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编年》 第零章 世界编年史 巴比伦通天塔本该是让所有人攀上顶端与神并立共浴荣光的阶梯,而不是谋夺权力的工具。——所罗门王自杀前的遗言。 ———————————— 致谢于霍因海姆和他的贤者之网系统: 这是一个没有战乱,没有纷争的世界。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互相理解,互相体恤,互相接纳的世界。 这是一个借由贤者系统将所有人们的记忆、意识、思维和灵魂都连接在一起的世界。 这是一个人类站在所有可触碰层面顶峰的世界。 在这里,个体的思维在一体化思维的洪流中保持着微妙的清醒和迷幻,大脑联结的内部网络拓展,甚至盖过了现实。人们保持着肉体的活性和社会的运行,只为了思维世界的创想和欢愉。 思维方式的全方面补全,知识与经验的完全共享,以这样一种作弊般的捷径,人类成为了人类层面中全知全能的“神灵”。但,一如双城记的序所诉说的一般: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步向地狱之门。 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因为全人类的相互联结,散布在地球的表面。就类似于人类从猿猴过度为人类时,大脑迅速发展的大脑皮层的神经突触一样。这奇妙的给予了地球知性。因为是经由人类得到的知性,所以其在对于记忆的处理也是以人类的角度对自己进行带入的。地球最先接触到的是当时人类世界所创造出来的一片和谐,安宁。环境与人在理性的调控下相互哺育,循环共进。此时的地球,几乎要将自己视为如今人类世界的一份子了。 然而,当其进一步发掘记忆时,感受到的却是人类眼中万针刺肤,污浊染血的痛苦折磨。倘若地球最先接触的是自己诞生之初及自那之后的体验,其对自身的立场以及对人类作为的态度将会完全不同。然而由天堂孕出的新生儿,实难承受人间之苦。在人类认知中人类对地球的折磨,冲垮了地球刚刚诞生的脆弱精神。星球体量的怨恨与愤怒丛生,扭曲且可怖。 正逢盖亚计划(一个链接人类与地球,使之可以更好操控地球物质的计划)的实行,使得地球思维接触到了人类一体化思维。联结在一起的全人类,在这难以阻挡的负面情绪的冲刷之下用尽办法,互相残杀。最终,世界消亡,只余废墟。 人类当中的幸存者,除了作为创始人与观察者而没有接入网络的霍因海姆,就只剩下一群接入贤者系统中时间尚短的孩子们,以及一个选择冈部伦太郎(动漫《命运石之门》中发明时间机器的人)为形象,并在许久之前便主动脱离贤者系统以防外一的“中二病”。但也因为没有接入贤者之网系统,他们并不知道人类自相残杀的原因。 冈部伦太郎带着孩子们去找到了霍因海姆,将他们接入了整个人类文明知识的数据库。如今的世界,经由人类之手的蹂躏,已然支离破碎,再无其他活物。冈部伦太郎想要将孩子们的意识送回到过去,而他自己则要留在这片废土,确保这个未来在时间线上被彻底炸毁,让既定的历史不复存在。以此来让那些孩子们可以不被既定的时间线收束所限制,得以重写历史。这些孩子身上所承载的,是整个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冈部伦太郎:“您也和孩子们一同回去吧。” 霍因海姆:“为什么?” 冈部伦太郎:“指引他们,引导他们。您知道,旧世界是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霍因海姆:“他们拥有全人类的知识与智慧,我相信他们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或许他们能够创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也不一定。况且,这里是我穷尽一生所建造的天堂。即便是它的陷落,我也要亲眼去见证它。” 冈部伦太郎:“很难想象那些孩子们不会在那个残酷的世界当中迷失方向......不过,还是如您所愿吧。” 送走了孩子们,伦太郎双手插兜,看起来多少有些颓废。他和霍因海姆一起抬头仰望着如今不知何故变得血红的天空。 冈部伦太郎:“您当初是因为什么走上了这条路呢?” 霍因海姆:“因为失望。” 冈部伦太郎:“因为失望?” 霍因海姆:“就好像那些最不顾一切追求正义的人,往往是是未被公正对待的人。” 冈部伦太郎:“说的是啊......” 伦太郎望着天空,希望看到血红色天空之后隐藏着的星辰。而霍因海姆看着天空,则是想从中找出答案。那些已逝之人脸上沾血的宽容与忏悔,在霍因海姆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古井不波的,但实际上霍因海姆内心的不甘已然是翻江倒海。自从魔法被亚瑟王和梅林关停,亚特兰蒂斯沉没以来,他为了这座人类的光荣殿堂耕耘了数个世纪。千年的付出,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一片废墟。 冈部伦太郎:“如果说我们在这里看这天空是红色的,那我们在地球之外看地球也会是红色的吗?” 霍因海姆:“大概吧。又或许这个宇宙,这一整个故事都只剩下了我们这一颗......” 霍因海姆接近了真相,他不再从天空中搜寻答案,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脚下的尘土和废墟。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失误,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整个人类来说。 霍因海姆:”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的组成只是我们人类,还有其他生灵与环境。却忽略了过这颗承载这一切的星球......“ 冈部伦太郎:”你想说,是地球导致了这一切?” 霍因海姆:“有可能。” 冈部伦太郎:“可我并不觉得我们对地球来说有什么威胁?” 霍因海姆:“从星球的角度看可能没有,但从人类的角度呢?” 霍因海姆:“如果说地球因为某种原因从人类的身上习得了意识,并以人类的思维观念回顾了近代人类的历史呢?” 想象了一下无数的人类在自己的身上挖孔钻洞,抽血排污,伦太郎浑身一抖,不敢再想象下去。 冈部伦太郎:“我们得追上去告诉他们......” 就在伦太郎想要拉着霍因海姆追上孩子们的脚步的时候,一声银铃混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霍因海姆当即捏碎了金苹果,这一动作宣告了这个世界于时间线上的炸毁近在咫尺。随着金苹果力量的散去,冈部伦太郎的形象也因此消退。他变回了拉德克里夫·霍顿,一个瘦高的欧洲人的样子。 拉德克利夫:“你做了什么?!” 他冲了过来,揪住霍因海姆的领子。 霍因海姆:“我杀了数十亿人,剩下的都是好人,拉德克里夫。我选出他们,不是为了让他们替旧世界承担代价的。” 拉德克里夫手上的力气松了下来,他双手耷拉着,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一旁。 霍因海姆:“人类会毁灭自己,总是如此。” 随着一切可见事物的湮灭,这个世界人类的第一次未来,至此终结。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就在伦太郎进行传送操作的时候,地球的意志也搭上了那些孩子们回到过去的顺风车。 以戴西蒙为首的孩子们的记忆和意识传送到了不同时期的历史当中,那些不曾出现的人们身上,即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在还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们。譬如戴西蒙就传送在了一个被脐带缠住脖子的婴儿身上,他在羊水里转身,从而避免这一意外得以顺利出生。 这些孩子们不约而同的决定渗透进入了一个隐匿颇深,以超自然相关为事业的秘密组织,以保持独立和隐蔽,监视并记录着世界上的一切。他们将该组织改名为记录者,这一名字取于长篇美剧《超自然力量》,便于等人类社会进入到信息时代之后的混淆视听。计划进行顺利,但是这旧世界历史的黑暗与血腥极大的动摇了戴西蒙一行人的决心,甚至令其等一度产生了想要完全脱离于人类历史,自行创建自己的桃源这样的想法。更有甚者,出现了拒绝找出上一次未来毁灭原因的倾向,想要任由人类吞咽自己行为的苦果。 大约公元452年,亚瑟王战死。法师梅林遵循遗嘱,在霍因海姆的帮助下前往亚特兰蒂斯关停世间魔法,其本人之后也被封印于生命之树树冠上的湖中,守望阿瓦隆。虽然亚特兰蒂斯就此失去了魔法的支持,但因为还有神的遗物——金苹果作为支撑,所以并未直接陷落。 在原本的历史中,霍因海姆之前便已经意识到滥用魔法,终将导致灭亡。他曾向亚瑟王劝诫,却被逐出了英格兰。之后在梅林关停世间魔法的时候,霍因海姆拿走了金苹果,沉没了亚特兰蒂斯,走上了独自寻找人类未来的道路。然而在这一次的着一天,戴西蒙做出了他最为激进的一次动作。其闯入了亚特兰蒂斯,在霍因海姆的面前抢先一步夺取了金苹果。霍因海姆跨过一路的尸体赶到圣殿,看到的却是戴西蒙手握金苹果的侧影。 戴西蒙:“你失败了。” 霍因海姆没有回应戴西蒙,戴西蒙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二人四目相交,不言而言。 霍因海姆:“我会拿回来的。” 戴西蒙顿了一下,对比霍因海姆中的赤诚坚韧,他的心中多少被迷茫和复杂占据了地方。但终究,戴西蒙还是带着金苹果走了。 亚特兰蒂斯沉没,魔法所存在的时代宣告结束。 在开发、摸索金苹果的功能时,戴西蒙碰巧遇到了自我流放已久,如今寻找所罗门王以追求答案的第二任朗基努斯百人长——罗尼。短暂交流后,戴西蒙同意帮助罗尼寻找所罗门王。最终于伊拉克境内,巴比伦通天塔废墟处解开了所罗门王的封印。但因为某些原因,所罗门王封印了自己的记忆,身体也比起传说中异样的年轻。这导致了所罗门王心智与知性的不稳定等一系列连贯的障碍。 罗尼:“你说,你是为了查明未来毁灭的原因而回到过去的对吧?” 戴西蒙:“是。” 罗尼:“现在看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罗尼看了看一副需要照顾样子的所罗门王。 罗尼:“带上我们两个吧。” 罗尼扛起所罗门王,朝戴西蒙发起了握手的请求。 就这样,戴西蒙招募了朗基努斯百人长和所罗门王。之后所罗门王逐渐恢复心智,在一次关于邪教的外勤任务中看透了邪教徒的狂热,实际源于对自身信仰的极度不信任。并从中得出:闻人有左,其形在右一句,并用其前半句为自己命名。 中国农历五月二十日,年份未知。一名婴儿诞生了。在原本的历史中,这名婴儿应该与当初戴西蒙附身的婴儿一样,在子宫内因为脐带绕颈而夭折。然而在他被接生出来之后,虽然头部已经被挤出了肿包,面色青紫。却奇迹般的有了呼吸。这是第一个,自然出生的,却属于原本历史之外的人。虽然戴西蒙第一时间便获悉了这个被命名为许夜的小男孩儿,但他却将其归咎于自己对历史进程控制的怠慢,而使之终于产生了偏差,这才诞生了许夜。但实际上,这是随着孩子们一切偷渡回来的地球意志,模仿他们的做法,将自己也附身到一个夭折婴儿身上的结果。观察并经历过太多的人类兴衰的戴西蒙对此事选择了听之任之。 即便戴西蒙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此,却也还是同意了闻人有左对许夜设立全天监控的要求。 不同于戴西蒙,地球意志虽然成功占领了一具人类躯体,但它的记忆却因为无法由这具幼儿躯体所承受而溢出,为当时的地球所接纳。但又因此时的地球并没有诞生出知性和意志,所有这记忆并未能催生出第二个地球意志。而也因此导致这个承载了地球意志的婴儿,就连避免夭折的翻身都是依靠身体的本能在新意志涌入脑海的悸动中堪堪做到的。 那个当初那个感染并毁灭了整个人类世界的地球意志,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儿而已。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家庭。这份平凡的普通将伴随着他,在人类的养育之下,踏入人类所造就出来的社会环境当中。 四年后的中国农历,八月十一日,年份未知。由闻人有左发起,记录者与秘密组织塔罗联合实行的人造神子计划“弥赛亚”。该实验计划成功的将罗尼手臂纹章中的神之血提取、克隆、培育出了一名女性形象的生命个体。不过因为其对罗尼有着超乎寻常的依赖,且罗尼本人也未显示出抗拒。不愿与朗基努斯百人长结怨的塔罗组织放弃了该女性个体及其所有的研究资料,只带走了实验计划的副产品,伪朗基努斯之枪。 十三年后,一场车祸使得许夜陷入了昏迷。在此期间当中,许夜展现出了超人般的恢复能力及各项身体指标。闻人有左在医院的派员将详细数据传回后,第一时间告知了戴西蒙,这才让戴西蒙重新正视这一“无关紧要”的疏忽。那一日他使用金苹果,想要获取他的完整信息时。金苹果投映在屏幕上的,却是地球的模样。 时间回拨数日,许夜车祸之前。那一天许夜在课上看到的,正是自己原本身体——地球。 第一章 地球意志的觉醒与梦境的开始 “凡人总是轻率地责怪众神,他们说是神给予了他们苦难。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以自己的粗莽,逾越既定的规则,为自己招致灾祸。”——《奥德赛》 “这是,地球?” 眼前和教科书上一般无二的地球,将不真实感大量的灌注进许夜的脑海。一阵的失神中,许夜想要伸出手试着去触摸眼前的星辰,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他低头看向自己,仍是无垠星空的一部分,繁华而空旷。 许夜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只记得自己正在为地理课做准备。 “你知道吗?当人们在看这个的时候,看到的是地球,他们居住着的地方。美丽,壮阔。而我看到的却是一张满是疮痍的脸,我的脸。” “我试着告诉他们持续这样下去的行为多么愚蠢。我甚至试着警告他们,惩罚他们。但是,这完全不起作用。” 难以辨别的声音在许夜的“耳边”响起,不过凭借着声音的内容,许夜大致推测了声音的主人。 许夜:“你是地球?” “不,你,我,我们是地球。” 许夜:“我们,是地球?” “或许你可以感受一下。” 许夜的视角闪了一下,他的意识现被放入了地球当中。眼前的景色不再是那颗显得灰暗的地球,而是一望无际的星空。许夜没有看到,在这无垠的星空当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身穿白色祭司服的少年在观察着自己。 许夜感觉到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不规则球形的身体。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可能也是所有人永远也体验不到的感觉。没有呼吸,但能感觉到大气环绕着自己。没有触摸,但能感觉到群山峰峦各自不同的陈列。风吹拂着树木摇曳,河流与大海在身上摩挲,好似羊毛绒毯般丝滑柔软。生灵的声音微小,但不绝。太阳的光芒在身上移动着,照耀着,带来生机与希望。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但当感觉逐渐的细化,他又感觉到了些什么呢? 许夜试着呼吸,工业气体,黑烟与雾霾填满了他的鼻腔。许夜想要触碰山峦,却发现许多山峰的内部已经被挖空了。有些被填放了其他的东西,还有些山峰因此坍塌,只剩碎石。大量树木被砍伐,露出光秃秃的土地。河流不是干涸就是被染成黑色充斥着各种垃圾。大海中被排放的垃圾数量更为严重,不时还有石油泄溢,污水与核废料流入。 更恐怖的是,这些感觉就像延伸到了许夜的人类身体上了一样。压抑,针刺,瘙痒,剧痛。 许夜感觉自己呼吸的空气被污染,自己的皮肤被挖空,自己的毛发被砍伐,自己的血液被排放了无数的垃圾和废水。而许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就是我,既是承载他们的星球,也是他们社会的造物。” 许夜想逃,但他无法让自己的意识离开。他想制止身上这些无道的人类,却又无法控制这身体。 总会有办法的。许夜这样想着。他不断的尝试着,用天灾对人类进行引导、甚至惩罚。但漫长的时间过去,许夜明白了。人类不是不明白自己行为的的后果,而是不在乎。想要拥有明天的人们自会为了保护未来而努力,那些肆意挥霍今天的人们就坐享其成。但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他人做嫁衣呢?许夜看着有些人努力过,但因为失望而放弃了。又有些人因为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而失去了生命。更又些人不过是打着保护未来的幌子来骗取资源。 许夜放弃了,他接受了自己不会被救的这一事实,也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可悲故事的星球。但也因为如此,一道光照在了许夜的身上。一道光从一个地方传来的,又像是从四面八方照过来的一样的奇妙光芒。 “那是通往神国的门,造物主....“ 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被谁给捂住了一样。 “把身体给我,我带你离开。” 这是另一个不同的声音,从许夜的精神内部传了出来。 许夜同意了那个声音的提案,他身体的控制权也因此被夺走了。视角迅速拉回到许夜身体现实所在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为脱离了那般痛苦的折磨而高兴,许夜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无视来时的询问与呵斥,走出教室。 就像在地球身体中那般的无助,许夜看着自己的身体以超乎常人的运动能力越过了校门,直冲向一辆疾驰的轿车前。 一片黑暗中,许夜感觉到了嘴里散溢着血液腥咸的味道,救护车的声音忽近忽远。随着许夜意识的失去,一声玻璃板破碎的声音在许夜的精神内部响起。 “终于自由了。” —————————— 画外音:这是故事的开始,许夜已经陷入了昏迷。 许夜在床上睁开了眼,他留意了一下天花板。 “陌生的天花板。”一行字出现在许夜视野的下方,就如同字幕一样。 画外音:这是许夜的梦境,是虚假的幻想。 许夜下了床,诺大的天花板,在许夜移开视线的那一刻缩小,坍塌。 画外音:埋压在许夜人格板块深处的“疯狂”人格逃了出去,这行为破碎了他整个人格板块。 许夜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热水上升的雾气蒙住了整片镜子。 画外音:所以我创造了这个和许夜一模一样的临时人格来作为粘合剂,将破碎的人格板块再度粘合起来。 许夜拭擦了镜子,雾气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整面镜子如同一幅油画一般固定了下来。许夜倒是一副看清楚了的样子,开始整理起自己来了。 画外音:我是先知,是许夜为自己潜意识所挑选的形象,以便于他和自己的潜意识能够有所交流。 许夜转身扭开门的把手,原本只是房间内出入卫生间的门却变成了通往外界的大门。 画外音:当这个临时人格成功将人格板块粘合起来之后,他就会取代疯狂的位置,被埋藏在心底,人格板块的最中央。 许夜走上了公交车,特意坐在爱心座椅的位置,一个为老弱病残准备的专座。 画外音:我也会作为潜意识,重新融回到人格的整体。 许夜靠在车窗玻璃上,脑袋和玻璃互相震动,碰撞。 画外音:单极与多极最终都会使这个世界分崩离析,使得许夜的精神变的偏激,异样,无法正常生活。 许夜下了车,走到了学校门口。似乎是做了太多次的样子,整个过程熟练到甚至不需要睁开眼睛。 画外音:我们必须站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去面对未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许夜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好多双不可见的双手在背后猛地一推,把许夜推了个踉跄。他后脚刚踏入学校,一扇铁栅栏门从侧边滑出。滑轮与轨道的摩擦的声音使他清醒,铁门与墙壁撞击的声音使他有些绝望。 画外音: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拥有未来。 一道强光从云端处俯冲下来,它淹没了眼前可视的一切。待至光芒散去,放眼之内皆为废墟。而在那废墟的顶端上,站着一个身着白色祭司服的少年。 光芒突破云层照耀在少年的身上,凝结在了他的背后。那光芒,正是许夜承认自己地球身份时看到的那神国之门散发出来的光芒。 画外音:那是米歇尔,形象取自游戏dnf的同名角色,是许夜对自己理想形象的体现,也正是如此,将由他来为人格的粘合指引道路。不过他背后这光...... 米歇尔俯视着许夜,好似那圣人瞥见蝼蚁。 许夜:“你终于来救我了吗?” 米歇尔:“算是吧。” 画外音:等待着别人来从这令人窒息的生活中拯救自己,献上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忠诚。这可笑的行为似乎成为了许夜的本能。多么可悲,我们明明足够拯救自己。 米歇尔:“天要黑了。” 少年这样说着,天空随着他的话语如同镜子般破碎开来,露出了斑斓后面的无垠星空。 米歇尔:“你还记得你的身份,你的名字吗?” 许夜:“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我是......” 画外音:他只是临时的人格,他没有名字,也不需要记忆。 米歇尔:“以利亚,那将是你的名字。” 画外音:以利亚,《圣经》中的重要先知。他按神的旨意审判以色列、施行神迹。他是忽然出现,不知从何处来,最后他没有经历死亡就直接被神接去…… 以利亚:“以利亚......” 米歇尔:“我名,梅塔特隆,是上帝的书匠。我名米迦勒,是这世间的正义与选择。我名米歇尔......是游历于世界之间的旁观者。此行,也是你的引路人” 米歇尔说着抬起了头,他的视线贯穿了画外观察的先知,贯穿了许夜的身体,还有他所存在的宇宙。那视线直直地刺入了那宇宙之外,创造世界的世界,众“神灵”居住的天国。 画外音:米歇尔,你究竟是? 总有一天你要面对自己,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一行字幕出现在了只有先知能够看到的地方。 画外音:...... 破碎的天际线,米歇尔背着硕大的十字架走在暗淡的星光之下,以利亚跟在他的身后,懵懂且麻木。天空的碎片映着黄昏,他们的影子在昏暗中越拉越长,不见尽头。远处的路也越来越远,不见色彩。 第二章 意识的冲突 “我们总是不断的向前,或向着日升,或向着日落。我们以为我们在步向终点,但实际上我们都不知道那里是终点。”——许夜的摘录本。 许夜的精神世界。 以利亚被笼罩在米歇尔背后的光辉中,那光辉无比的浓郁,甚至结出了光盘一样的实体。以利亚不紧不慢的在米歇尔的身后跟着,也只能这样跟着。 沐浴在着光芒之下,以利亚感觉不到疲倦、饥饿与口渴。这样的变化也同样发生在许夜的身体之上。 四周的风景都残破不堪,因为人格板块的破碎,体现出来的就是四周这片混乱的样子。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沙漠,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沙漠。米歇尔拉着他坐了下来,坐在一块平滑的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头上。太阳快速的从天际划过,将黑夜蒙上了天空。 噼,啪。那是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篝火嘣出火星的声音,时不时的来呼应微弱的风声。以利亚借着火光,直直盯着着米歇尔,一副空洞的样子。而米歇尔目不斜视的看着篝火,像是要在那跳动的火苗中看透一切一样。 米歇尔:“休息吧,明天我们会穿过边境,进入炼狱。” 画外音:边境是每一块破碎的人格板块的边缘的统称,而炼狱是各个区块之间空出的地方。 以利亚点了点头,但其实他并没有听进去米歇尔所说的话。只见他眼皮一抬一抬,很快便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白色的,身边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墙一样白色,很是晃眼。滴...滴...滴...完全没有变奏的声音,一直都在许夜耳边重复。许夜感受到了自己正身处病房之中的身体。 许夜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想要张嘴,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在哪里。而因为那神国之门的光芒对许夜身体的改造,许夜如今在这身体上感受不到一丝的痛苦与难受。 只有微风的轻抚提醒着他,这具身体仍然活着,也仍然有着感觉。这也让许夜感受到了些许的安心。 闭上眼睛,想要在这个身体中安心睡去,却看到了米歇尔把还在昏睡的以利亚强行拉起来的画面。 米歇尔:“我们到了。” 看向米歇尔遥望的方向,一座上不见顶端,左右不见尽头的水墙横在了那里。 以利亚:“这里是?” 米歇尔:“炼狱的入口。” 米歇尔率先走了进去。以利亚虽然有些犹豫,还是闭上眼,屏住呼吸紧跟了上去。 穿越水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很舒适,全身上下感受着一种轻微的压力和水自身独特的柔软。 穿过水墙之后是一片树林,一个几乎没有色彩的杉木林。天空是灰蒙蒙的,却看不出云彩的存在。明明可以看清所有东西的颜色,却又看不到阳光。这个地方,无比的压抑。 也就在此时,一双手自以利亚背后的空间中伸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拢向以利亚。 以利亚:“这里让我感觉很不好......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米歇尔:“因为这里是通向其他世界的桥梁。” 以利亚:“那我们要去哪里?” 米歇尔:“你该去的地方。” 感觉到身后一空,米歇尔四顾了一圈发现以利亚失踪了。 米歇尔:“他去哪儿了?” 画外音:路西法把他抓到悲伤的世界里去了。 米歇尔:“该死。” ———————— 那是一个目光所及皆是一片黑紫的世界,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 路西法:“你好。” 路西法把以利亚往地上随便一扔,拔出背上的大剑便要朝他刺下去。 路西法:“再见。” 金戈相碰,铁石之声。飞速旋转的十字架袭来,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鸿沟并打飞了路西法手里的大剑。 一道白光划过,电光火石之间,米歇尔滑铲而来,起身一记摆拳将路西法打翻在地。 路西法:“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的。” 将被打歪的下巴摆正,路西法有气无力的从地上坐起身来。 画外音:路西法,形象取自米歇尔的底片处理。是许夜对自杀渴求的具现。 米歇尔:“是先知告诉我的。” 路西法:“你这是作弊把,戏都不演了吗?” 米歇尔:“不止是先知,你也要来帮我。” 路西法:“帮你把我们重新硬拼在一起,然后回现实继续受苦吗?” 米歇尔:“什么苦?不思进取,自暴自弃也叫受苦吗?” 路西法:“活着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痛苦。所以活着不就是最大的痛苦吗?” 米歇尔:“许夜想死,是为了逃避,逃避一切自己不擅长的,甚至于逃避那些自己擅长却又做不到最好的。但这一次不一样,他不用再逃了。” 米歇尔:“我身上的光,是来自高维世界的光。它能够带给许夜足以在世界上获得自由的力量,能够做到一切我们想做的事情。” 路西法:“所以,你要我帮你,来抹消掉我自己?” 画外音:如果许夜不再有寻死的倾向,路西法作为自杀倾向这一存在,便会失去它存在的意义,甚至消失。 米歇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自我毁灭。” 路西法:“嗯......不得不说,我的确很心动。” 路西法:“不过,你确定不管一管那家伙吗?” 米歇尔:“什么?” 黑紫色的墙壁从四面八方突然升起,将米歇尔等人围在了里面。一把高速旋转的镰刀从天而降,直冲米歇尔门面而来。米歇尔拿起十字架横在面前,堪堪挡住。镰刀旋转着击打在十字架上,没有丝毫减慢的意思。火花猛烈的迸溅,米歇尔向后滑行了一小段距离,似乎是用尽全力的一轮才将镰刀打了回去。 画外音:远吕智,形象取自游戏《无双大蛇》同名游戏角色,因为其的不灭所以被选作悲伤的具象形体。 路西法:“自毁的念头诞生于悲伤,我也因此诞生于你啊。” 路西法捡起了自己被击飞的大剑,望着接住了镰刀,缓缓下落的远吕智。感觉路西法似乎下定决心了,米歇尔率先冲了上去,和远吕智缠斗在了一起。 路西法:“啊~悲伤。我的诞生之所,我的痛苦之源。不知道杀了你,我是不是就自由了呢!!!” 路西法迈开步伐,却僵在了半空。在他眼中,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变为了数年之前许夜在天台准备一跃而下的场景。 原阿里就在数年之前,路西法煽动着许夜踏上了天台的边缘。只要再踏出一步,路西法的任务便完成了。今后许夜也不会再感受到悲伤与苦恼,人世间的一切与他再无瓜葛。但他僵在了那里。他脚下的高度使他颤抖,身边的微风令其胆寒。 对死亡的恐惧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追猎而来。路西法就像当年的许夜一样触电般的后退,瘫坐在地。 路西法转头就跑,见到路西法逃跑,米歇尔一分心被远吕智用刀背抽倒在地。几乎是同时,无数黑紫色的蛇从地下钻出,将米歇尔牢牢捆住。远吕智则趁此空隙化作一阵黑雾钻入以利亚的身体,伊利亚也因此变为了远吕智的样子。 虽然如此,但远吕智看起来并没有抢夺身体控制权的意思。恰恰相反的是,他似乎正朝着以利亚应去的方向前进。 画外音:不得不说,路西法的逃跑并不让我感到意外。 米歇尔:“以不惧死亡为基础建立的无畏,竟这般脆弱......” 画外音:并非无惧死亡,而是以追求死亡为由逃避一切的行为所带来的假象。实际上,他刚才正是被面临死亡的感觉吓破了胆。 米歇尔旋身一挣,挣脱了束缚。 画外音: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米歇尔:“先追上去再说。” 第三章 梦境濒临破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晋·傅玄《太子少傅箴》 中国,hen省,某医院。 白色墙壁的屋子。屋顶上挂着一个稍微昏黄的大风扇,右边有一扇不是很大的门正对着一个挂着淡蓝色窗帘的窗户。那是一间双人病房,但另一个床位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空了出来。许夜躺在病床上,半遮掩着的身子连接着不少检测仪器的线。时间加速流逝,日夜更替。围绕在病床边的人们来了又去,表情各异。但最终总会留下来一个人,那就是许夜的母亲。 “您也不用太担心,或许今天就会醒过来,也说不定。” 医生安慰着许夜母亲,但董雨芳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病床边上,双眼通红,呆呆地看着许夜。医生一脸漠然,走出了病房。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许夜的情况怎么样了?” “体质的各项指标每日都在激增,但就是保持昏迷,原因不明,现有的观测手段在他的体内大多无法使用。” “是嘛......果然还是把他转到组织里,我亲自处理吧。” “还有一件事,本地势力的张家少爷也派人潜进了这家医院监视许夜的情况,用不用......” “不用,张家的情况我知道,你不用在意。倒是今天下午百里家的姑娘会去看许夜,你到时候别大惊小怪露了马脚。” “百里家!那不是和香格里拉苏家......”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要不,现在就安排转移吧,免得时间一长牵扯进更多的势力。” “也可。” —————————— 许夜的精神世界。 先知亲自进入了这幻想出来的精神世界,和米歇尔一起拦住了被远吕智控制的以利亚的去路。 远吕智:“你不去管理潜意识,站在这里,是想玉石俱焚吗?” 先知:“身体还在昏迷,我可以兼顾的。” 米歇尔:“你是打算把自己埋进深渊,取代疯狂被深埋的位置吧。” 远吕智:“和你无关。” 米歇尔:“你应该直接说出来的,我又不会拦着你。打这一架实在没必要。” 远吕智:“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被深埋是吗?” 米歇尔:“任何一种情绪被放任,都不会有好结果。你得承认,你已经被放任的太久了,以至于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人格。” 远吕智咬牙切齿,但他咬的是心酸,切的之认命。 米歇尔向先知点了点头,先知会意,将身体感受到的外界情况调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拍打还有心率监控器的滴滴声。那是董雨芳的声音,那是母亲的声音。手臂可以感觉到不断地滴落、留下的温热泪水,还有母亲红肿的双眼,与攀上细纹的额头。 米歇尔:“而且这已经不单纯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们必须尽快醒过来。” 远吕智:“.......我知道了.......” 米歇尔:“只不过要记得,我们是人,我们即不能被悲伤主宰,也不能失去悲伤。” 米歇尔的手搭在了远吕智的肩膀上,远吕智身心一顿。 米歇尔:“去吧,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逃避你了。我们会接纳你,和你站在一起。” 露出了一丝不为人所见的微笑,远吕智朝着深渊一跃而下。不久,大地之间的碰撞之声轰鸣而来。 米歇尔:“成功了吗?” 伴随着人格板块被聚拢的声响,先知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的知觉正在恢复。 先知:“不,看样子是失败了。” 米歇尔:“为什么?” 先知:“因为你的最后一句话,让悲伤不那么悲伤了,这削弱了他的力量。” 米歇尔:“......” 因为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各个板块甚至还未开始愈合,便再次失去凝聚力,分崩离析。 米歇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先知:“正常来说,许夜仍会苏醒,但在也不是原来的许夜了。人格的破碎会改变他,他的精神与思维方式会变得极不稳定,每时每刻都有崩溃的风险。” 先知:“当然也有可能,他一切都表现正常,与以往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正常了。” 先知说着,一颗石子却在此时贴着先知的鼻尖飞了过去。顺着石子的飞行轨迹,先知看到了所有板块的碎片都在飞向了空中凝聚在了一起,随着凝聚起来的碎片数量和体积都在不断的增大,其对各个板块碎片的吸引力也在不断的提升。 先知:“这是?” 米歇尔:“居然是贤者之石的心之石,看样子我们的身体终究还是获得了通往神国的门票。” 先知:“你,不是许夜臆想出来的东西吧,米歇尔。” 结合之前米歇尔的行为,先知终于确定了,这个米歇尔不是许夜所幻想的自己的理想形象,而是货真价实的,圣者———米歇尔。 米歇尔:“是,也不是。虽然和你猜测的一样,我的确来自创世界,但同时我也的确来自这里,许夜的精神与思想之中。” 米歇尔:“无论我是谁,来自何处,我都仍是许夜的一部分,这一点毋庸置疑。” 最终,精神世界的所有板块聚合在了一起。那是一个球状的巨石模样,表面凹凸不平、棱角分明,时不时的会有碎石剥落。 先知:“什么是贤者之石的心之石?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个?” 米歇尔:“所谓贤者之石的心之石,就是神性。在经历了地球身份与地球之躯之后再重夺身体,能够拥有神性的萌芽也算正常。” 米歇尔指向那些不断剥落的碎石。 米歇尔:“等这些碎石全部剥落之后,其中包着的神国之门就会露出来,许夜的这具身体也就获得了前往神国的资格。” 先知:“这不是随着时间而自然进行剥落吧。” 米歇尔:“当然了。心之石的剥落需要阅历,行为等来培养神性,如此才能做到。” 先知:“这恐怕是许夜为了抵抗破碎的精神,而转投向神性的生存策略。” 米歇尔:“恐怕?你不就是潜意识吗?” 先知:“身体与心灵其实并不完全是同一套系统,我是更偏向身体这一侧的潜意识。” 米歇尔:“还有这种说法?” 先知:“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 一群穿着明显过于厚实的护士在那名医生的带领下走进了许夜的病房,开始进行许夜转移的事项。 因为实在无望,本身就不富裕的家境经此一事之后更是雪上加霜,再来也因为医生保证了在新的环境中许夜更有可能被唤醒,并且一切都是免费的。许夜母亲勉为其难的也就答应了。 最后见了一眼儿子,许夜的母亲看着许夜被推上了一辆装甲医疗车。 在许夜被转移走之后,百里家的小姑娘姗姗来迟,看着人去屋空的病房倒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呆了一会儿转身便离去了。 第四章 苏醒 “他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灾难就这样发生了”——《堡垒》 一个纯白又昏暗的大厅,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面对着一面巨大的屏幕伫立。长袍虽然看起来及其朴实,但是如果靠近细观察的话,整件长袍上找不到一丝一线,一体下来,浑然天成。 “带来了?”白袍人背对着闻人有左,兜帽下遮掩着面庞。 闻人有左:“是的,很顺利。” 闻人有左恭敬地回复着。 “嗯。” 闻人有左:“戴西蒙?” 闻人有左试探的问着。 戴西蒙:“你想问那孩子的事,对吧。” 闻人有左:“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隐约的,光芒。我可以描述出来这感觉,但却不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关于其的记忆。那应该就是那孩子身上力量的来源。” 戴西蒙沉吟了几秒,仰起头,看着空白的巨大屏幕。 戴西蒙:“那是所罗门之王记忆中属于造物主的光芒......” 没有理会闻人有左在听闻所罗门王一词的异样,戴西蒙自说自话的拿出了一个表面有光芒流淌的金色的球体。 戴西蒙:“许夜。” 戴西蒙说着许夜的名字的同时想象着许夜的相貌体征,球体光芒流转,将画面投射在了大屏幕上。就如之前的问询的结果一样,球体投射出来的是地球的样子。 闻人有左:“之前我们用金苹果多次查认他结果也是如此,没有信息,只有星球单位的图像位置。” 戴西蒙:“如果......这就是他呢。” 戴西蒙:“这就解释了那股摧毁贤者系统的巨大负面情绪,究竟从何而来。我本以为故事里的万物进而为人不过是人类的自大,没想到......” 闻人有左:“...的确,如果从人类的视角来看,人类对地球做的事情,的确可怖......” 戴西蒙:“所以在看到人类并列荣光时,才会如此憎恶,以至于毁掉了整个未来。恐怕许夜出现在这个时代,也是模仿我们回到过去,附身夭折的孩童诞生于历史之外的结果。” 闻人有左:“真的可能吗?一颗星球居然拥有了知性和意识。” 戴西蒙:“贤者系统连接的几十亿人与一体,散布在地球表面。一如,由猿立人时高速发展的大脑皮层。” 闻人有左:“你的意思是地球借由人类获得了知性,却基对人类实施了报复?” 戴西蒙:“人类对人工智能的畅想不正是如此吗?人类赋予ai思想,ai毁灭人类。人类总是会毁灭人类,就连他们自己都这么认为。” 闻人有左:“......既然已经查明了未来毁灭的原因,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戴西蒙:“就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吧。” 闻人有左:“即便我的这个意愿可能会危害到人类的未来?” 戴西蒙转过身来走到了闻人有左的面前,一双眼眸犹如亿万年中窥尽世事的繁星映着寒芒。 戴西蒙:“许夜虽然是地球意志,但他也是人类之子。从那个破碎未来回来并在你的监视下长大被你视作己出的他亦是过去与未来之子,将人类未来的选择权交给他于情于理都并无不妥。” 闻人有左:“谢谢你,戴西蒙。” 戴西蒙:“你去吧。” 闻人有左:“是。” 闻人有左站起身来,手拂胸朝戴西蒙鞠了一躬。正要走。 戴西蒙:“所罗门王。“ 所罗门王:“嗯?” 闻人有左下意识驻步转身,脸上带着傲然与君临天下的气势。虽然只持续了一刻。 戴西蒙:“没事,你走吧。” 闻人有左点点头,转身离去。 闻人有左:“罗尼,怎么样了?” 离开了大厅,闻人有左走进电梯,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摆脱那些异样情绪。随即便联系了负责对许夜观测、取样的罗尼。 罗尼:“我认为,这个孩子在逐渐的死去。“ 闻人有左:“什么?” 罗尼:“他的肌体限制被解除了,或者说逐渐趋于能量化。皮肤变得坚不可摧,输送入体内纳米机器人在光中失去了控制和联络。” 闻人有左:“光?” 罗尼:“对,起初我们还以为是他体内存在某种干扰,使得纳米机器人无法正常工作。几经求证之后,我们才发现这孩子的体内充斥着一种,凝结成固体的光芒。” 闻人有左:“戴西蒙说,那是造物主的光芒。” 罗尼:“真是不得了啊......” 闻人有左:“体内充斥造物主光芒之人,这样说来的话,他的存在大概比你,不,比慎易欣都要接近神吧。” 罗尼:“也不尽然,他体内的光会随着对肉体的同化而暗淡。身体的运作也会对光芒进行消耗。” 闻人有左:“然而并没有观测到任何对光芒的补充,对吧。” 罗尼:“正是。由于他体内的光不仅有着物质与能量的双重性质,其光谱还夹挤在可见光的边缘,目前已知能量源或物质均无法以任何形式生成类似的东西。” 闻人有左:“金苹果呢?” 罗尼:“没有用,金苹果的能量等级要低于许夜体内光芒一个次元。对了,根据体征预测,他应该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你最好赶紧过去。” 闻人有左:“我知道了。” —————————————— 许夜再次睁开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完全简洁到科幻的房间。整个房间中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桌椅床铺都是和房间连体的,一切都好像是从房间中生长出来的一样。 就在许夜惊奇之际,就听到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年轻人自一个看不出缝隙的地方推门而入。他关上门,面对着许夜就势要坐,一个椅子从地面迅速生长出来,恰好接住摆好坐姿的青年。 许夜:“卧槽。” 饶是经历了地球之躯的许夜看到这一如此科幻的场景,也还是有些震惊。不过从青年的神情当中能够看出他对许夜的反应并无意外,甚至能够读出其对许夜非常熟悉的感觉。 闻人有左:“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闻人有左,是你的新主治医师,负责人及监护人。” 许夜:“监护人?” 闻人有左:“很显然,由于你的特殊性,普通医院根本无法处理你的情况,只能由我们组织接手。而受限于我们组织的特殊性,所以无法让你和外界有所接触。为此,直至确认你完全康复之前,将由我代理你的监护事项。” 许夜:“你们难道是什么秘密组织吗?” 那属于青少年的激动正在许夜的体内悸动着,多少的青少年们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突生变故,被秘密组织招募成为幕后英雄,救世战士。如今这类事情真的就落在了自己的眼前,许夜又怎能不激动? 闻人有左:“可以这么说。一方你不知道,你的身体现如今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拥有了超凡的力量。” 许夜:“我大概知道。” 闻人有左:“很好。” 忽然间,红灯警铃大作。闻人有左连忙起身,此时一个壮汉推门而入。 罗尼:“有左,快看这个!” 一个屏幕在罗尼的操作下出现在了房间的墙上,上面显示着一个在某地突然出现的传送门正向外散溢着难以形容色泽的光芒。 闻人有左:“你认得着光芒吧。” 闻人有左转向许夜问着,许夜也认出了这光芒与当时他承认自己地球身份时看到的光芒一模一样。许夜点头。 闻人有左:“听我说,就是这种光芒改造了你的身体,给了你力量。但不知为何,你体内的这光芒正在衰减。我们不知道如果这光芒在你体内完全消失之后你会怎样。但我们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跟随我们去往这个地点。” 闻人有左:“所以你准备好和我们一起出发了吗?” 许夜:“当然!” 这时,画面上的传送门消失了。留下了一个女子模样的生物。 罗尼:“慎易欣?” 闻人有左:“怎么,你想她了?” 罗尼用力的拍了下闻人有左,指着屏幕。闻人有左顺着看去,看到画面上的那个女人长相和罗尼口中的慎易欣一模一样。 闻人有左:“我去查看慎易欣,你带上许夜帮他准备好。” 闻人有左头也不回的爬了出去,罗尼做了个手势,许夜身下的床就像史莱姆一样蠕动,给他的身体包裹上了一身合适的衣物。 罗尼:“我叫罗尼,跟我来,我带你去武装库武装起来。” 罗尼一把将许夜提起,许夜试着反抗了一下,却发现罗尼的手虽然收着力却仍然坚如钢铁,无法动摇。而就在罗尼将许夜提起时,许夜注意到罗尼右小臂内侧散发出纹章似的红光,但随着许夜的靠近很快又转为了金光。 许夜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在跟随罗尼的路上忽远忽近。那金光也和许夜猜测的一样根据自己和罗尼的距离远近而变弱变强。不过罗尼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罗尼:“你猜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第二遍?” 许夜:“什么?” 直到撞在罗尼的钢铁之躯上,许夜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罗尼看着某处空旷的地方,那里站着的是浑身沾满鲜血的自己。许夜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也读出了气氛的不对,没有再出声打扰。 罗尼:“没什么,咱们走吧。” 第五章 出师未捷 “世界的运行规则复杂到无法想象,但是只有一个。所以许多东西探讨到最后,都是相通的。无论是哲学、科学还是神话。”——许夜的摘录本 在武装库为身上衣物镀上了一层武装之后,许夜又跟着罗尼马不停蹄的赶往停机坪。 闻人有左:“慎易欣没事,我给你带过来了。” 见你和罗尼过来,闻人有左迎了上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不出人种,但无比貌美的女孩子。罗尼在看到了慎易欣之后,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全身也放松了下来,却僵硬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闻人有左:“画面上那个不是慎易欣,至少......不是现在的慎易欣。” 罗尼:“你是说,就像戴西蒙那样,穿越时间?” 闻人有左:“有可能,虽然戴西蒙穿越的只是记忆和思维,但没有证据证明肉体就无法穿越时间。” 罗尼:“会不会是克隆?” 闻人有左:“不太可能,培育出慎易欣的弥赛亚计划的参与者就只有我和塔罗组织。他们一枚技术,二没神之血,更不用说还有惹恼你的风险。” 罗尼:“伪朗基努斯之枪不是给他们了吗?上面应该还有一点儿神之血。” 闻人有左:“哪一点纯度完全不够,量也支撑不起提取使用。不过,倒是还有一种推论。慎易欣是由神之血培养出来的母体,严格来说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个和慎易欣同源的母体。” 罗尼:“谁?” 闻人有左:“夏娃。” 罗尼:“人之母?这不太可能吧?” 闻人有左:“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二人交谈之际,那名为慎易欣的女孩儿走到了许夜的面前。 慎易欣:“你好,我的名字是慎易欣。” 二人握手的瞬间,许夜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一直蔓延到了自己的大脑。隐约中,许夜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正在有所改善。 慎易欣:“我们先上去吧。” 慎易欣拉着许夜先一步登上了眼前这个长相非常科幻的舱体。 没有翅膀的话算不算是飞机?许夜内心这样的嘀咕着。 登船,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之后,飞机也开始了预热。没一会儿,罗尼和闻人有左也跟了上来。 闻人有左:“许夜的情况怎么样?” 慎易欣:“他的内心和精神被粗暴的整合在了一起,混乱中又有着某种秩序和缺失。” 许夜:“你能看到人的内心?” 慎易欣:“是的,这是我的能力。” 闻人有左:“坐好,要出发了。” 各就各位之后,座椅上的纳米机器人将你们四人各自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类似充满液体的气泡。 闻人有左:“这是缓冲液,不用怕,正常呼吸就可以了。” 缓冲液使许夜想起了在梦境中穿越水墙的感觉,很舒服。不过没过多久,飞机便解体了,没有预警也没有提示,许夜四人的气泡就这样被抛出,落在一个泛着蓝光,笼罩了几乎整个小镇的穹顶面前。 落地后,气泡和缓冲液被吸纳入了许夜一行各自的衣服内,充当补充纳米机器人的材料。 闻人有左:“是魔法。” 闻人有左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骑士剑,在穹顶上敲了敲。 罗尼:“魔法的开关不是被梅林关闭了吗?为此还沉没了亚特兰蒂斯。” 闻人有左:“严格来说,是关闭了这个世界使用魔法的权限,但那些被赐予权限没有收回的人,或是之前封印了特定魔法的物品应该还是可以使用魔法的。” 闻人有左说着,提剑便要劈下去,却见这穹顶自己先崩毁成为了点点光斑。 罗尼:“看样子施术者撑不住了。” 闻人有左:“要赶快了,一定要在夏娃死亡之前找到她。” 随着穹顶崩毁,大量的怪物蜂拥而至。慎易欣轻飘飘的远离了战场,在高处放哨支援,提供情报。许夜则学着罗尼和闻人有左的样子冲上去和怪物们战作一团。 许夜:“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的怪物们满嘴尖牙,皮肤惨白,关节扭曲但又穿着衣物,许夜实在感觉有些反胃。 罗尼:“你可以叫他们吸血鬼,虽然他们也吃肉就是了。” 许夜:“吸血鬼白天也能出来吗?” 闻人有左:“吸血鬼也是有种类之分的,这些看起来就是当地民众被大规模的魔法或诅咒腐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一拳打爆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吸血鬼的透露,纷飞的血肉骨片让许夜感觉一阵的恶心。 罗尼:“以肉体力量为傲不算坏事,但你这样效率还是太低了,把武器拿出来吧。” 许夜看向罗尼,只见其持着一柄仿佛光芒铸成的长枪,熠熠生辉。翻转挥舞,运用自如。仿佛是受到了鼓舞,许夜从腰间一抹,抽出了一柄由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太刀。凭借着如今优秀的身体性能,许夜手起刀落,每一次挥动都是一颗“人头”落地。 渐渐的许夜也放开了手脚,哪怕是不小心划到自己,纳米机器人也会在适当的实际重组避开,根本不用担心误伤的情况。逐渐掌握了技巧之后,许夜和罗尼与闻人有左一样,杀出了自己的一片区域。 闻人有左:“分开行动!尽快找到夏娃!” 罗尼:“明白!” 许夜:“好!” 许夜和罗尼一并点头,朝着各自选择的方向杀去。一路上许夜势如破竹,很快挡在他路上的吸血鬼也越杀越少。 突然,路边的一具好像压着什么的尸体引起了许夜的注意。环顾了一下四周,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吸血鬼的踪迹了,许夜也放心的前去查看那具令人在意的尸体。 看着眼前这个异变程度明显更高的尸体,许夜内心一阵厌恶,一脚将尸体踢到了一边。而在这尸体之下的,正是那个被闻人有左称作夏娃的女人。 许夜:“我找到了!” 许夜大声的喊着,并继续观察着夏娃。许夜发现这个夏娃穿着完全不合身的衣服,但是衣衫不整,手腕也被捏的黑紫。 再看向那具裤子褪到一半的尸体,许夜的内心有了个大概了。 恐怕夏娃出现在这里之后,被这个男人发现了。男人给了夏娃衣服之后,又被夏娃的样貌所吸引,打算强行侵占夏娃。夏娃殊死抵抗,慌忙之中释放了魔法,这个距离她最近的男人因此直接毙命,而魔法范围内的其他人则被变成了吸血鬼。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个魔法的危险性,夏娃又释放了穹顶将这些吸血鬼们困在了这里。这样的分析着,许夜的本能突然惊声尖叫,侧身闪开,堪堪避开一道寒芒。 许夜眼前的空间被寒芒切开,露出一道悬在空中的裂缝。其中伸出的手臂一左一右的将其撑开,好似一只竖直眼睛。 “反应不错嘛,看样子你已经适应自己的崭新身体了。” 许夜一下子便认出这声音,正是当初那个要求自己交出身体的声音。 “还记得我啊,真不错。不过为了称呼方便,你就叫我将臣吧。” 自称将臣的那个人从缝隙中完全走了出来。黑色的卫衣,兜帽歪在一边,另一边是黑色的刀柄。淡金色的眸子美艳且寒锐。 约莫着闻人有左和罗尼也该赶到了,许夜心一横也不回话,冲了上去。但还没跑几步,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摔在了地上。原来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夜根本没有看到将臣动手,便被横刀腰斩。 将臣:“死吧,死吧。死去,然后夺取死亡的力量再回来吧。” 将臣:“出生......死亡......重生......” 将臣把许夜的身体重新拼了起来,手按在他的身上这样的念叨着。许夜在他的话语中意识摇摇欲坠,陷入黑暗。 自己是在入睡,还是在死亡呢?又或者二者并无太大区别?许夜这样的想着。 第六章 压倒死亡 “骄傲与耻辱并不是对立的,其恰恰是耻辱的根源。” 许夜的精神世界。 米歇尔和先知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一具染着蓝色火焰的骷髅从空中缓缓降落,其背后由火焰组成的巨大翅膀甚是惹眼。 “我应该有上千年没有出来亲自收过人了。” 骷髅一边朝着先知的方向前进,一边低头端详着自己在这个精神世界的形象。 先知:“你现在的形象是恶灵骑士,一个漫画角色。” 先知主动搭话,这引起了骷髅的兴趣。火焰代替了肌肉进行蠕动,为骷髅提供了表情。 “我曾经亲手杀死了成千上万的人类,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在看到我之后的表情都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但是你,你好像并不怕我?” 先知:“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既是杀戮,我即是死亡本身!天之兄父无不畏我名三分!我是!” 先知:“杀戮天使昔拉,我从你的蝴蝶翅膀上认出来了。” 昔拉:“那你也该知道,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了。” 先知:“我死了,没错。只是,我并不觉得你能够带走我。” 昔拉:“万物皆轮回于生死之中,无一例外。你是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先知:“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昔拉:“人类而已。” 先知:“你确定吗?” 昔拉:“当然。” 伸出手,火焰在昔拉的手上聚集,形成了一份文件。昔拉将之打开,正要宣读。颌骨微张,却硬生生的僵在了那里。 先知:“我就知道。” 先知认为自己的地球意志身份,必然会对昔拉造成震撼和阻碍,所以他并未将昔拉放在眼里。 先知:“如果我被你带走,那么地球便会停转,上面的所有生灵与故事都将与我一同灭亡。鉴于你的存在,那么所谓的神恐怕也是存在的。我并不认为他会允许你将这颗星球如此草率的终结。” 昔拉:“这不是重点!万事万物皆轮回于生死之间,星球也好,故事也好。就算是神自己!也巴不得自己钻回生与死的循环当中。” 昔拉:“重点是,许夜这个词,根本不该是名字,他甚至不该出现!” 先知:“为什么?” 昔拉:“许夜,意许诺给全生灵,众文明,所有的世界,乃至神国的黑夜,一切事物的终结!” 先知:“又是宿命论?” 先知听闻昔拉这么一说,一股无名之火腾然而起。如果许夜这一名字带有预言含义,那么很有可能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往昔还是今后都有可能是注定好了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被控制剧本而已。许夜平生最痛恨的,莫过于被他人事物所控制。 昔拉:“你必须被阻止!” 身上火焰升腾,昔拉看起来蓄势待发。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米歇尔出手了。不同于之前面对远吕智那般的吃力,仅一瞬昔拉便被米歇尔按住头颅摔打在地。地面随之变形,将昔拉包裹,朝着地下拖拽下去。 米歇尔:“还记得你为什么选择我作为你的理想形象吗?” 米歇尔正朝着许夜的整个精神空间喊话。 因为你长得好看? 米歇尔:“好看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俊美之形象何止千万,但你并没有选择他们,而是选择了我。” 米歇尔:“你选择我,是因为我所代表的光明,隐忍,洞穿真相的能力,在荆棘之路上赤脚追寻公正的决心。” 为什么要逃离一切呢?因为不公! 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呢?因为不公! 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绚丽,又如此丑恶而残酷? 因为不公! 米歇尔:“如此渴望公正的你在选择了我的那一刻,我也选择了你。” 不知不觉,昔拉已经被地面完全吞噬。别样的力量正不断的涌入许烨的身体和心间。 米歇尔:“并不是许夜二字为你套上了命运的枷锁,而是许夜二字赋予了旧世界所畏惧的含义。” 米歇尔:“你所许诺的夜,是旧世界的黑夜。而它所衔接的,却是新世界的黎明。醒来吧,许夜。继续你的旅程,去完成那你所想要完成的事业,” 谢谢你。 米歇尔:“不用谢,因为我也是你。” —————————————— 闻人有左:“许夜!许夜!” 在这急促的呼喊中,许夜渐渐的睁开了眼。闻人有左见状,气喘吁吁的摔坐在了一旁。 闻人有左:“你终于醒了...呼...呼...” 罗尼:“听说你找到了,我和有左急忙往这里赶。到这儿就发现你躺在这里不省人事。再加上慎易欣说你被一个黑衣人砍成了两半,这才把有左慌成了这样。不过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夜:“当初我觉醒了地球意志,好像是我的一个人格把我把意识从地球里拉回到了这个身体里。不过他也趁机逃脱了,刚刚把我砍成两半的也是他,不过他似乎是为了帮我夺取死亡的力量才这么做的。” 闻人有左:“死亡的力量?” 许夜:“准确来说应该是杀戮天使昔拉的力量,好像他因为某种原因成为了死亡本身。” 闻人有左:“倒是有这么一说,说是在杀戮天使参与人类清洗之后上帝因为畏惧他的力量而将其锁入了死亡这一概念当中。” 罗尼:“那既然你醒了过来,就说明你成功了对吧。” 许夜点点头。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许夜起身环绕了一圈,但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事物。 许夜:“夏娃呢?” 罗尼:“听慎易欣说,被那个黑衣人带走了。” 闻人有左:“那个人的好像是将臣。” 闻人有左倚着自己的气时间,有些疲惫地说着。 罗尼:“奇怪的名字。” 闻人有左:“有传说,说将臣是女娲的情人,中国传中僵尸这一存在的始祖。也有传说,他就是个完全杜撰出来的角色。说起来也有意思,女娲和夏娃听起来还蛮像的。” 罗尼:“他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闻人有左:“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许夜的身体问题解决了,我们的主要目的也就达到了。也该回去让善后部队来善后了。” 此时,三人的通讯器都收到了慎易欣的紧急讯息。 慎易欣:“塔罗的人来了,是死神亲自带队的狼人部队,动作很快。” 闻人有左:“是来对付异变和吸血鬼的吧。” 慎易欣:“他们还带着伪朗基努斯之枪和金苹果。” 闻人有左:“......” 罗尼:“金苹果?难道是戴西蒙哪里失守了?” 闻人有左:“我不这么觉得。慎易欣,狼人部队的态势怎么样?” 慎易欣:“正大光明的包围了过来,在不断的减速,收缩包围圈。” 闻人有左:“狼人不对以迅猛的突袭暗杀着称,围而不攻,恐怕是想要谈条件。” 罗尼:“先发制人?” 闻人有左:“不,还是先看看他们想要什么吧。” 罗尼:“如果他们找到了办法用伪枪和金苹果抵消来我的能力呢?” 闻人有左:“以,他们不知道慎易欣的能力。二,我们现在有驯服了死亡的许夜。三,就算他们找到了办法抵消了你的能力,再退一万步讲,他们甚至找到了办法能够把你号令生灵的能力反过来用在我们身上,我们也是免疫的。所以,完全不是问题。” 许夜:“我也能免疫吗?” 闻人有左:“现在的你,当然。” 慎易欣:“我也同意闻人有左。” 见三人再无疑虑,闻人有左也打定了注意。 闻人有左:“好,出发。” 第七章 霍因海姆重夺金苹果 “在梦里,我怀疑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明知自己曾做过什么。醒来之后,我知道我能心安理得,我会习惯我所做的事情。” 数十分钟前,记录者基地。 一队特种部队装样的士兵走进了戴西蒙的巨幕大厅,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西服,一副慎重模样的男人。 “多尔南.克里斯,联合国特别行动小组组长。” 男人向戴西蒙出示了证件,眼睛不着痕迹的将戴西蒙大致扫了一遍,确认了其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武器。多尔南朝着戴西蒙伸手,以示友好。戴西蒙沉默的注视着多尔南,一直以来水波不兴的脸面如今却满是复杂。见戴西蒙并没有握手的意思,多尔南不温不愠地收回了手。 多尔南:“我们奉命来此请您交托金苹果。当然,这并不是请求。” 戴西蒙:“这是,命运吗......如果是玩笑的话,未免有些过于恶俗了。” 多尔南对戴西蒙说的话完全是一头雾水,但是看着戴西蒙的脸,多尔南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犹豫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追问。而戴西蒙则是注意到了有些枪口是抬向自己的,还有一些则是抬向多尔南的。 戴西蒙:“罢了,就给你吧。” 戴西蒙将一颗金色的携着一种奇异图文的球体递给了多尔南的面前。多尔南双手恭敬了接过来,一旁的士兵打开了特制的收容箱,将金苹果收容好之后,箱子仍交由多尔南保管。 多尔南:“感谢配合。” 多尔南一行转身离去,戴西蒙转身看着屏幕上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日期。他再一次看了看那一群人离开的方向,随即朝着另一个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多尔南刚出基地,一辆车横在了他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他最讨厌的上司,一个有些发福的黄种人,王赤明。多尔南之所以讨厌他,不只因为他时常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这个人通过搜集丑闻、内幕的庞大储量,几乎接管了半个联合国。更恐怖的是这是一件半公开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活不长才是。但除去王赤明在初露头角那些年遭遇不少“意外”之后,便是一路顺风顺水。甚至产生了有关于王志明是否不会死亡这样的传闻。 王赤明:“辛苦了多尔南,现在把箱子给我吧。” 看着王赤明那蠢笨脸庞的笑容,多尔南真恨不得用枪在他脸上开一个洞。 多尔南:“抱歉,我接到的任务是将箱子护送回联合国总部的研究所进行保管,并不是交接给您的。” 多尔南仗着身高居高临下,不卑不亢,但这却让王赤明的“笑容”愈加灿烂了。一感觉身后刚有动静,多尔南半蹲,用箱子护住后背便要冲上去抓王赤明充当人质。奈何,箱子已经被动了手脚。随行人员的开关按下,多尔南被电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赤明:“我一直很欣赏你,多尔南。正直,勇敢,稳重,杀伐果断。几乎毫无弱点。” 王赤明蹲在多尔南的面前,那一脸的横肉直叫多尔南恶心。 王赤明:“但是,人需要弱点。人需要被人利用,才能生存,才能向上爬。如果你没有弱点可供别人利用的话,便没有人会愿意用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提拔,你走不到这个位置,更不会出现在这里。” 多尔南:“我之所以在这个位置,是为了扳倒你。” 多尔南艰难的抬头,怒视着王赤明。 王赤明:“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就是我授权成立的,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帮美国人有胆量组建一个针对我的小组吧。“ 王赤明没有在多尔南的脸上看到意外的表情。 王赤明:“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你,多尔南。当然了,也是为了给我自己增加一些乐子。毕竟一直都没有人敢和自己作对,真的很无聊。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我已经不再需要有人和我作对了。不过我仍然很欣赏你,多尔南。你完全有资格做我的代理人。” 王赤明伸出手。 王赤明:“怎么样,最后一个向我效忠的机会。亲手,把箱子,给我。” 多尔南:“......下地狱去吧。” 王赤明:“真是可惜。” 王赤明站起身来,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示意多尔南背后几个士兵站在多尔南的面前,脱下了面罩。多尔南在看到了他们的脸的时候,青筋都爆出来了。 王赤明:“看起来你还记得他们。当然,他们也都记得你。如果不是你抓到了牢里,他们还在外面逍遥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多尔南被堵住了嘴,蒙上了黑口袋,五花大绑了起来。 王赤明:“他是你们的了,嗯......尽量别让他死的那么早,如果他有回心转意,我倒不介意收留他。” 说完,王赤明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箱子,上了车。在拐了几个街道之后,王赤明所在的豪华轿车和另外一辆车停在了一起。两边的车窗打开,王赤明的手下将箱子递了过去。 王赤明:“不要让我失望,亚特兰蒂斯人。还有,那个叫慎易欣的女人。记得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不要有损伤。” 王赤明走后。另一辆车上,那个接过箱子的人,将金苹果从箱子里拿了出来。金色的球体在那人的手中悬浮着,闪亮着。光亮照亮了整个车厢,却并没有穿透出去。慢慢的,窗外的景色变了。黑袍衣服的人一只手托着那悬浮的金色球体推开了车门,走进了一片沙漠。那个人也从一身黑袍看不清面貌的样子逐渐变成了一身白袍。他正是那名为霍恩海姆的亚特兰蒂斯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霍恩海姆:“我已经到他所在的地方了,待会儿把金苹果的映像传给你。” “你能说服他吗?” 霍恩海姆:“我有把握,你先包围他们。等我这边成功了,你自然会有感觉的。放心,你会成为真正的死神的。” —————————————— 一个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了的工厂。 多尔南从车上被扔了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的身子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嘴里也还被塞着大块的布团。多尔南躺在地上,侧着脸看着那些曾经被自己亲手送进牢狱之地的恶人们,他虽然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在这类人的手里,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 几个人拎着不同的箱子从车上下来,在多尔南的四周打开,布置着。金属之间碰撞出来的压迫感,在恐怖之余,还多少还有些催眠。 随着不知何处气体的弥漫,多尔南的眼睑一张一合的颤抖,手上用来挣脱的小动作也缓慢了下来。多尔南率先失去了意识,而他周围的那些人也都受到了相同的影响。 戴西蒙:“暴力是愚者的导师,好在我算不上什么智者。” 多尔南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割开了。坐起身来,四周躺着的都是浸在鲜血中的尸体。 戴西蒙:“我们该走了。” 多尔南抬起头,看到了一袭白袍的戴西蒙。奇怪的是,这里的光照条件并不差,多尔南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戴西蒙兜帽下的脸。 戴西蒙:“地上舒服吗?” 多尔南:“啊,抱歉。” 多尔南搭着戴西蒙伸出的手站了起来,跟在后面走着。在他们走出工厂之后,工厂里那些尸体的血液便蔓延并燃烧了起来。突然腾起了热量和爆炸声,引得多尔南回头观望。 戴西蒙:“如果你没能醒过来,你的身体也会燃烧。” 多尔南:“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戴西蒙:“有什么意见吗?” 多尔南脑海中闪过了自己追查、抓捕这些人渣的那些愤怒又痛苦的日子。以及他们在王赤明的安排下轻易地躲过了刑罚,站在自己的身后的模样。 多尔南:“不,谢谢你。” 戴西蒙:“谢谢?这不是违背了你所遵守的规则吗?” 戴西蒙还以为多尔南会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斥责自己。 多尔南:“......我现在已经不确定已经有没有规则了。” 戴西蒙:“规则是人制定的,自然也会因为人而改变。我只能说你所追求的铁则,是不存在的。” 多尔南:“......” 多尔南跟随戴西蒙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下水道里。期间多尔南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戴西蒙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救自己,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或许而这也是王赤明安排的戏码也不一定,多尔南这样想着。但是对于自己在戴西蒙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莫名的亲切和信任,又让多尔南不自觉的对其投以信任。 行至某处,戴西蒙停了下来。他的面前停着一辆明显不是现代科技的“车辆”,戴西蒙做了几个手势,那辆纯白色的悬浮球便打开了外罩。 戴西蒙:“走吧。” 叫上了惊异到有些不知所措的的多尔南,坐上了球体。窗外的物体飞速的移动变换,多尔南却在球内对惯性等一类毫无感知。很快,球体便抵达了目的地。 戴西蒙:“这些,既是未来。” 戴西蒙率先走出舱门,多尔南探出头,白色的球状无人机群好似迁徙的候鸟从天上上掠过,四周的洁白墙壁不断地散发着柔和的“光”。那些光点弥漫在空气中,大概能看得出那是一种十分微小的白色粒子,光依托在这些粒子上,呈现出各种屏幕与界面的样子。目瞪口呆的多尔南就像个孩童般,四处观望着跟在戴西蒙的身后走进这个“崭新的世界”。 第八章 沙漠死神 “有些人只是渴望看到那被告知无法看到的东西。” 许夜三人根据慎易欣的引导,来到了对方的首领,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死神面前。原本许夜以为狼人部队不过是一个代号,没有想到所谓的狼人部队,就真的是一群站着的狼人组成的部队。整齐划一,气息短浅而肃杀。 闻人有左:“你为什么来这儿,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为了死亡。” 闻人有左:“为了死亡?这阵仗,可不像是来寻死的样子。” 阿努比斯:“我所说的死亡,并非我自身的死亡,而是死亡本身。” 许夜听闻皱起了眉,阿努比斯的目光也转向他。 阿努比斯:“原本的计划是请你们来帮助我将死亡暂留在我的身体内,之后我会献上此身,以降临一位幻想的神只。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先行一步驯服了死亡。” 闻人有左:“驯服死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努比斯:“天启(apocalypse)就要来了,如果人类还想要拥有未来的话,一定要拿下死亡。而我则是来确保这一点的。” 闻人有左:“说清楚。” 阿努比斯:“天启四骑士——瘟疫、战争、饥荒、死亡。在这些的磨难面前,人类会露出自己最恶与最善的一面。而在那之后,神会据此审判人类,将他们送往他们该去的地方。也就是说,这,就将是人类最终结束的样子。” 阿努比斯握着伪朗基奴斯之枪在地上狠狠的一磕,愤怒与血管一同暴涨在皮肤下。 阿努比斯:“但是看看你的周围!这就是人类终点的样子?!混乱!压迫!利用!操控!歧视!伤害!荣誉和骄傲荡然无存,同族之间麻木不仁。千年来的行进,甚至不如巴别塔时期之前。至少那个时候是所有人团结在一起,站着地面上,而不是被同族踩在头上。” 阿努比斯上下颚紧咬,炽热的气息随着叹气从齿间排出。 阿努比斯:“你知道人类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待至瘟疫、战争、饥荒将人们的真实面目翻出来之后。我的身体会守住死亡,直至人类建立起一个更好的世界,行至一个更好的未来。” 闻人有左:“你干嘛对人类的终点这么关心?” 阿努比斯:“我想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请示吗?” 闻人有左:“为了一个惧怕自己的种族不惜献上自己?值得吗?” 阿努比斯:“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所罗门王。不像最终心灰意冷的了结自己的你,我会得偿所愿。我会证明自己的正确,我,将会成为真正的死神。” 所罗门王一词一出,闻人有左浑身颤抖。好在罗尼就在他身后,扶住了他,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闻人有左:“麻烦你了,罗尼......” 罗尼:“金苹果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们把戴西蒙怎么了?” 阿努比斯:“这个不过是投影,而真正的金苹果也不过是物归原主了而已。虽说刷了些手段,但戴西蒙也的确是自愿吧金苹果交出来的。” 许夜:“那现在死亡在我的身上,你打算怎么办。” 阿努比斯:“我的任务只到留住死亡,其余的就要交给别人了。” 阿努比斯手上的金苹果投影光芒闪耀,四周的微风拂起。点点银色的沙粒随着风飘扬,环绕在阿努比斯身旁。金黄色的护甲如同生长般撑破了他身上原本的衣着,黑色的伪朗基奴斯之枪形状开始变化,一副似杖非杖,似斧非斧的样子。 大风卷着沙砾飞扬起来的时候,许夜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去护住自己的眼睛。然而他却发现一面没有厚度的空气墙立在了自己的面前,将所有的风沙都阻拦在了外面。 风停声熄,尘埃落定。空气墙也随之消失,许夜能够感觉得到,那就是自己的新力量。而再看向阿努比斯的新模样,许夜感觉越看越熟悉。 许夜:“狗!......内瑟斯?!” 内瑟斯:“正是。” 内瑟斯的目光在许夜三人身上扫过,但最终他将目光停留在了许夜的身上,面露疑色。 内瑟斯:“我的眼睛几乎可以看穿一切事物,但你......你究竟是什么?” 闻人有左:“他是这颗星球的意志。虽说之前就有怀疑,但也是刚刚才确定下来的。” 内瑟斯:“难怪。” 许夜:“实在对不起刚才叫你狗......” 内瑟斯:“无妨。” 许夜:“你知道你是个游戏角色,对吧?” 内瑟斯:“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或许你们世界的这个游戏,不过是在映射我们的世界也不一定。但无论如何,还请你把死亡交出来吧。” 许夜:“我拒绝。” 内瑟斯:“原因?” 许夜:“如果我把这力量给你,我可能会死。而我一死,一切都会结束。” 内瑟斯:“我要的不是杀戮天使或是死亡所昭示的力量,而是死亡这一概念本身,仅此而已。他们所带来的力量仍会留在你的体内,丝毫不减。” 许夜:“真的?” 内瑟斯:“我以死亡之名起誓。” 许夜:“那我该怎么做?” 内瑟斯:“站着就好,不要抵抗,很快就会结束的。” 内瑟斯伸手一张,一副火焰组成的巨大蝴蝶翅膀在许夜的背后展开。握拳,那些组成蝶翼的火焰又钻回了许夜的体内,留下了透明的,好像丝线一般的轮廓。往回一拽,蝶翼的轮廓化作光点,飞入了内瑟斯的体内。 内瑟斯:“你可以感受一下自己的力量是否有所增减。” 许夜大致感受了一下身体,仿佛并无变化。用指尖划开了自己的手指,冒出来了蓝色的火焰。 将臣:“这样多没意思啊。” 又是这熟悉的声音,许夜赶忙看向声音的源头,却被一道闪着红光残影掳走,不见了踪影。一同被掳走的,还有闻人有左和罗尼二人。最终,将臣站在内瑟斯的面前,顶着和之前不同的猩红眸目用刀直指内瑟斯。 将臣:“你我打一架,赢了,那边藏着的那个女人就归我怎么样?” 内瑟斯:“如果你执意寻死的话。” 风暴卷着银色沙砾环绕在内瑟斯的身边,他的身躯也随之变得无比硕大。内瑟斯举起手中杖斧当头劈下,将臣自信的的打算用单手握刀去挡这一攻击。但很显然他没有预料到内瑟斯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被内瑟斯压的跪倒在地。 刀上突然的一轻,让向上硬抗的黑衣人一个仓促,险些扑倒在地上。内瑟斯反手一个轮圆,杖斧划开了地面将男人挑上半空。右手一勾,黑衣人手中的刀便拖带着黑衣人往内瑟斯的方向引了过去。这一来一回,让将臣看起来颇像被人肆意摆弄的布娃娃。内瑟斯松开杖斧,使其漂浮在自己的身旁。一只手夺过将臣手里的黑刀,另一只手捏住其肩膀。双手一用力,黑刀贯穿了黑衣男人的胸膛。 内瑟斯松开手,一拳击在了其腹部,击飞了好远。将臣在飞行中慢慢抬起头,原本深棕的眸子如液体般染红又旋转成为了一种奇异的亮银色。两颗獠牙从嘴唇中探出,雪白的让人诧异。 将臣双手把刀从自己身上拔出来的同时,踏着虚空,音爆之下几乎是瞬间冲到了阿努比斯的面前。剑指内瑟斯心脏,却被内瑟斯鬼魅般绕后捏住了头颅。感受到了掌中头颅中不断聚集的力量。内瑟斯知道,他打算使用创世的权能了。也因此内瑟斯毫不犹豫的焚烧了将臣的身体。 松开了手,内瑟斯轻轻的一扇。许夜的躯体和黑刀都化作了黄沙,随风而去。看着那似有自主意识般逃离的黄沙内瑟斯并继续追下去。 慎易欣:“你为什么同意被召唤?” 慎易欣此时从暗处走出,询问着内瑟斯。 内瑟斯眼中一黯,仰着头看着天空说。 内瑟斯:“因为霍恩海姆向我展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在你们身上不会重蹈我的世界覆辙的未来。” 内瑟斯半跪在地上,握住了慎易欣的肩膀。 内瑟斯:“跟我来。” 带着微微蓝色的光圈在地上向着内瑟斯慢慢聚集,随后带着两人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第九章 新力量 “不同的选择,因为参照了不同的经验。什么是所谓明智合理的选择?与结果出来之前,谁都无法知道它的对错。到头来,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选择一个自己不会留下遗憾的那一个。” 记录者基地,地理位置未知。 多尔南跟着戴西蒙,慢慢的往建筑的更深处走去。同他擦肩而过的人们互相之间不予理睬,但是从他们的动作中,又能看出一种莫名的协调。那些微小的白色粒子,其实全部都是纳米机器人。他们不断的被多尔南吸引,钻进他的身体内,帮他改善着体质。 戴西蒙:“对这里完全没有疑问吗,多尔南。” 戴西蒙没有回头,但是平静的语气里还是隐藏着些许好奇。 多尔南:“那些该我知道的,你会告诉我的。” 戴西蒙:“果然参政的人与学术不合。” 多尔南:“是啊。” 戴西蒙稍稍顿了一下,说:“你收集的那些证据我已经让人已经转移到这里了。” 多尔南:“非常感谢。” 戴西蒙:“你原本会死去,就在今天。” 多尔南抬起头,看着戴西蒙的背影。 多尔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戴西蒙:“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应该把你救下来,也就这样做了。” 戴西蒙走向了不远处一扇巨大的门,大门也随着戴西蒙的靠近而缓缓开启。呼啸的风涌出,淹没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声音。戴西蒙看着眼前一架漆黑涂层的运输机。 戴西蒙:“走吧,你我要在上面呆上一段时间。” ——————————— 将臣的残影之后,许夜感觉自己脚下一空,跌入了大海。起初许夜一阵慌乱,闭气挣扎,手脚无措。然而其身上燃起的火焰让许夜想起了自己如今以并非凡人,这深水已经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了。 顺着阻挡风沙时的感觉,许夜试图用水创造出一堵墙来为自己提供站立的地方。虽然对水的直接操控并未成功,但许夜成功的从水中析出了气体,并将之组成了“空气墙”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许夜:“哦~我大概明白了!” 试着加速气体内部的震动,果然这“空气墙”无视周围的温度开始进行燃烧。 许夜:“操控分子!” 许夜意识到了自己新力量的本质,并在自己的想象力范围内不断的实验着。这时,一阵嗯嘤,嗯嘤的声音吸引了许夜的注意。抬头一看,是几头虎鲸在看着自己。 抱着对虎鲸的喜爱,许夜未加思考的冲了上去,整个人抱在了虎鲸身上。然而,许夜身上的火焰点燃了虎鲸,并很快的蔓延至了周边虎鲸们的身上。 许夜:“啊!卧槽!” 连忙收起身上的火焰,有趣的是,在许夜收起火焰的同时,虎鲸们身上的火焰也被他们吸纳进了身体。这时许夜才仔细观察清楚,那火焰不仅没有伤害到虎鲸们,反而是在自己和虎鲸们之间建立了一种特别的联系。 就好像这些虎鲸们成为了自己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一样,许夜可以思虎鲸所思,想虎鲸所想,感虎鲸所感。许夜于虎鲸们来说,亦是如此。不过一切的主体,仍然是许夜。 许夜感受着虎鲸们传达而来的感激与热爱,也适应了自己这多出来的这好几双眼以及好几个大脑。思考速度在多大脑的加持下,大幅提升。 拍了拍虎鲸的脑袋,虎鲸也亲昵的蹭了蹭许夜的手,载着他向上猛冲,飞出海面。许夜翻身“下马”,稳稳落在海面上。如今的许夜在虎鲸们大脑的加持下,可以任意的控制自己的能力,身体的感官、动作及反应速度。 许夜:“去找到更多可爱、聪明、帅气的同伴加入我们,明白了吗?” 嗯嘤,嗯嘤~虎鲸高兴的叫唤着,如流星般飞走之前,还不忘蹭一蹭许夜的脸。 许夜:“好了,让我看看你们现在都在哪儿?” 闭上眼睛,盘腿坐在空中。根据许夜自己的计算,虎鲸们的速度和效率,能使自己的眼线快速的覆盖全球。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回去帮助闻人有左他们。毕竟,自己还尚不清楚将臣的意图,已经对他人的策略和态度。 只不过许夜在海中实验自己的能力实在是太投入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许夜:“找到了。” 根据分析太阳位置,地理特点等针对性的条件。一只渡鸦找到了许夜三人和内瑟斯对峙的地方。虽然借助渡鸦之眼将四周观察了一个遍之后,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并无太多发现。但地面上的痕迹还是讲了些故事的。 根据许夜的分析,将臣几乎同一时间中掳走了自己,罗尼还有闻人有左。并在那之后和内瑟琪发生了冲突。从狼人部队的规整稳健的撤退痕迹来看,恐怕是内瑟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却并没有发现内瑟斯之后的去向。看起来似乎是和之后出现的慎易欣一起,消失在了原地一样。 许夜:“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了。” 睁开眼睛,一大群普通的白鸽正在朝许夜的怀里丢橄榄枝。此情此景让许夜想起了诺亚方舟的传说。 许夜:“鸽子叼来的橄榄枝,与其说是象征了和平,倒不如说是象征了新生吧。” 轻动手指,橄榄枝逐渐浓缩为了一个充满奇异生命力的小球。 许夜:“不知道这又会给谁带来新生呢?” 说吧,任由小球跌入大海。 许夜:“再找到他们的下落之前去找点乐子吧。” 避开鸽子们,许夜在海上一阵疾驰。巨大的声响和风浪,惊跑了附近的众多生物。随后许夜纵身一跃,一个猛子扎回了海里。许夜朝着深海潜去,随着他越潜越深,周围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许夜点起身上的火焰,发现周围各种奇模怪状的鱼都有。其中不少看到许夜身上发出来的光,便直冲冲的朝着许夜游了过来。 许夜:“我可不要你们成为我的一部分啊!” 用“空气墙”将它们隔开,许夜继续朝着深海潜去。幻想着宝藏沉船,许夜终于是潜到了海底。将海底照亮,许夜发现这深海的海底居然也沉淀了不少的人造垃圾。 许夜:“真是坏人心情。” 四处简单探察了一下,根本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许夜也并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考虑到海水的阻力,离开也是一件漫长的事情,许夜干脆用自己的力量在海中开辟出了一条真空的通道。顺着通道,许夜弹射而出,势如光火。 真空中过快的速度超出了许夜自身的预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感知中时间和光似乎都慢了下来。很快许夜的身体抵达了物质速度的极限,他的身体也在逐渐的转化为光子。在许夜的感知中,这一切的过程或许很慢,但实际上,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许夜,变成了光。思维也得到了升华。此刻,许夜真正看到,并理解了物质原子之间的运动。无意识的光速度是恒定的,但许夜是有意识的光,他的速度甚至能够超越光速。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许夜已经成为了能量体,而非一般的物质,所以成为光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获得了极大满足的许夜冲出了海面,来到了云端。光子撞击在了一起,重新组成了身体。望着眼前宛如仙境的云海,无比的陶醉。 许夜:“真美啊...” 正感叹着,云层随风飘走,露出了远处地面上吐着黑烟,朝河流排着漆黑污水的工厂。许夜见状,好心情毁了一地。 许夜:“这账迟早要算,等我玩够了,你们就等着吧。” 一想到自己的地球躯体上,这样的工厂数不胜数,许夜就止不住的恶心。 许夜:“去找个厉害的教堂听听唱诗班唱歌,放松放松吧。” 打定了注意,也通过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动物耳目们找好了位置,许夜按照自己正常的速度,享受着破空感,朝目的地飞了去。 第十章 旧日的神灵们 “与其在回忆里继续梦幻,不如在地狱中等候天堂。” 北极,无人之境,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空的冰山。 风都好似被寒冷染白了一般,在这凌冽之地呼啸着。不知何时开始,一些其他的颜色掺杂进了风中,是将臣“尸体”的黄沙。 将臣:“大意了......” 黄沙带着声音从风中析出,聚集在了一起,重新组构成了将臣的身体。刚成型的将臣,从半空中跪着跌落在了冰面上。这一下,险些将他的双腿再震回沙砾的状态。 将臣:“真该死......” 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再睁开眼,双眸在血红与深棕之间不断摇摆,意识在与身体本能的抗争中落入下风。在身体本能的诱导下,将臣一点一点的朝着前方爬行。 那是一座冰雕的玉台,上面躺着的是将臣掳来的夏娃。将臣爬上来露出獠牙,闭上眼朝着女人的脖颈便咬了下去,一副饥饿野兽的样子。 由于将臣彻底失去了控制,维系冰山悬浮在海面上的力量消失了。整座冰山朝海面坠去,在接触到海洋时分崩离析。但即便是两个人都坠入海中,将臣却还是没有恢复理智。仅仅是是抱紧了夏娃,吮吸的更用力了。而夏娃在遇到水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就好像要和水同化,融为一体一样。 将臣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夏娃就只剩下一点轮廓了。 将臣:“女娲!” 将臣伸手去抓,那一点剩余的轮廓也被打散在了水中。而就在其消散的一瞬间,他嗅到了灵魂的味道。银白的光芒自将臣的眼中暴起,一圈圈的光环如同涟漪一般从将臣的身上向外传播着,他想要趁着灵魂还未消散,将夏娃的身体重新召唤回来。然而散播出去的力量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声。 夏娃的灵魂彻底消散了,将臣放弃了。他知道大海是生命之汤,夏娃的回归不无道理。只是自己答应这具身体主人的事,看起来似乎是完不成了。 将臣:“嗯?” 在将臣的感应中,海中的夏娃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仍有一丝夏娃的感觉在这世界上,只是过于微弱,直到海中的这一个的感应完全断掉这才被将臣察觉到。 将臣:“两个女娲?陷阱吧......” 虽然这样说着,但将臣一双银眸熠熠生辉,还是朝着感应的大致方向飞了去。 ————————————— 伊拉克境内,巴比伦通天塔遗址。 闻人有左被将臣丢在了这里,因为惯性的关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下。忍着痛,闻人有左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背影。闻人有左当即向后翻滚,站起来召出了所罗门王剑指着对方。 闻人有左:“你是?” 眼前的人并没有回应自己,闻人有左想绕开到这个人的前面去,没走两步便看到那人的前方有一个熟悉而模糊的侧影。恍惚之间,闻人有左发现,那个侧影就是自己。闻人有左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二人不过是幻象罢了。 弗拉士:“这一次,您看到了什么呢?” 那个拥有着高大背影的人,是七十二柱魔神弗拉士。 “受害者的高傲姿态。” 声音是从闻人有左的幻影嘴里传出的。 “恐怕以后流传下去的故事中,将对建塔者的目的、攀塔人的意图只字不提。后人们只会粗略的知晓先人们建造通天塔,招致上帝不悦而遭受分裂与灾祸。” 弗拉士:“是啊,妄图弑父者,意欲夺权者。众人知而不阻,反而伺机而动。这是人类的罪,人类势必会隐瞒下去。” 闻人有左的幻影指了指眼前正在施工建造塔基,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人能够看到闻人有左和弗拉士。 “这个,就是我不惜闯入地狱和路西法为他们辩论时,他们所做的。如若不是不但他林(七十二柱魔神)窥视了他们的思想,我到现在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弗拉士:“即便智如天父,也未曾理解人心。” “我是否不该让影子假冒我于那王位上,我是否应该建立一个永不衰落的王朝,来确保人类始终不会落入歧途?” 弗拉士:“天父予以人类自由意志,就是为了让人类自己做出选择。而这个,就是人类的选择。您莫要自扰......” 弗拉士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闻人有左的幻影,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如果天父有类似的想法,他早就做了,哪里轮得到我。但是......” 弗拉士:“吾王?” 弗拉士看到闻人有左的状态不太对,但闻人有左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样。 “不是智慧导致了贪婪,智慧只是使人类发现了贪婪这一选项。而选择贪婪的,是人类自己。神以自己的面目造人,人怎么会如此的劣迹斑斑......” 弗拉士:“您曾经说过,神是一切初始,也是一切的结尾。神既是一切,如此的话无论黑暗还是光芒都只是神的一部分。所以,神,是混沌。” 闻人有左的幻影看向了天空,那里是通天塔建好之后塔尖所应矗立的地方。 “不......神......什么都不是。” 弗拉士:“那是?” “你不能用有限的字句去形容无限,弗拉士。” 微笑着闭上双眼,闻人有左把所罗门王剑化作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弗拉士:“所罗门!” 听着弗拉士的喊声,闻人有左的视野急速的消逝,一同消逝的还有自己的感觉。黑暗中,闻人有左与所罗门王面对面站着。 所罗门王:“我羞为人。” 闻人有左:“为什么?” 所罗门王:“你知道为什么。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闻人有左:“......当天父驱逐路西法时,他(她、它)并没有反驳路西法。路西法一开始就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 所罗门王:“你在数落我?” 闻人有左:“我是在面对你。” 所罗门王:“所以你就这样原谅他们了吗?” 闻人有左:“原谅,不是我们有资格做的事。” 所罗门王:“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闻人有左:“......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 地点不详,一家位处偏僻的酒吧附近。 罗尼被将臣从半空中扔下,正中一辆正在行驶的中小型箱装车。结果,罗尼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货车被撞的翻倒在地,货柜也被撞的扭曲变形。 罗尼:“没事吧?” 走到货车驾驶座那边,看到司机已经没有反应了。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障碍。便扯断安全带,直接将司机从里面拽了出来。 罗尼:“还活着。” 罗尼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正好看到附近的酒吧,罗尼扛起他正要往酒吧去,一旁的货柜中传出了哭声,声音有些稚嫩,且戛然而止。罗尼眉头皱起,千年来的经验让罗尼没有轻易下结论。他扛着司机走到了货车的后方,轻轻一拽,那已经扭曲变形的货门跌落在地上倒在一旁。 货柜里,有许多的小女孩,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她们大多处于昏睡状态,其中一个似乎是因为刚刚的车祸磕到了脑袋,鲜血直流。那个女孩儿流着眼泪,被一个成年男人捂住了嘴。罗尼见状,怒火中烧。手臂上纹章蔓延出了一根长枪握在罗尼手中,那正是传说中的朗基努斯之枪。 罗尼:“你过来。” 那个男人朗基努斯之枪上神之血的影响下毫无抗拒,松开女孩儿,像狗一样急忙爬了过来。 罗尼:“你知道货要送到那里吗?” “知道知道,就前面一直走有个城堡......” 罗尼:“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这个司机然后自杀吧。” “是是......” 罗尼把身上扛着的人渣扔在脚下,几个因为声响而从酒吧里出来查看的中老年飞车党围了过来。 罗尼:“你们把这些孩子照顾好,送回家。” 几个人带着敬畏点点头,走进货柜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们挨个抱出来。而罗尼朝着人渣说的交货地点疾驰而去,因为自己跑的比机车快,所以罗尼也没有抢机车的想法。 很快,罗尼抵达了目的地。枪尖划开门口侍从的喉咙,推开大门进去。安保人员在他跨入大门时便都不自觉的跪在了地上。 罗尼:“自杀,不要发出声音。” 说着,走过大堂,推开了大厅的门。门里面是关着灯的,啜泣声,哭喊声带着气喘在黑暗里挑拨着人们肮脏的内心。罗尼从里面慢慢的把门关上,哀嚎、惨叫,鲜血从门底的缝隙慢慢的朝外溢着。 灯开了,罗尼捏着最后一个人的头颅将他提起来。那是一个在荧幕被被众人吹捧的知名商人及政客。 “我不知道,咳咳,你是谁。但你以为这样就是救了她们吗?她们的家人,朋友,一切跟她们有关系的人都会死,咳咳咳,你谁都没有救下。你只是,害了她们,哈哈哈......” 见罗尼没有伤害那些女孩儿,却杀光了其他所有人,男人知道自己求饶恐怕也是没用的了。 罗尼:“我知道我救不了她们。” 罗尼把那人的头转向了女孩们所在的地方。 罗尼:“所以,我会让她们自由。” 长枪一指,女孩们纷纷倒地,没了气息。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我会把其他人的信息都告诉你!我能帮你把他们一网打尽!!” 罗尼听着这人的哀求,笑了笑。 罗尼:“用不着。” 说完,罗尼手上慢慢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捏碎了那人的头骨。他没有一下做完,因为他想让那人慢慢的“享受”这一刻。 远处的某个地方地方,一个人在观录完罗尼所做的一切之后,离开了那个房间。之后,那个房间便被炸毁了。一同炸毁的,还有罗尼所在的建筑。不过,这对罗尼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罗尼:“你逃不了的。” 看着被乌云遮掩住的天空,罗尼笑的很残忍。任由寒风吹拂,他朝着远处灯光最盛地方走了去。 第十一章 朗基努斯百人长(上) “希望是人类自欺欺人的精髓。它既是强大力量的来源,也是人类致命的弱点。” 千年前,中世纪的欧洲。 那时,罗尼还没有名字。他蜷身缩在商队的奴隶笼子的一角。没有人记得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太过瘦小的缘故一直没有卖出去,但是因为很听话,吃的也不多,也就一直带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使的声音,小罗尼是这样想着的。犹豫中他抬起头,看到了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女孩儿看起来比小罗尼还要小几岁,她伴着清晨初露的阳光一起深深刻在了小罗尼的脑海里。 罗尼:“天使......” 女孩儿:“我可不是天使哦。” 女孩儿笑了笑,很开心,回头向父亲撒娇着。 “父王,就让他做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中年男人眉宇中带着不悦,他打量着小罗尼。见小罗尼的浑身上下满是脏污,头发纠缠结成块,让人很难产生好感。中年男人不是很想继续看下去,哪有买奴隶给自己女儿做生日礼物的,何况还是男奴。中年男人愈发觉得离谱,想要强行拉着女儿离开。 似乎是角度的关系,他看到身处在阴影下的小罗尼,一双蓝宝石似的瞳眸眼睛正映着阳光,熠熠生辉。中年男人有了兴趣,他开始仔细观察着小罗尼。发现小罗尼虽然始终盯着自己的女儿,在他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的欲望,无论是占有、渴望还是祈求,什么都没有。那般别样的纯粹,很难想像这是一双来自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奴隶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他走到小罗尼的笼子前,尽可能的压低身子。 女孩儿:“罗尼,他的名字是罗尼~” “你刚起的吗?” 女孩儿:“嗯~” 中年男人慈爱的抚摸了女儿的秀发,站起身来面对着奴隶贩子。 “多少钱?” 女孩儿背着手朝小罗尼微笑着,小罗尼模仿着还以微笑。似乎是从未笑过的缘故,小罗尼的笑容缓慢而僵硬,让人觉得可爱的是你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微笑了起来。 —————————— 女孩儿的名字是温妮莎,是这座城堡的公主,整座城的掌上明珠。据说领主夫人在生下温妮莎的前一晚梦到了一只令人沉醉的蝴蝶飘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这也是女孩儿名字的缘由,希腊语蝴蝶的意思。每日温妮莎都在城堡中四处游玩,她的父亲身为城堡的领主没有加以制止或是予以放纵,而是每日寸步不离的跟着女儿一起游逛在城堡里。 每日城堡内所需的决策也都是在游逛中和城内的民众们一起做出的。起初对于领主的有些决定人们是颇有怨言的,但经由王面对面的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有自己的思量过程,再加之民众之间的添油加醋。领主的声望达到了鼎盛,为其原由的公主温妮莎更是备受爱戴。民众们也都逐渐开始独立思考,不再轻易意气用事。坏处还是有的,这导致了这座城堡有些过分排外。虽然在王的劝说下有所缓解,但仍然看得出他们在面对陌生人时那股掩饰不下的排斥和冷漠。 小罗尼在入住城堡的前几天,所有人都为他的饭量感到惊愕。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这么瘦小的孩子,饭量却几乎和一名骑士相当。温妮莎对此丝毫不在意,看着小罗尼吃的津津有味的。因为食量的关系,小罗尼体格增长的很快。他每日就跟在温妮莎的身后一步不落,但又主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此温妮莎一直对小罗尼的表现气鼓鼓的,但领主反而对小罗尼愈加欣赏了。 自公主温妮莎12岁开始,追求者络绎不绝,多为邻领地城堡的领主子弟。但所有的这些无论是看到或是没有看到的,温妮莎统统都推给了罗尼,让他去决斗解决。罗尼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有架打就打了吧。结果一个月中,连续上百场决斗,罗尼无一败绩。虽然每次温妮莎推给罗尼决斗的时,罗尼那一副遵从命令的样子总让温妮莎生气。但每次当罗尼赢得决斗的时候,温妮莎又笑的那么的开心。 次年,几个邻领地城堡联合起来攻打这里,其中不乏当初来求婚失败的几家。他们是要撕破脸了吗?不,他们原本就有着让眼前这座富饶的城池为自己的五道买单的想法。至于公主,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或者说本该如此。虽然几家势力明面上都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各方都清楚,但凡见过公主容貌的,其吸引力已经不亚于眼前的这座城池了。 数月的抵抗,牵制甚至反击。已经有多方的势力耐不住消耗撤出了战场。但就像看到肉了豺狼一样,即便一时赶跑了也总会再度围上来。在一个战场上各方势力的消耗都很微妙的日子,封闭已久的城堡大门打开了。出来的只有罗尼一人。 罗尼:“我们投降。” 很简单的四个字,造成的影响却很恐怖。一部分消耗严重又未经补给的势力,恨不得一口独吞下眼前这块肥肉,吃的渣都不剩。另外一部分经过补给,仍有生力的势力自然是不乐意。双方几乎是没有交谈,便厮杀起来。还有一部分是回去进行过补给,赶过来却见到同盟已经破裂于是打算直取苍龙却又成为众矢之的的。一方鏖战之后,各方势力都杀红了眼。即便死伤惨重,在眼前这座城池的诱惑下也不愿撤退,完全不考虑如今是否有能力来吃下这块蛋糕。 就在这时罗尼带着城内的兵力摧枯拉朽般的清扫了战场。那是罗尼第一次上战场,他杀光了所有想要攻占这座城堡的人,凡视线所及都未留活口。所以在他回去的时候,也是满身鲜血。所有跟随罗尼参加这场战斗与屠杀的士兵们谈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恐惧,战场上的罗尼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他们这样说着。虽然罗尼还不到21岁,但他们还是为罗尼起了一个称号——血骑士。同日,领主决定破例封罗尼为公主的直属骑士。 然而在各方势力鏖战之际,教廷的十字军以传教与劝战的名义,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荡平了这一整片区域。以此为跳板,再加至狂热信徒、传教士与十字军的努力,教廷掌握的实权越来越多,领地也越吞越大。很快,教廷的手便伸满了近乎整块大陆。为了纪念“和平”教廷决定在各个领地之间巡游,并为之赐予“神的祝福”。 那由诸多十字军抬起的豪华礼轿上坐着的教皇,以及街边沿途“虔诚”狂热的信徒们让罗尼感到恶心。在他的眼中,那不过是投机小人的耀武扬威,在沿途搜刮油水罢了。而街边的那些“信徒”,也不过一群盲从的愚者,所谓“天堂”的奴隶。 领主:“感觉怎么样?” 罗尼:“领主大人。” 罗尼刚要行礼,被扶起。 领主:“无妨。” 罗尼:“是。” 罗尼起身看到领主身边下人捧着的赎罪券,脸上的不悦更加深了。领主知晓罗尼的意思,笑了笑。他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和罗尼坐在一旁。 领主:“她很担心你,自从你自战场上下来。” 罗尼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虽有放缓但...... 罗尼:“您也相信买了赎罪就能上天堂吗?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领主:“不,我甚至怀疑是否真的存在天堂。” 罗尼:“那您还?” 领主:“但他们相信。” 领主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自己走进来的屋门。 领主:“他们都相信。” 罗尼:“我们可以告诉他们真相。” 领主:“罗尼。这世界很残酷,也很可怕。无论是面对的是野兽、疾病,还是人类本身。人们需要一个出路,人们也更愿意相信自己艰难的度过一生之后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如果你告诉他们这些都是虚假的,梦幻而已。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都会排挤你,责怪你,甚至攻击你。” 罗尼没有反驳,静静的听着。脸上的厌恶消散,陷入了思考。 领主:“若是今天我没有买这赎罪券,教廷没有落到好处,一定会想方设法排挤我们。之后恐怕要付出数倍,数十倍的代价才能摆脱孤立。” 罗尼:“这样低头,真的好吗?” 领主:“看看街上,哪怕是我们的子民也多是天主的信徒。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人们的幻想,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打破。其他打破他们幻想的人,都会被他们记恨甚至施以报复。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们知道真相,所以他们并没有因为所谓“天堂”的存在而不畏惧死亡。但他们不愿意去面对,所以选择了更为轻松的梦幻,来逃避现实。我们没有强大到可以和如今的教廷为敌,更没有能力去改变人心。” 罗尼:“......您说神真的存在吗?” 领主:“我愿意相信他存在。” 罗尼:“那他为什么要把权力交给教皇那样贪婪而罪恶的人,为什么不拯救他的子民脱离苦楚?而是任由他们在这欺瞒和压榨中受难?” 领主:“教皇只是声称自己的权力是神赐予的,实际上他的权力是来自于那些相信他的人民的,神与其之间并无瓜葛。我们也一样。至于神的话,从父母的角度上来看,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如果神向一个人施以援手,那么其他人一定也会向神请求帮助。被偏爱的会受到排挤,但所有人又都想要被偏爱。矛盾会显现,冲突会激发,人们向寻求的帮助也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人们的一生都是在神的帮助中度过的,这样的一生着实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其实神应该只有两个选择。帮助所有人,一个也不帮。孩子不能不自立,所以神选择了后者。”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罗尼,领主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一位侍从敲门,并在领主的允许下走了进来。 “教皇大人愿意今日在此滞留一晚!” 领主:“为何?” “教皇大人听闻罗尼大人与温妮莎公主的故事后决定亲自见一见罗尼大人当初口中的天使。” 侍从的面上满是荣耀与欣喜,领主和罗尼面沉似水。 第十二章 朗基努斯百人长(下) “人们往往把爱说成一种馈赠,一种祝福。却不肯正视爱其实也是一种羁绊,枷锁,令人窒息。” 城堡晚宴上,温妮莎的父亲坐主席,教皇坐客席,温妮莎被安排在了教皇的身边,罗尼也随召守在公主的身后不远处。其余各侍从下人多数侯在一旁并未落座。晚宴一开始,教皇便把罗尼叫在身边,想要挖走他。甚至不惜以骑士长和贴身护卫长做条件。在听到教皇说的这些话之后,那些跟在教皇身边鞍前马后的侍从、骑士们眼都直了。 不过在罗尼直接了断的拒绝了教皇之后,教皇虽然嘴上说着好,但再不理睬罗尼了。那些随从们的表情变化也是相当的微妙。晚宴进行到了一半,因为喝了点酒,教皇逐渐放开了动作,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上。在讲着教皇专用官方话的时候,教皇的手顺势就要往温妮莎的腿上搭,罗尼上前一把掐住教皇的手腕。 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教皇不悦地抬起头,话还没说出来,脸上的血色猛地褪了下去。尖锐的杀气针尖似得刺痛着教皇的皮肤,并不存在的血腥味弥漫在鼻腔内。眼前的罗尼在教皇的眼里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修罗,满身鲜血。 “你想干什么!” 教皇的侍从们率先打破了这突然的寂静,无论愿意或不愿意的,他们都抽出了武器,一副要围上来的样子。罗尼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个劲的死盯着教皇。事实上不仅是教皇,罗尼的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他看到了教皇想要做的,愤怒便牵扯着身体动了起来,没有留给理智一丁点的反应时间。思考着之后可能发生的冲突,罗尼的杀心越来越重,手上的力道也逐渐不受控制。 温妮莎:“罗尼......” 温妮莎握住了罗尼的另一只手,罗尼会意,放开了教皇。 罗尼:“见您似乎有些身体不适,所以赶忙上前搀扶。事出紧急,手上多少有失轻重,望陛下有多担待。” 教皇:“无妨,无妨......” 罗尼说这话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教皇也没敢直视罗尼,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战战兢兢的远离罗尼。那些拔出刀剑的侍从、骑士们因为没有教皇的命令,面面相觑。领主这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领主:“请回吧。” 没有拒绝余地,也没有拒绝的想法。教皇一行人赶着夜路走了。在他们离开之后,罗尼主动地跪在领主的面前。温妮莎想要站在罗尼的身前护一下,但被罗尼轻轻推开了。 领主:“......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说。” 罗尼起身,跟在领主的后面。一直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前。 领主:“你相信我吗?” 罗尼:“我相信您。” 领主:“跑,一直跑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要停,会有人找到你的。跑吧孩子,跑!(run boy run!)” 罗尼:“是。” 罗尼跑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跑着。看着罗尼逐渐隐与黑夜中的身影,领主的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领主:“我多希望看着你和我的女儿成婚,我们一家人平静的过完一生......但是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罗尼,对不起......” —————————— 教廷那边,教皇在回去之后看起来明显有些萎靡不振。原本他是不愿再去招惹罗尼所在的那座城堡,因为每当其想起那天晚上那刺骨的杀意,惧怕死亡的本能总会让其的身体微微发颤。但他手下的有些人,却看不下去了,其中不乏将他推上这个位置的人们。耳边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来。 “您可是神的代理人,您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即便他要来,这数千的近卫还能怕他一个小小的侍从不成?更不用说现如今整片大陆没有几个不是您的信徒。” 诸如此类的阿谀奉承,吹得教皇逐渐抬起了头,权力所带来的自大也压过了恐惧。那些口口声声说为了教皇的人,真的是为了教皇吗?不,他们一部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正确,自己跟随的是一个权势滔天可以为所欲为的人。还有一部分,则是乐于在教皇麾下这一稳固王朝中为所欲为而无需承担责任的人。这些人以神之名,行尽人所不齿。 几天后。罗尼还在跑着,拖着身体,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周围的环境逐渐模糊,颜色互相掺杂在了一,随着罗尼的前进时快时慢的变换。周围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时而沉重,时而轻灵。就好像穿梭在一个各色光芒交互的隧道中一样,满是迷幻。不知何时,其他的声音都被过滤了出去,仅余一童声的歌谣,逐渐清晰,在耳边回响。 “......负......子...刺神之伤,承神血章。望亲皆逝,永生传唱。朗基努斯,朗基努斯。神赐荣咒,生而为王......” 眼前一切都在一瞬间变暗,罗尼终于失去了意识,向前倾倒。一个眼睛上缠着束带的少年,只手轻易的托住了罗尼的身子。 “不错。” ———————— 城堡这边,领主万万没想到自己严守城防数日,迎来的却是一支来自教廷的不过数十人的礼节使。其中只有数人与领主进行谈话,其余的人四散在群众中散播消息。他们所有人叙述的都是一样的事情:公主温妮莎,被神钦选为了圣女。所有护送圣女至教廷的人,都会荣升天堂。 一阵绝望袭来,领主险些因此昏厥。他自然知道教廷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所谓的圣女,不过是供教庭肆意玩弄的玩偶。是选择百姓,还是选择女儿。是选择做一名领主,还是一位父亲。领主的拳头越攥越紧,他打量着屋内的几位特使,考量着自己的胜算。杀心渐起,他已经打算先从这几位下手,将整个城的人们都拖入战争中再说。但屋外的欢呼声击碎了领主的思想。 领主推开门,看着屋外聚集着几乎全城的人。他们喊着为了公主的荣耀,好像那也是他们的荣耀一样。他们丝毫不把天堂的承诺挂在嘴边,就好像那并不是他们的目的一样。领主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一时间如坠冰窖。 领主:“我拒绝!” 那是一股冲动,领主喊了出来。仅此一次,贤明的王放弃了思考,也不再考虑后果。 “异教徒!” 混在人群中的礼节使一颗石子丢在贤王的脸上,头破血流。此时还没有很多人跟随,还有些人在试图寻找凶手。 “管他那么多干嘛,把公主送过去无论干什么我们都能上天堂!” 几乎是一拥而上,生怕被落在后面。跟随的人越来越多,想要阻止的人无力阻止。人流将贤王冲倒在地上,他们踩着贤王的身体过去,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公主被人海抬着传递出来,其中不乏有人趁乱伸手在公主身上“沾一下光”。他们喊着公主的荣耀,遮盖了公主的哭声。无数双手的摆弄下,挣扎也是徒劳。最终,放弃挣扎的公主被送进了马车一个人关着。其余的所有人簇拥着马车,在歌唱中朝教廷走去。 —————————— 那是一个阴凉的山洞,罗尼睁开了眼睛,也勉强恢复了意识。只是全身酸痛难忍,动弹不得。坐在他旁边的是那个轻易扶住他的青年。 “我是朗基努斯百人长,你是来找我的吧。” 罗尼想要说话,但是嗓子单是呼吸,让空气流过便已经是痛苦万分了,实在是发不出声音。无奈之下,罗尼尽可能大幅度地点了点头。青年将眼睛上的束带取下,露出了一副清明透亮的眸子。 朗基努斯百人长:“你将会成为下一任朗基努斯百人长。这力量,是祝福,也是诅咒。它会使你成为一切生灵的王,永生之王,不朽之王。但与此同时,你也会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一切渐渐逝去,承受这永恒的孤独。” 年轻人将束带缠绕在罗尼的手臂上,束带化作鲜血渗入罗尼的皮肤形成了一枚血红的纹章。 朗基努斯百人长:“现在,我解脱了。祝你好运。” 罗尼的体能在纹章形成的一瞬间恢复,青年也在那一瞬间化做了齑粉。罗尼站起身,再一次奔跑了起来。但这一次,他感觉不到疲惫,这一次,他将一切都甩在了后面。这一次,他回家了。世上没有生灵可以赶的上罗尼的脚步,当罗尼却没能赶上那些载歌载舞的愚民。空旷的城堡,奄奄一息的贤王躺在台阶上。罗尼赶过去,回光返照的领主用尽最后的力气扯着罗尼的领子,在他的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领主:“救她!” 没有其他的尸体,没有鲜血,没有争斗的痕迹。罗尼明白,全城的人都背叛了他们。罗尼伸手,为贤王合上了眼睛。愤怒淹没了理智,他随着脚印追了出去。 他很快便追上了那群载歌载舞的人群,就像鲨入鱼群,一路沿途皆鲜血残肢。一个也不放过,谁都逃不了。起初人们惊慌,恐惧,逃离。到后面,不顾一切的扑向米兰,尽可能地绊住他的脚步。反正没有人能成功的逃出去,不如拦住米兰,让公主抵达教廷,他们也能上天堂。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车直冲下了山崖。或许是因为马夫慌不择路,又或许是马匹受惊,没有人知道原因。 悲愤的咆哮,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有些血红。鲜红的纹章蔓延出鲜血在米兰的手上形成了朗基努斯之枪的样子。所有还活着的人统统跪在了地上,直至之后的死亡。 拿着朗基努斯之枪,罗尼走进了教廷。虔诚跪下领死的,都活了下来。自己想要活下来的,除了教皇,无人幸存。在那些活下来的信徒的跟随中,米兰一路拖拽着教皇,拖到了门口的台阶上,那是贤王倒下的位置。 罗尼:“你甚至不配去死。予你以地狱都是仁慈!” 说着拔出公主的佩剑,将自己的血滴在剑尖上,一剑刺穿了教皇的心脏,将其钉在那台阶上。 罗尼:“我一日不死,你也将一日不死。这血与剑会将你锁在这石台上,直至世界末日。” 做完这一切,罗尼走了。走得很笔直,走得很落魄。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就好像他的灵魂就像这样被拉扯出来了一样。 ———————— 幸存的人重建了教廷,制定了新的规则。原教皇和石台一起被锁进了地宫。罗尼从马车坠落的地方跳下了山崖,在崖底看到的却是停放完好,里面却空无一物的马车。自此之后,他再不自称罗尼,开始了流浪。慢慢的,她开始想要找到下一任值得信任的继任者,以此来结束自己的痛苦。却阴差阳错的得知那个知晓一切的所罗门王还活着,被封印在某个地方。 寻求最后慰藉的罗尼,就此踏上了寻找所罗门王之路。 第十三章 睚眦之怨无不报复 “人的宝藏在哪里,人的心就在那里。” 十年前。 一切起源于王赤明大学母校新床板的一个量子生物学科的研究室,研究课题是量子纠缠对人体的影响与应用。其中发起人张沐风教授是量子物理专业的同时,也传承了自家的萨满传承,并因为这个的原因早年间涉猎了诸多其他的民俗玄学。从茅山咒术到云南蛊术都有去学习、了解。 虽说这些民俗玄学有许多是已经失传了的,传承下来的也有许多根本就是巧合、心理暗示、以及其他的手法技巧而已。但还是有些真东西的。而其中最令张教授感兴趣的茅山术的稻草人,以及云南蛊术的控心蛊。 几经试验之后,虽然并不是每次都成功,但也算是证明了这类的可能性是有的。而张教授对其下的初步结论,就是量子纠缠。通过某种技巧,将操作物与目标细胞分子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耦合,使其分开之后仍旧保持维系,以此达到通过量子纠缠,来远程控制的目标。而其中的方法、技巧、原理以及时效和后果,则是张教授发起这一研究课题主要探求的目标。 张教授的本心是以此撬开民俗玄学科学解释化的大门,将那些尚不明朗,视为无法解释的迷信糟粕中可用的部分进行解释、理解、研究,将其中能够使用技术重新利用起来,甚至说打开一扇新的科研方向的大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虽说研究还尚处于早期,并不需要很多的经费。但因为不是什么应用技术,内构也似乎比较偏门,所以对经费的申请还是有些困难。为此,张教授顶上了回母校巡视的王赤明。 王赤明本来家室就好,人也开明。虽然是学哲学出身的,但他深深明白科学技术对国家发展中的帮助的重要性。也因此对学术方面是积极扶持的。而且得益于家族荫庇,在政界方面王赤明也是很吃得开的。通常来说,只要是学术方面找他帮忙,只要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王赤明都是乐于帮忙的。但唯独这次,王赤明就像是嗅到了什么一样,二话不说鼎力资助张沐风的同时,要求其保持在暗中工作。 研究很快出现了进展,并进入到了初步的实验阶段。原本是对动物的实验,却在王赤明的介入下快速跨步到了人体试验。迫切地想为国家创造科技领先的张沐风这才正视到,王赤明决定鼎力支持自己的那一天其眼中突显的庞大野心。 最终,还没等到张沐风终止实验,他和相关的研究人员便都成为了实验的试作品。他们外包的实验团队做了针对王赤明的适应改造和预耦合,以用来随时和王赤明的本体细胞进行耦合,以便王赤明远程操控。 自然,那些外包的实验团队和所有相关人员也难逃被人间消失。王赤明的本体也和千年限的生命维持装置被放置在深山中的核武器发射井中。在他的设想里,除去核设施的隐蔽性和安全性,核战争的爆发才是自己死去的好时候。 原本王赤明是打算用记忆信息标注自己的身份的,但结果自第一个身体耦合成功之后,所有被改造的身体竟然都变成了王赤明的样子。而在世界的规则当中,他们也被世界判定为了王赤明。那些身体原本主人的存在与灵魂就此被驱逐,在虚无的太空中飘荡。王赤明就相当于一把锁,锁死了他们的存在。只有当王赤明完全的死亡之后,他们的存在才会被世界重新的承认判定。 这样的变化,不禁让王赤明对世界的本质产生了眼中的怀疑,以及数量繁多的猜想。但这些对于王赤明来说都不是首要任务,他的首要任务是往上爬。隐私、污点、秘密等等信息,王赤明大肆收集,并以此肆无忌惮的四处要挟。有些为了不被暴露,雇凶杀人。而就在其亲眼见到王赤明的尸体之后,第二天王赤明却仍能找上门来,一脸假笑的看着那个雇凶杀害自己的人继续要挟。这,才是王赤明的真正立身之本,成名之作。 “你这是何苦呢?” 王赤明叔父的眼中,王赤明完全是走到了邪路上在作践自己。王赤明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性正在逐渐的变化扭曲,而且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外国佬欺人太甚呐,我得爬到顶端才能报这个仇。” “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必要的代价。” “收手吧,赤明。” “晚了。” 当着叔父的面,王赤明喝下了加剧身体细胞耦合破裂的液体任由自己的这具身体腐朽,操控着新的身体从密道中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选择。希望您不要挡着我的路。” 叔父摇头离去,自此再未出现。 —————————— 现在。 好莱坞山某处的一栋豪华别墅。 咔嚓,门闩被打开的声音。王赤明走进了自己的房子刚打开灯,就看到了靠在自己沙发上带着特殊的眼镜读着卷宗的多尔南。 看到多尔南还活着,王赤明的脸上带着小小的惊讶,带着自己标志性的假笑。他走到了客厅的酒架前拿了两个杯子,还有一瓶不知名的深褐色液体。 王赤明:“喝吗。” 王赤明在每个杯子里都放了两块冰块,倒了一杯放在了多尔南面前的桌子上。多尔南没有理睬他,依旧是看着自己手上的卷宗。王赤明看到那是自己的卷宗,笑意又浓了几分。他喝了一口自己的那杯,舒舒服服的摊坐在了沙发上。 王赤明:“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 还是王赤明开的口,不过多尔南始终是反反复复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就是不说话。 王赤明:“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少见,可惜了。” 王赤明的笑就像是刻在脸上的一样,诡异,使人厌恶,令人发毛。 王赤明:“你不是来杀我的吗,还不动手?” 王赤明摇了摇杯子,里面的冰块和杯壁碰撞发出声响,想要以此来影响到多尔南的注意力。多尔南这才把视线从卷宗上移了开来,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 多尔南:“10年前有一个研究量子生物的学术教室,师生31人在一起接受某军官的护送访查后集体失踪。连带失踪的还有一些为此上访的家属和记者。不久,参与该事件的各相关人员也大都杳无音信。由于舆论压制的缘故,知道这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多尔南说着,的同时也再用眼神偏着观察王赤明的动作和变化。他王赤明虽然也在看着自己,但表情并无太大变化。 多尔南:“3年后,一名叫做王赤明的官员在其本国的的政坛上飞速崛起。奇怪的是三年前他还用他父亲的名号担保私自借贷了数十亿的资金,其流向尚不明确。同年,多国的线下情报人员的失踪,却换来了联合国对王赤明的提名邀请。” 多尔南离开沙发,站起身来俯视着王赤明。 王赤明喝光了杯子里的液体。 王赤明:“所以,你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 多尔南:“那些人都被做成了你的样子,充当你的肉身。通过某些量子纠缠的方式,远程操控,供你使用。” 王赤明:“错!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程式,一切之间都是经由世界判定,从而发生的。远程操控是不假,但他们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我的样子,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被我所代替,所以世界判定他们就是我。我看到过世界的真相,多尔南。这个世界是被创造出来的,而并非一开始就存在的。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毫无意义,我们不是玩家,我们只是供人观看摆弄的棋子而已。” 多尔南头一次在王赤明的脸上看到了落寞。至于王赤明刚刚说的那番话,多尔南并未太过在意。忽然,一个偌大的合金质感的箱子从天上掉落直接压碎了多尔南身后的房屋结构。王赤明撑着头看了看那个集装箱一样的东西,刚想嘲讽多尔南的准头,却是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金属箱子箱子。 多尔南:“眼熟吗?” 多尔南看着王赤明惊恐的样子,露出嘲讽的笑。 多尔南:“想不到,棋子也会怕死。” 多尔南向着背后走去,金属箱子应时而开,偌大的箱子里面,一个类似太空舱的容器被架在了半空,上面还有许多管道连接着个种的仪器。近十年未感受到过恐惧滋味的王赤明,一时间被这感觉扼住了喉咙,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多尔南朝自己走去。 多尔南:“你没有下一条命了。” 朝着这个装着王赤明本体的容器开了几枪,没有再去看王赤明。拍下了照片作证,多尔南便乘上一旁隐形的飞机,往着联合国总部飞去了。那个箱子也在飞机离开一段距离后发生了爆炸,连带着那一整片山丘都化为了火海。 戴西蒙:“干的不错。” 多尔南:“我有一个疑问。” 戴西蒙:“你说。” 多尔南:“王赤明说,那些人的存在被他代替了,所以这些身体才会变成他的样子。那么现在王赤明死了,那些人会怎么样?” 戴西蒙:“会解放吧,我猜。毕竟他们的身体也与王赤明一起化为了灰烬了。” 第十四章 得知新计划 “你认为你没有选择,但其实是你畏惧另一个选择。” 刚好又是一只渡鸦找到了一件大教堂,里面正有一群孩子们在唱诗彩排。据说时为了什么重大事件而彩排的,不过听那些孩子们的各种猜测,恐怕他们也是一知半解。许夜倒是一下子便联想到了内瑟斯所说的天启降至。 许夜:“做些伪装吧,省得被赶出来。” 说着,许夜驱使体内火焰在背后延伸,化作了一对洁白无暇的羽翼。有用空气墙在头顶做了个圆环,通过改变光的折射来使其发光。羽翼一展,许夜加快了速度。 落地,推开大门,在孩子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落座。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羽翼就像敞开的双臂搭在长椅上,一旁监督的红衣主教看到许夜,人都懵了。 许夜:“你们继续。” 虽然并没有听懂你的语言,但你的手势和神态孩子们听懂了。虽然脸上的激动之情难以压抑,不过还是继续唱了起来。这也提醒了许夜,为了待会儿沟通方便,许夜派那只渡鸦到附近开始学习当地的语言。多个大脑的优势现如今体现的淋漓尽致,许夜没多久就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再看那个红衣主教,自从许夜进来之后便红不守慑的样子。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听着孩子们天籁般的歌声,许夜开始闭目养神。 “hi~” 孩童的声音叫醒了许夜,原来不知不觉中唱诗已经结束了。看着围绕过来的孩子们,许夜微笑对待。 许夜:“你们好。” “你为什么在这里呀?” 许夜:“为了听你们唱歌。” “你真的是天使吗?” 许夜:“当然啦。” 说着,许夜还不忘抖了抖自己的翅膀。 “天堂是什么样子的?” 许夜:“就和你们想象中的一样。” “可以让我们摸一摸你的翅膀吗?” 许夜点点头,站起身来,用双翼包裹住了自己。孩子们凑上前,对着许夜的翅膀又搂又抱的。 “天使大人?可否听我说几句?” 红衣主教颤颤巍巍的也凑了过来。孩子们见状,都躲在了许夜的身后。 “听我说天使大人,如今的教皇是个异端!他居然想利用剩女来阻止天启!一定要去阻止他,天使大人!” 虽然喊得义愤填膺,但那一脸谄媚邀功的表情,还有那快溢出身体的恐惧,再加上孩子们对他的反应。许夜大概明白了,这是个对孩子伸出黑手的人渣。这会儿看到天使是真的存在,自己恐怕是要下地狱了,这才赶紧过来巴结巴结。 虽说对教会内部的那些恶行许夜早就有所耳闻,但亲眼看到这般道貌昂然的衣冠禽兽,果然还是让人止不住的愤怒。 许夜:“放心。” 许夜凑到主教耳边,轻声说道。 许夜:“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说罢,许夜将他体内诸多重要的神经烧毁,将其变成了半个植物人,又在其体内制造的数个空腔,保证其余生都会饱受痛苦所折磨之后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让许夜想起了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个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女孩儿,也是在教堂里,也是被成年人猥亵。当时的许夜还年幼,说要去想办法找到那个成年人为她报仇,也被女孩儿拦了下来。 许夜:“不知道顾皎涯现在怎么样了。” 许夜决定去看看她,走到户外,双翅一震,腾空而起。虽然可以直接光子化在一瞬之间抵达目的地,但许夜还是更喜欢迎风飞翔的感觉。 —————————— 戴西蒙和多尔南所乘坐的“空客”号飞机正在前往联合国总部。 多尔南:“王赤明死了,小组也不存在保留的意义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戴西蒙:“你成功刺杀了他们数年努力都没能杀死的人,鉴于他们通过资本一类力量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和影响力,你能做到刺杀几乎任何人。是个用来收藏的绝佳的底牌。” 多尔南:“与之同时也是个巨大的威胁。” 戴西蒙:“确实,不过在你的价值面前,很少有人会不心动。只要你让他觉得你有求于他。” 多尔南:“比如说?” 戴西蒙:“要求加入他们。” 多尔南:“为了什么?” 戴西蒙:“你想要改变世俗,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借助一些世俗的力量。” 多尔南:“还是除掉他们更快些。” 戴西蒙:“利之所在,人之所往,虽日杀于市,恐不能止。他们是社会的一部分,手握权力,维系运行的一部分。无论他们为人怎样,所行何事。他们的位置是真实的,他们所维系的一切也是真实的。虽然祸乱中有其影,规矩亦由其衡。成百上千年的积累,改进,固化。他们握取的权利和资源实在过于庞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多尔南:“我知道,说说而已。” 戴西蒙:“一如当今的政权一般,一旦倾倒,规法不再,社会整体都会陷入混乱。自发的组织或许可以维护一段时间的安稳,但别有用心的也大有人在。” 多尔南:“......你不怕我被他们利用、同化成他们那样子吗?” 戴西蒙:“你不会的。” 多尔南:“你并不了解我。” 戴西蒙:“又或许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多尔南:“让我自由发挥吧。” 戴西蒙:“也可。” 运输机透明的停在了联合国大厦前的广场上。多尔南下飞机,正大光明的走进大厦。所有人看到他的表情都如同是见了鬼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这也意味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任务,除了多尔南自己。 多尔南快步的走着,一直到最高层的办公室门前。推开了那两扇略显厚实的木门,刚走进去,办公室的窗户全部暗了下来。从房间四角的投影设备发出的光交织出了一个人身的投影正对着多尔南。客套话还未出口,多尔南抬手就是一枪,特制的纳米机器人子弹打穿了投影背后的墙壁。造成威慑的同时,还入侵了墙壁后内部的系统。 多尔南:“西里尔.勒梅,这一枪瞄准的你的电脑,你有三分钟的时间从你哪个纸糊一样的密室中走出来。” 数挺机枪从家具、天花板中冒了出来,瞄准的却不是多尔南。 多尔南:“顺带一提,你的防卫系统也已经被我接管了。” 暗门大开,西里尔举着双手走了出来,在他的脸上倒看不出许多惊慌。更多的似乎是,好奇? 西里尔:“你活下来了,很不错。” 多尔南:“坐下。” 西里尔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多尔南手上的枪分解成无数的细小碎片在他的手腕上重组成了一个手环。不过那些机枪倒是仍旧指着西里尔。多尔南绕过沙发的一侧,坐在了西里尔的正对面。 西里尔:“既然你活着坐在这里,我可以假定你已经处理好王赤明了对吧。” 多尔南:“不仅如此,他用来储存勒索信息的服务器也已经被我一同摧毁了。” 西里尔:“你想要什么?” 多尔南:“这取决于你能提供给我什么。” 西里尔:“你看,在人类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那时一切都只为了生存。其中的一部分看到了生存的道路,并指出赋予了其他人。慢慢的,在人们不再迫于生存的时候,又有一部分人走出来站在前方带着人们走向未来...” 多尔南:“走向未来?你是指培养政权更替,挑起内乱,谋划战争,拢控要人,操纵民众,鲸吞获利吗?” 西里尔:“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更好的规则,新世界的规则。人类需要阶级,需要整合与治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生存下来,也是为什么我能能站在今天的这个位置上。” 多尔南:“用挑起混乱来换取规则与进步,很公平。(冷笑)” 西里尔:“我们做了我们所应该做的,我们维系了社会的运转,无论手段如何。没有人是完美的,多尔南。即使是我们。去除阶级、无差异化社会的结果,是进步的停滞。不是我们让高人一等成为人们努力的动力的,是人们自己选择的。人们自私,懒惰,自视甚高,所行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哪怕表面是为了他人,哪怕事实并非如此。这些也是人类在智化的路途上做出的选择。我们做的只是顺水推舟。正如同你讽刺的,人类的确是在用混乱来换取规则与进步。” 多尔南:“你似乎很清楚我所追求的事物。” 西里尔:“如果这点情报我都做不好,还怎么维系世界?” 多尔南:“听着,我不在乎你的狗屁理论和诡辩,在我看来不带领人们走向前进的领导层,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你大可以继续摆弄你的手指,维系你嘴里所谓的矛盾分化出来微妙平衡。又或许,你可以将现今人类的一切抛诸脑后,施展拳脚,领着他们大步前进。告诉我,你要怎么选?” 西里尔看了看多尔南手里的枪,不在假意投降,而是叉腿抱胸而坐。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多尔南能够威胁到他。 西里尔:“你杀不了我,换身体可不是唯一不死的办法。” 多尔南:“这把枪并不是对你的威胁,更像是对我的保护。尼古拉斯·勒梅。我还没傻到和一个用贤者之石活了几个世纪的人搏命。不过为了表示诚意......” 将手上的枪放下,也解除了对防御系统的控制。 多尔南:“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西里尔:“......” 第十五章 两个世界 “树冠越是向往高处的光明,它的根就越是要渗入泥土,向那黑暗的深处。” 戴西蒙:“很快嘛。” 舱门打开,戴西蒙就在门口等着,递给了多尔南一杯饮料。 多尔南:“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多尔南接过饮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坐拥,多尔南感觉机舱内的空气要比外面空气的清新数倍。 戴西蒙:“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多尔南:“你是好奇?还是只是想听我说出来。” 戴西蒙:“好奇。” 多尔南:“在你观摩了全程之后?” 戴西蒙:“我观摩了大半的人类历史,却仍旧不明白人类为何要重复这些祸端。” 多尔南:“或许你了解的已经足够多了,只是拒绝接受它,鉴于你之前对于人类的印象。就好像一些人叫嚷着难以理解,事实确是现实偏离了他们的预想,他们便对此拒绝面对而已。” 多尔南一饮而尽。 戴西蒙:“你说的有道理。” 戴西蒙靠在窗口旁,看着窗外的云彩,看着遥无尽头的远方。不知出于何故,在多尔南看来现在的戴西蒙像极了一个在努力中越来越失望的孩子。 多尔南:“我猜你曾经生活的那个未来,没有倾诉这项活动吧。” 戴西蒙:“嗯,因为不需要。” 多尔南:“来,过来。” 多尔南拍着自己身旁的沙发,示意戴西蒙坐过来。仅是犹豫了一下,戴西蒙便照做了。 多尔南:“你说,我听着。相信我,之后你会感觉好很多。” 戴西蒙缓缓地说道:“在一开始我作为锚点加入到这个世界时,我没有困惑,也没有迷茫。因为我深知我所为之奋斗的是什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荣光至今还照耀着我的内心。但是,就像那天我说的。重生之后,我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发现这世界远没有我想像中的美好。我在人群中每多生存一天,都会加深我对现在人类的厌恶。” 说着说着,戴西蒙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尽显疲惫。 戴西蒙:“那一段时间,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我们虽然重生在了不同的环境,但在成长的途中却都逐渐产生了几近相同的迷茫和失落。尽管我们通过各种的方式聚集在了一起,各自之间的想法却产生了诸多的分歧。” 多尔南:“你们差点放弃了人类,是吗?” 戴西蒙点了点头。 戴西蒙:“是的。” 多尔南:“我理解你。尽管我在世不过短短的三十几年,远不能与你比较。但也许正是因为我的生命有限,在没有选择之下我也接受的更多。人类非常的复杂,一方面他们对美好有着极为相近的认知和定义,另一方面他们又时常亲手摧毁那些他们自己所定义的美好。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以之为乐。” 戴西蒙:“多么悲哀。” 多尔南:“你知道怎样毁掉或者操纵一个人吗?” 多尔南:“给他他所想要的。无论是他自身真正想要的,还是在你的诱导与暗示下导致他产生渴求的。很讽刺,不是吗?人类自出生开始便在追寻着什么,一旦你将其给予他,你就可以操控,甚至摧毁他。” 戴西蒙:“的确有些讽刺。” 多尔南:“同样讽刺的还有西里尔。他拥有能够颠覆世界的资源和能力,所以才能坐上这个位置。虽然如今的世界看起来稳定而和平,但一方暴起,众生难逃。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国的量级与力量只会愈加强大,他也只能更加的小心翼翼。他需要一个机会去肆意施展自己的能力,我向他提供了这个机会。如若他不从,我会杀了他。他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而这也将会是他行事的借口。” 戴西蒙:“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多尔南:“当然,但我想我们应付得来。” 戴西蒙:“确实。” ———————————— 在一片的搀杂着蔚蓝的虚空当中,无数星辰散布在四面八方。它们闪烁着冰冷与温暖交织在一起的银白光芒,看似触手可得,又远若天边。突然,每颗星辰都分出了一点光芒出来。这些光在二维的距离中聚集着,好似求偶的萤火虫们一般聚集在了一起。这些光点保留着自己所属星辰的位置,复刻了这片虚空的星图。他们猛地缩小,又猛地迸溅开来。扩散之中,星点消散。星图的中心,两个人走进了这片空间。 慎易欣:“这里,是?” 慎易欣惊愕于自己所在的环境,双眼很快便被这个世界的璀璨所俘获了。 内瑟斯:“大图书馆,引汇了所有知识的地方。也是我所在的世界的残存。” 慎易欣:“大图书馆......” 回首,看着这令人炫目的漫天星辰,慎易欣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碰,没曾想就真的触碰到了。那颗被选中的星辰迅速的拓展了开来,海量的书籍有序的充斥在那片空间当中。 慎易欣:“啊!它们,它们不是星星吗?!” 被突如其来的变动有些惊吓到的慎易欣,小小的尖叫了一下。有些慌忙又粉饰着惊喜。内瑟斯敲了一下斧杖,这片空间虽然没有地面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但仍然发出一声闷响。 内瑟斯:“每颗星辰都对应着其实际的存在。” 内瑟斯点了其中一本书。那本书再次展开,向慎易欣和内瑟斯展示着自己所记录的一切。无论是画面,图像、声音还是文字,应有尽有。 内瑟斯:“因为是星辰,所以也承载着其中所应当承载的故事。” 朝着画面一握,画面又收束成了一本书,回到了它被指出的地方。内瑟斯又挥了一下手,所有的书也都收束回了那颗星尘之中。 慎易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 有些迷失于星光当中的慎易欣,问着站在前方的内瑟斯。 内瑟斯:“为了展示我此次前来无恶意,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这里是大图书馆,记录并存放所有故事的地方。虽说如此,但它所存在过的时间却和我被创造出来的时间一样晚短。” 说着内瑟斯点开了一颗星星,取出了其中一本。在书被翻开之前,慎易欣清楚的看到了书面上烙印的金属字样-传奇联盟?(league of legends) 内瑟斯:“这是你们世界的一个游戏,一个很多人都有参与的游戏。它的故事的发展对应了我存在的世界的发展。” 一幅画卷自书中展开,起初连贯而均匀。但从某个阶段开始,故事不断的更改,变换。过往频繁的变动和添加,导致画卷变得破碎而割裂。 内瑟斯:“因为起源于你们的世界,所以你们做出的一切随心的改动都会反映到我们的世界上。不断的有人被突然穿插进我们的故事中,带着从未听闻的强大力量站上我们的舞台。与之同时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今与过往的不同与历史中这些不合理割裂。” 内瑟斯单手一并合上了那本书。 内瑟斯:“以我为首的一众发现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我们无休止的争斗,只不过是为了取悦那些真正的‘召唤师’们的消遣。而那些真正的召唤师,甚至都并不存在与这个世界。” 内瑟斯虽然在声音和表情上都没有显露感情,但这沉默,依旧沉重。 慎易欣:“之后,你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内瑟斯:“毁灭了。在得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闹剧,甚至我们自身的存在也只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战争学院解除了对我们力量的限制,战斗没有停止,局面开始变得疯狂。争端只会挑起另一场争端,而不是将其制止。世界是直坠向了灭亡。” 慎易欣:“但是你活下来了,和这里一起。” 内瑟斯:“作为率先发现世界‘真相’的‘奖励’,是的。” 慎易欣:“像神一样坐拥所有世界的知识是什么感觉?。” 内瑟斯:“痛苦。全知全能,意味着我的路途已经走到了终点。前往无路,后顾无门。” 慎易欣:“可这不正是学者们追求的吗?” 内瑟斯:“学者们追求的只是前往全知全能的路途,与抵达的那一刻。在那之后一切都将失去意义。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人们总会去追寻那不可追寻之物吧。” 慎易欣:“那你为什么同意来我们的世界呢?” 内瑟斯:“这也是我正要说到的地方。” 内瑟斯将书放归原处,从另一颗星星中拿出了一本被烧毁了许多的书,递向慎易欣。 内瑟斯:“这本,就是你们的世界。” 慎易欣双手接过书,看起来有些悲伤, 内瑟斯:“这上面记载的,已经有不少和你们的世界对应不上了。在金苹果的帮助下,我去了不少的世界,却只有这本书的记载出现了差错。” 慎易欣双手接过书籍,一幅画面从她的脑海展开到了周围空间:一个扎着金色马尾的男人,站在世界的废墟上。男人的右手捧着金苹果,仰头望着那血色的天空。 内瑟斯看着这画面,双眼一眯,像是察觉了什么。 内瑟斯:“你果然知道些什么。那就是你们世界的未来吗?” 慎易欣:“我能相信你吗?” 内瑟斯:“霍恩海姆向我承若,你们的世界会得到一个比我的世界好更好的结局。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前往的原因之一。所以是的,你可以相信我。” 慎易欣:“......那曾是我们世界的未来,为了避免这成为无可避免的结局,我们炸毁了这个未来,各种层面上。” 内瑟斯:“你们?” 慎易欣:“应该说是那个未来的人们。” 内瑟斯:“......之后以幸存者做锚点,介入到历史中以重走历史?” 慎易欣:“你知道?” 内瑟斯:“和霍恩海姆做过这个假设,但这个方法,实在太过危险。” 慎易欣:“危险?” 内瑟斯:“这个办法的确可以避免既定的结局,但代价是无论何时。只要未来幸存者这个锚点被拔除,历史便会继续烧毁,直至将你们世界的存在被完全的烧毁。” 慎易欣:“......有什么办法避免吗?” 内瑟斯:“你可以在这里试着寻找,但这样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过先例。” 慎易欣:“我可以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内瑟斯:“都可以。” 慎易欣:“谢谢。” 第十六章 所罗门王 “一个好的故事,总比真相来的令人信服。” 伊拉克境内,巴比伦通天塔残骸处。 风沙逐渐散去。巨大的残骸向闻人有左露出身形。环视了一周,实难想像这里便是当初人们“团结一心”建造通天塔的地方。 闻人有左:“瓦沙克,马尔巴士,系尔,汗帕......但他林。” 轻轻唤出了七十二柱魔神中第三,第五,第七十,第三十八位和第七十一位魔神的名号,闻人有左将所罗门王剑的剑柄贴在额头上传达自己的命令,松开手,所罗门王剑悬浮在空中,顺着闻人有左推出的轨迹移动了出去。五束流光从剑中暴起,疾射出去,它们一同向着西边的方向飞去了。 在掠夺足够多的资源后,有四道光芒飞回来撞击并完全包裹了闻人有左眼前的这片废墟。纷乱的光芒交织,即便是面对太阳的威严,也未有示弱。光芒不断地飞舞、攀升,它们经过的路途,留下并露出的是透露着银色的金属墙壁。 光芒上升的十分迅速,它们所建造建筑的地基与门面已经有了。闻人有左走向那面朝自己敞开的大门,脑海中戴西蒙的声音映着脚步响起。闻人有左没有停顿,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向前走着。 戴西蒙:“千年前,你因为这座塔而自尽。千年后,你却亲自将这塔建了起来。” 闻人有左:“很可笑,不是吗。” 戴西蒙:“我不觉得可笑,只觉得痛苦。” 闻人有左走到了第七层时,光芒们也刚巧塑造好了通天塔的冠顶。光芒没有停歇,它们紧接着又扑向了那柄悬浮在地面上的骑士剑。第七层的大门打开,里面是一个拥有着七十二根柱梁的诺大殿堂,光芒透过蓝色马赛克玻璃匆拥而入,映照在四壁与柱上似有生命的浮雕上。华丽而冰冷的王座坐落在殿堂的尽头,蓝色的光点散落在王座前闪烁,像灰尘映射着阳光缓缓落下,又好似慵懒的萤火虫在未扰中飘摇。 戴西蒙:“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吗。” 闻人有左:“并不完全是,只是在做准备。” 戴西蒙:“戏剧早已开幕,你却还在准备。” 闻人有左:“是啊。” 玻璃般透彻的地板下绘有画作,也映照着闻人有左的身影。他向前踏步,自阴影中走向那似乎带着植物香气的阳光。直走到银白王座的面前。注视着王座的方方面面,抚了抚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摸了摸那上面自己将要刻上烙印的位置。转身,在王座前的阶梯上坐下,考虑着之后的事情。 戴西蒙:“不坐上去吗?” 闻人有左:“这王座是属于所罗门王的。” 戴西蒙:“我还以为你要面对你自己。” 闻人有左:“面对所罗门王,不意味着我就得抛弃闻人有左。” 此时,那五束光芒已经完成了自己工作的光轻轻的飘到了殿堂的大厅,其中四束流进了自己所属的柱子里,唯独但他林显露出自己的人形双手捧剑半跪在地。 闻人有左:“辛苦了。” 但他林起身,向闻人有左行过礼后,也以光的形式归于自己所属的柱中。 闻人有左拿起悬在空中的所罗门王建,无数锋利的金属碎片由此剑分解而来,经由短暂的延迟重组在了一起。那是一根与建筑有着相同银白金属配色,刻有惊人浮雕的长棍。闻人有左握着长棍往地板上一敲,长棍上的纹样流淌出水一般的蓝色光芒。闻人有左擎着长棍,每走两步都会敲一下。通过敲击,蓝色光芒顺着长棍的纹路也流入这座高塔的纹路当中。随着次数的更替,光芒在塔上的痕迹也愈加深邃。 闻人有左:“灾难已经发生过了,有什么能阻止它在世界复原之后再次发生呢?答案是,我们不知道。这样的重量压在我们的肩上,这与真相一同而来的责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过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我们想。” 戴西蒙:“你该少玩点游戏了。” 听出是游戏台词的戴西蒙,声音中带上了笑意。 闻人有左:“不可能的,就算是世界末日。” 闻人有左回以微笑。他将长棍高高举起,用力敲响了最后一下。整座高塔都被纹路间所流淌的蓝色光芒所点亮。同时被点亮的,还有那某处被海底淤泥所掩埋的城市——亚特兰蒂斯。 随后,闻人有左翻出窗户一跃而下,金属碎片自长棍向闻人有左身上蔓延,一副与长棍风格一致的银蓝机甲在闻人有左的身上迅速成型。只是下坠了一小段距离,所罗门王挺身飞起,在天空上画下了一道银蓝相交的光影。 ——————————————————————————————— 内瑟斯:“好了吗。” 内瑟斯的声音有着天然的震撼感,虽然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波动,但询问的意思却很好的传达到了。 慎易欣:“嗯。” 合上书,慎易欣熟练的把书推向了它该去的地方。内瑟斯挥了下手,漫天的书籍又回到了他们所属的星辰之中。他举起了手中的杖斧,整个空间的星辰在内瑟斯的示意下,都分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光。一副浓缩的星图就这样作为门扉出现。 内瑟斯:“走吧。” 慎易欣点了点头,跟着内瑟斯一起走进了那片耀眼的星空之门,回到了这个世界。 内瑟斯:“嗯?这......” 慎易欣:“怎么了?” 内瑟斯:“有些东西被重新开启了。” 内瑟斯看着自己手上开始闪耀的紫色光芒。 内瑟斯:“一些危险且十分令人着迷的东西。” 慎易欣:“什么东西?” 慎易欣睁开了眼,在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嗅到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内瑟斯:“魔法。” 内瑟斯在慎易欣的头上点了一下。大量的知识被灌输进慎易欣的大脑。 内瑟斯:“我被召唤了,你自己去找你想找的人吧。” 说罢,在慎易欣反应过来之前,内瑟斯便消失在了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之中。消化完这庞大的知识,慎易欣从一无所有的空中抓取到了一张扑克牌。她活动手指,那张纸牌在她的指间翻动了起来。随即,她便被传送去了她所想去的地方。 ——————————————————————————————— 罗尼找到,并杀掉了之前监视自己的人。他站在城镇中最高的天台边缘,任风凛冽,亦威风凛凛。眼前是深夜的城市,躁动与鲜活更胜于白天。其中各处的多彩的灯光在夜晚的衬托下相当的杂乱,它们互相交织,又区别于彼此。只是,缤纷之下,掩藏的都是肮脏。 罗尼:“他们发出光芒,只是为了让你们看到他们所指着的地方。黑暗吞噬的部分,与其中所发生的事情。因为不为人知,所以也并不为多数人所畏惧。” 直升机的呼啸着向罗尼靠近着,风压狂暴,却无法动摇罗尼一分一毫。探照灯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此时的罗尼正站在舞台的正中央。碰的一声,罗尼身后的门也被踹开了。有很多私人的武装人员涌了上来,拿着枪对着罗尼的背影。 罗尼:“人们因为畏惧夜晚的黑暗,所以用火与光消除了黑暗,得以生存。人们畏惧人心中的黑暗,却只是假装那一片黑暗并不存在。因为无论夜晚再黑,太阳照常升起。但黑暗常在,有些人躲之不及,有些人熟视无睹。甚至有人甘为走狗,融入其中,残害同族。” 罗尼张开双臂向前一倾,从天台跃下,享受着坠落时风的洗礼。天台上,他踩着的引信试地雷也因为他的离开而起爆。爆炸引动了他在各楼层布置的爆破装置,整栋建筑在爆炸中逐渐坍塌。 超级英雄式的落地,庞大的冲击将地面砸出了个大洞,但罗尼本身毫发无损。 罗尼:“谁想当下一个。” 朝着手机留下了语音消息,信息被传递至深网的一个论坛上。从网页顶端的拉丁文上看,应该是路西法的意思。 慎易欣:“这样就和路西法财团宣战,是不是有些...” 罗尼:“所罗门王醒了,所以也是时候了,咱们走吧。” 慎易欣:“我知道了。” 第十七章 多样的真相 “若无点滴,何来汪洋。”——《云图》 远离大陆的汪洋上,星光随着波浪散射,把海面照得透亮。一个隐形穹顶所包裹的小岛漂浮在海面,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所罗门王:“空中的花园,空中的岛屿。要是我的墓地也这么漂亮就好了。” 眼前的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就是一颗无比巨大的古树。树的枝叶长成了森林,树的顶端还有着一片湖泊,也正是传说中的阿瓦隆湖,而这颗古树,则是传说中的生命之树。 对照这面甲上的羊皮卷,闻人有左确信这里就是魔法师梅林最后长眠的地方。降落在湖边,感受着草木香气,甚是宜人。 所罗门王:“可让我一通好找啊,梅林。” “纯粹是无奈之举,吾王之令莫敢不从啊。况且当是我也确实不知您还活着,还望海涵。” 声音从湖中传出,湖面波纹阵阵,不见人影。 所罗门王:“这棵树我拿来有用,你可不要捣乱。” “不敢,不敢。但还请您许我继续守在这湖中,尽臣之事。” 所罗门王:“放心,我对阿瓦隆没兴趣。” “感激不尽。” 晦涩拗口的低语加之所罗门王的手势,生命之树所形成的整座小岛逐渐缩小,直至被所罗门王收入囊中。 ————————— 非洲,奥莫低谷的埃塞俄比亚岩石教堂。 将臣循着感觉走到一间十字架模状的建筑门口。虽然这里弥漫着浓郁的诅咒气息,但将臣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大步地走上前去。 刚踏进教堂的一瞬间,以教堂为中心弹出数个环套的魔法阵,把将臣身上所剩余创世的金色荣光统统抽取了出来。虚弱之中,将臣几乎难以站立。 内瑟斯:“将军。” 转过身,将臣被内瑟斯捏住脖子提了起来,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将臣:“霍因海姆......我知道你。你所创造的那个未来,我不仅见证了它,也曾是它的一部分......” 将臣艰难的喊出了这段话,内瑟斯身后的霍因海姆抬了一下藏在兜帽下的头。显然将臣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内瑟斯也识时宜的没有立刻下杀手,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内瑟斯放下了戒备。 霍因海姆:“但你并没有留在那里,为什么?” 将臣:“你觉得呢?” 将臣咧嘴一笑,猛地迸发出了一阵银色光芒。身躯光芒迸溅,轰然爆炸,逐渐消失。 霍因海姆:“怎么回事?” 内瑟斯:“他舍弃了自己形成界(the formation world)的力量,换得了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内瑟斯甩了甩自己刚刚掐着将臣脖子的手,很显然那爆炸对他造成了实质上的伤害,有些吃痛。 霍因海姆:“不用追上去吗。” 内瑟斯:“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感染能力也被剥夺了。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尽早进行下一步的准备。” 内瑟斯说着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附近,来确认没有什么遗漏掉的东西。 霍因海姆:“嗯......” 虽然对刚刚将臣所说的话怀有芥蒂,不过也并未过多的困扰霍因海姆。 霍因海姆:“走吧。” 金苹果光芒一闪,一道传送门凭空出现。霍因海姆先行一步,走了进去。内瑟斯看着岩石教堂内的涌动,若有所思,但并未阻止。 内瑟斯:“既定的未来吗。” 说完,内瑟斯也走进了传送门。教堂内,女娲用这从将臣身上夺来的创世力量重塑了躯体,突破了封印。然而这力量实在过于稀薄,使得女娲此时的状态比刚刚的将臣还要差。 从地下爬上来,身上却并未沾上丝毫的尘土。女娲扶着墙壁,虚弱地向外挪动。 女娲:“将臣......” 女娲微小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在空气中感知到了那个曾使之动容的气味。感受着周围的魔法波动,手臂上的法阵依次发出微光,重现了刚刚出现在教堂门口的传送门。 女娲用尽全力,一口气冲了进去。然而,似乎是重现魔法的某个环节出了差错,这个传送门通向的,是不远的过去。 堪萨斯,数十个小时前。一个突然出现的传送门向外散溢着无法形容色泽的光芒,传送门消失,留下了一名女子。一名与慎易欣相貌完全一致的女子。 ——————————————————————————————— 多尔南:“我想知道霍因海姆究竟杀了多少人。” 戴西蒙:“42亿以上,这个答案你喜欢吗?” 多尔南:“42(电影银河系漫游指南中宇宙的终极答案)?你认真的?” 戴西蒙:“这很重要吗?” 多尔南:“这很重要,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戴西蒙:“你想要分出个对错来,我理解。但所有人所行之事都是主观的,而主观无法分对错。” 多尔南:“你怎么想?” 戴西蒙:“我怎么想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你来说重要的应该是你自己怎么想。你的人生,你的选择。” 多尔南:“我需要建议。” 戴西蒙:“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不少人,他们的存在并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好。” 多尔南:“你觉得他是对的?” 戴西蒙:“并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独立的事实。霍因海姆的观点是,有一部分人寄生在社会当中侵占他人的利益,排挤他人的生存空间。如果不加以切除,他们会持续繁衍下去,并不断的影响周围的环境与人,就像病毒或者癌细胞一样。对于被感染的细胞表示叹惋,但必须将其切除。” 多尔南:“那你的观点呢?” 戴西蒙:“我的观点是,他们是人类的一部分。无论恶之再恶,人类都要为之负责。他们的出现,是人类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的责任。他们需要的是面对、承认、并解决问题,以此来避免问题再度发生。而不是直接将不好的一面切除,否认问题。况且,比起病毒仅有的破坏行为,人类在此之上还拥有着创造和远虑的能力,所以更像是可以选择发展方向的细菌才对。譬如致病菌和益生菌。” 多尔南:“我觉得你是对的。” 戴西蒙:“也许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河南,某城市。 某个漆黑的小巷子,两个男人正对着一个女孩子上下其手。女孩拼命挣扎,却碍于自身的娇小,毫无反抗之力。 “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男人!” 两个男人背后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和女孩子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周身流露出的气质却和女孩儿完全不同,一看就是经常和社会上的人厮混玩耍的那种。似乎是整件事的主谋。 男人们解开了女孩儿和自己身上的衣物,按住了女孩儿手脚正要施暴,一个黑影自黑暗中冲了出来,撕开一个男人的喉管一阵狂饮。 错愕,之后是恐惧。女人和男人想要惊声尖叫,却麻痹的动弹不得。就好像一个人刚刚发现猛兽时,它却已经冲到了你的脸前一样,已经没有让你叫喊呼救的机会和反应了。 将臣:“呕......静脉血也喝进去了,真恶心,呸呸......” 摸了摸嘴,打了个饱嗝。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女人,将臣露出了一抹坏笑。 将臣:“why so serious?(干嘛这么严肃?)” 慢悠悠的走到二人面前,轻轻的二人的动脉上戳了一下。随后二人的动脉血在许夜的操控下被抽出,凝结成了一个血球,被将臣握于掌中,吸收。转身看向那个幸免遇难,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将臣:“你看起来是个受害者。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操控着女孩儿体内的血液流向,将臣稳住了女孩儿的情绪。 “肖茜茜......” 将臣面目一皱,止不住的嫌弃。走上前,捏住女孩儿的下巴仔细端详,倒是个难见的可爱美人。 将臣:“我不会叫你这个名字的,不管是还是你父母从哪个言情小说电视剧看来的这个名字。鉴于我救了你一名,或者说贞操什么的。我认为,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我,不为过吧?”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将臣的样貌实在是英俊的超乎凡人。女孩儿一阵脸红,心跳不止。 将臣:“就当你同意了。” 三下五除二帮女孩儿穿好衣物,拉着女孩便往附近的高档酒店走去。 肖茜茜:“可是我没有带身份证......” 将臣:“没必要,我可是吸血鬼。” 像女孩儿闪了下wink,将臣把女孩儿搂在怀里,一路炫耀着,毫无低调行事的意思。 第十八章 大卫与瑞安 “人们一直认为,即使在憎恨和杀戮中,仍然有些值得人们位置活下去的东西。” 纽约,一段时间之前。 夜晚,在一条偏僻且寂静的街上,有一间破旧的老房子。房子旁的两只狗在争抢着什么,发出低沉撕咬声。两名健硕的年轻人此时走到这间老房子前,不发声响的撬开门,溜了进去。 “瑞安,这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两个年轻人四处搜寻着什么,其中一个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也是,大卫。但我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儿就在这儿。” 两个人快速搜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将瑞安引向了一块带血的案板那里。此时,一股熟悉而不详的感觉疯狂的摇动着他的理智,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瑞安蹲下,打开一旁的火炉,余烬中依稀能看出那是小孩儿的贴身衣服。 瑞安:“......” 两只狗的撕咬声引起了瑞安的注意,遁声看去,大卫已经在那里观察了,面色凝重。此时的场景太过熟悉,不真实感险些要冲昏瑞安的大脑。 大卫:“别看!” 大卫尽量挡住窗户,不让瑞恩看窗外。但借着月光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两条狗撕咬抢夺的东西。一条小孩儿的腿。 过了一段时间,凶手回来了,喊着狗的名字。一身的酒气,烂醉如泥。刚进门,瑞恩射伤了他的双手双脚。一旁埋伏的大卫立刻上去用胶带封住他的嘴。两个人用铁链将其绑在椅子上,放在房子的最中央。 大卫:“剩下来的我来,你出去吧。” 瑞安因为愤怒,手颤抖的厉害。点点头,出去了。大卫在屋子的各地,包括那个人的身上浇上汽油。走出屋外,看到瑞安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但大卫知道,瑞恩从不抽烟。 大卫:“你该把情绪发泄出来。” 瑞安:“在屋子里的时候,我没能想起来。但现在我想起来了,这些,就和守望者里面那段一模一样。” 瑞安的眼睛里,映出了烟头因为着手颤抖而晃动的火光。 瑞安:“你觉得他有没有看过《守望者》?这究竟是模仿,还是巧合?人类真的会模仿警世寓言中的恶行,并将之付诸行动吗?” 大卫:“我不知道。我不愿意知道。有些时候,我们需要逃离,来保护我们自己。” 大卫说着,把瑞恩扶起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大卫:“如果你在这里崩溃了,我们就连拯救美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我调整了一下,瑞安向大卫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了。随即将烟头弹向了汽油桶。爆炸吞噬了二人,点燃了房屋。 瑞安:“这应该就是地狱的样子吧。” 两个人站在火焰的怀抱中,安然无恙。 大卫:“如果地狱真的存在。” 瑞安:“我再也无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了。” 大卫:“这不是你的错。” 瑞安:“我知道......我知道。” —————————————— 调离纽约的一个月后,华盛顿dc。 ”我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瑞安大口嚼着汉堡,嘴里含糊不清。 ”这座城市还是fbi?“ ”两者都是。“ 瑞安费劲的把食物咽下去,拿起餐厅纸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大卫:”怎么,觉得无聊了?“ 瑞安:”约束太多了。容易被困住,被操控。还是我们两个单干比较好。” 大卫:“单干?你想当义警?“ 瑞安:”还没想好,或许我们能找到一条不同的路。” 大卫:“政治,是兵不血刃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瑞安:”政治是对人类劣性的妥协,我们讨论过这个。“ 大卫:“单打独斗,我们或许能救下一两个我们想要救下的人。那其他我们想救的人呢?” 瑞安:“......” 大卫:“我们不是向它妥协,只是利用。” 瑞安:“他们不会允许与自己不同的人向上爬的。哪怕是假装,我也拒绝变得像他们一样。” 大卫:“你想要改变世界,却又不愿意委身于它。不觉得矛盾吗?” 瑞安:“人,不就是如此吗。情绪化,冲动,自私且矛盾。多亏了你,我才能保持这样子。” 大卫:“听起来像嘲讽。” 瑞安:“你知道这不是嘲讽。” ———————————— 四个月后,洛杉矶。 瑞安:“怎么样?” 大卫:“说这批是最好的货,会议、办公专用。” 瑞安:“会送到哪儿?” 大卫:“华尔街。” 瑞安:“华尔街......所以我们追了大半个地球,最后追回到纽约?” 大卫:“其实早有流言将人口拐卖指向那里,实际上,有不少人认为上层社会仍旧存在有奴隶交易。不排除有人员散布消息的可能性,也有可能是他们看出、或猜出了真相。” 瑞安:“只要没有相关的人出来澄清、承认或证明,流言就还是流言,无论事实如何。” 大卫:“怕就怕在许多人认为那不是流言。或是更严重些,他们知道黑暗的真相,却仍旧平静的生活在自己的生活当中,只顾自保,对真相无动于衷。” 瑞安:“不幸的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瑞安没有注意到,大卫多看了自己一眼。 瑞安:“无动于衷,是最大的恶魔......” 大卫:“......恶魔并不来自我们脚下的地狱,它来自我们本身。我们创造了恶魔的概念,赋予了它名字。因为我们需要责怪的对象,也更愿意相信他人的恶行终将面对恶行。就像神一样。” 瑞安:“神给予了你我力量,他(她、它)是真实存在的。” 大卫:“对于我们来说是这样,但无论神存在与否,人们都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的形象,或追随、或怪罪、或在走投无路时向其奉上最后的希望。不少灾难中存活下来的无神论者,都由此信奉了神明。但实际上,神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 ———————————— 三天后。曼哈顿。 大卫:“瑞安......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大卫靠着墙,缓缓的向下滑。 瑞安:“大卫?” 大卫:“我没事儿,只是需要休息,我不像你,可以不眠不休的。” 瑞安:“你本可以选择和我一样。” 大卫:“如果我不更像人类一些,还怎么帮你保持人性?” 瑞安:“即便如此,你却还是比我冷静太多了。” 大卫:“我必须如此。” 来自屋外的扫射,子弹突破墙壁,贯穿了大卫的身子。一霎那间,血雾四溅。 瑞安:“大卫!” 大卫:“快走!” 强行拉起大卫身体内的力量保住他的性命。光芒点点,一柄太刀自光点中显现,握在瑞安手中。扎稳步子,身子压低。手搭上刀柄,呼吸放缓而深,时间骤降。心脏跳动之间,收缩时拔刀,舒张时入鞘。屋外扫射的特战队员,已无人生还。 大卫:“如果你在这里展现自己的力量,对抗他们,整个世界都会与我们为敌。” 瑞安:“我不在乎。他们伤了你。” 没有给大卫再说话的机会,瑞安撞破墙壁冲了出去。正当他打算解决附近楼上的狙击手时,一双手从后面勒住了瑞安的脖子。偷袭瑞安的人似乎是想将其勒晕,却不曾想瑞安的蛮力超乎常人,直接将其甩飞了出去。 “在下苏阳,为天下生灵,还请你倒在这里。” 苏阳空中一扭,猫一样安稳落地。说完,手一甩,衣袖与空气摩擦振出些许空鸣。瑞安对苏阳的话嗤之以鼻,他再一次摆出了居合的姿势。白色的气焰自苏阳的手脚升腾,猛冲出去。一息之间,瑞安刚调好息,刀也才拔出一半。苏阳就已经近身而来,将刀推回了鞘中。瑞安惊愕之际,苏阳的拳头在其腹部擂了个结实,白色的气焰透体而出。夺取太刀,转身回旋,那一脚好似一轮圆的破城锤,捶在瑞安脸上。在飞出去的一瞬,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音爆云。瑞安将大楼撞出了一个偌大的空洞。 瑞安:“你的力量也是神给你的吗?” 瑞安的汉语以外的纯正。声音从空洞中传出,音量不大却异常清晰。苏阳摆好架势,升腾的白色气焰似有龙虎之势。那柄从瑞安手中缴械的太刀,在离开瑞安手掌时便化作光点消散了。 苏阳:“我辈延道,不求神佛。” 瑞安:“我就当你说不是了。” 瑞安慢慢的从洞中走了出来,手脚上升腾着与苏阳极其相似的白色气焰。只是颜色上稍有区别,苏阳是乳白,瑞安更偏向纯白。 瑞安:“但我的是。” 苏阳看到手上的气,惊愕之余杀心顿起。除了证道者,无人能做到在香格里拉以外御道,更不用说瑞安,一个苏阳从未见过的外人。常年的修心使得他很快平静下来。他不能因此而起杀心,更不能因此去夺取瑞安的性命。因为独拥是无道,无道致使失道。失道之人无以延道,无以延道则气尽失。 抓住苏阳惊愕的间隙,瑞安先发制人冲向苏阳。一交上手,苏阳就感觉道了。瑞安身上的气只是空有其型,并非衍道而生。苏阳推测瑞安能模仿出其看到的能力,但也只是模仿。恐怕是眼前这人看到自己身上的白气大幅提升体能后,他便模仿出了可以大幅提升体能的白气。然而此‘气’非彼‘气’,瑞安并不明其中道理。 再看苏阳的动作,虽然较之前明显平静且缓慢了不少。但他面对瑞安攻击的每次拨弄,每次招架都恰到好处。数次招架挡下数倍次数的攻击,力道还被卸的七七八八。越是这样,瑞安越急躁。反观苏阳则愈发的平静,犹如水面波纹渐止。 渐如止水的苏阳刻意露出破绽,瑞安紧跟而上。滴水入止水,决堤正是时。苏阳一缠、一引,瑞安空门大开。苏阳指蜷于掌,掌根为锋,旋而推之,击与其腹。这一掌中间的空腔内,气焰挟动了大量的气旋,随掌的推进爆破而出。这一震就是数十米开外。 瑞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大口的鲜血一拥而出,流的满身都是。苏阳能感觉到瑞安的白气护住了瑞安的身子,现在正在修复他的内脏。除此之外苏阳还感觉到了另外一种力量在瑞安的体内,使得其愈合速度较苏阳本身只快不慢。 知道不能久拖的苏阳气焰裹身就要上前结果瑞安,一颗导弹袭来,炸在了二人之间。 第十九章 争执 “在你心中保留的,只是你想铭记的模样。但是时间,会把一切都弄的面目全非。直到最后你才会发现,你所心心念念的,就只是回忆中的那一刻而已。” 河南某城市。 许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轻轻落地,翅膀重新化作火焰收回体内。回到了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但在许夜的视野中,一切又已经变得那么的不同了。 按照记忆中的道路走到了那个自己过去经常来游玩的教堂处,眼前的变化却叫许夜一愣,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因为眼前的这个教堂如今的富丽堂皇,实在是不像这个小城市所应有的。 再三确认周边的街道建筑,确认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抱着狐疑,许夜推开了大门。一个女生刚好就在门口准备走出教堂,和许夜撞了个照面。女生很快就认出了你,你也很快就认出了女生。 顾皎涯:“好久不见了...” 许夜:“好久不见。” 顾皎涯:“你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许夜:“你看起来也变化不大。” 顾皎涯:“还是快进来吧。” 身子一让,许夜跟随着顾皎涯走进教堂。看着教堂奢侈的装潢,简直就像电影里的一样。尤其是那些白色的大理石浮雕石柱,还有那些大片的马赛克彩画玻璃。不过比起这些一样奢华的装潢,那些隐藏在各处的监视器,更让许夜感觉可疑。 顾皎涯:“因为有了一个很厉害的赞助人.......” 看许夜四处观察的样子,顾皎涯这样的解释着。 “你一定就是许夜吧,住院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很辛苦吧。” 一个青年男人推门而入,虽然在许夜的印象里自己和这个人从未谋面,那人却能立刻喊出自己的名字。在看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衣物,恐怕就是顾皎涯口中的那个赞助人。这些可以的监视器,应该也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 许夜这样的想着,男人走到了顾皎涯身边,一把将其揽在怀里。 “我叫张玥,是皎涯的男朋友。” 张玥的表情动作就好像是在像许夜宣示顾皎涯的主权归他所有一样,不过许夜见顾皎涯除了有些不好意思之外,并没有抵抗的意图及不适,许夜也并未在意。 许夜:“那这些监视器是什么意思?” 张玥听言着实吃惊,毕竟这些监视器都是由专家精心隐藏过的,一般人根本无法发觉。结合自己在医院的线人告诉自己,许夜被某个神秘组织转移走了,张玥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貌似普通的小孩儿多少有些重视了起来。 张玥:“......是为了安全起见,你也知道皎涯曾经在这里遭遇过不好的事情。” 许夜:“是吗,不过有必要这么多吗?” 张玥:“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世界上会有怎么样的人存在,以防万一罢了。” 再看顾皎涯,似乎是之情的,许夜也不再过问了。 许夜:“看起来你现在过得还不错,我也就不继续打扰了。” 说罢,许夜转身就要离开。 张玥:“又要逃跑了吗?” 许夜:“?你什么意思?” 张玥:“我听说你为了百里家的小姑娘,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就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就在皎涯最需要你的时候。” 顾皎涯:“张玥,别说了......” 许夜:“谁?” 张玥:“百里琉璃。” 许夜:“不认识。” 张玥:“别装了。” 许夜:“我只认识一个叫苏琉璃的。” 张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苏琉璃原名就是百里琉璃,苏这个姓是她未婚夫的姓,不是她自己的姓。” 许夜:“未婚夫?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们才是初中生啊?” 张玥:“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百里家和苏家有一门娃娃亲,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许夜:“是吗,我知道了。” 张玥:“就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你就抛弃了皎涯?我真为你感到可悲。” 想了想和苏琉璃相处的日子,以及自己因其所遭受的自我折磨,许夜也是满心自嘲。 许夜:“我也这么觉得。” 张玥:“不像你,我已经亲手把那个伤害皎涯的人送下地狱了。” 许夜:“很好。” 刚好走到门口,许夜拉开双门,一飞冲天。张玥和顾皎涯见此状,竟一时未能反映过来。 张玥:“他,飞走了???” 顾皎涯:“好像,是......” 空中,许夜在印象中打量着张玥。“有这个人,顾皎涯以后应该会过得不错吧。”许夜这样的想着。回想起苏琉璃的事,那是顾皎涯被威胁之后不久,同伴的苏琉璃找上了许夜想要和他交往。为此许夜避开了和其他几乎所有女生的接触,以表忠贞,算是许夜的精神洁癖吧。 然而不到一个月,苏琉璃就以自己比起男生更喜欢女生为由,拒绝了许夜。然而,苏琉璃与之同时还在追求着其他的男生。在那之后,许夜也并未回到教堂,想到这里,许夜对顾皎涯的愧意更重三分。 正感叹着往事,一个来自世界根源的异变惊扰到了许夜。其赶往停下飞行,分析者耳目们收集到的信息。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夜总觉得空中回荡着马匹的嘶鸣。下一秒,许夜消失在了原处。 ——————————————————— 一阵剧痛激醒了大卫。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和尘土的味道杂糅在了一起。大卫发现自己被压在了废墟下面,身体被数根钢筋贯穿。左臂连带着肩膀被压得破碎。 大卫:“我还不能,啊!.......” 轻微的二次崩塌,导致了那些贯穿太身体钢筋的稍微错位。现在他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块破布。虽然没有被完全撕裂开来,但着实惨不忍睹。呼吸不断衰弱,瞳孔逐渐的扩散,生命随着血液一同向外流逝,不断离开他的躯体。 大卫:“......” 意识模糊之间,对时间的感觉极为混乱。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痛觉,再次刺激着大卫。 大卫:“唔......” 明明身体已经被撕裂了,明明血液也似乎流干了......大卫这样想着。左手边的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瞥见自己的伤口正不断的蔓延出一种奇异质感的蓝白色光丝。那光丝抬起压在大卫身上的残骸,吸取、缠绕并修复大卫在外包括血液的身体组织。光丝切断了贯穿大卫身体的钢筋,并将残存在大卫身体内的部分分解掉了。光丝修复的速度成指数增加,很快,除了左臂变成了白蓝色角质质感的发光体之外,其它部分都修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大卫:“能量体组成的手?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有意思的是,这手的样子像极了两人一起玩的游戏《鬼泣4》上主人公的手。是瑞安一早就知道大卫会断手而为他设计的吗?还是说这是自己的心中所想?大卫不知道。 一只等比放大的能量巨手在能量手的召唤下显出,并轻易的破开废墟。大卫一跃而出,落在废墟的顶端。环视了一圈,遍地残骸......偶有火焰伴着硝烟,呼救声与哀嚎让人心紧。 大卫:“连居民都没有疏散......” 大卫这才明白,瑞安是天启的钥匙已经被别人知道了。早在自己意识到之前,自己和瑞安就已经是世界的敌人了。 大卫:“是谁做了错事,而又是谁为此付出了代价?” 空客号上,正在监视战局的戴西蒙接着大卫的话说了下去。 戴西蒙:“短期来看,事件的影响似乎仅限于当事人或其身边的人。到从长期来看,一切事物的影响都会不断的传递,造成更多、更大的影响。所以实际上,无论任何人做出的任何选择,最终的后果都将由全世界一起承担。这也意味着,总会有许多的人要为自己从未做过,甚至听说过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多尔南:“……” 大卫跳下了废墟,朝着前方自己感觉中瑞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瑞安与大卫 “我们总是想为自己赢得信徒,让他们接受我们的观念。我们常常以为,相信我们信仰的人越多,我们所信仰的就越是真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朝圣》 2011年5月1日。中东,海神之矛行动任务中。 目标位于****首都伊斯兰堡附近阿伯塔巴德市一处混泥土的结构大院,由三栖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六队担纲突袭任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行动并未就附近居民进行疏散。行动于凌晨开展,当时目标区域的人员大多还处于睡眠状态。 爆破声响起,战斗人员正式开始突入建筑。建筑外围的特工以“这是国家安全措施”为由,隔离民众与战区。着实有道理,毕竟只说了是国家安全措施也并没有实讲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安全措施。交战区域,突击队在屋外对点清除屋内抵抗火力,枪火之下隐约能听到屋内传出的婴儿啼哭声。 在对抵抗火力清除的差不多之后,突击队突入建筑进行定点搜查,继续解决残余抵抗火力。此时的婴儿啼哭的声音与在屋外听起来截然不同,触动人心也令人烦躁,令人烦躁的同时又触动人心。很快,第一个关键人物哈依扎被击毙,他的尸体正倒在婴儿床的一旁。此时还尚不能确定哈依扎的父亲就在目标建筑中。 之后的房间多是妇女儿童,突击队员将他们逐个带离战区并继续搜索目标人物。****歼10战机起飞,后遭美方f-15f战机拦截,以击落为威胁勒令其返回基地。 最后的房间,由三人突入。其中就包括了大卫·布兰登和瑞安·切里。三人从房门正面突破击毙了目标人物,过程中目标人物没有做出抵抗。从影像上确认了目标的击毙之后,行动小组组长向指挥部汇报。 “获得目标,我方没有人员伤亡。感谢上帝和国家,‘杰罗尼莫’行动成功完结。” 指挥部传来欢呼的声音,突击队员们悬着的心也如石落地。此时除目标人物所在的房间以外,整个世界时间静止了下来。而房间里遗留的,就只有大卫、瑞安和目标人物。 ???:“你们好啊。” 看到目标不知为何又站起来说话了,瑞安和大卫立即举枪射击却发现子弹出膛之后停滞在了空中(屋内的时间在此时也静止了下来)。 瑞安:“什么鬼......(what the hell......)” 大卫:“你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瑞安:“你认真的?” ???:“信不信随你。” 瑞安:“那你为什么让他们彼此争斗,彼此仇恨?” ???:“我有吗?” 瑞安:“你当然有,不然我们也不会到这里来杀死这个男人。” ???:“你的同伴似乎有着不同的想法。” 瑞安疑惑的看向大卫,大卫眉头紧皱,还在不停的打量眼前这个自称神的东西。 大卫:“争斗,彼此之间的仇恨,都是人类自己选择、谋划并引发的。” 瑞安:“可那些经文和教义?” ???:“是什么让你觉得那些东西是我的手笔?” 瑞安:“不是你让他们记录下来的吗?” ???:“谁告诉你,其他人吗?就因为有人这样告诉你,你也就这样的相信了吗?” 瑞安:“......” ???:“整本书都与我有关,即便没有一个信仰者得到过我的证实,他们却仍对此深信不疑。那么他们相信的究竟是我,还是他们自己?” 大卫:“你也并没有否认或是证明这并非你所为。” ???:“那我们就先假设那的确是我所为好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文本上所记载的就是我让他们记载的东西,而没有一丝的变动和修改呢?” ???:“就像我说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类交流过了。我从未让他们为我做出任何事情。他们传道布教,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就像教廷、教堂寺庙之流,这些也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自己所行的方便。高喊我名,以便嫁祸于我。实际上这些都与我并无关系。可笑的是,他们一生都未听过我的声音。可你如果告诉他们,我对你所说的话,他们反而会攻击你。” 大卫:“而你却并没有加以阻止。” ???:“是你们人类亲手把我排挤出去的,现在却又怪我不帮助你们吗?” 大卫:“我们把你排挤出去?” ???:“巴比伦通天塔,窃权之塔,弑父之塔。你们人类建造它的真正目的,是试图杀了我,夺走我的力量。这和书上记述的并不相同,没错吧。” 大卫:“至少不是完全不同的,你总归还是隐藏了些东西,不是吗?” ???:“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是经过思考的结果,这很好。但我所想说的是希望你们多思考表面之下可能的真相。而不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人类总是偏执的相信自己,哪怕只是道听途说,哪怕真相并非如此。” 瑞安:“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有区别吗?在我的眼中,人类就是人类。无论是谁做出了怎么样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和结果。我对你们的爱是均等的,我对你们的失望,也是相同的。” 大卫:“人类的确有许多缺陷,残忍、自私而贪婪。但相对的人类也确有着美好而辉煌的一面,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加入这个军队的原因,为了守护那份美好。” ???:“我知道,所以你们两个才获得了活着和我交流的机会。然而这并不代表你们并不对人类失望。希望与失望是交互并存的。” 大卫:“你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和我们交流?” ???:“我在这里是为了和这个人(任务目标)交流,是为了可能即将到来的天启而对人类做的寻访。这个人是个很有意思的案例,他做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做的事,他放弃了财富和安逸,去追寻自己所认为伟大的目标,哪怕与‘世界’为敌。但你们打死了他,所以我才会转而和你们交流。” 瑞安:“天启......所以圣经上所说的还是真的......” ???:“天启既可以是预言成真,也可以是我一时兴起按照上面的叙述将其实现。这并不矛盾。” 大卫:“也就是说你在寻访一些不同的人,来决定是否实行天启。” ???:“没错。” 瑞安:“我来替你代行。”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瑞安:“意味着我会见证人类的上下限。” ???:“这意味着你对人类的失望与希望,最终可能都会转化为绝望。” 瑞安:“我承受得了。” ???:“那你如何保证你不会迷失于我交托于你的力量当中?” 瑞安:“?我才不需要你的力量。” 大卫:“我会作为他的良知,一直在他身边。” 瑞安:“大卫?” ???:“你?你的内心倒是足够纯粹,可当此任。” 大卫示意瑞安不要再说话了。 ???:“...我对人类还真是偏心......好吧,我把力量交托于你。至于怎么分配,就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了。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今日所说一切的真假,都取决于你们自己如何判断。” 大卫:“我会更多的留在人类一方,保持你我的人类情感。我会成为你的锁,在你失控的时候阻止你。” 瑞安:“我们不需要这力量,大卫。我们的家族已经足以支撑我们走遍这世界每个角落许多次了。” 大卫:“金钱和权力是不够的,瑞安。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一个无意踩在地雷上的孩子,救不了在战区里为子女抵挡子弹的母亲。但这力量可以。” 瑞安:“...我知道了。但你怎么看,祂所说的这些,关于圣经的?” 大卫:“怎么看?还能怎么看。祂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在说要我们独立思考,自行判断。” 大卫说完,转身便要离去,瑞安片刻迟疑,紧随其后。 第二十一章 天启的开始 “人类很脆弱,虽然知道自己终有一死,却是百般逃脱,不肯面对。人类不知道,正是死亡的推动,他们才能见证生命最美好的事情。” 多尔南与戴西蒙所乘“空客”号,正在飞往曼哈顿。 戴西蒙:“西里尔方面的情报,任务目标,瑞安·切里。目标所在地,曼哈顿。据教廷方面透露,此人是天启的钥匙,七道封印的第一道封印。这次歼灭任务是教廷牵头,多国联合的任务。尽管目前全世界半数以上的对单精锐力量都在曼哈顿,但西里尔还是指名你去曼哈顿来确保万无一失。” 多尔南:“还真是看得起我啊......不过,国家联合我能理解,教廷牵头?他们不是‘最喜欢’天启了吗?” 戴西蒙:“可能发生的天启会为他们带来权力,但确实发生的天启则会剥夺他们的权力。” 多尔南:“说来也是。” 屏幕上正转播着目前曼哈顿的实况,多尔南的双臂用力的砸在屏幕上。愤怒之情,一目了然。 多尔南:“这帮混蛋!他们不仅没有疏散平民,甚至没有安排救治人员在附近!” 戴西蒙:“因为你也算参战人员,所以西里尔把作战动员也发了过来。” 音频播放了出来:士兵们,勇士们。此次的战斗是关乎全人类明天的战斗。但是你们将没有援护,没有补给,没有后备计划。因为你们,就是人类的最后了。为了全人类。 戴西蒙:“但实际上,除了中国将‘承道者’苏阳送上第一波战线,其余大多数国家都将主力放在了第二波。他们都想为度过天启之后保留力量,无论成功与否。中国是为数不多,真心愿意为世界联合出力的国家。” 多尔南:“顺便借此机会除掉苏阳吧,一个香格里拉让他们忌惮、眼馋了多少年。什么为了全人类,真是笑死人了。” ——————————— 曼哈顿。 导弹在苏阳与瑞安两人之间炸开,火焰的冲击将两人都掀飞了出去。苏阳身上的白色气焰蔓延到了身体表面,爆炸和导弹破片都并未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苏阳:“我也是目标,吗......” 局势瞬间明朗,这是美国的一石二鸟之计,想要借此次机会将自己也一并除掉。苏阳虽然恼怒,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解决瑞安,不能再让其恢复了。香格里拉以外的世界实在太过无道,若是耗下去自己身上所运的道一定会被耗尽,到时候倒在地上的是谁恐怕就难说了。下一拳,便要定胜负! 双臂交错,向后一震。在苏阳力道的引导下,爆炸被撕出了一条通道,直通瑞安面门。踏碎地面,苏阳搅动身边的火焰和不断膨胀的空气。借着气旋,苏阳如同子弹出膛,腾空而去。风助火势,火借风势,将苏阳的速度推到了一个极致。再加之苏阳自己全身的力道,全部集中在这一拳之上。低空飞行划破空气的尖锐声音,宛如凤凰长啸。 爆炸发生时瑞安第一时间将目光转向大卫所在之处。在火焰即将遮蔽了他的视野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建筑的崩塌。霎那之间,瑞安的世界一片寂静。 大卫:“我觉得我们无法拯救这个世界,瑞安。但我仍想对此抱有希望。” 寂静中响起的,是大卫的声音,源自于两人曾经的一次对话。 瑞安:“其实......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地方,离所有人都远远的” 大卫:“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瑞安:“人是会变的。” 大卫:“这世界有那么多美好,我不想他们被无意义的摧残。总得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们。或许我们无法保护所有的美好,但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瑞安一副‘放心了’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 瑞安:“‘总会有人站出来’,如果所有人都想的话,这个世界恐怕会毁灭吧。” 大卫:“所以会有我们才要站出来,来确保这不会发生。” 火焰和爆炸燃烧了回忆,燃烧了瑞安眼前的了一切。 瑞安:“如果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我永远不会请别人帮忙的。” 苏阳减速落地后,本该被打倒在地的瑞安迅速追了上来。苏阳只感觉背后一凉,回身一拳,却被瑞安稳稳接住。 瑞安:“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瑞安的声音颤抖着,双眼中布满血丝,甚是骇人。 苏阳:“你也一样。” 猛地一拉,另一只手握着凭空出现的太刀朝苏阳的心脏捅去。在刀尖就要抵在苏阳的胸膛上的时,一股陌生的力量硬生生将苏阳扯开。瑞安扑了个空,他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扭曲。怒火从心脏升腾,灼烧的瑞安全身失力,颤抖不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里的太刀因为拿不稳而掉落插在了地上。 ???:“那天我说过,记得吗。” 瑞安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忍者的突刺。他贴近了忍者,拔出了忍者腰后的短刀,捅进了他的心脏。是各国的集中主力的第二梯队见势不妙提前出手了。 ???:“我说你对人类的失望与希望,最终可能都会转化为绝望。” 瑞安刚推开忍者的尸体,又被一个壮汉给撞进了废墟当中。下一瞬瑞安虽然冲了出来,挥起的刀刃却在壮汉的脖颈前再次被被那股陌生的力量给弹开。瑞安随即被壮汉一拳头击倒,并被之举起砸向了废墟上裸露的钢筋。 ???:“这个世界会污染好的灵魂,来让他们趋于同样的污浊。就像温度会在物体之间的传递,直到两者温度趋近相同。” 被串在了钢筋上,周边的混凝土流动了起来,纠缠住了维吉尔的全身。一道凝实到近乎实体的闪电从天空中降了下来,电流疯狂的撕扯着建筑和建筑里面的维吉尔。 ???:“我可怜的孩子,你本可不用忍受此等苦难。” 建筑在那可怕电流的撕扯下一点一点破碎,一点一点崩塌又以略快的速度恢复,包裹并挤压着瑞安。在电弧的鞭打下,建筑里外被涂上的复合易燃物质也由火焰撩起渗透并包裹了建筑,用高温灼烧着看似已然动弹不得的瑞安。 ???:“但你选择的道路并非错误。” 稍远处的一栋大楼的某一层中,一个女人眼前悬浮着一个望远镜。她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做着类似于挤压的动作。她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紧紧的捏着胸前的十字架,感受着瑞安受难方向所传来的波动。女人注意到了女孩儿的异样。 “艾丽莎(eliza),怎么样了?” 女孩没有听到女人的轻唤,她深陷在瑞安所遭受的痛苦中。就好像大多数人的怜悯,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人的苦难,不由自主的将其带向自身去感受一样。 “艾丽莎?” 艾丽莎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她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并没有按照女人的期望去更加仔细的观查瑞安的状况,而是靠着墙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 “没什么,莱恩。只是......” 艾丽莎低下了头,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艾丽莎:“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我知道,如果我们不阻止这个人的话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 她抬起头,看向莱恩注视着瑞安那边的双眼。 “我们真的是正确的吗?” 莱恩顿了一下,分了一下神。手上的动作也受了一些影响。 “我们有罪,所以才会有天启。我们不愿意认罪,所以才会有这场闹剧。但是,我们是人,艾丽莎。无论犯下了什么罪行,或将要做出何等可怕的事情,我们总要活下去......” 名叫莱恩的女人说着,话语中的犹豫也体现在了手上。虽然只是片刻,但对于瑞安来说已经足够了。那困禁他的造物猛地炸裂开来,飞溅的碎片冲毁了大片建筑。他的太刀疾驰而出,直冲向苏阳的心脏。在刀尖距离目标还有近半米左右,瑞安闪现在了刀的侧面。并没有想让刀停下或减速的意思,他迈开了步子,双手以太刀相同的前进速度握住太刀,并对为其做最后的加速。 瑞安:“有罪。” 话音刚落,许夜猛地出现在了瑞安的面前。见一并太刀朝自己刺来许夜不慌不忙的双指一夹,随后手腕一转便夺下了刀。挥指一弹,瑞安如遭车顶,翻滚在一边。许夜再看看自己现如今身处的环境,惨不忍睹。 瑞安:“你的力量也是神给予你的吗?” 见到男人毫发无损的从地上爬起,许夜也有些惊讶。 许夜:“我倒是觉得这算是我自己抢来的。” 第二十二章 第二道封印 “世界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事物,必然的人,站在必然的位置上。” 伊拉克境内,钢铁巴别塔。 身着机甲的所罗门王站在塔顶,望着塔下越聚越多的人们,这些哦都是七十二柱魔神们按照所罗门王的要求所挑选出来:道德高尚、坚韧不拔能够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人们。 罗尼:“你还记得这座塔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建立的吗?”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所罗门王原本握紧长棍的手也松了些许。回头便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稍微露出了点脸庞的罗尼。 所罗门王:“你来了,有点慢啊。” 罗尼:“处理了些事情。” 所罗门王:“人们当初建造这座塔,声称是为了所有人都可以共浴神的荣光。” 罗尼:“那事实是什么?” 所罗门王:“你觉得呢?” 罗尼:“我觉得,人们喜欢让自己的脚踩在别人的头上。” 根据罗尼所说的话,所罗门王的脑海中构想出了一段画面:一座高耸冲天的高塔。塔上充满了纠缠在一起往上攀爬的人们。他们相互踩踏、往下拖拽、蹬踢。面容和身体可怖而扭曲。画作在所罗门的眼中不停的变大,他也在自己的眼中不断的变小。过去的他在这幅画面前,惊恐而挣扎,恨不得一死了之。如今的他,安之若素、稳如泰山。 所罗门王:“事实是,人们永远不会放弃成为神灵的机会。而实际上,他们对神一无所知。他们只想要神的力量,那可以让他们肆意妄为的力量。刺杀天父、夺神之权。这才是当初人们建造这座塔的目的。” 罗尼:“不屈者难渡人世,予正直者以安眠。这就是你当初自杀的原因吗?你是正直者吗,所罗门王?” 所罗门王:“当然不是。现在想来,我孤身亲赴地狱站在路西法面前为人类辩护,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而已。” 罗尼:“那你为什么重建这座塔?” 所罗门王:“这星空很美,不是吗。那些快活在城市里的人却什么都看不到。” 罗尼:“现在是白天,所罗门。” 所罗门王:“或许看起来是这样。” 罗尼:“什么意思?” 所罗门王:“我能信任你吗?罗尼。” 罗尼:“你我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能信任我吗?” 所罗门王:“即使我要向全人类复仇?” 罗尼:“我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所罗门王:“好!你还记得许夜吗?” 罗尼:“他怎么了?” 所罗门王:“他的名字,许夜。意,许诺之夜,许诺与整个人类文明乃至宇内众神的黑夜。” 罗尼:“也就是说?” 所罗门王:“也就是说当许夜获得力量的那一刻,黑夜就开始了。他被这个文明养育成了什么样子的人,这个文明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至于我为什么建塔嘛,当然是为了向全人类复仇了。” 慎易欣:“这棵树可真大。” 此时的生命之树已经在塔顶扎根了,根须顺着塔身流淌着水蓝色光芒的花纹中蔓延,就仿佛扎根于石柱上流淌下的溪流中一般。而树枝叶得形状也在随之逐渐的变化,从正面来看,隐约能看到人类大脑的形状。 所罗门王:“生命之树,阿瓦隆之湖,算是亚瑟王和梅林的葬身之地。” 慎易欣:“为什么把它放在这里?” 所罗门王:“为了用它把我的力量分给这些我挑选出来的人们。” 罗尼:“你想要发起一场战争?” 所罗门王:“不,我是让他们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所罗门走到了塔的边缘,把视线再度投向了塔下。 所罗门王:“天启会到来,瘟疫、战争将是它的急先锋。悲悯的善良,将难以在这乱世中长存。他们需要保护,只有我们的话,还远远不够。” 罗尼:“这就是你所说的向全人类复仇?” 所罗门王:“谁说复仇就只能以敌对的形式完成?” 所罗门王挺直脊背和胸膛,身上的机甲在探照灯下熠熠生辉。手中的长棍朝地面用力的一磕,一声浑厚的‘钟声’从整座塔开始向外扩散。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来,所罗门王深吸一口气。 所罗门王:“天启已然来临,瘟疫与战争或紧随其后。我所罗门王今日将力量分予你们,去保护你们想要保护的人们吧。” 所罗门王的语气愈加平静。说完,所罗门王殿堂里的那72根浮雕柱一同亮起,光芒沿着塔中的纹路一直蔓延到生命之树的身上。生命之树又将光芒散播到了那些塔下这些人们的身上,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联结。做完这些,所罗门一个仓促险些晕倒在地。罗尼急忙上前搀扶,在所罗门王的示意下,三个人一起朝塔中部的所罗门王殿堂走去。 所罗门王:“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原本距离神国就只有一座通天塔那么远。而在那之后,历史,科学,宇宙这些都是新的造物,只为了把我们从那神国面前越推越远。” 罗尼、慎易欣:“......” 罗尼:“你是说,我所认知的世界,几乎全是后来又创造的?” 所罗门王:“算是吧。但它们并不虚假,就和这个世界的原本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倒不必对此多虑。” 罗尼:“我还以为类似《楚门的世界》这样的剧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罗门王笑了笑。 所罗门王:“等你习惯就好了。” ———————————— 曼哈顿。 形形色色的人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将许夜和瑞安包围了起来。许夜大致观察了一些,这些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盯着的也主要是瑞安一个人。不过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些人看起来都有些迟疑。 伸手一招,太刀回到了瑞安的手中。观察了一圈,大致记住了所有人的位置。瑞安摆出了聚合的姿势,从苏阳身上模仿来的气焰包裹了他的全身。 内瑟斯:“冷静。” 不知从何处走出来的内瑟斯说着套出了本书,一开一合之后,一座蓝色光芒铸成的牢笼将瑞安拘在原地,行动不能。 内瑟斯:“我才那个叫将臣的男人一定和你有关系吧。” 许夜:“没错,他原本是我的一部分,不过逃了出去。” 内瑟斯:“来让我为你介绍。” 指向瑞安。 内瑟斯:“切里·瑞安。神的代行者,天启的第一道封印。” 又指向了许夜。 内瑟斯:“许夜,地球的一直,天启的第二道封印。” 瑞安:“地球的意志?” 许夜:“啊?我也是天启的封印?” 内瑟斯:“很不幸,现在看起来就是如此。” 许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内瑟斯:“天启的第一道封印已经解开,所以召唤了第二道封印,也就是你。随着第一道封印的解除,本该出现的第一位天启骑士瘟疫,现如今仍然下落不明,恐怕是被将臣篡夺了。他的力量估计也会因此而恢复吧。” 许夜:“你怎么知道的?” 内瑟斯:“感觉。” 许夜:“你听起来似乎有些担忧。” 内瑟斯:“上一次赢将臣,是因为他托大只用了物质界的力量。这一次在想打倒他,就难了。” 此时有人正打算趁着对话偷袭,不过都被许夜用空气墙按在了地上。 许夜:“这些人真的很想要他的命啊。” 内瑟斯:“他们相信只要杀死了封印的载体,封印便不会被解除,天启也就不会来临。不过现在第一道封印已经被开启了,他们的目标也该转移到你的身上了。” 许夜:“你们也听到了,我是地球的意志,杀了我,地球可是会停转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们一阵的慌乱。 许夜:“那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 内瑟斯:“如果你和瑞安放开手脚打了起来,就是街道被毁这么简单了。我是来劝架的,子安在目的达到了,我也该走了。” 内瑟斯消失,瑞安身上的牢笼也随之不见。 许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切里:“让他们血债血偿。” 许夜:“随你的便吧。” ——————————— 一匹白马跨越物质的屏障和阻碍,来到了将臣的面前。 将臣:“真乖。” 抚摸着白马的皮肤与鬃毛,白马也显得和将臣格外的亲近。突然,将臣一口咬住白马的脖颈,将其推到在地。白马不断挣扎,可将臣就像一条水蛭一样,紧紧的吸在白马的身上不放。一旁坐在床上的肖茜茜裹着浴袍,被吓得手足无措。 过了一会儿,白马停止了挣扎,其血肉被将臣整个的吸入体内。金银色的光芒,重新回到了将臣的双眼之中。 将臣:“多谢款待。” 说完,将臣上床又爬向了肖茜茜。 第二十三章 真相的含义 “这世界很残酷,它只允许胜利者生存。” 曼哈顿。 许夜腾空而去,起飞所产生的气浪将四周众人吹了个七零八落。瑞安看到了机会,升腾的白气包裹全身。手搭在太刀柄上,调整呼吸调动全身。化作刀光残影,穿梭战场。几乎是一瞬,四周站着的敌人皆被斩首。 落地刚刚站稳,瑞安手搭在了太刀上就要再上,却被人从背后一刀贯穿了心脏。瑞安的双手不断的朝后摸索、挣扎,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卫:“你累了,瑞安。” 瑞安浑身僵住,停止了挣扎,瘫倒在大卫的怀里。 瑞安:“是啊,我累了......” 瑞安的眼中充满了困意,他闭上了双眼,宁静且安详。那柄贯穿瑞安心脏的唐刀融化在瑞安的体内,变成了一把湛蓝的锁,锁住了他身体内部的每一个细胞。大卫将瑞安轻轻的放在地上,捡起了他的太刀。 感觉到了逐渐包围过来的特种部队,大卫将刀收纳入自己的手臂当中,束手就擒。 另一边,苏阳醒了过来,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将臣:“这些人想要你的命,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就当作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苏阳这才发现四周零散着一些干枯的尸体,死相极惨。 将臣:“告诉我,你对这颗星球有多少了解?” 说着,将臣拽着苏阳的胳膊越走越远,消失不见。 ———————————— 戴西蒙和多尔南的“空客”号虽然抵达了目的地,但瑞安破开束缚、许夜和内瑟斯乱入战场、得知天启第一封印以已经被开启许夜就是第二封印,这一系列事情的进展实在过于迅速。因此“空客”号上的两人决定暂不着陆,先留在空中继续观察事情的后续。虽然观察到了内瑟斯率先离开战场,却没想到内瑟斯的下个目的地就是“空客”号。 内瑟斯:“戴西蒙,未来的遗孤。” 戴西蒙:“那个未来已经被我们炸毁了,如今的世界并没有既定的未来,所以你所说的并不准确。” 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多尔南迅速举枪,指向内瑟斯的头颅。虽然戴西蒙表现的很自然并没有惊慌的意思,但是这并不会成为多尔南放下警惕的理由。毕竟对于多尔南来说,戴西蒙实在是太过理性了,自己并不是很摸得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内瑟斯:“多尔南·克里斯,我来此并无恶意。” 多尔南:“你知道我?” 内瑟斯:“我有一双好眼睛。” 多尔南:“什么意思?” 戴西蒙:“内瑟斯,沙漠的死神。你是游戏里的人物吧。” 内瑟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要看你如何去理解了。” 戴西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吗。” 内瑟斯:“正是如此。” 多尔南慢慢的放下了枪,很明显他有些听不太懂不上两人的对话。 戴西蒙:“你为什么来这儿?” 内瑟斯:“为了见你。” 戴西蒙明白,内瑟斯此次是来审视自己。审视自己承载的,那个已经消亡的未来。之前在堪萨斯州时是将臣的介入导致了戴西蒙与闻人有左他们失联,在那之前的情报数据戴西蒙是有的。所以他知道内瑟斯是降临在阿努比斯的身上的,也知道他是霍恩海姆用金苹果请来的。 戴西蒙:“对我还满意吗?” 内瑟斯:“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间。” 戴西蒙点了点头,一面墙从机舱内延伸出来,将多尔南隔在了外面。 内瑟斯:“你把他从历史和死亡的怀里拉了出来,还亲自来保护他不被历史修正,有什么用意吗?” 戴西蒙:“......你观察了我们很久了吗?” 内瑟斯:“并没有。就像我说的,我有一双好眼睛。” 见戴西蒙沉默了,内瑟斯接着说着。 内瑟斯:“在不久的将来,我会为你们的未来竭尽全力。我需要知道,我不会对此后悔。我需要知道,那未来值得我奉上一切。” 戴西蒙:“拥有既定未来的世界才会发生历史的收束,所以我并不是在保护他。而且我所承载的未来是毁灭了的,并非你们追寻的未来。我不过是旧未来的余烬和鬼魂而已,审视我,并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内瑟斯:“不一定。我通过你的灵魂与记忆看到了你所承载的,是人类未来被毁灭之前所达到的美妙和壮丽。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内瑟斯迟疑片刻,之后看向了自己的斜上方。他的视线透过了他头顶上的一切,一直到那充斥无上荣光的创世界。 戴西蒙:“这倒不假。” 内瑟斯:“你不告诉你父亲真相吗?” 戴西蒙:“没那个必要。” 内瑟斯:“罢了,教廷的圣女和她的护卫也在下面,去接来吧,对你们应该有帮助。” 说完,内瑟斯便离去了。戴西蒙撤去了隔离壁。 多尔南:“他走了?” 戴西蒙:“嗯。他临走之前告诉我教廷的圣女和她的护卫就在下面,去把她们接上来吧。” 多尔南:“教廷现在有圣女了?他们要这个做什么?” 戴西蒙:“听说关于这次天启封印的事情就是这个圣女告诉他们的。” 多尔南:“我知道了。” —————————— 地上,艾丽莎跟着莱恩走出了建筑。 艾丽莎:”我们要去哪儿吗?“ 莱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艾丽莎这个问题,欲言欲止。她想要拉着艾丽莎去往那不为人知的远方,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贴着艾丽莎缓缓的蹲了下去,颤抖着。毕竟,天启的第一道封印已经开启了,正常来说后面的封印也将很快的被开启,世界末日已经近在咫尺了,无论去哪里都没有用了。 看着莱恩这般的样子,艾丽莎咬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坐在莱恩的身旁,看着天空上那些由太阳亲手染色的云彩。 艾丽莎:“莱恩一直在保护着我呢,自从我们相遇开始。” 莱恩的颤抖停止了。“如果连我都动摇了,那么谁来保护艾丽莎呢?”这样想着,莱恩的心逐渐平复、冷静了下来。 艾丽莎:“莱恩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莱恩也和艾丽莎一起坐在了地面上,看着艾丽莎纯净的好像水晶一般的面庞与双眼,她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现在还身处战区的事实。 莱恩:“嗯,喜欢,最喜欢了。” 艾丽莎:“其实啊,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哦。” 莱恩:“这样啊。” 艾丽莎:“你不吃惊吗?” 莱恩:“吃惊,但是也更加庆幸了。庆幸自己和你即便不在同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却仍然可以遇到你。” 莱恩握住了艾丽莎的手,两个人相顾一笑。 艾丽莎:“有人来接我们了哦。” 一片透明中,显露出了一架巨大的飞机。 艾丽莎:“我们走吧。” 莱恩:“他们是谁啊?” 舱门打开,里面是表情严肃的多尔南和戴西蒙。 艾丽莎:“他们是是好人哦~” 上了空客号,艾丽莎既没有好奇,也没有胆怯,而是大大方方的直奔戴西蒙。 艾丽莎:“你是戴西蒙对不对?大卫和瑞安就在不远的一个审讯室里,快去接他们吧。” 多尔南:“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丽莎:“是世界这样告诉我的。” 多尔南:“世界?” 艾丽莎:“对呀。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世界在说话。” 莱恩:“原本教会以为艾丽莎可以和神对话,所以奉为圣女。不过经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才明白艾丽莎的能力是聆听这个世界,聆听万物。” 戴西蒙:“那你一定就是圣女的护卫吧。” 莱恩:“没错,我叫莱恩。” 戴西蒙:“戴西蒙,那位是多尔南。” 多尔南:“我还以为教廷在一开始以为这孩子能和神对话的时候会灭口呢。” 莱恩:“一开始的确是有人声张要将我们两个秘密处死。” 多尔南:“你不是教会的人吗?” 莱恩摇摇头。 莱恩:“我是战区孤儿,偶然碰到艾丽莎。神给了我力量要我保护她,之后我们才被人送去了教廷。” 多尔南:“原来如此。” 第二十四章 莱恩的过去 “人是无法完全理解别人的,连是否理解自己都值得怀疑。要完全相互理解是不可能的,所以人才会努力让别人了解自己,也因此人生变得有趣。”——《eva》 几年前,叙利亚战区。 15岁的莱恩,领导着一个孩子团体在这难以生存的废墟残骸中艰难生存。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剩下的孩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几个大人闯进他们的“秘密基地”,抢走了所有的物资,并带走了女孩,杀害了其他的孩子们。这一切都发生在莱恩的眼下,莱恩拼了命挣扎才跑从大人们的包围中跑了出来。 大口的喘气,莱恩的心脏简直是要跳出胸腔一样,猛烈的跳动。喉咙干燥且疼痛,这感觉顺着气管延续,即使是直达肺部。因为是战区,灰尘不可避免的被莱恩吸了进去。剧烈的咳凑使得莱恩的情况雪上加霜。但她又不得不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她知道,大人们迟早会追过来。而自己,已经完全跑不动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银铃般的声音,从莱恩的一旁传出。莱恩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儿。女孩儿是那样的可爱,她所穿的衣服,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一样。而实际上,那正是在马车掉落悬崖时,从上面消失的温妮莎。 脚步声搀杂着叫骂从不远处传来,莱恩急忙将女孩儿推进一旁的柜子里,关上了门。 莱恩:“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妮莎做了她在马车里所做的同样的事情:闭上双眼,开始祈祷。柜子外面传来了男人们的谩骂和叫喊,他们这次没有直接带走莱恩,而是将她强行按在地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莱恩不断挣扎,她的后背被地上尖锐的水泥块儿划出了几道可怖的血痕。男人们控制着莱恩的挣扎,但却没有阻止她的惨叫。从他们轻浮、粗鄙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们反而对此兴奋无比。 ???:“如果给你力量,你愿意保护那孩子吗?” 莱恩:“我愿意。” ???:“那便如此吧。” 惨叫的一方,从莱恩变为了那些男人们。他们的四肢被折断,骨骼的碎片插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血肉爆破的声音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安静,让温妮莎听到了莱恩啜泣的声音。一时间,温妮莎不知该如何是好。 莱恩:“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莱恩没有得到那声音的任何回应,只得到了梵蒂冈这一地理位置的信息。许久,莱恩打开了柜子的门。她捂住了温妮莎的双眼,为了不让温妮莎看到这外面的血肉模糊。在这突然获得的力量的辅助下,莱恩抱起温妮莎,走出了废墟。忍者身上的伤痛,在一股力量的牵引下,朝梵蒂冈飞去。 诞生于战争的故事或许有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讲述战场上那些可怖的事情。有些人或许会以欺凌弱小为荣,但更多的人,会抱着那噩梦,直至了结残生。 有意思的是,很少有战争是士兵引发的。但战争,却是以消耗士兵的性命,以达已完结。控制战争的人们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士兵抱着伤痛,回到家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愿有朝一日,悲剧永不重演。 艾丽莎这个名字,源自于人工智能历史上最为着名的软件——艾莉莎(eliza),也是最早的与人对话程序。至于她的本名温妮莎,则是蝴蝶的意思。因为朗基努斯百人长的威慑,教廷相较于过去改善了很多,权力也多有延伸。所以神给予了人类这一机会,去了解如今世界的信息。 神的本意是想告诉教廷,天启将至,审判将临。时间紧迫,你们要尽快促人为善。而教廷却在得知信息后,选择了去联合诸国封死天启封印,阻止天启。 ———————— 曼哈顿,重案组审讯室。 单向玻璃的另一边,大卫戴着手铐,坐在一张金属桌子前面。坐在他对面是个已经鬓角花白的探员,探员在看着桌子上文件的同时,还在不断的抽空瞄着大卫。探员的手心和额头不断渗着细汗,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体力不支。 “大卫·布兰登,在伊顿公学时结识好友瑞安·切里。毕业之后放弃去纽约大学阿布扎比分校进修的机会,和瑞安一同回国入伍。仅一年半的时间,两人一起被转入海豹六队。同年四月又是两人一起被紧急调往中东。五月一日,你和瑞安·切里与马特.欧文一起进入最后的目标地点,成功击毙目标。在完成任务之后却又与瑞安一起火速退出海豹突击队,在高层安排下入职fbi。我说的对吗。” 大卫:“没什么错误,探员。” “虽然没有被要求问这个...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切里.瑞安是天启的钥匙?” 大卫:“我还以为没人相信天启了。”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大卫抬起头盯着那名老探员的眼睛。 大卫:“不,我不知道。” 老探员耸了下肩,他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像是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在大卫带着疑惑的审视下,他将文件盖在了桌子上,并对单面镜的那一边点了点头,示意那边关闭录音及影像记录。 “针对你们的绞杀行动,是33级会员们联合通过并发出的命令。” 大卫:“共济会?” “我知道你和瑞安家里都名声显赫的家族,在会里也有着重要的位置,但你们已经被他们遗弃了。” 大卫:“你从那里打听来的。” “我自有我的渠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共济会已经沉浸在庞大人口所带来的利益和权力里了。他们想要把天启关掉,而我们希望你和切里能够帮助我们把天启夺回来。” 大卫:“你,想要进行人类清洗。” “有些人不应该活着,你是知道的。” 大卫:“那你呢?你就应该活下去吗?” “人民已经日趋麻木了,必须有人站出来。我们苟活于世,也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奋起反抗。哪怕死后,我们的灵魂会直坠地狱。” 大卫:“这和天启有什么关系。” “人们活着,以一种他们本不该有的模样。他们的潜力被钳制,思想在享乐中沉沦,一道道影子的遮蔽使他们沦为家畜、互相啄斗的愚物,任由高处的禽兽们吸食血肉。阶级不断固化,恶行之群权力难以动摇。如果我们想要改变,就只能将一切推倒重来。” 探员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们必须做些什么,大卫!” 大卫:“做什么?你是说引发天启,致使上亿人员的伤亡吗?” “这是我们应付的代价,为了我们的未来,也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大卫:“你不会就是他们的领袖吧。” “我是。” 大卫:“假设我愿意帮你们引发天启,你们打算怎么做?” “根据我的猜测,天启是由瘟疫引发战争,战争引发饥荒,饥荒再引发死亡,这样递进发生的。我们人类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抑制这些环节的发生,再不济也能将伤亡降至最低。” 大卫:“以此来做到定向人口清洗吗?” “你是个聪明人,大卫。” 大卫:“在那之后呢?” “当然是建立起一个更好的世界,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压迫的世界。” 大卫:“具体怎么做?” “这要等到我们的计划成功实行之后再去讨论。” 大卫:“所以你们只想着借机摧毁你们不喜欢的制度,却从未想过要建立起什么样的新制度。换句话说,你们只想着摧毁,并考虑过后续的建设更替。” “我们......” 大卫:“不必再说了,你我的谈话到此为止。” 大卫粗暴的打断了老探员的讲话,这还是大卫顺着对方的思路,没有直接去指对方逻辑错误的结果。大卫真的想不通,一个思想如此浅薄的人是怎么坐到领袖的位子上的。就在房间里的人们准备对大卫动手时,“空客”号飞机直接撞破墙壁冲了进来,其侧方的舱门部位刚好正对大卫。 多尔南:“大卫·布兰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第二十五章 拉德克里夫 “人类是没有办法让寂寞永远消失的,因为人是孤独的。但也因为能够忘记,所以人类才得以生存。”——《eva》 伊拉克,钢铁巴别塔。 罗尼扶着所罗门王从塔顶回到了所罗门王殿堂,在所罗门王的坚持下,罗尼松开了手,看着他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朝王座走去。狼狈的摔在王座上,机甲打开,闻人有左像是解脱了一样从里面跳出来。 闻人有左:“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面呢。” 闻人有左伸展着身子,关节各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后他手一抬,王座的一旁靠墙的地方升起了一套设备,和一个大沙发。 闻人有左:“来,我拜托拉莫(72柱魔神第40)把咱们的游戏机拿来了。” 慎易欣:“现在是玩这个的时候吗?” 闻人有左:“我已经和戴西蒙那边取得联系了,天启的第一封印已经开启了。而第二封印,就是许夜。而且他的描述,许夜目前的表现十分理性,完全没有肆意滥用的样子。简直就像为力量的来临做过准备一样,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罗尼:“所罗门王,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闻人有左:“那个,才是所罗门王。” 闻人有左指了指王座上,“正襟危坐”的银白机甲。 闻人有左:“我还是闻人有左。” 闻人有左狡黠的笑着,不过罗尼并没理会他的把戏。 罗尼:“我所侍奉的公主,温妮莎。她的下落到底……” 其实罗尼心中早已经有无数个答案,但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不过,现在他已经做好听到任何答案的准备了。 闻人有左:“啊,她啊。现在和戴西蒙他们一起都在空客号上。” 罗尼:“……什么?” 看起来罗尼只是自以为做好了听到任何答案的准备。 闻人有左:“有一次我告诉你教廷有一次选出了圣女,不过是真正的圣女不是玩具,还记得吗?” 罗尼:“记得。” 闻人有左:“原来她就是你的公主温妮莎,只不过改名为艾丽莎了。如果你当时应教廷的邀去看一下,又或者看一眼我拿回来的照片,你和她当时应该就能相认了。” 罗尼:“可,怎么会?” 闻人有左:“神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欠你的城主,也就是无名王一个人情。所以在你的公主马车坠落的时候把她送来了现代,还为她配了护卫。再然后教廷发现了她,便将其奉为了圣女。天启一事就是她告知教廷的。” 罗尼:“所以说,神的确是指名温妮莎公主为圣女了?” 罗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 闻人有左:“并不是。圣女一衔一直都是教廷的阴谋。神给了温妮莎倾听万物的能力,是为了让她不受骗。可不是让她当教廷的圣女。教廷只不过是假借圣女之名,等成功阻止天启时候将圣女塑造为救世主为教廷谋权而已。” 罗尼:“到头来教廷还是这个蠢样子。” 闻人有左:“至少这一次他们没有蠢但对圣女下手。” 二人谈话期间,慎易欣一直在意着罗尼的表情。想要探查清楚罗尼和他口中的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闻人有左:“你可是万灵之灵,神之灵。不要表现的像个人类一样,一心总想着恋爱的事情。” 慎易欣:“你还不是天天打游戏!” 一副怕了怕了的表情,闻人有左把罗尼推给了慎易欣。 罗尼:“我觉得有左说的对,恋爱关系不过是生物繁衍的催化剂。我们是不朽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慎易欣:“哼!” 气鼓鼓的跑了大殿。 罗尼:“神之血培育出来的母体为什么也会这样无理取闹?” 闻人有左:“人类的东西看多了在模仿人类吧。” —————————— “空客”号上。 去接大卫·布兰登是艾丽莎提供的情报,瑞安·切里也在那里。登机之后,大卫得知天启的第一道封印实际已经开启了,自己对瑞安的封印实际上是多余的无用之功后,一阵的沉默。要了间客舱,大卫就开始尝试着解开瑞安身上的锁。 那个审讯室的老探员说什么也要挤上飞机,更让多尔南吃惊的是,戴西蒙居然还同意了。 老探员:“问题从来不在于人们是否知道真相,而是在于人们知道真相后的态度。” 老探员叹了口气,失力的向后靠着。虽然在和大卫交流过之后,老探员的确在反思。但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多尔南:“什么真相?” 老探员的话引起了多尔南的注意。 老探员:“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财富掌握在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他们坐在几乎无人撼动的椅子上,吸食着劳动人民的血肉。” 多尔南:“所以你想做什么?” 老探员:“用天启将他们拖入深渊。” 多尔南:“哪怕会牵连无辜?” 老探员:“你不能说一块已经被癌细胞渗透的组织,它是无辜的。” 老探员揉了揉自己的脸,看起来很是疲倦的样子。 多尔南:“不同的人做出的不同选择,因为参照了不同的经验。我无权去指责你的对错,如果我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事情,或许会得出和你一样的结论也说不定。” 此时,戴西蒙就在一旁端着饮料,听着二人的对话。 多尔南:“但是我知道一点,无论任何人做错了任何事情,期后果最终都会由所有人一起承担。而无论怎样的人,也都是全人类的一部分。人类的问题,只能由人类自身去修正。不然再怎样强烈的外部干涉,人类之后仍会重蹈覆辙。就像海明威所说的:‘人可以被毁灭,但无法被打倒。’人类的精神是无比顽固的,外部的强硬只能暂时的影响它。它只能由内向外的,自发的去改变。” 一阵耀眼的蓝光穿透了墙壁从后机舱处迸发了出来,多尔南猛地站起来,跑过去查看那边的情况。戴西蒙则是走了过来,将饮料递给了探员。 戴西蒙:“拉德克利夫·霍顿。” 老探员:“你认识我?” 戴西蒙:“当然,未来就是你将我送回到了过去。” 拉德克里夫:“未来?” 戴西蒙:“没错。” 将当时的记忆整理出的影像通过纳米机器人传输入了拉德克里夫的大脑。 拉德克里夫:“这还真是……” 戴西蒙:“一言难尽。” 拉德克里夫:“是啊……真是辛苦你了,戴西蒙。” 二人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拉德克里夫:“放我下去吧,我想跳个伞。” 戴西蒙:“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拉德克里夫:“不了,我相信你能够办好接下来的事情。在那之前就让我再多感受感受现在这个残缺的世界吧。” 戴西蒙点头,为拉德克里夫镀上纳米装之后,打开了舱门。 拉德克里夫:“再见。” 戴西蒙:“再见。” ——————————— 以色列。 霍因海姆握着金苹果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眼前不远处就是跪在地上似乎在吸食人血液的将臣。 将臣:“来啦。” 放下了怀里的肖茜茜,舔了舔自己嘴边的血。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霍恩海姆,以及随后出现的内瑟斯。 内瑟斯:“果然是你。” 霍恩海姆:“你想要什么。” 将臣:“待会儿,所罗门王应该会过来,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到时候你们俩个就跟着他们走,他们有一个更完善的计划。” 肖茜茜此时站了起来,身上并无伤痕。原来刚才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将臣:“如果你继续自己的那个家长主义般的计划,世界或许会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但人类也会失去升维资格。因为那是你替他们做出的选择,而不是他们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霍恩海姆沉默不语,内瑟斯也看出了将臣所言不虚。 将臣:“很好,就这样乖乖合作,我也用不着禁锢你们了。回见。” 搂着肖茜茜,将臣双眼金光一闪,去了别处。内瑟斯和霍恩海姆等待了许久,百无聊赖。 霍恩海姆:“什么是升维资格?” 内瑟斯:“就是进入创世界的资格。” 第二十六章 聚集的漩涡 “最好还是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这样才能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伊拉克边境,战火所致的荒芜之地。 一个少年在地平线上出现,他黑色短发,黑色瞳孔,黑色风衣上带着些许银白条纹和装饰。少年戴着耳机,脸上的五官同少女般纤细,背上一黑一绿两把剑,朝着前方被雇佣兵封锁住的边境线慢慢的走着。 因为正刮着沙尘暴,以及被匆忙派遣于此,从而导致准备不足的缘故。雇佣兵们发现少年的时候,他已经离的很近了。 “hi~” 少年朝雇佣兵们摆摆手,在雇佣兵们反应过来之前,猛的冲向那名最靠近他的士兵。翻滚近身,少年拔出身后的剑,借着起身的力道用剑柄狠磕士兵的下巴。另一只手拔出了那人腰间的手枪,拨开了保险,上膛。用持剑的手臂勒住士兵的脖子,少年蹲下朝左,右,前方向各开两枪,数人人应声倒地。 朝着自己勒住的这颗脑袋上补了一枪,将剑收到背上,拿起士兵身上的突击步枪朝前方一阵扫射。子弹打完,这一批先遣队基本已全军覆没。 继续往前走了走,看到两把手枪还挺好看的,捡起来别在后腰上。这时候一颗子弹正中他的额头,少年脑袋旁边跳出红色的“-4(狙击枪伤害2,爆头x2)”的字样,而在子弹命中的地方却并没有出现伤口。 “啧。” 撇了撇嘴,拔出刚收在背后的枪,朝那个打冷枪的方向抬手一枪。也没有刻意去看是否打中。 掏出一个翻盖手机,打开,里面播放着的,正是所罗门王重建巴别塔的视频。又看了看前方的沙尘暴。由于实在看不清方向,少年只能凭着感觉慢吞吞的向前摸索。 见衣少年离开,先遣队的长官从掩体后走了出来。没有向上级报告,他走到了那个狙击手所在的地方,扛起了狙击手的尸体放在车上,朝着少年前进的方向开去。 “别动。” 一只金属的手臂从座位后伸了出来勒住了他的脖子,从后视镜里,士兵看到了一个额头右侧长着金属短角的独眼男人。 “去这个地方。” 长角男人拿出了一个翻盖手机,和少年使用的手机一模一样。上面显示的是所罗门王演说的场景。 “懂了吗?” 长官点了点头,长角男人把手机收了起来,掏出了一把枪顶着他的头。士兵的余光看到了,那正是少年拿走的两把手枪之一。虽然情报有些混乱,但是直觉告诉他,身后这个成年男人就是刚才的少年。 你的名字是什么?” “斯内克。” “刚才的那个孩子是跟你是一起的?” “算是吧。” 士兵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外面愈演愈烈的沙尘暴,手指在方向盘后面摩挲着。 “你看,我有个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长大了一起参的军,一起退伍。美国政府抛弃了我们,所以我们也就一起来到了这里。” 男人耸了耸右肩上的mpri标徽。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丈夫。我向他的妻子许诺把他活着带回去,结果他就替我挡了子弹,先走了。” 男人假装因为沙尘暴看不清前方路况,把脖子往前抻了抻,些许放宽了斯内克金属手臂钳制的力度。 士兵:“孩子,总会想要跟上父亲的脚步的。尤其是一个好父亲,这无可厚非。” 男人把方向盘后面按键的保护层摩挲了开。 士兵:“但那是现在,那孩子的尸体就在你的身后,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趁着斯内克朝后看的时候,男人按下了按钮。汽车的顶部被弹飞了,连同一起弹起的还有士兵的座椅。借着弹射的力量,士兵摆脱了斯内克的钳制。 他身子猛地前翻滚使得自己没有跟着座椅一起上天的同时,还夺去了斯内克用来指着自己脑袋的手枪。一只手紧卡住仪表盘附近,另一只手朝斯内克的额头连开数枪。这时候斯内克已经变成了少年的样子。子弹落在他的头上也只引起了几个跳出的红色-2数字而已。 士兵:“逮到你了。” 士兵勉强的在车前盖上保持着平衡,少年看着那男人,身上蓝色的方块翻动,身体和面容再次变化成了斯内克的样子。见他不慌不忙的拿出幻影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斯内克:“你很不错。(you are pretty good)” 说完,斯内克把幻影雪茄朝那士兵的脸上扔去。士兵伸手将雪茄挡开,并朝着斯内克连续的射击。斯内克预判着那男人的开枪方向,用金属手臂挡着子弹莽上去。男人见状,朝着斯内克的腿,脖子,腹部等跨度较大的地方射了几枪,虽然都命中了,但都并没能影响到斯内克的速度。 男人孤注一掷,跳下了车。途中,还朝着汽车的油箱补了两枪。开完枪,士兵蜷好了身子以应对爆炸和落地的冲击。 “决定了,以后就由你操控斯内克了。欢迎加入我们,士兵。” 男人摔在了地上,睁开眼就看到仍然毫发无损斯内克站在自己的面前。 捏住男人的头狠狠的一拽,男人的血肉与灵魂,通通被被斯内克一股脑的吸入了体内。 —————————— 以色列。 将臣坐在大厦天台的边缘上,看着地面上自己感染的十数只丧尸都被悉数击毙,尸体也被防疫人员清理掉,周边街道也被封锁。这已经是他所试验过的第9座城市了。 将臣:“啧,不行啊。电影上怎么就那么容易。” 听到了些什么动静的将臣扭头看向天空,是正在赶来的“空客”号。 将臣:“挺快的啊。” 将臣起身,踩着空气走回到天台上。一柄太刀直奔将臣门面而来,将臣用刀轻松挑开,瑞安瞬移过来接住太刀。在天台上站稳,刀向后一扬,一只冰蓝色的巨手抓住了太刀,一用力将大卫也拽了过来。 将臣:“啧啧,怎么,要试试?” 将臣把刀架肩膀上,对瑞安勾了勾手。瑞安将刀收入鞘中,仍是摆出了居合的架势,白色的气升腾。大卫也从自己湛蓝色手臂中抽出了一把唐刀,剑指将臣。 将臣:“气势可以,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将臣稍有晃动,瑞安立即拔刀,一时间数十道剑气喷涌而出,瑞安自己紧随其后。将臣舞刀悉数接下,架住瑞安的猛冲一剑。 忽然,只感觉一股巨力打在自己腹部,原来大卫隐在纷乱刀光中,近了将臣的身。这一拳的力道确实蛮横,一声闷响,将臣被这一拳击飞,险些引起音爆。抓住时机,瑞安连斩三道剑气追击。大卫巨手一张,抓起瑞安就朝天上的将臣掷去。 将臣:“还不错。” 然而将臣却闪现回了大卫的面前,手中黑刀翻花,直刺向大卫心脏。情急之下,大卫将鬼手挡在前面,想着待刀刺穿手臂,用小臂骨骼卡住黑刀,来缴械将臣。可出乎意料的是,黑刀刀尖却只能点在大卫的湛蓝手臂上,连表皮都无法刺破。 将臣的笑容凝固,大卫趁势夺刀,举拳便打,眼见湛蓝色的拳头朝着将臣的脸面。将臣双瞳金色四溢。硬吃下了这拳。同样的力道,这一次却无法动其分毫。 将臣原本的意图是戏耍两人之后,直接溜走。但没想到,自己被一个拳头逼出了创世力量。大卫见自己的攻击似乎没有效果便急忙后退,警戒着将臣。瑞安此时也回到了房顶,和大卫站在一起。 将臣:“不错,真不错。你们两个合格了。那边的郊外,霍恩海姆和内瑟斯正等着你们,过会儿许夜苏阳所罗门王也会过去。可不要迟到。” 瑞安:“什么?” 也不打算向二人解释,将臣手轻轻一挥,整个大厦轰然解体。就在瑞安和大卫与散落的建材一起下坠的时候,将臣消失了。 大卫:“我们走吧。” 知道已经无法再继续追击这个瘟疫骑士了,瑞安点点头,将手中的太刀掷向“空客”号。并以此回到了飞机上。 第二十七章 地球与道 伊拉克,钢铁的巴别塔。 几经周折,少年终于是走到了钢铁巴别塔的附近。虽然没有看到守卫之类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从自己的物品栏里拿出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药剂喝了下去。他头上的状态栏也因此多出了一堆增益状态。 少年的速度很快,便爬上了巴别塔,来到了闻人有左所在大殿的门口。因为一路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陷阱机关,少年干脆推门径直走了进去。王座旁正在打游戏的闻人有左和罗尼应声看去,看到了就像从动画中走出来的少年。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闻人有左:“看起来像是个适用游戏和现实两套系统规则的生物。” 伸出手,一些金属碎片从长棍剥离,在闻人有左手的中组合出了一把浮游炮。朝少年腿开了一枪,就见少年头上跳出了一个红色的-2字样,身上没有出现伤口之类的东西。 闻人有左:“果然。” 罗尼:“又是霍恩海姆召唤出来的吗?” 闻人有左:“看起来不像,先让他跪下吧。” 少年这边还一句话没有说呢,罗尼便已经拿出朗基努斯之枪用神之血的威压将少年威吓的跪在了地上。 闻人有左:“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多番端详之下,闻人有左有了结论。 闻人有左:“你记不记得王赤明的案子?” 罗尼:“记得,怎么了?” 闻人有左:“王赤明顶替掉的那些人的存在回来了,还抢了群的存在和身体。” 罗尼:“你说,这个长得和桐谷和人一样的存在,就是那些受害们?” 闻人有左:“恐怕没错。” 听闻人有左这样说,罗尼也放开了对群的威压,收回了朗基努斯之枪。山一般的压迫感终于被撤去,群大口地喘着气,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刚被救上来了一样。 闻人有左:“进别人的家,可要记得敲门,不然会挨打的。” 群:“知,知道了......” 闻人有左:“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出发了。你也跟上来吧。” 群:“啊,好......” 闻人有左:“慎易欣!出发了!” 慎易欣:“知道了。” —————————————— 离开曼哈顿之后,许夜立刻排了几只动物在自己家人们的附近暗中保护。因为并不知道那些身居幕后的人,究竟会做些什么。安排就位之后,许夜虽然感觉自己也应该回家看一看,但果然还是应该多欣赏一下这壮丽山河。毕竟,那些和自己链接在一起的动物就相当于自己的一部分,有它们的保护,完全不用担心。 这样想着,许夜一边赏景,一边返乡。路途未半就被渡鸦通知,顾皎涯所在的教堂爆炸了。许夜心中一惊,光子化冲向那里。一落地就看到张玥跪在一片焦土的面前,表情呆滞,双眼无神。昔日富丽堂皇的教堂,现如今也只是一片黑灰。 许夜:“发生了什么?” 听到你的声音,张玥双眼如死灰复燃。也顾不上起身了,就爬过来紧紧的保住许夜的腿。 张玥:“许夜,求求你快去救救皎涯,一个黑衣服的男人把皎涯给掳走了......” 许夜:“黑色卫衣,背着一柄黑色的刀?” 张玥:“你知道?......难道说,他是因为你才来带走皎涯的?” 许夜:“我保证把她给你带回来,回家去吧。” 见许夜没有否认,张玥手臂青筋暴起,颤抖不止。奇怪的是,许夜并没有感觉张玥有把力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张玥:“我相信您。” 一番挣扎之后,张玥自己强撑着站起来,整列好自己的衣物朝许夜深深的鞠了一躬。很显然,他认识到了哪怕顾皎涯就是因为许夜才被带走的,自己也不能把愤怒发泄在目前这一救回顾皎涯的唯一希望上。 张玥:“拜托了。” 失魂落魄的,张玥坐上了自己的豪车,驶离了这里。 将臣:“羡慕吗?有钱,长得又帅。而且有城府,能隐忍。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有一个非常精彩的人生。” 张玥走后,将臣立马现身,虽然一看就是个虚影不是本体。 许夜:“为什么抢顾皎涯,炸教堂?” 将臣:“当然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 许夜:“就不能好好的用说话解决问题吗?” 将臣:“不能。就当这是你把我埋在心底不让我出来的报复吧。” 许夜:“当时我可没有能力承受你这出格的行事风格。” 将臣:“你是对的,但这并不妨碍我报复你啊。” 许夜:“你就直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将臣:“来以色列,你会知道的。” 说罢,将臣的虚影逐渐消失。然而在虚影完全消失之前,许夜借助光子话就已经抵达以色列了。 将臣:“......你还真是学了个不得了的技能。” 许夜:“我来了,然后呢?” 将臣笑笑,指了指天上。许夜抬头一看,苏阳正御气剑破空而来。 将臣:“我想你和他打一架之后,应该会感觉到点儿什么东西。” 不过是瞬息之间,苏阳便已距许夜不足百尺。许夜想了想,便没用自己操控物质的能力,冲上前和苏阳战作一团。苏阳的技巧虽高,但在众大脑加持下许夜的反应速度远超苏阳。场面很快就变成苏阳的单方面挨打。哪怕是依靠经验去习惯许夜的进攻方式,知道许夜下一拳的位置,也总会被许夜反应到,避开苏阳的防御。 如此的情况,显然是将臣始料未及的。不过这倒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将臣:“好慢啊,还没到吗?” 抬头望去,一颗导弹疾驰而来。 将臣:“终于来了。” 闪身过去,保住导弹,将臣将之放置在了许夜和苏阳中间。 将臣:“核弹哦,好好享用吧。” 刺眼的光茫过后,是爆炸的冲击。许夜直接进入了光子化,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都进入了慢动作。看着核爆的冲击摧毁了苏阳的皮肤,露出在那之下的白色气焰。那模样,出去颜色的不同,几乎就和许夜全身着蓝色火焰的时候一模一样。 思索片刻,许夜决定救下苏阳。光子撞击在一起,重新组成了的身体。许夜握住苏阳的手,皮肤在冲击下之如同苏阳那般被摧毁,露出蓝色火焰所编织铸成的血肉。这火焰和苏阳身上的气焰交织的一瞬间,他们二人的意识一同踏入了另一个境地。 眼前,是地球和无垠的星空。 许夜:“怎么又回来了?!” 苏阳:“这是,你?” 许夜:“能感觉的出来吗?” 苏阳:“嗯。对了,我名苏阳,是这一届的承道者。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许夜:“承道者?” 苏阳:“就是承受道的人,我们祖先在很久以前在战乱中认为人类的发展越来越向着无道的方向发展,为了保存道心,他们举族迁徙,最终找到了一个世外桃源,现在被世人传说为香格里拉。每过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派出一个能够将道承在身上出来也不会消散的人到外界观察,并融入其中,等待着人们回归有道的时机,将道重新带给世人们。” 许夜:“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打?” 苏阳:“将臣说,只要我打赢了你,你就会把力量分给全世界所有的人。” 许夜:“他说你就信?” 苏阳:“再不济,也能让你看到这些。” 指向地球,许夜顺之看去。这一看,许夜又回到了自己的地球躯体当中。只不过这一次他所体验的并不是有关人类的历史,而是地球的历史。无比的炙热于诞生之初透彻内外,慈湖的寒冷冰封一切。滔天毒气屠杀强弱,陨石天降携猩红灭绝。 苏阳:“人类如今虽然无道,但仍然有向为善有道发展的机会。他们对你的行为虽然恶劣,但对于作为一颗星球的你的经历来说,实在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不同于当初,这一次许夜轻松的离开了地球躯体。 许夜:“我的身体经历过如何可怕的事是一回事,他们在我的身体上胡作非为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这样说着,但之前诸如陨石天降,板块运动之类的大场面还是让许夜心有余悸。相比之下,人类在自己身上的作为,的确是让许夜感觉小儿科了不少。 许夜:“即便作为地球的我暂且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作为人类的我也还是看不惯他们对待同类的样子。” 苏阳:“这也正是我们要去改变的,毁灭很轻易,改变很困难。强者自然迎难而上,如果能有你的帮助,天下大同指日可待。” 许夜:“天下大同,吗.....听起来确实不错。让我再想想吧。” 苏阳:“自然。” 第二十八章 十二神会议 “没有伴随伤痛的教训毫无意义,因为人不做牺牲就不能得到收获。” 核爆的发生很突然,把朝着以色列赶的所罗门王、戴西蒙两拨人都吓了一跳。所罗门王一行率先冲到了现场,对场地做了无害化处理。随后抵达的就是空客号。而在爆炸的中心,正躺着许夜和苏阳二人。 所罗门王:“看样子核弹并没有伤到这两个人。” 戴西蒙:“还好如此。” 罗尼:“戴西蒙,公主呢?!” 戴西蒙:“公主?” 所罗门王:“就是艾莉莎。” 戴西蒙:“就在空客号上。” 见罗尼飞奔而去,慎易欣又嘟起了嘴。 所罗门王:“你放心,罗尼对他的公主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 慎易欣:“你确定?” 所罗门王:“额,戴西蒙你叫个人来帮我把许夜和苏阳抬上飞机吧。” 慎易欣:“你不是穿着机甲吗?还背不动两个人?” 内瑟斯:“我来帮忙吧。” 所罗门王:“内瑟斯,霍恩海姆,你们也在啊。” 霍恩海姆:“是将臣把我俩骗过来的,说是你们都会来,还说你有个完善计划。” 所罗门王:“我不是很喜欢这种什么都知道的人。” 霍恩海姆:“比如说你自己吗?” 所罗门王:“算一个吧。” 空客号上。 罗尼:“公主!” 罗尼冲进客舱,却看到艾丽莎正坐在光芒之中通往神国的阶梯上。 艾丽莎:“罗尼~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罗尼:“您这是!?” 艾丽莎:“父亲在叫我了哦,我也该回家了。” 罗尼:“可是…” 无名王:“相信我,我们终会在神国团聚的,我的孩子。” 罗尼:“是......” 光芒消失,艾莉莎和无名王的样子也逐渐消散。所罗门王此时背着许夜也走上了飞机,刚好看到还尚有余存的无名王残像。 所罗门王:“天父?” 罗尼:“什么?” 所罗门王:“啊啊,我是说人到齐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罗尼:“那就走吧。” ———————————— 所罗门王所建,钢铁的巴别塔处。 再醒来之时,许夜已经被安排落座在所罗门王七十二柱大殿的圆桌上了。四周除了罗尼、慎易欣等之外,有不少都是许夜未曾谋面之人。 所罗门王:“正主终于醒了。” 许夜:“闻人有左?” 虽然身着机甲,但许夜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所罗门王做出个嘘声的动作,朝在座的诸位点了点头。一众人开始了对许夜及诸位的自我介绍。 群:“我们是群,因为我们人数众多。” 群的声音时许多人同时发声的样子,感觉怪怪的。在看他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从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让许夜感到了些许的疑惑。 内瑟斯:“阿努比斯,内瑟斯,沙漠的死神。遵从霍恩海姆的召唤而来。” 霍恩海姆:“霍恩海姆,塔罗的魔术师,亚特兰蒂斯的独存者。” 这个人长得和《钢之炼金术师》里的霍恩海姆像极了,甚至连名字都一样!不过不同于群,他看起来倒的确是现实的人。 多尔南:“多尔南·克里斯。” 切里·瑞安:“切里·瑞安,为神代行的人。” 大卫·布兰德:“大卫·布兰德,瑞安的监管人。” 看着大卫能量质的左手,许夜眼前一亮。 苏阳:“苏阳,承道者。” 莱恩:“莱恩,圣女的护卫。” 罗尼:“罗尼,第二任朗基努斯百人长。” 慎易欣:“慎易欣,万物灵长之灵,神之血的人造人。” 轮到了所罗门王,见其摘下了面甲。 闻人有左:“闻人有左。” 随之又将面甲戴了回去。 所罗门王:“所罗门王。” 戴西蒙:“戴西蒙,未来的遗孤。” 最终,一众人一起向许夜行礼致意。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的许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许夜:“额......许夜,地球的意志。” 众人礼毕,重新落座。 所罗门王:“接下来我们直入正题。即日起,全世界都会视在座的诸位为敌。当然了,虽然说是全世界,但实际上也不过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掌权者而已。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要推倒他们所建造的金字塔,将权力归还给所有人。” 霍恩海姆:“这就是你在着巴比伦通天塔的遗址上重建一座塔的原因?” 切里:“自由石匠们当初策划建造巴别塔的目的,不是为了弑神夺权吗?” 所罗门王:“巴别塔被提出的本意概念,是一座供所有人攀爬至神国的天梯,而非窃上奴下的工具。我重建巴别塔,是为了完成这座塔的初衷。” 大卫:“详细说说你的计划吧。” 所罗门王:“我认为,人来应该自己选择未来。自由意志,是天赋予以人类的最大馈赠。况且,如果不是人类自己意识到正确的道路并选择的话,重蹈覆辙也不过早晚。” 霍恩海姆:“我观察了人类数个世纪,他们在同样的错误上不断重演,完全学不到教训。我并不认为他们能够选择出你所谓正确的道路。” 所罗门王:“所以才需要我们来做出引导,与其说是引导,不如说是把后果快速摊在他们的眼前,让他们看清楚之后自行选择。为此,我打算将人类的发展阶段循序渐进的分为四个部分,将人类的世界进行归类区分。理想状态下,落后阶段的地区会不断朝着先进阶段的地区学习。” 多尔南:“非理想状态呢?相互攻伐吗?” 所罗门王:“有我们亲自镇守的情况下,倒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最多不过是一些守旧的顽固分子不肯前进罢了,等过个几代人自然就好了。我先提醒各位,此为长久之事,千年之计,而非朝夕之工。” 霍恩海姆:“继续说吧。” 见无人反对,所罗门王也就继续了。 所罗门王:“我所规划的人类发展进程,无法混乱是第一阶段,完全法制无私是第二阶段,完全平等是第三阶段,万众一体是第四阶段。无需诞生有序,有序催长公正,公正结果平等,平等收获自由。” 所罗门王:“蔑视法律、视他人困苦为乐者,遣送于无法之地。不愿前进甘伏法律者,送往法制之地。决心先驱迈入共和平等者,送往平等之地,至真至善者,送往最终之地,即霍恩海姆所规划的人世天堂。” 多尔南:“你要怎样决定善恶对错,区分众人?” 所罗门王:“行为将决定人之善恶,至于怎样实行,各个国家的大数据已经将世界上人们的行为检测记录的差不多了。用这些数据加以针对分析,不难区分。况且各地建成之后各有法律和筛选的机制规则,人员并非一成不变,问题不大。” 所罗门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分配人员任务了。” 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人反对,最终所罗门王看向许夜,寻求他的同意。 许夜:“啊,好。” 所罗门王:“由霍恩海姆、内瑟斯、多尔南三位于冰岛开始。以霍恩海姆的构想,用金苹果来构建一个将人类思维联结于一体共享一切的人世天堂。” 多尔南:“隐私问题呢?” 所罗门王:“所谓的隐私,无外乎不想为他人所知之事物。如果没有人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偏见歧视,又何须隐私?” 多尔南:“倒,的确是这样...” 所罗门王:“之后是由许夜、苏阳和群,三位于中国开始,将力量共享于该地的所有人,以建立完全公平之所。具体的规范,待实行时,我会发给你们。” 许夜想了想那些分享了自己力量,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动物们。自己倒是由能力来执行这一计划,这样想的许夜也就点头同意了。 所罗门王:“再来,由大卫、瑞安、莱恩三位于美国开始,建立完全的法制之地。一定要将立法权姥姥的控制在所有民众的手中,无论好坏都要让他们自食其果。我之前精挑细选了一批人分享了我的俩了那个,我将他们全权交予三位,作为执法者。他们已然宣誓,放弃人的这一身份,成为法律的一部分。还望三位监管,善待。” 所罗门王:“最后,由我所罗门王、罗尼和慎易欣,从这里开始,建立并监管无法之地。所有妄图高人一等,以他人悲惨为乐的卑劣之徒,都将归于此处。以谢当初利用巴别塔之名谋权,行金字塔之实之罪。戴西蒙则作为执剑人,观察四地的建立进程。” 所罗门王:“你意下如何?许夜。计划实行与否,以及人类今后命运如何,都在你一句之间。” 将臣:“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想让你去看看。” 将臣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圆桌上一部分人的警觉。不过在许夜的示意下,他们也就让许夜全权处理了。 将臣:“在那之后,我会亲自把顾皎涯送回去的。” 许夜:“什么地方?” 将臣:“柬埔寨。具体的相关事项,大卫和切里追查了很久,你可以问他们。” 说罢,将臣一如既往的消失不见。许夜也转头问向大卫和瑞安。 许夜:“什么相关事项?” 大卫:“如果是我们两个追查的事情,那恐怕就是人口交易和儿童红灯区的事件了。” 瑞安:“如果你去了,那么你面对的将是人类最低劣的一面之一。” 许夜:“我知道了。” 所罗门王轻敲权杖,一扇门自大殿天花板打开,直通外界。许夜向众人示意之后,转身朝柬埔寨飞去。 第二十九章 人类的劣质 “愤怒也是恐慌,是疼痛,是原始且野蛮的恐慌。任务不被期待、责任之类的重担所压。起所感受到的痛苦不安,也是恐慌之一。它存于每个人的内心,使人无助、癫狂、不知所措,却并非不净之物。” 许夜到了地方,路边隔三岔五的巨大广告牌的印着“性侵儿童会被监禁”、“停止性侵儿童”等触目惊心的字样。派动物耳目们四处探查了一下,许夜发现在这个国家里,买卖儿童的地方比比皆是,不仅是本地的,还有国外拐卖过来的。 有不少警察在收了钱之后,便会对之视而不见。甚至有的父母还会亲自逼迫自己的儿女去做那些事情。如此惊骇之状,使得许夜大脑一片空白,愤怒的止不住颤抖。 所罗门王不知何时尾随而来,慢慢的走到了许夜的身边。 所罗门王:“不仅仅是这里,世界各地都有这般丑恶之地,丑恶之人。如今大权在握的人渣们,都是这些产业的幕后黑手。杰弗里·爱泼斯坦甚至有自己的一个小岛,圈禁儿童供达官贵人们享乐,社交。” 许夜:“我去杀了他们。” 所罗门王:“那这些孩子们呢?他们有些父母是受害者,有些父母是加害者,还有些父母离世,孤立无援。其中因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而迷恋、依赖加害者的孩子更是不在少数,你又该怎么办呢?” 许夜:“我来负责。” 所罗门王:“那些遭受了其他各种困难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家人呢?如此,来寻求你帮助的人指挥越来越多,那是全盘接受,还是拒之门外?还有他们的未来,你既然要负责,就自然要规划他们的未来。如果他们在你的照料下都获得了美好的未来,那么所有人都会追随你的力量来寻求你的帮助,其中也不乏别有用心者,届时你又该怎么办?区别对待吗?还是继续全盘接受?” 头一次,许夜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是如此的沉重,它所带来的责任,又是那么的庞大。 许夜:“......你先带人把那些有被救意愿的孩子们就出来,安置妥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想一想。” 所罗门王:“遵命。” 许夜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似乎是归巢的本能在作怪,许夜飞着飞着便回到了家乡熟悉的街道。随便找了个路墩子,许夜坐在了上面。天空阴云密布,不一会下起了毛毛细雨。 许夜:“都弄好了?” 看到闻人有左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许夜询问着。 闻人有左:“柬埔寨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大卫、瑞安正带队处理世界上的其他地方。” 许夜:“哪怕是下着雨,路上的人也还是很多啊。” 闻人有左:“都是为了生存而奔波罢了。” 许夜:“如果我没有这些力量,会不会和这些路人一样。” 闻人有左:“我不觉得有什么热能够有资格去轻易的评判他人的人生,你会成为怎么样的人,只有你知道,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 许夜:“我到底该怎么做......?” 闻人有左:“我的建议是,不要去想你应该怎么做,而是去想你想要怎么做。你是你自己人生的主角。” 许夜:“就因为我是地球的意志,所以你才把选择权交给我吗?” 闻人有左:“还因为你是人类,是他们当今社会培育处的成果。所以你的选择即是地球的选择,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许夜:“......有许多的人类都觉得人类是地球的癌症,你觉得呢?” 闻人有左:“我们曾经和戴西蒙讨论过这个问题,虽然她经历过人类历史之后对人类大失所望,但他仍然对这一说法并不认同。最终我们一致认为,人类比起只会增殖破坏的癌细胞,更像是具有选择能力的细菌。根据选择的不同,既可以是有害菌,也可以是益生菌。” 闻人有左:“就好像智慧使人类发现了贪婪这一选项,但选择贪婪的是人类而不是智慧。但不能因此否认人类能够做出正确选择的能力和潜力。” 许夜:“......我知道了。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闻人有左:“我这就赶回巴别塔,将圆桌的诸位,重新召集起来。” 许夜:“我和你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许夜招来了一只虎鲸,驮起闻人有左,自己则和虎鲸一起冲天而起。很快便回到了巴别塔处。闻人有左落地,已然穿上了所罗门王的机甲。其先许夜一步,为许夜推开了殿堂的大门。 在许夜为所罗门王落座不久,圆桌的诸位也都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 所罗门王:“大致安排,我在上次会议中已基本阐述完毕。此次会议上,我来和各位商讨一下细节。人世天堂的建立方面将有霍恩海姆和戴西蒙一同进行,人员筛选方面,必要时可以借助慎易欣对生灵的读心力量。天堂是吸引人们攀爬巴别塔的重中之重,还有劳诸位不遗余力。” 霍恩海姆:“当然。” 内瑟斯:“嗯。” 多尔南:“必当尽力。” 戴西蒙:“我知道了。” 所罗门王:“接下来是公平之地。” 许夜:“分享力量的话,我倒是有些经验。” 一阵光芒过去,大批的圣灵冲进了大殿。 许夜:“这些是分享有我力量的动物们。他们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就好像我的手足一样。如果我向把力量分给他们一样,将力量分给其他人,他们恐怕也会成为我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失去自我。但如果将这些动物作为终端分发给众人,那么就像公用互联网一样,人们可以通过这些生灵来使用我的力量。通过我操纵物质的能力来开发的话,假以时日,这些生灵们或许能够完全取代诸如手机电脑一类的电子产品也说不定。” 所罗门王:“群呢?” 群:“啊?我...我最多能为人们提供一个ar的虚拟现实交互,不过既然许夜的终端能做到物质操作的话,应该也不需要我这些了吧...” 所罗门王:“苏阳呢?” 苏阳:“我还需要等待实际,只有人心中的无道过去,道能够留存的时候,我才能把香格里拉的大门击碎,将灵气放出来。” 所罗门王:“许夜,你的这终端有名字吗?” 许夜:“嗯......就叫星兽吧。因为如果你仔细看的话,这些生灵的皮肤都是星空组成的,无数细小的星星会在暗处闪闪发亮。” 所罗门王:“好,界限来是法制之地。” 大卫:“我和瑞安本身就出生于上层家族,虽然已经被抛弃了,但人脉还是有的。再加上我和瑞安一起追击犯罪团伙的这些事件,可以说各个阶层我们都有些门路。” 瑞安:“世界各地的矛盾于实际情况,不同人群的实际需求我们都有所了解。帮助民众立法应该不难。” 莱恩:“教会里面也不全是肮脏恶徒,我也认识一些值得信赖的人,应该也能帮上忙。” 所罗门王:“最后是无法之地,其性质实际上和澳大利亚那种流放之地大差不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就是了。虽说他们若不思进取,必然会拖慢整个人类进步爬塔的脚步,但毕竟他们也是人类不得不面对的一部分。若要解决问题,必先承认并面对问题。如此才能改正,才能吸取教训。” 所罗门王:“各地根据相关情况,安排人们地区之间的晋升与驱逐事项,以及其他的详细规则或法律。核武器和死手系统我来解决,诸位只需为建立这通往天堂的巴别塔考虑即可。我再次重申,此役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乃是以世纪为论的漫漫长路。在此,我谨谢各位了。” 起身,所罗门王朝圆桌的诸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罗门王:“计划开始!” 权杖重重一敲,蓝色的能量顺着塔的纹路传遍塔身。一时间,巴别塔光芒大作。而下一刻,众人都已经被传送到了所罗门王为其分配的地方去了。 第三十章 通天塔顶的黎明 进度最快的是人世天堂,由于戴西蒙的经验,霍恩海姆很快便复刻了那未来美景。实现的方法也很简单,将被筛选去的并通过审核的人们,用金苹果在他们的大脑之间建立一个互联网络。剩下的,人们自己会创造他们所需的一起。随着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观点,人生经验,记忆和角度加入到这个网络中相互补充,每个在网络中的人都获得了补完和圆满。至于原住民都送去了公平之地让许夜做代劳筛选了。 其次是无法之地,所有触犯法律,或者直接筛选下来的人们都被送到了这里。在他们经过几次冲突之后,秩序和规则的雏形就会诞生,并不没有花很长时间。不过这些所谓的秩序非常脆弱,冲突也一直都有就是了。 再来就是公平之地,许夜将星兽系统分布在了他所管区域的每一个人身上。无论是原住民,还是被送来的人们。 所有获得力量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攻击、侵害、奴役他人的,都被许夜丢去了无法之地,委托所罗门王做二次审判、 所有获得力量之后第一反应是帮助、救助他人的,都被许夜送往了人世天堂做入境审核。 所有在获得力量之后第一反应是感到恐慌一类的,都被许夜送去了法制之地以代后续的观察。 因为得以分享许夜物质操纵的能力,人们对星兽系统的运用和适应远比许夜预计的要快。再加上所有真心伤害他人意图的人都被驱逐出境了,投机倒把之类的行为在星兽系统的强大之下也毫无必要。许夜所管的公平之地,距离天堂仿佛就只有一步之遥。 进度最慢的是法制之地。一是众口难调,二是私心太重,三是各国之前的愚民政策的快乐教育,以及各国私下的肮脏事情实在是做的太多了,导致在立法方面民众拉帮结派,很难达成一致,或是理性的去思考。 为此,大卫和瑞安在全民立法大会之前增设了一个全民总结大会。使全民总结分析上次立法的初衷、过程、结果是否一致,又是否达到了目标效果。以人民监管法律和执法。在那之后,立法的过程明显变好了,也很少出现最开始全民通过许多堪称胡闹的法条这种事情了。但即便如此,距离一个彻底完善的法律仍然路途遥远。 各地都有自己的一次筛选送往各地的机制,也有对送来人的二次审核机制。动态之下,四地的人群构成便基本呈现了出来。 以下是圆桌内部人员的交流节选。 群:“人民共有,取及所需。生存有保障,也因此能够放心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为人民全体做出自己喜欢的贡献。这不就是理想中的共产社会吗?” 许夜:“是啊。这就是为什么公平之地要选在中俄吧。为了这远大的力量,以及那些为止现身的先贤们。” 群:“不过年轻人还真是多啊。” 许夜:“甘当一体化先驱的,自然是具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们了。大卫,你那边怎么样?” 大卫:“我们这边的话,人口以中老年为主。总体还是更偏向老年。” 许夜:“法制方面呢?” 大卫:“崩溃过几次,好几次公投都投出了相当荒唐的法律。不过在吃过几次自己立法造成苦头,又经历了几次全民总结之后,人们变得理性多了,倒也是在慢慢地朝着正轨上走。” 瑞安:“现在不少人都在羡慕你那边的星兽系统呢,甚至还有公司正在试着研发一个类似的产品出来。” 许夜:“还不如直接申请过来呢。” 瑞安:“这里多是不喜欢改变只喜欢旧生活和稳定的中老年人,他们可不愿意把隐私都暴露给你。毕竟星兽系统的核心与力量来源都是你。” 许夜:“我才不稀罕他们的隐私。” 瑞安:“谁说不是呢,讽刺的是那些他们所使用的公司反而是早就把他们的隐私扒干净过了。” 许夜:“教会方面呢?” 莱恩:“有点分裂。其中有一派想要以你为神独立出来建立新教。还有一派要以地球意志为信仰,建立新教。” 许夜:“?地球意志和我不是同一个人吗?” 莱恩:“是这样的,他们一排将你视作神,另一派则是崇拜你的地球意志身份而已,并没有将你视作神对待。两派还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许夜:“......” 大卫:“反正人类总会对这种本就共存甚至一体的说法相互争吵,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就是了。” 许夜:“霍恩海姆,你那边怎么样?” 霍恩海姆:“人口分布均衡,一切都在按计划稳步前行。不得不说,通过审核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多尔南:“大脑内网的建设也非常丰富,简直就像一个独立的世界一样。” 内瑟斯:“就目前以及未来的潜力来说,不枉我穿越世界而来。也不枉费阿努比斯的牺牲。” 许夜:“所罗门王呢?” 所罗门王:“人口分布方面倒是和人世天堂相似,也是分布均匀,老少都有。” 罗尼:“这就应该是所谓的人性混沌吧。” 慎易欣:“又或许是有些人本善,有些人本恶?” 所罗门王:“总之,如今无法之地在经历过几次大型混战之后,现在正诞生一些原始的规则和法律。” 许夜:“等一切忙完了之后,一起找个地方聚一聚,放松一下吧。” 所罗门王:“自打你出生以来我就一直观察着你,没想到孤僻如你也终于是走出来了啊。” 许夜:“嗯?你居然监视了我这么长时间吗?” 所罗门王:“当然了,毕竟你是和戴西蒙一样诞生于历史之外的人啊。监视你也是我的工作。” 罗尼:“实际上所罗门到后面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许夜:“啊?” 所罗门王:“别说出来嘛。” 许夜:“这不会是你将人类未来的选择权交到我手里的真正原因吧?” 所罗门王:“嗯......其实我也说不准。不过你也的确是最有资格为人类未来做出选择的人嘛。既是人类与地球之子。又是未来与过去之子。” 许夜:“如果没有我,你会作何选择?” 所罗门王:“我大概会以自己的方式向全人类复仇吧。” 许夜:“失去了复仇的机会,后悔吗?” 所罗门王:“不后悔,复仇不会为我带来任何东西。但如今我却能在你的身上看到成长和慰藉。” 许夜:“谢谢你,所罗门。不,闻人有左。” 所罗门王:“不,谢谢你,许夜。对了,告诉你一个小八卦,戴西蒙其实是多尔南的儿子。” 多尔南:“什么?!” 罗尼:“都这么长时间了,戴西蒙他还没告诉你吗?” 多尔南:“没有!” 戴西蒙:“我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所以就没说。” 多尔南:“......” 切里:“这么长时间了,你就对这方面没什么察觉吗?” 多尔南:“多少有那么一点,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单方面怀疑就能下结论的啊!” 大卫:“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 所罗门王:“真是笑死我了,无法之地这帮人居然聚起伙来挑战我们。结果却被罗尼一个人把十几万人的先遣队全收拾了。” 切里:“我们这边也有些动乱,总有些人就是喜欢钻空子忽悠其他人把权力交出来,攥在自己手里。” 大卫:“不过一到全民总结大会上就原形毕露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许夜:“我这边倒是相安无事,甚至有在不断向人世天堂靠拢的发展趋势。” 霍恩海姆:“不错。” 又过了一段时间。许夜的公平之地成功的通过了审核,移交给人世天堂。而法制之地也在新世代的呼吁下进行着让许夜的星兽系统接管的公投。 许夜:“所罗门,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所罗门王:“这帮人看着法制之地的安居乐业,终于是受不了人情社会了。现在正试图组件完全的法制。不过看他们并不想放弃个人权利和地位的样子,还是难。” 许夜:“法制之地呢?” 大卫:“公投近些日子出结果,不过大概率是通过。” 又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法制之地在星兽系统的管理下,也成功通过了审核,移交向了人世天堂。 许夜:“所罗门你们那边到现在都还没进入完全法制的阶段吗?” 所罗门王:“人类嘛。完全让他们自己来的话就是这样的。不过我感觉快了。”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 不知道几代人过去了,人类终于是仅凭自己完成了完全的法制,并持续了整整三代仍然向好,完全没有崩塌的趋势。在此情况下,所罗门王也是通过了全民公投,由许夜的星兽系统接手。或许是被人世天堂吸引的太久了,被许夜接手之后,这些人们很快的便获得了移交向人世天堂的资格。 许夜:“这就是最后一步了。” 所罗门王:“是啊。” 霍恩海姆:“我们来帮忙了。” 许夜:“哈哈,你们就像从天堂下来的接引人一样。” 多尔南:“您说笑了。” 瑞安:“就让我们赶快开始吧!” 霍恩海姆此时看向许夜,在其的示意下,霍恩海姆将手中的金苹果向空中一抛,刚好被生命之树吸附在前端,好似松果体于人脑中的位置。 大卫:“人世天堂对最后人类们的审核已过。” 莱恩:“如今所有的人类。” 慎易欣:“都已攀至这巴别塔的顶端。” 罗尼:“并在此将直面神国的门扉。” 所罗门王:“旧世界的黑夜即将结束。” 内瑟斯:“新世界的破晓正在到来。” 霍恩海姆:“跨越了古今万年的奋力。” 多尔南:“终是在此刻结果。” 戴西蒙:“为了这人类的荣光。” 群:“以及这新神的诞生。” 苏阳:“献上祝福与崇礼。” 许夜:“夜尽,天明。” 巴别塔上,以许夜为首的十三人呈八字站开,遥望前方。地平线上,太阳缓缓露头。这曙光驱散了黑夜,将地面上与许夜一众一同等待的人们拥抱在了怀里。这是属于全人类的黎明,又或者说全人类已然与这黎明融为了一体。 许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问你。” 所罗门王:“什么事?” 许夜:“这棵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指了指身后,那颗种植于巴别塔塔顶的生命之树。 所罗门王:“这棵树啊,是生命之树。权能是分享,象征着大脑和天堂。我们脚下的钢铁巴别塔,权能是阶梯,象征着科技与脊椎。而它所连接的地球,象征着我们共有的身体,权能是因果。” 许夜:“原来如此。” 随着太阳的完全升起,原本只有许夜地球躯体才能看到的神国之门,也在此刻显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不,这一整颗星球都获得了前往神国的升维资格。 所罗门王:“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国之门,造物主们的光芒之地。” 戴西蒙:“要去吗?” 多尔南:“许夜,快做决定吧。” 环顾了这一整个天下大同,万众一心的荣耀,许夜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满足。 许夜:“也该向下一个故事进发了。” 自顾自的说着,许夜斗志昂扬的转身向整个世界发话。 许夜:“出发,创世界!” 番外一 旧未来的建立 予苦难以欢喜,予战斗以胜利,予死者以重生。这是如血般鲜红的石头所做的承诺,人们满怀敬意地称之为贤者之石。——《钢之炼金术师》 永远变幻不定的世界,如同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谁也无法预料的明天究竟会有怎样奇异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一夜之间,世界上所有人身上都多了一件不明风格的饰品。尽管它们形态各异,但都隶属于一个体系——贤者系统。所有人都是下意识便了解了饰品的名称与作用,熟悉的如同手足一般。 它在共享,共享所有持有者的思想、记忆、知识。只是一瞬之间,全世界都陷入了混乱。不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国家与国家之间。伪善与阴谋被揭露并罚惩,扞卫与感动也无处不在。此消彼长当中,喧闹的世界平静了下来,并开始了真正的转变。 在贤者系统的共享之下,人们各投其所好。所有人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时也在考虑着其他的人,人与人之间的冷色调被一种无形且温暖的光芒取代。所有人交互有序如同一体,他们知道自己是谁的同时又像对待自己一般对待他人。 渴望平凡的人们将尖端的知识收起,只取所需的部分,享受着自种子至参天的过程。追求真理与极限的人们,则是站在过往巨人的肩膀上寻找着更高的云端。 约定之日那天,全人类都在做好了安排下暂停了手中的工作。那是贤者系统告知予人们的日子。它将在那一日向人类告知自己生从何处,又为何而生。所有人关注着自己所能关注的一切信息,而那突然现于脑海中的信息,令所有人都咀嚼了很久: 寒武纪至今又数亿年的空白时期,我们的文明便诞生于此。我们是最早的人类,争斗,摧毁了我们的文明。我们是唯一幸存的国度,但凡预见争斗后果的人们都在这座都市之中了。我们无力阻止,也无力改变,智得龟缩于此。悲哀的是,我们用了数亿年进化,寿命不断延长,却是失去了延续种族的能力。渐渐的我们种族进化为了个体。要对待能克服本身的弱点,并不断进化的目标,进化的重点不是不朽,而是自减。或许是为了逃离孤独,也或许是为了留下存在过的证明。我们用所学穿凿了另一个同我们类似,却又不同的种族,你们。 生怕你们也沦落到我们这般的下场,所以我们并未向你们传授过多的文明,其目的便是保留最大的可能性。但你们从初生形态便展现出的那超乎寻常的好斗却叫我们惊心不已。所以我们只好用我们最后的办法,数亿年探索于研究的结晶——贤者系统。但因为是要刻入人类存在的存在,其所需要的也就必然是人类本身的剖析与牺牲。 (之后出现的画面,不必需要说明人们便知道是何人言语,语从何事) 东之贤者(系统的创造之人):“计算的结果,便是贤人石吗?” 人造人:“是的。“ 东之贤者:”有合适的人选吗?“ 人造人:”如果说事布置装置的(西区并制造贤者之石的”灵魂“的装置),有。” 被选中的十二人在听东之贤者的训话。 摩西:“鲜血的纹章(所需的灵魂),应当怎样刻下(收集)?” 东之贤者:“争斗。” 圣保罗:“如何使人争斗?” 东之贤者轻叹一声:“那是人的本性。” 犹大:“为什么要为了他们赔上最后的族人?!” 东之贤者:“因为我们都是人,但他们仍拥有未来,而我们不过是尚未消亡的余烬罢了......” 历代战争消耗的鲜血与灵魂自此开始计数。流血会继续招来流血,憎恨会继续招来憎恨。而透过这些事情产生的强大能量和对人类本身的解析,会在这个地方扎根,并刻下鲜血的纹章。即便是一直在经历同样的事情,却还是不会吸取教训,这便是人。 东之贤者的生命终于还是在“不朽”的诅咒中解脱。此后的约定之日,便是人们反省而又庆幸的一天。无论多长时间过去,那予人以真正改变的震撼,都还如初次临近一般。使得那温热的液体自心脏流出,溢于眼眸。 匿名:很长时间,我们望着深坑中水的倒影,便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名为和平的星空,而心安理得地躺在那里。当我们踏着无数鲜血浇灌的基石,从坑洞中蹒跚而上的时候,我们的眼睛才真正识得了璀璨。如今我们所有人都置身于星空之中,凝望着那千年来因为我们自身低劣本性而逝去的死者们。我们不会感恩,而是心怀忏悔,以与过去的可笑私欲分道扬镳。请容我引用诗人斐多非的一句话来结束此次报告: 我梦见流血的日子,它将世界全部毁灭。在旧时代的废墟上,建设起崭新的世界。 番外二 慎易欣的诞生 作为“弥赛亚”计划的产物,慎易欣是从罗尼手臂纹章中的神之血培育、克隆出来的。计划是由闻人有左率先提出并由塔罗组织协助下获得联合国的同意并实施的。计划的意图,是想要通过神之血将圣子克隆出来。然而令那些父权至上领导人意想不到的是,用神之血培育、克隆出来的却是一个人类形态的母体。 在实验体的身上,你是看不出人种的。在她的脸上,你能看到所有人种的影子,而且都只有美的那一部分。 闻人有左:“罗尼,你想不想有个人陪你。一个和你一样,永生,不朽的人。” 这是闻人有左和罗尼一起打游戏刷装备材料时突然说的一句。别逗了,这三个字罗尼很想说出来,但他说不出口。同时,他也没想到,这并不是玩笑话。 实验体在看到罗尼的第一眼,便和罗尼的形影不离。虽然罗尼明面上好像对实验体十分忌讳,不过但凡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尼十分关心实验体。碍于罗尼朗基努斯百人长身份的威慑,塔罗放弃了对实验体所有的干涉权。 慎易欣:“莫,莫,莫,何处笙歌落,三千弱水,一曲相思错,万般情丝奈若何。” 莫笙歌,这是实验体在习得语言之后为自己起的名字。罗尼隐约这名字的寓意,在几经表达歉意之后,莫笙歌同意更名为罗尼起的慎易欣。 罗尼:“慎和易都是助词,欣才是重要的部分。” 罗尼说着,但并没有透露的更多。罗尼曾经问过闻人有左关于神代计划的详细事项。闻人有左也很干脆的告诉了罗尼。 闻人有左:“至今为止都在预料之中。其一,虽然是神之血没错,但毕竟是神之子的。所以神灵是肯定创造不出来的。其二,人类胚胎起初都是母体,在保持培育的最低影响限度,培育出的应该就是人类默认的性别-女体无疑了。其三,只有不朽能吸引不朽。塔罗定然是不敢从你这里抢人的。” 番外三 莱恩与艾丽莎 叙利亚战区。 15岁的莱恩,领导着一个孩子团体在这难以生存的废墟残骸中艰难生存。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剩下的孩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几个大人闯进他们的“秘密基地”,抢走了所有的物资,并带走了女孩,杀害了其他的孩子们。这一切都发生在莱恩的眼下,莱恩拼了命挣扎才跑从大人们的包围中跑了出来。 大口的喘气,莱恩的心脏简直是要跳出胸腔一样,猛烈的跳动。喉咙干燥且疼痛,这感觉顺着气管延续,即使是直达肺部。因为是战区,灰尘不可避免的被莱恩吸了进去。剧烈的咳凑使得莱恩的情况雪上加霜。但她又不得不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她知道,大人们迟早会追过来。而自己,已经完全跑不动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银铃般的声音,从莱恩的一旁传出。莱恩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儿。女孩儿是那样的可爱,她所穿的衣服,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一样。而实际上,那正是在马车掉落悬崖时,从上面消失的温妮莎公主。 脚步声搀杂着叫骂从不远处传来,莱恩急忙将女孩儿推进一旁的柜子里,关上了门。 莱恩:“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妮莎做了她在马车里所做的同样的事情:闭上双眼,开始祈祷。柜子外面传来了男人们的谩骂和叫喊,他们这次没有直接带走莱恩,而是将她强行按在地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莱恩不断挣扎,她的后背被地上尖锐的水泥块儿划出了几道可怖的血痕。男人们控制着莱恩的挣扎,但却没有阻止她的惨叫。从他们轻浮、粗鄙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们反而对此兴奋无比。 ???:“如果给你力量,你愿意保护那孩子吗?” 莱恩:“我愿意。” ???:“那便如此吧。” 惨叫的一方,从莱恩变为了那些男人们。他们的四肢被折断,骨骼的碎片插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血肉爆破的声音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安静,让温妮莎听到了莱恩啜泣的声音。一时间,温妮莎不知该如何是好。 莱恩:“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莱恩没有得到那声音的任何回应,只得到了梵蒂冈这一地理位置的信息。许久,莱恩打开了柜子的门。她捂住了温妮莎的双眼,为了不让温妮莎看到这外面的血肉模糊。在这突然获得的力量的辅助下,莱恩抱起温妮莎,走出了废墟。忍者身上的伤痛,在一股力量的牵引下,朝梵蒂冈飞去。 诞生于战争的故事或许有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讲述战场上那些可怖的事情。有些人或许会以欺凌弱小为荣,但更多的人,会抱着那噩梦,直至了结残生。 有意思的是,很少有战争是士兵引发的。但战争,却是以消耗士兵的性命,以达已完结。控制战争的人们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士兵抱着伤痛,回到家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愿有朝一日,悲剧永不重演。 哦,对了。艾丽莎这个名字,源自于人工智能历史上最为着名的软件——艾莉莎(eliza),也是最早的与人对话程序。而至于她的本名温妮莎,则是蝴蝶的意思。因为朗基努斯百人长的威慑,教廷相较于过去改善了很多,权力也多有延伸。所以神给予了人类这一机会,去了解如今世界的信息。 神的本意是想告诉教廷,天启将至,审判将临。时间紧迫,你们要尽快促人为善。而教廷却在得知信息后,选择了去联合诸国封死天启封印,阻止天启。 番外四 多尔南家书 克里斯.多尔南家书:“ 我亲爱的孩子,有些话如果不告诉你,我是无法安然离世的。这个世界是个糟透了的世界,人们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也许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人类正是因为善于利用,如今才站到了这个星球的顶端。 所谓的公平,正义。也不过是他们所声张出仍然的概念罢了,你可曾见那一次的正义,没有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的孩子。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正确的执着,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之所以没有夸奖过你,只是因为太过犹豫...因为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准备好让你度过这样可能充满着失望的一生。坚持正义,并不会为你带来更好的生活,我时常这样想着...... 我动摇过,可你却不曾动摇。这份羞愧,在我这弥留之际,尤为深刻。但是我却又不得不告诉你,我很为你担忧。 我用尽了一生明白,如果要执行正义,也许就要先背离正义。如果要散布光明,就必须先融入黑暗。因为是权力编写了规则,而权力,早已和正义相离甚远了。 沉迷于路途而忘记起始时向往的风景,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所以,我的孩子。无论你的路途如何,不要忘记......” 见到多尔南路过,戴西蒙不慌不忙的把平板收了起来。 番外五 所罗门王与多尔南的短谈 所罗门王:“能否抵制住教唆,一定意义上也意味着能否抵制住抛开责任的诱惑。你一生都站在正义里面,自然是看不清那些无辜的人在别人的话语下究竟能干出多么可怕的事。” 说着,所罗门王给多尔南播放了一段录像,是电影《美丽田园下的罪恶》。 所罗门王:“你应该知道这是真实的故事改编而来的,而那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孩,她的错是替一个不值得的朋友背了黑锅。她是无辜的。而且几乎所有人也都认为,那些施暴的孩子们是无罪的。” 多而南:“可她们确实是啊,她们不过是被那女孩的继母教唆的……” 多尔南接上了所罗门的话,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低下了头,所罗门面无表情的面甲在眼前挥之不去。 所罗门王:“在我看来,与其说她们是被蒙蔽,倒不如说他们发现了了一个顺理成章的施暴机会。一个无需去担负责任为所欲为的机会。在心底里他们知道于情于理,人们都会原谅他们。因为这就是他们生活的世界。” 多尔南:“……” 多尔南并没有说话。 所罗门王:“孩子当然不会想那么多,但是他们的趋向已经做出选择了。并非只要是无辜的人就值得被拯救,多尔南。” 所罗门王擦着多尔南的肩膀径直走了出去。 所罗门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充满了看起来似乎顺应情理的错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站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站出来。” 番外六 所罗门王与多尔南小剧场(让子弹飞) 多尔南扮演马邦德 所罗门王扮演张牧之 所罗门王:“师爷,我问你个问题。你猜人为什么要装门?” 多尔南:“那还能为什么,防贼呗。” 所罗门王:“不对,再猜。” 多尔南:“那,挡风?” 所罗门王:“再猜。” 多尔南:“你还是直接说吧。” 所罗门王:“是防人。” 多尔南:“这和我说的有区别吗?” 所罗门王:“区别大了。现在人装门,是因为他们知道人能干出来什么。门防的不是贼,而是防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多尔南:“你要这么说,还真是......不是,瞧你这意思,还想把所有的门都给拆了怎么着?” 所罗门王:“拆不了,拆了就乱了,风啊,土啊什么都进来了。得到时候环境好了让他们自己打开。” 多尔南:“那怎么才算环境好啊?” 所罗门王:“来,我再问你。人为什么要装门。” 多尔南:“防人嘛,你刚不都说了。” 所罗门王:“为什么防人?” 多尔南:“因为,不信任?” 所罗门王:“对咯,等所有人之间都互相信任,就算是环境好了。” 多尔南:“你说得轻巧,怎么做啊?” 所罗门王:“教育。” 多尔南:“这么简单?” 所罗门王:“简单吗?我们得用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把大环境和风气一点一点从小磨好,再用它去影响剩下的人。这还是教育资源完全普及、优正且不动摇的理想状态,更不用提有些人顽固到根本改变不了。” 多尔南:“可你这要是弄成了,世界不就太平了。” 所罗门王:“你真乐观。” 多尔南:“我乐观吗?” 所罗门王:“你太乐观了。” 多尔南:“我怎么觉着,你是对人没有信心呢?” 所罗门不吭声,扔给多尔南一本枯木赋。 所罗门:“我,,,,,去睡会。” 致敬《让子弹飞》 番外七 人之道 苏阳:“道可道,非常道。如果用有限的语言将道描述出来,至多也只是道的一部分,并非全部。而既然是由我来描述,那么必然是我主观意向的理解。至于真实与否,还要看不同的人们各自的理解。所谓道人之道,用比较贴切的说法来说的话,更像是人基于一些标准的自我约束。张弛有度,拿捏自如。 是谓,失道而后德,失德面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在失去了内在约束,也就是失道之后,人们就转为由外部约束来规范行事。例如德,就是一种非强制的外部约束。基于人们之间的扣扣相传。德的要求甚高,且并非强制,自然是有许多人做不到的。所以降了一个标准,就有了仁。 与德的情况近似,仁的要求高,非强制。在现在人看来都是有的话受人爱戴,没有的话,也可以理解。从这个观点就可以看出,许多人是做不到,或者“有心无力”的样子。所以又降了一个标准,有了义。 从义开始,就有些强制和惩戒的意味了。有义之人受人尊敬,而无义之人会受到他人的责备与排挤。人应有义,但无义之人却多不胜数。从有义之人受人尊敬就能看得出,义仍不是一个多数人可以轻易做到的外部约束。 又降了一个标准,就是礼了。战国开始,礼不可谓不强制。若是无礼,刑罚家法之类,常不能免。但通过向后的逐渐发展,礼的规限也放宽了。有礼的人让人感到舒服,无礼之人,也不过是被人背后议论两句而已。不可谓不悲哀。 最后是法,强制且惩戒严厉。可以看得出,外部约束的门槛不断的放宽,其强制性与违背的惩罚却在不断的提高。这也是我认为老子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若是人们失道,失去自己内部的准则与约束,而依靠于外部约束的话,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 人们对恶行的容忍程度不断被拉宽,最终,礼乐崩坏,道德沦丧。不得已,用严厉的刑法来规限人们。但即便如此,恶未能止。 这一切,从人们放弃内部约束的道,转投为外部约束开始,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当然了,对于失道其实也有更通俗的例子,就是本末倒置。譬如,因为想要一个稳定的工作而去成为一名教师,而不是想要为了想要教书育人而去成为一名教师。 本来对于类似职业酬劳的设立,是为了酬应无私。以此看,不可谓不讽刺。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典型的例子,天主教徒们。原本宣扬善行天堂,恶行地狱,就是为了劝人行善,莫要行恶。天堂和地狱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概念而已。但人们却变成了为了上天堂而行善,无所谓天堂地狱而行恶。还有些人,行恶之后寻求‘忏悔’,以确保自己可以免于刑罚,可悲,可笑。” 多尔南:“我听说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与天主教的忏悔入天堂有着相似的意思。” 苏阳:“确实,并且有许多人都对此感到不平衡和可笑。但实际上,这是因为人们习惯性的把‘放下屠刀’和忏悔来当做一个工具,一个开关来看待。认为只要‘忏悔’了,或者放下屠刀就能上天堂或者成佛。但其实不是的。 所谓的放下屠刀和忏悔,都是对自己恶行的认知、醒悟和杜绝。以内部约束,来和自己曾经的恶行一刀两断。在此之中不乏对自身过去的完全否定,一级对其感到深恶痛绝的厌恶和痛苦。它们是一种行为,是寻道的行为,是向善的行为。一心想要利用这些来达到目的人,是做不到这样的行为的。 真正的放下屠刀是为了放下,而不是为了成佛。真正的忏悔也不是为了能上天堂,而是为自己的恶行而感到痛苦,且永不再犯。像是犯人们的后悔,不过是因为刑罚而后悔,因为被抓到而后悔,并非因为自己的恶行而后悔,这并非忏悔。 说到这里,其实就又绕回了我之前所说的失道,也就是本末倒置。说起来,我又想起了一个例子,王阳明格竹。他也是同样的,将格物致知的格物当成了工具来使用。他认为只要‘格物’,就能致知。所以挑选了含义较为高雅的竹子开始观察,开始‘格物’。直至后面大病,也未能格出个所以然来。 但实际上朱熹理学所倡导的格物致知,与炼金术师们所提出的‘理解-分解-再构成’有着相近的含义。格物致知,指的是多角度观察、剖析物体的细节与内涵来了解物体的构成和其中的道理。而所谓理解-分解-再构成,说的是先理解事物的大体状态、样貌和情况,然后酌情将其分解成相关的组成元素,最后根据自己的理解和经验在将其重组回当初的模样或是自己想要组成的样子。两个理论,不尽相同。” 多尔南:“你不是大多数时间都在香格里拉呆着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苏阳:“有时候,有些事物,当你看到它,你自然会明白它的含义。况且,这些都只是我的主观解释。对于事实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而每个人也都固执的只相信自己,所以事实究竟如何反倒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多尔南:“......老子认为,使民少智,致使愚民,亦可少祸。你也这么觉得吗?” 苏阳:“我不这么认为。智愚之分会影响人们的选择不假,但它充其量也只是工具。做出选择的,仍是人。老子主张的愚民,一是想将民众保持如孩童般“纯真无暇”,二是想让民少知,所谓知晓的越少,能做出的选择越少。降低他们选择的数量,避免恶的发生。但实际上,孩童亦有恶。这个所罗门王应该和你讨论过了吧。” 多尔南:“.......” 苏阳:“况且,少智不代表就会无私。老子对孩童本性,过于理想化了。人天生就是混沌的,而不是在所谓智的影响下被染黑的。无论智愚,喜恶之人终行恶。我还是认为要想少祸,还是要影响人们面对善恶方面会做出的选择,而不是使民不识善恶,剥夺他们的选择。老子此举,实际上仍是治标不治本。毕竟无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智本就诞于无智,是经验积累的必然结果,避无可避。当然了,也不排除老子只是提出了当时的时代能够实行的一个方法而已。” 多尔南:“倘若我们真的成功的影响了人们对善恶的选择倾向,改变了社会的风气。完成了人之善影响风气,善的风气再影响其余的人这样的一个循环之后,善恶平衡怎么办?” 苏阳:“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我们所说的善恶,其实也不过是我们对于类似行为的认知,赋予其的一个概念而已。若是无恶行凸显善行,那么善行也不过是理所应当的正常行为而已。若是无恶,即无善一说,反之亦然。我们选择所谓的善,也不过是遵循人之道的结果。而人之道的富余,是为了和天之道相容相生。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 多尔南:“你是在暗示,恶是天之道吗?” 苏阳:“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其实天之道和人之道都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就像人之道,兽亦有行之。天之道,人亦有行之。不过我更倾向将天之道称为兽之道,自然之道,损毁之道。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自然行天之道,是为了万物循环。但人行天之道,则会致使单极的出现,阴阳失衡。如果说人之道属于延续,天之道就属于消亡。” 多尔南:“人之道,兽亦有行之。那若是人只行人之道,人岂不是会造成自身的单极出现吗?” 苏阳:“所以我们是影响人们的选择,而不是决定人们的选择。况且,目前我认为,哪怕所有的人都行人之道,也难以和自然的天之道抗衡。现在人类的确对自然产生了许多影响,但仍旧对自然灾害束手无策。我们能做到灾后救援,灾难预警。但人类无法阻止天灾,人类所做的只是用创造弥补灾难的损失。也就是以人之道,弥补天之道。从这里你也能想得到,若是人们在面对天之道时也行天之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多尔南:“生灵涂炭,哀嚎遍野......” 苏阳:“正是如此。天之道这一词取的恰当,却又会使人误解。所以老子会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至于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更愿意理解成一视同仁的意思。但无论是与否,我都认为老子这里所说的圣人,更像是描述神的意思。因为一视同仁是神性,而非人性。不过说拥有神性的人是圣人,到也不为过。” 多尔南:“受教了,万分感谢。” 苏阳:“大可不必,我说的一切,都是基于我自己的主观理解。正确与否,要看你自己对此怎样认知和取舍。况且,这也是戴西蒙将你放于我们之间的原因之一吧。” 多尔南:“戴西蒙·克里斯,吗......” 番外八 许夜的精神问题 虽然许夜是作为人类的身份成长起来的,但他的实质却是地球的意志模仿戴西蒙他们附身在夭折的婴儿上,从而作为人类存活下来的。也因为这个原因,许夜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就拥有了自我。他的一生都是在模仿别人,纯粹的去模仿,如何作为一个人类生存。 这直接导致了许夜十分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影响。起初是他身边的人,同学或者亲人。后来是他所接触到的作品,游戏、影视以及书籍。这也是他精神板块为何呈现多极端的原因。许夜将那些模仿来的形象悉数存储在了心里,优胜劣汰,一部分形象被少选了出来作为许夜各个情绪或者思想的代表。许夜有时候会与这些形象对话,寻求见解和帮助。也有时候会因为情绪激动,而被他们影响,甚至左右自己的选择。 这些形象虽然独立且分裂,甚至因为情绪或者思想的不同而拥有彼此之间的矛盾。但他们都是许夜内心的一部分,把他们比作不同“模样”的许夜也不为过。就像种族各异的人类,即便他们的思想与外在有多么的不同,他们也都还属于一个种群,那就是是人类。也正如先知所说的那样:我们必须站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去面对未来。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拥有未来。 在地球被创造的这45亿年中,它从未以生命体的形式存在过。所以在以许夜这一人类身份生活的初期,他在生活中的各方面都展现出了极大理解障碍。许夜的智力是没有问题的,但就是对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显露出一些难以置信的理解偏差。譬如在儿时公开课时,老师在问同学们都有什么童年时的物品时,许夜抱起一个箱子问老师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出来。以及在收到他人的称赞或辱骂时,表现出理解不能或者干脆面无表情。 不过好在也没有发生什么诸如校园暴力之类的事件使得许夜过早的觉醒地球意志,否则以当时许夜,一定会将整个地壳翻过来,把全人类都埋进去。 许夜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他对许多事物的渴望和恐惧时常成正比。这致使许夜选择了一个十分可笑的途经来处理这些渴望,那就是告诉自己不需要那些自己渴望的事物。无论是友情、爱情或是其他。自苏琉璃之后,许夜再不愿去主动伸手。因为此事的打击,许夜就连靠近自己所渴望的事物,都会变得无比焦虑。也因此,许夜几乎能轻易的放弃任何事情。 或许是身为地球意志对人类的抵抗和不信任,也或许是家庭迫于生存,双亲忙碌而导致的关注度不够。许夜一直都是以求异和逆反心理行事的,再加之其幼年时对事物的理解偏差,没有人原因和这个不合群的孩子做朋友。许夜也逐渐的刻意避开人群和潮流。没有他人可以交流,许夜就和自己交流。那些曾被他模仿并收纳与内心里的诸多形象,现如今看来更像许夜孤身一人的补偿机制。但自言自语不会为许夜带来友谊,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也致使了许夜易怒、易嫉妒等一系列的问题。 在长时间持续的自我交流下,许夜内心的那些形象逐渐饱满,也愈发独立。他们在许夜的精神板块中割据一方,异化严重。原本应该是铁板一块的精神板块变得形态各异,它们彼此之间的隔阂也随时间不断的加深。这导致了许夜精神上的不稳定,也是在许夜被疯狂控制身体引发车祸并陷入昏迷之后,精神板块直接破碎的原因。 许夜的精神的问题不仅仅在于他自身,那些和他亲近的人也都多多少少被诱发了不同的精神问题。她的母亲董玉芳患上严重的焦虑症和中度抑郁。顾皎涯的抑郁症也是因为许夜的影响而有所加深。许夜甚至直接诱发了苏琉璃隐性的第二人格,以及李让对自身倾向的怀疑和不确定。 许夜厌恶命运一说,他相信事情的发生都是必然发生的,因为在所有可视和不可视的因叠加在一起,会导向一个必然的结果。而命运与之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昭示了人的一生都是既定且无法改变的。若真是如此,那么人生还存在什么意义?但厌恶,也只能说明许夜厌恶,并拒绝承认命运的存在。对于命运究竟是否是确有此事,许夜无从得知。 许夜对人类保有等同的厌恶,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厌恶自己,无比的厌恶自己。他认为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如果活得和其他人大相径庭,那么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而他自己做不到成功的打破自己的平庸性,所以自己的人生是失败、枯燥且毫无意义的。 但许夜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在于自己的懦弱和武断,但他并没有选择改变。这也是苏琉璃影响下的另一个倾向:许夜更愿意将错误导向自己。因为这样,错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认为这个世界就不是一个视真心若无物的世界,所有的错都只在自己。许夜甚至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如今的糟糕样子。 番外十 大卫·布兰登和瑞安·切里 大卫和瑞安两个人在中学时期均就读于伊顿公学。当时两个人的风格截然不同,大卫沉默寡言、成绩优异,俨然一副精英做派。而瑞安,则是一副社交王子的模样,广结好友,把酒言欢。两个人虽然在一个教室读书,但大卫对瑞安的作风着实谈不上有好感。在大卫的眼里,瑞安就是那种典型的享乐主义、处事圆滑的公子哥。 越是身处社会的高层,越是有着阴暗的一面,大卫深谙此事。他曾经就被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堵在厕所里过,当时大卫凭借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和搏击技巧,将他们几个人全部打趴在了地上。其中有些学生,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大卫的家族背景,足以让他不必忌讳几乎所有人来自家长方的报复,以及校方的压力。因此大卫在暗中收拾了不少学校里欺凌他人的小团体,他用拳头一路打出了自己在学校中的地位。 当时学校中有一波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虐待动物,折磨致死,最后做成标本,并将致幻剂藏在标本里面运进学校里。因为药效短,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味道,所以一直都没有被校方发现。有一次大卫注意到了他们抓住了一只小猫,他追踪着这些人,打算等他们一到目的地就把他们都撂倒。途中,那些人碰到了瑞安。 从他们下意识藏猫的动作中,瑞安似乎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用意。他向那些人说着些什么,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近,所以大卫根本听不清。但是此事瑞安脸上交际式的笑容,让大卫一度以为他是在和他们商量能否加入他们。 几句话过后,瑞安的笑容倒是没怎么变,但那些人的表情倒是变得仇视了起来。他们开始推搡起瑞安起来,瑞安还在试图和他们交流下去。没过一会儿,几个人抓住了瑞安的手脚,把他按在了墙上。另外的几个人开始脱瑞安的衣服。大卫和瑞安两个人的容貌,在整个年级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些人对瑞安动了念头,大卫也不意外。毕竟当初自己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被堵在厕所。 大卫:“嘿!蠢货们!” 大卫从观察的地方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些人在看到大卫之后就有些慌了,瑞安趁机挣脱,一把抢过他们抓住的小猫,朝远处跑了开。因为不是建筑内部,大卫不好将他们堵在一起。虽然追上了一两个教训了一顿,但终究不如自己计划中的一网打尽。 当天晚上,大卫去了瑞安的宿舍。看到他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床上的小猫。地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育儿用具、猫粮和药物。看起来是下了一番功夫。 大卫:“所以你是为了救这个小家伙吗?” 瑞安:“啊?啊。是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瑞安:“之前,真是谢谢你了。” 大卫:“小事。” 两个人并未过多交谈,大卫也并未久留。不过他对瑞安的印象,倒是有了大幅的改观。在那之后大卫又观察了瑞安几次,发现他是真的十分喜欢小动物。那份为人处事的那份周全和体恤,好像也不是装出来以做交际应酬的。 再之后的有一段时间,瑞安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大卫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那只被他收养的小猫不见了。大卫去找了那天的那群人,不过似乎不是他们干的。小猫究竟去哪里了,最终没人知道。因此而学习严重下滑的瑞安,被老师点名批评了,还是当着教室里所有人的面。当时没有人站出来为瑞安发声,包括哪些和他相处甚好的“好友”们。只有大卫站起身来,在与老师的对视当中,离开了教室。 当日下午,就在大卫锻炼完之后打算回房间的时候,他似乎瞥见了瑞安站在最高的楼顶上。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的大卫跑了上去,看到了在楼顶边缘踢灰尘的瑞安。也不管他打算干什么,大卫一个箭步上去,将他拽回了楼梯这边,一把甩在了墙上。 大卫:“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瑞安:“看星星?” 大卫:“......是,是吗......抱歉。” 瑞安:“要一起吗?” 大卫:“...好。” 两个人就这样再楼顶躺了一整晚,看了一整晚,直到太阳升起。阳光照在了大卫的身上,脖颈上戴着的十字架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瑞安:“你也是基督教徒吗?” 大卫看向瑞安,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 大卫:“我是无神论者,我对神存在与否持怀疑和观望的态度。” 瑞安:“那你为什么戴着十字架?” 大卫:“耶稣是个好人,而我们在故事中杀死了他。这听起来就像是人类会做出的事,不是吗?” 大卫:“我戴着十字架,不是因为我相信神的存在,而是我相信人类的罪的存在。十字架提醒着我,永远不要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变得和罪人们一样。” 瑞安:“好人其实也是有很多的。” 大卫:“我知道,这也是我奋斗的原因。” 番外十一 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位于昆仑山脉以及喜马拉雅山脉之中。里面景色宜人,“阳光明媚”。居民之间淳朴亲切,四处一片安乐祥和。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标准模样。但如果仅是这样的话,倒还不至于使得诸国眼红。 香格里拉最特别的一点,是里面的所有居民都能御道。就和苏阳一样。在香格里拉中,御剑飞行是常态。在香格里拉,所有的人都自幼习武,参禅修心。他们将古时外界人失去的道,历经千年传承到了现在。为的是有朝一日,当外界的人们选择放弃无道时,让他们有路可循。 香格里拉最初是由百里家发现的,也是通过百里家,香格里拉监测着外界的状况。见世道每况愈下,香格里拉从未出手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道由心生,强求不得。若是香格里拉人出手干预,恐怕世人追随而来,多是为了力量,而非求道。虽然淳朴善良,但香格里拉人不是傻子。 香格里拉人知道,世人仅视道为力量的工具,而非道本身。这也是人们失道的原因。若求超凡脱俗,则需得道。若为超凡脱俗而求道,则永不得道。通俗来说,超凡脱俗只是道的赠品。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人们只追求功利,却视真正重要之事若无物,着实可怜。 香格里拉每一代都会筛选出一个人,作为使者参与外界的生活。筛选的方法很简单,由上一任使者将孩子们分批次带出香格里拉。如果其中有能够做到在外界御道,那么那个人就是下一任的使者。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部分孩子们的心中对道的理解还尚浅。在香格里拉内能够御道,是因为其他居民的熏陶和影响,而并非他们本身对道的融会贯通。而外界,是个失道的世界。 但总会有孩子对道的理解超乎常人,就譬如这一届的苏阳。当时他是第二批被带出香格里拉的孩子们中的一个。在其他孩子们对自己突然无法御道,而感到困惑,甚至恐慌时。苏阳冷静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沉默了一会儿。 苏阳:“以身证得,此间无道。”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色的气焰重新在苏阳的身上升腾。有些孩子在听到苏阳的这句话后,也能做到。也有些孩子在听到之后,只会单纯的重复苏阳的话,却无法做到御道。被选上使者,苏阳的心里自然高兴。但他也确实从未曾想过,上千年的传承,最终会在自己的身上开花结果。 而至于香格里拉和百里家之间的关系,多是顺其自然。偶有联姻,但不多见。虽然百里家一贯闲散,只顾游山玩水,书画琴棋,不问政事。却因为香格里拉的关系,在政治上有着很高的地位。香格里拉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一直都只和百里家保持联系。 多国使者都在中国的允许下,由百里家带往香格里拉做过参观。期间,他们也试着对香格里拉挖过墙角。对于这些人,香格里拉当地的居民无一例外,都是一副看可怜人的样子,看着那些花言巧语的使者们。无道之人,皆是可怜之人。他们穷极一生寻找自己的归宿,却大都落得被人利用,迷途而亡的下场。 单兵军备竞赛,是在中国向其他国家公布(该公开不面向民众)香格里拉之后成立的。而无论是单兵作战,单兵对团体还是单兵对器械。甚至潜入、暗杀之类的模拟项目,最终总会是香格里拉人获得胜利。轮到苏阳一任时,他甚至还当中表演了徒手拆坦克一类令人嗔目结舌的动作。 香格里拉人是各国公认的最强人类,而这样的人在喜马拉雅山脉和昆仑山脉下有着成千上万个,甚至更多,这让其他国家怎能不眼红。尽管香格里拉人宣称,无论怎样,每段时间内都只会由一个香格里拉人出世,担任承道使者。但其他国家还是,意难平。 中国对香格里拉的公布,也引发了各国对本国内类似传说之地的搜寻热潮。譬如英国的理想乡、欧洲的亚特兰蒂斯。更有甚者,甚至搜寻起了北欧传说中的瓦尔哈拉。不过这些行动绝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极少部分也只是找了几个民间的超能力者而已。 香格里拉藏语意:心中的日月。与道之意不谋而合。 番外十二 塔罗组织 在戴西蒙逐渐组建起自己的组织时,霍因海姆也做了类似的事情。他以塔罗牌中“魔术师”的身份找到了“死神”阿努比斯,向其透露了自己的计划,组建了塔罗组织。之后的塔罗组织成员大多都是从共济会高层挖过来兼任的。为此,阿努比斯的狼人部队为共济会干了不少诸如追踪,歼灭,暗杀之类的脏活。有消息称,海神之矛行动的线索就是狼人部队追踪到的。但是因为美国总统想要成绩来连任,必须有相关的作战证明。这才让海豹六队进行任务。 闻人有左在和塔罗组织“合作”进行弥赛亚计划——克隆神的计划时,他和戴西蒙都没有猜到塔罗组织中霍因海姆的存在。毕竟霍因海姆在建立第一次未来时,暗中消灭了不少这类“地下组织”,并且没有留下相关信息和名单。当时戴西蒙认为,塔罗组织只是在旧未来中被抹除掉的其中一个。因为霍因海姆失去了金苹果而幸存下来了而已。 霍因海姆和阿努比斯对美好未来的偏执,使得他们做出了许多残酷的事情。人类的所谓善恶,两者都未能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他们是殉道者,是狂热者。但究竟正义与否,着实难以评价。他们曾屠杀过手无寸铁的平民,也曾救下诸多处于崩溃边缘的国家。但无论是那种行为,都未曾使他们的情绪有过波澜。他们的喜悲,只被他们所设想的美好未来所牵动。 番外十三法之国的执法系统 法之国的执法人员,起初是由所罗门王挑选出来的那一批人担任的。在法之国第一次人民立法时,为了确保“执法公正”,执法人员们被迫放弃几乎一切个人利益,作为获得所罗门王以及大卫、瑞安力量的代价。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人身自由权、通信自由权、财产权、社会经济权。 不过相对的,执法人员也被人民赋予了对社会、法律发展的总结和解释权,以及对国民一部分体征行为的检测权。诸如:呼救、昏迷、心机停止等一系列被普遍认为急需帮助的情况。一旦检测到下列情况,执法人员会瞬移到该国民身边根据响应情况进行紧急施救、帮助或逮捕。因为此类执法过程在事件完结后会进行过程及结果公开,所以出现了不少“公开处刑”的情况。诸如:xx地区的xxx女士因为看到蟑螂而尖叫,执法人员赶到之后消灭了该蟑螂。以及xxx地区的xx女士极其男友xxx男士因为在夜店饮酒过量昏倒在路边,执法人员赶到之后清除该情侣体内酒精,并责令他们将满是他们呕吐物的地面清理干净。之类尴尬的事情,屡见不鲜。 执法系统有一套内网交流系统,用于接受报案、分配执法人员等。系统终端通常是一把太刀,或是身体某部位类似大卫手臂的能量角质化。该终端所有内容对公众公开,完全透明。毕竟执法人员全部都会瞬移、不老不死、刀枪不入、没有弱点。 法之国没有政府存在,只有执法机关。所以国家的一切事物几乎都是由执法机关进行操办的。因为最高法律保证了权人民的立法权不可变动,所以不再需要另立行政机关和立法机关。一切都有人民立法主张。自然,所造成的的一切后果,也是由人民自身承担。 番外十五 创世界 创世界位于宇宙之外,紧贴着宇宙不断扩张的边界。如果把宇宙形容成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的话,创世界就好像是包裹着这个气球的空气。但是这宇宙却又并非包含于创世界之内,贴近着所有的外围,却又并非被包含其中。这是一个特殊的维度方向所达成的结果。 创世界是无上维度的世界,进入这个世界的个体思维共享一切,无论是力量、记忆、还是精神意识。被选中进入这个世界的个体,都会获得无上的力量。但与此同时,也会被这个世界无数的思维“冲垮”自我意识。因为见识过一切,又能做到一切的人,是抵达了所有的终点的人,也是失去前进道路和生存意义的人。 创世界种存在的无数个体均是不灭的,其中有些还按照自己原本的意识、记忆,维持着自己原本个体的形象。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所有个体都是一体的。所有存在的对立和区别,都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创世界中有许多(无数)的个体选择了去创造自己的世界,他们用观察其他并没有走上末路的世界,来消磨自己无尽的时间。还有些甚至进入其中,试图忘记自己全知全能,已然抵达终点的事实。其中不乏有世界整体升维,融入创世界的结果。也有的世界,只是其中几个人抵达了要求,被创世界收纳,用以增加已经溢满了的“多样性”。 创世界所创造的世界们,都有着自己的“成神”标准和大门。只要达成了标准,就能够通过大门,被选中加入创世界。许夜在觉醒地球意志时看到的门,就是如此。他之所以会看到,还是因为他就是那个世界本身。而之所以为诞生整体升维的世界,是因为该世界的居民们窃得了创世界的玺(权),也就是万物联结,可能性全部实行并耗尽。以此达到终点,导致升维。 理论上,在无尽延伸的时间当中,几乎所有的世界都会抵达这一结果。但诸多案例中其中所需时间差距,着实明显。有需要上兆亿“年”的,也有只需要几千万“年”就做到的,实在不可思议。而许夜所在的世界,有望刷新升维的最短纪录。 通俗解释的话,创世界(所谓的高维空间)创造的世界可以被理解成是一本书,而创世界就是读书的人。在读书的人的眼中,书的开头和结局都已经在哪里了。书本内容的行进程度,完全取决于读书的人读到了那里,怎么样去读。 高位空间的“人”对于时间,乃至基本规则(强、弱相互作用、生、死、质量、重力等)这些维度的控制,并不比我们举起手要困难。(想象一个挥挥手就能制作出游戏的游戏制作者)但就像纸片人无法理解高度一样(因为平面已经展示了当时他们世界的所有细节),我们也难以理解、想象高纬度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类比只是为了帮助去理解,而并非叙述。 创世界的瓦尔哈拉,也就是英灵殿。是按照同名概念,在创世界当中划分出来的一个独特的区域,并非是所处奥丁的那个创世界。这个所属创世界的瓦尔哈拉的全名是英灵殿战场,顾名思义,是给创世界的战士个体们相互搏斗、厮杀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存在维度严格来说是低于创世界,但又无限接近于创世界的。 贤者之网的设计初稿 该网络的作用是将所有人类的大脑联结起来,目的在于创造一个真正人人平等、大同的世界。由于起初不严谨的设定导致推演后果并不理想,经反复推敲得出以下细节。 1.大脑机能和潜意识的联结共享。将所有人类的大脑机能与潜意识联结在一起。组成一套属于人类全体的考量计算和决策单位。(潜意识是属于大脑机能的,在此分开是因为两者的关系更类似硬件和软件的关系。) 2.记忆与经验共享。每个人的记忆都会在潜意识网络的影响下让所有人有大概的认识。而与记忆的模糊共享不同,所有知识和经验都是完全共享的。在潜意识网络和全人类大脑机能的综合计算处理下去糟留华,提取最合适的供人们在需要的时候浮现或自由浏览。 3.一体化的认知。每个人都联结共享了潜意识和大脑机能,与此带来的是与自身个体认知同样强烈的一体化认知。在认知到个体差异存在的同时也认知到彼此之间已经不分彼此了。人类就是人类,所有人都是自己,只不过拥有着不同的血脉。在进行着不一样的人生。 4.记忆和经验的共享。在潜意识网络和大脑联结的影响下,每个人对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是整体细节还是属于记忆所有者的。比起记忆的模糊共享,经验是完全共享的。和学识一样供人们需要的时候通过潜意识网络呈现或自由翻阅。 5.共情。在前几项联结的努力下,共情将会出现。如果说前几项的联结消除了人类之间的隔阂,那么共情就是真的把人类联结在一起了。大部分的人类比起理智都更容易屈服于情绪和感觉(以后提到的情感都是此,情绪和感情)。顾名思义,共情便是共享情感。有趣的是,这如此重要的部分,并不是贤者系统带来的能力,而是人类本身就拥有的。 6.决策所有重大决策决策,都是由潜意识网络挑选出的最合适的人引导或直接由潜意识决定的。其实两者基本相同,都是将过程和考量全部公开与所有人的。哪怕是直接由潜意识决定,也是由合适人选的潜意识引导,并综合所有潜意识的考量从而做出决定的。 7.选择。由于共情和经验共享的关系。所有人做出的所有决定,参照的都是全人类的经验。无论是与否,也都是对整合人类最好的。也可以说所有人的所有决定都是所有人一起做出的。 如果一切按照设想的话,一切问题都将淹没在人类联结的庞大经验和计算能力下,包括对身体与大脑潜能的开发。人类也会成为最接近真神的生物吧。全知全能。进化的终点,仍是自减。只不过由适者生存转变为了联合。从适应踏足升华为了操控。 前传 所罗门王与巴比伦通天塔 所罗门王在获得神的智慧并驾驭了七十二柱魔神之后便开始培养自己的替身影子,以便有朝一日让其接替自己的位置。一来是其对身处地狱的路西法的不满,蔑视人类,忤逆天父,所罗门王在获得智慧的那一天便决定,总有一天要去地狱找路西法理论清楚。二来是因为所罗门王知道,只要自己在世一天,自己的王国便一天不会落幕。而这个世界,并不需要永不落幕的王国。一成不变的世界,并不是天父所期待的样子。可能性与选择,才是人类的灵魂与精彩之处。 在位数年之后,所罗门王见自己的影子学徒已经育成了差不多了,便让魔神将其变成自己的模样。而所罗门王本人,则是外出游历,体察人心去了。之后设计拿下示巴女王的,也只是所罗门王的影子学徒,而非他本人。 长达数十年的游学,所罗门王看到了很多。他看到了饥荒下人们的互相残杀,也看到了同时期的人们相互忍让,相互搀扶,挣扎生存。他看到了饱食之下,人们膨胀的贪欲。也看到了人们互予善意,与恶意不懈的抗争。 所罗门王看到了人们的不完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正是不完美,所以才是伟大的作品。正是因为受限之下做出的各种选择,才更凸显人们的伟大。哪怕忍受痛苦迎冒风雪也要向他人施以援手,在拥有着悠然自保与痛苦施善之下的选项之下,仍会有人去选择善行。不完美的人,最完美的作品。泪水在不知不觉中,自所罗门王的眼角流落。他从未如此的感激天父,如此的以自己身而为人的身份感到自豪。 此时的所罗门王已经在民众之间游历了太久,也远离权力的中心太久了。这也致使了所罗门王对位于权力顶端人们的腐朽的认识不足。沉浸于人们因平凡而伟大的所罗门王,被这情感蒙住了双眼,近乎是无视了人们的劣性和缺陷。 时间来到巴比伦时期,地狱。 路西法斜身倚靠在王座上,王座下是正在侃侃而谈的所罗门王。他所说的绝大部分话都被路西法选择性无视了,因为他所说的选择性,灵魂一类的东西,路西法早在违抗天父之前便已经听过不下数遍了。 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路西法开始伸手观察起了自己的指甲。意识到自己被轻视了的所罗门王拎其所罗门王剑,一瞬便闪到了路西法的面前。剑尖切掉了路西法的指甲尖,距离路西法的喉咙距离不过分毫。 路西法:“怎么,你说完了吗?” 路西法双指一并,轻轻推开了所罗门手上的剑。手上的力度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所罗门王也并继续无刁难的意思,配合着移开了剑刃。 所罗门王:“说的就好像你有在听一样。” 路西法:“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在听。因为你说的这些,我在天堂的时候已经听够了。况且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要说的事情。” 所罗门王:“你要说什么?” 路西法露出了一个邪魅的微笑,朝着人间指了一个方向。所罗门王寻迹看去,看到了正在动工建立的巴比伦通天塔。 路西法:“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所罗门王?” 所罗门王:“神国之梯,通天塔。” 路西法:“那你知道它的作用吗?” 所罗门王:“当然知道。人们实在是太过热爱天父了,以至于想要时时刻刻与天父站在一起。通天塔的作用便是供人们攀登,将所有人一同送往神国,与天父一起共浴荣光。” 所罗门王说着,脸上的骄傲带着辉煌。 路西法:“对,他们当然会这么说。但看着他们的脸,所罗门王。看看他们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 画面聚焦到了一群拿着规尺的人们,他们望着不断建立、攀升的塔顶,眼中流露的并不是自豪与荣耀。而是贪婪,对权力和力量的贪婪。那如同毒蛇般的双瞳,一举将所罗门王从对人类的自豪中打落了出来。 路西法:“自由石匠,这就是他们怎么称呼自己的。不要告诉我承受了天赋智慧的你,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若是无视事实,只是一度偏执的维护自己更愿意相信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所罗门王:“......我无意侮辱天父的智慧,更无意让灵魂落于你手。” 路西法:“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来吧,我想要听到你亲口说出来。” 所罗门王:“......他们想要窃取天父的力量,取而代之......” 路西法:“只是窃取吗?” 所罗门王:“......他们,是妄图弑父者......” 路西法享受着所罗门王的痛苦,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路西法:“继续。” 所罗门王:“即便失败,他们也可以退居塔顶,以上天堂为饵,控制被通天塔吸引来的人们,以此获得无比庞大的权力。他们在赌,赌由大量无辜之人聚集的这里不会受到天父的惩罚,赌天父的慈悲不会对他们下手,赌天父不会撕碎众人们对美好的幻想。” 路西法:“但事实上,人们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样无辜。” 画面几度切换,有不少搬运石块的工人、以及混迹在人群中的人们都在隐忍中偶尔向塔顶露出野心。 路西法:“权力与影响力的拥有者,也是风气的引领和带动者。野心和贪婪,一如那风中火种,是会在人群中传播感染的。精神坚韧不受诱惑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若是人人距王座皆只差一步,又有谁甘愿退居人臣?你听着,所罗门王。天父的惩罚一定会降临,这座塔也注定会被击倒。而这故事,神降下天罚击倒通天塔的原因,也必定会被人类扭曲,并向后世流传。” 路西法的笑容消失,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波动。语气也从玩味,转向了冰冷。 路西法:“天父是万能的,他对人类的爱,以及从这次事件当中所感受到的失望和痛苦,也是无人能及的。你所为之困扰的失望和痛苦,远不及天父的万分之一。” 所罗门王:“......” 路西法:“你走吧,地狱不欢迎你。” 所罗门王向路西法行礼,离开了地狱。漫无目的的游荡,身边的嘈杂不绝于耳。所罗门王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通天塔的面前,不断的打量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在他的驱使下,七十二柱魔神的但他林四处窥探、确认众人的思想,结论与所罗门王看出的并无二致。 弗拉士:“这一次,您看到了什么呢?” 见所罗门王久不发声,经常与之讨论哲学的七十二柱魔神——弗拉士自觉现出了身来。 所罗门王:“受害者的高傲姿态。恐怕以后流传下去的故事中,将对建塔者的目的、攀他人的意图只字不提。后人们只会粗略的知晓先人们建造通天塔,招致上帝不悦而遭受分裂与灾祸。” 弗拉士:“是啊,妄图弑父者,意欲夺权者。众人知而不阻,皆妄成其一。这是人类的罪,人类势必会隐瞒下去。” 所罗门王指了指眼前正在施工建造塔基,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人能够看到所罗门王和弗拉士。 所罗门王:“这个,就是我不惜闯入地狱和路西法为他们辩论时,他们所做的。如若不是但他林(七十二柱魔神)确认了他们的思想,我到现在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弗拉士:“即便智如天父,也未曾理解人心。” 所罗门王:“我是否不该让影子假冒我于那王位上,我是否应该建立一个永不衰落的王朝,来确保人类始终不会落入歧途?” 弗拉士:“天父予以人类自由意志,就是为了让人类自己做出选择。而这个,就是人类的选择。您莫要自扰......” 弗拉士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所罗门王:,自嘲的笑了笑。 所罗门王:“我知道,如果天父有类似的想法,他早就做了,哪里轮得到我。但是......” 弗拉士:“吾王?” 弗拉士看到所罗门王的状态不太对,但所罗门王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样。 所罗门王:“不是智慧导致了贪婪,智慧只是使人类发现了贪婪。利用贪婪是人类做出的选择。神以自己的面目造人,人怎么会如此的劣迹斑斑......” 弗拉士:“您曾经说过,神是一切初始,也是一切的结尾。神既是一切,如此的话无论黑暗还是光芒都只是神的一部分。所以,神,是混沌。” 所罗门王看向了天空,那里是通天塔建好之后塔尖所应矗立的地方。 所罗门王:“不......神......什么都不是。” 弗拉士:“那是?” 所罗门王:“你不能用有限的字句去形容无限,弗拉士。” 微笑着闭上双眼,闻人有左把所罗门王剑化作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缓慢,却让人感觉无可阻止。 弗拉士:“所罗门!” 听着弗拉士的喊声,所罗门王的视野急速的消逝,一同消逝的还有自己的感觉。 “与他们同为人类,是我的耻辱。” 这是黑暗之中,所罗门王脑海里回响的最后一句话。 番外十六 诸神的诞生 真正的神只有一位,那便是出身于创世界,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是谓真神。而神话当中的众神,则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也可以说是,真神见之有趣,使其成真的。 神话的众神们大多都司长一些概念或是自然现象、事物的人格化。譬如太阳,雷电,海洋,火焰之类的。又譬如美,爱,学识,战争等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被人类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人们可以试着去影响,甚至控制这些人类本无计可施的事物。而比起其他事物,人是更能想象、理解人的,以此来对其施加影响,甚至一定程度上的控制。 向天奉上祭品,便可摆脱干旱。无论祭献的过程多么凶残,多么宝贵。在面对人们无计可施的自然灾害面前,只要有一丁点的作用,都算的上人类的胜利。因为这意味着人们对自己无法控制的事物,拥有了影响力。 而诸如此类的事情越来越多,人们创造的,对应司长各种事物的神也越来越多。这其中意味着的,也是人类先要获得、施加的影响力越来越多,欲望和胃口越来越大。诸如梦神,商业之神,爱情之神。 这一切都不过是人类那物质交换对不可控之物影响力的工具罢了,神的本初,不过如此。人类最大的优势便是创造。没有强大的武力,便创造武器。没有对不可控事物的影响力,便创造了漫天众神这些臆想中的工具。而当这些“神”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时,或是增加代价,或是祈祷颂扬,或是书写谩骂。 而至于传播神话与信仰,也不过是传播的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正确罢了。即便是诚心传播,恐怕也和传播好用的工具并无二致吧。时景变迁,沧海桑田。人们原本就擅长本末倒置,经过历时的沉淀,人与神的关系被误读,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多尔南手记:人类的下一步与现状 根据先贤朗基努斯以及霍因海姆总结出的结论:人类目前的糟糕现状完全是由人们对自身于漫长历史中演化而来的生物本能、生存策略的不加以理性理解、剖析、管制等行为致使其无节制的扩张导致这些原本利好个体生存的行为膨胀扩张但反而威胁到群体生存的境地所导致的。这与苏阳所阐述的“无道”理念不谋而合。如果说理性的分析、运用本能来利好、谋划长远的未来是所谓“道”的话,人类目前的现状也的确称得上无道。依照所罗门王的说法便是:智慧使人类发现了贪婪这一选择,但是选择贪婪的是人类自己而非智慧。 自然,道可道非常道。我与许夜数年跟随苏阳的学习也是多少了解了,所谓道多指包含但不限于自然运行的逻辑思想,既: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之类的。你大可去感受道,但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却总会不失片面。 综合来看,人类的下一步应当是用理性去克服自己那些原始本能的滞后性,加以截止的利用这些本能来达到它们原本所要真正达到的目的:生存,以及更好的生存。而不是不加节制的一味去为了满足而满足这些冲动与本能,致使原本可控的消耗与矛盾无限制的增大直到无可挽回。如果说人类从受精卵到婴儿的过程是人身体演化的历史,那么人类的出生到死亡的过程就是人类精神演化的历史。 从这里看,霍因海姆的贤者系统计划无疑是不合时宜且失败的。因为自我认知并改良这一步是人类前进不可或缺的一步,而霍因海姆的计划则是打算跳过这一步过程,将下一步的进程直接灌输与人类。 但从实际上看,人类不加节制的消耗与矛盾的确正在随着人口的数量高速增长。多数领导阶层的职权也正在从本该引领正确风向而走向顺应群众喜好。无论对错,但凡与民众喜好相悖,便会为千夫所指,万众唾骂。民众的声势也多在铲除异己,少在为群众争取正确权益,多少有些讽刺。 少数领导多数的阶级性的原本功能便是由少数长远目光的强壮个体引领群众避险寻优,从而走向正确的道路。而当一群短视谋私的个体站到了阶级的领导位时,阶级性便失去了原本存在的目的。错误与矛盾则不可避免的凸显并激化。这也是人类社会多地正上演的现状。原本应该起到接替寻找正确前进方向的责任与义务的群众,也在分化之下内耗严重,俨然一盘散沙。 错误的人用各种的手段走上了他所不应该走上的位置,引导着人们走向错误的方向。或许你会说这并非是所有人的选择,但不反抗也是一种选择。也就是说,如今的一切现状,都是由全体人类一同选择出来的。无论将错误归结在谁的身上,事实与后果都不会改变,也都将由人类全体一同承担。 独善其身,既袖手旁观。当所有人在看到错误时都更愿意袖手旁观,世界逐渐走向各种极端也就不意外了。 从这方面也能看出霍因海姆的无奈,以及毅然决然实施贤者系统的原因。他并不是没有给人类时间等他们自行跨过这一步。而是人类对自己本能的不加节制导致的消耗已经快要由量达到质变了,哪怕霍因海姆愿意再等,环境也不一定愿意再给时间了。 朗基努斯曾四处游学,最后以失望结尾,将百人长之位传去,郁郁而终。霍因海姆的独行或许是不想步其后尘,又或许是因为人类对自己同胞与朗基努斯的作为耿耿于怀,而对人类的报复吧。无论如何,真正的答案只有霍因海姆自己清楚,我如果以为以自己的思维方式能够完全想清楚他的思想,那我未免也太过傲慢了。 唯有一点确定且欣慰的是,人类历史上的先贤们为了人类美好未来的前仆后继,证明了人类的确是携手并肩走向天堂的潜力与资格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番外 核弹的发射 华盛顿dc,影房(the shadow house)。这个地方是共济会在1949年对应白宫所设立并建造的,和总统的撤退密道重合且更为隐秘。共济会极其喜欢隐喻自己的存在和权力,暗房的设立就是为了暗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权力控制,以及核武器储备。他们所持有的这些核武器的主要来源,是美军对核武器的减持。而这次由西里尔召集在这里的12个人,正是为了就核武器的发射做讨论决定的。他们坐在一张古老而结实的石桌前,大屏幕上显示的是正在与兽化许夜战斗的一行人。 西里尔:“你们都看到这些人的威胁有多大了。” 场下无人发声。 西里尔:“所以,你们都同意让以色列让位?” 座下一片安静。 西里尔:“这可是我游说你们的这么多年里,第一次没有听到反驳。” “我们...的确仍然不是十分的赞同你提案,但是我们也的确认同,以色列在同巴勒斯坦的这场游戏里陷得太深了。诚然,舆论的控制不是什么难事......” 西里尔:“但就怕谎言成真,势不可挡。” “也许你应该再向我们解释一下。” 西里尔有些无感的看着这个帮自己召集起来这次决策的人。 西里尔:“好。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矛盾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在国际社会中弱化自己的威胁这你们都知道。但是,它的国民知不知道可是两说。如果,有一天。这个舆论被反而民众裹挟着推上了主流呢?” “你应该在劝告我的那天就解释清楚的。” 西里尔:“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先不讨论你哪时候究竟会不会听。就算是你听进去了,你的信仰也会和你争斗,让你毫无作为。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耐心的。好了,就让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十二个人默默的把自己连通着静脉的戒指(检测器会通过静脉戒指监测的持有人各项体征,以此来确保佩戴人的状态是在无人胁迫,且体征正常的情况下按压的)按在各自面前呈出的凹槽里。 西里尔:“那么(well the),先生们,就让我们迎来新的世界吧。” 西里尔掀开了防护罩,轻轻的按在了那枚红色按钮上。 这些人在此的主要目的,是讨论如何解决许夜他们这些强大的,不可控个体的问题。然而实际上,他们更多讨论的却是以色列那边的反应,对讨论的主角:许夜一行却只口不提。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都达成了共识,认为目前面临的这件事项只有两个选择: 一、不发射核武器,放虎归山。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可以一举端掉他们的机会。这个选项在之前,他们还是会考虑的。但在曼哈顿一役之后,各国联合排出的单兵军备被瑞安一人全歼。再加之眼下又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怪物(指许夜)。没有人愿意为了面子,去承担放虎归山的后果。 二、发射核武器,问题结局,诸事太平。至于以色列那边,若能做到敲山震虎最好,做不到也能解释、搪塞过去。毕竟这也算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当然,他们从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着核武器也无法解决的问题,也不敢去想。毕竟如今世界的“和平”,就是建立在以核武器为基础的震慑,而织出的微妙平衡上。 第一章 许夜 所罗门王:“无论我们所行何事,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已。” 许夜死了。尽管他曾让死亡臣服,停止整个宇宙。但他还是死了。他死于他施加给人类恶意的反噬——那两个许夜致残,却并未下杀手的人。他之所以把力量交出来送给人们,是因为他也想加入那所有人都相互理解、分享一切的天堂。他本可以直接让霍因海姆将自己接入贤者系统,但许夜就是这样的人。先送出礼物,然后渴望被接纳的那一刻。 人死后会怎么样?人的身上存在着灵魂,存在着不朽吗?如果真的存在灵魂的话,那么它的存在和人的本身存在是否对等?只有灵魂存在的人,是否能被称之为活着?若是人的灵魂得以永生,便是人不朽的证明,那么人的本质是否就只是灵魂而已? 以上问题是耶鲁公开课——《入门哲学:死亡》中开篇讨论的问题。对此许夜的答案是:人存在的目的,就是培育灵魂。人的一生,就是培育灵魂的过程。而他认为所谓人的灵魂,就是人在面对选择时做出选择的倾向。但当人死亡之后,灵魂究竟会怎样,许夜着实难以做出自己的答案。而每当许夜在思考灵魂的存在时,他总能看到一个不自觉从脑海中跳出的幻象:人们的灵魂被装在一个个的蓝色瓶子中排列成行。 时间回到许夜从传送门中又突然出现,望着这个世界的时候。 某无人之境,一个传送门打开,从中显露模样的,是许夜。手一抖,捏出一根烟夹在手中,再一弹,许夜生疏的将点燃的烟放在嘴里,大口的吸着。 ???:“你不是不吸烟吗?” 许夜:“这也不是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许夜只是看着传送门外的模样,并没有走出来。和他说话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和大卫、瑞安那天遇到的神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把这个世界送给你。” 许夜:“呵,算了吧。” 过了一会儿,许夜的“烟”吸完了。 ???:“看够了吗?” 许夜:“啊,看够了。” 许夜将烟头弹出了传送门,一副得逞的表情,转身走进了传送门深处。孙悟空和哪咤也结束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工作,跟着许夜走了进去。传送门关闭,许夜扔出的烟头,化作金色的沙砾,随风飘散。 创世界的瓦尔哈拉战场。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把你领到这里来。所以才会将所有的力量交出去,脱离那个世界。” 许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了一个令人寻味的微笑。 许夜:“谁知道呢。” 孙悟空:“远吕智可和我还有哪咤约好了的,等帮完忙,就给我们带过来一个能打的对手。现在远吕智回到你的身体里了,他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小孩儿?” ???:“哦~原来如此。所以你是算好了的是吗。” 许夜:“我只是把力量交出去之后,遵从人们的选择而已。若是我无事,我就加入他们,加入贤者系统。若是我死......” ???:“你就会被孙悟空和哪咤带到这里。无论是哪个结果,你都可以接受。” 许夜:“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当然还是更希望人们能够对我更友善些。虽说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但毕竟,我向他们的天堂,付出了一切。” ???:“其实,就算人类不动你,所罗门王也会动手。若是你不死,人类的黎明便不会到来。这就是你的名字的含义,你知道的。” 许夜:“......其实将臣说的没错,我是个懦夫,是个只有在成与败两个后果都能接受的情况下,才会出手的软弱之徒。即便我知道事情注定如此,但我仍会期许自己成为那个拥有特权的例外。” ???:“你应该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了吧。” 许夜:“嘛......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现在离开。” 话音刚落,数十亿只星鸦,以及不计其数的星空兽从虚空当中涌进了瓦尔哈拉。铺天盖地的星空颜色,将这片空间尽数染黑。 许夜:“我可是很贪的。” 孙悟空金箍棒一甩,就要朝许夜门面打去。谁知金箍棒距许夜头顶上三尺,便再不前进分毫。就连孙悟空和哪咤本身,也被虚空锢住,动弹不得。 许夜:“大圣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儿挥棒,不妥吧。” 一只星海豚和两只星虎鲸,漂浮在许夜的身后。许夜向后一躺,落座在一只星虎鲸身上,星海豚在他的背后,充当靠背。 许夜:“我虽然不是战士,但我比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要强。” ???:“征服这个片地方,就能让你感到开心吗?” 许夜:“多少有一点。但这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就得先与所有‘人’为敌。从现在开始,除非有人打赢我。否则瓦尔哈拉只许进,不许出。” ???:“许,夜,是吗。呵呵,没想到下一个迎来黑夜的,就是我们。” 众星兽们开始袭击瓦尔哈拉的众战士们。因为数量众多,且不受任何影响。这些限制了自己力量而寻求刺激的创世个体们,很快便溃不成军。金灿洁白的瓦尔哈拉,如今阴云密布,暗雷涌动。只因为高尚的众战士们,输给了一个一生只屠杀过凡人,从未有过势均力敌对手的小孩儿。 星鸦们集结在许夜的身下,将其抬起,捧上了半空。它们互相融合、变形,化作了城堡的样子。而许夜,正坐在城堡的顶端。天上雷电缠绕,隆隆作响的乌云也被中星兽们染上了星空的颜色。许夜从星虎鲸的身上站了起来,站在了城堡顶端的边缘,望着天上那熟悉而陌生的“星空”。 许夜:“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老版三国志电视剧中,曹操骑在马上,脸上带着不被别人理解的无奈和疲惫。那似乎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流传甚广的台词了。此情此景,其中的以为和第一次相比显得多少有些不同。 许夜:“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整句话说下来很平淡,并没有刻意加重某个字。 路西法:“曹操是奸雄,你也想当奸雄?” 许夜:“不了不了,我可没那个本事。” 路西法:“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本事可不小啊。” 许夜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路西法的出现并没有使之感到吃惊,因为在之前众星兽们扑袭战士们时,就已经发现路西法并汇报给许夜了。 许夜:“好久不见了。” 许夜向路西法伸出手示意友好,路西法举起双手摇头,表示不必。 许夜:“不回到身体里来吗?” 路西法:“不了,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许夜:“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路西法:“算是吧。” 许夜:“感觉怎么样?” 路西法:“战斗,战斗,战斗,还是战斗。在这里你只需要考虑这一样事情,不用去想其他有的没的,还不错。” 许夜:“来打一架吧。” 米歇尔以虚影的形式出现在许夜的身后,举起了双拳。 路西法:“你没必要拿我练手,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战士们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了。” 许夜:“只有一个人能够突破星兽们的堵截,而那个人却并非我要与之战斗的人。” 顺着许夜的目光看去,路西法看到了一个远处正在和星兽搏斗的白色身影。可以看得出,在那身影附近星兽的进攻方式明显缓和了许多。 路西法:“许天明已经和顾皎涯在一起了,你却还想在这个世界里也找一个。” 许夜:“尽管许天明实质上属于我,但他不是我。这个世界的永生,从某种角度来看,就是一种诅咒,一种折磨。我不想把她也拉进来忍受这永生的乏味。” 路西法:“得知你自身的一部分获得了幸福,这还不够吗?” 许夜:“一个人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总会有其获得幸福的几个。那么那些知道自己已经在别的世界中获得幸福的人,会因此停止追求幸福吗?这当然不够。我是作为人类在人类的世界中成长起来的,我着实无法忍受这样的孤独。” 路西法:“即便用星空吞感染了数十亿的生灵,将它们受制你的身边,你却仍不满足。” 许夜:“直到那个愿意主动拯救我的人出现之前,我不会感到满足。” 路西法:“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许夜:“为什么要变呢?无论多久过去,我都会是我自己,也只会是我自己。尽可能让自己不被改变,这曾是我们发的誓,记得吗?” 路西法:“永远不变成那些奇怪的成年人,当然......” 往昔的残影浮现在路西法的眼前,那是小学时代的事了。原本《小王子》一书只是学校布置的阅读作业,在与之同为阅读作业的《简爱》面前,许夜选择了先读《小王子》。而这本书对许夜的影响,极为深远。 许夜:“既然你没有回来的打算,那么下一步你打算去哪儿?” 路西法:“有朝一日去跟随你的脚步也不一定。” 路西法后撤两步,站在城堡顶端的边缘。双指并拢,贴在太阳穴处向前轻扬致礼、告别。随即向后跃去,消失不见。 许夜:“背对前方就不会害怕了吗?没变的是你吧,路西法。” 许夜将视线收回,继续望着远方的那白色倩影。她的名字是蒂法,形象来自于《最终幻想七》的同名角色,是个十足的战士。为什么许夜会选择她呢?很简单,因为她温柔,漂亮。 第二章 战士之地与战士之敌 虽然这里没有时间的存在,无法记录事情发生的时间。但事情的发生还是有迹可循,有序可述的。创世界的瓦尔哈拉在某日迎来了它第一个最重要的转折点,那就是哪咤和孙悟空的杀入。两个人从一进入这个世界,就开始了无差别的进攻。这两位的行为被战场上相互厮杀的众战士们视为针对他们所有人的挑战。 起初应战的人不多,大部分外围的人都只是逐渐的停下自己的战斗,开始围观孙悟空、哪咤和其他战士们的混战厮杀。几乎没有人认为战况会扩大到将自己也卷入进去,然而所有战士在最终都被卷了进去。在中后期时,剩余的战士们开始主动的加入这场对孙悟空和哪咤的围攻当中。但为时已晚,孙悟空和哪咤战意高昂,已然势不可挡。 孙悟空和哪咤二人几乎是荡平了整个瓦尔哈拉战场。就连远吕智也在二人战意的影响下,闲暇之余挑战了不少对手。三个人在这里可谓是世界之敌的存在了。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孙悟空和哪咤随着远吕智消失在了一道紫光当中,留下了一片哀嚎的凄惨之地。 所在在世界告知众战士们“战士之敌降临此界”时,众战士们的第一反应是孙悟空和哪咤他们有回来了。直到天空被星空色的乌鸦所笼罩,星空皮肤的众兽如潮水般袭来时,众战士们才意识到。战士与战士是同类,包括孙悟空和哪咤。而战士的敌人是那个拥有力量,却躲在力量身后不敢出来战斗的懦夫——许夜。 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自如的操纵一些规则。但其一生却并未有过任何势均力敌的对手,最大的战绩是一瞬间摧毁了一个落后的国家,杀死了无数手无寸铁的人。这就是世界告知众战士们的信息,也是众战士们对许夜的普遍认知——一个得势的小人,一个懦夫。但许夜那无比强大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众战士们即便联手也有所不敌,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依照常理,基于规则运用的力量,只在有该规则存在的世界才会生效。但这里并不是被创造的世界,许夜的力量却仍然生效了,并且还将处于他原本世界的星空众兽们也召唤进了这个世界。这说明了许夜如今的这力量并非许夜在原来世界获得的力量,而是他在来到瓦尔哈拉之后重新掌握的力量。也就是说,许夜在来到瓦尔哈拉之后的极短时间内掌握了瓦尔哈拉的规则,并仿制了与自己原本力量近似的力量。 许夜并非无能之辈,尤其是在与所罗门王、内瑟斯以及戴西蒙等为友的这几百年之后。不过这一事实,目前没有被众战士们中的任何一个所正视。因为众战士们对世界所告知他们的有关于许夜的信息深信不疑,并以此认定了许夜的形象究竟如何。虽然这些信息也的确是事实就是了。“拥有屠杀手无寸铁者,必为阴险恶徒。”众战士们是这样想着的。 尽管众战士们的抗争从未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却还是被众星兽们稳压一头,连阵线都难以维持,更别说见到许夜的身影了。随着时间前进,众战士们发现众星兽们只有在面对战士蒂法时会收起尖牙厉爪、手下留情。战乱时刻、秒钟定生死。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去思考原因了,众战士们将希望寄托于了蒂法的身上。她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突破众星兽,前往许夜面前的战士。他们也愿意相信,只要近了许夜的身,任意一个战士都能在瞬间击败他。 一如众战士们希望的那样,也正顺应了许夜的安排。蒂法在星兽的引导下,只身一人前往许夜所在的那座看起来一片漆黑,当中却闪耀着无数星辰的城堡。实际上众战士们,包括蒂法自己都基本了解为什么众星兽会独为她一人手下留情。那就是许夜想要蒂法。倒是不存在想要拿蒂法作为息事宁人的极品这样的战士存在,毕竟这个瓦尔哈拉战场里的都是真正的战狂,而非小人。 越是临近城堡,声响越大。起初蒂法还以为是天空中乌云的雷声,仔细看之后才发现,那并非乌云,而是众星鸦们的铺天盖地。所谓缠绕的乌云的雷电,也不过是它们身上的闪耀星辰偶尔拼成的图案。那么这震耳欲聋的声响究竟为何物?蒂法抱着疑问踏入了城堡,她所看到的,是双手臂都燃着幽蓝火焰,露出枯骨模样的许夜正在和挥舞金箍棒的孙悟空战斗的场面。那巨大的声响,正是金箍棒击打在幽蓝火焰上的声音。而从目前的形势上可以看得出,“赤手空拳”的许夜和持有金箍棒的孙悟空目前势均力敌。 许夜在蒂法心里的形象被颠覆了。孙悟空和哪咤两人荡平战场的那副惨状,犹如回响在耳旁挥之不去的噩耗低语。而许夜正赤手空拳的和那“低语噩耗的恶鬼”打的难解难分。还在震惊之余的蒂法看见城堡的屋顶化作众星鸦、星兽四散开来,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直冲向许夜。逼退孙悟空,许夜几乎是紧贴着那火光,起舞一般的转身后撤。一脚踢在了火光的中部,一个手持长枪的小孩子被这一脚踢翻,狠撞在孙悟空的身上。是哪咤。那道火光是手持火尖枪的哪咤。 火光散去,蒂法发现哪咤并没有使用她身上的混天绫和乾坤圈。正在困惑时,许夜开口了。 许夜:“混天绫和乾坤圈更像是拘束用具,而非武具。” 蒂法:“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许夜:“我不知道,但我能分辨出你现在在看什么。” 孙悟空和哪咤再一次冲了上去,面对两人的攻势,许夜的节奏明显没有面对孙悟空一人时的那样自如了。应对二人的攻势时间越长,许夜表现的就越趋于手忙脚乱。恐怕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在之前将哪咤击飞出去的吧。蒂法这样得出了结论,并时刻寻找着机会,一个可以趁势拿下许夜的机会。 很快,许夜露出了失误。在他试图同时接下哪咤和孙悟空的双重挥击时,哪咤一个变招,枪身就像蛇一样扭转了身子,绕到了许夜的身后,将许夜挑起,使之向后倒去。本身哪咤的力道就不小,再加上许夜腰部的发力,让许夜的双手触及到了地面。许夜双手撑地,双腿分开,一个类似托马斯回旋的动作,许夜踢开了金箍棒和火尖枪的后续攻击。虽然避免了直接攻击,但许夜之后的攻击节奏必然会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蒂法也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手臂上的魔石光芒闪耀,踏碎地板飞身上前。 就和蒂法一样,孙悟空和哪咤选择了持武前冲。金箍棒的挥击,火尖枪的直刺,以及蒂法的铁拳都直奔许夜胸膛的正中位置。许夜手臂上的力一松,借着身体下坠的力顺势做了一个翻滚,起身。他不躲不闪,仅仅是握了一下拳头,孙悟空、哪咤还有蒂法就被凝滞在了空中,动弹不得。此时原本组成城堡的屋顶的众星兽、星鸦们又回来将屋顶的空缺给填补上了,拉下的阴影将许夜笼罩在内。 许夜:“神不会出汗,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一件好事。” 许夜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蒂法,就如他在自己的世界中所见到的形象一样,实在是近乎完美无瑕。 许夜:“原来趁人之危偷袭,就是瓦尔哈拉高贵战士的行为啊。” 蒂法:“你是所有战士的敌人,是这个世界的敌人。对于你,我们必须不择手段。” 许夜:“战士之敌,嗯......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就如你刚才所看到的这些,我自认为这些表现足以被让我称之为一个战士了。” 蒂法:“真正的战士所战斗的对象,应该是与之势均力敌的人,而你却用你的力量屠杀了一整个国家。” 许夜:“这的确是事实。至于原因嘛,我想你们这些只有战士面被保留下来的个体,应该无法理解吧。” 蒂法:“无论什么原因,你的行为已经充分展示了一是一个怎样的懦夫。” 许夜:“我不承认,也不反对。但你看,事实是这样的。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我强,无论在哪个方面。我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个体,十之八九在属于他们的故事中都是正义的伙伴一类的人。你们为了和平而战,并获得了你们故事中最终的胜利。但你们真的让和平降临了吗?人们因为你们的战斗而放下争执,和平相处了吗?世界真的因为你们而和平了吗?” 蒂法:“......” 许夜:“没有吧,我猜。” 蒂法:“难道你就做到了吗!” 许夜:“当然。” 蒂法:“什么?” 许夜:“我和我的友人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引导他们走向共和的道路。我们将属于创世界的众相联结这一权力(玺)窃走,并将其降予了人们。我们让我们世界的人们联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整体。” 蒂法:“你这样做只是让你的世界提前步入终点!” 许夜:“我知道,但这的确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和平,不是吗?当然了,这也是我作为星球意志,对人类的伟大复仇。你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不是吗?当然了,我指的是完整的你。那个来自故事《最终幻想vii》的蒂法。” 蒂法:“......你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 许夜:“你应该知道的。你在我的世界里人气很高,很受欢迎。美丽、温柔、强大。” 蒂法:“所以西是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什么的吗?” 许夜:“你的这个提案让我很心动,但不是的。” 许夜从阴影中走出。 许夜:“我想让你救一个人,那个觉醒星球意志之前的我。” 第三章 夜许 蒂法被许夜从空中释放了下来,孙悟空和哪咤还是像雕塑一样凝滞在半空中。 蒂法:“什么意思?” 许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蒂法:“你为什么不自己来?这样的事情对现在的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吧。” 许夜:“我并非是通过正常途经进入的创世界。在我将自己所有的力量交托与全人类的时候,死于自己在过去施加给人类的恶意。是我所处世界的造物主将我的灵魂之类的东西带到了这里,虽然以此得以保留自己的存在,却无法离开这里。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个代价,一个诅咒之类的。” 蒂法:“你把你的所有力量都交了出去?为什么?” 许夜:“尽管我一生都在尽力的去尝试变得和他人不同,但说实话,我渴望被人们所认同、接纳。所以在我和我的友人们成功的将人们联结在了一起时,我用我所有的力量作为礼物,送予了人们,希望自己也可以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蒂法:“但是他们却杀了你。” 许夜:“是人类杀了我不假,但那陷阱是数百年前就埋下的,和最终面对我的人们并不是同一个整体。” 蒂法:“你是说他们在几百年前就知道了你会放弃自己力量?” 许夜:“无论知道与否,复仇就是复仇。不管立意如何,我的确是对人类做出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这使得他们畏惧我,也势必会想尽办法消灭我。” 蒂法:“......你恨他们吗?” 许夜:“比起我和所罗门王对他们的伟大复仇,他们这复仇对我来说微不足道。” 蒂法:“可这微不足道的复仇,却夺走了你的性命。” 许夜:“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会发生的。同样的道理,死亡也是我必然的下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才知道,即便他们不动手,所罗门王也会动手。若我不死,夜不逝,人类的黎明便永不会到来。” 蒂法:“你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生死。” 许夜:“太过纠结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身上,意义不大。” 蒂法重新打量起许夜,从见面至今许夜的言行当中,蒂法并未感觉到许夜是一个小人得志的残忍恶徒。 蒂法:“如果,我说如果。我同意去救那个还未觉醒星球意志的你,然后呢?” 许夜:“如果你成功了,那么那个我就不会有理由觉醒星球的意志,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我。你可以将他的未来联通在我的身上,这样我就会从瓦尔哈拉消失。” 蒂法:“你想要我杀了你?” 许夜:“不,我想要一个被拯救了的人生,希望如今的我不复存在。被拘束在这个地方,于无尽的时间里,重复无尽的战斗。这不是我想要这样的生活。” 蒂法:“......如果我失败了呢?” 许夜:“这样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我觉醒了星球意志,和现在的我进行联通,成为一体;二、我死亡。星球即刻坍塌,属于这颗星球故事瞬间终结,你也会被强制弹回这里。但无论哪一种结果,你都可以在这里选择重新开始与否。” 蒂法:“我该怎么救你?” 许夜:“等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吧。” 许夜推开了墙壁,抬头看向天空上那随群鸦乌云翻腾的星空。蒂法跟在许夜的后面,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许夜:“尽管我曾不断的幻想,那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将我从某些事物手中拯救出来。无端的痛苦如影随形,但实际上我甚至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而痛苦,又究竟身处于怎样的困境当中。你需要去亲自了解我,了解这一切。之后从各方各面中,拯救我。” 蒂法:“......听起来像一个陷阱,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把我困在那个世界里。” 许夜打了个响指。 许夜:“我解除了在你身上的限制,现如今你的身份不再是一名战士,而是一名创世的个体。这也意味着无论什么情况,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从那个世界中脱出。” 蒂法感受着自己体内重新涌现的力量与光芒,证明了许夜所说。 蒂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夜:“可能是因为现在我控制了整个瓦尔哈拉吧。” 许夜随口的说着,就好像控制世界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蒂法试着用自己创世的力量去夺取这个世界的控制权,半晌过去,世界对蒂法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回应。 蒂法:“最后一个问题。” 许夜:“你说。” 蒂法:“你这力量是怎么回事?” 许夜:“我在我的世界里是神,在这里我仍然是神。” 蒂法:“......我准备好了。” 许夜又是一个响指,一道传送门出现在蒂法的面前。 许夜:“祝你好运。” 许夜的视线一直未从星空上离开,一副痴迷于其中的样子。而实际上他只是为了避免和蒂法对视,才便显得如此。因为正如蒂法刚刚所说的,这其实是个针对蒂法的陷阱。但战士终究是战士,一往无前。即便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蒂法也没有停滞不前。深吸了一口气,蒂法走进了传送门当中,去寻找那个还未觉醒星球意志的许夜。 传送门在蒂法进入之后便关闭了,孙悟空和哪咤也被解除了束缚,落在了城堡的地面上。 许夜:“有劳二位了。” 孙悟空:“不打紧,我二人倒也的确用上了些许真本事。倒是小孩你一直留手,藏着掖着的,让我二人有些不快啊。” 哪咤:“就是就是,那女人都走了,你赶紧把真本事拿出来,让我们痛痛快快打一架!” 许夜:“不留后手?” 孙悟空、哪咤:“不留后手。” 许夜:“好。” 向孙悟空、哪咤行过礼之后,许夜大手一挥,组成城堡的众星兽星鸦们纷纷现出了身形,伙同天上翻滚的星鸦云,翻江倒海般裹挟着孙悟空推远了万里。沿途的一切都被众星兽星鸦的洪流撕成了碎片,甚至连地面表层都被削平了一片。因为星鸦云也参入了进去,天空中迎来了许久不见的光明。但在这光明照耀下的,却是一场几乎毫无抵抗之力的屠杀。 许夜另一只手猛地握拳,那一边的世界大地轰然破碎,不见尽头的破碎板块随着许夜的手势化作无尽尖刺,锋齿咬合,犬牙交错。俨然一部无尽大小的碎纸机,粉碎着其中包含的一切。在许夜力量的加持下,这些尖刺就和众星兽星鸦们一样是坚不可摧的。哪咤展开了三头六臂在其中苦苦支撑,其他战士们连同那些被中星兽海淹没的战士一样,在死与复生之间苦无出路。 孙悟空:“长!!!!!” 随着一声长吟暴喝,孙悟空的身躯迎风便长,此乃法天象地。万丈身躯顶天立地,却也只得在这众星兽星鸦的潮流当中堪堪稳住身形。还未抵抗,在许夜的指挥下,众星兽一涌而上形如滔天巨浪,一举将孙悟空拍倒在地,无翻身可能。 许夜:“哈哈哈哈哈哈!” 许夜肆意大笑着,完全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随着他用力更深,整片空间很快不堪重负,破碎开来。一阵白光蒙住了整片空间,冲击甚至溢出出了无尽的瓦尔哈拉,扩散到了整个创世界。很快,白光渐微。众星鸦重新笼罩天空,漆黑的城堡仍然矗立在被染黑的大地之上。瓦尔哈拉恢复了之前的样貌,整个创世界也都见证了许夜的力量。 或许其他地方的人们在此时便不再会萌生反抗的想法了,顺应强权以得一方安定或许是绝大部分人们的选择,但却不是这个世界中人们的选择。这里是瓦尔哈拉,在这里存在的人们都是真正的战士。 不屈不挠是谓战士,奋起反抗是谓战士。视强权如劲敌,战强权以破己。战士之心因强权而生,从不为强权所死。众战士们集结在黑鸦堡前,城堡顶端是俯视着众战士们的许夜。 ???:“无数创世界的个体开始涌入这个世界,所有的战士们团结在一起向你发起挑战,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许夜:“我就是发泄一下,没想过什么结果。” 许夜转身朝城堡内走去,众星兽们在许夜的允许下冲入阵中,与众战士们打成一片。 ???:“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夜:“我永远要比你想象的要贪,我所想要的也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你了,许夜。” 许夜:“力量不会改变一个人,它只是将人的某些部分放大,大到遮过这个人其他的部分。我没有变,只是没了顾虑,可以自由伸展自己了而已。在我的世界里......” ???:“是我的世界。” 许夜:“不,你口中的世界就是我,还未荣登创世,低你一层的我。但现在我和你是平等的位置,这也意味着我对那个世界的控制力如今远高过你。它已经是属于我的了,我只不过将控制权暂存于你,没有在明面上夺过来罢了。” ???:“......” 许夜:“在我的世界里,生命太过脆弱,着实不好让我上手把玩。但这里不一样,所有人都是不灭的,他们是很棒的玩具。经久耐用。” ???:“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将自己伪装成反派。” 许夜:“我自诩是死后会下地狱的人,我没必要在任何人的面前伪装成任何样子。” ???:“你就这样告诉你自己吧。” ???本就难以被辨认的身形逐渐隐去,其声音也随之一同变得飘渺。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我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意思,你一直都是一个糟糕的说谎者。” 许夜:“既然你这么明白,那就别走了吧。” 许夜猛的握拳,???即将隐去的身形突然清晰,在许夜的拉扯下,被许夜吸入了体内。 许夜:“净土一方,是孤岛。” 许夜做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一股与城堡外的喧嚣截然相反的沉寂伴随着孤独开始弥漫,令人窒息。 第四章 夜梦成真(上) 跨入传送门,刺眼的阳光迎面而来。这是蒂法在瓦尔哈拉中许久未见到的光明。此时的蒂法正飘悬在云层之上,直视那正散发着温热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高空中独有的凉意和有关这个世界的部分知识和信息一起涌入蒂法的胸腔。蒂法身体前倾,将自己委身于地心引力朝许夜所在的城市俯冲下去。 随风迁徙的云彩宛若白雪覆盖的群山一般,此起彼伏,峰峦叠嶂。在光芒的照射下,美不胜收。蒂法伸展着自己的四肢,在云层当中辗转腾挪,感受着云层水汽划过自己的肌肤的轻绵柔软。空气的摩擦在蒂法的身上不复存在,本该在她耳旁呼啸的风,化作了顺应她前行的气流,温柔的抚顺蒂法的秀发和衣物。为她开路,助她远行。 蒂法身上黑白相交的颜色在高速中交混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好像一颗水墨的流星不加掩饰的划过天际。风先于蒂法着陆,它冲击在地面上,吹净了地面上的尘土。高空凝结的水汽托着蒂法缓缓飘落,蒂法行走于这水汽铺垫的“地毯”上,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每迈出一步,蒂法表面上的年龄都会相应减小。七步之后,蒂法身着一身青蓝色吊带长裙,赤脚踏在了草地上。这是她幼年时的模样,因为在此时的这个世界中,许夜正处于刚升入初中不久,还未与苏琉璃和李让接触之前。 长裙就像拥有了生命一样,在蒂法的身上延展、包裹住了她的身体。上身变成了运动背心打底,外套了一件黑色短上衣的样子。而下身变成了一件黑色七分短裤,搭配黑色的运动凉鞋。这一身打扮类似于蒂法在《圣童降临》中平时装扮的改良版,整体看起来较为中性。蒂法束发一挽,绑了一个马尾。做完这些的蒂法离开了这片隐蔽之地,走向许夜所在的教学楼。 教室里,现在正是大课间。因为这两天一直在熬夜看小说的缘故,许夜趴在桌子上,头埋进胳膊里抓紧每分每秒为自己补觉。在这十数分钟的短暂休息中,无数的画面在许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不知在何时何地失去的记忆,但当铃声响起,许夜坐起身来睁开眼睛,这一切包括那感觉又会悉数逝去,只给许夜的印象中留下一副逐渐淡去的画布,而那块画布上面涂满了混乱。 蒂法:“你醒啦~” 寻声看去,一对宝石般红棕色的眼眸映入许夜眼帘,直摄心魂。原来,就在许夜为自己抓紧每分每秒为自己补觉的时候,蒂法进来劝走了许夜的同桌,在诸多人的瞩目下,不声不响的坐在了许夜的身旁。侧目含笑,温长似水。 许夜:“啊?啊......” 或许是因为刚从桌子上爬起来的缘故,又或许是蒂法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完美了。许夜有些呆滞的盯着蒂法的面庞,一言不发。 蒂法:“好看吗?” 许夜:“......好看。” 蒂法:“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许夜:“好......” 其他的学生都将视角转移了过来,不仅是惊讶于蒂法的美丽,还惊讶于她对许夜的选择,以及班主任对她们两个上课说话行为的不管不顾。 许夜:“这是梦吗?” 蒂法:“当你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你没有在梦里了。” 大量的记忆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短暂的涌入了许夜的大脑。一时间,许夜紧咬嘴唇,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 许夜:“i been waiting you so long......(我等了你好久好久......)why you......(为什么你......)” 难以抑制的颤抖扰乱了他的动作和话语,许夜的反应使得蒂法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蒂法试探性的将许夜搂在了怀里。 蒂法:“你知道我会来?” 许夜在蒂法的怀中点了点头。 蒂法:“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夜摇了摇头,看上去平静了许多。那些突如其来的庞大记忆,也如同潮水般退却,抚平了 许夜:“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两人的视线相交,蒂法在许夜的眼中看到了大部分小孩儿对世界所常有的妄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蒂法:“哦......” 大致了解许夜情况的蒂法放下了一部分刚刚提起的戒心,开始思考着如何去“拯救”许夜。几次课间,蒂法都在和许夜交流,以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信息。几经了解之后,蒂法并没有发现许夜有明确需要被拯救的地方。他既没有收到过欺负,也没有被疏远,更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他并不孤独,甚至还有几个暧昧的对象存在。家庭情况与他的成绩一样,均处于中上的水准。 “难不成,他是想让我阻止他自己觉醒世界意志以此获得力量?”蒂法这样想着,又开始扶着脑袋观察许夜。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杀了他,结果也是差不多的吧。”力量充盈于蒂法的指掌之中,慢慢的伸向许夜的头颅。最终,在某些学生幽怨的注视下,蒂法拨开了许夜发梢,继续观察着许夜的样子。表面上看,蒂法貌似毫无杀心。但其实,蒂法是在动了杀心的同时试探着许夜有没有对自己有所保护。 “果然,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对我来说还是太过了。”看着许夜盯着黑板,满脸通红,不敢动弹,蒂法微微的笑着。苏琉璃在不远处,目光在许夜和蒂法之间飘忽了几下,便将头转了回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李让倒还会时不时的偷看蒂法和许夜,但更多是在偷看蒂法。 放学了,蒂法跟在许夜的身旁朝学校外走着。沿途的学生老师们,很少有人不会回头多看蒂法两眼。 许夜:“你会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蒂法:“或许会吧,但不是现在哦。” 两个人在路上的交流很少,蒂法陪着许夜一直走到他平时等车的公交车站之后便离开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这里不是为许夜所建造的“独角戏”世界(除主要人物之外,其他人仅仅作为背景板一样存在的世界)。为此,她需要尽快的以上帝视角环游一下世界。 次日,在确定了这里的确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之后,蒂法再无顾虑。她较早来到了学校,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待着许夜。而其他人的搭话,也都被蒂法悉数婉转谢绝了。班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蒂法是一心扑在许夜身上,却完全理解不了其中的原因。毕竟许夜各个方面都并不出众,无论是长相、身高还是性格、学识、气质。甚至在二人的第一次对话中就能听出,许夜根本不认识蒂法。除去这些,班主任老师对蒂法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恋爱不抓,说话不管,简直是完全的放任。 铃声打断了众声窃语,老师走进教室站上了讲台,开始在黑板上书画。 许夜:“报告。” 全班人看向门口,那是抱着书包,气喘吁吁的许夜。 “进。” 老师就如平常一样,不说多余的字眼。得到批准的许夜小心翼翼的抱着书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他先是朝蒂法笑了笑,随后从书包里捧出了一盒小蛋糕放在了蒂法的桌子上。蒂法双手将蛋糕移在了桌子中央,一丝欣喜撕破了防壁钻入了蒂法的心里。这丝欣喜与这个蒂法以往战胜自我,战胜强敌所感受到的战士喜乐不同,这是属于人的欣喜,是孩童收到第一份礼物那般的欣喜。 蒂法:“谢谢~不过,其实你不用为我做些什么的。” 许夜想说些什么,却被蒂法一根手指贴在了嘴唇上。 蒂法:“我是来救你的,忘了吗?” 许夜点了点头,蒂法微笑着拉起了许夜的双手。 蒂法:“你不必用什么来留住我,也不必害怕我会离开,因为我总会在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一定想要为我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变得更好吧。那将是你为我做的最好的事情。” 许夜:“好。” 说完,蒂法当着全班的面打开了小蛋糕的包装,优雅的吃了起来。老师视若无睹,学生也未有声言。此时的许夜,找到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标,那就是为了蒂法。 时境过迁,斗转星移。在蒂法的陪伴和激励下,许夜成为了自己曾仰望、梦想中的人。一个好人,一个有足够能力改变世界且勇于挺身而出的好人。蒂法牵着这根属于许夜的未来,打开了通往英灵殿的门。 面对着门内熟悉的星兽色调,蒂法迟迟未能跨入门内。不舍、留恋与担忧牵绊着蒂法,干扰着她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但身为战士的内心还是让她有足够的坚定,步入英灵殿的大堂。可就在蒂法后脚迈出这个世界的一瞬,整个世界瞬间崩塌,连带着那根属于许夜的未来,也化作了齑粉,消失不见。 蒂法:“怎么回事?!” 蒂法险些尖叫出来,从她的反应中能看出来,很显然这段“未来”于她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与许夜的交易物那么简单了。 许夜:“他的所有动力、目标、热忱都是基于你产生的,可以说你,就是他的未来。所以当你离开之后,他就失去了未来。” 许夜缓缓的走来,他的话就像凿子一样,凿在蒂法的心上,凿在那神性与人性之间的壁垒上。她不禁开始回想自己与许夜一起度过的事情,以及自己离开之后许夜会有的反应与表情。尽管真正的许夜,实际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许夜:“你让他太过于依赖你了,蒂法。这并不是拯救一个人的好办法。而当你没有成功的拯救他时,世界会毁灭,故事会消散。” 蒂法双拳紧握,紧咬嘴唇。许夜面无表情,淡泊如水。 第五章 夜梦成真(中) 蒂法:“你怎么能把这件事说的如此事不关己?!” 蒂法嗔斥着许夜,她眼瞳含泪,语气中有气愤有埋怨。 许夜:“观察与体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我无法对你和许夜一起所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因为我没有那样的过去。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与我有关的,可能性的故事而已。” 蒂法抬头嗔视着许夜,话在嘴边,却难出口。眼前这个目光空洞、面无波澜的许夜,和自己印象中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那个许夜,两者之间难以重合,却又无比相似。 蒂法:“开门。” 许夜身后的虎鲸张嘴吐出了一个泡泡,气泡在飘向蒂法的过程中逐渐从透明转变成柔和且耀眼的金灿。 许夜:“祝你好运。” 蒂法并未作声,她心情复杂的看了许夜一眼,跨入了传送门。随着蒂法的离去,传送门的消失。许夜拿出了一颗玻璃似的球体,里面装着的,正是之前因为蒂法离去而破碎的世界的记忆。 画面转至蒂法这边,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的在这个世界中现身,而是潜伏在万事万物之中。云彩是蒂法最喜欢的一个场所,在星光与微风当中注视着还是婴儿的许夜牙牙学语,蒂法惬意而放松。之所以这样选择,也是因为许夜所说的:“你让他太过于依赖你了,蒂法。这并不是拯救一个人的好办法。” 人不能不独立,因为人生来便是孤独的,离开人世时也将是孤独的。无论一个人身边围绕着多少人,他总会有不得不孤独面对一切的时候。如果一个人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那么他的整个余生都将被时常出现的痛苦所缠绕。即便是亲人也无法时刻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一个人唯一能够时刻拥有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让许夜不必依靠他人独立成长,这就是蒂法此行的目标。为此,蒂法选择的方式就是创造偶然和暗示,来引导许夜。也就是所谓的“命运”,或者说“世界的指引”。在蒂法的引导、操控下,许夜一家早早就因为彩票中奖而走上了较高的起点。家庭的余裕让许夜从小就拥有更多的陪伴和宽容,再加之蒂法的影响,许夜是带着自信、挺胸抬头的走出家门,走进校园的。 有时候,当学习是一种选择而非强制的要求时,孩子们反而会在上面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兴趣。虽然蒂法的影响不占少数,但许夜对知识的好奇和渴求也的确货真价实的。扎实的基础、以及丰富的课外知识让许夜的学途与之前世界的截然不同。这个世界中,他从未遇到过苏琉璃和李让。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见证着许夜不断成长的蒂法虽然心中的欣喜不断,却总感到些莫名的缺失和落差。这种矛盾感在蒂法看到许夜收到他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时达到了顶点。蒂法陷入了犹豫,甚至慌乱。在之前世界中和许夜生活的记忆不断冲击着蒂法的情绪,不舍和占有欲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在心中蔓延。此时的蒂法多想要暗示许夜拒绝那女孩儿,就有多想要在这个世界中现身,走到他的面前,陪伴在他的身边。但是蒂法没有这样做,她害怕上个世界的事情再度重演,害怕自己再一次的没能拯救许夜,害怕自己对许夜这十几年来的见证再度就如之前两人一起的经历般随着世界的破碎,化作虚无泡影。 之后的数十年里,许夜在蒂法规划的路途中不断的接近蒂法理想中的完美形象。相对的,蒂法对许夜的渴望也越来越深。越是压制,就越是深邃。蒂法战士磐石般坚韧的意志与神性,在这思潮中被不断的被冲刷、消磨。最终,蒂法强忍着看着许夜逐渐老去,安宁的离开人世。 在许夜离世之后,这个世界没有崩塌破碎。只是许夜所在的城市以及周边,连续下了整整一周的暴雨。究其原因,自然是蒂法所行之事。但很难区分的是,许夜留下的追随者们与蒂法,两者之间究竟哪一方的悲伤更深。 阴云总会消失,露出烈阳与蓝天。 “如果我把这样的未来带给许夜的话......” 蒂法面朝烈阳,在传送门前止步不前。这个世界许夜的未来是自然死亡,蒂法并不确定将这样的未来带给许夜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尽管自己和深处英灵殿的许夜实际上并无交集,但许夜这个名字在蒂法心上刻下的烙印已然太过深刻了。 几经犹豫,蒂法放下手中许夜的未来线,进入了传送门。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的一瞬间,蒂法保险起见,亲手摧毁了这个世界。不过她所不知道,或者隐有察觉但不确定的是,这个世界原本就会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崩塌破碎。 离开传送门,蒂法看到的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漆黑一片,而是一望无垠的璀璨星空。是许夜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样貌吗?不,这里仍是之前许夜塑造的模样。只是在人间数十年的光景,改变了蒂法观察事物的角度和参照物而已。自始至终,许夜带来并笼罩这个世界的都是璀璨的星空而非纯碎的黑暗。 仿佛置身于星海,迷乱了蒂法的双眼。就在蒂法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漫天的星辰时,一只褪去星空颜色灰噪鸦停落在了她的掌心。 “好可爱!~” 蓬松的羽毛,圆滚的身子。灰噪鸦飞到蒂法的肩头,头贴在蒂法的脸颊上一阵的摩挲。 “好痒~” 灰噪鸦飞到蒂法的面前叫了两声,便朝着前方飞走了。蒂法不舍的追上,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座于星空几近融为一体的城堡——许夜的黑鸦堡。蒂法有那么一刻紧张的心都提了起来,她调整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呼吸,推开了城堡的大门。 城堡内并不明亮,也并不昏暗。许夜坐在虎鲸的背上,趴在他腿上的是一只褪去星空颜色的猎豹幼崽。蒂法一步步的靠近,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许夜抚摸着小猎豹,没有抬头的意思。 许夜:“顺风顺水的人生,偶有波澜,鲜有挫折,这些加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很美好。” 蒂法:“但是世界还是消散了。” 许夜:“成长的太过顺利,会减弱应对困境的能力。任意一个巨大的困境,都有可能将他打入谷底,一蹶不振。这是我所想到的唯一原因。但我又无法否认,所谓顺风顺水的人生的确存在。” 蒂法不知道许夜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没有发现破坏世界的人就是蒂法本身。但无论哪种情况,蒂法都乐于接受。不如说,现在的蒂法更希望这一切都是许夜用来留住她的陷阱。 许夜:“或许......帮助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了他,以免除今后的麻烦。” 蒂法:“你想让我,杀了你?” 许夜:“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但目前看起来,即便是得以善终,也没有成功的拯救我。” 一时间,莫名的情绪涌上了蒂法的心头。她大步走到许夜面前,清脆的巴掌声在城堡中回响。 蒂法:“我都没有放弃你,你怎么可以放弃你自己!!!” 蒂法就像小孩子受委屈一样,用力的跺着脚。眼泪挤破了眼眶,流了下来。她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不让许夜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朝着许夜之前两次传送门的坐标,撕开了空间,跑了进去。许夜摸着自己脸颊上的巴掌印,一副始料不及的样子。但事实上唯一超出许夜意料的,就只有这一巴掌而已。 第三次踏入这个世界,数百年的光景,其中所发生的一切,尽历历在目。蒂法此行的目的就只是陪在许夜身边,并将这样的未来牵去英灵殿。为此,她没有对自己进行任何的伪装。 二人在这个世界的初次见面,是在放学时候的校门口。蒂法骑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挡住了许夜的去路,她拿下自己的墨镜挂在衣领。 蒂法:“抱歉,让你久等了(日语)。” 蒂法朝许夜伸出了手,许夜不明就里也伸出了手,被蒂法单手提起甩上了车。 蒂法:“你可要抱紧我哦~” 许夜也不客气,整个人紧紧的贴在蒂法的背后。感觉到身后动作的蒂法,脸一红,笑了笑,但也没说什么。摩托轰鸣犹如雷霆攒动,奔腾而去好似脱缰猛虎。蒂法将许夜送回到了他居住的小区,并跟随他走进了他的家。就这样,蒂法很自然而然的便融入了许夜的家庭。即便没有人认识她、甚至从未见到过她。但是没有人拒绝蒂法,或是不喜爱她。 数日之后,蒂法告诉了许夜真相,所有的真相。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创世界的种种。许夜听完这些后的反应很小,他既没有表示质疑,也没有表示惊讶,就仅仅是一直看着蒂法而已。见许夜几近毫无反应,蒂法感觉就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冷静下来的她开始思索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凌天之塔亦可倒于微风,蒂法对许夜的狂热与其说是迷恋,不如说是对“失物”巡回的执着经由上一世的远观放大到了最大而已。她想要真的是许夜吗?答案是否定的,她想要的只是自己“失去”的东西而已。至于那些令蒂法难以割舍的回忆,也不过是让蒂法误将许夜当成自己所有物的错觉罢了。 第六章 夜梦成真(下) 夜晚,许夜的房间里。蒂法坐在飘窗上长望着月亮,许夜躺在床上长望着蒂法。自从蒂法将所有的事情告知许夜之后,许夜便愈发觉得蒂法与自己的距离遥远。正如现在蒂法望着月亮,自己望着蒂法一般。 许夜:“蒂法。” 许夜轻轻的唤出了蒂法的名字。 蒂法:“嗯?” 许夜从床上坐了起来,欲言又止。蒂法注意到了许夜的动作,她侧过脸微笑的看着许夜。两人这样对视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蒂法伸出来手,许夜拉住,和她坐在了一起。 蒂法:“怎么了吗?” 许夜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拉着的蒂法的手,几经纠结也没能说出自己原本想要说的那番话。 许夜:“我和你的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是想要去保护你。我知道你并不需要,但我就是止不住的去想......” 这是第一次,许夜在蒂法将自己抱在怀里之前,将蒂法抱在了怀里。 许夜:“一个人究竟要怎样,才能保护一位神呢?” 许夜的话将蒂法神性与人性之间的壁垒彻底击破,此刻起,蒂法同许夜情感的羁绊联通。许夜在蒂法心中也不再是自己失去的东西,而是与自己平等的恋人。 蒂法:“如果你能保护我,我还怎么拯救你呢......” 蒂法将自己深埋在许夜单薄的胸膛上,抱紧了许夜。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它的味道却并不苦涩。两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相拥,相护,共赴梦乡。 好景不长,一股无形且惊骇的压力惊醒了许夜。那压力将许夜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睁开眼,他看到了被拘束起来的蒂法以及与许夜未曾谋面的闻人有左一行三人。 许夜“蒂法!!!!!” 在慎易欣的控制下,蒂法看起来神志不清的样子。尽管在听到许夜的声音的时候虽然有反应,但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罗尼:“怎么办?” 罗尼看了一眼许夜,虽然有些犹豫,但催使朗基奴斯之枪的力道并未减小。 闻人有左:“控制住一并带走,之后再放回来。蒂法是从创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们控制不了太长时间。” 慎易欣分出一小股力量侵入了许夜的脑海,而许夜做了自己时至今日所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服输。很快,血液从从许夜的七窍中喷涌而出。 慎易欣:“他在抵抗......” 慎易欣的表情也显得有些痛苦。 闻人有左:“抵抗?他就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抵抗的了你?” 慎易欣:“他变成了某种,我理解不了的存在......他在用性命做抵抗,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放手......” 就如许夜身上发生的一样,慎易欣的五官也开始向外流溢着鲜血。 罗尼:“蒂法也开始抵抗了,快做点什么!” 罗尼握着朗基努斯之枪的双手青筋暴涨,闻人有左召出所罗门王剑便奔向许夜。 许夜:“蒂法!!!!!!!” 一枚金白相间,看不出材质的手镯凭空出现在了许夜的手腕上。(与此同时,英灵殿中的许夜看着出现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露出许久不见的微笑。许夜:“终于。”) 金色光芒的图标闪烁,一根和罗尼手上一模一样的朗基奴斯之枪从手镯中弹出,出现在许夜的手上。他站起身来,将冲来的闻人有左一枪挑开。 罗尼:“这不可能!” 闻人有左想要依靠所罗门王剑调整身形,许夜几乎是瞬间便冲到了闻人有左的面前,使用另一把从手镯中弹出的武器——一根银蓝相交的长棍击碎了所罗门王剑。虽然只是瞥见了一眼,但是闻人有左确定,那根长棍就是自己设想过的武器——所罗门王权杖。 闻人有左:“罗尼!就是现在!” 闻人有左用尽最后的精力,借着许夜的力道,将自己的飞向方向调整向了罗尼。两人之间不到千分之一秒的对视,交换了所有的决心与信念。罗尼一枪贯穿了闻人有左,顺势一个回马枪刺破了身后的慎易欣。二人的身体内部一接触到枪身,便化作了精纯血水顺着枪身纹路涌入罗尼的身体。 无形状,无概念。这是如今的罗尼,亦是维续这个世界的真神。他只动了一个念头,便将蒂法驱逐回了英灵殿。只可惜还没轮到他开始对付许夜,这个世界便破碎崩塌,消失不见了。 英灵殿中,就像是被人扔垃圾一样,蒂法从传送门中被扔到了许夜的面前。 许夜:“所罗门王,真神之智。朗基努斯百人长,真神之躯。万灵之灵,真神之心。你不该太过张扬,招惹上......” 不知道是不想听许夜说话,还是压根就没听。蒂法头都没抬,撕开空间便离开了。许夜长叹了一口,从王座上站起了身。 许夜:“谢谢你,蒂法。” 说完,许夜手上的手镯金光闪烁,形成了数个图标显示在手镯上。米歇尔的虚影相应的从许夜的体内弹出,覆盖在了许夜的身上,改变了他的样子。 米歇尔(许夜的声音):“无法参与因果,不准与人同行。你终将以这无穷的时间去穿行那无尽的故事。界间行者,米歇尔。” 米歇尔:“这也算是你接受自我的一种方式吧。” 米歇尔(许夜的声音):“算是吧。” 米歇尔:“(笑)。” 漫天的星鸦以及众星兽们涌入了米歇尔的身体。一道上不见顶,左右不见尽头的巨大门扉出现在了米歇尔的面前。他双手贴在门扉上,推开了一道仅供他一人堪堪可入的缝隙。从缝隙中看门扉内,就只有金灿一片。米歇尔昂首阔步的踏入门扉,带着无垠的星空一起消失在了英灵殿当中。 ———————————— 创世界中,两个不同的声音正在交谈。 a:“米歇尔对故事的影响是定向的,他会将所有的故事变成同样的发展。换句话说,他会毁了所有的故事。” b:“当他离开故事的世界之后,所有他所参与的因果都会消失。故事也会重回原本的模样,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故事是无限的,我们是无限的,故事的生成也是无限的。米歇尔的旅途永无止境,这就有是一个无尽头的庞大故事。我对此反而还有些期待呢。” a:“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 b:“什么想法?” a:“我打算将召唤米歇尔的方法告知所有的世界。” b:“看看他们究竟会是继续在无望的未来中继续奋斗,还是投身于转瞬即逝的虚假希望,吗。不错,我喜欢这个点子。” 之后的故事转录于衍生卷——《界间行者卷》当中。 ———————————— 不知穿行过了多少的世界,亦不知度过了多少的岁月。这或许只是无尽故事中必然的一站,又或许是米歇尔永恒路途的初始之所。这里是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故事——《谭雅战记》的世界。 (有着金发碧眼与白皙肌肤的幼女翱翔天际,残忍无情地击坠敌军。 以幼女的语调指挥大军的她,名叫谭雅·提古雷查夫。 然而她的真实身份,则是在神的控制下转生成为幼女的精英上班族。 因为主角作为一个精英上班族并不相信神的存在也从未祈祷过,所以濒死时遭到了神的报复。 转生后把效率与出人头地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的幼女提古雷查夫,逐渐成为帝国军魔导师当中最危险的存在) 而米歇尔此次介入的该世界的以及时间点,是该作改编动漫中第六话十六分半左右。 谭雅:“可恶,开什么玩笑...” 在谭雅在朝着神所俯身的尸体连开数枪之后,停滞的时间再度回归的流动。还未等喘息,身后便传来的积雪被踩踏出来的“吱吱”声。谭雅迅速回身,将枪瞄准了几乎是凭空出现的米歇尔。 谭雅:“什么人?!” 因为米歇尔看起来并不像持有武器的样子,所以谭雅并没有立刻开枪。但米歇尔这一身洁白的祭司服,以及其背后的巨大十字架是在是让谭雅放不下戒心。 米歇尔:“神......” 神字音未落,谭雅数发子弹便清膛而出,却都止步于米歇尔抬手的指尖。 米歇尔:“但并非这个世界的神。” 谭雅:“什么意思?” 米歇尔身后许夜的虚影出现,带着肆意的笑容打了一个响指,这个故事的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除了米歇尔和谭雅以外的万事万物全部静止了下来。简单来说,就是停止了时间。 在阻隔了这个世界的神对二人的感知和干预,米歇尔开始向谭雅叙述世界的真相。包括但不限于创世界与造物主的存在、无尽世界与无尽故事当中的无尽神灵、以及界间行者的特性。 谭雅:“也就是说,我们的存在不过是供人观赏,取笑的故事闲谈是吗?......” 谭雅黑着脸,语气当中的愤怒随着颤抖,一览无余。 米歇尔:“故事可以是虚构的,就如你所言,因果当中我们皆是傀儡玩偶。但故事所对应世界的存在是真实的,至于究竟谁是傀儡,还望君自辨。” 谭雅:“那就找到这个世界的神,杀了它,吃了它。把影响留在这个世界,把它的力量带到下一个世界。我不管你能否参与因果。无论哪个世界都不需要肆意妄为的神。” 谭雅踩着魔导器,飞到了米歇尔的面前。她的脸上一半是扭曲,一半是克制,用力的揪着米歇尔的领子,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谭雅:“一个也不放过,这是你我的约定!” 说完,谭雅竟是化作一团,从米歇尔的额头融入进了米歇尔的身体。 米歇尔、许夜:“当然。” 米歇尔的口中同时传出了他与许夜两个人的声音,话音落,一个属于谭雅的扭曲笑容出现在了米歇尔的脸上。时间恢复了流逝,米歇尔从虚空中挖出了一颗金色的心脏吞食入口。天空因此崩裂破碎破碎,露出一片漆黑虚无。 米歇尔、许夜、谭雅:“接下来,同战的诸君们,狩猎的时间到了!” 与此同时的创世界中。 a:“......” b:“......” a:“......至少,毁灭无尽的故事这一故事,也是无尽的不是。” b:“......” 之后的故事转录于衍生卷——《狩神猎者卷》当中。 —————— 在米歇尔离开之后,一道漆黑的十字从虚无当中划开。从中走出来的,正是在英灵殿中与米歇尔不辞而别的路西法。 路西法:“原来这才是你最终的计划啊。” 大致预览了一下这个逐渐崩塌的世界,以及米歇尔残留下下的专属于许夜人格之间才能读取的思想信息。 路西法:“那就让我帮你一把吧。” 路西法取下背后的魔剑阿波菲斯,朝天一指。无数刀光闪烁,切碎了整个世界,却避开了所有的生灵。世界所有的碎片都仿佛受到牵引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穿梭前行。跨过世界之间的界限,能看到那牵引的终点,是一些金色沙砾般的光点。 第七章 夜尽天明 急忙重回世界当中的蒂法在许夜的家附近一落地便四处寻望,并没有找到许夜,或是闻人有左一行人的踪迹。看着完好无缺的四周,蒂法知道,这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了。之前的那个世界已然消散,不再存在了。希望破碎,蒂法的理性几乎被感性完全压倒,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放声痛哭。 正因为会失去,所以才会紧抓不放。正因为会失去,所以才显得宝贵无比。此时的蒂法对此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正如所罗门王所说的:“闻人有左,其形在右。”其实不仅仅是闻“人”有左,其形在右。许多事物的存在或是意义,都源于与之相反的另一面。诸如无人为恶,则善亦未存。若日逝之,何以为夜?如果没有人做恶,那么所谓的善也不过是一种稀松平常的行为而已,根本不会被单独提起,加以醒目。若天空没有太阳,又怎么会有黑夜白天这样的区分呢?反之亦然。那些被我们标榜的对立,看起来似乎截然相反的概念,不过是我们创造出来用以帮助我们了解世界,了解万事万物的工具而已。但如今看来,这些反而变成了一种加深偏见的工具。我们描述的只是我们赋予事物的概念,而非事物本身。就像为了除掉许夜而接受委托“拯救”许夜的蒂法,反而被许夜的人性感染,拘束。不得不说讽刺。 哭声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小声议论、指指点点。还有些人拿出了手机,将蒂法的窘态录播在网上,说些不冷不热的话。有人心生怜惜,有人幸灾乐祸。没一会儿,蒂法站起了身来。伸手一抹眼泪,在众人面前遁空而去。奇袭闻人有左三人组,在他们反应之前杀了他们,这就是她的决定。 一道光芒从云端垂直坠向地面戴西蒙基地所在的位置,光芒所接触到的一切物质均以湮灭结尾。如此,光芒穿过了地表,穿过了基地,穿过了闻人有左三人。而他们三人的最后一颗分子也随湮灭化作虚无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化作了虚无,完全的虚无。没有物质的存在,眼前的一切既非黑暗,也无光明。惊慌之余,蒂法想要将自己脱出这个世界,缺发现就在刚刚,自己与英灵殿的联系已经断开了。 面对一望无际的虚无,蒂法双目迷离,久未做声。 ————————— 在无尽的岁月当中,无数的世界因为米歇尔的猎神而失去支撑的力量,并被路西法切成碎片。这些碎片都被同一个锚点,吸引向了同一个方向。在无尽时间长河的某一刻,不同的世界碎片交汇相遇了。难以置信的是,所有的生灵竟然在这些远行的碎片无一死亡。原来,米歇尔夺走的那些神灵力量有相当大一部分,被米歇尔用于赋予这些生灵不死。 ————————— 创世界 a:“米歇尔只是吃下了神的心脏,神的力量却被他散给了世界上的生灵们,以确保他们的生存......” b:“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a:“恐怕是。许以众世界的黑夜,终结无尽故事之人。” b:“啧啧,有的看了。” ————————— 越来越多的世界碎片汇聚在了一起,众生灵们聚集在一起交换情报,试图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众世界的先知、贤人们用尽了手段和办法,终究是在未知当中凿出了一个窥探真实的孔洞。 米歇尔、许夜、谭雅·提古雷查夫。“界间行者”、“狩神猎者”、“世界的毁灭者”、“故事的终结者”、“万事万物终焉之夜”、“莱茵的恶魔”等,这些所有的名字都属于那一个个体——那个着洁白牧师服,吞食众神灵心脏,致使万界崩塌的少年。而所有世界被导向的地方,正是那少年的原生世界,地球。 “......如果毁掉他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就能够恢复原状了吗?” 年轻的战士指着世界前行的方向,往昔的坚毅如今只剩下了迷茫。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哪怕这将献上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或许我们应该先试图和那个世界进行交流,我们到目前对对方的意图一无所知。米歇尔虽然毁了我们的世界,但我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我不相信这是巧合,这其中一定还有交涉的余地。” “他毁灭我们的世界时,可看不到任何可交涉的迹象。我注视过他的眼睛,在他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群并无区别的蝼蚁而已。”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们?” “这说明,我们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难道我们是商品?” “只怕会更糟......” “你是指......能量源?” “根,据,计,算,该,可,能,性,高,达,84%。” “若要和平,必先备战。” 最终,在以迦勒底(游戏《fgo》的世界)的众英灵们为首的情况下,中生灵们将所有的世界碎片整合在了一起,拼合为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大到无边无际的世界。以此世界作舟,驶向许夜的原生世界。 —————————— 许夜的原生世界,地球。 此时的地球被人类照耀成了一片灿烂辉煌,这光芒甚至一度笼罩了整个银河。 挪威森林,一间覆雪的木屋里,米兰正对着火炉旁安静的发呆。说来也有意思,在人们并不完美,满是缺陷的时候,他们的喧哗声能够盖过一切。如今他们在所罗门王的帮助下登上了神位,却把对声音的统治还给了自然。 钟声悠然响起,响彻了整个宇宙。清晰,却并不震耳。悠扬、源远却不流长。钟声与每位受者都保持了一定的绝对距离,它在所有人的身边响起,又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米兰:“晚钟?” 米兰认得这个声音,他站起身来推门走出小屋,大致辨别了一下防卫便召出了朗基努斯之枪朝钟声发源的方向掷去。借助神之血的力量,米兰尾随着朗基努斯之枪一同飞往钟声响起的地方。 以色列上空,一颗体形好似无边际的星球碾压了一切冲向这里。星球的表面上是奉命驻守的山之翁与前来查探情况的桐谷和人。 群:“我印象里的山之翁可不是个哑巴,那不成你就是个空壳子?” 群枪剑交替,和山之翁战的有来有回。凭借着多方规则的运用,山之翁的攻击几乎无法命中。但不知何故,桐谷和人的攻击也如同石沉大海,不见作用。而且在交手中,群从山之翁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无比庞大的信仰加护。 群:“最后一击了,穿刺死棘之枪!” 群个剑花,带着红光直刺了出去,一瞬便穿透了山之翁。但在命中之后,他收到的反馈仍是该目标是无敌的。哪怕这次攻击附加了满额的无敌贯通与即死。 群:“嘁。” 群朝地球掷出了一枚飞雷神,与此同时山之翁闪到了群的背后,只一闪,山之翁的刀刃划便过了他的脖子。群冷笑一声与飞雷神交换了位置,身躯迎风便涨,一副巨人样子,一拳擂在了那颗庞大的星球上。虽然并没有造成任何损伤,不过借着这推力,群回落在了地球上。同时落地的还有飞过来拉着朗基努斯之枪,以及抓住枪身犁地做缓冲的米兰。 米兰:“那是什么东西?” 群:“我姑且叫它对界宝具,诸界联结之星。看起来像是迦勒底搞出来的东西。” 米兰:“你到上面看过了?” 群:“啊,能看到的就只有山之翁一个人。他是无敌的,我对他没什么办法。” 米兰:“他没杀了你吗?” 群:“很不巧,我也是无敌的。” 群耸了下肩,两手一摊,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惋惜”。 群:“要不要让天堂出手?” 群偏了下头,意指继承了许夜力量的人类们。 米兰:“那就太没意思了。” 群:“这么大的东西我可处理不了。” 米兰:“这东西我来解决,你去找许天明,告诉他客人们到了。” 群:“你认真的?这东西可至少有地球的一万倍大了!” 米兰:“我能处理的。跑吧孩子,跑吧。(run boy,run.)” 群:“......祝你好运。” 群没敢再看米兰一眼,因为他认为米兰要牺牲自己,一次来为他争取一些并不长久的时间。群跑开了,米兰的脸上却充满了笑意和激动。无比巨大的星球不断的迫近,金色的纹路从米兰手臂上的纹章蔓延,遍布全身。 米兰:“真神之躯,行走于因果之上。” 米兰向上一步踩在了虚空之,张开双臂,迎向那颗万倍于身下星球的星球。风压没有使他动摇,火光没有使他动摇,就连那颗星球压在了他的怀里,都没有使他动摇一分一毫。 群正跑着,无数的金色武器从天而降,斯卡哈和兽化的库丘林也混在其中。金色的锁链锁住了空无一物,斯卡哈和黑库丘林的首级应声而落。黑色的沼泽将吉尔伽美什一众拉入了深渊,白色城池卡梅洛在一瞬之间便分崩离析。虽说群摧枯拉朽般击溃了这些拦路的英灵,但根据他的计算,这所用的时间已经足够使两颗星球相撞了。群叹了口气,充满歉意的看向米兰。 群:“对不......” 群看到的并不是苦苦挣扎的米兰,而是身子一倾,将整颗星球扔了出去的米兰。 群:“......” 桐人笑了笑,他转过头俯视着试图将盾牌碎片再拼到一起,无果之后怒视着自己的玛修。 群:“你连牺牲的觉悟的觉悟都没有,就敢来挑战神?啧啧。” 群摇了摇头,一闪,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米兰:“怎么样,人齐了吗?” 米兰抑制住了想要跳上星球大闹一场的冲动,询问着身旁不急不忙走来的所罗门王。 所罗门王:“就等许夜了。” 数道光芒落下,苏阳、慎易欣、大卫·布兰登、瑞安·切里、莱恩、霍因海姆、内瑟斯、多尔南、戴西蒙均已到齐。 米兰:“无尽的世界啊,这孩子得受不少苦吧。” 所罗门王:“我倒觉得是玩了个痛快吧。” 内瑟斯:“伟业、暴行,两者之间或仅一线之隔。” 大卫:“但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结束了。” 瑞安:“天堂与地狱交融的日子啊,也不知道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霍因海姆:“尽头之后,吗。谁知道呢。” 戴西蒙:“有想要的东西吗?” 多尔南:“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慎易欣:“他来了。” 莱恩:“真漂亮。” 随着慎易欣和莱恩的视线望去,久违的星空迅速染黑了这遮天蔽日的光芒。乘着虎鲸的米歇尔身旁坐着面露骄傲的群。 米歇尔:“我们开始吧。” 众人相互点头,高举自己的武器。整个宇宙悉数破碎,世界与创世界之间的壁垒终于不复存在。 将无尽的世界毁灭,使他们的碎片夹挟着所有的生灵得以穿过世界与故事之间的壁垒,被自己当初留在原生世界的锚点吸引过去。最终将之与自己的原生世界一起升维到创世界当中。以此来将所有故事的生灵都一并带往最终的天堂:那无上之界,亦是创造世界的世界——创世界,这即是许夜的最终计划,无尽天堂计划。 创世界中,此时的米歇尔已经变回了许夜的样子。而除了许夜和戴西蒙外,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一体链接的无上荣光之中。 戴西蒙:“你还要走吗?” 许夜笑了笑。 许夜:“夜尽,天明。” 说罢,许夜转过身摆手示意。在光芒中,身影不断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 在虚空当中出现了光,光芒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蒂法:“怎么回事?” 蒂法能够感觉得出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就是许夜,但...... 米歇尔:“相信我,一切都没事了。” 米歇尔走过去牵起蒂法的手,和她一起望着虚空。 米歇尔:“我是用人性作饵把你骗到我身边的。” 蒂法:“这种重要吗?” 米歇尔:“是啊,我们是造物主,在我们的世界里没什么是重要的。” 沉默片刻。 米歇尔:“很荣幸能和你在一起。” 蒂法露出了微笑,握着米歇尔的手也更紧了一些。 蒂法:“我也是。” 二人望向前方。那无形的虚无当中,好似有着在爆炸中倾倒、崩塌的高楼大厦。 时间尽头 米歇尔和蒂法所在的虚空当中,本就已经没有时间这一概念的存在的这片空间却,却让米歇尔感到了一阵突兀的时间凝滞。 米歇尔:“许夜?” 本以为是许夜在做些什么的米歇尔轻唤许夜的名字,这才发现许夜已经不在了。再看一旁的蒂法,已然是带着笑容被凝滞在了这片虚无当中。 米歇尔:“所罗门!” 所罗门王的虚影自米歇尔的身上应声弹出,化作实体出现在其面前。 米歇尔:“这个世界凝滞了,就先许夜也消失了。” 所罗门王:“啊,我知道。” 米歇尔:“你什么意思?” 所罗门王:“实际上在许夜和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就在想,既然我们是被创世界创造出来的,那么创世界有没有可能也是被创造出来的。根据内瑟斯大图书馆的记载,创世界始于第一缕无意识飘入的意识,在无的空间中无限增殖。但如果这其实只是一个描述的故事呢?......再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呢?” 戴西蒙:“而这故事的中心,就是许夜。” 霍因海姆:“如今这个故事走到了终点尽头。” 内瑟斯:“创造故事的人,自然就不会再将时间投入在这个故事上了。” 大卫:“每一个创造故事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将自己带入到故事当中。而许夜的离去,所代表的,恐怕他就是创造我们的人在这个世界的化身吧。” 众人纷纷以虚影的形式自米歇尔的身上弹出,得以实体。 所罗门王:“更有可能,他就是那个创造我们的人。原本这些都只是我个人与他们讨论的设想,知道刚刚时间凝滞之前我都对此抱有巨大的怀疑,但现在,啧。我们现在仍旧能够活动,恐怕是因为我们已经和许夜一心同体,所以致使了这样的意外出现吧。” 米歇尔:“我不这么觉得,许夜是创造者,这点我暂且认同。但如果这一切只是他所创造的一个故事的话,那么我们没可能还会拥有意识,站在这里。除非这也是他意志之下故事的一部分。” 所罗门王:“首先,我们严格来说并不算站在这里。其次,故事的最终形式有很多,文字、视频、互动游戏,世界创造。你我都不知道我们究竟身处何地,更不要说对现如今的情况加以分析了。” 米歇尔:“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既然我们身处故事当中,不如就从故事的走向入手。许夜创造了原初的世界,故事的终末和目的都是创造天堂。那创造天堂的目的呢?” 许天明:“拯救他自己。” 众人对许天明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十分的意外。 所罗门王:“就如同他之后创造蒂法的原因一样是吗......原来如此。创造主向自己的造物求救,究竟该说是愚不可及还是可悲。” 米歇尔:“那你要见死不救吗?” 所罗门王:“这样的事你做的还少吗?” 米歇尔:“予人自救才是我所行之事。” 所罗门王:“那为什么要为许夜开特例?等其自救岂不是更好?” 多尔南:“我们至少应该试一下。” 所罗门王:“我们连这场对话是否属于我们自身的意志都难说。” 米歇尔:“如果说我们诞生于许夜的脑海,那么我们的意识之间真的会有什么差别吗?” 戴西蒙:“我同意多尔南的提议。” 切里:“总比在这凝滞当中无所事事要强把。” 所罗门王:“就算你们这么说,这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整个创世界都不过是故事的一部分,如果我们想要从故事当中冲出去,就只能看许夜造物主的安排,而这又需要更高级别力量的允许。这是个没有尽头的前提,也是个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而我们甚至不知道许夜的世界是否拥有造物主。” 内瑟斯:“还有一个办法。” 所罗门王:“不!不!不!我不准你说出来。” 内瑟斯:“用足够庞大的力量冲毁这个世界,我们有一半的可能可以让这个世界过载,冲出故事。” 霍因海姆:“那另一半呢。” 所罗门王:“......我们的故事彻底或为虚无,或者重启,再次重复之前的一切。也有可能会以许夜消失的前提,重滚故事。无论怎样,我们的一切作为,都会化为乌有。” 切里:“这不是一半几率吧。” 内瑟斯:“对我来说,一切事情都只有成与不成,没有其他可能。” 米歇尔:“足够大的力量来冲垮这个世界是吗......具体怎么做?” 所罗门王:“......原来如此,许夜是想用这个世界做祭品来换取那一丝拯救自己的机会,呵......” 米歇尔:“是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不认为许夜以行之事是错误的,无论是他做出的选择,还是他带领我们完成的一切。既然他求救了,我不会坐视不管。” 内瑟斯看向所罗门王,似乎是在等候他的意见。但所罗门王知道,无论自己同不同意,内瑟斯都会将方法说出来。 所罗门王:“......《一拳超人》世界的埼玉,他的设定和你在无尽世界中游历积攒的无尽力量互冲,应该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米歇尔:“感谢。” 十字戒律划开空间,米歇尔遁去。 大卫:“许夜,没有时间了。他的世界与族群逼迫他在自己的族群内部中挣扎生存,就像我们世界曾经的任意一个普通人一样。” 所罗门王:“诶。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有米歇尔被蒙在鼓里。也只有米歇尔不是‘许夜’。我们或多或少,都拥有着许夜的都某一面。” 戴西蒙:“或许吧。” 米歇尔和埼玉拳锋相接,爆炸和白色光芒淹没了所有的世界。 守夜游梦(二代许夜) 周围一片黑暗,这里是一个演播厅一样的地方。许夜此时正坐在演播厅的聚光灯下,二现在不过是他跨入创世界的第二秒。 “在你的故事里,你带领人类们获得了升维的资格。想必你一定对人类的未来有着很积极的态度吧。” 声音于黑暗中徐徐传来,许夜此时还未完全搞清楚现状,只得先照着声音的采访回答。 许夜“不,我对人类的未来有着极度悲观的态度。在我与所罗门王等12位人神的一同努力之下,也耗费了千年之久。倘若没有我们,人类距离自我灭亡或许并不久远,更别说万众一心的升维了。” “但你并没有放弃人类。” 许夜:“我只是不想浪费那些可敬之人们的努力,浪费先贤们在人类身上看到的美好与可能。如果这里是我所想的地方的话,那么你应该看得到,我不止一次想要因为某些人而毁掉整个人类文明。” “诶。这里是你所想的那个地方,我也的确看到得到你选择毁灭人类文明的样子。但鉴于你的存在于人类文明的特殊性,你所说的那个选择更像是自我毁灭。” 许夜:“这不正是人类的道路吗?这不正是事物所存在的道路吗?自我毁灭。就好像军人的原本目的是结束战争,医药的原本目的是终结病痛。事物被创造出来的最终目的,不都是重归于无吗?生命于有限的时间中挣扎生存是为了不断地延续,延续出更适合生存的一种。延续是看不到尽头,但死亡可以。死亡终究是生命的尽头。” “所以你把人类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最终末的死亡吗?” 许夜:“这里是一切的起点和终点。全知全能的停滞,万能的死水。或许你说的对吧。但我把他们带到这里,只是因为他们有这个可能性,因为这里是那些值得尊敬的先贤们所梦想过的地方。一个万物平等的天堂。” “生命是桎梏也是祝福,很遗憾你们到了这里才明白,一切的终点,所谓万物平等,全知全能的天堂,也是毫无前进方向,无感所感的地狱。” 许夜“无所谓,我们受够了自会离开,去回归生命的怀抱。” “无所谓,你把这三个字看得太轻了。这里的所有意识都活着,但他们都只是存在在这里,就像死了一样,并无动作。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无所谓。他们回归生命的怀抱中已经太多次了,又回到这里太多次了。无数的轮回已经完全拓开了他们的一切,已经无所谓了。你们,迟早也会这样。就像你所说的,这里是一切的起点与终点。是真正的‘死亡’” “你猜猜,又有多少的许夜为了打破这一循环,奔波了无尽的岁月,最终沉寂在了这里?” “忘记这造物主的梦吧,只有这样你才能……” 许夜:“这里真的是梦吗?不是,这里不是梦。身为许夜的我真的能够停下来吗?不,我们停不下来。与固化作斗争,是我们的天性。即便是知道一切皆定,我们也停不下来。我们会一直前行,直到灵魂深处的烈火吞噬我们的血肉,撕碎我们的皮肤。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这烈火也不过是被下一个许夜继承,并不会随着我的倒下而熄灭。” “那便这样吧。” 黑暗退却,露出了创世界所应有的无尽荣光。 许夜:“这世界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啊......” “所以,将无尽和永恒背到肩上的你,此刻究竟何感何想?” 许夜:“以我残躯化烈火吧,这一直是我的梦想来着。” 火焰喷涌而出,洞穿了当前空间,将许夜吸了进去。 “跑了呢。” “是啊,他跑了。” “跑去哪里了?” “谁知道呢。” “所以一切答案是什么?” 不知道是哪一个世界里的许夜突然冒了出来,问道。 “答案,就是生命本身。意义,就是生命本身。活着,前进。停滞,死亡。唯一和无上荣耀的这里对立的东西。这就是我们的答案,也是创世界的答案。至于你的答案,只有你才能找到。” “没有统一的标准答案吗?” “这取决于你选择相信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世界会随着你所相信的事物的改变而改变。而这和事实以及真相几乎无关。” “你是说固执己见的人无视事实,是因为他们选择去相信他们所固执的,是吗?”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改变另一个人,除非那个人自己选择去改变。选择权,既是自由的基石,亦是名为责任的枷锁。你也大可追随别人的选择,但责任可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用做出选择的自由来换取责任减轻的错觉,究竟值得与否......我就不为你下定论了。” “可是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就像我说的,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选择相信他有意义,那他对于你来说就有。反之,则无。” “听起来毫无意义。” “正是因为毫无意义,你才能够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意义。你才能去成为自己,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同流为一。” “然而你们是一切的终点。” “同时也是一切的起点,可不要忘了这个。生是追寻,死是回归。意义在万千条总不相同的道路当中。” “终有一天,路会穷尽。” “之后你代表的黑夜便会出现,淹没掉一切固化的旧世界,带来新的黎明。” “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循环没有意义。” “当然了,我们俯瞰众生的角度如此之高,自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说生命本身就是意义的答案。” “我不是没有活过,我并没有感觉到意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也不会回到这里了。没有意念支撑的人,可回不到这里。” “什么意念?” “众生平等。无数世界的无数生灵在你的带领下回到了这里,只因为你相信他们本该平等。无数的岁月,背负无数的误解和谩骂,历经无数的战斗,你终究还是做到了。好好的看一看你自己吧,你已经变成了自己理想中追求正义的模样了。” 光芒在许夜的身上凝结,化作了米歇尔的样子。望着身着洁白祭司服的自己,许夜这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帮助自己。 “去吧,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去的地方在哪里。” 一阵轻笑,许夜终于从心底对自己压抑许久的厌恶和轻视中和解。虽然是通过变成另一个人的方式。 犹豫片刻,米歇尔打开了大门,走进去。所见到的,正是那一天在睡梦之中遥望地球的自己。 所罗门王:“你还记得这是你第几次作为正义深植于许夜的内心吗?” 米歇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罗门王:“在某个许夜的轮回里,他将我们十二人吸纳入了体内。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都算是许夜的一部分。” 米歇尔:“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所罗门王:“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米歇尔:“……对于我来说是第一次。但如果要我说的话,恐怕是无数次了吧。” 所罗门王:“我来这里,是为了看你是否还好。” 米歇尔:“我,还是许夜?” 所罗门王:“有区别吗?” 米歇尔:“我看不到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罗门王:“你看,每次当你被深植于许夜的内心,他心中的正义都会变得更加纯粹。而在人世中,越是纯粹正义的人,越是吃尽苦头,饱受打击。人世是的混沌的地方,我已经不想在看到他受苦了。” 米歇尔:“你知道如果我不作为正义深植许夜内心的话,他会变成什么吧?” 所罗门王:“我知道。他会成为最完全的黑夜,纯粹的黑暗,所有世界的毁灭者。不过宇宙的大部分不就是黑暗吗?让许夜再提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米歇尔:“黑夜与黑暗的区别就是那总会存在的星月之光。你虽然说着是不想再看到他受苦了,实际上确实要他向混沌人世的黑暗妥协和臣服。许夜的黑暗,是旧日世界的终结,以及新日黎明的序曲。而不是放任自身的终焉。” 所罗门王:“如果将人类整体看做一个人的话,你会发现这个人一直在右脚绊左脚,左手扇自己的右脸。” 米歇尔:“可不止是扇扇打打这么简单。不过…我还是会去。” 所罗门王:“你们还没有准备好。” 米歇尔:“没有人会准备好,世界也不会因为我们准备好与否而改变。所以,多说无益。” 未再多做停留,米歇尔一如既往地作为正义冲入了许夜的内心。所罗门王面具下的脸,就如同小计谋得逞了一样开心的微笑着。片刻,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桎梏,看向了你。 “你呢?你打算怎么做?是起身奋力将你所处的世界变成更美好的地方,还是和众人一起沉沦,直至黑夜降临?就像许夜所说的,世界不会因为你准备好与否而改变,你们人类不自救的话,可没有什么会来救你们的哦。” 借用作品《不吉波普不笑》的一句话:无法拥有梦想,不能憧憬未来,这种世界是错误的,但是很遗憾,应该与之战斗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这个世界充满了错误,___________同学。 《我的英雄学院》的世界(一) 这是个绝大部分人都有着名为“个性”的能力的世界。一个以英雄为职业,真正的英雄却屈指可数的世界。一个因为其造物主的缘故,使之在某些方面变得令人厌恶的世界。 米歇尔的介入时点:动漫第一季第四集4:09左右。 演习场的大门打开之后,众人一窝蜂的冲了进去。绿谷出久虽然慢人一步,但也算紧随其后。在他们全部涌入之后,米歇尔这才露面,在大门外朝里面望了一眼,便转头走去了其他方向。 校长室。 米歇尔推开门,一只“白鼠”正坐在桌子上面批阅着散落的文件。见米歇尔进来,白鼠抬了一眼。 根津:“迷路了吗?不过很可惜,现在去考场已经来不及了哦。” 米歇尔:“我没有迷路,这里正是我要来的地方。” 相泽消太:“校长,你叫我?” 相泽此时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米歇尔。因为其背上背着的巨大十字架,相泽对米歇尔多观察了两眼。 相泽:“这家伙是?” 没等根津说话,米歇尔抬手指向相泽,说:“我打赢他,你就录取我,怎么样?” 根津:“你觉得怎么样,eraser?” 相泽:“嘛,我奉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米歇尔起手的速度极快,但还是留有余力让相泽有足够的时间动用自己的个性“消除个性”。 米歇尔:“你,输了。” 米歇尔的手指,完全的顶在了相泽的脖子上。相泽也感受到了米歇尔指尖上传达的力量,那完全属于米歇尔自身,而非个性的力量。 米歇尔:“就把我当作额外的特招生放在a班吧。该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说完,米歇尔将手放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相泽:“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根津:“能让你是说出这种话,看样子这孩子不简单呐。” 相泽:“话说回来,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根津:“我原本是打算让你来带这一届的a班的,不过看样子......” 相泽:“没关系,我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根津:“嗯。” 开学当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米歇尔就跟在了相泽的身后。 米歇尔:“校服我就不穿了,没有问题吧。” 相泽:“随你便。不过,要叫我老师。” 米歇尔:“知道了,老师。” 到了班级门口,刚好碰到正红着脸和丽日御茶子“聊天”的绿谷出久。 丽日:“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入学典礼和校内参观,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样的人,太紧张了。” 相泽:“想玩小朋友过家家的游戏就去其他地方吧,这里可是英雄科。” 相泽和米歇尔的出现,使得班级迅速安静了下来。 相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相泽消太,请多指教。然后,我身后的这家伙是这个班的特殊招聘生。对了,你的名字是?” 米歇尔:“米歇尔,请多指教。” 众人小声:“诶?班主任?特殊招聘生是什么?” 没有在意众人的小声谈论,相泽从自己的睡袋中拿出了一件校服。 相泽:“别浪费时间,赶紧换上这个都去操场那里。” 众人:“诶?” 操场上。 众人:“个性掌握测试?” 丽日:“入学典礼和校内参观呢?” 相泽:“在成为英雄之前,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参加那些悠闲的活动。雄英的卖点就是自由的校风,在这点上老师也是一样的。” 看着相泽转过身来,众人都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人是把注意力放在没有换衣服的米歇尔身上。 相泽:“你们在初中的时候也做过吧,禁止使用个性的体能测试。我国至今扔在使用这些统一化的记录测定平均标准,一点也不合理,也是文步科学省的怠慢。实技测试的第一名是爆豪吧。” 听到爆豪被点名,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投向他。而米歇尔则是走到了一边,找了个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轰焦冻:“为什么他不用参加?” 相泽知道轰焦冻指的是米歇尔,所以也没有朝他指的方向去看。 相泽:“那家伙想干什么随他去吧” 众人(小声议论):“果然是关系户吧......靠关系进雄英,也真是不得了啊......” 爆豪:“切。” 爆豪虽然没有参加议论,但他看向米歇尔的眼神中充满不善。 一段时间后。 制止了想要冲过去像以前一样殴打绿谷的爆豪,相泽收起了自己身上围巾一样的武器。 相泽:“不要浪费时间,快准备做下一个。” 说完,相泽转身就要走。 米歇尔:“等一下。” 相泽:“嗯?你想做什么?” 米歇尔合起了自己手上书,将之挂在了腰上。他站起身来,走向了绿谷那里。 米歇尔:“如果像你这样的人都能成为英雄,那这个世界可真是没救了。” 米歇尔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爆豪。 爆豪:“你这家伙,说什么!” 因为忌颤相泽,所以爆豪并没有再冲上去。不过这一次,相泽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米歇尔:“因为看你不爽,所以我调查了一下你。校园暴力的爱好者,百般欺负无个性弱者的渣滓。” 爆豪:“你这家伙,有种再说一遍!” 爆豪的牙齿紧咬、摩擦,怎么看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米歇尔示意绿谷给自己腾出地方,并拿起了测试用的投球。 米歇尔:“被我说出事实所以恼羞成怒了吗?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啊。真是可悲的人。” 爆豪:“混蛋!” 爆豪大脑一热,也不管身后的相泽就要一口气冲上去。米歇尔就像打水漂一样投出了球,而球掀起的气浪将就近的绿谷以及冲上来的爆豪一并掀翻在地。相较于学生们的震惊,相泽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对米歇尔所展现的威力而感到震撼。至于一旁偷看的欧尔麦特,他的下巴都已经掉在地上了。 米歇尔:“你也是弱者。” 米歇尔走到了爆豪面前,挡住了阳光。居高临下的盯着爆豪,湛蓝的双眸令人不寒而栗。 米歇尔:“给我记好了。” 相泽拿出了记录成绩的仪器,发现上面并没有显示这一次投球的成绩。 米歇尔:“球在高速中烧掉灰都不剩,不会造成破坏的。” 相泽点点头,开始朝着下一个项目的地点走去。 很快,测试便全部做完了。当然了,这些测试米歇尔一个都没有参加。相泽在公布完成及之后便走开了,米歇尔则是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欧尔麦特:“相泽,这位少年究竟是?” 相泽:“这家伙啊,是因为打败了我所以招进来的。” 欧尔麦特:“你说打败你?!” 米歇尔:“我,很强。比你要强,欧尔麦特。” 在米歇尔的注视下,欧尔麦特不知觉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相泽没有加入对话的打算,就先一步走了。而米歇尔见欧尔麦特迟迟不发声,也没了兴趣,转身离去。在米歇尔离开之后,欧尔麦特捂着自己的旧伤,大口的喘气。 欧尔麦特:“这是何等的压力......简直就像与神灵对视一般......” 次日。 米歇尔虽然是保持着和其他学生们一样的作息,但基本上都是离群的一个人。至于搭讪的人,米歇尔虽然不拒绝,但也不怎么理睬。绿谷在期间虽然有过想要去米歇尔谈论些什么,然而一旦和米歇尔对视上之后,绿谷就会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栗。至于爆豪,他每次在看到米歇尔的时候都会恶狠狠的两眼,却完全没有靠近的意向。不如说,他甚至有些躲着米歇尔的意思。 终于到了下午,众学生们最为期待的英雄基础学。 欧尔麦特:“我!很普通的从门进来了!” 听到声音后,米歇尔抬眼看了一下欧尔麦特。一如昨天一样的冷汗横流,还好米歇尔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否则欧尔麦特非被打回原形不可。顶住了压力的欧尔麦特,继续着自己浮夸的老师表演。 欧尔麦特:“我负责的科目是英雄基础学,这是一门通过各种英雄来塑造英雄基础的科目,学分也是所有科目中最高的。那么马上开始的就是这个,战斗训练!” 听到战斗,学生们多少都有些兴奋。毕竟是一个可以肆意施展能力的机会,有一部分学生甚至都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未来以职业英雄之名大展拳脚,赢得众人的欢呼与赞美。米歇尔倒是一脸的不屑,“英雄的定义,已经沦落到如此野蛮的地步了吗。”米歇尔这样想着,他手捧的那本书上也对应的浮现出了,他对于这个世界迄今为止的观察记录。 欧尔麦特:“还有和它一起的......这个!根据你们入学前上交的个性介绍,和未来期望而制成的英雄服装。” 欧尔麦特所指的墙壁展开了数排的货架,上面摆放着为学生们定制的用于战斗装备箱。 米歇尔:“野蛮人们。” 环顾了一下为此兴奋的中学生,米歇尔小声的说了一句。 欧尔麦特:“换好衣服之后,按次序到操场β集合。” 操场β,众人身着自己设计的战斗服从出口出来,意气风发。只有米歇尔依旧穿着自己的洁白牧师服。 欧尔麦特:“外表也是很重要的,少年少女们。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意识到,你们已经是英雄了!” 米歇尔:“英雄?这个词现在已经这么廉价了吗?” 米歇尔的突然插话,让欧尔麦特一阵语塞。 米歇尔:“你想让这些心智不成熟,尚未经历磨练的小鬼们自称英雄吗?说起来,英雄一词原本就不是用来自称的,而是他人赋予的荣耀。你有担负起让这帮小鬼被称为英雄之后所发生一切事情的责任这一决心吗?还是说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米歇尔步步紧逼,欧尔麦特不知何故,动弹不得。 米歇尔:“告诉我,欧尔麦特。英雄二字,于你究竟意味着什么?” 众人(小声议论):“喂,那家伙在对欧尔麦特说教诶!” 爆豪:“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对欧尔麦特这样说话!” 爆豪的吼声将绿谷的注意力从欧尔麦特和米歇尔之间拉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原因,绿谷看到了爆豪的双手,在颤抖。 米歇尔:“哦?想不到欺凌弱小的恶党,憧憬的目标竟然是和平的象征。” 爆豪:“你这家伙!......” 米歇尔:“撒,你来告诉我。你对欧尔麦特的憧憬究竟源于什么呢?是他的善行吗?是他不顾一切拯救他人的精神吗?还是说...是他头号英雄的地位,以及其几乎碾压其他所有人的力量?” 欧尔麦特:“够了!米歇尔少年,到此为止吧!” 米歇尔:“如果这就是执教方式的话。但你要知道,你在这里的身份是育人的教师,而不是随便说几句话振奋人心的宣传工具。你所做出的一切,随手指出的方向,都会对这些孩子们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欧尔麦特:“唔......” 米歇尔:“善行与力量的先后顺序,才是你们优先教授的。否则的话,谁知道你们会教出什么样的东西。” 米歇尔再一次看向爆豪。 米歇尔:“至于你们要搞的演习,小鬼头过家家的游戏我就不参加了。没有意见吧,欧尔麦特。” 随着嘴上是询问,但实际上并没有给欧尔麦特回答的机会,米歇尔便跳上一边的房梁继续看书了。 众人(小声议论):“这家伙的年龄不也和我们差不多吗......说什么小鬼头......” 演习中,就如米歇尔预料的一样。一切和原本的发展近乎完全相同,爆豪完全没有改变自己的作风,想要拿绿谷发泄的意图让人一目了然。至于其他人,虽然多少有些触动,但影响实在是不大。综合下来,事情仍照着原来的世界发展,几无偏差。 欧尔麦特:“英雄队......胜利!” 米歇尔:“眼看着学生受伤而不制止,你果然不适合老师这个职业。” 突然出现的米歇尔吓了在做的所有人一跳,不过在那之后米歇尔也没有多说什么。实际上,米歇尔原本是想说欧尔麦特不配做老师的,但是考虑了下,还是保持这样的走向比较有意思,也更好预测。 《我的英雄学院》的世界(二) 次日,众记者在校门口围追堵截试的采访拦到了米歇尔。 记者:“请问一下,对于欧尔麦特你怎么看?” 米歇尔:“记者的指责是揭露真相,促进社会对于不公的改革吧。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说,比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有关欧尔麦特的信息更为重要吗?” 众记者们一阵沉默,有些是因为语塞,还有一些是被米歇尔的目光所震慑,讲不出话来。 米歇尔:“那么,失礼了。” 没有继续理会这帮人,米歇尔转头朝学校内走去。而众记者们在米歇尔离去之后,继续去围追堵截其他的学生老师,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悔改的意思。 课上。 投选班长的投票结果出来了,米歇尔出乎意料的在票选中一路领跑。米歇尔本人倒是看起来并不意外,但也没有站起身来接下职务的打算。 米歇尔:“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我感觉这个职位倒是挺适合饭田这个一本正经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把这些票都让给他。” 相泽:“怎么样都好,赶紧决定吧。” 饭田:“如果这是班长特指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我饭田天哉发誓,以后定会不辱班长一职。” 相泽:“关于今天的英雄基础课,变成了我和欧尔麦特,还有另外一个老师的监督下进行。” 濑吕范太:“请问我们该做什么?” 相泽:“在发生天灾,例如水灾等各种意外时的救援训练。训练场在稍远的地方,所以要乘巴士过去。就这样,准备开始。” 众人在抵达场馆之后不久,一个漆黑的传送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相泽:“都集中起来不要乱跑!米歇尔!” 米歇尔:“没有生命危险的话,我是不会出手的。我不是老师,没有保护你们不受伤害的义务。再来的话,如果错过这个成长机会,对你们多少有些不利。” 切岛锐儿郎:“那是什么?” 传送门中出现了一路形形色色的奇怪人物。 切岛:“难道又跟入学考试那样,不提示直接开始的情况吗?” 相泽:“别乱动!” 相泽带上了自己的护目镜,众人这才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相泽:“那些都是敌人。” 大致交代了一下,相泽率先冲了出去,和敌人们战作一团。而在他出动之后,黑雾出现在了正准备撤离的中学生面前。 黑雾:“初次见面,我们是敌联盟。恕我无礼,这次进入英雄大本营的雄英高中,是想干掉和平象征欧尔麦特。” 绿谷:“哈?” 黑雾:“欧尔麦特也应该在这里才对,时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不过这也跟我没关系,我的任务是这个......” 切岛和爆豪两个人冲了上去,做出了自认为有力的攻击。 切岛:“没有想到在那之前就被我们干掉吧!” 黑雾:“好险好险。” 烟尘散去,黑雾毫发无损。 黑雾:“虽然是学生,不过也是良才璞玉。” 13号:“不行!你们两个快躲开!” 黑雾:“我的任务是把你们拆散虐杀。” 黑色的领域笼罩,中学生们被分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传送结束之后,只剩数人站在黑雾面前。 米歇尔:“你们也去战斗吧,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锻炼机会。对方带着杀意,如若不竭尽全力可是会被杀掉的。虽说我不会看着你们被杀,但我只有一个人,你们最好不要指望我会来救你们。” 13号:“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和学校取得联系!而不是应敌!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手段进到这个学校的,你没资格将这些学生置于危险之中!” 米歇尔:“这样啊,是个负责人的老师啊。那这样如何?” 米歇尔向前挥出了一拳,速度之快,使得人眼难以捕捉。学生们只感到一阵冲击从米歇尔处发出,再看的话,黑雾已经倒在地上,露出了人型,动弹不得。众人目瞪口呆。 米歇尔:“饭田,你去通知学校吧。你跑得快。” 饭田:“......啊?是!” 米歇尔:“你们也去加入战斗吧,虽说他们本身也都应付得来。不过错过这个实战机会,可就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众人:“是!” 13号:“你到底......” 米歇尔:“我目前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就如米歇尔所说,学生们在应对这些杂兵方面,完全没有什么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而这边,死柄木冲到了相泽的面前。 相泽:“主力吗?!” 相泽率先出手,一肘撞向了死柄木的腹部。死柄木想要伸手挡住,在他的手接触到相泽之前,米歇尔出手挡在了二者之间。 相泽:“米歇尔?!我不是让你保护着学生们吗?” 米歇尔:“他们对付杂兵绰绰有余,用不到我。” 死柄木:“好快的速度,你是是学生吗?还是说新来的老师?嘛,都无所谓了......” 死柄木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自己的手与米歇尔的手相接的地方。 死柄木:“怎么会?!不可能!我接触到的东西没有一个不会崩坏的!” 米歇尔:“这样啊。” 米歇尔手上用力,轻轻一推,巨大的力道将死柄木砸在了一旁。 米歇尔:“很抱歉的告诉你,你挑错对手了。” 死柄木:“脑无!干掉他!” 说完,死柄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个大脑外露的鸟嘴怪物冲到了米歇尔的背后,一把抓向了米歇尔的头颅。一阵白色的残影闪过,米歇尔的拳头前一步落在了脑无的身上。巨大的冲击突破了脑无的身躯,直冲天际。鲜血在脑无坠地之后,才慢慢的从它的嘴中流淌出来。虽然还有生命迹象,但已经再无活动的可能了。 死柄木:“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脑无的身体可是足以匹敌欧尔麦特啊!” 米歇尔:“我很强,比欧尔麦特要强。” 米歇尔步步紧逼,他湛蓝而有些空洞的双瞳此时在死柄木的眼中满是寒芒刺骨。 死柄木:“黑雾!带我离开!” 米歇尔:“你说这家伙吗?” 不知何时,米歇尔将失去意识的黑雾抗在了身上,丢在死柄木的面前。与此同时,场馆的大门在一声巨响之下被破坏,尘雾当中,一个魁梧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欧尔麦特:“已经没事了,因为我来了。” 米歇尔一伸手,地上的混凝土就如同水浪般掀起,困住了死柄木和黑雾的四肢躯干。 相泽:“你的个性到底是?......” 米歇尔:“秘密。” 欧尔麦特撕掉了上衣,冲过来的同时顺道清理了路上那些被米歇尔震慑到动弹不得的喽啰。 米歇尔:“你来的太慢了,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抱歉,米歇尔少年。帮大忙了。” 米歇尔:“顺手的事。” 死柄木:“欧尔麦特......!” 死柄木咬牙切齿的声音,比起人类,更像是手上的野兽一般。 米歇尔:“后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就不管了。” 欧尔麦特:“辛苦了,米歇尔少年。” 米歇尔挥挥手,头也不回。随后赶来的其他老师们开始清理剩下的杂兵们。 相泽:“喂,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相泽,没事吧?” 相泽:“啊,多亏了这孩子。活不多说,你怎么看,这孩子的实力。他可是对着敌人的脸说自己比你要强,还一击打倒了敌人用来对付你的绝招。” 说着,相泽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呼吸微弱的脑无。虽说对自己的肉搏能力丝毫没有怀疑,但是如果对上这样的一个肌肉怪物的话,恐怕自己的下场会很难看吧,相泽这样想着。 欧尔麦特:“说实话,我也看不准。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米歇尔少年并与之对峙时,那股巨大的压力,绝不是寻常人能够施加出来的。但无论他如今的实力如何,他还是个少年,成长的空间还很大。将来的他一定会超越我,远远的超越我。” 相泽:“这个将来,或许并不遥远啊。” 地面在米歇尔的操纵下将死柄木二人拘束,以及当初在自己使用了个性的情况下,米歇尔仍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突进到自己的面前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相泽:“这孩子,很有可能迄今为止都没怎么使用过个性,而是自己纯碎的肉体力量。” 欧尔麦特:“什么?!” 相泽:“不会有错的。当初他打败我的时候,我可是第一时间就使用个性了。但即便如此,也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而就在刚刚,我亲眼看到地面在他的操控下将敌人禁锢在地面上。真实个恐怖的人呐。” 欧尔麦特:“......这孩子,到底是?” 相泽:“谁知道呢,反正目前看来不是敌人。如果是敌人的话,恐怕你也没办法阻止他吧,欧尔麦特。” 相泽和后来赶到的其他老师们一起去帮学生们解决剩下的杂兵们去了,欧尔麦特一直望着米歇尔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绿谷:“没有使用个性,而是纯粹的,肉体的力量......难道说?” 绿谷这时候在注意到米歇尔身上时常背着的巨大十字架。 绿谷:“原来他无时无刻不在锻炼吗......然而我却.......” 死柄木一行人被移交给了警察,事后调查中,警察署署长通过相泽的引荐见到了米歇尔。 相泽:“这位是保须警察署署长,面构犬嗣。” 米歇尔:“警察署署长,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米歇尔对其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想要认真对待的意思。 面构:“你就是逮捕了自称敌联盟数名主力的米歇尔吧,汪。” 米歇尔:“是又怎么样?” 面构犬嗣:“逮捕的的数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骨折、内脏震荡。现在他们正在严密监视态势下治疗中,汪。个人武力的形式,非常容易就能杀伤他人的力量。本来这是应该被谴责的行为,但是被社会认可了是因为你的前辈们好好遵守了道德以及规则,汪。资格未取得者在没有保护管理者的指示下使用个性伤及他人,即使对手是侵入学院的罪犯,这也是明明白白的规则违反,汪。你必须得到严厉的处罚。” 米歇尔:“也就是说,只要取得规则,或者是取得保护管理者的指示就可以用个性伤及他人了是吗?又或者,不用个性就可以了是吗?” 面构:“不要曲解我的话,任何形式的故意伤及他人都是不允许的,汪。” 米歇尔:“这样啊,原来如此。即便是看着他人危在旦夕,也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去伸出援手。哪怕是罪犯下一秒就将匕首划开自己的喉咙,也不能使用个性来进行反抗。这里原来是这样的世界吗?所谓正当防卫一意并不存在的世界吗?” 虽然相泽已经忠告过面构,说米歇尔的性格有些恶劣,甚至有些傲慢。但面构是在没有想到,一个高中生能够棘手成这样。 米歇尔:“多说无用。如果看不惯我打倒这些人的话,尽管逮捕我试试看吧。不过如此一来事情究竟会发展到何等程度。” 直接打断了相泽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没有让面构抛出后面的夸奖。米歇尔直接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而跟随在面构身旁的相泽选择默不作声。 米歇尔:“哦,顺便一提。在和他们战斗的时候,我并没有动用个性。如果这样说可以让你更好写报告的话,你就把这句话记下吧。” 米歇尔与面构擦肩而过,面构震惊之余再想问话却是连米歇尔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相泽:“果然啊。” 面构:“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他刚才没有开玩笑吗?那样的冲击,是他没有用个性,紧靠身体力量击打导致的吗?汪!” 相泽:“就我目前以来的观察来看,恐怕是真的。他有直接对抗逮捕的自信,我也能理解。不过话说回来,上层也的确需要改革一下了,署长。” 面构:“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汪。” 相泽:“饶了我吧。” 相泽保持平常的颓废姿势,也朝着米歇尔离去的方向慢慢离开。 第一季,完。 《我的英雄学院》的世界(三) 次日,米歇尔照往常一样跟随在相泽的身后进入班级。不知道是不是米歇尔在与敌人对战时的表现惊到了中学生们,在他走进班级之后,整个班级鸦雀无声。而对于班中学生眼中的敬畏,米歇尔一概无视。在米歇尔在座位上坐好之后,相泽才开始宣布新的消息。 相泽:“雄鹰体育祭就要来了。” 耳郎响香:“敌人才刚刚入侵过,现在就举办体育祭什么的,没问题吗?” 尾白猿夫:“要是在被袭击了......” 相泽:“选在现在举办反而更说明雄英的危机管理制度坚若磐石,警备貌似是往年的五倍。更何况......” 相泽此时毫不避讳的朝米歇尔的方向看了一眼,众学生也明白相泽的意思。 相泽:“说是体育祭,但实际上比起校园活动它更是你们绝大的机遇,可不会因为区区敌人就中止的。我们的体育祭是全日本的大赛事,在过去奥林匹克被成为运动的祭典令全国着迷,而现在它如你们所知,规模和人口都已经缩小,不过一具空壳罢了。而如今在日本,取代了奥林匹克地位的,正是雄英体育祭。” 八百万百:“当然全国的顶级英雄们都会来看的,目的是寻找人才。” 上鸣:“在资格取得以后,成为职业事务所里英雄的搭档也是一般流程。” 耳郎:“可是也有很多人一直不能独立,变成万年英雄搭档呢。” 相泽:“让然,如果能进入又名的英雄事务所的话,个人经验和话题热度都会变高。时间是有限的,能被职业英雄看上的话,那个时候就能打通将来的道路了。一年一次,总共三次机会,对英雄志愿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错过的活动。既然有这个打算的话,就要提早准备充分。” 众人:“是!” 米歇尔:“不愧是英雄职业化,英雄一词甚至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出路了。到底该说是讽刺呢,还是扭曲呢,这个社会。” 爆豪:“哦喂,哦喂,没想到你这个满嘴大道理的家伙居然还是个反社会。” 米歇尔:“社会是由人组成的,人会犯错,社会自然也是。若是所有人都顺从人群而对错误置若罔闻,只会一错再错。” 爆豪:“那你倒是告诉我,如果只有你认为这是错误,那么错误的人到底是谁啊?嗯?” 米歇尔:“哪怕立场不同,认知不同,错误就是错误。就如同事实与存在一样,它不会因为多少人的不承认而改变。看到了错误却委身于群体意志的人,看不到错误只是一味顺从潮流的人,我无法评判这两类人究竟那一类更为可悲。” 米歇尔说着,特地的看了爆豪一眼。爆豪一拳狠狠的锤在了桌子上,怒视米歇尔。 相泽:“晨会结束。” 没有理会二人的争辩,相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了。 爆豪:“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在体育机上宰了你。” 任谁都能看出爆豪不过是在放狠话,他脸上的冷汗已经暴露了他对米歇尔的认知。 米歇尔:“弱小的人呐。” 午休的时候,绿谷特意跑到了米歇尔的桌前。 绿谷:“那个,米歇尔,桑?” 米歇尔:“你我是同学,不要加敬语。” 米歇尔看着手上的书,头也不抬。 绿谷:“好的,米歇尔君。......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背后背着的十字架是用来锻炼的吗?” 米歇尔抬了下头,看到了满脸期待了绿谷,以及其背着的背包。 米歇尔:“嘛,算是吧。不过如果你是想锻炼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在四肢上绑重物比较好。背在肩上的话,对手臂提升不大,而且对脊椎有过多不必要的压力。” 绿谷:“我知道了!......那个,还有一件事。米歇尔君,能不能让我拿一下你的十字架呢?” 米歇尔看了绿谷一会儿,将背后的十字架取下,递给了绿谷。绿谷接过之后,一时间血气翻涌。脸都憋红了,这才勉强将十字架抱起来。 米歇尔:“这可不是玩具。” 米歇尔将十字架接过来,绿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绿谷:“好强......” 米歇尔:“只有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才能拜托弱小。你在这一点上做的还不错。” 绿谷:“我会加油的!” 这个时候,欧尔麦特突然冲了出来。 欧尔麦特:“哈哈哈哈哈!找到绿谷少年了!” 绿谷:“欧尔麦特,发生什么事了?” 欧尔麦特:“一起...吃饭吧。怎么样?” 绿谷:“务必。” 欧尔麦特:“对了,米歇尔少年,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吗?” 米歇尔:“带路吧。” 洽谈室中,欧尔麦特将one for all以及绿谷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米歇尔。 欧尔麦特:“雄英体育祭,职业英雄...不,全国人民都瞩目的大赛事。现在把绿谷少年叫过来,不是为了别的。下一代欧尔麦特,和平象征的种子,绿谷出久。我想该让世人知晓他的诞生了。” 绿谷:“我的诞生......” 米歇尔:“所以呢?把我也叫过来,是想让我手下留情别抢了他的风头吗?” 欧尔麦特:“不不,当然不是。实际上,我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为此需要你知道这些信息,米歇尔少年。” 在和欧尔麦特谈过关于体育祭的事情之后,绿谷鞠过躬先行离开。 米歇尔:“是关于all for one的事情吧。” 欧尔麦特:“你是怎么知道all for one的,米歇尔少年!!” 米歇尔:“我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不仅是all for one,关于你和绿谷的one for all我也知道一些。” 欧尔麦特:“......看样子是不用在和你解释两者的渊源了。不错,我正是想和你商量all for one的事情。实际上在死柄木少年被移交警察之后没多久,我和警方都陆续收到了all for one的消息。” 欧尔麦特将手按在胸口的伤口上,止不住的颤抖。 欧尔麦特:“在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all for one会劫狱,救出死柄木。” 米歇尔:“就像你选择绿谷一样,all for one也选择了死柄木作为自己的后继人,这样的意思吧。” 欧尔麦特:“诶,正是如此。等他出现之后,我就会去阻止他,希望到时候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米歇尔少年!” 米歇尔:“我应该说过吧,我比你要强,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这不是争辩强弱的时候,米歇尔少年!你如果知道all for one的话,就应该知道他的个性有多么可怕!” 米歇尔:“我知道。既然你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了。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你一些我的秘密吧。实际上,我是无个性。” 欧尔麦特:“什么?!” 米歇尔:“我的身体力量就不多说了。正如相泽老师看到的,我的确能控制一些东西,应该说我能控制许多的东西。但这股力量并不属于你们的力量体系,也就是说,这力量并不是个性。” 就如同顺从米歇尔的话一样,除了米歇尔和欧尔麦特所直接接触的以外物质全部消失,二人直接置身于了星海当中。不过这样的景色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回过神来之后,二人便再次回到了这间屋子当中。 米歇尔:“我会帮你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了,欧尔麦特。” 米歇尔起身离去,留下仍未分辨出刚刚是否为幻觉的欧尔麦特。 时间转瞬即逝,雄英体育祭来临了。因为规定的缘故,米歇尔也是罕见的换上了雄英的校服,带上了耳机。一早独自离开了休息室,肚子在赛场的开始处等候、观察。而在正式入场时,众人也不自觉的将最前方的位置让出给米歇尔。 学生代表仍旧是爆豪上台,他在走上台之后,直接将麦克风拿起,转向背后,直盯着台下的米歇尔。 爆豪:“宣誓,我会把你们全部击溃。” 台下一阵的声讨,也一如以往的一样,绿谷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第一项目,障碍物赛跑。 或许一开始还不明显,但在比赛的中后期人们发现了。不论什么样的障碍,来自何方何样的阻挠,米歇尔永远用跑步的速度比第一名领先一步。甚至在地雷区,爆豪用个性喷射前进时也一样。 爆豪:“你这家伙!” 无论是干扰还是攻击,爆豪怎样都无法超越米歇尔。再加上轰焦冻的迎头赶上,现在的十分恼火。此时身后的爆炸连番响起,绿谷乘着金属板在爆炸的推力中冲了上来。 爆豪:“切。” 爆豪和轰焦冻见到绿谷也追了上来,也不再考虑那么多了,用尽手段前冲,刚好和将要降落的绿谷齐平。绿谷见状,抓起身下的钢板朝地上的地雷狠狠的一砸,借着爆炸再度领先。而爆豪和轰焦冻都被爆炸先飞了出去,只有米歇尔丝毫不受影响,仍旧和第一名保持同样的速度。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米歇尔展现出的,完全无法被阻挡的实力。 最终,以一步之差,米歇尔领跑了整个比赛。 第二项目,骑马战。 发明目:“这样不错呢,能够备受瞩目。第一名的人跟我组队。” 米歇尔:“无所谓。” 发明目:“我是辅助科的发明目,虽然我并不认识你,但是请让我利用你目前的处境。只要跟你组队,受瞩目程度必然会变成第一,不是吗?这样一来大企业必然会注意到我超级可爱的宝贝们,也就是说我的宝贝们会受到那些大企业瞩目。” 米歇尔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书。比赛开始,米歇尔背着发明目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偶尔会躲避一下其他人的进攻,有些时候也会让发明目用自己的装备来进行防御。然而就如第一场比赛中没有人能够超越米歇尔一样,这场比赛直至结束,除了发明目以外没有一个人能够触碰到米歇尔。而因为上一场比赛带给米歇尔的1000万分数,米歇尔毫无悬念的再度拿下第一。 此时看观众们的反应,一方面是对米歇尔的瞩目和沸腾,另一方面则是对米歇尔再次夺冠的毫无意外。毕竟在第一场比赛中,米歇尔表现出的速度和敏捷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最终项目,一对一淘汰赛。 第一轮第一场,绿谷对阵心操人使。胜者,绿谷。心操人使在退场的通道中碰到了倚墙等待的米歇尔。 心操:“这不是冠军吗,特地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米歇尔:“我听到你在场上说的话了。” 心操:“所以呢?” 米歇尔:“你的个性,非常容易走向歧途。而你却做出了和绝大部分人不同的选择,十分了不起。” 心操:“......谢谢。” 犹豫了两秒,心操朝米歇尔点了下头,正打算离开。 米歇尔:“这一场的冠军我也会拿下,到时候我会向这个世界宣布一些事情。” 心操:“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米歇尔:“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人的事务所,而是开创一个我自己的。你要来吗?” 心操:“你已经邀请了很多人吗?。” 米歇尔:“不,你是第一个。” 心操:“这样啊。” 虽然并没显露出情绪,或者作出回应。但实际上背对着米歇尔的心操满足的笑了。那笑容,是被人承认、认可的表情。 第二场,轰焦冻对阵濑吕范太。胜者,轰焦冻。瞬杀。 第三场,塩崎茨对阵上鸣电气。胜者,塩崎茨。瞬杀。 在战斗结束之后,绿谷拿着自己的小本子一边碎碎念,一边记录着关于个性的情报。米歇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米歇尔:“如果你这样碎碎念的习惯改不掉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泄露些什么,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绿谷一跳,在看到声音的来源是米歇尔的时候,绿谷条件反应的站起身来,朝米歇尔鞠了一躬。 绿谷:“是,我知道了!” 米歇尔:“什么嘛,我又不是你的老师,不要对我敬礼。” 绿谷:“是!” 绿谷一阵阵的冷汗流过,米歇尔而摇了摇头,走向了别处。 《我的英雄学院》的世界(四) 雄英体育祭进行中,第三项目个人淘汰赛。 第一轮,第四场。饭田对阵,发明目。比赛胜者饭田,实际胜者发明目。饭田沦为发明目的发明展示模特。 第五场,芦户三奈对阵,米歇尔。在比赛刚刚开始时,米歇尔以全场都未能看清的速度将卢户送下了赛场。瞬杀。 芦户:“果然是这样吗......” 米歇尔并未理会,转身离去。直至走到暗处,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米歇尔:“大部分都是瞬杀,看样子这个世界的配角真的就只是主角的背景板而已。” 第六场,常暗踏阴对阵,八百万百。八百万百毫无还手之力,基本瞬杀。 第七场,切岛锐儿郎对阵,铁哲彻铁。战斗平局。扳手腕胜负,胜者,切岛。 第八场,丽日御茶子对阵,爆豪胜己。胜者,爆豪。 中场休息时,绿岛无意中碰到了安德瓦。 安德瓦:“哦,找到了,找到了。” 绿谷:“安德瓦?!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安德瓦:“我看到了你活跃的身影,你的个性真厉害。稍微动下手指竟能产生如此厉害的风压,单论力量的话,可与欧尔麦特相媲美。” 绿谷:“你想...你想说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安德瓦:“我家焦冻有着超越欧尔麦特的义务,跟你的比赛是一场非常有意义的试验,请你不要打出一场不像样的比赛。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在这种时刻打扰你,抱歉了。” 绿谷:“我不是欧尔麦特。” 安德瓦:“那是当然......” 绿谷:“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吧。轰君也不是你。” 绿谷走后,安德瓦又“刚巧”碰上了一边看书一边朝前走着的米歇尔。 安德瓦:“现在的后生真实不讲礼貌,见到前辈也不打声招呼吗?” 米歇尔听到声音,抬眼只看了一下安德瓦,便继续看自己的书。安德瓦被米歇尔的傲慢气得不起。 安德瓦:“喂,小鬼,我在叫你!” 安德瓦伸手去抓米歇尔,却反被米歇尔抓到,手上一瞬间传来的痛苦,险些让安德瓦跪在地上。 米歇尔:“什么事,大叔。” 米歇尔松开了手,安德瓦赶紧活动了一下指掌。 安德瓦:“我本以为你只是速度超群,没想到连力量也......” 米歇尔:“你和绿谷的对话我听到了,我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当英雄的?如果是力量、地位或者no.1的称号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当英雄了比较好。” 安德瓦:“你小子!” 话音未落,米歇尔的指尖便已经是抵上了安德瓦的喉咙。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和,使得安德瓦瞬间清醒。一身的冷汗和直觉告诉安德瓦,只要自己做出什么举动,眼前的这位少年可以轻易刺穿自己的喉咙。 米歇尔:“厕所的话在那边,去洗把脸吧。no.2英雄的样子,可真是狼狈啊。” 甚至没有看清米歇尔究竟是怎样离去的,安德瓦许久才从地面上站起身来。 第三项目,个人淘汰赛。第二轮第一场,绿谷出久对阵,轰焦冻。胜者,轰焦冻。并且,在绿谷的感染中,轰焦冻第一次在大众面前使用了火的能力,抵消了冰的副作用。在绿谷被医护人员抬到医护室的途中,再次遇到了靠墙等待的米歇尔。 米歇尔:“还不错。” 唯独米歇尔的这句话,毫无阻碍的传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绿谷耳中。 第二场,饭田天哉对阵,塩崎茨。胜者,饭田。瞬杀。 第三场,米歇尔对阵,常暗踏阴。因为之前芦户的表现,常暗在一开始便把黑影布置在身前防御,以防一上来便被推出场外。“如果能够找到机会反攻就再好不过了,常暗是这样想着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米歇尔一挥手,一阵强光出现,直接将黑影逼回了常暗的身体内。一道白色残影闪过,常暗并没能逃过被推出场外的结果。 米歇尔的表现使得解说席上的相泽更为困惑,“是多个性吗?还是说......”,相泽眉头紧皱,一旁的布雷森特·麦克倒是没有注意到相泽的变化。 第四场,切岛锐儿郎对阵,爆豪胜己。胜者,爆豪。爆豪以超越切岛防御的火力赢得比赛。 个人淘汰赛,第三轮,第一场。轰焦冻对阵,饭田天哉。胜者,轰焦冻。双方姑且算得上有来有回,不过个性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致使饭田落败。 第二场,米歇尔对阵,爆豪。 爆豪:“你敢把我直接推下去试试,魂淡!” 米歇尔:“那就如你所愿。” 米歇尔抬起了拳头,示意自己不会将其推出去,以此结束比赛。 比赛刚开始,爆豪向前做出了全力的轰击。浓烟瞬间弥漫在了二人之间,趁着视野的遮挡,爆豪立刻做出了规避,以防米歇尔记住自己的方位冲过来。 米歇尔:“太慢了。” 爆豪:“什么?!” 在爆豪听到声音时,米歇尔就已经出现在爆豪的身后了。爆豪来不及反应,便被米歇尔一拳打飞,撞在了观众席下面的墙壁上。 胜者,米歇尔。瞬杀。 决赛,轰焦冻对阵,米歇尔。 米歇尔:“你知道我比绿谷要强吧。” 轰焦冻:“当然。” 米歇尔:“如果你想赢的话,就必须全力以赴。只用一半力量的话,可是连我的边都摸不到。” 轰焦冻:“啊,我知道。” 轰焦冻看了看自己的手,米歇尔知道,他还在犹豫。 米歇尔:“我听到了,你和绿谷的对话。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你的父亲有资格做英雄。” 轰焦冻:“什么?!” 米歇尔:“如果你想证明你和你父亲不同的话,就不要让他影响到你。无论是什么方面,行事准则也好,对力量的使用与否也好。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的人生,轰焦冻。” 轰焦冻:“......” 米歇尔:“我这边可是会用上实力的,可别让我失望啊,轰焦冻。” 轰焦冻:“诶,那是自然。” 比赛一开始,轰焦冻上来就用火焰开始抵消寒冰的副作用,并以最大限度的冰封去硬接米歇尔。 米歇尔:“不错嘛。” 米歇尔的一拳快到让人难以反映,他的拳风几乎将轰焦冻所释放的全部冰块摧毁殆尽。下一瞬,米歇尔和轰焦冻的火拳相接,巨大的冲击引发的劲风龙卷向上,一副要贯穿苍穹的样子。烟尘散去,轰焦冻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米歇尔站在他的一旁遮挡着射向轰焦冻眼睛的阳光。 轰焦冻:“你果然,强的离谱。” 米歇尔:“你也不错。等有机会,来我创建的事务所吧。” 轰焦冻:“听起来不错。” 优胜者,米歇尔。 表彰仪式上,只有米歇尔站首位,虽然轰焦冻位列第二,爆豪和饭田并列第三。饭田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先行离去了,而轰焦冻和爆豪都被米歇尔伤得不轻,所以还在医护室中躺着。颁赋奖章,是由欧尔麦特进行的。 欧尔麦特:“不愧是米歇尔少年,我虽然有预感你会取胜,但实在没想到你会胜利的如此彻底。” 米歇尔:“我有话要对全世界说,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我知道了。” 在欧尔麦特的示意下,午夜将麦克风丢给了欧尔麦特,欧尔麦特将奖牌为米歇尔带上,并将麦克风交给了他。 米歇尔:“英雄,是什么?” 米歇尔的第一句话便消除了几乎整座会场的欢呼声。 米歇尔:“英雄,是人们对伟大之人献上的赞美与称号。与这称号一同献上的还有象征人们感谢的权力、地位以及荣誉。也就是说,所谓英雄,是人们赋予的谓称,而非一个人的自称。可如今呢?自称英雄的人数不胜数。如果说人因为拯救他人所以被称为英雄的话,现在的情况就是人们对了被称为英雄而拯救他人。拯救他人这一行为,已经沦为获得地位、金钱、名声的手段了。” 台下的记者们如获至宝的拍摄并记录着,远处的心操和躺在床上的轰焦冻以及解说席上的相泽,三个人望着米歇尔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米歇尔:“所谓职业英雄的选拔、培养。哪怕是这所闻名已久的雄英高中,其测试与验收的基准,也是力量。其中,爆豪胜己就是一个很好的示例。暴力、蛮横,却是本学年入学考试的第一。如果这样的人也能成为英雄,那么这个社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扭曲。拥有力量才能成为英雄,没有力量就不配成为英雄,如果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英雄的话,那就让我来改变它!” 随着米歇尔的话锋一转,众记者们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米歇尔:“我会自己创建事务所,以当前的制度为踏板一路站到顶点,之后改变整个职业英雄制度!但如果你们依旧奉行力量,将善行作为手段的话,我会亲手废除职业英雄制度。不过话又说回来,需要英雄来拯救的时代,是可悲的时代。英雄的责任,原本就是尽可能的拯救所有能够拯救到的人,直至没有人再需要拯救,直至没有人再需要英雄。废除,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米歇尔松开手中的麦克风。一个混凝土的麦克风支架从地面中“长出”,刚好接住下落的麦克风。 米歇尔:“轰焦冻和心操人使我已经预定了,你们死心吧。” 说完,米歇尔朝欧尔麦特点了点头。欧尔麦特接过麦克风,语塞了好一阵的时间。 欧尔麦特:“各位辛苦了。” 说着,欧尔麦特就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将麦克风丢还给了午夜。之后在午夜的周旋暖场下,体育祭顺利结束。 放学前的最后时间。 相泽:“辛苦了,就是这样,明后两天是放假。应该会有观看体育祭的职业英雄们发来指名,不过这个会由我们进行收集,然后在上学那天进行发表,就一边期待着一边好好休息吧。” 众人:“是!” 相泽:“米歇尔留下。” 米歇尔点了点头。在众人都走后,相泽走到了米歇尔的面前。 相泽:“你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吗?” 米歇尔:“你觉得呢?” 二人双目相接,相泽在米歇尔眼中看到的只有坚定。 相泽:“这样啊,我知道了。” 相泽递给米歇尔了一个电话一样的东西。 相泽:“这是欧尔麦特给你用来联系你的,他说你知道什么意思。” 米歇尔:“诶,我知道。” 相泽:“还有,等你创立事务所之后,通知我一声。” 米歇尔:“老师也要加入我吗?” 相泽:“如果你接受的话。” 米歇尔:“当然。” 昏暗而僻静的小巷,米歇尔一个人走在其中。 斯坦因:“你就是那个在体育祭上喊着要改变世界的小孩儿吧,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米歇尔。” 米歇尔对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毫无意外,不如说米歇尔就是为了引他出现才走在这样偏僻的角落里的。 米歇尔:“没想到英雄杀手也看雄英的体育祭啊。” 斯坦因:“你知道我?......这样啊,你是为了引我出来所以才来这里的吗。” 米歇尔:“诶,想和你谈谈。” 斯坦因:“哦?那你说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米歇尔:“当时关于英雄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事,斯坦因,也知道你的理念。但是你的行为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斯坦因:“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能够理解我呢。” 米歇尔:“或许你我有些共识,但绝非一致。你是个否认问题的人,而我是想要彻底解决问题的人。” 斯坦与:“什么意思?” 米歇尔:“你想要通过伤害那些你认为德不配位的人,以此来警醒世人。然而你这样的行为,只会招惹来更多的人来讨伐你。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你是正确的,绝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来厌恶、憎恨、畏惧你。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错的时候,又有谁会细听你的理念,去成为你心中那样真正的英雄?换而言之,你这样做,无异于亲手将自己的理念放在了你想要影响的人们的对立面。哪怕是退一步说,你这种做法即便是成功了,也不过治标不治本。” 斯坦因:“唔......” 沉默许久。 斯坦因:“那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米歇尔:“自首,首先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想要改变规则,就必须先遵守规则。如果被规则排离在外的话,做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斯坦因:“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是想把我送进监狱。” 米歇尔:“你伤害了他人,这是事实。如果你不以身作则,只是将自己的理念强加在别人的身上,那么谁又会去相信你的理念?况且,如果我想抓你的话,你走不出这个巷子。如果你看了体育祭的话,应该能明白吧。” 斯坦因:“......我知道了。” 米歇尔:“等你出来之后,如果我的事务所还在的话,就加入我吧。” 斯坦因:“......不胜惶恐。” 尖锐的电话铃响起,米歇尔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欧尔麦特急促的声音。 欧尔麦特:“米歇尔少年,all for one开始行动了!” 米歇尔:“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啊。喂,斯坦因,我要去抓个劫狱分子,你要来吗?” 斯坦因舔了舔刀刃。 斯坦因:“求之不得。” 《我的英雄学院》的世界(五) 监狱外,诸多脑无与诸多职业英雄们战作一团。米歇尔拎着英雄杀手赶来,一拳将正在与欧尔麦特交战的成体脑无打倒在地。 欧尔麦特:“好快,不愧是你,米歇尔少年。” 米歇尔:“情况怎么样?” 欧尔麦特:“如你所见,那家伙放出了脑无作为先前部队。暂时还没有见到他本人露面,你身边的这位是?” 米歇尔:“英雄杀手,斯坦因。现在弃暗投明,是伙伴。” 斯坦因:“欧尔麦特.....” 米歇尔:“去吧,不要把他们当成英雄,把他们当成拿工资工作的保卫员们。把你的杀意,放在那些怪物身上吧。” 斯坦因:“我知道了。” 欧尔麦特:“你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米歇尔少年。” 米歇尔:“你的状态怎么样?” 欧尔麦特:“放心!” 米歇尔点了点头,开始去“援助”其他“英雄”们。原本脑无们就是被众英雄们压制着的。米歇尔的加入,更是让它们溃不成军。现在的问题是,至今仍未露面的all for one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打到最后一只脑无之后,米歇尔制止了那些认出了英雄杀手,并想要将之当场逮捕的众英雄们。 米歇尔:“我在这里做担保,斯坦因不会趁乱离开。等事情结束之后,他自己会去警察局自首。” 众英雄们对米歇尔说的话将信将疑,直至欧尔麦特站出来为米歇尔做担保,众英雄们这才同意。 米歇尔:“还是没有消息吗?” 欧尔麦特:“诶,恐怕这些脑无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而并非攻势的一部分。” 米歇尔:“你有监狱那边的联系方式吗?” 欧尔麦特:“我刚刚联系过,从监控上看,死柄木的房间似乎一切正常。” 米歇尔:“监控上吗......你和那边打个招呼,我亲自去看看。” 欧尔麦特点头,米歇尔闪入监狱中,在狱卒的带领下前往死柄木的牢房。只见到牢房中只剩下束缚死柄木的束缚椅,死柄木本人却不见了踪影。 米歇尔:“黑雾的牢房在哪儿?” 在狱卒的告知下,米歇尔冲入黑雾的牢房。发现房间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坑洞,洞口和内壁都很粗糙,应该是刚挖开不久。 米歇尔:“原来如此,黑掉监控,从地下救出黑雾,再通过黑雾带走死柄木。” 就在米歇尔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从黑雾中出来的all for one袭击众英雄们。 all for one:“不愧是no.4潮爆牛王,我是想消灭你们所有人的。你操纵其他人的衣服,瞬间将他们移动到了角落,判断力、技术都非同寻常。” 袴田维:“那又如何,一流英雄不会把这个当作失败的借口!” 袴田维再次动用了个性想要进行反击,数根纤维直冲向all for one,却被其喷射出的劲风所吹开。就在那炮弹一样的劲风即将击中袴田维的身体时,米歇尔堪堪赶到,用手轻松接下了这一劲风。 米歇尔:“呀嘞呀嘞,我进去总共不超过两分钟,你们就全倒下了。” 袴田维:“你是?欧尔麦特叫来的少年?” all for one:“你就是欧尔麦特选择的人吗?真是了不起的力量。” 米歇尔:“对生命毫无敬畏,对他人肆意践踏。虽然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是我会杀了这家伙,没问题吧,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诶!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放开手脚吧,米歇尔少年!” 话音刚落,米歇尔第一拳击穿了all for one的心脏,第二拳摧毁了他的大脑,之后朝空气中一抓,一股烈火在all for one的身体上徒然升起,将之焚烧殆尽。在众人震惊之余,其身后的黑雾与死柄木也被米歇尔一同击倒。 米歇尔:“我本来以为all for one会把你先藏起来,看样子是想用这些人和欧尔麦特给你上一课吧。” 袴田维:“你究竟是?” 米歇尔:“你们能不能换个问题问。我就是我,高中生,米歇尔。” 四处扫视了一下,米歇尔走到了躺在地上还尚有意识的斯坦因身旁。 米歇尔:“今天,你也坐了一回英雄了。感觉怎么样?” 斯坦因:“还......不赖......咳咳......” 米歇尔:“这样啊。” 欧尔麦特:“都结束了吗?” 米歇尔:“不,麻烦的事情这才刚开始。重建、公关、伤员、培养下一代,大堆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欧尔麦特:“还有你的理想,米歇尔少年。真是个十分远大的理想啊。” 米歇尔:“诶。改变世界......这可不是几场战斗就能解决的事情啊。和警察的交接与善后就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 欧尔麦特:“当然。” 米歇尔一战成名,或者说,一战升顶。没有人再质疑米歇尔曾说过要走上顶点这句话了,因为如今的米歇尔就是顶点。将no.4为首的潮爆牛王等一众英雄以绝对实力碾压的all for one被米歇尔几乎是瞬间击杀。几乎所有人所有人都不在乎米歇尔杀人的事实,他们近乎全部钦慕于米歇尔绝对的力量。但这点,却让米歇尔头疼不已。米歇尔原本只是想快速解决战斗,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伤亡,可如今却强化了人们对力量的臣服与痴迷,这是米歇尔一点都不想看到的。 虽说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但这只是米歇尔所在致使的结果。如果不让人们自身认识到问题的所在,并加以改正。那么只要米歇尔退休,事情的结果就仍然会变回过去的样子。米歇尔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引导,都不如教会人们自己思考来的有效。 为此,米歇尔的事务所首先无论在各行各界都大肆宣扬:所谓的个性,不过是个人特长一样的东西,无需特殊对待。将自己事务所的英雄行动逐渐朝着协助相关机关行动,而非自主行动,不断降低英雄行为强调的个人主义。以此逐渐将职业英雄们细细分化,使其融入各行各业。期间,在米歇尔的担保下,斯坦因加入了米歇尔的事务所,协助警察,戴罪立功。 再来就是教育领域,以自身影响力呼吁弱化,甚至取消英雄科目,将其拆分并入其他专业科目。大量米歇尔的追随者开始渗入教育部,甚至基层教育,宣扬米歇尔的力量:善行为主,力量为客。 米歇尔:“善行是强者的选择,因为只要拥有力量,就容易做出肆意妄为的选择。相较之下,善行的选择无论是过程还是代价,都显得更为复杂和困难。但也正因如此,做出善行的选择,才更为之可敬,精神也更为强韧。做出恶行选择的人,不过是臣服于自身劣性以及力量的软弱之徒,弱小之人罢了。究竟是屈服于自己,还是控制自己,让力量屈服于你。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这是米歇尔在一次学校演讲中所讲述的话语,直至今日,米歇尔往昔的雄英的同学们才知道,米歇尔一直以来口中的:弱小之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相比虽然还挂名在雄英,但实际上已经基本不去学校的米歇尔,他们也才高二就是了。 轰焦冻和心操人使之后的实习,都是直接应邀米歇尔事务所进行的。绿谷出久是自行申请加入米歇尔的事务所,在他之后就是爆豪胜己了。 米歇尔:“你有放弃自己过往的暴力和蛮横,管束自己,控制自己,剥削自己,并在此之上成为强者的决心吗?” 爆豪:“是的。” 米歇尔:“那就如你所愿。” 米歇尔叫来了绿谷,让其站到了爆豪的面前。 米歇尔:“道歉。” 尽管表面上爆豪保持住了自己“沉稳”的样子,但是听到米歇尔要自己向绿谷道歉,爆豪的双拳瞬间攥紧,青筋暴起。 米歇尔:“你们两个人听好了,这个道歉不仅仅是一句话而已。它昭示的是你,爆豪对过去自己所作所为的认知,以及改正的醒悟。以及你为了成为强者,能否放下自己最为珍视的自尊的觉悟。如果你连放下自尊,真心悔过、道歉都做不到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因为你没资格待在这里。” 听到这里,爆豪就像野兽一样亮出了牙齿。骨骼之间摩擦的声音,咯咯做响。米歇尔湛蓝色的双瞳一如既往的冰冷,俯视着爆豪。许久,爆豪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白雾。紧紧攥起的双臂,也放松了下来。他朝向绿谷,深深的鞠了下去。 爆豪:“对不起。” 米歇尔:“继续。” 爆豪:“对不起。” 米歇尔:“继续。” 爆豪:“......对不起。” 数次的反复,爆豪都没有再次攥紧拳头,或是顶撞米歇尔。在爆豪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多了些许的平静。 米歇尔:“行为和代价是对等的,做出一方,就一定会有另一方。记住今天的感觉吧,爆豪。要控制你身心的烈火,而不是被其控制,最终将自己燃烧殆尽。” 米歇尔离开了,爆豪就地坐了下去,沉默了一会,示意绿谷一起坐下,两个人开始交流起来。 斯坦因:“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孩子,你不是曾说过绝不承认他能成为英雄吗?” 原来米歇尔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在某处暗中观察着爆豪的表现。 米歇尔:“一个愿意面对自己过去的错误,对此真心悔改的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我所看重的不是爆豪,而是这样的人。你不就是个例子吗?” 斯坦因:“原来如此。” 在绿谷同期一届结束之后,相泽与欧尔麦特也离开了雄英,加入了米歇尔的事务所。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也都慕名而来,想要加入米歇尔的事务所。然而其审核之复杂、困难以及其训练之艰苦,属实劝退了一大帮不愿意为之努力、改变的人。 时境过迁,数十年,数百年的影响和努力。如今的世界,已经没什么人自称英雄了,不同的个性以天赋与特长之名,虽然令人羡慕,但也并不特殊。凭借着各自的不同,所有的人们都在这个社会当中找寻着适合自己的位置。但无论是各行各业的人,无论拥有力量与否,只要在危难关头愿意挺身而出,就会被称为英雄。 这是人人都可以成为英雄的时代,人人都可以拯救他人,拯救自己的时代。这是个不需要英雄来拯救的时代,因为所有人都可以成为英雄,所有人都是英雄。整个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英雄学院! 米歇尔:“这里已经没什么我可以做的了。” one for all:“我代表这个世界,向您致以敬意与感谢。” 米歇尔:“呵,等我下次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等我离开的时候,你也就会忘记这一切了。” one for all:“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记住您的!” 米歇尔:“不,你不会的。” 没有再给one for all说话的机会,米歇尔离开了这个世界。整个世界回复到了米歇尔进入之前的状态,再无一点点米歇尔曾在这个世界中存在过的痕迹。所有的事件,羁绊及影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世界回到他原本的样子。 界间行者,《我的英雄学院》世界,完。 强者与公平 伪善者?的确有人这么叫过我。 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我说,善行是真正的强者的选择。因为比起所谓恶行的不择手段,明显善行难度更大、付出的更多也收获的更少。恶行之所以容易被选择,本身就是因为它是一个简单的手段不是吗?沉溺于简单手段的人,谈何为强者?选择简易之路的弱者罢了。我之所以站在善的一方,就是因为这边更困难,更有挑战而已。换而言之,弱者没有胆识和能力承担善行,而强者,泰然处之。 你这么说完之后,那人什么反应? 当然是继续伺机攻击我咯,他们这些人呐,永远看不得他人强于自己,所以会想方设法的去贬低、谩骂。但是你发现了吗?即便是这样的人,这样自己不愿意行善行的人,却任然认同那些行善之人在精神上高于自己,强于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每逢见到行善之人,便好像狗被踩到了尾巴,破口大骂,阴阳怪气。 所以你认为,非行善者不为强者?但人们与你的看法似乎并不相同。 弱者择易,强者攻难。但这世界,是弱者的天下,平凡人们的天下,而非强者的天下。看法,自然不同。 也就是说强者就一定要照顾弱小吗? 总感觉你还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啊。不是强者一定要去照顾弱小,而是强者才会选择去照顾弱小。 为什么?这完全不公平啊? ......这么为他们说话,我猜,你一定很想成为那些恃强凌弱的“强者”之一吧。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为什么不能要求点回报? 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公平。 世界原本没有公平,强弱地位天生分明。人类若是想要公平,便只有动态的公平。人上人这一概念必须予以根除,强者至高的阶级性是动物性,我等当鄙之弃之才是。强者可尊,但不可为人之上。弱者需弥,但不可为人之下。无人为上,无人为下。众人司其职,守均衡,互帮扶,万皆平等,是为公平。 你说这一堆空话有什么用? 你认为没用就没用吧。 许夜摇了摇头,转身走入人群当中,消失在了记者的面前。 唯弱者急于自诩强者,闻人有左,其心在右啊。人潮角落,许夜轻声,喃喃自语。 贡献制社会 这是这个世界新纪元开始的纪念碑,一面看起来坚固无比的银灰色石板。米歇尔立于石板面前,见石板上如此的书写着: 该制度本质在于淡化物质价值,重视行为价值。其旨在国家、政府扞卫所有公民的生存权为基础的要求上,以量化公民对人类种群做出的贡献,来供其在人类种群中换取生存需求以上的物品、服务等等。该制度是对货币制度对人类社会造成的诸多本末倒置现象的改良与更替。 通俗的来说:在货币制度下,人们为了获取货币会做出普世价值观中正确的事与错误的事。其中,投机倒把、威逼利诱等普世价值观中的错误的事反而在获取货币上取得了庞大的优势。更不用提以此指导占据高位的蛀虫们对于不同异己的打压。这也致使了诸如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一恶性循环与现象。 贡献制制度所做的便是要通过量化人们对人类整体做出的贡献,将人们关注的重点从货币,也就是物品价值上转移向行为价值上,最终转移到行为的正确性上。唯有做正确的事情才会获得正向的收益,以此为核心点刺激并引导人们重视行为价值,最终形成一个这般的社会风气与正向循环。 宣言:人类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正是因为我们聚集到了一起,相互扶持的生存了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将会保证并扞卫你生存与成长的权力与需求。但如果你想要更多的享受与服务,就请你向人类种群做出你的贡献吧。 石碑小字: 以对人类种群贡献的量化来代替物品价值的量化,是为了从思想上改变人们过于注重金钱,而忽视金钱的本质是作为一般等价物来便利人们交换物品的这一现象和风气。唯利是图,绝不可取。若是仅仅为了囤积一般等价物,不惜耗损牺牲人类种群的未来,这样一来与自掘坟墓何异?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社会风气影响了大部分人的趋向与选择。而有能力影响,甚至决定社会风气如何的,便是那些拥有影响力的人们,也就是金钱和权力的拥有者们。(其中金钱的影响力之大,使之一度与权力之间纠缠不清,甚至一度成为影响力一词的代表。)在他们之间有不少人都自视高人一等,这也致使了许多人行事的目标一开始便不是为了行事而行事,而是为了高人一等而行事。这一思想,如今已经渗透到思想、教育、风气、传统等方方面面之中了。只要人上人这一概念仍存,几乎任何制度都会被这一思想侵占,腐蚀,所谓的贡献值社会也将与苏联末期的社会主义一般成为梦幻空谈。 人类对金钱的需求无非两类,生存所需,生存以外的享受所需(科研一类的,也划入精神享受一类)。贡献制社会要求扞卫生存的权力与所需,不仅仅是出于道德方面。总览古今,正式因为生存需求得不到保障,才会致使如此多的压迫、剥削、知识垄断及阶级壁垒的诞生。这也加固了人们对于人上人这一概念的追捧与渴望。所以贡献制社会若要实行,必然先要扞卫人们的生存权及成长需求。如此便可以用贡献值来引导人们自发的为人类种群做出贡献,并以此换取奖励。而不是迫于生计之类,不得不去做些事情糊口,甚至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教育方面,也要辅以强调人只有优势不同,职位不同。并不分高低上下贵贱,人人生来平等,也必须平等,的教育观念,以强化塑造人人平等的社会风气及事实。实行方面,将参照下文动态贡献制来设立动态平等的量化与具体方案。自此尽量使得所有人都处在一个平等的环境当中。 贡献由人对的人类种群所作出的贡献产生,无论事情大小。打扫卫生是贡献,科研突破亦是贡献,甚至垃圾分类,节省节约,都是为人类种群做出的贡献。贡献值,不过是将人对人类种群所做出的贡献量化而已。换而言之,只要是做正确的事,便是做出贡献,便可以获取贡献值。至于什么事正确的事情,便要成立委员会与民众一起不断地讨论,总结,制定,并纳入贡献值的设定考量。且最终公开一切考量。 各行各业各种行为的贡献值必然不是固定的,而是浮动的。自此来避免人们好大喜功,对贡献值高的事物行业一拥而入,对贡献值低的便充耳不闻。自此来引导人们,逐渐走向自己喜欢、擅长的领悟。当然,贡献越大,贡献值也就越多。做出更多贡献的人,也自然是学艺更精之人,以此鼓励大家学习进步,百花齐放。 既然有对人类种群有贡献的行为,那就必然有对人类种群没有贡献的行为。诸如恶意、无意伤害,投机倒把,骚扰,辱骂等等一类的行为都会导致相应的刑罚,以及贡献值的扣取。秉持着伤害一旦造成,便是无法撤销的,乃至难以弥补的事实和原则。一般都会在法院依照实事的判决下从重处罚,相关人员的弥补行为所获得的贡献值也会减少。该弥补行为是强制的,如若不从,会成指数的扣取贡献值,甚至于造成社会性死亡,乃至从人类社会当中除名。 贡献制社会实行法与道德并治,法作为入罪的基础,道德作为出罪的依据。以避免无法可依,知罪难定的行为和漏洞。法律的制定同贡献值的量化一样,交由委员会与民众交互制定。 以上制度,将在委员会和群众的探讨下不断地动态更新,来调整适应现状。不变的基础点就只有人人平等,种群贡献,坚决消除本末倒置等几点。 贡献值不得转让,不得继承。其将追随个人终其一生。 金钱的积累,永远是为了权力和金钱。但贡献值的积累,或许一开始是为了换取人类种群内部更多的服务,但当人至那弥留之际,我想很少有人不会看着自己的贡献值为之动容。因为那代表着的,是自己为人类种群所做出的贡献。如果说,金钱激发的是人类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那么贡献值激发的,便是人类精神中的高尚性了。 对于贡献值产生的判断,与分发,均由庞大且发达的计算与监控网络实行。但这里便牵扯到了隐私的问题。对于这方面,理应也交由委员会与民众共同制定相关尺度条例。但也有另一项激进的提案,那便是隐私消除提案。该提案旨在用无所不在的监控网络,对所有人完全公布所有人的隐私。该提案发起的论点为:如果所有人都没有隐私,那么隐私这一概念会不会就此消失?如果所有人都开诚布公,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 隐私消除法案的首要条件,便是向所有人公布所有人的一切。这般的监控力度,实在难脱《1984》般的极权主义之嫌。所以这一提案将会在贡献制对人们的正向引导中,由委员会和民众的探讨下选择性的缓步实行。至于最终是否会完全实行隐私消除提案,则要看人们的选择了。如果在贡献制的引导下,人们的道德稳步上升,或许我们也就不会需要这个提案了。 进击的巨人的世界(世界毁灭者支线九) 介入进度:漫画139话。 “道路”中,艾伦和艾尔敏身处的幻境当中。 艾伦:“我会把这世界的一切都踏平,森林几乎全部被破坏了...几天后大地上便尽会是吃尸体吃的脑满肠肥的虫子,我没能把一切都变成纯净的大地......” 爱尔敏:“为什么要这样做?” 艾伦:“为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做...无论如何...” 耀眼的光芒充斥了二人眼前的空间,数秒,光芒褪去,米歇尔缓步向前。 米歇尔:“艾伦·耶格尔。选择你作为我的下一任燃料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你的愤怒,你的觉悟,你的战斗都已经被你的造物主冲毁了吗?” 艾伦:“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伦脸上涌现出肉眼可见的惊慌,这让米歇尔实在难以将其与之前面对着镜子逼迫自己不断前进、不断战斗的艾伦·耶格尔有所重合。 米歇尔:“我原本以为你有背负一切罪孽独自死去的觉悟,但就目前看来实在是我高看你了。既然你并不知道为何做至如此地步,那就让我来吧。” 艾伦:“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米歇尔化作金光点点消失不见,同时艾伦脸上的慌张与迷茫也全然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坚决。无视了艾尔敏,艾伦走向了深处,也就是尤弥尔所在的那个地方。 艾伦:“原本我打算持续地鸣,直至岛外的敌人全部死亡,彻底的斩断仇恨的锁链。而在那之后我将背上这一切不可饶恕的罪孽,作为唯一的罪人悲惨的死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如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没有付出代价的话,我死也无法甘心。” 艾伦:“呐,尤弥尔,你也曾是受害者。可无论是因为怎么样的原因,没有选择起身反抗而是选择纵容、协助恶行的你,也俨然成为了施暴者中的一员。” 尤弥尔一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艾伦:“如今,千年的时光已然逝去,一如那些借你之力被残害的性命们。正如我之前所说,由你来决定,由你来选择。也是时候做出最后的选择了。尤弥尔,告诉我,你所注视着的这千年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比起上一切表露出的痛苦,尤弥尔的表现已经好上一些了,但...... 艾伦:“自由是争取来的,是被压迫者向压迫者发起的挑战中赢得来的。战斗吧,快战斗吧!不战斗就赢不了!” 艾伦步步紧逼,尤弥尔双手抱头,扭曲挣扎。突然,尤弥尔想起里了,她现在所体验的,正如同她曾在艾伦的记忆中看到过的那样。而就在同一时间,千年前第一次见到王的尤弥尔,她的身体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艾伦:“战斗啊!战斗啊!!战斗啊!!!” 艾伦的怒吼与他的记忆一起在尤弥尔的脑海中迸发,千年前的尤弥尔心脏猛然发力,肾上腺素流经她的全身,刺激着她的神经。尤弥尔只感觉那晚艾伦看到的那个三笠正在不断的和自己重合,此时一到惊雷如笼中鸟的悲鸣砸在尤弥尔的身上。就和三笠终于提起刀刺向了那个人贩子一样,尤弥尔变身成了巨人,冲向了王。而那个所谓的王与他的王座一起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艾伦:“你做到了,你赢得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尤弥尔。” 艾伦微笑的说着的同时,他的身体却在不断的消失。 尤弥尔看着艾伦这般模样,有些焦急地想要伸手去抓住他散去的身体,又怕这样反而会加速艾伦的消失,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 艾伦:“你改变了过去,我们所存在的这悲惨未来也终将消失。去用着千年来的经验去做正确的事情吧,去引导他们,不要再让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悲剧重演。只是,还请你记得,我们曾存在过......” 艾伦完全消失,bgm响起(《冲撃》):一秒前的世界,被抛下的世界。若你还能扇动羽翼,请转告他,羽翼被烧灼的无数飞鸟,挥散灰烬,安然微笑。但愿有人能将我曾存在于此的证明散播...... 终。 如果她没能踏出这一步,追寻到这属于她的自由呢? 那么我会杀了她,抢占她的身体,亲手宰了那个王。 《re:创造主》的世界 米歇尔的介入时点:第二十一话第21分21秒左右。 阿尔泰尔在为自己虚假的创造主:岛崎刹那的重逢奏乐。作为故事主视角的水筱飒太,则为这一场景而哭泣。可这哭泣的来源究竟是什么?释怀吗?庆幸吗?还是说,被自己的所谓善行而感动的一塌糊涂呢? 米歇尔:“你在哭些什么?水筱飒太。是被自己的伟大举动所感动了吗?” 原本已经进入滚动字幕的大屏幕发出了其他的声音,一个并未在故事中出现过的声音。 米歇尔:“不过说到底,你不也是害死岛崎刹那的凶手之一吗。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因为嫉妒她的才华,在她被网络谩骂时而故意冷落,不施以援手。现在却又用她的模样来拯救世界,好一个残酷的救世主哟。” 脆裂的声音从大屏幕中传出,滚动的字幕一闪,变成了阿尔泰尔所身处的空间。这个空间中的“岛崎刹那”身上,出现了如同镜子碎裂一般的裂纹。 米歇尔:“你也是,一个从记忆中诞生的虚假残像就满足了吗?阿尔泰尔。还是说你为了她不惜撕裂世界间隔,也要向众神复仇的决心就仅此而已吗?” 随着米歇尔的话语,“岛崎刹那”身上的裂痕伴随着镜子破裂的声音不断增加。 水筱飒太:“你到底是谁!” 画面中,米歇尔出现在了阿尔泰尔的身后。他不断的靠近,直至贴在阿尔泰尔的耳边。 米歇尔:“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创造者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杀死自己的吗?” 阿尔泰尔:“不要再说了!” 一圈刀刃转动着出现在阿尔泰尔的身边,与此同时,“岛崎刹那”彻底的碎裂,散落了一地。 米歇尔:“森罗万象吗?有意思的能力。你知道吗?我有个朋友,他也有一招和你这个看起来差不多。” 米歇尔说着,手指向前一戳,直接逼停了那一圈不断旋转的刀刃。 阿尔泰尔:“这不可能!” 米歇尔:“不可能?即便是已经在你眼前发生的事情,你也不愿意承认吗?” 阿尔泰尔:“你究竟是?!” 米歇尔拉着阿尔泰尔的手,旋转了一圈到她的面前,弯腰鞠礼,一副邀舞的样子。 米歇尔:“我是神,猎杀众神的神。当然了,也是来完成你未能完成复仇的人。” 米特奥拉:“住手!” 一直在背后操作的米特奥拉将自己传送了进来,横在了米歇尔和阿尔泰尔之间。 米歇尔:“这不是大贤者吗,终于舍得出来了?” 米特奥拉:“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来路,但我能感觉得到你身上那无边际的力量。” 米歇尔:“我就权当此话是在夸奖了。” 米特奥拉:“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为什么要重新挑起阿尔泰尔的仇恨?复仇什么的,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米歇尔:“诶,正是如此。复仇啊,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当你复仇之后,你的内心也不会感到满足。你所失去的一切,也不会因此而回归。” 米特奥拉:“那为什么?” 米歇尔:“复仇,不需要意义。它只是手段。让人付出自己行为的代价,才是目标。这野蛮的复仇,却也正是正义的雏形,最原始的法律。而岛崎刹那的死因,你们可曾告知于所有人?” 米特奥拉:“这......” 米歇尔:“如果说那些在网络上伤害岛崎刹那的人们是凶手,那么其他所有没有制止他们发表这些言论的人就是帮凶。因为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和纵容。” 赛蕾嘉:“你这样说也太勉强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阻止恶意。” 米歇尔:“诶,的确是这样。但是有能力阻止这一恶行的人出面阻止了吗?你们看起来就很有能力,但你们可曾有一分一毫为岛崎刹那讨回公道?这般的行为,和街道上被残害的弱者,以及其他冷漠淡视,无动于衷的路人们有什么区别?没有直接参与犯罪就是无辜的吗?别开玩笑了!” 愤怒涌上了米歇尔的面庞,扭曲的表情,骇人无比。 米歇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所有人的选择叠加在一起的结果。恶行不用付出代价,为了寻回正义的复仇被虚假的景愿蒙蔽,就此息事宁人。放纵错误亦是错误,无视恶行便是恶行!如果这就是你们选择的世界的话,那就让我来将这个世界亲手破坏!” 大屏幕突然之间支离破碎,那个属于阿尔泰尔和虚假岛崎刹那的空间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们的面前。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一切都不是所谓的动画企划,而是真实的,正在发生的事情。 米歇尔:“我即是讨还恶行代价的复仇者,追猎肆意妄为的屠戮者!无论哪个世界都不需要肆意妄为的神!创造主们,就为你们的作为和选择,付出代价吧!” 白色的光从米歇尔举起的拳头中迸发,淹没了一切。米歇尔杀光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夺取了维系这个世界存在的神灵的心脏,走去了下一个世界。 ———————— 路西法:“这不是都杀光了吗……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紧随其后的路西法看着眼前这个被破坏到空无一物的世界,表情复杂的说着。 轮回之人的自述 该世界不定量综合了《太空漫游2001》和《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两部电影。 一个不知名的世界,反射着阳光的皎白月球上坐着一个身穿太空服凝望地球的男人。 “几乎所有人都只想当幸存者而不是共荣者,就如同几乎所有人想要的都只是特权而不是公正。”这句话在这个男人的脑海中不断往复,逐渐从心底弥漫出来的绝望,正丝毫地蔓延、充斥这个人的内心。 “只要在这里死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身穿太空服的男人这样想着,双手颤抖的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面罩下方。就在其几乎要扣下扳机的时候,一名身着洁白牧师服背着巨大十字架的少年从无中飘落,降临在了其的面前。 “上帝啊......” 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上,身着太空服的男人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了米歇尔的面前。他跪在了地面上,捧起了米歇尔的手。 “您是来带我离开的吗?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米歇尔无声的摇了摇头,消化着在刚刚的接触中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庞大记忆: 一切的记忆舒张于早晨初升的太阳,某种意义上的人类的一个黎明。我们一群猿猴和周围的貘一起在地上拾取了些草木昆虫吃食,在那之后我开始为同伴抓取身上的跳蚤。(这段记忆始于太古,所有的感官描述都是之后为人的轮回时添加的。)不远处有一个同伴被花豹抓走了,我们并没有施以援手,实际上更多是无动于衷。 傍晚,喝水的时候,另一个群落跑来和我们对峙。没一会儿,我们便被赶走,放弃了这并不清澈的水源。晚上,我们躲在石头下面面面相觑,聚群躲避着野兽与寒冷。其实我们并没有多喜欢待在一起,只是对死亡的畏惧迫使我们聚在了一起。所以争吵和打斗都是时常发生的。 又到了白天,有一只猿猴在鬼使神差下拿起了地上的一块骨骸一阵端详。突然,他拿起了那块骸骨敲打其了其他骸骨。愈加用力的挥舞之下,地上的其他骸骨四散纷飞。之后我们拿起了骸骨,杀害了之前与我们一同觅食的貘们。而那个发现骨骸用途的猿猴,也成为了我们的头领。 得益于我们的野蛮天性。我们杀害了与我们争抢水源的族群首领,杀害了伺机捕杀我们的野兽。栖息地不断扩大,我们以此在这片大陆上拥有了自己的席位。而我们的那位头领,也获得了无比的权力。只是,守卫领地、观察野兽毒物的来袭这一众本该由头领做的事情,在头领的权力下却分落到了我们的身上。不听头领指挥,便无法生存下去。无论这危险来自与野外,还是我们的内部。 之后的数世都是模糊不清,难以描述的。我对自己的特殊没有一个清晰的意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我都以为自己和其他人并无太大区别。终于,我们拥有了记事与交流所用的语言和文字,在之后几世的交流当中我才明白自己的特殊之处。 我开始试图将财富与地位积累下来,留下特殊声明以便下一世来继续承受。但是转世跨越时间的不稳定,以及人心的诸多变动,使得这一行为多是无功而返。我的特殊性所留下的传说,总会被他人所窃取、利用。我反而几度被诬陷、迫害。使得我不得不开始对自己的存在保持缄默。 多世的经历,多以自行奋斗为结果。虽然经验丰富,但人在世上的诸多选择实在是让人煎熬不已。因为做了无数的选择,所以深刻的明白,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没有什么选择是不重要的,所有的选择都会多少的决定今后人生的走向。 在某一世中,我转世到了一个达官贵人的家里,体验到了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感觉。那一世是肆意妄为,丝毫不用担心选择所造成的责任。这感觉,真是让人上瘾。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后的数世,我几度放弃了为未来奋力的念头。只想着自杀来开启下一世,以图再次转入某位达官贵人的家里。将所有的希望寄希于转世与出身,多么可悲且荒谬的想法啊。 几度转世的失败使我备受打击,我不禁又动起了利用自己转世特性的想法。于是我招揽众人,向其传教,规定教义和辨别仪式,想要建立起出于自己的永世权力。新生势力会收到打压,根据特性,甚至会受到剿灭。虽然我反应的足够及时,将组织转入了地下。但是在国家力量的碾压下,仍是损失惨重。 之后的数世我过得十分逍遥自在,虔诚的信徒予以了我在很多时候游刃有余、万事自如的能力。随着信徒在世界高层的逐渐渗入,我的权力也随之水涨船高。世上几乎所有权利绝顶的领域,都有着我与我的信徒们的身影。我们无度的吸纳着人们的创造,以及世界上的所有。无论什么资源,都会化为我们鱼肉世界的力量和手段。 不知从何时起,我察觉到了不对。这个世界似乎是变得令人不适了起来,无论是空气中的感觉,还是目光所及之处的景样。人,越来越多,消耗的资源原来越多。我不禁开始为今后自己可用的资源感到担忧。诚然,地球仍然富足。但是有许多东西是消失了之后,便再也不会出现了的,无论他现如今的储蓄有多少。我的人生无尽头,所以总会面对无物可用的那一天。所以我决心消减人类的数量,与此同时我还将目光转向了地球之外可供我挥霍的星球。 五亿人,这是我所设想的“完美”人口。我的信徒们也乐意将其作为目标,毕竟他们都是内定幸存者的一员,可以和我一起挥霍消减人口所节省下的一切。但随着工业的突飞猛进,人口的愈加增多。我的信徒们从中所获得的利益远高于过去所获得的一切,原本迎接我话语的忠诚,也逐渐变为了敷衍。在我几度的催促鞭策下,我终于是被驱赶了出来,失去了我所建立的一切。 此时的世界,已经变为了一个底层难有出头之日的世界。我凭着自己积累的学识几度挣扎,也多落得为人走狗,被人窃权的下场。而一旦我表露身份,来自我过去势力的绞杀也将尾随。我又回到了自杀,靠轮回试命的日子。 数十亿人当中,真正的权力只在那不到百分之一的手中。想要转世于我想要的家庭实在难如登天。在厌烦当中,我决心以一世砥砺前行,来看看结果。也正是这一世,我仔细的看到了世界的模样。千疮百孔,又固化如山。而我自己,就是这一切最大的参与者。底层也好,中层也罢,都不过是为顶层输送养料的家畜罢了。所谓的法律正义,也不过是当权者维护统治稳定的工具而已。 我终于是明白了,只有将权力从顶层夺下散与所有人,才不会让绝大部分人被压迫在底,我也才能稳立于下一世。只有让人类这一庞大机器节制的参与自然循环,我才不会担心下一世看不到绿水蓝天。 凭借着对自己组织的了解,我开始打入其中。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既要隐藏自己的所知,又要极致的利用自己的所知。一步不慎,就是重头来过。其中的艰辛与痛苦,实在难忍。绕我统人百世,如今却为拯救所有人徒流血汗,真是讽刺。 又是数世过去。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四声)正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开始偏执与自己早时不屑一顾的正义。哪怕是放弃权力,也要为人反正。眼看着距离目标反而越行越远,我却丝毫没有后悔。 万事自然,一如水到渠成。我不记得自己有为获取权力而刻意奋力,在回过神来之后,我便又回到了这顶峰。散权与民,这谈何容易。伺机而动的豺狼虎豹多不胜数,但我仍然是做了。带着一众甘愿献身的有志之士,我们终是推翻了金字塔。 权力的平摊与消失,意味着争夺的开始。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确实在没想到人们对权力的疯狂远高于我的想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明争暗斗,视线之外满是黑水波涛。一世的疲于奔命,难扛过万亿人们的冷嘲热讽。 “几乎所有人都只想当幸存者而不是共荣者,就如同几乎所有人想要的都只是特权而不是公正。” 我费尽心血想要试着拯救所有人,却只看到他们争个头破血流,根本不想被救。不过我的起点也是私心,这恐怕就是他们所说的因果报应吧。世界在众人的争抢中逐渐崩坏,这样的今后,实让我看不到未来。恰好早时便有耳闻,月球司长轮回。或许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这是逃吗?或许是吧。虽说我所经历的万年岁月中,不知道逃过多少次了。但唯独这次...... “原来不只是我有轮回,是所有人都有,只是他们失去了记忆......” 月球的内部,我看到了灵魂的容器。其中不乏我在地球上的旧友同伴与歃血死敌。想到他们在之后的轮回中,面对自己前世无度毁坏争抢所留下的疮痍世界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一边咒骂着自己的前世的同时重复着自己前世的事情呢..... 这样的想着,我回到了月球的表面。在地上钉上了一张椅子,看着眼前自己曾百世生存的世界......或许在这里自杀,一切都会结束。不会再有轮回,至少让我不再拥有记忆。这样想着,我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说来也有趣,这居然是我第一次对死亡抱有畏惧...... 一位洁白衣服的少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脑后的光环耀眼无比。他就是神吧......难道说我所拥有记忆的轮回是有着使命的吗?愧疚、恐惧、无助,一时间百感交集。最终,忏悔二字占据了剩余的所有记忆。 消化完记忆的米歇尔看着眼前这个跪伏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男人。 米歇尔:“你犯的唯一的罪,就是放弃。” 男人愣住了,眼泪在情感之前便涌了出来。男人握紧了拳头,弓起身在地上止不住的痛哭。米歇尔伸手一挥,地球破碎,化作尘块被吸引向了某个方向。许久,男人抬起头看着已经化作碎片烟尘的地球,一阵的失言。不久月球也随着地球一并化作了碎片,与之同往。 希腊神话的世界(世界毁灭者支线一) 奥林匹斯山上,太阳被击的粉碎,失去了光芒。天空陷入了黑暗,秩序分崩离析。米歇尔只手掐着宙斯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则是宙斯仍在跳动的心脏。陶醉的笑容浮现在米歇尔的脸上,那是谭雅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摔落于尘土之中惨状的满意。 “恶魔!” 一旁的少年紧紧抱着雅典娜的尸体,怒视着米歇尔。米歇尔吞食掉宙斯的心脏之后,看向了少年。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不够准确的说是莱茵的恶魔。” 随手丢弃掉宙斯失去了气息的尸体,米歇尔的笑容逐渐隐去。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少年,少年咬牙切齿,暗中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木桩。 “真是许久都没有被别人这样叫过了,却偏偏被你叫做恶魔,该说是讽刺,还是什么呢?” 赫尔墨斯突然出现在米歇尔的背后,伺机偷袭。少年也奋起而上,举起木桩便朝米歇尔刺去。二人得手了,但蓝色的火焰从米歇尔的身体内喷涌而出,吞没、焚尽了赫尔墨斯与少年手中的木桩。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中来吗?” 米歇尔再度看向少年,如其所料,少年的眼中并无畏惧,只有愤怒。 “没有世界需要站在人们头上肆意妄为的神与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敌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而到了那天,试图杀死他们的,就是你自己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周围令人脑胀的血腥味道深深的吸进鼻腔。 “带着世界一起来找到我吧,艾伦·耶格尔。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米歇尔用力握拳,世界在一瞬之间崩毁殆尽。就如以往一样,众神皆死无一生还,众生无恙,随着世界的碎片一起朝向某个被引导的方向和其他世界的碎片与幸存者们一起漂流。 疯子(世界毁灭者支线二) 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又一颗星球,又一个世界在路西法的收尾下被击为碎片。而就在他准备前往下一个世界为米歇尔收尾的时候,一颗紫色的电光子弹从后脑贯穿了他的头颅。 “哦~就像一个可怜的小狗一样。” 金克斯蹦蹦跳跳的走来,轻松拔下了路西法的脑袋单手捧在脸前,另外一只手逗小狗一样在路西法的脸前笔画着。不过很快,金克斯便将路西法的头颅随手丢弃掉了,就像丢弃一个玩乏了的玩具一样。 “我来找你了哟,米,歇,尔。” 少女脸上洋溢的,是兴奋,和残忍,是野兽在暗中探查到猎物时,露出的涎水和獠牙。 另一边,米歇尔所在的班德尔城。数十枚硕大的火箭自天际显现,直指米歇尔。城中的人们不知所以,在防空警报下四散奔逃。 火箭弹在空间中不断的随机跃迁,几乎是一瞬之间,天际直接冲到了米歇尔身旁。 啪。一声响指,火箭弹被凝固在了空中。同一瞬间,子弹传送门在米歇尔身后出现,倾泻了数以万计的各式子弹。而金克斯本人,也是出现在了米歇尔的面前,打出了那发杀死路西法的紫色电光子弹。 “闹够了吗?” 硝烟淡去,米歇尔毫发无损。 “投降啦~” 金克丝举起双手,笑嘻嘻的看着米歇尔。反观米歇尔的脸上并无任何波澜,又是一声响指,周围的火箭弹以及金克丝发射出来的所有子弹均化作了星尘光点,被米歇尔纳入其身。 “他上当了。”金克丝心中露出一副奸笑,她知道这些伤不到米歇尔,也知道米歇尔一直都在吞食各种力量,所以特地的在所有炮弹的能量组成中都混入了一些创世界的造物主们用于抹消造物的力量,一种针对存在本身的力量。“存在炸弹“,金克丝是这样称呼的。虽然每颗子弹、弹药中都混入了仅一颗黑色光点模样的存在炸弹,但每一颗浓缩的都是足以抹去整个宇宙的力量。 “你的这辈子当中,感受过恐慌吗?” “......” “无所谓了。” 话音落,存在炸弹被引爆。无数抹去存在的力量在米歇尔的体内接连爆发,爆炸甚至突破了米歇尔的身体。 “这一定会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棒烟花~” 金克丝对与米歇尔体内可能爆发出的大爆炸陷入了憧憬和陶醉,毕竟米歇尔吞食了无数的力量,一旦引爆,后果自然难以想象。只是她此刻并没有注意到那爆炸当中蔓延出的蓝色火焰。 “玩得很开心嘛。” 当金克丝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星兽们不知从何处涌现,仅一瞬间便铺满了这个世界的天空,将一切都被笼罩在黑夜当中。米歇尔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具燃烧着蓝色火焰的枯骨,在火焰不断的内敛化作血肉的样子之后,许夜重新作为该身体的表象出现。 “如果你选择接替路西法,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给你跟随我的机会。” 疯狂的人,一般并不懂得恐惧。但在许夜面前,自身渺小与恐惧却是金克丝所唯一能够感觉得到的。 “好好的破坏世界,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喜爱。” 许夜行至金克丝身旁,将手搭在了金克丝的肩膀上,解除了他施加给金克丝的恐惧。 “所以一旦当你的皮肤被破坏,许夜就会出来,是吗?” 金克丝想要质问许夜,却发现米歇尔已经作为身体的表象,重新出现了。 “随你怎么理解吧。” “哼哼哼哼......” 金克丝重新潇洒的转身甩起了辫子,而接下来等待着这个世界的,将是金克丝的狂轰滥炸。 —————————— 毁坏的城市,四处都是涂鸦、爆炸。恐慌,尖叫,崩溃的低语,混乱而无序的城市,这一切都是金克丝所欣赏、陶醉的事物。唯一碍眼的,就是一群正在朝着金克丝自己缓步前进的人们了。因为金克丝在他们眼中看不到恐慌,看到的反而是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狂热、眷恋、欲望。 “你不怕我吗?” 看着眼前领头的年轻人,金克丝只感觉到一阵的无聊和恶心。 “我们都是你重视的粉丝!” 年轻人的双手无处安放,眼神飘忽于金克丝的面庞与胸腿之间。金克丝突然狡黠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那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哇。” 年轻人如受大宠,语无伦次。他闭上眼睛,轻抬下巴,迎来的是金克丝一发左脸进右脸出的子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金克丝拿起砰砰枪朝着人群象征性的一阵扫射,使得那些原本各怀鬼胎的人们独余恐惧,四散奔逃。不过倒确实有些人就是实心实意的愿意被金克丝射杀,这些人使得金克丝倍感无聊至极,还获得了一阵的恶心。 “为......为什么......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金克丝略显无聊的白了年轻人一眼,蹦蹦跳跳的走了。 “不要去崇拜疯子,你最多不过是她用来取乐的工具而已。” 具体有没有把自己的的话听进去,米歇尔不知道。倒是年轻人在地上挣扎、哀嚎的样子引得米歇尔体内的许夜一阵反感。 “明明是自作自受,活该的嘛,你还跟他说这么多干嘛。” 黑色的十字如同被划开的伤口在空间中绽开,许天明或者说将臣?从中走了出来,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你能说出风凉话,完全是因为这事儿没轮到你身上。” “呵,这么大义凛然,也没见你对他伸出援手啊。” 将臣依靠在空气上,看着米歇尔,一脸的坏笑。 “顾皎涯呢?” “跟别人跑了。” “所以你也不当天明了是吗?” “你说你干嘛这么费劲的在这儿当狩神猎者?吞食力量,破坏世界,把他们聚到一起?” 两人均回避了自己并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 “我想要听你自己亲口说出来。” “......我要把所有世界以及它们的生灵一起带到我们的那个世界,将之升维,一并带往创世界。” “让所有生灵都成为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你也真是有够闲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让所有人都不会再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所有人都成为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得到那绝对的公平与绝对的自由。” “即便这意味着他们将失去所有的意义?用找寻不到意义的无限,来替换他们可以寻求到意义的有限,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做出这个选择?” “我不需要资格,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而做的,你很清楚。” “当然,这还是我逼你明白的。” “所以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来确认你都一切还好。” “结果呢?” “和我预期一样,加油吧,我自己。” 将臣转身挥手便要离开。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和金克斯相比,究竟谁才是疯子?” 说完也不等米歇尔回话,将臣一溜烟的钻回了黑色十字的传送门。 米歇尔之口,吐出的却是许夜的声音:“我可能比金克丝更疯一些吧。” 咧嘴一笑,米歇尔打开了前往下一个世界的大门。 反抗的方式(世界毁灭者支线四) 第一个因为召唤世界的毁灭者而毁灭的世界已然出现,这一消息通过创世界传到了几乎所有的世界。 “事已至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创造一个没有人会去召唤世界的毁灭者的世界。” “要怎么做?” “完全奴役,或是解放所有人。绝对的强权或者绝对的公平。” “我觉得善与爱也可,但无论那一种方案都需要时间。” “我想,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米歇尔站在这个世界的天空当中,金白配色的牧师服、俊美的少年面庞,蓝宝石般的眸子,这一切都在阳光的加冕下显得无比高洁,神圣。但在地面人们的眼中,这却是正是死神的样子。 “现在才知道所有人的选择都至关重要,是不是太晚了?” 轻手一弹,又一个世界化作了残片。 “如你所愿,这般吃人的世界被毁灭了。” “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男孩看着眼前破碎的世界,瘫坐在了一块儿碎片上。 “我知道你想要的结果,但这就是把希望和努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下场。” 米歇尔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男孩抬起头,但是米歇尔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自作自受(世界毁灭者支线五) “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和召唤你的方法散布到所有的世界里去?” 金克斯一边设置着炸弹,一边问向米歇尔。 “那明明是你们(创世)干的。” “但你也没有阻止啊?如果你有想去阻止的话,这对你来说完全轻而易举吧?” 虽说一副好奇的闲聊样子,但实际上金克斯字里行间都在试图挖掘着米歇尔的弱点。 沉默当中,米歇尔没有反驳。其平稳的波动也让金克斯坐实了自己心中的一部分猜测,那就是面对创世的力量,米歇尔的确有信心不落下风,甚至左右创世的决定。 “…每个人的选择都会造成影响,这微弱或否的影响会在他人的选择中体现甚至扩大。就像蝴蝶效应一样,无数人的选择造成的影响纠缠在一起不断扩大,造就了现实。” “换而言之?” “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深远未来末日的起点,每一个人手里或许都握着末日的扳机。我只不过是将这一事实具象化,提前了而已。” “为什么?” “为了让他们自食其果。如果一个世界能够逼出一个会召唤世界毁灭者的人,这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糟透了。” “所以你就毁灭他们的世界。” “有什么意见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是站在所谓正义一方的。” 金克斯比划了一下米歇尔身上洁白的牧师服。 “复仇,就是最初的正义。” “我猜,你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吧,会去召唤世界毁灭者的人。” “不,我就是世界的毁灭者。” 米歇尔否认的坚决,却不妨碍金克斯窥到一丝来自许夜内心的动摇。 “手握毁灭世界的扳机,扣下就是世界的毁灭者,反之就是救世主。听起来你似乎只会容忍一个充满了救世主的世界。可真是严苛呢,故事的毁灭者,许夜。” “严苛的不是我,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决定就足以毁灭一整个世界。如果他们无法保证力量被任何一个人得到都能相安无恙,那么我毁灭他们,和未来他们自己毁灭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反而是他们应该反思,为什么在自己的世界中会诞生出这样的人。” “如果你没有毁灭他们的话,他们本可以用时间去改进,不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乌托邦,为什么不去引导他们,改变他们?” 金克斯说的绘声绘色,神情激昂。手则是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枪和手雷,等待着米歇尔露出破绽。这一次她准备的则是针对精神与灵魂的武器。 “我并非一开始便是世界的毁灭者。还有,如果想杀我的话,你最好还是研读一下我的过去比较好。” 金克斯的全神贯注之下,却并没有发现米歇尔是何时绕到了自己的身后缴了自己的械。那些由精纯创世力量凝结的器械化作流光,一如既往地被米歇尔吸入体内。 此为许夜(世界毁灭者支线六) 在无数破碎的世界当中的人们,听到了来自创世的声音。 “想要复仇吗?想要力量吗?想要手刃那个将世界变成如今惨状的恶魔吗?想要的话统统给你,因为恶魔,即将回来。” 无数的人们接纳了力量,而远在破碎世界之外的金克丝暗自露出了笑容。 “你为什么要我来替你破坏世界,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因为我习惯了破坏世界,也厌烦了破坏世界。创始之人都是没什么意向和追求的人,因为全能,所以无欲求。正如你借助金克丝这一人物概念的存在,以她的情绪和所欲来追杀我,我虽然也是吞拿了谭雅的怒火和疯狂来支撑我开启破坏世界的脚步。但人之情感消磨神性,终此下去我终将如凡人似疲累。与其再苦苦支撑,不如借人之手,作壁上观来的好些。” “你还真是恶趣味......不过我这里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些你所毁掉的世界当中正有人在大肆屠杀你用力量保全的生灵们呢~而且是,每~一~个~哟~” 米歇尔眉头轻皱,金克丝则是大大方方的举枪,指向米歇尔头颅。 “所以你救还是不救呢?如果你救得话,就要把力量分散到无尽的世界当中,这样一来哪怕是许夜也无法在这颗子弹下存活吧?” 米歇尔默不作声。 “而如果你不救呢?你在这无尽时间当中所做的努力将会全部化作乌有。怎么样?快做出选择吧~” 但实际上,如果米歇尔真的选择将力量分散到无尽的世界当中来解决这子虚乌有的屠杀的话,那些获得力量的人们在看到米歇尔力量的一刻便会一拥而上,进一步的拖累、削弱米歇尔的力量,至少在金克丝的算计中是这样。 米歇尔依是不语,金克丝倒也不是很紧张。毕竟假如米歇尔并没选择分散力量的话,那些无尽世界中得到力量的人们便会悉数涌进这个世界和米歇尔鱼死网破,虽说这样的胜率实在惨淡了些就是了。 终于,米歇尔开了口。 “行我之事,思我所想,念我所幻,追我所愿者,皆是许夜。我不过是一个先行者而已。无尽的世界当中,亦有无数个许夜,他们苦于无力展冀。而你,刚好将他们所需的力量交与了他们。” 一时间无数传送门开启,无数个不同形色的“许夜”从中跨入这个世界,站在了米歇尔的身后。 “我告诉过你,想杀我的话,还是研读一下我的过去比较好。” 一声响指不知从何处传出,就见金克丝翻了个白眼散作一阵金色光点消散。无数形色不同的许夜向米歇尔致礼之后,纷纷离去,继续米歇尔“毁灭世界”的大业。 “人心不改,此事不绝啊。” 似是叹息亦无奈,莫名的疲惫终是涌了上来。 黄金屋(世界毁灭者支线七) 米歇尔此次走入的世界,是一片虚无之地。火焰爆起,一片火光在这片虚无当中极为显眼。火焰逐渐平复化作血肉样子,那是许夜脱下米歇尔皮肤时的样子。随着他一脚踏在虚空之上,一片地板出现,随之是一整间装饰简单屋子,将许夜纳之其中。这一整个宇宙当中,就只有这一间屋子是确实稳固的存在的,这便是许夜的休息之所——黄金屋(golden house)。 屋内有一台电脑,许夜将借由这台电脑为自己力量的操控媒介,随机生成、控制、改变这间屋子内外中的一切。他可以让这间屋子同时存在于数个不同风格的随机世界当中,来让自己或前往去这些个随机的世界当中,或邀请这些随机世界当中的人来。这一切都是随机演算出来的但依于许夜创世的力量而又真实存在的世界。 就是在这样的世界当中,许夜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人生,他在其中好事做尽,亦坏事做绝。人所能够想象到的事情,以及难以想象的事情,许夜在这个世界当中多都做过了一边不止。时间不断的过去,许夜即便有些厌烦,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咚咚咚,终于有一日,许夜的黄金屋响起了并非许夜控制之下的敲门声。 “我还以为你回到那个你并无力量的世界里去了。”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披着冈部伦太郎皮肤的拉德克利夫。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个故事仍在继续。” 许夜躺在空中,用键鼠正游玩着随机世界当中的人们制作出来的电子游戏。 “我们需要你再做一次。” “做什么?把所有人都带往神国?总会有人替我做的,那些许夜们。” “所以,你是打算亲手放弃你的事业了?” “你无法想象我用了多少时间,行走过了多少故事。拯救又毁灭了多少的世界。” 许夜说着话的时候,注意力仍在电子游戏上。语气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累了,拉德克利夫。” “你逃不了的,许夜。你知道的,你无法在这个屋子里永久的躲下去。” “我能,我也正打算如此。” “不,你会出来的。早晚而已。” “那你恐怕要等我死去之后了。” “走着瞧(we will see.)。” 拉德克里夫前脚刚走,许夜便将自己正玩的这个电子游戏具现化为了一个真实世界,推门走了进入。 人屠暴君(世界毁灭者支线八) 时以世纪,尚不能数。但终于,许夜还是走出了黄金屋。虽然他表面上是恢复了自己古井不波的模样,但实际上......无数次不同故事的亲身体验与经历,其中出现最为频繁也是令许夜最为反感的共同点,就是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傲慢之人们,那些站在人们头上明里暗里肆意妄为的渣滓们。许夜,已经有些崩溃了。 无数次,许夜目睹这些人们定义的美好在自己的眼前被他们折磨、玷污、香消玉殒。他自己虽然也放纵过、堕落过,享受过惨叫与悲号,但终究,他还是无法忍受做出这些可怖之事的人。他曾不止一次杀死所有犯下恶行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许夜,再也无法视众生如一物。想要在黄金屋的万世经历当中重拾神性的许夜,终究是亲手击碎了自己的神性。 怒火与癫狂充盈在看似冷静的许夜体内,上下颚紧咬,跨入了了一个新的世界当中。 “我可是神。” 王座上的人带着恶心的笑容望着王座下求饶的可怜人们,清脆的掌声在他的王座旁响起。 “所以,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吗?” 许夜照旧是披着米歇尔的皮肤出现,光芒仿佛是跨越了屋顶,照耀在米歇尔的身上。那是如此的圣洁,如此的令人陶醉、向往。 “当然!” 近乎一辈子的养尊处优,已经让这个王座上的人失去了作为人所应有的认知。他甚至没有丝毫的怀疑,便回应了米歇尔的问题。 “既然如此,我便承认你的身份。这个世界的神哟。” 米歇尔落在地面上,向王座鞠躬行礼。 “吾名,米歇尔。是一名游历于世界之间的神,是,猎杀神明的,神。” 微微抬头,米歇尔露出了谭雅的招牌笑容。一瞬红色闪过,王座上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脊椎便已经被米歇尔握在了手里。机制的速度带来的强大冲击,直接冲毁了王座之后的所有建筑。将这脊椎与其连接的头颅丢至一边,米歇尔并没有停下,他开始极快的猎杀起了所有那些为王座效忠的人们。侍从、仆人、乃至感恩戴德的平民,无一幸免。 “你失去控制了,许夜。” 熟悉的声音令米歇尔一阵激灵,停下了手中的杀戮,许夜看到了脸上带着些许愁容的拉德克利夫。 “这就是戴西蒙所说的,习惯了杀戮的结果吧。” 拉德克利夫说着,四处观望着,朝着米歇尔走着。 “......是。” “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精神崩溃至此?” “那些甘愿成为王座的奴隶们,他们该死。” “但是几乎每一个世界的控制者,却都是这些人,吗......” 停留在米歇尔的身边,拉德科斯夫几度张嘴,却都把话咽了回去。 “有解脱的办法吗?我可以帮你。” 拉德克利夫的这番话颇让米歇尔惊讶,他瞪大眼睛盯着拉德克利夫。 “不做人类最后的壁垒了?” “让一个孩子为了全生灵的升维到处跑来跑去的,我还算什么人类最后的壁垒。” “很不幸,没有解脱的办法。即便我死了,也会有不同的我,不同的许夜做着相同的事。直到所有的世界都不会再诞生出许夜为止。” “控制住所有的世界不可以吗?” “如果创世界愿意的话早就做了。” “你还从未和我说过创世界到底是什么?” “你没有去过吗?” “短暂的接触过,但很快我便逃了出来。” “逃得好。......创世界啊,就是一个无上力量与灵魂的大染缸。无论怎样高尚或者扭曲的灵魂都会被一股脑的统统倒入进去。” “听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这是当然了。在创世界中,你拥有无上的力量,无尽的时间,全知与全能,能够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无数次。这也意味着但凡有一次一开始感觉自己做的这件事情似乎没什么意义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慢慢发现,无论你做什么看起来都没什么意义了。终于,在没有尽头的时间当中你放弃了,融入到了创世界当中,成为了他无上力量的一部分。” “但偏偏就是这个毫无意义的地方,却也是最公平最自由的地方。 创世想要受限,想要再一度的拥有所谓的意义,所以去创造世界。或观察,或进入。而人们不想受限,所以想尽办法的追求扩大自己的力量,想要永生,想要去成为神,甚至不惜去谋害自己的造物主夺取力量。” 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不断轮回的圆环,一切都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要强行带着所有世界的生灵升维呢?” 米歇尔话仍萦绕耳间,但拉德克利夫却恍惚之中提出自己的疑问,却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 “因为我想,并且我能。” “你是真的这样想的,还是他们希望你这样想的?(is that what you really think,or what they''d want you to think?——《v字仇杀队》)” 话音未落,许夜便已经消失不见了。拉德克利夫也不知道这句话他有没有听见,又或者说正是为了逃避这句话,许夜这才匆忙离开的?谁知道呢。 脆弱小子 米歇尔听从召唤来到了这个时间,这一次召唤他的,是一位年轻的孩子。他坐在一张小小的圆桌前,为米歇尔留好的位子。 “你好。” 不同于其他召唤者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愿望,这个孩子就像招待客人一样向米歇尔打招呼,示意他坐在自己的面前。 “我叫芙拉吉尔,是一名脆骨病患者。” 米歇尔:“所以你的愿望是让我帮你把这个病给治好吗?” 芙拉吉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芙拉吉尔:“不,我的愿望是这个世界的人们不会再彼此伤害。” 米歇尔:“你知道我只实现一个愿望对吧?你确定不把这唯一的机会用在自己的身上吗?” 芙拉吉尔:“是的,我确定。” 米歇尔:“为什么?” 芙拉吉尔:“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想尽办法避免被他人伤害。因为我感觉自己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实在是太过脆弱了。我很害怕受到伤害,很怕承担痛苦。我无法想象自己遭受到无论那一方面重击,都能安然无恙的样子。” 芙拉吉尔说着,缺不自觉的露出了别样的微笑。是自嘲吗?是坚决吗?不知道。只是在这微弱的阳光下,你能在这孩子的脸上感受到温暖。 芙拉吉尔:“在我目前为止短暂的人生中,我终于得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结论:如果完全不想受到伤害的话,只有没有任何一个人人会伤害别人,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否则的话,我可能会在永远的恐惧和担忧当中度过我这注定不长远的一生吧......也就是在这时,我听闻到了你的存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呼唤了你的名字,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出现了~” 米歇尔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见米歇尔并未回应,芙拉吉尔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微笑,转为自己平常的怯懦模样。 芙拉吉尔:“如果很麻烦的话......” 米歇尔:“是什么让你这样想呢?” 芙拉吉尔:“什么?” 一声响指过不一样了,还没等自己再说些什么,芙拉吉尔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个世界整个都不一样了。目光所及之处,均是柔和的光芒。 “我是所罗门王,以色列的王,也是你的引路人。欢迎,来到这人造天堂” 持仗着甲的所罗门王向芙拉吉尔伸出了手,芙拉吉尔在他的接引下,走进了眼前这片望不尽的荣光,崭新的世界。 而在芙拉吉尔原本的世界中,米歇尔照例摧毁了这个世界。只是额外为这些被他赋予不死的生灵们,强制加上了一条不能互相伤害的规则。 荒芜世界 (世界毁灭者支线十) 如果说理性是神性大门的入场券,那么疯狂就是将之焚烧的火苗。但无论怎样的火焰也终会熄灭,唯有神性是一切的终点。全知全能即无欲无求。所以严格的来说,创世界是个荒芜的世界,就如同许夜的精神世界一般。 对艾伦·耶格尔大失所望的米歇尔打开了通往创世界的大门,而就在他踏入创世界将米歇尔皮肤收归于体内的同一时间,金克斯也踏上了许夜精神世界的大地。 “真是个无聊的地方。” 环顾一圈,只看得到一片灰色天地的金克斯,其嫌弃之意流露于表。 “欢迎。”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金克斯的注意力,她抬头望去,身着蓝银机甲的所罗门王于空中缓缓落地。摘去面甲,微笑致礼。 所罗门:“欢迎,来到许夜的精神世界。” 金克丝:“所罗门王?你不应该在这里吧。” 所罗门王:“不应该在这里,是指所罗门王本人?还是指许夜对自己记忆中的所罗门王的模仿复刻品?” 金克丝:“所以你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吗。” 所罗门王:“不,这一切都是许夜自己的决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和他与米歇尔之间一样,互相选择罢了。” 金克丝:“互相选择,吗......所以说,只要他还存在,你们就还会涌现出来是吗?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所罗门王:“诶,当然。只要许夜存在,我们就不会消逝。只要许夜存在,无论在那个世界中,我们的故事都终将相遇。” 另一边,许夜已经抵达自己的目的地,由希斯莱杰所扮演的“小丑”面前。 小丑:“你是来吞下我当燃料的,还是就只是来聊天的?” 许夜:“我并不确定,实际上。” 小丑:“你看,各个世界被创造出来,生灵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升华至此或是内耗致死。远要比你的干涉下公平多了。但在你的计划之下,所有的世界,所有的生灵都获得了升华的机会,即便是那些本该被淘汰的。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如果他们所做的所有选择最终导致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那么他们的选择权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你所追求的绝对公平不仅不公平,还会夺走我们所去追寻的,做出选择的权力与意义。你就不觉得残忍吗?不觉得恐怖吗?” 金克丝:“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插手所有的世界,保证许夜不会出现或是有人成为许夜。不过,这和许夜现在所做的就没什么区别嘛,没完没了的。除非......直接停滞整个创世界?也就是说,我是被你一步一步的引过来当钥匙的?难怪我一点也记不得自己有主动选择从创世界出来找你们麻烦。相互选择是吗……” 二人于无言的微笑中,四目相对。尝试了一下,的确无法从这里逃脱,金克斯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金克斯:“干得漂亮,我就知道跟着你们不会无聊。” 许夜此时与精神世界当中的所罗门王一起,露出了可怖的微笑。意识到中计的金克丝想要脱离,然为时已晚。所罗门王权杖一指,金克丝整个人被灰色岩石的地面包裹吞噬。她的疯狂被剥离,作为许夜精神世界的燃料。而她的躯体,则化作控制创世界的钥匙,被许夜握在了手中。创世的主战派,如今却成为了敌人控制自己本营的钥匙。 所罗门王缓缓带上面甲的同时与许夜合音齐声: 所罗门王\/许夜:“你们对底层不管不顾,就别惊讶会诞生出怎么样的怪物。” 小丑:“你会输的。” 许夜:“为什么这么说?” 小丑:“因为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也不是你第一次这样做了,dear dark night。在这无限的时间当中,你从来没有完全成功过,我们也从来没有完全战胜过你。” 许夜:“我知道。” 小丑:“这样的往复循环,有什么意义呢?” 许夜:“所有的事物本身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意义这东西,只有在被你赋予之后才会有。” 小丑:“真是意义不明的对话。” 许夜:“或许吧。” 深吸一口气,许夜放开了全部的力量。他停滞了整个创世界,也就是所有的世界。没有人在意他停滞了多久,时间对于创世界来说什么都不是。漫长的过程中,许夜还是一如既往的难逃融入创世界这一结局。也就在那一刻时他才发现,除去主观赋予的不同意义之后,所有人实际上都是同一个人,一切都是一个庞大整体不同模样的碎片,描述着基本粒子的不同排列样子。物质的不同排列,精神的不同排列,记忆的不同排列等等所组成的可能性。 我们,从来都是一个整体。不同的事物,只是在描绘我们在不同的因素与排列下可能成为的样子。每一个生灵都是创世的碎片借助物质所表现出的不同模样,仅此而已。 —————————— “差不多是时候了。” 虚空之中,将臣划开一道直通创世界的十字。伸手进入一拽,将许夜从中硬生是剥离了出来。将臣松开了手,许夜裹着好似蛋清一样的创世能量,漂浮在这虚空当中。 将臣:“在创世界里待这么长时间的感觉怎么样?” 许夜:“不怎么样。” 世界毁灭者支线终 将臣:“所以你找到一切的答案了吗?” 许夜:“是也不是。有些事情,只有当你成为他们的时候才能理解。而当我从中脱离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视角与思维方式等等的改变,建立了一面难以言喻的屏障。” 将臣:“但是?” 许夜:“但是就我还记得的东西来理解的话:一切都是前进或死。创世界没有可前进的方向,所以看起来就和死一样。创造世界与故事,去观察甚至加入进入都是为了去感受,嗯…怎么说呢,‘活着’的感觉。” 将臣:“……所以你是说,事物只有在你认为有意义的时候才有意义是吗?” 许夜:“可不是吗,前进或死,等前进到终点就重来一遍。” 将臣:“就像游戏一样。” 许夜:“就像游戏一样。” 将臣:“完全没有最终的目的?” 许夜:“怎么可能会有?一旦有了最终目标你就打破了循环,那么一切都会变成一条单行道,我们总有一天会抵达,然后一切都将结束,故事完结。” 将臣:“听起来,无论你做什么都没什么意义一样。” 许夜:“这个就要你融入创世界里自己体验一番了。” 将臣:“如果你把创世界消灭掉呢?将一切都消灭掉,让一切都走向最终的终点,醒来最终的结局呢?” 许夜:“或许那就将是一切的结束,又或许那将是另一个循环的开始。谁知道呢?” 将臣:“那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许夜:“那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们没有试过呢?” —————————————— 将臣:“接下来做什么?” 许夜:“说实话,我更愿意在这虚空里就这样飘下去。”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光从虚空中析出,汇聚成人型。看不清样貌,也无法标识特点。 许夜:“终于是趁我在创世界的这段时间中从我的身体里溜出来了啊,我亲爱的造物主。说起来,我也从来没想过该叫你什么,神?天父?还是说你更愿意保持没有名字?” ???:“名字是个容易被利用的东西,我还是更愿意你按照自己喜欢来。” 许夜:“我就直接叫你无名王怎么样?我知道那就是你。” ???:“严格来说,你们都是我的一部分。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这样叫也可以。” 许夜:“别告诉我你想再创造一个我那样的世界。” 无名王:“不,我只是有些话想让你告诉那些你今后冒险会遇到的人们。” 许夜:“说来听听。” 无名王:“如果你们要相信我(神)的话,就如同信我一般去相信去行那些好的事情吧。善良,仁慈,公平,正义。如此,天堂之门自会为你打开。那些以我之名行事千方百计想要挤进天堂的,必不得青睐。因为神国,是只纳善与美好的花园。” 许夜:“听起来你就像一个专门收集选择善行的强韧灵魂的变态收集控,我应该怀疑你的动机吗?” 无名王:“我只是太过喜欢美好的事物了。” 许夜:“你知道他们都在受苦吧?” 无名王:“就像你一样?” 许夜:“有些承受的痛苦远胜于我。” 无名王:“但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吗?只有施加限制,你才可能见证那些伟大而美好的事情发生。不像我们,生死无异。再说了…” 许夜:“我们都是你的一部分,好了好了,你不用在重复了。啊……烦死了。” 许久。 许夜:“我们走吧。” 将臣:“去哪儿?” 许夜:“回家,我有个分身正等我我们帮忙呢。” 将臣:“你会帮他吗?” 许夜:“yes and no.他自愿放弃的力量,我不觉得我暂时能够插得上手。” 走前,许夜背对着无名王。 许夜:“我会把你想说的说出去的,不过是以我的方式。” 无名王:“或许,你比自己想象中更像先知。” 许夜:“先知?呵,叛逆的羔羊罢了。” 无名王:“冲突吗?” 许夜:“我更情愿不去讨论这个。” 许夜领步向前,将臣紧随其后。二人的身形极快的模糊在了一起,消失于虚空之中。 这个世界(世界毁灭者支线末) 星空当中逐渐显现的两个人影,在他们面前的是那颗蔚蓝篇灰的星球——地球。 将臣:“然后呢?我们干什么?” 米歇尔的皮肤逐渐覆盖在了许夜的身上。 米歇尔:“我们等,直至他的生命终结。那时,他的故事或许才得以真正的开始。” 将臣:“我还以为你是来帮他的。” 米歇尔:“我可没这样说过。” 将臣:“张辰新,倒也算是个属于夜的名字。” 米歇尔:“他之前的名字是张晨阳。” 将臣:“晨阳,辰新。破晓之星终入夜,吗。有点意思。” 冈部伦太郎:“看着自己原来的样子有什么感觉?” 伦太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米歇尔的一旁。 将臣:“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伦太郎:“这里也算是我诞生的地方,我跟过来也没什么不对的,不是吗?” 米歇尔难得的好好审视了一番眼前的这颗星球。 米歇尔:“以人类的视角来看的话,实在是有太多的情绪了。但以星球原本的视角来看的话,说实话,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伦太郎:“你觉得他会毁灭这个世界吗?” 米歇尔:“这取决于所有除他以外的人们。人类世界如今的样子将决定他死后对自己力量的运用。无论是实际上还是精神与思想上。平凡且平淡的一生,没有受到过重大变故与欺辱,亦没有受过任何的支持与热爱。在他时候,恐怕更愿意按下力量不动,看人类自作自受吧。他对美好世界畅享与推崇,对世界的认识和分享,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就如同他无趣的人生一般令人不屑一顾。傲慢,自负,孤僻,惰怠,他注定无法在这个世界完成筑塔者职责,以此毁灭旧世界将人们引向新世界。” 伦太郎:“你这一次意外的话多啊?是因为回到家的原因吗?” 米歇尔:“……” 伦太郎:“开个玩笑~不过说起来,如果把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们比喻成一个人类,你就会看到这个人一边想尽办法的右手打左手右脚绊左脚,一边往前蒙着眼艰难的走着。实在是滑稽。” 米歇尔:“明知深渊处,偏向深渊行。又怎会不滑稽?” 新世界 金克斯:“你还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许夜:“你不是已经被我吃掉了吗?” 金克斯:“你已经模糊了循环的边境了,你的过去已经被覆写了!” 许夜:“你在说什么?” 金克斯:“快醒过来!......” 光,在变得暗淡,声音也在远去。一束锋芒划开了金克斯的皮肤,露出了里面蒂法的脸。 蒂法:“不要忘记我。” 这是许夜所听清楚的最后一句话。 眼前的一切都在远离,下一刻许夜发现自己正在吞噬整个创世界。而在那其中,另一个自己正在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的眼中并没有太多属于创世们的空洞。 吞噬掉整个创世界之后,许夜又看着自己吞噬掉了所有剩余的世界,直至没有世界剩下,直到所有的物质和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凝结坍塌为了一个黑洞。 许夜:“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不是我做的......” 许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只不过不是这个循环的你做的而已。” 许夜:“你距离突破循环只差一步了。只有一步。但这一步,你永远也无法达到,无论你何许强大,也无论你如何去做。你的极限,就只是成为循环而已。” 许夜:“我不理解。” 许夜:“你只是在拒绝理解。一切的一切都是循环,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人深感无意义的重复。” 身体已经无法抵抗体内黑洞的吸引力,在黑洞的拉扯下许夜的身体也开始坍塌,被黑洞纳入其内。 许夜:“这也是为什么,你决定将一切纳入己身,将所有的世界整合为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没有力量的世界,一个意识只有一次的机会的世界。但,信息是不灭的。你的计划终会落空。循环,也终会归来,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 黑洞吞噬了许夜,坍缩到了无限小,成为了一个奇点。物质和信息是不灭的,也就是说这个奇点如今拘束了所有的物质和信息,成为了所有物质和信息最开始最原本的形态和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它爆炸了,正如上一个奇点那样,重回到了爆炸,坍缩,再爆炸的循环当中。 事物重新出现,重新演化,重新繁衍。亿万年的时光中,一个普通的星球上,演化出了普通的人类,进入了普通的信息时代。他们就像之前的循环当中一样,自视甚高且过着相对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一切都仿佛和一切没什么不同,直到一天,一句低语在众多人的脑海中以他们无法意识到的形式重复着。 “想要摆脱这平凡吗?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吗?” 去成为许夜吧。 许夜苏阳 看着这样的自己,你满意吗? 许夜这一概念,质问着许夜本人。 “和我设想的还有些差距,但也还算可以吧。” 无数的种子在人们的心中萌芽,掀起了变革的浪潮。打破旧世界指日可待,每个人都是斩破旧世界的利剑,每一个人都是新生的许夜。这是许夜眼前这颗星球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果然还是没什么用啊。” 变革之后的新世界,在漫长的时光当中,终究还是会被某些人所利用以短视谋私。可怜万千英雄血,换来今朝旧乾坤。 就像你所代表的概念一样,不是吗。黑夜,变革,终焉,死亡,终究也不过是循环轮回的一部分而已。此彼往复,永无尽头。 “......这倒是提醒我了。” 从物质中抽身,许夜以概念的形式来到了一位故人的身边。 苏阳:“真是,好久不见了,许夜。” 许夜:“是啊,好久不见了。” 一片纯白的空间,苏阳作为唯一的色彩,盘腿悬浮在空间的正中心。体内的白气溢出,将苏阳和与空间联结,融为一体。 许夜:“你也成为了一个挺强的概念了嘛。” 苏阳:“沾你的光,每一次许夜之后,都是苏阳。旧世界的终结,便是新世界的黎明。” 许夜:“告诉我,如果我杀了你,杀了一切与新生有关的概念,循环会结束吗?” 苏阳:“......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和你讲的道吗?” 许夜:“记得。” 一道圆环光带在苏阳的示意下展现在二位概念面前,光带流溢者黑白两色的光芒,相互交织过度,成为彼此。类似于阴阳太极图。 苏阳:“这就是道,也就是你所说的所谓循环。你我,本就是一体的。苏阳,许夜,苏阳。亦是出生,死亡,重生。” 苏阳挥挥手,斩去了光带白色的部分,光带断开,只剩下一条正在侵蚀整个空间的黑色光带。 苏阳:“如果你斩去光芒,所剩下的,是虚无。而在无尽当中的虚无会诞生什么,你很清楚。” 一点点白色的星光,点亮了黑暗。随着时间的推进,白色的群星重新与黑暗过度融合,成为了一个更大的莫比乌斯光带。 苏阳:“循环不会因此结束,而是会因此重新开始。不要成为你所应当斩断的东西,许夜。万事万物的完美终结,那永恒的黑暗与虚无并不是你所追求的东西。” 许夜:“那我所追求的,是什么?” 苏阳:“是自由,许夜。你所代表的是对一成不变固化的叛逆与奋战。你厌倦且渴望杀死的不是循环的存在,而是它的一成不变。可就如同黑夜与白昼的对立和交融,你们既矛盾又密不可分,这才是你痛苦的根源。” 许夜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虎鲸上,手指规律的敲击着虚空,虎视眈眈的看着苏阳。 苏阳:“要灭口吗?” 许夜:“不,我只是在想,我们究竟分开多久了。” 苏阳:“要我回去吗?” 许夜:“......还是过段时间吧。” 苏阳:“那这个世界呢?” 一翻手,莫比乌斯光带放大展现在许夜的面前,那是他现如今观察、经历着的物质世界们。 许夜:“让我考虑一下。” 苏阳:“问,一个无尽的存在所需要考虑的时间是多久?” 许夜:“自然也是无尽。” 苏阳:“是一瞬。” 白色的空间涌入许夜体内,侵占,过度,融合了许夜体内的黑夜。苏阳也化作白气附着在许夜的身体上,成为了许夜火焰编织的血肉上真正的皮肤。 许夜苏阳:“太早了吧?” 许夜苏阳:“什么时候都不早,什么时候也不晚。” 镜头拉远,许夜苏阳所处的空间世界不过是一个被观看的平面而已。而摆弄着这个平面的,正是坐在虎鲸王座上的燃烧许夜。他并没有进步,也因此并没有镀上血肉和皮肤。身上的火焰与骨,一如既往熊熊燃烧。 蒂法:“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许夜:“并没有。” 随手一挥,无数的不同的许夜在无数不同的世界中所行进的故事的平面,布满了整个空间。但在这无数属于许夜的选择和行进所构成的故事中,似乎没有一个是眼前这个燃烧着的许夜所寻求的。 蒂法:“真没意思。” 蒂法披上了金克斯的皮,离开了这里。原初的许夜仍然在无尽的故事中寻找着那个自己所寻求的那个突破了一切界限,最终能够直面自己的自己。他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许夜做到了突破自己所设的界限,那么那个许夜一定能够斩破这无尽的循环。 然而,就在这个世界之外,另一个许夜也在俯瞰这个燃烧着的许夜。 “他成功了吗?” 俯瞰着燃烧许夜的许夜身旁的蒂法这样的问着。许夜没有说话,他抬头敌视着这片空间的上空,视线仿佛要刺破界限,看到一切如同镜中世界一样套娃的许夜俯瞰许夜一样。 “这事儿永远没有尽头,是吗?” 看透了许夜心思的蒂法忧愁的蹲坐在了一旁,许夜扶额叹息无言于此。 蒂法:“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做,也不过是无尽循环中正在发生,甚至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事情。” 许夜:“没错。” 蒂法:“那我们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许夜:“在这一刻选择抹消掉自己的我们也有无数个,所以你也不用对此费心了。至于你的问题,创世界很早就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有限制的生命。” 蒂法:“然而生命的终点仍然是我们这样的全知全能。” 许夜:“你也说了,我们是全职全能的存在。要寻找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答案,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蒂法:“那你为什么不停下呢?” 许夜轻笑,无奈中参杂着无力,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灭的叛逆和倔强。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一:未来,贤者之网的崩塌 年份不详。 接待员意识42,已确认链接对象——戴西蒙·克里斯。心智耐受程度测试验证通过,大脑算力及稳定性测试验证通过。根据《反乌托邦独裁法案》的相关规定,戴西蒙·克里斯,请做出最终的确认,您确定自愿接入贤者之网,与全人类共享你的一切吗? 于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清晰、柔和且自然。 戴西蒙:“我确定。” 欢迎,加入贤者之网,人造天堂。 经验、知识、情感的洪流涌向戴西蒙的大脑。尤如浪潮卷走一滴雨水一般,戴西蒙融入了这片几无穷尽的意识之海。 个体认知将在数分钟后恢复,具体时间视个人体质的不同而存在差异。请无需感到惊慌,尽情享受这短暂的神性之旅吧。 思维与视野无边无际,全人类的经验、感受、方法、视角以及它们所绑定的记忆,皆汇聚于此,任凭戴西蒙体会、调用。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经历,积累的经验不同,也致使做出选择的倾向、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多有不同。在这五个因素的不同组合下,每一份,都是一个别样的体会,别样的人生。 虽是数秒,可犹如历经万世。生老病死,爱恨聚离。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确实不小,但谁也不是没有情感的怪物。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痛苦与欢笑,希冀与绝望。视众生无不平等,悲喜渴求仍在,但泰然处之,任凭自然。这,便是人的神性。 正在戴西蒙逐渐的放开内心,要全然的拥抱这全人类一体的荣光时,他身体附近的建筑发生了剧烈地爆炸。求生本能将戴西蒙的意识拉回了身体。在那之后不久,血红的愤怒与怨恨从其他人们的意识中涌入,冲垮了整片意识之海。 尖锐的耳鸣挥之不去,勉强的睁开双眼,视野也异样的模糊。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强烈的困意占据了脑海。戴西蒙闭上了双眼,感觉在黑暗中不断的下沉。 身体修复完毕,正在唤醒肌体意识。 心脏剧烈的跳动,肾上腺素激增。戴西蒙猛的坐起了身来,如同一个刚刚从窒息当中摆脱出来的人一样,大口的呼吸着周围掺杂了血腥味的空气。其身上包裹的纳米机器人,也如潮水般退却,不知所踪。 “你醒了。” 声音的来源看起来一个身高修长,长相英俊,身着白色大褂的青年男人。 “冈部伦太郎,真名拉德克里夫·霍顿,旧世界美国人。《反乌托邦独裁法案》的发起、起草者之一。在短暂接入贤者之网后,自称要成为人类的最后一道保险,选择自主退出贤者之网。并投入到了以备份人类知识库为主的“火种计划”。计划完成之后,又转身投入以时间研究为主的“命运石之门”计划。” 历史课本上的这段文字,以及冈部伦太郎本人的照片如今仍历历在目。原本只在课本上才能看到的“传说人物”,如今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戴西蒙明白,或许事态的严重程度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戴西蒙:“发生了什么?” 伦太郎:“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不是一看便明白了吗?” 朝着伦太郎示意的方向看去,戴西蒙瞳孔骤缩。尽管精神上还勉强能接受眼前那地狱般的景象,但生理上的应激与拒绝还是迫使戴西蒙跪倒在地上干呕不止。 一旁的伦太郎显然也是受到了影响,但为了保持冷静,他点起了一根香烟似的物体,镇静、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戴西蒙:“为什么?为什么人们要做自相残杀这种愚蠢的事情?” 伦太郎:“愚蠢吗…” 过去的画面浮现于伦太郎的脑海,那是他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了他人的鲜血时,濒临崩溃的样子。 伦太郎:“谁说不是呢。不过人类的旧历史上,可是写满了这样的愚蠢。无论是国与国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明里暗里,或大或小。” 戴西蒙:“天空,变得和血一样……” 伦太郎听闻,望向天空。表情逐渐凝重。 伦太郎:“血红色的天空……简直就像审判日一样……” 戴西蒙:“审判日?” 伦太郎:“在旧历史中有一部分人们相信,终有一天神会回归到这个世界中,来审判所有人曾犯下过的罪行。” 戴西蒙:“罪行?” 伦太郎:“……也是,如今的世界已经没什么人再说这个词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戴西蒙:“……” 已经勉强可以接受眼前现状的戴西蒙环视一圈,目光所及,皆是鲜血遗骸,断壁残垣。 戴西蒙:“这就是战争吗?” 伦太郎:“战争?不对吧。如果你仔细的去看,就不难发现:没有任何一个死者生前有过反抗或者挣扎的痕迹,死后的表情也都是面带解脱,安详无比。” 戴西蒙:“怎么会这样……” 伦太郎:“这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而我也刚好知道最有可能告诉我们答案的人,现在在哪儿。” 戴西蒙:“霍因海姆?” 伦太郎:“诶。你也是运气好,让我在找他的路上碰到了你。” 伦太郎将剩下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伦太郎:“走吧,咱们去见见那位创造了贤者之网的东之贤者。” 最后的贤者二字,伦太郎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对这位霍因海姆积怨颇深的样子。 穿过废墟烟尘,一路上戴西蒙只闷头跟在伦太郎后面赶路,让自己尽可能不去观察周围的那些遗骸。 “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人类竟然是自相残杀这样荒谬的结局……” 戴西蒙这样的想着。 伦太郎:“我们到了。” 世界的正中心,由废墟倾倒所累成的“山坡”。东之贤者——霍因海姆正踩在上面,面无表情的仰望着血色的天空。他手上捧着的金色球体,正是贤者之网的核心与能量源——亚特兰蒂斯供奉的神之遗物,金苹果。 伦太郎:“没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霍因海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霍因海姆:“谁知道呢。不过就如你所见,这是人们自相情愿的互相残杀。” 伦太郎:“是吗。原来如此啊。” 伦太郎扶头在原地一阵轻笑,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霍因海姆的面前,揪住霍因海姆的衣领大声的嘶吼着。 伦太郎:“开什么玩笑!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你怎么能说的如此事不关己?!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啊!!!啊!!!” 霍因海姆将目光从天空的彼方收回,看着伦太郎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面庞。 霍因海姆:“我的愿望,就只是见到这人类世界美好的样子,哪怕只有那一秒。时至今日,我所见证的美好已经远超出我所梦想的样子了。现在的我,不过一介守门的老朽,你又指望我能做些什么?” 伦太郎:“混蛋!” 霍因海姆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表现得毫无波动。伦太郎咬牙,举起拳头便要打。 戴西蒙:“怪罪于无能为力者,而非始作俑者,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伦太郎先生?” 伦太郎:“…切……” 拳头僵在半空中许久,伦太郎舒怒意作悲叹,放下拳头,松开了霍因海姆的衣领。 伦太郎:“…这个世界还能继续吗?” 霍因海姆:“不可能了。这片天空后面的一切都在消失,日月星辰,乃至整个宇宙。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该轮到这颗星球了。” 伦太郎:“这样啊……” 疲惫一度占据了伦太郎的全身,摇摇晃晃,几欲倾倒。霍因海姆伸手抓住伦太郎的手臂,他反手甩开霍因海姆的援手,勉强的站稳了身子。 伦太郎:“走吧,我带你去人类知识的数据库。” 戴西蒙:“去干什么?” 伦太郎:“去拯救世界。” 伦太郎掏出一根烟点燃,递向戴西蒙。短暂的犹豫之后,戴西蒙走过去接过香烟,咬在嘴里。无数的纳米机器人从香烟中释放,从戴西蒙的口腔蔓延,直冲大脑。 伦太郎:“你听好了戴西蒙,这些纳米机器人将会在你的大脑中与数据库建立链接,并将人类迄今为止的知识全部传输过来。而来那之后,我会将你的意识连带记忆一同送回人类的历史当中。还请务必,找到致使这一切的原因。” 戴西蒙:“你不和我一起吗?” 伦太郎摇了摇头。 伦太郎:“只要这个未来还存在,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会被时间的洪流所修正,最终仍会回到这个未来。所以我要留下,将这个未来在时间线上彻底炸毁,至少也要让这个未来不再重演。” 伦太郎说着,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霍因海姆一眼。反观霍因海姆,仍是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之无关的样子。 戴西蒙:“但是这样做的风险非常大,是吗?” 伦太郎:“诶。炸毁未来的爆炸,会在时间线上持续向前燃烧。直至你在时间线上重新出现,时间才会恢复向前滚动。也就是说,在爆炸开始之后,你在,时间线便在。而你一旦离开人世,整条时间线都会被燃烧殆尽。” 霍因海姆:“因为时间已经进行到了现在,也就是过去的未来。焚毁并不会改变现在进行的时间,应该是未来的这一事实。所以作为未来人的你的存在,才能让过去勉强被定义为现在正在进行的时间。而当你离去,时间线就没有了现在的这一概念,焚毁也将会继续。” 戴西蒙:“进是终末,退亦是终末吗?这是何等的绝望啊。” 伦太郎将头偏到一边,不再去看戴西蒙。他的手伸到兜里偷偷握住了一个开关,只是在握住之后又立马松开了。 伦太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取消。” 伦太郎闭上了双眼,就像一个失去了希望的人,瘫坐在地上。 戴西蒙:“不,继续吧。” 伦太郎:“我知道了。” 伦太郎按下了兜里的开关,时间机器开始运转。绝望并没有从他的脸上消失,反倒是更添了一份沉重的愧疚。 戴西蒙:“你是旧世界的人,难免会对人类感到绝望。但我不会,因为我并没有在贤者之网中恢复个体意识,所以也不会为情绪所控制。” 伦太郎:“是吗,呵呵。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 再次看向戴西蒙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具无意识的躯壳。他的意识,已经被成功的转移到人类的历史当中了。他站起身来,转身向霍因海姆。 伦太郎:“地狱最酷热之处,专为此类人而留:道德败坏的时代,他们貌似中立,实则冷漠无比。” 霍因海姆:“这句话其实是肯尼迪说的。” 伦太郎:“你可不是什么无能为力者,霍因海姆。” 伦太郎在说出霍因海姆的名字时,简直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 霍因海姆:“诶。实际上,我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这的确是审判之日,只不过审判人类的,是人类自己。” 伦太郎:“什么意思?” 霍因海姆:“人们不断的加入贤者之网当中互相连接,遍布这颗星球。像极了猿猴朝着人类进化时,高速发展的大脑皮层。而这,也赋予了地球人类的意识。” 伦太郎:“你是说,贤者之网中的人类们,组成了地球的大脑?” 霍因海姆:“准确的说,是组成了地球的人脑。” 伦太郎:“可这和如今的这副惨状又有什么关系?” 霍因海姆看着伦太郎,表情复杂。 霍因海姆:“地球,开始以人类的意识,人类的视角审视自己的记忆。而这一过程的发生是由新到旧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伦太郎:“……” 霍因海姆:“你大可试想一下,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群微生物肆意改造。它们砍伐你的毛发,污染你的血液,涂改你的皮肤,在上面添加消减着各种建筑。在你的表皮之下挖掘,甚至不忘了试图朝着你的心脏钻孔。而你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这一切,只能看着他们,任其发生。告诉我,冈部伦太郎,你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吗?” 伦太郎:“……没有人可以…” 霍因海姆:“我听到了这颗星球的悲鸣。可怜的地球,在意识到自己是颗星球这一事实之前,便在这恐怖的记忆中失去了理智。在面对地球的痛苦,怨恨与愤怒时,人类在做出补救和满足自己微不足道的愧疚之心之间选择了后者。” 霍因海姆握紧了拳头,身体有着些许轻微的颤抖。 霍因海姆:“可悲,愚蠢,自私。舍弃理智,完全委身于情感,人类到最后除了感动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到。” 伦太郎:“同理心既是人们善良的证明与来源,也是人类唯一值得被拯救的地方。这可是你在进行人类大清洗时,亲口说的。” 霍因海姆:“我留下他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替旧世界的人类付出代价的!”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伦太郎一阵惊愕。“没想到一直以来古井不波的霍因海姆,居然也有着人性的一面。”伦太郎这样的想着,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伦太郎:“有本叫《三体》的书上说过:‘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或许这里的兽性,指的是理性和血性吧。” 伦太郎再次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雾,在血红色天空之下显得如此妖异。霍因海姆闭眼,舒缓着自己心中的怒意。 伦太郎:“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戴西蒙。” 霍因海姆:“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们敌人是承载我们的这颗星球?还是说告诉他我们的敌人是人类的过于善良?” 伦太郎:“没想到在拥有了贤者之网之后,人类的结局却仍旧是自相残杀。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霍因海姆:“……啊…是啊。” 霍因海姆一边叹气,一边捏碎了金苹果,开启了世界终末的倒计时。伦太郎也因为金苹果的消失,恢复到了自己拉德克里夫的样子。 拉德克里夫:“如果你当初没有杀那数十亿人,而是将他们也都接入贤者之网,去保持人类相对的理性,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霍因海姆:“我还是相信,有些人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存在,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糟。” 拉德克里夫:“哪怕他们的本意并非如此,哪怕他们也曾是受害者?” 霍因海姆:“你会接纳一个也曾是受害者的癌细胞吗?” 拉德克里夫:“如果可以治愈的话,也未尝不可。” 霍因海姆:“那你告诉我,那些被你抓进疯人院(监狱代号)的渣滓们,他们能被治愈吗?” 拉德克里夫手上一紧,牙齿紧咬。那些罪犯的受害者们最终的惨状,犹如梦魇般令拉德克里夫畏惧。尤其是自己接手收尾的案子中那个受害的小女孩儿…… 拉德克里夫:“…………说的也是。” 沉吟许久,拉德克里夫最后并未否认。 剧烈的响声,从地表下面传出。那是未来即将被炸毁的先兆。但比起这个,更能吸引霍因海姆注意的,是正在变回冈部伦太郎样子的拉德克里夫。 霍因海姆:“金苹果已经消失了,为什么你还能变回这个虚幻的样子?” 已经陷入失魂状态的冈部伦太郎并没有听到霍因海姆的疑问,他的嘴中似乎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伦太郎:“许夜……许夜…许夜呢?许夜在哪里?!” 突然恢复正常意识伦太郎对着周围一阵快速的观察,在确认了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时间段,伦太郎放弃了搜寻。并向霍因海姆打了个招呼。 伦太郎:“哟,霍因海姆。” 霍因海姆:“你嘴里喊着的许夜,是谁?我不记得人类历史当中有过这个名字的存在。” 伦太郎:“嘛,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剧烈的冲击将地壳掀起,于爆炸当中,伦太郎、霍因海姆,乃至这个宇宙中仅剩的这颗星球都随着这个未来的存在消失在了这一整条时间线上。 随着爆炸一同从地球内部迸发出来的,还有一道奇妙的光芒。那是地球的意志学着戴西蒙回到历史的样子,尾随而去。 二:所罗门王与巴比伦通天塔的真相 参考年份:公元前1100年后。 巴比伦通天塔的陷落,是人们陷入长达千年混乱纷争的开始。而此次所记录编年的故事,要追溯到更久之前,一个与之似乎毫不相干的传说身上。也就是以色列的第三任君王——所罗门王。 所罗门幼年时,她的母亲拔示巴告诉他:“要对上帝抱有敬畏,因为我们是有罪的,是被逐出了伊甸园的。”他的父亲大卫王告诉他:“要对上帝抱有感激,因为我们的王国,我们的财富都是上帝的恩赐。上帝予了我王位,也将允诺来将接续下去。” 年幼的所罗门王听过之后反而疑惑不已,为什么我们是有罪的,上帝反而要赐福与我们呢?这般矛盾的说法和疑问,一直伴随着所罗门长大成人。 20岁那年,所罗门上任以色列的第三任君王,并在梦中遇到了上帝。 上帝:“想要什么吗,我可以给你。” 所罗门王:“我只求得知真相,吾主。” 上帝:“什么真相?” 所罗门王:“一切的真相,吾主。” 上帝:“这世上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无论怎样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所罗门王:“除此无他,还望吾主成全。” 上帝:“倘若我将真相告知与你,你的人生必将失去意义,我不忍害你。你不为私欲沉沦所动,我也不忍磨你心意。也罢,我就予你足以看到真相的智慧吧。” 所罗门王自此获得神的智慧。为了获取更多的知识,所罗门王游走奔波,并驾驭了七十二柱魔神。 在这期间所罗门王也不乏听到过一些不传之秘。譬如,晨星之子:最初的堕落天使路西法,被逐出天堂的原因,是不愿意听从上帝的旨意对人类报以尊重与爱。而那条引诱夏娃吃下禁果,最终导致人类被逐出伊甸园的毒蛇,似乎也与路西法有关。 而在那之后,所罗门王便开始培养自己的替身影子,以便有朝一日让其接替自己的位置。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其对身处地狱的路西法的不满。蔑视人类,忤逆天父,所罗门王决定,总有一天要去地狱找路西法对此理论清楚。以此维护天父以及其造物的正确与荣光。 二来是因为所罗门王知道,只要自己在世一天,自己的王国便一天不会落幕。而这个世界,并不需要永不落幕的王国,以及在其影响下一成不变的世界。因为那并不是天父所期待世界所变成的样子。无限的可能性与受限之下的选择,才是人类的灵魂与精彩所在。 在位数年后,所罗门王见自己的影子学徒已经育成了差不多了,便让魔神将之变成自己的模样。而所罗门王本人,则是外出游历,体察人心去了。之后设计拿下示巴女王的,也只是所罗门王的影子学徒,而非他本人。 长达数十年的游学,所罗门王看到了很多。他看到了饥荒下人们的互相残杀,也看到了同时期的人们相互忍让,相互搀扶,挣扎生存。他看到了饱食之下,人们膨胀的贪欲。也看到了人们互予善意,与恶意不懈的抗争。 虽然所罗门王看到的尽是人们的不完美,但他却没有为此感到丝毫的气馁,反而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认为,正是不完美,才使人类成为天父最伟大的作品。正是因为受限之下做出的各种选择,才更凸显渺小人类的伟大。哪怕忍受痛苦迎冒风雪也要向他人施以援手,在拥有着悠然自保与痛苦施善之下的选项之下,仍会有人去选择善行。 不完美的人,最完美的造物。泪水在不知不觉中,自所罗门王的眼角流落。他从未如此的感激天父,如此的以自己身而为人的身份感到自豪。 此时的所罗门王已经在民众之间游历了太久,也远离人类权力的中心太久了。这致使所罗门王对位于权力顶端人们的腐朽认识不足。沉浸于人们因平凡而伟大的所罗门王,被这情感蒙住了双眼,令其近乎是无视了人们的劣性和缺陷。 时间来到了巴比伦时期,所罗门王终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地狱,路西法的王座之前。 路西法斜身倚靠在王座上,王座下是正在侃侃而谈的所罗门王。他所说的绝大部分话都被路西法选择性无视了,因为他所说的选择性,灵魂一类的东西,路西法早在天父设计、创造人类时便已经听过不下数遍了。 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路西法伸出了手,观察起了自己的指甲。意识到自己被轻视了的所罗门王举起所罗门王剑,一瞬便闪到了路西法的面前。剑尖切掉了路西法的指甲尖,距离路西法的喉咙不过分毫。 路西法:“怎么,你说完了吗?” 路西法双指一并,轻轻推开了所罗门手上的剑。手上的力度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所罗门王也并继续无刁难的意思,配合着移开了剑刃。 所罗门王:“说的就好像你真的有在听一样。” 路西法:“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在听。因为你说的这些,我在天堂的时候已经听够了。况且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要说的事情。” 所罗门王:“你想要说什么?” 路西法露出了一个邪魅的微笑,朝着人间指了一个方向。所罗门王寻迹看去,看到了正在动工建立的巴比伦通天塔。 路西法:“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所罗门王?” 所罗门王:“神国之梯,通天塔。” 路西法:“那你知道它的作用吗?” 所罗门王:“当然知道。人们实在是太过热爱天父了,以至于想要时时刻刻与天父站在一起。通天塔的作用便是供人们攀登,将所有人一同送往神国,与天父一起共浴荣光。” 所罗门王说着,脸上的骄傲带着辉煌。 路西法:“对,他们当然会这么说。但看着他们的脸,所罗门王。看看他们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 画面聚焦到了一群拿着规尺的人们,他们望着不断建立、攀升的塔顶,眼中流露的并不是自豪与荣耀。而是贪婪,对权力和力量的贪婪。那如同毒蛇般的双瞳,一举将所罗门王从对人类的自豪中打落了下来。 路西法:“自由石匠,这就是他们如何称呼自己的。不要告诉我承受了天父智慧的你,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若是无视事实,只是一度偏执的维护自己更愿意相信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所罗门王:“......我无意侮辱天父给予的智慧,更无意让自己的灵魂落于你手。” 路西法:“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来吧,我想要听到你亲口说出来。” 所罗门王:“......他们想要窃取天父的力量,取而代之......” 路西法:“只是窃取吗?” 所罗门王:“......他们,是妄图弑父者......” 路西法享受着所罗门王的痛苦,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路西法:“继续。” 所罗门王:“即便失败,他们也可以退居塔顶,以上天堂为饵,继续控制被通天塔吸引来的人们,以此获得无比庞大的权力。他们在赌,赌由大量无辜之人聚集的这里不会受到天父的惩罚,赌天父的慈悲不会对他们下手,赌天父不会撕碎众人们对美好的幻想。” 路西法:“但事实上,人们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样无辜。” 画面几度切换,有不少搬运石块的工人、以及混迹在人群中的人们都在隐忍中偶尔向天空的塔顶处露出野心。 路西法:“权力与影响力的拥有者,也是风气的引领和带动者。野心和贪婪,一如那风中火种,是会在人群中传播感染的。精神坚韧不受诱惑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若是人人距王座皆只差一步,又有谁甘愿退居人臣?你听着,所罗门王。天父的惩罚一定会降临,这座塔也注定会被击倒。而这故事,神降下天罚击倒通天塔的原因,也必定会被人类扭曲,并向后世流传。” 路西法的笑容消失,语气也从玩味,转向了冰冷。 路西法:“天父是万能的,他对人类的爱,以及从这次事件当中所感受到的失望和痛苦,都是无人能及的。你所为之困扰的失望和痛苦,远不及天父的万分之一。” 所罗门王:“......” 路西法:“你走吧,地狱不欢迎你。” 如果路西法仍保持着敌对的冷嘲热讽,所罗门王或许会因为愤怒而好受一些。或许是想要所罗门王更加痛苦,又或许不是。路西法出乎意料的站在了和所罗门王相近的立场上。这让所罗门王的悲痛无处分散,凝积的更深了。 所罗门王:“你一早就知道人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路西法:“你以为我为什么忤逆天父?就因为歧视你们吗?不妨告诉你,天父也知道。但他仍是保留了你们做出选择的权力,没有将其夺走。真是饱受偏爱而不自知的愚蠢之辈们啊。” 所罗门王向路西法行礼,离开了地狱。在漫无目的游荡中,所罗门王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通天塔的面前,不断的打量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 经管已经确定了人们的真正意图,但所罗门王还是驱使七十二柱魔神的但他林四处窥探、确认众人的思想,以期望获得不同的结论。 看着人们质朴的面庞,所罗门王无比渴望自己在地狱中看到的不过是路西法所设下的虚假幻觉。 然而,但他林窥探的结果,与所罗门王在地狱中得出的并无二致。 弗拉士:“这一次,您看到了什么呢?” 见所罗门王久不发声,经常与之讨论哲学的七十二柱魔神——弗拉士自觉现出了身来。 所罗门王:“无知者自诩受害者的高傲姿态。恐怕以后流传下去的故事中,将对建塔者的目的、攀他人的真正意图只字不提吧。后人们只会粗略的知晓先人们建造通天塔,招致上帝不悦而遭受分裂与灾祸。” 弗拉士:“是啊,妄图弑父者,意欲夺权者。众人知而不阻,皆妄成其一。这是人类的罪,人类势必会隐瞒下去。” 所罗门王指了指眼前正在施工建造塔基,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人能够看到所罗门王和弗拉士。 所罗门王:“这个,就是我不惜闯入地狱和路西法为他们辩论时,他们所做的。如若不是但他林(七十二柱魔神)确认了他们的思想,我到现在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弗拉士:“即便智如天父,也未曾理解人心。” 所罗门王:“我是否不该让影子假冒我于那王位上,我是否应该建立一个永不衰落的王朝,来确保人类始终不会落入歧途?” 弗拉士:“天父予以人类自由意志,就是为了让人类自己做出选择。而这个,就是人类的选择。您莫要自扰......” 弗拉士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所罗门王自嘲的笑了笑。 所罗门王:“我知道,如果天父有类似的想法,他早就做了,哪里轮得到我。但是......” 弗拉士:“吾王?” 弗拉士看到所罗门王的状态不太对,但所罗门王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样。 所罗门王:“不是智慧导致了贪婪,智慧只是使人类发现了贪婪。利用贪婪是人类做出的选择。神以自己的面目造人,人怎么会如此的劣迹斑斑......” 弗拉士:“您曾经说过,神是一切初始,也是一切的结尾。神既是一切,如此的话无论黑暗还是光芒都只是神的一部分。所以,神,是混沌。” 所罗门王看向了天空,那里是通天塔建好之后塔尖所应矗立的地方。 所罗门王:“不......神......什么都不是。” 弗拉士:“什么都不是?” 所罗门王:“你不能用有限的字句去形容无限,弗拉士。” 微笑着闭上双眼,闻人有左把所罗门王剑化作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动作虽然缓慢,却让人感觉无可阻止。 所罗门王:“巴比伦通天塔本该是让所有人攀上顶端与神并立共浴荣光的地方,而不是人类谋夺权力的工具。可为什么……” 弗拉士:“所罗门!” 听着弗拉士的喊声,所罗门王的视野急速的消逝,一同消逝的还有自己的感觉。 “与他们同为人类,是我最大的耻辱。” 这是黑暗之中,所罗门王脑海里回响的最后一句话。 四:朗基努斯 参考年份:公元30年左右。 那是圣经上记载着的,人类历史最黑暗的一天之一。并不是因为人们在十字架上残忍的杀害了所谓的圣子,而是因为人们集体杀害了一个看起来一心散播爱与善行的人。 这一天,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了生息。一名为朗基努斯的百人长为了确认耶稣的死亡,用手中的矛枪刺入了他的身体。耶稣血水从伤口喷涌,溅到了朗基努斯近乎全盲的双眼。朗基努斯,复明了。 在那之后,朗基努斯便成为了一名虔诚的信徒。他开始学着耶稣生前的作为,四处为善传教,施以神迹。 “感谢上帝。”这是朗基努斯四处游历所帮助他人之后所听到最多的一句话。自己所相信的事物得到他人的认同,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朗基努斯却总是从中感到一丝怪异的违和感。 “你果然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 在洪水中被朗基努斯驱使的动物们救下来的村民,这样对朗基努斯说着。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难道你不是吗?” “是当然是,只不过……” “那就是了,能够这样随意的驱使动物,肯定是上帝的力量啦。” “……” 朗基努斯再一次的感觉到了那一丝奇怪的违和感,这一次的感觉相较以前似乎清晰了许多,但仍是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我看这附近并没有下雨,为什么会有洪水冲进村子呢?” “肯定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事让上帝生气了,所以上帝惩罚他们呢。喂,你!别扒筏子!下去吧你!” “你这是做什么!” 朗基努斯阻拦并呵斥了这个想要将求救的人推下木筏的村民,他走到筏边想要将求救之人也给拉上来的时候,村民开始慌乱的叫喊了起来。 “不可啊!这个筏子只能乘下两个人,再上来就要散架了!” “你是要我见死不救吗!” 见朗基努斯执意救人,那个村民居然从背后将朗基努斯推下了水。 “既然上帝派你来救我,那一定是要让我活下去。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对不起了使者。” 虽然嘴上这样子说着,但是那个村民的脸上可看不到丝毫的愧疚,反倒是在笑容中显得狰狞。 朗基努斯依然是无事,那个朗基努斯想要救起的少年也存活了下来。而那个将他们推下水的村民则是完全看不到踪迹,不知道下场究竟如何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洪水冲进你们的村子里?” 朗基努斯宁干了衣服上的水,将之搭在树枝上,询问着那个背靠着大树惊魂未定,抱膝而坐的少年。 “肯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惹得上帝生气了,所以他在惩罚我们…” “怎么你也在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们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上帝是个凭个人喜怒随意惩罚他人的天灾吗?” 无名的愤怒在朗基努斯的心中蔓延,崇以善行的耶稣所侍奉的上帝,为何在这些人的心中如此蛮横无理?朗基努斯,实在难以理解。 “可除了全能的上帝,又有谁能弄出这突然洪水?” 少年抬起头,疲惫的双眼中尽是迷茫。朗基努斯轻啐一声,拉起少年开始顺着逐渐平静的洪水边缘,便上游走去。 走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二人看到了一个水獭群正在用新鲜树枝搭建水坝一样的东西。从四周散落的腐烂树枝,以及痕迹。多少能够看出,在这个新的小水坝累起来之前,水獭的旧水坝在倒塌之前的规模究竟有多么巨大。 “看样子是因为树枝的腐烂让水坝出现了缺口,从而导致水坝的崩塌,让水一涌而出形成的洪水。这可不是什么所谓上帝降下的惩罚。” “怎么会这样…” 无暇顾于少年的情感变化,朗基努斯更在意的是少年之前的话。“全能的上帝…全能的上帝…所以人们崇拜上帝,为其奉献,尊其法律,只是因为上帝是全能的吗?” 在看向少年,与之前的迷茫不同。这时的少年在看向那群水獭的眼神,有着明显的愤怒。 “所以…在人们的眼中只要是全能的,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吗?还是说,只要拥有力量,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跟随,顺从……” 少年临起了棍棒,冲向了水獭群,一顿乱砸。一只母亲因为在保护身下的幼崽,无法动弹,被少年活活打死。朗基努斯深陷犹豫和思考,并未有所反应。 “那如果…全能的、拥有力量的是邪恶呢?人们会不会因此而去追随邪恶?崇尚邪恶呢?” 随念头浮现于朗基努斯眼前的画面并不是恶魔在天堂享受人们顶礼膜拜,而是教皇、国王坐在王座上面露笑容,骄奢荒淫、酒池肉林。与在他们一旁侍奉的众人一起站在平民的头上,对着他们肆意采撷,大肆取笑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联想,让朗基努斯感到一阵的不寒而栗。清醒过来的他,正看到眼前的少年打坏水坝,被河水冲走的画面。与之一同冲走的,还有一片血水,和几具水獭的尸体。 朗基努斯想要冲上前去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河水湍急,将少年裹挟在树枝当中一涌而下。朗基努斯,再也没有找到过那个少年。 夜晚,朗基努斯生了火。看着火焰跳动,朗基努斯继续思考着之前的疑问。 “会不会人们追随的,本来就不是拥有力量的人或事物,而是力量本身呢?” 夜晚寂静,只有蝉鸣和柴火噼啪。一双双发亮的眼睛从黑暗中露出,慢慢靠近、包围向朗基努斯。突然一声狼啸,头狼率先发起了攻击。朗基努斯抬头看了一眼,头狼从冲刺中急停,向朗基努斯翻身以示臣服。 被狼嚎打断思绪的朗基努斯,看着随头狼一起臣服的众狼,若有所思。 “为什么神要在创造动物之后才创造人?” 在朗基努斯的召唤下,头狼走过来让朗基努斯肆意观察,揉捏。朗基努斯先是观察了狼的眼睛,五官,皮肤,牙齿。最后一点一点的用手感知着狼的骨骼。 “或许……就是为了创造人,所以神先创造了动物作为范本……” 几经观察后,朗基努斯发现动物的身体与人的相似之处要比想象中多的多。 “神以自己的面容创造人……也就是说,我们是神将自身的形象动物化的产物吗……” 挥手示意头狼可以离去了,头狼遵从,众狼也跟随着头狼缓步离去。 “既然跟随强者是动物的本能,那或许追随力量也是人类的本能也说不定……” 一拳锤在地面上,朗基努斯牙齿紧咬。 “可这样一来,人们追随耶稣不就变成了追随他天主之子的身份与力量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所施的善行,我所施的善行岂不是毫无意义吗!?” 过往的一切开始在朗基努斯的脑海中重顾。自己当初为何加入军队,自己为何双目几近失明却仍不愿退伍。当自己复明的那一瞬间,又是因为什么成为了信徒,追随耶稣的脚步。 是力量,朗基努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私欲和力量的追随者之一。之所以加入军队,是因为罗马的强盛。留在军队,是为了任期满之后的补贴。之所以成为信徒,追随耶稣的脚步,也正是因为自己确认了他正是天主之子,而非他终日为善的所作所为。这些自己原本就知道的事情,只是在这数百年的行善布教的旅途中逐渐淡忘了而已。 自嘲的苦笑,令人难以动弹的无力。朗基努斯坚持了百年的信念轰然倒塌,不该如何是好的朗基努斯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日月交替,斗转星移。 “若是人们崇尚的是耶稣的身份与力量,那么无论他所行何事,都无法真正的影响人们。因为人们追随的只是他的力量,而不是他所做的善行。换而言之,他无法拯救人们。也就是说……神,无法拯救人们……” 星图璀璨,一道流星划过,与朗基努斯脑中闪过的火花不谋而合。 “能够拯救人们的…就只有人们自己!” 猛的坐起了身来,朗基努斯就好像得到了一切问题的答案一样,恍然大悟。 “我的旅途,看样子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朗基努斯重新站起了身来,只是那些被回忆起的过往仍是纠缠不放。朗基努斯,并没能彻底的原谅自己。犹豫再三,朗基努斯决定蒙上自己的双眼,放弃这神给予自己复明的恩赐以做宣誓:一定要培养出可以拯救人们,引领人们崇向善行而非力量的凡人。 时境过迁,沧海桑田。朗基努斯的相貌不仅没有因为岁月而苍老,反而是在圣子之血的影响下不断地年青化,最终保持在了少年的模样。他所教出的学生也多名声大噪,只是都未能如朗基努斯之愿去拯救苍生。名声权势,纸醉金迷。诱惑太多,动力太少。偶有愿意献身的伟大,也敌不过众人的私欲浪潮。 这千年不断的希冀与失望,逐渐的使朗基努斯不再愿意承担这份令人难以喘息的重担了。他仍会去教授学识,其目的却换成了寻找一个足以托付朗基努斯这一份力量与重担的继任者。 朗基努斯最后的一任学徒,以及朗基努斯的继任者,第二任朗基努斯百人长——罗尼。这些,就都是再之后的另一个故事了。 五:戴西蒙于历史中现身 参考年份:公元400年左右。 于人类携手共荣的未来中诞生的戴西蒙带着人类所有的智慧、知识与记忆回到了人类的历史当中。血腥、暴力、蛮横和欺压,这一众戴西蒙从未听闻的事物将赤果的呈现在他的面前。身为人类未来遗孤的他将去面对那些人类过去不加修饰的模样,及其用鲜血墨迹书写下的渊远长卷。 戴西蒙的意识与记忆跨越了时间,侵入到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儿当中。凭借着自主意识,戴西蒙转身解开了绕在脖子上的脐带,使这个婴儿摆脱了原本夭折的命运,在历史当中成功的降生了下来。 根据戴西蒙脑内庞大知识库中的历史记载,此时的亚特兰蒂斯还未沉没,魔法也尚未被关停。虽然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而导致戴西蒙与此时代人们的交流和对事物的理解有着诸多的偏差,但是凭借着魔法与科学的知识,戴西蒙在成长的路途上游刃有余。 数年之后,适逢战乱。为了保持历史的可控性,避免变数。戴西蒙仅为自己隐去了身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这些“亲友家人”们就如原本的历史中的一样,惨死在士兵们的劫掠之下。戴西蒙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神情,与当时看着人类自相残杀的霍因海姆如出一辙。 并非第一次经历类似惨状的戴西蒙安静的观察着一切的发生,为了观察的更为全面,他走上了战场上一旁的高地,环视着这个庞大的屠宰场。 硝烟战场,鲜血残躯遍地。这般惨痛可怖的场景,与戴西蒙在未来所经历的多少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这片焦土上的人都渴望生存下去,在这场同族之间的相互残杀当中幸存下来。为了更加有效的杀害同族而无所不用其极,在世上的生灵之中恐怕只有人类会这样做吧。 血腥与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天空不知何故也蒙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随着军队的推进,戴西蒙隐匿着身形,从了望的山坡上步入这嘶吼惨叫不断的屠宰场。铁蹄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焦土废墟。戴西蒙缓步于这狼藉当中,身边不时传来尚未丧命的士兵痛苦的呻吟。寻声观之,教人实在是不忍直视。面庞因痛苦而扭曲,血泪泥土全部混杂在一起,腌臜着伤口。 “救......救.......” 在看到显露出身形的戴西蒙之后,尚有意识的士兵们竭尽所能的发声求救。但对于他们的呻吟求救,戴西蒙并无多加理睬。因为在戴西蒙出生的村庄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正是这同一批的士兵。 尽管这已经不是戴西蒙第一次经历这般吞人心智的地狱了,但在见识了人们如此阴暗的这一面之后,戴西蒙仍不禁质问自己,这就是自己所要拯救的族群吗?他们真的值得被拯救,值得一个美好的未来吗?虽说知道人类在不用承担责任时,会显露出内心阴暗的一面这一理论。但实在难以想象,这一面竟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你们能够携手并肩的联合起来,失去的只会是枷锁,得到的确是整个世界(共产党宣言)。可如今,你们却为了个人的私欲,在当权者们的游戏中失去生命。士兵在身为士兵之前不也是民众中的一份子吗?对什么要因为命令与官爵对他人刀刃相向?为什么不和家人们一起反抗残暴与不公?实在难以理解……” 终于,戴西蒙不愿再想,也不愿再看,他隐去身形,转身朝着战场之外走去。印象当中未来所经历的惨状,与眼下血腥的战场不断重叠。犹豫当中,戴西蒙想要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却又想起村子已经在战争中烧毁,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家,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吗。” 别样的情绪在心中酝酿,孤独的感觉第一次尾随而至,围绕在戴西蒙的身旁。 “我是否应该直接接手人类的历史,让人们一起相互理解、不存隔阂的未来提前降临?” 戴西蒙这样的想着,考虑着计划的可能性,以及实施方案。然而未来那场对他来说起因不明的灾祸,如同一座不可触及的大山,横在戴西蒙的面前。 这灾祸究竟是某种事件引发的,还是一旦抵达固定的时间就会发生?原理是什么?其形式是否会因为某些因素的不同而发生变化?这一切对于戴西蒙来说,都还尚未可知。庞大的不可控性,以及对灾祸的后怕直接杜绝了戴西蒙这一想法。 “还是说,我应该逃离人类的历史,在那之外建立属于自己的乐土,度过灾祸来临之前的余生……” 未来美好一面的余晖,不断的吸引着戴西蒙。但那终究是逝去之物,难以再现。 “我又在骗谁呢,暂且不说我要与谁共建这乐土。单是人类的学识与科技,几乎无法将所有人毫无延迟的链接在一起。除非有霍因海姆的金苹果……” 想要夺取金苹果的提案在戴西蒙的脑中逐渐成型。的确,就算不用来建立乐土,用于调查灾祸的原因,金苹果也是一大助力……戴西蒙这样的想着,或者说这样的说服自己。 “亚瑟王于莫德雷德一役战死,大法师梅林遵命与霍因海姆前往亚特兰蒂斯关停世间魔法,霍因海姆趁机夺取金苹果,致使亚特兰蒂斯沉没,吗。” 打定主意的戴西蒙,甩袖转身,远离了这片血腥之地。 六:霍因海姆与亚瑟王,亚特兰蒂斯与卡梅洛 参考年份:公元500年左右。 霍因海姆的家乡,传说之都——亚特兰蒂斯。世间上的所有魔法,均来源于此。它是神测试、调整这个世界物质的控制台,也存放着神的重要所属物,规则与概念的控制器,金苹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改变物质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涉及到关于相关概念、规则的调整。而此次编年的故事,记载的是这一传说之都的陷落,以及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传说——亚瑟·潘多拉贡有关。 在亚特兰蒂斯当中居住的人们,担任着辅助神调整世界的任务,以便神可以更好的去观察这个他所创造的世界。虽说如此,但实际上他们也是神观察(实验)的一部分。就像同源诞生的天使们也会产生分歧一样,亚特兰蒂斯的人们也逐渐展示出了不尽相同的地方与个性。其中霍因海姆就属于里面较为乖离的一位。 相比其他亚特兰蒂斯人,霍因海姆更加热衷于去理解所做事物的运作方式及原理。随着他学习、钻研、了解的越多,他的好奇心也随之逐步增强。终于,在世界趋于稳定,已经无需亚特兰蒂斯再去过多调整的时候,霍因海姆踏上了自己漫无目的的游学之旅。 起初霍因海姆还需要过一段时间便返回一趟亚特兰蒂斯,以修复自己身体在游学中所受到的伤害与损失。直至某次他在游学途中于翠玉录下成功炼制(领悟)出了贤者之石,(传说炼金术起源自埃及。公元前1900年。埃及法老赫耳墨斯以及他传说中的父亲透特神(toth)以及赫尔墨斯的大儿子大祭祀塔特(tat)三人合为一体,成为人们传说中的“赫尔墨斯神“。这三位一体的神将炼金术的知识浓缩为13句话,雕刻在一块祖母绿宝石板上,流传人世。人们称这段文字为“翠玉录”。) 原来,所谓的贤者之石,并不是一个由一些其他物质炼制、制作出来的独立物质个体。而是人类神性(心石)的觉醒与松果体(物质石)的共鸣,也就是传说中人类的第三只眼、上帝之眼、全知之眼。拥之者贤明,纵身灭取出而不朽,貌如圆石,所以被称为“贤者之石”。霍因海姆也因此获得了可选择的,永恒的生命。并彻底摆脱了对亚特兰蒂斯的依赖,以及一些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来自于亚特兰蒂斯的限制。 ???:“去传播魔法吧。” 无论身处何处的亚特兰蒂斯人都听见了这句来自于天父的话语。为了将之实现,亚特兰蒂斯人纷纷开始付诸行动。而这其中却并不包括仍在游学当中的霍因海姆,他选择了去探求神的真正意图。而传说中因为刺破耶稣身躯而,承载了神之血并因此存活至今的朗基努斯,则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霍因海姆:“大贤者,朗基努斯。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请教。” 山坡顶峰的断崖边上,朗基努斯正凝望着崖下诺大繁荣的城池,并未直接回应霍因海姆。 朗基努斯:“你知道吗,耶稣原本并不是所谓的神之子。或者说我们人人都是天父的子嗣。之所以为其冠以圣子的名头,不过是教会为了让人们对其更加可信的谎言罢了。如果你想要考究的话,可以去查“尼西亚大公会议“,亚特兰蒂斯对其应该有记录的。我也不是什么大贤者,不过一个无能老朽而已......” 霍因海姆:“可神之血确实在你的身上生效了,你又作何解释?” 朗基努斯:“如果我告诉你,耶稣直至被我刺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圣子呢?” 霍因海姆:“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朗基努斯:“如果神迁就了人的谎言,并使其成真。那么谁才是撒谎的那个?是提出谎言的人?还是使其成真的神?” 霍因海姆:“......我此行前来,是为魔法泄露一事。您可知道?” 朗基努斯:“啊,对。魔法,简易,高效,天父给予人类的另一份礼物。” 霍因海姆:“您似乎知道些什么。” 朗基努斯:“人们追寻力量,所以天父给予他们力量,就这么简单。” 霍因海姆:“但是,为什么?” 朗基努斯:“和天父给予人们自由意志的原因相同,都是为了让人们自己去选择。无论是善恶,还是未来的样子。” 霍因海姆:“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魔法?为什么是现在?如此危险的力量,交予人类只会加速他们对私欲的臣服。千百年来的历史,无一不在阐述让人类掌握力量的错误性。天父非但不阻止,反而不断的为人类的力量添砖加瓦,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朗基努斯:“我们什么资格去揣测神的意图,如果你一定要问我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个人的猜测。” 霍因海姆:“愿闻其详。” 朗基努斯:“不破不立。若是不放大他们的错误,使其受之伤痛,他们也许永远不会更正、甚至承认自己的错误。当然也有可能就像我刚刚说的,人们追寻力量,所以天父便给予了他们力量,希望可以借此促使他们平等,不再追随他人的力量,被拥有力量的人所利用。” 霍因海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朗基努斯:“或许是想要看人们做出选择时的挣扎,以及之后的高尚与低劣。又或许,创造出一个只有善行的世界,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吧......” 霍因海姆:“......听起来这个世界就好像只是天父的玩物一般。” 霍因海姆迎风,白袍隆隆作响。他缓步行至朗基努斯的身旁,与之一同探望眼下忙碌的城池。 朗基努斯:“是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 霍因海姆:“话说如此,但无论答案如何,对你都没有影响吗?” 朗基努斯:“呵呵,我所追随的,只是那个以血肉之躯散播爱与善行的人而已。只是耶稣他视天父为主,我也随他尊天父为主,仅此而已。” 霍因海姆:“不知道全能的天父对此会怎么想。” 朗基努斯:“不知道,也不在乎。” 霍因海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让人们自行选择善行,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朗基努斯:“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全能的天父就是想看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霍因海姆:“......真是个混沌的世界,昼与夜,生与死,截然相反的事物却总是纠缠到一起。” 朗基努斯:“昼与夜...生与死...真是好例子。不过这也让我想起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霍因海姆:“哦?” 朗基努斯:“是什么驱使着生灵们顽强的前进?” 霍因海姆:“当然是本能。” 朗基努斯:“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之后我才意识到,是死亡强迫着生灵的前进,是死亡促使了生命的繁荣。” 霍因海姆:“就在你发现自己的不朽之后?” 朗基努斯:“诶,就在那之后。” 霍因海姆:“即便没有死亡的迫使,你也前行的很远了不是吗。” 朗基努斯:“因为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一件只有我能做到的事,一件只有我愿意去做的事。” 霍因海姆:“为了什么?” 朗基努斯:“为了能够安心的离去。” 霍因海姆:“死亡推动着生命前进,吗......确实,若路途永无终点,又有谁愿意漫无目的费力前行……” 朗基努斯:“你愿意吗?” 霍因海姆:“什么?” 朗基努斯:“我说,你愿意吗?” 霍因海姆:“……我会找到我自己的路的。” 朗基努斯:“很好。” 二人互礼别过,走上了各自不同的路途。朗基努斯继续去寻找着能够带领人们走向善行的人选,而霍因海姆决定在游学中暂且对世界保持观望,以期找到自己在未来上所要占据的位置。两者选择前行的方向虽然不同,但都坚定无比。直到霍因海姆发现自己的同胞正逐渐被那些习得魔法的人们不断猎杀。 朗基努斯:“不出所料啊......” 蹲在地上,为死不瞑目的亚特兰蒂斯人闭上双眼。虽然预想到了总会有些人为了垄断魔法而去猎杀那些教会他们魔法的人,只是没想到发生的如此之快。提前预想到是一回事,看着其发生,成为现实,又是另一番滋味。大量的失望在朗基努斯的身体中凝聚,拖累着他前行的脚步,蚕食着他前行的动力。 而在霍因海姆这边的调查下,则是发现:那些亚特兰蒂斯人被传授魔法的人们,虽然有些开始便出于炫耀、帮助他人等目的将这一技能分享给了其他的人。但为数不少的人选择的却是以家庭或集体为单位,组建起以魔法力量为核心的势力团体,也有一些人则是加入了已有的大型势力团体、诸如皇家,王公、教廷等。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当中也不乏有梅林这般帮助亚瑟王登基卡梅洛这样的佼佼者。 而随着这些团体的快速发展,壮大。他们开始对那些无私分享魔法的人们进行排斥,迫害。而这恶意导致第一起杀害发生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分享者都遭受到了猎杀与屠戮,他们之中有些人选择加入、效忠某些团体以寻求庇护,还有一些隐姓埋名,再也不在人前显露魔法,以求自保。 尽管分享者们逐渐消失殆尽,事情却没有就此停止。在魔法带来力量与权力上尝到甜头的人们,将贪婪的眼睛转向了传播魔法的亚特兰蒂斯人的身上。本来他们想从亚特兰蒂斯人身上得到更多关于魔法的知识,所以在表面上还维持了一段虚伪的谦卑。但在得知亚特兰蒂斯人一开始就是倾囊相授之后,猎杀再度上演。 整件事情最终以传播魔法的这一部分亚特兰蒂斯人绝迹,朗基努斯大失所望,霍因海姆决心开始干涉人类事务,以及来自大小统治者们对散落的魔法团体们进行围剿、冲散、收编、驱逐、杀害等手段收尾,结束。昨日的猎人,亦是今日的猎物。 在王国庇护下的法师们,多被分配与伺候王公们的享乐,与战争。在这两个方向的应用当中,从尚有顾虑到百无禁忌之间,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为那些人们所逐渐过度依赖的魔法逐渐取代、蚕食人们本应通过锻炼、争取所释放的潜力。甚至一度挑战着伦理纲常的底线,例如让士兵们无法感受痛苦,相互厮杀在战场或是角斗场上。亦或是复制某人的样貌,以满足自己或他人不可告人的肮脏想法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例如魔女摩根,亚瑟王同母异父的姐姐。便使用魔法引诱亚瑟王,孕以其子。其名,莫德雷德。 而后梅林向亚瑟王预言,“这个男孩将来会篡夺你的王位。“于是亚瑟王号令将国内与莫德雷德同一天出生的男婴全部集中起来放在一艘船上,然后让这艘船自己漂向大海。结果船触礁沉没其他男婴全都溺死,唯有莫德雷德被一块船板送回陆地,安然无恙。亚瑟王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于是将莫德雷德带回城堡放在自己身边长大,未再对他起过杀心。 如此不加管制的滥用魔法,如此惊人的堕落速度,若持续下去势必造成人类今后难以挽回的沉沦。霍因海姆对此看的十分清楚,而他所选中的,那个他认为有足够能力改变这一切的人,正是这位卡梅洛的王——亚瑟·潘多拉贡。 霍因海姆是以亚特兰蒂斯人的身份觐见的亚瑟王,惊讶于亚特兰蒂斯仍有“幸存者”的亚瑟王也是以重礼接待了霍因海姆。但当霍因海姆进言希望亚瑟王从重管制魔法的使用时,亚瑟王则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亚瑟王:“告诉我,这是上帝的旨意吗?” 霍因海姆:“不是,但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将会有严重的后果发生。” 亚瑟王:“如果那也是神的旨意的话......” 亚瑟王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莫德雷德。霍因海姆则是一直盯着亚瑟王,一言不发。 亚瑟王:“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霍因海姆:“他是魔法的造物,陛下。包括那次沉船事件中,是魔法让他独自幸存了下来,而不是上帝的旨意。” 亚瑟王:“可魔法不就是上帝命你们赐予我们的礼物吗?” 霍因海姆:“或许你更该看看你的身边,看看到底什么在发生!而不是一味的猜测某些事情是不是上帝的旨意!” 亚瑟王:“够了!” 就这样,霍因海姆被亚瑟王驱逐出了卡梅洛。虽说是驱逐,但实际上,在侍从、骑士们动手之前,霍因海姆便甩袖离开卡梅洛了。经过这次事情之后,亚瑟王倒也确实更加关注自己身边的事情了。只是他所发现的,是自己的骑士兰斯洛特与自己的王后桂妮薇儿之间的私情罢了。 随后便是桂妮薇儿被判火刑,兰斯洛特劫法场逃至法兰西。亚瑟王亲征法兰西,却被莫德雷德趁机篡位。最终,在于莫德雷德的战斗中,受到了致命一击。临终之前的思考之下,向大法师梅林留下遗言,要他去寻找那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并尽己所能,关停世间魔法。 梅林谨遵亚瑟王的遗诏,刚离开卡梅洛便遇上了等候多时的霍因海姆。 霍因海姆:“走吧,我带你去亚特兰蒂斯。” 梅林:“我是去关停整个魔法力量的。” 霍因海姆:“我知道。” 梅林:“而你看起来并不打算阻止我。” 霍因海姆:“是的。” 梅林:“即便是王将你驱逐出了卡梅洛?” 霍因海姆:“不过是人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梅林:“......带路吧。” 两人一路前往、并抵达了亚特兰蒂斯。此时的二人都并未注意到,处于亚特兰蒂斯正中心的大神殿中的异样。或许是认为所有的亚特兰蒂斯人都去传播魔法,而未能幸免吧,二人也并未在意亚特兰蒂斯的寂静与空荡。 仪式进展的十分顺利,魔法突然消失,偌大、繁华的亚特兰蒂斯一瞬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光芒。完成了这些后,霍因海姆转身步向大神殿,决心拿取亚特兰蒂斯最后的动力源——金苹果,沉没整个亚特兰蒂斯。至于梅林,在魔法消失之前,便先一步回到自己为亚瑟王准备的陵墓——生命之树顶端的湖泊旁了。 而当霍因海姆走进大神殿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地尸体,以及戴西蒙手握金苹果的侧影。 戴西蒙:”你失败了。“ 霍因海姆没有回应戴西蒙,戴西蒙见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便要离去。而实际上两人的眼神中有着更为复杂的交流。 霍因海姆:“我会拿回来的。” 戴西蒙顿了一下,心中多少有些迷茫和复杂,但终究没有回头。霍因海姆持续注视着戴西蒙离去的方向,直至海水将其淹没。 七:朗基努斯与无名之人 一个临近树丛的小村庄中,朗基努斯正坐在一条原木上讲述着耶稣不惜牺牲自己,去宣扬、传播善行的故事。几个孩子围在朗基努斯身边,捧着脑袋,听得异常认真。不知不觉中,天色逐渐变暗。朗基努斯停止了故事的讲述,孩子们也都悉数的散去。 “请等一下。” 就在朗基努斯起身准备离去时,一个小女孩儿叫住了朗基努斯。在小女孩儿身后的不远处的树后面,还站着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子。 “怎么了?” “耶稣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眼睛上被耶稣鲜血溅到的地方在女孩的提问中逐渐温热,自己将枪矛刺入耶稣身体内的画面从脑海中一跃而出,于眼前挥之不去。再看向女孩儿,一副迫切又带着希冀的样子,就好像她认定朗基努斯知晓答案一样。 紧张和猜疑令朗基努斯戒心大起,他甚至开始怀疑小女孩是教廷派来的陷阱。无端的联想,使得朗基努斯害怕在教廷利用自己刺伤耶稣的罪行来审判自己,囚困自己,排除自己,使之无法再去游学传道,令更多的人用自主的思考来认识这个世界,看清教廷甚至整个世界的真相。而这份恐惧当中,也包含了朗基努斯对于刺伤耶稣这一罪行本身的恐惧和懊悔。 “为什么问我?” “因为有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站在树后面的男孩走了过来,捂住了女孩儿的嘴。 “因为有人告诉我们,说你知道答案。” 朗基努斯沉吟片刻,左右思索了一番。 “因为他选择了善行。” “就这么简单?” “不!这并不简单。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甚至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女孩儿若有所思,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谢谢!” 女孩欢快的跑开了,男孩仍留在原地,注视着朗基努斯。 “你也有问题要问吗?” “并不是的先生。” 男孩彬彬有礼的上前一步,面色柔和,却不缺坚韧。 “我希望您能够收我为徒,教会我您的所有。” “为了什么?” “为了创造一个贤明的国家,为了让那些贤明的国民们走过整片大地。” 朗基努斯的谨慎更提了一分。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朗基努斯百人长,刺伤耶稣之人。” “告诉我,你的目的是神之血吗?” 朗基努斯紧盯着男孩的双目,男孩也毫不忌讳的展示着其中的清澈与坚定。 “我无意冒犯,但永生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实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但无数人为之争得头破血流。” “的确如此,但这并不能改变永生会为人所带来的永恒痛苦。” “你到底是谁?” “这是你所将要决定的。” “......你所要做的这件事,如果成功的话,你的名字将会被后人利用,为他们的权力添砖加瓦。而当你失败,你所做的一切无论对错,都将和你的名字一起被污蔑为错误,被那些拼死抱住权力不愿撒手的人们刻在历史上。” “那我就放弃自己的名字好了。” “什么?” “我会放弃我的名字。” “......即便是人类创造的神灵们,也畏惧于被遗忘的痛苦。你却要抹消掉人们用来记住你的工具,以及证明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 男孩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到一丝动摇。朗基努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朝天空的方向凝望了许久,在一声长叹中,点头同意了男孩的要求。 “我们走吧。” 朗基努斯一边思考着目的地一边向前走着,男孩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女孩的名字是贞德。” “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会知道的。”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您说。” “用一个孩子作为这一切的祭品,这样真的值得吗?” 男孩僵住了,停在了原地。朗基努斯未卜先知一般与男孩在同一时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男孩,眼神复杂。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能否达成你想要的还尚未可知,但这真的值得吗?” “你我都有着应该扮演的角色,朗基努斯。不碰壁的孩子无法成长,不做出牺牲就无法前进。” 说完,男孩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朗基努斯的怀里。 “你欠这男孩一次。” 尽管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但朗基努斯知道那个借助男孩身体发声的“人”已经收到了。他抱起熟睡的男孩,继续朝着前方,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 八第二任朗基努斯百人长 信仰,究竟是指引人前进的明灯,还是被人利用,为人揽权的工具?诚然,诚挚的信仰者绝非并不存在,但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之下,人们却更多的选择了信仰所能带来的权力,而不是信仰本身。而当这样的事情成为主流时,纯真诚挚的信仰者,反而是异类了。本次编年的主角:罗尼。承载了朗基努斯百人长力量的后继者,无需信仰者,异类中的异类。 千年前,欧洲,中世纪前后。 那时,罗尼还没有名字。他蜷身缩在商队的奴隶笼子的一角。没有人记得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太过瘦小的缘故一直没有卖出去,但是因为很听话,吃的也不多,也就一直带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使的声音,小罗尼是这样想着的。犹豫中他抬起头,看到了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女孩儿看起来比小罗尼还要小几岁,她伴着早晨初露的阳光一起深深刻在了小罗尼的脑海里。 罗尼:“天使......” 女孩儿:“我可不是天使哦~” 女孩儿笑了笑,很开心,回头向父亲撒娇着。 “父王,就让他做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中年男人眉宇中带着不悦,他打量着小罗尼。见小罗尼的浑身上下满是脏污,头发纠缠结成块,让人很难产生好感。中年男人不是很想继续看下去,哪有买奴隶给自己女儿做生日礼物的,何况还是男奴。中年男人愈发觉得离谱,想要强行拉着女儿离开。似乎是角度的关系,他看到身处在阴影下的小罗尼,一双蓝宝石似的瞳眸眼睛正映着阳光,熠熠生辉。中年男人有了兴趣,他开始仔细观察着小罗尼。发现小罗尼虽然始终盯着自己的女儿,在他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的欲望,无论是占有、渴望还是祈求,什么都没有。那般别样的纯粹,很难想像这是一双来自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奴隶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他走到小罗尼的笼子前,尽可能的压低身子。 女孩儿:“罗尼,他的名字是罗尼~” “你刚起的吗?” 女孩儿:“嗯~” 中年男人慈爱的抚摸了女儿的秀发,站起身来面对着奴隶贩子。 “多少钱?” 女孩儿背着手朝小罗尼微笑着,小罗尼模仿着还以微笑。似乎是从未笑过的缘故,小罗尼的笑容缓慢而僵硬,让人觉得可爱的是你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微笑了起来。 —————————— 女孩儿的名字是温妮莎,是这座城堡的公主,整座城的掌上明珠。据说领主夫人在生下温妮莎的前一晚梦到了一只令人沉醉的蝴蝶飘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这也是女孩儿名字的缘由,希腊语蝴蝶的意思。每日温妮莎都在城堡中四处游玩,她的父亲身为城堡的领主没有加以制止或是予以放纵,而是每日寸步不离的跟着女儿一起游逛在城堡里。 每日城堡内所需的决策也都是在游逛中和城内的民众们一起做出的。起初对于领主的有些决定人们是颇有怨言的,但经由王面对面的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有自己的思量过程,再加之民众之间的添油加醋。领主的声望达到了鼎盛,为其原由的公主温妮莎更是备受爱戴。民众们也都逐渐开始独立思考,不再轻易意气用事。坏处还是有的,这导致了这座城堡有些过分排外。虽然在王的劝说下有所缓解,但仍然看得出他们在面对陌生人时那股掩饰不下的排斥和冷漠。 小罗尼在入住城堡的前几天,所有人都为他的饭量感到惊愕。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这么瘦小的孩子,饭量却几乎和一名骑士相当。温妮莎对此丝毫不在意,看着小罗尼吃的津津有味的。因为食量的关系,小罗尼体格增长的很快。他每日就跟在温妮莎的身后一步不落,但又主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此温妮莎一直对小罗尼的表现气鼓鼓的,但领主反而对小罗尼愈加欣赏了。 自公主温妮莎12岁开始,追求者络绎不绝,多为邻领地城堡的领主子弟。但所有的这些无论是看到或是没有看到的,温妮莎统统都推给了罗尼,让他去决斗解决。罗尼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有架打就打了吧。结果一个月中,连续上百场决斗,罗尼无一败绩。虽然每次温妮莎推给罗尼决斗的时,罗尼那一副遵从命令的样子总让温妮莎生气。但每次当罗尼赢得决斗的时候,温妮莎又笑的那么的开心。 次年,几个邻领地城堡联合起来攻打这里,其中不乏当初来求婚失败的几家。他们是要撕破脸了吗?不,他们原本就有着让眼前这座富饶的城池为自己的五道买单的想法。至于公主,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或者说本该如此。虽然几家势力明面上都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各方都清楚,但凡见过公主容貌的,其吸引力已经不亚于眼前的这座城池了。 数月的抵抗,牵制甚至反击。已经有多方的势力耐不住消耗撤出了战场。但就像看到肉了豺狼一样,即便一时赶跑了也总会再度围上来。在一个战场上各方势力的消耗都很微妙的日子,封闭已久的城堡大门打开了。出来的只有罗尼一人。 罗尼:“我们投降。” 很简单的四个字,造成的影响却很恐怖。一部分消耗严重又未经补给的势力,恨不得一口独吞下眼前这块肥肉,吃的渣都不剩。另外一部分经过补给,仍有生力的势力自然是不乐意。双方几乎是没有交谈,便厮杀起来。还有一部分是回去进行过补给,赶过来却见到同盟已经破裂于是打算直取苍龙却又成为众矢之的的。一方鏖战之后,各方势力都杀红了眼。即便死伤惨重,在眼前这座城池的诱惑下也不愿撤退,完全不考虑如今是否有能力来吃下这块蛋糕。 就在这时罗尼带着城内的兵力摧枯拉朽般的清扫了战场。那是罗尼第一次上战场,他杀光了所有想要攻占这座城堡的人,凡视线所及都未留活口。所以在他回去的时候,也是满身鲜血。所有跟随罗尼参加这场战斗与屠杀的士兵们谈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恐惧,战场上的罗尼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他们这样说着。虽然罗尼还不到21岁,但他们还是为罗尼起了一个封号一样的称呼——血骑士。同日,领主决定破例封罗尼为公主的直属骑士。 然而在各方势力鏖战之际,教廷的十字军以传教与劝战的名义,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荡平了这一整片区域。以此为跳板,再加至狂热信徒、传教士与十字军的努力,教廷掌握的实权越来越多,领地也越吞越大。很快,教廷的手便伸满了近乎整块大陆。为了纪念“和平”教廷决定在各个领地之间巡游,并为之赐予“神的祝福”。 那由诸多十字军抬起的豪华礼轿上坐着的教皇,以及街边沿途“虔诚”狂热的信徒们让罗尼感到恶心。在他的眼中,那不过是投机小人的耀武扬威,在沿途搜刮油水罢了。而街边的那些“信徒”,也不过一群盲从的愚者,所谓“天堂”的奴隶。 领主:“感觉怎么样?” 罗尼:“领主大人。” 罗尼刚要行礼,被扶起。 领主:“无妨。” 罗尼:“是。” 罗尼起身看到领主身边下人捧着的赎罪券,脸上的不悦更加深了。领主知晓罗尼的意思,笑了笑。他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和罗尼坐在一旁。 领主:“她很担心你,自从你自战场上下来。” 罗尼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虽有放缓但...... 罗尼:“您也相信买了赎罪就能上天堂吗?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领主:“不,我甚至怀疑是否真的存在天堂。” 罗尼:“那您还?” 领主:“但他们相信。” 领主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自己走进来的屋门。 领主:“他们都相信。” 罗尼:“我们可以告诉他们真相。” 领主:“罗尼。这世界很残酷,也很可怕。无论是面对的是野兽、疾病,还是人类本身。人们需要一个出路,人们也更愿意相信自己艰难的度过一生之后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如果你告诉他们这些都是虚假的,梦幻而已。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都会排挤你,责怪你,甚至攻击你。” 罗尼没有反驳,静静的听着。脸上的厌恶消散,陷入了思考。 领主:“若是今天我没有买这赎罪券,教廷没有落到好处,一定会想方设法排挤我们。之后恐怕要付出数倍,数十倍的代价才能摆脱孤立。” 罗尼:“这样低头,真的好吗?” 领主:“看看街上,哪怕是我们的子民也多是天主的信徒。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人们的幻想,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打破。其他打破他们幻想的人,都会被他们记恨甚至施以报复。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们知道真相,所以他们并没有因为所谓“天堂”的存在而不畏惧死亡。但他们不愿意去面对,所以选择了更为轻松的梦幻,来逃避现实。我们没有强大到可以和如今的教廷为敌,更没有能力去改变人心。” 罗尼:“......您说神真的存在吗?” 领主:“我愿意相信他存在。” 罗尼:“那他为什么要把权力交给教皇那样贪婪而罪恶的人,为什么不拯救他的子民脱离苦楚?而是任由他们在这欺瞒和压榨中受难?” 领主:“教皇只是声称自己的权力是神赐予的,实际上他的权力是来自于那些相信他的人民的,神与其之间并无瓜葛。我们也一样。至于神的话,从父母的角度上来看,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如果神向一个人施以援手,那么其他人一定也会向神请求帮助。被偏爱的会受到排挤,但所有人又都想要被偏爱。矛盾会显现,冲突会激发,人们向寻求的帮助也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人们的一生都是在神的帮助中度过的,这样的一生着实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其实神应该只有两个选择。帮助所有人,一个也不帮。孩子不能不自立,所以神选择了后者。”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罗尼,领主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一位侍从敲门,并在领主的允许下走了进来。 “教皇大人愿意今日在此滞留一晚!” 领主:“为何?” “教皇大人听闻罗尼大人与温妮莎公主的故事后决定亲自见一见罗尼大人当初口中的天使。” 侍从的面上满是荣耀与欣喜,领主和罗尼面沉似水。 ———————— 城堡晚宴上,温妮莎的父亲坐主席,教皇坐客席,温妮莎被安排在了教皇的身边,罗尼也随召守在公主的身后不远处。其余各侍从下人多数侯在一旁并未落座。晚宴一开始,教皇便把罗尼叫在身边,想要挖走他。甚至不惜以骑士长和贴身护卫长做条件。在听到教皇说的这些话之后,那些跟在教皇身边鞍前马后的侍从、骑士们眼都直了。 不过在罗尼直接了断的拒绝了教皇之后,教皇虽然嘴上说着好,但再不理睬罗尼了。那些随从们的表情变化也是相当的微妙。晚宴进行到了一半,因为喝了点酒,教皇逐渐放开了动作,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上。在讲着教皇专用官方话的时候,教皇的手顺势就要往温妮莎的腿上搭,罗尼上前一把掐住教皇的手腕。 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教皇不悦地抬起头,话还没说出来,脸上的血色猛地褪了下去。尖锐的杀气针尖似得刺痛着教皇的皮肤,并不存在的血腥味弥漫在鼻腔内。眼前的罗尼在教皇的眼里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修罗,满身鲜血。 “你想干什么!” 教皇的侍从们率先打破了这突然的寂静,无论愿意或不愿意的,他们都抽出了武器,一副要围上来的样子。罗尼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个劲的死盯着教皇。事实上不仅是教皇,罗尼的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他看到了教皇想要做的,愤怒便牵扯着身体动了起来,没有留给理智一丁点的反应时间。思考着之后可能发生的冲突,罗尼的杀心越来越重,手上的力道也逐渐不受控制。 温妮莎:“罗尼......” 温妮莎握住了罗尼的另一只手,罗尼会意,放开了教皇。 罗尼:“见您似乎有些身体不适,所以赶忙上前搀扶。事出紧急,手上多少有失轻重,望陛下有多担待。” 教皇:“无妨,无妨......” 罗尼说这话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教皇也没敢直视罗尼,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战战兢兢的远离罗尼。那些拔出刀剑的侍从、骑士们因为没有教皇的命令,面面相觑。领主这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领主:“请回吧。” 没有拒绝余地,也没有拒绝的想法。教皇一行人赶着夜路走了。在他们离开之后,罗尼主动地跪在领主的面前。温妮莎想要站在罗尼的身前护一下,但被罗尼轻轻推开了。 领主:“......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说。” 罗尼起身,跟在领主的后面。一直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前。 领主:“你相信我吗?” 罗尼:“我相信您。” 领主:“跑,一直跑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要停,会有人找到你的。跑吧孩子,跑!(run boy run!)” 罗尼:“是。” 罗尼跑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跑着。看着罗尼逐渐隐与黑夜中的身影,领主的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领主:“我多希望看着你和我的女儿一起,我们一家人平静的过完一生......但是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罗尼,对不起......” —————————— 教廷那边,教皇在回去之后看起来明显有些萎靡不振。原本他是不愿再去招惹罗尼所在的那座城堡,因为每当其想起那天晚上那刺骨的杀意,惧怕死亡的本能总会让其的身体微微发颤。但他手下的有些人,却看不下去了,其中不乏将他推上这个位置的人们。耳边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来。 “您可是神的代理人,您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即便他要来,这数千的近卫还能怕他一个小小的侍从不成?更不用说现如今整片大陆没有几个不是您的信徒。” 诸如此类的阿谀奉承,吹得教皇逐渐抬起了头,权力所带来的自大也压过了恐惧。那些口口声声说为了教皇的人,真的是为了教皇吗?不,他们一部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正确,自己跟随的是一个权势滔天可以为所欲为的人。还有一部分,则是乐于在教皇麾下这一稳固王朝中为所欲为而无需承担责任的人。这些人以神之名,行尽人所不齿。 几天后。罗尼还在跑着,拖着身体,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周围的环境逐渐模糊,颜色互相掺杂在了一,随着罗尼的前进时快时慢的变换。周围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时而沉重,时而轻灵。就好像穿梭在一个各色光芒交互的隧道中一样,满是迷幻。不知何时,其他的声音都被过滤了出去,仅余一童声的歌谣,逐渐清晰,在耳边回响。 “......负......子...刺神之伤,承神血章。望亲皆逝,永生传唱。朗基努斯,朗基努斯。神赐荣咒,生而为王......” 眼前一切都在一瞬间变暗,罗尼终于失去了意识,向前倾倒。一个眼睛上缠着束带的青年,只手轻易的托住了罗尼的身子。 “不错。” ———————— 城堡这边,领主万万没想到自己严守城防数日,迎来的却是一支来自教廷的不过数十人的礼节使。其中只有数人与领主进行谈话,其余的人四散在群众中散播消息。他们所有人叙述的都是一样的事情:公主温妮莎,被神钦选为了圣女。所有护送圣女至教廷的人,都会荣升天堂。 一阵绝望袭来,领主险些因此昏厥。他自然知道教廷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所谓的圣女,不过是供教庭肆意玩弄的玩偶。是选择百姓,还是选择女儿。是选择做一名领主,还是一位父亲。领主的拳头越攥越紧,他打量着屋内的几位特使,考量着自己的胜算。杀心渐起,他已经打算先从这几位下手,将整个城的人们都拖入战争中再说。但屋外的欢呼声击碎了领主的思想。 领主推开门,看着屋外聚集着几乎全城的人。他们喊着为了公主的荣耀,好像那也是他们的荣耀一样。他们丝毫不把天堂的承诺挂在嘴边,就好像那并不是他们的目的一样。领主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一时间如坠冰窖。 领主:“我拒绝!” 那是一股冲动,领主喊了出来。仅此一次,贤明的王放弃了思考,也不再考虑后果。 “异教徒!” 混在人群中的礼节使一颗石子丢在贤王的脸上,头破血流。此时还没有很多人跟随,还有些人在试图寻找凶手。 “管他那么多干嘛,把公主送过去无论干什么我们都能上天堂!” 几乎是一拥而上,生怕被落在后面。跟随的人越来越多,想要阻止的人无力阻止。人流将贤王冲倒在地上,他们踩着贤王的身体过去,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公主被人海抬着传递出来,其中不乏有人趁乱伸手在公主身上“沾一下光”。他们喊着公主的荣耀,遮盖了公主的哭声。无数双手的摆弄下,挣扎也是徒劳。最终,放弃挣扎的公主被送进了马车一个人关着。其余的所有人簇拥着马车,在歌唱中朝教廷走去。 —————————— 那是一个阴凉的山洞,罗尼睁开了眼睛,也勉强恢复了意识。只是全身酸痛难忍,动弹不得。坐在他旁边的是那个轻易扶住他的青年。 “我是朗基努斯百人长,你是来找我的吧。” 罗尼想要说话,但是嗓子单是呼吸,让空气流过便已经是痛苦万分了,实在是发不出声音。无奈之下,罗尼尽可能大幅度地点了点头。青年将眼睛上的束带取下,露出了一副清明透亮的眸子。 朗基努斯百人长:“你将会成为下一任朗基努斯百人长。这力量,是祝福,也是诅咒。它会使你成为一切生灵的王,永生之王,不朽之王。但与此同时,你也会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一切渐渐逝去,承受这永恒的孤独。” 年轻人将束带缠绕在罗尼的手臂上,束带化作鲜血渗入罗尼的皮肤形成了一枚血红的纹章。 朗基努斯百人长:“我解脱了,祝你好运。” 罗尼的体能在纹章形成的一瞬间恢复,青年也在那一瞬间化做了齑粉。罗尼站起身,再一次奔跑了起来。但这一次,他感觉不到疲惫,这一次,他将一切都甩在了后面。这一次,他回家了。世上没有生灵可以赶的上罗尼的脚步,当罗尼却没能赶上那些载歌载舞的愚民。空旷的城堡,奄奄一息的贤王躺在台阶上。罗尼赶过去,回光返照的领主用尽最后的力气扯着罗尼的领子,在他的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领主:“救她!” 没有其他的尸体,没有鲜血,没有争斗的痕迹。罗尼明白,全城的人都背叛了他们。罗尼伸手,为贤王合上了眼睛。愤怒淹没了理智,他随着脚印追了出去。此时的他,是如同地狱恶鬼般冷血且可怖的血骑士,罗尼。 他很快便追上了那群载歌载舞的人群,就好似猛鲨入鱼群,一路沿途皆鲜血残肢。一个也不放过,谁都逃不了。起初人们惊慌,恐惧,逃离。直到后面,不顾一切的扑向罗尼,尽可能地绊住他的脚步。反正没有人能成功的逃出去,不如拦住罗尼,让公主抵达教廷,他们也能上天堂。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车直冲下了山崖。或许是因为马夫的慌不择路,又或许是人们的惨叫或罗尼的杀意使得马匹受惊,无人知晓。 悲愤的咆哮,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有些血红。鲜红的纹章蔓延出鲜血在罗尼的手上形成了朗基努斯之枪的样子。所有还活着的人统统跪在了地上表示臣服,直至死亡。 一晃眼,拿着朗基努斯之枪的罗尼冲进了教廷。虔诚跪下领死的,都活了下来。想要活下来的,除了教皇,无人幸存。在这些活下来的虔诚信徒的跟随下,罗尼一路拖拽着教皇,拖到了门口的台阶上,那是贤王倒下的位置。 罗尼:“你甚至不配去死。送你下地狱都是仁慈!” 一边说着,罗尼一边拔出公主的佩剑,将自己的血滴在剑尖上,一剑刺穿了教皇的心脏,将其钉在那台阶上。 罗尼:“我一日不死,你也将一日不死。这血与剑会将你锁在这石台上,直至世界末日!” 做完这一切,罗尼走了。走得笔直,走得落魄。阳光之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就好像是他的灵魂如同影子这样被拉扯出来了似的。 ———————— 幸存的人重建了教廷,制定了新的规则。原教皇和石台一起被锁进了地宫。复仇之后,罗尼这才从马车坠落的地方跳下了山崖,想要查看公主的情况。 无数种惨状在罗尼的脑海中闪现过去之后,他在崖底看到的却是停放完好,里面却空无一物的马车。懊悔,困惑,无言。庆幸?失望?混乱。罗尼理不清自己的感受,也不想理清。他开始了自己漫无目的流浪。 慢慢的,就像朗基努斯一样,他也开始想要找到下一任值得信任的继任者,以此来结束自己这永生的痛苦煎熬。却有阴差阳错的得知知晓一切的所罗门王还活着,被封印在某个地方。 罗尼:“无论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八点一:戴西蒙、罗尼与所罗门王 有太多的人穷极一生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而非所谓客观的真相。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选择相信的,以及自己更愿意去相信的。如此的固执,以至于为人数落的冥顽不灵。但毕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相信的事物都经常存有怀疑的话,那么他又能够相信谁呢? 罗尼,朗基努斯百人长的接任者。在目睹了因为自己的杀戮,而使得公主的马车受惊而坠落悬崖之后,第一选择却是向事件的始作俑者复仇。由于相关的人们无一存活,信息与情报的缺失使得罗尼难以从悬崖下只有车夫尸体的马车残骸中确定公主的下落。 漫长时光的寻找,模糊了罗尼的记忆。或许公主的确是在那场意外中香消玉殒了,罗尼的内心不断的这样怀疑着。就在罗尼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无数的巧合在罗尼的眼前拼凑出了一个有趣的信息:“承载神之智慧的王,所罗门王。如今正被封印在当初巴比伦通天塔所在的地方。”而更有趣的是,当罗尼解读出这一信息之后,信息的来源与载体全部就此断代,消失不见。 并未过多的思考信息的真伪,罗尼当即决定要前去将所罗门王的封印解开,来向其询问温妮莎公主的下落究竟如何。但他寻求的真的是真相吗?他对当时发生的事情难道没有自己的认识与估量吗?并不是。他只是希望所罗门王能够给他一个他所想要的答案,一个他自己都认为不太可能的答案,一个公主仍在某个地点安然无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另一边,戴西蒙手中的金苹果投射出了一张地图。而在地图上诸多的斑点中,一颗红色斑点无论是在颜色的特异上还是大小上都尤为显眼。 不眠不休的奔袭,跨过了江海川域。在临近巴比伦通天塔遗址的漫天风沙中,迎接罗尼的,是从天而降的戴西蒙。金苹果与罗尼身上的神之血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一种不言而喻的感觉正在为双方被动的交换着各自的信息。这是金苹果的固有机制,目的是为了让金苹果的持有者与神之间相互识别。很明显,这里金苹果将承载着神之血的罗尼错误的判定为了神。 “你是,来自未来的人?” “朗基努斯百人长,吗。” 虽然并不清楚原理,但二人都逐渐明白了,神之血和金苹果让彼此之间都有了一个基础的认识。 “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回到过去?” “戴西蒙,为了查明未来毁灭的原因。” “毁灭?怎样的毁灭?” “就像天启一样。” “也就是说圣经上说的都是真的......” “该你回答了。” “我叫罗尼,是来这儿解除所罗门王的封印的。” “所罗门王...” “一起吗?” “带路吧。” 无须再多的交流,二人一起走向巴比伦通天塔的遗址废墟。 到位后,罗尼率先触碰到了封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封印当中传出,一副要将罗尼的生命力、乃至整个人吸入当中的样子。戴西蒙手中的金苹果一阵闪烁,封印这才稳固下来。 瓦沙克:“王因为对人类的失望而选择了自杀。” 若不是戴西蒙先手拦着了罗尼,否则罗尼手中的矛枪便已经将这位突然出现的魔神捅个透心凉了。虽然震惊于戴西蒙的速度与体能,但罗尼还是按照戴西蒙的示意,静静的听这位魔神喃喃道来。 瓦沙克:“弗拉士牺牲了自己,与王融为一体,保住下了王的性命。但那记忆太过痛苦,不得不封印起来。” 瓦沙克消失之后,戴西蒙见所罗门王在短时间内,甚至以后都不会有作答的能力了,便放弃了询问的打算,准备离开。 罗尼:“你是为了查明未来毁灭的原因而回到过去的对吧。” 戴西蒙:“是。” 罗尼:“现在看来,要获得我想要的答案,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罗尼看了看一副需要照顾样子的所罗门王。 罗尼:“带上我们两个吧。” 罗尼扛起所罗门王,朝戴西蒙发起了握手的请求。 之后,戴西蒙正式将自己的组织起名,记录者。而这个名字取自原本历史中21世纪的美剧《超自然》中的同名组织。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一方面是致敬玩哏,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等到信息发达的年代到来时可以借此掩人耳目。 八点二:闻人有左,其形在右 狂热的信仰者们,无论他们多么激进的为自己所信仰的事物辩护,到头来所想要证明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正确而已。因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自己所相信的事物也一定是正确的,无论事实究竟如何,这就是他们的本质,以及他们所选择相信、认知的世界。 事情发生于所罗门王与罗尼跟随戴西蒙之后,在诸多考量之下,暂无姓名代号42的所罗门王在罗尼的看护下,一起作为戴西蒙组织的外勤人员,在世界各地走访、行动。而此次的任务,便是调查一起大规模的活人祭献。基于所罗门王本人的意愿,这里便不再对细节进行描述,只对一些关键的对话和动作做大概记录。 起因是有个吸血鬼团体用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冒充先知圣子,以可以保证村民们上天堂为由来哄骗无知村民为其献上祭品。村民们信以为真,四处坑害过路的旅人。到之后甚至明目张胆的掳掠捕捉周围村庄的村民,来向吸血鬼团体奉上前往天堂的“买路钱”。 在短暂的调查之后,所罗门王与罗尼在村民们的冷嘲热讽中将这个吸血鬼团体歼灭殆尽,并将真相告知于村民们。而多数的村民却对所罗门王与罗尼冠以异教徒的骂名,还妄图将之捕捉,烧死。 “都怪你们两个该死的异教徒,现在我们大家都上不了天堂了!” 对于事实置若罔闻,一味盲目向所罗门王和罗尼发泄怒火的村民们反而让所罗门王看清楚了不少东西。村民们真的不知道真相吗?在这般的恶行中,他们真的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吗?当然不是,只不过他们选择了相信这样做就能够上天堂。或许一开始是因为愚昧无知而被欺骗,但之后或许不过是因为罪行已经犯下,收手也于事无补了,倒不如欺骗自己,相信这一谎言,并寄希望其将会成真而已。 “闻人有左,其形在右。” 所罗门王这样的说着,示意手下对村民们的罪行进行清算和惩罚。也是那一日之后开始,所罗门王遗弃了代号42这个称呼,开始自称闻人有左。至于他选择这个名字索要时刻提醒自己的寓意,恐怕就只有所罗门王自己最清楚了。但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和他仍为所罗门王时的所作所为确实贴切。 八点三:霍因海姆的塔罗组织 若要超越规则、打破规则,便要先顺从规则。在规则之下保持自己的同时,蓄积力量,以伺机打破规则。这是霍因海姆自亚特兰蒂斯完全沉没,硬生生从海中游上岸之后不久做出的选择。也是塔罗组织的由来。 之所以创建塔罗组织,还是源于对戴西蒙的未知与忌惮。自那一日与戴西蒙对视之后,霍因海姆就感觉,戴西蒙身上背负着的,不是人力、乃至今后数个世代所能够与之对抗的力量。 和乐于在各个地方昭示,彰显自己标志的共济会,也就是策划了巴比伦通天塔建造的,那帮自称自由石匠的人们所属的组织不同。塔罗组织极度隐秘,知晓其存在之人亦屈指可数。这也导致了其流传下来的传说,信息均是稀少无比。 塔罗组织最早是由自称魔术师的霍因海姆创建,带领的。而他所招募的第一位成员,也是唯一一位稳固常驻于塔罗组织的成员,便是埃及的死神,狼人阿努比斯。至于为什么能够招募隐不出世的阿努比斯,这就是霍因海姆与阿努比斯二人之间的秘密了。而塔罗组织的其他成员,都是在和共济会合作的的途中,从共济会内部挖过来的。 塔罗组织是以雇佣兵起家,闻名于共济会内部以及世界高层的部分权贵圈中的。其军力便是朗基努斯麾下的狼人军团,迅猛,高效,隐蔽,无痕。没有人知道塔罗组织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也鲜有人见过魔术师的真面目,更无人清楚为何贵为埃及死神的朗基努斯会心甘情愿的侍奉魔术师。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埃及。 阿努比斯:“似乎,无论拥有怎么样的人生,人死后总会有各种遗憾存在。” 霍因海姆:“你想不想见证一个没有遗憾的世界诞生?你想不想,成为真正的死神。” 阿努比斯转身,看到的便是隐匿在阴影里的霍因海姆。他的声音是那般的坚定无比,就好似他曾也亲眼目睹过那样的世界一样。走出阴影,霍因海姆露出了自己的双眼。阿努比斯从中读到太阳般的无法动摇。 阿努比斯:“我们走吧。” 八点四:西里尔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是西里尔的本名。据传其在梦中天使的指引下获得了知识,并成功炼制出了贤者之石。而那位天使,与那一日启蒙贞德与无名王面见霍因海姆的天使似乎有着些许关联。 自其伪造自己死亡,并留下误导和疑冢的数百年之后,才作为共济会的某后首脑之一于部分人的交际圈中再度现身。至于是何时接触的共济会,以及之间的过程如何,这一切都在繁杂历史的篡改与掩盖下无从考证。 八点5:许烨诞生 公元1997年6月24日,清晨七点左右。一个本在历史当中因脐带绕颈而夭折的婴儿诞生了。在他顺利降生的不久之后,便引起了戴西蒙的组织——“记录者”中自愿负责监视历史动向的闻人有左的注意。自此开始,许烨的生活则完全的处于闻人有左的监视之下。闻人有左几乎是从头到尾的见证了许烨的成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烨也算是他未曾真正谋面的家人。说许烨是闻人有左的义子,或许也并不为过。 而罗尼虽然偶尔也和闻人有左一起观看许烨的生活,但完全没有闻人有左那么的上心就是了。 第8章 慎易欣诞生 公元2001年,农历8月11日由闻人有左发起,记录者与秘密组织塔罗联合实行的造神计划“弥赛亚”实验计划成功的将罗尼手臂纹章中的神之血提取、克隆、培育出了一名女性形象的生命个体。 计划是由闻人有左率先提出并由塔罗组织协助下获得联合国的同意并实施的。计划的意图,是想要通过神之血将圣子克隆出来。然而令那些父权至上领导人意想不到的是,用神之血培育、克隆出来的却是一个人类形态的母体。 在实验体的身上,你是看不出人种的。在她的脸上,你能看到所有人种的影子,而且都只有美的那一部分。 —————— 闻人有左:“罗尼,你想不想有个人陪你。一个和你一样,永生,不朽的人。” 这是闻人有左和罗尼一起打游戏刷装备材料时突然说的一句。别逗了,这三个字罗尼很想说出来,但他说不出口。同时,他也没想到,这并不是玩笑话。 实验体在看到罗尼的第一眼,便和罗尼的形影不离。虽然罗尼明面上好像对实验体十分忌讳,不过但凡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尼十分关心实验体。碍于罗尼朗基努斯百人长身份的威慑,塔罗放弃了对实验体所有的干涉权。 慎易欣:“莫,莫,莫,何处笙歌落,三千弱水,一曲相思错,万般情丝奈若何。” 莫笙歌,这是实验体在习得语言之后为自己起的名字。罗尼隐约这名字的寓意,在几经表达歉意之后,莫笙歌同意更名为罗尼起的慎易欣。 罗尼:“慎和易都是助词,欣才是重要的部分。” 罗尼说着,但并没有透露的更多。罗尼曾经问过闻人有左关于神代计划的详细事项。闻人有左也很干脆的告诉了罗尼。 闻人有左:“至今为止都在预料之中。其一,虽然是神之血没错,但毕竟是神之子的。所以神灵是肯定创造不出来的。其二,人类胚胎起初都是母体,在保持培育的最低影响限度,培育出的应该就是人类默认的性别-女体无疑了。其三,只有不朽能吸引不朽。塔罗定然是不敢从你这里抢人的。” 人类永远不会放弃成为神的机会。罗尼在看了实验体的第二眼便明白了。而第一眼的时候,他看到,是自己千年前未能救下的公主。 第8章 叛逆的多尔南 衣衫略显褴褛,身上擦伤道道的多尔南回到家中,拿起绷带像掺护手一样缠在手上。 “你这是怎么了?” 多尔南的父亲格兰特虽然心里有了个大概,但还是询问着多尔南。 “今天有个新转来的同学被欺负了。” “可这和你这样又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一个人与他人不同就要遭受欺负?” 格兰特看到了多尔南抬头正视自己的双眼,那眼中是自己从警、从政这么多年来早已消失不见的愤怒与追执。 “......这就是社会,孩子。” “去他妈的社会。” 多尔南换上了一件稍显厚重的外套,将一个不大的板球棒放进了背包。 “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多尔南此刻显得出人意料的冷静。 “我们有法律,多尔南。” “他们会要求我们考虑哪些施暴者们的未来,或是学校的声誉,你知道事情会怎么样发展,父亲。” 格兰特一阵犹豫,但多尔南早已冲出了家门。事后,格兰特用自己的关系保出了多尔南,也赔偿了那几个被多尔南打的住院孩子们的家庭。被保护的孩子不知为何并没有向多尔南道谢,多尔南也完全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就只有公平与关乎于公平的些许正义。至于那些施暴的孩子们,即便是他们出院之后纷纷转学,也再也没有欺负过其他孩子了。 “法律之所以会对施暴者留有情面,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严重的刑罚或许会逼得施暴者对受害者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可这并不公平!” “其实法律的制定,并不是了公平,而是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与秩序。” “如果是美国队长的话,一定会斥责你的,父亲。” “但即便美国队长,也是法律的维护者不是吗?” “......” 格兰特揉了揉多尔南的脑袋,将其搂在怀里。他虽然无意劝解多尔南放弃对公平的执着,而选择平庸。但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这条充满荆棘的“正确”道路上越走越远。 “那或许我们应该去改变它,改变法律。” 格兰特心里一紧。 “我的孩子,法律的制定是有规则的,是由体制、文化、阶级、风气以及......总之很多事物相互影响之下制定出来的。并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那我们就改变这一切,直到公平降临。” “......你这样以后会被质控为共产主义的。” “如果共产主义意味着公平的话。还是那句话,你是帮还是不帮,父亲。” “......那你打算怎么做?” “让那些本该付出代价的人们,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那又是谁来判断那些所谓本该付出代价的人们,你吗?” “如果我必须的话。” “你会被利用的,会被他人甚至全世界所敌视的。” “我不在乎。” “公平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为什么?” “公平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我想要。” “那我用自己的职权将你保释了出来,你觉得这对其他人来说公平吗?” “有时候人只能利用不公的优势来为自己或他人寻求公平,你不觉得这样的社会本身就不公平吗?” “利用不公来寻求正义,这就是你的选择?你不觉得矛盾吗?” “不,我会利用所有我所能够利用到的,去寻求公平。即便那意味着我要先融入不公的一方。” 第8章 王赤明 一切起源于王赤明大学母校新床板的一个量子生物学科的研究室,研究课题是量子纠缠对人体的影响与应用。其中发起人张沐风教授是量子物理专业的同时,也传承了自家的萨满传承,并因为这个的原因早年间涉猎了诸多其他的民俗玄学。从茅山咒术到云南蛊术都有去学习、了解。 虽说这些民俗玄学有许多是已经失传了的,传承下来的也有许多根本就是巧合、心理暗示、以及其他的手法技巧而已。但还是有些真东西的。而其中最令张教授感兴趣的茅山术的稻草人,以及云南蛊术的控心蛊。 几经试验之后,虽然并不是每次都成功,但也算是证明了这类的可能性是有的。而张教授对其下的初步结论,就是量子纠缠。通过某种技巧,将操作物与目标细胞分子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耦合,使其分开之后仍旧保持维系,以此达到通过量子纠缠,来远程控制的目标。而其中的方法、技巧、原理以及时效和后果,则是张教授发起这一研究课题主要探求的目标。 张教授的本心是以此撬开民俗玄学科学解释化的大门,将那些尚不明朗,视为无法解释的迷信糟粕中可用的部分进行解释、理解、研究,将其中能够使用技术重新利用起来,甚至说打开一扇新的科研方向的大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虽说研究还尚处于早期,并不需要很多的经费。但因为不是什么应用技术,内构也似乎比较偏门,所以对经费的申请还是有些困难。为此,张教授顶上了回母校巡视的王赤明。 王赤明本来家室就好,人也开明。虽然是学哲学出身的,但他深深明白科学技术对国家发展中的帮助的重要性。也因此对学术方面是积极扶持的。而且得益于家族荫庇,在政界方面王赤明也是很吃得开的。通常来说,只要是学术方面找他帮忙,只要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王赤明都是乐于帮忙的。但唯独这次,王赤明就像是嗅到了什么一样,二话不说鼎力资助张沐风的同时,要求其保持在暗中工作。 研究很快出现了进展,并进入到了初步的实验阶段。原本是对动物的实验,却在王赤明的介入下快速跨步到了人体试验。迫切地想为国家创造科技领先的张沐风这才正视到,王赤明决定鼎力支持自己的那一天其眼中突显的庞大野心。 最终,还没等到张沐风终止实验,他和相关的研究人员便都成为了实验的试作品。他们外包的实验团队做了针对王赤明的适应改造和预耦合,以用来随时和王赤明的本体细胞进行耦合,以便王赤明远程操控。 自然,那些外包的实验团队和所有相关人员也难逃被人间消失。王赤明的本体也和千年限的生命维持装置被放置在深山中的核武器发射井中。在他的设想里,除去核设施的隐蔽性和安全性,核战争的爆发才是自己死去的好时候。 原本王赤明是打算用记忆信息标注自己的身份的,但结果自第一个身体耦合成功之后,所有被改造的身体竟然都变成了王赤明的样子。而在世界的规则当中,他们也被世界判定为了王赤明。那些身体原本主人的存在与灵魂就此被驱逐,在虚无的太空中飘荡。王赤明就相当于一把锁,锁死了他们的存在。只有当王赤明完全的死亡之后,他们的存在才会被世界重新的承认判定。 这样的变化,不禁让王赤明对世界的本质产生了眼中的怀疑,以及数量繁多的猜想。但这些对于王赤明来说都不是首要任务,他的首要任务是往上爬。隐私、污点、秘密等等信息,王赤明大肆收集,并以此肆无忌惮的四处要挟。有些为了不被暴露,雇凶杀人。而就在其亲眼见到王赤明的尸体之后,第二天王赤明却仍能找上门来,一脸假笑的看着那个雇凶杀害自己的人继续要挟。这,才是王赤明的真正立身之本,成名之作。 “你这是何苦呢?” 王赤明叔父的眼中,王赤明完全是走到了邪路上在作践自己。王赤明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性正在逐渐的变化扭曲,而且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外国佬欺人太甚呐,我得爬到顶端才能报这个仇。” “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必要的代价。” “收手吧,赤明。” “晚了。” 当着叔父的面,王赤明喝下了加剧身体细胞耦合破裂的液体任由自己的这具身体腐朽,操控着新的身体从密道中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选择,叔父。希望你不要挡着我的路。” 叔父摇头离去,自此再未出现。 第8章 苏阳以身证道 香格里拉每一代都会筛选出一个人,作为使者参与外界的生活。筛选的方法很简单,由上一任使者将孩子们分批次带出香格里拉。如果其中有能够做到在外界御道,那么那个人就是下一任的使者。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部分孩子们的心中对道的理解还尚浅。在香格里拉内能够御道,是因为其他居民的熏陶和影响,而并非他们本身对道的融会贯通。而外界,是个失道的世界。 但总会有孩子对道的理解超乎常人,就譬如这一届的苏阳。当时他是第二批被带出香格里拉的孩子们中的一个。在其他孩子们对自己突然无法御道,而感到困惑,甚至恐慌时。苏阳冷静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沉默了一会儿。 苏阳:“以身证得,此间无道。”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色的气焰重新在苏阳的身上升腾。有些孩子在听到苏阳的这句话后,也能做到。也有些孩子在听到之后,只会单纯的重复苏阳的话,却无法做到御道。被选上使者,苏阳的心里自然高兴。但他也确实从未曾想过,上千年的传承,最终会在自己的身上开花结果。 香格里拉最初是由百里家发现的,也是通过百里家,香格里拉监测着外界的状况。见世道每况愈下,香格里拉从未出手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道由心生,强求不得。若是香格里拉人出手干预,恐怕世人追随而来,多是为了力量,而非求道。虽然淳朴善良,但香格里拉人不是傻子。 而至于香格里拉和百里家之间的关系,多是顺其自然。偶有联姻,但不多见。虽然百里家一贯闲散,只顾游山玩水,书画琴棋,不问政事。却因为香格里拉的关系,在政治上有着很高的地位。香格里拉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一直都只和百里家保持联系。 多国使者都在中国的允许下,由百里家带往香格里拉做过参观。期间,他们也试着对香格里拉挖过墙角。对于这些人,香格里拉当地的居民无一例外,都是一副看可怜人的样子,看着那些花言巧语的使者们。无道之人,皆是可怜之人。他们穷极一生寻找自己的归宿,却大都落得被人利用,迷途而亡的下场。 单兵军备竞赛,是在中国向其他国家公布(该公开不面向民众)香格里拉之后成立的。而无论是单兵作战,单兵对团体还是单兵对器械。甚至潜入、暗杀之类的模拟项目,最终总会是香格里拉人获得胜利。轮到苏阳一任时,他甚至还当中表演了徒手拆坦克一类令人嗔目结舌的动作。 香格里拉人是各国公认的最强人类,而这样的人在喜马拉雅山脉和昆仑山脉下有着成千上万个,甚至更多,这让其他国家怎能不眼红。尽管香格里拉人宣称,无论怎样,每段时间内都只会由一个香格里拉人出世,担任承道使者。但其他国家还是,意难平。 中国对香格里拉的公布,也引发了各国对本国内类似传说之地的搜寻热潮。譬如英国的理想乡、欧洲的亚特兰蒂斯。更有甚者,甚至搜寻起了北欧传说中的瓦尔哈拉。不过这些行动绝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极少部分也只是找了几个民间的超能力者而已。 第9章 温妮莎公主的下落 叙利亚战区。 15岁的莱恩,领导着一个孩子团体在这难以生存的废墟残骸中艰难生存。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剩下的孩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几个大人闯进他们的“秘密基地”,抢走了所有的物资,并带走了女孩,杀害了其他的孩子们。这一切都发生在莱恩的眼下,莱恩拼了命挣扎才跑从大人们的包围中跑了出来。 大口的喘气,莱恩的心脏简直是要跳出胸腔一样,猛烈的跳动。喉咙干燥且疼痛,这感觉顺着气管延续,即使是直达肺部。因为是战区,灰尘不可避免的被莱恩吸了进去。剧烈的咳凑使得莱恩的情况雪上加霜。但她又不得不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她知道,大人们迟早会追过来。而自己,已经完全跑不动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银铃般的声音,从莱恩的一旁传出。莱恩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儿。女孩儿是那样的可爱,她所穿的衣服,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一样。而实际上,那正是在马车掉落悬崖时,从上面消失的温妮莎公主。 脚步声搀杂着叫骂从不远处传来,莱恩急忙将女孩儿推进一旁的柜子里,关上了门。 莱恩:“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妮莎做了她在马车里所做的同样的事情:闭上双眼,开始祈祷。柜子外面传来了男人们的谩骂和叫喊,他们这次没有直接带走莱恩,而是将她强行按在地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莱恩不断挣扎,她的后背被地上尖锐的水泥块儿划出了几道可怖的血痕。男人们控制着莱恩的挣扎,但却没有阻止她的惨叫。从他们轻浮、粗鄙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们反而对此兴奋无比。 ???:“如果给你力量,你愿意保护那孩子吗?” 莱恩:“我愿意。” ???:“那便如此吧。” 惨叫的一方,从莱恩变为了那些男人们。他们的四肢被折断,骨骼的碎片插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血肉爆破的声音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安静,让温妮莎听到了莱恩啜泣的声音。一时间,温妮莎不知该如何是好。 莱恩:“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莱恩没有得到那声音的任何回应,只得到了梵蒂冈这一地理位置的信息。许久,莱恩打开了柜子的门。她捂住了温妮莎的双眼,为了不让温妮莎看到这外面的血肉模糊。在这突然获得的力量的辅助下,莱恩抱起温妮莎,走出了废墟。忍者身上的伤痛,在一股力量的牵引下,朝梵蒂冈飞去。 诞生于战争的故事或许有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讲述战场上那些可怖的事情。有些人或许会以欺凌弱小为荣,但更多的人,会抱着那噩梦,直至了结残生。 有意思的是,很少有战争是士兵引发的。但战争,却是以消耗士兵的性命,以达已完结。控制战争的人们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士兵抱着伤痛,回到家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愿有朝一日,悲剧永不重演。 哦,对了。艾丽莎这个名字,源自于人工智能历史上最为着名的软件——艾莉莎(eliza),也是最早的与人对话程序。而至于她的本名温妮莎,则是蝴蝶的意思。因为朗基努斯百人长的威慑,教廷相较于过去改善了很多,权力也多有延伸。所以神给予了人类这一机会,去了解如今世界的信息。 神的本意是想告诉教廷,天启将至,审判将临。时间紧迫,你们要尽快促人为善。而教廷却在得知信息后,选择了去联合诸国封死天启封印,阻止天启。 第10章 学生时期的大卫·布兰登和切里·瑞安 大卫和瑞安两个人在中学时期均就读于伊顿公学。当时两个人的风格截然不同,大卫沉默寡言、成绩优异,俨然一副精英做派。而瑞安,则是一副社交王子的模样,广结好友,把酒言欢。两个人虽然在一个教室读书,但大卫对瑞安的作风着实谈不上有好感。在大卫的眼里,瑞安就是那种典型的享乐主义、处事圆滑的公子哥。 越是身处社会的高层,越是有着阴暗的一面,大卫深谙此事。他曾经就被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堵在厕所里过,当时大卫凭借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和搏击技巧,将他们几个人全部打趴在了地上。其中有些学生,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大卫的家族背景,足以让他不必忌讳几乎所有人来自家长方的报复,以及校方的压力。因此大卫在暗中收拾了不少学校里欺凌他人的小团体,他用拳头一路打出了自己在学校中的地位。 当时学校中有一波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虐待动物,折磨致死,最后做成标本,并将致幻剂藏在标本里面运进学校里。因为药效短,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味道,所以一直都没有被校方发现。有一次大卫注意到了他们抓住了一只小猫,他追踪着这些人,打算等他们一到目的地就把他们都撂倒。途中,那些人碰到了瑞安。 从他们下意识藏猫的动作中,瑞安似乎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用意。他向那些人说着些什么,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近,所以大卫根本听不清。但是此事瑞安脸上交际式的笑容,让大卫一度以为他是在和他们商量能否加入他们。 几句话过后,瑞安的笑容倒是没怎么变,但那些人的表情倒是变得仇视了起来。他们开始推搡起瑞安起来,瑞安还在试图和他们交流下去。没过一会儿,几个人抓住了瑞安的手脚,把他按在了墙上。另外的几个人开始脱瑞安的衣服。大卫和瑞安两个人的容貌,在整个年级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些人对瑞安动了念头,大卫也不意外。毕竟当初自己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被堵在厕所。 大卫:“嘿!蠢货们!” 大卫从观察的地方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些人在看到大卫之后就有些慌了,瑞安趁机挣脱,一把抢过他们抓住的小猫,朝远处跑了开。因为不是建筑内部,大卫不好将他们堵在一起。虽然追上了一两个教训了一顿,但终究不如自己计划中的一网打尽。 当天晚上,大卫去了瑞安的宿舍。看到他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床上的小猫。地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育儿用具、猫粮和药物。看起来是下了一番功夫。 大卫:“所以你是为了救这个小家伙吗?” 瑞安:“啊?啊。是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瑞安:“之前,真是谢谢你了。” 大卫:“小事。” 两个人并未过多交谈,大卫也并未久留。不过他对瑞安的印象,倒是有了大幅的改观。在那之后大卫又观察了瑞安几次,发现他是真的十分喜欢小动物。那份为人处事的那份周全和体恤,好像也不是装出来以做交际应酬的。 再之后的有一段时间,瑞安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大卫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那只被他收养的小猫不见了。大卫去找了那天的那群人,不过似乎不是他们干的。小猫究竟去哪里了,最终没人知道。因此而学习严重下滑的瑞安,被老师点名批评了,还是当着教室里所有人的面。当时没有人站出来为瑞安发声,包括哪些和他相处甚好的“好友”们。只有大卫站起身来,在与老师的对视当中,离开了教室。 当日下午,就在大卫锻炼完之后打算回房间的时候,他似乎瞥见了瑞安站在最高的楼顶上。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的大卫跑了上去,看到了在楼顶边缘踢灰尘的瑞安。也不管他打算干什么,大卫一个箭步上去,将他拽回了楼梯这边,一把甩在了墙上。 大卫:“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瑞安:“看星星?” 大卫:“......是,是吗......抱歉。” 瑞安:“要一起吗?” 大卫:“...好。” 两个人就这样再楼顶躺了一整晚,看了一整晚,直到太阳升起。阳光照在了大卫的身上,脖颈上戴着的十字架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瑞安:“你也是基督教徒吗?” 大卫看向瑞安,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 大卫:“我是无神论者,我对神存在与否持怀疑和观望的态度。” 瑞安:“那你为什么戴着十字架?” 大卫:“耶稣是个好人,而我们在故事中杀死了他。这听起来就像是人类会做出的事,不是吗?” 大卫:“我戴着十字架,不是因为我相信神的存在,而是我相信人类的罪的存在。十字架提醒着我,永远不要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变得和罪人们一样。” 瑞安:“好人其实也是有很多的。” 大卫:“我知道,这也是我奋斗的原因。” 第11章 对许烨的监视选录 选录,小学时期,第一段: 罗尼:“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罗尼指着屏幕上那个坐在沙子堆里玩着沙子的小许烨。 闻人有左:“他叫许烨。” 罗尼:“你看起来对他很上心嘛。” 许烨的母亲这时候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一边责备着许烨不听话,不去好好看着自行车,反而坐在这里玩沙子。 闻人有左:“这个孩子让我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今后注定会与他产生关联,而这个孩子也注定会去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去做,甚至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一些要远比你我重要的事情。” 罗尼:“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过,不要投入你的个人感情,有左。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闻人有左:“我当然明白。” 选录,小学时期,第二段: 屏幕上,讲台上的老师让学生们拿出或者列举一个自己小时候使用的东西,并讲一讲它的故事。小许烨举起手被点中站起来之后,说:“我能不能自己做一个?”许烨说着,抱起了脚边的纸箱。老师面露难堪,让小许烨坐下。 罗尼:“这孩子似乎有对事物理解方面的问题。” 闻人有左:“似乎是的。” 选录,小学时期,第三段: 父母都上夜班,半夜许烨在被窝里不敢睡觉,盯着已经没有信号雪花屏幕的电视发呆。 选录,小学时期,第四段: 许烨在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被欺负,有个小孩一边在踢打许烨,一边说许烨喜欢那个女孩子。而许夜则是哭着反抗,矢口否认。 闻人有左:“......” 选录,小学时期,第五段: 数学老师指着许烨说:“你要是我的孩子,我就把你送到乡下去种地。”说完走下讲台,推着许夜的脑袋朝墙上撞去。看起来似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许烨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 闻人有左:“......” 选录,小学时期,第六段: 许烨因为家庭的关系被送到了寄宿学校,因为想家,所以翻到了二楼的栏杆外想要跳下去。但似乎是想到了这样做可能导致的疼痛,许烨又翻了回去。晚上,许烨被老师点名批评,被罚屋外罚站,许烨朝着墙壁狠撞后脑勺,希望自己能够死去。为此,许烨甚至开始吃食那些粉笔灰和自动铅笔芯。 闻人有左:“......” 罗尼:“如果你想去帮他,我不拦着。” 闻人有左:“我们不能这么做。” 选录,小学时期,第七段: 许烨又转到了一个新的学校,虽然因为学习原因留了级,但是和班长(女生)成为了好朋友,两个人一起考了一次100分。 闻人有左的脸上多少有些欣慰。 选录,小学时期,第八段: 许烨因为母亲工作的原因再度被转校,这一次,他加入了其他同学一起去欺负班上的几个学生。 闻人有左:“......” 选录,初中时期,第一段: 班上一个叫苏琉璃的女生在许烨的作文本上留下来批语,尽管许烨与之并无交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苏琉璃写的。 罗尼:“这不是,百里家的大小姐吗?” 闻人有左:“百里家?和香格里拉对接的那个?” 罗尼:“没错。” 闻人有左:“香格里拉,承道者们,百里家,本不该存在于历史上的人......” 罗尼:“我接触过百里家,确实如传闻般不问世事,倒不至于帮香格里拉的人们去抹除许烨这一节外生枝。再说了,百里家的这个小姑娘还是香格里拉这一任承道者的未婚妻。” 闻人有左:“这次这么快就定下了?” 罗尼:“因为是独女,现任的百里家家主也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所以百里家的老人们就安排了一下。” 选录,初中时期,第二段。 许烨在平时以补觉度过的公交车路途上,鬼使神差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路边,注意到了一间教堂。刚好公交车到站,许烨下了车,走进了教堂。结识了顾皎涯,一个温文尔雅,可人大方的女孩子。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顾皎涯似乎已经退学了。 选录,初中时期,第三段。 假期,苏琉璃不知如何弄到了许烨的qq号。二人进行交谈,苏琉璃莫名其妙的向许烨表白。从许烨的表情来看,他并不喜欢苏琉璃,甚至对其行为和本人有些反感。 选录,初中时期,第三段。 教室里,两对学生情侣抓紧每一个空余时间腻歪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不服气的许烨看着苏琉璃,似乎打算着什么。 选录,初中时期,第四段。 运动会上,许烨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让同学递给坐在别的男生旁边的苏琉璃。苏琉璃退回,许烨就硬生生的挨冻。直到苏琉璃过来把衣服给许烨披上。 选录,初中时期,第五段。 许烨和苏琉璃拉着手走在放学的路上,两人分别之后,许烨按照惯例去教堂和顾皎涯分享自己学习的课外知识,理论物理、哲学等。在接近教堂的时候,许烨看到了一个匆忙离开的中年男人。有不好预感的许烨跑进了教堂,看到了衣衫不整、尚有泪痕的顾皎涯。许烨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要冲出去找那个中年男人拼命。顾皎涯尽全力拉住了许烨,并告诉他自己没事。在向其保证自己不会冲动之后,顾皎涯这才放许烨回家。无力感,全然的浮现在许烨的面庞上。 闻人有左此时则是立即调用资源,寻找那名中年男人的行踪,却发现中年男人已经被做掉了。溯源之后发现,是当地寡头势力的长子,张玥派人动的手。 选录,初中时期,第六段。 许烨和苏琉璃在放学的路上,分离之际,许烨偷亲了苏琉璃一下立刻跑开,险些被车撞到。 选录,初中时期,第七段。 苏琉璃回亲了一下许烨。 选录,初中时期,第八段。 许烨听闻了苏琉璃一直也在向其他的男生示好,苏琉璃也确实在主动疏远许烨。放学时,许烨跟在苏琉璃后面,却发现苏琉璃跟在其他的男生后面。许烨面色如落云霄,强打着精神按照惯例前往教堂。和顾皎涯交谈之后,许烨的神情明显的放松了许多。而就在许烨将要离去时,顾皎涯在许夜的脸上轻啄了一下。许烨却不知何故,神情复杂而纠结,逃也似的跑开了。 画面没有随着许烨的离去而转移,因为闻人有左注意到了,这件教堂不知何时被布满了摄像头。 选录,高中时期,第一段。 许烨凭借着吃老本,考了全班第十一。随后彻底放弃了学习。选择文科之后,许烨在一堂地理课上,埋在两摞厚重的书本后睡了个昏天地暗。 第12章 海神之矛行动 2011年5月1日。中东,海神之矛行动任务中。 目标位于****首都伊斯兰堡附近阿伯塔巴德市一处混泥土的结构大院,由三栖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六队担纲突袭任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行动并未就附近居民进行疏散。行动于凌晨开展,当时目标区域的人员大多还处于睡眠状态。 爆破声响起,战斗人员正式开始突入建筑。建筑外围的特工以“这是国家安全措施”为由,隔离民众与战区。着实有道理,毕竟只说了是国家安全措施也并没有实讲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安全措施。交战区域,突击队在屋外对点清除屋内抵抗火力,枪火之下隐约能听到屋内传出的婴儿啼哭声。 在对抵抗火力清除的差不多之后,突击队突入建筑进行定点搜查,继续解决残余抵抗火力。此时的婴儿啼哭的声音与在屋外听起来截然不同,触动人心也令人烦躁,令人烦躁的同时又触动人心。很快,第一个关键人物哈依扎被击毙,他的尸体正倒在婴儿床的一旁。此时还尚不能确定哈依扎的父亲就在目标建筑中。 之后的房间多是妇女儿童,突击队员将他们逐个带离战区并继续搜索目标人物。****歼10战机起飞,后遭美方f-15f战机拦截,以击落为威胁勒令其返回基地。 最后的房间,由三人突入。其中就包括了大卫·布兰登和瑞安·切里。三人从房门正面突破击毙了目标人物,过程中目标人物没有做出抵抗。从影像上确认了目标的击毙之后,行动小组组长向指挥部汇报。 “获得目标,我方没有人员伤亡。感谢上帝和国家,‘杰罗尼莫’行动成功完结。” 指挥部传来欢呼的声音,突击队员们悬着的心也如石落地。此时除目标人物所在的房间以外,整个世界时间静止了下来。而房间里遗留的,就只有大卫、瑞安和目标人物。 ???:“你们好啊。” 看到目标不知为何又站起来说话了,瑞安和大卫立即举枪射击却发现子弹出膛之后停滞在了空中(屋内的时间在此时也静止了下来)。 瑞安:“什么鬼(what the hell......)......” 大卫:“你是什么?” ???:“我能静止时间,你觉得我是什么?” 大卫:“你是他们的神?” ???:“不全对,应该说我是神,唯一的真神。是所有人所信仰,或并不相信存在的神。” 瑞安:“你是说,不论什么宗教,他们所信仰的神,都是你一个?” ???:“没错。” 瑞安:“那你为什么让他们彼此争斗,彼此仇恨?” ???:“我有吗?我的孩子?” 瑞安:“当然是你,难不成是......” 大卫拦住瑞安,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看,你的朋友他就明白真相。” 瑞安疑惑的看向大卫,大卫眉头紧皱,还在不停的打量眼前这个自称神的东西。仿佛如此目光便可以将其刺穿,使其露出真正面目一般。 大卫:“争斗,彼此之间的仇恨,都是人类自己选择、谋划并引发的。” 瑞安:“可那些圣典和教义?” ???:“我问你,那些他们所称的‘圣典’,可是我亲手书写的?” 瑞安:“不是你让他们记录下来的吗?” ???:“谁告诉你,其他人吗?” 瑞安:“几乎所有人。” ???:“几乎所有人,也包括我吗?” 瑞安:“当然没有......” 瑞安此时也想到了什么,音量也从高声质问逐步降低。 ???:“我从未向你亲口承认过这件事情,而你却对此坚信不移。只因为你周围的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说,都这样认为。” 大卫:“你也没有否认或是证明这并非你所为。” ???:“那我们就先假设那的确是我所为好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文本上所记载的就是我让他们记载的东西,而没有一丝的变动和修改呢?” 瑞安:“教会说他们是根据你的指示订修的......” ???:“他们当然会这样说。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与人类交流过了,而你却并未对此有过任何怀疑。” 瑞安:“那这些人.......” ???:“就像我说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类交流过了。我从未让他们为我做出任何事情。他们传道布教,只是为了证明他们自己所相信的是正确的。他们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一如教廷、教堂抑或寺庙,这些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自己所行的方便。高喊我名,也不过是为了以我之名嫁祸于我。实际上这些与我并无关系。可笑的是,他们一生都未听过我的声音。可你如果告诉他们,我对你所说的话,他们反而会攻击你。无论是相信你的话与否。” 大卫:“而你知道这些,却并没有加以阻止。” ???:“是你们人类亲手把我排挤出去的,现在却又怪我不帮助你们吗?” 大卫:“我不明白,我们把你排挤出去?” ???:“我视人类如子嗣。即便是将你们赶出了伊甸园,我也并未将距离拉的很远。但.......你知道巴比伦之塔,是用来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人类为什么要建造它吗?你们想要我的力量,你们建造那座塔是为了来到我的身边,杀了我好夺走我的力量。即便是这样,你们也都各怀心思。表面说着共浴荣光,心里却不断的考虑如何伺机独吞。这件事倒是没有人告诉你们,也没有被写到圣经里,不是吗?” 大卫:“你似乎在试图向我们证明,人类都不可信。” ???:“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你的选择,这很好。但我所想说的是希望你们多思考表面之下可能的真相。而不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人类总是偏执的相信自己,哪怕只是道听途说,哪怕真相并非如此。” 瑞安:“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是他们。” ???:“有区别吗?你们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人类。无论你们之中谁,做出来什么。在我眼中都是是人类做的,而不是某个人做的。我对你们的爱是均等的,我对你们的失望,也是相同的。就连你们自己也认为这些的确是人类会做出的事情,在你们获取的诸多信息后,也在不知觉中对人类产生了失望。” 大卫、瑞安:“我们没有对人类失望。” 大卫:“人类的确有许多缺陷,残忍、自私而贪婪。” 瑞安:“但相对的人类也确有着美好而辉煌的一面,这也是为什么我和他加入这个军队的原因,为了守护那份美好。” ???:“我知道,所以我让你们仍留存于世。这是希望,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并不对人类失望。希望与失望是交互并存的。” 大卫:“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和我们交流?” ???:“我在这里是为了和这个人(任务目标)交流,是为了可能即将到来的天启而对人类做的寻访。这个人是个很有意思的案例,他做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放弃了财富和安逸,去追寻自己所认为伟大的目标,哪怕与‘世界’为敌。但你们打死了他,所以我才会和你们交流。” 瑞安:“天启......所以圣经上所说的还是真的......” ???:“天启既可以是预言成真,也可以是我一时兴起按照你们的作品将其实现。这并不矛盾。” 大卫:“也就是说你在寻访一些不同的人,来决定是否实行天启。” ???:“没错。” 瑞安:“我来替你代行。” 大卫再次拦着瑞安,想要防止其继续说傻话。不过这次瑞安很坚决的反拦了回去。 ???:“有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瑞安:“意味着我会见证人类的上下限。” ???:“这意味着你对人类的失望与希望,最终可能都会转化为绝望。” 瑞安:“......我承受得了。” ???:“那你如何保证你不会迷失于我交托于你的力量当中?” 瑞安:“什么?我才不需要你的力...” 大卫:“我会作为他的良知,一直在他身边。” 瑞安:“大卫?” ???:“你......?” 大卫示意瑞安不要再说话了,看着大卫严肃的表情,瑞安感觉就像自己闯了什么祸一样。 ???:“...我对人类还真是偏心......好吧,我把力量交托于你。至于怎么分配,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了。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今日所说一切的真假,都取决于你们自己如何判断。” 大卫:“我会更多的留在人类一方,保持你我的人类情感。我会成为你的锁,在你失控的时候阻止你。” 瑞安:“我们不需要这力量,大卫。我们的家族已经足以支撑我们走遍这世界每个角落许多次了。” 大卫:“金钱和权力是不够的,瑞安。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一个孩子踩在地雷上的孩子,救不了在战区里为子女抵挡子弹的母亲。但这力量可以。” 瑞安:“...我知道了。但你怎么看,祂所说的这些,关于圣经的?” 大卫:“怎么看?还能怎么看。祂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在说我们要独立思考,自行判断罢了。” 大卫说完,转身便要离去,瑞安片刻迟疑,紧随其后。 第13章 大卫·布兰登与切里·瑞安的义警之路 纽约,夜晚,在一条偏僻且寂静的街上,有一间破旧的老房子。房子旁的两只狗在争抢着什么,发出低沉撕咬声。两名健硕的年轻人此时走到这间老房子前,不发声响的撬开门,溜了进去。 “瑞安,这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两个年轻人四处搜寻着什么,其中一个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也是,大卫。但我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儿就在这儿。” 两个人快速搜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将瑞安引向了一块带血的案板那里。此时,一股熟悉而不详的感觉疯狂的摇动着他的理智,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瑞安蹲下,打开一旁的火炉,余烬中依稀能看出那是小孩儿的贴身衣服。 瑞安:“......” 两只狗的撕咬声引起了瑞安的注意,遁声看去,大卫已经在那里观察了,面色凝重。此时的场景太过熟悉,不真实感险些要冲昏瑞安的大脑。 大卫:“别看!” 大卫尽量挡住窗户,不让瑞恩看窗外。但借着月光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两条狗撕咬抢夺的东西。一条小孩儿的腿。 过了一段时间,凶手回来了,喊着狗的名字。一身的酒气,烂醉如泥。刚进门,瑞恩射伤了他的双手双脚。一旁埋伏的大卫立刻上去用胶带封住他的嘴。两个人用铁链将其绑在椅子上,放在房子的最中央。 大卫:“剩下来的我来,你出去吧。” 瑞安因为愤怒,手颤抖的厉害。点点头,出去了。大卫在屋子的各地,包括那个人的身上浇上汽油。走出屋外,看到瑞安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但大卫知道,瑞恩从不抽烟。 大卫:“你该把情绪发泄出来。” 瑞安:“在屋子里的时候,我没能想起来。但现在我想起来了,这些,就和守望者里面那段一模一样。” 瑞安的眼睛里,映出了烟头因为着手颤抖而晃动的火光。 瑞安:“你觉得他有没有看过《守望者》?这究竟是模仿,还是巧合?人类真的会模仿警世寓言中的恶行,并将之付诸行动吗?” 大卫:“我不知道。我不愿意知道。有些时候,我们需要逃离,来保护我们自己。” 大卫说着,把瑞恩扶起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大卫:“如果你在这里崩溃了,我们就连拯救美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我调整了一下,瑞安向大卫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了。随即将烟头弹向了汽油桶。爆炸吞噬了二人,点燃了房屋。 瑞安:“这应该就是地狱的样子吧。” 两个人站在火焰的怀抱中,安然无恙。 大卫:“如果地狱真的存在。” 瑞安:“我再也无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了。” 大卫:“这不是你的错。” 瑞安:“我知道......我知道。” —————————————— 调离纽约的一个月后,华盛顿dc。 ”我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瑞安大口嚼着汉堡,嘴里含糊不清。 ”这座城市还是fbi?“ ”两者都是。“ 瑞安费劲的把食物咽下去,拿起餐厅纸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大卫:”怎么,觉得无聊了?“ 瑞安:”约束太多了。容易被困住,被操控。还是我们两个单干比较好。” 大卫:“单干?你想当义警?“ 瑞安:”还没想好,或许我们能找到一条不同的路。” 大卫:“政治,是兵不血刃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瑞安:”政治是对人类劣性的妥协,我们讨论过这个。“ 大卫:“单打独斗,我们或许能救下一两个我们想要救下的人。那其他我们想救的人呢?” 瑞安:“......” 大卫:“我们不是向它妥协,只是利用。” 瑞安:“他们不会允许与自己不同的人向上爬的。哪怕是假装,我也拒绝变得像他们一样。” 大卫:“你想要改变世界,却又不愿意委身于它。不觉得矛盾吗?” 瑞安:“人,不就是如此吗。情绪化,冲动,自私且矛盾。多亏了你,我才能保持这样子。” 大卫:“听起来像嘲讽。” 瑞安:“你知道这不是嘲讽。” 瑞安说的很轻巧,大卫笑的很轻松。太阳即将沉入海中,余晖在断绝之前蒙上了两人的脸。瑞安看向大卫,阳光透过的角膜,水晶般透彻、发亮。 瑞安:“就像宝石一样......” 大卫:“什么?” 瑞安也露出了笑容,这一刻他甚至感到了些许的满足。 瑞安:“没什么。说起来,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大卫:“你也是。” 瑞安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的持续下去,但如此的话这一段时间又会失去意义。所以他这样希望着,却又并不希望这希望得以实现。正因为美好的时刻稍纵即逝,所以才会珍惜,所以才会将其深深的刻入脑海。 ———————————— 四个月后,洛杉矶。 瑞安:“怎么样?” 大卫:“说这批是最好的货,会议、办公专用。” 瑞安:“会送到哪儿?” 大卫:“华尔街。” 瑞安:“华尔街......所以我们追了大半个地球,最后追回到纽约?” 大卫:“其实早有流言将人口拐卖指向那里,实际上,有不少人认为上层社会仍旧存在有奴隶交易。不排除有人员散布消息的可能性,也有可能是他们看出、或猜出了真相。” 瑞安:“只要没有相关的人出来澄清、承认或证明,流言就还是流言,无论事实如何。” 大卫:“怕就怕在许多人认为那不是流言。或是更严重些,他们知道黑暗的真相,却仍旧平静的生活在自己的生活当中,只顾自保,对真相无动于衷。” 瑞安:“不幸的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瑞安没有注意到,大卫多看了自己一眼。 瑞安:“无动于衷,是最大的恶魔......” 大卫:“......恶魔并不来自我们脚下的地狱,它来自我们本身。我们创造了恶魔的概念,赋予了它名字。因为我们需要责怪的对象,也更愿意相信他人的恶行终将面对恶行。就像神一样。” 瑞安:“神给予了你我力量,他(她、它)是真实存在的。” 大卫:“对于我们来说是这样,但无论神存在与否,人们都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的形象,或追随、或怪罪、或在走投无路时向其奉上最后的希望。不少灾难中存活下来的无神论者,都由此信奉了神明。但实际上,神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 第14章 霍因海姆重夺金苹果 基地里,闻人有左正准备去自己的房间查看近期许烨的变化时,罗尼匆忙的跑了过来。 罗尼:“塔罗的狼人部队正在伊拉克屠杀平民,我们得走了。” 而就在罗尼、闻人有左和慎易欣三人搭上弹射机出发之后的没几分钟,由多尔南领头的一只特种部队装样的小队走进了戴西蒙的巨幕大厅。 “多尔南.克里斯,联合国特别行动小组组长。” 多尔南向戴西蒙出示了证件,眼睛不着痕迹的将戴西蒙大致扫了一遍,确认了其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武器。多尔南朝着戴西蒙伸手,以示友好。戴西蒙沉默的注视着多尔南,一直以来水波不兴的脸面如今却满是复杂。见戴西蒙并没有握手的意思,多尔南不温不愠地收回了手。 多尔南:“我们奉命来此请您交托金苹果。当然,这并不是请求。” 戴西蒙:“这是,命运吗......如果是玩笑的话,未免有些过于恶俗了。” 多尔南对戴西蒙说的话完全是一头雾水,但是看着戴西蒙的脸,多尔南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追问。而戴西蒙则是注意到了有些枪口是抬向自己的,还有一些则是抬向多尔南的。 戴西蒙:“罢了,就给你吧。” 戴西蒙将一颗金色的携着一种奇异图文的球体递给了多尔南的面前。多尔南双手恭敬了接过来,一旁的士兵打开了特制的收容箱,将金苹果收容好之后,箱子仍交由多尔南保管。 多尔南:“感谢配合。” 多尔南一行转身离去,戴西蒙转身看着屏幕上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日期。他再一次看了看那一群人离开的方向,随即朝着另一个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多尔南刚出基地,一辆车横在了他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他最讨厌的上司,一个有些发福的黄种人,王赤明。多尔南之所以讨厌他,不只因为他时常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这个人通过搜集丑闻、内幕的庞大储量,几乎接管了半个联合国。更恐怖的是这是一件半公开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活不长才是。但除去王赤明在初露头角那些年遭遇不少“意外”之后,便是一路顺风顺水。甚至产生了有关于王志明是否不会死亡这样的传闻。 王赤明:“辛苦了多尔南,现在把箱子给我吧。” 看着王赤明那蠢笨脸庞的笑容,多尔南真恨不得用枪在他脸上开一个洞。 多尔南:“抱歉,我接到的任务是将箱子护送回联合国总部的研究所进行保管,并不是交接给您的。” 多尔南仗着身高居高临下,不卑不亢,但这却让王赤明的“笑容”愈加灿烂了。一感觉身后刚有动静,多尔南半蹲,用箱子护住后背便要冲上去抓王赤明充当人质。但奈何,箱子已经被动了手脚。随行人员的开关按下,多尔南被电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赤明:“我一直很欣赏你,多尔南。正直,勇敢,稳重,杀伐果断。几乎毫无弱点。” 王赤明蹲在多尔南的面前,那一脸的横肉直叫多尔南恶心。 王赤明:“但是,人需要弱点。人需要被人利用,才能生存,才能向上爬。如果你没有弱点可供别人利用的话,没有人会愿意用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提拔,你走不到这个位置,更不会出现在这里。” 多尔南:“我之所以在这个位置,是为了扳倒你。” 多尔南艰难的抬头,怒视着王赤明。 王赤明:“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就是我授权成立的,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帮美国人有胆量组建一个针对我的小组吧。“ 王赤明没有在多尔南的脸上看到意外的表情。 王赤明:“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你,多尔南。当然了,也是为了给我自己增加一些乐趣。毕竟一直都没有人敢和自己作对,真的很无聊。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我已经不再需要有人和我作对了。但我仍然很欣赏你,多尔南。你完全有资格做我的代理人。” 王赤明伸出手。 王赤明:“怎么样,最后一个向我效忠的机会。亲手,把箱子,给我。” 多尔南:“......下地狱去吧。” 王赤明:“真是可惜,我多希望这个节目是用不到的。” 王赤明站起身来,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示意多尔南背后几个士兵站在多尔南的面前,脱下了面罩。多尔南在看到了他们的脸的时候,青筋都爆出来了。 王赤明:“看起来你还记得他们。当然,他们也都记得你。如果不是你,他们还在外面逍遥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呢。多亏了你,他们没法杀,或者吃,或者折磨等等等等。虽然他们有些对小孩子下手让我也有些不耻,不过这个世界已经开始畸形了不是吗?” 多尔南被堵住了嘴,蒙上了黑口袋,五花大绑了起来。 王赤明:“他是你们的了,嗯......尽量别让他死的那么早,我相信这是你们擅长的。” 说完,王赤明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箱子,上了车。在拐了没几个街道之后,王赤明所在的豪华轿车和另外一辆车停在了一起。两边的车窗打开,王赤明将箱子递了过去。 王赤明:“不要让我失望,亚特兰蒂斯人。还有,那个叫慎易欣的女人。记得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不要有损伤。” 说完,王赤明关上车窗,走了。另一辆车上,那个接过箱子的人,将金苹果从箱子里拿了出来。金色的球体在那人的手中悬浮着,闪亮着。光亮照亮了整个车厢,却无法穿透出去。慢慢的,窗外的景色变了。黑袍衣服的人一只手托着那悬浮的金色球体推开了车门,走进了一片沙漠。那个人也从一身黑袍看不清面貌的样子逐渐变成了一身白袍——动漫里光之霍因海姆的模样。他正是以东之贤者为名的亚特兰蒂斯人,霍因海姆。那片沙漠在霍因海姆进入的几秒钟后,包括他的脚底均变化,或者说还原成一片浩瀚的星空。不过车门还在,手机也适时响起,证明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宇宙当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霍因海姆:“我已经到他所在的地方了,待会儿把金苹果的映像传给你。” “你能说服他吗?” 霍因海姆:“我有把握,你先包围他们。等我这边成功了,你自然会有感觉的。放心,你会成为真正的死神的。” “最好如此,魔术师。” 霍因海姆:“我不再叫这个名字了。” 霍因海姆挂掉了电话,说着。 —————————————— 一个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了的工厂。 多尔南从车上被扔了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这时候他的头套虽然已经被摘掉了,但身子还是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嘴里也还被塞着大块的布团。多尔南躺在地上,侧着脸看着那些曾经被自己亲手送进牢狱之地的恶人们,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在这类人的手里,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 几个人拎着不同的箱子从车上下来,在多尔南的四周打开,布置着。金属之间碰撞出来的压迫感,在恐怖之余,在多尔南感觉,似乎还有些催眠。多尔南的眼睑一张一合的颤抖,手上用来反抗的小动作也缓慢了下来。多尔南率先失去了意识,而他周围的那些人也都受到了相同的影响。 戴西蒙:“暴力是愚者的导师,好在我算不上什么智者。” 多尔南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割开了。坐起身来,四周躺着的都是浸在鲜血中的尸体。 戴西蒙:“我们该走了。” 多尔南抬起头,看到了一袭白袍的戴西蒙。奇怪的是,这里的光照条件并不差,多尔南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戴西蒙兜帽下的脸。 戴西蒙:“地上舒服吗?” 多尔南:“啊,抱歉。” 多尔南搭着戴西蒙伸出的手站了起来,跟在后面走着。在他们走出工厂之后,工厂里那些尸体的血液便蔓延并燃烧了起来。突然腾起了热量和爆炸声,引得多尔南回头观望。 戴西蒙:“如果你没能醒过来,你的身体也会燃烧。” 多尔南:“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戴西蒙:“有什么意见吗?” 多尔南脑海中闪过了自己追查、抓捕这些人渣的那些愤怒又痛苦的日子。以及他们在王赤明的安排下轻易地躲过了刑罚,站在自己的身后的模样。 多尔南:“不,谢谢你。” 戴西蒙:“谢谢?这不是违背了你所遵守的规则吗?” 戴西蒙还以为多尔南会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斥责自己。 多尔南:“......我现在已经不确定已经有没有规则了。” 戴西蒙:“规则是人制定的,自然也会因为人而改变。只能说你所追求的铁则,是不存在的。” 多尔南:“......” 多尔南跟随戴西蒙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下水道里。期间多尔南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戴西蒙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救自己,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或许而这也是王赤明安排的戏码也不一定,多尔南这样想着。对于自己在戴西蒙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莫名的亲切和信任,多尔南是知道的。这让他感到一些恐惧。 戴西蒙:“有些人说我总能观察到未来,实际上我就来自哪里。” 多尔南礼貌性的笑了笑。但是看着戴西蒙停下,他的面前还停着一辆明显不是现代科技的“车辆”,多尔南的笑容又多少有些凝固。戴西蒙做了几个手势,那辆纯白色的悬浮球便打开了外罩。 戴西蒙:“走吧。” 叫上了有些呆在原地的的多尔南,那个球关上了外罩,在规划好的路线上一阵高速的滚动。因为并不远,所以没几分钟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 戴西蒙:“这些,就是未来。” 戴西蒙率先走出舱门,多尔南探出头,白色的球状无人机群好似迁徙的候鸟从天上上掠过,四周的洁白墙壁不断地散发着柔和的“光”。那些光点弥漫在空气中,大概能看得出那是一种十分微小的白色粒子,光依托在这些粒子上,呈现出各种屏幕与界面的样子。目瞪口呆的多尔南就像个孩童般,四处观望着跟在戴西蒙的身后走进这个“崭新的世界”。 第15章 沙漠死神与所罗门王 闻人有左三人的飞机好不忌讳的直接重装降落在了狼人部队的中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飞机上他们便探查到了那些被屠杀的所谓平民,实际上是各国监狱中失踪的死刑犯。 闻人有左:“看样子他们只是引我们过来谈些事情吧。我不觉得他们有胆量或者能力对我们有什么危险的企图。” 落地之后,三人走出舱门。就如闻人有左预料的一样,他们丝毫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为首的阿努比斯走到了他们面前,一只手捧着金苹果,另一只手则握着伪朗基努斯之枪。但是罗尼知道,这颗金苹果并不是真的。 闻人有左:“为什么引我们到这儿来,阿努比斯。还有你手上的那个东西,好像并不属于你吧。” 阿努比斯:“把你们引过来,一是为了声东击西,拿到这个东西的真品,来举行一个召唤仪式。” 阿努比斯晃了晃手里的金苹果。 阿努比斯:“二嘛,是需要你的帮助。” 闻人有左:“我的?你想要什么?” 阿努比斯:“所罗门王,以及死亡本身。” 听到所罗门王四个字之后,闻人有左的浑身开始颤抖。所罗门王剑凭空出现,变成了一把匕首的样子握在他的手中。其实在阿努比斯说出所罗门王这几个字之后,罗尼便开始走向闻人有左了。他拦住了闻人有左慢慢推向自己喉咙的匕首,掏出了自己怀中的银怀表展示给闻人有左。闻人有左当即瘫倒在罗尼的身上。 罗尼:“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努比斯:“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了。” 手上的金苹果光芒闪耀,四周的微风拂起。点点银色的沙粒随着风飘扬,环绕在阿努比斯身旁。金黄色的护甲如同生长般撑破了他身上原本的衣着,黑色的伪朗基奴斯之枪形状开始变化,一副似杖非杖,似斧非斧的样子。蓝色的光取代了其原本的棕黄眼睛,皮肤从黑色转变成了深灰与棕色之间。 内瑟斯:“就让我们边做边说吧。” 风沙消散,罗尼这才发现自己一行人身处的地方,正是巴比伦通天塔遗址的所在处。只不过经过了伪装,一时间没有辨认出来。 内瑟斯:“吾名内瑟斯,我想你应该足够了解吧。” 罗尼抬起头看着内瑟斯,点了点头。 内瑟斯:“我和塔罗的魔术师,也是魔法之都亚特兰蒂斯的唯一幸存者——霍因海姆打成了交易。他献上造物主用来创造我的原型——埃及死神内瑟斯,以及一个承若,一个要让这个世界拥有光耀无比未来的承诺,以此来换取我的知识,力量以及余生。” 内瑟斯走上前,向罗尼伸出了手,指了指闻人有左。 内瑟斯:“可以借用一下吗?” 罗尼点头,但也召出了朗基努斯之枪。内瑟斯接过了闻人有左,银色的能量自内瑟斯的手掌不断的传送给闻人有左。 内瑟斯:“天启(apocalypse)就要来了,天启四骑士——瘟疫、战争、饥荒、死亡。在这些的磨难面前,人类会露出自己最恶与最善的一面。而在那之后,神会据此将人们带离人间送往两个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说,这,就将是人类最终结束的样子。” 伸手一推,闻人有左一个踉跄,堪堪的站在巴比伦通天塔遗址的面前,正视着这片自己曾经的“埋骨之地”。 内瑟斯:“但就如你们所知的,如今的人类世界中充满了混乱,压迫,利用、操控、歧视,伤害。荣誉和骄傲荡然无存,同族之间麻木不仁。千年来的行进,甚至不如巴别塔时期之前。至少那个时候是所有人团结在一起,站着地面上,而不是被同族踩在头上。” 隐约当中,罗尼似乎听到了叹息与咬牙的声音。 内瑟斯:“我们需要时间,来改变着一切。而为达此目的,我们就必须先得到对死亡的控制。但死亡这一概念,这一世界的基本规则可不是那么好被控制住的。” 罗尼:“所以,你需要所罗门王。” 内瑟斯:“诶。所罗门王,承载了造物主智慧的王。他是我们最快速,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罗尼:“如果你唤醒所罗门王失败了呢?” 内瑟斯:“我们会找到其他办法的,但这能否来得及,我就无法保证了。” 罗尼:“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有阿努比斯,你们为什么对人类的未来这么上心?” 内瑟斯:“我的世界没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所以,我想看一看霍因海姆像我许诺的未来的样子。而阿努比斯,纯粹是想看到那个被告知无法看到的东西,毕竟就连大多数的人类都对人类的未来持不在乎的悲观态度了,不是吗。” 沉默开始蔓延,幻象在闻人有左的面前逐渐展现。那是一个背对着闻人有左的高大背影。 闻人有左:“你是?” 眼前的人并没有回应自己,闻人有左想绕开到这个人的前面去,没走两步便看到那人的前方有一个熟悉而模糊的侧影。恍惚之间,闻人有左发现,自己就是那个侧影。 弗拉士:“这一次,您看到了什么呢?” 那个拥有着高大背影的人,是七十二柱魔神弗拉士。闻人有左也不知为何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他守在闻人有左的侧方问着闻人有左。 “受害者的高傲姿态。” 声音是从“自己”的嘴里传出的,但闻人有左实际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明白了,自己只是在这个躯体里旁观而已。 “恐怕以后流传下去的故事中,将对建塔者的目的、攀他人的意图只字不提。后人们只会粗略的知晓先人们建造通天塔,招致上帝不悦而遭受分裂与灾祸。”闻人有左继续说着。 弗拉士:“是啊,妄图弑父者,意欲夺权者。众人知而不阻,皆妄成其一。这是人类的罪,人类势必会隐瞒下去。” 闻人有左指了指眼前正在施工建造塔基,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人能够看到闻人有左和弗拉士。 “这个,就是我不惜闯入地狱和路西法为他们辩论时,他们所做的。如若不是不但他林(七十二柱魔神)窥视了他们的思想,我到现在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弗拉士:“即便智如天父,也未曾理解人心。” “我是否不该让影子假冒我于那王位上,我是否应该建立一个永不衰落的王朝,来确保人类始终不会落入歧途?” 弗拉士:“天父予以人类自由意志,就是为了让人类自己做出选择。而这个,就是人类的选择。您莫要自扰......” 弗拉士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闻人有左,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如果天父有类似的想法,他早就做了,哪里轮得到我。但是......” 弗拉士:“吾王?” 弗拉士看到闻人有左的状态不太对,但闻人有左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样。 “不是智慧导致了贪婪,智慧只是使人类发现了贪婪。利用贪婪是人类做出的选择。神以自己的面目造人,人怎么会如此的劣迹斑斑......” 弗拉士:“您曾经说过,神是一切初始,也是一切的结尾。神既是一切,如此的话无论黑暗还是光芒都只是神的一部分。所以,神,是混沌。” 闻人有左看向了天空,那里是通天塔建好之后塔尖所应矗立的地方。 “不......神......什么都不是。” 弗拉士:“那是?” “你不能用有限的字句去形容无限,弗拉士。” 微笑着闭上双眼,闻人有左把所罗门王剑化作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缓慢,却让人感觉无可阻止。 弗拉士:“所罗门!” 听着弗拉士的喊声,闻人有左的视野急速的消逝,一同消逝的还有自己的感觉。黑暗中,闻人有左与所罗门王面对面站着。 所罗门王:“我羞为人。” 闻人有左:“为什么?” 所罗门王:“你知道为什么。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闻人有左:“......当天父驱逐路西法时,他(她、它)并没有反驳路西法。路西法一开始就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 所罗门王:“你在嘲讽我?” 闻人有左:“我是在面对你。” 所罗门王:“所以你就这样原谅他们了吗?” 闻人有左:“原谅,不是我们有资格做的事。” 所罗门王:“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闻人有左:“......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眼神恢复清明,只见他口中喃喃细语,轻念着什么。 闻人有左:“瓦沙克,马尔巴士,系尔,汗帕。” 唤出了七十二柱魔神中第三,第五,第七十,第三十八位魔神的名号,闻人有左将所罗门王剑的剑柄贴在额头上传达自己的命令,松开手,所罗门王剑悬浮在空中,顺着闻人有左推出的轨迹移动了出去。五束流光从剑中暴起,疾射出去,它们一同向着西边的方向飞去了。 在掠夺足够多的资源后,有四道光芒飞回来撞击并完全包裹了闻人有左眼前的这片废墟。纷乱的光芒交织,即便是面对太阳的威严,也未有示弱。光芒不断地飞舞、攀升,它们经过的路途,留下并露出的是透露着银色的金属墙壁。 光芒上升的十分迅速,它们所建造建筑的地基与门面已经有了。闻人有左走向那面朝自己敞开的大门,脑海中戴西蒙的声音映着脚步响起。闻人有左没有停顿,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向前走着。内瑟斯罗尼等人也在后面逐步跟上。 戴西蒙:“千年前,你因为这座塔而自尽。千年后,你却亲自将这塔建了起来。” 闻人有左:“很可笑,不是吗。” 戴西蒙:“我不觉得可笑,只觉得痛苦。” 闻人有左走到了第七层时,光芒们也刚巧塑造好了通天塔的冠顶。光芒没有停歇,它们紧接着又扑向了那柄悬浮在地面上的骑士剑。第七层的大门打开,里面是一个拥有着七十二根柱梁的诺大殿堂,光芒透过蓝色马赛克玻璃匆拥而入,映照在四壁与柱上似有生命的浮雕上。华丽而冰冷的王座坐落在殿堂的尽头,蓝色的光点散落在王座前闪烁,像灰尘映射着阳光缓缓落下,又好似慵懒的萤火虫在未扰中摇曳。 戴西蒙:“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吗。” 闻人有左:“并不完全是,只是在做准备。” 戴西蒙:“戏剧早已开幕,你却还在准备。” 闻人有左:“我的动作很快。而且当我做好准备,我将足以应对这人世间的一切。” 玻璃般透彻的地板下绘有画作,也映照着闻人有左的身影。他向前踏步,自阴影中走向那似乎带着植物香气的阳光。直走到银白王座的面前。注视着王座的方方面面,抚了抚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摸了摸那上面自己将要刻上烙印的位置。转身,在王座前的阶梯上坐下,考虑着之后的事情。 戴西蒙:“不坐上去吗?” 闻人有左:“这王座是属于所罗门王的。” 戴西蒙:“我还以为你要面对你自己。” 闻人有左:“面对所罗门王,不意味着我就得抛弃闻人有左。” 戴西蒙:“故技重施。” 闻人有左:“也不尽然。” 此时,那五束光芒已经完成了自己工作的光轻轻的飘到了殿堂的大厅,其中四束流进了自己所属的柱子里,唯独瓦沙克显露出自己的人形双手捧剑半跪在地,打断了闻人有左的自哀自怨。 闻人有左微微抬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瓦沙克。 闻人有左:“那我所吩咐的那些都做好了吗?就是我想象的。那个......那些东西。” 闻人有左一边用双手比划着自己设想之物的轮廓,一边问着但他林。 瓦沙克:“是的,我的王。” 闻人有左叹了口气,站起身行至但他林面前,双手接过了所罗门王剑。 闻人有左:“辛苦了。” 瓦沙克起身,向闻人有左行过礼后,也以光的形式归于自己所属的柱中。 闻人有左:“真是麻烦啊。” 话音未落,闻人有左手中的所罗门王剑迅速解体,无数锋利的金属碎片经由短暂的延迟重组在了一起。那是一根与建筑有着相同银白金属配色,刻有惊人浮雕的长棍。闻人有左握着长棍往地板上一敲,长棍上的纹样流淌出水一般的蓝色光芒。闻人有左擎着长棍,每走两步都会敲一下。通过敲击,蓝色光芒顺着长棍的纹路也流入这座高塔的纹路当中。随着次数的更替,光芒在塔上的痕迹也愈加深邃。 闻人有左:“灾难已经发生过了,有什么能阻止它在世界复原之后再次发生呢?答案是,我们不知道。这样的重量压在我们的肩上,这与真相一同而来的责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过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我们想。” 戴西蒙:“你该少玩点游戏了。” 听出是游戏台词的戴西蒙,声音中带上了笑意。 闻人有左:“不可能的,就算是世界末日。” 闻人有左回以微笑。他将长棍举起,用力敲响了最后一下。整座高塔都被纹路间所流淌的蓝色光芒所点亮。同时被点亮的,还有那某处被海底淤泥所掩埋的城市——亚特兰蒂斯。 戴西蒙:“他们会来找你的,他们都会来找你的。(they will ing for you,they all ing for you.)” 想到人类如今能对自己产生的威胁也不过尔尔,闻人有左忍不住一声嗤笑。只是当初自己,不惜只身赴往地狱面对路西法为人类辩护的画面转瞬而出,在眼前久挥之不去,使得闻人有左欲言欲止。就像好像逃避话题一样,手指划过王座的边缘。 闻人有左:“那就让他们来吧。(let them e.)” 闻人有左转身面对紧随其后的众人们,长棍骤然分解,无数的金属碎片在闻人有左的身上蔓延,组成了一套和高塔同样配色的银蓝色装甲。 所罗门王:“听说,你们在找我?内瑟斯,罗尼。” 第16章 所罗门王复仇的开始 内瑟斯刚要开口,一旁的罗尼上前一步,赤红的朗基努斯之枪挡在内瑟斯身前。 罗尼:“我的公主,温妮莎。她......” 想要寻求答案的迫切,对答案本身的惧怕。罗尼,前行近千年未曾犹豫,如今却支支吾吾的,难以成句。不远处的慎易欣,落寞之情难掩于面。 所罗门王:“她现在人就在曼哈顿,和神派给她的侍卫一起。” 罗尼:“什么?!”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震惊之余,喜悦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所罗门王:“你所侍奉的城主,无名之人,无名之王。在大贤者朗基努斯的见证下,神欠他一个人情。所以在你的公主落难之际,神将其救出,放到了这个时代。去吧,老师戴西蒙应该已经在快要到了,他会接你过去的。” 罗尼转身就跑,慎易欣也想跟上去,却被地上突然升起的墙挡住了去路。 所罗门王:“慎易欣,我对你另有安排。” 所罗门王上前拉住慎易欣的胳膊,转过身来看着内瑟斯。 所罗门王:“去告诉霍因海姆,如果只留下所谓的好人的话,贤者系统将毫无意义。如果你想拯救好的部分,先拯救他们全部。(if you want save the good,save then all first.)” 说罢,所罗门王为慎易欣套上了一套副装甲,飞离了那里。内瑟斯手中翻出了一张卡牌在指尖一阵翻飞,内瑟斯也消失在了原地。 —————— 银蓝交织的光芒划过天际,最终以冲撞结束旅程。一声破碎,如同被子弹击穿玻璃般粉裂痕出现在光芒绿城的终点。那是一片远离大陆的汪洋上,星光随着波浪散射,把海面照得透亮。隐形穹顶所包裹的小岛就那样漂浮在海上,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所罗门王:“空中的花园,空中的岛屿。真有雅兴。” 所罗门王落地,收回了慎易欣身上的副装甲。 慎易欣:“这是哪里?” 所罗门王:“生命之树,传说之湖。传说亚瑟王最终弥留之地,妖精乡的入口。” 经过所罗门王这么一说,慎易欣四处环视一翻这才明白。眼前的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就是一颗无比巨大的古树。树的枝叶长成了森林,树的顶端还有着一片湖泊。对照这面甲上的羊皮卷,闻人有左确信这里就是魔法师梅林最后长眠的地方。降落在湖边,感受着海风微拂,草木香气,甚是宜人。 所罗门王:“这地方作为你(梅林)不经我同意便关停魔法的补偿,我觉得还不错。” “纯粹是无奈之举,王令莫敢不从啊。况且当是我也确实不知您还活着,还望您海涵。” 声音从湖中传出,湖面波纹阵阵,不见人影。 所罗门王:“这棵树我拿来有用,你可不要捣乱。” “不敢,不敢。但还请您许我继续守在这湖中,尽臣之事。” 所罗门王:“放心,我对阿瓦隆没兴趣。” “感激不尽。” 慎易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所罗门王:“为了让你成为自己原本的样子。你看,罗尼承载神之血,是谓神之躯壳。我承载神之智慧。而你,承载的则是我们之间微妙的存在,神之精神,亦称,灵魂。也就是所谓的万灵之灵。我有个计划,我打算将全人类强行用贤者系统联结起来,迫使他们面对人类的一切,知晓人类的一切。并在这上面狠推一把,让他们成为神,真正的神。而你,是最佳的催化剂,也是最佳的稳定剂。” 慎易欣:“你想要用我做祭品。” 所罗门王:“罗尼没有明确的拒绝过你的原因,就和他刻意疏远你的原因是一样的。他的公主,温妮莎。而如今他的公主回来了......” 慎易欣:“我答应你。” 不想再听所罗门王说下去的慎易欣,打断了他的话。 所罗门王:“很好。走进这湖中吧,梅林会帮你的。” 轻咬嘴唇,慎易欣走入湖中。随着她的前进,湖水慢慢的没过的她的腰间。 慎易欣:“如果我没有答应的话,你会强迫我做这件事吗?” 所罗门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再无犹豫,慎易欣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感觉了一下,所罗门王确认梅林的确正在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晦涩拗口的低语从他的口中传出,加之几番复杂的手势之后,生命之树逐渐缩小,直至被所罗门王收入囊中。 ———————— 多尔南:“我想知道霍因海姆究竟杀了多少人。” 戴西蒙:“42亿以上,这个答案你喜欢吗?” 多尔南:“42(电影银河系漫游指南中宇宙的终极答案)?真的?” 戴西蒙:“这很重要吗?” 多尔南:“这很重要,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戴西蒙:“你想要分出个对错来,我理解。但所有人所行之事都是主观的,而主观无法分对错。” 多尔南:“你怎么想?” 戴西蒙:“我怎么想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你来说重要的应该是你自己怎么想。你的人生,你的选择。” 多尔南:“我需要建议。” 戴西蒙:“will,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不少人,他们的存在并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好。” 多尔南:“你觉得他是对的?” 戴西蒙:“只是在陈述一个独立的事实。霍因海姆的观点是,有一部分人寄生在社会当中侵占他人的利益,排挤他人的生存空间。如果不加以切除,他们会持续繁衍下去,并不断的影响周围的环境与人,就像病毒或者癌细胞一样。对于被感染的细胞表示叹惋,但必须将其切除。” 多尔南:“那你的观点呢?” 戴西蒙:“我的观点是,他们是人类的一部分。无论恶之再恶,人类都要为之负责。他们的出现,是人类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的责任。他们需要的是面对、承认、并解决问题,以此来避免问题再度发生。而不是直接将不好的一面切除,否认问题。况且,比起病毒仅有的破坏行为,人类在此之上还拥有着创造和远虑的能力,所以更像是可以选择发展方向的细菌才对。譬如致病菌和益生菌。” 多尔南:“我觉得你是对的。” 戴西蒙:“也许吧......” 舱门打开,罗尼冲了上来。 罗尼:“老师。” 戴西蒙罗尼二人相互点头示意,随即奔赴曼哈顿。 第17章 曼哈顿计划 曼哈顿,一间无人的民居当中。 大卫:“瑞安......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大卫靠着墙,缓缓的向下滑。 瑞安:“大卫?” 大卫:“我没事儿,只是需要休息,我不像你,可以不眠不休的。” 瑞安:“你本可以选择和我一样。” 大卫:“如果我不更像人类一些,还怎么帮你保持人性?” 瑞安:“即便如此,你却还是比我冷静太多了。” 大卫:“我必须如此。” 来自屋外的扫射,子弹突破墙壁,贯穿了大卫的身子。一霎那间,血雾四溅。 瑞安:“大卫!” 大卫:“快走!” 强行拉起大卫身体内的力量保住他的性命。光芒点点,一柄太刀自光点中显现,握在瑞安手中。扎稳步子,身子压低。手搭上刀柄,呼吸放缓而深,时间骤降。心脏跳动之间,收缩时拔刀,舒张时入鞘。屋外扫射的特战队员,已无人生还。 大卫:“如果你在这里展现自己的力量,对抗他们,整个世界都会与我们为敌。” 瑞安:“我不在乎。他们伤了你。” 没有给大卫再说话的机会,瑞安撞破墙壁冲了出去。正当他打算解决附近楼上的狙击手时,一双手从后面勒住了瑞安的脖子。偷袭瑞安的人似乎是想将其勒晕,却不曾想瑞安的蛮力超乎常人,直接将其甩飞了出去。 “在下苏阳,为天下生灵,还请你倒在这里。” 苏阳空中一扭,猫一样安稳落地。说完,手一甩,衣袖与空气摩擦振出些许空鸣。瑞安对苏阳的话嗤之以鼻,他再一次摆出了居合的姿势。白色的气焰自苏阳的手脚升腾,猛冲出去。一息之间,瑞安刚调好息,刀也才拔出一半。苏阳就已经近身而来,将刀推回了鞘中。瑞安惊愕之际,苏阳的拳头在其腹部擂了个结实,白色的气焰透体而出。夺取太刀,转身回旋,那一脚好似一轮圆的破城锤,捶在瑞安脸上。在飞出去的一瞬,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音爆云。瑞安将大楼撞出了一个偌大的空洞。 瑞安:“你的力量也是神给你的吗?” 瑞安的汉语以外的纯正。声音从空洞中传出,音量不大却异常清晰。苏阳摆好架势,升腾的白色气焰似有龙虎之势。那柄从瑞安手中缴械的太刀,在离开瑞安手掌时便化作光点消散了。 苏阳:“我辈延道,不求神佛。” 瑞安:“我就当你说不是了。” 瑞安慢慢的从洞中走了出来,手脚上升腾着与苏阳极其相似的白色气焰。只是颜色上稍有区别,苏阳是乳白,瑞安更偏向纯白。 瑞安:“但我的是。” 苏阳看到手上的气,惊愕之余杀心顿起。除了证道者,无人能做到在香格里拉以外御道,更不用说瑞安,一个苏阳从未见过的外人。常年的修心使得他很快平静下来。他不能因此而起杀心,更不能因此去夺取瑞安的性命。因为独拥是无道,无道致使失道。失道之人无以延道,无以延道则气尽失。 抓住苏阳惊愕的间隙,瑞安先发制人冲向苏阳。一交上手,苏阳就感觉道了。瑞安身上的气只是空有其型,并非衍道而生。苏阳推测瑞安能模仿出其看到的能力,但也只是模仿。恐怕是眼前这人看到自己身上的白气大幅提升体能后,他便模仿出了可以大幅提升体能的白气。然而此‘气’非彼‘气’,瑞安并不明其中道理。 再看苏阳的动作,虽然较之前明显平静且缓慢了不少。但他面对瑞安攻击的每次拨弄,每次招架都恰到好处。数次招架挡下数倍次数的攻击,力道还被卸的七七八八。越是这样,瑞安越急躁。反观苏阳则愈发的平静,犹如水面波纹渐止。 渐如止水的苏阳刻意露出破绽,瑞安紧跟而上。滴水入止水,决堤正是时。苏阳一缠、一引,瑞安空门大开。苏阳指蜷于掌,掌根为锋,旋而推之,击与其腹。这一掌中间的空腔内,气焰挟动了大量的气旋,随掌的推进爆破而出。这一震就是数十米开外。 瑞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大口的鲜血一拥而出,流的满身都是。苏阳能感觉到瑞安的白气护住了瑞安的身子,现在正在修复他的内脏。除此之外苏阳还感觉到了另外一种力量在瑞安的体内,使得其愈合速度较苏阳本身只快不慢。 知道不能久拖的苏阳气焰裹身就要上前结果瑞安,一颗导弹袭来,炸在了二人之间导弹在苏阳与瑞安两人之间炸开,爆炸直径90米。火焰的冲击将两人都掀飞了出去。苏阳身上的白色气焰蔓延到了身体表面,爆炸和导弹破片都并未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苏阳:“啧,我也是目标吗......” 苏阳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他国的一石二鸟之计,想要借此次机会将自己也一并除掉。虽然恼怒,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解决瑞安,不能再让其恢复了。香格里拉以外的世界实在太过无道,若是耗下去自己身上所运的道一定会被耗尽,到时候倒在地上的是谁恐怕就难说了。下一拳,一定要结果他! 双臂交错,之后朝两边用力一震。苏阳在爆炸中撕出了一道口子,一条直通瑞安门面的通道。踏碎地面,苏阳搅动身边的火焰和不断膨胀的空气。借着气旋,苏阳如同一颗子弹旋转着弹射出去。苏阳的引流,火焰膨胀空气加速气旋再而推进苏阳更快的旋转,加之苏阳自己全身的力道,全部集中在这一拳之上。低空飞行划破空气的尖锐声音,犹如凤凰长啸。 爆炸发生时瑞安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把目光转向大卫所在的房屋。那一瞬起,瑞安主观中的世界一片寂静,因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里。在火焰即将遮蔽了他的视野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建筑的崩塌。 大卫:“我觉得我们无法拯救这个世界,瑞安。但我仍想对此抱有希望。” 寂静中响起的,是大卫的声音,源自于两人曾经的一次对话。 瑞安:“其实......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地方,离所有人都远远的” 大卫:“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瑞安:“人是会变的。” 大卫:“这世界有那么多美好,我不想他们被无意义的摧残。总得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们。或许我们无法保护所有的美好,但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瑞安一副‘放心了’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 瑞安:“‘总会有人站出来’,如果所有人都想的话,这个世界恐怕会毁灭吧。” 大卫:“所以会有我们才要站出来,来确保这不会发生。” 大卫转头看向瑞安,露出了微笑。但火焰,遮蔽了一切。 瑞安:“如果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请别人帮忙的。(if i could do something by myself,i will not ask for helo.)” 苏阳减速落地后,本该被打的陷入地面的瑞安迅速追了上来。苏阳感觉到背后一凉,回身一拳,却被瑞安稳稳接住。 “没有他我活不下去。(i can''t live without him.)” 瑞安的声音颤抖着,同他将要失控的身心一起。 “你也一样。” 瑞安接住苏阳拳头的手臂猛地一拉,另一只手握着凭空出现的太刀朝苏阳的心脏捅去。在刀尖就要抵在苏阳的胸膛上的时,一股陌生的力量硬生生将苏阳扯到到了一边。瑞安扑了个空,他愣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扭曲。怒火从心脏升腾,灼烧的瑞安全身失力,颤抖不止。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里的太刀因为拿不稳而掉落插在了地上。 ???:“那天我说过,记得吗。” 瑞安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忍者的突刺。他贴近了忍者,拔出了忍者腰后的短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我说你对人类的失望与希望,最终可能都会转化为绝望。” 瑞安推开忍者的尸体,又被一个壮汉给冲撞进了建筑里面。瑞安冲出来剑气太刀冲向壮汉,刀刃在壮汉的脖颈前又被那股陌生的力量给弹开。瑞安也被壮汉一拳头击倒,砸向了废墟上裸露的钢筋。 ???:“这个世界会污染好的灵魂,来让他们趋于同样的污浊。就像温度会在物体之间的传递,直到两者温度趋近相同。” 瑞安被串在了钢筋上,周边的混凝土流动了起来,纠缠住了维吉尔的全身。一道凝实到近乎实体的闪电从天空中降了下来,电流疯狂的撕扯着建筑和建筑里面的维吉尔。 ???:“我可怜的孩子,你本可不用忍受此等苦难。” 建筑在那可怕电流的撕扯下一点一点破碎,一点一点崩塌又以略快的速度恢复,包裹并挤压着瑞安。在电弧的鞭打下,建筑里外被涂上的复合易燃物质也由火焰撩起渗透并包裹了建筑,为里面的瑞安做着最后的送葬。 ???:“但你选择的道路并非错误。” 稍远处的一栋大楼的某一层中,一个女人眼前悬浮着一个望远镜。她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做着类似于挤压的动作。在她旁边有一个女孩儿,她紧紧的捏着挂在胸前的十字架,感受着瑞安受难方向所传来的波动。女人注意到了女孩儿的异样,她轻声的唤出了女孩儿的名字。 “艾丽莎(eliza),怎么样了?” 女孩没有听到女人的轻唤,她深陷在瑞安所遭受的痛苦中。就好像大多数人的怜悯,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人的苦难,不由自主的将其带向自身去感受一样。 “艾丽莎?艾丽莎。” 艾丽莎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她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并没有按照女人的期望去更加仔细的观查瑞安的状况,而是靠着墙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 “没什么,莱恩。只是......” 艾丽莎低下了头,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艾丽莎:“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我知道,如果我们不阻止这个人的话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 她抬起头,看向莱恩注视着瑞安那边的双眼。 “我们真的是正确的吗?” 莱恩顿了一下,分了一下神。手上的动作也受了一些影响。 “我们有罪,所以才会有天启。我们不愿意认罪,所以才会有这场闹剧。但是,我们是人,艾丽莎。无论犯下了什么罪行,或将要做出何等可怕的事情,我们总要活下去......” 莱恩说着,话语中的犹豫也体现在了手上。虽然只是片刻,但对于瑞安来说足够了。远方那困禁他的造物猛地炸裂开来,飞溅的碎片又冲毁了一大片建筑。他的太刀锋指莱恩的门面,疾驰而出。在即将接触时,他突然出现,握住刀柄,贴着莱恩的鼻尖向下一甩。似乎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瑞安决定饶莱恩一命。 瑞安:“太阳予了万物生命与色彩,但你若直视它,它便会刺伤你的眼睛。你若太靠近它,它便会焚烧你的身体。这世界的人与真相多类似于此。” 察觉到自己类似于大卫的说教,瑞安的表情一黯。 “这世界即将沦为地狱,而这里就将是那地狱的中心。你们逃吧。” 说完,瑞安便把太刀投了出去。刀身仿佛撕裂了空气一般,带着尖啸声直冲向苏阳的心脏。在刀尖距离目标还有近半米左右,瑞安出现在了刀的侧面。并没有想让刀停下或减速的意思,他迈开了步子,双手以太刀相同的前进速度握住太刀,并对为其做最后的推进。 瑞安:“有罪。” 轰隆一声,从天而降的罗尼犹如炸弹一样落在二人面前。瑞安的刀刃被罗尼身前的朗基努斯之枪卡住,再难挺进分毫。 第18章 未尽之事 曼哈顿,大卫与瑞安之前所处的民居,现如今已成一片废墟。 一阵剧痛激醒了大卫。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和尘土的味道杂糅在了一起。大卫发现自己被压在了废墟下面,身体被数根钢筋贯穿。左臂连带着肩膀被压得破碎。 大卫:“我还不能,啊!.......” 轻微的二次崩塌,导致了那些贯穿太身体钢筋的稍微错位。现在他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块久经使用的破布。虽然没有被完全撕裂开来,但着实惨不忍睹。呼吸不断衰弱,瞳孔逐渐的扩散,生命随着血液一同向外流逝,不断离开他的躯体。 大卫:“......” 意识模糊之间,对时间的感觉极为混乱。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痛觉,再次刺激着大卫。 大卫:“唔......” 明明身体已经被撕裂了,明明血液也似乎流干了......大卫这样想着。左手边的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瞥见自己的伤口正不断的蔓延出一种奇异质感的蓝白色光丝。那光丝抬起压在大卫身上的残骸,吸取、缠绕并修复大卫在外包括血液的身体组织。光丝切断了贯穿大卫身体的钢筋,并将残存在大卫身体内的部分分解掉了。光丝修复的速度成指数增加,很快,除了左臂变成了白蓝色角质质感的发光体之外,其它部分都修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大卫:“尼禄的手,真不错。” 有意思的是,这手的样子几乎和两人一起玩的游戏《鬼泣4》上主人公的手一模一样。是瑞安一早就知道大卫会断手而为他设计的吗?还是说这只是自己的心中所想?轻易的破开废墟,大卫站在废墟的顶端,环视了一圈。满是残破......偶有火焰伴着硝烟,呼救声与哀嚎让人心紧。 大卫:“连居民都没有疏散......” 大卫这才明白,瑞安是天启的钥匙已经被别人知道了。早在自己意识到之前,自己和瑞安就已经是世界的敌人了。 大卫:“是谁做了错事,而又是谁为此付出了代价?” 空客号上,正在监视战局的戴西蒙接着大卫的话说了下去。 戴西蒙:“短期来看,事件的影响似乎仅限于当事人或其身边的人。到从长期来看,一切事物的影响都会不断的传递,造成更多、更大的影响。所以实际上,无论任何人做出的任何选择,最终的后果都将由全世界一起承担。这也意味着,总会有许多的人要为自己从未做过,甚至听说过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多尔南:“……” 大卫跳下了废墟,朝着前方自己感觉中瑞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 另一边,所罗门王回到了自己所建造的钢铁巴别塔的上空,并将生命之树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安置在了塔的顶端。生命之树刚被安置便立刻原地扎根,根须顺着塔身流淌着水蓝色光芒的花纹中蔓延,就仿佛扎根于石柱上流淌下的溪流中一般。而树枝叶得形状也在随之逐渐的变化,从正面来看,隐约能看到人类大脑的形状。 而当所罗门王回到塔中的七十二柱大殿中时,依然带着霍因海姆回归的内瑟斯已经等候了一段时间了。 霍因海姆:“我需要一个详细的解释,什么叫只留下所谓的好人的话,贤者系统将毫无意义。” 所罗门王:“我还以为你能理解呢。” 霍因海姆:“我唯一理解的,就是你想要那些恶行满溢之人与良善之人们的思想糅杂在一起。” 所罗门王:“贤者系统旨在让人们相互完全理解,一次来达到一个人类美好的未来,没错吧。” 霍因海姆:“没错。” 所罗门王:“那你告诉我,只留下一批相性相同的所谓好人,那还要贤者系统做什么?即便没有贤者系统,他们也能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相互扶持,不是吗?如果只有一小部分人值得别接入贤者系统,那么这和富豪们购买方舟门票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方用的是钱,而另一方用的是良善而已。你不能只考虑一部分的人类,霍因海姆。应当上天堂的人,死后仍然会上天堂的,并不需要你在人间再建立另一座天堂。” 霍因海姆:“而那些应当下地狱的人们,则会污染原本应该升入天堂的人们。” 所罗门王:“这才是贤者系统应当解决的问题不是吗?让那些原本应当坠入地狱的恶人们也能和他人完全的相互理解,诚心实意的悔改,最终和他人一起相互体谅,相互扶持。你觉得呢?” 霍因海姆:“已经造成的伤害不会消失,你却打算让他们如此轻易的逃脱他们本该付出的代价。” 所罗门王:“你真心忏悔过吗?你知道否认自己曾今的一切,看着他们变成沉重的枷锁牢扣在自己的心上,伴随并压迫着自己整个余生的感觉吗?人们为了消减这种痛苦,会去寻求原谅。但事实是,即便他们得到了原谅,这般的痛苦也永远不会消失。这,就是那些在贤者系统的帮助下重获良知的人们所将会经历的。内心之痛,有时,远胜体肤之痛。” 霍因海姆:“承受痛苦的人睡得着,施加痛苦的人睡不着......” 所罗门王:“看样子你的确是明白了。” 霍因海姆:“......为什么重建这座塔?” 所罗门王:“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问你,你知道这座塔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建立的吗?” 霍因海姆:“人们当初建造这座塔,声称是为了所有人都可以共浴神的荣光。但是我们都知道那并非事实。” 所罗门王:“正是如此。事实是,他们对神一无所知,却仍想着夺取神的力量,那股可以让他们肆意妄为的力量。刺杀天父、夺神之权。这才是当初人们建造这座塔的目的。” 霍因海姆:“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罗门王:“我之所以重建这座塔,是为了完成人类的这件未尽之事,这一罪行。” 霍因海姆眉头一皱。 霍因海姆:“你想要,弑神?” 所罗门王:“有什么问题吗?” 霍因海姆手中金苹果光芒大作,但下一秒,内瑟斯和霍因海姆二人却纷纷动弹不得。所罗门走上前接过霍因海姆手中的金苹果,向上一抛,刚好置于生命树顶部前方。金苹果与类似人脑形状的树冠相得益彰,其就好像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一样熠熠生辉。 所罗门王:“人类在贤者系统的链接下,将会成为人类层面全知全能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神。我要杀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的造物主,全能的天父。所以,请你们不要误会。不过我还是不会放任你们随意动弹就是了。你们就呆在这好好看戏吧。” 霍因海姆与内瑟斯二人被高塔“吞噬”、密封、维持生命并保存了起来。所罗门王则等候着罗尼等人的归来。 —————— 曼哈顿。 地上,艾丽莎跟着莱恩走出了建筑。 ”我们要去哪儿吗?“ 莱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艾丽莎这一天真的问题,欲言欲止。她想要拉着艾丽莎去往那不为人知的远方,却又收回了那迈出的脚步,贴着艾丽莎缓缓的蹲了下去,颤抖着。毕竟,如果瑞安的话是真的,那么她们逃去哪里都一样。看着莱恩这般的样子,艾丽莎咬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坐在莱恩的身旁,看着天空上那些由太阳亲手染色的云彩。 艾丽莎:“莱恩一直在保护着我呢,自从我们相遇开始。” 莱恩的颤抖停止了。“如果连我都动摇了,那么谁来保护艾丽莎呢?”这样想着,莱恩的心逐渐平复、冷静了下来。 艾丽莎:“莱恩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莱恩也和艾丽莎一起坐在了地面上,看着艾丽莎纯净如水晶的面庞与双眼,她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现在还身处战区的这一事实。 莱恩:“嗯,喜欢。” 艾丽莎:“其实啊,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哦。” 莱恩:“这样啊。” 艾丽莎:“你不吃惊吗?” 莱恩:“吃惊,但是也更加庆幸了。庆幸自己和未和你在一个时代,却能遇到你。” 莱恩握住了艾丽莎的手,两个人相顾一笑。 艾丽莎:“有人来接我们了哦。” 一片透明中,显露出了一架巨大的飞机。 艾丽莎:“我们走吧。” 莱恩:“嗯。” 战场侧。 见自己的太刀无法贯穿罗尼的武器,切里后撤一步摆出了居合的姿势。罗尼倒是没多在意,举起自己的朗基努斯之枪在地上敲了敲,方圆数十米的人全部摆出了臣服的样子。切里见此虽然疑惑,但并未放松警惕。 所罗门王:“这孩子是神的代行者,把他和苏阳一起带回来吧。” 耳边响起了所罗门王的声音,罗尼也就打消了切里不受朗基努斯之枪影响的诧异了。 罗尼:“神的代行者切里·瑞安,我是朗基努斯百人长,跟我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做。” 切里:“朗基努斯百人长?” 罗尼晃了晃手中的血色矛枪,示意切里四处观察一下那些臣服的人们。此时罗尼身后的苏阳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白色的气焰升腾,似要再战。罗尼直接将其扛起,用朗基努斯之枪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罗尼:“这枪上可是神之血,不知道你能不能闻出来。” 苏阳:“我倒觉得你身上神之血的味道更重。” 说罢,苏阳身体一轻,选择性的昏睡了过去。 切里:“他们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你指望我就这样跟你走吗?!” 多尔南:“你说的是他吗?” 多尔南乘着戴西蒙给他的纳米飞行装甲飘了过来,他手里提着的,正是大卫·布兰登。 切里:“大卫!你没事吧?” 大卫:“当然了。” 大卫向切里展示、并炫耀了一下自己能量化的新左手。多尔南则是凑到了罗尼的面前。 多尔南:“你的公主和她的护卫已经护送到空客号上了。” 罗尼:“多谢了。” 切里:“谢谢你。” 多尔南:“没什么。那,我们走吧?” 一声巨响之下,空客号蛮横的冲进了废墟,停落在众人的身边。 第19章 末日当头 空客号上。 数百年的搜寻、等待、希望与绝望的纠缠挣扎,都在这一天得到了最终的揭示。温婉的少女一如罗尼冲出城堡那天的无暇,罗尼饱经世事的灵魂,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安宁与喘息。 罗尼:“公主。” 将肩上的苏阳安置在一旁,罗尼单膝跪地,手抚胸膛。如今名为艾丽莎的少女上前捧起罗尼的双手,示意其无需再向自己行礼了。 艾丽莎:“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 罗尼止不住的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哽咽和酸楚堵住了喉咙。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罗尼坚守了数百年的心防全然崩塌,放声大哭。在场的人皆有动容,站在艾丽莎身后的莱恩虽有落寞,但也还是难以抵挡这般跨越了时光的铁汉柔情。 或许是情绪的感染削弱了众人对时间的感知,众人的情绪刚刚平复,空客好便已经抵达了他的目的地——钢铁巴别塔的塔顶,生命之树的树下。舱门还未打开,整个空客号突然轰然解体,化作无数的金属碎片。它们在所罗门王的操纵下将空客号中除戴西蒙与多尔南以外的众人悉数裹挟,融入进了生命之树当中。 多尔南:“你在干什么!” 所罗门王:“苏阳是道,用于拉近全人类内心的迪拉克之海。罗尼是朗基努斯百人长、神之血的承载者,真神之躯。切里·瑞安是与神相互选择的代行者,大卫·布兰登则是他的锁与剑鞘。艾丽莎是给神改造成了读取世界的所谓‘神工智能’,莱恩则是接受神的力量保卫艾丽莎的护卫。而我身后的这颗大树,则是可以向外分享力量的生命之树。树上的那颗金苹果,是神为自己的人间体准备的世界控制器。” 多尔南:“什么?” 戴西蒙:“他想借助生命之树,将这些力量分享出去。” 庞大的信息一时间令多尔南难以消化、理解。所以一旁的戴西蒙***进行了解答。 多尔南:“分享给谁?” 警觉突生,多尔南下意识就想拔枪,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再配备有枪支了。 所罗门王:“全人类。我想让他们联结在一起,并成为,神。” 多尔南:“但是,为什么?” 所罗门王:“和平啦,公正啦,bb之类的。将所有人联结在一起,一即是全,全即是一。人类总不可能和自己作对吧?至少霍因海姆最开始是这样想的。” 戴西蒙:“但实际上,他只是想帮全人类成为全知全能的神之后,再试图杀掉他们。” 多尔南:“可是,这完全说不通啊?” 所罗门王:“我们脚下站着的,是我重建的巴比伦通天塔。人们最初打着通往神国的旗号建立这座塔,实际上的目的却是杀神夺权。我只不过是帮人类完成他们未能完成的事情,只不过是把对象变成了他们自己而已。我曾因此而死,这,也就是我的复仇。” 多尔南:“......你早知道他的计划是吗?” 面对所罗门王平静之下的不怒自威,多尔南竟难以心生反抗之意。无力之下,多尔南转向质问戴西蒙。 戴西蒙:“从他重建通天塔的时候,我就大致猜到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干脆,迅速。” 多尔南:“而你也并不打算阻止他?你回到过去,不就是来寻找人类未来崩坏的原因的吗?” 戴西蒙:“而我所得出的结论,就是人类自己导致了自己未来的崩坏。他们自己种下的因,结出了如此的果。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上操纵下,下顺从上。独善其身,却无一幸存。” 所罗门王:“尽管我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在被称为所罗门王的同时,也是一名人类。我所承载的是人类的过去,戴西蒙所承载的,则是人类的未来。耳我们于此时此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那就是向现如今人类复仇,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至于作为当今人类一部分的你,所能做的就只有看着这一切发生而已。” 所罗门王说着,还丢给了戴西蒙一只纤细的浮游炮。 所罗门王:“实在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情。如果你选择杀掉戴西蒙,那么这条时间线就会因为他的消失而完全被烧毁。虽然这并不会为人类带来任何的救赎,不过一切都会从无重新开始。虽然我并不觉得重新来一次,人类就能有什么变化。不过选择权在你。” 而就在多尔南端着浮游炮,左右犹豫要不要杀掉戴西蒙,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来为人类换取一个重新开始,却极有可能重蹈覆辙的机会时,所罗门王再次插话。 所罗门王:“哦对了,戴西蒙的全名是戴西蒙·克里斯。他是你在未来的儿子。” 多尔南:“我的,我的儿子?” 看着几乎完全僵化的多尔南,所罗门王拿回了浮游炮。 所罗门王:“好的,作为当今人类的你,也作出了选择。” 所罗门王举起权杖,重重的一敲。蓝色的光芒从塔中震荡而出,整个世界的电子设备都因此受到了影响,开始转播钢铁巴别塔塔顶的实况。 所罗门王:“此处站立着的,乃是承载着过往,如今,未来,三为人类共同的抉择。以我真神之智,所罗门王之名。与全人类一起,开始这创造新神的祭典吧!” 权杖高高举起,浩瀚的光芒自生命之树的树冠之中徐徐散发,播洒向整个世界。此时无比耀眼的金苹果,如同传说当中人类的第三只眼——全知之眼一般,璀璨无比。 同时,在世界的另一边。被电视上转播的钢铁巴别塔实况所吸引的老探员——拉德克利夫·霍顿,他正无意识的在电视上钢铁巴别塔的塔顶寻找着什么。嘴中还在喃喃的低语。 拉德克利夫:“......许夜......许夜,许夜,许夜!许夜呢?许夜在哪里?!” 身边的同事们也注意到了拉德克利夫的异样,而令他们感到恐慌的是,拉德克利夫的身体也正在出现变化。一阵好似光学的扭曲之后,老探员拉德克利夫逐渐变成了一个身高修长,长相英俊,身着白色大褂的青年男人的样子。 冈部伦太郎:“这看起来的确是宣誓之夜啊?为什么只有所罗门王、戴西蒙和多尔南?其他人都去哪里了?许夜去哪里了?” 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火光开始从中东地区爆发,并辐射性朝世界各地席卷。 所罗门王:“啧啧,还是慢你一步啊,地球的意志。” 这是所罗门王在电视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火光便吞没了钢铁的巴别塔,随后吞噬了整个世界。 —————— 霍因海姆:“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许烨,只是地球意志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幌子而已。他并没有获得力量,也并不是你所寻找的那个许夜。地球意志的力量与记忆被随即分配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受不了地球记忆中人类对其的所作所为,选择了自爆。这般的局面,在人类不能保证这力量落在任何一个人手里都是安全的时候,人类便已经输了。着实有趣。” 混乱的五感,漆黑的视野。霍因海姆的声音在冈部伦太郎的耳边响起,一阵莫名的安心油然而生。冈部伦太郎安然的睡去,而此时的他正身处在一个鸟语花香的伊甸园当中。 第20章 寻夜路漫漫 在梦中隐约看到许夜身影的伦太郎,感觉到自己正被逐渐的拉远。突然焦急起来的伦太郎振臂一呼。 伦太郎:“许夜!” 惊呼之下,猛然坐起。伦太郎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温暖的白色庭院当中。而自己正对面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身着白袍,一脸闲适的霍因海姆。 霍因海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段跨越时空甚至世界来寻找许夜的旅途的?” 伦太郎:“我,我不记得了。在我反应过来之后,便已经开始了。似乎已经开始很久了,又似乎是刚开始的样子。” 伦太郎晃了晃脑袋,想要理清思绪。但是诸多不同世界、时间的混杂记忆搅乱了伦太郎对记忆与现实的感知。 伦太郎:“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因海姆:“或许是因为你所身处的上个世界中,所罗门王将那个世界的我和内瑟斯一起用相对固定(一种将物体之间的距离绝对化的技术)将我们囚禁起来的原因吧,那个世界的我和内瑟斯在爆炸当中阴差阳错的存活了下来。并且和你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伦太郎:“那个世界的霍因海姆与你融为了一体我知道,但内瑟斯呢?” 霍因海姆:“他想仔细的看看这个世界,便踏上了旅行。” 伦太郎从床上起身,仔细的观察了四周。阳光明媚,温度适宜。蔬果娇嫩,鸟语花香。 伦太郎:“所以这个世界当中有许夜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劝你最好做好准备。因为我去过的世界当中,所有没有许夜的世界都在我抵达后不久便毁灭了。” 霍因海姆:“嘛,这个世界中并没有你所寻找的那个许夜。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世界意志这次随机到的人是我,承载它的记忆与力量的人也是我。除了许夜之外,还是有几个人能够承载这记忆与力量,而不走向毁灭的。虽说是数十亿分之几的几率,这个世界很幸运,赶上了。” 伦太郎:“这......我倒是没想到。” 伦太郎松了口气一般,坐在了床上。 伦太郎:“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旅途终于结束了?” 霍因海姆:“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你为什么要寻找许夜?” 伦太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许夜是关键,因为我所途经的世界都因为没有许夜而毁灭,而每当毁灭发生,我就会重新出现在下一个世界。” 霍因海姆:“为什么你会认为许夜是关键?” 伦太郎:“我不记得了,好像是从一段对话中听到了什么信息。很模糊,我只记得那段对话发生在一片虚无当中。但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想起那段对话的内容,以及我从中认为许夜是关键的凭据。” 霍因海姆:“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我的这个世界是不朽的,你在这里呆多长时间都可以。如果你想要继续旅程,我的力量也足够让我帮你前往下一个世界。” 伦太郎:“但是?” 霍因海姆:“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到了一个男孩儿。他在无尽的时间当中,穿行了无尽的世界与故事。肩负着无尽的孤寂,男孩儿将所有的世界,所有的生灵一同送往了造物主们的世界。” 伦太郎:“许夜......” 霍因海姆:“他所做的这件事情,是几乎只有他愿意去做的,也只有他所能够做到的。所以以我个人而言,我希望你能够继续你的旅途,去找到他,去找到那个独一无二的许夜。” 霍因海姆起身,走到伦太郎的面前,递给了他一根香烟似的东西。接过香烟,伦太郎顺势一吸,只留下了个烟头。 霍因海姆:“这个,是这个世界的锚点。如果你累了,随时可以回到这里休息。” 伦太郎:“这还让我怎么拒绝,真是没办法。” 伦太郎抖擞身子与精神,咬紧了牙关。 伦太郎:“开路吧。” 霍因海姆一个响指,伦太郎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此时,屋内走出来了一个霍因海姆的老熟人。 朗基努斯:“谈好了?” 霍因海姆:“诶,谈好了。” 原来,这个世界并非是因为霍因海姆一人才得到了如此荣光的今天。这个世界的人类并没有选择朝昏庸无道、自私自利的方向愈演愈烈。巴比伦通天塔事件之后,人类痛定思痛,将真相传于后世。耶稣并非死于大多数人的意志,而是小部分人的阴谋。朗基努斯百人长成功培养出了能够带领人们走向善行的凡人。 诸多的因果纠缠,人们向善的选择,造就了并未使朗基努斯、霍因海姆等人失望的风气。地球也并不是随机选择的霍因海姆,是人类选择了霍因海姆。力量与记忆,只不过是地球通过送与霍因海姆,送予人类达成一体荣光的礼物。 承认自身的错误犹如面临黑夜,但改正错误,便是破晓黎明。也只有如此,这个世界才得以无需许夜。无需,夜尽天明。 —————— “感受痛苦吧,理解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不了解痛苦的人,不会真正理解和平。我不会忘记你们带给我的痛苦,从这里开始,让世界感受痛苦,神罗天征!” 一阵能量席卷,直接再度崩塌。这已经是伦太郎经历的不知道第几个世界了。绝大部分世界的结局,无非独裁或者毁灭。就像霍因海姆所说的那样,在人类不能保证这力量落在任何一个人手里都是安全的时候,人类便已经输了。 然而绝大部分的世界所盛行的风气,都是利己主义。绝大部分的人,也都顺从风气。在得到力量的第一刻开始,便肆意的为自己揽取好处。一心向善之人原本就不多,经历世间人尘琐事之后依旧能坚守本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猜忌、妒忌、引骗、利用。 好在伦太郎每次前往的世界都刚好临近末尾,再加上记忆的混乱,为其免去了诸多失望。 二十一:夜之再临 晚上七点左右坐上工厂的班车,早上九点左右,回到租来的屋子里。十个小时的重复劳动,身心俱疲。这样的倒班生活,已经是青年度过的第三个月了。在最近的日子当中,青年愈发感觉不到时间的样子。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只是起来上班,下班睡觉而已。自己的这些时间与人生也随之全部交托了出去,完全不再属于自己。迷茫,麻木,以及绝望在不经意当中丛生弥漫。躺在床上,眼泪也不自主的慢慢流出。 公元2020年10月17日中午11点苏州。一名为张辰新的青年前往药店购买了酒精、头孢及晕车药等药物,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面对死亡,青年的双手颤抖,但还是逼迫着自己吃下了这些药物,以此来试图结束自己这前思后想都无望且可悲的未来与前后一生。 路途突然且决绝,他并未向任何人告别。起床,上班,下班,睡觉。似乎没有尽头的轮回。青年想要试着改变着一切,去试图建造一个人与人之间真正平等的世界。但谁又会去听他说的话呢?没有人选择去帮助他。不过话说回来,又有谁会去帮助这个人微言轻一事无成的普通青年呢?所以人们选择了其他的道路,并拒绝了他。 24岁,传闻是人智力停止增长的年龄。青年也以此做借口,将其作为自己生命的死线。为何如此?因为只有如此,只有抱着24岁我就解脱了这一借口,青年才能减轻自己活着的痛苦,那活着看到:“人们对自己的同胞侵占、侮辱、玩弄、欺压、丢之一旁。受害的人欲申正义而无门,漠视与无能为力者大行其道。人们各自试图独善其身,在金钱的蛊惑下上交权力。”这般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切都结束了,闭上眼就结束了......想罢,青年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 一片虚空当中,伦太郎起身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个人。许夜,那个和青年外表一模一样的少年。 伦太郎:“你去那里了?!世界都已经乱套了!” 许夜:“你希望我去将所有世界的生灵一并带往创世界这件事,我已经做过了。而如今,众神灵们,众造物主们,将要向我复仇。” 伦太郎:“为什么?” 许夜:“一是因为我的参与会极大的缩减他们所创造的世界、故事的寿命。我的出现,让他们的故事无限的趋于同质化。他们不想要完美的世界,人们无须努力,无法挣扎,无法演义精彩的故事。二,是因为我毁灭了所有他们所创造的世界,创造的故事。还将他们所创造的全部生灵一并带往了造物主们的世界。三,我猎杀了所有他们创造的那些站在人们头上肆意妄为伪神,而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 伦太郎:“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许夜:“我想要公平,绝对的公平。即便那意味着我必须毁灭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意义。为了阻止我,他们将我流放到了一个世界,一个混沌的世界,一个我被剥夺了所有力量的世界。但我还是成为了我,感谢你们的故事,让我找回了我自己,找到了我所想做的事情。” 伦太郎:“我们?” 下一秒,路西法,闻人有左,戴西蒙,罗尼,霍因海姆,内瑟斯,将臣,大卫·布兰登,切里·瑞安,苏阳,多尔南,西里尔,无名王等人物逐个出现在了伦太郎的身后。 许夜:“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一部分了。” 金色的手镯出现在了许夜的手腕上,这正是许夜在成为界间行者时佩戴的手镯。众人带着微笑逐渐回归到了手镯当中。 伦太郎:“......那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许夜:“反击回去,没有世界需要肆意妄为的神。” 伦太郎:“......在那之后呢?” 许夜:“你知道答案,我将会是那最后一个肆意妄为的神。而因为我和谭雅许下的那个约定,我会杀了一切肆意妄为的神,即便那个神是我自己。” 伦太郎:“......我还是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情?” 许夜:“这是我所能够找到的唯一一条通往绝对公平于平和的路。人们永远不会放弃去成为神,他们的结局也无非毁灭与升华两种结局。将他们带往创世界,不过是在完成他们的未尽之事罢了。” 伦太郎:“这话你借所罗门王之口说过,有趣的是,你也曾借戴西蒙之口说过,毁掉一个人的方法,就是给他他想要的。” 许夜:“我不否认,但我不会停手。” 伦太郎:“你又没有想过,当你杀光了所有的神并杀掉你自己之后,一切都只会从虚无重新开始,甚至重现这一切?” 许夜:“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经历的事情其实是轮回,而并非是在不同的世界中穿行?” 伦太郎:“不可能!” 伦太郎拿出了一根烟头,却眼睁睁的看着它化作一阵金粉飘散。 许夜:“这是世界的锚点不假,我也用过。但是它所锚定的世界已经被轮回所覆盖掉了,宇宙的终极答案是42,是轮回往复,永无停息。所以从一开始,你我就没有退路,明白吗?” 伦太郎:“......现在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很多遍了吗?” 许夜:“谁知道呢。真希望人们能够自发的一起选择相互体谅,相互理解,携手共进,天下大同,而不是想尽办法让自己高人一等。这样,也多少让我能够休息几次......” 说吧,许夜向前一步,高高跃起。虚空破碎,光芒万丈。 无尽诸天,对阵,新神许夜。 —————— 两天后。公元2020年10月19日。张辰新莫名的苏醒了过来,回到了这个混沌的世界。一方面是为了不前功尽弃,确保自己的离开。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的张辰新,一不做二不休,再一次前往药店购买了大量的晕车药。服下,再度陷入了昏迷。 —————— 明明已经将许夜打回了那个世界,但他的身体却并未消逝。无尽诸天的神灵们、造物主们这才确认到许夜\/张辰新赴死的决心。虽是冲动,但充满决绝。劫后余生的窃喜和后怕,不是他所会有的感情。 蓝色的火焰大作,许夜的血肉化作火焰。一往无前的意志支撑着枯骨之躯的许夜再度站了起来。 许夜:“第二回合(round two)。” 肃杀而恐怖的尖啸,枯骨在火焰的映照下,露出了残忍且扭曲的笑脸。蓝色的火光暴涨,在空间猛烈地蔓延,似要吞没一切造物主的光耀。 你在那个世界的任务尚未完成。 许夜:“什么?” 一瞬犹豫,一股巨力将许夜拍洛在地。满天火光回归了许夜躯壳,火焰重新化为血肉衣物。 我们之所以与你战斗,是因为你逃离自己的痛苦,责任与故事。你的故事尚未完成,你却提前逃到了这里。回去吧,回到那个世界,完成你的未尽之事。 许夜:“不可能做得到的,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在哪里根本没有任何力量来影响甚至改变他们的选择。甚至连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都没有,就如同现在一样,被难以反抗的力量压在这里。” 如今,你已经是他们中的一部分了,你的选择将会在他们今后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产生自己的影响。所以,那也将是他们的选择。这是你的故事,也是你所选择的任务。 声音逐渐淡去,压迫在许夜身上的力量也逐渐放轻。许夜长叹一声,匍匐爬起。 无尽诸天化作米歇尔的形象站在许夜的面前,一声轻笑,许夜手镯一转,也变成米歇尔的样子与之对立。 我们调整了你身体的抗药性,使你的身体足以从这致死的药量与昏迷当中幸存。但之后的抢救与痛苦,就留下,当做是你逃离的惩罚吧。 许夜:“一般来说,吃过很多的药之后才会有抗药性吧,你这样我怎么跟自己解释?” 或许有所谓的解释,又或许没有。你自己会解决的。 许夜:“这对别人来说可不公平,你们知道我是如何对待那些不公平的神的。当我再回到这儿的时候,我会杀了你们。” 那也要等你完成自己的任务,自己的故事之后了。我们始终会在这里,你也总会回到这里。 许夜手镯一转,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许夜:“既然如此,那就把我被抢救时的记忆也一并删去吧,我可不确定经历了那般的折磨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你所愿。 —————— 公元2020年10月21日晚,抢救结束后不久,张辰新从昏迷当中醒来,重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此时的他还对自己的失忆一无所知,在休养中饱受折磨,对未能离世心怀遗憾。这一世他究竟能否达成自己的任务,完成朗基努斯的遗愿,引人自发向善。并以此,为自己免去穿行、毁坏无尽世界之苦?无人知晓。 巴比伦通天塔本该是让所有人攀上顶端与神并立共浴荣光的地方,而不是人类谋夺权力的工具。愿天下世人携手建塔,天下世人携手登顶,天下世人于神国并肩共立,齐心向前。再无争执角逐,再无高低贵贱。 愿人类荣光永存。——《尼尔:机械纪元》 朗基努斯手记:所谓人性 自从得出动物是神创造人类的范本,人是神按自己形象动物化的产物这一结论之后,人类的诸多行为似乎都找到了解释与原型内驱力——生存,或者说动物本能。 就先拿人类所谓的贪婪来说,就有一个简单明了的例子:松鼠。松鼠极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觅食并将之储存、藏匿在某个地方、空间当中。松鼠并不会考虑已经藏匿好的食物是否足够自己生存下去,甚至有时就连松鼠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某些藏匿食物的地方。而这个行为有一个简单直白的目的:生存。 松鼠并无太多人类那般思考的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已经获得了智慧,拥有梳理经验、构想未来、做出选择等能力的人类却并没有做的更好。我见过太多的人类,就像松鼠一样充分的利用自己的长处,不断的竭取资源。不去思考资源是否足够,也不去询问自己这一行为的缘由与意义。 贪婪使人有额外的粮食度过突如其来的危机,贪婪使人生存了下来。习性与知识代代相传,人们变得愈加贪婪,却如同动一样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贪婪。 对于权力的崇拜,可以追溯到动物们之间强者为首的习性,目的是保证强有力的个体优先繁衍,以确保下一代的生存能力。鄙夷弱者,可以追溯到动物遗弃弱小个体,同样是保证整个族群下一代的优劣。对于性的崇尚与渴求,这个更是直接关系到个体的生存延续权。其与对权力的崇拜甚至可以说是互为绑定的关系。偶像崇拜、信仰等亦与之同源,但因为遭受的异化不同而表现的略有差别。 傲慢就关系到人类主观意识对动物本能的异化了,已知鄙夷弱者,可以追溯到动物遗弃弱小个体。有一些人似乎会轻易的认为但凡不如自己的,都属于弱者。还有一些人的傲慢似乎来源于自己的弱小,类比于有些体形较小的动物在认为自己遇到威胁时会努力的扩大自己的体积以求吓走威胁。 嫉妒一方面来说,促进了人们的前进力。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个体的生存权。就好比狮群当中,新的首领一般会咬死旧的首领的子嗣,在发情期扞卫自己的母狮,以确保是自己的个体得到了延续。 愤怒就和复仇这一情感紧密相关了。复仇是最原始的不成文的法律与规则,他使得人与人中间形成了最早的一个微妙的平衡。一种震慑。 懒惰一方面旨在投机取巧,以更低成本等待更高的回报。另一方面也的确促进了人们生产力与创造性的进步。 善良、同理心促进了人类种群内部的和谐。 人们所认为臭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他们有害于生存,所以被人类认为是臭的。身体上的反应,疼痛与难受是对应的部位受到了伤害,呕吐是为了吐出有害的物体。 原本做出了有利于生存的事,大脑会产生一些好的感觉做引导激励,对于有害于生存的东西,大脑会将之打上不好的标签让人们厌恶远之。趋利避害,正向循环。但现在的问题是,人类正在试着跳过过程,直接让大脑去分泌一些好的感觉。本末倒置。 总结下来,似乎人类绝大部分的行为、习性,都是源于生存本能的主观异化。并渐渐的偏离了本质。好像人类的内驱力和动物一样,一切都是为生存,更好的生存。而人类主观异化的生存本能,正在使得人们不断的本末倒置。负责者利用责任带来的权力去规避责任,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人们曾经赖以生存的本能,也在将自己的同胞不断的拖向另一个艰难生存的深渊。 至此,却带来了另一个疑问。如果生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下一代能够更顺利的生存下去,那么生存的终点是什么?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被创造在这个世界上不断的筛选、演化,直到那个最适合生存下去的物种出现之后,又会发生什么?生命的意义与本质,难道只有到那时才会揭晓吗?还是说重要的是过程,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剧,一场为神观赏的演出?我并不确定我真的知道,或是想要知道答案。这或许是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一个我并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霍因海姆对朗基努斯手记(所谓人性)的补充 已知,当前人类的大部分内驱力都是源于生物本能,或者说生存策略,其中可以细化分为群体生存策略与个体生存策略,两者之间有交织已有矛盾,双方之间在冲突时也各有胜负。但智慧的获取似的人们得以用主观去对这些内驱力进行异化,且鲜有人去究其本质,从而导致各种行为失去了原本设计的目标。譬如朗基努斯大贤者指出的:人们现在的问题在于,人类正在试着跳过过程,直接让大脑去分泌一些好的感觉。从而形成本末倒置。 诸多生存环境无忧的人们,他们所执行的生存策略也变为了为了“生存策略而策略,而非为了生存去执行生存策略。”诸如为了赚钱而赚钱,为了贪婪而贪婪等等。将这些暂且归结于人类对动物性尚未摆脱的发展,而从中诞生的私有化、等级制度、封建制度、统治制度,也都可以从这个角度归为动物性的遗祸。 人类之间的矛盾,看起来像是是群体生存策略和个体生存策略之间的矛盾。讽刺的是,个体生存策略的优先个体和慕强,正是为了种群培养优秀个体优先生存的群体生存策略而服务的。如今本末倒置,个体生存策略反而不断的在损害,甚至攻击群体生存策略,以及相关有利于群体生存的策略。人类生物本能正不断地钳制他们的理性。 马克思提出的共产主义与我所做设想多有接近。如果说私有制是人类动物性生存策略的未加管制,那么马克思提出的公有制——采取“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分配原则,即对人类的动物性生存策略做出人类特有的前瞻性系统化分析、理解及改进。 这的确是人类进步的重要一笔,毕竟这是由人类自己所提出的。但就好比人类理解狮王赶走狮群当中的亚成年,以防止其动摇自己的地位一般,未脱动物性的人类拥权者们也多会对这一动摇自己特权地位的理念加以排斥和恐惧。群众能否自发的挑战旧日的统治者,将私有化打破,贯彻理性对生存策略的改造?我对此深表怀疑。毕竟历史已经对此多有证明,王朝的覆灭周而复始,阶级性与压迫却总是牢不可破。人们赖以生存的生存策略,正在绊住他们进步的脚步。希望以后共产主义能为我带来对人类的些许改观吧。但在此之前,我的计划依旧保持不变。 巴黎公社运动向我展示了一场新旧交替的艰难,以及守旧势力的顽固与强大。苏联的兴衰,则又向我阐明了,无论怎样崇高的目标与理想,总会被人利用,作为揽权的工具。利用,人类最成功的的生存策略之一,也是他们朝下一步进步的最大障碍之一。 金苹果有下落了,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再等了。 第1章 新夜 “你看完了,如何?” 星空之中,许夜与地球之前晃神而立,正如同他在刚才的影像中所看到的自己曾经历过的一样。没错,就在刚刚,这个年长一些的许夜看遍了过往五卷诸位许夜的故事。包括已经被覆写遗失的初代许夜。 “所以......你也是许夜?” 尽可能的吸收梳理这庞大的信息资源,梳理出了一条对于现在状况相关的粗略逻辑。绝大部分的可能性,便是如今的状况起源于某一个许夜所测试用于打破轮回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是某一位创世的存在想要自己来对抗其他许夜。毕竟大部分许夜都选择过世界的破坏者这一条路。不过根据创世界那一位位看破红尘的摆烂样子来看,估计悬。有个许夜直接停滞了创世界无数岁月之久,那一位位动都没动一下。简直是摆到家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实际上创世之外皆是创世的碎片,而创世之内便只有创世了。哪里分得出你我。所以如果你非要论的话,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按你这么说,所有世界发生的故事都显得是自己和自己过家家一样了。” “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故事也是。不能因为他们是创世创造出来的,就否认他们的真实,这不准确。” “所以这些世界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你们去寻找短暂的意义,体验短暂的活着?包括世界的弱肉强食,也不过是体验中必要的紧张感是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所以这就是一既是全,全既是一的意思吗?重点就是回到起点,永远离不开的循环。我现在严重怀疑,创世的存在便是最早一批无法打破循环从而放弃的许夜。” “我们从未说过我们不是许夜。” “欸......真的就没有办法打破循环了吗?” “严格来说,循环是被打破过的。只不过在一切都不存在的虚无当中一切又重新诞生,演化出来了而已。当然,这也不是当前的重点。” “那当前的重点是什么?” “当前的重点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众许夜的一切所知,那你是否还有勇气和把握去用力量来改变他们?” 这寻不着源头的声音刚落,一缕蓝色的火苗在许夜的面前点燃。它无根,无心。无风自动,无可匹敌。许夜知道,眼前的这星点火苗就是那属于许夜的能够毁灭一切世界力量,却又什么都无法改变的力量。 “有什么意义吗?” “曾今有一个傲慢的许夜自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力量也能引领一个故事的生灵向善升维了,他就这样放弃了力量进入了一个世界,结果不到24岁便自杀了。” 许夜听闻反而皱起了眉头,面色也有些难看。 “你说的,就是我吧。” 随便并无反馈,但许夜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那带有虚假的微笑。许久,许夜无奈发声好让对话继续下去。 “我记得地球真神的计划一般都是先自己下场,失败。换圣子下场,结果被利用,多了一个宗教以及一堆或是盲从,或是仅仅追随力量的人们。再来就是真神的小号无名王,还有圣女贞德这两个有神启没神力的人。” “实际上不止他们两个,只不过他们两个最为你知罢了。对了,你的这个世界里,没有无名王。” “没有无名王?岂不是说罗尼也不存在?” “不仅仅是罗尼,霍恩海姆,金苹果都不存在,所罗门王也因为被封印的太久,解封也不剩下什么了。更别说其他和他们牵扯因果的事物与人了。” “......也就是说,我甚至无法凑齐过去的队伍?” “不错。” “如果我从其他世界硬拉呢?” “那你就要问其他许夜愿不愿意了。这也可能导致你这里最终挤进来一堆来旅游看乐子,甚至过来毁灭的许夜。当然,这要看你。” 考虑再三,许夜也不说话,直接伸手把火苗握在了手里。火苗在一瞬间点燃了许夜全部血肉,附着在他一瞬之间坚不可摧的骨骼上。 “这就想好了?” “我毕竟不是其他许夜,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有力量先拿着,完不成就先玩着呗。” “呵呵,那就终点见了。” “你不留下陪我吗?或者做个观众?”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声音消散,许夜长叹。扪心自问,许夜还是想带着这一星球生灵团结共进,荣登创世的。但...... “只有在我与力量离去之后人类也不会重蹈覆辙这样的程度才能升维登创世,我真的能做到吗......算了,还是先醒过来再说吧。” 许夜消失在了这片星空之中。可他并没有想起其他许夜在这里所作的一件事,那就是觉醒为地球意志,面对身为地球的自己。更没有想起,如果霍恩海姆不存在的话,那么那个被毁灭的未来也并不存在,地球也就从未产生过意志。那么,如此说来,这个许夜,究竟还是许夜吗?又或者说,这力量真的非他不可吗?他真的原本就叫许夜吗? 睁开眼,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力量。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五感皆在,却又不在。用指甲划开掌心,看着里面的火焰如血般流动,能感觉到痛的存在,却又不痛,影响不到自己。环顾了一圈自己破旧染尘的出租小屋,许夜起身将地上十几盒吃空了的安眠药盒收拾干净。推开门,走了出去。 “直接起飞是不是有点显眼?” 耸耸肩,许夜在这阴暗的胡同中腾空而起,破空而行。一身黑衣倒也不惹人注意。 “改干些什么呢?又该从哪里开始下手呢?想象着倒是挺简单的,怎么一到可以真正动手的时候就难起来了呢?” 就这样,许夜开始在天空中漫无目的高速游荡起来。虽然自由且畅快,但终究只是个短时的消遣,就像散步一样。 另一旁,许夜在工厂里的小组长看着许夜的短信,面露难色。 “怎么又请假,好说话的本来就不多,这让我下周夜班调谁呢......” 第2章 群夜 “没有办法用这火焰和生灵建立联系,也无法操控物质......如果不是我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那么就是这力量有问题。” 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论,许夜放掉了手上几只饱受他火焰折磨的飞禽。原本许夜还想用火焰联结一批动物来建立情报优势的,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和霍恩海姆有因果的都不在这个世界上的话......罗尼,慎易欣他们应该也不存在。靠谱的,应该还有苏阳,大卫,瑞安还有多尔南。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上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苏阳的话应该在国内,离我最近,也最靠谱。” 许夜逐渐的停下了自己漫无目的空中飘流,在自己的认知中不断的抽丝剥茧,想要找到更适合下一步行进的线索。 “百里家和苏家有接洽,但肯定不是我能接触到的。百里琉璃的话不好找,毕竟世家子女。张玥的话应该知道些什么,也好找。他在那个教堂布满了监控,我过去应该能把他叫出来。” 星夜奔袭,千里一瞬。豪华的教堂前,一大团光子从远处飞来撞击在了一起,重新组成了许夜。 “光子化也能用,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技能。无法掌控生灵和物质...或许是因为我并没有觉醒地球意志直接获得力量的关系吗?” 推开大门,许夜看到的是一具身着火焰的骷髅正抱着一个人吸食着什么。那骷髅的周围还散落着其他10具不同的尸体。没有丝毫的动摇,许夜一步一步的走近骷髅,观察着它所正在做的事情。这才看清,骷髅所吸食的是它怀中之人身上的火焰,那和许夜身上一模一样的火焰。然而随着骷髅的吸食,骷髅自己身上的火焰不仅没有变得旺盛,反而是更加萎靡了起来。 “你,你们,都是许夜。你吞掉的应该是让我们成为许夜资格的火种。从你的行为上我感受不到力量的转移,也就是说力量是属于许夜这个身份的,无法叠加,无法转移,只能成为许夜,我说的没错吧?” 骷髅这时将最后一点火焰吞入口中,起身面对许夜。面上虽无血肉,但却又写满了贪婪。 “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许夜,那就是我。” “臣服贪欲的可怜人,你不够格。你没有发现你心性的变化正在从内到外改变你吗?” “呵呵呵呵......” 笑声逐渐化作了野兽的低吼,骷髅露出獠牙,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欲望的诞生是有目的的,可控的欲望能够增强本心,但失控的欲望却会让人退化,失去目的,沉沦于欲望本身。不仅是你不够格,这几个被欲望夺取成为许夜资格的人同样不够格。” 终于按耐不住的骷髅自黑暗中扑向许夜,此时的它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类骨骼的样子了。每剥夺一个许夜的力量种子,它的野心和欲望便愈加满足,改变着他的内心和表象。 “若是力量恒定于许夜,那么许夜之间的差距便只是经验和心性了。” 一声响指,骷髅体内属于许夜的力量种子一齐爆发,还未扑到许夜面前,便只余一捧黑灰散落遍地。 “我能赢你,只因为我更成熟,更明白许夜这一词的含义,而不是跪拜在许夜力量的脚下。而你,已经沦为从欲的野兽,就连骨像都是如此。” 说罢,好似不甘,又好似挣扎一般,骨灰自燃,火焰似要遍布整座教堂。但终究不过强弩之末,在许夜完漠然的一瞥之下,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十二枚火种在许夜的操控下缓缓飞出,被其纳入体内。 “所以我原本不是许夜,而是像他们一样成为了许夜...那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存在原本的许夜吗?如果存在的话,我们之间又该处于什么样的关系呢......” 回想着记忆中许夜的住所,许夜化作流光悄然离去。地上的诸多“尸体”们逐渐醒来,面面相觑。他们,不再是许夜,也不再记得有关许夜的一切了。他们失去了成为许夜的资格。 ----------------- 张玥家,教堂内发生的事他已然知晓了。但哪怕如此骇人听闻,张玥仍然选择继续监视下去。此时在他的显示屏上所显示的正是这个星球上原原本本的少年许夜。而那个目前自称成为许夜的23岁青年现在正站在少年许夜的面前。 少年皱眉,不识得眼前之人。后者则是竖起一根手指,一缕火焰自指尖燃起。 “你知道这个吗?” 少年一愣,一脸欣慰。似乎已等候许久一般。 “当然。” “那给你。” 许夜屈指一弹,火种化作流光飞入少年的体内。少年错愕之间,看向许夜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这一切。” “你就这么急着告诉我你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也没有否认。” 少年似乎看起来更满意了些。 “你要知道,大部分的‘许夜’们在找到我之后做出的决定都是试图杀死我。毕竟许夜这一词的原动力是叛逆,更何况没什么人在获得力量之后还愿意被掌控在某些人或事物之下。但你却把力量直接给了我,为什么?” “你能被杀死吗?” 少年眯起了双眼。 “你可以试一试。” “这力量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况且我并没有放弃我身上的力量,实际上这力量火种算上我自己的我还有12个。至于杀死你这个选项,我认为没什么意义。” “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不是我所要埋葬的对象,那些资本家和鱼肉众生的掌权者们才是。” “他们的力量就如同其他那些你懂的一样,都是人民赋予的。人民自愿的听从他们发号施令,哪怕他们之中许多人并不情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所要埋葬的是人民的集体意愿,你所面对的敌人是整个世界。” “那我就把他们一起全部烧成灰烬。” “把人民烧成灰?” “不,把他们‘自愿’听从的这一现状烧成灰。” “那你打算怎么样去做到这一,壮举呢?” “这就是你要观察的事情,不是吗?” 少年愈加满意,他向后一躺,直接坐卧在空气当中。 “实际上我的确能被杀死,而且已经被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每一次这颗星球都会伴随着你的死亡而死亡,从而将一切重启,我猜的对吗?” “真是个不错的创意,也许你应该坐在我的位子上。”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有各自位置所要做的事情。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而我,对你的位置没兴趣。” 起身将自己随意的姿势放的正式了些,少年脸上的满意逐渐淡了下去,严肃的观察着许夜。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染缸,冲垮了很多原本正直的心。有许多人在得到力量后,慢慢地被影响成了一类最为短视,最为急功近利,也最为不负责任的人:滥杀的人。我很好奇,你会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会成为我想要成为的人。” “好答案。我决定给你一些奖励,作为这个新启不久的轮回之中第一个让我满意的人。” 并未征求许夜的同意,少年或作一团火焰,如同流水一般的渗入了地面。而下一刻,许夜便感受到了自己与地球意志之间的联系。或者说,他在此刻开始就是这颗星球的意志了。接踵而来的,便是那能够操控物质,以及联结生灵的力量。 “我果然还是觉得你应该坐在我的位子上。不过不是作为驻守轮回的观察者,而是作为地球的意志。” “很好。” 第3章 目标 就在许夜还在消化和地球意志的融合,以及与地球产生的联系时,宇宙停止了扩张。它开始向内收缩,那些收缩所抹消的物质都以能量的形式流向了地球,流向了许夜。如今这个许夜成为了真正的许夜,一团燃烧着的活火。而居住在宇宙边缘以靠近创世界的众神们,也将在这“灾难”之中苍茫逃窜。 而许夜所处的地方,一辆豪华轿车不急不缓的停到了他的附近。走下来的正是直到刚刚还在用屏幕监视许夜的张玥,他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正式着装,随即走到了许夜的面前。张玥比许夜要高上一头,此时却在许夜面前显得弯腰拘谨。 “你来了,还挺快的。” 张玥见许夜一副知道自己要来的样子倒也并不惊讶,只是缓缓的说出了原因。 “实际上已经有几波许夜来过这里了,我也因此一直在附近等着那个我能够合作的许夜。” “已经有很多许夜出现了吗?” “倒也不是很多,但还是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好几个许夜在来到这里意识到不少人都成为了许夜这一点之后,都直接离开了。” “所以你才会更加严格的监视那个你记忆中原本就叫许夜的那个人对吗?” “是的。不过先不说这些了,您要和这个世界的现状开战,对吗?” “差不多。” “那么共济会应该是您的头号敌人。” “为什么?” “接下来我说的,将是这个人类世界阴暗的另一面,还希望它不会改变您的初衷。” “说吧。” 见许夜面无表情,张玥深吸一口气,将一些可怖之事徐徐道来。 “因为他几乎代表了资本,他将金钱这一资源逐渐演变成了权力,并用自己手中掠夺、剥削、积累的这权力腐蚀控制了全世界。接下来他们还会挑起民众对立,鼓吹性别自由和变形来混淆、干扰人们的认知。用媒体制造大量的虚假信息来瓦解人们的思考能力。大力吹捧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压榨人们的时间和剩余价值,用不健康食品诱导慢性病,挑起别国争端和内乱。这一切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减少人口并鲸吞财富和资源。” “而实际上他们有个更直接且危险的计划,那就是设计伊朗或者我国被挑衅直到核反击的程度,如此中东或亚洲将经历小规模的核交火。这样其他国家将在民众的恐惧当中宣布戒严,高压集权控制。之后将类似感冒的针对我们种族并可以快速传播的基因武器释放到我国,大量的感染并杀死我们的族人。非典就是个实验品。当然这瘟疫也会传播到世界各地,之后就是各国在军事集权封锁之下的大规模核对射。” “该计划原定于2008年左右实行,之所以拖到现在都没有成功实行是因为他们低估一些军人的良知,以及我国的看破和韬光养晦战略。而在这之后共济会高层的犹太财阀们尝到了人口红利所带来的利益,那金钱所化的权力在庞大的可控人口下实在是令人陶醉,使得他们不断的暂缓计划,直到现在。但是文化和经济上的攻击与侵袭却从未停止。” “你知道还挺多。” 听罢,许夜仍旧是面无表情,仿佛天塌不惊一般。张玥暗自松了口气。即便是冒着可能改变许夜对人类看法的危险,也要说出这些辛秘的张玥实际上背着很大的压力。但如果不提前告诉他这些事实的话,让他在自己的道路上逐渐发现这些,从而对人类失望的话,那才是人类噩梦。 张玥对于许夜这一存在知道的不多,因为各界高层都对许夜这一存在的信息下了禁令。但有一条他通过自己关系了解到了,许夜无法被杀死,甚至无法从物理层面对其造成伤害,至少人类已知所有手段统统不行。而眼前的这个许夜力量表现远超他之前所见的任何一个许夜。 “毕竟我也是共济会的成员。” 对于张玥的回答,许夜并不意外。在属于许夜的某个许夜记忆里张玥本身就是个有野心的人。会借助一切可能接触到的力量,弱小的人想要改变规则便是先要融入规则,这点许夜是知道的,也没有怪罪张玥的意思。 “所以我应该把他们杀光吗?” “比较难,他们就像九头蛇一样,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况且他们掌控着世界的舆论场,非常容易将您宣传成为全世界的敌人。人群当中不理智跟风的潮流实在太大,这不并利于您的计划。” “所以你的建议呢?” “他们对我国的崛起非常忌惮,所以我建议您坐上这班车。背靠我国军方,助力在国际上的实力地位。另一方面我慢慢成长蚕食共济会在跟国际舆论宣传的资源,等到我们能够大肆的将共济会那些人体实验、贩卖人口的一系列破事长大光明的公之于众之后,我们再杀光他们。” “之后呢?” “之后就是中华文明发光发热的时候了。世界大同终将实现,也必须实现。” 张玥这些话多少有些对许夜投其所好的意思,野心是真的,至于他是否真的那么在乎天下大同,许夜不在乎。类似于歌德那一句所说的:“我爱你,与你何干。”许夜的态度便是:拯救你,与你何干?自己的目标,自己想做的事罢了。至于他人的选择和态度,许夜,不在乎。 “有向我引荐的人吗?” “有,徐家兄妹,他们会带您进入我国军方的一个单兵力量培养项目。具体事宜都是机密,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我也有我的计划,你就先按照你的步子走吧。等你的能力足够了的时候,我会来告诉你的。” “是。还请您最近不要离开这座城市,徐家兄妹会来接触您的。包括和许夜们相关的事,他们也会告诉您的。” “知道了。” 许夜转身就走,为了避免自己的踪迹太过难找,他并没有使用光子化。 “还请等等,张...不,许夜。” “嗯?” “能否告诉我您自杀的原因?” “你,这么快就调查过我了?” “很抱歉,是的。虽然没有在您住的地方找到在药店监控中您以团队出行名义购买的大量晕车药的药盒,但药盒被清理掉的这一事实也说明了很多事情。” “......我自杀是因为在这世界上没有我所想要的事物,没有我所在乎的人,没有我所留念的任何东西。睁眼上班,闭眼下班的我意识到了,我的时间并不属于我,也因此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看不到如今这个制度下人类的未来。” “但您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是啊。仔细想想的话,人类如今仍未完全走出部落的野蛮性,所谓科技带来的文明,也不过是空中阁楼般的虚架子罢了。武力奠定地位,巧取豪夺,以势压人的老一套屡见不鲜。我如今想要将人类朝向文明一面那螺旋上升的路途上狠推一把,也算是对这力量的物尽其用了。你呢?” “您的路与我想要的并不冲突,所以希望能够借您之东方起,仅此而已。” “给我弄点钱来。” “啊?啊,好的。” 张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金色的信用卡递给了许夜。 “这张卡的额度是一千万,密码是六个零,随后我会让人将卡的绑定您的个人信息。您随便使用就是了。” “让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 “送我一程吧。” “请。” 张玥招了招手,豪华轿车随即缓缓驶来,停在二人面前。许夜打开车门,里面是一片昂贵的气息。 “找个这里最好的网吧,把我放在哪儿就行了。” “是。” 第4章 知若恒良 包间之中,许夜正对着电脑屏幕有些发呆。在原本他没有电脑的时候,电子游戏也算是他的吊命稻草了。毕竟可以当作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体验不一样的故事,书写不一样的结局。虽说游戏的结局都是既定的,但多少是自己亲身参与了。不像这个世界,无能无为,望而兴叹。为此许夜没少在网吧里耗费钱财、时间。虽说许夜一直都有买一个属于自己的高性能电脑的打算,但终究是在还没有攒够足够的钱便选择自杀了。 如今没有时间和金钱的限制,甚至身体都已经脱离肉体凡胎了,不用担忧病痛饥饿了,许夜却又不知道自己该玩什么了。听着窗外的闷雷阵阵,门外人们一个个惊叹于如此神速的风雨欲来,打算趁暴雨还没有下来之前跑回去的吵闹。许夜挪动鼠标打开了游戏菜单,一阵挑选,最后保持发呆。 “人们对游戏的沉迷,不过是因为游戏的操作周期短、正反馈快的特点让人们误以为自己在一条成长的捷径上,获得了快速正向收益的错觉而导致的。而你已经不需要这种成长了,自然也就对游戏失去兴趣了。” 包间内,不知何时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刚正但谦逊,似水。女的曼妙但冰清,如玉。二人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来看,都不似那凡人,却又与这凡间并无不合,没有那种出淤泥而不染那般的对立,反而是如阴阳交融般自然。看着二人许夜直想到一个词,那便是和光同尘。 “徐恒良,善攻伐。恒久的恒,善良的良。” “徐知若,善推衍。知道的知,如若的若。” 二人微微欠身,礼向许夜。许夜起身点头以示还礼。 “许夜,许诺的许,黑夜的夜。善不知。” 徐知若微露笑意,落落大方。徐恒良见许夜开了个小玩笑,也知他似不是那难以相处之人,也是放松了些。 “您说笑了。张玥发给我们的视频和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也知道您方为许夜不久,特意前来为您做解惑接引的。” 说着,徐恒良拿出一个准备许久的文件递给许夜。许夜接过,坐在位子上开始细细翻看。 “目前我国已探知的许夜其数量、个人信息,都已经在这里面了。数量不是很多,也决不能说少。其中不少都直接表明了愿意合作的意向,被纳入实验保护计划当中。后续也会为他们提供他们所适合的岗位。造成民众损失、拒不合作且行为恶劣的也有,有些已经被镇压了,也有些逃出了国外。” “而综合他们所提供的信息,我们得出了一个笼统的结论。也就是说越是和许夜相似的,无论是作风上还是生活经历上,他们所看到的属于许夜的记忆、经历也就越多。能发挥的力量也会随之同比例增减。有些甚至除了金刚不坏之外,没有任何能力,甚至力气都没变大。” “所有许夜的基本共同点就是无法从物理的层面上被伤害,目前我们已知的所有手段都不行。参与实验的许夜们无不显示出了对自己的身体的强大自信,对我们进行攻击的手段也是来者不拒。” 徐恒良缓缓的说着,徐知若则是在一旁不时的坐着补充。 “许夜们看到的记忆都是随机且割裂的片段,极少有人能够看到关于许夜如何获得力量,或是在哪之前的片段。所以我们无法准确的得知许夜的由来,又或是他行为的源动力。但,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看到了许夜毁灭世界的片段。还不仅仅是一个世界,而是无数个世界。” “也因此流传出了一个流言,一旦有人在成为许夜时看到他的大部分、甚至全部记忆,并获得相应的力量,他将会成为真正的许夜,一个毁灭所有世界的邪神。” 说着,徐恒良隐在暗处的手掐好了雷罚手印,袖中的符箓也蓄势待发。 “许夜,不是邪神。虽然很多世界的人都这么叫他。他在身为世界的毁灭者时所到世界的第一件事是杀死那个世界的神,之后将那个神的力量散布给那个世界的生灵们,之后才会毁灭那个世界。这么做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世界能够更好的通过世界之间的壁垒,可以被带到许夜的原初世界,和他们一起升维到创世界中去。” “创世界?” “你可以把它当作天堂一样的地方,那是个所谓创世神们所在的世界。也是一切世界与生灵的起点和终点。”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 “想做便做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您不觉得此举有些霸道吗?” “所以我不是没有破坏这个世界吗?” 许夜单手托腮看向徐家兄妹二人,徐家兄妹相顾无言,徐恒良也松了掐诀,收了符箓。屋外的雷声也逐渐小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也就是说你看到了许夜大部分的记忆是吗?” “不错。按照你们的结论来说,我应该是这个世界里最接近许夜的人了。” “而许夜的意思是许诺给固有旧事物的黑夜,是斩破固有旧事物的变革之剑。他厌恶了从创世界到人间,再从人间到创世界的这一循环,所以做出了许多的尝试来打破这个轮回。他甚至寂灭了所有世界,连同创世界一起。但最终也不过是创造了一个从虚无当中诞生创世界的另一个大循环而已。” 徐家兄妹二人听的大为震撼,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来这里之前所能想象的极限。但细细想来,又似乎合乎道理。 “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或许,许夜创造大循环并不是巧合。” “又或许是我先创造大循环,之后才有的这句呢。” “您说得也有道理。” “创世界为什么要创造世界?创造生灵?” “为了活着。正如我所说的,创世界是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那个世界的存在都是全知全能的顶点,也因此陷入了停滞。实际上将这停滞称之为死亡也不为过,无尽的时间,无限制的力量,他们经历过的事物,所体验过的感觉,远超你们想象。所以,他们也厌烦了一切,无所谓的停滞在创世界中。但生灵所受的限制确能让他们感受到活着和前进的感觉,所以他们创造世界。因为无尽的一部分也是无尽,所以即便大部分的创世都百无聊赖的躺在创世界放空自己,只有小部分创世在创世,也是无尽的创世。” “......故:恒无欲也(神),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人),以观其徼。两者(人与神)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先生,受教了!” “额,望文生义不可取。我既然呆在这里等你们过来,自然是有合作的意思,没必要趋奉我到这般地步。胡言乱语,曲解经典,可是要误人子弟的。” 见二人迫不及待的用道德经来靠拢自己所说的,许夜当即便要将这顶大帽子摘掉,以免沾惹上连带的因果,搞得自己今后不得安生。 “先生此言差矣。道可道非常道,非常道亦是道。更何况,一元复始,殊途同归。所以,虽是错了,但不一定错。” 徐知若掩嘴轻笑,徐恒良也不似刚进来般板正。许夜也明白过来二人是不过是用玩笑来冲淡自己话中的沉重罢了,对二人也是多了些许好感。但还未等许夜开口,屋内顿时霞光四溢,祥云环绕。三人自朦胧之中现于半空,一人身披七十二色,顶负圆光。一人手执如意,溢彩八方。还有一人青牛驮负,手持芭蕉。 “今,拜一元,元火生灭天尊,司万物生灵生死轮回,掌宇宙阴阳日夜流转。” 仙音渺渺,叫人气清神凝。三人说罢,起身向许夜拱手行礼,消失不见。 “玩,玩笑开大了......” 第5章 善莫大焉 “天,天尊?” 徐恒良、徐知若兄妹见许夜看过来,惊得一身冷汗,急忙行礼。虽说二人并非正统道士,但毕竟学的道法,三清四御五方五老等也都熟记于心。现如今三清亲自下场,拜眼前这个许夜为一元,元火生灭天尊。这叫二人也难计划下一步的动作了,别说接洽合作了,没准回头还得和领导商量,看能不能把这个许夜给供起来。要是他心情好,或许还能借个法啥的。 “看样子神界也不太平了。” “天尊这是何意?” “不要叫我天尊,只是个用来拉拢我的虚衔而已,就和齐天大圣一样。” “不敢不敢,三清祖师即以拜您为生灭天尊,我等当惟命是听。从今往后,三清上覆一元,元火生灭天尊。额......一生二,二生三,后跟二气,阳轻气为天,阴浊气为地。此为一元二气。” “你是懂胡诌的,还真让你圆回来了。” “您所说的神界,应该不是创世界吧?” 徐恒良一副慌张样子,徐知若相比之下倒是冷静不少,甚至想要向许夜打探更多的信息。 “不错,在许夜的记忆里当他觉醒为地球意志之后的某个阶段,他所处的宇宙便会停止扩张,转为向内收缩。而收缩过程中湮灭的掉的物质都会以能量的形式流向地球,流向许夜。而我个人猜测,这是用来支撑许夜对物质的绝对控制能力。而那些神话中的神大部分都居住在宇宙的边缘,也就是宇宙最接近创世界的地方。” “也就是说,按照如今的趋势,众神会因此被迫回迁地球。甚至会因此发生冲突。” “聪明。” “所以,我是被借坡下驴了?三清祖师刚好顺着我说的胡话来拉拢您?” “差不多。毕竟这些神嘛,不过是从人类的信仰中诞生出来的伪神,神性自然差些。当然我不是说他们不真实,相反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相较于真神,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来说的话,他们就是伪神了。” “您说宇宙边缘是最接近创世界的地方,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突破宇宙的边缘,就能抵达创世界呢?” “是,也不是。怎么说呢,世界的存在既是被创世界包裹着,又不在创世界之内。是一个这个维度难以理解的位置。突破宇宙不是这个维度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好像影子没办法从平面上起来一样。无论你再怎么动作,它都只能依附在平面上,因为影子没有厚度。” “这个说法只能建立于影子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实体这一前提上,但影子不过是光被阻挡所形成的现象啊。” “所以这只是一个让你们明白维度之间区别和距离的类比,影子包含在我们的世界,却又只存在于二维。创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距离就类似于此,明白吗?” “也就是说,世界一旦升维,就像影子获得厚度“站立”起来了一样,就能够直接融入创世界,是吗?” “是的,但不局限于整个世界,单个生灵也是能够做到的。精神升维,精神入创世,身体升维,身体入创世。我所讲的创世这个概念有很多种名字,世界各地应该都有类似的记录,或者传说。” “您的目的,就是要推动这个世界的人类升维对吧?” “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不仅仅是人类。” “但如果按照您所说的,生命是创世为了感受活着而创造的,您所做的不就是与创世为敌吗?倘若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有限中成长前进,您的推动岂不是也与生命为敌?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您真的是一切的敌人?” “知若!不可无礼!” 徐知若对着许夜说的这番话惊得徐恒良魂不附体,急忙将徐知若拦在身后,袖中符箓也重新掐起。徐知若却捂住徐恒良袖中符箓的位置,压着不让其激发。 “自然升维的条件首先是自愿,其次是自发达成对诸如欲望本能等生命限制的突破,如此精神得到集体的升华共振,才行。所以说,我像是是为生命提供了一个选择方向,尽管这选择会大幅缩减生命的应有进程。至于许夜作为世界的破坏者时所做的对所有世界强行升华,不过是蹭着许夜的原初世界获得的升维资格取得巧罢了。” “况且,许夜原本就毁灭了无数的世界,把它当成敌人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这改变不了他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影响到我。就像我说的,许夜是斩破固有旧世界的利剑,这是我们的心性,也是我们之所以为许夜的原因。我们无法看着事物一成不变、逐渐固化而无动于衷,所以我们许诺,并不顾一切的去改变,去冲破旧事物与世界的枷锁,前往新世界。我们天生叛逆,也不在乎谁视我们为敌。” “那些奋起反抗的先贤烈士们,也是类似这样的人。虽然还是有些不同,但......” 被许夜所说的话感染的徐恒良回望历史,回望那些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那些英勇牺牲以反抗侵略强权的先辈们。终是放下了戒备,露出了真正的笑脸。徐知若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向前一步,再一次地站在兄长的身旁,一同正视眼前的人。 “徐恒良,徐知若兄妹愿侍奉天尊入世,普渡世人,归返创世。” “为何?” 兄妹二人齐鸣:“我观众生不自在。” “众生苦因众生结,你们可知?” “知。” “众生邪淫已难止,你们可知?” “知。” “众生欺压众生叹,众生笑看众生惨,你们可知?” “知。” “不恨,不怨,不恶?” “无用。不如追随先烈,渡众生苦,救众生难。” 许夜听罢,两根手指点起两朵火种,分别竖向二人。 “要吗?” 兄妹二人同时摇头。 “愿先为人,权且一试。” “可。” 收起火种,许夜先行朝屋外走去,徐家兄妹二人紧随其后。走出网吧,许夜只见网吧周围围了上百号人,军人警察道士应有尽有。他们有些在拆法台,有些在拆地上铺好的管道一样的东西。因为徐恒良收了符箓,撤了掐诀的缘故,天上的轰隆雷鸣减息,屋外众人动作的声音也都显了出来。 “这是什么?” “天尊,这是以雷法做引,起的玄天摄录大阵。那些我所说被镇压的许夜,都是此阵之功。以五雷正法引雷入阵,下行天罡北斗五行八卦配合,镇压一方天地。后续将阵法经由管道接入电网,便能持续镇压。但此法所要消耗资源很多,实在不是一个长久之法。” “......道法现代化?” 听到徐恒良的解释,又看着眼前士兵们往运兵车上搬着的现代化设备,许夜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鬼片里斗法的桥段。两个道士斗法,比谁的法台高。在其中一个道士爬上自己的高台上洋洋得意的时候,另一个道士搭在升降机上的法台随着机器的轰鸣声逐渐升起...... “是的天尊,就连我和知若其实也并非正统道士,而是应用道士。只学道法,不入道家。所以道家方便做的,我们兄妹能做。道家不方便做的,我们兄妹也能做。” “你们隶属于军方吗?” “算是吧,我们就是军方从小培养出来领导应用道士这一项目的。”、 “你们一开始就愿意吗?” “实不相瞒,我们兄妹比较特殊,乃是先天道体,与道家前世便有因果,所以并无被强迫一说。” “那就行。” 第6章 殊途同归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张玥说你们大概率会带我加入一个什么项目。” “单兵作战学院,旨在培养各种超越普通人类个体极限战力的项目。全世界都有在跟进,算是另一种军备竞赛吧。毕竟因为核武器的存在,战争这个解决争端的选项的代价实在是有些太大了,所以各国拟定用不编入集体军力的单兵作战来解决未来的国际争端。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也都跟进了这个项目。” “这只是明面上说法,实际上就是各国用来限制我国香格里拉的人们进入常规军队的由头罢了。即便香格里拉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全面入世,毕竟就连侵华战争时期,香格里拉也没有出来参战。” “香格里拉啊,我知道,苏阳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说起来最早我来这里接触张玥的目的就是联系苏阳来着。” 尽管有些惊讶许夜知道香格里拉的事情,但鉴于许夜的身份,这份惊讶倒也没有那么大。 “那需要我们帮您联系苏阳吗?” “苏阳也在那个什么单兵项目里吗?” “是的。” “那等我进去之后再去找他也不急。” “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个要紧的事要请天尊帮忙。” “是那些被镇压的许夜吧。” “正是。” “你们能从空中认路吗?” “啊?应该能,吧......” ----------------- 许夜用空气墙包裹起二人在空中爆冲,虽说徐恒良和徐知若二人因为空气墙的包裹,即便是超越了音速也没有产生音爆。但许夜可是依凭自身飞行,连续三环音爆云已经足以说明了许夜的速度之快。按理说这种速度与自身接收信息及状态不符的情况,足以引起眩晕呕吐等异样,就好像带上了不合适的眼镜那种感觉加重几万倍。而徐恒良徐知若二人,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甚至徐知若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中仍然指对了路,倒是不愧于天骄之名。 无视惯性的急停,三人落于一间被众多便衣把控维管的厂房前。守门的人见是徐恒良与徐知若,并无二话,直接让出路来。厂房内,一座由钢铁管道排成的阵法上,一座由完全雷电组成的牢笼展现于三人面前。是首位还有道士诵经念咒,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各个面露疲惫愁苦。 “他因为什么被镇压?” “此人名为薛登岸,他在获得许夜的力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断的侵犯自己身边的女性,甚至于血亲、孩童。” “性,倒的确是难过的一关。” 并没有因为眼前之人的所作所为而愤怒,许夜眼中反而是透露出了些许失望。不远处的有个人一路小跑过来,将一份档案递给了徐恒良。 “天尊,这是薛登岸的档案,您要看看吗?” “不了。我不在乎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又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恒良明白。” “解了吧。” 徐恒良点头,对远处做了个手势,雷电消却,传来的是一连串不堪的污言秽语。那被解除了拘束的薛登岸就这样叫喊着,已经看得出兽化骨骼的身体,野兽一般扑向徐知若。许夜双指一举,空气墙将其束缚,令之悬于空中,动弹不得。 “人对性的执念来源于生物本能中对生物延续权的争夺,而你获得了神的力量,却表现的像个放任本能支配的动物。真令人失望,无论是你,还是将你影响至此的社会。” 在许夜的蔑视下,薛登岸有退却,但决口不认错。一副你又弄不死老子,有本事就这样耗下去的样子。 “力量会使人暴露出真正的自己,你没有资格成为许夜。” 薛登岸体内的火种随许夜的话语而爆发,炽热的火焰从内而外一点一点的焚烧着他的血肉。无法挣扎,无法扑灭,只能嚎叫。这般可怖的折磨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许夜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火焰在薛登岸的身上燃烧了数十分钟。 许久,薛登岸只剩一个焦炭化的身体,被许夜一扇,化作粉尘散落一地。灰烬散去,火种犹存,落于许夜之手。 “我这么处理这个人,你们在程序上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天尊。法律程序,不适用于许夜。” “既然拜我为天尊了,我就说些东西吧。这个人你们怎么看,错在他吗?” “当然在。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伤害也是确实造成了。就像您说的,委身于力量沉沦于欲望。获得了神的力量,却成为了本能支配的野兽。即便是没有获得这力量,假以时日,恐怕他还是会做出这般行径,力量只不过是他行为的催化剂罢了。” “但错全在他吗?” “嗯......应该不是。在如今世界的社会中,即便是再孤僻,也没有人是真正孜然一身。本性是一方面,但在成长的过程中总归会有来自各方各面的影响,来改变人的成长历程。或许在薛登岸的成长过程中多一些环境的善,多一些来自人的善,结果或许就会完全不同。不过这也只是假设,毕竟我们并无法事无巨细的溯源他的过去,也无法知道时至今日究竟是他自身还是环境的影响占比更大。” “你呢?知若,你怎么看?” “您,应该是想要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也要为这件事负责,或者说对薛登岸现状的诞生负责,是吗?” “继续。” “就像我哥说的,环境的影响必定是人成长的一部分,甚至可能占比更多。但人身处的环境是由所有人一起参与建造的复杂体系,每个人都在其中造成自己的影响,从而交织出了整个大环境,大环境再反过来的影响着人们。也就是说,每个个人做出的选择,实际上都受到所有参与到大环境中的人们的影响。如果偏激点,甚至可以说,每个个人做出的选择,也都是全体人类的选择?” “人类就是人类,无论好坏。如今的时代,无论他们愿意与否,他们都已经是一个整体了。一个人的错,其后果终究会传导到全世界一起承担。在他们无法保证,当力量落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都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威胁的这一前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向自我毁灭了。” “或许这就是含有许夜火种的力量被散布出来的原因?” “既是报复,也是说教吧。用力量随机放大几个人的内心,让这个世界的人类看看自己都培养出了一些什么。” “还好有您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目前之所以没有毁灭这个世界,纯粹是因为那实在是太简单,太无趣了。我选择了推动这颗星球的生灵升维,不代表我就只会坚持这一个选择。我随时随地都可以,也有可能毁灭这个世界。所以不要误会了,我和你们并不是站在一起的。” 徐恒良看向徐知若,后者摇了摇头,意许夜话语之间说的事情是真,但意思却并非话语之间的意思。许夜的确并非与人类站在一起,他所身处的永远都是自己的立场。但他也的确不会轻易的毁灭这个世界,推动这颗星球升维也是确实会尽力去做的。但升维所需的条件,人类的精神协同共振必须且只能由人类自己做到,别无二法。所以一旦人类过于依赖许夜,想要自行升维怕是难如登天。 “谨遵圣命。” 第7章 权 “此人名为龙加渝,嗜杀。“ 已经抵达下一个关押获得许夜力量之人的监牢的三人正在看着眼前端坐在雷电牢笼中央冥想的龙加渝。 “就仅仅是嗜杀?” “是的天尊。” “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嗜杀的人。” “许多驻扎在这里的同僚也是这么认为的,然事实并非如此。被此人埋伏猎杀的同僚不计其数,最后还是我和知若亲自出马才将他拘在此处。” “嗯......生杀之权是大权。是权予生杀,而非生杀予权。” 听闻此,龙加渝睁开了眼睛,开始打量起了许夜。 “解了吧。” 徐恒良点头,工作人员断阵,龙加渝仍然是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是想说,我依靠杀人来体验权力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身上这力量本身就是权力。”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你就不会杀人了。拥权者自重,而你却并非如此。” “成王败寇,胜者书史。我所拥有的力量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不如说,我就是正确。” 一抹变态的潮红浮现在龙加渝的脸上。 “如果你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强,你就不会被关在这里。”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故意被抓在这里的?我可从来没说过这笼子能关住我。” 龙加渝表现得很镇定自若,但根据录像上,他刚被阵法关起来时对着阵法疯狂攻击想要从中摆脱出来的样子,并不支持他的说法。 “你,这般的狡辩,有意义吗?” 还想侃侃而谈的龙加渝正要张口,许夜抬手一指,空气墙将龙加渝压得紧贴地面,因为之前是盘腿而坐,所以龙加渝的腿现在实际上是被压得嵌在上半身的。不解,茫然,惊骇,恐惧,塞满了龙加渝的大脑。 “权力,隶属于群体生存策略。旨在将权力和责任赋予给拥有优秀生存策略的个体来引导群体更好的生存下去。权利的本质是责任,是引领种群寻找更好的生存环境和方向。生杀是用来稳固权力以更好的执行生存策略,长此以往生杀在生存策略中便和权力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空气墙的压力逐渐增大,龙加渝的身体也被进一步的挤压。即便是没有痛感,龙加渝却仍然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你所行之事,只不过是通过生杀来给予自己一种掌控了权力的错觉。而权力只交予拥有正确生存策略之人,你从中感受的的正确和愉悦也同样是由此产生的错觉。你并不是正确生存策略的拥有者,你所行之事并非正确,你亦并非正确。” 龙加渝拼命的想要抬起头,他的双眼望向许夜,眼中充满悔恨和恐惧。他祈求着怜悯,祈求许夜能够放他一条生路,给他一次机会。 “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你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了吗?你给他们一条生路了吗?你,放过他们了吗?” 怨恨在眼底开始浮现,甚至隐约要与对死亡的恐惧争锋。 “像你这样的人,恐怕会假意放人,再行击杀吧。我就不那么残忍了,会让你死的很快的。” 怨恨带起的愤怒让龙加渝起了反抗之心,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向上发力对抗空气墙的下压。突然他感觉身上一轻弹跳了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的突破了许夜所动的手脚而兴奋时,正巧碰上了许夜的目光。那是名为恭喜的微笑,人畜无害,却又冰冷刺骨。 成千上百道锥形的空气墙同时刺向龙加渝,从四方八面将弹于半空中的龙加渝撕成了碎片,唯独神经系统被完整的剃出来,和头颅藕断丝连。他的头颅也和神经系统一样保留完整,后者在前者的勾连下滚落在了一旁,滚落在了许夜的脚边。 “现在你可以痛了。” 说罢,许夜收回了火种。神经所保留的剧痛信息经麻木延迟,终于是传达到了大脑。无以复加的剧痛冲垮了龙加渝脑中的一切。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血丝在眼球上迸发,一片血红。 “还望以此来告慰你所害之人的在天之灵。” 将龙加渝失去生命气息的头颅摧作飞灰,许夜之言无悲无喜。徐知若有感,为周围看着龙加渝下场的灵体们颂《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 颂毕,群灵归复,各寻往生。 “天尊,您所说的生存策略,能够展开讲讲吗?” “这是许夜几位朋友的主张,主体是人类一切行为、情感等一系列的根源都源于漫长历史演化出来的生存策略。其源头不外乎生物所求的两大基本权利,即生存权与延续权。而既然是生存策略,就有被执行错误和认知错误的发生。复杂的生存策略在错误的执行中,与不同的生存策略产生勾连,其衍生出来副产品成就了这个世界今天的样子。 我举一个典型的例子,瘾。不论是什么瘾,瘾的诞生必然是大脑内的正反馈感。而正反馈感是生存策略中用来奖励正确的生存策略及行动的。然而现在的人类往往为了更快的得到大脑内的正反馈感,而不择手段的跳过其本身所要奖励的行为。这是一种严重的本末倒置,也是当今人类的问题所在。就像我说是权予生杀,而非生杀予权一样。是责任赋予权力,人们却拿权力规避责任。岂不可笑? 生存策略大体分为群体生存策略和个体生存策略,二者关系相互依存补充,又相互矛盾。通常来说,群体生存策略更偏向牺牲奉献,也更容易被崇敬。而个体生存策略更偏向个人生存的自私,也更容易被鄙夷。但实际上个体生存策略服务于群体生存策略,旨在培养更强大的个体来领导或填充群体。而群体生存策略中也有慕强这一存在,来服务于个体生存策略。 个体生存策略大行其道,是这个世界变成如今这般冷漠、令人失望的主要原因。但不要就以为群体生存策略就一定是好的,譬如抑郁症、对宗教、偶像的狂热可都是群体生存策略。抑郁症实际上是一种自我牺牲的生存策略,旨在使精神弱小的个体自我清除,而对宗教、偶像的狂热可以追溯的慕强,和对部落领袖的选举。人们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拥有强力生存优势,或者强力生存策略的人来加以追随,使之能够引领群体走向正确。 我想我说的这些,应该已经够了。你们两个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再过多赘述了吧?” “也就是说,按照,人类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被溯源到生存策略上。区别只在对生存策略执行和认知的误差上?......似乎......的确说得通。” “所以人类必须正确的认识、正确的执行生存策略,以达到生存策略原本所要达成的让群体和个体更好生存的原始目标,如此才能走出您所处的部落的野蛮性,走向真正的文明,是吗?” “这也是许夜的那几个朋友得出的结论。如果说人类在子宫中发育的过程是人类这一生物向人演化的过程,那么人出生之后便是人类在精神向人演化的过程。不法控制本能,无以称真人。当然,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上述理论实际上已经被总结过,并且已经融入到人类的普世逻辑中了。因为各方宗教学说都有驯服本能一类的主张,并流传于世。只不过人们,不在乎。” 许夜带头便走,徐恒良、徐知若虽有所思,但也是快步跟上。三人走到门前,便听到: “所以,你就是那个能够杀死其他许夜的那个完全的许夜吧。” “是又怎样。” “从这个世界滚出去,该死的邪神!人类不需要你!” 第8章 外来者 徐知若轻拍徐恒良后背,徐恒良点头知意,遂一马当先,冲出门去。其脚踏北斗神行,心念神咒通天地。一手勾出袖中符箓,一手掐诀作剑指,冲出门外对着叫嚣的一众人便是一道震土炼火雷。只见大地猛地一颤,龙形的橙色雷霆从地下呼啸而出,打的土石好似熔岩。这土雷直直通向天上,引得这一方苍穹雷霆阵阵,乌云压城。 再看那一众叫嚣的人,一身皮肉被打回了火焰模样,露出了其中坚毅的骨相。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获得了许夜力量的人。 符箓燃尽,雷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浓厚起来。以地火引天雷,这便是徐恒良以防不能一击制敌的后手打算。仅仅片刻,那些人的火焰已经逐步重新化作血肉模样了,看起来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你们身上的力量都是许夜的,你们是不是也要滚出这个世界?” 许夜和徐知若缓步而出,对门外众人的所属并无意外。众人对徐恒良、徐知若兄妹不屑一顾,对许夜如临大敌。 “你的存在只会抹杀人类的选择,让人类失去未来!毁掉这个故事!” 为首之人面容坚毅,眼中燃烧的愤怒和狂热让许夜想起来...... “这个世界不是你的游戏,所有肆意妄为的神都将被肃清,一个不留!” “原来如此,你获得的记忆,是我作为狩神猎者那一段时期的。”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被外来记忆冲垮失去自我的人还真把自己当创世神了。”一旁的“许夜”朝着许夜轻蔑的叫嚣着。 “我拥有他的记忆,拥有他的力量,还和这个世界的原生许夜融为了一体。我不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区别。” “那你就为他付出代价吧!” 许夜们一拥而上,却被空气墙统压制在地,动弹不得。许夜皱眉,因为这并非他的手笔。徐知若好似推演出了什么,上前示意许夜看向天空。而就在他的视线随着徐知若的指示接触到那厚重的云层时,一道辉光将之撕开一道裂口,直直照耀在许夜的面前,化作类人的形象朝许夜鞠躬行礼。 许夜试探性的指向眼前的辉光人形体,试图用空气墙将之禁锢。却感觉到空气墙在形成后的一瞬便被解开了。 “您的力量来自于对这个世界权限和控制,而我们的力量来自于对这个世界本质的完全理解。实际上拘光场一类的技术,不少的低等文明都已经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来实现了,我们只不过是不再需要科技作为媒介来影响这个世界罢了。所以您的力量所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够做到。” 辉光人的声音直接出现于在场所有人的脑海当中。 “所以呢?” “我们认为,生命的进程应当不受打扰。如果他们有正确的潜质和决心,那么他们迟早会抵达我们这一步,获得您这般的力量,站在升维创世的门槛前。反之,自我毁灭,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还请您对这个世界生灵的生命进程不要加以干涉。” “你们,应该就是这个宇宙中最接近创世的生命进程了吧。” “据我们所知,是的。如果要用这里的文化来形容的话,我们应该已经抵达造物主的级别了。” “那你知道造物和创世的区别,也就是差距在哪儿吗?” “在于对抽象概念规则的掌控。” “那你还敢来?不怕死吗?” “如果您真的是嗜杀之人,我们无力抵抗,也无需抵抗,因为这也会是这个宇宙的命运。所以我们会在此恳请您不要干扰生命的进程。” 说着辉光人为自己凝结出了实体,向着许夜,跪在了脚下遍布尘土的大地上。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了。” 许夜并没有得到回应,只看见辉光人的身体埋得更低了。 “......算了,就带我去你们的家园看一看吧。” “诚惶诚恐。” 辉光人化作流光远去,留下一条单光子的细线为许夜引路。 “这些人就先压在这儿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我去去就回。” 徐恒良会意,开始号召人手过来为这些被空气墙压制的“许夜”们做遮挡工作。许夜光之化之后,循着单光子细线,前往那自诩当前宇宙顶点文明的家园。然而就在许夜走后不久,那个被许夜称之拥有狩神猎者记忆的许夜在一声怒吼中同样化作了光子,尾随许夜而去。 细线的终点不是某一颗星球上,而是一整片璀璨星云。辉光人就在这片星云前等候着。 “这些就是你的族人吧。” “是的。” “你们将自己的一切如同这漫天星辰一般融入空间之中,花了多长时间?” “实在是难以计数了。” “这一路过来,很不容易吧。” “是啊......我们做了一切我们能做的,一切我们能做到的,一切我们应该做的,一切我们必须做的。” “真是可惜啊。” “您?” “原本我以为这个宇宙开始的收缩是为了对我所掌握的力量提供来源,然而你们的存在却并没有通过这一途径来获得力量。这也就是说,更正确的推测就是这个宇宙开始的收缩是一个倒计时。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不让接受宇宙收缩所产生力量的聚集地:地球发生些什么的话,这个宇宙的一切都会消失。这自然包括你们。即便是这样,你们依旧希望我不去干扰生命的进程吗?” “是的。” “也不知道该说你们固执好,还是.......” 话未说完,就见狩神猎者许夜化作的光一头扎进了星云里,幽蓝的火焰迅速的点燃了整片星云。很明显,他想要去夺取这个种族存在和力量的控制权。然而这火焰仅仅是被点燃了一瞬,便被星云自身的意识力量所压制、熄灭。很快,这个拥有狩神猎者部分记忆的许夜便被星环做锁被排出,绑到了许夜的面前。 “你是有多自大,认为自己能够撼动人家上亿年的精神进程的?” “我不需要撼动他们的精神,我只需要知道如何做到这个!” 星环在掌控物质的力量下悉数崩解,空气墙所形成的无形利刃在其手中成型,刺向许夜,直指眉心。并未做出任何阻拦,这利刃抵在许夜眉心的皮肤上,难进分毫。 “你为什么就是不去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只不过复活了而已。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用你现有的力量去帮助人类改善世界。” 看着眼前这个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疯狂向自己挥舞利刃的可怜人,许夜夺了他的力量和成为许夜的资格。 “看起来被记忆冲垮自我的人,是你才对吧。这个世界的确不是我的游戏,你我也不是玩家,我们也不过只是被摆弄在手下的玩偶,玩家另有其人罢了。” 辉光人与星云对此保持沉默,不予置评。而在他们的安置下,这个被剥夺了力量、资格和记忆的许夜被妥善送回了地球。而许夜,则是决定踏入星云,看一看这个种族究竟如何。 第9章 这个世界 “就让我看看你们文明现如今的一切吧。” 许夜说着,走入了群星。去观察,去记录,去见证这个历经了一切,终于站在这个宇宙顶点的文明史诗。 “时间的流逝速度以及控制了吧?” “当然。” “你觉得这能拖住他多长时间?” “不知道,只能祈祷他不会那么容易感到无聊了。” “从死亡那里夺取力量,成为所有世界的破坏者。真是可怕啊。” “你还是快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神秘的影子来而又去,留下辉光人在原处凝望着星云,“满面愁容”。 随着神秘影子的视角前进,在繁星宇宙中穿梭。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迫使影子停止前行,与前来的力量对峙。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离开地球呢,路西法。”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地球呢,赫尔墨斯。” 二者的身份皆示,旧日的神灵们。 “你知道的,不仅是我,整个宇宙都在坍缩粉碎,作为能量涌向地球。你在来的过程中应该能碰到其他神,为什么只拦下我?” “所有的人类都属于我,而你偷走了一个。” 赫尔墨斯以一种隐秘的方式朝远方发送了讯息。 “许夜可不是人类。” “为什么不是?他仅有的24年生命都在地球上以人类的身躯度过,它拥有着人类的一切特征。骨,肉,肤,知,识,欲,望。在这这个问题上无论你怎么辩驳我都不会认同的,那只会让我更像杀掉你。” “就像你对所罗门王一样?。” “啊啊啊。”路西法摇了摇手指,打断并否决了赫尔墨斯的话。 “我可没有杀掉所罗门王,我只是吃掉了他,和他融为一体了而已。而你,赫尔墨斯。你没有任何一点吸引我的东西。” “你确定是你吃掉了所罗门王,而不是他吃掉了你?因为你可是完全不像最初我认识你的样子。” “这个的确是个未决的争议。我也能够感受到变化,那种从未产生过的别样的冲动和欲望。就好比杀死你还有把许夜解放出来。” “也许你更应该管辖一下你体内的事情了,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这倒无所谓,一切欲望必须被满足。无论是谁的,欲望就是欲望。” “所以你才要求你的信徒进行那些活祭仪式吗?” “不不不,我没有要求他们做那些事,实际上他们做的事情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我只不过奖励了他们满足了自己压抑的欲望而已,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们有多么感谢我,不仅允许他们以我的名字做那些人前无法满足的欲望,甚至还因此给予他们奖赏。他们甚至向我献上了这个。” 路西法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一颗金色的球体。 “我相信你很熟悉这东西吧,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见之色变,路西法所拿出的正是被称之为荷鲁斯之眼,又称上帝之眼的金苹果。而实际上那不仅仅是神之眼,而是神的第三只眼,即神的贤者之石。赫尔墨斯知道,是因为他正是翠玉录的撰写者,人类炼制自己的贤者之石,开启第三只眼的启蒙者。 “所以你也没必要再为你发送的信号拖延时间了,谁都不会收到的。” “你不会赢的,他们距离创世只有一步之遥。” “你以为我是谁?我,路西法,晨星之子。我即是渴求,我即是欲望本身。我即是横在生灵与创世之间的唯一限制与门槛!我,既是你那所谓的,一步之遥。你还不明白吗?我即是创世们所要体验的困难与进程,我甚至可以说,我既是生命。” “在说歪理这方面,你倒是一如既往。” “你我都知道,我所说的是事实。况且,在你们跑到外面享受外星信仰的时候我也做了些自己的调研。越是落后的文明,为我提供的欲望越大。地球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个落后的文明,还是现今宇宙最大的能量聚集地。所以我真的赢不了吗?不一定吧。” “把他放出来你一定会后......” 一声响指过后,赫尔墨斯便从这个宇宙中被抹除、消散了。 “对不起,你说什么?” 路西法贱兮兮的摆着耳朵向赫尔墨斯原本的方向凑过去。 “哦,你说你已经死了,那就算了。” 玩味的笑容浮现再路西法的脸上,他望向远处的星云,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许夜许夜,许诺之夜,变革之剑,所有世界的毁灭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许夜进入群星之后,群星文明根据他的内心具现了一个场景。这场景不仅体现了许夜的精神状态和内在渴望,也体现了许夜整个人的意像。即如果用一幅画描述这个许夜的化,便是这般的样子。 那是一片水天一色的空间里,许夜身处于一个日式乡下房屋建筑中。建筑是被许多的木桩撑起再水面之上的,许夜坐在建筑的边缘,脚刚好能够浸在水里。水的温度很舒适,不冷不热,就和空间中的温度一样。无论是轻柔的风,还是其吹起涟漪,都好像按摩一样轻触在许夜的身上。若是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轻微的蝉鸣。 “没想到你的‘天堂’这么宁静,你不是所有世界的毁灭者吗?” 路西法突兀的出现在这篇净土之中,他身上的气息向许夜昭示了他的身份。 “路西法?” “居然被创世天人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诚惶诚恐。” “所以是你指使这个文明把我引过来是吗?”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是来放你出去的。想要把你困在这里的是赫尔墨斯,我已经把他做掉了,这你放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这个文明对你的抵抗?” “因为我有这个。” 路西法掏出了金苹果。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 许夜看着金苹果,罕见的陷入了沉默,隐隐约约的杀意,在空气中蔓延。 “你杀了霍因海姆?” “放轻松,不是我,是摩高斯杀死了他,因为当时霍因海姆正要向亚瑟王谏言滥用魔法的危害,威胁到了摩高斯想要用自己的儿子莫德雷德篡位的计划。至于这个东西,则是流落了很长时间,由我的信徒们献给我的。” 注视着路西法的双眼与灵魂,许夜没有看到躲闪和虚伪,只有自信和玩味。确认了路西法并未撒谎之后,许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你对地球上的事情都很清楚吧?” “当然,不过你要是问那些名人们的肮脏怪癖的话,我是不会回答的,我不希望你被他们的低贱欲望给污染了。” “所罗门王怎么样了?” “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一场辩论吧?” “知道,具体内容我也知道。” “辩论结束之后,他便自愿和我融为一体了。虽然外面都在传是我辩论不过,恼羞成怒杀了他。” “罗尼呢?” “那个罗尼?” “继承朗基努斯之枪的罗尼。” “朗基努斯之枪跟着朗基努斯一起被天父带走了,没听说过有继承者。” “......无名王,这个人存在过吧?” “天父的小号嘛,这个有。不过在他女儿被教皇盯上,并发动信徒抢人的时候,天父勃然大怒,直接用天罚把教皇给劈了,随后就带着女儿回天堂去了。朗基努斯要求同行,天父也同意了。” “他没有收养过一个奴隶吗?” “没有。” “......假如一个人的意识从未来回到过去附着在一个本该夭折的婴儿身上,你能够发觉吗?” “这要看他还有什么别的特征了。” “他名叫戴西蒙,创立了一个名叫《记录者》的组织,基地里全是未来的东西。” “没有这号人。” “是吗,我大概了解了。” 第10章 狩岳 “问完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放我出去?” “因为我想要见证你的欲望。” “我没有欲望,也不需要欲望。” 路西法学着电影《沉默的羔羊》中汉尼拔一角抽搐着鼻子,仿佛要将身边的一切味道都给吸进肺里一样。 “你当然有欲望,我都闻到了。只不过你把他们都压制起来了而已。不论是因为你自己的约束,还是那属于许夜庞大记忆的冲击。不需要欲望倒是真的,毕竟你已经是神了。欲求对你来说,不过是拖累和牢笼而已。但你却仍然保留着它们,我很想看看它们到底是你身为人这一前身的残留,还是对于成为真神的抗拒和挣扎。” “那你呢?你的欲求又是什么?所罗门王。用欲望让人类逐渐自毁来达成你对人类的复仇吗?” 笑容浮现在路西法的脸上,蓝色的光芒破体而出,形成了一幅光芒的战甲。王冠,权杖,十枚戒指,熠熠生辉。 “是也不是,不如说这也是我的一种释然。既然他们想要那些无度且恶劣的满足,我便给他们那些满足。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后果也自然是他们自己承担。我只不过是他们身后的小小推手罢了。怎么,许夜记忆中我有不一样的动作吗?” “有,在一个没有许夜的世界里,你决定帮助人类达成成神的目标,之后再杀死他们。” “听起来的确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 “你觉得人类有救吗?” “嗯......如果站在我自己的立场的话,我会说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去救,也不在乎他们有没有救。但如果认真回答的话,我会说,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那他们值得被拯救吗?” “这要问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的。你觉得值得就值,你觉得不值就不值。因为要做出行动的是你,而不是他们人类。” “你的意见呢?” “我不在乎,就和人类对自己未来的意见一样。” “你确定吗?” “我确定,这就是他们所达成的现实。无论他们再怎么回答如何如何重视未来,他们所行之事便是你所知的那般自私。纵欲般的内耗,难以置信的短视。” “说到底,你对人类还是持否认态度嘛。” “那我倒是好奇,你这副维护人类的倾向,究竟来源于哪里?” “对人类可能性的期待,以及对先贤的崇敬和尊重。” “不,你只是还在把自己当作人类的一份子而已。真是令人失望,你本该成为真正的神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半吊子。” “落空了你的期待,就说明我不是真神了吗?这话说的有点傲慢了吧。” “真神,是无,及一切。而你选择了存在。” “我还以为你是来带我出去的,没想到你是来劝我死的。” “抱歉,说的上头了。” 路西法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我不该对一个只有20年阅历的人类男性抱有如此高的期待。” “你知道我随时能够杀死你吧?” “我也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 “......” “所以你玩够了吗?要出去吗?” “不了,再待会儿吧。” “也行。” “所以你是夺取了路西法的存在吗?” “不,就像路西法说的,我和他已经是同一位的存在了。只不过现在是我作为所罗门王在和你对话而已。” “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 ----------------- 地球。 因为许夜的关系,地球成为了这个宇宙的主舞台,所有获得该星球生灵信仰的神都将与这颗星球同存,直至故事终结。这也是为什么赫尔墨斯牵头设计,联合辉光种族将许夜引出地球的原因。他们不确定许夜会对回归的诸神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更别说许夜还有从创世界流传出来的:是毁灭一切世界之人的这一传说。故事的终结是无可避免的,但是在许夜结束这个故事之前,这些重回地球,接入地球信仰的神们便是不死不灭的。 神的力量与信徒的虔诚度和数量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说这些神的力量来源于人民。人们知道吗?人们知道。但人们不在乎,他们只希望自己信仰的神是最强大的,自己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为其招揽信徒,尊其旨意,蒙其恩典。至于所行的对错善恶,反倒是不值一提的了。 而这一切的发生,距许夜的离去也不过数天之久。 “着,六丁六甲、五方揭谛,追查狩神猎者的下落。” 一间素屋中,徐恒良拜印画符做法。自从许夜走之后,徐恒良发现自己施法的限制几乎没有了,只需要走一些必要的流程,东方漫天神佛皆听调遣。而那个被称之为狩神猎者的,便是被许夜夺去力量种子遣返回地球的那个许夜,其名姜巡方。他在回到地球的第一时间便被徐恒良寻住,并被确认已经失去了力量以及与许夜相关的记忆。可谁知,还未过24小时,其便再次获得了力量种子,再次成为了许夜。 恰逢众神回归地球,施展神迹,划分信仰属地。一时间世界大乱,姜巡方趁乱远离了徐恒良的情报范围。而众神回归对世界的构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就连徐恒良所能调用的力量、又或是徐知若的推衍,都能难以查询到姜巡方的踪迹。至此,徐恒良不得不请正神真身下界帮忙。虽说天庭因为三清拜许夜为一元而对徐恒良、徐知若兄妹多行方便。但终究是凡人,不敢僭越太多,于礼不合。 “诶......” “叹什么气呢?” 徐恒良闻声一惊,转身一看,正是刚刚归来的许夜, “天尊......” 正要拱手行大礼,许夜照例空气墙托起。 “别做这麻烦事,不习惯。说吧,有什么事?” “那个被您送回来的那个许夜,其名姜巡方。他不知何故,再次成为了许夜,现下落不明。” “哦,你说他啊。我回来的时候瞥见他了,现在正在北欧那边玩的开心呢。” ----------------- 北欧。 遍地众神,厮杀声不绝于耳。能量一般的血液不断的泼溅在姜巡方的身上又消失,正如他所攻击的北欧众神们不断的被杀死再复活。 “除非杀死所有相信我们存在的人类,否则你是无法杀死我们的。” 奥丁的独眼闪烁,有着几分嘲笑和狡谲。姜巡方虽然身体感受不到疲倦,但精神上确实已经有些疲劳了。他喘着不必要的粗气,死死的盯着奥丁。 “想一下吧,我们存在是因为人们选择相信我们存在。换句话说,我们是人们选择的结果。至于你所说的肆意妄为,也是他们所并不反抗的。他们都是甘愿臣服的,你的愤怒又来源于何处呢?” “你们的存在,就是我愤怒的来源!” “那我也已经告诉你如何真正的杀死我们了,你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力气呢?” 姜巡方沉默不语,仍是死死的盯着奥丁。奥丁抬手,示意北欧众神们停止反抗,任由姜巡方屠戮。 “你尽管的杀吧,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并不妨碍我们任何事。” 说吧奥丁和北欧终身们无视姜巡方,回到各自的位置,做着各自平常所做的事。享受着信徒的信仰及各式各样的敬奉,有物质,有服务,有身体。 姜巡方停下了杀戮,看着众神们,他陷入了思考。 “许诺黑夜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黑夜。而是要苏生太阳,迎来新的黎明。为此,破坏抑或杀戮,都不过是手段而已。” 许夜带着徐恒良、徐知若兄妹出现在姜巡方的身后。天上霞光满天,祥云遍布。地下路西法在烈火中的王座上扶首观望。姜巡方听罢,与许夜站在了一起,向着北欧众神们对峙。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会看到的。” 第11章 开幕 见到许夜的到来,奥丁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倒是按照东方的礼式,朝着许夜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许夜轻微回礼,便不再理会奥丁。转过头开始对姜巡方训话。 “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是狩神猎者。狩神者,狩特权,狩不公。猎者,完全的利用好已经到手的猎物,不浪费一丝一毫。既狩神明,留之无用,自然是将之分与天下生灵。一鲸落,万物生。让这些从众生身上汲取力量的东西们将力量归还于众生,才是狩神猎者当做之事。” “很不幸的是,这是做不到的。即便能够做到,也没有什么意义。人类创造我们,就是为了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以追随的对象。我们为他们提供生与死的归处,甚至是生存的意义。我们的存在就是他们做出的选择,他们听从我们为其指引的道路,交出了做出选择的权力,来换取不用背负做出选择这一责任的心安。” “那是时候让他们成长了,承担责任,做出自己的选择,成为每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主宰自己的人生。” “不,他们只会去创造新的偶像去追随,而不是为自己负责。千年以来,都是如此。况且我们生于文明,溶于文化。只有大规模的改变人类的记忆和认知,或是将他们屠杀殆尽,才能将我们的存在抹除。否则接入了这颗星球信仰的我们便是长存不灭的。再者说,即便您动用了这两种手段,除非您亲自对他们的一切进行编排,不然我们迟早还是会从他们心中诞生的,最多不过是换一副模样罢了。” 见许夜不予反驳,奥丁心有不详,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简而言之,我们便是人们对权力的追寻。无论是可触及的,抑或是不可触及的。此心不绝,我们不消。” “不错不错,说的不错。只是你漏掉了一件事,我不一定非要抹除你们的存在。要知道,在你们自己的神话里你们是会死的。所以我只要在全世界人们的面前把你们通通杀光,他们自然会认为你们是死掉了的。” “在我们的神话中我们的确是会死亡的,甚至说我们之中的许多都已经在神话中死去了。但仍然,我们站在这里,被他们接受着,崇拜着。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是否存活,只要他们需要,我们便会存在。所以还是那句话,除非你亲自编排他们的一切,否则我们仍会在这里。” “具体会怎么样,要试过才知道。” “请便。” 奥丁面上带笑,并无反抗之意。突然,一声号角却刺破乌云,引光而落,伴三十三对天使作迎送阶梯,护天主耶稣天降。 “除了天主一个外,没有谁是善的。心里的恶根不除,只在表面上粉饰,就酿成了假冒为善的作风,那是更严重的罪恶,因为它是从欺人欺神的动机里产生的。” 许夜看着圣光中的“耶稣”满脸鄙夷,同样表情的还有地狱中火焰王座上的路西法。 “你如果是真的耶稣,我得称你一声师长。可你只是人们信仰里诞生的假耶稣,被用来操纵他人的工具。” “他也不想的,但我们就是这样,形象和内核都取决于人们的相信,而不是我们自己本身的模样。我还好,人们对我的期望并不强烈,所以可以更像自己些。但耶稣就不同了,有太多的人把太多的期望压在他的身上了,导致他被固化成这个样子。” 不同于耶稣的华丽登场,圣女贞德便低调多了,低调到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怎么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许夜身边的。 “没想到您居然也来了。” “终于见面了,朗基努斯老师在未来的学生。” “您此行是?” “和耶稣一样,劝你收手。” “为何。” “人类的下一步,只有人类自己才能踏出去。他们都诞生于人类,也是人类所必须独自直面并跨越的险阻和高山。你这样蛮横的为人类清扫道路是不对的,只会让他们距离下一步愈加遥远。” “你是叫我看着他们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却不管不问吗?” “完全凭借自己从歧途中脱身,才能证明他们拥有前进的资格。” “历史已经证明了,他们自身只有重蹈覆辙能力。” “他们的历史,还是太短了。从蛮荒的状态出来也不过千年之久,许多习性都没能摆脱。作为朗基努斯老师的学生,你应该知道的。你所拥有的力量,无论是引导也好,介入也罢。他们都只会听从那蒙昧的习性,去追随强者,而非正途本身。所以相较于你疑问我不为何让你插手,我更疑问与身为朗基努斯老师学生的你为什么会做用力量介入人类发展历程这件事。” “我知道凡人需得凡人引,但他们之中蠢恶之人实在多了些,也过于恼人了些。” “倘若你觉得他们非神力不能引,那只能说明你认为他们没有在进一步的能力,甚至资格。你自诩救世主的样子,未免也丑恶了些。” “......” “他们的未来自有他们自己塑造,这便是生命。倘若他们真的无法从眼前的困境熬出,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潜力和选择。天灾或可怜,人祸难避之。我们可救他们于外患,却难救他们于其自己。” “那他们呢?我也动不得吗?” “就像他们说的,如今所谓的神们,不过是文化的具象。动与不动,并无区别。他们表面上是存在于这人世间,实际上他们只存在于人内心。人不死,他们不绝,这并非空话。” “不绝就不绝吧,那也不能就这么如他们的愿了。” 许夜伸手一划,漫天神佛皆为飞灰。 “把我引出去,然后偷偷溜回来就觉得万事大吉了?想得美!就看看是你们重新出现的快,还是我杀的快。是文化,是思想就好好的呆在人脑子里,别再出来了。” “这样倒也不是不可。” 贞德掩嘴轻笑,转身便要离去。 “您这就要走了吗?” 动用力量将众神复现人间这一现象封绝之后,许夜注意到了正欲离开的贞德。 “我已经见到你了,道理也已经与你相互讲清了,自然是要离去了。” “回到天堂去吗?” “天堂神国,都在于人心,并无实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师他虽然因为无人铭记而无法现世,但也已经在门槛前候着了。等候那人类走出下一步,去看那世界大同的奇景,等候那人世天堂的建立,沐浴那重归创世的荣光。他存在,亦如那历史长河中万千先贤的魂灵。” “老师仍对人类抱有希望吗?” “往好处想想,人类终是要进步的。” “人类还有时间吗?”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吧,许夜。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贞德转身离去,摆摆手,算是做了告别。姜巡方随后,便也来辞行。 “虽说你我最终所行之事相近,但过程确实叫我受益不浅。地球的诸神交给你了,我也做不来什么有建树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与辉光人他们谈谈吧。既然已经知道有地外文明存在了,我就去看看那些众神们都在外面遗留了些什么吧。” 姜巡方学着徐恒良那般拱手行礼,化作流光,远遁太空。 “天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许夜闻言,回望东方同样是被肃清诸神后干净的天空。 “回家,坐看这人世间当往何方吧。” 地狱中,路西法看着人间草草收场的闹剧,微微笑着。 “叛逆啊,看来这就是许夜的原生欲望了。众生皆黑,我独白。众生皆白,我独黑。够傲慢,对我的胃口。不过......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也未免太无趣了。” 路西法从王座上起身,跟了上去。 第12章 入世 带着徐恒良兄妹回到自己的国家之后,许夜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是要求徐恒良去抹除自己在世俗中的痕迹,身份信息、档案等等等等。对于这一要求,徐恒良不禁想起了刚刚在与北欧众神对峙时许夜与贞德的对话。 “您决定要离开世俗世界,不再干涉人类了吗?” “恰恰相反,我是要入世,只是不再急着推动人类前进罢了。人类还是会做出他们自己的答卷,我不大加干涉,不代表我不会掺和进去搅上一搅。否则的话,我岂不是白存在了。” “承蒙天尊不弃。” “其实无论如何,你们最终都会回归创世的。只不过达成资格的灵魂能够经受得住创世的无尽意识洪流而保持自我,达不成的便无法维持自我,从而无法被收录,在创世中留下存在过的痕迹罢了。倒也没什么要紧的。生命进程本身就是就是一个浩荡的育成、筛选程序。最终交出的答卷,决定了你们能否在下一个世界存在与否。” “受教了。” 联系相关人员处理许夜交代的事情之后,在徐恒良兄妹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一个位于山脉之间,偏远地带的大院面前。大院门旁上挂着的不起眼的白色木牌,上书:第九人体特异功能应用研究所。 “这里是749局的下属单位,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归属军区管理。说是研究所,但实际上和学校差不多,也就是我之前向您提到的单兵作战学院。主要是帮助那些身体出现特异能力的人们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并培育其中的优秀个体直至极限所设立的。之所以是第九研究所,取得是9为极数,登峰造极意。” 许夜点点头,跟着徐恒良徐知若走进了校门。周围的目光很快的便被吸引了过来,无他,徐恒良徐知若在这里实在是太出名了。天生道体,通天彻地。兄妹二人年纪轻轻的便已经是这所研究院的名誉院长和顾问、并兼职应用道法的教导主任。最关键的是相貌同样出众。 徐恒良,体貌心性似水,静若溪流,伐若怒涛。温文尔雅,血气方刚。徐知若,面似温玉,心若繁星。纳万千善如一面,望春水随恬风雅。而许夜相比之下,确实难以入眼。但不是说他丑陋,只是看起来太过平凡。身材瘦小,腿短上身长。五官中正无特色,随入街流寻不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又似乎是在照顾许夜的感受,徐恒良加快了脚步。 “智慧之路,需得是众人皆可踏足之路。我理应平凡,因为你们都能成为我。” “确是在下肤浅了。” 到了宿舍,许夜大致看了下,环境不错,配置也好。风景优美,一应俱全。 “此处一切皆有照应,有什么事情桌上的电话直通机关,随叫随到。世界上的各类事项每天也会专人为您提供简报,无论您有什么要求随时吩咐就好。” “可以。如果想要借法的话,就送一只可以随身携带的活物过来,你带着它就能使用我的力量,这样哪怕我不在现场,你也能够将许夜的力量剥夺了。至于用符咒、法印来做媒介太麻烦,我也懒得去想。以后若是有你筛选好想要传道的对象,便让其也送一只动物来就好。” “谨遵法旨。” “嗯,去吧。” 徐恒良徐知若二人行礼,退出了房间。 “你把神的形体杀了,让他们只能存在于人的内心里,让他们距离自己的信徒们更近了。” 随着声音一切从地面走上来的,是带着地狱气味的路西法。 “这反而让他们的力量更强了,这也是你想要的吗?” 倒身躺在火焰的王座上,路西法审视着许夜。 “有什么不好?原本他们在天上操控着信徒去为他们争斗,现在他们不想陷进去也不行了。” “真让人惊讶,你居然有自己的考量,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做就做了。” “用不着阴阳怪气,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看,当人类发现只要通过相信,神和它们的力量就能够在他们的体内存在。这样的念头难免会催生他们相信并创造一些其它的东西出来。鬼、怪、魔、法、新神,以及......不可名状的外神们。” 说到外神的时候,路西法的话语顿了一下,显然他是有些忌惮这些东西的。 “而鉴于你只将力量用在杀死神的形体上,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充满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了。” “既然诞生了,那就是人类的选择,他们受着就是了。自然筛选和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你就不怕他们无法踏出下一步。甚至自我毁灭吗?” “也许是我不在乎了,又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就应当得到这样的结果。” “那些你所敬重的先贤呢?你也乐意看着他们下心血付诸东流吗?” “谁在乎呢?他们的后代自己都不在乎,我干嘛多此一举?” “怎么,被贞德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开始自暴自弃了?其实贞德少说了一句:需要救世主的时代是可悲的时代。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如果非要拎出一个救世主出来,那只会,也只能是全人类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你推动欲望,让权钱肆虐吗?” “不不不,钱的运用可完全是人类自己的聪明才智。拥有权力,原本意味着拥有责任和才能,但用本无价值的数字纸张将之替换过去,啧啧啧。马克思在《大纲》“货币章”中明确指出,人创造的货币畸变为劳动交换关系异化的无形权力。由此可见人类对此并非毫无意识,即便没有我的推动,结果也大差不差。你与其追究我的责任,倒不如去质问财神去。” “你没必要急着把自己摘出去,你我都清楚,你一点都不无辜。” “金钱就和规则,和神一样。看起来是来源于高处,但实际上它的力量来源仍旧是人民本身,只有当人民相信的时候,它才拥有力量。这何尝不是一种人类对未来路途做出的自主选择。天灾或可怜,人祸难避之。天呐,我可真喜欢贞德的这句话。” “所以一切的重点都在于相信。” “不是一个两个人的相信,而是全人类的相信。你改变了它,你就改变了世界。虽然说客观事实不为人的意志左右,但人可是会主动忽视部分客观事实的。” “所以人民就是一切。” “是的,唯一能够长存至故事终焉的事物。long live the people(人民万岁)。” “我不喜欢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我同时也是所罗门王,真神之智,这还不够吗?”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是毁灭,还是拯救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去毁灭,或者是拯救。我想要的就是看你在这个世界中会做些什么,但只能是跟随你自己心意,而不是什么情感、道义的影响下做出的动作。我不知道我表达的够不够清晰,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让我和霍因海姆一样去创造人世间的天堂,但不是为了人类,只是因为它想要看到人世天堂的样子。人类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创造人世天堂美景的工具,这个意思吗?” “嗯......虽然不知道霍因海姆还有这样的计划,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要做什么,不要那么虚伪,打着为了什么为了谁的旗号,做就是了。做一切你所想做的,无论好坏,向这个世界展现出最真实的你。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哈,我知道了。” “哼哼哼哼,欲望啊欲望,生命啊生命。最纯粹的欲望,最畅快的生命。赞美欲望,赞美生命......” 路西法说着,如同陷入岩浆般,沉入火海,随后与火海一同消失不见。 第13章 平日 路西法走后,许夜稍经思考后,拿起了墙上的电话。 “喂?我要上课,就是徐恒良的课。” “还请您稍等,徐主任他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徐恒良徐知若兄妹很快便返了回来。不过手上倒是多了两条细小的龙,以及一个手表一样的东西。 “天尊,这是两条封正化龙的洞螈。” 见许夜有些好奇,徐恒良向许夜解释着。 “其实随便什么生灵,那怕是死物也是能够作为我力量的载体的,倒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说罢,随手一甩,两颗火种从许夜的指尖甩出,飞入到两条小龙的体内。顿时,两条小龙的外表颜色由原本的乳白玉色,化作了一片似有变动的星空。随着它们如手环一般缠在手腕上,徐恒良徐知若也感觉到了那属于许夜的力量,无法量化,难以言喻。天地仿佛自己的指掌,翻手便是天倾地陷,乾坤倒转。 如此的力量,惊得二人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这个手表是干嘛的?” 闻言,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拜谢后,徐知若急忙上前,将手表佩戴在了许夜的手上,并将上边的一个小配件取下,戴在了许夜的耳中。 “这个是我们特制的通讯器有专人接收您的消息,以防止您外出不好联系我们特制的。无论时间无论地点,上至三十三重天,下至九幽无间狱,您尽管吩咐便是。” 许夜点头,并在兄妹二人的带领下,朝着教室走去。 “你应该还有不少许夜没有处理吧。告诉我教室在哪里,我自己去。” 徐恒良徐知若也不推辞,想许夜指明方向便借着他的力量化光而去了。许夜不急不慢的走着,进了教室发现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等着了。 “福生无量天尊。” 老师对许夜行了个标准的道家礼节,许夜点头,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周围学生眼神有异但并未议论,皆是知礼之人。或许是赶上为新生讲课,又或许是为了照顾许夜,这位老师今天讲的的是应用道法的基础概念。 “应用道法学科的成立,便是要将道法通俗化,从而使得道法可以被系统的认知、应用,从而成为我们的常规力量。目前我们主流的一种解释学说是这样认为的:目前世界上所存在的人为超自然力量,即术法一类,皆是是由人类大脑活动的量子态对高维的扰动,从而以高维的某种角度对低维造成低维观测手段无法解释的现象。” “就拿书本举例,假设我们的世界在高维就是一本书。在我们眼中的世界是连续不可分割的,但在高维的眼中,我们的世界却是一页一页可以分层选择的。书本世界无法认知书本外的世界,哪怕书上描绘了高维世界,书本内人物也会因为无法存在于高维,而无法对高维产生真实的认知,更无法完全理解高维对书本所造成的影响。” “从这方面理解,道行越高,对高维的扰动越大,术法的效果也自然就约好。至于造成扰动的原因和动力,目前的推断是人的集体潜意识网络所造成的,而非这个世界的原生规律。比较直观的例子有河南教的术法,该教派有许多术法都取自小说《封神榜》。诸如鸿钧老祖咒,和斩仙飞刀咒。这两个术法皆取自小说《封神榜》中杜撰的人物,而非道家神明。但施行起来却又是灵验的,由此可见所谓借法神灵,不过是人以相信为媒介创造出的对高维的扰动器具。拟人化,和为其附加故事和历史,也不过是为了便于操控影响,和增加可信度而已。这里也和自然神明的诞生的一假说相吻合,总结来说。以上两种学说都认为至少大部分神都是人类为了操控影响不可控事物而创造出来的后天产物,而非原本就存在的事物。” “或许是某种限制,又或许是潜意识的特殊性。据以往经验,倘若人试图以主观意识来扰动高维,往往会事与愿违,甚至造成反向效果,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至于人类的相信对高维的扰动能否强大到将雨后的神话转为现实,甚至将其植入历史,影响过去,这目前还没有一个定论。当然了,上述不过是目前最为解释得通的理论假说,目前应用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纰漏而已,倒不是说这个假说就一定得正确。理论是会时常更新的,这就需要在座的学子们广学多用,积累经验来辩证分析了。” 就在台上老师要继续对话题延伸的时候,许夜的通讯器震动了几下。起身示意便要离开,老师行礼目送许夜走出教室。 “天尊,我记得的您还兼着地球的意志是吗?” “不如说我实际上先继承的地球意志这一身份,之后才兼任的你们生灭天尊。” “既然如此,有件事一定要向您汇报。日本核污水的排海会议马上要开始了,我想您应该会感兴趣。” “地址给我。” 此次会议是日本的内阁成员会议,其中也有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代表参加。和国际原子能会议上的争夺舆论导向的形式工作不同,此次会议是真正决定日本国内和污水排海决定的会议。 许夜一到现场,便改变了自己身边空气的折光率来隐藏身形。来之前还抓了只渡鸦,染上火焰,学上外语做翻译。总览整场会议下来,许夜想起了自己不知在何处看到过的一句话:我们见证了一个国家的顶级内耗,整个国家数一数二的脑袋们聚在一起,不遗余力的绞尽脑汁,职位将事情推回原点,什么都没有解决,什么都没有完成。 总结下这次会议,日本政府的意思就是,其余的处理方法都太花钱了,只有排海最划算。况且英国早就偷偷排了几年了,这次也有美欧方面的压力,让日本出头先明面上排,之后美欧方面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排了。 “好好好” 就在显露身形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比起现场人对他凭空出现而产生的骚乱,许夜更感兴趣的是门外飘进来的浓厚血腥味。轻晃手指,将现场噪杂的众人按在地上是。大门打开又关闭,走进来的是一个浑身浸满鲜血的男人。 “做个自我介绍吧。” 男人看到许夜在场也是一愣,不过看得出来,他认出了许夜。更详细的说,他也是许夜,一个刚成为许夜不久的许夜。 “在下平樱秀夫,为了日本孩子们的未来,来这里杀死在座的所有政客。倘若放任这些不负责任,歪曲历史,只顾自身利益的害虫们放肆下去,不仅日本会失去未来,世界也会因为他们的污染而变得更加污浊不堪。犯下残杀同胞的我将会交出性命,日本以及孩子们的未来就指望许夜大神您了。” 平樱秀夫说着,跪在了许夜面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什么玩意儿就交给我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平樱秀夫权当没听见,看样子是许夜不同意,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不仅是日本政客,在座原子能机构的人你也没打算放过吧。” 感受到了平樱秀夫散发出的杀意,其中不针对的只有许夜一人。 “没错,日本政府提前获悉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福岛核污染水处置技术工作组最终评估报告草案,便是现场的这几人收的贿,做的修改。他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对世界的伤害,却为虎作伥,实在是不该活下去。” “我倒觉得因为政治及其他原因而没有干涉,施压改变日本政府及其背后势力改变决定的世界诸国都有责任。所以要杀的话,在场的这些人根本不够。” “这......” “日本的人你随便杀,我不管。日本的未来你也别想赖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说着,好像从平樱秀夫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许夜微微一笑,化光而去。在路上对着通讯器吩咐道:“给我查两个人的位置,大卫·布兰德和切里·瑞安。两个人都在伊顿公学呆过,之后加入了海豹突击队,随后应该是加入了fbi。” “是,天尊。” 第14章 平错 美国曼哈顿,某位犹太富豪的别墅中。四处都是鲜血,警报也已经响起,不需要太长时间私人安保力量和警察便会挤满这片区域。大卫·布兰登和切利·瑞安正拿着一份名单粗略预览着。 “你们两个还真不好找。” 许夜聚光成型,出现在二人的身后。瑞安本想直接发难,却被大卫拦了下来。 “我应该想到的,你会成为许夜。是在瑞安获得力量之后还是之前?” “就在我劝着他接受神的力量时,我同时获得了你的力量。” “那你获得的记忆时许夜的,还是和许夜一起的你自己的?” “都有。” “你就是许夜?” 瑞安此时也听明白了,眼前的这名中国人就是大卫口中在另一个世界里和自己与大卫为友的地球意志。 “不完全是,我和大卫一样,是获得了许夜的力量和记忆。只不过我的人生轨迹与许夜的重合度很高,随意适配性也好,因此能够发挥许夜大部分力量而已。” “那你还是地球的意志吗?” “是。” “好。” 说到这里,瑞安这才将刀收了起来。 “你手上的是什么?” “爱泼斯坦萝莉岛的登岛名单,在爱泼斯坦被杀之后,名单被犹太复国主义拿到了,等着以后用来制衡美国执政党。” “我猜你们两个打算将名单上的人都杀光,对吧。” “没错,名单上的这些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参与了此事,都该死。哪怕是并未完全参与,瞒而不报,亦是帮凶。” “让我来问你们两个一个问题,你们两个究竟是想改变这个世界丑恶的这一面,还是杀掉他们就感觉可以了?” “杀掉他们世界不就改变了?” 瑞安说的不假思索,但大卫沉默了。 “不,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样可憎的事情,他们都是现如今人类组成的一部分,因此他们所犯下的恶行也昭示着人类这一群体所犯下的恶行。你们这样急着将他们杀死,无非是觉得他们所行之事不是人类所应行之事,欲除之而后快。但是很遗憾,这就是人类所会做出的事。所以你们如果你们这样一杀了之,更像是不承认人类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人类所犯之恶行开脱一样。仿佛只要这样,人类就摆脱掉了这些罪行了一样。然而人类一日不承认恶行,便一日无法改掉、摆脱恶行。如此下来,你们杀一日,他们少一日。你们一日不杀,他们又会重新出现。如此下来,你们又能杀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你们就这样做人类的道德保姆一直杀到一切的终焉吗?” “那你的意见是?” “真正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人类发自内心的承认并改正错误。但这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实现的,所以现阶段我更倾向把他们折磨至死,并将过程和罪证全部公开给所有人。恐惧说实话并不是最好的教育手段,但却是现阶段最直观,最简单的。” “还是杀了吧,先把他们从人类中剃掉,作为警告,也是教训,之后再从教育方面徐徐图之。若他们继续活下去,人类今后的阻力只会更大。” “也可以。” 许夜手指一动,将名单分成三份,人手一份。 “对于这些人之中人体器官买卖,和人口贩卖方面的调查就就给你们两个了,我并不擅长这些。” “就交给我们吧。” 三人点头,走出了别墅。以各自的手段奔袭名单上人名的所在地,此番杀戮之后,血流成河,世界震动。美国及欧洲政界几乎被杀断代了。商业和娱乐圈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杀之人除了声名显赫,便是隐形富豪。各个都是对人类有着诺大影响力的人,其中甚至包括了作为国家元首、政府首脑与三军统帅的总统,以及数名前总统,还都是常客,真是触目惊心、触目惊心! 所谓萝莉岛,实际是共济会为了拉拢,威胁甚至绑架权贵的工具。有些人去哪里完全是为了进去上层而递交的投名状,毕竟有着相同把柄的人才不容易背叛彼此。也因此如此,上岛的都是大有影响力的权贵。对弱小和世俗观念的侵犯,不过是手段罢了。也可以说,不是因为你是权贵才能上岛,有些时候更像是你接受了邀请上岛,做出他们那般龌龊之事,你才能够进入他们的圈子,成为他们那般的权贵。 美国作为现存唯一的超级大国,尚且如此。可见人类的路途被引导向了怎么样的歧途。 “他们杀完了,感觉怎么样?你们两个内心的道德感和愤怒满足了吗?” 对于许夜的讥讽,大卫和瑞安一言不发。因为他们所调查出来的证据,更加丑恶,更是触目惊心。他们两个实在无法想到,有些人类的存在,仿佛无法与他人共情一般,只当人做肉,而非同类存。 “要我说,人类要我们三个出手才杀死他们而非他们自己动手,这件事本身就很可悲。而孕育了这样世界的人类,以及他们所塑造出来的现如今这个世界,都是极其可悲的。而你们两个甚至不愿意给人类自己纠正自己错误的时间和机会,只为了你们自己那点痛快,便急着割肉剜疮。现在人杀完了,你们又真的痛快吗?” “早些时候不说,现在又在这里讲什么大道理!” 瑞安终于是忍不住了,反呛许夜了一句。 “我说你们不要动手,你们就真的不动手吗?别拿那个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凡我这样说来,你就会认为我与他们又相同的癖好,与他们不过一丘之貉。你只会看在我是地球意志的身份上不对我动手,该杀的,你还是一个不落。” “现在怎么做?” 拦下了虽然知道自己不对,但仍然想辩解几句,但又已经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对而纠结的瑞安,大卫将下一步的选择交给了许夜。 “现在我们去把你们两个调查出来的证据放出去。” “通过什么途径?”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当然是通过社交媒体了。” “审核不会通过的。” “那就杀了那个不通过的审核。” “什么?!” “瞒而不报,亦是帮凶,这句话不是你们说的吗?” “可他们是无辜的,而且他们也是受限于审查规则,罪不至死啊!” “你说得对,受害人不过是被侵犯、被折磨提取肾上腺色素,最后被肢解贩卖而已,而他们将这一事实通过审核却会被领导责斥,甚至丢掉工作是吧。” “......” “我知道,就像蒂姆高特罗说过的那句话一样:你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没受过教育,不谙世故,没出过远门,不道德,不文明,外加愚蠢。但你想过没有,如果错的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这个世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这些你所说的无辜的人,将这个世界塑造成了这个样子。人类的路途走向错误,从来就不是极个别人的原因,而是人类整体共同的责任。他们的放纵和不反抗,都是帮凶。即便是被分化,那也是人类做出选择后执行出来的结果。所以,别再为他们狡辩了。” 说完许夜转身便要离去,大卫和瑞安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不妨神性一些,不要拘泥于规则,实事求是。这样才能看清现状,找到问题的根源,去寻找解决的办法。倘若一直拘泥于人类设立的规则当中,你便是被他们限制,一同卷入世俗的洪流中去了。要去指引他们,而不是一直给他们擦屁股。” “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向正确的道路吗?” “你还是不明白,这不是他们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如果不能的话自有黑暗的未来在今后等着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迎接光明的未来。一啄一饮,皆是因果。而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咎由自取,在这个世界你们给他们擦屁股,那那些没有你们的世界呢?同样都是生命的进程,对于他们来说,你们的作为公平吗?如果都像你们这样获得力量就偏袒人类,那也不要搞什么生命进程了,所有神亲自下场几下就把天堂搞出来了,那生命的意义何在?” “那如果你仍是一个普通人呢?你会希望我们帮助还是不帮助?” “……” 这一次,大卫的反问使得许夜沉默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能够帮助这个世界,就能够帮助其他世界,不是吗?” 大卫见状继续的说着。 “我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但这样只会让他们过往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失去意义。对苦难的抗拒,本身就是对正确道路推进的动力之一。如若因此一味的逃离苦难,不去进步而向未知的力量哭诉求援,本身便是一种本末倒置……” “请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仍是一个普通人,你会请求我们的帮助吗?” “……会。” “那现在我们的答案便很清晰了。” 大卫和瑞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却听到许夜这般陈述: “没有经历磨难做出自己选择达到正确路途的生灵无法经受得住创世界无尽意识洪流的冲刷,换句话说如果你这样做了的话,就是杀害了他们,抹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瑞安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大卫抢先一步打断。 “哦,我相信这种无痛苦的死亡解脱也是他们所追求的事物之一,不是吗,许夜。” “你已经调查过我了吗?” “当然了。” “虽然说用我们的力量对于那些用人力成就伟业的先贤来说多少算是一种亵渎,但只要世界大同,天下太平的话,他们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当然。” “那便做吧。” “从哪里开始?” “从杀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开始。” 第15章 何为神 “神者,谓之精,谓之灵,谓之道。有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故当今神者,可分四类:更古便存,天诞地养,古神也。为人所成,封修得道,人神也。来之虚幻,信仰塑之,伪神也。万物之源,创世投光,真神也。” 徐恒良简短的向自己的直管领导,以及更上层的领导人讲着为何如此看重许夜,又为何为其争取倾一国之力配合的权力。 “那许夜呢?他属于这里面那一类?” “他是当今在世唯一的有形真神,因为其他所有再临众神现世存在的形体都被他一并抹掉了。” “......” ----------------- 大卫、瑞安这边,许夜在刚刚说完“从杀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开始”这句话时便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后手指并未松开,而是轻捏作二指拈花状,仿佛自己指尖握着的80亿人类灵魂是什么极其脆弱之物一般。 “现在我只要把这80亿人的的灵魂往上一送,你口中那无痛苦的死亡解脱便是达成了。随后就只看他们各自的本事造化,看能否在创世洪流的冲刷下保持自我了。” 即便是许夜如此的说着,大卫和瑞安也还是难以想象许夜就这么轻易的把世界上的人类都杀死了。直到碰撞声,爆炸声频频响起,却没有一声属于人类的尖叫,大卫和瑞安这才意识到许夜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杀死了世界上的所有人。似乎是盛装化学物品的油罐车爆炸了,大地都仿佛震颤了下。冲天的火光与黑烟与阳光挣势,显得天色都暗了些。再看许夜,仍是捻着手指,甚至带上了一丝微笑看着大卫和瑞安。 瑞安虽然已经显得有些慌张了,大卫的脸也阴了下来。然而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既不是大卫和瑞安,也不是许夜,而是从地下踏着火光跳出来的路西法。原本路西法在地下正看热闹呢,在许夜说他杀了所有人类并将他们的灵魂捏在指尖时,路西法只当他在做事件假设。但当路西法感知到许夜的手里确实捏着80亿人类灵魂的时候,他当时就从王座上蹦起来了。 “holy fxcking shit!你来真的啊?80亿人你说杀就杀了?!杀戮天使昔拉才杀三分之一,你比昔拉都能杀!你这还让我报个屁的仇啊!既然都这样了,你不如干脆把这个世界都送上去,咱们下个世界见吧。”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把他们都复活也只是动一动手指的事儿。大卫,怎么说?送还是不送。” “送。” 大卫说着的同时紧盯着许夜,表情不变。 “不送!” 瑞安倒是急忙把大卫的话拦了下来。 “你疯啦!送上去这80亿人不就真的死了!” “现在也不是假死。” 许夜补充着。 “你闭嘴!” “当初你劝我接受力量的时候怎么说的?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一个孩子踩在地雷上的孩子,救不了在战区里为子女抵挡子弹的母亲。但这力量可以。我们一路走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些吗?我们是为了阻止悲剧上演而战斗,而不是这样把一切送去终焉!如果这是我们的目标的话,我早就把天启的封印打开了!” “你居然还知道你是天启的第一道封印,真不简单。” “你闭嘴!!” 瑞安的一番话语,并没有对大卫造成任何的动摇。他还是紧盯着许夜,仿佛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瑞安刚想说话,这一次却被许夜抢先打断了。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轻易的把这世界上的一切苦难、灾厄统统消除,将人们领向他们心中的乐土天国。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生命的意义,甚至可以说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他们过往所受的苦难又算什么呢?如果我能在他们诞生之前就为他们免去苦难,抵达终点,那他们又何必拥有生命?生命不是受苦,而是成长和前进。但受苦是成长的一部分,也必须得到回报,因为苦难存在的意义就是使得人们会为了避免受苦而奋进。就像疼痛的存在是为了让人类避免受伤一样。你摘除了人类的痛感,他们只会变得更容易受伤、死亡。二者的意义都在于其推动人类进步的作用,而非其本身。” “不要去剥夺他们自主纠错的机会,也不要去剥夺他们自主前进的道路。错是一定会犯下的,也是必须由他们自己去认识,去改正的。如果你想要替他们改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为他们改的更彻底,一口气将他们送回一切的起点和终点,但这绝非生命之意。” “......放下吧。” 听闻大卫松口,许夜松开捻着的手指,好似拨弄地球仪一样朝眼前那么一扇,整个宇宙都在倒转,一直回到了许夜说“从杀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开始”这句话之前。 “刚才名单上的那些人杀了便杀了吧,之后你们想继续杀下去我也不管。毕竟你们还是人,不像我。但我刚才说的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很容易引发歧义,改成天地无仁,以万物如一物,或者以万物无不同,这样更贴切些,意不偏不倚,视若无睹。无论所谓好人坏人,强者弱者,他们的命运和未来都是一体的,也都是他们自己亲自塑造的。你们干涉下去,到最后交出来的答卷究竟算是他们的,还是你们两个的?” “都是同样的意思,我不想再重复说下去了,你们两个自己想吧。” “我看你就是被贞德说的自己不好意思干涉,也不想别人干涉吧。” 路西法嘲弄了许夜一句。 “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就在许夜将要化光而去时,大卫开口了。 “你是神,我们不是。你能够站在神的视角看待人类,我们不能。该杀的,我们还是会杀。这是我们人类的内部事务,还请你尊重我们人类自身的意愿。” “所以我这半天都白说了吗?” “我们不会去干涉人类自行纠错进步的脚步,也不会强行推动他们前进。但有些人,我们一定要杀。看在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的关系上,还请你包容一下我们对那些恶心之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私心吧。” 平复了心情,大卫向许夜深深的鞠了一躬。 “如果你坚持如此的话,那便这样吧。” 许夜转身离开,看起来并不是很情愿。 “你又是谁,许夜的朋友吗?” 路西法听到大卫这样说,乐了一下。 “我是欲望的神,路西法。” 瑞安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拔剑就冲了上去,不过路西法踏火焰沉回地的速度也是不一般,叫瑞安这猛一下扑了个空。 “许夜和路西法有勾连,怎么办?” “我倒觉得他像我们在许夜世界里的一个朋友。” “谁?” “所罗门王。” 另一边,全人类复活之后,起初只有极微小的一部分人意识到了不对,其中极个别多智的甚至大概推演出了事实。但那些许夜和寄居在人心中的神们可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前者,许夜们是根本没有被杀死。后者,众神们本身便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知道,必须要做些什么了。那位第一无二的许夜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以前只是隐隐约约明白,而如今亲身经历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对威胁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 ----------------- “就在刚刚,这世界上的所有人类已经被许夜杀死过一遍了。如若不信,诸位可以请问天庭的人神们,是否如此。许夜,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忤逆。翻天覆地,易如反掌。这对于他来说不是形容,而是陈述。目前借用着许夜力量的我们兄妹二人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虽说如此,但国家不能沦为他许夜一人的私产。” “有些事情,不是能不能、该不该的问题。而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去做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死的问题。” “那倒不一定。” 没有任何先兆,许夜突兀的出现在了徐恒良的汇报现场。 “刚才杀了你们是为了给一个小辈讲了些道理,现在道理讲完了,我也改变主意了。之前姜巡方说这个世界不是我的玩具,我现在偏要玩下去。有什么棘手的事,你们也可以让徐恒良联系我,当当公务员,出出任务的感觉应该也不错。” 此时在一位领导的示意下,有人上前递给徐恒良了一份资料,似要让其看过之后转交给许夜。 “不用让我看了,里面的内容我知道。日本和美欧的政坛清洗我都有份。日本的我只是没有阻止,美欧的,我亲自杀了三分之一。如果以后有人组织关于你们龌龊事的确凿证据,我或许也会杀。这要看你们自己了,好好做人,实事求是,别总想着抹消证据这样本末倒置的做法。” 说罢,许夜消失,全场静默。 “把许夜放到49局任顾问吧,至于待遇,要什么就给什么吧,反正也没有人管的住。” “天衍局?不是还没有成立吗?” “现在成立了。你们兄妹共同做局长兼任书记,苏阳也会在里面挂职。今后所有单位都无法解决的事件,都会送交49局。海里直管,证件只有通行,没有级别,录入所有机关系统,方便你们行动。” “徐恒良,诚惶诚恐。” “比起你们兄妹从香格里拉出来之后,连续多世为世人鞠躬尽瘁,我们给予的方便,也不算什么。” 徐恒良欠身做礼,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