《重生换夫记》 第一章 旖旎风光 满室的大红,整个房间红的刺目。东桐小心翼翼的摸摸,盖在身上的红被褥,又动动被褥下赤赤裸裸的身躯。室内空无一人,东桐打量着房间,同时动动自已酸痛的身子,挪挪自已的脚后,心里庆幸,还好手脚都在。 东桐对自已目前的处境,早有准备过,父亲生意大,情人多,生意场上的仇人也多,东桐有点怕是父亲得罪的人,捉自已过来这里,但东桐想想后,就知应不是父亲这边的仇人,不管是父亲的朋友和仇人都明白,在父亲的心里,哥哥和姐姐比自已重要许多,绑住自已,说不定父亲会认为,刚好有人顺带帮他处理一件杂物。东桐又想着,会是母亲这边的仇人?可是母亲除去爱养个几个小白脸,打发时间外,一般是没有多的心思去得罪人的。东桐在脑子里细想下去,想母亲养的小白脸,一个个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要不好好的一个个男人,用得着看母亲这个中年妇人的脸色过日子吗? 东桐轻叹息,想来是自已那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在外面惹下的风流事。没想过一向自诩能摆平所有的小情人的丈夫,有一天也会有摆不平的时候。东桐想着丈夫那一个个环肥燕瘦各种各样的小情人们,暗想着,做这事的人,真不聪明,去掉一个正妻,将来顶上来的还会是同样门当户对的另一女子,怎么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做情人的。按丈夫的原话说:“东桐、你只要不闹事,你的位置是稳固的,那些人,我只是玩玩而已,做我妻子,她们还不够格。” 东桐出生在一个混乱的家庭,父亲和母亲当年也是恋爱结婚,婚后最初也有过好时光。谁知有一天,父亲把从爷爷手上接过来的事业越做越大后,父亲身边的女子慢慢多起来,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父亲自然是同样犯了很多次。好强的母亲,随后的时间,同样有别的男人,东桐就是在这种的情况下出生,东桐一出生。父亲马上让医生给东桐验血,做亲子检验。幸甚的是,东桐是父亲的血脉,谁知父亲还是从此恨上东桐,父亲和母亲那时正闹离婚,两人说好以东桐打赌,东桐要是别人的孩子,这财产对半分,婚离定了。 东桐长大后,从娱乐旧闻中查找到,父亲那时正迷的当红明星,那明星当年正红时节,人如花开放般吸引着男人。个个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父亲和母亲都以为会各自如愿,那知东桐偏偏是父亲的亲生骨肉,父亲听到消息后甩手出门,母亲本来谈好的一男子,母亲以为东桐就是那男子的骨肉,刚好可以借东桐,和那男子成就好姻缘。怎么也没料到,东桐的出生,就是大太阳下,无端端下起的阵雨,把父亲和母亲双双的美梦,同时踏破碎。 东桐对现实的无奈,早已能平和对待。东桐放下自已无意中想起的过往,静下心来打量着这满室的古雅家具。东桐在心里计算着每样家具的价值,算到后面,想着如此有钱的人,怎会想着绑架自已,自已虽说长相是秀丽,不过有如此家世的人,象自已这样的人,怕是见的太多。东桐暗想着,不知是谁得罪的仇人,牵累到自已,看这室内装置,怕是很难善了。 东桐想想后,还是强忍着一身的酸痛想下床时,听到外面有人走近房间的脚步声音,东桐收回已放到被褥外的脚,快快的合上眼,把呼吸放缓放平和,东桐刚收敛好自己的心情,就听到有一轻一重两个的脚步声音响在门边,接着听到狠狠的推门声音,东桐心沉降下去。东桐睡在床上,就是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一双冰冷的目光,盯住自已不放。东桐听到一个冰冷入骨的男子声音说:“把你家小姐叫醒。” 东桐在被褥下握紧拳头,又放松。轻轻的脚步声音走到床边,用一双粗鲁的手,拼着命的摇动着东桐,东桐装聋作哑样的扮成刚刚惊醒的样子,东桐稍睁眼后,就见一个目光不善的古时装扮的丫头盯着自已,东桐一时以为自已眼花看错,便用力再张大眼,见眼前的确是古装丫头。东桐想想后,壮起胆子,再往那冰冷的目光处看,见一古装男子,正不耐烦的瞪着东桐。东桐强压下想尖叫的冲动,想着这绑匪长的是俊,可惜头脑有点不对劲,绑个人还要扮古人,却不记得要蒙面。 古装男子见东桐清醒,转身就走。古装丫头走过来,冲着东桐丢过来几件衣裳,东桐瞧后眼更加不由自主的放大,又是红色古装衣裳,这绑匪对扮古人如此执拗,都到了中魔程度。那丫头瞧到东桐脸上的神情,一脸不悦地冲着东桐说:“小姐、你还是快点穿吧。我没多少时间给你。”那丫头说完后,理都不理东桐,打开门就走掉。 东桐哭笑不得的想着这古装,该如何穿的问题,还好有一阵子复古潮时,东桐跟着姐姐专门请专家过来教过的,为的就是有机会穿时,姐妹两人不要穿错顺序,平白让人多个笑的话题。东桐拿起抹胸穿起来,边穿边想着,这么好的料子做的古装,全都是用红色的,这般热烈的色调,怕是那个冰冷的人,最讨厌的色彩。瞧这里外三层都有,自已是现代人,绑匪至少也要给自已件内衣,东桐在衣裳堆里,翻来覆去都没找到内衣。想到那古装男子冰冷的眼神,怕是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已,到时万一他等不及冲进来,反而是对自已不好。东桐手脚快快的想着专家教的步骤,快快穿起来。 东桐穿好衣时,艰难的下床,脚踩在地下,脚软得如同踩在泥巴地上样,东桐在快要跌下去之际时,心里想着,昨夜绑匪对自已是不是狠狠地打了一顿,才会让自已如此难受。东桐瞧瞧身上穿妥的古人衣裳,想着这次要是命大可以回去,要和姐姐说感谢,还好当初是姐姐说,一定要人教正确的穿古装方法,现在想来姐姐不愧为女强人,做事为人极其有远见。 东桐想不通的是,自已住的是高级公寓,保安个个都是精英般的人才,薪水高责任重大,平常就是猫狗要进公寓,都会被左问右问,自已一个大活人,大白天午睡在自已床上给人带走,反而无人关注,真是怪事年年有,每年都落别人家,谁知有一天花落自家来。东桐扶着桌子立稳后,想着姐姐说的话:“东桐、就你性子好,你老公那样的人,你还可以和他过下去,早点离了吧,有好的再找,你这样吊着,总不是一回事。” 东桐暗下决心,自已要是能活着回去后,这次和丈夫就此断掉,自个一个晚上不见,要是一般人家的丈夫,早就着急报警,但到自已老公这儿,怕不到一个月后,是想不到东桐不见的事情,想到这里,东桐心里有些酸楚,想着也只有姐姐在闲时,才会想起自已。 东桐只觉得自已的头不是一般的沉重,伸出手摸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东桐的手顺着头发直摸下去,快摸到尾时,东桐把头发抓到前面一看,长至腰身黑亮亮的发,是自已曾经梦里才有的。东桐想着不会有一夜时间短发变长的奇迹,这绑匪做事再周到,也不会请人帮自已接了长发,东桐心里有些怕怕的,往发根处摸去,又用力扯扯发,发现的确是自已的发。 那丫头端着水进来,重重地放下去,那丫头见东桐还是木立着,便对靠在桌边怔忡中的东桐说:“哼、你还想要我服侍你,现在你做下这样丢脸的事情,我就等着看你有啥好日子过。”丫头不客气的言行,惊醒东桐,东桐走过去,对着那些古雅的梳洗工具,边想边慢慢试着用起来,那丫头走到床边,一把掀起被褥,扯出染血白布巾,对东桐讽刺的说:“你就是清白的,现在又如何,这家大公子,只要不认你,你到时比我都不如。” 东桐看着这丫头的嚣张样子,收拾掉自已的震荡心绪,想着这丫头如此放肆,怕也是有原因的。东桐左右打量着,见梳妆柜上摆有铜镜,东桐扑过去,坐下去对着镜子,打量起镜中的女子,容貌美艳动人,气质清冷,这镜中美人,是谁?东桐心里惊怕着,用手颤抖着摸上脸,镜子女子神情同样是掩藏不了的惊怕神情,望着东桐。 那丫头瞧到东桐脸上的表情,冷笑着过来,一把抓起东桐的头发,梳理起来,东桐在镜中,瞧着那丫头的手,用力拼命地扯着美人的头发,东桐觉得头皮生生痛的起来,那丫头也不管不顾,口中对东桐冷冷的念叨着:“我本来以为跟着你嫁过来,会有好日子过。谁知你入个新房,都会进错相公的房,你生来命不好,是哑巴就算了,成个亲还会这样,让我的脸面跟着你一起丢完。”丫头边说边用力扯着东桐的发,等到她帮东桐梳好发,东桐身上已有一层层溥溥的汗水。 东桐未曾想过,难得贪睡一次,做的梦如此稀奇古怪又真实,可是心里却明白,这大约就是现实,身体上疼痛是真的。东桐心思转过一次又一次,用手捏着镜内的人,直到给丫头扯出房外,见到外面的古色古香的环境,东桐不得不接受眼前惨淡的现实。 东桐的灵魂在古时美人这儿,那这个美人去哪儿了?不会就是俗语说的互换魂穿吧。 第二章 噩梦(一) 微风徐徐地吹着,傅冬站在院子外面,很不耐烦的等正走向自已的两人。只见那小丫头在前面快步走着,那东家大小姐却慢慢地跟在后面,傅冬正想呵斥时,见东家大小姐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转而想想就知是自已昨晚太过舒畅的缘故,傅冬见她们走近后,对那丫头挥挥手,示意那丫头退下,未曾想过那丫头回头瞧都没瞧主子,行礼后就退立在路边。 傅冬稍稍皱起眉头,对如此目中无主子的丫头,还是第一次见到。等到东桐总算挪动到傅冬面前时,傅冬细细地打量着东桐,昨夜烛火下,只瞧到认命的绝色丽人,想着自已还算付出的值得,对着站定的东桐,傅冬想想昨夜在自已身下的承欢的人,傅冬用一种清冷慷懒的语调,轻声音说:“哟,没想到我还拾到宝,是个绝色美人,白日里瞧着更加艳丽,在床上也挺合我心意,我就将就着用吧。只可惜是哑巴。” 东桐稍稍抬眼,看看面前这个无赖的古男人,傅冬见东桐抬眼望着他,想起啥的对东桐冷冷的笑起来:“东家大小姐,我这长相虽没二弟俊秀,也算过得去,你能让我认下你,也算是我们傅家给东家的面子,要不啥美人我没见过,会要你这个木头人。” 傅冬的鄙夷的话语说出后,东桐面无表情的听着,傅冬说这话后,见东桐还是无声无息的无反应,傅冬用手在东桐面前晃动,东桐眼睛眨眨后,瞅着他。傅冬放松下来,自言自语说:“虽说是哑巴又听不见,还好这眼睛还算看得到,都怪大父太守信用,还好有我,要不这不是活生生折腾二弟吗?” 东桐听着傅冬的话,心里再一次同情这个美人,一听就是不得人喜,让人推辞不要的主,可是如此推让,为啥还是会成亲呢?这一路花团锦簇的风景独好,可惜跟着傅冬快步,转来转去的路中,东桐忙着暗暗记下路径,等到撞上傅冬的背时,又见傅冬狠狠的瞧着自已,东桐忙退后几步,知自已记路时,又用心过度。 傅冬停下来,是看到等在前面三岔路口的傅夏夫妻,小两口正目不转睛的瞧着对方,这一幕,让傅冬的脸上浮现出的笑靥动人,偷偷抬眼的东桐,无意中看到傅冬的脸上的笑意,觉得此时的傅冬英俊潇洒,傅冬的容貌第一次印到东桐的心上。 东桐顺着眼里是笑意,嘴角笑逐颜开的傅冬的视线,瞧过去,只见一对男女,男的俊俏,女的秀丽,正在路边旁若无人的握着手,两人含情脉脉相对着。傅冬只是笑立着,东桐跟在他身后,只敢轻轻呼吸,不敢打断傅冬温柔的视线。 傅夏注意到有人笑瞧着自已,牵起阮柔的手,回头看过去,见是兄长傅冬含笑的脸,傅夏赶紧牵着阮柔走到站定的傅冬这边,对傅冬行礼多谢:“大哥、多谢你愿成全我和柔妹。”阮柔甜蜜的对傅冬道谢:“冬哥、对不起,让你不得不娶东家那个一定要嫁给夏哥的哑巴。” 阮柔的话,让傅冬闪开身子后,傅夏和阮柔见到在傅冬身后的东桐,东桐的绝美面容还是让他们闪眼,阮柔紧张的瞅着傅夏脸上的表情,傅夏冲着东桐笑着叫:“大嫂。”东桐眼中带狐疑地望着傅夏,心里暗想着,还好,大家都装,那我就装聋子和哑巴。傅夏见东桐眼中的有着淡淡的怀疑,转而对着傅冬问:“大哥、你没有和东家大小姐说清楚吗?” 傅冬没好气的对傅夏说:“夏、你又不是没听过,东家大小姐又聋又哑,除去一张脸长得好看,别无长处,有啥好解释的,以后给她一碗饭吃就是。想来东家自已也明白这事情的,不会有多话好说的。”东桐听后,心里更加可怜这美人,原来美人这么的惨的背景,不怪她有机会就跑掉。美人娘家无人可靠,难怪陪着美人的丫头,都敢如此粗暴的对美人。 傅冬口里明显的嫌弃,让东桐明白在这个家里,美人也不会有任何地位给的。傅夏想起啥的对傅冬说:“大哥、说好是我要娶东大小姐,这下换成你。虽说娘亲和大父私下他们都是默许的,可是我怕东大小姐的娘亲会不依不饶的。” 傅冬转身打量着东桐,对傅夏说:“夏、东大小姐我愿意娶,她娘亲都要笑开怀去。”傅夏打量着一直脸无表情的东桐,对傅冬轻叹口气说:“大哥、这东家大小姐也可怜,我们当着她的面说这砦,她都没一点反应。”东桐哪敢有反应,自已是个冒牌货,好在这个美人原来如此,不见人爱,想来就是换一个人,都没人会发觉,这样想来,还是自已好,至少姐姐心里有自已的。 傅冬往前走,东桐耳朵里一下中接受这么多的讯息,一时没反应,就没跟上去,傅冬停下来,瞪着东桐,那冰冷入骨的眼神,让东桐瞧后,赶紧跟上去。阮柔和傅夏在东桐身后,阮柔扯扯傅夏的手,小声音对傅夏说:“夏哥、还好是东大小姐嫁冬哥,冬哥那眼神我瞧着就怕。”傅夏轻轻安抚阮柔说:“柔儿、我们要多谢大哥成全,才能让我们在一起。可惜的是大哥大妻这位置,就这样给这样的一个女子站着,委曲大哥如此,我心里不安。” 走了一圈后,进到一个大院落落,在进去大堂,正当面坐着一个妇人,身边坐着两个男子,正和她说着话,那妇人见傅冬和傅夏进来,脸上笑如春花开放,对着两人说:“好、冬、夏、你们成亲,以后就要好好理事情。”傅冬笑着让开,东桐的容颜显露在众人面前,让那妇人瞧后,对傅冬说:“冬、这女子瞧上去,就不像聋哑人,目光清明。” 阮柔在后面听后,轻轻笑起来,对那妇人说:“姨娘、刚刚我们当着她的面,说换人成亲,她脸上都无表情,要是一般的女子,那会如此。”那妇人对阮柔招手,阮柔过去后,那妇人轻拍她的手,对她说:“柔儿,这下让你和夏都如意,你该叫我娘亲,要真是那样,可怜你大哥。”阮柔甜滋滋的听那妇人的话,叫道:“娘亲。”阮柔又对那妇人身边的两男子,甜甜的叫:“大父、二父。” 阮柔的目光找了又找,对妇人说:“娘亲、三父没来吗?”那妇人笑起来,对阮柔说:“柔儿、你三父和东大小姐亲父是好友,知道换人后,怕对着东大小姐心里不安。” 东桐对着眼前的这些,心里想着,这是啥世界,妇人名正言顺有着三个夫婿,而个个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美人的身体太好了,这种情况下,东桐都无法表现昏倒的戏,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一幕,心里尖叫声音都有,可是东桐明白,自已现在是哑巴。 第三章 噩梦(二) 傅心月跟阮柔亲热几下后,见东桐还是乖巧的立在傅冬的身边,稍不注意,傅冬高大的身子刚好隐蔽住东桐的身影,如若不是东桐本身的暗疾,倒是伉俪一双,想到这里,傅心月的眼色柔几分。 傅心月右边的大父想来是极会看眼色,顺着傅心月的眼色,打量下东桐后,笑着对傅心月说:“夫人、柔儿贴你的心,这东家大小姐,反正不说话,想来是不会惹事的,现在事已成定局。还是给两边亲家递个话,免得明日回门时,大家一时不明白,反而坏了兴致。” 傅心月左边的二父,笑着打量阮柔后,瞧着她一脸的喜色,对着傅心月说:“夫人、哥哥说得对,这事还是要早点递话。你瞧冬主子,是愿意的,夏主子瞧着也是高兴,夫人、你昨日和哥哥、冬主子、夏主子下的决定是对的,成全一对有情人。” 傅心月望望大堂内的新人,点点头说:“冬、夏、你们敬茶吧。”傅冬和东桐敬茶时,傅心月接过东桐手中的茶后,顺手递给东桐一红包,东桐接下来放入袖中。傅冬和东桐的茶敬给大父时,大父轻叹息对傅冬说:“冬、我知委曲你,只是东家大小姐这里,你就多包容,明儿个瞧东家如何做?” 傅冬看着东桐脸上豪无表情,对大父说:“大夫、你和娘亲放心,想来东家是不会理这事,也就是你惦记这事情。”大父又打量东桐后,对傅冬说:“冬、可惜东家大小姐,这么好的面孔。” 东桐如不是前世见多家里的混乱,只怕早早受不了这情景。这美人的身世,比自已还苦,白长了一张惹祸的脸,偏偏是哑巴,到那儿都让人小瞧着。好在东桐是感叹美人的命运,想着自已梦醒时,还可以回去,心里轻松许多。 傅夏和阮柔两人敬茶时,气氛热火许多,长辈们接过茶喝,还打趣着傅夏和阮柔:“夏主子、柔主子、下次就喝生子茶。”傅夏爽朗地说:“好。”阮柔娇俏的脸红着,傅冬都跟着笑得欢,只有东桐立在傅冬身边,如同路人般。 出了大堂后,傅冬甩手就走开,东桐瞧着傅冬的背影,心里也明白着傅冬走的那个方向是不能跟的。东桐顺着自已记下的路,慢慢返回走着。一路上撞到的丫头们和小厮们,个个都不忌讳东桐,当着东桐的面就谈论着:“瞧、本来是夏主子的人,昨晚给换到冬主子那去,夏主子是认下阮小姐,这东大小姐又哑巴,怕冬主子心里不愿意,认不认还难说。” 有心善的瞧着东桐木然无语,心下不忍,反而说:“唉、出身好又怎样?在东家她不得她娘亲爱,她自个爹爹跟着女人跑,本来还以为东家大小姐不能见人,原来长得如此好看。” 东桐回到自已走的院子门前,打量着门前写的字,仔细瞧上写的是“菊园”。东桐暗想着,这字我认识,只是不懂这是那个朝代?连字都跟当代相似。院门轻掩着的,东桐轻轻推开院子门,院子里的丫头和小厮们都傻傻地瞪着东桐,东桐只当没瞧见样,进到自已早上出来的那个房间。 东桐进房后,对着镜子扯下让自已头痛一个早上的发束,把头发打散开来,想着在大堂里也见过妇人装扮的人,只是轻轻挽起一个发束,东桐想想后,把头发轻轻挽起,再钗上金钗。 东桐打量着房内,的确是无人,桌面上又放着一个明显不是这房间的东西。东桐对那个旧旧的小木箱子,很是好奇,心里也有人鼓动着说:“摸上去。”东桐想想后,就去打开那木箱子,木箱子是厚厚的木块做的,手工粗劣,但摸在手上,外面是圆滑的,想来小木箱的主人是常常抚摸的,东桐掂量下,觉得这木箱真重,怕是里面放了不少值钱的,想着美人这会反正瞧不到,不如自已打开瞧瞧。 东桐就这么一摸就打开木箱,东桐很好奇,美人在那样的环境,对自已身边的重要之物都是如此轻忽,那么就不怪别人压上她的头。打开的木箱里,里面装着两块漂亮的石块,还有几样,连这一路东桐走来,瞧到傅府里丫头头上都是比这种要好的钗,东桐拿起来一瞧,就知二三枝木钗怕是常用的,都发出暗亮的黑色。怕是那石子都比这木钗要珍贵些。 东桐的心慌乱起来,对这美人什么都没有,心里暗惊着,这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世界,这美人要如何活下去,想着自已头上的金钗别是假货,东桐一把抽出来,不顾头发零乱的披下来,拿起金钗就放在嘴唇边咬上去,咬后心里踏实后,想着早上丫头给自已钗上的是两枝,赶紧拿起桌面上另一枝银的钗,又咬出个牙印后,东桐想着,还好有两样好东西。 东桐见房中还放有几个大的箱子,全没有扣起来,东桐大着胆子,去打开看,看到里面便是上好的料子,做的华丽的衣裳,东桐放松一口气,坐回到桌边,又用力拿起那个小木箱子打量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后,那个小木箱子依旧厚厚的底,厚厚的边,东桐想不明白,做箱子的人,是不是想让东家大小姐练手劲?才做的这么的重。东桐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音,赶紧把东西放回原处,又把头发挽起,坐在那儿往门口瞧着。 那丫头进房来,见东桐已换过发束,脸色一变,想发作时突然想起啥的说:“哼、你想怎样就怎样,明天就知你的命好不好?”说完甩手出房,东桐在房内愣住,东家陪嫁的丫头是这样的人,在自已的主子面前,比主子都大起来。还好现在美人的魂不知到那去了,换成自已,看来美人的变化,在傅府是无人注意的。 那丫头再一次进来时,后面跟着一个面善的小厮,笑笑的端着菜碗进来,在桌面上摆好,对东桐笑着说:“大夫人、请吃饭。”那丫头开口讨好的说:“青森哥、你不用理她,反正她不会说话,和木头人一样。”青森瞧多几眼丫头,对丫头说:“你怕不是从小就服侍东家大小姐的人?”那丫头笑起来,对青森说:“青森哥、难怪你是冬主子面前的红人。我本来是东家二小姐梳头的丫头,跟着二小姐好好的。只因东家大小姐从小跟着的人,那梳头功夫比我好,我们家夫人舍不得她,才派我来这里跟着的。” 东桐暗暗想着,这丫头也是笨人,这叫青森明明就是来打听底细,这丫头不用别人多说两句,就一五一十把底都翻给别人看,难怪东家夫人,想着借口把她赶出二小姐的身边,用她来祸害美人。这美人看来在哪儿,都是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东桐由着他们两个一问一答,自已这时也肚子饿起来,反正这美人是哑巴和聋子,不用去招呼别的人。东桐自顾自的坐上桌面,放心大胆吃起来。东桐暗想着,只怕这样的日子以后都不多,不如就此多吃几口,以后也多个回味。青森对着吃得大大方方的东桐,眼里有着吃惊,但听到那丫头还是当着东桐的面,数落着东桐,而东桐无任何反应,青森放下心来,对主子也有交待,对着吃得欢的东桐,青森的眼里有一丝不忍。 第四章 陋室 夜黑得深沉,东桐拥被坐在床上,想着现在才刚刚天擦黑,房内已无一丝光亮,这日子如何能过下去。想往院墙上靠,又想到白日里瞧到的这房间的墙上,全是黑黑的颜色,不知有多少年这房中不曾有过粉刷,东桐往床边挪动,以免不小心,靠得一身黑。东桐明白,自已现在是放在板子上的肉,如何砍是由着别人来的。 回门的那天,东桐从早上等到晚上,看着跟自已来的丫头,由早上还有点笑脸,到晚上时已变成恶脸,东桐就明白,东家是不管这个美人的生死,如此恶劣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难怪那美人要躲起来不见人。 东桐知晓自已的好日子,肯定是要过完了,只是没有想过这么快。说回门的第二日早上,东桐刚刚睡醒,穿好衣裳,那丫头就笑着带青森一起推门进来,东桐想着美人反正听不见的,就背对着他们把头发挽起。 东桐从镜子里,看到青森叫人把房内几个木箱搬出去,东桐快快的自已抱起小木箱子,抱着这小木箱,东桐的心里有些温暖,想着当初做木箱的人,还是诚意十足的,虽说箱子是粗劣些许,但在转角的地方都做成不伤人的角度,想来美人是有过对她好的人,只是那人去了哪里? 青森回头看到东家大小姐抱起自已的小木箱,跟着出房来,就领头在“菊园”里转过一圈子后,往有一排长条房子那儿走去,那排房子前空地里,有些丫头正手中拿着针线,边做活边谈笑,她们见青森和小厮们抬着木箱过来,东桐又跟在后面,大胆点的丫头冲着青森问:“青森哥哥、这东家大小姐要去那儿?” 小厮们将箱子抬进最侧的一房间后,东桐抱着木箱子,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着,耳朵却竖起来,听到青森答道:“冬主子说,让东家大小姐搬走,柔主子听说后,知你们这边还有空房,便好心让东家大小姐搬来和你们住,好多个照应。” 东桐听到那话后,又见小厮们放好木箱出来,东桐走进那间只能放上一张床的房间,因又在墙边放上东桐几个箱子后,只容得下一个人侧着身子穿行的房间,东桐只有把木箱放到床头,东桐走出来后,就听到跟着自已的丫头正对青森笑说:“青森哥、那我还是住我那间房?” 青森望望站在门口的东桐,见她面上还是不悲不喜,好象早已明白自已会有这一天样的。青森转头对那丫头说:“你是东家的人,冬主子说,要你还是回到东家去。”东桐听到这话后,转身合上房门,东桐的心里是不喜这丫头的,很怕这丫头要是跟着自已,不知几时会从当面给自已一刀,这下这丫头不用跟着自已,东桐心里也松一口气。 东桐自然没有瞧到青森的诧异表情,青森要不是从没听过东桐开口,而东桐的脸上从来是没有表情的,那一刹那间,青森很怀疑东桐是不是听见的自已的话。东桐虽说是在不受父母欢迎的情况下长大的,但兄姐多少在成长时,还是会护着她的,东桐对许多事情想的,便没有那些久受磨难的人,想得那么的周全,要不这破绽也是不会出现的。幸甚的是青森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让东桐的聋哑的现实盖过去。 东桐合上房门后,知自已要做的事情很多,要等到这美人愿回来,还有也不能让这美人活活在这傅家给困死,总要找条活路走。东桐瞧瞧自已身上穿的色彩艳丽的料子,再瞧瞧这四周黑斑遍布的墙,就知是如何的不搭调,东桐想起来,就把箱子一个个打开,见里面衣裳件件是崭新的,却都是不合适穿着的。本来东桐已经匆匆忙忙翻过一次,这次东桐直接把几个木箱子都翻到箱底,还是没有找到一件能在种情境下穿的衣裳。 东桐用手捂嘴,怕自已无意中发出声音来,只能在这房中侧着身子,进进退退的走了许多次,把情绪才平下来,想着箱子的新衣,就能明白东家对美人嫁进傅家的心意,只是没想到美人如此美,还是无法拆散别的有情人,难怪阮柔会明示,让美人住到这么偏的地方来,防患未然的心真重。这美人虽不能言语,但这一张脸就够吸引人。 东桐再打开门时,门外有许多的丫头在候着,手里拿着活做,眼里却全盯着东桐门口看。东桐门一打开,众人的目光全扫向她。东桐的眼快快的瞧到一丫头的手里,正拿着一暗淡色的灰料子,正缝着边,东桐一瞧上去就知是棉布,而且是那么大块,做件衣应是可以的。东桐暗喜,再次进门,从木箱里顺手抽出一件红色新衣,再出门到丫头面前,把手中衣塞给她,在她怔愕中,从她手里抢过那灰料子和她手中的针线,东桐快快进门合紧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丫头拍着门,东桐靠紧门,只听到那丫头对人说:“静姐姐、这东家大小姐是啥意思啊,那是我要做给我娘亲衣裳。”东桐在房内无任何动静,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玲子、想来那东家大小姐喜欢你手上的布料,和你换,你就接着吧,反正这事,是我们大家都看到的,这料子在府里你不能穿,你让青森大哥去帮你换,可以换回三件你刚刚的那种料子。” 东桐听到外面嘻闹声音顿起,有的丫头听后,笑着对玲子说:“玲子、这事情你做得好,明天我也拿着衣料在东家大小姐门口候着,看她和我换不换。”东桐听到静的话,明白原来这衣料如此值钱,东桐知玲子不会再来打扰自已。 东桐静下来,坐到床上,打量着美人的手,素手纤纤,东桐心里暗想着:“美人、你这手一定要能做活啊,我可是从没动过针线的人,只看过机器做这些事的人。在这种地方,不动针线是不可能活下去的。”东桐想想后,在床上坐下,顺着那已缝好一大半的料子,学着针上去,针过一阵子,针眼粗粗,无法见人,东桐只有停下来不动手。 东桐在房内呆一阵子后,还是打开房门,只见那个给自已抢的玲子,手上拿着两块布料,等在门口,见东桐开门后,便把布料塞给东桐,东桐用力塞回给她,又进房,把自已做下的针线活,拿给玲子看,那玲子看后,接过来拆下来后,笑着对东桐说:“我做完给你,可好?”说完想起东桐听不见,一脸无奈地望着东桐,东桐听到她的话暗喜,从玲子手里接过来,对玲子摇头,示意自已要做。 玲子和东桐正比划着,有个年纪稍大的妇人走过来,打量着这两人后,看看玲子说:“玲子、东大小姐的意思,大约是要你教她。”玲子想想后,捉过东桐的手,在布料上比划做针线活的样子,东桐笑着望着玲子点头。 第五章 谜 傅冬半月后,回到菊园时,不曾再看见东桐的身影。直到有一天,在菊园外见到傅夏和阮柔两人时,想起东桐,叫来青森询问:“青森、东大小姐现在住那儿?”青森很是惊讶地望着傅冬,当日傅冬匆匆忙忙离开傅家有事外出时,传话的是阮柔,青森自然在不明白的情况下,只有听从阮柔的吩咐,又在阮柔的暗示下,把丫头房中最差的一间给东桐住。可是今天听傅冬这么一问,把东大小姐安置和丫头一起住的事情,看来冬主子是不知情的。 青森想想后,婉转的对傅冬说:“冬主子,柔主子说暂时把东家大小姐安排在后面那排房子住,跟着她的丫头,打发回东家去了。”傅冬也就是随口一问,听青森如此一说,又对东桐住那儿后,东桐一点都不闹事,顺其自然的去住下,很难不惊异,青森自少跟着傅冬,自然能瞧明白傅冬的不解,便笑笑对傅冬说:“冬主子,那天我们搬房内东西时,东家大小姐自动跟着我们走的。她住在那儿,没听丫头们多说啥,哦,好象说,东家大小姐和一个丫头换过一块布料,没事也在那儿缝补着。”傅冬听后,点点头并没有多在意。 东桐在后排房子暂时安定下来,在陌生的朝代和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习俗,东桐尽量把美人的艳丽化作那种木头美人,把美人的清淡性子,掩藏起来。浑浑噩噩中保持着清醒。 东桐这阵子,对美人身处在这个时代,虽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可是也明白,美人手无缚鸡之力,又顶着一张绝色的面孔,以美人现在的样子,出了菊园怕是也活不长久,沉下心来,东桐学会简单的缝制活,手给扎了许多针眼,东桐脸不变色地继续着,想活着就要学会自立。至少在傅家的人惦记着东家大小姐之前,要学会一般的自立能力。 东桐尽量穿最素色彩的衣裳,常常在门前空地呆着,小心地打量着做事的丫头,任凭她们总是当着自已的面,谈论着傅夏和阮柔的亲密,或者说傅冬其实不是给派去做事,而是受不了面对木头样的东家大小姐,找个借口去外面的。东桐有时可以看到那个叫静的女子,会在那些女子为他们的冬主子,打抱不平时,静会瞧多几眼不言不语的东桐,而玲子有时会说:“你们别说了,东家大小姐也可怜,你看她现在除去不要和我们一样去做事,别的还不如我们。” 东桐利用一切时机,想打听着这个朝代的事情。可惜丫头们说来说去,都只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东桐除去知晓傅家是个大户之外,在这个朝代很有些能力外,别的都是些没有多少用的费料。时间久后,东桐反而在闲时,就呆在自已的房中,拿着小木箱子,反复研究着看,总觉得这小木箱子里藏着美人最深的秘密,等到东桐在无人注意时,拿到一块薄薄的刀片,东桐便慢慢顺着木箱的缝隙,刀片慢慢伸进去,为了防止外面的人注意自已,东桐都是在她们说的最高兴时,关上房门,才做这事情。 东桐总算拆开这个小木箱,才知这个小木箱四周并不是实木,而是有空隙的,空隙里面放着几张纸,东桐瞧到当中一张纸如同出生纸一般,而另一张纸是空白的,不过性别注明是男。东桐深觉得奇怪,放的如此保密珍重,就是这样的两张纸,东桐又瞧到当中一张纸写着几行字,东桐激动的手都抖动起来,仔细瞧后,明白那字自已看得明白,是一个父亲的言语。 “女儿、你几时能打开这个夹层?越早越好,我想尽法子,准备两份出生纸,有一天你想自由时,它们就是你新生的证明。对不起,女儿、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我们努力过,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东家把你带走,我只有自私的自已走,把可怜的你留下,想着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你,我心如刀割般痛,我没能保护好你,害你给人害成哑巴。这些银票是我多年来存下来的,我全留给你。父” 东桐这才明白,另外几张是银票,东桐翻看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东桐想着大约是那个丫头挨骂的哭泣声音。东桐把拆开的木箱,找布包好,又把美人父亲留下来东西,藏好后打开门,到外面瞧着只有静在空地里,坐着缝制着衣裳,东桐想想后,自已现今没有别的路好走,就试试吧。东桐从木箱子里面,拿起一件衣裳,到静面前,塞给静怀里,静吓得站起来,指着手里的衣裳摇头说:“东大小姐、这衣不能换你,是主子的。” 东桐微笑摇头,想想后,看看静身佩戴的值钱的东西一眼,静拿起瞧后,对东桐说:“东大小姐、你要换这个?”东桐还是摇头,静看一眼东桐,想想后对东桐小声说:“东大小姐、你不会是想我帮你拿衣裳换钱?”东桐点点头,静指着东桐低声音叫起来:“东大小姐、你听得到我们说话。” 东桐一下子呆立起来,赶紧恳切的望着静,对静点点头后,静见后深吸一口气后,对东桐说:“东大小姐、好,我帮你这一次,你可不要害我?”东桐笑着点头,对静用上恳求害怕的眼光,静打量着东桐,把衣裳藏好后,对东桐说:“东大小姐、我本来就是想有这么清冷的一双眼的人,不会是个呆子的。没想到你连冬主子,这么精明的人都骗过去。” 当静过几天后,把一些碎银偷偷的送来给东桐时,对东桐说:“东大小姐、这是衣裳换来的钱。”东桐微笑着抓过一大把碎银,塞给静的手里,静放下一半后,收下另一半对东桐说:“这些算我的压惊钱。”静说完要走时,给东桐拖住,东桐再拿多几件给静,双手合十地恳求着静,静望站东桐许久,对东桐叹息说:“东大小姐、东家没有给你钱,带过来吗?”东桐点点头,对静比划着最后一次,静想想后,接过去,对东桐说:“好,最后一次。” 东桐没想过自已这回赌对了,其实静就是把衣裳换成钱,不给自已一文,自已也是没有法子,那知静会把钱给自已送来。东桐想着要是输了的话,怕是从此之后,在傅家的日子,美人会过得生不如死,静走后,东桐的身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第六章 朋友 傅家有新的喜事,阮柔有喜,丫头们谈论时,仿佛那个有喜的人是自已一样的高兴。东桐还是会站在自已门口处,晒着太阳,听她们笑着说。静偶尔会小心的瞧着在一旁听着的东桐,眼中有同情的色彩。东桐瞧见后,便会脸无表情的扫过静一眼,让她收起眼中的神情。 静帮东桐以衣换钱后,因东桐无法言语,反而有时会对东桐说说心里话。东桐此时才明白,为啥静会如此大胆帮自已,只因静年纪稍长,已定下要出傅家门的日子,家中已帮她看中一户人家儿子,静不想嫁过去,想要那人入自已家,当然是要给那家许多钱,东桐让她帮着拿衣裳去换钱,这是送上来给她钱的机会。 东桐听到静的话,喜出望外的瞧着静,原本担心静不肯再帮自已,听静这一番话,就知还是有大把机会,让她帮着自已换掉这些不实用的衣。东桐现在只有在静的面前,敢露出一点表情,静笑着瞧东桐,对东桐说:“东大小姐、我的爹娘虽是一对一,家里穷苦,才让我出来帮人做事。但我瞧着我就比你好,至少我爹娘是选人来的,我和那人也见过,两人也说定过,以后就我们两个一起过。”东桐只有笑着望她。 东桐在房内清点着箱内的衣物,把一些好的衣物,拿给静去换时,东桐的眼中有对静的担忧,静笑望她说:“东大小姐、我是转过几手,让人换的,要不你这几箱的衣物,全在最近让人换出去的话,傅家知后,那怕是你让我去做的,他们也是饶不了我的。”东桐扯扯静身上的衣,对静点点头,静想想后,对东桐说:“东大小姐、你还是留点那些衣服,你就是有想法,你这张脸去哪里,都太打眼。” 房前空地里,喧哗的声音惭起,有高兴的叫着的,有恭喜的,东桐知静今日要离开傅家,昨日夜里,静悄悄来过,对东桐说过:“东大小姐、因柔主子有喜,傅家开恩,我可以早点回家,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东桐知自已在这里唯一能当朋友的要走了,很是不舍的握着她的手。 静凑过东桐的耳朵,往东桐手中塞进东西,悄声说:“这是我的谢礼,你让我可以实现我的心愿,那我最后帮你一次,这种东西染上身上后,水洗不掉的,菊园后面就有,到时你想做啥就做啥吧,没多久傅家会为柔主子,做喜事的,那天人多。”静悄悄地走后,东桐小心的放好手上的东西,暗喜自已是哑巴,要不以静的性子,怕是不会肯为自已做下这些事情的,也不会说这些话的。 东桐再瞧仔细手中的草,将它揉搓后,按在自已的胳膊处后,马上皮肤变得黑沉沉的,放下衣袖。东桐暗喜后,打开房门,走到空地前时,静瞧到东桐后,笑着对空地的丫头们说:“哟、东大小姐都出来了,你们以后瞧着她又聋又哑的,可怜着就少当她面说她些,反正她也听不到,少理她,让她随随便便走走,免得阻碍大家的眼。” 玲子对静打量几眼后,对静说:“静姐、你别这么说,东大小姐真可怜,她在这儿住这么久,都没有人过来理过她。”静提起东西,笑着说:“好、我不说,再会,我成亲时,我家太远就不请大家,你们的心意我收到就行。”静远远的再瞧多东桐一眼,转身离开。东桐望着静远去的身影,知道现在只有自已了,唯一的朋友也远去,但转而想着还好,东家给的大多数衣,都让静帮着换成碎银。 静走后,东桐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人的视线,果然在菊园偏远的地方,看到静给的那种草,此时的东桐也不理,这种草用后会不会不好,东桐只知要快点多采些放回房中收起来,丫头们现在忙忙碌碌的常不在房中,东桐把黑色染上身子上,能给衣裳盖得住的地方,又备好要染上脸和手、脖子的草后,便把小木箱子木块每次一小块的丢出去。 菊园只有玲子会来瞧瞧东桐,不过忙起来后,玲子也是没空来瞧东桐,东桐反而松口气,大着胆子,有时会走出菊园,慢慢的傅家最边远的地方,东桐也会去转转,转着听到人声音,东桐便会快愉躲藏起来,东桐还是在有一日,刚躲藏好后,阮柔和身边的丫头走过来,在离东桐不远的亭子坐下来,东桐只有继续蹲着在树丛里面。 阮柔笑着问丫头:“美子、有没有东大小姐的消息?”东桐在树丛中听后,倒吸一口气,自已都这样了,这个阮柔还要斩草除根。美子笑着答说:“小姐、你现在有喜,菊园的丫头们,都现在出来帮着做事,没人理东大小姐的。”阮柔四下张望后,对美子说:“美子、东大小姐这么艳丽,要是让夏瞧到后,会不会动心?本来那东大小姐该嫁的是夏的” 美子轻笑起来,对阮柔说:“小姐、你这样才是夏主子喜欢的,不管怎样东大小姐和冬主子也不清白,小姐、你要是瞧着东大小姐不舒服,夫人疼小姐,小姐想法子让夫人,把她赶出去就是。”阮柔白了一眼美子说:“美子、这话不要乱说,东大小姐在傅家要是病死啥的,只是她命不好,绝对不能赶走的。”美子陪笑着:“小姐、你心地好。” 阮柔和美子走后,树丛中的东桐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摸摸头上的汗水,又弯腰从侧面偷偷的转出去,远远的瞧着傅家的大门,想着傅家是不能呆了,这大户人家死一个没人管的人,不算是怪事,阮柔迟早找到机会,是不会放过美人的。 东桐慢慢的回转自已的房间,记起静说的话,想着静的言外之意,怕也是想自已快点出傅家的。阮柔娇俏可人,傅夏对她亲近备至,谁知她的心里,还是没有安全的感觉,那美人曾只差最后一脚,就是傅夏房中人,怕是阮柔心里一定要除去的一根针。 房中没有镜子,洗脸也只能去井边,东桐留下一个装菜的碗,盛上水当镜子瞧,心里暗叹息,就是要穿,也不要穿在如此美人身上,现在左右为难着,真要出傅家的门后,外面的风霜,对东桐来说,想想就有些怕,可是不出去,是死路一条。 东桐在心里叫着:“美人、你出来,我要回家去。” 第七章 喜花 菊园清静无比,东桐悄然无声的慢慢转出菊园,顺着侧面转往大门侧边,正要多走几步时,听到有人走进的说话声音,东桐一时急起来,就往树丛里一钻,等了许久,谁知说话的人,就是不挪动,东桐慢慢的累起来,便挨着树丛坐下去。 东桐不知不觉中睡着,只要想到这阵子的夜里,总是哭泣不停的女子,东桐就觉得傅家是很难呆下去的地方,昨夜辗转反侧就是不敢睡,一睡那女子就哭,蒙住头后,东桐又呼吸不畅。东桐醒后,有人还在这附近的亭台楼阁说着话,东桐想着这一时是无法离开,不如静静地听送上门来的悄悄话。 傅夏爱怜的瞧着阮柔,小心翼翼的扶持她在亭子里坐下后,对阮柔说:“柔儿、你现在身子不便,隔两日要举行大喜公告,你这几天就在房内多休憩会,不要不放心下人做事,想着要帮着娘亲打理这些事情,反而累坏你。”阮柔望着傅夏一脸的甜蜜,甜美的对着傅夏说:“夏、你心里有我,我就不累。” 东桐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听到别人夫妻的情话,想动都不敢动,呼吸声音都放轻,又听到傅夏对阮柔说:“柔儿、听说喜花是开两朵的,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两个宝宝,这样你一定要听我的,出入要有人陪着,不要累坏自已。”阮柔娇羞无比的声音说:“夏、这事还要傅叔过来才知,要是真是如此就好,我也想为夏多添宝宝。” 东桐僵坐着,好不容易那两个情话绵绵的人走后,东桐伸长脚,按了许久后,脚才不麻木后,又见四周再也没听到人的声音时,东桐钻出树丛。想着东家不会不知傅夏和阮柔的情深,这种情况下,还把美人嫁进来,真不知东家是如何想的,也不知美人是不是真的心里是同意的。 夜里黑得真快,白日里睡过一觉的东桐,一时无法入睡,东桐便轻轻打开房门,站到门前空地去,打量着侧面这一排房子,间间都可以瞧到丫头们的房门,透出来的烛火闪烁着。东桐想到自已,这么久来,自已这房间,从来没有过烛火映照的痕迹,又想着自已曾悄悄打量丫头们的房间,间间有小小的桌子和小小的镜面,自已这个房间空荡荡,寒酸的让人不敢多想,东桐深深一想,都明白傅家对美人的冷酷用心,只怕美人在这,只有死路一条。 东桐关上房门,合上对傅家最后一丝的幻想。东桐想着还是早早入睡,明日自已在傅家还有许多的路要走,东桐知自已现在是没有多时间可以浪费。睡着以后,东桐又听到女子细细哭的声音,暗想着这么的深夜,如此伤心的哭泣,一定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东桐又想着美人,原来还有比美人更加的惨境遇的,不过东桐现在都自顾不暇,便没有多的心思去理他人生死,东桐不得不拉起被子蒙住头。 谁知那女子越哭越大声音,东桐一是恼羞成怒的拉下被子,张开眼睛后,冲口就想说:“这世上又不是你一个这么惨,不是还有我吗?”东桐却瞧到自已的房内,有一美人泪如雨下的立在自已床前,东桐暗想着,月光真明,照得房间亮堂堂的,可是这美人在自已面前哭得再凄惨,自已也是帮不了她的。 美人见东桐瞧着她,反而慢慢的收敛哭泣,美人对着东桐含泪打量着,东桐瞧着这面容熟悉的美人,再瞧到那双含泪的眼,只有轻叹的对她说:“美人、这么夜里,你在我的房内哭,有事你说吧?” 美人望着东桐,对东桐哑着嗓子说:“你不认识我吗?”东桐好笑的摇头,自个才来这里没多久,人都少见,怎会认识她。那美人对着东桐说:“可是你现在就是我。”东桐听这话,人都有些憷憷的,自已怎会是这美人。东桐细瞧美人后,赶紧坐起来,手就想去扯美人,结果手从美人的身上穿过去,东桐要是平常碰到这怪异情况,怕也是会尖叫的人,想来这阵子的事情,都太奇怪,这回东桐对着美人,对这情况丝毫不怕,反而觉得美人就是不能太亲近的,手穿过去只是美人心底不爱人亲近作的手脚。 东桐拍拍床边,让美人坐下后,又用手在美人鼻子前,试试后,美人见状对东桐说:“你不用这样,我现在不会去别的地方。”东桐一听就高兴,对美人好奇地说:“那你是谁?”美人轻轻的对着东桐说:“我就是以前的东大小姐、你是现在的东大小姐。”东桐被美人这转来转去的话,缠绕一圈子想想后,瞧着美人恍然大悟的,原来美人就是东大小姐本人。 东桐很惊讶的对着美人说:“东大小姐、你不是不会说话吗?”美人对东桐点点头说:“我从前是给人害了,不会说话的,不过现在我半生人,就会了。”美人这话听得东桐毛骨耸立,赶紧对美人说:“东大小姐、这大半夜的这话说得我有些怕。” 东大美人笑起来,对东桐说:“你别怕,我只是来见见你,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东桐听美人如此说,反而放下心来,想着总算可以回家,便对美人说:“东大小姐、你回来最好,你快点进你的身子,我想回我的家去。”美人无奈地瞧着东桐说:“这身子现在是你的,我再也进不去,你也回不了你本来身子。” 晴天霹雳一声响,东桐愣住,一直以来,东桐都以为是暂时的,自已只是做着一个怪异如现实的梦。可是这下这身子的主子,明白地跟自已说:“从此以后,自已就是这身子的主子。”东桐想哭的心都有,对着美人说:“东大小姐、你好端端的在这儿,你就回来吧,我并不想占你的身子。” 美人轻摇头,对着东桐说:“你没有占我的身子,我对上天许过愿的,说自已如果这一桩亲事,都无法顺利的话,就抛下这一切的重新活过,上天要我啥我都给它。我现在没走,只是有未了之事情,又觉得对你不住,不该许愿多说一句,说让她有另一女子来,完成我做不到的事情,让她能开口说话。对不起,我等你许多晚上,你就是不理我,好不容易,今晚你才瞧到我。” 第八章 美人身世(一) 东桐望着美人,见她说这话时,神情平常自然大方,如同说着昨晚我吃一棵小菜样的轻松。可是东桐听美人这些话,人都快僵硬掉,从没有想过许愿,要拉上另一个不知情的人。东桐赶紧拉上被子,把自已暖和起来。 东桐转而想想,也没有那么神,一个平常女子的心愿,那有这么简单实现的。东桐半信半怀疑的多瞧几眼美人。美人瞧到东桐的怀疑目光,又打量下东桐说:“哼、想来你在你的世界也是不如意,要不也不会给我扯过来的。” 美人现在直接把自已当成东桐的恩人,东桐可不想受她这深恩,东桐轻笑起来,对美人说:“东大小姐、我虽说是有不如意地方,只要我有心去改,一切都来得及的。可是你瞧,你现在给我的是什么样的处境,我可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惨的人,现在这情况,简直是走在钢丝上,人人都盼着你自个掉下去。” 东桐的话一落音,东大小姐开始哭起来,冲着东桐嚷嚷:“是,是从来没人对我好过,我本以为嫁进傅家,嫁给人人都说性格好的傅夏,他会对我好的,谁知他们一家人,背着我商量好换夫,给我换成那种冰块人。我做了啥事,让别人如此待我,我现在好不容易帮一个人,让她可以有新生活,还让那人这样说我。” 大好的天气,飘浮着一块厚厚的黑云,就是东桐现在的情况,东桐皱起眉头,对东大小姐说:“东大小姐、这话该是我说的才对,哭也应是我哭才好。你就停停吧,等会让人听到后,只怕你这身子又要受罪。” 东大小姐收敛住眼泪,对东桐打量起来说:“我没有时间和你多说,要不是你把小箱子拆掉,让我看到爹爹的信,让我知道爹爹的心里,原来是舍不得我的。我心一软,想着和你说清楚,免得你时不时叫我回来,打扰我本来已要走重生的路上,却被你硬生生给拖回来。” 美人都是自私的,看着这东大小姐,东桐觉得这话有理。东大小姐瞧着东桐脸上的表情,对东桐说:“哼,你肯定在心里说我只顾自已,这话是没错,可是要不是你在尘世的大限之期到,我怎能拖你来的,说来说去你都应感谢我,我让你多活许多年。” 东桐想想,还是好好和美人说,毕竟两个人中,美人知晓的事情比自已多,东桐想着也是,从前听人说过,人只有到了时间,才会有奇遇。东桐心态平和起来,对东大小姐问:“东大小姐、我们好好说吧。先从名字介绍,我叫东桐,你呢?” 美人想了许久后,对东桐回忆说:“你叫东桐,这名字好,我记得很多年前,我爹爹是叫我东张的,不过爹爹走后,人人都叫我东大小姐。”东桐眼大大的,没听到人这么取名字,但瞧着美人一直是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时脸上有笑容,东桐大着胆子多问一句:“东张、取这名字有啥别的意趣吗?” 东张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一脸神往的对东桐说:“我这名字姓是母亲的,字是爹爹的姓,我听说母亲和爹爹青梅竹马长大,爹爹家是殷实人家,母亲的家里稍微富足点,他们长大后,论婚嫁时,母亲知爹性子温柔敦厚,便对爹爹说,想这一世一双人,因爹爹的性子好,怕将来不敢违背长辈,母亲怕房中会多进别的人,便要爹爹入东家,母亲对爹爹许下从此相伴一人,爹爹听了母亲的话,就不顾家中父母强烈反对,执意要入母亲门,爷爷奶奶和家人伤心过度,又无法改变爹爹的想法,在爹爹和母亲成亲后,便离开这里,去了他处,爹爹后来……” 东桐从东张越来越缓慢的诉说中,打量着东张越来越暗淡的脸色。不用东张往后说,东桐都明白,东张的母亲对父亲许下一个当时是真心的誓言,结果在日后的生活中,东张的母亲慢慢改变,有了东张,多了别的男人,要不东张也不会口口声声是让人害成哑巴的。 东张目光像是注视着东桐,其实她看东桐眼光空洞,声音空灵起来:“东桐、我的父母当年伉俪情深,本是西朝难得一对才貌双全伉俪,神话的故事太美,总是让人嫉妒。我出生后,母亲的身边出现另一个男人,执意要入母亲的门,母亲先还是百般推拒,可是母亲和爹爹在我出生三年后,总是不能没有第二个孩子,家中长辈们劝说母亲再迎新人,偏偏我在这时,不知为何不能再说话,母亲在这种情况下,迎进二父,二父进门后,爹爹当时对我说,要不我不能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听得到声音的样子,那时我小,可是我知爹爹是为我。” 想来是东张的父亲心里有了怀疑,怀疑自已好端端的女儿是让人害成这样,可是他却无法找到证据,从前的相爱至深的人,现在又另有怀抱,想来对一个性子温柔敦厚专一的人,冲击是非常大的。东张慢慢地说着,泪如雨下的仰起头,再说:“爹爹在二父进门后,就搬来和我一起住,从此守着我,教我认字,在我六岁那年,爹爹家里有人来找爹爹,爹爹事后跟母亲说,他想要带着我一起走,反正我已不会说话,又听不到,对东家是没用的。可是母亲就是不肯放过爹爹和我走。” 东张的爹爹终是丢下东张,走前把一个亲手做的木箱给东张,要东张没事时,多看看。可惜东张太爱惜,舍不得破坏,反而是让东桐打开了东张父亲的心意。东张的爹爹私下走掉后。母亲又娶进和东张爹爹容貌相似的三父,二父失宠后,想起不会说话,听不到声音的东张,却又因东张的容颜恰似母亲,二父便时时会在东张面前说话,说他如何机关算尽,结果便宜了别人。二父和母亲还是没有子女,东张听后,只觉得是天理恢恢的报应。而母亲此时因东张爹爹这样走后,对东张深深抵触,总是不愿见到东张,东张的身边除去一个跟随母亲多年的女子,常为东张打理照顾外,没有别的亲人。母亲和三父所生弟妹都是不接近东张,瞧不起东张的。 第九章 美人身世(二) 父亲英俊优秀,母亲美丽如花,年轻的两人恩爱异常,对刚刚出生的东张,自然是宠爱到极点,小小的东张,拥有父母两人,优秀的遗传因子,自然是秀丽动人。可惜人世间的事情,总是不会让美梦长久,事事让人如愿,恩爱的夫妻,当一人心变后,总是有着百般合理的借口,把错全部放在不变人的身上。 东张的父亲,目睹自已恩爱的妻子,慢慢在世俗传言中改变,而心爱的女儿,同样因母亲的心变,而受到伤害,那种伤害,最终让他选择出走,而东张的母亲不相信深爱自已的人,会在最后选择放弃自已,便由着人们说东张的父亲是私奔。好好的喜剧开头,最后演成悲剧。东张说着自已的父亲时,眼里是有笑意的,那怕是说到最后,父亲丢下她独自离开,东张也会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已,说爹爹是实在没有法子才这样。 东张和傅夏的婚事,是早早说定的。当年东张的父亲和傅夫人的三夫是一见如故的知心朋友,傅三夫喜欢东张小小年纪明丽动人,甜美乖巧。傅心月见东张如此容颜,自然是欢喜。两家彼此之间都喜对方孩子的可爱,自然是赶紧点头订下这门亲事。谁知会风云突变,世事顿改,美人依旧美,可是已是聋哑人,可以想象傅家人,后来是如何的后悔,这门亲事太早订下。 东张对东桐同情的目光,多看几眼后,对东桐说:“二父、在三父进门后,母亲惭惭冷落二父,时常不待见二父,对三父反而宠爱有加。二父这时反而常常到东张园子里,有时瞧着东张发呆不说话,有时无人时,就对东张破口咒骂不停,东张在二父的骂声中,听出二父的愤愤不平,也在骂声中,知晓傅夏是如何好,如何温柔的男子,东张因此在寂寞的日子里,傅夏成了她生活中的阳光,东张从内心深处对成亲,有份美好的憧憬。” 东桐听后,暗叹息。东桐瞧到东张眼里最亮的一点,慢慢暗淡下去。东桐看着东张身后的光亮惭惭淡些,东桐想着,这样的东张,怕是把自已这一生的希望都压在傅夏的身上,傅夏寄托她对人世间最好的向往。可是东张从未想过,傅夏如此好,难免会同样吸引别的人,阮柔的出现,大约是东张从来没有想过的变故。傅夏是东张在人世间,最后的一根让她活下去的稻草。 东桐由着东张顺着她的思潮起伏说下去:“东桐、我成亲时,心里是难得的欢喜,想着从此不用在东家听二父的咒骂,不用去管母亲对我的冷落,想着有如此美好的男子做我的夫君,我心里总想着以后会好的。可是,当我的红头巾给人取下来时,我瞧到眼前的男子,我暗想着是二父骗我,傅夏是长得英俊,他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当他冷冷的对我说他是傅冬,傅夏心里早有别的女子,让我不要缠着不放时,我的心死了。” 东张不再说话,眼泪慢慢的在脸上淌着,东桐望着那透明的泪水,只是在她的脸上流动,从没有一颗掉落下来。东桐为东张同情时,还是舍不得一个美人在自已面前,雨打花的惨样。东桐暗叹口气,伸出手想帮东张擦泪,东桐的手依旧是摸向虚无。东张给东桐这么一动作,反而又慢慢的平静下来,望着东桐说:“东桐、我想想,我现在还有啥好哭的,就是那天晚上知道真相,我也只是心灰意懒的想着,离去就好,眼里反而没有泪水。可是知道爹爹心里有我后,我反而是天天泪不停。” 东桐望着东张这张美丽的容颜,只有轻轻地问她:“东张、那你今年多大?”东张想想后,对东桐说:“十八。”十八多好的时光,可惜东张却选另一条路走。东张望望东桐,对东桐解释说:“东桐、你不是我拖下来的,当傅冬脱我衣服时,我就想着不如离开,我正想着时,我就看到你好奇地瞧着我,我只是伸出手,想要你拉一把,谁知你会进到我的身子,我反而给甩出去。结果我只有看着你们同房的份,我无论如何都出不了房,直到早上傅冬开门后,我才跟着他飘出去的。” 东桐未曾想过会听到这么狗血的情节,可是望着东张肯定的脸,就知也许是实情。东张见东桐还是不语,赶紧对东桐说:“东桐、我跟着傅冬出去,见傅冬和傅夏在院子里说,现在都已成现实,让傅夏以后好好对阮柔后,我听后一下子,心里就松下来,本来我是想就这样走掉的,可是我心里还是很生气,又飘回来你的身边陪你,还好是你,傅家这样对我,我早就受不了,我在东家不受人爱,可是也从未住过这种丫头都不住的房。” 东桐白了一眼东张,她住不了,自已难道是天生就要住这房的。东桐问东张:“东张、现在这情况,总不能这样下去,还有你木箱中的石块,要怎么处理?”东张笑起来,对东桐说:“东桐、我反正这身子是你的,随你怎么办,那石块也随你处理,我心事已了,我要去过好日子,以后穷点不怕,只要一家人开心就好。我能对你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我也知晓我爹爹最终还是舍不得我的,只是在东家的日子,对爹爹来说,已是煎熬,他实在无法过不下去,我明白这点后,我不怪他,他好好的,我的心里也安宁。东桐、那出生纸你拿好,我爹爹留给那出生纸一定有用的,爹爹很聪颖,只是对母亲情深,不该相信了我母亲的话,才会如此的。” 东张的身影惭惭淡薄,东桐急起来,对东张说:“东张、我还有许多事情问你,我想回去,回不回得了?”东张的眼里,有着同情的神色,对东桐说:“东桐、对不起、我到时间了,我不知你回不回的了。不过,现在这身子从此就是你的,没人会知晓这事的,你好好地活着吧、哦,还有一事,我要和你说,很重要的事,我刚刚忘记说……” 东桐望着东张的身影淡没,东张最后要说的话,也消失在空气中,东桐想不出东张最后要说的是啥,只能在最后时,对东张说:“你要好好地过新生活。” 第十章 飘 东桐醒来时,天色大白,阳光顺着小小的窗口照映进房间,让小小的房间染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外面丫头们起身的喧嚣,让东桐无法再入睡,只能静静的起来,轻轻地把准备好的草揉搓成汁,把黑水往胳膊上层次分明的染上去,直至两条胳膊黑沉暗淡的不见一丝白皙。 丫头们彼此之间招呼动身的声音,让东桐放下已干透手臂的衣袖,东桐轻轻的打开房门后,想着从此不再见,便细细地打量着这些年轻活跃的丫头们,东桐站在空地里,瞧着丫头们个个高兴的穿上亮色的衣裳,往外直奔而去的身影。忙碌几天不见的玲子,在要走前瞧到东桐时,特意转到东桐的面前,对东桐笑眯眯的看几眼,东桐回她一笑时,她眼光惊诧起来,又多瞧东桐一眼,才在别的丫头催促的叫声中离开。 一刹那间,这排房子空荡荡起来,东桐在空地里,又静静地听了一会,见的确是没有声音后,放下一颗心后,想起来还是去瞧菊园外面的动静,在菊园前小厮们的眼光中,东桐出了菊园门,往外望去,只见多了许许多多来回的妇人,东桐打量她们的穿着,又望向她们手中的包袱后,便脚步快快往菊园后边走去。 在无人注意中,东桐再摘取许多黑草,拿到房间后,用力揉搓出汁往脸上染时,东桐小小的停滞下后,想想还是恨下决心,把整张脸全都用力搓成黑色,又把脖子往胸下又多染一些黑色,做完这些后,东桐的身上有一层溥溥的汗水,可惜的是东桐已没有多少时间打理。东桐换好灰布衣裳,梳起妇人头,拿起打包好的包袱出房。 东桐走出房时,突然想起,还是要去照照自已,是否会让人瞧出来不自然地方,以免在最后走不了,反而会受罪。想着丫头们全都不在这边,放下包袱后,关上房门,便快快的往井边奔去。 清冽的井水,映照出一个皮肤黑黑的妇人,只有一双眼亮闪闪的让人注意,东桐半低眼眸,再抬起头来,回房拿起包袱,小心的抹去自已留在房间的痕迹,把多下来的黑草放回包袱里面,便出了房门,细心的关上房门后。才往菊园前面走,菊园此时正好没有瞧到小厮们的身影,东桐赶紧出菊园外,园外人来人往,又多许多带着包袱的妇人穿行着,东桐大喜,知自已不用躲藏着出大门,可以有机会大大方方的出傅家。 东桐小心翼翼的加入那些来往的妇人当中,跟着她们往外走着,听着她们互相熟识的说:“我家主子说,带少东西,把没用的带过来,要我回去换过来。”另一人嘻嘻笑着说:“我这是傅家打赏的,主子们吩咐让我先拿回去。”东桐听着,跟着她们往外面移动着。 走着走着妇人慢下脚步,全往同一个方向望去,东桐也小心望过去,只见身穿青袍的傅冬,站在穿着粉色衣裳的傅夏夫妻旁边,正在院子中间迎接客人。傅冬英俊虽说还是笑着,可是掩藏不了他神色的锐利,傅夏俊秀温和,配上俏丽的阮柔,真是一对佳人,傅家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小心打量着他们三人。妇人们不管如何的舍不下这道风景,还是要慢慢的边回头边往外走着,东桐总算跟在她们的后面,从门口小厮的眼光中出了傅家的大门。 东桐跟着当中的一个妇人身后,一直不敢回头,走了许久后,听到街市中独有喧闹后,东桐才敢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打量着身后,已只能看到院墙的傅家。东桐这时才放下心来,没有再跟着妇人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街市中的行人,听着他们的言语,东桐小心的听着,心里暗喜,除去语调的不同,字字都可以听懂。 东桐站在街上,何去何从心里没底,想着还是去找间客店,住上一宿后,再好好想想自已该去那里。东桐小心地跟着人群后面移动着,听着他们谈论着,再打量着四周的客店,走了一条又一条街后,瞧中一间客店,位置稍稍偏远点,外面瞧着干净,东桐便走进客店。 东桐对着满脸笑容的掌柜,开口说:“一间房”时,是做过准备的,认为自已也许无法说出声音,谁知开口后的语调清脆平和,反而让东桐吓一跳,要不是平素早已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怕这时会惊喜的叫出来,东桐收敛住眼中的惊喜,掌柜的望着东桐打量一番后,对小二叫道:“一间中房。” 掌柜在小二过来时,伸出手给东桐说:“这位太太,订金钱。”东桐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碎银给掌柜,掌柜一瞧笑着说:“一间上房。”东桐忙摇头说:“中房就可以,我没多的钱。”掌柜的脸沉下来,对东桐说:“住多久?”东桐想想,对掌柜的说:“一晚。” 东桐跟着小二,进到房间,等到小二上好茶水后,东桐又小心的对小二问道:“这位哥儿,哪有吃食便宜?”小二望着东桐,笑说:“这位太太,吃食我们店里有,便宜过外面。”东桐想着一身湿湿的,便对小二问:“哥儿、有热水沐浴吗?”小二打量着东桐说:“太太、晚上你要用时,跟掌柜说声音,我们就有人送上来。”东桐望着神情并不高兴的小二,只有点头不再多问。 小二走后,东桐就着房间刚送上来的干净的水,轻轻地擦拭一番后,想着自已现在这样子,怕是无人注意,便大着胆子下楼去,经过掌柜时,对掌柜说:“掌柜、我有事去街上转转,一会就回。”掌柜望着东桐,对东桐说:“太太、天黑前要回。” 东桐走到街上,习惯性的想到书店,没有什么地方比书店更加能让人了解当前环境的,东桐转过许久后,瞧到一个写着书肆字样的店,想进去时,想着自已啥都不明白,便闪到一边,瞧着每个人进去前,都会递给门口人钱,有铜板有碎银,出来时,门口的人会瞧着出来人手中的书样,有的还要再给,有的却可以接过找的钱。 第十一章 客店惊魂记 天黑时,东桐手里拿着买的东西回到客店,掌柜的笑着站在柜台边,东桐对他客气地问好:“掌柜好。”掌柜瞧着东桐,笑着点头,示意店小二跟上东桐,进房间后,小二点上烛火,对着东桐客气地问:“太太、要上饭吗?” 东桐这一天累死累活的担心着,就怕傅家有啥动静,此时见一切平静,心里放松许多,可是还是免不了,心里有着深深的失落感。东桐对小二客气地说:“哥儿、先帮我上热水,我沐浴后,再帮我上饭。”小二望着东桐点头退下。 东桐坐到桌边,望着烛火闪烁,没有一会小二们抬着冒出热气大木桶进来,放好后对东桐点头退下去。东桐没想过他们的速度这么快,等到他们一走,快快合上房门,用凳子顶上房门后,又把刚刚打开的窗口关好,东桐慢慢地走到桶边,用手摸摸这水,稍稍热点,但是却是东桐到这个朝代后,第一次用到热水沐浴,东桐慢慢地坐进桶里后,热水温热东桐的一颗心,东桐舒服的长叹一声后,还是快快沐浴完毕。 东桐穿好粗布衣裳后,移开凳子后,打开门,头刚伸出去,有眼尖的小二瞧见后,便笑着走过来,对东桐说:“太太、可是已用好水。”东桐笑着点头,小二一招手,便又来了一个小二,两个人进到东桐的房间,把水抬出来时,对东桐笑着说:“太太、我们一会就送饭菜上来。” 东桐半湿的头发依旧挽起来,一会小二上来后,送来一个饭两个菜。小二退下关好房门后,东桐放下长发,又把窗子打开,慢慢的吃起饭,这西朝的饭,样子相似我们常见的大米,可是颗颗如枣般大,好在吃起来的口感还是和米一样。 东桐吃完饭后,把头发又挽起来,再打开房门,没多久小二过来,进房收好东西后,对东桐客气地说:“太太、你好好休息。”小二合上房门走后,东桐过去拿起凳子顶上房门,又坐回桌边,放下头发,长到腰间的黑亮亮的发,让东桐久摸后想想,还是拿起自已今天在街上去买回的大剪子,对着头发剪至肩膀下,东桐手轻轻地把掉在地上的头发全收拾好,用块布包起来,放回自已的包袱里,东桐用手再试着挽个妇人头,头发短轻松又自在。 东桐就着烛火,打开自已今天在书肆的买的书,正要看的时候,听到客店里突然喧哗起来,东桐听到后心里暗惊着,赶紧把今天买的镜子,拿过来对着自已移动着上下观看后,望着黑皮肤的自已,放心的把镜子放回包袱,坐在桌边,翻着书,一会就听到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的拍门声音,东桐把书放好,坐在桌边静静的等着。 拍门的声音,总算到自已门口时,东桐轻轻移开凳子,打开房门,微微皱起眉头,对拍门的小二问:“哥儿、有事吗?”小二往自已身后望望,东桐望见小二身后的两个人,那两人望向房间后,不放心的又进来房间打量一番后,两人对着东桐点头退出房,小二不好意思的对东桐说:“太太、官爷们只是上来查对人的。”东桐点点头,关上房门后,用凳子顶着,回到桌边,想想后,吹灭烛火,快快上床睡觉。 东桐再一次醒来,天色大白,东桐想着自已现在样子已改,但久在城里呆着,自已还是没有这么多钱可以用,不如出城一路慢慢走,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住下来一阵子,挣点钱后,再慢慢四处游玩,就这样的过下去。打定注意的东桐快快收拾好自已,打开房门,小二送来干净的水,东桐梳洗好后,小二又送来热的饭菜,东桐想想后,对小二说:“哥儿、我要赶路,不知店里可否有干粮卖?” 小二望着东桐,对东桐笑着说:“太太、你是不常住店的人,对吧?家家客店都备有干粮,太太要多少,我就帮你拿多少?”东桐想想后,对小二伸出三根手指,小二望望后,对东桐说:“太太你要去哪边,三天够不够用?”东桐想想后,对小二说:“哥儿、我家亲戚在东边,我要去那边。”小二听后,笑起来对东桐说:“太太、我帮你多准备三天,那一路上都没有多少地方可休憩的,你要出城时,还是看看有没有人一起走。”小二打量着半低眼的东桐,见东桐点头便退下去。 东桐吃好饭菜,见小二还是没有进来,想着也许是自个昨天给的银两已不够用,小二便没有再送过来。东桐拿起重了些的包袱,出了房门,往掌柜那边走,掌柜的和小二都正皱眉往店门口望着,客店门口站着两人,正对进出店的人打量着。小二见东桐下来,对东桐笑着点头,递过来一包袱,对东桐说:“太太、里面水我也帮你备好,以后太太要是还到西城来,记得还是住我们客店。” 东桐接过沉沉的一包,客气的对小二的道笑,说:“多谢哥儿们照顾。”掌柜的在一边递过来一枚铜钱,对东桐说:“太太、要是你身上只有碎银,你还是找个地方换换,好用些。”东桐点头,望望门口那两个高大的人皱眉,掌柜的瞧见东桐这样子,对东桐小声音说:“太太、你只管走,是有个大户人家小孩子跑了,官爷他们正在满城找寻。” 东桐点点头,往门口走去,穿过那两人后,见街上多了许多黑衣裳的人,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来往的人,东桐虽说对傅家是无足轻重的,可是也怕傅家的人一时发神经,不愿意放过自已。 东桐对着昨天打听好的城门走去,一路小心地看着那些提着包袱的人,又望望自已手里的粗劣的包袱,心里暗想着,还好昨天看的细致,这些都注意到了。跟着人群,走到南门时,大家已排着队出城门,东桐跟在一个老人后面,听到人群中的说:“听说大户人家的儿子,给后母打跑了。”另一人说:“不是,是说那家儿子顽劣过度,那后母只是说说他,他就跑掉了。” 东桐慢慢的到城门口,守在那的官爷,正一个个盘问孩子,对象东桐这样的妇人是挥手让通过的。东桐顺着人群走着,走过大路后,听到后面城门,又一阵子喧嚷,叫嚷着:“兄弟们、查下有没有皮肤白皙,哑的妇人从我们这边过。”东桐听这话,下意示的加快脚步,不管是不是找自已,都不想再让人盘查。 第十二章 事发 傅冬深夜时才有空回到自已的房间,坐定桌边,接过青森递过来的热茶水,喝上一口后,放下茶杯后。傅冬舒张下手臂后,想起今天一天事真多,傅夏新婚,阮柔有喜,傅家上上下下都是高高兴兴的。傅冬突然间想起,最近在家中园子里,有时还可以瞧到躲闪众人目光的东桐,常常自以为很小心地躲藏着,躲在一旁张望打量着四周,可是今天自已空闲时,打量四周,没有一次看到过,那个如老鼠般躲藏的女人。 傅冬再想起今天傅叔一次又一次,叫人递话给自已,让自已去见他。等到傅冬总算抽着空闲去傅叔身边时,傅叔说的话,却让傅冬大吃一惊,傅叔望着傅冬轻叹息说:“冬、你该仔细瞧瞧东大小姐,是不是同样有身子,今年的喜花是两枝开放,分男女两朵,柔夫人却只有一个胎儿。我怕是东大小姐也是有喜的人,而你却忽悠着不管,任自已未出世的孩子如此受冷落。冬、你就是多么的不喜东家大小姐,孩子总是你自已的。” 傅冬当场就木在那儿,想着那一夜在自已身下挣扎的人,想着自已那夜因烦闷着,酒喝多后的失控,傅冬再去想东大小姐容颜时,东大小姐脸孔模糊,只有那双清冷的眼光在眼前闪动着。想着最近一次,偶尔在园子张望时,扫到过东大小姐的身影,可是当时东大小姐马上蹲下去,让树丛遮挡住自已的身影。 傅冬想想后,对还站在一边的服侍的青森说:“青森、你去找下东大小姐过来。”青森一脸为难地望着傅冬,傅冬才想起现在夜深人静,便对青森说:“青森、算了,你先回房,明天过来,我和你一起去瞧东大小姐。” 傅冬大清早起来后,傅家许多的亲戚便上菊园来,和傅冬寒暄着,傅冬送走他们后,又把一些公事处理后,让青卫拿走后,抬头时见到青森进来房间,在一旁立着,傅冬瞧瞧时间不早,就对青森说:“青森、叫人上早饭吧。”傅冬吃完早饭后,青森对傅冬还是欲言又止的望着傅冬。 傅冬打量青森后,对青森说:“青森、你有话快说,我一会要出去。”青森想想后,对傅冬说:“冬主子、昨夜里,你说要去看东大小姐,现在还去不去?”傅冬轻拍拍头,想起来对青森说:“青森、现在去,看完东大小姐,我好出去做事。” 傅冬和青森,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一起向后院子那排房子走去,后院的丫头本来说笑打闹中,见到傅冬一行人,马上停下来,低着头对傅冬行礼,傅冬冷冷地扫上一眼,未曾见到东大小姐的身影,傅冬皱起眉头对青森说:“这东大小姐不会每天都晚起吧。” 青森有些脸红的对傅冬说:“冬主子、这点不知,我没问过,我现在找个人问问?”傅冬不耐烦的摆摆手,对青森说:“不用问,你直接去拍门,叫她快点起来。” 青森拍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动静,青森想着东大小姐又聋又哑,怕也是听不到的,青森对着丫头瞧上一眼,叫道:“玲子、你来打开房门。”玲子脸红红的过来,拍门后见还是没动静,便用力推开门,房子打开后,里面空无一人。 傅冬站在门口,眼睛惭惭的张大,房子窄小黑暗,四周的院墙黑黑的,如同百年未用过的旧房,玲子过去推开窗子,房间里面亮一点,玲子出房后,傅冬进房后,把手伸向床上叠好的被褥,被子里面冰凉,傅冬心下一惊,把手缩回来。傅冬瞧到身后放着的木箱子,全都未曾上锁,傅冬手快快的打开木箱后,见里面的衣裳大半没有了,再打量着房子,除去一张床和面前的几个木箱,地上只有摆着的一个碗,碗里装着半碗水。 傅冬出房间后,冷冷地瞧着青森,青森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傅冬对着玲子问:“你今天有没有瞧到东大小姐?”玲子摇摇头,对傅冬说:“冬主子、今天没看到过东大小姐”傅冬又打量着院子里面的丫头们,个个丫头都点头。傅冬对她们问:“你们谁知东大小姐昨晚几时入睡的?” 院子里面的丫头打量着青森的表情,又看看傅冬的脸色,后面还是玲子大着胆子说:“冬主子、东大小姐房中从没有过烛火,我们谁都不知她几时入睡?”傅冬没想过听到这种回答,再次冲到房间内去查看,房间的确是空荡荡的,让人寒心入骨。 傅冬再出来时,脸上寒气凛冽的瞧着青森,青森冷汗淌下来,傅冬对院子丫头问:“你们谁和东大小姐关系好点。”丫头们都望向玲子,玲子抖动着身子说:“冬主子、院子里面就我和东大小姐接近过。”玲子低着头望着地上,一会想起来啥的,抬头望着傅冬说:“冬主子、昨天早上我见过东大小姐,是我们要出去做事时见过的,她一个人站在空地里面,看着我们去做事,我有几天没见她,我便到她面前时转了一下子,她冲着我笑笑。我从来不知东大小姐原来会笑的,可是昨天她对我笑,笑得很美。” 傅冬点头,对院子里面的人吩咐说:“你们全部给我去找找东大小姐,找到后请她来我的房间。”傅冬说完后,甩手就走,青森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傅冬进房后,青森“扑哧”一声,赶紧跪在傅冬面前,对傅冬解释说:“冬主子、是阮柔主子吩咐的,她说是你的意思,我才这样的安排。” 傅冬长叹的对着青森打量着,说:“青森、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东大小姐我不待见她,但也不会想着法子,逼死她的。我以为你懂的。你这样做,东大小姐怕是想着法子都会走的。”傅冬最终等到的回答,傅家四处都找不到东桐。傅冬听后,赶紧吩咐下去,快去四个城门口阻截住东桐。 傅冬自已赶到南门口时,对守卫询问着,守卫说:“傅大公子、今天早上出城的单身女子不多,但没有一个皮肤白皙的人。”东桐此时刚刚出城门口,傅冬远远的望过去,一个半短发的黑色皮肤的女子,背着两个包袱往前走着,傅冬收回视线,又赶紧往别的地方去找寻。 历史总是会发生与错过有关的故事。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也是如此,傅冬和东桐就这样擦肩而过。眼中从来没有东桐的傅冬,因着一个疑问,几年后都四处寻找着东桐,茫茫人海中,他们多次擦肩而过。 第十三章 破烂房 东桐独自一人走了许久后,打量前后左右全瞧不到人,实在忍不住便一屁股坐到路边的草地上,东桐坐下来后,把脚伸直放到路上,长长的舒口气后,实在想倒下去睡一觉,可是怎么样的累,东桐还是没有胆子在野茫茫的空地上,就这么睡下去,除非自已是真的不想活下去。 东桐望着眼前这条羊肠小道,前面野草丛生,后面也是野草丛生,坐下去后,整个世界只有自已一人,东桐想着就是这样,也比留在傅家好,至少自已争取到活下去的权力。想着梦里东张的话,东桐明白,在这个世上,东张去重生,只有自已一人活着,没有亲人和朋友,深深的寂寞染上东桐的心头。还好东桐历来认为自已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任何环境只要能活下去,有心一定可以慢慢活得很好。 东桐在心里对自已鼓劲,东桐知道现在只有站起来,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才能好好地坐下来,东桐扯着酸痛的双脚站起来,心里想着自已从来没有人上人的想法,一直都是混日子般的活着,没想到有一天,老天爷会瞧不过去,一脚把自已踢到这里来,让自已不得不改变面貌,振奋起来找一条活路。 东桐用意志力扯着自已的脚动,一边四下里找寻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东桐的眼睛好不容易扫到一处屋檐样的地方,这一路本来受骗上当多次的东桐,想想后,还是扯着脚往那走去,心想着大不了是又看错一次,再多走些路回到小路来。 东桐走草丛中走过去,慢慢地走着,仔细的盯着那点屋檐不放过,就怕又是海市蜃楼一回,屋檐在东桐的面前一点点伸出头,东桐这下瞧明白,这回是真的。东桐的脚步一下子轻松起来,直接快步朝那儿冲去,冲到看到的这面院墙,东桐转过身子多走几步后,东桐走到房子前面时,才发现这房子是如此破破烂烂不堪一击。东桐就着半边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只有两面院墙是完好的,另二面已是破损大半。 不过,在东桐又累又疲时,有这样的房子,东桐的心里也是满足的,这一路实在太过荒芜,这是东桐这么半天来,唯一看到有顶的地方,今晚可以有地方安睡,东桐的心里紧张害怕少了些许。 东桐侧着身子进去房内,很是奇怪的发现,房中生有火,地上铺了干草,只是在门外时,给半边们挡住一时没有觉察到。房中却没有瞧到人,东桐大着嗓门叫:“有人没有?”东桐叫过几声后,总算听到房子破损处,有抖动的声音,轻轻地移动着,东桐的心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从前看的鬼片的情节浮上来,这野外无人的地方,多的是传说中孤魂野鬼出现。东桐心里很是害怕,脸上强装平静的瞧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从那破掉的院墙边,伸出一个漂亮的男童头,眼睛大大的小心翼翼的慢慢移动着,打量着东桐。 东桐瞧到那颗男童头慢腾腾的动着,脖子下面全没瞧到,东桐一时没想到是给院墙挡住的原因,只想着来了一个小鬼。东桐心里想着,不会我命这么差,怕啥来啥,东桐手抖动的指着那男童的头,对那男童说:“我没害过人的,不做亏心事,我不怕你这小鬼的。”那男童听到东桐的话,反而脸上紧张的神情缓和下来,慢慢地站起来,小小的身子爬过破烂的院墙,慢慢地走到东桐的身边,打量东桐两眼,很瞧不起东桐的说:“我不是鬼,我只是住这里的人。” 东桐不相信地看着面前才六七岁的男童,见他一身绵衣,身子瘦弱,虽然脏污难看,可是那小脸蛋是干干净净的,两眼大大的有神采,怎么都不像是住这儿的人。不过东桐却没心力管别人的事情,对男童说:“那小哥儿,我借住你这儿一晚行吗?明天我就走。” 男童打量着皮肤黑黑的东桐,又瞧着东桐疲劳的样子,又瞧向东桐身后的包袱,对东桐点点头说:“好、就让你住一晚,可是你要分吃的东西给我。”东桐望着男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有礼,想不通什么样的父母,舍得让这孩子独自求生存。东桐点点头,对男童说:“好、可是我要找水,洗手后,我们就可以开动。” 男童看看东桐,对东桐说:“你跟我来。”男童说完后,又从那面烂院墙上翻过去后,在那边等着东桐,东桐背起自已的两个包袱,跟着男童过去后,又跟着他转过院墙,只见后面有长满野草旧旧井台,男童拿着一个破碗,直接趴下去后,从井里坐了半碗水,递给东桐说:“给你洗手。”东桐洗过手后,那男童还是趴在那儿不动,东桐自已过去,想再打些水出来,那男童伸出手给东桐,说:“碗。”东桐以为是男童想要喝水用,便递回给男童,男童又打些水递给东桐说:“给你洗脸。”这么细心的孩子,东桐小心的接过他手中的水,洗好脸再递回给他。 东桐和男童拿着半碗水,再坐回到火边,东桐拿出包袱中的干粮,直接递给男童吃,男童接过后,分成两半,递回一半给东桐,东桐本来以为是男童家教好,便笑着接过来,吃起来,男童一直瞧着东桐吃,直到东桐吃完后,男童才开始小口小口吃起来,男童吃东西的样子,就让东桐明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男童吃完后,东桐又拿出一块递给男童,男童依旧如此做,等着东桐吃完后,自已才开始吃,东桐这时才瞧明白,男童不是家教好的问题,而是他的防御心极强,什么样的人家,出这样小心的孩子。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事事小心。 两人吃过东西后,男童又要出去,东桐想想跟在他身后出去,只见他在草丛中小心闻起来后,再动手割草,男童没一会就割除一堆草,对跟在后面的东桐说:“这草拿进去,呆会天黑后,用来睡觉。”东桐没想过这么小的孩子,反过来照顾自已,不过东桐自个也明白,自已野外生存能力只有零,就听男童工的话,过来抱起这些草,往破烂房走去。 东桐在靠火的地方铺好草后,男童又抱些小树枝过来,放在火边烤着。做完这些事情的男童坐下来,在火边望着火苗缓缓往上伸展,男童脸上的神情平静,如同大人般的眼神,让东桐瞧后微微心酸,怕男童工瞧到自已眼中掩藏不了的怜悯,东桐低下头后,坐在火边,慢慢的便想睡觉,东桐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自已又是一个大人,没有啥好不放心的,东桐慢慢地躺下去睡沉。 男童惊讶至极的眼光,瞧着东桐没多久便呼吸平缓下来,两个包袱就这么的放在两边,男童坐一会后,又见东桐翻身时,两个包袱就往火边去,男童手脚快快的拿起包袱,想想后拿到自已这边,用草盖起来,男童工仔细瞧着东桐脸上的肤色,和手上的肤色,想想后,就明白的半合上眼,躺在自已那边,又仔细地打量下东桐,便跟着睡起来。 第十四章 一起走 东桐望着身边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小童,是无语的。 东桐记得自已那天将醒未醒时,因觉得身上凉意阵阵,想着大约又是睡梦中踢被,便顺手把被往上面扯的时候,发现自已手中捉的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便一时惊慌失措的坐起来一看,才明白盖在自已身子上是草,身上躺着的也是草。东桐从前是没有好的床铺是睡不着的,在这个朝代,没想过一天比一天习惯,连在草上都可以睡沉下去,碗豆公主难怪是从前的传说。 东桐慢慢的又躺下去,闭上眼后,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已不放,东桐睁大眼睛往侧面望去,果然那小童躺在火的另一边,眼珠子好奇地瞧着东桐,见东桐望过去,冲着东桐美美的一笑,东桐暗暗叹服,奇葩—这小童就是奇葩一个,这样凄惨的境遇,可以笑的如此甜美。东桐这时忘记自已其实也是奇葩一玫,这种环境下,竟然可以熟睡如同猪一般。 东桐想着昨日和小童说好的,只住一晚,便赶紧坐起来,打量四周后,想起自已的两个包袱,一时急起来寻找着,小童眼见东桐眼光四扫,就是不往他那儿找,便故意坐起来,往东桐眼前过,东桐瞧到他那纯粹的眼神,望望他说:“我的包袱昨晚给人拿走了。” 小童听后,没好气的从草堆里,提出两个包袱,用力丢到东桐的面前,说:“这前不见村,后不见庄,除去我们两人,谁会没事到这儿来。不过,出门在外,你这么大,对自已的东西都一点不当心。”小童这么一说,东桐有些不好意思,东桐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从来没有走了这么久,还瞧不到一个人,心里那种惊慌失措在碰到小童时,虽说勉强自已打起精神,可是给火边这么一坐,心里一放松,便睡得没任何感觉。 东桐笑着望着小童,小童望着东桐,对东桐又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姐姐、你在外面对人,还是不要笑,很让人注意的。”东桐对小童真是无话可说,只有收敛起脸上的神情,站起来,背上两个包袱,走过破破烂烂的院墙,走到井边,把井水面上的杂草,抓出来后,用手盛水出来洗脸,想想还是不舒服,便把从傅家带出来的牙刷,虽说只有一排说毛刷,但总比没有好,就着一只手上的水,心里想着这年代的水,都是环保的,这下便有勇气把水往口里吞。 东桐打理好自已后,转身见小童,眼睛狐疑不定的望着自已的牙刷,东桐赶紧把牙刷上的水,甩甩后往包里塞,抬头望望天空,青天白日好天气。小童这时也手脚快快的洗好脸,站在东桐的身边,东桐转身对小童说:“昨晚谢谢你。” 东桐看着不语的小童,想着四周无人,就这么一个锦衣少年在这里,不知是那家高门大户对自家弟子不人道的生存训练,不过自已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是少开口,东桐想想后,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当着小童的面,分成两份,对小童说:“我只有这些,这里啥吃的都没有,你拿一半吧。” 小童打量着东桐,把干粮推回去给东桐,问:“姐姐、你要去那里?”东桐觉得奇怪的望着他,对他说:“别,你还是叫我阿姨吧。”东桐这时还是把自已当成二十五六的人,小童望望东桐说:“姐姐、我今年十一岁,姐姐、你瞧上去最多不过十八。” 东桐没想过瞧上去只有几岁的小童,都有十一岁,心里暗自可怜着他,转而一想,东张说过她才十八岁,这小童的眼光真利,自已都成黑人了,年纪都可以给人看出来,便对小童微笑说:“我往南方去,弟弟你要去那里?”小童都叫自已姐姐,东桐自然顺藤摸瓜的叫弟弟。 小童望着东桐,学大人般皱眉说:“姐姐、你去瞧亲戚?”东桐摇头,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萍水相逢应是没有厉害关系的,便对他说:“我只是自已随随便便走走。” 小童一听,眼里闪过喜悦,对东桐说:“姐姐、那我和你一起,也随随便便走走。”东桐呆了,自已一身粗布衣,跟着一个锦衣俊秀小童,怎么想都不是一路人,东桐轻轻摇头,对小童说:“弟弟、你还是去找你自家人吧。” 小童望着东桐不说话,用眼光控诉着东桐。东桐望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时心里想好更加多的拒绝话,反而说不出口。小童昨晚也算是收留自已一晚,还拾好自已的包袱,东桐想想对小童说:“要不你让姐姐再想想,我们吃点东西?” 小童和东桐两人坐在井台边,拿起干粮慢慢的吃,小童吃时盯着东桐不放,东桐无意中看到小童衣袖里,拿干粮的手上有着青青的胎记,东桐好奇的再看多一眼,小童望望东桐的眼光,换另一只手拿干粮,另一只手上同样有着青青的胎记,东桐想想也不可能,有这么标准的胎记,两只手还一样。东桐的手比思想更加快,手快的捉住小童的一只手,东桐手快快的拉起小童的衣袖,衣袖下面的手上全是青紫色,东桐的脸色一变,把另一只手衣袖同样拉起,也是遍布青紫色。 东桐望着小童,对他冷脸问:“说,是谁打的。”小童扯回自已的衣袖,不说话的只管啃干粮,东桐想想后,把小童的领口往下扯,领口下面同样是青紫色,东桐转过去,到小童的后面,背上也是青紫色。东桐一做二不休,拉起小童的裤脚,两只腿上全是青紫色。小童吃完后,拍拍手,对东桐说:“姐姐、你不用看了,我全身上都是这样的,都两三天了。” 小童习以为常的口气,让东桐愣怔的问:“你的意思说,这人打你不止一次。”小童望着东桐,笑笑说:“姐姐、你不是要我回去吗?反正是要打死的。你就别管了。”东桐从没见过那家父母如此对孩子,自已当年的父母不爱自个,最多也是冷落而已,小童现在都叫活生生的虐待。 东桐难得的正义感出来,对小童冲口说:“好、我带你一起。”东桐说完之后,就反悔,自个是在这个朝代无亲人,可是小童看来还是有亲友的,自已以后的日子,吉凶难料,还拖着个孩子,这不叫自找苦吃吗? 小童着东桐脸上的苦瓜表情,对东桐说:“姐姐、以后你叫我小苠好。还有姐姐,我不会拖累你的。”事到如今,东桐只有点头的份,望望小苠的衣裳,东桐叹口气,对小苠说:“小苠、跟着我还不知有没有饭吃,说不定以后这样的日子,是常有的,你还来得及反悔。” 小苠望着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我不反悔的,从前那家的人,不是没人瞧过我身子上的伤,他们从来没人问过,要不我也不会给人一次次这么捉住乱打着。那家我是不会再回,姐姐、你收留我,我就当你是我的亲人。”东桐望着小童,想不通这小子为啥如此肯定自已一定会对他好。 第十五章 人在路上 东桐和小苠姐弟两人走过小城池时,两人会进城瞧瞧,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便出城上路,常常是在路边找地方睡觉,有时实在没有破烂的房子,让两人睡,姐弟两人便睡在野地的树上,睡在河边大石上,这种生活是从前东桐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生活。 东桐很是奇怪,这样的情况下,每次都可以放心入睡。常常是早晨醒后,要对着小苠奇异的打量眼光,东桐只有一句话解释话可说:“小苠、昨天太累了,才睡得如此沉。”东桐在傅家时,未曾有一天如此熟睡过,那时仿佛傅家的人随时都会有人对自已不利一样,这样的担心,让东桐是无法安睡的。东桐和小苠在一块后,小苠的处事小心,反而让东桐不管在什么样的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睡熟。 东桐看着路边,时不时出现的黄色树叶,曾以为现在是西朝的初秋,可是在小苠好奇不解的目光下,东桐知道自已错了,现在只是西朝初夏。东桐对小苠提出这种想法,小苠只有叹息的对东桐说:“姐姐、这种树叶,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 小苠对东桐啥都不知的神情,好象是意外来客样,小苠很是狐疑,只有慢慢解释一些常识给东桐听,东桐才明白,西朝只是个名字,并不像东桐理解的那样是在西边才叫西朝,就如南朝也是叫这个名字,南朝的气候比北朝反而会更加冷。东桐这时反而对自已当初只是说去南方,感到庆幸,要是真往南朝去,那真是往雪原去受苦。 这个世界有许多的小国家,东朝、西朝、南朝、北朝这几个以方向定名的是国力比较雄厚的国家,围着这四个国家,还有许多的小国,它们相对来说,资源比较小,落后与这四国,与这四国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东桐来时,正是西朝的春天,走在路上时,慢慢地走在夏天里。小苠不知是在怎样的家族中长大,小小的年纪,处事极其的老到。很多时间,东桐反而要小苠提醒着,好在东桐是稍稍提点就明白的人。东桐也明白,小苠对自已有许多不解,只是小苠不问,东桐自然不会去和小苠说,东桐对自已身上发生事情,也是无法对人说,东桐惭惭的能够接受现实。 东桐用着自已粗劣的针法,帮着小苠做着粗布衣裳,小苠常常是皱眉接过衣裳去穿,东桐的手在奔波中,惭惭失去原有的细腻,反而粗糙起来,东桐瞧着反而放心起来,任谁瞧到先前那双纤纤玉手,都会怀疑东桐的身份,害得东桐只要在人群中,都会小心的藏起自已的手。现在这手,反而不用时时藏起来。 小苠瞧着用心帮自已缝作衣服的东桐,心里是很感动的,虽说东桐的手艺实在是不好,可是东桐是用心去做,一件比一件衣裳做得更加好。小苠想起东桐第一次做的那件衣裳,针脚粗大歪歪扭扭的如同小孩子刚刚开始学一样。 小苠生好火后,走到河边,坐在大石块上,在缝衣裳的东桐身边,对东桐说:“姐姐、现在是夏天,天气还好,在野外睡也没事,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还是要找个地方落脚才行。”东桐听小苠这话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瞧着小苠,东桐为了省钱,是不去客店住的,这一路瞧到的城镇,没有一座让东桐想停下来的,姐弟两人只是进城看后,便又出城上路。但小苠这话说得对,毕竟小苠还小,在长身子中,长年这样对小苠也不好。 东桐想想后,对小苠说:“小苠、你不是说再下一座西京城不错,要不我们就在那落户,等到过几年,我们不想再那儿呆时,我们姐弟再换地方。”小苠打量着东桐,眼里有笑意又有着不解,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我没有亲人了,你的亲人呢?” 东桐抬起头想想后,对等着听东桐答案的小苠说:“小苠、我现在有亲人,就是你。”小苠望着东桐,笑了,对东桐说:“姐姐、我也有亲人,就是姐姐。”东桐放下衣裳,对小苠说:“小苠、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两个以后就相依为命,我们好好地活着。” 小苠眼里有泪花,闪闪之后又不见,小苠对东桐说:“姐姐、除非以后你不要我,要不我就一直陪着姐姐。”东桐望着小苠现在晒黑的皮肤,对着他俊秀的脸说:“呵呵、姐姐才不要小苠一直陪着我,我要小苠长大以后,找个喜欢的女子成亲,生小宝宝给我玩。”东桐说完之后,就大笑起来。 小苠未曾想过会听到东桐这一席话,又见东桐笑得趴在地上,小苠脸红红的对着东桐甩手就走。 东桐和小苠心里有打算后,两人决定要把手中还有的好布料的衣裳,全部卖掉,本来这事情,东桐想自已做的,结果小苠望着东桐,对东桐说:“姐姐、在下个城镇,还是我去卖吧,你在外面等我。”东桐对小苠极其有主见这事,是相当的赞同,毕竟是不用自已处处操心。 小苠去卖掉那些衣裳,东桐想着要在西京住下来,便想着一个城市,未必如此好就可以安稳下来,就着小苠去卖衣服的时间,东桐跑到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男人面前,小心瞧瞧他后,见他注意自已后,东桐装作很是害怕的对他请教着:“大人、我想问问,我和弟弟远道而来,亲戚们又不在这个地方,我们姐弟两个想在这落户,要去那儿登记。” 那男子见东桐如此问,把手伸向东桐:“姑娘、你和你弟弟的户籍纸?”东桐的脸色都变了,还好东桐的脸黑,看不出来,不过东桐抖动着对那人说:“大人、我和弟弟的房子给烧了,我们只抢到出生纸,和一些衣服,没有户籍纸。” 那男子望着东桐,还是把手伸向东桐说:“有出生纸也行,我带你去登记。”东桐想着空白的出生纸,望着那男子,对他摇头说:“大人、那纸放在弟弟身上,一会我们姐弟两个自已去,多谢大人。”东桐说完后,转身就跑掉,留下那难得好心一次的男人。 小苠在街口很是着急的等着东桐,见东桐脸色难看的跑过来,正要问东桐时,东桐过来对小苠说:“小苠、你去买些上路用的干粮,等会就在这里等姐姐。”小苠听东桐的话后,赶紧去找地方买干粮,东桐想起刚刚跑过来路上,有着书肆,便又跑回去,远远的瞧着那男子的背影,东桐长长的舒口气,对站在门口的招呼客人的小厮说:“哥儿、我家公子要我来买笔墨纸砚,可是我不会选,这是银子,请哥儿帮忙选。” 第十六章 迷雾 小厮从东桐手中接过碎银子后,进到书肆里,指着东桐对掌柜的说话,掌柜的从里面望向外面,打量着东桐后,掌柜的向着东桐点点头,拿好笔墨纸砚,让小厮包起来后,掌柜的对小厮说一句话后,小厮拿着东西出来后,对东桐说:“姑娘、掌柜的说这些银子要是全买齐,只能买一般般的笔墨纸砚,要是你家公子不喜欢,可以加银子,再来换。”东桐连忙笑着点头说:“好。” 东桐到街口时,小苠手中提着干粮,已等在街口,东桐快快几步走近小苠后,东桐对小苠笑笑说:“小苠、我们走吧。”姐弟两人出了城后,走出城门很远后,东桐四下环顾着,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时。东桐把自已向那男人打听的话,说给小苠听,一向沉稳的小苠听后,脸上有着惶恐的神情,小苠对东桐说:“姐姐、那些我都没有?” 东桐望着小苠,想想后对小苠说:“小苠、我也没有那些。不过,我的包袱里有两张空白的出生纸,刚好男女各一份,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用,等会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小苠你自已决定吧。”东桐明白,一旦两人添上那份出生纸,那些从前就真的成了从前,对东桐来说,那些本来就是东张所有的,东张都放弃,自已也不必抱着不放。 小苠打量着脸色平静,坦然接受的东桐,东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留恋神情,小苠这一路静静跟着东桐走,东桐只管顺着河流的方向走,直到东桐觉得辛苦时,又瞧到浅浅的河水,清澈吸引人,河边有着大大的石块,可以供停留,东桐自顾自的冲到河边去,用河水洗过脸颊后,坐到大石上。 东桐坐定后,见小苠还是木头人一样,站在自已的身后。东桐想想,心里也明白,小苠舍不得他的过去,东桐暗想着,要是小苠如此放不下,不如还是让他回去吧,跟着自已的身边,风雨飘摇中吃尽苦头,自已是无处可回。可是小苠却还是有机会的。想来这次再回去的小苠,也是会好好保护自已的。 东桐从小苠的手上,扯过干粮袋子,打开后拿起干粮,就着河水,慢慢的吃起来,小苠去河边洗净手后,爬到大石块上面,拿起干粮也吃起来,姐弟两人吃完后,东桐想着,这以后不能再见到小苠,心里隐隐不舍,可是再一想,小苠此后,可以锦衣玉食,做翩翩少年,这样也比陪着自已吃苦好。 东桐瞧到小苠吃完后,开口对小苠说:“小苠……”谁知小苠正好同时张口对东桐说:“姐姐……”姐弟两人的话撞在一起,两人笑起来,小苠对东桐说:“姐姐、你要我和说什么?” 小苠脸上的神情平和,想来是已做好决定,东桐笑笑对小苠说:“小苠、你不用介意我,要是你想回家,还来得及,只要你好,姐姐也会觉得好的。”小苠象是没想到东桐会如此说一样,瞪眼不相信的瞧着东桐。 东桐以为自已没有表达清楚,对小苠说:“小苠、我是说,你要是想回去,随时都可以的。”小苠慢慢的摇头,对东桐说:“姐姐、我说过我的亲人只有你,没有别的人,你怎么会这样想?” 东桐吃惊的指着小苠说:“小苠、你这一路上都不说话,不是为难着怎么对我开口吗?我现在只是和你说,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小苠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这一路只是在想,姐姐从哪里得来的空白出生纸,还可以用吗?又想着我们去西京城后,要做些什么,以后我要做些啥事来挣钱?” 东桐这下子明白,小苠晃悠半天,原来是想这些的,东桐笑着说:“小苠、我那出生纸是我爹爹走时,帮我藏起来的,我最近才找到的。我们去西京城后,先瞧瞧那里情况再决定,我来做事,我们有钱时,小苠你去学多点东西,以后长大后,挣更加多的钱。” 小苠瞧着东桐脸上,对他的很抱有希望的样子,笑起来说:“姐姐、我是大人。”东桐望着跟着自已,这么奔波中,小苠反而是长高些,人也没有从前那种瘦弱,东桐满意地打量着还比自已矮一个头的小苠说:“小苠、姐姐让你多吃东西,还是有用的,你再长长,一定会比姐姐高,那时你才是大人。” 小苠望着东桐,眼睛里有着不安,对东桐说:“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的肚子又长胖些?”东桐笑起来说:“小苠、姐姐大约能睡能吃,肉都长到肚子里面去了。”小苠摇摇头,对东桐说:“姐姐、你的脸上并没有肉的,反而还瘦了一些。” 东桐听得心惊起来,右手连忙按上左手的脉搏,想着从前学医的同学,发牢骚时的话:“哼、说我号脉不准,孕妇的脉相,谁会号不准,是滑脉。”东桐的手抖动着,右手滑下来许多次,好不容易按住脉搏后,东桐的脸色惭惭变了,想想后,一把捉住小苠的手,按上去后,东桐慢慢的松回手,呆若木鸡的坐定下来。 东桐想着自个来到西朝后,一直未曾有的生理现象,东桐以为是冲击过大造成的这样,还想着等到安稳下来,就会改良的。东桐想起东张说的话,那一夜和傅冬的事情,东桐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就一夜而已。 小苠打量着东桐脸上的神情,有些害怕的轻轻摇着东桐,说:“姐姐、你不舒服吗?那我们快快赶路,我陪你西京城,找大夫看看。”东桐看看懂事的小苠,想想也许真的自已是胖了些,但是东桐又怕是有喜,左右为难后对小苠说:“小苠、我和你说,要是姐姐有孩子,怎么办?”小苠脸上的兴奋情绪,让东桐吞咽后面那句:“你还是回家吧。” 小苠兴奋地对东桐说:“姐姐、你是说有小孩子,那么我们又多一人陪我们,我做舅舅了。”东桐没想过小苠会如此盼望着,一向现实的小苠,竟然忘记他们现在是什么都没有。 小苠把手伸向东桐,说:“姐姐、你把出生纸拿出来吧。”东桐把出生纸和笔墨纸砚全拿给小苠,不管怎样,小苠总比自已是多些见识的。小苠打开出生纸后,看后激动的对东桐说:“姐姐、我从前瞧过的,这些能用的,还是那种补发的,这样更加好。”小苠快快拾来石块压住纸后,拿起笔墨砚到河边,清洗后,坐在石块上慢慢的磨起墨汁,边磨边打量墨汁的浓淡,嘴里对东桐说:“姐姐、太好了,你想叫什么名字?” 东桐笑笑说:“我就叫东桐,东方的东,桐就是木字加同意。”小苠写在纸上拿给东桐看,东桐笑着点头,小苠在纸上写下“东苠”后,抬头对东桐说:“姐姐、这就是我的名字。” 第十七章 定居 东桐和小苠两人相对坐在房间里面,青石的地板,给东桐和小苠两人擦得亮闪闪的,房间只放着两张简简单单的木床,东桐摸摸坐着,早已被自已擦净的床板,脸上有着微微的笑容。 小苠小大人般,轻叹息的望着东桐,好半天后对东桐说:“姐姐、你真的要买下这么好的庭院吗?”小苠对这小院子有点夸大其词,这院子小小的,四周仅仅只围着半人高的院墙。东桐打量过,这一条街的小院子的围墙都是如此,而这个小院子,是这条街上最小的一个院落,房子前面只有一处小小空地,有三间不大的平房,侧面靠近院墙角落的地方,上面盖着一块篷布,下面有一个灶台样的地方,旁边还放着些许树枝。 就是这样的院落,还是专门管房的官吏,看着东桐姐弟两个年少,又无亲友可以投靠下,一时同情心发作,才介绍这房给东桐,按那女官吏说:“姑娘、这一区的房子只有这一院落,不过定居这一条街的人,生活安稳,你和你弟弟住这儿,你别看它小,从前这院子的主人,在门口做点小生意,现在反而有钱,搬到西京城最好的街上。你们瞧瞧有啥可做的,也可以继续做的。” 好心的女官吏的这句话,打动了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东桐,让东桐下定决心,订下这房间。东桐和小苠到西京城,其实已来好几天,住在西京城最小的客店,姐弟两人早起晚归,打听着可以租的房子,对客店的掌柜和小厮,姐弟两人是说家中大火烧净一切,没法子两人只有来投靠亲友,后面过两天,瞧得差不多时,便对掌柜和小厮们说:“他们想投靠的亲友不见了。”客店的掌柜和小厮听后,大为同情两人,便问姐弟两个的打算,小苠张口便说:“大叔、哥哥、我和姐姐没有多少钱,不敢再去找亲友,不如在西京城住下,以后再打听。” 掌柜和小厮给小苠这么一亲热听唤,马上热情周到的对着东桐和小苠,也同情的打量他们姐弟好久后,掌柜的对东桐和小苠说:“姑娘、小弟、你们要是想租房子,就去找专管房子的官吏,他们的价钱平实,介绍的房子可靠。”东桐听后,立马对掌柜的点头,说:“多谢”东桐说后,就去房间,东桐听到后面的小厮对小苠说:“小弟、你姐姐长得太黑,要不去外面找事,应好找。”东桐听后,微微笑着,东苠在后面说:“哥儿、我姐天生如此,这样也好,要是姐姐长得太好,我又太小,反而不好。” 小苠见东桐脸上只有笑眯眯,对自已的问话只是点头,便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我们只是交订金,明天我们和官大人,好好说说,我们还是不买,只租下来,这样省一两银子。” 东桐知这一两银子,对目前自已和小苠是大有用处,可是想着租别人的房子,听官吏的口气,是这院子要是有人买的话,自个和小苠马上要听官员的安排,搬到他们安排的地方去,想着租三年的房子,只少一两银子,最后这房子还是别人的,不如加一两银子,这房子是自已的,住下来安稳许多。 东桐打量着小苠担心的神情,对小苠说:“小苠、我们明天就买下来,要是三年以后,我们想去别的地方,我们就卖掉,这样强过的我们租下来,白白要付给官府三年现银,再说,这院子你刚看时,你不是也说喜欢吗?” 小苠眉头深深皱起,对东桐说:“姐姐、我喜欢不是一定要啊,我们要买房子,可以买比这院子要偏远点的地方,这样房子好,还可以省掉好几两银子。” 东桐笑笑的望着小苠,对小苠说:“小苠、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姐姐生得不好,出外做事,怕别人不会要。而这房子的地方,我瞧着做点吃食,也可以卖的,这样我们只挣吃饭的钱就行。” 小苠瞧着一脸平和的东桐,醒悟过来,冲着东桐高兴地说:“姐姐、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难怪在西京城这几天,你每天拉着我去吃零食,原来姐姐是想吃吃别人做的食物,好自已以后做。”小苠想通后,对着东桐笑起来,说:“姐姐、以后柴火的事情就交给我。” 东桐对着总算不担忧的小苠,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更加象孩子般,拥有笑容,心里也高兴。可是另一方面,东桐的心里也捏着一把冷汗,对着这样的小苠,东桐不敢和他说实话,不敢说自已有这想法,但做起来如何,心里是没有任何的底。东桐想着在年少时,虽说也混过厨房,在厨师的指教下,也是做过一些点心,不过当时,做这些点心,只是为了交功课,那些点心,样子好看,东桐吃着也只是一般,那手艺厨师虽说好,可以出师,不过想来是厨师怕自已太缠她,反而担搁她做事情的应付话。 东桐对着小苠放心的笑脸,这些没底的话,只有放在心里。东桐拍拍床板,对小苠说:“小苠、我们早点睡吧,明天交完钱后,再去上户后,我们就去买被褥回来。”小苠听东桐这话,有点担心地望着东桐说:“姐姐、那出生纸的字?”东桐想着小苠添好出生纸后,这一路上,只要有机会,两人就用石块压着纸,在太阳下暴晒,时间稍稍久点,那字迹反而模糊些,有点像时间长的缘故。 东桐躺在自已这边的木板上,相对长期来不平的石块,和靠在树下的夜里,床下的木板,对自已来说,算得上已是阳光般的好床位。东桐舒服地想闭上眼时,赶紧安抚小苠说:“小苠、没事的。”东桐听到对面床上的小苠轻轻说:“姐姐、明天定下来,我就搬另一间房去睡,我大了,不能再和姐姐一间房。” 东桐半睡半醒中,想着这小屁孩子,这一路和自已朝夕相对,现在有房间后,反而学会介意。不过,东桐对小苠的自立,也是深深为他骄傲的,这一路要是没有小苠的扶持,东桐不知自已是否会如此平顺到达西京城,想到现在还慢慢可以定居下来,可以过上一阵子安稳的生活,东桐惭惭的笑眯眯的睡沉。 东桐和小苠姐弟两人,早上去官府,找到昨日陪着两人的好心女官吏,交完钱后,那女子瞧着面前这姐弟两人,拿好房契,两人依靠着往外走时,叫住两人,东桐和小苠回头笑着望着她,只见她对东桐说:“东姑娘、我住在那街头的院落,我姓曾,以后你们要是有事,做不了,你们可以去那儿,找我。” 东桐深深地望一眼,眼前这个有着清澈眼神的女子,想着她的好心,东桐笑起来,对她说:“曾大人、你以后叫我东桐,叫我弟弟小苠就好。”曾大人笑起来,对东桐说:“东桐、那你也别叫我曾大人,叫我明悦就好。” 小苠在一旁听后,对曾明悦笑起来,叫着:“明悦姐姐,我这样叫,行吗?”曾明悦笑着点头。 第十八章 挽发 小苠小小年纪,是翩翩美少年一个,对人好时,大眼闪闪,发出无数的电力,当初东桐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自身难保下对着小苠的目光,难以拒绝下接受小苠要同行的要求。 东桐暗笑着瞧小苠发出强烈的电力,果然电得曾明悦这个年轻的女官吏,竟然心软的对东桐和小苠说:“东桐、小苠、我这下没多少事情,我陪着你们去入户吧。”东桐听后大喜,口里对曾明悦说:“明悦妹、那我就不客气的这样叫你。明悦妹、我和小苠还是不耽误你的正事,我和小苠去大官府多找找,就会找到办入户地方。” 西京城有两个办事的官第,曾明悦所在的官第比较小,只管西京城房屋这块的事物,人称小官府。而另一处却比较大,是西京城当权者办公事的地方,象入户这类的事情,是一定要经过那处同意才行,人称大官府。东桐昨天听过曾明悦介绍,经过时,往里面望,三层的楼房连着好几处,远远的瞧着,很有点庭院深深的味道。 曾明悦听后,笑着望向东桐,打量东桐后说:“东桐、你还是不要叫我妹,我们互相叫名字就是。我瞧着你就是肤色黑,可是瞧你样子要比我小。我今年十九了。”东桐一听,有点不好意思,自个现在是十八,赶紧对曾明悦笑着说:“明悦、多谢你如此对我和小苠。我成过亲,我今年十八。” 曾明悦吃惊地打量着东桐和小苠,对东桐说:“东桐、那你的夫君,哦,还是郎君,怎会不一起?”东桐微微低头,望着地面,把自已眼里的无所谓全藏起来,东桐知晓,自个这样子反而会让人以为自已,是如何不舍夫君的远去。 小苠望望东桐,扯扯曾明悦小声音的对她说:“明悦姐姐、不是姐姐和我不和你说,而是姐夫已不在了,姐夫的家里容不下姐姐。姐姐便回到家里,可是,没多久,我和姐姐的家也没有了,只有我和姐姐两人,姐姐平时是轻易不会提起姐夫,怕伤心。今天是明悦姐姐,姐姐当你是朋友,才说的。” 小苠的话半真半假,东桐自从怀疑自已是有喜后,从前想着和傅冬的事情,就这么水过无痕。但是自已要是有孩子,这事情就会有暴露的一天,不如早早对小苠说清楚。东桐心意定下来,当时就对小苠坦白的交待说:“小苠、姐姐成过亲后,你姐夫没了,他家里的人无法容下我,我才走的。”东桐想着小苠虽说比一般的孩子精明,毕竟还是孩子。 东桐当时这么一说,小苠愣怔后,对东桐才开始的关心多问些,东桐瞧着小苠小小年纪就如此老到处事,对小苠的来历,东桐心下有些了然,自然是不会同样去向小苠打听。小苠见自已问啥东桐都答,可是东桐却从不去问自个的事,慢慢的在东桐身边放松下来,这时才对东桐真正用上心,不再是单纯的利用。 小苠问多几句东桐后,便明白东桐只是比自已年纪大,别的方面是白痴一个,小苠对这状况,没有法子只有接受,再说东桐想着小苠年少,不自觉的处处便会关心他,看到好吃的,会惦记着小苠。时间久后,小苠反而发自内心的当东桐是姐姐。东桐自是不明白小苠心里的百般转折的,只是想着小苠比自已小,人懂事,自个多照顾就是,虽说到后面,反而是小苠用心来照顾东桐,可是这时的东桐已习惯做小苠姐姐的感觉。 十一岁的小苠这一路上,想着法子慢慢把西朝平常人都知的常识,一点一点的说进东桐的脑子里。东桐这时才明白,要是女子嫁进男家,那要叫男子夫君,要是男子入户女家,叫郎君。夫君自然是男子当权,男子可以多娶三房妻,郎君女子当权可以进三房夫。 东桐当时听后,惊愕半天后,才明白原来西朝男女关系是的如此公平。东桐在后来只要有机会进入城区,便会不自觉地打量着城中的人,东桐最初目光中赤祼祼的好奇,是吓倒小苠的,小苠常常拼死拉扯着东桐,让东桐的目光不再如此好奇。东桐最初爱猜谁是男强、谁是女强,那知猜错无数次,便对这没有兴趣,反正这些是别人的家事。这一路来,东桐看大多的普通人,还是一对一,只是婚嫁,根据男女双方的家里条件,决定是夫君还是郎君的。 东桐慢慢的反而对这一习俗,没有这份好奇,看着街上妇人们并没有严格梳着妇人头,东桐反而会小心地问小苠:“小苠、女人成亲后不用梳妇人头发?”小苠听东桐的话后,又瞧向东桐梳得一丝不乱的挽发,到这时才明白,东桐挽起发,原来是以为那种发,就是证明自个是妇人的理由,小苠笑着对东桐说:“姐姐、挽发是女人为方便做事,才这样的。哈哈哈。” 小苠当时笑得东桐黑线满面,东桐原以为西朝是如此自由开放的,所以街上有许多的女子,年纪很大后,还是做少女打扮,心里还想着,西朝真好,女子这么多都能够选独身,真好。现在听小苠这么一说,东桐才明白,这只是自已的误会,把西朝当作唐宋明清那样的朝代看,以为女子从头发到衣着,都要有一定的规范,西朝是不在意女子这些装束的。 曾明悦打量着东桐,对东桐说:“东桐、你有这么好的弟弟,就不要想太多。”东桐听到曾明悦这话,才抬头对曾明悦笑笑说:“明悦、对不起,只是我这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我又有点怕自已是不是有喜?” 曾明悦瞧着东桐,望望东桐稍稍大点的肚子,脸色变变后,对东桐气极的说:“东桐、你有没有喜,男方家的喜花会开,要是喜花开,他们家的人,还如此对你,就是太过分。”东桐听曾明悦这话,不解的瞧向小苠,小苠一见就知,东桐又犯白痴。 小苠赶紧笑着对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我和姐姐快点去办入房手续,再去找个大夫给姐姐看看。”曾明悦反应过来,笑着东桐对小苠说:“东桐、小苠、都怪我说话,差点误你们正事,我们走吧。” 曾明悦带着东桐和小苠去大官府,找到入户处后,那官吏笑着接过东桐手里的出生纸,瞧瞧后,登记好后,对东桐和小苠说:“东桐、东苠、你们现在是西京城的人。” 东桐做梦般的成了西朝西京城人,小苠心喜的是,出生纸的事情如此就过关,接过官吏递过来的出生纸,东桐和小苠对官吏道谢着。东桐想着打扰曾明悦多时,便不好意思的对曾明悦说:“明悦、谢谢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第十九章 孩子 出了大官府的医楼后,曾明悦和小苠在东桐前面走着,两人兴奋无比的谈论着东桐肚子里的孩子,而东桐一脸郁郁寡欢的跟在两人的身后,东桐的心里多少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错乱,对自个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东桐从未曾想过会有的,但转而一想,孩子是没有错的。东桐心里暗暗叹息,想这个孩子真可怜,想着他的父亲比自已更加希望没有这个孩子,想着那时傅家的人,时时是盼着自已自然消失的。 东桐心里郁闷无比,瞧着前面曾明悦和小苠两个笑开怀的人,东桐只有收拾掉自已脸上的神情。东桐和小苠两个办好入户的事宜后,本来以为曾明悦这下会去忙自已的公事,正要同她告别时,谁知她扯着东桐不放,对东桐亲亲热热的说:“桐、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大官府的医楼,叫大夫帮你看看,你是不是有孩子?” 东桐当时一听,脸都要绿掉,想着大官府的大夫,是专家才能进的,那要多花钱的地方。当场东桐对着曾明悦急忙说:“明悦、你忙吧,这小事情,我去外面随随便便找个大夫瞧瞧就好。”曾明悦扯着东桐不放,对东桐说:“桐、这可是大事情。再说你现在是西京城的人,你要是有孩子,只有大官府的大夫才敢帮你看,而且是免费帮你看的,你去外面看大夫,没人敢帮你看的。” 东桐没想过西京城的大夫,原来是有分工的,更加没想过会免费看,这福利如此好,让人不敢相信。东桐偷偷瞧瞧小苠,想看那一向精明的小子,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谁知那小子一听不要钱,两眼放光,过来帮着曾明悦一起拉扯着东桐,嘴里不忘记打听着说:“明悦姐姐、怎会不要钱的,我和姐姐没有多的钱?”曾明悦笑着说:“小苠、只要是西京城的孩子,大官府都会免费给看的,你和你姐姐刚刚不是自愿入西京城的户吗?做母亲的是西京城的人,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西京城人” 这好比天上掉下来的金子,东桐不信自个有这么好命,半信半怀疑的跟着曾明悦去到大官府的医处,大夫号脉后,对东桐道喜说:“姑娘、有好几个月了,是男孩子。”曾明悦和小苠一听,两人就笑着跳起来,曾明悦还拉着女大夫的手,对她说:“大夫、多谢你,她是今天正式入我们西京城户的人。” 女大夫听后,拿出一个册子,细细地问起东桐的姓名,住址这些的。东桐虽说是有过怀疑,但一下子给证实,心里一时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怔在那儿。大夫问的这些情况,还是曾明悦一一回答,小苠已经笑得合不了嘴站在那里。女大夫又仔细的再号一次东桐的脉,对东桐笑得合不了口说:“东姑娘、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开始就归我管,你每月准时过来让我瞧瞧,要是你没有空,我就去你的住处,帮你去看一样的。” 东桐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出了大官府的医处后,曾明悦让小苠看着东桐,说有点事去做,马上回来,让他们等一会就行。东桐和小苠想着这一上午都是曾明悦陪着,自然等曾明悦这点时间是愿意的。 小苠打量着东桐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小苠为难的想想后,对东桐劝解说:“姐姐、姐夫以前对你不好,他现在人都走了,就不关侄儿的事情。”小苠突如其来的话,让东桐回过神来,东桐望着小苠,轻摇头说:“小苠、不是这事情,只是要多一个人,姐姐有点担心负担过重,牵累了你。” 小苠听后,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不瞒你,我听到说姐姐肚里有孩子,开始没想到西京城生小孩子不要钱,还会由官府安排人照顾时,我就已经很高兴,现在侄儿出生,啥都不要管,还有大夫管,姐姐、多个人是多好的事情。” 东桐望着小苠脸上开心的笑容,咽下嘴里想说话,对小苠点点头。小苠见东桐脸色好看后,兴致勃勃的对东桐说:“姐姐、大夫说是男孩子,以后我会教他认字,我会带他去玩,他大后,我和他一起好好照顾姐姐,以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小苠懂事贴心的话,让东桐很是感动,东桐也能放开心怀,姐弟两人说得兴起时,曾明悦办完事走过来,往东桐手里塞一个银两,东桐一见,火烧似的推回给曾明悦,说:“明悦、你已经帮我和小苠许多,这银两我不能收你的。”曾明悦打量着东桐,笑起来对东桐说:“桐、我没银两给你的,我的月钱都要交回家里的,这是我刚刚去办事时,想起来,帮你去大官府登记新生儿事宜时,大官府给你的休养费用,你收下就是。是让你好好休养,到时生下健康的新生儿的费用。” 东桐接过银两后,想想后,有些不放心地对曾明悦说:“明悦、要是我接受这些照顾,以后我的孩子出生后,是不是大官府要管他一切的事情,我到时无权决定。”曾明悦笑起来,对东桐说:“桐、我出生时大官府也是这样做的,大官府只是要小孩子顺利出生,以后记得是西京城人就可以,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大官府不会管的。” 东桐这才放心地拿好银两,小苠奇怪的问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我瞧这西京城这么多的人,大官府每个人出生都如此照顾,那要多少钱?”曾明悦笑起来,点点小苠的头,说:“小苠、西京城人多是多,可是大部分是外来人,本地人少,而且奇怪的是,是新生的更加少。我家就我们姐妹三人,算是多的,许多人的家里只有一个,你姐姐这一入户,还带着孩子来,是西京城的大喜事。” 东桐听曾明悦这一细说,才明白,西朝的人历来生肓不多,西京城历年来奖励人生肓,可是许多的人最多还是生三个,象东桐和小苠这样,上无长辈,来西京城入户的人并不多,大多的人,只是在这里暂居。 东桐慢慢有做母亲的感觉,用手轻摸着肚子,想着这个孩子是自已的亲人,又打量着小苠脸上的笑意,知道他也是盼望着孩子的降生,东桐心里暖了许多。东桐想想后,问曾明悦说:“明悦、是不是我和小苠,还有孩子是西京城人后,要是我们要外出,都是不可以的。” 曾明悦奇怪的瞧着东桐,小苠赶紧对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我姐姐因姐夫死了,我们家又给烧掉后,冲击太大,她现在只是对有些事情,有时会有点不明白的,和她说清楚就没事。”曾明悦对着东桐笑笑说:“桐、你们要是想出去找亲友,是可以的,只要和小官府通报一声就是。”东桐这下放心下来。 第二十章 暗恋 东桐和曾明悦两人说笑着,小苠在一旁也会凑上一句,三人说说笑笑中,往大官府外走去。正走着曾明悦的脚步突然慢下来,眼睛盯着迎面而来的男子,眼巴巴的瞧着不放,东桐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见那男子越来越近时,眼熟的让东桐想想后,才醒悟过来,眼前走来的男子,正是上个小城里,自个向他打听定居事宜的男子。 那男子走近曾明悦后,对曾明悦招呼道:“曾大人、今天有事过大官府?”曾明悦听到这男子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脸微红的答道:“明大人、你出去公干回来了。”明大人浓眉大眼,眼中微带笑意的瞧着曾明悦,对曾明悦点头,又望向曾明悦身后的东桐和小苠。 明大人望着东桐,微皱眉后指着东桐说:“黑姑娘、你的事办妥了吗?你怎会跟曾大人一起?”曾明悦听明大人的话后,很是奇怪地打量着东桐,东桐对明大人行礼说:“大人、上次多谢你指点,我的事妥当了,曾大人好心帮我,才和我在一起的。”明大人听后,对东桐稍稍点头后,又把目光转向曾明悦说:“曾大人、你以后可不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明静,不用每次客气的叫我大人。” 东桐看着这两人,朗有情妹有意的架式,就知他们怕是一时散不了,而东桐也不想大白日里,自已和小苠做灯泡,便对曾明悦笑着说:“明悦、多谢你,我们不打扰你,我和小苠先走一步。”东桐说完,扯着小苠快快走开。曾明悦在后面对东桐叫道:“桐、小苠、你们有事时,记得找我。”东桐回过身对曾明悦笑笑点头。 小苠在路上,对东桐问着:“姐姐、明大人就是你在小城碰到的人?”东桐点点头,对小苠说:“小苠、我们有家了,我们去添置被褥。”小苠搓搓手,对东桐不好意思的说:“姐姐、我的就不用添,现在天气还好。”东桐瞪小苠一眼,对小苠说:“小苠、别说这种话,你那衣裳换的钱,可还没动过,现在刚好给你去买被褥。到时冻的时间,刚好可以用。” 小苠望着东桐,想想后说:“姐姐、还是给侄儿添点衣服吧。”东桐笑起来,对小苠说:“小苠、他还在我肚子里,还不用穿衣,先打理好我们两个。”小苠听后,对东桐笑道:“姐姐、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东桐和小苠慢慢的逛街,一间间细细的盘问价钱,尽量用最少的钱,买上最合用的东西,购好被褥和几块粗劣的布后,东桐瞧到路边有卖类似包子的地方,拿出钱,自个守着东西,让小苠过去买四个过来,应付着当中餐吃。 小苠过去买时,只要两个包子,东桐接过一个大大的包子,问小苠:“小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小苠边吃着包子,边答:“五文钱。”东桐这时已稍稍懂点西朝的钱币,见小苠吃得高兴,怕小苠是想省点钱,便推推小苠说:“小苠、好吃,你再去买一个回来?”小苠瞧着东桐手上,还有大半个,对东桐说:“姐姐、等到你吃完我再去买。” 东桐笑笑说:“小苠、你先去买回来,我就吃完了。”小苠点点头,又过包子点去买,东桐吃着这包子,想着这包子味道一般只是个大,又瞧着这街边,许多人家的房前,都摆着要卖的东西,再想想早上自已出来时,自个那条街上,有的院门口也会放上一样东西,东桐思绪杂乱的正想着,小苠已走过来,把包子递给刚吃完的东桐,东桐轻轻从包子上扯下点皮后,把包子塞给小苠手里。 东桐想着空荡荡的院子,想着还要一些锅子碗筷这类的东西,可是自个和小苠已在外面奔波大半天,东西多了,也有点怕提不回,这西京城的马车的价钱,吓死人,还不如慢慢走回去。东桐再一想,自个现时不比往日,小苠也只是个半大的小孩子,东桐便对小苠说:“小苠、等会我们慢慢走,看到有适合放到晚上吃的食物,带一点回去。今天再去买两个烛火吧。别的那些,我们明天再出来,慢慢选。”小苠点点头。 东桐和小苠两人走到院子时,天惭惭暗起来,在院子门边,曾明悦和一个男孩子等在那儿,见东桐和小苠回来,曾明悦笑着对东桐说:“桐、我们来瞧瞧你和小苠的新家。”东桐和小苠见到曾明悦,小苠赶紧空出一手,打开院子门,请他们进院子。 曾明悦和男孩子两个进到院子时,两人从背后拿出两张小小的凳子,曾明悦笑着把凳子放在地上,对东桐和小苠说:“桐、这是我们的贺礼,小小意思,你就收下吧。”东桐没想过曾明悦会这样对自个和小苠,很是感动的望着曾明悦说:“明悦、多谢你,这凳子我很喜欢。” 曾明悦笑着扯扯男孩子,对小苠说:“小苠、这是我堂弟曾为,十一岁,他家就住在你们左侧过去几个院子,你们以后常来往,做个好朋友吧。”小苠笑着对曾为说:“曾为、我是东苠,十一岁春天生的。”曾为看看曾明悦,见曾明悦点头,放下凳子后,便从小苠手上要接过东西,小苠不放手,两人拉拉扯扯着往房间走去。 东桐望着空空的院子,对曾明悦说:“明悦、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和小苠到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都做不完。”曾明悦笑着接过东桐一直拿着的东西,交给出来的小苠和曾为,对东桐说:“桐、没有我,也会有别的人,说不定,做得比我更加好。桐、我明天去做事前,来叫你,我带你去便宜实在的店家,你要添的锅碗,你自个去选些,到时让店家送过来,你煮东西的地方,我爹爹说,我家中还有多的,到时他过来帮你围过半圆。” 东桐望着曾明悦,很感动的瞧向她,从未曾想过会碰到如此好人,曾明悦给东桐的目光望的脸红起来,对东桐说:“桐、我爹爹说,我们祖上初来此,也是得到西京城人帮助,才愿意在西京城永久定居。这街上的人,对你和小苠还不认识,以后认识后,你就知,有事你站在院子门口,叫一声大家都会知声。”东桐只有点头的份,感觉自个时来运转,遇贵人。 曾明悦和曾为告辞走后,东桐和小苠回到房间,小苠早已点好烛火,小苠拿着凳子,坐在东桐的房间,东桐对面那间床,已被小苠和曾为挪到另一个房间。小苠对东桐长长的舒口气,笑着说:“姐姐、西京城的人真好,是个好地方,但愿我们可以久住这里。”东桐望着小苠,说:“小苠、只要可能,我们就久居这里。” 东桐和小苠相互望着,彼此都明白,各有各的难处,但是这一时有个安居的地方,可以让两个人休养生息,已是难得的。至于以后会怎样,就只有慢慢来,但愿到时所有的事情,都能慢慢的过去,从前的人和事,都可以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 第二十一章 新生 东桐手上提着买的菜回到小院子时,小苠正拿着砍刀对着长树枝修剪着,小苠抬头见东桐推开门,用衣袖抹一把汗水后,对东桐笑笑说:“姐姐、店家送来的锅碗那些,在煮食的地方放着,姐姐、你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没送来,店家说少了,过去说声补送过来。” 东桐过去一直认为小苠是翩翩少年,言行举止文雅大方,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会瞧到小苠现在如此豪气之举,用衣袖就这么粗鲁的擦着汗水。东桐提着菜,对小苠点点头,走去侧面只有灶台的地方,看自已买的几个锅子桶子盘子,有序的排放在那儿,东桐要的东西都在,店家还客气的多送一个打火石,明显的放在一边,东桐见后,暗想着,这店家真会做生意。 东桐拿起大小几个桶子,放到井边去。把两个中等桶子清洗后,打好水后,把两个大桶子清洗后,又看看桶底的确不漏水,笑着把当中的一个大桶子,指给正抬头望过来的小苠看,说:“小苠、这是我备好给你淋浴的桶。”小苠听后走过来,就着桶里的水,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后,对东桐说:“姐姐、不用备我的份,我就着井边,洗洗就是。” 东桐拿起早上晒的布条,拿一块中大的递给小苠说:“小苠、你用这个擦汗吧。以后天冷时,还是要用热水洗洗,对身子好。以前我们一直在外面,是没有法子,但现在有条件时,这钱我们不省它。”小苠接过东桐递过来的布巾,打量四周后,对东桐小声音的说:“姐姐、这样又要多花钱的。” 东桐看着做活累半天的小苠,看到他脸上的担忧,心里暗叹息,知自已现在只有出的钱,还没有进的钱,难怪他会担心。东桐对小苠看看后说:“小苠、钱的事情,姐姐会想法子挣的,很好的日子,姐姐给不了你,有饭吃的日子总要给你。”小苠望着东桐,笑着说:“姐姐、是小苠会和你一起挣的,我们是一起的。” 小苠有志气的让东桐点头,东桐把放在煮食间里的东西,和小苠一起拿出来,在井边东桐一件件洗干净,东桐边洗边打量着,小苠正用树条缠绕的长条树木,东桐好奇的对小苠打量着说:“小苠、你这是在做啥?” 小苠低头做着活,对东桐说:“姐姐、我和曾为上山砍的,我把它们理好,曾大叔过来帮我们做煮食间遮掩时,用得着的。这几天,我会再去山上找找,我再做些桌子,凳子用。”东桐一听这话,完全是当家作主的人说的话,想着小苠还小,东桐赶紧对小苠说:“小苠、你别太累了,那些事情慢慢来吧。” 小苠抬头瞧下东桐正往里面放东西的身影,想想后还是没有多说话,便又低下头做起自已手边的事情。东桐拾好些小碎枝条,放在灶里面后,开始自已有生以来第一次煮饭经历。 小苠闻着饭香味时,吃惊地望着东桐,小苠一直听着东桐在那儿碰撞不停,小苠不敢抬头去看东桐,就怕东桐会恼羞成怒的。小苠未曾想过东桐这么快就煮好饭,还煮好一个菜。东桐把桶反扣起来,菜放在桶底,装好饭,递给走到桶边小苠,小苠接过饭碗后,望着碗里的白白米饭,好半天才敢开始用筷子,吃下第一口饭,咽下去后,小苠惊喜的抬头望着东桐说:“姐姐、好吃,煮熟了。” 东桐一直盯着小苠的神情,见他咽下第一口后,脸上的惊喜后,东桐才敢吃自已碗里的饭,尝一口后,米的清香在口中漫延开来,东桐心里喜不自禁的冲口对小苠说:“小苠、姐姐第一次煮饭,这么好吃,看来姐姐很有煮饭天分。”小苠听后,只当没听仔细,笑眯眯的对着东桐说:“姐姐、你以后会越煮越好吃,这菜也熟了。” 东桐在中午后,跟着小苠走了许久后,进到山里面时,两人边砍着粗树枝,东桐不放心地对小苠说:“小苠、我们这么砍别人的树,别人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东桐想着自已和小苠在西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最好别生事。小苠望着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我问过曾为,他说只要不砍掉主树干,边上的枝条,是没人说的,我专门走到里面来,就是里面才有大的树干。” 东桐听后放下心来,砍过五六根后,小苠打量后,把砍刀递给东桐拿着,自已把树干捆捆就要拖着走,东桐望着如此粗的一捆,忙拦着小苠说:“小苠、松两根给姐姐拖着走。” 小苠望望东桐,轻轻地说:“姐姐、我从前是习过武的,这些对我来说,是小事情,但对姐姐来说,就是难事。”东桐退到一边,听小苠这么一说,放心下来,对小苠说:“小苠、姐姐怎么从来没看你练过?”小苠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这么久,从来没见谁和你一样,只要一睡觉,就可以沉睡不醒的,你自然不知我这事的,嘻嘻,姐姐、你要继续这样,侄儿生下来,还是我来照顾。” 东桐听小苠这话后,满头黑线掉下来,不过东桐无法反驳小苠的话,东桐自从出了傅家后,晚上只要睡觉时,的确是睡得如猪一样,醒来就见到天大亮,转头就可以见到小苠最初惊讶的目光,到后面习以为常的目光。 东桐想着也许是肚子里这个孩子,能睡觉才影响自自已的。东桐对小苠很不服气的瞧着说:“小苠、你自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等到你爱睡的小侄儿出来后,我便不会再这样。”小苠轻松拖着木柴,嘴里还和东桐说笑着。 东桐手上只有一把砍刀,自然轻松许多,眼观六路的望着山上的风景,东桐突然瞧到山侧面,长满自已在西城时看到过的黑草,东桐大喜的瞧着不放,等到小苠拖着木捆在前面走时,东桐直奔过去,冲着那黑草,就下手摘几把放在手里,小苠给东桐的这动静吓着后,又惊见东桐的行为。 小苠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拦着东桐还要继续摘草的行为,小苠对东桐说:“姐姐、你已经很黑了,要是再玩这草,以后怕是没有法子见人。”东桐望着小苠,想着自已和小苠是一条船上的人,忍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开口的对小苠低声音说:“小苠、姐姐脸上和手上,就是用这草,这身子和腿上的皮肤没有用,到时你侄儿出来,这不一样的皮肤,会让人瞧出个不对劲的。” 小苠慢慢的松手后,对东桐打量着说:“姐姐、你要是用这草,起码有三年会黑黑的,而且是这草用后要五六年才会转回本身的肤色。”东桐听后大喜,望着自已一直没有变淡手的肤色,点点头,对小苠说:“小苠、我不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苠听东桐的话,眼中闪烁着泪影,望向东桐说:“姐姐、是不是别人同样也不让你活着?”东桐听小苠这话,才想起小苠始终是个敏感的孩子,对小苠摇头,安抚说:“小苠、别人没说不让我活,只是没人管我而已。现在这样多好,我有你,我们还会多一个亲人的。” 第二十二章 曾父 东桐早上吃过东西后,依旧在小院子侧边灶台旁做着包子,小苠在院子里用砍刀削着树枝的皮,小苠不时听到,东桐在灶台旁不断传出来的碰碰撞撞的声音,从开始到最后,小苠实在听不下去,小苠皱眉对东桐说:“姐姐、你这是在做包子,还是打包子?”东桐把做好的几个包子,小心的放好在锅中后,听到小苠的话,走近小苠身边后,东桐不好意思的对小苠说:“小苠、我再做多几次,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小苠抬头瞧到走近的东桐,连忙用手赶着东桐远点后,才轻叹息的对东桐说:“姐姐、你这话说好几次了,好处就是,姐姐、你现在做的包子,比我们在外面吃的都要好吃,坏处是我都吃了好几天,餐餐都是包子。姐姐、今天我们可不可以换别的吃?”东桐只听小苠的好话,东桐笑着问小苠:“小苠、姐姐做的包子真的比外面的还好吃?” 小苠对着东桐肯定地点头,说:“姐姐、我们前一阵子,在西京城街上吃的包子,都没有姐姐现在做的好吃,可是再好吃的东西,姐姐、餐餐吃我也受不了的。”东桐强忍住心里的喜悦,对小苠打探的问:“小苠、这么说姐姐现在可以卖包子?”小苠还未来得及答话,东桐和小苠姐弟两个,就听到院子外传来曾明悦轻快的脚步声音,正想着时,就听到曾明悦叫道:“桐、你煮了啥好吃的?好香啊。” 小苠赶紧拍干净手,快步过去拉开院子门,东桐闻着香味,赶紧去把灶台上锅子端开,把锅盖轻轻揭起后,走出来对进来的曾明悦说:“明悦、你来得正好,尝尝我做的包子。”东桐说完话后,才看到曾明悦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眉目神情间与曾明悦想像。东桐有礼的对他行着礼,耳边听到小苠对那男子和曾明悦叫道:“曾大叔好、明悦姐姐好。”东桐没想到曾父如此年轻,东桐本来以为是曾明悦的堂哥一类的人。 曾明悦笑对东桐介绍说:“桐、这是我爹爹,本来前两天,我爹爹就要过来,可是爹爹过来瞧过后,说等多几天,等到手上有多篷布一起,过来帮你做好隔离地方。”东桐这才注意到曾父的手中,拿着一捆黑压压的东西,东桐忙笑着对曾父客气地说:“曾大叔、不好意思,要麻烦你。”曾父笑笑对东桐说:“东姑娘、是我晚到,让你们不方便。” 东桐把曾家父女迎进院子后,小苠已拿来曾明悦送的两条凳子,请曾父和曾明悦坐下,东桐用碗装好自已做好的两个包子,放在小苠用树枝做的小桌子上,请曾家父女尝尝,曾父推辞着不肯,还是曾明悦笑说:“爹爹、你就尝尝桐做的包子,要不桐以后有事要帮忙时,会不好意思开口的。”曾父这才和曾明悦两人,就着放在井边的水桶,洗过手后,两人坐下来拿起包子,曾父和曾明悦吃一个后,曾明悦直接开口对东桐说:“桐、还有没有?好吃,我还想多吃一个?” 东桐听这话大喜,用碗把锅中还有的三个,全盛出来,放在桌上,曾父这下也不客气,笑笑直接拿起一个,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这包子可以放在外面卖,五文钱一个。”东桐听后,更加喜出望外的对着曾父说:“曾大叔、我有这想法,就是怕这包子的味道不合人意,准备再多做一阵子,才摆出去卖。” 曾明悦一听东桐的话,便对东桐说:“桐、你明天就可以做些包子卖,今天我和曾为跟这条街的人说说,说你这明天有包子卖,味道不比正街差,同样五文钱,还不用走路。”东桐听后,高兴地对曾明悦说:“明悦、多谢你,我和小苠在西京城多亏有你照顾着。” 东桐又对笑着瞧女儿的曾父,拉着小苠行礼说:“曾大叔、谢谢你们一家,这么照顾我们姐弟两个。”曾父脸红的瞧着东桐,对东桐摆手说:“东姑娘、你别这样客气,你一个女子拖着弟弟碰到明悦,明悦又和你们姐弟两个投缘,是我们大家有缘份。”曾明悦在一旁扯扯东桐合十行礼的手,对东桐说:“桐、你这包子好吃,我和爹爹吃你做的包子,就当你给的好礼。” 本来东桐感动的眼泪都要闪下来,结果给曾明悦这么一说,东桐听后,笑着对曾明悦说:“明悦、你喜欢最好,以后你几时来,我都有包子给你吃。”谁知曾明悦听后,对东桐轻摇头说:“桐、这样可不行,明天你要卖包子,自然是我晚到就没得卖才是。再说你的包子好吃,可是我怕长时间这么吃,会吃成包子脸,这样我这个美女,就不够美。”曾明悦说完,还专门扬起她的瓜子脸,给东桐看。 曾父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忍笑的东桐和小苠,又笑瞧一眼曾明悦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性子娴静,有空常和明悦在一块。”东桐忍笑的对曾父说:“曾大叔、明悦这性子好。”东桐的性子,不是娴静,而是没有人让她和曾明悦一样,可以这么放松的说笑。 曾明悦和曾父两个吃完包子后,又说多几句后,曾明悦站起来,对东桐说:“桐、我有事先走,你明天开张卖包子的事情,你要准备去买东西,就和我一起出去,我带你去找送货的店家,免得以后你自个去提货。”曾父一听这话,也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和明悦一起去,这些事情明悦熟,而且价钱的事情,明悦懂。你这里的事情,有东小弟帮我打下手就行。” 小苠对着东桐点头,懂事的说:“姐姐、我会听曾大叔的吩咐的。”东桐对曾明悦点头,便想进房去拿点钱,结果曾明悦一把拖着东桐说:“桐、只是让你去见见店家,认认人,结账的事情,不急的。”曾父在一边打量着东桐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没做过生意吧,这些事情,你听明悦的,明悦会帮你的。” 东桐跟着曾明悦去见了供货的店家,在店家那里,再一次见识,曾明悦牙尖嘴利的还价本事。东桐再一次明白,为啥曾父会说让曾明悦还价,东桐瞧着店家一脸苦瓜相对自已,就差没哭着说:“东姑娘、我这里的货是西京城最好的,大家长期合作,我给你的价钱,我还亏本。”东桐心软的想着,不能让别人亏损,正要点头时,还是曾明悦眼明手快一把扯扯东桐,笑笑对店家,又把价钱压下三文钱后,才放过店家。 曾明悦和东桐两个和店家说好一切事宜后,两人出来后,东桐一脸佩服的望着曾明悦,曾明悦看着东桐的眼光,笑笑说:“桐、我三岁就跟着我娘亲出来谈价,时间久后,自然就会这些,对他们的这些欺负新店家的招数也懂的。桐、你以后做生意久后,这些也看得出来的。” 第二十三章 修行人 秋日午后的风轻轻地吹送着,阳光温柔地照着下面的众生。东桐静静的立在多幢三层楼的楼中间的庭院里,难得悠闲的微微闭眼,站在大树下面,听着四周楼房里,传来的少年们朗朗读书声音,东桐感觉这一时这一刻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风慢慢缓和下来,晃动到东桐的身上。东桐感觉得到有人,轻轻的向着自已这方行来,东桐张开眼后,见远远的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缓缓行过来,那男子出尘的气质让东桐看多他几眼后,东桐才移开眼光,望向小苠去面试的那幢楼房,好半天没瞧到小苠出来,东桐微微皱眉。 “东姑娘、可是担心东苠?”清冷的嗓音,在东桐身前响起,就这么一刹那间,那男子已到东桐身前,东桐心里暗自惊诧着。东桐望向那男子,他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靥,可是让东桐望过去,依旧觉得这人与自已相隔山水之外。 东桐对着男子微微摇头,想着在这出现的人,十有八九是老师,而且听他话里意思,怕是刚刚面试过小苠的老师,东桐向男子行礼说:“先生、多谢你关心。我相信东苠。”那男子听东桐如此说来,细细打量东桐后,对东桐轻叹息说:“东姑娘、我是西京城学府的修行先生,号诺言。” 一个修行的老师,专程走到自已面前来介绍,东桐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小苠选了哪条的路,开始来学府的路上时,东桐问过小苠,可是小苠含笑不语。东桐转而一想,小苠生性端正,而且是人生短短几十年,小苠现在大了,也应是自已决定,未来行的方向时,他做任何决定,自已支持就是。东桐慢慢的平静下来,对诺言老师再行礼问好:“诺言先生好。” 诺言对东桐转眼之间,神情便平和如水,诺言微感诧异后,还是对东桐淡淡地说:“东姑娘、我希望东苠能跟着我修行,希望你能劝他,不要执意学医,如他跟着我修行,学医他有兴趣,我们同样指点。” 东桐望着诺言出尘的面容,对诺言是轻轻摇头:“诺言先生、我和东苠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我会尊重东苠的选择。”东桐这话是心里话,东桐是想着小苠前面的日子,不用小苠去说,都能明白,虽有繁荣的外表让人瞧着,小苠的内心却是受伤重重,好在小苠还少,时间久后,伤心有的是时机愈合。对东桐来说,现时只要是小苠自已的决定,东桐是会不顾一切的支持他。 东桐在西京城居住后,生活稍稍安稳,东桐就想着小苠还少,想着小苠有机会,还是要和同年纪人一起进学府,在刚刚开始卖包子时,对生意无法把握时,东桐无法把自已这个想法说给小苠听。当东桐从一天可以卖掉一百个包子,到后面固定每个上午卖掉二百个,这还是东桐一边卖,一边体验着自已这条街上的消费能力,作的决定,每天不管如何,只做二百个包子。 曾明悦知晓后,还以为是东桐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做下的决定,当时便对东桐笑着说:“桐、我知你会是个好娘亲。”东桐不好意思的望着曾明悦,无法对她说,自已是根据每天的人流量,和周边的环境,做下不浪费的决定。东桐知自已有时就是再多做十多个,生意好时,也是可以消费掉的,可是生意平平时,那十多个就要自已和小苠吃掉。这话东桐是放在肚子里,不能说的。 东桐见生意稳定,身边惭惭有点钱后,便向曾为打听着西京城的学府,从曾为的口中才知晓,西京城学府只有一处,由大官府开办,只要是西京城的人,每人每月一百文钱,中间要入学,要经过各个老师考过,才能入学。 东桐当天吃过中饭,便对小苠说:“小苠、姐姐现在做包子已存有钱,你别在家里呆着帮姐姐,你去学府再学点东西。”小苠听到东桐听到小苠下决定的话,又望向东桐已看得明显的肚子,忙摇头说:“姐姐、等侄儿出来后,姐姐、我再去。而且是每月一百文,姐姐、你要卖多少包子,才有的钱,我不去。” 东桐知小苠还是想着学东西的,曾无意中看过他拿着曾为的书,当宝一样细细地看着。东桐听小苠这话,就明白小苠是担心自已,东桐轻笑起来,伸出手捏捏小苠已长点肉的脸,对小苠说:“小苠、我问过大夫,她说要还要些时日,才会生的,而且是听曾为的话,那时正是学府放假时。小苠、你早点学到本事,将来不是可以更加好的护着姐姐和侄儿吗?” 小苠再望向东桐问:“姐姐、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钱,让我去学府吗?我不要把大官府给侄儿的钱都用掉。”大官府现在隔两月就会送些碎银过来,让东桐好好调理自已,东桐自然是不会浪费大官府的心意,好好调理自已和小苠的身体,现在大夫来看过东桐,看过东桐的情态后,都笑对着东桐都点头说:“桐姑娘、想来大官府的钱,你还是用在自已身上,我会向上申报时,说明这一点。” 曾明悦的消息是最快的,没多久便跑来对东桐说:“桐、听说大官府的大夫,向上申报,说可以多给你些钱,让你更加好调理身子。”东桐听得心里很是不安,望着曾明悦说:“明悦、这孩子是我自已的,西京城能那样对我们母子,我们已感激不尽。”曾明悦掩嘴笑起来,对东桐说:“桐、大官府如此做,也是希望你以后的孩子,都在西京城出生。” 东桐听曾明悦的话,苦笑不已。小苠听到后,瞧瞧东桐后,过来扯扯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我现在没姐夫啊?”曾明悦一听,对东桐打量后,对小苠说:“小苠、现在你没有姐夫,不能证明以后就不会有。再说我细瞧着桐,觉得她就是黑点,要不桐一定是美人,你看,小苠你自个就长得好,桐的五官也长得非常好。奇怪的是你们是姐弟两个,为啥你肤色就不黑?” 曾明悦常常话题变得快,东桐和小苠习以为常,小苠给曾明悦夸的,脸红好一会反应过来,小苠对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我和姐姐不是同一个爹。”曾明悦望向小苠,奇怪的道:“小苠、你们不是一个爹,总还是一个娘。”小苠咬牙后,对曾明悦好奇的目光,低头说:“明悦姐姐、你不是外人,我才和你说,我和姐姐也不是同一个娘亲。” 曾明悦听后,望着这姐弟俩个只有:“啊。”一声的份,还是东桐白一眼小苠后,对曾明悦说:“明悦、我和小苠两个,是半路姐弟。”东桐这话是没错,曾明悦听后恍然大悟的说:“哦、我明白了,你们有一方的亲人,是带着你们成亲的。”这、这、这、曾明悦这理解,不算离谱,只是差之千里而已。东桐和小苠听后只有无语。 第二十四章 执着 东苠从师长楼出来后,一眼望见,树下白衣飘渺如同仙人样的诺言先生,正对着粗布灰衣的东桐劝说着,太远的距离,东苠无法看明白东桐脸上的表情,可是再远的距离,东桐都能让人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安适自在。 东苠微笑地望着,自已眼前的这一幕,脱尘的先生和布衣的姐姐,怎么看上去都不搭配的两人,因东桐的自在,反而成了和谐的风景。东苠对自已这个半路拾来的姐姐,越来越觉得自已当初冲动没错,自已因此多了个真正的亲人,多了个一心为自已的姐姐。 东苠走近后,听到诺言先生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再好好想想,让东苠学修行的事情。”东苠听到东桐客气的笑答:“诺言先生多谢你的心意,我支持他的决定。”东苠听后,会心一笑,只有自已这个姐姐,把自已当大人,两个人家中的事情,都会问自个的意见。 东苠有时细想后,心里对东桐多少有些不放心,东桐好象对许多的常识事情都是不明白,就是连对人行礼这事,还是东苠提醒后,东桐瞧到东苠做后,生硬的学起来。东苠小大人般的皱眉头,想着东桐竟然糊涂的,从来不追问自已的从前,对自已如此放心,也只有东桐才会这样的。东苠对这一点,心里是很感激的东桐的,想起东桐对自已说起她的从前,东苠那时很怕东桐要问自已,要自已说起过去,可是东桐没有问,反而是对东苠说:“小苠、我们忘记从前,从今天开始,我们姐弟两人,努力好好地过我们的日子。” 东苠想到这一点,心里是喜悦的,想着那时东桐的神情,想起东桐做姐姐后的努力,想起东桐为了安居,把自已的钱花掉大半后,还会安慰自已。东苠想起东桐初初做包子时,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时东苠心里就明白,东桐以前的日子,过得是如何的锦衣玉食,东苠那时心里有些担心,怕东桐受不了目前这种日子。谁知东桐竟然可以做包子赚钱,还可以用这些钱供自已上学,东苠眼里有着深深的佩服。 东苠走过去,扯扯侧身子对诺言的东桐,东桐转头看到东苠后,马上笑如春花开放般,对东苠说:“小苠、是不是明天要开始上学?”东苠点点头,望着东桐对自已信心十足的表情,心里暗叹息,也只有自已这个姐姐,对自已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相信的,而且认为自已一定行。 东桐的脸上有一种喜悦自豪的神情,东苠望着东桐微笑后,对着诺言先生,行礼问好说:“诺言先生好、我和姐姐先告辞。”诺言望着东苠,再一次询问说:“东苠、你有很好的资质学修行的,你再多想想。”东苠望着眼前这位先生,想着他听自已说要学医后的失望,东苠对着他再一次摇头说:“诺言先生、多谢你的心意,我知我要走的路。” 东桐和东苠在学府内,漫步着往外走,东苠低声音的对东桐说:“姐姐、我跟曾为一起上八年级的普通课,医学课从一年级开始上。”东苠见东桐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已,心里再一次想到,从前的那个姐夫家人,是如何的让姐姐伤心,害得姐姐现在连这些常识的事情,都全忘记掉。东苠再细细地说明给东桐听,直到东桐脸上的疑问没有。 西京城的学府内,种有各种各样的大树,树荫下走着的姐弟两人,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氛围。东苠再一次,听到东桐用力深深呼吸的声音,东苠对东桐这种奇特怪毛病,早已习惯,习惯到东桐深吸气后,就知东桐一定会对着自已说:“小苠、空气真好,能吸到这么纯净的空气,是多好的一件事情。”果然东桐没一会,东苠便听到东桐如此说。 东苠和东桐在出门口的位置,等着说好要一起走的曾为放学,听到远远的弟子说话声音,见到往学府大门走来的弟子们,学府的弟子大多是白衣如雪的着装,如同白云般一片片飘过东苠和东桐的身前。东苠望着自已身上的细白袍子,再望向东桐的粗布衣,东苠知自已的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姐弟两人现在最好的衣服。 东苠本以为姐姐如此舍得,买来的细白布,是用来给快出生的孩子的,谁知当东桐把用心做好的衣裳递给东苠时,东苠才知自已错了,听着东桐说:“小苠、这件你先穿着,另一件姐姐快点做好给你。”东苠这时才明白,东桐一直为自已打算着,只是因为在西京城定居,东桐把身上的钱花的近似没有,东桐才没有提起,当东桐执着的要东苠上学时,在东苠的拒绝下,东桐竟然说出因为要东苠上学,是为了更加好的照顾自已和孩子的借口时,东苠心里感动不已,知姐姐是为自已的将来,做下的决定。 东苠望着站在自已身边的东桐,想着自已来时,执意不和她说自已的决定时,东桐装生气样子,东苠就有点好笑,东桐有时的行为,常会让东苠觉得自已才是大人。东桐转头看到东苠有点笑容的神情,对东苠问:“小苠、你很高兴吗?” 东苠笑着点头,对东桐说:“姐姐、给我几年时间,我努力点,以后我们会有好日子过。”东桐听着高兴点头,嘴里对东苠笑着说:“好、过几年小苠再娶一个好娘子,我们就又多一个亲人。”东桐现在提起可以增多亲人的方法,很有兴趣。 微风轻飘着,东桐黑黑的脸上,眼睛大大的明亮动人,东苠细瞧后,对东桐说:“姐姐、你以后要是有中意的男子,别介意我和孩子,要是那人不喜欢,你把侄儿交给我,我会好好对他的。”东桐听得好愕然,心里却明白,东苠如此说,肯定是心里早有这打算。 东苠望着东桐怔忡的神情,就知只活在当下的东桐,怕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过了好一会,东桐才低声音对东苠说:“小苠、以后你要是有娘子,你好好对待她。姐姐、以后真有男子,也要能接受你和孩子的,要是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就不用想这么多。小苠、我们是亲人,是一辈子的。” 亲人,东苠常听东桐如此说,那语气是盼望的。东苠望着远远奔来的曾为,对东桐说:“姐姐、你和侄儿是我最亲的亲人。”东苠刚说完,曾为跑过来后,一拳拍上东苠,曾为口中对东苠叫嚷着:“小苠、诺言先生看上你,你为啥不肯?” 曾为一脸不服的望着东苠,东苠望望东桐,再望望一定要答案的曾为,对曾为说:“曾为、我就想学医。”曾为一脸惋惜的对东苠说:“小苠、诺言先生是年轻这一代最好的修行先生。”东苠还是摇头说:“我想学医。” 第二十五章 错过 雪花大朵朵的飘浮下来,东桐坐在煮食间,透过面前只有半截的墙壁,停下手中的活,望望外面的雪花朵朵,想着天刚刚一转冷,小苠瞧着煮食间,对东桐说:“姐姐、你别急,我会把这半截的墙都安好,到时只要把门打开就行,免得冻杯姐姐和肚子里的小宝。”东桐当时只是笑而不语的。 东桐望望手中准备给小苠过新节的衣裳,嘴角都含笑,其实当初曾叔是专门留下这半截墙壁,好让煮食间的热气可以散发出去,而这方向极好,天冷时风是从另一边全封好的墙壁刮过的。东桐知小苠一心要做事时,是无人可以阻挠的,东桐只有借故让小苠帮自已看火的机会,让小苠自个去体会明白,这半截墙壁的妙用。 东桐望着火边煨着的红豆汤,想着自已最初看到红豆惊喜,东桐让这小小的红豆,勾起故人心怀。还好小苠跟在身边,瞧到东桐的失态后,忙对着吃惊的店家解释说:“大婶、我和姐姐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红豆,姐姐太高兴。”小苠说时,偷偷用手拼命扯着东桐,东桐回过神后,赶紧补救说:“老板、你店里东西好,我现在就要些货,我们自个提回去。” 雪花大朵朵的飘下来,没想到西朝的冬天,就是在南方,都是如此的寒冷,东桐想着小苠身上不是很厚的衣服,心里有些担心着,会不会冻到小苠。东桐揭起锅盖,锅中还有十颗包子,这天冷,怕是无人出来买包子,再过一会没人来,东桐就想着把包子放冷后,再放到火上烤烤,滋味也是不一般的好吃。 “店家、还有热包子吗?”东桐听到外面有人的叫声,忙放下手中的衣,大声音的应道:“有。”东桐扶着腰慢慢地站起来,大开的院子门,走进一个穿着青色厚锦衣的男子,进来后,对东桐说:“店家、我要十颗包子,分两起打包。”东桐笑笑,赶紧把十颗包子,打包成两份,递给那男子,那男子打量下东桐大大的肚子,从怀里再掏出些钱,对东桐说:“店家、多的钱是我家公子打赏的。” 东桐接过钱后,忙对男子行礼说:“多谢小爷,多谢公子打赏。”那男子也不多话,提起食物就往院子外走。东桐端下灶台的锅后,把火按小后,把红豆汤放到上面加一把功夫火,东桐扶着肚子,就往院子外面走,东桐走出去后,刚刚那买包子的人,正冲着坐在马车里的人说着话,东桐抬眼瞧瞧后,转身到院子门口,小心的取下小苠写的“包子、五文一个”的字板。 东桐慢慢的往院子里面走时,刚好坐在马车里的公子,掀起窗帘,恰巧望到进院子的东桐,一手拿着字板,一手扶着腰,慢慢走的背影,那公子怔愕的瞧着,青衣男子顺着公子的眼神望过去,青衣男子想想后出声音,打断公子的凝望,说:“大公子、我们可以上路了。”那公子听到声音,才收回眼眸。 马车缓缓走动着,刚刚那妇人大着肚子的影子,又一次晃进傅冬的脑海里面,傅冬想着不知去向的东家大小姐,想着叔叔肯定的说道:“冬、东大小姐有你的孩子,喜花是分两枝的。”傅冬想起啥的冲着外面驾车的问:“青卫、刚刚那妇人是什么样子?” 马在雪上小心走动,青卫小心地驾驶着,耳朵里听到傅冬的问话后,答道:“公子、那夫人肤色真黑,不过声音清脆好听。”傅冬淡淡的“哦”一字后,慢慢放松身子,靠在身后的板壁上,暗暗笑自已,给自已的叔叔圈进去,一个大小姐离家后,活不活得下去,都是有问题,何况还有身孕。可是傅家三叔口口声声对傅冬说:“冬、东大小姐活着,在南方,你有公事时,去找找看,别让傅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傅冬想着傅三叔的话,知三叔是不会乱说话,这一路下来,也是找过一些地方,很少有单独的女子在外,就是有单身女子,傅冬都让青卫去瞧过,没一个是东大小姐。傅冬想不明白,听东家说,东大小姐因哑后,是从不出东家的大门,连自个的院子门都不出的,这样的弱的女人,去得了那里,回去后,还是在西城打听,想来叔叔年纪大,难免也会有失手,会花眼的。 东桐慢慢的进院子后,肚子慢慢的痛起来,想起大官府的大夫说过,这阵子,东桐已到快生子的时辰,她今天会晚点,一定要过来瞧瞧自已,她才能放心的话。东桐这么一想,心定下来,还是走回煮食间,把小苠的衣服最后几针做好,东桐一边做,一边想着小苠昨晚就说过,今天去学府,只是例行最后表扬和安排下学期的事情,会早点回来,想着小苠早上不放心的眼光,东桐的心里暖暖的,知小苠现在是真的把自已当亲人姐姐待的。 肚子一阵阵隐痛,就是再没有经验,东桐也知怕是孩子要出世,想着这孩子一直安稳在自已的肚子里,除去他慢慢的长大外,仿佛是知东桐为难一样,孩子从来不乱动,后面几个月,好象知东桐会担心样,晚上没事时,孩子才会在肚子里动过几下,提醒东桐,他好好的在。白日里,他安静的有时会让东桐忘记,自已肚子里有个孩子。 东苠进院子时,身边跟着的曾为嘻嘻哈哈地说着:“小苠、我今天要吃姐姐煮的红豆汤。”东苠望着曾为,知曾为也是担心姐姐快生,怕东苠一个人,到时会怕会忙不过来,这阵子才总是找借口,跟着东苠不放手。 东苠和曾为一进院子,两人就觉得不对劲,平常听到声音的东桐总会笑笑地迎出来的,今天这么久没动静,东苠和曾为两人互望后,心下着急,曾为往房间跑,东苠往煮食间跑,东苠打开煮食间的门,东桐大口吸气的半蹲在那儿,望着东苠抬起汗湿的脸,东苠过去扶起东桐,曾为跑过来一瞧,对东苠说:“小苠、你扶姐姐进去,我去叫大夫。” 东苠扶着东桐慢慢地走着,东桐望一眼紧张的东苠,笑着说:“小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事情,要是有个不是,钱我也备好在那儿,你记得一定要好好学下去,姐姐盼着你有出息。”东苠沉下脸,对东桐说:“姐姐、大夫说过没事的,你好好地把侄儿生下来。” 东桐望望东苠白白的小脸,东桐振作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放心,姐姐会努力的,我要供小苠去学府,我要看着小苠娶妻生子的。”东苠这么一听东桐说,缓缓舒口气说:“好、姐姐、你要记得小苠不能没有姐姐的。”东桐难得听到嘴硬的东苠如此说话,心里一感动,肚子却更加的痛起来,东桐忍耐着不叫着出来,免得吓坏已经是拼命稳定的东苠。 第二十六章 奇怪的礼物 西京城里过节的气氛浓厚,东桐把闷在家中,照看自已和慎行一个月的东苠,就着曾为过来看孩子时,赶紧悄悄对曾为说:“曾为、你带着东苠出去转转。”东桐知东苠会舍不得钱,背着东苠,偷偷塞钱给曾为:“曾为、你帮姐姐看看,小苠要啥,你帮姐姐买下来,给小苠做过节的礼物。” 曾为打量着精神尚可的东桐,曾为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望多几眼后,曾为把钱塞回去给东桐说:“姐姐、我和小苠还是陪陪你和慎行吧。”曾为的表情,让东桐明白,自个生产那天的惨痛,让这两个从来没经历过的少年,给深深吓坏了。 东桐想到自已那天,好不容易在东苠的挽扶下,进了房。大夫刚好走到街口,在曾为的尖叫声中,赶紧跑到东桐的院子,进到房间,跟过来的还有正和大夫打招呼的曾明悦娘亲。按大夫后来的话说:“东姑娘、你第一胎如此顺利,是很难得的。”东桐在痛了一个多时辰后,总算平安产子,又在大夫和曾母的帮助下,东桐打理好自已后,只有瞧一眼孩子的力气,东桐很见快就睡沉了。 东桐几天后,听到过来看出孩子的曾明悦说的,才知悉自已吓坏了东苠和曾为两个少年,也才明白为啥,现在只要自已闭上眼后,东苠就会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伸手来探自已的有没有呼吸的。曾明悦笑着对东桐说:“桐、我娘亲说,没见过曾为和谁如此投缘,明明曾为自已听到你的尖叫声音也怕,却能坚持的握着小苠的手,两个人在煮食间里生火煮水。” 曾明悦一边说一边想起啥的,又瞧瞧平时总是守在房间的东苠,这会抱着孩子,刚好出去对在院子里的曾为夸耀去,曾明悦想想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对东桐说:“桐、我婶婶说,等过阵子,你方便时,她要过来感谢你,多亏你才让曾为现在体谅她。”东桐不明白的望着曾明悦,曾明悦仔细听着曾为在院子里的声音,悄悄地在东桐耳边说:“桐、那天曾为一回去,抱着他娘亲就哭,说以后他会乖乖的,原来他娘亲生他时,是如此的辛苦。” 东桐听后,愕然后小声音的笑出来,没想过自已生子,还会有如此教育意义。东桐想想一直以来,曾为都是以懂事的样子在自已面前,东桐不相信的对曾明悦说:“明悦、曾为一向都很乖啊?”曾明悦对东桐摇头说:“桐、曾为是我婶婶成亲好久后,才生的孩子,难免叔婶都惯着他,曾为在外面,是挺懂事的,可是在家里就任性。这回,你生子,他亲眼瞧着后,才在家里改了许多,也不再事事和他娘亲顶嘴。” 东桐望望眼前体贴的曾为,把钱又塞过去,对曾为说:“曾为、姐姐没事了,你和小苠去外面好好玩玩吧。”东苠很熟手的抱着慎行进来,对东桐说:“姐姐、慎行睡了。”东桐现在已习惯东苠这种样子,难怪人都说,人是要逼出来的,要是从前见过东苠的人,见到现在东苠的样子,怕也是不认识眼前这个温柔的少年。 东桐好不容易劝走东苠和曾为后,赶紧到煮食间,烧着热水,好好的打理一个月没有动的锅子,想着东苠煮食,真的只有熟字可以认可。东桐其实产后三天,就想打理姐弟两人的饮食,可惜的是大夫来家检查东桐状态时,就多说一句话:“东姑娘、我们这里产后可以休养六十日。”这话听得想做事的东桐哑然,一旁的东苠听后,却点头大喜的说:“多谢大夫,我刚好放假六十天,可以好好照顾姐姐。”自那后,连孩子除去要喝母奶外,别的事情,都是东苠一手打理。 东苠的确是用心照顾着东桐,但人是有天分的,东苠在别的事情,都一点就通,偏偏煮食这方面,是怎么样都不行的,好在能煮熟,东桐知这已是很为难东苠,想着东苠对自已竟然也有做不到完美的事,那种恼怒,东桐就有些好笑。东桐把第二日要准备做包子的食料刚准备好,就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叫着:“东苠在吗?”东桐听后,赶紧应着:“东苠刚出去。” 东桐擦拭手上的水后,跑出煮食间后,看到半开的院子门口,站着白衣飘飘的诺言,东桐跑过去后,很不好意思的对诺言行礼说:“诺言先生、小苠刚巧出去,你找小苠有事吗?”诺言清淡的望着东桐,轻摇头对东桐说:“东姑娘、我是来找你的,听说你生子,我过来看看小孩子。” 东桐没听过这么雷人的回答,自已和诺言先生,这最多是第二次见面,他却对自已说,要来看自已的孩子。不过东桐想着西京城的人,怕是历来都是热情周到的,自已产子后,这条街上的妇人们,全带着礼物来瞧过东桐。东桐最初以为是西朝的习俗,后来看到东苠脸上的吃惊,才明白大约只有西京城的人才如此。 东桐对着诺言笑笑后,便要请诺言先生进来,哪知这先生摇头,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可不可以抱他,给我瞧瞧就行。”东桐想着别人如此关心自已的孩子,心头一暖,就进房抱着孩子出来,给站在院子门口的诺言看。 诺言一边看睡着的孩子,一边问东桐:“东姑娘、孩子有没有取名字?”东桐笑起来,对诺言说:“诺言先生、我和小苠两人取的,叫东慎行。”诺言点点头,对东桐抱在怀里的孩子,又看多两眼后,轻叹息说:“慎行好名字,可惜、东姑娘、你的性子淡定,这孩子的性格却未必,不过,他还是个好孩子,只是不适合修行。” 东桐这下才明白,原来诺言先生不是来看孩子的,他是来选取学生的,东桐见诺言没瞧上孩子,东桐反而心里松口气,东桐总认为修行的人清苦,自然不想自已的孩子选那路走,这下听诺言说慎行不适合修行,东桐心里是高兴的,面上自然流露出笑容。 诺言自然看到东桐脸上的笑容,诺言想想后,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塞给慎行怀里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也算我和慎行这孩子有缘份,这礼是我送给他的,他长大后,让东苠教他认吧。”东桐点着头,口里对诺言说:“诺言先生、多谢你的心意。” 诺言走后,东桐从慎行的怀里,取出那纸,才发现是普通的纸上,只是上面写着一些字,那些字东桐仔细瞧上去,只觉得好象是奇异的符号,东桐小心地把纸收起,东桐明白诺言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乱送东西的,再说诺言说东苠认识,那么等到东苠回来后自然明白。 天快黑时,东桐刚刚煮好饭,东苠就跑进院子门口,见东桐准备好的饭菜,心里极不舒服的对东桐说:“姐姐、我下次不出去玩,你现在又不能做事情?”东桐听后,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都三十天,足够休整好,明天开始,我就继续卖包子” 第二十七章 喜花开 傅冬坐的马车,绕过西城最繁荣的街道,在雪花飘荡中,缓缓地向傅家驶去。节日的快乐,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傅冬掀起窗帘,打量街上来往人的笑容,傅冬放下窗帘后,脸上神情凝重着,想着回来的路上,接到的消息,傅冬就无法笑得出来。 傅冬进傅家大院子后,一路行来,府中来往的人脸上,有着比节日里还要多添上一份的喜气。傅冬望望来接自已的青森,青森一瞧傅冬的眼神,青森很快的反应过来对傅冬报告着:“冬主子、二奶奶前日生下一女。”傅冬的脸上,顿时也染上浅浅的笑容,傅冬想着傅夏俊和阮柔的美丽,两人生下的女子,想来也是美丽非凡的。 傅冬加快脚步,往大堂走去,傅夫人果然高坐大堂,脸上有隐藏不了的喜气。傅冬和傅夏的爹爹大父正在傅夫人的左边笑着,听着坐在傅夫人右边的二父恭贺,三父那个相貌俊秀的男子,坐在堂下一边笑着听人谈话,一边向门边张望着,见傅冬进来后,三父忙站起来,迎过傅冬,眼光往大堂门口望去。 傅冬一眼便望到,傅家三叔正悠闲地坐着喝茶,傅冬暗暗在心里轻叹着,傅冬还未来得及向各位长辈问好,三父往外张望后,没有瞧到自已想见的人,三父便已冲着傅冬开口说:“冬、东大小姐和孩子呢?他们先回你的院子休息了吗?” 傅冬望望三父,先对着堂上的人一一行礼问好:“娘亲好、爹爹好、二父好、三父好。”傅冬再望着放下杯子,眼里是了然神情的傅家三叔,行礼问好:“三叔好。” 傅三父是傅夫人郎君中最年轻的,性情直爽,平时傅夫人对其也格外宠让点,有时是由着傅三父的性子来的。好在三父从来不是那种,不分是非曲直没有上下的人,对上面两个哥哥反而尊敬有加,所以傅家郎君们反而能平和相处,在西城传为佳话。 傅冬知三父只是性子直爽重情,对东大小姐的爹爹有着深厚交情,才会这样冲动的,傅冬望着堂上众人,看出他们盼望的眼神,傅冬咬咬牙后,才清淡的答三父道:“三父、我这一路南下,都没打听到东大小姐的消息,我已吩咐下去,让人在西城周边好好打听下。” 傅三父听傅冬这话后,脸上一阵伤心的望着傅冬说:“冬、是我的错,我那时不应执意要东大小姐嫁进来。我只想到我在傅家,可以多些照顾东大小姐的,我没想过会出现换夫这事情。我最错的是,事发之后,我不敢见东大小姐,反而躲藏出去,让她无依无靠的在傅家。冬、你找回她后,我娘家曾给我在西城有一处住处,我到时就给东大小姐住,我会好好劝说她,让她不要阻你的眼。” 傅冬一听,抬头又见堂上坐的爹娘,脸上是同样的神情,傅冬脸上神情一冷,说:“三父、我这一路尽力打听,的确是无独身女子出现。东大小姐不管有没有我的孩子,我找到后,自会妥善安置她的。” 傅三父望望傅冬,听傅冬这话,也知自已不能再逼傅冬,便坐回自已的坐位,傅夫人望着傅冬脸上的忍耐神情,又想着傅冬这一路奔波,心里还是心疼的傅冬的,傅夫人对傅冬挥手说:“冬、你先回去休息吧,有啥话,我们有的是时间说。”“慢”傅夫人的话刚落下去,傅三叔开口道:“冬、不管你爱不爱听,我应要的交待还是要说的。冬、你的确是已有儿子,他到今天三十天大,你以后出外时,见到同样大小的孩子时,注意打量着,也许可以找回来你的孩子。” 傅冬见事情本来已平息,偏偏傅三叔还要再提,傅冬恼怒的瞪着傅三叔,对自已有孩子这事情,傅冬心底始终是不信的,东大小姐的脸,早已在傅冬脑海里模糊,傅冬只记得当天夜色深深中,全是大红的情景,只记得到最后面有着清淡的香味透出来,最多记得有双清淡的眼神。就这么一夜,有孩子的话,那么自个的娘亲,所生的孩子应是不至自已和傅夏两个的。 傅三叔望着傅冬不信的眼光,对傅冬说:“冬、傅家百年来,喜花开放时,它传来的消息,没有一次是错的。那天喜花开时,我就到傅家来,我瞧过柔那时还是大着肚子,傅家当天的喜花,开放后才知是朵雄花。当年你和傅夏出生时,就是同样的情况的。而前天雌花开放时,和我家傅洁出生一样,我当时匆匆赶到傅家时,就听到说柔生下女儿。” 傅大父瞧着儿子不信的表情,对傅冬说:“冬、你出生时,你三叔说时,我也是不信,马上跑到傅家喜花园里,去看过的。当时和你三叔一起,把象征你的喜花种下去,当时你的喜花直到夏出生后,你们兄弟两人的喜花,才一起长成一棵喜树。那天你三叔说,喜花开放,我和你的娘亲去看过,你和夏的喜树,已自然分成两棵树。” 傅冬这时听后,才相信事实,早就听过,只有兄弟两人有一人产子后,兄弟的喜树才会分成两棵,傅夏生下的是女儿,那么东大小姐生下的一定是男孩儿,只是那孩子自已无法瞧着他出生。 傅冬心里晃过在西京城瞧过的大肚孕妇,那慢慢移动的身影,傅冬这时心里才有痛楚感,想着那不会说话的人,要生子时,不能向人开口求助时的痛苦?傅冬脸上的神情,让傅三叔瞧见后,傅三叔终是不忍的,开口安抚傅冬说:“冬、你家儿子的喜花开得又大又香味洋溢,母子平安才会这样的。你儿子的喜花比当年你的那朵喜花都美,瞧过的人无不惊叹。想来那孩子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我们将来一定是能找到他的。” 傅冬听后,脸上神情平和下来,傅冬自然明白,喜花如此开放,说明孩子和东大小姐两个都安好。傅冬暗想着,只要东大小姐和孩子好,将来找到他们时,自已还是会好好待他们的。 第二十八章 消息 西京城的节日,已是最未的一天。大雪早已没有痕迹,连下十多天的大朵大朵的雪花,在节日的第五天夜里,突然挥挥手就一去不复返,天气惭惭的暖和起来,街市上来往的人更加多也更加热闹。 东苠有些怕东桐不知这些常识,早早就告知东桐说:“姐姐、这个节日是西朝和周边国家共有的大节日,有十五日之久。”东桐当时听后,直接反应就是:“这不是叫过新年吗?”但望着对自已解说的东苠,东桐咽回口中的话。再一听东苠细说,才明白,之所以这节日时间久,也是此时西朝每个地区都有雪下,西朝人才定下这时间,不过,一年西朝人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节日。 一大早上,东苠帮着东桐,把慎行的小床搬到煮食间放好后,又见东桐的包子,已卖掉一大半后,便对东桐说:“姐姐、我和曾为出去有事,会很晚回来,你就别等我吃饭。” 东苠说完,就要推开煮食间的门,东桐忙叫住他,抓起一把钱,就要塞给东苠说:“小苠、出门在外,带点钱放在身上,你方便些,姐姐在家也安心些。”东苠笑笑后,拿过五文钱,对东桐说:“姐姐、这钱就够我用,我走了。” 东苠走后,东桐瞧着半开的院子门,又瞧瞧锅中并不多的包子,东桐拉好窗帘,只留下小小的缝隙,好瞧到院子里有没有进人。东桐望着粗布窗帘,想着东苠打量这窗帘时不放心的眼神,东桐轻摇头,东苠总担心会冻着自已,慎行出生后,又担心会冻着常放到煮食间的慎行。东桐不想东苠小小年纪,担心太多,只有做上这半截窗帘,让东苠放下心来。 东桐想着还好有个开朗的曾为,东苠现在和曾为一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惭惭的有着少年人的心性。虽说每个夜里,东苠抱着慎行回他屋子里照顾的情形,不是少年人的行为,可是东桐也明白,自已的夜里睡得太沉,常常一觉天亮。东桐生下慎行后,虽说没有从前睡得的久,可是夜里依旧是沉睡不醒的。 东桐打量着小床睡觉中的慎行,慎行的面容惭惭清晰起来,过来买包子的人,对着白皙的慎行,明朗的五官,打量东桐后,现在不会对东桐说:“店家、你的孩子好象你。”这类的话,反而一个个会对东桐称赞,慎行皮肤好。 慎行出生后,东桐照过镜子,瞧着面前的慎行,东桐明白,慎行的五官越来越象他的生身父亲,东桐这时才领悟到,遗传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谁家孩子就和谁家的人像。 最让东桐更加害怕的事情在后面,直到曾明悦有次逗慎行时,对着没表情的慎行,打量半天后,微微皱眉头的对东桐说:“桐、慎行现在这样子,很像我远远见过一个人。” 东桐当时听后,只当曾明悦眼花,东桐笑起来,对曾明悦打趣说:“明悦、慎行是大众脸吧?瞧着和谁都长得像,上次别人就和我说过,慎行长得和东苠样。”曾明悦现在对东桐奇怪的用语,已能吸收转变成她能接受的意思。曾明悦小心的放下慎行后,又细心的打量“吱吱”说话的慎行后,对东桐轻摇头,一脸严肃的对东桐说:“桐、慎行一点都长得不像你们姐弟。桐、慎行是不是很像他爹爹。桐、我刚刚大约是我眼花,我还以为看到缩小的傅大人” 曾明悦的话,让东桐怔忡不已,许久没听到人提起傅字,让东桐以为傅家的一切,已距离自已很远,慎行的出生,也无法影响着傅家,从自已身边消失掉的现实。东桐有些怔怔的对着曾明悦说:“傅大人?”曾明悦笑起来,对东桐说:“桐、我没和你说过吗?傅大人是我目前见到最高的官,而且是最年轻英俊,不过,我总觉得傅大人是不苟言笑的。我很多次远远的见他,他都是没有笑容的,让人很有敬仰却不敢亲近的。” 曾明悦言语中的尊敬,让东桐明显听得出来,东桐听着后,反而放下心来,想着姓傅的那么多,自已不会这么倒霉的。曾明悦见东桐眼里的淡然,笑笑对东桐说:“桐、傅大人是好男人,他的大妻东大小姐和他生气,出走不归,他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让人打听着东大小姐的消息,他还说,他以后会好好对东大小姐。” 曾明悦这话,让东桐的心,一下子和泡在冰水里面一样,东桐听着曾明悦的话,心里隐约有些害怕,面上难免显现出一丝不相信的表情。曾明悦望着东桐,急起来,对东桐说:“桐、你别不信我,我就听明大人说过,是傅大人私下让明大人去打听东大小姐的消息,明大人知我家久居西京城,便让我去找找有没有独身有身孕的女子,在西京城出现过。桐、我听明大人说,傅大人听明大人说,西京城没有那样的落单的人时,样子显得很失落。” 曾明悦一向都是个很会说故事的人,她嘴里傅大人如此重情重义,和东桐记忆中的傅家人完全不一样,东桐半安慰自已说,或多或少是傅姓人多,娶得人同样姓东。这么一想,东桐的心定下来。 东桐望着曾明悦,想着因慎行出生,这条街上来买包子的人,和东桐反而有了共同语言,有时他们来买包子时,和东桐招呼后,便会在人不多时,和东桐多说几句话,有的人也会笑着对东桐,提起曾明悦,个别的人,还顺便向东桐打听曾明悦的意中人。东桐想到这里,便笑笑对曾明悦说:“明悦、听说你今年一定要成亲,可是你从来没对我说,和你成亲的是谁?我认识吗?” 曾明悦顿时脸上的笑容浅了许多,对东桐说:“桐、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从来不让我知道他对我是否有意?不过,不管怎样,我今年内一定要成亲。”东桐望着一脸心事不定的曾明悦,叹息说:“明悦、要是你还是不能确定,可以晚点再成亲。” 曾明悦一脸吃惊地望着东桐,对东桐说:“桐、我没时间了,我已快到二十,在西京城是一定要成亲的。”曾明悦脸上的神情,让东桐再一次明白,自已又犯了常识错误,东桐只有恍然大悟般的对曾明悦说:“明悦、对不起,我忘记这点。” 曾明悦轻叹说:“桐、我也想忘记,可惜的是,我没有时间,我婶婶说,大不了我先成亲,要是不能婚嫁我喜欢的人,不如先迎进门一个,以后有喜欢的时候,再迎进门就是。” 第二十九章 笑 那天,曾明悦最后想起自已的心事,郁郁寡欢的走后。东桐又想一遍曾明悦的话后,想起许许多多的从前,心里有着止不住的烦闷。可是当东桐,转眼瞧到面前懂事体贴的东苠,和还是小小婴儿的慎行,东桐就知自已没有退缩的理由,只有抬起头往前平安走下去的权力。 东桐微笑着打量着睡眠中的慎行,慎行有一张明朗五官的脸,当慎行的脸上,第一次开始有笑容这种表情后,东桐常常瞧到,他脸上总是有着淡淡的笑意,就是睡着都是一张笑脸。东桐每次瞧着慎行,对老天都是感激的,觉得老天对自已极其善意,在自已那样的情形下,都让自已能拥有一个天性快乐的孩子。慎行的笑容,吸引着一堆人,连平常静不下来的曾为,都可以静下心来守在慎行身边,就为了瞧多几眼笑逐颜开的慎行。 慎行的笑容,让东桐心底沉郁不平的事,都化解许多,晚上总是照顾慎行的东苠,更加是不用说的爱极慎行,偶尔一次,面对慎行的笑脸,东苠竟然脱口而出对东桐说:“姐姐、慎行笑得真好,我看着他,就觉得心里舒服许多。姐姐、是不是上天觉得我们姐弟两个,开心的事少,所以送个如此好的慎行给我们。” 东桐当时听到东苠的话,心里是酸酸的,东苠才多大的孩子,这话说的如同历经沧海的人样,东桐当时就摇头,答东苠说:“小苠、姐姐觉得有你,才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慎行降生,只是让我们两个再多一个亲人。” 院子里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音,东桐把窗帘布拉开些,刚好瞧见正向自已这边走来的,街尾院子王姓的女子,她腼腆的对东桐说:“东店家,我要三个包子。”东桐赶紧快手,打包好三个包子,递给她,又从她手中接过钱。东桐原以为她接过包子后,便会往外走,谁知她呆立那儿,打量着放在小床上,睡着的慎行。东桐暗叹息着,忍不住对她说:“王姑娘、你要是不忙,你进来暖和会吧。”那女子听东桐的话后,脸红的移开目光,对着东桐摇头,慢慢地说:“东店家,我只是站这儿看看,东店家、你家慎行长得真好,睡着都如此可爱。” 东桐听过曾明悦曾经提起过这女子,东桐打量着眼前这个眼睛水汪汪,小嘴红红的女子,别有一番惹人怜的楚楚可人。曾明悦提起这女子,说过:“桐、这条街上,只有王微晶那女子,最勾男人心。”曾明悦的话当时让东桐听后,只以为是曾明悦是瞧着别人可以和心意人相对的酸话。现在仔细瞧着王姓女子,才知她的相貌的确让人不得不爱怜。 东桐望着这女子看慎行眼中那种向往,想着就叹息,曾明悦说完那话后,也觉得自已说过头话,对东桐反而惋惜地说:“桐、最可惜的是,王微晶和她的夫君,恩恩爱爱的,可是成亲有一年,王微晶却一直没有身孕,他夫君家中人怕是会提起让他夫君再迎新人,就不知她的夫君为她,可以挡得多久。”记得东桐当时听曾明悦这么一说,才知世上的事,总是不如意的有八九。现在瞧到王姓女子脸上的神情,想来慎行的出生,让她感受颇多,东桐让她静静的出神看慎行。 王姓女子静静地看一会后,突然对东桐说:“东店家、谢谢你让我多看几眼孩子。”这女子的话,让东桐愕然不止,不过东苠早警戒过东桐,要是有不明白的话,要东桐一定要忍耐住,等着他回来解答。东桐虽说对这话有些听不明白意思,口里依旧客气地回答道:“王姑娘、你不用客气,你喜欢慎行,我也高兴。你以后叫我东桐吧。” 王姓女子小心地打量着东桐,半会才对东桐说:“东桐、我叫王微晶,住街尾。”东桐性格里面,还是有着无法改变的同情心,东桐对王微晶点头说:“微晶、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王微晶脸红的对东桐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院子。 王微晶走后,东桐还在想,难得可以见到这么一个古典女子,羞涩惹人怜,就是从前见的阮柔,看上去是温温柔柔的,可是仔细瞧多几眼,就可以看出她藏着的锐利。这王微晶却一直给人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东桐经过许多,早已不相信世上有这种,纯情的女子,可是看到王微晶后,初初还是忍不住被她打动。 东桐刚好煮好饭菜,放在锅边,等到东苠回来时,姐弟两人一起吃热饭。东桐坐到又睡着的慎行身边,手上拿起一块细白布,慢慢小心的缝着东苠新衣的边,想着应为这衣,做点不一样素净的边,才想得起劲时,听到院子里传来东苠的脚步声音。 东桐微微薄抬头往煮食间门口望去,东苠脸上有着隐藏不了的笑意,进来后,冲着东桐晃晃手中,提着四五条手掌大小,新鲜已剖好的鱼,对东桐说:“姐姐、可以煮点鱼汤给慎行喝。”东桐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慎行还要几十天,才能喝这鱼汤。”东苠不好意思的自个找个碗放好鱼,对东桐说:“姐姐、那煮好后,姐姐一定要多喝点才行,明天我再和曾为多钓些回来。”。 东桐放下手中衣,又瞧瞧东苠冻红的双手,对东苠点头说:“小苠、我们先吃饭,姐姐多谢你的心意。”东苠不高兴的瞧着东桐,对东桐说:“姐姐、你又说客气的话。”东桐很无奈地瞧着东苠,对自已长年累月养成的客气,这一时还真难去改正。东桐的无奈,让东苠看在眼里,东苠对东桐很是没法子的说:“姐姐、你这样要慢慢改的,要是慎行长大后,你还是这样,慎行会伤心的。”东桐听到东苠转着弯说自已的伤心,忙冲着东苠说:“小苠、姐姐才不用等到慎行长大,他会说话前,我就不对你说客气话。”东苠听东桐这么一说,脸上的神情明显的喜悦起来。 第三十章 心意 春日的西京城,春色惹人春心萌动,曾明悦从大官府办完事出来,曾明悦想着大官府的人,今天见到自已后,故意笑笑的对她说:“曾大人、明大人今天回来了,不过傅大人来西京城,他要陪同傅大人公事,不在大官府里。”曾明悦就是再粗犷的性子,也听明白那人说话的意思,曾明悦自然心里有数,自已在大官府里面,对明静的心意,让很多人的看在眼里,许多的人,都曾暗示自已配不上明静大人。 曾明悦想起自已初初去小官府做事时,那种天真纯情,那时曾明悦就时常听小官府的人说起,大官府里的明静大人,长得英俊潇洒,更加重要的是,和常常来临的西城傅大人相比,明静大人更加多分亲近感,说的人口中有份别有的自豪。曾明悦初时只是听听而已,对明静并没有注意,毕竟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自有大把人追,那有心思去多想陌生的人。 曾明悦那时刚刚十六岁,见过她的人,对曾明悦的美丽聪明才智,个个都欣赏,追她的人也多,只是曾明悦身边的男子,就是没有一人,让曾明悦心动。曾明悦那时想着自已还小,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选自已心中的人。何况曾母也早早对曾明悦说,要曾明悦细心的观察,看中后才定来,最好早点,不要等到二十岁这年,才急速找一个良人。年轻的曾明悦知自已容貌秀丽,对要等到二十岁才会成亲事,自然是不信的。 现实是格外的伤人。曾明悦悄悄打量着,身边来往说话成双成对的人,见他们脸上神情喜悦,相互之间明显的情深。曾明悦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已第一次见到明静时,是在大官府里面,曾明悦第一次去大官府独立办事,有许多的细节不懂,明静这时见到曾明悦的情形时,走到曾明悦的身边,细心地把曾明悦没有注意的盲点,指点给曾明悦看,曾明悦那时正是一头雾水,有人如此相待,自然是感激涕零的。 曾明悦做好公事后,才有心打量着自已的恩人,只见明静一身暗紫色的袍子,曾明悦很少见到有人可以把暗觜这种色,穿得如此自然洒脱,又瞧到明静一双笑眼望着自已,曾明悦忙对明静感恩说:“多谢大人相助。”明静当时脸上的笑容如水般让人亲近,他对着曾明悦柔和地说:“不用谢,以且你熟悉这些事情后,自然会注意这些细节的。” 曾明悦瞧着明静的背影,轻扯扯经过自已身边的大官府大人,问:“大人、那个大人是谁?”曾明悦至今记得自已扯着的是个年纪略大的女子,那女子打量曾明悦后,笑着对曾明悦说:“大人、那是明静大人。”曾明悦就是这样认识大官府的名大夫——叶叶静。叶叶静当时对曾明悦说:“大人、你是初来办事的人吧?明大人历来对人如此,你不用惦记着。”曾明悦当时听后,很是不高兴,瞪着叶叶静说:“大人、别人帮了我,我惦记着才是本分。”曾明悦和叶叶静从那天开始成了不打不成交的好朋友。 曾明悦想着叶叶静当时的话,现在才明白叶叶静是好心,只是叶叶静习惯这样表达自已的心意。曾明悦起初并不明白对明静的心意,只是对明静了解越多,越是喜欢看到明静,哪怕见他背影,明静都是心喜的。曾明悦慢慢的心动,年轻的脸上掩不了的心意,连初识的东桐,在第一次见到自已和明静相对时,一眼就看明白曾明悦的心意。大官府的人,自然是早早就瞧出来曾明悦的心意,从那时开始,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嘲笑,有人同情,无人看好曾明悦对明静的心意,就是叶叶静最先看出曾明悦的心思,对曾明悦都是劝告:“明悦、明大人这人是好,可是这么多年,我瞧着他就和没心人一样,明悦、你别真的对他用上心,我怕你到时会伤心的。” 叶叶静提醒时,曾明悦才明白自已只要到大官府,心情就是兴味盎然的,原来是为了可以多看一眼明静,曾明悦这时才知,自已的眼光是在寻找明静的方向,明静出现后,自已心中的淡淡的喜悦,原来就是心动的感觉。叶叶静提醒时,只是让曾明悦明白一件事,自已心动是注定的事情。 曾明悦这几年下来,见明静的次数并不是太少,因明静也不常在西京城。不过,曾明悦心里总感觉,明静是懂自已的心意,只是明静每次,面对着曾明悦时,自然大方如同平常朋友般,只是偶尔眼里才会对曾明悦发出惹有惹无的情意,让曾明悦瞧后心花怒放,大多时间,明静的平和是让曾明悦暗自伤怀,好在曾明悦的性子大开大放,反而能够找到开解自已的活法。 曾明悦对明静很是注意着,一心认为,明静对自已是有着若有若无的心意。这几年下来,虽没有听到明静对自已有多的话,因为没见过明静有别的意中人,曾明悦等的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现在曾明悦没有时间。曾明悦想着东桐对自已说的:“明悦、你干脆直接对明大人问,他对你有心没心,他要是有就成,他要是没有你便休,天涯无芳草,找个对你好的人,好好过下去吧。”曾明悦当时很没用的望着东桐摇头,东桐只有叹息地说:“明悦、这是你的事情,你自个慢慢想,不着急。” 曾明悦难得有机会对着明静时,曾明悦就开不了口,每次明静要鼓励着曾明悦说话,有时会很体贴的等着,曾明悦慢慢表达完自已的意思。正因为明静这种态度,反而让曾明悦对明静多了希望。曾明悦无法对别人说这些事情,想着东桐总是细细听自已说话,曾明悦忍耐不住,眼角含着春风对东桐说起这些时,嘴角笑得甜蜜,东桐当时瞧到曾明悦的神情,当时就对着曾明悦,说:“明悦、我从你的口中,感觉到的是,明静天生就是一个祸水。” 第三十一章 失落 曾明悦听东桐如此说意中人,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不过曾明悦的理智提醒自已,东桐只是关心着自已,才会对明静不满。曾明悦明白,东桐这个女人,也只是瞧上去平易近人,仔细观察东桐,就会发现,平时东桐和人说话,大多数的时间,东桐多是听人说话,嘴里只会答些没有意义的“哦、啊。”这类的语气词,用来证明自已是极其用心地在听人说话。 现在东桐竟然因自已的话,开口评价明静起来,算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曾明悦对东桐的嘴里,总是时不时就会冒出些希奇古怪的用语,已是习惯成自然。 曾明悦自然而然的会在东桐面前,为自已的心上人,好好的辩证一番的,论证的词语一套又一套。可惜的是,东桐听曾明悦说了越多,反而脸上露出的表情,更加认为是曾明悦中明静的毒已深。东桐见曾明悦一定要说服自已,如不说服决不罢休的样子,东桐只有对曾明悦认输的份,毕竟东桐还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心力,和曾明悦为个不熟的人,纠结不清。 曾明悦自从和东桐,说过明静的事情后,曾明悦就像是找到一个好的出口样,只要曾明悦有空,便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东桐面前,曾明悦会对东桐提起明静。曾明悦每次提起明静时,眼神温柔,一遍遍细细回味明静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曾明悦,自然是看不到,东桐脸上的无奈。 曾明悦想着东桐脸上对自已的无力感,曾明悦只觉得东桐是多想太多,东桐只是因自已的不幸,对天下男子的用心,都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怀疑,无法细细去体会好男人的好。曾明悦认为,东桐对别人的幸福,是明晃晃的怀疑着。曾明悦想着明静,那么的优秀,一定是明白自已的情意的,要不明静不会在碰到自已时,那么细心的对自已,听自已慢慢地说话。曾明悦想到这点,脸上就有着甜笑。 慢慢走着的曾明悦,开解自已后,有心打量着街上来往的人,曾明悦这时的眼里,觉得街上来往成对的人,是一道最美的风景。曾明悦幻想着有一天,她和明静也会出现在当中。曾明悦正想得微笑时,感觉到有明静的出现波动,曾明悦从来对别人的注视,是粗心的。却单一的对明静的所有感觉。非常的敏锐。 曾明悦刚刚感觉到,一抬头,恰好见到陪着西城来的高官傅大人的明静,正远远的迎面而来,英俊的傅大人还是一成不变的冷着脸,而明静气质温醇的陪着傅大人的身边,脸上神情平和,正对傅大人说着话。 曾明悦要是在平时,马上会在明静没看到自已之前,快快的让到一边去,唯恐打扰到明静的办事。可惜的是这次,曾明悦突然想起东桐的话,想到东桐那天听自已说了一次又一次的明静后,再听自已说叶叶静对自已说的话后,东桐对自已轻描淡写的说:“明悦、你要是有机会,就瞧清楚明大人的眼里,对你的神情。这样你才能明白,叶叶静的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叶叶静是那种捉到机会,便会对曾明悦说:“明悦、你要睁大眼睛,瞧瞧你身边的人。”曾明悦一直觉得叶叶静是提醒自已,不要放弃明静,不用管大官府里人对自已和明静这事情的是非曲,要相信明静对自已是有心的。 明静正向傅大人汇报着一些事情,眼角扫到前方的曾明悦,明静知曾明悦对自已有好感的心事,明静从来没有瞧过,那个女子的脸上,和曾明悦脸上一样,写满着对自已的迷恋。明静暗暗的低落下头,想着曾明悦这时应是会躲藏在一边,等到自已走后,只敢在自已的后面,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自已。 明静见到曾明悦迎面过来,没有躲闪的,向着自已和傅大人而来,明静微微一愣后,只见曾明悦的脸上,露出如同偶然撞见般,对着明静和傅大人行礼说:“傅大人好、明大人好。”傅大人有礼地应一声:“你好。”傅大人微微侧头望着明静,明静开口解释说:“傅大人、这是小官府的曾大人。”傅大人打量下曾明悦后,对曾明悦点点头。明静这时笑着对曾明悦问:“曾大人、你今天在大官府,公事已做完,准备回小官府吗?”曾明悦定定的瞧着明静眼中无波浪的神情,好半天才微微对明静点头。 三人擦身而过时,曾明悦回过头,轻轻对挨在自已身边的明静,叫声:“明静。”明静脚步微停后,又跟上傅大人的身边,没有回头望一眼曾明悦。明静嘴里对着傅大人说:“傅大人、西京城的春色格外好,你这次可以多看看。”曾明悦背对着立在原处,一会后,才回首去瞧越走越远的明静,只觉得明静和自已是天远地远的距离,曾明悦心里暗想着,明静、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再一次说服自已,你回头望我一眼吧。 明静听到曾明悦的小小的叫声,想着曾明悦每次在自已面前,都是脸红话少,明静认为一直对自已害羞的曾明悦,怕是不会有如此胆大的举止。傅大人脸上有着极浅的笑意,对明静低声音说:“明静、你有私事,你去处理吧。我先过去就是。”明静想想后,轻摇头望着眼前这个人,想着当初自已认为他是冰雪般冷漠的人,熟识后才明白,傅大人并不完全是那样的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只是原则比较多,为人严谨些,不苟言笑。 明静眼里的曾明悦,是一个害羞的女子。曾经明静以为是别人误传,说小官府的曾明悦大人,个性活泼,言行敏捷。直到有一次,明静无意中去小官府有事时,亲眼所见,曾明悦那个口齿伶俐的女子,对着来办事的人,细细解说,笑语不断,直哄得来办事的人笑呵呵。 明静是聪明人,再想想曾明悦每次面对自已的情形,自然明白曾明悦没有说出口的心事,明静笑着想起,每次见到曾明悦,只要有人伴在自已身边,她就会闪开的行为,等到自已走后,却又会在自已的身后,悄悄的打量自已,目光炯炯让人背后燃烧起来。明静想着,大约是自已听错,曾明悦怎么敢如此叫自已的名字。 第三十二章 冲动 东桐最喜伴着小小的慎行,坐在春日的阳光下,微风轻轻地吹拂,东桐看着小小的慎行,心里就会有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慎行已会“吱呀”的和东桐说着话,东桐在西朝久后,才知叫女子家兄弟为叔叔,是一种别有的亲切,而且是一般有郎君的女子,都是让孩子如此称呼自家兄弟的,不过东桐不理这些,东桐总觉得孩子叫东苠为舅舅,感觉上要亲近许多。 东桐笑对小小的慎行说:“慎行、再等会舅舅回家,可以陪慎行玩。”东桐想起初时,东苠听到东桐让叫舅舅时,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还是东桐对他说:“小苠、慎行叫你舅舅,让我觉得我们就是亲姐弟。”东苠知东桐自有一番理解程序,东桐如此说,看来就是东桐的心里话,当即东苠笑起来,抱起慎行说:“慎行好,叫舅舅吧。” 东苠对慎行一直上心,就是天天要去学府,东苠每个夜里都坚持着,慎行要同他一起,东苠是怕夜里总是沉睡的东桐,会压伤小小的慎行。东桐对着慎行提起舅舅的话音才落下,慎行的小手便兴奋举起来,嘴里大声音叫着:“呀、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欢,东桐瞧着欢喜,从小床上抱起慎行,对着他的粉嫩的小脸蛋,就大大的亲上一口。 慎行给东桐这样一亲,小手更加的乱动着,嘴里叫嚷着:“呀、呀、吱。”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个在院子里正玩耍起劲时,东桐听到院子门外,有男子叫:“东姑娘。”东桐微微皱眉头,往半人高的院子门望去,只见曾父的徒弟林立,扶持着曾明悦站在那儿。 东桐抱着慎行,快步过去打开院子门,迎进来这两人,林立和曾明悦进东桐的院子门后,林立赶紧让曾明悦坐到东桐刚起身的凳子上,东桐望着林立做这一些时,曾明悦仿佛都是在梦中一样,东桐赶紧小心地把慎行放到院子里的小床上,东桐和林立走到一边去,东桐对林立问着:“林爷、明悦怎会这样?” 林立望望曾明悦,轻摇头对东桐说:“东姑娘、我从大官府客人家出来后,就见到明悦望着大官府的方向,呆立在街边,有人和她打招呼时,她会笑会点头,可是脸上的神情却不对劲。” 东桐听曾明悦说过,林立是小小年纪,就执意要跟着曾父学手艺的人,听说林立的爹娘为此,百般劝阻,后面见儿子是诚心诚意要学,才放手让林立学这一行的。林立自小出入曾明悦家中,自然比东桐了解曾明悦,东桐望着林立脸上的神情,有着担心有着伤心,但并不是恐怖的样子,东桐稍稍放下心。 林立见东桐脸上担心的样子,对东桐说:“东姑娘、不好意思,我带明悦过来打扰你,我只是担心,我这样子带明悦去师傅家,会吓坏师傅一家人,反而对明悦以后做事不好。”东桐对林立点点头,东桐进煮食间去。 东桐端两杯水出来时,见林立半蹲在曾明悦身前,脸上神情温柔地对曾明悦说:“明悦、你就是伤心,也不用如此,林哥不是说过吗?明悦会一直有林哥陪着的。”林立的话语,让东桐听后一愣,再看林立眉目清明,温柔似水的望着曾明悦,东桐的心里忽闪过一丝思绪。 林立听到东桐出来的声音,见东桐端水慢慢走过来,林立从东桐手中接过一杯水,东桐正想走向曾明悦时,见林立已把杯口对着曾明悦的嘴,口中道:“明悦、来喝点水,没事的,林哥在这儿。”东桐端着水,就这么看着曾明悦小口小口就着林立的手,喝下些许水,看到曾明悦的眼中惭惭的有些光芒,东桐放下一颗悬起来的心。 林立让曾明悦喝完半杯水后,就着杯子把曾明悦没有喝完的水,一口喝尽,林立这种行为,让东桐瞧后,心里更加明白,望望曾明悦,东桐轻叹息,难怪叶叶静要对曾明悦说,要注意身边的人。 林立望着思考中的东桐,笑笑对东桐说:“东姑娘、你放心,明悦一会就会清醒,她从小就是这样,有想不通的事情,人就会和在梦里样,没有任何反应。”林立此时脸上放心的笑容,让东桐笑起来,把手中的水,递给林立后,东桐接过林立手中的空水杯,对林立轻轻说:“林爷、为啥你不把你的心意,传达给明悦?”东桐说完后,把手中空杯拿进煮食间。 东桐出来后,林立脸红如血样站在那儿,东桐走到眼中波光四起的曾明悦面前,轻轻的叫道:“明悦。”曾明悦听到东桐的声音,直视面前的东桐,吓一跳地站起来,对东桐说:“桐、我怎会到你家来?” 东桐笑笑正要和曾明悦解说时,曾明悦想起什么样的,已急急开口对东桐说:“桐、我现在想通了,明大人那样的人,我就是在后面一直瞧着等着,他也不会回头多望我一眼。我还是找个对我好的人,不说别人,就是林哥,林哥人好,他对我更加好,只是不知他有心上人没有?要不只要他开口的话,又愿进我家门,我就愿意和他成亲。”东桐没想到曾明悦不说话时,如同和尚入定般,外间事一概不理。可是这一开口说话,便是惊天动地的话语。 东桐脸上的神情,让曾明悦觉察到不对劲时,她顺着东桐的眼光望过去,只见林立笑如春水荡漾般的望着她,眼中温柔深情,一望便知,林立走近曾明悦身边,对曾明悦轻柔地说:“明悦,我愿意的,我会对你好的。只要明悦真的决定下来,我去和师傅他们说,我进曾家门。” 曾明悦望着眼前,仿佛是从来没瞧过如此神情的林立,曾明悦眼中慌乱起来,口中支吾着,却又知如何答林立的话,曾明悦脸红的望着东桐,想着东桐给点提示。东桐悄悄指指林立,东桐便一只手抱起慎行,另一只手拖着小床,往煮食间去。 爱情剧好看,可惜是不适合现场看。东桐关上煮食间的门,把院子中的两个人,晾在那儿,东桐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羡慕,这种纯净的情意多好,可惜的是东桐从来就得不到,还不如不想,做饭给东苠散学回来吃,反而来真实可靠。 第三十三章 躲藏 入夜时分,东苠到东桐的房中,小心抱起慎行,对还在小心缝制衣裳的东桐,多瞧几眼后,说:“姐姐,你还是早点睡吧。怕是明悦姐姐今天夜里不会来。”东桐抬头望望东苠,笑着说:“小苠,你把慎行先放在这儿,呆会我要睡前,再把他抱给你。” 东苠瞧着东桐,打量着又低下头做衣服的东桐说:“姐姐,我的衣服够多,春天和夏天穿同一件就是。”东桐不得不抬头,望着长高许多的东苠,对东苠说:“小苠、你还在长个子,这衣服我会做长点。”东苠见劝不了东桐,只有抱着慎行出去,口里对慎行说:“慎行,你长大后,不要和你娘亲学,劝都劝不了。” 东桐在房内,听到故意大声音说话东苠,暗自好笑着,夜里静静的,院子门让人轻轻拍击着,东桐听到隔壁房间,东苠抱着还未睡的慎行,快步去开门,不一会,便听到东苠小声音的说:“明悦姐姐好。”东桐一听,笑笑的放下衣裳,站了起来,知道自个今晚是没时间做事情。 东桐刚一打开门,曾明悦就窜进房,赶紧关上东桐的房门。东桐好笑的再打开房门,往外望去,只见东苠抱着慎行,两张脸上是同样不高兴的表情,东苠见东桐打开房门,东苠对东桐说:“姐姐,我合好院子门,你今晚要早点睡,你明天还要早起做包子。”东苠说完后,抱着慎行回自已的房间。 东桐进房后,曾明悦半坐在床上,对东桐小小声音说:“桐,是我惹到小苠,让他不高兴吗?”东桐轻笑起来,对曾明悦低声音说:“明悦,你又不是不知小苠最紧张慎行,你刚刚关门的动作太快,要不是小苠距离门远点,你那门怕是会碰到慎行的。”曾明悦不好意思的脸红,对东桐说:“桐,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 曾明悦那日和林立在东桐院子里那一幕如何,东桐没有问过曾明悦,东桐只知从那一日开始,曾明悦常常会躲藏在自已这儿。曾明悦对东桐再也没有提过明静大人,东桐自然是不会多口问起。 东桐上床后,坐在曾明悦的对面,望多几眼还在混沌中的曾明悦,东桐知自已的睡意已起,赶紧对曾明悦说:“明悦,到我睡觉时间,我要睡,你自便吧。”因曾明悦这时来,常常会在东桐这儿搭着睡一夜,自是明白东桐的习惯。东桐刚刚说完,躺下没一会,便睡沉下去。 曾明悦望着熟睡中的东桐,不由得佩服东桐睡觉的本事,东桐只要倒下去,马上进入深睡。难怪小小的东苠,夜里总是要亲手带着慎行,怕是深知东桐这毛病。曾明悦轻轻叹息着,反正这夜里,是无人会理自个的。 曾明悦轻轻的躺倒下去,想着又要跟东桐挤一夜,心里有着对不住地想法,可是转而想到林立,曾明悦又把这种心情放下。曾明悦也明白,如不是因自已在东桐姐弟两个,初到西京城的热切相待,怕是这姐弟两人,对自已都不会如此容忍,由着自已来去自由。 明静不回头,多望一眼曾明悦,让曾明悦很是失意,现在去大官府的事情,曾明悦都想着法子推卸着,不再和从前一样,恨不得去大官府的事情,都全由自已去。曾明悦虽说不愿意去大官府,但总是还有躲不掉的公事要亲自去。今天曾明悦就不得不亲自去大官府做公事说明时,让好久没在大官府见到曾明悦的叶叶静听到消息后,专程在曾明悦出大官府前,拦阻曾明悦,叶叶静嘻笑的望着曾明悦说:“明悦,最近好吗?” 曾明悦原本以为自已失意中,会听到东桐的关心,谁知等了半天,东桐只对曾明悦说一句:“明悦,还好你没有等到老的动不了,才明白要换条路走走。”曾明悦对东桐的另类安慰话,只有无奈接受。 叶叶静这一声温暖的招呼,曾明悦眼泪都快感动的冲出来,幸亏曾明悦没有忘记自已,现在还在大官府院子里,曾明悦忍下来,对叶叶静点头说:“好。”叶叶静打量着曾明悦,淡笑着对曾明悦说:“明悦,今天明大人在大官府,一会就出来,你见过再走吧。” 曾明悦没想过,叶叶静会对自已提起明静,曾明悦听后,原以为自已心里会波涛滚动,谁知依旧心平气和。曾明悦想想后,对叶叶静说:“叶静,不用了,我还有事,能碰到明大人就见。”叶叶静打量着曾明悦脸上的神情,脸上的笑意可掬的冲着曾明悦点头,说:“明悦,你现在这样多好,脸上红光满面,如同正桃花开放,不对,你有啥喜事,瞒着我不说?” 曾明悦难得因叶叶静感动片刻,又让叶叶静如此一闹,对着叶叶静只有赶紧告辞往外走,身后还听到叶叶静嘻笑地叫嚷着:“明悦,你不说,我去问东桐。”曾明悦只有埋头往前奔的份,叶叶静在后面笑望着曾明悦。 明静此时刚好出来,望见笑嘻嘻的叶叶静,又第一次瞧到曾明悦往前奔去的背影,明静本来是想转身就走,但还是忍不住的对叶叶静问:“叶大人,曾大人怎么了?”叶叶静望着眼前明静,温和的答着:“明大人,曾大人只是有些事情想明白,因我点破,恼怒才会快快走的。”明静没想过叶叶静会回答的如此仔细,这几年里因曾明悦的事情,叶叶静已许久不待见明静,有时公事上面,才会多说几句子,偶尔碰见,叶叶静还是给面子地点点头,但只多对明静应单一的字。 明静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曾明悦到大官府来,不想着法子来瞧自已一眼,反而匆忙跑走。叶叶静再笑笑望着明静,对明静说:“明大人,曾大人怕是以后都没有时间久待大官府,毕竟曾大人的年纪到了,是成亲时间,快要有良人。”叶叶静说完,不等明静的回答,转身就走。 曾明悦想起林立当日的目光,脸慢慢红起来,曾明悦认识林立多年,从来只当林立是自已好朋友,那日里鬼使神差的说出那话,转头又见到林立时,曾明悦羞愧的恨不得钻到地里面,谁知林立会点头,反而让曾明悦无法说个“不”字。 第三十四章 情深 东桐早上醒来时,曾明悦盖着被子,甜睡在床上另一头。东桐起身后,在微弱的烛火下,望见曾明悦如花般的容貌,也望见曾明悦的嘴角边浅浅的笑意,东桐微笑地望着曾明悦,心里暗想着,“明悦心地纯正,想来是会有份好的姻缘。” 东桐轻轻关上房门,端着烛火往煮食间走去,天色还早,东桐抬头往天上望去,天空还有少少的星星在闪烁着,东桐是给快到初夏的风吹醒的,这早晨的风依旧是微凉的,东桐低头用手拉紧衣服,暗笑自已那来的多愁善感,东桐赶紧往煮食间去。 天色微明时,东桐已把包子全包好,第一锅包子已有香味传出时,东桐把包子盛出来放好后,又往锅中加进些微的水后,再放上包好的生包子后。东桐拿起东苠又重写过的木板,向院子门边走去。东桐打开院子门,直接往右侧边挂字板,东桐挂木板时,才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已的院子左门边处,东桐挂好板书后,转身后,见林立站在院子门边,呆滞望向远处,东桐瞧瞧林立,本来一个洒脱的男子,因曾明悦的躲闪,现在已成痴儿一个。东桐不管林立有没有注意自已,对着林立点点头,就往院子里走去,东桐让院子门打开着,好方便一会要来买包子的客人。 东桐进院子时,忍不住好奇心,微微侧头打量着林立,只见他依旧站在门边,脸上是不知神游去何方的神情,东桐知恋爱中的人会伤风伤雨,除去心上人外,别的人事都如同风景般,无法上心,东桐只是没想到林立现在就如此。东桐幸灾乐祸的想着,直爽的曾明悦竟然也有成祸水的一天。 东桐进煮食间后,把放在煮食间的小床,铺好的小小被子,轻轻拍打去灰尘后,另外烧好一个小小的灶台,放上个小小的锅子,加水加点点的油花,撒几片菜叶,煮开后打上两个大大鸡蛋,一会就闻到蛋花汤的香味。这香味让东桐美得,不由的称赞自己有天分,从一个厨房白痴,到今天成了煮食间高手。 东桐转过身子,拉开半截窗帘时,才发现林立已进院子,正打量着自已的房门,东桐拉窗帘的声音,惊动林立,林立脸红的过来,拿出钱对东桐说:“东姑娘,我要三个包子。”东桐笑笑接过钱,包好三个包子。林立退到一边,惭惭的有许多人来买包子,东桐也无心去管林立的事情。 曾为和东苠抱着醒来的慎行,进煮食间时,东桐刚好是稍稍闲散时,东桐从东苠手上接过慎行,抱抱慎行后,才把他放回床上,慎行已很懂事,会乖乖地睡在小床上,张大一双大眼睛,笑笑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东苠和曾为自顾自的装好汤,拿着包子吃起来,曾为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对东桐说:“桐姐,我爹娘说,我这样太过分了,每天早上过来吃你煮的东西。”东桐打量一眼曾为,笑起来对他说:“曾为,你爹娘太客气,你可不许学。” 曾为早上会来叫东苠一起去学府,东桐在煮汤时,自然会想着曾为一起,时间久后,曾为竟然早上不愿意在自已家中吃饭,反而要跟着东苠一起吃,东桐喜欢曾为义气,自然是欢迎的。曾为的爹娘,知自已儿子由偶尔在东桐这儿混吃,变成天天混吃后,变着法子送些鸡蛋类的过来,东桐本来是想拒绝的,后来想着不如收下,让曾为的爹娘心里舒畅些。 东苠快快吃完后,盛上一小碗汤,把慎行抱起来,曾为拿起一个包子,撒成小小的一点,东苠和曾为两个人,一个喂汤一个塞包子,小小的慎行,也配合着,欢快的吃着,吃不了时,慎行会捂嘴。东苠便会一口喝完汤,放下碗后,把慎行放在床上坐起来,又把床推到有靠的地方,嘴里对慎行说:“慎行,你别乱动,一会再睡下来。”慎行脸上笑逐颜开的样子,分外逗人,让东苠又一抱将他抱出来,而曾为在一旁瞧到后,抢着抱慎行。最后还是东桐瞧不下去,赶着东苠和曾为两个快点去学府。 曾为的娘亲有一天,偶然撞见曾为陪着东苠,给慎行喂食的情景,事后感动不已,对东桐说:“桐,曾为多亏你们姐弟,要不那有现在贴心。”东桐赶紧客气的答她:“婶婶,是我们姐弟要多谢曾为,他帮我们不少忙。” 东苠和曾为走出去后,东桐赶紧清理起来,把锅中还有的汤,东桐喝掉后,东苠又推门进来,东桐望着他,忙问:“小苠,有东西没带上吗?”东苠轻摇头,走近东桐身边,小声音说:“姐姐,林大哥还在院子里,要不要去和曾大叔说声?”东桐想想后,对东苠说:“小苠,没事的,林爷只是在我们院子里,等你明悦姐姐醒来。”东苠听后,这才放心走掉。 东桐的包子剩余不多时,东桐才有心情,抱起慎行,出煮食间的门,往院子里走去,慎行见东桐有空抱他,嘴里欢快地叫喊着,手也欢舞着,嘴往东桐的脸上亲去,东桐脸上的神情温柔,让立在那儿的林立瞧见。 林立望着抱着慎行的东桐,走过来伸手给慎行,慎行笑笑的张开手过去,林立接过慎行,把慎行高高的把往上丢,又伸手接住,慎行“咯、咯、咯。”的发出大笑声音,慎行的笑声音,把曾明悦吸引出房门,曾明悦立在房门处,看到林立脸上笑意盎然,慎行让林立稳稳的抛甩着,东桐瞧到曾明悦脸上的怔然,走过去轻轻扯扯曾明悦,暗示的指指林立。 曾明悦望着林立,脸慢慢的红起来,东桐明白,林立看来在曾明悦心里,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只是曾明悦让明静的传言,又让明静外在给吸引住,现下明静让曾明悦失望后,曾明悦才有心打量身边的人。 东桐走到林立身边,扯扯林立,示意他把慎行给自已,林立瞧瞧慎行还是兴奋的眼睛,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再陪慎行玩玩。”东桐笑笑,示意林立往后望,林立抱着慎行,转过身子,望见曾明悦站在那门边,脸上红红的,东桐笑笑接过慎行,母子俩个往煮食间走去。 第三十五章 玩偶 林立守得云开见月明,曾明悦能从长久对明静的迷恋中清醒过来,对深情相待曾明悦的林立是喜事,对曾家而言,曾明悦不再迷恋水中月,更加是大喜事一件。林立总算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曾家因曾明悦将到的喜事,喜悦的心情时时张扬着。这股喜气,让街头到街尾都说着曾明悦的事情,东桐不用听曾明悦细说,都已听了无数美得让人冒泡的情节,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千转百折,历尽艰险,总算圆满。人们的想象力,让东桐大为惊叹。 曾明悦选在一个午后,来到东桐的院子里,东桐带着慎行,母子俩个正坐在院子里墙荫处,吹着风,说着母子两人之间,才能彼此听懂的话语。曾明悦轻轻推开东桐的院子门后,转身把院子门轻轻关紧后,才走向那两个玩得起劲的母子。 曾明悦关院子门的声音,让东桐和慎行同时回头,母子俩个注视着一身粉嫩红衣的曾明悦,曾明悦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喜意。慎行瞧到曾明悦,欢喜的对曾明悦张开双手,曾明悦走过来,顺手一把抱起慎行,又抱着慎行转过两圈子后,才停下来,把慎行放在东桐早已铺好的草垫上,曾明悦顺便也坐在草垫上。 曾明悦坐下后,打量着东桐用晒干的草,稍稍编过的垫子,对东桐笑着说:“桐,难怪我爹爹说,桐姑娘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要不桐姑娘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东桐只是笑笑,多谢曾父如此夸奖。 曾明悦坐下后,东桐把手上用布做的玩偶,塞到慎行的手里,让慎行独自玩耍着。慎行手中的布偶,让曾明悦眼睛一亮,她逗着慎行,好不容易才从慎行手里拿过玩偶,曾明悦笑着打量着手上的玩偶,见慎行又伸出手来抢时,曾明悦才赶紧塞回慎行手里,对东桐说:“桐,你那儿来的想法,做的这玩偶活灵活现,可爱极了。”东桐想想后,笑着对曾明悦一本正劲的说:“明悦,我夜里做梦时,梦到的。” 曾明悦自然是不信的,东桐一觉自然醒的本事,曾明悦是深有体会的。不过曾明悦来找东桐,是有别的事情要说,曾明悦瞧着自顾自玩耍的慎行,脸红的对东桐说:“桐,我和林立要成亲了,日子定下,二十天后,你和小苠,慎行一起过我家来热闹下。我要你做个和慎行一样可爱的玩偶,要比慎行这个大,我和林立收下,就当你送我们的成亲礼。” 曾明悦嘴里说的是老大不客气的,可是东桐听后,心里自然是明白,曾明悦为自已着想的心意。东桐想想后,嘴里才应着:“明悦,我做一对玩偶给你和林立吧,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曾明悦一听,打量着慎行手中的玩偶,脸上笑得更加欢快,嘴里却客气地说:“桐,你那来的时间,做两个。” 东桐看着曾明悦明明很想要,嘴上还装客气的神情,东桐轻轻的笑对她说:“明悦,听说你不在小官府做事,这样你不是有空吗?你过来帮忙就是。”东桐说完忍笑不瞧曾明悦,曾明悦一脸为难的在那儿,好半天后,才对东桐说:“桐,我是想帮你缝,可是我怕又要吓坏你。” 曾明悦是东桐见过针线活姿势最美的女子,却又是最不能碰针线的女子。东桐初听说曾明悦不缝衣时,本以为曾明悦大约和自已从前一样,是用不着动手做过针线活的人。可是后来有一次,听曾为偶然当笑话提起,才知曾明悦是那种天生和针线犯冲的人,只要手上拿针,没有一次不被针伤到手,而且是每次惨烈的让人无法相信,双手指尖鲜血淋淋。东桐听曾为说时,只当曾为是小孩子性格,夸张过度。 可是有一次,东桐亲历曾明悦缝衣事件后,东桐不得不相信。东桐在生下慎行没多久后,想着东苠又长高些,要再做一件新衣服,为了做好东苠的衣服,让东苠在学府里不被同学取笑,东桐只有就着慎行睡着后,慢慢的小心缝东苠的衣服,以保证自已的针脚均匀好看。当时曾明悦刚好来看慎行,曾明悦一边和东桐说着话,一边看东桐慢慢做事,曾明悦瞧着就手痒起来,对东桐说:“桐,我瞧你的针脚都挺细致的,你就是太慢了点。”东桐哪敢对曾明悦说,自已是只有慢慢做,才能保证针脚均匀。 曾明悦久看东桐的慢手脚,心里很是着急,就着东桐抬头时间,曾明悦接过东桐手中的衣服,开始熟练的缝起来,东桐瞧到曾明悦的动作,姿势优美,大为欣赏,和自已生硬的手法相比,曾明悦的手法,又快又好。可惜的是没有几下,曾明悦的针就往自已手上去,吓得一旁的东桐,来不及反应,就见那针尖扎过曾明悦的左手后,又从比较让人想不到的方向,针尾又扎向曾明悦右手。东桐赶紧抢过曾明悦手中的衣服,握着曾明悦的手,曾明悦见吓倒东桐,曾明悦笑笑的把手一甩,对东桐说:“桐,没事的,这才扎两子,小事情。” 东桐听曾明悦的话后,对曾明悦笑着说:“明悦,我可不敢让你缝,你是要成亲的人,到时双手都扎破,我怕林爷会找我算账。我是说,你有空可以来陪慎行玩,我就可以放心的慢慢做。” 曾明悦听后,脸一红对东桐说:“桐,谁叫你的话没说清楚?”曾明悦现在说话,有种自然流露出来的娇俏,东桐见后暗喜,看来曾明悦是走出明静无意中布下的迷雾。 曾明悦突然想起事情来,赶紧对东桐说:“桐,我找你是有正事要和你说的,给你这一说,差点忘记掉。”东桐想不通,曾明悦除了对自已说,她成亲的大事外,自个还能有啥正事,让她如此神秘。 曾明悦小心的瞧瞧四周,对东桐悄悄地说:“桐,我离开小官府时,把你和小苠购房的契约,放到重要人物当中。桐,如果有你和小苠不想见的人,他们现在是轻易查不到你和小苠的消息。” 第三十六章 相貌 曾明悦自顾自的对东桐说完后,又从怀里掏出三张厚皮纸样的,塞给东桐说:“桐,这是你和小苠,慎行的出入通行证,你要好好收着。”东桐从曾明悦手里接过通行证后,对曾明悦笑着说:“多谢明悦,我都还没想过这些的。” 曾明悦笑笑对东桐说:“桐,这通行证要是只有你和小苠两人办,本来是还要晚点才有的,但是你们有慎行后就不同,慎行在西京城出生,他几个月后,就可以直接拿通行证,我这次只是借着慎行的时机,顺便就帮着你们三人一起办好,免得你到时需要时,匆忙中反而要拖时间。” 东桐听后才恍然大悟,对曾明悦说:“明悦,多谢你,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懂。虽说我和小苠、慎行三人,现在是不去那里,西京城如此好,我也舍不得离开。不过小苠不同,只要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他多走走,长点见识。” 曾明悦听东桐的话后,笑着望望在草垫上玩得开怀的慎行,又望望东桐,忍不住来回多打量后,曾明悦小心翼翼的对东桐说:“桐,慎行越大越长得和你,和小苠都不像。”东桐看一眼慎行,日日照镜子,当然知慎行和自已不像,和小苠更加是不会像的。东桐笑笑对曾明悦说:“明悦,慎行长得像他爹爹,不过,他比他爹爹长得还要好看。” 曾明悦听东桐的话,高兴的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记起慎行爹爹的事情。”东桐轻摇头,对曾明悦说:“没有,我只是看着慎行,脑子里晃过这么一个人,我想那人应是慎行的爹爹。”曾明悦听东桐如此说,也能接受这解释。东桐和曾明悦两人,一起瞧着玩耍的慎行,慎行见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停下来不说话,反而一起瞧他,高兴地对着东桐伸手,东桐伸手,把慎行抱起,慎行已习惯性的对着东桐就亲脸。 慎行笑呵呵起来,脸上的笑容灿烂,打动着人心,曾明悦望着慎行,微微皱眉头,好一会,双手一轻拍,对东桐说:“桐,我记起来了,原来慎行长得像傅大人。”东桐给曾明悦这话,吓得直冒冷汗,不过,好在东桐早有准备,听曾明悦这话,东桐淡淡的笑笑说:“明悦,真的吗?原来慎行爹爹的相貌,还有人跟他长得想像。看来小苠以前听人说的,是真的,的确是有跟慎行爹爹长得相近的人,我没想到那人,还这么有名气。” 曾明悦疑惑不解地望着东桐,东桐笑笑对曾明悦说:“明悦,我听小苠提起过,他说我从前总认为我的夫君长得好,后来见识广的人说,我夫君只是长得相似一个人,那人才是长得好的,我夫君只像他那么一点,他就自以为了不起,听说他活着时,对我并不好。”东桐说这话时,语气真挚,这些话是东桐见慎行越大越长得和自已不同,心里暗自担心,不知慎行是否长得真相似傅冬。东桐很怕有一天,真会撞见傅家人,而慎行的相貌会说出一切,防御是在事情没败露前,就要做好的事情。东桐早在心里,想好对慎行相貌的说辞,现在用,看曾明悦脸上的神情,看来还是行的。 假话要说无数次,就会让人以为是真的。东桐暗自决定,以后只要有人问起,自已就要重申一次,直到人人以为,慎行的爹爹只是好运,长得相似别人为至。曾明悦望着慎行,见慎行趴在东桐怀里,眼睛半闭着,曾明悦轻轻的起身,直接走到煮食间,帮东桐拿来一张小被子,东桐笑笑接过来,轻轻地盖在慎行身上。 曾明悦望望东桐娴静的神情,对东桐轻声音说:“桐,我又见到明大人,他和傅大人当时在一起。”东桐手轻轻拍着快要入睡的慎行,抬眼望望曾明悦,见曾明悦脸上有稍许黯然,曾明悦这时已低下头,说:“桐,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再见明大人,谁知我从大官府出来后,刚巧撞见明大人,正和傅大人讨论事情,我没有打招呼,就从旁边走过。” 沉静好一会后,曾明悦还是低着头,接着说:“桐,我以为见到明大人,我会非常的难过,但我没有一点难过的心情。我以为我长时间没见明大人,他看到我,会有声问候,结果他也还是没有,他最多是看我时,眉头稍抬下,对着我示意下,就又转过身子对傅大人说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很正常的情节,东桐瞧瞧面前这个女子,应是人见人爱的,不过东桐听曾明悦说过许多次,仿佛每次明大人都没离开过傅大人一样,给东桐的感觉,看得到明大人在,十有八九就有傅大人也在场。 东桐打量着,还在暗自伤怀中曾明悦,东桐的心里已对明大人和傅大人的关系,嘀咕着做下许多的设想。东桐把睡沉的慎行包好,轻轻的放在草垫上,想着这夏日的风并不伤人。 东桐的思绪还没有转过来,曾明悦又很是不服气的开口,并突然抬头对东桐低声音说:“桐,我现在好气,我想不通,我那几年为啥眼光直冲着他去,看不到旁人,现在看他,只是我认识的一个长得英俊的男子而已。我这不是浪费大好光阴吗?要早早的去看林哥,说不定我们儿女双全。” 东桐原以为曾明悦低头,是在伤心,闹了半天,原来是自个多心,曾明悦是感慨在明静身上,浪费自已的大好时光。看着说话丝毫不掩饰的曾明悦,又见她脸上的神情,东桐轻笑起来,原来人心变后,是如此的快,就连曾经的付出,想起来都是不平的。东桐对曾明悦劝说说:“明悦,想通点,现在多好啊,也许就是要你经历那些,你才能明白,林爷如此好的人,值得你真心相待,还有,以后你们爱生几个就几个。”东桐说到后面,忍不了加多一句。 曾明悦给东桐打趣的脸红,不过曾明悦的心情一放松,反而有心力关心起来东桐,对东桐说:“桐,你几时给小苠添个姐夫?” 第三十七章 缘 东桐带着慎行,坐在草垫上,慎行玩着手里的玩偶,东桐缝制着手上的玩偶,母子俩个各行其是,慎行嘴里支支吾吾说着话,东桐还时不时打量他几眼,又嘴里应他几声。 东桐把快做好的大大的玩偶,举起来打量着,慎行张开手要抢时,东桐移开后,嘴里忙安抚他说:“慎行,妈妈以后给你做个更加好的,这个就给明悦姨。”慎行望望东桐,才回过头又去忙自已手上的玩偶。东桐有了慎行后,心态平和许多,想法开通许多,有时看着乖巧的慎行,东桐心里对傅冬都有份感激,多谢他让自已有这么好的孩子。当然这点是建立在,傅家永远都不知有慎行这个人上面,东桐对喜花说法,是有些信的,不过当时傅夏同样有孩子,怕是应在那上面,与自已和慎行是无关的。 东桐缝好最后的几针,心里才感慨起来,幸好当初父母虽说不待见自已,但物质上面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已,自已反而比兄姐来得自由,房子堆满玩具,父母也不会有空过来,看看自已的房间。反而是只比自已大几岁的姐姐,只要房中有一只玩偶,便会让父亲指责她,说她不务正业。 东桐没想过有一天,自已会学会针线,还会一边想着当年房中的玩偶,一边还能做出来给儿子玩,又可以用来送礼。东桐转而一想,曾明悦喜欢,那么就是说,要是还有人能看见,也会喜欢的,看来以后可以多条生财的路。东桐想通后,暗喜在心里。 东桐望望在草垫上玩得开心的慎行,拿起玩偶想进房时,听到有人拍拍门后,又轻轻推开房门,东桐抬头一望,白衣飘飘的诺言先生,又来了。东桐笑笑的对走进来的诺言行礼:“诺言好。”东桐来一直称诺言为先生的,不过诺言在见面次数多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就叫我诺言吧。”东桐听后,自然顺从,毕竟一口一个先生,东桐心里也是有些麻麻的。 诺言行云流水的脚步,走到草垫处,望着慎行,又奇怪的望着东桐手上的玩偶,东桐笑笑后,对诺言说:“诺言,你先坐吧,我去把手上的玩偶放好。”诺言点点头,目光又一次回到慎行的身上。 东桐再出房时,一身白衣的诺言,已自在的坐在草垫上,陪慎行玩起来,诺言的用手翻着花样,逗得慎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东桐只觉得诺言的手势优美,动作变化非常快,并不觉得好笑,可是诺言脸上浅浅的笑意,用心对着慎行,变化着手势,慎行还会边笑边点头,让东桐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诺言在慎行出生三个月后,想来对慎行还是抱有幻想,再一次过来看慎行,慎行当时正是笑意盎然时,就这么一下子,诺言反而隔不了多久,就来看一次慎行。 东桐对诺言的行为,有些担心,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对东苠说起:“小苠,诺言先生,今天午时过后,又来看慎行。”东苠正在写着作业,听到站在自已身边半天的东桐,开口后才明白,原来是这事情,让东桐难开口。东苠抬起头对东桐说:“姐姐,你别担心,诺言先生愿意来看出慎行,是慎行的福气好,他是修仙人这一辈人中最出众的人。” 东桐并不了解修仙人的事情,东苠想继续写作业,又见东桐去床上抱起还没有睡的慎行,不走的站在他的房内,东苠便明白东桐的担心的事,东苠对东桐解释说:“姐姐,修仙的人,一定要心底纯正,性情平和,对事情执着,才可以修到一定的程度。象诺言先生这样的人,我们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愿意来瞧慎行,是他和慎行有缘份。” 东苠这话,并没有打消东桐心里的疑惑,想当初诺言也是瞧中过东苠的,东苠这小子,对自已和慎行是没话说,但绝对不是一个性情平和,心底纯正的人。东苠见东桐立在自已房内,逗着慎行,并不走开,就知自已姐姐又犯了追究到底的毛病。 东苠只有放下笔,对东桐说:“姐姐,你有话就快问。”东桐想想后,直接开口对东苠说:“小苠,诺言先生当初也是看中你的。”东苠用手盖盖眼,拿下手后,无可奈何的对东桐说:“姐姐,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东西,以后好有能力照顾到你和慎行,在诺言先生眼里,我现在的淡定,自然是修仙人最本质的。” 东桐想想后,也明白和自已在一起的小苠,脸上笑容多,起初那种人人防范的表情,少了许多,经过一些事情后,反而对许多事情和人都看淡,为人处世中很淡定。这点大约是诺言看中的。东桐不好意思的望望东苠,东苠起身,接过慎行,对东桐说:“姐姐,西京城是我听人说过,最好居住的城。人情温暖纯正,这样才有许多修仙人在此修行,姐姐,不用担心的。” 东桐想想东苠的话,心定下来,端来清水一杯,递给诺言,诺言接过水,道谢后,对东桐说:“东姑娘,慎行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父辈积福深,而慎行福报厚泽,对他身边的人都好。”东桐听这话,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诺言望望东桐,轻叹息说:“东姑娘,难得我今天愿意说,就多说几句,东姑娘,你和你爹娘缘薄,虽说生在富有的家庭,绵衣玉食,怕也是日子难过。不过,最难得你天性纯厚,性情开通,而你命带有奇遇,命里常遇贵人,日后你的夫君也会疼你如命。” 东桐无语中,以前常听人说算命人总能说中十有八九,东桐以前就算过,从来没准过,只要那人瞧到姐姐后,都对自已说,自已命好如珠宝。现在诺言所说,反而让东桐有点半信,不过,诺言的话,和开解人一样。 东桐对夫君会疼自已如命这事情,自然是不信。前世的老公,对自已不是不好,而是同样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好,旁的人都说,富家子弟有这样的,算不错,对外面的人好,还不忘记家里人的那份。东桐是在婚后才知老公这种众女子平等的德行,从那时起,便没在心里当他是自已老公,反而只要面子上应付双方家人,别的时间,就当他是多出来的兄弟,好在老公那种人,花多花艳,自然是对东桐这种小花,是不上心,而且完成双方父母的结婚交待后,东桐的放任,让他更加可以玩得起劲,他想来是感激东桐的,反而有好处时,会想着东桐。 第三十八章 独有 东苠早上睡得正是好梦连连时,便让慎行小脚直接踢脸给踢醒。刚刚还在美梦里,一下子被吵醒来的东苠,东苠很生气的板起脸。可是小小的慎行,脸上笑容可掬,嘴里笑语不断,看到东苠生气的脸,慎行还是对着东苠举举脚。东苠见慎行的可爱样子,只有转怒为笑的份,反而有心思逗起慎行来。院子里很吵,东苠暗想着,这么早,姐姐的生意就如此好,自个还是早点起来,去帮姐姐下。 东苠快快打理好自已和慎行两人。东苠抱起慎行,赶紧往煮食间去,进去后,却见煮食间小小的桌面上,早已摆好早餐,正在卖包子的东桐,接过别人手中的钱后,见东苠进来后,快步走过来,把慎行接过去,抱在怀里,对东苠说:“小苠,慎行让我来,你快点吃完东西,带两个包子去叫曾为吧,你们昨晚都太兴盛,今日起晚了。” 东桐的话,才让东苠注意到,天色大白,的确是比平常晚了许多,东苠见东桐把慎行放好在床上后,又打理起客人要的包子,东苠快快的喝两口汤,又望望外面,手快快的从锅中,盛好一小碗汤,用手感觉不烫后,单手抱起床上的慎行,让慎行就着喝起汤,慎行刚喝完汤,东苠正想让慎行再吃点包子,就见曾为同火烧鸡一样,冲进来,对着东苠叫道:“小苠,快点,我们要迟到了。”东桐忙把要给客人的两份包子,马上递来给东苠和曾为,从东苠手里快点接下慎行,对东苠说:“小苠,你快点去,慎行有我。” 东桐放好慎行后,不好意思的对等在一旁的客人说:“姑娘,对不起,我弟弟他们要去学府,抢先一步。”客人也是熟客,笑着说:“店家,我们知道,昨天曾家大喜,这一条街上都去热闹去,不怪少年家起得迟。”东桐手快快的包好客人要的包子,又专程送多一个包子,多谢客人体谅。 曾明悦的成亲这日,东桐早上很快就卖完包子,在院子里和慎行玩的时候,都隐约可以听到曾家传来的,喜洋洋叫嚷声音不断,慎行还少,东桐知自已帮不上忙,就陪着慎行在院子里玩耍,不去曾家凑热闹。一直到晚餐时,东桐和东苠姐弟弟两人,手里拿着大大的玩偶,跟着抱着慎行的曾为,一起来到曾家。 东桐一直知道,曾家的是条街上最富的人家,只是每次东桐从曾家院子外过时,在院子门外看,曾家也不过是普通的院子,房子多几间而已。现在进去后,东桐总算明白,曾家前面那几间房,原来是用来遮人眼的,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大有文章。 曾家外面的确是只有几间房,可是转过这五间房后,才是曾家主屋所在,后面有一个大庭院子,围着如同四合院的房子。东桐这时才想起,自已对周边的环境从来没有打探过,暗想着那天还是要带着慎行,多转转才行。东桐没有想过,一进主屋前庭院,会马上看到曾明悦和林立两人,见曾明悦伴着林立,正笑逐颜开的招待客人,伉俪成双,笑影成双。 东桐和东苠把手上的玩偶交给凳记礼的曾家人,那姑娘长得相似曾明悦,曾为和东苠叫她:“姐姐好。”那女子见玩偶,笑着说:“是东姐姐和东小弟吧,谢谢你们的心意。”那姑娘对玩偶眼里有着稀奇,可是语气倒是平和,怕是曾明悦早早打过招呼的。东桐从曾为手里接过慎行,曾为的娘亲这时过来,打量下东桐的礼,笑着对东桐打着招呼说:“桐姑娘,真是好心思,那礼是明悦盼望许久的吧。桐姑娘,后面有吃东西的地方,你带着慎行就吃点东西,先垫付下,开餐时间还早,让小苠陪着曾为,来帮我们招呼客人。”东桐看看出东苠,见东苠点头,东桐笑着说:“曾姐姐,多谢你,慎行出来前,我已给他吃了一些东西。” 东桐和曾为的娘亲,正在你来我往的客气着,慎行用手轻打着东桐,兴奋不已的叫“唔。”东桐这时已看到,双双红衣的曾明悦和林立两人,正走过来,东桐开口对已走到面前的两人,恭喜着:“明悦,林爷,恭喜你们。”慎行的身子早已扑着过去,用力地扯着林立的衣服,林立笑笑顺手抱过慎行,望着慎行说:“抛。”慎行“咯、咯、咯。”的笑起来,林立把慎行往上丢,又稳稳的接住他。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曾明悦。 曾明悦过来扯扯东桐,悄悄对东桐说:“桐,林立就是这一点让我心动的,他要多谢慎行,要不,我还是想不通。”东桐笑望她一眼,嘴里忙对林立说:“林爷,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慎行就不要烦扰你。”林立再丢几次慎行后,才把慎行抱回给东桐,对东桐说:“桐姑娘,以后你就叫我林立吧。”东桐望望身边的曾明悦,曾明悦点头说:“桐,你就叫他林立吧。”东桐淡淡笑起来,叫道:“林立,明悦是好姑娘,恭喜你们百年好合” 登记礼的女子,手上拿着两个玩偶,快步对着曾明悦走来,将手中的玩偶塞进曾明悦的怀里,笑着对曾明悦说:“姐姐,这礼,你快收起,放在那儿太逗人爱,摸的人太多,都有人吵着我,要我把东姐姐找出来。”曾明悦笑起来,问东桐:“桐,你会做同样的给别人吗?” 人人都喜欢自已是独一无二的,东桐自然明白这种心理,更何况现在是曾明悦成亲日,更加会不喜欢有同样的出现,东桐笑笑的摇头,对曾明悦说:“明悦,这是我和小苠,慎行三人的心意,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再有也不可能再有同样的出现。”曾明悦笑起来,还是一旁的林立扯扯曾明悦后,对东桐说:“桐姑娘,你的心思不错,要是有人要你做,价高你还是做吧,我和明悦不会介意的。” 东桐这时明白,为啥林立多年时间,都无法让曾明悦明白他的心意,原来是他太过为人着想,不过好人终有好报。曾明悦脸一红,对东桐说:“桐,是我小心眼,要是有人要,你做给别人,我不会介意。”东桐望望曾明悦,笑起来对曾明悦说:“明悦,你仔细看看两个玩偶的脸。”曾明悦听东桐的话后,这时才仔细打量着玩偶的脸,一会后,曾明悦好奇的对东桐说:“桐,这个男的,怎么有点像林立,但一瞧又不像。” 林立在一旁说:“桐姑娘,这女子笑起来,和明悦一样。”东桐点点头,对曾明悦和林立说:“桐,林立,做这一对时,我想着的是你们俩人,所以只能是你们独有的。” 曾明悦感动的望着东桐,对东桐叫道:“桐……”林立在一旁忙小心的接过曾明悦手中的玩偶,对东桐行礼说:“桐姑娘,多谢你的心思,我和明悦会珍惜的。” 第三十九章 迷离 东桐在曾明悦的再三劝说下,怀着深深的罪恶感,丢下东慎行小朋友,让有着妈妈情怀的曾明悦陪着东慎行,好好练习下带小孩子的本事。东桐独自一人到西京城最繁荣的街市上转悠着,慢慢的逛荡着。 西京城的每间店面,门都是大大的,虽说窗子是打开的,看得出来,现在还没到玻璃出现的时机,每扇窗子的口都是没有遮掩的向着客人,东桐自知自已钱少,只敢在窗子口那儿往里面瞧瞧的份。 东桐转过半圈后,很是奇怪的发现,这西京城没有茶楼,自已明明那天在曾明悦成亲时,在曾家喝过茶水的,那么这个时代应是有茶叶。可是这么大的西京城会没茶楼,真是一怪事。不过,也不怪东桐这时才发现这件事,毕竟开始到西京城来,只是为了活下去才上街,多是为了生计最普遍的需求,自然是没心思去关心这些的。 东桐午后逛街,总算有多的心思,细细打量西京城街上的店铺。无人注意时,东桐那种自言自语的坏毛病,时不时会发作下。想当初,就曾有一次给姐姐捉到过,东桐当时宽慰姐姐说:“姐姐,我心里闷,这是我开解自个的方法。”东家姐姐瞧瞧妹妹,心里暗叹息,从此之后,由着小妹有时如同神经病样的,在街上自言自语,反正满大街都是人,谁知谁是谁。 东桐站在一家布料店外的窗口处,往里面打量着,店里面无客人,只有店家站在那里,他对站在窗口处的东桐张望笑笑后,便自顾自的低头忙去。东桐没想到自个不买东西,又阻别人的窗口,还会得到别人的笑脸,东桐心里暗爽着,便多些时间站在那儿,嘴里小声音的念叨着:“嗯,这间店好,店家好,布料好,可是好奇怪,为啥没人进去看?” 东桐正念得起劲时,身后传来男子笑的声音,东桐赶紧收口,虽说未必是别人听到自己多语后,嘲笑自已,但自个这么如同神经样的说话,到底是没面子的。东桐轻轻转身,距离自个不远的地方,在东桐低眉间,只能看出是两个男子,一紫色一青色,不用抬头,东桐从过路人的小声音说话中,也知是两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东桐的心里突然闪过“衣冠禽兽”四个字,东桐暗笑着低眉顺眼,便想着往前继续走着,只听到有人叫着“黑姑娘”。 东桐听着耳熟,但想着不关自个的事情,还是走自个的路,东桐正要往前去时,有人挡在东桐面前,东桐只有抬起头,直见明静一身紫色的衣服,挡在自已的面前,东桐连忙行礼:“明大人好。”明静望望东桐,对东桐说:“黑姑娘,上次没有时间问你,你和你弟弟居住的事情,可办好了?” 东桐一脸黑线,已经这么久的事情。不过明静大人还能记起,自已这个小人物的事情,想来明静大人的心底也不错。东桐赶紧对明静笑笑说:“明大人,多谢你,我和弟弟现在就住在西京城。”明静笑笑,对东桐又打量两眼,说:“黑姑娘,你到底姓啥,我如此叫你太失礼?”东桐对明静瞧瞧,见不到他脸上有任何失礼表情,就知明静大人,能记得自个,怕也是因自个黑得不寻常吧,现在这话不过是明静大人的客气话,东桐想想便对明静说:“明大人,你就叫我黑姑娘。大家都是这样叫的。” 明静望着东桐刚停滞不前的店门口,对东桐说:“黑姑娘,你要是想看布料,你直接进店去看,西京城的店家个个心好,不会阻你看的。”东桐听这话,就知怕刚刚那笑声音,就是明大人发出来的,东桐忙摇头说:“明大人,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不用进店里面,扰了店家做事。” 明静还想对东桐多说,便和东桐一起听到那个冷冷的声音,叫着:“明静。”东桐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盯着明静的那男子,正是刚刚东桐转身时望见过青色衣服人,东桐大着胆子望过去,明静这时已对东桐摆摆手,向着那男子过去,对那男子叫道:“傅大人。”东桐一听,用上心悄悄的打量过去,只见那男子冷冷地扫过东桐,东桐只看到一双冷眼,东桐心里一紧,连忙转过头走开去。 傅冬和东桐两人都没有想过,两人再次相见,会是不相识的情景。傅冬是没有想过东大小姐会变成这么一个黑姑娘,想来更加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会说话的女子,就是他要找的哑巴东大小姐。而东桐那时是处在混乱中,对人和事物,都是混乱着,再说,傅冬那时让东桐只瞧到一次正面,都是东桐极其混乱情绪下,东桐后面两三次,见过的都是傅冬的背影,在大堂面对傅家人时,东桐都是低着头的,自然是没有空打量着傅冬。明静叫傅大人时,东桐心里是有点惊吓,但转而一想,姓傅的人多着,要是人人都防,活得太累赘。 傅冬的冷眼,打断东桐张望的眼神,东桐马上收回眼神。多年后,傅冬才明白,其实最初的两人一再相遇,一再错过。傅冬望望往前走去的东桐的背影,对明静抬眉头,说:“明静,旧识吗?”明静摇摇头说:“去年,在前面那个小城,碰见过她问我定居的事情,她眼中的惊慌失措,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没多久后,我在大官府又见过她,她陪着她弟弟一起,听陪着她办事小官府的人说,这姐弟两个非常的惨,姐弟两人无依靠。不过,这次见她,看上去脸上的神情,好了许多。” 傅冬望着明静笑笑,对明静的好心同情心,傅冬见多后,便不再多口。东桐往前逛去,想起在西京城,除去最初的日子外,自个和东苠,慎行还没有一起上过街,这次自已多看些街景,下次三个人一起,到街上转转。 东桐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傅大人的长相,自然是有大好的心情,在街上左右转悠着。东桐和街上的人一起,远远的望着对街走动那一群穿着白衣人,人群中诺言的白衣飘飘,格外别致动人,脱颖而出的是种脱尘的气息,远远的望过去,是诺言正对身边人温存说话的样子,如同画一般美的风景。 第四十章 倌倌街 雪花飞舞在头上,东桐拉拉身上的粗布厚衣,望望站在身边的曾明悦,这个午后,曾明悦捉来曾为,要刚刚放假的曾为陪着东苠,让他们两人好好看着慎行,便拖着东桐出了院子,坐上曾家的马车。 曾明悦这一路上,坐在车里,多的话不说一句,只是笑笑的望着东桐,东桐望着卖关子的曾明悦,由着她拉着自已,坐着马车走过半个西京城,好不容易到这块地方,望着眼前的这些,东桐瞧瞧瞧眼前挺着小肚子,一脸欢喜的曾明悦,迷惑不解,不知有啥好欢喜的。 眼前整洁的街道,远远望过去,街道两边的院子,都是统一的暗红色外观,就是东桐眼前能看到的街头这个院子,虽说是小小微型的小院落,里面一眼瞧上去,都可以看出只有两间平房,不过院子里竟然有大丛花开放,那枝条还伸展出院子,枝条上的花,讨喜的往院子外张扬着。 曾明悦望着东桐脸上的神情,对东桐说:“桐,我有点不方便,你自已可以往里面走走,多看下,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东桐多望一眼曾明悦,不懂曾明悦要是自已不想看,为啥要拖着自个来。东桐自已怀慎行是自顾不暇,没有多的想法,不过,东桐也听说过,孕妇们是有着各式各样的奇异处,想来,曾明悦大约是因怀孕才如此怪异吧。 东桐望望曾明悦,回头又望着远处的马车,东桐对曾明悦说:“明悦,天冷,你还是回车上坐坐吧,不过,你要我帮你看什么?”曾明悦神秘的笑笑,对东桐说:“桐,我在这儿可以看到你,你别管我要你看出啥,你自管自去看,这条街上是任女子看的。” 东桐想着自个也没啥让人惦记的,对曾明悦点点头,直接往街上走去,街上同样有些女子在走动着,每个女子都往打开的院子门里望,有的还会进去和院子里面的人聊天,东桐也跟着好奇地往院子门望,东桐黑黑的肤色,让院子里的站着的俊秀男子,瞧后稍稍皱眉头,东桐见后,赶紧收回视线,一路走去,每家的只要打开的院子门内,都有一个俊美的男子,站在院子中间,往外张望着,东桐亲眼见有女子进去后,拉着那男子的手,不一会院子门关上,东桐暗想着,这条街好邪门。 东桐漫不经心的边走边打量着,好不容易才发现,原来这条街的每个院子里都是种花的,每个院子花的枝条都伸张出院子外,开着门的院子里,没有例外的站着一个俊秀的男子,东桐好奇地站在一个院子里没人的门口,往里张望着,正望得起劲,房门打开后,出来一个俊秀的男子,略微望望东桐,东桐见他脸上神情平和,便站在门口,大着胆子好奇的问:“这位公子爷,我想问问你,你们这条街是不是只准俊美男子住?” 东桐一问完这话题后,稍稍呆怔后,才明白自个又犯混,这样的小事情,是不能随口问的,那男子听东桐的话后,一脸愕然地望着东桐,伸出手请东桐到院子里,嘴里客气的对东桐说:“姑娘,谁带你来这条街的?” 那男子温柔的神情,让东桐不由自主的进到院子里,对他说:“哦,是我一个朋友,让我进来随意看看的。”那男子轻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姑娘,以后你朋友让去那里时,记得一定要问清楚你的朋友。” 东桐的脸热起来,那男子黑眸微微一闪,笑笑的轻轻拍手,出来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子,这男子头不回的说:“倒杯水给这位姑娘解渴。”东桐听后,忙对男子摆手说:“多谢公子爷,不用了。”东桐往外走时,那男子突然对东桐说:“姑娘,你记得我叫花灿,你以后要来时,你记得,你可以来找我的。” 东桐听这话,奇怪的回过头,对这俊秀如水的男子,点点头嘴里轻轻说:“花灿,多谢你。”东桐退出院子后,想着这条街大致都是如此,反而没兴趣再多走,回过头往回走,到街头时,曾明悦正笑容可掬地面对着东桐,对走近的东桐说:“桐,找到中意的人了?” 曾明悦脸上的笑容,让东桐一下子醒过来,手抖动的指着曾明悦说:“明悦,这不会就是你说的,最有名的倌倌街。”曾明悦望着东桐,对东桐点头说:“桐,你不是说想要孩子,但不想要孩子的爹吗?这条街上的男子,个个俊美,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你以后要生的孩子一定不会比慎行相貌差。” 天上打雷吧,下场暴雨,淋醒曾明悦吧。曾明悦自从怀孕后,林立放牛吃草,曾家的生意,曾母重新接过手,曾明悦时间多起来,每日午后,都会到东桐这儿,一边瞧着慎行,一边消磨时间。 曾明悦生意人的本性,在这当中发挥的正常,鼓励东桐做小玩偶,她时常帮着东桐去卖掉,这钱自然比东桐做包子的钱多,东桐心里自然高兴。东桐和曾明悦来往密切后,曾明悦瞧着慎行,是打自心底的喜欢,两人的话题,自然是越说越放得开,啥事都可以说上一说。 曾明悦对自已这么快有孩子,这功劳的事情,不往林立身上靠,反而说是慎行的功劳,起初东桐自然是不信的,曾明悦就举例说明,“桐,王微晶前阵子是不是天天午后,来你院子里陪慎行玩?”东桐想着自个院子里时常来的人,的确是有王微晶,只是天转冷后,王微晶就不再来。 东桐笑着点头,曾明悦白一眼东桐,对东桐说:“桐,就你呆,慎行你白让人瞧,那女人成亲那么久,都没有动静,天天来看慎行,现在她有身孕,自然就不会再来。”东桐望多几眼曾明悦,对坐在自已房间床上,包着被子里的曾明悦说:“明悦,王姑娘现在就是想来,我这房子小,怕也是没地方让别人站。” 曾明悦多看一眼东桐,气愤地对东桐说:“桐,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慎行总是一张笑脸,样子长得极其的好,而你如此黑,孩子这么好,一看就是个带旺人的小子,这样的小子,多瞧几眼,怀孕的机会都多。到时王微晶生子后,我一定要让她来多谢慎行,是慎行给她带来的孩子。” 东桐生慎行后,午后的院子里常有人来看出慎行,东桐只当慎行天生带喜,人见人爱,没有法子躲藏的,现在听曾明悦这么一说,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东桐好笑的望着曾明悦。 第四十一章 胡言 花灿静静的合上院子门后,转身就见跟随自已的侍童木信,一脸的不赞同望着自已,花灿轻笑着,朝房内慢慢的行去,果然就听到木信忍无可忍的冲着花灿叫道:“花爷,客人还没上门,你就关了院子门,还有公子你开着院子门时,你时时呆在房内,这样怎会给客人瞧中你?”木信的口气,恨不得自个可以上场。 花灿轻叹息,知要是不给木信回答,怕是这个早已爬上自个头顶的侍童,会念个不停的,花灿只有慢慢的转过身子,站在房门口对木信说:“信,今天下雪,本来就人少,你何不早点去休息?”木信听花灿的话,望着俊秀比别的院子里都要俊的爷,性情比整条街男子都要好的主子,气极的脸红的冲着花灿说:“花爷,哪天对你来说,人都少,刚刚那个黑姑娘,一看就是没钱人,你本来就不用理她,你偏偏还和她说,下次让她找你,花爷你这样那来的名头让人抢。”木信说完,恨铁不成钢的冲进房子,“啪”大大的关门声音,花灿只有苦笑的份。 花灿望着那关上的门,心里也明白,木信只是想让自个的日子好过,可是想着每天来去的那些女人,那些目光中的邪意,花灿不由得抖动下,生的贫困,长得太好,就是自已的原罪。花灿想着刚刚无意中,撞进门那女子的话,语气里只有困惑不解,眼神清亮,除去肤色黑暗外,其实那女子是个长相极其美丽的女子,花灿才会冲动的许下,希望能再见的话。 东桐和曾明悦坐在马车里,马车晃荡中,曾明悦还有心打趣东桐:“桐,你刚刚不是主动进别人院子吗?那家的花爷俊秀吗?够不够你心目中下个孩子爹的标准。”曾明悦肆意奔放的话,让东桐脸红起来,这个曾明悦成亲有孕后,说话更加的放肆,不是一般的人受得住的,看来林立调教有方。 曾明悦成亲后,没有多久就怀孕,曾家和林立相当重视曾明悦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不许曾明悦多做事,这让一向就在外奔跑的曾明悦如何能接受,好在还有东桐这儿,可以让她消停下。从那后,她大半注意力,转到东桐和慎行身上,慎行开口说话时,曾明悦比东桐这个做娘亲的还高兴,慎行难得不高兴时,曾明悦会感叹的对东桐说:“桐,慎行好不容易才有不高兴的表情。” 更加离谱的是,曾家为了让曾明悦好好休养身子,对曾明悦事事听从,隔三岔五便会找些借口,让一些男子到东桐的院子里来,口里说是来找曾明悦有事,东桐起初以为是曾家如此开通,现在已经开始帮曾明悦物色二郎君的人选,结果见那些男子时来后,眼光往自已身上打量的多,对慎行也格外注意,反而冷落着曾明悦。东桐细细一想,就知曾明悦这个头脑发热的,是要帮自个找郎君的事。 东桐明白这事情后,直接对曾明悦说:“明悦,我不想再找郎君,我的房子太小,装不下多的人。”曾明悦见东桐拆穿了她玩的这些,也不恼,反而嘻嘻笑笑的对东桐说:“桐,慎行这么好,你就找个人,再生一个,而且是我找来的男子,相貌端正大方,人能干,虽说是给你做郎君,可是只要你选中一个人,他会做到夫君的事,养起一个家。”东桐天天对着东苠和慎行这两张俊美的脸,还真不觉得曾明悦找来的人,有多端正大方的。 东桐知曾明悦现在的这种作为,是她对自个好到极点的表现,东桐只有明明白白的对曾明悦说:“明悦,你看你找来的人,那一个长相比我家东苠和慎行长得好,要是我听你话,选一个郎君,我怕是生下来孩子,会天生是哭脸,对着长得好的哥哥,刚开始不哭,长大后让人多比几下,也会成为哭包。”曾明部听东桐这话,眼大大的望着东桐,口里半天才回应说:“桐,你这么黑,都可以生出慎行这么白的孩子,那么下一个孩子,一定会和慎行一样,是漂亮的。” 东桐瞧着曾明悦半天无语,很想对她说:“明悦,这山上是长有黑草。”怎么没一个人怀疑自个是后天的行为,东桐实在想不通,等到晚上东苠写完字后,东桐把这种疑问向东苠倒出来,东苠不用想,冲着东桐答:“姐姐,人人都知用这黑草没有几年,皮肤是不会转白的,很少有人去尝试用的。而且也只有姐姐你,才会这么冒失的不问清楚就用的,你瞧都两年了,这黑色一点都不退色,我都有点担心,姐姐,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这么黑下去。” 东桐听这话,放心的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只要你和慎行不在意,我这么黑好。”东苠多瞧几眼东桐,对东桐说:“姐姐,明悦姐姐这阵子找人烦你?”东苠肯定的语气,让东桐望他一眼,点头说:“小苠,明悦不是烦我,她只是让我多看些男人。”东苠“扑哧”一下子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你心里有啥想法,你和明悦姐姐明白说清楚,要不明悦姐姐怕是一辈子都想不清楚这事情的。” 东桐很是苦恼地望着东苠,对曾明悦这种对人一股劲的好,从不问对方要不要的性子,东桐是又感动又无奈。东桐眼一亮,想着自家的东苠一向除去年纪少外,别的事情都比自个成熟,东桐张口便对东苠说:“小苠,我听明悦说过,她说要是想生孩子,最好连着来,我想再多生个孩子,到时我们就多个亲人,可是我只是想要孩子,男人我不想要,太占地方,我们没有房子给他住。” 西朝是个好地方,要是换成别的朝代,怕有这种想法的女子,只会给乱棒打死。东苠听听后,想想对东桐开口说:“姐姐,那你跟明悦姐姐好好说说,她对西京城熟,而且她知道那儿有那种男子的,姐姐多生个好,慎行多个伴,不过姐姐,孩子的爹爹也要长得美。”东桐和弟弟东苠达成共识后,欢喜的把这种想法对曾明悦说起,曾明悦一脸头痛样子,对东桐说:“桐,很少听过男子不要孩子的,就是倌倌街的男子,都是要孩子的。” 第四十二章 新衣 越到节日前,雪花如同碗大花朵般从天空飘荡下来,好在雪花的厚度如纸,东桐最初还有兴趣抱着慎行,有空就在院子里赏雪,连看十天后,东桐的兴奋点下降,竟然觉得除非是很有兴致的人,才有看雪花飘浮的心情,一般的人,怕是早早就消停看雪的心思。 东苠头痛的望着在自个房中的人,小小的慎行坐在床上,一手拿着玩偶,一手拿着东苠画给他的图,嘴里“咿咿呀呀”的自言自语,而东桐就坐在东苠看书的简陋书桌旁,把东苠穿小的衣服,翻出来改小给慎行当新衣穿。房中炉火发出温暖的光芒,照得房中三个人脸上有种光彩夺目的红色。 东苠对姐姐东桐冬日在自个房里,早习以为常,为了省钱,白日里也只有自个房中,姐姐才舍得放上火炉,可是只要姐姐东桐不要一边缝着衣,一边嘴里还三不三就对自个问着:“小苠,你把藏起来的新衣服,拿出来,我改好慎行的衣服,就帮你把过节要穿的衣服上,好好绣上花,添点过节的喜气。”东桐没说这话前,东苠是好高兴姐姐东桐在自个房中呆着,总好过在姐姐在她自已的房子里面,冷冰冰的冻着。东苠最近已听东桐说过这样的无数次相同的话,东苠头痛至极的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对自个的姐姐求饶说:“姐姐,我的衣服上不用那些花的,慎行喜欢,你给慎行衣服上多绣些吧。”一旁的慎行听到舅舅的话里带有自个的名字,马上嘴里跟着高兴的叫嚷起来:“要。” 不怪东苠要对东桐求饶,实在是东桐看中的花,绣在女子的衣服上,色彩艳丽好看,可是要东苠一个大男孩子,天天花枝招展般的穿着大朵的花在身上,实在是太让性子低调的东苠接受不了。 东苠的话一说完,东桐非常不高兴地对着东苠说:“小苠,姐姐给慎行新衣已绣好了花,姐姐自个的衣服也绣好一样的花,现在姐姐把这花绣熟练了,一心就想着把小苠的新衣,也绣上一样的花,过节时姐姐不用做活时,我们一家三人,出去好好逛街,那时让街上人好好瞧瞧我们,是多好的一家人。” 东苠听得冷汗都快出来了,东苠已看过难得给自个添件新衣的东桐,的确是在节前给自个做了新衣服,衣服边角是绣上了花,可是那花小小的,不注意看,根本是瞧不到的。东苠也见过慎行的新衣是绣上同样的花,那花在衣服背面,红色的衣配艳丽色的花,而且是花绣得并不大,同样是好看活灵活现的。唯有自个的衣服,多亏自个当时瞧着正兴奋比划不停的东桐,心思转多几下,在东桐正要动手绣时,把东桐拦下来,问多一句:“姐姐,这花好看,我这衣上面,姐姐,你要绣多大的花?” 东桐难得见东苠不再阻自个给他添置新衣,而且喜欢东苠还有心问花样,心里一时高兴,便对着东苠比划着整个衣服的背面说:“小苠,我想好了,我现在手法好了,你后面绣是这么一大朵,前面绣上两朵,哈哈哈,我都想好了,刚好节日前几天,我不用卖包子,我就日夜不停的绣,到过节这天,我们一家人,穿上新衣,去街上让人好好瞧下,我家小苠长得比身上衣服上面的花都俊。”东桐说到后面,很是张狂的笑起来。 东苠当时就手快的从东桐身上抢过那衣服,拿在手里,笑笑对东桐说:“姐姐,你难得休息,到时还是多休息会,这衣就多谢姐姐。”东苠拿起衣服,赶紧回房藏好。 谁知自那天起,东桐只要有机会就来缠着东苠不放,东苠对眼前有着孩子般性情的姐姐,实在没法子,也知东桐是当自个家人,现在才会对自个如此,东苠对这个半路拾来的姐姐,还是打心里尊敬的,虽说平时无人的时,她对自已要做的事情,都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不过关键时她还是会表现出来,她就是老大,会拼了命的护着自已和慎行的。东苠现在只有一见东桐,就只有叹气的份,想躲藏都没地方好躲藏,毕竟只有这么大一间房子。东苠很是为难地望着东桐,在东苠的眼里,现在的东桐,是个比自个小了太多的人,最多只比慎行大点,说不定心性上,还不如慎行。 东苠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我和曾为从山上采的果子,不是还有一些吧,你去做些,到时过节时,有客人来时,我们请客人吃果子。”东苠和曾为就着学府放假,两人把各自家中必备的柴火去山上砍了回来,还有心情在空隙时间,顺便摘些野果回来,东桐见东苠摘来的野果有两种,一种红色的果子,甜得让人发腻味,而且是易烂,另一种果子小小的,青色又酸涩点,好处是可以久久存放。 东桐看到这两种果子,便想起很能远时期吃过的零食,一时兴起,捉着东苠和曾为又削些长棍子,把红色的果揉出红色的汁水,把青色的果子,泡在红色果子水里面,往里面加点盐后。第二日,青色的果子外面有层红色的外皮,好看,吃起来也多了点甜味,东桐用棍子把果子一个个串起来,让人好吃又好拿,结果是东苠不感兴趣,慎行还小牙齿都没长整齐,不能吃,东桐自个也没多大意思吃,东桐只要让东苠抱着慎行,和曾为一起,拿出去请这条街上的人尝尝鲜,曾明悦爱吃,曾为后来专程过来,把东桐做好的全部拿起给自个姐姐吃。 东苠这话让东桐听后,东桐刚刚想站起来,突然想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昨天就提醒过,我昨天就做好在那儿,让那果子多泡泡,进味些。”东苠这时才记起,这个借口,自个昨天用过,正想着,要用啥借口,让东桐不要老是记得自个还有件衣服,没有绣上大朵的花,两人就听到院子门让人大力推开,东苠和东桐两人相互看一眼后,东苠从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后,又稍稍皱起眉头,拦下开门要去看动静的东桐。 东苠轻轻打开门,见曾明悦难得生气的快步冲着过来,看到东苠打开门,很用力地扯扯嘴角,才有点笑容的对东苠说:“小苠,叫你姐姐出来,让我好好说说她。” 第四十三章 倌倌果 林立担心自已的娇妻就着自个不在家,又跑出去瞎转,虽说曾明悦现在去的最多的也是东桐家里,可是毕竟还是下大雪天气,要是稍稍滑倒,伤了身子又怎么办,林立一想到这里,便加快步子往家里走。 林立回到曾家,推开房门,曾明悦正半靠在桌边,吃着用棍子串起来的青果,林立瞧后,只觉得东桐就是点子多,连吃的东西,都可以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方便好拿。 曾明悦正咬着一个果子,半眯着眼时,听到推门声音,笑笑对着门口,望着带进一室冷风的郎君林立,拿着吃食,站起来,刚要走动时,林立已合上房门,往桌边过来。曾明悦站在桌边,就着林立过来,娇俏的倒入林立的怀中,林立自然笑开怀,一回来娇妻入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林立望着自个怀里的娇妻,虽说是做郎君,可是林立自小陪着曾明悦长大,知道曾明悦虽说能干,可也不是那种花心肠子的女子,而且曾母也就曾父一人,曾明悦也答应过自已,此生就两人相伴。林立正笑望着曾明悦,曾明悦就着自个手里的吃食,塞进林立口中一个果子,让林立品尝。 林立和曾明悦夫妻正甜蜜的你一小口,我一个吃得起劲时,曾明悦想着不对劲,林立节前事多,这时怎会有空回来瞧自个,便抬头望着林立,林立自是明白曾明悦的,笑笑对曾明悦说:“娘子,我有事经过这里,就赶紧回来看看你,一会还是要出去的。” 曾明悦听林立这么一说,自是甜在心里,忙将自已舍不得吃完的果子,又递到自个郎君嘴边,顺口对林立说:“立,那你再吃一个倌倌果。”林立听曾明悦的话,推开曾明悦,握着曾明悦的肩,问“娘子,这是啥果子?”曾明悦抬头望着林立,笑着说:“倌倌果。” 林立紧握曾明悦的肩,低头又瞧到曾明悦的肚子,将曾明悦推着坐下来后,松开握着曾明悦肩的手,曾明悦瞧着林立的脸色都变了,一时没想起,自个那句话不对劲,一脸不解地望着林立,林立见自个的娘子脸上不知悔改的表情,更加的生气,冲着曾明悦就嚷起来:“娘子,我们成亲才几月,你就想着倌倌,难道夜里我一个,还不能满足你吗?娘子,你……”林立的话没说完,就甩门出去。 曾明悦那受过林立这气,一直以来林立都让着她,护着她,把她当宝般的看待,现在这样对自个,曾明悦马上站起来,打开门冲着往外急走的林立叫道:“林立,你回来说清楚,你说的是啥混话?”林立回头望着曾明悦手上没有放下的吃食,一句话都不多说,就往外直奔。 曾明悦见林立竟然不答自个的话,而且气还那么大,自然是更加生气,站在门口半天不动,还是听到动静出来的丫头,见曾明悦这样,赶紧推着曾明悦进房后,对曾明悦说:“二姑娘,你和林爷怎么啦,你做啥事惹林爷生这么大的气?” 曾明悦一听,气就上来,冲着丫头说:“小良,你评评理,我今天啥事都没做,我想着他经过时,能抽空回来瞧瞧我,心里正高兴着,谁知他没一会就变脸。”曾明悦越想越气,冲着小良说:“小良,我现在听他的话,都不出门去,就是这倌倌果,都是曾为拿来的,我喜欢吃这果子,想知名字,我出去问东桐,都是悄悄地去,我几时有这么窝囊过。” 小良望着曾明悦,对曾明悦问:“二姑娘,你说这果子叫啥名字?”曾明悦头都不抬地说:“倌倌果。”小良一听,望着曾明悦说:“二姑娘,这事情就是你错,我瞧着你是实在爱吃这果,还借东姑娘的口,取名字叫倌倌果,难怪林爷生气,他不生气,你才要伤心。” 曾明悦经小良这么一提醒,想起林立的是听到这果名后,才变的脸色,再一想起,当时自个去问东桐时,东桐当时正绣着花,头都不抬地说“哦,倌倌果。”曾明悦一下子来火,想着东桐竟然阴自已,让自个和林立为这不相干的事情生气。 曾明悦对小良说:“小良,我没事,你去做你的事,我要找桐好好问下。”小良一听,跟着曾明悦出房后,对曾明悦说:“二姑娘,你有话好好说。”曾明悦头都不回的就出了家门。 东桐听着曾明悦带着气,不停歇的数落自个,又望望一脸不赞同东苠,东桐解释说:“明悦,对不起,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你来时,我正绣着花,想着倌倌街各个院子里的花,在雪天开放,应是多么的美,我正想着倌倌街各个院子都是红色,在雪天是多么的打眼,你就拿着红色的果问我,还往我眼前一送,我想都没想,自然顺口就说是倌倌果,我头还没抬起,明悦,你就走了,我没多久就不记得这回事情。” 东苠望着眼前两人,心里暗叹息,难怪曾为有时会说自个的二姐姐,平时精明能干,可是只要碰到喜欢的东西,就会犯迷糊。本来就事应是不会发生的,偏偏曾明悦过来时,又碰到正在一边做事,一边乱想的东桐,自然是一拍就合,两人同时出差错。 东苠望着一口气说完后,坐下来的曾明悦,抱着慎行,多亏慎行的性子不似姐姐东桐。慎行望着曾明悦的脸色不对劲,还会用小手摸摸曾明悦的脸,学着平常他不高兴时,东桐对他说的话,慎行笑眯眯的对曾明悦说:“宝宝,不气。”慎行的奶声奶气,小手细腻的摸曾明悦的脸,曾明悦很是受用,再说曾明悦发作完后,这么久相处,自是明白东桐那人,一心可以二用,却没有那种三用的本事,也知上次倌倌街那次,东桐着迷别人院子的色彩和院子的花,曾明悦再一想,也明白是自个多事,这果没名字,就没名字,自个还要来多问。唉,麻烦真是自找的,曾明悦还算放得下的人,这么一想,心里稍稍舒服点,冲着东桐说“桐,这回看在小苠和慎行的面子,算了。” 第四十四章 冷战 东桐和东苠,慎行三人早上吃完早餐后,三人在煮食间里面,各说各的话,各想各的事情。东桐是想着明天就到节日第一天,自个这几天,和东苠为了新衣的花样,缠到最后,姐弟两人前日总算和解,各让一步,东苠的新衣,可以绣花,但花要和东桐一样,绣在边角处,皆大欢喜的结局。当然也是因曾明悦的事件,东桐自知自已冒失取名,害别人夫妻两人吵架的缘故,对东苠的要求只有接受的份。 东桐用热水洗净碗后,又把煮食间打理一番后,转头时,望着面前总是挡来挡去的两人,微微皱眉头,对东苠说:“小苠,中餐时,你想吃啥?你说吧,说完后,你带慎行去你那屋子里,我马上生火炉去你房内。”东苠轻轻摇头,抱着的慎行,更加添上油,冲着东桐笑笑叫着:“不,不。” 东桐对这两人只有无能为力的份,说不过东苠,笑不过慎行,还好在西京城的日子,活生生的把一个双手从来不沾水的东桐,磨练成优秀的家庭主妇,功力可达至十年主妇水平。东桐打量着自个的手,日日这么的操劳,虽说是自个心甘情愿,乐在其中,但开始时,还是担心着,皮肤粗,好在西京城的水好,到现在东桐手上皮肤依旧细腻。 东苠见东桐打量着双手,就知自个这个姐姐,这会不知又想到那儿去了,正想对东桐提个醒,就听到曾为的脚步声音,急急又快快的冲进来,东苠想着,还好早上抱慎行出去时,院子门是打开的。曾为冲进院子里,东苠抱着慎行出煮食间,只见一向来找自个的曾为,冲着东苠说:“小苠,桐姐呢?” 东苠第一反应就是冲着曾为说:“曾为,我姐这几天都没出去过?你有啥事找她?”不怪东苠这惊慌反应,实在是曾明悦那天的表演太精彩,让东苠对有人找东桐的事情,发自内心的介意起来。 东桐在煮食间一听,才知曾为是来找自个的,打开煮食间的门,笑着对曾为说:“曾为,你有事找我吗?”曾为一见东桐的面,伸出手就来扯东桐,给眼快的东苠挡过去,对曾为说:“曾为,你有话好好说,你这么一扯,我姐手要疼几天的。” 曾为脚一跺,对东苠说:“小苠,我是叫桐姐快点去二姐那儿,二姐夫不信二姐的说辞,正跟二姐在那儿闹着。”东桐望望东苠,没想过就一个名字,现在给那夫妻两个,还可以闹出这么大动静,东桐赶紧跟曾为说:“好,我跟你去。” 曾为在路上,对东桐和一定要陪同的东苠和慎行说来龙去脉。原来倌倌果的事情,林立只是一时之气,和曾明悦闹着闲气。当天晚上回来,曾明悦好好解释时,林立还是好好听的,林立好好的听完曾明悦的解释,脸上神情松懈下来,曾明悦见林立脸上风平浪静后,一时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追加一句:“立,桐说倌倌街的男子,个个都俊秀。”这话放在平时,以林立的个性最多笑瞪曾明悦两眼,这现在是前罪未清,这后帐马上续上,林立想着曾明悦的个性直爽,怕真是对倌倌的事情上心,再说要是没这个心思,也不会借着东桐的口,点明倌倌的俊秀。 林立当时就板着脸,对曾明悦直接说:“明悦,你有啥想法,你先说,让我有个准备,不要拉着东姑娘说事情。”曾明悦平时是让林立惯坏的人,这一下子,只想到自个解释这么久,林立应马上笑逐颜开的扑上来,抱着自个说笑才是,这还没一会功夫,愣是上脸了,曾明悦跟着就把脸沉下来了,不再多说话。林立见曾明悦不说话,也不和平常样,赶紧哄着逗着,反而也冷下脸。 曾明悦和林立这夫妻两人,自成亲以来,都是恩恩爱爱出现在曾家人面前,这下子各自冷脸相对,曾家人知两人是争吵,认为是小夫妻两人小吵闹,也没人上心去问。这今天不是已是过节前一日吗?曾明悦和林立按理说,要回林立家中去吃中餐的,曾母和曾父把给林立家的厚礼都备好,正要叫着小两口出门时,林立对曾母说:“娘亲,明悦有身子,就不要过去,曾为不是在这儿吗?我叫上曾为一起去。” 林立想法没错,本来曾明悦有身子,不去也行,这妻弟跟着去,也是证明妻家的人,对郎君是重视的。谁知一大早上,就准备好的曾明悦,原以为林立今天总要对自个认错,现在一听林立的话,马上冲出房子,两人在院子里,又把前事后事全翻一遍,吵闹不休。 东桐听得头上冒冷汗,这两人也太会吵,东苠扯扯东桐,对东桐说:“姐姐,呆会还是我说吧。”事到如今,东苠说话有理节,东桐只有点头的份。 几个人奔到曾家主屋时,曾明悦在院子里已坐下来,东苠把慎行递给东桐抱,赶紧过去,拉着林立到一边,两人说一会话后,林立冷着的脸转晴,林立和东苠边说话,两人还边打量着东桐和曾明悦。没多一会,林立感动的奔过去,到曾明悦身边时,扯着曾明悦的手,对曾明悦说:“明悦,是我不好,我没想过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还误会你的心意,多亏小苠解释给我听。明悦,你对我么好,我还误解你,你打我吧。” 曾明悦给林立拉起来,抱到怀里时,曾明悦侧着脸望东苠,东苠偷偷对着她使劲点头,曾明悦也是聪明人,委曲求全的对林立说:“立,是我不会说话,才这样让你生气的,我以后会说明白点” 曾明悦和林立和好如初,东桐对自个害别人吵架,心里很是不舒畅,抱着慎行,对曾家的人点点头,出了曾家的院子,曾母跟在后面,加快几步,赶上来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不要多想,这事情是林立和明悦两个人的事情,还让你和小苠两个来调解,是我们不好意思。” 东桐不好意思的望着曾母说:“对不起,是我乱起名,害他们吵架。”曾母笑起来,对东桐说:“桐姑娘,这名取得好,明悦没心没肺的性子,早些让她明白,林立介意的地方,对他们以后有好处。这事要多谢你才是。”曾母的话,让东桐明白一件事,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是没错的。 第四十五章 东二小姐 西京城的街头,雪花仿佛知悉节日来临,变成小朵的飘落下来,东桐正在西京城最大的布料店外面,对着一个男子的背影,眼大大的盯着不放,只见那男子穿着白色的娟质衣料的背面,绣着同色大朵的花,整个背部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东桐望着那花,栩栩如生的盛开在别人的衣裳上面,想着东苠不让自个完成的事情,心里有气,转眼就瞪着旁边抱着慎行的东苠,东桐小小声音对东苠说:“小苠,你看别的男子身后,就背着这么大的一朵花。”东苠对东桐蛮横无理,很是无奈地望着东桐,对站在店门口,盯着男子背影半天,就差没有掉口水的东桐说:“姐姐,我们进店子里面看看?” 东桐点点头,往店里面走去,店里面稀稀落落站着一些客人,大多人都在偷偷打量着白衣男子,伴着这个男子的女子,身上穿着粉色绸缎,手紧紧地扯着这白衣男子的衣袖,正侧脸对着白衣男子娇柔地说笑着,东桐只觉得从身后望,是一对金童玉女。东苠听到那女子的口音后,不由自主的稍稍皱眉头,重新抱好慎行往店里走去,东桐忙跟上去,从白衣男子身边过时,东桐忍不住侧目望过去,见那男子恰巧望过来,那男子见东桐后,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东桐这一瞧,才知那男子是倌倌街的花灿,东桐淡淡的笑笑,谁知花灿对着东桐行礼说:“姑娘,节日好。”东桐这下子只有回礼,东桐客气地说:“花灿,节日好。”这么一来回的寒暄,那着粉色衣的女子,眼大大的瞪着东桐,又转过去对黑眸深深的花灿笑语:“花郎,原来你的名字叫花灿啊。”东桐见这女子的神情,正想走开去,就听到花灿张对自个轻声问:“姑娘,你的事情可想好,我还等候着?” 花灿这暧昧不明的话,让东桐脸一下子微红起来,好在肤黑,看不出来。东桐还没想好要回的话,那粉衣女子的身后,冲出一个小丫头,直接撞到东桐面前来,对着东桐好一阵子打量后,摇头说:“就凭你这样子,还想和我们东家二小姐争,也不去照照自个的德行。”花灿的脸沉下来,那东家二小姐望见后,忙冲着丫头说:“玉儿,你的眼里还有主子没有?”那丫头又瞪几眼东桐,才退到粉衣女子的身后,粉衣女子见花灿脸色难看,她的眼中水波快要泛滥,神情娇弱可人的扯着花灿,嘴里说:“花郎,我家丫头是无心之语。” 东桐一向最恼与人争,对着花灿点点头,眼睛对上看过来东苠,东桐走过去,东苠望望花灿,又望望那粉衣女子,再望向东桐后,对东桐的小声音问:“姐姐,你认识那粉衣女子吗?”东桐摇头。 东桐从东苠手上抱回慎行,慎行笑笑的搂着东桐不放手,东桐嘴边的笑意丛生,东桐就势亲亲慎行的小脸,慎行很有礼的亲回东桐。店子里面布料的确多,花样繁多,但这些对现在的东桐来说,实用就足够。东桐示意东苠出店时,店外又进来几个客人,曾明悦和林立走在前面,两人正亲热地说话,东桐笑望一眼,不想去打搅那一对恩爱鸟。 东桐和东苠往外走时,店门口进来两个英俊挺拔的男子,人多东桐的心思全放在怀里慎行的身上,东苠望过去后,脸上神情不对劲的扯扯东桐,小声音对东桐说:“姐姐,你瞧下明大人身边的人。”东桐这才望过去,原来是明静大人和傅大人,没想到两个男子也爱逛店铺。东苠见东桐望一眼后,没有多的反应,从东桐怀里抢过慎行,把慎行的脸按向怀里,对慎行说:“慎行,我们玩游戏,看你可以躲多久?”本来还动个不停的慎行,听东苠说玩游戏,马上把整个脸埋在东苠怀里。东桐这才打量起来那个傅大人,心里暗自惊惶着,傅大人的相貌和慎行的相貌,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东桐和东苠进来时,店里面的人不多,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店里面人山人海,东桐和东苠两人只有慢慢往店的门口那儿挪动,靠近店门口必经路那儿,花灿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那儿,这时望见往门口走的东桐,便跟着转过身子,想往店门口去,那东二小姐赶紧跟着转过身子,只见东二小姐转身后,望见俊秀的明静,眼睛一亮后,又望见明静边上的傅大人,东二小姐忙松开扯着花灿衣的手,笑得甜蜜走上前去,对傅大人行礼叫道:“姐夫好。” 傅大人冷冷地望向东二小姐,声音清冷的说:“东二小姐好。”这东二小姐快挨到傅大人的身边,给傅大人眼中的冷色,逼退几步后,脸上还是笑容可掬的对傅大人说:“姐夫,节日里,姐夫还在找姐姐?姐夫对姐姐真有心思。可惜她不珍惜你的心意。”东二小姐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掉到酸菜坛里泡过许多次的人,才说得出来的话。傅大人的脸沉郁起来,眼中冷色深深,望着东二小姐说:“东二小姐,节日里,你不陪着你的郎君,却到西京城来,也是有心人。” 店里面的人声音,一时寂静起来,这东二小姐给傅大人这么一说,脸红红的,东二小姐是个美人,眼中水汪汪的,让人瞧后,可怜又可爱,只见她对傅大人跺脚叫:“姐夫……”傅大人却听都不听,转过身子望向明静。曾明悦和林立这时听到动静,往这边望过来,打量一圈后,瞧到东桐三人,两人忙费劲着过来,曾明悦小声音说:“桐,小苠,你们几时来的,都不叫我们一声音?”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曾明悦转过身子,面对明静和傅大人方向,大声音叫道:“傅大人好,明大人好。” 曾明悦叫完后,身子一缩闪就躲藏在林立的背后,店里面的人,这时喧哗起来。东桐和东苠抱着慎行,好不容易出了店,只见林立在店外,笑着望笑弯腰的曾明悦,东桐和东苠互相笑看下,东苠对怀里的慎行说:“慎行,可以抬起头来,舅舅输了。”慎行抬起的笑脸,比冬日的阳光更加的温暖。 第四十六章 粉味 傅冬回到西京城的住处时,脸沉如铁,进院子后,大力推开自已的房门,走到桌前,手拿起一个杯子,就往地上用力砸下去,“啪”精美的瓷杯,发出在人世间唯一的,也是最后一声叹息。 傅冬在桌边重重的坐下去,青卫在院子里见回来的傅冬大步走进房,心下当时就知大事不好,拦下急急要上茶的青山,接过他手中的茶壶,小心的推开门,这门一开,破碎的瓷片就直飞过来,好在青卫是练过功夫的人,闪躲得快,让那破片直接飞出房外去。 青卫手里的茶壶,硬是没散下一滴茶水。青卫自是没有心思,夸自个的功夫到家,青卫把茶壶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上热茶水放在傅冬的面前,对傅冬说:“公子,天冷,你喝杯水吧。”傅冬冷眼瞧着青卫,手还是去端杯子,青卫见傅冬将水喝上一口后,心里才松口气,知今天这场风波,算是小小的平息下来。 傅冬坐在桌边,想着东二小姐做作的嘴脸,东二小姐外表楚楚动人,内里心思毒辣,西城几个大家里的人,个个都知不能小瞧东二小姐,她现在算是东家能主事的人。 东二小姐院子里,明明有着从别家小姐手里抢夺过来的,俊俏的大郎君,眼里却时常盯着别的俊美男子。当初傅夏的相貌俊美,就吸引过东二小姐,傅夏与阮柔两人情根深种,自然坚拒东二小姐的示好。傅家那时软硬都来,就是想拒绝和东大小姐这亲事,可惜的是,东二小姐在东母软下来时,硬生生逼着东大小姐入傅家,结果傅冬想着自个对阮柔没那个心思,不如成全两个有情人。谁知成亲那晚,加料的酒水让自个和东大小姐也颠倒鸾风,落得现在这种上不上,下不下局面。 傅冬的手有节奏的在桌面弹奏着,一时紧一时缓和,想着东二小姐在节日里赶往西京城的原因,是有东大小姐的消息?傅冬手缓下来,想想都是不可能,当日东大小姐不见后,傅家事发时,马上去通知过东家,原以为总是一家人,东家再怎么不理会东大小姐,东家的人应会到傅家打听下,谁知东二小姐出面,对通知的人说:“哦,东大小姐已入傅家,自然是傅家的事,我们知傅家会尽力就行。”东二小姐说完,把门直接甩上,还好去通知的人,年轻退得快,要不怕是脸都会给撞伤。 青卫静立一旁,等着傅冬的吩咐,傅冬望着一边守着的青卫,突然想起东二小姐在的那间店面里,距离东二小姐不远处有一男子,俊美绝伦气质清新脱俗。这人不会就是上次回西城时,听人说起东二小姐,现在对抢来的大郎君,已失去兴致,反而迷恋上西京城的一个倌倌,可是看那男子的气质却有点不像,傅冬停下弹奏的手,对青卫吩咐说:“青卫,去查查倌倌街,有没有一个今天穿白衣,后背绣着一朵同样白色花的倌倌。” 青卫推门出去后,青山进来,把地上收拾好,去房外又端来一盘点心,放到桌上,傅冬脸上的神情已平静下来,望着眼前硬要跟着自个来的中年男子,见他守在自个身边,半天不说话。傅冬这一天出外,本来是和明静去散散心,这心没散到反而惹多些事回来,也没有耐心和青山比耐力,直接对一直跟在娘亲身边,深受娘亲重视的男子说:“山叔,你有话就直说,要不就让我一个人看会书。” 青山搓揉着双手,对着傅冬的冷眼,凭借傅冬小时,自个常伴着傅冬的情意,鼓足勇气对傅冬说:“冬主子,你要不要青山陪你去红花街转转?”傅冬经常在西京城出入,自然明白红花街就是俗称的粉街。 傅冬站起来,青山如冬天的硬枣般的脸上,裂开笑痕,双手欢喜的搓个不停,傅冬往边上床榻上,拿起一本书,坐回桌边,慢慢的打开书页,青山的枣脸生生僵硬,手也停下来交叉握在面前。 傅冬坐下如钟,青山站立如松柏般,青卫隔好一阵子,进来通报消息给傅冬时,很是奇怪的眼望着傅冬身边的青山,青卫嘴里对傅冬说:“公子,有这么一个人。”傅冬放下书,“哦”一声后,见青卫的目光往自个侧面瞄去,傅冬眼里有着笑意,对青卫说:“青卫,你送山叔去红花街吧,明天再去接山叔回来。” 青山听后,赶紧跑到傅冬面前去,对傅冬摇头说:“冬主子,你就成全我一回,夫人吩咐过我,说西京城的女子皮肤细腻,让我一定要帮你找个女子,直到你满意为至。”傅冬望着青山,眼神冷下来说:“山叔,你不是不知原因的,你这样逼我,不是为难我吗?你想去红花街,青卫,你送山叔去,让他好好放松放松,这钱我出。” 青山拼命用力地摇头,对傅冬说:“冬主子,今天我对你不提夫人吩咐的事情,你就放过我吧。这还是节日第一天,要是给我家娘子知道,冬主子,我的命也完了。”傅冬听后,对青卫示意着,青卫忙过来拖青山出去,青山一下子蹲下来,抱着桌子脚不松手,青卫好笑的望着青山说:“山叔,公子是让你出他的房子,不是让我拖你去红花街。” 青山抬头望望傅冬,傅冬点点头说:“山叔,我又不是不知你怕山婶,怕得要命,就怕你青卫还没送你到哪里,你半路就给吓死。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事情。”青卫听傅冬这话,笑起来,把青山扯起来,青山擦拭一把头上冒出的冷汗,对傅冬说:“冬主子,我去准备你爱吃的东西。”青山出门后,想想还是转过头对傅冬说:“冬主子,我再大着胆子多口一句,我瞧着你和东大小姐那次就没事情,你要是不想听夫人的,就赶紧找回来东大小姐和小主子,到时有他们顶着,夫人就不会逼你。”青山一说完,头都不敢回就往房外冲。 第四十七章 问号 雪在节日的第五天停止,夜色深深中,心里有事,越来越晚睡的东桐,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到院子去转悠着。自从东桐给自个的皮肤染上黑草后,直到最近,才发现自个的睡眠时间惭少,夜间风大时,还会给风的声音惊醒,东苠听东桐说过后,对着东桐沉吟许久后说:“姐姐,我怕是黑草的效力惭惭要消失掉。” 东桐当时听后,第一反应就是,自个要是突然皮肤变白,以现在的容貌,怕是会多些是非,自已和东苠现在都是自保能力弱的人,还要加上一个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慎行,东桐暗自叹气,想着还是再去摘黑草来,重新染过吧。东苠和东桐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从东桐眼光闪烁中,就能感觉到东桐打的注意,忙扯动着东桐的手,晃醒东桐的心思后,对东桐说:“姐姐,那黑草不能再用,我侧面打听过,先生都说,这黑草用的次数多后,人会一睡不醒,而且是没药可解的,姐姐是你幸运,才只是深睡。姐姐,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能护住你和慎行的。” 东桐当时望着一脸惊慌失措的东苠,再想着小小的慎行,望望自已依旧是黑色的皮肤,对东苠点头,安抚着说:“小苠,我不会用的,为了你和慎行,我会好好地活着的。” 第一次这么晚,可以在静夜中深思,冷风缓缓的吹拂,东桐扯紧身上的衣服,眼前闪过几天前瞧到傅大人那双冰冷的眼,东桐总觉得傅大人的冷眼,自个应是见过的,可是记不清楚是在哪里见过。 东桐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在院子里伸展开手脚,望望东苠的房子,想着睡在房内的东苠和慎行,东桐给冷风吹得人清醒过来,自个现在的事情都处理不完,那来多的心思去想,傅大人那双冻坏人的眼。东桐想着好笑起来,深深皱起的眉头,总算打开,知悉现在最要紧的是想着法子,再找门路去挣多点钱。 曾明悦怀孕,以林立对曾明悦的重视,怕是会长期给困守在家中。自个就是有心再做玩偶,也不知西京城里爱玩乐的人是那些。大多数西京城人是不爱玩乐,对消费品的需求更加不多。这玩偶的生意,看来是不能继续做下去。而且慎行一天天大,一个男孩子也不能总是玩着女子的玩具。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东桐正要转身进房,东苠的房门悄悄打开,东苠揉着眼出房门,很是惊诧的望着在院子里的东桐,走到院子里抬起头望望天空后,低下头后,东苠对着东桐轻声问:“姐姐,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东桐望望站在自个身边,比自个还略高的东苠,轻轻摇头,小声音说:“小苠,没事的,开始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有点睡不着,现在转转后,能睡觉去了。”东苠一把捉住东桐的手腕,静静的号脉,东苠又望着朦胧夜色下的东桐,对东桐说:“姐姐,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说,别自个闷着不哼声。” 东苠放下手后,那双眸子盯着东桐不放,东桐想想后,对东苠低声音说:“小苠,我那天见傅大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傅大人的那双冰眼,可是一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东苠望望沉思中的东桐,小心翼翼的对东桐开口说:“姐姐,除去傅大人那人外,那东二小姐你以前见过吗?”东桐细想着,重新回想起东张当年的话,东张明说过,她总是在自个的院子呆着,连房门都很少出过,只有那二父失意中来过,想来自然是不会认识东二小姐的。东桐摇头说:“没见过。” 东苠皱眉头望着东桐,想想后问东桐:“姐姐,我想知道慎行爹爹的事情?”东桐很是奇怪地看着东苠,东桐一直觉得两人有默契,不问从前的事情,除非是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难道现在对东苠来说,慎行生父的事情,已到了不得不过问的时间吗? 东桐想想后,觉得人生悠悠过时,谁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多一个知悉慎行生父的事情,自个万一有个闪失,将来慎行想寻求自已的根时,至少不会一路摸黑。 东桐咬咬牙,对东苠说:“小苠,慎行的爹爹是西城的傅冬。”东苠听到这话后,倒退三步,半会才回过神来,到东桐面前,就着夜色,细细的打量东桐,语气肯定的对东桐说:“姐姐,你是传言中哑巴东大小姐?” 东桐想着在傅家时,那里的人的确是口口声声叫自个为东大小姐,到现在东桐已明白,傅家的人当时是看不起自已的,连东张的名字都不叫,明显是不屑的。东桐心里有些担心惊怕,怕东苠无法接受自个,便偷偷地望向东苠,却发现东苠的脸上不知几时已泪流满面。 东苠一时急起来,对东苠说:“小苠,我现是东桐,是你的姐姐,永远不会变的。”东苠用手擦去泪后,就近拥抱着东桐,在东桐耳边说:“姐姐,你是我和慎行的亲人,你对过去,太多不记得多好啊,那黑草看来有传说中失忆的用处。” 东苠从来没有如同亲人样抱过东桐,东桐僵硬半天后,才伸出双手略微回抱过去。东苠半会后,轻轻推动东桐的手,东桐松开手后,东苠脸红的望着东桐说:“姐姐,是尘到我眼里,我才会这样。”东桐顾着东苠少男的心,点头应和着。 东苠笑起来,轻声音对东桐说:“姐姐,从前在西城,别人对我不好时,我就会想到,我总比东大小姐好,她要困在房内,啥也不知。我可以去学府读书,我会开口和别人交谈。东大小姐出嫁时,让人换夫时,我就想着可怜的东大小姐,真的比我还惨。我到后来不得不为活着,要跑时,还想着,东大小姐至少只能这么沉默的等着死去。” 东桐现在才明白,西城人也是八卦成精,别人内院深深也能探知。不过东大小姐的人生,可以让东苠对比之后,更加有活下去的信心,难怪东张对自个说,她再去的地方是春暖花开的地方,东张的人生,原来是有贡献才有善果。 第四十八章 话说从前 东桐不知东大小姐的名气在西城如此远扬,东苠望着东桐迷惑不解的眼神,对东桐示意等会后,东苠自顾自进自个的房间里面,一会拿着两张凳子出来,递一张给东桐说:“姐姐,坐下吧,我们两个夜深人静,无人旁听,我们好好说说从前吧。” 东桐原以为今夜的惊吓到此结束,未曾想过一波未平又一波起,东桐望望东苠的房间,东苠好笑地打量着东桐说:“姐姐,我对慎行比你对他还用心,你放心,我在他的周边围上被子,就是他要动,也不怕会掉下床来。何况我们慎行睡着后,是不乱翻身的。” 东桐坐下后,不好意思的望着东苠,东苠继续问东桐:“姐姐,你对东家能够记得多少?傅家又知道多少?”东桐想了许久,回忆起东张当时说给自已听的那些,再重述给东苠听一遍,又把自个对傅家淡薄的记忆说一次后,东苠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东桐,对东桐轻摇头说:“姐姐,你真是两耳不闻房外事,还好你跑出傅家,要不你在傅家就是死了,怕也无人知。” 东桐恼怒的瞪着东苠,东苠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们先说你的事情,我说我听到你的那些事情。” 原来东桐之所以如此出名,是与她的爹娘有关的,想当年东桐的爹亲娘亲恩爱的让人眼红,每次贤伉俪出外,眼中只有对方,没有旁人。再加上东桐的爹爹俊美多才,娘亲秀丽多姿,早已成西城最美的传说。当东大小姐因病成哑巴,耳朵受伤又听不见,娘亲移情别恋,爹爹最终与人私奔,这些事情的高潮迭起,更加让西城的人,关注起东大小姐从家中最爱,变成家中多的东大小姐。 东桐听到东苠的解说,想着东张眼中不断的泪水,心里有着叹息,不幸的人,都有着同样的伤心。东苠边说边打量着东桐,见东桐一脸听别人故事的神情,东苠反而放心下来,对东桐说:“姐姐,按我听来事情,你应是不会说话的,可是你却会说话了。” 东桐想想东张的话,隐隐约约透出是给东母的二郎君害的,东桐望着东苠,轻轻说:“小苠,也许当年害哑的那种药,到时间后,自动解了,所以我才会说话。”东桐对自个的重生,答应过东张,这一生永远不提起。东苠听东桐的话,想想后点头说:“也对,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 东苠望着东桐睁着好奇的眼光盯着他不放,对着东桐笑笑说:“姐姐,我不说我家的人名,你知道得太多,对你和慎行都不好。我只说大概的事情。姐姐,我在家排第五,我家非常的大,家中人口众多,孩子也多,本来我的日子是过得很好的,虽说我娘亲在家里排二,不过她性子温柔,不惹是非的。” 东苠望向远处,好半天后才继续说下去:“我小小年纪就要求上学府,上学府后学业比上面的兄姐都出众,他们用十分心力,我只用一分。时间久后,爹爹注意起我和娘亲两人,有空时常会来我们的院子,我和娘亲自然高兴爹爹的到来,不过爹爹常常要出外,家中的事情一直是大娘和三娘打理着。有一天我从学府回来,发现我的娘亲生病,大娘给娘亲请来大夫,娘亲还是一夜之间就走了。走的那晚上,我在她房中看书陪护着她,娘亲突然神采奕奕的起来,她对我说:‘孩子,你以后要是不在这个家,记得要走得远远的。找一个对你好的人。’我那时以为娘亲生病多思,只是笑笑点头,娘亲睡后,我就回自个房间睡去。”东苠的眼里没有泪光,眼光深深如海般。 东桐只敢小口吸气,东苠再开口时,声音中淡薄许多:“我娘亲走后,我依旧去学府,不过,我从那以后,我身边的许多东西时常不见,我开始时会主动去找管这些事情的三娘要,她会笑笑给我。时间久后,我也会注意保护我的东西,有时从身边弟妹走过时,他们倒下去时,我总会去扶一把。时间越久,爹爹却越对我生气,说我不珍惜东西,不尊敬各个娘亲,对上面的兄姐不尊重,见到弟妹常去推倒,除去学业好之外,我的品性要严格注意。”东苠笑起来,那种惨笑在深夜里听上去,很是吓人,东桐赶紧捂住东苠的嘴。 东苠扯开东桐的手后,望着地面,说:“我爹发话,让大娘严加管教我,从那以后,大娘和三娘会找到无数的借口,动家法捆我打我。去学府成了我唯一的生路,我考得越好,我挨得打越多,我想我娘亲的话,也明白娘亲大约是我害的,难怪她要我走。可是我也知道,那个家是不会这样放我走的。那一天,大娘又让管家和侍从捉着我打,我一身都是伤,在我的院子里,我只能爬着去喝水,那时我就明白,我再不走,就只有死。” 东桐望着东苠,想起来啥的对东苠轻声叫道:“小苠,你就是我出西城那天,他们在搜寻的孩子。”东苠点点头,对东桐说:“多亏他们要去傅家,准备礼节时,家中人忙乱起来。还好我娘亲走后,平时去学府时,常常会在外面呆得久久的才回去,有空时也会自已去街上转转的,家里的下人,习惯我被打后,过了学府时间也要去学府的,我就是这样跑的。” 东苠对东桐轻笑起来,说:“姐姐,还好我眼光好,给自个找到一个好姐姐。”东桐的脸红起来,这一路虽说自个年纪大,但说到底许多事情,多亏有东苠,要不以东桐啥都不会,怕也是难以活下去。 “姐姐,我要是没猜错话,东二小姐应是你妹,那个傅大人就是慎行的爹。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人认出你。”东苠突然对东桐如此说,东桐顿时坐直,对东苠盯着不放,东苠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你怕啥?他们不是不认识你,这样最好,从此你和他们没关系。你现在有我和慎行,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下去,慎行长大后,要问起来时,你想说就说,不想说这事情就不用说,反正这条街的人都知,慎行的爹早没了。” 东桐听到东苠这话,才放松下来,对东苠说:“小苠,你吓死我,我以为你想让慎行认爹。”东苠笑起来,把东桐一把扯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今晚过后,我们都忘记从前。这个世上只有相依为命的姐弟东桐和东苠。我们只是无意中,和东家同姓而已。当然,还有慎行,姐姐,你不是还想要孩子吗?花灿长得不错,你有时间去问他,肯不肯和你生一个?” 东桐脸红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不是还有你吗?以后你找个弟妹,你们多生几个就是。”东苠望着东桐,摇头说:“姐姐,你糊涂,我才多大,距离我成亲还要多年,还是姐姐,你努力帮我们添亲人吧。” 第四十九章 脱衣 东桐立在花灿的院子门前,院子门敞开着,院子里并无人在,只有那丛花依旧招摇般的开放着,如小碗般大小开放的花朵,色彩艳丽至极,让人奇异是它的香味清淡,要静静的闻,才能闻到若有若现的淡淡花香。 色彩艳丽的花,一般说来香味是极其浓郁的,这花打破东桐平常的认知。东桐再把身子往院子里面倾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当中一朵花细细地看,就想看出这花的端倪来。最让东桐疑惑的是,这花难道总是这么灿烂地盛开着吗?经过雪后,这花还能如此灿烂,这倌倌街连花都那么的邪门。 “你在干什么?”有人粗声粗气地问着东桐,东桐一边打量着花,一边顺口答:“看花。”“你来这是为了看花的?”那人近在东桐耳边叫喊着,东桐吓得站直身子,见一个男子,脸色极其不善的冲到自个面前,那人恼怒的盯着东桐,东桐这时记起,自个是来找花灿有事的,赶紧对那人说:“不是,我是来找花灿公子的。” 东桐的话音才落下,花灿已打开房门,快步走出来,花灿望见东桐后,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花灿又望向那男子一眼后,对东桐说:“姑娘,你想清楚了,来找我有事的?”东桐对有着温柔笑意的花灿连连点头。 东桐本来是不会来找花灿的,昨天夜里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总算谈开许多的事情,早上依旧早起的姐弟两个,放下包袱后,两人都神清气爽的直接在煮食间谈论起,未来两人各自的打算。 吃过中餐后,东桐照旧在东苠的房内,已会走路的慎行,在东苠的房内很有兴趣的小步走来走去,偶尔走到东苠身边时,东苠顺便就教他说话。东桐打量着两人,想着东苠又长高些,去年春的衣服怕是不能再穿。好在东桐现在会当家,早早在细布便宜时,备好白色和青色的两种布。东苠小了的衣服,顺势改小给慎行穿。 东桐量好东苠的身高记下后,正要回房去把布拿过来开始做衣时,东苠对着东桐挤眉弄眼的,东桐望望东苠,摇头说:“小苠,我不去,林爷在家,我过去不妥。”东桐的话,让东苠听后,有点生气,只有冲着东桐明说:“姐姐,我现在放假,慎行有我带着,你可以去找花灿。”东苠说完,把东桐用力推出房门,慎行见东苠的举止后大叫:“舅舅。”东苠赶紧安抚扑上来的小子说:“慎行,你娘亲有事,一会就来陪慎行。”慎行眼大大的盯着东苠,见东苠点头,慎行才放心的又在房子里漫步起来。 东桐给推出房门后,本想着再进房,后又想起那天见到的花灿衣服,再一想,找花灿聊聊,以花灿的见识和品味,说不定会多一条生计。这么一想,东桐脚步快快的穿过大街小巷,好不容易才走到倌倌街这里来。 花灿见东桐眼珠子转动的样子,笑笑推开一脸不高兴的木信,自已去合上院子门后,对东桐示意跟着自已进屋,东桐偷偷打量着瞪自个的男子,心里有些怯怯的赶紧跟上花灿,东桐进了花灿房后,用手关上门,“啪”好大一声,把那男子生气的脸关在外面。 花灿给东桐的动作吓一跳,转过头来对东桐说:“姑娘,你很急吗?”东桐想着生计大事,自然是急的,便点点头。花灿见状微笑起来,手开始解起衣。一边的东桐望见花灿这动作后,不解的对花灿笑说:“花公子,你觉得这天气很热吗?”花灿停下解衣的手,望进东桐眼里说:“姑娘,你来找我,应是记得我上次答应你的事。”东桐点点头,自然是因花灿上次的话,要不东桐那有这么厚的脸皮来这儿。花灿见后,继续解衣,东桐已经多口一次,这回不好意思再开口,便打量起花灿的房子,见房内布置大方得体,桌上放置的东西整洁,东桐见花灿开始脱衣服时,就走多几步,在桌子边上坐下来。 花灿脱好外衣,里面只着单衣,东桐隔衣都能看清楚花灿的好身材。东桐暗谙着,这倌倌街的人待客的方式,就是让客人看主人脱衣?东桐暗想着,不看是浪费,那不如大大方方的看。花灿转身望见桌旁的东桐,见东桐眼大大的对着他,花灿笑笑过来对东桐说:“姑娘,你不脱衣吗?我来帮你脱。”花灿的笑容很假,他走到东桐面前时,手就要伸向东桐的衣领扣子,东桐赶紧闪开后,对花灿摇头说:“花公子多谢你,我不热,这衣就不脱了。”花灿奇怪地打量着东桐一眼,想想后过来一把抱住东桐说:“姑娘,你喜欢不脱衣的这种,那就不用脱。” 东桐让一个美样男子直接给紧抱住后,一时愣怔在那儿,花灿半抱着东桐起身后,花灿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迷惑东桐的眼,东桐给花灿抱住走来几步后,无意中东桐望见床,才清醒过来,忙对着花灿说:“花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松手,听我好好说。”花灿美色诱人,东桐脸红的赶紧用力挣脱开来,跳离花灿远远的。 东桐眼里纯净的神情,让花灿一愣后,花灿转身拿起外衣,边穿边转回头,盯住东桐问:“姑娘,你还不知这是条啥街吗?”东桐只会点点头后,想想不对,又赶紧摇摇头。这时的花灿已经着装好后,走到桌边,花灿轻叹气的望着东桐,指着凳子,请东桐坐下。东桐见花灿脸上已没有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神情也平淡许多。东桐壮着胆子走近桌边,半坐凳子上,花灿瞧见后,微微一笑。 “姑娘,上次和你在一起的,是你两个弟弟吗?”花灿顺手从桌上拿起水杯,倒一杯水给东桐,东桐接过水后,小小的喝上一口后,才平息激烈的心跳对着花灿摇头:“大的是我弟,小的那个是我儿子。”花灿正要端杯喝水,听到东桐的话,脸色一变,放下杯子说:“姑娘,你有夫君吗?”东桐摇头,花灿盯着东桐不放,继续问“那你有郎君吗?”东桐还是摇头。 花灿很是奇怪的问东桐“姑娘,那你的孩子是如何来的?”东桐想想后,对花灿说:“我成过亲,可是没多久那人没了。”花灿神情恢复平常,笑逐颜开的望着东桐,说:“哦,姑娘是想男人吧,是我急了些,吓倒姑娘。” 东桐听到这种绝妙的话,人是整个的冻结,对着眼前的花灿,好半天东桐才反应过来,结巴的对花灿说“花公子,我认识人不多……我是、想着你见识广,想来听听你对生计方面的见解。” 估计从来没人去找一个倌倌,去问生计上面的事情,不过现在好了,历史从来是由人来改变的,东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花灿听东桐的话,木然的望着东桐,直直的坐在那儿,手又端起的杯子,停在半空中。 第五十章 明白 花灿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肤色依旧黑沉无光泽,眼中的神情却是如此的纯粹,美好的吸引人的目光。花灿缓缓的把手中的杯子,慢慢举起,凑到嘴边,喝一口水后,水顺着喉道流下去后,花灿再喝一口水后,望望东桐平静的样子。 花灿放下杯子后,突然低头趴在桌上,狂笑起来,笑得时候手还往桌上用力拍打着。把坐在一边的东桐吓得脸色更加黑沉,花灿好一阵子后,从桌子上才把头抬起,眼光中的狂乱消失些许。 花灿打量着东桐,看出东桐眼光中的惊慌后,花灿微微露点笑意,冲着东桐开口说:“姑娘,你说……”花灿的话才开头,外面就传来木信拼命拍门的声音,木信着急地问:“花爷,出了什么事?”东桐给花灿的狂笑,已吓得有些后悔,这时听到拍门的声音,冲过去就去把门打开。 木信挡住东桐的去路,东桐只有依旧退回桌边坐下。木信进来后,第一时间就先打量床的方向,见床上丝毫不乱,又打量着花灿和东桐的衣着,见两人衣冠整齐的端坐桌边。木信不相信的面前看到的一切,忍不住冲着东桐问:“咦,你不是急着和花爷成就一番好事,你怎么没得手?”木信的话粗糙明白。东桐听到他的话后,脸红的小心打量花灿,低下头望着桌面低声音说:“花公子,清新脱俗,不是我这种女子能污染的。” “哈、哈、哈、我陪着花爷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姑娘这样的人。”木信痛快的开怀大笑,花灿嘴角含笑。东桐本来低着头,听到木信张扬的笑声,才敢抬起头望过去,见花灿笑如春风吹拂,不得不暗叹,如此美男,难怪东二小姐执意要惹上去,好在自个不会真听东苠,对花灿直扑过去,这样的男子,还是君子之交,反而能长久。 花灿示意木信坐在桌边,对东桐问:“姑娘,我们这是第三次见,还不知姑娘的名字,不知你是否方便说给我听?”东桐笑笑对花灿说:“花公子,你太客气,是我礼节不够周到,我叫东桐。”花灿望多一眼东桐,指着木信对东桐说:“东姑娘,这是一直跟着我的木信,是可靠之人。”东桐赶紧对木信行礼说:“木爷好。”木信手一摆,对东桐说:“东姑娘,我不爱这虚礼,你直接叫我木信就好。” 东桐听这话后,点点头说:“花公子,木信,你们直接叫我东桐。”花灿和木信同时摇头,木信说:“东姑娘,不可,我们还是叫你东姑娘好。”东桐对西朝许多约定俗成是不懂的。不过,木信这样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好在东桐多年前就明白,不了解的事情就少开口,多年后,总会在机缘适合时,答案会自动跳出来的。 花灿对木信提及东桐来找自个,是为了生计的事情。木信听后,对东桐赞道:“东姑娘,我们花爷的眼光利。你果然是奇女子一个。”东桐见木信嘴边笑容可掬,真不敢相信面前这人,就是自个刚进院子时,那个脸沉如铁锅般黑的男子。 “东姑娘,你的爹娘呢?你们现在以什么为生计?”花灿望着东桐轻声问。东桐轻摇头说:“我和弟弟没了爹娘,我儿子的爹家中,不喜我们,我们本来到西京城是投奔亲人的,可是他们不在这儿,我们所带钱也不多,只有在西京城定居下来。我平时做包子卖,挣来的钱刚够生活。”东桐这话是有水分的,可是现实也差不多如此。 花灿对着东桐皱紧眉头,一脸不高兴地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还少提一个人。”东桐听后笑起来,对花灿和木信说:“我儿子慎行,是我们姐弟到西京城后,才知有他的。多亏西京城这方面好,要不我和弟弟两人,还真不能多养一个,多谢西京城给我们钱养他。”东桐如同平常的母亲,提起孩子,眼里是纯然的欢喜。 木信听这话后,眼里神情更加感动,对东桐说:“东姑娘,不是我吹,整条倌倌街,人缘最好的就是花爷,你要接活做,找花爷帮你,准没错。”花灿却沉吟一会后,对东桐打量好几眼后,想想后,脸色沉郁地开口说:“东姑娘,我见过你和你弟,你们姐弟两人的言行举止,都不似一般的小家出来的。虽说你们穿的是布衣,但你们两人身上的气质,是隐藏不住的。” 木信不相信的望着东桐,对花灿说:“花爷,大府人家的女子,会如东姑娘这样黑吗?”花灿看一眼木信,转头叹口气的望着东桐说:“东姑娘,如你是要求一夜之欢,我可以马上就满足你。但你不是,你是需要那种长期朋友之谊,如你有心当我是朋友,那我一定要问明白。当然,你说不说,就由你选择。” 世上只有生意人的眼光利,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人,有钱没钱,这是东桐上世那个老公得意时说的话。东桐没想过能瞒过花灿的,东桐点头认是后,说:“花公子,我和弟弟是生在大家中,我们的娘亲在家中排行二,她早几年没后,我弟弟在家中的日子,越发不能过下去。而我夫家的人,极其不喜我,丝毫容不下我。我们姐弟两人万般无奈下,只有跑出来。到西京城前,我们把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首饰,变换成钱,才能在西京城安居下来。花公子,我不是想骗你,只是我们姐弟两人,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我们只想一家三口,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木信不再言语,眼中同情色浓厚。花灿望着东桐说:“他们有没有再找你们?”东桐想着碰见后,面对面都不相识的人,嘲笑的摇头说:“花公子,我不知他们有没有找我们?不过,要是给他们找到,我们姐弟再加上我儿子,怕是没有活路给我们走的。” 花灿脸上神情不明,东桐心里想着,自已何必为难别人,想想后,对花灿行礼说:“花公子,多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刚刚我和你们说的话,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对外不要言语。我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东桐很失望地站起身,好在来之前,东桐就做过最坏的打算。 花灿头都不抬,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坐下。你当我是朋友,才说这番话,我和木信今天出了这房一定会忘记你说的话,要是从我们口中传出一字,以后我们事事不顺。”东桐听花灿这话,才放下心来,坐下后望着花灿,花灿笑笑的对木信说:“木信,取纸笔墨来。”木信起身后,花灿看着东桐说:“东姑娘,你信我,那我就要为你着想。” 第五十一章 绵姑娘 眼前这条街道,大小不待的院子外面,是统一的粉色外观。大致的排列没有倌倌街有序,但当中的那条街道的宽度,却有倌倌街街的四倍宽,可以并排两辆马车同行,比起倌倌街,马车只能停在街道口,这儿是好方便太多了。 如不是木信带着东桐左转右弯的,东桐只会当这条街是一般人家的院子,没有东桐想象中的脂粉味。毕竟西京城的许多的街道都有统一的外表色彩。这里的院子比起倌倌街来,只是里面房子好似有好几进样的。东桐经过时,匆匆从打开的院子门往里望,只见庭院深深。东桐和木信一路走来,各个院子门口,吊挂的装饰各种各样,有挂着许多鲜花在院子门上,有高挂灯笼在院子门顶的,最独树一帜的是,竟然有院子的门口,直接挂上一丛丛的草。好在东桐自小受到的冲击就比一般人多,对这些事情的接受度高,这对东桐来说,只算是小意思。 东桐跟着木信转到红花街最大的院子后门,守门的粗壮男子和粗实女子,看来是认识木信,见到木信带一黑肤女子,手上还拿着一卷纸,男子打量东桐几眼后,对木信笑笑说:“木爷,这姑娘在我们这可混不下去的,不用带到绵姑娘那儿去,我这儿瞧瞧就知不行。木爷,不会是你们花爷这回眼花了吧,你还是早消了这心思。” 木信很是恼怒的瞪着那男子,才对东桐说:“桐姑娘,这位爷叫草药,那位姑娘,叫弱水。”东桐望着眼前这两个粗实的男女,这名字还真雷人。东桐赶紧朝这两人行礼:“草爷好,弱水姑娘好。”草药打量几眼东桐,应一声“嗯。”。那弱水姑娘对东桐瞧多几眼后,“嗯”一声后,对木信说:“木爷,这姑娘太黑,而且肤色没一点光泽,你就别带给绵姑娘,免得绵姑娘数落起她,你在一边也没面子。” 东桐从这三人的话,才明白原来花灿除去做倌倌外,还做中间人,难怪他说帮自个好好计划时,是如此有把握,东桐再一次觉得,猛子有时还是得做做的,要不那来的机会。 “谁和你说桐姑娘是来做这一行的,桐姑娘是有别的事来找绵姑娘,我们花爷说,绵姑娘不用桐姑娘,才是会后悔的,草哥,水姐,你们谁帮我去看看绵姑娘,现在有空没有?”木信对着草药和弱水两个挺直身板说着话,草药和弱水打量着东桐,草药对木信不相信的问:“木爷,花公子说,这黑姑娘有别的用?”木信肯定的对草药点点头。草药对弱水点头说:“水,你在这守着,冲着花公子的眼光,我就进去和绵姑娘说说。” 草药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打量着东桐一眼,对木信说:“木爷,我这话说在前头,你要害我给绵姑娘事后怪我,招子不亮,那我也不会放过你。”木信装腔作势的要用脚踢草药的屁股说:“草哥,快去,我们花爷的眼光你还不信吗?” 木信和弱水姑娘两人慢慢地说起话,两人仿佛相识多年样的,只听弱水问:“木爷,你们公子给西城来的女子,瞧中后,听说要带去西城,是吗?”木信小声音的对弱水说:“水姐,我和你说实话,那女子是有钱的人,身家不错,人长得娇柔美丽。不过,我家爷说,那女子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是不想惹的。”只听得弱水越来越低的声音:“木爷,你家爷还不想收……” 东桐移开几步,望着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自已,就知那话不是自已能听的。东桐往院子里面望去,就见后面是一长排的房子,院子小小的,有一个长长的木栅栏隔绝与前面的通道,再望仔细,才能看到,栅栏最里面处,开了一个只能过一人的口子。看来给打下手的人住的地方,好在这地方还是干净没有怪味的。 草药从那口子出来后,快步走来,打量几眼东桐,对木信说:“木爷,你快点带黑姑娘过去,绵姑娘现在有空。”木信对着草药忙口口声声道谢,给草药拍着他的肩说:“木爷,还是你们公子面子大。” 东桐跟着木信穿过那口子,进到一个花团繁杂的院子里,花香怡人,花的种类虽多,却不杂乱反而有一种别出心裁的排列。院子里面房子以半圈形式建造的,有着三层楼高,开着许多的窗口,从窗口处,还能见到里面人影闪动,有嘻笑声音传动着。东桐望一眼眼前的楼房,跟着木信继续往前走路,反而是木信望着东桐脸上平常的表情,深深觉得自个花爷眼光利,这桐姑娘是见个大场面的主,从这一时起,木信才对东桐不再用那种低低眼光瞧。 东桐跟着木信身后,上到三楼后,见木信走到正中的门口时,轻轻拍门,口里很尊敬的小声叫:“绵姑娘,是我,木信”那门轻轻的打开,出来一个红衣美少女,眼眸溜溜的直转动,给人一种精灵的感觉。那红衣少女,对木信笑着说:“信哥,你可是无事不来的,绵姑娘正说着啦,你家公子要发达了,连信哥的眼光都高啦,以后不能叫信哥,要叫信爷。” 木信连连对那女子摆手,求饶样的说:“红姑子,你就放过我吧。你叫我一声哥,是高看我。”红衣少女见木信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对木信说:“信哥,你们进来吧。我们绵姑娘上次撞见过那女子,回来就说,你们公子的眼光,不会那么低的。” 东桐跟着木信进到房间,往房间里面望去,一白衣女子,发如墨,眼如水,唇红明亮如花朵般。那白衣女子坐在那儿,人并不张扬,却在抬首之间别有一番风情。红衣女子,走近她身边,收起刚刚对木信时的玩皮样子,很是正经的对那女子说:“姑娘,信哥和那女子来了。” 白衣女子望过来,眼睛淡淡地扫过东桐,对东桐招手说:“姑娘,你走近点,让我细细瞧你几眼。”东桐望望依旧站在门口的木信,木信对东桐点点头后,东桐往前走时,木信才对那女子说:“绵姑娘,你慢慢看,我在门口等着。”那白衣女子抬眼望望木信手中的东西,笑着对红衣女子说:“红尘,别让信哥把花公子要送我们的东西又拿回去,你去接过来吧。” 红衣女子穿过东桐的身边,眼里有着好奇的神情打量着东桐,对东桐笑笑点头,东桐望着她,也客气地点点头。东桐快到白衣女子面前时,站住后对白衣女子行礼,叫:“粉姑娘好。”那白衣女子一听,轻拍手微笑起来,说:“这个花灿,我几时待慢待他介绍来的人,还对我来这一套,不过,姑娘,也算是花灿对你有心。” 第五十二章 画 粉棉嘴角含着春风般的微笑,眼里却平静如湖水般,粉棉对东桐客气的指着桌边一凳子,说:“姑娘,坐吧,你是花灿介绍的人,连旁人很少知我的姓氏,花灿都和你说,看来你们的交情,不是一般的好。”粉棉虽说语气温柔,可是话里带着酸味,东桐是能听出三分。 东桐赶紧摇头对粉棉说:“粉姑娘,你可以叫我东桐。花公子那般丰姿卓绝的人物,岂是我可以套交情的。他能给我指条路,让我能见上粉姑娘这一面,已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和花公子只见过三次面,他只是同情我,弟弟年少,儿子年幼,才让我来粉姑娘这儿,让粉姑娘看看我,可有能用的地方?”东桐的话音落后,粉棉嘴边的笑意消失,脸上的神情,稍稍显得严厉些。这样的粉棉,反而让东桐觉得有些放心。 粉棉又对东桐招手说:“东姑娘,你坐我身边,让我细瞧你。”东桐这时才快步走过去,在粉棉身边的凳子上,侧坐下来面对粉棉,粉棉打量东桐的坐姿后,轻轻笑起来,对东桐说:“东姑娘,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东桐这时只有苦笑的份,东桐自知自已不是个聪明人,最多是比别人少想些事情,遇事情冲动有份,冷静不足。 粉棉在衣袖下的手,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悄悄地用力握紧拳头。眼前这肤色黑压压的女子,细细打量下,她大大的眼透出纯然清淡,身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来柔美,贞静平和,娴雅大方。粉棉不相信,花灿看不出来,这女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明明坐在自个的面前,对着自已尊重有加,可是这个女子,却让人觉得她在千万里外的地方,悠然自在着,她的淡然让粉棉暗自惊心,就怕花灿欢喜这种女子。 粉棉暗自吸一口气后,对东桐轻轻笑着说:“东姑娘,我们院子里的姑娘,个个都容颜秀丽,你如不是肤色黑,也算得上是顶尖美女。”粉棉说完这话后,停顿下来不再说下去。东桐心里暗自叹气,这粉棉姑娘怕也是花灿袍下的一员。东桐想想后,对粉红衣女子说:“红姑子,你可以把你刚刚从木爷手中接过来的东西,递给我吗?” 红衣少女望望粉棉,粉棉微点头,东桐接过红衣姑娘手中的纸张,一边打开一边对粉棉说:“粉姑娘,不好意思,花公子在我来之前有交待过,让我拿两张画给粉姑娘看。只是我刚刚见到粉姑娘脱俗气质和红姑子甜美,我一时失了神,没能记起来这事,对不起。”东桐的手,快快的打开纸卷,拿起自已在花灿那儿,按花灿的意思,画下来的男女同嬉画,递给粉棉看,画上的人着装甚少,拥抱在一起的男女,两人的脸上都有着纯然的欢喜。 粉棉接过画后,看了许久后,肯定的对东桐说:“东姑娘,这是你画的。”东桐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在一旁跟着粉棉一起看画的红衣少女说:“姑娘,这是花公子拿来的,大约他心好,让这女子顶了名。”粉棉瞪一眼多口的红衣女子说:“红尘,你去看看以前花公子送来的画,画上的人,几时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表情。”东桐开口探问粉棉说:“粉姑娘,可是我画得差了那么一点?” 粉棉打量那画后,抬头对东桐说:“东姑娘,你的手法细腻,只是你的技巧要差那么一点,不过这些只要常画,你总有一天可以磨砺出来的。”粉棉话里的意思,东桐的生计有着落,东桐微微笑起来,粉棉望见东桐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突如其来的冲着东桐问:“东姑娘,花灿的床上技巧好不好?”东桐一愣,马上反戈一击说:“粉姑娘,花灿床上技巧,我怎会知。粉姑娘,下次,要是我还能有机会碰见花公子时,要不要我帮你,直接问他这一句?” 东桐说完后,心里暗想着“完啦,嘴太快了。”谁知红衣少女“扑哧”一声的笑出来,冲着粉棉说:“姑娘,你常说我说话没遮拦,现在你可知,这黑姑娘比我还厉害着啦。”粉棉听东桐这样的话,这时才真正的笑起来,对东桐说:“东姑娘,你以后要出入这里,你的本名我们不叫,你这么黑,我们以后就叫你黑姑娘。” 东桐听后,忙点头,又冲着粉棉不停地道谢,稍稍平静后,想到家里的东苠和慎行,东桐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很担心这差事要让自个,常守在这院子里。东桐一时没有忍住,微微皱下眉头,粉棉这种在欢场打转的人,一眼就瞧出来东桐的心思,粉棉示意红衣少女开口说话。 红衣少女站在粉棉身后,对东桐说:“黑姑娘,我们姑娘的意思是,你可以在家中画些,我们到时按画给你钱。我们姑娘心地极其好,要不花公子也不会介绍你来。你今天这画,我们姑娘收下,算你五十文钱。以后你再画些不穿衣服的最好。”红尘话里有话,说来说去,东桐也明白,是让自已画春宫画。 东桐想想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东桐半带羞赧的对粉棉和红尘说:“粉姑娘,红姑子,我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怕到后面,我会画的姿势太少。”这实在不怪东桐,东桐前世,虽说嫁个风流老公,可是新婚三天后,东桐的生涩就让他收手,从此不再对东桐酒雨露。 东桐这话说得太含蓄,粉棉和红尘两人眼大大的盯着东桐,东桐咬牙,低着头说:“粉姑娘,红姑子,我虽说成过亲,还有一个儿子,可是我和男人相处只有成亲那晚,所以……”粉棉听东桐的话,又望向东桐的画,对东桐说:“那这画你是怎么画出来的?”东桐抬起头,脸红的对粉棉说:“粉姑娘,我在街上不小心看到的,我只是将他们的脸画得美点,把他们画得倒下去些,再把衣服画少点。” 粉棉听到东桐的话,手一拍对东桐说:“好,花灿眼光就是好,你这么一个奇葩都能给他找到,这事好办,你画完你能画的那些姿势,别的那些,到时你来,我有现成的人,让你在边上偷看。哈哈哈。”粉棉说到后面,欢喜大笑起来。 东桐听粉棉这话,忙起身对粉棉行礼说:“多谢粉姑娘给我机会。” 粉棉站起身对红尘交待说:“尘,你拿些笔墨纸砚给黑姑娘,把要注意的事情,对黑姑娘交待清楚。”粉棉又对东桐摆摆手说:“黑姑娘,以后每隔二十天,你过来一次见我,别的事情让尘和你说。我现在有事去”东桐点头,只见粉棉纤腰摆摆往房外去,木信在外面和她说话的声音传进来“棉姑娘,桐姑娘的活计可行?”粉棉柔柔的声音传进来:“木信,我这里没有桐姑娘,不过,我这里有画师黑姑娘。” 第五十三章 好心 每天早上早起卖包子,下午时间陪着慎行在院子里和院子外玩,慎行玩累睡觉时,东桐再赶紧画画。慎行是个很奇怪的小孩子,东苠有空在家时,他可以长久的陪着东苠在房间里面,一个人在那里来回的轻声音走过来,晃过去的,只要偶尔到东苠身边时,东苠抽空对他笑笑,说几句话这小子就心花怒放。 慎行跟着东桐时就完全换了一个人。两人吃过中餐后,慎行已会使用他的笑脸,拖着东桐的手,往院子外走。东桐牵着慎行的小手,开始街道每日踩路行动,长长的街,时不时有街道两旁住户的身影出现。慎行在踩路时,见到人时,会习惯性的对人,笑得如同百年铁树开花般的给人惊喜,结果每次两人开始踩路没多久,就变成东桐一人踩路,慎行早让那些被他笑容迷住的人,抱在手里不肯放他落地。好在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那些人要亲他脸时,他会边闪边笑的叫:“痒。” 慎行的外交能力,是让东桐和东苠两人惊叹不已,这小子把整条街的男女老少的心,哄得团团转。东苠对慎行这种本事,当时就说过:“姐姐,慎行这小子,长大后,不会让我们的房子,不够住吧”东桐当时就瞪眼说:“他敢,只准对一人好,不许他惹来花草太多。”东苠笑弯腰的说:“姐姐,慎行你管得了吗?”东桐对慎行的性子,只有摇头的份,这小子瞧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主,可是要坚持一件事情时,那种蛮横是让人受不了的。 现在抱着慎行,是住在这条街头秀气的女子,她依依不舍的把慎行递回给东桐,想想后咬牙对笑抱着慎行的东桐说:“桐姑娘,你再生个孩子吧。”东桐初听这类话,是愕然,想着自个身边没男人,竟然有人鼓励自个再生一个,真是天下最奇怪的事情。但现在听这话,东桐能自然大方点头,知这女子是好意。东苠最初就听过东桐的转述,对当时很是迷惑不解的东桐解释说:“姐姐,你能挣钱,供我上学府,又能养慎行,男人只要姐姐想,就会有的。别人对你说这话是好心。” 东苠的话,东桐听得似懂非懂的,还是曾明悦后来看着慎行的笑脸,对东桐说:“桐,你快点找男人,再生一个。我们这条街自从慎行出生后,个个成亲的女子都易怀孕。有些别的街上的人听见后,都跑到我们街上人家借住,连曾为的娘亲,一直没有再生,到我家借住时,还叫曾为和小苠抱着慎行去我家,让她好好逗着玩。曾为的娘亲,从我家回去没多久,就传出好消息。” 东桐听曾明悦的话,只觉得这剧情荒诞无稽的,慎行是可爱,让人瞧着舒舒服服,最多也不过女子们见后,心情好,压力小反而易受孕,但现在一个个都把功劳往慎行身上推,把慎行说成送子金童般。 曾明悦和东桐处得时间久后,对东桐的神情自然了解,笑笑对东桐说:“桐,慎行越来越大,助人有子的功力就会弱下来,大家自然希望你再生。你瞧大家都不敢介绍男人给你,就怕你下回生的孩子,对这方面功力弱。而你自个去找的男子,说不定再生的孩子如慎行一般可爱,有这本事。” 东桐虽知西朝人的观念开放的让人惊讶,但没想到他们对未婚妈妈的接受度也是如此高,而且言谈如此鼓励。东桐却对此很不安,虽说自个想再生一个,毕竟难得这一辈子,自个夫妻缘份淡,孩子缘份看来很不错。可是生孩子是大事,自个还是要为他着想,东桐忙向曾明悦打听着:“明悦,要是我只要孩子,不要爹,而这孩子生下来后,又没有慎行这种本事,你们会不会讨厌这孩子?”曾明悦当时就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要是和孩子爹处不来。这孩子是你生的,你又不是不要孩子,这有啥讨厌的。这孩子生下来,有没有他哥哥的本事,都没有关系,反正是桐的孩子。” 曾明悦望多几眼东桐后,想想心里有些不安的对东桐说:“桐,我们西京城的男子,要是知道你有他孩子,是一定会抢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东桐听曾明悦的话,心里再有一个孩子的希望灭掉一半,这西京城虽说大,但西京城人别的事情不关注,对别人孩子的事却很关注,慎行出生这年,东桐不出门,都知西京城这年只有十个男孩子,九个女孩子出生的事情。而今年这条街许多女子都有孕事,喜得大官府的叶叶静,经过东桐院子门时,进来对东桐道谢说:“桐,多谢你家慎行,这是西京城从来没有的盛况,你们这条街今年就有十个孩子出生。” 叶叶静的话,才让东桐再次明白,西京城女子生肓低的现实。东桐望着趴在自个肩头,眼眯眯的慎行,轻拍他的屁股说:“慎行,你睡吧,妈咪抱你回去。”东桐抱着慎行进房,把慎行放在床上,盖好被后,打量着他睡得红红的小脸,凑过去亲亲他的小脸。 东桐把放好的笔墨纸砚取出来,想着再画完手中这一幅画后,已把前世在漫画上看到的男女两人所有姿势都用完。东桐还记得最初自个拿着笔墨纸砚回来时,吓倒东苠,东苠当时就对东桐说:“姐姐,你去看花灿,你不用给钱,他反而还给你这些,他不会是要进我们家来做姐姐郎君?” 东桐当时就笑场,对东苠笑着说:“小苠,乱说话,花公子是我们的恩人,以后这种不尊敬他的话就不要再说。花公子介绍一份好生计给我做,以后小苠就有钱继续学医,不用担心姐姐的钱不够用。”东苠当时不相信的盯住东桐不放,东桐把笔墨纸砚放好好,抱起慎行,笑着对东苠说:“小苠,花公子介绍我认识棉姑娘,这些是棉姑娘给我的。” 东苠听东桐如此说,脸色直接变得苍白,冲着东桐说:“姐姐,我不去学府,我逼得姐姐要去红花街。”东桐转而一想,就明白棉姑娘的名声太响,东苠自然知棉姑娘是做啥的。笑着轻轻拍打东苠说:“小苠,你怎么这么会想,你姐姐的姿色,能在那里做事吗?我只是帮棉姑娘画人物画。” 东苠不相信的望着东桐,东桐肯定地点头,东苠想想后,笑起来说:“姐姐,我平常只觉得你有时画的玩偶好看,没想到姐姐,你还会画人物,可是棉姑娘要你画那些人物做啥?”东桐这时才想起东苠年纪少,东桐头痛得想想说:“小苠,你是学医的,自然以后就会明白的。” 东苠有天从学府回来后,脸红红的对东桐说:“姐姐,我知你画的是啥人物画。”东桐见东苠说话时脸红,但眼光坦荡大方,心里松口气,对东苠点点头说:“小苠,你不会介意吧。”东苠摇摇头,对东桐很自得的说:“姐姐,先生说,画那些画的人,对学医的人都有贡献。”东桐听后,只能感叹,西朝先生对少年人,都如此大方提阴阳平衡的重要性。 第五十四章 真人秀 红尘轻轻推开放着堆积如山杂物间的门,越过放在门口满是灰尘的旧屏风,小心穿过两边堆放杂七杂八的东西后,顺着只能过一人的路,往里面进去,直到可以看到灰蒙蒙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更加灰溜溜的人,正趴在唯一看到是墙样子的地方,耳朵里塞着破碎的布条,眼睛却是紧贴在墙上开的小洞上面,拼命往隔墙房间里看。 红尘想着自个来之前,棉姑娘吩咐的说:“尘,青羽那儿快完事,你去瞧瞧黑姑娘,不要让两边人碰上头,还有记得不要惊扰到客人。”红尘收回来想轻拍灰衣人的手,望着眼前这个连脖子都是黑压压的女子,想着棉姑娘有一次对着自已还夸她:“尘,黑姑娘如不是肤色黑,院子里面的姐妹还真没有人,比得上黑姑娘的美。” 东桐慢动作的伸直腰,今天大有收获,看了一场精彩的真人秀。东桐伸出手,把耳朵上的布条取下,听到隔房男子粗哑的声音说:“青羽,你还是跟着我出去吧,我家中的夫人,长得美是美,可是在床上时如同木头一样。”东桐在这边听到男子的话后,暗暗的鄙视那男人,白长一副忠厚相貌,言行举止完全是小人。而且在床上,那怕是东桐,都可以看出,这男子完全是个虐待狂,他可以做出正常人想不到的姿势,对青羽百般折磨,还要青羽的脸上表现得非常快活,不许青羽脸上有一丝不快。 房那边传来青羽抖动的声音“多谢爷的恩赐,可是青羽自知命薄,不配跟着爷,再说爷的夫人是有名的美人,我也不配站在爷的夫人身边,怕到时反而会伤到爷的眼睛。爷,我不如在这里,就等着爷得空时,能偶尔想到青羽,那就是青羽的福份。”果然世上风尘女子,都有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赋。那男子听到青羽这一番话,很是豪气地大笑着说:“好,青羽美人,你有自知之明,好,我只要得空就来见你。” 墙那边传来穿衣的声音,还配搭着你摸我一把,我再摸你一把的声音,淫荡的声音再传来时,东桐已不敢靠近去看,怕给房中人觉察到有人偷看。东桐觉得身后有人,想着这时会来这房间的人,怕是这院子里让棉姑娘相信的人。东桐缓缓的转身,红尘把中指竖在红红的嘴唇上,东桐点头表示知道。东桐本来以为粉棉是那种会亲自下海的人,来这院子里次数多后,才知晓粉棉从来没有下过海,这女子仿佛天生就是做风尘女子的头,可以把一个妓院打理的很有条理,私下还卖买春宫画。 东桐今日如此有空,完全是意外。东苠的先生有急事情,特意早放假给东苠这些人。东苠回到家时,东桐正打包好几包包子,东桐想着今天要去棉姑娘那儿,就多做些,想着棉姑娘也帮自已不少,自个没啥好东西感激,就拿些包子,表示下自个的心意。 东桐煮着中餐,望着在自个脚边打转的慎行,东桐很是为难,想着要让曾明悦帮自已看阵子慎行,虽说慎行听话,可是这样麻烦别人,总是不好意思的。东桐正轻叹着气,听到脚步声音的慎行已打开煮食间的门,走到院子里,尖叫着:“舅舅,抱慎行。”东桐以为是慎行乱叫,就由着慎行乱叫,谁知东苠笑着的声音传进来:“慎行,让舅舅闻闻,慎行香不香?” 东桐听到东桐的声音,放下东西,想出去瞧瞧时,东苠一手抱着书,一手抱着慎行,进到煮食间,对东桐说:“姐姐,先生有事,放我们回家,我没吃饭就回来。”东桐赶紧多准备一个菜,嘴里笑着对东苠说:“小苠,你也累了,快把慎行放下,你先放好书,一会就可以吃饭。”东苠笑笑的单手抱着慎行,对东桐笑笑出了煮食间的门。 东桐难得有一天这么有空,就着东苠在家,对东苠说:“小苠,今天又到我要去棉姑娘那儿的日子,这次要久些,我有些画方面的事情要请教棉姑娘,你和慎行要是饿的话,煮食间有点心,你们先吃点。”东苠当时听后,就笑着对东桐说:“姐姐,慎行有我陪着,等会我自个会做饭菜给自个和慎行吃。姐姐,你难得有空,就去外面放心玩玩再回。” 东桐这次总算是不用担心慎行的情况,放心的到棉姑娘的后院那里,草药和弱水两人见到东桐,两人笑笑的对东桐点头问好,东桐赶紧把包好的两包包子递给他们两个,说:“草哥,水姐,这是我自个做的包子,专门带过来让你们尝尝,不好意思,只是我一点点小小的心意。”草药脸红的直接接过东桐手上的包子说:“黑姑娘,我都没有帮过你。”弱水还推辞一番后,就接下东桐手中的包,眼睛对草药示意着,草药这时才想起,对东桐说:“黑姑娘,我见你太高兴,都不记得要先通报棉姑娘,你先等等。”东桐笑笑,看着草药脚步快快走去。 弱水见草药走远后,望着远方小声音的说:“黑姑娘,你和花公子有啥关系?”东桐没想过弱水会对自个突然说话,见过弱水两三次,弱水总给人一种非常稳重的样子。东桐学着她,不看向她,东桐低着头,望着地面说:“水姐,我只见过花公子三次,我和花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弱水听到东桐的话,才打量起东桐说:“黑姑娘,你这话当真?”东桐点点头,弱水放心地对东桐说:“黑姑娘,你要在棉姑娘这里讨生计,以后看到花公子有多远就闪多远。”弱水说完后,脸又转向外面。 草药跑过来,对东桐说:“黑姑娘,棉姑娘正盼着你。”东桐听到这话,赶紧对草药点头,本想对弱水招呼一声音,见她的脸往外看的出神,东桐也不好打扰她,就对草药笑笑后,脚步快快的往前面院子去。 东桐到棉姑娘房间后,拿画好的纸张给棉姑娘后,把手中的两个包,递给红尘后,笑着对粉棉和红尘说:“棉姑娘,红姑子,我没啥好东西可以感谢你们,这是我亲手包的包子,给你们尝尝。”依旧穿着白衣的粉棉点点头后,红尘接过手后,闻到香味后,对东桐说:“黑姑娘,多谢你的心意。” 粉棉细细地看完东桐的画后,对东桐说:“黑姑娘,你的纸张快用完了吧,尘,再去拿点纸过来。”红尘听见后,把手中的包袱轻轻放下后,出了房子。东桐见房中只有粉棉后,东桐脸红红的对粉棉说:“棉姑娘,我能想到的姿势,我全画完了。”粉棉笑笑望着东桐,轻声说:“黑姑娘,你要是再不说出来,我就要怀疑你,你是不是常去偷听别人夫妻生活,自个幻想着才能把人画得这么的自然。” 东桐知晓要说这些话,自是说不过粉棉的,东桐只有微低头。红尘拿好纸张进来时,粉棉对着红尘突然问:“尘,杂物间旁的那间房,今天有没有人要用?”红尘很是不高兴地对粉棉说:“棉姑娘,我刚刚过大厅时,那讨厌的人又来了,还好青羽姐姐在,青羽姐姐怕惊扰别的客人,正在下面应酬着。” 粉棉笑笑对东桐说:“黑姑娘,今天你运气好,刚好可以让你现场看一回。”粉棉对红尘说:“红尘,正好你带黑姑娘去那杂物间等着。”红尘听后,嘻笑着,手上顺便拿好笔墨纸砚,直接塞到东桐的手里,又对粉棉笑着说:“姑娘,你放心,青羽会处理好那人,让他高高兴兴一回。”东桐跟着红尘要出去时,粉棉往东桐手里塞一把碎布说:“黑姑娘,记得不能有动静,不能让人知晓有人偷看。”东桐用力的冲着粉棉点头,跟着红尘往外快步走。 第五十五章 琐碎 东桐把笔墨砚还给红尘后,一身灰尘的出了杂物间后,红尘望着脸色显得郁闷的东桐,扯着她往粉棉房里去,东桐进到粉棉房内后,坐定后,把手上快速画下来的线条,递给粉棉看,粉棉接过后,望着画中人物的神情,再望向东桐,淡淡地说:“黑姑娘,画完这一批后,我准备让你用更好的纸张描摹你以前的画,钱会加多些。” 东桐听到粉棉的话,并不觉得惊喜,东桐知自个这阵子常常画,手法越来越熟练,粉棉现在接到东桐的画后,眼光一次比一次亮晶晶。对东桐来说这样能多挣钱,又能帮助别人的闺房之乐,何乐不为。东桐点点头,从红尘的手里接过银两,又接过多的纸张,粉棉见东桐的神情有些恍惚,又望多一眼东桐后,对东桐淡淡地说:“黑姑娘,那种男人是极少见到的。” 东桐对着粉棉行礼后,走到后院子门口,后院子的门口已换上东桐不认识的两人,东桐对他们点点头,便出了门,走出没多远后,东桐再也忍不住扶着一棵树,对着树下的草丛,弯下腰好半天,只有作呕的声音,却无法呕出任何东西。东桐好半天后,伸直腰,扶着树站直后,慢慢转身子时,望见弱水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自已。 东桐走多几步后,对弱水行礼,扯动着嘴角淡笑说:“水姐好。”弱水对东桐点点说:“黑姑娘,我放工了,我陪你走一阵子。”东桐望见弱水眼中不明的神情,想想后对弱水说:“水姐,我没事的。”弱水望多几眼东桐,点点头对东桐说:“黑姑娘,你会书写,会画画,以后钱够用后,你可以另找事做,而我就不行,只能做这一行。” 弱水这话是好意的,也许这是弱水特别安慰方法。可是她不知东桐,东桐是会书写,却不是会书写西朝的字,东桐有时是根据字形,慢慢猜出后,去问东苠才知字准确性的。东桐是会画画的,可是当初在前世学画画,也不过是因哥姐无人有时间理自已,只有去学画画打发时间,并没有在画上真正用过心,怎会想到有一天,要用画画来挣钱,前世的画家大多数只有死后才有钱。而东桐画得稍稍有点模样时,就给哥哥知晓后,拦阻东桐,说家里好不容易出个性情平顺的妹妹,别学画后变个人样。东桐只有听哥哥的,去学弹琴。东桐见过粉棉挂在房中花灿的画,画风如此秀逸轻灵,让人盯住后就舍不得移开眼光。东桐看后自知自个的画,差了花灿的画许多个层次。 西京城的人太过稳实,怕只有春宫画,才有大把的人愿意私下花钱购买。那些风花雪月的画,是无人舍得出钱。东桐望着难得好心开口的弱水,轻叹息说:“水姐,我会的那些,都登不上台面的,而画这个,钱多,好在棉姑娘是好人。”弱水听后点点头,对东桐说:“棉姑娘成亲那天,我怕我的差事也到头,别的人未必喜欢请女子。”真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东桐和弱水走到大街上时,弱水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中的人,突然放松下来,脸上有笑容对东桐说:“黑姑娘,还是这里空气好。”东桐听后哑然,人来人往的街道中,穿行的人带动的灰尘扑面而来,这叫空气好。东桐望向弱水放松的面容,脸上神情柔和些弱水对东桐挥手说:“黑姑娘,你早点回去,睡一觉就没事。”弱水的身影慢慢缩小,东桐抬头望望天,天色惭晚。 “慎行,你还跑给我追,追到后,我要打你小屁屁。”东桐还距离家还远的地方,就听到曾为的叫声音,“嘻嘻,追不到,小叔叔。”慎行甜脆的笑声音传出来,东桐听到后,精神一抖擞,脚步也加快许多。 东桐推开院子门,慎行直撞到东桐的怀里,很委曲的对东桐说:“妈妈,你去那里,好久,都不带慎行去?”东苠过来接过东桐手上的东西,东桐弯腰对慎行说:“慎行,妈咪去洗洗,再抱慎行。”东桐对在院子里的曾为点点头,曾为过来牵住慎行,用手点点慎行的小鼻子说:“慎行,叔叔陪你玩耍。” 东桐进房后,东苠提来热水倒入大桶内,对脸色苍白的东桐打量几眼后,说:“姐姐,水够了,你洗好后,我来倒水,你别闪了腰。”东桐很无奈地望着东苠的背影,东桐坐入水中时,舒服的透口气,想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姐姐,你多吃点,这是曾为爹爹做好送来点菜,慎行不肯先吃,一定要等着你一起来。”东苠对东桐说着话,曾为在一旁帮着照顾着慎行,曾为这时想起来,对东桐说:“桐姐,我娘亲帮我添了一个妹妹,娘亲让我多谢你和慎行。”东桐听得脸红,为这事过来感谢自个和慎行。 东桐忙对曾为说“曾为,多谢你爹娘的心意,不过,你帮我和他们说,那是他们应有的孩子,不关慎行的事情。”曾为望着怀里可爱的慎行,肯定的对东桐点头说:“桐姐,是慎行帮我带来的妹妹。”东桐正要再说话,东苠扯扯东桐,轻摇头,东桐只有认下这事情。 夜深深,人寂静,东苠的门轻轻的打开,东苠过来轻轻拍着闪着烛火的东桐的房门,东桐把桌上的画盖好,把门打开后,望着外面站在门口的东苠,东苠在门口笑对东桐说:“姐姐,我们去院子里坐坐。”东桐低下头,望到地上放着的凳子,东桐点点头,吹灭烛火,跟在手拿两条凳子的东苠,走到院子里,接过东苠手上的凳子,坐下来。 东桐望着东苠房中闪烁小小的烛火光亮,对东苠说:“小苠,你是要做名大夫的人,烛火点亮点,我们现在不差那钱。”东苠抬起头,对东桐说:“姐姐,你并不喜欢画那人物画?”东桐想想后,对东苠摇头说:“小苠,姐姐不是不喜欢,只是姐姐今天看到丑态百出的一幕后,心里有些承受不了。” 东苠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先生说,要是我答应,到时学完后,回到西京城来,学府会出一定的学费给我。”东桐听后,赶紧摇着头,对东苠说:“小苠,你说要照顾我和慎行的,要是你接受学府的钱,以后怕是要受学府管。我现在挣的钱,应是可以供小苠去花城多学些医。”东苠望着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你这样太辛苦,我不想你不愿意做,为了钱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东桐捉着东苠的手,急急对东苠说:“小苠,棉姑娘人好,给我的钱也够多,棉姑娘这种女子,要是给有眼光的男人瞧中后,怕以后也不会做这一行。花公子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我去找棉姑娘的,所以小苠你放心,这画我怕以后也是画不了多久,你千万不要乱想,我还等着你让我扬眉吐气的时候到。” 东苠望望东桐,说:“姐姐,那我会回绝先生的好意,不过姐姐,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已。”东桐忙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东苠重重叹气:“姐姐,你平时的确不是,不过为了我和慎行,你会做那样的人。” 第五十六章 莫氏兄妹 夏日炎炎,东桐午后陪着慎行,在院子里荫静处,摆好在太阳下曝晒一个上午的草垫子,母子俩人,就着东苠画的格子木板,坐在草垫上,下起五子棋。慎行日惭长大后,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同太阳般的温暖,照得两个本来心凉凉的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个,笑容惭惭的浮在脸上。 慎行的教育事情,早早给东苠接收过去,随着慎行的长大,东苠慢慢的开始训练慎行握笔,东桐最初有些心痛慎行小小年纪,就要拿着筷子,长时间在泥沙里比划着。东苠瞧到东桐脸上的神情后,把东桐扯到一边去,对东桐说:“姐姐,你不要太心疼他,我小时也是如此练习的。”东桐自然只有点头的份,东苠的字,连诺言都无意中提起时,都是夸赞的。东桐自个的字,在棉姑娘那儿接到活后,棉姑娘有次就说:“黑姑娘,你的字要练练。”东桐回到院子里和东苠提起时,东苠每天晚上,压着东桐照着他教慎行的方式练习。东桐时间久后再写字时,笔力反而不再轻飘飘,给棉姑娘瞧后,大为欢喜的说:“黑姑娘,你请的先生好,你继续练下去,以后画上的字,你也自个写,这样钱更加多。” 东桐现从棉姑娘那里接活的纸张精致许多,钱也多了些。自次上次东桐看过真人秀后,到后面东桐觉得又没有法子可想时,棉姑娘拿来别人的画,给东桐说:“黑姑娘,你现在看看吧。”东桐稍稍看过后,就递回给棉姑娘点点头。后来红尘送东桐出去时,在路上对东桐说:“黑姑娘,姑娘心疼你,听弱水姐提起,你上次出去后,就吐个不停,棉姑娘才用这法子,让你参考。”东桐自然是感谢,红尘想想后,对东桐说:“黑姑娘,你要记得棉姑娘的好。” 东桐听到红尘这话,想起大约又是花灿的事情,赶紧对红尘说:“红姑子,我认识棉姑娘后,上次拿到钱,买东西去感谢花公子,都是让信爷转交给的,我自个都没再见花公子。”红尘听东桐的话后,白一眼东桐说:“黑姑娘,我不是说那事情,我说的是,要是有人要你帮他们画时,你要惦记着姑娘的好。”东桐笑起来,对红尘说:“红姑子,只有你们院子人知我是谁。”东桐难得在人前如此放松的笑,红尘望见东桐的笑,半会后对东桐着说:“黑姑娘,你要想迷男人,你就这么对他笑。”东桐一听,脸就板起来,对着红尘点点头就快步走。红尘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在后面对东桐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说这话的。”东桐自是知红尘不是有心的,东桐反手对红尘摆摆手,就出前院子。 慎行把成行的五子收起,放到他的怀里,抬起头对着东桐得意的笑起来,东桐伸出手点点他的小鼻头。东桐见慎行日惭大后,也该换种玩法,从曾明悦那儿要块平整的木板,让东苠画好正方的格子,自个带着慎行,跟着东苠和曾为两人在河床上拾来大小相似的石子,一种用黑草染成黑色,另一种保持原色。东桐也担心东苠用心读书,反而没有休闲活动,时间长反而伤神。想着不如姐弟俩个,再加上慎行,三人闲来没事当棋子下。东苠会五子棋后,跟着曾为下得有兴趣,再跟东桐下时,常摇头,只因东桐次次都输。慎行在一旁,对这东西来兴趣,最后成了母子俩人午后休闲的娱乐。 东桐笑瞧又开始摆子的慎行,院子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慎行停下摆子的手,往院子门张望着,有人轻轻拍打着院子门,东桐听到曾为娘亲的叫声:“桐姑娘。”东桐对慎行点点头,慎行小小的脚,快快地跑过去,叫着:“曾婶婶,快进来。”东桐忙收起来放在草垫上的木板,收好石子。 东桐站起来时,曾为的爹爹跟在曾为娘亲后面,正一把抱起慎行,往上抛着,慎行“咯吱”笑得欢起来。东桐其实从心里感激这条街上的男人们,他们只要碰到慎行时,时不时便会抱着慎行抛着玩,让慎行的幼年时期,从来不因少了成年男子陪伴,过早成熟。他们对慎行的热情,让东苠瞧后都说:“姐姐,西京城的人就是好。” 曾为的娘亲走过来,曾为的爹爹把慎行抱在怀里,又是好一阵子逗乐后,才放慎行下来,慎行脸红红的跑到东桐身边说“娘亲,倒水。”东桐笑笑,赶紧招呼曾为的爹娘坐在院子里简陋的桌边。曾为的爹娘的身后跟进来一对兄妹,东桐笑笑后,进到煮食间,端出几杯水,放到桌上,请他们喝水。慎行这时已挨在曾为的娘亲身边,问:“曾婶婶,妹妹呢?”曾为的娘亲一听,抱过慎行说:“慎行,想妹妹。”慎行点点头,东桐在一边瞧着慎行和曾为爹娘的互动,一脸哑然,按说慎行跟着东苠叫,平平就把曾为的爹娘叫少一辈,但这两口子喜欢慎行,慎行叫得甜,他们笑得欢。 跟在曾为爹娘身后的男女,原来是兄妹两人,只是跟曾为的娘亲家中有些来往,那男子叫莫然,已是少年身姿,略微比东苠年长三岁,身材已显得挺拔,要不是脸上稍有稚子气息,和成年男子一样。妹妹莫若,听曾为娘亲介绍,比曾为和东苠略微少月份,长得小家碧玉般的可人。 东桐见这两兄妹进门时,不约而同的稍稍皱眉头,又见到东桐院子里用滕条编的桌子和凳子,那脸色又是一变。东桐倒好水,请他们喝时,莫然倒是打量杯子后,端起杯痛快地喝下一杯水,莫若这小女子,好一阵打量粗陋的杯子,就是不伸手。东桐望着这两个锦衣的少年男女,想不通他们跟着曾为爹娘到自个院子来的原因。 曾为的娘亲,在一旁对东桐说:“桐姑娘,他们莫家和我娘家的世交,听莫若说,无意中认识东苠,他们知我们曾为和东苠一向交好,就跟着来认识下桐姑娘和慎行,以后好常来往。”东桐望着这两个男女,淡笑着对他们说:“不好意思,莫公子,莫小姐,我弟弟还要晚些时候才回家。” 曾为的爹娘坐一会后,便借口不放心家中的女儿,要一起回家,莫氏兄妹两人跟着起身,做哥哥的打量妹妹一会后,笑着对东桐说:“桐姑娘,以后我们兄妹还会来拜访你们,希望你不要介意。”东桐对执意要来自家做客的人,只能点头。 夜里东桐想起白日的事情,向东苠打听着莫氏兄妹的情况,东苠想半天后,对着东桐摇头说:“姐姐,我不认识这两人,明天我问下曾为就知。姐姐,你放心,我们现在也没啥好给人图的。”东桐望着日益英俊的东桐,笑而不语。 第五十七章 强人 东桐和慎行坐在煮食间吃着饭,慎行用东苠特意做的小木碗筷,自已慢慢的吃着饭,东桐吃完自个的饭,见慎行依旧不灵活的用筷子,东桐笑着对慎行说:“慎行,娘亲喂你饭,好吗?”慎行稍稍抬头,对东桐轻摇头说:“娘亲,舅舅说我是男子汉,要自个吃饭,不用娘亲辛苦喂饭。”慎行说完后,便又低头吃起饭。 东桐站起身,顺带把煮食间收拾好,想着慎行和自已现在都习以为常“娘亲”这两个字。以前东桐只是想着,自个和慎行母子之间的称呼,私下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结果东苠见慎行越大,吐字越清楚时,就教慎行叫东桐为“娘亲”。慎行自小由东苠带得时间多,对东苠有时比对东桐还亲近,东苠说过一次后,慎行从此就叫“娘亲”。东桐听慎行如此叫时,很是委曲的瞧着东苠,东苠被迫对东桐解释说:“姐姐,慎行比一般的孩子聪颖,言行举止便不能太出格。要不,姐姐以后生个笨的出来,我就不管他这些。” 东桐听到东苠这话,哭笑不得的望着东苠。东桐收拾好东西,慎行还在用力吃着碗里少少的饭菜,院子里有人进来的声音,东桐头也不回的大声音说:“对不起,今天的包子卖完了。”慎行刚好吃完自已的一碗饭,抬起头冲着外面说:“叔叔,娘亲做的包子好吃,你明天早点来。”东桐听后,好笑的点点慎行的头,见来人并没有往院子外出去,便奇怪的抬头望过去。 明静和小官府的叶叶迷两个人,正一脸吃惊的盯着慎行不放,慎行一脸笑容的望着这两人,慎行小小的年纪,早已习以为常,别人瞧着他惊艳的表情,反而对这两人笑笑的再次说:“叔叔,娘亲今天做的包子卖完,你们明天早点来。”东桐赶紧扯扯慎行,母子俩人出煮食间后,请两位大人在院子里桌子边坐下。 慎行用笑容招呼着这两个木头人样的大人,东桐进煮食间,端来两杯水,递给两位大人后,淡然的对他们行礼问好:“明大人好,大人好。”明静这时端起水杯喝着水,慎行见东桐端水出来后,很是自然走到一边去,坐在草垫上,拿起纸板自顾自的摆起棋,自已跟自已玩起来。 东桐想不通,自个会有啥大事情,劳驾到两位大人亲自到自个院子来,东桐站在桌边静静的候着。明静望见东桐这神情,对东桐指指桌边还有凳子,说:“黑姑娘,不,东桐姑娘,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东桐想着自个最多偶尔去棉姑娘那儿,而棉姑娘那儿,自个从来是悄无声息的去,悄然无声的离开。平常也就在自个院子附近走动,对明静的话,自然是迷惑不解的。 明静指指跟着他一起来的男子,对东桐说:“东姑娘,这是小官府叶叶迷大人。”东桐赶紧对着这位叶叶迷大人行礼,叶叶迷很是客气的对东桐说:“东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家姐叶叶静是你的朋友。”东桐笑望一眼叶叶迷,叶叶迷对东桐继续说:“明大人有事要问你,我只是陪着一起来的人。” 东桐侧面打量下,正独自玩得起劲的慎行,东桐想想便坐到桌边后,对明静打听般的问道:“明大人,你想问我什么事情?”谁知明静大人竟然从怀里摸出笔纸,放在桌上,东桐心里更加好奇,这明静大人,一般的问话还要记录下来?这西京城的官员难道说,是很难当吗?东桐的眼光却忍不住打量着那黑色的笔条。 明静这时已拉开架式,对东桐开始严肃地问起来:“东姑娘,你和东苠是真的姐弟吗?”东桐立马从好奇中清醒过来,冲着明静,很是不悦地说:“明大人,我和东苠怎会不是姐弟?”叶叶迷在一边听到明静的问话,脸上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明静望着东桐,语气很是淡漠地说:“东姑娘,你的肤色如此黑,而你弟弟的肤色白。”东桐一听这话,笑起来说:“明大人,我肤色黑,是我爱晒太阳,晒过头,一时白不起来。”东桐本想用别的话回明静的,但后面想着自个和东苠喜欢西京城的人,要是能久居西京城,姐弟两人是不想换地方的,而自个的肤色,也不知几时又会变白,东桐心里明白,这明大人是不能得罪的。明静和叶叶迷两个人都没听过,还有如此荒诞无稽的解释,两人一时怔忡在哪里。东桐才不管他们信不信,再追加一句:“我幼时听说也是白的,可是我能走路时,一定要时时晒太阳,时间久就如此肤黑,等到以后我年纪大了,我走动不了,那时我不出房,我想我的肤色会和我弟弟一样白的。” 这理由真是强人的说法,东桐未曾想过有一天,自个也会成为这种强人。明静气得指着东桐说:“东姑娘,你这话太荒谬。”东桐这时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淡笑着对明静说:“明大人,你别不信,我的儿子是我亲生的,你瞧他的肤色就白,这点这条街上的曾明悦姑娘和大官府的叶叶静大人可以作证。”明静望着慎行几眼后,对东桐说:“你的儿子一点都不像你?” 东桐听明静这话,一下子悲愤起来,望着明静说:“明大人,你说到我的伤心处,本来我的夫君,从前就嫌弃我肤黑,他又不幸早早没了,他家的人,更加容不下我。我有孩子后,一心盼着孩子要长得像我,要是实在不像,那也要长得如同他舅舅一般,这样我心里才有安慰的。谁知生下来后,他一天天长大,却一天天相貌长得和他爹爹一样,甚至比他爹爹还要英俊,我没有做过坏事,老天却要这样的罚我” 东桐说完后,想起自个和东苠,慎行三人的日子,好不容易在西京城平顺安适下来,三人可以有着一个好的未来。这明静大人却在此时出现,突如其来问东问西,怕不是啥好事情。东桐心里一时悲怆难忍,前尘往事的悲凉,都一时无遮掩袭上心头,伏在桌面上哭起来,东桐越哭越想起许多不平,越是伤透心的悲凉,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边玩的慎行听到东桐的哭声音,赶紧爬起身,跑着过来到东桐的身边,冲着明静叫:“叔叔,你是坏人,我打死你。”握紧小小的拳头,就往明静身上招呼去,明静站起身子,一边躲闪着慎行握紧拳头,一边的对东桐说:“东姑娘,你不要这样,大家有话慢慢说。” 院子外面传来很多人,四方跑过来的声音,曾明悦在院子外,很大声音叫着“桐,你别怕,我们大家都来帮你。”东桐的院子里一下子冲进来许多的人,曾明悦冲在最前面,跑到东桐的身边,轻拍东桐哭得发抖的身子,对东桐说:“桐,不要怕,我们来了。”曾明悦气极的抬起头,望着使劲躲闪慎行小拳头明静,很是吃惊的叫道:“明大人,你怎会到这里来?”再一转头,望见叶叶迷一脸不好意思,手足无措的红着脸坐到桌边,见曾明悦反而松口气,站起来惴惴不安的对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明大人只是怀疑东姑娘和她弟不是姐弟?还有东姑娘儿子,长得不像东姑娘的事情。” 这时街头王微晶的男人,过来一把抱起还在拼命要打明静的慎行,安抚他说:“慎行,不要打他,叔叔们和姨们都过来了,帮你打坏人。”慎行见状,趴在王微晶男人的怀里,用手指着明静和叶叶迷,对众人说:“他们骂娘亲,还要打娘亲。”雷人啊,强人生的儿子,果然一样是强人。 第五十八章 教训 月光下,东桐闷闷不乐的在院子里桌子上趴着。东苠看着慎行睡着后,把房门半合起来时,无意中往院子里望望,正恰望到趴在桌面的东桐,东苠打量院子趴坐在的东桐轻叹着,又再打量一眼床上,睡着后还在抽泣中的慎行,深知自个今天的严厉是吓到慎行。 东苠走到桌边轻轻的坐下,东桐眼稍稍抬起,望一眼东苠后,东桐故意长长的叹一口气,东苠有些好笑的望着东桐,轻声音问:“姐姐,你很是生气,我训哭慎行吗?”东桐轻摇头,微微侧面对东苠低声音说:“小苠,我知你是为他好,才会训他以后说话,不能夸大其词。”东苠微微点头,对东桐说:“姐姐,那你是为啥心情不畅?” 东桐低声音对东苠说:“小苠,这明大人为啥要来问我那些事情?”东苠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明大人只是问问而已。”东苠想起自个从学府回来时,街头的人一见到自已,就冲着自个说:“小苠,你快回去,今天你姐姐和慎行出事了。”吓得东苠把手中的书全往曾为手里一塞,冲到院子里时,见到在煮食间准备煮食的东桐,而听到脚步声音的慎行,直接冲到东苠的情里,对东苠说:“舅舅,有坏人,慎行帮着娘亲打。” 东苠细瞧下,见东桐的脸上竟然有泪痕,东苠心里一紧,冲着东桐说:“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东桐正要开口时,曾为抱着一堆书,气喘吁吁的进到院子里,冲着煮食间的东苠说:“小苠,哼哧,没事,街上的人听到动静,都过来瞧过的。”曾为喘气未平,又冲着东桐说:“桐姐,你以后不要怕得哭起来,直接在院子大叫一声,大家都会出来的。”东桐赶紧冲着曾为道谢,对曾为说:“曾为,要不要在我家吃饭再回家?”曾为摇头,说:“桐姐,下回吧。”东苠从曾为手中接过书,跟着曾为出煮食间,两个人在一边,小小声音的说了好一阵子话后,曾为冲着煮食间的东桐叫:“桐姐,我回了。”东桐应承说:“好。” 东桐和东苠、慎行三人,吃完晚饭后,东苠打理好慎行后,把慎行放到床上,把东桐赶出房子,东桐就听到东苠开始对慎行问话,慎行慢慢吞吞的答着东苠的话,东苠到后面语气越加的严厉起来,冲着慎行说:“慎行,没有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事情,慎行,你要记得,就不能乱说话。今天你会护着娘亲这点是好的,舅舅为这点,不打你的小屁股。但不能有下次,听到没有?” 可怜的慎行,从来没有被东苠如此对待过,平时犯点小错,东苠也只是说说而已,谁知这回,东苠竟然冷着脸训起来,而且说,还会打。慎行的小嘴扁起来,冲着东苠说:“舅舅,坏人让娘亲哭,慎行才打的。”东苠见慎行不认错,一时气极,把慎行翻过来,冲着他的小屁,就拍上一记,慎行这个伤心啊,马上哭起来,叫道:“坏舅舅,娘亲。” 东桐在院子里听到慎行的哭声音,这个心痛啊,冲到东苠房间门口,听到东苠对慎行说:“慎行,你自个也说,没有见到坏人打娘亲,没有听到坏人骂娘亲的事,是不是?”慎行很委曲的边哭边说:“是,慎行在玩,没听到坏人骂娘亲,没看到坏人打娘亲。可是慎行只有舅舅骂时打时,才会哭的,那坏人一定是骂了娘亲,打了娘亲。” 东桐听到这还未曾有二岁的慎行,口齿如此伶俐,定在门外处,想着东苠一直对自个说的话,“姐姐,慎行太聪颖,超过一般的孩子。”东桐从前没想过这一点,一直认为是东苠对慎行太爱了,所以慎行事事都好。东桐这下子听到慎行小小年纪,说话如此清晰明了,东桐只有往后退的份,慎行如此聪颖,东桐很怕慎行有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 东桐到院子里坐下后,暗自心惊着,慎行的聪慧。东桐自个从小就是普普通通的孩子,读书完全是因家里各人有各人的事情,无人理会自个,只有苦读书这一条路,东桐就是那种一定要用十二分心力,才能达到别人用八分心力的人。 东桐碰到事情,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可以退缩多远,这事情才不来找我,要实在无法退,才会面对的那种人。当初找自个老公就是,大学毕业后,一般的地方,只要听过东桐这名字,都不敢收下东桐打杂。父亲名下的物业,父亲精明的眼光,早早看死东桐,对东桐说过:“东桐,让你去做个打杂的,我面上无光,让你做决策,你太不想事情,我怕没这么多东西让你玩,你早早嫁人吧,你那份我不会少你,找个能干的老公,让他打理。再说你是我东家人,你兄姐瞧着,我晾他不敢亏待你。” 东桐当时听到东父这话,心里明白着。东桐听东父的话,嫁了个东父和东母两人瞧着顺眼的人,老公的确是物质和面子都没亏待过东桐,甚至到后来还时不时把东桐当知心好友般,会和东桐说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从老公口里,东桐才知,东父这么多年,的确是只有三个孩子,外面流传的是,因东桐的资质太差,东父深怕会再有个如东桐这般的孩子,早早结扎。 慎行的聪明伶俐,让东桐想起更加多的事情,想着东张,也不是个聪明能干的人,自个不用说,事情只有逼着来,才会用脑的人,那么慎行最像的怕是从他生父那儿来的。东桐慢慢在院子里趴下来,东苠房中已传来慎行认错的声音:“舅舅,我知错,我以后会护着娘亲,不会乱说话。”东桐在院子里听到后,心里一阵感动,暗自想着,自个一定要护好这个家。 东桐望着东苠,想着还好有同样聪明能干的东苠,可以管教好慎行。东桐深深佩服起东苠的娘亲,一个女子在走后,还能以她的精神,影响着儿子,让儿子在对亲人的失望中,没有失去良知,心灵上可以健康成长。东桐对东苠说:“小苠,以后我们有机会,还是要去瞧瞧你的娘亲,我多谢她,教出如此好的儿子,给我做弟弟,慎行也能有个好舅舅。” 东苠眼中闪过泪光,对东桐说:“姐姐,我小时犯错时,我娘亲是用力的打我,那时我很气我的娘亲,我那些兄姐的娘亲,是从来舍不得打他们的。我娘亲对所有的人,都是温柔相向,就是对我管教严,她说,她一定要我做个好人,不能害人。”东苠趴在桌面上,身子抖动着,东桐轻拍拍他的肩,东苠现在想必已能明白他娘亲的心,当慎行冲着他哭时,说不定东苠的心里,想的更加多的是同样小的自个,做错事后,在娘亲面前的哭泣,娘亲那种温柔的严厉。 故人已去,从此之后,怕是梦里都难以重逢。东桐轻拍着东苠说:“小苠,你有我们,以后会再一个女子,对你如珍如宝的。”东苠抬起头,对东桐哑着声音说:“姐姐,你这种安慰人法子,根本不行。”东桐一脸的黑线,不过见东苠的情平静后,东桐就不多想这些事情。 东苠对东桐想想后说:“姐姐,我们是亲姐弟,没有人能拆散我们的,这点你一定要记得的。你不要怕,我和慎行一定会在你身边的。下次明大人来,你不能再和这次样的赖皮,姐姐,你现在是做娘亲的人,要做个好的样子给慎行看。”东桐不好意思的脸红的对东苠说:“小苠,我从来没有那样大声音哭过,虽然丢脸,不过我心里舒服许多。” 东苠听东桐这话,脸跟着红,自个的姐姐现在在自个面前,越发没正样,自个就和多带一个比慎行稍大的女孩子样,东苠望多几眼东桐,想想后说:“姐姐,明大人还算精明,不过姐姐这么一哭,他下次再问时,你好好答,他就不会再多想,以后也不会再重新问的。”东桐点点头,对东苠说:“小苠,你放心,我记下了。” 第五十九章 自以为是的人 明大人没有再来光顾东桐的小院子,想必是上次东桐失常的大哭,让明静大人吓破胆子,从此罢手。东桐是如此对东苠说的,东苠望着东桐,如同安抚慎行般的,对东桐说:“姐姐,明静大人一定会来的,不过只是例行公事问问而已。”东苠这话把东桐气得想用扫帚扫他出门,可是看到曾为在一旁掩嘴暗笑,只能淡然的冲着东苠说:“小苠,去学府时间到,你和曾为早点出门吧。” 东桐现在有个能干的小帮手,慎行竟然可以在东桐打包时,帮东桐接过钱,还可以算好数,东桐最初时,心里很是骇怕,就担心有人注意到慎行的聪颖,后来还是东苠笑东桐说:“姐姐,你想的真多,五文钱一个包,大家最多时买几个,慎行虽会算这点数,瞧到别人眼里,只是会想这孩子,小小年纪懂事能帮娘亲忙。”东苠这么一说,东桐自然放下心事。 东桐最犯愁的是,在西京城的书肆,一般的人是不会进去的,里面的书少,价格太贵。东苠在学府用的书,都是用银两从别人手中买旧的过来,继续用的,东苠一向爱惜如眼睛般珍贵,学完之后,东苠用同样的银两再卖给下一个人。东桐现在对西朝这个国家的了解,都是非常的模糊,好在东桐虽然是有些糊里糊涂的,东苠却精明超过成人,慎行年纪是幼小,对金钱方面的认识,已算得上是很聪明能干。 东桐牵着慎行如同警员巡逻样,从街头走到街尾,这一路东桐的脸笑酸,慎行如愿以偿的让街上年轻男子把他如抛物线般的丢上丢下玩过好几次后,总算心甘情愿用小手牵着东桐,转回自个的院子。 东桐给慎行的德行闹得都没脸见人,因为他竟然记得谁,今天没有抛过他的事,冲着别人家的女人说:“叔叔呢?”别人家的女人,瞪大眼睛望着东桐,以为东桐的心里有啥不对的想法,把东桐雷得想直接晕死去,好在慎行会慢慢的口甜加上一句:“姨漂亮,叔叔要陪。”把那女人逗乐后,冲到院子里,把男子扯出来后,那男人自然见到慎行,会抱着慎行玩抛物线这招。慎行玩得够本后,心情大为开怀,自然笑脸使劲送,反正是不要钱的。对那女人能这么快领会他的意思,慎行也是会知恩图报的,夸上一句“姨是最漂亮的。” 慎行小嘴露出笑掉大牙般的笑容,东桐望着他嘴里还未长整齐的牙。想着难怪孔子圣人说:“唯小人难养。”慎行这事也该同东苠好好汇报下,这歪作风也要整治。东桐和慎行母子到院子门口时,莫然和莫若兄妹两人,如同门神样的立在门口,东桐望见这兄妹两人,明明莫若每次来,每次都是掩藏不住的嫌弃表情,虽说莫然好些,脸上有时居然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神色。东桐是不喜这兄妹两个,但来者是客,东桐每次还是会客气接待这两人。 东桐打开院子门,慎行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慎行是明显不喜欢莫若的。莫然和莫若跟着东桐和慎行进到院子里去,东桐进煮食间,依例倒来两杯水,莫然会端着水喝,莫若每次那杯水,都是不会动的。东桐对这兄妹时不时到自个院子里晃荡着,总是不说明原由,东桐心里也是厌烦的。东桐也曾问过曾为的娘亲,这兄妹两人究竟是做啥来的,曾为的娘亲也是一脸不解的摇头,对东桐说:“桐姑娘,对不起,我听到的是莫若说认识东苠的,他们娘亲一定要我搭线的认识下你的。” 曾家人的热心,东桐是深有体会的。莫然见慎行摆好木板,直接坐到草垫上玩起石子来,莫然上次来时,已让慎行教会,这次自然跟着过去,大小两个人,一起坐到草垫子,开始摆起五子棋。莫若的脸开始黑起来,眼神沉郁的盯着下棋的两人,东桐有客人在,又不能做自个的事情,便不再客气的罚站,也在桌边坐下来。莫若见东桐坐下来,自以为小心地挪动下凳子。 东桐最初几次瞧到莫若的这动作,还以为是自已身上有怪气味,仔细的闻过后,闻不到怪味道,东桐以为自个的鼻子失灵,又把衣袖直接让东苠闻过,东苠用手拍打东桐的怪动作说:“姐姐,你做啥?”东桐对东苠说:“小苠,我的身上是没怪昧道对吧,为啥那个莫若小姑娘,每次我坐下时,她都要挪开凳子?”东苠没好气的对东桐说:“姐姐,你天天沐浴,那来的气味。那两兄妹,我都碰过好几次,他们来找姐姐有事吗?”东桐摇头对东苠说:“小苠,我不知他们有事没事情,反正平常他们来,都是说完应酬话后,就不再开口,直到你回来,那莫若小姑娘,我才能见到她的笑脸。” 东苠听后,皱起眉头对东桐说:“姐姐,我不认识他们。”东桐见过东苠对莫若小姑娘的确是冷淡的,不像是曾认识的人。就是曾为见过莫若小姑娘,也是一副冷清清的样子,冲着莫然莫若两兄妹淡淡的打招呼,那个莫若瞧到曾为的表情,如同吞下苍蝇般的难受。偏偏曾为和东苠交情深,他们兄妹次次来,东苠和曾为两人都是在一起,招呼完后,东苠和曾为两人会习惯成自然的一人提慎行一只手,把慎行一起提到房间,三人关起房门,在房间里面。 莫若那眼光如刀样的锐利盯着房门,才给莫然拖着出院子。东桐暗想着,东苠和曾为还要好一阵子才会回来,这种如坐针尖上的感觉,还真是难受。“东姑娘,东公子可曾订亲?”莫若小姐总算开金口,可是一个小姑娘一开口就是问这事,这也太过了点吧。东桐望望莫若的高傲的脸面,摇头说:“我家小苠还少,不急。”莫若听东桐这话,她的脸上顿时闪过红色,对东桐微带羞涩恩赐般的说:“东姑娘,我现在已订下大郎君,我瞧着东公子人不错,虽说你家是穷了点,不过,东公子给我做二郎君后,我家会送许多银两给你的,你可以把这院子好好整治下。” 东桐没想过这莫若平时不开口,这一开口就如同神经有毛病的人样,说的是错乱的话,东桐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院子门口对莫若说:“莫姑娘,你走吧,我家再穷,我也用不着卖弟弟的。你的好意,你收回吧。”慎行自从上次东桐大哭后,现在对风吹草动的事情,很是敏感的,见东桐突然站起来,脸上神情又不对劲,那小子立马踩过棋板冲过来,站到东桐的身边,眼睛冷冷的盯着莫若不放。 “东姑娘,要不是你弟弟的确长得不错,你家这情况,我还真看不上眼。”莫若还是坐稳在桌边,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东桐说着。东桐听她这话,冷冷的笑起来,对莫若说:“莫姑娘,我家不用你看上的,我弟弟长得英俊,是我家的事情,我家院子小,你以后不要再来。”东桐转过头,对已走近桌边的莫然说:“莫公子,你们现在就走。” 东桐冷冷地望着坐在那儿的莫若,长得只是一般,最多是家中有些钱,衣服的用料比一般人要好些,就莫若这品性,东桐尚且瞧不上眼,东苠更加不会把莫若放在眼里。东桐未曾想过,原来莫若打的是这种主意。东桐的脸色更加黑沉下来,想着自个和东苠加上慎行,反正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去的,对着莫然和莫若,东桐再一次申明说:“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下次我不会让你们进我的院子。” 莫然和莫若想必是日子过得太顺,没有想过东桐会不接受,一时愣在那儿不动。东桐笑笑对站在自个身边的慎行说:“慎行,去拿扫帚出来,院子脏了,我们两个扫院子。”慎行望望东桐,高兴的冲到煮食间去,兴奋的拖出来两个大小不同的扫帚,慎行出来后,冲着东桐说:“娘亲,我陪你一起打扫。”东桐点头。 莫然见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个,拿起扫帚就要开始扫,赶紧扯着莫若一边冲出去,口里一边叫嚷着:“东姑娘,你别生气,我们下次来,好好说。” 第六十章 纠缠不休 脑子进水,大约讲的就是莫若这种自认为是美少女的人。莫若日日午后就到东桐的院子门口当门神,最初莫若的恋妹狂兄长莫然是跟着一起,这两个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怪胎兄妹组,自从那天就差没有直接被东桐和慎行用扫帚给扫出去,东桐那时还暗想着,这下这对无聊兄妹,不会好意思再到自个院子里当木头人。 东桐没想过的是,第二日午后,给兴致勃勃的慎行,拖着游街回来时,竟然再一次见到那莫氏兄妹两人,那两人还难得对东桐露个笑脸,莫然的手上还拿着一包东西,在院子门口正候着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个。东桐眼睛都没抬下,把院子门推开后,自顾自的拉着慎行进院子门,莫然和莫若兄妹两人跟着要进院子时,东桐回过头,对这兄妹两人冷清清的说:“不好意思,你们是谁?”东桐就着这兄妹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一刹那间,东桐合上院子门,把门拴好。 慎行这孩子也逗乐,把自个在煮食间放着的凳子,拖着出来,对东桐说:“娘亲,给你堵住门。”东桐自是随着慎行去堵门。东桐本来对莫氏兄妹是没任何意见,但昨日听莫若那么一说,原来东苠不知几时还真让莫若惦记上。这东桐虽知东苠对人对事,都有自个看法,外人很难影响到他。但是做姐姐的几时都希望惦记自个弟弟的人,最好是越美越品貌双全,好的少女,自然不喜欢一个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实际肚子里是草的女子,想着自个品学兼优的弟弟。 东桐想着自个落下许多进程的画,把慎行从院子门口拖进房子,免得这小子,在门口冲着外面,如同八十岁的老太婆样,念叨不停的冲着院子门外不肯走的两人说:“别站在我家院子门口,快走。”慎行给东桐拖走时,心里还是很不服的,对东桐说:“娘亲,等会舅舅和为叔叔回来,会打走那两人,你别怕,慎行会护着你。” 东桐听到小慎行的话,只有无语二字。在慎行小小的心灵深处,舅舅东苠是无所不能的伟人,曾为因常常跟在东苠的身边,慎行对曾为自然也上心,偶尔有一天,曾为没有跟着回来,慎行还会去院子门口张望着,回头奇怪的跑到煮食间对东桐说:“娘亲,为叔叔没回家?”东桐对解释不清楚的慎行,只有叫东苠自个出来,搞定慎行这些问题。 慎行跟着东桐进到房间后,东桐端来在外面晒半天太阳的水,把布巾打湿,给慎行擦擦脸和手后,慎行很自然的亲着东桐的脸,娇娇的对东桐说:“娘亲,小慎行想睡会,等会醒来再帮娘亲做事情。娘亲,慎行会保护你。”东桐一边嘴里笑笑答着他:“好,慎行快点睡,长大后好保护娘亲。”一边手抱着慎行,放到床上,给半眯着眼的慎行,肚子上盖上薄被,慎行还是一脸要睡不能睡的样子,东桐只有安抚他说:“慎行,睡吧。院子门口不是让慎行堵住,外面人进不来的。”慎行听东桐这话后,才合上眼睛。 东桐坐在桌前,用块平木板垫着,开始工作起来。东桐心里暗恼怒莫氏兄妹,昨日东苠回来时,东桐并没有对东苠说莫氏兄妹的事情,东桐知慎行会事事跟东苠汇报的。果然等到东桐晚上准备睡觉时,东苠过来拍门,东桐打开门后,东苠站在门口,问着东桐:“姐姐,那兄妹两人来做啥的?慎行为啥说,不卖舅舅的。”东桐听到东苠的话,才想起来慎行年纪小,还是有许多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东桐对东苠笑笑说:“小苠没事的,只是那两兄妹一时神经发作,我想明天他们不会再来的。” 东桐做好自个的事情,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煮食间时,只听到床上慎行娇娇地叫唤着:“娘亲。”东桐笑笑,知道是床高,这小子下不来,要不一醒来就要跳下地跑。东桐把慎行抱下地,把外衣给他一套上,慎行就往外冲,等到东桐把床上扯平,出房门往煮食间去时,慎行已从院子门那儿,快快走到东桐的身边,对东桐说:“娘亲,外面没人啦。”东桐笑笑,慎行拿起他的小凳子,东桐把门栓扯下来,慎行又快快的出来,扯着东桐说:“娘亲快快开门,一会舅舅和为叔叔就要回来。”东桐把门一开,慎行就冲到外面去瞧后,笑起来对东桐说:“娘亲,外面也没人,地上有东西。”东桐出来看,地上的确是放着一包东西,东桐对慎行说:“慎行,别管那东西,那是别人的。”慎行听话的重新进院子,跳跃地叫嚷着说:“娘亲,慎行要跟自个下棋。”东桐听后微微望着那小小的身影,轻轻摇头笑笑。 东桐牵着慎行的手,一路走回自个院子门口,果然又望见莫若等在门口,只是这回她身边又换了人,从莫然不陪着莫若后,莫若的身边跟着的是中年粗布衣的妇人,现在莫若的身后跟着一个绵衣年纪大的女人。东桐自然是眼不抬的往院子里走,“东姑娘,你可否停停,我们说说话。”东桐正要进去时,那女人在后面对东桐说话,东桐回过头,望着院子门口,长得有点像的两人,点点头,示意她们跟着自个进院子。 东桐把院子门打开着,去煮食间端来水,请那年纪大的女人喝水,那女人坐下后,打量下东桐这粗陋的院子,又瞧瞧东桐的粗布衣,对东桐说:“东姑娘,我是莫若的娘亲,我家莫若和你说过,她想迎你家弟弟进门做二郎君的事情,你瞧瞧她也是有心人,日日都来此,我们现在就等着东姑娘的一句答复?” 这莫若的娘亲果然是曾为娘亲说的女中豪杰,自个有三个郎君,对自个女儿身边已有一个大郎君,还没进门,现在又看中另一个,自然是认为正常的事情。这女人现在嘴里说的客气,实际上是逼着东桐来的。曾为的娘亲,曾就让莫若家请过来做过说客,曾为的娘亲,在前一个晚上,就跑过来和东桐说过她的苦衷,东桐那时才知,原来莫若娘家的生意做得极大,西京城很多生意人,都要看她的脸色。曾为的娘亲走后,东桐直接问东苠:“小苠,你相不相信我?”东苠当时就笑着说:“姐姐,我随你。”东桐听后,对东苠说:“小苠,你用功读书,这些事情就不用操心。” 东桐想着曾为娘亲来说话那天,东桐在院子门口,故意生气的冲着她说:“曾婶子,我瞧着你是地道人,你怎会介绍我认识这人。”东桐说完后,拉着慎行进院子,连院子门都没让曾为娘亲踏进来。东桐进院子门口后,听到曾为娘亲对莫若说:“若姑娘,我这下得罪东姑娘。”慎行进房后,望着东桐担心地说:“娘亲,你生曾婶婶的气吗?”东桐笑笑对慎行说:“慎行,娘亲和曾婶婶玩生气的游戏。” 东桐笑笑望着莫若的娘亲,对她说:“莫当家,多谢你们的美意。我弟弟年纪尚少,亲事的事情,现在不谈。”莫若的娘亲脸色变了一变,对东桐说:“东姑娘,想来我家莫若没说清楚,要是这亲事成,会送西京城最好街上一处院子给你的。”东桐轻摇头,对这女人盯住她的眼光说:“莫当家,再一次多谢。我弟弟年纪尚少,这几年都不谈这事。”莫若的娘亲站起来,冷不防对东桐说:“东姑娘,你不怕我阻你的货源?”东桐笑笑说:“莫当家是做大生意的人,不会费劲来拦我这小小的生意,不值得。再说,莫当家一定会希望,我最近生意顺,要不人人都会怀疑莫当家私下为这种儿女小事,打压我这小小的生意人。” 莫大当家想来也是没受过气的人,当下拖着女儿出去,冲着东桐说:“东姑娘,我会仔细瞧,你家弟弟将来的。我家莫若是不会再来的。” 第六十一章 重叠 日子是一天天不同的变换着,它却也是同样的一天一天的重叠着,秋风又起时,又是一季匆匆忙忙的过去。东桐院子里煮食间热闹着,难得东苠在秋风又起时,学府的先生有事,放假一天。 早早刚刚一家人吃过早餐,曾为就跑过来冲着东桐说:“桐姐,我要在你家吃中餐。”东桐一边给客人递着包子,一边笑着点头应承曾为。东桐煮的饭菜并不是特别的好吃,只是东桐舍得下作料,而且是东桐的想法多,有时只要包子早早卖完,东桐便会想着法子,做点心出来给东苠和慎行当零食,可惜的是家里这两只常常是不给东桐面子,只是尝尝后,便放下不管,那些点心最后太多是进曾为的嘴里。 东桐收拾起煮食间碗筷,东苠和曾为两人在煮食间里,陪着慎行说话,小小的慎行已经同东桐提过要去学府的事情,东苠为此还专程去打听过,学府的先生说慎行太小,至少要明年秋天才能去学府。慎行很是失望,好在做舅舅东苠的心里疼着他,东苠就想着法子,把自个从前学过启蒙教肓从脑海里翻出来,晚上空下来时,就教慎行一些,慎行现在自然是认字许多,有时还会顺便教东桐认字。 东桐转过身子放好东西,就听到院子里有人抱着孩子进来的声音,东桐小心的放好东西,又擦拭干净后,就听到林立在煮食间窗口的声音“桐,我家林子想哥哥了。”东桐转身后,望着林立怀里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只见她的小手塞进嘴里,正冲着东桐笑,煮食间里听到林立声音的三个小子,全冲到煮食间外面去。 曾为从林立手中接过曾林子,慎行在一旁笑着瞧瞧曾林子,眼大大的望向林立叫:“林叔好。”林立听后自然明白的一把抱起慎行,把慎行往上方丢了又丢后,直到慎行过瘾,放下慎行时,又把他扶稳才松手。得到满足的慎行,很是高兴的跑到曾为的身边,冲着小女孩叫:“林子,让林叔抛你玩。”那曾林子只会冲着慎行笑得掉口水,把爱干净的曾为气得用帕子帮曾林子一边轻轻擦拭时,嘴里一边冲着曾林子说:“林子,你要稳着点,慎行是长得好看,你这么小,就会冲着他掉口水,以后你家会给水淹的。” 林立在一旁听到曾为的话,替自个的女儿脸红,只见林立四下张望着,东桐暗叹,林立平时是非常潇洒的男子,独独对着曾明悦时,就处处拘束着。东桐当没看到样,从煮食间倒上一杯热水,端过林立喝时,顺便问:“林立,听说明悦又做下几单大生意?”林立的脸上一瞬间亮起来,冲着东桐笑着说:“明悦眼光好,莫当家都不得不认同。”林立说完后,想起前一阵子,偶尔瞧到东桐院子外的门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瞧东桐。 东桐心知肚明的知晓林立这一眼的意思,莫若到自个院子来缠着要订下东苠做二郎君的事情,毕竟是瞒不了人的。街上的人个个都知,东桐当时是拒之门外的,而且是把闻名西京城的莫大当家,生生气走的。莫若事后,还是又来过几次,最后一次,一直等到东苠从学府回来,直冲着东苠扑过去,结果东苠冷眼一扫,莫若退两步后,东苠进到院子后,大声音对东桐说:“姐姐,打发门外那女子一杯水吧,让她早早走开去。” 莫若想来是听到东苠的话,在院子门外冲着东苠叫:“东公子,我是真心的。”东苠打开院子门,走到她的面前,莫若眼光炽热的盯着东苠,脸红如花样地盛开着。东苠走近后,眼光冷若冰霜的望着她:“这位姑娘,你回家吃药吧,你眼睛有毛病。”莫若的眼神惭惭的暗起来,从那天后不再来东桐的院子。 东苠和曾为两个,带着两个小人,进屋后,四人在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还能听到曾林子高兴的叫声音。东桐望着林立的表情惭惭的暗淡起来,东桐的头皮都要发麻,果然林立开口说:“桐,明悦最近常见明大人,你知不知?” 东桐对曾明悦和明静大人的事情,说不知,明显是骗林立,可是明静大人第二次来东桐的院子时,曾明悦刚巧也来东桐的院子里闲坐,明静那时瞧到曾明悦在东桐的院子里,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东桐那次的行为是生生吓倒他,所以再一次他来探问东桐时,因曾明悦在,那些问题,东桐只要坐在桌边低头沉思,曾明悦便一一把东桐以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明静听,还下结论说:“明大人,我都没见过那对姐弟关系比桐和小苠好,只有相依为命才会如此。”明静信不信曾明悦转述的话,东桐不知。只是那次事后,明静又来过东桐的院子几次,看上去只是明静大人顺路过来,看看东桐,他对东桐说过:“黑姑娘,你以后有难事,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明静后面来时,有一次同样在院子里碰到曾明悦,明静不再针对东桐的身世,东桐自然而然有闲情逸致,偷偷打量着这对俊男美女,想着他们曾经那种朦胧。曾明悦现在望着明静的眼光是平和的,明静的眼光瞧上去也是同样大方,一点都瞧不出有猫腻感觉。东桐觉得曾明悦对明静的确是水过无痕,明静那人的神情是瞧不出啥的,只是东桐打量他们的神情时,明静稍稍皱眉头的望多一眼东桐,东桐连忙装无害状的低头不语。 东桐想想后,对林立说:“林立,明悦不是那种分不清的人。”林立略微皱眉后,松口气的说:“桐,大约是我想多了,明悦是那种一根茎的人,要是有事,她也会和我明说的。”东桐笑笑后,想起这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真怪,对林立说:“林立,明悦那人心软,你就把你对这事的担心,说给她听,她以后就会注意的。” 林立脸一刹那间红透,冲着东桐说:“桐,这太丢脸。”这夫妻的事情,东桐自个从来就没有机会处理这些,自然是不明白这当中的曲曲折折的。东桐只当林立不会听自个的话,对这个事情只有叹息的份。 哪知东桐第二日午后,慎行在睡觉时,听到院子门给人轻拍着,东桐连忙去开门,只见曾明悦手上提着一些吃的东西,见东桐开门后,她直接从东桐的身边过,钻到煮食间放下东西后,曾明悦出来脸红的对东桐说:“桐,多谢你,昨天对林立说的话,要不,我以为我和明静只是平常的接触,林立是一点都不在意。昨夜他说后,我才明白,他心里的不舒服,我以后也会注意的,尽量和明静大人不接触。” 曾明悦一边说一边脸更加的红,东桐虽说再不明白,但到底是成过亲的人,见曾明悦脸红艳艳的格外好看,而且是曾明悦今天穿的衣服,直接包上脖子,现在这天气,如些穿着,东桐冲着曾明悦笑得灿烂说:“明悦,你不用为这事送我东西,你们好,我心里也高兴。”曾明悦眼瞪着东桐,一甩手往外走说:“桐,谁是为这事送你的,是我们瞧着东西新鲜,让小苠和慎行尝鲜的。” 第六十二章 被子 棉院——东桐再一次退回到院子门口,望到左侧的门牌上的确是写着这样的字。从打开的院子门望进去,里面院子里零落的种些花草,如同一般人家的居住小院子。东桐的行为太过诡异,让院子里的守卫直接望过来,东桐才赶紧闪过身子,往后院子门口奔去。 后院门口守卫的弱水大姐和草药大哥,难得见到东桐一脸的失措样子,忙等到东桐过来后,草药大哥对东桐打探说:“黑姑娘,是街上客人吓唬你吗?”东桐轻摇头,不好意思的对草药大哥说:“药哥,我没想到这院子的名叫——棉院。听说红花街最出名的就是棉院。”东桐这回算雷倒草药和弱水两人,弱水打量着东桐的脸色,对东桐问:“黑姑娘,你跟着信哥来时,信哥没说吗?” 东桐进院子后,细想后摇头对着这两人,说:“信爷说棉姑娘很能干。花公子说棉姑娘是可以相信的人。”草药对着东桐只有摇头的份,望着东桐说:“黑姑娘,红姑子已经到门口说过,让你来时直接上去。”东桐听这话后,赶紧往粉棉姑娘那儿跑。 东桐再出现在草药和弱水面前时,手里抱着棉姑娘说订多的一床厚被,东桐自然是知棉姑娘给自个借口,让自个好下台,可惜的是今昔不同往昔,东桐早明白,面子这事情,有钱时是一定要,没钱时,对别人的好意,是一定要接受,何况别人还帮着自个找了个好借口。 红尘送东桐下楼时,对东桐特意打招呼说:“黑姑娘,这被子你还是回去再扯开,要不很难叠得如此小。”东桐再一次感谢红尘的提醒,红尘笑笑后,对东桐问道:“黑姑娘,你身上可否带有帕子?”东桐微微点头,把怀里帕子拿出来,红尘笑笑望着东桐说:“黑姑娘,你拿着你的帕子,去街头,那有一中年男子,收女人用过但要干净的帕子,今天收明天还你,还送你五十文钱。” 东桐听红尘的话,只当红尘说笑话,没记上心头。东桐走出后院子门口后,想想后,还是转到街头,远远的街头的确站满了女子,东桐从那过时,个个的眼光盯着东桐,东桐赶紧闪过去。身后传来的是:“那位爷,今天怎么还不来,我都特意叫我娘亲她们备好帕子,等在这儿。”东桐听这话后,又慢走几步,只听到有人说:“唉,可惜的是一个人只限于给一次,要不我每天都来排一次队。”东桐听后,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这是那来的怪恋物癖,恋女人的帕子。 东桐快快的回到院子后,把棉姑娘给的被子,打开给东苠瞧,被子的确是松软温暖,而且是一打开后,就无法再收回从前的样子。东苠望着被子的眼光,难得的亮晶晶起来,东苠用手摸着被子对东桐说:“姐姐,你这次没要画画的钱吗?”东桐摇头对东苠说:“小苠,棉姑娘说是订多的,才让我拿回来。”东苠笑笑望着东桐,说:“姐姐,棉姑娘如此说,我们就放心收着吧。姐姐刚好天冷,你可以好好盖着。”东桐对着东苠笑笑说:“小苠,这床先给你和慎行用,以后再有,我用。” 东苠望着东桐,知东桐别的事好说话,可是好的东西上面,绝对是自已和慎行先用,最后才会考虑自已的人。东苠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天冷那几天,你和慎行用,平时就我和慎行用。”东桐望着东苠,想着东苠看着这被眼睛亮晶晶的情况,对东苠打听着:“小苠,这被很好吗?”东苠知东桐是个啥都不知的人,对东桐点头说:“姐姐,这被想来是棉姑娘订来自用的,这被一般的人家是用不起的,一张被顶十张被。不过这被也经用,十年后还是这样新。姐姐,你记下棉姑娘的情意。” 东桐暗自对棉姑娘的心计心惊,这床被子送给自个,是让自个时时惦记她的好处。东桐对东苠点点头,对东苠说:“小苠,只要棉姑娘还收我的画,我就帮着她画。”东桐在房里和东苠说着话,慎行在院子里玩,一会慎行牵着曾明悦和曾林子进来。 曾明悦望见东苠床上的被,眼闪闪的扑上去,直接用手摸着对东桐说:“桐,那来的?这是好东西,我娘亲多年前,好不容易才订了一床被。”东桐望着东苠,东苠笑眯眯的瞧着慎行和曾林子,东桐只有对曾明悦说:“明悦,是订我画画的那姑娘,订多一床送的。” 曾明悦收回手,对东桐说:“桐,好好珍惜,你上家不错,记得你。”曾明悦说完后,就近东桐耳朵边说:“桐,那姑娘许人没有?”东桐望着曾明悦,因粉棉对东桐说不过,自个和东桐之间的事情,只能和至亲说,朋友也不能言。东桐对曾明悦摇头说:“听说还没许人,不过姑娘心里有意中人。”曾明悦听后,大失所望的对东桐:“唉,要是许人,还可以让她帮你瞧瞧有没有合适的,让你早些有个男人。” 东桐对曾明悦的大大咧咧,很不敢领悟,不过也多亏她这样,要是平常人,一定会缠着东桐问东桐画的啥画,曾明悦只问过一次,东桐说:“明悦,上家是不许我给人看。”就这话就打发掉曾明悦,从那以后曾明悦也不再问。 曾明悦这话,东苠只当没听到,把两个小的领出去玩,曾明悦见东苠一出去后,用身子对东桐撞撞说:“桐,你可是有过男人的,会不想男人?”东桐听曾明悦这话,黑线满期面飞扬。这曾明悦自从成亲后,对东桐时时不忘记提男人的事情,而且是不但提男人的事情,还会顺便带男人给东桐看,只是可惜她的好意,一般流水都是对曾明悦有意的人,偶尔有几个听曾明悦的话,过来望见东桐后,一时之间东桐和曾明悦说的落差太大,那些男人没有给吓得当场就走,已是给曾明悦的面子。 东桐想起曾明悦的那些乌龙介绍,想起来就好笑的望着曾明悦说:“明悦,你别是想着借我的事,行你的二郎君之计。”曾明悦扑上来捂住东桐的嘴巴,冲着东桐低声音说:“桐,这话要是给林立听到,我怕我会给他缠死在床上。”东桐听到曾明悦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后,东桐淡淡地对曾明悦说:“明悦,我又不是男人,用下半身子想事的。” 东桐突然间想起,学府里的诺言先生,许久没见过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忙对曾明悦说:“明悦,你最近在外面,有听到诺言先生的消息吗?他最近可有啥修为,从前他还会过来瞧慎行,这都大半年没见过他。”曾明悦一脸同情地望着东桐说:“桐,诺言先生那种人,你别惦记着,没用的,你也靠近不了他的。听说他是近二十年修仙中最出众的人。”东桐没好气的抵着曾明悦说:“明悦,那我们说说明静大人的事情吗?听说明静大人……” 曾明悦听东桐如此说,扑过来捏东桐的脸,说:“桐,我今天要好好收拾你,让你乱说话。”东桐闪过去说:“明悦,我只是想起问下,谁让你多心的。”曾明悦打量着东桐的脸色,对着东桐说:“桐,挣钱是要紧,可是要是有个男人帮你,不是更加好吗?” 第六十三章 惊魂记 东桐出了棉院的后门,西京城的上空已经开始飘散起大朵的雪花,又是节日快来临时,棉院里虽说是布置一新,可是空气里却飘浮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东桐去见棉姑娘时,都能瞧清楚棉姑娘的脸上,有着种隐藏不了的伤怀。没有比节日更加能提醒一个人,又是一年将过,人的好年华,又过去一年。 东二小姐又来到西京城,听说这一次对花灿是势在必行。东桐出院子时,红尘又一次顺路送东桐出去时,悄悄对东桐说。东桐想起花灿的脸上,那种凡事不在意,仿佛对这世间无多流连的神情,东桐对红尘轻轻摇摇头。红尘见后,轻叹息地说:“可怜姑娘的芳心。”东桐只有沉默不语,别人的情事,也许说的人只是希望多个人听而已。东桐自认是天生在情场失意的人,想到这点,东桐咽下心里的安慰话,自已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啥资格提点别人的。 东桐出了院子,本来要转往街尾时,弱水姐望着天上的雪花,好心的叫住东桐说:“黑姑娘,快过节又开始下雪,红花街的客人少了许多,你从前面正街过,路要好走些。”东桐听后,想想也是,对弱水笑笑后,就转头往前面正街走去。 红花街平常车如流水,因快过节,这街上来往的马车少了许多,整条街静寂了许多。难得街头停有一辆大马车,豪华的外包装,闪了东桐的眼,东桐远远的望见后,慢下来脚步,远远的多打量这马车几眼。只见有个黑衣男子,正送一个粉衣女子上车。东桐垂下眼睑,加快脚步,东桐正要从那辆车边过时,送人上车的黑衣男子,突然走到东桐身前,对东桐问:“姑娘,是从里面院子里出来的?”东桐想着自个的确是刚从棉院出来的,便对那男子点点头。 东桐点头后,小心抬眼打量说话的男子,才瞧到这黑衣男子长得英姿勃发,东桐暗想着,原来这样的男子,也是要来红花街的。东桐心里面,对男人更加多一次的失望,东桐漫不经心的移开脚步,没有瞧到那男子对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东桐这么一动,那人又挡在东桐的面前,带着笑意的哄着东桐说:“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不但会送你来回,还会给你辛苦费。” 这天下没有白白送来的好事。东桐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东桐同情地望着眼前这人,长得如此英俊,原来是个人口拐骗犯。东桐暗想着红花街头今天的风水怕是有点不好,出怪人当街拐人,东桐暗自警戒的对着黑衣人轻轻摇头后,倒退几步,想着自个不该听从弱水姐姐的意见,怕下雪后面路难走,却遇到这事情。 东桐眼一闪,那人轻轻靠近后,东桐只听到一声音“得罪。”人就随着那人上了马车,东桐眼里只瞧到车中坐有好几个脂粉味道重的女子,全让人蒙上眼的,东桐来不及打量,眼前一黑,同样给人蒙上黑布。东桐暗自着急,张嘴想叫时,才发现自个无法发出声音。好半天后,东桐才平静下心情,细细的倾听,听到车里面传来很多人呼吸的声音,有急促的,有缓慢的。 又有人上马车后,东桐觉得自个的身边又坐上一个人后,马车里面脚可以靠着脚,马车开始动起来,东桐努力的让自已乱了的心绪,平息下来,把呼吸尽量放平缓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马车的晃悠中,让东桐惭惭有些恍惚起来。 东桐心里转过一遍,自个会有的种种悲惨的下场后,心里反而暗自喜悦着,还好自个从来在银子的事情上面,没有隐瞒过东苠,把收藏银子的地方,早早就和东苠说过,自个要是真出事情,东苠和慎行这两三年的生活,还是不用太担心的。东桐再用手偷偷摸摸怀里的那块银子,东桐有些微微不平的想着,自个现在如此黑,都还给人打劫。曾明悦从前还说,在西京城里,是难得有偷拐类事情发生的。要是西京城都会出这类事情,只能证明西朝的治安,全部乱起来。 马车在繁华的街道穿行,外面的叫卖声音,一阵又一阵,马车放慢步子,东桐想东想西,明白自个的确是无利让人图后,又想起在西京城,自已唯一能说有得罪过的有名气的人,就是莫若这女子。可是莫若前一阵子,年纪小小,大郎君和二郎君同时迎进门,算是西京城里少见的双喜事,全城轰动一时。曾为跟着自家的娘亲,亲眼瞧见过后,悄悄对东桐说过:“桐姐,你放心,莫姑娘的两个郎君都是英俊的男子,比小苠长得不会差的。她以后应是不会再打小苠的心思。”曾为对东桐说完,忍不住嘻嘻的笑起来,东桐好笑又好气的冲着曾为说:“曾为,你别常去那女子身边晃荡,当心她看中你,她不是还有三郎君没进门吗?”曾为听这话后,气极的瞪眼东桐,抱起慎行就往外走,口里说:“慎行,去我家多瞧瞧我妹妹,看看慎行是不是会喜欢?” 东桐想起莫若小小年纪有两个郎君,曾明悦事后笑过东桐:“桐,你瞧莫若那女子,年纪小小,就收两个郎君在家先放着,你也该去找一个男子放在那儿,有时备用下。”这西朝人脑子都是有些不对劲的。东桐对曾明悦的话有不明白的,后来还是东苠给东桐解惑说:“姐姐,女子年纪小,可以在名份上先成亲,等到合适的年纪,再完成最后一步。”东苠说到后面,望着东桐脸惭惭红起来,东桐心里觉得实在对不住这个弟弟,自个啥事都不知,多亏东苠比一般的孩子思想上,要早成熟很多年,时时可以为自个解说迷惑不解的地方。 车里只有自已一人,这是东桐的醒后的最清楚的感觉。那些杂乱的呼吸的声音没有听到,马车是停下来不动的。反而是车外面传来女子嘻嘻哈哈的感谢声音:“多谢公子爷的打赏,爷下次有这么好的事情,只要说上一声音,我就会自动过来。” 有一个气愤低沉的声音说:“别多说话,拿了钱快点上马车走,眼睛的布不许取下来。”外面女子另一个女子,发出嘻嘻的笑声说:“哟,爷,听你的声音,就知你是伟男子,取下布来,让我好好瞧瞧你,你下次到我们院子来,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东桐听到这些,就知大约是红花街的女子,东桐想动手去扯自个的眼睛上的布,才发现自个的手是无法举起来,外面的声音惭惭散落去,传来上马车往远处走的声音。 有两个男子在马车外说话着,一个声音低沉的说:“怀真,我们这么做,怕是他清醒后,不会饶过我们的。”东桐听得有些耳熟的男子声音,懒散的语气说:“袁用,你想太多了,我们这不是没法子吗?而且是这么多人,竟没一个能用上,唉。”那声音低沉男子继续说:“怀真,他这次怎会这么不小心,竟然会中……” 东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男子说话的声音,越听到后面,越有些害怕,很怕自已听得太多,最后是会给人灭口的。东桐忙用头撞车厢板,外面想来是听到动静,只见有人快快上来,当中一个懒散的声音,笑着说:“哈、哈、哈,差点忘记这还有一人,虽说太黑了,不如送去试试?” 第六十四章 挣扎 东桐是让人一把从座位上抓起来,又让人一把揪下马车的。东桐的脚在下马车时,给马车碰撞后,发出大大的碰撞声音,东桐倒抽一口冷气后,还是努力的站稳在地面上。东桐的耳朵里传来那低沉声音男子,只听他很是不悦地说:“你就不会轻点,这姑娘已经长得黑丑,你要是还把她撞的更加丑。到时要是给里面的人瞧不中,丢出来不算数,我们还要比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多给她些钱,很不值。” “呵呵,我还以为你一时转性,连这种女子都惜香怜玉起来,没想过你,原来是心疼银子。”叫怀真的男子不正经地说着。东桐赶紧冲着他们说话的方向摇头,那低沉声音的男子,很是不耐烦的冲着东桐这方向说:“这姑娘这么黑,会是红花街的那些院子里的姑娘吗?有男人会要吗?”怀真的视线扫过东桐,望着东桐,对袁用肯定地点头说:“捉来的每个姑娘,我都是在红花街头捉的,每人都问过,的确是从红花街的院子里出来的。” 东桐这时才明白,自个给人误会是做那事的女子,东桐想开口辩解,可是自已就是无法出声音。东桐挣扎着还是已让人扯着进屋,又让人粗暴的推着坐在凳子上。东桐到了这时,知晓一切都来不及时,已听到更加远的房内深处,传来男子的怒斥声音:“出去,全给我拉出去,我死不了,反而会被这些女人给害死……”这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反胃呕吐声音,里面传来另一中年男子的叫嚷声音:“主子,你别这样,你现在已经没啥可吐的啦。”东桐听到拖着人出来,从自已的身旁经过声音,东桐的想着不会死,心就定下来,想来自个也会是那个给拖出来的人,到时也会拿到压惊钱的。 那低沉的声音的男子说:“所有的人都试过,只有这个丑姑娘。要是不行,只有再去找些人过来。”房中一时多了种闷郁不解的气氛,东桐小心地呼吸着,就怕房里的人,打着自个的注意。 一双粗大的手抓起东桐的手,不管不顾的拖着东桐东撞西撞走着,东桐给这男子拖的歪歪扭扭仿佛中撞进另一间房内,这间房内东桐隐约感觉是站有几人样的。那人在一个类似床边的地方停下来。东桐努力着想站稳时,便被那男子一把推下去,东桐直接倒下去,重重倒入一个男子的炎热的怀中,东桐给撞得骨头生硬的痛起来,东桐挣扎着要起身,推的人定定的按住东桐的身子不放,身下的男人呼吸的声音粗重入耳,东桐一时惊恐万状起来,不敢再挣扎,吓得眼泪静静的淌下来。 千古艰难唯有一死。可是东桐不能死,东苠还未真正长大,慎行还幼小,自已好不容易可以活着,自然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情。东桐能感觉身上的人,用力推开自已的力度,听到那男子冲着自已这方向说:“走开,这么丑的女人,都给我找来。”东桐听后暗自松口气,这男子说话如此有中气,想来是可以另外换人。“哈、哈、哈,没想到这么个黑丑的女子,兄弟,你反而不排斥她,你的胃口真是出人意外的怪。怀真这回你做得好。”按住东桐身子的手放开后,东桐连忙站起来,手依旧抬不起来,好在脚可以动,东桐本能的转身就想跑时,眼前突然一亮。 东桐猛然间只有闭下眼后,才敢再睁开眼睛后,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只见面前的床上躺着的男子,脸上红透,身上的衣服零乱的披着,眼睛微微发红光,东桐一惊,又往后面一退,脚用力的踩过一个人的脚后,给人用力推开时,东桐手一伸,扶住另一个人站稳后,才注意到,这小小的房间里面,烛火通明着,却站着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个个瞪大眼睛,望着自已。 东桐左右望望后,只能垂下眼睑,静静地站着不动,身子后面东桐踩一脚的男子,很是不悦的站到东桐面前,冲着东桐说:“姑娘,现在人你已看过。我就和你实话实说,我这位兄弟不小心中毒,要女人来解,你就是那个女人,你愿意最好,事后钱方面我们少不了你的。” 东桐听这话,再一次肯定自已是不会给灭口,东桐这才有胆子微微抬起头,透过那人的身后,皱眉仔细往床上望去,这时才认出床上的男子,竟是一向衣冠楚楚冷清清的傅大人,东桐脸上的惊讶是掩饰不了的露在面上。东桐面前的男子,笑嘻嘻的对东桐说:“黑姑娘,你这下瞧清楚,我这兄弟让你服侍,你是不是很风光,想来你在院子里,是没有碰过这么俊的男人。”东桐抬眼望着捉自已来的男子,张口半天后,拼命说:“我要说话。”可惜就是发不出声音。 那男子用手在东桐的身后一晃,东桐还在开口说:“我要说话。”东桐总算发出声音后,又望见床上的男人,只见那男子的眼睛又开始红起来,东桐倒退几步后,有些害怕地想,这中毒的事会不会到时转到自已的身上,要是这样傅大人还没那么值得自已帮他用命中来解的。钱再给的多,也要有命享受才行。东桐边想边退时,那低沉的声音冲过来说:“丑姑娘,要是平常,我兄弟这样的人,你怕是连边都挨不上的。” 东桐知今天这事情,怕是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东桐的眼一闭上去,大声音问:“我帮他解毒后,我会不会同样中毒死?”房里的人,哄然一笑,马上有人接口嘲笑说:“丑姑娘,你只会累死,以后会相思死,却不会中毒死。”东机听后,放下心来,想着曾明悦说的:“桐,要是你夫君活着,对你好,自然是不用想别的男人。可是你的夫君对你不好,家里的人对你也不好,你为谁守节呀。值不值?还是找个男人用用吧,不要白活这一世。” 东桐望着眼前的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定,想想后又多问一句:“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房中的男人全都笑起来,对东桐笑着说:“姑娘,你只是解毒的人,你要是想进他的家门,还是差远了,到时拿点钱走远点。”东桐点头说:“我有自知自明,但我要知晓他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傅冬,这名字说给你听,让你以后时时想起,时时惦记却永远不能再见。” “傅冬,西城有几个叫傅冬的人?”东桐低低的发出声音。房中有人已不耐烦的用手过来拖东桐,嘴里说:“西城除去他叫傅冬,还有谁敢叫傅冬。”东桐用力挣脱那人的手,突然笑起来,说:“哈哈哈,这世界真奇妙,还真小。” 东桐望着给自已笑得莫名其妙的一屋子的男人,脸沉下来说:“出去,全出去,我给他解毒,你们要是想在里面瞧着我们办事,我是没关系的,就怕傅大人清醒后受不了。” 第六十五章 扑上去 东桐历来认为自已算得上是个矜持的女子,虽说在现代这种个性早已不当道,可是东桐一直以自已言行举止的稳妥而自豪着。东桐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已的言行会如此的出格,这西朝看来真是个能让人全盘改变的好地方。 屋中几个人互相打量后,还是那个怀真开口对东桐说:“好,我们就在外面守着,我瞧你也不敢多动手脚。”东桐冷冷的想抬起手时,见自已的手,依旧未能抬起,便直接站到怀真的男子面前,对他说:“我的手抬不起来。”那怀真的男子,冲着东桐打量一眼后,用手在东桐的胳膊上轻轻扫过后,东桐的手不再有那种沉重感,能轻松自如的抬起来。 怀真回头又望一眼床上的傅大人,转头盯着东桐说:“姑娘,我们都在外面,会仔细地听着动静,你别做小动作。”东桐见他们一个个不放心的往外走,冷冷地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里面要是让你们还不放心,不如你们全部在房里呆着,好好观赏一番,顺便指点傅大人的动作。”东桐话茬儿一落,几个男人赶紧往外落荒而逃。 东桐用力合上门后,转过身子望着床上的人,东桐的眼前闪过傅家那间又小又黑的房子,想着丫头的房中尚且有烛火点亮,而自已那时在傅家的房内唯一的摆设,就是一个破碗,而且是自已在外面拾来没人要的。东桐越走近床边,望着傅大人脸上不甘的表情,东桐的神情不由自主我狰狞起来,笑得开心起来,东桐走近时,见傅大人眼中神智清明的望着自已,眼里神情无不透露出来的是,很不服气。东桐笑起来,原来能让傅大人的清高,在自已面前扫空,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东桐就近大力扯开傅大人身的衣服,傅冬忙用无力的手,阻挡着。东桐阴阳怪气的冲他一笑后,拿开他的手,用力扯散他的衣服,没有衣服的傅大人,躯体的确是白皙线条优美。 可惜东桐此时脑海里只想到,傅家人那间又黑又小的房子,想到傅家那种想让自已悄无声息的消失的做法。东桐越想越气极而笑,手上用力一声“哗啦”东桐未曾想过,自个有一天如此大力,可以扯烂一件好衣服的料子,傅大人赤裸裸的露出上半身,一做二不休,东桐把傅大人盖在腰上的被褥,一把扯开后,用力把下半身又扯光后,望着床上这个男子,瞧到他眼中气愤至极下还有丝羞涩的神情,东桐想起现代调戏人的戏码,东桐用手轻飘飘的摸一把,傅大人的下巴,嘴里笑嘻嘻的说:“傅大人未曾想过你的人俊,身子也如此美,就是不知倌倌街的花灿和你比,谁的更加好些。”傅冬脸上的神情,羞愤难当,嘴巴动动后,还是未曾开口。 东桐见状大喜,再用手轻轻摸摸傅大人的身体,还用手轻捏下胸膛,嘴里轻轻的感叹道:“傅大人,我想你和花灿公子,应是不相上下的。”傅冬气极,冲东桐哑着嗓子叫:“你给我出去。”东桐想着房外的几人,要是自个真的就这样出去,怕是不会放过自已的。东桐一把捂住他的嘴,想想后学着在棉院偶然听来的语气,大声音冲着外面说:“哟,傅大人,你要慢慢来才行,这一下子,我可受不了。”东桐又听一会,房外没有动静后,才松开捂住傅冬嘴巴的手。东桐想着这些人,今日已让自已亲眼瞧到这情景,自已今天想全身而退怕是不行的,那还不如让傅大人承自已恩时,东桐再一次故意把脸对准他,让他仔细地瞧清楚自已眼中的不屑。 东桐心里面转过一个念头又一个念头,想起慎行的可爱,暗想着就看在他大约十有八九是慎行的生父的份上,救他这一回吧,而且自已这个身体和他早已不是清白的,这一次不过是重来一次。东桐这么一想,心里轻松起来,当着傅冬的面,故意慢慢吞吞的轻轻解开自已的外衣。 当东桐把自已的身上,剥落的只有一个抹胸时,让冷空气一冻,理智再一次重新回来,想着自已对这个人没有一丝的喜欢,难道真要如曾明悦所言,就当追求一时的欢娱,把眼睛一闭上去,当做一场春梦。东桐对着床上那个冷眼瞪着自已的男子,心里一时慌乱起来,暗想着自已虽说理论上面是懂得多,可是实际操作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现在又对着这样的一个裸露男人,东桐一时之间,心里又急又乱,手使劲的把被子扯上傅大人的腰围,人却呆滞在床边。 傅冬最初见这黑姑娘,手脚快快的去除自已的衣服,如同多年老手一般,后面还调戏着自已。傅冬暗想着,这黑姑娘怕是会直扑过来的,傅冬已做好被生吞活咽的准备。谁知突然之间黑姑娘,又帮自已把被子扯上来,把自已的下半身盖好后,人就呆呆地站在床边,如同新人一般放不开。傅冬给这黑姑娘急冲锋的直扫过来,又突然停滞不前的作为,看这黑姑娘不像是在做戏,傅冬呆怔下后,动动自已惭惭有些力气的手,耳边听到这黑姑娘小小声音的说:“扑还是不扑?这人救还是不救?” 傅冬听得这黑姑娘的话,一时怔忡后又暗暗失笑,这卒子只有前进的份。傅冬体内的药性又再一次开始涌动时,傅冬再也耐不住东桐还在那儿磨蹭着,用力伸手把站在床边念个不停的人,一把扯下来倒入自已的怀内后,难得东桐的气息的清淡,少掉风尘女子的脂粉味道,让傅冬面上浮起淡淡一笑,傅冬的手正想抚上东桐的脸,东桐清醒过来,忙闪开后,对傅冬叫嚷着:“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脸。” “你的人等会都是我的。”傅冬哑着嗓子说,东桐冷冷地望他一眼,说:“我救了你,你要记得我对你有大恩情。”傅冬哑然在床上谈论恩情,想想后大笑说:“好,我记下你的恩情。”傅冬一把压倒东桐后,伸出手扯下外面的床帐,床上立时黑起来,东桐急起来说:“傅大人,你要记得出去后,是永远不认识我的”傅冬用手盖住东桐的嘴,身子用力的压下去说:“黑姑娘,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话吗?” 第六十六章 条件 东桐回到院子时,已是夜晚,雪花大朵飘散着,东苠牵着慎行在街头已打探过两三次后,才见到东桐疲惫不堪的身影,慎行笑逐颜开的冲上去抱住东桐的腿,东桐用手轻轻扫开慎行头上和衣服上的雪花,见站在一边微笑的东苠,衣服上飘着一层雪花,东桐轻轻把东苠扯到身边,帮东苠轻轻拍掉衣服上的雪花。 回到院子后,东苠把自已房中的炉火,端到东桐的房子,又帮东桐把淋浴的水装好,便跑去煮食间换下正要煮食的东桐,说:“姐姐,你先去泡泡热水。这里我来煮。”东桐给这一天的惊吓的确是感觉累了,便对东苠点点头,慎行在一边跳跃着要陪东桐一起去,给东苠一把捉住后,羞他的脸说:“慎行,羞。来陪舅舅一起煮饭。”慎行这才笑起来,冲着东桐叫嚷着:“娘亲,你快点去,慎行和舅舅等你吃饭。” 东桐在房中把脸埋在热水中,想着回家时,怀真和袁用的威胁利诱的话:“姑娘,我们今天放你回去,不过明天午后,你一定要来。我兄弟的毒这一次是清不完的,你被他瞧上,算你运气好。”这两人说完后,一人去备马车,一人往东桐的手里塞银子,东桐知自自已现在是肉在板上,刀在别人手里,砍不砍只能顺着别人来。 东桐当时望着院子里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得不装出无限骄傲的样子,冲着他们笑着说:“多谢公子们,这种好事,我百年难遇。明天我一定会再来的。”东桐说完后,院子里的男人发出哄笑声音,当中有人冲着东桐说:“姑娘,那位爷平时哪有你近身的时间,这回是给你拾到的便宜。”东桐只有装出无限的喜悦样子。坐在马车上,到西京城的最大的正街时,东桐让他们放下自已时,怀真再三警告东桐说:“黑姑娘,记住你的口不要太多,人明天要准时到,要不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东桐自然只有装乖顺点头。 东桐在正街上左右转过几个来回后,才敢往身后打量着,见无人跟着自已身后,暗笑自个也太把自个当回事,那些人是不会把自个瞧在眼里的,自个在那些人的眼里,如同捏在手里的蚂蚱一样。水微凉时,东桐正要起身时,慎行已在外拍门,笑着叫着:“娘亲,快快出来,吃饭了。”东桐赶紧擦净身子,穿好衣服,把炉火重新端回东苠的房间,东桐再返回房间时,东苠已倒掉东桐房间桶里的脏水时。东苠望望东桐,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只是低头望见抬头看的慎行后,东苠笑笑的对东桐说:“姐姐,你做娘亲的人,要做个好样,快点把湿头发擦干。” 东桐和东苠、慎行三人在煮食间坐下,就着煮食间的热气,三人吃着热火的饭菜,慎行很是高兴的嘴里还含着饭,便笑嘻嘻的冲东桐说:“娘亲,我今天和舅舅在家,又认识几个字,明天我教娘亲认字,教娘亲写。”慎行说完,脸上有着小小的得意。东苠见慎行这德行,微微皱眉头说:“慎行,嘴里有饭时不要说话。”慎行赶紧咽下口中的饭后,冲着东苠笑笑,甜滋滋的回东苠一句:“舅舅,下次慎行会记得。” 夜里东桐和慎行睡在东苠铺好的大床上,母子俩人盖着软被,东苠半坐在并排的慎行床上,半靠在堆着被子墙上,就着烛火看着书,慎行很是高兴的在床上的被子里面钻啊钻的,对东桐说:“娘亲,这被真暖和,嘻嘻,真软哦,好好玩。”东桐轻拍着兴奋过度的慎行,哄着他说:“慎行,快睡。”慎行同东桐玩乐一阵后,终究是慢慢睡着。 东苠听到慎行的呼吸轻缓,放下书,对正要闭眼的东桐问:“姐姐,你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东桐原以为东苠今晚太晚是不会再询问的,正在心里转过无数个借口,想想自已是隐瞒不了东苠,便睁开眼睛望着东苠说:“我被人捉去,傅大人中毒,要人解毒。”东苠听这话,打量东桐好几眼,说:“姐姐,有没有伤到你,西京城不是一向治安很好吗?”东桐轻叹气的对东苠说:“小苠,我见下雪,便从红花街的正街上穿过,刚好傅大人的兄弟,找人要解毒,我没想过,我这样还会让人哄捉去的。” 东苠听东桐这话,眉稍微微抬起,不相信的望着东桐,说:“姐姐,他们哄拐很多人吗?”东桐想想后,说:“我不知,我的眼睛给蒙住的,不过车里有许多红花街院子里的女子。”东苠的眼大大的瞪着东桐,惊叹道:“姐姐,这傅大人真是神人,要这么多的女子才能帮他解毒。”东桐轻轻地摇头说:“小苠,我蒙着眼听着的动静是,那些女子一个个送走,不过每人都有银两压惊的。” 东苠多望几眼东桐,半会才对东桐说:“姐姐,是不是只有你给留下来?”东桐对东苠一向是没遮掩的,而且东苠除去年纪小外,许多的事情,比东桐知晓的还多。东桐轻轻点头。东苠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没想到傅大人相对都不认识你,他的身体却记得住你。哈哈哈,这是什么样的世道?”东桐着急的望着失去常态的东苠,知东苠是心有所感,东桐忙对东苠说:“小苠,我没事的,你平常不是说,要我见到合适的男子,再找个帮慎行生个弟弟或妹妹吗?这不是送上来的机会,而且是难得同根缘的。” 东苠望见东桐神色平静,慢慢的收敛起笑声音,对东桐说:“姐姐,我希望你再找个男人,是希望你和明悦姐姐那样,林哥对明悦姐姐是贴心的好。我并不是为了想多个亲人,姐姐,我们已经走得太远,无法回头的,而且是在我们离开前,那里都早已不是我们能安身的地方,那里的人都不是我们能依赖的。” 东苠曾经得到过亲人热火般的温暖,谁料有一天,突然间消失不见,最亲的人都变成冷若冰霜的仇人。这种痛比东桐更加的深。东桐只是失意未曾得到过太深亲人的情意,这些的伤心,只能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地去抚平。东桐对东苠轻轻地说:“小苠,我有你和慎行,我有时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我不敢盼望太多,能再有个孩子,我们多个亲人就行。你明悦姐姐有那种命,但你姐姐应是没有那种命的人,姐姐也不想那些事情,只盼着小苠长大能干后,有个喜欢的女子,成个温暖的家。慎行可以快乐成才,姐姐心里高兴。” 东苠望着东桐,打量很多眼后说:“姐姐,你永远有我和慎行的。”东桐轻轻点头,对东苠说:“小苠,睡吧,我们会好的。我明天还要再去一次。”东苠本来已躺下去,听东桐这话,又坐起来,对东桐问:“姐姐,你还要去。”东桐闭着眼点头说:“是,说是一次解不完,所以还要去。小苠没事的,我和你说的,你听听就是。睡吧。”东苠再躺下去,合上眼睛,把对东桐的担心,放在心里最深处去。 第六十七章 银子 节日的前一日,东桐拉着东苠和慎行三人,提早去西京城最有名的正街逛逛,顺带就着节日前,店家稍稍便宜,选些合适的东西,回来用用。东桐的身上略有钱后,对东苠和慎行的穿着也就细致许多,尽管东桐的针线活,还是一般,不过总比最初时,进步许多。 东苠瞧着东桐身上的粗布暗蓝色衣服,见东桐正在布料店里面,仔细的又在打量着粉白和灰白的细布,还把布料远远的往自已和慎行身比量着的东桐,东苠抱着慎行,走近东桐身边,轻声对东桐说:“姐姐,那块粉色细布料子好看,姐姐,你给自已做一件吧。”东桐抬头打量下后,转头对东苠说:“小苠,我的个子又没长高过,去年做的节日新衣,就穿过那回,今年继续穿就是。你和慎行才要做衣。”东苠最气的就是东桐这点,东苠知东桐决定下来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气极又心疼东桐的东苠,抱着慎行直接走到店外去等东桐。 东桐拿起选好的两块粉白和灰白的布料,数好钱给店家后,一眼就瞧见东苠抱着慎行,两人在店外笑笑地说着话,东桐的心里有着淡淡的甜。东桐走出店外,正要向东苠走去时,望见匆匆忙忙奔过来的草药,草药见到东桐,一时惊讶后,从东桐身边慢慢经过时,小小声音的跟东桐说:“东姑娘,棉姑娘正想找你,你和家人说说,我在前面等你。”草药头也没回往前走,东桐一时以为听错,后来见草药走几步远后,望自已几眼后,背对着自已点头,东桐就知是有事情发生。 东桐瞧着草药转过的街口后,赶紧冲向站在一旁的东苠和慎行,把他们两人拉去人少的地方,东桐把东西塞到慎行怀里,对东苠小声音说:“小苠,刚刚那穿灰衣的大哥,是棉姑娘那的守门人,他和我说,棉姑娘找我,我去去就来。”东苠一只手抱紧慎行,慎行怀里抱着布料,东苠另一只手,扯住东桐,对东桐说:“姐姐,你一定要去吗?”东桐点点头,把身上的银子,悄悄的塞进东苠的手里,对东苠说:“小苠,我的身上只带几十文,够用了,你和慎行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去去就来,要是太晚,你们就先回去,我要是早回来,我就去吃东西那处找你们。”东苠慢慢松开手,对东桐点点头。 东桐跟着草药的方向转过弯,果然草药在前面慢慢走着,他微微转头,仿佛中没看到东桐样,到转弯处,再转进去,东桐跟着一样转进去,两人这一路转过很多个弯后,草药才在一处人稀少的地方停下来,等着东桐,见东桐快跟上时,悄悄对东桐说:“黑姑娘,我等会闪进那个院子后,你在我后面一会,再进去,你别回头。”草药说完后,东桐自觉的弯下腰,草药慢慢的在东桐的眼光视线内,进了一家院子。东桐这一路跟着草药,才知西京城的路,原来是有这么多的岔路,草药的神神秘秘很让东桐心里忐忑不安,但转而又想,草药这样的人是不会害自已的。 东桐不敢回头,等到走到草药进去的院子那里时,那院子门微微开着,东桐很是害怕的拍拍门,草药赶紧把门拉开,拍着自已的胸脯对东桐说:“黑姑娘,你进来就是,别拍门吓人啊。”东桐不好意思的望着草药。草药往里面院子里房屋处走多几步后,转身轻轻对东桐小声音说:“黑姑娘,我给你提个醒,等会你看到的那些,你别太惊讶,让棉姑娘瞧到会不喜的。”东桐一脸不解地望着草药,草药摸摸头,对东桐说:“黑姑娘,我是粗人,我只是瞧着黑姑娘愿意相信我,肯跟我一路过来的份上,多口几句,对不对我就不知。”东桐冲着草药点头笑笑。 草药带东桐绕过前面的房子,转到后面的房子,走到最侧面的房间门前,草药轻轻连拍三下,停下后再连拍三下,门从里面打开后,探出红尘的一张俏脸,望着草药身后东桐,红尘伸出手,把东桐扯进房内,对草药说:“药哥,你还是去前面瞧瞧动静。”草药点点头。 东桐给红尘扯进房后,才发现粉棉姑娘双眼红红的坐在桌边,附近的床边半垂下来的布遮盖着,东桐心里暗自惊心着,东桐面上大方的对粉棉行礼说:“棉姑娘好。”粉棉姑娘抬头望一眼东桐,对东桐点头说:“黑姑娘,我让草哥在街上等你几天,好在总算等到你。”粉棉姑娘对红尘点点头,红尘拿来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粉棉姑娘指指桌边的凳子,对东桐说:“黑姑娘,你坐吧。”东桐静静地坐下后,粉棉姑娘把桌上的那包东西,推给东桐说:“黑姑娘,我怕是有一阵子不能派你的活,这包银子是给你的补偿费。”东桐看看桌面的这包银子,轻轻摇头说:“棉姑娘,银子我不收,你不能派我的活,那你一定是有难处,正是要用银子时间,你的心意,我收下就是,银子就不用给我。”粉棉姑娘把银子往东桐面前再一推,对东桐说:“黑姑娘,这银子对你是有用,你就好好收着,算是我们相识一场。” 东桐轻摇头时,粉棉姑娘望着东桐,突然开口对东桐说:“黑姑娘,过节你有啥打算?”东桐望望粉棉姑娘,想想还是对她直言说:“棉姑娘,花公子介绍我认识你,对我就是大恩,节日时我想去瞧瞧花公子,谢谢他一番。”粉棉仔细瞧着东桐脸上的神情,见东桐一脸的大方自然,便对红尘点点头,红尘走近床边,掀起床边垂下的布帘,床上半躺着的一个人,脸色苍白的冲着东桐笑笑。 东桐忍不住直接站起来,冲到床边,对床上那个伤痕累累的人说:“花公子,你是花公子,谁做的?”东桐问后,眼泪在眼中转动,想起草药的话,东桐忍下去。花灿抬起脸,声音低低的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多谢你惦记我的心意。我也担心着,怕你会去看我,到时连累你。”东桐对别人给予的恩惠时时记得,虽说因粉棉的缘故,东桐自个不去瞧花灿,但从知道木信时不时会去棉院,东桐总会做些易收放的点心,让草药和弱水见到木信时,带给花灿尝尝不同的风味。 红尘扯扯东桐,对东桐说:“黑姑娘,这是东二小姐下的手,东二小姐家的大郎君早早就威胁过花公子,说东二小姐过节时再来瞧花公子,就对花公子不客气。花公子早就拒绝过东二小姐,谁知今年东二小姐又来了,还对花公子,说早知她大郎君的作为,她要花公子点头进她的门,她便护着花公子,要是花公子不点头,哼,就是现在这样。”东桐望一眼睡在床上的花灿,就是如此伤残,花灿都另有一番风情,东桐转眼望见粉棉痴痴的眼神,心里暗叹息。 红尘把那包银子,从桌上拿起塞进东桐的怀里,按着东桐的手说:“黑姑娘,你收着吧,这是姑娘和花公子的心意。”东桐听这话,也不再推辞,把银子放好到怀里后,问花灿说:“花公子,你有啥打算?”花灿冷冷一笑,说:“东二小姐现在让人四处找我,就是想逼我不得不从她,她的大郎君同样在找我,怕也是难以善了。我就是这张脸坏事情。”花灿的神情让东桐暗自担心。 东桐走到桌边,望着粉棉说:“棉姑娘,你们难道就躲在这儿?”粉棉苦笑的望一眼东桐,花灿听后说:“我不能在这儿躲藏着,我要出去,我划花这张脸,就没人惦记着。”东桐望一眼粉棉,说:“棉姑娘,你会陪着花公子吗?哪怕他会丑得不能见人,都一直陪着。”粉棉望望花灿,眼中含情脉脉地点头说:“我眼中的花灿,不是只有一张脸的。” 东桐听棉姑娘这话后,又走到床边,一把握住有些狂乱的花灿手,花灿衣服下的手,瘦弱的让东桐伤心,东桐盯住花灿的眼说:“花公子,你怕不怕自已变得黑丑?”花灿听到东桐的话,又望向东桐的黑肤,眼中神情兴奋起来,反手扯着东桐说:“桐姑娘,我一直不想做这行,只是无法脱身,你有法子就说。” 第六十八章 追 东桐返回正街上,东苠已带着慎行在吃食最多的街头,往东桐过来的方向张望着,东苠远远的望见东桐后,慢慢腾腾的牵着慎行过来后,很大声音对东桐说:“姐姐,你的肚子舒服些没有?”东桐望着东苠,见街上来往的来人盯着自已看,东桐略微装作害羞样,自以为小声音的说:“小苠,不用那么大的声音,街上这么多人,给别人听见羞死人,我肚子没事了。”街上来往的行人,听到东桐的话后,忍笑走开。 东苠走近东桐身边,对东桐说:“姐姐,我们回家吧,慎行都玩累了。”慎行紧抱着两块布料不松手,小小人儿抬头微笑对着东桐点头。东桐从慎行手中接过布料,夸慎行说:“慎行,好能干,能帮娘亲做事。”东苠笑着瞅一眼东桐说:“姐姐,你再夸下去,以后你放在他手中的东西,就只有你才接得下来。” 东桐回到家后,把睡在东苠怀里的慎行,接过来放在床上后,把房门关好后,从怀里把银子拿出来,正要说话时,东苠示意东桐不要开口,院子外有人走动的声音,东桐想起自已三人进来时,院子门未合好,便想打开门往外去。东苠拦下东桐,指指床上的慎行,东苠自已出了房门后,一会东桐便听到外面有人问东苠:“这位小爷,你们家这两天有亲戚来吗?”只听得东苠把院门用力一关,冲着外面大声音,说:“没有。” 东苠关好院子门,又从煮食间端来东桐做的点心,走到自已的房间,对坐在炉火边翻书的东桐,轻声说:“姐姐,我和慎行在外面吃过了,你吃些点心,等到那些人走后,再去煮食间煮食。”东桐细听院子外面传来的重重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音,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安惊骇的。东苠这时已把点心放在炉火边烤热,东桐低垂下眼睑,东苠递烤暖的点心给东桐,对东桐轻声说:“姐姐,我带慎行在吃东西的地方,就有人在打听花灿这个人。姐姐,他是认识的那个人,对吧?” 东桐接过点心,对东苠点点头,轻声说:“小苠,我去见棉姑娘时,花公子也在那儿。”东苠听东桐的话,稍稍皱眉对东桐说:“姐姐,棉姑娘没在红花街?花公子,他得罪了谁?”东桐对东苠淡淡的笑起来,轻轻摇头说:“小苠,我是在一个小院子看到他们的,我想那个院子应是他们相信人的。小苠,我们以前又得罪了谁?东二小姐从去年就想花公子进门做二郎君,而东二小姐的大郎君却怕花公子进门争宠。花公子自已是不想做东二小姐的二郎君,可是他那一张脸,又让他摆脱不了。” 东苠抬头望着东桐,对东桐说:“姐姐,他们有什么打算?”东桐轻摇头说:“小苠,棉姑娘只是给我一包银子,他们就是有啥想法,也不会对我说,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东桐把那包银子翻出来,打开给东苠看,东苠很惊异地望着银两,对东桐说:“姐姐,棉姑娘也给得太多。”东桐望着东苠,对东苠问:“小苠,东二小姐的势力是不是很吓人?” 东苠对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东家听说朝中有人,是谁我就不知,东二小姐的娘亲是很厉害的女人。”东苠边说边打量东桐的脸色,东桐吃完手上的点心,轻轻拍净手后,东苠听到外面还是有急急来回的脚步声音,东苠叹口气对东桐说:“姐姐,这动静怕是东二小姐不会放手,花公子凶多吉少,就是这次走掉,下次怕也跑不掉。” 东桐对着东苠微微笑起来,轻声说:“小苠,只要花公子不做那个俊美的人,就不会有人注意他。”东苠望着东桐脸上的笑容,一把捉住东桐,说:“姐姐,你做了什么事情?” 东桐白一眼东苠,对东苠说:“小苠,我能做什么,我都没有你一半能干,我只是对他们说了黑草,说了黑草最不好的地方,是入夜后会沉睡不醒至天明,而且这样的日子,至少要两年。”东苠两手轻拍,对东桐说:“姐姐,你不会答应帮花公子去摘黑草吧?”东桐轻摇头,想想心里不安的对东苠说:“小苠,这个用不着我去摘的。可是,我对他们说黑草的事情,我不会害了花公子吧?你不是说过,这西朝很多人都认识黑草,只是无人敢用。”东苠想想后,放下心对东桐说:“姐姐,没事的。大约黑草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那种会让人沉睡至天亮没有任何知觉,所以才没人敢用的。花公子听说聪明能干,才能在倌倌街出头的,他不会有事的。”东苠一边说,还一边笑望东桐。 东桐对着东苠时间久后,这么一瞧就明白东苠没说出口的话,东桐狠狠地瞪一眼东苠,东苠忍笑说:“姐姐,我都没开口,你瞪我做啥?”东桐没好气的说:“小苠,你不用开口,我都知你心里一定说,我姐姐这么白痴的人,都可以活下来,花公子一定行的。”东桐一说完,东苠捂住嘴笑起来,指着东桐说:“姐姐,这话我可没说出口。”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个正在说笑着,两个听到外面的急急的拍院子门的声音,东桐姐弟两人同时站起身子,只听到外面林立叫着:“小苠。”东桐放松的坐下去,东苠笑笑赶紧开门出去,东桐在房内,只听到两人在外面嘀咕说了一会后,东苠进房时,手中拿着两个短木棒,两个木棒,都有一头削成尖嘴的,把东桐吓得抬头望着东苠,东苠忙安抚东桐说:“姐姐,林哥说,外面寻人的那些人,野蛮不讲理,刚刚冲进街尾院子里,幸好他们家刚好兄弟都在家,就把那些人给打出来。明悦姐姐不放心我们,叫林哥送棒子过来,说已经去大官府通报官,不过这一时,就怕官府的人没那么快来。” 东苠还有没说完的话,就是官人们来后,那些人不走也是没法子的。东桐和东苠坐在房间里面,慎行醒后,两人叮咛着慎行小声音说话,慎行见东桐和东苠的脸色沉静,便不敢多吵闹。晚饭时,东苠不许东桐去煮食间,说:“姐姐,刚刚那些人冲进院子,就是以为院子里只有女人在家的。”东苠去煮食间把东桐做的点心全部端进房,又把水拿进房,关好门后,对东桐说:“姐姐,我们快点吃完后,今晚不要点上烛火,炉火我等会也会盖上火光。” 东桐和东苠,慎行三人一边吃着东西,慎行也不和平常样的笑闹着,反而东苠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难得我们也感受一次被人追的紧张。”东桐想着自个和东苠两人,微笑着摸摸抬起头望着自已和东苠的慎行,说:“小苠,他们追得越紧,只能说明,他们要找的人是安全的。” 第六十九章 未来 曾为在节后几天,到院子里来找东苠,一进门便笑嘻嘻的冲东桐说:“桐姐,节日好。”转过脸对跟在东桐身边的慎行,笑笑的从怀里拿出几粒糖块,慎行望望东桐,又望向东苠,对着曾为摇头说:“曾为叔叔,慎行不能要。” 东桐听慎行的话,忍住笑意,进煮食间端来热水,递给曾为喝。曾为接过水,喝完后用手摸头,对东苠说:“小苠,我只是几天没来,这慎行就和我生分了。”东苠笑起来,对慎行说:“慎行,你接下曾为叔叔手上的糖。”慎行这时才从曾为的手中接过糖,很乖巧的对曾为说:“为叔叔多谢你。”慎行说完后,立马蹦跳到东桐的身边,显摆的拿出糖给东桐,还硬要塞一粒给东桐,嘴里笑着说:“娘亲,你尝尝,好甜。” 慎行见东桐接过自已手中的糖块,又拿一粒去给东苠,嘴里说:“舅舅,你尝尝,好甜。”东苠望几眼慎行,从慎行手里接过来,用手摸摸慎行的头说:“慎行,真乖。”东苠另一只手把糖粒递给东桐。东桐从东苠手中接过糖粒,和着自个手上的这块,找个干净的碗放起来。 夜里烛火下,东桐陪着慎行在床上玩耍,两人把脚放在被子里面,慎行小模小样的教东桐认字,东桐笑着跟慎行学,慎行这个乖宝宝,快到睡觉时间,就准时要合上眼睡觉前,对东桐说:“娘亲,乖,明天我跟舅舅学了,再教你认字。”东桐应慎行一声后,帮慎行拉好被子,慎行一会就进入熟睡状态。对慎行睡觉的功夫,东桐最初担心过,怕是自已用黑草伤到慎行,东苠知晓后,笑着对东桐说:“姐姐,慎行才不像你,半夜他要小解时,会哭闹的。” 东苠望着烛火下的东桐,觉得自已的姐姐除去黑一点外,长得还是如花似锦的。东苠对东桐现在不得不又和傅冬碰面的事情,暗地里是有些担心,可是就这最近两次,东桐每次从外面回来,除去显得有些疲惫外,脸上神色如同平常,东苠就放下心来。知东桐别看年纪比自已大,可是很多事情上面,是一个很不上心的主,如果不是为了自个和慎行,怕是去找花灿要事做这种情节,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东苠想起东桐找花灿要事做的情况,想着也只有自已这个姐姐做得出来,找一个自身难保的倌倌介绍事情,不过还算运气是极好,竟然还真给东桐找着份事情做。虽说那事情对一般人来说,并不是啥好事情,可是东苠瞧着东桐平常画得也开心,偶尔嘴里才说:“唉,其实要是配上情节,画上衣服,该有多好。”东苠瞧过东桐每次放银子,笑逐颜开的样子。东苠想到银子的事情,想起东桐从不避开自已,就连自已想要闪开时,都会给她拖着不放说:“小苠,人很难说有啥的,这银子你知道放的地方,我要真有啥闪失,我也不用担心你和慎行的生活。” 东苠想到花灿,就想起曾为说的话,连忙冲着背对自已已躺下去的东桐叫:“姐姐,你睡着了吗?”东桐节日里不用大早上起来卖包子,东桐比平常要晚起许多,再说刚入夜没多久,东桐只是贪图被子里的暖和,这下听到东苠的话,东桐好笑的回转头对东苠说:“小苠,我又不是猪,那有这么好睡。”东苠听后,很想回东桐一句:“姐姐,你以前比猪还能睡。” 东苠到底是比东桐要想事情多些,忙收住这个话,对东桐说:“姐姐,我们说点正事。”东桐见东苠一脸正经的样子,帮慎行盖好被后,在被子里面把身子也转向东苠那边,笑着说:“小苠,你几时和我说的不是正事。”东苠望着东桐,瞪一眼东桐,说:“姐姐,是真的有事和你说的,姐姐,我听曾为提过,他说,听说东二小姐给西城来的傅大人,和西京城的明静大人,同时出手,把她和她带来的那些人,赶回西城。姐姐,这样瞧来,花公子这回是安全的。”东桐望着东苠笑起来说:“小苠,这样的好事情,你要早点说,都到睡觉时你才想起。” 东桐的心里一直担心着花灿,院子外的那些人,没有再发生入院子的事情,但他们还是在院子外守了一天后才走的。东桐根本不敢打听花灿的下落,就怕到时帮不上忙,反而给花灿和粉棉两人惹上事。 东苠听到东桐的话,笑笑说:“姐姐,我这不是才想起吗?姐姐,我有别的事情和你说。”东桐望着东苠点点头,对东苠说:“小苠,你说啊,几时和女子样,要想这么半天。”东苠给东桐这话气得,直接冲着东桐说:“姐姐,我想和曾为一起开个店,做生意,行不行?”东桐对东苠漫不经心地点头说:“小苠,你想好了,要用银子,你自个去拿就是。” 东苠听东桐这话,心里来气的冲着东桐说:“姐姐,你都不问下,我要做啥?你这样以后怎么教慎行?”东桐没想到东苠越来越来劲,东桐白一眼东苠说:“小苠,你是我弟弟,你一向都是会想的很清楚再去做的人,再说,你又不是不会和我说的,我问这么多做啥。还有,小苠,慎行不是一向由你教,关我啥事情。”东苠遇到东桐这种天人,不得不说他的命不是一般的好。 “姐姐,曾为这次又来和我说,想看看在花城那边能不能和我一起开一间药店?到时我们两人一边学医,一边可以在药店里面,帮人看些小病,那边比西京城要乱些,开店的事情,官府管得松。”东苠听东桐的话后,那气消得又快,只有自动的和东桐说起来。 东桐暗笑着望着东苠,问东苠:“小苠,就你和曾为两人吗?他家的人不掺和进来?”东苠笑着望东桐,说:“姐姐,曾叔上次就和我说过这事情,说想让曾为和我在花城开个店,那时我也怕是他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就不要掺和进去。后来曾叔说,他们家的人想着曾为年纪不小了,想给点银子让曾为做事磨磨性子,可是他们知曾为的性子冲动,怕到时没人稳住他,想着要是我能和他一起的话,就不用担心太多。”东桐听这话,放心下来,对东苠说:“小苠,那我们和他出一样的钱。” 东桐想到今天曾为来院子没多久后,就扯着东苠进房,两人在房中说了大半天的话,原来是这回事。难怪平时曾为一来,肯定是不管慎行愿不愿意,都会扯着慎行一起进房的,而这次不但不扯慎行一起,还对慎行说:“慎行,为叔叔有事和舅舅说,你陪娘亲。” 东苠望着东桐,见东桐笑着点头后,东苠继续说:“姐姐,曾为的爹爹说,要是我和姐姐商量好后,要早点和他说,他在我们要去学府前几天,带我和曾为一起先去花城看看地方,还要安排他们家中的做得时间久的人,到时帮我们守店。姐姐,听说花城那边,房子紧张,我和曾为提过,不管姐姐同不同意,我都想跟着他们先去花城瞧瞧,要是有合适的房子,就先跟人订下来,到时姐姐和慎行,我们一起过去有地方住。” 东桐听后很是惊讶地望着东苠说:“小苠,你去花城读书,我和慎行跟着做啥,我们两个就在西京城等你有空时回来就好。”东苠笑着望望东桐,对东桐说:“姐姐,你们和我一起去,我瞧着你们,也不用担心姐姐和慎行,反而可以用心读书做事。” 第七十章 名字 东苠那个晚上并没有给东桐画一个大饼,他只是很实在的告诉东桐,他以后尽最大的力量让一家人能过上温饱的日子。东苠对未来憧憬的里面,有东桐和慎行母子俩的位置,是东桐心里最感动的地方,东桐在心理上早已过了那种一定要锦衣玉食生活的年纪,能够有平安实在一家人安乐的日子,就是东桐目前最向往的生活。东桐那晚笑着望着东苠皱紧眉头细思量一家人的未来,听他好半天后想仔细后说:“姐姐,如果单一行医养不活一家人,那我有点钱时做个药商。那样钱一定多,到时姐姐就不用再为钱着急。”东桐当时就轻轻摇头说:“小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要是实在是那条路行不通,再换一条路走,我们野外都能生活,别的日子有啥可怕的。” 东桐站在傅大人的院子门前,沉静片刻后,才轻轻拍院子门,院子门一打开,青卫冲着东桐点点头,东桐望一眼高大严峻的青卫,跟在青卫的身后,不敢花多的心思打量傅大人院子里花朵盛开的情景,只顾着垂下头,跟在面无表情的青卫后面,往房子那方向加快脚步。东桐进房子后,傅大人正在桌边看着书,听到青卫和东桐进房的声音,抬头望着东桐说:“黑姑娘,你今天晚了一会。”东桐只有低首不说话的站在傅冬面前。 青卫又出了房间,再时来时,倒上一杯水放在桌面后,青卫退出房后。傅冬指指桌上的水对站着的东桐说:“黑姑娘,你喝点水。我有话和你说,我明日有事要离开西京城一些日子,到下月中时才回来。你月中时记得过来。”东桐听见傅冬的话,眉头稍稍皱起对傅冬轻轻说:“傅大人,要是月中还要我来,我可不可以晚点再来?”傅冬脸上的神情顿时极为不高兴的望着东桐说:“黑姑娘,不要太晚才来。”东桐赶紧对傅冬点头说:“傅大人,我不会太晚的,只是大约要晚饭过后才能来。”傅冬脸上神情淡漠下来,对东桐说:“黑姑娘,是不是要用钱的事情,这钱的事情好说。”东桐听后暗自咬牙后对着傅冬说:“傅大人,不是钱的事情,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每次送我一本书,我会一直愿意的,只是月中时,我有些事情白天要做,只有晚饭后才有空。” 傅冬听完东桐的话点点头说:“好,就那时间,我刚好那时也要忙到晚上才有空。”傅冬说完后,站起身来把手伸给东桐,东桐望望傅冬伸过来的手,不由自主的把自已的手更加往身后放。傅冬望多一眼东桐,把手收回去后对东桐说:“黑姑娘,等会走时,桌上的银子你拿走,记得我不喜欢你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东桐望望桌上的银块,又望望桌面上放着的一叠书,对傅冬说:“傅大人,今天是否可以再给我一本书?”傅冬望着东桐许久后,拿出一本书放在桌面,银块就放在书面上。 东桐有时想,自已和傅大人之间,顶多算是有着良好的交易关系。傅冬是非常冷酷的一个人,东桐几次见他,都觉得他的神情冰冰冷冷的如同机器人,还好他的身体反倒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傅冬再一次伸出手捉住东桐放在背后的手,扯过东桐半靠在他的怀里,说:“黑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傅大人看来明日要远行,心情难得的好,才会对东桐来这近似调情的动作,还有心打听东桐的名字。东桐低头望着地面,说:“傅大人,你想叫我啥名字,我都可以的。” “黑,我叫你黑吧。这名字只能我一人叫。”傅冬对着东桐说着,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东桐没想到会听到傅冬如此肉麻的叫法,一时惊讶的微微抬起头望着傅冬,看着傅冬的眼神,难得里面没有结冰。东桐暗想着这傅大人今天不会是服用了兴奋剂,才会如此变态般的对自已热情起来。傅大人兴奋点看来是高涨着,东桐不敢打压,只能低声音对傅冬说:“傅大人,你认为好就好。”东桐说完后,又习惯性的在傅冬面前半垂下头,傅冬却想用手指来抬起东桐的下巴,东桐见傅冬伸出手指的方向,脸色稍稍一变,很快的退出傅冬的怀里,闪过傅冬要摸上自已下巴的手后,东桐的动作远比理智来得快,等到东桐觉得自已行为的太过冲动时,才记得对脸又变得冷起来的傅冬说:“傅大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脸,我以前就和傅大人说过的。” 傅冬听东桐的解释后,脸色温和起来。东桐对这样的心情不稳的傅冬心里有些惊怕,不知傅冬今天会有些啥怪招数,东桐忙对傅冬冲口就说:“傅大人,天色不早,我帮你解衣吧。”东桐这话说的就和去棉院的急色嫖客说的话一模一样,好在东桐这话总算是说到傅冬的心里面,只见他打开双手面对着东桐,东桐只有上前帮他开始宽衣。 傅冬含笑地望着东桐,见她轻柔的帮自已解着衣。傅冬再一次想到,这黑姑娘如不是红花街的姑娘,肤色也没有这么黑,那么自已还能有借口把她带回家的。傅冬想着就要回西城,心里有些高兴,转而一想又有些生气,想着自已娘亲竟然因自已一直不肯再迎进一房女子,想出通过阮柔的手给自已下药的事情,傅冬想来就有气。傅冬知自已的娘亲,为了让自已再娶一房娘子的事情,是出尽百般的心计,一直以来傅冬都是防着自已娘亲的黑计,只要通过娘亲手的东西,傅冬从来是不敢接的。傅冬从来没有想过要防备温柔如水的阮柔,在要来西京城时,阮柔亲手端上的送别茶水,傅冬自然是一饮而尽的。 东桐解着傅冬的衣服,渐渐觉得傅冬的身子又僵硬起来,东桐小心地抬起头,望见傅冬眼里风暴的影子,东桐垂下眼后,手抖动好半天后,才敢动手脱傅冬身上的衣。傅冬这时已给东桐磨蹭半天,一时性起,捞起东桐就往床上倒下去,东桐赶紧护好自已的脸,傅冬望见双手捂脸的东桐,一下子笑起来说:“黑,你每次都会有让人想不通的动作,让我看着就觉得你好能逗趣人的。”傅冬的话让东桐松开捂住脸的手后,傅冬这时已拉上床帘,东桐面前的天一下子黑起来,还好压在自已身上的人,温暖的让东桐忍不住用手试探性的去抚摸一把,傅冬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黑,你爱摸就多摸几下吧。” 东桐清醒后,外面的天色已黑,东桐起身后,直接掀起床帘一角,快快穿好衣服后,拿起桌上的银两和书放在怀里,快快地走出房子,走到院子时,青卫瞧到东桐出来,把东桐挡下来,青卫快步进了房,一会出来对东桐点点头。东桐快步出了院子,直接往大街上去,东桐虽然明白,傅大人的随从不会跟着自已,甚至他们有车都不会顺路送东桐一程,傅大人随从眼里的不屑,东桐全都瞧在眼里,不过东桐还是怕,为防万一,东桐总是要转几圈才直接回家。 东桐回到家里,东苠已煮好饭菜,三人吃完饭后,东桐把东苠第二天要去花城的包袱,拿过来打开再查看一遍,想想还是不放心,东桐又往东苠手上放些钱,对东苠说:“小苠,你出门在外,自已身上多带些钱,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些。”东苠本来要递回给东桐的钱,听东桐这话后就收回去。东苠担心地望着东桐,对东桐说:“姐姐,那边怎么样?”东桐轻摇头说:“小苠,那人有事外出,我这阵子就不用去那边。小苠,你不用担心我和慎行,我们两人会好好的在家等你回来。” 第七十一章 还书 干净的街道,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红色院墙的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有着暗红色的顶,中间的窗子紫色的细纱飘出窗外,这辆马车出现在这里,给人一种梦里行的感受。这还不算啥,车外有着最美的风景,马车的外面,站着深紫色袍子的俊男,陪着粉色娟衣的美女,俊男温柔地望着美女说:“亮妹,你先上车吧。”美女娇俏的回视俊男,用着无比清脆甜美的声音笑着说:“傅大哥,多谢你愿意陪我一起逛西京城。” 温暖初夏的风,轻柔吹奏着夏日的歌。东桐穿着蓝色粗布衣,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停在不远处转角院墙边,悄悄地探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东桐知自已今日早到几个时辰。东桐在节日后每月月中都是晚饭后才会到这里来。难得东苠今日午后就从学府放假,东桐想想后,决定早点过来瞧瞧傅大人是否会早点回西京城。眼前的这一幕,便是东桐早早来到的意外之喜。 清丽娇柔的美女坐上马车,在马车内清脆地叫着:“傅大哥,快点上来。”傅冬冲着美女点点头,转过身子对院子里的人说了句话后,傅冬轻快的上了马车,紫色的窗纱飘出窗外,马车动起来时,东桐已缩回自已的头,半个身子靠在院墙上。 马车走远后,东桐从院墙边闪了出来,慢慢地走到傅大人院子门口,望着院子门口挂着的青草,知这是傅大人对自已表示可以进院子的信号。东桐望着手中的包袱,想想后才轻轻的拍打院子门,青卫打开院子门,见东桐如此早的站在院子门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东桐当没有看见一样,低垂下头,青卫把东桐带进傅冬的房子,房子寂静凉爽,东桐抬起头望望青卫,青卫稍稍皱眉头,冷淡的对东桐说:“黑姑娘,大人有事,让你在房中等他。”青卫说完后,丢下东桐就出房子。 东桐坐在房中一会,把手中包袱里的书拿出来,放到桌面上,东桐很是不舍的摸摸放回桌面上的书,想起东苠神情慎重对自已说的话:“姐姐,西朝对书有规定的,你拿过来的书,有一些一般人是不能看的,我们能看这些书已经不合适,家里更加不能长久的放着这些书。姐姐,你把这些书都还回去吧。”东桐每次到傅大人这里,事后或者事前都会向他讨要书的,东桐是从来不去想太多的人。 东桐想起自已担心着把书还回来,不知如何对傅大人提起时,东苠对东桐说:“姐姐,你直接说,家中没有地方可以放这么多的书。”东桐开始还怕这个借口,一听就破绽太多,东苠望着东桐笑笑说:“姐姐,傅大人是聪明人,不会问太多的。”东桐在房内坐坐后,想着自已房内还有的书,心里就定不下来,东桐出了房,青卫在院子里望见东桐出来,习惯性的挡着东桐,东桐由着他挡在面前,青卫快快进房后,立马出来后对东桐很是不高兴地说:“姑娘,大人吩咐下来,要你在他房中等他。”东桐望望眼前这个对自已一直冷淡的男子,低声对他说:“这位爷,房内太闷,我出去一会就回来。”青卫冷冷地望一眼东桐说:“姑娘,你记得要早点回来。”东桐赶紧对着青卫点头后,才快步走出院子。 东桐一身汗水的赶回自个的院子时,东苠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已的医书,慎行坐在一边玩耍着,两人见东桐,脸上一阵欢喜,慎行高兴的冲着东桐叫:“娘亲。”慎行小脚一跳,直接就想跑过来抱东桐,给东苠笑笑的一把扯住慎行,东苠对慎行说:“慎行,让你娘亲淋浴后你再去抱。”慎行好委曲的望着东桐,东桐心软的过去,蹲下身子跟慎行平视着说:“慎行,娘亲再出去一次,一会就回来陪慎行。”慎行望多几眼东桐,懂事的对东桐点点头说:“娘亲,慎行不会吵舅舅看书,也会乖乖在家里等娘亲回来。”东桐摸摸慎行的头,笑笑进自已的房间。 东苠跟在东桐身后,望着东桐把藏在房中的书全搬出来放在包袱里,东苠眉稍抬起,笑着对东桐说:“姐姐,是傅大人让你回来拿的吗?”东桐边把书放好边对东苠摇头说:“小苠,傅大人不在院子里,我在他房中等他时,想着还是一起还给他,总比放在我们家里要安稳些,才又跑回来拿的。”东苠望多几眼东桐,对东桐说:“姐姐,那你快去快回,我和慎行在家中等你回来。”东桐正要走开时,突然想起刚刚在院子里面,没有看到常伴在东苠左右的曾为,东桐好奇的对东苠说:“小苠,今天好奇怪,都没瞧到曾为来我们家玩?”东苠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你刚走曾为就来,你来之前他刚刚才走,曾为突然想起有事情,回去要和他爹娘说一声,晚些时候他还会过来的。” 东桐再一次到傅大人的院子门外时,一身的汗水,东桐自知这样进去,是会让人侧目而视的,东桐便站在院子外,让风轻轻吹干自已的身上的汗水后,才再一次轻轻的拍打院子门。青卫开门后,依旧是无语的对着东桐,等到东桐进院子门后,青卫马上合上院子门,又快步走到东桐的前面,东桐跟在他的身后,傅大人仍然是未曾回来,房内静静的,青卫送东桐进房,又要出房门前,青卫习惯性的要合上门时,东桐赶紧对他说:“这位爷,傅大人没在房内,你开着门吧。”青卫听东桐的话后,望一眼东桐,把门敞开着离开。 东桐把包袱里的书,拿出来放回到桌面上,东桐望着眼前的两叠书,心里面很是不舍的。东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着书的封面,想着自已从前是如何的感谢傅大人,一心想着多亏傅大人愿意给自已这些书,让自已稍稍了解西朝的一些风俗。知晓西朝已经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一直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女人当权。不过现在当权的女子只有两个儿子,下一个当权的人怕是男人。东桐记得自已把写着西朝近期历史的书《西朝新纪》的书拿回去,东苠稍稍翻看后,脸变色手抖动不停的,对东桐说:“姐姐,傅大人想害你吗?这书不是我们能看的。”东苠嘴里说着不能看,但眼睛还是忍不住把书仔细地看完。 东桐这时才明白西京城书肆里的书为什么会又少又珍贵,原来是西朝当权阶层对书籍进行严格的控制。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都想不明白,傅冬大人为啥会明知故犯把这些书拿给东桐,不过两人却格外珍惜能看到这些书的机会。从那本书以后,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个长了个心眼,对傅冬大人给予自已的书,格外的爱惜,从来不对第三个人提起这些书的事情,姐弟两人从来也不谈论这些书。 第七十二章 草束 夜色渐次染上西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时,紫色窗纱的马车,缓缓地停在傅冬院子的门外,阮亮清脆的笑声响起,“傅大哥,没想到西京城的街市如此繁荣,一点都不比西城差,而且我好喜欢我们这一路经过的西京城街道,每条街道院子的院墙外面都是用着同一种色彩,在街头望过去,就好象一副最美的画作。难怪傅大哥在过节时,都要来西京城。” 阮亮的直爽活跃,傅冬这一路深深领教。傅冬下马车时,正要伸出手扶阮亮下车时,阮亮已经从马车上直接跳下来,冲着傅冬说:“傅大哥,我同姐姐不一样,不用人时时注意我的,我能很好的打理自已的日常生活。”傅冬望一眼阮亮,再次感受到阮亮与弟媳阮柔的不同个性,阮家姐妹俩都有着一双瞧上去水灵灵的大眼睛,只是阮柔不管在何时,都能让人从她的身上感觉到她的楚楚可怜。而阮亮只有在第一眼,会让人误认为是个娇柔女子,以后只要稍稍和阮亮相处后,就会明白这女子有着和娇柔容颜极不相符合的个性。 傅冬轻轻拍打院子门,望一眼门上挂着的青青草束。阮亮跳下马车后,跟在傅冬的身后,一眼就瞧到院子门上挂的草束,阮亮从傅冬身后走上前去,笑着把手一伸,将院门上挂着的草束直拉扯下来,拿到鼻子下闻闻后,放在手里揉搓几下,对傅冬说:“傅大哥,这草没有一点草的清香味道,还是丢掉吧。”阮亮说完,就把手里的草束顺手扔在院墙角下,傅冬瞧一眼给丢掉的草束,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后,对阮亮微笑着说:“亮妹,院门是挂淹草束的事情,青卫会打理的。” 青卫打开院子门,刚好听到傅冬的话,再顺着傅冬的眼光,瞧到院墙下丢弃的草束,青卫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后,不过他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对傅冬和阮亮问好:“主子好,阮二小姐好。”阮亮转过身子,对青卫点头。阮亮又转回头,大眼闪闪的对傅冬望一眼后,才走进院子。 青卫把院墙外的草束刚刚拾起后,就听到傅冬说:“青卫,换上新的草束挂在门上吧。”阮亮进院子后,本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时听到傅冬对青卫的吩咐,阮亮的脸色变了一变,抬头望向已进到院子里的傅冬说:“傅大哥,多谢你陪我逛街,我玩的高兴,只是辛苦傅大哥。” 阮亮说完,大眼亮晶晶的盯着傅冬,傅冬望一眼阮亮,说:“亮妹,你姐夫和姐姐早就派人送信和我说过,你会来西京城有事,希望我能好好招待你。可惜从明天开始,我这边的公事要开始忙起来,怕是没有时间陪你,不过,我已吩咐青卫代我好好招呼你。还有你随从只要一进到西京城,就会有人来通知你,你们要入住客店的事情,我也让人安排好了。这几天你就好好玩,等到他们来时再开始忙碌吧。”傅冬说完后,再次对站在身边的青卫说:“青卫,我们在西京城这些日子,你就听阮二小姐的吩咐。”青卫忙点头后,对阮亮说:“阮二小姐,有事你尽管吩咐我。” 傅冬说完这些话后,又望一眼青卫,傅冬便对阮亮点点头,就进自已房间。阮亮原以为傅冬还会在院子里和自已说一会话,谁知转眼间就能只瞪着傅冬的背影,看着他的房门发呆。 阮亮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都未见到傅冬出房,阮亮瞪着傅冬房门眼都不眨一下。青卫在一旁望多几眼阮亮,不得不走近阮亮身边说:“阮二小姐,你的房间,主子早已安排好,你可以休憩一会,再出来吃晚饭。”阮亮望一眼青卫,脸红了一会,想想后对青卫探问:“青爷,傅大哥在西京城可有女人?”青卫没想过阮亮会问这问题,青卫望着阮亮睁大的眼睛,看到阮亮执意要自已回答的神情,青卫淡淡笑着说:“阮二小姐,我不打听主子这事情。” 阮亮望一眼青卫,冷笑起来说:“青爷,你只是不想对我说实话,算了,我也不问你。”阮亮对青卫说完后,一甩手就进房间,用力地把房门关上。青卫对着阮亮的房门,头痛的轻轻摇头,暗想着还是傅家的阮大小姐个性好,这阮二小姐的个性,还真难让人招驾。 傅冬进了自已的房间,一眼望见桌上的两叠书,傅冬走近一打量,才发现是自已给黑姑娘的书,傅冬进房间后,又没瞧到黑姑娘的身影,傅冬想想后先进去淋浴。傅冬淋浴完后换好衣服又坐回桌边,把黑姑娘送来的书翻了一番,才发现自已给黑姑娘所有的书都给还回来。傅冬静坐一会,心里暗自有些不安,对外面叫道:“青卫。” 青卫进来时,见傅冬正打量桌上的书,忙对傅冬说:“主子,今日你出门没多久,黑姑娘比平常要早过来,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包袱,后来黑姑娘在房内坐一会后,她对我说,她要出去转转。好一阵子后,她回来时手里又提着一个包袱回,她在房里坐着时,房门一直是打开的。”傅冬听到这里,手摸着书抬起头,看着青卫,青卫见后赶紧说多一句子:“主子,我要关门时,黑姑娘说主子不在,还是把门打开的好。”青卫说完后,瞧着傅冬脸上的神情平和,才继续开口说:“主子,我从门口处望见黑姑娘是坐得直直的在桌边,完全没有走动过,也没有翻过主子放在桌上的东西。” 傅冬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问青卫说:“那她人呢?”青卫望多一眼傅冬为难地说:“主子,你们来之前,黑姑娘才走的,我挡过黑姑娘,黑姑娘说,她肚子饿,要去吃饭。”傅冬冷冷地望着青卫,青卫忙对傅冬解释说:“主子,我留过黑姑娘的,可是黑姑娘说,她要是在这吃饭,怕主子打心里会不高兴,她就不为难我们。”傅冬的脸色渐渐的沉郁起来,挥手让青卫出房。 东桐这时间已回到自已的院子,东苠已煮好饭菜,慎行在一旁笑嘻嘻的跟着,东桐进煮食间时,慎行高兴的直扑过来,对东桐说:“娘亲,我今天和舅舅一起煮的饭。”东桐打量着慎行玩脏的衣裳,就由着慎行抱过来,东桐望一眼笑笑的东苠,问慎行说:“慎行,那你做了啥事?”慎行很骄傲的对东桐说:“娘亲,我洗了菜。”东桐抱着慎行坐下来,望着桌面上的菜,有些怕怕的望着东苠,东苠笑起来,悄悄地在东桐耳边说:“姐姐,菜是我洗的。” 饭后东桐清理好煮食间,出煮食间后,望着在院子里玩耍的慎行,东桐走到桌边坐下,东苠走到桌边,打量好几眼东桐说:“姐姐,傅大人对你还书,有说什么吗?”东桐想起自已走出傅冬的院子没多久,听到马车的声音,东桐怕自已会挡别人的路,就闪进院墙转弯处,听到马车停下来的声音,东桐一时好奇,伸出头来亲眼见到傅冬和那女子两人从马车上笑着下来,又见到那女子把挂在院门的草束扯下来丢弃的情形。东桐望着东苠,轻轻摇头说:“小苠,我没见到傅大人,不过我想,我以后不用在去他那里。” 第七十三章 清心茶 东苠和曾为两人在西京城的学分全部修完,现在家中等候花城学府的通知。东苠和曾为两人对这难得的十多天小小假期,格外的兴奋。两人有空时常在院子里进行沙盘演练,把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先设想困难的地方,再想着解决的方法。东苠和曾为两人有时难免说着说着,同样求好心切的两人,便会开始面红耳赤的争执起来,起初东桐瞧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两人这样会伤了彼此的交情。随着时间稍久后,见东苠和曾为两人吵归吵,吵完后没多久两人又继续勾肩搭背,同样的亲密无间,东桐便放下心来。到后面东桐反而心里欢喜的瞧着和曾为争执的东苠,看着东苠总算是显示出这个年纪的冲动,不象平常东苠常让东桐觉得他有着超年龄的成熟,在自已的面前仿佛总要比自已稳重。 东苠在家中等了四五天,还没瞧到花城学府的通知,东桐心里暗自有些着急,虽说东苠和曾为家早说好,要是他去不了花城,就麻烦曾为家的人另找合作的人,把银子依旧退回给东苠,而在花城定下居住的房子,到时也要麻烦曾为去转手。东桐心里有些不安,但脸上不敢显现出来,东苠对东桐是很了解的,便开解东桐说:“姐姐,学府的先生在我们结业时,和我们说过,花城学府的通知单,有时要晚到许久,要我们不用着急的。”东苠说的肯定,东桐只能选择相信东苠。 东苠和曾为两人在第六天的午后,想起花城学府的通知书下来后,要打包去花城,到时怕是没有时间再去西京城转转,两人心血来潮的想去逛街。东桐见东苠两手空空就往街上去,赶紧回到房间,拿一些碎银出来塞到东苠怀里,东苠自然是不肯接,对东桐说:“姐姐,我和曾为只是上街转转,瞧瞧别的生意人做生意,又不用买东西,身上不用带钱。”东桐好笑的望一眼东苠,说:“小苠,万一你又瞧中啥东西,要买回来给慎行,难道还要和上次一样,跑回家里拿了钱,再出去吗?” 不能怪东桐如此说东苠,上次东苠和曾为两人好不容易学府早散学,曾为想着时间还早,就硬拖着东苠逛街,两人无意中撞到街上有小糖人卖,东苠瞧见后想着慎行一定会喜欢就有些心动。可是东苠平常是不带钱出门,自然只有伸手向曾为借,曾为一向身上都会放上十文钱,曾为这时也瞧中这糖人,想着卖回去哄妹妹曾林子,两人问过价钱后,曾为往身上一摸,换了新衣的身上没放钱,两人一时呆怔后,只有跟卖小糖人的约下次再买,谁知卖家说:“两位小爷,我只是经过西京城,盘缠用完,不得不出来卖糖人挣点路费,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西京城。” 曾为听东桐提这回事情,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就拿着钱,免得桐姐担心你。”曾为说完后,伸出手就要牵慎行一起往外走,东桐把钱塞给东苠,抬头就见曾为这习惯性的动作,东桐忍不住笑起来,对曾为说:“曾为,你和小苠两人好好去放松下,就不用带着慎行一起,慎行和我在家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东苠抬头望望太阳,蹲下来笑着对慎行说:“慎行,太阳大,舅舅不带慎行出去,别热坏我们慎行,慎行在家乖乖等舅舅回来,好吗?”慎行点点头放开曾为的手后,慎行冲着东苠和曾为笑着说:“舅舅,为叔叔你们早点去早点回,要记得慎行在家中等你们。”曾为听慎行这话,赶紧扯着东苠往院子外走说:“小苠,我们快出去,要再看多几眼慎行,又不能带他一块出去,我都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东苠和曾为两人结伴出去后,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人坐在院子里的桌边,吹着夏风两人下起五子棋,母子俩人刚刚开始玩得兴起,就听到院子门给轻轻拍打着,慎行听到后,高兴的一下子跳下凳子,对东桐说:“娘亲,舅舅和为叔叔又回来了。”慎行说完赶紧跑着去打开院子门,东桐笑笑的望着慎行,院子门打开后,外面站着许久未见白衣飘飘的诺言。 东桐忙站起来,迎上前去行礼说:“诺言先生好。”诺言笑着点头回礼:“东姑娘,恭喜你,东苠已让花城学府录取,我顺路过来送通知给东苠。”东桐忙请诺言进来,倒上一杯清水双手递给诺言后,接过诺言带来的录取书,很珍惜地摸摸录取书的包封,对诺言说:“诺言先生多谢你,东苠刚刚出去,一会回来应是非常高兴的。”东桐虽说早就听东苠说的肯定,但没有看到结果,心里一直是不安稳的,这下子把通知书握在手里,东桐的心安定下来。 诺言笑着望望东桐兴奋的神情,又望望一直伴在东桐身边的慎行,慎行眼睛大大神采飞扬的望着诺言,脸上还有着甜甜的笑容。诺言对慎行招招手,慎行望一眼东桐,东桐点点头,慎行走到诺言身边叫道:“诺言先生好。”诺言轻轻摸摸慎行的头,又握握慎行的手,诺言对东桐说:“东姑娘,慎行很有慧根,东苠是学医的,他现在可以开些清心茶让慎行喝,去除肠胃里的虚火。” 东桐对修行的人,不管在何时都是有着一份莫名的敬畏之意,现在一听诺言说要让慎行喝清心茶,东桐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打着鼓,脸上却不敢显示出来。诺言望多几眼东桐,对东桐笑笑,风淡云轻的说:“东姑娘,我和慎行有缘,但慎行却和修行无缘。东姑娘怀有慎行时,想来一直身心处在劳累无法松弛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慎行先天才会略有失调,现在就着慎行还小,赶紧调理回来。慎行在夏日喝清心茶,记得要连着三年的夏日喝清心茶,这样就可以把他从胎中带来的虚旺之火消散去。” 东桐听诺言的话,为自已对诺言的心意,起了怀疑之心,深感不好意思,东桐连忙拉着慎行一起,对诺言行礼说:“诺言先生,多谢你和我说这些,我这三年的夏天一定会盯着慎行喝清心茶。”诺言喝完东桐倒的水,仔细打量慎行好几眼后,又望多几眼东桐说:“东姑娘,你的肤色变浅了一些,明年这时节,你跟着慎行也喝一阵子清心茶,对你会大有好处。”东桐想不通诺言为啥不让自已今年就跟慎行一起喝,不过东桐也明白,修行人的话,听着就是不要太多口去问,到时反而让他们不喜。 东桐笑着对诺言点头,诺言望望东桐,又望向慎行,对东桐说:“东姑娘,东苠要去花城,如此一来,你和慎行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东桐点点头说:“诺言先生,小苠不放心我们,我们也没有别的亲人,想着还是一起过去的好。”诺言听后对东桐点头说:“东姑娘,那么两年后见。东姑娘你走之前,去大官府瞧瞧大夫吧。” 第七十四章 猫抓 西京城傅冬的院子里,夜色深深中,花香浅浅的飘散在空气里。青卫望着夜色下站在院子里已很久傅冬挺拔的背影,想着不久前阮二小姐出房见到主子立在院子里欣喜若狂的表情,想着当时阮二小姐柔情万千走到主子的身后,娇柔地开口说:“傅大哥,夜深了,傅大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青卫远远地站在一旁,都能听明白阮二小姐话里的情意,谁知主子头也不回的对阮二小姐摆手道:“亮妹,你快去睡吧,你们明天还要赶路回西城。”青卫远远的瞧到阮二小姐握紧一下拳头又放松后,还是冲着主子温柔的劝说:“傅大哥,你明天要送我们出城,傅大哥也早点休息。”主子依然不回头只是冲着身后摆摆手。阮二小姐站在主子的身后好一会后,见主子始终不回头,一跺脚才转身奔回房间。 傅冬面向院子门,静静地注视着院子门的方向。青卫暗自叹息着走近傅冬的身边,对傅冬轻声音说:“主子,夜深早点休憩吧。”青卫在傅冬身后等了许久后,未听见傅冬的回答,青卫暗自叹息正想退开时,傅冬回转头来,望着青卫说:“青卫,黑姑娘这些天有没有来过?”青卫对着傅冬摇头说:“主子,我吩咐过院子里守着的人,如果黑姑娘有来,一定要让她等主子回来的。” 傅冬再看一眼青卫,转回头再望一眼院子门,猛然转身往房门走多几步路后,对跟上前的青卫吩咐说:“青卫,院子门上的草束要一直挂着,让人天天换新的。还有派可靠的人去红花街打听黑姑娘的消息。”青卫听傅冬这话后,脸上有藏不住的惊诧之意,不过嘴里还是顺从的答:“是,主子我会让人去打听黑姑娘消息。”傅冬再望一眼青卫,想想后对青卫多说一句:“青卫,以后你们见到黑姑娘,还是要客气点。”青卫心里更加的惊愕,正要点头之际,傅冬已走进他的房间,合上他的房门,没一会傅冬房间的烛火熄灭。 青卫站在院子里,面对傅冬的房门,又瞧瞧隔间住的阮二小姐的房间。青卫从小跟着傅冬,自是明白自已的主子,这阵子傅冬每日进院子前,傅冬都先会去打量院子门上挂的草束,吃过晚饭,傅冬借着处理公事,谢绝阮二小姐的陪同,独自在房间呆着。青卫对自已的主子在近期处理公事时,会时不时出来透气的情况,由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的习以为常。青卫也注意到,自已的主子不单单是中间休息那样简单,而是主子在院子时会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青卫见多几次后,心里暗自惊慌失措起来。青卫的心里知主子是在等黑姑娘过来,青卫的心里有时希望黑姑娘能来,有时又想黑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再来。 青卫再纠结的望一眼阮二小姐的房门,想着西城青森那儿传来的消息,傅家的人都希望傅家和阮家能够亲上再加亲,阮二小姐表面是来西京城有事情,其实暗地里两家人都希望一向从不排拒阮家姐妹两人的傅冬,能够接受阮亮,也让傅冬自从东大小姐离开后,院子里能够有一个女主人。 阮二小姐到西京城第二天,青卫就接到青森的消息后,青森在消息里面直接的暗示青卫要帮忙拉拢主子和阮二小姐,还对青卫说这是柔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青卫当时瞧到那消息眉头不得不皱起,想不明白青森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啥一次又一次做傻事。上次青森在东大小姐这件事情上,就因太听阮大小姐的话,已让傅冬对青森起了戒心。青卫很明白的知道,如果自已这次不把事情和主子说,将来事发的一天,自已哪怕没做任何事情,也会让主子心里不高兴。 青卫当时就把消息直接拿给主子看,果然主子看后,当时就冷冷一笑:“青森,怕是不记得谁才是他的主子。”青卫一下子就明白,主子只是没空整治西城院子里的人,才由着青森玩这些把戏。 阮二小姐的随从早早到西京城,青卫把他们安置在西京城最好的客店,也在那儿替阮二小姐准备一间最好的上房。可是阮二小姐情愿住在傅冬这儿,就是不肯去客店居住,说是不舒服。傅冬当时只是瞧瞧阮二小姐的神情,对着阮二小姐打量好几眼,就点头应承阮二小姐依然住下来的事。青卫当时瞧见后,还误认为阮二小姐怕是有机会做自已以后的女主子。时间久后,却见自个的主子依旧当院子里没有阮二小姐这个人样,还是日日在外忙碌公事,晚饭前回来瞧到阮二小姐也只是客气地点头。 傅冬躺在床上许久,无法安睡,转侧几次后,只有半坐在床上,拉开床屏风,望着窗外的朦胧夜色,想着自已这次回西城后,最快也要到下个月中才能再返回西京城,傅冬望到桌上依旧未曾再收起的两叠书,想起上个月中最后一夜里,就着烛火,拿本书直接递给黑姑娘看时,当时黑的眼里那种诧异不可信的表情,傅冬的嘴边浮起淡淡的笑意。 是几时对一个女子有心观察的,傅冬回想起最初时,自已看到黑姑娘黑肤时心里涌起的是失望。傅冬对自已身边相伴的人,是希冀她能美丽聪颖能干的,结果为了弟弟娶了又聋又哑的东大小姐。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如花似玉的女子对自已钟情,可惜是只要她们太过接近时,傅冬的心里是不想排斥,可是身体却很自觉的排拒她们。朋友怀真亲眼所见后,当时就笑着说:“冬,还好你家叔叔说东大小姐帮你生了孩子,要不找不回东大小姐,你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抱女人,更加不可能有孩子。”怀真当时笑得如同偷吃油的老鼠样。 傅冬最初只当黑姑娘是帮自已解药的人,只是后来黑姑娘却让自已惊讶,她看见放在桌面上的几叠书,双眼发光的对傅冬直言说:“傅大人,我不想要银子,你书多可不可以给我几本书?”傅冬当时听着,第一反应就是这黑姑娘原来如此会装,还装得如此自然的讨好自已。傅冬自然是会应承她的要求,也会给她一些书,有时还故意给她一些她不能看的书,让她带回去,果然她接过书后,脸上无任何一丝不妥。 傅冬由此开始注意黑姑娘,从黑姑娘每次接书时,眼睛总会看看书面上的文字,傅冬看出来黑姑娘还是识字的。傅冬一次又一次,见黑姑娘在事后拿着书从不回头,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离去,从来不会特意找话和自已说,对青卫他们的冷淡对待也没有任何表示。傅冬心里渐渐开始不平衡起来,暗想着自已也算人上人,可是在黑姑娘眼里自已和平常人一样。黑姑娘反而时常会提醒傅冬,自已讨厌别人摸自已脸。 傅冬现在最悔的就是,自已不该太好奇,对黑姑娘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心,这次在西京城没有见到黑姑娘,心里就如同给猫抓过般的难受。 第七十五章 秘笈 牛车慢腾腾的往城门口去,林立和东苠坐在前面驾车的位置,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个坐在简陋的车厢中,东桐听着林立和东苠两个在外面互相夸耀着各自的驾车技术如何的好,慎行在车内拉开窗帘好奇地往外张望。 前几天林立和曾明悦两人抱着女儿来院子时,东苠和东桐姐弟两人正为马车的事情烦躁着。那曾明悦一进到院子后,一只手摸摸慎行的头,另一只手直接把笑咧嘴的女儿丢到东苠的怀里,反手把慎行推到林立张开的怀里,便一把捉住东桐,两人进到东桐的房间里,曾明悦忙关上房门后,便冲着东桐说:“桐,我听叶叶静说,你又有孩子了?是真的吗?”东桐望着曾明悦点点头。 东桐拿到东苠可以去花城学府通知后第二天,就赶紧去大官府找叶叶静大夫,叶叶静当时一个独坐楼中,见东桐进去后,请东桐坐下后,很职业病的顺手摸上东桐的手腕,没一会吃惊的抬头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不是来和我告别的,而是真的来找我有事的,那我恭喜你,你有了。”东桐当时听叶叶静肯定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怔忡,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叶叶静问:“桐姑娘,孩子的爹爹呢?他是做你夫君,还是他进你的门做郎君?” 东桐当时正在傻怔中,愣愣的答:“哦,没有夫君和郎君,这孩子是我自已的。”叶叶静当时听东桐这话后,一脸同情地看着东桐说:“桐姑娘,你别伤心,他不愿意做你的郎君,你又不想让他做夫君,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劝他进你的门做你的郎君,反正你肚里的孩子是不能让那男人家抢去的。” 东桐听叶叶静自顾自说着这么一通话,怕叶叶静越想越会离谱,连忙拦下来对叶叶静摆手说:“叶静大夫,那男人的长相,我不记得了。”东桐说这么荒诞无稽的话,自然是不想解释这孩子的来历,这话说出口后,连东桐听着都觉得不可信。但叶叶静当时就信,她只是大吃一惊的望着东桐说:“桐姑娘,你不记得他的长相?”东桐点点头,叶叶静顿时拍手叫好的对东桐说:“桐姑娘,你的命真好,一次就有孩子,而且是以后没人抢你的孩子。”叶叶静的话把东桐雷翻过去,这话前后情绪变换太快,东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原以为叶叶静会同情自已碰到这样遭遇,谁知叶叶静竟然夸东桐命好,东桐直接望到叶叶静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羡慕之情,仿佛恨不得东桐这情况换着她碰上就好。 叶叶静很高兴的带着东桐一起大官府别的楼中,登记新生孩子的事宜,一路上叶叶静兴奋的如同东桐肚里的孩子是她的一样,捉住东桐的手,拼命的对东桐说:“桐姑娘,你教教我,这么好的事情你是如何碰上的?”东桐只能无语的望着她。 叶叶静是强人,东桐明明就和她说过,自已和东苠要去花城,怕是无法在西京城生子,叶叶静竟然能帮东桐拿到西京城给的整个孕期补助金,当叶叶静塞补助金给东桐,东桐是心甘情愿的对她道谢不停,可惜的是叶叶静说:“桐姑娘,你儿子出生后,你那条街的女人因你儿子,个个都有了孩子,这次你又有孩子,你一定有秘笈的。”东桐望着叶叶静,想着曾明悦曾说过的,“叶叶静人好,不过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孩子。”东桐想着自已那有啥秘笈的,但对着叶叶静期盼的目光,东桐又无法摇头,东桐想想后,对叶叶静说:“叶静大夫,我没啥秘笈,不过我从前听人说过,女人要想有孩子,就不能一直想着孩子的事,你对这孩子的事情要远点,你不理他,他反而会来的,你太想他时,他反而会和人捉迷藏的。”东桐说完行礼走开后,叶叶静还站在大官府的门口思索着。 东桐笑望着曾明悦,知曾明悦一定是从叶叶静那儿把前因后果全都打听明白才来的。东桐对着曾明悦点点头,曾明悦大喜说:“桐,小苠和慎行高兴吗?”东桐只觉得西京城的人怪人就是多,按理说曾明悦应是要气愤不平的问东桐“那男人是谁才对?”结果曾明悦第一问的是东苠和慎行的感受。 东桐当时从大官府回家后,是有些怕东苠接受不了的,很小心的和东苠说:“小苠,叶叶静大夫看过我,她说我有孩子了。”东桐一脸紧张地盯住东苠,那知东苠当时听东桐的话就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太好了,我们又多一个亲人。” 东桐当时心就放松下去,东苠笑着对东桐问:“姐姐,你会和傅大人说吗?”东桐当时就瞪一眼东苠说:“小苠,我和傅大人是无任何关系的两个人,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东苠听后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知道了,我去和慎行说,我们两人一起高兴去。”东桐在房中,没一会便听到慎行在外面欢呼雀跃着:“哦,娘亲好伟大,我有弟弟啦。” 曾明悦瞧到东桐脸上的笑容,便对东桐说:“桐,你家的小苠和慎行,只要多一个亲人都会高兴的,我这话问的多了点。”曾明悦拉起东桐左右前后打量一番,想想后很是苦恼的脸红对东桐说:“桐,我和林立夜夜辛苦,为啥会没有孩子?叶叶静说你只有一次,而且是根本不记得那男子的长相,都能有孩子的,她说你有秘笈在身,只是不方便和她说,我们关系不同,桐,你就传我一招,我不会和旁人说的。” 东桐头大的望着曾明悦,拉着曾明悦的手,对她说:“明悦,要是有秘笈,你和林立成亲时,我就会和你说的。我不是小气的人,这孩子是我想都没想过会有的。明悦你和林立两个再努力点,你们会再有一个孩子的。”曾明悦听着东桐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大起来,曾明悦赶紧用手捂住东桐的嘴,脸红红的在东桐耳边求饶的说:“桐,你刚刚的话,千万别说给我家林立听到,到时我要是死在床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东桐望着曾明悦难得绯红的脸,又听她这话忙点头。 “啪”东桐的房门给推开,东苠一脸兴奋的冲进来,对东桐说:“姐姐,林哥说,明悦姐姐叫他送我们去花城。”东苠的话刚说完,就瞧到曾明悦的手捂住东桐的嘴,东苠忙走过来,把曾明悦的手扯下来,对曾明悦说:“明悦姐姐,我姐姐现在不能和你玩闭气的游戏。”东桐头大的瞧着东苠,对东苠说:“小苠,以前有慎行时,我们赶路时,住野外都没啥事情,现在我和你明悦姐姐两个,不过是小小玩闹下。” 东苠轻摇头说:“姐姐,慎行这三年的夏日都要喝清心茶,就是因为当日你不注意的缘故。”曾明悦听东苠大人般的话后,对东桐笑起来,说:“桐,你想通点,你这样算好的,你是姐姐,小苠再怎么管你,还是不会过分。可怜的是小苠以后的娘子,事事会被小苠管的死死的。”东桐听曾明悦的话,当时就笑起来,东苠脸红的出去前,甩下一句话:“明悦姐姐,我找林哥说去。” 东桐和东苠今天一大早上把行李打包好,林立架着牛车到院子门口时,跟来的曾明悦很得意的对瞧呆的东桐说:“桐,林立说要驾马车,我不许他驾,你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坐牛车好。反正曾为一家人已先去花城,你们慢慢去就是。”东苠和慎行两个瞧到林立驾着的牛车后,两人很是兴奋围着牛车打转,直到林立说“小苠,慎行你们别转圈子,瞧得我头晕,等会我教你们两个驾车就是。” 第七十六章 擦肩而过 西京城门口出城的车辆排成几列,全都是慢吞吞的往前移动着。林立这时索性放手把绳索给让刚学会驾车的东苠拿着,东苠接过绳索后,那种当家作主的自豪油然而生,忍不住对林立他夸口说:“林哥,我这水平以后一定会比林哥驾车技术好。”东桐在车厢内听到东苠对林立夸耀自已的话,又听到林立口气大大的对着东苠说:“小苠,你也不想想你的师傅是谁,你比我厉害是应当的。”东桐坐在车内捂着嘴小声音的笑着。 车内的慎行,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多的车和这么的多的人挤在一起,这小屁孩子完全进入疯狂状态,兴味盎然把头伸出窗外,嘴里不时的发出欢呼声:“娘亲,车车好看啊,马儿好看啊,那个牛牛可爱。”慎行的童言童语格外的吸引人注意,让等候前行的人,听到声音后,都会探出头来瞧这小子,而慎行偏偏长得俊俏,笑容可掬的逗人爱,这小人见到外面看他人多后,更加的兴致勃勃起来,叫得更响亮:“娘亲,好多人看我哦,一定是因为我长得俊。”东桐坐在慎行的对面,恨不得把头往沙子下面埋去,这小子能这种话自夸的话,都能大声音叫出来。 距离东桐车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中的美女,听到慎行的这样自夸的言行,忍不住探出头往慎行这方向张望来。慎行处在兴奋状态中,自然是没有空去注意东桐的神情。慎行大大的眼睛盯住外面自已感兴趣的事物扫描着。探出头的美女仔细瞧清楚慎行的面容,倒抽一口气的忍不住对骑马走在自已车边的人叫道:“傅大哥。” 东桐这时在车里瞧到慎行兴奋的半个身子都倾出去窗外,东桐吓得一把将慎行往下扯,慎行的手不依不饶的就是捉住窗子不放,最多只肯稍稍把身子放低点,转过头来指着外面对东桐,依旧兴奋地对东桐说:“娘亲,你也瞧瞧外面的马儿好漂亮。” 东桐难得见慎行如此的兴致勃勃的神情,一时有些不忍心打断他的情绪。东桐一只手捉住慎行,身子慢慢的从慎行对面的移过慎行这边,东桐坐到慎行这边时,顺手一把将趴在窗子上的慎行抱起放在腿上,窗帘的粗布因慎行扑向东桐怀里,无人拉扯一下子放开去,把车厢里的人遮蔽起来。 东桐听到外面车厢外牛马地叫唤着,人的说话声音不断,又见慎行在自已腿上,没一会就又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东桐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由着慎行从自已的怀里爬起来,再一次扯开窗帘布,东桐抱紧慎行,顺着慎行的眼光,往外面张望起来,无意中望见不远处的车窗飘散出来的紫色细纱,里面坐着的美女正吃惊的盯着自已这辆车,最可气的是这美女还用发抖的手指着自已这边,嘴里对跟在身边骑着俊马的人说:“傅大哥,你瞧那窗子开了,那个小孩子又出来了?”东桐瞧着这美女非常无礼的举止,有些恼怒的瞪着她。 骑在马上英俊的男子,侧头听了美女的话,却并没有看向东桐这边,只是淡淡地对车里的美女说:“亮妹,你再耐心点,一会我们就可以出城。”傅冬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时,东桐才发现原来是傅大人和美女一起出城,东桐下意识的抱着慎行缩回身子。远处的车慢慢的往前行,慎行这时笑起来,回头过来兴奋的亲着东桐的脸,车厢的门帘一下子给人拉开,东桐和慎行同时往车门那望过去,东苠神色惊惶打量车内的东桐和慎行,东苠进车厢后把慎行捉着不放的窗帘布,从慎行的手里扯下来,把窗子重新遮掩起来后,东苠才退回东桐和慎行对面坐下来,对着慎行哄着说:“慎行,林叔叔让舅舅进车厢,他现在不理舅舅,慎行会理舅舅吗?” 东苠对慎行张开手坐在那里,慎行不舍的望望合好的窗帘,又望望东桐后,终究是东苠在他心里的重要,慎行直接扑到对面东苠怀里说:“舅舅,林叔叔不理舅舅,慎行也不理他。慎行和娘亲会理舅舅的。”东苠听到慎行的贴心话后笑起来,抱住慎行说:“慎行,一会我们出了城,舅舅教慎行驾车。”慎行听后大喜,扯着东苠就要出车厢,东苠忙安抚的对慎行说:“慎行,你瞧外面这么多车,林叔才会赶舅舅进来陪慎行的,等会听不到很多车的声音时,舅舅再带慎行去前面学驾车。”慎行头用力地点着,手还是伸向东苠身后的窗子,扯开窗布,指着外面兴奋地对东苠说着话。 东桐悄悄地扯开自已这边窗子一角,远远那飘散着紫色细纱的车,正往城门口去,那美女已在车内坐定,而傅大人骑在马上的英挺背影,让东桐回过头望多一眼慎行,东苠正盯住东桐的神情。东桐放下窗帘布后,前面传来林立的声音:“桐,小苠,快排到我们的车,等会官爷会来查车的。”东苠笑着答:“林哥,我们听到了。” 车在慢慢行进中,总算听到外面官爷的问话声音:“林爷,哈哈哈,你赶牛车,这次去哪里?”林立不好意思的瞧着面前几位熟悉的官爷回答:“官爷你别笑我,我家娘子吩咐我这次只能驾牛车的,我送我娘子认的妹子一家去花城。”车停下来后,有只手掀起车门帘,一个穿着深衣的男子站在车门口,往车内望望后,放下车门帘,下车后叫道:“放行。”车又开始慢慢的往前走,后面的城门口传来男子们的哄笑声音:“林爷,你驾牛车就慢慢地来回吧。哈哈哈” 东桐和东苠两人在车内听到男人们的笑声音,想着林立现在驾着牛车慢腾腾的无奈样子,姐弟两人很好心的忍住笑意。车内的慎行听到别人的笑声后,高兴的在车内叫道:“林叔好厉害,别的叔叔都夸林叔叔厉害。”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互相看看后,都对慎行这孩子无语。慎行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啥事都往阳光面看。 东桐的车往花城去,另一条岔路上,傅冬陪着阮亮往西城的方向去,阮亮在车内晃荡许久,想起刚刚瞧到好几眼的那孩子灿烂笑颜,阮亮想起阮柔说过的话:“亮,傅大哥和东大小姐,只是听说有一个孩子,傅家去找过没消息。亮,那孩子就是找回来,那东大小姐又聋又哑,对傅大哥而言最多是孩子的娘。你要是能嫁进傅家,明面上你是排二,实际上你就是老大。”阮亮想清楚后,再一次探出头望着骑马走到前面的傅冬,叫唤着:“傅大哥。” 傅冬不知阮亮今日怎么啦,如此的烦忧人,不过想着等会在下一个城镇就要分开走,傅冬还是慢慢的停下来,等着阮亮坐的马车上前来,阮亮瞧着高高坐在马上的傅冬,想起在西京城的日子,傅冬一直是客气的对待自已,阮亮的心里,对姐姐阮柔的提议,在心里转过几个圈子后,对傅冬真实的心意还是有些摸不清。阮亮瞧瞧又近些的傅冬淡漠的面容,脑海里晃过刚刚瞧到的那张笑得开心的孩子脸,两张大小的脸重合在一起,是如此的相似。 第七十七章 落花有情 傅冬侧目而视车内的阮亮,望望她无故发呆的面孔,耳朵里听她如同呆子一样慢慢地说着:“傅大哥,我找到你的孩子,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傅冬听阮亮这话,只当阮亮是痴人说梦话,傅冬轻叹气地打量着阮亮,见阮亮双腮激动的成粉红色,眼神兴奋过度的放着光芒,但细瞧上去还好眼中的神情未见狂乱,傅冬一时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 傅冬望多几眼阮亮,见发呆完阮亮现在盯着自已不放,眼神炽热如火,就盼着傅冬夸上她几句。傅冬心里暗叹着,这阮亮平常是多么爽直开朗大方的一个人,这回在西京城见后,怎么越到后面越像给人换过一样,整个人变得小家子气。傅冬面上神色依旧淡漠的对阮亮轻轻摇头说:“亮妹,东大小姐我一直没找到过,你别瞧到别人的孩子,就往我的孩子上面想。”阮亮听到傅冬这话一下子叫起来说:“傅大哥,傅叔明明说喜花开过,而那孩子明明是你的,长得真的和你一个样子,只是那小孩子很爱笑。”阮亮美女直接把孩子定为傅冬的。傅冬听后只觉得头痛,在西京城的城门处,自已已听阮亮的话,把头转向阮亮要自已看的车辆处,结果傅冬看到只是一个简陋的车厢,粗布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阮亮坐的马车一直停在路中间到底是不行,多少挡了别人的路,傅冬不得不叫着车夫把车移向边处,傅冬无奈的抬头望望天色,低头温和的对阮亮说:“亮妹,你说孩子是我的,那辆车看上去就是一家人出行的车。虽说我并没有亲眼看到那孩子的容貌,可是这世上有相似的面容不是没有过,像我这样的长相也不算怪事。再说你距离这么远,亮妹你就是看花眼也是正常的。我在这多谢你的心意。” 阮亮告诉傅冬孩子的事情时,多少是凭心中一时的冲动。现在听傅冬如此冷静的一说,心里反而有些犯嘀咕起来,想叫傅冬转回去再找找那小孩子看看,可是转而想到自已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打量那小孩子几眼,阮亮还是有些怕自已昨夜未睡好,今天给太阳照得别真的花了眼。阮亮想着要是真打转回去,到时一旦找不到那小孩子,自已这样也是太会找事烦人,到时不说打扰傅大哥的公事,会惹来他生厌,怕是以后傅大哥对自已的话都不会相信。 阮亮心里还有一怕,怕真的找到那小孩子,要那孩子万幸是傅冬的,傅冬是不会丢下东大小姐不管的。自已做的是好事,却是对自已无任何好处的事。阮亮心里着安慰自已,觉得自已大约真是花了眼,怎会是傅大哥的孩子,那东大小姐又聋又哑,想来也是生不出那么可爱爱笑的孩子。阮亮抬头望着马背上傅冬挺拔的身影,心里由衷的为自已的好眼光自豪着。 傅冬见阮亮又半会不说话,转头一看,阮亮又盯着自已梦游中。傅冬自然是不明白阮亮心里思潮起伏,阮亮见傅冬回转头瞧自已,脸慢慢的红起来,想起自已竟然忘记傅大哥在西京城这么久的时间,如果东大小姐和孩子在西京城,一个又聋又哑带着一个小孩子的女子,傅大哥不会找不到人的。阮亮不好意思的对傅冬说:“傅大哥,对不起,我耽误你的时间。” 阮亮拍拍车厢示意车夫,马车总算往前开动,阮亮的头缩回车内,傅冬骑马赶上前面等着的青卫,青卫正一脸焦虑的望着傅冬说:“主子,怀真公子刚刚叫人传信过来,他在下一个城镇等主子,不过他只能停留很短的时间。”青卫说完后,望一眼在后面慢慢移动的马车,傅冬再次回转头见阮亮的马车远远地跟在后面,那车速如同是要去郊游般的轻松自在慢慢挪动。傅冬稍稍皱眉后拉紧绳索,拉马转回头到阮亮的马车旁,傅冬大声音对阮亮说:“亮妹,我有公事要先行,就此告辞。你一路好走。” 傅冬说完之后,把马又转回去,正要纵马奔驰时,阮亮伸出头来冲着傅冬叫道:“傅大哥,我有话和你说。”傅冬不得不再次稍微拉紧绳索后,才从马背上回转头,望着阮亮说:“亮妹,有话你说吧。”阮亮脸红红的望着傅冬,好半会傅冬已等的不耐烦正要催促时,阮亮开口对傅冬说:“傅大哥,我只是想问,你心里觉得我怎么样?” 傅冬不是一个笨人,一听阮亮这话,心里自然明白阮亮的意思,想来傅家和阮家两家人的想法,并不是两家长辈的心思,只怕这阮亮也是首肯愿意的才来西京城。傅冬再望一眼阮亮,想到阮柔和阮亮自小出入自已家中,自已从小瞧着她们长大,从来没想自已和这两个女子有啥纠葛,虽说当年一直有说让阮柔成自已的娘子,可是傅冬自知弟弟傅夏和阮柔情根深种,自是愿意成全的。现在大的成了自已的弟媳,当年还差点就成了自已的娘子,而阮家这个最小女子,现在正害臊的望着自已。 “我当你和阮柔两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傅冬这话是实话,傅冬只比傅夏大两岁,却因为是家中老大,历来要比傅夏老成,对陪着年纪小的阮氏姐妹俩个玩耍的事情历来没兴趣,反而是傅夏陪阮氏姐妹的时间多。阮氏姐妹常在傅家出入,傅冬对这姐妹俩自然是不陌生,相比对一般的女子冷若冰霜来说,傅冬对这姐妹俩的态度是非常的好。 “我不相信傅大哥当我是妹妹,姐姐都说我长的比她还美。”阮亮对傅冬的话,根本是不相信的。别说阮亮不相信,傅家和阮家两家的人,听这话也是不会相信的。个个都认为傅冬对阮氏两姐妹是不同一般的女子,因为傅冬都能为傅夏和阮柔两人娶东大小姐那样的女子,再说傅冬历来在外面对美丽女子是拒之身外的,回到傅家见到阮柔和阮亮时,却总能脸上浮现淡淡的温和笑容。 阮亮想想后,用手指着傅冬说:“傅大哥,你心里喜欢的是我姐姐阮柔,只是因为姐夫是你弟弟你便退让。”傅冬在用手轻拍着安抚想跑动的马儿,这时听阮亮这荒诞无稽的推理,傅冬再一次回头望望阮亮申明说:“阮亮,我从来都没和阮柔单独相处过,何来男女的喜欢。阮亮不管你信不信,我当你们姐妹俩是妹妹,我有事先走一步。”傅冬说完后,轻拍马就往前奔去。 迎面而来的灰尘,逼得阮亮不得不坐回车厢里面,阮亮再一次掀起紫色窗纱时,傅冬的身影已成最远处的黑点,阮亮软坐在车中,怎么也想不通傅冬说当自已是“妹妹。”阮亮想起自已在来西京城前对自已和傅冬的未来是满怀信心的。阮家和傅家历来亲近,阮亮自是清楚傅冬不随随便便近女人身的原因,东大小姐是难得的一个意外。 阮亮来西京城之前,专程去了傅家,傅冬娘亲信心百倍的对阮亮说:“亮,我瞧你进我家做我大媳妇,一定行的,你傅大哥自小对你就比一般的女子亲近,只是难为你要做二娘子。”阮柔当时在一旁抱着女儿笑成一朵花,对傅冬的娘亲说:“娘亲,多谢你如此中意亮,我也相信亮只要愿意去见大哥,大哥一定是愿意接受她。娘亲你只管在家中听好消息。” 阮柔私下里并不是完全赞成阮亮亲近傅冬的,阮柔对阮亮说:“亮,傅大哥这人根本没人知他深浅,他性子清冷。亮,西城有这么多的好男子,你找一个如同你姐夫这般性情对你好的男人多好。而且你也应听得出来了,你就是嫁进来,也是排老二的。亮你何必一定要选傅大哥呢?” 阮亮有自已的打算,当时就脸红红的对着自个姐姐说:“姐姐,傅大哥对女子很排斥,要是傅大哥愿意娶我进门,傅大哥将来一定不会再有别的女人。”阮柔历来疼这个妹子,听妹子如此说,想想也是这理。东大小姐这么几年都没找到,怕也是找不到了,自个的妹子要是真能近傅冬的身,面上不好听,实地里好处多,就是傅家的娘亲因面上这点事,也不会亏待自已的妹子。 阮亮坐在车中,越想心情越烦闷,冲着车夫说:“快点,我们早些赶路回西城。”车慢慢的快起来,阮亮脸上的表情慢慢扭曲起来,想着傅冬的话,再想想自个在西京城时,虽说没有见过有女人来找傅冬,可是每天夜里傅冬都会独自站在院里许久,才会回到自已的房间安睡。阮亮的心沉下去,暗想着傅大哥别是在西京城有相好的,只是因自已在才没来往的。 阮亮想想觉得又不可能,傅大哥如有女人,院子里多多少少应是有女人留下的气息,而傅大哥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女人留下的痕迹,阮亮暗笑自已多心。阮亮暗想着时间还长,有傅家的人帮着自已,总有一天傅大哥会明白自已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第七十八章 怪异 望着眼前花城让人感觉如此怪异的城门,东桐只能同时用上百花齐放和百孔千疮这两个意思完全不同的成语,才能表达出自已给花城的城墙装饰华丽丽的震荡一把的惊讶。林立和东苠想来是早已震憾过,两人的神色平静。只有小小的慎行对见到这样的城墙是无比喜悦的,只因那城墙上贴着许许多多他认识的东西,只见慎行用小手兴奋的指点给东桐看:“娘亲,城墙那贴得有小刀呢,啊,还有花,嘻嘻,那树枝也挂着。” 东桐再望多一眼花城那连烂布条都挂着的城墙,实在不能细看忙移开目光。暗想着原来花城当权者是如此的亲民,百姓家所有的东西,都拿来贴在城墙上,弄得整个城墙如同收破烂的展示台一样。好在这时牛车已慢慢的进城,来查看的官爷和官姐们倒是一个个衣冠整洁,让东桐松了一口气,那些官爷中明显有认识林立的,瞧到林立驾着牛车,再一次哄笑开来,林立这一路让人笑多后,现在反而能心平气和的笑着说:“官爷好。” 牛车驾驶进花城门口没多远,东桐东张西望中见到原本在西京城的明静大人,现在正站在花城的门口一脸严肃的对人说话。东桐吃惊地望多一眼正要闪开目光时,恰巧说完话的明静往车辆来往不断的街心瞧来,一眼就瞧到打开的车厢门帘里面坐着的东桐,明静大人的眼光诧异一亮,再望向车前的东苠后,接着表情淡然的移开目光看向他处。只是一刹那间发生的事,东桐以为是自已眼花,才会误以为看到明静大人望向自已这方。 进城门口没多久,东苠便从车前爬进车厢,抱起正四处张望的慎行。东桐正纳闷着东苠会回到车厢的行为时,就听到林立喜悦的叫声:“若白,我到花城了,你转过来瞧啊。”东桐顺着林立望的方向瞧过去,只见不远的街边背对自已这方站着一个穿咖啡色绵衣袍子的男子,那男子的身边围着几个锦衣女子,林立的叫声让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男子身材修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望见驾着牛车的林立时,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灿烂如花,那男子身边的女子全是痴迷的望着男子,只见那男子对着众女子说一句话后,便轻快如鹿般的跳跃跑过来。 林立等到那男子到车旁时,对那男子伸手一拉,那男子坐上牛车前面后,林立笑着对那男子说:“若白,你不是说只要我一进花城,你便会来等我吗?你这叫等我吗?怕是专门在城门口来惹花惹草的。”叫若白的男子笑起来,从林立手上接过绳索说:“林兄,你这话就太见外,我几天前就每天这个时间来城门口等你,结果你是驾着牛车慢慢来。林兄,我都没说你这牛车走得慢,你反倒说上我来了,嘻嘻,你驾这牛车怕是嫂子大人的意思吧。” 林立笑起来,轻轻拍打若白的肩说:“若白,你这次就误会你嫂子了,这是我和你嫂子两人的意思。我送你嫂子的妹子一家来花城,我这回要是没在城门口等着你,我也会去找你出来的。”若白听后大笑起来,对林立说:“林兄,你别这样解释,你对嫂子的那颗心,是无人不知晓。哈哈哈。我要是没来城门口等你,平时你早会不理我,那还会去找我。这次难得你如此有心,怕也是为了嫂子的妹子吧。”若白一边取笑着林立,一边把手上抢过来的绳索递回给林立,若白这时才有空望向后面的车内。 “哟,嫂子的妹子长得可真黑。”若白的眼光第一就望向东苠和慎行,对着东苠和慎行点微笑着。随后再望向东桐,东桐肤色的暗黑,让他一下子惊愕后张口就对林立大声音说。林立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不好意思的回头望着东桐说:“桐,这是我的好朋友冷若白。他一向说话都是如此放肆,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东桐轻轻笑起来,望着因听到冷若白如此说话,马上小嘴扃起来的慎行,和眼里明显不悦的东苠,东桐对林立说:“林立,我本来就黑,冷爷说的是大实话。” 冷若白听到东桐这话,回过头来瞧着东桐,不好意思的多看一眼东桐后说:“姑娘,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嘴快。你皮肤黑也不是你愿意的,是我失礼,我向你赔不是。”林立小心的驾车,在前面笑着对冷若白说:“若白,还好这是你嫂子的妹子,要是一般的姑娘,看会不会轻饶你。”林立说完顺手又把绳索递给冷若白,对他说地方后,两人在前面寒暄起来。 东桐打量着一路穿行街道,花城的街上来往的人非常多,最多是穿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人,不像西京城年轻人多爱素色。街道两边房子的院墙也是涂抹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冷若白驾着牛车稍稍往偏街处行驶,没一会停在一处稍稍偏离大街的院子门外。车刚刚停稳,院子门就打开,曾为从院子门那里把头探出来,刚好瞧到抱着慎行下车的东苠,曾为忙笑着跑着过来,跑近东苠的身边,顺手就往东苠身上就是一拳头。慎行瞧到后,握紧拳头很是不高兴地对着曾为就打过去一拳,嘴里还叫道:“为叔叔,我让你打我舅舅。” 曾为笑着从东苠怀里抱过慎行,用手捏捏慎行的小鼻子说:“慎行,我白疼你了。我可是轻轻打你舅舅的,这还是我对你舅舅打招呼的动作。慎行你这一拳头可打痛为叔叔了。来帮为叔叔吹吹。”东苠笑着瞧和慎行玩闹的曾为,返回车内把行李搬下来,林立站在车下,把东桐递下来的东西全塞给冷若白,对他说:“若白,这是给你赎罪的机会。”东桐听后微笑起来,跳下车望着好好的一个翩翩公子,给林立放在怀里的被子这些东西,堆积的瞧不出一丝好形象。东桐见车内的东西全都搬尽后,便想从冷若白的怀里取些东西,冷若白忙闪开东桐的手后对东桐说:“姑娘,你就饶了我吧,我自愿抱这些东西的。” 院子里曾为爹娘听到动静,忙走出来瞧,曾为的爹爹望到东桐时,笑着对东桐点头,曾为的爹爹瞧上去对冷若白也是认识的。他笑着对冷若白招呼说:“冷公子好,手上的东西就给我一些吧。”冷若白忙闪开去,对曾为的爹爹说:“曾叔,这事情你别抢,是我说错话,林立罚的。”曾为的爹爹笑笑后,从东苠的手里接过一些东西。 曾为的娘亲出来后,忙过来牵住东桐的手问:“桐姑娘,这一路有没有累着你?”东桐笑着摇头,曾为的娘亲扯着东桐进到院子,不大的院子里面,还是如同西京城样,在院子的侧面有个煮食间,东桐望一眼煮食间,见煮食间如同翻新过一次的样子,曾为的娘亲瞧到东桐的目光,房子都不先带东桐进去,直拉东桐往煮食间去,煮食间里放着许多的食物,锅上还煮着东西。 “桐姑娘,你瞧可还有不妥处,我叫曾为的爹爹置办回来。”曾为的娘亲对东桐说。东桐望着煮食间明显有许多新添的用具,忙对曾为的娘亲说:“婶子,你们这样已经太周到了。”曾为的娘亲拉着东桐的手说:“桐姑娘,我把曾为交给你和小苠,他性子冲动,有空时你帮我多说说他。” 东桐自个是做了娘亲的人,自然是明白做娘的心。东桐忙安抚曾为的娘亲说:“婶子,这样客气的话就不要说,我和小苠都会当曾为是家人的。”曾为娘亲抹一把脸后,抬头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和曾为的爹爹明天一大早就返回西京城。本来这事情,要曾为和小苠两个同你说的。曾为和小苠的店里面,少一个记数的人,曾为的爹爹怕你顾忌太多,让我和你说,店里的人还是要自家人好,毕竟小苠和曾为要读书,打理的时间少,有你这个做姐姐的时不时去顾着,曾为和小苠两人在去学府时也放心。曾为也是这个意思,他说小苠本来还担心你闲不住,会去外面找事。桐姑娘,你的性子我和曾为的爹爹都放心,店里的事情,也不用你天天去,现在我们让跟着过来帮忙的掌柜,也是能放心的人,你只要在方便时间去就行。” 东桐心里是感谢曾为的爹娘。东苠早早就说过,在花城的住处也是曾为的爹娘让人找好的,订金和租金,东苠那时想着自已是一家人过来住,便要出一大半的钱,谁知曾为的爹娘当时就说一人一半,还怕东苠担心,对东苠说:“小苠,要是这次你和曾为的运气不好,实在过不来花城学府读书,到时这院子我们转手出去,钱到时一定退回给你。” 东桐难得的伸出手拉拉曾为娘亲的手,对曾为的娘亲安抚说:“婶子,我如何对小苠,就会如何对曾为,你放心地回去吧。”曾为的娘亲点点头,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多谢你。” 第七十九章 相貌 花城是繁荣而混乱,这样的花城对东桐来说却有种因熟悉而觉得亲近的感觉,好象自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再一次重现。无比繁荣的城市,人心却是同样无限般的遥远。除去花城生活上没有自已从前生活的便利,别的方面与从前相似到让东桐暗自惊讶。 东苠和曾为两人对这样的花城发自内心的排拒着,好在他们两人互相之间扶持着。反而是东桐如鱼得水般的自在起来。慎行虽说年少但还是达到去学府读书条件,东苠带着慎行去花城少学府帮东慎行报名读书,回来后对东桐说:“姐姐,先生说慎行虽说年纪少,可是样样比年纪大的强。”东苠说时一脸的自豪。 慎行每天的早晚由东苠和曾为两人牵着去学府。刚刚开始去学府的慎行,日日可以有这么多和自已差不多的年纪的人相伴,日日开心来回。东桐瞧着他高兴的表情,心里也是高兴的。花城的这个院子,自然是比东桐和东苠在西京城的院子大,有五间的房子,间间都比东桐和东苠曾住过的房间大,最大的那一间,曾为执意要让给东苠和慎行两人住,那间房内放着两张大床,东苠当时便想搬一张放到曾为的房间,谁知曾为偷笑的对东苠说:“小苠,别搬了,天冷时我们可以全睡到你和慎行的房间去,我们到时再去找个屏风,桐姐也可以搬来和我们一起。” 东桐到花城后,只有在进货时和月底盘货时一定要去曾为和东苠的药材店外,别的时间东桐有时会去店里,但却不是天天去店里打转的。曾为爹娘派过来帮忙的蓝可是非常能干的人,年纪和林立一般大小,可是个性非常的稳重,对东桐是非常礼貌相待,店里面的小二的任用,曾为和东苠两人瞧后觉得可以后,蓝可还要再来问过东桐,东桐瞧过那女小二,一般的相貌,年纪也就是二十多,因从前读过医书,才让蓝可招进店来的。东桐瞧着蓝可脸上的表情,也是行的,便对蓝可说:“蓝爷,这事情你瞧着办,我相信你的眼光。”蓝可望多一眼东桐,见东桐的确是表情平和,这才订下这个叫未然的女子。 蓝可的眼光的确不错,未然这女子相貌虽说一般,可是态度是非常的平和让人亲近的,店里的客人们时常会主动对未然说着自已的病痛,未然总是一边点头准备客人要的药材,一边神情温柔地安抚着客人。 东桐现在不用日日早起做包子,慎行又去学府,日子一下子闲下来,东桐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有一天,东桐做完早餐送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去学府后,心里空落落的,东桐在煮食间做些小点心,把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要吃的留下后,想一想便把多的包起来,提着点心去药材店。东桐到药材店时,把点心拿给蓝可和未然两人品尝,蓝可和未然两人是非常的客气,见东桐脸上很有诚意的表情,两人才很小心地拿起点心吃,吃完后两人小心的打量东桐的神情,见东桐一直是神色温和,只是对他们笑笑后,便直接拿起打包的东西,走出药材店。 东桐对闲来无事的日子烦闷不已,曾为便笑着对东桐说:“桐姐,你觉得闷,可以隔天就去店里面一趟。”东桐深觉得不好,便望向东苠,东苠笑着点头说:“姐姐,你去店里坐坐也好。”东桐便开始隔一天就去药材店,东桐怕蓝可和未然两人以为自已是来查看他们做事的情况,到时这两人心里介意起来,反而对店里的生意不好。 东桐在第二次隔天去时,就直接对吃惊蓝可和未然两人说:“蓝爷,未姑娘,不好意思,我又来店里打扰你们,你们有啥事情要做,尽管吩咐我,我实在是在家中太闷了。”蓝可和未然两人互相望望后,蓝可说:“东姑娘,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活动活动也好,你有空来店里,不会打扰我们的。”未然拿来一个小擂盘,放到东桐的面前,望望蓝可后,对东桐说:“东姑娘,有几味药,我一时擂不出来,你坐到那边桌边,慢慢擂吧。”药材店的边角处,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东桐接过未然手中的小擂盘,往桌边走去。未然拿来粗大药材,又拿来剪刀,就着店里无客人,在桌边坐下来,剪着药材,看着东桐擂药。 花城的天气惭冷起来,药材店里生起火,客人格外多起来,东桐更加日日去店里面帮忙,现在有些药材不用未然提点,东桐都知那几种是要擂细备用的。这天店里面的生意,从早上一直忙到午后,蓝可和未然两人才有空吃东桐煮好的中餐。店里面这时难得没有客人,未然望着东桐的肚子,想想后对东桐问道:“桐,你有没有请好稳婆大夫?”东桐摇摇头对未然说:“然,我过节后,再去找大夫。”未然再望一眼东桐,对东桐说:“桐,等会有空时,我陪你去订下我先生的时间,你别瞧我不争气,可是教我的先生可是花城有名的大夫。”蓝可对东桐现在是亲近许多,在一边听后点头,立马接口说:“桐姑娘,你和未然一会就去订大夫吧,这事要早点订下来好,而且让大夫瞧瞧你的情况,也知道要注意些啥,店里这时正好客人少,我一人就行。” 未然听蓝可这话,忙收拾起吃完的碗筷,蓝可在一旁瞧见后,对未然说:“未然这些我来,你陪桐姑娘早些去。”西朝的男子就这点好,大大方方的做着家事。未然和东桐出了药材店后,东桐一脸不好意思的望着未然说:“然,要麻烦你了。”未然轻轻摇头说:“桐姑娘,是我要多谢你,你当时肯给我这份事做。”东桐很是吃惊地望着未然说:“未然,你要谢蓝可和曾为、东苠三人才是,我只是顺从他们三人的意思。”东桐这些日子,常来药材店里,和蓝可和未然熟悉后,三人早已直接唤名字。 未然望着东桐,对东桐说:“桐,我早就认识蓝爷,他和我说过,最后的决定权是桐姑娘定的,因为曾公子的爹娘早说过,要蓝爷订人的事情听桐姑娘决定,而且曾公子和东公子两人历来是很尊重桐姑娘的。当时桐你要是说不要我,是没人有意见的,而且蓝爷当时都准备好备用的人。”东桐觉得很奇怪,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店员,很适合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是未然是真的明白各种药材应用的地方,未然一个人就可以顶三人个用。按理来说是药材店家抢着要的人才。 东桐打量未然好几眼后,对未然说:“未然,应是我和曾为,东苠三人多谢你愿意帮我们店里做事才行。”未然的眼圈一红,对东桐说:“桐姑娘,你历来相貌美丽,自是不明白我这种长相一般,而且是已有孩子的年纪大的女子,对事情难找的苦。有时明明前一分钟说好要我的店家,后一分钟说不用我,我问原因,他们就说我年纪大家中有孩子,不会讨客人喜欢。”东桐听后,轻拍未然的手臂,说:“然,是他们的眼光不好,你性情温和细心,最适合做这一行,蓝爷眼光好,一定是早早相中你。还有我的肤色黑黑,是丑女子” 未然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很会安慰人,你的五官非常的美,而东公子说,你只是过度晒太阳伤了皮肤,现在你的皮肤慢慢改善中,桐有一天皮肤白起来,就怕到时你不敢坐到店里面来。”未然领着东桐找到她的先生,一个很温暖的中年女子,瞧到未然后,很是欢喜的对未然说:“未然,你有孕吗?”未然脸红红的把东桐往那女子面前一推,对那女子说:“先生,这是我店主的姐姐东桐姑娘,我带她来的。先生你帮她瞧瞧。” 那中年女子望一眼东桐,手摸上东桐的手腕脉搏处后,细细号脉后,对东桐说:“这位姑娘,你的身子还不错,精气神旺盛,只是不要思虑太多。”东桐笑起来对她行礼,未然在一旁笑着说:“先生,这位桐姑娘是才跟着学医的弟弟到花城的,人生地不熟的,先生你瞧瞧……”那中年女子望着未然笑起来,对东桐说:“东姑娘,把你资料留下来,到日子时我会注意的,平时就让未然注意你,你别瞧现在未然只能在药材店里做事,当年如果不是她家突然变故,未然也会成为好大夫。”东桐转眼间望见未然眼中的黯然。 第八十章 忙碌 花城雪花如沙子般的飘散下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生地感受到温柔的痛意。东桐和东苠、慎行三人匆忙跑进药材店时,药材店里炉火燃烧的发出火花。店里面蓝可的手中已拿着厚厚的一叠客人递来的单子,未然此时还在往东桐平时坐的桌边堆放着要擂的药材,东桐三人刚刚一进店门,蓝可和未然两人眼中同时有着略微松口气的表情,让刚进门的三人瞧得清清楚楚。 东桐对着蓝可和未然两人点点头,东苠这时已走进柜台里面,从蓝可手中接过一些单子,说:“蓝哥,这些就给我来吧。”蓝可放心的递给东苠,东苠和曾为两人平时有空时,也常会到店里面帮忙的,蓝可对这两位店家还是放心的。慎行甜甜的冲着蓝可和未然笑着叫:“蓝叔好,未然姨好。”蓝可和未然两人尽管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听到慎行的声音,两人还是忍不住抬头笑着望向慎行,两人同时打招呼说:“慎行,你在店里面烤火,不要站得太靠外面。” 东桐轻扯着慎行,母子俩个在东桐平常做事的桌边坐下后,东桐对着慎行吩咐说:“慎行,呆会娘亲做事时,你把这些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药材,帮娘亲整理好后,再递给娘亲,一会再帮娘亲把擂好的药材,拿进柜台去给蓝叔叔。”慎行懂事地点点头。 药材店里面的客人不断的前来递药单子给蓝可,好在这些客人现在临近节日时,也不和平时一样有空停下来,一定要在店里和未然说几句话再走,或者是在药材店里等着未然取好药材拿着走。现在客人都是行色匆匆,递完单子给蓝可后,就匆忙往外奔去准备别的东西,嘴里都是说着:“蓝爷,未姑娘,我一会转回来再来拿药材。” 东桐没想过,药材店竟然会越到临近节日时,会越忙得无法停手。东桐一直以为节日前,药材店的生意会是清淡如水的,毕竟过节时,谁想着要吃药的。虽说蓝可早早就向东苠和曾为要求大批量的进货,东桐一直以为是蓝可准备节后要用的,心里暗想着这大堆的货要存放起来,还真是难事情。随着节日临近,客人一天比一天来得来,东苠和曾为、慎行放假前,蓝可和未然、东桐三人已经有些忙得受不了,东桐直到这时才明白,西朝人的风俗就是不同,原来这时才是用药材的高潮时期。 东桐一边擂着药,一边想着曾为在这假期后的第二天,要赶着回西京城过节的事情,这风雪的天气,怕是这一路难走。曾为昨天一放假,到晚上东桐回家时,曾为和东苠两人已算好人工钱,就等着节前最后一天发放。曾为和东苠两人现在处理起事情来周到的,让东桐瞧后很是佩服。曾为和东苠两个对蓝可和未然两人也是尊敬的。曾为昨天夜里见外面风雪带来的风声比西京城还要大,天气也要寒冷许多,便对东桐和东苠、慎行三人说:“桐姐,小苠,要不我们一起回西京城过完节我们再一起回来。” 东桐当时就摇头,东桐只要想到这阵子,店里的客人比平时还多,自个这时真要甩手就走,蓝可和未然怕是更加的辛苦,东桐就是在西京城怕也是心里难安,东桐笑着对曾为说:“曾为,你就好好回西京城过节,帮我和小苠,慎行三人跟你的家人问好。”东桐分神想想曾为的事后,赶紧收回心思,注意起自已手中的活,瞧瞧手中已擂好的药材,忙把擂好的药材倒在盘子里面,递给慎行,慎行接过盘子小心的走进柜台里面递给蓝可,蓝可摸摸慎行的头,把倒空了的盘子再递回给慎行。 店里面有炉火烤着,比外面温暖许多,蓝可对前来拿药材的人招呼着,半遮拦的门口处又闪进来一个人,是提着行李的曾为,临时想着要来店里跟蓝可和未然说一声。曾为一进店后,就望见店里柜台里忙个不停的三人,又走向桌边望着正低头擂药的东桐,同样坐在桌边的慎行正低着头把同样的药材拾好放在一堆。东桐因有人影挡住桌边,稍稍抬起头望一眼后,见是曾为后,吃惊的对曾为说:“曾为,你还没走?”曾为望着东桐面前堆满要擂的药材,又听到未然在柜台里面叫:“慎行,过来把这些药材拿给你娘亲。”慎行抬头见到曾为,快快的冲着曾为叫一声:“为叔叔好。”后,慎行忙跑到柜台里面,从未然手里接过药材,用力抱着到桌边,曾为从慎行的手里接过药材,放到桌边后,把行李往桌子下面一放,转眼就跑出去。 东桐忙着手里的活,也没多的心思去理曾为的事情,没有一会,曾为又跑进来,扯扯东桐说:“桐姐,你让开这里还是让我来,你去帮蓝哥。”东桐很是吃惊的抬头对曾为说:“曾为,你还是快点走,现在风雪这么大,早点出发也安全些,这些活我来做就是。”曾为扶起东桐说:“桐姐,你这身子也不能久坐,你站起来动动,我刚刚出去和同车的人说好,要他们带信给我爹娘,今年节日我就不回了。”东桐想着曾为的爹娘许久没见到儿子,这能见到儿子是多么惊喜的事情,可是曾为要是不回去,做父母应是很失望的,东桐忙扯扯要扶自已站起身子的曾为说:“曾为,你还是回去吧,你爹娘盼着你回家。”曾为扶起东桐后,对东桐说:“桐姐,我爹娘会同意我的做法。” 东桐还想劝说曾为时,抬头见蓝可冲着自已轻摇头,东桐就放下手中的活,走进柜台里面,蓝可把拾好的药材已排好顺序,东桐只要照着单子拿给客人就是,蓝可望一眼正在用力擂药的曾为,小声音对东桐说:“桐,曾当家的也是做生意的人,曾为公子不回去,他们的心里说不定反而欣慰,后继有人。”东桐望一眼蓝可,蓝可这么肯定的说,那么曾为的爹娘怕是真会如此想,不管啥时候商人都是重利轻别离的。 近中午时,蓝可手中的药材单子总算只有一小半,曾为面前的桌子也只堆积着不多的药材,东桐和未然两人就着事少,赶紧去后面煮食间,两人一起快快的煮好饭菜,就着店里这时没有客人,东桐和未然两人端着饭菜直接到店里,几人快快的吃着饭菜,吃完后,东桐和未然两人收好碗筷,又清理好煮食间,出来时听到店里面,传来一阵阵喧哗,两人很惊讶互助望望,这个时辰一般就是没多少客人会进店。 第八十一章 花花公子 药材店里面站满了漂亮的女子,东桐和未然打开侧门后,店里面娇柔的话语,化成一阵阵声浪直冲着两人耳朵扑过来。店里面所有美丽的女子,全围着一个穿紫色绵袍的男子说着话。那男子一边说话,一边微微侧着头,仿佛众美人的话全听进他的耳朵里面。东桐和未然两人站的地方,只能瞧到那男子俊俏侧脸,就是这一面,这男子让人瞧上去都觉得他天生就是那种温柔体贴入微的人,更加吸引东桐和未然两人目光的是那男子站的姿势比一般的男人都显得挺拔有力。 “啊,这是冷若白公子。”未然轻声音的突然在东桐耳边说着。东桐这时和未然两人已走进店里面,蓝可和东苠两人依旧在柜台里,头也不抬的拾着药材,曾为低头坐在桌边擂着药,慎行眼珠子正四下张望着,转眼间瞧到东桐后,眼里发出喜悦的光芒。慎行站起来,穿过店里面的美人,慎行走近东桐后,甜甜的笑着扑上东桐怀里,东桐小心地抱起慎行,抬头望望站在美人中间的男子。未然这时也不再盯着冷若白背影不放,而是低头快步走进柜台里蓝可的身边,拿起蓝可放在柜台上的药单开始做事。 东桐绕过店中间的美人们,抱着慎行走到桌边,把慎行放在凳子上后,东桐挨着慎行坐下后,望着店里面难得有这么多美人同时光临的盛况,东桐对曾为轻声问:“曾为,他们是不是全在等蓝爷他们拾好药材?”曾为停下手,望望站在店中间的一群人,对东桐轻摇头说:“桐姐,他们只是外面没地方站,专程到我们店里面来说话的人。”东桐这时刚好低头查看曾为擂的药材,还一边顺手从桌面上拿起未擂药材递给曾为,一下子听曾为如此说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曾为,不相信的小声音对着曾为叫着:“曾为?” 曾为笑起来,对东桐肯定地点头说:“桐姐,我没有说错过。冷公子和这些女子进到店里后,冷公子一直站在她们中间陪着她们说话,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开口说是来买药材的。”东桐听后,只觉得这冷若白公子真是高人一个,要陪众美女说话,啥地方不好,竟然找到药材店这样的地方来说话。东桐第一次在花城的城门口见冷若白时,他是背对着林立,正陪着几个美女说话,现在过了好几个月后,东桐第二次见冷若白公子,冷若白身边的美女添多了些人,不过地方也换成药材店,这回冷公子在东桐的眼里,是一直侧着身子陪一群美女说话。 东桐笑笑再抬头望望冷若白公子一眼,这冷公子两次出场都如同孔雀开屏一般,一定要有众美人陪着。东桐再笑笑低头递药材给曾为,慎行这时还会顺手整理起桌面的药材,东桐很是自豪的望着慎行。店里面的众人都是非常好的服务业人才,如此情形还能由着冷若白一群人在店中央站着,明晃晃的是挡了真正客人的路,不过,蓝可都没开口,那么大家就一起任凭冷若白他们把药材店直接当成茶馆用。 曾为又低下头擂药,嘴里不忘记提醒东桐说:“桐姐,我不回西京城,你记得要做些好吃的补回我。”东桐听曾为的话轻笑起来,想想后对曾为说:“曾为,这次过节,我们就着炉火烫菜吃,那味道好。”曾为听后笑起来,东桐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煮菜法,不过好在东桐每次都煮得好吃,曾为抬起头望一眼在柜台里站着东苠,再看一眼慎行,曾为说笑般的对东桐说:“桐姐,小苠和慎行吃你煮的菜,都可以越长越俊美,我的底子好,一定会长得更加俊美的。” 曾为说这话时,那些美女刚好正巧同一时间停下来,等着听冷若白公子说话,就这么一下空隙之间,店里回荡着曾为说话的声音,蓝可和未然、东苠三人听到曾为说的话,全低下头忍住笑意,知是爱玩闹的曾为又在说笑。东桐对曾为这类的话,早就有免疫力,只有慎行会一次次当真,慎行这次听曾为这么一说,马上高兴地对曾为说:“为叔叔,你多吃娘亲煮的菜,你一定会长得比慎行还俊的。” 慎行的话声音刚刚落下来。在美女群中间的冷若白一下子笑起来,那些美女见冷若白笑起来后,全一起跟着笑起来,整个店子里面都是这些美人娇柔的哄笑声音。曾为的脸色难看起来。东桐伸出手安抚的轻轻拍拍曾为放在桌面上的手。 曾为的脸色缓和下来,转头对东桐和慎行望望,东苠这时已放下手中的活,穿过那些哄笑的女人,走过来轻拍曾为的肩说:“曾为,你已经长得够俊了,不能再俊下去。我们的院子门都是因为你,让那些来拼命来找你的女子拍坏的,你现在不回西京城,正好有空时自个先去把门补好。”东苠这话没说错,曾为五官端正,性情开朗大方为人亲近,院子里时常有些同年纪的男男女女过来找曾为玩,女孩子们来找曾为的次数远远超过男孩子,最初东桐还以为是曾为的桃花早开了。 曾为听东苠这话后笑起来,冲着东苠说:“小苠,那门给拍坏,也有你的份,那些人当中很多是借着找我的机会,来瞧你的。”东桐微微笑着站起来,正要走开时,冷若白突然分开美女群,走到桌边对曾为和东苠两人说:“曾公子,东公子,我刚刚并不是有意要笑的。”冷若白天生就是来冷场的人物,只是不知为何那些女子,个个都受得了他这一面,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各花入各眼,花城的美女们就爱冷若白这种。 曾为和东苠两人听到冷若白如些说,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冷若白突然想起啥的冲着曾为和东苠说:“曾公子,东公子,前一阵子我有事外出,这才回来的,林立一直要我有空就去瞧瞧你们,我这一直都没去,真是对不住你们。”东苠立在曾为的身边,稍稍皱眉头望一眼冷若白,又望一眼不答话的曾为,东苠对冷若白淡淡地说:“冷公子,多谢你惦记我们。” 东苠就这么淡淡的一句,好在冷若白并不介意,转头对着东苠说:“东公子,东姑娘没有来药材店吗?”东苠和曾为两人同时瞧向站在桌边东桐,东桐也对着冷若白瞧过去,只见他是真没瞧到东桐样的望着东苠。东桐见冷若白这样子,真是汗水都要流下来,自已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立在他面前,他竟然到处找不到自个,想来冷若白的眼中一向只有美女的存在。 东苠和曾为两人的目光让冷若白望向东桐,冷若白望一眼东桐后,又移开目光,对东苠说:“东公子,你瞧到你姐后,帮我转达下,节日里我想请你们一家人和曾为去我的马场骑马玩一天。”冷若白这话说出来后,东桐才明白刚刚冷若白的那一眼就叫做目中无人。 曾为望着冷若白,很是愕然的对着冷若白说:“冷公子,你明明瞧到桐姐,你还叫小苠转话,你这是啥意思?”冷若白望一眼曾为,很是不高兴地说:“曾公子,东姑娘在那儿?”曾为用手指向东桐,冷若白仔细地打量东桐好一会后,叫起来说:“东姑娘,你怎会成一个麻子脸,还有你胖了许多,难怪我不认识你。” 东桐只觉得很多只乌鸦同时飞过眼前,这冷若白如此说话,怎能平安长这么大的,还能逗得美女围着他团团转的? 第八十二章 银角花 东桐只觉得无数嘲笑的目光直飞着自已而来,那些美女全都往前走近几步,朝着东桐的脸部细细地查看着。东苠和曾为两人见到这样的情形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好在东桐对自已的相貌从来没有介意过,由着这些女子随意打量着。 冷若白对自已说的话引起的动静,仿佛无感觉样,对着东桐还是和无事人一样,望着东桐眼里依旧有着满满的怀疑,东桐在东苠生气的要开口前,抢先一步开口对冷若白质问:“冷公子,你的眼光实在不行。我从前肤色太黑,曾为和小苠两人见我总是因肤色黑不高兴,这几个月专门从店里买银角花泡水给我喝,我的脸上总算有小小的地方开始白起来,却让你看成麻子,冷公子,你不觉得你说那些话太过份了些?” 东苠和曾为听东桐这话后,两人互相望望后同时低下头瞧桌面,东苠和曾为两人自是明白,东桐的房子里连镜子也没有的,对外说她爱美想来有人信。东苠和曾为两人对东桐爱美这事情是一点也不信,有那个爱美的女子早上会随便穿件粗布衣,头发随意一挽就出门的。蓝可和未然两人和东桐相处多日,从来没见过东桐对自已的肤色有过介意的地方,不过现在东桐如此答冷若白,一定是有东桐的用意的。这两人明知实情,全装做没听到样的低头瞧着柜台。慎行对自已的娘亲是全力支持的,这时很生气地瞪着冷若白,只是他的手给东苠和曾为两人牵住不放。 冷若白听东桐如此说后,明显的不相信望着东桐说:“东姑娘,这银角花只是一般的美容花,最多只能让你的皮肤变得细腻点,那可能变白,你瞧你现在就和麻子样。”这冷若白不说话是翩翩俊男,冷若白这一说话就是翩翩祸害男。东桐瞧瞧自个手上已露出点点的白色,心里自然明白是黑草药力消退的缘故,和银角花并没有多大关系。 东桐原本是不介意的给人说丑的,可是这冷若白一口一个麻子,让东桐听久后难免来气,东桐气极后,直接冲到冷若白面前去,垫起脚根手捉住冷若白的衣领,脸快凑到冷若白的脸上,东桐用脸对着冷若白的眼睛说:“冷公子,让你瞧清楚些,我的脸上那不是麻子,是我晒黑前的白皮肤,银角花是一般的美容花,但我时时泡水喝,长期用这花来沐浴,才有今天这样的效果,我再多喝些日子,多用些日子,一定能恢复我本身的皮肤。”东桐的脸只差一丝就要挨近冷若白的脸,冷若白的眼睛闪开去,脸却慢慢红起来,直到红至耳朵处时,东桐瞧到冷若白脸红的样子,马上惊醒的明白,自已这种行为说得好听是冲动般的亲近,说得难听和性骚扰是一样的性质。 东桐慢慢的松开捉住冷若白衣领的手,放开时还顺便帮冷若白把衣领扯平些,东桐非常冷静地站到距离冷若白半步远后,轻叹气对冷若白自自然然的说:“冷公子,刚刚那么近的距离,想来你是清清楚楚看到我脸上的皮肤,也看明白我现在的确没有变成麻子。”东桐说完后,赶紧走到震憾中东苠和曾为两人的身边。 冷若白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东桐平静后,很是惊讶地望多一眼怔忡中的冷若白,东桐暗想着自已刚刚那行为,对久历情场的冷若白应是小意思,想来他这一时反应不过来,想来是因自已太丑,一时受冲击太大,东桐在心里暗自鄙视着只会瞧美女的冷若白。 不过冷若白身后的那群美女难得的安静下来,个个难得没有盯着冷若白不放,反而直接盯着东桐细看,好半天后总算有个皮肤微暗的女子,冲着东桐开口说:“姑娘,我以前也喝过银角花,肤色却没有任何这变化,你真的是一直喝银角花脸上才出现白肤色吗?” 东桐望望那女子,想着蓝可前不久订来大批银角花货时,那时蓝可是这样对自已说:“东姑娘,这银角花是大众花,多服对人身体只有易处没有害处,是四季都可以用来泡水喝的药材。唉,难得这批银角花质量好,我一时心痒忍不住还是订多些货,好在这种花好保存,要不还真对不住两位相信我的东家。” 东桐听这姑娘的话,心里想着这话问的真好,东桐立时笑着对那女子说:“姑娘,你一定是偶尔才喝的,这花要常喝,美肤又强身子,最好泡水来沐浴,更加对肤色好,你瞧我就是这样做的好几个月,我一定要继续用下去,以后你一定会瞧到我的脸上没有一点黑的。”那姑娘望望东桐,有点半信半疑的对东桐说:“姑娘,你以前真的不是麻子吗?”这姑娘说完后,想来是想起东桐如何对冷若白,连着倒退几步后才敢小心抬头望东桐。 东桐想着药材店里大量的银角花,又想起东苠和曾为两人的确刚开始时,两人压着自已喝过银角花水,的确是无味好入口的,再说这花喝后是没有任何害处。东桐还是不放心的抬头望一眼蓝可,蓝可立时领会东桐的意思对东桐点头。东桐放下心来对着那姑娘说:“姑娘,冷公子几个月前见过我的,当时他就说我太黑了。刚好冷公子在这里,你们问冷公子就知我有没有夸张?” 冷若白马上给美女们再次包围,东桐这时脚软坐在桌边凳子上,东苠和曾为两人互相笑笑,两人很有默契的望望东桐,再转回目光瞧着美人群中的冷若白对着美人们说:“东姑娘没有说错,我几个月前见她,她的一张脸黑得晚上吹熄灭烛火后,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在夜色中找她出来的。她现在这样,我刚刚瞧了,的确不象麻子,是白色的皮肤。” 冷若白的话音一落下去,围着冷若白不放的美女们,全都扑上蓝可那儿,冲着蓝可说:“蓝爷,我要银角花。”蓝可笑容可掬的望着美人点头说:“好,姑娘们我们药材店的银角花质量好,只要姑娘们用得好,一定个个都会肤色好的。” 第八十三章 喜花再开 傅冬一路风雪无阻赶路,总算在节日前一天早上赶回西城傅家。傅冬一进家门,就先奔向大父的院子里,恰巧傅心月也在大父的院子里,傅冬向爹娘问过安后,傅家娘亲和大父瞧着傅冬风尘满面的样子,两人多少是有些心痛,大父瞧着自已娘子的脸色平和,赶紧挥手让傅冬先回到自已的菊园,并且吩咐说:“冬,你回自已的园子好好休息,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傅冬忙点头告退。 傅冬前脚一走,傅家娘亲傅心月的脸色开始变了,想着自已儿子如此奔波,房内却无人等候,傅心月忍不住的冲着大父训起来:“夏衣,你瞧见冬脸上的疲乏没有?他历来听你的话,你这次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叫他迎进一个女子,我瞧着阮亮就不错。”夏衣对自已娘子傅心月是极其了解的,自然是明白傅心月话里有话的意思,夏衣伸出手安抚的拍拍傅心月,对她轻柔地说:“心月,冬的性子绝大部分像你,他决定的事情是无人能阻挠的。” 傅心月听夏衣这话后,心里平静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一直顺着自已的大郎君,这么多年来自已陆续迎进二郎君和三郎君,虽说没有和另外两位郎君有过生肓,可是多少是对大郎君有些慢待的。不过一直以来最让自已安心的还是这个从年少起一直陪着自已的大郎君。傅心月望着夏衣的头上已有的白色发丝,再用手摸摸自已依旧紧致的脸,傅心月这时难得良心发现般的对夏衣问:“夏衣,你以前是真的愿意我迎进无忧他们吗?” 夏衣大约是许久没听到傅心月如此温情问话,心头一热想想后还是对傅心月温和地说:“心月,你决定的事情是无人能反对的。现在大家都好,就不用再问以前的事情。”傅心月望望夏衣依旧温柔的目光,终究是没有在这个话茬里打转,毕竟时光过去这么多年,一切都无法改变。 傅冬进到菊园后,青森一脸的欢喜的迎上来,青森直冲着傅冬说:“主子,太好了,你回来过节,园子里我啥都准备好,就盼着主子回来。”傅冬望一眼同样是自小跟随自已的青森,终是心软地点头说:“好,吩咐下去,今晚给园子里的人加菜。”青森欢喜的走开。 傅冬沐浴后,进到自已的房中,桌上已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傅冬倒上一杯茶上,刚刚喝上一口茶,青卫轻拍门后进房对傅冬说:“主子,今夜还要不要出去?”傅冬对青卫摇头说:“青卫,回到傅家你就好好放松会,今夜节前我们不用出去。”青卫点头正想出去时,傅冬想想抬头对着青卫说:“青卫,等会有空去打听下,东大小姐有没有回东家?”青卫望多一眼傅冬,嘴稍稍一动终是没说话,点头退出房间。 傅冬脸色沉郁的坐在桌前,又想起自已在西京城的院子里,那再也没有出现过的黑姑娘,想着事后向怀真去问来的消息:“冬,我让人去查过红花街,那条街上的人说,从来没有黑姑娘这样肤色的女子,对不起,我大约是抓到过路的女子。”傅冬自然是不会埋怨怀真,怀真当时也是因自已状况极其不好,才会病急乱投药的抓到黑姑娘的。不过也不怪怀真误会,有谁会想到一个良家女子会从红花街出入,偏偏黑姑娘在后来面对自已时,大多时间里黑姑娘是沉默不语的,任由傅冬当她是红花街的女子般对待。 傅冬喝着热茶想起黑姑娘这人时,心头就不由一阵子暗恼怒,有对自已将这样一个女子惦记上心的烦闷。想起自已久不见黑姑娘来,吩咐青卫派人悄悄地去找过西京城许多的地方,可是再也没有找到黑姑娘的影子,傅冬如不是相信西京城的治安,怕是会非常担心黑姑娘和安危。傅冬在西京城的院子门口天天都挂着草束,却不再见到那个肤色黑黑的女子进院子去。 “傅大哥。”门口传来女子的叫嚷声音,“阮二小姐,主子在房中休憩,你让我去通报声。”想来是青卫阻挡在门口,青森在一边软语劝说着阮亮。傅冬站起来正要解衣的手停下来,又走回桌边坐下后,对外面叫:“青森,再上一茶壶热茶。”傅冬的话音一落,房门打开,阮亮笑如春花的脸探进来,娇柔的笑着对傅冬说:“傅大哥,我都在傅家等你许久了。” 傅冬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望着阮亮说:“亮妹,你是在这陪你姐姐的吧。”傅冬不去招呼阮亮,自顾自的重新端起茶杯喝水,再抬头时对着望着自已发怔的阮亮,傅冬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傅冬稍稍皱眉头对阮亮说:“亮妹,你有事找我吗?”阮亮听到傅冬的问话脸色红起来,眼睛亮晶晶起来,望着傅冬说:“傅大哥,许久没见你,我想你了。”傅冬听到阮亮这话后,有些不耐烦的望回阮亮,想着自已明明就清楚的告诉过她,自已当她和妹妹一般,偏偏她还要在自已的面前来说这种出格的话。傅冬也不对阮亮的话有表示,直接对提着茶壶进来的青森说:“青森,阮二小姐冷糊涂了,你送她去二公子院子吧。我要休息。” 阮亮的脸色由红转白,很是不服气的望向傅冬说:“傅大哥,我不信你当我妹妹的话,你要是害羞对姨娘他们说的话,我可以帮你说的。”傅冬头痛的望着不服气的阮亮,又想到傅夏,终究是忍下口中的话,对阮亮轻摇头说:“阮亮,你去陪你姐姐吧。”阮亮听到傅冬这话猛然站起来,冲到傅冬身前,直接撞进没有防备的傅冬怀里。 傅冬的脸色开始变起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只手赶紧捂住嘴,一只手用力去扯用全身力气抱住自已的阮亮,阮亮从傅冬怀里抬起头,笑嘻嘻的对傅冬说:“傅大哥,你瞧你抱着我不是没事吗?”青卫见傅冬的情形不好,赶紧伸出手帮着傅冬一把扯开阮亮,傅冬连忙冲出房去,没一会房子里面的人可以明显的听到傅冬在院子外面呕吐的声音。 阮亮站在房内,泪静静的淌在脸上,神情之间有着一种绝望。傅冬再进房时,脸色苍白许多,望着还呆站在房内的阮亮,傅冬轻轻说:“亮妹,你一定要这么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吗?”阮亮的泪不断的掉下来,望着傅冬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悲凉:“傅大哥,东大小姐又聋又哑你都能接受,为什么我不行,我真的不服气。” 傅冬对自已和东大小姐的那一夜,记得并不清楚,东大小姐的脸在记忆中是模糊的,后来要是没有傅叔说的喜花之事,傅冬怕是日子一久,都会忘记自已生命中曾出现过这样的人。傅冬望一眼流泪不止的阮亮,想想自已这种怪异的体质,傅冬轻叹息的对阮亮说:“亮妹,你忘记傅大哥这个人吧。”阮亮把泪擦干后,依然故我的对傅冬说:“傅大哥,你让我再试下,我就不信只有东大小姐一个人可以近你的身子。” 阮亮的话让傅冬往后退三步后,傅冬一瞬间心又硬起来,脸沉下来对阮亮直接说:“亮妹,如果你还要试,下次我会直接把你甩出去的。还有并不是只有东大小姐可以近我的身子,在西京城里另一个女子就无数次的近过我的身子。”阮亮不相信的抬头望着傅冬,嘴唇抖动不停的:“傅大哥,你说谎,我在西京城住在你的院子时,就从来没有瞧过你说的女子。” 青卫在一旁瞧瞧傅冬极端不悦的神情,连忙开口对阮亮说:“阮二小姐,是有主子说的这个女子,你来的那天,那个女子就呆过主子的房间,只是久候主子都没有回来后,那个女子才没有再来的。”阮亮不相信地瞪回青卫说:“青卫,我问过你们,你们没一个人说过这女子的。”青卫望一眼傅冬,才对阮亮说:“阮二小姐,西京城院子里的人,个个都不会不经主子允许,便对人提主子的事情。” “哈、哈、哈、我正想着这回傅家又有喜花开,阮柔却没有身孕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傅冬的房门口站着一脸喜悦的大父,还有总算一脸了然的傅叔。大父进到房间,握住傅冬的手说:“冬那女子有你的骨肉,你把她迎进门来吧。” 大父的话音还未落,房中有两人的脸色惨白起来,阮亮脸色苍白的再望多一眼几步远的傅冬,只见他的神色遥远,近在自已眼前却仿佛和自已隔着千山万水,“哇。”阮亮大哭起来往房外冲出去,傅叔和大父这时才想到房中还有阮亮存在,傅叔忙对青森吩咐说:“快,叫人追上阮二小姐,顺便通知柔主子。” 房中只有大父和傅叔、傅冬三人时,傅冬木然的坐下去,大父和傅叔见傅冬这样子,傅叔轻轻地开口说:“冬,那女子呢?”傅冬惨白着一张脸抬头望望眼前两人,神情极其苦涩的说:“我找不到她。” 第八十四章 前因 傅叔惊诧的望着眼前这个神色迷茫的傅冬,傅冬一直以来是傅家族中最意气风发的男子,傅冬从来都是神情飞扬的,哪怕他在众人观注眼光中神色渐渐变得冰冷,可是傅冬骨子里的那份飞扬跋扈一直是存在着。 眼前的傅冬让傅叔心惊,当初傅冬听傅叔提起东大小姐有喜时,傅冬的神情都是平静如水,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叫人寻找东大小姐。这次傅叔只是见到喜花再开,傅夏那儿没有任何动静,才想起还有傅冬,又听到傅冬赶着回来了,傅叔一时心急才拖着夏衣来找刚刚回来的傅冬问个究竟。原本傅叔对傅冬这次喜花开的事情,心里多少是认定这次喜花是误开的。因为阮亮从西京城回来后的神情,让明眼人一瞧都知两人是没戏的。而傅冬唯一的缺点就是体质问题,如果连一向傅冬稍稍可以亲近的阮亮都不行,傅冬的喜花怕是难有机会再开。 傅叔和夏衣两人来之前都没有想过,可以听到如此惊喜交集的好消息。傅叔和夏衣两人才走到院子门前,见到打扫的侍从顺口一问,才知傅冬因阮二小姐亲近又呕吐之事。当时傅叔和夏衣两个长辈本来是要回避的,可是对事态后续的好奇心,让两人决定悄无声息的走到傅冬房门口处听听动静,两人才一走近,就听到青卫证明,傅冬有女人是能接近他的身子,而且是很多次。 两人当时互相瞧瞧后,太高兴的两人,反而忘记阮亮还在房中的事情,傅叔当时冲口就说出喜花再开的事情,两人都以为会瞧到傅冬笑逐颜开,谁料到傅冬会脸色苍白的说找不到人的事情。傅叔和夏衣两人都是过来人,傅冬这神情明明就同初初动情人一般。 傅叔打量下同样因傅冬那话,神情变得凝重的夏衣。傅叔想想自个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反而阻隔他们父子两个谈心。傅叔轻轻拍着夏衣的肩,夏衣回头瞧向傅叔,傅叔小声音在夏衣的耳边说:“夏衣,他是你的儿子,你在这里陪陪吧,我先走一步。”傅叔说完之后,再望一眼还在迷茫中的傅冬,轻叹一口气,脚步沉重走出傅冬的房间。 静静的房间,院子外也听不到人走动的声音。夏衣知晓只怕这时,整个傅家的人都传遍傅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但孩子的娘亲是个迷,孩子依旧是不知在何处。夏衣深深的吸口气,望着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已相似的孩子,只是他的五官比自已更加有着种锋芒毕露的俊逸,如此相似的相貌,却是不同的性子,傅冬性子极端的自信,总认为任何事情他都能握在手中。 夏衣望着脸色苍白的傅冬,心里却是无比的沉痛,自已的这个长子,历来聪颖超过一般的人,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做啥事都是一帆风顺。夏衣这时才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拦阻傅冬和傅夏兄弟两个安排的换夫行动,后悔当时没有让傅夏把两个女子全娶了,也许就没有今天傅冬如此失意迷茫。傅冬的不顺畅都是由东大小姐出走开始的,夏衣再一次暗自恼怒起东大小姐,放着傅家的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去外面过风雪飘摇的日子。 夏衣这时完全忘记当初傅家人因极其喜爱阮柔,是没有一个人舍得委曲阮柔,才同意傅冬和傅夏兄弟两人的决定,当时唯一给瞒着到最后的人就是东大小姐。全家人除去傅冬三父相离是最后听到消息的人,但那已是成亲的当天,当时的事态发展让相离无法阻止,相离当场愤而离去,离去前愤愤不平的冲着傅家的人说:“你们今天如此做,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当时夏衣听到相离如此说话,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毕竟两个儿子当天成亲是喜事,本来就应当皆大欢喜才是。再说无忧和相离两人进傅家门时,自个最初心里是不舒服,却从来没有阻挡过。到最后自已还是把他们两人当成一家人看,对他们从来没有慢待过,两个儿子自小就尊敬二父和三父。夏衣看到傅心月当时就对自个三郎君的态度只是轻摇头,脸上并没有多少责怪,反而转身帮着相离对夏衣淡淡说:“夏衣,东大小姐的亲生爹爹与他是知交,他这样子我们就不用多理他。” 夏衣历来是听从傅心月的话,自然是微笑点头,反而是无忧对傅心月的态度心里不舒服,很自然的向傅心月说:“夫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能由着相离如此说话。”傅心月立马瞪着无忧,无忧当时只有微微低头不语。夏衣这时想起当时相离的话,再一次望向眼前的傅冬,记得当时傅家人默许那件事情发生,是因傅家人都相信傅冬一定会处理好东大小姐那件事,傅家人当时都认为傅家家大,给东大小姐一碗安稳饭吃,东大小姐要感恩不尽的,更何况还让她挂着傅冬大娘子的身份。 夏衣望着眼前的傅冬,轻轻对傅冬开口说:“冬,西京城那个女子是怎样的人?”傅冬抬头望一眼夏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夏衣说:“爹爹,她是一个肤色黑黑的女子。”夏衣听傅冬这话,惊讶至极的望着傅冬,夏衣自是明白自已这个儿子的德行,虽说不是极其爱美的人,但是一般姿色的女子,还是难入他的眼中,阮柔和阮亮姐妹两人的姿色,在西城还算得上不错的,都从来没瞧过傅冬惊艳过,从前的东大小姐算是绝色女子,傅冬当时也只是眼一抬,就不再多瞧。 夏衣暗自握紧拳头,心里沉吟着,别是东大小姐出走给傅冬的冲击太大,让傅冬反而喜欢丑陋的女子。夏衣勉为其难的强笑道:“冬,那女子的性情极好?”傅冬想着黑姑娘口口声声对自已说:“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脸。”傅冬对着夏衣轻摇头:“怕也不会是性情很好的女子,好在她一双眼睛如同湖水般清澈,性情最多只能说一般,她很不爱说话,最多的表情是眼睛稍稍抬起来,便垂下去不再去瞧人……” 傅冬说的越多,夏衣的脸色越来越沉郁起来,傅冬说到最后时,想想说:“爹爹,我也只知这些,不过我想以她的性子,对她喜欢的人,一定会极其温柔的。而且只要和她相处久后,没有人会记得她的黑肤色。” 夏衣听到这里,心里暗自惊慌失措起来,夏衣再仔细去瞧傅冬唇边的微笑,观察到傅冬说话中并没有察觉他自已心底想法的样子。夏衣的思绪转过千百次后,最后还是想着,自已如此聪明能干英俊的儿子,自然不是那种女子匹配得起,那怕是她已有傅冬的孩子。 夏衣想清楚前后,笑着轻拍傅冬说:“冬,你很少接触这种女子,一时的新鲜感。刚好这次你回来过节,有空时多呆在家中,多见见西城的好女子。就会明白一定因那女子,没有多少机会让你了解她,你才会惦记着她的。” 傅冬抬头望着夏衣,傅冬这时和夏衣说过这些话后,想来是放松许多,眼中神色清明起来。傅冬对夏衣的话有着淡淡怀疑的说:“爹爹,我瞧过许多的女子,刚开始一个个表现都不错,但越到后面见的次数多后,她们一个个都让人失望。我本来以为阮亮要好些,从小见她就是一个性子直爽开朗的女子,谁知她到最后也如同换一个人样。” 夏衣望着傅冬,很想直接对傅冬说:“冬,阮亮不是换了一个人,那些女子也不是变了一个人,只是她们对自个的意中人,太过在意理解错误后,误以为意中人喜欢的女子就是那种人,就把自已转换成那种个性,谁知这样一来反而失去她们本身吸引人的地方。”夏衣望着自个这个历来聪明的儿子,想着傅冬嘴里那个不怎么样的女子,夏衣咽下到嘴边的话。 眼前这个历来性子冰冷的傅冬,他从前是不会对自已说他的心事,如今却对自已说起心事。想来傅冬也是因那女子才性情大变。夏衣明白自个如果把上面的话一说出口,聪颖傅冬便马上会明白自已的心意,到时以傅冬的性子,怕是一定会把那女子找到后,直接带进傅家门。那样黑肤的女子,一定会让傅冬成为西城最新的笑话,夏衣想到这里,知傅冬决定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变,而傅冬的性子怕也是不会理别人说笑的。现在只能想着法子,让傅冬不去想清楚自已对那女子的心意。 夏衣只是一个爱孩子的普通父亲,立时笑笑对傅冬轻描淡写的说:“阮亮大约历来就是那性子,以前你没有时间接触她,才误认为阮亮性子的,以后时间久后,你就知阮亮的真正个性的。”夏衣想清楚后,觉得还是阮亮这女子不错,便对傅冬如此说。傅冬对着夏衣的表情再一次冷清清下来,对夏衣笑笑说:“大父,这事情不急,慢慢来。” 第八十五章 喜花之迷 节日第五天的上午,傅冬才有空坐在房中桌边,听着青卫说些事情。傅冬缓缓的喝着茶水,桌上摆着一些案卷,青卫站在傅冬的身边,对端着茶水喝的傅冬放低声音说着:“主子,迷城那边目前平静,没有消息传出。不过东当家节前突然去过一趟迷城,没有消息说明东当家去迷城为何事?只知东当家在迷城呆过几天,东家也没有传出东大小姐的消息。”青卫一边说,一边注意傅冬脸上的神情,傅冬眉头稍稍抬起后,对着青卫点点头说:“青卫吩咐下去,让迷城那儿的人还是要小心盯着迷城那几大家人,还有让人继续寻找黑姑娘的下落。” 青卫点点头就往房门口走去,这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的男女吵嚷声音,没有一会功夫,那吵闹声音进了菊园,房中傅冬听着院子里男女吵闹的声音,明显的皱起眉头,傅冬重重的将手中杯子放在桌面上。青卫收回正要往房门走的脚步,转头再望向傅冬,院子里青森正低声音说:“夏主子,柔主子,你们要是有事找主子,可不可以晚点过来,我家主子正在房中处理公事。” “青森,我们不是来为难你,我和夏两人过来陪大哥聊天的。”阮柔清脆的声音传进房间里面,房中的青卫望着傅冬渐渐变冷的神情,暗想着这阮柔主子怎么一天比一天嚣张,明明可以听到青森话里的阻止。傅冬朝青卫点点头,青卫把房门轻轻打开后便退出房间。 房门一开,一身大红锦衣的阮柔抢先傅夏一步冲进傅冬的房间,阮柔脸上神情是气愤不平的。傅冬坐在桌边冷冷盯着冲进来的阮柔,又望一眼跟在她身后脸色红红的傅夏,傅夏的身子后面,还跟着神色焦急眼睛闪亮的尾巴阮亮。傅冬不说话,重新端起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缓缓的喝着水,青森这时也赶紧进到房间,走到桌边来,把热水重新往茶壶里续上,望望傅冬的神色,提着热水退到一边候着。 阮柔给傅冬冷眼一瞧,脸上的气愤不平稍稍收敛起来,身子不由自主闪回傅夏身边。傅夏望一眼在自已身边的阮柔,知晓阮柔又给傅冬的冷眼吓倒了。傅夏抬头对傅冬正想说啥时,只见傅冬一脸不赞成冷冷的盯着自已,傅夏有些惊慌的忙对傅冬解释说:“大哥,我们今天一大早上去傅叔那儿看了喜花,那花开的位置很怪,就开在我们兄弟喜树中间枝条连结处,柔,她只是一时有些想不通,才让我陪着过来找大哥聊天。”傅夏说完后,打量着傅冬脸上的神情。 傅冬听傅夏这话,眉头稍稍抬起,对傅夏淡淡说:“夏,这事有啥稀奇的。那花就是开在我们兄弟喜树连结处,也不算怪事情,傅家以前不是也出过这类事情吗?”傅冬在傅叔提起过喜花开的第二天,就去看过那喜花,当时看时也觉得这花开得怪哉,难怪傅叔的心里没底,一定要等到自已回来,才敢对傅家人提起喜花开放的事情。 傅家这个叔叔是个人精,傅冬历来同他交好,自然早早就明白傅叔表面是傅家最会混日子的人,暗地里却早备好儿女的婚嫁钱,傅叔偶尔会在傅家人最多时,对傅心月诉说一番没钱日子难过的事情,傅心月每次都会很严肃认真地教育着自已这个同胞弟弟,要学会合理的使用家中分发的月钱,训完之后便会同家人说:“象傅叔这种行为不可取。”傅叔自然是不会从傅心月的手里拿到好处的。不过,傅冬总觉得自个的娘亲对傅叔是深知的,只是姐弟两人在家人面前合耍把戏给众人看。 在傅家傅叔唯一没瞒着的人就是傅冬,不过傅叔对傅冬说的好:“冬,反正我也瞒不过你,从小你在我家出入自由,我守着喜树空闲多,私下里用自已的钱做点小生意,想来你娘亲是不会介意,但别的家人就不同。” 傅冬当时望着喜花开放的在自已兄弟喜树唯一连结处,还真分不清到底是兄弟两人谁的喜花开。傅叔很自然的瞧出傅冬眼里的怔忡,他给傅冬的说法是:“冬,傅家传下来的喜树记载中,也有过这样的事情,一种说法是兄弟情深,另一种说法是这孩子天生富贵。”傅冬当时听傅叔这么一说,眼中只闪过黑姑娘穿粗布衣的影子,傅冬轻轻摇头。 傅叔当时见到傅冬轻轻摇头,立马就着急起来,对傅冬说:“冬,你说在西京城有女人的事情,该不会说来骗家里人的,只因家里人个个想你迎阮亮进门,你才找个说法挡驾的。”傅冬听后笑起来,对傅叔说:“傅叔,我和那女子相处近半年,她一直没有身孕,不会这一下子她没见后就有身孕的事情发生。”傅叔听后放松下来,对傅冬说:“冬,要是这样我敢肯定说,这喜花是你的。” 傅叔这话说的肯定,只因为傅家的人都慢慢明白,阮柔瞧上去温柔,时间一久她渐渐精明的一面就露出来。而傅夏一直以来对阮柔言听计从。傅冬也是不会怀疑自已弟弟傅夏身上,傅冬对自已弟弟是深深了解的,知傅夏对阮柔深情这一时怕是没有别的女子可以撼动的。傅冬当时听到傅叔说得肯定,想着那个孩子,傅冬心里竟然有股甜意翻腾着。 傅夏听到傅冬这话,愣怔后望望傅冬又转头回头望望阮柔,傅冬虽然只比傅夏大点,不过傅冬自少就早熟,事事指点着傅夏,傅冬如此说来,傅夏也不敢再开口问自已的哥哥,可是望着阮柔明显不高兴的目光,傅夏沉吟起来。傅冬的房中一时沉静下来。阮亮娇柔的声音这时响起来:“傅大哥,我姐姐听说傅大哥的喜花开,本来也是很高兴。今天一早我就陪着姐姐和姐夫专门去看过,那喜花开的位置太奇妙。姐姐,她心里一时不舒服当场就和姐夫争了几句,他们现在过来,只是想听听傅大哥的意见。” 傅冬望一眼阮亮后,心里想着别人夫妻吵嘴,关大伯和小姨子啥事,这事情阮亮都要搭上去说说,阮亮这女子太烦人。傅冬稍稍皱眉头对傅夏和阮柔说:“夏,阮柔,弟弟和弟媳妇吵闹着直接冲到大伯的房中,这事传出去,多少是有些难听的。你们俩人自个去找娘亲说清楚这件事情。” 傅心月历来对上下关系处理是极其严格的,傅冬和傅夏兄弟俩人的生父,夏衣并不如三郎君相离那般得到傅心月的注意,但相离在夏衣面前从来都是非常尊重的。傅冬傅夏兄弟两人,傅冬自小深得傅心月相信重用,傅夏从小就是听着傅冬话长大的,从来不敢顶撞傅冬的。 傅夏这时听到傅冬的话,脸色变了又变,阮柔的脸色惨白起来,阮柔嫁进傅家几年,自然真正明白傅心月的为人,傅心月并不是阮柔嫁进来前认为的那般温柔可亲,这么一个大家给傅心月治理的条理分明,那手段一定是相当的厉害。阮柔这几年在傅心月的面前,一直是恭顺有礼的,自然是只有奖不会罚。可是傅心月处理别人时,阮柔可是一一看在眼里,也不敢认为傅心月会对自已和傅夏会格外容忍的。 这事情真要闹到傅心月那里去,只怕自已和傅夏都是没有好果子吃,傅冬和傅夏兄弟两人在傅心月面前,傅冬自然重过傅夏。傅心月一定会处罚自已和傅夏的,阮柔着急地想着法子,这时也没空生气,只想解开眼前这个结。只有不知轻重的阮亮还在叫嚷着:“傅大哥,姐夫是你弟弟,他一大早来看自个的哥哥,有啥不好?”阮柔见到傅冬冷笑的盯着自已,赶紧扯扯自已妹妹的衣服,傅夏望着傅冬,好半天后才开口说:“大哥,今天这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的确是我和阮柔太冲动了,以后我们俩人再来时会注意。” 傅冬淡淡的笑着望望傅夏说:“夏,你们想来瞧大哥,大哥心里也高兴。今天你们冲撞进来这件事情,大哥不会向娘亲提起,但你要记得,不会再有下次。夏,我相当不喜欢别人背着我,管我院子里的事情,这事情早几年前我就应当同和你说,那时我想着我们兄弟情深,就不用找些事情让你来烦扰。”傅冬说到最后面时,慢慢扫过阮柔一眼,又冷冷望望青森,青森的脸慢慢的变白。 傅冬聪明能干,傅夏也不会是笨人,傅夏听到傅冬如此说后,转头望望身边低头的阮柔,再对傅冬说:“大哥,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那事的。对不起,大哥。”傅家家大,菊园里曾经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那么快了无痕迹的,更何况那并不是小事情。傅夏对傅冬说完行礼后,从阮柔姐妹身边慢慢走过。阮柔脸色苍白对傅冬行礼后,用力扯着阮亮跟在傅夏身后往房外走。 第八十六章 一起去马场玩 节日的第六天,花城依然故我的大雪纷飞着,一大早上蓝可夫妻带着一对儿女提着一个小包袱,来到东桐所住的院子拍门,东苠和曾为两人在房内听到拍门声音后,两人赶紧跑出房去打开院子门,迎进来蓝可一家进房暖暖身子。蓝可一家刚刚在房内暖和着,院子门外再一次传来拍打门的声音,慎行听到未然叫唤的声音,高兴地站起来,结果给坐在他身边蓝可的儿子蓝哥,一把拉住慎行的手,小大人般的对慎行说:“慎行弟弟,你不能随随便便跑去开门,你还小这事情要让大人做。” 蓝哥长得不如蓝可俊秀,反而象蓝可的娘子云霞看上去相貌普通,只有细瞧下去才能发觉云霞是那种越看越经看的女子。蓝可的这一双儿女进房后,很安静的坐在爹娘身边,东桐在炉火边烤热点心,分别递给蓝可一家人。这时听到蓝哥对慎行小心的叮嘱,东桐才好奇地抬头瞧瞧只比慎行大几岁的蓝哥,只见这小小孩子懂事的把自已刚刚接过来的点心分成两份,把大的那份顺手递给慎行吃,慎行笑嘻嘻推让不要说:“蓝哥,你吃吧,我娘亲做的点心好好吃。”蓝可的儿子听慎行这样说,才收回手小心的吃着手里的点心。 没一会曾为和东苠两人把未然一家人带进房间,东桐这是第一次见到未然的夫君。未然的夫君宁愿成面容俊俏外表却显得非常的娇弱无力,宁愿成牵着女儿,一进房间便对众人行礼道谢,未然走在宁愿成的身后,笑着看众人。蓝可一家和慎行赶紧站起来让坐,东苠和曾为两人忙对宁愿成回礼。蓝可平常在药材店里,见到娇弱的人习惯性的会出柜台,伸出手去扶上一把,云霞在一旁瞧到自已夫君的动作,手快的把蓝可正要伸出去的手握住。 几家人在房中坐着烤火,蓝哥是孩子当中最大的一个,刚刚八岁,蓝可的女儿云情同未然的女儿宁未静同年纪都是六岁,孩子当中就是慎行最年少,不过好在慎行给东苠教的极其懂事,小小年纪便会招呼比自已大的孩子。东桐一向并不是善于交际的人,最多是不会冷场子的人。好在云霞曾经来过药材店,早早大家就熟悉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房中也是热闹的。 东苠和曾为两人这些日子一边学习一边经商,两人的思想慢慢成熟言语也周到,和蓝可平时就有话说,这时又加多一个会说话宁愿成,房内的气氛热火着。宁愿成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瞧上去一个那么娇弱的人,言谈诙谐有趣听上去见识极广,时时能给人惊喜,每当宁愿成开口说话时,未然便会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已的夫君,而宁愿意成也会时不时瞧瞧自已的娘子。蓝可夫妻两个听到有趣的地方时,两人默契的交换眼神相视而笑。东苠和曾为两人有时会互相看看后,再把眼光偷偷扫向东桐,只见东桐目光平和表情温柔。 众人在房中说笑着,时不时也会倾听着院子外面的动静,当院子外又有马车经过时,而且是再一次响起拍打院子门的声音,拍门的人还高声叫着:“东公子,曾公子,冷公子让我们过来接你们。”听到这叫声房中的人全站起来,孩子们也停下玩耍来听着外面的动静。东苠和曾为两个立马往房外走,蓝可脚快的陪着他们一起出去。没一会曾为进来说:“大家拿好包袱,是冷公子派了马车过来接我们去马场玩。” 未然和云霞两人牵着孩子在房门处推让好一番后,还是宁愿成说:“未然,我们就先出房外,不要让别人久等我们。”未然才不再和云霞两人让来让去,而是对着云霞笑笑后就往房外走,云霞牵着女儿跟在他们身后。蓝哥扯着慎行就要一起往外走,慎行回头望着东桐不肯动,东桐笑笑对望着自已的慎行说:“慎行,你和哥哥先出去,一会娘亲把炉火关好后,就去找慎行。”慎行这才放心的跟着蓝哥往外走。 等到东桐和曾为两人提着包袱出房门后,曾为把房子门再一次检查关好。东苠在院子门口等着两个人出来,见到两人出来后,东苠冲着东桐和曾为点点头说:“姐姐,曾为你们先上车,我把院子门关紧后再上车。”东桐望着门外马车,马儿高大驾车男子穿着篷衣,只露出一对眼睛,见东桐的眼光盯向他时,便对东桐点点头。这马车外观极其普通,和大街上行驶的车没有两样,最多是比一般的马车的车厢显得大许多。车厢下面早放着踩脚的凳子,上面有个男子微掀起车门帘正等着东桐上车,东桐赶紧踩在凳子上,那男子伸手顺带拉一把东桐,东桐上去后对那男子感激一笑,见到那男子的眼神比普通的男子要锐利许多,不过那男子见东桐笑时,比冷若白的反应要好许多,很平静的对东桐点点头。 东桐走进车厢后才发现原来内有乾坤,车厢里面用厚布围起来,就是两个窗子用都是厚布,脚下踩脚的也是厚布。东桐进去后坐在有空位的未然身边,没一会东苠和曾为两人坐上车后,马车开始慢慢地走动。东桐原以为在大风雪的天气出行,就是坐着马车都会感觉到很冷,谁知马车走了许久后,东桐都觉得身子是温暖的,东桐顿感意外望向坐在自个身边的东苠,东苠眼睛一扫东桐,自然是明白东桐眼里的意思。东苠望望坐在对面正和蓝哥玩得高兴慎行,伸手把坐得快滑下来的慎行扶好坐稳后,回头再望望东桐。 东苠这次打的哑谜,东桐有些不明白,东苠笑笑对东桐说:“姐姐,听说冷公子的马场很大,不过这回驵姐可不许骑马。”曾为在一旁听到东苠如同管教小孩子样对东桐说话,曾为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桐姐一向稳重又不贪玩,这事情不用交待桐姐的。”东苠听这话后,笑着望多一眼东桐,东桐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东桐在别的人面前,一向是尽量稳重大方的,但私下在东苠和慎行身边时,就会原形毕露反而要东苠时时来提点的。东苠转过头笑着对曾为说:“曾为,多亏你提醒我,我这平时管教慎行习惯了。”曾为听到后笑起来,东苠和曾为开始说着别的一些闲话。 东桐明白人多时,东苠是非常给自个面子的,自已想问东苠的事情,等会找到时机东苠还是会解释给自已听的。沉默半天的大人们总算开始说话,一直小心翼翼在车内玩的孩子们也敢放开去玩耍。 马车行驶好一会停下来时,曾为和东苠跳下车后,东桐在车内就听到外面冷若白的笑声:“曾为,东苠,你们今天来最好,马场没多少人,等会你们可以放开去奔跑。”上次在药材店那么一交手,冷若白和曾为、东苠三人在东桐没有注意时,互相之间早已直呼对方的名字,三人的感情一瞬间便一跃千里般飞速发展,当时就让东桐哑然好半天。后来还是东苠自知自已姐姐不是聪明人,转着弯子说给东桐听:“姐姐,这冷若白只是生了一副聪明多情的面孔,其实他人还是挺实在,难怪林哥把他当最好的朋友看待。” 东桐牵着慎行下车时,才发现东苠和曾为他们早就站在一处极其完大的院子门口,等着自已和未然一家。蓝可一家人早给冷若白迎进去,慎行一下车见到院门口的东苠和曾为,就放开东桐的手,放开脚步跑过去,直接撞到东苠和曾为两人中间,多亏东苠和曾为两人陪着慎行玩久了,慎行一冲过来,两个人赶紧一人伸出一只手捉住慎行,东苠装作生气般的轻打慎行小屁股,曾为便故意去阻拦,顺便又用手捏捏调皮的慎行脸蛋,三人在别人的院子门口就玩起来。东桐不好意思的赶紧用手蒙下眼,当做自已不认识那三人。 冷若白再到院子门口时,东桐和未然一家已走到院子门口,冷若白口里说着欢迎的话,眼睛略过东桐时,再一次有些惊愕的瞧着东桐,不过这一次冷若白聪明的赶紧移开眼光,才对东桐和未然一家说:“东姑娘,未姑娘,我帮你们和孩子们都准备好性情温顺的小母马,一会有人陪着你们骑马,你们到时可以放心地骑着玩。” 进到院子门后,东桐才发现这冷若白也算得上怪人,院子的外面瞧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里面布置的却很不一般,这院子处处透露出一种繁荣景象。东苠走近冷若白的身边,望着东桐和冷若白说着话,没一会冷若白过来,对东桐说:“东姑娘,在骑马那边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我不知你现在不方便骑马,等过些日子我再请你们来补上这次的。”东桐望着冷若白正要说客气话时,无意中望见冷若白隐藏不了的好奇目光,东桐望多冷若白一眼,咽回嘴里的客气话,对着冷若白淡淡地点点头。 第八十七章 对视 冷若白的马场在花城有名花山下面,高高的山下给白雪美化成雪山。东桐望一眼那山,在下马车后第一次感觉到身子的寒冷。冷若白把东桐这一行人带着进到院子后,转过前面长长的一排房子后。众人才能明白为啥冷若白的院子瞧上去比一般的院子大许多的原因,原来房子后面还有一个用篷布围起来的大大亭子,一行人跟着冷若白往亭子子那儿走去,转到亭子背面时,再一次瞧明白这亭子开口处面对的就是宽大空旷的马场,蓝可一家四个已在骑在马背上慢慢地晃悠着,而马场靠边处有十多个牵着马男人正候在那儿。 东桐望见亭子里面随意摆放着桌子凳子,想着自已反正是不能去骑马,也就不去凑近冷若白的身边,而是自顾自的往亭子里面走去,进去后就随意选中一张用黑溜溜粗布盖着的桌子,走到那张桌边东桐慢慢坐下,东桐的手无意中摸摸这黑布,黑布给东桐的手摸上去有种温暖的感觉,东桐想想后,把双手都摆放上桌子上面。东桐再抬头望望仔细听冷若白说话的东苠和曾为两人,又望望马场更远处。还好这张桌子的位置正是亭子的中间,随意抬头就看都可以看到马场的近景。 东苠抬头之间,望着东桐坐下来的身影,微微一笑低头对慎行说:“慎行,一会舅舅教你骑马。”慎行兴奋地点头望着东苠。冷若白挥手叫人牵来马,东苠往马儿堆里扫扫,牵着慎行的手从一个男子手里接过一头小母马后,再转回头望着冷若白说:“冷哥,这马就给慎行骑吧。” 冷若白望向那母马后眼光一闪,对着东苠点头笑笑。未然一家人这时也选好了马,曾为骑在马上对东苠说:“小苠,你先教慎行,我骑马转一圈过来接你的手。”曾为说完后,骑着马慢慢跑起来。东桐远远的望着骑在马背上人的身影,羡慕的口水都要掉下来。 安排好事情的冷若白这时走到亭子里面时,刚好瞧到东桐眼光中的羡慕。冷若白在东桐身边的凳子轻轻坐下来。东桐奇怪的侧头望着他,然后才转回头继续望着马场,马场里东苠已放开手让慎行独自骑在马上,自已骑在一头高大的马上陪着慎行,缓慢的慢慢地走着。曾为这时往前奔跑的只留下一点尘土飞扬的痕迹。而未然骑在马上回头望望正对骑在小马上宁未静说明的夫君,只见宁愿成感觉到似的抬头对未然挥挥手后,未然才回过头放心地骑着马往前奔去。 未然夫妻的脉脉情意,让坐在亭子里面的东桐都能感觉到。冷若白对服侍的人招招手,没一会东桐坐着的桌面上摆满了点心,东桐的手边也给放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东桐看看面前的热水,侧过头微微打量下冷若白,只见冷若白一双眼极其放肆看着自已的脸,东桐要不是望到冷若白眼中只有深深的好奇,并没有别的心思外,东桐怕是早就冷脸相向。 东桐脸色平和的转回头,双手端起手边的杯子握着不放,眼睛依旧往马场望去,这时马场上东桐能看到的地方已无人踪。“东姑娘,你要是很想骑马,下次你舒服时,我再派车接你们过来骑马。”冷若白这次的声音中多了一点诚意,没有和从前一样,对东桐这些人完全是因林立的面子。 冷若白请众人来马场玩,只是因为林立曾经要他时不时去看看东桐这些人,冷若白当时也亲口应承下来,谁知后来冷若白事情多时,把东桐这些人早忘记在脑后,直到过节前收到林立消息时,冷若白才想起自个只让人去看过东桐和曾为这几人一次,而自已未曾亲自去过。冷若白是想着自个和林立多年的交情,心里一时过意不去,才请东桐这行人来马场骑马过夜。 东桐听着冷若白的客气话,心里早明白冷若白是生意人,要不是因为林立的缘故,怕是走到大街上两人就是相撞,冷若白都会头都不抬的闪过去。东桐想想后,不得不侧过头来对冷若白说:“冷公子,多谢你的心意,这次得到你的招待,我们心里已很感谢你。”冷若白目光还是望着东桐的脸。 “冷公子,我一人坐在这里挺好的,你有事尽管去忙,不用招呼我。”东桐本来就不是这种会给自个脸上贴金的人,可是冷若白的目光,逼得东桐不得不如此说。东桐自从成黑肤后,早已习惯别人瞧第一眼后就闪过眼。东桐从来没有碰到如同冷若白这种怪胎,盯着自已的脸不放,上次盯着说麻子,这次怕也是没好话说。说得不好听换成一个大美人,让别人眼光清明的使劲盯着脸不放,时间久后也不会是一件好受的事。偏偏冷若白这呆子象打定注意,今天不把东桐的脸望穿他不罢休。 冷若白皱眉头继续望着东桐不放,嘴里客气地说:“东姑娘,你太客气了,我今天没啥事情,看你一个人在坐着闷,我陪陪你挺好的。”冷若白虽说是主人,但多少也应当知男女之分,还是西朝人本身就豪放成习惯,可是东桐曾碰见过别的成年男子对这些还是有界限的。东桐说得这么明白的客气话,冷若白都可以捉住话头顺着竿子窜起来。东桐是早领教过冷若白说话气死人的功力,这时还是忍不住双手用力地握紧杯子,忍着想把杯子中水直接倒在冷若白头上的冲动。 东桐侧目而视的瞧着冷若白,觉得这小子也算有些人模人样的,经营这么大一个马场,按理说不该是这样一个不会听人说话的主,应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才是。东桐的目光对着冷若白由上至下淡淡地扫视一遍后,再慢慢移开目光。东桐实在想不通冷若白顶多只能算长得不错,说句大实话,在东桐眼里,宁愿成长得都比冷若白强,只是花城那些女子为啥会见到冷若白时,如同苍蝇见到蜂蜜般的一个个直扑上去,想来是花城女子的眼光有问题。 冷若白把身子挺直时,东桐再次把眼光从冷若白的身上移开,东桐的眼光又往马场上面打量去,冷若白硬生生的让东桐冷淡在一边。在冷若白的眼中,东桐也算是他碰到最怪的女子,冷若白成年后,每个见到冷若白的女子,初时眼睛都是发光的。而这东桐年纪瞧上去不大,虽说有个儿子,可是听林立提过慎行的爹爹早没了。东桐最怪的是人长得丑陋,却从来不自知,与人对视都是平视,就是自已说她是麻子这点,她竟然可以利用来卖店里的银角花。 冷若白想得入神,对东桐脸上比上一次出现更加多的白点,仔细的凑近打量起来。冷若白的脸慢慢的凑近东桐的脸,而东桐这时神游中,正想着手里的钱还够不够用的事情,药材店虽说是有些钱进到手里来,但还是不如东桐以前从粉棉手里接的钱多。东苠虽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出来做事,可是听说西朝人婚嫁是凭各自家中财富多少决定的,东桐可不想让东苠以后进别人家做郎君,哪怕两人再情深似海也不行,东张的爹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儿。 东桐想得入神时,觉得自已头上罩下来一个黑影,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仆人打扮的女子呆若木鸡的站在桌子面前,正望着自个不放。东桐心里极其不高兴,真是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下人,东桐微微侧脸时,脸上有软软的东西擦过去,东桐这时才发现冷若白的脸靠近自已,东桐不用想就知刚刚擦过自已脸的是啥东西,东桐往后闪闪后,顺手从怀里掏出帕子,往自已脸上擦拭去。 冷若白这时红着脸坐直在自已的凳子上,又瞧到东桐的动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后,极其不高兴的望着东桐,那仆人打扮的女子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快速地走开去。冷若白瞧着东桐的神情,对东桐张口就说:“东姑娘,你上次说的银角花对你还是有用,你脸上的麻子又多了许多而且是个个大起来,你还是去瞧大夫,别是生怪病。” 东桐把帕子放好后,望望自已的双手,的确是白点多了许多。东桐到花城时,本来是想去买个镜子回来用,可是到镜子店瞧时,那里的店家和客人看到东桐来买镜子都当是笑话般瞧着不说,就是镜子店里面最好的镜子也只能稍稍瞧到人的脸不变形脸色清楚,可是贵得离谱。别的镜子各有各的不足,有的照得人如黄花菜般的黄,有的照得人脸都变形,东桐最好的镜子舍不得买,想着有井水当镜子照,反而还可省下慎行一年的学费来。 东桐这时听到冷若白的话,想着这人关心的话能说成这样还算是不错,东桐也不计较这么多,脸色平和望回冷若白说:“冷公子,多谢你的好意,银角花真好,看来我要继续用,我一定会变白的。”冷若白当东桐是呆子般的望着说:“东姑娘,我下次找个大夫给你瞧瞧,你瞧瞧你脸上没肉,肚子圆一圈,还有麻子才几天没见,一颗颗变大许多。” 第八十八章 眼睛 东桐平素性子极好,很少有陌生人能让她生气。说得好听点,东桐只是一个把陌生人和朋友分得非常清楚的人。对陌生人的话,东桐一般的情况下,好听话听后在心里美上一会,难听话当别人在放屁的那种人。而东桐认定是朋友的人,同样是极其少之又少的,在西朝也就是曾明悦这么一个朋友,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东桐的双手在桌面上握成拳头,眼神极冷的盯着冷若白不放,冷若白本来后续还有话要说,抬眼之间瞧到东桐的眼神后,自动熄灭不语。东桐也不对冷若白开口,就这么冷冷的盯住他不放,东桐这时心里已经是非常恼怒冷若白,想着自个还好是用黑草才成这模样,要是换成别的女子,怕早让冷若白说得要去寻死。 东桐象盯仇人样的眼神,让冷若白抖动一会后,实在想不明白自已明明是一番好心,怎么这东桐姑娘如同看仇人般盯着自已不放。冷若白也算是有自知自明的人,脑子一转小心翼翼的对东桐说:“东姑娘,是不是我的话不中听,让你生气了?” “扑哧。”先是一声娇笑声音响起,而另一声男子的闷笑声音伴随在一起。东桐本来因冷若白这问话,放开握紧拳头站起来想甩手就走,这时听到身后的笑声后,坐下来转过头后望到自已和冷若白两人背后站着穿着锦衣的两人,女子青春年少笑容娇俏明丽,男子年纪稍长有双湖水般的眼睛,那男子让人第一眼瞧后,就有着深深的好感,那男子面带笑容,现正用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装作咳嗽般的“哼”了一声。 那少女轻快的走到东桐的身边坐下来,笑着亲热的对东桐说:“这位姑娘,我一瞧你就想亲近,我们两个做朋友吧。”东桐正要客气的答话,冷若白在一边张口就说:“默儿,你没瞧到她脸上的麻子吗?你不怕吗?” 东桐这下子是真的气极,这少女眼睛又大又亮,难得瞧着自已没有闪眼,结果这冷若白以为世上只有他长了一双眼,别人都是没长眼的人。东桐正想站起来冲着冷若白破口大骂时,谁知身边的少女,抢先一步骂起来:“冷若白,你那眼神从来没有对劲过。我这一双眼见到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又大又明亮,只有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说我眼大无神,到现在你都没改口过。你从来不说人话,这位姐姐明明长得极美,在你眼里又给你丑成这样,你的马要是会说话,说的马话都要比你说的中听。” 听这个叫默儿的少女,把东桐想骂的话都骂完后,东桐这下心里稍稍舒服点,重新坐定下来。冷若白想来不是第一次听这默儿的骂,竟然好脾气的安抚默儿说:“默儿,我只是说你的眼睛大,不要睁得太大,那样显得没精神。”东桐听到冷若白这明显找骂的解释话后,赶紧捂嘴忍住笑声音。 果然默儿猛然一下子站起来,冲着冷若白就说:“冷若白,你以后不要对人说话,你只要对你养的马说话就行,我要是有刀在手里,不砍你两刀这口气消不了。”那男子听到默儿的话,当没听见般的走到冷若白的身边坐下后,对默儿的少女指指头说:“默儿坐下来,你冷大哥天生这里有点不对劲,你何必见他一次气一次。”冷若白听这男子的话,笑笑的对这男子说:“灿然,我就是不明白每次我说的都是实话,为啥听的人都会生气?”瞧,这冷若白还是自以为是非常正确的。 默儿轻拍自已的额头,坐下来后说:“哥哥,我每次见到冷若白没一会,便会给他气坏。”东桐见到坐下的这三人是非常熟悉的,只有自个这样一个陌生人,东桐有些坐立不安想起身时,默儿这少女挨着东桐,笑着指指那男子对东桐说:“姑娘,那是我哥哥张灿然,他还没有好的婚嫁对象。我叫张默然,我和姐姐以后做个好朋友,好不好?” 东桐望着这少女,比曾明悦更加强悍,交朋友的速度是飞速般的认定,东桐想着多认识一个人也没错,便对张灿然和张默然微笑着点点头叫:“张公子好,张姑娘好,叫我东桐就好。”张默然笑笑的望一眼东桐后,又稍稍皱眉的望望东桐的眼睛,对东桐说:“东姐姐,你这双眼睛给我好熟悉的感觉,你有没有来过迷城?” 迷城?东桐想起曾从傅冬给的书里瞧过,迷城是西朝的最边境城镇,是西朝唯一三不管的地方。东桐轻摇头对张默然说:“张姑娘,我从来没有去过迷城。”东桐和张默然两个一来二往中,张灿然和冷若白两个是仔细打量着东桐脸上的神情,东桐的确是对西朝许多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对东桐来说,活着,和东苠和慎行还有未来的这个孩子活得平安,比啥都重要。 侍从们再一次送来热茶水,张灿然听到张默的话,也仔细地打量着东桐的双眼,东桐一向并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已,可是张灿然的眼光带着回忆,东桐半垂下眼睑后,张灿然才明白自已失态,忙对东桐说:“东姑娘,你的眼睛长得和默儿的相似。”东桐抬头望多一眼张氏兄妹,这才注意到张氏兄妹两人都有一又明亮湖水般的眼睛。冷若白这时望向三人,吃惊的指着三人叫道:“灿然,默儿,东姑娘,你们三人的眼睛长得是一模一样的,眼神也相似。” 东桐已许久没有照过镜子,对着井水照得自已时,脸上总是有着波纹的。张灿然听冷若白的话后,对着冷若白望去,冷若白举起一根食指向天,对张灿然说:“灿然,我以我多年来看马成精,保证你们三人的眼睛极其相似,要不我再叫多人来看。”冷若白说完后,就往侍从们待的地方挥手,很快过来一个男人,冷若白对那男人说:“你仔细瞧张公子和张姑娘,还有东姑娘三人的眼睛。” 那男人仔细的扫过张氏兄嫂和东桐的眼睛后,对冷若白说:“主子,他们三人的眼睛长得好象,而且瞧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冷若白挥手让待从退下,张灿然对着张默然和东桐来回的打量,张默然笑起来,甜甜对东桐说:“东姐姐,难怪我觉得你亲近,原来是我们两个的眼睛长得相似。” 张灿然脸上的神情激动起来,对东桐问起来:“东姑娘,你是哪里人?”东桐瞧瞧张灿然的兴奋劲,淡淡地答他说:“西京城人。”张灿然听到东桐的回答后,脸上的神情有些伤怀,望着东桐,慢慢说:“我有一个妹子,前几年失去音讯,家里人很是担她。”张默在一旁听张灿然如此说话,叫起来对张灿然说:“哥哥,你别给冷若白害的和他一样乱说话,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 张灿然望望张默然,轻轻拍拍她后,望一眼东桐说:“东姑娘,我相信你的人品。”张灿然说完后转过头对冷若白说:“若白,你叫你手下的人,在大江南北行走时,帮张家找一个又聋又哑的女子,她是西城的东大小姐,我们是节前才听到明确的消息,说她几年前就失踪,不管生死一定要找到她,张家会有重赏的。” “扑通”东桐手中的杯子落下地,东桐赶紧弯下腰去拾杯子,耳边听到张默然的问话声音:“哥哥,为啥东大小姐找到后,是我们张家要重赏的?”东桐的耳边回荡起一个声音“我叫东张,爹爹姓张。”张灿然对着张默然说:“默然,东大小姐她的名字叫东张,她是你的亲姐姐,这事情你回去后,别在叔叔面前露出马脚,叔叔现在还不知这事情,要是给叔叔知道她失踪下落不明后,怕是会大病一场的。” 东桐直起腰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张默然是惊喜交加的对张灿然说:“哥哥,我有姐姐我为何从来不知?”张灿然望着张默然轻叹息说:“东大小姐是叔叔前面一个娘子生的,他们分开后,东家不许叔叔带走东张。叔叔当时很是伤心,大病一场后才给家人带去迷城的。叔叔后来认识婶婶才生下你,家里的人从不敢在叔叔面前提起东张,就怕叔叔会伤心。婶婶以前就知道东张是你姐姐这事的。” 东桐望望眼前这对绵衣男子,想着东大小姐都失踪几年,现在才让人去找,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冷若白听张灿然这话,直接就说:“灿然,东大小姐当年不见是很大的一件事情,你们应早几年就要叫人找,那样的一个女子如何活下去。” 张灿然听到冷若白这话,很气愤的握紧拳头对冷若白说:“若白,以后不要再给东二小姐送马去,那个女人她不是人,她当年竟然找了一个人扮作东张,说是怕傅家找到东张伤害到东张,才不让人在外面声张的,我们当时以为她们姐妹情深,这些年来时不时送些好东西给东二小姐,就想着她好好照顾东张。” 第八十九章 泡汤 东桐望着眼前这对绵衣兄妹,耳边听到冷若白发出不平的声音:“灿然,你们张家并不是没人,东二小姐这点小手法都能瞒过你们,大约是你们太过轻忽东大小姐了。这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东大小姐那样的情况就是能活下来,怕也只有两个地方才能找到她。” 张灿然听冷若白的话稍稍内疚样的低头,张默然对冷若白话有些愤愤不平的冲着冷若白叫起来:“冷若白,东二小姐是东大小姐的妹妹,我们家的人自然是会让东二小姐骗过去,还有我的姐姐一定是平安活着,她会活得好好的。”东桐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张默然这张稚气的脸,听着她的话,东桐的脑海里只闪过一句极其不应景的话“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当年东桐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给出的解释就是“商女要不就是为了生存,要不就是真的不知亡国对她们有啥影响,再说她们年纪小知事太浅,自然客人点唱她们就只有唱,而且还要唱得好。”这个张默然现在可以说得如此肯定,很坚硬的认为一个又聋又哑从不出家门的女子,可以在外飘泊中活得好好的。其实只要懂点世态炎凉的人,都知除非是在讲笑话,要不那样的一个女子,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可是东桐从张默然脸上的表情,清楚的读到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的。 东桐望望还在争执中的三人,沸腾的心跳慢慢的缓和下来,张家不知是如何教孩子的,这张默然时而聪明时而白痴。东桐的心淡然起来,东桐悄无声息地站起来,想起当年那年过半白的老师听东桐的解释后是哑口无言,半天后才对东桐说:“东桐,你回去后好好去看看正解。”东桐走了几步后,转头再望一眼那对绵衣兄妹的背影,回过头打量着自已为了过节才做的细布蓝衣。这两兄妹明明和自已同桌过,现在望着他们的背影却和自已是如此遥远。 “东张已经不在了,活下来的是东桐。”东桐再一次的提醒自已。从张灿然的口中,东桐再一次知道,东张的爹爹心里是有东张,可是又能怎么样,他已另娶,从张默然的身上就能明白,东张的爹爹对再娶的娘子,应是满意的,同样对女儿也是疼爱有加的。东桐伸出手去,接一把飘散下来的雪花,雪花冰冷至心中,现在就算是东张活着,只怕也是没有亲人可以投靠,爹爹家中的人怕是对东家早有成见,东张真要去投靠张家,张家的亲人初时因为同情东张的境遇,对东张是会好些,但是只要想起东张的娘亲,时日已久怕也会惭惭的淡漠。难怪东张宁愿选择再生那条路,也不愿意活下来,东张只是聪颖的知晓在西朝她已没有生路可走。 马蹄声音传来时,刚巧踩碎东桐脸上才浮起来的冷笑。冷若白和张氏兄妹也停下说话声音,张默然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冷大哥,原来今天你的马场有人骑马?”冷若白半带笑声音的说:“默儿,要不我和东姑娘坐在这儿做啥,就为了看空荡荡的马场吗?我们自然是等着骑马的人回来。”张默然小声音的说:“冷大哥,我以为你是给外面美女瞧花了眼,专门找来东姐姐瞧的。” “默儿。”张灿然轻轻的打断张默然,转过头望望看着含笑望着马场的东桐,转回头对张默然说:“默儿,你这样说话和若白有啥不同?”张默然不依地叫嚷着:“哥哥,东姐姐的五官长得极好,我说东姐姐美并没有说错,但对冷大哥就不同,他的心中东姐姐一定是丑的。”冷若白听张默然这话,有些讪然的笑着说:“默儿,你别乱说话。” 东桐望着马场里,下了马的东苠和慎行两个正望着自已,东桐的脸上有着甜蜜的笑容。东桐自然也明白桌边那三人也正打量自个,不过东桐见到慎行穿过马匹,朝着自已这边有些吃力的跑过来时,东桐什么都忘记了,眼里只有小小的慎行。 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个在马场边边相会,东桐抱着慎行,慎行对着东桐的脸就是一亲,嘴里对东桐说:“娘亲,舅舅教会我骑马,以后我教娘亲骑马。”东桐摸摸慎行的腿,又望望站在一边的东苠问:“小苠,会不会太累?”东苠从东桐的怀里接过慎行,笑笑对东桐说:“姐姐,我不累,慎行第一次骑马,我不敢让他骑太久了,怕会伤了他的腿,才早早就返回来的。”慎行从东苠怀里挣扎着跳下地,对东苠说:“舅舅,我现在大了,你不要抱我太久了,舅舅会累的。” 东桐和东苠互望一眼,姐弟两人笑着牵起慎行的手,往亭子里面走,边走东桐边对东苠说:“小苠,亭子里面的人是冷公子的朋友,姓张。”姐弟两人和慎行进到亭子时,东苠客气的向站起来的冷若白道谢:“冷哥,多谢你,我们玩得很高兴。”慎行也对着冷若白笑着说:“冷叔叔,多谢你,你的马好乖的让我骑着它。” 张灿然和张默然这时才站起来,对着东苠点点头。冷若白瞧后赶紧拉着慎行在身边坐下后,对站着的人说:“灿然,默儿,东姑娘,东苠,外面实在太冷,大家一起坐下吧。”张灿然兄妹俩个在桌边坐下后,东苠扯着东桐也到桌边坐下,慎行坐下后望望桌边的人后,手好奇地摸向桌上的黑布,没多久惊喜的笑着抬头对东苠说:“舅舅,这布好暖和,摸上去好舒服。” 东桐对慎行这行为一点都不稀奇,慎行自小由东苠带大,东苠对他的付出比自已这个做娘亲的还要多。桌上的人全望向东苠,东苠笑笑的摸摸慎行的头说:“慎行,这不是一般的黑布,这是暖布,只要坐在它周围都会觉得温暖的。”东桐这才明白,为啥冷若白的马车里如此的温暖,难怪刚刚自个起身到一边时,会觉得寒冷。 冷若白和张灿然两人互相望望后,冷若白对东苠说:“东兄弟,没想到你的见识如此广,你连暖布都知晓。”张默然望着东苠,脸上渐渐生起粉红色。东苠笑着望一眼冷若白说:“冷哥,你太夸我,我只是曾经听人提过的。再说这亭子里面炉火都没生一个,冷哥是一个大方的人,不会如此小气,所以我猜出这是难得的暖布。”东桐垂下眼睑用手摸摸布后,想着这冷若白有钱的让人惊讶,又苦恼地想着自个弟弟东苠到底是从什么样家中出来的? “东姐姐,你们住在花城哪里,我有空去找你玩,行吗?”张默然的话带有丝丝的羞涩,东桐抬起眼睛,笑笑的对她说:“张姑娘,我家简陋如你不嫌弃,我们欢迎你来。”张默然听东桐这么说脸上有点喜悦,含羞的又望着东苠说:“东公子,我要是去你家玩,你会欢迎吗?” 张默然脸上的神情,让东桐瞧明白了,这小女子看中东苠,还说啥去找自个玩,只是想借着自已搭桥去看东苠的才是。张灿然很仔细地瞧一眼东苠后,又望向冷若白。东苠望一眼东桐,再望下张默然,很直爽的对张默然说:“张姑娘,我姐姐欢迎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意思。”慎行在一边也点着头,嘴里还对张默然补充说:“嗯,姐姐,我娘亲说好,我和舅舅为叔叔三人都会说好的。反正到时也只有娘亲在家,我和舅舅为叔叔三人都不会在家,舅舅和为叔叔约好要找朋友玩,我跟着一起去。” 慎行这话一出口后,东桐冷汗都要出来,东桐只有低着头,装作仔细观察布的条理。冷若白和张灿然两人赶紧左右张望着,只有东苠不好意思的轻拍慎行的小脸,对张默然解释说:“张姑娘,我们和朋友早有约在身,不过我姐姐会在家,你随时来我们一家人都欢迎你。”东苠这么一说,张默然有台阶可以下,嘴里说:“东公子,我同东姐姐投缘,能去瞧东姐姐,我心里就很高兴。” 这话提到东桐,东桐不得不抬头笑着对张默然说:“张姑娘,多谢你有心了。”东桐望一眼慎行,见到他正讨好的望着东苠,东桐心里暗笑,知道东苠找到机会会好好管教慎行的。东桐的心里是不想再和张氏兄妹多接触,这张默然一直说着客气话,小小的年纪这嘴就甜得要命,心里如何东桐并不知,而且东桐也不想知,东桐只想和张家的人隔得远远的,自已现在有东苠和慎行,日子过得这么安稳就已是最好的事情。 骑马的人都返回来,冷若白站起来笑着对众人说:“我们马场有男女温水浴,等会侍从会带大家去,你们今晚住的房间我们也安排好了,我现在陪着大家一起过去。”未然一脸粉红的走到东桐的身边,对东桐悄悄说:“桐,难怪花城的女子迷冷公子,到马场只要这么享受一次,怕不迷也会迷的。”东桐轻笑的望着未然,对着她低声音说:“未然,你家夫君在你背后。”未然紧张的回头,东桐笑起来,未然才注意到宁愿成早牵着女儿走在前面,未然用手轻拍东桐。 第九十章 东苠的烦恼 夏日院子里凉爽许多,东桐一手抱着两个月大的慎思,另一只手把放在院子里的小床的床掀开,东桐把快睡着的慎思放到小床上后,再把细纱样的床罩盖下来。东桐隔着细细的纱打量着闭上眼很快就睡熟慎思的脸,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慎思两个月前出生,最高兴的是慎行,他做了哥哥从此多了一个跟班妹妹。最苦恼的是东苠,他难得头痛的对东桐说:“姐姐,慎思要是个男孩子就好,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让我以后如何管教她?”东桐听了东苠的话,当场就哑口无言,东桐对东苠的话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慎行从出生后到现在,晚上都是同东苠在一起,东桐跟慎行在一块玩是有份的,可是真正教导慎行许多事情的人是东苠,东桐是一个放手娘亲。 可怜东苠如此翩翩一少年伴着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人几年,活生生的给这母子俩把一个美少年修练成一个合格的奶爸。如今慎思一出生,东苠便习惯性考虑起慎思的教育问题。东桐当时只能对东苠笑笑,反正东苠本来就比自已聪颖,这样的事情只要给他时间想想,他的心里就会如同明镜一样明白自已该如何做的,他只是现在望着这个性别和自已完全不同的慎思,一时慌了神。 东桐放心太早,没有多久以后,东苠开始和东桐抢夺慎思的晚上陪睡权力,其实这事还真与东桐自已不争气有些关系。慎思是女子,东苠最初对慎思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便放手让东桐自个去带。说到底东苠也年纪少,自个还来不及先碰到意中人,就先碰到东桐这种事事不上心的姐姐,而且是并不是很能干的姐姐。东苠责任心重,事事给这样的姐姐逼得到最后成了一个极其有能耐的人,年纪轻轻早早担起奶爸责任,早早有心理准备的明白东家真正的当家只能他来做。 慎思是女孩子,东苠当时想着的是姐姐身上黑草的药力现在慢慢也减弱,夜间不会再如从前样沉睡不醒,慎思跟着东桐,他也比较放心些。说到底一个小女孩子跟着娘亲,总比跟着一个大男孩子和一个小男孩子同处一屋要好得多。东苠这么一想通,便不怎么管东桐如何带慎思,毕竟东桐以前白天带慎行也带得挺不错的。 谁知有一夜,东苠难得晚睡,就听到慎思在东桐房内哭叫不止,东苠一时急起来,便打开房门后,走到东桐的房门口,侧耳仔细倾听半天,还没有听到东桐有啥动静,东苠忍不住轻轻一推门,谁知东桐的房门就这么给推开了,当场吓坏了东苠,这花城的治安并不好,时时听说会有人乱窜进别人的院子,拿一些财物就跑的。虽说没大事发生,可是小事还是不断。 东苠进房间抱起慎思时,这慎思带着泪花可怜巴巴的望着东苠,慎思这么小自然表情不多,这后面的可怜样子全是东苠瞧慎思时自我感觉到的。慎思给东苠这么一抱,倒也不哭闹了,不过我们的东桐同志别人都站到面前,女儿也给人抱起来,东桐同志还是放心的趴在床边熟睡着。东苠平时对东桐的确是非常不错,不过这下子瞧着东桐这样,心里也真真是来气了,用力把东桐推醒后,就抱着慎思对东桐说:“姐姐,慎思以后跟着我和慎行睡。”东苠说完后,老手般的抱着慎思走出去,没一会进来把东桐放在桌面上准备给慎思喝的水端走,东桐望着东苠生气的神情,自然不敢阻挡,只能跟着他走到门边,东苠合上东桐的房门后,在外面对东桐说:“姐姐,拴好门。”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个都是非常听东苠话的人,东桐也乖乖的在房内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拴好门。 东桐第二天一早上,从东苠手里接过慎思时,刚巧曾为牵着慎行走出去,东苠见到院子里面没别的人,便一脸不高兴地对东桐训话:“姐姐,你晚上醒不过来,你可以和我说,慎行我都可以带得好,慎思我一样可以带大的。”东桐当时只有搓着手,不敢同东苠说:“小苠啊,你现在学业这么重,做姐姐的那舍得让你多操心。再说慎思这小孩子,还真不如哥哥慎行自出生就乖,性子比慎行要活跃许多,白天少睡,夜里还能折腾。这没多长的日子,自个真的只是难得一时恍惚,累极中以为是做梦时听到慎思哭泣的,自然是不愿意醒过来的。” “舅舅,快点出来。”多亏慎行这时在院子外叫东苠,东苠不得不放过对东桐继续训话,东苠望几眼东桐,叹着气说:“姐姐,晚上慎思睡在我房内,我来瞧着她。你一个人带她也是累。我在我房内再备张床就是,就同当年慎行那样吧。”东苠再望多一眼委曲的东桐,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东苠走出房后,慎行望到东苠出来后,便跳跃的走在东苠和慎行两人的前面,曾为望着东苠笑着问:“小苠,你刚刚在院子里训桐姐?”东苠就白一眼曾为说:“为,姐姐大我小,我只是和姐姐说说话而已。”曾为听东苠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对东苠说:“小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们一家人。我今天见你抱着慎思出房,就知道桐姐今天一定会给你训的,我这不是早早牵着慎行出院子,好让你有机会在没人时好好训训桐姐吗?” 东苠望着曾为,想想后对曾为解释说:“为,昨天夜里慎思哭闹,我去姐姐房间,她房门没有拴好,我都进姐姐的房间,她都没有醒来,换着是你也会生气的。要是慎行长大后这样,早给我骂了。昨夜里我想着我就是说了姐姐,姐姐没睡醒也不会听进去,我忍到早上才好好说说姐姐,顺带和她说,慎思以后晚上就跟着我和慎行,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就让慎行给叫出来。” 曾为在一边听东苠的话,对东家三个人如何的相处自然瞧得心里极其有数,再说曾为也瞧到过自个娘亲在妹妹出生后,娘亲是如何带妹妹累极睡熟了叫不醒的。曾为很公正的冲着东苠开口:“小苠,桐姐一人带慎思是尽力了,桐姐白天还要打理我们三人的饭菜,桐姐也只是偶尔累极了才睡熟的,并不是不管慎思的,也是累极了才不记得要拴好门的。” 东苠望望曾为点点头说:“为,这些我也明白。慎思的性子比慎行当年要吵闹些。姐姐会累我相信,我只是气姐姐都不和我说声。”曾为听到东苠这话,忍俊不禁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原来是心疼桐姐辛苦不和你说。我说啦,平时虽说你叫桐姐是姐姐,不过你对桐姐就和管长大的女儿一样对待着桐姐,你很少会对桐姐生气的,原来这次因为桐姐难得有事情不和你说,你心里不舒服了。小苠,桐姐性子好,还真的事事由着你来,桐姐要换成明悦姐姐的性子,早就不理你。” 东苠听到曾为的话,很不高兴地回曾为的话:“为,你别乱说话,我一直以来都是很尊重姐姐的,大事情都是姐姐做主。”曾为更加笑得欢,对东苠笑着说:“小苠,你要放松一点,桐姐虽说有慎行和慎思两个孩子,但桐姐年纪并不大,再说桐姐现在用银角花,脸上的白皮肤露出来许多,说不定再过阵子,全换成她以前的白肤色,桐姐到时就是一个大美人,一定会有男人喜欢上桐姐的,你管桐姐太多,到时桐姐进别人的家,或者别的男子到你们家,以桐姐的性子会让别人吃得死死的。” 东苠脸色有些沉郁下来,想想后肯定的对曾为说:“为,姐姐虽说性子好,也是有理才听的主,没有理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人。我怕那男子真要喜欢姐姐,对姐姐还有得磨,到时只有我姐姐吃死他的份。我姐姐这性子,怕对男人真的没多大兴趣的。”东苠想通后心情舒畅许多。 曾为望着明显心情好起来的东苠,对着东苠说:“小苠,你以后总要娶妻的,你瞧那张姑娘就对你惦念着。”东苠回过头想想张默然姑娘半天后,对曾为说:“为,张姑娘就那一双眼长得不错,那性子没有我姐姐和明悦姐姐两人性子一半的好,再说那姑娘只是来瞧我姐姐的,关我啥事,我只见到过她一次。” 曾为望着冲在前面的慎行,用肩撞撞东苠轻声音说:“小苠,我以后的娘子要温柔敦厚的,对家人好。小苠你想要啥样的女子?”东苠望多一眼曾为,笑起来说:“为,这事情还早,不过要是有女子性情同明悦姐姐般的明郎能干护得住家人,还要有我姐姐这般性子平和,有这种女子时我会想想。”曾为望一眼自信的东苠,对东苠肯定说:“小苠,不会有那种女子的,你还是换一种吧。再说桐姐不是性情平和,桐姐的性子叫清淡才是。” 第九十一章 慎思的容颜 慎行远远的奔到前面一阵子后,一回头看到东苠和曾为两人还落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这两人还一路小声音地说笑着。慎行赶紧又奔回来一手牵一个,口里对东苠和曾为两人说:“舅舅,为叔叔快点啊。”年少不识愁,慎行现在过着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慎行每天早晨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妹妹,每天早一点去学府也是想与同伴们吹吹自个妹妹的可爱。 夏风轻轻地吹着,东桐还是立在慎思的床边,静静地注视着熟睡中慎思,慎思就是睡着后,五官细瞧下去,慎思同慎行几乎长得一样。东桐不得不对着慎思皱起眉头。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个,现在只要一打量,就可以清楚的瞧明白,慎行的五官只是稍稍棱角分明,而慎思的五官细致温柔些。眼前这兄妹俩个的长相,不用多精明的人,多少都会往慎行和慎思是出自同一个父亲的那方面猜。兄妹俩个的长相完全和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只是一个模子的油用得多点,另一个模子的油放得少点,所以五官的轻浅度有些微差别。这种事情,才三岁多点的慎行在慎思一个多月后,望着慎思便知惊喜的去照井水,然后兴匆匆的跑过来对东桐说:“娘亲,我去照了井水,妹妹同我长得一样。” 东苠自然是明白事情来由的,在一旁的曾为听慎行的话,又仔细地打量着慎思后,有些吃惊地望着东桐。东桐当时只是略微皱眉头后,对慎行说:“慎行,慎思当然长得和你一样,慎思在娘亲肚子里,娘亲每天每时都念叨着肚子里的弟妹要和慎行长得一样才会美的。”慎行给东桐哄得笑嘻嘻的望着东桐说:“娘亲,以后你再帮我生个弟弟,长得也和我一样行不行?”东桐面对小小的慎行只有点头说好的份,这答案也只能哄骗小小年纪的慎行。 曾为那时望着东苠,嘴动了一动,就在东苠的利眼下,闭上开口要问的嘴巴。好在不久后,林立和曾明悦接到东桐生下慎思的消息后,林立和曾明悦两人处理完西京城的事情,前几天两人兴致勃勃赶到花城来看东桐一家人和曾为。东桐和刚巧学府放假的慎行在家,东桐和慎行两人自然是高兴不已,毕竟在花城这么久,还没有见到西京城来的朋友,曾为的爹娘也就是送行那一回来过,这么久只是进不时托人带东西过来,人就没有亲自来。 年纪小小的慎行见到林立和曾明悦两人,竟然还能记起来这两人对自已的好,没一会便兴奋地扯着林立和曾明悦两人,要他们来看自已的妹妹。林立和曾明悦两人自然也想着瞧新生的孩子有没有慎行这么俊美?当慎行把自已的笑脸凑到慎思脸的旁边,慎思这时五官已开始长得分明些,慎思与慎行兄妹俩个这么一对照下,曾明悦的眼睛当场就红起来,不顾林立和慎行的侧目而视,曾明悦把东桐拉到一旁,恨铁不成钢般的对东桐说:“桐,你说过慎行的爹爹对你不好,可是你找的倌倌都要按慎行爹爹的样子找,你这样如何能接受下一个男人。桐,你一定要忘记慎行的爹,林立和我这次来,就是想着冷若白认识的人多,一定要让他给你介绍个好男人。” 东桐本来有些担心,不知该如何同曾明悦解释慎思长相的事情。这下子不用了,曾明悦自个找了个非常好的答案,这答案真是想不到的好,虽说是有些对不起慎思,但为了以后的日子,东桐从心里接受了这个答案。以后有人问起慎思的爹爹的事,东桐不用多说,只要低头装出害羞的神情,想来别人自动有解释的。好在西朝的人开放,曾明悦说这话时,也只是担心着东桐还惦记着旧人,没有想过东桐这样做如何伤风化的事情,东桐暗喜着,西朝对女子是多好的一个地方。 东桐从听到曾明悦两个人会过来瞧慎思那天起,东桐一直就担心着。曾明悦可是见过傅冬大人,当年慎行的五官就曾让曾明悦幻想过自已同傅大人的关系,只是东桐本身的容貌差,让曾明悦才没有多的怀疑,而且当时东桐借着这事情,顺带扯些伤心事讲。可是这回可没啥事让东桐好扯的。听曾明悦如此说,东桐的心里一下子放松许多。 曾明悦想不到傅大人的身上也是正常的。毕竟傅大人和东桐在西京城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正常的情况下这样的两人是永远不会相撞的。而且以傅大人的身份多少美女眼前过,东桐这样的黑女子怕傅大人就是见后眼都不会抬下的。曾明悦自然是不会想到东桐和傅冬大人会有啥纠葛的。只有东桐自个心里对这事情有些担心,只因东桐做贼心虚想得太多。东苠听过东桐的担心后,当时就笑着对东桐说:“姐姐,明悦姐姐那人不会想得太多,是姐姐自个太担心。慎思爹爹的事情,姐姐,你想怎样说都行,只是到时把想好的说法同我说说就行。” 现在听到曾明悦直接说慎思的生父是倌倌时,东桐顿时冲着曾明悦笑起来,这种最好的答案多亏曾明悦提点啊。慎思爹爹这事情本来很让东桐为难的,因为真话是绝对不能对曾明悦说,那样牵出来的前尘往事太多。假话东桐又不想对曾明悦说。曾明悦真是高人,轻描淡写一句就把东桐近两月的担心涂抹去,也帮着东桐把慎思的身世定下来。 东桐暗喜着不用和曾明悦多解释啥,自然地把曾明悦后来说的话忽略过去。曾明悦见到东桐脸上的笑容,还以为东桐这次总算想通了,准备好好开始新的人生,立马高兴的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和林立等会就去找冷若白,把要给你找男人的事情同他说说,他认识的男人多,让他先去打听清楚品性,一定帮你找个性子好的男人回来。”东桐听到曾明悦说要冷若白介绍男人给自已时,东桐大热天里,冷汗都要冒出来,冷若白这种人,总让东桐想起物以类聚这四个字,冷若白朋友中大约除去林立这人不错外,就是那个张灿然公子瞧上去也只是对人面上客气而已。 东桐接着又想起张默然那姑娘后来到过自个院子几次,偏偏每次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要不是出外去玩,要不就是刚好有事出去。那张姑娘的脸色可是一次比一次笑得勉强,好在她最后不知是不在花城回了家,还是心冷了不再来借着东桐搭桥。 东桐想着让冷若白介绍男人,身子忍不住抖动起来,很想对曾明悦说“侍候不起冷若白介绍的男子。”可是东桐想想曾明悦的一番好意,只能另想法子打消她的想法。东桐知曾明悦是那种行动力超强的人,东桐赶紧明白的对曾明悦说:“明悦,你瞧现在慎行和慎思兄妹俩还小,小苠还要一年才从学府出来,以后可不可以有机会再进修,也难说清楚。这男人的事情,就再等一年吧,那时我会自动去和你说,要找个男人回来的。明悦,你再瞧瞧我现在的脸,是不能出去见人的,男人见到后只有给我吓到的份。” 东桐现在的脸,黑草药力减退后,白色的皮肤大块的露出来,初初见到东桐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吓倒。就是曾明悦和林立两人进院时,见到东桐时眼神里面都晃过一阵惊诧。曾明悦现在倒平静下来,笑着细瞧一眼东桐的脸,再望一眼东桐的手后,曾明悦很是高兴地说:“桐,曾为说过你用银幕角花以后,皮肤好了许多,我本来不信,我这次瞧你皮肤白了这么多,我回西京城时也从小苠和曾为的药材店拿银角花回去,也叫曾为和小苠好好教我用银角花的方法。我要好好保养皮肤。行,你的事情我会让冷若白等到你的皮肤全白后,再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男子。不过,桐,你这次瞧到有喜欢的,到时可要抓住不放。” 东桐早领教过曾明悦的说服功力,知道自已要是不点这个头,怕曾明悦在花城这阵子,只要有机会便会对自已进行洗脑般的教肓。东桐自然赶紧对着曾明悦点头。曾明悦笑着仔细望一眼东桐,又打量远远陪着东苠和曾为说话的林立后,悄悄地对东桐说:“桐,你的五官长得极好,只要你皮肤白起来,冷若白那个瞧多美女的人,都不得不夸赞你的。”东桐想到冷若白不说话还好,可是只要一说话不气死人不罢休,只有暗自摇头。不过东桐很好奇林立如此会说话的人,怎会和冷若白做朋友的。 东桐用手扯扯曾明悦,瞧着曾明悦这一说起冷若白,嘴角笑意丛生,明明是很看重冷若白的样子,看来那冷若白对人也是曲别对待的。东桐低声音向曾明悦打听:“明悦,那冷公子是不是每次见到你总是夸你?”曾明悦笑起来,摇头对东桐说:“桐,冷若白不敢不夸我,林立早同他说过,他要是说话让我生气,林立是不会放过他的。”东桐听曾明悦这话,才明白难怪曾明悦提起冷若白总是有笑意,原来是因为林立早明白冷若白的为人,事先和冷若白打过招呼。 第九十二章 夏风轻轻地吹 曾明悦直直地望进东桐眼中难得的吃惊表情,曾明悦笑起来对东桐低声音说:“桐,我听说冷若白那人说话时常让人非常的生气,而且还有人说冷若白有时说的话,可以让人气得直接拿刀去砍他。而那些没有用刀去砍冷若白的人,一种是对他有所求,只有忍下一时之气放过他,事后为了他的马也不得不放过他。另一种是性子极其好,而且是当下手中并没有刀在手,事后不想同冷若白计较太多。最后一种是和冷若白相交已久的朋友,早已习惯他那调子” 曾明悦说完这些自得其乐的笑起来后,东桐还是张大眼睛望着曾明悦,这曾明悦有个不好的习惯,明明还有下文要说时,她总会在说了一半时停下来,象是等着人为她吆喝一声音似的。东桐自然知晓这是说书人才有毛病,不过曾明悦同样有这毛病,好就好在曾明悦这人实在没有人吆喝这么一声时,自个也会忍不住继续往下说的。 东桐笑笑望着曾明悦。曾明悦睁大眼睛瞧了东桐好半天后,东桐还是微笑着望她,曾明悦再望一眼东桐,只能对东桐这性子暗自摇头,这东桐真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曾明悦话不说完,心里难受,只有对东桐进行着下一轮的说明:“桐,冷若白家历来是为西朝各地提供好马的,家境不是一般的富有,他爹娘恩爱有加,对子女一个个宠爱至极,这冷若白少少年纪就在马场长大,自小对马的了解比对人还多,年纪小小时相马就非常不错,到年纪稍长时,他要说他相马在西朝排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已在西朝排第一。” 曾明悦再一次停下来时,东桐知这下自个一定要接上去,毕竟曾明悦也说了好半天书,辛苦半天总要有人慰劳她一番。东桐笑笑的对曾明悦说:“明悦,你知道的真多,我在花城这么久,都没人说得比你仔细。”曾明悦听东桐这么一说,兴奋点再次点燃,脸色笑容更加的灿烂,对东桐笑起来说:“桐,我自然比别人知晓得多,要知道当年林立是唯一敢痛打冷若白的人。哈哈哈,想来冷若白那么多年,也只有林立这么给他痛快过。” 冷若白自小随性说话,冷若白的爹娘都是那种性子直爽的人,初时对冷若白的说话方式并没有注意这么多,而和冷家来往的生意人,自然是不会多去计较冷若白这棵生财树如何说话,更加不会去同冷若白爹娘说冷若白的不是。 林立自小性子沉稳为人能干仔细,曾父瞧着林立资质的确不错,有心培养他才带他去花城长点见识。曾父和林立两人到了冷若白家马场没多久,曾父的好朋友刚巧也在,曾父和他的朋友一时兴起,两人便走到一边去说知心话,曾父让林立独自在那儿随意瞧瞧。而冷若白刚好那时也在马场呆着,年少的冷若白瞧到林立后,不知是不是难得在马场见到同年纪人的关系,冷若白马上过来和林立亲热打招呼。林立自然是会笑着同他说话,林立初时也是笑着听冷若白评头论足的,只是听到后面时,林立实在听不下去才对冷若白直接扑上去,冲着冷若白恨恨的打过去。想来当时周边站着的大人,长年听着冷若白自以为是的真话,也是早早受不了他,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去阻挡林立,还是曾父听到喧哗过来才扯住发狂的林立。 曾父原以为这下子是得罪了冷家,谁知冷若白也算够种,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对他的爹娘不添一字说一遍后,冷若白的爹娘这时才明白,原来是自家的儿子找打,自然是不会怪罪林立的,反而对曾父陪不是。冷若白的爹娘从那以后开始关注起冷若白的言行,可惜已经晚了,冷若白最多是稍稍收敛些,本性无法再有多少改变。 林立和冷若白的交情就是由此而来,冷若白爹娘希冀沉稳的林立能影响冷若白,自然是高兴林立常来花城走动,而曾父为了生意,自然是不反对林立常去花城的。冷若白和林立两人长大后,冷家马场的生意冷若白的爹娘全交给冷若白打理,而曾父对林立的品性一直是极其相信的,生意上的事情也常让林立过花城处理。当林立和曾明悦成亲后,曾家大部分生意,曾父曾母都放手让林立和曾明悦两人去打点,曾父和曾母两人反而时不时的去游山玩水,有孙女时就在家玩孙女。 曾明悦说完这些后,东桐想着冷若白说过那些难入耳朵的话,对曾明悦问道:“明悦,冷若白好象对林立非常好一样,林立说过的话,冷若白都会记上心的。”曾明悦笑着点点头后,想想对东桐笑着说:“桐,林立性子还算不错,可是林立对他看不管的事情,林立是不会忍的。冷若白所有的朋友中,大约也只有林立会时不时和他为这点翻脸,到后来冷若白对林立反而相当的好,有时林立说他,他也能听进去。林立对我说,他和冷若白是打出来的交情。” 曾明悦说到后面时,想起来什么样的笑弯腰。林立虽说陪着慎行说话,还是时不时的会注视着曾明悦,这时见到自个的娘子笑弯腰,而东桐瞧着曾明悦淡淡的笑着。林立快步过来,扶起曾明悦说:“明悦,桐姑娘说了啥好笑的事情,让你笑得如此开怀?” 曾明悦给林立扶着站直后,对林立说:“林立,桐这人那有笑话讲给我听,是我想起你说冷若白的话,觉得好笑才笑的。”林立望一眼东桐,东桐点头证明曾明悦的确是如此说的。林立有些不赞同的望一眼曾明悦,小声音说:“明悦,那有人说到别的男人会笑得如此高兴。”东桐听到林立这话,低下头忍住笑意。曾明悦的脸色红起来,轻拍林立说:“林立,桐还站一边呢。” 院子门拍响时,东桐赶紧转过头,正想去开门时,慎行已跑到门边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穿着绿锦衣的冷若白,东桐望着他,回过头又望向曾明悦,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很有默契的捂嘴忍笑。慎行很有礼的对冷若白叫道:“冷叔叔好。”冷若白很是高兴的摸摸慎行的头说:“慎行,今天学府不上学,怎么不先和叔叔说,叔叔接你去骑马。” 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个人的性子,都是非常让人喜爱。冷若白在节日后,还派马车来接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去马场骑过马,并且还对东苠和曾为两个说过在花城连络他的方式。果然慎行听冷若白这话就高兴起来,想想后慎行还是对冷若白说:“冷叔叔,我只有一天的时间,舅舅和为叔叔两人都没空,我一个人就不去打扰冷叔叔。”慎行的懂事很让冷若白高兴,冷若白竟然笑着接一句“哦,慎行是想着没人陪你骑是吧,下次要是只有你一人有空,叫你舅舅找人说声,叔叔到时派车接你,叔叔陪你骑马。” 冷若白这话说得林立都瞪大眼,林立走上前去,东桐作为主人,自是会去煮食间端水出来的。果然东桐递水给冷若白时,冷若白望着东桐张口要说时,林立冷冷地望着冷若白,冷若白的声音小起来,接过东桐手上的水,对东桐轻声音说:“东姑娘你白了许多,身材也苗条许多,只是你的脸这样有些吓人,难怪你有好一阵子没在药材店做事了。” 东桐听到冷若白这样说,知道多亏林立在这里盯着,要不这冷若白的话怕是没那么好听。慎行过来扯着东桐,东桐低头望着慎行,慎行对东桐说:“娘亲,慎思醒来了,你来瞧瞧。”东桐望着林立和曾明悦点点头,赶紧跟着慎行走到床边,把张开眼的慎思抱起来,东桐看到院子里人多,东桐抱起慎思走到房内,东桐在房内打理好慎思后,再抱出来时。曾明悦从东桐手里接过慎思,对林立说:“林立,你瞧慎思多可爱。” 冷若白指着慎思,对慎行说:“慎行,这是谁家的孩子?”慎行很是骄傲的对冷若白说:“冷叔叔,她是我妹妹,和我长得一个样子。”冷若白倒抽一口气,对东桐问:“东姑娘,你把你夫君别的娘子生的孩子抢回来自个带。”林立正瞧着慎思,一听冷若白这话,忙对冷若白说:“若白,你胡说什么,这明明是东姑娘自已的孩子,再说东姑娘没有夫君,那来抢别人孩子的事情发生。” 冷若白不相信的望着东桐,对林立说:“林立,这东姑娘都没怀孕过,那来的孩子?”东桐听冷若白这话,好笑的对冷若白说:“冷公子,你那时说我腰上的一圈肥肉,就是这孩子,现在孩子生下来,我腰上肉没有了,我的身材自然就苗条起来。” 林立和曾明悦夫妻听到东桐的话,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音,林立摇摇头对着冷若白说:“若白,你该成亲了,你就听你爹娘的,娶了那女子吧,她总比外面那些只爱你钱的女人好。” 第九十三章 无妄之灾 林立和曾明悦两人处理完花城的商事后,曾明悦硬逼着林立多留些日子在花城,她说要好好陪陪东桐几天再回西京城,林立一向对曾明悦是百依百顺,自然是只有欣然点头份。东桐当日得知这消息后,心里又高兴又觉得对这对夫妻有些过意不去。 曾明悦留在花城,曾明悦和东桐两人只能陪着慎思三人呆在院子里。这一切自然是因东桐脸上现在黑白分明如同黑白画样,如果东桐脸上的画要真是在纸上,这画自然是清爽好看。可是这画是在人脸上,不管是谁的脸上顶着这样的画,出门在外只有吓坏路人的份。东桐一向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当然是不会随意出去吓人。曾明悦只能陪着东桐在院子里闲聊。 在花城的日子远比在西京城的日子要安稳许多,东桐脸上的神情比起在西京城也要舒缓些,曾明悦手里抱着慎思,抬眼瞧东桐笑着说:“桐,我发觉你有慎思以后,性子沉稳许多,脸上不再总是时常皱眉。你现在总算有闲心陪我,不再一天到晚时时只想着挣钱的法子。” 曾明悦的话让东桐有些脸红,在西京城时,生计对东桐来说,是一等一的大事情,东苠要去学府要钱,慎行长大要钱,自个卖的包子只是刚够生活用。还好后来误打误撞认识了花灿和粉棉两人,东桐凭着画画挣来的钱,总算可以让生活过得舒服点还可以存上一些,虽说后来画画这事情是无法做下去,粉棉后面给的钱,加上东桐先前存下来的钱,东桐和东苠的手里到底是有些钱,东桐的心里也安稳下来。而且在花城东苠和曾为两人开的药材店,生意不错,自个在店里面又可以管数,每个月自已和东苠都有钱进。东桐总算不用时时为生计纠结着,心里面压着的大石头可以挪动下。 东桐笑望着曾明悦说:“明悦,这些要多谢你,我和小苠多亏认识你们一家人,我们一家现在才能有安稳日子过。”曾明悦听东桐这话,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和小苠两个人没有我,你们也会有安稳的日子过。” 东桐笑着望向曾明悦,突然想起曾明悦和林立两人成亲这么多年,两人只生了一个女儿。东桐想着西朝是鼓励女人多生儿女的,东桐便对曾明悦直言:“明悦,你和林立再多生个孩子吧!”曾明悦听东桐这话,脸不由得红起来,对东桐悄悄地说:“桐,我和林立两人一直是想再多生个孩子,可是我就是一直没有动静。不但我没有动静,我们那条街的女人,也一样没有谁有好消息传出来。这回听到你生慎思的事情,本来夏日是家里事情最多时,我就是想来花城看你,一般来说都是不能久留的。是我爹娘听到你的好消息,把我和林立手中的事情接过去,而且是不许我们带女儿一起来,就是想让我和林立两个来沾点喜气的,正因为这样我才敢对林立说要多呆些日子,要不西京城事情多没人管,我们俩个也呆不住的,他更加不会有心情去找冷若白玩的。” 曾明悦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东桐,眼里明显有着希冀。东桐暗叹一口气,心想自个孩子要是真的能让女子求子成功,能让她们不久后便有好消息传出来,那么她们谁来瞧慎思,东桐都是会欢迎的。东桐反而希望她们常来,这样也能为孩子以后平稳人生积点福报。东桐笑笑的望着这几天来一直跟自已抢着抱慎思的曾明悦说:“明悦,你在这儿几天,我就好好轻松几天,慎思交给你抱,我只是怕你会累。” 曾明悦瞧着东桐脸上平和的笑容,脸红笑着对东桐说:“桐,我不怕累,慎思也累不了我。我只是有些怕你会介意我来这里,说是来看你,结果还是动机不良为了自已。”东桐似笑非笑的望着曾明悦说:“明悦,你这动机好,至少你要是有喜,我的孩子们会再多个朋友,这样说来是我的动机不纯才对。”曾明悦听东桐的话笑起来,望一眼东桐后说:“桐,你现在还会打趣我。” 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在院子里说笑着,外面一阵女子的说笑声音传进来,有人拍打着院子门,东桐笑着对曾明悦点点头,走过去打开院子门,林立和冷若白两人站在院子外,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美丽女子。东桐这门刚一打开,林立对东桐一点头后,就急急地冲进院子里。冷若白对东桐望一眼后,跟在林立后面缓步进来,那几个女子也跟在他身后。东桐瞧一眼这情形,就明白全是冷若白招惹的人。 来者都是客,东桐进到煮食间,端来清水请客人们喝水。林立这时已挨近曾明悦身边,脸红红的对曾明悦说着话。院子里明明有桌子和凳子,冷若白还是站立着不坐下来,那些女子也跟着站在他的周围。那些女子时不时会偷偷打量下东桐的脸,东桐连冷若白这种人都能容忍,象这些女子的偷偷打量,东桐根本不会瞧在眼里。 林立见到曾明悦的脸色没有不妥后,才放心地拿过一条凳子,坐到曾明悦的身边,夫妻两人好有闲情逸致的瞧着小小的婴儿。东桐望一眼女人当中的冷若白,自然是跟着林立一起,靠近曾明悦身边坐下,笑着听着他们夫妻笑语慎思的好容貌。 冷若白见到这院子里只有他身边的女子围着他,林立去陪曾明悦一起瞧慎思,这东桐身为主人,竟然也不理自已。冷若白一时心里不平,想着林立这阵子,总是提醒自已要成亲的事情,冷若白一时冲动,便对林立叫嚷着:“林立,你不是劝我成亲吗?我想好了,我爹娘选的女子和我太相冲,我真要和她成亲,我怕和她时时会起争执,到时家无宁日。我还是另外选人。” 林立本来笑瞧着慎思,这时听到冷若白的话,心里还是大喜,高兴的跳起来,直接过去推开冷若白身边的女子,冲过去握住冷若白的手说:“若白,太好了,你家爹娘说,只要你愿意成亲,他们以后就不会时时去找我哭诉,我也用不着每次来都要劝你找个好女人。”东桐听林立这话,赶紧瞧向曾明悦,曾明悦笑笑低声音对东桐说:“桐,这冷若白的爹娘只要没事情做,就会到西京城来找林立,为冷若白不成亲的事情在林立面前哭诉着,也不管林立在那儿,那夫妻两人说起冷若白不成亲的事情就擦眼角,有时不认识的人误以为是林立不孝,平常些路人只是气愤的给林立白眼瞧,有的路人气极时甚至说要再瞧多一次林立这样,他们就打林立这个不孝子。” 东桐听后捂嘴笑起来,西京城的人是东桐见到过最有人情味的城镇。东桐正偷乐着,冷若白这时见到林立的兴奋样子,把手指向东桐,对脸色渐变的林立说:“林立,我知晓要是别的女子,你不会帮我在我爹娘面前说话,但有一个女子,要是我想娶她,你一定没话说。我要东桐进我家门,她性子好不轻易生气,我和她相处一定不错。” “不行,冷若白,我不会让桐姑娘当你挡箭牌的,我和明悦两个把她当妹子看,自然是不许有人怠慢她。”冷若白的话一说完,林立用力把冷若白的手打下来后,对冷若白叫嚷后,赶紧回头望向听冷若白这话一脸吃惊的曾明悦和东桐两人。 曾明悦把慎思小心放回东桐怀里后,站起来走到冷若白面前,神情极其不悦的对冷若白说:“冷若白,你要是真有心迎桐进你家门,只要桐愿意我们自然高兴。可是哪有你这样的人,身边带着美貌女子,嘴里却说的不是人话。冷若白你要是觉得林立不该这么好意管你的事情,你明说就是,不要借着桐来说事情,还要把桐拖进你的混水里,桐的性子再好也不是由着你来捏的。” 冷若白瞧着生气的曾明悦,再望向一眼置若罔闻的林立,又见到身边围着的女子一个个愤愤不平的盯着东桐。冷若白想来还是不想失去林立这个朋友的,忙对曾明悦解释说:“嫂子,是我一时嘴快,我只是说,要有东姑娘这种性子的人才受得了我这性子,不过要是东姑娘真愿意,我一定会善待她的弟弟和孩子的。”林立在一旁听到冷若白这话,有些心动的望望东桐,再望一眼冷若白,慢慢走过去扯扯生气的曾明悦。 冷若白见到这样的情况,也算是个聪明人,赶紧对围在自个身边的女子们说:“你们走吧,明天你们到我的马场骑马,我会备好小小礼物欢迎你们的。不过今天我在这里说的话,谁都不许乱传,要是给我在外面听到传言,我不会放过你们几人的。”那些女子瞧一眼东桐后,又听到冷若白说有礼物,一个个忙对冷若白点头后,赶紧抢着往外面奔去。 第九十四章 原来还是会生气 东桐心里对冷若白刚刚乱说的话是气极到顶,这下是真的拿刀砍死他的心都有了。从前冷若白说的那些话,东桐当时听了是极其不顺耳的,可是瞧在林立和曾明悦夫妻两人的份上,东桐当没听见。再说东桐也明白这冷若白说话时就是一个二百五,是真话却是无限夸大的真话。冷若白那些话对东桐来说又不是伤筋骨的话,东桐自然能让冷若白的话象风一般在自已耳朵边吹散去。 可刚才冷若白那话,活生生就是算计着东桐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日子,这口气东桐还真是忍不下去。如果东桐是一个人,冷若白这话东桐听后是不会介意,毕竟冷若白那张脸还是拿得出去见人的。以东桐的性子是不会理冷若白黑白不分乱说这事的,反正嘴长在他的身上,好话坏话是由他信口开河说,最多自已对这种人远远躲开。只是东桐现在有自已要护着的一家人。 东桐低头望望怀里要睡觉慎思的小脸,想想后还是静下心来,抱着慎思进到房间去。慎思睡熟后,东桐才放心的走出房门,东桐望到院子里,林立夫妻和冷若白三人沉着脸坐在桌边说着话。东桐望一眼同时转向自已看的三人,东桐直接冷着脸当着那三人的面,走到煮食间去。 林立和曾明悦两人互相瞧瞧后,转过头又冷眼瞪着冷若白。东桐进到煮食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生气,可是刚刚瞧慎思的小脸久后,心里那股气恼又平和下去一点。东桐想着来者是客,林立和曾明悦夫妻也没得罪自已,东桐想着还是拿些水出去帮他们杯子加加水。东桐正要提水时,转而想到自已和冷若白每次见面,这冷若白从来就没有让自已心里痛快过,这冷若白不找点话让自已难受是不会放过自已的。 东桐只要想到出了煮食间,还要陪着林立夫妻和冷若白三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这心里的火又燃起来。虽说林立在那儿坐着,可这冷若白要说话时,林立怕也是无法阻止的。东桐担心这冷若白小子怕是不会放过这冷嘲热讽自已的大好时机。东桐心里这么一想一时气极,水也不拿了,望一眼煮食间的菜刀,东桐提着菜刀就往外走去。 曾明悦一直转头瞧着煮食间,这时见到东桐出来,脸上自然浮起微笑,东桐望着曾明悦的笑脸,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一些。曾明悦只觉得东桐手里有东西闪亮着,就随意的把头稍稍低下来,曾明悦一下子瞧到东桐手上提着闪亮的菜刀。曾明悦的脸色剧变,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赶紧抖动着手用力扯着正对冷若白说话的林立。林立很少见到曾明悦神情会如此惊慌失措,心里一惊,再顺着曾明悦的眼光看过去,瞧到东桐手里握着的菜刀。林立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直接奔过去拦截东桐说:“桐姑娘,有话好好说,这冷若白就是有错,你要砍他我也支持,可是冷家爹娘没有得罪你,你瞧在他爹娘的份上放过他吧。” 东桐听到林立说话时声音调都变,而且难得一直沉稳的林立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冷若白这时在桌边也惊得站起来,眼睛盯着东桐拿刀的手。东桐闪过林立要夺刀的手,东桐给林立这么一阻,理智又回来,想着自已何苦为一句话,跟冷若白那种人较劲。东桐笑笑对林立说:“林哥,我不是要砍冷公子,我只是想等会冷公子还会有话要说,他说他的话,我这刀就拿在手里玩玩,顺便练练手。我想这样一来,冷公子这么大的人,一定知道啥话该说,啥话不能说的。”林立听到东桐这话,又仔细瞧瞧东桐的眼神,就收回手,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冷若白这时望着林立又坐回自已的身边,赶紧用手推推林立低声音说:“林立,你不把东姑娘手上的刀抢下来吗?”林立望一眼冷若白,冷若白慢慢坐下来后,林立摇摇头对着冷若白说:“若白,你也听到桐姑娘的话,她只是拿着刀玩玩而已,我抢她手里刀做啥,让桐姑娘练手也好,她这样练的话,她以后去药材店擂药时有劲。”东桐拿着刀坐到曾明悦身边后,手上的刀并没有放在桌上,而是另外拿来一凳子,摆在自已和曾明悦中间偏后位置上,东桐把刀放在凳子上。曾明悦望着放在自已和东桐两人位置中间的刀,对东桐笑笑后竖起拇指。 东桐对着曾明悦笑笑后,一整脸色望着冷若白淡淡地开口说:“冷公子,我和你讨论下,你今天玩笑话引起的后果。冷公子你说那话时,如果是我们几人在场,你说说就算了。可是你招惹一群美人在我的院子里,还对我说着那种调戏话。你事后拍拍手可以走,可是我不同,我弟弟年少,孩子还小。冷公子你风流成性,招蜂引蝶风流债应当也欠了不少,别人不敢招惹你,却会因为你今天的玩笑话,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冷若白听到东桐的话,赶紧对东桐摇头申明说:“东姑娘,你也听到过,我让她们不要乱传话的,而且明天她们到我的马场后,我会送上厚礼封口的。”东桐听到冷若白这时还如此没有一丝悔意的话。东桐冷冷的笑起来,对冷若白说:“冷公子,你是当家的人,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们的口真的能封住吗?这你心里不会没数吗?你说那话之前,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冷公子,我从来没想过要高攀的你,我和我的家人只想过平稳的过日子,你对东苠和慎行好,我感激你,但我也不会借着你对他们的好,便对你想入非非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啪”冷若白的手往桌面上一拍,站起来气愤的冲着东桐说:“东姑娘,我对东苠和慎行好,是他们俩人投我的缘,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冷若白不拍桌子,好好客气地说说,以东桐的性子也会慢慢消气的。东桐本来就不是易动气的人,可是今天心里窝着火,冷若白这一拍桌,东桐也没心思听仔细冷若白话里意思,这一拍刚好把东桐心头火点燃起来,东桐同样站起来,手“啪啪”一声往桌面拍去,嘴里冲着冷若白说:“冷公子,我有说你有别的意思吗?” 曾明悦这时赶紧把放在凳子上的刀,拿起递给林立拿着。林立把刀子赶紧送回煮食间,回到院子里和曾明悦两人互相瞧瞧后各守一人。 冷若白的身材挺拔,而东桐的身材修长,可男女之间的身高差别还是明显的。东桐望着比自已高一个头的冷若白,东桐一下子窜到自个坐着凳子上站着,东桐的手直接指向冷若白的鼻子对他冲口而出:“冷公子,你这人说得好听是真性情,说得难听点,是完全不通人情。你白活这么大,说话都不带人味道,什么话该说和不该说,你都分不清楚。别人为了你的钱为了你的马是会由着你说。但是我今天就拼了这口气,和你好好说说,冷若白,我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仔细想想,你对我说的都是些啥话。冷若白,你对不住你爹娘把你养这么大的心意,你越大越活得和白痴一样没分别。我好好地坐在那儿,几时阻你的眼让你生恨,你要和美女调笑,你直管去调戏,你何必又扯上我这个路人。你想娶我进门,是很大的荣耀给我吗?我和你说清楚,你现在这样的性子,有人能看上你,都是你爹娘积得福报,与你是没一点关系的。你娶我进门,哼……” “桐,你下来,你这样会吵到慎思。”曾明悦在凳子下面,轻轻扯着东桐,冷若白估计是从来没人敢站得比他还高,手还直接指着他说过不停。而这次一开张骂他的人,还是一个他历来没有瞧上眼的丑女,冷若白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的转换着。东桐顺着曾明悦的手下来后,突然想起自个刚刚这么大的声音,别真的吓倒睡觉的慎思。东桐恨恨地瞪一眼冷若白后,赶紧往房间里面奔去。 东桐进到房间后,望着慎思熟睡的小脸,心里想着我这回活生生的让冷若白气给成泼妇了。在西京城自已在明静面前大哭,在花城指着冷若白大叫,这些举止都是从前东桐身上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人有时还是会跟着环境变,自个好端端的一个性情温柔如水的女子,在这西朝的风气影响下,成了另外一个人。 曾明悦笑着望向冷若白,对脸色变换不停的冷若白笑着说:“若白你真行,桐很少生气,这回都可以让你气成这样子。”林立望一眼冷若白,赶紧扯扯曾明悦,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林立轻叹口气轻扯着冷若白坐下,对冷若白说:“若白,我当你是兄弟才说,桐姑娘今天虽然这样对你,但大部分原因是你自已引起来的,桐姑娘的脸上这样子,你也是亲眼所见,她家的情况你也瞧见过。我叫你照顾点,是想着若白你一向仗义,有时说话直肠些,但不会有恶意。可是,你明明对桐姑娘没意思,嘴里却还说娶她进门。若白,要是桐姑娘当真,你又不愿意,你这样不是害人吗?” 冷若白望着林立,好半天对林立说:“林立,你说实话,我是东姑娘说的那种人吗?”林立望一眼冷若白,好半天不知如何答冷若白的话。 第九十五章 乌龙结义情 夏天的夜里,夏日的晚风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轻轻吹拂着。花城的夏日夜晚的风总是温柔又凉凉爽爽的轻轻吹着人。东桐最爱晚上闲坐在院子桌边半闭眼享受着风轻轻地吹拂。可是这回立在院子里的东桐只觉得自已身上热汗一次又一次奔腾如江水般往地下滴去。 这个夜晚因林立夫妻第二日要赶着回西京城,院子里的人比平常稍稍多了些。吃完晚饭后,一直忙与学业的东苠和曾为两人这个晚上知道林立夫妻第二天要离开的事情,都依依不舍的到院子里陪着林立夫妻两人说话。东桐的院子里时不时能听到院子外面有马车过往的声音,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地说笑着不理外面的马车声音,东桐的院子里这时辰是不会有人上门的。当众人听到外面有人拍打院子门的声音,院子里的人全瞧向林立夫妻两人,林立和曾明悦两人轻摇头。东苠和曾为两人互相望望后便同时站起来去打开院子门。 院子门打开处,高大威严的冷父和温柔敦厚的冷母两人站在门口,冷若白探出头跟在他们的身后。东苠和曾为两人虽说从来没有见到过冷父和冷母两人,但只瞧到跟着他们身后的冷若白也能瞧明白这是一家人。曾为和东苠两人奇怪的对望一眼后,又瞧向院子里的林立夫妻,东苠和曾为两人嘴里笑着招呼着冷家人进院子里坐坐。院子里面人听到这动静,全都站起来欢迎冷父和冷母。 冷家夫妻两人进到院子里,林立和曾明悦两人脸上的神情同样也是好奇着,林立忙招呼着冷父和冷母在桌边坐下。只见到冷父和冷母两人在桌边坐下后,冷若白这时已经从马车上提了许多的礼物进到院子里来。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人忙从煮食间端着水出来请冷父和冷母、冷若白三人喝。冷父和冷母夫妻两人接过东桐和慎行手上的水后,东桐本来要走开去,可是冷父和冷母两人看到东桐后,两人便直接盯着东桐打量,东桐只能礼貌的站在桌边由着这两人打量清楚。冷父和冷母子夫妻两人当着一众晚辈的面前一边打量东桐一边互相眉目传情着,渐渐的这夫妻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朵花般的笑容。 东桐初时以为见到冷父和冷母盯着自已不放,是因为他们好奇自已的脸。可是月亮清亮的照映到院子里,院子里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可以清晰的瞧到。东桐瞧得分明冷父和冷母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好奇神情,仿佛他们早已知晓东桐的脸就是如此。林立这时已叫东苠和曾为两个陪着慎行和慎思先进房去休息,东苠从曾明悦怀里抱起快睡着的慎思,曾为牵着眼睛因为好奇睁得大大的慎行,几人向院子里的人道过晚安后,便直接进房,没一会他们房间的烛火熄灭了。 东桐见到冷父和冷母两人一直盯着自已不放,东桐暗想着别是夜色下,自已脸上黑白画更加让人害怕,吓坏了冷父和冷母两人,东桐便更加细瞧这两人神情,结果他们的脸上神情还是怪异的让东桐有些心惊。只见这对夫妻一边打量着东桐一边互相点头着。东桐心里有些犯憷,这冷若白平时就有些与常人不同,别是他的父母同样是与常人不同的。而且昨天自已才痛骂过冷若白,难道这爱极儿子的冷父和冷母两人是为自已儿子打抱不平过来找自已算账,顺带才是来送别林立夫妻两人的。 林立这时拉着冷若白远远的在一边小声音说话,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时不时的望向东桐。东桐脸上慢慢的开始渗出汗,东桐正要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汗水,只见冷父和冷母两人这时已停止怪异的打量,两人脸上的神情如同碰到贵人一般无比的激动的望向东桐,冷母更加是伸出手来紧握着东桐快要汗湿的手,对东桐激动地说:“桐姑娘,多谢你昨日骂醒若白,我和他爹爹对他说过无数次让他不要那么对人说话,若白都不听我们的。昨日你这么一骂,他回去后竟然对我们说多亏你这么一骂,他才明白以前他自以为只要说的是实话,虽说难听点但也是为人好不会伤人的,原来有时真话也是伤人的。若白给你这么一骂算是明白了这点。” 东桐对着无比亲热的叫着自已又握着自已手的冷母,想抽出手这冷母又握得紧,东桐想想只有客气的对冷母笑笑正要答话时,冷父这时一点空隙都不给东桐,接着冷母的话说:“桐姑娘,我们问过林立知晓你是个好姑娘。我们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你。我们想着趁林立他们夫妻要走之前我们过来送送他们再顺带细细地瞧瞧你。我们进到你的院子后,细瞧你这么久,你性情真是平和脸上对我们没有一丝的不悦,我和他娘亲是越看你越中意,桐姑娘你和我们若白有缘,刚好林立和明悦夫妻还在这儿,不如我们就订下来,选个好日子你和若白成亲吧。你们成亲以后若白事事有你提点,我和他娘亲也放心了。我们冷家不会亏待你,若白大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你的弟弟和孩子们,我们也会当冷家自已人看。” 冷父的话音一落,东桐整个人都愣怔了一半,好在心里还有一丝清明,知道这事情不能由着冷父和冷母两人这么一钎子砸下来订死的。东桐只能求绕般先望向曾明悦,希望她先帮自个挡挡说句话,谁知曾明悦大约也是没想到会听到冷父这样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呆若木鸡般坐在那儿怔忡望着东桐。东桐看着这般的曾明悦,想着求人不如求己,东桐赶紧对冷父和冷母的说:“冷爷,冷夫人,多谢你们俩人高看我,我和冷公子只是认识而已。冷公子这般的人才值得好女子。” 冷父说这番话时的声音并不少,林立和冷若白这时已走近桌边,冷若白瞧下给自已娘亲紧握住手不放的东桐,冲过来对冷父和冷母说:“爹爹,娘亲你们两个不是说来感谢东姑娘的吗?你们这么强逼着东姑娘和我成亲,这不叫感恩这叫来报仇。”东桐那么一骂冷若白,原来真的大有好处,总算这冷若白今天说了句人话。 冷母一听儿子的话却气极的放开东桐的手,站起来指着冷若白对东桐问:“桐姑娘,我家若白长相如何?”东桐打量一眼冷若白答:“端正。”冷母听到东桐这话,脸上有笑容的对东桐说:“桐姑娘,我瞧着你的长相也是非常美丽的,但我想我家若白的长相还是配得上你的。”东桐对这话还真不知如何拒绝,那冷若白说话了:“娘亲,你不要乱说话,你这样东姑娘以后瞧着我就会躲藏的。娘亲,你也瞧清楚东姑娘的确对我无意。你们要是真喜欢东姑娘,我认她做妹子,我以后也同样会听东姑娘的劝。” 林立夫妻和东机三人这时全成了陪客,冷家人开始争执起来,冷母是坚决要东桐和冷若白成亲,冷若白说现在不成亲可以认妹,冷父站在中间劝了娘子劝儿子。东桐觉得这一家人真好笑,自已和冷若白成不成亲,自已也算半个当事人,结果没一个人问自已的意见,只有冷家三人自顾自的争吵决定着。 曾明悦偷偷扯扯东桐,东桐望向她后,曾明悦指指院子,东桐见到林立这时已不知几时走到那里站着,对自已和曾明悦招手,东桐和曾明悦忙走过去,林立一见到东桐就说:“桐姑娘,现在是你要是不和冷若白成亲,就要当他的妹子,你自个决定。”曾明悦一听就不干,冲着林立说:“林立,桐不可以这两样都不选吗?” 林立望一眼曾明悦,曾明悦忙收口不说话,林立望一眼还在争吵的三人,对东桐说:“桐,我不是吓你的,要是冷婶那人一下决定要你和若白成亲,到时候不管你和若白愿意不愿意,你总有一天早上会是在若白床上清醒的,那时你们不成亲也要成亲的。”东桐的口张开一时闭不上,曾明悦听林立这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林立想想后,对面前这两人说:“明悦,桐姑娘,我实话和你们说吧,若白这些年来这么说话,为啥没人敢动他也没人敢和他说实话,就是因为能动他的人都知道他娘亲的厉害,自然只有由着若白如此,而我同若白太熟了,若白根本不听我的劝,他以为我是逗他才如此。只有桐姑娘昨日那么一说,他才知我平日的话并不是逗他的。” 东桐赶紧对林立说:“林哥,我不嫁他,我也不想当他的妹子。”林立听东桐的话后,一边示意着曾明悦推着东桐到桌边,一边嘴里对东桐说:“桐姑娘,你是相信我只会下你对好的决定,对吧?那样你只能做他妹子,我帮你定下来吧,你认若白做兄长吧。”东桐刚刚点完头,听林立这么一说,头都抬不起来。 第九十六章 姐弟谈心 一夜醒来自已的姐姐突然多了一个兄长,这事情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不会相信。东苠大清早和曾为两人送别林立夫妻时,林立把东苠拉到一边对东苠如此说时说,东苠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认为林立逗趣他:“林哥,姐姐是啥事都和我商量的人,她不会自行决定这么大的事情。”林立听东苠的话也对东苠点头轻叹说:“小苠,你这话说的有理,平时你姐姐的确不会私下决定这么大的事情,但是在昨夜只有二选一的情况下,她要么同意和冷若白成亲,要么同意当冷若白的妹子。事实上这两种选择你姐姐都不愿意。后来还是我帮你姐姐下决定的。” 东苠望多几眼林立,又瞧瞧站在一边的曾明悦,东苠想起昨夜来的冷父和冷母打量自个姐姐的神情,东苠想想后对林立说:“林哥,我相信你是为姐姐着想的。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好的理由。不过姐姐一定要认下冷若白做兄长才行吗?”林立听东苠如此说,很是感动的望着东苠点点头后,想想对东苠轻轻摇摇头说:“小苠,我和你明悦姐姐从昨夜开始一直担心着,就怕你会认为我下这种决定有私心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许多。现在唯一能改变这件事情的只有冷若白慢慢劝说他的娘亲。你姐姐为这事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当时就对冷若白的爹娘申明,如果真要认冷若白做哥哥,那么只是她一人认下这个兄长。” 东苠细想一会后,对林立打量下说:“林哥,我会找时间和姐姐好好说说的,你放心和明悦姐姐回去吧,我多谢林哥和明悦姐姐的心意。”曾明悦走近东苠的身边,很不好意思的对东苠说:“小苠,对不起。我们没想到这回到这里来,反而给你们添上麻烦。”东苠望着曾明悦笑着答她:“明悦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你们能到这里来看我们,我和姐姐心里都高兴,就是姐姐要认下冷哥做兄长的事情,其实如果不是怕太高攀冷哥,姐姐多个兄长是多好的事情。明悦姐姐,你放心回去吧,姐姐这边不会有事情的。” 林立和曾明悦夫妻走后,冷父和冷母、冷若白三人好几天没有再出现在东桐面前,东桐心里的重担稍稍放下来。中午吃过饭后,东桐就一手抱着慎思在院子里的桌边坐下来,一只手拿笔在桌上的窄小纸条上面画着花朵。东桐现在早上不用早起做包子,药材店里东桐又不能去,日子一下子多起来,东桐有时便会想起花灿和粉棉两人,想着这两人不知是否平安。 慎思虽说不像她哥哥般的爱笑,不过也算是比较好带的乖小孩子,只要东桐抱着她就不会吵闹那种。东桐的脑子里正在七想八想的乱想着,就听到云霞一边拍门一边叫:“桐姑娘。”东桐忙应着:“来了。”东桐赶紧把手里的笔放下后,很是殷勤的抱着慎思打开院子门。云霞双手里都提着东西,见到东桐打开门后,仔细地瞧瞧东桐的脸,一边跟在东桐的身后进来,把东西分成两份放在桌上双手相互拍拍后,便从东桐手里抱过来慎思对东桐说:“桐姑娘,有一份是蓝可让我拿来给你算的药材店的帐。另一份是我哥哥送来的野味,我拿些过来给你们尝尝。” 东桐拿起那份透着油光的包,嘴里对云霞很是感激地说:“云霞,多谢你。我们总是吃着你们家这些好东西。”东桐说完就想着要去煮食间倒一杯水给云霞,云霞这时忙伸出一只手扯扯东桐说:“桐姑娘你太客气了。我不喝水你坐下来我们聊聊,可好?” 云霞的眼里满是好奇的光芒盯着东桐。东桐从前就听过蓝可当着自已和未然的面说过自家的娘子:“我家云霞我最服她的是明明瞧着她一日里总是家里家外的忙个不停,但她就是有本事到外面转一圈后,整个花城的八卦她都能听回来。”东桐现在见到云霞亮晶晶的眼睛,只有顺从的陪着云霞一起在桌边坐下后,对云霞说:“云霞姑娘,我这一张脸现在这样我都不敢去外面怕吓倒别人,现在也不知能和你聊些啥事情?” 云霞听完东桐这话后,忙对东桐说:“桐姑娘,你叫我云霞就好不用加上姑娘两字。嘻嘻,桐姑娘我在外面听说你和冷公子的很多事情,蓝可说是外面的人乱说话的叫我不要相信,可是无风不起浪,所以我想问问桐姑娘,桐姑娘,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说你和冷公子在成亲的事情?”云霞说完后,眼大大的望着东桐。 东桐再一次领教女人的八卦精神有多强,这云霞真是天生的娱记啥话都敢问出口?东桐冷汗都要冒出来的瞧着云霞,淡淡的笑着说:“云霞,大家这么熟,以后你直接叫我桐就好。我和冷公子只是认识而已,那会有成亲这些事情发生的。我有两个孩子相貌也丑陋,冷公子是没有成过亲的人,把他和我扯在一起,还真是败坏冷公子的名声羞死我了。”云霞捂嘴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脸上现在白了许多,你的五官长得极其美。说不定冷公子就是瞧上你的美色。外面的人说冷公子的品味历来特别,都说他就是喜欢你脸上黑白分明的样子。桐,你最近没有出门对吧?现在花城有许多的女子脸上故意点上黑色的点,就是想让冷公子多注意她们。” 云霞说完后瞧着东桐不相信的样子,对东桐再一次肯定的说:“桐,你现在出门吓不倒谁,街上许多女子的脸上比你瞧着还吓人,特别是现在天气热,有时汗水出来后,那脸才是真的吓人,衣服也同样脏得不能见人的。”东桐听了云霞的话,想起东苠上次对自已说的:“姐姐,你有空出门转转,街上有的女人脸上比你还要黑。”当时东桐以为是东苠说来劝自已走动的话,这下听到云霞这么一说,东桐忍不住笑出来,对云霞说:“哈哈哈,云霞,那这样那天我就可以去街上转转,不用等到黑色的全掉完后才出门的。” 夜里东桐难得没有去院子里闲坐,而是在自个房里烛火下面对着蓝可送来的账目,东苠轻轻拍门,东桐头都不抬地叫着:“进来,不过先坐下让我算好数你再说话。”东苠轻轻的进了房后在桌边坐下,东苠瞧着东桐还是用着自个那种奇怪的算法在沙上计算着。好一会后东桐总算对好所有的数字,松口气的抬起头来,望着东苠说:“小苠,你有事要和姐姐说吗?” 东苠望着东桐想想后,笑着说:“姐姐,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聊下冷哥的事情,行吗?”东桐听东苠这话,眉头一皱的对东苠说:“小苠,冷若白这人不关我们的事,有啥好聊的。”东苠望一眼东桐,还是开口对东桐说:“姐姐,冷哥这人除去说话不中听,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姐姐,我对冷哥也没有意见的,你和冷哥的事情我听姐姐姐的。毕竟姐姐你还年轻,你要是有相中的人,他家的人觉得慎行和慎思会拖累你,他们两个我来管就好。”东桐听着东苠这话有些好笑地瞧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肩说:“小苠,你乱说啥,我和冷公子两人没有什么的。就是说结义的事情也不过是冷公子不想让他的爹娘摆布他的亲事,用来当挡箭牌的。” 东苠望多一眼东桐,轻叹息的对东桐说:“姐姐,你是不能再用黑草了。你脸上现在黑色的慢慢在脱落,到时脱落干净以后个个都知姐姐是个大美女。姐姐要是冷哥真的能做你的结义兄长是好事。姐姐,你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努力点一定可以护住姐姐的,只是姐姐你还年轻,别太为我们着想多考虑自已就好。” 东桐从来没想到东苠会对自个说这些的,望着越来越俊雅的东苠。东桐这时才想到东苠也大了,现在姐弟两人还可以谈点心事了。东桐笑瞧东苠几眼后说:“小苠,现在对姐姐来说,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平稳的生活就是最好的日子。姐姐很早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我要等到你们都成亲后,我找个老实会过日子的男人两人做个伴,闲时就逗逗你们三人以后生下来的孩子,别的时间姐姐和那男人四处走走,那时你们也不用姐姐天天牵肠挂肚的,姐姐也可以放心的游山玩水。” 东苠还要说话时,东桐已把桌面的东西收拢后,包好递给东苠说:“小苠,这些你拿过去和曾为两人再看看。”东桐站起来送客,东苠同样起身后为难的对东桐说:“姐姐,我和慎行、慎思真的不会影响到你成亲的事情吗?”东桐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东苠担心他和慎行、慎思影响到自已成亲的事。东桐笑起来对东苠明白的说:“小苠,你们是我的家人,永远可以相互依靠的家人。以后和我一起的人不见得会是我的家人,我的运气好他是我同行一路的伴,运气不好我和他便是彼此的冤孽,你说我何必为了个仇人想这么多,等到以后瞧瞧有缘份我再找个伴在一起,没有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反正孩子我也有两个了,身边有个能干的弟弟护着顺风顺水日子好过得很。再说我真的不想再和谁成亲,那事情烦人。” 第九十七章 强悍的干娘 转眼慎思快百天,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没有别的亲人,东桐对慎思满月百天这些事情自然是随意些。慎行当年也是在因为西京城人情味浓厚的地方街坊们才会送些礼祝贺的。在花城这里街坊们一般是不来往的,也不怪大家不来往,在这里住的人大多数是陪伴学子在花城暂时住的家人,谁也没有多的心思认识只在这里暂住一两年的人,大家平常彼此偶尔碰面最多是点点头。对于这点东桐和东苠姐弟弟两人是最能接受的,反而是生在西京城曾为和慎行两人初来至今都说着不习惯。 不过慎思满月时,林立夫妻和曾为的爹娘还是让人带了礼过来。现在还没到慎思百天的日子,林立夫妻和曾为爹娘送来的布料已摆在房内。东桐望着在自已怀里的慎思,这小慎思白日里很少睡觉,性子瞧上去就不如哥哥慎行安分,放在床上双手双脚常常乱舞着,只有把她抱在手里才安静会。东苠和曾为两人在慎思第一次有笑的表情后,两人大喜的对慎行说:“慎行,你以前会笑以后,天天都是个笑模样,慎思也会同你一样可爱的。”结果众人盼星星盼月亮,慎思这孩子最多浅浅的咧嘴表示下内心的高兴,平常的日子如同人人久了她三千文钱样的,脸色平静如同入定一般平和。 东桐一手抱着慎思,一手在纸条上画着花样,想着现在有了个女儿总算有衣服可以让自已绣大朵的花。院子门轻轻的被人拍动着,院子里的东桐望着怀里的慎思,头都不抬一下,反正院子门外的人知道找错地方就会自行走开的。院子门重重给人拍打时,东桐微微皱起眉头,觉得自个又要去当交通警帮人指路。东桐抱着慎思走去打开院子门,见到冷若白站在门外,东桐不由自主的往冷若白的身后望去,没有瞧到美女跟在他的身边,东桐走出来几步后往外张望好几眼,院子外面来往行人很多,但瞧上去没一个盯着冷若白不放的女子,东桐很是奇异的转头望着冷若白一眼,再转身走进自已的院子。 冷若白跟着东桐进到院子后,把手里的拿着的几块布料放到院子里的桌上。东桐一手抱着慎思,单手从煮食间端来一杯水递给冷若白,东桐望着桌面上细柔的布料,又打量冷若白好一会后,想不通的对冷若白问:“冷公子,你给人送布时经过我这里顺路进来瞧瞧吗?” 不能怪东桐如此问冷若白,那天夜里的事情,东桐最初还担着心,就怕和冷若白就此要不清不楚的牵在一起,谁知那夜后,这冷家如同人间挥发一般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东桐的心慢慢的又平静下来,暗喜着那夜不过是富人偶然的玩笑,只有自个这个穷人把它当真了。冷若白望着东桐,又望望东桐怀里同样张着大眼睛瞧他的慎思,脸慢慢的红起来。 脸越来越红的冷若白,好半天后总算对东桐开口说:“桐姑娘,对不起这阵子我一直和我娘亲好好说,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可是我实在没有法子劝服我娘亲,我娘亲说我要是不娶你,那么我认你做妹子后以后许多事情上面就要听你的,我拉着我爹一起劝,我娘亲才应承我们说可以认你做口头上的妹子。”东桐对冷若白这话字听得明白意思却弄不懂,东桐只能更加睁大眼睛等着冷若白给个明白的解释。 冷若白指着桌子上的布料对东桐说:“桐姑娘,你还是做我的妹子吧,我以后会把你当亲妹妹般看待。你上次骂我的话,我觉得你很有道理一时感慨多口对我爹娘提起的,我没想过我爹娘会有那种想法的。林立走之前和我说过,说桐姑娘怕麻烦,我家大业大事情多,能够做朋友最好。我本来也是想着不拖累桐姑娘的,可是我娘亲就是不同意,她说如果桐姑娘不做我的妹子,那么就要做我娘子,我娘亲让我两种选一种,那桐姑娘你做我的妹子吧。” 东桐如果不是怕惊吓到慎思,想尖叫的心都有了,东桐皱紧眉头对冷若白说:“冷公子,你爹娘不是早帮你找好成亲的对象吗?你就点头和那女子成亲就是。还有当你朋友行但做你妹子就算了,这些事情麻烦冷公子还是好好同你娘亲说说,你做儿子的话你娘亲多少会听点。” 冷若白听了东桐的话,对东桐摇头说:“桐姑娘,你是在花城日子短,所以没有听过我娘亲的事。我娘亲看中了你,她觉得你比那女子好你管得了我你敢骂我,她已经同那女子说好了,如果你不做我妹子,你是大夫人那女子做二夫人。”这下东桐头大了,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已那天和平常一样忍下那口气多好,也不会有今天这麻烦。东桐看着说了半天还不开窍的冷若白,只有再提点他说:“冷公子,这牛不喝水按着也不会喝水的。” 冷若白瞧着东桐,对东桐说:“桐姑娘,这牛不喝水换我娘亲来按着它一定会喝水的。我爹娘你都瞧过,当年我爹娘初识后,我爹对我娘亲并没有意思,但我娘亲对我爹爹一见钟情后,日日纠缠我爹爹,我爹就是不肯,可是有一天早上我爹爹是从我娘亲的床上醒来的,我爹当时心里自然不舒服,他明明记得他和我娘亲只是在院子里说话,却不知晓两个人最后怎么会说到床上去,但当时院子里只有他和我娘亲两人,他自个要是不肯我娘亲无论如何是拖不动他的。” 东桐的嘴张大都合不上,冷父高大挺拔冷母娇小玲珑,这冷母都有法子上了他,这西朝男女关系并不是十分的保守,不过冷父事后反悔也行啊。冷若白一眼瞧穿东桐脸上的表情,继续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后面私下听人说,说我娘亲当场就大哭,说她强上了我爹,她要负责起来不能让我爹委曲。”东桐听冷若白这话,一下子笑出来,这冷母真是有心计的人,这招她都可以使出来。 冷若白瞧着东桐,想想后也笑着说:“桐姑娘,我爹那人也算是精明的人,可是给我娘这么一哭闹,不得不点下头,成亲后自然心里不爽快,但我娘亲就是有本事,让我爹爹现在对她事事服服帖帖,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对我娘亲好,我娘亲有时反而会觉得我爹缠人。”东桐算服了冷母,要是自个慎思长大后对那个男子惦记上心,又不能搞定到时可以让慎思找冷母来讨教一番的。 东桐脸上的神情缓和许多,冷若白笑着指着那布料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以后叫我大哥吧,大哥以后有的事情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提点我些。这布料是我们冷家拿来给妹子和家人做衣服用的。”东桐怔忡半天没想到这剧情一点弯都没转,直接就到兄妹相认的情节,东桐好半天不敢相信地开口说:“大哥?”冷若白这小子听后,很是高兴的应道:“唉,桐妹,呆会小苠和曾为、慎行他们回来,我和他们好好亲热会。” 东桐忙伸出手拦截住冷若白兴奋的下文,东桐忙对冷若白说:“冷公子,我叫你冷大哥没问题,可是这认兄长的事情就算了,我多谢你们的心意,这么好的布料我不能收。”冷若白沉下脸对东桐打量着说:“桐妹,你是想嫁给我做大夫人吗?”东桐一听忙用力摇头说:“冷大哥,你就饶过我吧,你冷家的门对我太高了,我就不去攀登了。我只是想着冷大哥的妹子也不是我这种一般的人能做的。” 冷若白笑着望一眼东桐,对东桐说:“桐妹,你干爹让我和你说,说桐妹瞧上去就不是一个很精明的女子,当年的他精明过桐妹,都可以让我娘亲搞定,而且是越到后面越对我娘亲心服口服。现在我娘亲这么多年经历,更加老奸巨猾要想摆平我们俩个是小小意思,更何况他为了他以后的日子好过,他会十分愿意听我娘亲的吩咐。不过你要是做了我妹子就是他的干女儿,他和我娘亲不管何时都会护着你的。”这不是明晃晃的威胁利诱吗? 东桐带着哭音叫冷若白:“大哥,你知我干娘为啥一定要你认下我做妹子吗?”冷若白听东桐这么一叫,发自内心的舒服起来,对东桐笑着说:“桐妹,你以为大哥是随便让人骂的吗?这么多年也就林立和你两个人,林立是男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敢骂自然就要负责,你做好朋友的话,有一天你成亲后多少不方便理大哥的,只能让你成为我妹子这条路可走。桐妹,以后大哥有不是的地方,你就多多提点。现在时间还早,我就不等小苠他们,我先回家对爹娘说这好消息去。” 冷若白一甩头就高兴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瞧东桐说:“桐妹,你这个妹子不用上家谱,不过冷家到时还是会大摆酒席介绍桐妹的,大哥对你不错吧,回头见。”东桐这才明白平常冷若白是故意装白痴的,原来冷若白是如此腹黑的一个人,自个看走眼了,有那样的娘亲做儿子的有几个会白痴啊,东桐坐在桌边是欲哭无泪。 第九十八章 真相 西京城里最清净的街道上,傍晚有辆马车停在傅冬的院子门边。怀真跳下马车后,深深吸了一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放松,转头对马车上的随从们摆手说:“留下一人跟着我,别的人退下吧。”傅冬的院子门轻轻的打开,青卫含笑地站在院子门边候着客人,瞧到怀真后赶紧行礼,正要问好时怀真抬手阻止了他。怀真轻叹息的望院子门口挂着青绿色的草。 院子门外的马车缓缓驶开,怀真带着一个随从进了傅冬的院子里。傅冬的院子里依然花开着树绿着,怀真对青卫点头轻声音说:“青卫,我自已去你主子的房间,你不用通报了。”青卫笑笑后对怀真说:“怀大人,主子已等候你多时。”青卫说完后自动退到怀真的身后,和跟着怀真的随从点头招呼着。 在傅冬的房门处,怀真正要轻轻推开傅冬的房门时,房门已轻轻的打开,傅冬带着浅浅笑容望着怀真,怀真望着傅冬松了一口气,两人轻拍对方的肩膀后。傅冬合上门后陪着怀真在桌边坐下后,傅冬望着疲惫的怀真问:“怀真,事情很不顺利吗?”怀真略微点头说:“冬,周边国家政权交替我怕会起纷争,我们的军人现在要加紧训练,要准备好随时面对强敌入侵。” 傅冬的脸上静默下来,青卫轻拍门进来端来茶水倒好茶水后轻轻退下去。怀真打量傅冬房内桌面上摆着高高一堆堆的公文,怀真望向傅冬问:“冬,我把这些事情已报上去,只盼着女主重视下,不起战乱更加好。”傅冬望望怀真好一会后才说:“怀真,你继续叫人注视周边国家的动静,我会提醒下面的人加强训练士兵。” 怀真听了傅冬这话点点头后,想起什么笑嘻嘻的凑近傅冬打听道:“冬,听说西城有个女将军年轻貌美是你得力的手下,你有没有心动过?”傅冬历来知道怀真除去正事方面正经,旁的事情都有些玩世不恭,傅冬深知怀真不过是说来打趣自已的,傅冬好笑地瞧着怀真说:“怀真,你晚了许多年,叶子将军早有恩爱郎君,你还是静下心来,另外找一个好女子吧。” 怀真望多一眼眼前含笑的傅冬,想想后对傅冬正色低声音说:“冬,我让人去红花街私下打听黑姑娘的消息,但是非常奇怪的是,红花街的各个园子的人都说没有黑姑娘这个人。哦,还有一个园子是红花街有名的园子,从前当家的从良了,我们问过现任当家人,也说没见过黑姑娘这个人。” 傅冬望多一眼怀真后,一本正经的对怀真说:“怀真,黑姑娘的事情不用理了。如果她有心想找我,我这里总是有人在。怀真上次你爹娘同我说,要你也该想想你成亲的事情。” 怀真有些不好意思的望望傅冬,想想后叹气对傅冬说:“冬,我觉得我和你才是兄弟,你瞧你成亲是为了弟弟,东大小姐走丢时也是因你弟妹有喜人多才没注意到。好不容易有个黑姑娘慢慢让你注意到慢慢让你惦记上,结果又是为了弟媳妇妹子突然袭击般到来,再一次没了消息。” 怀真停下来瞧瞧傅冬的神情,见到他的脸上神情标准化冷,习以为常继续开口说:“冬,你至少还挨过女人边,而我才叫惨。我瞧中的女子两人本来说的好好的。那次上街我弟妹无意撞到东西要摔倒时,我刚好走到她的身边总不能不管吧,我不过顺手扶她一把,结果给我中意的女子瞧见误会我,她一气之下招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男子做郎君。这事情就算了是偶然,但怪的是第二次我对一个女子稍稍有点心思,我弟妹的姐姐因家中郎君事情,一路哭泣着来找我弟妹诉苦,在我家门口碰到我,她一伤心扑上来捉住我衣袖哭诉,我中意的女子刚好来找我,而另一个女子就快趴到我怀里,那女子脸色变了一变就走了,我一时呆头呆脑没有跟上去解释。” 傅冬难得听到怀真如此解说他情路不畅的来龙去脉,再一打量就见到说完这些话后的怀真半低头神情疲惫坐在桌边,傅冬起身轻轻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对守在门边的青卫问:“青卫,怀大人的房间布置好没有?”青卫点点头说:“主子,早已准备好。”傅冬点点头后又合上门,走近怀真的身边轻拍怀真的肩膀说:“怀真,到我这里来了你就放心地去睡觉。”怀真抬起头望望傅冬点点头,傅冬送怀真到隔壁房间门轻轻合上,没有一会傅冬听到房间里传出平缓的呼吸声音。 傅冬望望怀真睡觉的房门,暗想着怀真这次是疲劳到极点心理压力也到了极点,要不关于他自己的那些事情,怀真就是伤心也从来不会提的。青卫到傅冬的身边轻声对傅冬说:“主子,怀大人的随从我也安排好了,怀大人别的随从我让人去通知了。”傅冬轻轻点头,风雨来临前还会有好一阵子平静的。 花城最大酒店的不远处,东桐牵着慎行东苠抱着慎思,曾为跟在旁边暗暗叹气的冲着东桐说:“桐姐,我们站在这里好一会了,还是进去吧,反正今天冷哥认桐姐做妹子的事已成定局。”东桐知晓这事情是不会有所改变。可是就这么活生生让冷若白算计了一把,东桐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东桐在冷若白告知酒席日子时,直接推了冷若白要马车来接的好意,不过东桐毕竟也不是假清高的人,很痛快的收下冷若白再次带来的礼物,当时就很干脆对冷若白说过:“冷大哥,我们自个会准时到的。”冷若白当时只是笑笑对东桐点头说:“好,这些事情我听桐妹的。”东桐活生生的又让冷若白气上一回。 东苠对自个姐姐是了解的,虽说东桐性子好可是有时还是会记仇的人,从她对张氏兄妹的态度就知,面上是温柔敦厚的骨子里却在一万三千里外。东苠只能用另类安慰法劝慰自家姐姐:“姐姐,要多几个冷哥这样的人算计你才好,我们一穷二白的人,什么时候都不怕有人来算计,有人惦记着姐姐,说明姐姐大大的有前途。” 东桐历来是信服东苠的,东桐那时对桌面上冷若白丢下的布料本来瞧着就心烦,听了东苠的话后才觉得那些布料顺眼许多。再想想东苠的话东桐的心里也开窍了,把那些布料高兴的拿起打量后,笑嘻嘻的冲着东苠和曾为两人说:“小苠,曾为,这布料质量好,我给大家一人做一身新衣吧。这冷家真要大摆酒席认妹,我们几个就穿着新衣好好吃上一顿。” 东苠把着慎思站在街边,听见曾为的话转头对曾为说:“曾为不着急,姐姐喜欢在这边呆多久,我们陪着就是,毕竟今天姐姐才是主角。”今天冷家这场面说是认妹的,不如是冷家用来联络各方面感情的。东桐低头望望穿着粉绿锦衣的慎行,东桐越瞧慎行越觉得他可爱,东桐直接蹲下来对着慎行的脸就亲过去,慎行给东桐这么一亲,有些害臊的捂住脸对东桐说:“娘亲,我大了你别在外面亲我了。”东桐听慎行这话多少有些伤怀。 东桐正感叹着慎行长大时,曾为轻轻叫一声对东苠说:“小苠,你有没有瞧到今天好多女子的脸没有洗干净?”东苠单手轻轻扯起东桐,口里笑着答曾为说:“曾为,那些女子脸不是没洗干净,是因为大家听说姐姐脸黑才让冷哥瞧中,所以那些女子专门画上黑色去讨好冷哥的。” 东桐听到曾为的话也抬头望去,果然酒店门口有些女子脸上黑白分明的画着,东桐给东苠扯起身后,曾为刚巧望向东桐,笑着对东苠摇头说:“小苠,你乱说话,桐姐现在这样多好看,而且桐姐脸上只有一点点黑色的,那些女子整张脸都快成黑色的了。” 东苠笑着打量着东桐后,很自豪的对曾为说:“为,你也不想想姐姐是谁的姐姐,我长得这样俊逸,我姐姐会差吗?”东桐给这两个小子左一眼瞧过来,又一眼瞧过去心烦起来,冷不防的瞪着他们俩人说:“小苠,曾为你们两人进去找到冷哥说,我们来过了。你们出来后我们就回家去,这么大的场面等会都不好放开去吃。” “哈哈哈,果然是我瞧中的女儿,性情就同我一样我喜欢。”东桐的话才落下来,冷母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出来的,东桐几人赶紧转身向站在身后的冷父和冷母问好:“冷爷好,冷夫好。”冷父和冷母稍稍皱眉头后,冷母对东桐说:“桐,以后直接叫干爹干娘。”现在肉已在砧板上,东桐自然明白这点,东桐乖巧的叫:“干爹好,干娘好。”冷父和冷母脸色大悦的点头。 冷父冲着东苠和曾为两人说:“小苠,曾为你们要叫我们啥?”东苠和曾为两人互相望望同时开口叫:“冷叔好,冷婶好。”冷父摸摸慎行的头,弯腰对慎行说:“慎行,以后爷爷奶奶一定会把你和慎思当孙子样疼。”慎行抬起头望望东桐后,笑着大声音说:“娘亲,我以后也有爷爷奶奶疼。” 第九十九章 生父 东桐原以为花城最大的酒店装饰会是多么的金碧辉煌,进去一看才发觉里面装潢的古雅大方,人一进去就能感觉到有种自在舒服透露出来。冷家席开十多桌,许多客人都已来到,酒店里面人声多少有些喧嚷。冷若白怀抱着慎思,亲自带领着东桐一行人入席面,一时之间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不断传来,一双双的目光直接盯向东桐。 东桐半垂眼睑跟在冷若白的身后,到了东桐要入坐这席后,冷若白把手中的慎思交给东苠对东苠说:“小苠,我带你姐姐现在去见见家里人。”东桐本来想坐下来,这时也不好意思只有继续跟着冷若白往前走,东桐回首望向东苠只见东苠轻轻点头。冷若白看到东桐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后,对东桐轻声说:“桐妹,我现在带你见见家中主要的亲人,你认识认识就行,一会你只管吃饭别的事情我就不会再叫上你。”冷若白主动放出的好意东桐自然是爽快的接收了,东桐对着冷若白乖顺地点点头。 东桐跟在冷若白身后把三大姑八大姨七大叔九大舅子全叫了一遍后,冷若白转脸瞧到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意的东桐,走过亲戚堆后冷若白好奇的问东桐:“桐妹,你记下多少人?”东桐扫扫刚刚认过的人对冷若白说:“大哥,我现在全记下了。”冷若白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东桐,东桐抬头望一眼冷若白说:“大哥,我现在从头报一遍给你听。”冷若白半信半怀疑的点头,东桐不得不对着人头对冷若白介绍一遍。冷若白听后大喜道:“桐妹,哥哥真是慧眼识人才来的,认一个妹妹都是如此了得,就这么一次桐妹谁是谁家的都分清楚了。” 冷若白笑得开怀,东桐不打断冷若白发自内心喜悦的笑意。只是在冷若白陪着自已快走到东苠坐的那桌时,东桐突然抬起头冲着冷若白一副兄妹情深般无比亲热地说:“大哥,我现在记起来了,我刚刚的话只说了一半现在我同你说下一半。大哥我记得快忘记的速度也不会慢的,你对我还是不要太抱希望。说不定下次再见面谁是谁我就一个都不认识了。”东桐说完后不管冷若白是啥脸色,赶紧快步走到东苠身边的空位,从东苠的怀里抱过慎思到自已怀里来。东苠和曾为两人转头望望冷若白后,回过头来东苠小声音问东桐:“姐姐,你刚和冷哥说啥,为啥他的脸上是苦笑?” 东桐头也不回笑着答东苠:“小苠,冷哥大约一时没瞧到美女心里正苦着。”东桐坐下来没多久,跟着冷父和冷母两人的慎行一脸红通通跑过来,直接撞到东苠的身边,小脸趴在东苠的腿上抬头问:“舅舅,我爹爹是谁?”东桐和东苠两人暗自心惊的相互望一眼后,东桐在一旁对慎行轻声音说:“慎行,娘亲从前就同你说过,你爹爹他在你出生前就没有了。” 慎行听东桐的话后眼圈一红又忍回去望向东苠说:“舅舅,我要听你说。他们说我长得同什么大人一模一样?”东苠听慎行的话后,转头望向冷父和冷母桌的人后对慎行说:“慎行,你爹以前是长得和一个大人相似,别人这样说只是因为没有见过你爹。”曾为这时已移开他的位置,把慎行半抱起来坐在凳子上面后对着慎行说:“慎行,好聪明知道听别人乱说话后,回来问大人。慎行你要记得,有时别人那样说是因为他们妒忌慎行长得好才乱说让慎行伤心的。”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难得同时沉下脸来,东桐暗自心惊着今天这不会是鸿门宴吧。东桐真是怕啥就来啥的,姐弟两个前一个冲击波还没完全散开去,后一波又涌上来。许久未见的张灿然和张默然兄妹俩个主动走到东桐桌边打招呼时,东苠和曾为两人忙站起来应酬,而东桐抱着慎思一时未能站起来,张灿然伸出手笑着阻止东桐说:“东姑娘,东公子,曾公子,你们坐着就好,是我们兄妹俩个打扰你们。”曾为听这话后很自觉的拖着东苠坐下来,还顺便移了两张凳子给张氏兄妹。 张灿然和张默然兄妹俩个多谢曾为的心意,兄妹两个依旧要客气地站立着。张灿然眼里有着好奇地瞧着许久没见的东桐,东桐肤色现在大多变回白肤,怀里抱着的孩子明显是东桐自已的。张灿然到底要老练些,没有多口问话。而张默然总算将目光从东苠身上移开后,瞧到东桐惊讶的叫起来:“东姐姐,你脸上的黑色少了许多,人比以前漂亮许多。啊,还多了个孩子。”张默然还要说话时,张灿然轻轻扯动张默然,张灿然笑着对东桐说:“东姑娘,恭喜你认了若白做兄长。”东桐淡淡地说:“张公子,张姑娘,谢谢你们的心意。不好意思还让你们过来打招呼。”东桐再次装作要站起身的样子,张灿然忙伸出手再挡住东桐说:“东姑娘,你抱着孩子坐。我们和你兄长关系亲近,你以后直接叫我们灿然和默然就是。” 张灿然说的客气话,东桐听后笑着说:“张公子,你太客气了。”而张默然这时却对东苠说:“东公子,我爹娘和我们一起来花城的,我爹娘听说我在花城时,你和东姐姐待我极好的事情。本来我爹娘想亲自过来说声谢谢的,可是我爹爹他的身子不是很好,给我拦阻下来。不知东公子和东姐姐介不介意过去见见我爹娘。”这张姑娘真会说话,啥话都让她一人说完了。张灿然在一边听到张默然的话后,帮着张默然对东桐说:“东姑娘,我叔叔和冷叔叔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不如一起过去见世叔吧。” 东桐和东苠姐弟互相瞧瞧后,两人对张父的身份心里都有数。姐弟俩对张氏兄妹赶鸭子上架的功夫是非常佩服的。曾为在一旁听了半天,用手扯扯东苠示意东苠把慎思抱给他。东桐也知张氏兄妹这一大顶帽子罩下来,不管自已和东苠愿意不愿意,都是要过去见见长辈才不失礼貌。 东桐的心里五味杂陈,想着这个身子的主人,又想起自个在傅家的事情。东苠从东桐怀里抱起慎思,把慎思递给曾为说:“曾为,我陪姐姐去认识长辈,你在这陪着慎行。”东苠转身再半玩笑扯起东桐说:“姐姐,想来那位张爷张夫人是想见姐姐这个刚认下的世侄女,我厚着脸皮陪姐姐一起去见见。”东桐顺着东苠的意思站起身子,笑着对张默然装白痴样的说:“张姑娘,多谢你惦记着我,我让弟弟陪着我一起去见见你的爹娘。”张默然听到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的话,脸色变了又变笑着说:“东姐姐多谢你愿意去见我爹娘。” 虽说是短短的几张桌子的距离,东桐却觉得如此的遥远,东桐只觉得心里打着鼓时快时慢的节奏分明是在折磨人。东苠挨近东桐走,在擦桌而过时顺带扶一把东桐,东苠用力捏捏东桐的胳膊,东桐赶紧打起精神。 张父有一双漆黑如深湖般的眼睛五官俊朗笑容温柔,张母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女子,两人瞧到东桐姐弟时都笑起来,东桐和东苠姐弟赶紧行礼问好:“张爷好,张夫人好。”那张母对着东桐伸出手轻握下放开,对着张父说:“夫君,这东姑娘的眼睛真的神似张家人的眼睛。”那张父笑着打量东桐时,眼眸神情深深的一眼,笑着说:“东姑娘,东公子多谢你们以前照顾我家小女,我该如何称呼你们?” 东桐深深地望一眼张父,眼前一刹那间闪过东张那双含泪的眼,东桐指甲按在手心有痛感后强自平和的笑着说:“张爷,张夫人太客气。直接叫我们东桐和东苠就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对面不相识,东桐竟然在这时想起一位高僧写下的一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东桐望向张父如同瞧陌生人般望向自已的神情,心里一时难忍酸楚地想为啥自个两世为人与双亲缘份都如此淡薄,还不如知交好友。 东桐的神情一时有些恍惚,东苠扯扯东桐后笑着对张父和张母说:“张爷和张夫人的慈严敦厚让姐姐和我都很感动。”东桐静静神后笑着望一眼东苠后,对张父和张母开口说:“看到张爷和张夫人让我一时想起我们的爹娘,心里有些感怀真是失礼了。”张母笑着打量着东桐和东苠说:“东公子和东姑娘的爹娘一定是非常好的父母。他们在家乡吗?”东桐点点望一眼东苠,再对张母笑着说:“张夫人,我们的爹娘永居家乡。我爹爹俊逸高大,娘亲温柔慈爱。而张爷和张夫人伉俪情深让我一时多有感喟。” 张母脸上神情略微有些动容时,东桐和东苠的身后传来清朗的招呼声音:“东姑娘,东公子。”东桐和东苠两人笑笑的转头望过去,一身深紫色袍子的明静大人正望着两人温和的笑笑再说道:“东姑娘,东公子,我刚刚还有些怕认错人。”东桐和东苠忙转过身子对着明静行礼叫道:“明大人好。”明静对着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摆摆手笑笑问:“东姑娘,东公子现在可方便和我多说两句。”东桐和东苠两人暗自松口气对明静大人点点头。 东桐和东苠姐弟弟两人转过身子对张父和张母再一次说谢后,两人告辞离开张父和张母那桌。走了的姐弟两人自然没有听到张母对着女儿吩咐:“默然,你死了那条心吧,那东公子一瞧就是精明能干有心眼的人,你的那点小心眼只有让他捏得死死的。再说他家情况瞧上去就不好,娘亲是不会让你自找苦吃的。”张父皱眉听着张母的话,偶然抬头望到东桐的背影,张父突然之间觉得那女子越走越远他的心就越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只觉得自已失去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一百章 明静的怀疑 明静因为临时有公事到酒店时已近开席的时间,酒店门口两个俊俏的侍从正笑着迎接客人的来到,机灵的侍从见到明静后忙对明静行礼问好,明静笑笑还礼后在门口登记处写下自已的名字,并且婉言谢绝侍从要带位的帮助,明静自顾自的走进酒店里。酒店里面这时大多数的桌位上已有九成的客人在坐,只有主家桌边上的贵客桌稍稍人稀落点,酒店里人声喧哗不休。 明静略微站在门口往里面一望,主人桌的四周围拢着或站或搬来凳子坐到边上的人,冷家当家冷爷夫妻正坐在主桌那里谈笑风生,冷若白低头立在他爹娘的身后笑着倾听。周边的桌上听到主桌上传来的谈笑声音不约而同会心一笑。明静微笑地望着这一幕,明静打量下桌位的摆放,本想走着直线上前去和好客的主人家打声招呼。明静这时习惯性环视客人一圈后,非常惊讶发现冷家人的确交流广,连迷城张家最不愿意出门张静观夫妻都请了过来,这冷家面子果然大。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走动的身影这时闪进明静眼里,明静很是奇怪的瞧到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跟在张氏兄妹后面走向张静观所在的那桌。明静远远的瞧到这情形,深深感觉到这东氏姐弟两个真是妙人,明明瞧上去没有啥背景的姐弟两人,可是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奇异,连今天冷家这么大的场子都进来了。明静改变了先前的路线,好奇的顺着东氏姐弟的方向稍稍转着走进去。 明静快接近张家桌位时,明静走近时慢慢的感觉到东桐背影瞧上去稍稍显得有些僵直,明静在近张家桌位时又听到东桐和东苠姐弟俩人的话,明静的心里一时有些心软,想着这东氏姐弟两人的口气听上去并不是主动来攀张家人这条线的。明静的嘴难得有一次比他的理智更加快地开口:“东姑娘,东公子。”明静叫后心里又是吃惊又觉得很后悔,自已和东氏姐弟只是见过而已,自已这般装熟的叫嚷真是过了。 东桐和东苠两人听到明静的叫声音,姐弟两人都是急急地回转过头,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显现出高兴的表情。这姐弟两人表现让明静暗自大吃一惊,再一瞧原本黑姑娘的东桐脸上只有少许黑迹,白了许多的东桐眼睛大大如湖水般清澈,东苠长成俊逸男子样子。明静如不是站在门口先瞧到东苠的面容,再想起不久前在街上偶然碰到林立夫妻,听他们夫妻两人提过东桐在花城用银角花变白的事情。东桐现在的样子,明静怕是在大街上碰到东桐也不会相信是认识的人。 东桐和东苠两人瞧到明静后眼中快快闪过放松的表情,明静这种人对人的眼色是感觉非常敏锐,明静瞧清楚东桐姐弟两人的眼神后,这时也不后悔自已失口叫东桐姐弟的事情。东桐眼睛大大的瞧着明静分明说着话,东苠反应非常快的脸色变回平和有礼。明静望一眼桌位上张静观夫妻脸上温和的表情,又望望眼前东桐脸上明显是想脱身的表情。明静暗想着已经帮了初一不如把十五的功德顺带也做了。明静扮作许久未见,对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顺便提出私下说话的要求。 明静这话一落音后,东桐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东桐姐弟两人马上转回头对张家人告辞。明静瞧见后暗自有些惊讶,这张静观从多年前进迷城后很少出过迷城,他与东氏姐弟两人应是完全无机会相交的。而东桐姐弟两人明显表现出对他们敬而远之的态度。 明静稍稍自然的转头瞧了一眼张静观夫妻,就这么一闪眼间便瞧见张夫人正沉着脸对女儿训话着,而张静观一脸怔忡样的瞪着东桐的背影,明静暗暗觉得以张静观多年一直处在张家幕后高人的位置,东桐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不会让他注目的。 明静转回头来瞧到东苠正宽慰自已的姐姐;“姐姐,我们姐弟安稳生活,对爹娘就是一个好大的安慰。”明静对当日东桐在自已面前失声痛哭是记忆犹新,现在听到东苠对东桐的安慰以为是东桐瞧到别人有爹娘心里一时的感慨。明静暗笑着这姐弟两人年长的还要年少的来安慰。东桐这时已用力眨掉眼里闪烁的泪光,笑着对东苠说:“小苠,姐姐明白的,现在我们一家能过得这么好,姐姐心里已觉得是天赐般的好生活。”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走在前面,东苠这时淡淡的笑着转身对明静说:“明大人,多亏你叫我们,我姐姐对着张爷和张夫人伉俪两人,心里一时想起我们自已的爹娘心里正有些难受。”东桐白一眼东苠后,转头对明静笑说:“明大人,多亏你叫我们,要不我真要失礼了。”明静望一眼东桐的脸,突然想起冷若白亲自送请柬给自已说的话:“明大人,我认下一个不用上家谱的妹妹,她是你们西京城人。这次就是冷家为庆贺我多一个妹妹办的酒面。”当时明静随口问冷若白:“冷少主,那个好运的女子是谁?”冷若白当时就笑着说:“明大人过赞了,怕在我这个妹子心里,好运的人是我才对。她叫东桐。” 明静当时听冷若白的话只以为是同名人,明静现在望多一眼变美的东桐,一下子就非常清楚的明白眼前这女子应是冷若白认下的妹子。明静虽说比一般人沉静,可是毕竟还年轻,明静心里有事眼中对东桐便泛起难以掩饰的好奇色彩。细心的东苠自然看得出明静脸上的好奇来,毕竟此前还是黑姑娘的东桐,一下子从丑小鸭进化到美小鸭子算是奇迹,而且现在还让眼高的冷若白认下做妹子。东苠想着明静大人刚刚为自已和姐姐解围的好,便笑笑着对明静解释说:“明大人,姐姐用了银角花后脸上的黑色消失了许多,上次曾明悦姐姐来时都大吃一惊的。” 明静到底信不信东苠对外的说法,东桐和东苠两人没有时间去了解。冷若白此时已瞧到明静正快步走过来,东苠的话音刚落下,冷若白已远远的冲着明静招呼道:“明大人,欢迎你光临。咦,你认识我妹子。”明静的脸上有着温和的笑意,明静对走近冷若白笑着说:“冷小主,上次你和我说是东姑娘时,我还没想到原来是我认识的东姑娘。哈、哈、哈、我恭喜冷小主喜得好妹子,恭喜东姑娘有了一个好兄长。” 冷若白非常高兴听到明静这话,东桐这时乖顺的低头听着他们两人说话。“冷若白,你的妹子那一个,我来晚了还没有见到她呢?”一个直爽豪不修饰的粉衣少女用如珠子掉玉盘般清脆的声音冲着冷若白叫嚷着。东桐略微抬头,瞧到冷若白身后走来一个穿绿衣娇艳如花的女子,一只手上挽着根油亮的绳索。冷若白听到那女子的叫嚷声音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在那女子快走到他身边时,冷若白脸色很快恢复平常那种温和。 那女子走近后直接打量着东桐一眼后,掉头对冷若白笑着说:“冷若白,那个黑女子呢?你介绍给我认识下?”冷若白望多一眼那女子,笑着对东桐说:“桐妹,这是爹娘世交好友的女儿景春姑娘。”冷若白又转头对那女子介绍东桐:“景姑娘,这是我新认下的妹子东桐。”景春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东桐,东桐这时早已乖顺的就着冷若白的话对景春叫道:“景姑娘好。” “冷若白你又骗我,这位姑娘明明容貌秀逸惹人爱,那里象你认下的那个肤色黑白分明的妹子。冷若白你快带我去瞧你妹子,我应承过冷叔冷婶一定会把她当亲妹看,不会欺负你妹子的,你不用找个人扮她的。”景春瞧几眼东桐后,立马对着冷若白叫着。 冷若白望着只管含笑的东桐,再瞧向一旁分明是看好戏的东苠,冷若白一把扯来明静对景春说:“景姑娘,这位是明静大人,你可以问问他就明白,我的妹子的确是东桐,她只是现在才变白的。”景春瞧多几眼明静,见到明静点头后再望向东桐,亲亲热热对东桐叫着:“桐妹,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你叫我景姐姐就好。” 东桐听到景春这叫声腿都发软,明明自已的年纪比这女子大,结果这女子对着自已竟然叫得出来“桐妹”二字,还直接让自已叫她姐姐。这景春难怪是冷父和冷母为冷若白订下来娘子。东桐赶紧在事情定下来之前,笑笑对景春说:“景姑娘,你年轻容貌美,别因为叫我妹子生生把你叫老了许多,不如你以后直接叫我东桐就是。”打蛇打七寸,果然景春姑娘听东桐这话后,脸上表情有些迟疑起来,转头张望着冷若白,冷若白望着景春淡淡说:“景姑娘,你想年纪大些我不反对,虽说我妹子儿女双全,但要是有好男人,我还是希望她有个伴。你不用借着我妹子的清雅显出你的年少幼稚,你听我妹子的叫她东桐就好。” 第一百零一章 惊艳 秋风渐起时,东桐已恢复用黑草前的样子。东桐一大早上在煮食间对东苠和曾为两人说:“小苠,曾为现在药材店的事情多,我的肤色也正常了,我想今天带着慎思去药材店里看看有没有事可以帮着做点。”东苠瞧一眼东桐,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你还是晚两天再去吧,我到时找个东西让慎思可以坐在你身边陪着你,免得你时时要抱着她。” 东桐望一眼东苠不好意思的说:“小苠,我原来没有同你说过啊,上次云霞送帐本来时,我同她说过药材店事多我想去帮忙,她当时就说她家有种坐睡两便的物件正适合慎思现在用,她会叫蓝可先拿到店里面放着。”曾为笑着听东桐和东苠两人的对话,抬起头对东苠说:“小苠,桐姐这么大的人你就放心让她去店里面,再说桐姐自从生了慎思这几个月一直闷在家里也快闷坏了。” 东苠望一眼东桐,再望一眼曾为轻叹:“为,你抬头细瞧姐姐之后再说话吧。”曾为对东桐肤色变化早已习以为常,这时听到东苠的话竟然真的细瞧起东桐,曾为瞧到东桐肤色细腻眼神缓缓波动如同湖水般清澈。曾为瞧后马上就朝东桐惊叫着:“桐姐,你几时变得如此美得让人闪眼,我以后要日日对着你这样美女,你让我如何选我自个的娘子啊?”东苠听到曾为的话就“扑哧”一声笑出来对曾为说:“为,我姐姐历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以前从来都没细瞧过姐姐,自然不会觉得我姐姐美,可是今天让你细瞧你马上就感受到我姐姐的美丽。” 曾为听东苠的话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东苠说:“小苠,这点不怨我错看误会,桐姐以前肤色黑压压的,我想没有人会动心思细看桐姐五官的,我同样自然是瞧不到桐姐原来是如此的美。”东桐心里对曾为这话是认同的,谁会有心思注意一个黑压压的人。世上只听过一白遮百丑这话,从来没有以黑为美过。东桐其实是喜欢自已黑色肤色的,而且深深的觉得那样子自已才有安全感的。不过东苠在东桐肤色变白中,同样了解东桐心眼的东苠私下里不止一次的警告东桐:“姐姐,为了我和慎行、慎思你不能动再用黑草的心思,我怕你再次用黑草不会如这次好运,到时会一睡不醒的。” 曾为再瞧一眼东桐又打量下慎思后,对东苠大笑着说:“小苠,有这样美的姐姐,还有这样美的侄女,在慎行长大前你要辛苦了,哈哈,我最多是以后选娘子时头痛,你可是这一世都要担许多心事。”东桐听曾为这话好笑的望望曾为说:“曾为乱说话,桐姐这样子顶多是能入人眼。你明悦姐姐才美得如花一样,你从小瞧着她怕早已不知将来如何选娘子,你难选娘子这事情就不要算到我的头上来,你直接回去找你明悦姐姐算账才对。”东桐这话也没说错,曾明悦性子爽朗五官明朗另有一番风采让人爱,要不林立当年也是南北四处走的人,美女瞧得不少最终还是对曾明悦情深似海。 曾为再望多一眼东桐,笑着对东桐说:“桐姐,还好我从小瞧着明悦姐姐习惯了,要不我还真怕瞧多了桐姐后,以后找娘子以桐姐这清淡类型为标准那就真的困难了。”曾为说完后忙牵着慎行的手笑着往外面快走,东苠这时手握紧拳头已举起来要往曾为身上招呼去。 东桐用手摸摸脸,东桐当年也曾从镜子里打量过这张脸,那时正是十八的好年纪,东桐知这张脸是美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已儿女双全而且是从来没有时间和机会去保养这张脸,东桐估计这脸多少也带些时间的痕迹,最美也美不过十八岁那时,想到这点东桐的心里就放松些。东桐想着自已从今天开始就要去药材店帮忙的事情,东桐还是有些担心的叫住往外走的东苠问:“小苠,我现在年纪这么大了,这张脸还会让人注意吗?”东苠望一眼东桐,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你才多大的人就说这话,姐姐你别担心这么多,你放心等会去药材店吧。虽说姐姐最初是会让人注意的,但姐姐你性子低调。以后时间长,花城人就不会再如此注意姐姐的。” 东苠望着东桐想想后,快步走出煮食间。东桐见到煮食间只有自已和小小的慎思后,便快手把煮食间清理一遍后,抱着慎思往煮食间外面走。东桐母女俩个刚出煮食间,东苠又打转回来,东桐抬头望望天色,很吃惊的对东苠问:“小苠,你有东西没有拿吗?”东苠轻轻摇头对东桐说:“姐姐,我想想今天还是我陪着你和慎思去药材店吧。我叫曾为帮我同先生请了一会假。姐姐你许久未出过门,我陪着去你也安心些。” 东桐听东苠的话后望一眼东苠笑着说:“小苠,你姐姐又不是绝色佳丽,再说我是抱着慎思一起去药材店的,小苠你就放心上学府吧。”东苠笑笑的从东桐手里接过慎思,慎思的大眼很是淡定的望一眼东苠后,便服服帖帖的趴在东苠的怀里。东桐知东苠决定下来的事情只有接受的份,是无法拒绝的。东桐只有快快的进房后,把头上绑成两根辫子的头发放下来挽好后再急急出房。 在院子里东苠瞧一眼穿着蓝粗布衣的东桐笑着点头说:“姐姐,你这样就好,不过姐姐你头上的发簪有些变色,等过几天我再做给你。”东桐望一眼东苠再一次感到老天对自已真的不错,自已有个能耐的弟弟事事都不用自已多想,事事弟弟打理清楚,连自已头上发簪这类小事都能帮自已处理好,怕真是前几世做了不少的好事才修来这好弟弟的。 东桐姐弟和慎思三人到药材店时,果然许久未见东桐的蓝可和未然两人眼睛大大的瞧着东桐,蓝可想来是听过他的娘子云霞提起东桐肤色变化的事情,一会便收敛起脸上惊艳的神情。未然反而是呆滞许久后,见到东桐脸上淡淡的笑容后,才张口对东桐说:“桐姑娘,蓝嫂子同我说时,我还以为是蓝嫂子同你亲近夸张了些,现在瞧到你才知原来桐姑娘真的是美人。”东桐早上才听过曾为那种夸耀,这时面对未然这种已能淡然回她说:“未然,你这么说也是因为你同我亲近才认为我美的。”未然这一天要面对许多客人,自然美女也是瞧过的,这时听东桐如此解释,心下多少也有些认为自已对东桐就是如此错觉的,不过未然抬头再瞧一眼东桐后,又觉得东桐还是美得让人眼花。 东苠这时抱着慎思跟着蓝可进到柜台里面,蓝可把自人拿来的物件对东苠说明用法后,东苠瞧后想来也是喜欢的,东苠笑着对蓝可说:“蓝哥,多谢你和蓝嫂子的心意,这慎思以后在店里就麻烦你多照看些。”蓝可听东苠的话后,再打量一眼在东苠怀里的慎思,非常惊奇的对东苠说:“东主子,难怪我娘子说慎思瞧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我们说了半天,慎思都不吵闹。”东苠笑起来,对慎行和慎思两个东苠是疼到心坎里面的。 东苠一边放下小小的慎思一边同她说:“慎思,你娘亲有事要做,你就跟蓝叔在柜台里面玩,行不行?”蓝可和未然听到东苠竟然对小小婴儿如此说话,两人同时去瞧慎思,只见那小人儿微微点头,东苠这才放心的把慎思放到坐椅里面。东苠走后,因为有个慎思扰人心思,没一会蓝可和未然两人的心思全围绕在慎思的身上,两人轮流对慎思说话,见小小慎思虽说不会回话,可是那小小人儿会用点头摇头表示自已的心意,这两人大为惊讶更加有兴趣逗慎思玩。 东桐坐到桌边,见到桌上早已放了些要擂的药材,东桐坐下来就开始动起来,一边动一边听蓝可和未然两人对慎思的表现发出大大的惊叹声音。对东桐来说,早有个一天到晚就是端着笑脸的慎行,这回生下来的慎思虽说不爱笑,不过依旧是聪颖的让人不由自主的疼爱她。 店里客人渐渐多起来,蓝可和未然两人不得不离开慎思那里,手里也开始忙碌起来。东桐空隙时走到柜台里面去瞧慎思,只见蓝可早早将那坐椅已打开成一张小小的床,慎思正闭上眼在小床上睡熟着。东桐放下心的出柜台,继续头也不抬的用力擂着越来越多要擂的药材。 东桐在吃过午饭后抱着慎思逗一会后,便让蓝可抢过去抱着慎思玩。东桐只有重新坐到桌边继续着自已的擂药。东桐坐下后没多久只觉得眼前一暗,不过今天到药材店的熟客们瞧到东桐时都会停在东桐的面前细细打量着东桐,东桐由刚开始的不自然到后来都习惯成自然由人观看着。东桐面前的这人看得更加的久,东桐面对着桌面上高高一堆要擂的药材,也没心思抬头细看是啥人如此白目。直到蓝可从柜台里面略微抬高声音说:“这位老爷,你有啥药材要我们店员帮你擂的,你先拿过来让我瞧瞧看可不可以擂?” 东桐听到蓝可的声音才吃惊的抬起头,望向面前这个绵衣中年男子,只见这男子正转头对蓝可轻摇头说:“店家,我有事找这位姑娘打听,我只是在这等她忙完后好细问她。” 第一百零二章 无端生风波 蓝可很是奇怪打量那绵衣男子,见到那男子一脸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后,蓝可仔细瞧这男子衣着举止后,心里暗自吃惊着这东桐几时惹下这样的人物。蓝可忙把抱在手里的慎思递给未然,然后快步出了柜台后亲自搬来凳子,很是尊敬的冲着这男子行礼:“这位大人,你先请坐,你有啥事情要吩咐我们店员,你吩咐就是。” 那中年男子听到蓝可恭顺的话后,又见到蓝可这贴心的举动后,那男子很大模大样的端坐在凳子上面,想来心里是非常高兴蓝可如此待他的,那男子略微一笑对蓝可说:“店家,你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利,我这样你都可以认出我来。难怪花城人说这间药材店多亏有你打点,才如此红火的。”蓝可望一眼那男子后,笑着说:“大人多谢你夸赞我,大人你一瞧就是高官相貌。店里生意红火说来我要多谢两位主子赏识我才是。”那男子听到蓝可这话后,似笑非笑的说:“店家,如果你的另一位主子本来就是人上人,他能赏识你自然是你天生好运。” 东桐听到这男子的话,心里一下子狂跳起来,突然间想起这男子自已见过,那日冷家的酒席上面,这男子曾经走到自已的桌位前,装作不在意的打量过抱着慎思的东苠,当时东桐以为是那家芳心暗动少女的父亲来查验未来女婿的,东桐便随意抬头望了这男子一眼,谁知这男子马上转身就走只让东桐瞧到侧面,东桐见状暗笑可怜天下父母心。 东桐现在瞧到正和蓝可说话的男子侧面马上想起来那回事情,多亏这男子当时突然转身的举动要不东桐也不会记得他的。那中年男子的话让蓝可听后顿感突然,蓝可自然知曾为的身世的,蓝可一想就明白这中年男子嘴里的人指的就是东苠,蓝可还算是稳重的人,当场便只是淡淡的笑笑说:“大人,如果真有人上人赏识我,那还真的是我天生好运。大人,你有事要吩咐我们的店员我就不打扰了。”蓝可说完忙递个要小心的眼神给东桐。 那男子冷眼瞧下蓝可后,神情平和些的搬着凳子坐到桌边后很自豪的对东桐介绍说:“东姑娘,我是大王爷府的目头文记。”“木头,”东桐听到这男子的话,有些不明白的瞧向这男子吃惊的想着大王爷府的木头文记很了不起吗?蓝可在一旁听到东桐的声音,忙在那男子后面对东桐轻轻摇头示意着。东桐也算反应快,笑笑站起来对目头文记行礼说:“目头文记大人好。”蓝可听到东桐这声问候都快没脸见人,赶紧对着东桐再摇头。 目头文记脸色都变了,再一次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坐下吧,以后叫我文记就好。”东桐瞧到这文记大人的脸色,再看向蓝可沉重的脸色,东桐马上反应过来原来目头是官职,这文记才是这人的名字。东桐那敢真叫这人名字,这人瞧上去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东桐顺着文记大人的话坐下后,对文记大人好奇的问:“文大人,不知你有何事要问我?” 文记冷冷地瞧一眼东桐,一下子语调变成冷若冰霜般对东桐说:“东姑娘,东苠不是你亲弟弟吧?”东桐瞧到文记的神情就知自个在这个人面前是讨不好的,东桐听这话后也不恼怒只淡淡笑着反问:“文大人,我弟弟不是我的亲弟弟,还会是别人家的弟弟吗?文大人我知东苠优秀让人妒忌,我虽说平庸但我自个弟弟我还是认得的。” 文记的脸色更加冰霜起来,冷冷的笑起来冲着东桐说:“东姑娘,你们是早几年在西京城落户的,当时你们两人并没有身份证明书,对吗?”东桐这个人虽说没有啥本事,不过对别人算计自已时是遇强更加坚强的主,东桐当场直接擂起药,当文记大人脸色没变的说:“文大人不好意思,店小人不多我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我一边做一边同你好好说说。” 文记对东桐这举止明显是瞧在眼里极其不舒服的。文记忙转头去瞧蓝可的表情,只见蓝可这时已进到柜台里面,低头看着自已手里正翻转的药单子,未然把睡着的慎思小心的放到柜台里的小床后,未然从蓝可手中接过一些单子,笑着对蓝可说:“蓝哥,这些药单的人一会就来拿药,我们要快点拾药才来得及。”未然说完转身就拿着药单拾药材去,蓝可同样转过身子去拾药材。想来文记心里一定认为蓝可这小小的人物,有机会见到自已这般大人物,听到自个的身份会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讨好才是,谁知就这么一转头时间,那候在自已身后的人竟然自顾自的忙自已的事情去了。文记的脸色变了又变后,才再一次回头去瞧低头做事的东桐。 整间药材店里的人都忙碌起来,东桐一边擂药一边对转回头的文记说:“文大人,我和弟弟是有身份证明的,我们的出生证就让西京城小官府的大人们查验过的。至于你说的那种通常用的身份证明书,都是因为我们从家里失火爹娘都没有了,家里什么物件都烧光了,只有我们姐弟两人不在家留下命来,就是我们姐弟的出生证都是事后因为爹娘收得深翻出来的。我和弟弟两人来西京城投靠亲友无依后,只有把爹娘留着给弟弟娶亲的钱全花掉后,才能在西京城落户的,这一点西京城大官府的明静大人以前就查验过的,文大人你可以找明静大人了解情况的。” 东桐说完这些话,想起自已和东苠这一路走来,虽说总会碰到贵人相助但日子过得并不安稳。东桐和东苠两人对自已的往昔只想忘怀,可是往事却时不时让人提起,过去年月日的那些人在自已和东苠如此退让下,还是不肯轻易的放过自已和东苠。东桐感怀至深停下擂药的手,眼睛渐渐的湿润起来,东桐闭上眼睛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往眼睛上按去。 东桐把帕子打开按在脸上后,想起许多的往事,原以为风吹一吹那些往事便会如尘般飞扬开去。今天文记大人来打听东苠的事情,让东桐再一次害怕起来,想着东苠当年只是说了自已的经历并没有提起自已的家世,东桐心里有些明白,这东苠的家世怕也是惊人,要不一般的大户人家中夫人们要罚一个没娘亲的孩子,是不用找些完整的借口来用的,她们通常是不会转那些弯子的。 东桐把脸上的帕子拿开后,一会便平静下来笑笑对文记大人说:“文大人,我只要提起那些事情就想起一向疼我们的爹娘再也看不到东苠成才那天,一时心里难过失态了。”文记望多一眼红了眼睛的东桐,冷冷地问:“东姑娘,我查过你们到西京城时是夏未时期,而西城郊外起火是春天的事情,你们姐弟就是要到西京城来也用不了那么久的日子,这当中几个月你们在哪里?” 东桐听文记大人如此说,才知西城的郊外原来是真的有起火这事情,而听文记大人的语气也是有东家这样的人,大约还真有东家姐弟两人。东桐以前听东苠提起时,一直以为是东苠一半真一半假编出来的情节,现在明白这东苠怕是在路上早就想好如何解释两人的身份,正好东桐的身上有空白的出生纸,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东桐望一眼正严厉对着自已的文记大人,心一下子静下来了,这文记大人不敢先去找东苠打听怕是明白如果东苠真要是他要找的人,他不但不能讨到好处反而会先惹下事来。柿子拣软的捏,东桐自然明白这文记的心里一定是没有把握,才来找自个的麻烦。东桐也沉下脸来,冷冷的对着文记说:“文大人,我先前答你的话,是因为你是大人我对你怀疑我们姐弟的事情,已是尽了最大努力解释清楚。本来失亲之痛我和弟弟两人都是不想再提起的。”文大人没想到明明对自已有问有答的东桐会一下子翻脸,文大人心里恼怒脸上表现的更加分明。 文记恼怒起来对东桐说:“东姑娘,难道你一定要官吏们亲自请你到官府去,你才说真话吗?”柜台里面转过身子的蓝可和未然听这话后,脸色变了一变,未然嘴刚刚要动时,蓝可示意未然先别说话。 东桐冷冷一笑拍桌站起来,冲着文记说:“文大人,我一个带着弟弟还要养儿女的女子,没有犯下任何违法的事情,官吏们凭啥原因带我去官府问话?我是犯了西朝那条国法让文大人如此不平,请文大人举证出来也让小女子心服口服。文大人小女子别的都没有,不过贱命还有一条在,你要抢我的弟弟在先,我一直礼貌待你并且对你解释清楚所有的误会。你抢不了我的弟弟现在竟然威胁我,天下还有公理在吗?” “桐妹,谁要抢你的弟弟?”东桐正气得要火冒三丈时,冷若白进到药材店来马上接口去,当冷若白转到文大人面前时,眉头一皱的望着文记大人后便马上打开眉头,朝东桐笑着说:“桐妹,这你误会了文大人,听说文大人家中有五六个弟弟,那会去抢小苠。桐妹,小苠是你亲弟弟没人抢得走的。” 第一百零三章 扮猪吃老虎 冷若白抱着慎思走在东桐的身边,距离人多的街道越来越远后,冷若白脸色由刚开始的冷凝恢复到正常脸色。冷若白这一路都由着怀里的慎思小手拧着他袍子上面花玩耍着,东桐悄悄转脸打量冷若白时,冷若白脸上神情已转换成若有所思的样子。东桐这一路也很识趣不去搭理冷若白。 东桐想着冷若白进到药材店后,和那目头文记大人打了一个照面后,冲着自已的脸色便没有好看过,不过东桐也听得出来冷若白话中有话多少还是护着自已的,东桐就为这一点对他就没有法子生气。不过那文记大人还真不是好人,最后面还要对冷若白说:“冷小主,这东公子分明就是我们大王爷府的小主子。”东桐现在想到那文记大人的话,心头的莫名的火就生了又生无法休止。 冷若白走了许久后四下张望后,轻叹着气对东桐说:“桐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讲理的。那文记大人是有名会记仇的人,得罪他的人他是死也会去找你的短处,而且这文大人对得罪他的人是咬死不放手。唉,你以后瞧到他还是闪远点。桐妹,这次的事情你太冲动了,东苠是不是你弟弟不是文记大人说说就可以改的,你何必为他的话和他斗那种莫名其妙的气。” 东桐低下头暗想着自个今天真的是太冲动,东桐这时才想到民不与官斗,胳膊几时能扳倒大腿这类的俗话。东桐听冷若白的话一下子想明白后,冷汗都快出来了。冲动会犯下大错的,多亏冷若白那时进来,递了梯子让自已和文记大人借势下来。 东桐心里明白后语气也软和许多的对冷若白说:“大哥,你今天怎会去药材店的?”冷若白单手抱起慎思,另一手轻拍自已的额头没好气的对东桐说:“桐妹,我不是专程要去药材店的,我只是顺路过时想和蓝可说,让他早点帮我备下冻伤类的药材,到时天气冷时我要用的。结果还在门口就听到你豪迈无比的拍桌声音,进去后才知你惹事的本事同别人不一样,每次都是惹不该惹的人,而且这次惹下的人更加了不得的。” 东桐听到冷若白话赶紧扮乖顺般的低头,东桐知冷若白最喜欢女子乖顺懂事的样子。果然冷若白瞧到东桐这样子后,只能摇头对东桐说:“桐妹,这次是护下了你,但没有下次了,那个文大人我事后还要还他人情的。” 东桐一直认为冷若白性子直爽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回亲眼看到他应对文记大人时,东桐才明白自个小看了这个兄长,这冷若白原来长期是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冷若白自从认下东桐这个妹子后,对东桐还是用了心思的。东桐本来以为冷若白只会暂时应付自已,时间长后这兄妹关系便会不了了之的。谁知冷若白这兄长,在酒席后时不时会找东桐见上一面问长问短,对东桐说话完全以兄长自居,这一来二往东桐也为冷若白这份心意感动,慢慢地把冷若白视为朋友。 东桐想着刚刚冷若白在药材店里面对文记大人说话时,字里行间处处提醒文记大人这东桐是他亲自罩着的人,东桐不由得笑起来对冷若白说:“大哥,你刚刚那样说话也会得罪文大人的?” 冷若白听到东桐这话没好气的望一眼东桐说:“桐妹,你这时才想起要为我担心啊?我平素说话就是这个调调,再说我又没说啥话得罪他,西朝和我做过生意的人都知我别的都好,就是说话这事情上面点不通,要不怎会给爹娘逼着认下你这个惹事的妹子。本来我爹娘就想着有个妹子提点我,我以后在说话上面应当会让人易过耳些。桐妹,认下你这个妹子还是有些好处的,文大人对我今天说话还挺满意的,我送他出去时,他还对我说,你认下这妹子的个性不怎样好,可是对你还是有益处的,至少你说话不像过去那般时时气死人,他就瞧在这点上大人不和你这小人计较了。” 东桐眼睛都不得不再睁大望着冷若白说:“大哥,你那话文大人听后还舒服?”冷若白肯定地点头,东桐想起冷若白对文记大人说的话:“文大人,我这个妹子就是久教训,我是她兄长我呆会一定会好好教她,这点文大人放心,我也不劳驾文大人和我一起训她。不过文大人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西城好好的,又不是没事做?好端端的你到花城来抢我妹子的弟弟做啥?我这妹子事事都好,就是不让别人让抢他弟弟和儿女这一点不好。说句过头话,你文大人啥样人没见过,那会惦记着我妹子的亲弟弟啊。想来是你家中女儿瞧中了妹子弟弟,想让我妹子的弟弟做夫婿,又怕我妹子弟弟不肯对吧?文大人你是好爹爹,不过你算错我妹子在家中是不当权的。我教你回去后直接让你女儿过来勾引她弟弟就行,我妹子天生就是听弟弟话的那种姐姐。” 那文大人当时听冷若白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容易等到冷若白说话空隙时,冲着冷若白叫嚷着:“冷小主,我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在家,她年纪小小那会瞧男子的。”冷若白当时听文大人的话后是一脸的不相信样子,冲着文记大人说:“文大人你相貌堂堂说不定是私生女喜欢我妹子弟弟的,你就别再这么说了,我妹子和她弟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弟弟的确是相貌俊逸让少女们动心思的,你又不是第一人这有啥好羞的。” 东桐的头是冷若白用手压着在那儿,这时不用抬头都知那文记大人的脸色一定不好看。不过冷若白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他没一会便象想明白般对文记大人叫着:“文大人,你不会想为你五岁女儿定下我妹子的弟弟吧,你也太奸了,难怪我妹子会如此生气,这两人年纪相差太远了。”冷若白说到这里,主动对文记大人再一次提起东桐姐弟是如何情深的事情:“文大人,我这妹子听说从小爹娘疼爱着,唉,当年他爹娘那事后……”冷若白如同祥林嫂上身般说到后面又重一次时,文记实在受不了便拦下冷若白的话头说:“冷小主,你不用多说,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妹子这次的无礼,我会当她是姐弟情深不会怪罪她的。我现在有事要先和你告辞。” 冷若白当时听文记大人的话后,笑着同文记大人说:“文大人,你是大人那会和我妹子这般小女人计较那些的,我只是许久没机会同你这般大人物说话,难免一时收不了口,让你见笑了。”冷若白送文记出去好一会后,再到药材店时冷若白瞧着东桐一脸严厉的样子,蓝可见到这一天的事情快做完后,赶紧让东桐提前走。冷若白转过脸对蓝可说:“蓝可,以后那个文大人再来,你直接叫我妹子闪开。”蓝可赶紧对冷若白点头说:“冷爷,我会的,要是真的无法闪开,我也会让人赶紧去通知你的。” 冷若白陪着东桐进院子门时,曾为正从煮食间出来,笑着瞧到冷若白和东桐、慎思三人后高兴的叫道:“冷大哥,桐姐,你们在路上碰到的?”曾为一边说一边笑着从冷若白怀里接过正伸出双手要他抱的慎思。冷若白瞧一眼东桐后笑笑对曾为说:“曾为,我有事去药材店有事找蓝可的,谁知你们桐姐今天会在店里面帮忙,我便顺便送她和慎思回来。” “大舅舅好!”慎行听到动静后笑着伸出头来冲着冷若白亲热的叫着,慎行快步出了煮食间门后走过来扯扯东桐的手仰头问:“娘亲,你累了没有?慎行今天和舅舅、曾为叔叔一起煮菜给娘亲吃。”慎行的笑容满面让人瞧着就心喜。冷若白在一旁听后很是不高兴的冲着慎行说:“慎行,那大舅舅现在来了,能不能吃到慎行煮的菜?”慎行松开东桐的手,笑着对冷若白说:“大舅舅,我现在就去帮舅舅煮菜给你吃。”慎行说完话后,又跑到曾为身边摸摸妹妹的小脸打招呼说:“慎思,对哥哥笑一个。”慎思听到慎行的话后,马上咧开小嘴一笑。曾为瞧到后很是愤愤不平的朝慎思说:“慎思,给为叔叔笑一个。”慎思淡淡的望一眼曾为眼睛便移开去,把曾为生生的给气坏了。 冷若白走后,东苠轻轻走到东桐的房间里面,瞧到东桐又在窄小纸条上画着各种图画,东苠站定东桐的身边时,东桐瞧着东苠轻轻笑着说:“小苠,你有事找我吗?”东苠望着东桐轻轻问:“姐姐,你今天没事要问我吗?”东桐听东苠这话沉咛半天后想起来啥的冲着东苠说:“小苠,我今天听人提起头目这个官职,这官是不是大官?” 东苠眉头稍稍皱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今天有人对你提过这个官职吗?”东桐轻轻点头,东苠的脸色稍稍一变,淡淡地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一百零四章 沉默不语 花城的第一场雪飘下时,慎思已会说些单一的字。药材店这时生意也到了最忙的时期,每日里蓝可和未然、东桐三人几乎是从开门开始一直忙到关门。好在小小慎思从来不吵闹很能自得其乐的呆在坐椅里静静看着忙碌不停的大人们。 未然偶尔空隙时打量慎思,只见那小小的人儿脸上表情一直平和相对。未然见到后很是感叹的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们家的人和别人家的人就是不同,不说你可以用银角花黑肤换成白肤的事情,还有东小主聪慧的让先生赞不绝口,就是你家慎行懂事人长得好看爱笑人见人爱,这下连这小小的慎思都让人吃惊,小小年纪我们忙时没人理她,她竟然懂事的不吵闹。” 东桐听未然的话只能是无语,未然这话说得怪,一家人自然和另一家人是不相同的。不过未然的意思东桐还是懂。东桐自已就想过如果慎思不是自个亲生的,东桐都想要说慎思这么小的年纪这性子如此淡定一定是奇葩人物。蓝可在一旁听未然这话后,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未然姑娘,穷人家的孩子都是早当家,何况慎思这小小年纪已长期在药材店里呆着,自然懂事得早这是好事情,说不定一代名大夫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东桐听蓝可这话无数黑线直接从眼前飘过,蓝可话里意思分明是慎思小小年纪在药材店里呆着才这么知事的,可是这样并不能保证慎思闻药材味道多,将来就有成为名医的潜质。再说慎思这么小那区分得了穷和富这两种现实。按东桐的话说慎思这性子是天生如此才对。 未然听蓝可的话后开口说:“蓝爷,桐姑娘家和我家相比还是要有点小钱的,可我家两个孩子这么小时就没有慎思如此懂事。还有我家夫君家里一直是做手工的,可是我夫君就是手不巧,反而是脑子灵活些。蓝爷慎思也许并不喜欢学医呢,你瞧她从来就没有盯着药材过,最多是打量一眼就闪开去。”这未然怕是做事外的功夫全用来打量慎思了。 东桐赶紧低着头擂自已的药材,东桐是不会加进去争论这种说不清楚的事情。东桐自个心里还有事情都弄不明白在这堵着慌,自然是不会再去多找些事情出来给自个心里添乱的。那夜东苠听东桐的话后,只对东桐说一句话:“该来的总会来的。”东桐当时心里那个急啊,直直对着东苠瞧了好半天,东苠这小子就是没有多一句话对东桐说,东苠只是冷着脸立在东桐面前由着东桐打量他,东桐仰得头都痛后,东苠浅浅叹口气后转身出了东桐的房间。 东桐本以为第二天早上东苠找到机会还是会对自个说明的,谁知东苠老神在在的该做啥就做啥,脸上丝毫没有别的反应。东桐当时心里和猫抓一样难受,东桐那时还要忍着不去探问东苠可有不妥处。东桐现在想起来就气自个,明明心里想知道东苠没有说出口的东西,嘴里却想着为了东苠心里舒坦不去问那么多,现在只有为难自已的份。东苠从那天开始后就像忘记有那回事情样的,从来不对东桐再提起啥。可是东桐却自那天后总觉得东苠心里不会如表面那般的平静。 东桐边擂药边纳闷地想着,这东苠小小年纪藏这么多心事不累吗?“桐,你不高兴见到我吗?”东桐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时,突然面前一暗又听到清爽的女子说话声音,更加重要的是这女子叫自已叫的如此般亲热。东桐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这女子身材修长相貌端正整个人有种英气勃勃的气质。东桐正要开口向这女子询问时,这女子已很不高兴地嚷道:“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景春。” 东桐很是吃惊的瞧着面前这女子,再仔细打量这女子的面容后东桐赶紧站起来对景春说:“景姑娘,你长这么高了我都不敢认你。”景春笑起来对东桐自豪地说:“桐,还是冷若白好,他一瞧到我眉头一皱就认出我,我家爹娘都愣了半天才敢叫我。”东桐暗想着这姑娘不会吃了啥增高药,要不才几个月时间人就从少女的身材变成女子身材,真是非常惊人的变化不怪她爹娘不认识她。不过东桐现在还是很有平常心接受这些,东桐想到自个都可以从黑姑娘变成白姑娘,这小女孩子几个月不见长成女子也不算是怪事。 东桐笑着搬来凳子请景春坐下后,嘴里对景春说:“景姑娘,你陪着我坐会,我现在事多可不可以一边做事一边和你说话?”东桐对与冷家相关的人还是有些小心的,这不能怪东桐会如此想,这景春姑娘上次出场就是很耸动的,这回冷若白不在现场,这女子要是翻脸不认人,只怕这店里还没有一人能拦下她的。 景春听东桐的话后笑着点点头对东桐说:“桐,我还没细瞧过别人擂药的,你擂给我看看。”东桐听出景春话里的好奇后,便笑笑开始擂给景春看,景春一边看心眼一下子活了,对东桐说:“桐,你可不可以在一边瞧着我,我来擂给你看。”东桐看了看桌面上现在摆的是同一种药后,笑笑地站起身来让景春试手。 景春的确是聪明人一接手就会,东桐想着有人帮着自已擂药,再一想到慎思这一天自个还没有时间多抱她一会。东桐朝低头认真做事的景春瞧瞧后,便进到柜台把慎思抱出来坐在自已怀里,慎思瞧到东桐抱着自已坐下时,脸上难得有了笑容,竟然还甜甜的对东桐叫了一声:“娘亲。” 慎思这叫声让东桐感动的要去外面瞧瞧是不是这大雪天还另外出了个太阳。这不能怪东桐是这心思,这慎思自会笑后就只有两个人叫得动她笑,这会说话后第一个叫的就是哥哥,第二个叫的是舅舅,东桐这个做娘亲的是排在第三的。最怪的是这小慎思说话后也很少象一般的小孩子,她对谁都不是特别的亲近。所以不怪东桐见到慎思的笑脸后,自然只有惊喜二字可以描述东桐的心情。 景春擂着药东桐笑着瞧着女儿,蓝可和未然手里拿着药单拾药,店里面的气氛和谐的叫人妒忌。东桐稍稍抬头瞧瞧擂药的景春,见到她一脸沉静的擂着药,东桐心里暗叹着当日那个神情轻快嚣张的少女这么快就消失了,这几个月里景春姑娘也不知是碰到啥事情,仿佛中一下子就成长为大人了,而她现在虽说是用同样的口气叫着自已,不过东桐细听景春叫起来的声音还是顺耳许多,也不会给东桐觉得是小孩子恶作剧搞笑叫法的感觉。 景春擂着药并不和东桐说话,东桐自然也没有啥话要去找景春说的。东桐和景春两个也不过是只见了两面的人,两人之间略微相关的人只有冷若白这个人,冷若白对东桐来说是个挂名兄长,而景春是一个未成亲的女子,东桐自然不能和她谈论冷若白这个人,毕竟两人是相交太浅薄。 东桐望着眼前的景春,不由得想起景春的家世,东桐心里不得不赞叹冷家爹娘的算计深。明明知景春对自个儿子动了心,冷父冷母还把冷若白当做香肉般吊在景春面前引诱着她,让景春时时瞧着得不到心里想得慌。冷父和冷母最终还是心疼自个儿子的,口里对景春说得非常清楚:“春,我们是喜欢你的。不过这事情还是要若白同意才行,你让他点头,他以后自然是会对你很好的。我们做爹娘是随时欢迎你进我们家,如果他不点头我们也会同他慢慢磨的。” 东桐之所以知道景春的这些事情,是东桐和冷若白接触次数多后,明白冷若白那人还是心里挺仗义的没有他爹娘算计人心的黑腹。东桐自然在冷若白面前多少就有些放肆起来,八卦的事情也敢多口向冷若白打听真实底细。 经过东桐多次不懈努力后,冷若白的嘴巴总算打开了:“景春家在西朝保镖这一行算是有名气的。景春是他们这一代人里面对武术最有潜质的人。我爹娘和他们家因为彼此很早就有生意来往,自然两家关系是非常的好。这景春我是瞧着她出生的,看着她从小肉团长大成小可爱的。景春小时是非常可爱让人疼的。可是她稍稍长大后,我也不知几时她竟然对我动起心思,她吵着一定要嫁给我,我爹娘心里也想着让她进我家门,她有人支持后,便仗着有武术就玩耍围绕我身边的女子,还常对她们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好在她的心地不毒,我每次还能摆平她惹下的祸事。不过我实在是给她缠得有些害怕女人。” 东桐当时听到冷若白这说法觉得这冷若白就是祸水一个,明明是他从小见到景春可爱常去逗景春,害得景春小女子从小就对他当真,谁知冷若白事后把这些推得干干净净,心里面反而埋怨起景春对他动心缠绕他,害他少了许多美人相陪。这欲加之罪原来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第一百零五章 重逢故人 花城的雪下得真大,东桐开始在街上走着时略微还点缩手缩脚的样子,东桐后来见到街上有许多行人穿得比自个还少,一个个都抬头挺胸往前走时,东桐腰渐渐的挺直起来。 本来午后这个时辰应当是东桐在药材店里忙碌的时间,可是自从那景春姑娘第一次来过药材店后,景姑娘便如同中了邪一般,每隔一天两天的午后便会来药材店里呆着,每次还非常主动的接东桐擂药的活做,东桐实在是对景姑娘主动不好意思推拒,说实话景姑娘的强势还真没人能拒绝的,东桐根本是只有接受的份。 景春姑娘在药材店里不多话,只是刚进药材店门时会主动对东桐招呼下:“桐,我来了。”“桐,让我来擂药材吧。”景春姑娘说完这两句话后,也不管东桐是如何答她的,景姑娘会主动从愣愣的东桐手里接过擂药的器具,开始她每次在药材店的擂药工作。 初时东桐自然是不肯的,哪有让个客人在店里面做事的道理。不过景春姑娘的服务是非常周到的,她会顺带把东桐扶起来坐在另一张凳子上。景春姑娘第四次来对东桐打过招呼后,东桐不用她扶持赶紧主动给她让位,毕竟上几次给她那么一扶,胳膊还痛了一阵子的事东桐是忘不了的。东桐暗想着这景姑娘毛病同一般人就是不同,竟然会对擂药这事上瘾,自个就当做做好事成全她吧。 当景春姑娘来第七次后,这下不但是东桐瞧着她心里多少有些犯憷,就是未然瞧着都对这景姑娘有些吃不消了,未然私下里同东桐嘀咕了好几次,最后是一向稳重的蓝可瞧着景春姑娘这行为都大感头痛皱眉不止。在景春姑娘来的第八次后第二天早上,蓝可直接对东桐说:“桐姑娘,你还是去找你冷大哥问问?这景姑娘现在是玩耍那招啊,让他提点我们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东桐对着蓝可只有摇头的份。东桐在景春姑娘第四次来时便问过冷若白,当时冷若白听后对东桐说:“桐妹,她有做啥事吗?”东桐仔细想想这景姑娘除去进店时对自已的招呼话外,在药材店里面根本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只管埋头干活的,到了下工的点她就对陪坐在她身边的东桐和慎思点点头离开。东桐对着冷若白只有摇头说:“大哥,这景姑娘她在药材店里面她不说话的,她帮我擂药时她手力均匀擂的药材是事半功倍的好。” 冷若白听东桐这话眼都睁大望着东桐说:“桐妹,你说的是别人吧,要景春不说话是不可能的,她花样多静不下来的。”东桐很肯定的对冷若白点头说:“大哥,景姑娘前阵子到店里面,直接表明她是景春的。”冷若白用手摸摸下巴,喃喃道:“这还真是怪事了,她这次在外面呆了好几个月回来后长高了,性子还古怪了也不来缠着我不放,最怪的是现在改成去缠着你不放。” 东桐听冷若白这自言自语再一次明白冷若白为啥会说怕女子的,这景春不言不语的缠人法子还真让人心里感觉凉习习的。冷若白当时想想后对东桐说:“桐妹,你不用多管她,她也许现在觉得擂药这事情新鲜想要做做,她只要不乱做你就放手让她去做。景春这人心地不差,你们不用担心她会害人的。”东桐听了冷若白如此说,现在再听蓝可这么一问只有把冷若白当时的原话奉还给蓝可听。 蓝可稍稍松开眉头对东桐说:“桐姑娘,我不是担心她会害人,这景姑娘每次来只是擂药,我是担心她要是有一天突然爆发,我们三个人都挡不了她的。”东桐听后再瞧瞧未然一脸的赞同样子。东桐对景春这样子也是没有法子,景春每次来只对东桐打声招呼后,对店里面的蓝可和未然两个和没瞧见一般,脸都不朝那两人抬下。你说她不好,又说不过去,每次她会仔细擂药而且是每种药材都分得格外清楚的。 东桐暗自叹气,这景春姑娘现在表现如同炸药一般,没人知晓她几时爆发。东桐对自已碰到这种奇葩只能接受。这状况下东桐只能安抚蓝可说:“蓝哥,这景春姑娘怕是心地特别的好,难得她现在想学擂药,她这么有空闲专程来我们店里免费做工,你就接受她的好意吧。”未然听东桐这话后“扑哧”声音笑出来说:“桐,按理说景姑娘家现在也该是忙时,她那有空到我们店里做白工的。桐,会不会是你得罪了她?” 东桐立马摇头,东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蓝可笑着说:“未然,你这话问错了,你应问桐姑娘是不是有恩与景姑娘,这景姑娘用做活来报恩的才对。”东桐赶紧对蓝可和未然两人申明说:“蓝哥,未然,你们两人饶了我吧,哪有你们这么瞎猜的,景姑娘到店里面来时,我是第二次见到她,第一次我和她不过是打过照面而已。我和景姑娘真的只是认识,没有恩更加不会有仇的。” 蓝可再瞧瞧东桐,想想对东桐说:“桐姑娘,下次这景姑娘再来,你找个借口外出吧。让我和未然两人瞧瞧有没有机会向她打听下来龙去脉,免得她总是这样一句话不说,一坐就是做活好半天,我心里瞧着也是犯嘀咕的。”未然听后也点头,并且对东桐说:“桐,你就用那些时间好好去逛街,慎思放在店里面我们帮你瞧着。” 东桐站在街头抬头望望天空飞雪,真是好无奈。这景春姑娘这回隔了好几天才来,本来东桐还暗喜这景春姑娘擂药的瘾总算是消了,多少还药材店一个安心。谁知这景春在午后又来了,嘴里还对东桐很不好意思的说:“桐,这回我有事晚了几天才来,这药还是我来擂吧。”东桐听景春这话,恨不得叫她姑奶奶你这擂药还没有过完瘾,不过对有武功的人东桐是敬而远之的。东桐望望景春走近的身影,再瞧向朝自已点头的蓝可,只有乖乖站起来让位。 东桐进到柜台里面瞧慎思时,慎思这时早已乖乖在被里坐着,东桐望望外面的飞雪,再瞧瞧用眼光逼自已的蓝可和未然两人。东桐只有出柜台后对景春打招呼说:“景姑娘,你帮我擂擂药材,这快到节日了我去街上买点东西家用。”景春听东桐这话头也不抬起的点头。 东桐走出药材店,外面寒风扑面而来时,东桐再一次希望这次蓝可和未然两人可以问到原因,自已可不希望下次这么大的风雪还要去外面瞎逛。唉,这样的天气没有事情谁会去外面逛街,除非是疯了差不多。 东桐没有目的地的瞎逛着,慢慢地走到一条街上,只见到街的两边支着许多用篷布围起来的店,有许多的行人一个一个店逛着瞧着,东桐这时有精神了,跟着人群慢慢往前走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东桐难得地感受到自已和众人是如此的相同。嘻嘻笑笑互相牵着手的女子,一边说话一边撞过来时,东桐闪开身子时,听到当中一个女子说:“嘻嘻,那店家性子真温和,长得也好看就是黑了些。”而另一女子嘻嘻笑笑的接口说:“嘻嘻,你要真瞧中他,去买银角花给他用,他到时白起来时就是你的。”“嘻嘻,不会是我的,我上次瞧到他身边的那个女子长得也是挺不错的,两人好象是一对的。” 东桐一边走一边笑笑的听着女子们私下说笑,东桐羡慕的想着年轻真好啥话都敢说啥事都敢想敢做。东桐这时忘记自已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时,不过东桐的记忆里面她是从来没有年轻过,早早就让现实逼得心里苍老。 东桐跟着人群慢慢的边逛边瞧,这条街上面啥都有,东桐感兴趣时就多瞧两眼再走。东桐对这街上的东西还是没心买的,毕竟自个心里还真没打算要花钱的。“谢谢姑娘,我们的书质量好价钱公道。”东桐听到这声音时怔了怔,总觉得说话的人声音如此般的熟悉,东桐慢慢的转头往对街瞧去,只见对面有一个篷布围的店上面飘着一个大大的“书”字,那间店前面围着许多的女子。 东桐已经是很久没有瞧过书了,这时见到这间店面心里感觉到那字是在招呼着自已,东桐慢慢地走过去,慢慢的从店的侧面钻进店的正面。店里面的老板是个男子身材修长挺拔,肤色黑黑正低头找钱给买书的人。 东桐的心狂乱地跳跃着,慢慢的男老板头抬起来了,他的脸上有着温和笑容,东桐望到那双大大含笑的黑眸时东桐笑了,一直担忧的心放了下来。能够再遇到故人是件多好的事情。 店面前的女子渐渐少了一些,东桐手里拿着一本书小心轻轻地翻看着,那男子总算注意到看书的东桐,东桐抬起头冲着他淡淡一笑,那男子的眼光慢慢的亮起来,嘴唇边的笑容不再是那种客气温和的笑容。 第一百零六章 决定 西京城的傅冬看着桌面上的两封家书,轻轻叹息着。傅冬没有想过傅夏和阮柔夫妻生了一个女儿后,恩爱这么多年阮柔还是一直没有动静。傅冬想着这回自已娘亲怕是真的着急起来,才会下了恨心想着帮傅夏再娶上一房。傅冬轻轻叹息着自家的娘亲还是心疼阮柔的,只是直接在私下同傅夏说要傅夏瞧瞧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到时迎进门来做二夫人。 傅冬对自已的这个弟弟还是了解的,傅夏性子温柔敦厚历来对娘亲都是百依百顺,难得一回想反抗都是让自已在前面挡着的。傅冬没想到傅夏这回竟然私下写信给自已,盼着自已在节日时回到西城去帮他劝阻娘亲不要为他动心思。看来傅夏对阮柔是真的爱极了。不过傅冬的心里却不想为傅夏再做一次呆子了,傅夏已是有家室的人,自已做兄长的就不能再去管他家内院的事情。 傅冬经事越多后,越后悔当年自已只顾着兄弟情深,结果让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怀着自已的骨肉宁愿离开都不敢呆在傅家,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人听到东大小姐的音讯。傅冬渐渐的对东大小姐母子两个的下落淡了心。而那件事情后傅冬的心里多少对自个那个表面温柔弟媳妇是有些不痛快的。 傅冬轻叹着,这个傅夏这么多年还是没多少长进,这事情只要傅夏坚决不肯,只怕娘亲在这方面也是没有办法的,何况娘亲历来心疼阮柔。傅心月本来是偏疼些傅夏的,毕竟傅夏从小性子温柔讨人喜欢的。不过,父母年纪越大时,在傅冬越来越有能耐后能独当一面时,傅心月反而有些事情上面会来问傅冬的意见。 傅心月心里多少也因为当年成亲换人的事情,心里对傅冬这个大儿子是有些过意不去,何况傅冬的身体状况对女子亲近天生排拒,当年那个东大小姐能让傅冬亲近还算是奇迹。傅心月现在对傅冬的亲事是完全放任不管。傅冬对外轻拍拍手,青卫进来瞧到桌面的家信后,傅冬拾起傅夏的那封家书递给青卫说:“青卫,你守着烧了吧。” 青卫再进来时对傅冬点点头后问:“主子,还有事情要吩咐吗?”傅冬抬头望一眼青卫想想后对青卫说:“青卫,叫人准备过节的东西,我们今年在西京城好好过一个节日。”青卫眉头稍稍吃惊抬起一下后,点点头退下去。 东桐夜里在自个的房中就着烛火和炉火坐在桌边,小心翼翼的在巴掌大的纸上画着画。今年花城还没有下雪时,东苠和曾为两人就同东桐说过:“姐姐(桐姐),我们搬到一个房间吧,天冷大家一起暖和些。”东桐望望眼前两个自已瞧着长大的少年,轻轻摇头说:“小苠,曾为,今年姐姐要睡在自个房间里面,到时生多一个炉火就是。”东苠和曾为两人听后互相打量着,只有听从东桐的。毕竟东桐对许多事情虽说是得过且过的性子,不过一旦东桐决定下来的事情,东桐一向都会全力以赴要去完成它。 东桐在房里细心的描图,突然听到房外曾为小小声音地叫唤着:“桐姐,我有事情和你说,你开门吧。”东桐心里有些吃惊,这曾为和东苠两人一向是谁都离不了谁的,特别是曾为性子直截了当是从来不会瞒着东苠啥事情的,这回夜里如此小心过来同自已说话,怕是有啥话不能当着东苠的面说,而且说的就是东苠的事情。 东桐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轻轻走过去打开门,果然外面曾为猫着腰在那儿,东桐门一打开曾为就窜进来,曾为进房后还特意把头探出去瞧瞧外面的动静。东桐进房后坐到桌边,见到曾为这做贼的样子,捂嘴闷着笑。曾为关上门转过头见到东桐这样,赶紧轻轻搬来凳子坐到东桐对面笑瞧一眼东桐。 “桐姐,你知不知小苠说在花城修完学业后,就不再考虑继续进修医术的事情?”曾为一坐下来便赶紧开口对东桐说。东桐听曾为的后,很是吃惊地望着曾为,东桐一直以来认为东苠对医术是很有兴趣的,想着东苠要是有心继续进修的话,自已这个做姐姐的就要多努力才行。 东桐这下听到曾为的话后轻轻摇头望着曾为。曾为见到东桐这样子果然轻轻一拍手对东桐低声音嚷嚷:“桐姐,本来先生说等到明年小苠修完这边的学业,便把小苠推荐到西城最高的医学府去的,可是先生提起时,小苠当时就拒绝了。先生让我劝劝小苠说机会难得。”曾为说时是一脸的殷切望着东桐。东桐心里本来是暗喜东苠聪颖,可是当东桐听说到要去西城进修时,东桐的心里就有些惊惶起来。 曾为说了半天后,见东桐还是不答自已一句,曾为急起来对东桐说:“桐姐,你就说句话。虽说你和小苠姐弟两个表面上是小苠当家,可是桐姐只要你说话小苠还是会听的,桐姐你帮先生劝劝小苠吧。如果去西城进修后,以小苠的资质将来一定会成为名大夫的。”东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心里有些惊涛骇浪但面上多少是学会掩藏了。 东桐想想望望曾为,东桐也知曾为是真心为东苠打算才会如此着急。不过人要活着才能做名医的。东桐对曾为说:“曾为,你先过去睡吧,我明天找个时机问问小苠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到时我听听他的意思再决定劝不劝,行吗?”曾为想来就是想听东桐这话,曾为立马放下心来对东桐说:“桐姐,你记得别对小苠说是我专门找你说的,要不小苠会生气的。”东桐点头后赶紧对着曾为笑着说:“曾为,你放心去睡吧,我会说是我在一边听到的。” 曾为走后,东桐画也没心思画下去,吹熄烛火后,东桐直接睡倒在床上去。外面风打窗子响声让人觉得分外的冷,东桐这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寒冷。东桐想着曾为的话,再想着要真到西城去,东苠虽说这么多年个子是长高了,可是五官多少是没有变化太多的,细细一瞧还是打量得出来从前的眉目,要不上次那文记大人不会一口咬死说东苠不是自个弟弟。 东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到后半夜时,想着自个想这么多终究是没用的,不如明天问仔细东苠心里的想法,要是东苠真的一定要走医术这条路,那么一家人就一起去西城。要是东苠心里只当医术是挣钱的行当,那还不如放弃,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一般的大夫也挣不了多少大钱的。何况成为名医这一条路,没有十多年不懈努力是成不了的。 东桐早上起来煮好早餐时,东苠和曾为两人一个抱着慎思,一个牵着慎行才出房门。东苠到煮食间见到桌面上摆好的饭菜,又抬着瞧到东桐略微有些血丝的眼睛,东苠心下一惊,不过给怀里慎思扯两下后,东苠收回到嘴边的话,笑着把慎思递给东桐说:“姐姐,我们家慎思重了些。”东桐笑着接过慎思,又瞧瞧乖顺的慎行正给自已添饭,东桐觉得现在这日子对自已而言就是最好的日子。可惜福兮祸兮总是相伴着。 东桐今天早餐煮得早了些,一家人吃完后还有些空呆着聊会天。曾为笑着从东桐怀里抱过慎思,又把慎行扯出煮食间。煮食间里面只有东桐和东苠两姐弟,东苠打量着东桐,轻叹着说:“姐姐,我知你找到花公子和绵姑娘,又有活可以接过来做。但是姐姐你不能这么为了钱拼命画的,你呆会又要去药材店里做事,这样长期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东桐望着东苠笑着摇头说:“小苠,我不会那样的,你知晓我是到点就要睡的人。只是昨夜很怪我就是睡不着,心里总是东想西想的。”东苠望一眼东桐想想后说:“姐姐,是不是曾为和你说了,你心里担心着我睡不着觉?” 东桐知自个是瞒不了东苠,毕竟姐弟两人相依为命那些日子不是白过的。东苠望一眼东桐后,轻叹着说:“姐姐,我学医并不是对医术很有兴趣,我只是知道我一定要有这方面的知识,将来才能防备些事情。姐姐,这些事情本来我早该同你说的,我见到你这阵子累,怕我同你说后你心里又会乱想事情的。” 东桐听到东苠这么一说,心里也放松许多,反而有心思笑着同东苠说:“小苠,你早点和我说清楚,我不会乱担心的。你没兴趣在这方面那就不用在这上面下工夫了。”东苠好笑的望着东桐说:“姐姐,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只要事关我和慎行、慎思三人的,你心里就乱了,别人那些事情你心里是非常明白的。姐姐,我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我有别的决定时,我会先和你说的。你也别太辛苦画画做事了,我们现在的钱不是够用吗?等到明年我学完后,我们回西京城,有钱时我们把家里房子理理,以后我们东家人就在西京城安稳的过日子。” 第一百零七章 心事重重 东桐从来没有觉得有那一阵子的日子,如同现在这般的难过。东桐现在唯一能做就是淡定的等着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东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法安宁,脸上却不能流露出丝豪的不对劲,就怕会为东苠多添上些心事。 东桐本来的性子虽说是还行,历来也没有啥事情让她担当过。以前东桐心里自是不存事的,只要有一点小事情想不通,都会去找东苠说说,最后总是年纪小的东苠来开解东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东桐对将要来风打听的人是各有各的打算,怕是为东苠着想的没有一个人。 东桐从东苠的语气里总觉得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要不平常东苠决定一些事情前多少都会同东桐说后再定下来。可是这回东苠是直接同东桐说:“姐姐,节日时我们还是回西京城瞧瞧吧,免得明年回去时家中样样不全。”东桐瞧到同样听到东苠这话后脸上露出吃惊表情的曾为,东桐一见到曾为的神情,就知这怕是东苠临时决定的事情,东桐赶紧装作早明白东苠这决定样子点头说:“好。”曾为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们决定回西京城过节日,都不提前和我说下。”东苠当时只是淡淡一笑。 药材店里面景春姑娘依然如故的来,还是不多说话。上次东桐躲闪出去后,蓝可和未然两人并没有让景春姑娘开过口,这女子最多是边擂药边偶尔抬眼望着说话的蓝可和未然两人。蓝可和未然自说自话一阵子后只有放弃打探的心思。蓝可事后宽慰的对东桐说:“桐姑娘,我瞧景春姑娘眼神平和,怕真的如同你说的,她只是对擂药上了瘾。” 东桐现在瞧到景春照旧来,心里是暗自叹息,不过东桐听她的话后也不同她去推辞,反而是主动的让位给她。东桐只能这么想景姑娘如此爱好擂药,自个就当做个好人。再说景春姑娘来,自个上次才有时间上街逛荡,要不怎能遇到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东桐上次在街上偶遇开书肆的花灿之后,直到店面前的客人走光后,东桐才开口对花灿叫道:“花公子……”花灿听到东桐的叫唤赶紧阻止着说:“东姑娘,你以后直接叫我灿哥就好。”东桐一听就明白,自然听花灿的话叫他:“灿哥,那你叫我东桐就好,你现在好吧?” 花灿瞧一眼东桐后,伸出手把店上面飘着的“书”字幡取下来后,花灿对东桐笑着点头说:“东桐姑娘,多谢你那个法子,我现在过得比以前要好多了,人自在心里开心。”东桐细瞧变黑的花灿,再瞧到花灿的眼中神采奕奕,的确是比当年那个把啥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好。东桐心里高兴便向他打听着:“灿哥,你知不知绵姑娘的消息?” 花灿这种人自是见多世面的人,东桐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了他。花灿听东桐的话后眼里笑意丛生的说:“东姑娘,这间店就是绵姑娘和我一起开的,她现在是我的娘子,再过一会到收工时,她就会过来帮忙。东姑娘你要是不着急走,可以陪着我等上她一会。”东桐听花灿这话后,心里很是为粉绵高兴的。毕竟粉绵当年待自已不薄,钱上面没有亏过自已,在别的方面也保护了自已。到她要离开时还不放心自已还塞钱给自已,这份情东桐是总惦记着的。 粉绵到书肆时,正是花灿和东桐两人一边瞧着书一边说得开怀时,东桐难得如此高兴自然是多说几句,而花灿是重遇故人再说也明白东桐这人实在。粉绵远远的瞧到自已的夫君对着一个美貌女子眼中流露出温暖的笑意,粉绵心头又是伤心又是妒忌,粉绵的脸一寸一寸变白心也是慢慢下沉。好在粉绵多少是经过些事情的人,没一会便收敛起脸上不悦的表情,扮作温柔平和的样子走过去,轻扯花灿的手叫道:“夫君,要收拾东西了。” 粉绵对花灿说过这话后,打量着花灿面对她时的坦荡的眼神,心里多少也放松了许多。粉绵再抬头去望那美貌女子,只见到那女子有双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眼中有着些许的激动望着她。粉绵这时才觉得奇怪仔细一瞧,把东桐细细打量后,粉绵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低声音冲着东桐说:“原来是黑姑娘,难怪你当年敢叫我们用黑草。你现在变白变得如此漂亮我都不敢认下你。” 重逢对三人来说都是喜事,大家简单说了下彼此的近况后,东桐本来见到粉绵后,瞧到她依旧是如同从前那样白皙后,只是举止神情显得比从前爽朗许多。东桐心里就松口气,想着要回药材店接慎思,便向花灿和粉绵两人告辞。 谁知粉绵不去帮夫君收拾东西,反而扯着东桐不放,说要与东桐说说家常。东桐想都想不到精明能干的粉绵竟然会有心提家常这类事情,东桐稍稍愣住后,立马提神望着粉绵淡淡的笑着,粉绵给东桐笑得脸红起来,嘴里对东桐说:“黑姑娘,我这不是没人可以问吗?我和灿这么久没有孩子,他不急可是我有些着急。”东桐心下里想着药材店里面的慎思,再说这些事情一时也是说不明白的,只有对粉绵说:“绵姑娘,这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下次我同你说行吗?”粉绵听东桐如此说才松开手。 东桐说完转身要走时,花灿边在收拢东西边抬头对东桐说:“东桐姑娘,你刚刚说的那种画,你可以先画了送到我们这里来试卖,我听着你那法子还行。”东桐听花灿这话笑起来,赶紧冲着花灿和粉绵两人行礼说:“多谢两位给我机会,我回去会仔细画的,画好后送来后麻烦你们俩位瞧瞧可不可以用?” 东桐用手摸摸放在怀里的画册,再瞧瞧沉溺于擂药当中的景春,东桐进到柜台又瞧瞧慎思后,对柜台里面的蓝可和未然低声音说:“蓝哥,未然,我有事出去会。”蓝可望望外面的飞雪,又瞧瞧在擂药的景春,对东桐点点头说:“桐姑娘,外面风雪大你自个当心点。” 东桐出了柜台后,专程走到桌边对擂药的景春轻声音说:“景姑娘,我有事外出会,这里就劳烦你了。”东桐本不想这么对景春的,毕竟擂药这份事情忙的时间一直是自个在做,不过景春姑娘一来,总要抢过事情去做。反而常常是东桐这个做店员的歇在一旁,虽说店里面的几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客人们进来瞧在眼里多少就有些不对味的。 东桐早就画好那带有故事情节的画,一直想着要找个空隙送到花灿和粉绵的书肆试卖,偏巧画好后没时间送去时,景春姑娘这时送上门来做事情,自个不用白不用,东桐想着就景春姑娘帮自个擂药时,赶紧送去瞧瞧行不行,行的话自个继续画给家里再添份收入也好。景春听了东桐的话,很快抬头打量起东桐,只是东桐心里有事情,也就不在意景春的打量眼光,见到景春点点头后,东桐就出了药材店的门。 东桐到花灿和粉绵的书肆时,粉绵正巧也在店里面,瞧到东桐手里的画册,接过来快快的看过一遍后,笑着对东桐说:“桐,没想到你的脑子里还真的是有些东西,这画一定有识货的人。”粉绵把画册递给花灿后,笑眯眯的对花灿说:“灿哥,你当年眼光就是好。这画册定三两银子吧。”粉绵对花灿交待完后,便出来拉着东桐走一边去。 东桐跟着粉绵走到一边人少地方后,粉绵问东桐说:“桐,我上次问你的事情,你心里有法子没有?”东桐笑着瞧瞧粉绵说:“绵姑娘,我不瞒你真是没有好的法子,但我相信你和灿哥这么好的人,只要你们自个放宽心,你们一定会有孩子的。你们要是太紧张会吓到未来的孩子,到时就怕他站到门边都不敢进来的。”粉绵听后也觉得有理地点点头。 粉绵想想后对东桐说:“桐,上次和灿哥的事情多谢你,如不是你那法子我们还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东桐轻摇头对粉绵说:“绵姑娘,我这人信好人一定有好报的,是你们自个的运气好,不关我的事情。” 粉绵听东桐的话后笑着望东桐,突然想起啥的问东桐:“桐,你在西京城不会是招惹啥事才来花城的吧?上次红尘过来时说官府有人在红花街打听一个肤色黑黑的女子,红尘是偶遇从前认识的姑娘听那人提起的,当时红尘还说有些担心是你。” 东桐轻轻摇头说:“绵姑娘,我这性子怕事情的,我来花城也是我弟弟担心我在西京城独自一人照顾不了两个孩子,不如一家人一起过来,多少有些照应。”粉绵瞧瞧东桐,笑着望一眼东桐叹气说:“桐,同你说了这些话后我心里舒坦,那事我听你的。桐,按理说你长得如此漂亮,同你在一起不会觉得自在舒适,我以前以为是你肤色黑才给人如此感觉,现在想想灿哥那人是从来不帮人的,他会为了你同我开口,怕也是喜欢同你在一起的这份自在感。” 第一百零八章 原来如此 冷若白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东桐一家和曾为几人要回西京城的消息,当东苠和曾为两人那时正为回去订马车的事情烦躁时。有一天早上东桐刚到药材店就有人跑过来对东桐说:“东姑娘,我家冷少主知你们要回西京城的事,他说到时会派一辆马车给你们,让东公子和曾公子两人不用去外面找马车。因为冷少主最近事多没时间亲自过来和东姑娘说一声,才叫我专程过来和东姑娘说声。还有你们定下日期后通知我们一声就行。”东桐自然对着来人感谢又感谢的,那人只是对东桐摆摆手笑笑就走掉。 东桐当晚回去时,恰巧吃晚饭时才有时间坐下来,把消息通报给东苠和曾为两人听。曾为当时就笑起来冲着东桐说:“桐姐,你认冷大哥这个大哥认得好,冷大哥还知心疼妹妹一家人,连带我跟着沾光。”东苠在一旁听曾为的话后,轻轻拍打曾为说:“曾为,你不会是同冷大哥处久了吧,现在说话语气都有些似冷大哥的口气。”东桐瞧着他们俩人斗嘴低声笑笑,慎行抬头望望自个的舅舅和曾为后,笑笑吃着碗里的饭。东桐低头望怀里淡定如常的慎思,只见到她眼都不闪下捏着自已的手玩耍。 节日前三天是东桐几人决定要回去的日子。一大早上冷若白便派来了马车,他本人还亲自坐着另一辆马车跟着过来送行。东桐有些受宠若惊般不好意思的瞧着冷若白说:“大哥,你派车子送我们回西京城,我们已经是很感动。你这么忙还亲自来,我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冷若白好笑般的望一眼东桐说:“桐妹,我当了你的兄长自然要尽做兄长这份责任,你就别想太仔细了。以后你有做得不好时,我同样会痛骂你的。”东桐听后觉得愕然,明明话开始说得好好的,偏偏这冷若白还加上后面一句。不过东桐现在和冷若白接触久了,也知这是冷若白独有的亲近方式。 东苠和曾为两人先把慎行和慎思思两人送上车,又转回来提着包袱上车时,东苠经过东桐身边扯扯东桐后,在东桐耳边轻声音说:“姐姐,景春姑娘和我们一起同行。”东桐听东苠这么一说,抬头望着东苠深深觉得奇怪,这要过节时间景春姑娘还有事要一起去西京城。 东苠虽说是第二次瞧到景春,不过东苠对记人的事非常厉害,只要和他说过一句话的人,他都能记下别人的名字。东桐听东苠的话后,抬头瞧着冷若白直接问:“大哥,景姑娘有事情去西京城吗?”冷若白稍稍皱眉头对东桐说:“桐妹,今年不同往年路上有些动荡不安,你们都不是常出门的人,我本来有些不放心,不过景春姑娘说和桐妹相处久是朋友,她自愿陪你们回西京城,这样我心里多少也放心些,路上碰到事情你们多听景春的意见。” 东桐听冷若白这话心里多少有些惊讶,自已几时和景春姑娘成了朋友?大家不是每次相对都是沉默不语吗?不过冷若白提到路上不安全这点东桐是相信的。提着包袱又出来的东苠和曾为两人听了冷若白这话后,脸上也没有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 今年路上不好走的事情,东桐上次的画册放上书肆里没多久让人买走了,那人还说要多订几份画册,把粉绵高兴的专门找到药材店里同东桐说这回事。东桐那时也听过粉绵说的价,心里想着怕是很难快出货的,自然夜里画的时间就不久。现在听粉绵这么一说,只有把自个准备画好给慎行和慎思两人的画册,先拿去卖。东桐第二日去交画给花灿夫妻时顺便提起节前要回西京城的事情,怕要到了节日后才有画送过来。花灿和粉绵夫妻当时听到东桐提回去的事情就皱眉头对东桐说:“桐,现下周边国家有些动乱,连累到我们西朝也有些不安宁,你们再商量下改期行不行?” 东桐听花灿夫妻两人的话,自然明白一定是路上有人出过事情,要不花灿夫妻不会对自已如此说。东桐另一方面也明白,东苠和曾为两人怕是多少听过这消息,不过已是决定好的事情,以东苠和曾为两人年少气盛的性子怕是不会改变决定的。东桐从粉绵手里接过她特意为自已准备的纸张,安抚他们夫妻说:“灿哥,绵,我们这一行人从里到外都是着粗布衣的,想来有眼光的人也不会盯上我们的。” 东桐坐上冷若白马车前,好奇的打量下身材魁梧驾车男子,谁知那男子正好转身子过来利眼直接扫向东桐。东桐盯着别人时被人抓获现场,东桐略微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冲着那人淡淡笑笑,那男人眼光盯久点东桐后才表情平平淡淡的移开。东苠在后面瞧到这一幕后,暗叹着自个这个姐姐对她现在的容貌反应是如此的迟钝。东苠头痛得想着,自个的姐姐还是同从前一般黑压压不打眼好。 冷若白派给东桐这些人的马车是非常舒服的。外面一直飞雪,坐在车内的人却没有越来越寒冷的感觉。车内多了一个不熟悉的景春姑娘,这景春姑娘在东桐一行人上车后就说过一句话:“现在路上不平,我们坐在车内的人尽量少说话,窗子更加不能打开让别人瞧到里面的情形。”慎行本来要掀窗的手赶紧收回来,乖乖挨着曾为坐好。 景春如此吩咐自然有她的道理,唯一听不懂话的慎思本来就是少开口的人。车里人全部沉默不说话。没一会慎行和曾为两人挨着便睡着,东桐从包袱里拿出一张被子盖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东苠和慎思两人用手比划着玩耍。东桐瞧瞧坐在自已外边的景春,只见到她微闭着眼象是侧耳细听外面动静样的。东桐慢慢地也合上了眼。 东桐这些日子是隔一两天就见景春一次,不过东桐和景春姑娘并没有多亲近,两人除去在药材店最开始的对话后,别的时间两人都是无语的。冷若白说景春姑娘当自已是朋友,才专门护送自已这一行人回家。东桐再望一眼闭上眼的景春,总觉得眼前的景春姑娘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从前少女时期的景春至少还让人觉得可以亲近。现在这景春姑娘经常来药材店,结果她还是把蓝可和未然两人当陌生人般对待,对东桐略微要好些,东桐一直都是这般认为景春姑娘多少是瞧在冷若白面子才和自已打招呼的。 东桐在节日前要去药材店时,因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学府已早放假,这三人决定自已在家中收拾好包袱。因为第二日就要回西京城的事情,东苠和曾为早通知了冷若白那边走的日子,那边当时就肯定的说了句“行”。而店里的事情直接交给蓝可处理。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把慎思留在家中不许东桐带出来。东桐这日自然是轻松许多,东桐到药材店想着节日只有蓝可和未然两人在店里面,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的对蓝可说:“蓝哥,你把要多备下的药材同我说下,我今天尽力擂好它。”蓝可听东桐的话当时便笑笑对东桐说:“桐姑娘,景春姑娘三天两头帮着我们擂药,我早早在她来时让她多擂了些药材备着,今天你照平常那样擂些药材就行。这个节日你放心回家。我和未然两人不会太忙的。” 东桐自然是赶紧擂着药,到午后景春姑娘再一次来药材店,继续从东桐手里接过活后,就开始她沉思默想的擂药工作。景春姑娘现在擂药非常的棒,只见到她头也不抬手下速度非常快的擂药,怕店里多年老手未然都没有她这种擂药速度。东桐在一边赶紧把她擂好的药材打包好,直接拿到柜台后,又从偷笑的未然手上接过用得多的药材出来后放在桌面上。蓝可很不赞同的望望东桐和未然两人的这种行为。 东桐望向桌面上堆得高高的药材,边打包景春擂好的药材,又想起上午稍稍有空时蓝可对自已说的话:“桐姑娘,我们要好好感谢景姑娘,她人是清高些不屑与我们打招呼,不过她做的事情还真让人没话说。她帮我们店里大忙,至少你回西京城后我和未然两个也会忙得过来的。她要是再多来一个下午,我们节后最初要用的药材都可以让她一个人擂好的。” 东桐是完全拿景春姑娘没法子,她来后坐在店就里像是专程来擂药的人样。蓝可有一次心情非常的好对她说:“景姑娘,这药材你还是让东姑娘擂吧,你休憩会。”结果这小女子头都不抬的顶回去说:“这事我愿意做。”蓝可只能哑然的望着她不再开口,事后对东桐说:“桐姑娘,难怪这景姑娘会看中冷少主。” 未然瞧着蓝可这样的人都让景春姑娘顶回来,自然是不会同景春姑娘打交道的。东桐听冷若白说景春认下自已是朋友时,才明白这景春姑娘交朋友的方式真是奇葩。如果冷若白不说出来,怕东桐这一辈子都会认为景春姑娘爱好奇怪竟然对擂药有瘾。 第一百零九章 回到西京城 车外传来喧嚷声音,马车在进城门时停下来后,门帘让人从外面掀起来。坐在车内的人瞧到西京城门查车官吏时,脸上全露出轻松的笑容。那查车官吏瞧到众人脸上的神情后,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意,对车内的人说:“欢迎你们回西京城。”景春姑娘在查车的官吏下车后,转头对车内的人说:“现在我不会限制大家说话这些,你们想做啥就做吧!” 车内人互相打量一眼后,这一路上除去方便时间,别的时间是不许下车的,景春姑娘要求车内不许传出大的动静。好在唯一不服管的慎思从来就是一个少话的孩子,自然这一路车内众人都是沉默不语的。大家在来的路上也听过路边有人哭闹的声音,慎行当时好奇地想扯开窗子看,给景春眼明手快的扯住他的手对他轻轻摇头。东桐想到这一路上景春姑娘怕是众人中最辛苦的一个,东桐主动对景春道谢说:“景春姑娘,这一路让你操心了,多谢你。”景春瞧多几眼东桐后说:“东姑娘,听冷若白说你在西京城有自个的家,你要是真有诚意谢我,就让我在你家住一阵子,到时节日过完后我们再一起回花城。” 东桐原以为景春会跟随着马车返回去的,现在听景春的意思反而是要在西京城呆一阵子才回去。东桐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听景春提这个要求的,毕竟这一路上,自个和景春姑娘依旧只是无话可说的同路人。多亏这阵子景春在药材店表现的那种执着劲,让东桐明白这景春怕是打定主意要住自个家中的,自个这车人一路上多亏她照顾,就这点自已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她的。东桐想到西京城里家里当年将就用的破烂家具,又望望景春姑娘脸色。东桐牙一咬对景春姑娘说:“景春姑娘,如你不嫌弃的话,我们是欢迎你住的。只是我家中床榻都是非常破烂的,我有些担心你住起来会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东苠一直在一旁听着,这时听东桐的话又打量下景春姑娘后,想想便对东桐说:“姐姐,景春姑娘愿意住我们家是给我们面子,我们本来想过些日子把家中床榻全换新的,这下景春姑娘来,我们就提前换床榻,姐姐那样我们自个睡起来也舒服些。”东桐听东苠这话后,想到自个现在又从花灿夫妻那里接到画画的活,虽说钱没有从前多,不过算起来只要自已愿意努力的画,这钱肯定是不会少的。这换新床榻的钱还是有的。 东桐当时便笑起来对景春姑娘说:“景春姑娘,我们今天大约是换不了新床榻,你先将就一天,你忍耐下住我的房间。”景春听东桐姐弟两人的商量话,对东桐点头说:“东姑娘,我是常在外面奔波的人,没有你想的娇弱。你们不用换新的床榻,我一样可以睡的。”东桐这点相信,这一路上景春姑娘的适应能力让东桐深深佩服,恨不得将来慎思长大后也能同景春姑娘一样的有能耐做事踏实细致。 东桐原本还想要说话时,一旁的东苠扯扯东桐后,笑着对景春姑娘再次申明说:“景姑娘,我们一家都欢迎你住进来。”东桐望一眼东苠,笑着想起自个那张只要轻轻一碰便响个不停的床,现在还真有些怀念。这景春姑娘都如此说,东桐自然是只有点头的份。 慎行这时轻轻掀起车窗,外面的冷风直扑面而来,冷风扑面而来时东桐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下,曾为在一旁瞧到后赶紧扯扯慎行的手,阻止他继续扯开窗帘行为。东苠这时正扶着慎思站稳在车内,瞧到东桐的样子,赶紧顺手把一直放在他身边的被子丢过来盖上东桐身上后说:“姐姐,你赶紧暖和会,不要就这么一下伤风就不好。”东桐不好意思的笑着用被子把自已捂好,慎思在对面瞧着后,很不好意思的对东桐说:“娘亲,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东桐笑笑望望着他说:“慎行,娘亲没事的,暖和一会就好了。” 马车进城后先送曾为回曾家,曾父和曾母两人自然是万分高兴的见到曾为,更加拖着一车人迎进他们的院子先用饭。曾为的母亲听东桐介绍景春后,笑着对景春姑娘点头问好后,才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们都在我家吃过饭再走,你家那房子里林立和明悦两人帮你们把柴火都准备好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明悦提过晚上要你们直接过他们那儿吃饭的。”客随主便一车人在曾为家中吃了一顿热饭菜后,因担心赶车大哥太晚了不好行路,大家吃完后便匆匆忙忙坐上车往东桐家中奔去。 东桐瞧到自已住的院子时,想起慎思从出生后还是第一次回到家,慎行这时早就跑进院子里去转了一圈后,又跑出来沿着这条街走一阵子后,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喜叫着:“慎行,你们今天回来了。”“慎行,你长高了许多,嗯,长得更加俊俏了。”东桐这时正抱着慎思,对驾车大哥道谢着:“大哥,这一路辛苦了。谢谢你。” 驾车的男子笑笑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太客气了,你们回花城时还是我来接。这是我们小主吩咐下来的事情,是我该做的事情。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先走了。”马车离开后,东桐正要往院子里走,瞧到景春提着她的包袱站在院子门口,往慎行奔走的方向张望着。东桐笑笑轻扯扯她,她转头望向东桐,东桐笑着对她说:“景姑娘,我们进去吧,慎行从小在这条街上长大,这条街上的人对他非常好,他现在只是给各位街坊们去打打招呼。” 景春姑娘有些不信的样子瞧向东桐,东桐抱着慎思肯定的对她点头说:“景春姑娘,我们进房间去吧。一会慎行不回来,我就让东苠去接慎行回来。”景春姑娘这时才进到院子,景春姑娘脸色不变的瞧着东桐简陋的院子,东桐笑笑抱着慎思,推开自已从前住的房屋后,对景春笑着说:“景姑娘,你住这间房子吧。”东苠这时已提了水进到房间来,景春忙从东苠手里接过帕子亲自动手打扫,东桐对景春这点是非常的赞赏的。 等到曾明悦从慎行口里听到消息,牵着慎行手进院子时,手快的东苠和景春姑娘两人已把两房的卫生打扫干净了,东桐去他们打扫时,早就抱着慎思去煮食间查看过,发现煮食间卫生明显是给曾明悦清理过的。院子里也有堆积如山的柴火,东桐瞧这种情况心里暖和着,心想还是回家好。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瞧到曾明悦非常高兴的,曾明悦瞧到景春姑娘时,眼里显过惊讶的听东桐介绍着。没一会曾明悦便扯着东桐到院子里,悄悄对东桐说:“桐,你怎么让这么一尊神进门啊?”东桐白一眼曾明悦低声音说:“明悦,她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子完全不一样,不信你看久点就知道了,再说这一路有些不平,多亏她照应着。”东桐说完后打量曾明悦的大肚子,很为她高兴再对她说:“明悦,你现在身子不便还为我张罗这些事情,这让我心里会很不安的。” 曾明悦听东桐话笑容满面的冲着东桐摇头说:“桐,那活不是我做的,是我家林立他高兴做的。我家林立知晓你们要回来事情,明白我会很高兴的。便主动把这里的事情做好的。”东桐听后暗自佩服曾明悦训夫有方,连朋友都跟着沾光。东桐让曾明悦在院子里稍等会,东桐进东苠的房间里面,东苠见到东桐进来笑着对东桐说:“姐姐,你今晚也睡这间房吧?我床都帮你安好了。”东桐见到东苠房间里摆好的两张简陋床,慎思正坐在床上玩耍着,东桐笑着点头说:“好。” 东桐从包袱里取了一本早已准备好给曾明悦女儿的画册拿出房,只见曾明悦正张开双手接天上飘散下来的雪花,脸上还有孩子般笑容。东桐轻轻拍拍她身上的雪花,把手中的画册递给曾明悦时,东桐一时深有感怀的对曾明悦说:“明悦,谢谢你。这画册是我画的,是我小小心意,你拿去让你女儿随便翻着玩耍吧。” 曾明悦初初听东桐的话有些不悦地皱眉头,但从东桐手里接过画册后一翻就大喜的对东桐说:“桐,这原来是你画的。上次我们听人说起花城有人画这种书非常的好看。林立便想着法子去花城打听过,谁知那间书肆说节后才会再出,林立是非常失望回来的。” 东桐听曾明悦这话笑起来说:“林哥,想要这画册是自已看,还是有别的用处啊?”曾明悦有些不好意思的瞧向东桐轻声贴近东桐说:“桐,我们生意上总会认识一些人,有些人是不能送钱财的,有这种别出心裁的礼物比银两更加好用,而且是大家彼此都不会有麻烦的那种。”东桐听后微笑起来,同样凑近曾明悦耳朵边说:“明悦,你问林哥要那种类型的,几时要我瞧瞧我可不可以赶着画出来?” 曾明悦听东桐话后大喜往院子外冲去,吓得东桐一把扶住她后叫道:“慎行,出来下。”慎行轻快地跑出来,仰头笑眯眯的瞧着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叫道:“娘亲,明悦姨。”曾明悦是最吃慎行这套的,马上对着慎行同样笑眯眯的瞧着。 第一百一十章 白雪公主 东桐从来没有想过西京城夜晚会如此般的热闹,东桐不由的惊喜的四下张望着。满街的烛火映亮整条街道,街上人来人往都是笑脸相迎。东桐转头对走在自已一边的曾明悦笑着说:“明悦,原来西京城晚上也有这般的热闹。”曾明悦偷偷地笑着贴近东桐耳边低声音说:“桐,今晚我为你梳的发非常的好看,呆会你要是能碰见意中人,不如和他约好时间定下盟约来。” 东桐这下才明白曾明悦的心思,难怪她挺着个肚子坚决要陪着自已出门,出门前还为自已拿来两套细布衣裳送自已,东桐那时以为是林立和曾明悦两人对自已为他们赶画过意不去时送的礼物。为了不让曾明悦心里总觉得久自已的多,东桐选中套白色的衣裳,当着曾明悦的面直接套在身上,还按曾明悦的指示转了两圈给她看。 曾明悦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艳表情,嘴里念叨着:“桐,原来你是这样的漂亮,难怪你平时总是穿着暗色的粗布衣。”东桐听曾明悦的话只是笑笑的看她一眼,自已平常总要出入煮食间,一身素衣怕自已这一天别的事情不用做,洗衣这事情就做不完。东桐在曾明悦面前转过一圈后,就伸出手解衣。曾明悦一把按住东桐的手说:“桐,不要解下来,今天就穿着它。” 外面虽说给飞雪映照得如同白日,不过到底是已进入晚上时辰。东桐想想反正这衣穿在身上也不会有太长的时间,就由着曾明悦帮自已把解下来的地方又缠上去。曾明悦打量东桐好几眼后,望到东桐的头发后略微皱眉头后,拉着东桐坐在凳子上,一把帮东桐把头发松下来后,曾明悦又顺手摸了一把东桐的头发,很是赞叹不已的对东桐说:“桐,你以前黑得好,要不小苠小,只怕也保不了你让人骚扰的事。现在小苠长大了,你又有两个孩子你不点头在西京城是没人敢骚扰你的。” 东桐是这次回西京城后才明白,东苠这小子当年为啥一直鼓励自已多生一个的原因,那怕孩子的生父是个倌倌都好。东桐一直认为东苠的确是西朝男子,思想开放到自已的姐姐生下孩子,他竟然任由别人乱猜孩子生父的事情,那怕曾明悦一次又一次感叹着为啥慎思这么好的孩子,生父竟然是个倌倌的事情,东苠也只是笑笑听听从不多言。原来西京城里历来女子生肓力低下,早在很多年前定下来一个约定,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如不是自愿不许任何男子去骚扰其正常的生活,否则一旦让人通报官府是要给圈禁起来。 东桐回到西京城后,头一两天街坊们走街串巷般往东桐家中来,闹得景春姑娘从第一天的中午吃过饭后,就直接对东桐说:“东姑娘,这几天我有事外出,白日都不会在家的。”东桐当时抬头要对出门的景春说话时,院子门让几个女子推开了,几个街坊一进来如同自家般的朝东桐走来,那热情的劲吓得景春赶紧往外走,那几个女子瞧瞧景春后,还是转过头打量东桐,东桐也由着她们打量,东苠知东桐有画要画没一会就出门来帮东桐应酬着。 东桐这次回家特别从药材店里让蓝可帮自已准备质量好的银角花,当时东桐提着一大包银角花回去时,吓得东苠和曾为两人围着东桐转一圈,曾为马上对东桐说:“桐姐,你要这么银角花做啥用?我娘亲那儿和明悦姐姐那儿,我和小苠两个在上次林哥来时,就让他带回去一大包,你不用帮她们准备的。”东桐笑笑的冲着他们两人说:“小苠,曾为,街坊们历来照顾我们姐弟两个,我们出门这么久多少也要带点东西回去表表我们姐弟的心意。”东苠这时眼光早已从东桐的手上移开,听到东桐的话后点点头说:“姐姐,多亏你想得周到,我都还没有想到这点。”东桐当时听东苠的话,心里多少是有些酸楚的,可怜东苠小小年纪就差点让自已逼出优秀家庭主妇本事来。 曾明悦轻轻梳着东桐的头发,嘴里对东桐说:“桐,你的头发黑亮,今晚我给你换你发型,包你出门后面跟一串男人回来。”东桐听得好无语啊,这曾明悦今晚精神太旺盛了,兴奋点也是非常的高。她今天吃过晚饭早早过来后,瞧到景春后就贴着景春耳朵边说一句话,那景春许久未见到的笑脸浮现出来后,立马脚步轻快的冲进房间,没一会外面的人就听到景春在房间里碰来碰去的声音,还好东桐和东苠这次回来没有换成新家具,换新家具的钱东桐已数过林立,让他在夏天时帮自已换好房内的家具。这景春愿意砸床榻,大不了她晚上自个睡地板就是。 东桐由着曾明悦在自已的头上摸来摸去,没一会曾明悦披头散发的转到东桐前面来,吓了东桐好一大跳。东桐胡思乱想中没有注意太多,现在再去摸自已头发,才发现曾明悦的簪子全到自已的头上去了。东桐赶紧摸着扯下几个把它们还给曾明悦说:“明悦,你不要把这些东西全往我头上钗,太重了我头都抬不起来。”曾明悦瞧着东桐又扯乱的头发,有些不高兴地对东桐说:“桐,我现在就给你钗两个,你不许再扯下来,要不我以后再也不想理你。” 东桐望着大肚的曾明悦不知她今晚发的是那门子疯,曾明悦手快快地把东桐头发再一次梳好后,又把自已头发理起来。东桐只能由着曾明悦就发疯,曾明悦把自已头发梳好后,东桐不得不佩服曾明悦,自个房中没有镜子,这曾明悦竟然可以把自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好看。 东桐和曾明悦出房间后,东桐看到院子里林立和他牵着女儿曾林童两个盛装着,东桐转头瞧向曾明悦时,才发觉曾明悦今天穿的是艳色衣裳,景春也打扮得和朵花一样立在院子里。东苠抱着慎思这时已快快进房间,还顺手把曾为和慎行扯进房间去。没一会再出来时,东苠换上白色细花袍子,慎行穿上林立夫妻送的绿袍子,慎思穿得和个喜娃娃样的红。 站在这条烛火通明的街上,东桐现在听到曾明悦的话,想着林立出来前对众人的吩咐:“呆会小苠抱好慎思,曾为你带好慎行,景春和桐姑娘要是我们失散后,呆会记得在街头等着,到时我们一起返回。明悦这身子只能在那儿呆一下,我会先送她回来。到时你们一定要等到我再来街头时,你们才能返回家的。”众人听林立的话自然是点头应承着。 大家跟着林立瞧瞧在街头位置后,东苠抱着慎思过来往东桐的手里塞了一样细细的东西,东桐小心的头瞧上去,原来是一根缝衣针,东桐笑笑把针藏放在怀里。起先大家还是走在一起,到后面慢慢地就走开了,林立望望曾明悦身边的东桐,听着女儿的话也快快的往前奔去,东桐陪着曾明悦在后面尽量躲开人多的地方往前走去,两人都是慢慢地走着,街边不时有着叫嚷声音,街边卖灯笼的地方店家很有心思的贴出谜语让路人猜。 曾明悦感兴趣的凑上前瞧了又瞧,东桐历来对那种谜语的事情头痛,不过瞧着曾明悦的大肚后,周边的人都会尽力让出地方让曾明悦站着。曾明悦猜了几个后没有猜出中后,便失望的出来对东桐说:“桐,你去猜下也许能猜出来的。”东桐笑着摇头说:“明悦,我没一个会的。”东桐这人是生来懒散的,最怕猜出来猜去的事情。 曾明悦笑笑贴着东桐耳朵说:“桐,你画的白雪公主我们送上去,可是很讨人喜欢的,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故事的?”东桐好笑地瞧瞧曾明悦说:“明悦,那事情不是你家林立说出来的吗?我只是换个名字换个地方画出来而已。” 曾明悦那天拿着画册回去让林立瞧后,林立翻开画册瞧后,当时就大喜的对曾明悦说:“明悦,我就知道我娘子的眼光好,那么多年前就认下一个这么好的妹子。”这话说的曾明悦当时就心花怒放,过后沾沾自喜的转述给东桐听。林立本来在煮食间准备菜,这下菜让曾父和曾母来煮,他们夫妻两人牵着慎行的手,林立笑得合不了嘴走过来对东桐说:“桐姑娘妹妹,太好了,这下我明年的事情多少有些好做了。” 林立那样稳定的人有如此的表现,东桐这时才明白原来自已的那画册引人注意,难怪粉绵事后给自已另找好纸张,还说开始那本都怪她价定得低。东桐当时只能瞧向曾明悦示意她赶紧摆平林立,大家在好好说说如何画的事情。 林立要送画给的那人,家中背景类似白雪公主的情况,东桐当下就决定按白雪公主的故事情节画下来。那两日东桐是拼了命的画,客人的事情全交给东苠和慎行。总算赶在节日前晚上画出来,当东桐把画递给林立时,林立接过来连说谢的时间都没有,往院子外马上一坐人便走了。林立这画送得好,那女人一直对林立是有些瞧不眼的,这画送上去后,节日第一天那人就送了回礼过来,送礼的人偷偷和林立说:“林主子,我家主子说你是她的知己。”还好那人年纪大,要不林立公事好了私事就难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见不相识 夜稍稍深了之后,街上的人少了许多,不过街两边的店家却没有收摊的动静。林立抱着女儿匆匆忙忙找到东桐和曾明悦后,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先送明悦回去,晚一会再来接你们,你们要是碰面后不要急着回家。”东桐本来想着和林立一家人先回去,反正林立一会还会回来等着东苠和曾为他们的,现在林立这么一说,东桐这口就开不了啦。 曾明悦还算是了解东桐的人,略微笑着瞧东桐一眼后,笑笑扯着东桐说:“桐,你平时总是闷在家中,你现在别瞧着这夜深人走了许多,其实现在回去的大都是同我一样的人。再过会这街上会有更加多人来的。你在西京城这么久,以前我没叫过你是因为慎行还小,我现在身子不便要不我一定陪着你到天亮的。” 林立在一旁听后笑着瞪一眼曾明悦,转头笑着对东桐说:“桐姑娘,我刚刚找到东苠他们了,我本来是想先把慎思带回去,今晚就让她同明悦一起睡。谁知慎思现在眼睛睁得大大四下张望着,我就没有带她过来。我一会过来时会带件衣服给慎思用的。” 林立一家人走后,东桐想着自个历来都是那种太乖巧安分的人,从来没有通霄玩乐的时候。难得现在有机会可以放开玩,何况还有伴自个不如也试试通宵达旦玩闹的滋味。东桐想明白后便放下心里所有的包袱,跟着人群慢慢地晃荡着,一边晃荡一边四处打量着。林立刚刚走之前有些担心的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不要出了烛火亮着的街,只要你在这条街上玩,那里都是安全的地方。有事你就大叫,说不定你身边就有便衣官吏出来帮你的。” 夜色深深街上的人再一次拥挤起来,东桐细瞧下来往的人群中多了许多穿锦衣的人。人多的有时相对而来的人难免会有些擦撞的。不过西京城人这点素质好,很少会有人破口大骂的,一般是相互谦让着就擦肩而过。东桐最喜欢西京城的就是这一点,东桐性子里面也是个不喜欢争执的人,东桐再一次觉得将来能在西京城居住过着悠闲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东桐与人不断擦身而过,突然听到有人叫着“黑姑娘”时,东桐心里暗笑着,原来是真的有人姓黑。东桐远远的瞧到东苠正张望着的身影,东桐赶紧举起手朝着东苠的方向拼命挥动着。东桐的肩让人轻轻抓着转过身子,东桐知抓自已的那人怕是认错人,果然在东桐转身子一瞬间那人轻轻地叫着:“黑。”东桐无意中低头瞧到自已的白肤。 东桐转过身子后淡淡的瞧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傅冬大人,只见到他一身亮丽的紫色,原本挺娘娘腔紫色让他穿出男人独有的风采。他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三个穿着锦衣的人。 东桐眼中的淡漠,让傅冬大人不由的松开手,傅冬大人对东桐行礼说:“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不过我多口问句,你家中可否有肤色黑黑的姐妹?”东桐望多一眼傅冬大人正要答他时,东苠走了过来扯扯的衣袖,眼神平平的瞧一眼傅冬大人后,东苠轻声音对东桐说:“姐姐,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让我来找你,我们快点过去吧,免得等会晚了那兄妹两人吵闹着要娘亲的。” 东桐当然知道东苠如此说是想让自已早点脱身的,东桐点点头正要走时,见到傅冬大人还是立在那儿望着自已。东桐指着东苠淡淡地对傅冬大人说:“公子,我家中没有姐妹,我只有一个弟弟。”东桐说过后便转身跟着东苠走去。 东苠陪着东桐慢慢在人群中挤动着往前,东苠一边走一边悄悄瞧瞧东桐脸上的神情。只见东桐现在的目光已盯着站在街边曾为那儿,眼里有着淡淡的和平时一样的笑意。东苠趁东桐没有注意悄悄回头望向傅冬大人那里,见到他和身边的人正在说话着,脸上也没有异样的表情。 东苠想到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俊逸五官时,心里暗自叹息着,这兄妹俩人怕是长大后都不会知生父是谁的事情。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的生父从来不认识生母,而姐姐东桐心里怕是除去孩子从来就当作没有那个生父出现过的事情。 东苠瞧着东桐平静的表情,暗想着自已一路陪着东桐,曾听过她略微提起过以前的事情,东桐的诉说中慎行的生父就是一个莫须有的人,口气淡漠如同讲一个偶然撞到的路人一般。慎思的出现只是因为姐姐还想要多一个孩子,刚好这时慎行的生父送上门来给姐姐利用,结果姐姐得到慎思后,那个生父再一次让姐姐给丢弃。刚刚姐姐东桐和傅大人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如同问路般陌生人样。那样的情形如不是东苠心里有数,想来任凭东苠是多么聪颖的人也不会猜出这样的两个人已共同有两个孩子。 傅冬瞧着那一对穿着细布衣姐弟往人群中走去,转头见到怀真眼里不安内疚的神色。傅冬笑着轻拍怀真的肩。傅冬在西京城过了几个节日,原本这个夜里还是不会出门的。只是怀真和家人斗气临时跑到西京城来找傅冬的。两人这阵子事情多已是许久不见面,彼此在家中各有各的难处,难得两人越说越投缘,不知不觉说到夜深肚饿时,两人便没有叫青卫自个出房间,两人想去煮食间随便找点东西出来吃下。谁知两人走到院子时,青卫闪出来迎上前笑笑说:“主子,怀大人,是不是要一起去外面转转,今晚是西京城最热闹的一夜。” 傅冬时常有事来往西京城自然知这回事,怀真倒是第一次听说,怀真的性子比傅冬爱热闹些,当时就对傅冬说:“冬,我们出去玩吧,明天还是节日,应是没有多少公事要你的处理的。”傅冬望到怀真脸上忧郁去掉一半的神情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傅冬带上青卫,怀真身边自然跟着他贴身随从,一行四人放弃马车慢慢步行到街上时,随便找到一间干净的食肆吃上一点东西。怀真瞧到街上的人群都朝一个方向走,便提出来不如顺着人群走,傅冬和怀真两人一边走怀真还一边指点街边店里的东西。怀真细瞧到街上人群中来往人的笑脸后,很感叹的凑近傅冬耳边说:“冬,难怪别人说西京城是养老的好地方,这里的民风纯朴的让人瞧着就舒服。” 傅冬听着怀真这话要答话时,突然闻到擦肩而过女子身上有着熟悉的淡淡香味。傅冬转头过去冲动张口就叫道:“黑姑娘。”谁知那白衣女子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还举起手朝远方示意着。傅冬下意示的用手轻轻扯动着那女子的肩,那女子转身一刹那间,傅冬叫:“黑。”后收住了口,一张白皙的脸,有双如同湖水般清澈的双眼,眼中神情淡淡平和的瞧着傅冬。 傅冬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竟然问起那女子有没有黑肤色的姐妹,还好那个俊俏的少年过来叫着“姐姐后”又说起这女子的儿女想着她,那女子走前还是好心的同傅冬说了“没有”这个消息。 怀真是被傅冬这行为吓了一大跳,怀真认识傅冬多年从来没有见到傅冬如此失态过。竟然会主动伸出手一把扯着一个身穿细白色衣裳的女子,而且是把那女子扯着转过身子后,怀真就这么一闪神,又听到傅冬很是温柔的叫道“黑。”那女子转过头来是一脸瞧到陌生人的神情。怀真就愣那么一下让人挤开去。等到怀真再挨近傅冬时就听到那女子淡泊的语气,才知傅冬对着一个那么美的女子打听着黑姑娘的消息,还认为那女子家中有姐妹是黑肤的。 怀真知黑姑娘的事情,也知傅冬一直让人在红花街打听黑姑娘的消息,可惜红花街的人没有一个说见过黑姑娘。怀真对当年黑姑娘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内疚的。是自已没有问清楚随便捉了一个女子过来。怀真本来想在西京城大肆寻找下,又让傅冬劝阻的说:“怀真,不要那样找,到时传出一点风声都会对你不好。黑姑娘既然是在红花街那儿找到的,那么她一定会和红花街的人有联络的,我们静静的等着她的出现吧。” 傅冬静静的转头瞧到怀真眼中的神情后,想想对怀真说:“怀真,有没有不同的人身上散发出同样的味道?”怀真笑着望一眼傅冬说:“冬,我没有那么好的鼻子,不过我想如果是天生的香味自然是有不同的。”傅冬想想后轻轻地摇头对怀真说:“怀真,我总觉得那女子的眼神我曾经见过,只是我不记得在那儿见过。不过那女子瞧见我时的神情分明大家是第一次见面样只是淡漠了些。”傅冬这点没说错,许多女子瞧到傅冬后都会有惊艳的表情。 青卫望着傅冬嘴动了下,给怀真瞧到后说:“青卫,你有话就直说。”青卫瞧瞧傅冬后想想后有些不能肯定的说:“主子,怀大人,以前黑姑娘瞧人时的眼神就同这姑娘一样的。”怀真望着傅冬,傅冬想想后摇头说:“易容的人只有脸上有黑色,不会全身都是黑肤的。”青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药商之路 西京城是个人情味浓的好地方,不过再好的地方,也挡不了东桐和东苠一行人为了前途往外奔的心。几人早在回来前就决定在节日最后一天返回花城。东苠回到西京城在节日里多少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东苠年纪到底还小,他虽然是尽力掩饰脸上的神情,可是东桐依然能察觉到他的忐忑不安情态。 东桐对东苠的心事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如何开口向东苠去询问原由。只能静静的等候着东苠自已想通未来路的方向。东桐偶尔瞧着东苠,想着他的聪颖能干,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已和慎行兄妹三人拖累了东苠前行的脚步,让他在决定任何事情时总是要比别人多想一些。 东桐在一次夜深时瞧到微皱眉头看书的东苠,东桐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半坐起来。东苠正靠着床上看着书听到东桐这动静,微微抬眼瞅了一眼东桐。东桐望着东苠好半天,想了又想后对东苠说:“小苠,你要是有啥事情都可以同姐姐说,就算姐姐帮不了你,但多个人听你说话,你心里也舒服些。你不用事事为难自已” 东苠听了东桐的话,放下手中的书对着东桐轻摇头说:“姐姐,我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睡吧!”东桐听着东苠这轻描淡写的话只能叹息地说:“小苠,我们是一家人,你心里有事不向我说还能和谁说去。不过既然你不说我不多问了。只是你要明白姐姐始终会站在你这边的。”东苠想来是从来没有听过东桐如此重情的语气,他对东桐打量一会后,叹口气下床后打开门左右张望后,又合上门上了床,面对东桐半靠着坐直在床上。 东苠瞧着东桐轻轻地说:“姐姐,我们的身份多少是有些不便亮相的。我以前想得太简单以为身份那事情稳妥极了。可是我现在想来想去我和姐姐的从前,怕是我们姐弟两人都能够轻易的放下。但是别人未必肯放过我们的。到时怕是我牵累姐姐的会更加的多。姐姐我们两个是可以继续跑路的,毕竟野地里我们都住过,姐姐还有本事一夜到天亮。可是现在不行了,我们有慎行和慎思,他们年纪尚小需要我们的保护。” 东桐现在才知原来东苠的心里藏着这么多事情,难怪他不得不犯愁眉头常锁。东苠瞧上一眼正竖起耳朵听的东桐,继续说:“姐姐,要去西城学医这条路是一定不行的,那里学得好的大夫一般到最后都是为官方人瞧病的,官方会在我还未去之前就来细查我的身份。他们是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接触到官方人。曾为前几次同我说如果我都不走医术那条路,不如我们两个定下心来,两人一起做一代大大有名的药商,他把名字都取好了,说叫曾东药行或东曾药行都行,让西朝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的药行名字的出现。” 少年人总是胸怀大志,东桐自然也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做到这点,不过东桐同样也明白,这是非常难的事情。东桐望着东苠点点头说:“小苠,你想好后决定下来到时同姐姐说,姐姐什么时候都支持你。钱的事情有姐姐来筹集,只要你算好你要多少钱就行?还有和曾为合作的事情,曾为有没有同曾叔曾婶两人商量过?” 东苠望着东桐笑起来说:“姐姐,你知曾为那人是冲动的人,这个念头大约是新起的。最多在这两天他才会同曾叔曾婶两人说的。不过,不管曾为做不做这事情,我自个觉得这事情是能做的,我们现在的药材大多靠着海外运送来的,价钱稍稍贵了些。西朝这么大的地方一定是有自个的药材的,只是以前没人去注意的。”东苠想来对药材这一行还是有兴趣的,有兴趣同东桐继续谈下去的。 不过东桐想着隔房住着景春姑娘,那姑娘耳朵一定是相当的灵,自个姐弟两人的私家话要是稍稍大声音时,只要景春姑娘醒着怕也是听得到。东桐轻轻笑起来对东苠说:“小苠,曾为的为人我相信,曾叔和曾婶让你和曾为打理生意,瞧上去也是放手让你们去做,并没有干涉过你们做生意的。就是蓝可有啥事情也是同你们两人商量着。你和曾为两人的性格相补,真要做生意的话两人一起,你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不过这是大事情不同以前开药材店的事情,这事还是要听听曾叔曾婶的意见要好些的。” 东桐瞧着东苠脸上还是有些放不下来的表情,心里一转就知东苠终究还是为钱的事情暗自担心着。东桐在心里算了算自个手中的钱,又想到自个节日里在家里又赶了三本画册,这纸张都是粉绵拿来西朝最好的纸让东桐画,说以后定价要更加高些才行。东桐每一张都是非常小心的画着,节后要交给粉绵的画册完成后,东桐的心里放松不少。东桐知粉绵在钱上面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已的,东桐也是因为心里有底,才敢和东苠说这些事情的。要不一文钱也会难死英雄好汉的。 东桐望望东苠明明白白的同他说:“小苠,钱的事情你不用急,曾叔和曾婶就是想投资你们两人,最初给的钱也不会太多,这不是还有半年吗?姐姐努力点,到夏天时我们的钱一定是够用的,实在不行到时借上一点姐姐也还得上的。”东苠轻轻地摇头同东桐说:“姐姐,我不想这样累你,你答应我不会拼命的去画画挣钱帮我。我想和曾为两人一起做,不如让他做大东家,我宁愿做小东家出小点钱。” 东桐打量着东苠半天后,对东苠叹气说:“小苠,曾家不会让曾为现在独大的,毕竟你们现在还小,需要互相扶持着。你别担心我会累的,我平时闲着无聊也会画的。小苠,钱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不够的,曾家同样不会给太多钱给曾为的,我也不想自个弟弟平平因钱的事情就低人一截的。”东苠点点头,然后望着东桐笑着说:“姐姐,好在慎行现在也大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帮姐姐了,我有时要往外面去的时间,也不用太担心姐姐。” 东桐瞧着东苠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笑躺下来对东苠说:“小苠,再过几年说不定我有一个弟妹要进家门来,到时自然有人帮姐姐了。小苠,我本来想画点钱,把我们院子后面的空地买下来,现在不用急了,瞧下你们这边要多少钱吧?反正现在房子还是够用的。”东苠望着打趣自自已的东桐笑了:“姐姐,那事情哪有那么快,我不急的。” 东苠自然是不急的,他现在意中人的影子都还没有瞧到有啥好急的。“姐姐,你还是瞧瞧你自个有没有中意的人……”东桐已在东苠说话中晕晕睡着了,自然是没有听到东苠后面说的话。 曾婶再次找到东桐时,已是快出发前一天中午,东桐瞧到曾婶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个节日里两家走动也多了些,彼此更加熟悉了。曾婶开门见山的对东桐说:“桐姑娘,你有没有听过小苠提过他和曾为两人准备做药商的事?”东桐瞧着曾婶脸上担忧的表情点点头对曾婶说:“曾婶,我昨夜才听小苠提过这事情。小苠不想再往医术这条路上走,我支持他的选择。” 曾婶听东桐这话后松了一口气对东桐说:“桐姑娘,曾为和小苠两人在花城的药材店生意好,多亏你在一旁帮忙。”东桐望望曾婶笑着摇头说:“曾婶,你太夸我了,是你和曾叔的眼光好,派出蓝可帮他们打理,我还有多谢曾婶你们当时给我的那份事做才是。”曾婶瞧瞧东桐脸上的表情,想想后对东桐说:“桐姑娘,曾为说他对学医本来也是没多大兴趣,这下小苠不继续进修,他也就想着两人一起合作做药材的生意,桐姑娘你对这事情同意吗?” 东桐望着曾婶脸上的表情瞧上去也不像是反对的样子,便笑着同曾婶开口道:“曾婶,你对我们姐弟两人来说不是外人,有啥话我也好直接说出口。我们家小苠虽说是弟弟,不过他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我们两人之间我这个姐姐反而是靠他要多些。常常是他决定我支持的。不过,曾婶你和曾叔对他们两个合作的事情有啥意见?” 曾婶笑着摇头说:“桐姑娘,我和你曾叔没啥意见,本来我们是想着小苠如此聪颖一定不会从商的,现在他不继续进修虽说有些可惜的,可是我和你曾叔两人心里是暗喜的。曾为自小是不服人的,独独同小苠两人同气的。药材店的事情,我瞧着他们两人就配合的好,而且是小苠的性子提得起放得下,有他同曾为一起做,我们也放心。不过要多少钱的事情,我们还是让他们两个利用这几个月时间写个说明出来,毕竟我们也要知道钱将要用到那个点上。”东桐听曾婶这话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两人一起打拼对新出社会的人是非常重要的。 曾婶这番话一说出来,东桐就知这事八九就成了。曾婶走后东桐把这事情同东苠说了,东苠抬头望望东桐对东桐说:“姐姐,我会努力的,我们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亲近 东桐和东苠把行李打包好后,东桐见到东苠这两天总算把将来做事的大方向定下来后,脸上的神情难得轻松了许多。东桐便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张画给东苠瞧,并指着画上的房子对东苠说:“小苠,这是几年后姐姐想做的事情。我们到时有钱把后院空地买下来,在那里修一排房子给你和弟妹两人还有以后你们的孩子住,中间空地种上些花和菜,又可以吃又可以观赏。” 东苠的脸让东桐这一席话说得有些红起来,东苠眼里扫过一眼那画,便把那画推回给东桐说:“姐姐,我现在不提那事情那是很远的事情。那空地到时我们有钱时一定要买下来才是,慎行和慎思大了以后也是要房子住的。”东桐正瞧着脸红的东苠要打趣时,慎行从外面脸红红的笑着跑进房子对东桐说:“娘亲,我的朋友景春有事情要同娘亲说。”东桐听得很好笑地瞧着慎行。 东桐最初听景春那么一提因她一路护送之情不得不点头,但东桐的心里多少算计着景春姑娘在自家呆不了多久。谁知娇生惯养的景春姑娘会在自家住这么久,东桐最初以为景春是有事情要办才在西京城久呆的,没想到景春姑娘只有最初两天出去过,后面大多时间都呆在院子里面,活生生把东桐这里当成休养之地。好在这女子还算是懂事的人,在东苠上山去砍柴时,景春会同慎行一起陪着去,结果三人最大的那一份是景春拖回来的,而且听慎行说在山上时,她把慎行照顾得非常的好。 慎行生性爱笑闹有点静不下来,景春瞧上去反而对慎行很是喜欢,竟然有心教慎行点小武术,把慎行喜的跟着她前后打转不停,直接当她是朋友,对外的语气说是:“我的朋友景春。”初初让东桐听后暗笑着。东苠瞧过景春教慎行的招式后,对东桐笑着说:“姐姐,慎行这次算是找个好师傅,这景姑娘性子怪异,不过教起人来还是很用心的,而且是从最根基处教起。”东桐听了东苠这话也放下心来,东桐心里还真怕慎行跟人乱学,到以后真对武术有兴趣时,根子却坏了那时可是悔之晚矣。 东桐进到房间见到景春姑娘坐在床上晃荡着,自家那张破床很给面子的“吱哑”声音不断的响着。东桐进房后她把那双晃荡的脚定下来,东桐笑着同景春说:“景姑娘,不好意思,我们都没有好好的招呼过你。” 东桐说的是心里话,本来东桐回到西京城时是想换了新床榻的,谁知同林立和曾明悦两人一说,那夫妻两人摇头,曾明悦直接说:“桐,你要换床榻的事情还是晚些时候吧,现在节前样样东西都珍贵,这样的价钱对我们钱来得难的人来说还真不值。”林立在一旁笑着说:“桐姑娘,你不如用换新床榻钱先买下后面的空地,这事情就着明悦现在与小官府那边的人熟悉,早点定下来好些。钱的事情不够我和明悦两人先帮你凑足,以后你们有了再还我们。” 东桐当时听林立夫妻如此说,心里多少是有些心动的,毕竟自已和东苠两人都是无家可回的人,有一个让自已有退路可回的地方是万般的珍贵。但东桐到最后算算自个的钱,还是决定先换了新的床榻,把钱递给林立夫妻让他们帮衬着买床时,东桐清楚的瞧到那夫妻两人失望的面容,东桐只能对他们再一次表示说:“林哥,明悦,你们的心意我懂。以后那块空地要买时还是要麻烦你们两个帮衬我们一把的。现在我的钱是要用着刀口上面,小苠夏天出学府做事时要用钱,到时我还有点担心钱不够的。” 东桐当时拿钱给林立夫妻准备买新床时,还没有想到东苠和曾为两人的志向如此高,只是在心里暗想着他们两人最多是再开一家药材店,要用的钱并不会太多。现在才发现这两人的计划是如此宏大,心志是如此的高。那钱怕不会是只用一点点的份。还好东桐算幸运又找到一条生财路,才敢开口对东苠说坚决支持东苠的想法。想来东苠以前瞧过粉绵给东桐画画的钱并不少,心里多少有底也才敢想得这么远。 曾叔曾婶两人因花城药店经营得好,还是很相信东苠和曾为两人是做事的人。事情定下来后曾叔反而有些担心东桐经不了啥大事情,曾叔亲自对东桐说:“桐姑娘,小苠和曾为两人做生意的事情,刚开始难免会有得有失,我担心刚开始时小苠是没有钱拿回家用,反而还要从你手里拿钱出去用的,你到时钱不够用时随时同我们说一声的,我们周转的钱总是有的。”东桐自然是摇头多谢的,曾为家的钱东桐心里还是有数的,自个是不能借的,这样东苠在曾为面前才是平等的。东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暗自得意还好自个上世没人理,儿时一天到晚只有抱着童话书看的功夫,现在脑子里多的是些故事可以画的,自已到时尽最大努力多画些画钱自然进得多些,日子不会难过的。 东桐有些走神的想着那些事情,景春姑娘这时听到东桐话后,笑着跳下床后打量东桐叹息说:“东姑娘,我觉得你们这样我才自在,反正你们也不用拿我当外人瞧着。”东桐听景春这话里意思面上多少有些脸红,本来在回来路上自已对景春姑娘说要换新床榻给她用,结果到最后舍不得那要多出的钱,让景春姑娘依旧躺在一张时时唱歌的床上。景春瞧着东桐脸上神情笑笑说:“桐姐,你要是真的单独帮我换了一张床,我就是睡上去心里也不舒畅的,现在这样最好我在你家呆着心里舒服许多。” 东桐知晓这景春说的是实话,自个和东苠两人都是随意的人。景春姑娘要跟着来住自家住时,姐弟两人当时是诧异极了的不知如何招呼这贵客的。不过慎行这方面就很能干,小小年纪竟然会打点客人的许多事情,会帮景春端茶水带着景春四下里去玩。东桐初初瞧到慎行这表现,牙齿都快让他惊得掉下来了,这才屁大的人竟然招呼起人来比自个强。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常常瞧着慎行指挥着景春抱好慎思,三人便头不回的出院子在街上进行每天的巡逻事宜。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这些日子习以为常的瞧着,早已学会不去阻止慎行这太不拿客人当客人瞧的行为,反正景春那样子瞧上去也挺享受慎行如此对待的。 景春姑娘在家里呆着的日子,因有了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陪伴多少是自在舒服许多,日子久了街坊上人都认识这个慎行的朋友。景春笑望着东桐,又走回床边坐下来,东桐自个拉一张凳子同样坐下来。不过东桐是真的找不到话可以跟景春说,景春姑娘的性子不似曾明悦般的明朗,虽说现在大家处久后东桐瞧着景春多少是自在些,可是真的要谈心事东桐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东桐和景春就这样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后,东桐是主人自然只有先笑笑冲景春说:“景姑娘,慎行说你有事情要同我说,你尽管开口我能做的一定会帮你的。”想来景春等的就是东桐这话,听东桐如些一说,景春笑起来对东桐说:“桐姐,你不要叫我景姑娘,我比你小你真接叫我景春好了,这样大家亲热些。” 东桐没想到景春姑娘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景春姑娘到底是在外面四处奔波的人,这些面上应酬方面就比自已强许多。东桐自然只有笑笑接口的份:“景春,那你有事直接同我说吧,大家相处这么些日子,桐姐是啥人你心里多少是有底的。” 景春笑笑的瞧着东桐说:“桐姐,你和东苠两人还真的是让人猜不透的。就外面表现来说,说你们姐弟两人是大府上出来的主子,我想会有很多人信的。就从你和东苠的气质待人上面来说,我初初还真瞧不出你们两人一直是过着这种简陋生活的。”东桐听景春姑娘的话淡淡的笑起来说:“景姑娘,我和小苠都觉得这种日子挺好的,我们一家人活得安稳平安最重要。” 景春姑娘望多一眼东桐,再轻轻摇动那张床后,对东桐说:“桐姐,我同你说的是实话,你和东苠两人真的给我的感觉,就同西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小主子样感觉。”东桐听景春这话淡淡的笑起来,对景春姑娘说:“景姑娘,多谢你如此夸我们姐弟两人。我和东苠两人历来有饭吃的就是好事情,何况我们有这么好的房子可以住,这床我们也睡得踏实安稳。” 景春瞧着东桐一脸的安怡,想想后对东桐说:“桐姐,难怪我娘亲说要我和你多亲近些,她说冷若白初时也是受不了桐姐,但后来冷若白是真心拿桐姐当妹子看。我娘亲说我多和你亲近些,也许能明白点事情,到时冷若白也不会那样冷淡我了。” 东桐现在听景春这么一说,才知景春姑娘那些怪异的表现,原来还真的是为了冷若白和自个亲近的。不过景春这亲近人的法子,怕是没多少人能消受得起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之累 东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景春会当自已是知心人,还对自已提起她家中隐秘的家事。东桐从景春嘴里听到她亲人如此酸楚的现实八卦。才明白景春娘亲的确是对女儿用心良苦,只是那药下得太重太沉了些,让一个从来不知世事艰难娇生惯养的少女,活生生直接被现实残忍的洗刷一回。难怪景春那几个月的时间个性变化如此之大,换成东桐一时也未必能接受得了这般现实的打击。 景春家历来以护镖为生的,家里人多少都会有些武术防身的。到景春这一代时景春对武术方面的事情从小就有天分,别的兄弟姐妹拼命要学的东西,景春只要瞧上一眼就会,而且是展示出来的更加完美,这让同辈们不由得心服她,长辈们自然极其爱护她。再加上景春自小长得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在家和出门在外没有一个见后不喜欢她的。 不过景春自小对冷若白就用上心思,她自小瞧着冷若白心里就喜欢。景春一天天长大这种心思两家人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天长日久两家人心里都认同景春的这种想法。独独当事人的冷若白一人不明白景春的心思。 景春自小对着冷若白就爱说些喜欢一类的话,那知年纪稍大后冷若白每次听着景春对他表白时,冷若白只当景春是小孩子爱说孩子话,常常是笑着瞧瞧景春当玩笑。这情况直到有一天冷母点穿后,冷若白知景春说的是心里话后,竟然是瞧到景春的影子都要躲起来。这事情对景春自然是一种打击,景春不相信冷若白心里没有她的,明明冷若白自她懂事以来都是那般的哄着她逗着她的人。 冷若白虽说这样的躲着景春,有时难免还是会让景春捉住,时不时也会答应一些景春提出来的要求。景春对冷若白着迷的程度随着年纪越大越深,冷若白躲闪得越厉害。景春找不到冷若白时自然是会对冷若白身边的女子生事的,偏偏这冷若白身边的女子常常是一茬接一茬换得非常快,景春反而很难生起事来。 直到有一天冷若白非常生气提起东桐这个人女子来,那语气中是万般的生气,气极竟然说:“我不如把那女子娶回家来,日日磨砺她,瞧她的眼中对我还是不是这样不屑。”冷家和景家的人这时才想明白冷若白的心里怕是从来没有过景春,景春这么多年在冷若白身边惹祸做尽让他生气的事情,冷若白从来是淡淡的瞧着的。冷家一直对冷若白太有主见这事情头痛,这时竟然同意冷若白这想法,想着让那女子做大夫人顺带管教冷若白。 当冷家的人对景春说:“春,就让那女子做大夫人,你做二夫人,你名义上是差她一点,不过她有两个孩子这点就无法在你面前抬头说话的。”时,景春出乎景家人的意料竟然点下头,景春的娘亲在一旁瞧着脸都成绿色的。只是景春的娘亲拼着两家相交多年的份上,而自个的女儿又笨笨的点头的份上便不能多说啥。 好在东桐那女子是坚决不愿意进冷家门,情愿结成义兄妹。景春听到消息后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也听到冷父提起冷若白极不喜那女子的。景春的心里是暗喜的,毕竟谁都不愿意有人来和自已共享一份情的。 在认亲的酒席上景春依旧是如从前般闹腾着。景春的娘亲远远的瞧着那东桐姑娘性子清清淡淡的,对着自家的女儿也只是淡淡的瞧着。而自家的姑娘那行为要是有棵树立在那里,怕当场就会直接爬上树折腾着。景春娘亲毕竟是娘亲,这心为了自个的女儿是一下子掉在冰水里泡着般的痛。 世上没有不疼爱孩子的爹娘,景家如同景春这般娇艳的花并不是只有这一朵,上一代就曾开出过同样娇艳的一朵。虽说景春娘亲进景家门时没有瞧过那朵花,不过景春的爹可是常和她提起那朵花的事情。景春的奶奶可是那朵花的亲生娘亲。景春娘亲对家中的事情多少是有些听说的,瞧着自个女儿这性子,景春的爹娘多少有些怕起来。这冷若白现在就这般的慢待自个的女儿,以后就是用两家情意相逼让他迎自个女儿,女儿将来的日子怕是同样不会好过的。 景春娘亲多吃的几十年的米粮,自然是不会白吃的。不知景春的娘亲是如何同景春奶奶说话的,没有多久景春就让家里派出去边城那一带有事情,还说让她有空就去陪陪嫁在那儿的姑姑。景春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去了那个边城,景春早就听过家里人说起那个姑姑的,知晓那个姑姑当年对来花城有事的姑父一见钟情,日日缠绵不休的事情,说姑父当年为姑姑深深感动后,迎姑姑进家门做了二夫人。这么多年姑姑一直没有回家来,听说姑父家对姑姑一直是非常的疼爱的。 景春在边城最大府上最边的院落里见到了姑姑,姑姑见到景春时眼里是有笑意的,还让陪伴在她身边的妇人前去通知了姑父和大夫人。姑父听到景春来的消息,第二日也和大夫人一起到姑姑的院子里瞧了瞧景春,景春瞧着眼前这轮廓清雅五官俊逸的中年男子,难怪当年姑姑会对他一见钟情,又瞧向他那温婉素雅的大夫人,只见到他们双双笑语般的瞧着景春,大夫人更是对姑父说:“夫君,这景姑娘很有二妹当年般的模样。” 景春当时是暗喜的,谁不知姑姑当年是花城的一朵名花,自己能在外人眼里和姑姑相比自然是美的。那姑父当时就打量两眼景春,笑着同景春说:“景姑娘,你既然在这边有事情哪有空就常来陪陪你姑姑吧。”姑父说完之后,扯着大夫人就走了。 景春没想过姑父和大夫人只是站着说完两句话,两人当着姑姑的面手牵着手就出了院子。而姑父和大夫人的口气对自已只是客气的,并没有当自个是自家晚辈般的对待。景春平常虽粗心些,但现在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景春跟姑姑从前没有接触过,只当姑姑是传说中的人物,这时对着姑姑也知小心抬头打量着,只见自已的姑姑眼中闪过一抹泪光,转瞬就没瞧见的望着景春说:“春,你姑父和大夫人事多,你在姑姑面前随意些好点。” 景春到底年纪尚小,再加上景家在边城有些事情总要她去瞧着。不过有时间景春还是会去瞧姑姑的,时间长后姑侄两人是亲热许多,景春渐渐也敢悄悄地问姑姑:“姑姑,姑父的事情真多,我都没有瞧过姑父在你院子里出现过。”姑姑总是对景春说:“春,你姑父事多,大夫人那三个儿女淘气总是要做爹的管教些。”景春最初是相信的,到后面心里是有些怀疑,但还是选择相信姑姑的话。 几个月后边城的事情清理好后,景春那日同姑姑告别时,姑姑望着景春泪流满面。景春以为是姑姑舍不得自已才会如此这般伤心,便抱着姑姑轻轻劝慰她。谁知姑姑见状后挥退身边陪伴的妇人,拉着景春进房后问景春:“春,你觉得姑姑快乐吗?” 景春想到自个来了许多次,姑姑的院子总是冷清着,景春想点头又怕伤到自家的姑姑,只能望着她不语。景家姑姑捂嘴泪奔流不止,好半天后抹净的泪后对景春说:“春,这边城的事情并不用你在这呆这么久对吧?”景春来到边城后才发现边城这事情只是让自已来瞧瞧的,许多的事情其实都用不着自已过来的,这边的人都是家中相信的人,可是每当景春提要走时,这边总要出点事情让景春处理,这么一来景春才在这边呆了好几个月。 “春,是你娘亲让你来的吧。家里人都知我过的是啥日子。是我自已做下的冤孽,到如今是无人能让我怨的。当年我见到你姑父时,我知你姑父家中有贤惠娘子,我听你姑父的语气是极疼爱那女子的,我想着我这么美又年少一定能让你姑父动心的。我背着家人跑来边城,找尽借口缠绕他,你姑父一直不肯的,他说他的心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我以他的家族生意相威胁利诱,家里人劝阻不了我,只能随我的意帮着我一起,结果这亲是结下了,两家情意多少是生了隙。”景春没想到当年的真相是这样。 景姑姑望着听呆怔的景春说:“春,我当年总想着我年轻比别人美貌,你姑父总有一天会对我情生意动的,这么多年下来,你姑父的心中始终只有她一人。反而是她对我心生同情有时会过来陪陪我,这么多年我只是占着一个名份。我现在常想着你奶奶曾经说的‘女儿,情这事情不是你生得美生得好就一定能夺来的,你放手吧。’春,我一瞧你就知你的性子同我从前一般,要不家里人气我至极早不想理我,何尝会让你来陪我。一定是你同样为情这事情执着过头了。家里人没法子才让你来瞧我的,春,有时人还是要早些学会放手才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帮助 东桐没想到自已会听到的一个为情众叛亲离的故事。东桐望着景春沉默的神情,想着初遇景春时她青春活力任性娇蛮的样子,看到现在景春如此沉默少言与从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景春多年来从家人隐隐约约的耳语中,一直听到的是姑姑如何的美貌如何心想事成嫁意中人的事情。家中时不时有亲戚们会提及她像当年的姑姑,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沾沾自喜的。 景家的人用糖衣包装着苦药,年少的景春心中只有姑姑在夫家春风得意美的幻境。景春想来没想过真相是如此残忍现实。自已的姑姑的确是嫁给意中人,可是那意中人多年来心里始终只有自已的结发妻子,与自已的大夫人恩爱有加。而自已的姑姑多年来无所出,独自一人居住偏远的院落里,换来的是当年的情敌都来同情自已的下场。 东桐望望沉默不语的景春,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自个和景春的关系真的只是相识而已,算不上知交好友。景春如此对自已推心置腹把家中多年来的隐情都同自已说。只怕景春接下来要对自已说的事情,一定是让自已难做的事情。 景春瞧向还是不开口的东桐,淡淡而有韵味的笑起来,对东桐说:“桐姐,我瞧到姑姑如此受人冷落,而瞧上去姑姑对姑父也能够放下了。我回到花城后我便同奶奶说,不如我们家接姑姑回来,姑姑可以另找一个伴过后半生。”东桐暗想着这景春还算心地不错,这时还能想着帮姑姑说句话。 谁知景春的脸上浮现种说不出是悲还是喜的笑容,继续对东桐说:“桐姐,大家庭中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一直认为景家与别家不同,景家的亲情才重。何况姑姑自已也说当年为她的事情全家尽最大努力帮她抢夺意中人。我想奶奶也会同意姑姑回家的。谁知我才提起个头,我奶奶勃然大怒的拍桌大骂我,‘与其再有一个如同你姑姑般的女子,不如早早把你打发掉。’我长这么大,这是奶奶第一次冲我发火,我吓坏了,奶奶说完之后甩手就走掉。” 东桐这才明白原来还有后续事情发生的,单一的景春姑姑的事情原来还无法完全影响景春姑娘的。景春眼红一会后,接着说:“我的娘亲听到消息后,急匆匆拉着我赶紧走,回到我们住的院子时,我爹爹气极的骂我说‘春,我让你去瞧你姑姑,就是想让你清醒点,要明白不是你的男人不管你如何做,都不会是你的。’我长这么大后,这也是第一次爹爹如此生我的气骂我。”可怜的景春小女子,原以为家人重亲情才敢开口,谁知开错了口。 景春姑姑当年自以为自家家大业大,以命相逼家人为自已出头,结果是进了意中人家中。却同时得罪了意中人家人和大夫人的娘家人。景家人最初时没有想到过那些,人人都以为自家的女子愿意给别人做二夫人,那是别人高攀了自已,以后大家是亲戚只有互相帮的份。 当景春姑父家里和大夫人娘家两家联手扶持另一家镖行时,知道消息的景家人心里极其不舒服,当时就有人跑去边城吵闹一番,景春姑父淡淡的一句话:“我们两家一直相交不错,我瞧在两家交情上面,客气待你们家的女子原来是错。当你们景家逼着我娶我不想娶的女子,我和你们景家的交情就到那儿打止。那女子至今还是清白的,你们要带就带走。至于我今天愿意做什么与你们何干?”景家的人自是无趣的返回。 景家原以为是结成亲家,结果无意中多了两个冤家。自那以后景家边城那边的生意一直是清淡着,慢慢的迷城那里也有新的镖行,景家的生意就此进入与人三分天下时期。当年景家生意旺盛时的情况不再现,景家慢慢地走下坡路。景春出生后,越到后面景春的行为越像当年姑姑,景家奶奶开始时并没有多加注意,一直认为景春还小。直到听到景春说愿意做冷若白二夫人时,景春奶奶才痛悔多年来同样娇惯了景春,便默许景春去边城看她姑姑的事情。 景春回到花城后,举止稳重许多没有同从前一样,只要一回来就跑去找冷若白。这回反而是主动找到奶奶,景奶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谁知景春还没坐稳一分钟偏偏又提起自已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对孙女旧事重提景奶奶自然是愤怒不已。景春到这时才明白,自已的姑姑是有家也回不了,难怪姑姑的脸上总有一种萧条的感觉。 女孩子长大时只是一瞬间而已,景春再不知事的人经这一回后也懂事许多。景家是不会再许当年的事情重现,因为如今的景家受不了第二波打击,强敌环绕中只能稳妥前行。景春的爹自知女儿对冷若白情根深种,此时从女儿口中听到自已姐姐在别人家生活得不如意,虽说姐姐当年自找的,不过从前支持景家姑姑夺意中人时景春的爹也是当中的一个。 风水轮流转如今到我家,景春的爹娘这回反而对自已的女儿说:“春,你现在年纪还小,冷若白现在心里一直没人,我们给你一年半的时间,你要是能打动冷若白让他自愿娶你进门,你和他的事情我们同意。不过冷若白还是无心的话,你时间到时只能听我们安排,娶郎君进景家的门。”景春见到事已至此,想着自家姑姑那样的情况,自然只有点头听从爹娘的份。 东桐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还好冷若白的命好,就是将来他还是不愿意娶景春,景家的人也不会再用全家势力相逼。景春说完这些又抬头瞧向东桐,东桐暗想着故事讲完了,难道要我拍手鼓掌吗?东桐心里暗自转着念头,这景春说了这么一长串话,一定是有用意的。 果然东桐还没有想明白,景春冲着东桐说:“桐姐,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冷若白当初那么生你的气,他到后来还是把你当妹妹看待。桐姐,你一定有法子让我能打动冷若白的心。” 东桐还好坐在凳子上,不过听景春这话时还是吓得歪斜了一下才重新坐稳。东桐自已的情场这路上是交白卷的,从来只有失败的成绩,现在别人请教自已情事,真让东桐头大如山。东桐想着前世也不过是听家人的话,嫁了一个花心的老公,好在东桐早早让自已父母的婚姻凉了心,才没有一股脑全扎进老公花心的怀抱,要不怎么伤心死都不知。这一世转来转去最多稍稍能扯上边的只有傅冬那人,可是傅冬对东桐来说最多是个碰见过多次的陌生人。 东桐暗想着自已这浅薄情场经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瞧着景春又是病重乱抓药的人。东桐只有轻轻摇头对景春说:“景春,我对大哥别无所求,他给我一份兄长情意我已是非常感动。但一个男人的心该如何打动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法子可为你想的。” 景春不相信的望着东桐,冲着东桐说:“桐姐,我娘亲让我跟着你学桐姐的为人,她说你一定有法子可想的。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长相非常俊美,慎行非常的聪明伶俐我教他一遍的东西,他全可以记下来。想来桐姐的男人一定是非常的优秀。冷若白那人这么多年来,我只瞧过桐姐让他心服过,桐姐,你教教我吧。” 东桐哑口无言的望着景春,景春娘亲好毒辣的心眼,要是照自个的性子来,怕是景春这一辈子也同自已样,最多让冷若白当妹子瞧。看来景家的人面上说是喜欢同冷若白家结成亲家,心里面却并不是非常愿意的,只是熬不过自家女儿芳心暗许。 东桐自然是不会多事的说穿景春娘亲的良苦用心的。再说东桐自个就受不了别人不情愿的事情还要去强求。景春姑姑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摆在那儿,东桐原以为景春经她姑姑那事情人醒悟过来,谁知这姑娘如今是把希望全寄托在自个身上。 大禹冶水都只能疏导不能堵住,如今景春姑娘这般深情厚谊怕也是如此。越是坚决反对她越是坚持到底,不如不支持不反对,让她自已想通。 东桐想想后,对景春说:“景春,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同你说,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将心比心。你对冷若白做下任何事情前,先想想要是有另一个男子如此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你能接受吗?要是能接受你就去做,要是你自已都接受不了,就不要去做。” “啊”景春大眼望着东桐,东桐对她点点头示意自已话说完了。东桐说完后不管景春姑娘有啥想法,赶紧起身出门。帮景春姑娘合上房门时,只见到那姑娘眼睛还是大大的睁在那儿。 东桐出门后暗自摇头,这情感炽烈的人真是吓死人。这景春姑姑那样的人也有做下那样的事情还想幸福,怕当年那男子为她的浓情厚意本来是有些心动,结果让景家人一起上阵那种拼命劲也给吓没了。景春娘亲还算是醒悟的早,不再拿自家女儿当小孩子看。 东苠在院子里瞧着自家姐姐出了景春的房门,那头一直摇动不停,赶紧过来捉住东桐低声音问:“姐姐,景姑娘吓倒你了吗?”东桐长叹一口气,低声同东苠说:“她只是要我帮她想法子打动冷大哥的心。”东苠轻笑起来望着东桐低声音说:“姐姐,这景姑娘找谁都比找姐姐好,她不会是想当冷大哥的妹子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交 东桐回到花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先去递帖子给冷家干爹娘。第二日上午冷若白就亲自跟着马车一起来接东桐这一行人去冷家聚会。冷若白瞧着东桐两只手提着东西,东苠和曾为两人同样是双手提着东西,就是小小的慎行一只手上都提有东西,空的另一只手牵着慎思。 冷若白笑笑瞧着众人,走过去把慎思抱起来,逗着她笑笑说:“慎思,叫大舅舅。”慎思这回是很给面子的笑着叫:“大舅舅好。”冷若白还从来没有接受过慎思如此热情对待,一时便笑开怀的从怀里摸了一块银子就往慎思手里塞去。东桐在一旁瞧到后赶紧阻止慎思收下。慎思这时早早将钱捏到手里见到娘亲有点生气的这样子,慎思弯腰赶紧把手里的银子塞给一旁哥哥手里,并且用她小小的双手包着哥哥的手捂住不放。 冷若白瞧到慎思这行为大喜的对东桐说:“桐妹,过节日讨个喜气,人人有份,你就不要理这么多了。慎思不错年纪这么小,就知护住自已的东西。”冷若白说完后,从怀里又拿出几块的银块,往东苠和曾为、慎行的手里塞去,东苠笑着瞧瞧冷若白,自自然然的接下来后对冷若白说:“冷大哥,多谢你。”曾为和慎行见到东苠都接下来,自然是把银子接过来放到怀里,曾为和慎行两人忙笑着再一次对冷若白道谢。 东桐想想这花城大约也有红包的习俗,便也笑着同冷若白说多谢。到了冷家之后,冷父冷母笑着迎出来,照例冷父和冷母两人再一次往几个孩子手里塞银子。东桐进到大厅后,照着东苠出来前提示过,赶紧从随侍的妇人手中接过茶杯,恭敬的半跪着给冷父和冷母敬茶,东桐嘴里还说着恭喜的话:“干爹干娘节日好,年年有今日,心想事成。”冷父和冷母笑着接过东桐敬的茶,两人轻拉起东桐后一人塞给东桐一个重重的绣包,东桐道谢后顺手塞进怀里。 东桐再从冷家随侍妇人手里端过一杯茶,站立着把茶敬到冷若白面前:“大哥喝茶,祝愿大哥今年有新娘子进家门,明年早得贵子。”冷若白本来是笑着接东桐手里的茶杯的,这时听东桐话后笑也不是的接过东桐的茶水,顿了顿喝一口后顺手塞一块银子给东桐。 冷父和冷母听到东桐这话后,冷母直接笑起来说:“若白,听你妹子的没错。”冷若白瞧瞧东桐一眼,笑着对冷父和冷母说:“爹娘,我这个妹子那是为我自已认下的,根本是孩儿孝心重为爹娘认下的,事事贴爹娘的心。桐妹回家一趟家里杂七杂八都要带着来孝敬你们,我这做哥哥亲自去接她过来,好半天就听她说这么一句让我急的话。”冷若白说完后,厅里的人全笑起来。 冷母饭后拉着东桐的手,执意要东桐陪着她一起逛院子里风景。冷家的院子里并无别样风光,只是地方大一些院子里种了几棵果树。东桐陪着冷母走到后院时,后院有一个亭子倒显得秀雅大方。冷母牵着东桐的手进到亭子里面,再四下打量一会四周后,坐下来问东桐说:“桐,听说景春这一向同你交好,节日里还住到你家去了?” 东桐对着冷母点点头说:“干娘,景春节日前对药材店擂药很有瘾,她常去药材店里面擂药。节日前她送我们回家时说要在西京城有事情。她一个女子不嫌弃我家简陋,我自然是欢迎她住的。”冷母瞧瞧东桐脸上的神情,想起啥的轻叹息说:“桐,景春是我们瞧着长大的,明明你大哥从前对她挺好的,我和你干爹两人瞧着也高兴。谁知这越到后面你大哥瞧见她就躲开。这么多年林立都成亲生子了。你大哥那意中人还不知在那里,你大哥可以等下去,再过一年景春就到一定要成亲的年纪,给你大哥这样拖下去,景春那姑娘怕是不会甘愿先成亲的。这一天天时间长了害我都不好意思面对景家的人。” 东桐听着冷母的意思,对景春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冷母也明白这事情到底还是要冷若白自个愿意才成。东桐只是浅浅的笑着瞧冷母,冷母等着半天没见到东桐接话,回头一瞧东桐正张大眼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有些好笑的对东桐说:“桐,你这性子真不知让人说啥好?要你接个话茬怕等到太阳下山,还听不到你接上去。” 东桐淡淡的笑起来对着冷母说:“干娘,我知你有话要同我说,你说我听着的。”冷母、打量两眼东桐后,对东桐说:“桐,景春去你那儿的事情,景春娘亲同我说过,她说‘春的性子太炽热,容易让人着火。这性子碰到互相钟情的尚好,要是遇到一个反应慢的,怕一个燃尽另一个还没着火。这姻缘就会这样错过。’我觉得也是这回事,景春的娘亲就和我提,想让景春交你做个朋友,让你影响下她。桐,当时我想着你年纪轻轻性子太清淡,同样不利你将来再找个伴的生活。所以我才点下头的。” 冷母说完这话后,东桐才明白两位长辈原来是各有各的打算,东桐忙笑着对冷母说:“干娘,是桐累你为我担心了。”冷母瞧着东桐的脸色,轻笑着对东桐说:“桐,你和我家还真投缘。那天我把景春娘亲的话说过你干爹听,干爹就说我太自作主张,还好碰到的桐你这种性子,才不会有多的心思转着,也能明白我的苦心。” 东桐总觉得冷母还有话没说出来,想想东桐笑笑对冷母说:“干娘,我要多谢你和干爹、大哥包容我的性子才是。干娘我这人就是笨点,以后有事还要干娘多提点我。” 冷母笑着瞧东桐说:“桐,你的性子是单纯些,当初就是因为你是这性子我们才让若白认下你做妹子的,要不你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冒失乱认亲人吗?”东桐听了冷母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冷母,东桐的确是觉得冷母和冷父两人跟儿子斗气才乱认下自已的。冷母瞧多一眼东桐笑起来说:“桐,我们在去你家前,就让人打听过你的情况,知你对家人非常好性子纯。那时本来只想着瞧瞧你,谁知最后我们有缘成亲人。” 东桐捂嘴轻笑着,冷母笑瞅一眼东桐说:“桐,我有正事要和你说,刚刚给你那么一说差点忘记了。我想景春一定会和你提她姑姑的事情,说实话最初我很担心景春的性子像她姑姑,她姑姑那人做事情,从来只管自已快活不管他人生死的。那个男子当年来花城时,城中许多女子芳心暗动。但那男子到今天我都不得不夸一句‘真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他一来花城便主动对人提起他有恩爱娇妻,此生不会再娶。景春姑姑是唯一一个痴缠到底的人。她那些算计我真是没脸对人提起,好在那男子总是躲过去了。我们人人以为她会消停会,谁知她跟着那男子去了边城,没多久回来不知对景家人是如何说的,景家的人便过边城压着那男子娶她做二夫人。景家当时的确是家世非常的雄厚,那男子最终还是娶了她姑姑。几年后两家成仇人时,景家的人才知景春的姑姑当年骗了他们。那男子自始至终对她都是以礼相待,没有半分错待的。” 冷母说的话东桐听景春提过,只是景春说的都是她姑姑用情如何深的地方。东桐没想到景春姑姑为了一个男人,连一直护着自已的家人都哄骗。冷母笑笑对东桐接着说:“桐,景春越长大,景家的人越有些担心,不过时间长瞧着景春大家就放心,她虽说有些娇蛮任性不过心地不错,最多是做做吓人的事为多数。我私下瞧过她如何对若白的,她还真没有她姑姑那些心眼,当着众人面她会直言要嫁给若白,私下相处时景春行为上是非常守礼节的,最多是嘴里冲着若白嘀咕着。要不若白为啥一直以为景春说的是孩子话,只因为景春这女子对若白太尊重了。” 东桐想着景春陪着来回的这一路上,还有在西京城时景春的确是非常会照顾人的。冷母望着东桐笑笑后对东桐说:“桐,你的性子太静了,景春能跟着你在一起,把她的性子沉下来最好,而你同她相处性子再热火点就好。将来景春和若白有缘能进我们家门自然好,就是进不了我们家的门,另遇良人时景春的性子没有炽热的灼伤人,对她和别的人都是非常的好。” 东桐想想常常沉默不语的景春,对冷母摇头说:“干娘,景春现在已不是我初识的那个少女了。她现在的性子比我还沉默寡言。”冷母半叹气的笑着说:“桐,人的本性没有那么快改变的,景春只是一时之间冲击太大造成这样的,她到时恢复本性时,你就会明白她有多吵闹不休了。” 冷母的心里看来还是希望景春能嫁给冷若白,可是冷若白这人要说没心,却也曾对东桐说过景春的心地不差之事。情这事要不让人上天堂,要不让人深陷地狱爬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曾东药行 花城的春天来临了,花香飘散在整个城里,东桐现在有了心思闻香知味。东桐所住的院子也与人约好时间转租出去。转租的价钱比当年东苠和曾为两人租时还涨了一半的价。东桐知后心里暗自得意着这房子住了两年等于白住一样,没有亏空一点自已身上的银子。 东桐这小心眼的想法自然是瞒不了东苠的利眼,东苠一瞧到东桐的表情当时就笑笑对东桐说:“姐姐,你就算那点小利,没有想想我们两年来在花城的花费比西京城是要贵许多的。要不是这里还有生意可做,那还真是亏本许多。不过,想想到花城来,姐姐认了兄长重逢花公子夫妻这些都是比挣钱还要好的事情。”东苠同东桐说到后面时,也是一脸喜悦的表情。 东桐暗笑着瞧向东苠,自从东苠决定和曾为一起做西朝未来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后,东苠算计钱财就不再同从前那般,只想着眼前这浅薄的一点利益,他的眼光无限般往前望了十多年。花城这里原本的药材店,东桐以为东苠和曾为两人会长租下来,当做出发的第一站。谁知这两小子没这打算,而是每日学府放学后,两人牵着慎行的手,让慎行用笑脸一家一家去打听要出卖店面的价钱。 东桐本来日日在家赶紧画着客人订下的画册,慎思虽说大点后,到底是小小孩童要人在旁守着。好在慎思这小小孩子不像她哥哥慎行当年那般活跃,很能在家里静静的呆着。东桐初时有些担心自个别是生了个小呆子,这孩子个性太沉静了,与正常孩子差别太大。好在有一天慎行瞧着慎思在他写字时,一对大眼巴巴的望着他不放。慎行是很有心的哥哥,当时就去找了条圆滑的棍子握着慎思的手,教慎思在沙盘上写字。自那以后慎思这一天到晚都对着那堆沙子练习写字。东桐望着这样的慎思,那种担心也放下了,至少慎思只是早熟些。 东苠和曾为两人带着慎行总算瞧定了三处店面后,东苠便同东桐交底说:“姐姐,我们瞧了三个店面,我想和曾为一起买下其中的一间来当我们的第一家店面。姐姐,你有空帮我们去瞧瞧位置?”东桐那会瞧店址这事情,东桐头大时这时想到了冷若白,赶紧对东苠和曾为两人说:“小苠,曾为,你们赶紧去找冷大哥,问问他的意思?他说那间行那间店我们就买下来。” 东苠当时扯扯东桐的衣袖说:“姐姐,我们想买下三间店里出价最低的那间店。”东桐虽说没有做过生意,可是当年也是日日听生意经的人,东桐一听东苠这话就摇头说:“小苠,今时不同往日,既然你们是把这间店当做你们大生意最初开始,这店址一定要好好选好,钱多少都是好说的事情。”曾为在一旁瞧见东苠为难的表情,同东苠说:“小苠,我爹娘给了我许多银子,我可以借你用。” 东桐听曾为这话再想想那间出价最高的店面的钱,东苠和曾为两人对半出钱,自已的手里的钱是要差那么一点,难怪东苠有些为难。东桐在心里转着算算手上的钱后,想起自已手上还有客人订下来的画册,只要一画好交上去那些钱就差不了多少。还差的份自已到时找花灿夫妻周转下,这钱的事情就解决了。 东桐笑着对曾为说:“曾为,钱的事情小苠有的。你们一起去找冷大哥问好,这事情早点订下来最好。”东苠和曾为两人早早习惯走到那里拖着慎行一起,这次两人瞧着在沙上写字的慎思,有些心动的想带着一起出门。东桐瞧到这两人的眼神笑笑说:“小苠,曾为,你们带慎行出去就行,慎思太小就让她在家里陪着我一起。” 东苠和曾为两人牵着慎行走后,东桐把慎思的沙盘端回房间,慎思拿着棍子跟着东桐小步小步的进了房间。东桐放好沙盘后端来一张小凳子给慎思后,东桐坐回到桌子那儿,照例在纸上面用心的画,现在画久后东桐手上的速度快了许多,常常便会忽视坐在一边的慎思。东桐和慎思母女两人各做各的事情,这一天的时光便消磨掉。 东桐总算画完客人订的画后,便带着慎思两人去街上,东桐把手里的画册交给花灿夫妻后,想带着慎思在街上随便转转买点东西回家。谁知粉绵翻翻东桐画好的画册后,又把东桐拖着往东桐怀里塞了好几块银子,吓得东桐赶紧推辞不收。粉绵当时脸色一沉的对东桐说:“桐,你现在急着要钱用,你不和我们开口就已经当我们是外人,这钱是这次画好画的钱。还有不够钱用的事情你可以同我和灿哥两人说,不能这么拼命的画,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也受不了的。” 东桐听粉绵这话,就知粉绵心里还是有自已的地位。东桐当时就笑着对粉绵摇头说:“绵,我从来没有把你和灿哥当外人过。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到用钱时,这钱还是不差的。这画画我是有时在兴头上真的停不下笔的,这点我以后会注意的。关于钱的事情,我先前也正想着要差钱时,还真要找你和灿哥两人开口先借点钱周转下。”粉绵听了东桐这话才笑起来对东桐说:“桐,昨日我还同灿哥说起你最近太过拼命画的事情,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你灿哥说你一定行,说你大约是喜欢这类的故事画才画得又快又好。不过他还是要我提醒你,让你悠着来要好些的。你们用钱真有不够时,记得你后面还有我和灿哥两人的,我们之间同别的人不同,我们是患难与共的朋友。” 东苠和曾为两人店面选好了,冷若白瞧过那三间店面后,私下里同东桐说:“桐妹,小苠和曾为这两人照这样执着的做下去,怕将来不但西朝第一大药材商是他们,这周边几个国家都不会有人敢和他们争大药材商的位置。这两人以现在这么小的年纪,瞧中的三间店面已让人惊叹眼光不错,而且更加厉害的是两人竟然懂得让慎行用笑脸对人还价钱。” 东桐听得冷若白的话心里放松下来,东桐一向知东苠精明能干只是有时担心东苠个性太正直不会转弯易折损。现在听冷若白这么一说,东桐心里多少安稳下来,至少东苠懂得在心里守住自已的底线面上稍稍变通些。 东苠和曾为两人买下的店铺,在花城最繁华的街道最偏静处,这个地方从前店家是用来卖布料的,生意一直以来是平平的,加上店家年纪大后壮志稍稍减退,家中的人都不在花城,心里正当这店是鸡肋般时。东苠和曾为两人听人提起后便带着慎行过来瞧瞧店面。店家没有生意进门心里正不爽时,瞧到慎行这一张笑脸时,便有心逗着慎行说话,慎行同店家说多几句后,见到店家脸上有笑容就顺口同他说:“大叔,你这店面多少钱卖啊?” 店家瞧着慎行的笑脸,一时没当回事情便报了个实价。这个价钱实实的震憾东苠和曾为两人一回。东苠和曾为两人来这间店前,自然就打听过店家给别人的价钱,现在一听店家这实在报价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两人同时互相望望半天没有表示。慎行转头瞧着自已的舅舅和叔叔都没有反应,还好慎行同他们两人时间久后,自个反应也快,当时就同店家说:“大叔,这价钱还有没有少?我舅舅和叔叔两人想要买个店面挣钱养我和妹妹两人。” 那店家做生意这么多年早已是老奸巨猾心硬如铁,让慎行这一张笑脸朝他一瞧,再听慎行这么一说,店家心里稍稍又软和一些对慎行说:“小公子,你舅舅和叔叔真心要买,还可以少点。不过这两天就让他们决定下来。”东苠和曾为两人这时反应过来,两人一起笑着冲店家笑着招呼说:“东家,我们多谢你的心意,我们过两天就过来,到时希望东家瞧在我们有心的份上再让点价钱。”那东家听这两人话心头有些上火,慎行这时已见到后乖巧的笑着扯扯他的手说:“大叔,那我过两天跟着舅舅和叔叔一起来瞧你。”店家当时对慎行便笑着点头。 东桐事后曾为提起时,曾为说:“桐姐,慎行没有让我们白疼,带着他出门去,那些人一瞧着慎行的笑脸,很少有人会报高价给我们的。这回冷大哥听我们说的价钱都说,想不到我们三人那么厉害,这价钱真的是最实在的价钱。” 虽说价钱是实在价钱,不过东桐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东苠,刚好够那一半店面的钱。东苠和曾为两人与店家一起去官府换好契约后。曾东药行正式有了自已的第一间店面,蓝可自然是未来的大掌柜。 曾为从曾家拿的钱也用了一半在这上面。这间店面装修的事情,东苠和曾为两人着实头痛一阵子后,两人决定还是朴实为主,药材质量才是最要紧的事。原来的药材店这时也开始准备转让,新的药材店要装潢,这些事情东苠和曾为两人要上学是无法守着的,只有东桐带着慎思两人时不时两间店之间打转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外来客 西京城春日如同往常一样,春意绵绵不休止,春风轻轻吹拂着惹人暖意生。傅冬和怀真两人坐在房中眉头深锁着。周边国家这一两年因主上多病或主上初登位不久一个个政权未稳,时局动荡不安的消息不断传出来,西朝近一年来路上也颇为不平安,保镖这行业生意再次兴隆起来。 西朝现在的女主虽说年纪大,这事情上面一向安排妥当。消息一向灵通的怀真对傅冬谈完公事后,很是神秘地对傅冬低声音提起:“冬,最近大王爷府上各路人马全偷跑去花城打听那个失踪已久的五主子下落。”傅冬听怀真这样提起时,心里暗自惊愕着,当年西京城有两桩最离奇的失踪,一件是大王爷府中最聪慧的五主子走失不见的事件。另一件便是傅家无端失踪的聋哑东大小姐。 傅冬听到这消息暗自皱眉望着怀真,傅冬自然听过大王爷府上五主子的事情,听说那五主子少少年纪便聪慧超群只是后来因他生母去世时,大受打击性情大变后招来一些非议。怀真望多一眼傅冬,小心翼翼的对傅冬低声音说:“冬,大王爷府中人出入花城虽说一个个显得很隐秘的,不过因他们总是在花城学府附近小心打量着学子,反而招惹人的注意。不过,冬,我不相信你的手下,不会同你提这事情的。” 傅冬略微点点头,想想后对怀真说:“真,明静大人上次给我的书信中就提过大王爷府中的人在花城的事情,还瞧到西城有大王爷府中的人查问一个女子的事情。不过,他说那是误会一场。”怀真轻轻摇头低声音对傅冬说:“冬,我怀疑五主子就在花城,只怕那样聪慧的人始终是会让人注意到的,他那样的人一定是会再次出头的。大王爷的几房夫人,除去五主子娘亲外,听说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只怕是打着大王爷府中人的名义,其实都是各夫人手下的人来查看是不是五主子还活着的动静?而且是听说当年五主子就是受不了府上压制才跑的。”傅冬白一眼怀真后,沉声对怀真说:“怀真,这事情我们不用多加诉说评论。我相信大王爷的心底一定更加有数的。” 怀真笑笑后对傅冬说:“冬,这些事情我也只能同你说。说实话当年失踪的那两人,如果真的活着话,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那五主子和东大小姐这样的人都是娇生惯养着不出家门长大的人,能够活下来的话,这样的两个人一定是非常聪明能干的。我倒是想大王爷府中的人找到五主子,说不定东大小姐的下落,冬你也会有法子找到她。冬,这样你便不用时时惦记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可以放开心怀去打听黑姑娘的事情。” 傅冬苦笑的想起自个的院门外依旧草束天天挂着,再想着失踪已久的东大小姐,就是找回来的东大小姐怕也不会是当年的那个人。傅冬的心里一天比一天明白,那黑姑娘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怀真瞧着傅冬这种脸色,心下一阵暗悔,自个是哪壶不开提那壶真是自找没趣。傅冬瞧着怀真的暗自恼怒的脸色,笑着对怀真说:“怀真,我的事情现在都不急,你还是自个想想自已的事情,我怕到时你爹娘自作主张时,你就不得不接受现实。” 怀真听傅冬的话后,想想后笑着同傅冬说:“冬,我上次在边城瞧到一个女子,年纪小小却非常的能干。要是我娘亲为我找的是那个女子的话,我就认下亲事,至少这样的女子在我家那种环境会活得好好的。”傅冬听怀真把自已家里形容如此可怕的话后,仔细瞧着怀真笑着说:“怀真,你别是动心了。有没有打听到那女子有没有成亲的事?”怀真很是不好意思的摇头说:“冬,那女子不认识我,我只是在车里瞧到那女子的行事,非常的欣赏她,听驾车的人说她是外地的女子。”傅冬哑然的望着怀真,没想到怀真一面之缘对人就一见钟情。 傅冬的院子门外响起马车停下来的声音,院子门让人拍打着。怀真望着傅冬说:“冬,你有客人来吗?”傅冬轻摇头说:“真,大约是认错门的人。这里的公事我已处理完,我明天就要去迷城,这时家中那会有客人上门。”房中的两人接着说着话。 院子里青卫打开院门外,吃惊的瞧着站在院门外的傅夏夫妻牵着女儿傅亦婷三人站在门边。青卫很快收敛起脸上惊讶的表情,冲着傅夏和阮柔问好:“夏主子好,少夫人好。婷主子好。”青卫将傅夏一家请进院子里后,青卫轻声音对傅夏说:“夏主子,主子在房中见客人,你们在这儿稍等会,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傅夏对青卫点点头。 青卫轻轻拍门进房后,俯首帖耳的对傅冬说:“主子,是夏主子一家人在院子里?”傅冬听后吃惊地望一眼青卫,青卫肯定的对傅冬点点头。傅冬稍稍皱眉头后对青卫说:“青卫,你带着夏主子一家先去后院客房梳洗一番,我一会就过去。”怀真在一边听得隐隐约约的明白,青卫走后傅冬对怀真说:“真,我弟弟一家人来了这里。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见见傅夏?” 怀真笑着站起来摇头对傅冬说:“冬,那我先走,我瞧你弟弟他们大约有事找你,我就不去见他了,帮我同你弟弟傅夏问好。我等会真接离开西京城。”傅冬站起来瞧着怀真笑着说:“真,路上注意安全。你有空时再找找你瞧中的女子,要是找到后就打听清楚。行最好,实在不行你也好早点死了这条心,另选别的女子。”怀真好笑地瞧着傅冬说:“冬,那女子我见到时应是没有成亲的,现在过去几个月了,就难说会不会成亲啦。不过,我只是一眼觉得那女子真能干特别点才和你提下,我都不当真你就听听算了。”怀真说完后大笑走出房去。 傅冬随后去到后院时,傅亦婷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对着一丛花看着,傅冬远远的瞧着觉得这小人心思真沉,这个性一个不像傅夏,傅夏小时就像个小太阳般的人照着周边的人。傅冬的脚步声音惊动了傅亦婷,只见她转过脸来瞧到傅冬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直接奔进傅冬怀里抬头冲着傅冬娇声说:“伯伯,你有没有想婷婷?我可是好想伯伯的。”傅冬弯腰抱起傅亦婷疼爱的说:“婷婷,伯伯自然想婷婷的。这回和爹娘来这里就好好玩下,伯伯一会就陪婷婷上街买东西。” 傅夏夫妻在房中听到动静后,出了房子后夫妻两人冲着傅冬叫道:“大哥好。”傅冬瞧瞧两人脸上掩藏不了憔悴的神色,对两人点点头说:“夏,柔妹,你们既然到了西京城就好好的在玩一些日子再回吧。”傅夏听傅冬这话当场笑起来冲着傅冬说:“大哥,那你帮我们同娘亲说要在这玩的事情。”傅冬一听傅夏这话,眼光利得的往傅夏和阮柔脸上望去,傅夏皮笑肉不笑的瞧着自已的哥哥,阮柔眼光微微下垂。傅亦婷听了这话很高兴的在傅冬怀里拍手说:“伯伯,那你可以陪着婷婷玩几天。” 傅夏从傅冬怀里接过傅亦婷,傅冬笑着望一眼傅亦婷说:“婷婷,这回伯伯没空陪婷婷的。伯伯明天一大早有事要离开这里。不过,婷婷下次有时间再来时,伯伯带着你好好玩些日子。”傅亦婷靠在傅夏的怀里多少有些不高兴的望着傅冬,好半天才说:“伯伯,婷婷会乖乖地等着伯伯下次带我玩。”傅夏听傅冬的话后吃惊地望着傅冬说:“大哥,那我的事情怎么办?”傅冬没好气冲着傅夏说:“夏,我会跟娘亲说,你和柔妹带着婷婷在我这边呆几天的事情。”傅夏和阮柔两人听到傅冬如此说,两人同时放松了脸上紧张的表情。 青卫过来通知可以用饭时,傅亦婷才停止对傅冬轰炸似的说话声音,阮柔牵着傅亦婷的手不好意思的对傅冬说:“大哥,对不起让婷婷吵了你。”傅冬轻轻摇头,傅夏拍拍阮柔的手安抚说:“柔,大哥从小就受得了我的吵嚷,婷婷这样不过是让大哥重温旧时情。” 夜深深后,傅冬在房间里面就着烛火清点第二日要带走的东西,青卫轻拍门说:“主子,夏主子来了。”傅冬笑着把东西叠好收拢后,冲着门口说:“夏,你进来吧。”傅夏进来后瞧到傅冬房内打包好的包袱,又在傅冬的示意下坐在桌边后,傅夏不好意思的冲着傅冬说:“大哥,是不是我们突然来打扰到你了?”傅冬轻轻摇头后问傅夏:“夏,你现在说实话,到底什么事情累得你们连先通知一声都做不到,急急跑我这边来的?” 傅夏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用手撑着头对傅冬说:“大哥,这次我们是事情大了。娘亲一定要我娶何家四小姐做二夫人的。”傅冬头痛的望着傅夏说:“夏,你现在女儿也大了,你要是真不想娶的话,直接同娘亲说就是。你跑到这儿来,这回我帮你挡了何小姐,又挡不了下回刘小姐的事情。” 傅夏望着傅冬,一脸惶惑的表情对傅冬说:“大哥,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何四小姐,她直接赖上我,说我负了她的心。我跟娘亲说明后,娘亲不相信我是清白的,直说我认识那女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惹是生非 傅冬听傅夏的话后,心中多少觉得这事情挺费解的。傅夏的确是一个俊秀的男子,不过傅夏是已娶妻生有一女的男子,而且大多数人稍稍了解都知傅夏对其妻情深似海,有那家疼爱自已家女子的人,会去提这门得不偿失的亲事。西城有那么多未成亲的男子,当中一定有许多比傅夏条件还好的男子。 傅冬就这么听着也能感觉到那何四小姐家境应是不错的,要不自个娘亲傅心月听到消息后,也不会一门心思想着让傅夏娶她进门来做二夫人。傅冬想想后问傅夏说:“夏,这何四小姐是那家小姐?”傅夏一听傅冬这话,马上生气的对傅冬说:“大哥,那何四小姐听说家里条件非常的好,她的亲兄长就是何氏在朝中做官的那个人,而何四小姐对管家很有一手。她家境殷实的让人惊叹。要不娘亲怎会直接说,认下这门亲事是大大的有好处的,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认可这亲事。” 傅冬一听傅夏这话,再想想何氏做官的那男子,就觉得这事情是非常的不可能发生的。一般的家庭都是不会乱许自家女儿给人当二夫人的。傅冬还是有些想不通那何四小姐好端端的为何要赖上傅夏做二夫人的。傅冬细瞧傅夏几眼后,觉得自家这个弟弟长相的确是俊美,可是也没有达到天人之姿让人听着就惊艳的程度。 傅冬再一次觉得这事情多少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见到傅夏也是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傅冬想想后便对傅夏问:“夏,这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吧?阮柔认不认识这何四小姐?” 傅夏听了傅冬的话觉得奇怪的望着傅冬摇头说:“大哥,这亲事只是有人跟娘亲提起,娘亲亲口对我和柔妹说,她慎重考虑后觉得这事情可行的。大哥,柔妹这种性子的人,是不会有机会认识何四小姐那样的人。我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过何四小姐这个人。”傅冬这话只开了头,傅夏帮着阮柔解释的话倒是一串。 傅冬听傅夏这话后,微微的笑起来对傅夏说:“夏,这亲事既然没有定下来,你有啥好着急的。你还是问问阮柔到底认不认识何四小姐?这事情早些问清楚好,不要到最后事情弄拧后,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夏,不会有人莫名其妙赖上门来要做你二夫人的,这事情一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傅夏原以为自已亲自来找傅冬,傅冬一定会不问原因就帮自已的,毕竟从小自已有任何事情只要对傅冬提起,傅冬都会帮着自已处理妥善的。傅夏这时瞧着傅冬只是浅浅的笑着说完话后,就低着头打量放在桌面上的东西。傅夏瞧着傅冬这神态心不由的沉下去许多,傅夏知自已娘亲的心思,明白这回娘亲多少认了真,这时间长哪怕何四小姐想进门成二夫人的事情是假的,以傅心月的手腕都会让她成真的。 傅夏心里多少也明白自东大小姐那事情后,傅冬对自已和阮柔不再有从前那般亲密。当年阮柔对青森安置东大小姐的事情只是一时多口为傅冬打抱不平,结果最后东大小姐情愿自求远去。那时阮柔没有想到东大小姐会有身孕的,事后阮柔听说后也是后悔万分。阮柔当时在面对傅夏痛悔不已的落泪,还是傅夏想着她有身孕怕她伤身极力劝阻才让她收住泪的。许久以后傅夏曾找了个机会对傅冬细说明阮柔当时那么做的用心。傅冬当时听着傅夏的话脸上的表情是淡漠的,没有对傅夏为阮柔担忧的心情说过一个开解的字。 傅夏坐着盯着自已的哥哥不说话,心里暗想着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大哥心里难道还没消气吗?傅冬静默许久抬头瞧到傅夏脸上隐约不平的表情,傅冬心里暗自叹着气,嘴里平和的对傅夏说:“夏,你也说不认识何四小姐,不过别人点名找上你,这事情与你身边的人就脱不了关系。你先去同阮柔打听清楚好些,说不定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原因解决它。夏,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夫妻之间能够面对的事情,实在不是我这个兄长能多话的。” 傅夏听傅冬的话很是失望地站起身,话也不同傅冬多说一句开门就出去。傅冬望着合上的房门略微的苦笑着,傅冬低头又想到现在时局动荡自已事情如此烦多,实在是没有多的心力去操心傅夏事情。傅冬想想后把桌面上的公事打开再次细细地看起来。 傅冬看了一会公文合好,把公文封存好叫青卫进房吩咐几句,青卫把公文拿在手中正要退出房时,房子外面又传来傅夏和阮柔两人说话的声音,只见院子里的随从轻轻问候着:“夏主子,柔主子,我们主子现在有事情,请稍等。”青卫瞧一眼傅冬,傅冬轻轻点头后,青卫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在外面同随从说话的傅夏夫妻见到傅冬的房门打开后,直接快步走到门口来。青卫对过来阻挡的随从摇摇头那随从静静的退下。青卫侧过身子对傅夏夫妻点点头,便离开了傅冬的房门口。傅夏和阮柔夫妻两人这时站在傅冬的门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在房内傅冬瞧着站门口的夫妻两人,想着这夫妻两人是真的怕了何四小姐要进门的事情,今天自已不给他们两个明白的答复,怕今晚上这夫妻两人是不会放过自已的。傅冬站起来对门口的两人说:“进来吧。夏,阮柔。”傅夏进房后牵着阮柔的手,阮柔低着头跟在傅夏的身后。 傅冬招呼傅夏和阮柔两人在桌边坐下后,傅冬望着推来推去的两人说:“夏,阮柔,我明天还有事情要早点走,你们两个谁认识何四小姐谁开口说话。”阮柔望了一眼傅夏后,才开口对傅冬细细道来她认识何四小姐的情形。 傅冬慢慢听阮柔说明时,慢慢明白原来是阮家姐妹两人吃多了没事做,自已给自已找堵添。阮柔在傅家一向是春风得意,而阮亮在傅家自是跟着姐姐水起风生般直当傅家是自家。傅心月历来疼爱阮柔的,何况阮柔面对傅心月时的确是用了心思讨她欢心,傅心月在用钱的方面多少是随阮柔的花用的。再说阮柔一向也是非常懂得做的人,自然是婆媳两人皆大欢喜。 阮柔和阮亮姐妹俩闲暇时逛街,阮柔在用钱上面自然是比阮亮出手大方,阮亮每逢去街上时自然是会来傅家找阮柔的。姐妹两人说说笑笑自有一番乐趣,而且是姐妹两人的眼光相当的一致。两人顺路进布料店时两人都一眼瞧中一块粉红色锦绣布料。当时那布料正让一女子拿在手里细细地打量着,阮亮瞧中布料时,眼睛不知有没有瞧到那女子,只见她的手非常的快把布料直接抢过来拿给阮柔瞧。 那女子当时只是瞅一眼阮亮,便从阮亮的手里把布料再一次抢去细打量着。当阮亮第二次正要动手抢时,那女子把那块布料一卷递给店家说:“店家,这布料我买了。”店家自然是高兴的把布料接过来打包的。 阮亮听后马上对店家说:“店家,这块布料先给我,我有事情要先走,你另拿一块同样的布料给这个姑娘。”阮亮再次伸出手去拿店家打包好的布料,那女子伸出手挡开后,直接去接店家手里的布料说:“店家,钱我数给你。”店家自然是将布料递给那女子的,阮亮听后自然是去挡住店家递布料的手。 谁知在一旁的阮柔见到自家妹子的确是喜欢这布料,又见到自家妹子同那女子争执不下,便直接从那店家手里接过布料来,顺手把钱数递给店家说:“店家,这布料我买了。”阮柔再笑笑同那女子说:“姑娘,不好意思,这布先让我们拿着吧,让店家另外拿同样的给你。”阮亮高兴的从姐姐手里接过布料抱在怀里,店家很为难的冲着阮柔说:“姑娘,这布料是这姑娘先瞧中的,钱也是这姑娘先给的。再说我店里面也只有这一块布料,不如你们先把布料给这姑娘。有同样布料时,我亲自送到姑娘的府上。” 阮柔听这话后瞧瞧店家有些想退让的意思,阮亮却是不肯松手,反而开口对那女子和店家说:“你们知我姐姐是谁?傅二少的夫人。这布我们就要了。店家你有同样的布料时,就直接送到那姑娘府上吧。”那店家当时望着几人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子想来也不会是个好惹的人,当下就同阮亮争执起来。 傅冬听到这里心下就明白许多,阮亮的性子生起事来怕是没人挡得了的,偏偏阮柔历来是由着自已妹妹的心思来。那女子性子再好这口气也是咽不下去的,为何找到傅夏头上来,怕也是阮亮惹下的祸事,阮亮最得意的就是傅夏对姐姐阮柔始终如一。 傅冬瞧一眼色脸色沉郁的傅夏,又望一眼一脸悔不当初的阮柔,心里叹息不止。 第一百二十章 亲缘 天边刚露出第一抹晨曦时,傅冬院子门前傅夏抱着睡熟中的女儿傅亦婷,阮柔手里提着包袱,正等着青卫去叫来马车。傅冬打量傅夏好几眼后,想想后还是对傅夏说:“夏,最近这些时日叫家中的人少在外面奔波,你们有空时不如常在家中陪陪爹娘他们。你提的那事情同娘亲好好说说,只要我们这边低调些那事情最终只会是一种传言。” 傅夏望一眼傅冬,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对傅冬说:“大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啥事情,你事情多我还过来给你添乱。”傅冬瞧瞧傅夏脸上明淡不一的神色淡淡地说:“夏,我们是兄弟不用说客气话。夏,傅家到今天这样地位是非常的不容易,是好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自少爹娘要求我们为人处世处处低调平和,家族中其他家人也是如此做。以后你同样要教婷婷为人处世低调这点,不要冲动惹事上身。”阮柔在一旁听着傅冬这话,脸色渐渐红艳艳起来,好在现在天色没有大亮,最多让人以为是霞光映照下的误看。 傅夏侧头瞧瞧阮柔脸色,笑着对傅冬说:“大哥,我以后会教婷婷这点的,傅家的人一定要记得现在这一切来之不易的,不能轻易让人给损益的。”马车声音传来,傅冬瞧着青卫已叫来马车,自已的那辆马车也跟在后面缓缓驶来。 傅冬从傅夏手里轻轻接过傅亦婷后,傅夏扶着阮柔坐上车后,傅夏自已上了车,傅冬轻轻地把傅亦婷递给傅夏,阮柔这时伸出头来对傅冬说:“大哥,谢谢你。”傅冬笑着点头说:“阮柔,以后有空和夏带着婷婷再来玩吧。” 傅夏的马车驾驶远去后,傅冬用手抚抚院子门上的草束,同样的凳上了自已的那辆马车。青卫跟着上了车厢后,傅冬疲劳的淡笑着同他说:“青卫,我睡一会,到了后叫我。”傅冬说完后半靠着闭目。青卫掀起门帘示意前面随从驾车走。 花城晨光中,慎行难得早起的跟在东桐的身后打转,小脸皱起的看着东桐做着早点。东桐在空隙时瞧瞧早起的慎行,轻轻用手摸摸他的脸问:“慎行,有啥事情想不明白要早起?”慎行听东桐这话后有些难得的为难的瞧着东桐,东桐见到慎行一时没有答自已,锅中的食物又快好便转过身子继续打理起来。 慎行好半天后在东桐的身后,小声音对东桐说:“娘亲,我想知道我爹爹是啥样的人?”东桐的手停顿了一会,慎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他爹爹的事情,东桐一直以为慎行大约是永远不会提起这事情来。东桐一时有些呆滞,好一会才转身低头打量着慎行说:“慎行,怎会想起问你爹爹的事情?” 慎行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着东桐,见到东桐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便喜悦的更加的靠近东桐,挨着做事情的东桐说:“娘亲,我的同伴们说他们的爹爹都非常的能干。可是我从来不知我的爹爹是怎样的人?所以我想问问娘亲,我的爹爹是不是也是非常的能干?” 东桐瞧着慎行一脸向往的表情,突然想起那么一句话“别人都有爹娘,独我没有。”这话是前世时东桐自认为自家最悲惨时,有一个失了双亲的同学偶尔感叹时说的话,那话重重冲击了一直都有点秋风伤春天悲东桐的心,从此之后东桐看开了许多的事情。 东桐瞧着慎行想着人对亲缘的向往都是天生的,东桐并不想涂抹去慎行亲生父亲的痕迹,将来他大了一天问起来时,东桐还是要说出真话的。东桐望着年少慎行张得大大的一双眼睛,笑笑后对慎行说:“慎行,你照过井水的,对吧?慎行长得真俊美,那长相就是你爹爹给予你的。慎行的爹爹没有机会认识慎行,不过娘亲听人说起过,慎行的爹爹是非常的能干的。” 慎行听东桐的话小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笑着望一眼东桐说:“娘亲,要是爹爹能够认识慎行,他一定会疼慎行的对吧?”有梦想总是好事情,东桐不知慎行的生父会不会疼慎行,不过东桐却知傅冬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东大小姐,一个做父亲的心里没有孩子的母亲,那么同样对这个孩子未必会惦记上心的。 慎行纯净的目光让东桐无法开口说出那样现实的话,东桐弯腰再摸摸慎行的小脸蛋后,很痛快地说:“我家慎行人人都喜欢的,我想你爹爹也会疼爱慎行的。再说你爹爹没有机会疼爱慎行的,你不是有娘亲和舅舅,曾为叔叔疼爱吗?”慎行听这话笑起来说:“娘亲,我同伴们说,他们的舅舅和叔叔从来不会像舅舅和叔叔对我这样的好,哈哈哈。娘亲,我知晓爹爹是没有机会见到我,要是他能见到我一定也会喜欢我的。” 这孩子一向看得到的都是阳光面,这点个性就比东桐和东苠两人好,东桐历来是想最差的情况,而东苠是根本不相信天下事事皆好。慎行在煮食间里面难得同东桐亲近,自从慎思出生后,慎行自认为自已是哥哥就不再同从前那般对东桐表现出亲昵,现下慎行这样让东桐暗自开怀着。 东苠牵着慎思出现在煮食间门口时,瞧到慎行的笑脸时放下心来。曾为跟在后面见到慎行的笑脸后,笑嘻嘻同东桐说:“桐姐,慎行昨夜一直不知他为啥事不高兴,我和小苠问他,他都不开口说话。还是桐姐行,跟慎行说两句话,慎行就高高兴兴的。”慎行笑嘻嘻的牵着曾为的手说:“叔叔,我今天帮着娘亲准备早点,一会你和舅舅都多吃点。” 东苠他们三人走后,东桐也抱起慎思往药材店里去。最近蓝可已去曾东药行店那里打理生意,这旧的店子有人来转让,只是转让的人同当年的东苠和曾为一样,要在夏日学府快开学时才派出人来接手的。店里面现在只有未然一人撑在那儿,东桐只有天天抱着慎思去药材店里,多少帮着未然做一些事情。 东桐到达店里面时,未然已经开了门做了生意,药材店现在的生意依然是不太多的,反而是新开的曾东药行生意兴隆起来。未然时常会对东桐提起那边的生意情况,东桐常常是笑而不语,其实东苠和曾为两人打算蓝可只是暂时在那间店管管,以后事情多后蓝可就不能只管那间店,那间店以后的店家就会让未然来做的,毕竟未然这两年来尽心尽力的打理店里的生意,而且是她的为人东苠和曾为两人都瞧在眼里,未然是很能让人放下心的人。 东桐进到店里面放下慎思后,慎思很自觉的走到柜台里面,挨近未然的身边跟在她的身后,未然有空时便会拿出一些药材放在慎思的鼻子下面,让她闻闻气味后,对她解说药名用处这些事情。东桐不知慎思究竟听不听得懂,不过见到慎思愿意听而未然愿意同她说,这两相情愿的事情东桐自然是不会阻止的。 东桐坐下后把未然放在桌面上的药材擂起来,未然拾好药后,又教了一会慎思认药材的事情,竟然开口对东桐说:“桐,我觉得我教慎思的这些慎思都能听得懂,以后慎思学医一定行的。”东桐只是笑笑的望着未然,这慎思很少有话对人说的。不过未然大约是家中小孩子太吵,反而独独喜欢慎思这份沉静,对人提起慎思时从来是笑逐颜开的样子。 未然和东桐说着话,慎思静静的走到东桐身边,望一眼东桐擂的药材,便从桌面上拿起药材递给东桐,东桐望一眼依旧脸色淡淡的慎思,心里暗想着自个以后一定要让慎行好好护着慎思,不能因为她少言没有一般女子的乖巧慢待她的,自已得不到好的人相伴,那么就希望自已的儿女能够得到。 药材店里一时没有人来,未然自然是放松下来,把该清理的药材打点一番后,对东桐说:“桐,你有没有听说,冷小主从外面带来一个女子,听说他对那女子是百般的好。”东桐吃惊的抬头望着未然,这阵子东桐自个白天要到店里来,晚上要赶紧画画,倒真是很久没有见过冷若白了,自然是不知这事情的。 未然正要同东桐细说着,未然望着店外的眼光一怔后,脸色略微有些变的对东桐快快的说:“桐,景春快走进来了。”景春这些日子有空便会来药材店里,节后景春不知是想通一些还是有别的事情让她开怀,渐渐的她有些象东桐从前认识时的样子,进到店里后对未然也能说上几句话。 未然自然是没有机会多说话的,景春已经进到药材店里来,脸色是这一向难得一见的沉静,进来后瞧到擂药的东桐话也不说一句话,而是直接拉起东桐到一边,景春自已坐下去擂着药。空气一下子凝聚起来,未然和东桐两人大气不敢喘的相互瞧瞧,只有慎思打量一眼景春后,照旧递药材给她擂。 第一百二十一章 喜事 景春自管自的埋头擂着药材,景春神色之间流露出一种沉静郁闷的情态。景春擂药的动作倒是又快又好又均匀,只有慎思还是用小手忙着递药材给景春。东桐和未然两人瞧着现下的景春,心里多少明白景春怕是早就听说冷若白有了意中人的事情。东桐想到这里瞧向景春时,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 东桐和未然两人都有些怕景春会看到自已眼里的同情神色。东桐和未然几乎同时佯装着往店门外好奇地张望着。其实药材店外只有街上人来人往可以望上一眼,别的还真是没有啥好风光可以瞧的,不过就是这样也比东桐和未然两人瞧着失意的景春心里要舒坦些。 东桐正暗自想松口气时,谁知怕啥来啥,远远的街那头冷若白牵着一红衣女子翩翩而来。东桐站在店子里面远远瞧过去,都能感觉到冷若白飞扬的心情,只见冷若白侧着身子边走边对那红衣女子神情温柔的笑着说话,而那红衣女子正笑着回望冷若白。 东桐看到对街那一对情意绵绵的男女后是一脸愕然的。对街冷若白和红衣女子两人是向着药材店方向走来的。东桐想着店里面的景春赶紧转头望向未然,未然同样瞧到那对俊男美女。东桐和未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店里面退后好几步,直到两人退到瞧不到店门外的位置后,两人同时互相瞧瞧对方再瞧瞧擂药的景春,两人心里暗自希望冷若白和那红衣女子只是偶尔路过药材店的街边。 “桐妹,我带一个朋友给你认识。”当冷若白的声音从店外传进来,东桐最弱小的希望破灭了,东桐不得不走到店门口去迎接自已的这个兄长和他的朋友。冷若白笑容可掬的牵着红衣女子立在门口笑望着东桐。东桐淡淡的笑着叫:“大哥好。”东桐瞧向那散发出活泼气息的红衣女子,也笑着向微笑的红衣女子招呼道:“姑娘好。”那女子的脸微微的红起来对东桐说:“东姑娘好。”冷若白在一旁瞧那红衣女子的眼神温柔如水得可以直接滴答出水来。 东桐瞧着冷若白这眼神就知大事已定,冷若白这一颗心是全扑在这红衣女子的身上。景春对冷若白的那份心事不得不转眼成空气飘开去。冷若白笑着望一眼那红衣女子后对东桐介绍说:“桐妹,这是芝兰姑娘,她是我从西城来的好朋友。” 东桐这时笑笑闪身让开店门口的位置,请冷若白和芝兰姑娘进店里面。冷若白抻出手牵起那红衣女子走进到店里面,他口中对芝兰介绍说:“芝兰,这店是我妹子弟弟和朋友合伙开的第一间药材店。他们现在有另一个店就是曾东药行,昨日我陪着你从那边街上逛时,指你看的那间药材店。明天我们家为你举行欢迎酒会时,你就可以瞧到我妹子弟弟和他的朋友,我妹子还有一对可爱的孩子。” 芝兰听冷若白的一席话后,笑着望向冷若白眼里神情有着同样的温柔。冷若白这时已瞧到坐在桌子一边的慎思和景春两人,景春在冷若白和芝兰姑娘进来时已停下擂药的动作,这时只是呆呆的瞧向冷若白和芝兰两人。冷若白朝着景春略微点头后,冷若白便向慎思伸出手去,慎思瞧到后跳下凳子直接往冷若白怀里奔去,慎思快到冷若白面前时停下来对着冷若白笑着叫:“大舅舅好。” 慎思这小女孩子对冷若白多少是有些不同的,慎思一向很少笑的,不过她对着冷若白时多少会给他一个笑脸的。冷若白自然知慎思这种淡漠的性情,瞧着慎思收敛起笑容后,冷若白还是笑笑的弯腰抱起慎思后对芝兰说:“芝兰,这是桐妹的女儿慎思。”芝兰很自然的伸出双手给慎思,慎思瞧后直接往冷若白怀里躲藏起来。冷若白瞧着慎思如此不给芝兰面子,轻轻拍拍慎思的小肩膀。冷若白瞧着芝兰有些脸红不安收回手,冷若白冲着芝兰安抚的笑笑后,冷若白笑着对慎思说:“慎思,这是大舅舅的好朋友芝兰阿姨。” 慎思听了冷若白的话,慎思才从冷若白怀里抬起头,仔细的望望冷若白后又细细地瞧芝兰两眼后,慎思冲着芝兰轻轻的叫道:“大舅妈,你抱不起我的。”慎思的言下之意刚刚她并不是她要拒绝芝兰的怀抱,而是担心芝兰抱不起自已。不过慎思小人儿的话真是雷人,这场声大舅妈的称呼叫出来后,药材店里顿时静得只能听到风过的声音。 慎思这叫声让冷若白的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红色,而芝兰红着脸娇羞的略微低下头。东桐瞧着慎思叫完后沉静的如常小脸很是无奈地想着,女儿啊你平常不说话娘亲从来没有怨过你,也能接受你与一般孩子不同的个性。可是你也不能这一开口说话,就一定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慎思对芝兰如此叫后,那两人隔着慎思脉脉含情的互相偷偷打量着。只有东桐和未然两人怎么也不敢转头去瞧景春脸上现在的表情,两人都只能在心里暗自着急担心着。 冷若白好一会后笑着对东桐说:“桐妹,明天晚上家里摆酒欢迎芝兰姑娘,爹娘叫我过来同你说一声。我到时会派出马车到你们院子接你们的。”东桐只有笑着对冷若白点头,又笑着望向芝兰姑娘。 冷若白抱紧慎思又打量一眼店里,仿佛这时才想起坐着桌边成木头的景春。冷若白笑着对景春说:“景春,我爹娘已经亲自去请你爹娘明天同乐。明天你记得同你爹娘一起来。”景春怔然抬起苍白的脸望着冷若白的笑脸,哑着声音说:“冷大哥,我一定会去的。” 冷若白听景春低哑的声音,眉头稍稍一皱对景春说:“景春,你的声音很不对劲,你不会是伤风了吧?”东桐在一旁听冷若白这话后,整个人都要给冷若白的话雷倒。这冷若白看来平常是真的把景春的表白话当做是孩子般的笑话来瞧的,而且冷若白这人还的确不是多情的人,平常总是瞧着女人围着他转,原来他到头来他从来只是把那些女人当做装饰品来瞧的。冷若白怕是没有对景春上过心的。那芝兰姑娘听到冷若白的话也同样浅笑着瞧向景春。 东桐心里有些替景春伤心,真是我心似明月,明月偏偏照沟渠,而且这沟渠还是又深又黑的照不进一丝光亮的。景春瞧瞧掩饰不了脸上喜色的冷若白,景春对冷若白点点头沉沉地说:“冷大哥,我没事的,我一会就好。” 冷若白听景春这话后点点头,抱着慎思对东桐说:“桐妹,我还要陪着芝兰在花城再去转转,慎思就让我们带着一起去玩,呆会天晚时我们会把慎思送回来的。”东桐瞧着自在趴在冷若白怀里的慎思,再想着慎思刚才叫声,想着冷若白抱着慎思出去玩也免得景春瞧着慎思多一分伤心。东桐对冷若白点点头后说:“大哥,那就要麻烦你和芝兰姑娘两个帮我带慎思了。”冷若白抱着慎思,芝兰跟在他的身后笑着逗慎思说话,三人如同一家人般往店外走去。 景春木然的瞧着冷若白和芝兰姑娘背影消失在店门口,店里面只有东桐和未然两人时,景春挺得直直的腰弯了下来,她的脸直接趴向桌面上去。东桐和未然两人瞧着景春这样子只能静默的瞧着。感情的事情历来不由人的,景春瞧着自已一向深情对待的人,对自已总是躲了又躲藏,可是那人现在对待另一个女子是如此这般的温柔,景春的心里多少是伤心不已的。不过东桐觉得这样最好,冷若白无法对景春生出男女之情,两人要是真成亲后,冷若白有一天碰到意中人时,景春那时醒悟过来就太晚了。命运对景春还是好的,这世上一定有另一个男子会真心待她的。 有人得意一定有人失意的。冷家第二日晚上酒席在花城是轰动一时的,冷家选在花城最大一家的酒店举办欢迎会的。冷父和冷母从酒席开始到最后都是笑得合不了嘴。冷若白有了中意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心里同样是有着冷若白这个人的。冷父和冷母的心事自然就尘埃落定。冷父当时就在酒席上宣布:“今天是若白的大喜事,我们已准备同芝兰的爹娘提亲,到时冷家的大喜事欢迎大家一定要来。” 东桐在酒席上悄悄地打量着景春,只见景春面色如常的同自已爹娘在一起,东桐暗自放下心来。慎行让冷父和冷母带在身边四处认识着人。冷父和冷母最初对慎行只是觉得这孩子不错,可是随着时间越久这两人对慎行是越来越喜欢了,慢慢的冷父和冷母还真拿慎行当孙子对待的,时不时就让人捎信说想慎行。东苠和曾为两人私下就笑着对东桐说:“我们慎行现在是真的有爷爷和奶奶啦。”冷父和冷母对慎行的喜欢表现在言行上,客人们自是瞧在眼里,他们对慎行自然是格外友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潮 花城初夏的傍晚,晚霞满天映出慎思一张红艳艳如鲜果般可爱的脸。东桐牵着慎思的手站在院子门口,两人同时望向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回家的方向。天色渐晚,微风轻轻吹拂着东桐和慎行母女两人的脸,而那早该归家的三人迟迟未见到他们的身影。 东桐稍稍皱起眉头,难得今天药材店的事情少未然便让东桐早早带着慎思回家,东桐和慎思回家后做好饭菜又抒沐浴用的热水备好。东桐想想时间还早,一时兴致起来便牵着慎思的小手倚门等候着回家的人。等了许久后东桐不得不再次牵着慎思的手进到院子里,又进煮食间把凉了的饭菜温好。做好这些后东桐牵着慎思的手再次站到院子门口往远处焦急地望着,好一会后东桐和慎思两人总算瞧到那三人远远走过来的身影。 慎思瞧到熟悉三人的影子,笑着就往前冲去直接往东苠身上撞过去。东桐见到走近的三人,瞧到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景春。东桐在冷家那次欢迎芝兰酒席后,已有好一阵子都没有见过景春,这时瞧到景春跟在他们三人后面,东桐心里暗自诧异着这几人怎会这么巧合碰见。 东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东桐打量着走得再近些的三人,总感觉那三人多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东桐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再走近点,东桐可以清楚的瞧到那两人身上的衣服明显象是在地上打滚过一样的脏乱,慎行一向爱笑的脸上这时竟然有着未干的泪痕,慎行的两只小手正拼命地往脸上擦拭着。 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在前面走着,时不时他们回头对跟在后面的景春说着话。当慎思跑到东苠面前时,东苠他们三人瞧到慎思时明显是有些想不到的怔忡着。那三人听慎思嘴里的话后,同时抬头瞧向院子门口的东桐,东苠三人一下子全停下脚步互相打量着,好一会三人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东苠将手上的拿着包袱递给曾为后,弯腰抱起小小的慎思。当东苠他们几人慢慢走近东桐时,东桐明显的发现东苠和曾为两人的狼狈模样让人不忍目睹。 他们几人到了院子门口后,跟在他们几人的身后景春冲着东桐笑笑说:“桐姐,我有事先回去了。”慎行听到景春的话转头对景春说:“景春朋友谢谢你,你在我家吃过饭再回好吗?”东桐听慎行这话心里多少是有些惊惧的,不过东桐赶紧对景春点点头说:“景春,我许久没有见你,你吃顿便饭后再去忙,好不好?”慎行这时已转过身子去牵景春的手,东苠抱着慎思也笑着对景春说:“景春今天谢谢你,你进来尝尝我姐姐煮的饭菜吧,我姐姐煮的饭菜很好吃的。” 东苠说完后,抱着慎思抬眼赶紧瞧一眼站在院子门口的东桐,见到东桐眼里担心的表情,赶紧垂下眼睑扯着曾为和慎行两人匆匆忙忙进到院子里。景春望着东桐淡淡的笑着,东桐忙请景春进到院子里,并且请景春在院子里桌边坐下来。东苠这时已把慎思放下来,曾为和慎行两人匆匆忙忙的提着热水往房子里走去,东桐瞧着坐在桌边的景春,只有冲着景春笑笑往煮食间去。东桐不用去望那三人的表情,就明白他们这时不会给自已机会让自已开口询问的。 东桐从煮食间端来水请景春喝水时,东苠三人已进到房间沐浴去了。景春这时也带着慎思从井边回到院子的桌边坐下来。景春接过东桐手里端的水,一口气喝尽后对东桐低声音说:“桐姐,你还是找机会同冷大哥说一声,好象有人找东苠和曾为两人的麻烦,不知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引来的麻烦。我这阵子有空时会过来瞧瞧他们的,不过这些事情要是冷大哥愿意开口的话是最好的。”东桐听景春这话点头。 东桐想着东苠和曾为两人的性情还算是稳重,而且这两人做生意的手法同样是以温和如细水长流般的方式进行着。东桐现在听景春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怀疑是因为曾东药行的生意太好引起同行嫉妒惹来的祸。东桐想到这点瞧着景春都带些感激地说:“景春今天多谢你,他们三人多亏碰见你。我会去找大哥提这件事情的。” 景春听东桐提起冷若白时神色之间还是掠过一丝黯然失意。东桐看着失意的景春,只能在心里叹息着这景春事事都顺心怕就是情路有些难走。不过东桐也明白别人的情事,自已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东桐也不想同景春再说起冷若白让景春多伤怀,东桐将话题便扯开去。 东桐笑着同景春说些别的事情,小小的慎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本来东桐多少有点担心景春瞧到慎思之后,便会记起慎思上次那样叫芝兰让她伤心的事情,心里对着慎思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东桐一边同景春说话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景春,发现景春偶尔瞧着慎思时脸上是并没有什么表情。东桐和景春两人说话时,慎思睁着大大的眼睛左右打量着东桐和景春两人,她的眼神纯正如同小大人般,反而让景春有时瞧着她时露出好笑的表情。 吃过饭后景春有事走后,东苠和曾为两人还是坐在煮食间的桌子边互相拉扯着,东桐只是静默的等着瞧着。东苠最后按按曾为的手后,抬头望望一直沉默坐着的东桐,东苠站起身子对东桐说:“姐姐,我和你去你的房间说话吧。”慎行在一边听东苠这话后,赶紧扯扯东桐的衣袖抬头对站起来的东桐说:“娘亲,不关舅舅和叔叔的事情,是那些人来找舅舅的麻烦,他们说不会放过舅舅的。”曾为听慎行的话赶紧扯扯慎行,笑着对东桐说:“桐姐,没啥大事情,慎行说的太严重了些。” 东苠望一眼曾为后,又瞧瞧慎行笑着说:“曾为带着慎行和慎思先回房吧,我同姐姐去说一会话。”曾为瞧瞧东苠脸上的表情点点头。东苠和东桐两人进到东桐的房间里,东苠合上房门后拉着东桐在桌边坐下后,东苠好一会后望着东桐说:“姐姐,我不想再回到那里,但那里的人却不会放过我的。” 东桐听东苠这话怔怔地望着东苠,心里有些了然的轻轻地说:“小苠,是大王爷府里那些人不会放过你,对吧?”东苠望着东桐沉沉的点头后,对东桐轻声音说:“姐姐,我从前不敢和你说起那些,我心里很怕你不会当我是亲弟弟的。这些年下来,我明白不管我是啥样的人,姐姐都会把我当弟弟看待的。” 东桐听东苠这话后深觉得安慰地点点头说:“小苠,你是我的弟弟,这点是谁也没法改变的。那些人从来不曾当我们是亲人过,他们做了些什么我们不必伤心。陌生人偶尔也会伤到我们的,我们只当是无意中撞击到的。只是他们有人来伤害你,那么小苠一定是因为有人心里还想着你想护着你的,让他们的心里惶恐不安才会狗急跳墙的。你现在要护着自已的安全,等到你们从学府出来后,我们回到西京城时,那里的治安完善你就不用担心许多。我明天会去找冷大哥提起这事情,到时他们也不会敢明着再找你麻烦的。” 东苠抬头望望东桐,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同冷大哥提起那些事情?”东桐静静地想想后,淡淡的笑着摇头说:“小苠,来的人既然不敢明说那些事情,我们也不用同冷大哥他们说得太仔细,我不想到时反而多些事情来。我们既然已经选择放弃从前,不到实在没路可走时,我只想让从前是梦一场就这么过去。我只要我们在花城呆的这些日子安全就行。以后的日子,我们反正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东苠用手撑着头望着东桐叹息着说:“姐姐,我什么都不要,他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东桐望着眼前的东苠,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大王爷府中人为啥不放过东苠,东苠太优秀的让人害怕,那些当年算计过他的人心里多少是害怕东苠一旦强大起来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么多年想来那些人也没睡过安稳的觉。 东桐淡淡的笑着同东苠说:“小苠,哪怕你是真的不想要回到从前,但那些人心里却怕你将来一定会回去的,小苠我们做好自已该做的事情,你想做大药商那么就坚持做下去。如果实在他们不肯放过我们,大不了我们直接面对他们,我们什么都不求他们要来害我们,我们到时能够护着自已时,干脆就回去面对从前那些事情,一次性的说明白那些是非,然后再坦然回来过我们自已的日子。” 东苠笑着望回东桐说:“姐姐,你不怕我会拖累你们吗?”东桐笑着说:“小苠,我们是一家人有啥拖累可说的。我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半的家产 距离告别花城的日子一天天来近,东桐的事情却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景春最近每天早晚都会到东桐的院子里来,早上陪着东苠他们一起去学府,傍晚再陪同他们一起回来。东桐自然明白景春这番的体贴心意,东桐煮饭时便备有一份给景春的,也会瞧着景春爱吃的菜多煮上一份。 冷若白成亲的日子已订下,便是学府放假后的第一天。景春多年来的情深,一时无法解开心结,她的脸上已许久没有浮现过笑容。东桐常常会想着法子拖着景春在自已这里呆久点,由着慎行带着慎思同景春三人去说着他们独有的悄悄话。 东苠和曾为被人找麻烦的事情,东桐在第二日便去找了冷若白,冷若白当时听后多少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东桐说:“桐妹,这花城的人没有人不知小苠是你弟,虽说你没有上冷家的谱,不过以我爹娘疼爱慎行的举动,一般的商人是不会敢找上小苠和曾为两人麻烦的。如果是小苠和曾为两人做生意乱来,他们一般也会先来同冷家人说了再做打算的。何况小苠和曾为两人药行的生意是不错,不过两人做的都是正派为人着想的生意,就是同行都不得不认可他们是有实力的。” 东桐当时望着冷若白嘴动了一动,还是不能开口多说一字。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早有共识,尽量不要牵累到自已身边的人。东桐和东苠两人的身世最好成为永远的秘密。东桐也不想冷若白知晓太多事情,这样反而对冷若白及冷家都不好,毕竟不知者不为罪的。 冷若白瞧着东桐嘴动许久,终究没有见到东桐开口说啥。冷若白转头一想便以为是自已的话听上去让东桐误会了,怕东桐误以为他在说推辞的话,所以才好半天不敢开口对他说啥。冷若白摸摸头笑笑对东桐说:“桐妹,大哥没有别的意思。这事情我会去查原因的。景春那女子现在不是比较闲吗?以她当慎行是朋友的个性,也会主动去护着小苠和曾为的,有景春在他们三人的安全没有问题的。” 东桐听冷若白这话,还真有些弄不明白这冷若白是啥意思,明明他对芝兰表现的情深意重,对景春一直是淡然的。可这会听冷若白的话,话里话外都仿佛关心着景春,很是了解景春近期内生活一般。东桐张张口对冷若白直言道:“大哥,你很关心景春吧?” 冷若白听东桐这话四下里张望一阵子后,手假装摸额头的汗一般地擦拭着对东桐说:“桐妹,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我吗?我心里真的只有芝兰一人,再说只有短短的时间,我和芝兰就要成亲了,我可不想再多生些事情出来破坏我一生的幸福。景春有没有空不用问别人,只要在我家里多呆一会,就能听到我爹娘时不时提起景春又做了啥事的,一听就知景春最近闲得慌。”东桐瞧着冷若白只能是哑然,这好话歪话都由他一人说完了。 不过东桐对冷家人做事情的速战速决是不得不佩服的。冷家人做事情只能用神速二字形容,冷父和冷母在酒会后便带着冷若白三人匆匆忙忙赶到芝兰西城的家中,女方家中刚刚反应过来是自家女儿和别人的儿子情投意合,所以男方一家人过来向女儿提亲的事情。当下女方这边只能快快把家里在家的家人全叫出来,正想两边多谈谈时,这冷家爹娘已火速把成亲的日子对女方家中提出来,那日子订得那个好啊,刚好是给人快快准备嫁妆的时间。 女方家端上来的热茶正冒着热气,女方家人的心却给冷父和冷母好好的冻了下。还好这世上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冷若白,这冷若白不会让他意中人家人的心冷下去的,马上接口明确的表示“我以后只有芝兰一个娘子,如有第二个人会成我的娘子,我冷家到时便给芝兰一半的家产。”冷父和冷母两人怎么也不想到自家的儿子冷若白会如此情深的,硬生生听冷若白这话差一点一口气都喘不出来,直接奉献给女方家中。好在能养出冷若白这小子的爹娘自然不是一般的人,两人当下笑着跟随儿子这神来一笔点头。 芝兰的爹娘和家人是很明白冷家的家境是如何的富有,最初芝兰家中爹娘想着女儿远嫁多少是有些不放心。再说冷若白虽说没有多差的名声让人乱说,但冷若白身边时时有女子陪同这事情,芝兰家中多少是听说过,就这点芝兰家人就有些难以接受。芝兰的爹娘也明白自已女儿的心思现在全扑在冷若白的身上,不过做爹娘的总是会为孩子想了又想的,总比已经晕得分不东南西北的女儿要清醒许多的。 芝兰的爹娘和家人正想着法子要推辞时,听到冷家的人竟然连成亲的日子都选好时,而且是时间近得让芝兰家人多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只有那芝兰面含春风娇羞地低着头。芝兰的爹娘和家人脸色已变了,想着这冷家那是来上门求亲的,明明是这冷家三人上门来逼婚的才对。芝兰家人互相打量几眼,当下心里就有了主张。 芝兰的娘亲手已抬起要拍向桌面时,突然听到冷若白如此深情的表白,芝兰娘亲这手立马软软的只能轻轻落下来,芝兰娘亲再瞧向女儿只见自已的女儿听冷若白这话也是一脸惊喜莫名的样子。芝兰的娘亲是反应最快的人,立时清醒的吩咐身边的人备好纸笔,让冷若白亲手写下他刚刚说的话,顺带请冷父和冷母做个现场证人签字。 冷父和冷母见到自已的呆儿子欢欢喜喜的写下那一行字后,放下笔后只管对着芝兰欢喜的笑着。冷父和冷母这时不得不暗自咬牙切齿的签字,冷父和冷母两人这时心下只希望这芝兰以后肚子争点气,让自已可以多些孙子孙女抱抱的想法,别的事情一概是不去多想的。 冷若白心想事成自然是欢喜回到花城打理成亲的事宜,可是冷父和冷母那给儿子生生气得郁闷至极的心痛难忍,回到花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冷若白去接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人过来。可怜冷若白这呆子欢喜呆了,还多口问道:“爹娘,不如把小苠和曾为、慎思一起接过来,大家一同欢喜一夜。” 冷父当场就恨不得对自已的儿子还以老拳让他好好的欢喜一回,还是冷母反应快的冲着冷若白说:“小苠和曾为现在这时期忙忙碌碌,就不要耽误他们的学业。慎思太小要多睡觉,可没那么好的体力为你欢喜一夜。你把你妹子和慎行接过来就是。” 冷若白自然是欢欢喜喜来接东桐和慎行的,在马车上冷若白压抑不了欢喜的心情,同东桐细细地说完在西城芝兰家中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后。东桐立马明白冷父和冷母为啥要让冷若白当夜来接自已和慎行过去的原因,这冷若白为了女人竟然可以把兄弟共有份的家产做主一半给女人,冷父和冷母两人是真真生了个让人吐血的孩子,更加可怜的是这孩子到现今都不明白自已错在哪里。 冷父和冷母两人心里是有说不出口的暗恨,儿子为了媳妇啥事都做得出来,这媳妇要是懂事点自然好,要是同儿子一般这以后的日子想着还真是难过下去。冷父和冷母这种苦味多少是他们自已酿成的自然是无人可说,只能对着东桐这个认下的女儿说上一句,好在认下东桐还多带个孙子的笑容让人消愁。 东桐和慎行两人听冷若白这话后,母子俩人都是一脸同情地望向冷若白,这冷若白将来的日子是好是坏都是自找的,这冷父和冷母不是那种好惹的主子,这芝兰同冷若白从此是捆在一起的蚂蚱同样跑不掉的。冷父和冷母虽说最疼的是冷若白,但别的孩子也是他们俩个生的就是没有那么疼爱,但同样是会舍不得委曲的。冷父和冷母两人为了别的孩子财产都不会再去为冷若白和芝兰两人多想些别的事情,幸福和不幸福这两人是注定生死与共永存了。 冷若白这样少根神经样的性情,让东桐心里多少是开怀自家孩子的懂事。慎行不用说事事是明白的人,就是慎思这样的性子怕也是不让人算计的,更加不会主动送上门去给人算计着。东桐和慎行母子俩人一下马车,冷父和冷母两人望穿秋水般的早候在那儿,冷父瞧着笑容可掬的慎行,心下一软想来老泪都咽回去不少。 而冷母奔上来牵着东桐的手,对东桐说:“女儿,你来了就好。”冷母这话说得如同十年八年未曾见过的亲人一般,东桐很自然象安抚慎行和慎思不高兴时一样,轻拍冷母的手说:“干娘,不怕的都是些小事情,会有法子可想的。”冷母听东桐这话,心里一阵暖意丛生望着东桐说:“桐,我就是再气你大哥,但有一点他做得对,就是认下你这个妹子,让我多个贴心的女儿。心里有苦有地方可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别 离别花城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近了。旧药材店的新老板已经过花城来接收店铺。东桐和未然两人走出旧药材店时多少是有些依依不舍的,这间药材店是曾东药行的最初。未然回头张望几眼旧药材店对东桐感叹说:“桐,不会再有老店这么重人情味的药材店了,我想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东桐心有同感在花城发生的许多事情都牵扯着那间店子,不过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东苠和曾为两人对未来的事业已订好目标,他们有一系列详细的计划,蓝可将是计划中主要的执行者。未然将要接受第一间曾东药行店家的职务,当未然再次忙碌时多少会忘记她此时的感触。未来的曾东药行还是会有人情味的,只是大方面来说为了未来的发展,曾东药行执订的条例对服务它的人是非常严格的。 按东苠和曾为两人的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药材一行关系到人命自然要从源头抓起,每个店员心里都应有这个道德观。”东桐到这时真正认识这两个自已瞧着长大的少年,他们已经挺立如大树般正在拼命往上伸展着。 学府到放假时,东桐院子里来了一批又批依依不舍的少年男女,泪洒院子里一次又一次,东桐煮沸过一次又一次的茶水,都无法弥补他们失掉的盐分。东桐没想到这西朝的男女如此重情,想想自已当年六年同学之情彼此是非常淡定挥手告别的。东苠和曾为两人一次又一次送别同学。 当东桐在院子里迎接到对东苠寄予厚望先生时,东桐瞧到那先生眼里对东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时,再瞧瞧在自已身边坦然笑着的东苠。东桐心下里多少放心下来,东桐本来一直以为东苠是因为从前的人事不得不选择放弃医学这条路。可是现在瞧东苠眼里神情东桐才明白,当日东苠学医反而说不定是不得已的选择。 东苠的先生对东桐感叹一番后,惋惜不已的轻摇头让东桐和东苠送出院子。曾为仔细瞧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的表情,不由得笑着说:“桐姐,小苠,你们真是亲姐弟,那么好的先生亲自来做最后的挽留,你们俩个竟然没有一点可惜的表情。”东苠是白一眼曾为后牵着慎思进房的。东桐反而是笑笑对曾为说:“曾为,只要小苠决定的事情,我都赞同支持他。” 曾为正要冲着东桐打趣时,抬眼瞧到冷若白潇洒而来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曾为笑着扯扯东桐冲着敞口的院子门那儿叫道:“冷大哥好。”冷若白瞧着曾为时略微有些吃惊地点点头说:“曾为,你们今天就开始放假了?”曾为对站在门口不进来的冷若白点点头笑着说:“冷大哥,我们比慎行要早一天放假。不过现在冷大哥如此忙,怎么会有空来我们这里?” 冷若白在临到成亲的日子过来,东桐心里多少有些吃惊的。自从上次东桐找冷若白提过有人找东苠和曾为的麻烦后,东桐有好一阵子没有瞧过冷若白。东桐只是从云霞口中听说冷若白最近为成亲的事情忙碌的不得了。冷若白笑着瞧一眼曾为笑着说:“曾为,我成亲那天你们早些到,到时人多时你和小苠两人帮着招待。”曾为笑着点头拍胸说:“冷大哥,这是小事情,我和小苠一定会做好这事情的。” 冷若白笑着再瞧一眼曾为后,望向东桐说:“桐妹,你陪着我去帮你嫂子买点东西吧。”冷若白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东桐一听冷若白这话,赶紧冲着曾为点点头跟着冷若白往外去。东桐心里明白这冷若白怕是有事情要找自已,而这事情是不能让更多知道的。 东桐跟着冷若白到了院子外边,走到一处偏僻地方,四下无人后冷若白转过头来对东桐说:“桐妹,我让人偷偷查过来找小苠麻烦人的背景。桐妹,你和小苠两人隐瞒了我很重要的事情,对吗?”东桐瞧着冷若白严肃的脸嘴动了好半天,还是无法开口对冷若白多说些啥话。 冷若白瞧着这样的东桐多少有些心软的叹气说:“桐妹,我不怪你瞒着我不说的事情。你和小苠从前是生活在怎样的地方,不用别人多提起,我们平常瞧着你们姐弟的举止,我们心里多少是有些明白你们两人的家境一定不俗的。你们流落他方一定是有说不出的苦楚无法向他人提起的。” 东桐未曾想过会听到冷若白如此说,东桐原以为冷若白会生气大怒的,毕竟现在来找东苠麻烦的人是非常让人深觉不能惹的人。冷若白瞧着依旧低头着头的东桐,轻叹的说:“桐妹,我成亲后你们赶紧回西京城去,那里有傅大人时常在那里驻守着,那些人多少会有所顾忌的。我已同景春提过,让她亲自护送你们回去,景家在道上多少还是有些势力的。” 东桐抬起头望了望冷若白说:“大哥,对不起,我让你费心了。以前的事情我和小苠只想忘记,我们宁愿从前就是梦一场,希望时间久后别的人也当我们是梦一般。”冷若白摇头望望东桐说:“桐妹,你太天真了,小苠如此优秀的让人心慌。将来的慎行现在瞧着就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有些事情是躲藏不了的。这次是因为小苠还在学府念书,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到时不好收拾。但小苠一旦出了学府之后,我瞧着那些人行事就知他们不会放过小苠的。小苠聪明只是身后有你们,以后反而会处处受人所制。” 东桐听冷若白这话后盯着冷若白不放,眼里多少是有些委曲的。东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是自已和慎行兄妹拖累了东苠。冷若白瞧瞧东桐想想后说:“桐妹,我和你提这事情,只是想你心里多少有些数,想着让你放心小苠应是早有打算的,你到时就听他的安排就是。桐妹,我爹娘一直疼爱慎行,他们有心让慎行以孙子的名义立马入我们冷家的家谱,希望那些人瞧在冷家的份上多少能够护住慎行一点,不过这事情要听你和小苠两人的决定。你们要是肯的话早些过来同我们说,我们到时就在家中为慎行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就行。” 冷若白后来还说了些啥,他走后东桐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了。东桐是恍恍惚惚的回到院子的,东苠和曾为两人在院子里闲聊着,见到东桐进来后瞧瞧外面,未见到冷若白跟进来的身影,两人好奇地望着东桐,东桐强自笑着的对他们说:“冷大哥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他让我们在他成亲日子要早到,还有让我和小苠两人商量下,要不要让慎行入冷家家谱的事情?”曾为听东桐话后笑起来对东桐说:“桐姐,小苠我有事外出,你们两个就好好商量吧。” 曾为笑笑后往院子外走去,院子里只有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夏日的风轻轻吹拂着,院子里一时静悄悄的,现在这般时光正是慎思睡觉的大好时光。东桐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神情显得惨淡黯然,东苠瞧瞧东桐后,安抚的轻轻拍拍东桐的肩说:“姐姐,你不是一向都说世上不会有大事情吗?只有生死是大事情。就是慎行上了冷家的家谱他还是我们的亲人。” 东桐抬头望望东苠,看着当年那个少年如今如此英挺般的站在自已面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尽力为自已和慎行、慎思挡去外面的风雪。外人瞧上去总觉得是东桐付出的最多,可是如果没有东苠这么多年来挺立在东桐的身后,东桐未必能挺立下去。 东桐望着东苠笑笑点头,脸上神情缓和许多,东桐想想后对东苠说:“小苠,我和慎行、慎思三人会不会拖累你?如果我们拖累到你反而会害你受伤,我们的心里同样是会痛的。小苠,你要记得放手有时就是为了还有机会重会的。”东苠望望东桐点点头说:“姐姐,你会一直相信我会做对我们最好的决定是吧?”东桐用力地点点头。 东苠拉着东桐在院子里桌边坐下来对东桐说:“姐姐,我们一定会安全地回到西京城的。冷大哥不会让我们有闪失的。我和曾为说好了,我只在西京城等到你们安稳后。我就去外面寻找新的药材,我会有好一阵子不和你联系的,但是姐姐你放心,我会平安的。姐姐你一直说男儿有志在远方。那么姐姐你带着慎行和慎思平安的等着我回来就是,那些人他们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注意我的,等到时间久事情平息后我们一家人再好好的生活在西京城。” 东桐自然知晓慎行和慎思兄妹太小,东苠这决定便是最好的决定。东苠笑着瞧瞧东桐说:“姐姐,我们一会慎行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同冷叔和冷婶说,我们同意慎行入他们的家谱。有冷家护着慎行,别的人就是想动手心里多少都会顾忌些。”东桐抬头望望东苠说:“小苠,慎行会愿意吗?” 东苠轻轻笑起来说:“姐姐,冷叔和冷婶是打心里当慎行是孙子看的,他们以前不过就少掉那么一层事实,现在添加上去,慎行会点头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保镖 出了花城后,路上马车一列列的排着往路上涌。路上的灰尘是起了又飘浮开去又再次起新的灰尘。坐在车内的景春姑娘一直冷着的脸这时从略微掀开的门帘处瞧到外面的盛况时,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笑笑冲着坐在车内地叫嚷着“灰尘重”的慎行说:“慎行,这样最这一路我可以放心睡觉了。” 慎行望望把睡着后的慎思抱在怀里的东桐,又瞧瞧微微合上眼在他身边的东苠,小小声音同景春说:“景春朋友,我昨天瞧到那几个人找舅舅麻烦的人也在喝酒,是爷爷和奶奶带我们去见客人时见到的,奶奶说我还太小不能让他们瞧出来我还记得他们的要我装不认识的。”东桐眼光稍稍抬起的望一下慎行,东苠闭着的眼睑略微震动一下又恢复平静。 慎行当日从学府回到家中后,东桐和东苠两人便带着慎行直奔冷家,在路上慎行听东苠提出来让他同意入冷家家谱时只问东苠一句话:“舅舅,我以后要不要住到冷爷爷和奶奶家中去?”东苠当时笑笑对慎行摇头说:“慎行,这是冷爷爷和冷奶奶一家人疼你才会让你上家谱的。你以后还是跟着娘亲一起,不过你长大后要记得冷家这份恩情。”慎行听后点头。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以为慎行入冷家家谱的事情,怕是有阵子要磨的,毕竟冷家家大业大而且慎行入的又是冷家最有钱的人家,不过姐弟两人都想着的是只要外面的人知道冷家如此护着慎行就行,至于入不入得了冷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东桐和东苠两人都没想到冷父和冷母对慎行入家谱的事情,行动力是如此的快。一听到东桐和东苠姐弟、慎行都同意后,冷父和冷母立马就让人速速通知族中的人,没有多久冷家家族中众人整齐的来到冷家,冷父和冷母两人便对族人提出来要让慎行上冷家家谱的事情,那名份就登在他们这一房。 东桐和东苠瞧到冷父和冷母摆了这么大的场面,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他们对慎行这份心意。两人心里反而多少有些担心这事情怕没有冷父和冷母两人想的那么简单。果然冷父和冷母两人的话一停,冷家家族中便有人说:“叔叔,婶子,你们真的想要一个孙子。我们族中晚辈中便有不错的人,你们何必要让外姓人进入我们的族中。”有人开口自然是有人跟随的,一下子冷家大厅里吵闹不休,冷父和冷母两人握着慎行的手,脸色多少是有些难看起来。 东桐和东苠两人本来对慎行入冷家求得不过是慎行的平安,现下听到冷家人各种各样的说法时,两人脸上表情是非常的平和,慎行站在冷父和冷母两人中间脸上倒是有着浅浅的笑意。东桐暗想着这事情大约是不成时,哪知那冷家族长伸出手阻止众人的吵闹后,让慎行到他面前站直后,冷家族长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表情并不多,只见他仔细打量慎行后,竟然双手一拍后,很是赞成的冲着冷父和冷母点头道:“好,这孩子潜质非常的好,你们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培养他。他以后就是我们冷家的人,将来他要是愿意当冷家族长的话,我也愿意推荐他。” 东桐和东苠听着这中年美男的话,姐弟两人同时心里感觉到一阵冷寒。难怪冷家让这人当族长,怕是早早瞧在他连几十年后的事情都要算计的份才选他的。冷父和冷母当下就笑开怀,两人心喜的瞧着站在族长面前的慎行。 不过慎行听这话后赶紧摇着头说:“大叔,我只是喜欢冷爷爷和冷奶奶,我想当他们真正的孙子才答应的上冷家家谱的,那族长的事情大叔你自个当就行。”慎行这大方的话一出口后反而让冷家族中反对的声音少了一些,多了一些赞许的声音,有人马上就冲着冷父和冷母说:“冷叔,冷婶,你们眼光好这小子这么小就知你们对他好,他重情这点就像我们冷家的人。” 慎行在冷家入家谱的事情就这么一帆风顺的订下来,当晚冷家就为慎行举行祭祀,让慎行好好的祭拜了冷家的祖先。在冷若白成亲的当日冷家直接对入席的客人们宣布了这消息,东桐和东苠瞧着跟在冷父和冷母身后笑嘻嘻的慎行,两人到这时松了口气。 林立和曾明悦夫妻因冷若白成亲的事情,这日早晨才匆匆忙忙赶到酒店,这时听到冷家宣布的这消息略微震惊后,还是赶紧对东桐和东苠恭喜着。东桐本来以为要回到西京城才能见到林立夫妻两人,这时在花城能见面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大喜。 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多时不见自然是话多。林立瞧着同东桐说得正欢喜的曾明悦一眼,又听到这两人竟然可以从西京城街头邻居说到街尾路边的树,而且是这两人又兴致勃勃笑着开始要说花城的事情。林立在空隙中赶紧岔进去对东桐说:“桐姑娘,你们的床榻我们全给你换成新的。因你给的钱略多一些,我把你另一间的房子也摆上新床榻,希望你不会怪我多事。” 东桐和曾明悦难得说得兴起,听林立这话没有多想啥抬头冲着林立摇头说:“林哥,多谢你考虑的周到。”东桐说完后正要侧脸继续同曾明悦说话时,突然想起自已给林立的钱数是东苠算好的,最多是刚刚够两张床位的钱。东桐立马抬头盯着林立说:“林哥,我给你的钱刚够买两张床位的钱,那多出来的床不会是你和明悦两人帮我贴了钱吧?” 曾明悦在一旁听到后笑着说:“桐,我们没有贴你的钱。只是你林哥去帮你订床榻的店是你林哥兄弟家的,那床榻他们只肯收本钱。你回去后就放下心睡吧。”东桐正要同曾明悦就着客人要入席的空隙中多说两句话时,自已的肩给人轻轻拍拍,东桐转脸瞧到景春同她娘亲站在自已位子后面,东桐忙站起来冲着她们打招呼:“景夫人好,景春好。” 东桐同景春见面的次数多,但对景春的娘亲平时也只是远远的瞧过几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景春的娘亲倒是第一次。景春的娘亲轻拍拍景春的挽着自已的手,笑笑同东桐说:“东姑娘,我听春提过你许多次,一直以为想着要见上你一次。今天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见到你的面,现在才发现东姑娘真是大美人。”东桐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慎重的夸自已美人,心里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当下只是客气的冲着景春娘亲说:“景夫人,你太夸赞我了,景春姑娘才是真正的美人。” 景春的娘亲笑着瞧瞧景春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不知你方不方便同我出去说一会话?”东桐没有想过景春的娘亲话题跨越如此大,不过东桐瞧着景春娘亲如此说也只能点头,东桐轻轻拍拍望着自已怕曾明悦手后,便跟着景春娘亲去酒店外面。景春娘亲在外面细瞧东桐好半会后才开口对东桐说:“东姑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东桐听景春娘亲这话心里多少是有些惊疑的,自已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能帮她啥忙。景春娘亲见到东桐听自已这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并不应承她时。景春的娘亲便轻叹息说:“东姑娘,我也知我这样太冒昧了。只是景春现时要是呆在花城,我怕她对冷若白的那份情始终会放不下的。我知慎行同景春交好,就想着同你说让景春陪着你们一起去西京城,依旧在你那儿住些日子散散心,等到她对冷若白真正冷了心再回来。” 东桐景春娘亲这话,这不是明显让景春外放去西京城吗?不过东桐又想到景春为了东苠和曾为、慎行三人的安全这一阵子早晚接送的情意,东桐仔细瞧景春娘亲见到她的脸上的确是对女儿心疼神情。 东桐本来想要应承下来,不过再想想起东苠身后那些人,赶紧对景春娘亲说:“景夫人,我弟弟最近无端让人找麻烦,我怕这事情一时还停不下来。我担心到时会牵累到景春姑娘,景夫人你再想想吧。”景春娘亲瞧一眼东桐笑着说:“东姑娘,我和她爹爹自然是知晓这事情才让景春跟着你们一起的。有事情让景春去忙会让她情绪转移了不少。再说找东苠麻烦的人是让人头痛。不过景春说到底也只是你们的朋友,别人行事前多少会想清楚的。不会随随便便多结下仇人的” 东桐听景春娘亲连这事情都算到了,心下自然是高兴的,有景春跟着无形中便等同多个保镖。东桐望着同慎行说话的景春,笑笑便跟着合上眼。慎行见到东桐也闭上眼后,靠近景春后更加小声音说:“景春朋友,那些人我瞧着衣冠楚楚为啥要找舅舅麻烦呢?好烦啊,我要是再长大些就好,我可以帮舅舅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找舅舅麻烦。”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迷乱 西京城的宁静的让人不会想太多的事情,对景春来说是治疗情伤的好地方。当夏季过了一半时,景春的脸上已能瞧到浅浅的笑意,有时景春还会神情显得忽喜忽忧般的呆滞着。东桐虽然从来没有体会过爱情这种病发作时的种种情况。不过没有吃过猪肉总见过画上猪的样子。东桐从前大学有一女同学平时瞧上去是挺正常的一个人,可是在恋爱时会完全变成另外一种神不守舍神经兮兮的怪人。 当小小慎行为景春这种种表现担心时,东桐细瞧景春的表现时,心里非常明白景春姑娘的春天来临,虽说东桐不知景春春天的对象是谁,但总比景春惦记着别人的夫君要好太多。东桐安抚慎行说:“慎行,景春只是一时想念家人才会如此。”好在慎行现在还小,当下听东桐这话后大为放心的牵着妹妹慎思的手,高高兴兴的进行他们的每日扫街活动,兄妹两人从街头扫到街尾人人都知东家人回来了,那个热情洋溢的慎行牵着小脸如冰块般的慎思,又重新成为这条街上的名人。 曾东药行现在是东苠和曾为两人的事业,两人细瞧了西京城的情况后,东苠和曾为两人都认为目前这情况,还是暂时不能扩大营业的范围,最重要的是两人要找到新的货源。东桐自从知晓从前的那些事情不会放过东苠后,每次东苠回家时都会细瞧东苠的衣着,夏季过了一半后东苠每次都是衣着整齐的回到家中,时间久后东桐为东苠担着的那份心多少有些放松下来。东桐暗自希望从前的那些人事瞧在东苠不想在纠缠的份上,就此烟消云散掉。 东桐高兴的大早,东桐以为一切风平浪静时,却不知风浪涌起浪涛更大的在后面。东桐回西京城前就去找过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当时那夫妻两人听东桐说回西京城后,多少有些心动。在花城花灿和粉绵的日子过得不错生意也不错,不过花城就有一样不好,别的地方是小风吹过到了花城那里便会变成大风。花灿和粉绵两人总觉得花城现在的平静是一时,一旦有变化时花城是首当其冲的,长久呆在花城还是不行的。 夏未时慎行进了西京城的学府,花灿和粉绵两人也传消息给东桐,说不久后他们就会回到西京城来,让东桐赶紧画些画册以备将来他们在西京城书肆开张时用。东桐听到这消息自然是大喜,本来东桐已经想要重操旧业卖包子,只是东苠挡着不许说太劳累,暂时再听听外面的风声后再做打算。现在东桐有一个更加自由的事情可以做而且钱又可以多些,东桐对家里未来银两的事情便不太担心了。 不过花灿和粉绵两人都是非常小心行事的人,两人在花城时就同东桐说过,如果他们回到西京城后大家暂时就私下里接触,至少在东二小姐没有明确表示放弃花灿前,大家是不能让人顺藤摸瓜猜出花灿的身份,对这点东桐自然是深有体会的。花灿和粉绵那时便同东桐约好以后交货方式,那接头的操作情况就如同东桐从前在电视里面瞧到过地下党同志接头一般,东桐直当自已是演员再演回一次电视中敌军管辖区做着地下工作者的人。 东桐又开始画画起来,好在东桐回西京城前粉绵不管东桐如何推拒着,都塞给东桐一大堆好的纸张。这东桐回到西京城前别的东西都舍得丢在花城,独独对这些好的纸张是小心的一张张叠平护好的全带回了西京城,这时恰好可以用得上画画。 风平浪静的西京城小院里,正是适合画画的好地方。东桐的院子里东苠从前做的那张不平的桌子,上次让林立和曾明悦两人也换成一张平整的木桌子,现在东桐坐一边慎思站在另一边,一个画在纸上一个画在沙上。 院子里诗情画意的让外人瞧着很有情趣,可是院子外面却传来急急奔跑的脚步声音。东桐在花城呆了两年后,最大的好处是坐在院子里也会把院子门给拴好。当院子门给人大力拍打时,东桐一把抱下慎思放在桌子下,便快步冲到院子门口打开门,只见到三个陌生的男子粗鲁的推开正要开口询问的东桐,三人直接撞进院子里。东桐正要喊叫时当中一个男子恨恨的朝东桐低声音叫道:“你住口,我们只是来找一个人的。” 东桐一眼望到院子桌子边的慎思,快速跑过去抱紧慎思,母女俩人睁大眼睛瞧着那三人一间间房子撞开后再摇头出来。当中有一个男子直接奔到院子桌边来就要来扯东桐时,给另一个男子阻止说:“别动她,快走,傅大人这一向在西京城,这事情闹大后对谁都没有好处。”那过来要扯东桐的男子听这话后,低声音威胁着东桐说:“你带话给五主子叫他放明白点,要知道躲藏是没有用的。还有你们几人也给我小心点,我们以后还会来找你们的。”说完后那三人便往院子外面奔去。 院子里的东桐心里又惊又怕,心下里多少明白这是些啥人来的。景春前几天回花城同她爹娘商量着要在西京城开分镖行的事情。曾为因要把他和东苠在西京城山上采来的药材送去给蓝可瞧瞧可不可以用,便跟着景春一起去了花城。只有东苠留下来继续在山上寻找着新的药材。东苠今天一大早出门前就对东桐说过会出西京城外的,要到西京城外山上瞧瞧有没有可以用得上的药材。 东桐抱着慎思抖动着,东桐好半天后牵着慎思的手,艰难的移到院子门口,站在院子门口那里往外面张望着,那三个男子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东桐心里非常担心着东苠是不是让这三人找到后又跑掉了,东桐心里暗自希望东苠此时千万不要回来让那三人撞到。东桐牵着安静的慎思的手,两人瞧着院子外太阳一寸寸的偏移着。东桐总算有力气牵着慎思的手回到院子里,东桐单手收拢桌上的东西后,东桐又牵着慎思的手进到煮食间里面,抖动着手煮起晚餐。 当慎行从学府回来后,从煮食间牵着慎思的手照常要去街头街尾走动时,东桐难得开口劝阻慎行说:“慎行,娘亲今天有点累,你牵妹妹回房间玩会,我们再等等舅舅回来就一起吃饭。”慎行正要开口对东桐说话时,慎思的小手用力的捏着哥哥的手,拖着哥哥进房去。 东苠回来时天色已黑,一家人在煮食间里吃着温温的饭菜。慎行一边吃饭一边笑着问东苠:“舅舅,你今天是不是又找到许多药材,还找到好的采药人?”东苠从饭碗里抬起头笑笑的对慎行说:“慎行,今天在学府里先生有没有夸慎行?”慎行一听东苠这话立马笑起来对东苠说:“舅舅,今天先生教的好简单,我听舅舅的话还是很认真地听先生讲课的。” 东桐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东苠,按理说平时慎行如此说时,东苠一般会抬起手轻轻摸摸慎行的头夸赞慎行一会的。可是今天东苠只是笑笑的望着慎行说:“好,我家慎行学会尊重先生了。”东桐望着东苠一直垂下来的右手心沉了又沉。 夜色深深东桐在房中画着画,隐隐约约听到东苠出了房间在院子里的动静。东桐赶紧放下笔后打开房门,果然见到东苠静静的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东桐静静的走到他的面前,直接伸出手捉住东苠的右手把他的衣袖往上面扯,东苠稍稍低下头来由着东桐扯上去衣袖,东苠的胳膊肘儿那里用布包着还渗出血来。 东桐的眼一红望着东苠说:“小苠,实在不行你直接去找大王爷,虎毒不食子的。”东苠望一眼东桐轻轻地摇头说:“姐姐,我见不到大王爷的人,只怕我半路就会给人害了的,他们现在是要我死的。”东桐的手紧了一紧心里焦急地望着东苠说:“小苠,那我们能怎么办?”东苠苦笑着望向东桐说:“姐姐,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东桐心里暗自想着东苠最多对不起自已的事情,也不过是丢下自已和慎行、慎思三人为了活下去独自跑掉。东桐当下对东苠点头说:“小苠,你要是能安全的跑掉,你跑吧,姐姐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东苠伸出左手紧紧地抱住东桐说:“姐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而我现在只有你们,你们安全了我就什么都有了。姐姐,你不要担心我的,我一定不会有事情的。我只要不在西朝他们就拿我没法子,我还要一些日子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姐姐,当年我行现在我一定更加行的。” 东桐听到东苠这话心下明白了,东苠心里怕是早有打算要离开西朝,只是自已和慎行兄妹三人拖了他的脚步。东桐从东苠的怀里退出来望着东苠说:“小苠,你走你要走得远远的。”东桐对东苠说完后心里终究是舍不下东苠的,东桐再抬头望一眼东苠后赶紧跑进自已的房间,东桐不让东苠瞧到自已眼里的泪,怕东苠到时反而更加走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卖 傅冬坐的马车一路经过西京城主要街道,进入稍稍偏僻的街道时,傅冬略微闭起眼睛养神。傅冬听到外面青卫小声音说:“主子,有一个年轻人一直跟着我们。”傅冬嘴角边掠过一丝笑意,傅冬自已也不知从几时起,总会有一些勇敢的少年人会出现在自已的面前,一般的情况下他们跟久后便会慢慢停下来走开的。 傅冬有时也会对勇于上前同自已说话的少年人鼓励两句。傅冬这时已听到外面青卫说:“这位公子,请让开路。”傅冬听到外面有年轻男子清脆的语声:“这位爷,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应是你们让路才是。”傅冬还很少听到在西京城有人会如此不讲理的说话,傅冬睁开眼睛后轻轻掀起车门帘往外瞧。 马车的一侧站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衣着有些零乱正站在靠近马车边对青卫说话,神情显得冷清清的。青卫听那年轻男子的话微皱眉头对说:“这位公子,这是傅大人的车,麻烦你让下路。”傅冬这下瞧到那年轻男子的手正非常主动的轻摸着马的身子,只见他听青卫话后眼光往车厢处打量后,瞧到张望的傅冬后,便冲着青卫淡淡地说:“这位爷,我挡的就是傅大人的路。” 青卫这么多年怕是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一般的人听到傅冬的名号后,便会客气的让路,而这年轻男子明显是来找麻烦的。青卫略微皱眉头后对年轻男子说:“公子,如果你有事情你可以直接去大官府找官吏们处理,我家主子现在有事没空。”青卫这话一说完,那年轻男子抬头瞧着傅冬,大笑起来说:“这位爷,我要同傅大人说的事情,怕你是无法替你的主子决定的。” 傅冬这时细瞧这年轻人,心里突然想起啥的。正要开口说话时,只见这年轻人直接奔到车厢边来,青卫手上的马鞭举起就要往这男子身上挥去,傅冬赶紧冲着青卫说:“青卫收手,让他上来说话。” 青卫听傅冬的话很快放下马鞭,那年轻男子这时趁势跳上马车,直接从傅冬拉开的车门帘子那里窜进车厢,傅冬收回掀起车门帘的手,稍稍皱眉头的望着眼前这不请自来的年轻男子淡淡地说:“东苠,本是花城这一年最有前途学医的人,却自愿放弃医术之路。”这年轻男子听傅冬的话后还是淡淡的望着傅冬说:“傅大人,我这小小人物还能让你记上心头是我的荣幸。” 傅冬目光严厉的盯着东苠轻轻地说:“东公子,你真的是小小人物吗?”傅冬打量着东苠明显是与人拉扯过的衣裳。东苠轻笑起来仔细打量着傅冬后说:“傅大人,我自认是小人物,不过要是别人的眼里当我是大人物,那也是别人的错。”傅冬这时心里暗叹着这年轻男子伶牙俐齿行事多少有些不同常人般的怪异,难怪他让大王爷府中的人一直惦记着要找他麻烦。傅冬的眼光冷冷的,一般的人是不敢回视傅冬这样的目光,可惜东苠还是笑着望向傅冬。 东苠轻笑着望向傅冬说:“傅大人,我现在有麻烦的事情,我想以傅大人的明察秋毫不会不知。不过没有出大事情傅大人是不会管的,对吧?”傅冬听东苠这话后,瞧着东苠两眼后浅笑着说:“东公子,我无权管到别人家里的家事。”东苠深深望一眼傅冬,眼里闪过一抹忧伤后轻笑起来说道:“傅大人,我想起来我今天不是同你谈我自已的事情,我是同傅大人谈傅大人想知晓的事情,同你做一件交易。不知傅大人有没有心想听我要说的事情?” 傅冬望着东苠一眼后双手轻拍一下,停了一会的马车又缓缓移动着。傅冬望着面色沉郁的东苠,东苠说完后这话眼睑低垂着。傅冬瞧着东苠想着这年轻的男子怕是无路可走,才故弄玄虚的到自已的面前来。傅冬淡淡的笑起来同东苠说:“东公子,你难道不知我从来不受人威胁吗?你要去那儿我顺便送你一程吧。” 东苠抬起头瞧一眼傅冬又听到马车行驶的声音,东苠轻轻叹一口气对傅冬笑着说:“傅大人,我何德何能可以威胁得了你,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想着可以出卖一个消息给你,我用它来换取我姐姐和她的孩子未来二年的安全生活。”傅冬未曾想到东苠原来是想让自已守护他的姐姐一家的安全。傅冬略微皱眉头对东苠说:“东公子,你姐姐应是有别的家人可以依靠,我一个外人出现在她面前,多少对她们来说是不合适的。” 东苠听到傅冬这话后嘲讽的笑起来对傅冬说:“傅大人,我的确是没有任何法子可想才找到你的,在西朝怕也只有你能护住我姐姐她们。你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外人。我和姐姐没有别的亲人可以依靠,如不是姐姐的孩子还小,傅大人这一生我们都不会走到你的面前来,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可以走开躲藏起来,孩子们却不能过那种生活。”东苠说到这里收敛起自已口气中的不平,抬头望望依旧一脸淡漠的傅冬。 东苠瞧着这样的傅冬心冷了又冷。东苠比任何人都明白,姐姐东桐和慎行、慎思三人如果没有妥善安置,自已就是离开也未必能安心,那些人找不到自已时,明的不会对付姐姐他们私下里暗的同样会用来伤害他们的。而傅冬是整个西朝中除去最上位的那几人外,唯一能让他们多少有些顾忌的人,傅冬这么多年来官声一直非常的好,再加上他手握西朝最有力的护卫统领权。 东苠自然明白傅冬这样的人一定是有极其冷酷的一面。东苠暗想着傅冬这样的人也许有他独有的温柔,只是自已的姐姐怕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东苠眼前闪过自家姐姐清清淡淡的眼睛,望着面前同样淡漠的傅冬,东苠心里有些想退缩。东苠的心里还是希望姐姐将来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眼前这个傅大人明显不会是良人。 傅冬瞧着眼前这年轻人,见到他眼中闪过明暗不清的神采后,仿佛中打定注意一般沉默起来。傅冬望着东苠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傅冬又想起东苠刚刚说过话,傅冬伸出手捉住东苠急急问道:“东公子,当年你来西京城时路上是不是碰到一个又聋又哑漂亮女子?” 以前东苠一直不明白这傅大人明明撞见过自已的姐姐一次又一次,傅大人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已姐姐同他有任何关系。东苠现在听傅大人的话后才明白,原来傅冬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想过东大小姐有一天不但会说话而且是听得到声音的。东苠望着傅冬沉声说:“傅大人,任何事情都是要有报酬的,你给得起我的报酬我才会给你回答。” 傅冬的眼里一时之间闪过无数的神情,最后想想后望着东苠说:“东公子,我不可能亲自护着你的姐姐他们的,不过我会让人时时注意他们的动静的。”东苠静静地望着傅冬轻轻地说:“傅大人,如果没有你亲自出面护着她们,我怕我姐姐她们同样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一点傅大人应是同样明白的。傅大人,我只是要你们护她们两年的时间,两年后我一定会想法子来接走我姐姐她们的,还有傅大人我姐姐那种性子也不会骚扰你的,这点你放心。” 傅冬想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有东大小姐的消息,怕也只有面前这个同样前后时间出走的人是有机会见过东大小姐的。傅冬望着东苠说:“东公子,我并没有时常在西京城住,他们住在我的院子来,我未必能亲自护着的,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东苠听傅冬这话后轻轻笑起来,对傅冬说:“傅大人,你让她们住到你的院子里,那些明眼的人自然是不会敢伤害她们。傅大人你只要见过他们三人后,就会明白原因。”东苠这话说得明白,可是傅冬从来没有正面瞧过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自然是联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傅冬淡淡的笑着望东苠说:“东公子,我现在明白为啥那些人不肯放过你。你是算计好我一定会应承你的。我会接你姐姐到我西京城院子里暂住两年,只是希望你姐姐她们这两年在我的院子里安分些,要不别怪我会提前赶他们走。” 东苠望着傅冬笑起来说:“傅大人,希望你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到约定时间后请你到时一定放手。”傅冬望着东苠肯定地点头。东苠再望一眼傅冬,双眼闭上后对傅冬说:“傅大人,我相信你的话。你要找的东大小姐其实就是我的姐姐东桐。” 东苠说完后再睁大眼睛望着傅冬,只见傅冬不相信地瞪着东苠。东苠握紧拳头放在自已嘴边对傅冬说:“傅大人,在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就是我的姐姐,没有她自然没有今天的我。可是我为了她和孩子们能安全的活下来,却不得不出卖她。傅大人,记住你的话,两年后你会放她们同我一起走的。” 东苠说完这些后,不顾正在行驶的马车,就匆匆忙忙跳下车跑掉。傅冬在车内坐成一座山,东苠给的答复是傅冬从来没有想过的答案。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交待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青卫下马车与两随从停在马车旁许久后,车厢内的傅冬一直没有动静,车外站着的人无人敢开口说话。傅冬在车内坐了好一会后回过神来才发现马车早停下来,傅冬掀起门帘子轻快地跳下马车后又望向院子门口挂着的草束。傅冬走到院子门前时伸出手轻轻摸摸草束后便走进已打开的院子门里面。 傅冬的表情沉凝着慢慢的从自已住的前院转过弯往后面走去,院子里面的站着的随从们都有些吃惊地望着傅冬这行为。但一个个在青卫的示意下,全都放轻脚步跟随着傅冬的身后。傅冬走到与前院相隔没多远的中间院子里,打量着那一直荒芜的院子空地,回头对青卫说:“青卫,吩咐下去给这院子里以最快速度种上树和花。”青卫点头望着一个随从示意他快去办,那随从快快点头后脚步轻轻退下。 傅冬在西京城的院落,当年是请久居西京城的明静帮忙选好买下来的。明静那时只是听说傅冬已成亲便帮着选了三进的院落给傅冬,这样一来前院方便傅冬办公事见客人,中间的院子适合家人居住,后面的院子适用傅冬做些别的用途。傅冬在后来见到明静帮自已买下来的房子,心里也是挺满意明静考虑事情的周到。不过傅冬因家人全在西城居住,傅冬也只动用了前后两个院子,中间那个院子便一直让它闲置着。 傅冬走到中间院子第一间房门口时,青卫已从管事的手里接过钥匙跑着去把门打开,青卫把钥匙递给管事示意他把这排房子的房门全部打开,管事面色稍稍吃惊后还是听青卫的话赶紧把一间间房门打开。傅冬一间间房子细细查看后,转头对青卫说:“青卫,这中间的三间房子放上最好的床榻,再让人送最好的床上用品,房间里面的家具请人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 青卫点点头后冲着听到傅冬这话已呆了一半的随从示意他们马上就去办事。当院子里面只余下傅冬和青卫两人时,傅冬转头对青卫说:“青卫,我没有听错那人的话吧,他说他的姐姐就是东大小姐?”青卫虽说没有在车厢呆着,毕竟也在靠近车厢处,听得分明那东公子的确是如此说的,青卫当时听后就信了九分,想来自已的主子也是信的,要不主子也不会这一回来不先回房休憩,反而先来看中间院子里一间间的房子。 青卫没有说话只是对傅冬点点头。傅冬转头往前院走,想想后对青卫说:“青卫,东西全准备好后,你叫上几个人同我一起去接他们回来吧。夜长梦多那些人虽说不敢真的要东公子的命,不过那些人对他身边的人一定下得了手的,他们现在只是没有给逼急。只要那东公子前脚一走,他们就会动手的。”青卫听后心里多少有些着急,便对傅冬点头说:“主子,我会吩咐他们今天尽快把房间所有的一切,按主子房内标准布置好,我们一定能赶在晚饭前做好这些事情的。”傅冬背对着青卫点点头后进了自已的房间。 东苠回到院子时又是一身零乱衣着,在院子里的东桐没有想过早上才出门没多久的东苠,这还没到午后会这样返回来。东桐第一反应就是奔上前上下摸索着东苠的身子,东苠笑着扯住东桐的手对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我出去不久又撞到他们,只是大家拉扯了一阵子,后来有人来时他们便吓跑了没发生啥别的事情的。”东桐听这话后放松下来。 院子里这时还站着刚刚从花城回来的景春,景春瞧到东苠这样子惊讶的冲着东苠问:“小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胆子大,在西京城也敢惹事情?”东苠瞧着景春点点头后,又见到东桐放下心后便往煮食间走去。东苠走近景春身边很突然的对景春低声音说:“景春,以后我姐姐他们有事时麻烦你多照顾点。”景春瞧着东苠走近时心里正觉得奇怪,这下又听东苠说这话后吓得忙摆手对东苠说:“小苠,你这话我听着心里有点发毛。” 东苠瞧着景春打量两眼后,想想后对景春说:“景春,我要离开几年,我担心姐姐有事情时无人帮她。我希望两年后我万一回不来西京城时,景春这当中要你帮我把姐姐他们带到迷城去,帮他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暂时住下。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去迷城找他们的。” 景春认识东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东苠对她说这么多的话。不过景春听东苠话里话外如同交待后事一般,心里多少有些害怕起来,忙冲着东苠说:“小苠,你有啥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法子渡过难关的。我最近认识一个很本事的人,我介绍你认识他,你听听他的意见。”东苠对景春轻轻摇头说:“景春,多谢你的心意。不过我的事情我已妥善安置,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姐姐。” 东桐叫东苠吃饭时,瞧到院子里东苠和景春两人的表情显得格外的严肃,东桐心里倒也没有多想些啥。当东苠一个人进到煮食间吃饭后,景春扯着东桐到一边对东桐小声音说:“桐姐,小苠很不对劲,你还是问问他有啥麻烦,我们大家一起想法子解决。”东桐心里惊慌起来面上还是安抚景春说:“景春,小苠聪明一向不用我操心。你放心他要是有事情在心里想明白后也会同我说。”景春听后轻拍胸脯对东桐说:“桐姐,刚刚小苠同我说话如同交待后事一般,吓坏了我。大约是我多心,小苠一向风格就与人不同,这远行前交待人的话也不同。” 东桐听景春的话,明白东苠已定好要走的时间,只是对自已不放心才会如此交待景春。东桐低下眼睑掩饰着红了一圈的眼睛。东苠吃过中饭走出煮食间时,瞧到东桐在院子里正仰起头望着天空,而景春这时早笑着奔回她自已的房间里面,拿了礼物往院子外面奔去。 东苠走到东桐面前扯扯东桐的衣袖说:“姐姐,你进我的房间来,我有事同你说。”东桐稍稍低头望着东苠后,想想对东苠说:“小苠,你先进房间去,姐姐拿点东西就去你的房间。”东苠望一眼东桐点点头。 东桐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走到东苠打开的房门口,见到东苠果然正在打包东西,东桐眼圈一红赶紧闪到一边去把泪花忍下去,才又走回到东苠房间门口笑着轻拍东苠的房门。东苠回头瞧着东桐赶紧停下手上的事情,东桐进房间后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东苠说:“小苠,这是姐姐帮你备好的换洗衣服,大部分是用粗布做的方便你在外面行走,里面还放了两套细布衣服。” 东苠接过东桐手里的包袱把它放在床上后,便扯着东桐在桌边坐下来,东苠抬头细细地瞧着东桐,眼里闪过一阵泪光后对东桐说:“姐姐,小苠对不起你,本来说好的我们姐弟永远在一起,现在却不得不分开,我还拖累姐姐无法过自在的生活。姐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东苠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东桐忍了许久的泪水跟着流下来,东桐拿出干净的帕子擦拭着东苠脸上的泪水,东桐用手指抹去自已脸上的泪水后,对东苠摇头说:“小苠,你能平安的活着,就是姐姐最大的幸福,别的那些都不要紧。” 东苠抬头瞧瞧东桐,咬牙再咬牙后对东桐说:“姐姐,我把你是东大小姐的事情出卖给傅大人,傅大人应该很快会过来接你们去他那里居住的。”东桐听东苠这话后手上握住的帕子一下子掉在地上,东桐极其吃惊地望着东苠说:“小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苠垂下头不敢瞧向东桐的眼睛,低声音望着地面说:“姐姐,我知你是不愿意的。不过姐姐,我走后那些人找不到我时,他们不会放过你和慎行、慎思三人的,明里他们不敢做下啥事情,暗里面会让人防不胜防的。西朝只有傅大人让他们顾忌几分,傅家家主商事上面精明,而傅大人是西朝最高的防卫统领他直接对今上负责。他的手下遍布整个西朝人人忠心他。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人不敢去动傅大人要护着的人,何况慎行和慎思只要出现在傅大人的身边,人人心里都会明白的。” 东桐心里其实也明白东苠如此做的原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东桐怔怔地望着东苠,东苠一直未曾听到东桐的回答,抬起头瞧到东桐无法相信的表情后,心里一阵痛责自已拖累东桐。 东苠轻轻摇晃下东桐,东桐努力振作起来望着东苠,东苠见到东桐打起精神来,便对东桐小声音交待说:“姐姐,曾东药行的营利到时我会让曾为偷偷送给你的,你身上有钱做啥事情都方便。我同傅大人订下的是两年为期,两年后我会来接你的。如果姐姐实在无法同傅大人在一起,我同景春说好到时让她护送你去迷城,到迷城后冷大哥一定有法子让你们好好的藏起来。只是姐姐你要记得你们要在傅大人身边一年后才能做这样的打算。”东桐怔忡的听着东苠的话点着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用力地吹 该来的总会来的,当傍晚傅冬大人的马车停到东桐院子门口时,东桐的院子里这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曾为在这日下午照常过来同东苠商量药行的事情,两人谈到最后时曾为听到东苠提到离开去外地寻找药材的事情,东苠对曾为说:“曾为,我要离开一阵子。在外面碰到好的药材我会请人送到花城的曾东药行。还有我这回出去后不会随便跟人联系的。” 曾为一直知晓有人在找东苠麻烦事情,曾为曾问过东苠原因,东苠一直说是别人找错人了。可是这时听到东苠这话茬才明白东苠说不定瞒了自已不少的事情,而且东苠现在竟然打算独自一人躲起来。曾为当东苠是最好的朋友,这时听东苠的话后非常的生气要往外冲。还是东苠手快的一把扯住曾为说:“曾为,我以前的事情我不是不想同你说,我连姐姐我都不敢同她说。曾为,我不能在你身边时间久后会因为我害了你们。” 东桐那时正带着慎思在煮食间准备晚饭,初初听到曾为一两句生气的叫嚷,到后面东桐饭菜做好后,刚刚要出煮食间门时,东桐瞧到曾为眼睛红红的从东苠房间冲出来往院子外跑。东苠跟在后面走到煮食间门口时他轻轻扯扯东桐,又瞧瞧眼睛睁得大大的慎思对东桐说:“姐姐,没事的,只是曾为一时接受不了。” 东桐心里能明白曾为的想法,别说曾为接受不了,就是心里多少有些底的东桐在最初时都有些接受不了。东桐瞧着东苠消瘦许多的身子,想着此后东苠独自一人飘泊在外,东桐的心里酸楚起来。东桐和东苠两人牵着慎思的手坐回到院子的桌边,东苠再一次开口对东桐交待要注意的事项。当景春从院子外面进来时用鼻子闻到菜香后,笑着对桌边的人说:“桐姐,你煮的菜好香,我们是不是现在就等慎行回家了。”东桐当时只是淡淡的点头。 景春走近桌边后,仔细打量着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的神情。景春拉着一张凳子坐下来后小心翼翼的对东桐说:“桐姐,我怎么瞧着你们姐弟两人今天有些不对劲,你们吵嘴了吗?”东桐听景春的话眼圈一红轻轻摇头。景春瞧着这样的东桐,立马有些生气的望着东苠说:“小苠,你心里不舒服有火也不能冲着桐姐来,我这才出去一会桐姐就快成了水人,要是我出去的时间久,这桐姐不会哭得瞧不到人只瞧到地下余下一滩水。” 东桐本来多少有些伤怀,这时听到景春如此夸张的说法,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景春瞧到东桐的笑脸后松一口气说:“桐姐,你这样就好,你平时虽说不爱笑,但也不同今天这般时不时眼睛就红给我看,我瞧着心里也跟着想掉泪。” 太阳渐渐西移时,东桐和景春两人去煮食间端着饭菜放到院子里桌上。东苠带着慎思又进了房间。东苠下午时已到东桐的房间帮东桐打包衣物,东桐那时只是静静地望着打包东苠说:“小苠,傅大人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我想他多少只会觉得我们这几人麻烦,不会有你想得那么快来接我们的,你就别急着帮我们打包这些东西。” 东苠当时听后望一眼东桐轻轻摇头说:“姐姐,傅家是有喜花报喜的,慎行出生的事情瞒不了傅家的人,他们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东大小姐就是如此。”东苠瞧着东桐还是有些不明白的神情暗自着急,东苠想想后对东桐说:“姐姐,傅家家大业大傅大人的娘亲是闻名的能干人,他家里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姐姐这两年你记得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傅大人带你们回西城,将来慎行和慎思长大后,你要跟着傅大人回西城我是不会反对。” 东桐听东苠的意思后轻轻摇头说:“小苠,你想太多了,傅大人那样的人与我是天壤地别没有关系的两人,我怎么能跟着他回西城傅家,再说两年后大家是路归路不相干的人。”东苠听东桐这话后细瞧东桐脸上淡然的表情,顿时放心的拍手笑着说:“好,姐姐你这样想好。”睡在东桐床上的慎思这时给东苠笑得醒过来,擦着眼睛坐起来望着东苠问:“舅舅,你不舒服吗?你笑得吓人。” 东桐想着小小慎思的话嘴边带有笑意,东桐和景春在院子里摆好饭菜后,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音,东桐和景春两人互相瞧瞧后,便听到院子外面曾明悦的叫声:“桐,你开院子门。”景春听后忙跑过去打开院子门,只见林立和曾明悦夫妻两人一脸着急的神色站在院子外面,院子门一打开两人就往里面进来直接走向东桐,林立和曾明悦后面还跟着曾为。 东桐瞧见这三人后忙进煮食间想端水过来请他们喝,曾明悦开口阻止说:“桐,这水我们不喝,我和你林哥有事情问你和小苠两人。”东苠这时牵着慎思走出房间,从院子里桌边扯过凳子递给林立和曾明悦,曾为和景春两人也手快快的拿来几张凳子,院子里的人全坐下后,林立望一眼东桐后开口问东苠:“小苠,曾为说你要离开这里?” 东苠望着林立点点头说:“林哥,我有麻烦不得不离开这里,姐姐和慎行、慎思三人大约也不会在这里住下去。这个院子景春在就让景春住,要是景春以后不住这里,林哥麻烦你和明悦姐姐帮我们姐弟两人照看下院子。”林立和曾明悦夫妻两人原本只是来问东苠离开的事情,没有想到这时听东苠的口气东桐母子三人同样是会跟着离开的,一边的景春不相信的叫起来说:“小苠,桐姐他们能去那儿?回花城吗?” 东桐和东苠两人相互看一眼后,东苠开口说:“林哥,明悦姐姐,这么多年来我和姐姐多谢你们一直照顾着我们。景春多谢你一直帮着我们。不过这次的事情大,我和姐姐两人都不想拖累到你们。”东苠扯扯东桐,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站起来对林立和曾明悦同时弯腰行礼后,转过身子对愣住的景春同样行礼。曾明悦没有想过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会如此慎重的举止,吓得忙站起来走过来扯住东桐的手,连声问道:“桐,你说出了啥大事情?”东桐有些为难的瞧着曾明悦无法开口。 慎行进院子门时,瞧到一院子的人就笑开怀说:“咦,林叔,明悦姨,曾为叔叔都在啊。”院子里面的人互相张望后,还是林立开口说:“明悦,先让桐姑娘他们先吃饭吧,慎行在学府这一天也饿了。我们回去吃过饭再来。”林立说完后扯着曾明悦出去,曾为跟在他们身后走掉。慎行进来后走到桌边瞧着桌面上的饭菜后,有些不明白的望着景春说:“景春朋友,林叔和明悦姨不在我们家吃饭?”景春瞧着笑逐颜开的慎行稍稍转开眼后点点头说:“慎行,他们一会还会来的。” 吃完饭后,景春收拾起碗筷进到煮食间清理起来,东桐跟上去要一起清理时,景春眼圈红红的把东桐推出来说:“桐姐,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人做,今天你让我做做。”东桐轻叹气的出来面对站在院子里同样叹气的东苠,东苠瞧着东桐又望一眼带妹妹的慎行后,东苠拉着慎行和慎思进房间前对东桐说:“姐姐,你开不了口我来同他们说。” 林立和曾明悦夫妻,曾为三人再次进到院子没多久,大家便听到外面有马车停在东桐院子门外的声音,一时之间大家小心翼翼的互相打量一眼后,东苠的房门打开慎行红着眼睛跟着东苠后面出来,慎思的小脸依然如故的冷着。 东苠瞧着院子里的人,听到院子门外的声音,院子门轻轻给拍打时,东苠牵着慎行的手走过去打开院子门。门外傅大人一身青衣挺拔的站在院子门口,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同样穿青衣的男子。傅冬淡淡的瞧一眼开门的东苠说:“东公子,我来接你姐姐他们去我那儿。”东苠慢慢的让开身子,傅大人走进到院子瞧到这么多人时,略微抬眼后眼神冷冷的四下打量着院子里的人,傅冬的眼神停顿在人群中东桐的身上,他的眼光盯着东桐时稍稍闪烁后很快恢复平静。 院子里的人自然是听到傅大人说的话,院子里一下子寂静起来。林立和曾明悦两人没有想过是傅大人亲自来接东桐母子。东桐抬眼瞧瞧冰冷的傅大人后,伸出手握住曾明悦的手,低声音对曾明悦说:“明悦,对不起,我一直以来没有对你说真话。” 曾明悦瞧着傅大人再瞧瞧东苠身边的慎行,手抖动着反握住东桐的手:“桐,原来如此。我不怪你没对我说真话,换成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东苠牵着慎行的手进到房间里提出三个包袱后,傅大人身后的人忙着过来接过包袱,东苠轻轻轻走到东桐的身边,扯扯东桐的手。 东桐回望一眼曾明悦,反身抱了一下曾明悦说:“明悦一直以来多谢你。”东桐慢慢地走到傅冬大人的面前抬起头望着他后,东桐对着傅冬大人行礼说:“傅大人,以后要麻烦你一阵子。”傅冬盯着面前的东桐好半天后点头说:“不麻烦。” 第一百三十章 烛火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西京城内,外面天色已晚车内自然是渐渐黑起来,傅冬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放在掌心上,车厢里面顿时亮起来。东桐稍稍抬眼望一眼傅冬手心的珠子,多少明白那珠子大约是俗称夜明珠那东西,东桐就瞧那么一下子后垂下眼睑继续自已眼观鼻子的行为。 东桐坐在马车里身边依偎着慎行和慎思,这两兄妹长大后怕也是个不能让人小瞧的角色。傅冬那珠子拿出来后黑了的车厢立马亮起来,这小小的兄妹两人也是跟他们娘亲一样只抬眼一下后,两人便靠在东桐身边同样垂下眼睑坐直在那里。 傅冬坐在车内望着对面的母子三人,明显的觉得那三人当自已是空气一般。傅冬打量着东桐,只见她一身粗布蓝衣肤色白皙有光泽,垂下的眼睑下形成完美的阴影,鼻子秀直嘴唇红嫩就是这么坐着都能让瞧出这真的是一个美人。傅冬的眼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注视着东桐,东桐也知傅大人的眼光盯着自已不放,心里虽有些暗恼这人好无礼,不过东桐从前那种修练多年不动声色的功力还是没有丢掉,东桐依旧当没有感觉到傅大人目光一般淡定。 马车停下来后,傅冬第一个跳下车去,东桐跟着钻出车厢门后,往下打量高低后东桐眼睛一闭跟着跳下去,东桐闭眼时没有瞧到傅冬这时已转过身子正朝她伸出的手。东桐在地下站稳后忙往车门处望着,只见慎行正用担心的眼光瞧着自已,东桐微笑着朝慎行伸出手,慎行就着东桐的手也跟着跳下来,小小的慎思跟在哥哥的后面,见到慎行站稳后便将两只手伸出来给东桐,东桐忙伸出双手将女儿小心地抱下来。 傅冬的院子门开处光亮无比,傅冬和随从都站在一边等候着东桐母子三人。傅冬见到东桐母子三人都转过身子时便对东桐说:“你们的包袱我已让人送进你们的房间。”东桐瞧着傅冬点点头。东桐抬眼瞧到院子门口青翠的草束略微吃惊后,心里一闪念就明白这大约是傅大人同那个女人约定好的暗号。 东桐牵着慎行和慎思的手跟在傅冬的身后进到院子里,傅冬侧过身子同东桐说:“你们先用点饭后,我再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东桐听这话后赶紧微笑着同傅冬说:“傅大人,多谢你。我们在家里已用过饭。”傅冬瞧瞧脸上有着淡淡笑容的东桐点点头,便往前院转过去,东桐忙牵着慎行和慎思跟上去。 东桐原以为傅冬最多是叫个人带自已母子三人过去,不曾想过这傅冬大人会亲自带自已三人。东桐瞧到傅大人给自已安排的三间房间后多少有些吃惊。那三间房间布置的舒服家具就这么一看就知做工精致。东桐稍稍在门口一打量立马明白这大约是傅大人准备给贵客的房间。东桐站在门口就着烛光往里面再望望后转过头对站在一边的傅大人说:“傅大人,我和孩子们只要有个地方住就好,不敢占你给贵客准备的房间。” 傅冬听东桐这话后脸色稍稍变了下,然后望着东桐略带苦涩的说:“这三间房间是我让人专门在今天准备好给你们住的。”东桐有些诧异地望望傅冬,东桐低头瞧瞧自已身边的慎行,一下子明白许多的事情。东桐不再多说话牵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细瞧三间房后,东桐想想后问一直跟在自已身边的傅大人说:“傅大人,我可不可以动你房间的摆设?” 傅冬望着东桐点点头说:“这房间给你们住,你可以按你想要的样子摆设。”东桐听这话便放下心来,把慎行和慎思两人牵进自已看中的一间大点的房间后,东桐抱起慎思放在凳子上对慎思说:“慎思,你坐好娘亲同哥哥有事做。”慎思坐直在凳子上点点头。 东桐瞧瞧这房间摆放着一张大床,床边还放着一张大大的桌子,东桐示意慎行同自已一起去搬桌子,傅冬目光一直跟着东桐母子两人,见到这两人同时伸出手移动桌子举动后,忙走过去问:“这桌子你们想搬放到那里?”东桐原以为傅大人只会站在房内瞧着不动,这时听到傅大人的话直接说:“傅大人,我和慎行把这桌子移到另一间房去,再从那间房内搬一张床过来。” 傅冬听东桐这话忙走过去按住正要抬起的桌子,东桐慢慢的抬头望着傅大人一眼后,跟着示意慎行松手。东桐瞧一眼傅冬,心里暗想着原来不许我动房内东西早点说,大不了我们母子三人挤一张床上就是。东桐也不再多说话便闪到一边去陪着慎思坐下来,慎行望一眼傅冬后同样挨着东桐坐下来后,母子三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低头望向地面。 傅冬暗自叹气的瞧着这母子三人如此表现,傅冬双手举起对外轻拍手,青卫进来后望着傅冬,傅冬指指大桌子同青卫说:“青卫,让人把这张桌子搬走,再从另一间房间搬一张床过来。”青卫瞧瞧那低着头象地上有钱拾的母子三人对傅冬点点头。 慎行听到傅冬这话略微抬起头望望傅冬后,重新转回头瞧东桐一眼后,慎行跟着还是盯着地下不放的东桐一起想把傅大人的地面望穿。慎思脸上表情淡漠的跟着一起盯着地面不放。傅冬在房间里守着随从们搬好东西后,望着那母子三人还是同样的表情,顿时有种无力感。 傅冬想想后还是走到这三人身边说:“我叫人准备好沐浴水在浴室,你们一会就可以用。”东桐有些吃惊抬头望着傅冬,东桐有些不明白这傅大人今天是不是心情格外好,事事都招呼的周到。不过东桐还是站起来嘴里很感激的对傅大人说:“多谢傅大人。” 傅冬再望一眼东桐又瞧瞧两个孩子。傅冬想对东桐说话又觉得开不了口,想想便甩手往外走去。青卫在院子里候着,这时见到傅冬出来后小声音问:“主子,现在可以用饭吗?要不要送饭菜过来这边?”傅冬轻摇头说:“青卫,今天不用送。你明天过来问问他们有没有喜欢吃的菜,以后好叫人多准备些。” 房间内的母子三人等到听不到外面动静时,三人才抬起头。慎行还专门走出房门打量一眼后进房间对东桐说:“娘亲,外面没人。舅舅说到别人家毕竟不比自家要事事小心行事。我和慎思两人都会注意的,娘亲你就放心。”东桐抬起头轻轻拍慎行的头说:“慎行,你放轻松点,这傅大人只是因为我们刚来有空才会过来招呼我们,平时估计是没时间理我们。” 烛火闪闪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东桐带着慎思从浴室出来后,慎行在烛光下写着作业。东桐把带过来的包袱打开瞧瞧后重新包好放进房子柜子里,慎思坐在桌上用手轻轻摸摸被子,脸上有浅浅的笑意。慎行把作业收拢后放入包内,东桐赶着慎行上床后赶紧合上房门吹熄烛火。慎行坐在床上轻叫起来对东桐说:“娘亲,我还不想睡。” 东桐坐在床边听慎行这话后笑着说:“慎行,我没有让你现在睡觉,我们吹熄烛火可以坐在床上玩,要不你到我和妹妹的床上玩一会,等会你要睡时再回你那张床。”慎行听东桐的话忙下床爬到东桐和慎思床上来,慎行有些不明白的望着东桐说:“娘亲,那烛火比我们家的还亮,我们点着说话不是更好,而且娘亲还可以画画。” 东桐听慎行这话,又见到黑暗中慎行眼睛大大的闪亮着,东桐笑着靠过去快快亲慎行脸一下后,对慎行说:“慎行,你以后回来要快快写作业。这烛火我们能不用就不要用,那里面的烛油不是我们平常人用的,那种烛油太贵娘亲买不起。”慎行懂事的点头,想想后对东桐问:“娘亲,这没有光我们可以玩啥?” 东桐想想后对慎行说:“慎行,我们以后玩讲故事,慎思也要讲。”慎行笑起来对东桐说:“娘亲,慎思不爱说话,怕到时就是我和娘亲两个讲。”东桐转过脸瞧瞧一直静静坐着的慎思,用手摸摸她的小脸问:“慎思,以后晚上同娘亲和哥哥讲故事听,行吗?”慎思淡淡地答东桐:“好。”慎行在一边听到慎思的话,捂嘴笑起来对东桐说:“娘亲,慎思到时只会讲几个字当故事的。” 慎思用小手扯扯东桐的手,转头朝慎行说:“哥哥,我会多讲几个字的。”东桐没想到自已这个女儿还是冷笑话高手,慎行伸出手抱抱慎思,在慎思的挣扎中松开手说:“好,娘亲,从明晚开始我会讲好听的故事给你和慎思听。” 傅冬吃完饭后再次走到中间院子时,见到房间里面的烛火已熄灭。傅冬本来是转身要走,却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女子轻轻的笑声,还有男童活泼的说话声音。傅冬便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听着,那传出来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多少可以听出说话人之间的亲密无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忐忑不安 东桐对东苠这么一走后的安全心里多少是担忧不已,东苠虽说对东桐一再说他会保重自已,不过东桐在这几年的生活里,早当东苠是同自已骨血相连的弟弟,这种担心那能这么轻松就放下。不过东桐现在自已也是自身难保,再担心东苠也是有心无力的只能暗自着急。 东苠在东桐上马车前,把东桐塞给他的钱再次悄悄的塞回给东桐,东苠还在东桐耳朵边低声音说:“姐姐,你拿着钱吧,你手里有钱我在外面心里多少也放心些。”东桐最后还是只拿了一小半的钱,毕竟自已在西京城只要找到机会,便可以把画好的画册拿给花灿他们去换钱的,而东苠却没有这种方便。 东桐在傅大人院子里的第一个晚上注定是无法安睡的。傅大人这第一天的表现在东桐瞧来非常不错,就这么瞧上去傅大人好象还没有把自已母子三人当做麻烦人物,面上表现出来看上去还是有些欢迎自已母子三人。不过东桐不管傅大人如何表现的好,东桐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东桐在心里盘算着不知傅大人这回几时会做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事。 东桐一直以来是个不想事不记事不担事的主。只是有些事情对东桐印象太过深刻无法忘记。东桐时时记得自已初醒来住的是西城傅冬富丽堂皇的房间,可惜那日子没过两天后傅大人便叫下人把自已赶到傅冬院子里最小最黑的屋子里面住,而且那房间里是烛火都没有一个的凄凉。东桐睡在舒适房间里面,身上盖着细柔滑手温暖的被子,身上还是多少感觉到发自内心寒冷,东桐在被子里面抖动一下后。东桐想着这回傅大人怕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变脸的,自已现在不比从前是一人,这身边还跟着两个孩子。 东桐睡在被子里面想到这一点,左右望望睡着的慎行和慎思两人,东桐的心里如同刀割般的难受。东桐这一夜睡睡醒醒无法安稳,当东桐从窗子里面瞧到外面稍稍露出点白色时,东桐便起了床。东桐穿好衣裳后轻轻打开房门,东桐摸着黑去浴室里把自已打理清爽。东桐出了浴室后静静的走到院子里四下打量着。 夏未早晨的风微凉吹拂着东桐,东桐让凉风吹得略微缩缩身子后,突然间明白自已现在是比任何时间都没有伤风感冒的权利,自然也没有那种感怀伤情的条件。目前两个年幼的孩子都是非常需要自已守在身边,为母自然强这点对东桐也是一样的。 东桐抬头望望天空,想着慎行今天还要去学府的事情,东桐略微皱眉头后赶紧回到房间。慎行这时已在床上坐起来瞧到从外面进来的东桐,慎行对东桐笑笑忙起身穿好衣裳。东桐在房间瞧着去浴室的慎行,又瞧瞧还在梦中的慎思,东桐想想后用手轻轻摇晃着慎思说:“慎思,快醒来同娘亲一起送哥哥上学。”慎思在东桐的摇晃下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东桐母子三人准备好后,东桐牵着慎思陪同慎行走到傅大人前院时,青卫这时站在前院间瞧到东桐母子三人时有些吃惊,青卫快步走到东桐母子三人面前忙行礼说:“夫人早,我叫青卫,以后小主子去学府的事情,我在西京城就由我管接送。”东桐听到青卫对自已母子两人的称呼略微皱眉后淡淡地对着青卫说:“青爷,你太客气了。你以后叫我东姑娘就好。还有我儿子你直接叫他慎行,这是我女儿慎思。” 青卫听东桐这话后只是对东桐淡淡的笑着。东桐从前是黑姑娘时也瞧过青卫几次,那时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青卫一个笑脸的。青卫望着还是慢慢往外行的三人,青卫忙伸出手阻止说:“夫人,慎行小主子可否等我一会,我去拿点东西马上来。”东桐抬头瞧瞧青卫的表情,想着东苠昨夜怕也是连夜出城,如果青卫真有心想送慎行自然好。东桐扯扯慎行站在原地对青卫点点头。 青卫走后,东桐和慎行两人互相望一眼后,两人都瞧到这院子里或多或少都站着一些着青衣的男子。好在东桐和慎行两人瞧后都当自已没看到一般,慎行笑着扯扯东桐的手说:“娘亲,你昨晚没有睡好等会同慎思再去睡一会,青爷愿意陪着我去学府你可以放心。” 东桐瞧着懂事体贴的慎行,想着这早餐都未吃,本来东桐也是想着自已和慎思陪着慎行一起去学府,等会就在路上顺便吃些早点,这下看来是不行了。东桐悄悄的往慎行手里塞了十文钱,慎行用手一摸忙把钱想塞回东桐的手里,东桐瞧着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东桐贴近慎行的耳朵对慎行说:“慎行,你拿着一会瞅着去买早点吃。” 慎行听东桐的话后才把钱放到怀里,青卫一会便出现东桐母子三人身边,青卫的手里还拿着用纸包好点心,青卫走到东桐母子三人面前时,把手里的点心递给慎行说:“小主子,这点心当做你的早餐,以后你想吃什么你先和我说声,我会让煮食间提前准备。”慎行瞧一眼对着自已点头的东桐,伸出手接过青卫手里的点心,慎行并没有吃而是瞧着东桐。青卫自然是能瞧明白慎行的心思,青卫笑着对东桐说:“夫人,你和慎思小主子的早点,呆会有人送到你们房间去的。慎行主子的早点我会在路上让他一边走一边吃。”东桐自然是笑着对青卫一再道谢。 东桐本来有些烦恼自已母子三人在傅大人这里三餐的问题,现在瞧来傅大人是自有安排的这当然好,客随主便。不过东桐心里多少有些觉得太麻烦傅大人,毕竟傅大人没有义务一定要照顾自已三人这些事情的。可是东桐转念一想便明白自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好心会办坏事。 东桐牵着慎思转回到自已院子里,东桐房间外面站着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青衣男子,他手里端着点心,瞧到东桐和慎思过来眼睛笑得只余下一条缝般对东桐和慎思说:“夫人,小主子,我是煮食间的灰蒙。这里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我负责煮的。以后夫人和小主子有啥爱吃都同我说,我一定让你们吃到最好吃的饭菜。” 灰蒙是非常讨喜的一个人,小小的慎思瞧到灰蒙的笑容后,脸上竟然会露出浅浅的笑容。东桐瞧到慎思脸上的笑容后,对灰蒙也有些好感。东桐很相信慎思的直觉,东桐心里一直认为孩子眼里的人是最真的人。而让慎思会露出笑容的人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东桐听灰蒙对自已母女两人的称呼再次皱眉头。 东桐打开房门后从灰蒙手里接过装有点心的碗,东桐淡淡的笑着同灰蒙说:“灰爷,以后不要叫我夫人,还有我的孩子主子啥的。你以后直接叫我东姑娘,这是我女儿慎思儿子叫慎行,他们你就直接叫名字。灰爷,我和孩子们都是有啥吃啥的人,你不用在吃的方面多操心我们的。” 灰蒙听东桐这话后愣怔一会后,摸着头对东桐说:“主子吩咐下来,说东姑娘是夫人,小主子他们都要以主子之礼对待。”东桐听灰蒙这话后只能对他点点头。灰蒙瞧着东桐脸上没有更加多的表情,便对着东桐搓搓双手说:“夫人,我还有事情我先去忙,以后你们有啥想吃的都可以吩咐我的。”灰蒙说完这话后赶紧掉头走出去。 慎思这时进到房间后自已早已爬到凳子上坐好,东桐到桌边坐下后从碗里拿起点心递给慎思吃。东桐正要再拿一个点心尝尝时,外面有脚步声音响起,东桐略微抬眼后想想这院子里怕是没有人会找自已母女两人的,东桐低下头把点头凑到嘴边时,房门让人轻轻拍打着。东桐只有放下手里的点心走去打开房门,房门外面有一个青衣男子一手提茶壶,一手端着茶具。东桐门一开那男子便笑着同东桐招呼说:“夫人,我送水过来。”东桐闪过身子让他进了房间。 那青衣男子把东西放到桌面后,笑着东桐行礼说:“夫人,主子让我同你说,他今天会在中午时回来,到时希望夫人和小主子能等他一块用餐。”东桐听青衣男子的话后点点头。青衣男子退下去后东桐把房门合上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递给慎思喝后。东桐慢慢吃着碗里的点心,那灰蒙的点心做的的确不错清淡易进口。 慎思早上起得早,昨晚换新地方后怕也是有些不适应,吃了早餐后没有一会,东桐瞧着她坐在凳子上面左右晃悠可爱的样子,东桐笑笑把慎思抱起放到床上去,慎思躺倒在床上后没有一会睡熟。东桐坐在房间里面一会,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东桐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有些动静,东桐走过去轻轻的打开房间门。 东桐开门后才发现院子里有青衣男子正打扫着卫生,东桐伫立在房门处,静静地瞧着动作轻快打扫卫生的青衣男子,只见到他头也不抬的快快打扫着,没一会他收起扫帚抬头瞧到东桐后,对东桐行礼后便静静的走出院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的孩子 慎思在房间里睡觉,东桐见到院子里无人时放松下来随意的四处走动起来。东桐昨晚和早上因心里有事,没有多少心思好好打量这个院子,现下东桐想清楚自已日后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条路可行,这时反而有心打量这个院子来。 东桐望望眼前的这个院子,东桐瞧着院子里面的花和树,总觉得这里的树小小的如同新种下去一般,院子里的花虽说全打着花苞不过一丛丛如同刚刚经过千万里跋涉一般辛苦,一朵朵都显得没精神垂着头。东桐低头看了看树根处发现种树的土壤是刚翻新的,花丛下的土壤也是新土。东桐望多一眼花和树赶紧移开了眼。东桐一向对不是自已的东西是不会花太心力去注意。东桐的经历让她深深明白,不管是什么东西你对它注意过多后便会不由自主对它产生感情,当有一天你不得不舍弃它时,那东西是死的不会伤心,可人的感情却是真的。这种事情东桐是从来不敢去尝试就怕伤心。 东桐在院子里四下转转后,心绪也慢慢平和下来想着自已眼前最重要是挣钱养家。东桐心里是不相信傅大人会收留自已母子三人的。东桐想着傅大人没准那天就翻脸,不过到时自已手中有钱到那里母子三人都可以当大爷。东桐快步走回房间把门合好,瞧到慎思在床上睡得正香。东桐轻轻的打开柜子里面包袱拿出自已的纸笔。 东桐静下心坐在房间的桌边静静画着画,东桐看着从前看的童话书上的人物一个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已笔下时,东桐心里有一种成就感。 东桐在房间画了好一会后,听到院子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人小心搬动着东西的声音。东桐不是那种好奇心强的人,东桐稍稍侧耳听听动静后就当没有听到样。好奇心有时是会害死人,东桐自然是知道的。东桐是相信东苠的话,东苠相信傅大人能保护得了东桐母子三人的安全,那么东桐在傅大人院子里一定是安全的。东苠那时一再交待过东桐住在傅大人那里啥都好就是好奇心一定不能有。东桐静静坐在桌边画着,等到慎思在床上坐起来娇娇的冲着东桐叫:“娘亲。”东桐才从画画中清醒过来瞧瞧外面的才明白已近中午。东桐赶紧把桌面的东西收好重新放回柜子包袱里面。 慎行小小年纪给东苠训练的非常能干,只要是简单的衣裳她自已都会穿。东桐走到桌边抱起穿好衣物的慎思,又侧耳听听外面并没有多大的动静,东桐便抱起慎思打开房门出去,东桐打开房门后才发现院子里无人不过有用篷布围起来一块地方,东桐抬眼瞧瞧后把慎思放下来,东桐牵着慎思的手往浴室走去。浴室里早上用过的水果然已给换成干净的水,东桐用手探探水温微凉。 东桐牵着慎思从浴室出来时,瞧到傅大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已出现院子门口。东桐这一个上午用心画画差点忘记早上那青衣男子提过傅大人要同自已母女一起用中餐的事情。东桐瞧到傅大人才想起这事情,东桐再瞧瞧傅大人身后跟着几人端着香味四溢的饭菜,东桐顿时感觉到自已饿了。东桐和慎思两人站在房门口,傅大人瞧到东桐和慎思时眼睛亮亮后平和地说:“你们过来一起用中餐吧。” 傅大人说完后就走到院子里用篷布围起的地方,东桐牵着慎思的手跟着傅大人身后进去。东桐到篷布打开的地方才知道原来围起来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傅大人坐下后指指凳子对东桐和慎思母女用力扯了一个笑脸说:“来,坐下。”傅大人说完后神色便恢复正常冰冷值。 东桐和慎思母女两人坐在凳子上面后,傅大人身后的几人忙把手上的饭菜放到桌面上,再一个个轻轻退下去。傅大人拿起筷子示意东桐和慎思两人开动,东桐也不用他多招呼着,便主动从靠近自已这边的菜盘里,夹菜给慎思吃。傅大人家的菜果然好吃花样多,东桐这几年是很少见肉食,而傅大人这餐就有好几个菜是肉食。慎思瞧着碗里的肉抬眼望东桐,东桐笑笑对她说:“慎思,这是肉。”慎思听东桐的话后才低头慢慢吃菜。傅冬在一旁听到东桐的话,再打量小小的慎思一眼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叹。 三人一直是沉默不语的用餐,慎思年纪虽小不过吃得快她是最早放下碗筷的人。傅冬和东桐随后同时放下碗筷。傅冬轻轻拍手后便进来几个青衣人快速收拾干净桌面,青卫跟在后面送上茶水。东桐以为傅大人客气地请自已吃一餐饭是想表明他还是欢迎自已母子三人的,东桐心下多少有些感激正想开口向他道谢时,东桐看到傅大人正慢慢的倒着茶水,那架式怕是想和自已长谈一番。 而青卫把茶水放在桌上后弯腰对慎思笑着说:“小主子,我带你去外面玩好吗?”慎思微微抬眼望着他摇头说:“青爷,你不要叫我小主子,你叫我慎思就好。还有我要陪我娘亲,我没空陪你出去玩。”青卫原本伸向慎思的手这时听到慎思的话,这手不得不僵硬的缩回去。青卫抬眼瞧瞧东桐转身再瞧向傅冬。 傅冬听到慎思的话后脸上浮现出淡淡吃惊后又了然的表情,东桐早对慎思小大人般的言行举止习以为常。慎思说完话转头瞧瞧东桐后坐在凳子直接低头盯着地面看,东桐瞧着傅冬和青卫两人这时全瞧向自已,东桐直当没看到一般静静的直视桌面。 傅冬暗自叹气后对东桐说:“我有话要同你说,你让青卫带慎思出去玩一会吧。”东桐听傅大人这话,抬眼瞧瞧傅大人冷静的表情,东桐望一眼年幼的慎思,想来傅大人对自已说的话是不适合年幼的慎思在一旁的。东桐轻轻拍拍慎思说:“慎思,你跟青爷四处转转,等到哥哥傍晚从学府回来后,你可以同哥哥说说有那些地方你们可以去玩。”慎思抬头望一眼东桐点点头直接跳下凳子。 慎思回避青卫要抱她的双手,小手背在后面抬头望着青卫不说话,青卫瞧不懂慎思这是啥意思。东桐却明白自个这女儿怕是不想开口,东桐只有开口对青卫说:“青爷,慎思不喜欢同人太亲近,你就在前面带路她会跟在你身后的。”青卫这才明白慎思这小女子原来是这意思,青卫有些感激地朝东桐点点头,青卫对傅冬和东桐两人行礼后才往篷布外走去,慎思跟着青卫走了两步后回过头对东桐招呼说:“娘亲你别怕,慎思转转很快就回来。” 东桐听慎思这话很想为自已擦拭一把汗水,东桐没想过自已在慎思的眼里是如此弱小得让她担心。东桐对慎思太过早熟的性子只能无语。当院子里只余下傅冬同东桐两人时,傅冬倒一杯茶水递到东桐面前,东桐不得不亲手接过茶水后笑着向傅大人道谢:“傅大人多谢。” 傅冬瞧瞧自已面前这个神情淡漠的女子,想着那一对跟自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兄妹。傅冬昨夜见到那兄妹两人相貌时心里一刹那间把前因后果一想全明白过来。傅冬一想到节日那夜见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时,东桐竟然当自已是陌生人一般的瞧着,傅冬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不过傅冬心里有些想不明白这东桐的肤色怎能一会白一会黑的变来变去。 傅冬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习惯将这些小事情放在一边,以后有时间时慢慢解决它。傅冬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望着东桐说:“我以后叫你东大小姐还是黑姑娘?”东桐听傅大这话微微抬眼瞧他,淡淡的笑起来说:“傅大人,你要是不麻烦的话你可以叫我东姑娘。”傅冬听东桐这话笑起来:“东姑娘,我已经让你麻烦很久了,你可知我找东大小姐多久,又找黑姑娘多久?” 东桐听傅大人这话暗想着你找谁多久关我啥事情,你现在是想找我茬吗?东桐心里听着不爽面上倒是不会表现出来,东桐听傅大人这话只是略微抬眼瞧瞧傅大人便低头不语。傅冬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子神色竟然丝豪不改。傅冬瞧后心里多少有些不平的说:“东姑娘,我已叫人传书给傅家和东家,通知他们找到东大小姐了。”东桐听傅大人这话还是微微抬眼浅浅的笑着说:“哦。” 傅大人等东桐好一会后才明白东桐的确是用一个字答他。傅冬的脸色忍不住变了说:“东姑娘,慎行和慎思是我的孩子。傅家的长辈到时会来西京城看望他们。”东桐抬眼瞧瞧傅大人,并不觉得傅家人来看自已的孩子给了自已多大的面子,东桐到这时明白原来天下的确是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傅大人现在正找自已算着账要餐费。 东桐这时坐直身子望望傅大人,脸上浮现出很苦恼的表情望一眼傅大人,当傅大人的目光完全移到东桐脸上时,东桐才皱眉头对傅大人说:“傅大人,我对于谁是慎行和慎思兄妹爹爹的事情,我是不记不清楚。不过有许多的传言,听说慎行的爹爹同一个大人物相貌长得像,慎思的爹爹听说是一个倌倌。这些事情我想我弟弟东苠最清楚,不过傅大人我以前没有想过要问东苠这些不重要的事情,现在东苠这一走怕慎行和慎思爹爹是谁的事情要等到他回来,我问过后才能明白的答你。” 傅冬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东桐会如此对他说。傅冬的脸上难得浮现出青白交替两种色彩,傅冬望着东桐好半天握紧拳头无法开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忆 傅冬在东桐脑海里一直是不动声色的,这下子东桐瞧着他脸上的神情青白交替着,再瞧向他握紧拳头的手,东桐将自已坐着的凳子轻轻往后移动了一些。傅冬的脸色又变回极其冷若冰霜样子。不过东桐想想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突然对眼前这个傅大人有些心软。 不过东桐虽说两世为人可是细细说起来还是经历不太多,偏巧是常碰到贵人相护。不过好在还是有些见识的。东桐想起上世和桃花男新婚不久两人外出用餐时就碰上桃花男那不知是前几度的小情人,那小情人瞧到东桐的长相后自认自已美丽动人比东桐强,当时就冲到正用餐的两人面前咆哮着,那个场面是火花四射的。 不过桃花男和东桐两人都没把那女子瞧到眼里,只当在外面碰到疯狗一般两人自在的用完餐。东桐当时不吵不闹事后不追问的表现太让桃花男满意,自那以后两人虽说身体上面完全不亲近,可是在桃花男心里反而把东桐当做一个可以倾诉对象,后来随着他对东桐说的事情越多而东桐从来不到外面转述后,桃花男便当东桐是他唯一知己,他在外面碰到啥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对东桐说。桃花男有时会好心传授点各种各样的知识给东桐听,东桐现在才知晓那些知识比在学校里老师教过的东西还要有用。 一皮天下无大事情。东桐淡淡的笑着抬头一脸苦恼地望着傅大人解释说:“傅大人,我说这话你就是生气我也没法子。说实话我只知孩子是我生的。他们爹爹是谁我不记得,还有东大小姐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我听东苠说我生慎思时还是知晓慎思的爹是谁,可是我肤色变白后也完全忘记那人到底是谁的事情。”傅冬听东桐的话后双手握紧成拳头又放松,傅冬心里拼命压抑着心里慢慢生起的怒火,傅冬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事情。 傅冬望着眼前这女子咬牙说:“东姑娘,你弟弟总不会说谎骗我吧?”东桐用手搓搓额头对傅大人点头说:“傅大人,我弟弟一般情况是不会说谎的。关于东大小姐的事情还是我弟弟同我说的,他说我那时还没有完全变黑所以同他说过我大约是东大小姐的事情,可是我生下慎行后没多久,我就不记得东大小姐是谁,不过我后来听人说傅大人寻找东大小姐的事情,当时心里很感动傅大人是有情人。” 傅冬听东桐这么一说,又见到东桐脸上的确是苦恼的表情。傅冬望着一问三不知的东桐脸色渐渐的恢复平静地望着东桐说:“东姑娘,我想傅家人和东家人没有多久就会过西京城来看你和孩子,你最近就多想想以前的事情。”东桐见到自已都说已失忆,这傅冬还不想放过自已的样子,东桐想想索性加一把火,东桐抬起苦脸对着傅冬说:“傅大人,我不认识他们希望他们到时不要太失望。”傅冬站起来俯视着皱眉头的东桐。 东桐怕自已的眼睛会出卖自已,东桐赶紧又垂下眼睑。东桐见到傅大人站起来后心里多少放松下来,不管傅大人信不信至少眼前这关是过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东桐一放松后反而想起这句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东桐想起这话时对自已说骗人的话反而心安理得起来,至少自已说那些话是为了保护自已和孩子的。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东桐对自已今天一推二,二推三推到最后后面两个孩子全成生父不明的人,东桐不知自已做得对不对,哪怕就是不对东桐也没有多的人可以商量。东桐不管是东家还是傅家都想让他们和自已和孩子最好是无缘,东桐心里也明白这事情怕是古难全的,不过能推多久就算多久。 当傅冬慢慢走近东桐身边要经过时,东桐赶紧站起来恭送傅大人。傅冬这时偏巧停下来面对着东桐打量着,没一会傅冬出其不意的伸出手一把抓着东桐抱到怀里,傅冬凑近东桐身边闻闻后说:“东姑娘,你是黑姑娘的事情你认不认?慎思是我的女儿,你认不认?” 东桐僵硬着身子在傅大人怀里,这时听傅大人如此问才明白傅大人没有相信过自已的说法,现在还想用他男色让自已迷惑说真话。东桐挣了几下后挣不开,东桐僵硬的抬起头直接望到傅大人细腻的连毛孔都瞧不到的脸,东桐好在自已生的孩子长得就是这样妖孽般的脸,东桐瞧着傅大人的脸才能依旧淡淡的笑着说:“傅大人,请你放开我。明大人以前叫过我黑姑娘,不过是不是你说的黑姑娘我就不知了。傅大人我的确不知谁是慎思的爹爹。不过慎思是我的女儿我认。” 傅冬更加紧的抱着东桐,傅冬将头埋向东桐的脖子处后,东桐整个呈现一种僵硬状。当东桐瞧到从院子外面正要进来的青卫瞧到这情形正要往外走时,东桐开口向青卫求救着:“青爷,你快来拉开你的主子。他不知怎么变成这样。”青卫站在院子门口那儿立一会儿,见到背对着他傅冬对他挥手后便赶紧想闪开,青卫这么一闪开他身后慎思就露出来了,小小慎思瞧到东桐这样子,闪开青卫的阻挡后立马跑过来对着傅冬的腿就踢过去,嘴里叫嚷着:“坏人,你放开我的娘亲。” 傅冬慢慢的放开东桐,东桐瞧到还要踢傅大人的慎思后,东桐僵硬着身子赶紧弯腰抱起慎思,母女两人紧紧抱着同样瞪着傅冬。傅冬望着眼前东桐一双受惊的大眼,还有慎思那双同自已一模一样的大眼这时正气愤无比的瞪着他。傅冬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摸摸慎思的头,慎思把头一低埋进东桐的怀里。 傅冬见到后并不生气,反而哄着慎思说:“慎思,你叫我一声爹爹听。”东桐听傅冬这话心里恶寒生起,不过慎思听这话后从东桐怀里抬头望望东桐后,再瞪傅冬一眼后清楚明白的说:“我不要坏人做我的爹爹。以后娘亲会找个好人当我和哥哥的爹爹。”东桐听慎思这话后赶紧低垂着眼睑,东桐平日里的确是常常这么同曾明悦说的,东桐从来没想过在一旁自顾自玩的慎思会听到耳里进到心里去。 傅冬望一眼慎思后,对着东桐说:“东姑娘,你是不是黑?慎行和慎思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想你心里一定清楚。你说你记不起来了,我会找大夫过来给你瞧的,一定会让你记起那些过去的事情。至少要记起慎行和慎思的爹爹是谁的事情。”青卫一直立在后面这时听到傅冬这么说,抬眼瞧瞧傅冬后有些担忧的瞧瞧东桐后,赶紧把眼光闪开去。 东桐望着傅大人微微笑起来说:“傅大人,我多谢你有如此心意。不过太麻烦的事情就算了。你如果很喜欢他们两个,喜欢到想要当慎行和慎思的爹爹,不如你认下他们做干儿干女儿。” 傅冬听东桐这话好笑般同东桐说:“东姑娘,我没想到你如此会说话,我一个亲爹爹不当反而去认自已亲生儿女为干的,这天下还没有这理的。还有东姑娘你身上的气味出卖了你。”东桐听傅冬这话后才明白自已自作多情误以为傅大人会对自已用男色,原来傅冬抱着自已是闻自已的气味来证明是不是他要找的黑姑娘。 傅冬临走前丢下这么一句话:“东姑娘,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想起慎行和慎思爹爹是谁的事情。不过我耐心并不好你还是早点想起来比较好。不要让我到时让大夫帮你想起那些事情。”东桐本来听后还想云淡风轻的笑笑,谁知东桐无意中扫到傅冬身后的青卫,瞧到他眼里的闪过一丝不相信的表情后东桐暗自警戒起来。不过东桐嘴里还是淡淡地对傅大人说:“傅大人,我一定会尽力去想那事情的,不管怎样我总要给我自己的孩子一个交待。” 傅冬走后,东桐抱着慎思回到房间后,母女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慎思用手摸摸东桐的脸安抚东桐说:“娘亲不怕,哥哥很厉害的会帮娘亲的打坏人。”东桐瞧着难得温情的慎思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心里更加决定慎行和慎思将来一定要跟着自已的。 东桐摸摸身上才发现自已里面的衣服湿透了。东桐明白傅冬对自已完全没有感情,想来对慎行和慎思两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感情,现在只是傅冬没有别的孩子才会如此紧张慎行和慎思,一旦傅冬碰到自已喜欢的女子生下别的孩子时,自家这两个孩子连草都不如。 傅冬到自已的房子里坐定在桌边时,青卫这时立在傅冬的桌边许久都没有动一下。傅冬抬起头望着他说:“青卫,你有话就快问?”青卫想想后还是开口说:“主子,你真的要大夫用那法子对东姑娘,我怕那事情做成后东姑娘成呆子。慎行小主子和慎思小主子对主子你以后会心生怨恨的,而大王爷府里的五主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傅冬望一眼青卫说:“青卫,没想过你有一天竟然会开口帮人说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妙人一个 怀真在外地听人提起傅冬找到东大小姐的消息,还听人传说傅冬亲自接东大小姐回自已院子的事情。怀真忙完公事后匆匆忙忙奔西京城傅冬的院子里来打探确切的消息。怀真轻拍院子门,青卫打开院子门口后,怀真瞧到院子门口依旧挂着草束,怀真忍不住皱眉头对开门的青卫说:“青卫,你们主子不是找到东大小姐和孩子了吗?这东东你们主子还不取掉到时让东大小姐瞧见后怕是心里多少会不舒服的,你们同样跟着受罪。” 青卫自然是知怀真的为人,这时听怀真的话还真不知如何答他,总不能说那东大小姐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青卫望望怀真半天后只说一句:“怀大人好,主子现在有空在他的房间。” 青卫历来死忠傅冬的性子怀真多少是明白的。怀真跟着青卫进到傅冬院子后,正要拍傅冬房门前怀真缩回手转头对身后青卫轻声音笑着打趣说:“青卫,我想你家主子今时不同往日怕是没有那么方便,我这样怕会撞到不该瞧到的事情。你还是帮我通报一声。”青卫瞅一眼怀真的样子同样轻声音说:“怀大人,房间里面只有主子在。” 怀真听到青卫肯定的说法才点点头轻轻拍门后直接推门进入,傅冬在房里早听到怀真外面同青卫嘀咕的动静,这时见到撞进房的怀真脸上没有一丝诧异。怀真笑望一眼坐在桌边的傅冬后,怀真的眼神不由自主四下打量着傅冬的房间,只见傅冬的房间里摆设同往常一样,没有多一点东西,怀真小心再小心的查勘也找不到多的人留下的痕迹。傅冬是冷笑着抬头望着怀真,怀真见到傅冬的眼神后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走到傅冬身边坐下来。 傅冬只是抬头望望怀真,想着上次怀真说过在西京城找到从前在边城瞧过的女子,傅冬知怀真这次是动了真情想把那女子订下来,傅冬瞧瞧怀真笑问:“怀真,这次你同那女子可说好,你们几时成亲?”怀真原本是听到东大小姐的消息来找傅冬问个明白,这下听傅冬这话后脸红起来瞪着傅冬说:“冬,这次是你害我的,我本来这次是想同她说这事情,我在外听说你找到东大小姐和孩子的消息。我一时为你心喜只记得来找你问个个究竟,现在还没有空去见她一面。” 傅冬听怀真这话后只能摇头对怀真说:“怀真,明明是你自已好奇心重想来看热闹担搁了你自已正事,现在你想想心里不安反而把责任推我的身上。”怀真听傅冬这话后自然是愤愤不平的说:“冬,你找到嫂夫人和孩子这样的大事情都不同我说一声,我从外面听到消息过来关心你还让你取笑,你有没有拿我当朋友看待?” 傅冬轻叹息的望着怀真说:“怀真,这事情我怕会让你失望,我这里只有一个从前大王爷府上走失的五主子认下的姐姐和她的孩子。那女子说她不记得东大小姐是谁?孩子的生父是谁她也忘记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那个又再次失踪的五小主子。” 怀真听傅冬这话后自然是不相信的,傅冬那人从来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为人行事理智的让人生气。这回收下那大王爷府五主子在民间认下的姐姐,这不是活生生的撞进大王爷府里明争暗斗中去了,这事情一定是有让傅冬拒绝不了的理由,要不傅冬是绝对不会接下这种只有吃亏的事情。 怀真望着傅冬说:“冬,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不知原来你是这么的有同情心这么的有闲心参与别人家事中的人。你与那五小主子素来不打交道,这回竟然同情心大发。这回你帮他这么大的忙,现在西朝的人大多数都怀疑那女子是东大小姐,她的孩子不说多了,至少大的是你的亲生子。现在不管是真是假你不认都不行。你说她不是东大小姐那就是这女子美得让你失了理智。” 傅冬望着怀真苦笑道:“怀真,我只是说那女子不认她是东大小姐,而不是我不认她和孩子。那两个孩子不用别的人多看一眼,兄妹两人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容貌就让人否认不了我是他们亲生父亲的事实。”怀真这时听傅冬言下之意还是承认那女子是东大小姐,不过怀真对傅冬前后不同的说法多少有点狐疑。 傅冬瞧着怀真瞪大的眼睛,自然知晓怀真这人平时还算不错,不过浑起来是要浑到底的人,傅冬略带苦味的笑着同怀真说:“怀真,我一直没有想到走的是一个聋哑的东大小姐,这回见到的是个正常到极点的东大小姐。而且东大小姐说她失忆了,从前的一切她全记不起来,孩子的生父是谁都不记得了。要不当日那五小主子肯定的同我说她的确是东大小姐我多少还真有些不敢认下她们,好在东大小姐的相貌多少同东二小姐有些相似。” 怀真没想到听到这么狗血的事情,怀真见到傅冬苦恼的面容后,竟然有些想笑起来,怀真望着傅冬半天后忍住笑意同傅冬说:“冬,原来东大小姐是妙人一个。当日你放掉这么好的女子今天可是多少有些后悔。冬,我怕你最悔她的最小孩子人人传说那是东大小姐同与你长得极其想像的倌倌所生。”傅冬瞪一眼怀真没好气的说:“怀真,你还真信这说法那有啥倌倌,东大小姐就是那我们找不到的黑姑娘。” 怀真听傅冬这话还真的有些啼笑皆非的,这傅冬和东大小姐的缘份还不是一般的深,两人共有两个孩子后,做父亲的到现在找到人后才知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最让人无话可说的是听人说东大小姐当年除去不会说话,那容颜是非常的美丽比东二小姐更加美丽。那样的女子怎会是黑姑娘,这真是让人想不到。不过怀真这时还真不敢开口同傅冬多说话,就怕说错话后这傅冬心头的一把火会冲自已来。 怀真不开口说话,不过傅冬倒是有一肚子苦水没处倒,这时来了个怀真自然是要说说的:“怀真,你说我要是不护着这母子三人,以他们同那五小主子的关系。大王爷府上的人暗地要做掉他们不算怪事。我不能连自已的亲生儿女都护不了,到时我有何脸面对世人。哼,那五小主子难怪他小小年纪时,就让大王爷府里的有心人不想放过他,这回如果不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怕我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东大小姐和我孩子们的下落。那五小主子当年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有心眼,他们交给西京城小官府的出生纸和当日他们对小官府的说辞滴水不漏,难怪他们生活在我的眼皮下我都找不到她们。” 怀真自然知晓傅冬让各地官府官员帮忙找东大小姐的事情,怀真现在听傅冬这么一说很快明白这东大小姐和那五小主子两人不是好惹的主。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弱女子能够躲藏这么久不被人找出来,不能不让人佩服这姐弟两人的能耐。想来如果不是那五小主子在花城学府太过聪颖的让大王爷府中的人再次注意他,只怕这两人从此就这么消失在人群中。 怀真听傅冬这么一说,对那东大小姐起了好奇心,对长得同傅冬想像的孩子自然更加有好奇心的。怀真瞧瞧傅冬那脸色,好在现在傅冬的脸色不是暴风雨的前奏期。怀真壮着胆子问最安全的问题:“冬,那两个孩子聪明吗?”怀真问完傅冬这话,见到傅冬嘴角有笑意眼里有笑意,就知自个这话问到傅冬的心里去了。 傅冬看一眼怀真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想那对自已相敬如宾的母子三人。慎行那孩子逢人都是一脸的笑相,而且是笑容灿烂让人心动,难怪西朝最大马场的冷家收下慎行当干孙子入冷家谱听说将来的家族长的人选他都有份。不过慎行那种笑容是对别人的,他每次见到傅冬是笑脸相对言行举止很有礼节性,只是笑得客气如同应酬一般。更加让傅冬没好气的是慎行进出时偶尔碰到傅冬都会客气行礼叫:“傅大人好。”傅冬不相信聪明伶俐慎行到这时还会不知自已是他的亲生爹爹的事情,慎行这样做十有八九是学那东大小姐装蒜。 慎思这个孩子还真是傅家人,傅冬自个从小就如同面部神经失调般只有一个表情,自然对慎思那种酷表情接受度高。慎思这孩子聪颖傅冬是亲自领教过。傅冬只要想到自家女儿宁愿叫别的男人为爹爹时,傅冬脸上才浮现的笑容很快平息下去,怀真在一边瞧到后只能感叹这东大小姐厉害让傅冬找几年都找不到她,她生的孩子同样厉害可以让傅冬明明想起来他们时脸上有笑容可没一会脸上便是生气状态,不过这样的傅冬反而让人能亲近。 傅冬望一眼怀真后,对他说:“怀真,那两个孩子让人无话可说。你呆会留下来吃晚饭就会明白的。”怀真本来来时只是想问下外面传的事,心里多少挂着许久未见的意中人,现下听傅冬如此说,怀真只能留下来亲自瞧瞧这母子三人是如何让傅冬为难。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冷冷清清 怀真吃到有生以来最难忘记的一餐饭。怀真怕是从来没有想过一桌上大小五人,结果一餐饭下来,从头至尾只有吃饭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最为奇葩的是吃饭的人当中还有一个男童和一个小小的幼女,这两孩子竟然在席间只知低头吃饭无多余的表现。 不过怀真确确实实对东大小姐母子三人找不出不是的地方。怀真承认这东大小姐的确言行举止得体大方如同训练过一般的标准,连带她的孩子也是为人行事得体,这母子三人只有开始用餐时和最后用完餐后对人礼节性问好,别的时间他们是一句多的话也不说,表情是同样的冷清清。 怀真和傅冬同他们母子三人一起吃饭时,怀真的性子静不下来,怀真最初有心找话同那母子三人说,可惜不管怀真说啥,那母子两人只会低头用“嗯”回答,那小的哪怕怀真叫着她的名字对她说话,她都可以当没听见般的低头吃饭,怀真觉得无趣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结果一餐饭下来,怀真见到最多是三个低头吃饭的脑袋。这顿饭吃得怀真多少有些消化不良。 当那母子三人的背影远去时,怀真对傅冬同情心大发,喝着青卫递上来的茶水对傅冬说:“冬,难为你日日要同他们母子一起吃饭,这饭吃下来还真有些消化不了。”傅冬望一眼怀真摇头说:“怀真,我这是第二次同他们一起用饭,第一次是同他们母女用饭的,慎行还没有在一旁。” 怀真听傅冬这话后张口结舌的望着傅冬说:“冬,难怪他们会如此待我,原来我是受你牵累。冬,他们在你院子里都有十多天,再过两天你也要离开这里,你更加没机会接触他们,你们这样如同陌生人般相处最伤人。冬,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东大小姐,那两个孩子总是你亲生的,你不和他们接触怎会有感情。” 傅冬听怀真这话后多少有些苦笑望一眼怀真说:“怀真,那母子三人根本不给我机会。”怀真没见到东桐时听傅冬的一番话或许多少有些不相信,可是亲自同东大小姐母子三人用餐后,怀真相信这机会是两方都没有给对方。 怀真望一眼傅冬想想后说:“冬,我想你也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东大小姐母子三人的穿着?我和你穿着绵衣,而东大小姐母女穿着粗布衣,慎行大约应是要去学府穿细布衣。冬,要不是那母子三人不是常人,我怕一般人的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自在用餐的。”傅冬听怀真的话后慢慢想起来自个的确是从来没有去注意过那母子三人的衣着,只觉得那母子三人衣着整洁。傅冬有些脸红的想起来东大小姐和慎思常常是粗布外衣,慎行平常去学府穿细布衣裳。自已弟弟女儿亦婷的头上是有许多精美的头饰,而慎思头上只是用布条简简单单绑成两股俏丽发束。阮柔满头金玉装饰,东大小姐的头上只是简简单单的挽起来头上只有一根木钗。 怀真见到傅冬这表情也明白多年的老友的心思都用在公事上,当年就因他这种性子才会有发生东大小姐出走事,如果傅冬当年用点心对东大小姐怕今天也不会这样,至少傅冬同自已的弟弟也不会因那事同弟弟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亲密。 怀真只要想到傅冬来来去去的女人原以为是两人到最后还是只有东大小姐一人,怀真暗想着傅冬的体质怕只能接受东大小姐,怀真不相信傅冬对东大小姐会没有一点感情,怀真最怕的是傅冬要到最后失去时才明白东大小姐对他来说是不可替代,那时啥都晚了。怀真前思后想都觉得傅冬和东大小姐这种相处关系一定要改变的,说不定傅冬这一辈子幸福就落在东大小姐的身上,如果东大小姐不成以后说不定傅冬真的只能一人生活。怀真为了自已将来年迈时不用担心傅冬独自一人,咬牙想想不如自个帮傅冬想法子打动东大小姐如石块般的心。 怀真从前瞧多女子们见到傅冬后偷偷盯着傅冬不放,那些女子个个小脸红红的想扑上来的样子。在怀真的心里,傅冬这么多年来位高权重长相俊美几乎到了没有女人能拒绝的地步,如果不是傅冬的体质问题傅冬怕早已是三房夫人进家门后还有美女随时扑上来。怀真常和袁用两人打趣说:“原来人无完人,冬虽说有那么好的女人缘却无福消受,还不如他们这般男子幸福。”怀真瞧过东大小姐后才明白凡事有例外这话说的对极。 怀真想着用餐时打量过东大小姐,东大小姐的气质清淡与东二小姐的浓烈奔放是极其不同的人。那东大小姐的确是笑着同人招呼问好,可是你与她端坐在同一张桌边时,怀真都觉得她同自已和傅冬隔着千山万水般的远。怀真暗想着这样的人怕要用滴水穿石的耐心才能打动芳心,不过傅冬能做到他今天这种地位自然是这种毅力行事的,这种漫长的过程还要傅冬自已心甘情愿去努力才行。 怀真想清楚后瞧一眼傅冬问:“冬,你心里到底对东大小姐喜不喜欢或者说你心里有没有黑姑娘?还有你想不想要你的孩子心甘情愿的回到你的身边?”傅冬瞧瞧怀真知怀真心里一定有打算,傅冬现在多少有些说不清楚自已对东桐的感情,不过想要儿女生活在自已身边的肯定的。怀真历来鬼点子多说不定这次还真要他帮忙想法子,傅冬对怀真点头后说:“怀真,我喜欢黑姑娘性子沉静不多事,我一直怕别人没事吵我,我那时就想着她要进我家门后我家里可以安静有人在。我的孩子我当然希望跟着我一起生活。” 怀真听傅冬这话多少明白这傅大人以前那些日子对女人这方面怕是白过了,怀真笑起来说:“冬,那就说明你对黑姑娘多少有那么点意思,要不你不会想她进你家门。女人虽说我和你一样接触的不多。不过东大小姐和黑姑娘是同一人这事情就不是一般人做的事情,她那时出入这里不会不明白你的地位,事后她走了就是走了不回头。这种性子的人她对你没心自然是安静,一旦她对你有心后怕也不是一般的娇蛮。许多女人在家里家外是两个人,不是个个同你娘亲一样。我娘亲姐妹全是外面大方得体回到家里烦死人的,这事情你想清楚好点,不要到时忙活半天后发现错了,那时可是伤人不浅的。” 傅冬闭上眼想半天后还是想不到东桐会如何的撒泼样子,东桐不管是什么时候在傅冬面前都是冷清清的样子。傅冬多少相信怀真的话,这怀真看女人方面的确是比自已厉害。傅冬想着弟弟的女儿娇蛮可爱劲再想想慎思对自已的冰冷劲,想来想去还是娇蛮的人好应付。傅冬想清楚后开口对怀真说:“怀真,你有啥法子开口同我说,我还真不想用那阴的法子逼她说实话,我怕到时只有两败俱伤的情况出现。” 怀真听傅冬这话,想到傅冬刚刚出去空隙时青卫赶紧扯扯自已快快说:“怀大人,你劝劝我家主子让他别生夫人的气。”怀真当时没想到青卫为何会如此说,现在听傅冬这么一说才明白,怀真的冷汗都要冒出来对傅冬说:“冬,那法子用在仇敌身上不错,可是这女人同你关系不同,再对她生气也不能用,你要用后发现那女人是你唯一想要的女人,到时不但是她和你全完了,我怕傅家都会因为这事情重创。” 怀真瞧瞧傅冬的神情明白傅冬曾经的确是想过要用那法子,那法子对意志力坚强的人虽说没多大用处最多不过损耗些精力。可谁知这东大小姐的意志力有没有达到那程度,还有这东大小姐一瞧体质便不是十分好的,这两方面加起来还真怕到时说了实话人却变成白痴。这事情是不能试的。怀真想想后开口对傅冬说:“冬,你这娘子不是一般的人。你的两个孩子聪明的也不同正常孩子,母子三人都是非常人。” 傅冬心有感触地点头说:“怀真,我知道那时气极才想用的。我不相信一个母亲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时会不记得孩子父亲是谁。还有我很怀疑她当年变黑是用了黑草,我那院子后面一直没人去管长得有黑草也不算怪事。只是没想到当年她如此胆大妄为不管生死竟然直接用了全身。那黑草用后只听过沉睡不醒还真没听过失忆的事情发生。” 怀真暗笑起来,想来这傅冬太顾自已的面子。自个晚饭前瞧了那中间院子里的花和树是新种下去的。傅冬可以瞒得了别人瞒不了经常出入他院子的自已。只是傅冬自个要矫情只怕时间也不多了,现在时局动荡不安只怕傅冬想静都不行,他自个的私事还是要早些解决才是。 怀真望着傅冬说:“冬,我只有一个最笨最有用的法子。你低下头去对待她们母子三人,慢慢自然的接近他们,时间久后他们习惯身边有你时,孩子们对你有感情时,那时你和东大小姐是否能续前缘都不会影响到你同孩子们的关系。运气好你们可以再生多一个。”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能拒绝 西京城的天气渐渐冷起来,东桐院子里的花这时一朵朵开得喜人。院子的花开让东桐和慎思母女两人白日里多少有些事情可做。不过自从到了傅冬的院子后,慎思每日会雷打不动的午睡。慎思从前虽说也会午睡,但从来不像现在这般长睡一个下午。东桐初时瞧着沉睡中的慎思还想着是不是这傅大人提供的床非常好睡,让慎思每日都能睡上一个长长的午觉,到夜晚时还能准时入睡。可是过了几日后慎思还是如此,东桐多少有些担心慎思是不是有那里不舒服才会如此。东桐专门用一天的时间守着慎思细心观察她后,才明白原来这小女子是贪这张床好睡,有时明明醒来也爱闭着眼在床上赖着不起。 东桐平时当自已的两个孩子懂事让人少操心,东桐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有东苠在身边,许多事情东苠帮着挡掉,而有啥大点的事情姐弟两人才会商量着办。东桐现在站在院子里只觉得这秋风吹在自已的身上心里一阵比一阵寒冷。东桐自个清楚这仅仅是西京城秋风初起时,本来就没有那么的冷,东桐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冬天就要来临的气息。 东桐自从那晚进了傅大人的院子后就再也没出去过,除了同慎行和慎思两人说话外,东桐大多时间是闷在房内,有时在院子里走动也是想着慎思毕竟还小,不能像自已这般宅在房中。傅大人最初的日子并不会来东桐住的院子,这反而让东桐松了口气。东桐很担心东苠但也明白傅冬那人是不会帮自已打听东苠的下落。东桐母子三人除去慎行要去学府外,可以出傅冬的院子。东桐和慎思母女两人久呆院子过着如同过着修行人一般的生活。 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久,自从傅冬同他的朋友和东桐母子三人一起吃过饭后。第二日的早晨东桐和慎行两人在房内正要举行母子早上十八送别行时,房门给人轻轻拍打着。东桐以为是青卫提早过来接慎行去学府,东桐笑着走过去打开房门。 房门开处傅冬穿着一身暗紫色的绵衣衣冠楚楚的站在那儿,傅冬瞧到东桐后笑得如同外面秋花拼命开放一般灿烂。东桐看到这样的傅冬只觉得这人昨夜脑子怕是让他朋友痛砸过才会出现这种前后情绪反差极大的情况。不过东桐当时眉头稍稍抬起后便扯着慎行一起向傅冬问好:“傅大人早。”傅冬笑着同东桐和慎行招呼道:“东姑娘早,慎行早。”这一声温柔地问候让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人再次互相瞧瞧后心里有些惊怕。 东桐同傅冬问好后眼睛就往傅冬身后看。院子里青卫正站得如标尺般立在那里。东桐和慎行都不喜欢让人等,这母子两人每天都会早起的,东桐暗自以为自个早上没有睡醒,眼花才这时撞到傅冬大人。谁知傅冬大人此时从东桐身边经过时带起一阵风,东桐才明白这是现实。傅冬直接往床上半坐在那儿迷糊穿衣的慎思奔去。东桐瞧到傅大人这行动心下立马拉警报般同样奔到床边。傅冬这十多天来一直把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当空气般对待,此时竟然温柔抱起床上的慎思还顺手帮慎思拉好衣赏。 东桐揉搓一下眼睛后瞧到一向稳重的慎行竟然同自已做同一个动作。傅冬很有父亲的模样抱着慎思笑问:“慎思,爹爹要出门去,你有啥东东想吃爹爹给你带回来。”慎思一向淡定的表情这时也消失了,赶紧张开大眼望向东桐伸出手叫:“娘亲。”东桐自然从傅冬手里抱过给他吓着的慎思,轻轻拍拍她的手说:“慎思,没事的娘亲和哥哥都在这里。”慎行这时走上前来牵着慎思的手,慎思望着娘亲和哥哥说:“吓死我了,娘亲,哥哥我没睡醒吧,那坏人从来不理我的,哪会同我说话。”慎思说完后半闭眼在东桐的怀里再加上句:“娘亲,你抱着我送哥哥出门吧。我只闭闭眼。” 慎行一脸狐疑地看看傅冬后轻轻握着慎思的手说:“慎思,青爷就在门外,慎思让娘亲抱抱不要送哥哥出院子门。”慎思听慎行的话再次张大眼睛,瞧到慎行正笑着望着她,便示意东桐放下她,慎思下地后扯扯慎行的手说:“哥哥,你要早点回来,我和娘亲只能呆在院子里不敢出院门。你在外面瞧着有啥好东西记得拾回来给我玩。” 慎行笑着点头说:“慎思,我昨天拾给你和娘亲的石子好不好看?要是好看的话哥哥再找多几颗,我们晚上同娘亲玩石子。”慎思一下子笑如花朵初绽放般美丽可人,冲着慎行点头说:“谢谢哥哥,好看。我和娘亲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慎行再弯腰摸摸慎思的小脸后,伸出手扯扯东桐后凑近东桐耳边说:“娘亲,你再忍耐下,要是舅舅赶不回来,舅舅说过到时让我带着你去找大舅舅。”东桐听慎行的话笑起来同他说:“娘亲知道,慎行安心去上学吧。” 慎行走出房门前再同傅冬行礼说:“傅大人我去学府了。”慎行走后慎思牵紧东桐的手,母女俩人望着现在已站到房间中央的人。傅冬早上过来时的笑容宛如玻璃花般裂开破碎。傅冬握紧拳头放在身子两边后,抬眼瞧到立在桌旁大气不敢喘的母女两人,傅冬向外轻拍拍手说:“叫灰蒙过来把小主子先带开去。” 没一会灰蒙很快地跑进来抬头瞧瞧傅冬后,便弯腰对着慎思冷冷的小脸笑笑说:“慎思,叔叔今天做了好东西,你跟着叔叔一起去瞧瞧好吗?一会你可以拿一些回来给你娘亲和哥哥吃。”慎思扯着东桐的手用力地摇头对灰蒙说:“叔叔,我不去,坏人在这里哥哥不在这里,我要保护娘亲不让坏人打。”慎思说完后大大的眼睛瞪着傅冬,两双同样的眼睛同样般的淡漠这时交锋着。 东桐轻叹起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摸摸慎思的头,笑笑同慎思说:“慎思,你同灰叔叔去瞧有啥好东东,傅大人只是同娘亲说说哥哥在学府的事情。再说娘亲跑得很快不会让人打到的。”慎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瞧着东桐,东桐想想后贴在她耳朵说:“慎思,你跟叔叔一块去,要是坏人打我的话,娘亲就跑到你那里去让你帮着还手。”慎思听东桐这话后恨恨地瞪一眼傅冬后,才把小手递给灰蒙。 傅冬自然是听到东桐的这些话,傅冬本来是听怀真的话想同东桐母子三人好好相处,谁知小小慎思会如此排拒防备自已。再看到这母子三人温情脉脉只有自已一人是外人。傅冬心头那把暗火生了又灭,灭了又生起。 东桐见到傅冬又恢复正常反而放下心,东桐坐到桌边给自已倒上还有点温温感觉的水,小口地喝起来。东桐知晓傅冬在日常生活对自已和慎行、慎思的照顾还算尽力,至少房中时时有温水送来,浴室早晚有热水温着放那里,一日三餐吃食同样没有亏待自已三人,虽说傅冬本人是很少出现在东桐母子三人面前,不过傅冬这心意东桐还是领受了。 傅冬没想到自个还站在房间里面,这东桐没有多的一句话说,反而自顾自的坐到桌边喝起水来。傅冬心里恼怒着冲到桌边时,东桐这时瞧到傅冬过来的影子,正拿着慎行用的杯子倒上一杯水,笑笑递给傅冬说:“傅大人,这是慎行常用的杯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用它喝口水。” 傅冬重重的坐在东桐对面接过她手里的水,端着杯喝水。东桐打量起傅冬喝水的神情时忍不住赞叹一句,这常年练过的人比自个这没练过的人,喝水的姿势就是非常好看。只是可惜傅冬这碗菜太硬东桐牙齿不利啃不动,不过瞧瞧傅冬这架式回头教教慎行和慎思两人也好,让他们两人以后有机会见到大场子时可以用来稳压场子。 傅冬放下杯子时才发现东桐一直小心地打量着他端杯的姿势,当傅冬放下杯子时东桐的眼光同样闪开低头瞧桌面。傅冬轻叹息对东桐说:“黑,你难道未来一年多的时间你都要如此对我,你就是不承认慎行和慎思是我的孩子这点,可是外人只要瞧上一眼都知道他们两人一定和我有很深的根缘。” 东桐没有想过傅冬会如此肉麻的称呼自已,东桐抬起头望望傅冬后淡淡笑着说:“傅大人,如果你不想叫我东姑娘,不如你直接叫我东桐。那个黑是谁我不记得了。”假话说的次数多时会让人误以为是真理。东桐不知自已的假话能不能成真理,不过东桐希望至少这两年能成真理。 至于未来要瞧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与傅冬的互动,如果这兄妹两人最终选择了认回傅冬这个亲爹,东桐也是无法拒绝。东桐早在慎思出生前有心里准备同东苠说过:“小苠,如果有一天傅大人要认回他们兄妹两人,而且是能打自内心的对他们付出父爱,我们到时要学会放一半的手。”东苠当时很吃惊的瞧着东桐,那时东桐有些怕自个过不了生子关,才早早吩咐东苠,以免有一天东苠为自已打抱不平时反而让大家互相为难。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调戏 傅冬放下杯子后,望着坐在自已对面低头的女子,只见她黑发简简单单挽成一束,有些许零乱的头发飘散在身后,发上钗着一根极其简单的木钗,身上穿件粗布蓝衣,坐在那儿整个人显得清清淡淡的。傅冬如果不是上次同东桐说过话,听过她那番伶牙俐齿的申明。就东桐现在这般沉静的样子,傅冬一定会认为东桐是一个极端羞涩的女子,只是现在傅冬明白这个女子不像她外表那般清淡。 傅冬不开口说话,东桐不觉得自已同傅大人有什么多的话要说。东桐沉默的望着桌面上,细细的寻找桌面木头纹路,只差没有把桌面上每一条木纹曲线弯度计算出来。东桐的头低得时久后,脖子快抬不起来时东桐才不得不抬起头来望向傅冬。 傅冬见到东桐抬头瞧他时,才对东桐微微一笑说:“东桐,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毕竟我们以后要长相处的。我过来是同你说,我明天有事情要出西京城一阵子。你们暂时还是不要出院子。院子里我会留下几人给你用。你有啥事情可以直接吩他们做。”东桐听到傅冬这话笑笑回他说:“傅大人,多谢你,我们让你费心了。” 傅冬这次是抱着相交的心来的,虽说一大早上就让慎思给打击一下。不过傅冬总觉得他有心的话时间久后东桐母子三人一定能感觉到他的诚心。傅冬现下瞧着东桐脸上风平浪静的样子,心里暗自叹息着这条路还真不好走。傅冬的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望着东桐,东桐心里暗想着你爱看多久就多久,以前我是黑姑娘时都不怕让人看,何况现在这张脸长得还真不错,足够美化周边的环境。 傅冬习惯性盯着人冷冷打量着,顺带瞧瞧别人有没有别的心思。一般的情况下还真没几人受得了傅冬锐利的眼神。不过东桐见到傅冬盯着自已不放松,想着自已还是不要吃亏,便同样大眼不眨地盯着傅冬细细打量着。 傅冬见到东桐这样眼神后定定神对东桐温柔地问:“东桐,这几年你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东桐听傅冬现在才来这么温柔的一问,顿感这人真怪,自已都在这里住了十多天,这做主人的才想起要打听自个从前的事情。不过东桐瞧着傅冬同慎行和慎思想像的容颜,心里多少是有些软答:“我们的日子过得不错,除去我爱忘事这一点。”东桐是记得时时要提醒傅冬自已失忆的事情。 傅冬听东桐如此说心里多少有些无奈。傅冬想起怀真说的自个气极想用那法子对付谁都行,就是不能用来对付自已的家人朋友。傅冬瞧在慎行和慎思两人的份上多少有些当东桐是家人。傅冬打量东桐一身粗布衣裳笑笑同东桐说:“东桐,等到我这回从外地回来我带着你们去添置些衣物,你最近有时间就想想你和慎行、慎思三人还要添购些啥东西,我们到时一起购置回来。” 东桐没想到会听到傅冬如此体贴的话,不过东桐还是忙着摇头说:“傅大人,多谢你,你留我们居住你的院子,日常生活对我们照顾的非常好,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了。那些衣物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你。还有我们住你这里所有的开销,我弟弟东苠说等到他回来后会同你算的。”东桐这话没说错,当日东苠怕东桐对住傅冬这儿心里不舒服时说:“姐姐,你们住傅大人那里,在傅大人用的东西要多少钱就等到我回来后,我会傅大人好好算的,你们安心住就好。” 傅冬听东桐这话心里极其不舒服,可是转而一想也明白了。难怪东桐住进院子后事事顺从随意,原来是这原因。傅冬想想后笑道:“东姑娘,算账这事到时还不知是谁同谁算,这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不过,这阵子你们只要不出大院子门,这院落里随你们自由出入。你们要上街的事情就等到我回来后,我陪着你们一起去。”东桐听傅冬前半句子话后,心里放松许多。虽说东桐性子算得上非常宅的人,可是东桐不想女儿慎思小小年纪如同尼姑一般同样可以宅在小小的院子里面。现下听傅冬的话可以带着慎思走动走动,东桐自然是高兴的至少要让女儿没事多出去转转。 东桐很自然的忽略傅冬后半句话,对别人的礼貌用语,东桐不再同从前般天真会当真。东桐的眼睛不由自主盯着傅冬立在桌面上的一双手看。傅冬生有一双十分好看的手,他的十指修长光润,指缝干净无尘透亮。那双手有女子手的色泽却无女子的娇弱之姿。傅冬双手交叉给人一种十分有力度的感觉。东桐在一旁瞧着就有些心动想去触摸,好在东桐下意识的明白眼前坐着的人是不能随意触碰的。 傅冬本来还想同东桐说多些别的事情,可是往东桐那边一瞧,东桐正望着自已双手眼光炽烈无比。傅冬想想后忍不住开口问:“这手好看吗?”东桐这时已让那双手迷得有些失神顺口就答道:“好看,好想摸摸。”傅冬把手打开后直接伸到东桐面前来,东桐的手很大方直接摸上去后,傅冬见到东桐这样子赶紧问:“慎行和慎思都是我的孩子对吧?” 东桐刚刚触到傅冬的手正想细细触摸时,听傅冬如此一问,整个人如同冷水直接倒下来般立马清醒过来。东桐缩回手后强装平静地望着傅冬说:“傅大人,我不记得那些事情。”东桐不知傅冬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点,慎行和慎思是聪明伶俐。不过以傅冬的条件要找个女人生孩子应是简单的事情,他们到时想生几个就有几个,他何必一定要来抢自已的孩子,不如想通点当这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存在过。 东桐暗自恼怒自已总是让美手吸引,一次又一次上当。东桐上世时嫁人前,说父亲那时没有对人选用过心那是假的。当时父亲选了许多的人让东桐来选的。而且哥哥同样对父亲提供的人选审了又审,最后才将他们认为适合的人介绍给东桐的。当日那桃男完全是父亲和哥哥因一时爱才没踢掉的。父子两人都认为以东桐的眼光不会选中桃花男,谁知东桐偏偏就选了他,事后父亲倒是没有多话,哥哥是气极了。毕竟比他人好性情好相貌好的人太多。可是那桃花男有一双美手,迷了东桐的眼。 东桐婚后桃花男时不时有小三冒出来时,哥哥有一天忍不住气急追问东桐前因说:“桐,当日那么多比他好的人,你为何一定要选一个这样花心的人。”东桐当然知哥哥多少是心疼自已,当下老老实实的跟他说:“没有人的手比他的手好看。”气得做哥哥当场叫嚷着:“你就为了一双手,定下这样的一个人。”好在东桐历来性情好,没有反口说:“那人不是你们选好的吗?怎么现在找我麻烦。” 傅冬笑着望望东桐,再次把手伸给东桐说:“东桐,我们的关系不同,这手你爱摸就摸吧。还有以后叫我傅冬就好。你也让孩子们叫我爹爹吧。”东桐只听自已想听的话,对于傅冬后面的话东桐只当没听到。 东桐望着伸到自已面前的双手,暗想着不摸白不摸反正摸了也白摸。东桐捉过傅冬的手细细的抚摸起来,东桐是完全把傅冬的手当艺术品般的细细摸索着,还把那双手小心的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着。东桐历来是用心做事情的人,东桐自个也明白难得今天傅冬跟换了一个人样,这机会难得以后怕是不会有的,东桐这么一想更加万般珍惜地抚摸着这双美手。 傅冬没想过东桐真的会大模大样的摸着自已的手,那眼光如同欣赏最美的事物般,手小心地摸索着自已的每个手指,傅冬的脸慢慢的红起来,傅冬想缩回手又不舍得眼前东桐那认真的表情。 “娘亲,我回来了。”慎思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时,东桐才放开傅冬的手,笑着去打开房门后,慎思难得从外面扑进东桐的怀里,东桐抱抱她后又让她挣开去。慎思下地后瞧到坐在桌边的傅冬,只见到她皱眉望望傅冬后对东桐说:“娘亲,坏人有没有打你?”东桐想着傅冬难得把美女让自已抚摸的份上,便对慎思摇头说:“没有。” 傅冬站起来走到慎思面前摸摸慎思的头:“慎思,爹爹有事走了,下次爹爹会带礼物给你和哥哥。”慎思这次只是闪开头嘴里没有说啥。傅冬望向东桐时脸略微红起来说:“东桐,下次我有时间时,手再让你摸。”傅冬这话说完后,慎思好奇地望着东桐。东桐大大方方的对傅冬说:“傅大人,不必了。” 傅冬走后许久,东桐坐在桌边画着画,耳朵里听着慎思说话,突然想起自个今天的摸手行为,脸慢慢的红起来,暗想着自已今天是明晃晃的调戏了一回傅冬大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简单阵法 那日傅冬走后东桐才想起自已刚刚轻薄了别人一回,虽说是傅大人主动送上门来让东桐轻薄的,但东桐行为失当总是事实。东桐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已为人行事端庄,上世尽管对别人的美手有过无限的向往,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借握手的机会好好感受一回。这回东桐打自心里无法接受自已把玩别人手的事实,东桐心里万分纠结般的忏悔不已。 东桐自已心里的结一下子无法打开,好在傅冬大人已潇洒的往外地处理公事。不能见到傅冬这时对于东桐来说是一个解脱,至少东桐不用以一种罪犯的心理面对受伤害者。不过东桐忘记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愿打愿挨,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东桐现在只要想起自已那天把玩一个陌生男子的手,而且是久久地抚摸着这事情。东桐都恨不得地上有个大洞让自已钻进去从此不再出来见人。东桐再一次深感到西朝真是改变人的朝代,没想到自已有一天堕落的如此快。东桐一直以来对自已爱美手这点控制的非常好,从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会在人前露出马脚来。这傅大人真是妖孽一个,脸吸引不了人便用手来吸引人。 日子过去几天后,东桐从刚刚开始恨不得从此不见人,到后面渐渐释怀起来。反正事情已发生无法改变,自已不如大方的接受教训。东桐暗自想着这回的事情要牢记在心,傅大人也许有把手让人赏玩的爱好,可是自已却不能因贪赏美景失态培养出怪异爱好来,将来让人捉住自已的把柄。 东桐想明白这些事情后,倒也算得上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主。东桐前几天心神不定,自然不曾同从前那般牢牢的锁住慎思。慎思现在有空就自个出院子门外玩,整日里想着往外面奔跑。最初东桐多少有些担心着,怕慎思小小年纪在外面碰到啥总是不好。不过每次慎思都是玩一会就跑到东桐面前来,她除去身上的灰尘多些外,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这样次数多后,东桐想着慎思反正不出傅冬的院子,安全的事情应是可靠的。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傅冬走时带走院子里许多人,至少东桐出房门后,不会感觉到有许多的眼光望向自已。慎思一向爱人少的地方,这时不如由着她四处玩耍,顺带培养她性子开朗,不要以后一点小事情都过不了关。东桐想开后便放下心思由着她去玩。 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人最近在入夜后,时常可以听到慎思说起在院子玩的趣事,也能听出慎思提起灰蒙时那股兴奋劲。两三天后,慎行忍不住在慎思睡着后同东桐说:“娘亲,尽管傅大人院子里留下的人,都是他信任的人。不过那些人对我们好不好很难说,娘亲你那天跟着慎思身后去瞧瞧那个灰蒙吧。”东桐听了慎思提了几天灰蒙后心里也有这打算,这时听慎行也是如此说当时就点头说:“行,慎行你睡吧,娘亲明天瞧清楚后会同你说。” 早上慎行去学府后,慎思用完餐后嘴巴一擦就往奔,东桐轻轻摇头把碗筷放到外面的桌面上后,进房间里把房间收拾妥当后。东桐慢慢地走出院子,快走到近煮食间那边时就听到慎思欢快的叫声:“灰叔,快快,帮我这个按住它。”东桐难得听到慎思如此高兴的嗓音,心里多少是有些欣慰。 东桐再走近时才发现煮食间的外面,灰蒙和慎思两人正围着两只小小的鸡打量着,他们两人的四周放着长短不一的小木条。东桐再走近些才发现背对自已的两人,慎思正在往地上插着木条,而灰蒙用手按着一个小鸡让慎思在它周边插着木条。东桐不想惊动这两人,便没有继续走近去,直到慎思插完所有的木条拍手叫着说:“灰叔,慎思这次做得对不对?”时,东桐才走上前去,瞧着困在稀稀落落木条中间的小鸡,东桐瞧着那小鸡只会在里面打转,无论如何都从里面转不出来时,东桐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瞧向灰蒙。 灰蒙这时瞧到东桐时赶紧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手对东桐解释说:“东姑娘,上次我困鸡时让小主子瞧到了,她好奇要跟着我学,我想我会的这点玩艺,小主子要学着玩玩也好,反正这也不是啥大事情,我就没去问过东姑娘行不行,直接教了她。”东桐望望灰蒙笑着说:“灰爷,你有心带她玩,我要多谢你才是。” 慎思听到东桐的声音,抬起那染上灰尘的脸望着东桐笑着说:“娘亲,你玩不玩?我教你。”东桐最近常瞧到慎思这般开朗,心里自然高兴马上蹲下身子对她点头说:“好,慎思教娘亲玩。”东桐蹲下去后拿出帕子把慎思脸上的尘擦干净后,照着慎思用木条同样围一个圈子后,把小鸡捉来放在圈子里面,谁知那小鸡在里面没一会便扑一下子飞出去。 慎思在一边瞧见后,拍手笑得摇头晃脑的对东桐说:“娘亲,你这只是样子像,神不像不行的。这样困不了鸡的。灰叔我这样说对吗?”灰蒙的手早在鸡飞出时,快快的捉住了小鸡。这时听慎思如此说,笑着夸她说:“小主子,你现在是真学到了。” 东桐略微脸红的瞧着灰蒙说:“灰爷,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教我玩这个?”灰蒙瞧瞧东桐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东姑娘,我只会一些简单的。不过我们统领可是什么都会的人。”东桐听到统领两字微微抬眉望着灰蒙,灰蒙瞧到东桐的眼光,笑着解释说:“东姑娘,主子不爱别人叫他统领,我们有时私下难免会如此称呼他的。”东桐听后点点头对灰蒙说:“灰爷,我怕我也学不了多高深的,你这简单的我都不知能不能学会。” 东桐的确没说错,东桐历来是靠死记拼学分,除去比一般的人用功外,东桐巧的法子一个都不会。当年考大学时人人都以为东桐考不上,谁知东桐命好挂到车尾以最后一名上了三流大学,跌破一堆人的眼珠子。 灰蒙见到东桐如此说,倒不好意思再推辞。灰蒙拿出几根木条对东桐说:“东姑娘,你有心要学,那我一定教会你。”灰蒙表现出很有信心,东桐却没有灰蒙那么有信心。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东桐历来对感兴趣的事情都会当一个有心人。 “东姑娘,我摆的其实是阵法,阵法有很多种,我会的这种是最简单的,困困小动物还有用,对别的就没多大用,不过东姑娘我先教你最简单十根阵。”灰蒙拿出十根木条,长短不一的对东桐说:“东姑娘,这木条不能一样长,要不也不会造成错落的感觉。还有排这木条时要按三间二隔排得才有用……” 灰蒙说得起劲,东桐是每个字拆开来全明白合起来却一字听不懂,反而是在一边玩木条的慎思一边玩还一边对灰蒙提问。这让灰蒙的兴奋点让慎思提带出来,到后面更加兴致勃勃讲起来,灰蒙粗粗教完东桐后,直接带着慎思在一边地上画着图形。而东桐只能一次又一次从自已摆的阵法上空捉飞出来的小鸡。东桐这一日最大的收获,是眼法快了手法快捉鸡的本事提升的不错,不过那十根阵法练的是在原地踏步走着。 到了夜里东桐和慎行、慎思三人坐在床上,进行母子三人夜间正常分享活动时。东桐真的是无脸对慎行提及自个的失落感,只有慎思笑着说:“娘亲,你明天慢慢来。灰叔说同我一样学得快的人不多,娘亲你才刚刚开始,我都练了两天才不错的。”东桐听慎思这话后,脸都埋在被子里面无法抬起。 慎行细细地问着慎思,慎思虽说聪慧不过到底年纪小,总是对哥哥说是玩乐,听得慎行头都大许多。好不容易兴奋过度的慎思睡后,慎行问东桐说:“娘亲,灰叔教你们啥玩的?”东桐笑笑对慎行说:“慎行,那里是玩的,是阵式的摆法。最简单那种。” 慎行听后眼睛瞪大的瞧着东桐说:“娘亲,那你学会教我。我在学府里听先生说,诺言先生的阵法很厉害的,当年他小小年纪便奔赴边城破了别人的阵法。我也想学点阵法。”东桐这么久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诺言先生的消息,东桐笑起来对慎行说:“好,不过娘亲学东西很慢的。慎行,你有没有见过诺言先生?” 慎行慢慢摇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诺言先生,只听说诺言先生非常的本事。”东桐笑起来望着黑暗中的慎行说:“慎行,你很小时见过诺言先生,那时诺言先生很想你舅舅跟他学习的。”慎行听到东桐这么一说坐起来,直接从自已床上跳下来爬到东桐床上来。 东桐瞧到慎行过来后,赶紧拉起被子包起他,点点他的头小声音训斥说:“慎行,天气冷要注意点。”慎行笑笑在被子里抱抱东桐后,又拉好被子盖好慎思,对东桐说:“娘亲,我今晚同你睡,你就同我讲讲那些事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搬 轻松自在的日子总是过得非常的快。东桐最近有空时常和慎思两人同灰蒙学习阵法。虽说是母女两人天分却各不相同,东桐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勉强学会最简单的十根阵法。而慎思这时早已把灰蒙会的学了个五成。而且慎思还很有心教会慎行一些她会的阵法,喜得慎行直夸自家妹子是个好先生。 东桐明白要做到同自已孩子那般的聪明,这一辈子怕是只有奢望两字。东桐心里想明白后,也索性死了那种想当高人的心思。东桐只能安慰自已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做不了平常人,那就让自已这个做母亲的一生好好做个平凡人,将来培养出不平凡的人。东桐想通那些条条道道的理后,便没有多的心思再去学阵法,反而又将心思放在画画上面,有时还顺带想想以后自由时自个还有啥法子可以多挣点钱,想到挣钱的事情时,东桐完全忘记自已的失落感。 东桐和慎行、慎思母子三人在傅冬的院子里随意出入。傅冬留在院子里面的另外三人,瞧上去性情挺不错,他们瞧见东桐和慎行、慎思出入时,脸上会露出浅浅的笑容。而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在他们面前也放任许多,慎行最本事的是早早以笑容打动那几人,时间稍久后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直接叫他们为叔叔。后来慎行同东桐说:“娘亲,这院子里留下来的人,都是跟随傅大人好几年的人。”东桐听后只是点点头。 傅冬在小雨飘飘的晚上赶回来。那时东桐和慎行、慎思三人早已坐到床上去玩耍起来,东桐母子三人在傅冬的院子里都是这么度过晚上最初的时间。当东桐母子三人听到院子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动静时,三人互相看看后,慎思小声音对东桐和慎行说:“我明天不能去找灰叔了,他一定有好多事情要忙。”东桐听慎思这话轻轻拍拍她,笑着说:“慎思,明天帮娘亲做事情吧。”慎思轻叹气说:“好。”慎行小大人般的安抚妹子说:“慎思,再忍忍,舅舅回来时我们可以回自已的家,那时慎思想做啥都行。”慎思听这话后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东桐母子三人的房间夜晚光线明暗不清,母子三人一直倾听外面动静,等到外面没动静时三人这时也没有玩耍的心思。慎思扯着想站起来回到自已床上睡的慎行说:“哥哥,你今晚同我和娘亲一起睡吧。”慎行脸微红望向东桐,东桐知慎行最近又长大些,想法也多了些。不过东桐也帮慎思笑笑同慎行说:“慎行,你同我们睡一床吧。娘亲把你的被子拿过来给你用。”慎行这时才点点头。 早上慎行去学府没多久,东桐和慎思母女两人坐在房中,东桐把慎行穿短的衣裳拿来教慎思拆除缝线。小小慎思听明白东桐的话后,便有模有样的做起来。东桐见到慎思有事情做后心思分散开来,脸上早起时那种郁闷的神情消失了许多。东桐坐到一边拿起针线把慎思的穿短的衣裳加多几个花朵的边点缀起来,旧衣成新衣是东桐最会动的脑筋。 房门轻轻拍打时,东桐明白一定是傅冬叫人来传话。东桐放下手中的活笑着打开房门。门口处傅冬手上拿着几包东西微笑站在那里,东桐瞧到后忙笑着向他问好:“傅大人好。”傅冬瞧一眼东桐后,笑笑从东桐身边穿过。傅冬进房后一眼瞧到慎思正小心拆除缝线时,便笑着走过去招呼慎思说:“慎思,我带了花布料,让你娘亲给你做新衣。”慎思抬起头望望傅冬,又望望东桐后站起来对傅冬行礼说:“多谢,傅大人。” 傅冬听到慎思这叫唤略微皱眉头瞧向东桐,东桐只当没有看见一般,笑着望着坐下去的慎思。傅冬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东桐说:“东桐,这是我在外面买的一些布料,你瞧瞧合不合用?”东桐心想大约也不会是多贵重的布料,便接过来后笑着说:“傅大人,让你费心了。”东桐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傅冬眉头皱得更加的紧。傅冬从桌面上拿起当中一个包打开来拿给东桐瞧,东桐一瞧是粉色碎花的绵衣料子,东桐微微皱眉的瞧着那布料,东桐暗想着傅冬这回还真下本钱,不过东桐自认自已的水平达不到缝纫那布料的要求。 东桐抬起头笑笑对傅冬说:“傅大人,这料子给我做衣裳,我怕会浪费好料子,傅大人你还是拿回吧。”傅冬望着东桐微笑说:“你把你们母子三人的尺寸和要的样式同我说,我叫人送到外面做出来给你们。”东桐望着那么好的料子,想想还是觉得自已身上的粗布衣自在,这几年东桐早已对奢华的生活没有向往之心。 东桐轻摇头望向傅冬说:“傅大人,多谢你的心意。我们母子三人的衣裳我会打理的。这料子太好我们母子三人也没有适当的机会穿。你还是送给合适的人用吧。”东桐一边说完,便把傅冬放在桌面上那块布料包好放在一起塞回给傅冬。傅冬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不过最终他忍下来对东桐说:“东桐,过几日我爹娘他们会过来瞧你们的,这衣裳做好后,你们就那时穿吧。” 东桐听傅冬这话才明白自已这次又错估别人的心意,又自作多情一回。东桐淡淡的笑着说:“傅大人,我会把我们的尺寸给你的,样式的事情你决定就好。”傅冬这时对外轻拍手后,青卫进来对傅冬望一眼后,笑着同东桐和慎思问好:“东姑娘好,慎思主子好。”东桐淡淡的笑着说:“青爷好。”慎思抬起头望着青卫点点头又低下头做自已的事情。 傅冬把桌面几个包拿起递给青卫说:“青卫,找我们常做的那家,让他们快点做好成衣。尺寸东姑娘会同你说的。”东桐听傅冬这话后,赶紧把尺寸一一报给青卫听,青卫听后点点头往外走去。东桐原以为傅冬最多站站就走,谁知傅冬会走到桌边坐下来。 东桐只能客随主便跟着坐到桌边去,傅冬望望东桐和低头做事的慎思笑着说:“东桐,你和孩子们暂时先搬到我那前院子去住,这里就让给我家里人住。”东桐听这话后笑着点头说:“傅大人,我们听你的安排。”傅冬望着眼前这个脸上没有一点介意的女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明白的打量东桐两眼后问:“东桐,我这么突然做决定,你一点不生气?” 东桐没想过傅冬还会关心自已情绪问题,不过东桐是那种接受教训后一定会牢记不再犯的人。东桐想着傅冬对家人真好,这院子清静。傅冬大约是担心自已和孩子为搬走的事情,到时不高兴让傅家人瞧到后不舒坦,到时让他丢了脸,傅冬才会如此问的。东桐想通后赶紧摇头笑着说:“傅大人,那是你的家人,你妥善安置是自然的。我们母子三人到时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东桐这话说的极其见外,不过这也怪不得东桐,东桐从来没有见过傅冬有心把慎行和慎思当自家的孩子看,说句不好听的话,林立的表现都比傅冬不知强多少倍。 傅冬听东桐的话只是望一眼东桐并不多说什么,反而对慎思开口说:“慎思,过几天有个姐姐会来陪你玩,你高不高兴?”慎思抬起头望着傅冬淡淡地说:“哦,是傅大人的女儿对吧?你放心我们住在你家,我不会惹她不高兴的。”东桐说实话虽说听人说过傅冬的事情,但真实的情况并不了解。这时听傅冬这亲热的语气,东桐也认为大约说的就是他没有让人知晓的女儿。傅冬抬头深望一眼东桐后,才对慎思摇摇头说:“慎思,是你叔叔的女儿亦婷姐姐,你到时是小主人要好好招呼她。” 慎思抬头打量傅冬好几眼后,再瞅东桐一眼后,慎思啥话都没说低下头做事情。傅冬没想到慎思会如此有个性。傅冬小声音的冲着东桐说:“东桐,你有没有同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说清楚从前的事情?”东桐望着傅冬惊讶的回看他一眼说:“傅大人,我自个都不记得的事情如何同他们说。”其实东桐心里多少有些怀疑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对傅冬是他们生父的事情,早就心里有数只是两兄妹都当不知道的样子,这一点东桐自然是不会去点破。 傅冬望着东桐说:“东桐,你自个先要改掉叫我傅大人的毛病,你叫我傅冬吧。”东桐望他一眼想想叫他名字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情,便顺口叫道:“傅冬。”傅冬听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钗递给东桐,东桐顺手接过后瞧两眼后,还给傅冬说:“傅冬,这玉不错,你眼光好送人的东西选的好。” 傅冬望一眼东桐的发钗,把那玉钗再递过去说:“东桐,这是给你用的。”东桐摸摸自个头上东苠做的木钗,的确是有点变黑了。东桐笑笑接过玉钗后对傅冬说:“傅冬,多谢你借这个给我用,我会小心用它的。等到你家人走后我再还你。” 傅冬望一眼东桐后,站起来话也不多说走出房间。慎思在傅冬走后小小声音问东桐:“娘亲,傅大人很生气吗?”东桐轻笑起来安抚慎思说:“不会的,他是大人怎会生我们这般小人的气。” 第一百四十章 报应 傅冬办事还真速战速决,他同东桐提过搬房子事情的第二天。青卫午后过来问东桐:“东姑娘,主子让我请你过去看看房间布置,瞧瞧还有啥东西要添置的,你到时提出来,今天就可以准备妥当。”东桐本来想直接摇头不去。不过转而想想青卫亲自过来请,这不去大约也是不行的。东桐瞧瞧房间床上睡熟的慎思,向青卫点点头。 东桐跟在青卫的身后到前院时,院子里有几个穿着锦衣的商人正站立在那儿等候着。他们瞧到院子后面转出来青卫后面的东桐时,眼睛都睁成铜眼。有二三个商人瞧到青卫时忍不住上前几步,青卫赶紧抬手阻止他们上前攀谈的脚步,转过身子对东桐说:“东姑娘,主子说要你瞧瞧还有啥要备下的,店家们都在这里可以吩咐他们快点送过来。”东桐望着青卫点点头,那几个商人听到青卫这话后,个个都瞪大眼睛细细打量东桐,东桐只当没瞧见一般跟在青卫的后面走着。 青卫带东桐走到傅冬房间隔邻的房间,青卫推开门后,东桐站在门口瞧到里面放着两张床,家具样样齐全。东桐对青卫说:“青爷,我觉得挺好的,没啥要添置的。”青卫笑笑望着东桐说:“东姑娘,那你瞧瞧主子给慎行主子备下的房间如何?”东桐听青卫的话很讶异的望一眼他,不过也没多话跟着他多走几步到另一间房门口。 东桐站在门口往里面望,这间房间明显要比刚刚那间房间布置清爽大方,适合男孩居住。不过东桐望望两间房的位置,多少有些顾虑便同青卫说:“青爷,这间房可否让我和慎思两个住,那间房让慎行一个人住?”东桐想着慎行大了,要是他愿意独自睡一间房,自已也愿意他独立些。青卫听东桐话后摇头说:“东姑娘,这事情是主子决定下来的,不过东姑娘你可以亲自同主子去说说。”东桐再细细瞧瞧两间房门的位置对青卫点头说:“青爷,可以麻烦你帮我通报下,我同傅大人说说这事情。” 青卫望着东桐点点头后,青卫走到傅冬房门口轻拍门对里面说:“主子,东姑娘想见你。”“哦”傅冬在里面淡淡的应一声后说:“请她进来。”青卫把门轻轻推开后,便闪到一边对东桐做了个请的表示。东桐望望青卫点点头,东桐刚刚一进去,青卫就把门合上,东桐略微惊慌的回头望望合上的房门。 傅冬坐在桌边望着那个脸上带有惊色的女子,瞧到她再回过头时,便对她招手说:“东桐,过来桌边坐,有话坐下来我们慢慢说。”东桐听傅冬这话后,又瞧到傅冬神情平和,东桐便走到桌边坐下。东桐坐定后傅冬正低头拿茶壶时,东桐快快打量下房间,才发现傅冬这房子里的布置还同从前一般,傅冬抬眼观察东桐神情后,瞧到东桐打量的眼光,从桌面的茶壶倒一杯温茶水,递给东桐说:“东桐,你有没有觉得这房间很熟悉?我这几年从来没有移动过家具位置。” 东桐收回目光接过傅冬递过来的杯子,淡淡的笑着答傅冬说:“傅冬,我没有见识让你见笑了。”傅冬望一眼东桐轻轻笑起来:“原来是没见识,不是因为这些家具还是老样子的缘故。”东桐只当没听懂般的望着傅冬,只见他又轻拍拍放在桌面上的两叠书对东桐说:“那你瞧瞧这些书可否有点记忆?”东桐望望桌面上摆放的两叠书,细一瞧是自已当日还过来的书。东桐这瞧一眼那些书后,对傅冬说:“傅冬,这么多书我大多数都没看过,自然是有的有记忆有的没有。” 傅冬深深地望一眼东桐,东桐这时也警觉到傅冬有些不对,正要放下手中杯子,想找个借口走掉时,傅冬已从桌面上伸出手捉住东桐握杯的手后,他对立时僵硬的东桐说:“东桐,那我这手的感觉你熟不熟悉?”东桐没有想过傅冬会对自已动手,东桐记得曾明悦说过傅冬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东桐现在才知传说就是谣言。东桐想把杯子放下时,傅冬另一只手拿过东桐手里的杯子后,两只手同时握住东桐的手后,傅冬直直地盯着东桐说:“一只手摸你没有感觉,那两只手你总有感觉。” 原来世间是有报应的,东桐只是没有想过来的如此快。东桐一时无法从傅冬的手中抽出手来,只有硬撑着对傅冬淡淡的笑说:“傅大人,当日是我失礼,不该乱摸你的手。我现在向你赔礼道歉。”东桐说完就想站起来行礼,傅冬略微用力东桐只能稳坐如山般不动。 傅冬望着东桐淡淡的笑着说:“你又叫错了,不是说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吗?我们俩人哪有如此生分。我现在只想问你当日是为什么原因,不再到我院子里来?”东桐抬起头本想冲着傅冬说:“当日你不是有女人相陪吗,我这个识相自然是闪开。”好在东桐抬头之后想起自已是不记得从前的事,当下望着傅冬再一次申明:“傅冬,我不记得从前有来过你院子的事情。” 傅冬笑着望一眼东桐,站起来一把将坐住的东桐扯到怀里,在东桐耳朵边说:“东桐,不如我们再上一次床,让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来过这里,那时你一定能记起许多的事情。”东桐这下眼里有些惊恐万状的望着傅冬说:“傅大人,你别乱来,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放开我。”东桐一边挣扎一边要大叫时,傅冬望着东桐在她耳边说:“如果你大叫的话,我可是会堵住你的嘴,我还一直想试试呢?”东桐赶紧停止挣扎也不敢叫起来。 当东桐差不多要崩溃时才想起自已就是大叫起来,这个院子怕也是无人理的,说不定反而让人以为自已就爱这种情趣。傅冬这人怕早就等着自已那样闹,东桐想着让人抱抱自已也亏不了啥东东。东桐想清楚后便放松起来低头说:“傅冬,我过来想同你说慎行的房子,可不可以安排到你的隔邻,方便你照顾他。” 傅冬松开一只握住东桐的手,东桐正要放松一口气时,脸颊却让傅冬用手托起来望着他后,傅冬才开口对着东桐闪烁不停的眼光说:“东桐,我早就想同你说了,以后对人不要习惯性的低头,你瞧瞧慎行和慎思都有这毛病,明明一个个都长得非常不错,做啥会有这么见不得人的习惯。那房间的事情要慎行瞧后再决定,他大了他自已有主见,不能事事躲在娘亲的后面,那样长大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 东桐现在比哪时都明白“我为鱼肉,他为刀俎”这话是怎样的意思。东桐抬头望着傅冬柔顺笑说:“傅冬,我多谢你的提点,我以后一定改那低头的毛病。呵呵,那房子的事情听你的意见。”傅冬怕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东桐会有如此柔顺一面,一直以来东桐最多的表情就是清淡淡的。傅冬望向东桐时手也略微松开点,东桐一感觉到傅冬有点放松的手后,便立马挣开跑到门边打开门后,站在门口向里面傅冬说“傅大人,我怕慎思醒来找不到我,先走一步。” 东桐快快的甩门就跑掉,匆匆忙忙中没有瞧到青卫惊讶的表情。房内傅冬暗恨自已为啥不忍耐住慢慢来,这次又搞砸了。这下东桐怕是对自已很有防备心,以后更加难以接近她。 东桐许多年没有失态的跑过,这回匆匆忙忙跑到房间后,坐稳后才痛恨自已总是误信人没有防备心。东桐握紧拳头坐到桌边想了又想,想起东苠说过最近一年自已最好不要动的事情,心里恼怒却又找不到别的安全法子。 东桐前思后想中,听到慎思在床上翻身的声音,东桐起来帮慎思盖好被后,瞧瞧她可爱的小脸蛋,便知自已是动不了。自已真要拼着这么一走,怕听到消息的东苠会自投落网的,到时东苠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了还是一回事。东桐想定后,明白自个以后还是瞧到傅冬只有闪开了事。 等到东桐和慎行、慎思搬到前院住后,慎思很舍不下哥哥不跟自已一间房,晚上天一黑慎思牵着慎行的手就往房内带。东桐和慎行、慎思母子三人已习惯不用烛火。三人进房后合上房门,慎行坐到床边凑近东桐耳边说:“娘亲,我们去我的房间玩。”东桐想想隔邻住的人马上抱起要脱衣的慎思说“慎思,别脱衣服,我们去哥哥的房间玩玩。” 慎思一听东桐这话便把手伸向慎行说:“哥哥,我要你抱。”小小的慎行用力抱起慎思,东桐忙在前面打开房门,再把慎行的房门打开后,回转过来合上自已这间房门。三人进房后依旧不点烛火,慎行把慎思放在床上后,笑着同东桐说:“娘亲,明天傅大人家人要来。娘亲,以后我们在我房间玩,我们声音大点也不怕吵到傅大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家亲 傅家人要来最高兴的应是傅冬,等到上午过去一半时,傅冬已叫人去找城门迎接。慎思早上出门去灰蒙那里,见到灰蒙忙个不停,说要煮好吃的给傅家亦婷小主子,是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慎思只在门口听到里面动静后,回到房间后闷闷不乐的坐在哪里。 东桐这时正打量着傅冬叫人送来母子三人的绵衣,抬眼间瞧到慎思闷闷不乐的样子,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把房门合好后坐到她身边问她:“慎思,灰叔叔忙没空理你,你也不能生闷气,这样很不好。”慎思转过头打量好几眼东桐后,伸出用手紧抱着东桐的胳膊摇头说:“娘亲,舅舅怎么还回来?我们住别人的家好不自在。”东桐听慎思的话眼圈一红,赶紧收敛起自个的情绪望着她摇头说:“慎思,舅舅有事情要做,才让我们住这儿的。怎么有人给慎思脸色看?” 慎思摇摇头望着东桐,轻轻地说:“娘亲,他们没人瞧到我,我在煮食间外听到他们说,最重要的是要煮的东西合傅家宝的心意。灰叔叔也说会尽力而为的,听他们说是傅大人亲自吩咐下去,一定要让傅家宝吃得好。”东桐听慎思的话,笑着摸摸慎思的头说:“笨慎思,舅舅要是许久没见到慎行和慎思,还会亲自煮慎行和慎思爱吃的菜。” 慎思望着东桐轻摇头说:“娘亲,不同的。傅大人说他是我爹爹,可是为啥他对别人都要比对我好。”东桐听慎思这话一时有些呆滞,东桐一直以为慎思对傅冬说的话不在意,没想到慎思是表面当做没有听到,其实她是记在心里面。以前没有比较慎思也许没想法,这下要来另一个同辈人有比较后就太明显。 东桐知人生有许多的感受冷暖只有自已知。东桐再疼爱慎行和慎思都无法替代另一个人,何况现在东苠生死不明,那个缺口就无人添补上。东桐轻摸摸慎思的头,笑笑说:“慎思,那同样是傅大人的亲人,他从小瞧着长大自然是亲热些。过几天哥哥有空时,我们同哥哥一起上街玩玩。” 慎思听到可以同哥哥上街玩,眼睛瞪大笑起来说:“娘亲,我们去找林叔和明悦姨他们,再去瞧瞧曾为叔叔有没有回来?”慎思毕竟还小,东桐只能笑笑的再摸摸她的脸,东桐和慎思两人互相瞧来瞧去时,东桐听到慎行的脚步声音,东桐最初以为听错了,再听到那声音往自已房门边来,东桐赶紧起来去拉开房门,房门外是正要伸出手拍门的慎行。 慎行笑笑望着东桐叫着:“娘亲,今天先生有事,让我们先回来。”东桐这时抬头望外面才明白已到中午。东桐拉着慎行进到房间,合上房门赶紧问慎行:“慎行,你饿不饿?”慎行摇头说:“娘亲,我吃过饭才回来的。娘亲,你和慎思都没吃饭吗?”慎思听这话跳下凳子,牵着慎行的手说:“哥哥,煮食间要煮傅家宝的菜。” 慎行听慎思这话后,把手伸向东桐说:“娘亲,你给我十文钱,我去外面买点东西给你和慎思吃。”东桐听慎行这话后,轻拍拍慎行的手笑着说:“慎行,妹妹小你也跟着来。今天有客人来难免会这样,等到客人来时我们再吃吧。”慎思也在一边点头说:“哥哥,我不饿,你先坐下来休憩。” 东桐望着眼前这对亲密兄妹,觉得自已以前的决定没有做错。母子三人在房间里面轻声音说话,外面再传来拍门声音时,是慎行快步打开房门。房门外傅冬略微皱眉头瞧着慎行说:“慎行,你怎会早回来?”慎行笑笑说:“先生今天有事情,便让我们早点散学。我本来想同娘亲说会话,就去同青爷说这事情的。” 傅冬对慎行点点头,又望向房内依旧粗布衣的东桐母女两人,轻声音说:“东桐,你和慎思换上绵衣吧,等会我爹娘家人全来了。”东桐站起身子笑着点头说:“傅冬,我会和慎行兄妹穿上新衣的。”傅冬合上房门走后,东桐拿来绵衣给慎行和慎思两人瞧瞧,这兄妹俩人摸摸料子,不说话接过来把外衣脱下直接套上新衣。 东桐瞧着给自已准备的那件粉红碎花衣裳,东桐穿上后故意在慎行和慎思面前转过一圈后,问他们兄妹好不好看。慎行只是笑笑,慎思笑着点头说:“娘亲,你穿啥衣服都好看。”慎思难得会说这会好听的话给东桐听,把东桐喜得一把抱过她,重重的亲她小脸一下。慎思很委曲的瞧着东桐,用手去摸摸她的小脸蛋说:“娘亲,太重了。” 慎行在一边瞧后捂嘴笑起来,东桐望见后同样抓他过来亲他一下,慎行忙脸红红的冲着东桐说:“娘亲,我长大了。”东桐听慎行这话才不管慎行长大不长大,又同样亲他另一边脸一下,慎思瞧到后在一边弯腰笑着。慎行不明白他再大,在东桐眼里还是小孩子一个。 外面传来马车的声音,一会说话的声音传进来。东桐赶紧扯着慎行和慎思两人出了房间。房间外的院子里,第一个冲进来的小女孩子漂亮娇蛮的样子,一冲进来就大叫道:“伯伯,傅家宝来了。”傅冬恰巧这时在院子里一把接过她,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后笑着问:“傅家宝,这回到伯伯这里来,有啥要求?”那小女孩子仰起头笑声清脆地说:“伯伯,你要陪我做好多的事事。天天陪时时陪”只见傅冬大笑着说“好。”东桐到这时才明白原来傅冬不是不会哄孩子,而是要瞧着孩子来哄。 傅家的人进来后,涌上前去你拍我,我拍你的亲热无比。东桐的手让人扯动下,东桐低头瞧到慎行向房间望的样子点点关,东桐再抬头瞧到傅家一家人亲热的场面,自已和孩子这时就是多余的三人。东桐牵着慎行和慎思进了房后,听到房外的声音往后移动着,慎行打开房门往外望几眼后,关上房门后同东桐说:“娘样,院子里面没人了。” 东桐笑笑不语,转头瞧到慎思自顾自的脱掉绵衣,冲着东桐说:“娘亲,我不是傅家人,我干吗要为他们来穿新衣,还不能乱动。”东桐由着慎思如此,慎行听后笑着说:“慎思,哥哥陪你一起,我们的衣服干净大方能穿就好,而且是娘亲挣钱来的。”东桐知刚刚那一幕一定刺激到这两个孩子,他们也明白傅冬原来可以待孩子如此这般的好。 东桐轻轻脱下绵衣,换上自已的粗布衣,把头发放下后重新挽起依旧用东苠做的木钗。东桐听得到傅家院子里的热闹,瞧着自已的孩子东桐突然笑起来说:“慎行,慎思,今天傅家这有得忙,怕吃饭的事情都没法好好吃,我们去外面吃。”东桐手快的叠好三人的绵衣放在床上后,拿好钱要走时,东桐想起自已已画好的画,便顺手拿上几本塞进怀里。 慎行扯住东桐,东桐停下望着慎行说:“慎行,你不想去吗?”慎行摇摇头望望外面对东桐小声音说:“娘亲,外面还有随从站在那里,我先跑到院子外去,让慎思装成来找我的样子追出去,娘亲你再装做找我们两人的样子,我们就这么出去。”东桐没想到要这么麻烦出去,望向慎行一眼,慎行和慎思两人扯扯东桐的手轻轻摇着。东桐想想这样也行,要不三人就这么出去,万一随从不让出去到时闹起来真丢脸。东桐点点头。 慎行跑出去站在院子里,笑着对站在房门口的慎思招招手说:“妹妹来,看你追不追得到哥哥。”慎思在气急的小步往房外跑着说:“哥哥,我今天一定要追到你。”慎行就这样跑到院子外面去,慎思跟在外面同样出院子,院子里的两个随从笑望当是两兄妹打闹。东桐没想到自已的两个孩子如此会演戏,自然回到过身合上房门后,慢慢地去追那两兄妹,嘴里还叫嚷着:“慎行,慎思不要乱跑。” 东桐母子三人跑出那条街后,母子三人靠在别人的院墙上,互相打量着后笑起来。慎行瞧着笑得同样没心眼的两人,轻扯扯东桐的手说:“娘亲,先找个小店吃点东西,我们再去逛街。”东桐摸到怀里的书,对慎行笑着说:“好,吃完东西,我们去找找你灿叔和绵姨的书肆,去吓他们一大跳。” 慎思在一旁听到后,跳脚叫起来说:“要去找林叔和明悦姨。”慎行到底大一些,能够明白一向不放心娘亲的舅舅,这回宁愿把自已三人送到傅大人这里来,只怕是有事情要躲藏没法照顾下去。东桐望一眼慎行,慎行笑起来同慎思说:“笨慎思,让娘亲找到灿叔,换到钱钱后,我们就有钱钱,以后做啥都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世事磨砺着人。慎行小小的年纪便会如此说,而慎思同样点头笑着说:“好,娘亲换钱钱。”东桐这下还真不知道自个这种太现实的教肓好不好,不过东桐转而想到至少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还有自已,总比东张当年谁也没有强。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玩乐 天黑沉沉时,东桐母子三人手提东西停立在傅冬院子门口,院子外面听不到院子里面的任何动静。在外面玩乐半天的母子三人一时之间,反而没有那份想进去的心。三人互相望望,如不是东桐从小的教养,东桐还真想拉着两个孩子就这么席地而坐,直到里面传出动静再轻拍门。 东桐想想还是想拍门时,慎思一把牵住东桐说:“娘亲,我们回我们自已的家吧。”东桐和慎行两人互相看看,彼此都明白那个家现在是不能回去的。东桐安抚地摸摸慎思的头说:“慎思,你现在不想进去,娘亲和哥哥陪你在外面站站。”慎思冲着东桐点点头。 东桐和慎行、慎思三人在外吃过饭后,逛荡许久后听人提起有新开的书肆后,还是慎行上前用笑脸问出书肆的地址后,母子三人匆匆忙忙赶往那里,才发现那个书肆不是他们要找的店家。东桐原以为这次怕是打听不到花灿和粉绵的消息时,牵着慎行和慎思很是失意的走着时,有人轻轻碰了下东桐的手,东桐回头一望是久未相见到弱水姑娘,她瞧到东桐望见她后,便示意东桐三人跟着她后面慢慢转几条街后,东桐才发现花灿和粉绵开的小小的书肆。 弱水望一眼东桐,悄无声息的对东桐点头后就在人群中消失。东桐牵着慎行和慎思望到那个书肆时,并没有直接奔上前去,而是又去了周围买了一些点心,东桐想着傅家人来了,自已多多少少要有点表示,自已钱不多不如就备上些西京城的点心,当做自已母子三人的心意。 东桐母子三人再次转到书肆边,见到花灿那小小的书肆前面没人时,东桐才牵着慎行和慎思往那里一站,笑着对低头忙活的花灿叫道:“店家,我要启蒙的童书。”花灿听到声音喜得抬头望见东桐,又瞧到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花灿见到四周无人笑着招呼道:“桐姑娘,总算等到你了。我们这几天说再等不到你们的踪迹,就要让人先去瞧瞧你那动静?” 花灿笑着说话时,同时将两本书分别塞给慎行和慎思两人说:“慎行,慎思对吧?这是叔叔和绵姨给你们的见面礼。可惜你们绵姨刚刚有事出去,要不肯定会喜欢见到你们两人的。”慎行和慎思抬头瞧瞧东桐,东桐对他们俩人点头后,慎行和慎思两人才笑着接过书后,同时说:“多谢叔叔和绵姨的心意。” 花灿瞧着面前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听着他们的童语大喜对东桐说:“桐姑娘,你画好那些画,我们用力帮你推出去卖个好价,让你有钱培养他们。”东桐见到四下无人赶紧将怀里的书拿出来递给花灿,花灿略微翻了一下书后,笑着同东桐说:“桐姑娘,你每次画的画都有新意,现在有许多人翻画你以前画的,听说卖的还不错。绵说既然如此,不如让你用最差的纸画第一次,然后再画纸质不同的画,多画几本。我们分不同的价来卖你画的画册。喏,这些纸已经让我们带出带进很多天了,你再不出现绵说不用别人去找,她就要亲自去问你个明白。” 东桐笑着望一眼花灿,匆忙的对花灿说:“灿哥,小苠出了点事情,我们没有住以前的地方。现在借住别人的家中,出入极其不方便,今天我们那主家家里有事情,我们才能出来一会的。以后我画好后会找机会拿给你们的。”花灿听东桐这话后,略微皱眉的望着东桐说:“桐姑娘,看来我们这次给你备下的纸太少了。”东桐望着那一大包,笑着摇头对花灿说:“灿哥,我们在别人家住,我画画的事情并没有让人知道。只有我两个孩子知晓这事,画画时我要找时间画,以后不会那么快画好的。所以这些纸够我用上好一阵子。” 花灿听东桐这话后,心下多少有些不放心,望着两个孩子对东桐说:“桐姑娘,你有事情可以来找我和绵两人,有些道道我们比你懂。”东桐笑笑点头,心里却明白自已不管怎样无论如何都不能牵累到他们。 花灿说完后瞧瞧书,低头拿出两个银子递给东桐,说:“桐姑娘,这是订金,这书卖出去后,下次你来了我再拿钱给你。”东桐接过银子后,想想对花灿说:“灿哥,你见过曾为的。如果全卖出后,你们算下来有余钱,瞧到他时帮我把钱给他,跟他说让他把钱给他姐,钱够时帮我们买下后面那块地。” 花灿听东桐这意思,原来东桐现在同曾家都不敢联络。花灿大惊抬眼望向东桐,忍不住问道:“桐姑娘,你弟弟惹上的啥人如此了得?”东桐苦笑着答:“不是我弟弟要惹的,而是那些人找我弟弟麻烦,我弟弟只有闪开去才行。”花灿把纸包递给东桐,还想问多几名句时,瞧到东桐身后有人过来,脸上浮现出客气的笑容对来客问好。东桐见到有客人上门,便扯扯慎行和慎思三人对花灿行礼后,慢慢地走离书肆,走了很远后东桐都能感受到花灿那担心的目光烧着背心。 东桐把手中的纸包放在门口,对慎思说:“慎思,在外面累了,你坐到上面坐会吧。”慎思轻摇头说:“娘亲,你坐吧,我不累。”东桐暗想着总不能三人就在外面等着,要是里面的人不理自已,至少要试过才知。 东桐抬手要拍门时,慎行拖住东桐的手说:“娘亲,先别拍门。娘亲,要是他们不理我们,我们今晚怎么办?”东桐摸摸怀里的银子笑着同慎行说:“要是不理我们,我们今晚去住客店,明天娘亲白天来把我们的包袱拿走,我们快快乐乐去别的地方玩一年后,再到西京城来等舅舅,不过这样要耽误慎行的功课。” 慎思一听拍手道:“娘亲,我们去住客店。”慎行望望东桐说:“娘亲,如果他们这次不理我们,这样的人家以后我们也不用再同他们有牵扯。”东桐听慎行的话,知慎行多少还是有些受伤的感受,慎行大些比慎思对爹爹的盼望要深。东桐轻拍拍他,拖着他一起坐到纸包上,再抱着慎思坐在怀里后,东桐说:“慎行,慎思,有得必有失,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舅舅,还有冷爷爷和奶奶都非常疼爱你们,大舅舅也惦记你们。想想我们得到的比失去的多,那些无法对我们好的人,我们要释怀,毕竟这是缘份,有时不管如何都是无缘的。” 一院门之隔,傅冬在门内一直等着那母子三人拍门,结果等来他们三人宁愿坐在院子门外。傅冬脸色变了又变,听那母子三人的话分明是被迫才不得不回来的。青卫在一旁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事。自家主子送傅心月一行人去中间院子住下后,瞧到他们一脸疲惫不堪的神色,便打消让他们马上见到东桐母子三人念头,反而叫先传饭过去,让他们用过后早点休息,晚饭瞧着他们醒来后再说。 傅冬自然陪着家人用完餐才出中间院子,出了院子门后就瞧到青卫跟一个随从,两人的脸色非常的不对劲的说着话。傅冬过去一看,那随从的脸色一下子白起来,腿软得要弯下去,给傅冬望一眼后赶紧站直,在傅冬眼光的示意下,回到前院后,那随从开口说:“对不起,主子,东姑娘和两个主子跑出去许久,我们在周边都没有找到他们。” 傅冬望一眼随从问:“他们有没有用过饭出去。”随从抬起头轻轻摇头说:“主子,今天煮食间忙起来时,是到主子你们用餐时才想起没有给东姑娘她们送饭过去,他们送饭过去时发现东姑娘他们没有在房间。” 傅冬望一眼青卫,青卫低下了头。傅冬赶紧去东桐的房间,瞧到床上叠好的三件绵衣,自已送给东桐的玉钗子就这样顺手搁在桌面上。傅冬心里有些不安,赶紧去打开柜子,只见到柜子里面放着两个绑好的包袱,傅冬苦笑的瞧着那两个包袱。 傅冬晚上还是自在的陪着傅家人用餐,暗里却叫随从们跑到外面去打听消息。青卫望着傅冬握紧拳头,走过去在傅冬耳边说:“主子,我把门打开吧,今晚天冷,东姑娘和小主们这样坐在外面怕会受凉的。”傅冬轻摇头说:“再等等。”青卫望着这样的傅冬真的无话可说,明明主子早早让人去街口等东姑娘母子三人,听到他们进到街口消息时,青卫瞧到主子嘴边的笑意。但是主子却吩咐院子里面的人不要发出声音不要打开门,他一定要亲自等到门口听他们拍门声音。 青卫没想到的是,东姑娘他们到了门边不拍门,母子三人反而当那是谈心的场子,还猜着说自家主子怕是不会接受他们后,他们的另外打算。结果主子在门这边听个正着,那脸色变了又变,这西朝怕也只有东姑娘母子三人敢如此惹自家主子后无事发生。 第一百四十三章 傅家人 东桐抱着慎思背靠慎行给冷风一吹,心里有打算后想着自已母子三人干吗要给傅家人守门,东桐瞧向怀里很快入睡的慎思。东桐扯扯慎行小声音说:“慎行,过来抱下慎思,一会娘亲拍门,没人理我们,我们就去外面找间客店住一夜。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你们从此以后和傅大人就不再有关联。你现在说行还是不行?” 慎行站到东桐面前接过慎思后,对东桐点头说:“娘亲,如果真是这样,我和慎思都与傅家人从此没有任何关系。”东桐听这话点头,一手从地上提起自已和慎行放在地上的东西,另一只手轻拍拍傅家的院门。东桐手刚刚一轻拍,院子门打开了。傅冬脸色如冰霜般的站在院门口,东桐望着这样的傅冬心彻底的寒冷,看来傅冬还真是要拒绝自已母子三人进门。 东桐瞧着他挡在门口位置,便回头对慎行示意不用进院子。东桐面对傅冬那张冰脸淡淡的笑着说:“傅大人,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请你身后的人帮我去房间里,拿回我的两个包袱给我们。我们打扰你多时,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下去。” 东桐话音一落,傅冬伸出手一把捉东桐进来,青卫从后面上前同样半扶着慎行进院子里来。几人进来后,跟在青卫身后的随从快快的合上院子门。东桐有些不明白傅冬这是唱那一出戏。傅冬明明是不高兴见到自已母子的,可是现在表现的反而象自已母子三人做错事情一般。东桐弄不明白傅冬的心思,也没心思去想傅冬究竟如何想的事情。 青卫放开慎行后,慎行抱着慎思回头望望东桐,东桐示意他和慎思两人先进房去。慎行点点头后,抱起慎思回拒青卫伸过来的手,直接就往房间走。东桐望到慎行进房后,打开的房门在那里,想起来要甩开傅冬的手。傅冬的手却不肯放开东桐,反而拖着东桐走了好几步,对东桐说:“东桐,我们两个进我的房间好好说说话。” 东桐用力挣了好几次后都没有挣开傅冬的手,这时听傅冬的话觉得自已和他没有啥好说的。东桐一时挣不开傅冬的手,心里暗自恼怒起来低头直接咬上傅冬的手,东桐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去咬傅冬的手,直至嘴里有血腥味道漫开来,牙齿发酸后东桐才松口。东桐松口后才发现傅冬的手给自已咬得不能目睹。傅冬却依旧握着东桐的手不肯放开。东桐望一眼傅冬手上慢慢渗出的血,心里暗想着自已这口牙还真不错。 东桐抬起头瞪着傅冬不放,青卫这时望到这情况,还是过来想从东桐手里接过东桐握着不放的东西。青卫开口同东桐说:“东姑娘,我帮你把东西送回你的房间。”东桐听青卫这话松手让青卫拿走东西。东桐眼光一直瞧着青卫把东西交到慎行的手里,东桐才移开眼光再望向傅冬。慎行一直把房门打开着,安放好妹妹后接过青卫手上的东西。再到门口时,瞧到院子里面东桐还让傅冬扯着手不放,慎行走出房后到院子里,走掉后瞧到傅冬流着血的手,慎行略微皱眉后担心地望着东桐。 傅冬听到慎行的脚步声音,头也不回的说:“慎行,浴室早备好水,你先去沐浴,我同你的娘亲有话要说。”慎行瞧一眼东桐,东桐对他点点头。慎行走后东桐想着这傅冬发神经可以,自个却不能陪着他一起,东桐便对傅冬笑着说:“傅大人,天色已晚,想来傅大人明天事情多,有什么话就快点说说,你也好早点去安睡。” 傅冬望一眼东桐说:“东桐,你明知东苠的事情没有这么快平息,那些人在暗处。你们现在出去多少有些不安全,你为啥不同我说说,就自管自的出门。”东桐抬眼笑望傅冬一眼说:“傅大人,那时你事情多,我想着不要多事打扰你。我以后要出门时会同傅大人请示的,希望傅大人到时给个方便。” 傅冬望着眼前这个说话的女子,瞧着她面上笑得如此天高云淡一般,眼里却是冷意丛生。傅冬的手不再用力紧握东桐,他对东桐说:“东桐,我知今日是我做得不好,慢待你们母子三人,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东桐听傅冬的话只是笑笑说:“傅大人,你太客气了,我们母子三人打扰你多时,你一向都包容着我们,是我们要多谢你才是。” 傅冬更加深深地望着东桐后,慢慢地说:“东桐,今天我爹娘他们一路奔波辛苦才没能见你们。明天我爹娘他们想见见你们。”东桐笑着望回傅冬说:“我们住在你家,是我们应主动去拜见他们才对。我们明天会准时到,我们今天上街买了一些点心给傅夫人他们,表示我们母子三人的心意。” 傅冬听东桐的话后,好半天不说话只是略微望着他那越来越出血快的手。青卫在一旁望着傅冬的手,同样不敢上前来多说一句话。傅冬不说话,东桐用力挣手却无法挣开,东桐的手上也给傅冬的血滴了几点。不过,东桐打死都不会认为自已咬错了。 傅冬望一眼后东桐突然说:“东桐,我的手流很多血了。”东桐本来想答一句:“关我啥事情。”可是瞧着傅冬身后的青卫和随从不赞同的眼光,东桐低头望一眼傅冬渗出血的手,东桐没想到自已咬得傅冬的手上牙齿印深深,东桐心里却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东桐不想同傅冬站在院子里面,傅冬也许有这爱好,但东桐是永远不会有的,东桐抬头望着傅冬劝说:“傅大人,你的手要包一下。”傅冬听东桐这话后,便放开了东桐的手。 东桐再笑着同傅冬说:“傅大人,那我不打扰你包扎了。”东桐说完这话后头也不回的回自已所住的房间,慎行沐浴完后这时见到东桐进房后,赶紧关好房门,打量着东桐说:“娘亲,你没事吧。”东桐摇摇头望一眼慎行,用手摸摸慎行的脸安抚他说:“慎行,你去睡吧。”慎行摇摇头对东桐说:“娘亲,我明天不去学府,我陪你们一天。今晚我同你和妹妹睡,我把被子都拿了过来。”东桐望着慎行点点头。 第二日早上,东桐穿上自已的浅粉色细布衣,拿起同色的细布衣给慎思穿起,慎行见到后笑着同东桐说:“娘亲,外面人见到后不,会当你是我们娘亲的。”东桐笑着拍拍慎行的头,把慎思把头发梳好后,换上昨日去街上帮慎思新买的头花。东桐一如既往的在挽好的发束上用着自已的木钗子。傅冬那个玉钗还是照旧放在桌上。 傅冬轻拍门后瞧到房内三人后,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望向眼前三人。东桐母子三人跟在傅冬的身后,傅冬转过头来望着同样冷清清的母子三人,想想后对慎行和慎思说:“慎行,慎思,一会房中还有叔叔和婶婶,一个你们的姐妹傅亦婷。”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低头当做没听到一般。傅冬见到这样望向东桐,东桐的脸转向别处。 进到中间院子后,就可以听到房间里面非常热闹,东桐暗捏捏慎行和慎思的小手,笑着低头望一眼他们兄妹两人。傅冬走进房间后,笑着同坐在主位的傅心月和大父招呼道:“娘亲早,爹爹早。”傅心月和大父笑着瞧自已得意的儿子,傅夏夫妻两人赶紧跟傅冬打着招呼,傅亦婷直接奔过来抱着傅冬的腿,傅冬轻拍拍她的头说:“亦婷,伯伯介绍哥哥和妹妹给你认识。”傅亦婷摇头对傅冬说:“我才没有哥哥和妹妹。” 傅夏在那听到傅亦婷的话冷吼道:“亦婷,过来,谁说你没有哥哥和妹妹的。”傅夏说完后赶紧望傅冬身后的母子三人。傅亦婷很是不高兴地走回爹娘身边,阮柔安抚的样子摸摸她的头。东桐母子三人当没有听到一般。 傅心月站起来走过来,亲热的拉着东桐手说:“东桐,昨日我们就想见你,可是冬说你有事出门去了。”东桐听这话笑着朝傅心月说:“傅夫人好,昨日你们一路辛苦,我和孩子们想着去买点新鲜的点心给你们尝尝,谁知回来的太晚了,就没有送过来给你们。”东桐说完后示意慎行把手上的点心递上去,慎行笑着把点心递给傅心月拉着妹妹一起叫:“傅奶奶好。” 傅心月半蹲着身子打量着慎行和慎思,笑着回头对大父说:“你瞧,这两孩子真是傅家的人,长得同冬一模一样的俊美。”大父走过来扯扯傅心月站起来后,才对东桐笑着说:“东桐,你娘亲听说找到你们后,在家里马上想着要来看你,只是给冬拦着说要让你们习惯这里一阵子,才让我们过来见你们。” 东桐脸上笑笑说:“多谢傅爷和夫人牵挂,东桐和孩子们真不敢当。”傅心月感叹的望一眼东桐说:“东桐,我们从来没想过你有一天说话后,性情这般的好,现在还肯认下我们。”东桐听这话,又见到她扯着慎行和慎思的双手不肯放,便笑着同她说:“傅夫人,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那是傅大人说的话,孩子的事情还要等到我弟弟东苠来后才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吵闹不休 傅心月没想到东桐会如此说,不过她到底是久在商海处事老练的人,脸上还是笑着说:“今天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大家全坐下来。慎行和慎思陪着奶奶坐吧。”慎行抬头笑笑望傅心月说:“傅奶奶,今天我们陪娘亲一起坐,傅奶奶要是喜欢我们兄妹俩人,以后有空时,我和慎思两人会常常过来陪傅奶奶的。” 傅心月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慎行如此会说话,她松开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人的手,再打量一眼靠在阮柔怀里撒娇的傅亦婷后,转头对东桐说:“东桐,你把两个孩子教得好。”东桐淡淡的笑着,没有开口多说一句。 傅冬轻轻扯扯东桐,把他们母子带着在他身旁坐下。东桐坐下后稍稍抬头便望到坐在对面的傅夏夫妻,东桐的目光就这么淡淡掠过那两人,傅夏依然故我般散发出的温润如水的气质,而阮柔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笑意。他们两人瞧到东桐的目光后,傅夏略微一怔后对东桐点点头,阮柔对东桐温柔一笑。阮柔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和阮柔长得略微相似,那女子的目光恨恨盯紧东桐不放,眼里有着隐匿不了的敌意,东桐只是淡淡的打量一眼她,心里便明白这女子是从前见过的人。 众人坐下后,傅心月开口把坐着的人指点给东桐认识,东桐这才知晓原来那女子是阮柔的妹妹阮亮,这回是专程跟着来西京城玩耍的。傅心月见到东桐一直神情温柔清淡,便笑着问:“东桐,这么多年你的日子过得好吗?”东桐听傅心月这话后,淡淡的笑着答:“多谢傅夫人关心,我过得很好。” 傅心月笑起来再问东桐说:“东桐,你是如何会说话的?”东桐抬头望一眼傅心月,继续笑着说:“我不记得如何会说话的事情。我把从前的事情全忘光了。”傅心月听东桐这话后脸上浮现出同情之时,她还想说话时,那边傅家宝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走了过来,站在慎行和慎思的面前摆弄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只是淡淡的望望她后,互相之间笑笑。 傅亦婷大约历来是最受注视的对象,这回生生的让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忽视,一下子心里极其不舒服拿着玩具走到慎行和慎思面前,在他们两人面前一晃悠,凑近慎行和慎思身边大声音说:“我这个给你们玩,我们一起出去玩,行不行?”慎行和慎思没有想到原来傅亦婷婷拿着玩具过来是对他们示好的,慎行转头望望东桐,东桐轻轻点头。 慎行望一眼傅亦婷说:“这玩具我和妹妹不玩,不过出去玩可以的。”东桐听慎行的话后,对慎行开口说:“慎行,你带好慎思不能出院子玩。”慎行伸出手拉拉东桐,凑近东桐耳边说:“娘亲,我和妹妹就在这院子里玩,你有事叫一声我就进来了。”东桐听慎行这话又是感动又觉得很内疚,自已竟然让小小的慎行都担心。东桐笑着点点头。 傅亦婷这时拿着玩具丢回自已爹娘那里,向着慎行和慎思走过来,那个阮亮跟在她的身后,东桐只要想到这女子刚刚打量自已的眼神,心里反而有些担心,不过东桐想到这里毕竟是傅冬的院子,院子里随从那么多,也就放下了心。他们几人出房间后,房内又响起说话的声音。 东桐坐在傅冬的身边,傅冬这时轻扯她的手,东桐转头望向傅冬,傅冬淡淡的笑着同东桐低声音说:“东桐,你要不要瞧你昨晚咬我多用力的痕迹?”傅冬把他包扎好的手在东桐面前一晃,这下子不止东桐瞧明白,主位上的傅心月夫妻和对面傅夏夫妻个个瞧得分明。傅心月瞧到后担心的问傅冬:“冬,昨日白天你的手还没事情,这一个晚上怎会如此?”傅冬淡淡望一眼表情同样淡淡的东桐,笑着说:“娘亲,这手没多大事情,昨晚不小心撞伤的。” 傅心月听这话笑起来同傅冬说:“冬,你现在有儿有女,反而没有从前那般的稳重。”东桐坐在傅冬身边从头到尾脸上都只有淡淡的笑容。傅冬听傅心月这话后,笑着说:“娘亲,这手伤昨晚多亏东桐照顾。”傅冬说完后很有深意地望向东桐,东桐抬眼望说着谎话的傅冬,见到他的脸上神情大方自如无一点不妥之处,才明白自已在傅冬面前的确是太过稚嫩。 对面坐着的傅夏望到傅冬和东桐两人的眼神交流,笑着同傅心月说:“娘亲,这下你们可以放心,我瞧大哥和大嫂两人还真是情深。”东桐听傅夏这话不明白自已几时同傅冬情深,抬眼望过傅夏那边,才发现阮柔正笑着望向自已这边,阮柔笑得温柔如春花般缓缓开放,东桐却觉得那笑意只是那女子习以为常的脸部动作,不过别人笑得如此般的美好,东桐只有回她淡淡一笑。 房中人正在说话中,外面院子里吵闹起来,傅亦婷娇蛮的嗓音叫着:“我就是要砍这树。”而慎思难得会同样叫起来说:“不行,这花开得好好的,你为啥一定要砍下它。”房中人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慎行叫起来说:“你住手,你拿刀想砍谁。”这话音未落,东桐的脸色变了起来直接站起来时,身边的傅冬已从面前风一般冲出去,东桐跌跌撞撞跑到外面时,只看到傅亦婷手里拿着刀,往慎行和慎思身上挥去,而那阮亮冷笑着站在那里望着眼前这一幕。 傅冬跑过去一把抱起已无法闪躲的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青卫这时同时奔上前去扯住还要挥刀砍伤人傅亦婷,从她的手里夺过刀。不过傅亦婷的刀这时早已划上傅冬的衣袖,想来这孩子还是拼命用力,傅冬的衣袖破后可以明显看出手上划破的血痕。 东桐望着给傅冬抱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同样是脸色苍白的趴在傅冬的怀里。东桐瞧着脸上已换成震惊神色的阮亮,想想也明白谁是借刀杀人的人。阮柔的确有个好妹妹,连自已姐姐的孩子都能来利用,东桐走到阮亮的面前,重重的挥手打下去,说:“今天我的孩子没有事情,如果有事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种人。”阮亮大叫起来:“小孩子的事情,关我啥事情。”阮亮边说边要朝东桐抬起手,东桐身后的一个随从这时到东桐面前来,伸出手直接折了阮亮的手。 那随从折了阮亮的手后,便往傅冬身边去。东桐这时也赶紧到傅冬身边,去打量慎行和慎思两人。那随从到傅冬身边行礼认错说:“主子,是我处理不当,你罚我吧。那女子拿刀给亦婷主子时,我以为只是小孩子玩玩,我远远的瞧到后没有多注意。”傅冬轻轻摇头说:“是我让你们远远的守着的。你下去吧。” 傅亦婷这时也知自已惹祸了,难得乖巧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傅夏这时心里多少明白自已女儿做下的错事,走过来伸出手恨恨的打了傅亦婷一个耳光后,很失望的对傅亦婷说:“亦婷,爹爹一直以来对你说过,傅家的人可以对付外面的人,却不能拿刀对自已家人。他们不是别的人,是一向疼爱你的伯伯的儿子和女儿,你如何对得起伯伯。” 傅亦婷这女子想来也是倔强的人,给傅夏这么一打脸都肿起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就是不流落下去,反而是听到傅夏这话后,抬起头望着傅夏问:“爹爹,他们真的是伯伯的孩子,是我的哥哥和妹妹。”傅夏对着傅亦婷点点头,傅亦婷慢慢走到傅冬身边,又瞧到傅冬手给自已划伤的样子,眼泪才滴下来,傅亦婷望着趴在傅冬怀里的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开口说:“对不起,伯伯,我不是有心要伤哥哥和妹妹的。哥哥,慎思是我做得不好,我不该听亮姨的话,以为你们是来骗伯伯的人。我不该伤你们,你们下来打我一巴掌吧。” 阮柔没想到自已的女儿会如此说,赶紧冲上前来捉住傅亦婷问:“亦婷,你说亮姨同你说什么?”傅亦婷见到娘亲后,扑到阮亮的怀里放声大哭着说:“娘亲,我想要那花,慎思说不能砍,她娘亲最喜欢那花的。我本来想算了的,亮姨说,这是我们自家的院子,我想做啥都行,何况哥哥和慎思两人明明就是骗子,他们骗伯伯说是他的孩子。所以我好生气他们骗对我最好的伯伯,我就拿刀去砍他们。” 阮柔望着怀里的女儿,再抬头瞧到明显生气的傅夏,转头瞧到同样脸上表情不悦的傅心月夫妻两人。阮柔望着不甘心的阮亮心里也有怒气,阮柔自然是明白阮亮的心思,这回愿意带她一起过来,就是想着多少给她制造点机会,让她心想事成后不再那么郁郁寡欢。结果自已这个妹妹为了她自已,竟然连自已的女儿都来利用,要不是这事情发生得早,没有酿成大祸,只怕自已和女儿两人的未来都要毁在她的手里,自已从小温柔的妹子怎会变成今天这般毒辣。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纠结 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人从傅冬身上爬下来后,站到东桐身边瞧到东桐气白的脸孔,两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望着东桐。过了没多久东桐淡淡地开口说:“慎行,慎思,有没有说多谢。”慎行和慎思忙转头望向傅冬行礼说:“多谢。”东桐理都不理傅冬,自顾自的伸出手扯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想往外走,阮柔这时已拉着女儿走到东桐的身前。 东桐望着眼前这个面相温柔的女子,再瞧瞧那个依旧怒瞪自已的阮亮,东桐暗想着关自已和孩子啥事情,东桐转过头去恨恨地瞪了一眼傅冬。东桐回过头时,阮柔已对着东桐温柔的笑着说:“大嫂,都怪我家孩子太冲动惹祸,我在这里向大嫂说声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教她的。” 东桐望着眼前这女子,再瞧瞧低着头想事情的傅亦婷心里很不以为然,不过东桐抬眼之间却瞧到傅心月夫妻听到阮柔这话后,脸上的欣慰表情,傅夏自然是一脸赞同的样子,看来他们一家人都觉得阮柔做到这样子已是很不错。东桐听阮柔的话后淡淡的笑着说:“你这声大嫂我不敢当。不过,对不起是我应该收下的。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么我就多说一句话,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相信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东桐说完后拉着慎行和慎思向傅心月夫妻行礼后,三人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东桐进到自已房间合上房门后,拉着慎行细细的从头摸到底,瞧到他的身上的确是没有给伤到后,再把慎思摸一遍,东桐心里才放松下来。东桐心里多少是有气的,但表情冷冷的盯着慎行和慎思两人问:“慎行,慎思,你们两个自已说,你们今天这事情做得对不对?” 慎行望着东桐的冷脸小声音说:“娘亲,你说那花的样子真好看,慎思想着娘亲爱看,便不许她砍,我觉得慎思做的是对的,不过我们以后会小心就是。”东桐听慎行这话气急后,用力拍着桌子骂道:“慎行,你这么大还不明白,娘亲夸那花好看,不过是顺口一句话。在娘亲心里你和妹妹两人才是最重要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兄妹两人给我记清楚,没有什么比你们兄妹对娘亲重要,你们护好自已就是对娘亲好。” 慎思见到东桐如此骂哥哥,吓得哭起来对东桐说:“娘亲,我和哥哥不是不想闪开的,是那个女人总是挡着不让我们闪,她后来听到有人出来才站一边去的。”东桐听慎思这话深深觉得后悔自已打阮亮一巴掌太轻了,应当拿刀砍才是。东桐知道今天的事同样吓着慎行和慎思,慎行一向自以为聪明可以保护得了娘亲和妹妹,怕这时才明白自已还有不足的地方。东桐轻叹气摸摸慎行和慎思的头说:“慎行,慎思,你们以后一定要记得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东桐母子三人走后,阮柔站在院子里,脸色一直非常的不好看,而傅亦婷这时也只敢跟着自已的娘亲身边。阮柔望着站在院子一角,握着伤手的阮亮,阮柔牵着傅亦婷走到阮亮的面前说:“亮,你明不明白亦婷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连亦婷都利用。你现在就走吧,爹娘那儿我到时自有交待。”阮亮本来以为阮柔过来安抚自已的,眼里都开始聚集泪水,这时听阮柔的话有些不相信的望着阮柔,好半天委曲的说:“姐姐,明明是他们兄妹俩人嚣……” 阮柔多少有些担心在身后不远处的傅夏听到阮亮的话,趁她没说完话赶紧挡住说:“亮,你还是回西城吧。以后西城的傅家你也不要再去。”阮亮听阮柔这话跳起来说:“姐姐,你说过会帮我的。”阮柔听阮亮这话气得差点七窍生烟,不过阮柔多少明白傅夏在后面瞧着她,阮柔只能冷冷的盯着阮亮轻声音说:“亮,你太让我伤心,我帮你没错,可是你连我的女儿都要害,你走吧。”阮亮听到阮柔这话,又瞧到一直冷冷地站在一边的傅冬,阮亮闪过阮柔后直接冲到傅冬身边,青卫赶紧挡住阮亮,阮亮叫道:“傅大哥,你知不知我很喜欢你?” 傅冬冷冷地望一眼阮亮说:“我多年前就同你说过,让你另先他人。”傅冬说完这话后,望着傅夏说:“夏,我以前对你说过,我不想再见到她。希望你们夫妻两人从此以后记得我的话。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过没有下次。”傅夏听傅冬的话,望一眼低头的阮柔,夫妻多年傅夏自然明白阮柔的想法,傅夏对傅冬说:“冬,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事情。” 阮柔身边的人已收拾好阮亮的包袱出来,阮柔接过包袱递给阮亮说:“你的东西全在这里,你现在就走。”阮亮这时听到阮柔的话,赶紧冲到傅心月的身边说道:“姨娘,我这手还是折的,就让我让伤好后再走。再说这不是没有伤到人吗?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事情。”傅心月的脸色本来转好些,听到阮亮后面的话,神情再次变冷起来,望着面前这个嘴硬的女子再瞧瞧阮柔,傅心月对阮亮淡淡地说:“阮亮,你听你姐姐的话。走吧。” 傅心月说完这话后,到傅冬的身边拉着傅冬进了房间合上房门。阮柔瞧着阮亮多少心里有些不放心地说:“亮,你到外面快点找个大夫瞧瞧吧。这里你是呆不下了。”阮柔说完后自然是扯着夫君和女儿进自已的房间。阮亮站在院子里,瞧着青卫冷冷地走上前来时,赶紧提起自已的包袱往院子外面奔,青卫对随从点点头,立马有一个跟着她的身后。 傅心月和大郎君夏衣在房中坐稳后,拉着傅冬坐在身边后,傅心月细心地拉开儿子衣袖打量一眼后放下心来说:“冬,还好亦婷年纪小,只划了一道痕迹。”傅冬笑着从傅心月手里扯过衣袖说:“娘亲,本来就是小伤,没事的。” 傅心月见到傅冬脸上有笑的样子,赶紧帮阮柔解释说:“冬,虽说是我们多事,不过柔也是好意,想着东大小姐这么多年不在你身边,如果她要是记恨从前的话,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想着阮亮是从小瞧着长大,性子直爽也许就是你的良人,没有想到她如此容不下人。”傅冬没好气的望一眼自已的娘亲说:“娘亲,我几年前就同你说过,我不喜欢阮亮的性子。” 傅心月听傅冬这话轻叹气说:“冬,你以前瞧着阮亮不是也会同她笑吗?虽说上次阮亮让你生气。我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气应是消了不少。再说阮亮一直等着你。”傅冬没好气的望着傅心月说:“娘亲,从前她是小女孩子,难道我冲着她骂吗?阮亮等不等我这事与我有关,娘亲你该去找那个给她希望的人算账,我自始至终同她说得清楚,我不喜欢她那样的人。” 傅冬一向不明白自已的娘亲傅心月,傅冬历来觉得傅心月事事都好只是钻进那个角落时,好半天出不来这点不好。傅冬轻叹息望着傅心月说:“娘亲,因为她是同你们一起来,我也以为她这次总会安分些,才没有赶她走。娘亲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你实在要管的话,就去管傅夏的事情,你不是说阮柔那性子能容人吗?我现在儿女双全,就不用娘亲太操心。” 傅心月苦笑道:“冬,柔的性子太好了,夏说不能让一个厉害的女子进门来,担心到时柔会让那女人压得死死的。这事情他让我从此不要再提,反正他们也有一个女儿。”傅冬一直奇怪自已娘亲纵横商海多年,为啥到现在还看不清楚阮柔的性子。傅夏瞧不清阮柔的为人,还可以相信是因为傅夏对阮柔太爱的原因,总不会自已娘亲是因为太疼爱阮柔同样瞧不清楚阮柔的本性。阮柔那样的人会让人压才是怪事情,不过这事到底不关傅冬的事情,傅冬自然是不会同傅心月讨论。 傅心月见到傅冬盯着她看,想起东桐来便对傅冬说:“冬,还好东桐不是精明人,而且更加好的事情,她把从前的事情全忘记了。慎行和慎思那兄妹两人一瞧就是精明的孩子。你还是早点对东桐说让两孩子姓傅,到时直接入傅家家谱。”夏衣在一旁听后,这时也点头说:“冬,你娘亲这法子不错,慎行和慎思这两孩子讨人喜,早点入家谱好。” 傅冬望着一厢情愿的爹娘苦笑着说:“爹娘,慎思的事情还好说点,慎行怕是无法入傅家的家谱,至少花城的冷家就不会让慎行入傅家的家谱。”傅心月不相信的望着傅冬说:“冬,如果你们兄弟两人都不再娶,说不定这一代就只有他们三人,三人当中只有慎行见人一脸笑,他的性子沉稳,将来生意上面的事情,可以全托付给他。慎思那性子同你从前这般,那能接手生意的事情。亦婷心性不定同样不是好的生意人。冬,慎行一定要入傅家。” 傅冬望着傅心月摇头说:“娘亲,太晚了,我听人说冷家人当时许了下任族长之位给慎行。只是他上家谱的这家人不肯,才没有急急定下来。东桐他们母子三人早已在西京城入户,独有一份新的家谱,西朝的法规最多只能入两次家谱的,如要入第三家需要除两家同时愿意,还要今上点头。冷家是一定不会愿意的,他们最初是想护着慎行,现在怕早早打算好要抢慎行的到他们家。最近他们便派出不少人同我说,要接东桐母子三人回冷家。”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话说当初 傅心月自从看到慎行和慎思兄妹后,对这两兄妹未来有了无数的计划。这下听自家儿子说来,心里才明白傅家已错过东桐母子三人很多年。凡事只有慢慢来这招。不过,傅心月想到慎思同样聪明伶俐,只上西京城的谱,心里顿时欢喜起来,觉得自个要从东桐手里要回慎思改姓氏入家谱,应是有八成的把握。 傅心月高兴的同夏衣互相望望后,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夏衣开口同傅冬说:“冬,慎行的事情暂时不提,那慎思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早点做打算,自家的孩子跟着东桐姓总是不好,找一天时间改回姓傅吧。”夏衣这话说得如同东桐早早就点头应承这事一样,傅冬听夏衣这话才明白自已爹娘听自已说了半天,两人还在梦里飘着没瞧清楚现实。 傅冬苦笑着摇头说:“爹爹,慎行虽说上冷家家谱,可还是姓东。你想慎思姓傅这事情,也要东桐愿意。她要是不愿意这事情怕是不行。”夏衣听傅冬这话相当不高兴的望着傅冬说:“冬,慎行你说有冷家挡着,这慎思可没人挡在面前,为啥这事情不成。现在你愿意认回儿子和女儿,只要你同东桐讲,她只会有欢喜若狂的份,你最多是在众人面前再竖她大夫人的位置。” 夏衣这么多年来让傅心月保护的太好,刚好傅心月后面收下的两个郎君个个让着他,让夏衣有点不沾人间烟火自以为是。傅心月到这时反而听出怕是另有原因,扯扯还要说话的夏衣后,对傅冬说:“冬,我们一家人有啥话开不了口,你有事情就说吧?” 傅冬见到傅心月脸上的神情后,慢慢开口说:“娘亲,我和东桐还有孩子的事情急不来,现在时局动荡不安,我也没有多的心思想,不过我愿意慢慢去接近她,东桐目前心里除去孩子无旁人,我还是有机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回我身边。只是有一点我们家的人,都不能再动东桐母子三人的心思。如果再有人在后面暗着来,东桐和慎行、慎思他们母子三人就真的同傅家从此无缘。而我绝对不会饶过那人。” 傅心月听傅冬这话中有话有点想不明白,夏衣反而急起来说:“冬,当初傅家是对不住东大小姐,可是我们也没有亏待她,不是让你娶她进门吗?虽说后面青森安排她住小屋,也是他替你打抱不平才会如此。以前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挽回,她母子三人要回傅家,我们上上下下自会一心待她们很好。今天这事情只是阮亮做错了,现在阮柔也赶走阮亮。我们这样还不能表明我们傅家的心意吗?”夏衣说到这里深深觉得委曲起来。 傅冬淡淡的笑起来,对傅心月和夏衣说:“爹娘,你们知不知我接他们母子三人到这里时间这么久,除去第一夜他们用过烛火外,别的晚上他们母子三人从来不点烛火。东桐说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那烛火的事情就让我明白,只怕她在傅家经历过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她只是不想再同傅家扯在一起,所以宁愿当从前的一切都忘记了。” 傅心月和夏衣听起来深觉得愕然,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历来认为傅家是人人要高攀的,而自已的儿子是女子相抢的对象,他们不相信有人有机会却不想再回头。夏衣不相信的叫道:“她看我们时眼里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她象看陌生人一般看我们的。我瞧的清清楚楚,她一定是忘记从前的事情,才会如此大方不记仇。” 傅冬想着自已在节日那晚,在街头撞见东桐时,她也是瞧陌生人般的瞧着自已,就是那样的眼光才让自已怀疑认错人的。傅冬瞧过东桐和慎行、慎思母子三人在一起时的情形,东桐笑容温暖让人感动。可是东桐面对外人时,从来脸上只有淡淡而客气的笑容,她用这种笑容面对所有的人。 傅冬叹口气对傅心月和夏衣说:“爹娘,你找个机会让夏一家早点回西城吧。我院子里的青森,娘亲就帮我找个理由打发他去外面做个管事吧。这么多年来,娘亲,你难道一直不明白,当年东桐孤苦无依时,我们傅家还要算计她,这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怕是无法忘记。” 傅心月听傅冬的话有些生气地说:“冬,谁算计她了,不过是一个忠主的人做事过头了点。我会让青森出府的。可是夏一家高高兴兴为一家人团聚来,那有因为阮亮的事情让他们先回的,那话我说不出口,要说你自已说。” 傅冬听傅心月这话后望着她摇头说:“娘亲,如果真要我开口去说,夏到时要站我这边,夏和阮柔夫妻从此就会有问题。要是夏到时选择站到阮柔那边,我们从前那般亲密的兄弟情同样完了。娘亲,这么多年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青森向来胆小谨慎我才让他在西城呆着,就是想着他为人忠心可靠,不敢随便乱做主张。当年那事情发生后,他亲口对我说的,阮柔点他安排最差的房间给东大小姐。” 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两人同时摇头不相信,傅心月摇头说:“冬,不会的,东桐当年又聋又哑,我瞧着都觉得可怜,想着不过是多份饭给她用,多做件衣给她穿,虽说不会待她如何的好,但从来没有想过要那般对待她。阮柔这般温柔的性子,更加做不来这样惨毒的事情,我自小瞧着她,她一直以来都是性子温柔如水待人极其好的。更何况当年的东桐和你名分已定,同夏是永远不可能的。” 傅冬听傅心月这话站起来,望着还在震惊当中的爹娘两人说:“我该说的都同你们说了。要是不信,娘亲你去问夏便明白,她当年心中没有鬼,何必早早同夏交待说,她只是好心说一句话。夏可以让她骗倒,娘亲你想想就明白。我当日是瞧在夏的面子上放过她的,但这回她再次算计到我的头上,我早几年前就跟夏说过,让他不要理我的事情,这回反而让他们夫妻又算计一回。娘亲,我心里有弟弟,可是这弟弟也不能总是这么糊涂下去。有好的女子,娘亲你还是早早安排夏迎进来做二夫人。” 傅冬走到门边时,突然想起来转头对傅心月说:“娘亲,我忘记提醒你们一句,我让夏一家走是为了他们好。当年大王爷府上的五小主子天生聪颖,小小的年纪就让今上喜爱的不得了。他走后这么多年,今上还是会时时提起。五小主子是东桐认的弟弟。他们两人当年一个年纪小,一个弱质女子没有出过家门,这样的两人可以躲过我寻人的眼线,凭东桐的心眼肯定是不行。他们姐弟情深,这次是大王爷府中有人先得到消息,那五小主子怕东桐母子三人出事,才主动送他姐姐一家到我这来。不过,五小主子话里话外,说得明白只放他姐姐一家在我这里两年时间。而今上也传来消息,让我时时注意五小主子的动静,有他消息时护送他回西城。” 傅冬走后傅心月夫妻呆坐在房中,直到听见傅亦婷在外面拍门的声音,两人才惊醒过来互相打量着,好半天后点点头一起苦笑起来。傅心月打开房门后,见到傅亦婷身后的傅夏夫妻明明就是伉俪情深的样子,傅心月想起傅冬的话,还是不相信的盯紧阮柔打量着,阮柔笑着娇柔的对傅心月撒娇说:“娘亲,我的脸可脏了。”傅心月轻轻摇头。 傅亦婷扯着傅心月的手摇动着说:“奶奶,你和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和妹妹玩。”傅心月低头望着傅亦婷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想想后对傅亦婷说:“亦婷,你和你娘亲去院子外逛逛,我们找你爹爹有事。”傅夏夫妻听傅心月这话,夫妻两人吃惊的相互望望后,阮柔笑着牵过傅亦婷的手说:“好,娘亲,夏,我带着亦婷就在大哥这院子里面逛逛。” 傅夏笑嘻嘻的进到房内对傅心月说:“娘亲,我一会就过去同大哥和大嫂,侄儿侄女赔礼道歉,你不用担心。”傅心月坐下后指指面前的凳子,问傅夏说:“夏,当年东大小姐出走后,是你同柔提起青森的话,还是柔自已先说的。”傅夏轻松的笑着说:“娘亲,这是多年前的事情,当年也不过是柔好心做下坏事,柔那种心软的性子自然会先说给我听,我当年就同哥哥解释过。难道青森还想乱说全推到柔身上吗?要说当年为啥不当面说清楚,还要柔帮他担责任。” 傅心月听傅夏这话心里沉沉地落下去,她多年来一直坚信自已从来做事不会犯错,到了现在才知晓自已做错了太多,眼前这个儿子就是自已做下最错的事情。他成亲多年孩子大了性情还如此单纯。不过,傅心月想到傅冬,就觉得应当还来得及改正,同样为兄弟素质不会差太多,傅夏只是久经锻炼,才会让阮柔这么轻描淡写两句蒙了眼,而自已当年更加笨的没有去查究竟,让这两兄弟之间的情感越走越远。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说当初 傅心月不想自已的儿子为了女人坏了兄弟之情,傅心月想想后望着傅夏笑着说:“夏,我瞧到东桐和慎行两人时,突然想起从前的事情。你爹爹说有些记不清楚,青森当年是如何对他说的话,我想你那时常在府里应是有印象,就找你过来问问当年的事情?” 傅夏听傅心月这话调皮的笑起来同傅心月说:“娘亲,哥哥选的青森难得有那么糊涂的一次,你们就算了,不要总是想着要为那事找他茬。青森的性子一向不积极,那时会匆匆忙忙叫东大小姐搬家,是柔觉得哥哥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也不能让哥哥添堵,柔就多口提醒青森一句,未曾想过那时菊园只有那间最差的房子,青森竟然把东大小姐安置在那儿。柔事后得知心里也是后悔的,当日青森安置妥当后过来多谢柔提醒时,柔没想那么多就没有细问。后来东大小姐走后,柔知东大小姐住的是破房,在我面前掉泪,同我细细说明她当初的做时原来是出自好意。” 傅心月听傅夏这话脸渐渐白起来后,傅心月转头望向同样脸色微变的夏衣,这么多年来傅心月因夏衣性子温顺,内宅一直由夏衣管事打理。夏衣今日听傅夏说的这一番话,又见到他一脸以妻为荣的表情。夏衣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傅夏,沉默许久后缓缓说:“夏,你们兄弟不管当初是为何理由成亲,毕竟是大家各有各的内宅,你们成亲后为了避讳都要少去理兄弟家宅内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加不能让自已身边的人去干涉兄弟内宅的事情。除非是关系到长辈事情才能多口劝说。你和柔成亲后,我们是长辈都没有随意管过你们内宅的事宜。你娘亲虽说因你们只出亦婷一个,常想着让你多娶进一个夫人,不过你为了家宅安和,也从来没有逼迫过你。” 傅夏听了半天有些不服气的同夏衣说:“爹,柔那时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她事后非常后悔当时没有细问青森。爹娘,柔一向对你们体贴入微你们也是知的,现在听你们语气反而是怪她当日不该知恩图报一般。” 傅心月望着傅夏轻轻摇头说:“夏,内宅之事,大伯如果是单身,做弟媳妇的有尊敬他的心意,都要拉着弟弟一起行事以免落入她人口舌之中,何况那时你大哥已成亲。夏,为啥你哥哥当日一听就明白的事情,你这么多年后还听不明白。那有弟媳妇不经夫君就伸手打理大伯内宅的事宜,更加让人不能相信的是,还是安置同大伯成亲的女子,这事情传出去,整个傅家家族的面子全丢光。当日你大哥因你是他弟弟才忍而不发的。” 傅心月瞧一眼这时才慢慢听明白的傅夏,叹息着轻轻摇头说:“夏,当年我问过阮柔为啥要开口的原因,她低头说你知道。我那时以为你们兄弟情深,你年轻冲动为哥哥打抱不平才多事让阮柔去管的,我当时顺口说了她,让她以后不要太听你的话,有事要有点自已的主见。这么多年我见到冬和你越走越远时,我心里多少有些怪他,怪他不明白你当日的用心。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一直以来怪错了他,最该怪的人是你。夏,你到现在都沾沾自喜自已娶进一个体贴的娘子,体贴到进门没多久就伸手去处置大伯妻室,令大伯这么多年妻离子散。你的哥哥自那以后不愿久居西城傅家,实在是怕了连家里人都要防备的那种疲惫不堪。” 傅夏不敢相信的捉住傅心月的手说:“娘亲,柔不会是那种女子的,她历来心软,她当日只是太好心没有想那么多才开口提点。”傅心月望着这样的傅夏同样伤心地说:“夏,我也想相信她不是那种女子,我当她是女儿般对待。可是今天你也见到东桐,东桐的美丽动人如果不是她的眼神一直清亮明丽,这样的女子是非常吸引人,让人不由自主陷下去的。我本来听冬提起时,心里多少还抱有希望,我以为当年柔不会忽悠我的,可是今天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看懂过柔,我每次只瞧到她温柔的笑容,从来没有时间同她坐下来细谈,原来我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夏衣轻拍拍傅心月说:“心月,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东桐母子三人现在已回来了。柔大约当年年轻不知这事情,才会犯下这般的错。”傅心月望着身边的夏衣,再望着捉住自已手不放的傅夏摇头说:“柔不会不知这事情的严重性,别的女子说是年轻不经事我相信。但阮家前一辈子曾经出过这样的丑闻,虽说当日的事情给压下去,不过多少还是有些风声露出来,阮家自那以后对后代的为人处世谨慎许多。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我答应你们兄弟换亲最重要理由,那时我想着有长辈们的教训在前面,柔这样的女子进我们家后一定会家宅安宁,毕竟你的兄长将来未必会长住傅家,家中需要一个肯为家人着想懂得处事的女主子。” 夏衣同傅心月多年夫妻,这时才听说阮家从前还有这事情发生过,不过夏衣毕竟多年同阮柔相处,心底多少对阮柔是有感情的,便开口劝说傅心月:“心月,旧事我们不要再提。柔一直对我们孝顺有加,这又是从前的事情,我们以后对东桐母子三人加倍的好就是。” 夏衣说完后想起阮亮,马上有些不高兴的望着傅夏说:“夏,你们这次带阮亮过来做啥,你哥哥明明白白拒绝过她,你们还要带她同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们这么一来不是提醒冬要记起从前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我和你娘亲对当年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你们两人不要再犯这样的错。” 傅心月听夏衣的话多少是有些偏颇阮柔,不过傅心月也能明白自已和另两个郎君常常在外面奔波,家中最常在的人就是夏衣和阮柔、傅亦婷三人,阮柔素来能讨好长辈说些舒心的话,再加上傅亦婷跟前跟后自然能让夏衣开怀许多。傅心月自已对阮柔就不同别人,自小瞧着长大的女子,再坏都只认为是她对傅夏感情太深才会这般私心重,傅心月对傅夏这么说,也是想傅夏私下还是要好好打磨阮柔一下才行。 傅心月握握傅夏的手抽回手后轻拍拍他,瞧着夏衣一脸不舒展的表情,傅心月伸出手轻轻拍拍他后说:“夏衣,孩子们大了,以后家中生意的事情,就着我们年纪也不轻,我想着还是放手让夏去跑跑,磨砺他一番也好。我们以后在家中长住陪陪你。”夏衣一听便笑开怀的对傅心月说:“心月,如此好,你和无怃、相离三人累了这么多年打下的局面,让夏去做做做,现在至少有你们站在后面。你们回来休憩,到时你们要是呆闷了想去玩,我同你们一起去。” 傅心月听夏衣这话点点头后,抬头对傅夏说:“夏,今天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你和柔两人早点起程回西城,就着你二父和三父到时会回家,你就好好同他们请教一番。节后我准你带一个随从跟着你去我们各地店铺查验,瞧下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傅夏一听傅心月这话摇头说:“娘亲,我带柔一起去,亦婷在学府就让她继续读,娘亲,你就让我多带几个下人帮衬着做事。” 傅心月听傅夏这话有些恨其不争气般说:“夏,我同你二父和三父出门,常常最多只带管家一人,我们这么多年真是惯坏了你,让你离了下人就活不下去。还有你当我是让你们夫妻两人出去散心吗?还要带几个随从,你有没有瞧到东桐母子三人身后是无任何跟随的,就是你哥哥有众多随从,只是安排保护他的人。以你哥哥的性子是不会让别人近身打理。夏,你该长大了,爹娘兄长护不了你一辈子,柔如果是能离了下人的主,娘亲自然希望你们一起去,可是到时你处理公事自顾不暇时那来空去照顾她,你还是先学会照顾自已后,到时你想带着她一起出门,我不会拦你的。” 傅夏退下后,房中傅心月夫妻顿感疲劳过度。傅心月一直以来只知傅夏为人体贴对人知冷知热,反而是大儿子傅冬会做事很少去说那些虚话,自然不如傅夏让傅心月觉得贴心。傅心月对着无怃和相离两人也是夸傅夏的时间多,反过来是无怃和相离两人赞傅冬多。有时三人在一处时,无怃和相离会笑说阮柔和傅夏才是绝配,放着傅冬不选一定要选傅夏。相离说的更加直白,阮柔怕是想选傅冬,以傅冬的性子也不会喜欢娇柔的女子。无怃有时便会叹息说可惜东大小姐走了,要不东大小姐那种不沾人的性子还真适合傅冬。 傅心月深有感触对夏衣说:“夏衣,原来我老了,眼光不再同从前那般锐利,可惜的是傅冬对从商无任何兴趣。傅夏现在就是能磨砺出来,他的性子最多是守成。阮柔的性子更加是不行,心眼太多容不下人。慎行要是从商他性子不错,可惜他从小跟着东桐,只怕他将来做啥事情,要是东桐不乐意他就不会去做。现在就只能瞧冬能不能让他们母子三人回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过招 东桐不想让慎行和慎思兄妹小小年纪总是闷在房中,便扯着两人出了房门,三人一起到院子里细细打量起花朵。果然没一会小兄妹脸上郁郁寡欢的表情消失大半,慎行有兴趣指点各种开得灿烂花朵同东桐说:“娘亲,你喜欢那朵花?”东桐笑着摇头对慎行打趣说:“慎行,我可不敢同你们说我喜欢那朵,我怕你们闲着没事,为了一朵花同人拼命。” 慎行有些脸红的望着东桐小声音说:“娘亲,我和妹妹以后不会那样。”东桐望着日光下的可爱的小兄妹,笑着点头说:“娘亲知晓了,以后我们在自家的院子里也种上这些花,让你们天天有得瞧。”慎思听东桐这话后,转头望着东桐说:“娘亲,你不是说有空地不如种菜,这花不能吃最多是看看。”东桐正要开口答慎思时,便听到傅亦婷奔过来叫着:“哥哥,慎思我与你们一起赏花。” 没一会阮柔娇柔的声音响起:“大嫂真是同一般人不同,想法都不同。”东桐望着面前这笑得假假的女子,微微皱眉头后淡淡地开口说:“傅二少夫人,你称我东姑娘就好。”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转过身子,对阮柔行礼问好说:“傅少夫人好。”这兄妹俩礼节做全后,转过身子一起去看花,傅亦婷站在他们身边,伸出手要扯他们兄妹两人时,慎行和慎思同时闪开她的手。慎行有些不高兴的同傅亦婷说:“傅姑娘,我同妹妹不喜欢不认识的人拉扯我们。” 傅亦婷见到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不理她后,她非常不高兴地走到东桐身边叫道:“伯母,哥哥和慎思两人不理我。”东桐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望一眼傅亦婷。傅亦婷见到东桐不答她,只能好委曲的望向阮柔,阮柔抬眼瞧向慎行和慎思两人时眉头稍皱,东桐抬眼之间瞧个正着。傅亦婷扯着阮柔的手说:“娘亲,你让哥哥和慎思同我一起玩。”阮柔转眼轻舒眉头轻轻的笑着安抚傅亦婷说:“哥哥他们不同你玩,你去找伯伯玩,伯伯疼爱你会陪你玩。” 东桐瞧着傅亦婷跳跃般跑到傅冬的房门前,一会青卫出来弯腰同她说着话,傅亦婷跟着青卫进房间里面。阮柔一直瞧着傅亦婷进房间后,转过头对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东姑娘,我家亦婷历来让她大伯疼爱,就是她大伯有公事做都会先陪她一会,而且经常性让她呆在房间内玩。”东桐听阮柔这话,只当没听见般的淡淡的笑着不接口。阮柔原以为她这么一说,东桐和孩子们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谁知这母子三人都当没听见一般。 阮柔心里有气,自然对东桐宣扬着傅冬如何疼爱傅亦婷事情。可是阮柔说话时间,傅冬房间门再次打开,傅亦婷嘟着嘴出来,走到阮柔面前说:“娘亲,大伯有公事要做,不许我吵他,大伯也不许我出来后,去吵哥哥和慎思两人,让我自已玩。”东桐在傅亦婷出房门时,已把目光转向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阮柔听傅亦婷的话脸色变了一变后,笑着同傅亦婷说:“那亦婷陪娘亲可好?” 傅亦婷非常不高兴地对阮柔说:“娘亲,我在家时天天陪你,我现在要哥哥和慎思陪我玩,你去同他们说说。”阮柔一脸为难的瞧向东桐时,而东桐这时正瞧慎行和慎思两人又在打量啥花,就这样让阮柔的表情落空。 阮柔没想到东桐竟然如此不给自已的面子,阮柔这么多年让傅夏和傅家捧着哪有让人忽视过,当下阮柔的心里极其不舒服,再想到傅冬对东桐母子三人并没有多亲热,阮柔的胆子壮起来,对东桐低声音说:“东姑娘,左右不过是小孩子玩耍,你何必介意这么多。”东桐听阮柔这话后,同样冷冷的笑起来答她:“傅二少夫人,也不过是我的孩子,自个愿意不愿意的事情,你又何必介意这么多。” 阮柔听东桐这回答脸色微变,她心里气得厉害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她低声说:“东姑娘,你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忘记自已的家人不要你的事情。我家亦婷可是叫他们为哥哥和妹妹的,心里可是想认下他们的。亦婷是做错了事情,她不是也认错了吗,你何必得理不饶人。你这种性子难怪家人不要你,大哥本来同样不要你,现在不过是瞧在两个孩子才接受你。” 好在前世东桐听自已父亲的情人这种话多了,要不会活生生让阮柔气死。阮柔说完后,一脸认定东桐想进傅家,不敢开口反驳自已就继续说:“你想借着孩子进傅家,也要你有那个命,还要你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吧,你要明白傅家我现在当一半的家。”阮柔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如果只是针对东桐,东桐也许会放过阮柔这次,可是说起孩子的事情,那是东桐的命,东桐无法放过连自已孩子都不想放过的阮柔。 站在傅冬的院子里,东桐冷冷的盯着阮柔瞧,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自已可是从来没有算计过阮柔,而这阮柔却一次又一次不肯放过自已,现在还想算计自已的孩子。东桐对着傅冬的房间门大叫道:“傅冬,你给我出来。”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听到东桐的叫声后,赶紧跑过来站在东桐的身边,阮柔没想到东桐不答她的话,反而直接叫傅冬出来。 傅冬房间的门打开后,傅冬快步走出来后,一眼望见东桐的脸色非常的不对劲,忙走过来对东桐说:“东桐,有啥地方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阮柔在一旁听傅冬这话,脸色才开始转白,东桐手指抖动指着阮柔对傅冬说:“傅冬,如果你同你的弟媳妇之间有不清白处,麻烦你处理干净,不要牵涉到我和孩子身上。还有,傅家有她在的一天,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永远不入傅家门。我和慎行、慎思三人现在就同你辞行。”东桐说完话后,扯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转身就要走。 傅冬忙过来按住东桐后,对青卫说:“青卫,你去请夫人他们一起过来。”傅冬转头轻拍拍东桐说:“东桐,我不会同我弟媳妇有任何不清白的关系,我对人是有选择的。你心里有气等会人齐时,你再一一细说吧。”傅冬招手让随从们去搬来凳子,拉着东桐坐下后,又把慎行和慎思扯着坐下,对他们母子三人说:“没事的,这不是有我吗?” 慎行和慎思伸出手给东桐,慎行轻拍东桐说:“娘亲,你有我和妹妹,舅舅常说能让娘亲生气的人,那人一定是过分到无法忍受的程度。”慎思在一旁点头。傅心月同夏衣,傅夏是一起过来的,瞧着院子里这阵式,傅心月望着沉下脸的东桐和那冷冰冰神情兄妹两人,再打量一眼苍白着脸的阮柔,慢慢地走过来,对傅冬说:“冬,有事情进房间说吧。” 傅冬望着傅心月一眼,轻轻摇头说:“娘亲,今天不是我有事情要说,而是东桐有事情要说。”傅冬转头望向东桐说:“东桐,你就实话实说阮柔同你说了啥话,让你怀疑我同她有不清白的关系。”阮柔从来没有想过,她瞧不上眼的女子有天会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阮柔听傅冬这话后,忙去扯着傅夏说:“夏,我只是同东姑娘说点玩笑话,我没想到她会当真。” 东桐冷冷的笑着说:“傅二少夫人的玩笑话真不错,会和人说自已家大伯的私事,而且是很贴心的为大伯说话,说是因为两个孩子,大伯才接受我。还会警告我要是进傅家后,要当心两个孩子。傅二少夫人,我从来不知原来弟媳妇可以管大伯内宅事。那些话让外人听后,我相信大家同我一样认为,这傅家兄弟两人原来关起门来是一家人。” 阮柔眼光恨恨地瞪着东桐说:“东桐,你何必要如此恨我,我家女儿可爱比你家儿女好,你也不用妒忌的乱说话,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你还让不让人活下去。”阮柔说完后泪光闪闪的望着傅家的人,嘴里念叨着说:“也不过是亦婷拿刀对着她的孩子,她的心眼就如此毒辣。” 东桐听阮柔这一番话后,笑起来说:“阮柔,你抬头瞧瞧你头上有苍天在听,你有没有说那些话,不用我再多同大家说。阮柔我明白的同你说,傅家与我和我的孩子都无关,何况有你在傅家的一天,我就等着听傅家败落的消息传来。我何苦让我的孩子渗和进去,那迟早要败落的家业中,到时还要帮着你消你造下的孽。我的孩子将来乐意做啥就做啥。” 东桐说完后站起来时,傅冬赶紧扯着东桐,对白了脸的傅夏说:“夏,你也听明白了。我的孩子将来不会去管傅家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带着阮柔走吧。至于你信不信东桐的话我不管,但我相信东桐说的是真话。” 傅心月望着阮柔很失望地说:“阮柔,东桐那种不爱与人争的性子,你何必从来不肯放过她。”阮柔委曲的摇头说:“娘亲,我没说那些话。”傅心月摇头望着她,静静地开口:“阮柔,你如果真没有说过那些话,亦婷跟在你身边早就会叫起来。你有没有瞧见她失望的眼神?”阮柔低下头时瞧进傅亦婷眼里那种无法言语的失落。 第一百四十九章 慎思上学 东桐的心里是非常的生气,望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傅家人,挣脱傅冬的安抚后,扯着慎行和慎思三人头也不回的进到房间。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人进了房间后,瞧着坐在凳子上沉默好半天的东桐,兄妹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后,慎思扑到东桐怀里面,抬头仰望东桐说:“娘亲,我想同哥哥一起去上学,明天就去行吗?” 东桐听到慎思的话,又见到慎思难得如此在自已面前撒娇,心里有些心软想应承下来。不过东桐低头望向小小的慎思,心里一下子清醒过来,虽说慎思比同年纪的孩子是要自立许多,不过她的性子不同慎行那般开朗,东桐多少担心她在学府里无法保护自已。 慎行在一旁瞧见东桐皱起的眉头,跟着过来扯着东桐说:“娘亲,明天先让慎思跟着我去学府,瞧瞧先生要不要她?娘亲,先生要是说行,我在学府里也不会让人欺负慎思。”东桐听慎行这话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点点慎思的额头说:“慎思,要是先生收你,娘亲就同意。要是先生说还要缓一阵子,你明天跟着娘亲高高兴兴的回来。”慎思笑着望一眼东桐,站直身子去扯慎行的手晃荡着。 东桐望着眼前的兄妹两人,想起院子里面的人,不由得眉头皱起来后同慎行和慎思说:“慎行,慎思你们会不会埋怨娘亲帮你们决定下来的事,你们同娘亲说心里话,趁现在还可以转弯?”慎行笑着拉着慎思的手一起握向东桐的手说:“娘亲,世上对我们最好的人就是你,再说傅家的人对我们还不如林叔和明悦姨,他们只是面上对我们客气。” 慎思在一旁拼命的点头对东桐说:“娘亲,傅爷爷和傅奶奶还不如冷爷爷和冷奶奶对我好,我明白冷爷爷和冷奶奶最喜欢的是哥哥,可是冷爷爷和冷奶奶喜欢哥哥之外,还会注意我有没有吃到,他们摸哥哥两下,一定会摸慎思一下。”慎思说完这话后,小心的打量下东桐和慎行的脸色,东桐和慎行两人没有想到慎思这小小的年纪如此敏感,东桐只能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慎行用手捏慎思的小脸蛋。 慎思望着东桐和慎行小小声音说:“不过我知道娘亲对我和哥哥是一样的,大舅舅对我和哥哥也是一样。不过舅舅有时疼我多些,有时又疼哥哥多些,我分不清舅舅是不是喜欢我同哥哥一样的。”慎思说到这里用力去想舅舅对她和哥哥有啥不同处?东桐心里却明白东苠不是不想对这两兄妹一样,而是慎行是东苠第一个亲手带大的孩子,他心里有时难免会亲近慎行点,可是这样做后东苠又觉得对慎思过意不去,便会再去亲近慎思点。东桐自个有时暗里偷瞧东苠为此纠结时深觉得有趣,毕竟东苠做啥事情都是很有把握的样子,难得瞧到他心绪如此晃荡。所以东桐坏心的不去提醒东苠顺其自然就好,反而由着他心里摆晃不停。 慎思想了半天还想不出究竟,便望着慎行问:“哥哥,舅舅对我们是不是一样?”慎行望一眼东桐后肯定的对慎思点头说:“舅舅心里对我们是一样的,不过哥哥是男孩子所以舅舅就对哥哥随意些,慎思是女孩子舅舅就小心些。”东桐没想到慎行如此会说话,果然慎思一听就笑开怀的对东桐说:“娘亲,原来舅舅对我和哥哥一样的。”东桐想想东苠的确是尽力做到对这两兄妹是一样,便对着慎思点点头。 慎思难得会说这么多的话,这下话题一打开后,慎思反而一时还没有说完样,想想后皱起她那好看的眉头对东桐说:“娘亲,哥哥,好奇怪哦。傅爷爷和傅奶奶我不觉得他们很喜欢哥哥,他们看我和哥哥的目光好象娘亲看长得好看的花一样,不过他们望那个傅亦婷时眼中的神情就不同。娘亲,只有傅爷爷和傅奶奶会不喜欢哥哥,曾爷爷和曾奶奶他们一个个都很喜欢哥哥,每次都是慎思把哥哥扯得紧,要不他们个个都想抢哥哥去他们家的。”慎思说完后,东桐才明白为啥出门在外时,慎思从来是抓紧慎行的手不肯放开。东桐以前一直以为是慎思性子怕羞,现在明白原来小小慎思如此有心眼,早早就知要防备别人来抢她哥哥。 慎行听慎思这话后,用手轻拍拍慎思的头:“笨女子,哥哥是你的哥哥,让人抢不走的。”慎思听后摇头说:“哥哥,才不是啦,冷爷爷和冷奶奶就把哥哥抢到他们家去,哼,慎思就那一晚没捉到哥哥就让人抢了,以后哥哥去那儿慎思跟着去。”东桐笑着瞧自家的儿子怕以后身后不得不带条小尾巴,而这小尾巴怕是有很长时期都会有着一种非常哥控心态,东桐那眼光是无比同情般的望向慎行,而慎行听慎思这话后感到无比般骄傲的笑着。 当房门让人轻轻拍打时,慎行松开握住东桐和慎思的手,快步打开房门后,只见青卫亲手端着饭菜进房,后面跟着的一个随从手里同样端着饭菜,两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后,那随从退下,青卫对东桐母子三人说:“东姑娘,慎行小主子,慎思小主子,夏主子他们一家用过餐就走,主子让我过来同你们说一声。他陪着用完餐后会过来。”东桐不明白傅冬为啥一下子如此客气,不过东桐还是对青卫点点头说:“多谢青爷。” 青卫正要退下时,东桐突然想起慎行去学府是由青卫接送的,便开口对青卫说:“青爷,我明天和慎思要去学府,就不用麻烦你早起。”青卫听东桐这话后,忙朝慎行开口说:“慎行小主子,青卫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我改正就是。”慎行笑着摇头说:“青爷,你做得很好,只是明天慎思要跟着我一起去学府,娘亲想送她过去让先生瞧瞧行不行?”青卫听慎行这话松口气后,对东桐客气地说:“东姑娘,最近并不是很平静,还是我亲自送你们一起去,还有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同我说。”东桐笑着望青卫说:“青爷,我要多谢你,这阵子辛苦你早晚接送。” 傅夏家走前,傅夏到东桐的房门前对着关着的房门说:“东姑娘,对不起。”房内的东桐没有开口回应任何的话。傅夏停了一下后,转身拉着阮柔和傅亦婷坐上院子外面的马车,马车缓缓行驶远去。傅冬想起历来都顺风顺水的傅夏的脸上,从来只能瞧到他明亮的笑容,刚刚他上马车时傅冬才发现他笑起来有着淡淡的苦涩。而阮柔一直是低垂着头,没人知道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按理来说阮柔得到了她所有想要的,应是幸福满足得无心去算计别人,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的算计让人点破。 傅心月和夏衣站在院子里,望向东桐那关上的房间门,那里面一直是静寂的听不到丝豪动静。傅心月经此一回觉得自已一下子苍老许多,阮柔是她疼爱许多年的女子,一直以来傅心月只要阮柔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在傅心月的眼里阮柔是难得的聪明女子,在内可以好好的打理一个家,对外行事大方温柔,从来想不到阮柔私下里如此会算计。可当傅心月听到东桐肯定的说,傅家一定会因为阮柔败落时,心里极其不舒服,傅家走到今天她付出了许许多多。不过傅心月心里也明白阮柔心眼多,让人防不胜防,时间久后傅家怕真的会因她败落。傅心月明白有阮柔在东桐和她的孩子,这一生不会踏足西城傅家。 傅心月望向傅冬时,眼里是非常的伤心,轻扯着傅冬说:“冬,你为何要说你的孩子不会要傅家的东西?”傅冬望着一直以来都是气势高昂的傅心月,如今却显得如此的失意,傅冬心里叹息着轻拍拍傅心月的手,安抚她说:“娘亲,这么多年来今上一直厚待我,我从知道有慎行那天开始,就为他们按年备下来一块土地,将来他们兄妹两人如果没本事,只要不乱花我想那些够他们生活。何况他们兄妹两人如此聪颖,我的那些就当为他们锦上添花。娘亲,我从来没想过同傅夏争傅家的一切,我自已的钱够一家人过很好的生活。我的孩子用不着想傅家的那些。我从前不开口说明,是怕爹娘听到我的话后,误以为我心里没有傅家。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开口,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因为傅家的家产,反而让人有借口去伤害他们。” 傅心月望着傅冬,反手握住傅冬的手说:“冬,你从小就离家,你怨不怨娘亲?”傅冬轻笑起来对傅心月说:“娘亲,是我自个同慎行这般大要求去从军的,当时还把娘亲气得哭起来。而且那时将军嫌我年纪小不要我,我就睡在将军的门口赖着他收我,还是今上瞧到后让将军收下我的。娘亲,是我小小年纪就让你担心,是我不孝才对。” 傅心月欣慰的望着傅冬说:“冬,你一直都很好。你自小就有主见,现在想来你做得对。夏的事情我会放手的。可是想到东桐说傅家会败落,我这心里就针刺般的难受。”傅冬轻拍拍傅心月安抚她说:“娘亲,东桐只是说阮柔当家,傅家会败落。你和夏不让她当家,傅家不就败不了,再说经此一回,我想夏对阮柔也不会再盲从。” 第一百五十章 闪躲 东桐和慎行陪着慎思去见西京城学府的先生,慎思进去面见先生后,东桐让慎行赶紧去上课室。东桐自已站在学府楼阁中的空地里,走到可以看到慎思出来方向的树下站着,秋风这时吹到人脸上时已有刺骨般的锐利,东桐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慎思出来。 东桐稍稍站久后,有些恍惚误以为自已又回到几年前,是在这里等着东苠从面试的房间出来一般。时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东桐抬头望天时觉得时光如风吹过快速。东桐的眼光瞧到先生牵着的小小慎思出现在房门口时,东桐才清醒的知道,自已这回是等的是慎思。东桐忙奔过去,慎思松开先生的手,对冲过来的东桐笑着说:“娘亲,先生说收下我。”东桐站定后忙对先生行礼说:“先生,以后慎思要麻烦你多多指教。” 东桐说话之间才用心去打量这位女先生,只见她的嘴边有着淡淡温馨笑意,她对东桐笑语:“你放心,慎思很有潜质,我能教到她这样的弟子,我也高兴。”东桐的心事放下一半,东桐本来还担心着先生会因为慎思年纪小拒绝,现在听到先生这话,好象还挺喜欢慎思。这下慎思能够瞧心想事成,而东桐也不用时时挂着慎思。东桐一直瞧着慎思跟着先生进到课室后,东桐才慢慢地走向学府向外的路上。 东桐走出学府时,发现青卫还等在路口那里,东桐稍稍皱起眉头,东桐在陪慎思进去前,就同青卫说过:“青爷,你不用等我们,不管先生收不收下慎思,一会我出来后,都要先去买些东西再回傅院,不要让我们耽误你的时间。”青卫当时有没有点头东桐没有注意,那时东桐的心思全放在慎行和慎思两人身上。 青卫瞧见只有东桐一人出来,就知慎思小主子进学府的事情成了。青卫笑着冲着东桐行礼:“东姑娘,恭喜慎思小主子入学。”东桐笑笑后同青卫说:“青爷,多谢你一直等在外面,不过要是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那我有事先行一步。”青卫没想到东桐竟然会如此说,他马上摇头跟上东桐后说:“东姑娘,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去。你要是有事要做,我可以陪着你去办。”东桐听青卫这话只能暗里叹息不停,不过东桐也明白自已是劝不动青卫的,想想后便对青卫直言:“青爷,我想去买点女子用的东西,你陪着不合适,我这多谢你的心意。”青卫还是对东桐摇头说:“东姑娘,主子说让我陪着你。” 东桐听青卫这话后,明白自已对青卫说再多都没用,也不同青卫多说话。这一路上东桐在前面慢慢地走着,青卫总是在隔半步后面跟着。当东桐瞧到自已常去买布那间店,那个女店家性子亲近人,有时闲时还会同东桐说几句话。东桐回过头对青卫说:“青爷,我要进店买些布料。”青卫点点头站在店外面等候。 东桐进到店里面,看到细白布后想着慎思也进学府,自个为慎行和慎思两人还是要多准备些衣,便让店家帮着自已扯了布,当把钱交给女店家时,东桐发现青卫正好没瞧自已,便开口低声问店家:“店家,你这里可有别的门可以出去?”店家偷偷打量下外面站的人,对东桐眨眼,东桐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布后,正要出去时弯腰对店家说:“店家,我有些不舒服,可否有地方借我方便下。”店家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对东桐说:“姑娘,我这哪有地方可以让你方便?”青卫听到动静进来后,冷冷地望着店家,店家赶紧对东桐说:“算了,你进来吧。”东桐忙把手上的布料递给青卫说:“青爷,这是我买下的布料,你帮我拿下。” 东桐跟着女店家进到店后面,女店家快快的指指后门给东桐看,东桐有些不放心的凑近女店家耳边说:“店家,多谢你,一会你找人到店前面去跟你说,就说我有事先走。”店家笑着望一眼东桐点点头。 东桐出了布店后门后,左右转了好几圈后,没发现有人跟着自已时,才放心的转到花灿和粉绵的书肆门口,这个时间这条街上并没有多少人,东桐靠近书肆时可以听到花灿和粉绵两人正在整理书籍的声音,两个人正笑着说话。东桐站到店门口,粉绵瞧到东桐时一脸惊喜,笑着望向东桐说:“东姑娘,上次听灿哥说你们母子三人最近有些不对劲,我正担心着,这下瞧到你的样子不错,我们放心了。” 东桐听粉绵的话,笑着对她说:“绵,我没事的,我今天有事过来同你和灿哥商量,你们两人帮我想想那事做不做得?”花灿一听东桐这话,忙对粉绵说:“绵,你们找个地方两人好好说说。”粉绵望望书肆外面并没有多少行人,伸出手把东桐拉进店里面后,递给东桐一个小凳子后,伴着东桐一起坐下来。粉绵笑着抬起头对花灿说:“灿,你瞧着外面有人要过来时,我和桐两人就停下来不说话。”花灿瞅一眼粉绵和东桐后说:“你们两个坐着说话很不方便,时间久了会很累。”粉绵娇笑着瞅一眼花灿说:“灿,你一听桐的口气,就知桐是找我们两人的,桐还不知以后有没有空出来,自然是我们两个一起听着最好,有事大家一起商量。” 东桐瞧着花灿同粉绵两人感情渐入佳境,心里很为他们高兴。东桐还没有开口,粉绵想起事情,赶紧同东桐小声音说:“桐,灿最近的睡眠不同从前一般,现在天黑后不会马上就睡,会陪我一会再睡沉的。”东桐一听就高兴地对粉绵说:“绵,黑草的药力在减退,慢慢来灿哥就会恢复从前那般。”花灿一听东桐这么说马上蹲下来,对东桐说:“桐,我不想变白,这么多年来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最让我舒服,心里觉得踏实安乐。” 粉绵把自已坐的凳子递给花灿后,自已站起来打量着店外,东桐听花灿这话后深有体会的点头,想想后还是对花灿和粉绵两人直言:“灿哥,绵,我让灿哥用黑草那时心里有把握才说,因为我自个用后除去天黑就睡外没啥大事。可是如果要用第二次,小苠警告过我,说会一睡不醒。灿哥这情形最少还有一两年才会恢复肤色,你们答应我到时不会再用黑草。”花灿听后望望粉绵后对东桐说:“桐,我不会用第二次,如果这几年不是绵守着我,天黑就睡这毛病还真让人有些害怕。我现在会好好活下来,为了粉绵和我们的孩子。” 东桐听花灿这话后,忙去打量粉绵的肚子,东桐初瞧到粉绵时还以为她是突然发胖,有些不好意思问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有宝宝的原因。东桐高兴的同粉绵说:“绵,你有没有去大官府登记?”粉绵有些羞赧的望着东桐说:“我和灿哥都以为是我这阵子吃肥的,还是前几天叶叶静大夫去瞧别的孕妇,从我们这里经过时,瞧到我肥了许多,觉得奇怪给我号脉才发现是有喜,我昨天就同灿哥去大官府登记了。” 东桐听后大喜说:“灿哥,绵,这是大喜事。还有我想同你们说开画坊的事情,现在有你们这喜事一定是能行的。上次灿哥不是说市面上有人彷我的画册吗?我有个想法,不如我每次画完一册后,灿哥,绵,你们两个瞧那画册行不行?要是行的话我们再请些会画的人,照着我的画册画,我们到时让他们多画一些,既然别人要彷还不如我们自个请人照着画。”东桐话音一落粉绵就拍手说:“桐,这主意好,这法子要成了的话,那些想彷你画的人,就没有那么好挣钱。” 东桐笑着望望花灿和粉绵两人说:“灿哥,绵,你们两人真要是觉得行,我们三人合伙一起干,人手的事情就麻烦绵帮忙找,灿哥到时管出货。利就我们三人平分。我这只是初步设想,我昨晚才想到这么一着的,没多想就同你们两人来说,你们瞧有啥不对的地方,可以再商量。”粉绵弯腰同东桐笑着说:“桐,我早就有这打算,可是我不敢同你和灿说,我怕你们两人觉得我事多。现在你提出来最好,我和灿两人就占一半利,毕竟到时人手找到后,事事还要你亲自守着,你要辛苦些。” 东桐轻轻摇头说:“绵,我们三人平分,这事情要真成,我们三人中到时最辛苦的就会是你,我和灿哥的性子都不是那种管事的人,到时压阵还要你才成。”粉绵笑着用手点东桐说:“那好既然我们三人要同心同德的做事情,这利的事情就听你的,反正我们三人都不是那种死盯着钱不放的人,不过,听你的语气以后这坏人,都是要我去做。”东桐听粉绵这话后,捂嘴笑着点头,花灿在一旁瞧着粉绵也同样点着头。 粉绵装出生气的表情给面前的两人,不过花灿想想后有些为难地说:“桐,绵,这事情怕难成,官家对这事情管得严,要去大官府登记时,要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大人帮我们才行。我们这书肆开时,还是明静大人知晓我们在花城一直做正经生意,才帮我们去大官府点这个头,可是这回总不好再去麻烦明静大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帮忙 东桐想开画坊虽说是一时的冲动,但同花灿夫妻提起这事情前,东桐还是有想过各方面的问题。现在东桐明白自已还是想得太简单,东桐一直认为不过是画些春花秋月般无伤大雅的画,最多娱乐人让人高兴一会,对社会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才觉得去大官府登记造册的事情不会太难。现在听花灿这么一说,才想到自已这事还关系到文化事业,这下子就不同一般开小吃店那样,官吏们一般是不会让人随意登记。 粉绵听花灿这话后同样头痛的摇头说:“灿,我们不如拿着桐画的那些画册,去找明静大人说说,上次明静大人不是说桐的画新颖对人有积极意义。我们这回好好的同明静大人说,要是他不觉得太为难,我们就求他再帮我们点这个头。实在不行,桐,我们就慢慢来,总会有机会给我们抓到的。” 东桐其实也同意粉绵这说法,不过东桐认为不一定只能靠明静大人帮忙,东桐想想后开口问:“灿哥,绵,我的朋友明悦曾在小官府做过,不如我请她介绍一位比较好说话的大人认识,我去同那个大人好好说说,请他帮我们去大官府点这个头。”花灿和粉绵听东桐这话,两人同时摇头对,粉绵对东桐说:“桐,如果一般的大人点头算数,这条街上怕是会开许多的书肆。我们在花城的书肆,不过是我们那时运气好,过去时刚好接熟人手,面上对官府还要说是帮别人做。后来书肆到期后,我们又想回西京城,我和绵两人都以为怕是要开地下书肆。那时想想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便壮着胆子去大官府试下。没想到运气那么好,碰到明静大人,他以前到过我们的书肆,瞧过你的画册,他觉得我和灿都是老实做生意的人,才去帮我们点这头。” 东桐听粉绵这么一说,心里刚冒出的希望小火花不得不再次熄灭。花灿苦笑瞧粉绵和东桐两人说:“可惜,我们三人都没有机会认识大人物,我们要是有机会接触到同明静一般的大人,只要看过桐画册的人,一般都会愿意帮我们点这头。”东桐听花灿这么一说,平如湖水的心里如同投下一个小石子,泛起波纹一阵又一阵的扩散开去。 粉绵听花灿这话后,瞪一眼花灿说:“灿,你这不是平白给我和桐两人心里添堵吗?这事情我们心里有底只能慢慢来,一定会有机会的。”粉绵望一眼低头不语失望的东桐,弯腰轻拍拍她的肩说:“桐,你要是需要钱用,你直接同我和灿说,我们两人一直不是乱花钱的人,身上多少还是有余钱。你心里有难事也别一个人闷着。上次灿碰到曾为时,顺便让曾为帮你把钱拿给他姐姐,灿那时还说怕你和东苠两人这回碰到的大事,听曾为的话,东苠去了南朝。” 东桐听到说东苠去南朝赶紧抬起头,捉着粉绵说:“绵,小苠去南朝了?”花灿对东桐看一眼后,点头轻声说:“桐,这是曾为猜的,他说有人从南朝带了药材给曾东药行,他想除了东苠外,没有别的人会做这事情。”东桐听这话却点头说:“好,小苠去南朝好,只是听说那里冷,他怎会受得了那天气。” 粉绵听东桐这话,明显是很赞成东苠去南朝的样子,粉绵蹲下来忙对东桐说:“桐,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你花城认的大哥兄弟去南朝是有门路的,那是官府为了考察别的国家情况特别允许的。你和东苠两人到底惹上什么样的人,现在东苠要走得远远的?你还是想法子让他们帮你带信,让小苠早些回来,东苠惹下的事情,我们一起想法子找人去摆平。要不时间久后,他回来这边官府的人都会查他好几年,而且对东苠以后的前程成亲这些事情,都有很大的影响。” 东桐明白粉绵说的话是好意,不过东桐却无法替东苠说任何话,毕竟那是东苠的家事。东桐是赞成东苠去别的地方走走长长见识,东桐总觉得东苠要是能回来的那天,想来安全已能保障,前程自然是大好。 东桐心里暗自叹息着,东桐抬头望望站起来打量店外的花灿,东桐把凳子递给蹲下来的粉绵让她坐稳。东桐望望粉绵再抬头望望花灿,几年来这两人一直是自已的贵人,要说能让东桐在西朝觉得稍稍可以相信依靠的人,除去东苠外,也就是面前的两人。纸始终包不了火,自已和东苠的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东桐自已也明白当日傅冬带自已母子三人走时,曾明悦因自已的隐匿有着淡淡的伤心。曾为这次碰到花灿没有提那些事情,不证明那些事情就可以捂好盖子,当做没发生过。成熟的曾为怕是希望自已亲口同花灿夫妻说明。 东桐望着粉绵不由的轻轻叹息出声音,粉绵听见后马上对花灿说:“灿,你瞧瞧店里面有多少现钱,绵要钱用,怕是不好意思开口同我们说。”东桐听粉绵这话后,忙开口阻止说:“绵,灿哥,不关钱的事情。我只是想同你们说,我认识傅冬大人的事。”“啊”花灿和粉绵听东桐这话,两人一起叫起来,粉绵有些不相信的摸摸东桐的额头后说:“桐,你没发烧啊。这西京城认识傅冬大人的可多啦,不过那有啥用。只要在西京城住久的人,个个都有机会见到傅冬大人,个个都认识傅冬大人,可是傅冬大人未必人人都认识,要他认识你才算认识。” 粉绵这一长串话说出后,东桐抬头望望手里拿着书的花灿,见到他听粉绵这话也是笑着点头称是。东桐来回打量他们夫妻一眼,想着反正头已打湿,不如直接把头洗完好。花灿和粉绵两人瞧着东桐的神色,觉得东桐这话大约不是随意开口的,那两人慢慢有些迟疑的互相望望后打量东桐。东桐虽说有些担心自已实话出口后,从此同他们会有些隔膜,不过东桐总认为如果他们夫妻真当自已是朋友,知道自已的难处后怕也是能认同的。 东桐想想后用手蒙住眼同花灿和粉绵开口说:“我真的认识傅冬大人,他是慎行和慎思的亲生爹爹。”东桐的话音一落,“啪”花灿手里握着的书直掉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东桐放下蒙着眼的手时,粉绵直直的坐在凳子上面。好半天后粉绵开口对东桐慢慢吞吞说:“慎、行、慎思、是傅、大、人的孩子,实话吗?”东桐望着粉绵点点头。 花灿这下子书也不拾了,直接蹲下来细瞧东桐,好半天后用手抹额头说:“原来东大小姐就是你。”东桐望着这两人,心想这下子这朋友没得做,以后挣钱的门路也没有了。正想张口对花灿和粉绵说对不起时。“呜、呜。”粉绵突然扑上来哭着抱住东桐,东桐后面不是有花灿顶一下,怕是会给粉绵直接扑倒在地下。 东桐没想过粉绵会哭得这么大声音,花灿赶紧拖起粉绵说:“绵,你坐好,你这样会吓坏桐,也会害她倒下去。”粉绵坐稳后捉住东桐的手,还要哭时给花灿用手捂住她的嘴说:“绵,就当我求你了,你要哭今晚回去哭给我听,你现在一哭,呆会店外面就会来许多人。”粉绵一边点头一边抹泪。 “店家,你们这怎么啦?”果然西京城的热心人多,花灿示意东桐不要站起来,反手扯着粉绵站起来对店外客人说:“没事,我家娘子看书瞧到伤心地方,忍不住哭出来的。”粉绵在一旁赶紧点头说:“我想着别人那么苦,心里一酸哭出来的。”那客人笑起来对后面赶来的人说:“不是要买书的人不用过来了,店家有喜的症候。哈哈,假的都能哭得那么惨,果然女人有喜就不同平时。”店外人散开去。 粉绵坐稳后,东桐叹口气对她和花灿说:“对不起,我以前不能没有同你们说实话。”粉绵摇头望着东桐,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泪说:“桐,我只要想到你是东大小姐,不知怎的我心里就替你伤心,我这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花灿叹气同东桐说:“桐,你别理绵,她这阵子爱哭许多。”花灿细细打量着东桐后说:“桐,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你是东大小姐,毕竟人人都听说东大小姐不会说话。”东桐听花灿和粉绵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人是没有一丝怪怨的,东桐放下心来。 粉绵望着东桐说:“桐,可苦了你。人人说傅大人对东大小姐情重。可是我和灿从前经历太多不好的事,我们可不相信傅大人对东大小姐情重,如果真情重东大小姐不会出走。”东桐笑望一眼粉绵轻轻说:“我现在和孩子住在傅冬大人的院子里,只是我同他不熟。” 粉绵擦干泪后,望着东桐问:“桐,我现在脸上难看吗?”东桐轻轻摇头。粉绵瞧瞧东桐后,双手一拍说:“桐,以前是傅大人让人去找的黑姑娘,那也是你?”东桐再点点头,粉绵望着东桐叹息说:“桐,真不知你和傅大人是啥缘份。不过也好,你就找他帮忙,我们不会有亏心的感觉,是他久你们的,何况只是让他帮个小小的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冲击 东桐从来没想过要找傅冬帮忙,提起傅冬也不过担心以后事发后,失去花灿和粉绵两个好朋友的信任。东桐听粉绵的话后呆怔着。东桐本想开口对花灿和粉绵好好说明自已的意思时。花灿听粉绵的话摇头直言:“绵,你直接同桐说,这傅大人能利用时就利用,反正当初一定是傅大人对不住桐。有用时不能浪费,桐,你要记得物尽其用才能成功挣钱,何况你明明是不想同他牵扯太多,不如就利用他现有资源,让我们可以挣到正当的钱,然后用这个机会挣到足够的钱后,你以后才有机会带着孩子摆脱他。” “啊”东桐听花灿这话后只有这个应答,东桐到这时才明白,这两人能当夫妻的确是难得的绝配。粉绵听花灿这话瞅一眼花灿后,笑着同东桐说:“桐,其实灿说得不对,还是叫请他帮忙,不过你要慢慢的装作亲近他,当他朋友般顺其自然的让他帮我们这个忙。傅大人那人是不能糊弄的,我还是希望你们熟点后,你对他实话实说。我不希望桐你得罪他,我怕得罪他的人下场很惨。” 东桐望着这夫妻两人是无语,想想后想起身时,粉绵按住东桐说:“桐,是不是过不了自已这关?”东桐望着粉绵很直接说:“绵,我不想同傅冬大人有多的交道打,他对我就是陌生人,我没当他是慎行和慎思两人的生父,我们这次住他那儿真的是没有法子。我不想求他,要真是这样我宁愿去找明静大人说说。” 粉绵瞧瞧东桐后,对花灿说:“灿,你去外面呆会吧,我有话要同桐说。”花灿点点头说:“行,我会走远点,你就好好开解桐。”花灿走后,粉绵站起来顺带扯着东桐站起来后,粉绵开口说:“桐,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能很不喜欢听,也许无法接受。桐,你虽说有两个孩子,可是你的心性一直单纯,这方面我想你弟弟是很保护你的。” 东桐站起来伸直腰后,望着粉绵点点头说:“是,我弟弟比一般的孩子早熟。”粉绵听东桐这话笑起来说:“桐,你知我和花灿为啥能接受你,因为你的身上有我们没有的纯然,对人性我们失望太多,有时是绝望。可是桐你经过那些事情后,你对人虽说有些敬而远之般淡然,可是你为人处世还是积极向上,你看到光明面多,而我和花灿两人看到的是黑暗面多。对人生我和他一样是阴郁的态度。” 东桐慢慢摇头笑着说:“绵,我觉得我命好,最艰难时碰到弟弟,啥都没有时碰到明悦。不够钱用时碰到你和灿哥。两个孩子聪明可爱,让我常常觉得我得到了整个世界,我对人生没有多高的追求,活着,健忘的活着,就是我的目标。虽说现在是难点,不过我觉得有你们,日子就不难。”粉绵听东桐的话轻轻摇头说:“桐,就是这样的你,才让我们能够放心交往,你不会因别人有的东西而对别人动害人之心,对人总是瞧到好的一面。” 东桐淡淡的笑起来说:“绵,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与我何干,我何必为那些抢不来的东西乱动心眼。”粉绵听东桐这话更加只有摇头的份,好半天才说:“桐,你想找一个啥样的男子,将来陪着你?” 东桐没想过粉绵一下子把话题扯得这么远,想想便对粉绵说:“那男人要能让我感觉到温暖,当然他要喜欢我和我的孩子。不过,这几年我也没心去想这事情,我只想挣钱的事情,毕竟我和慎行,慎思三人什么都没有。”粉绵听东桐这话笑起来说:“绵,你没有多少男女经验。现在有人给你利用,你不如从傅大人身上吸收点男女经验,到时真有这么一个你喜欢的男人出现时,至少你有经验可以让你们两个都感到幸福。那些事情还是要常练习才行,而傅大人瞧着应该还行,反正你同他都有两个孩子,不如借他的身体用用顺便练习你的技巧。” 东桐整个人木然的摇头,望着粉绵说:“我不玩弄别人的感情。”粉绵笑起来说:“你就当你想多生个孩子般练习,不过孩子不用当真要生,毕竟你有两个孩子,你又不想同他过下去。你下次来我给你一种药,防患于未然用,到时吃后至少可以一年不用担心生子的事情。”东桐使劲摇头说:“不行,我不想同傅大人练习这种事情。傅大人对我来说,就是远远的一个不想相交的人,我可以为了要他帮忙去亲近点,但身体上就免了。” 粉绵一脸想不通的瞧着东桐说:“绵,要是傅大人愿意,我想有许多女子愿意扑上去,不管是成亲没成亲的,你现在有个这样俊的男人让你练习用用。长夜漫长多难过,你不过当他是调味品,谁让你同他定终身。虽说你是东大小姐,可是听上去东家怕不会多理你,东二小姐那性子同你更加不相容,傅大人的家世你真要进傅家门,怕还不如现在自在,我可舍不得让你进那家受罪。我只是让你有空时玩玩傅大人,不玩白不玩,反正人人都知你用过他,现在这样最好,你找到意中人时就同他拍拍手好合好散。” 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来的代言人是粉绵,东桐听粉绵的话脸是红了一阵又一阵,这话要是对别人说,东桐在一旁听听多少还能接受。不过东桐想到当初曾明悦劝自已找个小倌倌生孩子时,就能想得通粉绵这话在这时代不算过头,她也是诚心诚意为自已才会如此说。东桐到这时才明白,自已对前生的记忆太深,以至到了西朝时多少是有些当旁观者一样,行为和行事还真有些格格不入。 东桐不敢同粉绵继续说下去,粉绵的宣传攻其不备太厉害,东桐怕自个听多后,真的朝那个傅大人扑上去好好用用他,到时事后最反悔的怕是自已。毕竟从前东桐是为了孩子还可以接受自然方式,而现在儿女有了,东桐可不想再去练那种功。东桐要走时,粉绵拖着东桐说:“桐,人活一辈子,活得自在就行。我们那事情你慢慢来,要让傅大人主动开口,你千万不要久下他的人情,他要是愿意同你那样,你就上谁怕谁。” 东桐瞧着远远站着的花灿,低声音同粉绵说:“绵,你再乱说话,我到时就同灿哥说你想花心了。”粉绵笑起来同东桐说:“笨人,上次灿还说要是店里事多忙不过,让我不如再迎个二郎君进门,到时有人帮着做事情。这要是有合适的人,我们两人早迎进门,你今天看到的就是三个人。不过,那个傅大人的身份是不会做郎君的,你就打消这个想法。” 东桐无语不相信的摇头,粉绵瞧到后轻拍东桐的头说:“桐,你还是不要想多郎君的事情,你这性子不要到时郎君多了,压不住还要我去帮你压,太麻烦了。”东桐抖动嘴唇半天后,才清楚明白的同粉绵说:“灿哥,会让你迎郎君,他不吃醋?”粉绵笑起来说:“桐,这有啥醋可吃,不管如何灿都是老大,没人能超过他在我心中的地位。而且是多个贴心人进门。灿进门时就同我说,多两弟弟最好。” 东桐是以喝醉酒的神情走出书肆,路过花灿身边时,眼神很是迷离般望向花灿。东桐怎么都想不通花灿会如此开通,东桐多少还是能接受林立那般想法的人。东桐保持最后一抹清醒的走到布店。女店家瞧着东桐满脸通红的样子,吓得赶紧用手摸东桐的额头,多亏女店家的冰手,让东桐降温下来。 东桐站在布店里面,女店家叫人端来水让东桐喝下去后,见到东桐的神情平静下来后,悄悄同东桐说:“姑娘,今天那个男的听说你走后,马上跑出去找你,他是不是喜欢你的人?”这话吓得东桐忙摇头说:“不是。”东桐想着这阵子要是画坊的事情定不下来,怕是没心多画下去,便打量着布店的布料。 东桐又选定了几块浅色细布料后,望着那个在打包的男子,东桐忍不住好奇的同女店家打探着:“店家,那是你的夫君?好能干人长得又俊。”女店家摇摇头说:“那是我二郎君,店里面许多事情都是他打理,你有时过来没瞧到他,他都是有事出外。”东桐好艰难的同女店家笑笑后,再多谢她一次后才出门。 东桐站在西京城的街上,行人有男有女结伴而行时,东桐便会暗自在心里排着他们的关系,结果这么一排比,整条街上的人都成了粉绵和女店家说过那种关系。东桐自个是无法接受,不过东桐想要是到慎思时,她要选几个郎君还是不错。可是东桐想到慎行要是多娶进几个夫人时,东桐觉得有那种想法都是不能容忍的。 东桐手里抱着布轻拍傅家院门,院门打开后,东桐稍稍抬眼望望站在院子里的人,东桐直接从那些人面前飘过去,静静的飘浮着进到自已房间合上门后,东桐把头埋进被子里拼命大叫一声:“啊。”外面院子里傅冬听到东桐暗哑的叫声后,快步走到东桐的房门前伸出手后,又收回了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失礼 慎行和慎思回来的脚步声音惊动了东桐,东桐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后,忙从被子里面抬起头来,轻轻拍打下脸部后,赶紧走过去拉开房门。慎行这时笑着牵慎思的手进到房间里面,东桐把房间门轻轻合上后,慎行牵着妹妹在桌边坐下后,便笑着同东桐说:“娘亲,先生夸慎思聪颖。”慎思年纪小这下子也无法淡定下去,忙抬头对东桐说:“娘亲,我的先生是这么说的,哥哥聪明能干妹妹聪颖。”有人夸自已的孩子,东桐自然是暗喜在心里,面上还是对慎行和慎思平静地说:“先生有没有布置作业给你们?” 慎行和慎思一听东桐这话,忙点头去打开书包,慎行放书包时一眼望见床上打开略微皱的被子,慎行望一眼被子对东桐小小声音问:“娘亲,你今天不舒服吗?”东桐轻轻地摇头说:“我很久没去外面逛这么久,回来后有点累,就躺着休憩一会。”慎行听后点点头回到桌边。 慎思要低头写字,想起啥的扯扯东桐,东桐凑近她的身边后,慎思在东桐耳边小小声音说:“娘亲,今天有好奇怪的事发生,傅爷爷和傅奶奶他们去学府接我们回来。”东桐听慎思这话才觉得奇异,没想到傅母和傅父如此有心。 东桐眉头稍抬起望一眼慎行后,笑着说:“慎行,慎思,你们两人有没有同傅爷爷和傅奶奶道谢?”慎行笑着扯扯慎思说:“娘亲,我们一下车就同傅爷爷和傅奶奶道谢。”东桐瞧着一脸兴致勃勃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慎思,笑着望一眼慎行示意他,小小慎行赶紧扯扯慎思说:“慎思,快点同哥哥一起完成作业,今晚让娘亲讲好听的故事给我们听。”慎思听后笑着点头说:“哥哥,那你今晚要陪我和娘亲睡。” 慎行自从独自睡一房后,自认自已是大人,轻易是不肯再陪着妹妹一起睡,这下听妹妹的话,一时不好拒绝只能望向母亲求饶,东桐当没有看见般笑着转过头去。慎行只好小声音同慎思说:“慎思,哥哥会等到你睡着后,哥哥再回自已的房间。”慎思听慎行这话后,瞧着慎行几眼后还是挺高兴地点点头。 慎行和慎思写着作业,院子外时不时有马车行驶的声音传来,好在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当没有听见般,只管专心写着。东桐听到院子门打开的声音,也听到傅冬在院子里招呼客人的声音。东桐放下手里正在剪的布料,小心翼翼瞧向慎行和慎思两人,只见到那两兄妹只是互相之间看下后,便低头忙自已的事情。 东桐自个都没想到慎行兄妹两人定性如此好。东桐瞧着他们兄妹俩人不用自已操心,很自然的专心剪起布料,一边动剪子一边想着要给衣裳准备点花样才行。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的衣着,跟着东桐和东苠姐弟弟两人衣着历来素净,东桐曾想着给两人的衣裳做得花团锦簇点,可惜这兄妹两人从来不领情,时间久后,东桐也没那份心思去想衣裳上面花儿朵朵的事情。 当傅冬轻拍房门时,慎行和慎思正好收起书本,而东桐那衣样也剪好。听到拍门的声音,慎行忙走过去打开房门,傅冬站在门口边望着房内说:“东桐,今天有两个朋友来,你和慎行、慎思吃饭时认识认识。”东桐抬头望一眼傅冬,想想说:“会不会不太方便?”东桐是不想认识傅冬的朋友,毕竟自已同傅冬两人现在这情况,多少是名不正言不顺,朋友不似朋友。不过傅冬要是想让孩子们见见客人,东桐倒是不反对。 傅冬慢慢走进房间,细细打量东桐后说:“只是寻常的朋友,他们给慎行和慎思带来了礼物。”东桐听傅冬这话明白是盛情难却,只有笑着点点头,对傅冬说:“傅大人,我和孩子们要不要换身衣裳去见客人?”傅冬瞧瞧东桐母子三人身上的细布衣裳,笑着摇头说:“不用,你们这样挺好的,怀真是你曾经见过的人。”慎行带着慎思这时已收好桌面上的东西,东桐对傅冬点点头。 几人出了房间后,傅冬在前面走着想起啥的回过头对东桐说:“东桐,另一个客人也许也是你认识的人,是西京城的明静大人。”东桐听到明静的名字,略微抬头望向傅冬笑着点头说:“我们见过明静大人几面。”傅冬听东桐这话有些愕然,不过傅冬神色收敛得非常快,很快他的面上瞧不出丝豪不对之处。 东桐牵着慎行和慎思跟在傅冬的身后,慢慢的往中间院子里走去,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只管听傅冬和东桐两人说话,兄妹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东桐到了中间院子后,才知道原来那排房子最边的那间,长期紧关的房间就是厅,而这时那房间里明显可以听到笑语不断。 慎行在进院子时就松开了东桐的手,慎思见后同样松开东桐的手,赶紧去扯哥哥慎行的手握着。东桐跟在傅冬身后,转头瞧到这兄妹两人手拉手,就没有多去管这兄妹两人。还在门外听到一个男人爽朗说话的声音:“傅伯伯,傅伯母,你们真是青春不老,你们要是同冬走出去,怕是无人相信你们是冬的爹娘。”东桐对这男子的话也是认同的。傅心月和夏衣两人的确是保养得当的人,反而是傅冬的脸一年到头如同冰雪般难以消融般,冰着一张脸反而让人无形中觉得他年纪稍大。 傅心月明显是让这人哄得开心,笑着说:“怀真,你有这口才,啥样的女子不会给你哄到手。”怀真开口时无奈地说:“伯母,这点就要请教你,我看中的女子就是不肯嫁我,她说如果我不愿意进她家,那我们只能选做中间夫妻,要不这桩事情就成不了。”东桐对这话很不明白,不知西朝的夫妻除去这两种外,原来还会有第三种形式关系。 傅冬脸上难得浮现浅浅的笑意,东桐母子三人跟在他后面进去,东桐笑着向桌边坐着人一一行礼问好:“傅伯伯好,傅伯母好,怀大人好,明静大人好。”傅心月和夏衣对东桐笑着点头,怀真笑咧口对东桐回礼:“东姑娘好。”只有明静见到东桐时是一脸吃惊的神色,明静随后瞧到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时,脸上恢复那种了然的样子,笑着对东桐招呼道:“东姑娘许久未见。” 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人极其乖巧的行礼:“傅爷爷好,傅奶奶好,叔叔好,明静叔叔好。”傅冬和怀真听东桐母子三人的语气,好象同明静是认识而且是不陌生的,这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后,傅冬扯扯东桐,便往坐位走去,东桐推着慎行挨着傅冬坐下,慎思跟着坐下后,东桐才最后落座。 全部坐定后,傅冬轻轻拍手,打开的房间门处,随从们送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满满一桌的菜香味扑鼻。随从们退下后,青卫提来酒壶,傅冬接过来后笑着说:“这好酒是我爹娘带来的,大家尝尝味道如何。”傅冬自然先给傅心月和夏衣面前的杯子倒入酒,一时之间香味出来有种水果的清香,东桐已是许多年没有闻到果酒的纯香。 傅冬要给东桐倒酒时,东桐轻轻摇头说:“不用给我倒酒,我怕醉了就太失礼。”东桐在西朝没有多少机会喝酒,在花城有几次喝酒的机会,东桐想着孩子还小都是推说不会喝的。傅冬听东桐这话后,也没有勉强东桐喝酒。东桐母子三人慢慢吃着饭,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说着话,怀真的确是个妙趣横生的人,几乎说的每句话都能让傅心月夫妻开怀。 东桐吃得差不得时,便抬头打量着桌面的几人,东桐的眼光扫过明静时,见到他依旧是气质温暖如春,让人远远的瞧着心里就舒坦。东桐望着明静时想起许多,想起当年为慎行的身世在他面前大哭,没想到有一天会山不转水转又转回最初点。东桐又想起花灿和粉绵两人提过的事情,东桐没想过会有撞到明静大人的机会,现在瞧到明静大人,慢慢想着不如等会找个机会同明静大人提提,看那事情有没有希望,东桐盯着明静的眼光顿感兴奋起来,眼睛发出光芒的瞪着明静瞧。 东桐瞧见明静的脸慢慢染上微红,而桌面上说话的声音停下来,慎行隔着慎思伸出手扯扯东桐,东桐才明白自已兴奋的过头了,东桐转头望见傅心月和夏衣眼里明显的不赞同,怀真是一脸不相信的瞧着东桐,而傅冬脸上冰霜生起。 东桐笑着望着明静开口说:“明静大人,我有事情想找你请教,刚刚想事情出神瞪着你太失礼,希望你不会介意。”明静望着东桐笑着摇头说:“东姑娘,你有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东桐笑望一眼桌上的人摇头说:“明大人,我还是等到大家用完饭后,再向你请教一番。”明静望一眼东桐再望一眼傅冬,依然点头对东桐笑着说:“行。”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请教 晚宴进行中,东桐一直处在众目睽睽中,不过东桐并不觉得自已有啥做错的地方,毕竟自已同傅冬现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自然是不用事事顾忌到傅家的面子,何况自已对明静说的话,也没有啥大的地方好让人挑刺。东桐埋头吃饭,明静同样是低头吃饭,席面上气氛多少有些冷凝起来,还好有怀真在,没多久傅家的人便继续高兴起来。 晚宴后,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两人互相望望后,傅心月笑着对东桐说:“东桐,我和你大父挺喜欢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一会要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陪我们说说话,行吗?”东桐没有觉得傅心月夫妻有多喜欢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至少他们两人的眼神都少些亲近的感觉。不过东桐心里也明白这些事情,自已是没有权利去反对这些的,毕竟这些是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现在不去面对将来也要去面对的问题。 东桐笑着望望傅心月说:“我本时不怎么管他们,这事情要问他们兄妹两人的意思,我随他们两人自已的心意。”傅心月原本以为东桐听自已这明显低头的话,一定只有欣喜若狂点头的份,未曾想过东桐会如此淡然地回答。傅心月脸上神情顿显得有些不悦,不过她还是稍稍低头望着慎行和慎思笑着问:“慎行,慎思,今晚同爷爷奶奶说说话,再回去睡觉可好?” 慎行抬头望一眼傅心月笑着说:“傅奶奶,以后白天有时间时,我和妹妹会过来同你们说话。”慎思直接摇头说:“今晚没有空,我和哥哥要听娘亲讲故事。”傅心月听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的话,依然是笑着点头应承说:“好,那爷爷和奶奶等你们有时间过来说话。”傅心月抬头后,眼中神情是极其不悦地望一眼傅冬说:“冬,我们在的这些日子,慎行和慎思两兄妹去学府接送就交给我们吧。”傅冬听傅心月这话,抬眼望向东桐时,东桐此时正低头笑望着明静给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人的画册。 傅冬自知自个娘亲难得有人会回绝她的要求,现在心里怕多少是有些生气。不过傅冬也不能说东桐母子三人有啥地方不对,只能笑着安抚傅心月说:“娘亲,那你们早晚同青卫一起去接送慎行和慎思两人。”傅心月一听还要扯上青卫,有些不解地望向傅冬说:“我和你爹爹去就行,青卫让他跟着你身边。”傅冬同傅心月解释说:“娘亲,东桐他们住到我这里来,就是因为不安全,要不我也不会安排青卫跟着去学府的。”傅心月听傅冬这话,心想这东桐就是祸水一个,害得孩子们跟着她都不安全,傅心月这时怕是完全忘记傅家的事情,她暗地里恨恨地瞪一眼东桐,东桐抬眼间瞧到傅心月的目光,只当没有看到一般闪过去。 傅冬转过头对看着玩具的慎行和慎思兄妹两说:“慎行,慎思你们两人多谢爷爷和奶奶要接送你们的心意。”慎行笑着抬头望一眼傅冬,然后笑着同傅心月说:“多谢傅爷爷和傅奶奶的心意。”慎思只管翻着画册,头都不抬起一下。 慎思把画册递给哥哥时,凑近哥哥耳边说:“哥哥,你瞧瞧这画册,我们全都有的。”慎行笑着接过画册翻动一下后,笑着递回东桐的手里小声音说:“娘亲,你瞧瞧。”东桐早在明静递画册过来时,就瞧到这画册是自已从前亲手画的,不过东桐现在还是扯扯慎行的手,慎行笑着同明静说:“谢谢明静叔叔给我们的画册,我们很喜欢。” 怀真送给慎行和慎思的是小小玩具,东桐望一眼那玩具,瞧着慎行和慎思两人笑着接受下来,兄妹两人很有礼貌的同怀真道谢:“多谢怀真叔叔。”怀真瞧着慎行笑着说:“慎行,我见过你的景春朋友,她说她想你们。”慎行一听到景春名字,脸上浮现出真正开心的笑容对怀真说:“哦,怀真叔叔,你下次可以带景春朋友来吗?我们很久没有见景春朋友。”怀真笑着望一眼傅冬想想说:“慎行,那要瞧瞧你的景春朋友有没有空?”慎行一听这话,笑着同怀真说:“慎真叔叔,你只要同景春朋友说娘亲和慎行、慎思三人都想她,景春朋友听后一定会来瞧我们的。”怀真再望向傅冬时,傅冬微微点头后,怀真笑着说:“好,那我下次同她一起来。” 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听到这话后,慎思笑着同东桐说:“娘亲,哥哥的景春朋友会来看我们,大舅舅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也会来看我们的。”东桐笑着点头,抬眼之间见到怀真脸上有些不开朗的样子,东桐以为是自已看错了,便没有去多想。很久之后,东桐才明白怀真听慎思说是慎行的景春朋友时,心里吃着醋。东桐瞧着儿女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明白困在傅冬这里,事事受着拘束,这对一向自由自在的慎行和慎思多少是有些不舒坦,能够见到景春听到些熟人的消息,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傅心月夫妻先走出厅房,傅冬同怀真和明静领头走在前面,东桐手里拿着明静送两兄妹的画册,慎行和慎思两人手里各拿一个玩具,东桐母子三人跟在傅冬三人的后面。众人走到前面院子时,东桐低声音对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说:“慎行,慎思,娘亲有事情要找明静叔叔请教,你们俩个先回房间,娘亲一会就进去陪你们。”慎行好奇地瞧着东桐,反而是慎思笑着说:“娘亲,那你快点问完后,到房间同我们讲故事。”东桐点点头。 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往房间走去,东桐在傅冬和怀真、明静三人要进傅冬房间时,东桐叫住明静说:“明静大人,请你等等。”明静稍稍后退一步,转头望向东桐,东桐忙上前对明静说:“明静大人,我有事要同你说,请你同我去一边可好?” 明静听东桐这话,多少有些愕然,明静原以为东桐说有事情要找自已,是东桐在桌面盯着自已不放后,觉得失礼开口弥补时找的借口,所以当时明静想着为了大家彼此的面子,不如当场应承下来。现在听东桐的意思,怕是真的有事情要找自已。傅冬脸上神情是瞧不出有啥不对之处,反而是怀真的脸上有着气愤的表情,他吃惊地望着东桐。明静抬头自然是瞧到傅冬和怀真两人脸上的神情,不过他相信东桐的确是有事找他,便对傅冬和怀真说:“傅大人,怀大人,我先听听东姑娘的事情,一会再进房间。”傅冬深深地望一眼,一直盯着明静不放的东桐,对明静点点头后,扯着不愿意动弹的怀真同自已进房。 东桐自然知自已这么做,让明静在傅冬他们面前很为难。不过东桐更加明白自已平时是找不到明静,而那事情纵使明静不能帮忙,至少也要听到明静明确的拒绝,东桐才会死了那份心。东桐只要想到慎行和慎思兄妹时,便把对明静那份过意不去放下。东桐走到一边后,转过身子对跟在自已身后的明静说:“明静大人,对不起,我这样让你为难。不过,我真的是没有法子可想,我认识的人当中大约也只有你能帮我。” 明静听东桐这话,估计想跑的心思都有,毕竟东桐出现在傅冬的院子,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一瞧都明白是傅冬的孩子,而在晚宴当中各人的神情举止,明静自然是瞧在眼里,这时听到东桐这话,明静那脸色稍稍有些变化的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要说的事情,要是你私事方面,我怕是无法帮你。” 东桐听明静这话后,再想想自个开始说的话,便明白明静误会了,东桐笑起来同明静低声音说:“明静大人,我没私事好说。而是我想开一个画坊,我听说去大官府登记,一定要请个大人点头那事情才成,我只是想请你帮我点这个头。”明静听东桐这话后,放松下来对东桐有些怀疑的说:“东姑娘,你要是想开包子店,这事情不用同我说,你直接去大官府,官吏们不官是谁都会同意。” 东桐听明静这话,才明白明静没有听清楚自已的话,东桐把手里的画册递给明静说:“明静大人,你送慎行和慎思兄妹的画册,是我画的。我只是想着既然外面有这么多的彷画,不如我自已开一间画坊,我画出样品后,请人再彷画,这样不用担心外面画太次品,影响我原本的画册质量。” 明静听东桐这话后,有些吃惊不相信的望着东桐说:“东姑娘,这画册是你画的?”东桐笑着点点头后说:“我本来还想画一些画册,可是自从我听说有许多人彷我的画后,就想着还是自已开画坊后,再把那些画册画出来,请人照着画好一大批后,统一给书肆卖。”明静望着东桐,眼睛瞪得大大不相信的样子说:“东姑娘,可是我听店家偷偷说,这些画是世外高人画的,画画的人不入凡尘不沾染世俗,是店家百般要求,才慢慢有这些画册出来,所以画册的故事才会这么千奇百怪,内容让人有着想不到的浪漫,因此真本价高是非常值得。”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笑声 东桐历来知道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是很会做生意的人才。不过东桐万万没想到,那两人连世外高人这种噱头都可以编出来骗人。东桐只要想到花灿夫妻两人对人提起,每次都要装成神经兮兮的样子时,东桐忍不住笑出声音。明静有些吃惊地望着突然笑出来的东桐,东桐太多数时间给人的感觉都是太清淡,脸上虽说有笑容,可是那笑容给人一种极其清淡的感觉,明静有些不明白自已这话,有啥好笑的地方,会让东桐听后,笑得如此放开心怀。 东桐笑着抬头对明静大人略带解释地说:“明静大人,我现在同你说,那些画册全是我画的,我想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的房间里面有我新画好的画册,我拿给你看看,你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东桐说完后,便静静地望着明静等候他的答复。 明静望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再瞧瞧傅冬合上的房间,终究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对东桐点点头。东桐的房间里面没有烛火,里面不时传出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小声说话的声音,明静有些好奇地望着那黑压压的房间。东桐带着明静走到自已房门口时,转头对明静说:“明静大人,请你稍等,让我进房先点上烛火。”明静点点头站在房门外,听到进到房间东桐说:“慎行,你还记不记得,那烛火给放在哪里?”然后房间里传出一阵摸索的声音,一会后听到慎行笑着说:“娘亲,上次给你放在窗前,啦,现在给你。”慎思声音里透出愕然的语气说:“娘亲,这烛火我们可以点吗?” 明静没想过自已在东桐母子三人的房间外,会听到如此的对白,听那母子三人的语气,怕是一向很少在房间里用烛火。明静听到东桐在房内笑着说:“我要请明静大人帮我看样东西,所以要用烛火,我们就用一会。”房间里的烛火燃起,明静听东桐这话后,转头望望傅冬房间窗上映着的透亮烛火,心里一时之间有些酸楚的感觉。 房间里烛火闪烁着,东桐走到房门口,请明静进房间。明静一眼望到放在房间的桌上烛火,那光亮照出桌边两张可爱的小脸。东桐请明静在桌边坐下后,便去柜子里面拿出自已新画的画册,走到桌边递给明静看。 当明静看到书面上写着《姜太公钓鱼记》,明静有些好奇的笑着打开画册,很快的翻着画册粗粗瞧上一遍后,合上画册对东桐说:“东姑娘,我相信那些画是你画的。不过,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为啥不让人知晓画那画册的人是你,你要是肯同人说起,我想傅大人也会帮你的画坊点这个头的。” 东桐略微苦笑的望着明静说:“明静大人,我不知该如何同你说我有我的计量。不过,我家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都明白,他们也不会随意对人说起,我在家里画画的事情。如果这次我不是为了以后打算,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那些画是我画的。帮我卖书的店家因为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才会同人说是世外高人,用来阻截旁人打听到我的消息。”明静听到这里了然地点点头。 东桐瞧着明静脸上平静的表情,想想后很干脆利落的对明静说:“明静大人,我今天请你帮我忙,是因为我和店家一样相信你,我相信就算我同你说了实情后,如果你无法帮我这个忙,你也会帮着我保密。当然如果你肯帮我这忙,我会非常感谢你。” 东桐说完这番话后,静静地瞧着又低下头翻书的明静。慎行轻轻扯扯东桐的手,东桐转过头望着慎行有些担心的样子,对着他笑笑轻轻摇头。明静好半会后合上书对东桐说:“东姑娘,你如果真要开画坊,你一定要了解官府对画册的要求范围,如果你超出官府所允许你画的范围,将来牵累的就不是我一人。东姑娘虽说你现在画的都没有超出范畴,不过东姑娘以后你画得多时,我觉得你还是先去看看这方面的书,傅大人书房一定有这方面的书。” 东桐听明静这语气,就知这事情怕是多少有着落,东桐忙对着明静点头说:“明静大人,我会听你的提醒,多去看看那方面的书。如果你愿意帮我,我绝对不会拖累到你,至少我要为慎行和慎思兄妹两着想,不会画那种会出错的画册。”明静听东桐这话后,望着东桐一会,又望望慎行和慎思两人后,想想后轻叹息对东桐说:“东姑娘,这事情时间长后,是瞒不了傅大人。不过我想傅大人如果知晓这事情后,他也会帮你点这个头的,上次我听他提过,他觉得画画的世外高人很有想法。你自个想想要不要先同傅大人提起画坊的事?” 东桐听明静这推三阻四的话,心里的兴奋劲多少沉降下去。东桐是不想同傅冬有太多的接触,东桐的心里恨不得离傅冬越远越好,现在傅冬瞧上去对自已母子三人不错,不过东桐总觉得这傅冬这厮有时情绪化,难免有翻脸不认人时。东桐同样明白自个没啥面子能让傅冬帮自已。东桐心里暗想着明静大约是不好直接推拒自已,所以才找了个这么好的借口回绝自已。东桐想清楚这事情怕是不行后,多少就有些死了那份心,也不想为难明静,便笑着站起来对明静说:“明大人,我这事情让你为难,那就当我从来没有同你提过,我打扰你了。” 明静望着站起来的东桐轻轻摇头说:“东姑娘,你坐下吧。我并没有说我不帮你,我只是同你说,如果傅大人愿意帮你,你就有一条更加快的路可走。你同我说的事情,算得上好事情,换成另外一个人来找我,我同样是会点头。”明静望着缓缓坐下来的东桐轻叹说:“东姑娘,我自知你愿意找到我说,是相信我才会开口的,我答应你这事情,还有我也不会多口对外乱提起。不过傅大人那里,你还是自已找个时间解释下。”东桐明白明静是应承了自已,东桐笑起来想想后对明静说:“明大人,多谢你愿意为我着想。傅大人那里我会选有合适的时间同他说的。” 明静望一眼东桐,本想开口说话时,突然又想起别的事情,稍稍皱眉头对东桐说:“东姑娘,你把开画坊所有的事还必须准备好后,随时可以去大官府找我,我要是没在大官府,你可以留话通知我。不过,东姑娘我想多口问下,你心里是不是有好的打算?” 东桐望着明静轻轻摇头说:“明大人,我不瞒你,我其实没有啥好的计划,我只是找了两个人合伙一起做,那两人你也认识,就是帮我卖画的店家夫妻,他们做生意有经验。画坊的地址,我选在我自已的院子里,那里房间虽说不多,不过我会空出一间房间来,专门用来做画坊用,这样到时保密也容易些。而人员便由书肆店家夫妻先去打听,我们三人再最后决定。” 明静仔细听东桐的话后,想想对东桐说:“东姑娘,我知你已习惯凡事自已动手,不过那画坊真要开起来,你还是要去选两个可以让你放心的人,到时让他们守守院子,帮着你一起做些杂事都好。”东桐细想明静的话后,心下恍然大悟,难怪明静可以做大人,而自已为了生活要穷忙碌。原以为自已是啥都想到,现在才明白连最重要守卫的事情都要人来提醒。 东桐激动的捉住明静放在桌面的手,用力晃荡明静的手说:“明静大人,我多谢你。”明静望着给东桐捉住的手,又望向东桐历来显得冷清的面容,这时已是绯红如花朵般的艳丽,直到这时明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女子是这般的美貌。明静有些呆滞的望着东桐,直到东桐被慎行用手扯扯后,东桐才明白自已这回又过头了,东桐马上不好意思放开明静的手,同明静说:“明静大人,谢谢你答应帮我点这头,我想好了,画坊的生意一定会有做大的一天,明静大人不如你也加一分子进来,算我和店家感谢你的心意。” 东桐这话虽说没有同花灿夫妻商量,不过以东桐对花灿夫妻的了解,就知那夫妻两人听这消息只会夸东桐总算是想通透一回。明静笑着摇头说:“东姑娘,我对做生意的事情,没有兴趣,我答应帮你,只是觉得你的想法挺不错,不过,如果你有好的未来打算,你可以同我说说,让我长长见识也好。” 东桐笑出声音说:“明大人,做生意的人,未来多少会有些噱头招揽生意,我不是不想同你说,问题是这些我懂得不多。不过,我对店家夫妻两个很有信心,只要我们三人同心,我们将来一定能把这画坊做大,让西朝有书肆的地方,都有我们画坊的画。” 明静听东桐这话,起身用力拍打东桐的肩说:“好,我等着你们做西朝最大的画坊那天,哈哈哈,将来人人都会夸我有眼力识人。”东桐听明静这话,难得斗志昂扬起来,握着明静的手摇晃着笑起来说:“明静大人,我们一定会做到的。”房中大人和小孩子的笑声间响成一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猜疑 傅冬和怀真两人听隔壁传来欢笑时,恰巧是傅冬和怀真两人说话空隙中,那传过来的笑声欢畅得让人听后,深深觉得笑的人是多么的开怀。怀真本来听到那笑声后,脸上不由自主般跟着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可是当他抬头瞧到神色沉凝的傅冬,心里多少有些感叹,无形中便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怀真望向神色中隐隐约约露出失落感的傅冬,心里想想就有些想叹气。怀真一直以来都认为傅冬这般好的条件,只要他脸上表情稍稍温和些,应是天下女子都喜欢的良人。当东桐母子三人找到后,怀真一直以为这三人迟早会笑着奔回傅冬的怀抱。可惜想象总是无比般的美丽,现实却是这般的不尽人意。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怀真瞧到东桐母子三人时,明显能感觉到他们依旧是同样般的客气,而傅冬对他们多少能瞧得出神情柔和许多。 怀真自个也是碰到景春后才明白,天下的好事情,不会让一个人处处占全,更加不可能事事让一个人顺心,每个人都会碰到自已要费尽百般心思才解决得了的难题。傅冬怕是从前事事太顺,直到现在才碰到他要面对的难题。怀真想到东桐母子三人脸上淡然的表情,不得不为傅冬再叹一口气。傅冬碰到他这一辈子最难对付的母子三个人,那三人不能强压唯一的法子怕只能付出真心去诱哄,偏偏这诱哄要放低姿态是傅冬短处。 怀真明白傅冬现在的心情,也能体会明静是无法拒绝东桐那一对明眸的请求,在那样一双坦白无邪的明眸下,明静就是再冷酷,也无法拒绝东桐的请求,怀真当时坐在明静身边,都恨不得替明静直接点了那个头,更何况明静当时是瞧过傅冬后才点头的,就这一点怀真就明白明静从前就算同东桐母子三人有交情,那交情也没有到那种比海深的程度,傅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争取本来就属于自已的人。 同为明眼人,傅心月夫妻两人和傅冬应当也瞧得相当明白,东桐母子三人对明静是相当的友善,那母子三人面对明静时虽说是同样笑得淡淡的,可是眼睛里都有着淡淡的喜悦。怀真那时掠过明静一眼,清楚的瞧到他见到东桐母子三人时,他多少是有些愕然之后立马便了然。怀真和明静也是相识多年,脑子里面一转,就明白慎行大约就是明静几年前偶尔提起过,那个长得同傅冬非常相似的孩子。 隔壁房间的笑声不断,傅冬的脸色更加的严肃起来,怀真不希望明静被傅冬误会,他想想后的望着傅冬说:“冬,明静性子历来温馨又爱帮助人,他那种人是很容易让人快乐。”傅冬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对着怀真点点头,苦笑着说:“我明白,这不关明静的事,说来我应该感谢明静才是。我一直以为他们母子三人天性是那种不会大笑的人,每次他们的笑容都是极其冷淡。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们也是可以笑得如此大声开怀。” 怀真站起来走过去轻拍傅冬的肩说:“冬,如果你有心一切还来得及。”傅冬望一眼怀真说:“只怕太晚了。我这几年偶尔还是会想,我到底做错了啥事情,为啥我的孩子无法在我身边长大,反而是一个个音讯全无。直到他们兄妹回到我身边,慎行非常的懂事,他常以自已是保护神的模样,护着自个的娘亲和妹妹,就是小小的慎思都很体贴东桐。有一对这么好的儿女,是每个为人之父的骄傲。” 傅冬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骄傲神情,他望着怀真后感叹地说:“怀真,你也曾经见过亦婷,她的性子娇蛮任性,那时你提醒过我,说我这小侄女要是不好好教,将来是会惹祸的。当时我不相信,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拿着刀对向我的儿女,虽说她是让阮亮激起性子的,可是那样小的孩子就如此冷血,她拿着刀并不是用来威胁人,而是真的想刺向比她小的慎思。那一刹那间,我望到阮亮的冷笑,随后瞧到奔出来的阮柔,我才醒悟过来我从最初就做错了,我不但害了东桐还害了夏。” 怀真明白傅冬这话里意思,当年傅冬为了帮傅夏和阮柔这对有情人,虽说一开始傅家和阮家两家有些想让阮柔嫁给傅冬,可是在两家都明白傅夏和阮柔情意下,再加上傅冬的强力反对,两家就另有默契同意让阮柔嫁给傅夏做二夫人。傅冬那时是把阮柔当妹妹看待,觉得这般委曲了傅夏和阮柔,自愿要成全一对有情人,他提出来他娶东大小姐,傅夏直接迎娶阮柔。当时人人都觉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谁知到最后独独苦了傅冬一人。 怀真听傅冬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傅冬。傅冬在傅夏面前太有担当,为了弟弟的幸福觉得自已付出值得。谁知有一天发现,他帮傅夏娶进来的女子不是他当初认定的性子,反而那女子心眼多容不下人。怀真想想后,笑着同傅冬说:“冬,还好是你娶东桐,你有一对聪颖的儿女。要是真的让傅夏娶东桐,东桐也早已让阮柔想法子赶走,比今天还会更加的惨。过去的事情,你别想太多,当年不管有没有你帮忙,傅夏一定会娶阮柔,东桐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他一心对阮柔,他自已的眼光不好自有他自已去担当,你作为兄长已付出太多。那日子好坏傅夏那么大的人,自已应该明白如何处事。”怀真心里一直觉得傅夏这么多年,连身边人德行一点都不明白,不是太笨就是自已骗自已。 傅冬还想开口同怀真说话时,房门轻拍着,青卫在门口说:“主子,明大人来了。”怀真望一眼恢复正常的傅冬,笑起来说:“明静,你只管进来,那来的这么多礼节。”房门开处明静一脸兴奋的走进来,手中还握着他送给慎行和慎思的画册。 怀真和傅冬两人瞧到明静手里的画册,两人略微有些吃惊的互相望望,有些不相信东桐母子三人竟然会拒绝收下明静的礼物。怀真性子要冲动些,问明静说:“明静,这画册不是你要送给慎行和慎思两人的吗?他们兄妹不喜欢这画册吗?”明静把手中画册放在桌面上,很坦然的在傅冬和怀真两人的目光下坐下来,轻轻摇头对怀真说:“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很喜欢这画册,只是他们用不着这画册,不如我带回去给我侄子侄女看。” 怀真听明静这话后,马上打量着傅冬说:“冬,没想到你对他们兄妹如此有心,早已备好画册给他们。”傅冬瞪一眼怀真说:“这画册听说是世外高人所画,本来出的就不多,虽说市面上有彷画多少是少些灵气,我自个都有些瞧不上的东西,又怎会买回来送给他们兄妹。” 明静听傅冬说世外高人,想起从前东桐是黑姑娘时在自已面前痛哭,而现在因为自已点头后又兴奋的大笑模样,东桐的性子与世外高人脱俗性子是一点边都挨不上。明静想到这点,脸上露出隐隐约约的笑容,对傅冬说:“傅大人,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有这些画册,这画册的礼物不用送他们。我下次补送他们别的礼物。” 傅冬和怀真听明静这话,有些不明白的望着明静,还是怀真忍不住好奇的问:“明静,那画册价格如此贵,而且高人画的本数又少,现在那价格更加上涨,这东姑娘怎会有钱舍得购买画册?”明静望一眼傅冬和怀真后,想想后有些苦恼般的含糊其词说:“傅大人,怀大人,我不知该如何同你们说,我只能说也许不用多久,你们就会见到那个所谓的世外高人。慎行和慎思有那画册,就是那世外高人专门为他们兄妹俩备下的。” 怀真不相信的望着明静,连傅冬都忍不住问明静:“明静,东桐认识那世外高人?而且是关系很好。”明静一脸为难的瞧着傅冬,想想后对傅冬说:“傅大人,不是我不想同你说,是我答应东姑娘,在事情没有定数前,我不能同人提起她同我说的事情。不过,东姑娘也说了,她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同你说明的。傅大人那些事情你以后可以问东姑娘。对不起。” 明静如此说后,傅冬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明明东桐母子三人最亲的人应是自已,可是现在弄得自已同外人一般。怀真恨恨地瞪一眼明静,凑近明静耳边小声音说:“明静,你就一根筋,你不会小声同我们说,我们会在东姑娘面前表现得正常?” 明静望着怀真摇摇头,想到自已听到东桐说那画是她画的时候,自已内心的那种激动是压抑不住的,自已要是真的同傅冬和怀真说明后,傅冬和怀真两人再会装,神色之间难免多少会流露出一些东西。东桐那性子的人,不会不觉察到。而自已从些就失掉一个如此相信自已的朋友。 明静望着怀真想想说:“怀大人,你再忍耐一阵子,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日子。我既然答应东姑娘,就不能再由我多口说话。”傅冬听明静这话后,心里多少对明静和东桐两人的关系有些猜疑,而明静自认为自已可以坦荡示人,自然是由着傅冬这般打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反驳 一大早上东桐站在院子门口,难得心情愉悦的想唱歌,不过东桐想了许多的歌谣后,最后只有打消这个念头,毕竟自已会唱的歌,同西朝听过的那种歌是有极大的不同,东桐自已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过有慎行和慎思两人在,东桐绝对不会让别人因为自已的言行,伤害到自已的孩子。 早晨的西京城天气还是寒风一阵阵狂扫着人,而东桐心里却有着从未曾有过的温暖。慎行和慎思两兄妹瞧着东桐笑脸,兄妹两人同时望望后,笑着轻扯扯东桐的手,东桐笑着低头瞧向他们,母子三人有着自已秘密般的会心一笑。 当青卫驾驭着马车到院子门口时,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两人才走到前院子来,他们瞧到院子门口站着的东桐和慎行、慎思母子三人时,两人同时笑咪眼般望向慎行和慎思。慎行赶紧扯扯慎思的手,兄妹两人一起行礼叫道:“傅爷爷好,傅奶奶好。”想来傅心月夫妻心情是相当的不错,听到这兄妹两人连姓一起叫唤他们时,竟然没有象平常那般纠结的瞧向东桐,反而是非常痛快的应着:“慎行早,慎思早。” 东桐在院子门口,瞧着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上了车,又瞧着青卫半扶着慎行和慎思两人上车,车门车窗合好后,听着马车行驶的声音渐渐的远去。东桐站在院子门口,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心里多少有些替慎行和慎思担心着。本来慎行和慎思两人去学府都是走路去。可是当傅心月夫妻坚持要送他们去学府后,傅冬为了傅心月夫妻的安全,坚决要换成马车接送。东桐当时心里是极其不喜欢傅冬这种安排,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东桐母子三人听傅冬的话后,互相望一眼没有反对一言。 事后傅冬也许想想后心里有些不安,反而对来东桐说一句:“东桐,我爹娘走后,我会让青卫陪着他们兄妹走路去学府。”东桐听那话后只是低垂眼睑,淡淡的点头。傅冬见到东桐这般冷淡的样子,仿佛有些生气的对东桐说:“东桐,你知不知,他们兄妹两人每天从学府来回时,走到一半路时,慎思就有些走不动,都是慎行背着慎思走的,而慎思还拒绝青卫背。现在有马车接送他们,慎行也可以轻松一些。” 东桐不是冲动的人,所以没有开口说:“他们兄妹自已愿意干你何事。如果你心疼时,那做啥不早点叫马车接送,何必这时想在自已面前扮好人。明明是心疼自家的爹娘。”东桐当然知道慎行心疼慎思年幼,又知慎思对不熟悉的人非常排斥,自然只有他这个做哥哥的亲自背妹妹。当年东苠也是这般背着慎行走路来去学府的。 东桐只是抬眼望望傅冬,淡淡地说一句:“傅大人,我们住在你这儿,自然是听你安排。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也是这意思。”拳打到棉花上面是啥感觉,就是现在傅冬听东桐这话的感觉。傅冬当时望着面前这个淡淡笑着的女子,瞧着在面前其实是距离自已万般的遥远,而那眼光清淡如水,分明是瞧到自已的内心,傅冬最后只能狼狈的走开。 马车行驶远去,东桐只要想到傅心月刚刚竟然对自已笑得如同花开一般,只觉得身上寒气顿生。傅心月上车前还同东桐亲切地说:“桐,一会我们回转时,你有啥东西要我们帮着从街上带回?”东桐听傅心月这话,多少有些怀疑,这傅心月不会一个晚上就让另一人上身了吧,要不这阵子她还是第一次对自已笑得如此亲热。东桐当即笑着摇头客气说:“多谢,傅夫人,我没啥想要。”谁知傅心月还有下文,继续对东桐笑得如同拾了黄金般说:“桐,一会回来后,我们娘俩好好谈谈心。”东桐听了这话,不知自已几时同傅心月的感情进展如此快,一夜之间从客人情份直接跳跃到母女情。东桐好半天那头就是点不下去,还是要上马车的慎思轻扯东桐,东桐抬起头客气地点点头。 东桐转过身子走到院子里,瞧到傅冬正好从房间出来。两人眼光相撞时,东桐虽然早上让傅心月来那么一招,多少有些受到惊吓。不过东桐想起不久后要离开这里,顿时不觉得傅冬这人让人难以接受。东桐想着自已将要做的事情,如果到时傅冬要出面阻止,明静怕是会很为难的。东桐这么一想,便难得好心的对站在房门口的傅冬点点头。 东桐进自已的房间后,自然没有瞧到傅冬的脸从欣喜转为纠结的神色。其实不怪傅冬神色变化如此快,在这之前,东桐一向当傅冬是无人状态,有看到同没看到一样,一般是低头从傅冬面前慢慢走过。而这个早上东桐对傅冬会点头打招呼,是难得的奇迹。初时傅冬心里是万分的高兴,以为东桐对他多少有些上了心。可是傅冬还算清醒转而一想,心里顿时明白,昨夜明静在东桐房间时,那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这东桐大约是怕自已会因此为难明静,才会在大早上对自已示好。傅冬的脸色马上就由晴转阴。 傅冬和东桐各有各的想法,不过终点倒有些殊途同归。东桐进到自已房间后,想着明静答应了自已的请求,自已画坊的事情总算是有着落了。那天要找时间通知花灿夫妻一声,三个人要好好想想要准备的事。不过东桐更加明白,当前最要紧的是自已要明白在西朝的法规下,有哪些是忌讳是绝对不能提起。东桐对西朝历史了解得太少,有限的知识都是当年从傅冬那拿来书中瞧过的。当日东桐没有想过以后会需要用到那些常识,自然只是匆匆忙忙扫过一遍当好奇般瞧瞧。现在时间长久后,东桐对书里的事情,早已送还给写书的人。 多亏明静昨晚的提醒,让东桐兴奋之余也为自已冲动的性子捏上一把冷汗。东桐从前在历史书上瞧过文字狱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害怕,自已那画虽说画得是童话,不过东桐知世人有爱对号入座的劣根性,谁知那一天那一个不能得罪的贵人,刚好对上座位,那时自已就是长了百张嘴,怕是无法替自已辩白。 东桐想明白这点后,心里多少有些纠结起来。东桐想着要同傅冬开口借书时,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情愿,却也明白自个怕只能找傅冬借书看。当东桐听到自已房门给拍打时,初初以为是傅冬的房门拍打声音,隔后听到傅冬在门外叫:“东桐。”东桐把桌面摆的画册快快收起来后,赶紧往柜子里一塞后。东桐慢慢走过去打开房门,站在半开的门口望着傅冬。 傅冬瞧瞧堵着半个门口的东桐,笑着说:“东桐,是这样的,我过几天要送我爹娘回西城。我想问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西城玩玩再回来?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这里,有青卫在这里照看。”东桐听傅冬这突然袭击的话,赶紧摇头说:“傅大人,你的好心我多谢了。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天,我要陪着他们在西京城。” 傅冬望着东桐一会,想想后笑着说:“东桐,明静大人这次有事要办,他也会同我们一起去西城。你们是认识的人。一路同行也有人陪着你说话。”东桐听傅冬这话里有话,让东桐听后心里是极其不舒服。这去不去西城的事情,对东桐一点都不重要,西城再好都不会有自已两个孩子重要。 东桐的脸色慢慢的冷起来,抬起头对傅冬说:“傅大人,明静大人去不去西城同我没有关系,我是不想去西城的。”傅冬望着东桐格外冰冷的脸,心里暗自恼怒着,想着不该听怀真的话,想着要带东桐出去顺便散心,结果自已的一番好心全白费。 傅冬望着东桐,脸色同样冷凝起来,声音低沉下来说:“东桐,我只是想着让你去散心,你不用想那么多四五六的事情。你要是心里有鬼,我也能明白,毕竟明静大人仪表堂堂,你心里有想法是应该的。” 东桐让傅冬这话气急笑起来反驳说:“傅大人,我对明静大人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是我自已的事情。同我心中有鬼没有啥关系,说句不顺耳的话,傅大人最多是应承我弟弟让我们呆在你院子里两年的主人,但是你还是管不到我心里想啥。明静大人的确是人见人爱,这点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的,我同样也不用傅大人一再对我提醒,毕竟我们两人之间是无任何牵扯的人,你这话说得是太亲近了点,我怕让旁人误会。” 傅冬大约没想到东桐会如此答他,望着东桐气极甩手想走前,东桐还加多一句:“傅大人,我在西城没有任何亲人,而且我现在最多只有生活的钱,那种富人散心般的游玩,对我来说还真用不着。不过,多谢傅大人的心意。”傅冬望着东桐不走了,反而死死的冷若冰霜般的盯着东桐不放松,东桐气极专门抬起脸给他,想着你要看是吗?那我让你好好看,到最后是傅冬瞧着东桐久后,他的耳根处浮起浅浅的红。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谈心 傅冬最后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瞅一眼东桐,甩手走前想想还是对东桐说:“东桐,我和你这辈子不管怎样都会是牵扯在一起的人,那种没牵扯的话,你以后不用向外说。”傅冬说完后转身就走。东桐恨恨的用力拍上房门,背靠在门上握紧拳头,紧咬嘴唇暗恨着这傅冬明明人模人样,为啥就不放自已和孩子一条生路,当做从来没有碰见过自已母子三人。 傅冬才走开两步,便听到东桐房门大力的合上的声音,傅冬转过头后还瞧着那门晃动一两下才平静下来。傅冬自然明白自已这回是又得罪了东桐,可是傅冬想了又想,就是不明白自已明明是想着拖东桐出去散心,自已一番好心怎会到最后又让东桐冷脸相向。 傅冬轻轻摇头进到自已的房间,想着自已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没一会傅冬便将这茬丢在一边去。而东桐在房间里拿出画本后,突然想起自已还要找傅冬借书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当年自家姐姐为啥说自已成不了大事。要是这事情放在女中豪杰来处理,只会当傅冬的话是好意面上笑笑带过,然后借机去接近傅冬,再利用适当时间借书。 东桐现在明白这回自已又搞砸了,不过东桐心里是没有一点后悔。想着大不了以后在能见到明静大人时,向他多多询问那些事情。东桐想通后,同样把那茬丢一边画自已的画去。 东桐在房间画得兴起乱哼歌谣,等到房门让人轻轻拍响时,东桐惊醒知自个一直在哼的是“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这一句。东桐不由得觉得自已还真是执念深重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这一句还是情有独钟。东桐苦笑着收起桌面上的东西,轻轻的放入柜子里面后,才去打开房门。 东桐的房门外站着一个青衣细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她笑着伸头望一眼东桐的房间后,笑着同东桐说:“大少夫人,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尝尝点心。”东桐望一眼自已身上的粗布衣,笑着点点头后,轻轻拉上房门,跟在那妇人身后往中间院子走。 那妇人放慢脚步在前面,想想后转过头对东桐说:“大少夫人,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你哼的调调挺好听的。”东桐听着她一声声大少夫人,稍稍有些皱眉头,不过还是答她说:“哦,我乱哼的,我现在都不记得哼了些啥。”那妇人望一眼脸色平静的东桐,转过头先进到中间院子里。 东桐进到中间院子时,快快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花和树,觉得傅冬这人虽说冷冰冰的,不过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倒给他照顾的不错。那妇人轻拍傅心月的房间门,夏衣过来打开房门,见到妇人身后穿粗布衣的东桐,眼神稍稍闪烁后,笑着同东桐说:“东桐,你娘亲和我在街上买了些点心,叫人请你过来尝尝。”东桐笑着点头说:“多谢傅夫人和傅爷惦记着我。” 东桐进到房间后,傅心月坐房中桌边对东桐招手说:“东桐,你上次送我们那点心好吃,我们一直记在心上,今天去西京城走走,才发现这里的点心不错,就买了一些点心回来,你坐过来一起尝尝这些点心。慎行和慎思我另外帮他们准备的有。”东桐走到桌边,望着桌面上精致的点心,就这么一眼便明白,傅心月买的点心同自已以前送她尝的,还真不是一个级别,傅心月这点心要贵上许多,一般的小店是不会花那功夫去点缀点心。 东桐笑着坐到傅心月的对面后,说:“傅夫人,你太客气了。我那点心只是让你们尝尝鲜,那用得着傅夫人惦记上心。夫人,准备的点心精致动人,让我瞧着都舍不得下口,我就这般瞧着它心里就美滋滋。”夏衣挨着傅心月坐下。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听东桐这话后,两人有些不敢相信的互相望望后,还是傅心月开口说:“原来东桐是如此会说话的一个妙人。” 东桐内心深处是不想这么应酬人,不过上世不管是为家人还是别的都不得不出入一些正式场合,见人说人话这点东桐自然是懂得。东桐笑着望一眼傅心月说:“夫人这么能干的女子,愿意夸我妙人,是我的福气。”傅心月听东桐这话是惊喜交集的望着东桐,连声说:“好,好,东桐你这样子伴在冬的身边,我能够放下心了。” 东桐没想到傅心月会把自已扯到傅冬身边,东桐这样做只是明白一个道理,自已也许可以完全从傅家脱身,但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怕是没有那么好脱身。傅心月是傅家当权的人,只要傅心月愿意多少瞧在傅冬的血脉,伸出手护着慎行和慎思一下,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又不威胁到傅家的家业,想来傅家的人便不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对付两个孩子。 东桐笑着望着傅心月说:“傅夫人,傅大人那般的出色的俊杰,那是我这等粗俗的女人能站他身边的。傅大人是要匹配同样完美的女子。他不过是好心收留我们一阵子,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害了自已恩人一生的幸福。傅夫人,以后那话还是不要提了,让有心人听后,误会我们母子三人不要脸,硬要贴上傅大人不放手,有心人这么说我们是不要紧,可是传出去对傅大人名声不好。” 东桐这话是想把自已和孩子全洗清白,不过傅心月这么多年历练,自然对东桐是有招数的,她笑着同夏衣说:“夏衣,你还说东桐不会生气,以前是我们傅家对不起她,你瞧现在她不是记得清清楚楚,正和我们算着账。”夏衣笑嘻嘻的转头瞧着东桐说:“东桐,我们当年不该由着他们兄弟胡闹,可是现在这事情也算是两全其美。东桐你就瞧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冬当年年轻不经事。” 东桐笑着瞧着这对夫妻在自已面前一唱一和,好半天后装成迷惑不解的样子说:“傅夫人,傅爷,我有些不明白你们话里的意思,你们说是我同傅大人当年怎样?可是我听说是东大小姐同傅大人如何的事情。我不过是同东大小姐同姓,其实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最恰合的是慎行的爹爹长得同傅大人太过相似,我后面想多生一个孩子,偏偏又找了一个同慎行爹爹长得相似的小倌倌,才又生下了慎思。” 傅心月听东桐这话后,忍不住站起来低头生气的瞧着东桐说:“东桐,你弟弟东苠都承认你是东大小姐,你到现在为什么不认账,还要编出这些话来气我们?”东桐只是略微抬起头望望生气的傅心月,笑着说:“傅夫人,我弟弟说也许我是东大小姐,当时他只是有些不放心我们母子三人,找个借口让傅大人能够保护我们。现在听说他正在外面帮着寻找真正的东大小姐,我只是想着夫人人好,我还是实话实说,而且东大小姐又聋又哑,我可是说话流利。” 夏衣轻扯傅心月,傅心月重重的坐下来后,对东桐说:“东桐,我们不是没有法子让你说实话,你要是执意不承认,就不要说我们做得太过,我会让冬找人来查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东桐望着傅心月静静的摇头:“傅夫人,我与你家的傅大人真的是无缘,你查与不查都一样,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明白你的心意。” 东桐想想后笑起来说:“傅夫人,几年前我同东二小姐面对面见过,我站在她的面前,如果我们真的是姐妹,我是失忆,可是那东二小姐记性应是很好,为啥她会不认识我。而我在这里这么久了,母子连心如果我是东家大小姐,那东夫人应是早早会奔跑过来认女,反而是你们先来,那只能说明一点,我不是东大小姐,所以东家的人才对我没啥反应。” 东桐说完这些话后,自个也觉得累,毕竟已是多年未曾动脑筋去想该如何说话的事。应酬人真是最让人心累的事情。东桐轻轻站起来,望着怔然的傅心月夫妻,淡淡的笑着说:“对不起,没想到我还是让你们添堵了。”东桐正想走时,傅心月一把握住东桐的手,对东桐说:“东桐,你再坐一会。” 东桐不得不坐下来,这傅心月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反正东桐觉得自已的手腕痛得到骨头里面,东桐坐下后打量自已红肿的手腕,傅心月同样瞧到后,不好意思的对东桐道歉说:“东桐,我不是有心的,我用力过度了点。”东桐能说啥,说得不好听她至少还可以用年纪压着自已,东桐只能淡淡的笑着点头,心里明白一件事情,这傅心月不想让自已走,自已还真走不了,毕竟这是傅家的人的院子。 傅心月细细望一眼东桐说:“东桐,我知道你是个极其聪颖的女子,你应当知道该如何选择对慎行和慎思最好。冬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一个人,他是用了心找你的下落,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我们做爹娘的不过是想着孩子生活得幸福美满,东桐,我们也知你心里有恨,那你对着我们发就是,当年是我点下头允许他们那样做的。东桐,有时宽恕对你和别人都好,冬是孩子的爹爹这点是涂抹不了的。不管你认不认都是改不了的现实。”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动 东桐从来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可是听傅心月这话后,心里也不由得暗恨起自已来,埋怨从前怎么没有想过要加强语言方面的磨练。东桐对傅心月不得不甘拜下风,因为她想来想去还真找不到啥合适的话说来回傅心月。不过东桐明白,自已就是找得到适当的话去反驳傅心月,傅心月她一定还有更加滴水不漏的话在后头等着自已。傅心月同东桐两人在语言方面,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人,一个是常常有机会去面对高手磨砺的高手中高手,而另一个是很少同人争论的低手。 傅心月这一局以绝对的优势占上风,她自已也深深的认为言之有理般望向夏衣。而夏衣再一次折服在傅心月的裙摆下,脸上浮现出佩服的笑容。东桐望着眼前这对暗自得意的夫妻,只能暗自叹息。东桐有些想不明白傅心月为啥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对自已说,傅冬一直是一个人。听傅心月话里意思,傅冬等同圣人般的纯洁。东桐如果不是想到慎思是自已的女儿,还真想开口问问傅心月,傅冬要是一直守身如玉,这慎思又是如何降生的?不过,这种益他人损已的事情,东桐自然是不会做。是非全是自行招惹,东桐只能怨自已当初想得太简单。 东桐沉吟后还是笑得云淡风轻般对傅心月说:“傅夫人,真对不起,我把以前的事情全忘记了,你说这恨不恨啥的,我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所以也感觉不到有啥恨与不恨的问题。对傅大人,我和孩子们非常感谢他,多谢他在我们困难时收留我们,还如此周到照顾我们。不过,这些恩情,等我弟弟回来后,他和我们一样不会忘记的。关于我孩子爹爹是谁这问题,现在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难事。不过,好在我能确定的是他们是我的孩子。”傅心月原本以为东桐会顺水推舟般接下自已的好意,谁知听东桐这番话后,傅心月才明白原来东桐只是瞧上去好说话性子软,其实骨子里还是有硬骨头,她话说得平淡,可是话里话外明显透出拒绝的意思。 东桐望着傅心月还要开口的样子,东桐实在不想听她对自已宣扬傅冬的纯洁。东桐想想后,笑得开怀对傅心月说:“傅夫人,我以前有问过孩子们,问他们想不想要爹爹?他们兄妹两人都摇头。其实有爹没爹对他们现在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我也应承他们,等到他们想要爹爹时,我一定会用心为他们找个能对我们母子三人都好的男人,来当他们的爹爹。到时我们一家四口,要是还能再添一个孩子,那真叫喜上添喜。”东桐说完后,一脸向往的神色,仿佛那个男人和那个未来的孩子就伴在身边。 傅心月和夏衣两人让东桐这话砸得怔忡起来。傅心月和夏衣夫妻对傅冬是很有信心,总觉得自家儿子愿意接东桐母子三人进院子,东桐母子三人应当是感恩戴德才对。虽说这一阵子瞧东桐母子三人对傅冬一直是客客气气,傅心月和夏衣夫妻私下认为这母子三人爱装,心眼太重算计太深。这时听东桐这样一说,隐约觉得东桐母子三人大约对自家儿子是没心。 不过,傅心月和夏衣两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没一会这两人想明白反应过来,觉得东桐这女子,原来对他们用以退为进这招,还好以他们这么多年的经历,没有让这个女人用表面纯良给骗过去。傅心月想明白后,对夏衣示意。夏衣便笑着瞧东桐说:“东桐,你娘亲她只是好心想提醒你,有时要站在慎行和慎思兄妹方面想想?别的你就不用想太多,阮柔和亦婷有的,爹娘同样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三人。” 东桐听夏衣嘴里说的亲热,他的眼睛里面却无任何波动,这话明显是用来应酬自已的。东桐同样淡淡笑着同夏衣说:“傅爷,我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们母子三人,除去我一个弟弟外,没有别的亲人。还真难得有长辈肯为我们如此着想。不过,你们越是对我好,我越要同你们说真话,我不是东大小姐,我听说东大小姐是没有弟弟的”东桐说完后笑看傅心月和夏衣两人面面相觑。 傅冬走到爹娘的房门前轻拍房门,东桐听到拍门声音笑着站起来说:“傅夫人,傅爷,大约是傅大人有事找你们,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谈心。”东桐快步走到房门口,轻轻拉开房门后,傅冬瞧到微笑的东桐略微显得怔忡后,站在门口笑着同傅心月和夏衣两人说:“爹娘,到用饭时间,你们想在那儿用饭?” 东桐让傅冬挡在房间里,一时无法出门只能闪在一边,等着傅冬进房间。傅心月笑着答傅冬说:“冬,还是在房间里用餐。你和我们一起用饭吧。”傅冬笑着点头后,正在闪开身子时,望着东桐说:“东桐,我们一起在这里用饭,可好?”东桐听傅冬的话后,略微吃惊的抬起头望望傅冬,客随主便这点东桐还是知道的,东桐对傅冬轻轻点头后,再次走回桌边缓缓的坐下来。 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在东桐转身时,两人同时抬头瞧到傅冬对着东桐的背影,嘴角边泛起浅浅的笑意,那眼神望着东桐背影时温柔许多。傅心月望见自己儿子嘴角边那一抹淡淡笑容时,她的心渐渐的沉到最深的谷底。傅心月有些担心认为是自已眼睛一时模糊望闪了,便转头望向夏衣,直到她在夏衣眼里瞧到同样的担心,傅心月和夏衣两人脸色微变。 傅冬转身对外轻拍拍手后,便走进房间在东桐身边坐下后,笑着同东桐说:“东桐,多谢你来陪爹娘谈心。”东桐瞧着傅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正想着要答话时,随从们已快快端来饭菜,放在桌面上摆整齐。饭菜的香味提醒东桐一个上午就这么忽悠过去了。 东桐见到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动筷子后,才低头开始吃饭。饭桌上傅心月和夏衣时不时同傅冬说些关心的话语。东桐心里早有准备,自已只是这一桌人当中唯一的外人,东桐当自已是透明人只吃摆放在面前的饭菜。当东桐的饭碗里让傅冬放上肉菜时,东桐有些奇异的抬眼望向傅冬,东桐不明白傅冬为啥要当着他爹娘面神来一笔。傅冬笑着同东桐说:“这菜新鲜你尝尝。”东桐不得不轻轻的对他说:“多谢。” 东桐再次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吃饭的动作却加快了不少。傅冬有些挫败的瞧着低头的东桐,瞧着她再次低垂眼睑后,她的眼下有着弯弯的阴影。傅冬心里暗叹着,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就坐在自已身边,却总让自已觉得她在千里之外。 傅心月自然是把对面两人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傅心月头痛的望向夏衣,只见夏衣一脸的心疼的瞅着傅冬。谁先动心谁先输。傅心月这时才发现自已儿子,傅冬那一直以来冰做的心,怕给风这么一吹已到了融解时期。虽说现在还没有瞧到融化出水,不过未来化成一池温水的时间不会太远。 傅心月望向那只管吃饭,头都不抬一下的女子。傅心月为了儿子不得不暗自叹息,傅心月不明白天下女子那么多,比东桐更美更好的不是没有,为啥傅冬从来不动心,而对面前这个瞧着是温良实际性情格外冷清的女子动心。傅心月瞅一眼夏衣,示意他去扯开傅冬的心绪,夏衣一脸无药可医的表情望向傅心月。 东桐埋头吃着饭,东桐现在有些担心傅冬这妖孽,对自已还会用上哪一招,无端端献殷勤非奸既盗。东桐赶紧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后,笑着放下碗对桌边三人说:“我用完了,你们慢用。”傅心月这时跟着放下碗,望着东桐温和的笑着问:“东桐,你可否吃好?”东桐赶紧笑着答:“多谢,饭菜很好吃。” 傅冬和夏衣随后放下碗,东桐正想站起来离开时,傅冬对外拍拍手,随从们进来快手收拾干净桌面,青卫提着茶水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茶具的随从。东桐望着眼前这架式,知傅家人这茶一喝,怕是要长谈。便笑着起身对傅心月和夏衣告辞说:“傅夫人,傅爷,今天打扰你们多时,我现在先行告退。”东桐再望向傅冬笑着说:“傅大人,我先下去。”东桐说完这些话后,很快的跟在随从身后走出房间。 傅心月等到青卫也退下去后,傅心月笑着望一眼夏衣,夏衣望向正倒着茶水的傅冬说:“冬,你和东桐母子,等到节日学府放假时,带着他们母子三人一起回西城,也应当要祭拜下先人。”傅冬苦笑着望向爹娘说:“爹娘,他们母子三人回西城的事以后再说,过几天我先送你们回去。” 第一百六十章 执着 傅冬走后,夏衣有些不明白的望着傅心月说:“月,刚刚为啥不让我提醒冬,他现在心里有了东桐这事?”傅心月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夏衣,缓缓摇头说:“不能说,一说就破。也算是我这个娘亲自私吧,我不想自已的儿子为另一个女人付出太多。冬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意,他认为他对东桐只是有些喜欢而而已,那么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前,我们就静静地看着好。刚刚你要是点醒他,冬的性子比夏要来的执着,你瞧他从小的行事就很明白这点,到时得到还好,要是得不到,只怕会苦了他自已。”夏衣了解的点头,自已的儿子是啥样的性格,夏衣心里同样有数。 不过夏衣想想后,还是有些不忍的望着傅心月说:“月,万一东桐是冬这辈子唯一会喜欢的女子,如果我们不去提醒他,以冬现在每日有这么多公事要处理,只怕也不会有多的心思去想私事。东桐明显是对冬是没有心的,如果这两人就此错过,我怕冬以后觉察到自已真正心意后,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开怀的日子。”傅心月望着夏衣摇头说:“冬如果明白自已的心意,而东桐拒绝回应他的感情。冬同样这一生是若有所失。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处在朦胧状况下,也许冬会有机会碰到另一个他喜欢的女子。” 夏衣望一眼傅心月,轻轻摇头对傅心月说:“月,只怕是已经太晚了。冬已心动,再美再好再温柔的女子都无法入他的心,他比夏在这一点上面更加象我。不过有些事情只要用心努力还是能得到的。我听你的暂时不会去提醒冬。希望冬早些明白自已的心意,更加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我听东桐的语气,现在她心里没有别的人。”傅心月望着夏衣,轻轻点头。 夏衣望着脸色依然沉凝的傅心月,小心的追问:“你很不喜欢东桐吗?”傅心月轻轻摇头:“我只是瞧着她对冬冷淡,心里多少有些生气。她的性子不同柔,不过好在她为人处世面上大致是过得去。如果冬一定要她,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当年阮柔做得太过分,让她住那种房子来污蔑她。不过东桐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那样的情况她都没有同人说过一声。冬后来那阵在菊园,她情愿意跑掉都不去找冬抱怨。”傅心月有些感叹的摇头。 夏衣轻叹息说:“相离说过,东桐的生父瞧上去性子温顺,可是骨子里面个性刚烈。我原来很担心东桐个性会是这般。可是我今天听她话里话外,对傅家并没有多少仇恨。她只是想让从前的事情全过去,最好无人对她提起。她对她的爹娘的事情看上去也不好奇。这样的女子,对同样个性冷淡的冬,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有些担心两强相撞,只怕到最后是人人受伤。” 傅心月伸出手安抚的拍拍夏衣说:“冬是我们的孩子,我个性中的强硬,你个性中的执着不放手,他身上都有。以前是我们太相信阮柔了,现在只要想到夏多少对着柔会有失落感,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担心。夏是再也无法对柔象从前那般的好。唉,一桩事情还未平,另一桩事又起。这偏偏又让我撞到从来不开窍冬心动的样子。我这一时心乱如麻起来,忘记冬真正的性子其实并不冷淡,要是他真有那么冷淡冷漠,不会事发这么多年后,才提起当年的事情的真相,怪只怪阮柔不会为别人着想。唉,冬性格里面对自已重视的人有极其体贴一面,如果东桐眼光好,忘记从前选冬的话,冬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 夏衣听傅心月这话反而笑起来说:“月,算了我们别想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东桐哪怕不承认她是冬的夫人,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冬只要不放手,东桐就走不了。人心是肉长的,只要冬一心对她,东桐总有心软一天。不过,以后我们同样要真心对东桐母子,这样说不定可以帮到冬。”傅心月同样点头。 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在房中盘数着。东桐坐在自已的房中,望着桌上的画册头痛着。虽说东桐脑子里面有无数的画面,可是只要想到明静的话,东桐就有些怕动笔。东桐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人命最重要,自已的面子事少,毕竟人活着才有未来。东桐把桌面上的东西收好,放入柜子里面。东桐打开房门后,瞧到站在院子里面的青卫。东桐转身合好房门,走过去客气的笑着同青卫说:“青爷,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问下傅大人,我能不能找他借一本有关西朝历史方面的书看看?” 青卫本来见到东桐主动走过来,心里多少就有些惊愕,这时听到东桐如些说,反而笑着望一眼东桐点点头。青卫走到傅冬房门处轻轻拍拍门进了房间,没一会青卫空手出了房间。东桐望着空手的青卫,想想大约是傅冬不愿意借书给自已。东桐只能对青卫笑笑点点头后,东桐转身往房间下走时,青卫叫住东桐说:“东姑娘,主子说要你亲自去选书。”东桐回过头看到青卫肯定地点头,有些不明白傅冬的意思,不过东桐想到有书可看,脸上露出淡淡的喜悦笑容。 东桐跟着青卫进到傅冬的房间,傅冬坐在桌边对青卫点点头,青卫转身走后。东桐望着傅冬桌面上高高的卷宗,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傅冬说:“傅大人,不好意思你这么忙,我还来打扰你。”傅冬轻轻摇头,站起来把桌面上的卷宗挪动下,留一块空桌面出来。 傅冬瞧着站定后又低头望桌面的东桐,心里暗叹息,他走近东桐轻拍她的肩膀,东桐没想过傅冬会拍自已的肩膀,抖动一下飞快地闪开。东桐躲开后明白自已这样反应太过激动,不好意思抬起头对无措望着自已的傅冬解释说:“傅大人,我不怎么习惯别人碰我。”傅冬明白地点头说:“你跟着我过来,你自个选你要看的书。”东桐听傅冬这话,眼睛明显亮起来点头。 傅冬走到房间一侧,那一侧空荡荡的墙上没有挂任何的图画装饰,最多在墙角落处放有一小盘室内树。东桐从以前就有些不明白,傅冬如此大的官,为啥房间里面会没有书柜。当明静让自已找傅冬要书看时,东桐一直以为傅冬是另外有房间用来放书的。不过秘密很快就当着东桐的面揭晓。傅冬走到角落处弯腰慢慢移动下树,那面墙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一墙的书籍。 东桐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书,上世家中书房的书,也是有一面墙之多。而在西朝好的书肆东桐没有钱不敢进去,花灿和粉绵的书肆也只有一千多本书。当东桐再次可以面对这么多的书时,眼睛不由得放出光芒,脸上流露出久别重逢般的喜悦。东桐抬起头眼睛慢慢的扫过去,发现傅冬的书还真不少,有各种各样类型的书。上次在桌面上看到的书,现在早已排好放在书架上面。 傅冬望一眼完全瞧着书陷进去东桐,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说:“你自已多选些书下来放到桌上,我这里有很多的书是不能流落到外面去的,你要看书,就在我的房间里面看吧。”东桐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傅冬的话,反正东桐很难得的笑得明媚望着傅冬说“多谢。” 傅冬见到东桐这样亲切的笑容,稍稍有些闪神,东桐说完话后就转过脸去重新面对书墙。傅冬只有轻叹一口气为东桐搬来一张凳子说:“这给你,高处的书,你就站在凳子上找吧。要是实在太高拿不到,你就叫我。”东桐一脸感动的望着书背着傅冬点点头。 青卫端着茶水进来时,瞧到那打开的书墙,略带惊讶神色的望着傅冬。不过青卫很快收敛起脸上的表情,他把茶水放到靠近窗边小桌上。傅冬这时轻轻走到青卫身边,低声音吩咐:“去叫灰蒙备点不太甜的小点心,一会送过来。”青卫低垂眼睑再一次掩饰住眼里的惊讶神情,对傅冬点点头出了房间。 傅冬坐回桌边瞧瞧背对自已的东桐,傅冬从来没想过东桐会开口向自已借书。傅冬一直以为东桐怕是恨不得躲自已远远的。初初青卫进房间同傅冬说时,傅冬还以为青卫传错话,直到青卫说东桐在外面等着时,傅冬才有些相信。现在望着东桐用手轻轻抚摸书的样子,傅冬这时明白,原来东桐是真正爱书人。以前她借那些书怕不仅仅是给东苠看,而是自已也想看才是。 傅冬心里,东桐多少还是一个谜一般的人。傅冬打听来的消息是,东大小姐年幼时虽说聪颖认识几个字,但认得不多。傅冬瞧着现在小心翼翼抚摸书的东桐,暗想着关于东大小姐的消息怕多少是有些错误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教 东桐面对那一面书墙,过快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东桐悄悄的转过头,望见傅冬已专注的坐在桌边看卷宗,认真的男人才是最帅的。东桐轻轻挪动着凳子,把自已看中的书籍小心的取下来,再轻轻的抱着走过去把书轻放在桌面上。东桐原本想着只拿几本书先看看,后来见冰脸傅冬一直没有抬头望自已,便暗想着机会难得,自已还是再多拿几本下来。没一会傅冬那块专门空出来的桌面,摆上高高的两叠书。 东桐瞧瞧桌面上这两堆书,心里还是有些丢不下书墙那儿的书,不过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去搬书下来。东桐把贴在书墙边的凳子轻轻挪开,再万分不舍的瞧一眼书墙。东桐瞧着桌面上这两叠高高的书籍,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傅冬望见后,会不喜欢自已如此贪心。东桐这时稍稍有些暗悔自已贪多,怕下次傅冬不会给自已机会来看书。 东桐静静的走到桌边站在那儿,傅冬抬起头吃惊地望望东桐面前那两叠书,不过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对东桐指指窗口的桌子说:“你拿书坐在那儿看。”东桐赶紧选一本书,轻轻地走过去,在窗边挨着小桌子轻轻的坐下来。 傅冬站起来走到角落处挪动一下盆景树,那面书墙慢慢的合上。东桐听到书墙合上的声音时,万分不舍的回头赶紧望上最后一眼。傅冬转回头时刚好瞧到东桐那种饥渴的眼神,一下子给东桐这样子怔忡一下,转头暗笑后恢复平常样子走到桌边坐下去。傅冬的房间静悄悄的,最多是傅冬翻动卷宗的声音,东桐尽力控制着自已的呼吸声音,就怕傅冬听到自已呼吸声音过大会觉得是惊扰,到时赶自已出房间。 东桐拿在手里是一本比较阵旧的西朝历史书,里面大多数文字对东桐来说,都是非常的陌生。东桐原以为只是有个别字不懂,谁知打开后一看原来比繁体字还要繁体。东桐头痛得想放下这书不看,可是打开这书的介绍,见到书上写着一行文,这是西朝最值得看的一本书。东桐这时还真无法丢下这本书,不得不一边看一边猜,好不容易多少明白这书大约就是西朝最早的历史文字记录书。 东桐很苦恼的瞪着这本书,这下不看也要看下去才行,毕竟只要这样书里面的故事,才会记录着西朝历史的起源。不过这书大多数的字东桐都不认识,更加不用说去明白它的意思。东桐暗想着东苠现在要是在这里多好,东桐一边想到东苠,突然脑子里闪过明静两个字。东桐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想着还好有个明静可以请教,以明静的学问他一定知这些字的意思。身随心动,东桐赶紧轻轻站起来,轻轻拉开房门。傅冬望着没有完全合上的房门,再看看小桌上打开的书,站起来走过去一看封面,很惊讶东桐竟然看得懂这么深邃内容的书。 当东桐从房间里面拿出笔墨纸砚时,走出房间后,瞧到青卫站在傅冬门边。东桐想想慢慢走过去,低声音问青卫:“青爷,我现在还可以进去吗?”青卫望着东桐手上的东西,又望望那一直没合上的房门,对东桐点点头。 东桐见到青卫点头后,走过去轻轻把门拉开,傅冬还是坐在桌边看卷宗。东桐进房间后,对站在外面的青卫笑着点点头,再轻轻的合上房门后,轻轻地走到小桌边,把桌上的茶杯和装有点心盘子移过一边后,东桐把手中的笔墨纸砚在桌上摆好后,拿起那本旧书,就准备把自已不认识的字好好的抄下来。 傅冬抬起头刚好看到东桐正低头抄着书,傅冬赶紧站起来走到窗边,打量着东桐抄下来的文字。而东桐抬头瞧到傅冬时,再低头瞧自已差点把一面书全抄下来,一时之间望着桌边的傅冬有点怔忡,东桐再想到傅冬说起,这里有很多书是不能流传出去的。东桐心里顿感害怕赶紧放下笔,站起来望着傅冬解释说:“傅大人,我有许多的字不认识,我只是想抄下来,下次有机会见到明静大人,好向他请教,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抄书。” 东桐说完后,不知傅冬会如何反应,想着要把桌面上的纸撒破碎,但又怕傅冬误以为自已是想消灭证据。傅冬再一次望见东桐的头顶,想着东桐说要请教明静的事情,傅冬心里多少因听东桐这话有些受伤的感觉。傅冬轻叹气的拿过东桐桌面上那本书,再拿起东桐抄了一大半的纸,问:“你这些字全不认识,还是不明白文字的意思?” 东桐听傅冬这话的意思,暗想着这傅冬这回大约是会放过自已。东桐放松下来抬头对傅冬说:“这本书的字我一大半都不认识。傅大人,我以后不会抄书了,我会自已慢慢看这本书。”东桐赶紧把桌面上自已拿过来的笔墨纸砚收起来。东桐望着傅冬拿着那本书和那张纸不肯放下来,东桐的心又沉下去,想着傅冬大约是不会放过自已,不过不知他准备要如何对自已严格执法。 傅冬望着眼前一脸惊慌失措神色的女子,心里涌起一股刺痛又无力的感觉。傅冬望一眼东桐说:“你到我这边桌边来,这些字我教你认,意思也讲给你听。”东桐望着傅冬桌面上高高的卷宗,对傅冬摇头说:“傅大人,我还是不打扰你了。这书我不看了。”东桐说完后,便想拿起笔墨纸砚赶紧走。 傅冬这下脸色完全变冷,望着东桐说:“东桐,我现在再同你说一次,以后你直接叫我傅冬,记不记得?”东桐给傅冬这冷风狂吹着,为了自已的小命很自然点头叫:“傅冬,我记下了。”傅冬神色稍稍缓和后,对东桐叹气说:“东桐,你明明就很想把这书看完。这些书我解释给听,明静这一向很忙,怕也没有多时间会过我这边来。” 东桐这时听懂傅冬的意思,心里有些想不明白傅冬竟然会如此好心,愿意教自已认字。东桐很想伸头往窗外望望,是不是今日太阳要从东边降落。傅冬转头坐回大桌子边,还顺手扯来一张凳子放在他身边,东桐不得不和小媳妇一样的赶紧过傅冬那边,乖巧的在傅冬边上凳子上坐下来,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腿上。 傅冬打量下东桐,把桌面上的卷宗收起,拿起书放在桌上,望着东桐笑着说:“东桐,你也算眼光利,知道我整个书柜中,最值得一看的就是这本书。不过,这是用西朝最初的文字写下来的,难怪你看不懂。”东桐除去讪笑外,没有别的表情面对傅冬。 傅冬望一眼东桐,想想后另外拿一本书,打开递给东桐问:“这本书上的字你认不认识?”东桐看着傅冬新拿来的书,应是才出来没有多久的新书,东桐望着傅冬点点头。傅冬笑着用手指一排文字对东桐说:“这个读给我听,顺便把意思说说。” 东桐明白傅冬现在是对自已有些怀疑,东桐小声音读给傅冬听,然后再把意思解释给给傅冬听。傅冬望着那本书上的字,再瞧瞧手中旧书上的字,想想后问东桐:“东桐,我听说你在年幼时,你爹爹教过你认字?按理说两本书的字多少有些相通,后面教你认字的人,没有同你解释过,新旧两种文字如何拆解吗?”东桐除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没有别的话同傅冬说。 傅冬望着摇头的东桐,再瞧瞧东桐端端正正的字体,傅冬点点头对东桐说:“东桐,你的字写得还算端正,不过有时间还是要练练笔锋。”东桐赶紧对傅冬点头。傅冬重新拿来纸,在纸上面写上新旧不同的字,对东桐讲解说:“西朝在早朝时,传下来的字比较繁琐……” 东桐从来没有想过傅冬会如此细心的对自已讲解,就差没有手把手的教自已写字。东桐听傅冬讲解一遍后,按他的方法把许多的字拆成简单体字认,傅冬对东桐很是赞赏地点头说:“难怪以前人人都说东大小姐聪颖。”东桐略微有些不高兴的望着傅冬,想想后还是忍不住对傅冬说:“傅冬,我不是东大小姐,以后不用把我同东大小姐总是拉在一块说。” 傅冬望一眼东桐,想想后对东桐说:“东桐,东家人已经递信过来说要过来看你,你娘亲说想见见你。”东桐站起来望着傅冬,想想后对傅冬再一次申明说:“傅冬,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记得东大小姐的事情,对于东家和傅家都没有印象。还有关于我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两家都明白。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要多谢西京城在我怀孕期间给予的照顾,特别是慎行没有西京城和东苠,根本是无法活下来的。我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一世他们都只能做西京城的人,因为人要有感恩的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情 傅冬原本很高兴东桐能对自已说这么多的话,可是当听东桐说完‘人要有感恩的心’时,傅冬的脸色不由得泛白起来,东桐这话听在傅冬耳朵里分明是有另一层意思“人是不会忘记过去。”傅冬只要想到菊园里那间小黑屋,再想到东桐在夜里不用烛火的事情,傅冬这心里便是一会火一会冰般翻腾不休。 傅冬对东桐失忆这件事情,至今还是不相信,那怕东桐说得次数再多,傅冬的理智都清晰明白的告诉他,东桐只是被往事太过伤害,所以再也不愿意提起从前的事,只愿从前是一场空白,而傅家和东家的人对她来说更是一场空白。傅冬初初是恨不得摇醒东桐,可是时间久后,傅冬反而会略带安慰自已的想,如此这样甚好,让从前的事情随风飘过,大家有机会可以重头来过。当东桐一次又一次对外说失忆时,傅冬只当默许一般的无语。 东桐抬头望望窗外,窗子外依旧是空空如许,不过风拍打着窗子,沙沙般的轻唱着它独有的歌谣。东桐想起自已在傅冬房里呆得太久,想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也到快回来的时间。东桐忙站起来对恢复冰脸的傅冬行礼说:“傅冬,多谢你教我认字。我不打扰你公事。”傅冬抬头望着东桐有些突然的说:“东桐,我不会让人抢你的孩子,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东桐眉头微抬后,赶紧低垂眼睑掩饰眼眸深处的不相信,东桐对着傅冬点点头后,便快步走向窗边桌子那里,连忙收起自已带来的笔墨纸砚。 傅冬望着背对自已的东桐,轻轻地说:“东桐,现在天黑得早,慎行和慎思的功课怕一时赶不完,你们晚上还是点烛火吧。那烛油快没有时,我会让人再去添上。”东桐手里拿着笔墨纸砚,转过头快快打量一眼傅冬。东桐想想后淡淡地说:“嗯,我记下了。”傅冬望着表情淡漠的东桐,心里暗自叹息略微皱眉头说:“东桐,你最近有事要出门前,最好先来同我说一声。”东桐听傅冬这话,想到自已不管如何还是要再出去一次,至少要把明静应承自已的事情通知花灿和粉绵夫妻。东桐想到这里,走到傅冬面前轻轻摇头说:“傅冬,我出去时,我会注意安全。” 傅冬望着神色冷冷的东桐,慢慢地说:“东桐,西京城已不是很安全的地方,找东苠的人并没有放弃要找你们麻烦,他们现在正想着要浑水摸鱼,而你就是那条好找的鱼。你一定要出去,就先来同我说一声,要不这院子里是没人敢放你出门。”东桐没想到傅冬会明说关自已的事情。虽说以前东桐母子三人也是不能随便出院子门,可是傅冬毕竟没有说得如此明白。东桐转过身子后,走过去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往外走出去。傅冬的房门被东桐不轻不重的合上后。傅冬低下头时,眼前还闪过东桐那一双火花四射又拼命压抑自已眼睛,傅冬轻轻笑着打开面前的卷宗。 东桐回到房间后,想起傅冬那话,心里明白傅冬的话说得不中听,可是那话里的好意东桐还是明白。东桐想不明白的是,东苠被逼得西朝都不能呆下去,只能去别的国家。那些人为啥还不肯放过他,又不愿意放过自已母子三人。难道东苠会是未来内定好的人选吗?东桐想想后,深深觉得自已想得太多,东苠是王爷府的五小主子,他的头上还顶着自已的爹,那事情还轮不到东苠的头上。只不过是大王爷府中那些小心眼狠毒心肠的女人,见不得别人的孩子比自已孩子出色,心里犯混做这般缺德伤伦理道德的事情。 东桐听着外面这时的风吹得一阵比一阵急,这冬日的午后天气是一时比一时的冻。东桐想起东苠,多少有些担心在外面飘荡的东苠,不知他有没有备好冬日的衣物。东桐这么一想,心里暗自着急起来,打开柜子把自已给东苠做好的冬装,拿出来轻轻摸一遍后,叹息着再叠好放进柜子里面。东桐其实也明白,东苠性子稳重不会做让自已担心的事情。不过当了东苠这么多年姐姐的经历,已让东桐习惯在风起风落时,便主动替东苠操心起衣物这般的事情。 东桐站在房子中间,想着自从母子三人进到傅冬的院子后,自已对外面的消息是一无所知。好不容易出去见花灿和粉绵,每次都是各有各的事情,反而对旁的事情来不及多说。东桐想着往日,那时东苠常担心东桐是啥常识事情都不知晓的人,便时不时会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在空隙时当笑话般的对东桐解说:“姐姐,我同你说最新的消息……”曾为有时在一旁听东苠解说时,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当着东桐的面笑对东苠说:“小苠,现在要是有人在外面听你刚刚同桐姐说的话,那人一定会误以为,是一个非常疼爱孩子的细心爹爹,正同孩子解说这世上的常识。哈哈哈,小苠你刚刚就是当爹语气。”东桐想到这里,眼圈不由得红起来后,赶紧眨眼后,再轻轻叹一口气,走到桌子边静静地坐下来。 傅冬在房中看着卷宗,青卫拍门进来时,傅冬指着桌旁一堆看完的卷宗,对青卫说:“青卫,叫人进来把这些送到西京城大官府明静大人手里。”青卫点点头,走过来数数卷宗的数字,又拿笔和纸把卷宗的号记下来后,便抱起卷宗走到门外。 青卫再进来时,傅冬又开始看新的卷宗,等到傅冬看完一本卷宗抬头时,青卫赶紧对傅冬说:“主子,我刚刚已派人去学府接大师和诺言先生了。青木陪着老爷夫人一起坐车去接慎行和慎思两位小主子。”傅冬望着青卫点点头,对青卫吩咐:“一会送些上好的茶水进来,给大师和诺言先生用。还有让老爷和夫人用餐时稍等我们一会,今天就晚点用餐。桌上的点心帮我换下去,另外再送些点心过来,哦,等会要送些点心给东桐他们,让他们先吃点东西,一会一起用餐。” 青卫听傅冬这话后,有些吃惊地望着傅冬,多少有些迟疑地问:“主子,你要让大师和诺言先生见东姑娘母子三人?”傅冬抬眼望向青卫,很不高兴地说:“东桐是我的娘子,慎行和慎思是我的孩子,他们难道不能见人吗?再说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见见大师和诺言先生,这有啥不对的地方。”青卫赶紧摇头,傅冬瞧着青卫,轻叹息说:“连你都如此说,难怪东桐和慎行、慎思母子三人到如今,都觉得自已是客人,忘记他们也是这院子里的主人。” 青卫没想到会听到傅冬如此说,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不过青卫历来是站在傅冬这边,听傅冬这话后,点头说:“主子,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对少夫人和两个小主子要格外尊重。”傅冬听青卫的话,笑着点头后想起来又摇头说:“你当着东桐的面,不要叫她少夫人,她听后会相当的不高兴,你们就随她,叫她东姑娘吧。” 青卫有些吃惊地望着傅冬,傅冬瞧到青卫眼里的惊讶,淡淡地说:“东桐她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她心里并不觉得她和慎行、慎思三人同我有啥关系。这事情要慢慢来,总有一天东桐会慢慢记起。”青卫今天被傅冬惊吓次数太多,有些消受不起的问傅冬:“主子,你还有吩咐吗?” 傅冬摇头后,青卫按着自已的胸脯,走出房门后,靠在墙上慢慢地滑下来,院子里的跟青卫亲近的随从木星走过来,扯扯青卫说:“青哥,你不舒服吗?”青卫摇摇头,扶着木星的手站起来说:“我没事,你同他们说,以后对东姑娘和慎行、慎思三位主子,一定不能马虎,要细心好好的对待。”木星有些奇怪的望着青卫嘻笑说:“青哥,东姑娘母子三人来之前,你就这么吩咐过我们,怎么现在还要加多一句。” 青卫瞪一眼爱嬉皮笑脸的木星说:“从前是我吩咐你们的,现在是主子亲自吩咐的,谁重谁轻,你们总分得清楚吧。我现在可没空同你玩笑。不过,主子说既然东姑娘喜欢别人叫她东姑娘,大家就不要乱叫,到时惹她生气反而不好。” 木星听青卫这话后,嘴张得大大的望着青卫,手再抖动着指指傅冬的房门,断断续续的说:“青哥,主、子、对东、姑、娘动心了。”青卫用力拍下木星的手,用手扯着他的耳朵低声冲着他说:“木星,你要找死,也不要拖着我一起,主子们的事情我们只瞧着就好,别的事情最好少说少理,你明不明白?”木星是不敢不明白,对青卫委曲的点头后,轻声音说:“我们主子真是与人不同,如果不是听你今天这么一说,我一直以为东姑娘母子三人是来做客的,原来还是这院子里面的主人。”青卫气急拍打木星,扯着他到一边说:“你平常是个聪明人,你今天干吗混沌成这样?”木星有些不服气的望着青卫说:“青哥,我不过是当你面说实话,主子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怕是到东姑娘母子三人走那天,那三人都会以为主子是无情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闲话 青卫早在慎行和慎思兄妹回来前,到东桐这边传过准信,东桐知今夜傅家有贵客临门。东桐等到慎行和慎思两人回来后,稍稍让他们兄妹俩人喘一口气后,才对兄妹两人说:“慎行,慎思,你们今天先沐浴后再完成功课。一会傅家有客人来,傅大人说今晚一起用餐。”慎行听东桐这话,又瞧瞧东桐帮他把换洗的衣物都备好,便笑着拿过东桐手里白细布衣,高高兴兴的去沐浴。 慎思看到东桐转身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套粉色衣裳,赶紧摇着头对东桐说:“娘亲,我要穿跟哥哥一般的白衣裳。”东桐历来在两个孩子穿着上面,是由着慎行和慎思兄妹的性子。当下听到慎思的话后,笑笑顺手把粉衣放回柜子里面,将慎思那件细白料子的衣裳拿出来。慎思瞧见后,很是欢喜冲上前去抱抱东桐,笑着抬头望着穿粗布衣东桐问:“娘亲,你一会换那件衣裳?” 东桐眼见慎行和慎思两人选穿白衣,想想总不能母子三人同时着白衣,说得好听些是母子情深,一起爱素雅着装。说得不好听些,别人会以为这家是不是有人出事,要不怎会集体白衣扮脱俗出现。东桐笑着拿出自已粉色细布衣问慎思说:“慎思,娘亲穿这衣裳可好?” 慎思望望东桐的手中衣物,再打量着柜子里面衣服后,对东桐提议说:“娘亲,下次你去买布时,给自已选块浅浅蓝色的布料,娘亲用来做衣裳一定是非常的好看。”东桐听慎思这话后,心里很是欣慰的望着慎思,想着还是生女儿好贴心。慎行长到这么大,可是从来没有仔细瞧过东桐穿着。慎思小小年纪反而在这方面体贴入微。东桐自然明白自已肤色白皙清丽,要是着蓝衣的确会衬得人格外的靓丽脱俗。虽说东桐本身不想太打眼,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知,东桐心里还是高兴慎思帮自已扮装,东桐笑得如阳光般温馨的低头望着慎思。 慎思这时抬着瞧东桐,却慢慢摇着头说:“娘亲,你还是着粉衣白衣好。浅蓝色的衣裳不好,到时娘亲太美,就会有人同我们抢娘亲。”东桐心里正美得开花时,听到慎思马上反悔的话,又见慎思说完后,一脸紧张地望着东桐。东桐赶紧收敛自已心里愕然,脸上依然温柔的笑着轻轻拍拍慎思的脸说:“慎思,娘亲是不会给人抢走的,永远是你和哥哥两人最亲的人。” 慎思有些怀疑地望着东桐,咬着下嘴唇半会同东桐说:“娘亲,我和哥哥都知明静叔叔性子好,还能让娘亲很高兴的笑,哥哥说如果娘亲喜欢明静叔叔,不许我去反对。”东桐没想过慎思这话题转得如此离谱,好端端的怎会牵扯到明静那儿去。东桐一脸不解地望着慎思,想着自家两孩子也太早熟了些,自已和明静大人明明就是天与地的两人,都可以让他们兄妹扯在一块。 东桐想着大约是小小的慎思觉得没有安全感,才会如此敏感。东桐用手轻轻摸摸慎思的小脸,低头笑着当慎思是大人般对她说:“慎思,你明静叔叔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所以娘亲才能在他面前高兴的笑出来。不过对娘亲来说,你和哥哥两人能在娘亲身边快乐的活着,娘亲心里才会真正觉得高兴。娘亲对明静叔叔笑得高兴,是明静叔叔愿帮娘亲忙,那样娘亲可以多挣些钱,我们一家人以后日子便会舒服些。还有娘亲喜欢明静叔叔这话,以后不要乱说,让人误会后,娘亲以后就是有事要找人帮忙,都不会好意思去麻烦明静叔叔了。” 慎思一脸不明白的望着东桐说:“为啥到时不能去麻烦明静叔叔?”东桐笑着轻拍拍慎思的头说:“因为明静叔叔身边的阿姨,一定不会高兴瞧到娘亲的。”慎行刚好擦着头发进房间来,听东桐这话,进房间后冲着慎思说:“慎思,快去沐浴回来同哥哥一起做功课。”慎思听慎行这话后,马上笑起来,从东桐的手里接过衣服出了房间。东桐本来要跟着一起出去,慎行扯扯东桐的衣说:“娘亲,我帮慎思备好水了,你不用过去。”慎行一边擦头发一边对东桐说:“娘亲,慎思同你说了吗?” 东桐轻轻摇头,走到慎行面前从他手中拿过干布巾,轻轻的帮他擦拭头发。有些奇怪的问慎行说:“慎行,慎思要同我说啥?”慎行不顾东桐的手按着他的头,用力转过头对东桐说:“慎思很反对娘亲会喜欢明静叔叔这事情?”东桐很惊讶的“啊”一声后,瞪着眼望着慎行后,用力擦拭着慎行的头发说:“谁说娘亲喜欢明静叔叔的?”慎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东桐说:“没有人说娘亲喜欢明静叔叔,可是慎思自个认为娘亲一定喜欢明静叔叔。” 东桐这下眼睛不由得睁得大大的,一脸不相信的望着慎行,一只手按着慎行头上的布巾,一只手很是惊奇的指着自已对慎行说:“我喜欢明静,慎思说的。”慎行肯定地点点头,东桐多少有些想不明白,慎思这孩子性情并不是多么热情性子,对于这事情这么早就开窍,这让东桐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慎行见到东桐听呆若木鸡的样子,用力把东桐指着她鼻子的手扯下来后,抢过布巾自已擦拭着头发对东桐说:“娘亲,我们今天早去学府时,傅奶奶和傅爷爷两人说,明静叔叔是很让女人喜欢。还说瞧上去娘亲也是有点喜欢明静叔叔的样子。傅奶奶还说喜欢明静叔叔的人,怕是旁的人一个也不会要。慎思当时听那话后,她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我知道她一直不高兴。我们下了马车进到学府后,慎思同我说,她不要娘亲喜欢明静叔叔。我同她说娘亲最喜欢的人是她,她脸上才有些好看走去课室。” 东桐这才明白事情的由头,心里也放松下来,还好自已的女儿没有早熟到让人想象不到程度,要不东桐这一时还真不知如何面对那样的慎思。东桐听慎行这话后,有些奇怪的望着慎行说:“傅爷爷和傅奶奶他们怎会当着你们的面提到明静叔叔?”慎行有些脸红的望着东桐说:“娘亲,傅爷爷说娘亲总是笑得淡淡的,怕对我们兄妹两人也是如此。慎思在一边听后,很不服气对傅爷爷说,娘亲在我们面前笑得可甜,就是在明静叔叔面前娘亲也笑得大声音。后来过了些时间,快到学府门口时,傅爷爷和傅奶奶才会那样当着我们的面闲聊给我们听。” 东桐很想“啊”一声音,不明白傅心月夫妻俩个同孩子都要斗气,这些话也许说给一般的孩子是没事情的,但说给从小就没有父亲的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这两兄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坦。东桐轻轻拍拍慎行说:“你和妹妹都是娘亲最重要的人。”慎行笑着瞧东桐点头说:“我知道啊,娘亲是永远不会丢下我和舅舅、慎行三人。我明白娘亲现在当明静叔叔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那天听了娘亲同明静叔叔说话,明白娘亲那天那么高兴,是因为娘亲以后会有更加多的钱要挣。娘亲,我会快点长大,让娘亲以后不要总是想着要挣钱的事情。” 东桐摸着慎行的头,想想后对慎行说:“慎行,娘亲知傅爷爷和傅奶奶他们不会害你们,不过每个人说话都有他的用意,有些话你听听就是,不用惦记上心。还有明静大人好心要帮娘亲,你们以后在外面说话时不要提明静大人这事,娘亲怕让有心人听后,反而对明静大人有不好的影响。明静大人不是对我们才这么好,明静大人是对谁都是这般的好,他也帮过灿叔和绵姨他们,他的恩情我们记在心里就是。” 慎行懂事的对东桐点点头说:“娘亲,你放心,以后我和慎思两人不会在外面提起明静叔叔。”东桐看着懂事的慎行,本来还想同慎行多说两句时,慎思头发湿淋淋的进房间,东桐快快拿一块干布巾,把慎思的头发包起来搓着。慎行摸摸自已的头发,把手中的布巾放下来,从东桐手里接过布巾后,对东桐说:“娘亲,你去吧,慎思这里有我。” 东桐拿着衣物出去后,慎思转过头高兴的笑着同慎行说:“哥哥,娘亲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慎行轻轻拍拍慎思的头,对慎思说“慎思,娘亲当然不会丢下我们,要不娘亲这回早同舅舅一起跑了,舅舅也说娘亲是舍不下我们,才会带着我们一起来傅大人这里住,舅舅说让我们有事要听娘亲的话。慎思以后不要对别人提明静叔叔的事情。”慎思一脸不明白的望着慎行,慎行笑着对慎思说:“慎思,你不想娘亲喜欢明静叔叔,就不要提明静叔叔太多,明静叔叔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现在娘亲当明静叔叔只是恩人,要是慎思提得太多,娘亲就会注意到明静叔叔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到时娘亲要是喜欢上明静叔叔,哥哥和舅舅两人一定是会支持,那时你就是哭也没用的,你明白吗?”慎思这下子是真的明白,用力点头说:“哥哥,我以后不会提明静叔叔的名字。”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情浅 天色渐渐暗起来,东桐点起了烛火,烛火闪烁映照出两张粉粉的小脸。东桐瞧着面前这对性格相异兄妹,见他们兄妹两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东桐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慎思小声音的同东桐和哥哥说着学府趣事,慎行有时也会凑上去一句,母子三人时不时相顾而笑。 当房门给轻轻拍打时,慎行走过去打开房门。青卫站在门边,对慎行轻轻点头说:“小主子,主子现在公事还未曾谈完,让我先送餐给你们用。”慎行点点头走回房间桌边坐下。青卫进房间后,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将饭菜端进房间,在桌面上摆放好后对房内三人行礼退下。 青卫等到随从退下后,低声同东桐说:“东姑娘,主子让我同你说,你们用完餐后,可以去中间院子的厅里坐一会,喝一会茶。”东桐抬眼瞧瞧青卫一脸慎重的表情,微微对青卫点头说:“我会带他们兄妹一起去。”青卫听东桐这话,放下心后点点头退下。慎思坐在桌边吃饭,有些不解的对东桐说:“娘亲,我们不去行吗?” 东桐望一眼慎思,轻轻摇头说:“我们还是去吧,能让傅大人再三对我们打招呼的人,一定是非常之人,我们能够见到他们是难得的机缘,我们要珍惜。”慎行抬眼瞧瞧东桐后,想想说:“娘亲,傅大人应当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人之一,对吧?” 东桐沉吟地望一眼慎行,孩子对父母亲孺慕之情是天生的,但一个父亲对孩子是不是有那份亲子之情,却是很难说。要说傅冬对这两个孩子情深,东桐是感觉不出来的。好在现在没有旁的人,只能说没有比较现在没有伤害,当有一天那个比较的人出现时,有没有伤害就难说。 东桐轻笑着瞧瞧慎行说:“慎行,我们对许多人的要求不要太高,将来失望伤心便会浅许多。还有不要给别人伤害你们的权利。”慎行有些不太明白的望着东桐,但他见到东桐一脸就到此打住的表情,也聪明的知道不能多问。 东桐母子三人用完餐,将碗筷拿出房间时,随从们很快接过去他们手中的碗筷。东桐母子三人走到中间院子厅里时,傅心月和夏衣夫妻正坐在那里说笑着,那两人之间气氛温馨自然流露出来。他们瞧到东桐母子三人时,两人高兴的招手叫三人过去,东桐带着慎行和慎思同他们行礼问好时,傅心月赶紧摆摆手说:“别,一家人那些虚的就不要了。过来坐下吧。” 东桐母子三人还是笑着朝他们两人问好:“傅夫人(傅奶奶)好,傅老爷(傅爷爷)好。”东桐带着慎行和慎思在傅心月旁边坐下后,傅心月望着东桐笑着说:“东姑娘,你可不可以让慎行和慎思叫我们时去掉姓氏?”东桐正笑着要答话时,慎思扯着东桐的手,东桐回首望一眼慎思,慎思小声音说:“娘亲,那样我会分不清叫的是那个爷爷和奶奶。” 慎思的声音并不低,傅心月自然听得分明,她望一眼脸上散出温暖笑意的慎行,再瞧瞧脸上有着飘渺笑意的东桐,最后望一眼明显是另一个冰人的慎思,她想想后笑着同东桐说:“算了,我也太计较了,这事情就由着孩子们,不管如何叫都是改变不了现实。”傅心月都如些说,东桐自然是淡淡的笑着点头应承。 院子外传来说话的声音,青卫首先推开厅里的门,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两人同时站起来迎客,让东桐暗想着来的人怕还真是贵客,便扯扯慎行和慎思兄妹赶紧站起来迎客。傅冬笑着请进来的第一位男子,中年男子面上光净无须,眼神温柔敦厚仿佛用眼光温暖抚慰着人,那男子穿件白细衣,难得穿出那种脱俗飘然的感觉,东桐觉得眼前这人才是世外高人。 中年男子身后的人,是东桐多年未见到的诺言先生,如同从前那般清雅穿细白衣。东桐眼光略带惊讶地望一眼诺言先生,只见他小心地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脸上有难得的慎之又慎的尊敬表情。傅冬同样是一脸尊敬的表情面对那中年男子。 当众人全坐下后,东桐听傅冬的介绍才明白,这中年男子是西朝最有名的修仙人,而诺言便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心情激动的难以压抑下来,他们一脸的求教的望向大师,大师一脸淡定的望向这对夫妻说:“你们有子如此,事事休问。”大师这话一出,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同时松一口气,脸上那种激动表情收敛许多。东桐对未来那些事情并没有多大好奇,东桐总觉得有些事情既然躲不了,不如不知反而日子轻松快活。 诺言向东桐笑笑后,指着东桐对大师说:“师傅,东姑娘是我的朋友。”大师听诺言的话,仔细地瞧向东桐,而东桐这时因为诺言的话正是一脸诧异神情。东桐不知自已何德何能竟然能攀上诺言先生做朋友。大师笑着瞧向东桐后,打量东桐两眼后,神色略变地站起来走近东桐,傅冬和诺言见到后,同样跟着他向东桐这边过来。 东桐见到大师走过来,忙要站起来行礼时,大师用手阻挡住东桐。大师示意东桐坐好,神情严肃的闭上眼后将右手放在东桐的头顶,东桐头顶传来温暖舒服的手感,不过东桐暗想着,要是看相也不用闭上眼摸头顶。东桐悄悄地望向诺言,诺言这时稍稍皱眉头的同样望向东桐。傅冬在旁边瞧到大师这一举动后,同样掩饰不了眼里惊讶的神情。 房中静静的,慎行和慎思两人紧张抓获住东桐的手。好一会后,大师张开了眼眼,收回手后望着东桐,眼里同样有着难得的惊讶。大师望着东桐缓缓开口说:“几年前,你差一点就没命了,对吧?”东桐想想大师说的对极,东张的确是给气的没命了。东桐对大师点点头。 大师望向东桐时,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那眼神温暖的让东桐眼里泪光闪烁。大师望向泪光闪烁的东桐说:“这些年,你苦不苦?”东桐想想这几年来,精神上面东桐从来没有觉得苦过,马上摇头说:“不苦。”大师见东桐眼里的泪光渐渐的消失,说:“那就是你从前的日子太苦,心太苦所以你情缘比一般人浅。你能活下来,一定是有一番奇遇。不过你儿女的缘份极深。你的朋友都是不请自来。活着便好,你好好地活下去吧。” 东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问过一句苦不苦?前世瞧上去她手里握着的是啥都有,可是偏偏父母亲缘得不到,还日日要成为父母相斗的证据。而东大小姐这一世,也同样是活在虚幻中多,有爹娘等同没有。东桐眼里的泪忍不住缓缓地流下来,大师轻轻拍拍她的头,抚慰着说:“好孩子,你长大了。”东桐想想自已算起来也不少,让一个比自已大不了的人拍着头夸“好孩子。”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东桐赶紧擦干眼泪,抬头望向大师时,只觉得他眼波深邃如同大海一般,他瞧着自已却如同冬日阳光般的温暖,东桐沉寂多时的冲动,又涌上心头,东桐开口直接问:“大师,孩子们大后自立了,我能再回到来处吗?” 想来大师没想到东桐会问这话,当时眉头稍稍抬起,坐在傅冬搬来的凳子上面,眼睛望着东桐问:“你记得你的来处?”东桐毕竟不是身无牵挂的人,自然知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当下便对大师摇头说:“我不记得,只是有时做梦时,总觉得这不是我要呆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有很高的楼群,我有时在梦里觉得那个地方才是我的来处。” 诺言听东桐这话,脸色稍稍有些变化,赶紧弯腰对大师说:“师傅,东姑娘两年多前我见她时,她还是黑皮肤。”大师听诺言这话后,瞅一眼诺言后,笑着望向东桐,东桐瞧瞧诺言再望向大师实话实说:“我当年单身出走时,怕路上不安全,便用了黑草。” 大师了然点头,诺言有些不相信的问东桐:“东姑娘,听说用黑草的人,很少有人能活下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东桐摇头望着诺言说:“我自小与外面接触少,不知那事情,我只知用黑草后,开始两年天一黑我便倒下去睡,天初亮我才会醒来。而且是睡觉时间,外面发生任何的事情我都不会知,我想哪怕有人拿刀砍我,我也不会有感觉。”大师听东桐这话后,同样点点头,说:“东姑娘,你放开心怀,来处便是归处,归处便是来处,有些事情放下便是得到。” 东桐自已也明白这点,想想后便开口对大师说:“大师,多谢你开导。我记得人在那里,那里便是归处。”大师点点头,望向诺言说:“诺言,你要是有事要同东姑娘说,早点说比晚点说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收徒 诺言听大师的话后,望着东桐轻轻笑起来说:“东姑娘,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弟弟东苠,那时希望他跟我学修行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望着眼前依旧没有染上岁月痕迹的诺言,东桐自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诺言时情景,那时是东桐和东苠两人刚刚开始新生活,不过当时的诺言多少还是让自已有些惊艳。 东桐不明白诺言为啥会提起旧事,瞧着诺言的表情,也不像是对当年东苠拒绝他的事情,有啥想不通的样子。东桐笑着对诺言点点头应承是有这事。诺言瞧到东桐点头后,慢慢的笑起来说:“东姑娘,慎行出生后,我那时专程去瞧过慎行好几次,这事情你还记得吗?” 东桐这下更加不明白诺言转这么一圈子,到底想同自已说啥话。瞧上去不是想算旧账的样子,这要说是攀旧交情,自已同诺言也算是认识的人,他不用环绕这么一大圈,还不进入主题。东桐对诺言忽悠人的本事,在当年就深有体会,这诺言对人说话,你明明听着句句有哲理,可惜事后一一分析才明白,他所有的话都奔向同一个目的去,而且是转来转去都是环绕中心点不放。东桐不得不再次对着诺言点头,诺言见到东桐又点头后,轻拍手说:“东姑娘,你可记得,你怀着慎思时,我说与你肚里的孩子,我们两年后会见面的事?” 东桐一听诺言这话,赶紧把听得起劲的慎思,捉到慎行的身边,往慎行怀里一塞,抬头对诺言笑笑说:“诺言先生,已过了两年多时间,我不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诺言笑着摇头说:“哦,东姑娘你不记得不要紧,我记得就行。慎思在这里,我就当面问慎思的意思,行吧?”东桐正要开口说“不行。”时,诺言已开口对着小小慎思问:“慎思,你愿意拜我当师傅,跟着我学修行吗?” 慎思从慎行怀里抬起头,张着大大的眼睛问:“诺言先生,他们说你是最厉害修阵法的先生,你是吗?”诺言微微脸红的望一眼慎思后,轻轻摇头说:“慎思,天外天天,人外有人,我只是尽力做到最好。不过,我的阵法相比许多人来说,还算是相当不错,你要愿意跟着我学修行,阵法,医术这些我都会倾我所有教给你。”慎思听诺言的话后,想想后抬头望着东桐说:“娘亲,我想跟诺言先生学修仙。” 东桐一听慎思的话,脸色顿时变苍白起来,而诺言听慎思这话后,难得表现出有些喜形于色,还是大师轻扯扯他,诺言才收敛起自已脸上的喜色。东桐对慎思轻轻摇头说:“慎思,你跟着灰爷不是也能学到阵法吗?”慎思从哥哥身边站起来,挺着她小小的身板,对东桐摇头说:“娘亲,灰爷说他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 东桐望着小小的慎思,只要想到修行方面的事情,东桐就觉得是万分辛苦的事情,心里多少是舍不下慎思。再说要是有个十年八年会见不到慎思,东桐怕是想女儿都会想成疯子。东桐瞧着慎思脸上明显的喜色,又知诺言是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修行人,要是慎思真在这方面有兴趣,跟着一个好的先生,多少是事半功倍的好事。东桐心里左右摇摆着,心下多少有些茫然不好决定,东桐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一脸喜色的傅冬,突然想起灰蒙说过“主子的阵法,比我厉害很多倍。” 东桐抬头望向傅冬,心里微微一动后,眼里闪过一抹喜色,随后东桐记起傅冬抱着傅亦婷的转圈子的亲热劲,再想起傅冬这些日子来,从来没有那样对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东桐眼里的喜色渐渐熄灭,东桐闪过傅冬后,望向同样瞧着自已的慎行。慎行轻声劝东桐说:“娘亲,要是慎思愿意的话,娘亲你就同意吧。”东桐听慎行这话,缓缓摇头说:“不行,慎思还这么少,要是诺言先生把她带去修行,长年累月不让我们见上一面,到时我们不知去那里瞧慎思。”东桐说完后劝慎思说:“慎思,你真要学阵法,我们在找找别的人学,好吗?” 诺言听东桐如此说话,有些吃惊地望着东桐说:“东姑娘,我是要带着慎思跟我修行,不是要拐走你的女儿。再说慎思年纪这么小,我最初也只是抽一阵子时间,把她带在我身边教她,以后她稍稍大了后,我最多带着她跟在身边两三年时间,大多的时间她要是愿意在你身边,她都可以跟着你。”慎思听诺言这话,扯扯东桐说:“娘亲,我想拜诺言先生当师傅。” 东桐放在以前谁有这么好的机会,怕是早早就按着别人点头。可是做母亲后,东桐最怕的是委曲了自已的孩子。东桐想想以诺言的名气,而且诺言是时时想着法子找徒弟,这诺言怕不知收了多少徒弟,他就是当慎思的师傅,有这么多的徒弟,怕也是没啥功夫放在慎思身上。东桐马上对着诺言摇头说:“诺言先生,你有那么多的徒弟,我家女儿年纪太少,这事情还是以后再说。”东桐不想明的拒绝诺言,便转着法子回绝。诺言听东桐这话,一时呆若木鸡般的对着东桐说:“东姑娘,我到现今还没有收过一个徒弟,那儿来的那么多的徒弟。”东桐自然是不相信,想当年诺言可是打了东苠的注意后,又马上打慎行的注意,到最后连自已肚子里面的慎思,他都不放过。 大师听东桐这话后,笑起来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误会小徒了,跟他学修行的人,一定是要有缘才行,这么多年来,到现在为此,他也只瞧中过两人,一个是你弟弟,现在是慎思姑娘。如果慎思姑娘愿认小徒为师傅,那么慎思便是诺言的大弟子。以诺言的个性,慎思以后的师弟师妹绝对没有多少个的。”东桐抬眼望着大师,见到他一脸肯定的表情,低头瞧着慎思一脸想要自已点头的神情,东桐心里微叹息。 女大不由娘,东桐没想过慎思这么小,就让自已尝到这句话的酸楚。东桐想想后,又想起一事,忙对大师询问:“那慎思以后要成亲行不行?”东桐这话一出口后,傅心月和夏衣、傅冬同时笑出来,大师眼里满是笑意。诺言忍住笑意说:“东姑娘,慎思还这么小,你就想到她成亲的事情?”东桐可不管这些,冲着诺言说:“修行的人,不是说不能成亲吗?” 诺言的脸稍稍有些红起来说:“东姑娘,修行的人没有说不许成亲,如果慎思长大后,有意中人要成亲,我到时同样会帮她准备成亲礼的。”东桐望一眼慎思,咬牙问慎思说:“慎思,这也算大事情,你慢慢想几天后,你再自个决定,你愿意娘亲就点头。”慎思一听东桐愿意了,马上对东桐说:“娘亲,我不用想了,我现在就愿意。”大势已去就是东桐脑子里目前最清晰明白的四个大字。 慎思瞧瞧东桐默许的样子后,马上走到诺言身边问:“我认你当师傅,你教我阵法吗?”诺言喜形于色的点着头说:“慎思,我会把我会的全教给你,我当你祖师爷的面发誓。”大师听到这里,大笑着说:“好,傅大人今天多谢你,今天来得太好了,我又有一个好徒孙。”傅冬望一眼兴奋中的诺言和慎思两人,再瞅一眼那脸上明显有舍不得表情的东桐和慎行母子俩。 傅心月和夏衣听这话后,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紧张,变成眼前这忽喜忽忧难以言说的心绪。傅心月扯扯傅冬,傅冬转过头轻轻的对着傅心月摇头。傅冬对大师说:“大师,诺言恭喜你们,收得新弟子,这举行仪式的事情,几时开始?” 大师笑着点头说:“这仪式我想现在就进行,只是我们要借傅大人宝地一用。”傅冬轻拍拍手,青卫进来后,傅冬就近吩咐几句后,青卫出门后。傅冬笑着同厅内的人说:“不如我们先出去,让随从们好好布置一下地方。”大师带头出门,傅冬随后跟着,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回头望望伴在诺言身边的慎思,再望望东桐身边的慎行,两人同时轻叹息。 东桐和慎行陪着慎思身边,青卫和几个随从进来后,东桐和慎行两人才跟着诺言和慎思后面出了大厅,到中间院子里候着。东桐脸上的神情让诺言瞧后,有些皱眉头的说:“东姑娘,我真的不是要抢走慎思,我只是瞧中慎思与我有师徒缘,与修行有缘。” 东桐自然是明白这点,瞧着慎思这兴致勃勃的劲,要说慎思同诺言没有缘才是怪事。慎思走过来扯扯东桐说:“娘亲,我跟师傅学了本事,将来可以保护娘亲。”东桐摸摸慎思的小脸,对她说:“慎思,这条路是你自已选择的,师傅也是你自已的认定的,那么除去做个好的修行人外,首先要做个有主见的好人。”慎思肯定地点头:“娘亲,我记下你的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歉 当大师和诺言带着慎思进到厅里举行仪式时。院子里东桐牵着慎行的手,两人盯着那关闭的厅门。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在一边瞧着东桐,小声音的谈论着。傅冬沉吟一会后,静静的走到东桐的面前,望望东桐又低头望望慎行后,轻声音对东桐和慎行母子说:“东桐,对不起,以前是我做错了,我让你和慎行吃苦了。” 神情严肃的傅冬到东桐和慎行面前时,东桐瞧着傅冬那神情,心里暗想着这傅大人怕是对自已兴师问罪来,就这一会的功夫他都等不了。后来听到傅冬对自已道歉的话,东桐一时之间掩饰不住吃惊的表情抬头望向傅冬。望着傅冬俊逸的冰脸,东桐脑海里闪过东张泪淋淋的一张脸,东桐想起当日东张在嫁入傅家时,是怀抱着希望,结果最后得到的是绝望。东桐望着傅冬的脸,想起东张那双泪眼,缓缓的摇头说:“太晚了,傅冬。” 傅冬原以为自已如此有诚意,东桐虽说一时心里不舒服,应当还是会瞧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给自已一个机会,谁知会听到东桐这样的回答。傅冬望着东桐失望地说:“东桐,不会太晚的,只要你和慎行、慎思三人愿意给我机会,一切还来得及。”东桐望着面前的傅冬,再望望已停下来不说话,听着这边动静的傅心月夫妻,低头望望抬头瞧着自已的慎行。东桐暗笑傅冬这话听起来,好象自已是一个多么得理不饶人的人。 东桐瞧瞧慎行那双纯净的双眼后,想想后对傅冬说:“傅冬,我现在有孩子,有些事情为了孩子我都不想旧事重提,过去那些恩怨,我也没多少能力去算。对我来说东大小姐是东大小姐,而我只是东桐,东苠的姐姐,慎行和慎思两人的娘亲。傅冬,我们住你这里,我觉得我很累,时时要同你们纠结到东大小姐的事情里面。”东桐说到这里,望一眼正靠近的傅心月和夏衣夫妻。 东桐抬头瞧瞧沉默不语的傅冬继续说:“我想东大小姐以前不管怎样,你们就瞧着她成亲当日无端让人换夫的份上,大家各退一步,让前事如烟尘飘散,以后彼此相忘怀。傅家和东家放过我和孩子们,我们不想同你们纠缠过往那些事情。我只想带着孩子,好好地过我们的日子。这次来打扰你的事情,是东苠一时想得不够周到,只想到我们母子三人的安全,没有顾忌到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我想近些日子,外面安宁后,我们母子三人也该回家。” 傅心月听东桐这话后,赶紧过来略微推开僵硬站着的傅冬,盯着东桐问道:“东桐,你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东桐望着傅心月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轻轻的笑起来说:“傅夫人,我有没有忘记过去,重要吗?”傅心月听东桐这话后,很是不平的说:“东桐,如果你记得过去,那你应当明白你是冬的大夫人。”东桐望着傅心月轻叹息说:“傅夫人,你也听大师说过,几年前东大小姐应当是没有命了,而我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还会说话。这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生命,那么我便是与傅冬再无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傅心月听着东桐的话,还想再说话时,傅冬伸出手扯扯傅心月,夏衣也在一边拉拉傅心月摇头。傅冬望着东桐,又望一眼低头的慎行说:“东桐,这么说慎行和慎思是我的孩子,你是承认的,对吗?” 慎行扯紧东桐的手,东桐低头瞧向慎行时,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毕竟慎行虽说早熟,但现实惨淡的一面,东桐还是不想让慎行太早接触。不过这些事情,早晚是瞒不了慎行的,与其让他听别人乱说,还不如明白的说给他听。不过东桐前思后想后,弯腰对慎行说:“慎行,你去外面呆一会,等会慎思出来,娘亲叫你好吗?”慎行抬起头望向东桐,眼里有些泪花闪烁的摇头说:“娘亲,慎行要陪着你。”东桐望着这样的慎行,只有轻轻拍拍他。 东桐再抬起头望着傅冬,脸上表情冷酷许多,冷冷地开口说:“东大小姐从前的事情,我是忘记了。不过进傅家第二日的记忆我还是有。傅冬,不是东大小姐对不对得起你们傅家,可是你们傅家上上下下欺负一个又聋又哑的女子,在成亲当日换夫,让东大小姐成亲那晚气急晕厥,而你又做了什么,你不会记不起来吧。最好笑的是,你们一家人都把账算在那样一个女子身上,表现得好象是那女子强逼你们换夫一样。我不是最后让你们心里舒坦了吗,我自已走掉。” 慎行抬起头双手握住东桐的手,东桐对着听呆了的傅家三人,想想后笑起来说:“慎行会是你的孩子吗?太好笑了,当我在黑夜中不分地方,倒下就睡时,身边只有一个九岁的男童守在我身边。我们好在命不该绝,绝处逢生来到西京城,那时当我们姐弟知道有慎行时,天都要砸下来,我们一个弱一个小,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婴儿,不过好在当时我们有自已的房子,西京城在这时对我们伸出手,我们姐弟俩个才能缓一口气活下来。” 傅心月和夏衣听得目瞪口呆望着东桐,东桐略微停顿后,才开口说:“这还不是最难的,而是慎行生下来后,我夜间沉睡后,根本是管不了慎行,可怜那个才十岁的男童,白日要去学府,晚上还要在家中带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现在傅冬你同我说,慎行和慎思是你的孩子,这话你说得出口吗?你发自内心亲近抱过他们吗?你对他们亲热的笑过吗?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孩子,是东苠的孩子,放大点说他们是西京城的孩子。” 傅冬脸色苍白的望着东桐,摇晃一下后站定说:“东桐,我让人找过你。”东桐笑起来说:“傅冬,你家的喜花开,你不得已才叫人来找我吧。”傅冬望着冷笑的东桐慢慢地说:“为什么会到如今这样?我不过是在最初时做错了一件事,为什么到后面会件件都错。” 东桐扯着慎行走到一边去,慎行眼里的泪花闪烁着,扑到东桐的怀里说:“娘亲,我叫东慎行,妹妹叫东慎思,我们永远是西京城的人,对吧?”东桐用手轻轻地摸去慎行掉下的泪,想想后弯腰对慎行说:“慎行,你和慎思是最好的孩子,你们自小这么多的人喜爱你们,因为人人都极爱你们,那么天下的好事不能全给你们兄妹占了,你们总要让别的孩子分享些好的事物。有时人要有点缺憾,才知珍惜身边的人。”慎行笑着抹去泪,轻拍拍东桐的手说:“娘亲,我们有最好的娘亲和舅舅,还有叔叔阿姨他们个个对我们好,那些不能对我们好的人,自然是不用要。” 东桐怕慎行心里难过,正想同他多说几句,厅的房门打开,大师领头走出来,一脸欣慰的笑容正转身瞧着牵着诺言手的慎思,三人走到院子里时,大师和诺言两人瞧着院子里众人神情各异,多少有些惊讶的互相望望。傅冬走上前去,同大师和诺言说:“大师,诺言先生,以后慎思就要麻烦你们多照顾教导。” 大师望望傅冬,再瞧瞧听慎思说话,脸上浮现出温柔笑意的东桐,大师轻拍拍傅冬说:“傅大人。太客气了。”东桐牵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到大师面前,对大师和诺言行礼说:“大师,诺言先生,慎思以后交给你们。”东桐说完毕竟舍不得慎思,眼里有泪闪过,大师笑着说:“东姑娘,慎思与我们修行有缘,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磨砺她,让她早日成才。”东桐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诺言在一旁瞧见后,走过来扯扯东桐,笑看慎行和慎思对东桐说:“东姑娘,不会慎行和慎思长大后,你心事可以放下,你自已反而变成爱哭的孩子。”慎思望一眼诺言叫:“师傅,你别这么说我娘亲。”东桐听慎思竟然会对诺言撒娇,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诺言说:“诺言先生,我女儿还不到三岁,就刚刚那么一会功夫,你又谜倒一个女子。”慎行听东桐这话后,第一个笑出来,慎思听不明白的望着东桐说:“娘亲,师傅谜了许多女子,我有很多师娘吗?” 大师听慎思这话,笑着望一眼脸又红的诺言,诺言赶紧低头对慎思解释说:“慎思,师傅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没功夫给你找师娘,以后再帮你找个性子好长得美的师娘。”慎思听这话后,略微点头后想想对诺言说:“师傅,我娘亲长得美性子又好,你不用花功夫,我把我娘亲送给你当师娘。” 慎思说完这话,转头对听呆了的东桐说:“娘亲,你不用另外给我找爹爹,我师傅人好。”慎行听慎思这话后,望向同样呆了的诺言两眼后,他轻轻拍拍慎思的头说:“慎思,乱说话,吓坏了你师傅和娘亲。”东桐这时才醒悟过来,赶紧大笑两声说:“哈哈哈,童言无忌,慎思你师傅人不错,可是也不能为他省功夫太多,你师娘的事情,让你师傅自已去找,你小孩子不要想太多。”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机会 夜色深深,大师笑着瞧自已的徒弟和徒孙,很是开怀的对傅冬说:“慎思年纪虽少,不过性子还是淡定,修仙的人就是要如此。”傅冬瞧瞧慎思脸上难得浮现的笑脸,不得不赞同地点头。送别大师和诺言先生,大师临行前望望傅冬后,笑着对东桐说:“东姑娘,有时放下便是得到。”东桐知大师是想开解自已,便笑着对大师点点头。 诺言走到东桐身边,他面对东桐时脸色微红,反而是东桐大大方方的安抚他说:“诺言先生,慎思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那样说,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的话。”诺言笑望一眼慎思后,对东桐点头说:“东姑娘,学府放假后,我会带慎思回到师傅那里,让她先跟着我修习入门知识。不过你放心,慎思在那里同样会有人好好照顾她。学府开学前我会送她回来。”东桐多少是有些舍不得慎思,不过低头望向难得笑靥如花的慎思,东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的对诺言点点头说:“以后就麻烦你多多教导她。” 当大师和诺言两人的马车行驶远去后,院子门轻轻的合上后。院子里除去不知情的慎思外,别的人多少在面面相觑时有些尴尬。傅冬左右望望后,轻叹气说:“晚了,大家回去早些休憩吧。”东桐带着慎行和慎思往房间去,慎行在要进自已房间时,轻轻扯扯东桐小声音说:“娘亲,我们明天回自已家,对吗?”东桐听慎行的话沉吟起来,不管怎样孩子的安全最重要,东桐仔细想想后弯腰对他说:“慎行,你明天带妹妹回这里,如果能够回家的话,娘亲到时到这里来接你们回去。”慎行听后点点头,推开房门进房间。 第二日的早晨,东桐牵着慎行和慎思兄妹的手,出了房门到院子里时,瞧到早到的傅心月和夏衣夫妻正微笑着的瞧着自已这个方向。东桐母子三人照例向他们行礼问好。而很少这么早出房间的傅冬,这时也在院子里面站着,东桐母子三人自然是同样的对他客气问好。 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跟随傅心月和夏衣夫妻坐上马车走后,东桐转过身对站在自已身后的傅冬说:“傅冬,如果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们今天就搬回去。我下午会过来接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我们这些日子打扰你了。”东桐对傅冬说完话后,抬眼瞧向傅冬,见到他没有多的表示,只当他是默许。便往自已房间走去。傅冬见状一把扯住东桐的胳膊肘儿,压低声音说:“你先跟我进房间说话。” 东桐望一眼依然冰脸神情的傅冬,又瞧瞧给他捉住的手,再望望院子里纷纷转过头去的随从们。东桐对傅冬点点头说:“你放手,我跟你去房间。”傅冬松了手后,东桐跟在他身后,两人进到傅冬的房间后,傅冬合上房门,走到大桌子边坐下后,指指自已对面的位子,让东桐坐下来。东桐瞧瞧那位子后,自已走到在窗边小桌旁坐下来。 房间里面沉静下来后,房外冷风吹打窗子的声音听得格外明显。东桐低头望着面前的小桌子,心里暗想着昨夜说得如此清楚,傅冬还有啥不明白的。东桐正想着突然觉得自已眼前一暗,东桐赶紧抬起头来。傅冬已坐到自已的对面,他那千年不化的冰脸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望着东桐问:“东桐,你现在到底想如何?” 东桐听傅冬这话后,很是奇异的说:“傅大人,我能如何?现在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我们识相点回自已的家,这样大家彼此都自在。”傅冬望着东桐,很是苦恼地用单指搓搓自已的额头说:“东桐,现在除去西朝外,别的国家都动荡不安,我们这里也只是表面平静,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安全。你们住我这里,至少无人敢借乱伤害你们。”东桐听傅冬这话,想到花灿和粉绵就是觉得花城有些不安稳,冒着让东二小姐找上门的危险,也要回到西京城来。 东桐想想傅冬的话后,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这情况,怕是傅冬也会希望自已母子三人早早离开,毕竟自已三人的出现,多少打乱了傅冬的正常生活。东桐对傅冬点点头说:“傅冬,多谢你。我和慎行、慎思继续打扰你一阵子。当然我们会尽量不出房门,免得让你们瞧见后心里不自在。”东桐说完后站起来想走时,傅冬伸出手按住东桐放在桌面上的手。 东桐有些吃惊地望着傅冬,东桐用力都无法扯出自已的手后,多少有些生气的望着傅冬问:“傅冬,那你说我们母子三人要怎样?你才觉得不阻你的眼?”傅冬听东桐的话,有些惊异地站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把东桐按着坐下后说:“东桐,你们母子三人住我这里名正言顺,我有啥要反对的。我自已的孩子那会阻我的眼。我是有些别的事情,想要好好问问你?”傅冬说完后后,又坐下来多少有些为难地望着东桐。东桐瞧着傅冬的神情,暗想着自已昨晚该不该说的事情,全盘倒出都说得清清楚楚。东桐不觉得傅冬还有啥要问自已的,自然是望着傅冬不说话。 傅冬望着东桐好半天后,见到东桐眼光如水般瞧着他,好一会他总算开口说:“东桐,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在西京城的事情?”东桐听傅冬这话的意思,赶紧摇头说:“傅冬,我初时只知西京城有个傅大人,至于那傅大人同我有没有关系,我是完全不知的。我和小苠在街上见过你和明静大人在一起,旁人指着你们同我们介绍过。那时我根本不记得你的相貌,我心里也认为别人说得如此好的傅大人,绝对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人。”东桐说得轻描淡写,傅冬听得脸色白了又红,望着东桐一时之间倒也无话好说。 东桐见到傅冬这样子,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傅冬怕是想和自已好好算算旧账。不过东桐自认为自已在傅冬面前是很对得起他,想想后反而能静下心来,瞧着脸色变换不停的傅冬说:“傅冬,我在西城傅家时,你从来没有正面瞧过我,而我也只瞧过你的背影,我认不出你是正常事情。慎行出生后,我和小苠两人才想到我们大约同你有些牵扯。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听说你在找东大小姐的事情,初时我也跟着赞赏过你重情。哈哈哈。”东桐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曾明悦当年对傅冬称赞时的那种感叹表情,东桐又想到,曾明悦得知真相后的错愕表情。东桐实在不是好心的人,一时忍不住笑出来,直笑得傅冬的脸重新变成冰块脸。 东桐笑得趴在桌子上,抬起头抹去笑出来的泪。傅冬多少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东桐:“东桐,你会认不出我是谁?”东桐肯定地点点头说:“慎行出生后,他长得像你时,东苠才同我提过你,那时我心里多少明白大约就是你。不过,我也知道慎行对来说,实在是因为你一时没有别的孩子,你才会对他多少有些惦念。傅冬我后来也见过你,我直接面对你,可是你是同样不认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能是谁?”东桐说完后,望着傅冬那脸色渐渐转好些。 东桐的手被傅冬的热手按着,东桐多少觉得尴尬,东桐用力去抽手时,傅冬轻声音说:“你那时知晓后,为啥不来找我?你知我在找你。”东桐好笑的望着傅冬并不去多说什么。傅冬自然是瞧明白东桐眼里的笑意,他略微低头后再抬头望向东桐,耳根处微微泛起红色,声音喑哑着问:“你那时来这里,就知我是谁?”东桐想傅冬大约问的是自已做黑姑娘的事情,便肯定地点点头。 傅冬有些不明白的望着东桐说:“那事后有许多机会,你为啥不跟我说明白?”东桐听傅冬这话,有些惊诧的望着傅冬说:“傅冬,那种情况下,我说的你会信吗?再说我和东苠、慎行一家人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们何必自找苦吃。我说了还会给你机会来抢我的孩子。”东桐一脸我又不是呆子的表情瞧向傅冬。 傅冬望着这样东桐,神情略微有些生气的样子,对东桐说:“那你后面你为什么又不再出现?是因为有慎思了吗?”东桐想着自已曾看到的那一幕,东桐现在不想同傅冬有更加多的纠葛,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对傅冬点点头承认。傅冬一只手按住东桐,一只手握紧拳头面对东桐,东桐见到恼怒起来的傅冬,暗想着没想到傅冬原来是会打女人的男人。 东桐心里明白,在西朝怕只有自已会如此想,西朝的人在这上面,是不分男女界限。东桐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可那手给傅冬按住无法移动,东桐实在没有法子情况下,只能低头闭眼接受会挨揍的事实。 东桐等了许久后,感觉到傅冬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脸,东桐吓得睁大双眼,赶紧闪开傅冬的手。傅冬望向东桐,有些失神般轻声念:“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过是错了一次,为什么会全盘皆输?”东桐望着这样的傅冬,心里多少有些惊慌失措。 第一百六十八章 桃花满天飞 傅冬和东桐两人正纠结中,青卫轻轻拍打门,傅冬听到动静后回过神来,冲着外面应一个字“说”。青卫赶紧在房门外说:“主子,东姑娘,冷小主和曾姑娘夫妻过来拜访你们。”傅冬这时松开东桐的手,东桐赶紧把手伸到自已眼前来,细细打量一番后,松了一大口气,除去手掌处给自已挣扎时擦得红印外,还真没有别的伤害。傅冬眼神带着笑意,瞅一眼这样的东桐,打开房门走出去,东桐握着自已失而复得的手,跟在他的身后。 当东桐跟在傅冬身后走出房间时,院子里众人傻眼般的瞧着眼前这一对男女,男的虽说是一张冰封的俊脸,不过后面跟出来那张清淡的容颜,两人前后倒还显得和谐。院子里的人到底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没一会他们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纷纷笑着同傅冬问好:“傅大人好。”傅冬依旧是冰脸的样子,对众人点点头后,有点带疑问般的瞧向冷若白,冷若白对着傅冬的冰脸,非常有礼貌的解释说:“傅大人,林爷和曾姑娘因许久未见桐妹,他们跟着我一起过来瞧瞧桐妹。” 东桐在傅冬的身后瞧到院子里的人,脸上泛起笑意,脚步立马轻快走起来。就着众人还在寒暄时,东桐已快步穿过傅冬的身边,走上前拉着曾明悦的手,边晃悠边笑着说:“明悦,你们不生我的气了,还来看我。”曾明悦听东桐的话后,没好气的笑着瞅东桐一眼说:“桐,我们几时生过你的气,我们心里自然是明白你有苦衷才那样说。” 东桐听曾明悦这么一说,一直担着的心总算安宁下来。东桐拉着曾明悦的手,转身对冷若白和林立两人笑着招呼道:“大哥好,林哥好。”林立笑着对东桐略微占点头,而冷若白恨恨瞪一眼东桐说:“不错啊,桐妹还认识我是你大哥,我来之前同你大嫂说,这次去见那个没良心的妹子,她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东桐听冷若白的话,有些脸红的打量下他,低声音说:“大哥,嫂子没有一同来?”冷若白瞅一眼东桐后,冷笑道:“她是没来,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少个为你说话的人。” 东桐听冷若白这话,不知冷若白那根筋又乱抽动,正不知该如何答他话时,林立笑着扯扯冷若白说:“若白,你明明是不放心桐姑娘和慎行、慎思母子三人,想着法子要见上一面,怎么这会见到人后,反而生气乱说话。”冷若白瞅一眼林立不说话。林立笑着同东桐说:“桐姑娘,若白有事要同傅大人商量,我和明悦是跟着他来,是想顺便瞧瞧你们好不好?”东桐知晓林立帮着自已说话,赶紧对林立点头说:“我们都还好。” 冷若白瞧东桐脸上稍稍显得有些委曲的表情,没好气的对东桐说:“桐妹,我可是没说啥话,你不会是想给我脸色看吧。”东桐是早领教过冷若白这个性,赶紧冲着冷若白摇头说:“大哥,我不敢,不管怎样你是我大哥。”这话总算哄得冷若白开心一些,脸上稍稍有点笑容说:“嗯,不错,还会说这话,爹娘和我都没有白疼你。我来是要同傅大人谈点事,你大嫂没有跟着一起来。不过,等会我们兄妹俩个私下再好好算些帐。”东桐听冷若白这明显软下来的话,赶紧乖巧对他用力地点头。 冷若白说完后,瞧着站在一边的傅冬笑着说:“傅大人,不好意思,我刚刚先处理下家事。”傅冬扫扫站在一旁乖巧的东桐,再瞧瞧一脸张扬的冷若白,他淡淡地对冷若白说:“冷小主,我们现在进房间细谈。林爷和曾姑娘有东桐可以招呼。”冷若白望着傅冬微微摇头说:“傅大人,不好意思,我今天本来还约了人,想着傅大人有请,就把他也约到你这儿来,这会他应该也快到了。”傅冬听冷若白明显把自已这里当做聚会地点,脸色难免显得严肃起来,冷若白笑着瞧瞧他后,轻轻的对傅冬说:“傅大人,那人到后也由我桐妹一起招呼就行。” 傅冬的眼神无端的锐利起来,他望着冷若白淡淡的笑着说:“冷小主,我院子里有招呼的人。”傅冬的话刚刚说完,院子门给人轻拍着,青卫略微点头,一个随从过去打开院子门。门外着一个穿浅蓝色锦衣的男子。冷若白稍稍探身瞧到后,赶紧走过去,拉着那男子进到院子里,笑着同那男子说:“沐扬,这是傅大人。”那男子笑着同傅冬问好:“傅大人好。” 傅冬对着那俊逸的男子点头后,说:“沐公子好。”傅冬的眼神很快的扫过冷若白,只见冷若白这时的眼光正望向东桐那边。傅冬眼神略微一暗,跟着望向东桐那里。 东桐正和林立曾明悦夫妻说着话,三人见到冷若白拉进来一个男子时,同时抬起头去看,曾明悦瞧到那男子后,笑着小声音对东桐说:“那是冷大哥的朋友沐扬公子。”而东桐在那男子走进时,瞧到那男子时顿时呆滞在那儿。这个男子对东桐来说是无比的熟悉,那双电死人的桃花眼,让东桐想忘记都不行,东桐手抖动不停,只有握紧成拳头捂住嘴边要发出惊叫的声音。 东桐这么明显的失态,身边的曾明悦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紧用力拉下东桐的手后,笑着同东桐说:“桐,沐公子的俊美,我第一次见后都失神许久。”东桐转脸望向曾明悦眼中的惊吓和欢喜是掩藏不了,曾明悦瞧着这样的东桐,稍稍有些怔怔地望着她。林立在一旁望着傅冬那张冰脸越更结冻时,赶紧走上前一步,挡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装作非常不高兴地对曾明悦说:“明悦,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乱看别的男子。” 冷若白粗神经有时还是非常有用的,只见他拉着沐扬笑着走向林立夫妻和东桐三人,他特意转到东桐面前,指着沐扬向东桐介绍说:“桐妹,这是我的好朋友沐扬,你们以后有空时多见见,大家熟悉后交个好朋友。”冷若白说完后,冲着东桐笑得灿烂。林立和曾明悦夫妻两人只觉得四面是冷风一阵阵袭来,两人头都不敢抬起打量四周。 那沐扬笑得桃花一朵朵开放,他同林立夫妻和东桐打招呼:“林爷好,曾姑娘好,东桐姑娘好,早听若白说过,他的妹子性情好,今天一见果真如此。”沐扬这男子一边说话,一边对人笑得极其温柔,那眼波如波浪般一圈又一圈荡漾开去。曾明悦明显是给那样的眼光吸引的成呆子。而东桐望着眼前这个男子,见到他望向自已那陌生的眼神,东桐长长的舒一口气,抬眼笑望着沐扬放电,可惜论功力还是前世的桃花男功力深,电了女人还顺带连男人一起电。林立是恨恨地瞪着沐扬,而沐扬只是笑着瞧向东桐。 东桐先扯扯曾明悦后,笑着同沐扬说:“沐公子好,我没有大哥说的那般好。”冷若白这时走向傅冬,青卫却走过来对东桐说:“东姑娘,我们请客人去厅里坐会,喝茶可好?”东桐自然是笑着点头。 傅冬和冷若白两人进傅冬房间后,青卫便带着大家去中间院子的厅里。几人在厅里稍坐一会后,曾明悦悄悄扯扯东桐的手,凑近东桐耳边说:“桐,我过来是有事情找你,你找个借口我们出去说。”东桐听曾明悦的话,笑着扯曾明悦站起来向青卫说:“青爷,我有些衣样要请教曾姑娘,这里就麻烦你。”青卫点点头,东桐笑着望向林立和沐扬说:“林哥,沐公子,我们失陪一会。”林立笑着打量一下曾明悦点点头,沐扬眼里含笑的冲着曾明悦和东桐两人点头。东桐再对陪客的青卫点头示意后,便扯着曾明悦出了厅。 曾明悦同东桐走出中间院子后,曾明悦摸着手臂,见到院子的随从都站得远远的,冲着东桐低声音说:“桐,你有没有觉得沐扬那双眼,瞧后让人受不了。”东桐听曾明悦这话后,想起沐扬那双桃花眼,捂嘴笑起来说:“明悦,你觉得他那双眼很吸引人?”曾明悦受不了的凑近东桐耳边说:“那双眼不叫吸引人,是叫人晕死,他看人时那双眼好象会吸人般,难怪林立不许我看他,说他那双眼有些不对劲。” 东桐听曾明悦这话笑着扯她进房间后,对曾明悦说:“冷大哥交的朋友,林哥还不放心?”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嘻嘻哈哈笑起来对东桐说:“桐,你还不明白你那大哥的算计,他同傅大人提过几次要见你们,傅大人都说有事。这回是傅大人说有空了,他便早早让人通知我和林立,他偷偷同林立说不会让傅大人心里舒服。那个沐扬是他瞧中要做妹夫,他说怕只有沐扬那种男人,才能让你心动。” 东桐一听“哈哈”笑起来摇头说:“明悦,你乱说话,沐爷那般人,怕家中早有人,我那大哥只是玩心重。”曾明悦望着东桐,肯定地点头说:“桐,林立打听过,那沐扬很怪胎的,有许多女子喜欢他,可是从来没听人说过他喜欢谁,听说还有女子为他去死。”曾明悦提起八卦的事情,历来眼睛是光芒万丈,比她任何时候都显得美丽。 第一百六十九章 悄悄话 东桐历来明白当曾明悦双眼光彩夺目之际,她的八卦长篇大论便会如同江何之水般奔流不息。果然曾明悦对着东桐足足说了好一会后,才慢慢停下来问一直不停点头的东桐有何感想:“桐,你觉不觉得像沐扬那样的人,有女子为他去送死,他才是真正罪该万死的人?”这话听得东桐只想为沐扬捏一把冷汗。 东桐思前想后,都不明白这曾明悦对沐扬前后反差为啥如此大,明明初时她见到沐扬,沐扬在她眼里还算是俊男,人都看呆了。可就这么一会功夫,那沐扬在曾明悦眼里就成了罪人,这当中还真不知晓沐扬何时得罪了曾明悦。 不过,这不能怪东桐想不明白,只能怪那沐扬命不好。沐扬俊逸吸引女人这方面,林立还是了解,林立深知自家娘子的品性,虽说曾明悦没那个心,可是那双眼看到俊男时,从来只有错过不会白白放过。林立在来之前一再对自家娘子提醒,让曾明悦眼光放平些,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可惜美男当前,曾明悦便忘记答应林立的话,反而放肆的盯着沐扬的眼睛看成傻子。 众人在厅里坐下后,随从们送上茶水,曾明悦喝了茶后,那给沐扬深深吸引住的双眼,总算移开去,心神归一后,也能注意到她身边林立非常强大的冷压力。曾明悦到这时醒悟过来,眼都不敢多望林立,反而恼羞成怒把账全算在沐扬头上。这红颜祸水到这时不单单是女子,在曾明悦这里沐扬就是真正的祸水,那怕沐扬并没有真正勾引过她,是她自个给别人的桃花眼迷住。曾明悦这盘算东桐自然是不知。 曾明悦想着回家后要看林立的眼色,自然心里不舒服,说起那惹事的沐扬时,对外面听来沐扬的那些风流事迹时,不管有没有她都仔细同东桐一一说来。而东桐从头到尾关心的是那个女子,到底是生是死的事情。可怜东桐听到最后,都没听曾明悦交待清楚,只听到她语气里的愤愤不平。 东桐见到曾明悦这八卦说得差不多尽兴时,放胆问曾明悦:“明悦,那女子活下来没有?”曾明悦听东桐这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向东桐说:“当然活下来,要不谁会知道沐扬是那般惨毒男人,谁会知晓沐扬勾引那女子后,又放任不管别人。”东桐听曾明悦这话后,想着那女子还算聪明没死,便长长的舒一口气,笑着瞧曾明悦说:“那你家林哥如何评论这桩事情?” 东桐会问曾明悦这话是有原因,当初曾明悦没有和林立成亲前,东桐是曾明悦最好用的垃圾桶,曾明悦那时只管把外面听来的八卦消息,不加任何分析的全倒给东桐听。好在东桐有时觉得有趣便会转述一些给东苠听,东苠听后,不得不称赞自己姐姐是最好用的垃圾桶,不分好坏全装进脑子里面。自从林立和曾明悦成亲后,东桐很爽快的把垃圾桶位置让给林立担当,东桐自个换成杂物桶的功能,从曾明悦那儿再听到的消息,大多是经过林立消毒过一遍的,那消息增加可信度不少。 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刚刚那种一百八十的热度顿时下降八十度,她对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林立说,沐扬大约是没心之举,而那女子居心不良,想赖上沐扬才在外面乱放话。结果沐扬随她说去,不接她的话茬。”东桐笑着瞧向曾明悦说:“这女子的这般行为,沐公子怕是多少要担当点,要不别人为啥不赖其他人。”曾明悦听东桐这话,顿时感到久旱逢甘雨般,伸出手握住东桐说:“桐,我当时就这么对林立说,林立硬说是那女子要缠上沐扬不放,害得沐扬不得不为了躲开那女子,四下走动,这才有机会认识冷若白。” 东桐听曾明悦这么一说,明白为啥从前没听冷若白提过这么一个人,原来是新近认识的朋友。不过东桐只要想到沐扬那双桃花眼,寒意顿从脚底生起,东桐想想赶紧对曾明悦说:“明悦,那冷大哥约他到此,有何事相求?”曾明悦眉开眼笑的望着东桐说:“桐,你冷大哥想让你瞧瞧沐扬公子,要是你心动的话,他要求我们一起想法子,帮你搞定沐扬。他说至少这沐家家世比傅家差,差到连一个女子的疯话都摆不平,以你的性子和慎行、慎思兄妹的聪明,让沐扬做郎君是对你们彼此最好的事情。而那女子自然由他叫人去摆平。” 东桐听曾明悦这话赶紧求饶说:“明悦,你好心放过我吧。你别同冷大哥瞎忙,这沐公子那般人才,那是我这般凡俗女子配得起的。”东桐一说完,曾明悦笑得前仰后靠,对东桐说:“我昨日听冷若白那么一说,有些为你心动,你容貌素雅清丽,配沐扬绰绰有余。大家想着以傅大人的家世,他家那些人绝对是不好应付的,何况只要你愿意,傅大人想来也不会为难你。不如大家帮衬着,找个性子温柔体贴的人给你,大家商量好名义上是郎君,其实你当他夫君看就是。” 东桐这辈子都不想再惹上桃花男,如真要再成亲,只愿意找个一心对自已好的人。沐扬这人一看,就是桃花重的人,那剪不断的桃花运,东桐自认没那本事,可以肃清那株桃花树上开满的桃花。对东桐来说安稳的日子才是最要紧,东桐笑着对曾明悦说:“明悦,我现在没那想法,你就别跟着乱忙。以后我有想法时,我一定第一个同你说,到时你帮着我打听打听那个男子性子温柔体贴。”曾明悦笑望东桐点点头。 两人的八卦聊完后,曾明悦想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递给东桐说:“桐,你院子后面的地,我帮你买下来,还有你院子旁边的地,我也帮你买了一些,要不到时你的院子长长的,也不怎么好看。这是契约你看看后按个指印,我帮你拿去官府存起来。”东桐接过曾明悦手上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曾明悦说:“明悦,我那有这么多钱给你,你从哪来的这么多的钱帮我买地?” 曾明悦望一眼东桐说:“小苠叫人从海外带来的药材,那钱曾为都拿来给我,还有你画画的钱,曾为也拿来给我。”曾明悦说到后面声音小起来,对东桐说:“桐,听说要打仗,这仗要打多久,大家心里都没数,冷若白说这地买下来好,这房子赶早修起,到时万一打起来,到时什么东西都要涨价,修房子的钱,他说他先帮着你们出,现在就等你房子的图样给我。” 东桐瞧一眼曾明悦,轻声音说:“你这消息准还是不准?”曾明悦白一眼东桐说:“桐,冷若白经营的是马场。这傅大人的院子不是随随便便让人进来的,先前为了你们,冷若白可是托人说了几次,进不来就是进不来。现下傅大人亲自找冷若白,我们几人跟着来,他都不说话,那么一定是有事同冷若白商量。” 曾明悦说到这里,那种八卦的因子又生起,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东桐,手扯扯东桐问:“我刚刚瞧到你们从同一个房间出来,你们两个没发生点啥?”东桐瞅一眼曾明悦说:“明悦,我只是想搬回家去住,自然要同傅大人商量下日子,我和他总不能站在院子里说这件事情,自然只有进到房间里说。”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后,笑起来撞撞东桐说:“桐,傅大人虽说脸冰了点,人倒是长得俊极了,那沐扬站在他身边,活生生的比下去。反正你目前身边没人,你们又不是没有过,不如你……”不用曾明悦说完后面的话,东桐都明白曾明悦的言下之意。 东桐淡淡的望一眼曾明悦说:“我目前不打算生第三个孩子,而且这第三个孩子的爹,我想跟个我喜欢的男人生,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这个人。说实话,我现在有些担心那个会让我喜欢的男子,是不是还没有出生,要不他刚刚才在他娘亲肚子里下种,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和他怕是只有来世再续前缘。”东桐这话一说完,曾明悦开始是呆,后面是笑得合不了嘴,指着东桐说:“桐,我明明瞧你见到沐扬时,有些情生意动,怎么一会你就冷掉。原来你还有别的想法。” 东桐是脸色都不变的望着曾明悦说:“我前几日做梦,梦到一个同沐扬长得很像的人,这下在现实中见到自然是又高兴又害怕,后来细瞧下之后,发现沐扬不是梦里人。”东桐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到底是来西朝后,谎话说得多了成了精。曾明悦打量两眼东桐说:“你喜欢你梦中人?”东桐马上摇头说:“不喜欢,那人身边女子太多。”曾明悦望一眼东桐脸上表情,淡淡地说:“不知啥人会让你喜欢上,没想过沐扬那男子都没有让你多望上几眼,我可是见过他几次,每次都盯着他看成呆子,让林立很生气。” 第一百七十章 纯欣赏 冷若白一行人走后,傅家的院子里再次沉寂起来。东桐转身要进自已房间门时,傅冬叫住东桐:“东桐,我有话同你说。”东桐只有转身后望向傅冬,东桐觉得很不明白望着傅冬,他何时同自已有这么多话可说。 傅冬望一眼东桐,想想后说:“东桐,你和慎行、慎思三人在我离开西京城这些日子,要出去前也要先同青卫说下,还有到时有人跟着你们出去时,你不能随意甩掉跟随你们的人。”东桐望一眼傅冬,想想冷若白刚刚私下同自已说的话:“桐妹,现在外面不太平,你和慎行、慎思三人暂时住傅大人这里安全些,等到以后稍稍事态平定后。你们不肯在这里时,你叫人带信过来,我想法子把你们送到迷城去。”东桐对傅冬点头说:“行。” 傅冬望向显得乖巧的东桐,眼中稍稍有些怀疑的神色,不过傅冬很快收敛起眼中多的神色,恢复他那种冰色,对东桐继续说:“东桐,那个沐公子有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你这人最怕惹火烧身,你以后还是距离他远点。”东桐这下才有些吃惊地望着傅冬,傅冬给东桐这眼神望着,有些不自在的对东桐说:“东桐,我看人总要比你看人准。”东桐想着也是傅冬一片好心,便对傅冬解释说:“我只是纯欣赏,当看到好看的花那般。”傅冬瞅一眼东桐,不说任何话转身快步进他房间。 东桐不明白这傅冬又抽什么风,东桐怔忡一会后,同样转身要进房间时,青卫匆匆忙忙过来跟东桐说:“东姑娘,主子说要你去把你昨日的书看完。”东桐听青卫的话后,想想也是自已难得有机会可以好好了解这个时代,便对青卫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傅冬房间走去。 东桐到了傅冬的房门口时,青卫闪开去,笑着同东桐说:“东姑娘,主子请你随意。”东桐见到青卫脸上的表情,想想后轻轻推门进去。房间里大桌子那里,傅冬埋头在卷宗里,东桐进去后,他稍稍抬眼望一眼东桐,便低头瞧向那厚厚的卷宗。东桐很自觉的走到大桌子前,把自个没看完的书重新拿在手里,轻轻地走到窗前坐下来看。 室内沉静到可以听到傅冬的笔在纸上行走的声音,偶尔才有东桐翻书的声音轻轻响起。当东桐低头许久后,再抬起头时,脖子重得仿佛是别人的一般沉重。东桐知自已看书时,有种坏毛病,要是看到自已弄不明白的地方,便会使劲盯着不放,直到自已稍稍明白后才会抬头。而这本书里面有许多的字,是西朝早期的文字,傅冬虽讲解过给东桐听,不过东桐历来不是那种聪明人,方法是明白,可是看到时却又成了另一码事,无意中便低头太久。 东桐见到傅冬没有注意自已,用手按着脖子皱着眉头转着。傅冬看完一本卷宗后,抬头往窗边一望,东桐正是双眼闭着,双眉深锁着,而双手按在脖子上面,慢慢抚着脖子在转动着。傅冬一直认为东桐是那种清淡的女子,同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一般,一举一动都是经过训练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瞧上去样样标准,可是失了小户人家女子那份天然朴实。傅冬现在瞧到东桐这种人性化的样子,眼里泛起笑意。 当傅冬那双温暖的双手按向东桐脖子时,东桐一下给惊吓的把脖子拉长后,那种痛感让东桐眼泪都要奔出来。傅冬扯开东桐放在脖子上的双手,又听到东桐痛得闷叫一声“啊”后,傅冬用手轻轻地按着东桐的脖子说:“放松,要不到明天白天时,你这脖子怕要用手抚着才能出门。”当傅冬的双手按着东桐的脖子,东桐舒服的眼睛都要闭上去,不过东桐还是记得同傅冬说一声:“多谢。” 傅冬的双手轻轻地按压东桐的脖子,东桐舒服地想睡时,给傅冬轻拍头顶说:“坐好,我们说说话。”东桐想着傅冬的按压技术不是一般的好,忍不住打听起来:“傅冬,你怎会这些?”傅冬没好气的站在东桐后面说:“学武的人,个个都会这些。东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晓的人。”东桐听这话想点头时,又给傅冬按住脖子,只能闷声音说:“小苠说不知也好,知道太多并不是啥多好的事情,知道越多越不高兴。而且我有啥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问小苠,小苠事事都知。” 东桐提起东苠时,很有些失落感,不知东苠现在好不好。傅冬听出东桐话里的失意不放心,也想起那个自小便被传说聪慧的人,听东桐这话,怕那少年的确是如此聪颖过人。傅冬再想着自已面前这个明明有副聪明面孔,明显是笨头脑的女子。傅冬轻轻问东桐:“什么是纯欣赏?”东桐听傅冬这话,想起曾明悦说的话,嘴边泛起一抹浅笑。 东桐对曾明悦爱看美男这劣根性是深有体会。当初曾明悦对明静感兴趣,最大的原因是明静长得好看性情又好,让曾明悦每逢遇到他时瞪着看,他从来没有生过气,就这一点让曾明悦对明静动心。可惜的是明静那人一直不动如山,任你狂风乱吹,他没有任何反应。林立之所以后来能接受曾明悦同明静接近,便是明白这一点。更加重要的是林立的长相并不差,只是他长年累月在曾明悦眼前晃悠着,时间长曾明悦对他产生审美疲劳,从来没把他当美男瞧过。 林立同曾明悦成亲后,曾明悦长期跟在林立身边,总算注意到旁的女子打量林立的眼光,才用心去瞧林立,以她多年赏美男的功力,不得不承认林立的确是美男一个。曾明悦当时找个机会到东桐面前,如同拾到黄金百两样兴奋的同东桐说:“桐,林立原来长得不比明静差,都怪你瞧谁的眼光都是一样,才让我到现在才发现林立是俊男。”东桐那时听到曾明悦这话,暗自为林立高兴,至少他身边的人不是为他的美色所迷,而是真正喜欢上他这个人。 东桐自然明白曾明悦今天这事情,她回去后林立肯定会同她好好算账。东桐出于好心对曾明悦说:“明悦,你回去后同林哥说,你只是纯欣赏。”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后,气极的拍桌子说:“这话我以前说过,那不说还好,一说之后,林立问,我对他现在还有没有欣赏心,我自然是痛快点头说,我家林立是越看越俊的那种。林立听我说这话后,他笑着按着我面对着他,眼睛不准眨的足足让我看了好一会,我这眼睛瞪着看得发直,林立才放过我说,以后要纯欣赏不如回来多欣赏他。” 东桐听曾明悦的话后,想大笑又怕曾明悦把账算在自已头上,忙装作低头去柜子里面拿东西,弯着腰强忍闷着声音狂笑。当东桐拿好东西站直后,曾明悦一脸了解的对东桐说:“桐,你要是想笑,你当着我的面笑是一样,不用这么辛苦忍着难受。”东桐明白曾明悦的德行,只用手摸摸脸,对曾明悦轻轻笑着说:“明悦,那你这次回去如何摆平林哥?喏,这是我和小苠两个要的房子样子。” 曾明悦拿过东桐的图样,瞧上几眼后说:“太简单。”东桐笑着点头对曾明悦说:“这图样我和小苠都喜欢。先放你那里,那时我有钱时再麻烦你和林哥帮忙修房子。冷大哥的钱我不要。”曾明悦了解望着东桐说:“桐,我明白,我不会接他的钱。” 东桐想到自已想开画坊的事情,想想后把事情对曾明悦说一遍后,曾明悦笑起来轻拍手说:“桐,这不是啥难事情。你们可以先挂在书肆门下,去大官府登记暂时开工。如果你们真有心办起来,你到时再去找明静大人商量。”东桐和花灿夫妻都以为是艰难的事情,听曾明悦这么一说,原来没有想象的难。东桐眼光一亮,问曾明悦:“这样行吗?”曾明悦肯定地点头说:“西京城有许多画坊就是这样开的,只是麻烦些,每隔一阵子要登记一次。” 东桐听曾明悦这话,眼睛顿时亮起来,对曾明悦说:“明悦,谢谢你。我再同他们商量下再决定。”东桐这时同曾明悦说了这么久的话,心里已明白冷若白专门带沐扬过来,是为了替自已出口气,结果牵累到曾明悦。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曾明悦,曾明悦毕竟同东桐相处时间久,东桐眉稍一抬曾明悦便明白她的心思,曾明悦轻笑起来对东桐说:“你不用替我心烦,我有法子,我和林立一回家,我就抱着他痛哭,再深深忏悔一番,这事情就过去了。” 东桐望着曾明悦不得不笑起来,难怪这么多年,林立对曾明悦百依百顺,有一个这么让自已开心的娘子,也是一种福气。曾明悦当下对东桐说:“桐,这法子你记下,以后你碰到喜欢你的男人,你同样用上去很灵的,万事都能摆平。” 东桐想起这些,嘴边有抹不去的笑意,傅冬按在脖子上的手,让东桐想起来自个还没答傅冬的话,便淡淡地开口:“纯欣赏只看不心动。”傅冬了然的说:“哦,那你对啥样的人才会心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布料 傅冬赶在慎行和慎思兄妹学府放假前,从西城回来了。当傅冬把一大堆各色细布料放到东桐桌面时,东桐盯着这堆布料,头都要大起来。东桐当家理事时间久后,瞧着东西心里都会暗自计算着价钱。这下免不了在心里估算着布料的钱。傅冬在一旁瞧见东桐这样子,轻轻的笑着说:“东桐,你就收下吧,这只是我爹娘他们的一点小小心意,对他们来说算不了啥。”傅冬这话说的实在,东桐听后想着也是这回事,这些钱对自已是大事情,对傅心月夫妻却是小钱而已。 东桐望着眼前这堆布料,再想想自已不久前备好的布料。东桐想着要是做衣裳,以自已的慢动作,怕是做到明年的明年都用不完这些布。傅冬望着东桐盯着布料的眼神,想想后提醒东桐说:“东桐,慎思放假后要跟着诺言去学修行,你把那些白色的布料,包好后当礼物送给诺言师门的人,就当做慎思给师门里众人的见面。”东桐听傅冬这话,赶紧把白色的布料收拢放在一边,暗想着差点忘记要准备礼物这桩事。 傅冬站在一边打量着东桐,而东桐这时却想着,没想到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会惦记慎行和慎思两人,还算是大人有大量。毕竟他们走的那天早晨,这两兄妹的态度太过平常。那天西京城的寒风刺骨。傅心月和夏衣夫妻两人在上马车前,依依不舍的扯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俩人不放手。而这兄妹两人是一脸为难地望着他们,眼里装满着急之色。东桐在一旁瞧着,自然明白这兄妹两人担心这一拉扯,会影响他们准时到学府的时间。 傅心月看着这兄妹两人左右为难的神情,稍稍转头对站在一旁东桐感叹说:“东桐,以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当年我考虑事情不周到,委曲了你。你三父那时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后悔那样对你。唉,现在瞧着慎行和慎思两人,我明白当年的确错得离谱。”东桐没有想到傅心月有一天会如此说。傅心月一直以来面对东桐,都是一脸她没有错的表情。她今天有这么一说,是因为慎行和慎思两人对他们的疏远,才让她发出如此的感慨。不过有这份迟到的道歉,多少能安慰远去东张的灵魂。东桐无法代离去的人说声原谅,不过万事放下才能获得新生。 东桐望着傅心月淡淡的笑着说:“傅夫人,那些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傅心月听东桐这话,望着眼前这个客客气气笑着的女子,转头瞧向站在马车边的儿子,傅心月只能把叹息声音咽回去。傅心月和夏衣松开慎行和慎思兄妹的手,上了马车后。慎行笑着同傅心月和夏衣夫妻说:“傅奶奶,傅爷爷,你们下次再来时,我和妹妹过来接你们去我们家玩。”傅心月和夏衣听慎行这话,有些惊愕地望向东桐,东桐淡淡的笑着说:“傅夫人,傅老爷,下次你们来时,我们欢迎你们到我们家玩。” 傅心月和夏衣两人互相望望后,再望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傅冬,只有笑着对东桐母子三人点点头。慎思等到傅心月和夏衣两人坐稳后,才抬头对着坐在车上的人说:“傅爷爷,傅奶奶,一路平安。”马车慢慢地走远,带走傅心月和夏衣两人的叹息声音。 慎行和慎思两人在马车一开始动起来后,两人便脚步轻快地往学府方向赶去,青卫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傅冬临上马前,转头打量一眼东桐,只见东桐的眼里,只有远去那对孩子的身影。 当两个小小的身影走远后,东桐静静的进到院子里,院子里面的随从对东桐微笑点头,东桐对他们笑笑后。想起自已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赶紧往房中奔去。 东桐那天坐在房中,时不时侧耳听听院子里的动静。脑子里面转着曾明悦的那个方法,想着曾明悦说的话:“桐,我是不会画画,可是我会看画,你到时请那些彷画的人来,你让他们到你院子里,我时不时帮你去瞅瞅,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会想法子通知你。这样你就是亲自来不了,也不用担心太多。”东桐听后大喜,想着如果真要这样,这画坊就开得起来。东桐笑着同曾明悦说:“明悦,这法子好,要是他们两人也认为行,这以后要麻烦你。”曾明悦听东桐这见外的话,没好气的瞅一眼东桐。 东桐那日等青卫回来后,匆匆忙忙的同青卫说了要出门的事情。青卫有些为难的瞧着东桐,东桐心里明白自已上次甩开他的事情,让青卫心里介意,东桐笑笑同青卫保证说:“青爷,我有事要出门,我不会同上次那般。不过如果一定要人跟着我,让那人离我远远的,不要让人觉察到就行。”青卫听东桐这话自然是点头,想想后他还是自已跟在东桐身后。 东桐到了街市,先去熟悉的布料店选节日要用的布料,又想着粉绵忙于生意,怕是没有时间出来买这些,便专门请店家选了几块质地细腻的布料,打包好送给花灿和粉绵两人未来的孩子用。 东桐想着反正是隐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的去花灿和粉绵的书肆,东桐到时书肆没有客人,那夫妻两人恩爱的笑着说话,见到东桐后,这两人高兴的打量东桐。东桐笑笑直接把布料递给粉绵,粉绵接过后微微抬眼瞧东桐,东桐笑着说:“送给你肚子里孩子的,我手工不好,只能选些布料送你,你瞧着看行不行?”粉绵听东桐话后,高兴的打开布包,看到包袱里面色彩斑斓的布料,她用手轻轻摸摸布料,抬头笑着同东桐说:“桐,难为你想得周到,现在就帮我想到这事情。”东桐笑着望一眼粉绵说:“绵,你有空就慢慢的动几针,不要太伤神。” 东桐瞧瞧四周没人后,赶紧把曾明悦说的法子同花灿夫妻说一遍,这夫妻两人听后,粉绵抢先问道:“桐,你那朋友说这法子行吗?”东桐肯定的对粉绵点点头。花灿和粉绵喜极的互相望望后,花灿对东桐说:“桐姑娘,我们也听过这法子,我多少担心是别人提这法子来害我们,我们不怕事多,可是却不能害到你,便一直不敢对你提这事。既然是你朋友说的,而且她以前是小官府的大人,那这法子一定行。桐,我们马上就会有钱了,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他们一定不会同我们一样日子难过。” 花灿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粉绵轻轻拍拍花灿说:“灿哥,我们的孩子不会同我们一样,我们也不会像我们爹娘一般。你吓倒桐了。”东桐曾听曾明悦提过,当小倌倌的那些男子,大多数是爹娘为钱失和后丢弃的孩子。东桐那时听后,想着自已用了黑草不知能不能活到慎行长大,当时抱着慎行对东苠说:“小苠,如果姐姐万一活不到慎行长大,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带好慎行,不能委曲他。”东苠那时瞧着东桐到夜晚就睡死,心里也担心着,不过为了东桐安心当下应承说:“姐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慎行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东桐望着花灿笑着安抚说:“灿哥,我们的孩子日子一定会好过的,我们用心去为他们拼一个好的未来。可是灿哥我不能随意出来,绵现在有孩子,这画坊的事情等于就放在你一人身上,你瞧瞧要不要再晚些日子开始?”花灿摇头对东桐说:“桐姑娘,这事情只能早不能晚,绵会帮我守书肆的生意,你要赶着想新的要画的画册,只有我一人闲着,自然杂事我做。” 东桐把画好的几个样本拿出来递给花灿,东桐再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粉绵说:“绵,我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找到画师后,你让他们去我那里赶着画吧。这个条子给你,你去找曾明悦姑娘,有啥事情你同她说一声。”粉绵小心的接过那纸条,放入怀里后对东桐说:“桐,这事情这两天我们就去办,争取在节日前把所有的画册赶出来,画师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我已私下同他们打过招呼,不怕他们不来,就怕他们人多安排不过来。” 粉绵把备好的纸张交给东桐,东桐见到事情已说好,准备转身要走时,花灿对东桐说:“桐姑娘,这钱等到这画册出来后,我们再一起算。”粉绵听花灿这话,有些嗔怪的望一眼花灿说:“灿哥,桐是明事理的人,你说得多反而拿她当外人一般瞧。你直接同桐说。这钱的事情,事成后再按份子算。”东桐听这两人的话,反而有些担心钱不够用的事情,想想便问:“灿哥,这钱够不够?不够的话你们提一声,我找人借点凑足。” 粉绵听东桐这话,笑着同东桐说:“桐,当日说好的事情,你只管画画的事情,别的大事我们同你商量,这准备要用的银子有我和灿哥,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那些画师都是认识的人,只要见过你的画册的人,都愿意事后再收钱的,所以你只管放心这事情,事成后我们会请曾姑娘想法子给你递个信。”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抱不平 东桐想事情时,平时是不会忘记身在何处,可是这会神游起来,一时忘记傅冬立在自已面前的事情。她的眼神飘渺如同跌入美梦中一般,眼中不时笑意闪动着。傅冬瞧着这样的东桐,眼里涌起一阵阵怒火,心里却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傅冬对着眼前这神游不知到那里的女子,轻叹一口气淡淡地开口说:“东桐,东夫人和你的二父、三父,还有你的妹妹东二小姐一家,今明两天会到西京城来看你们。” 东桐脑子里想得正美时,冷不防听傅冬这么一说,傅冬的话如同冷水淋过一般的让东桐清醒过来,东桐有些怀疑地望着傅冬问:“傅冬,你说谁会过来看我们?”傅冬望一眼东桐说:“你娘亲和二父、三父、妹妹一家人,今明两天会过来看你和慎行、慎思三人。如果路上顺利,这时已到西京城。” 东桐听傅冬这话,略微低头眼神不由得冰冷起来,东家的人会想念自已,听起来如同听笑话一般。东桐想着自已曾和东二小姐面面相对,要真是亲人,她怎会认不出自家的姐姐,而那时她的眼中只有男人,从来没有听过东家有人找东大小姐的事情。东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讥笑的表情。东桐再抬头望傅冬,收敛起眼中的神色淡淡地开口说:“哦,他们要来。” 傅冬一直盯着东桐没有闪开眼,明显的瞧到东桐低头那一瞬间冰冷的眼神,可惜片刻之后,东桐再抬起头神色之间恢复平时的清淡。傅冬望望东桐,对东夫人与东桐之间的关系,这几年里傅冬因为东桐走失的事情,时不时要去东家打听消息,已经明白东桐在东家在东夫人心里的位置。傅冬原以为东夫人照例只会做面子上的事情,没想到东夫人这回竟然带着一家人赶着过来瞧东桐母子。傅冬临时接到东夫人已赶来西京城的信,当时还有些愣怔住的瞧着手中的信,以为是自已看错信的内容。 傅冬想着自家的娘亲,不管何时都是牵挂着自已。将心比心傅冬想东桐刚刚那样,怕只是一时气恼,实际上心里是暗喜。傅冬想想后对东桐说:“东桐,不管怎样他们是你的亲人。”东桐听傅冬这话,很想说那也要别人真当自已是亲人才行。不过东桐历来不习惯同不熟的人解释太多,听傅冬这语气,就知傅冬是觉得自已太过冷淡。东桐当下笑着同傅冬说:“傅冬,我虽说不记得他们,不过他们专程来看我们,这心意我们还是会领受。” 东桐说完这些话,想着将要见到的东夫人,想前想后决定不再多想,反正他们来后,就明白他们这一回演的是那一出戏。如果是真的舍不下东张,那么大家以后客气相处就是,如果只是想借着自已生事,这种亲人还不如不要。现实总是让人如此无奈。傅冬望着又恢复客气笑容的女子,细瞧她眼里神情分明是极其的冷淡。傅冬担心东桐误会是自已强请东家人来的,想想便对东桐开口说:“东桐,你是东家大小姐,找到你的事情总要跟东家说一声。”东桐听傅冬这话,抬头笑着应酬傅冬说:“傅冬,我明白我的事情让你操心了,多谢你。” 东桐说完后,低头瞧着桌面上的布料,心里想着东二小姐要来,再想着一直在躲东二小姐的花灿。东桐脑子一热,抬起头对傅冬说:“傅冬,这布料的事情,是不是由我自行处理?”傅冬瞧着转了话题的东桐点点头说:“这布料既然是送你们的,自然由你来安排。”东桐抬头望一眼傅冬后,慢慢开口说:“我今年要用的布料早已备好。这么好的布料我可不可以拿去当礼物送人?”傅冬听东桐这话望一眼她缓缓点头,东桐脸上浮现出笑容,望着眼前这堆布料,东桐顺手扯出两块红色的布料和两块灰白的布料,拿起打包好后,对站在桌边的傅冬说:“傅冬,我想起来我有事要出去一会。” 东桐说完已是要马上动身的样子,傅冬一脸愕然地望着东桐说:“你能不能晚一会去,我一会陪着你一起出去?”东桐听傅冬这话,哪敢让傅大人陪着一起,想想自家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大,东桐赶紧摇头说:“我只是记起上次让店家帮慎行订书的事情,这会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去把书拿回来。我不耽误你的时间。” 傅冬听东桐这话,记起青卫刚刚对自已说的话:“主子,我觉得东姑娘和那书肆的店家关系,瞧上去很不一般。我虽说站得远,不过我瞧东姑娘送了礼物给那店家夫妻,而那夫妻两人对东姑娘神情,远远的瞧上去都觉得很自然很亲近,哦,有些象亲朋好友一般。东姑娘临走时,那店家娘子是牵着东姑娘的手,还递了一包很重的东西给东姑娘。” 傅冬望着眼前一定要出门的东桐。傅冬对东桐点点头说:“好,那你早些回来,我们一起用餐,我从西城带了吃食回来。”东桐对傅冬的话点点头,心里转着东二小姐要来的事情。傅冬走出房间后,东桐手里拿着包袱跟着出门,东桐合上房门转身,见到傅冬对青卫招手,青卫赶紧到傅冬身边,傅冬望一眼东桐对青卫说:“你陪东姑娘出去一趟。” 东桐转过身后,瞧到青卫眼里明显不赞同的表情,东桐只当没有看见一般,对傅冬点点头后,直接往院子门那走去,青卫很快的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门后,两人走出很远后,青卫闷着声音在后面对东桐说:“东姑娘,主子是为你的事情赶着回来,你何必要急在这一时出门。”东桐听青卫这话后,觉得有些好笑,抬眼淡淡的瞧一眼青卫说:“青爷,我就是不出门,你主子他在他的房间,我在我的房间,和我出门有啥不同?如果你不愿意跟着出来,你自已同你的主子说就是,不必在我面前这样。” 青卫跳脚走快到东桐旁边,望着东桐说:“东姑娘,主子一回来就去找你说话,你连陪主子多说话都不行,枉费主子这些年找你的心思。”东桐听青卫这打抱不平的话,心里想着难怪有人是给冤死的,眼前这一桩就是活生生的冤案。东桐压抑着想给青卫白眼的冲动,想着傅冬那是来找自已说话,他不过是把傅心月夫妻送的布料给自已,顺带对自已说一两句话。到青卫这儿成了他专程来找自已说话,而自已是一点面子不给傅冬。东桐抬眼望望青卫,瞧着他忠心的样子,想想后说:“青爷,你主子在你心里是最了不起的人,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他是你主子,不是我的主子,我这出门做啥事情,我住在这里尊重主人同他说下,他点头我走,应当是没错的吧。” 青卫听东桐这话,语气有些不服的倔强说:“东姑娘,你明明是主子娶进门的大夫人,你不是客人,你陪主子说话是应当。”东桐一头黑线起来,东桐原以为自已同傅冬早没有这一层关系,东桐一直想的是这几年分开,那桩亲事怕是当做自动失效。东桐听青卫这话后,皱紧眉头对青卫说:“青爷,你家主子对我没这心,你别多说话让人误会。还好我对你家主子没有妄想,要不换另一人,听你这话非要缠着你主子不放,到时怕你家主子会怪你多事。我和你家主子从前的事情,算过去了,等到过完这阵子,以后各走各路。” 青卫望一眼东桐说:“东姑娘,你……哼,这西朝人人都知你是我家主子的夫人。”东桐听青卫这话呆滞了,而青卫见到东桐低头想事情,想想问:“东姑娘,今天去那里?”东桐镇静的抬头望一眼青卫没说话。两人只管往前走,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后,来到花灿和粉绵的书肆外,店里正好有客人,东桐便立在远处一边望着店,一边想着青卫说的话,心里觉得很是奇怪,如果自个同傅冬还有那层关系,为啥曾明悦会不提醒自已,反而让自已另找他人。 书肆前的客人散去后,东桐才走近书肆,花灿和粉绵两人正要笑着同东桐招呼着,却见到东桐脸上郁郁寡欢的神情,花灿望一眼粉绵,粉绵笑着同东桐说:“桐,那事情全弄好,明后天就可以开工。”东桐望一眼花灿,把手中的布包递给粉绵说:“别人送的布料,我拿一些过来给你们用。”粉绵笑着接过后,打开包一瞧后,略微有些迟疑的对东桐说:“桐,这料子太好,你有没有问过可不可以给人?不要我们拿了你的东西,反而给你带来麻烦。” 东桐望着粉绵说:“绵,我问过傅大人,我那里还有些布料,到时会送给曾姑娘一些,你放心吧。”粉绵这才把包收起来,东桐望望花灿,咬牙后对他们夫妻说:“灿哥,绵,东二小姐今明两天就会到西京城,灿哥要是不方便,那事情暂缓吧。”花灿的脸色黑沉起来。 粉绵一听望着东桐惊愕地问:“桐,她还是来找灿哥的?”东桐轻轻摇头说:“不是,她这次是来瞧我们的。”花灿和粉绵一听自然明白,两人互相望望后,花灿笑着说:“我明天直接去你院子那里,要守着他们赶紧画好。后天弱水会帮我们去守。我要带些书去别的城镇。”东桐心里有事情,听花灿这话后倒也放心些。可是想着粉绵现在的情况,东桐望一眼粉绵,粉绵笑着瞧东桐说:“桐,你放心,灿哥不在家,我会叫红尘出来陪我。”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见 东桐那天并没有等到东夫人一家人的到来,不过夜里入睡前慎思对东桐说:“娘亲,师傅说学府放假后,他带我回师门。”这是东桐早知道的消息,不过东桐听后,还是忍不住对慎思叮咛起来:“慎思,你跟着师傅在师门,遇事要多听师傅的话。天冷自已要记得加衣,饿了要跟师傅说……” 东桐一直说到慎思熟睡后,东桐轻摸着慎思的小脸,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的苦笑。没想过自已年纪轻轻竟然未老先衰,有了唠叨这个老年妇女常见的毛病。东桐曾经很多次听朋友说起家中的母亲,一个个都说自家母亲事事皆好,就是那个念叨不停的习惯不好。东桐现在明白了,那些念叨全是因为太过爱孩子,事事操心事事担心,才会多些叮咛。东桐当了母亲后明白前世母亲对自已的爱恨情结,多少能体谅她在爱情上失落后的伤心。 东桐轻轻触摸慎思的小脸,想着将要来到的东夫人,脸上露出更加深的苦笑。东桐暗想着自已这不知走的啥运,碰到个东张命比自个还差,自个当年至少有兄姐时不时护着点,这东张怕是无任何亲情可依赖。东桐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无人瞧见时才觉得轻松,不用把笑的面具罩在脸上。东桐已是多年没有过这般累心的日子,才会觉得现在每天如此的劳累。 夜深深东桐还是睡下了。这个夜里注定不会是个安稳的夜。隔邻的傅冬正听着青卫通报说:“主子,东夫人一家在中午时已进驻西京城最好的客栈。”傅冬抬头望一眼青卫点头说:“东夫人没有过来看东桐前,这事情你就当不知。”青卫点点头后,想想对傅冬说:“主子,我是觉得东姑娘和书肆店家象是合伙一起在做事,只是不知做的啥事?”傅冬望一眼青卫,略微皱眉头说:“东桐不喜别人打听她的事情,有些事情你私下去查查,你多加注意别让她察觉。”青卫点头说:“主子,我会小心的。” 傅冬低头看着卷宗,青卫站在房中久久不移动,傅冬深觉得奇怪的抬眼望向青卫,青卫正自个一脸纠结的站那儿细细思量着,傅冬盯着他好一会后,青卫都没有发觉到傅冬的注视。傅冬不由得纳闷地问他:“青卫,你有啥事情,为难到无法对我直言?”青卫抬头望向傅冬,轻轻摇头说:“主子,对不起,我今天在东姑娘面前多口。” 傅冬好奇地望着青卫,青卫一向做事稳重慎言,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多口。青卫想想后咬牙对傅冬说:“我说东姑娘还是主子的大夫人。”青卫说完后赶紧低头望着地面。傅冬听青卫这话后,愣怔后轻轻地说:“东姑娘说,她和我没关系?”青卫听傅冬这话后,抬头望着傅冬点点头,傅冬苦笑着说:“如果这回不是五小主子的事情,她的确和孩子会永远同我没关系。” 青卫抬头望望傅冬说:“主子并没有再娶别的夫人?而且是一直在找她。”傅冬望一眼青卫,心里明白青卫是心疼自已。傅冬瞧他担忧的神情说:“青卫,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她。她不想再同我牵扯,我也能体谅。唉,你下去吧。希望还有时间有机会可以改变。”青卫一向是相信傅冬,听傅冬这话后退出房间。傅冬望着眼前的卷宗,想起自已提起东夫人时,东桐那冰冷的眼神。傅冬轻叹着,心里有些明白她当年嫁人时,怕心里以为会有个温柔的良人,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好些。谁知让自已兄弟俩给掉换,夫婿变成自已,想来当年的东桐明白真相后是万般无奈。 早上送别慎行和慎思后,东桐静坐自已的房间里,望着给慎思已打包好的行李,东桐心绪杂乱,无法静下心情,想想只有拿慎行穿小的衣服拆起来,细碎的拆线声音,带给东桐无数的回忆。东桐想起自已从前做过那些针脚粗劣的衣裳,想起东苠笑着穿到身上后,在自已面前转着身子说:“姐姐,这衣裳真合身。”那时姐弟两人同时忘记那粗粗的针脚。转瞬间自已针脚均匀后,当年那笑着转圈的人,现在却不知在何方。 东桐静坐房中,听到房外人声响起,东桐略微听听房外的动静,惊醒一般顺手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流落下来的泪水。当房门轻拍后,东桐早已收敛起脸上多余的感怀,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打开房门。傅冬站在房门外,望一眼眼睛略带微红的东桐,淡淡地开口说:“东桐,东夫人他们过来了,我已请他们在厅里休憩。”东桐笑着点头说:“好,我现在就过去。” 傅冬望多一眼东桐,想想后终是忍住没有开口。傅冬走在前面,东桐跟在傅冬的身后,东桐暗想着东夫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东桐还在院子门口,便听到厅里的喧哗声音,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哇,原来统领的厅里是这么简陋,最多是家具木质好点。”而另一个男子讨好的说:“娘子,只有你才有那么好的欣赏能力,木质好坏都瞧得出来。”东桐听到那些动静,抬头望着傅冬挺拔的背影。 青卫守在厅门口,见到傅冬和东桐进来后,轻轻把厅门推开,向里面客人说:“我家主子和东姑娘到。”厅里一下子静下来,傅冬进房间后,东桐跟着进房间。厅里坐着几人见后站起来,傅冬摆摆手让大家坐下,傅冬转身轻扯下东桐,傅冬在主位上坐下后,东桐跟着坐在他的身边。 东桐坐下后,抬头打量着厅内的人,傅冬这时开口对东桐介绍说:“东桐,那是你的娘亲,二父、三父,你的妹妹和她的两个郎君。”东桐抬眼望向那位中年美女,那中年美女抬头望向东桐时,眼波如堕烟海般盯着东桐不放,东桐一时让她眼中的杂乱情绪吸引,专注的打量她两眼,的确是一美人,眼大明亮相貌秀丽别有一种韵味。伴在她的身边两个中年男子,那个年纪稍大的男子,小心的瞧向东桐,那眼神有说不出来的挣扎,相对而言那年青点的男子,有一张相似张静观的脸,眼睛如水般的盯着东桐不放。在这三人的眼光下,东桐只觉得自已如坐在火中,时时让火烤着。 房内安静的只听到呼吸的声音,东桐平静的抬眼任那三人盯着不放。东桐可以沉默不语,那东二小姐可是安静不了的人,没一会就听她尖叫着说:“哟,原来东大小姐,见到娘亲和二父、三父,架子倒是挺大的,叫人都不会,哦,我忘记你以前本来就是聋哑人,不会叫不算怪事。”东桐听东二小姐这话后,抬眼望向她,她身边那两个俊俏男子,同样好奇地打量着东桐,东桐淡淡的望一眼东二小姐,眼前这女子长相秀美,而脸上神情却格外嚣张,东桐这么一瞧,就明白自已此生和这等女子,怕是无多的亲情可言。 东桐淡淡的向着东夫人招呼道:“东夫人好,东老爷们好。”那中年美女听到东桐的声音一脸不敢相信,脸上流落露出不悦的神情说:“张儿,你应叫我娘亲,娘亲以前是慢待你,不过你总是我的长女,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东夫人说完后,脸上表情显得有些伤心,她身边两个男子听她那话后,脸上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二父神情格外的紧张,不过一刹那间两个男子便笑着望向东桐,那三父笑着同东桐说:“张儿,你娘亲每次瞧到你妹子时,都说她不如你从前聪颖。” 东桐淡淡的笑着说:“多谢。可是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实在叫不出口。”那东夫人听东桐依然这般说,眼神锐利起来,盯着东桐眼睛时,眼里却闪过火花,没一会她笑着说:“张儿,你同你爹爹自小亲近,我这次让人通知他,说找到你了,我昨日收到他传来的口信,他说会快些赶着过来瞧你,你爹爹来后,你应当能记起一些事情。”东桐很无语般望着东夫人,自已不是东张如何记起从前的事情。而东夫人身为人母,对自已的孩子换了人,竟然会没一点感应。 东夫人这时转头望向傅冬亲热地说:“冬,张儿这种性子乖舛的人,你是她的夫君,有时还是要多提点她。那些过去的事情,你有法子也应当让她想起来。”东桐听东夫人这话恶寒生起,这东夫人对傅冬说话语气都要比对自家女儿亲热。傅冬抬眼望望低垂眼睑的东桐,淡淡地开口说:“她这性子挺好,你还是叫她东桐吧,她现在喜欢别人这般叫她。” 东夫人没想到傅冬会如此说,她抬眼细瞧着傅冬,傅冬五官俊朗,只是神情略显得冰冷些,给人不易亲近的感觉,傅冬人长得极其英俊,比傅夏还有一种男子气概。东夫人打量一眼自已和东二小姐身边的郎君,再瞧一眼傅冬,原来男人这般才是真男人。东夫人望着神情清淡的东桐,笑着同傅冬说:“冬,你这般说,那我以后叫她东桐。”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母女情 东桐那一刹那间听到心碎的声音,类似那种细薄玻璃瓶掉在大理石地板打碎的声音,绵绵细细不断地在心中响起,痛彻入骨般的酸楚,那是东张留在这身体里,最后的一抹希望。就这么让东夫人淡淡的一语涂抹去,东桐能感觉到那心碎的声音,可惜母女连心对东夫人来说怕是传言。东夫人笑着望向对东桐说:“东桐,你喜欢这名字,以后娘亲就如此叫唤你。”东夫人笑得开心,东桐想着消失不见的东张笑得凄婉。 东二小姐见到后笑得格外张扬说:“娘亲,东桐这名字好听,比东张名字好。”傅冬掠望东桐一眼,东二小姐这时对傅冬这面亲热叫着:“姐夫,东桐这名字是你帮着取的吧,很有诗情画意有个性。”东桐暗笑,不过是在桐花开的日子出生,顺便取的名字会有啥诗意。傅冬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去接东二小姐的话茬。 东桐对东二小姐的话只当顺耳吹过的风。东夫人瞧见这般轻忽的东桐,脸上神情明显有些不悦起来。东二小姐这时还格外讨喜般的说:“娘亲,我瞧你对姐姐真好,姐姐喜欢什么你就给什么。”东二小姐口中如此好的母亲,让东桐惊讶地抬眼望向东夫人,只见东夫人笑意盈盈地望向东二小姐说:“你姐姐多年没有在我身边,我疼她多点是应该的。你就别吃这种干醋。”这母女两人说得和真有这回事情一般。东夫人对东二小姐说后,转头对东桐笑得如慈母般,东桐见到这样东夫人,只觉得她皮笑肉不笑,分明是演给傅冬看,东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 东夫人笑着望向东桐,原以为东桐会善解人意的接上一句话,谁知东桐一句不接的沉默着。东夫人略微有些不喜的瞅一眼东桐后,稍稍侧身对傅冬笑着说:“冬,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听说你们正在大批量的采购物质,而那军需官同你是好朋友。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冬,你要是有时间帮我们在你朋友面前提过醒。” 傅立听东夫人这话后,轻轻摇头说:“东夫人,这些事情我不过问,你有心想做那些生意,你可以直接同军需方面的官吏联络。”东夫人听傅冬这话后,对傅冬摇头说:“冬,那个怀真大人我请求见面好几次,我都同人提过和你之间的关系。可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从来不肯见上我一面。” 傅冬再望一眼东夫人,淡淡地开口说:“东夫人,你知道西朝的法规是严禁官吏私下同商人打交道,特别是我家中本来经商,如果我家的货物要采用,都必须经过多方考量才能放行,傅家因我的关系早早对这条商路死了心。”傅冬说完后对东夫人说:“今日大家来了,不如一起用餐,说说家常事既可。” 东夫人听傅冬说得如此明白,脸上那份殷勤少了些,东夫人想想后说:“东桐与你分开这么多年,听说她在分开后与人已另生一子,那么东桐与你不管在名义上,还是实际上也算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我们东家和傅家也算不上有亲戚关系。冬,你瞧在东桐你曾为生一子的份上,帮我同怀真大人说,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没有别的想法。”东桐听东夫人为了生意,把两家关系一下子分割的清清楚楚,前后两句话之间,由亲戚变为一般交情的人,东夫人的确是生意高手,啥样的空隙都能钻营进去。东桐这时明白东夫人一行人不是来看自已,而是借着自已的名来同傅冬联络感情。 傅冬打量一眼东桐,见到东桐眼里很快闪烁的光芒,傅冬再望一眼东夫人,正要说话时,东二小姐突然开口说:“姐夫,我和娘亲许久未曾见到姐姐,有许多的话想同姐姐聊聊,我们可不可以同姐姐私下说一会话。”东夫人转头瞧向东二小姐后,再转回头笑着对傅冬说:“冬,你瞧我见到东桐后太高兴,都忘记有许多的心里话要同她聊聊,毕竟我们母女多年未见。” 傅冬望一眼沉静的东桐,站起来笑着说:“刚好我有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母女姐妹谈心。”傅冬站起来轻拍拍手,青卫进来后,傅冬笑着说:“青卫,你们等会时不时进来瞧瞧客人茶水可够用?一定要让客人们舒服。”青卫点点头后,傅冬笑着同东桐说:“东桐,一会帮我留客人一起用餐。”东桐点点头,傅冬快步走出厅。 东夫人和东二小姐母女两人很注意的瞧着傅冬和东桐两人的互动,傅冬走出去后,青卫站在厅门口处,东二小姐过去要轻轻合上厅门时,青卫伸出手阻挡住。东二小姐笑着对拦阻的青卫说:“这位爷,我们要同姐姐谈心,这厅门就关一会。”青卫抬头望向东桐,东桐略微点点头,青卫放手后,厅门给东二小姐慢慢的合上。 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两人坐到东桐的对面,东夫人望着东桐问:“东张,你真的忘记从前的事情?”东桐抬头瞧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的东夫人点头。东二小姐笑着瞧瞧东桐后,亲热的拉着东夫人的手说:“娘亲,你瞧她长得和我一个模样,可是不管横竖瞧,她就是没有我美。”东二小姐说完后,赶紧嘻笑着同东桐说:“姐姐,你不会怪我如此说吧。”东桐望望张扬的东二小姐,她的确有种艳丽火热的美,很打眼很惹人注意。 东夫人瞅着面前冷冷清清的东桐,身边嘻笑的东二小姐让东夫人心喜,东夫人无意瞧到东桐冷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东夫人不由得,想起那个执意要离去的男人。东二小姐见到东夫人瞧向东桐眼睛时,便笑着说:“娘亲,我知了,为啥她没我美,她那双眼睛没有我长得好看。” 东桐听东二小姐这话,再望一眼东夫人眼里一时掩饰不了的愤慨。总算明白暗箭伤人的意思。东桐见过张父,自然明白自已的这双眼睛同张父一个样子。东夫人当年怕是很恼怒张父不肯退让,情愿放弃弱小的女儿,执意要离开的事情。而他之后很快另结新欢,这对东夫人来说才是最生气的地方,东夫人一直以为东张的爹深爱她,不能没有她,谁知东张的爹爹竟然会那么快成亲生女。这对历来顺风顺水的东夫人来说是最大耻辱。东夫人对东张爹有旧情,面对他时总有些情生意动。可是对小小的东张留不住生父的事情,让东母想起来就暗恨不止,东母把那些仇怨全算在小小东张头上,东张自然代替其父成了东母的眼中钉。 东二小姐说完这话后,厅里的众人笑起来,东二小姐的郎君们跟着表忠心,说:“娘子,你当然是最美的女人。”东夫人笑得开怀,用手点头东二小姐的额头说:“你啊,这双眼最像我。”那母女两个亲热的摸来摸去,东桐只当眼前上演的母女连心戏是透明剧。 那母女两人相互打量后,东二小姐开口说:“姐姐,你这性子太沉默,没有男人会喜欢。我瞧我姐夫是人中俊杰,迟早要迎几房夫人进来。我们姐妹一场,我帮着你做个顺手人情,我几个朋友美貌无比,她们个个听说姐夫的名声很是心动。姐姐,你现今借着帮姐夫生了孩子光,不如你帮她们同姐夫说说,到时那些女子进傅家后,个个记得你的好,也不会亏待你的孩子。”东二小姐说得天花乱坠,可惜这类场面话,东桐曾经听得太多早知是空话而已。 东桐笑着瞧东二小姐说话,心里也明白,这东夫人母女私下那有心要同自已谈心,不过是想让自已帮着拉皮条。东桐由着东二小姐继续说:“姐姐,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听说是你同小倌倌生,娘亲说那孩子可以带进东家,你以后再成亲就少个累赘。” 东夫人听东二小姐这么一说后,赞同地点头对东桐说:“你们姐妹多年不见,难为你妹子现在愿意如此为你着想。唉,当初把你嫁进傅家,我想着你有好的日子过,谁知你会私下出走,让傅家人四处寻找。那时我因为你这事,还真没脸见人。”东二小姐赶紧扯扯东夫人的手说:“娘亲,不是说不提过去的事吗?姐姐当日做错了事情,她现在改正就是。” 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一唱一和,东桐还是笑着当看戏一般无任何表示。东夫人心里有些生气,瞪眼对东桐说:“我们本来以为傅大人会把你晾一边,没想到傅大人会给你面子,还肯让我们见你。东桐这事情成的话,你家那个小的孩子直接入东家。要是不成的话,你帮着多说两句话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东桐对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两人这威胁利诱的把戏,瞧久后没了兴趣,笑着慢慢开口说:“东夫人,东二小姐,多谢你们的心意,我两个孩子的事情不劳驾你们。他们已入了西京城户籍。给傅大人介绍夫人的事情,你们自已同傅大人说,毕竟要娶夫人的是傅大人,不是我,这点我帮不了你们。”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伤心 东桐的少话,让东夫人和东二小姐母女两人误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东张,性子温顺很好让人拿捏住。这母女俩人自认是为了东桐以后好,提的方法对东桐大有好处。东夫人母女都觉得东桐听后,应对她们感激涕零才是。东夫人母女俩相互看看后,两人眼里同时看到美好的前景一般,盘算着这帮人介绍的事成后,她们不管在傅家还是别的几家,都算是添上了她们的人脉。母女俩人算盘打得精,自然说话随意许多。 当她们听到东桐这明显回绝的话后,两人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东夫人到底年纪大点,还能收敛住脾气。这东二小姐历来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来的人物,反正有整个东家给她靠着。这东桐历来是她眼中不起眼的人,就是嫁个人都不顺利,东二小姐再想想刚刚傅冬对东桐不过是多望几眼,并没有多好后,东二小姐怎会让一个从来在她下面的人,冒出头来反驳自已。 东二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翻脸说:“东桐,说实话当年你是嫁进傅家,与我们东家从那时起算是无关系,后来你偏偏还闹离傅家出走这事,让东家跟着丢脸。现在是娘亲想到你是长女,才来看你。东家也养了你多年,我们并没有让你帮我们在傅大人面前,为生意上的事情说话,只是想着为你的孩子,让你出份力,你倒回的一干二净。” 东夫人听自家女儿说这话后,旧仇新恨齐涌上心头,望着东桐的眼神格外的冰冷,她冷冷对东桐说:“东桐,傅家傅心月是很能耐的女人,傅夏夫人阮柔大方能干,而你瞧上去就是啥样都不行。傅冬这般人才岂是你配得上的,你妹子和我只是不想你到时给傅冬踢出去,那让东家又跟着你一起丢脸,才提供一个好的机会给你。让你多条路可走,你不领我们这份情,你算算从小到大,你让我失望多少回。你现在还做着投靠你爹爹那的美梦吗?我给你说白了,那份心你早点死了好,你爹爹的娘子和女儿,也是容不下你和孩子。”东夫人说完后,扯着东二小姐站起来。 东桐抬头望着东家母女,同样的失望。厅门在这时轻拍响着,青卫在厅门外说道:“东姑娘,学府今天放假,慎行小主子和慎思小主子已让诺言先生送回来了。”东桐听这话后,也不去理会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两人,赶紧站起来打开厅门,青卫闪开身子后,慎行冲上前来扯扯东桐的手笑着说:“娘亲,你怎会来这里,诺言先生说要接慎思一起走,傅大人现在留他说话。”东桐抬头望见站在院子门口的慎思,低头对慎行说:“有客人,娘亲见见客人。” 慎行侧头望到厅里的人,笑着招呼道:“夫人好,姑娘好,各位老爷好。”东夫人和东二小姐僵硬的瞧着慎行点点头,慎行望望他们后,招手对慎思说:“慎思过来,这位夫人和姑娘同娘亲长得好象。”慎思慢慢地走过来,牵住东桐的一只手说:“娘亲。”东桐轻轻拍拍她。 东桐看着慎行和慎思眼里的好奇,想着傅冬刚刚要留客,便牵着这兄妹两人再次进到厅里面坐下。慎行隔着东桐笑着同慎思眨眼,慎思抬起头望着东夫人和东二小姐后,淡淡地回转头对东桐说:“娘亲,师傅说临时有事,要赶着今日就走。”东桐瞧瞧慎思小脸点头说:“娘亲帮慎思去打点行李。” 东桐望着对面恢复笑脸的东夫人和东二小姐,想着她们毕竟是东张血脉相连的亲人,纵使有千般不好,至少东夫人生了东张。东桐笑着开口说:“傅冬留你们用餐,你们就多呆一会吧。”东桐说完后,牵着慎思站起来后,望着站在厅门的青卫说:“青爷,你招呼下客人,我去给慎思收拾行李。”东桐再望一眼东夫人和东二小姐,慎行站起来笑着对东夫人和东二小姐点点头,跟着东桐和慎思一起向厅门口走去。 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两人哑口无言的互相望望后,见到青卫进到厅里时,东二小姐赶紧开口说:“这位爷,那兄妹两人都是傅统领的孩子?”青卫一直守在厅门外,对里面发生的事情自然听得明白,只是想着她们同东桐的关系,对东二小姐客气地点点头:“他们自然是主子的亲生孩子。” 东桐带着慎行和慎思回到房间后,东桐把慎思的行李拿出来,打开给慎思看后,再对慎思提醒一些要注意的事后,东桐有些不舍的抱紧慎思,慎思轻拍拍东桐说:“娘亲,慎思会快点回来陪娘亲。”慎行在一旁扯扯东桐说:“娘亲,你这样子慎思会难过的。”东桐想想也是,放开慎思后,笑着对慎思说:“好,娘亲和哥哥等你回来。” 慎行见到东桐情绪平和后,问东桐说:“娘亲,那两个女子是谁?”东桐想想后说:“听傅大人说,年纪大的是娘亲的娘亲,年纪小的是娘亲的妹妹。”慎行和慎思两人互相望望后,慎行望着东桐说:“娘亲,我怎么瞧上去,她们对娘亲并不亲?”东桐最怕解释这类只能意会的事情,有些头痛的望向慎行,说了大人一般用来应付小孩子的话:“这事情你长大后就明白。”慎行还要想问时,慎思扯扯慎行的手,轻轻摇头。东桐望见他们兄妹的互动后,不由得感慨还是女儿贴心。 等到傅冬轻拍门叫东桐母子用餐时,东桐在慎行和慎思兄妹陪伴下心情转好,毕竟东桐对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两人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有希望自然就少掉失望。东桐母子三人跟着傅冬进到厅内时,东夫人和东二小姐正围着诺言说话,诺言保持着他淡定的态度听着那母女俩人说话。 厅内的桌面上已摆好热热的食物,傅冬进去后,笑着走近正谈话的人,请他们用餐。诺言站起来瞧到进来的东桐母子三人,忙走过来对东桐笑着说:“东桐,我们师门有事,我们要提前走,我等会就带慎思一起走。”东桐笑着望向诺言说:“诺言,我把慎思交给你,我相信你会好好对她。”诺言点点头说:“东桐,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我师门的人同样会好好对慎思。” 傅冬走过来,扯扯东桐后笑着对诺言说:“诺言,一起用餐吧,我让人准备好你和慎思路上的食物。”诺言点点头,东桐跟着傅冬在他身边坐下,慎行和慎思在东桐身边坐下。傅冬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他对着众人只是笑着说:“粗茶淡饭招待大家,希望大家不介意。”说完示意大家可以用餐。 桌面上众人吃着饭,东夫人和东二小姐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抬头打量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东桐想着慎思要离开的事情,对东夫人母女的眼神也无心去注意。而傅冬瞧见东夫人母女两人的眼神后,略微皱眉的瞧上一眼后,想着东二小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孩子的事情,傅冬望一眼站在门边的青卫,青卫轻轻地点头。 饭后自然是上茶,东夫人母女俩人瞧上去是完全不想走的样子,喝着茶水愉快的同慎行和慎思说话,慎行会笑着答两句,慎思则是望望东桐,再望望诺言不发一言。当诺言站起来告别时,傅冬走到慎思的身边,把慎思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头说:“慎思,听师傅的话,娘亲和哥哥都会好好的。”慎思愣怔在傅冬怀里,有些脸红地点点头。 送别了诺言和慎思后,东桐牵着慎行,见到院子里站着的东家众人,只见他们站在一起说着话。而东夫人和东二小姐这时笑着走近东桐母子身边,脸上那笑容亲切的吓人,东夫人笑着望向东桐说:“东桐,我听着你的两个孩子都未上傅家家谱,你妹子这么多年没有出,她愿意让你的一个孩子入家谱,只是这个孩子以后要跟在我们身边,住在东家吃穿这些东家给,你瞧着那一个孩子入东家好,我们随便你给那个孩子都好。” 慎行握紧东桐的手,东桐的心如冰水里泡过一般,这东家人太过份,自已没有孩子瞧着别人的孩子出色,便想抢劫别人孩子当自已的孩子。东桐在这一刻对东家绝望,东桐想着还好自已不是东张,不会伤心。东桐性格再弱为母则坚强。东桐笑着望一眼东夫人说:“东夫人,这怕无法如你的心意,他们兄妹无法入傅家家谱是有原因,慎行早已入了花城冷家的家谱,无法再入第三家。慎思现在一门心思学修行,学修行的人,家世要简单,我自然是不愿意也不会让她再入第二家。东二小姐年轻有大把的年纪可以生,这事情东夫人就想太多了。” 东桐对东夫人说完这话,不管东夫人和东二小姐的脸色如何,扯着慎行进自已的房间,重重的合上房门后,慎行扯扯东桐的手说:“娘亲,没人能够分开我们。”东桐安抚的拍拍慎行的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明听 东桐和东家的人不欢而散后,有好几天都未再有东家人的消息,东桐渐渐地放下心来,毕竟从前的东张在东夫人的眼里,从最开始是心爱的女儿,到最后钟情的人执意离开后,就成了眼中针。东张都入不了东夫人的心里,自已这个冒出来的人,只怕更加无法入东夫人的眼。东桐想着这样也好,不如大家就这般彼此相疏到最后无相牵。 东桐放下那些心绪后,反而能静下心来,想些比较励志的故事画出来,不管在那个时代,人心都是向上开放的。而慎行时不时在房中坐着时,会倾听屋外的动静,当东桐放下手中的笔时,慎行便靠近东桐身边,小声音同东桐说:“娘亲,这几天院子来了许多的人,院子里多了好多新的随从,就是灰叔那儿都多了些煮饭的人,这是不是有啥事情要发生?” 东桐听慎行的话后,回想一下也觉得傅冬院子里的确添了许多人,当自已有时不得不出房,都会觉察到有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已,而抬头细瞧时,除去可以看到新来的随从闪开的眼外,并没有瞧清楚是那些人在打量自已。慎行见到东桐只是抬头望着自已,又听到房外传来的说话声音,东桐赶紧把笔收好,而慎行帮着东桐把桌面收拾干净。母子两人一人看书,一人拿起未做完的衣服继续做起来。 当屋外小声说话声音停下后,房门给轻轻拍打时,慎行放下书走过去打开房门,傅冬进房后东桐抬起头望望一身黑衣的傅冬,只见他的神情除去冰冷外,又添上一抹严肃。傅冬进房后直接走到桌边坐下来,慎行合上房门后,慢慢到桌边倒一杯温茶水递给傅冬,傅冬接过茶杯后,指指自已对面的凳子说:“慎行,你坐下来,我有事情要同你们说。” 慎行一脸狐疑的挨着东桐坐下后,伸出手握握东桐的手。傅冬自然瞧到这母子两个的互动,东桐面对傅冬,眉头稍抬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神情严肃的男子。傅冬缓缓开口说:“现在局势紧张,我们要……”傅冬的话结果未曾说完,东桐房外传来急急地走步声音,傅冬眉头皱起来,很快东桐房门给人拍打着,慎行松开东桐的手,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青卫站在门口,望向房内脸色有些担心的对着傅冬说:“主子,有事情,你可以出来一会吗?”傅冬站起来低头对东桐说:“东桐,一会我再过来同你说那事情。”傅冬出去后,慎行坐到东桐的身边,小声音说:“娘亲,我有些想瞧瞧是啥事情让青爷会急着过来拍门?”东桐笑着瞧一眼慎行说:“自已想想,你出了这房子能不被人盯着吗?” 慎行忍着一脸的好奇说:“娘亲,你不奇怪吗?一般情况青爷不会过来吵傅大人。”东桐笑着轻拍慎行的小脸说:“娘亲才没有你那么好奇,你要是想看,你就打开房门大大方方的站在房外看,不用躲闪反而让人捉个正形。”东桐说完后一脸好笑地瞧向慎行。 慎行站起来后,想想又坐下来,对东桐说:“娘亲,我还是不去惹那事情,万一那些事情是不能被我看到的,我看到后会给娘亲带来麻烦。”东桐没想过慎行会如此懂事,东桐笑着望向慎行点点头。东桐自个历来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不过东桐却比任何人明白,有时事情不用你去惹,它会自个撞上来让你不得不去招惹。 东桐和慎行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后,东桐拿起手中的衣缝补起来,慎行继续看着书,东桐边缝衣服边想着花样,东桐想着慎行的衣服一直是比较素雅的,而现在节日就要来到,不如问问慎行,今年节日的衣裳上绣上大朵的花行不行?以前东苠是坚快拒绝东桐这个行为,好不容易才准绣小朵隐形花,而儿子应该是好劝说的。 东桐笑着开口对慎行说:“慎行,今年节日里的衣裳,我给你绣上大朵的花,可好?”慎行一听东桐这话,赶紧摇头说:“娘亲,你这想法可以用到慎思的衣裳上去。”慎行虽说没有明拒,可是东桐却明白,如果自已执意要绣那么大的花,那件衣裳的命运,只有长期在柜子里收藏的份。东桐知慎思的个性,是更加不喜欢衣裳上有着花朵。东桐想着自已大约是没有机会证明自已绣花功力,只能再一次轻轻摇头放弃这想法。 当傅冬轻轻的脚步声音在屋外响起,东桐不由得皱眉头,不知傅冬到底要同自已和慎行说什么话,要他一次又一次亲自过来。门轻轻拍后,慎行过去开门后,东桐手中拿着衣物和针,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傅冬,傅冬望着东桐说:“东桐,你爹爹一家人来看你,东夫人和两个郎君也同他们一起过来。” 东桐初初听到爹爹两字,还有些吃惊后立时反应过来,大约是收到消息的张静观一家人。东桐只要想到张家人和东家人相撞,东桐的脑袋都是大得不得了。东桐放下手中的衣物,站起来走到门边对傅冬说:“那我和慎行去见见那两家人。” 傅冬在前面走,东桐和慎行跟在后面。站在中间院子门口,东桐和慎行两人见到青卫一脸苦色的站在厅门外,厅里男女争执声音不断,傅冬进到院子里停下脚步,东桐和慎行自然停下来,只听到那男声音说:“当日你不是什么都不要,现在怎会想着来瞧大小姐?”而另一个男声音明显气愤地说:“这世上最没有脸同我说这话的人,就是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为啥会变成哑巴。她做生母的给你引诱,我这个爹爹可是查过,那个大夫是你让她带进来给我张儿看病的。” 这下不管厅里还是厅外都沉寂起来,慎行抬起头望着东桐,东桐只有感叹,原来东张哑巴的真相是如此,虽说东苠和东桐两人暗自猜疑过,但听到这种真相东桐还是不由得感叹,东夫人原来是如此一个母亲。傅冬听这话后,眼中神色软和许多的瞧着东桐,转身走过来轻拍东桐的肩,东桐装作不经心般闪开傅冬的手。 傅冬只能将手捏成拳后放回到身边,对东桐小声音问:“现在进去吗?”东桐轻轻摇头说:“我想在外面再听一会。”厅里果然没一会那前面男声指桑骂槐的说:“哼,当年你为啥不同娘子说,你现在只是见不得娘子待我一直好,所以找些事情在娘子面前说我。那事情当年我就同娘子提过,娘子也说是你没有照顾好自已的女儿,才想得太多。我只是好心帮着找大夫,你不领我的情我并不介意,但是你不能污蔑我当年的好心。” 东桐在房外听后,也很好奇当年的事情,东张的父亲难道一直没有找东夫人说过真相吗?还有要是当年说过后,东夫人又是啥想法,以至后来张静观无论如何都要离去。东夫人静静地开口说:“静观,当日你同我提过后,我找人瞧过东张的单子,那药单的确是冶伤风的。这么多年你为啥不放下心去,当日他并不想同你争啥,他不过是觉得你照顾孩子辛苦,想帮帮你而已,你冤枉他多年。” 厅里又是沉默,一会后张静观开口说:“东夫人,当年的事情你真的有用心去查吗?那药单是不假,可是买药煮药的可都是他亲手去打理,当日我问过你是谁煮的药,你说是你身边跟随的人,但你没想过,隔两年后总算给我问出来,当日做那事情的便是你的好郎君。东夫人我不怪你变心,只是我知真相后,再也无法面对你这种人。我走之前对你说过真相,你执意不许我带走张儿,我想着你心里是舍不得张儿,再说虎毒不食子,才没有带着张儿离开。可是你后来是怎样对待张儿的,你让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独自长大,让她在傅家无依无靠受尽欺负侮辱,最后不得不出走。” 傅冬一脸震惊的表情望向东桐,东桐想着原来东张的父亲没有放弃过她,还好东张在这人世上还是有人曾真正心疼过她。原本要说话的人没有说话,而那东夫人开口后,东桐知自已同东家人的缘份到此完结,如果东夫人有悔意,东桐瞧在东张的份上,心里还是会软下来。 东夫人对着张静观大声音叫着:“静观,到了今天你还如此说,你只是容不下有别的男人对我好,才下药让东张成哑巴。当日他就说过,他用心帮着我做这些事情,只想着让东张好起来后,我们两人有心情去打理生意,他用心煮药给东张喝,那些药渣事后他拿给我,我让人查过都是按药单买的。我曾经怀疑过你是想借着东张不许我再纳郎君,他知后劝我说,你做下这样的事情,害了女儿只是因为你对我情深意重,我当日心里很是生气,没有想到你心里不平做下这事情,只是想着我们俩人的情意,才没有叫官吏来查那事,想着反正是你的亲女儿。你后来为了守护着东张,家中啥事都不管,我才不得不再迎进对我和家里人用心的他做二郎君。”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拍两散 东桐在院子里后,瞧瞧慎行非常不高兴的脸色,低头对慎行轻声说:“一会娘亲进去,慎行你不用进去。”慎行轻轻摇头,扯扯东桐的手说:“娘亲,我陪着你。”厅内这时张静观冷冷地开口大声音说:“那来的药渣可以给东夫人看,当日那药渣让你的好朋友,你现在的好郎君事后烧掉,这事情东夫人要是有心,可以找当时煮食间的人询问。我何必为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去伤自已女儿。东夫人,今日我来只是想见见女儿,不想同你再算旧账。” 东桐牵着慎行的手,从傅冬身边走到厅门口,直接推开厅门,厅内的人同时望向厅门口。东桐沉着脸走进厅内,在面对争吵的两方位置上坐下来,静静的左右打量着,东张的生父和生母。左边是东夫人和她的两个郎君,他们三人的眼光都盯着张静观不放过。东夫人眼里是各种各样的情绪论轮换着出现,而她身边的二郎君则是恨恨地瞪着张静观不放过,那稍稍年轻点的郎君,眼光仔细打量着张静观的面容。 右边坐着张静观夫妻两人和张默然一家人,张静观是一脸惊喜交集的瞧着东桐不放,而张夫人是瞧瞧自家的夫君,又打量着东桐,他们夫妻身边跟着的张默然睁大眼睛瞧着东桐。东桐坐定后淡淡地开口说:“大家既然都是有事要找我,现在可以慢慢开口说了。” 张静观听东桐这话后,站起来走近东桐的身边,慢慢地弯腰对东桐说:“张儿,东夫人说你不记得爹爹了?”东桐望着满眼伤心色的张静观,一时之间反而不知要对他说啥,慎行懂事的搬来凳子,放在东桐的身边请张静观坐下。张静观坐下后,伸出手要握上东桐的手时,给东桐快快的闪开去,她解释说:“张爷,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我不怎么喜欢陌生人碰我。” 张静观伤心的望着东桐轻轻摇头说:“张儿,爹爹不怪你,我这记得从前事情的人,上次碰到自已的亲生女儿和孙子明明就在眼前,我都没有认出来。是爹爹的错,爹爹当年不该丢下你。”张静观边说神情边激动起来,张夫人赶紧走过来轻拍张静观的背,流着泪对东桐说:“东张,你爹爹知道找到你的事情后,想起曾经见过你,还同你说过话却没有认出你,他一直自责不已,一夜又一夜的无法安睡,他说是他害了你,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而最让他心里不舒畅的是,他面对你却没有认出你的事情,他说他不配做你的爹爹。” 当慎行再一次懂事的搬来凳子请张夫人坐下后,张夫人竟然扯着慎行的手哭起来说:“东张,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阻挠默然同你们见面,要是那时让她同你们多见面,你爹爹一定会认出你,这么多年他时时惦记着你,你没有消息后,张家的人不敢同他提起这事,直到东夫人那年听说他在迷城,找上门来说你不见的事情,你爹爹听到消息后,让张家的人一定要找到你,他还大病一场。”慎行从怀里拿出帕子要递给张夫人,张夫人松开慎行的手后,擦拭脸上的泪水后,对东桐说:“东张,你和慎行、慎思同我们一起回迷城家里吧,你们住在别人的家里多少不方便,我们一起回家吧。” 张默然过来扯扯东桐亲热地说:“姐姐,娘亲和我早备好你和慎行、慎思的房间,你们这次就同我们回迷城。姐姐,怎不见慎思呢?”东桐望着张默然只有拉过一张凳子,让她坐在自已的面前,轻轻开口说:“默然,小苠惹下的不是一般的人,我们母子三人等到外面平静后,还是想回自已家住。你要是有心到时过来瞧我们,我们就非常高兴,慎思跟着她师傅回师门了。” 张夫人一听东桐这话,非常吃惊地望着东桐说:“东张,慎思这么小怎能让她跟着师傅走,你说说她在那里,我们让人马上接她回来。”东桐望向张静观和张夫人后,想着张静观瞧上去的确是憔悴体弱的样子,想想后说:“张爷、张夫人,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如果你们不介意还是叫我东桐吧。慎思的师傅是诺言先生,她有心要学修行,跟着诺言先生我也能放心。我多谢你们的心意。” 张夫人还要说话时,张静观轻拍拍她的手,微笑着说:“娘子,听说诺言先生是修行这一辈最杰出人物,慎思有这种缘份好。张儿既然你想叫我们叫你东桐,那我们以后叫你桐好了,你现在无法叫我爹爹,我慢慢等着,总有一天可以听到桐亲口叫我爹。”张夫人在一旁点头说:“桐,我一直以来当你是长女,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娘亲,我打心里是认你这个女儿。默然她从小就知她还有一个姐姐在西城。” 张默然在一旁点头应和,还很自然的扯着东桐的手晃着说:“姐姐,张家的人都知你。姐姐,你那时成亲后,灿然哥哥他们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直接去你夫家瞧你,不用受东家人阻挡。可是等到哥哥们赶去傅家,还未来得及上门,就听说你出走的事情。他们回来后不敢同爹爹说,只敢私下里去打听消息。后来灿然哥哥见到你时,他想到姐姐不会说话,才没想太多的。”东桐在一旁听着,没想到张家的人原来还是有心过,难怪东张到最后对自已的爹爹都深信不疑。 东夫人见到张家人同东桐母子两人围在一堆说着话,这时也走过来直接对东桐说:“东桐,我上回同你说的事情,你还可以多想一回,你妹妹说,哪怕她将来再有孩子,到时东家的财产都可以平分给你那个孩子。”东桐听东夫人这话,摇头肯定的说:“东夫人,我的孩子要跟着我长大,如果不幸我先死,只要我弟弟东苠活着,孩子们可以跟着他一起。” 东夫人没想到东桐到现在还是这般说,气急后她说:“东桐,如果不是你妹子一直没孩子,谁会想你的孩子,这两个孩子当中,我们也只会选那个小的。还有傅统领以后有新夫人,他怎会心疼你的两个孩子,自然是以后的孩子最宝贝。我们一番好意,你竟然不接受,哼,你再好好为你的孩子想想。” “东夫人,我很不喜欢别人当着我的面讨论我的私生活。还有我对当年东桐成哑巴这事情很有兴趣,我相信法门的官吏同样会对当年事情感兴趣,到时就麻烦当年的当事人配合下,去法门好好同官吏们说当年的事情。”傅冬从厅门口缓缓走进来,望着东夫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张静观听傅冬这话后,站起来直冲到傅冬身边,对着傅冬就要跪下来,还是傅冬身后的青卫赶紧上前拉他一把不让他跪下去。张静观这时却突然大哭起来,这一哭就无法停下来,厅里的人同时怔忡地站起来,张夫人绕过东夫人到东桐身边,脸上表情欣慰的扯扯东桐说:“桐,你爹爹身子不好,这么一哭虽说是好事,可是时间久后还是伤身体,你去劝劝吧。” 东桐听张静观这哭声音,仿佛有无数的伤心事情都在哭声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东桐刚刚走到张静观身边,他已停下哭声对傅冬说:“傅大人,我当年去问过一个官吏,他说很难,因为那些证人事后很奇怪各有各的原因离开西城,一时怕是找不到证据。傅大人,那时我有心却无力,我的女儿她天天在生死线上挣扎着。张家的人因为我当年的决定,很是伤心那时慢慢的移到迷城。我后来明白是我太执着,一个没心的女人,我为啥还有留连不舍,反而让不相干的人对女儿下手。” 东桐静静的把帕子递给这个伤心父亲,对这个人来说当年是两重打击。张静观接过东桐手中的帕子,把泪水擦拭干净后对傅冬说:“傅大人,我要私下同你说说。”傅冬对张静观点头说:“好,那你同我出去说。”东夫人这时却叫嚷着说:“静观,你当年可说好,东张是我东家的女儿。你愿意接受她,你家夫人可不会这么大度。” 张静观转过身子,还没有开口,张夫人直视着东夫人说:“东张只是姓东而已,你不是把她嫁了吗,也不管她在傅家的死活,那么她同东家再无关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认他爹,她在我们心里是我们的长女,从我嫁给夫君那天起,夫君许我一世就我一人,我打心底许他,东张永远是我们的长女,就是家谱上长女这行都是空着等东张。” 张静观瞧着张夫人欣慰地点头,望望张夫人母女和东桐母子,他神情平和的转头对傅冬说:“傅大人,我们走吧。”厅门依旧打开着,青卫跟着傅冬他们一起走,厅门口换上另一个随从。东夫人望着张夫人,冷冷的笑着说:“你以为他真爱你吗?他最爱的人是我,只是伤心后才选你。”张夫人笑得娇媚:“东夫人,你说的是从前,那时夫君太年轻。现下更加好,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我有一个长女还有一对可爱聪颖的孙子,我们一家会快乐过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紧张 张静观很快的回到厅里,这时东夫人和张夫人两人如同刺猬般站在厅内,彼此无一丝退让。张静观进来后,眼光很快的扫过张夫人这个树桩后,便直接走到东桐母子身边,微笑着说:“张儿,我们有事要赶回迷城。爹爹这回听傅大人的话,不接你们回家。不过你要记得,爹爹永远是你的爹爹。迷城张家是你永远的家,你们以后随时可以回家。”东桐眼里微微泛起涟漪,她一直以为自已在西朝是无处可去,未曾想到张静观愿意提供一个家给自已。 张静观伸出手轻拍拍沉默不语东桐的肩一下。快步走向与东夫人比瞪眼的张夫人身边,轻轻扯扯她后说:“娘子,我们现在立刻赶回家中。”张夫人听这话后,很有些愕然的转头瞧向自已夫君,见到张静观肯定地点头后,她笑起来转头同东桐说:“桐,你快点去收拾行李,我们一起回家。”张静观知道自家娘子刚刚注意力全放在东夫人身上,只有望着她轻轻摇头说:“这回张儿她们不能随我们回去,下一次我们再来接她们一起回家。” 张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张静观说:“夫君,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是来接张儿母子三人一起回家。”张静观深深望一眼东桐后,对自家的娘子说:“我们现在就走,路上我再同你们细说,张儿这边傅大人会同她说的。”张夫人深知自家夫婿的品性,望一眼东桐母子说:“桐,你记得迷城的张家就是你的娘家。”张默然过来扯扯东桐,摸摸慎行的头说:“姐姐,慎行,你们记得要来迷城。” 张静观望多一眼东桐后,忍不住过来伸出手抱住东桐,摇晃着她说:“张儿,你记得你是有娘家的人。”东桐僵硬立在张静观的怀里,有些感喟的对张静观点点头。张夫人急匆匆的在走之前,从脖子上取下吊玉的链子,挂在东桐的脖子上说:“桐,这是张家人的凭证,你和慎行、慎思三人的在家中,本来是想带你们回家后,再亲自挂在你们的脖子上面,现在你就暂时拿着我这条,在外面碰到啥事情,只要有张家的人,见到后都会伸手帮忙。”东桐本来是给张静观奔放的举动,弄得有些僵化,一时反应不过来才让张夫人把那玉给挂在脖子上面,这时一听是张夫人自已的,赶紧要取下来还给张夫人。张静观按住东桐的手说:“张儿,这是她的心意,你先收着,以后你们回迷城后,你再还给她吧。” 张家人刚一走,青卫快步进来后,对东桐和慎行母子点头示意后。直接对站在厅内木然的东夫人说:“东夫人,我家主子要我同你们说,家中有要紧事情,请你们先离开。如果东夫人有重要事情交待,请尽快交待好。”东夫人抬头望一眼东桐,目光中有着无数的怨气,而东桐望向她时眼中有着怜悯之色,东桐在一旁瞧的清楚明白,张静观第二次进到厅内后,那眼神从来没有落在东夫人身上,反而是东夫人的眼光一直盯着张静观不放。东夫人对张静观已是路人。 耳边风吹散亲骨肉,好端端的骨肉亲情因东夫人听信妄言,闹到今天相互如同陌路人。东桐瞧向青卫请人的举动,想着这几天进出频繁的人流。抬头又见东夫人脸上不甘心的表情,暗想着这可怜之人一定有可恨之处,这东夫人到了今天还不曾反思,总认为是别人对不起她,当年虽说是张静观放弃她,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是她先背信弃义。东桐对东夫人略微点头后,扯着慎行头也不回的出了厅。 东夫人的郎君见到青卫一脸马上要送客的表情,只有过来赶紧扯着东夫人往外走。东桐和慎行两人回到前院时,才发现院子里随从们是整装待发的状态,傅冬瞧到东桐和慎行两人后,忙走过来扯着他们两人进房后,他对东桐和慎行说:“东桐、慎行现在事情紧急,你们快点打理好行李,我们马上要出发。” 东桐对慎行点点头,慎行忙开门往自已房间去,东桐从柜子里面拿出包袱,把柜子里面散放的东西全放在包袱里面,傅冬出了房门,没一会拿来一个包袱,帮东桐把床上的被子打包好,东桐见状后忙叫:“傅冬,这不是我的被子。”傅冬抬头望一眼东桐说:“我在路上同你解释。” 东桐跟着傅冬出了房门,见到慎行后面跟着的青卫手里同样提着一个大包袱,他对傅冬点头道:“主子,东夫人一家已经离开。慎行小主子的东西我全拿好了。”傅冬点点头把手里的包袱递给青卫。东桐和慎行这时已望到院子里排得整齐的队形,队形如钢骨般挺立,东桐直到这时才感觉到他们是军人,不是一般的随从。 傅冬走上前打量下院子里的队伍挥手说:“出发。”院子门这时打开着,院子外面有马叫的声音,队伍整齐的往外快步走着,傅冬过来扯扯东桐和慎行说:“你们等会同我一起坐马车。”队伍全出去后,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人跟着傅冬出了院子门,院子外面那些军士早已骑在马上成队形往外奔去,院子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青卫此时已上了马,他在马上对傅冬行礼后,便纵马跟上前面的人。 东桐和慎行知晓一定是出了大事情,抬眼望去这条街上平日关紧的门庭,此时家家都打开正门,人人都立在门口望向傅家这边,众人脸上神情都是无比的庄严。傅冬扶着东桐和慎行上了马车,他自已对着打开门的众人默默行礼。傅家的院子门合上,傅冬走上前去,把挂在门口的草束摘下来。 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人坐在马车里面,初初开始大气都不敢喘息,后来慎行忍不住掀起车窗帘往外望去,见到街上所有住家的门都是打开着,一个个面向马车处,目送着自已这一行人离开。傅冬坐上马车后,轻轻扯扯慎行的手,把掀起的窗帘放下后,东桐在窗帘放下前,已瞧到马车前后跟随的随从们,连灰蒙这次都跟着出来。 傅冬坐定后,望向一头雾水的东桐和慎行解释说:“边城战事迫在眉睫,我现在要赶往前线,一会出城后,你们就跟后勤军卫一起前行,我先行一步,到时在边城那里等你们。”东桐听傅冬这意思,自已和慎行两人是要跟着往前线去,东桐听后觉得奇怪,东桐记忆里打仗时,从来没听过家属们要跟着上前线,按理说这情况应当在后方才是。 傅冬望向东桐雾茫茫的大眼,笑笑同东桐说:“东桐,你有啥不明白的地方?”东桐想想后问:“我和慎行也要跟着你去前线吗?”傅冬摇头说:“你们不用上前线,只是你们要呆在驻地。”东桐听傅冬这话,稍稍松一口气,打仗这事情可不是玩的,不过东桐望着慎行明显失望的小脸,暗忖着孩子就是孩子,天不怕地不怕。 东桐还是有些弄不明白,觉得这西朝真怪,打仗时连小孩子都要带往前线,算得上一怪事。傅冬这时已听着外面灰蒙说:“主子,青卫他们已出了城。我们已到城门口,明静大人在城门处。”傅冬“嗯”一声。 马车在城门处缓下来,慎行轻轻掀起车窗帘,城门的两边站着居民,同时望向马车。东桐轻轻扯慎行的手,对他轻轻摇头,马车外是除去可以听到马叫的声音外,是难得的沉静。当明静的声音响起时,傅冬下了马车,东桐在车内听到傅冬清亮的声音:“让他们散去吧。”明静低声音说:“统领,他们是自发来送你们一程。” 慎行在车内握着东桐的手说:“娘亲,要打仗,一定是要打仗。”东桐望向慎行兴奋的脸,耳边传来傅冬清亮的声音:“多谢你们来送行,有我们一定有你们要的平安,我们一定会得胜归来。”外面是喧哗声音,傅冬跳上车后,马车急奔往城外去。 傅冬坐在车内,外面不时传来报消息的声音,当青卫在车外说:“主子,怀真大人在前面。”傅冬应一声后,轻拍拍慎行说:“慎行,这一路你娘亲就交给你了。”慎行一脸慎重地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娘亲。”东桐见到傅冬要下车,马上追问:“傅冬,慎思怎么办?”傅冬回过头说:“诺言也会上前线,慎思在修仙门里,她的安全没有问题。你自已保重,照顾好自已和慎行。” 傅冬跳下车后,马车加快速往前奔,东桐和慎行坐在车里听到车旁传来奔回来的马蹄声音,傅冬在马车旁叫:“东桐、慎行。”慎行忙掀开窗帘,傅冬坐在马上略微弯腰望向车内的东桐和慎行说:“我骑马先行一步。”傅冬说完后掉头往前奔去,青卫跟在他的后面向东桐和慎行行礼后,从车旁擦身而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车 马车摇晃不停,外边白山黑水般的景色,坐在马车里的人也无心去观赏。这一路虽说是行在路上,可是前线的消息却不断的由护着的军卫口中传过来,马车里的众人,都知前方虽说还没有正始开战,不过几国的军队围着边城叫嚣不休,车中的人听到这消息后个个深锁眉头。东桐坐在马车里,不但要注意慎行,时不时还要注意自已身旁景春的动静。东桐此次再遇景春,她已是有两月身孕的妇人,真是光阴似箭少女成长飞速。此时景春正靠在东桐胳膊沉睡不醒。 东桐未曾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景春,当景春一脸初婚少妇娇柔羞赧的样子出现时,东桐还有些怀疑自已眼花看错人。景春瞧到东桐和慎行母子坐在马车上,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放心的笑容,她笑着对东桐和慎行招呼:“桐姐,慎行朋友。”东桐这时已听到送她来的军卫介绍说“怀真大人的娘子,景春姑娘。”东桐想着怀真总是一脸笑的样子,再对着眼前这个露出笑靥的景春,东桐对着她笑着说:“恭喜景春。” 慎行高兴的扯着景春的手,笑着摇晃说:“景春朋友见到你真好。”景春没有同从前那般,陪着慎行晃荡,反而是扯扯他的手说:“慎行朋友,你晃得我头晕。”东桐瞧着景春的样子,心下有些了然的扯扯慎行说:“让景春休憩会,你再来吵她。”景春听到东桐的话后,有些害臊的凑近东桐耳边说:“桐姐,我有两个月了,怀真让我先同你说一声。” 东桐听景春的话倒抽一口气,马车这一路是让军卫们拼命往边城赶,道路曲折难行平常人坐着都难受,何况一个孕妇。怀真心眼真黑,算计到自已头上。不过东桐望向景春满是喜意的脸,想着从前景春护着自已一家奔回西京城的情意,东桐点点头对景春说:“恭喜,不过你有任何不适时都要同我说一声。”景春粉嫩的脸望向东桐笑着点头。 景春靠在东桐的身上舒服入睡,可是东桐半边身子让她靠得麻木。同车的还有两个女子和两个男孩子,刚刚上车时听军卫介绍后,她们对着东桐是一口一句叫着:“夫人。”东桐反对无效后由着他们叫。这时间长后她们瞧着东桐也不像名堂多的人,反而随意的叫着东桐的名字。而那两个年纪同慎行相仿的孩子,三个人很快的玩在一起,有他们三人这一路笑闹,马车里面反而不显得那么紧张。同车的人熟悉后,东桐才知那个爱笑的女子叫杨梅,夫婿姓叶,她的孩子稍稍大点。而另一个性情温柔的女子叫陈小百,夫婿姓文,她的孩子稍稍小点,比慎行稍大些天数。 陈小百望一眼睡沉的景春,对东桐轻声说:“桐,我同你换下,让她靠着我睡会。”东桐望一眼景春后,轻轻摇头小声音说:“小百,没事的,一会车停下来,她就会醒来。”陈小百听后微笑地点头。这景春真怪马车一动她便睡,马车快停下来时她便醒。东桐怀孕时可没有如此贪睡。东桐开始时有些担心她白日里这么能睡,到夜间怕是睡不了,可是谁知景春入夜后,比任何人都睡得早睡得熟。 果然马车缓缓要停下来,景春立时清醒的坐直身子。东桐好笑地瞧着她,用手揉搓着麻木的胳膊。景春揉揉眼睛后,转脸瞧到东桐正揉搓胳膊。景春的脸一下子红了,略显羞愧的望向东桐说:“桐姐,对不起,我靠得你胳膊疼。”东桐笑着轻轻拍拍她说:“没事,我一会就好。”慎行从车尾过来帮着东桐揉搓几下后,转头对景春说:“景春朋友,你的小孩子出来后,我要打他屁股,他太懒了害得你爱睡觉。”车内的人听后个个笑起来,景春望着慎行捂嘴轻笑,东桐听慎行这话后,笑着拍下他的头说:“慎行,要是这样的话,舅舅当日也该打你的小屁屁才是。” 马车停稳后,三个孩子抢先跳下马车,三人下马车后懂事的站在马车旁边,东桐几人现在上下马车时都是由他们扶着。野营处早有先到的人群,正坐在火堆处烧烤着,营地里飘散着食物的香味。东桐和景春这车人下车后,这阵子大家一路同行,也建立一定的交情,他们抬头对着几人笑着打招呼,慎行和那两个孩子早就熟悉的跑过去同他们交谈,瞧他们今天已备好啥好吃的。东桐这车人常常是笑着摇头,婉拒他们的好意,自个去军卫那里去领些食物回来自已烤熟。 东桐和景春在火堆旁坐下后,景春凑近东桐耳边说:“桐姐,这里离边城又近了些。”东桐听这话后,笑着望向景春打趣她说:“你想怀真大人了。”景春最初听东桐这话只有脸红的份,现在她已磨练成老油条,会笑着跟东桐说:“桐姐,是你想傅大人?”东桐听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景春说:“景春,这怀真大人不会同你在一块只记得亲热,不记得还有说话的事情。”景春绯红的脸望着东桐一时不敢再多说话,东桐小胜一局。 可惜景春多年保镖生涯也不是白混的,没一会她便恢复正常的靠近东桐说:“桐姐,傅大人脸是冰些,听说他对你们挺不错。”东桐笑瞅她一眼说:“多谢你的安慰话。”东桐抬头瞧瞧不远处火堆旁谈笑风生的男人们,再望望景春后,小声音询问:“景春,我们这些人为啥不能留在后方,反而浪费这么多军卫护送我们到前方?”不怪东桐会如此问,当聚在一起的人多起来后,东桐心里一直有这个疑问,只是找不到机会问景春。 景春抬头望望东桐,想想后恍然大悟道:“桐姐,原来那些常识的事情,你全给忘记了。多年前曾有位将军在前线打仗,他家中娇妻因为不放心两边年迈的双亲,执意留下来照顾。那将军点头应承。谁知对方会法术的人算到此事,千里之外用法术追杀了将军的娇妻。从那以后,前线一旦有战事,从小将开始所有的亲属都要跟着去驻地。”东桐有些奇怪地说:“那会法术的人不会伤这些军人的父母吗?”景春摇头说:“修法术的人最低底线是不伤人父母。当日那施展法术的人虽说千里杀了人,不过我们这边修行的人也让他同样送命。” 东桐还是有些不明白,总觉得像自已这类的人到了前线,只能是给前言的人添负担,那会法术的人要灭自已,如同捏死小小蚂蚁一般轻快。东桐望着给火光照映下景春问:“可是我是啥也不会的人,如果别人对我用法术,我只有受死的份。”景春听后笑起来:“桐姐,这次护送我们的军卫就有修行人,所以我们一路才能安稳。我们到驻地后,驻地周边同样有修行人用阵法护持,在哪里我们是最安全,别国的法术伤不了我们。”东桐深有同感的点头:“难怪怀真大人这次会如此舍得,让娇柔的娘子千里奔波,原来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怕是想着可以时常见到娇柔娘子。” 杨梅和陈小百两人过来时,景春再一次被东桐打趣得脸红红的瞅着东桐不放。杨梅和陈小百是何等人物,一眼望过去就知东桐又打趣了成亲不久的景春,两人了然的望着景春笑笑。三个孩子这时跟着军卫们来来去去,没有空过来这边,东桐接过杨梅和陈小百手中的东西,烤起来后,陈小百望着东桐说:“桐,我们刚刚去拿食物时,听他们说傅统领现在早已在边城。”东桐听后笑着点点头。 杨梅望一眼东桐想想后笑着问:“桐,你从来没怕过傅统领吗?”好奇心之心人皆有之,东桐知自已是无法躲开傅冬的名字,听杨梅这话后很是认真地想想,觉得从头至尾这傅冬自已还真没有怕过,便轻摇头说:“还好。”陈小百听东桐这话后叫起来说:“桐,我听我家夫君说,统领生气时他们个个都不敢抬头正视他。”东桐听这两人的话,傅冬在她们心目中多少接近神,东桐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语。 等到天色渐晚后,外面格外的冷起来后,风一阵又一阵的刮着。东桐一行人赶紧进到马车里面,凑合的靠在马车里安睡。那些男子们依旧在火堆旁坐着说话,言行中多是豪情满怀的言谈,谈论起自家的娘子,难掩语气中的自豪。这情况要在现代,怕多少让人当做吃软饭的人,而且一个个还吃得如此心安理得。东桐在西朝呆久后,对许多的事情都能淡然地看待。不是东桐天性开朗,而是东桐早早明白万般不由人,不如顺其自然过下去。 当马车再一次晃荡起来,景春依旧睡得沉沉,三个孩子早靠在一起熟睡中,杨梅又闭上眼休憩,东桐半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马蹄声音,不时有说话的声音传进马车里面,东桐只听到外面军卫说:“总算没多远。”东桐听这话后张开眼,陈小百望着东桐轻声音说:“桐,听军卫的意思,这两天就该到驻地。”东桐和她两人互相望望后,两人同时松一口气,这一路大家在马车里弯曲着睡觉的日子,说实话还真是难受。 第一百八十章 相聚 离边城只有一天的路程时,当军卫们照本宣科要停下时,大家都兴奋的提议继续赶路,不过军卫们瞧着兴致勃勃的人群,可不敢让这些人连夜赶路。军卫们为了安抚人心,还是让大家继续赶一阵子路后,才赶在天黑前在一座山下停下来。这么久时间来,军卫们大约想着可以赶回驻地,他们脸上纷纷露出难得的笑容,他们当中有人还有心把男孩子们叫到一块,说是要带他们去山上采集野果。慎行几人听说后,兴奋地跑到火堆旁,同东桐几人打过招呼后,三人“呼”的跟着军卫们往山上跑。 东桐和陈小百、杨梅三人互相看看笑笑后,继续自已手中烧烤,只有景春向往的瞧着慎行他们奔跑的身姿,东桐把烤好的食物递给景春时,瞧到景春眼中憧憬的神色后,笑着轻拍她安慰说:“景春,再忍耐几个月,你就可以同他们一样奔跑。”景春从东桐手里接过食物后,仔细打量东桐的神色后说:“桐姐,你这话又是说来逛我。” 陈小百和杨梅两人听后笑起来说:“这回桐可没有打趣你,她说的是实话,几个月后,你要是想飞都行。”几人正说着话,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坐在火堆边的人全向马蹄声响的方向望去,渐渐的可以清楚的瞧到几个黑衣女子骑马奔过来的身姿,在快近营地时那几人跳下马后,顺手把马绳索递给迎上来的军卫。 东桐他们旁边那火堆边坐着的几个男子,“腾”一下子站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几人同时站起来朝那几个黑衣女子冲过去。东桐瞧着那几个男子迎上黑衣女子,见到他们互相之间快速拥抱后再慢慢放开,双双对视含情脉脉立在那儿。东桐是眼光睁得大大的想瞧个仔细,心里认为他们刚刚在众人面前如此豪放举动,怕是一定会有现实版的琼瑶剧演出。东桐的兴奋点一下子沸腾起来,这时代没有电视可看,有真人版的演出更加的好。可惜的是东桐看了半天,除去刚刚开始他们之间那个拥抱外,别的时间他们一对对都在演默剧般。好不容易那些人总算动起来,却是成双成对走向军卫的手中接过马绳后,双双骑上马后便奔驰而去。 东桐没看到精彩的演出,心里那个失望啊只能慢慢收回眼神。东桐这时才有些担心自已刚刚那眼神瞧得太露骨,怕多少会让旁人侧目。便小心的打量身边左右几人,谁知他们一个个如同被人点穴般,陈小百和杨梅、景春眼光都直直盯着马奔去的方向。 她们眼底都有着甜蜜企盼,脸上露出忽喜忽忧忽神往的各种表情。东桐望着她们心底竟然会感到有些浅浅苦涩,又有着薄薄的羡慕情绪在眼底隐约浮现。东桐不管是在前世还是这世,身边都没有出现一个可以让她有所企盼的人。东桐慢慢的闪开眼后,接过木然的陈小百手中要烤的食物继续烤起来。 她们一个个都久久盯着那里不放松,直到天色微黑,军卫们带着孩子回到营地的吵闹声音,才让众人如同惊醒般的回到现实。景春回过神后,慢慢凑近东桐身边说:“桐姐,你说怀真会过来瞧我吗?”东桐知怀真是管军用物资的官吏,这怀真这会在不在边城这事很难说,不过东桐不想让景春太过失望,便笑着说:“怀真大人要是在边城,知晓你来的消息,他一定会过来接你。”景春见到东桐说得如此肯定,赶紧站起来在东桐面前转几圈说“桐姐,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不是现在脸色很难看?”东桐望着她紧张的神情,笑着拉她坐下后,轻轻拍拍她说:“景春,你在怀真眼里就是一朵花,你这朵花什么时间在他眼里,都开得好看。” 杨梅听到东桐这话笑起来问:“桐,我这一路奔波,容颜苍老许多不会是花一朵,我夫君见到应是不喜欢?”东桐装腔作势的把杨梅好一阵子打量后说:“这般美女,憔悴的让人心疼,美得让人心都要破碎掉。只怕你夫君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东桐说完之后捂嘴笑起来,景春在一旁听后笑着说:“桐姐,从前都不知你原来有这一面。”陈小百笑起来望着杨梅说:“桐,说得的确对,梅的确是美得让人心破碎。” 几人正在嘻嘻哈哈中,三个孩子抱着野果子过来,慎行拿几个果递给景春后,把怀里的果子全放到东桐那里,笑着同东桐说:“娘亲,叔叔他们帮着我瞧过这些果子,说都可以吃。”东桐笑着拿出帕子帮慎行擦拭脸部脏的地方。景春吃着果子对慎行问:“那山难爬吗?”慎行笑着摇头说:“军卫叔叔们都不许我们走远,我们只是在山崖下摘些果子就回来了。景春朋友等到你以后可以爬山时,我们一起再去爬一次。”景春听得大喜点头说:“好,慎行朋友真是我的好朋友,到时我们一起去爬山。” 东桐在旁边听着,只觉得这是两个童心重的孩子才会说的话,不同的是一个是大孩子,而另一个小孩子年纪稍小了些。东桐拿起一个果子正咬一口时,远处又有马蹄声音传来,听起来好象是有许多马匹在奔驰而来,营地里的人兴味盎然的全望向那个方向,只有东桐和慎行两人关注着自已手中的食物,没有抬头瞧向那方向。 东桐擦干净一个果子递给慎行,慎行笑着望向东桐低声说:“娘亲,这果还真好吃。”东桐母子俩人头也不抬的吃着果,当马蹄声音越来越响时,火堆旁许多人忍不住站起来,慎行好奇的同样往那方向望两眼后,转回头望向东桐,伸出手笑着握上东桐的手。东桐抬头见到另两个孩子眼中的兴奋神色,再瞧向慎行眼中的平淡,东桐的心隐隐约约的痛起来,此时东桐才明白因为自已让两个孩子同样错失父爱,难怪他们要比别的同年纪的孩子要懂事许多。 慎行望一眼东桐后笑着说:“娘亲,我们这一路经过许多地方,以后说给慎思听,让她好好羡慕我们一回。”东桐听后笑着点头说:“我们还要同舅舅说,谁叫他一个人不知跑那儿去玩。”慎行笑起来轻拍东桐的手说:“娘亲,这法子好。”东桐母子自得其乐的玩闹起来。 那马蹄声音早就缓慢下来,人声音由开始时的喧嚣到后来静静变小声音。只有没有抬起头来东桐母子两人大手包着小手玩乐着,母子两人的笑脸给火光映衬得格外的张扬。东桐和慎行母子两个好一会才觉得周围格外的安静,两人互相瞧瞧后抬起头,顺着众人的眼光转过头,见到一身黑衣劲装傅冬站在他们的身后。 东桐和慎行眼里都有着明显惊讶,母子两人没有想到傅冬竟然有心赶过来,东桐和慎行赶紧站起来。傅冬轻轻走近他们面前,脸上露出算得上温暖的笑容,东桐明显听到四周的众人倒抽气的声音。当傅冬的手轻轻地摸上东桐的脸时,东桐能感觉到四周众人都用不能相信的眼光注视着眼前这一切,东桐再迟钝也知晓自已这时是不能躲闪,她只能由着傅冬的手轻轻摸上自已的脸,傅冬轻轻擦拭东桐的脸后,笑着说:“桐,你的脸有灰尘。”傅冬叫得无比亲密,东桐笑得极其不自然的应承:“哦。”东桐想着手里还握有的果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塞到傅冬手里说:“慎行上山摘的果,给你尝尝。” 傅冬接过果子,就近火堆打量下手里的果子,又仔细地瞧向东桐手里别的果子,笑着对慎行夸赞说:“嗯,不错。这果子都是能吃的。”慎行听傅冬这话后,笑着说:“是叔叔们教我采的果。”傅冬听慎行这话后,抬头扫一眼四周,那些正盯着傅冬和东桐、慎行三人瞧得起劲的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傅冬望一眼东桐再瞧向慎行后,他伸出手递给慎行说:“慎行来,爹爹带你去骑马。”这是傅冬第一次在慎行面前,以父亲的身份自居对慎行说话。 东桐听傅冬这话后,很是愕然不知傅冬玩得是啥心理战术,东桐赶紧把眼里泛起的惊讶之色掩饰起来。慎行望望低垂眼睑的东桐,笑着伸出小手放入傅冬大手里面,父子两人第一次亲密的走在一起。两张同样的俊脸,一张冰得冻人的大人脸,一张笑得如花般的小孩脸,这父子两人是两个极端,极其分明的南北极冷热对比。众人在他们走远后同时放松下来,营地里这下有着无数说话的声音响起。 东桐望望身边的景春,见到她的手里握紧一卷纸,脸上甜笑可以让人酸掉大牙般的甜。陈小百和孩子已扯着一黑衣壮实男子的手,三人轻声音的相互问着话,而杨梅笑得百般温柔望着她对面那个瘦削的男子,那男子嘴角含着春风般的笑着摸摸杨梅的脸,而孩子是牵着父母的手,笑着仰起头瞧瞧爹爹再瞧瞧娘亲。 东桐坐下后,瞧着景春的灿笑,再望向营地里团聚的人们,想着傅冬刚刚的温柔真让人有些想不通。东桐一直以为自已和傅冬大约就是这般,相敬如宾的处过这阵日子后,然后从各自的人生中慢慢走远,渐渐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人生有许多偶然,东桐只当傅冬是自已的偶然一撞后会分开的陌生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色即是空 这一夜注定与别的夜晚不同,平时热闹得有些喧哗的野营地,这晚格外的浪漫多情只有细语一阵阵泛滥。军卫们也不如平常般四处转悠,而是闪躲在暗处守卫着。陈小百和杨梅两家人早就闪开去团聚,景春就着火光细细看过怀真留下的信后,对东桐挥挥手后,甜滋滋的爬到马车里做着她的美梦。 营地边时不时有骑马奔回来的人,不过大多数都是从马车里取了行李后,便双双对对骑马离开。野营地里火堆旁坐的人明显比从前的夜晚少了许多,有的火堆旁最多也只有两三人静坐,他们小声音的谈论中透露出万般的欣喜。东桐独自坐在自已这边火堆旁,若有所思般的望着往上不断窜起火焰出神。东桐听着他们偶尔传过来的话语,再想想这些日子里,从各人的言语中,明白西朝的军人大多数选择的是一对一的关系,没有东桐从前想的那般杂乱婚姻关系,相对来说彼此之间关系都是非常的亲密。 东桐经过东夫人和傅夫人的事件后,下意识的认为西朝女强人怕都是多情多郎君。虽说有冷夫人和曾夫人他们这样一对一的婚姻,可是东桐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她们的夫婿性情强悍所至。现在听到这些男人笑着谈自家娘子时,语气那种得意自如。东桐明白能做到将军的女子有几个是弱者,她们选择一对一的关系,大约是对自已的夫婿情深到无法再多容人,难怪这些男人提起自家的娘子,脸上有掩饰不了的喜悦。 当慎行一脸兴味盎然同傅冬走回营地,远远的瞧到神情飘忽的东桐后,他赶紧从傅冬身边跑过来,挨着东桐笑着说:“娘亲,你是不是也想去骑马?慎行再长大点带着你一起。”东桐在慎行走过来时已回神,笑着望一眼慎行点头。东桐瞧着慎行时,心里很是安慰,有这么懂事的两个孩子陪着自已。那些自已无法得到独有的情缘,强求不得不如顺其自然才是最舒服最心安。 东桐顺着慎行的目光望着走近的傅冬,转头瞧一眼慎行眼里的骄傲,傅冬给予慎行这些,都是东桐无法给予的。东桐微笑着站起来。夜色下傅冬一身黑衣劲装,神色间冷肃有种当权人的威武自信,更加让人感觉到那种天下谁人敢与我争的气概。东桐低头细瞧慎行眼里的神色,他明显露出那种男孩子碰到心中偶像般的崇拜神情。这样的傅冬别说是慎行,就是东桐瞧后都是同样心折。 傅冬慢慢走近东桐,在她的另一边从容的坐下来后。傅冬伸出手轻扯扯身边站着的人人,东桐顺势坐下来。慎行转头打量自已身边的双亲,瞧着同时望向火焰的无语的两人,他悄然无声地站起来往马车方向去。东桐在慎行起身时,稍稍抬眼打量他一眼,见到他伸腰站起只当他是想活动下,谁知这小子竟然会头也不回的直接爬上马车。 夜格外的静,傅冬在东桐身边坐下后,那些原本在火堆边说话的人,此时全部停下来不发一语,他们时不时偷偷抬头的小心望向东桐这边。东桐觉得这夜的风与平常不同,虽说是缓缓的吹着,可是那风是慢慢的冷到骨子里面。傅冬在身边坐着,东桐不好意思起身离去,只是坐久后感觉到有些冷,便伸出手去烤火。 傅冬在旁瞧见后,伸出手装作无意中握住东桐冰冷的双手。傅冬的手在这样的天气下还温暖干爽,东桐和傅冬如果不是目前这样尴尬的关系,有一个如此优秀让众人仰慕的男人,在寒冷的日子给双温暖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是一件多么值得去张扬骄傲的事情。可惜东桐心里太清楚,这是傅冬专门做给那些往这边瞧的人看的,这大约是人上人爱玩的策略,自已不过是一颗棋子。东桐明知实情,可是给这样一个人暧昧的握着自已的手,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起来,眼光不敢抬起瞧傅冬的眼神,就怕瞧到那眼里的讽刺。 东桐在心里暗自训诫自已要稳住,美色诱惑人却同样是空。东桐由着傅冬握住手,在心里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心;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东桐此时才明白佛语真是能让人平静的话,念过两遍后心绪平静下来。东桐现时是输不起的人,傅冬这样人更加是不能寄予希望的人。无人可以让自已放心依靠,身边还有两个孩童,需倚仗自已才能长大,东桐比任何时候更能明白啥叫现实。 东桐平静的抬头望向眼中有淡淡的笑意的傅冬,慢慢地抽回手笑着说:“傅冬,多谢你带慎行去骑马。夜这么深……”东桐还要说下去时,傅冬轻轻叹气说:“东桐,你是不是气我今天不该那样叫你?不该在慎行面前认下自已爹爹的身份?”东桐听这话后吃惊的抬头望向他,轻轻摇头说:“傅冬,你那么叫我一定有你的用意,我不是爱生气的人。你本来是慎行的亲爹爹,你愿意认下他,应当是我这个做娘亲的要感谢你,谢谢你愿意接受他,诚心去待他。” 东桐想着最近傅冬言行比从前有人味一些,想来也不过是认同慎行和慎思与他血脉相连的事实,所以连带对自已都显得亲近些。他现在这举动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自个不要太自作多情,误以为他是心疼自已,到最后让他觉得困扰后,反而惹得他对自家的孩子生厌,那时反而伤了两个孩子欺盼的心。 东桐想想后赶紧对傅冬低声音说:“傅冬,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到这些事情了结后,我会带着孩子离得你远远的,不会让你瞧着我伤眼。你要是真想孩子,到时我再请人送他们过去给你瞧。我自已事后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从前的那桩事情,不如就此了结,以后彼此婚嫁各不相干。当然现在你有事情要让我配合,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我不会多生些别的想法,这点请你放心,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东桐说完后,心头的大石一下子搬开,神清气爽的笑着望向傅冬,傅冬眼里原本闪过的那抹光亮渐渐的消失,他望着东桐打量半天后,瞧到东桐眼中的确透露出同样的信息,傅冬略微喑哑地说:“桐,夜深了,你去睡吧。”傅冬说完后站起来,往营地边上走去,不一会他骑上马狂奔而去。 东桐自信的认为同傅冬说得明明白白白,放心得到一夜好睡后。早上醒来后自然对昨夜傅冬握住自已手时那种悸动,当作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毕竟一个那般优秀的男人握住自已,如果没有暗自得意除非是神,自已只是一个俗人暗喜脸红是太正常反应,与心动这事情是牵不到任何关系。 马车行驶时,陈小百和杨梅两人急不可耐的拼命掀起窗帘,往外张望着。反而是三个孩子在马车里谈论自已爹爹昨夜纵马带自已的过程,各个讲得眉飞色舞,慎行的小脸上透出的兴奋劲,让东桐瞧后酸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慎行没有在别人提起爹爹时沉默不语,反而是加入进去同别人一起谈论,脸上露出孩子样的纯然欢喜。 景春因为知晓自家夫婿不在边城,反而没有那种急进的心理,悄悄的凑近东桐耳边说:“桐姐,我瞧着傅统领对你们不错,嘻嘻,你以前误导我。”东桐只能笑,大战在面前傅冬也许有自已的打算,自已还是不要太多口误事。景春见到东桐只笑不语,反而更加凑过来说:“桐姐,我昨日夜里醒来时,下马车后无意中撞见梅和她夫婿亲吻,他们周边的火花直冒,吓得我赶紧躲藏进马车才能闪开烧伤。桐姐,你和傅统领亲吻时,他不会像我们平常所见那般冰人吧,我昨夜还是第一次瞧到原来他也是会笑的人。” 东桐瞅一眼景春笑着问:“你的夫婿在信里向你传授了啥,让你一夜过后如此开放?”景春听东桐这话,赶紧伸手摸向自已怀里,抬眼望望对面往外张望的两人,恨恨的瞅一眼东桐恼羞成怒的说:“我这不是当你是自家朋友才说,桐姐你又来打趣我,欺负我年纪小不经事。” 东桐赶紧摆出一副如有对不住景春,便天理不容的样子给景春瞧,景春瞧后笑起来,笑着说:“难怪冷大哥说,认下你这妹子可以让他高兴,原来桐姐是这般逗趣的人。”东桐听景春这话后,觉得景春的笑点真低,自已这般性子在她眼里还是能逗趣的人。不过听她提起冷若白的事情,景春现在云淡风轻的让人想不到,她曾经是那般的痴迷不悟的恋着那个男人。女人变心后前尘往事如风过,吹一吹一点灰尘都不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帐篷 随遇而安一直是东桐的生活信条,对目前这些日子,东桐只当是偷来的日子,慎行得到了与他生父相处的机会,完善了他对亲情的渴望。东桐自已不曾得到过的父爱,便一心希望自已的孩子能得到一些,哪怕是只有一点点,也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强。 东桐上世的父母亲缘淡,这一世同样是亲缘浅淡。东夫人对东张没有多少亲情可言,她恨她不曾努力留住张静观,以至于她的幸福完美人生由此毁掉。而张静观当初为了追求自已的幸福,选择放开东张的手,让东张独自生活在没有温暖的东家。他现在面对自已怕是亏久比亲情更重。他对东张有父女情怀,可是他已有自已的家,东张在某些方面对他来说,是提醒他从前生活的种种不如意。东桐想想这样最好,大家隔得远远的,或许能保留那份淡淡的情意,东桐也能安慰自已,在西朝自已还有个地方可以归,哪怕那地方是海市蜃楼一般虚幻。 东桐现在能明白为啥那些婚姻到最后成空白的人,宁愿死也要抱着那个名份不放手,应当是母爱太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上世自已父母尽管闹成那般,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明白那个家是名存实忘,可是爷爷奶奶自始至终都不许父亲离婚,也是想着自已兄妹三人多少有个想头,婚后至少有个回归处。 东桐重来一次的人生,反而看得更加的明白随意。当日桃花男和自已只有好朋友的缘份,偏偏自已那时想着没有别人让自已心动,离了怕要另找人麻烦,便拖着不放手。东桐想到那般糊涂的人生,都有些好笑当年想不开怕麻烦的懒人心态。这一世碰见东张比自已还惨后,心态反而平和上进许多,要不这一上来便是不清不白的境遇,让人是无法活下去。东桐目前最得意的事,这世给生活逼上梁山学会挣钱。东桐想着自已以后要低调的过活,那么就要发愤图强争取做个隐性的富豪,日后儿女大了,以西朝的风气交两三个知已,同游山河也好好壮志一回,应当不是啥大事情。至于男人这东西,没缘的事情就有多远去多远。 景春瞧着东桐脸上情绪变了又变,轻摇着东桐说:“桐姐,你想啥事?”东桐望着收到怀真信后,如同打鸡血样有精神的景春说:“想你今天怎么还没有睡?”景春掩嘴笑起来说:“桐姐,今晚就有床可睡,我现在不睡免得晚上睡不着。再说我的帐篷在你边上,到时晚上时我再好好睡觉。”陈小百和杨梅两人听景春这话,同时回头望着景春,杨梅笑着说:“景春,你还会有睡不着的时候,别是现在就想夫婿想得睡不着。”陈小百听后是百分百的认同,景春是上马车就睡,下马车吃过晚饭没多久还是睡。 景春这些日子同这几个女人在一起,从开始听这类话的羞羞答答到现在自然大方的回口:“我想自家男人睡不着正常。”东桐和陈小百、杨梅三人听景春这话后,彼此竖起拇指夸对方,经过三人多日努力,这世上又多一个厚脸皮女子。 马车进入边城时,车内众人安静下来,听着外面男女行人大声音的耳语,“嘻嘻,将军们的家人来了,听说他们的夫人都长得千娇百媚。”另一个女子不服的粗嗓子说:“女将军们的夫婿听说个个长得俊美。”东桐听得缓缓摇头,人们不管在何时,相貌美的人总是引人注目。“嘻嘻,听别人说傅统领的夫人长得才美,要不如何配得上傅统领。”“嘻嘻,不管他们俊还是美,反正我们最近是瞧不到。”东桐听外面行人一个个说得口水都要掉下来的声音,忍不住用手抚摸起了鸡皮疙瘩的双手,陈小百和杨梅、景春一个个捂着嘴笑着瞧向东桐。 东桐是恶寒生起,这边城是比西京城要暖,可这里的人说话豪爽得刺耳。马车总算穿过街市后,车内的人同时舒缓一口气。不过车内的人无人再去掀起窗帘往外看,当马车缓缓停下来时,车外是一片沉静,车内的众人狐疑的相互望望,车门打开后,三个孩子还是抢先下车,等到陈小百和杨梅、景春三人都下车后,东桐才扶着慎行和另一个孩子的手,慢慢的下车。 东桐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军营,并不是荒芜的样子,那大门敞开着,门边站着一些黑衣劲装的军人,站在马车处便瞧得到整齐的楼群。东桐这时听到接人军人们笑的声音,东桐转过车后要拿行李时,发现傅冬同慎行父子两人早提着行李等在那里,青卫这时赶过来,忙从慎行手里接过行李,傅冬望着东桐示意她跟上。 东桐跟在傅冬的身后,进到大门后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向自已,东桐不由得往傅冬身后靠,毕竟被这么多双锐利眼光秒杀,不是平常的经受得住的考验,这种经历大约只有当红明星才配享受,轮到东桐是受宠若惊般的惊吓,毕竟从前没有机会经过这方面的训练。傅冬微微侧过身子打量一眼东桐,把手上行李顺手递给走过来的灰蒙,傅冬慢上一步后同东桐并排走,东桐此时已被那些男女军人放肆的目光,盯得脸慢慢的泛起红色,东桐希望这被无数人秒杀的体验快快过去。 傅冬望一眼低垂眼睑,她的脸上泛起如彩霞般绯红色,容颜显得格外的清丽。傅冬抬头扫一眼众人,只见到众人全嬉皮笑脸的还是盯着东桐不放。傅冬轻叹气的靠近东桐,在她耳边小声音说:“你别怕,他们只是一时好奇才会这样。”东桐原本想着是要对孤军奋战,这时听到傅冬的安抚,略带惊讶地抬眼望向他,瞧到他眼里的笑意后,东桐顿时恼怒起来,心想着自已又不是珍稀动物,让人细细观赏还被傅冬暗笑。东桐抬头直接将眼光淡淡地对视那些瞧过来的人。 傅冬望到东桐的眼光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傅冬对东桐伸手往中间那座楼阁指指说:“我一般时间都在那里,你和慎行有事要找我,可以直接到那里。”东桐望向那间楼阁,与旁边的楼阁没有啥不同,最多是站在它四周的军卫多一些。东桐想着是傅冬的好意便点点头。 东桐又听傅冬介绍下周边环境,渐渐的对那些人的目光视若无睹起来。走了好一阵子后,未曾看到目的地,东桐瞧着傅冬不紧不慢的样子,想着傅冬此时大约是无事可做,便没有把客气的话对他说一遍,由着他伴在自已和慎行的身边,至少慎行此时瞧着同伴身边父亲时,眼里再没有从前那种失落感。 傅冬和东桐到帐篷处时,东桐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大帐篷群才对,一大块空地里,有许多顶帐篷,瞧上去大小一致。而帐篷群的周围同样是站着劲装军卫,傅冬陪着东桐和慎行进了帐篷,不大的帐篷里面立着两张床,角落里面还摆放煮食的用具。慎行很规矩的跟在傅冬的身后,傅冬打量一番后,问东桐说:“你瞧瞧这里的东西够不够用?不够的我让青卫添置”东桐四周瞧瞧后,觉得有这条件算得上完善,摇摇头后想想问:“我可以随意出入去买菜吗?”傅冬听后轻轻摇头说:“这些事情有专人打理,你们只管自已煮食的事情。不过你们有另外想吃的食物,要提前一天跟办事的人说。” 这驻地防备还不是一般的严厉,能这种事情都替大家考虑周全。东桐一时没想有别的事情要问,傅冬在帐篷里走动几下后,正要开口说话时,外面青卫叫道:“主子,有战事要报。”傅冬听后匆忙对东桐说:“桐,慎行。我有空时会再过来。”傅冬说完后快步离开。 东桐和慎行在帐篷里面打开行李摆放好后,送食物的女军卫进来,把米粮菜交到东桐手里,还拿出一个本子在傅冬名字下面,请东桐查对食物后签下名字。女军卫临走前对东桐说:“夫人,你有别的需求,可以提前吩咐。”东桐忙笑着多谢她。 东桐清点好食物后,景春在帐篷外叫:“桐姐。”东桐笑着说:“进来。”景春进来后手里提着食物对东桐说:“桐姐,我要跟你和慎行一起吃。”东桐吃惊地望着景春说:“景春,怀真大人要是来,你总要煮给他吃吧。”景春笑着摇头说:“桐姐,他才没时间和我一起吃,他们规定平时在军营里统一用餐。” 东桐这时才明白傅冬有空来的意思。东桐心里很清楚,傅冬将来会再娶,自已现在同傅冬来往太多,那个女子未必会喜欢,到时会伤到傅冬同慎行和慎思兄妹本来就淡的亲情。虽说这是未来要发生的事,不过东桐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伟大的女子,会心里无任何一丝顾忌,全盘接受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自已现在少接触点傅冬,将来那女子瞧着自已同傅冬关系冷淡的份上,反而能容纳得了慎行和慎思兄妹在她面前出现。 第一百八十三章 美人计 东桐笑着接过景春手中的食物说:“如果怀真大人想吃你亲手煮的饭菜,你到时直接到我们这边煮好端过去。”慎行这时走过来对东桐说:“娘亲,我出去转转,青爷说过只要不出军营,不到前面楼群去,这里随我们在那块玩。”东桐笑着点头后,慎行一出去后,景春凑近东桐说:“桐姐,我这样是不是影响你们一家人团聚?”东桐笑瞅她一眼。 傅冬出了帐篷后,青卫迎上来说:“主子,东朝的使节正在厅堂恭候你。”傅冬略停步子,眉头稍抬说:“让叶将军去招呼。”青卫瞧一眼傅冬说:“是叶将军派人来请主子,说那事情他处理不了。”傅冬一听觉得这里面是大有文章,叶信性子沉稳处事极其周到,一般情况下还没有他处理不了的对外事项。 傅冬往厅堂走去,只见叶信一脸气愤地坐在侧位,他面前站着的东朝使节头仰得高高的。叶信见到傅冬进来后,忙站起来面对傅冬行礼:“统领好。”傅冬微微点头走向主位坐下后,转头望向叶信说:“叶将军,何事要报?”叶信见到傅冬一脸平静的表情,脸上神情慢慢平和起来,指着下面一脸讨好笑容的使节说:“东朝的使节说,他这次带来的消息要亲自递给统领本人才行。” 傅冬略微抬头望一眼那象千万年都没有笑过的男子,淡淡地开口说:“东朝使节,你有话请说。”那男子瞧向傅冬冷冷的眼,稍稍缩回点脸上的笑意,双手搓搓后对傅冬说:“统领大人,我国有意同贵国交好,希望双方能够联姻,以结永世同好,再不起干戈。这是联姻书。”傅冬望着那男子双手捧上的书信,傅冬并没有让人接下,只是淡淡地开口:“贵国有如此心意,那么先请将围在边城的军人们全退回本国,至于你说的联姻书,这类大事因当上国书,请我国今上决定才是,我身为统领只有保家卫国之职,不能接你这联姻书。” 傅冬说完后,转头对叶信示意送客,谁知那使节着急的对傅冬说:“傅统领,这联姻书怕也只有你才能接下,我国公主自愿下嫁与你,她美貌非常性情极其温柔,她自愿为两国永世同好,尽自已的一份心意,我国今上深为其感动,才许下这桩亲事。”这使节话一说完,叶信是大吃一惊的望着那使节,而傅冬的脸色是格外的难看。 傅冬用力握紧拳头后,冷冷地开口说:“贵国公主既有如此心意,那么联姻人选应当由我国今上指定。我家中已有贤妻儿女,无心再娶她人。这次当是贵国事先未曾打探清楚,所造成的误会我也不计较。贵国真想两国永世结同好,先把边城外的军队撤了,以示证明贵国的诚意。” 那使节一脸为难的抬头望着傅冬,见到傅冬的眼光锐不可当时,低垂眼神后再抬起头说:“傅统领,我国公主自从在边城外见过你后,对你一见钟情,她善解人意情愿做二夫人,以后诚心服侍你和大夫人。”叶信听使节这话,抬眼瞧到傅冬更加冰封的脸色,转头瞧向那使节,只见他一脸骄傲地抬头说:“我国公主容颜秀丽端庄,绝对是配得上统领,听闻你的大夫人又聋又哑,长相平平相信无法匹配统领,公主感动你重情不离弃大夫人之心意,情愿委曲自已为二夫人,傅统领我相信有娇妻相伴,又能有利两国的事情,你一定会允许。” 使节洋洋得意地瞧着傅冬,顺便不屑的侧目叶信,举起书信便要上前直接递给傅冬,青卫见到傅冬眼里的寒意,上来往前一挡,冷冷吼道:“我家夫人容颜清丽性情温柔,一对小主子聪颖过人,哪由得你在我们这里混说。”那使节望一眼青卫,狗眼看人低的望着青卫说:“那你同样要记得,你家统领一旦许婚,我国公主便是你的二夫人,她将来也是你主子。”青卫冷冷地说:“那也要我家主子愿意才行,现在你国公主还是嫁不掉的女子。” 傅冬站起来时,瞪一眼同使节斗嘴的青卫,那使节瞧见后脸上顿时笑开花。傅冬却没有理使节那张谄媚的笑脸,转头直接对叶信说:“叶将军,以后这类事情你直接打发出去,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傅冬说完便要往外走出去,那使节赶紧追上去说:“傅统领,我家公主的确相貌美艳,人见人爱。”傅冬转过头盯着那使节,直到那使节低头后,傅冬冷冷地说:“那与我何干,去与贵国人说,想侵占我西朝的土地,也要看我们西朝的军士答不答应。你们要是还不速速退去,别怪开战后我国军士大开杀戒。如果你们一定要先上来斗,我也会用你们的血来磨磨我国军士那些快生锈刀锋。” 傅冬说完后对叶信说:“还不送客吗?”叶信赶紧让身后的军卫们拖着使节往外走,那些军卫听这使节的话,又见到他对为人很好的叶将军小瞧,暗地里自然会给他一些苦头吃。只听得那使节在外狂吼:“统领啊,有美妻你不要,你何必守着丑妻自苦。”很快厅堂就听不到声音,在厅堂的人可以明显听到军卫们叫道:“给我们打。我们统领夫人美貌非常,还让你如此诽谤,扯了那张脏嘴,不要让别的国家误以为我们无能耐,让人欺负上门来。” 叶信在厅堂听到后,望着傅冬说:“统领,这人可不能打死?”傅冬冷冷一笑对叶信说:“派人把他提到边城外,跟围在边城的人其他国的人说,他污蔑我朝统领,原本该乱棒打死,现今因他是使节,我朝今上历来宽厚,就放他一次,希望他以后记得慎言慎行。”叶信听其言后,赶紧往外冲去,傅冬慢慢地走出去。 叶信冲到那使节面前时,那使节瞧到叶信时,赶紧叫嚷起来:“叶将军,我说的是实话。”叶信一向是沉稳过人,这时想到傅冬陪着那女子经过时,那女子容颜的确清丽有种格外清淡的气质,伴着傅冬两人相得益彰般让人瞧着舒适。再说叶信多年来跟着傅冬,自然是瞧清楚傅冬眼里的那份柔和之情。傅冬历来性子冷清,对女子一向不能容其近身,那怕是跟随他多年的那些女将军们都是如此,现今有一个女子出现,能让傅冬靠近眼底还流露出温柔。叶信自是成亲多年瞧得分明,更加不能容许有旁的人来破坏。 叶信走过去时,围着的军卫让开后,那使节马上想闪到叶信身后,嘴里对叶信说:“叶将军,我国公主提这门亲事对大家都好。”叶信伸手阻止他说下去,俯身对他开口说:“我们统领夫人的相貌本来就不用旁人来说三道四,我们统领夫人大户人家出身本来就不用同人比美,她只要在我们统领心里是最美就行,你国公主美若天仙与我们统领何干,他自有娇妻美儿相伴。”叶信说完后站起来,对周边军卫说:“此人诽谤统领,给我恨恨的打,留他一口气送回边城外。” 叶信退后两步对跟随身边的随从说:“找几个能说会道的人送此人出城,这一路上把此事好好说说,但不许提统领夫人一个字,明不明白?对来找打的人,我们是绝对不手软。”那随从心领神会的笑着点头说:“将军,这事你放心。” 叶信处理这事后笑着走几步后,见到傅冬站在那里,马上挺身行礼。傅冬点点头对他说:“诺言先生还要多久回来?”叶信听后赶紧答:“诺言先生说最快今天能到。”傅冬点头后说:“诺言先生到后,招集所有的将军们到战事厅开会。”叶信听到后赶紧点头要告退时,傅冬淡淡地开口说:“你家夫人和孩子刚刚来,你有时间去多陪陪他们,这战事一起怕就没这么快结束。” 叶信抬头望一眼傅冬,又瞧到军卫们拖着那使节往外走,军营中几个能说会道的人跟在其身后。叶信笑着对傅冬说:“统领,你有空也多陪陪夫人和孩子。”叶信说完后赶紧对傅冬说:“统领,我现在去通知他们要开会的事情。”叶信头都不敢回的跑走。 青卫瞧着跑远的叶信,抬头望向傅冬,只见傅冬略微搓搓眉头说:“走,我们先去战事厅,这东朝怕会借事先出手。”青卫跟在傅冬的身后走着。 那使节给拖出去后,虽说军卫们对边城的人说是因诽谤统领,一时激起群愤才会爆打使节。不过边城的人多年来总是有机会见到傅冬,怎么也不相信有使节敢诽谤傅冬,一来二去反而让多事的人,从军卫口中探出一点苗头,人人对傅冬执意要护着的东桐产生好奇心,对东桐的容貌便有两极传说,一说极其美貌性情极其温柔所以才能让傅冬大怒。一说极其丑陋只是傅冬想其生儿女后不忍离弃,恼羞成怒后才痛打使节。 许久后东桐才从专程运送药来的曾为口中听说这事件,东桐和曾为两人只能一笑而过。曾为笑着说:“桐姐,你以后怕是无法再低调。” 第一百八十四章 热闹 东桐早上和慎行刚刚起来,景春就笑着从帐篷外面直接掀起布帘进来,东桐和慎行母子相互望望,再望向那只有装饰意义帐篷门,除了摇头外只能无奈地望着景春。景春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望着东桐和慎行说:“桐姐,慎行,外面现在好热闹,我们一起去看吧?”景春说完后突然想起自已刚刚直接冲着进来的举动,赶紧同东桐母子说:“对不起,我下回进来一定先问过你们,再进来的。” 景春这次相遇后,性情格外的跳脱活跃,东桐和她稍稍相处后,便明白这才是景春的真正的性格,是冷母他们从前喜欢的性子。东桐认识她的那阵子,是她碰到人生里最大的不如意,受不了打击的完全失去自已的本性,现在景春和怀真两人情投意合,自然慢慢便本性毕露。这成也因情,败也是因情,这感情的事情对东桐来说还是坏处多。慎行私下同东桐说:“娘亲,景春朋友这回怎么和换了一个人,性子比从前爱笑许多也亲近人?” 东桐只能笑着瞧儿子说:“景春有夫婿,心里高兴才会这样。”慎行很是不明白的望着东桐,觉得非常的奇怪的问:“娘亲,原来成亲会让人性格都改变?”东桐当时听慎行这话,愣住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人小鬼大人问题,想想后只能笑笑说:“不单单是这样,不过别的那些原因,你长大后就知晓。”慎行听东桐这话就明白自家的娘亲不会再说,不过心里不舒服的说:“娘亲,你每次都对我用这招。”东桐对许多难以同慎行说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是用这一招混过去,听他的话后只是笑着看他无语。 东桐对着现在的景春说不出是喜还是忧的感觉。虽说知道是景春同自已母子亲近,才会有这般放肆的举措。可是有时还是受不了她这变化太剧烈,一下子从木头变成火山,东桐这情绪有时还真跟不上她的人来疯。东桐笑着望一眼景春说:“不着急,我们还是用过早餐再去瞧热闹。”好在景春从前就同东桐母子一起生活过,彼此之间能够自在相处。三人用过饭后,慎行早早出了帐篷,东桐陪着景春出帐篷后,走到帐篷群后面,才发现空地上现在已站满人。 白衣的诺言很打眼的站在人群中说着话,他的身边围着军卫,军卫的身后跟着帐篷里的男人们,慎行和一些年纪稍大的孩子站在外围。诺言正吩咐着军卫们要做的事情,帐篷群的空地上摆满了竹节和木条。 东桐和景春站在最偏的角上,陈小百和杨梅两人瞧到后,笑着站到东桐的身边。几人同时听到诺言说今天所有的人都不能去河边的吩咐。东桐昨天听慎行说过,帐篷群不远处有一条河,正想着今天带着慎行去瞧瞧,这下计划是一定要改变。杨梅听后低吟道:“啊,我昨日换了衣裳。”陈小百笑着望她一眼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河边洗。” 东桐望着站在军卫身边的将军们的夫婿,个个兴味盎然的搓着手,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有些惊讶的对陈小百问:“他们可以跟着军卫一起做事吗?”一行人同车相处一阵子,东桐知几人里面只有陈小百对这些事情知晓些,她听东桐话后点头笑着说:“那些男人们个个都有真本事,到这里来只是不忍心让娘子担心,统领和将军们自然知道这些。有些事情让他们做反而更好。我听我夫君说过,从前战事起时,驻地的事情是不分男女老上一起上,我们在后方齐心,前方打拼的人可以放心。”东桐听陈小百这话后,对陈小百说:“文将军看来是个体贴的夫婿。” 陈小百听东桐这话一脸自豪的点头:“我夫君虽说不爱说话,可是他性子体贴。”陈小百说得如此骄傲,让东桐听后觉得这样也好,世上还是有很多伉俪情深,自已得不到身边人得到,自已对这世间的情意至少还能有份向往。 东桐望着那些开始忙碌的男人,想着他们要是帮着做事之后,还不能和军卫们一样是由营地里统一供餐,而是他们做完这些活后,还要回到各自帐篷里自已煮。东桐一时有些不忍,想想后对陈小百说:“小百,他们要做这些事情,那煮食的事情,我们可不可以帮着做?”杨梅在一旁听到后,不相信的望着东桐叫起来:“夫人,你会煮饭吗?”景春瞅一眼杨梅说:“桐姐怎么不会煮饭?”杨梅立时脸红的望着东桐说:“桐,对不起,我瞧着你这样子,就没有想过你会煮饭。” 东桐忍住想摸脸的冲动,自已有一张不沾烟尘的脸,自从自已皮肤白后,许多人便不相信自已原本是能做活的人。东桐想想自已的确只会一般煮食,上不了大场面,这么多人的饭怕还真煮不了。东桐轻摇头说:“我最多煮得熟菜,好吃就难说。只是我想着他们要帮着做事,我是想尽点心帮着做点活。不过有谁愿意同我一起煮,她煮得好,我愿意打下手?” “我可以帮夫人一起煮,让男人们腾出手去做他们能做的事情。”东桐听声音回首瞧到一个粉布细衣的女子,笑得一脸英气对自已说。杨梅瞧到她马上凑近东桐说:“桐,那是明小将的娘子,她娘家就是开酒楼的。”东桐笑着向她点头说:“明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打下手,有不会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那女子笑着同东桐说:“夫人客气了,你以后叫我晴月,我这人性子粗,也只有煮煮东西。以后还要夫人多包容。”东桐觉得这女子说话行事爽直,便笑着对对和四周围上来的女人们说:“那好,既然大家要相处一阵子,大家以后直接叫我东桐,这样彼此也显得亲近些。”东桐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女人纷纷介绍起来“叫我方正”“我是小花”东桐听到这些名字,赶紧用力记下,以免以后人的名字记得,人却对不上号的事情发生。 军卫们已很快按着诺言的吩咐,带着男人们正分配着活干,而慎行领着一帮孩子,依仗着自已认识的诺言先生,正向诺言先生要着活干。诺言打量一眼给人围起来的东桐,也明白慎行从小就不是一个娇惯的人,刚好有些细碎不费力的事情,便顺口打着招呼让军卫们把那事交给慎行带着一帮的小孩子做。慎行接到活后,很是认真地对着一帮小孩子说:“既然是我从诺言先生手上接的活,我就要负责。我对大家说一遍,要是谁不好好干,现在可以不要干,要留下来的人,一个个可要给自已挣点面子。”一群小孩子全部点头。 傅冬过来巡查经过时,正听到背对自已慎行这警告的话,抬头望一眼慎行的背影后。傅冬便往诺言那儿走去,青卫跟在傅冬的身后,瞧到慎行正分配着一帮小孩子的活,便多瞧了两眼,见到慎行竟然要求两人一组帮着做时,青卫不由得转头瞧瞧给女人围着的东桐一眼。 诺言瞧到傅冬过来时,正要行礼时,傅冬伸出阻止后问:“诺言,这些事情要多久可以完成?”诺言望着傅冬说:“我原本计划要两天,不过现在有多的人手帮忙,也许到今天晚上时,就可以由我和师兄弟们做完细部。”傅冬听后望着诺言说:“好,晚上我会过来查验。” 傅冬转头走时,望着那一堆女人围着东桐正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东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傅冬同东桐接触久后,也明白东桐的性子极其清淡,原本有些担心她同那些女人会处不来,毕竟自已手下将军们的个性,傅冬多少明白些,对他们夫人的性子也听说过。现在远远望去,瞧到东桐反而觉得她有种如鱼得水般的自在。傅冬见到那群女人正说过不停,有些争持不下的样子。傅冬转头瞧瞧青卫,青卫快步走过去询问守卫一边的军卫,那军卫笑着低声音说:“统领夫人性情真好平易近人,她说将军们的夫婿要帮着做事情,不如夫人们就帮着煮食。夫人说煮食就放在她的帐篷里,别的夫们一个个都不同意,现在正在争执中。” 青卫走回傅冬的身边,靠近傅冬说一声后,傅冬抬头望一眼女人群中的东桐,对青卫说:“去问诺言阵式里面,还可不可以增多一公用的帐篷,专门提供煮食用?”傅冬说完后,自已往外帐篷群外面走,青卫忙向着诺言那儿走去,诺言这时刚好吩咐完毕,瞧到青卫过来后,听到青卫这么一说,稍稍打量后说:“青爷,还可以加多一顶帐篷,不过要马上搭建才行。” 东桐一群人里面还在争持不下时,东桐借着空隙时,赶紧说:“大家不用讨论,就放在我的帐篷里煮。”东桐决定的话章一落,女人们还要说话时,有个军卫这时走过来说:“夫人们,统领刚刚已吩咐下来,已让人准备搭好帐篷,用来做公用煮食间。” 东桐这群人才注意到,有些军卫正在帐篷最外围处搭着帐篷。杨梅一瞧到后就笑起来说:“桐,你家夫君同你心心相通,我们这正争着,统领就把这事解决了。”东桐望着那在搭的帐篷,再瞧着众人的目光,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笑着接受别人的羡慕眼光。 第一百八十五章 纠结心事 夜深帐篷群早已安静,东桐就着烛火在桌面上画画。慎行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些日子战事已起,前方日日都有新的消息传来,所幸的是西朝防卫得当,至今都在僵持阶段。帐篷群的四周军卫们守卫明显要严谨许多,男人们也纷纷有序的帮着修护阵式,而东桐和一群女子们自觉的做好后勤工作,小小慎行日日带着一帮小子在外跟着巡护,每天夜里回来后,都会同东桐说累,一上床就睡沉。 今夜慎行这么久都无法入睡,东桐一边画着画,一边听慎行在床上折腾的声音。到最后东桐忍不住丢下笔,走到慎行床边坐下来后,轻轻拍拍他说:“慎行,怎么啦?还是听军卫叔叔说战事时,听后有些害怕?”慎行拥着被子坐起来,反问东桐说:“娘亲,你怕吗?” 东桐生在爱好和平的国家,战争的这种事情只是从电视里瞧过。东桐本人是那种碰到车祸的现场,会快快的闪过去的人。东桐望着慎行的眼睛,不由得想起前世爷爷和奶奶提过,当年他们的父辈经历过耻辱,那种要亡国的悲愤,在爷爷那种经过沧桑的人,现早已是平和心态的人,说起那时都是激愤当头,说完总会意味深长的说:“孩子,你也要有点上进心。有国才有家。”。 西朝现在国势正是强盛时,上下一条心,弱国当年都可以取胜,现在有何值得害怕。东桐笑着说:“娘亲不怕,有国才有家。”慎行望一眼东桐试探说:“娘亲,军卫叔叔们说爹爹年纪小小时,便随着他当年的师傅还击过别国的侵略。”东桐这些天听那些女人闲聊时,个个说傅冬那一仗后少年成名,只有东桐低头装腔作势装知晓点头。东桐摸摸慎行的头,这孩子今晚转着弯到底想说啥,不过东桐还是顺着他的话点头。慎行瞧着东桐神色不变,想想后说:“娘亲,碌他们的爹爹有时都会回帐篷看成他们。” 东桐望一眼慎行,伸出手连被子一起抱抱他说:“慎行,我们和别的人不同。”傅冬那一次送东桐母子到帐篷后,东桐没有在外碰到过他,而他的确是没有再来过一次。青卫过来几次同东桐说:“夫人,主子这阵子有事忙,要我过来问问,你们有没有啥缺的?”东桐自然是摇头说谢谢。 曾为在这当中送药来过一次,在诺言的陪同下,递给东桐一叠纸,又从东桐手里接过几本画册后,便又匆匆忙忙离开。曾为当时同东桐很快的笑着说外面的传说,后来装作不经意同东桐提一句:“明悦姐姐说那画册看完后,要你交给我带回。”东桐一听自然是明白,赶紧回帐篷把自已画好的画册,先递给诺言瞧后,才递给曾为拿走。 曾为走后,诺言私下还来找过东桐问:“东桐,你还有没有那人别的画册?”东桐当时轻摇头说:“没有。”诺言很是失望的对东桐说:“我师妹很喜欢那人的画。”东桐听后,想着慎思现在正让诺言的师娘照顾着,便笑着说:“诺言,我现在没有那画册。以后我要是有的话,送你一本。” 慎行推推正东想西想东桐说:“娘亲,你在想什么?”东桐知自已又走神,松开慎行后笑着说:“我想慎思,想你们两人长大后会不会怨我,无法让你们爹爹疼爱你们。”慎行听这话后,拉着东桐坐进被子里面说:“娘亲是最好的娘亲,我们怎会怨你。不过爹爹现在对我挺好,我也知他对我和慎思,不会有对傅亦婷那么好,傅爷爷和奶奶对我们兄妹也是一样。我早就能想通透这些” 东桐自少经历过这种失落无法得到的苦楚,口里对人虽说不在意,心里却未必在年纪小时想得通,她感同身受自然明白慎行的心思。东桐想想后笑着说:“慎行,我们的一生总有些我们无法得到的东西,那是用钱买不到,也无法去强求得到。不过,人人头上顶块天,上天一定会有别的补偿给我们。得不到我们便要学会放开去,得到的我们就多多珍惜。” 慎行伸出手握握东桐说:“娘亲,你会不会伤心,我瞧着怀真叔叔有时间便会过来瞧景春朋友,景春朋友很高兴。”东桐摇头说:“呆小子,娘亲从来没有得到过,有啥可伤心的。怀真叔叔瞧景春朋友是好事。我不是有你陪着吗?慎行,睡吧。等到这仗打完后,你好好的去学府上学,娘亲努力挣钱。那时你和慎思要是想爹,而你爹爹也想见你们,娘亲会找人送你们相见。” “娘亲,你到时不去见爹爹吗?他们都说爹爹对娘亲好。”慎行扯着东桐的手问。东桐轻轻拍慎行的手,东桐前世这年纪也是如此这般担心过,就怕自已的父母分手。轮回来得如此快,未曾想过自已的孩子也是这般想的。大人总以为孩子看不明白,要装假去骗孩子。东桐却感谢当年父母很现实的呈现自已面前,让自已从来没有受骗的感觉,以后反而面对许多事情,东桐少了那份防备心多些亲近,身边的朋友走了一茬又会来一茬,旧友新知不断。东桐的日子散漫得姐姐又是羡慕又是恨铁不成钢,说:“桐,你有这么好的人缘,为啥不利用起来做生意?” 东桐想想后直接对慎行说:“慎行,你大了娘亲也骗不了你。你爹爹那般的英豪岂是娘亲这种女子可以高攀,我和他有你和慎思都是意外,并不是你爹对我有情,或者是我对你爹有意这般。所以他对你和慎思两人要是感情冷淡,你们不用伤心。以后,你爹他会有自已的娘子和孩子,慎思性子清淡怕能想通,可是慎行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爹,就强求他要对我们好。” “娘亲,叶将军对梅姨他们就非常的好。”慎行到底年少性情还是执着,东桐想想后轻轻拍他说:“慎行,想要一个对你和娘亲妹子都非常好的爹爹吗?”慎行肯定地点头,东桐笑起来说:“这好办,这仗打完后,有时间我们母子三人用心去找,瞧瞧有没有这么一个男人,对娘亲和你们都非常好,如果有的话,让他做你们爹爹行吗?” 慎行抬头瞧着东桐说:“就是这个爹爹不行吗?”东桐听慎行这话后,头痛的用手拍拍慎行的头说:“娘亲要找一个对娘亲和你们喜欢得要命的男人,娘亲不会再要一个对我不好的男人。慎行,这事情你就放开怀,他愿意对你好,他有空你就多陪陪他,他要是没心的话,你就不要去纠结他,反而会惹人讨厌,我不想让我这么好的孩子去受闲气。” 慎行难忍眼里的伤心,望着东桐说:“娘亲,我明白,以后我不会去靠近傅大人。”东桐一听慎行这话,完全晕眩的说:“呆小子,娘亲和傅大人是大人的事情,不关你和慎思的事情。如果傅大人对你们有诚心,多个人对你们好,娘亲也高兴。” “娘亲,要是我们同傅大人亲近,你不会生气吗?”慎行有些担心的问。东桐肯定的摇头说:“娘亲不会生气,娘亲反而会很感谢傅大人愿意对你们好。”“娘亲,碌他们都问我娘亲和爹爹在一块说什么?他们个个说起他们的爹娘在一块说话,都是非常高兴逗乐的,可是我就是那一晚瞧过他陪你一阵子。” 东桐现在明白原来自家儿子为自已打抱不平,东桐笑起来说:“娘亲不用他陪,娘亲只想以后那个对娘亲非常好的男人,有空多陪陪娘亲就行。慎行,以后他们说,你就笑着听听,不用为娘亲想得不睡觉。睡吧。”慎行心事难解,不过终究还是睡沉,东桐吹熄烛火后,睡在床上想着心疼自已的慎行时笑笑入梦。 傅冬夜间巡逻时,经过东桐母子帐篷时,瞧到里面的烛光时,正想招呼一声时,听着帐篷里母子的对话,一时无法再进去打扰,便站在帐篷外面直到里面烛火熄灭后,才轻轻移动身子。青卫瞧着自家的主子见到帐篷内烛火闪烁时,眼里闪过的那丝光亮。青卫离得远远的,看到傅冬本来要掀动布帘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到最后见到自家的主子站在帐篷外,直到里面烛火熄灭后,慢慢地走开去。 傅冬脸上没有多的表情,青卫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跟在他的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声。傅冬进到自已的房间,坐定在书桌前,望着自已修长的手。想到黑姑娘时的东桐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脸。”傅冬一直以来都以为东桐心里是有自已的,只是她心里生气当年的事情,也气她是黑姑娘时自已认不出她,所以她一时放不下来脸色。傅冬望着自已的双手,想着东桐瞧着这双手失神的样子,嘴角泛起笑意后,很快落下去浮出苦笑,原来自已不是东桐想要的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猛子出山 东桐对战争最精确的认识就是从诗句上得来的,年少时觉得那些诗句读起来非常的上口浪漫,现在才明白啥叫:“一将成名万骨枯”“萄桃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些诗句背后更深的意思。 西朝同围住边城不放的几个国家的军队,打破僵局全线开战。驻地的气氛非常的紧张,青卫把傅冬的换洗衣裳直接交给东桐说:“夫人,主子这些天太累,这些事情交给别的人,我们也不放心。”东桐自然是默默的接受这个伟大的任务,把衣裳洗净晒干后交给慎行送去。慎行再带回脏的衣裳对东桐说:“爹爹那儿人来人往。”东桐听后只能轻拍拍慎行。 景春这阵子贪睡少了,精力非常的旺盛,时常是拉着东桐站在帐篷群的空地里罚站,好在慎行那帮孩子常在那空地里玩耍,前阵子有军卫有空时会教这帮小孩子浅易的阵法,慎行他们学后,那帮孩子有兴趣的一遍又一遍围绕着阵法检查。现在军卫们的神情格外的严肃,这帮孩子在空地上玩闹起来声音低了许多。帐篷群的女人们洗洗后,大多数时间也喜欢静静的立在空地边上,笑着瞧孩子们玩耍。 这天下午东桐和景春同样是站在空地里,这时冲过来一个军卫慌忙地问:“那位夫人懂医?”东桐望望左右的人,无人点头后,东桐出来说:“我不懂医,不过我认识药材。”景春听东桐这么一说,赶紧上前一步说:“我也认识药材。”那军卫左右瞧瞧后,望望东桐和景春两人说:“好,那你们两个跟着我来。” 东桐和景春跟着军卫后面才知晓,医卫处的女医卫上前线去,现在留守的女医卫因有身子,见血就吐,根本就无法动手帮人包扎,今天一个敌方女将军给俘获,伤的部位不方便男医卫动手,这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过来找夫人们试试。东桐听过军卫这番话后,看景春一眼说:“景春,你有身子不用去,我跟着军卫去。” 景春本来还想跟着要去,那军卫一听东桐这话,忙对景春说:“夫人,我们多谢你的心意,请回吧。”景春想想后对东桐说:“桐姐,慎行我会帮你照顾。”东桐点点头后,跟着军卫到一个楼群前,穿着白细衣的男军卫冲出来问:“小伍,有没有找到人?”军卫连忙指着东桐说:“张大夫,只有这位夫人认识药材。”那姓张的大夫望着东桐,问:“你有没有瞧过病人?” 东桐听这话是把自已当大夫看,赶紧解释说:“我只是帮人在药店擂过药,从来没瞧过病人。”张大夫瞧一眼东桐,想想后说:“不管行不行,现在没人用,你进来我教你做?”东桐点点头跟着那张大夫要进去时,带来的那军卫叫道:“等等,请问你是那位将军的夫人,一会我帮你同将军去说一声。”东桐听那军卫的叫声音后,回过头说:“不用了,刚刚我的朋友会说的。” 东桐事后才知自已真是猛士一个,冲动起来后往往是不管后果,事后想起才会有些后怕不已。东桐跟着张大夫进到楼里后,楼里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东桐跟着张大夫瞧到几个女的医卫坐在楼群过道上,东桐打量一眼她们木木的神情后,也没有多说话,跟着张大夫进到一个大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几张床位,躺着几个女病人。靠近门边一张床前站着五六个女军卫,坐在床上的那个女子,胸部插花一样的露出一个箭头,东桐这时心里面还不觉得有啥事,那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张大夫和进来的东桐说:“好啊,又来一个,我说了我今天宁愿死,也不要让你们碰。” 张大夫回过头望一眼眼神平淡的东桐,说:“夫人,我同你说说步骤,动手的顺序,那女子的箭等会你大力点把他拔下来,再上好药。”张大夫说得清淡,东桐瞧着那女子这么有精神的状况,点点头说:“大夫,那你在一边瞧着我动手可行?”东桐心里的大夫是没有性别之分,而张大夫还没有答话,那女子大叫道:“我不会要那个男人在一边看,我到时死给他看。”东桐听这女人精力旺盛,暗想着大约只是一个小小的箭头,才能让她有精力威胁人。 张大夫轻摇头说:“夫人,这几位女军卫会陪着你。这女人我也不想要她”张大夫走后,东桐照着他说的顺序把消毒水,要给伤处上药的药泥摆好,又把细白布看看后,走到那个女子面前说:“姑娘,你是想我们用蛮力,还是你配和点。”那女子瞪着东桐笑起来说:“你走近点。”东桐走近点后,直接动手解她的衣裳,那女人盯着东桐笑着说:“姑娘,你盯着我看一眼。”东桐听她的话,抬眼瞧她一眼后笑着说:“你有双非常好看的眼,不过你要是不让我动手,以后这双眼怕是不能再睁开。” 床边守卫的女军卫叫道:“夫人,你不能瞧她的眼看。”东桐回头望一眼女军卫说:“哦,那你们帮我捉住他的四肢的头,这衣服反正怕是不能穿,我剪刀剪破它,现在是人命要紧。”东桐说完后动手拿起剪刀剪衣,女军卫们赶紧捉住这女子的四肢和头部,那女子尖叫:“不许动我。”东桐剪了半天好不容易露出这女子的胸部,那箭头部位正是胸部,难怪张大夫不敢亲自动手。 那女子用力挣扎着满头大汗,东桐拿干净的布巾帮她轻轻擦拭脸部和胸部后,淡然地开口说:“姑娘,麻烦你不要动,我可是从来没有行过医的人,我就按杀鱼的方法来。”东桐话一说过完,一只手拿着沾消毒水的布巾,另一只手用力捉着那箭头处,那女子大叫着:“我不会放过你。”东桐这时已用吃奶的力气拔箭出来,手上沾着毒水的布巾赶紧去堵那喷出血的口,东桐顺手丢掉手里的断箭,瞧着消毒布巾透出的是鲜红的血,就端起装药草的碗,把消毒布巾移开后,快速把碗里放着的药草全倒上那个口子,再用沙布包扎起来。东桐做完这一切后,那女子早已晕厥过去。 东桐用手探探她的鼻息后,回过头对几个女军卫说:“谁去叫下张大夫?”东桐说完后把这女子的胸部用布巾盖起来,张大夫听到消息赶过来,东桐已是脸色苍白的盯着地上那长长带血的箭说:“张大夫,我按你说的做了。”东桐说完后整个人便软倒下去,后面的女军卫赶紧扶住她。 等到东桐一会清醒过来,是让人放在椅子上面,傅冬正站在她面前,皱着眉头瞪着她看。东桐瞧到傅冬这样子,心一沉暗想着不会吧,那女子这么快就死掉了。东桐想着进到那女子身体里长长的断箭,暗想着不会是自已不会拔害死了人。东桐眼泪马上掉下来对傅冬说:“我不是有心要害死她的,我都是按张大夫说的做,我只是想让她活下来。我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箭头”傅冬听东桐这语无伦次的话,走过来把东桐轻轻抱在怀里说:“没事了,她活着。” 东桐的头埋进傅冬的怀里,自然没有瞧到房中的人包括病人,个个瞪得大大的眼睛盯着看。张大夫端杯水过来,见到这情况那杯子的水往地下倒,傅冬瞪一眼张大夫后,他才赶紧把水要递给东桐时,傅冬接过来,把杯子凑近东桐嘴边说:“来,先喝水。”东桐顺势就着杯子喝水,一杯水喝完后,傅冬把杯子递给张大夫后,东桐冷静下来有些脸红。傅冬指指东桐背后的人说:“你做得很好,她现在活下来了。”东桐听到傅冬这话后,壮起胆子往后面望,见到那女子的胸部一起一伏,东桐笑起来对傅冬说:“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事情。” 傅冬听后轻轻扶着东桐站起来,东桐站起来后,才发现房间里站着和躺着的一堆傻眼的人,一个瞪着自已瞧,东桐立马清醒的认识自已和傅冬这样子太过亲近,赶紧使力让自已不再摇晃站直起来。那个张大夫走上前来,在傅冬的冷眼下问道:“夫人,明天要换药时还是要请你帮忙,行吗?” 东桐觉得很是奇怪,自已今天是误以为没人,才麻着胆子帮着动手,已算是无证操作,这张大夫明知故犯竟然明天还要自已动手,这里站着这么多的女军卫,应该是个个都比自已要强才是。东桐经这一回后,勇气已消退许多,低头瞧瞧自已身上的血,想哭的心都有,转头望向傅冬。傅冬望一眼张大夫说:“明天换药前先用布蒙住她的眼,让女医卫换完药后再取下。” 傅冬说完后伸出手扶着东桐往外走,张大夫赶紧笑嘻嘻挡住傅冬的去路说:“呵呵,统领啊,这夫人今夜里的事情,怕是要同她夫君说说。嘻嘻。”傅冬冷着脸瞪着张大夫说:“她是我娘子。让开。”张大夫不相信地说:“统领夫人不是美若天仙吗?哦,记错了,是说长相极其一般,这位夫人长相清丽,明明……”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夜伴 张大夫在傅冬的利眸下不敢再说下去。东桐在一旁听得微微笑起来,刚刚还激荡不已的心跳,给张大夫来这么一下,渐渐缓和下来。东桐笑着瞧眼前这位张大夫,他浓眉大眼平平常常的长相,他教东桐做事时少言寡语有着专业人士独有的冷静。东桐对专业人士历来是尊敬而从来不去接近,现在难得听他也会说这般无厘头话,反而有份打自内心的亲近感。 傅冬略微低头瞧见东桐的笑眼,眉头一皱对张大夫说:“夜里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东桐经张大夫这么一闹,总算脚不发软抖动可以挺直,说:“张大夫,你请人帮那女子检查下,我怕自已做错啥,会让她送掉一条命。”张大夫笑着打量一眼晕睡的女子说:“夫人,生死由命我们已尽心尽力。你第一次便做得这么不错。如你有心要学医,我自愿教你。”东桐听张大夫的话,赶紧摇头说:“多谢你的好意,我其实有些怕血腥场面。”张大夫和傅冬两人听东桐这话后面面相觑,都有些担忧的抬头望向她。 东桐跟着傅冬出了医卫的楼群,青卫站在外面瞧到傅冬身后东桐这狼狈的样子,走上前问道:“夫人,你受伤了吗?”东桐对着他轻轻摇头。青卫笑笑后望着傅冬说:“主子,今天是那个女医卫动手冶那个女将军?”傅冬指指东桐说:“是她。”青卫有些惊疑地望着东桐,见到东桐身上的血迹,忍不住多口问:“夫人,你学过医吗?”东桐摇头:“我没有,我只当杀鱼般对待那姑娘。”傅冬和青卫听东桐这话后,眼里闪过笑意的细瞧一眼东桐,傅冬对青卫说:“你送夫人回去吧,我去忙公事。”东桐不想耽误傅冬的公事,赶紧摇头后快快走开。 东桐这一次算得上惊吓过度,难怪前世学医的同学说,凡事有第一次,最难过就是第一关,而东桐这回是没有任何铺垫直奔主题而去,好在这么多年东桐还是磨砺一番,放在从前哪是简单晕厥了事,怕是要直接晕死完事。东桐想着原来俗语说吃苦当进补,这前人的智慧还是很有道理。景春和陈小百、杨梅三人站在东桐的帐篷前,三人看到东桐衣服上的血,景春一时忍无可忍直接反应是呕吐,吓得东桐赶紧挥手让她闪开。陈小百和杨梅瞧到后互相望望快步离开,东桐一个人慢慢晃晃进帐篷里慢慢坐下后,重重的舒一口气后,想着慎行和慎思两张可爱的小脸,脑子里才没有那么晃动。 当东桐有力气站起来,要准备沐浴水时,陈小百和杨梅两人已提着热水在帐篷外说:“桐,我们可以进来吗?”东桐是打起精神说:“好。”这两人听到后,直接进帐篷后,找到沐浴桶后,两人把手中的水倒入桶里,笑着对呆立一边的东桐说:“我们在门口候着,你有事叫一声。”东桐很是感谢的望着她们点头。东桐静静的把身子埋在温热的水里,东桐这时才想起东苠一再叮嘱的话:“姐姐,你记得有事不要太冲动,做事前先想想。” “桐,你有事没有?”陈小百在帐篷外有些着急的叫着。东桐听到声音后才记得自已沐浴时间过久,赶紧朝着外面说:“我没事,马上就好。”东桐站起来穿好衣服后,打开帐篷门,发现除了陈小百和景春、杨梅三人外,诺言也站在门外等着,他瞧到东桐后笑着说:“东桐,你那件沾了血的衣裳,让我拿走烧掉。”东桐进帐篷后,把脏了的衣裳卷起递给诺言。诺言接过后,见到东桐一脸不解的样子,轻拍额头说:“东桐,那个女将的血沾上衣服后,这衣裳就是洗干净,她要是做法术时还是会伤到你。” 东桐似懂不懂的点头,诺言走后。陈小百笑望一眼东桐说:“那些会法术的人,是任何东西都不放过,可惜你的一件好衣裳。”东桐一脸佩服的望着陈小百,陈小百瞧着东桐的眼光有些好笑地说:“桐,这些事情只要家中有修行的人,多少都听说过。”景春一脸了然的望着东桐说:“不会是那女将军会法术,对普通人反而没有办法,才让桐去帮着医冶。” 杨梅在一边听后,笑起来说:“这事我们不问,我们几人陪着桐聊天。”陈小百瞅一眼景春后,望一眼杨梅笑着说:“桐,我们一起去空地坐坐,晴月说今天不用我们几人去打下手,她另外招人做。”景春笑着扯扯东桐说:“走啦。”东桐望着她们只能点头。 夜降临时,东桐和慎行同众人一起在空地里端着碗吃完饭后,又坐在那里听听男人们吹嘘着走南闯北的经历,杨梅和晴月这几个性格直爽的女子,有时也会笑着凑上几句。陈小百和东桐是那种笑着听的人,不过陈小百对他们的话句句听得懂,而东桐是那种事后才慢慢懂的人。夜再深些,东桐母子两人便笑着慢慢走回帐篷。目前这种日子,是东桐到西朝后最不想事的日子。如果不是有强敌围困,还有些象是过桃花源的日子,大家吃着一个大锅的菜,门户无任何阻挡,彼此同甘共苦相互扶持。 东桐母子进到帐篷后,慎行点起烛火,东桐和他笑着坐在桌边,东桐今夜无心赶画,而慎行这一日玩得累,母子俩人靠在桌边,小声音说着话。门口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音,东桐和慎行知道是守夜的军卫和男人们在围绕帐篷查看。 东桐正想同慎行说:“夜了,睡吧。”却听到青卫在门口说:“夫人,现在方便进来吗?”东桐和慎行两人有些吃惊的互看后,东桐想着大约是青卫送脏衣过来,便对慎行点点头。慎行赶紧走过去掀开门帘后,傅冬抱着一堆的东西进来,他打量一眼坐在桌边的东桐,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空荡荡的桌子上面,青卫跟在后面进来后,把手里的被褥放到慎行的床上。 东桐和慎行瞧到后,不知这两人是演那一出戏,东桐立时便说:“青爷,我们的被子够用,不用另外加多一床。”青卫抬头瞧瞧傅冬,在傅冬的示意下退出去。傅冬坐在桌边对东桐说:“这被子是我今晚要盖的。”傅冬说完这话后,打开桌上的卷宗看起来,东桐暗想着这傅冬今晚如此,不会又是想做戏给别人看吧。东桐笑着同慎行说:“慎行,今晚你同娘亲睡。” 傅冬一边看卷宗一边头不抬地说:“我一会和慎行睡一张床。”东桐听这话后,松了一口气的对慎行点点头。傅冬占了桌子,东桐母子俩人很有默契的坐到床上,依旧玩着手包手的游戏,这母子俩人常常玩这幼稚的把戏,彼此之间微微一笑就能猜出大概。东桐瞧到慎行疲乏的样子,笑着不许慎行还要玩,让他先睡下后,东桐走到桌边,见到傅冬埋头卷宗里面,东桐想想后把外衣脱掉后,轻轻地上床安睡起来。 东桐睡了一会后,见到自已无意中进到一个地方,有一个很眼熟的姑娘笑着对她招呼着,东桐自然客气的笑着点头,结果这头点完后,抬头瞧到那女子胸口一个很大洞,正大股大股的喷着血,而这女子像是没有感觉般笑得高兴望着东桐,东桐一时忍不住想对她开口,结果只能嘴动听不到声音,那女子突然变脸恶狠狠地说:“你还我命来。” 傅冬见到东桐入睡后,一直很安稳,正想着没想到她还是个胆子大的人,便放心的仔细瞧着卷宗。突然间听到背后床上东桐呼吸声音不对劲,傅冬站起来刚刚要走近床边时,东桐突然“腾”一下子的坐起来的声音,脸色苍白眼光呆滞,她握紧拳头塞到唇边,脸上是拼命压抑的表情。 傅冬瞧到这样子的东桐,赶紧走到床边,坐上床后伸出手半抱住僵直的东桐说:“没事了,只是做梦而已,是假的。”东桐好半天后才听到傅冬的话,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傅冬,怔怔的把握紧拳头的手放下来,动动给傅冬抱住的身体,傅冬慢慢松开手后,东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客气笑意说:“多谢。” 东桐再望一眼傅冬,倒下去拉好被子后闭上眼,眼脸下的眼珠子是不停地闪动着。傅冬见到这样的东桐,从慎行床上拿来被子打开后,东桐拉起被子坐起来望着傅冬说:“你要睡这里?”傅冬点点头说:“你睡吧,我睡在这边,你可以放心入睡。” 这下东桐是完全清醒过来,东桐虽说从来没有吃过羊肉,也没有机会沾过羊腥味,不过一般的女子警戒心还是有。傅冬自从东夫人一行人来西京城后,他不再同从前那般淡漠对待东桐母子,他时不时会对东桐母子散发出善意的接近。 东桐想着慎行慢慢长大,身边有个男性长辈,而这男性又是其生父,正好弥补慎行一直在父爱上面的缺失,对慎行的心里健康大有益处,东桐便自私对傅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眼当没瞧到。东桐打量着傅冬,想着这男人不会是当英雄上瘾了,不过是听着东夫人冷待自已,自已相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他现在就有心想来演英雄救美这一出。可惜太晚了,东桐自少便不相信白马王子的传说,因为现实中只有开白车的人,而那些人常常自命不凡让人生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喜欢你 傅冬脱掉外衣坐上床后,瞧见东桐还是双手捉着被子拉至脖子下面,神色略微显得紧张半坐床上。傅冬知自已这般唐突的举动是吓倒东桐,想想后轻声安抚说:“桐,睡吧,你白天受到惊吓,晚上怕是会给恶梦惊扰,我躺在外面给你壮胆,让你梦中也不会惊怕。”东桐没想到傅冬会有如此体贴入微一面,稍稍放松点后,抬头望向脱得余下白色贴身衣的傅冬,他的健美身躯近在眼前,浅薄的衣料下隐隐约约可以瞧到完美诱人的肌体,东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躲闪着给烛光映照下散发出浓烈男色的男人。 傅冬望一眼躲闪的东桐,暗自叹息自已的一番美意,竟让人误解,他学着东桐用被子围着半坐起来,望向东桐淡然开口说:“桐,我瞧着你这一下惊醒后,一时也睡不着,不如我们两人好好说说话。这么久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聊天。”东桐听傅冬话后,更加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觉得今晚的傅冬怪异至极。 东桐打量着一本正经要同自已说话的傅冬,用力想想后不觉得自已和傅冬有啥话好说,东桐望向傅冬说:“我不知能和你说什么?”这话出口后,东桐才感觉话意太直接一点都不委婉,完全违备东桐一向与人为善的说话处事方针,东桐飞快的打量一眼傅冬后,很快的垂下眼睑。傅冬望一眼流露出不自在神情的东桐问道:“能同我说说,你和东苠是如何认识的?” 东桐听傅冬平和的语气,抬眼望向他说:“当日我出西城后一路乱走,天晚要找地方住时,在一间破屋碰到东苠。”东桐一句话完结后,望着又皱眉头傅冬不语。傅冬望着东桐说:“你出走前,难道没有想好要走那条路吗,往哪里才是安全之地吗?”东桐听傅冬这话暗想着“不要说是我,只怕是东苠出走时,也是乱走了事,要想得太清楚,现在两人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傅冬望着又习惯性低头的东桐,在烛光阴影里无法瞧清楚东桐的脸色,傅冬还是能感觉到东桐的不悦心情。 傅冬心里暗叹怎么和女人如此难沟通,特别是自已面前这个女人,瞧上去性情平和易接近,可是只要相处下去才知她与人隔了十万八千里。傅冬望着东桐轻轻笑起来说:“我听说五小主子从小聪颖,他对人并不亲近,你是如何让他待你如亲姐一般?”东桐听傅冬这话后,暗自恼怒起来,这人怎么没完没了的问,是问犯人吗?东桐盯着在烛光中明暗不明的傅冬的俊脸,东桐想今晚这傅大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已,东桐轻描淡写般笑起来说:“或许我和他有彼此相依为命的缘份。” 东桐说完后,眼光冷冷的盯着傅冬,只见他还是一脸有兴趣的样子,明摆着他还有话没有问完。东桐盯着眼前这被西朝人赞许的俊男,脑海里闪过从前一位朋友的笑谈:“珍爱生命,一定要远离帅哥。”东桐当时只觉得这朋友被一个空心帅哥惨骗后,从此犯上那种一朝被蛇咬,终生怕绳索的毛病。东桐望着眼前这不肯罢休的傅冬,想起那话后,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傅冬正要开口时,猛然瞧到东桐嘴边的笑意,不由的望着她问:“桐,你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东桐抬眼笑望着今晚不会轻易放过自已的傅冬,望着他一张俊脸上明显就写着感兴趣三字,东桐觉得那话并不是不能对人言,便笑着说:“我从前听人提过一句话‘珍爱生命,远离俊男美女。’现在想来这话还挺有道理。”傅冬听这话后,明显呆滞下后细打量东桐说:“你给那个俊男美女伤害过?” 闪动不停的烛光,同样闪了东桐的眼,东桐感觉此时的傅冬显得格外的温和让人易亲近,甚至觉得他的语气里还带有关心,东桐笑着轻轻摇头觉得美色诱惑人,是绝对没有错,有这么一个俊男坐在自已眼前,自已给迷惑了心思太正常的事。东桐望着等自已回答的人说:“我哪来的机会认识俊男美女,他们都是与我不相干的人,那来的伤害之说,那话不过是我突然想起来觉得有道理的话。” 傅冬听东桐这话,紧张的挺直的背慢慢放松下来,淡雅的笑着说:“那不过是你朋友的谬论,你不要太相信。”东桐瞧瞧傅冬认真的表情想想解释说:“俊男美女一向逗人爱,自然争得人多,再说俊男美女一向眼光高,要是无心之时再去逗乐下有心人,自然是会让人伤心失意,所以这话还是有道理。” 傅冬没想到东桐还会有心解释给他听,眼里一下子晃悠着喜色,嘴角含笑般说:“我不会让人产生误解,也不会伤到身边人。”傅冬说得极其自信,完全忘记当日阮氏姐妹的德行,阮亮如果不是被他美色所迷,何至于借刀杀人。东桐转而一想,也许傅大人有心保护谁时,他还是会用尽心思,自已母子三人与他是不相干的人,自然是不会用心护着。可惜明箭易防暗箭难挡。傅大人自已惹的桃花,东桐以后会带着自家的孩子,尽量躲着以免误伤,东桐当下只是笑而不语。 傅冬望着半坐在床上,稍稍显得自在些的东桐,装出很自然的样子问道:“桐,在成亲前是如何想自已的良人?”傅冬问东桐后,手握紧拳头放在被子里面,脸上显露出来是随意表情。东桐听傅冬这话后略显愣怔,没想到傅冬今夜如此有兴趣要担当自已闺密的身份。东桐上世结婚前只想着,那个男人性情好,没事不要来烦扰自已,后来找了桃花男满足这些方面的需求。可惜在这世东桐再不想在这方面亏待自已,不愿意再那么混沌乱选人,以免又白活一世。东桐望一眼傅冬发光的眼说:“要对我非常好的人,这一世只和我一人相伴终生,当然他要长相平平性情温和最好。” 傅冬听着东桐这话后,握紧拳头的手在被子里面握得更紧,指尖直接刺向肉里,他的面上不露出多的神色缓缓开口说:“那怎样才能算是对你非常好的人?”东桐眉头微微抬起盯着面前八卦的傅大人,不知他今夜是否临时变性成女人,对自已的私生活下要如此穷追不舍问不停,还一定要达到他的目的才肯罢休。 东桐想既然你一定要弄明白,那我就说得明明白白,让你听后不会再有问下去的心,东桐慢慢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这人其实对男人要求不高,我不要他相貌俊俏,不要他口若悬河,不要他事业非常成功,不要他处处占人上风。我要的那个男人,要性情好为人好,最重要他要发自内心对我们母子好,他家人会因他待我和孩子如宝,他的亲戚朋友皆与我们相宜,更加重要的是,有任何事时我眉一抬,他便明白我的心意,他能事事体贴入微的对我,处处以我为主,时时惦念着我,会主动斩尽杀绝他的桃花运,一生与我相伴到老。” 东桐说完后望着再一次呆滞的傅冬,暗笑着如果真有这般男人出现,自已未必能抢到手,自个在有利自已时往往是出手最慢的人,没有利时反而是出手最快的。这种怪毛病历来让东桐事后都是痛恨不已,结果是又会形成恶性循环般一次又一次发生,到今天东桐对好运这事情,已不再有奢求之心,目前对东桐最好运也不过是重生一次,而且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 东桐见到傅冬还在苦苦思量中,东桐也没心想去多理他,只怕再理下去,今晚是没有觉可睡。而且是今晚的知心姐姐角色扮演到此结束。东桐扯扯被子后,再瞧着傅冬占了半边床的架式,知晓傅冬今晚是一定要陪着自已同床而眠。自已孩子都生了两个,也不用装贞静有节来为自已表白,再说现时自已的名份还打上傅冬夫人的号,同人说清白怕也是笑话一场。东桐再望一眼对面睡着的慎行,这傅冬爱陪就陪吧,他明天想演给恩爱戏给别人看,自已当配角陪着演就是。东桐想清楚后,拉好被子直接往床上轻轻躺下去。 东桐背对傅冬躺好后,傅冬这时才如同大梦初醒般,望着东桐睡在被子里的背影,很诚挚地开口说:“桐,我喜欢你。我以后会对你和慎行、慎思兄妹好,我一定会对你们非常的好。你能给我机会吗?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我的家人以后一定会对你们亲近。我长得只是比一般人俊点,我没有桃花要躲藏,我会对你一心一意。”傅冬说完这话后,见到背对自已躺下来的东桐,这时竟然发出浅浅平缓的呼吸声音,傅冬望一眼背对自已一动不动的背影,不得不慢慢的平躺下去,想着她这么快就能入睡,难道那黑草到现在还有作用? 东桐听到傅冬平缓的呼吸声音后,一身冷汗才敢冒出来,这傅冬今晚演出太卖力太超过接受度。一个从来没有用心对自已的男人说喜欢自已,这话让谁听了都会有些后怕不已,就怕他会想着法子算计自已。东桐同样是怕字当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 沙画 东桐早上醒来时,半坐起来揉搓着眼睛后,清醒后习惯性转头望向慎行那边,只见慎行也正用手揉搓着眼睛后,放下手笑着转向东桐娇嗔的叫道:“娘亲早。”东桐最喜欢的就是每日早晨初醒慎行的样子,这时他的脸上才会浮现出孩童般的稚气,平时慎行都会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感觉,他性情独立的让东桐常把他当大人一般对待,母子俩个许多时间如同朋友样相处。 母子俩个难得亲热的眉目传情,不料听到帐篷里还有人走动的动静,两人互相打量后,同时抬头看到走过来的傅冬,东桐一下子拉起被子围到脖子处,而慎行惊诧后笑着叫:“爹爹早。”傅冬望一眼单衣半坐床上慎行说:“醒来,先穿衣服吧。”慎行赶紧拿起衣服穿起来。东桐这时也想起来,昨夜傅冬留在帐篷里的事情,想着自已身上的衣服算得上保守,见到傅冬的眼神正望着慎行,伸物拿起外衣赶紧穿起来。 东桐感觉奇怪,平常这时辰景春早早便会在帐篷外叫嚷着,就怕别人不知她早起,而今日明显是比平时晚了许多,却没有听到景春的叫唤声音。东桐想着孕期的景春,一时有些担心。在和慎行两人梳洗完后,东桐对慎行说:“快去瞧瞧你景春朋友可否有事?”慎行听后要往外走时,傅冬轻轻拍手,青卫进来后说:“主子,刚刚怀夫人要过来,我拦下她。”慎行听后退到东桐的身边,东桐轻轻拍拍他。 傅冬望一眼青卫说:“桌面上的卷宗叫人搬去,把早饭端过来吧。”东桐和慎行现在都是同大家一起煮食,还好今天没有轮到东桐煮食,要不这大早上睡到此时,可要耽误大家用饭的大事情。慎行见到军卫们搬走桌面上的东西后,悄悄对东桐说:“娘亲,我去煮食间拿些东西来吃。”东桐正要点头,傅冬听慎行的话在桌边坐下说:“不用,你们两个等会同我一起用餐,我已叫人通知他们不用准备你们的早餐。”东桐和慎行互相望一眼后,走到桌旁坐下来。 三人静静的用完餐后,青卫从东桐和慎行的手里接过碗筷后,傅冬站起来望一眼东桐和慎行说:“你们两个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我。”东桐这一大早上见到傅冬神情如常,这时已经松懈许多,昨夜傅冬最后会那么说,只怕是夜色太美,迷了他的心神。傅冬望一眼轻轻舒一口气的东桐,靠近东桐后说:“我有空时会过来瞧你们母子俩个。”傅冬说完后,淡淡的笑着出了帐篷。 傅冬才出帐篷没多久,景春冲进帐篷一脸捉奸的表情,望着东桐说:“哈哈哈,今天我让人挡在外面,我就知昨夜桐姐有好事发生。”景春说完后,围绕着东桐转两圈后,小声音问东桐:“腰酸不酸,还想不想再睡?”东桐白一眼景春说:“怀孕的人是你吧,这话应当是我问你才对。”慎行瞧见景春同东桐低声音说话,笑着同东桐和景春说:“我出去找朋友玩,你们慢慢聊。” 慎行一出门后,景春便用那略有一点大的肚子撞东桐,吓得东桐赶紧闪过后,瞪着她说:“景春,你可是有孩子的人,能这么玩吗?”景春吐吐舌头不好意思说:“谁叫桐姐不坦白,要我这么追问下去。”东桐同曾明悦那种性子的人相处后,景春这种德行的人自然是有招数对付,当下就笑着同景春说:“这事情,下次怀真大人来后,你第二日早晨便知是啥状况。”景春脸红起来,望着东桐说:“怀真不许我说这些,我不过好奇心重。再说傅统领又不会限制你,你就同我直说好了,我不会出卖你。”东桐笑着想原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个地方都是一样。 东桐由着景春赖皮,自顾自的笑着走出帐篷去,景春在后面跟着很是不服气的说:“你为什么不同我说?”东桐头痛得想,这景春还是失意时可爱,虽说她那时沉默寡言的让人害怕,可总比现在如同跳蚤一样不安分的好奇要强。东桐望一眼景春后,转移方向的说:“景春,你去向别人打听吧,傅冬不会喜欢我在外面乱说话。”景春听后一脸了然的表情,说:“也是,怀真警告过我,不许我乱问你。不过谁叫我一见到你,便觉得问问没关系。”东桐现在明白,原来自个这张脸上写着好欺负的字样。 西朝算得上是东桐见过人际关系最平和的地方。上世东桐那种凡事不理的性子,上头有两个强势的兄姐挡着,都难免有人会到面前来扯点是非,多事的人总想亲眼见到东桐失措生气发怒的样子。可惜东桐自小听多了无聊的话,对那些风言风语丝毫不在意,时间久后,那些人直接把东桐当做木头空心人看,同时消了在东桐面前生事的兴趣。 这个早晨傅冬从帐篷里张扬的出去后,东桐明白外面的人,一个个眼睛正睁得大大的等着瞧自个的神情。东桐这次来驻地,心里很有数,傅冬的身份摆在那儿,他和自已的一言一行都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东桐知这些将军夫人个个都是明眼人,大概只有初婚的景春粗心直爽。 傅冬在那夜专程去看成自已和慎行,自已母子俩人和傅冬之间的僵硬互动,如何瞒得过有心人的目光。在众人相处时,将军夫人们围着东桐说话时间多,但那语气里没有几人有多少尊敬讨好,这对东桐来说反而松了一口气。当然并不是人人都能平和看待别人的私事,还是会有将军的夫人明里暗里刺探着东桐,她们口里说着夫妻如何恩爱不已的话题,然后装作随口问东桐和自家夫君如何。东桐听后总是笑而不语。只有景春这个糊涂虫听得脸红红后,时不时凑上去接个话茬儿。陈小百每见到景春这德行,摇头对东桐说:“这景春是如何长大的?” 东桐知景春家中做保镖,这一行从事的人都是重义气性情直肠子的人,也只能是这般性子的人才肯为别人的事情拼命,同样才能招揽得到生意。景春长年累月处在那种环境下,自然是养成不拘小节的性子,要不也不会明显的把她狂恋冷若白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她对女人们私下的小小动作,自然是丝毫不懂。 东桐瞧着都是大家说时无伤大雅的话,便笑着同陈小百说:“这样多好,能够慢慢长大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陈小百听东桐的话后,惊讶的快快打量东桐一眼后,眼波闪闪后赶紧移开。 东桐和景春走到帐篷群的空地时,很多人的眼光往自已身上扫过来。前几日那种紧张的气氛明显消散许多,东桐暗想着,原来傅冬早上那一出戏,也是有所贡献,至少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平时爱打探的几个夫人,跟在陈小百和杨梅的身边向东桐走过来,陈小百转头瞧见跟着过来的人,眉头一皱后,脸上带笑的走过来对东桐说:“桐,孩子们总是这般玩耍,我有些怕他们以后玩心重,反而没心学业的事情,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东桐笑望着玩耍的孩子,想想后说:“我闲着的时间多,这河边沙多不知能不能取一些放在空地来?如果行的话,我愿意陪着他们在沙上画画,打发下时间。当然这也要孩子们愿意。”陈小百听东桐这话喜形于色的说:“桐,现在画册风行,我想着我的孩子要是愿意学画画,将来也能有碗饭可以吃。”东桐听陈小百这远大志向的话,赶紧拦住她说:“小百,画这事情要孩子有兴趣才行,我只是同他们一起在沙上画画,无法做他们先生。” 东桐对自已的画功是相当不自信,自个年纪小小时培训过,但同那些上过专业学院的人,还是大有差距,这种误人子弟的事情东桐还是有些怕,平时带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乱画,也不过是让他们在闲暇时添上一段情趣,而且这兄妹两人对这方面并没兴趣,就同当年的东桐一样,当做是打发时间般。 杨梅听后笑着说:“桐,我儿子有人愿意陪着他画画,我心里就放心。别的我可没想法,我只是不想到时回去后,我爹娘问起时,他说天天在这玩。现在有人陪他们画,以后回家时自是可以说,是在学画画。”东桐现在是骑虎难下,难怪有一首歌,唱得就是冲动惹下的祸。东桐望着身边围着的人,再次申明说:“我只是陪着乱画,以后他们当中有人有兴趣,还是要另外找先生,好好教他们入门。” 陈小百听东桐一再这么说,忍不住笑着说:“桐,我们没当你是现在那个卖得很旺那个画册的画家,只当你陪孩子玩,你就不要客气了。”站在一旁的景春隐约有些明白,她那时与东桐一起住过,东桐虽说没有当着她的面画过,但从来没有避过她的眼。景春没有向人提过东桐会画那些事情,对怀真也没有提过,她心底一直觉得东桐并不想让人知晓这事情。现下见到众人围上来,便笑着同东桐说:“桐姐,你就当陪着打发时间,画得好不好,我想大家也不会介意。” 第一百九十章 妖邪的眼睛 战事进入白热化状况,帐篷群的女人们脸上也浮现出担心的神色,男人们不再和平常一样,爱同军卫们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反而是默默的陪着军卫们一起查看阵式。前线战事处在紧张段阶,东桐每日午后依旧陪着孩子们在空地里画着沙画,顺带让孩子们放松紧张心绪,谁说年少不识愁,这些孩子处在紧张的气氛中比平时更加少语起来。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战事进行中东桐最怕听到的是伤亡消息,还好到目前为止只听到有伤的人数,还没有听到亡字。怀真大人连着几次来边城送急用的物资,最近一次他专程过来对东桐托付说:“东姑娘,你性子沉稳,景春就要麻烦你多加照顾。”怀真这话说不说,东桐对景春的事情都会惦记着。恢复本性后的景春,她的身上散发东桐一直渴望拥有的品性,景春对事对人都散发出纯真天然个性,有一种未经世事的质朴。 景春是在怀真离开后,听到东桐转述的话。当时她眼圈红着说:“他这么忙,还要操心我,我真是让人不省心。”东桐听后轻拍景春的肩,景春对怀真应当是甜蜜的负担才对,不过东桐望着景春,也无心去打趣她。景春好一会后才抬起眼睑望着东桐说:“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明知他在做大事,我心里还是希望能偶尔见到他。”东桐苦笑望着景春,有情人总盼着常相守,景春在这一点上面并没有错,错的是时局。和虎视眈眈的侵略者。怀真身处其位自当尽职尽责的付出,身为他的身边人除去支持外,还是只有支持二字。 东桐轻拍景春的肩,扯开话题说“小百今天煮食,我们去帮着打下手,顺便去偷学下。以后怀真大人有空时,你可以煮给他品尝,让他知晓你也是相当的能干。”景春听东桐这话笑起来摇头说:“怀真说过,我不喜欢做这事没关系,我只要能把食物煮熟就好。真要吃美食他来做。”东桐瞧景春重新笑逐颜开的样子,想想说:“那好,你去找慎行这些孩子们一块玩,我去偷艺。” 东桐安抚好景春,看到她在空地里拉着慎行的手,笑着说要同他们一起玩,那些大小孩子高兴的点头叫起来。东桐进到煮食间见到陈小百和另一个叫中月的女子正忙碌着,一低头便瞧着地上摆放着要清洗的菜,东桐顺手拿起来用水冲洗起来。陈小百和中月听到水声,转身瞧到洗菜的东桐,中月笑着说:“桐,又来偷学小百的菜式?”东桐听后淡淡的笑着点头说:“我不能虐待我孩子的肠胃,只能到这里来跟大师学习。”陈小百和中月听得嘻笑起来,中月笑着说:“小百,瞧桐都如此说,你就好好传她两招。”陈小百笑着摇头说:“哈哈哈,她是找个借口帮我们做事,傅家有名煮菜大师,那里还要学我做家常菜。就是傅统领身边的灰爷都会一手好菜。” 东桐历来不同人提起自已与傅冬的真正关系,而慎行也不提家中事。陈小百开始怀疑过东桐和傅冬关系并不好,可是那天早晨陈小百亲眼见到走出东桐帐篷的傅冬,脸上有着难得的温柔表情,从那以后陈小百才开始打趣东桐,东桐每次只是笑而不语。东桐听陈小百这半推半就的举动后,表情慎重的对她说:“技不怕多,越多越好,我把你们的好菜学好后,战事平息后我便回去开个小小的酒店,专出各位将军夫人的拿手好菜。我想一定会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广进。” 陈小百听东桐这话后,望着她直摇头说:“桐,我发觉只有说到挣钱方面时,你的双眼才会光彩照人。象统领那般伟男子,我们提他时,都从来没有瞧过你眼睛发亮过。”中月很是赞同地点头说:“小百只要有人提她的夫君,眼神一定是含情脉脉。”陈小百听中月如此打趣她,一时有些脸红的说:“中月,你不用别人提你夫君,你自个想着便会脸红。”东桐听这两人的对话,明白这两人那是对自已说话,分明是显示幸福让自已听。 东桐知道傅冬在众人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听着这两人明显为自已没有激烈表示对傅冬深情不悔,为傅冬有些打抱不平不小心透露出来。东桐当下把洗净的菜递给陈小百,对着她眼睛故意眨个不停地说:“小百,傅冬的光芒太闪了,你瞧我面对他时,就是这般的闪。”陈小百和那女子初时瞧东桐突然眨过不停的眼睛,本来担心东桐是不是眼睛突然有毛病。当她们见到东桐用力眨眼,口里说着自已面对傅冬也会这般的话后。两人轰然大笑起来,陈小百忍笑说:“原来统领这么多年来一直惦念你,是因为再也找不到如桐这般有趣的女子。”东桐现在知晓难怪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自已玩笑的举动,经过别人的眼睛,都可以化为傅冬为何会情深如海的证明。 煮食间里锅碗相亲吻多少会传出小小声音,陈小百对自已热爱的事业,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她站在锅边时有种闲人莫来的大将风范,整个煮食间便是她的战地,为免影响到她的一鼓作气的好土气,东桐和中月两人只有站在帐篷口子要学习的权利,陈小百会站在锅台边,一边激动地挥动着锅铲一边口里大声音念叨着,她多年来的心得体会的秘籍。东桐和中月两人只能屏气凝神的听着她说:“瞧,先干锅下油,起火时动作要快……”陈小百是个好师傅,说得非常的详细认真,要注意的地方都提点分明。 东桐和中月两人正听陈小百传授多年磨练成大师的成果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叫道:“夫人。”东桐瞧瞧中月低声说:“是叫你的。”中月回头望一眼东桐回过头,对东桐轻声音说:“怕是找你的。”东桐这下万般的无奈转过头,打量站在身后的年轻军卫淡淡开口问:“请问你找谁?” 那军卫打量一眼东桐后说:“张大夫要我来找夫人有事?”东桐望着这年轻军卫澄澈的双目,只能对中月轻轻摆手说:“我去去就来。”中月听后点头说:“你放心走吧,要是晚来的话,我们会帮你留好饭菜。”东桐在那一日抢救伤员,也算得上一举成名,这些夫人的眼里不再同从前那般轻飘飘的打量东桐,反而多少对东桐有些好奇。 东桐跟着军卫还是在那个楼外碰到张大夫,只见他神情严肃的对东桐说:“夫人,我们今天还是要请夫人帮忙。”东桐一听立在楼外对他说:“张大夫,我再对你说一次,我不懂医术。”张大夫望着东桐说:“不用你懂医,上次那个女将军你面对她这么久都没事,这回请你帮我们给她眼睛绑上黑布。”东桐不得不再次点头。 走进楼群后,楼道那里依然如故的坐着几个神态木然的女医卫,东桐从她们身边穿过时,忍不住好奇地用手在她们眼前闪动几下,张大夫回头瞧到东桐这举动后,笑着说:“夫人,这没有用的。她们中了那女将的法术,没有到时间解不了。”东桐听这话后,想着那个敌国女将,原来她是那么邪门的人。 东桐跟着张大夫进到那间病房后,房间里面别的床上是空荡荡的,房间里也没有站着别的人,只有面对门口的床上,那女将一人半坐在床上对门口狞笑着,东桐跟在张大夫身后进去后,她对着张大夫和东桐两人更加狞笑的厉害,直笑得东桐皱眉。张大夫进来对她说:“你不是一直要见那个帮你拔箭的人吗?这位夫人就是。” 那女子听后,恶狠狠地瞪着东桐说:“你为啥要救我?”东桐望着她淡淡地说:“一条命,能活着多好。”那女子气急的对东桐说:“你知不知道我不要你抢救?”东桐对着她慢慢摇头,脸上神情极其淡漠地开口说:“我不知道你不要人抢救,不过你一定要死,我也不会反对。一心要求死的人反正抢救活了,也是浪费时间。”“哼”张大夫在后面听到东桐的话,哑着嗓子哼一声。 那女子没想到东桐会如此说,一脸气愤地说:“我要活下去,瞧是你浪费时间,还是我浪费时间。”东桐听她那话,并不生气地说:“那你安份点让人帮你上药,不用这般整治人。”那女子冷冷的笑着打量一眼张大夫后,对东桐说:“我整治她们又如何,谁叫她们多看我一眼都不敢。还骂我妖女。”东桐觉得那些女军卫骂得对极,这般德行的女子正可算得上妖女。 那女子望望东桐身后的张大夫,再笑面虎般对东桐说:“这样吧,你盯着我的眼,我问你的话你能有条理的答,以后我就不为难她们。”张大夫听后赶紧说:“夫人不能应承她。”那女子冷冷笑着说:“我就知西朝的女子没用,个个只会躲藏在男人身后。”东桐听后笑着说:“不用你激我,我应承你。我也不想以后时不时要来探望你,我和你的交情没有那么深。”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节八卦对话 张大夫望着面前这两个女人,一个女子满脸杀气威风凛凛,那是经过战场磨砺而得来的。而另一个女子云淡风轻,明显是没经历多少磨砺,可是这个女子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到时自已不用来别人来收拾,也只有磕头谢罪这条路可走。张大夫听东桐应承下那女子的事后,一时间便有大势已去的感觉,腿略微发软的瞧着神情平淡的东桐,很是佩服她的确是胆大包天的那种人。 张大夫自然是了解这名叫红云的敌方女子,经过这段日子在这里医冶以来,倒在她那双眼光下的人,有经过战场拼杀的女军卫,也有见惯血腥味的女医卫,以至于到后来,这间房间里面的伤员都不得不转移到别的房间,以免给她的眼睛盯住后,连祖宗八代的事情都会向她交待得清清楚楚。 东桐搬来一张凳子,在张大夫担忧目光中,坐到这女子的床前,打量着眼前这个艳丽的女子,缓缓开口说:“姑娘,我瞧你也算得上巾帼英雄,如果给别人知晓都是你问我答,你这面子上怕是不好看,不如我们互相问互相答,这样彼此不吃亏,也不败坏你的一世英名,你瞧这样才算得上公平合理对吧?” 那女子听东桐这一番言语后,大笑起来又赶紧捂住胸口说:“哈哈哈,从我会法术以来,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好,我应承你。到时也要你自已能够清醒的对我问话才行。”张大夫立在东桐的身后,听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白后,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而红云打量一眼张大夫后,想想说:“张大夫,我想请叶信将军给我们做个见证人,以免这位姑娘事后不认账。还有要防范你背着我动手帮她。” 张大夫冷眼瞪红云一眼,觉得自已冷汗都要冒出来一般的望向东桐,只见她的神色没有一点惊惧,摇摇头想想后赶紧出房间。这女子捂着胸笑笑打量东桐一眼,轻飘飘的对她说:“我叫红云,你怎么称呼?”东桐笑笑答:“红云姑娘,你直接叫我东桐。”红云听东桐的话后,皱眉的望着东桐说:“你与傅统领的夫人有啥关系?”东桐正要回答时,张大夫又进房间来,对东桐说:“夫人,你不用同她说太多,一会她还会问你这些。” 东桐笑着打量一眼红云,好奇的问:“红姑娘,这给你眼睛绑带的事情,为啥张大夫不能亲自帮你绑?”红云瞪一眼张大夫后,对东桐说:“我不想嫁他,所以不能让他碰我。我们那里的人,没有你们这里个个都这般不重贞节。”东桐对西朝的事情都不了解,更加不用说别的国家会有多少了解,正感叹红云的国家还真是保存古朴精神时。张大夫已经冷冷的笑起来说:“红姑娘这话说得真好听,你们成亲前的确相互之间小手都不摸一下,可是你们成亲后是什么都可以乱摸的,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夫婿照摸就是。我们西朝的人,成亲前男女来往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成亲后夫妻彼此大多能相互尊重,西朝的人大多数成亲后,也不会同你们那般放肆乱来乱交往。” 东桐看着红云的脸涨红后叫嚷着说:“成亲后,两人处不来,难道还不能分开?再去瞧瞧别的人吗?我不相信你们西朝的人,个个都是夫妻相守到老。”东桐在一旁听得兴起,原来红云所在的国家成亲前保守的过分,所以成亲后大家彼此开放的同样过头。东桐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张大夫又笑起来说:“当然行,我们这边那一方出问题后,大家都是一拍两散,而你们那边是暂时大家都不换,而是两个人另找他人,一个又一个轮着换,直到双方都换到满意的人,才各自安心散伙。”没想到今天会听到如此的猛料,东桐这一时觉得值得来这一趟,想来这些台面下的事情,平时是听不到如此直白的描述,放在台面上说起来,用得最多话怕就是现在小三常用语言“是为了爱情而涉足别人的家庭。”东桐眼睛放光,忍住要冲出口的话“这料还有吗?有的话再下重点吧,好听。”东桐不管说不说,都没有机会再听猛料。 叶信将军来得真快,他带着随从进到房间后,见到房间里面的东桐,再打量吵红眼的张大夫和红云姑娘,直接朝着张大夫发问:“张大夫,找我来何事?”张大夫望望东桐和红云姑娘,走过去凑近叶信耳边说起来,叶信听得眉头皱成山的纹路,望着东桐说:“夫人,你还是好好想想,红将军是有名的女少将,她会法术而夫人你是啥都不会。”红云听叶信这话冷笑起来说:“叶将军,我请你来是做公正人,我的法术对从来没有修练的人并没有杀伤力,再说东姑娘已应承下来,叶将军你在一旁见证就是。我们两人并不会拼个你死我活,那样我胜了也没啥意思。” 东桐在一旁听后点头赞同,叶信只有点头应承下来,说:“那几时开始?”红云望一眼东桐说:“我想不浪费时间,就从现在开始,到午饭前结束,行不行?”东桐是不知者不惊惧般的点头,叶信瞧到这情况,只有跟着点头说:“那好,既然你们双方一定要进行,那么我也会叫人如实记下你们的对话,现在开始吧。” 叶信将军的话音一落,红云脸上便浮现出温柔得近似妖邪的笑容对东桐说:“东姑娘,从现在开始你要盯着我的眼睛看,当然我同样会盯着你的眼睛看。”东桐点点头后,想想不对劲的赶紧同她说:“红姑娘,我怕盯你的眼睛太久后,我的眼睛会酸痛,那时我要求闪一下眼再继续行吗?”病房内只要听到东桐话的人,全都愣住后,半会听红云笑着说:“行,只要你能闪开就行。” 红云有一双大眼睛,此时眼波中水波涌动,雾气朦胧含情脉脉的望向东桐,只瞧得东桐鸡皮疙瘩起来后,她才慢慢地问:“东姑娘,你此生最爱的人是谁?”东桐听这话,明显是私生活一类的事,东桐最不爱别人问自已的私事,当下就有些不高兴地答她:“红姑娘,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私事。”红云一听愣怔后,眼波迷雾再一次生起,双眼更加显得水汪汪的对着东桐双眼问:“哦,那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东桐听这话张口就答:“自然是我的家人。”东桐回答后赶紧开口对红云问:“红姑娘你的意中人是谁?”东桐是想着我也不能吃亏才问的。红云笑笑慢慢回答说:“目前还没有。” 东桐和红云问答许久后,大家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事情,这两个不同国家的女子用实际行动证明女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具有永不言败的八卦精神。不过叶信和张大夫两人这时反而更加的关注起东桐,两人瞧到东桐的眼神依旧清明,眼里还明显的闪烁着浓厚的好奇色彩。这时红云突然袭击的直接问东桐的私生活:“你与你夫君关系可好?”东桐想想自已和傅冬,一直以来相敬如宾的关系,在现代社会算得上是良好的关系,便很自然的答道:“好。”东桐心里不平,追着红云问:“你们为啥要来围困西朝的边城?是否我们西朝曾经伤害过你们?” 红云停了片刻后,想想说:“西朝好象没有伤害过我们国家。只是我家公主貌美如花,他听说西朝的统领生得难得的俊朗,而娶的傅夫人相貌平平极其不得他喜欢,公主一时意愤兴起才带着随行的军队赶来边城看热闹。我们到边城外时,边城守将此时已不许我们进城。我家公主在城外,曾远远的见过傅统领巡防的身影后,我家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就想着反正他夫人相貌平平,自已容颜极美,不如借联姻的事情成就双方的好事。可怜我家公主的一片芳心,不但没有让傅统领接受,反而另生别的事情。公主很是生气,派我来直接面对统领本人,细细说说我家公主样样皆好的品性,谁知我会给人误伤。” 东桐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劲问:“红姑娘,你不是在战场上受伤的吗?”红云慢吞吞如同老牛拉车般的说:“我只是想借打仗的时机,受点小伤顺带见上傅统领一面,把我家公主对他执着心意,好好表白一番,谁知我乌龙让人伤后,到这里这么久后,还无法面见统领本人,我不得不用法术从周边人身上打探消息。” 东桐听得呆若木鸡的想,原来美色的确诱惑人,不过还会有这么一位花痴公主,也是极其难得,别人打仗她带着大部队来瞧热闹,嘴里还要提“男色”两字。不过东桐还是不明白,堂堂的一国之主,难道由着自家女儿为了一个男人乱来吗?东桐淡淡地开口继续问:“你们的国主由着公主带着军队来围城吗?”红云轻轻摇头说:“你们西朝人误会我们,我们不是来围城的,我们只是出来游玩时,只是碰到这般事情,现在走也走不掉。”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乌龙闹剧 估计房间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会听见红云给出这种答案,本来寂静的房间到此时连呼吸的声音都压抑下来。东桐的眼睛有酸帐的感觉,不由自主开始飘移定不住眼神,盯着红云的双眼变得朦胧起来。红云眼里的雾水减少许多,眼睛里面失去了开始时那种水汪汪的反应,整个人显得有些木然呆滞。东桐停下来话题,脑子里很恍惚的回想起刚刚叶信将军的话,想不通这红云还算是有点名气的人,这话怎会说得如此直截了当直白。 东桐初初同红云对话时,多多少少是存了警戒的心,毕竟自已同红云实力悬殊是无法站在同一高度上比赛。她是重量级的选手,自已是轻量级的选手,东桐心态极其放松,想着自已就是输也等于是胜出一局。 东桐听红云问那些五花八门问题时,听后心里是非常的佩服她,认为以她这么有名气的人,还愿意低下头扮锗吃老虎才是真正的高手。这样的一个愿意服软的女子,难怪可以做到将军,还能让张大夫对她有所提防。东桐从来不是一个能干的人,对于那种能干有能耐的人,打自心里对她尊敬。就如同一个小学生有机会同大学生共处一样,小学生看成大学生的目光包含着是无限的崇敬。东桐是抱着学习的态度面对红云,那怕红云开场时无厘头的问话,东桐都以为那是为后续问话所做的必要铺垫。 东桐现在听红云这话,觉得有些失落感,一个高大形象就这么倒塌下来。东桐对两人之间的问答也没有心力进行下去,觉得没有必要说下去。一个国家要发起侵略战争总会找个好的借口,据说有个国家的借口是西朝人瞧不起他们国家的在此经商的人,才围城以示警告。只有红云家公主对手下人直言,是为了男色才奔波来此。 叶信此时轻轻地走到红云的背后,神色慎重用手轻轻的比划起来,直到东桐稍稍抬眼。他才慢慢张口无声的对东桐说:“夫人,请继续乱问她一些事情。”东桐瞧懂叶信的意思后,想想自已肚子里没有多的墨水,高深的问题一个也不会,那么只能问红云的家常私人事,东桐望着呆滞的红云问:“那你喜欢西朝那位将军?” 东桐这话一出口后,叶信听得直摇头望向东桐。不过,他同时示意张大夫上前来打量红云和东桐两人的状况。东桐原以为红云不会再说话,等到好半天后,谁知红云还是开口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说:“我喜欢叶信将军,他那人瞧上去性格就好,我想相处起来一定不错。那傅统领我远远的瞧着就觉得浑身冰冷,他的气场太冻人。难怪从前傅夫人会出走,实在是因为他性子太吓人。”这红云说着自已的事情,还要稍带上傅冬的家事。 东桐想抬头却重得有些抬不起,心里这时有些着急起来。叶信这时正紧张的示意张大夫检查两人动静。听红云的话后神色尴尬起来,又见到随从一字不动的记下来,脸稍稍略红后无声问张大夫:“她们两人如何?”张大夫此时已站到东桐的身边,侧目而视的瞧东桐几眼后,再打量对面红云的双眼。 红云此时双眼没有一丝雾气,眼里也没有一丝的灵活性,张大夫瞧后眉头一皱的望着叶信摇头。东桐正为自已抬不起的头暗自着急时,张大夫在东桐耳边轻轻说:“夫人,你现在盯着她的双眼,语气温柔的慢慢对她说,你要回来了,你要醒来了,你在这里安好无事。”东桐听后明白这红云比自已还显得不对劲。东桐听张大夫的话盯着红云的双眼,语气轻柔地说:“红姑娘,你要回来了,你要醒来了,你在这里安好无事。” 东桐说完这话后,头上有厚重的布直接罩下来,东桐慢慢伸出手想去扯落下来。张大夫用手拉住布罩说:“夫人,红姑娘,你们闭上眼,都不要去扯这布。现在你们慢慢放松下来,等到我们说可以打开布时,你们再去掀开它。”东桐历来是听大夫话的人马上停手不扯。听张大夫口气那红云和自已一样是让布罩住头的。 东桐只觉得厚布下自已呼吸声音可以清楚的听到,闭上眼睛后对外面的动静听得更加的分明。只听到叶信将军小声音叫道:“红将军,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你只是暂时别乱动,现在你身边守着的是女军卫,她会帮着你。”东桐听叶信这话,心里也有些惶恐,想着自已的这一双眼睛是一定要保住,将来还要靠它挣钱,靠它做隐形富豪的梦。东桐这时有些怕起来,怕自已的眼睛要是看不见后,到时自已对未来美好梦想完了不说,还会拖累到慎行兄妹两人。 东桐放在腿上的手握紧拳头抖动着,有一双温暖带有安抚的手按住东桐的手,有个女子贴近东桐说:“夫人,你的眼睛不会有事,只是你现在要闭上眼睛,不要去想太多。刚刚已让人去通报统领去了。”东桐能感觉到自已的身前半蹲着一个女子,她的双手正安抚的盖着自已的手,东桐慢慢的手不抖动了。东桐想对这女子说声“谢谢”时,才发现嗓子发干无法开口说话。这时那女子轻轻拍拍东桐的手,有一个男子伸手给东桐号着脉,一会过后东桐听到张大夫声音:“夫人你还好,现在只是稍稍累了一些,不会有啥大事。不过回去后要多多休息。暂时不要说话。” 东桐听张大夫的话后,心绪放平和下来。身前女子温柔地握紧东桐,笑着低声音说:“夫人,你真厉害,可以盯着红将军看半天,还能清醒的同她对话,到最后反而还能明明白白的呼唤她。这些事情对从来没有修练过的人来说,算是一个奇迹。”东桐的手动了动,那女子安抚的按按她说:“夫人,没事的。你继续闭眼放松。” 时间在等待中每一分都是煎熬,东桐听得出房中众人不同的呼吸声音。那红云也一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东桐清楚的听到房间外面,又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音,能听到叶信说:“这……”然后让人阻止的声音。东桐身边的女子轻轻拍拍东桐的手,便松开了她的双手站直后退开东桐身前。东桐忐忑不安的紧握拳头,身边有个男人靠过来后,东桐一时僵硬的直着背,后来想想应该是傅冬。 一双温热的男人手,把东桐的双手握着牵起。在东桐耳边轻轻说:“桐,我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再闭一会眼睛,要是想睡觉,你就睡吧。”东桐听到傅冬的声音后,一时整个人松弛下来,身子直接往后面椅背软下去,睡意深浓起来。 东桐再醒来时躺在帐篷里的床上,身边守着的慎行瞧到东桐伸手揉搓眼睛动作时,赶紧拉着东桐的手说:“娘亲,你的眼睛不能揉。”东桐望着一脸紧张的慎行笑着说:“慎行,你今天比娘亲醒得还早,还会守在娘亲床前,真乖。”东桐说完后,很感动自家儿子守在床边的亲热举动,伸出手拉过慎行,对着他的脸蛋就重重的亲上一口。 慎行坐直后打量东桐的眼睛笑着说:“娘亲,你再闭闭眼好吗?”东桐奇怪的瞧着慎行,慎行用手合上东桐的眼睛后,放开手后瞧到东桐并没有睁大眼睛,他赶紧往帐篷口跑,出去后东桐在房间里面都听到他的叫声:“青叔叔,我娘亲醒了。”东桐正奇怪自已早上醒来不是正常的事吗,还值得慎行如此惊喜的同人汇报,东桐轻轻地摇头,正想睁开眼睛时,听到陈小百在帐篷外面大声音说:“桐,你不要打开眼睛,记得要闭着。” 东桐自已也觉得上眼皮沉重,东桐听陈小百的声音,想想后笑着闭眼躺在床上,赖皮偷懒一点时间。东桐听到有脚步声音进来,想睁眼时一双女子的手轻轻的虚盖在东桐眼上,陈小百笑着说:“桐,我松手后你暂时不要张开眼睛。”东桐“嗯”一声后,陈小百松开手后,笑着说:“本来是我要去煮食间帮你端热饭菜过来,这景春抢着要去。” 东桐听陈小百的话闭着眼笑着说:“不用帮我去端饭,我今天早上醒来怎会这么累,我再躺躺便起来自已去用餐。”陈小百正要说话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陈小百从床边凳子上站起来,东桐觉得床上一沉,有人半抱着自已坐起来,东桐听到傅冬说:“张大夫,你瞧瞧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东桐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给人号脉起来,一会张大夫说:“身体还行,不过要休养一阵子。” 东桐用力睁大眼睛望着房间站着许多的人,东桐转头瞧瞧半抱着自已的傅冬,傅冬盯着东桐的眼睛对张大夫说:“这眼睛会不会有损伤?”东桐转过头去瞧张大夫,张大夫打量两眼东桐轻轻摇头说:“我一会开点明眼的药,服用两天就没事情。”东桐盯着张大夫,慢慢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双眼赶紧往帐篷的窗口处看,外面天色正暗着,这已是夜晚。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在 房间里的人全散去后,东桐从床上坐起来,抬头望望已站起来的傅冬,东桐的嘴动了动后说:“多谢你。”傅冬低头望望床上双眼满是血丝的东桐,难得见到她会有如此娇柔的一面,平时神情清淡又自立。东桐现在的头发全披散开来,如瀑布般的散乱着。东桐正用一只手挽着发,另一只手习惯性的到枕头下摸钗,结果摸了许久都是空。东桐对站在床头的慎行招手,慎行赶紧凑近东桐身边后,东桐拉着他轻声音说:“帮娘亲去外面找根直的树枝过来。”慎行听后点点头就往外走。 慎行出去后,东桐从怀里掏出帕子把头发束好后,拉拉身上的衣裳后,瞧着背对自已的傅冬赶紧下床。东桐走到桌边瞧到景春端来的饭菜冒着热气时,才觉得自已的肚子饿得可以吃一头小羊。傅冬此时坐在桌边沉思默想着,东桐瞧后暗想着这傅冬今天事不多吗?这不能怪东桐,她平时没有渠道可以听到傅冬的消息,帐篷群的女人只会对东桐和傅冬两人私下相处感兴趣,东桐不会同她们去打听傅冬的消息,以免多添些谈论。 东桐望一眼沉思的傅冬后,赶紧去沐浴的一角进行简单的梳洗,把又松下来的布巾再次绑紧。等到东桐转过遮挡处后,傅冬面前的桌面上已摆有卷宗,傅冬神情格外严谨的看着卷宗。认真的男人是最帅气的,东桐瞧着这样的傅冬也是认可的。 东桐慢慢走到桌边,打量一眼傅冬后,开始吃起饭菜来,东桐是头也不抬的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头发再一次松下来时,东桐放下筷子微微皱眉头,拾起掉到地上的布巾,再一次把头发挽起来时,直接从桌边拿过一根干净的筷子当钗用。傅冬抬头时恰巧见到东桐把那筷子插进头发里,然后低下头又继续吃饭。想来别的女子从来不会在傅冬面前如此随意,一个个都是端庄大方得体,更加不会有东桐这般耸动的举止。 傅冬略微打量一眼明显自在的东桐,只见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饭菜,别的事情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傅冬望着大口大口吃东西还显示得出文雅作派的东桐,只有佩服两字可以表达傅冬的惊叹。傅冬自然不知面上这些大大方方的作派,东桐在前世可是专门修练过的人,虽说东桐是那种不思进取的性子,可是有个爱美的姐姐,当日为了以后出席大场面时,可以顺便好好大吃一顿美食又不失脸面。姐姐拉着东桐在自家的餐厅里面四面竖立着高大镜子,姐妹俩个专门对着镜子练了许久这种功夫。东桐是那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人,时间久后反而比自家姐姐练得好,当姐姐在大场面上瞧着自已的妹妹可以放心的吃,而自已要学着淑女要小口口的吃,事后气得七窍生烟的冲着东桐说:“我下次不会再拉着你一起,从前有人陪着我饿肚子,现在可好我眼睁睁的瞧着你吃。”结果下次有别的花样时,她还是要捉着东桐一起。 东桐吃完最后一一口饭菜,抬头瞧到傅冬正盯着自已的眼神,东桐赶紧用帕子擦擦嘴,再望向傅冬时他已低头看着卷宗。东桐把用过的碗筷拿去冲洗,再走到桌边站立一会,干脆直接坐到傅冬的对面,直到傅冬换卷宗的空隙中,东桐赶紧对他说:“傅冬,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用呆着这儿陪着我们。我这挺好的没事。” 傅冬抬眼望望东桐说:“等会药来后,你喝药后早点去睡。”东桐见到傅冬明显答非所问,明显是没把自已的话听进去,东桐心里生气便瞪着他瞧。傅冬给她的眼神盯久后,低头看着卷宗说:“你还有事情就快说吧。” 东桐望望傅冬想想后咬牙说:“傅冬,我知你公事重责任重杂事烦劳,我这里真的没有事情要烦劳到你,再说你在这里,我和慎行两人也不自在。”东桐言下之意就是傅冬你快点走吧,我们母子俩个也可以活得快乐。傅冬慢慢的抬起头对东桐说:“桐,过阵子这仗结束后,你们母子有很多时间和我相处,你们还是早些习惯这生活。” 东桐听到这仗快结束时,脸上浮现出喜色,接着听傅冬那话后,慢慢脸色沉静起来,望着傅冬淡淡的笑起来说:“傅冬,别人都说你一诺千金,我也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傅冬轻笑着点头说:“我的确是如此,你好象很不服气样的,等到这阵打完后,我们再慢慢说说这些事情。”东桐张张口还要说话时,外面有药味传进来,傅冬站起来走到帐篷外面,一会端一碗药进来后,递给东桐说:“喝药吧。” 东桐接过温热的药碗,把药碗端到嘴边时,瞧到坐定在桌边的傅冬正盯着自已看,东桐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闭眼皱眉一口气把药水吞下去。这药苦的让东桐想骂人,东桐睁开眼睛吐吐舌头去掉一点苦味,慎行此时掀开门帘子进来,瞧到自已娘亲,如同天热时狗吐舌头一般的样子,顿时笑起来说:“娘亲,哈哈哈,你这样子……”慎行正要继续笑下起,望到桌边的傅冬后,赶紧收敛起笑意,从东桐手里接过药碗,顺手递给东桐一支算得上光亮的木钗。 东桐打量着这木钗,明显是新打磨过的样子,慎行这时再过来时,手里拿着干净的碗,见到东桐脸上的笑意,近身边低声问:“娘亲,你喜欢吗?”东桐高兴的抱抱自家的儿子,点点头凑近慎行耳边说:“只要是我家慎行亲手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娘亲一定会好好爱惜它。”慎行听后脸红的望着东桐笑。 东桐和慎行两人低声音笑后,两人才想到坐在桌边的傅冬,两人同时转过身子同时望向正在审阅卷宗的傅冬。东桐拉着慎行把他手中的药碗放下后,傅冬这时低着头说:“慎行,可以陪着你娘亲到床上玩,不过让你娘亲闭着眼睛陪着你玩。”东桐听傅冬这带有关心的话,暗想着这傅冬现在做戏做到儿子面前来了。 东桐现时才记起红云将军的事情,赶紧扯着慎行在桌边坐下,不管傅冬有没有听直接说:“傅冬,那红姑娘现在如何?”傅冬抬起头望一眼慎行后,冷着脸对东桐说:“她暂时性失明,至于恢复时间长短就看她的运气好不好,这回她是自找的,害人终害己。”东桐想想后说:“那她还要住在医卫楼吗?” 傅冬合上正在看的卷宗,直接盯着东桐说:“我们明天通知她们的人过来城下接她回去,希望她们公主也好自为之。”东桐看在眼傅冬一副要长谈的样子,嘴里应承着“哦”。傅冬望一眼此时明显很懂趣的东桐,皱着眉头对她说:“桐,我希望下一次不要再碰到你做这种事情,你不会每次都这么运气好。你这次运气好,是那女子自视甚高,再说有叶信和张大夫在一边护阵,有些邪门的法术她也不敢使出来,更加是因为她错误的估计了你,认为你多少懂点法术,只是装聋作哑来骗她。才会造成今天你们两败俱伤的情况。你要休养一阵子才会恢复元气,眼睛这几天最好多闭着。” 东桐望一眼傅冬,想着红云拼命过来只是想同傅冬提一句公主的事情,东桐忍不住八卦的望着傅冬说:“听说她们的公主年轻貌美,样样皆好,是每个男子心目中的良人。”傅冬听后嘲讽的笑起来,盯着东桐说:“桐,论相貌你不会比任何人差,那公主我远远的瞧过一面,也不过如此。再说这般花痴的女人,谁愿意娶她如同娶了祸水进家门,这事情你不用想太多,我有一个女人尚可,女人多了事情多,我烦那些杂七杂八事。” 东桐听傅冬这话后,张口结舌的望着他,慎行听傅冬这话捂嘴笑着扯扯东桐说:“娘亲,我陪你到床上玩耍。”傅冬神态自若的瞧着东桐母子,反而是东桐觉得这样的傅冬好陌生,不过这样的傅冬才有人味,不像从前那般的高高在上,让人只能仰视。 傅冬冲着这母子俩人摆摆手说:“你们说话声音轻点,不要影响到我的公事。我今晚是不会走的。”傅冬说得好似东桐母子俩人万般舍不得他一样,而他是不得不留在这里一般。东桐听傅冬这话后,同慎行互相打量两眼,两人笑笑走到床边后,同时脱去外衣,两人打开被子坐在被子里面猜手指,东桐闭着眼睛同慎行正玩得兴起,突然想起自个明天要早起煮食的事情,忙对慎行小声音说:“慎行,明天你陪娘亲去煮食间,帮娘亲做点事好吗?” 慎行凑近东桐耳边说:“娘亲,小百姨夸你今天争气,明天煮食间的事情,她做了。杨梅姨说你不错,下次轮到娘亲的事,她顶了。晴月姨说,再下次的事情,由她做。”东桐正想睁眼瞧慎行时,慎行用手蒙住东桐的眼悄悄说:“娘亲,就爹爹不夸你,你别生气。我觉得娘亲好了不起,下次见到慎思时,我跟她说,她也会夸娘亲的。”东桐轻拍拍他的手笑着说:“娘亲不睁开眼睛,慎行放手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胜 边城的天气渐暖,人人的身上都只穿着两件单衣裳。而这仗打了好几个月,还在继续打着,双方从西朝弱势的局面,现在已开始有所扭转。守护的军卫们脸上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放松,东桐相信傅冬说的话,这仗快打完了。 军卫们不同从前般,休息时在帐篷群边站着都是严肃的表情。现在他们当中性格活跃的军卫在休息时,反而有心情留下来陪着孩子们一起在沙上画着画,有时还会顺带教孩子两招拳脚。东桐午后同女人们总是爱呆在帐篷群的空地里,时常在一旁瞧着放松下来他们,也只有这时东桐才意识到,他们也不过是年纪略大的大孩子。只是在护卫时神情严肃的让人误以为已是有担当的男人。 陈小百现在对儿子以画谋生的美好想法,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放弃。那孩子是一个非常聪颖的人,只是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分。众孩子一起在沙上画着帐篷,明明他比别的人都用心,可是别人画的是帐篷,他画出来不管左右如何看都像是狗屎堆。帐篷群的孩子们虽说算得上懂事,可是人人瞧见那狗屎堆后,还是忍不住大笑出来,笑得那孩子强忍着泪水站在那里。 东桐本来是远远的陪着女人们站在一边,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后心里高兴着,再一打量那孩子可怜虫的样子,瞧着慎行也是拼命忍笑的表情。东桐赶紧扯扯陈小百,两人快步过去后,那孩子算得上是坚韧,泪水没有流落下来,只是挡在那画前不许人看。东桐瞧过别的孩子的沙画,虽说画得不是太好,至少帐篷的样子画出来了,东桐转到那孩子身前,轻轻拍拍他说:“让桐姨瞧瞧可好。”那孩子抬眼望到东桐鼓励的眼神便闪开去。东桐瞧到沙上的狗屎堆后,略有些怔忡后,再想起远远的瞧着这孩子的确是用了心在画,孩子很紧张的抬眼瞧着东桐。 东桐喜欢这孩子做事的认真性格,专门装作极其用心左右细细打量这画后,脸上泛起笑意的对这孩子说:“不错,我瞧你画得极其有创意,深具有开创派的潜力。要用心去打量的人,才能从中看得出来你的诚心。”东桐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不过听上去是好话。这孩子脸上马上浮现出笑意,神情也显得轻松起来,对东桐说:“桐姨,我会认真画画。”东桐却有些害怕起来,东桐说得只是让他下台阶的话,不想到最后误了他。东桐点头想想后笑笑说:“你现在还小,可以学习更加多的知识,大了后再从当中找找你最感兴趣的事情去做,到时可以把画画当做是闲散时的爱好,陶冶情操用。” 还好东桐事后加多一句,这孩子的确是非常认真的人,多年后他成为西朝年轻一代最有名的大夫。他对病人态度良善,行医高明到人人传说,只要留最后一口气,到他手里都活得下来的程度。而他的画画却从来没有人能看得懂。当然这都是后话,所以我们要感谢在我们年轻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人,他们的言行影响我们的世界观和未来。 陈小百瞧着自家的儿子又笑开颜的样子,自然是跟着高兴。而孩子们个个用心打量着那狗屎堆。慎行事后私下问东桐:“娘亲,我瞧着哥哥画的就是狗屎堆啊?”东桐笑望一眼慎行说:“娘亲喜欢哥哥的认真和用心,只要努力过的人,娘亲都会赞赏。”慎行似懂非懂的想想后笑起来说:“我明白,哥哥长大又不用像娘亲这样,要画画来养活我和慎思。他可以做别的事情。”慎行声音略微大声,东桐捂住他的嘴摇头说:“慎行你放过我吧,娘亲可不想画到手疼痛不已,这事情以后不要宣扬。” 陈小百私下同样问过东桐:“什么叫开创派画法?”东桐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就是开创前人没有的画法,不过听说那样的人能够成功是非常的少见,生前都是困苦难受活着,只有极其少之又少的人在死后成名。”陈小百一听就说:“我不要我儿子那样,他只要活得衣食无优我心就安稳。”东桐听后笑起来说:“那只有学医,不管何时何地,从医都是一条最安稳的谋生之路。”陈小百一脸了然的说:“桐,还好你提醒我。” 东桐瞧着陈小百再次感觉到天下父母心,用心良苦在孩子少少年纪时,就开始担忧他的将来,细细的为他规划未来。不过东桐对自家的孩子是了解的,他们历来是各有主张,慎思是早早选择修行这条路走,对他们未来的要走的路,东桐民主的由他们自已决定,做母亲的只会默默支持。 陈小百的心绪一打开后,反而有兴趣跟东桐讨论画的事情,对东桐说的开创派尤其有兴趣。东桐只是浅浅的笑着听她说,东桐不可能说自已的前世,有一次去看画展,那次展出的一幅画没有人看得懂,介绍说画得是花。东桐仔细盯着画看,只看到墨汁一吊吊的挂在那里,还真没找到花最后的影子。不过主办方当时说得好,说画者开创新一代的画法,他具有开创派的潜力。那画是高价给买走,事后东桐同姐姐提起时,姐姐笑眯眯的摸摸东桐的脸说:“笨妹,是他家里人买走的。那画展能够成功举行,他家可是砸下不少的银子,举办方的人哪有不知要说些好话锦上添花一番,只是难为那主持人想的出这说法。哈哈哈,妙趣横生” 东桐嘴角笑意深浓,陈小百知从东桐这里听不到别消息。东桐这人初初瞧着觉得不好亲近,可是接近后还是挺平易近人,只是有时她不想说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多说一字。陈小百瞧着这样的东桐摇头说:“桐,你的性子太淡定,这样很吃亏。” 东桐听陈小百的话,很想说“我不是淡定,我只是认命。”可惜这话还是不能说,东桐只是笑笑地说:“我才不淡定,要不上次那会害得自已差点伤了眼。”陈小百听东桐这话想想笑起来说:“不过也好,统领百忙之中亲自护理你一夜。唉,你们那夜等慎行睡后,好好的亲热一番对不对?”东桐对西朝的女子凡事说到后面,都要带点色的表达,现在已能习惯笑着瞧她不答不脸红。 东桐那夜自然是好睡,许久没有抱着儿子睡,母子俩人玩累后倒下就睡。到第二日早晨起来时,东桐的手是给人按住的,东桐挣扎时,傅冬淡淡地开口说:“你忘记你的眼不能揉搓吗?”东桐听到傅冬的声音是彻底的清醒,手软下来后用力睁开眼睛瞧到着装好的傅冬半弯腰站在床边,而这时慎行已习惯地用手揉搓双眼坐起来。傅冬当下皱眉说:“你们母子这德行都要好好改,很容易伤眼。” 东桐当时瞧瞧慎行床上的明显是睡后刚收拾好的样子,再望着傅冬皱眉瞧着自已的眼睛,东桐赶紧坐直后客气的笑着说:“多谢你。我的眼睛没啥大事,我看得清楚人。”傅冬站直后望一眼东桐对慎行说:“慎行,别让你娘亲去揉眼,你自已以后早晨醒来也要记得,不要去揉眼。”慎行瞧一眼东桐的眼睛后,赶紧对傅冬点头说:“爹爹,我会看好娘亲。” 陈小百撞撞东桐又说:“甜滋滋的吧,我们私下里说,很想瞧瞧统领大人眉开眼笑的样子,桐,我们瞧不到你说给我们听一样。”东桐笑着轻拍拍她的手说:“我们要去煮食间准备食物了,要不太晚耽误大家用餐。” 陈小百望着几步远的煮食间,再望望笑得云淡风轻的东桐说:“桐,这次再放过你,不过下次你要学我煮菜时,总要给我点好处费我才会教。”东桐赶紧对陈小百行礼说:“先生在上,弟子有礼。”杨梅走过来时正见到这两人的打闹,笑着说:“哈哈哈,我刚刚到前面去,听到好消息。” 东桐和陈小百赶紧停下来望着杨梅,那些站得远远的女人们,同样赶紧围上来对卖着关子的杨梅说:“快说快说,啥好消息。”杨梅正要开口说话时,有一个军卫跑过来对守卫的军卫们叫嚷着:“我们胜了,我们战胜了,他们刚刚递交停战书。”众人还在怔忡中,杨梅跑过去说:“不是说我们打胜一仗吗?”那军卫回头说:“夫人,你们可以回家了。” 站在空地里的女人一边笑着眼泪却涮涮的流下来,互相之间拥抱着说:“胜了,可以回家了。”孩子们兴奋地跳起来说:“哈哈哈,我们胜了,我们可以回去学府念书。”军卫互相拥抱着说:“我们有兄弟离开,我们去送送他们最后一程,跟他们说我们胜利了。我们带他们一起回家。” 这场战争历时几月,西朝以少胜多的守住自已的家园,以阵亡几十人受伤者数百十人的奇迹记录,震憾周边所有的国家,而参与侵咯的国家死伤众多。从此周边的国家提起傅冬的名字,都要抖动几下。这场战争并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傅冬因此成了传奇人物。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见 边城外侵略的军队非常快速的退走后,和平书早已快马加鞭的送到西城。军卫们笑着通知帐篷群里的人可以自由活动,而且是能自由进出驻地,听到消息的人个个笑起来。景春听到消息后,兴奋不已的在第一天下午便跑出驻地,在走前顺带同东桐母子说一声,还很有诚意地请他们母子下次一起去探望她的姑姑。东桐听景春提过她姑姑的事后,对那种借着爱之名去伤害别人的女人,早就没有兴趣认识,毕竟她前世见过太多那种人。 景春见东桐母子摇头后,这并没有影响到她重见亲人的兴奋劲。东桐见到她往外奔跑时,吓得脸色变白,只有跟在她后面再三同她说:“景春,你要记得你可是有孩子的人,自已出去当心些。”景春听东桐的话,放慢脚步慢慢走出驻地。而东桐和慎行两人在后面跟着却无法出驻地,外面围着的全是些对傅冬崇拜的五体投地的人,他们虽不知东桐的容貌,可是慎行的那张脸一出现便是明证。军卫们瞧到东桐母子跟在景春后面时,他们一个个的脸上表情明显紧张起来,后来见到东桐仅仅是陪着慎行稍稍立在驻地门边,两人侧耳听外面的不断传来叫着傅冬名字声音,各式各样的声音,证明傅冬的人气空前的高。东桐母子手牵手的返回时,军卫们见到他们的背影远去后,个个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不用去边城感染那种兴奋,就是驻地里面,同样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胜利后的喜悦,孩子们又开始奔跑喧哗起来,帐篷群里反而显得比从前要热闹许多。帐篷群的军卫们少了许多,留下来少数的军卫们,人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女将军们的夫君们不同以往那般紧跟在军卫们身后,他们现在各有各的打算,反而时常结伴往驻地外走去。大多数女人们也不再出现在空地上,大家已经很自动的分开煮食起来。平时同东桐来往多的陈小百,现在要准备回家的东西,她的夫君是第一批要带着队伍回西城报到的将军。而杨梅的夫君因为在最后一仗里受了伤,杨梅常要陪护着他,同样是没有多的空闲时间。 东桐还是有想走出驻地的冲动,可是东桐脚要往那方向走时,青卫已赶紧过来阻止说:“夫人,主子说让你等他有空时,他会陪着你一同出门,现在你出门怕是有些不方便。”东桐见到青卫脸上是客气的笑容,可是行动却是非常的坚决。东桐微微抬头望他一眼,对他点点头后再一次退回帐篷。当陈小百从边城回来后,放下东西后,赶紧赶过来对东桐说:“桐,你暂时不要出驻地,外面那些人太过疯狂。你要准备送朋友的礼物,你去我那里瞧瞧,有你用得着的东西,你同我说,我明天帮你出去买。”东桐想到曾明悦这些人后,只有去陈小百的帐篷里,瞧瞧那些特产,随手点了几样,又把钱塞给陈小百。两人正要说些别的话时,帐篷外面远远的传来的脚步声音,东桐抬头之时瞧到陈小百脸上的笑容,东桐赶紧识趣地告退出来。东桐出了帐篷不久后,就瞧到那脸上露出笑容的男子,目标对准陈小百的帐篷门进去,东桐赶紧闪到一边去,当自已是路边的石头一般,果然那男子笑意全是为帐篷内的人。 东桐望一眼那兴奋的男子,再想想陈小百嘴角的笑意,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笑意。东桐到自已帐篷时,慎行正坐在桌边拿着纸乱画着,见到东桐进来后,他马上笑着冲到东桐面前说:“娘亲,我听别人说诺言先生明天到。”东桐听后脸上也露出笑容点头说:“太好了。”自从西朝胜后,对东桐和慎行来说,最大的好处是同慎思相聚的日子快到了。 慎行在胜利后第二天远远的瞧到诺言,诺言当日疲惫的样子,让慎行回来后对东桐说:“娘亲,我瞧到诺言先生,我瞧到他很累的样子,便没有上前去问慎思的事情,明天我再去看能不能碰到诺言先生,我一定会问他慎思的事。”其实东桐母子两人隔一些日子,便会听到诺言叫人传达的慎思平安消息,不能亲眼见慎思,这点点消息对东桐母子来说还是不够。东桐知慎行是非常地想慎思,但同样高兴他愿意为人着想的体贴心意,当下只能摸摸的慎行的头安慰他说:“慎行做得好,你明天见到诺言先生去问慎思几时回?”东桐和慎行两人在那一日后,有许多天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诺言,也没有他的消息。 东桐和慎行两人没有再见诺言,母子俩人极其失望。可是现在时常远远的能瞧到傅冬和青卫两人忙碌的身影。慎行在久未听到诺言的消息后,他有一天看到青卫单独一人时,忍不住冲上前拉着他到一边问:“青叔,诺言先生去哪里了?”青卫打量好几眼慎行,只见那平时总是一脸笑容的慎行,现在神情冰冷近似傅冬的神情,青卫笑着同慎行说:“诺言先生前几天去西城有事,这几天就会回来。你们有事可以同我说。”慎行听后笑着摇头说:“我们没事,只是许久未见诺言先生来问下。多谢。”慎行说完后重新笑着跑开去,青卫略微皱眉头的望着远去的慎行。 东桐知慎行虽说知诺言要回来的消息,可是自已妹子会不会回来却不知,他的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便由着他在各个帐篷之间钻来钻去,让他同那些孩子们再多聚些日子。可是没一会慎行又闷闷不乐的跑回帐篷,对坐在桌边画画的东桐说:“娘亲,我们要跟着爹爹回西城吗?”东桐听慎行的话是下意识的摇头。东桐觉得傅冬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认识的人,有谁会跟着一个普通的朋友回家。 东桐笑着对慎行说:“我们回西京城自已的家里,上次明悦姨说又帮我们卖了一些地,我们可以回家修房子,慎行可以开始想自已房间的样子。”慎行听后松一口气说:“这样最好,他们都是各回各家,我们何必要去别人家里,一点都不自在。”东桐虽说有些觉察到慎行并不喜欢住在傅冬的院子里,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慎行说得如此明白。 慎行蹦蹦跳跳的跑走后,东桐望着晃动几下的帐篷门帘,若有所思的想了又想,傅冬现在的名气改变了许多的事情,东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不想事的人。陈小百那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傅冬的崇拜者时不时出现在驻地外,要多疯狂有多疯狂。东桐自已对一切是无所谓,可是东桐却还是担心那些人会伤害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东桐要求慎行是不许出驻地大门。西朝女子狂热劲,东桐已见过一次,这次自然懂得防范。 慎思总算在东桐和慎行的盼望中,跟着诺言来到边城。她和傅冬相似的相貌,再一次在驻地里引起轰动。傅冬是亲自去迎接的诺言和慎思两人,诺言瞧到傅冬后松口气说:“统领外面那些女子刚刚见到慎思,差点要冲上来,要不是军卫们冲得快,只怕我们这一时还进不来。”慎思小脸上表情冰冷,听到她师傅的话眼都不抬下。傅冬望一眼这样的慎思,在心里暗叹息的,轻轻的伸出手想触摸下慎思的头,慎思闪过后冷冷的抬眼望向傅冬,转头对诺言说:“师傅,我想见娘亲和哥哥。”诺略微有些谦意的望一眼傅冬,傅冬赶紧对青卫点点头,青卫走开。慎思再转头对傅冬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傅冬听后淡淡的笑着说:“哦,你娘亲同样也不喜欢别人碰她。” 慎思听傅冬的话后,眼里透露怀疑情绪,不过她很快低垂眼帘。傅冬自然是望到自家女儿不相信眼神,他眼里的喜悦冷了许多。驻地里有许多听到消息的人,装作有事样的经过这里,只是想想瞧到两张大小相同的冰脸,偷偷打量慎思的人渐渐聚多起来,傅冬和诺言两人脸色如常,只有慎思如同冰霜打击过更加的冷冻,让旁边瞧过的人后越加称奇。 东桐和慎行跟着青卫身后赶来时,只见傅冬和诺言两人就慎思的情况说着话,而慎思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当慎行牵着东桐的手,两人跑到慎思面前时,东桐向着傅冬点点头,笑着同诺言说:“诺言先生,多谢你带着慎思来。”慎行这时早就去牵着慎思的手,笑着问:“妹妹,你想我和娘亲吗?”慎思的小脸如同到春暖花开时节,冰封住的脸露出春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东桐笑着望一眼慎思,对诺言说:“我们带慎思回去可行?”诺言点点头后,母子三人兴奋的手牵着手回到帐篷里,东桐望着长高了些的慎思,高兴的抱着她问:“慎思,跟着师祖好不好?”慎思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娘亲,师祖他们对我很好,我想娘亲和哥哥,可是师祖说,要师傅回来接我才行。”东桐伸出手抱住慎思说:“那以后还要不要同师傅一起去学修行的功课?” 第一百九十六章 空寂 空空的帐篷里面,傅冬独自站立在正中央,许久后他才缓缓四下回顾一圈,帐篷内的杂物早已清理干净,帐篷外面不时传来军卫们的笑声。傅冬听到笑声后,唇边浮现浅浅的笑意。这一场仗胜后,对傅冬和军卫们来说都打得并不辛苦,在西朝上下同心全力应付外敌的情况下,这仗胜得漂亮的确是身为军人应尽的本份。 帐篷里面比外面是要暗些许,光线是透过窗子照进来。傅冬缓缓把手朝光线处张开,手中除去空气和阳光的温暖外,没有别东西能留在手心里。傅冬曾以为自已的大手,有一天可以握住那双娇柔的手,不料她还是选择离开。傅冬收回手后,想着那个女人来告辞时清淡自然的表情,傅冬暗恨起那女子装蒜的功力,她那么聪颖的人,不会不知自已现在对她用上心,可是她偏偏可以面对自已云淡风轻的说话,言语中自已仅仅是她萍水相逢偶遇认识的人。 傅冬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微闭上眼,面前又晃动着那女子的话“多谢你照顾我们多时,现在安全了,我们可以放心回到自家。以后你要是愿意见两个孩子,只要你让人说一声,我一定马上请人送他们过去让你见见,不会让你久等。” 傅冬的脸上浮现出苦楚的表情,那女子从头到尾没有提过自已和她的将来,她的话里话外都表明着除了孩子外,两人之间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说,东桐说得极其婉转,而傅冬却听得分明,不过当时同样学着她装聋作哑,只当不知她的心意。傅冬原以为胜了之后,等到过了这最初的喧嚣后,便可以抽些时间陪着他们母子三人,在边城四处转转,同时与他们也能亲近些,想着以后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久相处彼此之间能自在,傅冬以为从此天下太平。 这一场给多国军队围成的仗胜后,应当是傅冬作为职业军人的最高点,以最少的伤亡赢得天下最美的名声。名声大振内外皆知,傅冬在战后的几日赶紧吩咐人,要记下这场仗优劣不足的地方,他最初的日子格外兴奋的同下属们分享成功的喜悦,同时记取不够完善的地方,铭记下来用来防范未来出现同样的情况。傅冬想着用这几日的光阴忙碌,换取余下的时间陪陪东桐母子三人,毕竟自已一直没有用心陪过他们母子三人。 傅冬一直在驻地里没有出去过,也知道外面那些人狂欢叫着自已的名字,也知晓有许多年轻美丽的女子在外面指明要跟随自已。傅冬在最初时担心着东桐不喜欢,在匆匆忙忙中曾撞见过东桐,远远的瞧着只见她的神色平常。傅冬那时赞叹不已东桐这稳妥的性子,面对这般的事情,还能如此大方容人,算是相当不错,不像自已下属早已说自已的夫君和娘子听到外面有异性叫他们名字时,脸色明显变戏法般冷若冰霜。 傅冬是没心去搭理那些女子,不过也不去阻止那些人的叫嚷声音,傅冬是想让东桐多听听别人对自已的倾慕之心后,从此对自已打起十二份的心来面对,不要对着自已表情总是淡雅。他希望东桐听多那些叫喊声音后,到时面对他时脸上也会多些笑容。可惜他不明白,越是这样东桐越不会把他当自已的良人,这种时时要提防别人来抢的人,东桐上世已经历一次后,这次是绝对不想再有这般经历,轻松自在是东桐对自已未来生活的期许。 傅冬自然是知晓人性,疯狂激情的人,在激情冲动下会做同样疯狂的事情。东桐相貌比一般的女子美,可是各花入各眼,傅冬还是担心东桐万一想出驻地,会让妒忌的人无意中伤害,私下便吩咐青卫和守门的军卫们阻止她出门。事后青卫对傅冬说:“主子,夫人性子真好,说暂时不能出门,她只是听后点点头离开。”傅冬现在听谁说东桐好,心里都会暗喜。 傅冬把事情安排的妥当后,正想着可以去见东桐母子,与他们一起分享自自已的荣耀最高点。这时东桐母子三人找上门来,傅冬面上没有多的表情,眉头却稍稍抬起来,青卫在一旁瞧清楚后,心里也替傅冬高兴着。东桐是一脸的笑进到傅冬办事处,进来后东桐对站在屋中间的傅冬行礼说:“恭喜统领大获全胜。”慎行和慎思两人跟着行礼,傅冬嘴里谦逊地说:“千万别这么说,是上下同心才会有今天的胜利。”他心里瞧着东桐脸上的笑意,还是很得意她总算注意到自已的优秀出众一面。 当东桐说出:“傅冬,我知诺言先生后日要离开这里,我和他们兄妹两人想同他一起走,顺路也好有个照顾。”傅冬听东桐如此说时,才明白她原来不是专程来道喜而是来告别。傅冬一时没有想过东桐会如此说,正想着要说啥话挽留时,东桐已经顺口把未来要住西京城的事情,把自已母子三人妥善安置对傅冬进一步说明白。青卫在一旁瞧见傅冬的眉头放下来后,又见到东桐一脸淡然的表情,耳朵边听到傅冬说:“这样也好,我回西城安排妥当后,我亲自去接你们回西城。” 青卫暗自猜测着,难道他们私下已经商量好未来的事,青卫心头刚刚泛起一丝喜意。东桐的言语便打破他的幻想,东桐笑着说:“多谢你肯用心待他们,你要是安排妥当后,有空隙时想见他们兄妹两人,你让人传过消息,我会找人带着他们去见你,到时约好时间后再接他们回西京城来。” 青卫听东桐这话后,赶紧悄悄打量一眼傅冬,傅冬同平时一样的表情,只有青卫瞧到他眼里的失落,青卫想开口时,傅冬已淡淡的笑起来说:“好,那一路顺风。”傅冬说完后便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来,东桐扯扯慎行和慎思两人对坐定的傅冬再行礼后,便静静的告辞出去。 傅冬在东桐母子三人转身时,抬起头望着那三人头都不回的背影。东桐母子三人出去后,傅冬听到外面慎行说:“娘亲,我们去边城转转吧,我们都没出过驻地玩。”东桐说什么话,傅冬不记得,那时茫然不知所措望着合上的房门,好一会回过神来吩咐青卫说:“让门口的军卫们注意点,他们要出去玩时赶紧通知我。还有他们要走时,在他们上车时让军卫们护着点,别让外面的人瞧见他们的相貌。”青卫瞧一眼傅冬,慢慢说:“主子,你为啥不同夫人说,你会陪着她们去转转边城?你已经叫人赶紧收拾好菊园等着一家人回去。” 傅冬望一眼青卫苦笑着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已经决定要先回西京城。那事情我不急,以后还有时间慢慢来。我应当要问问她意思,也许她已经不愿意再进菊园,算了这事情以后再说吧。”东桐母子三人是跟着诺言一起走的,他们母子三人也没有出过驻地一步。只在那天离开的早晨,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在走之前,再一次过来同傅冬告别,傅冬怕外面的人注意到他们,忍着没有送他们兄妹去门外。 青卫对东桐母子三人不跟前一天离开的曾为一起走,而情愿晚一天跟着诺言一行人离去,有些想不明白。傅冬听说东桐母子要与诺言一起走的事情,心里便明白她护卫着身边的朋友,行动上防备着自已,所以在青卫问要不要让人护卫一程,以免他们母子三人与诺言在半路分开后,会有些不方便。傅冬想想后摇头说:“有曾东药行的大东家一行人,在半路等候着他们,他们很安全。”青卫当时望一眼傅冬,了然后赶紧退出房间。 驻地里格外的清净起来,帐篷群里的人留下来的人,都已搬去边城中心去住。军卫们已动手拆起一座座空无一人的帐篷。傅冬只是随意走到这里后,对跟在身后的青卫挥挥手后,便走进东桐母子曾经住过的帐篷,呆久后便感觉得到那种由内心生起的空寂感,那是傅冬从前体会过的感受。傅冬一直以来太过顺利,年纪轻轻便手握重权,同样年纪轻轻有机会名震中外,别人是千辛万苦才能努力做到的事情,而他是时机就这么好送上门,当然他同样是一路不松懈的努力,才能握紧这名扬天下的好机会。 傅冬闭上眼想再一次感觉,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可惜记忆中那人的影子,总是在自已面前闪动着,脸上的笑容同样格外的客气清淡。傅冬想了又想,都不记得东桐何时对自已笑得开心张扬过,每次东桐脸上有笑容,眼里却没有那份欢喜,最多的是惊讶一闪而过又消失的样子。傅冬再一次伸出手仿佛中如同拥抱着一个人,嘴边却不由得泛起淡淡的苦笑,笑自已现今才真正明白那人绝缘的心,那人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已,只是用笑脸面对自已防备自已,要离开时是头也不回的快快走掉。 傅冬收回手握紧拳头放在两侧,青卫走进来说:“主子,军卫们来拆除这帐篷。”傅冬张开眼点点头快步走出去后,站在帐篷外的军卫们同时对傅冬行礼,傅冬回礼时后:“清理完毕后,大家再加把劲,把训练场地布置好。”军卫们同时答:“是”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接 傅冬往自已的办事楼走去时,青卫跟在他身侧,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后问:“主子,我们几时去西城?”傅冬目光静默一会说:“明天一大早我们出发去西城,争取赶上先头的队伍。你现去叫留守的文将军来一趟。”青卫听后点点头退下去。 东桐此时同诺言一行人早早出了边城,直接往城外奔去。诺言这一路上骑着马陪守在马车旁边,他的脸上神情显得格外的凝重。马车里除去东桐母子三人外,还有四个穿白衣的女子,她们容颜秀雅美丽,脸上的神情却显露出明显不服的样子。不过,她们四人瞧到慎行和慎思后,脸上还是会浮现淡淡的笑意,面对东桐时四人的眼光里如刀般锋芒毕露,东桐瞧在眼里知道这是傅冬的死忠分子,东桐微微掀起窗帘后,在前面骑着马的诺言回头见到后,微微皱眉后放慢马的步子。 东桐瞧到前后都是着白衣的男女,个个神情都显得极其严肃认真,东桐正想多瞧几眼,诺言已到窗子边,他往里面打量几眼后,望望东桐并不多话。东桐却觉得车中的女子的目光更加的锋利,东桐对着外面的诺言点点头后,赶紧放下窗帘。慎行在一旁皱眉瞧着这四个女子,慎思是习惯性冷瞧着她的同门。 东桐并不想再多些事情,便捏捏慎行和慎思的小手,笑着同他们说:“你们两人可肚饿?”慎行和慎思同时摇头望着东桐,东桐也明白这兄妹两人是绝对不会饿,这出城后才用餐没多久那有这么快饿的事。那四个女子听东桐的话后,如同瞧白痴般的瞪着东桐不放,而东桐说这话只是让自家孩子,不要再紧盯着那四个女子的双眼不放,以免到时他们下了马车后,好好的一双大眼便硬生生变成了斗鸡眼。 马车缓缓慢下来终停下来,四个女子当中一人再也忍不住掀起窗帘,神色极其不耐的望向外面后,向车内的人肯定的说:“有人竟敢挡我们修行门的路?”东桐听这话后,眉头一皱的望向慎思,心想着这有着盛名之下学派有这般嚣张的弟子,迟早会被其拖累。东桐瞧着自已的女儿心里多些考量。 诺言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东姑娘,有人来接你们同行。”慎行抢先掀起门帘,远远的望见曾为骑在高大的马上,慎行笑着回头望向东桐说:“娘亲,为叔叔接我们一起走。”东桐松了一口气,坐在这马车上如同坐在针尖堆一般难受。慎行欢快地跳下车,东桐牵着慎思出车厢时,望到站在车旁的诺言,便把慎思递给他,自已扶着慎行跳下车后,抬头望见骑马的曾为和另一个胡子老长的人站在一块。 曾为把马绳递给他身边的人,两人让出挡着的路后,修行门的人也缓缓地骑着马往前行,东桐扫视周围着白衣的人,只见他们神色平静温和,对这刚刚发生的小事情,并没有多少动怒的表情,反而是神色温和的对着曾为他们点头示意。曾为直接走过来笑着对东桐说:“桐姐,我想还是返过来接你们一程比较好,以免耽误修行门的正事。”诺言站在一边只是笑笑对东桐点头后,低头对慎思说:“慎思,记下师祖对你的教导,师傅到时可是要考查你有没有用心的?”慎思笑着点头说:“师傅,我记下了。”诺言对众人笑笑后,骑上马快速往前奔去。 修行门的人往前走后,那胡子男骑马缓缓过来,到曾为面前时,把曾为马的绳索丢给曾为后,他弯腰低头把慎行快快捉起放在他的身后,他脸上浮现恶作剧的表情,专门回头望慎行一眼,见到小小慎行脸上竟然无惊色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他再弯腰把小小的慎思捞起来放在他的身前,小小的慎思坐稳后,也只是淡淡的瞧他一眼,这胡子男笑着摸胡子道:“好,将门虎子,你们两个抱稳我。”那男子说完后,纵马往前奔去,明显是往小路上走去,东桐瞧见一对儿女果然是紧抱他后也放下了心。 曾为上马后对东桐伸出手说:“桐姐,把手给我,你坐在我身后。”东桐瞧一眼高大的马身子,把手伸给曾为后,给他一把扯上马背后,赶紧扯住曾为的衣服。曾为在前面笑着说:“桐姐,瞧在你是我姐的份上,我的腰借你抱一会,过时可不候着啦。”东桐听后赶紧抱住曾为已是男子的腰,小小的捏一把说:“曾为,长大了在桐姐面前也放肆了。”曾为在前面笑着说:“桐姐,为了赶上先头的人,我们要穿小路走,你可不能有闪失,到时有人会找我算账。还有桐姐你心里有啥要问的,一会自有人会回答你。你现在把脸埋在我背上别让风刮伤。”东桐对曾为是非常相信,自然听他的话抱紧他的腰,脸直接埋进他的背后。 东桐原本在边城见到慎思后,已是非常高兴的事情。对第二天还能见到曾为那就叫做惊喜。曾为来时正好是晴月她们过来告别时,曾为笑着站在一旁,而慎行和慎思两人正同一群孩子在一旁玩闹着,两人瞧到曾为后,马上兴奋的冲到他的面前,慎行笑着捉住曾为的手摇晃着:“为叔叔。”慎思含笑地站在一旁。睛月这些人见到东桐有客人后,长话短说的留下各自的联络方式便离开。 曾为这次没有人陪同,而是他自已熟门熟路的找到东桐帐篷门前。东桐笑逐颜开望着曾为打量后说:“嗯,不错,现在象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东桐的语气仿佛是自家孩儿初长成一般的自豪,曾为听得摸着自已的头说:“桐姐,你这语气和我娘亲一样。”东桐听后好笑的答他:“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瞧着长大的人。”东桐说时想起东苠,脸上闪过神伤。曾为瞧着东桐这神情,嘴边含笑不语的望着。 慎行用力扯扯曾为说:“为叔叔,你这次没有那么快走吧?”曾为笑着打量慎行一眼后,轻轻拉开慎行的手笑着说:“我明天一大早就离开。”曾为说完后又望望含笑的慎思,伸出手抱起慎思在原地转上一圈停下来,对怀里的慎思说说:“还要不要转上一圈?”慎思对着曾为笑着赶紧点头,曾为抱慎思连转几圈后,还是东桐叫停后,曾为才把慎思放下来。曾为对站在东桐身边的慎行伸出手说:“来,慎行轮到你。”慎行忙退到东桐身后摇头,曾为见到后笑着一把捉起他转过一圈后,放下他后用手轻弹他的额头说:“你这小子,在我面前还想装大。” 慎行怕曾为还会抱着他转圈,赶紧笑着扯着曾为的手摇说:“为叔叔我长大了。”曾为听慎行这话后,顿时笑着对东桐说:“桐姐,这债还得不是一般的快。”东桐听后笑着瞧他们两人又在一起打闹。曾为看着慎行出生,同样也是陪着他长大的人,他年纪小小已习惯在慎行面前以长辈自许,可是玩起来时又会忘记这点。 慎行同曾为笑闹一会后,笑着牵起慎思对曾为说:“为叔叔,我带慎思去同我朋友告别一声。你记得要等我回来。”曾为对慎行笑着点头说:“那你要快点,我一会同你娘亲说完话,还有事要忙。”慎行赶紧扯着妹妹跑开。 东桐掀起门帘请曾为进帐篷时,曾为四下看看的慎重表情,让东桐笑着瞧他说:“进来吧,我会把门帘卷起。”曾为听东桐这话后,摸一把冷汗说:“桐姐,你不知上次我说来找你,那些军卫们的眼光可真利,扫得我一身发麻。”东桐走到桌边倒一杯水递给曾为说:“他们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看人还带有几分杀气,你多心了。曾为,你是不是有小苠的消息?”曾为略微停滞后继续喝水的动作,放下杯子后不答东桐的话反问:“桐姐,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东桐见到曾为一脸慎之又慎的表情,笑着说:“我想回西京城自已的家中。瞧你的样子就知小苠现在平安。我想现在我们母子应当会安全,那些人瞧在傅冬的面上,在此时都不敢随意动我们母子三人。”曾为听东桐的话后,笑着说:“桐姐,看来你是想清楚了,不过你要是选择跟着傅统领走,我们也能理解,毕竟天下有傅统领这般本事的人不多。傅统领我细瞧来,怕也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东桐听曾为的话,瞪一眼曾为说:“我又不是天仙美女绝代佳丽,他怎会不放过我。傅统领这般人,自有他的天仙意中人可以配,我还是不要乱插进去,让人生厌到时害了自已害了孩子。不过这里怕是不能久住,我最近想着要回去的事。”曾为听东桐的话后说:“桐姐,你明天同我们一起离开吧,你今天先去同傅统领说一声。” 第一百九十八章 胡子 东桐完全清醒时,是让人半抱着从马上拖下来的。东桐一张开眼瞧到一张满是胡子的男人脸,一时吓得惊叫起来。也吓得正要跳下马的曾为,让他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好不容易他静静神后下马把马绳递给旁边站着的人。曾为转头笑着望向半倒在男人怀里惊惧的东桐,伸手扶着她站稳后说:“桐姐,没事了。你在我背后睡着了,我只有请方爷扶你下马。” 东桐听曾为这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瞧向方爷说:“对不起,我吓倒你了。”方爷望着东桐眼里明显有着笑意说:“姑娘的睡功练得相当不错。”曾为在一旁听后点头赞许说:“我以前听小苠提过,说天下怕没有人的睡功比桐姐强,那时我不相信,这回我算领教了,这路如此难行,桐姐在马背上竟然可以一路熟睡,我只有两个字佩服。” 东桐听到曾为话时,脸红起来瞪一眼还要说话的曾为,东桐这时听到身边马车里传出孩童的笑声,转头瞧到马车的窗帘拉开,慎行和慎思两人正捂嘴笑着瞧她。东桐大喜的望着这兄妹两人,曾为走过去站在马车旁伸出手笑着说:“桐姐,上车吧。在车上你想睡也好,想问啥车上有人也会回答你。”东桐有些怀疑地瞧一眼曾为后,在他的扶持下登上了马车。东桐进到车厢后,见到车内还坐着一个含笑望着自已的瘦削英俊男子,东桐见到这男子时,猛的瞪大眼睛笑着直接扑他而去,吓得坐在一旁的慎行冲上前去,还是未能挡住东桐的去势,东桐紧抱着那男子叫道:“小苠,你平安回来了。” 东苠给东桐这么一猛扑的劲,忍不住的剧烈的咳嗽起来。东桐赶紧坐直在他身边,上下打量他好几眼有些担忧地问:“小苠,你那里不舒服,怎会瘦得这么厉害?”马车开始缓缓动起来,曾为在车外听东桐的话后笑着说:“小苠,哈哈哈,我问你啥都是应酬我,这下对你姐姐就没法子,哈哈哈,痛快。”东苠停下咳嗽后扯扯紧张兮兮的东桐说:“姐姐,我没事,我只是给你这么大力一扑呛着才会咳。”慎行在一旁笑起来说:“舅舅,这下你可不能单单只说我一人,娘亲,你也要好好说说。”东桐听慎行这话,就知慎行做过同样的事。 慎思在一旁笑眯眯的瞧着不说话,东苠笑望一眼东桐和慎行说:“姐姐,慎行长高些,不过他的功夫倒没长进,这回我有空要好好磨练他一番。”东桐笑着点头,见到东苠除去瘦了许多外,人又长高些脸色显得健康。不过东苠历来会掩饰自已的不妥之处,东桐还是担心东苠会瞒着自已,她伸出手对东苠的身子上下用力乱摸一通,只摸得东苠叫起来说:“姐姐,我没事,不过给你这么用力捏下去,到时就会有捏伤要医。” 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听得笑起来,在马车旁骑马的曾为叫道:“桐姐,小苠,你们姐弟两个放过我们,我们还要赶路,别让我们笑得掉下马去。”慎行稍稍拉开窗帘对外面做个鬼脸说:“原来为叔叔也会偷听。”曾为举起手里的马鞭朝慎行示威的甩甩后,慎行赶紧拉上窗帘,只听得曾为在外面说:“你们坐稳了,我们赶路马车会跑得快。”曾为的话一说完,马车的确是急速往前奔去,东桐和慎行兄妹三人同时往前倾去,还是东苠手脚快忙捉住这三人。 东桐原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问东苠,这马车急速奔起来后,她只能拼命的稳住自已。东苠是笑着把慎行兄妹两人护在身边,四人在车内不要提说话这事,就是真要说话也如同要断气一般的艰难,东桐好半天才说完短短的几字:“小、苠、等、会、你、要好好、同我说。”东苠笑望一眼东桐尽力安抚她说:“你抓稳、一会我同你慢慢说。” 东桐没有东苠这功力,只能打消立马谈话的兴趣。东桐的眼没一会便眯起来,东苠瞧后见到慎行现在坐得稳妥,便示意慎行过去一个位子,他就着车的行进的速度,顺带把东桐扯到自已身边后,对努力想着要睁开眼睛的东桐说:“没事,你睡吧。这里有我在。”东桐抬头望一眼东苠后,便放心的半趴在他肩上睡着,而慎思是直接趴进东苠的怀里睡。 慎行坐一旁瞧一眼自家睡沉的娘亲和妹子,又见到舅舅的双手都用来护着她们,他想想后对东苠说:“舅舅,你把慎思递给我来抱着。”东苠轻摇头后,单手把慎思重新安置好放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扶着东桐对慎行说:“我们要赶路车驾驭得快,你最多只能稳住自已。他们还是我护着好。慎行,这回我要先去西城有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慎行听东苠这话眼一亮又黯下来,他忙追问道:“舅舅,娘亲和慎思不一起去吗?”东苠侧头打量东桐和慎思一眼,摇头说:“她们要等到舅舅在西城安稳后,我们到时再来西京城接她们。本来这回舅舅也不想带你一起去,只是瞧你的功夫没有进步,想让你跟着顺带再让你练练功。” 慎行听东苠这话后眼神闪烁下说:“舅舅我跟你去,会不会拖累你?要是这样我同娘亲和慎思在西京城等你来接。”东苠笑望一眼慎行摇头说:“你不会拖累舅舅,到时你还可以帮舅舅的忙。你跟着舅舅一起磨砺一番也好,有舅舅盯着不会让人伤到你。”慎行听后笑着点头说:“娘亲那边谁说?”东苠瞪一眼慎行说:“自个的事情自个说,你娘亲只要你说得有理,她都会点头答应。”慎行笑着点头望向东苠,东苠有些好笑地说:“你要不要睡觉?要的话坐到慎思这边来,舅舅能一起护着。”慎行皱眉头说:“我同舅舅一样不贪睡。” 东桐在马车摇晃中回到那日,自已那时不肯答应跟曾为同行时,曾为脸上浮现出错愕不相信的表情,东桐瞧见后淡淡的笑着说:“我们准备同诺言先生一起走,我听说他们后天出发。不过你到时记得要在半路等我们一天。”曾为听后放松下来说:“桐姐,我们就是分开走也隐瞒不了傅统领的。”东桐抬眼笑望他说:“我没想过要隐瞒他,我只是不能为你惹事。我们三人跟着诺言一起走,军卫们瞧到后不会有多的想法。” 事实证明东桐当日决定的确是太明智。当东桐母子三人跟在诺言身后上车后,军卫们是全力掩护着东桐母子三人。东桐上车后还耳尖的听到一个军卫小声音说:“高,统领这招好,谁能想到夫人他们是跟着修行门的人一起走的。到时半路上他们可以和统领相聚。这些女子守得再久,也无法瞧到夫人的真容。”东桐听后冷汗淋淋,原来自个这举动在军卫们眼里是傅冬的体贴行为。 东桐再次醒过来后,是在东苠担心的眼光中清醒过来的,慎行和慎思两人早已下了马车,车门敞开着,东苠盯着东桐轻声问:“姐姐,你在梦里面都担着心,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有我,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安稳的生活。”东桐笑着望一眼东苠安抚说:“小苠,我没事,只是一时睡迷糊了想太多事情。” 东苠细瞧两眼东桐正要说话时,曾为已在车外叫嚷着:“桐姐,你太吓人了,这一天你睡得太可怕,快下来吃点东西,今晚你睡不着怎么办?不如你陪着守夜好了。”东苠笑着瞧一眼东桐低声说:“姐姐,我一会有事情同你说,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我顺便介绍我的武术师傅给你认识。”东桐笑着点头后在东苠的扶持下跳下车。 曾为就着火光细细的打量东桐几眼,捉着东桐的手号脉说:“桐姐,你这样睡吓人。”东苠笑着瞧曾为的动作,一会曾为停下来后望着东苠说:“正常啊。”东苠轻拍拍他的肩说:“我姐姐她是压力大,许久没有放心安睡,现在有可以放心的人守着,她就习惯性睡觉来调节,过两天就没事。” 东苠拉拉东桐的手走向正在烤着食物的两个人面前,那两人笑着抬起头望东苠,东苠对当中一个年纪稍轻优雅坐着的男子叫:“师傅,这是我的姐姐东桐。”那男子站起来笑得豪爽的打量两眼东桐后说:“好,姑娘你有义气。我听五小主子总提起你,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东桐这才知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这男人不说话时给人一种文雅感觉,这一说话江湖气息迎面扑来。东桐赶紧跟着东苠叫:“师傅好。”那男子对着东桐伸出手,当那手快拍到东桐肩上时,他立时醒悟过来收回去说:“好。” 东苠笑着望一眼他师傅的手,又指着那方爷说:“这是师叔方潮。”东桐眼里有着诧异,东桐原本以为这年纪显得苍老的方潮,应当是东苠的师祖才对,谁知竟然是师叔。东桐赶紧笑着叫:“师叔好。”东苠的师傅本已坐回去喝着水,这时听东桐的叫法,刚刚喝进口的水全对着火喷出来,他转头笑着对东桐说:“东姑娘,除去同门中的人会叫他师叔,一般认识的人叫他方爷。他只是面黑胡子多,年纪并不大,哈哈哈。”这师傅说后瞧着自家师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那男子脸色暗红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模糊 东桐听这话后转头望向满眼笑意的东苠,他凑近东桐耳边说:“他是师祖收下最未的一个弟子,听说他的年纪只比姐姐大上几岁,不过他一向爱扮老成,专门留下那么长的胡子,反而显得比我师傅还老。” 东桐听后细细打量方潮,这一瞧才明白方潮天生就是张娃娃脸,还好肤色深胡子长,这么一遮掩反而初初让人一瞧,显得年纪苍老。方潮听到自家的师兄和师侄拆穿自已的底后,略微豪爽的冲着东桐点头说:“东姑娘,你称我方潮既可。”东桐自然是浅笑点头。 一起随意用过餐后,慎行和慎思让东苠打理好睡到马车里,东苠的师傅是一脸惊讶地瞧着他很顺手的做着那些事情。而东桐是非常自得的坐在焰火边,正抬眼细瞧着方潮喝水的样子,东桐眼光如火炬般盯着他不放松,直到方潮喝完水后,东桐瞧到他的胡子未沾上一丝水印时,眼里露出佩服的表情,同时转头对刚坐回到她身边的东苠示意着。东苠自然知晓自家姐姐这性子,抬头望一眼方潮,发现他正瞪着东桐,东苠瞧着后暗笑在心里。 夜更加深沉,周边的人开始睡觉,曾为摇晃着脑壳对坐在火边的东桐和东苠姐弟说:“我不行了,我先睡一会。”东苠的师傅和师叔此时早已远远的坐离火边,师兄弟两人背对背坐在那里,不知是睡还是醒。东桐指指那里示意东苠过去瞧瞧,东苠拿起手边的木条加火,轻轻对东桐说:“没事,他们是一边练功一边睡。” 夜更加深东桐还是无法入睡,东苠此时早已拿起一件单衣覆上东桐的身子后,轻轻开口同东桐说:“姐姐,我这次要先回西城,今上叫人传话给我,让我去面对现实。”东桐听东苠的话后,本来已晃悠的神志立时清醒起来的望着他说:“小苠,姐姐不管你将来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安自在的活着,人活着就有希望。”东苠轻拍拍东桐安抚她说:“没事的,今上是我的皇祖母,我年少时她待我极其好。她让人找我的师傅和师叔亲自护送我回西城。” 东桐听东苠的话并无法安心,自古皇家亲情薄,作为一国之主的今上一定比一般的女人更为冷血。东桐伸出手握握东苠放在自个肩上的手,沉吟片刻后说:“小苠,今上找到你,不会仅仅是因为想你,她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你。你要记得她除去是你的亲祖母外,她更是一国之主,这点你一定要牢记在心内,因为你已大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孩童,你行事说话处处要当心。” 东桐收回手时,东苠反握住东桐的手说:“姐姐,你别为我操心,这回我号你的脉,你心力交瘁忧虑甚深,你这样长期下去身子就会受不了。我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有我挡着。你对以后有啥打算,你可以直接同我说,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东桐抽回自已的手后,想想后对东苠说:“小苠,姐姐一直是没有大志向的人,最大的志向也不过是你和慎行、慎思兄妹三人安好无忧,别的事情就顺其自然走到那步算那里。”东苠望一眼东桐淡漠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东桐脸上的神情,缓缓开口说:“姐姐,我这一年都在国外游历,我记得你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果然是如此情况。我这一路走马观花般的游一圈后,心胸开阔许多对世事看法不再同从前那般执着。” 东桐听得微微笑起来,从前的东苠的确是不会同自已说这些事。东苠瞧到东桐脸上的笑意后,继续说:“我本是想悄无声息的回到西朝来,瞧下你们之后,继续走下一程。我一进西朝师傅和师叔便等着我,我想着还是要面对自已的身世,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反而让你无法自由的选择。”东桐眼里有着欣慰的笑意,东苠的确是成熟了,知道凡事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东苠微笑起来望向东桐说:“姐姐,这一路上尽管要掩藏起我的行踪,不过我还是听说了,傅统领伉俪情深如海的事。我知曾为要去边城时,不顾一切执意同他会合。后来曾为说你们要回西京城自家时,我就知传说就是虚无。姐姐,你的心底还是不愿意跟着他,是吗?所以你知道此时你们回到西京城,那些人在他盛世之名下是不敢动你们。我无法亲自去面见你,只有同曾为守在半路上等你们。” 姐弟两个眼中都有泪花闪烁,这些年来两人心里都各有各的苦楚,原以来可以相聚在一起平凡的活下去,谁知命运却推着彼此去面对从前留下的事。选择一次又一次摆在面前,东苠比东桐的选择更加艰险,此去西城面对的事情只怕是高处不胜寒。 东桐想着在边城曾为提过的事,他说:“桐姐,西朝现在大多数的书肆都放有你的画册,花灿夫妻是从商的天才。”东桐转头对东苠说:“小苠,你去西城面对那些人,要银两打点的方面你不用担心不够用。我和花灿他们一起开的画坊生意兴隆,银两的事我会托付曾为到时带去给你,能够用得上的银两才叫银子,只要是能帮到你的银两,姐姐是舍得出,这点你放心。” 东苠听东桐的话笑起来说:“姐姐,当日你从西城带出来的银票,因为天黑时你立时要倒下去睡,顺手把包袱放在水边,结果早上你打开包袱后,银票全给泡软,我着急的要晒干时,你就那么一瞧那包纸后,眼都没有细看多看,便对我顺口说,算了既然它们不愿意跟我们,就丢下吧。你当时说得可轻飘飘。我自然明白姐姐对我不会不舍得,我也不会同姐姐在这方面客气,反正我和慎行、慎思兄妹不帮着你用,到时我怕那些银子又让你轻飘飘的给丢掉。”东苠说完后笑起来,笑出声音后想起四周沉睡的人,赶紧收敛起声音。 睡在火边不远处的人,纷纷抬起头来瞧瞧动静后,眼光模糊中倒下去继续睡。东桐和东苠两人赶紧不说话,等到他们再一次发出平缓的呼吸声音,东桐按按额头对东苠低声音说:“小苠,难怪我有时候想着,明明我是带有银票出来的,怎么会在当日我们有用时找不到。原来我只记得叫你丢掉一包湿烂的纸,未曾想过是丢掉了银票。后来我只能想太约是我做梦,误以为有银票带出来。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原来还真有这回事,还好我不是提前老化,这下我放心下来,我的脑子没问题。” 东苠抬头望着东桐说:“姐姐,你为啥不直接问我?”东桐望着东苠笑起来说:“你一向比我精明,我的包袱里面如果真有银票,你一定会提醒我,你一直没说过,那就是没有。我当然认为自已是糊涂到提前老化忘事。我不敢跟你说,本来你那么少就要担心家中的事情,到时你又会担心起我的身体,我只能忍着不让你担忧。”东苠望着东桐说:“姐姐,你从来没有怀疑过那银票,也许是我私下拿去用掉?”东桐笑着摇头说:“小苠,我如果不能相信你,那么天下无人能让我相信。” 东苠震惊的望着东桐,东苠一直知道东桐对自已是很依赖,却未曾想过她对自已如此信赖,那么多的银票,她只怀疑自已脑子有病,从未曾怀疑过自已也会动心偷拿。东苠眼里感动的泪光闪烁不停,自已年纪少少时不得不担负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因为自家的姐姐未曾经事,虽说她尽其所有养活着一家人,但她对世事有太多的茫茫然。而侄儿侄女虽说聪颖却年幼,偏偏姐姐因用黑草后,自顾不暇外也无力照顾他们,自已只得白日用心读书,夜里细心照顾他们。 东苠此时听东桐这话后,觉得自已曾经所做过的一切,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未来哪怕将要面对的境遇是无比的艰辛,但只要想到至少自已的身后有愿意付出一切,只想着要保自已平安的家人,那些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东苠伸出手抱住东桐,哑着嗓子说:“姐姐,你就让我静静的抱一会,天亮以后我就是个大人,是能担起大事情的男人。” 东桐轻轻地回抱东苠说:“小苠,对不住,姐姐不能干,帮不了你,还让你小小年纪不得不承担起照顾我们的事情。”东苠趴在东桐的肩上轻轻摇头说:“姐姐比任何人都能干,你同样年纪轻轻不但养活我们,还让我继续念书,就是从商的钱也是姐姐拿出来。就是现在姐姐还要为我担心。姐姐,我会活得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东苠那夜趴在东桐的肩上尽情的流着泪,东桐的肩上给湿润一大片。当东桐听到东苠轻轻的呼吸声音,知道他已熟睡后,便打起精神坐在火边让他靠着自已睡。方潮没一会轻轻过来后打量下东苠,轻轻的从东桐的肩上扶起放平东苠,让他倒在早已铺好的被褥上睡。 第二百章 未来 东桐给东苠盖好被子后,站起来想回到马车时,方潮这时已往火堆里架上几根粗木条,站起来对着东桐示意跟他过去有话要说。东桐抬头瞧到东苠的师傅,他正远远的向着自已招手,东桐只有点点头,略微皱眉头的望一眼走在前面的方潮,不知这深夜里,这师兄弟有啥隐秘的话,要背着东苠同自已说。 方潮和东桐放轻脚步走到东苠师傅身前时,他们两人同时瞧瞧营地的动静后,示意东桐跟着他们再走远些,在一块空地上他们停下来,这师兄弟两人也不去管地上脏不脏就席地而坐。东桐无法做到他们那般随意,可又不能直直的立在他们面前当柱子。只能轻叹气后弯腰把四周落下来的叶子扫扫,垫在地上后才轻轻的落坐下去。那师傅大人是睁大眼睛瞧着东桐这般举动,而方潮是含笑望着东桐落坐,东桐的坐姿如同是坐在极其好的凳子一般舒展。 东桐抬起头瞧到面前两个男子眼中的神色,并没有想太多地打量着他们,三人互相打量着放久,无人开口说话。方潮见状后忍不住扯扯他师兄说:“师兄,你不是有话要同东姑娘说吗?”东苠的师傅这才笑着对东桐说:“东姑娘,我其实是想问问你对以后有啥打算?”东桐一听这话,耳熟极了最近人们都是这么问她的,她眉头一皱的说:“我们回西京城。” 未来之事东桐怎敢乱言,情况时时变幻无常。原本东桐以为一定要死皮赖脸的跟着傅冬两年,谁料这仗一打生机便来了,自个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只是不得不顶着傅冬儿女的生身之母的名义活下去。东桐对以后成亲的事情到此死了一半的心,有那个正常的男人会对这般情况下的自已动心,未来成亲这方面对东桐来说是难于登天。还好近期安全的事情是大有保障。 东苠师傅等了许久后才明白,东桐这女子的确是只有这几个字答自已。他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想来他一直以来人人仰慕,从来无人敢如此忽悠他,对他的提问都是回答的慎重,哪有这般的给人如此轻忽几个字当做回答。 他直直地盯着东桐说:“你知不知苠主子是啥样的人?你对以后真的没有多想过?”东桐望着眼前无端发怒的人,轻笑起来说:“师傅大人,我想与不想有啥区别,我能改变现状吗?”东桐停一下后,望着面前脸色缓和下来的人继续说:“我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么我活在当下,珍惜当下,做得有啥不对吗?我对未来所有的希望,不过是小苠和孩子们都好。既然是他们的未来,自然由他们自已来打算才对。” 一直坐在一旁低头听他们说话的方潮,听到东桐这话后,抬起头打量她两眼后,眼里的神情悲悯起来,他轻笑着同师兄说:“师兄,东姑娘说得对,这以后的状况还真与她无关,你问她再多也是无用的,你何必烦扰她,不如放她回去休息。” 东苠的师傅一听自家师弟这话,气得粗气往外窜,做师兄的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后,恨恨的压低声音冲他说:“方潮,你有时也该在这些常事上面用用心,不要只记得绘制地图的事,还有这次回师门后,不要再想着往外奔的事。”方潮用帮不上忙的表情望向东桐,他眼里的纯粹让东桐哑然,未曾想过这方潮有一双如此纯正同小鹿般可爱的眼。 做师兄的瞧着师弟对姑娘眉目传情一般打量,又见到东桐的眼神同样是淡然好笑地瞧着方潮,他一时气极的重拍方潮的肩说:“那些事情怎会与她无关?她是五小主子的姐姐,今上都开金口说要多谢她。她还是傅统领的大夫人,傅统领一双儿女之母。西朝所有的军卫们瞧到她后,都会自动行礼。更加重要的是她什么都不会,却挫伤他国有名修行女将军的一双眼,这样的一个女子,怎能不问她对未来的打算?” 方潮咧着嘴揉搓着师兄拍过的肩,不服气的说:“这又怎样,修行的人怎能对普通人用法术,伤她一双眼不算怪事。五小主子的姐姐又不能真正管到五小主子,我瞧他们两人反而是五小主子当家一般。傅统领的大夫人不是离家出走了吗?从来没有人瞧过傅统领陪着他的夫人和孩子出现过,谁知是不是别人乱说。今上要多谢东姑娘的事情,这是大好的事情,证明东姑娘为人极其好,连今上都赞同她的行为。” 方潮的师兄此时要是有刀在手,怕是要大开杀戒。而东桐听得笑起来冲着方潮说:“方爷,我到今天才明白,我是有知己的,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方潮听东桐这话后,本要放声大笑,可是一会皱眉头对东桐说:“可惜不能大笑出声音。不过象你这般大方的女子能成为我的朋友,我也交了,以后有酒有肉有好玩的事情,我一定会算上你一份。”东桐听得笑起来,伸出一只手对方潮示意说:“我们击掌成交。”方潮笑起来伸出手往东桐手上轻轻一拍后,笑着说:“好誓言成立,从此以后你我是真正的朋友,相互不出卖的朋友。” 方潮师兄瞧着眼前这两人如同儿戏般的结交,一时气急在东桐面前画一个圈后,一手提起方潮往更加远的地方奔去,东桐原本想站起来,可是总是冲不破眼前这个圈子,想想后便放松的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东桐再一次醒来后,天色大亮眼前蹲着一个胡子男,东桐伸长脚和手后,觉得手和脚麻麻的痛,东苠这时已走到东桐面前来,轻轻拉起东桐笑着说:“姐姐,我扶着你慢慢站起来。”东桐扶持着东苠慢慢的弯腰站起来,忍不住对东苠说:“小苠,我的腰好痛。”东苠笑着望一眼方潮说:“方潮师叔,麻烦你帮帮忙。” 方潮笑着走到东桐面前说:“东姑娘,你还记得昨夜你认下我这个好友的事吗?”东桐对自已之所以会这样难受自然是明白,她冲着方潮点头说:“我记得你是我的朋友,以后你叫我东桐就好。”方潮转到东桐的身后大笑起来,轻轻拍击东桐的腰部几下后,对东桐说:“好。你走动起来试下,你是我朋友以后叫我方潮,不用叫方爷,那是一般人叫的。” 东桐扶着东苠动了几下后,惊喜地望着方潮说:“方潮,我的腰一点都不痛,多谢你。”方潮还要说话时,他的师兄又走近过来,东苠赶紧叫:“师傅早。”东桐只是笑笑的望着他,他打量东桐一眼后说:“昨夜我们回来时,你已睡着不方便移动你。”东桐明白这大约是他是接近道歉的表达,东桐望一眼他笑着说:“我没事了。”他点头后望向方潮说:“师弟,还记得我昨夜说过的话吗?” 方潮望一眼师兄后,对东桐说:“东桐,我记得你是我的好朋友,以后我有好处时不会忘记你。”那师兄一听方潮这话,马上又伸出手来捉方潮,方潮立时闪远一些后跳脚跑开说:“师兄,师傅说过,不会干涉我交友方面的事情。何况东桐她不是坏人。我现在有事忙去”东苠瞧他师傅一眼后,又望向东桐一眼后,笑着对他师傅说:“师傅,已准备好用餐的事情,我是专程过来请你。” 做师傅的望一眼东桐后,向东苠点点头往营地走去。东苠等到他师傅走远后,悄悄地问东桐:“姐姐,你和方师叔两人怎会成好友,还同时惹到师傅?”东桐见到他师傅走远后,凑近东苠的耳边轻轻地说起来,东苠皱眉头听东桐说完那些话后,对东桐说:“姐姐,没事的。不过我师傅这人在他们这一辈里对武功最有天资的人,在他的师门极其有威望。他性情略微有些冲动,不过他好恶分明。今上当年请他来教我们这些人,便是瞧中他为人极其方正。而师叔这人按理说应是武学方面有修为才是,可惜的是他一向对游历天下更加有兴趣,他学武功不过是用来防身,他能当你是朋友最好。只是以师傅的方正一定会反对到底,整个师门里面听说只有师叔敢不听师傅的话。” 东苠说完后一脸有好戏看的表情露出来,东桐听东苠这话后,有些担心的问:“小苠,你也要听你师傅的话吗?”东苠笑着摇头说:“我们当年学武功时,师傅的师门有严格限制,我们这样的人是入不了师门。而今上也不会让我们有真正的师傅,师傅只是我的挂名师傅而已,我还有许多的挂名师傅。不过他当年的确是很用心的教我。他说得有理我自然会听。” 东桐听东苠这话后松口气说:“还好,我本来有些担心,要是以你师傅的个性,怕是认为那个女子好适合你,便会逼着你应承下来,现在我不用担心这点。”东苠脸红起来望着东桐说:“姐姐,你就爱乱想。你自个站好慢慢走,我去瞧瞧慎行和慎思两人好了没有。”东苠一说完话便放开手,好在东桐现时站得稳妥,也知东苠只是害羞躲开去。 第二百零一章 西京城外 从边城回西京城的这一路,窗外景色同样的美,夏日炎炎阳光似火,坐在车内却如同春日般的清爽,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心静自然凉。东桐母子三人瞧着同行的人,这一路上风吹草动时都是防御心极重地护卫着,爱看风景的东桐和慎行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消去那份掀起窗帘瞧风景的悠闲,情愿坐在封闭的车内,听东苠小声音说着在外的见闻。 看不了窗外的风景,东桐和慎行两人心里却觉得这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要短了许多。这一路上有东苠和慎思陪伴着,两人能感觉到每日里的光阴似箭般的飞去,日子显得如此般短促。慎思偶尔也会在空闲中,摆些小小阵式出来,为难自已的舅舅和哥哥两人。东桐爱在一旁瞧着东苠明明已找到破绽之处,还要装腔作势的摆出非常为难的样子,只有慎行是皱眉头拼命去找露馅之处。东苠私下同东桐说:“姐姐,慎思只要不松懈的修行,她以后会成为修行门这一代里极其出众的人。诺言先生的确眼光够利。” 东苠从前很少同东桐提起许多的历史事件,他就是对于许多常识性的事情,都是等到东桐有疑问时,才帮东桐解答。这次大家重新相见后,东苠一改往日作风,好象很担心东桐母子三人了解过往太少一般,在马车旁是由曾为守着时,他便会对东桐母子三人小声音说着西朝的历史。东桐也是到这时才明白,西朝的国主并不是按辈份排着来,有时甚至会隔代择人,男女不论有能力者上。今上也是跳过她的爹爹,直接当上国主。 如今今上的孩子,东苠的父辈同样表明不想接大位,除去他们能力上的确是有差距外,还与他们世世代代的传人性情有关,今上父辈那一代同样对大位无兴趣,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当今上继位后,长辈们见到交接平顺,竟然一个个欢欢喜喜的选择隐居起来,最多是在他们离开人世时,嘱托人对今上通报一声。 东桐是听得眼睛大的瞪圆起来,东桐对东苠被追杀一事,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他的父亲默许的行为,现在听来反而同他的父亲无关一般。东苠见到东桐的神情,笑着拍拍她的手说:“姐姐,传人们也许不在意,可是他们身边的人却未必能放手。只要是有任何可能都是要扑杀到底。”东桐从前找过西朝的历史书看,里面对国主的事情总是一笔带过,到如今东桐才算知晓原因。历史是由人来写的,自然啥该添上不添上,记录历史的人心里是非常的明白。 东桐想明白后,心里忐忑不安地望着东苠,总觉得有啥事情没有弄明白。东苠轻叹一声,见到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此时已闭上眼,两人一左一右在他怀里沉睡。东苠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后,对东桐小声音说:“姐姐,我想今上在我们到西京城后不久,已知晓我的下落。她对后来有人追杀我的事情,一定是非常的清楚,她只是让人在一旁观察着,只要我没有生命危险,她是不会让人出手,今上只是没有想到我会出西朝去他国。” 东桐听得恶寒生起,难怪东苠的前人会在今上继位后,欢欢喜喜的离去,这时时生活在暗处的眼光下,这生活还真是难受。东苠瞧着东桐的神情笑起来说:“姐姐,今上那时并不会让人时时守着我们看。只是后来在花城后,他们追来时,每次让我躲闪开后,今上才再一次注意到我。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聪明的跑到国外去,又平安无事的回来,这才有今上招我回西城的事。这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后,傅统领一定会亲自来护送我。” 东桐越听东苠的话,心里越抖动不安地望着东苠说:“小苠,难道是你?”东苠苦笑的望一眼东桐说:“我希望不是我,可是我又怕是我后,我怕姐姐从此会与我相隔千万里。”东桐望着东苠护着慎行和慎思的双手,眼中泪光闪烁说:“小苠,那个位子不好,高处不胜寒。可是不管你做任何选择,姐姐永远是你的姐姐,不管你在那里都是一样待你。” 东苠瞧一眼东桐后,想想又说:“姐姐,修行门里的人修各式各样的行,他们对命数自有研修。我知诺言先生收下慎思为徒后,我心里才安定下来。这次我想带着慎行一起走,你的身边留下慎思,西京城里的修行门的人,怕这会已早早去帮你们在院子外摆下阵式,护你们安全。而慎行跟着我,一方面是他的武功方面的修为,我要为他找明师,另一方面他也该磨砺一番,不管从傅统领那一方算,还是他是我的侄儿这一方,他将来要走的路,都不是一般人要走的路。我要趁着他年纪少,把他好好磨砺一番。” 东桐打量一眼慎行点头说:“小苠,慎行跟我提过,他要跟着你一起走。我应承了他。”东桐只要想到慎行如此说:“娘亲,舅舅这回去西城怕是事多,我要跟着他去保护他。至少别人瞧在爹爹的份上,就不敢随意伤害我。”东苠听东桐的话后望向慎行,笑着说:“慎行是同你说,他要去保护我,姐姐才同意的,对吗?”东桐略微盯东苠一眼点头说:“难为他对你有这份心。” 东苠想来是该交待的事情都同东桐说过,心里轻松许多的对东桐说:“姐姐,这事可以平安度过的话,我们一家人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下来,你不要傅冬没关系,你到时瞧瞧有没有中意的人……”东苠还想说下去,瞧着东桐已瞪眼时,赶紧笑笑不说下去。在这方面永远是东桐的长处,果然在以后的日子里,东桐时不时会提起将来弟媳的事情,有时还会拉着方潮问,他游历这么多地方,有没有那个地方多最美最温柔的女子,惹得方潮笑着说:“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自已早就在那地方定居。” 当马车快进入西京城的区域时,曾为匆匆忙忙的骑马赶过来对车内东苠说:“小苠,你师傅刚刚接获消息,你回西城的事情已传开,傅统领现已带人赶往西京城外迎接你。”东苠掀起窗望着一脸紧张神色的曾为说:“这样也好,该来总会来。”曾为见到东苠平静的脸色,着急地说:“小苠,你师傅说现在不能停下来,如果没有碰到傅统领一行人,我们今天一定要直接进西京城大官府才行,你快放下窗帘来,别让人瞧到你,我已让人去前面打听消息。”曾为一说完拍马往前奔去,东苠收回到手后,望着车内的人说:“不会有事,傅统领一定是先接到消息后,我回西城的消息才会传开的。” 东苠说得轻松自在,东桐母子三人还是掩藏不了紧张心绪。而那时不时就会窜到车边说话的方潮也不见过来。仿佛是过了许久一般,东桐听到方潮在车外的声音叫道:“五小主子,傅统领已来迎接你。”东苠扯开车门帘,阳光猛烈的照进车厢里面,很远处外面的人显得如梦境般虚幻,黑衣成队的男子骑在马上,一个个英挺的身姿在阳光下光芒万丈。 东苠跳下车,再半抱着慎行下马车后,他抬起头对车内的东桐母女说:“姐姐,慎思,你们等我们平安无事回家。”东桐一脸担忧地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往前方走去。曾为这边的人早已下马守在路旁,东苠的师傅和师叔牵着马跟在他们的身后。 黑衣的军卫们此时在傅冬的带领导下,早已下马候着东苠一行人的到来。曾为追着东苠的身影上前几步后,又缓缓退下来。东桐和慎思两人手握着手,远远的瞧着东苠同傅冬寒暄几句后,东苠转头对他的师傅说着话,而没一会方潮便将手中的马绳递给东苠后,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东苠和慎行两人远远的回头望向车内东桐母女,一会后东苠猛地一回转头,正要弯腰抱起还在张望中的慎行,这时一旁的傅冬早他一步捞起慎行,直接把他递给身后的青卫手里。傅冬的手一挥,黑衣军卫同一动作飞上了马背,傅冬等到东苠坐上马后,才轻快的上了自已的马,在调转马头时,他那双锐利的目光直接往车内扫过来,他直直地望进东桐的眼里,傅冬目光闪闪,让坐在车内的东桐觉得他正盯着自已不放,刚刚要伸手去扯车门帘,傅冬已收敛起目光。 傅冬转过马头后,黑衣军卫们把东苠的马围在中间,一齐纵马往前奔去,马的身后留下尘土飞扬,好一会才慢慢地飘散去。东桐拉拢起车门帘后,可以听到车外的众人松一口气的声音,曾为这时也跳上马车来,对东桐和慎思两人说:“我陪你们坐车吧。”东桐和慎思笑笑点头。 第二百零二章 郎君 曾为在车内坐稳后,对车中的东桐和慎思两人再笑笑后,便歪歪斜斜的靠着闭目养神。东桐望着满脸疲惫之色的曾为,知这一路上实在是难为他事事打点,现在东苠总算是安全的交给傅冬护卫,曾为才能放松下来闭闭眼。马车缓缓行驶着,当快进西京城门时,曾为的眼睛微微张开人也坐直起来。 马车缓缓停下来,守卫的官吏掀起门帘瞧到车中的三人后,笑着同曾为招呼道:“曾当家,这回又发财回来了。”曾为笑着同官吏说:“关爷,本小利小的生意,那里谈得上发财。我上次出城由你查验,今天回来还是你查验,我们算得上很有缘。”那官吏听得笑起来后,顺带快快打量东桐母女两眼。曾为在一旁瞧见后,笑着开口说:“我好朋友的姐姐,听说我要回西京城,就托付我顺路带着一道回来。”那官吏听曾为的话后,对东桐母女忙说:“回家好,那里都没有我们西京城好。” 马车再一次往西京城内慢慢的移动,慎思听到窗外热闹的动静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往外张望。曾为这时已略微恢复点精神对东桐说:“桐姐,我在路上时,已让人通知了明悦姐姐。不过小苠这回还帮你们请了一位客人,我怕明悦姐姐没有准备多的房间。” 东桐并不知晓东苠请客人之事,听曾为的话诧异地望着他说:“客人?谁?”曾为笑起来说:“桐姐认下的好朋友方爷。小苠跟他师傅提及,要方爷暂时守护着你和慎思两人的安全。”曾为细想想后,很恶趣味的笑起来说:“桐姐,傅大人当时就站在一旁,不知他知不知小苠托付的人是一年轻男子。唉,我站得太远了,只觉得跟着傅统领的人身上带有战场上留下来的杀气,而傅统领本人眼神锐意不可挡,我隔得远大气都不敢喘息,就没心多去注意,太可惜了。”曾为一脸的惋惜表情,让东桐再一次明白曾家的人除去热心外,连这般爱瞧八卦的恶趣味都一样。 东桐瞧着这一进西京城就恢复本性的曾为,只有拍额头的份说:“曾为,傅大人那种做大事的人,怎会注意我这种小人物身边的人,以后这话快别提了,知道的人懂我是啥样的人,不知的人会以为我是拼死贴着他不放,这话传出去后太让我丢脸。” 曾为望一眼东桐轻叹息,这桐姐啥都好,就是反射神经生得太粗,接收对方的意思十分的困难。傅统领望着她明显柔和的眼波,只要是细心的人都会注意到那明显的暗示。可惜桐姐白长一双大眼,近距离都看不清楚,这以后远距离怕是更加难。看来对桐姐只能用瞪的她才会接收得到。傅冬大人如果真对桐姐有心,以后情路漫无边际,需要无尽的耐心去磨杵成针。曾为再望一眼东桐,见到东桐这时凑近慎思,母女俩人对着外面的街景,小声音的说着话。 曾为原本还想要打趣东桐几句,瞧这般情景主动收口。慎行和慎思现在是年纪少,可是已算得上是极其聪颖,比他们娘亲那种随遇而安的性子强,不过将来一定没有桐姐这般好性情。马车进城后,住在城里的属下时不时的来到车旁同曾为道别,曾为只有掀起窗帘对他们吩咐着一些事情,街道上过路的女子们不小心瞧到车内的曾为后,一个个的眼睛瞬时亮晶晶起来,眼利的人顺带瞧到侧坐在车内的东桐。 东桐这时刚好想起啥,正好回头想同曾为说话时,眼光往外稍稍一望,车外那一双双立时化作温柔一汪水的眼光,全委屈十足的望向东桐。东桐瞧着还是一无所知同属下说话的曾为,她赶紧抱起坐在一边的慎思,对那些女子示意,自已同曾为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只是有缘顺路坐同一辆车。东桐此时恨不得有多远离曾为多远,这种无妄之灾东桐可是消受不起。 这一路是总算有惊无险的回到东桐院子外,得到消息的林立和曾明悦夫妻早打开院子门,候在院子门外,两人瞧到从车上跳下来的曾为和东桐母女后,稍稍吃惊后又一脸了然。曾明悦笑着过来扯扯东桐后,弯腰打量长大些慎思说:“喏,我们的慎思越长越美。”林立笑着过来同东桐点头后,同样弯腰对慎思说:“慎思,要不要林叔带你进院子里转圈?”慎思抬眼望向东桐,东桐笑着点点头,慎思对林立伸出手。 林立牵着慎思先进院子,曾明悦扯着东桐跟在后面往院子里面走,一脸胡子的方潮跟在她们两人身边,手里提着行李同时跨进到院子里,在相互闪让时曾明悦侧目而视的打量方潮一眼,曾为在院子外吩咐人要把马车和马牵走。 曾明悦和东桐两人进到院了后,瞧到已抱着慎思转圈的林立,两人相互笑笑后往房间走去。方潮跟在她们俩人的身后,曾明悦推开房门后,一点不客气地回头吩咐方潮说:“你把行李放在房间里摆好。”东桐还来不及多话,曾明悦自顾自的又扯着东桐去打量别的房间,当曾明悦推开现在用做画坊的门,东桐探头进去,瞧到里面的摆设是按自已当日所说摆妥当,而且比自已的想法更加好,东桐忍不住笑着夸曾明悦说:“明悦,你行啊,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 曾明悦听后美滋滋的笑着说:“桐,林哥怕我误会你的意思,我对他说我是谁,我是你的知交好友,你只要一说明我就知你的心意。”这话听得东桐有些汗淋淋的,身边跟着个如同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的人,很有些象眼前摆着照妖境般的恐怖。东桐跟着曾明悦打量完所有的房间后,顺带瞧到房间里面张张桌面干净无灰尘。东桐这一路都听曾为提及画坊里的画师如何的忙,可眼前这明显是空无一人的场面,东桐有些惊讶地问曾明悦:“明悦,那些画师们把画彷完了吗?” 曾明悦听后笑着答:“桐,那有这么快,是绵姑娘听说你要回来,吩咐我让画师们休息几天,说生意不在这几天。担心他们要在这画画,会影响到你休息。绵姑娘说明后天他们夫妻会过来看你,让你就在家中静心休养别想太多。”东桐听曾明悦的口气,是很佩服花灿夫妻两人。 东桐望着曾明悦笑着打趣她说:“这下你不担心他们两人卖掉我,我还会笑着帮他们数钱的事?”曾明悦听东桐这话脸红起来,当日东桐要同花灿夫妻一起做事时,曾明悦事后好几次托曾为带话给东桐,言下之意就是那夫妻两人太精明绝对靠不住。曾明悦现在听东桐的话笑起来说:“桐,你识人眼光好。我和他们夫妻处久后,才知他们也是有情有义,连从前跟过他们的人,他们现在都还会伸出手去照顾。现在你这院子里做事的人,有时过来帮着护卫的人,就有从前跟过绵姑娘的人。”东桐听粉绵提过,画坊一旦开工,在每次出货前一定要请靠得住的人守着,以防别的书肆的人来打听消息。 东桐和曾明悦两人出了房间后,两人笑着说话抬头往院子里一望,院子里林立和方潮两人正面面相觑,慎思这时早已跑到一边去东摸西摸,曾为早已不见踪影。曾明悦望望院子里的人,想想后指着方潮手抖动着问东桐说:“他不是曾为的人?”东桐很奇异的瞅一眼曾明悦后轻轻摇头,东桐还来不及开口。曾明悦已叫起来:“桐,你不会是因为傅大人无法接受你,就深受打击,现在反而走向另一个极端,觉得这男人又老又可怜,就顺手把拾他回来做自已的郎君吧?曾为瞧见后为啥不反对这事情?” 曾明悦中气十足的吼完后,脸上的神情分明是气东桐不争气。林立和东桐听曾明悦这一吼后,两人同时望向耳根到脖子处都已成暗红色的方潮,东桐这时才发现平常嬉皮笑脸的方潮,原来是这么一个纯情男子。东桐赶紧扯扯还要打抱不平曾明悦头痛的说:“明悦,这是小苠的方师叔,专门请他过来护卫我和慎思一阵子。刚刚你那话说到那里去了,方爷是因为相貌太俊俏,女人缘太深后不得不留胡子挡女祸,他这般年轻英俊的男人,那是做郎君的料。何况我早接受现实,对那些事情早已看淡,那种意气之争我从来就没有过。” 林立望一眼听东桐的话后神情尴尬的曾明悦,笑着对方潮说:“方爷,我家娘子历来心直口快没有恶意,希望你大人大量别介意。”方潮听林立这么一说后,摸摸脸上的胡子,想想后问林立说:“这位爷,我这样是不是真的很苍老,象东桐的大叔一样。我想听你说真话。”林立望一眼方潮,好半天后咬牙说:“你这样像桐姑娘的祖父。”东桐和曾明悦听林立这话后,两人不由的大笑出声。 第二百零三章 修房 重回西京城,坐自家的凳子,睡自家结实粗朴的床,哪怕夜里院子里睡着胡子满脸的方潮。东桐都觉得这种生活才是自由自在舒舒服服,有时深深呼吸一口空气,都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的气息。东桐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曾明悦瞧见后赞叹不已地说:“桐,你要是在傅大人面前露出这般笑容,啥样的男人都会扑腾在你的面前。” 曾明悦说这话时,明显是把坐在院子里的方潮当做隐形人般对待。其实不怪曾明悦如此对待方潮,这方潮明显也有点算是自找的,那日林立失口说出他象东桐的祖父时,大家原本以为方潮心里会介意,谁知方潮竟然用手摸着胡子,满脸得意地点头说:“好,这样最好。”从那以后曾明悦私下同东桐说:“这方潮大约本来就是一丑人,只是用胡须来隐匿相貌,要不谁不想让别人瞧自已俊俏的一面。”曾明悦说得是平常人的心理。 东桐从来没有见过方潮的真容,自然是无从开口帮他说话。这回曾明悦话才刚刚落音,院子里的方潮便讥笑起来说:“东桐一定要将就傅大人吗?照我瞧东桐以后选谁都比傅大人强,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以后身边人一定会面对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傅大人那般人怕不会将那些小事情放在眼里。以东桐这般性子不是送上门让人欺负吗?曾姑娘你真算得上她的好朋友,送朋友入虎口的话,都可以说得这般顺口。” 曾明悦明显让方潮的话气得满脸涨红,就差没有直接跳脚到方潮面前去。东桐赶紧瞪一眼方潮后同他说:“方潮,你帮我去瞧瞧,慎思在院子外面做啥?”方潮打量一眼脸红的曾明悦,点点头往院子门口走去。东桐伸出手赶紧拉住要往前拼命的曾明悦说:“明悦,方潮那人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他按他的想法说话,你也别介意,我知你也是一心为我好才说这话。” 曾明悦听东桐的话,好半天缓个劲后对东桐说:“桐,你听我一句话,过日子的人千万不能选方爷那种人,一般的人怕是无法接受他过于自由的性子,他没有吃过苦说话轻松,你也不会受得了他的折腾劲。”东桐听后苦笑起来拍着曾明悦说:“明悦,今天你找我不是说,后面空地修房子的事情吗?这方爷的事情就放一边,反正方爷那人日后自有人修理他,还轮不到我们替他操心。”曾明悦听东桐这话松一口气说:“这样也好,你没心最好。” 东桐本来不想同曾明悦提太多的事情,可是知晓她那人一旦对任何人和事注意后,起码有好一阵子那瘾是无法消掉。东桐这阵子接触方潮后,也明白方潮这人虽说处事态度浪漫点,可是对人还算得上是热诚体贴。曾明悦和方潮两个人都是骨子里热血的人,只是一个是现实派,另一个是浪漫派,这两把火碰撞时,难免时不时当着东桐的面激烈的交火,累及她不得不当优秀的消防员。 东桐可不想让曾明悦时不时注意方潮,方潮这人长相处下去,便知他见识广性情开朗爱笑,还有种自自然然的体贴劲,特别是他有种与人为善的天性,这几天邻居们过来瞧东桐母女时,有几个女人们同他说过几句话后,私下里对东桐很惋惜地说:“这方爷性子真好,可惜就是相貌差点。不过聪明的女人,不看相貌也会想要他这种良人。”东桐听得出大家没说出口的赞同。 东桐最初对曾明悦时不时同方潮对火这事情,并没有上心。只是这两天曾明悦与方潮针锋相对机会更加多,每次她让方潮气得跳脚后,转眼间曾明悦又会忘记前事,再次同方潮对上。东桐瞧在眼里便有些担心,很怕这两人那根神经不通时,突然情生意动那时啥都晚了。东桐在上世见多了明明是仇人的男女,转眼间成恩爱情人。男女之间的情份有时便是这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半点不由人计算。曾明悦这般开朗活跃性情的人,本来就是桃花运围着转的人,只是多年来林立防范得当才从来没有成过一桩。 现时曾明悦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已,可是这般下去就很难说是为谁,斩草要除根,以免死灰复燃。东桐笑望一眼曾明悦说:“明悦,我现在还没到心如止水的状况,我和方爷两人本来都是无心这男女情意,只想当一对知己好朋友。可是现在你这般招惹我们互相注意,我怕时间久后,我们俩人架不住你这般有心拉拢,到时我和他万一相互动心,那就是你帮着成事,到时你后悔莫及时已晚。你不是也说方爷的性情还未稳,这样下去我想以后日子不好过时,你瞧在心里未必能舒坦。明悦,以后你少和他争持,我就少注意他。”东桐说完后忍笑瞧着曾明悦。 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后,愣怔一会后,细细打量东桐的神色,脸色神情凝重起来,好半天才对东桐说:“桐,还好你提醒我,你现在身边本来没男人,现在这个男人再差也算是个人,再加上我同他争得越多,他哄你次数更多,你说的情况的确会发生。以后我会礼貌对他。不再提及他配不上你的话题。我也会常来陪你,让你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东桐听曾明悦这话后长舒一口气,知道她和方潮这话茬总算揭过,以后她也不会借着为自已好,时时同方潮针尖对麦芒,情生意动的苗头总算在未生便灭掉。 东桐和曾明悦两人走到房子后面,东桐细瞧着曾明悦帮着买下来的那么一大块的空地,想着将来与东苠一起生活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东桐想想后对曾明悦说:“明悦,把一楼每间房子的空间做大,用做画坊用,二楼空间稍少,日后当做给画师休息的睡房用。” 曾明悦听东桐这话里意思,竟然是把后面空地修起楼房,全用来当画坊用。曾明悦稍稍皱眉后对东桐说:“桐,那你们以后住那儿?”东桐笑笑说:“我住习惯了前面的房间,以后前面的房间好好整治一番,住起来同样舒畅。” 东桐这次回到西京城后,第二天大官府的官吏们听到消息后,便主动上门来问东桐有何需求,尽管直言他们来解决,东桐自然是谢了又谢后送他们离开。明静大人在第三天也亲自光临院子,脸上还是那般的笑容,可惜神情举止却多些客气,笑容也显得尊敬有礼,东桐在面对明静那笑容时,一刹那间便明白自已同明静往日的交情,全化成泡沫消失在时光中。而如今这般距离感,是他已把自已当做是他上级夫人般对待。 东桐回头望望曾明悦暗想着,还好自已当日的朋友和邻居们的关系都未改变,他们还是如同曾经那般照旧对待自已,有当日常相守才有现今这长相知,这份情意不变,东桐住在自已的院子里才觉得分外的亲近。东桐回望曾明悦想想后说:“明悦,小苠日后就是能回来西京城住下,我想他都无法久居此地。我们母子三人有前院的房子居住足够用就可以。” 曾明悦瞧向东桐说:“桐,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东桐笑着望一眼曾明悦说:“你不是说最了解我吗?还不明白此时我哪来的打算,当日所做的设想全盘改变,而以后的日子会如何,我真的很茫无头绪,不过能在西京城呆着的日子,便是最好的日子。”曾明悦走前轻拍拍东桐说:“桐,你别想太多,车到山前自有路,这修房子的事情,我会叫人早日动工。别的事情就别想太多。”东桐当然明白自个想得再多也没用,那绳子扯在别人的手里,由得了命运由不了自已。 西京城的日子天天平静度过,画师们再次回来画画,东桐有时间与他们相处后,瞧过他们的画后,明白这些人一个个画的功底都比自已深,自已唯一比他们强的是敢想敢画,而不像他们长年在师傅的教导下,早已习惯每一笔下去都有固定的章法,个个如此个个便显得无人能出众。 东桐这般无任何章法,完全算得上是顺手而画下的人物,因东桐性情随意,自然把人物全往可爱那方去画,内容的表达也不同他们以往一般,全要有个说法才能画起来。东桐这般顺手而画,对画师们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东桐的画功深浅,瞒得了外行骗不了同行,东桐胜在画里的人物多份灵气灵活,虽说功底稍逊他们一筹。他们对东桐的想法再有这么多本的彷画中,不得不佩服起东桐的脑子,毕竟那样的想法是他们从前没有想过的。 东桐细瞧过他们的画后,心里自然是佩服他们每个人画功,明白自已的不足之处后,东桐便下了工夫的请教他们的画法,这些画师闲暇时,面对东桐的认真请教,自然个个也有心相教,时间稍稍长后,东桐的画功跟着长进不少。 第二百零四章 红颜 曾父在东桐院后空地准备动工修房前,他专程在东桐院落前后里外转过两圈,他再次进院子时,脸上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曾明悦知自已父亲多年修房经验,怕是看出了门道,便对东桐点点头后,赶紧出了院子。院子里没有旁的人,曾父低声音对东桐说:“桐姑娘,你院子外面有阵式,我虽说瞧不出来是啥,不过我想对平常人应是无害。但现在我们这要开工动土,我想还是要请修仙门的人来瞧瞧,要不这房屋修起来的事情,怕多少会出差错。” 东桐对阵式厉害,经过边城那一仗后,心里还是有数。何况在回西京城的路上,东苠也提醒过她,说有慎思跟在身边,修仙门的人一定会出手护卫。东桐回到西京城后,一方面是心态放松,另一方面身边没有出现过白衣人,便没有想过这回事。谁知修行门的早早就在院子外面摆好阵式。 东桐现在听曾父提起,想着以曾父这么多年修房屋的经验,这房子四周有啥不对劲处,没有人比他的感觉更加灵敏。东桐再想起这次回来后,一向爱静的慎思,非常奇怪的爱在院子外面去打转的事,想来慎思已瞧出院子外有阵式,才会有如此这般兴趣。 东桐赶紧应承曾父的话,当晚就同慎思提起这事情,果然慎思轻轻笑起来说:“娘亲,那阵式是小师姑摆的,她说是师傅吩咐她做。我本来要同娘亲说说,可是小师姑说不可以提,因为娘亲是普通人。这事我明天会跟小师姑提。娘亲,修仙门的阵法只要不是有心破坏它,它们是不伤平常人。” 自此后在东桐修房时期,便常有一个白衣飘飘豆蔻年华的小女子,时不时的出现在东桐的院子里,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这小女子的脸蛋圆圆肤色白皙,透明的肤质自有一股让人亲近的诱惑,这女子的性情也没有一般修行人的冷清,反而多了一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温柔婉约吸引人气息。 房屋动土后,曾父只在开工第一天来过,以后便由曾明悦在现场查勘,曾明悦全力以赴在东桐修房这事上,从前她是晚上有空时才会来同东桐说话,现在她是白日的时间全用在东桐这边。而慎思的小师姑因为担心动工会坏了守护阵式,同样是除去在学府的时间外,太多数时间会守在东桐院子里。反而是那个说来护卫的方潮,白日里完全见不到他的踪影。 东桐这样的人,虽说算不上是周到细致的主人,但算得上是个能让客人舒服自在的主人。当慎思的小师姑白日里总在院子里出入,时间久后东桐对这个年轻小师姑常常是招呼一声后,便由着她来去自如。反正院子里还有一个客人方潮如同隐士一般,在院子后面动工后,他白日里不在院子里,只有到晚上夜黑时,他的手里提着鲜鱼和野菜,一脸落难般的回来。东桐这常来的客人,一个是在白天来,一个是晚上回,非常奇怪两人还未曾碰撞过。当然对于曾明悦,东桐早就不当她是客人,而她本人早已习惯当自已是东桐家不拿钱的管家。 曾明悦时常有机会见到慎思的小师姑,她们偶尔还会为房子的事情说些话。东桐在最初的日子里,非常奇怪没有听到曾明悦对自已谈论小师姑的事。东桐好一阵子心里还想着,原来曾明悦做两个孩子的母亲后,她曾经有的八卦精神同样会消退。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同样让人哭笑不得。曾明悦同志的八卦精神,并没有因为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败退,她现在一切顺心如意后,对八卦的功力修练同样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曾明悦总算有一天晚上同东桐聊起心里话,她一脸兴奋地把她多日来的观察结论同东桐分享着,她一脸肯定的对东桐说“小师姑是她这么年来,瞧过最具有红颜祸水资质的人。”东桐当时听后,就睁大眼睛瞪着曾明悦不放,暗想着小师姑这女子瞧上去一脸纯然之色,都能让曾明悦扯上红颜祸水这事,太让人意外又意外。 曾明悦自然明白东桐眼里的意思,解释说:“小师姑此女子小小年纪便如此让人亲近,长相娇柔美丽纯情,家世也不是一般的好。加上她自小生活的环境下,有诺言这般男子陪着长大,一般人怕是入不了她的心。她年纪再大点,如不能早早定下心意,怕是众家男子争持的对象,这样的一个女子,到时会有许多男子为她伤透心,为她失掉了朋友,这不叫红颜祸水叫什么。”东桐现在时间久后,才了解到这小师姑是慎思师祖的女儿,在门里众人心目中是相当完美的一个女子。 东桐虽说不信曾明悦的话,可是事后却也会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去打量这小师姑,时常见到她同慎思温柔地说着话,神态间有纯然的天真娇憨,论容颜她尚且不及曾明悦五官明丽,论风姿差了粉绵那股媚。东桐瞧久后,便觉得曾明悦实在是想得太多,对这么一个无害的女子,竟然如同见到草绳便当蛇一般看。 曾明悦实在是东桐的好友,过几日便从东桐眼里瞧出她的想法,她当下便用力拍拍东桐的肩说:“桐,论画画我不如你,论同人相处我也不如你性情平顺。可是论男人女人那八卦事我比你有钻研的精神。不说别的,就说你上次用来打发我的借口话,我回去一想,就明白你你不过是担心我和方潮两人,会在你的眼皮底下生点事。你那点心眼。”曾明悦说到这里好笑地瞅一眼东桐,一脸就你那低水平,还来我面前摆龙门阵的样子。 东桐赶紧装一脸不解的样子望向她,曾明悦轻拍东桐的额头说:“你就别装了,你现在可骗不了我。不过我知你是好心待我和林立,不想我和他之间生些隙,这事我就不同你计较。”曾明悦说完这话后,东桐笑着听听后,赶紧按她的心意,顺顺她的毛说:“明悦,我那时说的是真心话,我知你定力足,但我担心自已的定力不够,而方爷这人性情好,我怕到时你们谁都不动心,反而是我糊涂对方爷动心,那时就太惨了,当然只能先向你求饶。” 曾明悦这毛给东桐摸得极为顺畅,当下娇俏的笑着说:“好,这码事算你顺利过关。桐,我想你这么年纪轻轻,过了些年,外面事态平缓下来,你还是要找个伴过日子。有些事情我就做做你的师傅,防备你将来会不小心让身边的人抢了男人,还不知原因。我这个好朋友好人做到底,以免将来你丢脸,我同样是没有面子可言,到时还要替你伤心一回,太不值。还不如现在有现实的人摆在面前,我便当一回你的先生,同你好好说说女人的粉色战争。” 东桐听曾明悦说得一脸正经样子,自然是谦恭的请教她。曾明悦同东桐相处这么些年,哪有不知东桐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她笑笑瞧着东桐时,两人还要站在院子里说笑时,小师姑此时正一脸温柔的牵着慎思进到院子里,小师姑和慎思两人瞧到院子里东桐和曾明悦时,两人赶紧向她们打着招呼,慎思还是一脸浅水般的笑,而小师姑脸上的笑意,让东桐误以为瞧到圣女的微笑一般,光芒太圣洁闪眼。 慎思扯着小师姑转到房后时,曾明悦一脸好笑地瞧着东桐脸上的表情说:“桐,这小师姑冲着你笑笑,你身为女子都迷了眼,你说有几个男子挡得了她的笑脸?”东桐听曾明悦的话一怔后,想起自已这次修房后,林立除去第一天来打个照面外,别的日子竟然没有出现过,以林立爱屋及乌的个性,本来不会如此的。东桐也不是那种不开窍的人,马上醒悟过来,这大约是曾明悦不许林立过来的原因。 东桐扯着曾明悦进房后,笑着打趣说:“明悦,林哥对你死心塌地,你竟然还担心他会对别的女子动心。”曾明悦笑着瞅一眼东桐说:“桐,这回事情是你冤枉我。这事情只能怪林立自个。”原来开工第一天,林立多瞧几眼小师姑的言行举止后,顺口对站在一旁的曾明悦夸赞:“这小女子年纪轻轻容颜秀雅,性情倒是生得极好。不同别的修行女子那般清冷。” 曾明悦当时听后,对小师姑细看两眼并没多心,曾父站在一旁听林立这话后,同样没有多说话。不过回家后便对林立和曾明悦说:“明悦,桐姑娘那的事,以后由你管着,那小师姑看来在动工这阵子常会出入那里,有些事情林立是男子多有不便,听说冷家那儿现时忙不过来,不如林立过去帮上一阵子,也算尽些朋友之谊。”林立听后当然是点头,觉得曾父很有体贴朋友之意。曾明悦听后一时觉得奇怪,平时林立同东桐单独时也是常有来往,自个爹爹可从来不曾觉得有啥不便的地方,这回…… 第二百零五章 祸水 东桐听曾明悦这么一说后,眼里难掩对小师姑的同情之色,一个如此纯情的女子,这才刚刚冒出点头,无数双利目便盯着她不放。曾明悦打量东桐两眼后,望见东桐眼里的同情神色后,好笑的望着东桐说:“桐,你性子还真让人纠结,在你的眼里我就没见过谁是坏人,当年的傅大人,我在你面前夸他情深意重时,你竟然可以跟着点头。现今这小师姑让人如此说,其实不怪别人,只怪那小师姑行为上偏颇,我还真没见谁同她那般,对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张笑脸,偏偏那笑意盈盈迷乱人眼。” 东桐今日听曾明悦描述,才知自已平日里的确是对这些事情不上心,自个最多是小师姑同慎思相处时,才会去细瞧她们相处的情形,至于小师姑如何对待别人这事情,东桐碰到了才会抬眼瞧瞧,别的时候是不会如曾明悦这般,可以做到狗仔队的首席人物,有点蛛丝马迹她都可以火眼金睛瞧进去。曾明悦的话东桐自然是信,曾明悦虽说爱八卦,但也不是那种背后添油加醋的人,一般的情况下最多是添点水。 曾明悦望一眼东桐后,想想说:“桐,还好小苠没在家,曾为这阵子忙,不会来你这儿瞧瞧,要不我还担心小师姑会迷了他们的心,到时兄弟相争,反而让我们伤了脑子。”东桐听曾明悦这话后,恼怒的瞪她一眼说:“小苠和曾为都不是那般人,两人性子很稳得住。再说这小师姑虽说是温柔可人些,可是各花入各眼,未必能同时入他们两人眼。还有修行门听说门风端正,大约是这小师姑未出过门,所以举止方面随意些。” 曾明悦听东桐如此一说,也不同东桐多说话,只是凑近东桐耳边说:“那个方爷最近为啥白日不敢呆在你院子里,他以前可是恨不得陪着你不放。”东桐听曾明悦这玩笑话后,恨恨的伸出手捏她几下说:“让你乱说话,你明知道方爷那性子,哪是能够受拘束的人。以前院子里没多的人,他听东苠的话,是不得不守在这儿,现在好不容易院子里人多后,他还不出去转转才是怪事。” 曾明悦笑着摸摸给东桐捏痛的手,说:“桐,你可真下得了手啊。我不过是话没说清楚,我说那方爷是人精,这小师姑在你这里出出入入,他怕惹是生非干脆利落的躲到外面去。只有你这白长一副聪明面孔的人,好半天还想不明白这些枝节。唉,越是一脸无害的人,越是都惹是非的人,越是面孔清纯的人越是性情中人。我爹爹已叫我吩咐他们尽最大努力赶工。” 东桐的房子依旧在赶工中,小师姑和曾明悦时不时还是会碰上头,曾明悦对着小师姑时笑得格外的甜,甜得慎思私下同东桐说:“娘亲,明悦姨对师姑笑得太甜,我怎么瞧着有点假。”东桐当下想这慎思性子,还真比自已瞧人仔细,东桐只是摸摸慎思的头说:“慎思,很喜欢小师姑吗?” 慎思想想后,略微有些苦恼的对东桐说:“娘亲,我喜欢明悦姨,我觉得明悦姨是真的很喜欢我,她对我同对别人不一样,她和林叔对我笑得比对别人亲近些。小师姑我不知她喜不喜欢我,我觉得她对谁都一个样子。”东桐听慎思这话后,想着这么聪慧的孩子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自个这时只怕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完全是混浊中长大,所以到后来才会如此随遇而安不长进。 东桐的房子总算快修完时,小师姑也不再如同从前那般常来。东桐的院子里一时清静下来,东桐和那些画师在一起时,他们反而会问:“东姑娘,那女子何时还会来,这一下子要在清静中画画,还真不习惯。”东桐是无语面对他们,粉绵请来的这些画师都是夫妻关系良好的人,按粉绵的话,家和万事兴,家里没有吵闹,这画画的质量就差不了那里。 自从小师姑出入东桐的院子后,这些画师在闲时便多些举动,喜欢远远地站在一旁,去观察小师姑的举动,他们私下讨论认为小师姑天生有这种本事,有男人缘桃花运非常的深厚,怕要有特别的男子才能斩断小师姑的桃花缘。这些人无聊时竟然在画画时,把小师姑将来有几个郎君的事情,都当做赌注画下来,隐匿在画册当中。他们做得极其隐蔽,东桐自然是无话可说。 当东桐房子收工时,邻居们一个个来同东桐和慎思同欢时,曾明悦算得上是最幸福的人,整条街的人夸她能干,她也整个人进入兴味盎然状况中。当小师姑白衣飘飘中来临时,整个院子里的女人们笑声一下子降低,而男人们抬起双眼,一个个含笑地望着小师姑。东桐望着脸上还是显得一无所知的小师姑,不知她是精明还是装无知。 小师姑扯着慎思在屋前屋后院前院后,飘过一圈后再进入院子,东桐端着招呼客人的点心请她品尝,顺带同她道谢:“小师姑,多谢你费心。”小师姑笑得极其美好温柔地说:“东姑娘,你太客气了。不过我要回师门,今天也是来同你们告别的。”小师姑一说完后,东桐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周边的女子长舒一口气,恢复正常的笑语声音,而男人们却有些失落,街尾的王姓男人忍不住问:“小师姑,你几时还会来西京城?” 东桐听到咬碎牙的声音,在场的女子无人敢去瞧那家的娘子,只有小师姑轻轻笑语说:“西京城是个好地方,人也好,王大哥我会想你们的。”东桐听得直摇头:“这姑娘,是真白痴还是玩耍着人心。”男人们听小师姑这话后,胆大的纷至沓来的涌上去,东桐慢慢地退下去后,只瞧到胆子小的男人们站得是远,可是眼里一个个闪着光芒遥看包围中心。 曾明悦上前来捏捏东桐的手后,两人同时望向已变脸的女人们,东桐笑着说:“明悦,会不会太晚了,明天大家还要早起做事。”曾明悦笑着双手拍拍后,接口说:“是啊,不如大家早早散去,桐,这一日准备点心也累坏了。” 可惜这对话女人们全听见,却不包括围着小师姑的男人们。没有进到包围圈的男人给自家女人扯走时,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望向那包围圈。小师姑的娇柔笑声音不时传出来“我那有张大哥夸得这么好。”“莫小哥的性子才叫赞。”男人们的语声也时不时飞起来“小师姑你的性情比我见到的女人都好。”“小师姑爱笑,不像我家娘子,总是不笑。” 东桐和曾明悦在外面听得脸变色,东桐瞧一眼远远站着的慎思,大声音叫道:“慎思,去牵你小师姑出来,娘亲想起来还有礼物要送她。”慎思慢腾腾的走出来后,对着包围圈的男人们叫道:“张大伯,莫叔,天色不早了。”人群闪开一条道后,慎思牵着脸蛋红红笑靥如花的小师姑出来。 东桐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对她说:“小师姑,我想起有东西要送你,慎思去房间里拿下。”小师姑细看东桐脸上的神情,见到东桐如同往常一般,神色清淡不改。慎思松开小师姑的手,走过来凑近东桐耳边说:“是送小师姑一本画册吗?”东桐点点头后,慎思进房没多久,拿着一个粗纸包装的东西过来,东桐瞧一眼那粗劣的包装,知道慎思已算是很尽心的包了包。东桐递给小师姑说:“小师姑,多谢你这阵子辛苦,现在夜深我不便多留你,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算我和慎思的小小心意。” 小师姑原本是笑逐颜开的样子,现时脸色渐渐的略微变了后,接过东桐手上的纸包,又恢复常态后笑着说:“多谢东姑娘,这天真的晚了,我先跟各位告辞,以后有缘再见。”小师姑笑笑后白衣飘飘,不带走一粒尘埃走掉。却丢给别人夫妻未来生活中一粒难以涂抹去的沙。 人群全散去后,东桐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总算摘下来,曾明悦留下来帮着收拾院子。方潮不知何时又晃荡回来,对着院子里同时失掉笑意的女子说:“这小师姑是妙人。” 东桐望一眼方潮,再瞧一眼自已的房间,想着这女子是慎思师祖的女儿,原本应当是天之娇女,何来要靠这般手段吸引人的注意,怕是另苦衷无法对人说。东桐抬头对方潮说:“她不过是年少,以为人群一时的赞扬便是长久的欢呼声音。” 方潮望一眼东桐后,轻叹道:“修仙门的知晓后,还是会打磨她的本性,成熟后的她只怕是会让更加多的男人女人伤心。”东桐和曾明悦两人互相打量后,同时明白一件事情,知道的越多越不是件好事,曾明悦伸腰对东桐说:“桐,早点睡吧,明天那房子里的桌椅还要你亲自选。” 第二百零六章 信 当夏日最后一抹的光影,在人们不经意中,只有幻化成浅浅的尾巴无奈扫过人们脸颊后,悄悄地溜之大吉后,秋风如同淑女般缓缓行来,风是那般的舒爽吹拂到人们的身上,直吹得人们不得不加多一件衣后它才罢休。而东桐此时在自家的院子里,再次迎来明静大人的光临。 明静大人依旧喜欢身穿深紫衣袍,那张脸还是从前那般让人瞧后心暖如春。此时他笑坐在东桐院子的桌边。嘴里说着亲近的问候话:“东姑娘,你们的画坊开得非常成功,你们的生意做往西朝各地,让我都深以为自豪。”东桐不得不嘴上抹油般赞回他:“明大人,多谢你当初的提议,画坊能做到今天这样,你是它的恩人,我们要多谢你才是。我们没有别的可以表达感激之情,一会我拿几本画册送给明静大人,请明静大人帮我们看看可否有不妥善之外?以便我们早早修正。” 明静听后微微笑起来,东桐知西朝的官员还算得上是清廉,一般往来时他们也只收下小小礼物,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会回送同样的礼。东桐见过花灿和粉绵同自已清算账物时,帐面上唯一公帐列明的是车马费。东桐当时暗自奇怪,这画坊的书现在向四方分散开去,每个地方的官吏们难道都不用送点礼打点下?东桐私下向方潮打听,方潮笑着说:“人人皆知,家中有人做官,家族中的人跟着受益,聪明的家人做生意时,都会小心避开官员管辖这方,以免引起误会。不过同样这个官借权谋利,事发之后,整个家族中的人都受影响。”方潮说后还一脸不解地望向东桐,觉得东桐这点都不知,东桐只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呵呵,我从前只记得要学针线,没想过要打听这些事。” 明静现在听东桐的话,笑笑后又皱眉头一会眼睛一亮对东桐说:“那等会你把画册的成本钱说与我听,我把钱算给你。”东桐含笑点头,明静算得上为民的好官员,东桐还记得当日他帮过自已,仅仅因为自已是他所管辖的百姓,他有颗为民体贴的心。这样的好官是可遇不可求。东桐可不想因自已无心之失伤了他的官声。 东桐知晓自已和傅冬扯不清的关系,会让明静以后面对自已没有从前的从容。自从上次瞧到明静对自已的客气后,东桐的心里是非常的失望。东桐这次望见明静大人来,以为他会照旧如此对待自已,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谁知明静大人竟然想通后,恢复从前面对自已的姿态,对东桐说话时还带有淡淡的朋友之谊。 东桐笑着进房间取来画册,又把画册的纸张和油墨的成本钱,说给明静听。明静听后略微皱眉头后,从怀里拿出一大块碎银给东桐,东桐瞧着那碎银忙摇头说:“太多了,明静大人我是实打实算给你的,如果你真不当我是朋友,我银子我就收下,大家以后就公事公办,”明静收回手上的银子,在怀里摸摸后,好不容易找出一小块碎银子,在东桐开口前赶紧说:“东姑娘,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画费你刚刚没有算上,我这次自已加上。我多谢你愿意当我是朋友,这点银子请收下。”东桐会心一笑接过明静手里的银子。 明静见到东桐收下银子后,笑笑又从怀里取出封信,递给东桐说:“东姑娘,这次回到西城时,见到傅大人,他让我顺带给你的书信。”东桐觉得很是奇异,原以为自已同傅冬大人从此山长水长难相逢,没想到他还会有书信给自已,东桐想一下,便明白大约是同自已讨论慎行兄妹两人归宿的事情。东上不动声色笑笑接过信后,瞧到封面的确是写着自已的名字,便顺手收起来。再拿起桌上茶具倒上一杯水递给明静喝,他接过东桐递过来的水,举杯喝水时突然开口问:“东姑娘,你对以后要什么打算?” 东桐听得明静这话微微一笑,自已在西京城居住后,刚开始众人还会好奇的注意着自已的动静,后面时间长后,除去东苠会时不时会托曾为带平安口信回来外,东桐同傅冬之间并没有任何来往,时间久后连曾明悦最后一点希望火花都不得不熄灭掉,安慰东桐说:“咱不亏,至少这两个孩子就是赚来的。”直到东桐笑瞅她时,曾明悦才发觉自已这同情的实话说得太直白。而众人这时的目光慢慢由好奇变成同情。 明静有这么一问,东桐暗自猜测这傅冬大人在西城大约是有意中人,要不明静大人不会如此问自已,他这次举止间也不同上次那般拘束。东桐淡淡的笑起来说:“如果能久居西京城,对我是最好的选择。” 明静听东桐的话后,稍稍皱眉后对东桐说:“东姑娘,我这次去西城傅大人问过你在这里的情况。我在西城时也听人说,傅家傅大人的院子里正动工,已准备迎接主人归来久居。”东桐听得微微笑起来,这明静话转来转去,到底想说啥事情。不过傅冬现今的名声,倾心他的女子一定是相当多,环肥燕瘦艳而不俗的女子中,选一个中意的女子想来并不是难事。 明静望一眼八面迎风俨然不动的东桐,暗自叹息着,这东桐脸上表情竟然是如此清冷,要是别的女子听说自家夫君的事后,神情那会如此平静。明静见到东桐还是一脸无语的表情,想想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要是有回信,我到时去信西城时,顺带一起送给傅大人。我两天后过来取你的回信。” 东桐听明静这话后忙摇头说:“明静大人多谢你,如果要回信的话,我会托人顺带送去给你,就不麻烦你多走一趟。”明静沉吟地望望东桐后,想想还是开口说:“东姑娘,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听我说句真心话。傅大人这般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好夫婿,他对你们还是有用心,从前的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它,东姑娘,你性情历来温顺,能够过去就让它过去,为了两个孩子你要往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明静说完这番话后便告辞走了。他走后,东桐取出傅冬的信,并没有打开只是望着傅冬信上的字,一如既往的严肃字体,东桐静静的叹气着:“好夫婿,人人都说是好夫婿?”东桐轻轻摇头叹息的笑着。“东桐,啥好夫婿?”方潮从东桐的身后冒出来说话,吓了东桐好一大跳,东桐听到方潮的声音后,转头瞧到跟着画师又混过一阵子的方潮,穿着又沾上墨迹的衣裳转到自已的面前来,东桐笑着把桌上的信又收起。 方潮瞧到东桐这举动当作没看见一般,眼睛望着桌面上摆的茶具,笑着对东桐说:“刚刚有女客人来,又是找你诉苦的。”方潮说得极其肯定,自从小师姑那般在东桐院子里对男人们笑语过后,这条街上的女人,顿时明白自家夫婿平日里哄自已做事时,说的话多半是骗自已的多,原来夫婿眼里喜欢的是那般的女子,又温柔娇柔体贴,而自家太过能干厉害。 不过她们都算得上是聪明人,她们并没有跟自家的男人闹腾着。反而是时时跑过来跟东桐诉说生活中的种种的不甘心,诉说自已多年来的劳苦功高,挡不了一个女子温柔无害的笑脸,自家夫婿竟然会被那样一个纯情女子吸引的不平。而小师姑是因为东桐家的事情才出现的,东桐只要想到这一点,便会耐着性子听她们翻来覆去诉苦。 曾明悦就笑语东桐:“东桐,本来不关你的事情,你何必要理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诉说。”东桐是笑而无语,其实这些女子不过是想找个倾听的地方,这事情对东桐并不是啥难事。东桐笑瞧一眼方潮问:“什么样的人算得上是好夫婿?”方潮笑着对东桐说:“要说好夫婿吗?以我这种做标本,美女面前不动心,纯情女子面前不动情,艳女面前不伸手,淑女面前不谈论。如此这般的人,就是好夫婿。”东桐听得笑起来说:“方潮,看来你是有中意的女子,说来听听是啥样的女子,让你留起胡子躲藏女祸。” 方潮听东桐这话后,神色间竟然飘过一丝苦楚后,笑着说:“东桐,我这般性子的人,怎么会有人真心相对,哈哈哈,我想起我今天还没有出去转转。”方潮说完后转头往院子外面走去,完全忘记自已身上的脏衣服是不能穿出门。东桐这时同样恍然大悟的明白,自已无意中刺到方潮的伤心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个让方潮提起就闪躲的女子,是何等风姿,竟然让方潮这般洒脱性子的人,提起后便隐匿不了神色的酸楚。 第二百零七章 黄花菜 东桐轻轻地摇头,望望方潮关上的院门,拿出傅冬的信后,轻轻拆封看,信上只有几行字,淡漠如同公文般的文字“桐,慎思:安好;回来后一直忙与公事,现时无法回到西京城去同你们面谈。我在西城傅家的菊园已在重新整治中,如果你们对园子整治有何要求,可以来信说明。另附加说一句,如果菊园尚不如你们的意,我另有一私宅,面积不大也可满足一家大小居住,不过宅中一切都无,如果要居它处,那就一切待你们回西城后,再重新按你们的心意布置。傅冬” 东桐瞧傅冬这信,表达上完全是一言堂。最多瞧上去是爱面子的老夫,写给结婚几十载的离家老年之妻,用来证明他重情义一面。可惜这文字却透漏出对老妻年轻时那点激情早已如流水逝,现实不过是面对许多娇羞女子时,还会想起同老妻曾有过漫长岁月的长路情。东桐淡淡的笑笑收好信,拿回房间里放好后,转过身出房间便往后院画坊走去。 秋风阵阵地吹送着凉风,东桐觉得自已现时的日子,怎么如同进入黄花菜的状态,刚刚长得身段修长,正要开放美丽花朵时已到最佳收获时期,可怜那花从来没有真正开到放肆时候。东桐记得前世自已多少还能算得是朵喇叭花,虽说是小小一朵,不过好歹是开放过短短的日子。东桐那时面对强人般的兄姐,非常赞同一个老人的话“在面对强大的现实时,你认命比抱怨好,对于不能改变的事实,你除了认命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这话听上去有些宿命感,但细听上去却饱含人生的智慧。 东桐可以入定般的度日,身边的人可受不了她这性子。方潮有一天忍不住对东桐说:“东桐,我刮掉胡须给你瞧我真容,你可有兴趣?”东桐本来坐在院子里,赶着做东苠他们的新衣,突然听方潮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亮起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立时笑起来说:“好,你现在就刮吗?这样以后吃饭时我不用去想,你到底是口咽下去的饭,还是胡须帮你吃了饭。” 方潮听东桐这话后,长舒一口气说:“还好你能有这反应,你这人可以药到病除。我瞧你现在除去画画做衣裳外,对别的事物都没反应。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瞧到有人年纪轻轻如同进入老年状态一般,你这心态如水般清淡的吓人。东桐,你才多大的人,怎会对未来如此没有斗志。我这胡须还是留着,至少我现在是护卫你的人,不想惹来无聊女子来观赏。你同曾姑娘是好友,不如请她给你介绍些好男人,提高你的兴奋度。” 东桐没想到这方潮话说到最后,又扯上这回事,有些无可奈何的对着他笑说:“方潮,你有没有别的好点子提提,你自个身边也没有瞧到女人的影子,竟然对我说男人的事情。”方潮听后一脸难兄难弟重逢的表情对着东桐说:“对啊,东桐,现在我们两人都是自由身。我瞧你这样下去不行,不如带你去外面转转,顺带我去瞧瞧美人,你去选选男人,刚好都叫做散心。” 东桐没好气的瞧他一眼后,方潮拍拍自已的头说:“不对,我是自由身,你现在是模糊身。东桐,你和傅冬大人之间关系让人瞧不懂,行与不行,放与不放,哪有这般难。不过你也不能再这么不清不白下去,就是有中意你的男人,别人也不敢要你啊。傅大人那方却不用担心,他可以大大方方另结新欢,纳一二个夫人进房。” 东桐听方潮这话后,摇着笑着说:“方潮,我怎么觉得在你的话里,我就是黄花菜一般,总是在要开花又开不了中纠结。”方潮皱眉望着东桐时,东桐才想起西朝瞧过的花,都是大朵大朵开放,还从来没有看过黄花菜。东桐笑着对方潮形容一番后,方潮望着面前这有着剔透眉眼的女子,笑起来说:“东桐,你哪是黄花菜,黄花菜至少还想着要开花。我瞧你就像外面的野草一般,从来没有想过要开花的事,总想着要低调活着。”方潮说完后如同智者一般走掉,留下怔忡中的东桐。 东桐没有回傅冬的信,在傅冬护佑下的日子,两人虽说接触不多,不过东桐还是知晓傅冬这人一点性格,他决定下来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做到,由不得人去改正,他说下的事情不过是通知东桐。东桐知那事自已迟早是要面对,始终是要面对傅冬清谈一次,这日子不能再糊涂的过下去。 冷若白一入秋就来过西京城,带来冷父冷母和芝兰嫂子的礼物,现时间久后,东桐有时反而觉得冷家越来越同自已有亲缘一般。东桐回到西京城后,让人带信给过张家张父,说自已回到西京城的事。张家事后让人带来消息,说张父现在是多病时节,暂时无法让他知晓东桐的消息,这事等到张父病好再谈,如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东桐收到口信后,只是淡泊的笑笑就将此事丢在一边。 冷若白来西京城,除去是来看东桐母女外,同时也是有生意上的事情同花灿夫妻商谈。他们几个相聚在东桐的院子里,把以后书发行的事情谈妥后。粉绵便拉着东桐到一边说心里话,东桐瞧着粉绵生下孩子后,人反而更加添上韵味,笑着说:“绵,现时应当是有许多男子排队要当你的郎君?”粉绵笑着摇头说:“那事情,我和灿哥说好了,为了自已孩子,不能多添些人进来闹心,这郎君的事从此不提。” 东桐听后自然欢喜,东桐一向是怕麻烦的人,当日听粉绵的口气后,一直担心着这事,现时听粉绵这么说,笑笑问:“不用请人帮着做事?”粉绵脸红的望着东桐说:“桐,是我发现我无法接受我和灿哥当中多一个人,我知灿哥会体谅我,可是他一定会伤心。再说桐,这画坊的事情,花城的冷家和这里的曾家,都瞧在你们的情份上,伸手帮扶着我们,人手上面比我另招郎君还要放心。” 东桐微笑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舒爽自在的女子,这么多年后再瞧粉绵,东桐总觉得现在的粉绵才是最好看的时候,她仿佛已走在她人生最好的岁月路上,脸上曾有的张扬现在沉静下来,变成一种温柔含而不露的底缊,值得人细细去品尝。 曾为再一次从西城回来时,带回东苠的书信。东桐知晓东苠现在的身份不同从前,两人早就说好过,最多是传口信报平安。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东苠的书信,东桐拿在手里并不去拆信。只是在一边的曾为却等不及跟东桐说:“桐姐,你还是拆信瞧瞧,小苠要同你说的事。” 东桐抬眼望望曾为,轻轻拆封信后,信上只有几行字“姐姐,见字如见人。曾东药行合伙人的事,我的名字改成姐姐的名字。缘故以后面谈。”东桐把信纸递给曾为,曾为接过看一眼对东桐说:“桐姐,这两日我们就把合伙人改正。”东桐想到两个年轻人当日宣扬着,要做这天下最大的药商,那种壮志凌云的样子。东桐微微点头后对曾为说:“曾为,我不懂药材,生意上我帮不了你。不过,别的事情上面,有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尽到责任” 曾为望向东桐静静地瞧上几眼,点点头说:“桐姐,不怕这有我呢。我们手下有能干稳靠的店家帮着。有事给你做时,我一定会说出来。”东桐瞧着曾为明显就知道的表情,懂得东苠和曾为两人对这事情早早商定好,两人同样知晓自已会点这个头。而自已不过是添加个名字上去,并不用去主事。 东桐的院子里时不时有人转来转去,并不是个好谈话的地方。不说别人,就是方潮也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不时冒出冒进,而那些画累的画师,知道东桐性情好,有时会在休憩时转到前面来同东桐说说话。曾为正在院子里同东桐说话时,打量下四周后,不由自主压低声音说:“桐姐,小苠说让你有心理准备,他会过来接你们回西城,他说希望你们能同从前那般在一起生活。” 东桐听曾为的话后,望向曾为的眼光略带吃惊地说:“回西城?”曾为正要说话时,方潮从后院转出来,瞧到曾为后笑着说:“曾爷,你从西城回来了,有没有听五小主子和我师兄说,几时放我自由?”曾为笑着望一眼,又是一身墨迹的方潮说:“方爷,我瞧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挺潇洒,很有乐不思蜀的感觉。我这次回来前,你师兄是有话让我同你说,最主要的是他吩咐你,一定要稳重待人,对桐姐一定要有尊敬之心。至于你几时自由,没有人同我提过这话。”东桐听后忍笑,方潮师兄每回让曾为带来的口信就是这两条。 第二百零八章 夜深人静 夜深人静后,东桐给慎思盖好被后,见到她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望着自已,满脸疑问细细打量东桐两眼后问:“娘亲,你不高兴吗?”东桐摸摸自已脸,才反应过来自已想事太投入,到现在还沉着一张脸。东桐笑笑摸摸慎思的头答她:“娘亲,没有不高兴,娘亲只是在想点事情。慎思,舅舅到时会来接我们去西城,你想不想去?” 慎思没有答东桐的话,反而是望着她眨眨眼后说:“娘亲,你不想去西城吗?你不想舅舅和哥哥吗?”东桐瞅一眼慎思,知她年纪小性情却非常的细腻,东桐轻轻摇头说:“慎思为啥会这样想?”慎思明亮的眼盯住东桐说:“因为娘亲以前没有同我提过要去西城的事。今晚明悦姨同你说过话后,娘亲不像平常那般对我笑,我想娘亲大约是不想去,是明悦姨劝你去的。” 东桐忍不住惊诧的望着慎思,没想到自已生了个情商如此高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能把身边的事情细细瞧在眼里。东桐还是舍不得慎思小小年纪思虑太重,她轻轻拍拍慎思说:“没事,以前娘亲没提,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要去西城。娘亲那时想着舅舅有事要做,这一下子也没空来接我们。再说我们才在自已家里住一阵子又要走,还有点舍不得。曾为叔叔只是来信提提,这事暂时还没定下来。慎思,你睡吧,明天去学府把这事跟你师傅先说说。” 慎思抬头望一眼东桐说:“娘亲,我明天会同师傅提。娘亲你以前不是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娘亲不怕,你有哥哥和慎思陪。”慎思说完后闭上眼,没一会便沉睡起来。 东桐望着慎思小小的脸,下床后吹熄烛火。东桐躺下去时想起曾为这次去西城前,还同自已笑着说:“桐姐,我瞧小苠现在忙不过来的架式,你和慎思两人今年的节日要在西京城和我们一起过。”东桐当时也只是笑着说:“好,大家一起过节日。” 当林立接到曾为从西城传来模糊的消息,曾明悦当晚上赶过来对东桐说:“桐,曾为让人带信过来让我们同你说,那事平安,一切妥当到,随时准备出发。”曾明悦说完后望着东桐问:“桐,曾为这话是啥意思?”东桐愣愣后说:“小苠在西城的事,已大致妥当,他随时会来接我和慎思去西城。” 曾明悦望着东桐说:“这样的话,现在也不能明着说吗?”东桐望着曾明悦几眼,轻轻摇头说:“也许是为了安全。”曾明悦仔细打量东桐几眼,眼里闪过不舍的表情,缓缓说:“是不是以后就很难见到你们?”东桐不知前路如何走,但是朋友始终是朋友,情义不改总会相会,东桐摇头说:“只是隔得远,也许过了两三年后,我们又回这里居住。” 曾明悦轻轻地摇头,扯着东桐在院子里桌边坐下来,秋风轻轻吹着两人的脸孔,稍稍吹乱曾明悦的头发,东桐伸出手帮曾明悦扶平头发后,笑着说:“明悦,难得今晚夜色好,孩子们也没有在身旁,我们同从前那般聊天,想说啥都行。” 曾明悦笑着望两眼东桐,瞧到东桐除去皮肤白皙外,容颜如同从前那般,只是眼神中更加沉稳如湖水般深不见底,坐在她的身旁都觉得平静如水。曾明悦望着东桐轻轻说:“我同你也不算是旁人,今晚我们说说心里话。”东桐听后笑着点头。 月亮高高的挂着,曾明悦抬头望望快成圆盘的月亮,深吸一口气后缓缓低头说:“桐,你也知我从前对明静大人是有想法,只是后来求之不得,在家人的劝诱下,选了林立。”东桐听后点点头,到现在东桐还记得那个站在明静大人面前,笑得腼腆格外柔情的曾大人。 曾明悦见到东桐点头后,想想笑着说:“当日我曾想过,我这么好的女子,为啥明静大人不会动心?后来我娘亲同我说,林立好,林立是个活得明白实在的人,女子成亲求得就是一份心安,心安了一人就够,心不安才会有三人,那时心里同样不会知足。我这么多年下来,觉得我娘亲是聪明人,我跟着林立,心安稳觉得日子好过,累时想着他就觉得值。而明静大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笑得温柔,但他现在对我来说,他就是山顶上开得最美的一朵花,瞧瞧就好。” 东桐现在才明白,当日曾明悦能够想通这理,是曾母劝解有方。东桐想着明静总是温暖的笑貌,又想着林立那为人处世极其周全体贴,对曾明悦说:“曾婶子说得好,与其水中捞月,不如珍惜眼前人。” 曾明悦笑望一眼东桐后,摇着头感叹万分的说:“桐,你会这么说,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去做?”东桐呆滞片刻后,笑着说:“明悦,我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一个人,让我如何去珍惜他。” 曾明悦轻轻摇头,笑瞅她一眼说:“你的心从来没有去瞧过旁的人,一心全扑在小苠和孩子的身上。我原本以为你同明静有缘,那时还想着,我的朋友能得到他是一样的好。现在想来是我看错,明静大人只是习惯性的对每个人都好,这次他再来瞧你,我细瞧他后,才知这样的人始终是高洁如玉,做他手下的百姓,比做他的身边人好。还好当初我没太死心眼,然后你也没同他对中眼。” 曾明悦的轻叹,让东桐听后轻轻笑起来说:“明悦,你现在对明静大人放下,把他瞧得这么明白。明静大人是好官,说不定他早有意中人,只是我们在一旁干着急。”曾明悦望着东桐轻摇头,用手点着她的额头说:“你的身边出现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为啥没有一个是你的。我想起来就觉得邪门,诺言先生的飘逸,冷若白的豪情,明静的温暖,花灿的温柔体贴,这几个男人对你都是不错,可是现在全同你没缘。当然现在的方潮,说实话他性情瞧上去不错,不过配你就太老了,你说他俊雅,可谁知是不是你心好,说来安慰人的话。这人我是不赞同。” 东桐听到后面笑起来,知晓曾明悦跳跃式的说话,又转到她天生的对头身上。东桐从前不相信有人会天生看不对眼,现在瞧到曾明悦与方潮两人后,就知这事还是有,曾明悦的性情向来明朗大方,而方潮也是同人能自在相处的人,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两人,凑在一起后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恨不得离各自远到天边。 曾明悦笑着打量四周,空无一人时凑到东桐的耳边,轻轻说:“桐,你现在这状态不行,你才这么年轻便心如死水,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你是没男人的事。你瞧你容颜比小师姑强,可是那小师姑活得多洒脱,搅乱一池水后,丢下来让你替她收拾。桐,我觉得你啥都好,就是对男人这方面放不开不好。唉,现在倌倌街你不能去,所有的人都盯着你。不过你年纪轻轻还是要有男人滋润你才行。”东桐听曾明悦这话后,脸慢慢的泛起红色,赶紧对曾明悦说:“停,不要乱说。” 曾明悦收声后,笑着打量月光下的东桐说:“你瞧还是要对你提男人才行,一说男人你一脸桃花色起。桐,我想来想去,你的身边是无人同你说这些事情,那只有我来同你说说心里话。桐,我知你对傅冬大人没有心,虽说你同他有儿女,也只是错打错着,不过目前这样子,别的男人是不敢对你乱起野心,怕也只有傅冬大人会同你扯到一起。你现在反正也没有对那个男人有心,我瞧傅冬大人那身材还算不错,容貌配你相当,反正你们已有两个孩子,从前你也试用过,现在不用白不用,用了也不用多负责,只当他为你做做滋润,而你只要不是在他家成那事,别的地方你都不用认账。” 东桐是张口结舌的望着曾明悦说不出话,这曾明悦如同流氓般的说法,还真符合西朝人活在当下的想法。曾明悦瞧着东桐这样子轻笑起来说:“这有啥呆的,想想也是这回事,反正你两个说清白没人信,听曾为说,他对你现在还算有心,你对他没心没关系,不如你骑驴找马,找到后再同他说个分明,万一你一直找不到,你就把他凑合着用用。” “啊”东桐只能对着曾明悦发出这个音。曾明悦笑着站起来后,走近木然的东桐身边说:“我娘亲也觉得我这主意好,她说尝过肉滋味的人,这一时要戒肉味是会伤身,何况身边也有肉,不管好不好吃,不如吃了再说,以后有更加好的肉时,再把这肉推掉。我走了,你就好好想想回西城后的事吧,别弄拧你们关系,到时好好感谢我和我娘亲。” 第二百零九章 宅第 这个秋天的夜晚,与平常的夜并没有什么不同,风照旧是轻飘飘往一边吹。天刚一黑,东桐和慎思两人进到房间点上烛火,母女俩笑着坐在桌边说话,外面院门给人轻轻拍打着,听到声音的东桐站起来正要拉开房门时,听到方潮在门外压低声音道:“东桐你们别出来,我去开门瞧瞧。”方潮的脚步声音渐渐远去,东桐在房中听到院子门轻轻拉开的声音。 方潮打开院子门,院门外站着东苠和他的几个随行人员。方潮望一眼几个神色匆匆的人,立时笑着向东苠招呼:“五小主好。”东苠示意身后的几人跟着他进院子后,转头笑望关了院子门,跟在他身后的方潮说:“方爷,这阵子辛苦你。”方潮笑望一眼东苠轻轻摇头说:“不辛苦,东桐和慎思两人都是不让人操心的主。”东桐听到院子里说话的声音,紧缩的心放松下来,笑着扯扯慎思站起来,轻轻拉开房门。 东苠和他身后的几人已进到院子来,他们听到打开房门的声音,同时抬头瞧向站在房门口的东桐和慎思,东苠脚步加快一点直接走过来,走近东桐面前低声音叫:“姐姐,我回家了。”东桐伸出的手在望见院子里站着的人后,那手又缩回去只是笑着点头。慎思抬头叫道:“舅舅好。”东苠伸出手摸摸慎思的头,弯腰把慎思举过头顶摇晃几下说:“慎思,想不想舅舅?” 慎思在东苠的头顶上点头说:“想。”她从东苠的头顶上往他身后打量好几眼后,奇异的对东苠问:“舅舅,哥哥呢?”东苠把慎思稍微放下点后,抱着慎思走到院子里,才把她放下地说:“你哥哥在西城的家中,在那等你和你娘亲一起回家。”东桐合上房门,忙走去煮食间里端水出来,方潮跟着进去帮忙端水,东桐和方潮在煮食间里互相打量两眼后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两人相继出了煮食间。 夜色渐渐深,送走林立夫妻后,方潮已着手安排随行来的人员睡房的事情。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单独坐在院子里面。东苠望着这个夜晚明显话少的东桐问:“姐姐,你不想回西城吗?”东桐望着面前的东苠,他现在的神情举止越更显得的稳重,言行落落大方更加有大家风范。东桐沉默几许后说:“对我来说,你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东苠望着东桐平静的神色,轻轻说:“姐姐,不会有改变,我们是一家人。”东桐轻轻地点头后,东苠想想后又对东桐说:“姐姐,是傅统领护送我回西京城,他们现就在城外,等候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因为怕惊扰到西京城的官员,傅统领才没有进城。” 东桐听东苠这话,眉头稍稍抬起来问:“我们去西城后,住哪里?”东苠听东桐的话笑起来说:“姐姐,今上在西城给我一座宅第,够我们一家人居住。不过因为宅第比较大,院子里多了些做事的人,你过去后瞧瞧,要是不够人手,到时你做主再请人。”东桐听东苠这样说后,心事放松下来后眉头一皱说:“小苠,我从来没有管过人,我怕管不了。不过小苠你现在年纪正适合,不如你用心帮我找个弟媳妇,以后宅第的事就由她管着。” 东苠望一眼东桐脸微微红起来说:“姐姐,我和慎行、慎思三人你不是也管得好。那家里的事自然是由你当家,以后就是我要给家里添人,也是姐姐大。”东苠这话听得东桐暗喜,不过东桐也明白,俗语说得好“没娶媳妇的儿,和娶媳妇的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者自然是娘重要,后来有了媳妇还认娘,就叫孝子。”今天东苠如此说,与将来有意中人后,是绝对的不同,不过东桐听这话还是笑着对东苠说:“嗻,你有媳妇后,我就做高高在上的姐姐,有啥吃啥,赖给你们两个养着。” 东桐再望一眼脸红的东苠,觉得东苠还有啥话没有说出口,便开口问:“小苠,你这回在西城是不是碰到意中人?”东苠赶紧摇头说:“我没有意中人,只是今上帮我安排了几个大家女子,让我同她们一起处处,彼此瞧瞧适不适意。现在姐姐去西城,刚好帮我瞧瞧那几个女子,我相信姐姐的眼光。”东桐听东苠说与几个女子同时相处的话,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东苠这开放的做法,显得有点呆若木鸡的望着他,半会才醒悟过来说:“小苠,这是你的人生,应当是按你的心意来定,你选你中意的女子,姐姐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怎么能由姐姐来帮你选?” 东苠望着东桐,瞧瞧四下后,低声音说:“姐姐,我并不喜欢那几个女子,同她们说都没有用,只有拖着不应承,时间久后她们自然明白我没心理她们,便不会想着法子沾上来。不过姐姐你到时瞧瞧那几个女子,要是她们当中有你喜欢的女子,我就娶回来做我的夫人也行,反正要摆着占位子。” 东桐听东苠这语气,那几个女子听来还是互相认识。东桐对东苠话里把女子当摆设,还是有些吃惊后一脸愕然问:“小苠,那几个女子互相都认识吗?她们能接受同时由你选择的现实?还有你不喜欢的女子,为啥要娶回来占位子?这种伤人又伤已的事情,你何必去做。”东苠听东桐这一连串的话后,轻叹一声后说:“她们互相认识,今上同时把她们介绍给我。她们自个接受这种处境,真是奇怪还有这般女子,实在受不了,姐姐,如果不是今上要求,我早赶她们走路。” 东桐没想到西朝的今上是如此强人,一口气介绍几个女子给东苠,而听东苠的口气是,这些女子的家世背景雄厚,更过分的是东苠竟然认为自已觉得有中意的,他也愿意娶一个回来摆在家中当装饰品。东桐轻轻摇头后,抚着额头说:“太冲击,我一直以为小苠将来只会娶一个女子,同那个女子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我不曾想过原来小苠也是想娶许多女子的人。”东桐心底是有些许失落感,毕竟对东苠她期许太高,结果原来自家的弟弟也不过是普通的男人。 东苠望着东桐好一阵子后说:“我希望自已能碰到中意的人,那女子也中意我,然后两人可以相伴一生。可是今上说按历代规定,我一定要娶三个以上夫人。”东桐听后有些生气的望着他说:“你按你的心意选,选个对你有心,而你也对她有意的女子。至于三个夫人这些,你管那么多干吗?历史反正是由人创造,你改写记录也是应该。”东苠听后微微笑起来说:“我知姐姐会护着我。” 第二百一十章 马背上 东桐站在院子门口,再一次转过头打量自家的院子,小小的院落,摆放着简陋的桌椅,院子的角落里有才种下的果树,刚刚高过一个小孩子的身高。“姐姐,林哥和明悦姐在车上等我们。”东苠扯扯僵立在门口的东桐,东桐慢慢的转身瞧到曾明悦拉开车的窗帘,静静的打量自已,东桐移开身子后,东苠关上房门后,扯着东桐坐上马车。 马车慢慢行驶在西京城的路上,曾明悦握住东桐的手,凑近她耳边轻轻说:“桐,我永远是你的朋友。”东桐反握住她的手后,慢慢开口说:“明悦,我怎么觉得这次去后,以后会很少有机会回西京城,而且是无法再久住自家的院子。”曾明悦听东桐的话后,眼里泪光闪烁,她赶紧闭上眼睛,一会她张开眼睛笑着对东桐说:“桐,这房子我帮你守着,你几时回来它都在这等着你。” 马车行驶到西京城门口,东桐和东苠一行人下了马车,告辞曾明悦和林立两人后。东苠抱着慎思,东桐和方潮走在他的身边,那几个随从神色严肃走在他们的四周。东桐昨晚听东苠提过,傅冬他们在城外不远处等候,现在出城步行一阵子,抬头瞧到远远的官道上,站着一群黑衣男子,他们身后的马群,正由几个人守着。 那群穿着黑衣身姿挺拔的男子,远远的瞧上去站得零乱,实际上是非常有序的围着中间的人,跟着东苠的几个随从瞧见那群人后,脸上神情顿时放松下来,东苠的脸上也浮现出轻松的表情。 那群人这时已分开一条道,露出站在中间的两个人。东桐远远的瞧到傅冬一身黑衣站在那儿,他正同身穿紫衣的明静说着话。傅冬见到人群闪开后,他微微抬头瞧到东桐和东苠一行人,他对明静点点头又说几句话后,明静慢慢的转过头,瞧到东桐和东苠一行人,他再转头对傅冬说几句。傅冬的手一挥,身后的人牵马过来,把手上的马绳递给明静,明静接过马绳对傅冬行礼告辞。 明静单手牵着马慢慢往东桐和东苠这边过来,到东桐姐弟面前时,他笑着对着东苠单手行礼问好:“五小主子好。”东苠抱着慎思略微点头说:“明大人安好。”明静点头牵着马走过东桐身边时,对东桐点头笑着示意。明静穿过几个随从身边,没多久便骑上马往西京城内奔去。东桐侧头瞧着东苠脸上那淡然的神情,稍稍垂下眼,东苠瞧见东桐脸上的神情,压低声音对她说:“姐姐,有些事情我会慢慢同你说。” 东桐和东苠姐弟已走到傅冬这群人身前,东桐只能对东苠笑着点点头。傅冬和他身边的黑衣人已对东苠整齐统一的问好:“五小主子好。”傅冬静静掠过东桐一眼,他身边的黑衣人同时打量东桐一眼。东苠抱着慎思淡淡的笑着应答:“众位不必客气。”他笑着傅冬招呼说:“傅统领,让你们久候我们,辛苦你们。我们几时出发?”傅冬望望东苠和他怀里的慎思后,对身边的人单手挥挥后,立时有人牵来马匹,傅冬对着东苠眉头稍稍抬起说:“五小主,我们要赶紧上路,这一路只能骑马,如有不适请尽早提出。”东苠笑着点头说:“傅统领,多谢你一番好意,我已同家人说好这事情。” 东苠说完后笑着望东桐一眼,东桐抬眼间望到东苠眼里的调皮神情,忍不住露出笑意望他一眼,稍稍侧头后又瞧到傅冬略微皱紧的眉头。东桐与傅冬双目无意中对视,东桐淡笑着对他点点头示意,傅冬望一眼含笑的东桐移开目光。他接过手下人递来的马绳,递给已放下慎思的东苠手里,东苠笑着摸摸马后,对傅冬说:“傅统领,可以出发了。”傅冬挥手示意身后人把自已的马匹牵来后,望一眼站在东苠身边的东桐母女,对东苠说:“请五小主子上马。” 东苠笑着对傅冬点头后,他弯腰摸摸慎思的头,笑着说:“舅舅先抱慎思上马。”慎思抬头望一眼东桐,东桐笑着点头。慎思笑着对东苠张开手,东苠轻轻抱起慎思放在马上,他瞧一眼站在自已旁的东桐,他快速的上马后,把手伸出给东桐,东桐笑着伸出手要递给东苠时,觉得自已腾空让人抱起,东桐一时脸色大变转头打量着抱着自已的黑衣人。 傅冬的双眼对上东桐一双惊慌的眼后,更加搂紧东桐对马上的东苠说:“五小主子,一会你走在中间吧。”东桐匆忙的望一眼东苠,只见东苠正要开口时,傅冬已抱着东桐往自已马上侧放后,便从东桐的身后上了马,东桐整个人给傅冬怀抱在怀时,赶紧伸出头往傅冬身后的东苠望去,东苠怀抱着慎思对东桐微点头。傅冬这时已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黑篷衣,正往身后披好,这么一披就势挡住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的视线。 傅冬低头望一眼东桐后,淡淡地开口说:“这一路难走。五小主子照顾慎思一人足矣。你还是安心的坐在我的马上。”东桐僵持的坐在傅冬怀里,傅冬单手一挥,全部的人上了马后,围着傅冬和东苠两匹马在官道上奔跑起来。 官路越走越荒凉,路人渐渐的没有旁的行人。穿着黑色篷衣的军卫们,还是有序的骑马走在前后,而方潮却忍不住时不时的前前后后穿行着,他几次骑马到中间来,瞧到坐在傅冬身前挺直的东桐,总是笑着同东桐进行他自以为是的眉眼传情,惹得傅冬脸上的神情冰冻起来。后来一次,他竟然笑着同坐立在傅冬怀里的东桐说:“东桐,你这么挺着不累吗?”东桐听方潮的话,恨恨地瞪一眼他,这一会僵持的坐着,东桐已是腰痛难忍,现在听方潮这话,又见到傅冬眼里也闪过笑意,东桐想想何必要为难自已,这一路漫长要是挺到西城,自个的腰怕也保不了。 东桐再瞪一眼方潮后,抬头瞪一眼傅冬。转过头瞧到东苠怀里的慎思已闭上眼睛睡觉,而东苠眼里同样是笑意。东桐想着死要脸面最难为的还是自已,东桐放软身子真正倒向傅冬怀里,伸出手捉住傅冬的衣服,再瞪一眼方潮后,抬头对傅冬说:“傅冬,我想睡一会。”傅冬单手拉拢身上的披风,把东桐罩住后对要合上眼的她说:“你睡吧。”傅冬单手抱紧怀里的人,望一眼在身边打转的方潮,方潮瞧一眼在傅冬怀里埋头的东桐,对傅冬点点头后,纵马往前去,脸上的神情有着莫名其妙的失落。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闹 当天色渐暗,风越吹越狰狞,他们一行人已到达清澈的溪水边,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傅冬已挥手让众人下马露营。东桐此时在马背上已呆整整一天,东桐刚坐在马上时,想着忍到午时用餐可以下马走动,谁知这一行人只顾着赶路,用餐都是在马背上用,东桐自个是在睡得迷糊中,给傅冬往嘴里塞进食物时,才明白自已把这次的路途想得太美好。 东桐从来没有在马背上奔波这么久,现时已不明白是在骑马还是马骑自已。东桐此时已不认识骨气两字,这两个字在腰腿酸痛难忍中,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东桐在马背上睡得糊涂时,已会把手伸往最温暖的地方。傅冬停下来,用手轻拍睡眠中东桐的脸,东桐醒来后一脸茫茫然地望着傅冬。傅冬眼里闪过笑意说:“桐,到休息地。”东桐这时清醒过来,忙伸出手想把零乱的发束整理时,抽手时才发现那两只手都伸展到傅冬衣袍里,这一伸手,刚好隔着薄薄的内衣,顺手摸一把傅冬的身体,傅冬抽气的声音透过衣物,传到东桐正大方摸一把的手,东桐赶紧扯出两只不安分的手。 东桐红着脸用手指把披散下来的发束,轻轻地挽起来,从怀里拿出钗子钗好发束。东桐一边快速梳理头发,一边四下寻找着东苠和慎思的身影。东桐眼睛正四下张望时,东苠已抱着慎思走近马旁,一脸紧张的抬头望着马上东桐问:“姐姐,这一路你还好吗?”东桐打量下脸上有着疲劳神情的东苠,又瞧瞧慎思此时正趴在东苠怀里,也抬头笑着望向东桐。 东桐见他们两人安好后,笑着说:“我很好。”东苠抱着慎思笑着对傅冬说:“这一路辛苦傅统领。”傅冬淡淡地答道:“这是我份内的事。”东桐听这话抬头望向傅冬。傅冬正盯着东桐的眼中闪过一阵莫明的神色后,他扶着东桐坐稳后,他先跳下马,再单手从马上抱起东桐,顺手把手中马绳交给身后人。东桐明显可以感觉到众人有趣的打量眼光。 东桐伸出手扯扯傅冬示意自已要下来,傅冬低头望一眼东桐说:“你要自已下地?”东桐肯定地点头。傅冬皱眉头的瞧着东桐,轻轻地把东桐放落在地上,东桐双脚一落地后,腿酸软无力,身子往大地的怀抱中直扑过去。东苠在一旁抱着慎思瞧见后,赶紧过来要伸出手时,傅冬已捞起马上要五体投地的东桐,抱到怀里说:“桐,我抱你去火焰边坐坐,一会便好些。”东苠在一旁赶紧帮着说:“姐姐,你陪慎思一起在火边坐坐,明天早上就会好些。” 东桐在傅冬怀里,不好意思去瞧旁人的眼光,把脸直接埋进傅冬的怀里点头。傅冬忍着笑意抱起东桐,往火堆边走去。傅冬在火堆边放下东桐,便自顾自的去处理事情。而东桐坐下后,一身酸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赶紧垂下眼睑掩饰泪光。东苠把慎思放在东桐身边后,问慎思:“慎思,你一身痛不痛?”慎思轻轻摇头说:“不痛,舅舅,师傅教过我在马上运功的事。” 慎思伸出手轻轻扯扯东桐问:“娘亲,你是不是身子很痛?”东桐眨眨眼,把泪光眨没有后,转头对慎思说:“娘亲只是有点酸痛,也没事。”慎思放下心后,抬头对东苠笑着说:“舅舅,娘亲也没啥大事。”东苠打量一眼东桐,瞧到站在不远处的方潮,忙对他挥挥手。方潮笑着过来打量一眼东桐和慎思后,对东苠说:“五小主子,东桐,我想带慎思去转转,可以吗?” 方潮跟着东桐和慎思一起住时,性情活泼的他常常在院子里有其他人在,便带着慎思在外面玩,东桐本来担心着慎思的性情太过淡薄,对她将来的生活造成不良影响,现在有一个方潮可以带着她去疯,东桐是鼓励加鼓舞。而慎思跟方潮呆久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多起来,这样更加让东桐放心起来,她私下对方潮提过,让他有空多带着慎思往外跑。 慎思听到方潮的话后,脸上有着笑容,转头望向东桐和东苠,东桐轻轻地点头,慎思抬头笑瞧一眼东苠,便轻快地站起来,跟着方潮身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东苠在后面望着那小没良心的背影,重重在东桐身边坐下,一脸不平的望向东桐说:“我带慎思玩,她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东桐瞧着有些醋意的东苠,好笑的安抚他说:“小苠,在慎思心里你自然是比方潮重。方潮不过是她难得投缘的玩伴。” 东苠性情稳重,一向对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与其说是舅舅,更多的时候他如同他们的父亲一般,玩闹时少教导时间多。东苠用手轻轻按按东桐的脖子,笑着说:“姐姐,我明白这点,只是瞧到慎思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不舒服。你现在放松点,我帮你按按脖子。要不明天会更加难受,可惜我学的武术治疗的功能少,只能帮你松松筋骨,让你明日舒服些。”东桐给东苠轻轻一按后,回转头对东苠轻声说:“小苠,我全身都好痛。” 东苠轻轻按着东桐的肩,低声音说:“姐姐,对不起这一路让你如此辛苦。”东桐轻笑着摇头说:“累我不怕,只要一家人能平安在一起。”东桐是痛得没有心思去瞧旁人的眼光,而东苠历来在东桐面前是以老大自居,习惯照顾东桐母子三人的生活起居。他瞧到东桐在慎思走后,脸上流露出痛楚的表情,东苠脸上自然流露出心疼的表情。姐弟两人反过来的情形,瞧在旁人的眼里,全是不赞同的表情。 傅冬走到东桐和东苠姐弟身后,正是东桐难得拉着东苠撒野时,东桐正对东苠说:“小苠,我一身好痛,我站不起来,你一会要背我。”东苠自然明白自已姐姐只有在不舒服时才会无理取闹,当下笑着安抚说:“好,我背你去转转,还背你去玩玩。”东桐听东苠哄她的话后笑起来,伸手轻轻拍打东苠说:“乱讲,小苠是大人,姐姐要让小苠很有面子,那能让你背来背去。” 东苠故意把头伸到东桐面前,瞧瞧她笑着说:“姐姐,你这话说反啦。哈哈哈,应当是姐姐怕没面子,我背姐姐可威风。”东桐听东苠的话,伸出手去捏东苠的脸,正把东苠的脸捏得变形时,东苠眼光往东桐后面一打量,眼中笑意消失。东桐见到东苠眼中笑意消失后,赶紧放下捏他脸的手,跟着东苠整整脸色,姐弟两人同时恢复平日那清淡客气的笑脸。 东桐跟着东苠的眼光转过头,傅冬正站在两人身后,东苠站起来淡淡的笑着同傅冬招呼道:“傅统领好。”傅冬瞧瞧东苠,再瞧瞧坐着东桐,对东苠淡然点点头说:“我抱桐进帐篷,帮她松松骨,让她明日可以舒服些。” 东苠望一眼东桐点点头说:“多谢傅统领,还是我背着姐姐过去。”傅冬盯着东苠,东苠神色不变的望回傅冬。傅冬没有多话瞧一眼东苠,弯腰直接从地上捞起东桐,东桐给傅冬这么粗鲁的一抱,痛得泪光闪闪。东苠脸色一变后再变回,眼里有着压抑的怒气。东桐抬头瞧到东苠的眼光后,赶紧把脸上痛色收拾起来,抬头对傅冬说:“傅冬,多谢你。”东苠听东桐这话后,眼里神情更加恼怒起来,而东桐悄悄的瞪他一眼后,东苠才静静的跟在傅冬的身后,往已搭好的帐篷走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按摩 东桐在傅冬怀里悄悄探头打量四周,见到军卫们已在远离溪水的火堆旁,搭好几个帐篷,每个帐篷的门都面对火堆,就这么一会已开始有食物的香味飘散出来。东桐悄悄抬头望到傅冬眼光也正在扫向四周,东桐在他怀里偷偷转过头,顺着食物的香味飘来的方向望去,刚好瞧到方潮与慎思两人正头也不抬跟着几个军卫烤着食物。 傅冬轻拍拍东桐的肩说:“桐,饿了吗?”东桐赶紧把头转回来,抬头瞧他一眼用力点点头。这一路奔波东桐虽说是坐在马上,而且是以一路熟睡来增加自已抵御能力,不过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受过训练,便这么一路在马背上度过一天的女子,此时已到达了体力能接收的最高点。 东桐非常乖顺的趴在傅冬怀里,自然是没有瞧到傅冬望她时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温柔,而东苠一直盯着傅冬,就怕傅冬只是一时的假好心,他无意中瞧到傅冬的神色,略微一怔后想想便当做没瞧见般闪开眼光。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很快到达帐篷处,傅冬抱着东桐进帐篷时,对帐篷外的军卫说:“有东西吃,随便拿一点过来。”傅冬弯腰抱着东桐进帐篷,把东桐放在帐篷铺好的黑布上,他坐在东桐身边,对跟进来的东苠说:“五小主子,野外一切简陋,我们随便用点食物,明日到驿馆后,再好好用餐。”东苠瞅他一眼点点头。 帐篷里的气氛进入前所未有的沉寂,东苠走到东桐的身边同样坐下来,而且是挨着自已姐姐坐下来,同时故意打量一眼傅冬。东桐自然是瞧到东苠这小心思,心里觉得好笑的伸出手拍拍东苠的手,对东苠轻轻摇头示意。东苠望着还是一脸茫茫然的东桐,再瞧瞧傅冬瞧着东桐盖在自已手上的手,东苠大大方方的捉住自已姐姐的手,轻轻摇晃起来。这种手握手的行为,是最初两人互相安慰时的举止,东苠自觉自已是大人后,再也没有同东桐这般玩过,现在他有这般举止,东桐一时兴起笑着伸出手轻轻捏捏东苠的脸。 傅冬瞧到这姐弟两个亲密无间的举止,脸慢慢的变黑起来,而东苠除去同自家姐姐玩闹中,还悄悄抬头打量着傅冬,见到傅冬变黑的脸色,而自家姐姐的注意力,全在自已的身上,东苠非常高兴的笑容可掬起来。东桐见东苠给自已捏得笑容满面,心里觉得奇怪,这东苠自小是不喜欢别人乱摸他的脸,自已偶尔都只能快速捏下他后,赶紧闪开去。现在自已捏他的脸不放手,他竟然可以笑得如此高兴,别是西城的水土同别处不一样,人的性子都可以改变。 三个人三种心思,各有各的想法,当军卫们送进来食物时,东桐为了自家弟弟的面子,自然是赶紧放下捏着脸的手,抽出给东苠反握的手,姐弟两人同时端出大方端正的样貌。傅冬对送食物进来的军卫轻轻点头,东桐和东苠两人笑着向他们道谢。食物摆好后,傅冬对外面吩咐说:“请方爷和慎思两人进来用餐。” 方潮同慎思进帐篷,慎思笑着挨进东桐,顺便把东桐与傅冬隔开,东苠瞧在眼里心里大喜。方潮瞧着这帐篷里的气氛,再瞧瞧一无所知的东桐,笑着同傅冬说:“多谢傅统领相请。”傅冬对他点点头后,伸出手轻拍慎思问:“慎思,现在腰腿痛吗?”慎思抬头瞧瞧傅冬对他摇摇头后,更加挨进东桐,东桐轻拍她说:“慎思,同方爷烤了啥食物?”慎思瞧瞧拿来的盘子中的东西后,从里面翻出一块黑黑的东西递给东桐。 东桐接过这块黑黑的东西,想哭的心都有,不过想着这是女儿的成果,只能咬牙往嘴里塞,一旁的东苠自然知自家姐姐的德行,笑着抢过东桐手里的食物,往自已嘴里一塞,咬两下后咽下去,对慎思说:“不错,我家慎思现在能干,烤得东西好吃。”慎思一直注意着东苠的神情,现在听东苠夸她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悦之色,笑着同东苠说:“舅舅喜欢,以后慎思会烤给舅舅吃。”东桐感觉身边东苠的僵硬后,才听到他笑着说:“好,舅舅以后陪慎思一起烤。” 东桐抬头望向方潮,方潮对东桐眨眼,东桐笑望东苠一眼后,从面前端水给东苠喝。一行人在帐篷里用过餐后,方潮要告辞走开时,慎思已同方潮说:“方叔,我们陪娘亲和舅舅说一会话。”方潮现在是走也不行留也难,傅冬这时也开口说:“方爷,坐着一起说说话吧。” 方潮留下后,开始他还找几句话聊,东桐吃过东西后,顿觉得更加疲劳,不过也同方潮接过几句话,而傅冬和东苠一直沉默着,当东桐已将全身软倒向东苠时,方潮赶紧拖着慎思告辞出去,傅冬从东苠的身边抱起东桐,把她放平在黑布上说:“桐,你闭上眼放心睡,明天就会好。”东桐在半睡中赶紧睁开眼睛瞧瞧东苠,东苠笑着说:“姐姐,我在旁边陪着你。” 东桐放下心闭上眼,傅冬的双手已在东桐的头上轻轻地按摩起来,好舒服是东桐进入睡梦中最后一个清醒的感觉。东桐睡沉后,傅冬轻轻地按着她的头,抬起头望望东苠后,又专注在手上的动作。东苠一直陪在东桐身边,直到傅冬把东桐一身全按过后,瞧到傅冬额头上浅浅的一层汗水后,东苠对傅冬感激地说:“我姐姐多谢傅统领费心。” 傅冬擦拭脸上的汗水后,对东苠淡淡地开口说:“五小主子才费心,我对自家夫人好自是应当。”东苠听傅冬的话,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的笑意,对傅冬极其冷嘲热讽的说:“我记得傅大人的夫人是东家大小姐,东大小姐尚且进不了傅大人的眼,我姐姐如此一个平常女子,怎能进入你的眼界,傅大人为了我姐姐好,以后这话还是不要提,给外人听后,我姐姐下半生就完了,我还想她能找个意中人,好好过日子。” 傅冬没有想过东苠过河拆桥的能力如此厉害,傅冬听后只是淡淡的瞧一眼东苠说:“我记得当日五小主子找上我时,可不是如此说的,要不我也不会伸出手去管别人的夫人。五小主子,慎行和慎思是我的孩子是错不了,你何必要拆散我们一家人团娶。”东苠听傅冬这话,再想到自个当日没法子走的那一步,顿时冷冷的坐在睡着的东桐身边。 第二百一十三章 驿站少女 东桐第二日清早睁开眼睛,望望身边熟睡中的慎思,再瞧瞧帐篷另一头睡着的傅冬和东苠,稍稍觉得奇怪这两人一夜之间,感情进步的如此快,竟然可以相安无事的同居一室。东苠对傅冬防范心理东桐一直瞧在眼里,东苠为从前的事打抱不平中对傅冬是有份介意,可是同样因为当日不得不把自已母子托付给傅冬,东苠对其不得不说感激。 东苠在初重逢东桐时,对东桐加倍的爱护事事小心对待,直到东桐受不了的对他说:“小苠,当日我知你是不得已,你自已不必总记在心上,你这样我瞧在眼里感觉好累。”东苠是听东桐这话,才慢慢将心中的结打开,恢复从前与东桐相处那份随意,同时恢复他在东桐面前以当家人自居的样子,东桐历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是由着他去处理那些事情。 东桐转动身子时,傅冬和东苠同时睁开双眼,傅冬淡淡的瞧一眼刚刚醒来的东苠,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站起来顺手叠好被子拿出帐篷。而东桐此时笑着坐起来,轻轻推动着慎思,小小慎思张开眼睛后,对东桐伸出手,东桐弯下腰抱抱她笑着说:“慎思,该起来了。”慎思松开抱着东桐的手,笑着点点头坐起来。东桐一直紧紧地盯着慎思的举动,见她行为轻松自在地站起来穿衣后,东桐放松下来掀起身上盖着的被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外衣穿好,回头瞧到东苠笑着拿着被子正打量着自已母女两个,而傅冬早已没瞧到人影。 东苠见到东桐瞧向自已笑着问:“姐姐,你再动动身子,瞧瞧怎样?”东桐顺手叠好被子递给东苠说:“小苠,我睡了一夜后,一身都不酸痛,我这睡觉修复功能还真不错。”东苠听东桐的话瞧一眼东桐,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被子拿出帐篷。 东桐忙牵着慎思跟在他身后,野营地里军卫们已动手在拆除帐篷,见到东桐他们三人出帐篷后,有军卫进帐篷里打量几眼,出来已开始快速拆卸帐篷。有军卫过来接过东苠手中的被子后,东苠牵起慎思的另一只手,三人走至溪边开始梳洗,东桐还是很随意的挽发,头上换上东苠新做好的木钗,慎思头上挽着两个调皮的小发团,余下的头发全披散在脑后。 军卫们已拆好帐篷,营地里传出食物的香味,马匹的一阵阵哞哞欢叫声音。要出发前东苠轻扯东桐的手,凑近她的耳边说:“姐姐,你要感谢傅统领,昨晚多亏他帮你按摩全身,你今日才会如此轻松。”东桐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东苠,东桐知按摩可以松懈全身的疲劳,前世她常常在疲劳时会去按摩。东桐记得睡前傅冬在帮自已按摩着头部,不过东桐不认为傅冬是那种对自已如此好的人。东苠面对东桐如此清亮的眼睛,不得不再次开口说:“我昨晚守在你身边,瞧着他帮你全身按摩,只有他有那种功夫,可以在按摩中顺带消除你的酸痛。”东苠瞧着早上东桐这般轻松的模样,不得不心悦诚服的说这话。东桐笑瞧一眼东苠说:“小苠,我会对他说多谢。” 东苠望着东桐湖水般平静的眼,暗自轻叹息傅冬想团聚的事,只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自家姐姐这么多年来,还真没瞧过她对任何人动过情。东苠轻扯着东桐到傅冬身边,东苠见东桐不开口,便再扯扯东桐。东桐望一眼牵着马站在那里,还是显得冷漠的傅冬,想想自已的确是占了别人的好。东桐淡淡的笑着对傅冬行礼说:“傅冬,昨天多谢你。” 傅冬望一眼东桐和东苠姐弟,他对东桐淡淡地开口说:“桐,过来。”傅冬如同叫唤家养小狗的语气,让东苠听后眉头稍稍皱起,东桐笑着回头望向东苠说:“小苠,你去瞧瞧慎思吧。”东桐慢慢走向傅冬身边,正要再次行礼时,傅冬伸手阻止她说:“桐,我们之间不用如此多的礼节。”东桐听得心内一阵恶寒,不知自已几时在傅冬心里,竟然可以提拔至如此高度。不过东桐还是微笑应对他。 再一次骑在马上坐在傅冬的怀内,东桐已很能接受现实,她身子放软下来顺水推舟般靠在傅冬的身上。傅冬低头眼里含笑地望向东桐,东桐此时正低头在心里暗自诽谤自已,她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也会如此顺应现实,为了贪图身体上的舒适感,放弃平时的原则。难怪听人说为了生存,存在都是合理。两个人同时间低头,自然是再次错过相会了解的时机。 傍晚马的速度慢慢放缓起来,东桐从傅冬怀里坐直身子,已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从他衣服里抽出自已的双手,还微微抬头对傅冬问:“傅冬,到了?”傅冬点点头后,东桐扯开挡着视线的傅冬的披风,伸出头打量着眼前这条简陋的街道。 进入驿站后,店家笑着迎接过来,傅冬淡淡地对他点头后,便把这些烦事交给身后军卫处理,东桐跟在他的身边,不时回头去瞧落在后面的东苠和慎思,傅冬打量一眼东桐说:“一会你可以梳洗下,五小主子有人招待他们。”东桐对傅冬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楼梯。 军卫们此时已快速把驿站巡视一番后,一个军卫对对傅冬报告:“统领,我们已包下二楼,楼上清理过可以入住。”傅冬对他点点头说:“好,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那军卫笑着离开,傅冬示意东桐跟上他,东桐走在他身后,傅冬转过头低声音对东桐说:“今晚你们与我同房间,五小主子自有人护卫着他。” 东桐抬起头望着他要回答时,听到楼下有活泼的少女叫喊着:“傅大人好。”东桐听到叫声往楼下望去,只见楼下厅里站着两个少女,一个活泼穿着粉衣的少女正笑着抬头望向傅冬,而另一个含羞带怯般的穿着绿衣,同样是凝视傅冬不放松。东桐望着这两个怀春的少女,再瞧着身边的傅冬,低头瞧到那两个女子望向自已的眼光,全是委曲的神色。东桐赶紧退开傅冬身边两步,而傅冬见东桐这般举止,神情明显的冷淡下来,他对下面的女子淡淡地点点头,转头望向东桐。 第二百一十四章 缠 楼上风景楼下人看,楼下风景楼上人赏。东桐和军卫们同样是偷偷打量着傅冬的桃花,那两朵桃花迎着傅冬笑得如同在春风时节,傅冬不曾开口只是对她们望望,她们同时羞红嫩嫩的小脸,让本来退后几步的东桐,忍不住走上前往楼下望,打量着她们羞涩又欣喜见到心上人的神情。 东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望着那两朵桃花转向自已时,再一次变成含羞草般,无限委曲的垂下头,稍稍停顿又抬头脸红红望向傅冬。年轻真好,年少才可以用羞涩装饰轻狂去表白。东桐瞧着下面的桃花人儿,在心里暗叹自已未曾有过这般情怀,自已在这方面总是错失初恋情怀,仿佛一夜之间走过少女时期直接进入成熟时节。 东桐望着楼下桃花,脸上闪过各式各样的表情,一会后如同想通一般,再次恢复平静如水的神情。东苠和方潮一行人此时刚刚走进驿站,小小的慎思让东苠牵着,小小脸蛋红红,眼睛难得的有着兴奋的表情,她抬头瞧到楼上的东桐后,放开东苠的手,快快的往上楼上冲,而两朵桃花这时也从静止状态中苏醒过来,同样往楼上移动,一时三人在楼梯口相会,军卫们伸出手挡住两朵桃花说:“姑娘,我们大人一路辛苦,现正要梳洗。” 两朵桃花眼睁睁的瞧着慎思冲上楼,听着她对东桐亲热地叫着:“娘亲,舅舅和方叔带我去玩。”东桐弯腰手轻轻擦拭慎思脸上的沾上的尘土,笑着答:“好。”楼上便再无别的话语传下来,只听到打开门的声音。方潮与东苠上楼时,两人顺便打量一眼两个少女,同时笑笑往楼上走。 驿站的饭菜比野营地时要好,围着饭桌上用餐的几人同时埋头苦干吃着饭菜。东桐轻轻放下饭碗,瞧见慎思的脸还埋在饭碗里,东桐眼神温柔笑着看着她。众人用完餐,东苠对东桐笑笑,方潮已站起来对傅冬说:“傅大人,多谢你,我不打扰你休息。”东苠跟着站起来,东桐见势也站起来,身边的傅冬已伸出手按住她说:“桐,一会我有事同你说。”东桐缓缓坐下来,而慎思已走向东苠和方潮身边,伸出手牵住那两人。 东苠三人出房间后,军卫们进来收拾干净桌面离开,房内只有傅冬和东桐两人,傅冬坐如钟般的挺拔,东桐只有挺直着身板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着茶水。傅冬端杯喝水后放下杯子,对东桐淡淡地开口说:“桐,西城傅家的菊园我重新装饰过,你们回西城后,还是回自已家住。” 东桐吃惊地望向傅冬,好半天才找回自已声音一般地开口说:“傅冬,我想我们也是时候好好说说这事情,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担心自已太自作多情,到时反而造成我们彼此相处的不便。”东桐说到这里望向神色未变的傅冬,他听东桐的话后,对东桐点头说:“这样也好,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商量着办事。” 东桐抬头再望一眼傅冬,瞧着他那如玉般的脸孔,看那冷冷的神色,东桐暗叹这般没温意的人,怎会是自已以后相伴的人。东桐转回头盯着桌面半会,再望向傅冬淡淡开口说:“傅冬,我多谢你照顾我们母子三人,这一路上我也牵累你要照顾我。你对我们母子的照顾情意,我多谢你。不过情谊归情谊,感激归感激,这些都不值得傅冬你付出后半生的日子,来照顾我们母子三人。” 东桐瞧见傅冬眼里并没有多的表情,放心的继续说下去:“傅冬,我这种女人没有任何长处,我没有那种八面玲珑的心眼,也帮不了你应酬。上不了厅堂入不了煮食间,我最多是生活在平凡人家,过那种平常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关于你夫人的名号,我希望不要再让我白占着那个位子,我想有许多优秀有能耐的女子,正盯着那位置,你刚好有机会好好选择下。”东桐说完这番话后,瞧着眼波未动的傅冬,慢慢站起来对傅冬说:“傅冬,你要认慎行兄妹两人,我不会反对你们来往。” 傅冬抬头望望站起来的东桐问:“桐,你心里想过要怎样的男子,才是陪着你过日子的人。”东桐瞧到傅冬平淡的神情,想着这一路在马背上,傅冬是尽量让自已坐得舒服,连自已总是吃豆腐的双手都能容忍。东桐心里软些许,两人无法当彼此相伴一生的良人,如果能当彼此有普通朋友,对孩子们是最好的事情。 东桐有些向往的微笑着说:“我怕没有那种男人,我要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男人,他会把我当宝贝般守护着,我同他两人在遇事能互相相信共同面对。当然他也会对我的弟弟和孩子很好。”傅冬望着眼神温柔向往的东桐,桌面下的双后握紧成拳头,脸上神色还是淡淡地开口说:“桐,这些我也能做到。” 东桐是没想过傅冬会如此说,不过见他神态平淡便知这是安慰的话。东桐笑笑同傅冬说:“傅冬,多谢你如此安慰我。不过,不用因为慎思兄妹两人如此。我不后悔有他们,但我不会让我们成为你以后同心爱人过幸福日子绊路石。你的意中人如果无法接受你同他们来往,你们以后就不用来往,他们本来生下来注定无父亲,而你已给予过他们一阵子父爱,应当是我们多谢你才对。” 傅冬的神色渐渐的变了,而东桐想到自家的孩子怕是这一世父缘浅,心里暗自伤心自是无心去打量傅冬。东桐转身要走时,对坐在桌边的傅冬说:“傅冬,我明日跟小苠一起坐马,距离西城越来越近,我同你坐同一匹马终是不妥当。傅家的菊园也不适合我们母子三人入住,你的好意我多谢你。我们以后会尽量不去打扰你正常生活,今晚我和慎思会同小苠在一起,以后这些事情我想让小苠多操心,反正一直以来这些都是他在做的事情。” 东桐打开房门出去后,走去楼台边往下张望,两朵桃花正同军卫们在楼梯口说着话,两人一娇柔一活泼的缠着军卫们说:“让我们上去同傅大人请教一些事,我们一会就下来。”军卫们笑着摇头挡着楼梯口,那两朵桃花望见楼上的东桐,同时气愤的指着东桐说:“为啥她可以在楼上?”估计是她们缠得太久,让军卫们失去耐心,有一个军卫冷冷地开口说:“那是傅统领的家事,我们自然不能阻止。” 东桐无心去瞧桃花失落的样子,她向着东苠的房间走去。而房内的傅冬此时闭上眼,脸上流露出措败的神情,傅冬脸上透露出淡淡的软弱和失意,如同一个强人第一次面对失败。傅冬好一会再次睁开双眼,坐直身子后眼中神情坚定起来,神情再次自信起来,神色间有着征服的意味。 第二百一十五章 累 越往西城这天气越寒冷,当初雪开始飘落到身上时,东桐这时已习惯到坐上马背,立时缩往傅冬的怀里闭上眼睛睡觉。傅冬低头打量着双手又伸进自已衣内的东桐,她的头发披散下来,衬得露出来的小小脸蛋苍白无血色,她的睡脸透出深深的疲乏之色。 这一路上最累的人就是东桐母女和东苠,别的人都是久在马背上历练过的人。而他们三人当中,东苠对马上的生活明显是应付自如,还可以有余力照顾慎思。慎思因为入修行这门,同样轻松自在的接受这种考验,只有东桐完全是凭毅力坚持下来,她从不曾言过累。傅冬未曾想过瞧上去性情格外柔顺的东桐,骨子里是如此的倔强,她从容的面对日日在马背上赶路的现实,当下马后依然淡静的笑着对傅冬道谢。 傅冬转头望向东苠怀内的慎思,只见她双眼熠熠闪亮,正笑着抬头对东苠说着话。慎思对傅冬一直是淡淡的,与慎行客气有距离的接近不同,慎思完全是漠不关心的态度面对傅冬。傅冬瞧瞧怀里这个人,想着那晚她的决然神情,再想起第二日早上,她笑着站在东苠马旁,再次给自已捞上马后,她吃惊的抬头对自已说:“傅冬,是不是还要做戏给你的手下们看?”傅冬听后愕然的瞧一眼东桐,见她目光清澈如湖水,他不得不对她点头。东桐见傅冬点头后,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身子软下来依靠在他怀里,傅冬瞧着柔顺如水的东桐,心里五味杂成难以言说。 傅冬望着前路漫漫,瞧着怀里女子的气色,一天比一天显得苍白无血色。他略微皱紧眉头,对后面众人挥手示意加快马速。马蹄声音急急的在官道上奔驰,雪花飘舞下来,又让马蹄踏过它们雪白的身影。东苠这时已把慎思按紧在自已怀里,用披风紧紧包围起来,傅冬拉起披风,把东桐的脸也遮挡起来,再把怀里的人身子往自已身上靠。一路风雪相伴随,阻挠不了赶路的人。 当马步缓缓慢下来,东桐疲乏的睁开双眼睛,抬头望向一身雪花的傅冬,哑着声音问:“到了吗?”傅冬望望她的神色,摇头说:“还没有,到了我叫你,你睡吧。”东桐望一眼傅冬,从他衣内抽出一只手,伸手去拍打他身上的雪花,傅冬见后赶紧扯住她的手说:“你再睡会。”东桐将手重新自如的伸进傅冬的衣内,笑笑说:“好。”东桐说完后再次闭上眼。 傅冬抱着东桐下马,东桐现在给他抱来抱去,已习以为常还是闭上眼,军卫们这一路常见傅冬如此对待东桐,对此习惯成自然反而不再去打量他们互动。东苠牵着慎思的手,走到傅冬的身边,望着闭上眼东桐,对傅冬轻声音问:“我姐姐她没事吧?”傅冬轻声音答:“我们要尽快赶回西城,这路上不能耽误时间,我怕时间久后,她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身体。”东桐听到声音后,抬头望同眉头不展的东苠,安抚他笑着说:“我没事,只是这一路辛苦傅冬。” 东苠望一眼轻松抱着东桐的傅冬,见到他瞧向东桐神色的温柔,再望向自家姐姐依然清静如水的双眸。东桐从傅冬怀里挣扎着下来,傅冬轻轻松开手,由着她顺着自已身子滑下地,这种身体相互磨擦的刺激,对于无心的人是感觉不到任何不妥,对已开始动心的人既是一种甜蜜,又是一种无法说出折磨。 东苠已对男女之情稍稍懂得,瞧到一脸自在的东桐,望向脸上飞快闪过挣扎之色的傅冬。东苠当做没有感觉一般,伸出手轻轻扶稳东桐,东桐站直身子,慢慢走过几步路后,转头对身后的几人笑着说:“没事。”她的笑容如花般绽放,在雪花飘荡的背景下,一身蓝衣的她还转过一圈,伸出手去接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东苠和慎思两人见到东桐这样轻松自在,两人同时笑起来,牵着手走近东桐后,慎思伸出手扯扯东桐说:“娘亲,我们玩雪。”东桐低头望向慎思笑着说:“好,雪好大,我们玩雪。慎思有没有瞧到你方叔,叫上他一起玩。”慎思笑起来说:“娘亲,方叔一下马就奔进营地,他说他有事要做。”东桐听后笑着摇头望向东苠说:“你相不相信方潮会有正事要做?” 东苠瞅一眼东桐笑着说:“姐姐,话要放在心里,自个有数就行。”他说完后,两姐弟非常有默契的笑起来,傅冬回头瞧到那三人笑得前仰后倒的样子,完全不是他们在人前的样子,在人前东桐姐弟一向是客气淡笑,慎思是清淡如同无人般。傅冬这一路上才有机会观察他们三人,心内有着叹息,东桐母子从来不曾在自已的面前笑得如此轻松自在,现在东桐虽说因为这一路总是呆在自已的怀内,对自已的表情不再如同从前一般,总是一个模子般淡笑,现在她对着傅冬,有时辛苦时也会自然流露出累的神情,不再去装饰平静。 营地里的帐篷一顶顶搭好,用过食物后,军卫们明显的少了许多的人,再过一会头发有些湿润的军卫们回来,坐在火堆旁烤着火,稍许时间后另外的军卫们又从营地里牵着马,纵马离开。东桐几人伴着傅冬坐在帐篷内,方潮是静不下来的人,不过面对总是不言语的傅冬,他比平时要严肃许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方潮背着傅冬时常会同东桐使着眼色,他们两人由于相处过,彼此之间神色一动互相便明白。外面的雪极其大的飘落下来,帐篷门外的火堆燃得格外猛烈,东桐和方潮两人自在的用眼说着话,慎思现在已熟睡,东苠瞧瞧眼前这两个明显是没有神色的人,装作无意中转头快快打量一眼,脸上表情显得格外平静的傅冬,稍微低头瞧到他握紧拳头的双手。 东苠心一紧,望向依然眉目传情的东桐和方潮两人,东苠自然明白自家姐姐和方潮都是无心的人,不过瞧在有心人的眼里,只怕是醋意丛生压抑下来。东苠想着方潮自在的性子,便放松下来。东苠现在瞧得分明,傅冬怕是真的对东桐动情动心。他瞧向还对方潮用眼说话的东桐,心里有着担心,以傅冬的性子他瞧上眼的人,只怕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而自家姐姐也不是省事的人,她从未情动过,如果将来情动的人不是傅冬,以她性子也不会将就。 东苠对东桐会不会情动之事,还真说不准,姐姐那人一向清清淡淡,怕是她爹娘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让她对感情这事情一向没有要求,可是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只怕是翻天覆地都会由着自已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温泉 东桐身着抹衣露出头站在温热的池水里,半边池四面用白纱布遮蔽,可以听到白纱另一半池里有人沐浴的声音。方潮的声音透过白纱传进东桐耳朵里:“傅大人,我们这般赶路,还有几日到西城?”傅冬淡淡的声音传出来:“最多两天进西城。”东苠缓缓开口说话:“这样赶路,我怕姐姐的身体受不了。” 东桐听着隔邻的话,微笑着把头埋进温热的水里,一会把头再次露出水面,笑着伸出一只手想接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那雪花一片片还未来得及飘散下来,已给温热的池水化成水汽,东桐用力伸长手,最多接到手里的只有阵阵的湿润。 东桐慢慢地将身子移动到池边,手摸着池边的石壁,身子半靠着池边,仰头望向天空。傅冬淡淡的话语声音传过来:“五小主子,我们的身后跟着好几股人,我可不想在自已的境内对人动手,我们现在只能尽快赶回西城,才能保证安全。五小主子,那些人以后怎么打发,那就是你的事。你姐姐的身体,也要早点赶回西城,才能安心休养。”东桐听傅冬这话后,微微皱起眉头,傅冬的话语里蕴藏着极其冷淡的深意。隔邻除去一阵阵沐浴的声音,再无别的动静传过来。 东桐半靠在池边,微微闭上眼,想着傅冬算得上怪人一个,平日瞧着他从不多话,神情一向是冷清清。可他手下的军卫明显对他是心悦诚服,以他的言行为准则。东桐想着跟随傅冬的军卫们,大多数同样是少言少语,神情一个个严肃如同进入佛门修行多年的人一样。东桐露出淡笑后醒悟过来,自已竟然会去想傅冬的事,暗想着自已还真是无聊,泡着温泉还有心去打趣别人。 东桐转而想起自已同方潮两人在帐篷里面,在傅冬强大的气场下,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同方潮用眼神聊天,方潮用眼问东桐“累不累?”东桐轻轻摇头,方潮转头瞧一眼傅冬后,回转来用眼打趣着东桐,东桐是气极的瞅一眼方潮,觉得傅冬是与自已是无关的人,别人不知晓这事,方潮可是一向站在自已这边,那能借他来打趣自已。 东桐现在是靠在水池里,想起来才醒悟到自个在帐篷里面,和方潮用眼说话的举止,让人瞧后还真算得上暧昧。不过当时两人都茫然未有察觉,两人眉目传情最高潮时,一个头发略带湿润的军卫,在帐篷门口对里面傅冬行礼说:“大人,已妥善处理过。”傅冬对他点点头,站起来冷冷环视一眼在眉目传情的两人,对坐在一边看好戏的东苠说:“五小主子,这处地方有温泉,最适宜疲劳过度的人沐浴。” 东苠一听傅冬这话,连忙起身去整理衣物,而方潮听这话后,也不同东桐用眼斗法,赶紧去拿自已的换洗的衣裳。东桐坐在那里,是一脸羡慕的瞧着正拿衣物的三人,想着那泡温泉的美事,心里惋惜着自已不能厚着脸皮跟随。东苠打开东桐的包袱后,见到自家姐姐还愣怔在那儿,忍不住叫嚷道:“姐姐,你过来取你的衣服,我带你一起过去。” 东桐听东苠的话,脸上顿时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忙冲过去从东苠手里,拿过包袱顺手取过几件衣服,把它们打包成团后,再笑着抬头望一眼傅冬问:“我可以同你们一起去吗?”傅冬对东桐点点头,他从东桐手里接过她的衣服说:“慎思睡着了,我们就不惊扰她。”东桐弯腰帮慎思拉好被子,抬头望向傅冬说:“那慎思这里,请你叫人帮我们守护他?”傅冬望望外面正在添柴火的军卫,对东桐说:“外面有人守着,你放心去沐浴。” 一行人出了营地,东桐自然是跟在东苠身边,东苠牵着马到空地要上马前,很主动的伸出手要抱扶起东桐上马。走在一旁的傅冬过来,他把东桐从东苠手里捞起来,淡淡地对东苠开口说:“桐,还是跟着我。”东苠微笑着松开手,由着傅冬单手抱起东桐。 方潮上马往后望到这一幕,眼里闪过愕然。他转头望向已坐在傅冬马上,东桐那双清明透亮的眼,她的神色依然是平静如水未见到波澜泛起。方潮暗自心安后,再小心翼翼的打量傅冬一眼,见到他低头一刹那间,眼里明显流落出对东桐温柔的情意。方潮略带吃惊地望着傅冬,好一会赶紧移开眼神,望向后方的东苠,见到他脸上的神情后,才醒目到以东苠的聪慧,怕是早已瞧清楚傅冬对东桐已心动。 方潮停下马步,由着傅冬的马冲上前去,方潮同东苠两人一起在后面跟着。穿过一条窄小的山路,到达一个冒出热气的水池边,那水池的一半用白纱布围起来,傅冬已将东桐放下马,正把马绳缠在树上,东苠和方潮下马一起缠马绳时,方潮轻声音对东苠说:“你这样由着他对你姐姐,你不担心会害了你姐姐?” 东苠望一眼方潮,再瞧向在水池边对东桐低头说话的傅冬,东苠微微笑起来说:“我姐姐的好,只要跟她长相处的人都会明白。我姐姐的言行举止一向大大方方,她从来没有心勾引谁,谁要心动能怪我姐姐吗?如果有人要对她动心,而我姐姐无法对他动心,自然是有他的不好的地方。” 方潮望一眼明显护短的东苠,张口结舌好半天后说:“五小主子,难怪今上一心一意看好你。你姐姐这般柔顺的性子,是个男人都挡不了。还好我早明白她对情爱之事,一向是没有心。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你和慎行兄妹三人。别的人只会闪过她的眼,进不了她的心。” 东苠笑望一眼方潮说:“师叔,我姐姐那人不相信情爱的事,如果有人能让她动心,是一件好事。在她这般性子下,有人要对她动心,是自个送上门去让我姐姐漠视。我们旁人在一边瞧着就好,不要多口去提醒她。”东苠的语气里有着警戒的意思,明显是死道友,关我啥事,只要不伤自家人都是好事。 第二百一十七章 西城外 一路风雪奔波中总算到了西城外,雪花大朵的飘散下来,西城外停着好几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行人,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音后,个个抬头往远处张望。东桐在半睡半醒中抽出一只手揉搓起眼睛,平时东桐有这举止时,总会听到傅冬冷哼声音,这回没有听到傅冬的声音,东桐略显吃惊的微微坐直身子,顺带从傅冬的衣内抽出自已不听话的手,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瞧向傅冬。 傅冬的眼光此时正往前张望着,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少掉平常那份绷紧感。东桐顺着傅冬的视线转过头瞧向远方,只见高高的城墙外,停着好几辆马车,远远的瞧上去马车外观显得非常的普通,不过守在马车旁那行人挺拔的站姿,格外的引人注目。东桐就这么一眼就知是傅冬手下人。傅冬扯扯手中马绳,马的速度渐渐缓下来,他向后面挥挥手,东桐听到后面一直急促马蹄声音,同样跟着缓下来。 远方守在马车旁人,细瞧到傅冬一行人后,忙向此处挥手示意,还有人忙向着这边奔跑过来。傅冬的马缓缓停下来,他轻抱着东桐下马,把马绳递给迎上来青卫手里。东桐从傅冬怀里站直,抬眼间瞧见青卫眼里的诧异表情,她赶紧站直身子退离傅冬好几步后,对青卫淡淡的笑着点头。 东桐直到坐到马车内,还犹如做梦一般,觉得没有现实感。傅冬此时早已脱下黑色的篷衣披风,换上深黑色棉袍在身,正坐在东桐的对面,静静地注视着东桐脸上的表情。东桐轻轻掀起车窗帘,伸出头往前后张望,发觉除去几辆马车往西城门口缓慢行驶,那些同行的马匹此时全给穿黑衣的人,骑着往城外跑去。 东桐望向东苠,他正低头帮慎思扯拢衣服,两人笑着小声音说着话。东桐只能瞧向方潮,用眼光示意方潮往外看,方潮顺着东桐的示意,就着拉起车窗帘往外张望片刻,对东桐轻声音说:“这么多的军马要进西城,会引起西城的轰动效应,反而不利五小主的行事。”东桐了然的对方潮点点头。 傅冬听到方潮的话,又见到东桐一脸佩服之色的望向方潮,傅冬望着东桐淡淡地开口解释说:“这些马一路奔波也算得上极其劳累,现在要让它们好好休养生息,自然是城外比城内好。”东苠和方潮两人听到傅冬的话,两人互望一眼,同时掉转头望向别处。 东桐没有想过傅冬会对自已做出解释,东桐一直以来认为傅冬当自已是透明人对待。东桐此时听他的话,忍不住吃惊得抬眼望向傅冬,瞧到他望向自已眼里闪烁的温柔色彩,东桐心里有些恍惚,一时间显得呆滞的盯着他细瞧。傅冬见到东桐听他的话后,脸上并没有多的表情,反而显得木然起来,他眉眼间稍稍皱起,神色明显有些不悦起来。东桐恰巧再一次正眼瞧向他,见到傅冬眉间的表情,慢慢地垂下头,暗笑自个疲劳过度,眼花缭乱才看错别人眼中的神情,这傅冬明明是烦自已多事才会有此一说。 东苠虽说装作望向别处,可是耳朵里还是小心的听着动静,眼里还是会小心的注意观察东桐和傅冬两人之间的互动,见到这两人相处的情形,他在心里摇着头,面上倒是不显山水的平平的打量两人后,笑着对东桐说:“姐姐,回家后,头几天你啥事都别想,好好休息。”东桐听东苠的话只有苦笑的份,自个顶着东姓回到西城来,本来就算大新闻,以后的事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生起,只有事多没有事少的份。东桐抬头安抚的对东苠点头说:“好。”东桐转过头瞧见方潮眼里泛起打趣的笑意,忍耐不了的狠狠瞪一眼爱打趣的他。 傅冬瞧见东桐对方潮的眼神,苦笑的瞧着她再一次垂下头,见到她眼神静静地往下望着。傅冬打量一眼东苠,对东桐母女和东苠说:“桐,五小主子,慎思,你们回到西城,有空时,我过来接你们到傅家坐坐。”东苠听傅冬这话,只是客气地点头。东桐是脸色大变,慌忙抬头望着傅冬说:“傅冬,我多谢你的心意。不过我和孩子们长久以来言行举止随意惯了,这一时不方便去别人家做客。再说以傅家大户门第,我们还有些不敢上门,多谢你的相请。以后时间久,等到慎行和慎思兄妹对西城熟悉后,你要是还愿意请他们去傅家做客,我是不会反对。”慎思听东桐的话,跟着点头不停。 东桐言下之意清楚明白的拒绝。方潮快快掠过傅冬一眼,赶紧闭上眼装作细听外面的动静。而东苠轻轻抱着慎思,两人同时望向神色略变的傅冬。傅冬细细瞧一眼东桐,慢慢开口说:“那好,我等到你们全准备好,再请你们去傅家随意坐坐。”东桐抬眼瞧着傅冬,望向眼中明显不高兴的傅冬,转而想起这一路上,自已几乎是睡在他的怀里度过,心里一软对傅冬点头,傅冬眼中的阴霾顿时减少许多,眼光明亮起来。 东桐经傅冬这一折腾后,没有多的心力来应付他,赶紧闭上眼养神。进到西城城门时,官吏上来查车时,瞧到傅冬时他一脸的佩服神色,只听到他笑着说“恭迎傅大人回西城。”傅冬对着官吏点头,淡淡地说:“辛苦你们,下这么大的雪,还要忙于公事。”这话让官吏听后,喜得他点头不停,直到他跳下马车后,还能听到他激动的声音说:“这是本份,应当的职责。” 马车再次停下来,东桐是给慎思轻轻摇晃醒来,她醒后见到车内只余下东苠和慎思两人,眯着眼笑望这两人一眼,东苠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们回家了。”东桐恍惚的坐直身子想要往外张望,慎行悦耳的声音在车外面响起:“娘亲,舅舅,慎思,你们下车再说话吧。”东桐听到慎行的声音,如同打鸡血一般立时清醒过来,笑望一眼东苠,捉住慎思的手就往车门口冲去。 长高一些的慎行站在车旁,瞧到东桐和慎思后,伸出手接过慎思,再伸出手捉住东桐伸过来的手,东桐就着慎行的手跳下车,反手捉着慎行拉近后,细细打量他,东桐忍不住用力拥抱慎行好一会后,放开慎行时见到他脸红红的样子,可爱的让人受不了,东桐忍不住伸出手轻捏他的脸问:“想不想娘亲和妹妹?”慎行用手扯扯东桐的手,轻声音对东桐说:“想。不过娘亲快放手,外面人多,一会进房后,我随娘亲捏脸。”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观园 东桐半躺在房间的卧椅上,椅上面铺着厚厚的棉椅垫,东桐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东桐从被里面伸出一只手,就着窗子外透过来的光线,翻看着手中书。窗外风雪一阵阵的刮过,房间里面却温暖如春,东桐翻看一阵子书后,书缓缓的掉落地上,人慢慢的合上眼睡去。 东桐再醒来时,是一个妇人轻拍门后,笑着探头进来,刚好瞧到张开眼睛的东桐,她笑笑说:“姑娘,我送餐过来,今日有鲜汤,主子吩咐姑娘一定要品尝。”东桐拥着被子半坐起来,对这妇人笑笑点点头。这妇人轻快的进房后,又轻轻合上房门。她从提篮里面取出食物摆放好桌子,退下前对东桐说:“姑娘,天冷要趁热用餐。如果食物冷了,姑娘你叫我一声,我拿去给你换热的过来。”东桐站起身,对她淡淡的笑着点头,那妇人笑望东桐一眼,脚步轻快的退下去。 东桐走近桌边,见到桌上摆放好的一荤一素一汤菜后,她慢慢的拿起碗筷用餐。东桐用完餐后,在房间里转过几圈后,推开窗子伸出头往外面张望着,窗外雪花如棉絮般轻飘飘地落在雪白的大地上,不远处红色的两层楼的房顶上,给白雪装饰的如同童话里的美景。不时有着护卫巡防的身影。东桐再往侧边望过去,依旧是红色的房屋。围绕着房屋的四周稀落的种着各种各样的树,偶尔可以在角落里瞧到开得灿烂的花。 东桐的眼光飘渺的望向更远处,她不由自主的想着东苠宅第大门口高高挂着那三个字。那天刚下马车后同慎行亲热一番,东桐才有心去瞧大门口欢迎的两行人,东桐对这一幕心里早有底数,自然只是淡淡地扫过他们一眼,便移开了眼神,顺带抬头往宅第的门上望去,只见那上面打眼的“大观园”三个字,活生生的吓了东桐一大跳。 东桐对“大观园”三字印象最深是与《红楼梦》有关,想着那书里面在大观园里悲悲喜喜发生的事情。东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啥名不好取,拾个这么个不吉的名字挂上去。东苠在一旁顺着东桐的眼光望上去,笑笑的同东桐说:“姐姐,你不喜欢这名字吗?”东桐回头望见东苠的笑眼,沉吟一会指指那名字说:“小苠,你很喜欢那名字吗?” 东苠笑抬眼望着那三个字,轻轻摇头说:“是这个宅第的旧名,我搬进来只记得把里面整治一番,等到你们来时好居住。我还没心思去想这名字的事,姐姐,你要是不喜欢这名字,我立马换掉它。”东桐听东苠的话稍稍放心些,再抬眼望向大观园三字,又是恶寒从心里生起,她对东苠慎重的说:“小苠,这名字一定要换,啥名字都行,就是这名字不行。” 东苠从来没有见过东桐如此严肃的神情,东桐一向对身外事太过淡泊,从来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东苠抬头望一眼那门牌,轻轻扯扯还在纠结中的东桐说:“姐姐,你别急,你不喜欢我让人马上取下来,这名字你来取,你喜欢这宅第叫啥名,我们就叫啥名字。”东桐听东苠明显用哄小孩的语气对自已说话,她嗔怪的望一眼说:“你的宅第,你自个取喜欢的名字,姐姐都赞成。” 东苠轻拍额头瞧向东桐,笑说:“姐姐,你又忘记这是我们的家。”东桐听东苠的话只是微微笑着,脸上流露出疲乏的神色。东苠赶紧扯着东桐进院子,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跟在他们的身后。 东桐进到院子后,瞧到院子里墙的色彩全是红色这主调,几个院落层次分明瞧上去和谐无比的坐落当中。东苠指指紧挨着的两个院落,笑着同东桐说:“姐姐,那两个院子随你选那个院子。里面我布置都是一样,两个院子里都有我们的房间。”东桐听得一头雾水,慎行在后面笑着说:“娘亲,舅舅说,我们可以在两个院子里随意居住。只是娘亲可以选一个自已要住的院子。” 东桐还是一脸不懂的瞧向东苠,东苠笑起来说:“姐姐,我的意思我们一家人还是居住一个院子里,不过现在不比从前,慎行和慎思两个慢慢长大,我就先为他们备下一个院子。”东桐听东苠的话,一脸理解的望向他说:“你也长大了,有时在我们眼皮底下,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这些我懂。你担心慎行和慎思不懂,这点我也明白。”东桐说完后,望着东苠捂嘴笑起来,东苠脸红起来瞅一眼东桐说:“姐姐,你现在变坏了。” 东桐和东苠姐弟打趣着,傅冬和方潮两人前后走到这姐弟跟前,傅冬望一眼脸红的东苠,再望一眼肤色依旧苍白眼中含笑的东桐,他对东苠说:“五小主子,我先留下一部分人给你用。以后的护卫将由你亲自来选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东苠望着傅冬,第一次诚挚的跟他道谢说:“傅大人,这一路上辛苦你。” 傅冬深深望一眼东苠说:“五小主子,这是我职责所在,不辛苦。”傅冬对东苠身边的东桐说:“桐,我有空时会过来瞧瞧你们,你这一路辛苦过度,近期内还是要静养。”东桐笑着点头对他行礼说:“傅冬,这一路多亏有你,多谢。”傅冬望着东桐的客气笑容,眼里闪现出失意,他很快将目光移向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他走过去轻轻摸摸这兄妹两人的头说:“爹爹有事要先走,我以后有空会过来瞧你们,你们乖点,要听娘亲的话。” 这般平常的父子之间互动举止,让平时稳重大方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同时露出失态的眼神瞧向傅冬,他们的眼里闪过狐疑和不可相信,两双同样的眼睛明晃晃的盯着傅冬。傅冬瞧到自已一双儿女的眼光后,心里一阵刺痛,自已这般平常的行为,竟让自已的儿女起防备心的盯着自已不放,那两对深怕受伤的眼光,深深地刺痛傅冬做父亲的心。傅冬到此时才醒悟到从前对他们的忽视,令自已和儿女越走越远,还好现在有时间来挽回亲情。 傅冬走前再伸出手摸摸慎行和慎思的头说:“你们要是想出去玩时,就去跟护卫的叔叔说一声,爹爹便会过来接你们出去玩。”傅冬走后,慎行走过来扯扯东苠的手说:“舅舅,刚刚是我做梦吗?我爹爹竟然会说陪我们出去玩。”东苠望见同样被傅冬这意外之举怔忡中的东桐,答慎行说:“你爹爹现在有空些,他想陪你们一起玩,你高兴吗?” 慎行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想想后,对东苠说:“舅舅,我说不出来高不高兴,不过以后别人说起爹爹待他们如何好时,我不用再闪开去。”东桐听慎行的话,心里有些同感的望一眼慎行,她转头打量思忖中的东苠后,笑着对慎行说:“慎行带我和慎思去院子里瞧瞧,让舅舅有空去处理事情。” 东苠在东桐母子三人走远后,轻轻叹息一声后,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取下“大观园”三个字,方潮在一旁瞧后,好奇的对东苠说:“五小主子,你准备给你的宅第取啥好的名号?”东苠望一眼方潮,轻轻摇头说:“暂时还未想好,不过姐姐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还是早点取下来,以免她听着心烦。”方潮听后笑着摇头说:“五小主子,你这样下去,你将来身边的人要是过不了你姐姐的关,怕是同样进不了你的心。” 东苠短时间第二次听到有人隐隐的打趣自已,他笑望一眼方潮说:“师叔,我瞧着你同我姐姐处得极有默契,两人说的话都是相同的意思。看来我同师傅说要再请你留些日子,你也是非常乐意。这事情我们算说定了,你留在这里到明年夏天再许离开。”方潮听东苠的话,赶紧冲着东苠摇头说:“五小主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还是让我早点离开吧。我已经许久没有四处逛荡,脚早就想往外跑。” 东苠笑望一眼方潮不点头,人往东桐母子三人刚刚走去的方向跟上去,方潮跟在他的身后,一再要求要早点离开的事情。东苠回头笑望一眼方潮说:“师叔,看来你还真没当我姐是朋友,现在她刚刚来西城,人生地不熟,连你这个好朋友都不愿意留下来。唉,姐姐为人真失败啊。”方潮听东苠这话,牙一咬说:“五小主子,你不用激我。东桐那样没心眼的人,自然玩不过你身边那些你招惹过来的女子。我会留在这里一阵子,不过你趁早把那些心眼多的女子打发出去。我师兄刚刚同我提过,说那些女子没一个是好惹的主,东桐是你的姐姐,自然应当由你来护着才是。哼,我就留到明年夏天。” 方潮说过后,气愤的掉头走掉。东苠望着方潮的背影,一直悬着心总算落在实处。东苠进到院子后,见到东桐母子三人正笑着站在院子里面,见到他进来后,慎行和慎思两人赶紧上来牵着他的笑,东桐笑靥如花的对东苠说:“小苠,这院子好,清爽大方整洁易打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花团锦簇 东苠听东桐的话笑着摇头说:“姐姐,以后这院子里多的是做事的人,你只管想着怎样舒舒服服过日子,别的要打理事情,全交给手下人去做。”东桐一脸瞧败家子的神情望向东苠,慎行和慎思小声音笑起来说:“舅舅,娘亲刚刚同我们说,以后自已的起居,不许让旁的人帮手。”东苠听这两个小的话后,赶紧对东桐表示赞同说:“嗯,姐姐订下这规范是对的,以后家里的事情,我们全听你的吩咐,反正我也不喜欢人近身服侍。” 东桐想起当日的事情,不由得轻轻笑着摇头。远处护卫的人,瞧到东桐站在敞开窗子那里,有眼尖的护卫已轻快的走过来,那护卫笑着对东桐行礼说:“夫人,天气寒冷,你还是不要久站窗边。你要透气时,窗口也不用全打开。”东桐听护卫说着如同一个完美保姆说的话,笑瞧他一眼后退离窗边,用手将窗口稍稍收拢些许,顺着打开的窗缝对着外面问:“我这样做,可以吗?”那护卫在外面笑着说:“夫人,这样就行。大人吩咐过我们,要我们最近时时注意着提醒夫人,要夫人有时间还是要多休息。打扰夫人,以后有事夫人尽管吩咐,我先告退。” 东桐听到那人踩在雪地里的吱声渐渐远去后,有些想不通的用头抵住冰凉的窗边,东桐这次更加不明白傅冬的现在是何心思,竟然吩咐手下人,注意自已这些小事情。东桐纠结想不清后,便不去多想的放开心绪。院子里有几个人踩雪的脚步声音,东桐听那声音暗想着“找小苠竟然会找到自个这里。”没一会有人轻拍房门,东桐静静神走到桌边坐下,对外面轻声道:“进来。”东桐院子里姓叶的妇人,再次推门进来,望见桌上吃了一大半的饭菜,眼笑眯起来对东桐说:“姑娘,今天的饭菜合你的胃口,我会提醒煮食间的人,以后就照这样给姑娘的煮食物。” 东桐听后深觉得麻烦,对她轻轻摇头说:“叶,不用这么麻烦,我跟大家一样吃就行。”叶姓妇人摇头说:“姑娘,不能一样的煮,主子和慎行小主子、慎思小主子三人饭菜也是各有各的安排,煮食间的师傅是按宫里大师傅的安排来煮食,姑娘你的饮食一样,是由宫里师傅吩咐下来的,最多我们煮食的师傅按你喜欢的口味煮。”东桐没想到东苠以前过的是这般专人服侍的日子,她面上不露出多的神色,听叶妇的话后,淡淡的点头示意明白。 叶妇麻利地收拾好东西要退下去前,她抬头打量下比平时显得有精神的东桐,突然悄声对东桐说:“姑娘,外面站着好几个小姐,说是要来拜见姑娘。”东桐眉头稍抬的望向叶妇人说:“我在西城并不认识啥小姐。”叶妇人轻轻笑起来对东桐说:“姑娘,那些人是冲着主子来,她们不过想让姑娘帮着她们,以后在主子面前说些好话。护卫们已挡了她们许多次,我瞧姑娘现在醒着,我怕她们一会忍不住吵嚷起来惊扰你,才多口说给姑娘听。”东桐抬眼细打量这叶姓妇人,现在才明白,为啥东苠要这妇人在自已的院子里,的确是个有眼色的女人。 叶妇人退出房间后,东桐听到外面一阵阵娇柔的女子说话声音,东桐想起自已自从回到西城后,白天常晕睡在睡椅上,时常半睡半醒中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当时总以为自已在梦里听错了,便没有心思多想,现在才知原来是现实。东桐细想着,并没有听东苠向自已提起这些女子,想来她们在东苠的心中只是路人。东桐心定后,又走向睡椅上要继续躺下去,刚拉上被子盖在身上,就听到院子里女子的放大音量的吵嚷着,东桐皱眉头的半坐起来。 东桐回到西城后,好一阵子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初时东苠瞧到东桐总是不分白天黑夜,一脸睡不醒的样子,心里惊慌不已,害怕东桐是不是生重病,他自个趁着东桐晕睡时悄悄给她号过脉,也号不出个啥不对劲来。东苠只有赶紧找人请宫里大夫过来,宫里大夫过来后,东桐还是睡得迷糊,大夫细细号脉后对东苠说:“五主子,这姑娘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身体这一向透支太多,才会造成这种晕睡情况,等到过阵子改善后,她就会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你不用太担心。”东苠听后长舒口气,赶紧谢过大夫,亲自送大夫出院子门。 东桐对这些事情是听方潮这两天提起,才知自已再次吓倒东苠,方潮是很佩服东桐的睡功。东桐听后心里对东苠很是过意不去,她又害东苠为自已担心。她清醒时已听东苠私下提过,知晓今上现在有心培养东苠,东苠现在跟在今上身边开始学习,时常是忙得吃饭时间都要赶。而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同样遵今上的吩咐,跟进宫中同一些朝中权臣的孩子一起学习,家中只余下东桐这么一个闲人。 东桐正想着要不要开门出去,把几个爱慕东苠的女子,叫进来说说话,瞧瞧她们的个性。房门再次给人大力拍响,方潮在外面叫嚷着:“东桐别睡了,快醒醒,你有客人来看你。”东桐只有站起来,笑着打开房门,方潮在外使着眼色给东桐,眼里意思是“瞧那几人几眼后,你找个借口把这她们打发。”他嘴里却笑说着:“东桐,几位姑娘听说你不舒服,很有心专程来瞧你。” 东桐笑着往外面张望,见到雪白的地上站着几个穿着各色衣物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态。她们同时望向东桐打开的房门,东桐暗叹没想到有一天东苠也成了祸水。东桐笑着对院子里站着的女子们说:“天气这么冷,还劳烦各位来看望我,我真不好意思,没有别的好招待,请大家进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挡在那几个女子面前的护卫,听东桐这话后,望一眼东桐见到她点头后,才让开身子作出请的姿势。那几个女子冷哼的瞪一眼护卫,笑着望向东桐,当中胆大口甜走过来时还笑着说:“我们听说五小主子的姐姐,性情极其的温柔,我们姐妹几个早就想来同姐姐亲热亲热,顺带同姐姐学习学习。” 方潮在一旁听见这话,不由自主的抚摸下自已胳膊,他打量东桐两眼,见到她眼神清明后,才隐退到房间角落里立着。那几个女子进房间,几人亲热无比的围着东桐说话,那些语气和她们的神情,如同东桐是她们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夸赞的话语非常的入人心,东桐浅笑着望向她们每一个,听她们寒暄许久,等着她们进入主题。 东桐的笑而不语让她们渐渐的沉吟起来,这时她们当中精灵一点马上醒悟过来,她们拍了半天马屁,结果谁是谁,都没有向东桐好好介绍,难怪东桐会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笑着瞧她们。她们几人马上对东桐一一介绍起来,说得清楚明白自家的身世背景。东桐对西朝的官职大小有些迷糊,总是在她们介绍双亲官职时,便偷偷去打量方潮的神色,见到方潮一次又一次用大拇指示意,才明白这些女子双亲中都有一方是朝中的权贵人物。 东桐陪着这几个女子说了半天话后,装作不经意的露出疲乏的神色,那几位女子见状后,纷纷说着客气话告辞而去。等到她们几人走后,东桐敞开房门,长舒一口气对坐回桌边的方潮说:“方潮,小苠到底可以找几个夫人?我瞧她们现在个个都以姐妹相称,这要是小苠一时心血来潮全娶回家。我可要早做打算,另找房子居住,我受不了耳边时时有叽叽喳喳不休的声音。” 方潮瞧东桐郁闷不已的神情,忍不住笑起来说:“东桐,五小主子要找几个夫人的事,这是五小主子的事。不过我瞧这几个女子,五小主子还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她们不过结盟起来给你瞧瞧,证明她们对五小主子是非常有心,而且是几人可以和平共处,对你也能友善尊敬相待。”东桐听后望着方潮一脸受不了的瞧向他,想想后说:“我怎么从她们话里只听到奉承,听不出一点对小苠钟情的意思。听来听去都是些表面的东西,而且她们对我说的话好假。” 方潮轻笑起来,望着东桐说:“西朝的权贵人家,多是多夫或者是多妻。他们的子女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大多数人从小就先瞧自家的宅斗,家中的双亲总有一方,会为了自已和孩子在家里的利益,在家中为主的那人背后明争暗斗的不休。今天来的这几个女子家中台面下各有各的不和,她们自然是懂得极力争取自已的未来。” 方潮望一眼听傻眼的东桐,没好气的瞅她一眼说:“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明明捉住傅冬这条大鱼,你却放跑他。我们明白你的为人,知你是不想耽误两人将来碰到意中人的机会。可惜你的好意,傅大人怕无法心领。要不你以为凭他的权势,为啥到现在除去你之外,身边无任何人,因为他的体质只能接受你。现在可怜的是五小主子,他就没这般好借口可以用,只能婉拒这些人。唉,听说以前傅大人正当年纪,西城的女子个个前仆后继的去傅大人面前尝试过,可惜傅大人因体质问题,只能干望着过眼瘾。” 第二百二十章 坦白 方潮提起傅冬的八卦事情,脸上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而早已给曾明悦训练出恶趣味的东桐,听方潮的后与他心有灵犀的相对笑起来,还以眼示意着他有多少就说多少。 难得遇到同道中人,自然是相逢恨晚,方潮见到东桐脸上露出来感兴趣的样子,他更加兴味盎然起来,他压低嗓子同东桐说:“东桐,关于傅大人的这些私事,整个西朝台面上是没人敢谈论,就是台面下说的人都要相当注意,虽说不知傅大人知后会不会私下打压,不过我们说时还是要相当小心。当然我们关系不同别人,这般私密的事,既然我知晓后,我也不会忘记要分享给好朋友听,我这就细细给你道来。” 方潮和东桐两人如同初次当小偷般的紧张,不约而同的将凳子拉近,两人快肩挨肩时,才没有再去移动凳子。方潮凑近东桐低声音说:“听说傅大人的体质非常的奇异,据说再美再娇柔的女子,贴身靠近他时,他都会有反胃想吐的举动。这回他一路抱着你同行,怕是做个幌子给别人看看,证明自已是没有那种怪哉体质。”东桐想着傅冬一路环抱自已,体贴入微的举止,自已神情恍惚中还真有些心动的感觉,毕竟傅冬的男色是相当的诱人。 方潮见到东桐脸上惋惜的表情,笑着轻拍她的肩说:“东桐,你很惋惜吧。傅冬这般人不是你吃得消的人,你趁早死了那份惋惜之情。不用多想,你这般好女子,找个一般人家男子,他识你的好,家人一定愿意接受你,以后的小日子会过得非常美满。傅家可不是个啥好地方,你这性子入那家只怕会给吃得只余下骨头。”东桐知方潮是把自已当自家人,要不他也不会如此直白的同自已说话,毕竟傅冬的权势摆在那儿。 东桐笑望一眼方潮,冷冷地说:“方潮,你又不记得我是女子,我这肩给你拍来拍去,早就快拍得肩骨破碎。还有傅大人那般优秀男人,岂是我这种山野个性女子可以高攀。别人这一路照顾我,难不成我还要赖上别人,那不叫报恩叫报仇。以后这种有牵扯的话,还是别提了,给人无意中听去,到时反而会让人认为我不自重。” 方潮听东桐的话,想着东桐来西城一路上,白天在马上一直睡在傅冬怀里,真要论起来,这两人在同行人眼中早已不清白。不过这话方潮不敢对东桐提,方潮自已也是那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他心里也赞赏,东桐当日没有蠢得硬着头皮当好汉的行为。方潮从心底里觉得东桐与自已是同路人,可以高高低低的做人,从来不会拿着架子为人。 方潮瞧一眼东桐,反而不去计较她的语气,说:“那你还听不听傅大人的那些事,听说从前傅大人只要一上街,便被西城女子围赏,本来初时的傅大人还未曾有今日这般冷,只是那些女子狂风乱蝶般扑上去……”说到最紧要的关头,方潮习惯性的卖着关子,东桐赶紧对他点头,眼神炽烈的盯着他。方潮笑着点头,知两人刚刚小小争执又平息,两人再次如同好般凑近对方,一个要说一个专心倾听,配合的相当默契。方潮正要开口,房外传来东苠“啍,哼。”清嗓子的声音,接着听到东苠大声音说:“傅大人,多谢你来我这里,多谢你专程过来关心我姐姐的近况。” 房中的方潮和东桐互相看看后,两人赶紧轻轻的挪动自已的凳子,东桐和方潮两人同时收起嘴边放肆的笑意。东桐暗想着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方潮和东桐快快的恢复平日在人前的端庄形象,两人大大方方的坐在桌边,只当做是谈论着正经事一般的态度。 东苠一身青袍先进东桐房间,后面一身黑袍的傅冬跟在他的身后。东桐与方潮同时站起来,两人客气的笑着瞧进来的人,东桐望向东苠和傅冬笑着说:“小苠,你今日有空吗?傅大人好。”不怪东桐会如此问东苠,实在是东苠在东桐略有精神后,他便忙得见不到人影,时常是让人通知东桐说:“今日在宫中住。” 东苠进房后,瞧着坐得远远的东桐和方潮两人,眼里闪过笑意后,答东桐说:“姐姐,我再忙还是会惦记自家姐姐。”这话把东桐刚刚竖起来的毛摸平下去。东苠和傅冬两人坐下后,叶姓妇人赶紧上茶水,东苠在叶姓妇人退下后,对东桐说:“姐姐,你的院子里还是要多安排些人,你有精神时,自已瞧瞧有没有中意的人,要不让师叔帮你选?”东桐最怕身边跟着些人,也怕过众目睽睽之下的生活,到时反而失去眼前这份随意自在。她忙对东苠轻摇头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最好,我自已的事情,我自已可以打点清楚。我也不喜欢自已院子里放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小苠,如果你一定要添人,那最多再添一个妇人。” 东苠望一眼东桐,只有对方潮说:“师叔你眼光准,就帮我姐姐在宅第做事的人中,再选一个可靠的妇人进她院子。”方潮笑着点头对东苠说:“五小主子,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好。那我现在就先行告退。”方潮站起来对傅冬点点头,又望着东桐一眼后,轻快的出了房间。 方潮一走,东苠便笑着问东桐说:“姐姐,我刚刚同傅大人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话,听你们提及傅大人年少时的事?”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东桐瞅一眼东苠后,淡淡笑着同傅冬说:“方潮只是说傅大人年少时便是人见人爱,逗得许多女子芳心大乱。”傅冬端着茶水深望一眼东桐说:“桐,你要了解我年少的事情,你尽管来问我,我一定会细细回答你,你想知晓任何我的事,我都会回答你。”傅冬这话说得极其暧昧不明。 东桐好半天才能缓缓开口说:“对不起,这次是我和方潮两人不该在背后说人。”东苠听东桐这话,打茬的笑着说:“姐姐,傅大人这般心胸岂会介意这点小事。何况那有人如同你们这般,把房门敞开着论人是非,就是要说,我想说的也是傅大人的好话。”傅冬望一眼还是笑着的东苠,淡淡地开口说:“五小主子,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弟弟。不过我可不可以同你姐姐私下说几句话?” 东苠望一眼东桐,见东桐点点头后,他笑着对傅冬说:“好。刚巧我有事要去忙。要是不介意,一会慎行和慎思回来后,我们一起用餐?”傅冬笑着点头说:“好,那五小主子我们一会就一起用餐。”东桐见到东苠神色之间闪过的暗恼,知东苠刚刚不过是顺口的客气话,不过现在是木已成舟,只能顺势而为。 东苠出房后,东桐给傅冬空了的茶杯添满水,傅冬望一眼东桐说:“桐,过几日宫里学府会放假一天,那天我过来接你和慎行、慎思三人去傅家做客,你们也要同傅家的人多接触一下,以后大家相处就没有那么陌生。”东桐听傅冬这话微皱眉头,望着他说:“慎行和慎思兄妹去不去傅家的事情?我还要问过他们兄妹两人。我就不用去傅家做客,不过多谢你的心意。” 傅冬望向东桐慢慢说:“你们去傅家那天,我会一直陪着你们,你不用怕。而且那天家中有许多长辈都想见见你们。我们说到底终究是一家人,你们也不能总是住在五小主子这里,始终是要回自家住。”东桐望向傅冬仿佛是大局已定的表情,轻笑起来问傅冬说:“傅冬,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傅冬没有想过东桐一下子会把话题扯开,他想想后答东桐说:“桐是一个性情温柔,待人处事极其清淡能看开的女子。”东桐低头抵着桌子闷笑起来,原来自已在傅冬心里就是一个这般没有原则的女子,想来自个在外面为人真的不错,能骗过傅冬那双眼睛。傅冬见到东桐低头伏在桌面上,身子一起一伏,心里一时惊慌起来,赶紧伸出手轻拍东桐的背部,安抚她说:“桐,如果我有说错,你也不用如此伤心。最多以后我改。” 东桐抬起头,粗鲁的用衣袖擦拭掉笑出来的泪花,对傅冬说:“傅大人,我不伤心。只是你少说一件事,我虽不是那种有能力时会秋后算账的女子,但我还是有女人的劣根性,我很记仇。我不记得成亲之前过的日子,但对成亲后的事情,我一桩桩记得清清楚楚,在我离开傅家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再进傅家一步,你们从来没有当我是家人,我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要当你们是亲人。我多谢你也曾照顾过我,我知你是瞧在慎行和慎思两人的份上,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尽了心。我就当前事都已了,后事你也不要再提起。” 第二百二十一章 调戏 傅冬听东桐的话后,他一脸不能置信的望向东桐摇头说:“桐,是不是这阵子,我没来看过你,你生气才说这话。我不相信你是记仇的人,你一直以来性情温顺。在西京城时,我见你对我的爹娘是客气相待,而你对我从来没有冷脸相向过。你从来都希望我同慎行和慎思兄妹能多点机会接近。”傅冬越说到后面越有自信,自认为是自已这阵子忙于公事,没空过来东苠的宅第,让东桐误以为自已冷落他们母子三人,一时生气才会如此说。 东桐对傅冬这么快又恢复信心满满的样子,并不觉得意外,傅大人的条件摆在那儿,他要是没有强大的自信心,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权势。东桐只是淡淡的笑望一眼傅冬说:“傅冬,其实你心里明白,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为啥会对傅老爷和傅夫人客气相待的原因,你同样也清楚。我居住你的院子里,身边有两个没有自立的孩子,除非我是白痴才会在那时同你们算旧账。傅冬依你的权势,你要夺我的孩子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东桐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傅冬,傅冬听东桐这么一说,赶紧申明说:“我没有想过同你抢夺慎行和慎思兄妹。” 东桐听这话后,微微笑起来说:“我心里明白你是不会同我抢孩子,毕竟他们不是你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们的出生对你来说是意外。不过身为母亲,我难免会多想会担心,他们在你心里是多余的人,对我来说,他们是我这一生最不能舍弃的人,是我拼了命都会护周全的人。我不是一个有能耐的娘亲,我只是尽自已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已的孩子不与我分开。所以不管你们以前是如何对我,只要我们母子三人能在一起,我客气相待你们,总是不会错。” 傅冬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东桐样,细细地打量着她,好一会后慎之又慎的对她说:“你还是不相信我,会真心待你和孩子们?”东桐听傅冬这话,哄然大笑起来,好一会笑声缓下来才摇头对他说:“你不必说这话来哄我,你对我和孩子有心没心,我心里还是清楚。我在西京城时,瞧见你对你侄女那种亲热劲时,我的对你的那份心就灭掉。我只不过不想慎行和慎思两人伤心,才顺其自然的让他们接近你,毕竟能享受父爱,在亲情这一块他们不会有缺失,至于你能给多少,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人生总会有缺憾,是我无法为他们做的,不过我已尽最大努力。” 傅冬听东桐的这番话,用力摇晃头对东桐说:“你不是我认识的桐。”东桐觉得今天的傅冬挺怪异,竟然有闲心听自已说这么一番话。东桐轻轻笑起来,把脸凑近傅冬,差几分要贴近傅冬的脸时,才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张俊脸,东桐想起慎行和慎思同他长得同模样,想着自个努力十月,结果生下同别人同模样的孩子,心里顿感不平起来。她想都没多想伸出手直接摸向傅冬的脸,果真傅冬脸上皮肤难得的光滑细腻好摸,东桐忍不住再摸上一把。东桐暗想着,反正今天同傅冬已撕破了脸,现在不摸白不摸,而摸了也白摸。自个同他孩子都有两个,还从来没有碰过他的脸,想来还是吃亏了。东桐想明白这些,两只手同时摸向傅冬的脸,顺带捏红他的脸。 傅冬想来年少便位极人臣,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待过他,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白白让东桐捏上好几把后,他醒悟过来用力扯下东桐的手,很是生气地说:“你怎会是这般不自重的女人,嘴里说要同我划清界限,手却摸向我的脸。”东桐冷冷瞧向他一眼,将身子往外移开后,笑着说:“瞧,这才是我的本性。再说反正我们日后会少相见,要是有人问我摸你脸的感觉,我要是说从来没有摸过,不会有人相信,我今天摸过后,觉得你的肤质相当不错。” 东桐说完摸后感,才想起调戏人后,不该是自已目前这淡漠的德行,这戏既然已做了一半,不如做完全套,这人已得罪了,不如得罪到底,反正是啥交情都没有的人。东桐拿出帕子擦拭下双手后,把帕子放在桌面上,对傅冬嘻笑着扮女色郎样的说:“傅冬,原来细瞧你,你更加的好看诱人,可惜你这般的人,不是我这种女子能匹配,今天我也算过足了手瘾,日后有人向打听时,我也能有点话资可谈。”傅冬瞧着东桐一脸嬉皮笑脸的表情,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腾腾站起来,手紧握拳头后又放下瞪着东桐。 东桐轻瞟一眼傅冬,突然觉得没意思,自已何必同这人置气,浪费精力脏了手。傅冬望一眼又恢复淡而无味表情的东桐,他一时气急把东桐提起来,将她按紧在自已的怀里说:“我身上还有你没有摸到的地方,要不要我现在脱衣给你好好摸摸,以后有人问你时,你可以细细同人描绘一番。” 傅冬的手大力的按着东桐的背,东桐靠在傅冬如同钢筋般硬实的怀里,好不容易才能平缓呼吸,她稍稍抬眼瞧向已在疯狂边缘的傅冬,这时才暗悔没有听东苠的话,院子没有放些人时时走动。今天这傅冬明显是给自已激得已开始错乱,想来他平时顺风顺水,风花雪月应付自如,事事已习惯掌握主动权,这回给自已这么压一头,难怪会崩溃。唉,千不该万不该,自个没有思量周全就动手。 东桐在傅冬怀里用力挣扎几下,立马认清现实,傅冬这回怕真是要脱衣给自已摸,不过今天这事不能继续下去,以后傅冬清醒后,只怕要杀自已的心都有,到时是没人护得了自已。东桐历来是个识大体的人,自然明白傅冬这手一用力,自已的小命就不保。活着虽然没有多大的意思,可是在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个未自立前,自已这条小命,还是不能有任何闪失。毕竟两个孩子是自个亲自带到这世间来的,爹已不疼他们,自个做娘亲的还是疼他们到骨子里面,不为别人为他们就要用力的活下去。 东桐轻轻拍拍傅冬的胸,轻轻的安抚对他说:“傅冬,这回大家都没空,一会慎行和慎思两人就回来。我这个做娘亲的总要在他们面前保持形象。你这份一定要脱衣的心意我多谢。还有我不会在外面乱说话,这点你放心。而且我想也不会有人向我打听你的事,毕竟整个西朝的人,都知我是你不要的女人,我要是在外多口,反而会让人倒戈笑话自已。”东桐这般委曲的说着,只想傅冬今天放自已一马,以后对傅冬是有多远会闪多远。 傅冬放松按住东桐的手力,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低头轻吻东桐的发,笑着说:“原来桐还有这一面,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东桐在心里暗骂不已,明明是自已调戏人,怎么反对来被人调戏。东桐身体僵硬地立在傅冬怀里,嘴上却淡淡笑着说:“傅冬,你瞧我们不是同路人,不如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彼此轻松自在,我在这先祝你早日抱得娇妻早生贵子。” 傅冬听东桐这话还是不让她挣脱,手依旧压制着东桐的身子,嘴里淡淡的笑着说:“以前听人说女人野点好,我那时不以为然。不过,现在瞧你就比从前有趣,至少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会平淡如水般无趣。我也没想过,你今天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桐,你以前那性子太乖顺无主见,虽说同样逗人喜欢,不过长期相处还是会觉得麻烦。说实话跟你一路回西城,我感动你坚韧能坚持不怕苦,我想自已总是长时间不在家里,家中有个这样的女人可以放心。可是我也担心时间长后,还是会觉得累赘,不过想到慎行和慎思两人,就觉得可以忍受。现在瞧到你这一面,懂两人之间情趣,以后的日子一定过得精彩,我们一定会在各方面合得来。” 天上掉块水豆腐吧,直接砸死自作聪明的自已。傅冬边说手边摸向东桐的脸,东桐忙用力闪开后,对傅冬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脸。”傅冬由着东桐退离自已怀里,望着东桐开口说:“你直接说,你不喜欢我碰你的脸。” 东桐很快吸取教训,赶紧扮乖顺的摇着头说:“傅冬,是我失礼在先。我想太约是一路奔波,我疲劳过度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说话做事都有些糊涂,要是我有不是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既然傅冬对那圣母样的自已如同鸡肋一般,不如让他多瞧那样的自已几次,让他的幻想早些破灭,反正自个平时在人前扮圣女已成习惯。 傅冬望向眼前这个神情清淡的女子,有些不明白的多瞧她几眼,见到她依旧笑得是那般客气那般的柔顺,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梦一般。傅冬摸着自已的额头,想着自已刚刚太失常态。他抚着额头对东桐说:“今天我有事,明天我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第二百二十二章 雪夜 在东桐的房间用过餐后,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餐,对屋内的人笑着告辞。兄妹两人手牵着手,往隔邻东苠的院子里走去。这两人都爱同东苠相处,哪怕东苠事事都爱管着他们,对他们的言行举止的要求,比东桐这个做娘亲的还要严厉,可是这两人就喜欢这种给人管的滋味。东桐对自家的两个孩子历来放纵,觉得他们本性好,人聪颖,不用去管束可以自由长大成才。 当日回到西城选居住院子时,东苠是希望一家人居一院,东桐其实明白他的心意。只不过东桐想着东苠渐渐长成男子汉,他以后要面对的烦杂事多,自个这个姐姐要同他居住同一院子里,总会阻碍他一些事情,而且他责任心重,就怕他公事之外,反而还会分些精力来操心自已,到时累坏人反而得不偿失。东桐当时便决意要另居隔院,不管东苠是如何反对,都执意要分开居住,而慎行和慎思两人想了许久后,却决定要同舅舅居住同院。东桐听他们决定后,想着这两人从小晚上就是由东苠照顾,当下便笑着点头应承。 东苠对慎行兄妹的决定,心里那个甜滋滋的味,好些日子都消散不了。他时不时私下同东桐相处时便会得意地说:“姐姐,他们兄妹还是同我亲近。”这话一次两次东桐是不在意,可是听得次数一多,东桐这个做娘亲的心里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便恨恨地瞪他一眼说:“他们两人从小由你带大,亲近你是应该的。”东苠瞧一眼明显露出生气表情的东桐,马上轻哄的扯着东桐的衣袖笑着说:“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说话逗你,他们最亲的人是你。” 东桐笑望着一眼,逗着自已的东苠,想起今天来瞧自已的几个女子,本来要开口同东苠说说。可是这会瞧到他在自已面前随意的样子,心下一软轻轻说:“我自然明白你逗我,可是这时不时逗我,时间长我可受不了。”东苠听东桐这话,赶紧摆出稳重的样子,东桐瞧着他这般模样有些好笑,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后,扯过自已给东苠拉住不放的衣袖,用手轻弹他的额头笑着嗔怪的说:“你还以为你占便宜,他们跟着你住,你要费更多的心思关注他们。你自已的事都忙不过来,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你不辛苦吗?” 东苠见到东桐脸上关心的表情,摇头说:“姐姐,我不辛苦,我每次瞧到他们兄妹两人快乐的样子,就觉得自已现在做的事情很值得。我在西城瞧过兄姐的孩子们,我一个个细细打量他们,无论如何我对他们都生不了亲情。还是慎行和慎思两个同我亲,我觉得他们才是我骨肉相连的亲人。” 东桐听东苠的话,轻轻拍拍东苠的肩安抚他。这站在顶端的人家,家人之间的亲情从来都是如此淡泊。从前那些为名利追杀东苠,虽然他们背后的人没有得逞,可是这种伤害已至东苠的心灵深处。东桐听东苠一时的感触,心下同样感到茫然。东苠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他只是被时势所逼,不得不选择现在这条世上最难走的路走,将来他会更加寂寞的走向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东桐明白东苠本来有别的路可走,可是在东苠的选择中,不得不考虑自已和慎行兄妹。东苠当日是放心不下自已母子三人,才返回西朝来。东桐对东苠的能力很有自信,东苠这种人是生活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的人。落地为兄弟,从此骨肉亲。东桐垂下眼睑掩饰自已眼中的心痛,那条路东苠既然已选择,作为他身边的亲人,只能默默的给予支持,不能再提从前的种种是非,影响他前行的步子。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荆棘上,东桐只希望他能小心仔细安稳的走。 西城的雪花日夜不停地飘落下来,从来没有消停过。东桐院子里面的雪积得相当的高,院子里只清出一条人行道路,别的地方依旧是白雪皑皑。东桐爱站在房门口望着院子里的雪景,笑说就要这般才是自然的景致,才象是生活在冬天。东苠听后笑着由着东桐性子,让人按东桐的吩咐做。 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最爱在餐后,在东桐院子里漫步,两人特意不走人行道,而去踩院子里深深的积雪,只要那两兄妹一出房,顿时房外便会响起“吱、吱”的急促踩雪的声音。房间里坐着的东苠听见后,眉头一皱望向东桐说:“姐姐,不能由着他们这般玩耍,容易着凉生病。”东桐轻轻笑着说:“你坐在这里,那两个小的不敢玩得太放肆。”果然慎行在院子里大笑起来说:“我们快走,别再踩雪,一会舅舅出来会训人。”慎思小小声音嘻笑着,没多久就听到两人跑到院子外面的声音。 房间里面的闲坐着东苠和方潮两人,佩服的瞧向东桐。方潮平日会早早离开,今天他却睁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向东桐打听:“东桐,我今天在外面瞧傅大人,他脸上神情明显不对劲,不会是你招惹他?”东桐听方潮这恨不得发生点事的口气,瞅他一眼淡淡开口说:“我是会招惹事的人吗?”方潮望着东桐笑得别有用意说:“东桐,那就是他想招惹你,结果没得逞。” 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方潮这种人,难怪好脾气的曾明悦拿他当仇人看。东苠笑望一眼眼前这要斗起来的两人,他见到东桐脸上泛红,赶紧对方潮说:“师叔,师傅现在有事不在这,这宅第里的安全,就要麻烦你帮我多注意。”方潮笑望一眼东苠,站起来拍拍手后对东苠说:“行,我现在就去,以免东桐恼羞成怒下不了台。”他转头对气极的东桐说:“今天的事没完,这会有五小主子在这护着你,我也问不出啥,明天我们两个好好谈谈。”方潮说完就走,东桐在桌边握紧茶杯,想着这是宫里赏赐下来的茶具,质好价高还是不能为方潮这种人砸下去,那血本就下得太大。 房间内只余下姐弟两个,东苠笑望东桐说:“姐姐,我瞧你同方师叔两人感情很好?”东桐抬头瞧着东苠,暗想着自家弟弟今天也捉这来打趣自已。又想起今天不见自已不罢休的几个女子。东桐同样嘻笑望向东苠说:“我同你师叔的感情一般,最多是好朋友的感情。我们彼此心里有数,他对我来说是男的曾明悦,他当我同样是男人。” 东苠听东桐这乱七八糟的解释,眉头舒缓下来,他正要开口同东桐说话时,东桐已抢先开口,她好奇的问东苠:“小苠,经常来这里的女子们,是你默许进来的吧?你是不是一个都不喜欢?”东苠眉头轻抬起时,东桐笑起来说:“小苠,你真要喜欢那个女子,也会同明悦当年那般,想着法子都会在我面前提起她。只是你不喜欢,为何不直接将她们拒之门外。付不出感情,便不要给她们希望。” 东苠听后轻轻笑一阵子后,说:“姐姐你一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对别人的想法同样的纯良。她们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本人而来,她们对我同样没有感情,她们只是来赌一个机会。再说那些女子个个都是打着来瞧姐姐的幌子,虽说姐姐现在休养中,不过有人上门来吵吵也是好事,让姐姐趁机了解西城各家的动向。姐姐,她们口中的八卦,一定比明悦姐和师叔的要精彩多。姐姐,你反正当听八卦为休闲活动,她们来讲时,你只要笑笑听着就是。” 东桐深望一眼东苠,细细打量东苠半会后,摇头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打着两全其美的主意,她们之间早已姐妹相称,就等着你点头。”东苠轻笑起来说:“姐姐,反正你一推二推的功夫高,她们要忽悠你,你反过来忽悠她们,我的姐姐不是给她们踩着往高处走的梯子。我真要有喜欢的女子,我绝对不会瞒姐姐。这世上对我没有任何要求的人,就是姐姐,我做啥在姐姐眼里都是个好字。”东桐听得心里很感动,自已在东苠眼里同样如此,那怕自已有时无厘头,东苠都觉得那是自已的纯然本色。 东桐笑望一眼东苠,压低声音问:“小苠,你以后成亲的对象,不会是要上面指定人选吧?”东桐用手往上指指,东苠见后轻摇头同样低声音说:“还没到我要成亲时,这些事情还未提及。现在一切刚刚开始,众人都在观望中,除我之外还有别人同时一起培训,最后是谁很难说。姐姐如果不是我更加好,我们一家人去海外,好好地过我们自已的日子。我瞧过一处地方,四季温暖如春,姐姐一定会喜欢。” 东桐望向东苠乐观的样子,咽下那句“如果最后那人不是你,只怕那温暖如春的地方,与我们也只能遥遥无期梦中相望。”东桐望着东苠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夜 冬日雪花一阵阵飘落,西城傅家菊园里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不过他们脚步同样是放轻的行走在院子里。只有刚刚接获消息的青卫,冲进院子后,正一脸为难的表情,怔怔望向傅冬的房间门口,他好半天都挪动不了脚步。昨天的傍晚,傅冬才外面赶回西城,这一晚上他为公事忙碌到深夜,早晨很早起来又开始忙碌起来。 青卫在院子里慢慢打转,眉头皱褶如同小山一般高,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拍傅冬的房门。直到傅冬轻轻拍手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青卫咬咬牙打气精神走过去,轻拍傅冬房间门,再轻轻推门进去听候吩咐。房内傅冬手里翻着卷宗,抬头望向青卫问:“有消息吗?” 青卫长年累月跟随着傅冬,自然明白傅冬问的啥事。自从东桐母子三人回到西城后,上次傅冬出行前,特意去同东桐辞行,可惜东桐出外。而五小主子府上护卫传来消息是“东姑娘,最近白天常出门,她很晚才回府。” 青卫这次跟着傅冬在外的日子,瞧着自家的主子,上街转悠时,开始有心去打量女子发饰和衣物时,他的心慢慢沉降下去。也许是旁观者清,青卫知晓东桐在傅家的经历,常常出于防范心会去打量东桐,他见过东桐对自家主子和傅家人时,面上有着清淡的笑容,眼神却是格外的清冷,而自家主子对东桐眼里比一般女子要柔和些,但并未曾瞧到深情无悔,最多是喜欢东桐的性情柔顺。 青卫那次没有跟傅冬去西京城接东桐母女回西城,而是留下来处理西城的事情。后来同行回西城与青卫交好的军卫,私下同青卫说“青爷,这一路上统领对夫人体贴入微,我们瞧在眼里,统领对夫人有心了。”他们说完后暧昧的撞撞青卫,示意只要是男人都明白的样子。青卫想到自已亲眼瞧到傅冬轻柔的抱着东桐下马,而东桐的眼神是清明回望傅冬。 青卫同傅冬再次出行,便多个心眼用心观察傅冬的表情,见到他私下有时会若有所失盯着一处,有时脸上会露出甜笑。青卫瞧着这样一反常态的傅冬,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自家主子别是现在才开始心动,而情动的人就是从前的夫人。青卫并不看好这事,东桐和两个小主子对主子从来只有面上客气,行动上从来亲近主子,最多是站在远处观望。 傅冬轻拍桌面,瞧一眼立在自已面前走神的青卫,淡淡地问:“有这么难回答吗?”青卫给傅冬拍桌的声愣下后回神,抬头望一眼傅冬,垂下头说:“主子,东姑娘近期内常常去异人馆,她平时在那只呆几个钟便回府,昨晚她一夜未归。而五小主子因她一夜未归,现时已从宫中赶紧返回宅第。”青卫说完后大气不敢喘息,定定地瞪着地面。 西城的异人馆是非常的出名倌倌馆,它有名在里面的倌倌不同一般的小倌倌。一是馆里的小倌倌们以多才多艺容貌俊美闻名。二是小倌倌在有人点他们时,可以选择愿意与否,而他们不选的人,不能因此生任何是非。三是要不要留人过夜完全听从小倌倌的心愿,任何人不能强迫。四是小倌倌们可以只卖艺不卖身,同样是任何人不能强压。 傅冬听到异人馆,脸色瞬时冷若冰霜起来,冷冷地说:“那昨夜陪她一宿的小倌倌是那位?”青卫抬头瞧一眼神色苍白的傅冬,低头咬牙说:“是他们的馆主崔惜,平日里东姑娘去,也是崔惜亲自接待,听说他们常常谈笑风生,而东姑娘每次离开时,崔惜都要亲送至馆门口。”青卫说完后,听到“啪啪”两声,他忙抬头一看,桌子让傅冬捏碎两块,而傅冬的手上因木屑刺入,血正往地面淌落,傅冬嘴里还说着:“原来东桐的面子这样大,从来不留宿的崔惜竟然留她过夜,好、好、好。” 青卫这时不管傅冬脸色多难看,他忙扑上前把傅冬握紧的手打开后,赶紧打开门后向外面护卫示意端清水,拿药包过来。青卫握着傅冬的手,细细的把他双手木屑清理干净后,上药后正要包扎起来,傅冬收回手,打量一下手说:“不用包扎,这样还好得快。”青卫抬头瞧一眼傅冬,赶紧收好药包,示意进来护卫拿着药包出房间。 傅冬见到那护卫出房间后,对青卫静静神后说:“把你知道的事,全说给我听。”青卫望一眼傅冬,慢慢开口说:“主子,我也只知晓这些。”傅冬目光冷盯住青卫说:“五小主子知不知他姐姐的行为?”青卫想想在五小主子宅第护卫的兄弟,传来的消息“五小主子对夫人体贴入微。而且两个小主子出出进进都是跟着五小主子,他们跟五小主子住同一个院子,五小主子对他们管教非常的仔细,两个小主子也是事事听从五小主子。”青卫想东桐这般行事,东苠一定是知晓,只是这事情不能乱说。 青卫对傅冬摇头说:“没这方面消息传过来。”傅冬冷冷笑起来说:“五小主子会不知这事情?说不定这事他也有份,那个异人馆便是他指定去的,要不他会放心她姐姐去那地方。”青卫听傅冬这话,一声都不敢吭气,只敢静静平视过去。傅冬冷笑着站起来,离开桌边,顺手脱下身上的家居服,转头对还站着不动的青卫说:“青卫,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去瞧瞧那春风一度的人,是怎样快活的样子。”青卫听傅冬的话,赶紧拿来傅冬的家常服,他一边帮着套衣,一边偷偷打量着神情格外冰冷的傅冬,小心翼翼轻声音说:“主子,我们让人先递帖子进去?” 傅冬听青卫这话,转头过来冷冷对青卫说:“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一起准备下,想好要应付我的话吗?”青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冬,当下不敢再开口说话。只是快手帮他穿好外套,傅冬神色严峻的往房外冲去,青卫快步跟在他的身后,出门后示意跟上来的护卫们,今天一个个都要当心行事。 东桐拿着新做好的衣裳,一回到家中,瞧到难得白天在家的东苠,笑着拉扯站在院子门口他说:“小苠,耽误你一点时间,好吗?我帮你准备好宫宴时的新衣裳,我们进你房间,先去瞧瞧合不合身?不合身我拿去叫崔惜再改改?”东苠神情不定的接过东桐手里的衣裳,瞧下手中宝蓝色锦衣,对东桐点点头,示意东桐跟在他的身后往房间走去。 东苠进房间后,脱下外衣试穿新衣给东桐看,东桐是双眼放出光芒,很骄傲的对东苠说:“瞧我弟弟穿这衣裳,标准的衣架子,好看。宫宴那天我弟弟就是最亮眼的风景。”东苠笑笑的脱下新衣,往东桐手里另一包打量过去,东桐这时已打开包,拿出慎行浅蓝的衣服,展开给东苠看笑着说:“这衣裳也别致吧。”东苠瞧瞧脱下来的新衣,和东桐现在展开的新衣,对东桐点点头说:“姐姐,这事让你操心。”东桐笑瞪一眼东苠说:“你早点有意中人,以后这事情就不用我理。” 东苠微笑起来,望着东桐轻轻问:“姐姐,你昨夜没有回来?”东桐大大方方的对东苠点头说:“是啊,昨夜崔惜一时有灵感,决定连夜为你们赶制新衣。我想着他为我做事,就想陪陪他,看能不能帮着打个下手也好。便叫人过来通知方潮,让他同你和慎行兄妹两个打个招呼。我本来只想呆得稍晚一会,没想到要回来时发觉时间太晚。崔惜怕回来的路上不安全,便留我在他那里过夜。” 东苠收拾起自已和慎行的新衣后,转过头笑着对东桐说:“姐姐,你这一夜便成名。崔惜从来不留人过夜,你昨夜在他那一夜,不管你们清白不清白,姐姐你在西城都出名。”东桐睁大眼睛望着东苠,听东苠的话轻拍额头笑着说:“还好,我不用对谁交待。哈哈哈,别人爱说就说,只要你们相信我就好。”东苠轻笑起来:“我姐姐有魅力,能让洁身自好的崔惜留宿,也该让那些人明白,我姐姐只是没心勾人,你瞧现在手指未动,便有男人用心相待。” 东桐见到东苠说这话,一脸骄傲自满得意洋洋的表情。东桐微微摇头不知这西朝是啥准则,自个去倌倌馆一夜未归,自家弟弟不担心吃亏,反而一脸沾沾自喜,活像自已占大便宜样的表情。东桐想着不能影响崔惜的名声,赶紧对东苠说:“小苠,崔惜一夜未睡才赶制两件衣,我一人睡在他的内房。今天我早上回来时,崔惜跟我说过,让我今天不要过去,他要好好睡睡。那话不能乱说,我是没关系,可是崔惜将来还要从良过日子,沾上我,可不好向人交待。” 东苠望一眼慎重表情的东桐,听她为崔惜申明清白的话语,想着崔惜生活在那样环境的人,愿意留姐姐一夜,怕心里早有别的打算。自已还是不要多话,瞧着他对姐姐出招,反正姐姐身后有自已,以后也让师叔多注意这事。东苠笑着对东桐说:“姐姐,这事情你也不用说话,沉默最好,还是由崔惜处理。”东桐想想也是,越描越黑这事还是有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崔惜 东苠望着眼前眉稍沾染点点喜色的姐姐,本来想直接要说出口话,又给咽回去,反而略带迟疑的向东桐打听:“姐姐,崔惜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东桐听东苠这话有些奇异的望向他,这去异人馆的事,明明是东苠担心东桐在宅第里太闷,吩咐方潮拖着东桐去异人馆见识,按理说他对崔惜的为人应当是相当清楚。 东桐笑瞧东苠一眼说:“一个长得相当不错,不过为人非常奇怪男子。”东苠未曾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完全颠覆传言中崔惜的形象。不过这也不能怪东桐如此说,直到今天东桐当崔惜为好友,还是打心里觉得崔惜就是一个奇异的人,是一个眼光怪异家伙。不过初见崔惜第一面的人,还是很容易被他迷惑。东桐第一次见他,那时他正形态慵懒的歪斜坐在那儿,坐姿随意的让东桐双眼瞬时一亮,暗想着这人真是奇葩一个,这种坐姿都可以吸引人的眼光。 东桐是给方潮骗往异人馆的,原本东桐以为只是在西城街上随意逛逛。谁知一路同行方潮拉着东桐走到一条装饰华丽丽的街道时,突然对东桐说:“东桐,五小主子吩咐过我拖你去异人馆见识,你这是自已进去,还是我拖着进去。”方潮当时是笑笑瞧着东桐,东桐知事已到此,不管自已如何排拒,方潮都有法子让自已按他的做法行事。好汉不吃眼前亏,东桐自然愿意主动进去。 方潮笑着瞧东桐顺从的样子,嘴上他还安抚的笑着说:“东桐,你有个非常体贴的弟弟,连这种事情五小主子都帮你考虑周到。哈哈哈,这异人馆的男子一个个俊美诱人,他们的姿色在西朝都算独树一帜,你以前在西京城瞧到小倌倌的风流,同他们实在不是一个层次,没有法去比,他们这些倌倌有格调,没有眼缘他们未必多瞧你一眼,就是有眼缘,最多也是让你看,轻易不会让你碰。哈哈哈,瞧得到吃不着,到时看你那弟弟如何满足你想吃的心意。”东桐听得恶寒生起,这方潮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笑得格外放肆,如同神经病突然发作般笑个不停。东桐赶紧退后好几步,以免让人误会自已同他一样,一直等到他恢复正常才赶上前与他平行。 东桐和方潮两人走进异人馆后,也许距离晚上还太早,馆内并没有太多的人,大厅中间窄小的桌位也只有零零落几人坐着吃食物,不过她们一个个脸色非常难看,仿佛吃着毒药般痛苦。东桐瞧后吓得倒后几步,又给方潮顺手扯进去,两人坐下来后,嘴里还小声吵嚷不休。东桐一边小声音同方潮吵,一边好奇打量这个馆,瞧上去同平常吃饭的酒楼没多大区别,最多是这大厅的四周摆放的桌凳,都是大而宽的靠墙摆放着,而且那里现时已闲闲坐着一些神态各异的俊俏男子,他们见到东桐进来后,眼稍稍一抬后,便纷纷垂下眼睑。 方潮正要同东桐吵嘴,见到一个小侍者拿着一个本,走过来向着东桐问:“姑娘,你想要选那个服侍?”方潮听那话笑起来把头低下去。东桐此时刚好盯向崔惜,觉得他同别人不同便多打量几眼,现在听侍者如同点菜的话,当好玩般的顺手指指崔惜说:“那个男子不错,我选择他。”方潮听东桐的话,顺着东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他同小侍者同时转回头瞧向东桐,方潮的嘴对东桐张了好几次,还是未曾能开口说话。而那可怜虫的小侍转回头时,同样是脸色大变,只有东桐面色如常的用手指完崔惜,瞧着对张口结舌的方潮嘲讽地说:“方潮你脸面神经失调吗?”东桐口里时常会冒出新句子,方潮平时会提点她,现时他正呆若木鸡般的瞪着东桐。 大厅四周坐着的男子,注意到这动静后,同时抬起头望望东桐,一个个眼里泛起同情之色。崔惜自然是瞧到东桐那手指的方向,可是转眼间,就瞧到东桐眼光完全放在同行的男子身上,眼光扫都不扫自已一眼。崔惜没有见过有人如此轻慢自已,神色渐渐变起来,坐姿也端正许多。东桐没听到那侍都回答,正要同侍者说:“不行换一个。”这时崔惜对那侍者点点头,那侍者和厅里周边坐着男子见状,同时长吸一口气。那侍者抹一把额头上冷汗,对东桐笑着说:“姑娘,那你是想那种方式同他亲近?” 东桐虽说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懂,不过从前看过的杂书不是白看的,知晓在大堂里谈话应当是最便宜的价。东桐自从明白挣钱不易后,对用钱的事情再也不同从前那般随意,而是认为这钱就是要花在刀口才叫值,这钱要是花在这虚情假意的事情上面,那就太不值。她也不去细瞧一眼崔惜,当下淡淡笑笑对侍者说:“不如请那位爷过来,我们在大厅里随意坐坐谈谈。”东桐这话才一说完,馆里众人的面色各异。众人见到崔惜点头后,一个个早就侧耳倾听东桐的回答,这时寂静的馆内只有东桐的声音回荡着。崔惜自然听得明白分明,他脸色变了又变。方潮这时已清醒过来,听东桐的话后,小声音对她说:“东桐,你今天是来踢馆吗?你至少开单间两人好好独处。” 东桐平日不是蠢子,想来是那个早上吃得太好,给猪油蒙了心眼,听方潮的话只想到自已的辛苦钱,对他同样轻声音说:“我这次出门没带啥钱,再说坐在这聊天,我还可以省几个银子。”东桐的确是小声音,可惜她吐字太清晰,只有是馆里坐着的人,个个都听得分明。方潮只觉得早上出门没看清天色,带了一个蠢人出门,今天可否平安回家还是问题。方潮用手朦住自已的双眼,无力的趴倒在桌面。 崔惜脸黑沉沉的走近东桐问:“姑娘,你带了多少银子?”东桐抬头瞧着眼睛大大的崔惜,瞧他一脸冰冷色,可惜东桐一向瞧傅冬的冷脸,时间久后对这种脸早有免疫能力。不过这正太走近看,脸上肤色白皙红润诱人,双眼桃花朵朵开,东桐给他眼光一电,听他话伸手到怀里,把身上所有碎银掏出来放在桌面,再抬头对崔惜说:“这位爷,我就这么点银子。”崔惜望望桌面的银子还来不及开口。东桐又一脸后悔的从那小堆银子当中,拾起最大的一块,赶紧放回怀里,再淡淡笑着抬头对崔惜说:“这块银子不能给你,我一会吃饭回家还要用钱。” 崔惜望着桌面那点小碎银,脸色变了又变,瞧着一脸明显不知自已那里做错样子的东桐,恨恨地说:“算了,我这回当好人,陪你独自坐会,这银子我也不要,算我送给你吃饭用。”东桐听崔惜的话,又见他脸色难看,再瞧方潮这时对异人馆桌子情有独钟的样子,着魔得只差没有直接趴在那啃桌子吃。东桐是非常有良心的人,想着别人出来混生活不容易,她摇头大方地说:“这银子要是给你多了,算我的心意请你收下来,我是不白占人的好处。要是这回我们谈的投缘,我下回会继续来。” 方潮听东桐这话,又瞧瞧桌面上的碎银,赶紧抬头对崔惜说:“崔馆主,我们这位姑娘一直生活在偏远的地方,没有见识,今天这事就请你原谅,我马上把她带走。”方潮站起来拖着东桐要往外行,东桐瞧着整个馆里的人全盯着自已这里,心里明白有些不对劲就势站起来。崔惜伸出手挡住两人,脸笑皮不笑的对方潮说:“这位大爷,我听你这么说,这位姑娘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能让她到外面乱说,到时砸了我们馆的名声。不如我带她上去好好聊聊,这位爷你有事先忙去。”方潮听崔惜这话,望着一脸无惊色的东桐,真是不知者不知惧。东桐无所谓的对方潮点头。方潮在离开前不放心的用眼示意东桐无数次,最后还是让人拖着往外走。 崔惜带着东桐上楼进到一间素雅的房子,进房后他双眼盯着东桐不放。东桐早上出门时,好好的梳洗过,现在崔惜爱看便由着他打量,东桐这时已醒悟到自已刚刚太直白,明白少说少错,同样对崔惜不开口说任何话。两人就这样你瞧我一眼,我回看你一眼,直到最后方潮忍不住在下面叫嚷着,崔惜才放过东桐,他在东桐走时,还是加上一句:“姑娘,欢迎你以后再来。”东桐当时怀疑地盯崔惜一眼,觉得他是怪人一个。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向他点点头。 东桐以为自已同崔惜的事就这样完结。可惜为了躲傅冬。东桐第二日又去异人馆,进馆后她熟门熟路的依旧点崔惜,这回东桐听方潮的意见带了一整块的银子,虽说东桐很心痛自已银子,不过想着异人馆里各色男子可以入画,便觉得有观赏性不亏。东桐现时再点崔惜,只是为了崔惜一定不会点头,那时自已可以堂堂正正坐在大厅里,吃着免费安慰餐,瞧着各色花样男,东桐想得口水都要掉下来。那知崔惜见到东桐点他,他再次出乎众人意料般点头,东桐如意算盘失算后,只能呆滞的跟着崔惜上楼双双再去对眼,东桐暗想着迟早会被崔惜害成斗鸡眼。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欢而散 东桐提起崔惜那些事情,唇边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意。东苠望着这样的东桐,想起已回到西城的傅冬,心渐渐沉降下去。东苠感觉到自家姐姐身上散发出那种高兴的气息,他不再去思量当日决定的对错,再说现在反悔已晚矣。 东苠望一眼东桐眼里的笑意,顿时觉得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至少这一时姐姐是欣喜的。他心里顿感欣慰,毕竟姐姐这么多年来,未曾发自内心高兴过,如果崔惜能做到这一点,他一定会支持到底。他打消心中疑虑望着东桐问:“姐姐,你同崔惜在一起高兴吗?”东桐笑望他一眼轻摇头:“高兴不高兴很难说,不过他常常惹我生气,我只要冲着他发脾气,他又会想着法子让我乐,从来没有碰过这种怪人。” 东桐一脸疑惑不解的轻摇头,东苠虽然也是未经情事的人,不过旁观者清。他知东桐历来在外人面前是客气有礼,总是把自已绷得紧紧的,只在少数几个人面前才能放松下来,而且是很少有人能让她生气。东苠不想在不明白另一人心思前,自已姐姐先陷落下去,只当没瞧明白姐姐的心绪,把话题扯往别的地方。 姐弟两人在房间里面,东苠提醒东桐宫宴那天要注意的地方,提醒她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跟着自已。两人正说笑中,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护卫们整齐问好声:“傅大人好。”东桐皱眉望向东苠,轻问道:“小苠,你有事找傅大人吗?”东苠望向东桐时,心里一刹那间明白,傅冬不是为自已而来。他轻轻扯扯东桐说:“姐姐,傅大人远行至昨日傍晚才回西城,今日这么早过来拜访,算得上是有心人,我们姐弟两人一起出房迎接。”东桐瞧瞧东苠点头,姐弟两人脸上挂上客气的笑意,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院子门外,傅冬一身黑色棉袍显得格外严肃,正站在那里。他的身后跟着神色不定的青卫。东苠快几步迎上前笑着说:“傅大人这一向辛苦,应当是我这个闲散人去拜访你才是。”东桐低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院子外面,这时还有听到风声赶过来的方潮。傅冬对东苠望一眼,冷冷地说:“五小主子你客气了,我今天来,只是有事需要问东桐。” 东苠转身笑着望一眼东桐,才闪开身子。东桐向前几步对傅冬行礼:“傅大人好。”本来就冷冷的盯着东桐的傅冬,听她这一问好声音,脸沉如冰霜般冻死人,眼神如同瞪红杏出墙的妻子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她不放。东苠站在东桐身边,自然感受到他狰狞神情,他挨近东桐身边,对傅冬笑笑说:“傅大人,既然你有事要问我姐姐,那请进房间吧。毕竟现在外面天冷,我姐姐体质一向不好,不能久呆在外面。” 东苠一说完这话,对傅冬做个请的姿势,便用手扯着东桐往房间去,在转身前嘴里顺便对方潮说:“师叔,你有事要同姐姐说,不如进来说。”东桐自然跟在东苠身边,傅冬快走几步,挡住东桐姐弟两人往房间去的路。 他对东苠冷冷地说:“五小主子,我有私事要同你姐姐说,不方便有人在旁边听。”傅冬意思说得明白,东苠不好再装腔作势跟在一旁,他略微有些不安地望向东桐,只见到她对自已轻轻点头。东苠稍稍放心才笑着对傅冬说:“那好,请你同我姐姐进房间慢慢说。”东苠当着傅冬的面笑着对东桐说:“姐姐,我和师叔就在院子里,天气冷,你要是想喝热水,叫一声音,我们会马上送给你。” 傅冬听到东苠的话后,眼神格外冷的盯着东苠说:“五小主子,你以为我会做啥事?”东苠装聋作哑的笑着说:“唉,傅大人你误会我了。我这个姐姐笨,又历来怕麻烦别人,我做弟弟的不提醒她,只怕她口渴时都会强忍着不说。傅大人,实在是我们姐弟情深,我提点她已成习惯。”傅冬冷若冰霜的盯着东苠,冷冷地说:“五小主子,这点你要慢慢改。”东苠收敛起眼中恼怒色彩,一脸笑意回望他,不经意开口说:“傅大人说的是,以后姐姐身边有对她好,关心体贴她的人,我不改都不行。这现在不是还没那人出现,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得不多费心。” 傅冬听着东苠明显有骨头的话,他淡淡地对东苠开口说:“五小主子,我瞧你非常的有空,要不要我同今上提醒下,五小主子现在翅膀也长硬,还是让你有机会多飞才行。”东苠听傅冬的话,并不露生气的表情,依旧笑着同他说:“那我多谢傅大人,愿意帮我在今上面前说好话。” 东桐听着他们彼此带着暗喻的你来我往,等到东苠话一停,傅冬还未接口前,东桐笑得同样意味深长的对傅冬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多谢傅大人的心意。不过傅大人今天有事要同我说,那现在请。”东桐对傅冬做个请的姿势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东苠的房间,傅冬跟在她后面进房间,他重重的合上房门。东桐听着重重合门的声音,微微皱眉后在桌边上坐下。傅冬重重的坐在东桐的对面,恨恨地瞪着东桐不放。 东桐自从认识崔惜后,刚开始那阵子,同崔惜两人时常练瞪眼功。现时瞧到傅冬这样子,反而没有觉得有啥不对劲,只认为现在说不定西城就流行瞪眼这行为。东桐神色平静的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双手拿着杯子请傅冬喝,嘴里客气说:“傅大人,这茶是刚泡上的,我们平时舍不得喝。听小苠说是宫里拿来的茶,虽说这些对你来说不算是稀奇物,不过在我们这算是好东西。你喝上一杯,也算是接受我们感激心意。”这种顺手人情,东桐拈来就用,而且是用起来非常顺手。 傅冬接过东桐手里的茶杯,并不喝水而是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盯着东桐慢慢说:“东桐,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东桐听傅冬的话愣住,左思右想不知自已有啥事要同傅冬汇报,不过瞧傅冬这不依不饶的样子,自已不说点啥,怕也是无法交待过去。 东桐细想一遍前因后果,立时醒悟过来忙对傅冬说:“哦,你上次提让慎行兄妹去你家的事情,我同他们兄妹两人提过,他们那天另安排有事无法前往,我事后叫人通知过你。傅大人,你的好意,我们母子心领了,其实事后我想想,觉得他们兄妹两人太小不懂事,去你家会给你们长辈添乱添堵,不去对你们反而是好事,以后有时间相处彼此反而会客气。这去傅家的事情,等过几年他们兄妹懂事,傅家的长辈们,还有心要见他们,那时他们去拜访最好。” 傅冬没想过东桐对自已会没有一字交待,反而同自已扯开话题。他狠狠地瞪一眼东桐问:“那你昨夜在那过的夜?”东桐听后深觉得奇异,自已一夜未回,还能惊动忙忙碌碌的傅冬,她眼带惊讶地望向傅冬,大大方方开口说:“哦,昨夜太晚,我在异人馆过夜。你瞧我这一夜没有睡好,现在一身骨头都觉得痛。如果你还有别的事,请赶紧问,我怕我一会打瞌睡,听不清你说啥?”东桐说的是实情,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到傅冬的耳朵里,那意思转了好几个弯,傅冬觉得东桐说的是她同别人一夜荒唐事。 傅冬心里火气往外冒,脸色变了又变,瞪着东桐的双眼更加的锐利如刀,不过东桐见到傅冬的脸色变难看的样子,她是相当的无辜的样子,不知自已何时踩了傅冬的痛脚。傅冬对着这样的东桐,恨之入骨的忍不住站起来,他恨恨的在房间转着几圈后,走过来定在东桐的面前,俯视着东桐说:“我没想过你是这样无耻的人,那样的事情,你都可以说给人听。” 东桐见傅冬以身高压着自已,嘴里说着那么难听的话,同样气极地站起来,退离傅冬几步后,愤愤不平的对他说:“傅大人,我不觉得那样事,有啥不能对人言。再说,我同你有啥关系让你对我说这话。我们两人说好听点,你只是我两个孩子的爹。说难听点,我同你之间除去两个孩子,可是没有任何关系。我无耻有耻这事情,与你同样无关。你问我答是我礼貌好。再说有那条法规说,异人馆不许人留宿。” 傅冬迈一大步,握紧东桐的肩摇晃着她说:“你有良心说这话,你明明是……”傅冬不知是气极还是怎样,说了一半反而说不去。东桐用力挣脱傅冬,跑到另一边桌后,用手扶着肩头冷冷说:“我有没有良心,我相信傅大人心里明白,我说得是不是实话,傅大人你心里更加清楚。”东桐说完后,见到傅冬怔怔的站在那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冲到门边把门打开。傅冬这时恍惚的瞧一眼躲闪自已的东桐,他伸出手揉眉峰,头也不回的往外冲,东桐见到他出去后,长舒一口气软软的趴回桌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客气 东苠和方潮两个在院子一侧小声闲谈,他们时不时的往房间门那里打量。许久之后看见房门打开,两人赶紧往院子中间走去。两人脚步稍动,傅冬已脸色暗沉,神情极度生气的冲出房间,他对院子里站着的人,冷冷地扫上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往院子外冲去,青卫赶紧跟在他身后。 东苠和方潮两人瞧见傅冬这架势,两人的心直接往地下坠落,从对方的眼里同时瞧见担心,他们不约而同的往房间里冲。两人在房门口,瞧见慵懒趴在桌面上的东桐,掉下去的心才慢慢落实回原处。两人慢慢地走到桌边,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来。东桐懒洋洋的抬头打量他们一眼,见到他们神色的惊慌,吃惊的坐直身子,冲着东苠追问:“小苠,发生什么事?” 东苠轻轻摇头对东桐说:“没事。”他再望向方潮示意他开口问原因,方潮望向眼前明显是无事人的东桐。想想真是和尚不急,太监急。方潮好笑的摇头对东桐问:“我们看见傅大人很生气的样子,还以为他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东桐在方潮说话时,一直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现在听他的语气,就知东苠没有瞒自自已啥事。 东桐放下心后,觉得疲倦起来,再次如同软骨头似的往桌面倒去。方潮伸出手推推东桐说:“你就同我们说说,为啥傅大人会生气?”东桐知晓这两人是自已不说清楚,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已。她望向盯着自已不放东苠和方潮,叹口气便把自已和傅冬的对话,一五一十向他们两人好好交待,说完东桐下最后结论说:“这傅大人怪人一个,我明明说的是实话,他竟然骂我无耻?”东桐想不明白的摇头。 东苠和方潮两人听东桐这么一说,顿时明白傅冬误会了啥事,两人同时笑眼相对。东苠是一大早上听自家姐姐介绍过实情,自然明白东桐话里的确没有别的意思,对他来说姐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而方潮是把东桐当难弟看,对她的风花雪月事情,格外上心,恨不得这能成为现实,自已到时可以闲闲站在一边看戏。 东桐大大咧咧的重说一次后,便把这事情放在一边,半眯起眼睛又舒服的趴在桌面上。方潮听东桐的话,细想后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还拍打着桌面,东桐不得不再次睁大眼,恨恨地瞪向不让自已休息的方潮,只见他笑得张扬对东桐竖起拇指说:“东桐,你是高人,傅大人眼里这泣沙子,只怕这一世都去不掉。哈哈哈,这样爽快,东桐你做得好,总算出了你从前在傅家受委曲的恶气。” 东苠明白自已姐姐从在男女事上用过心,她的话说得直白。可惜多心的人听进耳朵里,一定会想她昨夜应当过得极其暧昧,傅冬那种长于算计的人,听后只会往色情方面猜。东苠捂着嘴闷笑,心想,这叫着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傅冬有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用心注意姐姐,现在才注意到姐姐,惦记起姐姐,怕已太晚了,好的时机他再次错过。 东桐瞧着这般失去常态的方潮,吓得站起来走到东苠的身后,捉紧东苠的衣裳对他说:“你师叔受啥刺激,怎会一下子就疯癫成这样。”东苠放开手,转头瞧瞧粗神经的姐姐说:“姐姐,没事,师叔他高兴过度就是这样。姐姐,你今天的话说得好,以后傅大人再要来问你事,你就这么同他说,不用对他太客气忍让他,你这回让我的心里也舒畅一回。崔惜不错,以后他要是再留宿你,你尽管放心留,不用担心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我忙过这几天,以后不会在宫里留宿。” 东苠说完后对愣住的东桐笑笑后,拉拉东桐抓自已衣的手,东桐愣愣的松开用力抓他衣的手。他站起来笑着对东桐说:“姐姐,宫里有事我去下。你要是累极,今天睡我床上。”东苠笑得妖孽般出门。东桐只觉得是昨晚没睡好,看花了眼,要不哪会所有的人都失常。东桐对还在笑个不停的方潮,挥挥手说:“方潮你出去吧,我要睡一会。”方潮笑着往房门口走,东桐已直接往东苠床上倒去,随手拉上被子一盖,她合上眼就睡觉。方潮走到门边,要合上房门时,已听到床上传来东桐平缓的呼吸声音,对这般相信自已的东桐,他轻轻摇头合上房门。 东桐连着几天都呆在自已的房间里,她把异人馆的美男们按记忆再次画下来,整理出来细细打量着,想着要画那种故事配啥样的人,东桐边想边暗笑着。东桐脑子里的故事非常的多,只是有些不敢画出来,毕竟有些画出来太惊世骇俗,东桐没心当开创历史的人,只想过好自已舒服的小日子。 傅冬最近往东苠的宅第送了几回东西,说是送给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的,礼由东苠收下,也由他回礼。现在东苠的宅第名叫“行思园”。东桐最初听东苠提起这名时,连忙摇头阻止说:“小苠,这名字不妥,你以后会有自已的孩子,你用这名,我怕将来会影响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东苠听东桐的话轻笑起来,一脸东桐想太多的表情说:“姐姐,今上说这名取得好,人一定要在行动之前,好好思量一番。”东桐听东苠这话,只能点头算听进他的解说词。 异人馆这几天的气氛相当的紧张,崔惜依旧会歪歪斜斜的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他的目光时不时往门口扫,以至于馆里的美男们,跟着他同样往门口张望着。一天又一天,每到傍晚时,崔惜便会一语不发,重重地踩着步子往楼上走。馆里的小倌倌们,自然一个个消息灵通,西城各个大户人家的女子,他们就是没有见过,也从他们客人的嘴里大多听说过。只有东桐出现的突然,而名字同样陌生的让他们怀疑。可是东桐容貌秀雅,说话相当的有礼,性情随意温和,就这点又让他们一个个不敢确定。傅冬回西城,东桐突然消失,这些聪明人把线头扯起,各个都觉得自已猜对了,这东姑娘就是当年的东大小姐,传说她为傅大人生了一对聪明儿女。 异人馆的人猜测着各种理由,大部分人都认为东桐寂寞难耐,趁傅冬大人一出门,她就红杏出墙,而且是手腕相当好招惹上崔惜。现在傅大人回西城,她吓得也不敢露面。怪只怪东桐当日在边城时,太过温驯,而傅冬演技超群,扮演情深的夫君实在到位。小倌倌们自以为猜中,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眼光,全不敢去瞧每日闲坐着崔惜,就怕他们的同情的眼光会出卖他们。 东桐完成新的画册后,想起有好几天未去异人馆,想到那里好吃的点心,口水都要冒出来,再想到崔惜心情好时,逗趣的表情。东桐想想便跑去找方潮,不用东桐去找方潮,方潮和东苠的师傅此时正巡游着宅第,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正往东桐院子这边过来。东苠的师傅瞧见迎面而来的东桐,他习惯性的皱眉望着她。东桐对他笑笑问好后,对方潮说:“你有空吗,陪我去一趟异人馆?” 东桐原本想独自出去,不过东苠一再要求东桐出门时,至少身边要跟着一人,东桐不喜欢那种受拘束的感觉,每次出门只能找方潮陪同。东苠师傅听东桐大方方说着要去倌倌的馆,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手抖动指着东桐说:“你别仗着五小主子对你好,你行事便不守规范。你是傅大人的夫人,你这身份能去那地方吗?” 方潮听他师兄的话后,赶紧离他师兄好几步远。东桐一脸奇怪的望向东苠师傅,慢慢地说:“我同傅大人多年前就离缘,这是整个西朝的人都知晓的事。傅大人对我孩子也是这两年才表示心意。我们母子三人回西城,住的是‘行思园’,我最多是傅大人前夫人。我的言行举止,我只听家人的意见。异人馆开着门做生意,我为啥不能去?再说西朝的法规,没说要人守着空名到死。” 东苠师傅气急败坏对东桐哑着声音叫:“军卫们都说你们夫妻伉俪情深,你这样是对傅大人不忠。”东桐望一眼淡定的方潮,皱眉头对打抱不平的东苠师傅再说:“传说中的事情能信吗?传说中傅家对我恩情深重。可实情是,我没有死在傅家是我命大,我没有死在出走的路上,是我运气好碰到小苠。我不知你久傅冬多大的人情,但这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我能活着不容易,自然不怕别人乱说话。所以你爱怎么想就这么想,我当你是小苠的师傅,能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以后不再听到你那些话。” 方潮过来扯扯他师兄后,对他说:“师兄,东桐和傅大人相处非常客气,一般的夫妻那是这样。你历来说五小主子心里有明帐,以后这事情你就别再提,东桐毕竟是五小主子认为可以以命相托的家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崔家的秘密 西城的冬天,难得的停了两日大雪,宫里学府此时正好放假。东桐喜得忙拉上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再拖上方潮这个免费的苦力,几人好好的去西城街上逛。西城的确比西京城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竟然能瞧见异瞳色的人种,东桐打量他们一眼后,眼光便瞬时转开去,直接拖着目露惊色的方潮和慎行兄妹三人,往点心一条街奔去。 东桐在异人馆尝过好吃的点心后,心里一直记挂着那好味道,总想着要让东苠和慎行兄妹三人也尝尝。可惜异人馆那点心是免费供给客人,东桐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打包出门。东桐在点心街一间间店面找寻,好半天才找到一间同异人馆点心样子相似的店,忙去打包好几份,让方潮提在手里后,才有心在大街上四下张望着好风景。 东桐母子三人冲在前方,方潮左右两手提着东西,如同小二样跟随在他们身后。东桐耳朵里听慎行嘻笑着说话,眼睛往对街张望着。慎思小手轻轻扯扯东桐的衣袖,东桐停下来侧头笑着望向她。慎思示意东桐低头,东桐把往前冲的慎行扯后些,弯腰让慎思贴近耳边说话。 慎思往前面再望一眼,小声音对东桐说:“娘亲,傅家的人往我们这边走来。”东桐听慎思的话,顺着她小手指向的方向望去,在街头傅冬黑袍沉冷的身影,正往这边过来,他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子,身边还跟着几个美貌女子,他的身后走着傅夏夫妻。东桐母子三人这一停下来,方潮已快步跟上来,他顺着东桐的目光打量过去,自然能望见非常引人注目的傅氏兄弟。 方潮笑笑望一眼如同湖水般平静的东桐,东桐伸出腰笑笑拉拉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的小手,轻声说:“以后在同一城居住,难免会有碰到的机会,不必闪开去。”对面的人再走近些,东桐母子三人,清晰瞧见那个小女孩子眼中的骄傲,小脸蛋红红的微微抬头仰慕的望着傅冬,嘴里发出欢笑声音,那正是傅家之宝傅亦婷。 东桐左右打量一眼自家的儿女,咽下心中的浅浅不平,小声音平和的对慎行和慎思说:“下次你们拖舅舅出来,罚他今天没空陪我们。”慎行听东桐的话笑起来说:“娘亲,明明是你急着上街,不等舅舅一起。”慎思望对面一眼后,浅笑着对东桐说:“娘亲,要罚的人是大舅舅,上次林叔和明悦姨来瞧我们,他只叫人带了礼,大舅舅自已说下次认罚。” 东桐母子三人说笑着,与对面那堆人擦肩而过。东桐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慎行脸上浮现出淘气的笑意,慎思平日冷着的小脸,难得对娘亲和哥哥露出浅浅笑意。方潮此时如同打酱油的路人一般,在他们身后跟着。傅冬自然是瞧到迎面而来的东桐母子三人,他眼中闪过喜色,一会眼中又闪现恼怒神色。他抬眼冷冷扫过东桐,他双眼含笑注视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东桐和慎行兄妹两人说着话,缓缓地从傅冬身边美女旁经过,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互相笑笑,慎行口中还为两个舅舅打抱不平,两人同样是目不斜视的从傅冬身边穿过。 方潮见到往前走的母子三人头也不回走着,他忍不住好奇心,偷偷装作不经意的往后望一眼,人流从傅冬身边经过,而傅冬站在原地,他回望东桐母子三人的眼神,黯然神伤的样子让方潮不敢瞧第二眼。他赶紧当没有看见一般,双手提着东西,快步追赶东桐母子三人。东桐母子三人这时亲密的说着话,方潮瞧着他们亲热劲,终究控制不了好奇心,再回首望一眼,傅冬此时已跟上傅家人,方潮觉得自已是多想了,觉得从后面瞧傅冬的身影有种萧瑟寂寥。 方潮正往那方望得起劲时,傅冬突然又回头望向东桐母子这边,他的眼扫到方潮好奇的眼光时,他直接冷若冰霜的冻僵方潮,方潮不得不再一次转头。方潮觉得傅大人的眼光,一直冷冷的盯着自已背影不放。方潮觉得自已是世上最委曲的人,他除去是东桐好友外,其实说到底他就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这傅大人有气不找正主,盯着自已不放有用吗? 一条街逛完后,东桐这行人里面,方潮是最失望的人,他在背上无冷光时,再一次回过头,街上人来人往,就是瞧不到傅冬回转的身影。方潮瞧向东桐母子三人,他们三人早把先前那场偶遇丢到脑后。三人嘴里提起今晚上的菜色,那小兄妹两人竟然有兴趣说“晚上他们兄妹两人要煮菜给大家吃。”吓得方潮脸色发白起来,好在东桐今日良心发现,笑着安抚这热心的兄妹说:“慎行,慎思,今天我们逛街太累,不如明天我们再自已煮食,娘亲站在一旁看不动手,明天就吃你们俩煮的饭菜。”这兄妹两人还算听话的人,当下乖巧地点头说是。 东桐回望一眼方潮失落的样子,对方潮问道:“方潮,是不是没有瞧到意中人,心里不舒服?”方潮平日里同东桐打趣早已习惯,可今日对着慎行和慎思兄妹两双澄清好奇目光,他竟然难得的害臊起来,红着脸瞪东桐一眼后,赶紧对慎行和慎思解释说:“慎行,慎思,我只是陪你们上街,我没有别的想法?”东桐轻声音的笑起来,慎思眼里闪过笑意,只有慎行笑着说:“方叔,你帮我们找个婶子,我们就多个人对我们好。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你自个认真瞧四处有没有你的意中人。” 方潮闪过慎行的手,忙对慎行说:“我不喜欢这地方的女子,她们一个个如同假人一般,不自然大方,我没看她们。”东桐笑起来解围说:“方潮,你瞧瞧有啥是你师兄爱吃的,我们这回买回去给他吃。”方潮瞪东桐一眼,忙说:“还要过一条街,师兄爱吃那里的鸡肉,说嫩得下口后只余下鲜汁味道。”东桐点头示意方潮带路。 东桐这行人在街市上吃完饭后,几人慢吞吞的迈着步子,连马车都不叫一辆,就这么慢慢地走回去。东桐母子三人手里此时也提着吃食,方潮笑着打量各人手中的食物,笑笑说:“别人上街去看金银珠钗衣服,只有我们是左一条街,右一条街,全是冲着食物的香味而去。”慎行望一眼东桐挽发上新的木钗,笑着说:“娘亲的钗,是舅舅亲自做的,妹妹的发束是今上赏的,方叔没有意中人不用看,嘻嘻,我更加不用看,那衣裳我们娘亲会做给我们。”东桐听慎行人小鬼大的话,瞧一眼方潮木起来的脸,用手臂撞撞慎行,示意他不要说得太过头。 东桐这行人是快快乐乐,而东苠此时在自已院子里,一路来一路去的走个不停,他的师傅望着焦虑的东苠,摸摸头安抚东苠说:“五小主子,这东姑娘和崔惜两人不是没事吗?你现在担心啥?”东苠望着眼前这个嗜武成痴的师傅,嘴张了好几次,还是无法细说给他听。 东苠师傅见东苠对自已张了好几次嘴,始终未对自已说出话,他急起来对东苠说:“五小主子,这崔惜虽是西城大户崔家的人,不过崔家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要不那家子弟敢出来开倌倌馆。再说他从十多岁经营这个馆后,这么多年除去你姐姐在他房中留宿一夜外,还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跟他共度一夜,说起来还是东姑娘占光。”东苠师傅一脸跟着有光的样子。 东苠一脸气急望着师傅无话可说,他知师傅说这番话是带着劝慰的意思。不过师傅心里除去武功方面的事外,他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对情事上的曲曲折折更加一窍不通,自个真是病急乱投药,问谁不好要去问师傅。 崔惜是崔家人,东苠是新近听人提起才知这回事。这崔家人历来子息少,不过胜在人人齐心,他们几代经营下来,在西城也算得是大户人家,重要是西朝有任何事发生时,崔家都是第一个尽其所有出钱出力的大家,就凭这一点,当权者都高看崔家几眼。东苠那时暗自为姐姐高兴,觉得自家姐姐同别的女人就是不同。别的女人去倌倌馆最多是玩乐一番,而自家姐姐去倌倌馆,第一次找到一条大活路,第二次看来很有希望找到未来同行人。 东苠这暗喜的心思还未消失,另外传来的消息,同样让他大吃一惊,原来崔家这么多年一直瞒着世人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只针对崔家人,所以外人才没有好奇心去打听,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必要把别人家的伤心事晒在阳光下。 东苠听到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姐姐同崔惜走得极近,那秘密会不会伤害到姐姐。人总是自私,有危险第一本能是保护家人。特别那消息人与崔家沾亲带故,更加有真实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东苠专门找那人婉转打听,还对他提及崔惜同自家姐姐走得近,那人听到东苠口中东桐的名字时,他眼中神色不明的望向东苠说:“五小主子,不是我不同你说,而是那事的确是崔家最最伤心的事。不过崔惜公子那人,他一向是崔家对事情安排最妥当的人。如果你姐姐真是他的好朋友,他会找准时机,亲自同你姐姐说。你这样追问我也没用的,我并不是崔家人。”话说到这份上,东苠自然是不能再问下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宫 东桐母子坐着马车在宫门口下车,雪花还是大朵大朵飘刮到脸上,不过很快就有两人撑着一块篷布过来,遮挡在东桐母子三人的头顶。东桐下车后只来得及望一眼深红色的宫墙,深红色厚重的宫门,大门现在正敞开着,锦衣的人往里面缓缓行去。东桐母子三人顺着人流进到宫门内。 进宫门后有一穿粉衣的侍女,望见东桐母子三人,忙笑着过来行礼说:“东姑娘好,两位东小主好,五主子已吩咐我在这等你们好一会,你们同我一起进去。”非常奇异的是宫门内的竟然没有飘雪,东桐跟在那女子身后,忍不住抬头往天空望去,慎行扯扯东桐,东桐略弯腰后,慎行小小声音说:“娘亲,这上空布有阵法,将风雪挡在宫外。”东桐听后暗惊奇,原来这时代阵式已使用得如此绝妙,难怪无人有念头动用别的损伤性武器。东桐环顾自已的儿女,长舒一口气,以后几十年都不用为他们担心损害性的战乱。 东桐母子三人跟着粉衣女子,这一路上碰到的女子全都着装繁华,身上如同活动的金银珠宝展架,而且个个的头饰亮晶晶闪伤人眼。东桐的发上依旧是木钗一支,不过她的神情极其的清淡,粉衣女子瞧见这宫的女子,只有东桐最素雅,她忍不住在指点路时,回首望向东桐,只见东桐神情,眼神在看自已儿女,闪露出点点暖意。 早在宫内的女子,瞧见跟在粉衣侍女后面的东桐母子,脸上都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只是无人敢争第一,毕竟东桐母子三人现在身份不明,传言说傅家是不认这三人,不过这找回来的五小主子,是摆在门面上当这三人是他的至亲。不远处站着的一些男子,同样打量着这母子三人,神色同样是不定。 世间总有勇当敢死队呐。这东大小姐以前的名声太软弱,偏偏东桐接手后,也没有致力改善过现状,最多是换成性情极其温驯的形象。冲出来挡住东桐母子三人路的是艳红锦衣的女子,她后面跟着几个同她同神情的女子,一样的脸带骄奢气息,她们脸上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东桐瞧见她们脸上的神情,略微望望围上来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瞧好戏的样子,这不怪她们这么有路人精神,毕竟当日东大小姐从无机会结过善缘。 那红衣女子用手甩着衣饰上吊着长长的玉佩,笑嘻嘻的对东桐说:“我该叫你东大小姐,还是前傅夫人,还是崔惜相好?还有他们真是傅大人的孩子吗?不会是野种吧?哈哈哈”这女子一连串话快速出口,说完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她身后的几个女子自然是跟着大声音笑。围着的人虽说没笑,不过一个个全当看好戏般,盯着东桐母子三人不放,东桐神情变脸冷,慎行和慎思两人的脸色大变,人群里还有一个女子脸色相当不悦盯着这红衣女子。东桐用手捏捏慎行和慎思的小手,冷笑着对那红衣女子问道:“请问你是我爹爹新迎进门的夫人吗?没想到他会迎进门一个比我小的女子,所以你身为长辈才来管我这些事情?” 东桐言下之意,除非是自家长辈,否则是没资格来过问这些事。红衣女子没有想过听到这么无赖的答复,这下她不管怎么答,说得好与不好都会让人有空子钻。她忘记是她自已主动来惹事,她挥手就要往东桐脸上去。傅冬见到粉衣女子急急往宫里奔去,他眉头一皱快步往这边赶,来远远的见到这边的动静,未走近便听到那女子嚣张的问话,他冷冷的身影靠近人群外围边,他也听到东桐的答话。他眉眼一抬刚好瞧到那女子抬手的姿势,他淡淡开口说:“你如果不要这只手,你尽管动手打人。还有我的儿女,是你侮蔑的吗?你是谁家的女儿,看来你的爹娘该好好管教你。” 红衣女子听到傅冬的身影,再望见人群散开一条路,傅冬慢慢地走近人群中间,他冰冷的盯着这红衣女子,那女子抬高的手赶紧放下来,而红衣女子身后的人,赶紧退开几步。傅冬一身黑袍衬得人格外的俊朗,神情同样是格外的冰冷的盯着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在他的盯视下退后好几步。 他伸出手从东桐身边扯过慎行兄妹两人,弯腰同时抱起他们兄妹两人后,对围着的人淡淡开口说:“东慎行和东慎思是我傅冬的儿女,我想这话不用我再说一遍。”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俊美诱人,这不用傅冬说更多的话,许多女子已笑着说:“我们不用傅大人说,就看公子和小姐的脸,都知是傅大人的骨肉,只有无知的人才乱说话。”人群中也有女子冲动的说道:“哇,没想到女子生这么一张脸,也能这么美。”说完之后知自已失言,赶紧闪开去。东桐抬眼望一眼僵硬在傅冬怀里的孩子,见到周围的人在傅冬自然冷气下全散开,东桐稍稍抬头对舍不得放手傅冬笑笑说:“傅冬,他们长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么抱着他们,他们会不好意思。” 傅冬望向怀里两个孩子,慎行笑笑叫:“爹爹好。”慎思对傅冬只是淡淡的点头。傅冬把他们放下来后,瞧身边的确没旁人,凑近东桐小声音埋怨说:“你怎么总是在不该冲动时冲动,你做事时不能先想清楚吗?你平时不是挺能装温柔温驯的吗?你不会再装几分钟,五小主子身边的人,已赶过去叫他过来,等到他来,这些人还敢做啥?”东桐听傅冬的话恨恨瞅他一眼说:“谁叫她说我的孩子,我自个让人欺无所谓,但我的孩子不行,谁要伤我的孩子,我一定千方百计都要让她没好日子过。” 傅冬望一眼东桐要转头时,想想忍不住回转过来,对东桐继续低声音说:“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宫里面,是能放肆的地方吗?你对我会事后算账,不依不饶不放过,你难道对别人不会用这一招?”东桐冷冷望一眼傅冬说:“我从来没有同你算过账,我只是跟你说要放下过去的事情,开始新的生活。再说这宫里面不是还有你吗?你总不会让人欺负你儿女的亲生娘,这样你也没面子。” 傅冬望一眼东桐,没想到她心里还是相信自已不会害她,相信自已还是会护着他。他一时激动起来,瞧一眼装作左右张望的儿女,想着一直对自已躲闪的东桐,低声音说:“你开始新生活,那我呢?就是你要丢弃的旧生活。你为啥不为孩子们多想想,我们可以一起开始新生活。”东桐觉得上次在街上碰见的傅冬才是正常人,现在这傅冬又不正常。 东桐惊诧望着说这话的傅冬,这傅大人几天不见,脑子里又转着啥事?东桐想起那次围在傅冬身边的女子,再想起方潮笑语,“听说傅家这一阵子,傅大人在家时,傅夫人请了许多美女上门做客,傅家人算是有心,那些女子也愿意,嘻嘻,要是傅大人有试着不过敏的女人,那慎行兄妹两人要添亲人。”东桐想到这点,立时清醒起来,自已不过是个随时会丢的备胎,怎么听傅冬的话还真思量起来。这傅冬真会针对人心薄弱的地方下工夫。 东桐淡淡的笑着说:“傅大人,你这又准备对我出啥新的招式?听说府上有许多漂亮女子来往,那些女子中如果没有你能碰的人,那你就再试多些人,我相信有这么多美丽女子,愿意前赴后继让你试,你一定会找到意中人。我这旧人就不要再提起,也不用再对我说这么美好的借口,我的孩子如果要爹爹陪,我同样会用心去找一个爹爹陪他们。” 傅冬冷冷瞪一眼东桐,对她说:“我是乱来的人吗?”东桐听这话好笑地瞧着他,他不是乱来的人,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是如何来的,难道是自已梦中生子吗?傅冬自然瞧到东桐眼里的神色,他恼怒的凑近东桐耳边说:“我也不过是对你一人这样做,你何必时进提醒我。” 傅冬和东桐之间一直小小声音争执,两个孩子是非常乖巧的装作没听到,而在远远的人群中,有许多女子暗地里竖起拇指说:“没想过东大小姐这么了不起,听说异人馆的崔惜对她情有独钟,就这样瞧上去,傅大人对她明显是旧情难忘,新情再生,而且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有本事让傅大人那般男子,能容下崔惜在她身边。”她们一个个说得非常的羡慕,人人瞧东桐的眼光都发出光芒,如不是傅冬还在东桐身边,这些女子怕会冲上去好好请教东桐一番。 东桐许久之后,才知自已成了别人羡慕地对象。东苠同今上说完话后,走出来一眼瞧到站在门外粉衣侍女急得跳脚的样子,心一下往下掉,赶紧走过去,示意她快快往前走,路上那女子赶紧说了原因,东苠对那女子吩咐说:“跟今上说我要驱赶几个不安分的人,问今上准许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帖子 东苠远远的望到自家姐姐和傅冬站在一块,傅冬依然故我地保持着他冷静的神情,而东桐脸上浮现淡淡客气的笑意。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是万般无奈四下张望着,他们瞧到东苠后,两人眼睛同时一亮,想冲上前去转回头,又放心不下在同傅冬小声音争持的东桐。 东苠沿路收获无数爱慕的目光,同时听到无数的娇柔问候语,东苠脸上浮现出客气温暖的笑意,加快脚步不忘记对着路人轻轻点头。他的眼光早在看到傅冬刹那间,已把那颗一直拧着不放的心,松懈下来,知道有傅冬在,东桐母子不会让人欺负。东苠心里其实明白,自家姐姐平日里性子是随意,不过只要牵涉到自已和那两兄妹三人的事,姐姐那人是非常的强悍,有着让人受不了的犀利。东苠这也是一关心就乱。 东苠再走近一些,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见到他相当靠近时,两人牵着手同时冲上前去,慎行和慎思两人抱住东苠的胳膊肘儿,慎行抬起头,一脸委曲的样子对东苠说:“舅舅,刚刚那女人骂我和慎思是野种。”慎思在另一边对东苠肯定地点头,并且扯扯东苠的胳膊,伸出手指向人群中的红衣女子说:“她骂娘亲,骂我们是野种,骂完后还同那几个女子一起对着我们三人大笑。” 慎思的记快相当好,把大笑的那几人也顺手指出来给东苠看,东苠顺着她的小手望过去,一向只有温和笑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冰冷的神情。红衣女子和身边的几个人不由自主的退后许多步,粉衣侍女此时带着几人,已快步赶过来,她对东苠瞧瞧后,在东苠示意下,顺着慎思的指点,粉衣侍女身后的人,上前去请那几个女子出宫。那几个女子愤愤不平的望向东苠,嘴里念叨不停,她们拼力挣扎要往东苠这边奔过来,更多的侍卫过来,捉住她们直接往外拖。 夜晚宫宴上,繁华锦绣绝纶的布景,展现出西朝国力的雄厚。依旧还是美貌如花的今上与两个贵君高高在上,大厅的两旁按次序坐在宾客,东苠的父王和他兄弟直接坐在今上右下方,其次的位置同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和红衣女子,两人的神情格外的飘洒。东苠带着东桐母子三人坐在他们下方的位置,那一对男女见到东苠几人入坐后,他们细细的打量东桐一眼,才转向眼光对东苠举杯示好。 东桐历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整个大厅都是算计的气息,东桐虽说有着如坐针尖般的难受,但还是打起十分精神面对,慎行的脸上露出与东苠同出一辙的温暖笑意,慎思依旧冰着脸,如同在场各位都久了她金子一般。这种场合,大家彼此笑容可掬心里却各有各的盘算,瞧上去是人人同欢,实际大家都在演一出戏,只是一个比一个演技精彩。 东桐低垂下眼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整个人同样给别人温柔大方的感觉。四方的目光时不时的往东桐身上扫射过来,东苠瞧到那些目光,微皱眉头对东桐说:“姐姐,我让人安排好,一会宫宴一散,我们马上回去。”东桐抬头微笑着说:“好。”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对别人的各种目光早习以为常。 高高在上今上的目光,不经意的顺着众人目光望向东桐,东桐此时正是侧耳朵听慎行说话,眼里难得露出一抹温柔的情意。今上微微叹气后,把目光移到厅内左边第一个较靠近自已的位置,傅冬坐在那儿,依旧是冷冷的面孔,一副生人免扰的神情。不过他的眼光时不时会望向东桐。高高在上的今上瞧到傅冬纠结的目光,她微微皱眉头后,轻叹一声对两位贵君低声说:“苠的姐姐算得上是个人物。”左边的贵君淡淡的往下扫一眼东桐说:“这女子没有功利心,今上不用担心她会为苠惹是生非。”右边的贵群同样笑着点头说:“很少在这个大厅能瞧到这样平和的女子。难怪苠会护着她,轻易不让人去打扰她的清静。” 今上侧头再望一眼傅冬,见到他依旧盯着东桐,眼光中分外的温柔,而东桐低垂眼脸不动声色静默的坐着。今上眼里有着心疼地说:“这般冷情无欲的女子,只怕没有多少人能让她惦记上心,偏偏冬那孩子从小是个冷清人,这一旦对谁钟情,只怕到了深之入骨才能发觉。我有些担心他会弄巧成拙,以后情路上会难上加难。”左边贵君趁势打量一眼傅冬,再望一眼东桐后,笑笑对今上低语:“你把傅冬当孩子看,这孩子大了别的事情好说,可是这种事情总要让他自已学着去掌握,如果那女子一味的退让,这傅家也不是个好地方,只怕将来还是错姻缘。”右边的男子听后同样笑着对今上低语说:“今上,今天这大好的日子,你就别操心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今上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东桐,刚好低头半天的东桐缓缓抬头,她顺着望过来的目光,对上那个高坐大厅主位美艳中年女子的目光。今上保养的非常好,给人瞧上去只会当她三十出头,实在想不到她已近六十。今上对上东桐的目光,她温暖的笑笑对东桐散发出善意,东桐微笑缓缓站起来对着她行礼。今上在上面瞧后,暗忖着这东大小姐不像长期关着院子里的人,她的举止落落大方,倒象久经这种场面的人。 今上高高在上对东桐再笑笑,对东桐这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东桐顺着她的手势缓缓坐下。整个大厅的人,都注意到这一幕,各人脸上浮现出不同的思量。 宫宴结束后,东桐一行人在宫里侍卫的护送下,回到行思园。第二日行思园里从早上开始,便分外的热闹,不断上门来递拜帖的人,有些人执意守在宅第大门那儿等回复。东苠拿着帖子过来给东桐看,东桐摆手直接示意东苠自已处理。东苠见到东桐的确无心结交那些人,出来吩咐对护卫们说:“对外面的人说,东姑娘体弱要休养,行思园多谢各方好意,暂时不接待外客。”东苠这句话一出,总算换来一家人过了一个温馨平静的节日。 节日一过,诺言便来到西城,几人相见后是高兴万分,慎思更加是围着师傅身边。东苠瞧到诺言明显有事要说的样子,找个借口让慎行和慎思兄妹出了房间。 慎行和慎思一出房间,诺言慎重的对东桐和东苠提出:“东桐姑娘,五主子,慎思既然已入我修仙门,认我当师傅,那么我这个为人之师的人,一定会尽其所有好好培养她。我希望你们能放心把她交给我,我这次专程过来接她走,她以后几年就跟在我身边,以便我随时可以教导她。因为修行门的门规,弟子修练时期,谢绝亲属来访,所以修仙门在何处,请你们不要去打听。当然这几年,我会不定时把她的消息传回来给你们,我方便时也会带她回来探望你们。” 诺言说完后,望望东桐和东苠两张怔忡的脸,想想后解释说:“我知这下子要带走慎思,你们一时很难接受,不过修仙门的修练,能够从小开始是难得的机遇,慎思在这方面有潜能,所以我一定会细加培养,她是我的大弟子,在她跟着我的几年,我不会再收别的徒弟。我不会同从前般,四下游历增长见识,而是同她一起留在修仙门,慎思的衣食主行上面,慎思依旧是由我师娘照顾,这点你们做长辈的尽管放心。” 东苠见到事已至此,只能缓缓对诺言点头,诺言再打量一眼还是呆滞状态中的东桐,轻摇头对东桐说:“东桐姑娘,你以前同我说,希望自已的亲人能过得快乐。你这样不放手,慎思怎能安心同我一起走。”东桐给诺言的话提醒,对诺言点头,诺言说了来接慎思的日子后,他便说自个还有事扬长而去。 东苠自从听说慎思拜诺言为师后,他心里对会分开的事情早有准备,虽说没有想过分别来得这么快。他反而是最先能平静下来的人,他安抚东桐和听到消息的慎行两人说:“姐姐,慎行,你们知慎思一直对阵式有兴趣,只有在修行门里,才能修练到高级阵式,这对慎思是个好机会,我们不能因为舍不得她,破坏了慎思的好机遇。而且这几年中,如果慎思用心学,诺言先生会带她回来探望我们。我们就让她安心跟着她师傅走向更高处。” 慎思跟着诺言走后好几天,慎行宫内学府开学,东苠和慎行一大早上两人就去宫里,东桐一人坐在房间里,把花灿叫人带来的故事,按着脉络绘成画册。时间过得非常快,方潮拍打东桐房门时,东桐才知又到用餐时间,东桐打开房门后,叶氏跟在方潮身后,把饭菜摆放在桌面上退下,方潮手里笑嘻嘻拿着一张帖子,对东桐打量好半天后说:“东桐,异人馆有活动,他们叫人送来的拜帖。” 第二百三十章 惊心 东桐一家三人和方潮四人快到异人馆路口时,就见到馆外人潮只能用人山人海的字样来形容。东桐知西朝人性情开放,但没想过开放到这种地步,人群中多的是拖儿带女,他们不分年纪大小,个个脸上热情洋溢的如同逛游乐园一样兴奋,仿佛没人想到今天这活动的地点是倌倌馆。东桐瞧这般热闹景想象,不得不为自已见识浅薄汗颜不已。 当初东苠知东桐接到帖子时,张口说要带着慎行一起去见识。东桐是坚决反对,觉得自家儿子这么小,怎能早早就接受色情业的熏陶。直到磨不过东苠百般劝说:“姐姐带上慎行,我们到那儿后,你觉得有不妥之处,我们马上转身带着慎行走。姐姐,这个帖子只发给女子,不过它许四人同行。” 东桐瞧到人潮,想到异人馆本不大的大厅,有些迟疑起来,往前奔的东苠和慎行、方潮三人回头望一眼东桐,慎行转回头扯扯站定的东桐,方潮摸着头叹息说:“东桐,你又那门子想不通,我们现在到异人馆已算比较晚。”东苠叹口气过来扯扯东桐说:“姐姐,崔公子为我们准备的宫宴新衣,你总要让我有机会同他当面道谢吧。” 异人馆楼下热闹非凡,楼上崔惜闷坐在自已的房间,郁郁寡欢神情极其难受,盯着桌面上蓝色布料,一脸委曲万分的样子。他的房门给人轻轻拍打,有个女子轻柔的笑着叫:“四哥,是我珍儿。”崔惜略微开怀收敛起脸上的失意,对外说:“自已进来。”进来一个绿衣小女子,身姿轻盈如鸟,笑笑走近崔惜身边说:“四哥,楼下很热闹,你怎么就这么一会功夫,就自已躲到楼上来,贪清闲。” 崔惜苦笑着望一眼四叔家中最小的女儿崔珍,笑笑说:“一会正式开始时,四哥会下去。”崔珍打量崔惜几眼后,跟着坐到崔惜身边,小小声音说:“四哥,是不是东姑娘没来,你心里不高兴?”崔惜轻轻摇头说:“不是。” 崔珍仔细打量着家中最叛逆的四哥,想想后试探地说:“四哥,我在宫宴那天瞧过东姑娘,他们几人身上的衣裳是四哥准备的,对吧?东姑娘的确长得极其好看,瞧上去性情温和大方,我瞧五主子待她如亲姐,她的一对儿女模样同傅大人相似,傅大人那日亲口承认那是他们的孩子,我瞧傅大人对她还是有情有义,他们一家还是有机会在一起。”崔珍瞧到崔惜脸上闪过的痛楚表情,顿时收口不敢再往下添加任何作料。 崔惜笑笑安抚崔珍说:“珍儿,你先下去自个找乐趣玩,我一会就下去。”崔珍一合上房门,室内便传来一阵阵砸东西的声音,崔珍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神情渐渐变得焦虑起来。好在楼下此时格外的热闹,这点声响影响不了任何人。 东桐一行人进异人馆后,东桐见到馆内最里面原有的一面墙,现在撤掉遮墙完全敞开着,空间面积明显增大几倍,里面围出几个场子,有玩棋艺的,有在比诗论武不休的,有正在画画的,在猜谜那儿围着最多的人,东苠牵着慎行就往那儿奔去,而方潮早往论武功那儿跑去,只有东桐四下环顾,还真找不到自已非常感兴趣的事。 东桐正张望着,有个绿衣少女瞧见东桐后,眼睛发光笑着过来,她亲热的抱着东桐胳膊叫道:“东姐姐好。”东桐给人这么一抱,再听这娇柔的声音,顿时感到毛骨悚然起来,想着自已在西城已到了步步为营步步惊心的地步,唉,五小主子的姐姐没有这么好当,何况自个还顶着傅大人前夫人的名号。东桐压抑住内心的感喟,淡淡笑着转头望着挽着自已胳膊的女子,此少女脸上还有着纯情,眼里同样是清澈见底。东桐轻轻松动下来,想着也许是爱慕东苠的人,现在过来同自已亲近。 东桐轻笑着递个信说:“小姐,小苠和我儿子现正在猜谜那里。”崔珍听东桐这话脸一下子红起来,赶紧跳起脚对东桐说:“东姐姐,我是帮人传信,刚刚崔公子说,如果我瞧见你后,请你去他的房间,他有事情同你商量。”东桐有些不相信的望着这女子,瞧瞧楼下这动静,这崔惜按理来说是要下来,招待宾客才是,怎么会有时间同自已商量事情。 东桐抬眼瞧瞧绿衣女子,见到她略微羞赧的低声对东桐说:“东姐姐,我是崔公子的妹子崔珍,他刚刚同我说,要我注意看下你有没有过来,他说想起有事没有同你提过,刚好现在有时间就好好说说。”东桐想起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崔惜,自已以前提过要做行动方便的着装,这崔惜别是因这事想同自已好好说说。 东桐笑着对崔珍点头说:“那我同我弟打个招呼,再同你一起上去见崔公子。”崔珍听东桐这话,赶紧拦住东桐说:“东姐姐,我瞧五小主子已进到人群里面,这一下子怕也是出不来,不如你先同我一起去,我另外找人等在外面,到时同五小主子提提。”东桐往猜谜那方向望几眼,的确是瞧不到东苠和慎行的身影,而比诗论武功那儿同样瞧不到方潮的影子。 东桐跟着崔珍站在崔惜房门外,崔珍拍门后,轻声音说:“四哥,是珍儿有事找你。”门内传出崔惜清越的声音说:“进来吧。”崔珍打开房门后,房内一地的破碎物品,让跟在她身后的东桐略微不好意思,觉得自已无意中撞见别人的私秘空间一般,她往后退两步对崔珍说:“崔姑娘,我看崔公子不方便,不如改天我再上门请教。”东桐说完就想抽身退下,崔珍退后两步伸出手捉住她的胳膊肘儿不放,嘴里笑笑说:“东姐姐,我四哥只是把房中一些不用的物品清理掉,让你瞧见这么乱的场面,真不好意思。你进房间稍稍休憩,我帮着四哥收拾,很快房间就整齐有序。” 崔惜在房内听到声音,赶紧出房间,看到东桐眼一亮,他笑笑顺着崔珍的话说:“东姑娘,你陪着我妹子在门口说说话,我很快就收拾好房间。”崔惜房门再次合上后,崔珍和东桐两人同时听到房内传来不断碰撞的声音。崔珍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东桐笑笑说:“东姐姐,我四哥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人,他言行举止优雅,为人处世稳重可靠,对人细心体贴入微,待人极其难得的长情,要是有女子能得到他的心,他一定是世上最好的良人。” 东桐听这崔珍的话,越到后面越同媒婆推介一样,东桐暗笑以崔惜这样的人才,不知是何等到女子才配得上,东桐已听东苠提过崔惜的身世,知晓崔惜是以经营者身份在异人馆,自已那时点崔惜,没让人赶出馆,是因为自已是生面孔,大家一想便明白,自已是不知那底细的人。东桐望着还要往下说的崔珍,笑笑开口说:“崔姑娘,以崔公子这般人才,我看只有他选别人的份,不会有别人选他的事。崔公子喜欢谁,我看他只要对那女子提出来,那女子绝对会狂扑上去,好事马上就成。这事你就别为崔公子着急。你真是个好妹妹,会为哥哥操心,连我这个当他是朋友的人,都羡慕他有个好妹子。” 崔珍望一眼笑着说话的东桐,暗想着如果真能如此就好。崔惜很快把门打开,他刚刚开门时的狼狈样子消失了,他又换上一身亮丽的粉衣出现。东桐眼光一亮,这崔惜真是个好衣架,这么娘的色彩都可以给他穿出男子风度。崔惜瞧见东桐眼里闪烁的光芒,他的眼里笑意顿时泛起。崔珍瞧到崔惜暧昧眼神,暗自摸摸自已的胳膊,她对崔惜摆手示意,又靠近东桐耳边说:“东姐姐,我下去帮你跟五小主子递话,你就放心同我四哥在上面商量事情。” 东桐来不及伸出手捉崔珍,这小妮子速度非常快的闪开去。东桐只有顺着崔惜请的手势,进到崔惜的房间,瞧到他角落里那堆垃圾后,跟着他在桌边坐定后,东桐关心的问崔惜说:“崔公子,你有烦心的事吗?”崔惜脸一红轻摇头对东桐说:“没有,那些东西是我早要淘汰掉的物品,以前一直没有时间,刚好今天有时间就顺手把它们破碎掉,以免流落出去反而不好。” 东桐听崔惜这话,心里也明白这是崔惜的借口,不过崔惜脸红红的样子真萌人。东桐不得忍住手痒,顺着崔惜的话笑笑说:“崔公子处理得对。不过崔公子,我瞧你这儿今天事多,我在这会打扰到你的正事,不如我下次再过来,好好听听崔公子要同我商量的事情。” 崔惜望着要站起来的东桐,伸出手慌乱的捉住东桐的手问:“东姑娘,你许久未到馆内来,是我有啥事做得不好,让你介意了吗?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说给我听,我以后会改。”崔惜这话说得如同是争执闹意见情人之间的对话,东桐瞧着他眼底的慌里慌张神情,心里突然乱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乱 “我心动了吗?我心乱了吗?”东桐望着眼前这个着急的男子,手愣愣的由着他紧握着。东桐如果此时不是心神大乱,一定能够听到自已内心深处传来的呐喊声音,那颗冰冻已久对情爱不抱有希望的心,现时正悄悄地在熔解,仿佛是好不容易见到一点微薄的阳光,便想灿烂一回。 东桐听崔惜的话察觉到不对劲,这崔惜并不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东姑娘,我们是好朋友。”他现在的话分外的暧昧,东桐脸上难得的涌现出浅浅红色。能有男子在女子面前失去常态,对一个女子来说也算得上是种荣幸。不过东桐不是情怀初开的少女,对情爱之事没有那么看重,再说她对西朝的开放风气深有感受,这男女之间明晃晃的表白都不算怪事,何况崔惜如此隐语的说法,说不定是崔惜对许久未见朋友的常用说法。东桐这么一想刚刚张扬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她暗自轻叹息着扯出给崔惜握紧的手,崔惜说完那话后,估计很快也清醒过来,顺着东桐的力道放开了她的手。 东桐笑望一眼崔惜,年轻俊逸有钱的他,这样的好条件,他又正处在男子最好拈花惹草好时节,这样光景下的崔惜,外面年轻俏丽少女成群,怎会瞧中儿女双全的自已?不是东桐不相信自已,而是东桐觉得崔惜的年纪还无法抵挡住美色的诱惑。而东桐也没心去同许多女子去抢夺一个男人,那样太累。再说就是抢来的男子,还不知他有没有保值的价值,到时不要转瞬间价钱大跌,自已得不偿失还要惨赔出局。 东桐想到这点,暗笑自已想得太多,崔惜一句场面上的话,自已反而为此想来想去。东桐再瞧一眼,笑笑的崔惜,诱人的气质的确吸引人,如果东桐不是有两个孩子,她是真心把崔惜当朋友看。要不这样的一个花样美男子坐在自已面前,眼里向自已传递着诱惑之意,东桐还真有些稳不住自已,想轻浮他的心也会有的。 东桐静静的对崔惜笑笑说:“崔公子,你别这么说,你一向做得极其好。是我这个朋友太差,忙时都忘记要同你说上一声,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崔惜在听东桐说话之前,他眼里还有闪烁不停的火花,现在他听东桐的话后,他眼里的火花慢慢的熄灭掉,望着东桐的眼光,透露出一种伤心失意的感觉。 东桐瞧着这样的崔惜,觉得自已的心格外的硬。不过东桐历来明白,这样的事情早些处理,总比晚些处理好。崔惜这样的男子很容易让人沉沦,而东桐现在没有沉下去的资本,东桐怕自已陷落下去无法翻身,到时最伤心最惨的就是自已和家人。 东桐上世看得太多,对情爱结局,在她心里只有伤痕累累四个字。她这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人,把她如珍宝般对待过。东桐自认为自已是极其坚强的人,可是也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她现时最珍贵的就是自已的完整如初的心,这颗心她拼命都会护好它,因为它实在是伤不起。 崔惜可以这么顺手摸摸东桐,扰乱她平静的心。过后他一旦明白,他对东桐只是一时的迷恋后,他可以擦拭干净这段记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可是东桐不同,从来没有得到过,便不会有这么多感喟,可是如果享受过点点温情,这再失去那便是万劫难逃,这一世都会黯然神伤。 为不对的人付出心,东桐是不会做这般不合算的事,东桐就着这苗头刚刚冒出来,她已将它狠狠地在心里捏死。所有的事情还来得及换底。崔惜瞧着东桐眼里神情飞快的变换,直到东桐脸上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刚刚泛起的一抹红,仿佛是崔惜看错一般。崔惜的心里觉得疼痛难忍,自已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一个女子,她却把自已坚拒心门外,连一丝小小的空隙都不给自已留。 崔惜初见东桐,觉得这女子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是她既然来异人馆找倌倌,还强装什么清高,这实在是假得太过分。后来东桐点他时,崔惜原本不想搭理她,让她自讨无趣走路,可是见到她对自已的摇头又装无所谓时,这才忍不住那口气,想揭穿她虚假本质,便点头应承下来。崔惜记得自已点头后,东桐还是淡淡的瞧他一眼,顺从地跟着他上楼,上楼后她情愿同他端坐桌两边,两人眼瞪眼看着,她并没有同别的女子一般,抓到这难得机会,便会轻浮的动手动脚,她反而是保持距离的对待自已。事后她无任何意见放下银两,下楼和同伴走人。 崔惜觉得这情况很奇异,西城的人都知自已不是倌倌,而自已能应承下来算是奇迹。这东桐的样子明显是不知。果然她第二天再来时,崔惜便觉得她是已知情,不过她分外是故意一样,还是顺手点点自已,她的表情明明觉得自已一定不会应承一样。她点完人后,她的眼光便往别人桌上的免费点心望去。崔惜当时下意识的不让她如愿,竟然再次点头应承。他点头后同时瞧到她眼里惊讶。崔惜再次同东桐上楼后,他心里又不平起来,与她也不交谈,自是恶作剧的与她继续干瞪眼,而东桐竟然神色来中无任何不平,同他继续瞪眼。 崔惜这样同东桐连着斗气好几天后,东桐再来时,她不再点崔惜,她的手随意一指厅里最偏远的倌倌,而那倌倌连着几天瞧崔惜带她上楼,自然不敢点头应承。东桐当时瞧瞧那倌倌不点头,她并不伤心,只是跟侍者说:“我不继续点,我就坐在大厅里看看他就成。”这话听得坐在一旁的崔惜气得咬牙切齿,恼怒不休的望着她。而东桐低垂着头,细细品尝着馆内送来的点心,一边吃一边眼光四下地扫视着馆内的倌倌们,眼光从来不扫向崔惜一眼。 崔惜最气自已当时为啥要不服气,这样好几天后,东桐点的倌倌还是无人点头,她是非常享受的吃着免费点心,崔惜自已坐在一旁咬紧牙关气得半死,而那人是一无所觉。等到东桐再来时,要向侍者点人时,崔惜捉着东桐往楼上他的房间走去,崔惜还记得进房后,东桐第一句话就是:“我的银子要用来生活,我没带太多的银两来。”把崔惜气得胃痛,没带银两来倌倌馆,难道只为了闲看馆内的倌倌吗?他直觉得要收服东桐,当下竟然同东桐说:“你如果有别的东西送我,银子我不要你给。”东桐听后眼一亮,笑笑说:“崔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用画画来抵你的银两。” 崔惜只想着不能输,当下点头说:“行,只要你那画能够过人目。”崔惜早已打听过东桐的身份,知晓她出嫁前是深锁在房子,独自一人度过漫长日子。听说五小主子从小非常能干,想来她是依靠五小主子的本事为生,那画画也不过是好听借口。谁知东桐用几笔便画出楼下一个倌倌的大致神态,她再加多几笔,那倌倌的面容就活灵活现出现在纸上。崔惜自然说话算话,事后两人关系亲近些,才听东桐说:“崔公子,你们这里的倌倌各有各的气质,很值得画上画册。”崔惜这才明白东桐是冲着倌倌容颜而来,只是为了画画并没有别的心思。 崔惜事后总对自已说“这是孽缘。”崔惜当日听说宫宴有东桐的份后,有一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主动同东桐分担一样说:“东桐,你要参加宫宴的衣裳,有没有准备?”当东桐说只想个大概,可是她自已的针法不能上台面时,崔惜没想到自已会接得如此顺口说:“哦,这样啊,我的针线不错,不如我帮你做吧。”崔惜说完这话后,想抽自已的心都有了,可是他抬头瞧到东桐眼里的笑意时,心里觉得这事自已做得值。 东桐那时每次走出异人馆后,在房间的崔惜便会无数次的反思自已,是不是中东桐的邪?自已才会每次面对东桐时一次次的妥协,从最初以画抵银两,到最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以后想画就画,我们是朋友,不谈银子的事。”当崔惜一退再退,退到因为赶制衣裳时,竟然让东桐躺上自已那张从来不许别人碰的床时,崔惜才知晓自已算完了,这本来的算计,到最后彻底算计到自已心里去,而那个无心人依旧是无心人。 宫宴的第二天,崔珍匆匆忙忙的跑到异人馆来找崔惜说:“四哥,我瞧到五小主子和他姐姐一家人,他们穿的是你亲手做的衣裳,对不对?”崔惜轻轻点头,崔珍表情很慎重对崔惜说:“四哥,他们每件衣裳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四哥我不要多了,你帮我做一套就好。”当时崔惜静静地望着崔珍说:“布料是东姑娘自已去买的。”崔珍听后眼一亮,笑着说:“四哥,我也去买衣料给你,她出多少钱啊?”崔惜轻轻摇头:“我没有收钱,我自愿帮她做的,她说她针线不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取笑 崔家对家中子女管束相当的宽松,许多方面在决定前都会听取晚辈的意见。崔惜的爹娘在很年轻时双双过世,家中独留下年幼的崔惜。家族中的长辈因此更加心疼崔惜,在很多时候都由着崔惜的性子行事,他刚到成亲年纪时,家族长辈们替他张罗过许多美丽的女子,崔惜见后没有别的话,就一句“现在不成亲,我要开一家独一无二的倌倌馆”,长辈们只有按捺住着急的心,静候着崔惜能碰到意中人,对他要开倌倌馆的意思,从开始婉拒到不得不接受,最终崔家人个个支持他开倌倌馆。 崔家人人都知崔惜在家中地位不一般,平辈兄弟姐妹们对这种状况不妒忌,因为他们惹祸后,个个都聪明的知道要在第一时拉着崔惜去爹娘面前求情,这样他们才能够得到宽大处理。这种整个族里的人能和睦相处,也算得上是崔家与别的大户人家最不相同的地方。 崔珍出生后,就爱缠着崔惜不放,族里的兄弟姐妹都笑说,是因为崔惜是家里最俊的一个,而自家妹妹崔珍小小年纪便懂得欣赏美男。崔惜越长大性子越让人捉摸不透,到最后只要崔珍敢在崔惜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着话。 崔家对崔惜与东桐的关系,原本一直以为是主客关系。可是现在家族中人,听到外面都传得风吹草动时,心里一个个都同烧开水一样冒着泡,想来直接问崔惜内情,又怕崔惜想太多。他们只能让崔珍过来探探崔惜的心意。崔珍是带着任务而来,她来之前还笑着对家中担忧不已的长辈说:“呵呵,东姑娘是不错,不过她有儿女,而且是傅大人的前夫人,再说我瞧傅大人明显还想同她牵扯不断。四哥那人精明,几时会做这般不公平买卖,放心,这一定是你们虚惊一场。”家中长辈瞧着说懂又不懂,说不懂偏偏又懂点的崔珍,只能一再对她招呼说:“珍儿,要是你四哥真的喜欢上东姑娘,你赶紧回来报个信,我们一家人再好好想想以后的事。” 崔珍沉吟许久后,瞧着崔惜打探道:“四哥,你很喜欢东姑娘吗?我那日听尚姑娘说东姑娘是你的相好,我觉得是她乱说,尚姑娘每次过来哥哥不理她,所以她就乱七八糟传事。”崔惜听崔珍的话,脸上盈盈笑意,他只是意味深长的望一眼崔珍笑而不语。崔珍从小缠着崔惜,对崔惜自然比一般人了解,以崔惜的性子对东桐没用上一点心,他此时应当直接笑笑摇头,而是眼前这般模样。崔珍瞧着这样的崔惜,觉得寒气从脚底生起,自家一直洁身自好的哥哥,他该不会是真的对东姑娘动心,可是这谁都好,自家哥哥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为何偏偏要喜欢上一个那样麻烦的人物。 崔珍心乱起来,对崔惜笑笑说:“四哥,我想起来,我出来时家里人,叫我跟你说,节日里让你常回家,我现在有事先走。”崔珍说完后,脚跟一转快速往外奔。崔惜在她后面笑瞅一眼,自然明白崔珍是回去通风报信。不过崔惜那时自已都还没弄明白,自已对东桐安的是啥心,那能对崔珍说得分明。崔惜想着再多瞧几次东桐,也许就可以明白自已的心意。 崔惜是谋定才行事的人,可是一直到过了节日后,他都未曾见到东桐再来过,而时间让崔惜明白自已心动了,不过他更加明白,东桐对自已最多是当朋友相待。崔惜一直等待时机,直到馆里每年都要进行的活动时间快到时,他往行思园递帖子时,心里对东桐会不会来都没有数,毕竟相处一阵子,他也明白东桐并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崔惜现在瞧着东桐脸上决然的神色,心里明白自已太着急,惊吓住东桐,以东桐的性子怕是这次来过后,以后她不会再上门。崔惜望着东桐,觉得自已很没用,明知道这个女人要丢弃自已,自已心疼着还要想着法子挽救回来。崔惜淡淡的笑着说:“东姑娘,我这次骗到你了吧?我当作是好朋友的人,要是许久没来,我都会来上这么一出,以免时间久,你们以为我不记得你们。不过,我今天的确是有事要同你说,你上次说你有与众不同的衣裳样子,我最近想想后,觉得很有兴趣和你一起做这事。你的衣样图案新鲜别致,你只要给我提供样式,我做成衣卖掉后我同你算提成。” 东桐本来想着崔惜刚刚的举止,很有些不对劲,正想找个借口告辞时,现在听崔惜这一番话,顿感自已最近听方潮乱说话太多,以至于对崔惜这般人热情的言语,都会想太多。东桐在西朝经过贫困的日子,对挣钱的事情是相当的有兴趣,听崔惜的话,眼睛瞪大后笑着说:“好,崔公子我也不能占你便宜,我们现在就好好商量。”崔惜听东桐的话后,一脸为难的对对东桐说:“东姑娘,今天楼下这么吵,不如改天你再来,我们两个好好说说,顺便你以前画好的图样,我们一起瞧瞧做成衣裳,好不好销售。今天你来这里,再帮我一个忙,你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以后我直接叫你东桐,你直接叫我崔惜,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你说好不好?”东桐望一眼崔惜,对这点倒没有别的反应,笑笑叫道:“好,崔惜。” 崔惜听到东桐这叫声,心里暗自乐着,这样两人的距离总算近一步,不过他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嘴里对东桐说:“东桐,今天我本来请了一位朋友,请她帮我试穿要放在店面出售的新衣,顺便介绍崔家新出来头饰,可是她刚刚临时说有事来不了。我刚刚正在为难时,瞧你的身段同她差不多,不如这件事请你帮个忙,就是不知会不会让你为难?” 东桐其实很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事,她喜欢在人群中笑着打量别人的热闹,可是东桐听崔惜这话,想摇头拒绝时,又想起崔惜帮自已的地方太多,这以后自已想做的事,还要崔惜打点,东桐不得不对崔惜点点头。崔惜见到东桐点头后,暗自在心里舒一口气,他伸出手给东桐说:“东桐,既然你愿意帮我这个大忙,那现在请你进来试新衣。” 东桐穿好艳红的锦衣,这种色彩极其艳丽的衣裳,是东桐第一次在平时穿上,她从内室走出后,崔惜眼睛一亮,他做这衣裳时,原本想着东桐穿上去的效果,他想得再多,也没有东桐穿上去的效果惊人,清冷的人配上艳丽的衣裳,反而相得益彰各有各的精彩。 崔惜瞧瞧东桐只是简单挽发,头上除去木钗后,别无装饰的头,再次为难的对东桐说:“东桐,你这样的梳发,那新出来的头饰,有些不好点缀。”东桐自然明白自已这样,是无法用上那些头饰,东桐为难的瞧向崔惜,老老实实的对他说:“崔惜,我看我帮不了你,我只会这一种挽发,别的发型我一个都不会梳理。”东桐说完后,就想走进内室换回自已本来的衣。 崔惜笑笑扯着东桐说:“东桐,你不会我会,我小时常帮我祖母梳头发。”崔惜拉着东桐在他房间里的镜子面前坐下,东桐坐下后,透明的镜子里面,崔惜在她身后正盯着镜子里的她打量着,东桐的发钗抽开后,头发披散在背后,这还是东桐第一次在男子面前松发,她脸不由自主微红起来,嘴里说:“崔惜,我这样的女子,能打扮的头发都不会,我自已都觉得脸红?” 崔惜一边梳理着东桐的头发,一边盯着镜子里的东桐笑着说:“东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个会梳发的男子为伴,这头发的事情,可以交给他,让他天天细心帮你去打理。”东桐听后微笑起来,对镜子里正把自已头顶发高高挽起的崔惜说:“不会有这样的男子出现,就是有这样的男子,他未必会对我这么好,我从来不去想这种虚幻的事。” 东桐说完之后,多少有些感怀,别人会碰得到有缘人,自已就是没有这般的命。东桐再微笑地对盯着自已不放的崔惜笑笑说:“崔惜,你还真多才多艺。”崔惜望着眼前神色清明的东桐,手里动作不停笑着说:“东桐不如你闭会眼,等一会我叫你张开眼,你再瞧瞧那发做的样子你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反正还有时间另换。”东桐听崔惜的话后,慢慢的合上眼由着崔惜梳理着自已头发。 东桐闭上眼后,崔惜的眼光才敢放肆的盯着镜中的东桐打量,弯弯的眉眼,闭上眼睛后那种清冷完全消失,东桐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骨子里的温婉坚韧。崔惜用手细心地把东桐的头发挽成飞月发束,又拿起同红色的发带,顺着挽起的发上稍稍团两下,把两边的长长的发带,顺着脸颊垂落下来后,崔惜对镜子里的东桐叫道:“东桐,可以张开眼睛瞧瞧。”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相思 东桐张开眼睛,瞧到镜子里古雅女子打扮的自已,她如同看画中人一般,淡淡打量一眼后,浅浅笑笑对镜中崔惜说:“好看。”崔惜见到东桐脸上只有客气的笑容,眼里并没有惊喜若狂的笑意,他的心里稍稍有些失意,毕竟他是用心机帮东桐梳发,他望着东桐笑笑问:“那我再帮你换另一种发型,让你再瞧瞧?”崔惜说完就要动手扯发带时,东桐一听赶忙伸出阻截他说:“崔惜,这种已经相当不错,不用换。” 崔惜望一眼镜子里的东桐,笑笑松开要扯发带的手。他同东桐相处过,知她同别的女子不一样,对这些装扮上面的事情,是那种只要整洁舒适的人,对这方面应当是从来没有用过心。镜子里的东桐,她格外吸引崔惜的双眼,崔惜小心隐匿起自已眼中的炽热,平静的笑着欣赏着她的美丽。他心里暗自有些后悔,自已把这发梳得太美,把东桐最完美的衬托出来,这样的东桐太吸引众人的目光。 崔惜进到内室拿来一个精美的三层小木箱子,当着东桐的面拉开一格后,里面放着几支形状特别的钗,有金钗玉钗光芒闪耀乱人眼。崔惜望着镜子里,又皱起眉的东桐,好笑的解释说:“东桐,除去玉钗外,别的金钗都是空心,重量非常轻。”现在这肉已放在板上,而且是已砍好,现在只余下要煮的环节,水也烧开,现在是不煮也不行,还不如痛痛快快下锅,彼此早早解脱彼此都轻松。 东桐笑笑点头,崔惜将各样的金钗玉钗点缀上东桐的头上,最后再抽开一个格子,拿起里面的玉钗要给东桐钗时,他笑笑说:“东桐,这钗头有双叶,这是最难得地方,整个天下怕只有一个这样的玉钗,这钗名叫相思。” 东桐一听“相思”两字就不喜欢,历来只听过相思苦,自已何必没事去犯相思。她伸出手笑着阻止崔惜说:“崔惜,我觉得现在的造型已相当好看,这相思玉钗,你就留给有缘人用,不用浪费在我头上。”东桐话语说得婉约,但言语里是婉拒分外的明显。崔惜开始瞧到东桐对这玉钗并没有反对,只是当自已说出这钗名后,东桐才开始有所表示,崔惜深望一眼东桐,笑笑把玉钗放回格子里,他伸出手调整东桐头上的钗后,笑着询问:“东桐,你不喜欢那钗的名字,对吧?”东桐望着满头金玉环绕,衬映得自已的确光亮不少,可是头也沉重了不少,真想不明白那些女子怎会有这种本事,天天头上顶些金玉钗满街跑。她用手抚着脖子,听崔惜的话顺口答:“相思苦。” 崔惜听东桐的话,脸上笑容暗淡些,他望着神色冷清的东桐好一阵心酸,想着她从前受过的心伤,竟然让如今的她,听到钗名都是这般排拒。崔惜眼中渲染起各种色彩,他终是忍耐冲口要出的问话,而是笑着对镜子的人说:“东桐,我现在再给你脸上一层妆,你可以合上眼休憩会。” 东桐望望镜子里的崔惜,再瞧到他拿来一大堆的小盒子,放在镜子前台面上,他一一打开那些盒盖后,室内满是脂粉味,崔惜对东桐一个个介绍粉盒里脂粉的用处,当听崔惜说全是以花为原料做成的上等粉后,东桐放下心,她好奇的打量一眼满台面上的脂粉盒,非常佩服崔惜身为一个男子,如此懂得女子脂粉用品,看来这崔惜在女人身上是下过许多的功夫,对女子脂粉方面才能了解透彻,这等男子自已以后还是离他远点,以免被他带来的女祸给伤害。 崔惜平日的确是精明过人,可惜他对女人心理毕竟了解的少,他只想把世上最好的捧给东桐,却没有想到一个对女子用品如此精通的男人,如何不让人怀疑他是在女人堆中打转的人,这样的人,让任何冷静的女子瞧后,都会认为此男子在女人这方面是老手。 而东桐历来防心重,瞧崔惜细致的讲解后,她只是淡淡的笑。崔惜对镜子里含笑的东桐说:“你安心的闭上眼,我一会就好。”东桐合上眼睛后,崔惜的手轻柔的抚摸上东桐的脸,他的手指顺着她的眉峰抚摸着,当东桐的眼脸略微动动时,崔惜收回手后笑着说:“我现在开始,你别张开眼。”东桐收回刚刚泛起的一丝不安,而崔惜见到东桐没有睁开,他嘴唇凑近东桐嘴唇几分远,两人轻淡呼吸可以相闻。东桐的眼睁开后,崔惜早已退离开,手上拿着一盒透明的脂粉,笑着同东桐说:“我刚刚凑近看你的皮肤,肤质相当的好,我打算给你稍稍上些粉就可以。” 崔惜脸上笑容平静,东桐暗想着自已真是多想,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这崔惜看的美人无数,刚刚那行为只是他太过认真,自已怎能想成他调戏自已。东桐再次闭上眼,崔惜见到这样的东桐后,他再不敢有超出任何一点的行为。崔惜明白东桐现在对自已没心,自已的心意一旦让她觉察出来,以她的性子,是绝对再也不会让自已接触到她,她不会再给自已任何机会。自已这一仗一定不能输,输后只怕这一世再也无人让自已心动。崔惜暗下决心,决定放缓步子,让东桐先习惯自已在她身边。 东桐闭眼后,神思却飘浮开去。东桐现在对傅冬完全看不懂,明明那日在大街上相遇,彼此如同路人一样的关系。他在宫内虽然帮着解围,想来也不过是因为面子关系。可那事过后,他时不时上行思园,时常带着西城没有的伴手礼来,按他的说法是来看儿女,东桐姐弟就这一点都无法拒绝他上门。 东桐有时难免会在院子里撞见傅冬,两人撞见后,东桐只能淡淡地对着他招呼一句,可他对东桐的神情显得格外柔和,两人应酬两句后,傅冬还会关心起东桐的衣食住行,就这点让东桐暗想这傅冬真是奇人,从前住在他的院子里,他不问这些事情,现在东桐等于住在自家,他反而有心操心这些琐事。 东桐觉得傅冬是奇葩人物,私下同东苠说:“小苠,这傅冬只要不是在外面,他就会认慎行兄妹两人,而要是在大街上碰见时,我们母子三人对他就是路人。真是长眼睛没瞧过这样的人。”东苠的心思历来细腻,他听方潮提过那事后,再加上他出入的场所,自然能想明白傅冬那次大街上行为。东苠暗笑着英名一世的傅冬,对情事如此幼稚,要同自家姐姐斗气,啥时不好斗,偏偏要在大街上斗。结果让东桐母子当做没他那人一般漠视而过。东苠暗笑着,他并不去提点东桐,反正姐姐没心伤不到,谁让傅冬的行为伤到东桐母子三人,东苠想到这点对东桐只是笑笑说:“姐姐,我今年不要粉色衣裳,你要记得。”东桐听后笑着点头。 崔惜轻拍拍东桐的脸,笑着说:“可以张开眼,镜子里面有一个不一样的你。”东桐睁开眼睛后,一眼瞧到镜子里面那个冷艳的女子,东桐一直明白东大小姐长得极其好,现在才明白这种天生资源给自已白白浪费很多年,里面那个美艳无双的女子,的确会吸引无数人折腰,可惜东桐本人不喜欢这样一张会招惹是非的脸。 崔惜笑望一眼东桐,伸出手抚平东桐又皱起的眉头,他笑笑说:“东桐,今天除去你身边的人,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认出你,这点请你相信我。”东桐再望一眼镜子人,对崔惜点点头,事已至此除了选择相信外,已无别路可走。 崔惜的房门给人轻轻拍打后,崔珍在门外说:“四哥,是珍。”崔惜脸上浮现出的笑意,让东桐明白崔珍是崔惜心里非常重要的人。崔惜笑着说:“自已进来。”崔珍进来后,后面跟着慎行,两人进到隔间,同时瞧到东桐的模样时,崔珍连连点头说:“东姑娘,太美了。”那眼光明显是赞许她的兄长更多。东桐微微一笑望向崔惜道谢说:“多谢你。” 慎行进来后对崔惜行礼说:“崔爷,娘亲多亏你照顾。”崔惜赶紧回礼说:“东小爷,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不觉得我太托大,以后东小爷叫我一声崔叔既可,我当你娘亲是好朋友。”慎行瞧一眼东桐,东桐微微点头,他笑着再行礼说:“崔叔,以后你叫我慎行就好。” 崔惜和崔珍两人进到内室后,慎行靠近东桐轻声音说:“娘亲,你这样太妖艳了,像新娘子的装扮。还是平常的娘亲好看。”东桐听后笑笑对慎行竖起拇指,这孩子机灵的知道实话要留在私下说。当崔惜再出来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半透明纱的帷幕,他轻轻把帷幕往东桐眼下一带,一个神秘的美女形象出来了,他再笑笑对慎行说:“慎行,一会你不能跟在你娘亲身边,我不想让旁的人,猜出你娘亲的身份。”慎行望一眼东桐点点头。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秘美人 崔惜从小木箱里最下一格里面,拿出一个通透的碧玉手镯。他把玉手镯递给东桐,东桐接过手镯,手感温润舒服,她再打量一眼那色泽润泽的玉手镯,知这玉镯应当是极品,东桐笑笑把这手镯还给崔惜笑笑说:“崔惜,这镯子太名贵。你真舍得拿出它来义卖。” 慎行早在崔惜兄妹进内室时,悄悄同东桐说过,今晚最重要的活动是崔家举行的义卖,崔家要用义卖的钱来修城外雪冻坏的道路。崔惜现时听东桐这么一说,他笑着望一眼东桐身后的慎行,笑着靠近东桐一些后,嘴里说着:“失礼。”手上动作飞快握住东桐的左手,顺手用力把东桐的手掌收拢,快快把手镯套进东桐的手腕。 东桐还没反应过来,碧色的玉手镯已套在自已的手腕上,碧色的玉衬得东桐手腕如白玉般。东桐恼怒的瞪着崔惜,他只是笑望一眼东桐的手腕说:“东桐,这玉手镯不参加义卖,不过它今天算是碰到有缘人,我把它送给你,多谢你今天帮我这一回忙。”东桐觉得崔惜话说得平常,可是总感觉到有那里不对劲,她自觉能帮着义卖是做好事,自己无功哪能受禄,而且这礼太重她也受不起。东桐气恼的想把玉手镯取下来,可是玉手镯如同认了主人一般,套进东桐的手腕处,就是无法滑过手掌处。 慎行望一眼东桐已开始泛红的手腕,抬头望见崔惜眼里满含深意望着自已娘亲,慎行想想后,伸出手阻止东桐虐待自家手腕的行为,笑着劝说:“娘亲,既然这是崔叔的心意,你就暂时收下。以后这玉手镯要不认你为主子时,你到时再取下它就是。”慎行说完后,笑笑抬头望向崔惜说:“崔叔,我这样说对不对?” 崔惜笑望一眼慎行,心里感悟这东慎行小小年纪,为人就这样的精锐细腻,难怪听人说今上都对他赞许不已。崔惜不隐瞒慎行,笑着肯定地点头说:“这镯子是认定你娘亲为主子,除去一个可能,才能取下来。”东桐放开手,也不去做那种白费功夫的事情,笑着抬头对崔惜说:“好,那天这玉镯取下后,我就还你,这些日子当我是借戴。”崔惜听东桐这话,眼里笑意更加的深浓,他眼神炽烈的让人不敢直视,他笑着对东桐说:“好,我就等你取下来的那天。”崔惜说完这话后,明显是喜悦异常。 崔珍已换好一身粉衣从内室出来,她听见几人的对话后,眼光同时扫向东桐手腕的玉镯,她眼睛里快速闪过惊异后,便笑笑同东桐说:“东姐姐,这玉手镯好衬你,你就好好收着吧,这是四哥的心意。”崔珍说完后,打趣的对崔惜眨眼,崔惜的脸色慢慢红起来,他瞪一眼崔珍说:“快点坐下来梳装。”东桐站起来让开镜子前的位置。 慎行扯着东桐到一边,悄声说:“娘亲,我先下去同舅舅和方叔说一声。”东桐点头后,慎行对崔氏兄妹行礼告辞。崔珍快快的在镜子面前梳装起来,她的手灵巧的在发间穿行,东桐眼花缭乱的望着她的手势,崔惜从内室又拿出一个小木箱,放在崔珍的面前后,退到东桐身边。他瞧见东桐眼眨不眨的望着崔珍的手,他笑着伸出手挡挡东桐的眼,东桐转头望向他时,他笑笑说:“崔家的人个个天生手巧,后天又培养得多。你别再望下去,一会头晕。” 东桐跟着崔氏兄妹下楼,楼下已搭好一个小小的台,台中的四周已点上透明色的烛火。刚刚那种游艺场都已收摊,有个青衣人正在说着开头的客气话,当他回头望见到崔惜一行三人后,笑着拍手说:“义卖开始。”东桐在崔惜的示意下,坐在台中正中间的坐位上,坐姿端正眼神持平的望着台下的人。当青衣主持人要走近东桐身边时,崔惜已站到东桐身边,他伸手轻柔的从东桐头上取下一个发钗,在青衣人惊讶的眼光中传递给他。 台上人和台下人,同时愣愣看着崔惜这明显护卫的举止,崔惜瞪一眼青衣人,青衣人才开始介绍起手中之物。远远站在人群外的东苠皱起眉头,方潮同慎行笑着听人群中众人耳语:“这神秘女子是崔公子从那里找来的,不是说东姑娘是他的相好吗?”慎行的眼光扫向人群中傅家那几人,眼睛还要多望向几眼时,瞧见东苠摇头不赞同的示意,赶紧收回目光静静注视坐在台上的娘亲。 东桐在众人注目下,好不容易煎熬过台上的时间,当她在崔惜轻扶下起身时,台下的人喧哗的鼓掌,东桐略微吃惊要回头时,崔惜轻轻说:“别回头,我们上楼去。”东桐眼角扫过崔珍大大方方坐在台上坐位上,青衣人笑着介绍说:“现在是崔小姐亲自出马,大家有看中的尽管出价。” 东桐跟着崔惜上楼进房间后,才发觉自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崔惜望着东桐眼里闪烁无数的神情,最后他笑着说:“东桐,你以后到馆内来找我,不用再担心别人说啥话,今天出现的神秘女人,就够众人说好一阵子。”东桐还要回头说话,已给他推往沐浴间,崔惜非常贤惠的把贴身衣物都准备好送到东桐面前,他手快快的扯开东桐的发束,另外又往东桐脸上涂抹一层清香味道的油脂。他见到东桐给他的行为惊愕住,便凑近东桐耳边说:“东桐,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帮你擦拭身子。” 东桐脸一下子红起来,用手推着崔惜往外走,崔惜明显给东桐这种难得出现的女儿神态,哄得极其开心,他笑着回头说:“我在内室等你。你不要急。”东桐从沐浴间出来,原本以为崔惜还会打趣自已,心里已准备了许多法子。谁知出来后,崔惜拿着干净的布巾坐在那里,他见到东桐把湿发挽起,明显有些不高兴的过来,轻扯住东桐坐下来后,顺手把东桐的发钗扯下来说:“东桐,你以后记得湿发不能挽起来,要不年老后,头痛可是非常难过的。” 东桐还要说话时,崔惜已把干布巾罩上她的头,他的双手轻柔的按摩着东桐的头发,弯腰凑近东桐的耳边说:“这种力度够不够?”崔惜的呼吸扑在东桐耳边,东桐脸再次红起来,她自然没有瞧到崔惜在她身后的得意样子。擦拭干净头发后,崔惜帮东桐轻轻挽好发,笑着同她说:“东桐你要记得,以后天天要来馆内,明天你来后,我会同你说后门在那里,你以后从那里出入就是。” 东桐起身后,崔惜笑笑站在她身前,瞧到她眼里难得露出来复杂的神情,崔惜安抚她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对好朋友一向是非常好非常的照顾。”崔惜没有对东桐说明的是,这种好朋友到现今为至,也只有东桐这么一个人。 崔惜陪着东桐走到楼梯口时,他轻扯住东桐说:“东桐,等会再下去,下面最闹时无人注意再下,你要记得明天一定要来。我会等你。”东桐回头望一眼崔惜点头。下面果然喧嚣起来,崔惜放开东桐的衣袖,东桐望一眼崔惜轻快下楼。 东桐下楼后,很快找到人群外围的东苠一行人,东苠抬头打量东桐几眼,慎行过来扯着东桐的手,方潮小声音对东桐说:“崔公子的美色非常可人吗?”他这话一说完,东苠和慎行两人同时瞪着他,方潮用手摸摸鼻子,小声音说:“算我多口。”慎行笑笑扯扯东桐,东桐弯腰下来,慎行凑近她耳边说:“娘亲这样最美。”东桐瞅一眼慎行,抬头见到东苠神情郁积的往自已身后望。东桐要转头时,东苠说:“姐姐,以后你出去逛街,要记得叫我们陪伴。” 东桐望一眼东苠,笑着说:“好,姐姐记下这事情。”方潮这时候开口说:“听说馆内还有活动,你们要不要再看一会走?”东桐还来不及说话,有几人在她身后招呼:“五小主子安好。”东桐听到话声,转头瞧到傅家人,傅冬兄弟两人并立着,一个温和一个冷漠,不过各有各的风采,阮柔的身边跟着一个神情爽朗的女子,傅心月和三个郎君站在最后面。 东苠笑着回答:“傅夫人好,三位傅老爷好,傅大人好,傅少爷好,傅二少夫人,傅二小少夫人好。”东桐听东苠一路叫下去,明显见到阮柔听到傅二小夫人脸上流落出来的恨意,而她身边那女子笑着回礼,眼神好奇地打量着东桐母子两人。 慎行放开扯着东桐的手,对傅冬行礼叫道:“爹爹好,傅奶奶,爷爷们好,傅叔好,傅婶子们好。”东苠此时退到东桐身边,东桐用手按按额头,瞧见这如同团聚般的场面头痛着,东苠走近东桐,东桐立时半靠向东苠说:“小苠,快找个借口走人。”东苠只觉得身前的傅冬冷瞪着自已,身后还有一道眼光如刀锋一样不放过自已。东苠笑笑干脆半抱起自家姐姐,对傅家人说:“各位不好意思,我姐姐身子不好,我们告辞。”他话一说完对东桐说:“姐姐,我抱你出去。”东桐立起身子,瞪着难得调皮的他一眼,对傅家人点点头,牵过慎行的手往外走。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心痛 夏日炎炎好睡眠,怀真却不顾连日赶路的辛苦,拉着傅冬在西城逛街。一路上傅冬都显得格外的沉默,怀真对着他笑语,他也只是淡淡点头。两人在街上漫无边际的乱转着,怀真说得口水都快干掉,都没得到傅冬一声回应,正要感叹时,却见身边的傅冬停下脚步,眼光直直往对街望去,怀真跟着停下来,顺着傅冬的眼光,望向对街的一对蓝衣男女,那对男女宽大的衣袖相连着,怀真笑眼一瞧,就知宽大的衣袖下面,那对男女的手一定是紧牵着。 怀真正要打趣跟傅冬说着这事,谁知傅冬转过头已快步往前面走去,如同后面有人追赶一般,怀真快步赶上前去,侧目而视见到傅冬眼里闪过的痛楚。怀真心里起了怀疑之心,赶紧回过头打量对街那对男女,恰巧那对男女正转身望向这边街,那女子笑嘻嘻指这边街上,对那男子说着话,那男子温柔望着她点头。怀真瞧到那女子时以为自个眼花,定神一看的确是笑靥如花的东桐。怀真心凉的望向快步往前走的傅冬,暗骂自已今天多事,明明是拉傅冬出来散心,现时反而给傅冬再添上心事。 傅冬在前面越走越快,他刚刚望到的那一幕,让自个整个心都收宿得快要窒息。怀真走上前见到脸色萧瑟的傅冬,轻拍拍他的肩说:“冬,我们先去茶楼坐坐。”傅冬神色茫然的瞧向怀真点点头。两人就近进到街边茶楼,掌柜见到他们两人时,眼光一闪,忙把傅冬和怀真两人亲自请到楼上雅座,笑着说:“傅大人,怀大人,楼上清静。”傅冬和怀真对掌柜地点点头,掌柜的赶紧让侍奉上茶水。 掌柜和侍奉退下后,傅冬和怀真在楼上雅间坐定,傅冬的眼光往打开的窗户,望向对街那边,对街上人来人往,那一对男女早已无踪影。怀真顺着傅冬的眼光,他瞧到傅冬眼里的失意后,心里暗叹息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怀真一直知晓傅家的众人口里不说,心里其实对东桐并不满意,在他们眼中,一直认为东桐只是个平庸的女子,再加上慎行兄妹同他们不亲近,他们心里对东桐更加不满。觉得这样的女子,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自家优秀的傅冬,虽说她生有一对优秀的儿女,可是她如今故作矜持极其让人不喜。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如此明显,以五小主子的聪慧和傅冬那对聪明的儿女,早把傅家人对东桐的不满瞧在眼里,他们三人就是早早明白傅冬的心意,把傅冬对东桐的变化瞧在眼里,也不会开口提醒东桐一句,自然不会帮傅冬在东桐面前说话。 傅家人明里暗里都安排许多女子,示意她们对傅冬投怀入抱,许之傅夫人的位置相待。偏偏傅冬一直拒不接受。怀真想起傅家的人,心里暗叹后对傅冬说:“冬,听说你家人在向介绍女子,她们当中你有没有喜欢的?”傅冬抬眼望向怀真苦笑说:“我都不知他们从那找来的这么多女子,我同他们提过,我近期搬出府住,这样还能有个清静。” 怀真望着傅冬,想着他如果在东桐母女回西城时,就能想到搬出傅家住,何至于有今天。他的情路如此崎岖难走,与傅家有绝大部分关系。傅家人要是好相处,傅冬与东桐之间,不会走到今天越走越没路可走。傅冬太过体贴家人,以至于惯坏了家人。 怀真作为旁观者,都直觉得傅冬情路走得极其怪哉,按理说他同东桐是最有希望的一对,毕竟他们共有一对孩子,偏偏有机会时,傅冬没有觉察到东桐的好,等到他看到东桐的好时,又没有同傅家人通好气,以至傅家人认为是东桐赖着傅冬不放,一个个都高高在上对着东桐母子三人。东桐这边瞧着傅家那架式,自然对此事抱有防范心理。 偏偏此时出现另外一个男人看到东桐的好,而那个人整个家族的人,对这桩亲事都抱着玉成心理,倾一族人的心意善待东桐和她家人,这般情况下东桐不心动,除非是石头做成的心。 怀真沉吟后,开门见山的对傅冬说:“冬,崔家已在西城郊外,最靠近温汤地方,给崔惜修建的新居现已快要完工,而常陪着东桐姓方的男子,同样在那旁边建新居。冬,趁着一切还有希望,你对东桐有心,就找机会同东姑娘好好谈谈,不管成不成,两人打开心结,你们毕竟还有一对儿女。”傅冬苦笑着摇头:“五小主子说,傅家的人,太过强悍心眼重。他的姐姐生活在那环境下,迟早会拖累垮的,他让我放手,让东桐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怀真望着傅冬,忍耐不了的直言说:“冬,你如果一直容忍你的家人指挥你的生活,五小主子一定会强烈反对到底,不但如此,他对你的儿女影响力是同样大,他不点头那两兄妹绝对不会同傅家人亲近,对你也不会多亲近。冬,这么多年,你对家人的付出足够了。你该放手,毕竟你的父母有伴,你的弟弟有伴,你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子,家里人偏偏明里暗里给你添堵,你家中太多来往的女子,东桐不会没听说过。就是景春都同我说,不希望东姑娘进你家,她说东姑娘性情太直,斗不过心眼多的人,偏偏你是个太相信家人的人。” 朋友这么多年,这是怀真说得最过头的话。怀真成亲后同景春相处,慢慢从景春口中听到东桐母子的事,慢慢会站在东桐这方去想事情,他能明白东苠心里隐忧,如果是他的姐妹,他也不会放心让她进傅家,傅家人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不会太平。 东桐身边出现一个这样好的男人,他对东桐一心一意事事依从,家族里难得是上下同心同德。景春知晓消息后,都替东桐高兴,她拍手笑着说:“东桐总算苦尽甘来,以后有好日子过。”崔家是许多大户人家子女想进的家门,只是那家的孩子个个特立独行,人人都选自已中意的人进家门,个个待自家人都是极端的好。 傅冬望着怀真,点头说:“怀真多谢你,只有你才会这么说。”怀真自知失口太多,正要开口说话时,听到掌柜的声音,口气明显的不同,极其殷勤道:“四主子,同夫人来喝茶。”一个明显慵懒调调的男子开口说:“张叔,你别客气,我和桐自个上楼去老位置那坐坐,你叫人泡银角花上来。” 没一会传来三个人上楼的声音,傅冬和怀真旁边雅座门打开,能听到侍奉人说:“四主子,四夫人,今天这银角花茶,可是按四夫人说的法子泡,喝过的人都赞我一声。一会我再上些点心给四夫人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是按四夫人说的只有淡淡甜味,许多夫人尝过后,都说不错好吃。掌柜的专门让我上来同四夫人道谢。” 那慵懒男子好笑地开口说:“张子,你要我打赏你,你直接说,一会我走时,会打赏你,快下去。”那女子轻笑着说:“张子,多谢你这样说。”那侍奉的下去又再上来,隔间并无人说话,怀真望向傅冬,见到他倾耳倾听的样子,便知晓隔室大约就是崔惜和东桐两人。这两人还未正式成亲,崔家门下产业的人,就对东桐以四夫人相称。侍奉果然笑语说:“四主子,我知我在这挡路,别瞪我,我吩咐人不要上来打扰。”然后隔间传来关门声音。 崔惜见到侍奉下去后,笑着望向东桐,伸出手摸向东桐的脸轻拧,惹得东桐瞪眼后,他轻笑起来说:“桐,你又脸红起来。”东桐望着对面崔惜,一时愤然而起地站起来,走近崔惜伸出手往他脸上捏去,嘴里说:“看你还敢不敢逗我?”崔惜伸出手扯着东桐进怀里,望着一脸绯红的东桐,喃喃说:“真好,我们要成亲。”东桐脸红透亮起来,崔惜见到这样的东桐,眼神迷茫炽热起来,东桐想闪开时,崔惜已伸一只手按住东桐的头,他凑近东桐唇边问道:“桐,说你是谁逗的?” 东桐还来不及答话,崔惜已轻轻添上她的唇,轻柔如棉絮感觉,崔惜越来越无法满足这种轻浅的接触,舌尖顶上东桐的牙关,东桐一时羞赧起来,想开口崔惜刚好就势力撞进去,他伸出手合上东桐睁大眼睛,自已微微闭上眼睛后,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东桐的生涩反应。崔惜似温柔似狂野的吻,让东桐沉浸当中,手慢慢的往崔惜衣裳里面伸。 楼下掌柜大声招呼客人的声音,总算惊醒沉醉中的崔惜,他张开眼睛后,望着自已的手已摸向东桐的胸前,他暗笑自已面对东桐就失去控制力。他好笑的再重重吻东桐的嘴唇,看着她的唇色润泽略肿,他轻轻把手从东桐胸前拿出来,望着在自已怀里化为水的东桐,眉眼之间分外的喜悦。他伸出手理理东桐的衣,让东桐依旧靠在自已怀里,东桐张开眼睛迷茫的望向崔惜,崔惜轻语道:“桐,我们早点成亲,成亲后你想对我做啥都行,你现在不用这么着急要处理我。”东桐这才醒悟到自已手还摸着崔惜的身子,她抽出手后恼羞成怒的要叫时,给崔惜赶紧捂住她嘴说:“要不,我们两个人去包间房,我随你处理,你别生气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调戏 崔惜轻笑着半抱着东桐,把喘息未定的她轻放回坐位,自已赶紧走回她的对面坐下。东桐坐定后,静心听到楼下传来客人说笑的声音,忍不住恨恨地瞪一眼崔惜。崔惜瞧一眼东桐,不得不接受这无妄之灾,他刚刚的确是差点失控,如果不是掌柜的声音及时响起,只怕活春宫演不了,这半春宫戏一定能演好。 崔惜望着羞愧神色的东桐,瞧着她一脸别扭的样子,崔惜微笑望着东桐,嘴贱的调戏说:“桐,刚刚为夫服侍的可好?要是你觉得不行,我们俩在成亲前就要多多练习。”东桐热气直冲到脸上,这崔惜没事就爱逗东桐,他这一天不惹火东桐几次,仿佛他日子非常难过一样,东桐气呼呼的瞪着他说:“崔惜,你如果每天总要这样逗惹我,心里才会觉得舒坦,那我们这门亲事再缓缓,等到你改掉这毛病再说。” 崔惜听东桐这话后,脸稍稍变色后,见到东桐眉眼之间的正色后,知晓自已这次的确逗惹得过分。崔惜赶紧端正神色,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坐直对东桐说:“桐,这次是我太过分,你就别生我的气。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听鸟叫吗?不如罚我去学鸟叫。”东桐见到崔惜坐姿是端正,眼里神情难得紧张地望向自已。东桐两世为人,只有崔惜时时会放下身段哄诱她,东桐听着崔惜的话,实在忍不住轻笑起来。 崔惜见到东桐的笑脸,佯装用衣袖擦拭着汗水,身子不再坐得那么端正,嘴里念叨着:“娘子,你以后别吓我,我做错事情,你罚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不成亲。”东桐俯过身子伸出手,扯开崔惜装作抹汗水的手,笑笑用手捏捏他的脸,顺便调戏的摸他一把,嘴里说:“嗯,摸着手感不错,就回事就算过了。” 东桐退回位子坐定后,崔惜才明白自已让东桐调戏了,他好笑的望着东桐的笑脸,伸出手握东桐放在桌面上的手,喃喃道:“桐,你让我教坏了。”崔惜说完后失神地望向东桐,原本握着东桐的手,此时已轻抚上东桐的脸,崔惜眼睛里的炽热让东桐动容,她一时之间也怔怔盯着崔惜,室内两人眼神交织,那种浓厚的情意让人沉溺当中不愿意醒。 怀真如同坐在针尖般难受,偏偏对面的人,脸色沉郁让人无法拒绝。傅冬听着隔邻时不时传来的笑语,他静坐这边都感受得到那两人甜蜜浓情。傅冬的心如同用小小的刀,轻轻地在割着,缓缓地流血,却无法得到解脱。怀真再一次示意两人出去,傅冬却执意的摇头。隔邻再传来关门声音,一会楼下掌柜笑语:“四主子,夫人下次再来。”然后那个慵懒的男子声音再响起:“张叔,好啊,下次我和娘子来,可要让我娘子尝尝张叔的手艺,我到现在还记得张叔做得点心好滋味。”然后又是一阵笑声。 怀真一直注意着傅冬脸上的神情,直到瞧见他控制不了弯下腰,怀真赶紧过去扶他一把,问道:“冬,你那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傅冬捉住怀真的手,轻摇头说:“怀真,我没事,只是一时会这样,我让宫里的大夫瞧过,他们说找不出啥不对劲症状。”傅冬好一会后才慢慢立起身子,他的额头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怀真望一眼这样的傅冬,想想后近身问傅冬:“冬,你每次疼痛时,是不是与东姑娘同崔公子的事有关?”傅冬眼睛睁大的望向怀真,好半晌反应过来缓缓的点头。怀真眼里掠过一抹深思,他望向傅冬的眼里闪过一阵锐气,他闭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清明的对傅冬说:“冬,你心里放不下东姑娘,那在他们成亲前还有机会。你可以请求今上,帮你恢复同东姑娘的关系,虽说你要放弃夫君的名义,不过至少你会是大郎君,那崔惜如果不放手,他再怎样也只能当二郎君,以后时间长,你慢慢的在东姑娘身上用心就是。” 怀真自觉得自个这法子好,事到如今,东桐和崔惜两人已纠缠在一起,强行分开他们,不如慢慢的让他们分开,只要傅冬肯在这方面用心,崔惜岂是傅冬的对手。怀真自已经历过情爱,此时却忘记世间万般事都可用来算计,唯有情是无法算计,只能以真心换真心才能长久。 傅冬轻轻摇头对怀真说:“五小主子对东桐母子一向护卫得当,你能想到的他只怕早就想到过,以五小主子的性格,他一定会抢在事发前防护。唉,东桐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象刚才那样嘻闹过,她对我总是客气有礼节,我原以为她生性如此清淡,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心里是从来没有过我。我不怨任何人,只怪我自视甚高,自以为自已各方面都好,想着同她有一对儿女,这事情时间久,东桐母子三人总会回到我身边。” 怀真见到傅冬明显有退让的意思,一时急起来对傅冬低声叫嚷着:“冬,你如果只能接受她,那你以后怎么办,不如你放宽心,把崔公子一起接受过来。”傅冬苦笑着望着怀真:“崔公子那人独占心重,他现在已在防范我,你以为他刚刚不知我们在隔邻吗?这是崔家的物业,掌柜的一定暗示过崔公子,他如果不是知晓我在这里,他怎会放肆的招惹东桐,故意逗得东桐同他嘻闹。他那样只是让我听在耳朵里,从此绝掉对东桐的想法。” 怀真望向傅冬,好半会对傅冬说:“冬,东姑娘这性子,一定会给崔公子吃得死死的。”傅冬听到这里,反而笑起来说:“一物降一物,崔公子一向我行我素,现在反而自愿给东桐压得死死。”怀真望着高兴的笑起来傅冬,沉沉地说:“冬,你完了,我现在知道你完了。你这人不动心好,这一动心只怕就是一世。你娘亲那样精明的人,为啥不早早点醒你,要不今天东桐是在你身边嘻笑才是。” 东桐同崔惜出了茶楼的门后,望望天色对崔惜说:“惜,你今天有没有事,没事就同我一起回家?”崔惜笑望一眼东桐,抬头往茶楼上望去,他的眼里闪过锐利,低头望向东桐时已收敛起锐气,笑得百般奉承的说:“桐,舍不得我是吗?那我陪桐一起回家。” 东桐没好气的瞅一眼崔惜,知晓崔惜最爱惹自已生气。崔惜的手偷偷伸进东桐的衣袖里,轻轻牵起她的手,再轻轻捏下她的手,这是崔惜的无声道歉法子。东桐望一眼崔惜由着他笑嘻嘻的牵着手,小声音说:“我当初怎会答应同你成亲的,真是糊涂到家。”崔惜原本想回东桐一句“你被我的美色所诱,上了当怪不得别人。”可是想到今天已逗东桐的次数太多,不想逼得她直接翻脸,到时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已。 崔惜借着宽大衣袖遮蔽着,牵着东桐的手,笑笑望着东桐说:“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有我这般对你好的人。”东桐反握住崔惜的手,崔惜顿时眼神迷离的凑近东桐耳边说:“桐,城外的房子一修好,我们就成亲吧,这样太难等下去。再说你又爱瞧美男,不要到时东瞧西瞧中意别的男人,到时候你要是不要我,我一定会死给你看,不过你要是想帮我找两个兄弟做伴,就让他们小心点,我不把他们毒死不罢休。”崔惜说到后面露出狞笑神情,眼神却很委曲的望向东桐。 东桐伸出手抹自已额头的汗水,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已竟然会喜欢崔惜这样的男人,平日里见到他道貌岸然,性情慵懒随意,没想到私下里有着玩童一般的性子,总是利用一切机会缠绕在自已身边。东桐望一眼崔惜,只觉得比自已的儿女还难得哄,不过想着他也只在自已面前才这样,只是淡淡的瞅他一眼。崔惜平日面对东苠和慎行时,他是很自觉的担责任,现在东桐几人的衣裳,全是崔惜准备好送来,连东苠最近私下里对东桐都玩笑说:“姐姐,穿了崔哥的衣裳,这不快点把你打抱送给他,我心里都有些不安。” 崔惜不知何时同慎行的关系相当的好,慎行对崔惜的接受度相当的高,会笑着叫“崔叔”,时间久没见到崔惜,便会同东桐说:“娘亲,问问崔叔几时有空,我有事找他。”慎行第一次同东桐说时,把东桐雷得撞墙,不知自家儿子几时同人如此亲热。东桐的确是想找一个伴,不过那伴的条件,从来不敢往崔惜这类人身上靠,她只想找个朴实无华的,年纪比自已大的男子。 崔惜是用滴水穿石的法子,慢慢浸入东桐的生活中。等到时机成熟,崔惜才正式同东桐提出,想两人从此在一起。东桐听那话时,还是愣了半许后,对崔惜进行劝说:“崔惜,我成过亲有一对儿女,人也不精明能干,性情也不是很好。”崔惜在东桐还想说话时,伸手阻止东桐说:“这样最好,我和你成亲后,我就有一对懂事的儿女。我自已够精明能干,我的娘子不用那样,免得在家中还要算计来算计去,太累。你性情不好没关系,我性情很好,我会包容你。这样我们全说妥当,我明天找人过来同小苠说说,这事情就算定下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余毒 花灿和粉绵夫妻来到西城,对东桐是个意外之喜。东桐那日想着自已快要完工的画册,便坚拒崔惜邀请去异人馆的事,自个留在房间里画画。当方潮轻拍房门对东桐说:“东桐,花爷和粉姑娘来了,他们正在大厅等候着你。” 东桐刚巧给画册收尾,画的正是风花雪月的情节,这下听方潮这么一说,顿时往花大爷粉姑娘那方面想去,一下子笑出来。当方潮推开房门时,东桐正是笑掉大牙的样子。方潮摸不着头脑般,拉拉自已衣裳后,又擦拭好半天脸后,问:“东桐,我这下没事了吗?”东桐不好意思说自已想歪啥,只能再问一次:“方潮,你刚刚说谁来了?” 方潮望一眼东桐说:“西京城的花爷和粉姑娘夫妻,两人说到西城送货,顺便过来有事同你商量。”东桐听完方潮这话,忙往外边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方潮说:“快走,这两人是难得来稀客,你怎么不早说清楚。”方潮在后面不平的念叨着:“我不是拍门时就说了。” 东桐和方潮两人进到大厅时,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正喝茶,他们见到东桐后,两人一起笑着站起来,东桐笑着叫道:“灿哥,绵,你们到了西城,就好好在我这里歇几天,我带你们到处转转。” 花灿大约是路上劳累,显得瘦削许多,他温和的对东桐点头笑笑,粉绵对东桐正要开口时,瞧到方潮站在一旁,她停顿下来笑着说:“你灿哥说要来西城送货,我想着好久没见到你,便一定要跟着他来,我们这回是想在这里好好逛街。总听人说西城好,怎么个好法却不知,这次一定要桐陪着好好看看。” 东桐把花灿和粉绵夫妻迎进自已的院子里,叫人准备好沐浴用的热水,让花灿夫妻两人先去沐浴。东桐和叶氏两人一起收拾出一间房间,叫人把东桐房间的桌椅板凳搬到院子里,等到花灿和粉绵收拾整洁后。东桐已在院子里,亲自泡茶给他们倒上,东桐对候在一旁的叶氏摆摆手,叶氏轻步退下去。 粉绵见到院子里没有旁人,便笑着低声说:“桐,我们画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我和灿哥两人把书肆转过别人后,还是有些忙不过来。我们瞧着曾姑娘不错,她也是你相信的人,便想过来同你商量下,想请曾姑娘同我们一起合伙做。”东桐本来有这个意思,画坊开工后,曾明悦一直帮自已打理画坊。只是东桐有这想法,一直不敢开口,就是担心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会多想,现在他们夫妻两人主动开口,东桐自然是笑着点头。 花灿笑着喝茶,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疲乏。东桐笑着站起来,对花灿和粉绵说:“灿哥,绵,你们来瞧瞧,我帮你们安排的房间喜不喜欢?”花灿和粉绵两人跟着东桐后面,东桐轻推开房门后,花灿和粉绵瞧着床上明显是新换新的锦棉被褥,两人笑瞧东桐,花灿开口明显力气不足的说:“桐姑娘,你对我和绵两人随意就好,你的心意我和绵两个都知道。”粉绵笑着点头,东桐笑笑说:“你们一路辛苦,不如先休憩一会,等会有精神,我们三人好好聊聊。” 东桐帮他们合上房间门时,仔细打量一眼花灿,只觉得他的肤色白得惨人,眼圈下有深深的黑眼圈,整个人的精神显得疲惫不堪。东桐合上房门时,再瞧向粉绵一眼,粉绵回望东桐,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东桐坐在院子里沉思着,觉得粉绵这次专程陪着来,一定是有别的事,说加多一个合伙人,只是粉绵的借口,毕竟那事情他们只要跟东桐提,东桐是一定会点头的。粉绵虽然在笑,不过笑容显得好勉强,明明心里有着化解不了的心事一般。 东桐小口小口喝着茶水,果然没一会粉绵出房间后,见到等在院子里的东桐。她的眼圈立时一红走过来坐下,对东桐说:“桐,你灿哥今年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我们在西京城找了许多大夫看过,个个大夫都说瞧不出啥。我这次陪他到西城来,就是想五小主子瞧在你的面上,帮我们找宫里大夫瞧瞧。”东桐伸出手握着粉绵的手,轻拍她说:“绵,你别着急,一会小苠回来,我让他马上去请宫里大夫过来给灿哥瞧瞧,你别担心,灿哥那么善心的人,不会有事。” 宫里大夫的确是来了,他号过脉后笑着对花灿说:“这位爷,你劳心太重,最近要多休养才是,我开些静神的药给你,调调精神。”粉绵一下子松口气,东桐跟着露出笑容时,却瞧到宫里大夫对东苠使着眼色,东苠跟着那大夫出去。东桐心里有些不安,过去轻拍下粉绵的手说:“绵,你太紧张灿哥,我出去拿药单,叫人去取药,等会煮好再送过来,你们两人在房间好好休息一会。” 东桐出了房间,看到东苠在院子门口向自已招手,东桐示意院子里的叶氏注意客人。她快步到院子门口,东苠轻扯着东桐进到他的院子里,宫里大夫正坐在院子里桌旁,喝着茶望着面前的纸笔,皱着眉头低头沉吟着。 东桐和东苠进到院子,大夫站起来向两人行礼,东苠赶紧说:“号大夫,你请坐,这辛苦你来一趟,哪敢再受你礼。”东桐是结结实实给号大夫行礼,那号大夫要回礼时,东苠笑着拦下来说:“号大夫,你就受着吧,我这姐姐觉得劳累你。”那号大夫望着东桐,略微有些动容的说:“好,东姑娘我礼节,我收下。” 三人坐定后,号大夫望着东桐和东苠说:“东姑娘,五小主子,我也不同你们转着弯子,我们实话实说,刚刚那位爷的症状,非常的奇怪,明明是余毒未清理干净情况,可是毒素又有多种,偏偏我号不出到底中的是那几种毒素,为免影响那位爷,我只有那样说。” 东桐想想后望着号大夫说:“我知道他几年前用过黑草,那时只要是露出衣服外的皮肤,他全都用上黑草。”号大夫听东桐的话,脸色顿时变了,低沉着声音说:“乱来,这黑草能乱用吗?”东桐苦笑着开口解释说:“有时是实在没法子,如果有路可走,他也不会用黑草的。” 号大夫听东桐的话后,想想东桐的事,语气温和些说:“东姑娘,黑草的药性,容易同吃进去的食物混合一起,另生成新的毒素,极难清理出来,如果能用药清理干净,都是非常运气好的人。”东桐听号大夫的话的愣怔后,她还未开口说话。东苠用力捉过东桐的右手,对号大夫说:“号大夫,你帮我姐姐号下脉,她比刚刚那位爷还要早用几年黑草,而且是全身都用上黑草的。”东苠一向温和的笑脸消失掉,他的眼里闪过锐利的恨意,东桐赶紧用左手扯扯东苠说:“小苠,我没事。” 号大夫仔细的号过东桐的脉,脸上略显喜色说:“五小主子,东姑娘身体里面无丝毫的毒素,想来是因为生子和女子的体质问题,把毒素全排解掉。不过东姑娘体质弱,日后还是要好好调理才行。”东苠眼里的恢复温和神彩,他放松的下来再问一次:“号大夫,我姐姐的身体没事?” 号大夫再望一眼东苠,肯定的笑着说:“五小主子,东姑娘身体没事。”东桐却想起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忙朝号大夫问:“号大夫,那我的孩子会不会过余毒?”号大夫听东桐的话,想想后摇头说:“我替东小公子和东小姐查过身体,他们非常的健康。东姑娘,这黑草的毒让人害怕,是因为这毒非常的怪异,有人偶然碰上一大片没事,可是有人用一点便死亡。因此才会严格控制使用。而这黑草还怪在它会选择生长的地方,它并不是漫无边际的乱长,它只是长到一定的位置,便不往外延展。不过新鲜的黑草对冶蛇蝎虫毒很有用,所以才没有毁灭它,怕真要绝种后,更加的麻烦。” 东苠送号大夫走后,东桐怔忡的坐在院子桌边,想着号大夫摇头说:“东姑娘,不是我不想救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他身体里面的毒素太杂。唯一有希望解救他的人,只有崔家的一位老爷,他对异难杂症非常的有兴趣,不过他轻易不出手,这行不行的事,只能听天由命。” 东苠回来瞧到东桐这样子,轻叹一声说:“姐姐,你要打起精神,不能让花爷和绵姑娘瞧出破绽,我让人熬一碗清补的药给花爷。还让人去请崔哥过来,我们先听听他的意见。”东桐瞧瞧东苠,伸出手轻轻拍拍自已脸,对东苠说:“小苠,我如何对绵说?崔家老爷真有法子吗?”东苠想想后说:“暂时啥也不说。等到崔哥来后,听听他的意见再说,他是崔家人,他总比我们见识多,他家的人对稀奇古怪的事,非常的有兴趣。” 东桐听东苠的语气,望他一眼说:“你的口气,姐姐也算是稀奇古怪之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崔家大伯 大早上,一辆马车行驶出西城,马车内坐着四个人,四个人的车厢内,静寂的只能听到外面风过的声音。东桐转头瞧向身边的崔惜,他伸出手悄悄握握东桐的手,眼睛笑笑对东桐示意,一会他的手松开后,他佯装无事般再笑着瞧向东桐。 东桐见到这般轻松的崔惜,心稍稍安定下来。那日崔惜听到消息赶过来时,听东苠那样解说后,略微为难的对东桐和东苠说:“桐,小苠,我现在无法给你们准确的时间。我大伯虽说对我一向很好,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可是我伯母更加亲近我,他有时因此会故意为难我。我马上叫人送信过去,如果这两天我伯母没提过我,我大伯一定会马上应承我这事,如果我伯母这两天念叨过我,那么这事情就还要等些日子,他才会应承下来。” 东桐和东苠姐弟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荒谬的说法,如果不是崔惜一本正经的样子,姐弟两人还真不敢相信,做长辈竟然会因为娘子对侄儿好,吃这种干醋。这崔家怪人还真不少。 东桐望着对面的花灿,就两日的时间,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现在是无力的闭着眼。粉绵压抑着内心的担心,轻轻扶持着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东桐伸出手,轻轻拍拍粉绵的手。崔惜那天带消息过来时,已是一天以后的事情。粉绵那时坐在院子里,正笑着同东桐说:“桐,你瞧你灿哥这身子,还说去西城好好玩玩,这还没去街上,他就说先歇会再走。我这次回去后,一定让他好好休养一阵子。”东桐正要笑着点头时,望见崔惜微笑着站在院子门口。 东桐赶紧站起来,走到院子门那里,低声音问:“惜,你大伯答应没有?”崔惜肯定地点头说:“我们明日一大早,就带着他们去我大伯那里,你有没有同他们说出实情?”东桐轻轻摇头,对崔惜示意不要进来。她走到院子里桌边,粉绵抬头笑着打量崔惜几眼,再笑着轻声音对东桐说:“他是崔惜,你为啥不让他进来?是不是我在这里不方便?”粉绵说完后,站起来装腔作势,作出要躲藏起来的样子。东桐笑望着她点点头,立时轻扯着她说:“绵,我们有事同你说,你跟我们过隔院子去说。”东桐转头对院子里候着的叶氏说:“你帮我们注意房间里花爷的动静,我们就在隔院。” 三人走到东苠的院子里坐定后,东桐简明给两人互相介绍后,崔惜和粉绵相互笑笑致意。东桐望着一脸轻松笑意的粉绵,正为难着不知如何开口同她说实情,崔惜伸出手当着粉绵的面,轻轻握紧东桐的手,他再松开手后,对坐在对面的粉绵开口说:“粉姑娘,你和花爷是桐的好朋友,你现在平静心绪,听我……” 当崔惜说完后,粉绵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东桐移过凳子,坐到粉绵身旁伸出手抱抱她的肩说:“绵,灿哥的病还有法子可想,我们明天就去看大夫。”粉绵许久后,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对东桐说:“桐,既然宫里大夫都说,崔大夫那里有希望,我相信灿哥为我和孩子,一定能走过这关。”东桐瞧到粉绵脸上又燃起的斗志,心里顿感松一口气。崔惜在一边对粉绵提醒说:“粉姑娘,你和花爷到时千万别叫我大伯为大夫,你们直接叫他崔大伯,他那人性子怪异,不爱听大夫两字。” 当车子出西城后,又经过一个半时辰,好不容易停到崔家大伯的院子外,崔大伯的院子处在树荫丛丛中,让人站在院子门外,都顿觉得整个人清凉起来。车夫去轻叩门,没一会院子门打开,一个中年青衣的男子瞧到崔惜后,对崔惜赶紧招手示意说:“四主子,四夫人,快进来,老爷一直再等你们。今天夫人有事出门。”他说完后对崔惜眨眼,东桐听崔惜说过之后,自然明白当中的猫腻。 东桐进院子后,见到崔家大伯的院子里,清雅的种着各式各样的矮小植物,一时之间好奇地望着那些不同叶子的植物,崔惜回头望见东桐好奇的眼光,退后一步对东桐轻声音说:“大伯这里的植物都是不能乱碰,是药草。”崔惜再笑着向东桐三人,介绍那中年男子说:“桐,花爷,粉姑娘,这是崔叔,是院子里的管家。” 东桐和花灿夫妻自然明白崔惜话里意思,三人赶紧对崔叔行礼叫:“崔叔好。”崔叔闪开身子说:“四夫人,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你是主我是仆,这礼我受不起,这两位是夫人的朋友,礼我也同样受不起。”东桐笑着瞧崔叔,还是对着他行礼说:“崔叔,叫你一声叔叔,这礼你自然受得起。”花灿和粉绵历来是这方面人精,同样对崔叔行礼,那崔叔闪不开只有还礼,这样两个来回,那崔叔还要还礼时,崔惜扶住他,笑着说:“崔叔,桐他们第一回给你行礼,你就受了他们这礼,以后她再给你行礼时,我会拦着她的。”崔叔这才没回礼。 庭院深深几许,这回东桐体会到了。虽说崔家大伯院子里树多,风吹过时,人会有一刹那间的清凉,可是这一进又一进的院子里穿着,好不容易进到最后一进院子门口时,东桐一脸的汗水,花灿和粉绵两人互相扶持着,他们衣服后面湿透一大片。只有崔惜清爽无事一般。崔叔这时已进到院子里,崔惜仔细的望一眼东桐,拿出帕子把她脸上汗水擦拭干净后,他才转身往院子里面走,示意他们三人在后面跟上去。 几人刚在院子中间站定,从一间房里面冲出一个深紫衣俊逸男子,他瞧到崔惜后,便笑起来说:“惜儿,你伯娘最近都不提你们这几个小兔子,这两天更加连你都没有提起过。”那男子一脸的得意,崔叔在他后面对崔惜微微示意着,崔惜听这男子的话,一脸的伤心对这男子说:“大伯,想来惜儿现在的美色,远远不及大伯,伯娘的心里没有了侄儿。”崔大伯仔细望一眼崔惜,安抚他说:“惜儿,你不用伤心,以后叫你家娘子心里有你就好。哈哈哈,上次我没机会去瞧你娘子,这次你不是说带你娘子给我瞧吗?惜儿不错,知晓找个娘子,顺带多两个孩子。”这话听得东桐一头黑线挂着。 东桐和花灿夫妻站在一旁听着这两人对话,这时崔惜伸出手扯过东桐,对东桐说:“桐,这是大伯,是比惜还要俊美的人吧?”东桐笑笑对崔大伯行礼说:“大伯好。”崔大伯围着东桐转一圈后,笑着对崔惜说:“惜,你娘子的体质是差了一点,那天找个时间过来,让大伯帮着她好好调理下。”崔惜听后大喜点头,崔大伯笑笑的转头对东桐说:“桐,不错,惜儿这小子都可以叫你收服。”东桐除了僵硬的微笑外,不知这不按牌理出牌的长辈还有何话要说,果然东桐不说话,崔大伯开口说:“我一定要把你的身体调理好,让你帮惜儿再生一对儿女。”这话雷得东桐和崔惜两人脸红得要滴血。 崔家大伯这时不去理崔惜和东桐,反而转到花灿和粉绵面前,花灿和粉绵两人赶紧对他行礼,叫道:“崔爷好。”崔大伯瞧一眼崔惜后,对花灿和粉绵说:“不错,你们以后跟着他们叫我大伯吧。”花灿和粉绵立时改口:“崔大伯好。”崔大伯淡淡的“嗯”后,崔惜的眉头松下去,眼里有着笑意,在崔大伯围绕着花灿两人转悠着,他赶紧示意两人站着别动。 崔大伯围绕两人转两圈后,示意粉绵站一边去,粉绵松开扶持花灿的手,退到一边去。崔大伯围绕花灿再慢腾腾转过两圈后,站定花灿面前,崔叔这时已叫人赶紧拿来凳子,让院子里的人坐下来,他亲自搬来凳子按着花灿坐下后,又在崔大伯身后同样放上一张凳子,崔大伯肯定的望一眼崔叔,缓缓的坐在花灿的正对面,粉绵轻搬着凳子坐在花灿旁边,东桐和崔惜两人并排坐在侧面。 崔大伯开口对花灿说:“花灿,你年纪轻轻时,身子就亏空太多,你以前就用过一些毒药用来防身,最后一次又再上黑草,对吗?”崔大伯说得极其肯定,花灿缓缓点头说:“我年轻时,的确是用过那些,不过事后也吃过解药,只有黑草是无药可解。”崔大伯听花灿的话,却慢慢开口对花灿说:“花灿,你的确聪颖,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轻微毒药的解药,同样是有毒素残留下来,后来用黑草时,又生成新的多种毒素。”花灿和粉绵两人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起来。 东桐有些着急扯扯崔惜的衣袖,崔惜望着东桐轻摇头,示意她不要着急。崔大伯转头望向崔惜和东桐两人一眼,回头对花灿说:“你留下来吧,把从前的毒药和解药,一一写下来给我。我本来不想接你这事,惜儿说以前提议你用黑草的是桐,而你们夫妻一直帮着桐。如果你好不了,桐的心理不会安宁,惜儿就会跟着受苦。再说我瞧你也顺眼,我们就一起过这关吧,只要你相信我,这关一定可以平安度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傅家菊园 午后回西城的路上,马车内只坐着崔惜和东桐两人,东桐神情郁郁寡欢的低着头,崔惜望一眼这样的东桐,暗自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他伸出手把她抱入怀中,笑着安抚说:“桐,你现在有我,明天我陪你去傅家。”东桐在崔惜怀里抬头看他,刚巧崔惜低下头,他的嘴唇直接印上东桐的额头,他轻笑吻吻东桐的额头,再笑着用下巴亲密的抵着东桐的头,低声说:“桐,你可要安分些,这可是在马车上,我不想失控让人听些啥去。” 东桐的脸涨红瞪着崔惜,崔惜望着这样的东桐,笑着搂抱得更加紧些,对她轻声哄着说:“我不惹你生气了,一会进城后,我让人递帖子给傅冬大人,说我们明日早餐后,带着慎行去傅家菊园拜访他。”东桐望着崔惜问:“这样行吗?”崔惜点点头说:“行,慎行前日同我提过,明日宫里先生生日,今上特许休假一天。你不是担心慎行的身体吗?明天从傅家出来后,我们一起去大伯那里,让大伯好好瞧瞧他。”东桐点点头。 东桐去崔家大伯那儿,想着东苠的提示,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实在不行时,只有求崔惜去磨,却没想到他大伯啥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应承给花灿医冶。崔叔在崔大伯的示意下,带着花灿夫妻两人进房间休憩。崔惜瞧着他们进去的背影,笑着对他大伯说:“大伯,多谢你。”谁知崔大伯瞪眼望着他说:“惜儿,这事还不算完事。花灿现在的身子,可受不起我平时的治疗方法。除非你们俩人能帮着找些黑草,和黑草周围生长的植物来。如果能找到这些,对他治疗起来便会轻松些,我也不用担心他的体质,怕他受不了煎熬提前倒下去。” 崔惜听他大伯的话,一下子笑起来说:“大伯,这是啥难事,我记得你院子后面林子就有黑草,一会我就去摘些过来。我记得以前为黑草这事,你还和伯母大吵过。”崔大伯一听崔惜这话,恨恨瞪他一眼他,顺手朝他重打两下,打得崔惜倒抽气叫痛,崔大伯还是不解气的说:“你这小兔子,你还敢提那事,那次你去林子里,你啥不好玩要玩黑草,我见到后,一时担心,气急轻打你一下。结果给你伯娘瞧见后,你这小子竟然扮委曲,望着你伯娘不放,你当时好在没有哭,可是你伯母瞧见你那样子,心疼地抱着你,哭着和我吵闹不休,就为这事,我气得把林子里的黑草,想法子全铲除烧毁。” 东桐听崔大伯的话后,一脸哑然的望着崔惜。崔惜摸着头辩解说:“大伯,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我望着伯娘不哭,是想大伯为啥会突然打我,然后更加想不通,伯娘怎会一下子哭起来,吓得我不敢吱声。”崔大伯听崔惜的话,瞅他一眼说:“你会不知啥事,你从小就爱扮猪吃老虎,偏偏你伯娘就爱你这一招。我当时烧掉那黑草后,心里也挺后悔自已太冲动,便到周遭林子里四处去寻找过,的确没有再找到黑草。花灿这病一定要黑草提毒出来,再用黑草周边的植物引毒,然后清理其它残余下来的毒素,一步都不能错才能根治,如果只是暂时治疗,那么隔几年再发作,就无药可救” 东桐听崔大伯这话后,缓缓开口说:“大伯,以前傅家菊园后面有黑草,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黑草不知还在不在,不如我去那里找找。”崔大伯听东桐的话,摸摸下巴笑着说:“桐,这点你放心,一般人是毁不掉黑草。”东桐听崔大伯说的这么肯定,就知傅家菊园的黑草一定还存在。而崔惜听东桐这话,一下子想起东桐过去用过黑草。他有些着急起来,忙对崔大伯说:“大伯,桐几年前也用过黑草,她是全身都用,你帮我瞧瞧她,有事没有?” 崔大伯笑着对着急的崔惜说:“我刚刚细瞧过她,桐也不像有事的人。不过你要是不放心,等到你们把黑草带来,我再用黑草做引子,好好给桐查查。”崔惜听后放心下来点点头,他站起来扯着东桐就要告辞,崔大伯忙拦阻他说:“吃过中饭再走,不然你伯娘回来听说,你们没有吃饭就走,到时又要为这事同我吵架。再说黑草的事,你明天能送来就行。” 崔惜和东桐两人客随主便,自然是陪着崔大伯和花灿夫夫妻吃饭,饭后崔大伯亲自送他们出院门口,在崔惜和东桐两人上马车前,他还一再交待着说:“黑草周边的植物,记得要一并挖来。”崔惜和东桐两人对他一再点头,他才放手让两人上马车。 东桐心里有事,坐在马车里心绪不宁,她玩着崔惜的手指,想想后还是八卦的问:“惜,你大伯很怕你伯娘吗?而你伯娘对你特别的好?”崔惜听后轻笑起来,凑近东桐耳边轻吹气说:“这下有兴趣关心我的事情?”东桐听崔惜的语气,气极的用力捏他的手。崔惜痛起来赶紧对东桐说:“行了,你这小姑奶奶,我说就是。我大伯不怕我伯娘,他只是习惯对我伯娘事事依从。崔家男人对另一半都是非常的好,崔家几辈以来,从来都是一对一。桐,你一定要记得这点,我也要一对一,不许你有别的想法。”东桐有些好笑起来说:“惜,你以为我是朵花,人人都喜欢,再说人多麻烦。” 崔惜听东桐这话后,长叹一口气说:“姑娘,你好歹哄哄我也好,说你对我情有独钟,对我爱不释手……”崔惜还要说下去,东桐已经把他的手举起放在唇边,小口微张着要去咬。崔惜赶紧转话题说:“听说大伯当年追伯娘非常的困难,伯娘家中那时给她订下一门亲事,他们两家情谊深浓,只是伯娘和另一个当事人执意不肯成亲,说两人只做好兄妹,刚巧这时大伯认识伯娘,两人情意相通,可是伯娘家里是强烈反对。听说我爹娘两人在此事上出了力,他们最后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伯娘疼我不算怪事,我从小就美色诱人,家中长辈无人不疼爱我,伯娘更因为我爹娘过世早,格外疼爱我一些。” 东桐认识崔惜后,崔惜就对东桐提过他爹娘早走的事情,现在听崔惜再提起,东桐想起崔大伯的医术,连宫里的大夫都夸,那年轻时他的医术同样不会太差。东桐有些奇怪的问崔惜:“惜,你爹娘是啥病过世的?”崔惜的身子僵硬起来,东桐从他怀里坐直身子,赶紧轻握握他的手说:“如果很为难,就不用同我说。”崔惜深深望一眼东桐,眼里闪过挣扎后,终是平静的对东桐说:“那时我太小,家人说他们两人太过聪颖,偏偏两人体弱病重去世。”东桐总觉得崔惜这话没有说完,不过转而一想,当年崔惜的确年纪太小,记得不清晰也不算怪事,东桐这么一想便放开这心思。 第二日傅家的院门外,崔惜和东桐母子三人站在院子门口,车夫正轻拍着门,一会院子门拉开一条大缝隙,车夫笑笑对门里人说:“这位爷,我家主子昨日递帖子给傅大人,说今日一大早上来拜访,傅大人回话说行。现在麻烦你通报一声。”院子门打开一侧,门内的人往外一望,见到崔惜和东桐母子三人后,忙行礼说:“请各位稍等,我马上去通报大主子。”打开的侧门并未合上,他人已往院子里面跑去。 当傅家大门全部打开后,傅冬身着黑袍站在那里,青卫同样身穿黑衣跟在他身后。院子里有人出来招呼车夫,崔惜对已坐上马车的车夫点点头,车夫驾车同那人一起缓缓行驶离开。傅冬望着院子门外的三人,客气地说“欢迎崔公子光临。东桐和慎行进来吧。” 东桐望一眼崔惜,再望一眼慎行点点头,一行三人进到傅家,院子门缓缓关上时,东桐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合上的院门。崔惜借着宽大的衣袖遮蔽,伸出手握紧东桐的手,直到东桐眼神再次清明起来,他才松开手去。东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客人的身份进到傅家。傅家这一路上经过的人,全都以好奇的眼光,快快扫过东桐母子两人。许多侍女瞧见崔惜时,脸颊会微微泛红,崔惜与傅冬不同的俊雅,如同两道亮丽的风景在前面走着,在路上崔惜细细对傅冬说明来意,傅冬转头望一眼东桐和慎行,轻缓地点点头。 东桐母子和崔惜跟着傅冬到菊园,他们经过前院,穿过后排那长长的房子,直接往后面那空地走去,那空地依旧是荒芜,野草漫无边际的长着。东桐凭着旧时的记忆直接走到黑草处,蹲下来从怀里拿出纸包,崔惜挽起衣袖,接过东桐手里的小剪子,笑着说:“我剪下来你拿布包起来。”东桐望着崔惜点点头,慎行要过来帮忙时,崔惜轻轻摇头说:“慎行,你帮你娘亲记好这些植物的位置,一会去同大爷爷细说,就是你的事情。”慎行点点头,陪在东桐的身边。 东桐母子和崔惜三人把需要的份打包好,站起来才发现只有青卫守在一旁。崔惜笑着同青卫道谢,青卫深望一眼东桐母子,笑笑说:“我家主子有事去前院,让我在这儿陪你们一下,主子说,如你们有需要随时可以过来采摘。”崔惜笑眯眯的说:“希望不再有这种需要。” 第二百四十章 证明 东桐一行人跟在青卫后面转到那排长房子前,东桐略微站定下来,青卫紧跟着慢下来,而慎行却紧张的拉东桐的手说:“娘亲,你不舒服吗?”东桐瞧瞧慎行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凑上前亲了一下,慎行赶紧按着自已的脸,眼光往四下里扫描,口里不好意思叫着:“娘亲。” 青卫眼里闪过诧异,他一直以为东桐是个非常冷清的女子,却未料到她私下对待她的孩子是如此的亲密。东桐笑着瞧一眼慎行,打量着这排房子,冷寂得如同许久无人居住一样。东桐心里略微一动,淡笑着问青卫:“青爷,我想参观下这间房子,行吗?”东桐的手指向自已曾经居住过的房间,青卫的心往下沉沉。崔惜和慎行两人好奇地盯着东桐,青卫回过头,瞧到傅冬远远的走过来,他对青卫微微点头示意。 青卫走过去推开那间房门,一时之间重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崔惜望着那间黑黑的小房子,再望向东桐。慎行打量着房间里的床,小小的房间里,奇怪的放置着一个大大木箱。东桐笑笑对崔惜和慎行说:“你们在外面等等我。” 东桐缓步迈进房门,一眼扫过去,房间里依旧没有摆放上烛火。自已从前拾来的破碗,也不见踪迹。床板上有一层厚厚的灰,木箱子上面同样是厚厚的一层灰,东桐慢慢往房间里面走去,脚下留下一个个浅浅灰色的脚印。她伸出手指试探触摸下床铺,手下是一个深深的指印,东桐眼前仿佛又看见东张的哭脸,东桐暗自叹息着,旧事还是无法如烟云般飘散而去。 傅冬此时手拿着东西,已走到房门处,他站在崔惜和慎行的身后,瞧见东桐径自去掀开木箱盖,房间里扬起一阵灰尘,而东桐一无所觉样,她打开木箱里,那里还余有一些衣物,东桐并未拿起衣物,而是俯身探进手,在木箱子里面摸摸后,拿着几颗小石头出来。 东桐从前是丢弃过这些石头,那时她暗恨东张其父只顾自已快活,活生生任一个弱小的女儿自生自灭。可是丢弃后,又觉得这是东张留下唯一有价值的纪念,只好又重新拾回来,把它们安放在衣箱底下。许多的旧事再次漫上心头,东桐心绪杂乱中,想起门外的慎行,一瞬间,她把这些多余的情绪压制下去。那些往事东张都能笑笑摆手,飘然而去寻找她的新生活。自已何必为她惦记如此深,不如学她一样,让风吹吹就散了吧,还是以后的日子最重要。 东桐手里拿着石头转过身,一眼瞧到崔惜眼里的了然和痛惜,慎行眼里有着明显的惊异,他神色之间的惊讶,让东桐醒悟过来,慎行如此聪明的孩子,自已专程要进自个房间,还熟门熟路的摸出石头,慎行心下怕是什么都明白了。傅冬眼里染上痛悔之色,转眼间他收敛起自已的情绪。青卫瞧见转过头东桐淡漠的面容,再瞧一眼自家的主子神色,他的心沉至海底。可惜往事总是往事,眨一眼便是千山万水已过去。 东桐出房间后,瞧着自已的脏手。崔惜此时已拿出帕子,正要递给东桐时。傅冬已先开口说:“我叫人提水过来,给东桐清洗。”东桐就着侍卫送来的水,清理过手上的污渍后。顺手把洗净的石头拿给慎行说:“慎行,这是你外公从前送娘亲的礼物,你拿着处理掉吧。”慎行接过几颗石头,望向东桐说:“娘亲,是不是你年少时收到的礼。真的任凭我处理?”东桐点点头后,慎行顺手把石头交给崔惜说:“崔叔,帮我把它们丢回河里吧。”崔惜接过石头,望向东桐,东桐笑笑点头说:“好。” 崔惜听东桐的话,打量一眼慎行后,再深深望一眼东桐,才把几颗石子放进怀里。傅冬此时走近东桐身边,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东桐说:“桐,我想这是你现在要的东西。”东桐有些疑惑的打开那纸张,是当日东大小姐出走后官府证明。东桐眼里有些迟疑望向傅冬,不明白傅冬给自已这东东有啥用。傅冬只是定定地望向东桐,他的眼里有着无数的挣扎却无法言说。 崔惜笑笑凑近东桐身边,望一眼官府证明后,再望一眼神色莫名的傅冬,他眼里转过无数思量后,最终他只是笑笑对东桐说:“桐,快谢谢傅大人送我们的大礼。”傅冬听崔惜的话脸色一白,慎行笑笑挨近东桐身边,从她手里拿过证明说:“娘亲,这个我帮你收起来。”东桐自是松手由着慎行拿走。慎行望一眼明显有些走神,怔怔望着傅冬的东桐,他把纸张塞到怀里后,笑笑抬头对傅冬说:“爹爹,我替娘亲谢谢你。” 傅冬望一眼淡笑着的慎行,心里一阵痛楚,自已的儿子对自已如此的客气有礼。慎行轻轻握东桐的手,东桐立时清醒过来,笑着对傅冬说:“傅冬,今日多谢你,谢谢你肯让我们来傅家采黑草。”崔惜见到傅冬专注地望向东桐,他眉眼一闪,笑笑上前轻拍东桐的衣裳,挡住傅冬盯着东桐的视线,他再笑笑对傅冬说:“傅大人,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他日你有事用得上我时,尽管同我说,我一定会尽其所有。现在我们有事要先告辞。”傅冬对青卫点点头后,对东桐这一行人说:“我送你们出府。” 东桐一路走过菊园,她稍稍打量菊园后,总觉得菊园显得萧瑟许多,少了许多的人气。他们一行人出菊园门后,有个男子低头站立菊园门口一旁,东桐母子并排走着,当从他身边路过时,他微微抬眼瞧向东桐母子,他的眼光一愣后,盯着慎行不放。东桐母子对傅家院子里来往人的眼光,都只是淡漠的扫一眼,便弃之脑后。那男子瞧到东桐母子两人目光后,他赶紧闪开眼睛,继续低头望着地下。 傅家依旧繁华,道路两旁花团锦簇,远远路的尽头,站着傅家人。傅冬瞧见后,略微皱眉头的望着那行人。东桐一行人到傅家人面前时,崔惜笑着行礼说:“傅夫人,傅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今日过府打扰了。”东桐笑笑行礼问好:“傅夫人好,傅老爷们好。”东桐眼光瞧向那三老爷时,见他盯着自已微笑,眼里有着淡淡的情意。东桐忍不住缓缓的对着他行礼,就当替东张多谢他当日有善待之意。慎行只是跟着东桐行礼,并没有开口招呼。东桐母子两人的眼神,淡淡的掠过傅夏一家人。 傅心月瞧着东桐母子的淡漠举止,她眼里闪过无数的思虑,最终瞧到自已儿子傅冬冷冷的眼神时,全化作一句话:“崔公子,东姑娘,慎行,你们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往傅家。”崔惜一行人只是微笑不语。人群里,阮柔的眼光格外冰冷瞪向东桐,东桐瞧见后略微皱眉,不知这阮柔为啥事到如今,都不愿意放过自已,明明两人当中,如果有负人的一方,那应该是她才对,这亏欠的人反而恨未曾亏久的人,这世上怪事年年有,多这一桩也不算多。东桐冷冷地望向她,开口说:“傅二夫人,你对我有何指教?”阮柔收敛起眼中神色,佯装轻柔的笑起来说:“东姑娘,我只是佩服你,崔公子这般人,竟然愿意与你同行,从前是小看了你。” 阮柔这般说完后,她笑着瞧向东桐。傅家兄弟两人相互看看,傅冬神情冰冷地望向阮柔,傅夏对着她是一脸的失望。崔惜听阮柔这话,笑得格外张扬说:“傅二夫人,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象桐这般,内外一致美好的女子。她肯让我跟前跟后同行,想来是我前世积下太多的善德,今生才有如此福报。” 傅家人听崔惜如此说,人人神色不定相互打量。只有慎行低头微笑,东桐转身要走时,想起阮柔曾经有过的打算,那时如果不是自已运气好,今天怕是无法站在这里。东桐是想放过阮柔,可是瞧着阮柔的神色,是无法放过自已。东桐笑着望着阮柔说:“傅二夫人,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最好盼着报应及早到,不要到时,报到不该报的人身上。”傅家的人听后脸色渐变,阮柔望着东桐的背影,目光如刀般的锋利。 东桐母子与崔惜三人坐上马车,东桐松弛下来靠着慎行小小身子。崔惜瞧见后,笑笑把东桐身子扶正,把慎行拉到另一边,他自已坐到东桐身边,笑着对东桐说:“桐,你现在要靠儿子,也太早了点,还是靠着我舒服些。”慎行在一旁笑眯眯的瞧着,东桐瞧到慎行的笑样子,伸出手把慎行拖过来,抱在怀里后长舒一口气说:“慎行的身子真软,抱着真舒服。”崔惜想说话时,瞧着年少的慎行,只能轻轻捏一把东桐了事。 马车行驶一阵子后,崔惜对东桐说:“桐,以后的日子,我们都会好好的。”东桐想着背后那刀一样利的目光,轻笑起来说:“树欲静风不止。”崔惜轻拍拍东桐的手,笑着说:“她不敢再出手,除非傅阮两家是想同五小主子和崔家为敌。”崔惜话里护卫意思明显,东桐眼里第一次对这个男子有着动容的表情,崔惜一直大咧咧的表达他的情意,东桐并不是那种轻信的人,毕竟往事有着重重阴霾,这风只能轻轻的慢慢长期的吹,才能吹散开那心头阴影。 第二百四十一章 接见 风吹在身上渐渐有些凉意,东桐坐在院子里树下,不时有树叶飘落到身上。院子里因花灿和粉绵两人当日到来,搬出来的桌椅板凳依旧放在原处。粉绵在知晓花灿的病情可以根治后,第三日已先行返回西京城。 西京城画坊的事情,对外经营一直以花灿为主,他的事情多而烦杂。东桐想着花灿这一病,怕是要好好休养才行,便早早去信同曾明悦说,这块暂时放在一边,能把花灿开创下来的局面持续下来就行。可是粉绵回到西京城后,不听任何人劝告,执意全盘接过来做,再加上她原本的那份事情,以至于她现在忙碌得脚不沾地。她除去时不时会给东桐传个信报平安,大多数时间在西朝各地奔波。 花灿自那日以后,一直留在崔大伯处治疗。东桐和崔惜时不时探望他,见到他渐渐清醒许多,两人在他有精神时,同他乱扯一些事,在他问及画坊时,东桐只敢同他说不错,不敢同他说,他能干的娘子现在已成为女强人,把画坊的事业发展到西朝各个地方人都知晓。 东桐最近一次去见花灿,躲藏在暗处瞧到他已略有精神,还有心情跟着崔大伯学医。东桐笑看着瘦削的花灿,转头对伴在身边大伯娘,低声音说:“大伯娘,我有事先回去,你不要同灿哥提我来过的事。”大伯娘陪同东桐走出很远后,才问道:“桐,为啥不让花灿,知晓你来过的事?”东桐转头笑望这个慈心的中年女子说:“灿哥为人一向体贴,他如果知晓我这次又过来看他,他的心里会过意不去。” 凉风渐起,东桐听到最好的消息,花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崔大伯说“要根治花灿身上的毒素,至少要过完节日后,再用冬雪给他清理一次五脏六腑,才算完成大事。”东桐听崔惜转达的话,只觉得药理知识艰深难懂。崔惜笑瞧皱眉的东桐说:“桐,我说得还简明,要是你听我大伯细说下去,只怕你听到云里雾里绕,还不知他说到那里。我算服了花爷,我大伯说起药理知识时,他还可以凑上几句,喜得我大伯说,总算遇到知音人。” 崔惜在西城外的院子,在盛夏时就已修好。东桐一行人在修好那天,过去仔细参观过,的确是个闹中取静的最佳地方,周边不远处就是一个繁华小镇,在那里生活的确是非常的便利。东苠细瞧过院子后,瞧过崔惜帮他和慎行兄妹准备的房间,他只是笑而不语。东桐最喜欢院子后面用篷布围起来的温泉池,她曾经略微提过,希望将来有个大的流动温水池,省得总是要烧水沐浴,没想到崔惜会记下这回事。 崔惜瞧到东桐眼里的喜色,他分外的喜悦起来。崔惜原以为院子修好后,成亲的日子就近了。谁知崔家长辈订的日子是初雪这天,而东苠听后,却说这日子还是太早,希望能够推迟到瑞雪这天最好。崔惜听后心里着急,他瞧着东桐的神色,分外是赞同东苠的意见。好在崔家的人,历来心疼崔惜,坚持要订在初雪这天,东苠接到消息瞧向东桐,东桐只淡淡地说:“我那个日子都行,不过我一定要同小苠住一块,如果不行的话,这亲事就作罢。” 日子还是订在初雪这天,不知崔惜是如何说服东苠的,东苠竟然应承他,成亲后同他们一起住的事。东苠事后劝还是有些迟疑不定的东桐说:“姐姐,崔哥那人不错,最重要他真心对你好,他的家人真心接受你。你们早点成亲好,你还可以帮慎行兄妹添上个弟妹。我和慎行两个跟你们一起过去住。要是宫里事多时,我们俩就留在行思园住。去不了你那里时,我会叫人提前通知你。”东桐听东苠这话放心下来,东苠同他父亲那边关系因为之前的事情,亲缘淡泊许多少来往。而他娘亲那边亲人稀少,从前都几乎是不来往,现在彼此更加断了音讯。东桐一想到只余下东苠时,心里怎么都无法安宁下来,现在东苠点头,这亲事算订下来。 东桐瞧着东苠年纪渐渐大,不知是因为身边人还是别的事,他对女子一点都不上心。从前还有些女子会找借口上门,现时渐渐的再无女子上门。东桐对东苠历来是没法子,知晓他凡事有主见。东桐在崔惜提成亲的事情时,就对崔惜说过:“惜,其实我成亲不成亲,我不介意。不过小苠一日未有意中人,一日未成家,我一日放不下他,一日不会安心。”当时听得崔惜脸变色,以为这是东桐婉拒他的表示。事后转着弯讨好东桐多日。又把东桐原话说给东苠听,东苠听后感动的笑起来说:“崔哥,姐姐没有拒绝你。不过这事情,姐姐应承不应承你,你自个想法子。” 这亲事订下来后,崔惜想来是心安许多,反而象从前那般想着法子缠东桐不放,他现在最多是快快过来同东桐说两句话,就拉着方潮一起去忙别的事情。东桐多了许多空闲的日子,反而用心画起画册,毕竟粉绵现在把全部精力都投到画坊,画坊的规模经营越来越大,这需要用的画本内容同样多。曾明悦写信来叫苦不迭说:“桐,灿哥几时能回?这绵姑娘没男人守在身边,多的是时间,逼得大家气喘吁吁。”东桐也只有苦笑的份,粉绵那双魔手早伸到东桐这边,逼得东桐不得不抽时间赶画册,幸甚故事内容不用东桐多想,粉绵不知从哪里找来西朝早期人人皆知的故事,让东桐赶紧细细画下来。 东桐坐在院子里画着画,翻着崔惜找来早期西朝人的服饰画,对照着自已的人物画。东桐埋头苦干时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直到叶氏站在东桐身边,她轻扣桌面后,东桐抬头望着她,她一脸为难地望着东桐说:“姑娘,宫里来人让你进宫。”这话听得东桐一脸茫然,以为叶氏传错话。毕竟宫内对东桐这人一向没兴趣。叶氏低下头凑近东桐耳边说:“姑娘,你还是快点准备,我瞧着象是今上身边人。”东桐赶紧收拢桌面上的画纸,她相信叶氏的话,毕竟叶氏从前在宫里服侍过,只是后来年纪大成亲后才出宫,当日东苠要用人时,就是瞧在这一点上选择她。 东桐进房换下身上的衣裳,对跟在身后的叶氏打听道:“有没有说有啥事?”叶氏赶紧帮东桐拿来粉衣,笑着对东桐说:“姑娘,今上喜欢人着粉色。”东桐想着唯一的一次去宫里,的确是粉色占大多数,便顺手接过快快穿起来,对镜子打量头发未乱,便示意叶氏跟着自已一起。出院子门,门外站着三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粉衣中年女子,叶氏赶紧对他们行礼,那中年女子望一眼叶氏,说:“你不用跟着去,东姑娘同我们去。”叶氏望一眼东桐退下。 东桐坐在马车内,粉衣中年女子一上车后,就闭上眼睛,明显是怕东桐向她打听。就这么一路,马车直接到宫门口停下时,粉衣女子张开眼,掀起车门帘请东桐下车。东桐轻叹气,既来之则安之。粉衣女子带着东桐往宫内走,一路来往的宫中人,对着粉衣女子行礼问好。而那三个黑衣男子早在宫门口时,同马车一起掉头走掉。 东桐跟着粉衣女子,到一个偏颇的宫殿处,她示意东桐坐下稍等,她退下后,有年轻的粉衣女子上来奉茶后,再退下去。宫殿内只余下东桐一人,东桐抬眼瞧瞧宫殿四周摆放着鲜花,淡淡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东桐静静地坐着,直到听见有脚步声音过来,东桐才缓缓站起来,今上在几个粉衣女子的拥戴下走进来,东桐赶紧对着她行礼问好:“今上安好。”今上对东桐示意坐下,她坐定后示意身后女子下去,她瞧向一脸平静的东桐问:“东姑娘,知不知我今日为何事招你进宫中?” 东桐自是不知今上为何事招自已进宫,如果是感谢自已当年陪伴东苠,那应当在自已到西城后,就接见自已,也不会等到今日接见致谢。东桐缓缓摇头说:“不知。请今上明示”今上深望一眼眼前这女子,她的眼神清淡平和,就这么瞧上去如水一般无味。可是崔家最活路的崔惜,偏偏执意要同这般女子成亲,而崔家上下摆明是极其欢迎这女子进崔家。而一向不动声色的傅冬,明显是无法对她释怀,近来不管他如何压抑,今上都能看出他的失意。 今上打量着东桐,东桐在她的锐气眼光下,力持平静以对。今上淡淡地开口问:“当年你为何要从傅家出走?其实如果你受委曲同傅冬提,以傅冬的性子绝对可以护你周全。”东桐听着今上这明显护卫傅冬的话,想着传言说“今上待傅大人如子侄辈亲近”。现在想来这话没错。东桐淡淡的笑起来,恭敬地说:“今上,我相信傅大人的公正。不过,这已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大家彼此安好。我相信傅大人一定会有良缘等着他。” 今上原以为会听到东桐说当日的苦楚,未曾想过她会如此云淡风轻一带而过。而东桐对着自已,落落大方而谈,言谈举止并不像是久困在家中的长大的女子,反而如同早经世事,有着看淡功利般的从容。 第二百四十二章 温暖 东桐初见到今上时,心情很有些震荡不安。不过当东桐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想着自已这般的小角色,在今上眼里还算不上个啥人,是自已太把自已当回事,便把心事放空。现听今上开口同自已提从前的事情,心思一转,想来高高在上的人,偶尔也会有闲心,同人表示下她亲民作风。 东桐仰望眼前这穿着深紫色锦袍的今上,英姿飒爽的气质,再添加上女子的美颜,她人到晚年却有着中年女子的风韵。今上同样望着眼前女子,瞧着她的神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这女子容颜清丽,另有一种楚楚动人情致。今上想起冰颜俊雅的傅冬,觉得细瞧下,这女子勉强也能配得上他。今上想起一直意气风发的傅冬,近来眼底难以掩饰的消沉,再瞧着眼前这掩饰不了眼底春意的女子。今上瞧着东桐的眼光,黯沉起来,眼神再次锐利地盯向东桐。 东桐一直细心打量着今上的神情,见到她的眼光再次明锐的望向自已,只觉得今日这场招见,没有那么快能善了。今上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微笑着带有诱导的说:“我听东姑娘的语气,你很赞赏傅冬的为人。据说傅冬在接你们回西城时,一路上对你相当的体贴入微,也算得上是好良人。从前的种种事情,你既然你不在意,不如珍惜有缘人。”东桐听着今上这话,怔怔瞧着眼前这个西朝最尊荣的女子,她的话里明显有话。 东桐听后,心思转了转后,淡淡笑起来说:“我同崔惜公子,双方已定下成亲的日子,我不想再有所改变。我只是个心无大志的小女子,我所向往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我珍惜别人给予我的温暖。我相信傅大人在他意中人面前,一定会是个好良人。我眼中的傅大人为国尽其所有的付出,每个西朝人都会为他感动。我身为西朝的子民,我心依然。”东桐说完后,突然想起回西城一路,傅冬的确对自已体贴护卫周到,东桐心里稍稍一软后,同时想起崔惜的笑脸,东桐顿感温意从内心生起,这是傅冬无法给予东桐的感受。 今上这辈子怕是没碰过,如东桐这般会装聋作哑的人,她望着面前这个神情沉静的女子。想起苠归来后,言语中很少提及东桐,而他对东慎行和东慎思的管教,瞧上去是习惯成自然。那时今上对东桐心里就有些瞧不起,总觉得这样的女子,管教孩子的事情都要由别人代劳,难怪傅家当日会如此嫌弃她。今上如此一想,本来要感谢东桐的心就淡薄下来,想着自家聪慧的苠小小年纪便要照顾她,应当是东桐要感激自已才对。宫宴那天远远的瞧东桐一眼,觉得是苠对她早有训练,东桐才会有那般大方举止。 今上完全忘记年纪小小时东苠就以聪慧闻名,东苠知东桐历来不喜那些迎来送往的应酬,如果今上真的要对东桐高看一眼,东桐为了自已,将来便不得不面对那些事情。东苠不在今上面前提及东桐,由着今上误会东桐,反正东桐想过平常人的日子。今上望一眼东桐,觉得她没有听明白自已的话,缓缓开口对东桐明示说:“你和苠姐弟情深,如果苠将来有一天能在上位,你这个做姐姐的总要有所付出。在这事情上面,你有没有为苠着想过?” 东桐知今上这般女子,可以令西朝发展让四海之外都不敢小瞧,她在私情方面,是不会纠缠太多,她如今对自已这样说,说深点还是为了她的江山稳固,而自已不过是她目光不小心扫过的一朵花,刚好这花有点缀的作用。 东桐瞧一眼今上,决定为自已就赌上这一回,赌今上对东苠还有祖孙之情。东桐坐正身子,恭敬无比的对今上说:“今上,小苠说我不用多想事,如果有事情要做,他会直接同我说。不过,我今天很高兴,今上愿意见我,作为你的一个小小子民,能够得到今上招见,已是无上荣光的事情。原本如我这般小女子,能在今上的护佑下,好好安分过自已的小日子,已是非常幸福的事情。我如今能够来到今上面前,我觉得喜出望外,很希望今上能够听听我的感谢话,不知今上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说如我般小小子民的心愿?” 今上给东桐这话说得极其顺耳,她第一次对东桐露出那种长辈式的微笑点头。东桐赶紧起身行礼,今上笑着摆手说:“好,不用那么多的礼节,我今天就听听我的小小子民心愿。”东桐望着今上,想着她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不过东桐记得前世姐姐说过“人,总归是人,高高在上的也是人,他们同样有人之情,只要你肯用真心真情,一定能打动人心。” 东桐在今上的示意下,缓缓坐下来。笑望一眼今上,慢慢开口说:“今上,我不是很会说话的人,我说的会有点啰嗦,不过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说的是我自已的事情。我从小就知我同别人不一样,我是爹娘不要的孩子。稍稍长大后,有好心的侍女同我说‘大小姐,你未来的夫婿傅二少爷性子好,你将来一定会有好生活。’我听后心里又惊又喜,从此就一心盼望着那天到来。我总算等到了那天,不过我的夫婿变成傅大少爷,他极其的不喜欢我,我同他成亲后,我只来得及抬头瞧到他一双冷眼,他就转头而去。我同他一起去拜见他的家人,他背对着我,笑着迎上傅二少夫妻,他们满堂亲热如同一家人,独我一人如陌路人站在大厅。”东桐开口说到这里,想到东张因此深受打击,情愿新生忘记此生的一切后,顿时百感交集哽咽难以说下去。 东桐好半天后,抬头瞧瞧今上,见到她略微皱眉头对着自已,想来这些事情,对今上来说只是一个小小浪花。东桐想想衰兵之计也算一计,便继续说下去:“我在傅家住着小小的黑屋,屋内没有烛火,夜半惊醒开门后,偷听到房内亮着烛火,侍女们说着的悄悄话,她们提及傅大少出门,那时我曾有过幻想,觉得傅大人不会一点都不管我。后来傅大少回来后,我依然呆在黑屋,可是饭菜却是时有时无。那时我便明白,我留下来再安分守己,傅家人都是不会留给我一条活路。我出走的那天,远远的瞧过傅大少,我见到他对傅二少夫妻笑得极其的温柔,我便明白我在他的眼里如地上的尘埃。我从傅家出走后,原本以为同傅家从此无任何关联。” 东桐没有抬头瞧今上的表情,停顿一会后继续开口说:“我未曾想过会有慎行,如果不是遇到小苠,不是到达西京城那般人情味浓厚的地方,我们母子是无法存活下来。今上,从前的事情,那般的情况,要说无辜,最无辜的人是我,如果当日傅家完全拒绝我,我没有希望便不会绝望。往事不可追,我未曾想过,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再次求助傅大人,这点上我很感激他,他没有把我们母子三人拒之门外,反而是客气的接纳我们。我知傅大人对我们客气有礼,我同孩子们一直相当的安分,知晓麻烦他很多。” 东桐说到这里时停顿下来,已听到守在外面的侍卫叫嚷着:“五小主子,今上那……”那侍卫话未说完,东苠已笑嘻嘻的冲进来叫道:“皇祖,我拿来你要的画册。”今上望一眼停顿下来的东桐,再望着冲进来的东苠点头笑着说:“好,苠来得及时,我刚刚招东姑娘进宫聊聊。”东苠笑望一眼东桐,笑着对今上说:“皇祖,我姐姐这人瞧着是聪明人,不过她因乱用黑草,忘记许多常识性的事情。她如果有不妥当之处,今上跟我说,我回去后,一定会细细教姐姐这些事情。” 东苠说着话,笑着上前把画册递给今上说:“皇祖,你昨天说要见这画册的画者,原来你已知晓这些画册的样本是姐姐画的,所以今天招她进宫来聊聊。”今上听东苠的话后,眼中吃惊地望向东苠说:“苠,这画册是你姐姐画的?” 东苠笑望一眼东桐,笑着同今上肯定的说:“皇祖,这画册是姐姐画的。姐姐虽对世事知晓的不清楚,但她学东西非常快,那时我们在西京城,没有谋生能力,姐姐同我吃过街上卖的包子后,她便天天在家里自已学着做包子,到最后姐姐靠着卖包子挣钱,竟然有钱送我去学府念书。后来姐姐生下慎行后,她怕日后开支大,一边卖包子,她又学着画画,竟然给她找到门路卖画挣钱,我才有去花城念书的钱。我同人合伙做药行生意的本钱,就是姐姐画画挣下来的钱。等到我去外游历,姐姐为了生计,同人合伙开了画坊。如今那画坊的生意好得,皇祖在宫内都听说。” 今上望着东苠说:“苠,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东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皇祖,姐姐为我做这些,我想着她是我姐姐,她对我好是应当的。刚刚要不是皇祖对我提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姐姐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今上望着打趣中的东苠,对东苠和东桐两人挥手说:“你们姐弟两人自个在宫内转转吧,我有些累去休憩会。” 第二百四十三章 嫁妆 东苠送东桐至宫门门口,在等候马车到来时,东桐有些担心的对东苠低声说:“小苠,我听今上的语气,好象不希望我同崔惜成亲?”东苠笑笑望一眼东桐,轻轻拍拍她的手说:“姐姐,皇祖只是出于好意,顺口问问你。你别想得太多。”东桐望一眼东苠,总觉得他的轻描淡写的话语是用来安抚自已。东桐想想后,对东苠轻声音说:“小苠,我不希望啥事,你都帮我挡着,你这样时间久后,会很累。我希望也能帮你分担一些事情。”东苠深望一眼东桐,笑着说:“姐姐,你就爱乱想事,我要是有事,不同你说,还能同谁去说。” 马车驶离宫门后,东苠转头往宫内走,瞧见缓步往宫门口走的傅冬,两人眼神对视后,傅冬对东苠行礼问好:“五小主子安好。”东苠轻笑起来说:“傅大人好。”两人互看一眼各往各的方向走去。东苠往宫内走进几步,有宫人过来同东苠说:“五小主子,今上找你。”东苠微笑点头示意。 东苠在偏殿里,见到喝着茶水的今上和贵君,东苠赶紧上前行礼问好:“皇祖安好,贵君安好。”今上笑笑点头,贵君笑着站起来说:“苠,你陪陪你皇祖。”贵君走后,今上收敛起笑脸,脸色顿时沉凝下来,冷冷的瞪着东苠,厉声道:“苠,你知不知,你今天哪里做错了?”东苠一下子半跪拜下去说:“皇祖,我不该随意撞进去,打扰皇祖同姐姐的谈心。” “垮拉”今上把手中的茶杯,往东苠身边重重砸下去,杯砸碎了,东苠的心往下沉降。今上冷冷地说:“苠,你在我面前玩心眼?你会不知你错在哪里?你是听到我招见东桐,专程赶过来护卫她。你做得很好,你在宫内尽量不提及东桐,让人误以为你对东桐从来不上心。东慎行和东慎思兄妹两人听你的话,在宫内同样不提及他们的娘亲。苠,你保护东桐到连我都要提防的程度。你心里有没有皇祖?” 东苠听今上这话,额头重重往地下磕碰,嘴里说道:“皇祖,苠知错。”东苠抬起头瞬间,额头上泛红。今上望着这样的东苠,心里那把火平息些,摆手示意东苠起身后,叹息着对东苠说:“你还是不知错。”东苠望一眼今上缓缓站起来。今上瞧着东苠,对着他招手,示意他到自已身边后,轻叹气的望着他说:“苠,你知不知你将来的重任?这做大事的人,是不能有弱点。东桐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你事事护着她,情愿让外人认为东桐性子温驯,无任何长处,以免招来别人的注意。苠,事实是遮蔽不了的,你保护的太过头,反而会害了她。” 东苠听今上的话后,眼圈略红起来,对今上慎之又慎的说:“皇祖,除去你和娘亲外,姐姐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姐姐在自顾不暇时,还伸出手扶持我,她不会做针线活,可是我去学府穿的衣裳,人人都说针脚好。皇祖,姐姐是无大志向的人,她从前最爱说的就是‘此生唯愿我和慎行兄妹三人安好。’这么多年,我只见过她在崔惜面前会赌气任性,皇祖,我知崔家有秘密,可是瞧见姐姐的笑容后,我想成全姐姐,不管这快乐有多久,至少姐姐这一生也享受过快乐。崔惜能让她笑得轻松,崔家爱屋及乌善待我们。皇祖,我和慎行兄妹三人身上内外的衣裳,全是崔惜亲手打理。” 今上望一眼东苠轻叹气说:“冤孽,苠,崔家历来以巧手闻名,崔惜对东桐情深意重。那你知不知傅冬同样对东桐心动?因他体质的问题,他此生说不定,唯一能接受的女子就是东桐。傅冬多年来手握兵权,一心想着就是西朝的安稳,那些将士们全都听命于他。他对西朝付出颇多,以至于在男女情事上后知后觉,才会等到崔惜出现时,他才明白自已的心意。苠,你为啥不能成全他,如果你劝东桐,我想你们姐弟情深,东桐与崔公子的事就会暂停下来,而你不用担心崔家秘密,以后会伤到你的姐姐。傅冬现在明白自已的心意,这时间长后,他一定能得到你姐姐的心。” 东苠望着今上,缓缓摇头说:“皇祖,姐姐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心软。傅家那样的人家,对姐姐不是一个好去处。而崔家不同,崔惜也不同,他对姐姐爱惜如命,他事事以姐姐为主。傅家人一直不懂得姐姐的好,他们连爱屋及乌表面功夫都做不到。傅大人历来对家人体贴入微,姐姐如果再入傅家,为了慎行兄妹两人,她不得不学会算计,那样姐姐心思重体质又差,迟早会早早离开。我知今上为我着想,可是如果真到那天,我和傅大人还不如今天这般相敬如宾,至少有慎行兄妹一心一意待我,傅大人瞧在他们兄妹的份上,对我都会礼让三分。再说傅大人对姐姐要是有心,他能先摆平他的家人。我不会阻止他对姐姐去使心眼。也不会管他如何同崔惜在姐姐面前争夺,反正多一个人爱惜姐姐是好事。” 今上望一眼东苠,舒口气对他笑着说:“算了,我也是白为你操心。这些事情你都想的清透,以后你姐姐和傅冬的事,我也不去理,以免逗得你在我面前长篇大论。”东苠听今上的意思,知晓今上这次是完全释怀。他笑起来望着今上调皮的说:“皇祖,你说我重视姐姐太重情,我觉得我这是皇祖传给我的,皇祖对傅大人疼爱至深。也是极其重情的人”今上望一眼东苠,轻轻摇头说:“苠,你姐姐的事成后,你也花点心思,找个意中人给我瞧瞧。如果你没时间,要不我瞧着那个女子中意,再让你姐姐瞧着也顺眼,我们就帮你订下来。”东苠听后笑起来说:“皇祖,姐姐在这方面完全听我的,我说好她才会说好。” 秋风依旧吹,东桐那日晚上瞧过东苠轻松的神情,便对今上招见自已的事情,放了一百二十个心,相信东苠所说的话。崔惜送来新嫁衣,大红的颜色闪耀得东桐晕头,她对崔惜直接说:“惜,这红色太艳。”崔惜一脸委曲的对东桐说:“桐,我说要大办亲事,你说烦。现在我亲手给你做的嫁衣,你又觉得色彩艳。你就是把我当小郎君,在成亲那天也是要穿红嫁衣。” 东桐一脸哑然的望着崔惜,只能点头笑着说:“这衣裳做得好极,色彩红得亮眼,不错。”东苠过后瞧到那衣后,笑着对东桐说:“姐姐,这衣裳做得好。”东桐听后瞪他一眼。 东桐和崔惜成亲的事情,全由崔家打理。东苠把手中所有的银子,交到东桐手里,说:“姐姐,你去选一样你中意的东西,算我送姐姐的嫁妆。”东桐知东苠的钱并不多,她把钱塞回他的手里笑着说:“我要小苠给我的嫁妆,就是以后我头上的木发钗,都要小苠亲手做给我。”东苠听东桐的话后,接过东桐塞回来的银子,笑着说:“好,姐姐只要我活着一天,姐姐头上的木发钗,我都会亲手用心去做。” 在崔大伯那里治疗的花灿,叫崔大伯院子的人,送来干的花草,里面注明用法,还说这药草是他亲手去摘亲手晒干,专门送来让东桐在成亲前泡茶喝,说是大大的有益处。而粉绵送来大堆绵衣料和几张被褥,说是他们夫妻俩人的心意。崔惜瞧过那些衣料后,对东桐说:“这些料子相当好,细腻顺肤,粉绵姑娘一定是花了许多的心思,才得到自已衣料。桐,我到时给你做贴身的衣裳用。这被褥就给小苠和慎行兄妹三人用,二伯伯已帮我们准备同样的被褥。” 东桐历来知晓粉绵有些路子,从前她给东桐的被子,到如今慎行用着,同新的被褥一样的舒适。林立和曾明悦夫妻来信说一定在初雪前到,可是他们的礼物已先行送来一部分,东桐姐弟俩人去煮食间,瞧着从西京城运送来的大堆食材,哭笑不得的互相看看,只有慎行瞧见后大喜道:“林叔和明悦姨,记得我爱吃的东西。”东苠当即决定,拿一些送往宫内请今上品尝,拿一大部分送往崔家,自已留下一小部分。 东桐接到花城冷若白的书信,知晓冷父和冷母因为年纪大,听到东桐成亲的事,那夫妻两人第二天,就出发在来西城的路上。而冷若白安顿好马场的事项后,才会来赶来西城。行思园里比平常的日子还要热闹,东苠把空置的各个院子,让人清扫干净,静待贵客来临。 迷城的张父那里,东桐同样去信说明,张父让张灿然带来一对耳珠,信里对东桐说:“张儿,西城是为父的伤心地,为父就不亲自前往。赠你一对明珠,望张儿有个贴心人。”东桐给秋风吹冷的手,从张灿然手里接过那对耳珠,手里里顿时感到一阵的暖意。东桐吃惊得抬眼望着张灿然,他笑笑说:“桐,张家的女子,都有一对暖玉做的耳珠,冬暖夏凉用以增强体质。慎行的是玉佩,慎思的是暖玉耳珠。从前没有给你们,是因为我们得到你们的消息后,才开工打造起来,这物件要万分的小心,而且是花费悠长时间才能打造成功。” 第二百四十四章 娘家 行思园里渐渐热闹起来,冷父和冷母两人是最先到西城的人,东桐原本想让两位老人家好好休息后,再陪着他们四处逛荡下,谁知这两人第二天一大早留话说访友,便双双出门至傍晚才回来,回来后兴致勃勃的冲着担心东桐说:“桐,你不用操心我们,我们特意早来,就是想着可以放松下来四处转悠。我们每天傍晚会赶回来。”东桐望向东苠,东苠对东桐微微点头后,东桐笑着答应:“好,那你们有事一定要同我说。” 冷母瞧着东桐微笑着说:“桐,我和你干爹昨天瞧过崔公子后,见到他对你的体贴后,总算可以对你放下一份心。”东桐笑着望这对夫妻,未曾想过乌龙认亲也可以结下良缘,这几年来冷若白对画坊的事情尽心尽力,而冷父和冷母真心对待东桐母子,互相之间来往的密切,冬暖夏凉换季时,冷父和冷母都会提点东桐加减衣裳,虽说那信过来时,季节早已过去了,不过东桐心里还是领受那份情意。 东桐陪着冷父和冷母说一阵子话后,见到他们神情疲劳起来,才站起来告辞走开。林立夫妻和冷若白同时到达,东桐瞧一眼独自前来的冷若白,眼神一闪后便没有多语。崔惜这阵子常常是傍晚和有空会过行思园,林立夫妻和冷若白三人见到崔惜后,三人同冷父和冷母初见崔惜一样愣住,隔后才如同平常般对崔惜寒暄。东桐送崔惜离开行思园时,他悄声对东桐笑语:“桐,我让他们惊艳了。”东桐对崔惜偶尔发作的水仙花个性,只当没有听见一般,由着他去得意。 当行思园里,只留下曾明悦和东桐时,曾明悦半靠在东桐房间的椅上,笑着对东桐说:“桐,没来之前,我还想着这回要瞧到一个繁华富丽的院落。来后一瞧,你们这么大的院落,花都没有多种上几株,太过冷清一点。”东桐笑着说:“外面那些角落里不是有几株花吗?” 曾明悦一脸恨东桐不争气的模样说:“桐,我说的是花团锦簇的景观,我瞧西京城那傅大人院子里的花,就比你们院落加起来的花还要多。”曾明悦说完这话后,顿感自已失口,赶紧坐直身子瞧向东桐细看,东桐瞧一眼曾明悦说:“傅家人历来爱那调调,这里傅家的宅第外,远远的都可以闻到他们家的花香。” 曾明悦见到东桐神色平常,长舒一口气说:“桐,这傅大人对你和崔惜成亲的事,如何看?”东桐没好气的笑瞅一眼八卦的曾明悦,说:“不知道,没听过他当面和我说过这事。”曾明悦听东桐这么说,好半会反应过来对东桐说:“桐,你现在提起傅大人语气不再如同路人一样,你自已有没有感觉?” 东桐想起近期,傅冬时不时会过来瞧慎行,有时见到东桐,他也会放下身段同东桐说话,虽然那些话只是一般的应酬话,不过东桐可以听出傅冬示好的心意。慎行同傅冬因此亲近些,偶尔会在东桐面前说:“娘亲,没想到爹爹会陪我摆阵式。”东桐听后只是笑笑。崔惜有一次早来一会,刚好撞见傅冬过来瞧慎行,而东桐在傅冬来时,已在东苠的院子里,几人便笑着说几句。傅冬正好微笑着望向东桐时,崔惜这时走近敞开的院子门口。 慎行是略微有些紧张的瞧着这情景,东苠一脸看好戏的等着。傅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对崔惜淡淡的点头。崔惜笑着走进来,伸出手扯扯东桐衣袖,他笑着同东苠几人说:“傅大人好,小苠,慎行,我要和桐说说成亲的事项,就先失陪一阵子。”东桐笑着对傅冬说:“傅冬,失陪。”又对东苠瞅一眼后,安抚的对慎行笑笑。东桐跟着崔惜出院子,到自已院子里,给崔惜快手扯进房后,崔惜用力抱抱东桐,放手后说:“桐,还好,距离成亲的日子又近一天。” 曾明悦瞧着又神游中,露出笑意的东桐摇头说:“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东桐笑着点头,曾明悦望一眼东桐,打趣她说:“你不会刚刚在想崔惜吧?”东桐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想着崔惜那天抱抱放开手,忍耐到最后对东桐说:“桐,我一定要你眼里心里全是我,还有你的身子也只记得我。”那是崔惜在东桐面前说得最露骨的话,崔惜平常瞧上去有些放荡不羁,不过除去茶楼那次失控,别的时间对东桐亲热时,还算是点到为止,按他的话说:“我这叫放长线钓你这条大鱼,你这性子,慢慢磨才有希望。” 曾明悦瞧着东桐的样子,凑近东桐耳边低声音说:“你和崔公子在一起,感觉如何?他那人行不行,一夜几次?”东桐这下子是脸涨红至耳根,她恼羞成怒的瞪着曾明悦说:“明悦,你乱说啥?我和他还没成亲呢?我怎知那些事?”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后,慢慢地退回去坐好,叹息又同情地望着东桐说:“唉,我瞧崔公子以为没人看时,他那眼睛恨不得把你吞下去,没想到他可以忍到现在还没下手。桐,你成亲初期,你要是不惨,那就是崔公子不行。” 东桐一直知道曾明悦在自已面前是啥都敢说,没想到她说起这些浑话,更加如鱼得水般的自在。东桐瞪着曾明悦说:“明悦,林哥当年就是这么对付你的。”曾明悦听东桐这话,嘻笑着顺手轻拍东桐说:“得了,桐,你现在给崔公子调教出来啦,连这种话都可以说出口话。”东桐望着眼前这个赖皮的人,只能笑着摇头说:“明悦,我瞧你就是这方面的自学成材高手。” 曾明悦嘻笑着伸手轻拍东桐,东桐闪躲开去。两人在房中难得的嘻闹起来,好半天后,曾明悦望着东桐说:“桐,总算在你面前轻松些。这灿哥生病后,绵姑娘整个人都变了,她说要接手灿哥的事情,我只能点头。灿哥的病到底能不能好?”东桐事后听崔惜提过,花灿在年轻时用过几种禁药,那些药很伤身子,现在虽说能根治,只怕以后只能安静休养。粉绵听说这事后,虽说明白花灿从前的事情,但是人爱之深怨同样深。 东桐望一眼曾明悦说:“冶得好,只是以后要多休养。绵那人很聪颖,她只是一时走进去出不来。”曾明悦听后想想就明白,她点头说:“就让绵姑娘这样跑吧,累点心里舒畅些。”东桐望一眼难得多愁善感些的曾明悦,皱眉头问:“明悦,你和林哥之间没事吧?”曾明悦瞪一眼东桐说:“我几时会和你林哥会有啥事,我们现在一心一意过好日子,才没心思去整那些妖娥子的事。唉,有事的是你冷大哥,你别看他这回笑嘻嘻,那是装给你看,怕你为他操心。我和你林哥最多是听你干爹干娘多说些话。” 从来是相爱容易相守难。冷若白与芝兰两人当年浓情蜜意,在时间流逝中渐渐平息下来,最初的日子是最美的日子,两人都尽量迁就对方。这时间一长本性毕露出来。冷若白的性子历来是粗犷,对兄弟之间来往从来是大方,冷家另两兄弟长年在外面奔波,家里的事情一向由冷若白负责,那两兄弟和媳妇都从来不说二话。 冷家这样的情况,算得上是好相处的人家,芝兰虽说明里没有当家,暗里是除了冷母外,她就是冷家主事的人。而且冷母是一碗水端平的人,对儿媳妇娘家来往的年节礼物,都是一样的送礼。芝兰的娘家的人听说后,心里极其不舒服,自认为冷若白比另两兄弟做得多,便时不时在芝兰耳边提点,这芝兰耳根软,有时便会在冷若白面前嚷嚷几声,偏偏她那时有身孕,冷若白便只是听听从来不说啥。 芝兰生了两个孩子后,时不时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去时大包小包恨不得搬家一般。冷母瞧在眼里只是不说话。冷若白初时还不觉得有啥要紧,觉得自家娘子不过是与娘家亲近些。直到有一回在芝兰回娘亲时,他无意中返回,瞧到芝兰那搬家的架式。他皱眉后,私下里捉一个家人问后,才明白自已的娘子,每次回娘家都是这般做法,偏偏她每次回花城呆几天,就要回娘家几天。难怪娘亲对着自已一天比一天冷淡,原来是恨铁不成钢。 东桐听得目瞪口呆的望着曾明说:“我记得冷大嫂娘家,离花城并不近。”曾明悦笑望一眼东桐说:“她和冷若白成亲后,她娘家没多久就搬到迷城。”东桐只能‘哦’一声,的确是近了太多,以芝兰那种搬家的回娘家法子,冷家就是金山银山都受不了她这般搬运。 东桐只能跟着曾明悦叹息,冷若白那人不是糊涂人,芝兰如果还是不收敛,他们夫妻关系一定会有影响。曾明悦望一眼东桐说:“冷若白等到芝兰从娘家回来后,要求她以后不要动不动回娘家,毕家她是嫁进来的人,也应该跟着自家娘亲学学理家,要不就同自已一起打理马场。”结果芝兰听后,觉得大受委曲,第二天丢下孩子,自已跑回娘家。 东桐听后只有‘啊’一声的份,这芝兰真是个孝顺女儿,却未必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第二百四十五章 婆家 曾明悦提起冷若白夫妻的事,就摇头不已。东桐听得直皱眉头,心里很替这两人惋惜。当年冷若白和芝兰情深意浓,东桐是实实在亲眼目睹者。如果当日那般情深是演戏,那么只能说这两人演技高到假戏真做。 曾明悦笑望一眼东桐说:“桐,等到我和林立接到消息时,他们已不知闹了第几个来回。冷若白最初在芝兰回娘家时,还亲自去接过几次,可是芝兰从此后,两人稍稍有点争执,她便丢下孩子回娘家。这次来西城前,是冷若白弟媳妇把两个孩子接过去。冷婶气极说,如果芝兰再这样下去,这两人不如早分算了,冷家情愿多赔上点银子,好图个清静自在的日子。” 东桐望着曾明悦,有些想不明白的轻摇头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如果对冷若白和孩子有情,两人就面对面好好说。”曾明悦瞅一眼东桐说:“你又乱同情人。冷家人个个性子直爽痛快。芝兰的性子细腻敏感纤巧,她不开口说话,怕冷家还真没人能猜中她的心意。芝兰娘家前阵子,已提出让两人分开的事,条件是按当年冷若白亲手写的契约,要一半家产。冷若白听说后,赶过去找芝兰,想两人为孩子好好谈谈。芝兰躲在娘家人背后,由着她娘家人训斥冷若白,她一语不发。冷若白望着这样的芝兰,慢慢的心冷后,点头应承这事情,不过他说‘当日契约下面,可是注明分的是我那份的一半。我们冷家会公正的算好要给她的那份。’” 姜是老的辣,当年冷父和冷母在儿子订契约时,冷父伸手挡住儿子要签字的手,冷母在一旁冷冷地说:“若白,你要签这契约,我们不反对。不过你要注明是你自已那份,现在我和你爹还当这个家,冷家的家产有我们和你兄弟们的份。”冷若白那时总算没给激情完全冲晕头,当下就添上这条。 东桐听后轻叹气,这桩婚姻看来是不成了。曾明悦有些好笑的轻拍她说:“你叹什么气?芝兰如果会想,应该明白两边都是家人,何况冷婶那人还算公正。其实冷家那事,我们关系亲近一些的人,都知冷若白明着是挣得多,暗地里他那两兄弟才是挣得多的人。这外面的人不知,芝兰自已会不知道?一个字她‘蠢’得让人伤心。” 东桐听得哑然失笑,其实易地相处,这桩婚姻从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顺。芝兰那种千金大小姐的作派逗男人爱,她自小是用阳春白雪培育长大,不自觉中把银子视为脏物。生意人家长大的冷若白不同,看着爹娘每一个钱子来得艰难,自然把银子当银子看。他认为提供你无忧的生活,便是真正对你用心。两个天差地远的人,被彼此的差异强烈吸引,成亲后自以为对方不能没有自已。结果一个没有瞧明白自家娘子在苦忍,只瞧到她温柔的表相。而另一个苦忍着不说,直到最后受不了,觉得还是娘家人最亲。 东桐同曾明悦两人想着冷若白夫妻的事,两人都觉得情绪低落起来。东桐想想后,对曾明悦说:“明悦,我们两人去外面转转,顺便散散心。”曾明悦一听这话,眼睛立时亮起来,笑着对东桐说:“桐,我们去异人馆瞧瞧,我听说那馆内的小倌倌个个才貌双全,个个惹人眼花。” 东桐听曾明悦这话,并不回绝她,而是笑着大方说:“好,等林哥他们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异人馆逛逛。”曾明悦瞅东桐一眼说:“桐,算了,反正你成亲那天,我光明正大的瞧那些倌倌们,更加过瘾。”东桐笑嘻嘻的瞅她一眼,暗想着林立那会给她这机会。林立早上出门前,悄悄同东桐说:“桐妹,明悦要是提去异人馆的事,记得等我回来一起去。”孙悟空几时跑得出如来佛的掌心。东桐正要取笑她时,叶氏轻拍拍房门说:“东姑娘,景春姑娘过来拜访你。” 东桐忙对叶氏说:“快请她进来。”曾明悦在东桐耳旁轻声音说:“怀大人允许她来恭喜你。”东桐望着哪壶不开提那壶的曾明悦,只能瞅她一眼不说话。怀真前阵子来找过东桐,他盯着东桐好半天后,只说一句话:“东姑娘,傅冬愿意同你重修旧好,你为啥不愿意?”这话雷得东桐当场怔怔地望着他,好半天后东桐回他一句:“怀大人,我有同他好过吗?”怀真当时听东桐这话,恨恨地瞪一眼东桐,掉头快步离开。 东桐和曾明悦两人走出房间,景春一脸笑模样的走进院子,对东桐笑笑招呼说:“桐姐,恭喜你。”东桐自然是笑着迎接她,顺带往她身后一瞧,怀真正从院子门口闪开去。景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东桐说:“桐姐,你成亲那天,我有事无法前来。不过这礼可是我亲自选的,希望你喜欢。”东桐接过来,交给叶氏收到房间。东桐开口笑着请景春进房间坐坐,景春一脸为难的摇头,她转头瞧向院子门口后,凑近东桐低声音说:“桐姐,怀真陪我一块过来,他一会还有事。” 东桐听景春的话后,笑着站在院子里同她说几句话,景春走之前凑近东桐身边说:“桐姐,我下次到你家去瞧你。”东桐笑着点点头。景春走后,曾明悦笑着对东桐说:“你瞧景春现在的样子,过得春风得意,整个人显得温柔大方,不像从前那般,总让人怀疑她怀里是不是藏着一把刀,随时准备要刺人一刀。难怪现在冷婶会说,冷若白当日的眼睛就没睁开过,完全是闭着眼,闻着花香乱摸着捉一个了事。”东桐听着曾明悦这酸味话,知她这症状还会抽冷子般不时发作下。 两人回到房间后,曾明悦笑着对东桐说:“桐,你瞧瞧景春送啥礼?这般珍重的包装。”东桐笑着拿起景春送来锦布小包,打开一瞧,瞬时傻眼,没想到景春那性子,竟然会送来两件半透明绸缎的薄抹胸衣。曾明悦一瞧这礼,大笑起来说:“桐,景春今时不同往日。这礼怕是送到崔公子的心坎里面,这哪是送你的礼,直接说是送崔公子的礼。这怀大人要知晓自家娘子送来这礼,怕是会气到半死。” 东桐只觉得烫手,悔不该当曾明悦的面打开,曾明悦瞅一眼东桐,笑着从她拿过那两件粉色抹胸衣仔细瞧,瞧后更加拍手大笑起来说:“桐,这衣妙不可言,这礼物你一定要在成亲当天晚上用。”东桐只觉得曾明悦笑得一脸色情味十足。 曾明悦把那衣铺在床上,亲自对东桐解说起来:“桐,你瞧这衣只有一个结,不过最妙在于不管手碰动这个绳那一处,这结都会自动散开去。景春送这衣物,算是用了足够的心。这衣没有门道是买不到。原来怀大人同景春两人私下里如此有情趣。”东桐直接用手蒙住眼,认识一个这般恶趣味的朋友,东桐眼不见心为静。由着曾明悦去幻想别人夫妻的私生活,由着她一人在那里发出狞笑声音。 东苠傍晚和慎行从宫里回来,带来今上的打赏。东桐笑着接过重量级黄金手镯,好在镯子花样还美。这黄金的钗子,同样是美而大方,东桐用手掂掂这两样的重量,想哭的心都有,要是时时要带着这两样物件,这手怕是有好一阵子抬起来困难,这头上钗这么沉的金钗,这脖子最初一定要扶着才能走路。东苠笑瞧东桐说:“姐姐,这只是今上的心意,你收着放好就是。”东桐听这话后,长长的松一口气。 夜里大家都去休息后,东桐一时睡不着,点着烛火坐在房间里面。东桐听到轻轻推院子门的声音,接着听到东苠的脚步声音,没一会东苠轻拍房门叫道:“姐姐,你睡没有?没睡我们俩说说话。”东桐笑着站起身打开房门,让东苠进房间后,再轻掩房间门。 东苠坐定下来,望着东桐说:“姐姐,我们许久没有这样说话。”东桐点点头,的确是许久没有机会这般说话。东桐望一眼东苠,有些不放心地对他说:“小苠,你要是碰到喜欢的女子,不要想太多,先抓住她。”东苠听东桐的话笑起来说:“姐姐,我现在没瞧到我喜欢的女子。现在这样子,我也没心思想那些事情,我身边的女子,各有各的心思,我瞧着她们就头痛。”姻缘天注定,东桐也知这事情急不来。 东苠望一眼东桐问:“姐姐,崔哥有没有同你说些他家的事情?”东桐听东苠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说:“小苠,他家爹娘早逝,别的长辈一直把他当自已的孩子看待,兄弟姐妹互相爱护。这些事情他都说过了。哦,他提过,说他家的人不能太聪颖,他说还好,他不是聪明的人。”东苠听东桐的话后,微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东桐以为东苠是舍不得自已,才会如此说,当下笑着说:“知,姐姐也永远会站在你身边。”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初雪 东桐早上起来打开房门,柳絮般的雪花飘下来,地上已有薄薄一层雪。整个大地显得如此圣洁庄严,大自然的美景吸引住东桐的双目。东苠过来时,看到自已姐姐傻傻地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往天空望去。东苠赶紧过来扯扯东桐。 东桐低下头后望着东苠说:“小苠,我第一次觉得雪中西城这般的美。”东苠伸出手轻拍下东桐,笑着说:“姐姐,今天最美的是你。”姐弟两人进房间后,东苠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木钗对东桐说:“你瞧这一对喜鸟,我做得喜气吗?”东桐接过木钗,想起当年那个小小少年,羞涩的递给自已粗糙的木钗。东桐笑着点头说:“只要是小苠做的钗,姐姐都觉得做得极美。” 东苠拉着东桐在镜前坐下,把东桐头上的钗扯下后,他伸手拿来木梳,轻轻的梳理起东桐的发。他在镜子里面对东桐说:“姐姐,习俗成亲早上要由亲人梳清爽发束。我今天帮姐姐梳发,希望姐姐以后的日子,过得如我梳好发后那般顺畅。”东桐在镜子注视着身后的东苠,笑着说:“小苠,姐姐的日子,一定会如你所愿。”东苠帮东桐梳好发,手势熟练地帮东桐挽好发,钗上新做的木钗后。姐弟两人在镜子相顾而笑。 行思园里热闹起来,曾明悦的声音传进房间来:“不用去别的地方找小苠,今天桐成亲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小苠。”东苠笑着打开房门,说:“明悦姐乱说话,崔哥对姐姐好,我有啥舍不得姐姐。”东桐在东苠的身后倾出头笑着望向曾明悦,对跟在她身后的林立说:“林哥,今天异人馆的倌倌们,休息一天,他们会一起过去同喜。”曾明悦听后暗暗瞪一眼东桐,转头对林立说:“林立,今天我要陪桐,再说那些倌倌们,那有夫婿你这般俊美。”东桐姐弟互望一眼,瞧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林立好笑的望着东桐说:“桐妹,冷叔和冷婶他们在等着你用餐。”东桐笑着出房门,东苠在后面轻手关上房门,一行人笑笑闹闹去大厅。用完餐后,东桐依旧穿着家常服,一起在大厅里笑谈着。有个侍卫走近东苠,低语一句后,东苠站起来,轻扯扯东桐说:“姐姐,有个客人亲自送礼过来,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姐弟两人笑着同大厅里的人说一声后,两人出大厅后,东苠对东桐说:“姐姐,傅大人亲自过来送礼。” 东桐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东苠轻望一眼东桐扯扯她说:“姐姐,一会傅大人的礼,你别推辞就收着,这也算他一份心意。”东苠自从傅冬上次把那份证明给东桐后,他对傅冬稍稍能够接受一些。东桐不知那证明的重要性,东苠却知有那份证明,姐姐从出走那天算起,已同傅家没关系。慎行兄妹两人同傅家的关系,将来是凭他们的心意决定来往,傅家族人不能按傅家人相等要求他们。 东桐姐弟俩远远的瞧见,雪花飘飘中,傅冬一身黑袍挺拔的站在东苠院子门口。东桐一瞧到他,脑子里闪过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心里一时有些酸楚,想着傅冬这人说到底也是孤单的一个人。东桐轻叹后,对东苠说:“小苠,你叫慎行过来陪陪他吧。”东苠望一眼东桐,再望一眼傅冬,点点头转身走开。 傅冬望着慢慢向自已走来的那个素衣女子,他用力握紧拳头,控制自已想伸出手冲动,他平静的笑着对那女子说:“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送来薄礼一份。”东桐走近傅冬面前,笑着对他点头说:“傅冬,多谢你的心意。”东桐走近后,才发现站在转角处的青卫,手上提着重重一包东西。东桐顺带对他略微点头。 东桐的院子门打开,叶氏站在院子门口。傅冬望着东桐的眼神中,掠过一抹温柔的表情,又赶紧恢复平常的冷静,他笑笑对东桐说:“我从外地给你带来一些精美纸张,你就顺手收下吧。”东桐对叶氏点点头,叶氏接过青卫递过去的包。青卫对傅冬行礼后,走得更加远一点。 东桐望着飘散下来的雪花,想想后对傅冬说:“西城的第一场雪,原来是这般的美。”傅冬听东桐的话,顺着她的眼光打量着雪景,强忍着心酸笑着点头说:“桐,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相当美。”傅冬说着这话,心如刀割般的疼痛,这女子原本是自已怀中人,只是她在自已身边时,自已未曾好好珍惜她,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松开手,放她自由的飞。 东桐微微仰脸笑望傅冬说:“傅冬,你一样会有很美的日子过。”东桐说这话时是真心实意。傅冬望一眼这样的东桐,伸出手一把扯过东桐,用力地抱紧她后,把脸埋在她耳边哑着声音说:“桐,你一定要过的幸福。”东桐双手垂立在身子两旁,耳边有一阵湿热划过,好半天后东桐伸出手,回抱下傅冬,放手后说:“傅冬,谢谢你。”傅冬感觉到东桐的回抱,把东桐更加紧抱到入骨后,他松开抱着东桐的手,双眼微红瞧一眼东桐,便头也不回的疾步往外走去,青卫在后面急急地跟上去。 东苠和慎行两人,这时走上前来,东桐望着东苠,东苠微笑着安抚她说:“姐姐,没事的。”慎行握住东桐的手摇晃两下,再松开手。曾明悦这时笑着上前,轻握住东桐的手说:“桐,我陪你去换新衣。”东苠和慎行两人还是去陪客人,曾明悦陪着东桐进到房间。 叶氏已准备好沐浴的水,东桐有些舍不得拆散东苠帮自已梳理的头发。曾明悦瞧见后笑着说:“桐,一会我要帮你梳发,到时你在外面转转后,冷婶再为你梳发。”东桐换好新衣后,曾明悦笑着拿干布帮东桐擦拭湿头发,说:“成亲这一天,要梳三次发。小苠帮你梳第一次,我帮你梳第二次,一会冷婶帮你梳第三次。合起来就是三三满满,大吉大利。”东桐听得迷糊起来,没想到西朝成亲有着折腾头发的风俗。曾明悦笑瞧东桐说:“你放心,崔公子同样是要人帮着梳三次发,你们两个加起来,叫做六六大顺,好彩当头。” 东桐等到冷婶帮着挽好发,她只能笑望自已满头金玉大团圆的装扮,脸上给脂粉涂抹得粉嫩,色泽极其艳丽如玉美人一般。东桐一只手带着崔惜给的手镯,一只手带着今上赏赐的金镯。还好没有头顶红帕,而是在众人的簇拥下,自已步行走出行思园的大门,由早已守候在门外的崔惜扶着,两人坐上停在外面装扮喜气洋洋的马车。 马车动起来后,崔惜伸出手握住东桐的手,东桐微笑抬瞧望向他。在崔惜陪东桐上同一辆马车时,东桐听到冷婶在后面说一句:“西城的新人,现在就可以同车吗?”随后听到冷若白说:“娘亲,快上马车,不要误了吉时。”崔惜微笑着望向东桐,眼里神情炽烈如火般点燃着,东桐给他望得稍稍闪开眼神。崔惜轻笑起来说:“桐,你闭上眼休憩会,今天还会很累。”东桐一听睁大眼睛望着崔惜,崔惜笑着伸出轻轻蒙住她的眼说:“听话,闭上眼。” 东桐是给崔惜轻轻摇晃醒来,醒来后瞧着崔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他。崔惜轻笑起来说:“快醒醒,我要给你盖上红帕,下车后我会紧牵着你进门。”崔惜话一说完,一块红头帕轻轻的罩向东桐,东桐只来得及对他说一句:“惜,我的头好重。”崔惜轻笑起来说:“一会见过长辈后,我陪你回房给你取下那些头饰。” 崔惜扶着东桐下车后,递给东桐一条红绸缎,轻声说:“桐,我在你身边,你牵好红绸缎。”东桐感觉得到身边人群的喧哗声音,笑闹声音一阵阵中,有人大声音叫嚷着:“吉时到,新人见长辈。”东桐是听着别人的口令,拜也又拜后,红帕让崔惜轻轻掀开后,人群中有人叫道:“哇,新娘子原来这般漂亮。”东桐微微抬眼望向崔惜,他笑眯眯的瞧着东桐,他向众人行礼后,在众人的哄笑声音中,握住东桐的手,把东桐轻轻扯往新房去。 新房里一片红色,红得闪人眼睛,崔惜笑望一眼东桐说:“桐,过几天我们再换过这红色。”东桐点点头,抬头望向崔惜,从此他就是自已的亲人。崔惜轻轻的拆下东桐头上的几支金玉钗后,他仔细打量几眼东桐说:“桐,余下两支暂时不拆。拆多了我大伯娘会骂我。因为今天你本来就该金钗满头。”东桐一脸委曲的样子望向他,崔惜最受不了东桐这模样,便伸手要去拆她头上的金钗时,崔珍推门进来后,叫道:“四哥,快停手。四嫂这头上,你总要让她多钗几支金钗。” 崔珍进来后,笑着打量东桐说:“四嫂今天真美,不过一会要出去见客人,头上还是要多几支金玉钗才行。”崔珍说完后,顺手帮东桐钗上两支,她还要往东桐头上钗时,崔惜挡住她说:“珍儿,你放过你四嫂吧,她平时可从来不用这些。”崔珍这才罢了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亲热 喧嚣声音渐渐远去,满室红色中,红烛轻轻摇曳。东桐洗净脸出来后,刚巧见到崔惜缓缓脱下他的红外衣,他边脱边笑着望向东桐。东桐眼神羞涩得想要躲闪开去,又舍不得这脱衣秀。崔惜笑吟吟脱下外衣后,随手丢在一旁,他笑着走近东桐身边,凑近后重重的亲一下她柔软的嘴唇。 崔惜稍稍移开嘴唇,对东桐轻语道:“嗯,想看我脱衣?那先让我服侍你后,我慢慢的脱给你看。”东桐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抓紧衣带。崔惜轻笑起来,用脸轻轻摩擦东桐的脸,笑着说:“桐,我今天好高兴。这么多年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我有一个自已的家。”崔惜笑得极其畅快,东桐伸出手轻轻摸摸他的脸,笑着点头说:“我们会好好地过下去。” 崔惜点头头,笑着把东桐的外衣快快脱下后,望着愣怔的东桐笑着说:“桐,这衣可是我亲手做的。”东桐给崔惜的笑迷了眼,在红色烛火下,崔惜有一种精灵般的美,如妖孽般的发着光。崔惜笑着瞧东桐失神样子,心里乐开花的抱起东桐,他把东桐放在床上后,立时坐下来,再把东桐放到自已的腿上。 崔惜伸出手把东桐头上的发钗全扯下来,东桐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崔惜轻笑起来,捉着东桐的手,去把自已头上发钗扯下来,崔惜乌黑柔顺的发同样披散开来,他把东桐转过身子,让她面对自已而坐,他笑着说:“桐,这样的我美吗?”这样的崔惜有一种激荡人心的美,东桐想着这样的崔惜未必只有自已看过,一时心里泛起醋意,伸手扯开崔惜的衣,对着他的肩头就恨恨地咬。 崔惜由着东桐去咬,他抱紧东桐笑着说:“呵呵,好重的酸味,要打印号。那你咬重点。”东桐听崔惜的话,反而不好意思继续咬下去,红着脸望向崔惜,崔惜轻轻笑起来,用额头轻轻撞撞东桐的额头说:“别气了,这样的我,只有你一人瞧过。”东桐有些不相信的望向崔惜,崔惜身在倌倌馆,如果说他洁身自好,东桐实在有些不相信,毕竟崔惜瞧上去经验十足。 崔惜有些脸红的望向东桐,故意恶狠狠地说:“桐,你又不信我。”东桐轻笑起来,一下子把两人之间刚刚那种暧昧气氛冲淡。崔惜轻拍拍额头说:“都怪我,明明桐要给我迷得要上手,这下又要从头来过。”东桐听崔惜的话后,趴在崔惜的怀里笑起来,东桐笑着笑着,感觉得到崔惜的手已轻轻的解开自已的衣,当东桐身上只余下一件抹胸衣后,崔惜把东桐放倒在床上,他轻轻的趴在东桐的身上,慢慢地说:“桐,帮你夫婿脱衣,好吗?” 东桐红着脸,好半天才扯开崔惜身上的一件衣,崔惜眼光里满意的光芒闪耀着,他伸出手快快的脱下自已的衣,健美的身段让东桐瞧得要掉口水。崔惜拉过被子盖上两人的身上,他用手撑着轻轻的趴在东桐身上,东桐紧张的握紧双手,崔惜笑笑的凑近东桐嘴边说:“别怕,夜还很长,我有耐心慢慢来。” 崔惜伸手把东桐的最后一件扯下来,从被子里面丢出去,他轻轻的趴下来,崔惜的头发散下来,刚巧把东桐的脸遮当住,崔惜轻笑着用嘴唇轻轻吸着东桐的唇,温柔的直至东桐慢慢微张口后,他的舌尖慢慢的抵进东桐的口腔,温柔地在东桐口腔内转着圈。东桐给崔惜亲得意乱情迷起来,双手更加的紧抱上崔惜。 崔惜抬眼望向东桐,见到她眼光迷乱,笑着顺着她的脖子慢慢往下探寻,当崔惜吻至东桐的锁骨时,东桐有些受不了的按住崔惜,崔惜轻笑起来,再返回来轻吻下东桐的唇,轻笑着说:“今夜,我一定要让桐失控。”东桐恨恨瞅一眼点火的崔惜,嗔怪的说:“惜,你是妖孽。”崔惜轻轻的啃东桐的几下嘴唇,笑着说:“是桐一人的妖孽。” 崔惜望一眼自已身下的东桐,瞧着她微张的唇,他的眼中闪过一阵火花后,双手捧起东桐的脸,重重的亲进东桐的唇内,舌头狂野的在东桐口腔内扫荡,直到他的额头鼻尖渗出汗水,听到东桐重重的呼吸声音,他才从东桐嘴边离开,而东桐此时头发零乱的散在床上,多了份热火劲。崔惜忍不住再重重亲她一下后,说:“桐是迷我心的妖精。” 东桐只觉得整个人乱起来,崔惜的轻吻越来越顺着脖子往下走,亲至锁骨时,他更加重重的亲上去,直到锁骨上有着一朵朵的花,东桐从来没有这么洗礼过,崔惜的亲吻越更的放肆起来,他的身上渗出一层薄汗,东桐忍不住双手捧住他的头,摇头说:“惜,我受不了。” 崔惜身子绷紧起来,继续亲着东桐说:“桐,再忍忍,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享受。”崔惜的吻更加的疯狂起来,东桐忍不住发出呻吟声音,崔惜重重的吻向东桐白皙的胸部,东桐的手无意识的插进崔惜头发里,身子忍不住随着崔惜的节秦动起来。 崔惜倒吸一口气,下一秒他含住东桐最美的顶上花,两人同时长长的透一口气,火花在四周碰撞后散开去。东桐只记得轻轻地叫嚷着:“惜,惜。”崔惜轻笑起来说:“我的妖精。”崔惜再也控制不了自已,身子重重的压下去,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声音。 东桐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充盈感,崔惜缓过劲来,赶紧抬头瞧东桐的神色,瞧见她半眯着眼,他才缓缓的释放自已的激情,当东桐伸出手抱住他湿润的背部时,崔惜才开始放肆起来。东桐只觉得自已给海浪抛起后,又轻轻的放下来。东桐望着时时注意自已的崔惜,轻轻摇头说:“惜,我没事的。”这话刚一说完,崔惜缓下来的步调,更加激烈起来,他抬起头吻住东桐,在她唇边说:“桐,你放松些,有我呢。”东桐正要开口时,崔惜的舌头再次撞进东桐口腔内,崔惜的狂野让东桐摇头不止,直到两人之间火花激烈的开放到最美处。 崔惜慢慢的侧卧下来,伸出手抱抱脸红如花的东桐,凑近她耳边说:“桐,很累吗?”东桐半张眼瞅瞅他,只见到他抓来单衣穿上下床,东桐半睡半醒中,崔惜打来热水,轻轻的帮着东桐清理起来,东桐半抱着被要自已动手时,崔惜似笑非笑的闪开她的手,扯开她拉上来的被,哄着说:“乖,让我来。”东桐只能红着脸,让崔惜温柔地擦拭着自已身上汗迹。 东桐早上醒来时,瞧着头顶的红色,再望一眼侧卧在身旁的崔惜,他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嘴唇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东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向崔惜的脸,东桐的手刚刚放上崔惜的脸上。崔惜伸出手按住她的手,张开眼睛笑笑的望着东桐,东桐的脸慢慢红起来,崔惜放开东桐的手,伸出手把东桐抱在怀里,两人一接近,东桐便能感觉到崔惜的反应,东桐倒抽一口气,崔惜立时委曲的对东桐说:“桐,我昨夜忍得好苦,我怕你太累,一直忍着。” 东桐的脸红起来,昨天夜里,这人明明半夜时还吵过自已一回,这才多久他又乱说。崔惜笑着瞧东桐,问:“桐,你饿不饿?”东桐以为可以脱身,赶紧对崔惜点头说:“惜,饿。”崔惜轻笑起来,翻身压上东桐说:“哦,那我只有让你吃饱,才能起床,算了,我吃点亏,让你再饱餐一回吧。”东桐来不及开口,崔惜已吻住东桐的唇,轻轻的啃起来。 当东桐总算能起床时,崔惜明显一脸饱餐后的得意模样,他帮东桐亲手穿起衣裳。顺便时不时借着整理衣裳,伸手进东桐的衣内,给东桐瞪了好几眼后,才收敛起来,笑着对东桐说:“桐,今天是我们成亲的第二天,你别操心太多。”东桐的脸红得可以淌下红水,嗔怒道:“客人还在方潮那边。” 崔惜轻笑起来说:“桐,我要是让你早早起来,那我会让人笑死的。你也不想你的夫婿让人取笑吧。”东桐跳脚望着他叫:“惜,这样人人都知我们在做什么?”崔惜伸出手抱着恼羞成怒的东桐,轻轻拍拍她说:“桐,这样多好啊,人人都知你有个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夫婿,我天天都可以让你饱餐。”东桐现在明白崔惜嘴里的饱餐,忍不住伸出手用力去捏他的脸颊,直到他变调着说:“娘子,我下粗不敢乱说话,你原谅我一回。” 东桐和崔惜两人出房间后,曾明悦笑着望向东桐,她见到东桐脖子上面围着的锦巾,轻笑起来,就着崔惜走开有事,她笑嘻嘻凑近东桐问:“崔公子昨夜厉害吗?他一夜几次?”林立在一旁听到自家娘子大大咧咧的问话,赶紧走一边去。崔惜拿着东西出来,见到东桐脸红红的瞪着曾明悦,他笑着过来对曾明悦说:“曾姑娘,你有事可以问我,我一定会仔细回答你。”曾明悦脸不红的对崔惜照样问,崔惜笑着瞧东桐一眼,由着东桐捏着自已腰说:“曾姑娘,这次数吗?自然是我和我娘子两人都舒舒服服的次数。男人对着自已的女人,在这方面没有不厉害的。”崔惜说完后,别有用心的瞧向林立。 第二百四十八章 凉爽 夏日的西城外,崔家内院里显得格外凉爽,东桐穿着浅薄的夏衣,坐在树荫处桌边画着画,崔惜悠闲的陪在一旁,他歪歪斜斜靠着椅背看书,时不时抬眼瞧瞧东桐,目光温柔如水。东桐画完一面后,抬头打量看书的崔惜,突然对他说:“惜,一会我煮饭菜给你吃。”这话听得崔惜赶紧抬起头说:“桐,你现在身子不便,不如你想吃啥,我亲自煮给你吃。” 东桐望着崔惜淡淡的笑着,就是不点头。崔惜望着这样的东桐,只有无奈的放下书站起来,轻叹息的走近她,伸出手把给风吹乱的头发帮她拢好,弯下腰笑着贴近她的脸,嘴里劝诱着说:“上回你不是说,我煮的很好吃吗?那这次我再煮给你吃。”东桐听后不依不饶的轻摇头说:“我要煮。”崔惜亲亲她的脸颊后,故意重重叹气后,站直身子说:“那算了,谁叫我娘子现在说啥就是啥。那我现在先去料理下食材,你一会好直接煮。”东桐笑着望着崔惜的背影,东桐以前没想过崔惜这样人,成亲后还会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风轻轻地吹,东桐慢慢的放下笔,把桌面上的纸笔推开后,轻轻揉揉眼睛后,就软软趴在桌面上,睡前她还想着就休憩一会就好。当院子门给人轻轻拍打着,正要进入梦境中的东桐,想着崔惜在家里,便微微皱起眉头继续睡。崔惜接到消息后,放下手中的活,赶到前院,见到青衣的傅冬和紫衣的怀真,这两人站在前院子里,正四下打量着,他们瞧见崔惜后,傅冬对着崔惜微微点头说:“崔公子好,打扰了。”怀真笑着说:“崔公子,我们路过这里,一时口渴进来要杯水喝,不会太麻烦吗?” 崔惜在心内叹口气,望着神情严峻的傅冬和笑嘻嘻的怀真,笑着说:“傅大人,怀大人难得光临我家,怎么会是麻烦,来,请坐。”崔惜笑着请他们在院子里桌边坐下,他转身对侍从吩咐说:“快上水。”三人坐下后,侍从送上清凉的水。傅冬喝完水后,开口说:“崔公子,你的院子很凉爽。”崔惜轻轻笑起来说:“桐,她喜欢院子里种树,说夏日在树荫处坐坐,给微风轻吹是最好的享受。所以当初修这院子时,就叫人从山上运来几棵大树,种着院子里,图的就是这份凉爽。” 傅冬听崔惜这话,轻轻的笑起来说:“这倒象她的个性。”怀真坐下来好半天,一直没有瞧到东桐的身影,他便笑着对崔惜说:“崔公子,东姑娘和我们也算是故交,我们难得经过这里一次,与她见上一面,应当没有啥不妥吧?”崔惜听怀真这话后,摇头笑着说:“怀大人,这你就冤了我。桐每日到这时一定要趴在桌上小睡片刻,如果这时吵醒她,她这一日都会给我脸色看。一会她醒来后,我请她立时来见两位大人。”傅冬听崔惜口里的东桐,是自已从来不曾见过的东桐,傅冬一直以为东桐性情好。可是现在听崔惜这话,东桐明显是有些小性子的人。 东桐趴在桌上好一会后,揉搓着眼睛,抬头去瞧崔惜,一时没有瞧到崔惜,有些惊讶地站起身子。东桐走出内院后,问院子外的女侍从说:“崔惜呢?”女侍从笑着说:“夫人,主子在前院。”东桐听后点点头,就往前院快步走去,越走越快。女侍从本来要跟上去,可是想到自家这两个主子都是随意的人,很不喜欢身后有人跟着,她便停下脚步,由着东桐往前走。东桐还未来得及进前院,嘴里已叫唤起来:“惜,惜。” 崔惜听到东桐的声音,赶紧站起身子,快走好几步后,就见到东桐脚步轻盈奔过来的身影,崔惜给她吓得出一身冷汗,他赶紧上前稳住东桐的身子,笑着轻点她的额头说:“桐,你又调皮,你现在不同从前,你要慢慢走,我本来已打算去瞧你的,你不用这么快出来找我。”崔惜明显是很高兴东桐一醒来,就奔过来找自已,嘴里偏偏还口是心非。 东桐笑望他眼里的神采,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脸,好玩似地揉搓着说:“我听你的话,以后会慢点走,不过你老实说,是不是很高兴,我一醒来就找你?再说你答应过我,说我只要醒来,就可以瞧见你的。你不守信,现在还来说我。”崔惜笑着把东桐的娇俏样子,实实在在的全挡着,他望着怀里的东桐,轻轻低头对东桐说:“桐,我是高兴你一睁开眼睛,就记得要找我,不过,我们现在有客人,给你夫婿点面子,快放手吧。” 东桐自从同崔惜成亲后,越来越能在他面前放开心怀,她喜欢同崔惜赖皮,会在崔惜面前撒娇,也会对着他使点小性子,而崔惜不但包容着她这性子,甚至还鼓励东桐原形毕露在他面前。崔惜自已没想到,东桐在自已面前越放任,他越觉得这样子的东桐,一天比一天吸引他,以至于他去异人馆时,明明带着东桐一起去,都会小心地把东桐藏在自已的房间里,他时不时的溜上去陪陪东桐。馆内倌倌们说,这样最好,免得那些女人目光全让馆主给吸引住。 东桐此时听崔惜的话后,赶紧放下双手,脸上的表情恢复到平日里那种客气样,崔惜瞧着这样的东桐,深感满意。东桐由着崔惜轻柔的帮她整理头发,崔惜瞧着东桐,忍不住快快的嘴唇擦过东桐耳边,东桐瞅他一眼,他笑笑后闪开挡住东桐的身子。 东桐瞧到院子里坐着的傅冬和怀真,略有吃惊望他们两眼后,笑着招呼道:“傅冬好,怀大人好。”傅冬和怀真未曾想过会亲眼目睹,崔惜与东桐伉俪情深一幕,这傅冬还未反应过来,已让东桐略有显怀的肚子,闪了几下眼,傅冬强力按捺自已,他的神情转眼间,由震荡中平静下来,他对东桐轻轻点点头。怀真笑笑说:“东姑娘好,我们顺路经过这里,来瞧瞧东姑娘。”东桐笑着说:“多谢。” 崔惜扶着东桐坐下后,几人一时无语。崔惜望着眼前这两人,明明有话要同东桐说,偏偏瞧着自已在这里,就是不开口。崔惜在心内轻轻叹气后,凑近东桐耳边说:“桐,我们请傅大人和怀大人留下来吃饭,好吗?”东桐望崔惜一眼,未曾料到崔惜今日会如此大方,她对他点点头后。崔惜便笑着对傅冬和怀真说:“傅大人,怀大人,你们难得来一次,不如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餐,一会小苠和慎行也会回来,你们聚聚。”怀真望一眼傅冬,笑着点头说:“好,相请不如偶遇,多谢崔公子和东姑娘的厚意,我们也不客气了。”崔惜笑着说:“那你们先说说话,我去吩咐一声。”崔惜轻轻拍拍东桐的肩,往后面转进去。 崔惜一进去后,怀真就有些阴阳怪气的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行啊,你这几个月的身孕?”傅冬听怀真的这话后,瞪他一眼后,对东桐解释说:“怀真只是想想问你月份,回去后,好同他的娘子说说你的近况。”怀真恨铁不成钢的瞅一眼傅冬,笑着对东桐说:“是,傅大人说没错。”东桐笑着听他们说话后,淡淡地开口说:“已五月了。” 东桐面对这两人还真没话说,东桐自成亲后,没有再见过傅冬。傅冬望一眼东桐,开口说:“桐,慎行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想去外地驻军处磨砺一番。”东桐对着傅冬点点头,想起慎行那日突然对自已说:“娘亲,我想去外面磨砺一番,我长大后,想同爹爹一样当统领,我喜欢行军阵式的日子。这事我同舅舅提过,舅舅说让我自已决定。我跟爹爹提过,爹爹说‘要问过娘亲同不同意,他是支持我。’我和崔爹爹也说过这事情,崔爹爹说‘只要娘亲点头,他也支持我。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娘亲,不用我担心。’”慎行言下之意,现在只有东桐一人没点头。 东桐当时听慎行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他年纪还小,第二反应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当下便对他说:“慎行,你让娘亲好好想想。”东桐事后叹息着同崔惜说这事,崔惜听后,摇着头对东桐说:“桐,你总忘记他亲爹爹是谁?慎行聪明能干,他跟你说起这些时,就是他已打定注意。当年傅大人年纪小小就选择那条路,慎行总归是他的孩子。不如你现在放手让慎行去成长,虎父无犬子,慎行一定行。” 东桐想想后对傅冬说:“傅冬,我舍不得他,不过他有这志向,我也只能支持他。我相信你会好好磨砺他,他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傅冬深望一眼东桐说:“好,有你这话我放心。”怀真瞧着这两人正经说话的神气,他望向傅冬几眼后,他径自站起来走开。 怀真走后,傅冬静静地望着东桐,从树荫处洒下来的阳光,照着东桐的脸上,映出东桐一脸的温柔笑意。傅冬轻笑起来:“桐,崔公子对你很好。”东桐听傅冬的话后,想起成亲那日,傅冬的失控,不敢说多的话,只是微笑点头说:“他很好。”傅冬听东桐的话,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说:“当日,是我不好。”东桐听傅冬这话,轻叹息说:“傅冬,不是你不好,只是相遇的时机不对,就这么错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匆匆 岁月静好,花开花落,四季轮换从来不凭着人的心愿。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东桐一直觉得现在自已的日子,美得如同做梦一般。崔惜笑着听她这样说时,总是紧抱着她说:“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到两人白发苍苍时。”东桐每次欣然点头,觉得两人一定会相伴至老。他们两人在日常的生活中,越来越有默契,女儿崔慎惜在兄姐离家的日子里,如花朵般绽放着。 东桐早晨慢慢的张开眼睛,直接望进一双深情注视着自已的眼。东桐懒散的伸手,捂住崔惜的双眼,笑着说:“惜,我老了,可禁不住你这般细看。”崔惜听东桐的话,轻笑起来说:“桐,在我的眼里,你永远不会老,永远这般的美丽动人。” 崔惜在私下很会对东桐说这类的话,这种如同花花公子的言行,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如此真挚动听。东桐松开捂住崔惜的双眼的手,用手捏着他的脸揉搓着说:“说实话,昨天你和小惜两人背着我,做了啥错事,让你今天一大早上就来哄我。”崔惜笑笑摸摸东桐的脸颊,凑近她耳边说:“我和小惜两人那来的胆子做错事。不过我瞧着娘子这般有精力,觉得昨夜太轻易放过你,要不夫君早上辛苦点,免得你有精神同我玩心眼。”崔惜一边说一边开始伸手要去搂抱东桐,东桐笑着忙闪躲着说:“惜,别闹了,一会小惜就过来了。” 崔惜和东桐躺在床上玩闹着,听着门口轻拍门声音,有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叫嚷着:“爹爹,娘亲,小惜要进来和你们玩。”崔惜赶紧递件外衣给东桐,自个伸手抓起一件衣,下床后边走边穿着去打开房门。房门外崔慎惜红红的小脸蛋,笑意盈盈的抬头望着崔惜。 崔惜笑着弯腰抱起她说:“小惜,想爹爹和娘亲了?”崔慎惜笑着点点头,崔惜瞧着女儿的可爱样子,便故意把头埋进崔慎惜的怀里,轻轻顶撞她好几下,惹得崔慎惜大笑起来叫嚷着:“爹爹,好痒,你别这样逗我,我会跟大哥告状。” 崔惜笑着把女儿放到床上后,对东桐说:“桐,你瞧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会找靠山。”崔慎惜往半坐起来的东桐怀里赖着,抬头笑着说:“娘亲,爹爹刚刚惹我。”东桐笑着摇头,懒得理这父女两个,两人都是那种肉麻当有趣的人。 果然没一会,崔惜关好房门,他一坐上床后,崔慎惜立时爬到崔惜的怀里,吱吱喳喳的同他说个不停。东桐穿好衣裳,梳理挽好头发后,那父女两个还坐在床上,依依呀呀说着话。 崔慎惜当年出生后,一听说生下来是个女子,崔家人人欢呼雀跃。东桐在有孩子时就说过,让孩子跟着父姓。崔家人个个有份帮着孩子取名字,结果个个名字让他们自已否决掉,最后这光荣的任务只有交给崔惜,崔惜想着她兄姐名字里都有慎字,决定跟着来,结果取了一大堆名字后,全都摇头后,他商量着对东桐说:“桐,叫她慎东,或慎桐。”这两名字雷得东桐当场反对。 崔慎惜这名字最后拍板的是慎行,东桐被崔惜为名字的事,总缠着自已说个不停,烦起来在给慎行书信里就带上这么一笔。慎行回信说:“娘亲,你说妹妹长得相似崔爹爹,不如给她取名慎惜。”东桐拆开信后,觉得慎惜这名字不错,慎重珍惜。崔慎惜从小就知自已的名字是慎行取的,她说话流利后,便把大哥当做自已最大的靠山,时时同人说:“哼,我会跟我大哥说。”听得东桐摇头不止,偏偏慎行有空回来时,瞧到这个妹子可爱的样子,把她疼爱的不得了,事事依从着她。 崔慎惜一天一天长大后,她的面容的确同她妖孽爹爹一般的可爱,她同她兄姐一样,只有那双眼睛相似东桐。她性情极其的开朗逗趣,她稍稍会说话后,竟然可以逗得难得来的冷面人傅冬,每次都抱着她转圈子,放大声音大笑不止。东桐在一旁瞧见后,只觉得这是奇迹,这傅大人对自已的亲生儿女,尚且保持着距离,就是当年对他的侄女,怕都没有对崔慎惜上心。现在傅冬从外地回到西城,都会抽空过来瞧瞧崔慎惜,总是会带些小礼物给她玩,见过的人都说傅冬疼崔慎惜疼至骨子里面。 世事无常,东桐现在是明白这意思。东桐一直以为自已同傅冬应当是很少有机会再见。傅冬在小惜出生后,叫人送礼过来恭贺新生儿,当时崔惜亲自回过礼。东桐是冷眼旁观着他们偶尔的来往,最多是透过崔惜,同傅冬交换下慎行兄妹的情况。 当小惜过一岁生日时,这样普通交情的局面开始改变。那天傅冬过来道贺,当时回到家中的慎行,礼貌地招呼着傅冬:“爹爹好。”谁也没想过,刚会说话不久的小惜,给慎行抱着,她的双手直接伸给傅冬要抱,傅冬只有接过去抱着她。这小妮子相当的自来熟,竟然主动对着他脸上大大的亲上一口,口水印沾在傅冬脸上,她再甜甜的顺着哥哥的叫声,叫着:“爹爹好。”慎行听到小惜的叫声,赶紧把她抱回来,然后忙去打量崔惜,只见崔惜这时正凑近东桐耳边说着话,慎行才松一口气,对小惜说:“你这小坏东西。”逗得小惜‘咯吱’的笑个不停。 西朝人的处事常出人意料,崔惜同傅冬两个明显不搭调的人,在小惜一岁生日后,他们的交情深至可以相谈甚欢。有时傅冬忙起来没空过来时,崔惜还会主动带着小惜去探望他。东桐对他们这种交情,有些无法理解,私下里问崔惜:“惜,我觉得你同傅冬,现在越来越有话可以聊。” 崔惜望着东桐的眼光,一时间让东桐觉得瞧到他眼里的挣扎,可是定眼一瞧,他的眼里只有笑意,他笑着说:“桐,我和他有共同关心的人,自然有话聊,再说小惜与他投缘。”东桐听到耳里,想到慎行兄妹两人,一脸感动的瞧着崔惜说:“惜,你对慎行和慎思太好,其实你的心意,他们都明白,你还是由着自已性子来最好。”崔惜听东桐的话,只是抱紧东桐,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久久没有放手。 时光改变许多的事情,花灿拜崔大伯为师后,常留在西城崔大伯处。而粉绵在花灿拜师前,认识一个男子,要纳那男子做二郎君。听说两人瞧上去情投意合,东桐接到曾明悦递来的消息时,惊得只记得要奔去瞧花灿。在崔大伯处见到花灿,听花灿笑语说:“桐,大好消息,我和绵家里添新人。”东桐以为花灿伤心过度,仔细地打量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灿哥,绵身边有别的人,你如果接受不了,你直接同绵说,现在还来得及。”花灿笑着摇头说:“桐,我和绵成亲前,就有共识,将来她如果再有中意的男子,迎进门来是一家人。” 东桐是非常失意的离开崔大伯家,好好的一个爱情童话故事,就这么破灭掉。崔惜瞧了好一阵子东桐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一天他对东桐开解说:“桐,你要为花灿和绵姑娘两人高兴,花灿给不了绵姑娘激荡的情意,那男子能给予她,那男子给予不了绵姑娘平和的心态,花灿能给予她。现在花灿长居西城,而绵姑娘一个女人,忙碌时有个男人真心对他,花灿在这里也能放心。” 东桐听着崔惜的话,想想三个当事人都能接受这情况,自已的确想得太多。再说西朝多的是这种现象,当下只有对崔惜说:“惜,我同你说实话,一对一最好。”崔惜听后笑着捏东桐的鼻子说:“桐,不是人人是花灿,我可受不了自已娘子身边有旁人,娘子多看几眼别的男人,我都受不了。如果有一天……” 崔惜说一半话后,停下来笑着摇头说:“算了,下次绵姑娘和新郎君来了,我陪你一起去见吧。”粉绵没有给他们机会,她从来没有带新郎君来过西城,反而同花灿在距离东桐家不远处修起院落,只是她时不时久居西京城,肚子里明显有新郎君的孩子,她来西城时,东桐亲眼目睹过,花灿是极其小心的服侍着她,一脸的欣慰表情。 东桐见到崔惜抱着女儿,笑着坐在床上望着自已,走过去伸出抱住崔惜说:“惜,还好我有你。”崔惜听东桐这话,转头伸出手抱抱她说:“桐,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这几年,东桐身边人发生许多的事情,对东桐来说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冷若白最终划了一半自已的家产给芝兰,但是芝兰并没有选择分开,她长居娘家。冷若白结识新的女子,迎那女子进门做二夫人,冷母慢慢把冷家有些事情,交给冷若白的二夫人管。冷父和冷母有时间反而爱往东桐这里跑,两人习惯性久居东桐家中,还感叹地说:“你大哥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帮我们认了一个好女儿。” 第二百五十章 惊变 天气稍稍凉爽些,东桐和小惜还是爱坐在前院子桌边,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小惜拿着一块锦帕绣着花,东桐坐在一旁看慎思的信。“哎哟”小惜突然叫一声,并且把手伸到嘴里的含着。东桐赶紧放下手中的信,只见小惜已从嘴里取出她的小手指,她瞧一眼担心的东桐说:“娘亲,没事,只是不小心给针尖刺了手。” 东桐仔细观察小惜,知道她没事后,在心里暗笑不已,没想到小惜会有马前失蹄这一天。小惜小小年纪就对针线有兴趣,崔家的人本来在这方面专精,崔惜便尽其所有的教她,教到现在崔惜对东桐认输说:“桐,我会的,小惜都会,她现在只是差时间练功。看来我们要送她回崔家专学。”崔惜这两日就为此事去崔家祖屋。 东桐笑着望一眼,又专心绣花的小惜,想着半年前小惜绣好的一条帕子,放在院子里的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刚巧方潮陪着新婚娘子过来玩,那女子瞧到桌上新帕子,以为是东桐做的针线活,笑着夸赞说:“桐姐,你这针线做得比我强。”方潮听自已娘子的话,顺手接过来一看后,笑起来对自家娘子说:“燕子,这水平东桐是绣不出来的,这大约是崔惜玩耍之作。”东桐听后,忙请他们坐下后说:“这是小惜绣的,我还真没这水平。”当时方潮听东桐的话,眼珠子都惊的要掉下来。 东桐低下头想着给慎思回信事,又听小惜“哎哟”的叫一声音,抬头瞧见她的另一只小手指,塞进嘴里含着。东桐轻轻叹气说:“小惜,你出去找你燕子婶婶玩会,回来想绣再继续。”东桐总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小惜虽说是崔家的人,但不见得一定要跟着崔家人的脚步走。小惜抬头望一眼东桐点点头说:“娘亲,我心里好慌,我还是去燕子婶婶那里,瞧瞧她肚里的弟弟。” 小惜放下绣帕站起来后,一直放在她腿上玩耍的手镯,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噗”掉到地上。东桐这回脸色微变,小惜平时很爱惜这个手镯。当年东桐怀有小惜时,这个手镯就能随意取下,东桐便把它取下收放起来。直到前阵子小惜无意中瞧到这手镯后,缠着东桐要给她,东桐问过崔惜的意思,当时崔惜轻叹望着东桐说:“小惜有崔家人的血脉,对祖传之物天生亲近,就给她吧。”这话听得东桐怪怪的,当时瞪眼望向崔惜,结果又让欢叫的小惜吸引注意力,事后就没去同崔惜算这小事。 小惜赶紧弯腰拾起手镯,象怕手镯摔痛般小心轻吹着,一边仔细打量手镯。她仔细观察后,抬头对东桐笑着说:“娘亲,这镯子没事。”她笑着把手镯小心的放回怀里说:“娘亲,我出去玩会,娘亲记得信里同姐姐说,我帮她绣了好多条帕子,让她拿去当礼物送人用。”东桐听小惜小小年纪,就这般世故会做人,只能叹是天生家学源远流长的遗传。东桐笑着点头说:“好,我会跟姐姐说,那些帕子都是小惜很用心绣好的。” 小惜走后,东桐给慎思的信写好,顺手把小惜早打包好帕子一起装好,准备等到崔惜回来后,让他第二日拿到西城,请人送给慎思。这三年来,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有空便会回来,东桐开始担心他们无法接受现状,会有陌生感。后来见到他们兄妹两人在家中自在,心里便轻松许多。听到他们两人亲亲热热的叫崔惜为‘崔爹爹’时,又见到他们和崔惜说话时表情亲近。东桐是整颗心放松下来,觉得这样才象一个家。 东桐对自家儿女的德行,是非常的明白,兄妹两人都不是好相处的性子。慎思私下里笑着同东桐说:“娘亲,崔爹爹人好,每到快换季节时,我都不知崔爹爹那来的法子,可以找准机会给我送来换季的新衣。师祖母都对我说,难得崔爹爹如此有心,因为崔爹爹给送我衣物时,还会送给师祖,师祖母和师傅,各有一套新外衣,而且刚好是他们喜欢的样式。”东桐听慎思提过,他们常常随着季节性迁移,所以人在何处事先并不知晓。 东桐知道崔惜帮慎行兄妹准备衣物的事,但从来没有想过,崔惜竟然连慎思师门的人,都会如此有心去打点。这人心是肉长的,难怪性情冷清的慎思,对崔惜这么快就能接受,还真心把他当长辈看待,时间久后,这两人还会说些悄悄话。小惜对姐姐慎思同样喜欢,总缠着姐姐摆阵式给她看,不过她在这方面象东桐,要学很多次,勉强才能摆最简单的阵,气得好强的小惜泪水直往地下掉,慎思没法子哄着她说:“小惜不哭,你瞧你会绣花,这个姐姐不会。以后这阵式姐姐来摆,绣花小惜帮姐姐绣。”这才让小惜点头笑起来。 东桐想着崔惜爱吃的菜,笑着往后院去,准备一会他回来后,刚好可以吃上自已亲手煮的菜,东桐对自已煮菜的水平,心里有数就是个煮熟的水平,不过崔惜每次都说好吃,而且是会吃得光光,东桐这样反而更加有兴趣煮。 东桐做好准备后,手里拿着做好的一些点心,想着要去方潮家中瞧瞧燕子。方潮在东桐成亲不久,他就去外面游历,最初一次回来,他一脸伤心对东桐说:“东桐,我喜欢的女子,现在和她的男人过得非常好。”东桐这时才知晓,原来方潮心里还有过那般阴暗的想法。当时劝慰他说:“方潮,那女子一定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不信你继续转转,一定会找到一个你适合你,你又喜欢的女子。”方潮非常不相信东桐的话,而东桐想着方潮的长情,对此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结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方潮在一年前出行时,无意间冲撞到燕子,两人不打不成交,这一成交反而生情,结成一对良缘。 东桐很喜欢燕子的个性,这女子性情直爽有话就说,难得的投东桐的缘。现在她有身孕后,方潮回来又继续到东苠身边做护卫。白天方潮和崔惜两人常不在家。东桐和燕子便时常你来我往的互相照顾。 东苠现在久居宫中,今上这两年身体多病,渐渐把权力转交给东苠。东苠偶尔会来瞧瞧东桐和小惜,一般穿着便服来,身边不得不跟着许多护卫同行。东苠在小惜一岁后,跟一个小官吏的女儿成亲,那女子面容秀丽端庄,性情瞧上去温若春水。不过东苠私下对东桐说:“就要这般外表温柔敦厚,实际心里明辨是非的人女子,才能常伴我身边。”东桐听东苠这话,心里微有失落感,却不能不微微点头,坐在那个位置上面的人,始终是要失去许多的情意,得到与失去常常是成正比,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东桐端着点心给燕子品尝,又在她家里呆了一阵后,便同小惜出她家院子。两人这才走到自家院子门边,小惜就叫道:“娘亲,爹爹回来了。”东桐抬头瞧到崔家的马车,马车刚刚停下来,东桐和小惜两人赶紧笑着迎上前去,马车门帘很快掀开,崔珍的头伸出来,她的夫婿先跳下车后,崔珍跟着他跳下车。他们两人瞧见接东桐和小惜两人,崔珍在东桐母女还未说话前,快快对东桐说:“四嫂,四哥要我接你们回祖屋。”东桐听这话后,很惊讶地望着崔珍。崔家如果临时有大事,崔惜从来是亲自回来接东桐和小惜,从来不让旁的人代劳。 崔珍的夫婿这时抱起小惜往车上送,东桐心里有些惊慌起来问:“珍,你四哥呢”崔珍抬眼望东桐一眼后,她很快闪开眼神说:“四嫂,四哥有事,只是吩咐我们接你们过去。”几人刚在马车上坐定,崔珍便对车夫说:“快。”马车一下子加速往西城奔去,东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打量着崔珍和她夫婿的表情,只见两人都躲开她的视线。 东桐心里一紧,转而一想崔惜出门前,抱着小惜笑着对自已说:“桐,我今天忙完那些事情,明天我在家里陪你们一天。”东桐这么一想,心里放松下来。崔珍望一眼平静下来的东桐,想想后说:“四嫂,四哥生病了。”东桐听崔珍的话后,有些着急地说:“哦,大夫怎么说?早上他出门时,我瞧着他都没事。”崔珍低头无语。 马车在东桐担心不安下,停在崔家祖屋外,祖屋外面站着一些人,他们见到东桐母女赶紧闪开一条路。东桐牵着小惜的手,快步往崔惜平日休息的那间房走去,那门外围着崔家的人,他们的脸色一个个凝重。东桐见后,脸色瞬息变得苍白起来,她紧紧的牵着小惜的手,就往那门里冲去。房间里,崔惜脸色苍白闭着眼躺在床上,崔大伯脸色凝重的按着他的脉搏。 东桐见到这样的情况,强打起精神走到床边,崔大伯回头见到东桐母女两人,对床上的崔惜叫道:“惜儿,桐和小惜来了。”床上的崔惜听到崔大伯的声音,好半天用力睁开眼睛,眼里没有平常的神采,直到他的视线瞧到东桐和小惜时,眼睛瞬时间闪亮起来,他的脸上绽放笑容,哑着声音说:“桐,小惜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伤逝 东桐看到崔惜的笑容时,沉重的心渐渐轻松起来。瞧着崔惜疲乏的样子,不过他的笑容依然是花暖春开。东桐打量着显得有些虚弱的崔惜,她走近他后,伸手轻轻摸摸他略带微凉的额头,笑着说:“惜,你吓坏我了。我一会让大伯多开些苦药给你喝,你这回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崔惜听东桐的话,发出低哑的笑声,顺从地说:“好,我听桐的话。” 崔大伯站在他们的身后,眼光悲凉无比的望着他们。东桐转过头时,崔大伯收敛起眼中的神色,静静地望着东桐,东桐略微有些惊讶地望着崔大伯,平日里崔大伯脸上总是笑意多,今天这神情太凝重,崔大伯瞧见东桐眼里的讶意,连忙笑着说:“桐,我带小惜出去,你陪陪惜说说话。”东桐听崔大伯这话点头后,赶紧跟崔大伯说:“大伯,你帮惜多开点药,我回去会好好帮他调理身体。”崔大伯这时已背着东桐,他微微点头说:“好。”随后他开口叫道:“小惜,大爷爷带你出去转转,你陪大爷爷一会。” 东桐笑着转过头,刚好瞧见小惜正趴在床上,崔惜凑近她耳边说着话,她不时地点头说:“好”东桐轻笑起来,这父女两个总是有这么多话要说。东桐走过去几步,小惜已站起来转过头,她一脸不解地望着东桐,想开口时,崔惜已在她的身后招呼:“小惜,一定要记得爹爹刚刚同你说的话。”东桐听崔惜这话,吃惊地望向崔惜,不知崔惜为何说得如此慎重。 小惜这时已转过头对崔惜肯定说:“爹爹,我做得到。”崔惜对小惜笑着摆手说:“嗯,爹爹相信小惜做得到,现在陪大爷爷出去玩一会,再进来陪爹爹好吗?”小惜点点头,过来乖巧的牵起崔大伯的手,抬头笑着说:“大爷爷,我们让爹爹同娘亲说悄悄话。”崔大伯牵着小惜的手出了房间。 崔惜对东桐招手,东桐赶紧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他略微冰凉的手。东桐的心里顿感意外,崔惜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常让东桐羡慕不已。东桐转而一想,崔惜大约是生病手才会如此冰凉。东桐更加用力握紧他的手,恨不得多给他一些温暖。崔惜笑着抬起一只手,他轻轻抚摸东桐的脸,低声音说:“桐,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情。”东桐听崔惜这话,不由自主的放开他的手,心里顿时沉到海水里去,想到围在外面的崔家人。她冷着脸对崔惜问道:“你背着我和小惜,有了别的女人。他们全部知情就我一人不知道。” 崔惜听东桐这话后,眼里闪过愕然后,轻笑起来,稍稍用力把东桐拉下来,趴在他怀里后说:“桐,我说过我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你为啥总是不相信。只有你才会让我如同中魔般,放不开手。”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望着崔惜,想着自已又爱乱想。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崔惜这样子最多是疲劳过度,为啥崔家的人会围在院子里不散开去。东桐小声对崔惜嗔怪的说:“谁叫你的语气,让我想到那事,我不怪你,不如你闭眼休憩会,我在一旁陪你。”崔惜在东桐低头的瞬间,眼里闪过悲哀的神情。 东桐不好意思如同家中一样,趴在崔惜的怀里,她赶紧坐起来后,瞅一眼崔惜后,转过头打量合上的房门,快快的亲一记崔惜的唇,崔惜的脸上顿时笑靥如花开放。东桐心里却暗自大惊,崔惜嘴唇格外的冰凉,东桐脸上不敢露出惊色,心里安慰自已有大伯在,有啥病治不好。她嘴里又对崔惜说:“惜,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想别的女人。”崔惜轻笑起来,暗哑着声音说:“我哪来的功夫去想别的女人,就是抬头看别的男人功夫都没有,就你这一个女人,我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加上个小惜,唉,时间太少。” 东桐听着崔惜打趣的话,心里放松不少。东桐望一眼躺在床上的崔惜问:“惜,你啥地方不舒服,要不我叫小苠再找宫里大夫过来瞧瞧?”崔惜轻轻摇头说:“桐,你不要操心这事,大伯的医术不会比宫里大夫差。我只是觉得好累。” 东桐听崔惜这话,赶紧伸出一只手盖住他的眼,对他说:“惜,你放心睡一会,我在这里陪你。”崔惜伸手拿开东桐的手,深深地望着东桐说:“桐,我不能睡,我怕这一睡就再也没机会瞧见你。”东桐听崔惜这话,手抖动起来,伸去捏他冰凉的脸说:“乱说话,你只是太累,一会你睁开眼睛就会瞧见我。” 崔惜伸出手握住东桐的双手,脸上有着难得的慎重表情,他慢慢对东桐说:“桐,有件事我成亲前就应该同你说,可是我不敢,我怕说后,你就不会应承同我成亲。我现在同你说,请你原谅我,我骗了你,我爹爹的去世,并不是他生病的缘故,而是因为他应了崔家的诅咒。他是上一代崔家人里面最聪颖的男子。崔家每一代子嗣非常的少,每一代里都注定会有一个聪明的男子早逝,那一代里就是我爹爹,他成亲没几年便应咒。我的娘亲同爹爹一直恩爱情深,她受不了爹爹的早逝,没有多久忧伤过度,就跟着一起去。” 东桐听崔惜这话,脸色渐渐变了,崔惜同样是他这一代最聪颖的男子,他年纪小小就开创事业,身在倌倌馆里,有本事做到片叶不沾身。崔家有大事时,家人都会过来问他的意见。东桐自已就经过离奇事,对这些事情反而不觉得害怕。她想想后对崔惜摇头说:“惜,我不怪你瞒我这件事。爹娘早逝是你的伤心事,你不同我说清楚,我也明白。你别太惦记着那事。再说我相信,有诅咒就一定会有解咒,不如,等你精神好些,我们去多找些人,把崔家这咒语解掉。” 崔惜望着东桐,眼神里满是伤意,他轻轻摇头说:“桐,对不起,没有时间了。我以前也不信这事情,小惜出生一年后,我觉得我总是无端会睡沉,我便去找大伯,大伯帮我瞧后,好半天不开口,我就知事情不对劲。”东桐是怔怔地望着崔惜,她最近一年早上醒来,总见到崔惜盯着自已不放,他比从前还要缠绵东桐,东桐一直以为时间久情深所至。 崔惜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我年纪少时,家里出大事时,我在一旁听后便出主意,长辈按我的法子去处理,成功之后,我瞧到长辈们脸上,一个个并没有喜悦,他们的脸上反而多了伤心。从那以后,我想做啥,家里的人都支持我做,我越成功他们反而越伤心。我后来知道诅咒的事情后,便不再提议,而是叫兄弟姐妹们出面。” 崔惜的眼光开始显得迷离起来,眼神也飘渺起来,东桐的眼泪顿时掉下来,她赶紧擦干净后,笑着对崔惜说:“惜,这咒一定解得了,人人都说今上可以与天说话,小苠是未来的主子,我去找他过来,让他帮着问问老天,我们一起把崔家的咒解了,让崔家人从此之后,不再担心家中优秀的男子会早逝。”东桐伸出抹掉崔惜留下的泪,崔惜轻轻摇头,声音渐渐无力地说:“桐,对不起,我怕是无法陪你到白头。” 东桐见崔惜这般失神的样子,心慌起来对外面大叫:“大伯,大伯。”崔大伯赶紧冲进来,他瞧着流泪的崔惜,用手号着崔惜的脉搏后,他摇晃着站起来,用力去按崔惜的人中,崔惜回过神后,对着崔大伯说:“大伯,让桐陪陪我。”崔大伯望着他一眼,摇晃着出门。 崔惜眼角的泪水奔涌而下,他望着同样泪流满面的东桐,轻轻说:“是我骗了你,是我没给你选择的余地。是我太自私,我只想着如果这一世无法得到你的陪伴,这一世都会是荒芜。我明明知晓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珍惜,我明明能看到傅冬,渐渐对你生情,以他的性子,他一旦对人生情后,会一生钟情。可是我用尽所有的心眼,防范着你会对他生情。桐,我没有想过自已会这么自私,但是我无法因为一个咒语,就放弃你,我选择忘记咒语的事情,我相信自已一定会同你白头偕老。是不是我心机太深,所以老天不给我陪你到老的机会,反而让你为我伤心。对不起,桐。” 东桐听崔惜的话,用力摇头握紧他的手说:“惜,你不要放弃我和小惜。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你教会我接受和付出爱,是你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惜,你为了我和小惜,不要放弃自已。你不要给我机会怪你恨你,我要你活下去,陪我到老,你答应过我的。你活下来,我们破了那咒语,从来没有别的人,像你这样对我,只有你对我用尽心机,如果你这样做,老天要罚的话,应当要罚的人是我。” 崔惜的手渐渐的冰起来,他望着东桐的眼神渐渐的模糊起来,他声音轻悠起来:“桐,活下去,不要像我的娘亲一样,我陪不了、小惜,你帮我、多陪下、她。你、要是、伤心,就忘记、我。对不起,桐,我坚持、不下去,我觉得、太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吧。桐、相信、我、很久后的一天,我会来、接你,我来生、一定、陪你白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 沉湎 东苠接到音讯赶来时,瞧见东桐握着崔惜的手,静寂的坐在床边,眼里只余下萧瑟。崔慎惜给崔珍抱着,望见东苠时,她的泪水往下落个不停,东苠走过去后,把她抱过来紧紧地搂一下后,再把她还给崔珍说:“她还小,带她下去吧。” 东苠走近床边,望着合上眼如玉般俊颜的男子,心里暗叹一声后,伸手要把东桐和崔惜的手轻轻扯开,东桐紧握着不放,东苠望着一脸茫然的东桐轻声说:“姐姐,你放手让姐夫好好睡。”东桐无意识的抬头望着东苠,这才轻轻松开手说:“好,一会他醒来,我再握他的手。”东苠听东桐这话后,把她拉起来半抱在怀里后,伤心地说:“姐姐,你让姐夫好好好走吧,你这样他会不放心。” 东桐给东苠抱着静趴在他怀里,好一会后轻轻挣开,抬头望着红眼圈的东苠说:“小苠,谁让你伤心,你同姐姐说,姐姐帮你。”东苠望着已是神志不清的东桐,轻轻摇头安抚她说:“没事,姐姐,我只是不小心撞痛了。”东桐静静地望着东苠说:“小苠,我觉得好累,可是我不敢睡,我怕睡着见不到惜醒来,你来啦,你帮我守他一会,让我靠着你睡一下。”东苠点点头后,东桐闭上眼靠在东苠的手,人就往地下滑下去,东苠赶紧抓起她,往房间外面走去。 崔大伯瞧见东苠抱着晕睡的东桐,赶紧把他们迎到空房间,让东苠放下东桐后,崔大伯号脉后,还未来得及说话,东苠已示意身边护卫,随后进来一个宫内大夫,伸出手给东桐号脉后说:“主子,东姑娘伤心过度,让她多睡一会。”东苠放心地点点头,示意进来一个女护卫,女护卫进来后,东苠低声吩咐:“她醒来,马上通知我。” 东苠出房间后,脸色严峻难看,对他身后的崔大伯说:“我要见你们族长,还有你们族中有说话权的人。我马上要见他们。”东苠立在崔家祖宅的院子里,卓尔不群的站在护卫中间,崔大伯望一眼明显不许人反对的东苠,点点头退下。 那天在崔家祖宅中东苠招集崔家人,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晕睡中的东桐一无所知。不过崔家所有的人,从这一天起,对东苠都以恩人相待。东桐再次醒来已是第三天,早上天色微亮,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惜,你帮我瞧瞧今天要穿啥样的衣。”然后她的手给一只温暖的女子手握住,那女子轻柔地说:“姐姐,你要穿的衣裳,我已帮你备好。” 东桐这时才清醒的张开眼,赶紧抱着被子半坐起来,微笑着说:“蓝,不好意思,我晚起。”蓝微微摇头,一脸为难色往窗口处望去,东桐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她再瞧瞧蓝的脸色说:“蓝,小苠对你不好吗?”蓝眼圈一红,赶紧转过脸一会后,回转头平缓地开口说:“姐姐,他对我很好。” 东苠离开窗边走过来,神情疲惫不堪,东桐瞧见东苠的模样,着急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怎会这么累?”蓝听东桐的话后,放开东桐的手,捂住嘴站起来就往门外奔去。东苠望一眼快步离开的娘子,走近床边,对床上的东桐说:“姐姐,姐夫他走了,今天崔家做法事,你现在醒来,赶得及去见他最后一面。姐姐,你不能再睡,你要是再睡下去,姐夫最后一面你都见不着。” 东桐听东苠的话,打量下四周后,好半会想起啥,脸上神情悲痛难已压抑,东苠握住她的手说:“姐姐,你哭出来吧。”东桐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门口,一会她抬起头,对东苠说:“小苠,你出去吧,我想梳洗一番。”东苠望着东桐点点头,他走出房间后,蓝赶紧走进来,对东桐说:“姐姐,我陪你。”东桐抬头静默的望她一眼点头。 东桐一身素衣,在东苠夫妻的陪同下,静静的穿过崔家人,往祖屋祭奠处走去。崔家人的哭声,传到东桐耳朵里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小惜走上前牵住东桐的手,母女两个走到崔惜面前,闭上眼崔惜美玉般的容颜,嘴角有着浅浅的笑纹,是从前东桐瞧过的模样。 东桐走近他时,伸出想去抚摸他的脸,如同从前那般摸醒他。崔伯母流着泪挡下东桐的手,说:“桐,你让惜放心走吧。”东桐怔怔的抬头说:“我叫醒惜,跟他说别闹了,让他陪我和小惜回家去。”崔伯母听东桐的话,捂嘴哭着说:“桐,你醒醒,惜他走啦。” 东桐依旧怔怔地望着崔伯母说:“惜太爱玩闹,最爱逗我,你让我吵醒他。”崔伯母望着这样的东桐,只能以泪眼相对。“时辰到。”这声音一响起,东苠和蓝两人强行拉着东桐退后,东桐就这么怔忡的瞧着棺盖往下盖,在要合上时,东桐突然用力推开东苠两人,奔过去叫嚷着说:“你们不要关,太闭气惜受不了,我让惜起来。惜,你快醒来,不要玩了。惜,你快醒来。” 东苠冲上前去,用力抱住东桐,东桐瞧见盖上的棺时,挣脱后再冲上前去,拍打着叫嚷:“惜,你起来啊,你说过会陪我的,惜,快啊,你说过不会让我真的生气。”东桐用力去掀动棺盖,东苠和蓝两人冲上前去,两人抱住她,蓝哭着说:“姐姐,你放手啊,让姐夫走啊。”东桐眼神凄婉无比的望着蓝,身子往下跪去,只觉得此生都再无欢颜。崔惜最终陪着故去的崔家人,回到他的爹娘身边。 东桐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虚幻,明明大家嘴唇都在动,可是自已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小惜望着自已在说话,可是东桐大大的眼睛望着,只觉得如梦一般,嘴里喃喃地说:“回家。”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赶来时,刚巧赶上送别崔惜最后一程。他们兄妹瞧着伤心过度的东桐,听崔家人的安排,把小惜暂时留给崔家人照顾。兄妹两人陪着东桐回到西城外的家中,东桐吃睡如同常人一般,但别的时间总是怔忡发呆。 东苠和蓝两人隔三岔五就赶过来,东桐对着他们依旧是静态,眼神定定地望着一点。从出事到至今东桐从未在人前掉一滴泪,东苠对慎行和慎思说:“你娘亲如果能够哭出来,我反而放心,她这般我实在不放心,你们走后,我和你舅妈把她接去行思园,顺带让方潮两人搬回行思园住,这里不能让你娘亲住下去。物是人非,你娘亲时时瞧着,反而伤心难以复原” 慎行望着东苠说:“舅舅,还是我请假陪娘亲吧,你和舅妈事情多。”东苠望着慎行摇头说:“慎行,没用的,心病需要心药医,现在只能让时间慢慢医。你在这里,她到时清醒过来,瞧着你为她虚度日子,心里会更加难受。你和慎思两人放心走吧。这里有我和你舅妈。”慎行和慎思兄妹终究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东桐住到行思园,住进东苠从前的院子里,方潮夫妻住到东桐从前住的院子。东桐仿佛中稍稍恢复精神,当蓝陪着东桐度过一个相对无言的白日后,要继续留下来陪着东桐度晚上时,东桐轻轻推着她,对赶来瞧自已的东苠说:“她走。”东苠细瞧一眼东桐,对守在旁边的方潮点点头,再瞧瞧神情明显疲乏的娘子,对不放心的她说:“你和我回宫里,你在这里姐姐心里不安,明日你再过来陪姐姐。” 东桐渐渐恢复过来时已是初冬,雪花飘散下来时,她对陪在一旁的蓝开口说:“小惜,她现在怎样?”蓝和大肚子的燕子面面相觑后,明白两人没有听错。已沉默不语许久的东桐,总算清晰地开口说话。蓝想着崔珍陪着小惜来过好几次,每次东桐如同没瞧到一般,让小惜哭得眼圈红红的离开,她眼圈一红,对东桐说:“姐姐,是崔珍在照顾小惜,一会我叫人接她过来。”东桐缓缓点头后,眼神又定定望着外面的雪花出神,如同刚刚的话未曾提过。 崔珍夫妻带着小惜过来时,瞧见明显又瘦削许多的东桐,崔珍眼圈一红后,松开拉扯住小惜的手,小惜跑上去,拉扯着坐在椅上的东桐说:“娘亲,小惜来看你啦。”东桐望着小惜,一样的面容,可是那人却永远无法触摸到,她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剧烈疼痛,她的泪水往下直接掉落不停,她伸出手抱住小惜说:“小惜,你爹爹走了。” 东桐紧紧抱着小惜痛哭起来,蓝和赶来的东苠见后,两人瞧着大哭不止的东桐,两人相互看看对方后,放心的松一口气。东苠轻轻拍拍蓝的手,对她说:“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尽心尽力照顾她。”蓝瞅他一眼说:“她也是我的姐姐,是我应该做的。”东苠凑近她耳边说:“她自然是你的姐姐,我不会同你争。”蓝的脸红起来,瞧着第一次这样温柔对她说话的夫婿。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雪 外面大片大片雪花飘落下来,大地只有这时才是最干净。东桐移来躺椅正对着门口,半躺着静静望着那如同小面片般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如同落在她心里,堆砌成冰山。燕子进房间,瞧到这样的东桐,眼里掠过一阵伤心。谁能想到前几月笑靥如花温婉女子,如今会是这般冷清清的模样。燕子用力眨去眼中泪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燕子靠近东桐的身边,东桐微微坐直身子瞪她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燕子,我不是说过吗,你刚刚产子才一个月,就不要惦记着我。你瞧瞧我房外有叶氏守着,我也好端端的在房中躺着。你回去好好休养身子。”东桐赶着她出门。 东桐精神稍稍恢复后,便不许蓝再出宫陪自已。东苠知晓东桐的性子,只能挡住担心的蓝,笑着应承蓝会少来行思园。燕子那时快到生产时期,东苠顺其自然地把方潮留在行思园里。燕子生子后,她无法过来陪东桐瞎扯。在她坐月子里的日子里,便换上方潮时时过来打量东桐的动静。这一天里无数次的拍门声,让东桐烦起来,第二日干脆叫人搬来躺椅,直接躺在房门口,好让方潮一靠近门边,方便东桐挥手赶他走。 东桐在燕子坐月子时间里,因为方潮的过于关心,已养成白日里打开房门的陋习,现在不到睡觉时间,东桐不会关上房门。燕子听东桐的话,她并没有走,反而是半蹲着在东桐身边,笑着摇头说:“桐,我没那么娇弱,五主子派人送来的补品,已让我吃到害怕。桐,你可不可以帮我同方潮说一声,不要让我再吃那些东西,不要时时管着我。我现在过来瞧瞧你,刚好放松一会,我在房中已闷坏。”东桐对方潮体贴时的细致是深有同感,她望燕子一眼,又望望房外的大雪,轻叹着说:“那你陪我在这呆一会,方潮过来时,你再同他一起回。”燕子一听这话,高兴的笑起来点头。 燕子搬来凳子,她坐在东桐身边说着话,东桐只是淡淡笑着听她说话。燕子说到一半时,没有听见东桐的应答声,她一抬头,瞧见东桐不知想起什么,笑得那般的凄婉。她赶紧伸出手扯扯东桐问:“桐,我刚刚说得有趣吗?”东桐给她扯回神,望着她轻轻点头说:“嗯,有趣。”燕子望一眼东桐,稍稍闪开眼神后,才又笑着对东桐说:“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东桐望她一眼说:“方潮都不能帮到你吗?”燕子一脸肯定地点头说:“桐,这个忙只能你帮,你让方潮陪你吃一顿饭吧。他餐餐吃的那些东西,大夫说我暂时都不能吃,我只能望着掉口水,现在我已到实在忍受不了的地步,桐,你帮我一次,就一次行吗?” 东桐听燕子的话,又见到她用手比划做一次的动作。细瞧她一脸红润,心里明白她这么说,是想方潮过来陪自已吃饭。东桐知晓她不想自已有太多独处时间。东桐点头说:“不如你们两个一起陪我吃饭,让我瞧瞧你的为难模样,好吗?”燕子听到东桐的打趣话,马上点头说:“好。”她立时站起来,走出房间说:“叶嫂,一会把我和方爷的饭都送到东姑娘房间,还有叫方爷好好瞧着孩子,我在这里和东姑娘说说话。”叶氏在院子里欢快的应承道:“好。”东桐轻摇头,原来自已如今是这般的难侍候。 东苠和蓝从宫里过来时,东桐和方潮夫妻已用完餐。三人听到东苠在院子里问:“叶氏,东姑娘今日用餐如何?”叶氏轻笑起来答:“刚刚方爷夫妻陪着,东姑娘吃得略微多点。”没一会蓝先进来,方潮两人赶紧站起来行礼,蓝闪开身子不受他们的礼,轻笑着对方潮两人说:“方爷,方夫人,我已经说过不用如此多礼,姐姐当方爷夫妻是好朋友,那我自然当方爷夫妻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用多礼。” 当初那个略显羞涩女子,在这一年宫内生活,已修练出来,举止大方得体。宫里那个地方,步步步为营才能安全。东桐轻轻说:“蓝,天这么冷,你们不用总惦记着我。”蓝笑望着东桐打量两眼,那眼里的喜悦诚挚动人说:“姐姐,你每天多吃一点,我和苠两人就不用惦记姐姐。”东桐听得扯着嘴唇微笑点头说:“好,我以后日日多吃点。” 东苠进来时,方潮夫妻笑着行礼出房间。东桐望一眼东苠,嗔怪的说:“小苠,你们不用常来看我,我现在很好。再说有方潮两人在。”东苠打量几眼东桐,说:“姐姐,那是不同的,我们过来瞧瞧,心里放心。你每天多吃几口饭,便不用我们着急担心,我刚刚吩咐下去,以后米再磨碎些煮给你吃。”东桐听着他们夫妻说一样的话,望一眼微笑的蓝,微微摇头说:“苠,不用那样麻烦,他们把米煮久点,一样的好吃。” 东苠和蓝坐在东桐身边,东苠望着打开房门,皱眉说:“姐姐,你这一天总是打开房门,不要让冷风伤了自已。你还是关上房门。”东桐轻摇头说:“小苠,我不觉得冷,就这样打开房门吧。我躺在椅上可以望到外面的雪花。”东苠听东桐的话,只能轻轻点头说:“好,你记得椅上多堆床被子。”东桐点点头,定神瞧见东苠眉睫处的忧郁,略微吃惊地望向蓝,注意一瞧她同样眉梢带有轻愁。东桐的心沉降下去,忙对东苠追问:“小苠,蓝,你们有啥事不能对姐姐说?”蓝望几眼东苠,凑近东桐耳边说:“姐姐,不是不能对你说,而是今上如今病重,现在只是瞒着宫外人。” 东桐听蓝这话心沉了又沉,今上这一年来多病,东桐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严重,让东苠夫妻两人都忧心起来。这千万不要变天,要不最难就是眼前这两人。东桐脑子里转转那些事,同样皱起眉头,她有些心疼的望着东苠,伸出手轻拍东苠放在椅上的手说:“小苠,她的慈爱庇荫西朝子民,西朝的百姓同样会祈祷她日日康健,你放宽心,这关会过去。”东苠瞪眼蓝后,轻笑起来说:“姐姐,我相信你的话。你别为我们操心。这次,我和蓝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同你说。” 东桐忙盯着东苠打量,见到他故意停顿下来,好笑地瞅一眼他,又望向低头不语红脸的蓝,瞬间明白,小心试探问:“是蓝有孩子吗?”东苠笑着点头,眉睫处那抹忧郁都笑得没有,他轻笑着说:“宫内大夫说,有一个多月,母子身体非常好。”蓝的脸更加红艳起来。东桐听东苠的话,忍不住一边落泪一边笑着说:“好,小苠,蓝,这孩子来得好。是大大的好消息。”东苠拿出帕子擦拭东桐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为啥我身边的两个女人,得知这消息都是又哭又笑。”蓝接过东苠手中的帕子,轻轻印上东桐的脸,她瞧到这么久来,东桐眼里第一次露出笑意,她心里一阵酸涩,对东桐说:“姐姐,我和苠谢谢姐姐,我们让姐姐担心。” 东苠成亲半年后未有消息,宫内外消息纷纷扬扬传颂着,东苠那时已许久未见东桐母女,便派人接东桐和小惜进宫玩耍,东桐进宫后,听到宫人们特别说给她听的耳语。今上没多久派人传东桐到她面前,东桐是第二次近距离接触西朝这个最有权力的女人,她明显苍老许多。她笑着同东桐说:“东姑娘,我请你来,是想你本身是画者,以你的眼光帮我选一些好画,多选几张放在宫中备用。”她轻拍手,宫人们送来一堆画卷。 今上示意宫人们把画卷递给东桐,东桐相当惊讶的接过画卷,打量今上的神色,慢慢打开画卷后,那卷上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画像,宫人在东桐身后介绍女子的身份,东桐定定的瞧着那女子,听到今上笑着说:“这女子如何?”东桐听今上这话,心里已明白大半,当下笑着抄袭名人话说:“美则美,美得没有灵魂。”今上微皱眉头,瞪着东桐瞧,东桐装不明白的望着今上,再解释说:“今上,画这女子的画者,画得传神,只是这女子就差最重要一点。” 那天东桐不记得自已看了多少的美人画,说了多少含蓄的贬义话。只知道最后今上是非常的震怒,瞪着自已恼怒地说:“东姑娘,在你眼里谁是真正美女?”东桐当时笑得万分诚实地说:“在我眼里,今上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今上容颜绝美无比,今上的智慧让世人仰慕不已。我瞧过今上后,觉得这世间是有太多的美女,可是一个个都不能细看细瞧细思量。今上刚刚给我瞧的那些画像,我只要一抬头望见今上,就觉得她们一个个都不能入我眼。” 那日今上是无语瞪着东桐好一会,后来她缓缓点头笑着说:“你的确是个好姐姐。”她挥手让东桐退下。东苠等在外面瞧见东桐后,眼光探询望向东桐,东桐微笑着说:“今上让我瞧美人画,结果我觉得还是今上最美。”东苠自那后,不再接东桐母女进宫中。 东苠温柔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东桐轻拍拍蓝的手说:“蓝,你这三个月不要出宫,吃食让能放心的人亲手打理。”蓝笑着点点头说:“姐姐,你放心,我会注意。”东桐不放心的望一眼东苠,东苠微微点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珍惜 东桐坐在马车里,听马车在雪地上‘吱喳’行驶的声音,渐渐车外加入更多人说话的声音。东桐静静地听着,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马车这时已缓慢挪动起来,许久后马车不得不停下来,方潮在马车旁轻声对车内东桐说:“东桐,前面路给堵住,大约这一时是过不去。”东桐听后稍稍拉开车窗帘,雪花和风迎面扑来,东桐微微躲藏进车厢一会,再重新伸头往车前张望着,见到前面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前面马车内人同样探头往前望。东桐轻叹息,拉好窗帘前对车旁的方潮说:“我下车,我们走路过去。” 东桐跳下马车后,对车夫说:“天冷又下大雪,你们先回行思园吧。我们晚点自行回去。”马车慢慢地退后离开。东桐和方潮两人走向人行路时,方潮瞧到一辆挨一辆正倒退中的马车,笑着对东桐说:“东桐,下这么大的雪,坐马车和走路其实没有区别。”东桐只是淡淡的瞧一眼方潮,微微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雪花落在东桐的头上身上,又给东桐移动的脚步,抖动的顺着她身子滑落到地上。西城的冬天极其不适合出来逛荡,从来没有见过有几天雪停的日子。偏偏是不管刮狂风下大雪,这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东桐走在人群中,听着别人的笑语,分外有种凄怆的感觉。往事重重又叠叠,拼凑成一张灿烂笑脸,东桐低垂下眼睑,慢慢地跟着人群挪动着。 方潮在前面走着,笑着转回头,刚巧望见东桐脸上的悲怆,他轻叹一口气,当做没有望见般笑着同东桐说:“东桐,你约花爷和绵姑娘的店,就在前面。”东桐抬头时,已恢复平静的表情,她望着前方挂着‘莺’字店名的地方,对方潮点点头。 今年的冬天,对西朝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忧喜交集参半。蓝有孕两月后,今上就号令天下,东苠是未来的君主。等到节日过后,西朝会正式举行交接仪式典礼,东苠将正式接手西朝的朝政。自那天后,西朝新的年号为“苠”。蓝私下悄悄的同东桐说:“姐姐,今上不肯留在西城宫内休养,她说她这一生,为西朝付出太多,独独忘记自已。现在她余下不多的日子,只想陪着身边的人,好好自在的为自已度过每一天,不再去想太多的事情。”东桐听蓝的话后,轻轻摇头想起那个非凡的女子,高高在上大半生,难言她的孤独心绪,她一生最美的光阴给予西朝,晚年唯一的心愿是想过自已的生活。 今上的令一下,行思园里顿时增加许多的护卫,慎行在命令下来后,直接调回东苠的身边,慎思现在有修仙门的人护着,再加上她本身小有成就,是最让东苠放心的人。唯一在崔家的慎惜,东苠派去暗卫护卫,再加上崔家本身有的护卫,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的防护。 东桐本来就少出门,又因现在这局势,更加是闭门谢客。不过因粉绵递来消息,说过几日准备同花灿回西城过节日,要等到明年夏日才会再来。东桐接粉绵的消息,想着画坊的事情,她近期以来未曾动过笔,心里已打算把画坊放手给他们,不过这毕竟算得上大事,自然要大家碰面商量。 东桐原本打算出西城外去看花灿一家,可是想着自已只要一动身,这身前身后要跟着十多个护卫,这么大的阵式出入太吓人,便乖乖的打消这个念头。要接花灿和粉绵到行思园,行思园里现在是一道又一道关卡,如果不让护卫排查都不行。可是这样一来,花灿夫妻经这样一个来回,自已同花灿夫妻从此朋友就难做。东桐想来想去,自己能在西城内出入自由,只要方潮一人陪伴在旁就行。东桐赶紧订下时间约花灿夫妻二人,在西城有名的‘莺’团聚,那里是崔家的产业,安全又可靠。 东桐在接到花灿和粉绵点头的消息后,才叫人去‘莺’那里通知一声,请掌柜备下一个安全的场子。就这样方潮已先行让人清理过场子。东桐慢慢走着,前面的人脚步一个个慢下来,方潮退到东桐的身边,东桐抬起头跟着众位色女的眼光望去,隔着中间人流,迎面而来的是傅冬和怀真两人。 东桐听到人群里有女子小声音说:“俊逸啊,傅大人的风采一年比一年好。”而另一个女子轻声音说:“怀大人不错,你瞧他笑得多温和。”又听到另一女子说:“还是傅大人吸引人,他怎么还是这样的年轻俊朗。”傅冬依旧一身黑色袍子,神情冰冷的走在人群里。怀真身穿紫色袍子,一脸微笑说着话。两个男子各有各的俊雅,只是傅冬的冷俊淡漠气息,更加吸引女人的注意。东桐打量四周两眼发光的女子们,觉得傅冬的确厉害,如此冰冷气质竟然深受女人爱戴。 方潮悄悄打量东桐的神情,见她神态自若,注视傅冬和怀真两人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注视着美景一般。方潮再次望向傅冬时,不由得暗叹,傅冬这几年下来,竟然十年如一日般的年轻,还是从前那般俊逸冷若冰霜,而自已对照他,象是饱经沧桑的人一般,容颜苍老许多。 方潮伸手去摸自已的脸,东桐转头瞧到平时洒脱的方潮,在大庭广众下抚摸脸的动作,他这么娘的举止,顿时让东桐起鸡皮疙瘩。不过,东桐知晓方潮对自已相貌天生自恋,再想起燕子提过方潮私下极其爱照镜子,就怕自已脸上会出一颗粒痘,多一条纹路。东桐当下轻轻安抚他道:“方潮,你现在同我几年前见到的样子一模一样,相貌俊美风度翩翩。”东桐现在说这些夸赞的话张口就来,不再像从前那般难以开口,果然是近墨者黑。东桐的心思只敢到这里,不敢再去深想谁影响了自已。 傅冬自从今上号令一下,人就在西城随时待命。西城最近是风起云涌时,傅冬时常处在高度警戒中,怀真的到来让他略微松口气,他顺着怀真的意思,同他一起随意在街上晃荡着,耳边听着怀真说他儿女的趣事,眼睛不放松的四下观测。怀真在一旁同傅冬说着话,瞧着傅冬的神情,笑着说:“冬,你出来陪我买东西,就放松一回,别去多想公事,你的安排已极其妥善。” 傅冬正要答怀真话时,脚步突然慢下来,怀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隔着中间的人流,迎面而来的东桐苍白着一张小脸,正对身边人说着话。傅冬慢慢移动脚步,望着人群外那张冷清清的脸,一刹那间东桐抬头时,傅冬竟有闪躲开的意思,只见东桐的眼光平静地望向傅冬和怀真,见到他们两人正盯着自已时,眼里闪过惊讶后,便对两人淡淡的点头示意,四人隔着人流擦肩而过。 怀真望着下意识回头张望的傅冬,想想后轻轻拉扯他一下,两人顺着人流慢慢前行,怀真一直皱眉想着事情,再也无心多说话。人流渐渐稀少起来,怀真扯着傅冬在一个无人处,望着傅冬说:“冬,你有时间就去陪东姑娘吧。行思园里大部分人是你手下的军卫,只要东姑娘和五主子不放话,你便可以自由出入。” 傅冬一向冷静眼神,流露出明显挣扎波澜。怀真望一眼傅冬,轻轻摇头说:“冬,我们都知道机会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心里已放下东姑娘,今天这话就当我乱说。”傅冬苦笑着望着怀真摇头说:“她的心里只有崔惜。”怀真望着傅冬点头说:“那又怎样,逝者已去,来者可追。” 怀真望着无语的傅冬,好半天咬牙说:“冬,你在这方面,要是同处理公事那般对待东姑娘,崔惜从前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东姑娘,东姑娘也不会有今天这般伤心情形。冬,一直以来,你藏着自已的心意,你对东姑娘比一般女子好,但你待她如同普通朋友一般。你对慎行和慎思两人远不如对待你的侄女亲近。你没有真正伸出手护卫过她。” 怀真是第一次这样同傅冬说话,他陪着傅冬走过失意的日子。傅冬眼神已恢复平静,怀真望一眼傅冬,轻轻摇头说:“冬,我以前认为是你体质问题,现在想来你的身体比你先明白自已躲藏着的心意。东姑娘身边出现过一个崔惜,一定会有第二个人出现。五主子不会让自已姐姐孤零零生活。其实我怀疑崔惜的出现,就有五主子的推波助澜,要不好端端的东姑娘怎会出现在倌倌馆,她身边护卫的人,就是五主子称作师叔的人。冬,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以五主子对东姑娘的爱护,这次让东姑娘伤心,等到时间一长,他一定会再出手,帮东姑娘制造机会。” 傅冬轻轻摇头低声音说:“她最爱的人是崔惜。”怀真恼怒的瞪一眼傅冬说:“你本来有机会做她最爱的人,是你自已没有珍惜机会。现在你有机会陪伴着她,如果你再放弃,我同样无话可说。我有事先行一步。”怀真甩手离开。 第二百五十五章 放下 东桐和方潮两人到‘莺’店后,跟着侍者往楼上走时,方潮无意中回首,望见掌柜眼中的失落。他在心里轻叹后,望着头也不回的东桐,暗想原来伤怀的人不止一个。东桐和方潮进到楼上包间后,花灿和粉绵还未到,方潮陪着东桐静默中等候,东桐的表情一直是冷清清,两人倾听着楼下众人说话的声音。 ‘莺’店历来生意兴隆,如果不是东桐早早通知,掌柜特意清空楼上给东桐待客,东桐就是以崔家主子身份到来,最多也只能在楼下大众地方拼上一桌。东桐望着方潮淡淡地说:“方潮,一会我们走时,把楼上所有包间的费用数了,不能让掌柜生意有损失。”方潮听后笑起来说:“行,总算有用钱机会,五主子给你外出的费用,你还从来没有动用过。” 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跟着侍者进到包间,两人小心翼翼的打量东桐的神色,东桐站起来淡淡的笑着叫道:“灿哥,绵,来坐吧,这么冷的天气,都让你们赶出门来见面。”花灿和粉绵听到东桐的招呼声音,打量一眼守在一旁的方潮,两人笑着说:“桐,难得你愿意出来见我们一面,我们想着都高兴,没想到我们两人还是迟到,让你和方爷久候。”四人坐下后,寒暄好一阵子。 花灿瞧一眼东桐的神情,缓缓开口说:“桐,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帮你号脉,可好?”东桐微笑着望向花灿,知他这几年跟着崔大伯医术学得精湛,崔大伯都说花灿聪颖肯花功夫苦学,短短两年时间便可以应付一般的病人。东桐伸出手放在桌面上,花灿的手轻轻落在东桐的脉搏,一会后他长舒口气说:“桐,事已至此,你放宽心怀好好活下去,这样崔惜才会放心。”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当着东桐的面直接提起崔惜,东桐眼里泪光闪烁点头说:“好。” 粉绵伸出手拍拍东桐放在桌面的手,轻声音说:“桐,后天我们回西京城,你有啥事情要同我们说,你尽管直言。”东桐眨去眼里的泪意,望着花灿和粉绵说:“灿哥,绵,画坊越做越大,这几年多亏你们支撑着,而我现在已没有当初的动力,我有心退出来,所以我同你们商量一下,看你们对画坊有没有新的打算?” 花灿听东桐的话后,微笑起来说:“桐,我其实早已退出来,这几年画坊的事,都是绵在打理,我有心在药草这方面花功夫,师傅介绍一块山地给我,我想去那里修一处同师傅一样的宅子,在宅子前后种些药草,一方面自用一方面出售,到时这事情还要你帮忙联络曾东药行。”东桐听花灿这话望向粉绵,粉绵微笑着点头说:“灿哥同我提过这想法,我想既然如此,不如把西城外的房子到时转出去,以后就住那里去,虽说距离西城比较远,不过我们会自备马车,进出西城同样方便。” 花灿和粉绵两人出来前,都没想过东桐会提退出画坊的事情,他们一边同东桐说些别的事情,两人一边思索着,好一会后粉绵想想后说:“桐,我刚刚想你说退出的事情,你有没有同曾明悦提过?”东桐轻轻摇头说:“绵,还没有机会同她说,我想先同你们说一声。我现在已无心画画,而画坊这几年有几个画者已能独当一面,我想是时候我退出来,现在少我一个也影响不了画坊的正常运转。” 粉绵听后缓缓点头后说:“桐,我同你说实话吧,灿哥放手画坊的事情后,我自已做起来非常的难,后来还是听你的法子,做好新画册的宣传单派出去,由人瞧好订下货,我们再发货,这样我才稍稍轻松一些。不过,你一旦退出后,曾姑娘那里,我怕她同样会起去意,而花城冷家的人,你们退出后,便不会如从前那般尽力,也不会再绕转到西京城,特意帮我们往各地派送宣传单。” 东桐听粉绵的话后,拿出一张纸对粉绵说:“绵,画坊有我的心血,我不会希望它倒下去,只会希望它越来越好,这是我一些想法,你瞧瞧看可不可以用得上。”东桐有退意后,便想过这些事情,她把这么多年来听崔惜提起的生意经,加上自已的想法,整理记下来交给粉绵。粉绵接过东桐手上的纸张,打开一看喜上眉梢后,对东桐说:“桐,这画坊你不做,我也不想做了,我们合伙做别的生意吧。” 东桐听粉绵这么一出,有些惊讶地望着她摇头说:“绵,我最近没有心力做别的事。如果你也不想做画坊,那么我们对画坊的事情,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说交给明悦一人,不如问问明悦的意思,如果她也不想做下去,那么我们一定要把画坊妥善安置出去。” 花灿听东桐这话眼一亮,凑近东桐问:“桐,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和安排?”东桐微笑地望一眼花灿,低声音说:“灿哥,绵,你们也知画坊这事情,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这么多年,我们兢兢业业就怕出一点差错。我现在更加是不能出一点差错,树大招风所以我想退出。如果你们同样不想做,画坊已有这么大的规模,我想一时找不到好的买主。不如把它交给西朝当局,我想他们不会让我们损失太多。” 花灿望一眼粉绵后,轻拍手笑着低声说:“好,这事能成最好。桐,我们开画坊的本意,不过想让生活过得好一点。可是这画坊生意越做越大,我这心就一直吊挂着无法安稳,现在可以把这烫手的画坊交出去最好。绵也可以轻松些日子。”粉绵思索一会后点头不止,对东桐说:“桐,我虽然舍不得画坊这么好的利润,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我只想以后一家大小能安稳的过日子,我就不要贪小失大。要是曾明悦同样要退出,那上交的事情,还是要你去打点。”粉绵意味深长的望着东桐。 东桐瞧这夫妻两人架式,全部想把事全推给自已样,她想想后笑着说:“灿哥,绵,我们当中脱身最快大约就是灿哥,如果明悦也不要做下去,那么灿哥大家想全身而退,就请你为画坊再做最后一件事。你写一份画坊多年来对西朝所尽心尽力的功绩,别的还要写啥,就不用我明说,你自个去想。总之我们要让当权者快快乐乐的接下画坊,而旁的权贵没有别的意见。最重要我们的利益不损失。这事情就完全靠灿哥手中笔,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全交给你。”花灿听得张口结舌望着东桐说:“我许久未曾管画坊的事情。”东桐微笑着说:“那就要绵写一样,你们夫妻从来是一条心,谁来都一样。反正这事成大家都好。” 粉绵听东桐的话,赶紧摇头对花灿说:“灿,这事还是你来吧,我们回西京城后,你有时间好好想想。”东桐望着粉绵一会说:“绵,如果大家心意已定,那么朝庭要接收,我那用做画坊的院子,我同样愿意交给朝庭使用。我们一家人已经无法重回故地居住,不如贡献出来。将来过渡时期要做的事情,只能全权交给你和明悦两人。”西京城的院子,东苠早说过由东桐来处置。现在只能等候曾明悦的决定。 方潮陪东桐回行思园的路上,到快近行思园时,方潮忍不住问东桐说:“东桐,那画坊你每年分到许多花红,你真舍得退出来?”东桐望一眼方潮点头说:“那画坊始终不是安稳的生意,我们最初只想小打小闹,挣点钱让日子好过些,谁知会把规模越开越大,到现在已无法停手。如今是她们两人处处防范得当,可是人总有疲劳时,如果稍有防范不当,将来就会出大事。我们不如趁早脱手,大家彼此都可以轻松过日子。” 方潮望一眼东桐,对东桐说:“东桐,我们是朋友吧。”东桐望一眼方潮,觉得方潮自从成亲后,怪毛病离奇的多,说话也没有从前那般直爽,性情倒是沉稳许多,可是这话转来弯去的,让东桐听着就替他着急。东桐瞧燕子也不是名堂多的女人,就是不知方潮从那生来的毛病,想来是天生潜藏的,这一成亲全开发出来。她对方潮点点头说:“方潮,你有话直接说,不用转来弯去,你不累我辛苦。” 方潮脸红起来,搓着手望着东桐说:“这话还真难说出口,你知我这人以前什么都不在意,这一成亲才知负担全家开销大,我这点钱只够现在花用。我想以后有机会,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学学一些事?”方潮脸红好半天,才把这话说完整。 东桐听方潮这话,想半天不觉得自已有啥地方值得他学习,不过还是对他点点头说:“方潮,你算是个好男人。我有啥本事,你也瞧在眼里,不过你真要问我啥事,我懂的一定答你。当然有些事情,我不明白的,我问你,希望你也能教我。我们两个互相学习,做对无敌好朋友。”方潮听后点头笑起来说:“过几年我做不动护卫的事,让我跟着你做生意。”东桐听这话,很想摸方潮额头,瞧瞧他是不是发烧,这好几年后的事情,谁知未来会发生啥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情劫 东桐跟着蓝穿过许多道门后,来到一个警戒森严的宫殿门外,蓝停下脚步对东桐说:“姐姐,我有事去处理,苠在里面,我就不陪你进去。”东桐点点头,在粉衣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房间外,守卫在门外的护卫瞧见东桐后,微微行礼后轻叩门,一会里面传出东苠平稳的声音“说”护卫赶紧报:“东姑娘到。” 房门没多久便打开,东苠笑着站在门内对东桐说:“姐姐进来。”东桐微微侧身对带领自已的宫女道谢,又对门外的护卫轻轻点头,才走往房间里面。东桐进房间后,抬头望向高高的屋顶,低头打量着房间里面的布置,一面敞开的窗子,让光线在房间里翩跹跳跃。一张大大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卷宗,桌子后面不远处的墙,满满一墙的书籍。东桐张大眼睛望着这些,转头微笑望向东苠说:“小苠,这是你平常处理公事的房间。”东苠听后笑起来说:“姐姐,这只是其中的一间书房,不重要的公事都在这里处理,有时我也会在这里休憩一会。” 东桐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东苠扯着东桐坐在桌子边,笑着打量东桐说:“姐姐,你想什么?”东桐抬头望一眼东苠说:“我想以后有机会,要瞧瞧小苠所有办公事的地方。”东苠轻笑起来说:“好,慎行跟在我身旁时,他也是非常有兴趣,要瞧我所有办公事的地方。”东桐听东苠提起慎行时,有些狐疑地望向东苠说:“小苠,你为啥不让慎行继续跟在你身边?” 东苠望向东桐,慢慢地开口说:“姐姐,慎行对行军阵式非常有兴趣,他在外面已磨练好几年,性格沉稳许多。我现在让他跟在傅统领身边,一方面他的安全有保障,另一方面傅统领会亲自磨砺他。而在我身边,他反而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希望将来慎行能守护西朝的平安。而不是要他护卫我一人。” 男儿志在四方,东桐缓缓点头说:“小苠,这样也好。”东苠望一眼东桐后,想想后轻叹息说:“姐姐,这些日子,你心里有没有埋怨过我?许多的事情,我明明早已知晓,却瞒着你不说?”东桐望着东苠,轻轻摇头说:“小苠,这个世间,你最不希望伤害的人是我,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不说其实是为我好,再说有些事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它的方向。小苠,你那时不说,心里说不定抱着希望,认为那事情是虚传,你放下那心事吧。” 东苠望着东桐好几眼后,站起身后缓步绕过桌子,走向窗边背对东桐说:“姐姐,我希望你能得到一份良缘。崔惜他最初对你使尽心眼,算计到后面他反而对你动心,他对你用心之深,我瞧着都感动。再说崔家人历来护着自家人,只要入崔家门,他们一族便会护你一生一世,连同你的家人都爱惜如亲人。我不希望你错过这样的人,所以我接到消息时,我心里抱有幻想,认为那应该与崔惜无关,毕竟追个女子都要这么麻烦的人,不会是特别聪明的人,可是我忘记了聪明人反而有时会做蠢事。我不想让你多心,不想你未来的日子,时时惦记这事情,所以选择瞒下你。” 东苠转过身子,慢慢走到东桐身边,如同他年少时那样半蹲在东桐身旁,抬头对东桐说:“姐姐,对不起。”东桐泪如雨下的望着东苠,手如同抚摸少年时的东苠那般,轻轻摸着他的头发说:“小苠,你没有对不起姐姐,这万般无奈都是命。姐姐的光阴没有白白错过,拥有一段快乐的日子,知晓爱人与被爱的幸福,有了小惜这么可爱的孩子,多了许多的家人。这对姐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小苠,你瞧我得到这么多,那里还有怨言可说,幸福不能太满。小苠,我想知道崔家咒语的事,有咒语一定有解咒的法子,你能同我细说吗?” 东苠拿帕子擦拭过东桐的脸颊,站起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东桐身旁说:“姐姐,我是那天听崔家人细说,才知的确是有咒语这回事。崔家人说自从知晓被下咒后,他们代代都在寻求解咒的机会,只是时机和人上面总是无法圆满。” 东苠说到这里,见到东桐已坐直身子,他安抚的拍拍东桐放在腿上的手,继续说:“当年崔家有个祖先极其的聪明能干,从他开始把崔家发扬光大,他年轻时拒绝一个女子的示爱,选择同意中人成亲,成亲后两人恩爱情深。谁知那女人示爱不成反生恨,见到他们夫妻恩爱更加大受打击。那女子家族修习咒语,她是年轻一辈中天份最高的一个,而那女子是作为未来当家培养,她一向自视甚高,认为世间没有男人会拒绝她。她在崔家祖先婉拒她后,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以生命为代价,对崔家祖先后代中最聪明的男子下咒。”东桐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世间有这种恶毒女子。 东苠瞧着东桐的神情,再轻轻拍她的手安抚她后,慢慢地说:“崔家的祖先年纪渐老,在最爱的儿子和孙子年纪轻轻时,没有任何病因无端早逝后,他开始怀疑事情另有起因,等到他排查到那女子家族,才知有这乌龙的事情,他早已不记得当年的事,也不记得那女子。而那女子家族此时因女子下的重咒,反而伤及整个家族。等到崔家祖先找到时,他们已到了人口凋零时,家族中还在修习咒语的人对他祖先说,为了整个家族不因那咒语灭亡,他把完整解咒方法教给崔家祖先。崔家自那开始后一直诚心积善,实在因为那解咒的法子太难,一直以来无法解咒。” 东苠瞧着听呆怔的东桐,继续说:“崔家的人,努力好几代,要不就是时机不合,要不就是人数无法凑足。这个咒语是世上最难的咒,崔家人代代族长在接手时,都会派人去问那女子家族后人。崔惜的父亲年轻时问过,那族中后人说,时机未到,还有二十多年后,才有机缘解咒。崔惜成年后,崔家人还去找过那后人,那族中唯一修习咒语老人已逝去,留下一语给崔家,说‘快到最好的时机,而且人数这次也能够凑足,只是时间还要等。’他留下解咒的时间。就是五年后初雪零时。” 东桐听后怔怔点头说:“这样也好,惜不会想家中再有人早逝。”东苠轻轻摇头说:“姐姐,如果五年后无法解咒,以后再解咒只怕很难,那女子族人因当年教过崔家祖先解咒法子,才能剩下最后一支血脉,不过也只有一儿一女,他们现在都不曾修习咒语。崔家这几年要努力寻找到以下几人,当今最尊贵的人,让鬼魂不敢接近的人,修习最有成就的人,世上最有福报的人,初雪零时出生在那天刚巧两岁的女子和男子,那女子后人最动情的几滴血。还有要在崔家祖先逝世地举行。” 东桐听完东苠说完后,转头望向东苠说:“小苠,我知道,崔家要是有你帮忙,这事就不会很难。小苠,你帮帮他们吧,毕竟这么多年来,西朝有任何事情发生,崔家都冲在第一线。”东苠望着东桐点点头说:“姐姐,你放心,我应承过崔家,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他们解咒。而崔家的人,这两三年同样努力在找这些人,崔惜已找到一个人,只是因为时机未到不能说。”东桐点点头后,就给站起来东苠扯起来说:“姐姐,今天陪我在宫里转转吧,我们姐弟许久都没有一起同行过。” 东桐陪着东苠在宫里转悠时,问东苠说:“小苠,今上的病好转了吗?”东苠点点头,挥退跟随的人后,对东桐说:“节前,我爹爹府上的人已大半离开,节后仪式一举行,我爹爹就此离开,以后但愿没有消息传来。”东桐知如果再有消息传来,只能是离去的事。她望一眼东苠说:“小苠,你有机会去陪陪你爹爹吧。”东苠望一眼东桐,轻轻摇头说:“我去过了,我们父子相对,竟然无话可说。”东苠的眼神若有所失,他可以得到整个天下,可是得不到让时间磨掉的父子亲情。 东苠和东桐慢慢地走着,沿路而来少掉许多的花团锦簇,东苠笑对东桐说:“姐姐,听说傅统领最近常去瞧你?”东桐瞧一眼明明心里有数的东苠,瞅他一眼说:“傅冬说他到行思园来查防,瞧瞧护卫的防卫是不是得当,顺便带了几本书过来,让我休闲时看看,刚好有时间,他顺便来瞧瞧我,再顺便同我说说慎行的情况。” 东苠听东桐的话,轻笑出声笑着摇头说:“姐姐你信傅统领说的话吗?”东桐一本正经望着东苠说:“别人我不信,对傅冬我是相信。他的确是同我说慎行情况,说完之后,他再同我讨论下几本书的内容。然后离开时对我说,他第二天还会过来。第二天他来时,还是会对我先说慎行的事,从慎行的衣裳说起,到慎行吃的东西,去的地方,再提他对那几本书的看法,最后走之前说,第二天他还来。”东苠听东桐说的后,大笑起来对东桐说:“姐姐,他是奇葩。”东桐也有些好笑起来的点头。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相 东桐出宫时,蓝坚持要送她至宫门。两人一路说笑着,快到宫门口时,有穿黑衣的一男护卫,快步迎上两人,那人走到两人面前行礼后,对东桐说:“东姑娘,我们王爷想见你一面,马车就在宫门外等候。”东桐听护卫的话后,有些惊讶地望向他,再顺着他眼神方向望去,东苠的父亲正站在一辆马车旁,望向宫门口这边,他风度翩翩的对着这边点头。 蓝伸手轻轻握住东桐的手,笑着说:“姐姐,我要向爹爹问好,我和你一起过去。”东桐微笑着点头。那黑衣护卫快步在前面走,蓝凑近东桐耳边低声说:“我派人跟在你们后面。”东桐赶紧对她摇头轻声说:“蓝,不用了。一会我自已回。”东桐回到西城这几年,偶尔会在大场合里,碰到王爷的一家人,不过彼此之间从来没有交谈过,连向他问好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东桐望着王爷那方向,脑子里却闪过和崔惜聊天时,崔惜提起这位王爷的感叹“王爷的文采在西朝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才子,不过他性情不适合当君王,好在他对权势看得淡薄,要不这父子相争,还真不好看。”东桐想起崔惜的话,嘴角泛起浅浅笑意。 东桐一直好奇王爷这个人,对他在隐退前执意要见自已一面,感到非常的惊讶不已。马车旁,王爷身穿紫金色的锦衣,他瞧见陪东桐走过来的蓝,眉稍微抬起打量她几眼。东桐和蓝两人上前问好:“王爷好!爹爹好!”他笑着点头后,轻声对蓝说:“蓝,天气冷,你有身子的人,还是不要随意外出。” 蓝听王爷的话后,态度乖驯地点头说:“多谢爹爹关心。大夫说我最近活动的太少,让我有时间多活动。”王爷深深望一眼蓝后,再望向东桐说:“东姑娘,你不介意陪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陪我说一会话吧?”东桐笑着对他行礼说:“王爷,这是我的荣幸。”王爷听东桐的话,缓缓点头后,再微微笑着望向蓝说:“蓝,你不用派人跟在我的马车后面,我同东姑娘说完话后,会亲自送她回行思园。”蓝浅笑着听王爷如此说,转头瞧向东桐,东桐望着蓝点头示意,蓝淡笑着对王爷行礼说:“多谢爹爹送姐姐回家。” 东桐和王爷坐在马车里,宽大车厢里,王爷和东桐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桌上摆放着两盘点心,王爷示意东桐品尝,东桐轻轻摇头说“多谢”。王爷未曾多劝东桐,他反而很快陷入沉思默想的境界,东桐打量一眼明显若有所思的王爷,她同样保持沉默不语的状态。马车里一时再无别的声音,只有车行驶在雪地里摩擦的声音。马车慢慢停下来后,车夫在外面说:“王爷,到了。”王爷听到车夫的声音,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对东桐做出请下车的表示,东桐赶紧笑着退让一步,请王爷先行。 东桐下车后,打量着四周,注意到眼前这个院子,瞧上去象是普通住家的宅第。它边上零散有些差不多外形的院子,现在都是紧闭着院门。只有眼前这院子门正敞开着,不时有人从里面搬运东西出来。王爷大步就要往院子里走,东桐却慢下脚步,远远的停在院子门外,王爷回头瞧见停步不前的东桐,冷冷地笑道:“东姑娘,你怀疑我会对你做啥事?”东桐听王爷这话后,轻轻摇头说:“我这般小人物,不值得王爷对我做任何事情。我只是对王爷会带我到这样的宅子,觉得奇异而已。”王爷瞧一眼东桐,他大步往里走去。 东桐不得不跟着王爷,进到院子后,发觉院子里面堆积着打包好的物件,有几个深蓝色粗布衣的人,正在往外搬运杂物,瞧见王爷进去后,他们纷纷停下来,对着王爷行礼,王爷冲着他们摆摆手。他们好奇的目光扫一眼东桐后,赶紧闪开眼神。东桐跟在王爷的身后,穿过摆满杂物的院子,跟进一个敞开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现在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放在那里,粗粗一看就知这是留下来的家具。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护卫,这时已把院子里的人赶开,他自已走到院门处守卫在那里。 王爷在桌边坐定后,示意东桐坐在他的对面。敞开的房门,冷风一阵阵吹进来,东桐不由自主缩下身子,而王爷稳坐如泰山一般挺立。王爷静静地望着东桐,好半天后开口说:“东姑娘,这院子是我大夫人娘家送她的嫁妆,过几天它的新主子就会来接收它。这院子还算清静,适合我们在这里说话,只是没有侍者招待,还请东姑娘见谅。”东桐听王爷这话,心里已明白,今天王爷要对自已说的话,只怕是不会太好听。她苦笑着望着王爷,不知自已几时得罪过他,嘴里却不得不客气说:“王爷客气。” 王爷望一眼东桐后,轻笑起来说:“从前就听人说,东姑娘的性子好,我一直以为是误传,今天同东姑娘相处,才知传言有时就是事实。”东桐望着刚刚拍自已一巴掌,现在又给自已糖吃的王爷,微微皱眉后笑着说:“王爷,多谢你夸奖我的性格,不过,现在天气冷,王爷贵体还是要多加珍重。如果我平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王爷尽管直言?” 王爷听东桐的话后,轻笑起来说:“好,东姑娘你直爽,我也不转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和苠当年相遇的经过,非常的有兴趣。不知东姑娘,你现在可不可以再同我细说一番?”东桐听王爷这话,很是愕然,东苠和自已回到西城,已经这么多年,如果王爷有心,应该在最初时就找自已询问,何苦几年后再来打听。东桐想起来,就替东苠不值。她冷冷的笑着说:“王爷,这件事以小苠说的为准。事隔多年,我记得最清楚的只有年纪小小的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别的事情我还真的记不清楚。” 王爷听东桐的话,突然大笑起来说:“东姑娘,你好有心机,你这么说,言下之意是苠当年受虐待,不得不出走?你错了,世人皆知,我的夫人们性格历来温婉,彼此之间关系良好,对待彼此的孩子们,从来不分亲生与非亲生。苠娘亲去世后,她们心痛他失母,对他更加爱惜如亲子,可是他一天比一天顽劣,竟然闹到出走这一步。” 东桐听王爷这话,颠倒黑白让人无法忍受,正要开口反驳时。王爷伸手阻止东桐说话,他恨恨瞪一眼东桐后,继续往下说:“东姑娘,我们一直在寻找苠,好不容易他回到西城,母皇心疼他,让他住进宫内,随后赐予他宅第,他却接你们母子回来同住。那几年,我的夫人们想念他,好不容易盼他回西城,她们赶紧把他曾居住过的院子,重新清理一遍,结果盼到的是他不再回来。他是来过府上,每次都来去匆匆,只在第一次到以前住的院子转一圈,就快快离开,完全不感激夫人们的心意,更未提及请我们去他的宅第做客。” 王爷说到这里,生气的停下来不说话。东桐听东苠提起过这事,当日他苦笑着说:“姐姐,这算一家人吗?我那院子里明显才空出来,却骗我一直空在那里等我回来,他们实话实说,我心里还舒坦。”东桐慢慢开口说:“王爷,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东桐的话还是没说完,王爷立时伸手阻截说:“东姑娘,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东桐只有不说话,听着王爷感慨说:“苠刚回来时,我还想着总算一家人团聚。母皇一天比一天重视他,而他除去节日和我的生日,会来府里一次,别的时间,哪怕是我让人送帖子给他,告诉他别的娘亲生日,苠没有任何表示。可是他对你们非常的好,他亲自管教你的儿女,事事护卫着你们。连母皇都对我说,你是一个好姐姐。东姑娘你心计深,现在蓝都一心向着你。去年我大夫人病逝,苠行礼后马上说有事离开,我二夫人一直伤心苠不认她。她们白疼他多年。东姑娘,你娘亲不疼你,你不认无人说你,可是你不能教唆别人不认爹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的事,不能忘记的是王爷府里的夫人们,东苠早已放下,他说过:“那几年,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如果一直在西城,会把我的眼界缩小,我不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她们伤不到我,我瞧在爹爹的份上,就放过她们。” 东桐仔细把王爷的话,从头到尾再想一遍后,瞬时间明白,宫内长大的王爷,心里其实同明镜一般,只怕他早已明白真相如何,只是他一直骗着自已,无法相信平日里温柔友爱的夫人们,背后会如此算计年少的孩子。他现在同自已如此说,不过是来寻求另一份肯定。今上和东苠想来清楚王爷个性,才会在他面前对此事沉默不语。 当事人都这样做,东桐不想破坏他们的用心,王爷觉得这样想,他心里舒服那就这样吧。东桐缓缓站起来,对王爷行礼说:“王爷,时间太晚了,我告辞。”东桐走到门边,“啪”一声大力拍桌声音,东桐站定没有回头后,听王爷哑着声音说:“东姑娘,我想知晓当年的真相。”东桐回头望一眼,突然感悟到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早已疲惫不堪,东桐轻叹后行礼说:“王爷,保重。”东桐快步走出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生病 东桐那日给冷风这么一吹,回到行思园,半夜里人就不对劲。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人陷在梦魇中嘴里不停的大叫着:“不要,不要。”在隔间住着的叶氏一直是个警醒的人,她听到东桐房间动静,赶紧出门到东桐房门,倾听动静后用力拍门叫:“东姑娘,快醒醒。” 房内东桐无任何反应,反而惊动巡逻的两名护卫,他们听到叶氏的叫声冲过来。而此时东桐在房间里叫声显得格外凄惨:“不要,不要。”两个护卫互相看看后,同时提腿破门而入。叶氏抢先进房间,直接冲到床边,伸出手去摇动东桐,触手之间东桐的火热惊吓住她。两护卫此时已快快打量房间,两人点点头正要退出时,听到叶氏叫嚷着说:“快去请大夫过来,姑娘发高烧。” 两护卫退到院子里,一人出院子门,另一人在院子里守候着。在房中的叶氏此时已抖动着手点上烛火。方潮和燕子两人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叶氏已准备好水和帕子,往东桐头上降温。而东桐脸红通通,泪水却顺着眼角不断地流落下来,嘴里小声音叫着:“不要。”手拼命的扭着自已的衣领。 燕子打量一眼这样的东桐,眼里泪光闪耀着,她用力眨掉眼里的泪花,伸手轻柔的扯开东桐扭衣领的手,轻声安抚说:“好,我们不要。”大夫来后,看东桐的情形赶紧下药,方潮吩咐人快快煮药。东桐让人好不容易喂过药后,她慢慢的平息下来,嘴里不再念个不停。大夫摸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方潮说:“姑娘这是伤心过度,这样病一场好。我一直担心着她挺太久,到时有病就是大病。现在这样反而不用太担心。” 方潮听大夫的意思,仿佛东桐生这一场病是好事。他瞪眼望着大夫,吓得大夫赶紧不敢吭第二声。这一夜里,行思园里无人能安睡,天亮后,东桐的高烧总算慢慢的在消退,燕子陪着叶氏给东桐喂过水后,便给方潮赶回去休息,方潮瞧着晕睡中的东桐,沉吟许久后,让人传信给宫里的东苠夫妻。 东桐张开眼睛,觉得自已好累,她的目光盯向屋顶,定定神后才移开。当她第一眼瞧见坐在床边的东苠时,眼神惊愕地望向他。东桐对着东苠张口好几次出不了声,一脸的焦急神情望着东苠。东苠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桌边倒来温水,扶起东桐将杯子凑近她嘴边,东桐赶紧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喝水。东苠单手扶东桐躺下,他放好杯子,走近床边在东桐示意下,再扶起她半靠床上。东桐浑身无力靠在床上,好半天后哑着嗓子说:“小苠,我怎么啦?伤风吗?你别太靠近我,免得传给你。” 东苠听东桐的话,想起啥后沉下脸望着她说:“姐姐,你同我说实话,他昨天做了啥事,让你生病?”东桐听东苠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望着她,好一会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伸手扯住东苠袖子边,摇头说:“小苠,王爷昨日只是同我说话,顺便问下当年的事。我这次生病不关王爷的事,是我自已身体差不争气,让你操心。” 东苠难得一脸气呼呼的瞪着东桐,大声音说:“姐姐,他都害你生病,你还要帮着他瞒我。他昨天带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冷着你,你怎会突然生病。你前一次从宫里出来,都没有啥事。再说当年的事,他心里会不清楚,他还要来问你做什么?难道让你帮他证明,他的娘子个个善良到极点,还是要把所有的事全推到姐姐头上去。” 东桐听着东苠吼声,她一脸委曲的望着东苠,一只手摸着头,一只手紧扯着东苠不放,哑着声音说:“小苠,你声音大得我头痛。你消消气吧。”东苠望一眼东桐,再瞧着她扯着自已不放的手,缓下声音说:“姐姐,我不是生你的气。”这话东桐信,就是烧得再糊涂,她都相信东苠轻易不会生自已的气。东桐当年对许多常识不明白,做过一些西朝人认为是无厘头的事,东苠每次都平心静气,细心的帮着东桐圆回场子。 东苠渐渐的脸色好看一些,东桐打量一眼他,硬撑起精神对他说:“小苠,这么多年来,我相信,提起往事不会只有你一人苦,王爷他心里一定更加的苦。他苦到宁愿骗自已,相信身边的人是无辜的,那我们就成全他。再说他这次走后,你以后难得见上他一面。”东桐说到这里停下来喘气,东苠望着东桐,好半天后微微点头。 东桐想想后,不顾东苠想制止的动作,继续哑着声音说:“小苠,王爷这回,他终究是过不了自已的那关,无法彻底的骗自已。所以事隔多年后,他还是亲自追问我,他不过是想求个心安,而我那时听他的话后太生气,直接同他说,我当年遇到你时,你就是遍体鳞伤的模样。你们父子一场,他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无颜面对你。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他吧。你们现在是见一次少一次。” 东桐说完这话后,整个人出汗不止靠在床上。东苠着急的盯着她看,急急对她说:“姐姐,我不会冲动,你松手吧。”东桐听他这话后,才放开扯住他衣袖边的手,放松的倒在床上。东苠赶紧去脸盆那里扭干布巾,轻轻帮东桐擦拭脸上的汗水,轻声音说:“姐姐,我明白你的心意。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们就要隐居起来,我何必计较太多。我快要做爹爹,将来我的孩子不会有那么多的娘亲,他们有蓝一个娘亲就足够。” 东桐听东苠的话后,轻笑起来说:“蓝是个好女人,她是你慧眼选中的另一半。”东苠好笑的望着东桐说:“是我一人选中的吗?不是你说的吗?看了那么多的美人,只有蓝站在皇祖身边最衬她。皇祖说只要想起你夸她的话,她自已都会起鸡皮疙瘩,不知当时你怎么说得这么顺口真挚。”东桐轻笑起来说:“下次有这样的事,我不去挡,你们自个去挡。” 东苠听东桐笑起来拍手道:“还是姐姐出马吧,我难得看到皇祖给人拒绝后,还会那么高兴。只是你下次要注意身体。蓝听到消息,一定要来看你,是我拦着不许来,我怕她来后,到时反而是我挨你的骂。”东桐听后长舒口气说:“小苠,你和蓝两人在我病好之前,都不许来看我。”东苠轻笑起来说:“那你快点好起来。到时我接你到宫里玩,皇祖说想同你聊聊,她说难得找到一个有趣谈天的人。”东桐听这话后,赶紧抚着头对东苠说:“好累啊,小苠你回吧,我要睡会。” 东苠走后,东桐吃过东西喝过药后,对一脸疲乏神色的叶氏说:“叶,你去睡吧。昨夜辛苦你们。”叶氏笑着说:“姑娘,你安心的睡吧,一会护卫会过来换新门,我在你房里守着,你听到动静也不用惊慌。”东桐这时才有闲心,往房门那里望去,那门半吊着挂在那里,东桐见后轻笑着说:“昨夜,我都没听到破门声。”叶氏笑着说:“我摇姑娘半天,姑娘都没醒过来。”东桐笑望一眼叶氏,往床上倒去,没一会便睡熟。 东桐再一次醒来,慎行坐着床边凳子上。东桐张开眼睛后,略微觉得舒服一些,对慎行开口问:“来多久了?”说话时喉咙疼痛,明显带着鼻音。慎行听东桐这声音,扶东桐半坐起来后,赶紧去桌上端水过来说:“没多久,来娘亲喝水。”慎行已把水凑近东桐嘴边,东桐顺手接过杯子,喝完水后递回给慎行。 慎行放好杯子,坐回床边对东桐说:“娘亲,舅舅派人跟我说娘亲生病。娘亲我还是搬回来同你一起住,好照顾你。”东桐听慎行的话,摇头哑着声音说:“娘亲没事的,这里有叶和方叔方婶在,你就放心吧。”慎行往房间里望望后,站起来在房门口张望一会,进房间把门快快合上,再回到东桐的床边。 东桐瞧着慎行神秘兮兮的样子,奇怪的盯着他。慎行小声音凑近东桐说:“娘亲,一会爹爹过来瞧你,你同他说,要我回来陪你。”东桐“啊”一声,望着慎行急急追问:“他对你是不是非常不好?” 慎行赶紧摇头后,悄悄对东桐说:“娘亲,爹爹对我不是不好,他除去公事上管得严厉外,别的方面对我好的太过分,他关心我的方法,让我实在受不了。我小时候舅舅管我都没这样细致过。我吃饭穿衣走路睡觉,爹爹他天天都要看,还会找我细问。娘亲,我跟他提过,说我是大人,谁知他说‘他以前做爹爹时不到位,现在弥补。’” 东桐听得笑起来,对慎行说:“我会提醒傅冬,你已是大人的现实。至于你回家居住的事情,我做不了决定,舅舅说希望你跟在傅冬身边,这样才能把他一身本事全学过来,最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守 西城在节日前,满城人已开始进入兴奋时期,人人对西朝新的君王都期许颇深。心急的各国来宾在节日前,纷至沓来至西城。外地的官吏们带着亲属,同样赶在节日前到西城。满城客栈都已挂上客满,西城心思活的居民,把自家的宅子也开放让人入住。西城条条的大街上,各个店铺里都是笑语的声音。 行思园里迎进许多的客人,迷城的张家人早早就传信来,说张静观夫妻会来观礼,结果提前来的是张灿然夫妻,张默然早已成亲离家。花城的冷家人,冷父和冷母早早就赶过来,冷若白的大哥夫妻和冷若白同他的二夫人,随后一起到西城。西京城里的来的是曾明悦一家人和曾为一家人。行思园难得有如此热闹的景象,东桐的脸上多了许多的笑容。 白天行思园算得上安静,各家人自行出外活动,曾明悦常常是留下来的那一人,她陪着东桐在房间里,两人说着私密话。曾明悦这次不曾提起崔惜一字,不过崔家派人送来节日新衣时,曾明悦和叶氏正好在房间,东桐瞧着那衣裳,颜色素淡正是她的最爱。东桐手稍稍抖动抚摸着新衣,心里却酸楚难忍,她再也无法触摸到那人的气息。叶氏瞧见后,微笑着过来收起新衣说:“姑娘,这衣我先收起吧。”东桐点头放手。 崔惜没有时,曾明悦听到消息后,马上赶过来陪在东桐身边。只是东桐那时整个人恍惚不已,分不清身边有谁在。曾明悦是让东苠劝回去的。这次曾明悦来后,她见到东桐眼神清明,大喜之下扑上来就要抱东桐,还是林立手脚快,一把扯住她说:“明悦,桐瞧上去身子弱,可经不起你这么猛扑。”曾明悦听林立的话后,慢慢过来扯着东桐的手说:“桐,我听绵姑娘说你没事。不过我不放心。现在见到你,我就心安。”东桐当时轻轻反握她的手,微微一笑说:“明悦,我没事,你别担心。” 东桐房间里房门打开着,对着门口摆着两张躺椅。东桐和曾明悦两人抱着被子半靠在椅上,曾明悦笑望一眼打开的房门,对东桐说:“唉,这样我好多话都不敢同你说。”东桐微笑起来,侧头打量她说:“明悦,我院子里不会有什么人进来。现在园里人多,叶要去安排些事宜,也没空守在院子里,你有话可以放开讲。” 曾明悦再望一眼打开的房门,凑近东桐耳边说:“傅大人今天还会不会来这里?”东桐笑望一眼她,昨天傍晚傅冬过来,同东桐正说着话时,林立和曾明悦两人恰巧赶来,几人碰面不久,曾明悦就盯着傅冬瞧成呆子,傅冬大约是习以为常给人这么看,他收敛起笑意,淡淡扫一眼曾明悦后,便对东桐和林立夫妻点点头出门。傅冬走后,林立一把拖着曾明悦出房,叶氏进院子时,瞧到他们两人的样子,到房门口对东桐说:“姑娘,林爷和曾姑娘有急事要办吗?”东桐只是笑而不语。 曾明悦见到东桐的眼神后,脸稍稍有些脸红起来说:“桐,我难得近距离瞧傅大人,以前一直觉得慎行兄妹长得好,但昨天瞧傅大人时,觉得他的模样更加吸引人,我就多看几眼,我心里对他没想法……”东桐赶紧拦截住她越描越黑的话,笑着说:“我不知他今天会不会过来,不过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任何人在你心里都没林哥重要。可是我相信你还是没有啥用,你要让林哥相信才对。” 曾明悦听东桐的话,眉头成山峰状态,对东桐气呼呼说:“我同他解释好半天,他说我当年盯明静看,都没有这样失神过,说我现在对傅大人就是有想法,反正还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唉,我只能跟他再三保证。”东桐听后笑起来,这一对冤家。曾明悦爱看美男十年如一日,当年与其说她喜欢明静,不如说她爱明静的美色,而林立深知自家娘子的德行,这回的事,十有八九是林立给曾明悦提过醒,让她注意点别太失态。 曾明悦想想后也好笑起来说:“其实要怪傅大人,人人都说他不会笑,昨天他笑逐颜开的样子,让我一时瞧傻眼,我没见过冰山上也会开花。唉,这几天傅大人再来,我要躲闪到一边,不能让林立再捉到把柄。”东桐笑着说:“傅大人来的时间很难确定,万一你们撞上,你那样明显躲开的样子,反而会让林哥认为你做了亏心事。你不如大大方方对着傅大人,林哥瞧着你的坦荡样子,便会相信你的话。” 曾明悦笑着点头后,想想说:“桐,画坊交给朝庭后,它以后就与我们就没关系,对吧?”东桐望着曾明悦点头说:“它以后与我们无关。画坊的规模越做越大,我越担心它有一天被人利用出事。还好你们都决定不做下去。明悦你会不会有些舍不得画坊?” 画坊这几年的确挣了不少钱,曾家历来是生意人,有利可图的生意从来不放过。曾明悦听后笑起来说:“你们都可以放手,我有啥舍不得的,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加进去。现在明静接手负责画坊,以他的本事画坊只会越来越好,这对画坊来说大好事。林立提过,说我们做到这样,已不能再做下去,迟早这画坊会惹事,现在多好大家轻松。明静说,节后他会清算出要补偿我们的银子。我负责的那块全移交给明静,文本也清楚一条条例出事项,双方签字了结。灿哥和绵负责的那块杂乱些,不过绵说在节日前也会清点完,这个节日大家都可以轻松度过。”曾明悦是无事一身轻的样子,这几年她经营画坊付出的心力,的确是让人心累。 曾明悦和东桐有一阵没一阵的说着话,许久后曾明悦长叹说:“桐,你现在瘦得可以让风吹跑,你这样不行,人已经走了,你再伤心也没用,你不如好好地活着,让离开的人同样得到安宁。”曾明悦说完这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东桐后,见到她神色淡然后,目光定定地望着房外的飞雪。曾明悦轻轻地叹一声后,一样抱着被子呆望着飘下来的雪花。 傅冬在西城的宅子,没有傅家那样大,只有几个小小的院落。平时这宅子里除去几个护卫外,瞧不到别的人,还让人觉得空荡荡。最近作为主人的傅冬从驻防处回到宅子,慎行同他一起回来,父子两人同住在主院,怀真夫妻前几日到西城后,两人直接住进侧院。院子里总算热闹起来,青卫同他的娘子,早就入住后院。 傅冬和怀真两人坐在房间里面,怀真笑望一眼傅冬说:“冬,听说你现在常去看东姑娘,进度如何?”傅冬望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怀真,淡然的说:“没怎么样,就是偶尔公事时,顺带去瞧她一眼,说说慎行的情况,再问问慎思如何?”怀真呆若木鸡般的瞧着傅冬,好久慢慢说:“你等了这么久,才进行到这一步?两人连抱抱都没有,你这速度也太慢吞吞,要不要我教你两招。”傅冬笑瞅怀真一眼说:“真,你那招数留着对付你娘子吧。反正她现在身边没旁人,而我时不时在她身边出现,五主子要是有啥动作,他也会多想想。” 怀真听傅冬这话后,轻拍手笑着说:“冬,只要你不再磨个十年八年就好,反正你孩子都有了,没啥好着急的。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相信你不会拖那么久的。”傅冬望他一眼说:“明静夫妻明天过来,他们住在你们旁边的院子。我们明天一大早要出门,没有时间招呼他们,你和你娘子帮着我好好招呼他们。” 怀真笑着点头后,想起来啥的捂嘴笑半天后,对傅冬说:“明静成亲算得上是奇事。我瞧他对谁都是温情脉脉,我认识他时,以为他至少要娶个三房,谁知他一直没动静,到最后我以为他这一辈子算完了,对每个人都一样,难怪没有他瞧得上的女人。没想到他会打破常规,竟然快快认识一个女子,以想不到的速度成亲,更加离谱的是,那女子性情跳脱的超出常人想象。哈哈哈,原来明静喜欢的是那样的女子。”怀真笑得东倒西歪,傅冬轻摇头,怀真自家娘子的个性也不是好惹的,笑起别人来反而痛快。 慎行在院子里听到怀真的大笑,皱眉对景春说:“景春朋友,你夫婿笑得太惊人,我的侄子侄女不会同他一样吧?”景春瞧一眼比自已还高的慎行,摇头说:“不一样,他们比他爹正常。”慎行笑起来说:“这就好,象景春朋友最好。怀叔那人,你回去要好好教教他。” 怀真刚巧笑停下来,在房内听见院子里两人的话,他有些怔愕的望着傅冬说:“那说话的人,是我家娘子同你儿子吗?”傅冬望着他点头,怀真气极对傅冬说:“我何时得罪你儿子,他要同我娘子这样说。”而院子里两人笑逐颜开,景春笑着说:“慎行朋友,上次他取笑你的事情,我站你这边。我们两人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一定挺你到底。”房内怀真脸色苍白对傅冬说:“为啥我家娘子说挺你儿子到底,那我在她心里算啥?” 第二百六十章 绝 行思园的人多起来,慎行兄妹却分三处居住。慎行跟着傅冬住,慎思跟着师傅诺言在宫内排阵式,慎惜跟在崔珍的身边,起居由崔珍夫妻照顾。慎行在节日第一天,进到宫里接慎思出来,又到崔家把慎惜带回来,兄妹三人好好的陪着东桐度过一个下午。东桐一直担心,最缠崔惜的慎惜会受不了打击,这次见到她,她脸上笑容依旧灿烂,撒娇赖皮这些小招数,全对着疼爱她的兄姐来。 慎思性子一直清淡,并不怎么亲近人,可是她会笑着抱小惜,听她乱七八糟的说着话,偶尔给她缠头痛,便说:“小惜,姐姐还要多些绣花的帕子。”小惜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扑到慎行的怀里告状说:“哥哥,姐姐欺我年纪小。嘻嘻,下次小惜帮哥哥绣漂亮的花,让哥哥好送人。”听得慎行轻拍她的小屁股说:“你那来的这些点子,一出又一出。” 等到吃过晚餐后,他们兄妹三人跟东桐告别走后。曾明悦不舍的对东桐说:“桐,可惜不能留下他们。”东苠成为未来的今上后,东桐母子就给严加保护起来,行思园里近期客人多,慎行兄妹更加不能回来,增加护卫们的工作量。而他们现在住的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崔家那里傅冬又加派人手过去。 行思园里有过不明人士撞进来的事,好在护卫们警戒心强,在他们刚刚已冒出头,就排下阵式赶退他们。住在园里的客人依旧可以在白日里出去,但已要求在晚餐前一定赶回来,去的地方要先同护卫们说。方潮私下对东桐说:“桐,在五主子举行仪式前,你不能再出行思园。”东桐点点头,她知方潮这一阵子管着园里防卫,尽心尽力非常的操心。按燕子的说法:“方潮现在夜里从不脱衣睡觉。” 节日第三日,张静观夫妻和张灿然父母赶到西城,傅冬和慎行那时过来瞧防卫情况。东桐带着慎行笑着迎接他们,大家彼此问好后,东桐母子瞧着他们疲倦的面容,便笑着告辞退出院子,好让远道而来他们可以休憩。 两位张夫人进去沐浴后,张静观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望着东桐母子离去的方向,眼里有着失意神伤。张灿然的父亲进房间,再次出来到院子里,瞧到自已弟弟的神情时,过来轻拍着他的肩说:“静观,你放过自已吧。我看她的日子过得不错,现在还有能力招呼我们这么一大家人。未来西朝的今上,会尽心护佑着她,孩子们听说个个懂事有本事。儿孙自有儿孙褔。你凡事想太多,才会累得身体受不了。” 张静观惨笑着说:“哥哥,当年我该听你的话,偷偷抱着张儿离开,而不是把她留在东家,我以为我走了,她会对她好的。我们父女重逢后,再也没有从前的亲密,张儿明明眉目间还有伤心的痕迹,她对着我竟然可以笑着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默然在外面只要受一点气,早已扑到我怀里来说,不会强忍着淡淡的笑。” 张兄轻拍张静观叹气说:“静观,为什么当年,我们听到她出走的事后,家中无人敢告诉你真相,只敢偷偷派人寻找,大家就怕你想太多,到时人找到了,你身子却受不了。桐这孩子如果怪你,就不会对我们来西城安排的如此妥善。灿然刚刚和我说,他们住在这院子里,连护卫瞧见他们夫妻,都是客气到家,有啥需要不用开口,妹妹就先想到。你明知她还在伤心中,你就要打起精神。我们回来的消息一传出去,我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故人来,你到时要有精神好好应酬他们,这些人不能交给桐去处理,她也不好处理,你这次为她处理干净那事吧。” 节日第六天,东桐到各个院子里瞧过客人后,坐在房内听着叶氏说着各项安排,东桐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好,跟大家说这阵子辛苦了,等到仪式结束后,我会安排大家休息的,还有这阵子每天按双倍发银子。”叶氏一听摇头说:“姑娘,行思园的月钱本来就比外面高,姑娘还要拿自已的银子出来给我们。”东桐听后笑起来说:“叶,这阵子人多事多,他们尽心尽力付出,我加银子是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做好。”叶氏笑起来行礼说:“姑娘客气,我代大家说多谢。” 东桐觉得这钱加得值,上次有人想撞进来,就是在煮食间劳作的男人,出来方便后,无意间抬头,发现刚刚瞧过的院墙顶上,怎会一转眼间多出来一个短树桩。他当时就大叫起来,护卫赶紧过来查看,发现那树桩是才给人按在那里,而院墙外还有明显的脚印。东桐接到消息后,马上拿银子给叶氏,说是奖励那男人和护卫。自那以后行思园里做事的人,都会主动巡防样的望着院墙,叶氏笑着说:“姑娘,大家现在做完事后,有空闲都会四下里走动,个个找机会,看可不可以得到姑娘的赏银。” 东桐和叶氏坐在房间里说着园里的事,听到外面有护卫的声音叫:“叶嫂子。”东桐对叶氏点点头,叶氏出去没一会,进房间递给东桐一张拜帖,她打开一瞧微皱眉头对叶氏说:“先问过方爷,如果方爷说可以放行,再把这帖子给张家院子里送去,由张家人决定见与不见?”叶氏从东桐手里接过帖子笑着点头说:“是。” 东桐想着那张帖子上的人名就头痛,她回西城后,还是可以听到东家的消息,却没有再见过东夫人母女两人面。东桐再记起那对母女时,是在东苠成为未来的今上后,东夫人递帖到行思园,说想念女儿,想亲自过来照顾东桐。东苠早对方潮吩咐过,不要让闲杂人员烦扰东桐的休养,那帖子没到东桐手里,便让方潮发落出去。他事后对东桐提起,她只是淡淡地说:“这事你听小苠的吩咐。” 这回帖子没有直接到方潮手里,是因为东夫人一家人要见的是张家人,帖上说:“两家历来相交甚深,特意上门拜访故交。”这东家人不知是天生脸皮厚,还是后天修练得来的,明明东张两家早已断绝关系,这帖上说得亲热无比。 张灿然这时从护卫的手上接过帖子,打开一看气极的说:“好,让她进来,我们张家同她们好好算算账。”还是张静观弟兄俩人冷静,接过帖子互相对看一眼后,张兄对护卫说:“那就让他们到这里来吧。”张静观对张灿然说:“去请你妹子过来,今天这事情我们和他们好好了断,不要让她再有机会找上门。”张静观一听,赶紧出院子找东桐去。 东桐和张灿然过来的一路上,他一路都说:“桐妹,这次要了结此事,你要是伤心,就跟我爹爹和叔叔说,我们不会做得太绝情。”东桐不得不对他保证说:“灿然哥,我保证不伤心,我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她的面,那来的伤心。以后大家不见面最好。”这是大实话,没有感情的人,多见面叫浪费时间。张灿然仔细打量东桐的神色,点头说:“好,叔叔说,他不能留下烂摊子让你为难,这次他亲自解决掉,他也不想再让东夫人以你为借口去迷城,打扰大家的生活。” 张灿然和东桐两人进到院子时,发现东家人和张家人分两边坐在院子里。天上还飘着雪,两家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东桐给张静观拉着坐在他身边,他的夫人打量一眼东桐,赶紧起身进房后,拿来一件厚袍子,给东桐披在身上说:“桐,你身子不好,这是你爹爹的外衣,你先披着。”东桐笑着向她道谢。张灿然这时出院子,没一会同护卫一起拿进来一块篷布,他和护卫两人把篷布四角牵到树上,刚好遮蔽在张家坐着的这一边,张灿然对东夫人一家人说:“不好意思,我叔叔和妹子两人身子都不好,这布只有这么大,只能让他们先挡着。” 东二小姐气呼呼地站起身子,她这几年越发的福态起来,完全没有当年的那种艳丽,不过身旁还是陪坐着两个俊俏男子。她给东夫人一瞪不服气的坐下来,东夫人几年不见,这面容越发狰狞起来。她笑着对张父说:“静观,女儿现在争气,你不如回西城享女儿的福。” 张父冷冷地望她一眼说:“我不好意思长久享女儿福,我觉得羞愧,当年把她留下来给你。你背信弃义,我没话好说,是我自已眼睛瞎,误以为石头是美玉。可是做母亲的不管孩子死活,让我一想起来就痛恨不已。我现在当着两家人的面,宣布张家同东家从此时恩断义绝,我同你永生不再重逢。这个世上已没有东张,只有一个东桐活着,我要她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东家人再来烦扰她,张家会付出所有,阻截东家所有的生意。” 东夫人手抖动着指着张父,东二小姐气盛的说:“不认就不认,我从来就没有过姐姐。”张灿然听后手指院门说:“好,那东家人走,以后不要有任何理由来找东桐,张家人历来说话算话。” 第二百六十一章 繁华如梦 一大早东桐推开房门,望见外面没有再飘雪,反而有点阳光照射下来,她不相信的抬头往天空望去,阳光照得她眯了眼。新君举行仪式的这天,连天公都照顾着,居然没有下雪,东桐微笑起来。宫里早早派来三辆大马车,此时已等候在行思院门外,园里的人一个个穿着新衣喜气洋洋,满面笑容兴味盎然的互望着,快步往院门走去。 东桐和张家人坐一个车里,路上张静观对东桐兴致勃勃的说:“桐,西城历来节日前后难得不下雪,今日还是个大晴天。今上一定是明君,我们西朝百姓是生而有幸,有福气再遇明君。”车里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东桐虽说不信这些,不过仪式这天,天气好,让百姓心有所归总是好事,她笑着说:“小苠历来聪慧明理,这样的人天生是做明君的料,连老天都赞同他登大位。”东桐和张家人多了些接触后,才知张静观因年轻时的识人不明,情伤之后大受打击兼而伤了身体,多年精心调理都无法恢复,这也是张家人最恨东夫人的地方。 张家人原本在西城算得上大商户,那时张家、崔家、东家三家分割西城主要的生意。当年张静观入东家后,张家人那时已开始迁居去温暖的迷城,不过因张静观还在西城,张家便没有放下这里的生意。直到张静观与东夫人之间事发后,张灿然父亲赶来接弟弟离开,伤心下才处理一些店面,留下几间放不下的店面,交给手下可以信任的掌柜打理。至那之后张家全心营造迷城的生意,对西城的生意完全放手。东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东夫人的确是有生意手腕的人,东家慢慢在西城做大起来。 张家人历来以诚信做生意,手下的人同样如此。留在西城的掌柜一个个用心打理着生意,就那么几家的店面,都做成西城的名店。这几年随着张灿然的接手张家生意,他对西城的生意再次用心,而东二小姐却没有东夫人那样的心机,东家的生意慢慢下滑。张灿然认下东桐这个妹后,他每半年到西城查看生意商机时,都会带来迷城的特产当礼物给东桐。 张灿然见多识广言谈有趣,他懂得转着弯在东桐面前提起张静观,说张静观性情多思敏感,偏偏身体瘦弱经不起思虑太多。时日一长,崔惜笑着说:“桐,你这哥是有心人。张家难怪是在哪里都可以竖起来,这日子一长,当年东家抢去张家的生意,会物归原主。”崔家一直以来在西城是手艺取巧,他们的生意是有心也抢不了的。张灿然愿意对东桐用心,东桐自然是有所感念,这世上多亲戚朋友,路始终是要好走许多。 马车经过的这一路,不时可以听到人们喜悦地说:“天晴了,西朝又迎明君。”马车接近宫门时,缓缓停下来,所有人下马车后,跟着前面的队伍排着队。慢慢到宫门口时,男女分开两边分别由男女护卫查验,东桐跟着队伍排到黑衣女护卫面前时,把手中宫牌递过去,她后面站着的黑衣女子接过来打量,她还给东桐时,眼神特意的多看东桐好几眼。东桐由着女护卫在自已前后轻轻拍拍后,听她说:“多谢合作。” 东桐进宫门后,走到已检查完的曾明悦一行人身边,曾明悦凑近东桐小小声音说:“桐,一会在正宫殿举行仪式时,只有今上亲属与众位高官观礼。”曾明悦还要说下去时,两个粉衣宫女过来对东桐行礼,她们对东桐说:“东姑娘,今上说请行思园里的客人,全部入内观礼,以主子的亲属之礼节相待。”东桐笑着点点头。 曾明悦握紧东桐的手,说:“小苠认我们当亲友。”东桐轻拍拍她的手,等到人全到整齐后,跟着两个粉衣宫女往正宫殿而去。到正宫殿附近时气氛慢慢庄严起来,东桐一行人跟着宫女进到宫殿里面,一行人分成两起坐入两个亲属席位。各国来宾就在亲属席位旁边,东桐打量一眼,各国的位上都有许多年轻相貌美丽的女子,她们一个个脸上笑意盎然打量着四周,眼神里有着不服输的表情。 东桐坐定后打量高高在上的大位,并没有瞧到今上和东苠夫妻,反而见到穿着淡紫色劲装的慎行,他站在大位之下,对身边人吩咐着。他转眼瞧到东桐一行人后,对身边人点点头,就往东桐这边过来,走近这边后,他礼貌地对坐席上众人行礼问好后。他挨近东桐身边,轻声问:“娘亲,今天你儿子穿这身英气吗?”东桐笑着点点头问:“慎思和小惜呢?”慎行笑着说:“娘亲你放心,她们两人在一起,现在正陪着舅妈梳装,这已快要到仪式举行时间,我一会忙完再过来陪你,现在我先过去。” 慎行走开后,曾明悦感叹道:“那个可爱的孩童,现在竟然能独当一面。”东桐笑望着她,正要同她说一句子时,觉得身边的席位有人看着自已,东桐礼貌的笑着回望,见到王爷已坐在席位上,他对东桐微微点头,神容又苍老几岁。东桐暗叹息地站起来,走到他那边行礼说:“王爷安好!”他淡淡开口说:“听说你上次吹风后生病?年纪轻轻就如此可不行,有空时,让宫里大夫帮你多调理身子。”东桐笑着对他再行礼说:“多谢王爷关心。王爷保重,家人珍重。”明日之后,也许此生再无相见机会,东桐说不出心理的感受。王爷望一眼东桐微微点头后,他对东桐挥挥手。 东桐回到桌位坐定后,对面官员的席位,已一一坐上人。傅冬一身黑衣劲装,独自坐在第一个席位上,他目光扫向东桐一眼后移开。一个粉衣宫女靠近东桐轻声音说:“主子吩咐,慎思和慎惜两位小主子,一会陪同傅大人入坐。”粉衣宫女一退下,就听到宫人大声音叫:“今上到,苠主子到,蓝主子到。”宫殿里的人全部站立起来,西朝独有的欢快音乐响起来。 今上一身金紫色正装第一个出来,随后东苠和蓝两人同样金紫色正装跟在身后。今上走上去坐在大位侧边,东苠和蓝站在她的身旁,一顶金冠和一支金风钗放在大位之上。今上轻轻伸出手一压,音乐停下来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年轻男女,从侧旁走出来后,各归各家的席位。慎思和慎惜姐妹两人手牵着手笑瞧东桐,东桐轻轻点头后,两人笑着快步向傅冬的席位走去。 傅冬见到这对姐妹花走向他那里时,眼睛往东桐这边望。小惜此时已一脸笑容对着他,傅冬赶紧起身挪动位置,伸手牵过小惜坐到中间,他和慎思坐两旁。相信整个宫殿的人都打量这一幕,只是大家都没有时间细打量,宫人已大声宣布:“礼仪官到。”东慎行走上前去,站在大位下,向今上和东苠夫妻行礼,今上和东苠夫妻都是一脸微笑点头。 东桐见到后,吃惊望向慎行背影,听着来宾惊叹道:“这少年真英俊,身姿挺立年轻有为。”而曾明悦紧握东桐的手,仪式慢慢举行着,慎行接近大位后,双手捧过金冠递给今上,今上亲手拿起给半跪下来东苠,戴上金冠说:“从此以后,你当以西朝百姓为重,做一代明君。”东苠对着今上大声音说:“孙儿,牢记皇祖教训,以百姓为重。”慎行双手捧过金风钗,今上接过金风钗,扶起要跪下的蓝,亲手给她钗上说:“你身为皇后,从此刻起,应当以天下为重,尽好你的本份。”慎行行礼退到大位之下。西朝从这日开始以“苠”为年号,东苠几十年后,跟随他的前人一样,放手给年轻有为的孙女,隐退后不再有人听过他的消息,同时跟着他隐退的还有东慎行一家。 仪式完毕后,慎思和慎惜才走近东桐这边,跟着东桐这一行人离开宫殿。东桐一行人出宫殿后,跟着众人一样在外面听候安排,这时林立如同从前对待慎行兄妹那般,抱起慎惜甩动转圈起来,小惜笑得欢快,等到林立要把她放下来,她不依地说:“林叔,再来一次。”曾明悦笑起来说:“小惜跟慎行一样,慎行小时也是这般叫着再来一次,只有慎思是用眼睛说话。”曾明悦这次到西城后,多出无数对年华流失的感叹。她放手画坊的事后,曾父和曾母已提出崔家的事宜,全盘交给她和林立两人做主。 东桐笑看着慎思和慎惜姐妹,第一次觉得年华如水般流逝,这感叹才一起,有粉衣宫女走近东桐轻声音说:“东姑娘,今上请你跟我来。”东桐赶紧扯扯身边笑着的曾明悦,对她耳语说:“我过去下,小苠有事找我。” 东桐跟着粉衣宫女穿过人流,向宫门口走去,东桐略微吃惊的跟着宫女出宫门后,见到东苠和蓝两人一脸不舍的守在一辆马车旁。东桐脸微微变色,走近后东苠伸手扯扯她说:“皇祖说,她最后有话要同你说。”东苠扶着东桐上车后,今上和两位贵君在车上,她微笑着对东桐说:“桐,满目河山空念远,何不怜取眼前人。傅冬他是一个不会表达的孩子。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四年 西朝‘苠’四年,恰逢四海升平,八方宁靖,国力最为强盛,政治又清明时期。西朝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两个字。而作为统领的傅冬不久前,上书陈诉说:“国力强盛之下,更加需要培养新一代的军卫。我身为统领以来,一刻不敢放松……” 东苠没有多久接东桐进宫后,私下感叹的对她说:“难怪皇祖当年走之前,都不放心傅大人终身大事。他的确为西朝付出太多。”东桐只是微微笑着聆听,果然没多久就听到东苠万分不舍的说:“姐姐,我听从他的意见,把慎行派驻边城。”东桐听后虽说舍不得慎行要远行的事实,可她知晓最舍不得慎行的人是东苠,多年来他对慎行一直疼爱有加,舍不得他远离西城。而傅冬认为慎行将来要担当大任,始终要去边城磨砺一番才能有所作为。 东苠当君王这几年来,朝政上的决策从未有人多议。最多是对他私生活有话说,有些官员无法接受宫内只有蓝一个女人。好在蓝这四年来,心情宽松下,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让官员们说话时多少软下调子。东苠在既位不久便对提起此事的人说:“宫内有皇后一人足矣,她性情平和体贴入微,足以照顾好我。大家心有余力,不如在西朝各地多走走,瞧瞧下面官员是否清正廉洁。” 官员们明面上动作不敢,私下却小动作不断。东桐最初两年不断的接到拜帖,说有事相商,上门求见上一面。东桐最初还真以为有重要事,后来问护卫来几人时,护卫说:“上门来的官员,后面跟着几个亮丽的女子。”东桐一听情况,连忙把帖子递回护卫说:“我现在休养时期,闲人一律免见。”随后对方潮说:“跟所有的人打招呼,以后我出门,不许透露我的行踪。” 东桐一直喜欢蓝,觉得她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女人,而且与东苠两人伉俪情深。东苠历来不是个爱美色的男人,他说得最明白的一句话:“这世上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美女出现,比蓝更美的女子一定有,不过如她这般贴我心的人,我又愿意让她体贴的人,我想是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就是有第二个,也没有最初的那份纯粹。” 傅冬和东桐两人又纠缠三年后,在一年前总算再次成亲。傅冬是用世上最笨的追求方法,感动东桐和她身边的人。他几年以来只会静静的守在东桐身边,默不作声的关注东桐情绪,默默的在背后关心她,有时间便陪着她的身边。最初东桐闪躲过,劝阻过他,后来更清楚明白的对他直接说:“傅冬,我的心里只有崔惜,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傅冬听东桐的话转身离开,在东桐以为他从此不会再来时。他过了三天再上门,对东桐慎之又慎的说:“人一辈子有这么长的日子,我一直以来对别的女子都没有兴趣。我想好了,既然是这样,我再等你几年也不算啥,我总能等到你的心里能多容一个人时。崔惜已经不在了,而我的要求不多,就是活着时,有时间好好陪着你,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的习惯我在你身边。”好在东桐已开窍,要不听傅冬头一句话,大约就会自动闭上耳朵不听。自那以后,东桐由着傅冬来去,反正自已也劝阻不了他。 东苠在一年前,忍不住对东桐说:“姐姐,你们成亲吧。”吓得东桐惊愕地望着他说:“我心里有人,没有法子多容一个人。这种情况下和他成亲,挺对不住他。”东苠听后笑起来拍手说:“姐姐,第一次听你说,感觉到对不起他,这事我做主,可以成了。当初我接受蓝时,也认为这女子对我太好,而我那时根本没心关注那事,当时心里同你想的一样。现在我们俩人不是过得非常好。你只要点头,傅冬大人只会认为你很对得起他。” 东苠说完这话后,有点恶趣味的笑起来又说:“姐姐,你就当做为西朝付出一回吧,我们不能让傅大人单身太久。”东苠大笑着走后。没多久换蓝私下里对东桐劝说:“姐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找个伴吧。我瞧傅冬大人对你不错,再说他又是慎行兄妹的爹爹,而小惜我瞧着同他也亲热。再说傅家兄弟早已分家,分家后他爹娘自愿跟着小儿子过。苠说这样最好,你少掉许多麻烦事。不如你就将就他一回,以后有合心意的男人,再迎进门来做二郎君。”蓝这话雷得东桐看她好几眼后说:“你就不怕小苠知晓你这说法?” 蓝捂嘴轻笑起来说:“姐姐,这话就是他的意思,只是他没我说得明白,他说以后姐姐有合心意的人时,到时傅大人想拦着不让进门,他也会替你做主。”东桐现在知道成亲久了,会让人的思想很不纯洁,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也是这样。东桐轻摇头说:“傅冬那人我可摆不平,这事还是不提为好。” 东桐还是没有点头,直到崔珍有一天来行思园找东桐说:“四嫂,我把四哥给傅大人的信,刚刚送给傅大人。”东桐听后一脸怔怔地望着崔珍,不知何时崔惜还有信留给傅冬。她抬头望一眼东桐,接着说:“四嫂,当年事发前,其实四哥心里有所感觉,他那时同我说过,万一他陪不了你白头,他也希望有另外的人来照顾你,不希望你一个人孤零零过日子。那信就是那时交给我的,说如果他走后三年,傅大人还惦记着四嫂,就把信送给傅大人。如果你们依旧错过对方,那这信就等到你成亲三年后,让我再交给你处理。四哥还说,那信里面有给你的信,如果你要看信,只能在你成亲的情况下。” 东桐是一脸不相信的望向崔珍,她肯定的对东桐点头说:“四嫂,你以后就是同傅大人在一起,我们都当你是崔家人。四哥走后,我们都知你伤心。可是已经好几年了,四哥对你那么好,一定希望你过得很好,那样四哥九泉之下也会安心。四嫂,傅大人等你多年,你嫁了吧。”崔家这几年的确如同从前一般对东桐,也一样在衣着上面照顾着慎行兄妹两人。 傅冬当天就赶过来同东桐提这事,他解释说:“桐,我没有法子给你看信,你瞧崔惜他早有准备,你看他上面写的字。”东桐接过那纸张,崔惜飘逸的字体,清晰明白的写着:“傅冬,如果你和桐已成亲,请你好好的对待她,别吃我的干醋,你可以给她信,由她亲拆。如你们没成亲,而你给她看信,那么我只有咒你,今世无法得到你的意中人。”那纸张顺着东桐的手滑下,飘落在地上。东桐想了许久后,傅冬再一次提起成亲时便点了头。 东桐和傅冬成亲当天,东桐拆开崔惜的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桐,不要再伤心我的离去,你忘记我吧,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好好珍惜眼前人。我最怕的是这封信,要等到你晚年才能到达你的手中,那样我是永远无法安心。桐,我希望你能许我来生,来生我一定陪你到白头,珍惜你如珠如玉般宝贵。现在请你忘记我,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天,才能记起我,那时我会笑着来迎接你。” 傅冬接过东桐的手中的信,看后说:“桐,那天我陪你去看他吧。你不用忘记他。”东桐同傅冬成亲后,才从傅冬口中听到崔惜的一些事情,原来崔惜那时找上傅冬,是为了几年以后解咒的事。傅冬当年听崔惜说明理由后,当场就应承下来,并应承他会保守崔家的这个秘密。 崔惜从那以后便当傅冬是朋友,崔惜有心结交谁时,很少有人挡得住他的诚意。傅冬时间久后,还真当崔惜是朋友。只是他们两人之间很少提及东桐,偶尔崔惜提起东桐时,都会警告他说:“傅冬,你还是早点多看些女人,别再想着我家娘子。桐,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给别人机会的,我家桐身边不会有二郎三郎那类人出现。” 傅冬和东桐成亲一年后,两人的关系总算接近些,渐渐不再同初期那般客气,反而进入平常夫妻相处阶段。不久前,傅冬手下有名女将军迎娶二郎君,请傅冬和东桐两人赴宴。傅冬笑着手里的帖子,笑语对站在身边的东桐说:“桐,你命里是没有郎君的,你不用看着掉口水。崔惜当年不肯,我现在同样是不许,今上就是默许都不行。” 东桐听傅冬难得的打趣话,忍不住瞪他一眼说:“我没有那么大的一颗心,可以同时装三人,现在最多勉强多装个你。”这话听得傅冬大喜,伸手把东桐紧抱在怀里说:“桐,你现在心里总算有我了。”东桐来不及说话,他就亲上东桐的脸,笑着再说男人本色的话:“娘子,你别羡慕别人多个郎君,我一个人就顶别人三个,又好用又方便,对不对,娘子。”东桐用力挣脱他后,脸红瞪着他说:“我不同你说这些。”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结局 ‘苠’四年初雪的这天深夜,崔家祖屋外燃起几堆火焰,崔家全族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半围着坐在火堆旁,眼光全盯向崔家祭祀的正房门。黑衣劲装的护卫们,在人群周边严密的防守着。夜色深深,雪花一阵又一阵飘散下来,飘落在静坐的崔家人身上。 东桐从火堆旁,悄悄地站起来离开,独自进入崔家祭祀一间偏房。房内烛火不分日月摇曳着,远去的亲人却不能再返回。黑色的大桌上,只有为数不多早逝的崔家子孙牌位。东桐走近祭坛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放在最边上崔惜的牌,嘴里轻轻说:“惜,今夜过后,你们可以回到亲人身边。”当年东桐常常奇怪,崔惜的父亲为何不能伴在亲人身边。崔惜走后从崔珍口中得知,这些早逝的崔家人,他们的牌位一放置在祖祀堂中时,都会摇晃不已,分明是心中有未了之情,崔惜同样是如此的不甘心。 慎思和慎惜姐妹两人在房门口,她们瞧见自已娘亲脸上的深深思念。姐妹俩互看一眼,慎思轻轻推推小惜,她走着进房内站定对着先人们行礼后,才靠近东桐身边说:“娘亲,我们出去吧。你让爹爹安息吧。”东桐放开抚摸崔惜牌子的手,点点头跟着小惜要出门前,她不舍得再回头望一眼,只见崔惜的牌位那儿,崔惜站在那儿同她轻轻摇手,嘴边还挂着慵懒的笑意,然后他转身离开。东桐站定下来,对小惜说:“小惜,你爹爹他刚刚在这儿陪着我。”小惜听她的话赶紧回头,只见到房中烛火依旧闪耀,房中却空无一人。慎思听到东桐的话,扯扯小惜的手,小惜拉动东桐的衣袖说:“娘亲,我们走吧。” 东桐母女悄悄回到火堆旁,夜更深沉,大家都沉默不语的坐在火堆旁,天空持续飘下来的雪花,落满肩头分外是离人的细语。东桐望着火堆怔忡着,崔珍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四嫂,你去休息吧,你这有身子的人,不能久熬。”东桐轻轻摇头说:“我要守在这里,我想亲眼见到惜回到祖宗身边。”崔珍轻叹息后,轻轻帮她拍去肩上的雪花。 零时过了许久之后,那房门总算在等待煎熬中打开,崔家族长一脸喜色站在门边,东苠一脸疲惫神色出房间,崔家所有的人慢慢地站起来。傅冬跟在东苠的身后,他同样是一脸的疲乏,他的眼光静静的扫向东桐一眼,对着东桐微微点头。诺言先生扶着一个老太太跟在后面,最后走出来是一个年纪稍大的青衣女子,她手里抱着一对两岁孩童,人群边有两对父母冲上前去,从那女子手里接过孩子,那女子声音暗哑的对那两对父母道谢。 崔家族长出来后,在这几人面前跪下来,所有崔家人跟着跪下来。崔家族长大声音说:“多谢,多谢,恩人,你们是崔家的恩人。”族长说到后面,竟然放声大哭起来,顿时一片哭声响起。东苠过去弯腰扶起他后,摆手示意跪着的众人起来,等到哭声渐渐平缓下来,他才开口说:“崔家人积善多年,这是崔家人的福报。”而那个年纪稍大的青衣女子,这时对崔家人弯腰行礼说:“我为祖上犯下的孽缘向崔家早逝的人道歉,向崔家人道歉。我们这一族,从我这一代开始已永绝修习咒语之心,希望我们的努力换来家人的平安长寿。”她说完之后,眼圈红起来快步离开。 东桐在以后的日子,对那夜记得最清楚的是,大雪纷飞下崔家所有人带泪的笑脸。那个清晨,东桐坐上马车后,看着坐在自已身边的傅冬和东苠,便放心的晕睡过去。东桐再次醒来是在傅家睡房里面,傅冬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书,东桐的手刚刚抬起时,他已过来轻轻按着她的手说:“别揉搓眼睛。”东桐听他的话,醒来后怔怔地望着他说:“冬,我梦见你和小苠两人昨夜在崔家祖屋。我还见到惜笑着转身离去。” 傅冬轻叹着半扶起东桐后说:“崔家的咒语今天清晨已解。以后小惜的孩子不用担心受那咒语所害。”东桐听傅冬的话,久久后只是淡淡的‘哦’一声,自那以后东桐不再提起那事。第二年的春未,东桐生下一个儿子,取名为傅慎真。 傅家人送来厚礼一份,傅冬对父母弟弟不再同从前那般不问缘由一味付出,而傅夏在岁月磨砺中,培养出傅心月的那种精明能干,他知晓傅冬和东桐的心结,对下一代的来往顺其自然。东桐的四个子女中,只有慎真同傅家有来往,慎真的个性天生比兄姐来得霸道,人聪颖精明嘴甜,他对着傅夏的孩子,从来是说一不二。想来恶人终需要恶人磨,从傅心月开始,傅家个个对他疼爱至极。傅夏的孩子,包括家中一霸傅亦婷在内都对他言听计从,这点常让东桐赞叹不已。 有傅慎真之后,东桐才同傅家有所来往,毕竟那个家与傅冬是有牵扯不清的亲缘。阮柔这些年大多时候是沉默不语,当日那种温柔善解人意,换成现在的为人呆板,时常可以见到她眼光飘忽不定,失去当年的那份算计之心。东桐偶尔见到她时,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叹。傅夏已有三房夫人,他的脸上多了商人的精明,他身上那种俊逸气质已让岁月打磨掉。他的孩子又添了二个,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傅亦婷依旧是他的心头宝。 ‘苠’七年宫里的蓝生下女儿,朝中再无人对今上提起立妃子之事。慎行这时从边城回到西城探亲,他性情稳重大方,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世人称他为笑脸将军。小小慎真顽劣的常让傅冬和东桐两人头痛不止,只有慎行用眼轻轻一瞅,慎真马上就会乖乖地听话。东苠笑语东桐:“姐姐,不如你把慎真交给慎行管教,慎真的性子不似你们两人,他这种性子不会随便服人。傅冬性情太过公正,由他管束孩子,只怕是会失掉这孩子的本性。而你性情太随意,由你管教,我怕将来无人能约束他。现下瞧来只有慎行能让他服帖。”慎行听后笑着望一眼幼小弟弟说:“舅舅,他现在太小,我带他去无法好好照顾他,不如舅舅你有空帮着娘亲管教,我也是你管得服服帖帖的。”东桐听后大笑起来,今时今日西朝也只有东桐母子敢这样对东苠说话。 ‘苠’八年慎行成亲,所娶的女子是叶信将军的小女儿,该女子性情温婉大方,他们两人成亲后夫妻恩爱。同年慎思成亲,成亲的人是其师伯的长子,那男子性情开朗活跃,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彼此之间浓情蜜意,是一段良缘。而慎思的师傅诺言先生,一直未曾婚嫁,慎思对东桐悄语:“师傅从前喜欢过小师姑,可是小师姑太会招惹男人,渐渐师傅绝了那份男女情爱之心。” ‘苠’十五年慎惜成亲后,傅冬从统领之位退下,东苠号令东慎行接任统领之位,这是西朝历史上很少有的父子前后同一个官职,而且是同样年纪轻轻担当大任。傅冬和东桐两人离开西城时,留下慎真跟在哥哥慎行的身边。傅冬带着东桐在西朝各地慢慢游历,夫妻两人经过许多事情后,反而到这时已能放下曾经,笑看当年的一切是是非非。 傅冬人到中年依旧神情冷峻俊雅,不过他私下面对东桐时,骨子里的透露出另一种风情,常让东桐笑着说:“还好这世上的女人不知夫婿有这一面,要不我会让别人的眼光杀死无数次。”傅冬轻笑着轻扣她额头说:“世上男人也不知娘子有这一面,要不我不知有多少情敌。”东桐清淡的性情在岁月流逝中渐渐温婉起来,两人在流遍西朝的山山水水后,选择留在西京城里。花开花落中,傅冬在以后的日子,笑语对东桐说:“我多谢今上当年提点我。” 当年年轻的君王既位三年后,招见傅冬私下相谈中,淡淡地开口说:“傅大人,你对我姐姐和崔惜的事,能不能从心里放下?”傅冬想想后说:“我能放下。”君王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说:“哪怕在我姐姐的心里,你永远无法占据第一?傅大人,你一生当中别的事情上面,从无败局,你以后会不会恨我姐姐让你初尝失败?”傅冬当日是非常慎重考虑后答道:“我从来没有败给别人,我败给的是自已,我不悔今日所求来只会是第二,但总比我这一生与她失之交臂好,至少在未来的日子,是我陪着她走下去。” 年轻的君王有着温暖如春的笑容,他笑着说:“好,我成全你,不过我成全的是你的心意,你们成亲吧。姐姐那人你守着只是感动她,你日日伴着她,才有打动她心的机会。”傅冬明白成亲前,东桐对自已更加多的是感动,成亲后随着日子渐增后,当她一天天在自已面前放松,偶尔会趴在自已背上轻语,直到现在她已习惯在自已怀里轻笑,傅冬明白从那以后每个日子对他都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 番外 聪明 崔惜记事之后,渐渐知晓在崔家最忌讳的是说男孩子聪明。他小小年纪跟随大伯娘出外,获人夸一句‘聪明’后,大伯母从此之后不再管教他,反而对家人说:“不能让惜聪明灵巧下去,我们要他笨拙。”当日他非常的气愤,误以为伯母是欺他无爹娘,可是偏偏大伯母在别的方面更加注意照顾他,比照顾亲生孩子还要尽心尽力,慢慢的崔惜在怀疑中释然。 崔惜年纪稍长后,对年少的崔珍反而亲近许多,家中也只有她对自已放松,而且是时时有所相求。别的兄弟姐妹们与自已亲近却不敢接近,按他们原话说‘惜,要在家里横着走,长辈们都会夸应该是这样走的,而我们不行。’崔惜渐渐喜欢在家外去流荡,只为家人们背对着他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秘密。 崔惜年纪稍稍增长,不想继续混世魔王般的过下去,他瞧上倌倌的营生,便对家人们说想要自立。他的话音一落,家中的伯母和婶子们竟然掉泪不止,而伯父和叔叔们瞧着他的神情,一个个眼里竟然有着痛惜。后来还是大伯摇头后,重重叹息说:“如果这就是命中已注定无法改变的现实,我们这般躲闪由着他性子来,都无法改变这般的命。那么我们只有告诉惜听,由他决定自已的未来。” 崔惜听到那秘密后,才感受家人对自已的疼惜之心。自那以后,便放下那份放荡不羁的行为,也放下对男女之情那种向往。他选择好好打理自已开的倌倌馆,有时也会用自已的好眼光,为崔家的绣店,出些好的花样,渐渐的崔家有事时,便会找上他讨论。 东桐出现那天,崔惜和平常一样歪歪斜斜的靠在座位上,静看馆内众生百态。当东桐的眼光淡淡地扫过他,再望向馆里别的倌倌时,那眼光平静如水的掠过,只有望向别人台面上的赠品点心时,她的眼里才闪过一道光芒。当侍者让她点人时,崔惜明显瞧到她眼里的惊愕,见到她望向随从后,手指淡淡的指向自已。崔惜未曾想过自已会因为东桐眼里的随意与顺便,冲动示意侍者答应下来,这是崔惜开馆以来,第一次点头应承要陪一个女子,而且是个生肓过的女子。 倌倌们自然一个比一个眼睛利,崔惜虽然未曾经人事,不过他历来精明,自然瞧清楚手下人眼中的诧异。他心里暗恨东桐让他失去常态,决定冷若冰霜的对待这个女子,请她上楼进到自已房中外厅处,坐定后冷眼瞪着她不放,没有想到这女子却依旧是眼神平平瞧着自已,同样不说话,直到崔惜送她下楼,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平静无波。 崔惜一天比一天不服气,暗恨这女子明明对自己有心,可是表现得如此无心一样。当有一天这女子点另一个倌倌时,那人拒绝之后,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大厅里,眼光一个个细瞧倌倌们的面容,就是不去瞧自已。一天两天之后,崔惜暗怒之下,第一次失态的扯着她上楼,问她说:“你不是为我来这里的吗?”而这女子只是微笑着说:“对不起,我这两天才知你是馆主,我先前那样实在对不起,希望你能大人大量,不知者不为罪。” 倌倌馆原本就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崔惜当日是怔怔的放走东桐,但心里却不服气,总想着不能在东桐面前输掉这一局,所有的算计都是从不服气开始。等到东桐确切的身世传来时,崔惜才明白,原来东桐的背景如此浑厚,崔惜慢慢地想法子接近东桐,偶尔嘴里会提起傅大人,见到东桐眼里同样无风乍起时,心里才同样舒服下来。 崔惜一天比一天用心在东桐身上,直到崔珍叫他回家时,他坐在家中吃着饭,听着家人笑语,心里惦记着要来馆内的东桐,吃完饭后,他找个借口回到馆内,见到东桐浅笑着坐在大厅里,瞧见他后淡淡地点头说:“崔馆主,我今天来同你告辞的,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多谢你们的照顾。”崔惜心慌得拖着她上楼说:“东姑娘,可是我这里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 东桐轻笑起来,对着崔惜说:“崔馆主,明人面前不说瞎话。我知我每次在你这里的消费,你已许我优惠。只是近期我要做赴宴一家大小的衣裳,没有时间过来,所以想着日日来你这里,一旦有一日不来,反而会伤你这份朋友的心,才过来告别。”崔惜听后笑起来说:“你说那事情,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以后大家朋友往来,不用计较银两之事,你那些衣裳交给我做,我一定让你们大方稳妥出场。”崔家人自小在针线上面有天分,不分男女对衣裳这些事情,天生敏感个个做得相当精致。东桐自然是笑着点头。 崔惜那日是借着赶做衣裳,留下东桐一夜,那一夜他在外间房,听到东桐在内里并没有安睡,第二日早晨起来后,她看到做好的衣裳,眼里有着感动的神情。崔惜知自已这一步走得危险,可是东桐的性子冷清得过分,分明对男女之情绝了想法,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弟弟和孩子,如今自已这么试探下去,如果五小主子不许,以东桐的性子怕是以后不会再来。结果东桐依旧笑着过来时,崔惜的心定下来。 外面流言纷至沓来,崔家一听到消息,赶紧先让崔珍打听过,大伯母随后亲自对崔惜说:“惜,如果你喜欢东姑娘,喜欢到非她不可的程度,那么我们崔家上下支持你。”她言下之意由着崔惜用尽法子,只要能夺得东桐的心,别的事情有崔家在后面撑着。 崔惜的性子从来不听人,不过对崔家上上下下的亲人,还是要近几分,现在听亲人这么一说,想着大伯母历来有主张,而且是真心疼爱自已。便赶紧扯着她悄语说:“伯母,你知我这人,我瞧不准东姑娘的心意,她虽然在馆内出入,她的言行举止非常尊重倌倌们,她对我并没有心,最多当我是一个朋友。” 崔惜说完后脸红红的望着大伯母,她疼爱的摸着他的头说:“笨小子,平日的聪明用去哪里,这追女人要用手腕,你越是这般越会让她距离远,你先把她当珍儿看待亲近,对她的所有用心要摆在明面上来,不要在背后使给她看,她看不到的。还有你的心意要说出来,你不说她同样听不到。” 大伯母笑着瞧一脸脸红的崔惜,笑着说:“惜,你知为啥崔家上下的长辈们都疼爱你,就是因为你小时嘴甜会哄人,而且伯母最喜欢你赖皮在我怀里,让我从心里觉得惜是真心爱伯母,同伯母才会亲近,你这些招数可以同样用到东姑娘身上。最重要的是你要关心五主子和她的两个孩子,真心把他们当家人看待,东姑娘就是石头打造的心,也经不起这么打磨。别的事情,我和你婶子她们,早帮你想好了,我们一家人大大小小都对她好,待她的家人朋友好,我不信东姑娘最后不会选我们惜。” 崔惜同东桐成亲前,已瞧明白傅冬眼里隐匿的情思,同样瞧明白的还有那个五主子。只是傅家的事情太烦杂,五主子是绝对不会让东桐去趟这浑水。崔惜明白自已胜在,崔家所有的人接受了东桐,不但是接受东桐,对她身边的人也能爱护有加。当五主子笑着说:“崔哥,以后跟着姐姐叫我小苠吧,一家人不用两种叫法。”崔惜的心定下来,笑着说:“小苠,我会自始至终对他们母子好,尽最大努力让他们生活好。”东苠笑着点头说:“我相信崔家人说的话。” 崔惜同东桐成亲后,才明白别人说成亲后的好处,自已多了可以说心事的人,有人会盼着自已回家。东桐性子随和有主见,对崔家上下的人以礼相待,从来不会仗着五主子的势,反而低调的做人,跟随在崔惜身边,有崔家做了多代随从的后人,他们后来有机会回到崔家祖屋时,都真心夸耀说:“原本想惜主子这般人才,怎会选择夫人那样条件的人。现在明白,惜主子的眼光好,夫人的性情宜家宜室。” 崔惜在小惜半岁后,已觉察到自已的不对劲,晚间竟然会梦到早逝的爹,瞧到他一脸的着急样子时,崔惜醒来后心里沉闷起来,望着笑语的东桐和小惜,心里第一次惊惧崔家的秘密,怕将来会应咒在自已身上。他背着东桐找到族长,而年老的族长听到崔惜开口说:“族长,我想知道解咒的法子。”族长听后,沉思默想许久后对他说:“惜,法子有,只是时机没有到,不过现在正是找人时候,你先来帮着找人吧。”崔惜看明白族长眼里的痛意,笑语说:“族长,你放心,我不是聪明人,我没事的。”崔惜走后,自然没有瞧到族长对着他的背影落泪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