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货上位手册》 作品相关 《妖艳货上位手册》 作者:嗣音君 文案: 许珞虞是只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嫌贫爱富的她巧妙的将心机婊的本质隐藏了起来。 人人都想要过着被人艳羡的生活,越是知道底层黑暗的她越是想要突破这滔天桎梏。 和许多重生玛丽苏女主不一样的是,没有任何金手指的许珞虞只能靠着自己心机手段开始了一场逆袭之旅。 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且看妖艳货如何攻略男神。 女主盛世心机女,一路高歌撩汉,事业男神双丰收~ 服用攻略: 1.养成型女主,不是一开始就大杀特杀,苏到没底。 2.女主前期三观会有点歪,现实会给她一巴掌的,请放心作者三观端正,且为根正苗红的进步青年。 3.此文多线攻略型,没有金手指,结局开放型。 4.女主心机婊,表演狂,不是靠男人吃饭的小婊砸。 5.不喜勿入,作者玻璃玻璃渣子心,请勿人参攻击。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主角:许珞虞 ┃ 配角:你猜 ┃ 其它:网红,撩汉 作品简评: 因为一场意外,许珞虞重生回了十年前,一切悲剧还没有上演的最初。重来一次,她再也不想做任人玩弄的傻白甜,而是正视内心的欲望做新时代的女王。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各种危机和欲望,她只能拼尽全力在真实世界中站稳自己的脚跟。人人都想要过着被人艳羡的生活,越是知道底层黑暗的她越是想要突破这滔天桎梏。 和许多重生玛丽苏女主不一样的是,没有任何金手指的许珞虞只能靠着自己心机手段开始了一场逆袭之旅。作者用流畅的文笔勾勒出小人物的发家史,故事里有欢喜、有忧愁、更有对于时代深思以及人性的思考。无论是底层出身的许珞虞,亦或者是天子骄子的傅景琛等人,每个人物都有自己不同的命运起伏,并且在绚烂的新时代背景之下演绎着一首荡气回肠的时代之歌。 ==================== 第1章 时值冬日,寒风凛冽,忽而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将这个蓉城包裹上了一层洁白之色。 越是这样的洁白,看得许珞虞心中越是苍凉,她哆哆嗦嗦的将自行车停在了厂里的车棚内。 许珞虞工作的地方是西南最大的食品加工厂,而她只是车间里劳碌的小女工。 摘下来了口罩,许珞虞搓了搓手朝工作间走去。 一进车间换好了工作服,就看着车间里早就忙碌了起来。 她诧异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幕,按理说这个时间段人应该没多少,今天这是怎么呢? 此时的李素刚把机器擦干净,就看到了刚进车间许珞虞,挥手朝她开口道:“小许,你昨天休假,今儿大领导要来,车间刘主任昨个就打了招呼让我们把车间收拾一下,昨晚上太晚了还剩些,今儿早上大家一早就来。” 听到李素这样的解释,许珞虞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这好好表现的机会,车间主任刘建军肯定不会放过。刘建军在食品厂呆了这么多年,早就盼着高升去总部办公楼了。 既然大老板要莅临,他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定是要红红火火的表现一番,拿出成绩来。 几年前,自打许珞虞逃出了李家沟那个深渊,一路向南跑到了蓉城来就因为没有学历更没有身份证,在这几年期间什么活都干过。 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才将自己被人贩子毒哑的嗓子治好了。 声音虽说不想从前的婉转动听,但至少也算能说话。 而在认识李素后,她就将所有积蓄塞了关系,这才成为了一个有身份证的人。 后面又在李素带领之下,进了现在这个食品厂,终于算是在蓉城彻底的扎根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工人们都在忙碌,许珞虞也不敢耽误,挽好袖口,立马也投身于其中。 打扫完后随即又投入到生产之中,许珞虞也算是个能手,毕竟早些年也是考取过重点大学的人。 虽说是在地窖里渡过了几年非人的日子,但学习能力当然还在,不到两年的就坐上了车间负责人位置上。 可是说是个负责人,其实跟那些流水线上的女工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别人只负责一样,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都要会,那里需要人就立马补上去。 工作量很大,不过工资倒也还算丰厚。 车间里热火朝天,刘建军推开了门,急急忙忙大声吼道:“赶紧准备好,等会大老板要来。” 刘建军是个偷奸耍滑之人,只不过人家里有些背景这才放他来车间做了个主任,这一干就是十年。 日子长了,他那里还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 于是乎将各种关系殷勤的事都做了,近来上头也有了松动念头。 虽说刘建军听到消息,心里是满意了,不过却更加迫不及待,这不机会来了。 刘建军早就对许珞虞心怀不轨,要说原因那很简单因为许珞虞美啊。 按道理来说许珞虞这长相做个花瓶明星那是没有问题的,只可惜这出身太过于穷酸,而且听着说黑历史还很多,年纪也大了才在这厂里混日子。 随着了解深入,刘建军也越发了解许珞虞约这平庸下隐藏的美丽,就想着要包养她,奈何许珞虞这人是个不开窍的。三番五次都拒绝了他的恩赐,可是从今天起就不一样了。 只要大老板高兴了自己说不定能混去总部,再不济也是升职做个副厂长,这样的身份地位怕是许珞虞都要转而缠着自己了,刘建军越想越美,仿佛都那美人都在自己身下娇嗔了。 看向许珞虞的目光更加得炽热,许珞虞又不是个傻子当然看穿了刘建军的想法,心里虽说恶心极了,可是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有任何挣扎。 而也就在此时车间外一阵喧闹,刘建军仿佛得了指令似得。 先是指挥着所有那个人好好表现,然后整理自己的着装,随后走了出去,迎接大老板的到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群身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 领头是个一八几身量极高长相俊朗的男人,许珞虞似乎都能听到那些个年轻女工抽气的声音,于是随着将目光放在了男人身上。 这个被刘建军唤为大老板的男人,是个约莫三十五六左右的青年男人,他正跟一旁的厂长高延征说着话。 许珞虞的目光望着男人。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清冷的光晕,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唇型,无一不在长相着高贵与优雅。 仿佛浑身散发着疏离的贵气儿,俯瞰着众生的悲苦。这样完美的人让许珞虞想到自己污泥似的人生,更加的自惭形秽。 这是她今生永远都无法跨越的沟鸿。 她就算挣扎出了李家沟那个深渊,可是凭着她根本无法爬到社会的顶层。 纵使她还有些美貌,可是也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于美色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她何尝不想做人上人,可是这几年来社会的经验告诉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个毫无依靠,毫无技能的女人如何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活的像一个人,答案是异想天开。 许珞虞不知道是以怎样一种失魂落魄的心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的,想要突破阶级的念头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隐隐作痛。 刘建军自打大老板来了后,得到了升职的喜讯那可是风骚的很,架子大的很,下午许珞虞就被这小人得势的刘主任叫进了车间办公室。 刘建军其人肥头大耳,顶着个啤酒肚,眼睛小的老鼠缝似的,透露出了猥琐的光芒,看得许珞虞浑身不舒服。 刘建军一瞧许珞虞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珞虞啊,来来来坐。”一边迎着许珞虞,一边又将凳子指给了她坐。这献媚的样子,让她不寒而栗,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主任,这..这不太好吧。”这两年来,许珞虞一直在跟刘建军周旋,几番下来也知道怎么避开着满肚子坏水的刘建军。她不留痕迹的将刘建军拉着自己的手给松了下去,脸上挂着羞怯的笑意。 虽说许珞虞已经三十好几,又遭受了非人折磨多年,因着年轻的时候长得实在太过于美丽。 以至于现在那美丽的痕迹还是能够清晰可见,这也是刘建强一直不怀好意的根本。 这些年许珞虞因为貌美也吃了不少亏,一个无权无势的贫穷女人若是拥有美貌,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罪过,为此许珞虞也是费尽心思的遮盖。 不过天生丽质难自弃,总是有些许风情的流露。像刘建军这样的男人肯定眼馋的很。 “怎么不好啊,你可是咱们车间最优秀员工。”刘建军话说得很是圆滑,可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朝着许珞虞胸部看去。 “刘主任说笑了,请问刘主任有什么事找我的?” “小许,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升职走了,这车间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觉得你很有前途的。”刘建军说道这里不坏好意地盯着许珞虞。 许珞虞当然明白他话的意思,一则是他升职了权利更大,若是她不顺了他的意,随时可以解雇她,二则就是若是跟了他,那么车间主任的位置就准备留给她了。 许珞虞就算是要上位,可是她也不屑跟这样一个男人,一想到刘建军跟她继父何强那相似的面容,顿时觉得恶心极了。 她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成为人上人,可是要委身于这样的男人,恕她实在做不到。 她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从李家沟的地窖里爬出来。 “刘主任,你知道的我能力不好能不胜任。”许珞虞话说得极为委婉,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决绝。 刘建军勃然大怒,整个脸充满了狰狞,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许珞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许珞虞深吸了一口气,一双桃花如水般的澄澈,仿佛是要洗净铅华,这是这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使得刘建军两年以来都对着许珞虞魂牵梦萦。 “刘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 刘建军本来就做了让步,想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可是这个女人实在不识趣。 这厂子里但凡好看点的女人,那个不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乖乖跟他上了床,唯独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许珞虞不开窍。 想到这里刘建军脑子里的怒火一下喷涌出来,既然这样他还跟她客气什么,于是一把抓住许珞虞的手臂,将其抱在了怀中。 许珞虞根本没有料想到刘建军居然敢这样做,此时的刘建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上了这个女人,看她以后不乖乖听自己的话。 他一只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又扯着她的衣服。 虽说是冬□□服较厚,可是刘建军自小在农村长大力气大得很,一把就撕掉了她的衣服。 此时许珞虞已经被吓懵了,陡然她脑子里浮现出了当日继父何强那满脸的欲念,两个人顿时重合在了一起,极大的耻辱充满了她的心中。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刘建军的禁锢,可是这人已经下了决心,那会管得了她的挣扎怒骂,咧开一黄牙张牙舞爪的怒声危险道:“你要是敢反抗,我就告诉全厂的人说你为了得到主任之位,勾引我,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待在这里。” 这句话像是扼住了许珞虞的喉咙,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丑恶的刘建军,只觉得浑身发冷。 人性的丑恶她早就领悟过了,可是要将这样的羞辱全摆在面上,这可是一回。她当然知道人言可畏,这世间有多少女人是死在了流言之下。 她以为自己能够逃得出命运的禁锢,可是事到如今她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她已经是那么努力去生活了,可是为什么依旧过得这样的悲惨,就因为自己出生贫穷?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许珞虞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仿佛是来自地狱里的鬼火,灼伤着刘建军,刘建军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许珞虞。 可是他一个男人又岂能干不过一个女人?已经有太多女人被他威逼利诱献身了,刘建军虽说惊着她眼中的怒火,可是按照他的经验,拿下她自然不在话下。 刘建军扯着许珞虞的衣服,许珞虞像是得了什么怪力,一下挣脱了刘建军的禁锢,朝门跑去,刘建军那里会给她机会,上前扑倒了她。 坐在她的身上,扬起手就是给了许珞虞好几个巴掌,骂骂咧咧道:“臭女表子,老子让你跑!”随即又是给了她好几巴掌,许珞虞那张白皙的脸早就扇得不成人样。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她咧嘴怒吼道,又是一阵挣扎。 刘建军骨子里带着残暴的血腥气息,越是动手越是起劲,这种极致的快活之感似一阵热流传遍了他的身体,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用手扯住许珞虞的头发,将许珞虞的头提了起来,又狠狠的摔了下去,一来二去,许珞虞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半眯着眼看着此时满脸因为激动而变得极为扭曲的刘建军,她好想挣扎,可是却没了任何力气。 “臭□□,让你不听话,老子让你不听话!” 后脑勺的血流了满地都是,妖冶的血色刺激的刘建军更加激动,下手也更加的重,仿佛是要置许珞虞于死地。 半晌女人失去了所有的反应不再挣扎,整间办公室充满了黑暗,也就在这一刻,门被踹开,光从门外照耀进来。 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早就没有半点气息。 第2章 随着曙光从山头慢慢升起,何家寨的风光显露了出来,此时正值盛夏。一眼望去,都是一片绿意,只不过山里早上的雾气很重,给何家寨凭添上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逐渐山路上人来人往,纷纷涌向半山腰的何强家,一时间将何家寨变得热闹非常。而此时此刻跪在蒲垫上,头挨着棺材的面容秀丽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 许珞虞从蒲垫上站了起来,顿时觉得昏天黑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只觉得膝盖极为的酸痛。 许珞虞睁大眼睛盯着这破旧的灵堂,她有些不敢置信,抬起白皙细嫩的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疼,超级疼,将眼泪花子都快掐出来了。 她转头望向灵堂的中间遗像,那照片中的人分明是自己妩媚多姿的母亲,又看一眼面前的棺材,和此时还未烧尽的白烛。 何家寨盛行土葬,于是流传了个习俗,那就是在人五十岁的时候,就开始置办死后的棺材。 而眼前这个简易劣质的棺材她认得,分明是母亲许容去世时,家中着急找师傅赶工做出来的。 “囡囡,赶紧准备,你妈今天上山。”此时一位面容的老太太带着阴阳先生和一帮青年人进了屋。 听到这声音许珞虞看向了她,这是何家寨德高望重的老太太何秀华,此时的何秀华虽说七十来岁,却身子骨健硕,头上连根银丝儿都没有,看起来极为精神。 乍看何秀华,许珞虞有一瞬间的恍惚,自从掏出何强的魔爪后,她便有七八年没有见过老太太了。 “你爹呢?”何秀华一面吩咐着这群青年,又让阴阳先生开始唱念词。 许珞虞皱了皱眉脱口而出:“我不知道。”那脆生生的声音硬是在整个灵堂里回荡,不再是被毒压治好后那难听嘶哑的声音,惊得许珞虞眼睛不由得瞪大,怎么会? 而此时不等许珞虞细想,卧室里出来个身量不高,一脸麻子,咧着黄牙,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的男人。 那男人上前冲着许珞虞吼道:“愣着干嘛,你妈今天上山,快跪下给你妈磕头。” 此时的阴阳先生开始做法念词,许珞虞跪在了灵堂前,细细的思索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的乡里乡亲分明她记忆里的模样,她不是被何建军弄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她妈去世后的灵堂里。 她看了一眼自己不同于十年后那双伤痕累累枯瘦的手,又瞥了一眼许强那张猥琐的脸,许珞虞有个大胆的念头,难道她这是重生了吗? 虽说闲时也会追追言情小说,可是重生一词是她不敢妄想的。 法事刚做完,阴阳先生让年轻人们,将许容的棺材捆好,架上了扁担,抬出了灵堂。 阴阳先生烧了个黄烟炮,那黄烟四处弥漫,腾云驾雾之意。又给这群人递了个手势,年轻人们一股子脚下生风,顺着山路朝何家寨山上抬。 因为按照习俗,上山抬棺材是不能有停留的,因此抬棺材请了五十多个青壮年,不能停留的相互替换。这群人抬了棺材就像后山进发,声势极为大。 许珞虞举着母亲的遗像,在棺材前奔跑,十多分钟后,终于到达了墓地。 随着一切事宜的结束,热闹人群也散去了,准备去吃饭。唯独留下了许珞虞跪在新修好的坟前,她看着墓碑上母亲的遗像,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没想到她真的是重生了,却没能重生到母亲死之前,挽回这一悲剧。 母亲许容早些年被人拐进了窑子里,一番诱惑胁迫下顺风顺水的做起了小姐,哪曾想居然看上了那她从未见过的父亲。 可是那所谓的亲生父亲也是个负心汉,母亲许容好不容易怀上了她,亲生父亲却跟着个有钱的富婆跑了,许容早就伤了身子好不容易能怀上一个孩子,再想着月份也大了,不得已便将她生了下来。 许容没有学历又不肯赚辛苦钱,也只好重操旧业干起了皮肉了生意。而许珞虞自然是自小在风月场子里长大的,将那些个花花肠子学了个精通。虽说是如此,奈何书读多了,长大后的许珞虞倒不复幼时的机灵。 后来许容赚了些钱,许珞虞也十二三岁了,许容也有隐退之意。此时的继父何强就出现了,那是虚寒送暖,为许容编织了个美好的归隐之路。 许容这些年在场子里,甚是绝望,也攒了些钱,便带着许珞虞跟着何强回到了何家寨。 虽说许容是心生退意,不过许珞虞自恃貌美,不肯屈就于命运摆布。她承认她骨子里是骄傲的,让她做个乡村野妇怎么可能? 对于贫困底层人命来说,唯有拼命学习也许才能山鸡成凤凰,一飞冲天。后来她成为了何家寨这贫困寨子考上大学的第一人。 许珞虞以为只要考出去了,就能摆脱命运,就能迎接新的生活,等自己有能力再将母亲接出去,哪成想还没等自己读完大学,混出个名堂,母亲就早早去了。 随着母亲的离开,继父何强再也掩盖不住他伪善罪恶的嘴脸,也就是今天晚上何强会动手玷污了她,而她在逃跑后没成想被拐子打晕毒哑,卖到了更为野蛮愚昧的穷山沟里,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后来她筹谋了好久终于逃出了李家沟,却没想到居然死在了何建军的手里。 既然她重生了,便不能再让自己的人生悲剧重演,为今之计就是立马离开何家寨,走得越远越好,才能够摆脱自己的命运。 她看着墓碑前放着的照片上许容那张美丽的面容,朝着许容磕了三个头,眼眸里带着水光:“妈你放心,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 事不宜迟,许珞虞赶忙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奔回了家。此时正是热闹,刚上了山,宴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何强来回走动招待这远亲近邻,根本来不及注意到她。 她小心翼翼的进了何强房间,翻开了母亲的小柜子,这是家里人放重要物件的地方,因为丧事,远亲近邻纷纷给了份子钱,柜子里有几摞百元大钞。 此时的许珞虞当然是需要钱的,她全都将百元的票子,揣在了包里。她可不能给何强留任何的钱,有了钱何强定会来找自己,像何强这样的瘪三如果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非得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随即许珞虞又开始找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她清楚记得自打她取得了宁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何强就偷偷摸将自己的证件一类都藏了起来。 现在看来这个何强早有预谋,只是当年的自己太过于天真。可是却不见证件一类在柜子里。 这何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许珞虞一扫这狭小破旧的小屋,忽然少女的眼里显露出一丝精光,对了地砖里。 这个秘密是许珞虞无意之间发现的,何强每每藏钱都会放在这里,此时何家地板是用石砖铺的,许珞虞随即蹲了下来,伸手四处敲了敲石砖。 终于听见了响声,立马搬开了石砖,就看见自己的证件都躺在小槽里。又看着躺在一边的何强的身份证,立马将其收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处理好这一切,直到没有丝毫纰漏,这才离开何强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离开收拾行李。 许珞虞的行李不多,为了方便逃跑她穿了一身短衣短裤,和一双运动鞋。一切收拾妥当后,趁着人多溜了出去。 她渴望光明,更渴望文明,贫穷落后愚昧这都不是她讨厌大山的理由,她害怕的毫无人性的残忍,越是这样她越想要逃离,冲破荆棘阻碍,获得新生。 等何强发现许珞虞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何强看着柜子里的钱全部不翼而飞,在看了地槽里空无一物。气的跳脚,整个脸挂满了狠毒之色,而此时的许珞虞已经到了省城江州的火车站。 在江州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月光洒在她的脸颊,她仰着头,精致的鼻梁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眼望着高挂的月光,呼吸着江州城里清新的空气,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上天垂怜,她许珞虞回来了。 第3章 初夏夜晚风徐徐吹过,月光倾泻,即便不是返乡大潮,江州火车站却人满为患,人们扛着行李前赴后继朝东南沿海的宁城赶去。。 两千年初,市场经济那块大蛋糕依旧被最开始那批下海经商的先行者瓜分的所剩无几,却依旧抵挡不住全国各地本来的淘金人的热潮,人们争先恐后力图能够再抢夺一块蛋糕。 随着市场开放,国家政策的转变。发达国家战略的转移,将大量的工厂建设在华国东南沿海地带,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大量廉价劳动力的需求。 随着资本的注入,金钱至上的一套理论的形成,贫富差距的拉大,华国人民看似平淡的生活之下早已经波涛汹涌。 不同于后世互联网的遍及,此时的华国治安处于边缘地带。 热火的人口贩卖,毒品买卖,贫富差距一系列的问题充斥着人们的生活。 而先行者早已将沿海的蛋糕分得干净,于是乎随着国家新战略的影响已经悄悄将目光投向了中西部地区,开始打响了一场未来资源分割的大战。 “江州这边的开发部我已经去过了,资料我也让文森传回去了,赶紧将案子制定出来。”男子说话小声,一身的风度早就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跟江州火车站大多数的农民工截然不同的是,这位打电话的男人看起来英姿不凡,器宇轩昂。一身阿玛尼的西装,而手腕上带的则是宝丽来的表,脚下穿的应该是意大利的皮鞋,总而言之身家不凡,隐隐的贵气早就透露出来。 此时的许珞虞挨着他不远,男子打电话的声音虽小却早就落入了她的耳朵,再加上对男人周身的打量和话语的分析。她迅速做出了判断,眼前这个男人肯定是个钻石王老五。 所谓装的和真的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真正的有钱人穿的都很低奢,比如眼前这位。不过她自然不会赶着趟的去结交,只是在一旁默默竖起耳朵分析。 “君总,集团的上半季度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大老板刚进了医院,不过董事会要求您立马回公司主持大局。”张文安道 “宁城这边你先安抚着,我马上就赶回来。”此时男人的俊朗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烦忧,迅速往售票窗口走了过去。 听到了宁城两个字许珞虞立马跟了上去。 半个月前集团做出了调整,要投资宁城,又正值新旧势力交替,他作为接班人自然首当其冲,来到了宁城亲自调研项目。 向来出入豪车的君懿也免不得下乡来接受磨难,毕竟江州可是出了名的贫困大省,怎么多年了也不见修个机场。 不过自从考察队在江州发现了大量稀有金属矿,国家立马战略将江州作为了国家大后方,马不停蹄就准备大肆建设江州,开发资源,隐隐要江州建设为西部重省。 见了苗头,上面又透露消息下来,那肯定将战略定在了江州。于是乎闻风而动,自然各方商业实力立马就来抢占先机。 君翰集团作为宁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企业,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乎君懿就赶着破烂的小火车,来到了江州考察。 此时窗口人山人海,许珞虞借着时机排在了君懿的身后,其实按理来说像君懿这样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亲自前来买票。 君家虽说是房地产发家的,可是往上三辈都是从军的。艰苦耐劳也是家训,因而君懿自然没沾染过多的纨绔子弟习性,加上事出突然,君懿也只能亲自来了。 “麻烦帮我买一张到宁城的火车票,要卧铺。”君懿抽出钱包里里的身份证跟钱递给了售票员。 从这个角度看去,钱包里躺着一摞黑银色的名片。 “不好意思,现在这一班没有卧铺了,只有硬座。下一班车在明天中午,如果您等得及可以定明天的票。”售票员也是不是傻子,这一群农民工中出现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早就换了一副嘴脸,显得极为和蔼可亲。 君懿思忖了一会:“行给我一张硬座吧。”宁城那边还一团乱,自然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 于是乎售票员打了票递给了君懿,趁着君懿转身装好身份证的时间。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刚好将君懿撞了个正着,软绵的身子撞入了君懿的怀里。 随后那钱包落在了地上,而里面的名片钱一类的四处散落。 君懿下意识想要看这不长眼的家伙是谁,却被一双桃花眼深深的吸引。 为了防止再被人觊觎,许珞虞在路上就给自买了个头巾,幸好江州这一代风沙大,很多妇女出门都爱带头巾,倒也不惹人注意。 许珞虞将自己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究竟长得何种模样,唯独留下了她那双精致的眉眼。 君懿一愣,这双眼眸清澈如星辰大海,漂亮异常。 一看惹了大事,许珞虞赶忙蹲在地上开始捡被她撞掉的东西,幸好此时正值夜深,窗口周围人也不多。许珞虞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就捡好了,又将东西整理好递给了男人。 “抱歉,真不好意思。”声音软糯,带着歉意大概是觉得犯了错,少女没敢看男人而是低垂的着头。 道歉也算诚恳,君懿自然不能多怪罪,接过钱包点了点东西:“没事。” 少女松了一口气又赶忙走进窗口将身份证递给了售票员:“一张到宁城的车票。” 说着又将头巾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售票员看了眼真人又看了眼身份证,这才收了钱打票。 而正好这个角度,君懿清晰可见少女那张如画的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睫毛纤长,琼鼻高挺,嘴唇嫣红,美得惊人。 接过票许珞虞微微一笑非常礼貌:“麻烦你了。”这才盖好了头巾,转身从君懿身边走过去,准备去休息区等车。 君懿也没多想,找了位置坐了下去,等车。 江州到宁城,火车约莫要开二十个小时,途径十三个站。 此时许珞虞拿着票进了车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虽说此时虽然不是客运高峰期,不过这节车厢却也是人满为患。加上此时火车还没有空调,因此整个车厢里十分闷热热。 前世自己就是在火车上大意失荆州的,想江州这样的地方拐卖事件层出不穷,在一火车上肯定有些小偷人贩子。 有了前世教训许珞虞自然不敢再有所松懈,根本不敢取下脸上的头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发车时间越来越近,许珞虞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车票细细打量着,车票的号数是14号,坐的是靠窗位置,又看了好几眼身旁空着的座位。 也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华丽,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走到了她的旁边,将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又扯了扯领带,感觉松了些,这才坐在了她身旁。 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这才松了气,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坐火车的日子是极为单调的,火车速度慢沿途的风景几乎都能收入眼底。 特别是江州这样未经开发的西南山区,更是美得像一幅幅水墨画,君懿也被外面的所吸引侧头一瞧,正好于转身准备将车票放进包里的许珞虞撞了个正着。 双眸而视,两人表情则有所不同,高清俊朗的容颜展现在许珞虞面前,似乎注视久了些,少女立马垂下眼眸不敢再看,立马将东西收拾好,转过头看向窗外。 而君懿又看见这双美丽的眼眸,离得那么近都能看见眼珠里自己的清晰的影子,直到少女收回眼眸,微微有些失神。 可君懿是谁,那可是阅女无数的富家少爷立马就收回了心神。 路上风景变换,在甜美的提示音下,终于车停了下来,许珞虞转回了身子,看到了提示牌。 南州站。 顿时身子有些僵住了,南州这个地方那可是和人不知何人不晓和人不晓,这是江州最乱的地方,坑蒙拐骗偷一类的肆意横行。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年拐卖她的人贩子就是从南州站上来的,想到这里立马将脸上的头巾裹的更紧了些。 火车停了不一会儿,车内的人员开始走动,这时候一对夫妻走了进来。 男人国字脸穿了身西装,可惜身子板太小穿得一点都不合身,带着金表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而身旁的女人则是倒三角的脸,细长的眼,抹着大红唇,穿了身艳俗的大红裙。 两个人挽着,趾高气扬。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女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拿起票看了眼,拉上了国字脸坐到了许珞虞的对面。 此时的硬座还真是硬座,直楞楞的怪不舒服的,女人没坐一会儿,咧着大红唇:“我说徐国强我让你早点买你还不信,这下好了让我跟着你受苦。” 国字脸男人咧开了嘴,一口黄牙暴露在空气中,看得人很不舒服声音也有些大似乎故意说给别人听似得:“我说媳妇儿,咱就将就嘛,回了省城我再补偿你,你想要的那个金戒指我给你买就是了。” 金戒指一词一出,那倒三角女人嫌弃的脸上顿时勾起一抹笑容:“真的?” “比珍珠还真。”国字脸那张猥琐的脸笑得更得意,两人嬉笑了一番,很是亲热。 不过两人的眼神却让她感到极为的不舒服,国字脸男人虽说是在哄媳妇儿,可是这目光却到处搜寻着,盯着那君懿腕上的宝丽来表看了好几眼。 虽说是惯犯,却还是被她看出了异样,那手腕上的那里是金表明明就是个假货。而这个女人看似穿得像那么回事,实则也是一堆歪货,由此看来应该是个夫妻作案团伙。 第4章 两人嬉闹了许久,国字脸的男人也在暗中观察着许珞虞。不是他吹牛,这女的身材绝对是个尤物,再看那双眼那可是桃红艳丽挠着人心。 国字脸男人与倒三角女人耳鬓厮磨似乎说了些什么,一会儿后,女人这才端正了坐姿,似乎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失格。 “大妹子哪里人啊?”女人堆起了笑脸询问道。 “啊?问我?”此时的少女似乎有些懵,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要跟自己搭话,软糯的声音一出立马吸引了君懿的注意。 “是啊,看着样子是从江州来的吧?” “恩是的。”听到许珞虞回答,倒三角女人又看上了君懿那俊朗的脸,笑问:“这是你男朋友吧?” 少女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我们不认识。” 女人似乎吃了一惊,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又不敢相信的盯着许珞虞声音略微有些大:“妹子你是一个人?” 许珞虞没说话点了点头,女人更是不得了:“大妹子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似乎在叮嘱,然后眼神又往君懿瞟了好几眼,似乎在说小心身旁的这个男人。 而少女极为配合的缩了缩身子,嘟囔了句:“谢谢大姐好意。” 君懿自然看见了女人眼神,顿时觉得有些来者不善,冷冷看了眼。又听见许珞虞那句话,皱了皱眉。 女的见着差不多了,掏出了一堆吃的摆在了桌上,拿起一个:“妹子来吃一个,这是我们南州的特产。” 珞虞摆了摆手:“谢谢大姐,真不用。” “诶,那怎么能行,相识即是缘分,这个拿着吧。”说着就抓了一把朝许珞虞塞去,许珞虞自然不能要,两人来回推迟,女人借机将许珞虞脸上的头巾扯了下来。 顿时一张绝美的脸暴露在了人们的面前,完美的侧脸在光的照耀下显示出别样的风采。白皙的脸上似乎还看得见小绒毛,碎发俏皮的散落脸颊,白皙的面容上嵌着双媚色流桃花眼,小巧而又挺拔的鼻梁尤为可爱,唇色似桃花,的确是个尤物。 君懿一扫目光倒也她撞在一起了,女子忙着羞赧地低下头。青丝抚颈之处还有一抹粉红,所谓最是一抹粉红色,撩人于无形啊,这究竟是故意为之不得知晓。 君懿只觉得心跳了一下,也就这一下,他什么样美丽的女子没有见过,竟然为眼前的女子失了神,他自视清高,将心底旖旎的心思清了干净,出公文包里拿出了本财经杂志,自顾自得看了起来。 看得国字脸男人张目结舌,暗啐没想到还真遇见了个尤物。 而少女似乎受到了惊吓立马拿了女人的东西说了声谢谢,转而将头巾裹了上去,只露出了一双眼。 女的这才算饶过了她,跟着男人嬉笑了好久,夜深了也逐渐安静了。 火车上可不比外面,越是深夜越不安全许珞虞熬了很久才看到了晨曦,大多数的人松了口气儿,准备小憩一会,因此车厢里极为的安静。 日头也高挂了,车厢里热的打紧。终于到了一个大站,要经停半个小时。不少人借此出去透口气,抽支烟。 倒三角女人起身朝许珞虞道:“大妹子帮我们看一下包,我跟我男人下去买点吃的。”随即又扫了眼君懿,见许珞虞点了点头,便拉上了自己男人离开了车厢。 那些小商贩也上了火车推销商品,仿佛是有了些预兆,许珞虞见机买了两瓶水。 将一瓶递给了君懿柔声道:“买票的时候真不好意,撞到你了,刚才没认出,现在想了起来。” 那双桃花眼里全是歉意配合着那软糯的声音,鬼使神差之下男人接过了水:“没事。” 然后拧开了瓶盖喝了下去,本来就热,君懿一身西装热得很。不过又自恃身份不想去喝这些东西,可是又看见小姑娘好心,便一下子灌了一大半的水。 喝的极为舒爽,顿时表情惬意极了。 不过喝的猛自然就会想上厕所,不一会儿君懿脸有些微微发红:“我去上个厕所。”许珞虞微微一笑,弯起了眉眼答应了声。 许珞虞望着君懿的背影,松开了手掌,那张银黑色的名片躺在掌心。 君懿下了车,在火车站内找了厕所。解决好了,正准备离开却被角落里几个人说话声音所吸引,略微觉得耳熟极了,便没做声静静的听着。 “瞧清楚了吗?”说话的是个中年胖子,声音略小。 “清楚了,我婆娘扯了她的面巾。一瞧还果真是个大美人,这货色肯定能值十几万。” 一听国字脸男人这样说,中年胖子也有些激动那双鼠目瞪大了些:“真的?” 倒三角女人附和道:“那可不是,我们两口子办事您放心。” 中年胖子松了口气,咧开一抹猥琐的笑容,伸出了手递了一瓶水给国字脸男人,悄声道:“这给你,事成之后,五五分。” 两人拿了那瓶水离开了角落,中年胖子也下了火车。君懿这才从厕所里走了出来,远远看了夫妻俩的背影,脑海浮现了那张美丽的容颜。 “真是麻烦你了,喏这瓶水给你喝。”倒三角女人将水递给了少女。 许珞虞立马拒绝:“谢谢大姐真不用了,我有。” “那可不行,这火车还得坐一天,一瓶怎么能够啊。”硬塞又将水递给了许珞虞,看着女人热乎的模样,实在不能拒绝只好接过了手放在一旁。 那瓶水在君懿面前晃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再看时眼神深邃的很。 眼瞧着时间流逝却不见少女喝水,女人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妹子,咱们唠唠嗑呗?对了天怎么热不怎么就一直带着头巾啊?” “家乡习俗是这样的。” 江州这一代很早就流行妇女带头巾了,还成了一大特色,倒也不足为奇。 “是这样啊,对了你去哪儿啊?” “去宁城读书。”许珞虞答。 女人有些诧异:“不对哦,这不是才七月份,怎么就去上学了?” 许珞虞有些不好意思:“想早点去宁城赚点学费。” 江州可是贫困大省,有钱的少得很,基本都是在贫困线上挣扎的普通大众。 “那可巧了,我跟我老公在宁城开了间小店,最近也收兼职,妹子要不试试?”倒三角女人扯起谎了那可是面不改色。 “谢谢大姐了,不过我想自己去找。”许珞虞婉拒了。 “这可不行,既然你都叫我声大姐了,咱们也算是一个省的,那自然是老乡,也当互帮互助。”倒三角女人热络的很,仿佛真那眼前的姑娘当自家人了,一把抓住了许珞虞的手,热切的很。 日头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热,。 倒三角女人跟许珞虞又聊了几句,算了算时间下一个站也快要到了,与国字脸男人对视了一下,男人拿了包就悄声给自己媳妇说了声去上厕所,然后就离开了座位。 女人拿许珞虞放在桌上的水,拧开了瓶盖递给了许珞虞:“大妹子渴了吧,赶紧喝,千万别跟姐客气。” “帮我看一下包,我去去就来。”终于等到了女人动手,君懿立马开口准备起身去找火车上的警察。 许珞虞点了点头,君懿这才离开了。 女人也没管吆喝着许珞虞喝水,实在拗不过女人的好意,许珞虞接过了水,朝倒三角女人开口道:“谢谢大姐了,真是麻烦你了。” 此时的女人紧盯着许珞虞的一举一动,不过许珞虞也没着急,她还在等。倒三角女人可不乐意了,这个机会正好,四下也没人注视她的任何举动。 倒三角女人哄诱道:“大妹子别愣着赶紧喝了,喝完了顺便陪姐姐去上厕所。” 许珞虞拿起水,正准备喝的同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伸手夺过了她手里的水。 微微一愣,又听见一声正气凛然:“警察,不许动。” 就见着一群警察将那女人按在了桌子上扣上了手铐,随后又看见国字脸男人被押了出来。 此时许珞虞愣住了,抬眼望上了君懿那双深邃的眼眸:“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君懿回答,领头的警察立马握住了君懿的手,乐呵呵开口道:“真是感谢同志了,这一带人贩子流窜的厉害,多亏了你帮我们抓到了人贩子。” 君懿俊朗的脸上挂上了笑意:“这是应该的。”又交涉了一番,领头的警察又让人去抓同伙,而此时的许珞虞全然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微微发愣。 领头的警察上前对着许珞虞开口询问道:“小姑娘,没事吧?” 许珞虞懵逼的点了点头,领头警察乐呵呵一笑指着身旁的君懿:“可得感谢这个同志,要不是他,你今天可要栽倒这两个人贩子手里了。” 说完领头警察这才押着这对夫妻离开了车厢。 好一会儿少女明白过来,整个眼眸里充斥了一股后怕的意味儿,怯生生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恩,你没事吧?”君懿问。 “没事,真没想到那个大姐居然,是个人贩子。”许珞虞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半晌才缓过了神。 “你以后小心点,别人再怎么好心也不能接受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在火车站知道了吗?”君懿说话到不想他外表的冷冽,反倒是很温柔。 许珞虞取下了头巾,特别正式的给君懿鞠了一躬后抬头看向男人:“谢谢你了。” 此时的君懿,才算仔仔细细将许珞虞的长相看了个清楚。似乎是感受到了君懿眼光灼灼,少女有些不好意意思的低下了头,白皙的脖颈处都是一片羞赧之色。 带着少女纯真娇羞,加上着绝美的长相,君懿也生了结交之心。 “君懿。” 低沉的嗓音划过耳际,白皙的脸上愈加酣红,声若游丝:“我叫许珞虞。” 第5章 瑰丽的朝霞破晓而出,清晨的雾气将这番的美景蒙上了一层薄纱,顿时朦胧而又大气,为宁城添上了分外的精致。 “各位旅客朋友们,欢迎乘坐k895次列车,本次列次的终点站为宁城北站,火车即将到站,请旅客朋友们做好下车准备。” 火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眸,那纤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在朝霞的映衬下,让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圣洁光辉,惺惺松松的模样让她显得分外甜美。 仿佛是知晓了有人在看她,在那张俊朗的脸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少女的脸一下红了起来,转过身不敢再去看张俊朗的脸。 君懿轻笑,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害羞的姑娘,语气柔和:“到了。” 小姑娘嗯哼了一声,立马裹好了头巾,跟着君懿下了火车。 时隔多年,许珞虞再次踏上这块土地,百感交集。 宁城是华国的金融中心,就连着火车站也是别样的气派,不知道比那江州的省火车站大了多少。 虽然是十年前,而宁城早已经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显露出了国际大都市的风采。 放眼望去是人山人海流动的人群,往上看则是如大山一样连绵排列的高楼大厦,她想着大致与何家寨那望不穿的大山一样的道理。 只不过何家寨的是贫穷与落后,而宁城则是繁荣与昌盛,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又抬起手仿佛想要触摸,而后失神处,又明白这一切还不属于她。 不过她现在情绪实在那以控制,烟瘾有些犯了。 她自小将母亲许容这吸烟的习惯学了去,虽说母亲不让她碰,每每遇到情绪崩溃的时候,她总爱点一支,她有些急迫的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抽一支烟。 “你准备去哪里?”毕竟也算是患难之情,又珍惜那份质朴的纯真。 似乎没想到男人会这样问自己,怯生生:“恩,还不知道。”懵懵懂懂,让少女越发显得娇小可人。 男人望了眼远处的高楼大厦,忽然想到了火车上少女被倒三角女人套出的话,顿时皱了皱眉:“要不跟我走?”语气中有丝不可捉摸的怜惜之意。 “不,不用了,太麻烦您了。”少女有些手足无措,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君懿。 男人当然明白自己此举的贸然,叹了口气,掏出了钱包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有麻烦,可以来找我。” 自然不能拒绝男人的好意,许珞虞接过名片朝男人说了声谢谢便与其作别。 看着男人消失不见的背影,许珞虞这才将另一张名片掏了出来。对比一下却有区别,一张是公事公办的,另一张则是私人的。 随即勾起一抹轻笑,将两张名片揣进了兜里,在小商店买了包烟,便径直走进了火车站旁的网吧,开了一台电脑。 打开了网页,拿出了名片,将上面的所有信息都输入了进去。 终于网页上弹出了她想要的信息,那君翰集团百科上雄伟的办公大楼刺激着她的神经。隐隐约约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许珞虞轻笑,随即起身去了厕所。 拆开了烟盒又抽出了一支烟,极为熟练的掏出打火机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大概是这个身子的年轻,让她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冲击,被呛的眼泪凄迷。 在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她的侧面极为的好看,一抹碎发划过脸颊,香烟在空气中弥漫,又是朦胧又是凄美。 弹了弹烟灰,她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常态。她虽自小在风月场合混迹,但也知道,这世间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要想一步登天飞上枝头?怕是痴人说梦话。自己母亲许容不是那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自恃貌美又如何?这世间有多少女子比她貌美,比她优秀,想及此处,不心中免有些苦涩。 她重生了,不再是那泥潭里的一朵任人蹂,躏的菟丝花附着在任何人的身上存活;更不再是黑暗里被囚禁的可怜女人,不用承受那些愚昧粗暴的对待,和那些个愚昧丑恶的嘴脸。 想到这里嘴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望着即将燃尽的香烟,烟是不能再抽了,这具年轻的身子暂时还不需要用香烟了麻痹。 一把将香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她来到洗手台整理自己的妆容。 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白皙的肌肤在水水光中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彩,她朝镜子中年轻的面容笑了笑,告诫自己一切才刚刚开始。 店长文玉将入职表递给了她,许珞虞很快就填好了表格,接过了员工装,立马进了更衣间换上。 许珞虞运气也算好,刚来这家高端的女装店应聘工作,恰巧店里有个女导购员怀孕待产,于是留了个兼职的空。 而正好此时许珞虞上门,店长文玉一瞧眼前长得极为美丽的女孩。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说话谈吐都很让人喜欢,加上又是名牌大学的,于是乎顺顺利利就成为了导购小姐中的一员。 导购这份工作底薪两千,剩下的就是靠提成,恰巧前世的许珞虞也是做过的。一来二去表现的很好,让店长文玉直夸许珞虞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也只有许珞虞知道,前世的她为了一份导购的工作如何费尽心思察言观色为了多卖几件衣服。不过区别是当时的许珞虞去的只是件小小的衣服店,来回折腾,一个月也就不过三千多。 后来跟了李素去了食品厂,一个月挣上了六千,也算满意,便一直留在食品厂了。 不过这家店可不同,许珞虞选择的时候就冲着这家店名气来的,别的不说她可知道,这里一件衣服少说都是寻常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她一则是为了挣些钱,二来则是为了提升眼力,顺便了解些有钱的人的心态,学着如何跟起相处。 要想爬上去,不做好这一类的功课,怎么能行? 第一印象一定要好,偷奸耍滑什么的接触久了人家自然知道,许珞虞在工作方面极为认真,做事说话也极为谨慎,不到一个星期,就让文玉喜欢的不行。 “珞虞,等会有贵客要来,你先去库房里把最新的货都拿出来。”文玉吩咐道。 许珞虞立马进了库房,这么几日虽说也见过不少有钱人,不过大多是那种绷面子的,钱没几个硬是为了买件衣服买双鞋而咬牙缩衣节食的。 许珞虞倒也不含糊,进了库房就找了衣服,将其都拿了出来,赶忙挂在了vip专柜上。刚挂好,两个身影就从正面走了进来。 此时的文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是谢少爷来了啊,这位是?”这位叫谢少爷的,名叫谢流云是谢氏地产的大公子,可谓是出生在金窝窝里。 人又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饶是三十岁的文玉看着谢流云那张俊美的皮相,也有些失神。 谢流云身旁站着的则是他的新欢张雪莹,张雪莹是新晋的模特,长相妖艳,很是合谢流云嘴角的口味。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当然勾搭谢大少爷不就是为了买买买嘛。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张雪莹。”虽说是纨绔,可是谢流云也算是文玉店里的老客,加上文玉做人处事都不错,也算给了文玉几分薄面。 “张小姐您好啊,请问需要什么?”文玉瞧着张雪莹那张妖艳的容颜,暗啧了句果然是谢大少爷的口味,够美够妖艳。 张雪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向前走了几步路,扫视了眼前店里挂的衣服,皱了皱眉:“有没有限量款的,你知道得我们做模特的最怕的就是跟别人撞衫了。” 谢流云最近可是对张雪莹痴迷得打紧,那里会拒绝美人的要求,立马朝文玉递了个眼神。文玉当然知道含义,朝库房内的许珞虞喊道:“珞虞,快把这一季主打的限量定制款拿出来。” 第6章 许珞虞挑了挑眉,她适才已经将外面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没想到这主打款不要,居然还瞧着了限量定制款,别的不说就她工作这家店里的定制款衣服最少都是两万起,看来这回来的才是真正的有钱人,许珞虞不禁暗暗啧舌。 整理好仪态后,从库房里拿了定制的衣服就朝外走了出去,只见许珞虞现在几个人面前朝文玉微微一笑:“玉姐,你看是这些吗?” 不同于张梦雅的妖艳如人间富贵花,此时的许珞虞身着一身的黑色制服,将曼妙的的身材包裹的刚刚好,非常惹人垂怜。 加上长相又属于出水芙蓉型的,这一静一动早就扰了有些人的心弦。谢流云看得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极品,心生了几分勾搭之意。 张梦雅混迹社会多年,当然也看到了谢流云眼底的赞赏之意,精致的脸上也微微有了丝异样。不过张梦雅遇到的是宁城最有名的的花花公子谢流云,人谢流云换女人的频率可比换衣服快多了,虽说女人是拿来宠的,可是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 娇笑一声:“流云,还真没想到你带我来的在这儿,居然还能遇见个这么漂亮的导购。”此时张梦雅盯着她,笑的极为明艳大方。 瞧着许珞虞的周身气度,毫不犹豫的认为这铁定是想借奢侈品店结交些富二代,一飞冲天的心机女。虽说是笑得明艳大方可是眼里却是遮不住的鄙夷嘲讽之色。 许珞虞自然听出了眼前女人口中的阴阳怪气,却丝毫没有变动,依旧保持着笑意。遇上了一个比自己还美的女人,酸味自然是有的。 作为女人文玉自然闻到了那股□□味儿,深知不能让事态在发展下去里,立马柔声道:“是这些,珞虞赶紧将衣服递给张小姐。” 许珞虞上前将衣服递给了张梦雅,张梦雅轻柔的笑了笑接过了衣服,深意的看了许珞虞一眼,随即去了试衣间。 而许珞虞则转身回到了文玉身后,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越是这样谢流云就越是好奇,白皙如玉的脸颊勾勒了一抹淡淡的粉意,小巧精致而耳垂煞是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谢流云吊儿郎当的问道,眼神里全是打量。 一旁的文玉当然知道谢大公子这是对许珞虞产生了兴趣,虽说谢大少爷家世长相都属上层,可是却是她们这样的女人不敢高攀的,人家不过是玩玩而已。 这几日与许珞虞的相处,文玉心里很是喜欢这样知礼识趣的姑娘,难免有了袒护之意,堆起了笑意:“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导购,名字叫许珞虞。珞虞啊,赶紧的给张小姐多拿几身衣服出来。” 许珞虞借着文玉的话,抬头向谢流云一笑表示礼貌,随即又立马转身去了库房拿衣服。似乎是根本就没有一丝非分之想,文玉看了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不过在谢流云大少爷看来,面前这个女人,一双桃花眼里藏不住的事一抹风情,看得谢流云心里极为痒痒。 而就在此时张梦雅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走到了谢流云面前风情毕露:“流云怎么样?好看吗?” 谢流云这个心思都扑在了刚刚离开的漂亮女孩儿身上,那里管得了张梦雅的问句,扫了扫敷衍道:“挺不错的。” 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张梦雅已经察觉到了谢流云的不对劲,虽说不能控制谢流云移情别恋,至少现在他们还打得火热,自己趁此机会再捞点好处也不错。 自然不能让谢流云再在这呆久了,于是一脸娇笑随手挽上了谢流云的手臂:“那就要这个了,赶紧包上吧,流云你今天不是要带我去吃海鲜嘛,咱们赶紧去吧。” 谢流云风流是风流却也不是什么个色中饿鬼,所谓来日方长嘛,点了点头,让张梦雅换了衣服后便开了他那辆极为拉风的法拉利朝宁城最大的海鲜酒店开去。 随后许珞虞这才拿了衣服走到了文玉面前:“玉姐,这衣服还要吗?” “不用了,客人已经走了。” 又打量着此时许珞虞的面部表情,只见许珞虞神色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有所影响,非常的知趣儿,便又提点了两句:“那是个房地产老总的公子,有钱有貌,就是玩女人就像换衣服,这种人是咱们高攀不起的。” 许珞虞点了点头,文玉这才放了心,便去做自己的事了,许珞虞看着手里的华服,轻轻抚摸着,忽而望着远方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 自打那日见了许珞虞,谢流云心里就跟猫抓的似得,好几个晚上午夜梦回脑海里都浮现出许珞虞那张出水芙蓉的脸。 虽说张梦雅也算是个大美人,可是久而久之也是看得厌倦,心烦意乱之下,就驱车来到了来到了许珞虞工作的店外,此时正是要打烊的前夕。 谢流云将车停在了一旁,起身走到了橱窗附近,慢慢打量着里面的一切。此时的许珞虞正在收拾整理,她将缺得衣服补了上去,又仔仔细细的将那些皱了的衣服用挂烫机运好。 虽说专卖店里空调开放,可是一番忙活下来,许珞虞额头上也染上了细密的汗水,由于不是脂粉,这个人显得格外的青春,看得谢流云直痒痒。 鬼使神差之下走了进去,文玉因为今天家里有事就提早走了,此时店里只有许珞虞一个人。谢流云的脚步很轻,此时的许珞虞像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一样。 自顾自的将衣服叠好,放在橱窗内,谢流云并没有打扰这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的观摩。 若说许珞虞没有看见谢流云那是假的,在地窖里存活了七年,她学会的不禁是忍耐,更学会了观察微小的动静,自谢流云进来她就察觉到了。 所谓单纯不做作,许珞虞自有一番考量。 许珞虞收拾着,谢流云打量着,终于十多分钟过去了,许珞虞这才回过了神,看着谢流云那张俊朗的脸,不禁惊讶出声道:“不好意思,客人让您久等了。” 这句客人,疏离的很,让谢流云不禁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他这样俊朗的男人肯定会在人心目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影响。 “请问您需要什么吗?是要帮您女朋友买衣服吗?”作为导购小姐的敬业,许珞虞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你们多久打烊?”谢流云靠在沙发上极为慵懒的开口。 “啊,九点半。”许珞虞微微一愣,随后回道,仿佛是不知道这一出究竟是何意。 谢流云伸出了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时间指到了二十一点二十五分,谢流云勾起一抹笑意:“你还有五分钟。” 此时的许珞虞一头雾水,又问了句:“先生,请问你是要买衣服吗?” 谢流云恩了声,算是回应,许珞虞微微一笑:“请问你是需要什么款式的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 “啊,我啊,我比较喜欢这两条丝绸布料的裙子,不仅颜色搭配温柔,而且穿起来也比较舒服。”许珞虞指得可是这一季的限量定制款,也是最贵的,一件就是五万块。 “恩,包起来吧。” “好的,先生。”许珞虞立马将这两条裙子都包了起来,递俯下身子将购物袋递给流云道:“请问先生是刷卡还是现金?” 谢流云极为潇洒的掏出了一张黑卡递给了许珞虞,许珞虞接过了卡将pos机拿了过来,输入金额然后递给了谢流云。 谢流云都没瞧上面的金额,直接就输了密码,签了字。然后极为潇洒的就出了门。 许珞虞望着谢流云离开的背影,看在着单据上十万人民币的大字,暗啐果然是有钱人。 至于谢流云的身份许珞虞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再加上谢大公子的画画恋爱史,早就击退了许珞虞勾引之心,不过人既然给自己送钱,就当着谢大少爷是个冤大头而已,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随即准备关门打烊了,许珞虞换了平时穿的裙子,锁了店门后,就准备回自己的小窝了。 而此时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停在许珞虞面前。 许珞虞正是好奇的时候,车窗被摇下,露出了谢流云俊美的脸。谢流云勾起了一抹自认为迷人的笑意开口道:“算你帮我选衣服感谢,我送你回家。” 许珞虞内心好笑,这谢流云泡妞的手段真是老套,还真当自己是傻白甜了,要是真坐了他的车,估计自己这单纯不做作的形象肯定会毁于一旦立马柔声拒绝道:“不用了先生,我自己可以的。” 随后许珞虞自顾自的朝出租房的方向走去,谢流云脸上挂不住笑意了,破了功低骂了句不识好歹,可是这几日心心念念,还是许珞虞那张容颜。 便慢悠悠的在许珞虞身边开着,以龟速前进着,跑车都被谢大公子这样开,啧啧简直是暴遣天物。 好一会儿,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谢流云早就受不了了,停了车下来,走到许珞虞面前:“上车,我送你。” “不了,这太麻烦谢先生了。”也不管许珞虞的拒绝,谢流云直接将许珞虞拽到了车里,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许珞虞反驳不了。 许珞虞刚一想反抗,谢流云冷飕飕的扔了话:“出了事可别怪我。”许珞虞自然知道谢流云这是在吓唬自己。桃花眼里挂着水珠,别是一番韵味。 看得谢流云直到自己果真是捡了个宝贝,心生了怜惜之意柔声问道:“家在哪儿?” 许珞虞闷闷的回道:“苑北路。” 第7章 刚到地儿,谢流云扫了扫这破旧的地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你就住这儿?” “恩。”许珞虞一脸坦荡,如果自己都无法正视自己贫穷,那更别说别人会拿正眼瞧来你。 没想到宁城居然还有这样的破地方,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这穷人窟进了豪车,那可是引起了很多人围观,各式各样的眼神盯得许珞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麻烦你了,我就上去了。” 说完后,拿了自己的包,就钻进了小巷子里的老式居民楼里,谢流云望着许珞虞的背影,眼神里有了一丝眷恋。 自打那日以后,文玉的店里就来了一个常客,谢家大少爷,在许珞虞的一番推销下,这月的营业额突破了以往的业绩。 若是说文玉不知道缘由那是假的,可是因着谢流云的关系,许珞虞让自己赚了那么多钱,文玉心里那是高兴极。虽说提醒许珞虞,可是也不再阻拦了。 而这一日,店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半个月前谢流云就对自己爱答不理,一向在靠着美貌在圈内,毫无对手的张梦雅受到谢流云如此冷遇后。 便请人调查了缘由,这才发现原来是那日专柜店里碰见的小狐狸精把谢流云勾走了。 张梦雅那里受过这样的气,那可是恨不得将许珞虞生吞活剐,也好让这不要脸的小妖精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此时张梦雅现在专柜店大堂内,身穿了身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裙,带着太阳镜,烈焰红唇加上精致的面容整个人美得美艳大方,非常勾人。 文玉立马迎了上去,恭敬的问道:“张小姐吧,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张梦雅冷眼一扫,语气甚是冷淡,随后又坐在了贵宾沙发上:“叫许珞虞出来,我要让她为我服务。” 张梦雅一举一动格外张扬,来者不善啊。文玉转身进了内室,此时的许珞虞正在帮客人穿衣服,看见文玉进来叫自己,立马恭敬的问道:“玉姐怎么呢?” 文玉一个眼神示意,许珞虞立马朝客人说了句抱歉,随后跟着文玉出来,此时的文玉那张和气的脸上挂着丝担忧:“珞虞,那个张梦雅张小姐来了,就是之前跟谢少爷一起的那个女人,她点名让你为她服务。” 说道这里文玉打望了四周,又凑近了许珞虞耳边,悄声道:“你小心点,估计是来找麻烦的。” 许珞虞自然知道文玉的好心,微微一笑:“玉姐,你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反而安抚着文玉,随即许珞虞瞥了眼坐在外面沙发上一脸张扬的张梦雅,心思流转。 随后走了出去,来到了张梦雅身边恭恭敬敬的开口:“张小姐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梦雅伸手取了太阳镜,露出了美艳的脸,这样美丽的面容上却挂着嘲讽的笑容:“我当是什么货色,这小豆芽的身材,清汤寡水的长相,流云居然也看的上?” 张梦雅似受到了惊吓,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一脸的嫌弃。 许珞虞不任何回应,依旧保持笑意:“请问,张小姐需要什么服务吗?” 张梦雅气恼了,本以为这女的会出口回自己两句,哪成想根本不为所动。不过她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若是真的太过于闹大,那也得不偿失也难免要酸两句:“就你也配?瞧你这寒酸样,流云没给你置办两身衣服?” “张小姐说得什么我不太懂,如果您没有什么需要,我就先去为其他客人服务了。”许珞虞极为礼貌的给张梦雅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张梦雅那里受过这样无视的待遇,心中那团火疯狂的燃烧了起来:“站住!”许珞虞刚迈开的步子就停住了,又看着文玉转身打电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转而回过身,笑脸相迎:“张小姐,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我马上帮..”许珞虞还没有说完,张梦雅伸手就是给了一个巴掌,仗着自己美貌却又是台柱子,张梦雅的脾气一贯就不好,而经纪公司一般都是哄着的,根本就没受过这样的冷遇。 一道红印在许珞虞白玉似的脸上浮现,吓得文玉赶忙对着电话里的人道:“谢少爷,您赶紧来,张小姐都动手打人了。” 听到这句话,正在等候红灯谢流云,立马加了速冲过了红灯,急急忙忙朝专柜店赶。 张梦雅这女人的真实面目,他当然是知道,要不是因为她那张美艳脸,谢流云那里会看得上这样脾气暴躁的女人。 一听到张梦雅竟敢打自己心尖尖上的宠,仿佛都能看到许珞虞那双桃花眼里含着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想到这里谢流云的车开的更快了,连连又闯了好几个红灯。 张梦雅看着面前女子脸上的红痕很是满意,勾起一抹笑意,又拍了拍手:“这样好看多了,瞧着你那寡淡的脸,我确实没什么胃口买衣服,这样看起很好。” 许珞虞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张梦雅,又捂住了自己的脸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声音有些柔弱:“不知道珞虞那么冒犯了张小姐,我在这里道歉。” 张梦雅看着很好啊,居然在自己面前装可怜装小白花,还真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啊,红唇勾起,指着衣架上挂的衣服:“要这件,还有这件,那件,一起都给我取过来,还有别人试穿过得我不要。” 许珞虞点了点头,立马去按照张梦雅的吩咐去取衣服,看着许珞虞来来回回被折腾的模样,张梦雅心里很是高兴。 许珞虞帮着张梦雅换了好几身衣服,张梦雅都极为不满意,随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你们店里的衣服,都不太喜欢,这可这么办啊?”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许珞虞迎面一笑:“那您稍等,我去拿最新的定制款给你试试。” 所谓的定制款,是这一期欧美时装周的定制款,价格也贵的吓人。这衣服也极为暴露,许珞虞将衣服取了过来,递给了张梦雅:“张小姐试试这个吧。” 按照眼前这个女的的包子性格,张梦雅量她也不敢胡作非为。接过衣服进了试衣间,这件定制装有个缺点,就是一个人穿不上去,必须要两个人。 许珞虞微微一笑,此时的已经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法拉利。 “进来,帮我。” 许珞虞进了试衣间,她帮着张梦雅穿着衣服,首先动作很轻盈,根本引不起张梦雅的一点怀疑,忽而张梦雅突然举得后背一疼,一瞧是许珞虞拉链头卡住自己的肉打骂道:“你干什么吃的。” 顺手又是给了许珞虞一个巴掌,试衣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店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这声巴掌响,尤其是刚冲进来的谢流云。 “滚出去!”张梦雅怒骂道。 这时候许珞虞捂着脸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刚一出了试衣间就看着怒气冲冲的谢流云,此时的许珞虞干巴巴的望着谢流云,桃花眼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极为委屈。 “她打你?”谢流云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许珞虞支吾着,随后又垂下了头,不敢看谢流云,气的谢流云简直火冒三丈,这个张梦雅简直太大胆了,居然敢动自己看上的人,这不是在打他谢大少爷的脸嘛。 而此时的张梦雅正好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内出来,就看着谢流云站在了自己面前,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模样立刻变得更小猫一样温顺。 娇滴滴的走了过来,挽住了谢流云的手臂:“流云,你都好久没有来看我了。”说着还一脸的委屈,那小眼泪似乎都要流了出来。 可是谢流云一心都扑在许珞虞身上,丝毫不给张梦雅面子,先是一个巴掌扇在了张梦雅脸上,又是随手一推将其推在了地上低骂道:“贱人!” 这一下,下手极重,疼的张梦雅龇牙咧嘴的看着谢流云,委屈至极:“流云,你居然为了这一个女人,如此对待我。” 而此时的许珞虞那含着的眼泪簌簌地落下,那脸上的红印子刺得谢流云更是心疼,朝着张梦雅怒吼道:“滚。” 平日里谢流云总是吊儿郎当的,对待女人的怜惜那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可是居然为了这一个女人动手,而这样的怒气她是从未见过的。不由得张梦雅心里害怕极了,谢流云这样的男人基本上是只手遮天。 她吞了吞口水,娇媚的唤了句:“流云,别这样嘛,我错了。” 谢流云哪里会给她机会立马说道:“给你一分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让你永远都出现不了。” 这话的威胁程度张梦雅当然听了出来,如果她再不走,下场是什么,她自然明白。起身拿上自己的包,踉跄地跑了出去。 第8章 此时的许珞虞脸上挂着泪水,看得谢流云心尖尖都疼,上前准备安慰许珞虞一番。 哪知道许珞虞往后退了一步,着实让谢流云伸在半空中的手颇为尴尬。 “多谢谢少爷挂心,你刚才那样做会伤了张小姐的心。”许珞虞话说得冷清,却让谢流云听出了一股闹小情绪的意味。 “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医院瞧瞧。”若是说为何谢流云对待许珞虞会如此的耐心贴切,那只能说许珞虞把度把握的很好,这段时间谢流云虽说常来,可是也没有吃到任何甜头。 许珞虞中规中矩,他们俩关系虽说近了一步,可是也没到那层,顶多算是个好朋友而已,越是这样谢流云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似得。 “不劳您费心,我自己会去看医生的。”许珞虞似有些赌气,这个话说出来都极为冷清。 本以为借这个机会俩人肯定会跟近一步,哪知道许珞虞这话说得撇的更清了,谢流云顿时一股气就涌了出来,暗骂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准备上前抓住许珞虞的手,许珞虞那里会给他机会立马甩掉了谢流云的手,这一举动直接触怒到了谢流云。 谢流云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对待一个女人,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很似柔弱的女人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反驳自己。 谢流云又气又恼,冷哼一声一拳头砸在了橱窗上,似乎泄愤一样的,许珞虞不再理会谢流云。 她本来就没打算跟这样的花花公子又更多的接触,这样的男人她一没兴趣,二是真没兴趣,刚才也不过就是利用他罢了。 不过按照许珞虞的性子,断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许珞虞不作声转身进入了专柜的员工休息间。 留下了谢流云一个傻傻的站在外面,此时的文玉看这一情况,走了过来柔声问道:“谢少爷,您没事吧?” 谢流云这人极为要面子,既然许珞虞让他在这些人面前失了面子,自然也不会再巴着许珞虞了,冷哼一声转而离开了专柜店。 那法拉利跑车横冲直撞,似乎要将谢流云心里那股气儿,全都发泄出来。 自此谢流云便再也没有踏及过专柜店,许珞虞丝毫不在意,她的业绩已经上去了,这一个月加上提成差不多有一万块,果然只有做奢侈品销售才能赚大钱啊。 许珞虞接过了文玉给的薪酬,笑了笑:“多谢这一个月来,玉姐的照顾了。” “真准备不干啦?”许珞虞的业务能力那可是没话说的,文玉非常想把许珞虞留下来。 许珞虞当然不会留下来,毕竟比起一个月挣一万多,她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犯不得为这点蝇头小利冲昏了头脑。 “恩,毕竟我是个学生,对了要是玉姐暑假还需要兼职,可以考虑考虑我。” 文玉虽说劝了许珞虞很久,可是毕竟人家也是自己有未来的人,思前想后也只能接受:“那行,学习为重,你假期要是需要工作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欢迎你。” “恩,那就麻烦玉姐了。” 再三送别后,许珞虞便离开了专卖店,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内,将钥匙交给房东后,拿上自己行李就准备往宁大进发。 作为老牌重点大学,宁大这硬件软件上都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回到宁大已经是晌午了。此时的校园内,绿树成荫,知了声声。 由于是新生报名期间整个宁大里热闹极了,许珞虞刚踏进校门就感受到这股热闹,前世虽然是考上了宁大,可是却有缘无分,根本没有机会。 所谓防火防盗防师兄,宁大这些个如狼似虎的大二老生,一看到如花似玉的小师妹们纷纷到了学校,立马开始献殷勤,巴不得早点将师妹们拐到手。 许珞虞今日穿的是件白色的连衣裙,一双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加上那精致美丽的面孔,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垂涎。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被这人声鼎沸的场景怔住,更分不清什么东西南北。许珞虞找到了个新生服务站,准备询问。 许珞虞一扫,看到个还算顺眼男生问道:“麻烦,请问同学知道金融系在哪里报名啊?” 不同于被毒哑修复后那粗糙沙哑的声音,此时的许珞虞声若清泉煞是好听,如余音绕梁,赵行舟一听甚是好奇,刚一抬头,见到了许珞虞这张如画般的精致的面容。 此时的许珞虞皮肤白皙如玉,远山眉,琼鼻挺而精致,嫣红的嘴唇十分诱人,在加上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直勾得人有些失魂落魄。 男人痴痴的盯着许珞虞,许珞虞红唇勾起一抹轻笑:“同学。” 这一句话一出来,男人这才回了神,又吞了吞口水,垂下眸子不敢再看着惑人眼眸,清咳了几声以缓解尴尬:“恩,你需要什么帮助?” “请问,金融系应该在哪里报名啊?” 赵行舟一瞧眼前这个过分美丽的女生居然是一个人来学校的,可怜巴巴的拿着一大堆行李,立马起身接过许珞虞身边的行李,扬起一抹开朗的笑意:“是新生?” 许珞虞点了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报名。” 望着人山人海的许珞虞,加上又是艳阳天,整个校园里热气蒸腾,许珞虞巴不得早点完事,于是跟着赵行舟跑了好几个手续点,一番忙活下,总算结束了。 赵行舟还算贴心将许珞虞的行李送到了女生宿舍门口,许珞虞看着赵行舟累的满头大汗,连忙买了水和纸巾,递给了赵行舟道:“学长,喝水吧。” 赵行舟也没拒绝,他已经累极了,拧开瓶盖,一咕噜喝了一大半的水,这才算缓和了过往。 许珞虞拿了纸巾伸手替赵行舟擦了擦汗。很是体贴,两个人靠的很近,赵行舟似乎都能将许珞虞的睫毛数个清楚。 许珞虞也算贴心替赵行舟擦干净汗后,冲着赵行舟一笑道:“麻烦学长了,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赵行舟没拒绝,本来就对着许珞虞心生好感,留了自己号码后,觉着实在不方便在女生寝室多待,便与许珞虞道别后离开了。 许珞虞关了门,打量着这间寝室,寝室是四人间,上床下桌,配备的了卫生间和洗漱台。不得不说宁大在这一方面做的还是很好的。 看着方位选了左边的第二个床铺,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了桌子上,又开始收拾整理铺床。而此时两个女孩结伴的走进了寝室。 许珞虞一瞧应该是室友,微微一笑态度很是亲切道:“你们也是326寝室的吗?” 映入姜悦葛青眼里的许珞虞,美得精致,不施粉黛,却极为精致,简直太好看了,就连着同为女生也不由得赞美。 姜悦先是上前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姜悦是宁城本地的,这个是我的好朋友葛青,他也是本地人。” 姜悦虽说是个开朗的人,可是一提到宁城本地,许珞虞清楚的看到的姜悦眼底那抹骄傲,许珞虞微微一笑:“你们好,我叫许珞虞,来自江州以后请多多关照。” 江州这个地方是远近闻名的穷困大省,虽说许珞虞这一身气度还不错,可是姜悦也看得出来这许珞虞一身穿的都是些地摊货,暗道看来是个家境贫困的,再看许珞虞的眼神就变得有些轻视了。 这大学本来就是个小型的社会,自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圈子,加上宁城的人比较排外,看不起外地人,许珞虞想看来以后寝室关系不容乐观。 不过她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小事方面自然也不会计较什么,而一旁的葛青倒是眼色平静柔和,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不过性子应该要软一些。 而就在此时,寝室门又被撞开,一个身着华丽长相艳丽的女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堆人。陈雅蓉指了指:“我要这个右边第二个床。” 此时身后跟的那一拨人,立马将陈雅蓉的行李整理放好,又打扫干净,而且速度非常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许珞虞一扫,这刚进来的女孩穿了一身香奈儿新款洋装,还是限量款,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这在奢侈品专柜待了一个月,许珞虞学了一身识货的本领,这样的眼力价是必须要有得,许珞虞出身卑微,若是不用这些来丰满自己,更是会被人嘲笑。 姜悦是个势利眼一瞧着陈雅蓉这副动静:“你好,我是姜悦。” 陈雅蓉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自然看不上谄媚讨好的姜悦,又看着了不远处收拾行李的许珞虞,眼底闪过一丝妒忌。 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谁都比不上,本来以为自己来宁大肯定能艳冠群芳,居然在同寝室见到了个长相比自己还好看的女人。 陈雅蓉当然不能接受:“这是?” “她叫许珞虞,也是我们的室友,是江州来的。”听到江州陈雅蓉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乡下姑娘,跟自己比还是差得很远,倒也不计较了。 上前开口道:“既然咱们成了室友,要共同生活四年,不如今日就出去聚一聚?我请客。” 这有人请客,姜悦当然是巴不得了,立马应声道:“行啊,葛青你觉得呢?”葛青性子软当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随后体贴的问了许珞虞:“许珞虞,去吗?”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拒绝的,于是四个女生收拾了一番便出门吃饭了。 第9章 虽说那日生气,可是谢流云这几日脑子里全是许珞虞,忍了几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找她。 这世间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能让人魂牵梦萦,感情亦是如此。 谢流云刚一进门,扫了一圈都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不由的皱紧了眉头,这时候文玉刚好从库房里出来,见着谢流云立马上前:“谢少爷来了啊,找珞虞的?” 谢流云虽说是憋屈,可是也是给脸的点了点头,文玉微微一笑:“谢公子来迟了一步,昨天珞虞就辞职了。” “什么!辞职了?”谢流云听到文玉说这句话脑子都要炸掉了,这个许珞虞现在是要躲着自己吗?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文玉当然知道谢流云的想法柔声道:“是这样的,珞虞开学了,所以回去读书了。”听到文玉这样解释,谢流云倒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也不是故意躲着自己的。 “那个学校?” “好像是宁大。” 谢流云一听,宁大,想不到许珞虞还是自己的师妹,一张俊朗的脸上挂满了笑意,饶是文玉也不由得失神。谢流云立马离开了专柜店,准备去抓许珞虞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陈雅蓉倒是出手阔绰,领她们去吃饭的地方,那是宁城毕竟出名的几个餐厅,那菜单上的价格看得许珞虞暗暗咋舌,轻叹果然有钱真好啊。 陈雅蓉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还全往贵的点,许珞虞似乎都能听到姜悦抽气的声音。 菜一上桌,看得许珞虞眼花缭乱,她这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吃过这样高端的食物。 不过许珞虞用餐礼仪学的不错,倒也没落下什么好笑的,酒足饭饱后,姜悦看着陈雅蓉的眼神炙热的很,简直可谓说是另眼相看,特别是陈雅蓉潇洒买单的时候。 于是乎四人就出了餐厅往学校赶,刚一进校门,许珞虞就看见那辆极为拉风的法拉利停在了宁大校门口。 许珞虞秀眉一挑,看来这谢流云还真不放过自己。 谢流云刚从车里出来就瞧见了许珞虞一行四人,而令许珞虞惊讶的是,陈雅蓉整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看向谢流云眼神十分炽热。 难道这两人认识? 谢流云径直朝许珞虞走了过来,此时的陈雅蓉心砰砰的跳,他们本是一个圈子的,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谢流云救了当时被一群熊孩子推进游泳池的陈雅蓉之后。 陈雅蓉就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谢流云,这一来就是好几年,不过谢流云自十八岁被父亲谢岸定了婚以后,陈雅蓉父亲就勒令她离谢流云远一些。 本来她父亲是准备把她送去国外的,不过为了谢流云她硬是选择了宁大,成了谢流云的小师妹。 谢流云似没有看到陈雅蓉一般,走到了许珞虞面前,一双丹凤眼挑起:“为什么?” 许珞虞盯着谢流云的表情,皱了皱眉,很是不解的看着谢流云疑惑问道:“啊?” “来宁大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许珞虞直想翻白眼,这谢流云这么就不懂自己的意思了,此时又瞧着陈雅蓉眼眸中的火气了,不敢说话,瞧着阵势估计这陈雅蓉应该也是谢流云前女友队伍中的一员。 “流云哥哥。”陈雅蓉轻轻一唤,这才将谢流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整张脸布满了喜悦:“雅蓉,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出国了吗?” 这陈雅蓉,谢流云一直当做妹妹看待,因此对待陈雅蓉也算是比较热情。 陈雅蓉一听心里很是高兴:“没有,我来宁大成了流云哥哥的小师妹。”虽说对于遇到陈雅蓉很是高兴,可是谢流云这一颗心都挂在了许珞虞身上:“你跟许珞虞是?” “室友。” “那你们一定要好好互相照应。”许珞虞点了点头,却不想再周旋下去了,谢流云不懂陈雅蓉眼里的爱慕之色,她倒是看得很清楚。 要是因为谢流云而得罪了陈雅蓉大小姐,估摸着自己这寝室生涯也难捱,便开口道:“你们好好叙旧,我跟葛青她们先回寝室。” 葛青虽然寡言可是懂礼,拉上姜悦就和许珞虞一起回了寝室。 谢流云想跟许珞虞再说上几句,奈何陈雅蓉缠的紧,想着来日方长都是同一所学校的,便带着陈雅蓉叙旧去了。 陈雅蓉暗暗也记下了谢流云对于许珞虞的亲热,若是许珞虞识趣也就罢了,若是不识趣,也不怪她咯。 持续三天的报道结束之后,许珞虞拿到了军训的服装,宁大的军训还算比较人性化,也就半个月。 许珞虞虽然穷可是也舍得为自己花钱,毕竟不像陈雅蓉那样好命,能够直接请假就不去军训了,许珞虞只能暗自买了一堆防晒霜和晒后修复的护肤品,做足了功夫。 她最得意的就是这一身雪白的肌肤,若是失去了,可是给自己减分不少,也缺少了很大的竞争力。 宁大的军训在操场上,请的也是国家一流的教官,这不一大群新生正顶着炎炎烈日在操场坝上等待分配教官。 一番开幕仪式下来后,终于轮到了教官出场。身边的姜悦看着那一群帅气的教官,眼睛里全是星星,暗暗尖叫:“好帅啊~~” 随后又碰了碰葛青,小声道:“葛青,你看到了,第一排第三个那个高个子教官,简直哇塞。他朝我们走了过来”许珞虞也顺着姜悦的话看向那个男人。 一个侧面许珞虞就看出了这个人的不凡之处,身上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许的贵气,男人越靠越近,许珞虞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挺拔的身材,将一种军人的凌然之气释放出来。 怕是这个人不仅仅只是个教官而已。 尉恒修走到了财贸a班的方阵,冷眸一扫薄唇轻启:“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兵了。” 姜悦那颗心简直都要蹦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尉恒修,舔了舔嘴唇道:“报告。” “嗯?”冷冷嘴角裂开一个弧度。 “教官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我们需要干些什么?” 瞧着尉恒修的气势,许珞虞也暗暗觉得威压,没想到这个姜悦真的是胆大包天,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叫尉恒修,以后你们需要的做的就是服从我的命令,听明白了吗?”虽说声音是低沉的可是这种气势,让人不由得想要臣服。 “听明白了!”众人齐刷刷的回到,非常整齐。 尉恒修似乎不太满意眼前这些大学生的气势,开口道:“大声点。” “听明白了!”这一声更是响彻云霄,非常有气势。 尉恒修对待训练极为的严格,连带着不少的人都从刚开始的惊喜,变为了一股子深深的埋怨,许珞虞身体素质好,没做声。 尉恒修一点都不把这些个人当做大学生,而是真的在当着当兵的在教,首先就是跑一千五百米,尉恒修领着一方队的人就在操场开始训练了。 高中三年基本就是在教室里渡过得,这些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太行,就跑了两圈都累得气喘吁吁,看得尉恒修冷峻的脸都绷不住了。 跑到最后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尉恒修的身后,这其中当然有许珞虞,其实在跑得当做尉恒修就注意到了这长相确实美丽异常的女孩,本以为娇娇滴滴的,没想到居然还能坚持到最后,不免在心里为许珞虞加了几分。 随后一千五终于跑完了,许珞虞累的弯着身子直喘气,此时许珞虞面前出现了一瓶水。许珞虞正好奇抬头一望,顿时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居然是他。 尉恒修冷冷道:“别站着,走一会儿会好些,喝点水。” 许珞虞粲然一笑很是感激柔声道:“谢谢教官。”这一笑倒是让尉恒修有些失神,许珞虞这张脸的冲击力确实有点大,饶是尉恒修这样的禁欲系的兵哥哥也有些失神。 作为军人这一点自制力还是有的,尉恒修收了神,便转身离开了许珞虞朝着身后瘫在地上各式各样的兵道:“休息一会儿。” 这些人才松了下来,该喝水的喝水,该打闹的打闹。许珞虞趁机擦了把汗,顺便又将防晒霜抹了几层,。 而此时姜悦凑了过来调侃道:“珞虞,你是不是认识教官啊?”说着还将眼神放在了尉恒修递给许珞虞的矿泉水上。 许珞虞自然明白姜悦的意思轻笑道:“大概是我坚持不懈的努力,感动 了尉教官吧。” 听到这话姜悦失了调侃的心神,她就跑了一圈,自然听出了许珞虞口中的意味,道了句没趣儿,就跑去找葛青了。 许珞虞不以为然,通过这几日的了解大概也知道姜悦这人的性子了,不值得深交才是真的。 许珞虞忽又而明白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低一笑又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尉恒修身上。 休息了十多分钟后,尉恒修吹了哨子,这群人又投身到了积极紧张的训练之中。 终于到了傍晚,尉恒修这才放过这一群新兵蛋子。 第10章 一周的训练就这样结束了,尉恒修跟其他的教官有所不同一开始就打了招呼说军训过了一半时候,会有一场体能测试。 而这一次是三千米,尉恒修要求不高,只要求完成不要求速度。 这段时间大家都被尉恒修的恩威并施,训练的苦不堪言。虽说三千米着实可怕,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硬着头皮就上了。 尉恒修很负责,跑三千米的时候,是陪着大家一起跑的,一开始的一两圈接受了一个星期高端度的训练的新兵蛋子们,倒也还好,跑上了一半路程后,就有很多人跟不上了。 尉恒修也没有强求,只鼓劲给这些人加油助威,此时的许珞虞早就气喘吁吁,望着尉恒修自嘲了句,看来想获得尉恒修的青睐还真是不容易。 此时姜悦葛青早就没了力气,远远的在大部队身后,缓缓移动。 六圈。 七圈。 七圈。 许珞虞心里默默记着数,时候也差不多了,此时尉恒修回望时,突然发现没了许珞虞的身影。 一惊,又是看了一眼,此时的许珞虞摔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手捂着自己的脚,面容上全都是痛苦。 难道崴脚了?尉恒修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正准备上前。 而此时的许珞虞,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慢慢站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站稳,虽说离着远了些,可是尉恒修清楚的看见许珞虞那张小脸惨白着。 许珞虞深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开始移动,一步两步。似乎得了力气又开始慢步跑了起来,虽说还有最后一圈,可是许珞虞跑得极为艰难。 尉恒修慢跑到许珞虞跟前问道:“有没有事?” 许珞虞摇了摇头,声音似乎有些虚弱却坚定异常:“没问题。”说着许珞虞开始加快了脚步,从尉恒修这个角度一看他早就发现许珞虞的不自然了,又瞧着她坚持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涟漪。 慢慢的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许珞虞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只见着许珞虞那瘦弱的身体,倒了下去。 尉恒修一个健步就接住了许珞虞的身子,许珞虞躺在了尉恒修的怀里,极为虚弱的望着尉恒修,整张脸煞白:“教官,我还可以继续。” 似乎想要从尉恒修怀中挣脱,尉恒修惊讶极了,没想到看起来这样柔弱的女生竟然如此坚强,冰冷的心早就有丝松动,:“你伤着了,再跑会更严重的。” 许珞虞虚弱的笑了笑:“没事,当兵的就要拿出当兵的样子。”这句话震撼住了作为军人的尉恒修,一个军人最应该拥有的就是服从命令,吃苦耐劳。 尉恒修没有拧过许珞虞的固执,眼睁睁的看着许珞虞挣扎的从自己怀中站了起来,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样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而且还是这样美丽柔弱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看得尉恒修似乎有些热血沸腾,更看得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尉恒修此时有些模糊,有些心悸。 许珞虞稳了稳心神,慢慢朝终点站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此时的空气凝结在了许珞虞身上。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许珞虞,终于越来越近,许珞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跑到了终点站,这个时候似乎是脱力了,许珞虞的身子缓缓软了下来。 看得尉恒修心里都是揪着的,立马上前接住了许珞虞的身子。抱上许珞虞就朝医务室冲去。 此时躺在尉恒修怀里的许珞虞贴在他的胸膛,静静的听着尉恒修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忽而又看见男人脸上的着急难受,这不是出自于教官对学生的,而是男女之间的,许珞虞迅速做出了判断,随即满意的眯上了双眼。 校医即是所谓的兽医,尉恒修信不过,他自小生在军营里,对于一般的伤处理的很好,他实在不放心把许珞虞交到校医的手里。 于是从校医那里拿了药,纱布消毒的工具, 此时的许珞虞躺在病床上,尉恒修轻轻将许珞虞的鞋脱了下来,这才许珞虞的脚踝肿的极高,仿佛是个充了气的馒头,怵目惊心。 让尉恒修不禁感慨道眼前女子的坚韧,许珞虞的小脚丫很是好看虽说是肿得很高,却一点也不妨碍颜值,竟生的一副柔弱无骨的可怜模样。 尉恒修用手握住了许珞虞的脚踝,此时的剧痛让许珞虞不禁皱了皱眉,转而醒了过来,此时看着眼前的尉恒修手握住了自己脚丫。 许珞虞惨白的脸上竟挂着一丝红晕,羞怯极了,这么柔弱如柳的风情更是让许珞虞本就生的如清纯百合的面容看起来更甚的柔弱娇美。 “别怕,我帮你看看有没有错位。” 许珞虞没有拒绝尉恒修,尉恒修这才摆弄这许珞虞的小脚丫,此时尉恒修眉头一紧,不用多说许珞虞明白自己这脚踝是错位了。 “错位了,我帮你矫正过来,可能会有点痛。”尉恒修的语气出人意料的温柔至极,仿佛是在安抚着许珞虞。 许珞虞咬了咬牙,柔声道:“没事的,尉教官我相信你。”仿佛似情人之间的呢喃,让此时的空气里溢出了一份暧昧的气息。 尉恒修有些不敢看许珞虞那双澄澈的眼眸,生怕泄露了自己旖旎的心思。垂下头将目光放在了许珞虞的脚踝上。 “痛就咬被子。” 许珞虞点了点头,似乎不敢看接下来悲惨的一幕,转过了头。 尉恒修帮战友接了那么久的骨头,却没有像今日这样紧张过,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手的颤动,微微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 使劲一扭,许珞虞似乎都能听见骨头移动的声音,这种剧痛让本来就准备哭一场的许珞虞眼泪簌簌而下,她暗叹自己再也不用装作坚强而强忍眼泪了。 这一哭那模样梨花带雨非常惹人怜爱,尉恒修从来没有安慰过女人,这一刻生硬的抚摸着许珞虞的头:“哭吧,哭了就不疼了。” 许珞虞一把搂住了尉恒修的腰身,靠紧了尉恒修胸膛。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尉恒修有些不知所措,垂下头就瞧着许珞虞纤长卷翘的睫毛,上带着泪珠,雪白的肌肤似羊脂白玉。 再往下,军训的t恤衫比较宽松,居高临下似乎那看见那一抹绵软。尉恒修本就是个没染过胭脂香的闷头小子,这一瞥那冷俊的脸上竟有了似几不可闻的红晕。 尉恒修心尖尖都是颤动的,不敢再多看一会儿,别过了头。可是又觉得自己的心中很是满足,似乎想要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 因为受了伤许珞虞算是得了空,后面的训练基本上都没有去参加,而此时的财贸a班的方队明显能感觉到教官尉恒修的不正常。 忽然觉得教官大概是变好了点,对他们不再那么的残忍,而且冷酷的脸上还是不是有了些许的笑意,这让众人很是吃惊。 莫非教官恋爱了? 因为受伤许珞虞剩下的几天都没有去参加,此时躺在床榻上的许珞虞半眯着眼睛,很是慵懒的模样。 每日躺在床榻上肯定没有过多的机会再接触,虽说有了接触,可是距离军训也快要结束了,望着窗外,许珞虞若有所思。 军训大会的闭幕仪式,此时热闹非凡。宁大的所有重要领导都基本到场了,当然养了好些天的许珞虞自然也不能缺席。 虽说不能参与检阅,不过许珞虞还是坐在了一旁观赏着检阅大会。 许珞虞眼睛一扫,将目光锁定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上,此时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尉恒修也看到了许珞虞,虽不作声,可是也连连瞧了好几眼。 不同于被晒的焦炭似的新兵蛋子,许珞虞整张脸肤若凝脂,白皙透亮,非常吸引人的注目,好些个男生都在偷偷打量,这些那个班的,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尉恒修看着那些男人的眼光,心里生了一股厌烦之感,整个人的气场又冷了几分,冻得a班方阵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终于在宁大校长蒋启正谢幕致辞后,终于结束了军训大会,临着就是道别,此时的许珞虞见到尉恒修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长椅上坐着,而此时附近正好没有人,许珞虞立马起身杵着拐杖,缓缓朝尉恒修走来。 “尉教官。” 婉转轻柔的声音入了尉恒修的耳际,尉恒修抬眼一看就见着许珞虞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心里有了丝一样的感觉。 “许珞虞,怎么出来了?”说着就扶着许珞虞坐在了树荫底下的长椅上 “这不是军训结束了嘛,我虽然受伤可是还是的来参加。”许珞虞的声音闷闷的,仿佛很是伤感。 在一瞥就见着许珞虞眼里打转的泪水,尉恒修喉咙一紧,随即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听着许珞虞接下来的话。 “尉教官,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此时的许珞虞似柔弱又似坚强,眼里还有一丝仰慕之色。 尉恒修大概有些懂了两人的关系,半晌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思索着应该怎样处理这事,忽而许珞虞听到了尉恒修低沉的嗓音:“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着,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的。”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句承诺,许珞虞的眼里闪过一丝光晕,几不可见。 说着尉恒修掏出了一支笔,将电话号码写在了许珞虞的手上。笔尖的滑动触得许珞虞脸颊绯红,此时的两个人靠的很近,尉恒修都能感受到一股少女的芬芳。 第11章 最后的送别时,许珞虞站在队伍里眼眸里含着泪水与不舍,尉恒修回望了很久,似乎想冲上来为小人儿擦干了眼泪。 可是军人是铁的纪律,尉恒修虽有不舍,可是却另有打算。 一切都不会太久的。 时间很快,离军训过去又是一个星期。这段时间,陈雅蓉基本上除了上课兴许还能见到,基本上是摸不着踪迹的,与此同时消失的还要谢大少爷。 陈雅蓉可不是谢流云那些衣服一样的女伴,在谢流云看来陈雅蓉是他为数不多很是疼爱的妹妹,于是乎这段日子就带着陈雅蓉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早就忘了许珞虞这号人的存在,许珞虞虽说对自己的美貌还是极为有信心的,可是这谢流云已经半个多月都未来骚扰自己的。 许珞虞暗暗的想,看来自己还得多思琢一下。 等许珞虞收拾完已经是晚饭时间段了,她换上一身休闲的装扮,穿上一双运动鞋,便朝食堂赶去,去的早方能吃得好,这是大学食堂一贯的习俗。毕竟她兜里的钱,也只能够让她在食堂里解决温饱。 此时时间还早,宁大的食堂里人还少,这时候是买饭票,不像后来能够那么愉快的一卡通,她掏出饭票,递给了打菜师傅,点了一荤一素两样菜。 她端好了餐盘,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去准备吃饭。 许珞虞吃饭的礼仪学的很好,看起来赏心悦目,此时少女脱了那一身土气,整个人的气质优雅,从侧面看,颜如玉,唇如樱,一丝一厘都展现出独特的气质,引得不少人瞩目。 “珞虞,你这儿啊?”一道男声传来,又听着一串脚步声。 许珞虞听到有人叫他,挑了挑眉。心想究竟是谁,她大学应该没跟什么人打过颇深的交道吧,便好奇的转头看去。 转头就看着身着墨绿色短袖,长相俊朗的男人,挂着一脸的喜悦的朝她走来,她思绪翻转,辨认着眼前的男子究竟是谁。 赵行舟坐到了许珞虞的身旁,脸上挂满了喜悦冲许珞虞开口:“找你几天了,刚听说有人见你来食堂了,本来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你了。” 许珞虞看着男子的眉眼,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这位男子究竟是谁,颇为尴尬地开口:“同学你是?” 赵行舟这才傻了眼,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居然不记得自己。转念又想,本来两人就没有什么交集,自己不过就是在当初新人入学的时候,帮许珞虞拿过箱子而已。 许珞虞一来就在宁大出了名,虽说宁大美女颇多,可是像许珞虞这种女神级的那可真没几个。已经有不少人暗暗有所动静了,可是谢流云泡妞怎么会给其他人留机会,刚一见到许珞虞之后,谢流云就放出了话,谁敢追许珞虞等于就是跟他谢大少爷作对。 在宁大甚至是宁城,谢流云那可是声名远扬,谁敢跟谢大少爷作对,那简直是不想在宁城待了,也就因为这样,多数的人对许珞虞那可只能是远观而不敢亵玩焉,当然有些个有权有势的还是对许珞虞翘首以待。 “我是赵行舟,你不认识啦,就是当初你来学校把你拎过行李的。” 许珞虞瞧着眼前着干净清秀的男人,微微一笑。脑子迅速反应,原来是这样,不过许珞虞确实没什么印象了。距离报名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不重要的男人对许珞虞来说记忆浅薄的很,更别说眼前这自来熟的赵行舟了。 不过就着赵行舟这张好面皮,她还是很礼貌的回应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当日谢谢同学了,不过不知现在找我何事?” 赵行舟看着许珞虞那张如白玉般的脸,又听着女神的感激的话,陶醉的很,又不忘掏出一张单子递给许珞虞:“听闻你在找兼职,学校图书馆还缺管理员,就是工资没多少,但是胜在轻松,你可以试试,这是图书馆张老师的电话。” 赵行舟早就知道许珞虞的家里的情况,又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她。刚好图书馆的管理老师是他亲戚,托他让找比较细心负责的同学,这不她就想到了许珞虞。 许珞虞一听这不是送的美差嘛,图书馆管理员,那可是学校最轻松的兼职,虽说在专柜店赚了一万多,但是这点钱在宁城简直不能看,而且就现在她这点浅薄的道行,想要鲤鱼跳龙门,怕是有些痴人说梦话。 作为筹码,多读书多长见识这是一个女人的必修课,她可不想在空有美貌而没有内涵,又觉得应该去学个乐器,或者在修个瑜伽一类提升气质。 自己平常在这些个学生面前还能稳住女神形象,可是在富家子弟特别是那些个久经沙场的男人面前,估摸着是挂不住的。 精致的脸上挂着真诚,红唇轻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赵行舟望着许珞虞那张如花的容颜,有些挪不开眼的感觉,许珞虞当然明白这根本就没什么交集的人,突然给你送来好意,那肯定是无事献殷勤,不过人家是冲着她这张脸来的。那也无所谓这个年代大学生还是很纯洁的,既然有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利用呢? “没事,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 只见许珞虞脸上泛起了羞赧,赵行舟这才明白自己看的太入神,惊着了女神,以后机会还多,不急于这一刻,赶忙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许珞虞甜甜的回道:“再见。” 宁大的图书馆在宿舍楼的西南部,修的极好,正方形建筑,有四层,不仅对学生开放也对外开放,因此对于图书馆管理员还是有所需求的。 刚好大三的升大四了,要出去实习了,也没空在图书馆里兼职了,于是名额就空了几个出来。 图书馆负责人张老师是统筹管理负责人,名额不多,也就让人推荐着来,这不就轮着许珞虞了。 许珞虞刚到图书馆门口,就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越走越近看的也更加清楚,这才明白是赵行舟在等自己,不禁皱了皱眉,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色。 赵行舟一瞧,眼前的少女身着干净整洁的白色体恤,下身牛仔裤搭小白鞋,长长的秀发高高扎起,脸上不施脂粉,却清丽异常,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珞虞你来啦?”赵行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叫的是如此的亲昵,一面迎了上去,向许珞虞打着招呼。 少女清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微笑,桃花眼里泛着如水般温柔的光亮,看的赵行舟心慢了一拍,追求之心更甚。 “你好,赵同学。”许珞虞说得很客套,莫名带着疏离感。 赵行舟虽然痴迷于许珞虞的美色,也听出了许珞虞话中的疏离感,打着马哈朝她开口:“叫赵同学太客套了,还是叫我行舟吧。” 赵行舟眼巴巴的盯着许珞虞的反应,此时许珞虞脸颊微红,怯怯的叫了句:“行舟。” 仿佛如情人间的呢喃,听得赵行舟心神荡漾,:“珞虞,走吧我带你去张老师那里。” “那就麻烦了。” 赵行舟一马当先就领着许珞虞上图书馆三楼的办公室,跟张礼芳交流后,填了入职单,交代后。许珞虞也算正式入职了,工资不多,一个月八百。 虽说也就八百,但对于目前的许珞虞来说也算是笔巨款,毕竟现在去食堂一顿饭也就三块钱,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四百块的生活费,不过比起在学校外面的餐馆里洗碗扫地,许珞虞还是挺感激赵行舟的好意。 很快许珞虞就上岗了,图书馆的工作宽松,氛围也很好,既可以一边看书,又可以一边工作,对于许珞虞这样迫切寻求提升自身涵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她不得不承认在黑暗的地窖里呆久了,身上所有的风华都会被磨掉,剩下的只有粗俗和绝望。 这几天也算是她绷得住才没有表露出来,不过时间久了也是会露出马脚,也只能多看书,再去学点高雅的东西,磨磨自己内在的浅薄,免得往后绷不住,让人小瞧去了。 宁大内老师们多半都是藏龙卧虎之辈,于是便不少例子,被老师留意后,毕业后能分配个好工作的。也不是她现实,如果有这种便利那当然是极好的。 第12章 谢流云自打得知许珞虞去图书馆当了管理员,便偷偷让人留意,但是这段时间都被陈雅蓉缠的紧,也没有什么时间去亲自找许珞虞。 忽而带陈雅蓉去买衣服的时候,看见个背影很像许珞虞的女人,谢流云一阵失神,回家后夜不能寐,心心念念还是想着许珞虞。 谢流云这厮,家世好风流也就罢了。还生的一副好容貌,自打在风月场上混,那可是无往不利,战无不胜啊。 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去征服。有时候到底是爱这个人,还是享受征服的快感,很多人都说不明白,也不想去探究,毕竟感情这件事上的确没有对错之分。 不过世人对高岭之花都是有强烈的征服欲的,谢流云也不例外。 于是乎也就出现了此刻这样一道风景。 一如往日,许珞虞坐在登记台前工作,在图书馆没人的时候,作为工作人员是可以看书的,许珞虞也不例外,她对于各类书籍那可是求贤若渴。 “借书。”一只根骨分明的手晃在许珞虞面前,许珞虞这才从书海中回神,抬眼望去。 谢流云穿了时下最流行的花衬衫,身量极高,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角的脸俊美异常,流光溢彩般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活脱脱一副花美男气质,许珞虞承认谢流云这张脸确实惑人心。 许珞虞接过谢流云递给自己的书,看了一眼侧面贴的标号,在记录簿上边开始写着冷冰冰的问着。 “名字。” “谢流云”谢流云一瞧许珞虞一副不认识的自己的模样,很是生气,又不敢发作,只得好好回答道。 许珞虞如常仿佛是从未跟谢流云打过交代一样,抬眼望着谢流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那个系,那个班的?” 这谢流云家里是开跨国公司,家里就他一个独子,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将那些个纨绔子弟的风流习性学得那可是炉火纯青。 按照这样的性子,谢流云当然是不学无术的,不过人家里有钱,给学校捐了几百万修缮的学院,宁大自然给他开了后门。 美男虽好,只是太花还这样无所事事。她暂时可没有让浪子回头的闲心,脸上的神色更为冷淡了。 谢流云倒是瞧见了许珞虞的神色,便生出了一股捉弄之意,他俯身嘴唇靠着许珞虞的耳朵旁,先是呼了一口气。 只见谢流云嘴里的热气儿将少女的耳垂的染红了,谢流云一瞧少女害羞了,又极为暧昧的吐露:“建筑系室内设计a班的。” 他就不信他泡不到她。许珞虞恩了一声,立马垂下头,在基本上立马写下了谢流云的信息,从谢流云这个角度看,许珞虞连着脖子都是羞红的,他一瞧心里也是很开心的,果真是个单纯的女生。 “好了,给你。”许珞虞登记好了,将书递给了谢流云。谢流云一把借住了书,同时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小手上厮磨着。 作为矜持许珞虞又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很是害羞的模样。逗的谢流云那个得意,顿时觉得拿下许珞虞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什么这段时间不理我?” 许珞虞这个女人,要是心巴着的,那可是在哪个人面前,刷足了存在感,不过像谢流云这样倒贴的,许珞虞的姿态摆的很高。 “我之前说了,我跟你熟。” 这一说仿佛刚才那个柔媚的小女人只是谢流云的幻觉,谢流云那里受过这个气,狠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许珞虞又不是傻子,没必要惹谢流云生气,那日为了算计张雪莹,就见着谢流云暴怒的模样了。 这个男人喜欢你的时候,全天下都是你的,不喜欢的时候,那就是垃圾堆里狗屎,看都不想看一眼。 许珞虞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看书,谢流云虽然怒,也只当许珞虞跟自己生小情绪,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也不差这一会儿,这么多年他见过不少女人,可像许珞虞这样清丽纯真的,确实只有一个,心生了一股不敢亵渎之意,不过也只是一会儿,暗叹只等着慢慢来,将许珞虞的身心都拿下。 谢流云也不再搭理许珞虞,他的换个方式,这求着紧了点,反倒让这女人得意了。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谢流云前脚刚走,赵行舟就走了过来,拿了一旁的椅子放在了许珞虞身旁,凑到了她旁边,许珞虞微微一怔,这是刚走一个花心大萝卜,又来了个小白杨,真不省心啊。 刚松下了的气,又赶忙提了起来,不露痕迹的调整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于是乎赵行舟眼前便出现了这样一番美景,许珞虞旁若无人的看着书,那俏皮的碎发在空中散落,斜阳晕在她的脸上,光与影的交融是这张本来就完美无瑕的容颜,平添了几分仙气儿。 似乎是要沉浸在斜阳的余晖中,慢慢归为一副绝美的画面,赵行舟看得出神,也看得心动。 赵行舟自那日许珞虞来了图书馆工作后,也成了这图书馆管理员中一员,他大概觉得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赢取美人芳心,不过许珞虞自然是对他的心思也是猜测的十有八九。 几番接近,许珞虞都巧妙的回绝了,也因此许珞虞在赵行舟心里高岭之花形象树立的更加彻底,又是想远观可有想亵玩。 刚才谢流云跟许珞虞接触的情景,赵行舟在不远处也是看得清楚楚,他早前就听闻风流少爷谢流云一直追求许珞虞,只可惜苦追无果,十八般手段也都在美人面前显摆完了,也不见许珞虞又任何反应。 可是刚才,他分明是见着许珞虞那抹娇羞,难道说许珞虞开窍呢?一想到这里赵行舟只觉得心里极为难受,这段日子他对许珞虞的殷勤,她应该是知道几分的,可是明显也能感觉到许珞虞的娇羞疏远。 如果谢流云真的将许珞虞拿下了,那他怎么办?顿时赵行舟清秀的脸上,布满了阴霾,转念又想。 他当然知道谢流云的花名,一旦得到就不会珍惜。想着就赵行舟心里那个苦闷啊,也只能暗暗的朝此时正在看书的许珞虞一副劝诫的模样道:“珞虞,你可要离这个谢流云远一些。” 许珞虞心里揶揄莫非还要离你近一些?那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副静等下文的天真模样,赵行舟就跟受了鼓励似得一股脑的将谢流云那些破事都抖了出来:“谢流云是有名的花花大少,珞虞你千万别被他的皮相所骗,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他....反正珞虞啊你千万要离他远一些。” 许珞虞脸上挂着无害的表情,桃花眼流转,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嫣红的嘴唇轻启,语气里带着懵懂,饶是赵行舟也觉得此女天然无公害:“啊,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 瞧着许珞虞的小模样,碎发散落在书封外,纤长的睫毛又卷又密,再往下看这是那高挺小巧的琼鼻,已经那嫣红的嘴唇,语气里懵懂而又天真。赵行舟暗自有叹了口气,心里卷起了涟漪,生怕许珞虞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不管是出于私心,他只想让美好如她能够离那个花花公子远一些,于是乎那清秀的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话语中暗藏着关切:“珞虞啊,你可千万别着了谢流云的道,这全校有名的花儿,都跟他有一腿,你啊千万别犯傻。” 纤长的睫毛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嘴角略有一丝轻笑,她当然不是傻子,对于谢流云这种段位的中高手,就算交手也得捍卫住自己的心。抬眼望上赵行舟的双眼,娇羞羞的开口:“我知道了,会离他远一些的。”不过他要不要主动靠上了,可不管她的事了。不过后面这句话是她当然没有说出口的。 赵行舟将谢流云的花花公子形象说的是天花乱坠,又看着许珞虞一脸认同的模样,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谢流云不管是长相还是家世,已经撩妹的手段都比他强太多,出于私心他是十万分不想让两人接触的:“那好,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寝室休息吧”。 望着窗外的夕阳,许珞虞点了点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与赵行舟作别后便离开了图书馆。 第13章 暮色昏沉,残阳如血,天际处那落日宛如镶嵌了一层金边,光芒四射,刺得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许珞虞半眯着眼望着天幕上的绚烂之色,仿如痴迷似的伸手想要去触摸,可是这样的触摸只伸了一半就缩了回来。 假如许珞虞没有遭遇前世那些黑暗的人性,她的心也不会这样的渴求光明。 如果不是重来一次。她也许还是那个被拐卖的女大学生,也许还是那个被当做生殖工具的女人,也许还是那个生活在底层的女工。 她悲凉,同时也怜悯自己。 没有人喜欢在污泥里活着,就像她喜欢夕阳一样,因为这样的美丽就像一瞬间的爆发,而接下来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她希望自己能够像夕阳一样美得波澜壮阔,美得难以忘怀。前世她考上了宁大便以为会和何家寨那些个早早嫁人的山野村妇有所区别。 她会找一份好的工作,嫁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果真平凡而日复一日的生活。 可是骨子那股不安于室的劣性让她明白她根本不是那种喜欢过平凡日子的女人,隐藏在骨子里许容带给她的贪图富贵的基因,在后来几年昏暗的地窖生活中愈发强烈。 她以为自己跟母亲许容那些个风月场上的小姐妹是不同的,她即拥有了美丽,上天也赐给了她一颗聪明的大脑。 她想要获得更多,她想要光鲜亮丽的生活,想要豪车豪宅,想要拥有全世界女人最想拥有的一切。 那段黑暗的日子,受尽屈辱,她曾经多次想要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可是骨子那股不甘告诉她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经过了几年的严密布置,让那些个恶民失了些戒心,她逃了出去,可是却忘了人性的丑恶远比她想想中还要可怕: 在被打死之前,她忽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会攀上社会顶层,让所有的人仰望她的高度。 想到这里许珞虞贪婪的呼吸着氧气,她感谢上苍能够让自己重来一次,这一次她会拼尽全力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宁大作为宁城最为著名的高校,宁大不仅吸收了乃至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更是向社会的各个行业输出了大量的行业精英。 容珩自从五年前毕业出国后,外出摄影多年,便再也没有回国宁大了。刚一回来就听闻恩师蒋启正已抱恙许久,通了话说是很想念他,容珩当然是不能推辞的。 这五年来宁大的变化还是有些令人吃惊的,容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母校,三年前宁大翻修整个风格都变为中式建筑风格,不管在布局还是色彩的搭配上,将这座百年名校变得更加的书香底蕴源远流长。 而此时的夕阳仿佛是为这所百年名校镀上了一层金光,如梦似幻美得惊心动魄,作为一名专业摄影师,相机是从不离身的。容珩忍不住用相机拍下了眼前这美丽的校园。 而就在此时一道美丽的身影进入了容珩的镜头里,容珩放大了瞳孔看着眼前这一副绝美的景象,又火速调整这焦距这才彻底的将女子那张完美精致的脸看了个仔细。 此时的少女半眯着眼,夕阳的霞光为那她完美的侧颜勾勒了美好的画面,修长优美的脖颈,白皙精致的脸上晕上了一层绚丽,高挺的琼鼻,纤长的睫毛,嫣红的小嘴。 在光与影的变换下,仅仅只是一个侧面都让容珩不得不赞叹造物主对这位少女的偏爱。 容珩找准角度,咔咔拍了好几张,也是拍越是想要拍到少女的正脸,此时少女似乎想是得知了容珩的心意似得,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张极具冲击性的脸进入了容珩的视线,此时的许珞虞双眼不再是半眯,流光溢彩中仿如澄澈的溪水,碎发零碎的散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嫣红的嘴唇似乎晕上了绚烂的光辉,更加得动人心魄。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看着不远处正举着相机拍自己的男人,容珩身量一米八几,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就是头发有些长。 许珞虞瞥了眼,暗道果然长发是这些搞艺术的男人的标配,虽说是远了些,可是按照许珞虞学来的度量方式,大致也晓得这不远处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毕竟周身的气度可是很多人学都学不来的,想到此处许珞虞换上了平日里微微显露的笑容,整个人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外优雅温和。 此时的容珩仿佛是受了蛊惑,咔咔又是拍了几张,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相机。随后翻阅着刚才拍的照片,不禁暗自咋舌。 这样的美丽的确是惊心动魄,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修饰,等再抬眼望去远处的时候,美丽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容珩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前方,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如若不是相机里的照片,他大概会以为这只是自己闯入的一场幻境,而那个女子仿佛犹如精灵似的撩拨着他的心。 忽而很久不能回神,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唤回了容珩的心神,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接通,又听见对方说了一大串话,容珩立马面露笑意回道:“好的,蒋老我马上就来。” 许珞虞刚一回道寝室,就瞧着陈雅蓉瞧着二郎腿坐在了凳子上,见着许珞虞回来,冷哼一声:“哟,这不是许珞虞嘛,舍得不来了啊?” 这话说得丝毫不客气,仿佛是在兴师问罪。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姜悦似乎是在看好戏,唯有葛青面上挂着担忧之色。 许珞虞自认为没有得罪过陈雅蓉,而且这段时间陈雅蓉基本上就不回寝室,若说真的得罪她的缘由,那肯定是因为谢流云。 难道说刚才谢流云来找自己的事,陈雅蓉知道呢? 不过瞧着这架势,估摸着应该是如此了。许珞虞也没搭理陈雅蓉,若是真跟陈雅蓉产生了矛盾,不好过的还是自己,许珞虞不吭声。 陈雅蓉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脾气大得很,家里又娇惯,那可是无法无天:“你今天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许珞虞皱了皱眉,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雅蓉。 此时的葛青似乎都能看的见陈雅蓉眼里的刀子。赶忙上前撮合道:“啊呀。雅蓉,你这刚回来,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哼,今天我要让她说清楚。” “对不起,雅蓉我做错什么让你不舒服了吗?”许珞虞的声音软软的,眼神里带着可怜巴巴的意味。 陈雅蓉忽而想到了自己父亲陈德胜华丽那一脸柔弱的小三,气的发紧:“少惺惺作态,别以为流云哥哥找你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这话直指许珞虞,许珞虞简直无语了,她都以为谢流云已经忘了自己这个小透明,哪知道居然会又来骚扰她。 “雅蓉你别误会,我跟谢流云真没什么的。”此时的许珞虞比起盛气凌人的陈雅蓉,显得那是柔柔弱弱的很是可怜,连带着葛青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陈雅蓉冷哼一声:“没什么那是最好的,许珞虞你最好好之为之。”说着起身拿起新款的lv包包,离开了寝室。 许珞虞望着陈雅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女人。 而此时的姜悦那可是不嫌八卦多立马挤了过来朝许珞虞开口:“你可不知道吧,谢少放了话,说谁敢追你,那就是跟他作对。” 姜悦这话虽说八卦,可是也是酸溜溜的,在姜悦看看许珞虞这样穷酸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众人追捧。 姜悦不过来宁大不足一个月,就混迹在了宁大各大八卦角落,基本上宁大的各类消息她都一清二楚。 也是她多嘴给陈雅蓉提了句,这才将陈雅蓉气的跳脚,起了来找许珞虞麻烦的主意。 不过她也佩服许珞虞,这柔柔的模样居然也能将大小姐陈雅蓉制住。 听到姜悦这样说,许珞虞也想通了一件事,怪不得这些日子,没男人向她示好,原来是谢流云在从中作梗。不过这样也行,倒也帮她剔除了些矮冬瓜裂枣。 许珞虞不语,笑得很是甜美。 第14章 花语岸是宁城最负盛名的富人区,环着那美不胜收的碧落湖,无论是地理位置,或者是自然环境都是宁城最为出挑的。 几年前便有人看中了此地,大兴土木修了这环湖的别墅群,分为联排别墅跟独栋,修的那是极为高端气派,一时间风声鹤起,在宁城凡事有些身份的人都盼望着能在花语岸用于自己独栋的别墅。 许珞虞工作的地方是花语岸一所独栋的别墅,这别墅修的极为气派,北欧风格,浪漫与庄严相容,看起来极为精致。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跟别说拥有这样一栋气派的别墅。 站在偌大的别墅前,她的内心升起一种渺小之感,这样的渺小吞噬着她的内心,她承认她骨子里是不安现状的,她渴求她期盼自己能够拥有身份地位和财富。 许珞虞按了按门铃,静静等候着,此时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中年女人将门打开,映入许珞虞眼里的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一双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脸是瓜子脸,鼻梁上加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是盘起来的,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干练。 她在打量她的同时,中年女人也在打量眼前的许珞虞,此时少女身着一条白色的棉麻群,穿了双白色的板鞋,学生味十足,不过这脸嘛,的确算得上惊艳,也稍稍一愣,虽说这张脸惊艳,可是这穿着实在廉价,不由的有丝看轻,不过很快就回神过来了:“张老师推荐的家教?” “是的,您好我是许珞虞。”许珞虞当然将那一抹轻视收入眼底,倒也没管,这脸挂着笑意。 中年女人一见,回答也算妥当,还算满意:“进来吧。” 便打开了门,许珞虞便跟着中年女人进到了别墅里面。 映入眼帘的是奢华却有别致的大厅,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华丽的水晶吊坠灯,欧式米白色调的沙发,由近到远屋里的陈设虽不是什么个富丽堂皇,可是这一件件都价值不菲,让许珞虞暗暗咋舌,不过她可没有想进动物园似得,左顾右盼,虽说是打量也藏得极为深。 “忘了介绍,我叫苏云,是这里管家。” 许珞虞一听,虽说惊讶,可是还没想到这个气势非凡看起来极为精干的女人居然只是这栋别墅里的管家,不过就着她刚才眼里那股子的轻视,许珞虞还是有些芥蒂的,不过这脸上却是一脸恭敬。 “我叫您苏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云很是满意许珞虞的作态,于是话语里不复刚才的冷淡: “不会,对了你的工作是负责教导我家小少爷的功课,听说你是宁大非常优秀的学生,也希望你能让我们看到成效。” 说是教学生,许珞虞这也进来一会,这么大的屋子里也没见到那学生的身影,便问道: “这是自然,不过不知道苏姐说的小少爷现在在何处?” “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 说着苏云就让许珞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便起身上楼去找小少爷了。 此时的许珞虞端坐着,那沙发又大又软,极为舒服,她不由感慨还是有钱人的生活好啊,不过虽说是羡慕,许珞虞却对自己不敢又一丝的懈怠,女人嘛,总要求的是完美无瑕,想要别人瞧得起自己,定当处处都无破绽。 不一会许珞虞就听着了脚步声,抬头一望,竟然是个长相极为精致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随着越来越近,许珞虞这才将这位小正太看个清楚。 年纪尚小,脸上都是婴儿肥,不过这容貌确实极为精致,一头浓密微卷的黑发,纤长浓密的睫毛,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可爱极了,不过就是板着个脸,跟他可爱长相略微不符。 许珞虞立马起身,来到小男孩儿身边,低下身子,朝小男孩儿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许珞虞的声音极为好听,犹如淙淙清泉,秦煜轩一看一听,还算过眼:“秦煜轩。”这小声音拽拽的,让许珞虞有些好笑。 许珞虞伸出了自己细长白皙的手,朝秦煜轩笑的极为好看:“你好,秦煜轩,我是许珞虞,以后请多多关照。” 秦煜轩微微一愣,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神干净,手指干净白皙,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外边那些妖艳货完全不一样,也算和他的眼缘,于是乎伸出了自己小手跟许珞虞握在了一起。 这秦煜轩虽小,不过应当是个懂事早熟的孩子,而且一举一动都有良好的教养,虽说是冷冰冰了点,就冲刚才他那一愣,而又伸出的双手,许珞虞知道这孩子估摸着应该算是接受了自己。 苏云当然明白秦煜轩的意思,立马开口道:“是这样的小许,我家小少爷今年上小学三年级,不过智力颇高,你要教学就按着个初中的来,至于上课的话,你每周六周日都可以来,我们按课时算钱。” 正在苏云准备继续同许珞虞说话的时候,别墅的门开了,走进了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楚脸的模样。 “先生你回来啦。”苏云恭敬的朝男子开口,而秦煜轩立马屁颠屁颠的朝自己的父亲跑了过去。 “恩。”又一把将向自己奔来的儿子抱了起来。大步朝许珞虞走来。 许珞虞这才见眼前男人的模样看了个清楚,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五官深邃而立体,眼眸冷冽,剑眉如峰,西装革履,气度非凡。 一看到许珞虞,眼眸中带着探究审视,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顿时彰显无余,让人不由的想要低头臣服。 那薄薄唇轻启,清冷的语气便送入了许珞虞的耳里:“这位是?” 苏云当然知道男子问的,立马开口道:“这是张老师介绍给小少爷的家教老师许珞虞,许小姐。” 许珞虞望着男人审视的眼神,内心起伏不定,男人不再看她,而是转而问道儿子秦煜轩道:“满意?” 秦煜轩点了点头,男人这才抬眼打量着这个让自己儿子看入眼的女人,冲她冷冷道:“那就麻烦许小姐了。”虽说话是客套的,不过这语气却是极为清冷的,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个人。 男人将儿子放了下来,又爱怜的揉了揉秦煜轩的头道:“好好学。”秦煜轩的小头捣鼓着表示同意,男人这才迈步上楼。 一点留恋的意味都没有,许珞虞暗自菲薄,难道这货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一个美人,好吧她承认,这男人确实有傲得资本。 不过越是这样清冷的男人,越能够挑起许珞虞征服的心,通过观察,整个屋子里都不存在女性生活的色彩,看来这男人多半是个单身的钻石王老五。 随后苏云将自己名片递给了许珞虞又道:“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如果以后因为有事不能来上课,要提前给我打招呼。” 许珞虞接过名片,朝苏云说了声谢谢,这才和秦煜轩一同上楼开始上课。 秦煜轩极为聪明,因为刚开课,许珞虞便收集了秦煜轩一般的功课,再迅速做出调整,一堂下来,秦煜轩很是满意许珞虞的教学,也甜甜的叫声了珞虞姐姐。 而许珞虞也旁敲侧击的打听到这孩子的父亲叫做秦疏墨,而且如她观察来说,这孩子自幼丧母,甚是可怜。那聪明懂事的小模样很是讨许珞虞喜欢。 三节课下来,很是轻松,许珞虞也将秦煜轩的性子吃得死死的,那可是个相谈甚欢。苏云也从未见过小少爷对谁上心过,暗暗也对这许珞虞尊敬了好几分。 许珞虞自然是颇为得意,却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她知道这苏云也不是个简单角色,与秦煜轩作别后,许珞虞离开了别墅。 花园岸位于郊区,因此交通不太方便,许珞虞可没有什么闲钱打车回去,只得徒步走到了离别墅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慢慢等候。 是初夏热气蒸腾,闷热异常,不一会儿许珞虞就觉得自己汗流浃背,那如玉的小脸上挂着细密的汗水,连连擦了好几下,唉,看来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伞。而这公交实在是来的太慢。 终于公交车缓缓停在了许站台处,许珞虞投了零钱坐在了位置上。 那车慢悠慢悠的开着,才开出不远处,忽然一个急刹车把半瞌着眼的许珞虞惊醒,此时一看公交车已经停在了路边,引擎盖还冒着烟儿。 师傅是个四十好几男人,他下车检查了好一会儿这才上来。 车上也没几个人,他十分抱歉的开口道:“真不好意思,天气太热了。车坏了,都先下车,这么大的天气可能会自燃。大家等一个小时多点,下一班马上就来。” 许珞虞也没犹豫立马下了车,跟着那群人走到了个稍微阴凉的地方站着等车。 与此同时一辆白色的吉普越野闯进了许珞虞的眼帘,而这车不正不歪正好停在自己的面前,许珞虞刚要打量这车里坐着的是谁,那车窗上就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 第15章 谢流云今儿早上就接着父亲谢岸的电话,催着回去吃顿饭,说他妈想他了,谢流云哪敢不听自家老头子的话,自己的命根子还在他手里,换了辆低调的吉普,算着时间朝家里赶。 哪知道刚要开到家,就看到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此时的许珞虞身着白色连衣裙,白嫩细腻的手臂和美腿,裸,露在外面,像着白玉似得泛着晶莹的光芒,那飘扬的长发在风中扬起绝美的弧度,衬得许珞虞似那一朵清纯摇曳的百合花。 虽说隔着远,谢流云早就将这幅美人图收入眼中,暗道果然是自己看上的,暗自得意,又看到旁边停着的公交车,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便想来一出英雄救美,蛊惑美人芳心。 吉普车不偏不倚刚好就停在了许珞虞面前,谢流云熄了火将车窗降了下来,此时映入谢流云眼里是许珞虞那张极具有冲击力的脸。 白皙的额头上冒密汗,却为她添了好几分俏皮,又细看她的五官,只见她眉如远山黛,琼鼻精致高挺,一双桃花眼流露的尽是风情,那嫣红的小嘴因为惊讶微微张开,让人想一亲芳泽,瞬间将谢流云心中那口气儿给消了大半。 许珞虞看着谢流云那张俊美脸上似乎还挂着怒气,她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见他。 不过她现在可是盼望着谢流云能好心送自己一程,总比在这儿傻等公交车来得强,桃花眼一扫似含笑开嗓:“谢流云,你怎么在这儿?” 虽说谢流云气儿消了一大半,可心情依旧不平复闷闷地回了句:“这儿,我家啊。” 谢流云自打混迹风月场,就深知这女人是拿来宠的,喜欢的打紧得时候,更是宠得无法无天。就因为这谢流云的前女友们对他那是一个不舍啊,不过谢流云养尊处优惯了,向来也吃什么回头草,可谓是翻脸不认人。谢流云瞧着美人一副薄汗微出的模样,着实忍不下心来。 “上车。” 这倒轮着许珞虞惊讶,这小子有那么好心? 谢流云又瞧着许珞虞一脸的诧异,有些薄怒,这女的真是不知好歹,又问了句:“上车。”许珞虞没搭理他。 谢流云低声说了句“shit”径直把车开了出去。 这轮到许珞虞傻眼了,不过转念又想果然是被惯坏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唉这车她可坐不得,她已经三番五次的婉拒,哦不对是有点惨拒谢流云了,要是这回坐了他的车岂不是前功尽弃?反倒觉得她这人表里不一。 刚还想到这里,那辆白色的吉普车忽而有倒转回来,停在她身边,谢流云下了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许珞虞就钻进了车门。 许珞虞挣扎着,谢流云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我就当着这几人的面做了你。”还面露凶色的威胁着许珞虞,许珞虞面露惊恐,这才低眉顺眼不再挣扎。 这一举动,倒是让谢流云有些摸着了许珞虞的性子,害羞得很。 此时的两人离得更近,谢流云似乎都能闻着许珞虞身上那股香甜,谢流云本来身材就高大,虽说是坐着,也将许珞虞此时有些微露的胸脯瞧见了些。那白嫩细腻的成色,饶是谢流云这样的情场老手也不由叹一句极品,又瞧见许珞虞那双澄澈地双眸,谢流云竟然生了一股亵渎的意味儿。 可是怎么久了,这个许珞虞就像不知道自己对她感情一样,熟视无睹。丝毫不给他谢大少爷面子,越是这样谢流云对许珞虞那可是馋得很,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骚动的。 特别是谢流云这种凡事只要勾勾手,就会有人倒贴的大少爷,遇见许珞虞这种不开窍的,就像是受了挫,那还得了。非得让许珞虞见到他谢流云的实力,一雪前耻。 谢流云见着许珞虞这副因着天气热双颊绯红的娇艳模样,那嫣红的嘴唇仿佛是抹了蜜,勾引着谢流云一吻芳泽,谢流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侧着身就准备给许珞虞吻上去,许珞虞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讶,立马推开了谢流云,有些怒气:“你干什么?” 谢流云邪魅一笑:“干你!” 此时许珞虞双颊爆红,低着头不敢看谢流云只暗暗说了句:“放我下去。” 谢流云本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气的打紧又想着逗逗许珞虞,逼逼她。一把点燃了火,咻的一下开出去。 仿佛是把这吉普的越野当成了跑车,横冲直撞的,吓得许珞虞脸色发白,抓紧的扶手:“你干嘛!” 谢流云仿佛是要把从许珞虞身上受到的气都发泄出来似得,又加快了速度,就跟飙车一样,许珞虞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上车,脸色越加惨白:“你停下来,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可以,你跟了我如何?”谢流云趁火打劫,一双眼盯着许珞虞那张娇艳,哄骗道 许珞虞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还真当她是那些个莺莺燕燕了是吧?啧她许珞虞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这种套路真够花花公子的。 许珞虞眼里包着眼泪:“不要。” 谢流云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吓得许珞虞瞪大眼睛盯着他,那谢流云那张俊美的容颜上挂着怒气,低吼一句:“你就那么不上道?跟了我有什么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许珞虞暗笑,自己有那么不堪嘛,所谓不娶不撩,这是许珞虞向来守则。她要是为那点钱就出卖自己,找个金主这不是自掉身份,她许珞虞可没那么廉价。还包养她?你谢大少爷还不是靠着你家中老太爷养活着,呵真是的。 “我不要那些,你跟我真的不合适。” “你是怕那些女人?我答应你我以后绝对不出去乱搞。”谢流云仿佛在发誓,眼神里带着真情实意,仿佛要将许珞虞融化似得。 不乱搞?许珞虞笑了,就你这样浪迹花丛的风流少爷,会为了她洁身自好?这套忽悠一下真的女学生还行,骗她得了吧。 不过按照这个架势,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估摸着会将自己扔下车,也只好与他周旋了。 “是我配不上你,你跟我之间,云泥之别。我这个人一旦投入感情那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你不能给我一辈子,请你不要招惹我。”许珞虞说得情真意切,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泪水,看得谢流云内心一惊,他十分肯定许珞虞说得都是真的。 可是只守着她一个人,谢流云做不到,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就像被鱼刺卡住了似得,难以开口。 谢流云不语,发动了车朝宁大飞奔而去,此时的许珞虞心里的石头早就落下了,这种花花公子会因为一个她,而抛弃整个森林?笑话。 车缓缓停在了宁大校门口附近,此时的谢流云似乎是泄了气似得,整个车内一片安静,许珞虞柔声道:“麻烦你了,我就先回寝室了。” 说着便准备解了安全带离开,哪知道谢流云一个俯身按住了许珞虞,凑上了唇一口嚼住了许珞虞的樱唇,反复厮磨,又想似泄了气一样的想要狠狠的将这个女人融于骨血。 许珞虞哪里知道这谢大公子突发奇想,立马咬紧牙关不让谢流云进去,使劲一推将谢流云推开,立马松了安全带,开了车门像似落荒而逃。 望着许珞虞如蝴蝶般曼妙的背影,“砰”的一声,谢流云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低吼了句:“妈的!” 他谢流云从来没有这样呵护过一个女人的感受,哪曾想今天居然栽倒了许珞虞的手里,虽说谢流云怒骂自己,不过心里可是打紧的开心,毕竟这算不算他与许珞虞更近了一步呢? 此时谢流云衣兜里手机铃声响了,完了,老头子,赶忙接起了电话,语气甚是柔和:“喂,爸怎么啦?” 听筒内是谢流云老子谢岸怒吼的咆哮声:“兔崽子,赶紧给老子滚回来,你霍三哥回来了。” 谢流云暗叹,老头子还是这样的中气十足,不过一听到霍三哥谢流云一怔,他心里可是欢喜惨了,立马发动车朝谢家赶。 与此同时,谢家。 霍沧桥那清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谢岸宽慰道:“谢叔,您快坐,流云都那么大的人了,您啊还是少操点心吧。” 此时的霍沧桥端坐在沙发上,容貌俊朗,风采灼灼,气质不俗。饶是谢岸久经商场也没见过那个青年又霍沧桥如此气度,再瞧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谢岸这心里更是感伤。 不过倒也没拒绝霍沧桥的好意,坐在了他对面,便开口:“流云要是有你一半的好,我也不会这样操心了,这会子你回来了,一定要帮我好好管管他。” 谢流云不学无术的名声也是在圈子里出了名的,霍家与谢家向来交好,谢流云又是霍沧桥一起长大的,这点力还是得尽。 “谢叔,我知道了。” 第16章 白色的吉普刚一开走,躲在暗处的陈雅蓉踩着恨天高,走了出来。 刚才许珞虞从这谢流云车里出来的那一幕都被她看了去,握紧的拳头这才松开,那美丽的脸上爬满了妒忌。 自见到谢流云以来,就对他一见倾心,她陈雅蓉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没想到这个许珞虞果然跟流云哥哥有一腿,心高气傲的陈雅蓉自然是觉得都是那破落户许珞虞勾引的谢流云,恰巧这谢流云送许珞虞回学校的画面就被陈雅蓉看在了眼里。 停的地方倒是偏僻,可是陈雅蓉对谢流云调查的可是彻底。这辆白色的吉普虽说是低调,可是这牌照也不是宁城任何人能拥有的,陈雅蓉一看便知道就是谢流云。 这车刚停稳,陈雅蓉本来准备上前跟谢流云打声招呼,哪知道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不是那破落户许珞虞嘛?陈雅蓉这才没上前,躲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的,将车内二人都举动都尽收眼底。 二人说说笑笑,那许珞虞脸上的娇羞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再三思索觉着这两人肯定暗度陈仓已久,又想到那日许珞虞挑衅的模样,陈雅蓉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杀了这不知深浅的破落户。 之前是她不计小人过,觉着跟许珞虞计较那是降低了她陈大小姐的身份,可是这一次她必须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许珞虞一个教训,想着这张美丽动人脸上挂上了一抹扭曲的笑意。 陈雅蓉打开了包包,掏出了手机,朝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故去,不一会就通了。 “喂,吴旭把姜悦约到暗夜吧,你想要的我答应你。” 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清凉的声音,语气中带着谄媚:“好的,雅蓉我这就去。” 随后陈雅蓉挂了电话,似乎是想到了吴旭那张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脸,还那猥琐的做派。不屑一顾的冷嘘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真当自己是贵公子。 有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倒是要看看这许珞虞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许珞虞回到寝室里,就瞧着姜悦拿了包就准备出门,还接着电话:“吴旭,你什么意思?” 吴旭是谁,许珞虞当然知道这是姜悦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只可惜也是个不想好的,生的不咋样,还整日沾花惹草,不过手段确实了得,哄哄骗骗也将姜悦收拾的服服帖帖。 姜悦此人长相还算过得眼,就是为人做派有些势力,此时满脸挂着紧迫,那声音似乎都尖锐额:“你什么意思?你在哪儿,我们说清楚。” 寝室就这么大一点儿,姜悦那些话许珞虞当然听了进去,瞧着姜悦那张因着愤怒而涨红地脸,看来是这吴旭又惹什么事。 “暗夜是吧,我来了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姜悦挂了电话,穿上了高跟鞋,就跟没见着许珞虞似得,紧紧忙忙地冲了。许珞虞秀眉一蹙,也没想太多,一直以来姜悦也就这样的太多,自己要是真计较了,那岂不是自寻烦恼。 便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收拾收拾,准备洗个澡,这忙活了一天了,也饿得不行,便打开抽屉,拿了盒饼干垫了垫肚子,吃了一半这才觉得有了点力气。 拿上了衣服就去洗澡。收拾好一切都是傍晚了,准备出门去食堂吃饭,此时葛青才回来,出于好心便朝葛青询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葛青其人性子温和,长相算是乖巧,又看着许珞虞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实在也下不来狠心拒绝便开口:“姜悦呢?要不叫她一起。” “她啊,接了男朋友电话,就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 葛青跟姜悦关系应该是最好的,这吴旭这人自己也接触过,就是个不学无术而且还自以为是的穷小子,这也就算了,还作。 她倒是提醒了姜悦这人非良人,哪知道姜悦就跟着魔似得,非卿不嫁。劝多了姜悦也对葛青不太待见,葛青本来就是软性子,也就不敢再提了,可是心里还是关心着姜悦。 “那去哪儿啦?” 许珞虞思考了一下,刚才她听到了暗夜两个字,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好像是叫暗夜的地方。” 暗夜是什么许珞虞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应该是个娱乐场所,葛青一听脸一黑。 这个吴旭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暗夜可是宁城最大的酒吧之一,不过这酒吧乱啊形形□□的人都有,这吴旭让姜悦去干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不过听她讲说要吴旭给她个解释。”许珞虞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看来是两口子自己的私事,葛青是不好插手的,也只能等着姜悦回来再好好跟她谈谈,便和许珞虞一起出去吃饭了。 宁大门禁是十一点,十一点后寝室是不准备进人的,宿管阿姨也是不好通融的,葛青和许珞虞吃了饭回来已经是八点过了。 然后便各顾各的收拾起来,许珞虞看书,葛青玩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葛青的心越来越紧张,她望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了,这个姜悦这么还不回来啊,又忍不住的担心。 反反复复想要打电话,可是又是很犹豫,之前她过问姜悦跟吴旭的事,就使两人关系非常的难堪,过了好久这才缓和过来。 如果这,怕是两人又得闹矛盾,可是这暗夜确实不是个好地方,姜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那种地方而且又这么晚了。 思前想后葛青那张小脸上满是愁容,这番动静许珞虞这么瞧不见,好心问道:“怎么呢?” 葛青闷闷的开口:“这都十点半了,姜悦还不回来,我担心。” 大学生自由恋爱,夜不归宿这也是常事,也都这个年代了,早就屡见不鲜,许珞虞不以为然,可是瞧着葛青那满脸愁容安慰道:“你就别担心她了,她跟她男朋友一起,又不是跟别人。” “话是怎么说得,可是暗夜这地方乱的很,我现在心跳得慌。”这话一出,许珞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应该是姜悦,许珞虞立马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姜悦’两个大字:“是姜悦。” 一听许珞虞这样说,葛青心里似松了一口气儿,许珞虞这才立马将电话接了起来,开的扩音。 “喂,姜悦你在哪儿?” 此时听筒里传来了姜悦的哭闹声:“青青,王八蛋吴旭,我对他那么好,他还要跟我分手....他王八蛋!” 姜悦这语气分明是喝的醉醺醺的,还打错了电话,许珞虞也是好脾气温柔的问道:“姜悦你没事吧??” “王八蛋,青青你说吴旭这么可以这样混蛋啊!”姜悦躺在包间里喝着酒,脑子里全都是刚才吴旭那些个伤人的话,越想越难受,哭得不能自已,那里还分得清什么许珞虞什么葛平,只是一股脑的诉苦。 许珞虞当然听明白了立马问道了:“吴旭在吗?” “那个混蛋早就滚了,青青我为什么那么命苦啊!为什么啊?”此时的姜悦醉醺醺的怒吼,酒喝得太多,又忍不住干呕。 葛青早床上分明听了个清楚,这姜悦定是为了吴旭将自己灌醉了,真是不省心,又想到此时姜悦一个人在暗夜里,这还得了大声说道:“悦悦,你在哪个包间?” 还不得等姜悦回答,就听着玻璃哗啦啦碎掉的声音,还要嘈杂的男人的声音那句“小姑娘跟我们玩玩吧”,随后就是手机被挂断的嘟嘟嘟声,葛青心都落了半拍,不行,必须去把姜悦带回来。 许珞虞跟葛青对视了一眼,毕竟是室友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帮一把,实在是尤为人性,这吴旭也是个混蛋,好好分手也就罢了,还把人葛青带到酒吧里,这是丧心病狂,渣男。许珞虞立马开口 “暂时不要报警,如果真出事了不易闹大,对于姜悦来说不是件好事。看看有没有口风紧的男生先打电话让他们到暗夜来,不过按照这样的情形咱们必须赶紧去,到时候就算真有危险也算能给咱们救援。” 葛青一听,望向许珞虞的眼里包含着感激,没想到平日里她们欺负许珞虞这种情况,还是别人许珞虞主动站出来。 于是立马点了点头,先是给口风紧的几个男生打了电话,一番交代后完毕后随即给许珞虞点了点头。 许珞虞这一番考虑,不仅是为了姜悦,更是为了自己,如果姜悦真出了事,别人会这么看待她?要是姜悦一想不过,污蔑她,可是得不偿失:“好,咱们快走吧。”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立马下楼打车准备朝暗夜赶去。 第17章 递给了出租车师傅钱,葛青和许珞虞下了车,站在了暗夜酒吧的大门口。 此时正值深夜,本该是夜深人静,可是就是因为‘暗夜’,这条街灯红酒绿好不热闹,似乎将黑夜都染成了白昼。 许珞虞眯着眼看着眼前门庭若市的暗夜酒吧,这是宁城最具盛名的娱乐会所。里面鱼龙混杂,可能进暗夜的也绝非凡人,暗道这吴旭还算有点门道,竟能带姜悦到这儿来。 望着眼前的一切葛青有些紧张,她自小是乖乖女,连ktv都没有去过更别说像这样灯红酒绿的娱乐会所,暗夜的大名她也有所耳闻,她望着‘暗夜’那两个大字,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衣角。 许珞虞倒是看清了葛青的反应,果然是个单纯的小妹妹,微微一笑。在绚烂的霓虹灯下许珞虞的面容显得尤为精致,精致卷翘的睫毛,完美的琼鼻,嫣红的樱唇,美得出尘,仿佛是误入凡间的仙女儿。 干净而美好的跟眼前这肮脏的场所极不搭调,这样的身段这样的面容,引得不少附近的男人对许珞虞虎视眈眈,她不以为然。 自小在这种场合长大,防身之术当然不在话下,再说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许珞虞那脸上挂着安抚之色朝着葛青轻声道:“别怕,有我。” 温柔的语气安抚着葛青此刻紧张的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儿,这才朝许珞虞开口:“走吧,悦悦还在等我们。”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暗夜”。 一进暗夜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舞池,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晃动着。舞池里是形形□□的男男女女,疯狂的晃动着自己的身躯。 舞台中心这是几个身着暴露的舞女,那白嫩细腻的胸部半露,细长白皙的腿露到大腿根部,长长的头发在空气中来回摆动,此时的暗夜充斥着肉,欲和糜乱。 极富有金属感的音乐冲击着每个人的耳朵,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中的男女随着音乐疯狂的摆动着。 妩媚妖娆的女人在男人身上娇媚的挑逗,那些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则是猥琐的胡乱摸索,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暴露无余。 葛青看着眼前的一幕极为吃惊,她没想到这个吴旭竟然这样恶心,将姜悦带到这种地方来,葛青扯了扯许珞虞的手,许珞虞转头望着葛青,震耳欲聋的声音将葛青的声音全部淹没。 许珞虞皱了皱眉听不清葛青此时的话,便摇了摇头,葛青立马凑到了许珞虞的耳朵边大声道:“姜悦在包间,我们先去问问服务员。” 许珞虞这才听明白,点了点头,便和葛青拉了个服务员朝安静点的地方走了过去,此时这个服务员约莫二十八岁,长得矮小,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许珞虞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精。 那服务员看着眼前的大美人许珞虞,暗暗打量,只见许珞虞不是任何粉黛,却美得如此惊人,据他刚才观察已经又好多道视线朝着这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投来,唉叹这女人今天晚上怕是不能完整出去了,艳羡极了。 许珞虞见着服务员那副神情似惋惜,向来扮柔弱是许珞虞为了保护自己的强项,许珞虞轻声细语的开口询问:“大哥,请问有没见着这样的一个姑娘。” 说着让葛青将姜悦的照片在手机里翻了出来,递给了服务员看。 服务员一看,立马搜索着回忆,可是因为人太多也不记不太清,瞧着许珞虞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心生不忍老老实实的开口:“似乎是看过,约莫在二楼左边的包间,你们可以上去找找。” 许珞虞也是个人精,瞧着这人也不像是说谎,面容上嚼着温柔的笑意:“谢谢。”本来就生得以为美丽的桃花眼,这一笑间将服务员迷的心意阑珊,恨不得能跟眼前美丽的女子更近一步。 “要不我领你们俩上去吧,这里比较乱。”服务员这话说得诚恳。 服务员领着许珞虞葛青上了二楼,此时暗处的一角,一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上了二楼,许珞虞便朝服务员说了声谢谢,这厮一双贼眼色眯眯地朝她瞧了半天,看得她心里极恶心,便拒绝了这厮的好意,拉着葛青一间间的找着。 ‘暗夜’修的极大,包厢也极多,两人忙活一阵才找了三分之一,心情也越来越焦灼,这是实在不能再拖了,葛青朝着许珞虞开口道:“咱们分开找,我找左边,你找右边,这样快一些找到了电话联系。如果出了事,记得大叫相互照应。” 许珞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便开始一人一个方向找。 而此时得知了消息的一波男生也朝暗夜酒吧赶来。 同往日一样,君懿朝熟悉的包间走了去,推开包间是,一群人觥筹交错,见着君懿:“老五,怎么这么久才来,大家等你可久了。” 君懿一扫一个极为清冷的面容撞进了他眼里,里面俊朗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原来是阿琛回来了,好啊,你们还瞒着我让我来得这般迟?” “哟,这不是要给你个惊喜嘛,哪知道你丫的竟然来得这样迟,快自罚三杯给咱们阿琛赔罪。” 乔宇然一脸痞味儿,立马拿了两个大酒杯,给君懿倒满递了过去。 君懿手一伸接过酒,自知来迟,毫不犹豫的将满满的酒一口干完,端了喝的干净的被子:“满意吧?” 乔宇然笑得开怀,拦住身旁模样妖娆的女人,摸了一把丰乳:“哟,老五就一杯想敷衍我们?不行快给咱们五哥,满上满上!” 那丰满妖娆的女人这才从乔宇然身上下去,走到君懿身边拿起了酒又是给君懿倒了一杯,乔宇然在一边鼓劲:“给他满上,满上。” 傅景琛一扫君懿那满脸满脸通红,也知道他定是喝过才来的,冷冷清清的开口:“别难为老五了。” “还是我家阿琛心疼我。”君懿长腿一伸就坐在了傅景琛的身边。 “哟哟,还我家阿琛最心疼我,不知道你们俩大男人有一腿来着。”说这话的是一旁抱着个长相清纯的学生妹的温衡,那语气里带着轻佻。 “去你丫的瘟神,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君懿冷眼一扫。 瘟神两字入了温衡的耳朵,一张俊美的脸刹红,这个君懿平日里正经的很,一到这种场合就绷不住,也不看看还有些个莺莺燕燕,要是传出去他温衡以后怎么在宁城混啊:“得嘞,你再叫我瘟神,你看我不搞死你。” 说着温衡就站了起来,朝君懿走了过去,顺手就是准备给君懿一拳头一解刚才的气,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了温衡的拳头。 温衡一瞧居然是傅景琛,委屈极了向来傅景琛跟君懿关系最为要好,两人几乎是同穿一个裤裆长大的,因而傅景琛也是极为袒护这无法无天的君懿的:“二哥,你就帮着他吧,哼。” 温衡嘟囔了声,也不敢再有所举动,傅景琛这人虽说为人清冷,一副出尘的世家公子样,看似与世无争,实则这手段极为狠毒,虽说是自家兄弟但是也是大家不敢招惹的。 君懿嬉嬉笑笑的看着傅斯言那双清冷的眼眸:“还是老二对我好。”极为狗腿的将酒杯递给了他的救世主傅景琛,傅景琛冷冷清清给了君懿一眼,薄唇冷不丁吐露:“脏。” 便避开了君懿的酒杯,君懿倒也不觉得尴尬,这傅景琛的洁癖症也是有目共睹的,想必他肯定嫌这酒杯脏了。 此时一旁候着的中年人,见机立马恭恭敬敬的端好刚才消毒好的酒杯,小心翼翼倒上红酒后递给了傅景琛,那修长而又根骨分明的手慢悠悠地摇了摇杯中的红酒,这才一杯下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雅致。 这一幕看得大家瞠目结舌,想不到傅斯言出国两年越发洁癖了,乔宇然打趣儿道:“阿琛啊,你这出国两年,将这英国人的做派学了通透。” 傅景琛冷冷清清的面通里划过一丝笑意:“还是你不拘小节。” 傅景琛这话堵得他话都接不了,乔宇然一向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讲究排场,最好面子,最为奢侈的。不过人乔家有钱,还特别有钱,随他乔大公子这样折腾都行。 这会子轮到温衡君懿一脸得意的瞧着这乔宇然了,温衡走到乔宇然面前笑了一下,转而朝着傅景琛装腔作势吹眉瞪眼:“也就二哥能治得了乔宇然这混小子,二哥你不在这段时间,你可不知道这乔宇然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啧啧。” 乔宇然一听好啊你这温衡小子,也敢跟合起伙来打趣儿他,起身就准备收拾温衡。也就在此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第18章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面容精致,眉如远黛,眼如桃花,琼鼻高挺,一张嫣红的小嘴因为惊讶微微张开。 穿着弱紫色连衣裙,豆沙色的外套,细长白皙的腿露出外面,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高雅。 她本来准备敲门就再进的,哪知道这门没关严实。她轻轻一敲就开了,在她眼前便出现这样一副场景。 四个风格各异的出色男人各坐一方,身旁围着些身着暴露的莺莺燕燕,嬉戏打闹声在整个包厢里回荡。 看着这一幕她了然于胸,原来是纨绔子弟的逍遥窝,看来自己进错了地方。 君懿一看这不是许珞虞嘛?她怎么会在这儿,这样的地方也跟她不搭啊。 只见许珞虞垂下头,羞红着脸声若细丝:“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打扰你们了。”连忙准备转身走人。 灯光映衬下如画的容貌引得莺莺燕燕们美目怒视,冷冽的寒箭仿佛要把许珞虞戳上好几个洞。乔宇然一看眉梢喜不自禁,美人啊,还是个极品啊。 立马长腿一迈,拉住了许珞虞丹凤眼一挑,极为轻佻的开口道:“怎么,这就想走啦?” 许珞虞将拉住她的男人的脸看清了,不同于谢流云的吊儿郎当,眼前的乔宇然风流中带着一股贵气儿,容貌长相也是上佳。 此时的许珞虞望着乔宇然的眼眸中带着水光,仿佛在诉说着委屈,娇娇弱弱的看着乔宇然心里暗道尤物啊。 君懿一瞧可不能让乔宇然胡闹,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旁,将乔宇然的手冲少女的手臂上松了下来,有些薄薄的愠怒:“老四,别闹,让这姑娘走。” 方才灯光黑暗许珞虞没瞧个仔细,这声音不是君懿的吗?许珞虞立马抬头表情诧异极了:“君懿?” 听这话,又瞧着许珞虞与君懿四目相视,流转的温度,乔宇然方才明白,原来姑娘是来找君懿的:“你们俩认识?那敢情好,姑娘你就更不能走了,来来陪小爷们一起喝酒。” 说着乔宇然立马拉起了许珞虞的手,又是递了个眼神给那些个莺莺燕燕。 虽说那些个妖媚的女人们不乐意,心中直怪许珞虞抢了她们的风头,可谁又敢忤逆了乔大少爷意思。 红色儿包裙的女人瞪了许珞虞一眼,又端起了酒杯递给了乔宇然。 乔宇然可是想看君懿的反应,于是将盛满酒的酒杯递给了许珞虞,眉眼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轻笑道:“想走可以,喝了这杯才行。” 君懿当然知道刚才这乔宇然在自己这里吃了憋,赶脚是在报复他,刚想替许珞虞酒杯就听到傅景琛冷冷清清道了句:“胡闹。” 一句话将瞬间空气冻结。吓得乔宇然立马松开了许珞虞的手臂,许珞虞听着这低沉冷清的声音不由好奇,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景琛。 此时出现在许珞虞眼前的男人,靠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世家大族的贵气儿,整个人犹如冷竹,眼眸里全是清冷,似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一种渺小之感在许珞虞心中升起,如果说在秦疏墨眼里她是尘埃,那么估计在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她连尘埃都算不上。 这样的渺小之感犹如喉中之刺,让许珞虞浑身不舒服,有一种想要变得强大的欲望刺激着她的心。 傅景琛深邃而又清冷的眼睛盯着此时有些呆滞的许珞虞,嘴角有丝不屑。 这倒让许珞虞看了个清楚,那双清冷的眼眸像是把她整个人看穿似得,许珞虞不禁手冒冷汗,心里有个念头,这个男人她现在碰不得。 君懿一瞧,定是老二这副冷清的模样将许珞虞吓到了,赶忙朝许珞虞开口:“他就这样,你别害怕。” 许珞虞朝君懿点了点头,柔弱的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所说是有些惊慌,可是许珞虞也保持这良好的姿态,曼妙的身姿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君懿有些失落的盯着许珞虞的背影,自打那日车站一别,便也没了联系。不曾想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可是这样的场合确实跟她柔弱的性子不符合,虽说奇怪,可也不愿将少女往坏处想。 “别瞧了,人都走远了。”温衡瞧君懿失神的模样打趣儿道。 许珞虞一出了包厢,刚松下了戒备,立马听到了葛青的呼救,赶忙寻着声源跑了过去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眼前的姜悦躺在沙发上,胸脯半露,衣衫破碎,因为喝醉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然,几个长相猥琐的附在她身上乱摸。 葛青扑了过去护住姜悦,哪知道那些人立马又开始调戏上了葛青,葛青拼命挣扎,此时早就衣衫凌乱,不知所措。 包厢里一片凌乱,见着许珞虞进来了,带头的平头尖腮,面相猥琐的男人冲许珞虞开口:“哟,想不到刚来个小白花,现在又来个绝色大美人,兄弟们咱们赚了。” 这话一出尾随的的黄毛,白毛小子咧嘴大笑附和着,猥琐的盯着此时身姿曼妙的少女,面容上全是淫邪。 这些人一定是有准备的,暗夜她也观察了虽说大厅是混乱不堪,可是包间方面还是做得比较安全的,而眼前这些人敢这大肆张扬,看来定是预谋好的,到底是谁在算计她? “小美人,快让哥哥亲亲你,保证你飘飘欲仙。”平头男人搓了搓手,一步步朝许珞虞靠近。 本来是准备等班上的男同学一起再冲进来的,可是哪知道竟然这样的巧,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君懿。许珞虞已经观察过了,包厢的隔音不算好。 只见那少女白皙的脸上挂满了害怕,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泪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平头男人见过女人不少,却没见过这样资质的,仿佛那柔弱的女人已经在他身下低吟了,尖嘴猴腮的脸上全是猥琐,暗道这一次他真的是赚翻了。 “你们要干什么?”此时的许珞虞是那拂柳受不起一丝吹拂,柔柔弱弱的声儿出口,顿时让在座的男人们销魂极了,又望着美人催泪,只恨不得拔了衣裳好生快活一场。 尖嘴猴腮的平头男人渐渐朝许珞虞靠近,伸出了自己的手朝许珞虞抓去。许珞虞一瞥,立马往后一退,让平头男人扑了个空,又趁人不注意,爬到了葛青身旁。 此刻平头男人就关注着她一人,便松了对葛青姜悦的羞辱,许珞虞眼眸里全是害怕,语气极为焦灼:“你没事吧?” 这些男人虽说淫邪,可是幸好许珞虞来得快,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就是那些个咸猪手让她觉得恶心。 许珞虞看到那胸脯半露身上还有些红印子的姜悦,皱了皱眉:“姜悦怎么样?” “还好,没有碰到那里。”葛青眼里挂着泪,这么一说许珞虞也算松了口气,赶忙脱了自己外套给姜悦盖上。那白皙的手臂晃在了灯光底下,仿如羊脂白玉,几个男人顿时觉得喉咙一紧。 “这都什么时间了,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宝贝儿跟大爷我们一起快活吧。”平头男人慢慢朝许珞虞靠近,长大了嘴巴,一口黄牙突兀在灯光下,眼里的欲念似乎要将眼前曼妙的女子一口拆入腹中。 “你们别过来,警察会收拾你们这些人的。”葛青自小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有些崩溃,声音颤抖着。 那平头那人一听,仿佛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回头冲自己小弟们哈哈哈大笑,又转而开口:“警察?这年头还有人会相信警察,这是可笑。” 那个小虾米些跟平头男人也开始笑了起来。 转而平头男人面露凶色,立马朝许珞虞扑了过去。 抓住了许珞虞的手臂,随后又将许珞虞拦在自己怀里。望着近在咫尺这场咧嘴黄牙,蒜鼻头,尖嘴猴腮的男人,许珞虞觉得恶心极了。 平头男人咧着嘴就朝许珞虞亲去,此时美人眼中带泪,心中似有绝望,凄美的让人动容。只可惜平头男人早已精.上脑,恨不得大战三百回合。 葛青盯着这一幕,立马大吼大叫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平头男人一听皱了皱眉,递了个眼神给他那些个兄弟,只见那些猥琐的男人们朝葛青扑了去。 葛青扑腾挣扎着,大叫怒吼着。空气中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加着葛青的哭喊声,那平头男人邪魅道:“你要是把我服侍好了,我就放过你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美人垂泪,柔弱多娇,似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平头男人立马道:“算你识相。”就凑上自己猪嘴朝许珞虞嫣红的嘴唇亲去。 “住手!” 此时传来了男人低声的怒骂,许珞虞垂泪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第19章 听到这一声怒吼,众人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颀长玉立的男人。 只见那人面如冷竹,眸如泓泉,气质卓绝,生生将包厢里的氛围变得低沉。 尖嘴猴腮男人一瞧,只见男人面容冷冽,似冷箭戳着他的心窝,顿时身子里的浴火也被熄了一半,暗啐着那里来得混球小子竟敢坏他的好事。 适才他在包厢门外早就听到了期间的对话,离得近了方辨认出许珞虞的声音,随后推门而入。 映入君懿眼中这一幕,此时一个姑娘衣衫破碎,神情恐慌,还有个昏睡在一旁。 再看及被尖嘴猴腮揽在怀中的少女,神情更为凄楚可怜,双眸垂泪,衣衫凌乱。 此时的许珞虞望向君懿,眼眸中含着千言万语,好不可怜,美人垂泪。君懿的怒气犹如火山爆发,这样美好的女子如若自己再晚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放开她!”君懿冷冷开口,多年以来上位者养成的气势,压得尖嘴猴腮的男人有些腿软。 可是怀有香玉,那温润的身子,清甜的少女香刺激着尖嘴猴腮的男人的神志,尖。 金三只觉得腹部热流肆意,他金三要是能够和美人快活一场,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哟,那里来得小白脸居然敢跟你金爷叫嚣,不想活了是吧?兄弟们给我上!”金三那张刻薄丑陋的脸上,挂着嚣张,仿佛是要将眼前的君懿生吞活剥。 尖嘴猴腮的男人,道上叫金三,自封金爷。原本是个地痞流氓,在这一带混迹多年,后面有幸跟了个大人物,从此发迹,活得可是逍遥。金三一看眼前这个男人,手无寸铁也没有帮手,只当他是犯傻。 许珞虞眼里含泪超君懿开口道:“你快走,去找警察,你一个人干不过他们的。” 金三一看美人垂泪,心生□□,这样美丽纯白的花朵他真想将她拉入深渊,反手边扣住了许珞虞的下巴,粗暴的摩挲着。 金三力道极重,不一会那如玉的小脸上,被捏的极红,泪眼婆娑处又全是风情,如此柔弱让人看了不禁暗叹一句天生尤物。 许珞虞暗叹妈的,这傻逼竟然敢这样捏老娘下巴,要不是为了让君懿英雄救美,岂会让你这个瘪三得逞,非的给你一脚踹的你断子绝孙。 她心里虽说是这样想的,可是面上却将一个柔弱的女人表现得活灵活现,眼里全是泪花,和因受了屈辱而展现出的绝望。 这一幕入了君懿的眼帘,他的心揪着,早就按耐不住,趁金三得意忘形的时刻,长腿一迈上前就是给了金三一个结实的拳头,这手劲极大,只听到了砰的一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盯着受了伤的的金三,而此时金三只觉得眼睛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痛,痛的要命。 赶忙松了对许珞虞的禁锢,跳脚的捂着自己的眼睛鬼哭狼嚎惨叫着。 这一松,许珞虞立马巧妙的躲在了君懿身后:“你没事吧?” 许珞虞轻言细语,失了力气有些靠在君懿的背部:“没事,可你这样...” 此时姜悦的酒劲儿也过了,张开一双美目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许珞虞轻笑真赶巧:“葛青,你先带姜悦出去,快去看看林浩他们来没有。” 君懿当然知道是美人的关心,又瞥了眼靠在沙发上一脸惊恐的另外两女孩,暗道这个傻姑娘都自身不保了,还为别人着想。 此时那些个小瘪三都站在金三的身后,得了空,葛青也深知许珞虞再为她们俩博得一线生机,深深望了许珞虞一眼,眼里全是感激之情。 今日之恩涌泉相报,便拉上了此时不知所措的姜悦,卯足了劲儿冲了出去,金三一看,捂着眼睛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拦住她们。” 这人刚一上前,君懿立马一个潇洒的回旋踢就将上前的小瘪三踹在地上,又冲许珞虞开口:“快跟她们一起离开,这里我来解决。” 许珞虞望着眼前俊朗的男人,眼眸里都是泪花和不舍,君懿也瞧了明白,如若让这些个地痞流氓得逞伤害到这样美好的人儿,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怒吼道:“快走!” 葛青拉着姜悦,又扯住了许珞虞的手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少女眼里很是不舍,又是担心,可最终还是被葛青拉了出去。 美丽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了,君懿这才松了一口气儿,嘴角咧开一抹邪魅。似乎将眼前这些人踩在了土里,丝毫看不上眼,他自小就在军人世家长大,这几个人他向来看不上眼。 只见男人扭动了手关节,嘴角带着嘲讽,伸出手一勾,极为挑衅。金三自打混迹社会,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自己受了伤也就算了,可这样的美人也错过了,心中怨念极大,怒吼一声:“兄弟们,搞死他。” 一挥手,五六个人就一起上了,君懿也太久没有动过身手,正巧给自己松松筋骨。先是踹倒了两个小喽啰,下手极快极准还狠毒,躺在地上的两个小喽啰捂着自己被踢中的位置,一脸惨白。 金三一看还是个练家子的:“抄家伙。”此时这些个人拿出些凶器,就像君懿扑来。 君懿不以为然,先是一个过肩摔,将一个喽啰摔番在地,夺过他的手里的刀具,又是长腿一踩在了喽啰的胸膛,让其无法挣扎。 最后又狠狠给了一脚,顿时躺在地上的人面容上全是痛苦的颜色,随后又突吐出一口血,似乎没了气力,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极为吓人。 更是看得金三胆战心惊,转念又想难道他们这几个人要是干不过这个一个男人,他金爷的脸以后又该往哪里放,恶眼相视怒吼道:“一起上。” 此时包厢里混乱异常,几个人纷纷向君懿发起了进攻。不过君懿处理的还是游刃有余,很快由于人多,君懿的优势也慢慢下降,也不太能接得住这一群人的袭击,身上也挂了彩,看起来很少狼狈,暗叹必须快点结束。 金三给了君懿身后人一个眼色,又在前包抄着君懿,君懿有些抵抗不住强烈的进攻,背后的人,立马拿起一把小刀,朝君懿捅了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道纤细的身子一下冲了过来,替君懿生生受了这一刀。 所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见那纤细的身子倒在了地上,淡紫色的裙子被染得鲜红,金三虽然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可是从未捅过人,顶多也就糊弄糊弄,吓唬吓唬而已。 此时眼前这一滩妖艳的血,和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人儿,顿时灼烫着金三的眼,包间里的喽啰们更是腿脚发软的盯着眼前这一幕。 君懿听着许珞虞的嘤咛嘶气,又看着此刻躺在血泊中一脸惨白的人儿,这一捅疼得极为厉害,眼中充满心疼。 幸好许珞虞算好了位置这没有伤及要害,又扫了眼不远处正赶来的姜悦林浩等着,这才敢冲进去为君懿挡了一刀,幸好林浩他们来的巧,不然那才是得不偿失。 许珞虞那张小脸上挂着全是痛苦,头发被那股疼出的汗润湿,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可怜。 君懿的心像是被揪了起来,赶忙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抱起少女,满脸都是焦急的问道:“珞虞你有没有事?” 只见着美人脸色惨白,嫣红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柔弱的仿佛如那柳絮,一吹就散了,难以握住,惊的君懿内心难受,抱住许珞虞的手臂更紧了。 病起恹恹捂住自己被捅的伤口,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我……没事,你没伤到吧?” 这句话犹如石子在君懿的心中那平静的潭水里,激荡起圈圈涟漪,饶了他的心扉,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样的女子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好坏,君懿承认他有些动心了,心里生出了一种迫切想要珍视眼前这柔弱的人儿的感觉。 “还愣着干吗,赶紧跑,等会警察来了,就跑步了。”一听到警察一词,包厢里的小喽啰们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向包房外冲了出去,似树倒猕猴散。 此时葛青林浩一路人领着警察朝包厢赶,冲进来就瞧着眼前这一幕,也不待人反应过来,君懿就了句:“那帮人跑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们留着处理这事。” 抱着许珞虞往暗夜酒吧外冲,刚巧乔宇然出门寻着君懿,眼瞧着君懿去了老半天也不见回来。 便有些担心,赶忙出来寻找,又适巧在通道里遇到君懿抱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神情里全是焦灼,急忙忙的往外冲。 乔宇然刚想叫声老五,君懿早就抱着人跑远了。乔宇然眼神灰暗,转而面带打趣儿的笑意,这老五抱得女人分明就是刚才闯进包厢的那个漂亮女孩。 好啊,好你个君懿居然还不承认跟别人有一腿。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老五如此焦灼紧张的模样,果然有戏。 乔宇然越想心里越得意,这么大的事肯定要跟兄弟们分享,顺便也让哥们几个知晓知晓,这老五见色忘友的德性。便立马转身进了包厢。 而此时躲在暗处的一脸妒恨的陈雅蓉,看着陌生男人抱着许珞虞离去的场景,暗暗跺了跺脚。 虽说许珞虞是受了伤,可是身子还没破,暗啐了声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她就不信了这个许珞虞能够次次有人护着,想到此处脸上越发阴毒。却没成想这一举动早已被人看在了眼里。 第20章 乔宇然便转身回了包厢,冲着兄弟几个乐呵呵一笑,长腿一迈坐在了沙发上,举起酒杯:“咱们哥几个喝咱们的,老五就不用等了。” “为啥?”温衡挑了挑眉,这老五莫不是丢下他们哥几个自己溜了吧?又看了眼冷冷清清的傅景琛,傅景琛脸色清冷未有反应。 “人老五跟人私奔了。你们可没瞧见,老五抱着刚才闯进来的那姑娘,脚底生风似的往外冲。”乔宇然直接忽略了许珞虞身上大块的血迹,将刚才看见的事说得神乎其神。 “好啊,这老五,老二在这儿,还跑。下次非得罚他喝个十杯不可。”温衡恶狠狠的开口,痛斥着兄弟的见色忘友。 唯有那冷清如竹的傅景琛眼神晦暗,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许珞虞虽说是受了伤,可是意志倒是挺清醒的。刚才君懿抱着她从冲出去时,她就看见了陈雅蓉躲在角落里,脸上全是恶毒之色。 由此看来,再将今日的事情细细一想,许珞虞终于有了些眉目。 这个陈雅蓉竟然利用姜悦来整自己,还如此歹毒,要不是重来一次思虑多了些,肯定会着了她的道。 此时躺在君懿怀里的许珞虞如病西施,气息奄奄的模样,让人看了极为难受。 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竟然为自己挡了一刀,君懿的心里说出的滋味。 过了十分钟左右,玛莎拉蒂终于停在了宁城最大的医院大门外。 此时的许珞虞虽说不惧这伤口的疼痛,可是终究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车刚一停稳君懿立马解了安全带,将许珞虞抱了起来,冲进了医院。唤着医生护士,而后就见着许珞虞被推送进了急救室。 --- 看着眼前这间豪华的病房,早已醒来的许珞虞暗暗啧舌,真不知道这间病房得花多少钱,想想都觉得肉疼,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毛大爷飞进了别人的兜里。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君懿本是去办手续的,顺带给许珞虞买了些鸡汤的炖品。没想到一进来就看着许珞虞已经清醒。 赶忙长腿一迈来到她身旁,又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前。 此时的君懿有些面容有些颓废,才熬了一个晚上就有些胡子拉碴,神色极为憔悴。 “好些了吗?” 许珞虞一听刚忙看了自己伤口,此时她的左腹被缝了十几针,看着极为狰狞,会不会留疤? 许珞虞皱了皱眉。君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过许珞虞这第一句话却根本与自己无关:“君大哥,我室友她们怎么样?” 许珞虞的眼里闪烁着关切的神色,君懿这些年来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可没有一个像眼前这柔弱的女子这样,单纯一心替他人着想,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瞧着君懿翻转的神色,许珞虞似乎早已揣度好了,又见着少女轻轻柔柔开口,这才唤回了君懿的神:“君大哥,你怎么呢?” 许珞虞的声音极为好听,似吴侬软语,清甜中带了丝娇媚。望着许珞虞那双似泛着珠光的桃花眼,居高临下似乎又看着那宽松病号服下隐藏的曼妙,唇红齿白之间,君懿顿时觉得喉咙一紧。暗道自己的心思龌龊。 便转过身,似乎是暗吸了一口气儿:“她们都没事,早上来过,不过因为警局还要调查就提前走了。”此时许珞虞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松了口气儿。 说着君懿这便打开了饭盒,将东西都端了出来,眉眼一笑:“吃点东西补补,你昨天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你这这小身板还替我挡刀,这血流了满地都是,好在医生说没有伤及要害,不然啊你估计这会还在icu里待着。” “我就觉着害怕,万一出事那可怎么办?就没敢走,在外面偷偷看着,谁知道那人趁你不注意就准备捅你,我这不是着急,这才...”挡这一刀的时候,许珞虞就算计好了前后利益,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许珞虞话说到这里抽抽搭搭的小模样可怜极了,扰得君懿想要一把将许珞虞拦在怀中好生安慰一番。 这君懿虽说接触女人也不少,可是平日也只有女人哄他的份儿,至于哄女人这事确实没干过,只能蹩脚的用手替许珞虞擦干了泪珠儿。 暧昧的氛围让许珞虞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粉红,本是浓情蜜意更深时,一道敲门声将两人拉回。许珞虞一抬头,就看见葛青和姜悦提着水果走进了病房内。 葛青在前,姜悦在后,葛青见着君懿倒是没有什么一色,只有一丝惊艳,不过姜悦倒是显露出了一丝非比寻常的爱慕,葛青将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而一脸关切道:“珞虞,你好些呢吗?” 许珞虞温柔一笑,那股病西施的气质更甚:“没事,缝了几针而已。”虽说看着是柔弱,不过话却说得极为坚强,估摸着也是不想让人担心。 “你可不知道,我们当时见到你血流满地时,吓得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许珞虞粲然一笑安抚着葛青:“真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姜悦从葛青身后站了出来,走到了许珞虞身旁眼里全是感激之情,又带着丝歉意,仿佛是在忏悔之前对许珞虞的轻视:“珞虞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情深意切,许珞虞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更不会贪功:“没什么,你这一次千万要感激君大哥,如果不是他,咱们也都会...” 说着将头转向了许珞虞身旁的君懿,姜悦一进来早就注意到了君懿的存在,只是碍着关系没敢跟君懿搭过话。 “谢谢您了。”姜悦说得情真意切,不过眼神里那股爱慕之色更甚,许珞虞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不知挂齿。”虽说对许珞虞好感上佳,可是对眼前这个女人君懿也确实提不起什么趣儿,面带笑容,话说得很客气,也很疏离。 “君大哥,你应该很忙吧?既然我同学他们来了,要不你先回去,也好好收拾一下,你累了一天了。” 君懿望着许珞虞眉眼弯弯一脸真诚,又看着自己一身的凌乱,公司那堆事还等着自己,勉强的点了点头:“也行,你有什么问题记得跟护士说,医院方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许珞虞点了点表示同意,眉眼相送,君懿这才离开了病房。 在姜悦眼里看来君懿整个人恍如天神一般的俊美,此时的姜悦脑子里还有什么吴旭的踪影,此时全都是君懿那张俊朗的面容,想到这里姜悦的脸颊微微泛红。 许珞虞美眉一扫,心中自有分寸,看来这姜悦也被这君懿的俊朗帅气的外表给吸引,再加上昨日她刚一清醒就见着君懿的大无畏精神,估摸也陷入一股痴迷之中。 葛青其人颇有自知之明,立马摇了摇姜悦轻声唤道:“悦悦。” 姜悦这才收回了自己痴迷的眼神,不由咬紧了嘴唇低下了头,似乎在筹谋着些什么。 虽说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休养几天就行了。可是人君懿说了,这是因为他而受伤的,她不乖乖待在医院,心里就放心不下。 这几日姜悦也来得勤快,虽说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那眼神早就出卖了她的想法,许珞虞碍着面子自然不会说什么,瞧着君懿有些铁青却又不失风度的模样,竟也生出了一种恶趣味儿。 按许珞虞的说法,这是妥妥的仇富心理,看着贵公子君懿见着姜悦那副有苦说不出,还得表现风度的模样,许珞虞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不快活。 回到了学校半个多月以来,许珞虞的小日子过得有条不紊,一则没有陈雅蓉在自己面前转悠,二来在给秦煜轩小朋友补习薪水丰厚,由此许珞虞为了犒劳自己,买了几件还算过眼的衣服。 宁城的秋季多雷雨,而且雨来得急也特别猛,常常搞得的人措手不及,就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免不了被淋上几场雨。 许珞虞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出门前必看天气预报。 许珞虞坐在秦煜轩小朋友身边,认真的交代着功课,也就半个多月,秦煜轩早就对美丽温柔的许老师喜欢的不得了。 许珞虞对待秦煜轩像是个朋友,又像是个温柔的母亲,让过早失去母爱的秦煜轩恍惚间似乎感受到一股母爱,这种朦胧的感觉,促使着他的心朝许珞虞贴近。 而在他的眼里,许老师就像温柔的水,永远充满了温暖与关怀。 若说许珞虞对秦煜轩没有几分喜爱之情那是假的,毕竟这个聪明成熟的孩子实在是太惹人喜爱了。 课程结束后,许珞虞柔声与秦煜轩作别,走到了公交站台等车。 忽而狂风骤起,丝丝凉凉的雨落在许珞虞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的有些哆嗦,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望着大路远方的黑色轿车,勾起一抹笑意。 用手将一根伞骨折弯,然后撑开了伞。 宁城秋日的雨太过于猛烈,本就摇摇欲坠的伞早就被疾风吹的不成原型,雨水漫过伞面,将许珞虞淋得有些睁不开眼。 远处传来了闷雷声,雨更大了。那把破碎的折叠伞早就被承受不住暴雨的冲击而四分五裂。 毫无遮挡,许珞虞单薄身子被雨水冲刷的摇摇欲坠。 而此时,那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第21章 滂沱的大雨之中, 少女一袭白裙早已经被打湿, 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躯, 飘逸的乌发早就润湿黏在了一起, 白皙的脸颊与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人柔弱至极。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许珞虞的美貌丝毫没有因为此时的狼狈而掩盖下去,反而生出了种楚楚可怜的柔弱之美。 秦疏墨摇下车窗,露出了一张冷俊的面容。 盯着此时身躯微微颤动的女人, 此时少女脸上挂满了惊讶,秦疏墨冷冷道: “上车。” “啊?”许珞虞微微张嘴, 脸上的表情是还没有回过神的呆愣。 此时远处闷雷声轰轰隆隆的突然炸开, 一道光如一条火蛇冲破了昏暗的天幕, 将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 随即又是一阵霹雳, 吓得许珞虞脸色苍白, 立马捂头蹲了下来, 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整个人可怜极了。 秦疏墨望着远方的雷光, 眼神晦明, 捏紧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发白。 忽而听见一声嘤咛, 这才将秦疏墨拉回了现实。 秦疏墨看着此时眼紧有些发红的少女,脸上布满了害怕, 立马开了车门, 扶起了少女进了车。 许珞虞坐在秦疏墨一旁捏着裙角哆哆嗦嗦, 神情极不自然。 这样的柔弱仿佛和记忆的脸重合了起来, 秦疏墨眉梢微微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暖意,拿了一盒纸巾递给了她柔声道:“擦擦吧。” 许珞虞抬眼望着秦疏墨,接过了纸巾:“谢谢。” 语气里是一股说不出的柔弱。 这时候雷声隆隆轰鸣,大雨让雨刷都来不急及时清除玻璃上的雨水,秦疏墨扫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此时的许珞虞浑身湿透,白色的衣裙贴着身子,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说不得狼狈,却有点□□之感。 秦疏墨及时转过了头:“先回我哪儿,你这样会感冒的。” 许珞虞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秦疏墨,那双桃花眼似旋涡旖旎显露风情,许珞虞这张脸美得极具冲击性。 似乎和记忆里那张面容重合在一起,秦疏墨有些恍惚。 秦疏墨收回了自己目光随后立即调整自己,发动了了汽车开进了别墅。 许珞虞跟在秦疏墨身后进了房门,随后秦疏墨叫到道:“苏姐。”准备是让苏云带许珞虞换了身衣服的。 听到父亲秦疏墨的声音,秦煜轩楼上跑了下来站到了秦疏墨跟前,仰起头道:“爸,你回来了啊,苏姨去接她儿子了。” 秦疏墨皱了皱眉,又掏出了手机,这才看见苏云的那好几个未接电话电话,最后还有一个短信,自己手机因为开会开的静音模式,这才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秦煜轩看见了一旁浑身湿透许珞虞,小脸上充满了惊讶,朝着许珞虞开口道:“珞虞姐姐,你怎么浑身湿透了啊。” 许珞虞有些尴尬的回道:“伞坏了,刚好又路上遇见你爸爸,真是打扰你们了。”许珞虞挎着包,另一只手拿着的是她那把早就七零八碎的折叠伞。 看着许珞虞淋成这样,秦疏墨于心不忍:“煜轩带你珞虞姐姐上楼洗个澡,不然她会感冒的。”秦疏墨柔声吩咐自己的儿子,得到回应后,便上楼梳洗换衣服。 许珞虞咬了咬牙望着秦疏墨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有没有多的衣服?”秦疏墨停了一下,眉头一皱不语,转而又走了上楼。 秦煜轩倒是明白他爹的意思,笑嘻嘻的朝许珞虞开口道:“放心吧,珞虞姐姐,跟我走吧。” 秦煜轩对许珞虞很是喜欢,表现的也不是刚开始那股冰冷的小模样,反而很是温暖,这也让许珞虞由衷对秦煜轩小朋友产生了好感。 “恩。”许珞虞答应了声,便跟着秦煜轩上了楼,进了秦煜轩的房间。 而那把折叠伞完成了自己任务,功成名就地躺在了角落里。 秦煜轩指着浴室里的用品:“珞虞姐姐,这些都是新的,你都可以用,还有这个浴巾给你用。”说着秦煜轩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崭新新的蓝色浴巾递给了她。 想不到秦煜轩小小年纪,倒是很懂事,也没有一身宠坏小孩儿的怪脾气,许珞虞捏了捏秦煜轩的小脸蛋很是喜爱,勾起了一抹笑意:“谢谢你啊。” 此时的许珞虞浑身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眼神里全是一股宠溺,这一笑让秦煜轩小朋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珞虞姐姐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说着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除了苏云,这栋别墅根本不会来其他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女性用品。这时候雨大得很,附近也没有卖的,秦疏墨皱了皱眉,而脑海里则是浮现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和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最终还是心软了。 秦疏墨将自己的黑色衬衣找了一件出来,递给了秦煜轩:“给她吧。” 秦煜轩点了点头,拿上父亲的衬衣就敲了敲门开口问道:“珞虞姐姐,你还没洗吧?” “还没。”许珞虞可没有用过这些个高级货,慢慢摸索着。 “那我进来了。” “好。” 秦煜轩将衬衫递给了许珞虞:“珞虞姐姐,将就一下,这旁边有洗衣机,到时候用就可以了。” 许珞虞点头,秦煜轩便出去了。 试了一会儿,便掌握了用法,许珞虞脱掉了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这个年代洗衣机还没有后世的高端,也就能够洗衣脱水,烘干是不可能的。转身走到了浴缸内,放水将身子浸在水里。 她半眯着眼享受着望着镜子里,面容精致的自己微微一笑,还是有钱人的生活好。躺在浴缸里来个牛奶花瓣浴,再做个spa,想想都觉得非常的美好。 许珞虞取了浴巾将身子擦干净,此时镜子的许珞虞皮肤很好,像是白玉般因为沾染了丝水汽儿而晶莹玉润,细腰不盈一握,一对柔软挺拔圆润很是勾人,一丝一厘都没有任何瑕疵,仿佛是上天恩赐,美得惊心动魄。 灿然一笑,一双桃花眼风情流露。 穿上秦煜轩给的衬衫,秦疏墨也算君子给的是黑色的,倒也不能让她来个白衬衣的诱惑。不过黑与白的相互映衬,让此时的许珞虞更显得风情万种,有种黑白禁欲之感。 许珞虞拿了放在一旁的吹风机,将自己的内衣慢慢吹干,不过这裙子面积太大就是在是没有办法了,只等等着晾干了。 毕竟还有秦煜轩小朋友在,她不能冒失。 约莫半个小时候后许珞虞才出了浴室下了楼。 此时的穿着蓝色睡衣的秦煜轩小朋友窝在秦疏墨的腿边看书,而父亲秦疏墨则是在批阅文件。两父子在一起很是协调,温馨。 秦煜轩看到许珞虞出来了,立马从沙发上溜下来。 此时的许珞虞双颊微红,有些扭捏的整理着自己的仪态,衬衫不短,却只到了许珞虞大腿处,整条修长白皙的腿基本都暴露在外面。 正常男人肯定早就侧目了,许珞虞也只在秦疏墨眼里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惊艳而已,果然美色在这种男人眼里,真不算得了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温柔的声音绕过耳际,不柔媚也不造作,很是舒服。 秦疏墨放下文件,抬眼看上了许珞虞桃花眼:“没事。”然后拿上文件,转身去了书房。 许珞虞有些失望,不过也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秦煜轩一看父亲离开了,整个人就像挣脱笼子的小兔更加活泼了,拉着许珞虞兴奋的开口:“珞虞姐姐,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啦?” 秦煜轩问的是上午许珞虞还没有讲完的故事,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那个故事扰的他心烦意乱,盼着许珞虞早点告诉他结局。 许珞虞俯身爱怜的摸了摸许秦煜轩的头,语气有些忧伤:“结局就是,那个女人没有摆脱命运,死在了坏人的手下。” 许珞虞说得女人当然是前世的自己。她一直找不到人来倾诉衷肠,也只能编成故事,讲给不懂事的稚童听。 此时的秦煜轩有些难受,等着那双黑亮的眼眸,闷闷开口:“我以为她会有个完美的结局的。”似乎很是失落,许珞虞一看心中更是柔软。 “对了珞虞姐姐,我带你看样好东西。”不等许珞虞反应过来秦煜轩就拉着她进了自己房间。 许珞虞一瞧,果然小孩子才是无忧无虑的,任何不好的情绪一下就能转移过去,许珞虞忽而觉得这样也好。 秦煜轩打开了抽屉,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了个很是好看的水晶吊坠,秦煜轩递给了许珞虞脸上全是笑容:“珞虞姐姐这个送给你。” 许珞虞可没想到秦煜轩居然会送礼物给自己,当然不能接受,立马拒绝道:“这个,姐姐不能要。” 而哪知道秦煜轩立马眼泪汪汪的盯着许珞虞,这小眼神盯得许珞虞立马心软极了,俯下身子揉了揉秦煜轩的小脑袋,脸上全是温柔:“真的不能要,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挣钱了,再送姐姐礼物好吗?” “珞虞姐姐,有时候我在想你要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秦煜轩抬头望着许珞虞的眼眸,此时的秦煜轩眼里都是眷恋,忽而秦煜轩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张照片,许珞虞一瞧,终于明白了秦煜轩这句话的意思。 照片中的年轻女人和自己约莫有四分相似,忽而她明白了怪不得秦疏墨看自己的时候好像是再看另一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许珞虞思索了一会,忽然想起了姜悦贴在墙上的海报里那个叫柳雪柔女明星,又细细一看照片似乎更加确认了。 “珞虞姐姐,你不知道吧,其实从小就没有见过妈妈,爸爸也根本不告诉我妈妈长什么样,这张照片都是我偷偷进爸爸书房里翻到的。”此时的小男孩,眼底全是悲伤缓缓的诉说着。 看来那个柳雪柔应该就是秦煜轩的母亲,不过既然柳雪柔还在,秦疏墨又为什么不让秦煜轩知道自己自己母亲还在呢?虽说现在不像日后那样网络发达。 可是按理说秦煜轩多多少少也能知道点母亲的消息,看来应该是秦疏墨跟柳雪柔之间发生过些不好的事,这才让秦疏墨有意不让儿子知道他母亲的存在。 许珞虞不好妄加猜测,只得细细调查。不过这对于许珞虞来说,倒也是个可趁之机,可是一想到要利用眼前这个惹人疼爱的小男孩,许珞虞内心还是有些拒绝的。 这么小的孩子,自打记事身边就没有母亲的踪迹,连母亲长什么样也只能在照片里得知,许珞虞心疼极了,将秦煜轩抱在了怀中,安抚着他。 而此时的秦煜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小脸上顿时羞红。 许珞虞轻笑道:“没吃饭。” 秦煜轩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一红,他的帅气形象啊居然在自己女神面前毁掉了嘟囔了声:“恩。” 许珞虞笑得更是开心了,柔声道:“我给你做点吃的吧?你爸吃饭了吗?” 秦疏墨当然没有吃饭,自打有一次秦煜轩生了重病嘴里嘟囔着想爸爸,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儿子的忽视,后来每个晚饭点都基本上准时回家跟儿子秦煜轩一起吃饭,这样一来倒也在圈子里出了名,于是乎也形成了个守则,没人会妨碍秦总回家陪儿子吃饭。 恰巧,这也是许珞虞观察许久得出来的莫名的规律。 秦疏墨摇了摇头,嘟囔脸上带着小小的气愤:“我刚才让我爸带我吃饭,我爸说雨太大出不去让我自己吃点面包解决,哼,我才不要吃冷冰冰的面包,珞虞姐姐冰箱里有很多菜的。” 说道这里秦煜轩忽闪着大眼睛,可爱极了。 架不住这样可爱的架势,许珞虞点了点头:“我先问问你爸爸,看能不能动厨房好吗?” 秦煜轩一向很独立,秦疏墨除了在做人学习上管的秦煜轩紧一点,基本上都是随了儿子的意思,秦煜轩摇了摇头调皮一笑:“我说的算。” “好好好,你说的算。”秦煜轩带着许珞虞就进了厨房。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许珞虞就利用现有的食材,做了一荤一素一汤。许珞虞本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家务事自然是得心应手,更别说前世去帮过餐馆,做菜方面也算小有心得。 饭刚一做好,秦煜轩就高兴极了,大声叫着:“爸爸,快出来吃饭。” 楼下的动静秦疏墨自然有所察觉,不过只要儿子高兴那也无妨,慢步下了楼看着眼前餐桌上坐着的一大一小,秦煜轩看着桌子上的菜,兴奋的很,看得秦疏墨嘴角扬起了丝弧度。 秦疏墨走到了饭桌前,此时的许珞虞立马站了起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垂着头,声如蚊吟:“不好意思,用了你的厨房。” 秦疏墨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怪不得儿子最近这段时间爱跟自己提他那个珞虞姐姐,不过面部表情丝毫不变只冷冷的说了声:“恩。” 脚步往前,随后坐下,一系列的动作都被垂下头的许珞虞掌握于心,而此时的秦煜轩扯了扯许珞虞的衣角:“珞虞姐姐,别被我爸冷漠的外表欺骗了,他可眼馋了。” 这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老子,秦疏墨给了儿子秦煜轩一记眼刀,吓得秦煜轩不敢再说话。 “坐下来,吃饭吧。”秦煜轩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老男人。 许珞虞这才坐在了下来,此时的秦煜轩看着眼前的菜,咽了咽口水,盯着许珞虞:“珞虞姐姐,我开动了。” 一顿发下来,吃的很是融洽,望着许珞虞的脸,秦煜轩有时候要想要是珞虞姐姐是自己的妈妈就好了。 吃完饭,收拾完后,秦疏墨道:“左边第一间是客房,你睡哪里吧。” 许珞虞立马点了点头,又想到时间不早了的给葛青打个电话,于是拿出了手机此时的手机早就因为进水黑了屏幕,许珞虞暗暗肉疼啊,又是得要好几百块了。 咬了咬唇:“煜轩啊,你家有电话吗?” 秦煜轩点了点头:“在爸爸有,他在书房,我带你去吧。” 于是乎许珞虞就被秦煜轩拉进了秦疏墨的书房,此时的秦疏墨正在看文件,秦煜轩敲了敲门很是礼貌:“爸爸,我能进来嘛?” “进来吧。”秦煜轩这才进了书房。 由这个小小举动,忽然让许珞虞明白了些什么,这绝对不是一种疏远,反而是一种良好的家教,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无论关系亲疏都是如此。 这也是土豪跟富豪的差别,差的就是教养二字。 许珞虞看到了差距,也在审视自己以往的一切。她选得这条路太难的,可是越难越能激起她骨子里的斗争精神。 “爸,珞虞姐姐的手机进水了,能用一下你的吗?”秦煜轩拉着许珞虞走到了秦疏墨面前。 此时的许珞虞略有些尴尬,柔声道:“麻烦了。” 秦疏墨也没说什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许珞虞,许珞虞接过电话,思考了一会儿拨打了葛青的电话。 许珞虞柔声道:“喂,葛青啊” “是珞虞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们找你可着急了。”此时的葛青正惊讶这个这个号码是谁,没想到居然正是许珞虞,立马问道。 “不好意思啊,我手机进水坏了。”许珞虞面露歉意。 “原来是这样啊,你现在在哪儿?”此时的姜悦一进听到了,立马下了床凑到了葛青身边挨在手机旁,听着两人的对话。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出去家教嘛,回家的时候遇到大雨,根本没办法回学校,主人家看我很可怜就收留我一个晚上,你放心,我只是给你报声平安的。”听到许珞虞温柔的声音,葛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姜悦却不怎么认为,她有种直觉,就觉着许珞虞肯定跟君懿在一起,冷哼了一声。 “那就好,对了有个事,今天中午有个自称是你父亲的男人跑到了学校来闹事。”今天中午宁大校门口就出现了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还说来是来找许珞虞的,自称是许珞虞的父亲,那可是把宁大闹得天翻地覆。 何强?他来找自己呢?许珞虞脸上挂着一丝不可置信:“他长什么样?叫什么?” 也引得秦疏墨打量了许珞虞好几眼,许珞虞方才知道自己的失态,立马减小了一量,稳住了心神 “我看着他根本跟你一点都不想,又老又丑长得很猥琐,好像是叫何什么来着。” “何强。”许珞虞缓缓开口。 “对对对,就是何强,不会吧,珞虞他真是你爸?”葛青一脸震惊。 “是继父,这个事你先不管,等明天我回来再说。”许珞虞想葛青道了别,然后挂了电话。 将手机递给了秦疏墨,柔声道了谢。许珞虞虽说说得小声,可是早就被秦疏墨听了进去,此时许珞虞的脸上有丝惶恐。 秦煜轩倒是爱缠着许珞虞又是央求陪着玩了好一会儿,这才让许珞虞去睡觉了。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许珞虞睁着眼睛,她脑子里只有几个字,何强来了。 刚重生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实力能够跟何强对抗,也是能走为上策。 没想到何强竟然会来宁大来找自己,可是这也就一个月,身份证除了有人帮忙之下那是根本就办不齐的,更别提来宁城了。 许珞虞浅思之下也有了眉目,肯定有人在算计自己,至于这个人是谁,她来宁城无非就得罪过两个人一个是张雪莹,另一个是陈雅蓉。 据自己所知张雪莹早就被经纪公司解约了,现在没这个实力,而陈雅蓉虽说有钱可是这脑子不太够,不过这两个人勾搭在一起,倒是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许珞虞也将事情想了个明白。 此时窗户外又响起了雷声,震耳欲聋,火光刮过天际,窗帘上还隐隐约约看的到痕迹。 许珞虞起身掀开了窗帘,望着远方天幕上一道道狰狞的闪电,那闪电仿佛是逃出深渊的恶鬼,嬉笑怒骂挥发着自己的张扬,将骨子那股嚣张全都展现出来。 雷霆万钧,似乎要将天地主宰。 雨声将万物掩埋,黑夜将肮脏掩盖, 一大早许珞虞就做了早餐放好,又将秦疏墨的衣服换下洗干净后晾好,留了纸条便早早离开了秦家。 此时的秦煜轩吃着许珞虞做的早餐,那是美滋滋的,又想到珞虞姐姐弯弯的眉眼,很是舒坦。 秦疏墨收拾好后下楼,就扫到秦煜轩一个人坐在餐桌上,不见许珞虞的踪影,皱了皱眉。还未等秦疏墨开口问。 秦煜轩就开口朝父亲秦疏墨道:“爸,吃早饭,珞虞姐姐给我们准备好后就离开了,对了这是珞虞姐姐留的纸条。”秦疏墨接过儿子手里的便利贴。 许珞虞: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打搅你们了。今天早上我还有早课,就先走了,给你们做了早饭,算是报答收留之情了。 许珞虞的态度既不可以讨好,也不过度无礼,男人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 许珞虞刚回到学校,就看见何强赖在宁大学校门口,旁边已经围观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许珞虞忍不住皱眉,没做声关切着事态的发展,此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姜悦吗? 姜悦昨晚上想了一个晚上,早就心痒难耐,真真觉得许珞虞肯定是找个借口骗她跟葛青的,思前想后,竟生得一丝邪念。 昨天何强的污言秽语姜悦也是听了进去的,此时姜悦脑海浮现了许珞虞那张惊艳美丽的面孔,不知为何早就将那股感激之情抛之脑后,生出了一股快意。 姜悦一早就给谢流云打了电话,至于号码当然自有她的办法,谢流云一听许珞虞有事,也没多想,就准备赶来,随后又给了君懿一个短信。 姜悦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前扶着佝偻的何强,何强这人也是个戏精,人前和蔼的继父,人后就是残暴不仁的地痞流氓,偏偏很多人就信了他的鬼话。 “叔叔,您是许珞虞的父亲吧?” 何强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姜悦,眼底划过一丝探究:“你是?” “你好,我叫姜悦,是珞虞的室友。”姜悦脸上挂着笑意。 何强一听室友两个词立马开口道:“许珞虞呢?叫她出来。” 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姜悦只说了句:“珞虞她昨晚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您再等等。”面容上全是温温柔柔的作态,也不像是假话。此时一旁的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表面清纯的财贸系一枝花,居然夜宿外面不回寝室,分分钟将所有人对许珞虞的认知刷新了。 许珞虞虽隔得远,却也听到了姜悦的话,忍不住皱了眉头。这个姜悦到底是天真还是另有企图,这样的话说出来能不让别人多想吗? 难道自己真的轻看了姜悦? “我不管,既然你是她的室友,那你赶紧让许珞虞回来。”何强一听,气不打一出来,这话什么意思何强听了个明白,就是许珞虞出去跟男人鬼混了。 一想到自己还没有碰到许珞虞那柔软的身子,就让别的男人先吃了甜头,何强那里会甘心,立马耍起了无赖。 “快叫许珞虞出来,看我不收拾她,居然敢出去留宿不会学校。”何强就是要将许珞虞的名声搞臭,让她在这里没有任何颜面留下来,然后就能跟自己会何家寨了。 何强越想到这里,越觉得自己简直是聪明绝顶,便不断的叫嚣着,生怕人不知道许珞虞是这样的女人。 此时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事态也有点越来越不受人控制,姜悦的目的达到了,立马装起了好人。表情上全是单纯,像是在为好友开脱辩解:“叔叔,您不能这样不相信珞虞啊。” 三分眼泪三分情,瞬间让姜悦树立起了为好友两肋插刀的形象。 许珞虞也看了明白,没想到这姜悦倒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了,算自己失策竟然轻视了姜悦。不由的暗骂自己一声愚笨。 装白莲花是吧?姜悦还算是道行轻了。 而此时的许珞虞也看到了一个身影,微微一笑。 随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的软肉,一股揪心的疼痛,窜进了全身,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妈的还这是真疼。 借着眼泪,许珞虞来到了何强身边,此时的脸上不仅布满了眼泪更多的是惶恐跟害怕,没错这种害怕不像是怕自己的父亲,反倒是在害怕一个恶毒的陌生人。 “何叔叔...”许珞虞有点不敢置信。 众人一瞧,这究竟是这么回事?这许珞虞叫的也是不是爸爸,难道眼前这个男人在骗他们? 姜悦一瞧许珞虞回来了,立马上前问许珞虞:“珞虞你怎么一个晚上都不回来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许珞虞内心冰冷,表情带着震惊和不解:“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又刮风闪电的我根本回去不了,我上家教课的那家人好心收留了我一个晚上,不过我昨晚上不是给葛青打了电话了吗?” 昨晚上那场雷雨可是让在场所有的人心中一惊,特别是来宁城读书的外地人,简直是瞠目结舌,刷新了对美丽宁城的印象,那简直就是可怕至极,想想都觉得浑身哆嗦。 又听到许珞虞说出去上家教课,平日里许珞虞在图书馆兼职的事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出去兼职那也是很正常的。 何强那里管的了许珞虞那么多,一把抓住许珞虞的手往前拽:“跟我回去。”许珞虞当然不能让何强得逞:“何叔,你这是干嘛?” “你妈不在,我这个做继父的肯定要管教你,你瞧瞧你什么样,居然敢偷家里的钱跑来读书。”此时这个偷钱的字眼被何强提了出来,许珞虞一看事态不妙,迅速做出调整。 此时在众人面前的许珞虞仿佛是池塘里的一介浮萍,柔弱至极,她嘶哑着声音,眼圈通红,仿佛遭遇到了不公的对待:“何叔,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卖给别人做老婆。我求求您了,等我毕业了工作了,一定接您来宁城享清福。” 这样一说,众人也明白过来了,许珞虞长得那么漂亮,家里又穷,这继父打上了继女的主意,准备将漂亮柔弱的继女卖给别家做媳妇,拿彩礼钱。 何强一听就知道是许珞虞的诡计,怒骂道:“胡说什么,快跟我回去!不然有你好看的。”此时的何强狰狞的像个丑恶的□□,咧着一口黄牙,对比柔弱美丽的许珞虞,人们当然相信的是弱者。 许珞虞凄凄哀哀的哭着,柔肠寸断,可却不忘挣扎,何强早就怒不可遏,一把将许珞虞推在地上,想结结实实给许珞虞一顿暴打,好让她见识到老子的威严。 此时柔弱的许珞虞躺在地上,整个人可怜极了,那些个将许珞虞奉为女神的毛头小子们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可是这毕竟是人家自己家的家务事,确实不好插手。 “何叔,求您放过我吧。”许珞虞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何强这人欺软怕硬,又想到那日许珞虞拿了钱还拿了自己身份证就跑了,心里的火气更重了。上前先是给了许珞虞一脚,踹在了许珞虞肚子上,刚好又是之前伤好的地方。 许珞虞这回是真的疼了,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冒着冷汗,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 何强只当许珞虞是在装,立马恶狠狠的道:“装,你继续装,你跟你那妈一样以为装可怜就会有人来救你吗?” 许珞虞听到了妈这个字眼,咬着嘴唇,一脸恶狠狠看着何强道:“不准你这样说我妈!” 好啊,居然敢反驳自己了,这个许珞虞真是脾气见长了,何强立马上前准备给上许珞虞几巴掌,好让她乖乖听话。 也就在这一刻,一只手握住了何强的手臂。 何强意识到自己手不能动,转而看向一旁的拦住他的人,怒骂了声:“我教训我女儿,关你什么事。” 谢流云可没有被那个人这样蹬鼻子上脸的吼过,立马提起了一股怒气,一脚踹在了何强身上,何强承受不住猛烈的冲击,连连后退了几步。 从来都是何强在别人面前叫嚣,哪有人敢这样对他,何强低骂了声:“妈的!”就冲着谢流云动手。 谢流云可不认他的火,一拳头送到了何强脸上,反手又是一个过肩摔将何强摔倒在地,随即又狠狠给了何强几脚,这才让躺在地上的人没了动静。 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众人瞠目结舌,而许珞虞此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一丝感激。 谢流云上前,将许珞虞轻轻扶了起来柔声开口道:“你没事吧?” 仿佛是没有预料到竟然是谢流云来救自己,许珞虞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看得谢流云心里有些难受。 “谢谢你。”许珞虞的鼻音有些重,却更加的惹人怜爱。 那些个担忧许珞虞的爱慕者,也松了心,却暗骂自己的懦弱,不然女神现在就在自己怀里了。 而此时何强也不管任何了,他看着众人鄙夷的眼光,火冒三丈口不择舌:“许珞虞你臭□□给老子滚过来,你信不信....”还不等何强话说完,葛青就带着宁大的保安过来,安排着将何强拖了出去。 此时许珞虞脸上挂着泪痕,葛青冲到了许珞虞身边:“珞虞你没事吧?” 许珞虞当然没事,就是伤口有些裂了,不过按照谢流云的整张雪莹的手法,估计这何强也活不出宁城了。 谢流云一吩咐,那些个保安就将何强拖了出去,何强可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怒骂叫嚣着:“许珞虞你个臭□□,跟你那个□□妈一样,不要脸!” 污言秽语众人面前散去,许珞虞柔柔对葛青开口:“青青扶我过去。”葛青皱了皱眉,当然明白许珞虞的意思,摇了摇头。 生怕许珞虞在受到这样的对待,许珞虞安慰道:“没事。” 于是葛青扶起了在谢流云怀里的许珞虞,许珞虞一只手捂着肚子,满脸的冷汗,苍白着脸:“慢着。” 保安这才停了下来,何强就知道许珞虞不敢跟自己作对,一定会乖乖跟自己回去的,脸上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 哪知道许珞虞走到他面前,直直的跪下了下去,望着何强眼里全是泪水,语气里没有一丝怨恨:“何叔,算我求你,让我读书吧。我保证将来我挣钱了一定让您过上好日子。” 何强根本不知道许珞虞会这样说,而此时的许珞虞斜眼望了众人的反应,立马又给何强磕了三个响头,那白皙的额头立马出现了红印子。 仿佛是不忍,侧过头:“对不起何叔叔。” 保安这才将何强带了出去,这一来二去许珞虞极柔弱又善良的形象完全深入人心,就连着谢流云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而此时的许珞虞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晕了过去。 而葛青也看见了许珞虞白色衣裙上的血迹,这才明白许珞虞的伤口裂了。 触目惊心,立马招呼着谢流云将许珞虞背去了医护室。 而也就在这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望着谢流云怀里的苍白着脸的许珞虞,神情仿佛有些受伤。 转而落寞的离开了宁大。 第22章 宁大校门某阴暗角落。 何强被保安扔在了这里, 他跺脚的盯着远处被人抱走的许珞虞恶狠狠地叫嚣道:“臭女表子, 你他妈就继续装, 看劳资那天不整死你。”说着就朝远处吐了一口唾沫, 以泄心中的气愤。 那松垮满是麻子的老脸上狰狞得很,似乎又觉得想不过去,连连又吐了好几块唾沫,骂骂咧咧:“臭表子,等劳资上了你, 看你这么嘚瑟。” 何强沉浸在自己愤懑的情绪之中,完全没有在意到身边来了个人。男子一听这些个污言秽语, 眼中燃起怒火。 砰, 男子一拳头打在了何强身上, 力道稳准狠。 何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被揍的有些站不稳连连退了好几步, 这才回过神, 看着男子那俊美的脸心生有些恍惚, 立马回过神咆哮道:“mlgb, 竟然敢打老子!” 男子冷哼一声, 盯着何强, 似乎从来就把何强这种人看在眼里。 “得嘞,你是许珞虞的小情人吧, 啧啧我这个继女真厉害。刚走一个, 现在又来一个, 我以前倒真是小看她了。果然跟她那女支女妈一个德行, 早知道老子就艹死她了。”何强也看明白了,这打她的男人肯定是为了许珞虞那个小贱货来的,刚才受了那么大的侮辱,他早就忍不住心里的气愤了。口不择舌话说得极为难听,整张脸挂满了女干淫的笑容。 听到何强这样侮辱许珞虞,男子的心堕入了冰窖,忽而想起许珞虞如花的容颜,和那双澄澈的眼眸,是那样的干净单纯,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她的曾经是过得有何其的悲惨,忍不住的心疼。 男子眼底赤红怒骂道:“找死。” 上去就是给了何强好几拳头,随即又是几踹。 何强这些年烂赌搞烂早就坏了身子,那里承受的了男子这样猛烈的进攻,不一会就被打得浑身是血,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何强仿佛像是个落水的癞皮狗,跪在地上连连给男子磕了好几头求饶。 男子冷冷一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何强,心里泛起恶心:“好自为之。”转而离开了。 不过转身的时候,也将何强眼底那抹恨意收入眼底。 冷哼一声,兴风作浪。 男子走远了,何强这才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远处离开的男子吐了一口唾沫,低低暗骂:lmb,还真拿自己当个救世主啦。” 心中对许珞虞的恨意更甚,他迟早有一天会收拾许珞虞这个小女□□。 何强骂骂咧咧的扶着腰一拐一拐的离开了宁大。 “张秘书,帮我处理一个人。”等到了回应,男子这才挂了电话,又会回望了一眼宁大,恍然失神了好一会儿,这才发动了车离开。 ----- 经过何强闹事已经过去了三天,许珞虞倒是活得自在逍遥,虽说面前混迹了个包藏祸心的姜悦,可是依旧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昨晚上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让她今天去校长办公室。 至于原因很简单,国家补助金。 那日许珞虞那样做,无非是为自己树立一个贫穷坚强的女大学生形象,再加之近来开始了国家助学金的挑选,她早就有所耳闻。 于情于理她是有一份的,可是手续是要回何家寨去办理,这一来二去着实麻烦,浪费钱也浪费精力,万一又因此被何强抓住得不偿失。为此许珞虞很是伤神,毕竟这笔钱很是丰厚。 恰巧何强一来,她借着这事也算是引起了学校注意。不然她当时怎么会扯出那样的鬼话,树立了起了的形象啧啧多让人怜悯啊。 也多亏自己算计的好,让何强有苦说不出。再加上自己受伤在谢流云面前的作态,估摸着这何强怕是在宁城待不下去了,倒也是为自己省去了不少后顾之忧。 许珞虞选了一身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一番收拾后,看着镜子中清贫穷酸的自己,许珞虞很是满意笑了笑,又特意拿了两本全是笔记的书,挎上了包出了门。 蒋启正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三楼。 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西装革履面容慈爱的蒋校长,另一个则是一身风衣面如美玉,一头长发显得很是艺术家风范, 蒋启正朝自己爱徒开口道:“容珩啊,这些年你都在国外漂泊虽说长了很多见识,但是宁城始终才是你的家。” 容珩微微一笑:“老师说的在理,这一次回来,我应该就不走了。” 蒋启正一听大喜,他这个徒弟虽说修的是建筑专业,可是偏偏就爱上了摄影,前几年还专门出国去学习摄影。不过也算争气,这几年也混出了名堂,他倒也不可惜容珩没有投身建筑事业之中。 “那就好,你爸妈年纪大了,你也该陪陪他们了。” “恩。” 蒋启正又道似乎是商量的语气:“对了过段时间,宁大的校友会要开展了,就麻烦你做咱们的特邀嘉宾了。” 容珩闲散惯了,让他一板一眼的上台讲话他可做不到立马推脱道:“这可不行,我就一个摄影师而已,于情于理也不是干自己专业的事,到时候我就负责帮忙拍些照片吧,不过我听说傅景琛回来了,要不我去请他?” 蒋启正当然明白自己爱徒的想法,闲散惯了那里喜欢这种应酬交际的事,叹了一口气:“你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容珩自知蒋启正的应允笑呵呵立马道:“我待会就去请傅景琛。” 此时的许珞虞已经站在了门口,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房间里面的两个男人这才收了心神。 “请进。” 许珞虞打开了门,又轻轻将门关上,这才上前立马给蒋启正打了招呼:“校长好。” 站在办公桌前的许珞虞一身,干净的着装,不过眼尖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一身早就洗的发白,手里还拿着一摞书,虽说穿着确实不上眼,可是周身气质还算不错,举止礼貌有度。 而此时的容珩有些惊异,居然是她。 此时的许珞虞也注意到一旁的容珩,这不是那天偷拍自己的艺术家嘛?按照这个架势估计也是人中龙凤,也不知是为了啥,许珞虞朝容珩一笑。 那桃花眼里风情融入了容珩心底,容珩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脸上有丝微红,立马转过脸不敢再看许珞虞,仿佛是在掩饰自己的窘迫。 “许珞虞同学吧?”蒋启正柔声问道。 “是的。” “是这样的,你家里的情况学校已经了解过了,学校方面也感到很是同情。经学校领导层的讨论,准备减免你的学杂费,国家资助也给你最高的一档。” 此时少女的脸上溢满了笑容,眼里全是感激之意,立马朝蒋启正鞠躬道:“真的是给学校添麻烦了,谢谢学校的理解,我以后会好好学习,争取给宁大争光。” “恩,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手续方面我会通知你们辅导员的带你去办理的。” “蒋校长,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许珞虞有些紧张的捏住自己的衣角,面容上带着羞涩。 “恩,你说。”蒋启正的态度很和蔼。 “就是不过按照我的情况,可能不能回老家办手续,学校能不能通融一下?”许珞虞蹙眉神情担忧。 许珞虞的事情蒋启正早就听说过了,而且也了解的很清楚。又打听了平时许珞虞的为人处世和在学习方面的劲头,连连听到好几个教导许珞虞的任课老师的称赞,蒋启正为此倒也是对着许珞虞很有好感,毕竟听话懂事学习优异的学生会有几个老师不喜欢呢? “不用担心,我们会酌情处理的。”蒋启正立马一笑,宽慰着许珞虞。 许珞虞等的就是这句话,如玉的小脸上因着感激之情微微有些红晕,让容珩仿佛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天,许珞虞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有了这份福利,对目前的许珞虞来说那可是宽裕了许多。她现在这副德行,穷酸的很想要进入想要的圈子,估摸着都还没有沾上边,就被人踹出来了。 有了钱才有了一切才能够包装自己,算是她庸俗吧。 蒋启正微微一笑:“不客气。”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上课了。” “恩”蒋启正应允道。 此时许珞虞走了出去,又轻轻将门替蒋启正关上。 “她是?” “唉这姑娘叫许珞虞,是个可怜人。母亲早逝,继父心思不正,一心不想让她读书,不过她也算争气,当时考进宁大是专业成绩前三。”蒋启正叹了一口气,面容里全是对许珞虞的同情。 容珩这才听了个明白,想不到自己心中的惊鸿一瞥的美人,居然出身这样惨。容珩那张俊美的容颜上挂满了愁色。 蒋启正一看,莫非这小子看上人家了,打趣儿道:“怎么看上你这小学妹了?” “怎么可能,就是觉着可怜有些想帮一把。”容珩立马解释道,忽而又想到了些什么,露出了一丝光彩,又道:“老师稍微等一下,我出去办件事。” 还不等蒋启正回应,容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蒋启正望着背影,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 许珞虞刚走到准备下楼梯的转角处忽而就觉着手被人抓住,转身正要好奇是谁,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进入了她的眼中。 微微一愣:“干嘛?” 容珩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许珞虞:“我叫容珩,是个还算不错的摄影师,你是不是缺钱啊?” “啊?” “那天我拍你,你应该看到了吧?” 许珞虞点了点头。 “要不要试试做模特?以我的眼光来看,若是你做模特一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许珞虞这张脸算是容珩这些年来看过最完美的一张,无论这张脸是何种表情,都有属于她自己那抹独特的风情。 这种瞬间抓拍就能成一组大片,让容珩也不得不佩服造物主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偏爱,也更加坚定让许珞虞成为自己的专属模特。 许珞虞每一个表情都是自己偷偷在镜子里琢磨过得,为的就是在不同的场合之下能够轻松应对,不让人留下任何把柄。 而且模特这种光鲜亮丽的职业,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能够出头?这个社会不是有才有貌就能出头,的需要深厚的关系,就目前她而言,还是洗洗睡吧。 第23章 许珞虞拿起名片一看, 再打量了几眼容珩, 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你好, 很高兴认识你, 但是这个容我回去想想,毕竟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 容珩听到许珞虞这话,当然知道自己唐突惊扰了她,柔声道:“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你要是需要钱真的来试试,不瞒你说, 你大概是我见过最上镜的女人。” 许珞虞绝倒, 难道现在所谓的坏人还要告诉别人自己是坏人?倒也没拒绝容珩的好意, 收了名片放在包里又说了声谢谢, 便起身下楼去上课。 宁大作为老牌的一流大学, 海内外校友众多, 各界的精英更是数不胜数, 于是每年宁大都会组织一场校友会。 一来是邀请社会名流提升学院名气, 二来这是为在校学子树立榜样。对于这样名利双收的事情, 那些个社会名流很是喜欢, 因此宁大的校友会一年比一年办的热闹。 宁大校友会每年召开之际,都会在各大院系选拔出优秀的礼仪, 财贸学院刚好有两个名额, 一个是给了才貌双全的许珞虞, 另一个则是给了财大气粗的陈雅蓉。 许珞虞换上学校为校友会礼仪人员专门准备的白玉旗袍后, 整理一番仪容后,看着镜子里流光溢彩的自己,微微一笑,这才穿了双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就往宁大的学生大礼堂赶。 照着那日许珞虞得知陈雅蓉的阴险后,本不应该和这样的女人再有所纠葛的,可是校友会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宁大的校友会真的算是一场盛宴,在举行讲座后会有一个晚宴。 作为礼仪人员也是有机会参与的,而参加晚宴的人更是这个华夏精英圈的人才,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可是天大的好事,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许珞虞一到礼堂门口,就遇见了身着白色旗袍的陈雅蓉,陈雅蓉其人长相美艳,身材也算不错,整个旗袍穿着她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如果说许珞虞是朵清纯的百合的话,那么陈雅蓉应当是是朵人间富贵花,不过这样的长相却多了股风尘味。 对于男人来说,人间富贵花确实美得惊心动魄然而唯有心间的百合花才能更加惹人珍惜怜爱。许珞虞有时也不禁吐槽,这是上天赐给自己这朵白莲花的作弊神器啊。 虽说陈雅蓉此时在一群礼仪小姐面前极为出众,奈何却压不住许珞虞其人的莹润精致,与陈雅蓉站在一起更是将许珞虞美表现的淋漓尽致。 连带着那些个压不住芳华的姑娘们,连连往后退为许珞虞让出一条道。赵行舟作为学生会的负责人,自然有义务去协助处理校友会的一切事宜。 赵行舟刚一瞧见许珞虞,立马挥手:“珞虞这儿。”穿上高跟鞋的许珞虞整个人的气质更加优雅,步步莲花摇曳生姿。 许珞虞刚一来到赵行舟身边,赵行舟就打开签到本又将工作牌递给了许珞虞:“在这里签字,还有这是你的工作牌。你负责内场的礼仪引导。” 许珞虞不禁一喜,立马点了点头。校友会的礼仪分为外场礼仪和内场礼仪,一个是接待在门外接待宾客,另一个这是在内场服务贵宾。两者虽都是礼仪,可是就是内外区分早就是天差地别。 不少拿到外出礼仪的姑娘,不禁黯然失色。许珞虞接过笔,俯下身子在签到本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极为认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许珞虞的字写得几位好看,圆润小巧很是精致,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而按照许珞虞的想法来说,所谓字如其人,她当然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此时俯身签字的许珞虞身姿曼妙,饶是一个背影就看得人口干舌。 虽说许珞虞长了副百合花长相,可是这身材确实随了许容的曼妙,将这个旗袍撑的曲线玲珑,煞是好看。 而此时远处正在打电话的人也被眼前这副美景所吸引,忍不住举起胸前挂的单反咔咔朝许珞虞拍了两张,而恰巧此时许珞虞签完字,收了身子,转身就瞧见了男子拿着相机对准自己。 一下这才明白这是那日见到过的那个长发艺术家嘛,怎么居然剪了短发。此时的容珩显得极为干净利落。 不同于那日那股颓废禁欲的阴郁美,使得他帅气异常。惹得不少在场的女生都有些抽气赞叹这人的盛世美颜。 这人竟然偷拍了自己两次,许珞虞自恃身份,压在内心想要暴打眼前这个拿着相机的男子的冲动,瞧着这副光景,还不得不挤出一抹笑意。 虽说容珩给了许珞虞名片,不过许珞虞现在眼皮子还浅只当容珩是个富家公子打发时间搞的摄影。 不过赵行舟当然知道容珩的身份,这可是国际知名的摄影师容珩,更是这几年来宁大的杰出人才,因着张礼芳的关系赵行舟自小也算是在宁大长大的,当然也是跟容珩有过几面之缘。 听闻容珩回国了,没想到还真来参加校友会了。虽有些不喜容珩拍了许珞虞可是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迈步上前伸出自己的手:“容珩学长,很久不见。” 容珩倒也没拒绝,思考了两分钟将赵行舟的身份思索而出后,便伸手握住了赵行舟的手很是礼貌的回了句:“很久不见。” 看着赵行舟如此恭敬对待容珩,许珞虞不免又将脸上的笑意提了几分,能让赵行舟如此对待的肯定是个大人物。 “珞虞”容珩收回了手,又唤着不远处站着的许珞虞。 许珞虞的美貌这是众所周知的,这样一问连带着周遭所有女子都朝许珞虞狠狠的盯了一眼,没曾想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看上了许珞虞这样的破落户,陈雅蓉更是不屑。 察言观色的功夫许珞虞学得很好,虽说不能正面报复陈雅蓉可是这样让其吃瘪的机会,恕她恶趣味重,于是乎许珞虞仪态曼妙的朝容珩走了过来,又极为礼貌的笑了笑。 “容珩学长好。” 自打那日给了许珞虞名片,容珩心尖尖上都关注着自己的手机是否有未知号码,一次一次的落空后,容珩有些灰心丧气。他好歹也算是个叫的出名号的摄影师,哪曾想到了许珞虞面前仿佛就变得一文不值。 许珞虞的声音非常好听,如清泉淙淙缓缓流入心田,这样而来更是给在容珩心里形象又是美上了几分,知书达理又美貌俊秀,瞬间也让他将这几日心中的愤懑消了一大半。 “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就当是出去赚点外快吧。”容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还带着半分的哄骗的感觉。 许珞虞当然不能不给容珩面子,面露微笑,让他拍一次也行:“那..就试试吧。” 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又吹散,忽而留下了一阵清梦,扰人心弦。 容珩立马点了点头,朗声道:“到时候我带你去摄影棚。”许珞虞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就忙活自己的事。 随着学生们的逐步进场,整个礼堂内人声鼎沸,而内堂的贵宾室更加是热闹非凡,这小小的屋子内更是将衣着华丽的各类精英们都聚集起来。 许珞虞暗暗打量着这些个行业精英,按照她对美的信仰,大部分的成功人士都是些四十多岁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至于这些男人身边的女伴,那可是人间脂粉浓,香鬓华衣裳。不过不同于这些个香国竞艳的女人,许珞虞虽说不施脂粉却清新脱俗,倒也是惹得好几个男人侧目。 瞧着那些打量自己的男人,她暗啐真是果真是行业精英啊,都没有几个长得顺眼的,毕竟她也算是个食色动物。她实在没有心神去引诱一番,她可是不赶着去给别人做情妇的人。 临着要校友交流大会即将开始了,许珞虞立马将礼仪小姐的风范显露出来,和同在几个礼仪将这些个各界精英引导到礼堂前排就位。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许珞虞也在这些个人的左侧侧等待着开始,忽而许珞虞望见了坐在右前排的容珩,她可知道这个几个位置都是身份尊重的人做的,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此人。 而此时宁大的校长蒋启正接过了主人手中的麦克风开始讲话,先是一番客套。蒋启正穿着一声灰白中山装,整个人气质非凡,许珞虞暗啐果然是一代大师。 蒋启正开口:“闲话就说到这里了,接下来又请咱们刚从英国剑桥毕业的傅景琛校友做学术讲话。” 傅景琛的威名谁人不知,那可是宁大的传说,那可是商界的传说,傅家本来是从政的,不过到了傅景琛这一步却干起了商人,而且还是如火如荼,那可是驰名宁城的一代青年才俊。不过傅景琛也就在宁大读了两年后便去了英国深造,不料想这刚一回国不久居然被宁大请来了。 “居然请到了傅景琛,天啦。” “本来我来宁大就是为了傅景琛,没想到他就读了两年就出国了,想不到今日还能见到他。” 此时身后的小女生的话早就传入了许珞虞的耳中,许珞虞心思翻转倒是对傅景琛这个人极为好奇,顺而将目光放在了舞台上。 此时的傅景琛一身黑色西装,一米八七的个头显得极为挺拔,再瞧着面容那可是清冷异常,仿佛这眼里都含着冰霜。忽而像感受到了来自一旁的探究,将目光朝向了左侧,仿佛冷竹一样的目光刺入了许珞虞心中。 居然是他。 此时的傅景琛面容清冷异常,眼眸深邃却又不起任何波澜,这种清清冷冷的贵气,生生显露出疏离的冷漠之感,越是这样,越是让她不由垂下了头。 这种从骨子里带来的贵气,仿佛嘲笑这许珞虞的贫穷与窘迫,让她看到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鸿。 她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再次体验到那种被看透的无处可躲。 许珞虞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否是自己内心的自卑在隐隐搅乱她的心境。 第24章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回过神来的。这种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 卡着许珞虞的喉咙, 隐隐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炙烤着自己。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傅景琛低沉清冷的嗓音传入心底, 她似乎能望着一个她无法企及的阶层, 她从不认为作为平民百姓有什么不好。 可是又觉得深深的厌恶,她不想过那种每天为了几块钱的菜钱而与小贩斤斤计较, 更不想生活里永远都是菜米油盐,家常里短。 再望及自己她苦笑, 她明白自己这种作态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 傅景琛在台上高谈阔论, 引得底下的人连连尖叫拍手叫好,仿佛这世界属于他一人独秀。 傅景琛刚一下台就来到了容珩的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什么熟稔,许珞虞望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心生了一股莫名的冲动。 至于是什么?她暂且还不明白。 校友会的晚宴是在离宁大不远的希尔顿酒店举办的, 许珞虞作为礼仪自然就作为学校的组织接引人员参与了, 不过名额没几个,都是让着内场的接待礼仪去的。 是夜, 宴会大厅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校友晚宴, 看似恩系母校, 其实暗暗的都在做一番的比较, 拉拢关系。的确, 有什么能比一句老同学来得更亲切?更风生水起? 许珞虞并没有选择去出什么风头, 这样一个场合出风头就意味着半路夭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她自然不会轻易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这个世界最可怕的还是所谓的嫉妒心。 许珞虞将自己隐匿在人群里,她来就是为了更直观的去接触有钱人,在他们的谈笑风生中揣度这些人的心思。 而此时的许珞虞仍是她那身学校给的白色旗袍,虽说人是美如白玉。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寒酸至极,倒是有几个中年啤酒肚的成功男人连连打探了她好几眼。 似乎是在思考着需要花几万块钱一个月来包养,这样一个风情美丽的女大学生。 许珞虞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食色男女之间的隐秘互动,看似冠冕堂皇背地里早就暗度陈仓。 宁大也有不少想要凭着一身美貌手段而勾搭上个富豪,顺利嫁入豪门的,不然校友会礼仪的名额会那么抢手? 已经有不少的女人蠢蠢欲动,许珞虞不由轻笑。 而此时一身香奈儿当季红色晚礼服的陈雅蓉走了进来,忽而许珞虞眼神微微怔住。 在陈雅蓉身后的女人,可谓是清纯美丽动人,隐隐还带着一种贵气儿,不同于自己这种廉价的楚楚可怜,这个女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温婉动人气质,早就引起了不少男人的侧目。 而似乎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轻视,看来是来者不善,许珞虞收直腰身,面露微笑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陈雅蓉踩了双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身姿妖娆朝许珞虞走了过来,满脸挂着嘲讽,冷哼一声:“穷酸。” 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后面女人的任何表情,女人微微一笑很是温婉动人,声音如黄莺婉转煞是动人:“你是许珞虞吧?” 虽说表情上毫无一丝破绽,可是许珞虞也明白原来真的是冲自己来的,眼神里似乎懵懂极了,颇为不解:“恩,请问你是?” 女人温温柔柔一笑,看似亲近实则疏离,伸出了自己白玉似的纤手:“你好,我叫尹雪柔。” 尹雪柔的美毫无侵略性,而是一种极为舒适的气质,让人不由心生好感,然而在这样的一个场合,眼前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怀有目的? 陈雅蓉似乎很是得意,面容上的讽刺之意更甚,凉飕飕的来了句:“这是流云哥哥的未婚妻。” 许珞虞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故意找茬,不过她自有风度,将手伸出去准备礼貌回应: 哪知道尹雪柔似乎有些微微的讽刺,收回了手拿出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自己的玉手。 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似得,眼眸里那丝高人一等的意味,许珞虞抓住了。可是若是自己真有所发作,这样的场合估摸着她再也进不来了。 尹雪柔当然瞧见了许珞虞的花容月貌,虽说她自己也算是个大美人,可是跟许珞虞比起来确实差了三分,怪不得谢流云心心念念都是这个女人。 虽说瞧不上谢流云那副流连花丛的德性,可是尹雪柔嫁的可不是谢流云,而是谢家,如果搭上了谢家,他们尹家定当是一帆风顺红红火火,何乐而不为? 尹雪柔看起来柔弱温婉,实则霸道的很,眼睛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以前谢流云虽说浪荡不堪,可是也只是玩玩而已,倒也没有小气,可是一打听谢流云竟然心生了退婚之意。 尹雪柔自然就坐不住了,便来探究这个许珞虞到底是个这样的狐媚子迷的谢流云神魂颠倒。 许珞虞的手尴尬伸在半空中,脸上微红再缓缓收了回来,看到许珞虞吃瘪,陈雅蓉脸上笑容更甚。 “不知尹小姐有何事?”虽说尴尬可是许珞虞话倒是说得很好听,仿佛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一丝的难堪。 尹雪柔打量着身旁的许珞虞,这一收一放想必也是个有头脑的女人,虽说脸是极为精致美貌,眼眸中含着流光,气质也还算可以,不过骨子里那股穷酸味,她倒也看了个明白。 “流云这个人平时就爱玩了点,不过心肠很好,因此便有很多女人对她别有心思,不过你应该也能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是不能自己决定的,唉。” 尹雪柔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看似温婉大方,实则绵里藏针,似乎想要扎醒许珞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破落户。 意思很清楚明了,谢流云不过是逢场作戏,对每个女人都是那样。而且别想着麻雀变凤凰,因为谢流云这样的人根本决定不了自己跟谁结婚,识相的赶紧离他远一点。 尹雪柔自小跟着母亲也收拾了不少这种不起眼的女人,手段心机当然不在话下,特别是对这种空有美貌的天真女生,更是手到擒来:“许小姐这样美貌,应当是个懂礼识趣之人,话不用我多少你应该明白吧?” 尹雪柔说完这话,收起了面容的上的和蔼可亲,立马变换的冷漠至极,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这种轻视让许珞虞浸在了冰冷的潭水之中,她有些窒息。 衣着华丽,谈吐不俗,天之骄女,她和尹雪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之前因着陈雅蓉她尚且觉得自己还算个机灵人,可是尹雪柔就像给自己打破了一层膜,让她直观的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这种高高在上,捏紧了她的喉咙。自打从何家寨出来,许珞虞一直都是一帆风顺,似乎一切都顺了她的意,可是面前的尹雪柔只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她有些溃不成军。 这些日子来,她究竟在干些什么?想要爬入圈子,男人虽然是契机,可是现在的自己一点资本都没有,更别提努力的融进去。 她隐隐约约觉得现在看似风光的自己,很像当年的母亲许容早就被繁华迷了眼。 她忘了如今的她还一文不值,除了在勾引男人这方面还算有些心得外,其他的一切仿佛就没有了任何她的立足之地。 许珞虞突然觉得她太浅薄了,从前以为只要有美貌加以时日终成大器,却忘了自己人就一无所有,这种物质的匮乏,精神的单薄。 让许珞虞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她兜兜转转都走不出来,还自鸣得意,自以为是,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是个井底之蛙。 许珞虞脸上青白不接,似乎又想卯足了劲说些什么,终于眼神有了焦距咧开一抹勉强的笑容:“尹小姐,高看珞虞了。”缓缓退出了舞台,仿佛是落荒而逃。 尹雪柔看着许珞虞远去的背影,这才冷哼一声,暗道不自量力。 许珞虞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偷偷打量这眼前的繁华,她听了看了懂了。这些有钱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目不识丁,越是去了解越是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她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世,拿得出手的学历,唯有的美貌在这风起云涌包罗万象的宁城,实在不值一提。她需要包装,无论是美貌还是智慧,她都迫切的需要为自己增加多一点的筹码。 真相犹如当头棒喝,让许珞虞有些恍惚,她眯着眼望向宴会深处。 容珩一身笔挺的西装,而身旁站着的是傅景琛,所有的人一窝蜂都朝着那个清贵的那人涌去,丝毫不想放过任意一个能够爬上去的机会。 衣着华丽,谈笑风生。 许珞虞有些痴迷,忽而转眼望到了容珩俊美的侧颜,心底的花似乎瞬间开放。 第25章 徐汇区是宁城最为繁华的地带, 这里不仅汇聚了宁城乃至全国的支柱产业, 更是国际名牌在华的主要聚集点,在这里可谓是是寸土寸金。 许珞虞穿着双小白鞋,一身简单的淡青色连衣裙,因为天气冷而穿上了件外套。她打量着眼前这间摄影工作室。 容珩的工作室位置绝佳, 四周分别是各类文化产业公司的总部,由此看来对口的就是这些个公司了, 想必容珩这工作室应当做得热火朝天。 许珞虞挺胸收腹将最美的微笑展现出来, 这才敲了敲门进去。 前台小姐是个长相甜美的女人,一瞧见许珞虞进来还不等许珞虞开口询问,立马上前打招呼很是热切道:“您好, 请问您是许珞虞小姐吗?” 没想到容珩居然提前给前台打了招呼,看来是真对自己有兴趣, 许珞虞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打量着眼前的许珞虞, 许珞虞约莫168cm的身高, 虽说专业模特肯定是矮了些, 可做平面肯定是够了。 她在工作室见过模特无数,却也没见过素颜如此精致的女人,一双桃花眼风情流露,不管哪一个角度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一看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 暗暗道怪不得老板心心念念想要挖她, 还特地给自己交代了好生接待, 的确是个人才。 于是乎态度更加亲切:“您请这边来, 容总现在在摄影棚拍摄。” 许珞虞点了点头, 跟在了前台小姐的身后进了摄影棚。 这个工作室约占三层,各有分工,而主色调黑白,简洁明了非常的时尚,果然搞艺术的品味真不错,许珞虞暗暗称赞。 前台小姐带许珞虞去了二层,敲了敲摄影棚的门柔声恭敬开口道:“容总,许小姐来了。”容珩一听,立马停了手里的拍摄,立马吩咐身边的摄影师继续工作后,转而快步走到了许珞虞的身边。 “总算把你盼来了。”容珩俊美的脸上溢满笑容,许珞虞双颊一红,不语很是羞怯。 容珩只当她是羞涩转而又道:“现在刚好是拍摄,你要不跟我一起看看这些平面模特的表现吧?” 既然要入这行,肯定需要深厚的功底,在镜头底下将自己所有的美的展露无遗,而这一切都需要反复琢磨。 许珞虞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穿着华丽,妆容精致的模特,还没有开拍的时候都不觉得有多美,可是一当摄影师拿上相机的那一刻。 那个模特就像是华丽蜕变一样瞬间变得风情万种,在灯光下摆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或妖娆妩媚或清纯可爱或端庄贤淑,看得许珞虞眼花缭乱,让她有一种像是晚上的灰姑娘变身为了美丽的公主。 容珩观察着许珞虞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没有一个女孩不希望自己光鲜亮丽,众人追捧。 他之前还不能确定许珞虞是否愿意,可是现在瞧着她的表情,容珩心里的大石块也就落了下来。 “她真的很美。”许珞虞痴喃道,仿佛是已经被这眼前的一切所打动。 容珩嘴角一扬,哄诱道:“是啊,只要你愿意你肯定比她还美。” 比起光鲜亮丽的模特身份,许珞虞当然最想要的还是钱,她需要钱来深造自己。 自打知道宁大每年有出国交换生的名额,许珞虞就觉得心痒痒,出国一趟就是镀金啊。 要是在国外能够得到那些个知名教授的赏识,留下来也不再话下。只要一回国那可不知道比宁大毕业生这个身份高出了多少,含金量直线上升。 可是出去的费用实在是太贵了,光学费一年就要三十多万。还别提什么生活费一类的,再说她还准备出国后多去学学礼仪一类的,那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这些钱对于目前的许珞虞来说,简直就是笔天文数字,一来二去还是觉得模特这个职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菲的收入,不管怎样她也要试试看。 于是乎之前对于容珩的敷衍,早就变为了狗腿的讨好。当然她不能暴露这样的想法,现在的她就像被模特这个职业吸引的小姑娘,娇羞而又可爱。 “真的吗?”许珞虞怯怯的问道,眼眸里全是一股清纯干净之感。 容珩立马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最出色的哪一个。” 少女双颊羞红如彩霞般明媚,风情流露之处扰的人心慌意乱,越是这样容珩越是盼着许珞虞成为自己最美的缪斯女神。 “要不你试试?咱们找找感觉。”容珩哄诱道。 “我不行,我根本就不会。”许珞虞连忙拒绝,脸上挂着有些惊讶和难为情。 “你相信我。”许珞虞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容珩坚定的目光,立马垂下了头,思索了一会这才表示同意。 容珩立马叫助理给许珞虞换衣服化妆。 说实话容珩一直以来都是见着许珞虞素面朝天的模样,从未见过她盛装打扮过,即便是那日的礼仪接待她也只不过涂了个口红而已。 越是这样容珩的心里也是期待,终于许珞虞盛装出现在了容珩的面前,此时的许珞虞身着溜肩的红裙,肤若凝脂,美得惊心动魄。 此时的许珞虞双颊绯红,扭捏的拉着胸口的领子,仿佛是因为穿着似乎有些暴露而感到了极为的羞怯。 许珞虞咬了咬嘴唇朝容珩开口道:“好像有点暴露,可不可以?” 而一旁的助理吴珠当然知道许珞虞想要换一身,可是现在的她实在太美了吴珠立马道:“别啊,许小姐这样真的超级美,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女人。” 许珞虞脸更红了,仿佛是直不起腰将头埋了下去,怯怯道:“这样夸,太..过了,我没有那么好。” 吴珠早就被许珞虞的盛世美颜美得神魂颠倒,奉为女神又想到女神还如此娇羞可人,那可是瞬间被圈粉。 “才没有,许小姐真的特别特别美,好了咱们赶紧吧。”许珞虞捂着胸口的衣领,来到了容珩的身边。 容珩当然知道许珞虞多美,可是这样极具侵略性的颜值还是让容珩有些失神,半晌才清咳了一下收回了神:“走吧,到幕布前。” 许珞虞在吴珠的指引下,到了幕布前。 容珩拿了相机对着许珞虞试拍了几下,此时的许珞虞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过也知道许珞虞这是第一次:“珞虞啊,笑一笑,自然一点。” 许珞虞虽说没有什么拍摄经验,可是也是常照镜子常琢磨自己的表情是否够□□无缝,一来二去不管是怎样的表情之下,都能保持属于自己的那份美丽。 不过许珞虞可不能一下亮出来,虽说容珩对自己现在好奇的很,可是像容珩这样男人,会犯迷糊?当然不会,越是这样许珞虞越是小心。 慢慢在容珩的指导下,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形态,容珩只觉得虽说许珞虞一看是青涩的很,可是相当有悟性,几番指导下,他捕捉的画面越来越美。 许珞虞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一旁的吴珠早就看得眼花缭乱目不转睛,心道女神真美。 而容珩更是暗道自己果真是捡了个宝贝。 终于拍摄结束了,许珞虞换了衣服来到了容珩身旁,此时的容珩盯着电脑里的照片,嘴角勾起,这些照片几乎都不用修,完全可以直接拿来用。 “珞虞,你简直就是天生吃这口饭的。”容珩由衷道。 “哟,还真少听到容总这样夸过人。” 前台小姐根本就拦不住这说话女人,颇为的尴尬的开口道:“容总,杨小姐执意来找您的,我也实在拦不住。”因为失职,前台小姐话越说越小时随即埋下了头。 这位被前台小姐唤作杨小姐的女人是最近模特圈新晋的小花杨玉娆,凭着美艳且辨识度极高的长相一下子就被大众所追捧,再加上参加了几个国外的大型秀,事业更是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而且这杨玉娆可不是普通人,是个富家小姐。家里也是惯着她,出钱出力把杨玉娆捧的不一般,一路走来顺风顺水。 杨玉娆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了许珞虞面前打量了一眼,许珞虞确实美得惊心动魄,本以为自己算是绝色了,可是比上许珞虞差的还不止一时半会儿。 女人自己难免会有攀比,许珞虞也瞧了眼杨玉娆,一身名牌,气场也不错,身高也比自己高一个头,说不上嫉妒,略微还有几分羡慕。 “还算像模像样。”杨玉娆简单点评,倒也没再多计较,便扭着水蛇腰来到了容珩面前:“怎么,不欢迎我?” “你来做什么?”容珩面色冷漠。 “当然是找你啊。”杨玉娆娇媚一笑。 杨玉娆与容珩有一段旧情,当年的杨玉娆一直以为容珩家境贫寒,配不上自己的身份,当然便甩了容珩。 可哪知道容珩家可谓是一个低调,容珩又是小儿子父母对他非常宽容,根本不用担心去继承产业之类的,容珩要是喜欢什么自己追求就是了。 自打杨玉娆将容珩甩了后,人容珩直接出国搞起了摄影。这才几年就一举成名,找他约拍的大明星大模特那可是数不胜数。 杨玉娆其实心里还是喜欢容珩的,知道容珩那么厉害还那么有钱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想要旧情复燃的情意,容珩一回来,杨玉娆便三番五次造访。 不过哪知道这才几年容珩仿佛是忘了自己似得,竟然对她熟视无睹,这还了得,杨玉娆自小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可受不了这样的忽视。 “找我做什么?” “我下周有个杂志封面,希望你能帮我拍。”杨玉娆上前一把挽住了容珩的手臂很是亲热。 容珩自然是不愿意跟她有过多的接触,立马拿开了杨玉娆的手:“杂志社不是有摄影师吗?” 明白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杨小姐肯定跟容珩有一段前尘往事,按照这个节奏肯定是准备旧情复燃的节奏,只可惜容珩似乎毫不为所动。 容珩这一举动倒是让杨玉娆有些没有面子了,嘟囔着:“可是我就想要你帮我拍啊。”有些哀求的语气。 容珩冷冷扫了一眼,自然没有再搭理她,自顾自的选图片。此时的容珩坐在电脑桌前,目光温柔且极为仔细的观察着照片优缺点好分析修改,冲杨玉娆这个角度似乎还能瞧着容珩眼底那份惊艳。 杨玉娆虽说娇纵了些,可是也是极要面子的,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随即又看上许珞虞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脸上挂着一股气儿。 看得许珞虞一惊,莫非这杨小姐注意到自己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瞧着杨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许珞虞可没有心思去对付杨玉娆,立马脱身道:“容学长既然已经拍完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温温柔柔的语气倒是引起了容珩的注意,容珩抬眼望向许珞虞柔声道:“还不急,还有很多事没交代。” 这可为难许珞虞,自打那日晚宴她就戒骄戒躁痛下决心,绝对不沾花惹草避免麻烦,好好学习赚钱,升级装备再战江湖。 许珞虞面露为难,比起杨玉娆容珩更在意许珞虞。 转而朝杨玉娆开口道:“你的事,我会考虑的。” 杨玉娆眼中闪过欣喜就知道容珩不会轻易拒绝她的,立马问道:“真的?” 和杨玉娆曾经好歹也交往两年,自然也是了解她的脾气秉性,总而言之,容珩总结了一句话就是,不好惹的女人千万要远离。 容珩点了点头,杨玉娆这才满意的离开了摄影棚。 不过杨玉娆也不是傻得转身离开的时候,也狠狠给了许珞虞一个眼神,仿佛是在告诫她不要有任何非法之想。 许珞虞轻笑,这姑娘真是草木皆兵,若是自己要想攻略容珩,铁定拿这姑娘下手,怀柔示弱眼泪汪汪分分钟衬托这杨小姐的刁蛮任性。 男人要选谁,这就显而易见了吧。 就目前而言容珩对于许珞虞只是所谓的欣赏,只是以一个摄影师的专业眼光来看待许珞虞,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许珞虞跟容珩签了合同后,才离开了工作室。 望着周遭高楼林立,许珞虞心生斗意,只有站的更高才能看的更远,才能获得一切的主动权。 至于这模特既然自己要做定然是冲着最火最热得去做,至于应该付出些什么,许珞虞自然明白。 第26章 “是许小姐吧?”佣人刘妈将茶水放在了许珞虞的面前柔声问道, 看起来极为温柔和蔼。 “麻烦您了。”许珞虞立马接过茶水,朝刘妈投以感激的笑容。 刘妈看着觉得姑娘还不错, 很有礼貌,不过就的看看这姑娘是不是真的那么礼貌:“不客气, 您先坐会儿。”许珞虞点了点头, 刘妈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此时的许珞虞坐在木椅上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间装修特别古风古韵的屋子, 不管是陈设还是装修都非常的精致,让人眼前一亮。仿佛回到了古代的世家贵族之家,这种沉淀的书香味,让许珞虞更是好奇容珩口中的小姨——苏尔雅。 这个苏尔雅,许珞虞已经百度过了, 是上世纪著名的模特明星。这个女人出生非常的神秘,出道以来就以雍容华贵的气质成为了深受众人的追捧的焦点,而且年轻时候长得明艳大方, 很有大家小姐气质, 成为了新贵们之间追逐的女神,不过十年前就已经归隐了,至今也没有嫁人, 一个人生活。 没想到容珩居然是她的侄儿,这倒也让许珞虞对容珩的家世身份更加的好奇。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苏尔雅依旧没有出来。许珞虞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 距离她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期间只有刘妈给她加过两次茶水以外, 根本没有人再来过,也并未见到过这传说中苏尔雅。 由此许珞虞心里有些焦躁,莫非这个苏尔雅不愿意教自己?还是看不起她?亦或者是在考验她?无论是那种原因,许珞虞都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当她是在考验自己,于是乎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等着。 苏尔雅看着楼下的端坐的许珞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暗道还算是个沉静的人儿。 这才起身走下了楼梯。 苏尔雅虽说已经快五十岁,可是身材脸蛋都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跟二十出头没什么区别。更重要的身上有一种许珞虞幻想多年却不成拥有的温婉气质,让苏尔雅整个人看起来如沐春风,可是却带着一股疏离感。这种疏离是来自于身份阶层的压制,却又让人打心眼里去尊敬这样美丽的人儿。 许珞虞赶忙起身走到了苏尔雅的面前,柔声开口道:“请问是苏女士吗?”虽说容珩是让自己来拜师的,许珞虞却并没有提前称师父,过分的套近乎是会适得其反的。 苏尔雅打量着眼前的许珞虞,今日的许珞虞穿的比较简单却也很正式,简简单单画了一个淡妆,不像那些个打扮的妖媚浓艳的女人,看起来也算干净合眼缘。 “恩。”苏尔雅眼眸中毫无波澜。 许珞虞明媚一笑:“你好,我是许珞虞,很高兴认识您。” “容珩叫你来的?他人呢?”苏尔雅丝毫没有关注她,而是问着自己那个出国多年一回来还不知道来看自己的顽皮侄儿。 许珞虞虽说有些尴尬,可是立马就调整了心态,就当是考验自己:“容总,今天有事就让我提前过来找您了。” “恩。”苏尔雅倒也没有管许珞虞转身朝左边的房间走了过去。 许珞虞有些傻眼,难道自己让苏尔雅讨厌?可是深深细究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啊?正在思索之际。 苏尔雅停了下来:“愣着干嘛?跟上。” 许珞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自己是通过了她的考验了,立马跟上苏尔雅。 苏尔雅带许珞虞进了一间形体房,虽说许珞虞也见过这样的地方,可是却没有像眼前这样精致,一看就是花了重本的。 “先练形体压腿。”苏尔雅指着压腿的架子。 其实按照许珞虞这个身板来说,压腿简直就是要她的老命。可是有哪敢拒绝,她本来就准备练形体修炼自身的气质,对她而言容珩给她的这个机会简直就是神助攻。 许珞虞上前准备开始压腿,苏尔雅又扫了眼许珞虞穿的牛仔紧身裤:“去换衣服,那里面有。” 苏尔雅指着形体房左边的小房间,她当然耳闻侄子容珩的介绍,早早就为许珞虞准备了衣服,不过苏尔雅这人生性凉薄淡然些,因此让人看起来不是特别容易接触。 许珞虞倒也没有由于进了房间,看见立马摆着凳子上的一套天蓝色的形体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来这个苏尔雅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迅速换上后,立马来到了架子边,将腿放了上去。尽力的往下压,从小没有受过训练的许珞虞那里能迅速的接受下来,不一会白皙的小脸上挂着细密的汗水。 虽说是难受点,许珞虞倒也没有出声。 “你年纪大了,因此要更加努力才能行。” 许珞虞也没有一丝的放松,用尽全身力气慢慢往下压,她似乎都能听到骨头清晰的响声,慢慢的觉得腿都要麻木了。 越是这样许珞虞越是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着,她当然明白按照苏尔雅的资历让她教自己这样一个出身背景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既然容珩给了自己机会,那就一定要拿出全部的狠劲,唯有这样才能被苏尔雅留下来。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许珞虞白皙的小脸通红,青筋显露整个人虽说看起来痛苦不堪,可是依旧咬紧牙关,坐在一旁的苏尔雅摆弄着茶艺,瞥了一眼时间,这才开口: “休息一会儿。” “真的可以吗?”许珞虞问的小心翼翼,眼神中带着希翼。 苏尔雅微微一笑:“一会再继续。” 听到这句话许珞虞总算放下了心来,这才缓缓将自己腿放了下来,此时她的腿早就没有知觉,慢慢的用手松松了紧绷的肌肉,她觉得要是自己再坚持一会估计都要抽筋了。 苏尔雅煮茶的仪态非常的精致优雅,浑然天成的气质让许珞虞心生羡慕之意,苏尔雅倒了最后一次的水,这才将煮好的茶水倒进白玉似的小杯子里,起身走到许珞虞面前,俯身将茶水递给在了许珞虞面前:“喝吧。” 许珞虞抬眼一看,此时她跟苏尔雅离得很近,她完全能够看得清苏尔雅脸上的细纹,这样的细纹并不影响她的美丽,是一种岁月的沉淀,许珞虞想到一句话,美在骨不在皮,用在苏尔雅身上非常合适。 “谢谢您。”虽说她早就渴得不行,可是礼貌也是做足了,接到茶水后,轻轻品尝起来。 一抹幽香溢满了鼻间,再看成色,微微绿黄,看起来应该是茶中圣品,许珞虞喝得很是虔诚。 茶水不是白开水,需要用品而不是稀里糊涂往肚子里灌。 苏尔雅美丽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柔声道:“你的确挺聪明的。”这样一说确实让许珞虞心里一喜,却没有表露出来,微微一愣。 “你这些年来我见过的第一个很有韧性,而且还很聪明的女人。”苏尔雅挑了挑眉,仿佛另有含义。 此时苏尔雅的眼神清亮,许珞虞虽说心惊被她看穿,可是转念一想既然这样一说,那肯定就是认同自己了:“老师的意思是?” “想要得到更好的,就必须全力以赴。” 其实苏尔雅早就看穿了许珞虞的心思,虽说许珞虞重活一世,可是依旧还是抵不过眼前这个历经人世百态的女人。 苏尔雅这样的女人即理性优雅,聪颖智慧,似乎洞穿了人心,有时候她都不敢去直面苏尔雅的眼眸,生怕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 苏尔雅从许珞虞一进门来就开始考验许珞虞,两个小时的等待,虽说也不长但是足以见到一个人身上的内涵,能否在漫长的时间内安心。 而一上来的压腿一个小时,也是为了看出是否能有坚持的毅力,给茶水的原因当然也很简单,是为了考量许珞虞内心是否够细腻。 不过许珞虞的表现确实让苏尔雅满意,神态作风还算看得上眼。 苏尔雅收回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许珞虞:“好好练,以你的资质想要有一番作为并不难。” 虽说许珞虞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身上加筹码,而且若是师出名门淡然更是锦上添花:“麻烦老师以后照顾了。” “恩,继续吧。”苏尔雅回道了木椅上,一边摆弄茶艺,一边看着眼前的少女练习。 苏尔雅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许珞虞,不知为何总觉得日后的这个女孩儿肯定是万众瞩目的。 这个女儿身上一点没有任何的娇气,反而是一股坚韧,不过她也看的出这个女孩的野心也很大,这种想要爬上去的戾气虽说被这姑娘藏得很好,不过她也抓住了。 她虽然老了,可是心依旧是热火的,唯有这样不甘于命运的人才能奋力的爬的更高,才能够走的更远。 这个女孩身上具备了一些连自己都不曾拥有的品质,也打听了出身,倒是有些同情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看的起这姑娘的行事作态,一番交往下来她倒是让人感到很舒服。 只要心思正,有野心便也是件锦上添花的美事。 刘妈走了进来,递给了许珞虞毛巾,苏尔雅起身离开了练功房。 这些年这间练功房也来过不少的女孩儿,不过真正能被自家小姐看上的确实是翎毛凤角,而喜欢满意的大概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了。 “许小姐,等会一起吃饭吧。” 许珞虞乐呵呵一笑:“不用了刘妈,我学校还有事,你还是叫我珞虞吧,不然觉得很不习惯。” 许珞虞俏皮的朝刘妈眨了眨眼睛。刘妈本来是有个女儿的,可惜那时候年岁不好,早早就去了,看着眼前玲珑剔透的人儿,心里难免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恩,珞虞,这是小姐的意思,您就留下来吧。”刘妈慈爱的笑了笑。 许珞虞虽说是故意套近乎,可是心里却是打实心眼儿的喜欢眼前这个眉目慈爱的老人。 立马点了点头,既然苏尔雅让自己留下来吃饭,肯定另有打算。 第27章 许珞虞在刘妈的带领下, 先去洗了澡,然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至于那件形体服刘妈给许珞虞收好装进了袋子里,吩咐让许珞虞晚饭后带回去, 留着以后继续穿。 此时的苏尔雅坐在大厅的饭桌上,非常优雅的喝着茶水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许珞虞虽说累极了可是也将自己收拾的井井有条, 看起来非常的青春靓丽, 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不过毕竟与苏尔雅不熟, 许珞虞的表现还是非常的拘谨,但也不露小家子气, 总之看起来很是顺眼。 虽说许珞虞是第一天来,不过之前练功房的事, 让苏尔雅对这个女孩还是颇有好感的,精致的脸上红唇勾起一抹笑意伸手, 望着许珞虞指着右边第一个位置:“坐吧。” 许珞虞微笑着点了点头, 坐了下来, 动作不大却也看不出什么美感,算是中规中矩。 一副动作下来, 苏尔雅打量了一会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却也不太明显又道:“再来一遍。” 虽说是这样说的,不过语气倒也没有听出一丝的嫌弃意味, 反而是一种循循善诱的教导气息。 听了苏尔雅的话,许珞虞倒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常, 起身思考了一会儿, 似乎想起了自己看的社交礼仪这一类的书籍, 这才明白了苏尔雅的用心。便轻轻拉开凳子,这次许珞虞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处,然后双腿交叠,挺胸收腹。 望着眼前端坐,姿态优雅的少女,苏尔雅心中也默默对她添上了几分喜欢之情。 “还不错。”苏尔雅微微一笑又道:“做模特,并不是只是拍几张照片,走走台子就完了,你需要学习的还很多。无论是最基本的仪态姿势,还是更深层的审美品鉴,都要你逐步学习了解。” 许珞虞自然知道苏尔雅是在开始传授自己知识了,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附和,时不时点头微笑,总而言之让人明白她的确是在认真的学习。 于许珞虞来说,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不可多得的。虽说她过往也在暗地里学习这一方的礼仪,不过也仅限于个人,没有得到专业的鉴赏,也只能算是粗浅得很,当然不敢自鸣得意。 苏尔雅的大名如雷贯耳,而且也是那个年代出了名的社交名媛,得到她的培养对于自己来说,那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不对应该说是受益匪浅。 苏尔雅很满意许珞虞的表现又道:“首先学习的就是餐桌礼仪,毕竟模特是一个极为光鲜亮丽的职业,你在每一面都要做得无懈可击。”说着苏尔雅给刘妈一个手势,表示上菜。 刘妈端上了西餐,这倒是让许珞虞好奇了,在苏尔雅这样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吃这个极不协调的西餐很是突兀,似乎看出了许珞虞的疑惑。 “自打西方文化进入华国以来,社交阶层用餐多为西餐,西式用餐礼仪自然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项。首先就是最基本的几项用餐前,已经摆好的餐具千万不要动,随后就是将餐巾对折后放在腿上。” 说着苏尔雅开始拿起了餐巾,动作很轻的放在了腿上,又看了一眼许珞虞,似乎在提点许珞虞。 许珞虞立马跟着苏尔雅学了起来,随后苏尔雅拿起了餐具。 “使用刀叉进餐时,从外侧往内侧取用刀叉,要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切东西用左手拿叉按住食物,右手执刀将其锯切成小块,然后用叉子送入口中....” 苏尔雅讲的很详细,也很动听,光影之间看着苏尔雅柔美的脸庞,和那极为优美的仪态,许珞虞似乎都能联想到这位美人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越是这样越对这位美丽的女人心生佩服,这种美丽是历经沧桑的沉淀,如一壶佳酿年份越久便愈加香醇,回首之处如清风徐过,涟漪阵阵,让人觉得舒适自在。 然则这种看似的亲近,却又带着莫名的疏离感。而这种疏离感则是带着阶层等级,虽说众生平等,可是有些自带出生以来,早已远超他人许多。看及背影,令人失神。 若是自己老了以后,也能同苏尔雅一般的精致优雅,那该多好。 似乎洞悉了许珞虞的失神,苏尔雅轻轻切割着牛排,动作优雅至极,随后轻笑道:“人前的美丽,必定是人后的血汗。” 颇为深意的看了许珞虞一眼,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阐述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道理。看似美丽优雅的苏尔雅,在过往曾经也为自己的这一份美丽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血汗。 犹如画龙点睛,许珞虞顿悟。 看着许珞虞的神态,她很是满意。这些年也教过不少的徒弟,要么就是心机深沉想要借自己爬上去,要么就是娇纵之极的大小姐不懂一丝的谦虚。 苏尔雅这些年来也算是清冷惯了,可是早年的奢华生活,也没有断绝她对烟火气儿的喜爱之情。 她喜欢许珞虞身上那股韧劲,越看许珞虞越像是在度量自己的曾经,恍惚之间苏尔雅在想,也许当初自己狠一些,也许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虽说这一些看起来简单,我希望你一定要将这些简单的融入骨髓,化为一种习惯,唯有这样才能够天衣无缝。”苏尔雅的话说得很慢,却敲打在许珞虞的心坎上。 容珩因为工作室出了急事便没有亲自送许珞虞来苏尔雅这儿,这不一忙过,就立马朝苏尔雅这里赶。 刘妈一看到容珩那张俊美的脸,立马挂满了喜悦:“容少爷是您来了啊。”一听到刘妈话,苏尔雅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此时容珩正好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姨,我来看您了。”容珩对他这个小姨很是尊敬,自小苏尔雅对他就很好,那可是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的,很大程度上出国学习摄影的事也都是苏尔雅全力支持的。 苏尔雅眉梢一挑轻笑道:“容少爷舍得来看我这个老人家啦。” 听出了小姨嘴里的不满,容珩立马迈步来到苏尔雅身旁,俯下身子将额头靠在了苏尔雅的额头上,,十分亲昵道:“小姨,您可不是什么老人家,您可是我心目中的大美人。” 容珩在哄小姨这一方面,很是有自己的心得,不一会儿就将苏尔雅哄得那是心花怒放。苏尔雅本就是万分的想念自己这个小侄儿:“你啊你,就知道哄小姨我开心。” 苏尔雅的笑容十分的美丽,明艳中似乎还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饶是许珞虞也甘拜下风。 一顿饭后,与苏尔雅作别。 许珞虞坐在容珩的车上,看着刘妈递给自己的袋子,似乎还浮现了苏尔雅那张美丽优雅的脸庞,微微一笑抱紧了袋子。 容珩自然明白自家小姨对许珞虞的好感,不过依旧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许珞虞抬头望着容珩,那双桃花眼里此刻风情毕露,里面全是真挚的情感,越是这样越衬的许珞虞的清丽非凡。 “老师她教的很好,真是太谢谢你。”许珞虞这句话当然是真心实意的,能拜苏尔雅为师,是她的福气,为此当然十分感激容珩。 对于许珞虞的精致的容貌,容珩不再同初见时有些不知所措,早就收好了心神,不过此时还是有些被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所吸引,两人静静的对视。 许珞虞并没有在容珩的眼里看到一丝的**,反而是一股真诚的欣赏之意。忽而容珩侧身拿出了一摞资料递给了许珞虞。 “这是?”许珞虞十分好奇。 “虽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过你还是需要找个专业的经纪公司,这才利于你未来的发展。这里是跟我有过合作的几家公司,资料全都在这里面,你回去好好看看,再决定去哪家。”容珩朗声解释道。 其实发展这个事,全都得看自己的眼光,容珩自然不能帮许珞虞提前做决定,这是关乎她以后的发展,既然这样还是的交给她自己来选择。 “谢谢你。”许珞虞拿着沉甸甸的资料。 一回到寝室许珞虞就翻开了资料,里面有三家公司。自打知道许珞虞做了模特,葛青更是十分关心许珞虞,生怕许珞虞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 “珞虞你拿的是什么?”葛青从床上下来,来到了许珞虞身边。 “容学长让我自己选经纪公司,顺路还给了我几分资料供我参考。” 关乎许珞虞的前途,葛青有些紧张:“有看上眼的吗?待遇福利这些这么样?会不会有什么潜规则一类的?” 葛青丢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葛青自然担心许珞虞,她的这位室友美得不似真人,而且有那么的柔弱,若是真要进这个圈子,非得被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此时的许珞虞笑语盈盈,煞是美好。越是这样葛青越是担忧,脸上挂满了隐忧之色,许珞虞自然知道葛青是在担心自己。 可是所有的光鲜亮丽背后都藏着黑暗,她见多了也看得很清。许珞虞想要挑战自我,试试能否在这个大染缸里混得如鱼得水,试试能否闯出属于一片天地。 不过许珞虞也明白,戏子模特一类并不为真正的富豪圈所接受,多半也被当做玩物。靠着这样身份爬上去,多半会为人耻笑,所谓粉红胭脂红骨窟,戏子心酸几人知。而她不过只是想多攒一点钱去深造而已,至于多的暂且不想。 许珞虞柔声安慰道:“你别怕,容学长也不会害我。既然是他给我挑选的,肯定是正规公司,你就放心吧。” 安抚好了葛青后,许珞虞这才翻开了资料,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几份资料。 容珩为许珞虞挑选的都是宁城有头有脸的大公司,比如后世出名的宋人,阳光正好一类的。一则是发展空间大,二则是福利待遇好,看来容珩对自己确实是极其的用心。许珞虞不由的撅起了一抹笑意。 许珞虞细细翻看着,而此时忽然在一家公司简介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许珞虞一怔秀眉一蹙,似乎回想起了那张俊朗的脸,和那张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名片。 隐隐约约心中那把火,烧的越来越旺。许珞虞整了整心神,随即又将资料收了起来,这朝葛青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早课。” 葛青脸上挂着不解,双眸盯着许珞虞,也没多问,她也知道许珞虞虽说柔弱可是却有自己的想法,便听了许珞虞的话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准备入睡。 而许珞虞一番收拾后,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张被放置已久的名片,随后上了床。 窗外的月儿很圆,此时的许珞虞躺在床上,借着外面的月光,许珞虞眼眸在月色的照亮下似乎有了层薄薄的微光,她凝视着名片上面的几个字,又伸手细细的抚摸,似乎嘴角都挂着一抹笑意。 脑海里那张面容越发清晰,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咬紧了牙关,半晌后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缓缓的睡去。 而黑暗之处似乎有一株妖冶的花,在寂静的深夜里默默地开放着。 第28章 往后,许珞虞几乎是每周一半的时间都要到苏尔雅那里去。 起先苏尔雅教了许珞虞形体气质的培养, 瑜伽一类的健身方式, 再来就是各类的社交礼仪, 再延伸到插花,茶艺一类的,最后就是在培养许珞虞的审美鉴赏能力。 越是这样的深入越是让许珞虞钦佩苏尔雅的才情,这个上世纪宁城最为出色的社交名媛, 果真是名不虚传。 许珞虞像是海绵一样吸纳着苏尔雅传授的一切, 并且付诸实践,在各个方面都尽量朝苏尔雅靠近。越是这样认真谦虚, 苏尔雅越是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儿, 一来二去两人感情愈加深厚。 而许珞虞在各个方面的也更加的美丽优雅,仿佛如凤凰涅槃瑰丽异常。 ---- 自打签了君翰旗下的经纪公司, 许珞虞作为一个新人自然能有机会赚钱自然卯足劲的参加各类活动, 不过有了容珩的保驾护航,倒也比真正刚出道的小模特待遇高了不少。 虽说是君翰可是却连君懿的面都没见过,许珞虞间接也打听了君懿是出国谈生意了,这一去已经是一个多月。 也怪不得自己伤好后,君懿便没有再出现了, 不过许珞虞这人还有些傲气,钓凯子这事, 若即若离方为上佳, 赶着趟的倒贴, 不免落了下层。 之前只知道君翰是搞房地产却也没想到也进驻了娱乐圈, 而且还有了一番名堂,这不许珞虞就心生了抱大腿之意。也不能说她现实,或者是拜金。 混这个圈子若是身后没有金主罩着,只怕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许珞虞奉为真理,而且与君懿的接触之中,也方知此人虽说浸泡花蜜之中,不过对自己还有三四分真情实意。 再三考虑之下,许珞虞还是觉得君懿毕竟符合她现阶段的追求,至于情爱一事本没有对错,那会再想那么多。思虑了一番,自然有了自己的对策。 此时已是十一月,宁城的天气凉了起来,不过在宁城最为著名的东方会展中心倒是显得极为热闹。 为了挤进宁城今年最大的国际车展,许珞虞一周前各种手段拿到了名额,随便也就挤掉了不少人,再因着容珩的保驾护航,总算能够进入豪车展区,不过毕竟是新人自然接触不了世界排名前几的豪车。 至于为什么要来? 男人对车的爱之于女人对化妆品的热爱,即便是再有钱的男人对于车的追求自然永不止步。这种豪车展自然吸引了不少的富二代的前来。 许珞虞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但凡来君翰的女人多半都是冲着这个多金帅气的总经理来的,一心打扮的花枝招展妄图搭上君懿,飞升豪门。 对于像许珞虞这般长相的女人,那可是提防的很,为此许珞虞刚来的时候也被好几个稍微有些背景的新人所欺负。 许珞虞虽说是眦睚必报,可是也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这人能忍,还不是一般的能忍。化为了隐形人,那些个女人一瞧是个软骨头,倒也没怎么再折磨许珞虞了。 不过许珞虞可不这样认为,一旦自己越来越好,总会激起这些人的妒忌心,若是要防必须更加的强大。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是没见过暗通款曲,背后抱金主的财色交易。也有几个老板想要包了自己,可是许珞虞岂会是那样愚笨之人? 可是那些个老板又怎么会放过她?虽说有了容珩的护佑,倒也算是一路畅通,可是容珩毕竟不是经纪公司内部的人,又怎么能时时刻刻护佑自己。 自然许珞虞对君懿的回归更加的期盼,她知道这是棵大树,是护佑得了自己的金主。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许珞虞虽明面上如一株清纯百合不参与任何讨论,却暗地里收集君懿各类的资料小道消息。 君懿爱车这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而且宁城的每一场车站基本上都不会错过,而且听闻君懿已经回国了,那么这一次的车展来得可能性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她更加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若是主动,自然会被认为别有用心,自己好不容易在君懿那里刷足了好感度,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自己的用心。 邂逅才是完美的相遇。 于是乎许珞虞在打扮上更加用心,这个年代真是非主流杀马特盛行,不同于那些个车模浓妆艳抹,衣着暴露。 许珞虞穿了一身素雅的溜肩藕粉色长裙,妆容精致,秀眉远山黛,桃花眼里煜煜生光,小巧高挺的琼鼻,嫣红的嘴唇,这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泛着光晕,让人惊艳不已。 虽说微微能看出锁骨下的白嫩,不过比起那些个几乎□□的女模,许珞虞自然别树一帜,格外清新。 许珞虞站在展位区的一辆奔驰跑车前,展现着姣好的曲线,因为过分惊艳的容颜早就吸引了不少的男人的驻足。 许珞虞一扫面前那些个矮冬瓜裂枣,所谓的大裤衩背心男,心中揶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笑得更加甜美。 为此已经有不少男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讪,最好能够出点小钱和眼前这个漂亮的女模来个美丽的夜晚。 对于车模这个概念,很多熟知此道的老油条都明白。全都是些个八百包夜,两千全套出来卖的鸡,自然对这些个车模很是不尊重。 于是乎许珞虞自然被塞了不少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有些大胆的甚至还想往许珞虞的胸沟里塞,不过许珞虞自然不会给这些人机会,连忙转身拒绝。 毕竟是豪车展区,安保也算得当,虽说有贼心不少男人也知道来豪车区的也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着为了这一个女人坏了他人印象。 许珞虞自然这些个男人的龌龊心思收进眼底,即便是没有等到想要等的人,可是这车模的报酬确实高,一天就顶得上自己在专柜店干上半个月,所谓站在数钱约莫就指得就是这职业。 许珞虞神色自然越发甜美,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许珞虞时不时变换着自己的姿势,因为展台高了些因此也算能观得料全景,忽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许珞虞眼里。 逐渐的似乎被这一大群围观的人所吸引,那身影慢慢朝自己走来。 许珞虞立马调整了仪态,不复之前的风情,反而生出一种如莲摇曳的青春之感,似乎是眼前这些个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她顿时觉得娇羞万分。 越是这样许珞虞的脸颊似乎泛着了羞红,越是这样那些个围观的男人们似乎就更打了鸡血似得,吆喝调笑的更甚。 话语也越发粗鄙。 “就是出来卖的还装什么清纯。” “脱啊,劳资要看脱的。” “多少钱来一发啊?” ............ 这样的污言秽语在空气中弥漫,许珞虞早已经溃不成军,小媳妇模样更甚,越是这样越能激起男人们心底的欲念。 娇没的身躯有些摇曳,似乎有些稳不住心神了,她尽量的将自己的仪态变得大方从容,那双十二厘米纤细的高跟鞋,大概是撑不住许珞虞的身子了。 那身藕粉色礼服,本就将许珞虞的身子勾勒的凹凸有致,虽不像别个车模半果胸脯,可是也算是有些暴露的。 许珞虞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那娇媚的曲线将粉嫩的一片似乎有些暴露出来,越是这样许珞虞愈加娇羞,立马捂住胸口,半遮半掩下更是诱惑。 可哪想那些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刚得了刺激,那里又会放过她,有些大胆的还准备上前抓住许珞虞,吓得她连连叫了好几声。 更加站不稳了,似乎向展台下倒去,这时候一道身影出现,接过了许珞虞摇曳的身子,一把揽入怀中。 桃花眼里包含着娇怯泪意打量着来人,如画的容颜因为那抹红晕更加的明媚动人,那红唇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娇艳欲滴,看得来人喉咙一紧。少女似乎看到了心爱之人,那眼泪簌簌而下,看得来人心痛极了。 根本顾不得什么抱起怀中的少女就往外去,许珞靠在男人的怀里,半垂着的眼眸泪光中闪烁灰暗。 这种套路许珞虞用得多了当然也熟悉的很。 君懿将许珞虞带进了自己停在外面的车里,随即又进了车内。 此时狭小的空间内,安静极了,似乎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为什么要干这个?”君懿的语气似乎有些冷漠可是却依旧能听得清里面的关切。 对于车模外围女,君懿他们那个圈子自然都是将其当做玩物,而且也都是些个攀龙附凤的心机女,自然喜欢不起来。 居然在这样的场合里,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君懿的脑子早就炸了,可是又瞧着小人儿泪眼汪汪可怜巴巴,也狠不下心来,最后一切的情绪只化为了一声轻叹。 许珞虞似乎酝酿了很久,那颤颤巍巍的单薄的肩膀让整个人显得更加可怜,许珞虞哭了半晌,这才回过神,一双桃花眼红通通的盯着君懿。 眼眸含着全是泪意,渐渐化为嘴角一抹苦笑:“我缺钱。” 简简单单几个字刺痛着君懿的心,他何尝没有调查过许珞虞,可是得知的结果与许珞虞那日虽说的不一样后,他不知道以何种心境再去面对她。 他想问个缘由,可是却无法开口。这一多月来他午夜梦回之处,都是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回国了。 没曾想居然在这样的场合下再一次相遇,还是这样的窘迫,他那里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对待,忽而他想这也许是天意吧。 “你缺钱可以跟我说。” 看着君懿那副情深意切的模样,许珞虞内心翻转,跟你说?许珞虞揶揄,要是真大大方方跟你讲,这不就是摆明的拜金女,心机婊吗?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啊? 不过照这个样子,看来自己可怜人的形象在君懿脑中很是清晰。 幸好来之前化得是防水妆容,不然按照自己这样一哭,估摸着已经丑的不堪入目。与此同时许珞虞也在君懿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此时的模样,毫无差错,心里也算满意。 而此时许珞虞似乎受了刺激,眼泪更浓:“我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问你要钱?”这句话堵住了君懿剩下来的疑问,又听见许珞虞幽幽一句:“我承认,你们肯定看不起这个职业,可是我又没有出卖身体,你们凭什么用有色的眼光来看待我?” 这句话幽幽然,似乎似一句质问却更像是嘴角那么苦涩,越是这样越让君懿觉着难受,这句话更像是鼓槌一样敲击着君懿的心。 眼泪滑落滑到他的心里,他伸手轻轻擦拭着许珞虞精致脸上的泪水,动作虽说别扭却又极为轻柔。 许珞虞似乎像得到了一种启示,眼神中略带着懵懂,怔怔地盯着眼前俊朗的男人,懵懂而又纯真,越是这样君懿越觉得是自己错怪了她。 “对不起,是我...”还没等君懿说忘,一双白皙的纤手捂住了他的嘴,此时绝美的容颜展现在君懿面前,泪中带笑,红唇勾起笑意,越发得如梦似幻,似乎是在安稳君懿红唇轻启:“我知道。”似乎是情人之间的呢喃,软如**。 双眸相接,忽而君懿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看着那嫣红的嘴唇,此时的君懿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吻她。 第29章 此时的因着天色逐步到了冬日,天暗的也比较早, 此时不足五点,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日暮昏沉,两个人双眸而视。 桃花眼里因泪意而变得恍如璀璨的星光, 精致的脸庞在昏暗的暮色下越发的柔和。 两个人靠的很近, 君懿似乎都能闻着少女身上的芬芳,丝毫没有那种甜腻的香水味, 而是一抹淡淡的幽香, 这抹幽香缠绕着君懿的神魂。 大约是过于近了,少女脸上开始浮现了红晕, 光洁白皙的额头下鼻梁精致高挺,那抹红唇泛起的嫣红, 而鼻息之间,越发撩人, 君懿的喉咙一紧。趁少女微微发愣之时,一个俯身将唇印在了那樱唇之上。 此时的少女似乎懵了, 根本没有意料到男人突然而来的举动, 微微启唇, 男人乘机将游舌滑入了她口中,贪婪的吻着她, 吮吸着那抹甘甜, 由深到浅, 反复厮磨。 此时的许珞虞并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而止, 嘤咛一声, 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心火,君懿伸出手扣紧许珞虞的后脑勺,加深那一吻。 少女的反应十分生疏,眼眸里全是一股不知所措的神色。本想着伸手推开男人的,可是那力道仿佛如棉花糖似得,软软绵绵的,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少女挣扎着叫出了声:“唔...不要。”可是那软绵的声音因着此时的吻,竟生得有一丝娇媚,似靡靡之音动情不已,君懿吻得动情,那里会给许珞虞逃脱的机会。 一把扣紧了许珞虞的腰,软绵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之上,更加刺激的打紧。 许珞虞早就双颊通红,更是被君懿吻得天昏地暗,不知所措。整个人软绵绵的,越是这样男人越觉得少女的单纯,吻得也更加的怜爱,更加炽热。反复诱导,占尽了便宜。 君懿吻得很动情,许珞虞微眯着眼,暗道好一个情场老手,果然有两把刷子,幸好今天暗暗多刷了两次牙。 两个人沉浸在如梦似幻的逍遥之境,君懿只觉得越吻越动情,仿佛想要得到的更多,那抹炽热也越发滚烫,贴的紧了许珞虞自然能感受得到。 这是什么来着?精,虫上脑。君懿扣着腰的那双大手开始不规矩了,往着许珞虞那件礼服后面的绑带伸去,似乎是行家,三下五除二开始解开绑带,许珞虞明显能感到那件紧贴的礼服渐渐有些松动。 虽说自己是勾引他,可也不能在这里失了分寸,离着车展中心又不远人来人往,这还得了? 许珞虞慢慢将手伸到大腿处,一掐,将眼泪活活逼了出来。 此时豆大的泪珠滑落,君懿顿时感受到了这股温热,这才回神过来,看着此时少女梨花带雨,衣衫凌乱,那抹红唇被□□得更加嫣红,君懿才明白自己失了分寸,俊秀的脸上挂满了懊恼,似乎再忏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立马松开了少女的腰肢,却又不知道怎样安抚那纯真的人儿。此时的许珞虞松了一口气,暗道下次一定要练好分分钟落泪这个技能,不然架不住这个阵势啊。 因为羞意,少女垂下了头,借着此时外面的已经点亮的灯光,凌乱的碎发搭在脸颊两侧,白皙脸上的羞赧清晰可见,似乎是不知所措,少女那双修长的手指紧捏着自己的衣角。 孱弱的肩膀开始颤动,狭小的空间里那几不可闻的哭腔,此时的许珞虞哭得极为隐忍,一点点的锤着男人的心,君懿这才明白冲动是魔鬼啊! 此时俊美的脸上,全部都是悔意,犹豫再三终于伸手抚摸着少女的小脑袋哄诱道:“乖。” 乖什么乖?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啊?还摸头杀?这是打算翻脸不认账了是吧?没有得到想要的话,许珞虞自然不会放弃,思忖了一会儿。 哭得更加动情,幽幽然的抬起了那张绝美的脸,望向君懿。 借着此时车窗外的灯光,君懿终于看清了少女脸。仿佛是羊脂白玉般莹润光泽,细腻柔和,那纤长的睫毛挂着泪意,而那双桃花眼里似乎清晰可见自己的影子,越是这样君懿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惊了这如此美好的人儿。 可是又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眼前着柔弱的人儿,此时男人的脸上全是悔意。 君懿自然算得上情场老手,不过也是自爱,没能像谢流云这种货色一样流连花丛,浪荡不堪。 不过依着君懿的身份,见识的女人的数量自然那是不可计量的,女人之于君懿,那就是飞蛾之于烛火,前赴后继,不可断绝。 可是按照以前对待那些个蜂蜂蝶蝶的套路,君懿觉着用在许珞虞身上似乎就是一种亵渎。 静默好一会儿,许珞虞终于停止的抽泣,柔声道:“君大哥,我不怪你。” 语气里似乎是不在意,像是在宽慰着君懿,可却又让人听出一股心酸的意味儿。本就是自己的冲动,君懿又自恃身份,断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她自然是想抱住君懿的大腿,可是就这件事轻易的拐了君懿,说实话,还不够稳重,还不够深刻,显得摇摇欲坠。 来日方长,自己今日的戏有些过了若真成了。依着君懿这样人的思索,不要几日就能分析明白,得不偿失。 “珞虞,我们在一起吧。”君懿的语气轻柔至极,包含着深情,而此时的许珞虞似云似烟似拂柳,柔弱的让君懿想要一把揽入怀中,可是理智告诉他还不能,他还在等她的答案。 没想到君懿居然轻易就说出了许珞虞想要的答案,可是这倒让许珞虞犯了了难,毕竟男人这种生物从来都是喜新厌旧,一旦轻易的得到,必然不会珍惜。 而且按照这股架势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就要**于他,这可不是许珞虞的目的。 男人嘛,吊着就好,何必真的要在一起呢?再者她只是想借着君懿的身份能够让自己的模特之路走得更加顺畅,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多得暂且不想,毕竟她的段位还不够,冒险借着君懿入了那上流社会的圈子,也只能是个小丑。 许珞虞自然不愿意被人看轻,若是介绍起来说君懿女友是个新人模特,这样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来看自己的笑话,许珞虞自恃清高自然不能这样作践自己,思忖一会儿,幽幽然开口:“君大哥,我明白,我根本配不上你。”眼眸里全是失落,凄楚。 似叹息,似绝望,翻涌而来,君懿顿时觉得难受极了朗声问道:“怎么会?” “君大哥,我出生那样的家庭,我们没有可能。”这句话是实话,却又有许珞虞内心的不甘。她明白如今的她就是尘埃,而像君懿这样的人不知道比她高出了多少个境界。 高攀不起,这是实话,但是也只是目前。许珞虞心里装着的星辰大海,汪洋一片。越是这样越能激发她对于爬上去的坚定。 “没有什么配不上,珞虞,我喜欢你。”君懿一把抓住了许珞虞的手,说得深情至极,眼眸里似乎就只装得下许珞虞一人,若非许珞虞早就历经人世沧桑,早就信了君懿的鬼话。 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鬼话,前一秒的海誓山盟,下一秒的恩断义绝。痴男怨女来回往复,许珞虞自小就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看得清了。 她不否认她骨子里有的就是她那个渣男亲生父亲留给她的薄情基因,因此情爱二字她看得比谁都淡。 许珞虞松开了君懿的手,凄然一笑:“君大哥,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实在是配不上你。”这种凄楚的美感,溢满了君懿的胸怀,他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君懿愧疚极了,眼里全是许珞虞,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许珞虞一瞧,自知目的已达成,立马见好就收,她明白过多就真的算做作异常,此时的君懿看似被自己迷惑的神魂颠倒,可是真要细想也会有破绽。 许珞虞自然不能给他机会,擦了擦眼角的泪,吸了一口气,挂满了笑意装作满不在乎开口道:“好了君大哥,就当没发生过吧。” 静默了半晌,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珞虞见机,当然要将真正的目的袒露出来,好歹她都付出了一个吻,怎么不能得到点回报呢? 忽而又似想到了些什么许珞虞掏出了手机准备给经纪人琳达打一个电话:“君大哥,我先给我经纪人打个电话,我这样出来实在不太好。” 君懿早就心思在天外,点了点头。许珞虞打通了琳达的电话。 似有些故意:“琳达真不好意思,我今天...” “别跟我说这些,回来自己跟公司交代,你这刚出道就这样,以后谁还管的了你。”琳达的怒吼似乎要从听筒里冲了出来。 君懿此时被拉回了似乎,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极为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是谁,又听闻许珞虞那柔声道:“琳达,我知道错了,你放心我一定...” 终于君懿心中了然,还不等许珞虞说完琳达早就怒气冲冲的挂掉了电话,根本不给许珞虞任何再解释说话的机会。 许珞虞凄然的松下了手,叹了一口脸上挂满了愁容。 “你签的哪家经纪公司?”君懿似毫不在意的询问。 大鱼已经上钩,许珞虞丝毫没有露出不一点破绽柔声道:“星娱。” 君懿一笑,了然于胸,也不再多说,可是心里早就百转千回。 就现在而言他害怕惊着了她,而又明白她的拒绝之意,再者两人目前还需要更多的接触,星娱又是自家公司,他和她,来日方长,君懿不急。 她值得他温柔以待。 而此时许珞虞似泄了气君懿早就发觉了她的神情的一样,安慰道:“没事的。” 许珞虞嘟着红唇:“怎么可能没事?” “你信我,肯定没事。”君懿这句话倒不像是安慰,而是一句肯定句。 许珞虞是聪明人,早就明白自己目的已成,脸上挂满了担忧,最终化为了一丝轻叹:“但愿吧,君大哥送我回学校吧。” 玛莎拉蒂这才缓缓开向了宁大。 第30章 虽说已是十一月, 寒冬渐渐来临。 不过宁城位处于东南沿海地区, 自然没有西北地区的寒冷。这一日晴空万里, 整栋高楼在阳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 距离许珞虞的不远的地方, 则是星娱那璀璨耀眼的招牌。 站在这样一座宏伟的建筑之下,本应该是赞美一下星娱的豪华阔绰,不过今日的许珞虞,倒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与君懿分别后,许珞虞第二天就接到了琳达示好的电话。 琳达这样的经纪人,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像她这样籍籍无名的小模特。 当然是多一个不多, 少一个不少。能让琳达正眼相看的那必定是凤毛麟角, 而看上讨好的,多半都是背后有金主, 或者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 许珞虞进星娱大门时, 那可是瞬间夹着尾巴做人, 极为谨慎, 将自己隐匿在人群里。 不敢有什么趾高气扬一类的作态,即便是得到了君懿的关照, 许珞虞还是稳住了心神。 她告诉自己, 一切都来之不易, 更得万分珍惜。 贪图富贵享受终究是镜花水月, 马失前蹄非她所愿。 “珞虞, 在这儿。”声量不高, 语气柔和中还有些讨好的意味。 今时不同往日, 此时的琳达站在大厅的不远处挥着手示意, 许珞虞一瞧,立马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了琳达的面前。 琳达这人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虽说不够美丽,不过也有自己的风采。她在娱乐圈也算是个老人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仰仗着自己那八面玲珑的手段。 笑语嫣然,眉眼含笑。琳达混这碗饭已经多年,自然见过不少长相绝美的女子,不过这份绝色之容当属第一回。 以前瞧着许珞虞不怎么样,再细看又觉得这是一股惊天动地的美,琳达暗啐自己当日的眼瞎,放过了这只潜在的金凤凰。 不过这也不能怪琳达,许珞虞的身家背景一来星娱自然会被调查的一清二楚,对于这样贫穷美貌的女人,若是身后无金主支持,多半也会夭折。 之前也算她好心,提点过许珞虞,奈何这姑娘不开窍,一来二去她也失去了培养的兴致。 直到昨晚接到一通电话,知道真相后琳达惊讶至极,没想到这穷酸货竟然不声不响将君少勾搭上了。 知晓签在本家公司之下,君少还特地吩咐自己多加照顾这个许珞虞。 她那敢不听从君少的话,整个星娱都是君少的,她在星娱混的很好,自然不想丢了这如意的饭碗,对待许珞虞的态度自然就亲切了不少,当然这份亲切里还带着一股讨好的意味儿。 “琳达姐,真是麻烦你了,在这里等等很久了吧?。”此时的许珞虞身姿曼妙,音容绝佳,眉眼含笑,语气柔和听得让人很是喜欢。 这架势这气度,是琳达在之前没有见到过的。望着许珞虞精致绝美的脸庞,怪不得君少也会拜在眼前这个女人石榴裙下,就冲着这颜值气质,也属正常。 不过就不知道君少的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毕竟像君懿这种富家公子,见得蝴蝶多了,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就盼着君少能够维持新鲜感久一些,这样说不定连带着自己还能升职一番。心中已有一番度量,不过就目前而言许珞虞也算是君少此时心尖尖之人,又岂能怠慢? “没有,千万别那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走我带你上去签合同。”琳达的态度很是柔和,仿佛之前那个威逼她顺从找个金主的恶毒经纪人,不是这样和蔼的人儿似的。 八面玲珑。琳达长得不行手段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之上。不过许珞虞不在乎,各取所需而已。 “那就麻烦琳达姐了。”许珞虞说得彬彬有礼,脸上挂满了柔和的笑容。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作为经纪人应该做的,好了走吧。” 该做的?笑话。之前若不是看上她容貌出色引诱一番还算客气,之后在知晓她不为屈服,那可是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就如今看来仿佛是一个笑话。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琳达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久,没有升上去的原因,她自己不知道可是倒让许珞虞看了出来。 心思流转,许珞虞更加坚定了既然要带假面具,那就时时刻刻的带上,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许珞虞跟着琳达走进了电梯,此时狭小的就她们两人。 今日前来是签正式的合同,星娱不同其他公司,先前那份合约只是签的实习生合同,三年以内若是名声大噪,星娱自然会跟其签正式的合同。 正式合同自然就是各类的代言广告,大肆宣传一类,总而言之签了正式合同的人,基本上都能在圈子混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此时的许珞虞只是刚接触到一个边,心神有些不稳。这是不同于她前世三十多年底层生活的另一番天地,这一条道路星光璀璨去,却又暗藏杀机。 前路漫漫,荆棘遍布。 既然选择了,那便风雨兼程。 此时电梯里很安静,琳达暗暗瞧了许珞虞好几眼,确实忍不住八卦之心。 “珞虞啊,你在公司有什么认识的人吗?”琳达似不经意地闲聊问了一句。 “我大概就认识琳达姐一人吧。”她当然知道这个琳达是来探究自己跟君懿的关系,话没有说满。 不过许珞虞目光澄澈,倒也不像是再说假话。 难道是君少的单相思?如果是这样自己要是能把君少一把,抱得美人归,那岂不是? 不过不能暴露自己所有的心思,自己只要做助攻就行了,剩下的还得看君少了,至于怎套近乎,琳达自有一套手段:“听你口音是外地的?” “我是江州的,来宁成上学的。”许珞虞这时候有些啧舌了,没想到这个琳达倒是将自己那乡音听了出来,暗暗想到定然要回去恶补一下,免得再闹笑话。 “听说你们家就你一个人?” “恩。” 琳达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脑补一个孤苦伶仃的形象,很是心疼的模样,手搭在了许珞虞的肩上拍了拍,语气温柔:“以后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尽管告诉我,你一个小姑娘在宁城生活也不容易。” 仿佛是同情她的身世,实则就是挨着这个想要跟自己关系更加紧密些罢了,倒也无所谓,她现在一股脑就是赚钱之路能够顺畅。 而琳达又是自己的经纪人,少不了她的关照,不管虚情还是假意,许珞虞照单全收:“琳达姐,谢谢您了。” 许珞虞用了一个您字,将心中那份感激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看似情如姐妹,真情假意各自心底也有数。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琳达道:“到了,走吧。” 许珞虞跟上了琳达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正襟危坐的是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 生的还算有些风度,眉眼间也没有那些个酒池肉林之色,看起来有些正经,想必也不是什么胡来的角色。 “这是王经理,王经理这是许珞虞。”琳达敲了敲门,便将许珞虞带了进去。 本以为琳达直接给自己一份合同就行了,看着那桌上职位牌,许珞虞心里也有了些数,早就有预料会被特别对待,却没想到竟然这样重视自己。 这个王经理算是星娱的高管,许珞虞一进星娱,也是暗自观察过公司里各位大人物,防患以未然,把握机会。 “王经理,您好。我是许珞虞,很高兴认识您。”王林一听,立马抬眼打量着眼前的许珞虞,只见许珞虞的容貌上佳气质不凡,细细思索哪家的大小姐姓许呢? 本来这份合同琳达直接给许珞虞签了就行了,不过上头吩咐要让他亲自跟这个许珞虞签,还说要制定一份令其满意的合同。王林不由就对这个许珞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过不用多说,大家也都是明白人,有些话吞在肚子里就行了,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王林的语气极为和蔼:“坐吧。” 许珞虞倒也没客气,落落大方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虽然在苏尔雅那里学的不久,不过许珞虞本身天赋就高,加上注重这一方面私下也暗暗练习了多次,因此短短时间内,算是有所小成。 按苏尔雅的话一般的交际基本上已经过关,至于更高的交际圈,还需要多加练习,许珞虞自然不敢有一丝松懈。 王林瞧着许珞虞气度不凡,更加确定了是哪家千金的想法,起身将合同递给了许珞虞:“你先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合同。如果你觉得有任何不妥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们好商量。” 这话一听就是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许珞虞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如此,定然要将利益最大化咯。 翻开合同细细浏览,越翻越觉得这待遇给得也太好了吧?估摸这星娱现在的一线大腕的合同可能都没有自己这一份来得好。 时间流逝,许珞虞看得很仔细,虽说待遇好,可毕竟这是一份卖身合同,自然不能有任何马虎,许久:“珞虞你看看有那里需要改的?”琳达借此问了出声。 许珞虞面容柔和,合上了合同,抬眼一笑:“挺好的,我很满意。” 一听到满意二字,王林琳达相视一笑,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立马又将两人的心思吊了起来,静静等着许珞虞的下文。 “我觉得这个七年太长了,咱们先签三年好吗?”许珞虞一副好说好量的模样,却又让王林听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话。 许珞虞之所以只签三年的原因很简单,她可不信一个男人能对她长情,若是长了,自己没有找到下家,又失去金主对自己的庇佑,恐怕。 三年够她捞一笔,再潇洒的离开。 本来就是上头交代的尽量满足,王林自然不敢有任何异样,不过王林也算是个人上人了,又深怕许珞虞再提出些过分的要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 半晌。 “行,暂且签三年。”仿佛是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许珞虞一笑,这不就是在吓唬她嘛? 商人重利,虽说有了关系,可是也不能太过了原则,这一番就是在做给她看而已。 “那就麻烦王总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这好说,欢迎你正式加入星娱。” 两人达成了意见,握了手,相视一笑。 签了合同琳达送了许珞虞出了星娱大门,刚出了门,许珞虞就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第31章 奈何轩是宁城时下最为流行的用餐会所, 加上修建在宁城最为出名的碧落湖旁, 因为风景秀丽环境优美,再加上美□□致, 吸引了不少了有钱人纷纷前来尝鲜。 长此以往, 奈何轩也算是将名气打了出去。 傅景琛几年前就出国了, 自然没有赶上这奈何轩开张大吉。加上回国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哪有这些闲情逸致。 不过按照兄弟几个性格, 难免也会拉上他出来忙里偷闲。 “啧,这个老五又放咱们哥几个的鸽子。”说话的花花公子乔宇然,一张俊脸上挂着打趣儿。 不巧两个小时前, 乔宇然给君懿打了电话, 不过君懿说有事,赔罪了许久,不过人乔宇然不信啊。 温衡接了句:“得了,人老五今儿个是打过招呼,说有事的。” 乔宇然自然不信君懿的鬼话,他可是明白得很,就算是公务烦身, 可那有傅景琛重要? 定然是去哪个美人窝里逍遥作乐去了,此时的乔宇然脑海已经浮现了那日君懿怀中搂着女人的美丽容颜。 “得嘞,这老二都来了, 他怎么会缺席?照我说他小子肯定去泡妞了, 不信咱们...”乔宇然自小在京城长大的, 话说得带了京片子味儿, 配合在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将那京城风流贵公子的作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一道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正巧被温衡看在了眼里。 “瞧,那不是那天晚上老五救得的女人嘛,怎么在这儿?”温衡指着不远处的女人,乔宇然立马转过了头。 此时的傅景琛冷眼一扫,倒也没说话。 许珞虞那里来过这样高端的会所,仿佛是乌鸦进了凤凰窝,打开了眼界,整个人显得拘谨的很。 她深知这个地界儿多半会遇见些达官贵人,于是乎装模作样,身板挺直,尽量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此时的大厅内,显得极为冷清,倒也不是说奈何轩生意不好,只是人家做得是大生意,针对的消费人群也都是些个有头有面的人,于是乎知味轩自然安静了许多。 “小姐,请问有预定吗?”说话的这人是个奈何轩的迎宾小姐,虽说是迎宾小姐不过长得确实很为不错,一身红色的旗袍笑得明艳大方。 说是迎宾小姐,实则不然。 奈何轩的名声在宁城那可是如雷贯耳,多少年轻美丽女子想要挤进来,毕竟这里算是宁城富豪的聚集地,若是幸运被哪位豪看上了,自然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而这样的例子知味轩也不是没有,先前有个富二代看上了奈何轩一名张姓的迎宾小姐。两人一来二去勾搭上了,富二代又是买车又是买房,让这个张姓迎宾小姐过得羡煞旁人,虽说两人最终没能修成正果。 不过这迎宾小姐非常有手段,拿了一大笔分手费,此后的日子过得潇洒得很。 即便没有嫁入豪门,但是这样的例子摆在众人面前,肯定吸引了不少人前赴后继,赶着趟的想要做奈何轩的迎宾小姐。 看似客气,语气中却带着考量,美眸相交各自有考量。 迎宾小姐刚才看见了极为美丽的身影,不过在远处的时候也考量了一番穿着,算计了价格后,心里大概也明白,这应该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 不过她的职业道德也还是有的,上前便问了不远处的女人。 哪知道女人刚一转身,一张清丽的容颜就出现在了她面前,仿佛明珠,肌肤似雪,红唇嫣然,一双桃花眼里全是风情,可谓是美的锋芒毕露。 迎宾小姐下意识就想垂下头,规避这一份美丽。两人站在一起一比较,不用多说就知道谁更胜一筹。 许珞虞也瞧着适才迎宾小姐眼底的鄙夷之色,只更加态度变得柔和大方:“有的,是一位君姓的先生预定的包厢。” 声音软糯,似溪水潺潺煞是好听,因着空旷,连着不远处的人都能听到。 “哟,姓君,那就是肯定是老五了,果然有大美人作陪就忘了哥们几个了。”乔宇然吊儿郎当。 “亏我还替老五说话。”温衡一听不远处许珞虞的话,便深知自己被君懿忽悠了,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走咱们找老五算账去。”乔宇然自然不怕事多,生活本来就无趣,恨不得多来几件这样的趣事。他可是盼着看君懿那张俊脸绷不住。 此时的傅景琛面容冷清,也看不出任何一样,话语冷冰冰的:“吃饭。” “二哥,别这样啊,走嘛。”温衡心生怒意,不过对着傅景琛的态度柔和得很。 这一下,迎宾小姐更加明白自己已经败了,这姓君先生,宁城可不多,而且能出入这样场合的应该是君翰集团的太子爷君懿,她以前还将君懿当做众多目标中的一个。 可是现在瞧着眼前女人的气度,如今她那里还有刚才那份得意洋洋自恃美貌的模样,立马柔声道:“是君懿先生吧?” “是的。”许珞虞柔声回道。 “请您这边跟我来。”将君懿从自己的目标中划去后,迎宾小姐收拾了情绪,笑脸相迎准备带许珞虞去包厢。 乔宇然本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爷直接上前,许珞虞没几步就见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此时的迎宾小姐差点尖叫起来,来人是谁她可知道,也是奈何轩的常客了,花花公子乔宇然,攀龙附凤之心立起,随即变了一副娇媚的模样,娇滴滴的唤道:“乔公子,是您啊。” 迎宾小姐的容貌也算上佳,乔宇然也看得上眼,不过他现在最为关切的是怎么看老五的笑话打趣儿道:“这不是许小姐吗?许久不见啊。” 男人声音轻佻,许珞虞看上了那张俊美的脸,思忖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这不是那日酒吧包间里逼自己喝酒的男人嘛? 他怎么在这儿?莫非君懿要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圈子?就目前而言这也不太可能吧,毕竟两人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 立马装着糊涂:“你是?” 乔宇然乔大公子那里受过这样的冷遇,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可是又见着身旁娇媚的迎宾小姐,和身后的兄弟,立马将脾气压了下去勉强的挂着笑意:“许小姐忘了,那日在酒吧包间。” 许珞虞当然知道乔宇然神色的异样,又想到那日君懿和他亲切的态度,深知不能拂了这位大少爷的面子,以免给君懿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比起女人,君懿应该更看重他的兄弟。 便立马恍然大悟,面露欣喜之色:“原来是你啊,不过那日匆忙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此时的许珞虞那双桃花眼里分明澄澈和疑惑。 显得格外纯真,乔宇然很满意许珞虞的反应伸出手,十分绅士的开口:“许小姐好,我叫乔宇然。”这许珞虞刚要伸手问好,一道声音打断了许珞虞的接下来的动作。 “乔宇然你怎么在这儿?”君懿等了半天也不见许珞虞进来,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哪成想走到了大厅就见到这样的一幕。 乔宇然一瞧,正好,变了脸色:“哟,这不是老五嘛?怎么的,你不是有事要办,瞧着架势还真是有事要办。” 乔宇然望了眼许珞虞又望了眼君懿,似笑非笑。 许珞虞也听出了他话中的话,白皙的脸颊上爬上了粉色,有些不好意思:“君大哥,我是打扰你们了吗?” 本来就是君懿约得许珞虞,哪曾想在这里碰着了乔宇然,君懿立马解释道:“没有这回事,你别想太多。”许珞虞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啧啧,我说老五你这人真不厚道,见色忘友啊。” 平日里乔宇然就爱跟君懿互损,不过碍着许珞虞在这儿,君懿自然不能将自己的另一面表现出来,板着脸:“乔宇然你这可冤枉我了,我这一大早就跟珞虞约好了,你们下午才约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行啊,选个中庸的方式,要不咱们今儿个一起吃饭,就不知美人愿意与否?。”乔宇然可不管是是非非,君懿让自己不爽,那就可非得让君懿吃瘪不可。 到时候在老二的面前,看君懿如何泡妞,乔宇然越想越觉得这个建议实在太好了。 许珞虞早就看出这乔宇然来者不善了,面容带着略微的尴尬开口道:“这不太好吧,君大哥要不我们改天再约?” 乔宇然一听,这还能行?立马开口:“别啊,许小姐,你要是走了就多没意思了。” “是啊,老五你就带上许小姐呗。”温衡早就在不处观察了许久,听着许珞虞要走,立马上前附和着乔宇然。 这样君懿顿时觉得骑虎难下,他这些兄弟的脾气秉性他可摸得一清二楚,要是不如了他们的愿,肯定要再生事端。 思索了一会,有些紧张的望着许珞虞,似乎在寻求她的同意。 “带上吧。”话语冷冰冰的,却带着毋庸置疑,傅景琛迈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这会儿,君懿更无法拒绝了,眼巴巴的望着许珞虞。那曾想一个就算了,现如今这么几个人,此时的许珞虞早就被清冷的傅景琛吓得怔住了。 她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傅景琛,简直就是孽缘。 碰上了这样将自己那些肠肠肚肚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人,许珞虞打心眼的害怕。 可是越是这样她就生出了一股挑战的意味儿,想要征服他。 按母亲许容的说法,许珞虞这身体的骨头中生了一根反骨,偏偏命比纸薄,心比天高,许珞虞不以为然,义无反顾。 此时的许珞虞似懵逼,顺着傅景琛的话,有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君懿看到许珞虞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迎宾小姐立马带上众人去了包间。 第32章 奈何轩的包间取名非常雅致, 比如竹兰苑。 装修也是非常古朴大方。紫檀为桌, 樟木为凳,双鱼抱莲为屏风,接着就是顶灯,鱼白色的灯光在檀香的勾勒下,浸入一股古韵。 君懿为许珞虞拉开了凳子,极为绅士的开口道:“坐吧。” 嗓音低沉温和, 听起来十分关切。许珞虞虽心悸傅景琛,明面上倒也是将功夫做的极好, 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 面带笑容, 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君懿将兄弟几个安排好了,然后点了菜后,此时整个包厢里安静极了。 “珞虞,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这个几个兄弟。”终于打破了尴尬。 许珞虞点头微笑,君懿指向对面的三位出色的男子:“这是乔宇然,左边的是温衡,右边的是傅景琛,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你好, 很高兴认识你们。”许珞虞自然不能有任何异样,面带微笑朝眼前这几个出色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许小姐好,很荣幸见到你。”语气里打着打趣儿,勾起一抹轻笑。看了眼君懿又看了眼许珞虞, 似乎已经确定了两人之间jq。 “许小姐好。”温衡也没落下, 立马开口。 不过只有右边的男人不为所动, 面如冷霜。 气氛瞬间凝结,君懿知道老二性子就是这样凉薄,自然也就没太过顾虑。不过还是有些挂不住脸色。 “许小姐,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在读书吧?”乔宇然喝了一口茶水,紧盯着许珞虞。 “恩,我现在在宁大读大一。”许珞虞闻言道。 “没想到许小姐居然还是宁大高材生。”没想到老五居然泡了个单纯的女大学生,乔宇然又扫了一眼此时恬淡美丽的许珞虞,暗道还是这样的极品。 “让你们见笑了。”态度谦和,绝美的脸上红唇轻扬,煞是美丽。 都是食色男女,美人自然有美人的优待,所谓赏心悦目应该就是说得眼前的人。 “对了,我记得二哥好像也是宁大的吧?”乔宇然果真哪壶不提提哪壶,本以为是解围,没成想又将话题扔到了傅景琛那里。 许珞虞暗啐这就是来看热闹的吧。 “就是啊,二哥就在宁大读了两年然后就出国了,这样看来许小姐也算是二哥的小学妹了。”还没等傅景琛回答,温衡便调侃道。 “二哥前几日好像去了宁大校友会,许小姐应该见过二哥吧?”乔宇然似有意无意就往着傅景琛身上拉话题。 究其原因,谁让人君老五不让他快活呢? 许珞虞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如果再让话题继续下去,肯定会越说越乱。 傅景琛看了乔宇然一眼,眼眸平淡却微有一丝怒意,不宜琢磨,却又是自家兄弟性子也了解得很明白。 乔宇然立马收了口,明白是二哥有些生气了。 “那天晚上老五扔下我们就跑了,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我觉得很眼熟,似乎是许小姐?”温衡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这件事当然是肯定的,那日乔宇然一转身回包厢就将这件事倒给了兄弟几个听,老五这人看起来风流,不过也属于玩玩而已。 而那样架势对待一个女人,自然是他们哥们几个没有见过的。 许珞虞大惊,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问那天晚上的事情,又扫了一眼傅景琛,此时傅景琛面容清冷,毫无波澜。 越想越想心慌,难道是被看出破绽了? 如果真的被看出破绽,君懿当然不会特意邀请自己吃饭。看来应该是有所猜想,却又不能一口咬定。 既然这样她就得要以身试法,既然要伪装就得先骗过自己。 许珞虞羞红的脸,很是窘迫,微微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荧光下微颤,红唇轻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啊....” “好了,别一副调查人户口的模样,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哈。” 君懿没想到温衡居然说出这话,这不是摆明在取笑自己重色轻友嘛?又瞧着许珞虞双颊微红,又不忍让她在回忆起那天的不堪,立马终止了话题。 “许小姐似乎是车模?”冷冷的话语送入了耳边,许珞虞抬眼一看,此时的傅景琛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 看来那天车展君懿应该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傅景琛等人,许珞虞立马思忖了几秒。 “不算是吧,那天车展只是去兼职的。”许珞虞表情单纯,话却就轻避重,没有过多谈及车模这个话题。 做车模的多半都不是好东西,这是一盆大污水,她断然不敢再有所沾染。那日的手段确实低劣的点,不过要不是为了不露痕迹的再次接触君懿,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原来是这样啊。”傅景琛若有所思。 许珞虞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在怀疑自己的别有用心。 “没想到第一次做车模,会遇到那样的窘迫的情况,要不是君大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似乎想到了那一日的情景,有些不好意思,许珞虞感激地望了眼君懿,忽而白皙的脖颈都有了羞红之色,立马垂下了头娇羞极了。 越是这样的娇羞动人,让许珞虞美得越加清纯摇曳,仿佛是那碧海蓝天之下一株百合,散发着清新迷人的气息。 “照理说一般女孩也不会去做这样的兼职吧?”这句话只戳要害,却被乔宇然说得轻而易举。许珞虞本以为轻松过关,没想到这个乔宇然居然突发奇想说了这句话。 “我...”此时的许珞虞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有些局促不安,咬紧红唇,整个人越发的可怜极了,乔宇然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而此时的许珞虞似乎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再抬眼的时候,似乎眼眶里的都有了湿润之意,有很是倔强的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浸出来:“家里情况不太好,我是第一次去,也没预料到事情会是那样的...” 不用多说大家也知道原因,看来这个女孩的家庭并不像她的容貌一样的美好。又觉得眼前的女子上进努力,可是又很单纯善良,应该是受人蒙蔽。 越发让君懿觉得当时自己来得真是时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包厢气氛稍微凝重了一点,那破猴子乔宇然也住了嘴。 似乎又觉得刚才那样实在不太雅致,许珞虞扯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真是影响大家心情了,不好意思啊。” 这种眼中带泪的模样,配上极为出色的容貌,越是这样的故作坚强,越让人心疼。 “吃饭吧。”傅景琛发话了。 听到这清冷的嗓音,许珞虞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在问些什么的,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这才断了乔宇然的旁敲侧击。 虽说有许珞虞这样的外人在,可是整场氛围都好,乔宇然还起哄灌许珞虞喝酒,却被君懿一一挡了下来。 越是这样乔宇然温衡越是起哄得厉害,把酒当水一样的灌。 君懿虽说久战沙场,但是也奈何不了这样的喝法早就有些晕头转向了,可是人乔宇然依旧不肯放过重色轻友的君懿,又将矛头转向了许珞虞。 “许小姐,你瞧老五都替你喝了怎么多?你可不能再推辞了。”乔宇然说得毋庸置疑。 酒算什么,许珞虞自小跟着母亲混迹风月场合,便也练就了好酒力,不过许珞虞喝酒有个缺点就是一沾酒就上脸。 不过缺点在一定情况下自然会转化了优点。 乔宇然已经将酒搁在许珞虞面前,一副不能商量的模样,许珞虞面露难色,眼巴巴的望着乔宇然,似乎在央求他放过自己。 越是这样越是让乔宇然不肯放过,顺从的人多了,乔宇然也高高在上惯了。 “这必须得喝,不然我们可还得再灌老五几瓶白的。” 此时的君懿醉醺醺的,晕头转向似乎想要扯回自己的意识,大约是听清楚乔宇然的话,君懿醉醺醺道,说着就摇摇晃晃准备抢过那杯酒:“不行,还得我来喝。” 乔宇然一转,君懿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你瞧人老五醉成这样都不忘惦记这你。” 许珞虞叹了一口气,接过酒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一口闷了下去。哪知道灌的太猛烈了,酒又太辣,许珞虞呛的满脸通红。 只有不会喝酒的人才会一口灌下去,看得乔宇然大叫:“好,继续。。”说着又将酒倒满递给了许珞虞。 许珞虞又是一口闷,这会儿好了点没呛住,酒顺着喉咙进入了肚子。此时的许珞虞上了脸,半眯着眼似乎有些醉意了。 本来说还准备灌的,却不了一声冷清的声音阻止了乔宇然的胡作非为:“行了。” 小一会儿,许珞虞脸颊更加的红,透过包厢里那些个能看见自己的镜面物体,许珞虞清晰的看见此时的她,面若晚霞。 美人醉酒图就这样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染上了红晕,那双桃花眼半眯着似流光溢彩,嘴角似乎还有一抹憨笑,越是这样越发明艳动人。 乔宇然暗啐,老五好福气啊。 几个人又喝了几杯,这时候君懿才逐渐清醒了过来,看在半瞌着眼的许珞虞,时下立马明白是谁干的,有些生气:“乔宇然,我说你这人真不厚道。” “啧,这不是给你机会嘛,奈何轩上面有酒店,要不我给你开间房。”乔宇然一脸调侃的,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你想什么呢?珞虞不是那样的女人。”君懿说得义正言辞。 “哟,你玩真的?”乔宇然还真没想到君懿会这样说,立马调侃道。 君懿也没多说什么,虽说了醒了酒,可是脑子还是糊涂的打紧,脚步也不太稳。买了单君懿自然知道自己是送不了许珞虞回去了。 可是乔宇然温衡的脾气秉性他又不是不明白,不过按照傅景琛的洁癖模样,估计也玄。 第33章 不过按照现在的境况, 君懿也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老二,你就帮我一回呗。”借着酒意君懿走到了傅景琛的面前, 伸手准备放在傅景琛的肩膀上。 哪知道醉意又上了,脚步一软,顿时觉得胃里难受, 一副想要呕吐的痛苦模样。 傅景琛连忙退了三步, 虽说面无表情,可是动作早就出卖了傅景琛的嫌弃。即便是关系最好的兄弟,要是君懿吐在他的身上, 估摸着君懿这小子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乔宇然吊儿郎当, 温衡还算稳重些,一瞧着架势不对温衡立马扶住了君懿。 看着君懿欲吐的模样,麻溜的带上君懿就去了卫生间。 此时的许珞虞醉醺醺的躺在凳子上, 碎发散落在绯红的脸颊下, 不吵不闹,整个人煞是乖巧。君懿冷眼一扫终于发了话:“你们送老五回去吧。” 在乔宇然眼里,傅二哥向来清冷, 就跟那禁欲的老神仙似得,唯独就对君老五有点人气儿, 调笑道:“得嘞, 还是老五的话管用。” “行了, 乔宇然快来扶老五, 酒劲上了又吐了。”温衡声音传入了耳际。他可不敢叫二哥, 二哥的洁癖可是出了名的, 若是让二哥进来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此时在卫生间里的君懿吐得天翻地覆,这张俊脸通红,神情很是难受。温衡拍着君懿的背部,又拿了纸给君懿擦嘴,毕竟都是大少爷出身,动作显得很是别扭。 乔宇然这才收了调侃的脸色,本以为会促成老五的好事,没成想人老五还动真格了,暗啐早知道就不灌那么多了。 不过又想看二哥吃瘪,毕竟人二哥怎么多年都洁身自好,那里跟女人又过近的接触,多半都是退避三舍,于是乎灿然一笑:“那许小姐就交给二哥了。”说着立马起身去了卫生间。 傅景琛冷眼一扫不远处醉倒在桌子上的许珞虞,眼神晦暗。 酒见真心,为此刚才并没有阻止乔宇然灌她酒,看得就是她的反应。 许珞虞看似醉了,实则意识清醒得很。这个傅景琛喊停的时候,她就明白了,看似冷冷冰冰的傅景琛实则对君懿关心得很,自然不会放自己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在好兄弟君懿身边。 不过又没有摸清她这个心机婊的底细,定然准备试试她是否如表面那样单纯。 而且傅景琛也没有拒绝君懿的要求,这样说来十有□□都是自己那个想法。 醉酒见真心,许珞虞暗嘲。 脚步声越来越大,慢慢地许珞虞面前的光被遮住了,眼珠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光影的变换。傅景琛走到了许珞虞面前。 虽说是闭着眼,可是许珞虞都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紧张,听着一声冷哼,许珞虞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心立马提在了嗓子眼间。 此时的她闭着眼根本就看不见男人任何的动作。 傅景琛自然不愿意接触没有消过毒的任何物品,包括人类。 他脱了西装外套,将反面穿在了前面后,似乎觉得稍微心里过意得去,这才抱起了许珞虞。 虽说是抱着可是也离着胸膛很有距离,可许珞虞只觉得身子半悬着在空中,心惊胆战又还得装作死人,有些苦不堪言。 许珞虞很轻,虽说168的个子,体重却不过百,抱起来很轻。大致觉得稳妥了,傅景琛立马便迈步走出了奈何轩。 乔宇然温衡扶着君懿出了卫生间就看见了远处的这一幕,两人对望叹了口气,又瞥了一眼醉的跟团烂泥似得君懿。 啧,你泡妞二哥受苦,真是难为二哥了。 傅景琛的座驾停在了奈何轩的门口,是辆黑色的奔驰s65amg,低奢的很,跟着主人的性子很像冷冷清清,低调奢华。 傅景琛开了车门,将许珞虞放了进去,极为别扭的为她系上了安全带。随即脱了外套像是扔垃圾一样,丢在在了后车座上。 虽说嫌弃,却又面不改色,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的窘迫,反倒有些雅致,许珞虞暗啐真是长了一副好皮相。 许珞虞微微睁开半只眼,偷偷将傅景琛一系列动作收入了眼底。 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感情这个傅景琛应该是个洁癖,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彻底扭转局面,她心里早有一份计量。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傅景琛将目光锁在了副驾驶位上的少女身上,许珞虞从地窖里练就了一身感知本事,早就提前有了反应。 此时的少女穿的比较单薄,又闭着双眼,脸颊绯红,微微启唇,胸膛因为呼吸而起伏微微有些大,看起来像是醉酒那么回事。 深夜寒露重,傅景琛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热气涌来。 渐渐许珞虞觉得身体暖和了,可是越来越热,本就上了脸的红晕因为着暖和的温度,更加的酣红。 在远处街灯的照耀下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加上精致的五官,显得妩媚异常。 可是空调的温度实在太高,白皙的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细汗,醉的人那会有任何不该的反应。 许珞虞回想着过往见过那些醉酒之人的动作表情,思索了一会立马做出了相应的动作神态。 似毫无异色,少女嘤咛了一声,嘟囔一声:“热,好热啊。”然后毫无异色的准备伸手给自己脱了外套,可是醉酒的人那里能够轻而易举脱掉。 她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物,又喃喃说了几句热的话,声音绵软娇憨,很是悦耳。 终于扯开了扣子,觉得松了一点,表情微微舒服了些。而那白皙的锁骨露在空气中,往下似乎能看见白皙之处。 热气儿晕的红润,还带着细汗,格外的精致美丽。少女微微挣扎了一会,又苦恼的嘟囔几声。 傅景琛看了许久,虽说面容冷清如常,却微微舒展了眉头,默默将温度调低了不少。 随着温度的降低,此时的许珞虞终于觉得不再热了,似猫儿偷了腥满意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一抹笑容仿佛不染世俗,配合这清丽绝伦的长相,让许珞虞整个人看起来单纯无害。 美得不似人间俗物,过于揣测的心思似乎是玷污了这样单纯美好的人儿。 半晌后傅景琛这才回过了神,打燃了车,开向了宁大。 这一路上许珞虞都没有敢再去观察,傅景琛可不好糊弄,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车渐渐停了下来,到了? 十有□□都是如此,可是许久都不见傅景琛的反应,难道出了岔子?即便是有所猜疑,许珞虞依旧一副睡了过去一动不动的模样。 很久之后,仿佛应当是酒劲过了,许珞虞嘤咛了一声,这才缓缓张开了眼。 而后惺忪的眯着眼睛,又揉了揉眼,这才看清了傅景琛冷俊的容颜,不过醉意还未消散,糊里糊涂问了句:“君大哥?” 话不是很肯定,似乎是在揣测。 傅景琛微微一愣,立马关了空调。降下了车窗一阵冷风咻咻吹了进来,寒意扑面而来,许珞虞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受了袭击立马起了鸡皮疙瘩。 这样的寒冷刺骨让许珞虞顿时回了神,这才看清了旁边坐着的男人那极为俊朗的容颜。 这张如玉的小脸上,挂满了惊讶。 酒虽说醒了大半,头疼得很,许珞虞揉了揉太阳穴,表情随即又有些痛苦,半晌这才看了个仔细,语气却依旧懵懵懂懂:“傅景琛?” “恩。”冷冷清清,也算是回应。 此时的少女似乎意识到这样贸然直呼眼前男人的名讳,实在不太好。此时散去的羞赧又爬上了白皙的脸颊,有些局促不安。 照着傅景琛的角度借着车灯自然看得见那一抹羞赧。 “君大哥呢?他去哪里了?”此时的少女有些无助似乎在转移话题,毕竟与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熟识,立马问出了口。 “醉了,送回家了。”傅景琛的态度言简意赅,冷清至极不过却又不似之前那样的遥不可及。 隐隐约约许珞虞都能让感受到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许珞虞却依旧不敢松懈。 望了望四周,发现是熟悉的环境,许珞虞这才似乎有了些底气儿询问道:“是你送我回来的?” “恩。”低沉的嗓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越是这样冰冷让许珞虞表现的越是局促不安,忽而少女看见了自己此时不整齐的衣衫,顿时羞红了脸,难道她醉酒失格呢? 似乎又觉着极为尴尬,觉着非常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头好一会儿询问道:“那个我有没有乱做些什么啊?” 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的少女坐立不安,像着鸵鸟似得。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让许珞虞松了一口气。立马解开了安全带,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也不等傅景琛回应,许珞虞立马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寒风萧条,吹散了少女的乌发,脸色的潮红终于褪去,更显得肤白如玉,光彩动人,似暗夜里的精灵般。 只见少女浅浅一笑,语气温柔至极:“路上小心。” 男人点了点头,少女这才转身准备离开。酒劲虽说散去了一大半,可是许珞虞的步伐并不是很稳,有些摇晃不轻易也看出来,不过仔细一看,自然还是分辨的出来。 傅景琛看了一会儿,这才准备离开。 终于听到那一声发动机点燃,汽车飞驰离去的声音,许珞虞松了口气恢复了常态,走进了校门。 -- 接下来的日子,许珞虞过得逍遥至极。 已经是深冬了,宁城开始飞扬起了雪花,此时的许珞虞望着窗外洁白的世界,微微一叹,而她已经重生了半年多了。 这段时间过得转瞬而逝,让她极措手不及却有斗志昂扬,逐渐她熟悉了自己的的定位,而且越发的游刃有余。 有了君懿的护佑那可是一帆风顺,拿了好几个代言。虽说不大,可是零零总总也算是为自己出国的费用添了不少。 而容珩的照顾也让许珞虞有幸成为了最新几大杂志的封面人物,本来就美丽的容颜加上精致包装,许珞虞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不仅如此,容珩特别给力带着她参加了好几个时尚圈的晚宴,算是借机让她爬的更高。 越是这样许珞虞对自身的要求越来越高,勤奋的让苏尔雅喜欢得很,几乎都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时间越长,许珞虞自身的优雅的气质也逐渐变为了浑然天成的,不过也只有她一人知道自己在背后下的苦功。 可是芳华易老,容颜已逝。 越是这样她越要充沛自己的内在,她不断汲取各类的专业知识,她可不愿意做任人摆弄的花瓶。 而此时的短信声音响起唤回她的心神,许珞虞拿起桌前的手机,看着那条短信微微有些失神。 许久后,换了身衣服,拿上了包出了门。 第34章 在奢华的另一面充斥的则是虚荣, 作为国际大都市,宁城进驻了来自全球的各类奢侈品,不过这些只是针对那些贵妇名媛。 像许珞虞这样的不温不火的小模特, 那里有买奢侈品的闲钱。只能转进了奢侈品租赁店淘一淘, 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晚礼服。 仅仅这样, 几乎也将她这两个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了一半。还别说买那些十几万一件的高定礼服, 越是这样越觉得跟有钱人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她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自然是有目的的。半个月前琳达给自己发了短信说是带自己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然后嘱咐她好生打扮下,说不定就能拿到一个天大的代言。 为此她特意调查了许久,还特意找了一个意大利语老师苦练了半个月,半个月的地狱式的训练,许珞虞的意大利语突飞猛进, 基本上能和人交流, 而且没有障碍。 此时的许珞虞坐在宁城最大的形象设计店内, 拿起一本杂志闲散的翻阅着,心却早就被不远处两个女人的对话所吸引。 “丽萨, 你可不知道我妈一拿到这米歇尔邀约函,立马就鼓弄着我去购置好几身行头。”说话的是穿了一身蓝色裙子的女人。 “你妈可真舍得,你这一身全都是今年香奈儿高定的限量款呀。”名唤丽萨的女人长得也算是甜美可人。 “是啊,我妈可盼着今晚能够钓到个金龟婿。”蓝色女人看着镜子中精致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也不急吧,你还这么年轻。” “有什么办法啊?我可不是你, 早早就跟人联姻了, 我爸业务扩展需要帮衬, 自然盼着我给他找个金龟婿一解心头之忧。”蓝色女人泄气闷闷道。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小霍总就看上你了。” 小霍总的名声宁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霍氏集团的太子爷。霍沧桥长相俊美,为人谦逊,丝毫没有沾着纨绔子弟的烂习气,可是一众的富家子弟的楷模。 雪莉立马问道:“小霍总?你说是霍沧桥。” “不然你以为呢?我听我未婚夫说霍沧桥这一次也要参加晚宴,雪莉这一次你可得抓紧机会。”雪莉和丽是自小的好友,关系甚好,也非常为对方考虑。 雪莉转过头看着丽萨清丽的容颜有些疑惑:“不是说霍沧桥不喜欢参加这一类的聚会吗?” 丽萨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小霍总自然不喜欢参加一般的宴会,能让他去的肯定是宁城声势浩大的,这一次为了拿到米歇尔的品牌授权,霍氏自然尤为慎重。派出了小霍总估计米歇尔的授权应该就是霍家的了,看来你妈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雪莉立马明白过来了,终于明白自己母亲的意味深长,嘟囔了声:“怪不得。” “好了雪莉,既然霍氏集团的继承人都来了,你可的抓紧机会,霍家那可是真正的豪门。” 听到霍氏集团,许珞虞放下了杂志,从包里掏出了手机,上网搜索了霍氏集团四个大字,迅速浏览着信息。 这个霍氏是宁城最大的外贸出口企业,甚至再全国都极具影响力,果然是个豪门,转而又搜了搜这个小霍总。 不同于谢流云那厮,这个霍沧桥连点花边新闻都没有,神秘的很。许珞虞搜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可用的资料,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精致的脸上挂满了失落,叹了一口这才收回了手机。 而妆容发型也差不多做好了,许珞虞起给造型师说了声谢谢。去更衣间换上了礼服后结了帐,便打了车朝希尔顿酒店内赶去。 此时站在酒店门口许珞虞穿了身迪奥经典款的银白色长裙,搭了双香奈儿最新款的驼色高跟鞋,又配了条珍珠项链,化着精致的妆容。 此时的许珞虞就像那丑小鸭化身为了白天鹅,美丽动人,自然让人挪不开眼。 容珩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马上前:“珞虞。” “容学长怎么是你?”许珞虞微微有些诧异,此时的容珩穿的非常正式,一身阿玛尼新款的西装,配合上俊美的容颜整个人光彩夺目,不知吸引了多少女人的侧目。 “因为本来就是我邀请你做女伴的啊。”容珩伸出臂膀,示意许珞虞。 虽说懵逼可是也没有犹豫,一把挽上容珩的手臂,另一只手牵着裙子一同走进了宴会大厅。一边走容珩一边悄声朝许珞虞说道的:“你帮我一个忙,今晚上做我的女伴,我到时候帮你引荐米歇尔。” 即便是不帮容珩这个忙,他也会帮自己引荐。一进来许珞虞就看到了穿了一身大红裙的杨玉娆,顿时明白了容珩的窘迫,立马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风情万种,让人不由得失神。 杨玉娆自然注意到了光彩夺目的一对金童玉女,微微失神。又见两人举止亲密异常,顿时觉得这两人关系肯定更进一步了。 这段时间来容珩对她躲得打紧,多少次去工作室找他都落了空,看着许珞虞如玉般精致的容颜又想到那日的拍摄,朝经纪人问道:“今天来竞争的是不是有容二少的那个女伴?” 经纪人是个四十岁的女人,长得还算是大气,说话也非常谨慎:“有,这是星娱最新热捧的模特许珞虞,估计也想来争米歇尔的代言。” 杨玉娆皱了皱眉,一个新人也想跟这么多知名的模特明星竞争?经纪人当然知道杨玉娆的想法:“这女人,关系挺硬的,这才两个多月基本上已经是新晋小花中的佼佼者了。” 杨玉娆挑了挑眉,看着容珩俊美的容颜轻蔑道:“跟我争还差很多吧。” 大厅内富丽堂皇,不知有多少莺莺燕燕。许珞虞凭借着一身雪白如玉的肌肤,精致的容颜顿时让不少的女人纷纷后退。 互相询问这个绝美的女人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好运能够挽着容二少爷的手。 艳羡的眼光,嫉妒目光纷纷朝她投来,越是这样许珞虞更加注重自己的仪态,浅浅微笑,整个人犹如春风般温柔。 “看见远处那个美丽的外国女人没有?那就是米歇尔。”容珩暗暗指着远处的米歇尔提醒许珞虞道。 许珞虞眼前出现了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外国妇人,神色和蔼,气质优雅,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立马点了点头,容珩又继续道:“米歇尔旗下的品牌,模特一般都由她亲自选定,所以今天来了很多国内非常知名的模特以及明星。” 四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她当然看到了,不少脸都是各大杂志封面的常客。比她段位高的那可是多了去了,竞争尤为激烈,越是这样她的心中燃起了雄雄斗志。 “别担心,米歇尔这人看眼缘,也不看其他,你好好把握机会就行。”说着就领着许珞虞走到了米歇尔的身旁。 “米歇尔。”此时的米歇尔正端着香槟和身旁年轻男子说话,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身。 看到了容珩俊美的容颜,米歇尔一脸的欣喜招呼道:“丹尼斯好久不见,没想到这儿碰到你了。” “是啊好久不见,米歇尔越来越美丽了。”两人极为亲热拥抱在一起,互相了亲吻了脸颊。 两人热火朝天的聊了好几句,容珩也没忘许珞虞的存在,将她引荐给米歇尔:“米歇尔这是我的朋友许珞虞,是个模特。” 注意到眼前的许珞虞的存在,米歇尔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偶买噶,真是个精致的东方瓷娃娃。” 米歇尔是个漂亮的意大利女人,许珞虞立马操起了一口意大利语朝米歇尔打招呼:“您好,米歇尔夫人,很高兴见到您。”许珞虞笑得很大方,伸出了手,没有一丝谄媚之色,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米歇尔也没想到眼前的东方瓷娃娃居然会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随即用意大利语回道:“我也是,不过你的意大利语说得可真好。” “米歇尔夫人见笑了,我就只会一点点而已。”许珞虞笑得很是开朗,若不是为了这个机会,她能够苦练半个月?既然有机会必定要把握住。 “那也很不错。”两个人交流了很久,许珞虞回答的都很流畅,但是也有些小失误,不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米歇尔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美国,基本上很难回一趟意大利。没想到中国居然能遇见个能和自己说意大利的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中国小姑娘,自然喜欢的很。 朝着容珩开口:“丹尼斯,你可真是给我介绍个有趣的人。” 容珩也没有料想到许珞虞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米歇尔喜欢就好。” 这边的说说笑笑,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而此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了米歇尔面前,有些挡住了许珞虞的视线,离得近了也看的更清晰了。 霍沧桥也注意到了眼前美丽的女人,一双桃花眼如水饶是霍沧桥也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冷俊的男人,气度非凡,整个人浑身沾着贵气儿,穿的也是奢华的很,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 “米歇尔夫人晚上好。”霍沧桥伸端起了一杯香槟。 “霍先生,晚上好。”说着米歇尔接过服务生的端着的香槟,两人示意,喝了小半口。 容珩来之前就打听清楚,这个霍沧桥来是做什么的,立马朝米歇尔开口:“米歇尔我跟珞虞就不打扰你们了,改日咱们再好好一聚。” 米歇尔点了点头,容珩拉着许珞虞走到了一个角落里。 立马给许珞虞解释道:“刚才那个男人是霍氏集团的霍沧桥,是来跟米歇尔要谈生意的。” 霍沧桥,这个名字许珞虞当然知道。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小霍总竟然长的如此俊朗。又问道:“是不是得到了霍沧桥的首肯,这个代言才拿的下来?” 容珩根本没想到许珞虞会这样一问,怔住一会儿:“如果没有意外,米歇尔的授权应该是霍家拿到,按理来说得到霍沧桥的青睐,这个代言肯定没问题。” 许珞虞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那道挺拔俊逸的身影之上。 第35章 “阿珩,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身姿妙曼的杨玉娆端了一杯酒走到了容珩的面前亲切的打着招呼。 似乎又扫到了盛装打扮,长相绝美的许珞虞,挑了挑眉又道:“许小姐,好久不见。”看似亲热, 实则暗潮汹涌。 本以为拉着许珞虞自然能够制止杨玉娆的, 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平日里面带笑容的容珩此时也不免有些尴尬。 “杨小姐好,很高兴您还能记得我。”许珞虞脸上挂满了笑意,彬彬有礼。 杨玉娆追容珩的事, 闹得是人尽皆知。看起来这个杨玉娆风光无二,不过却还是在容珩的面前栽了跟头。 也是,所谓莫欺少年穷,谁让杨大小姐当年看走了眼。本以为的穷小子, 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容氏二公子。 两人没有情分那是假的,毕竟在杨玉娆单纯岁月中的确深爱过容珩,即便是怎么多年过去了, 也未必然能够找到比容珩还要优秀的男人。 杨玉娆虽说家中有钱, 可是也拗不过父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跟那些个矮冬瓜裂枣相亲。本就见识过人中龙凤的杨玉娆, 又怎能看得上这些个凡夫俗子? 加上父母的捣鼓,自然赶了趟的挽回这段初恋。 不过杨玉娆也不是什么傻白甜, 虽说平日里父母溺爱了些。可是好歹也在时尚圈混了这么几年,明争暗斗, 花花肠子也见了不少, 自然也明白许珞虞话里意味。 直道当初小瞧了这个许珞虞, 不过碍着容珩在这儿,犯不着坏了自己的形象,随即扯出一抹笑容:“那可不是,对了今天许小姐是我家阿珩的女伴吧?你不介意我借用一会阿珩吧?” 本以为会来个暗潮汹涌,哪知道这个杨玉娆竟然这样开口,而且叫的容珩这般亲热,扫了眼容珩此时颇为尴尬的神情。 许珞虞那双桃花眼含着股‘兄弟对不住了,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意味,歉意朝容珩笑了笑。 转而明艳大方:“当然可以,你们先聊我就去旁边坐会儿。”说着就提着裙子离开了。 许珞虞刚走不久,杨玉娆转而挽上了容珩的手臂,那精致的脸上挂着甜蜜,柔声道:“为什么躲着我?” 此时的杨玉娆那双精致的眼眸里似乎还泛着泪光,看起来脆弱极了。让容珩的心微微一怔,不同于往日的明艳大方热情开朗,此时柔弱的杨玉娆顿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我...” “你就那么讨厌我?”此时的杨玉娆像受了极大的伤害,这句话仿佛不是一句质问,而是轻叹,仿佛像那被雨水猛烈打击的浮萍,缥缈而柔弱。 虽然怪罪当然杨玉娆的无情,可是以前的爱恋也不是作假。此时的容珩有些手足无措,暗中叹气只能安慰道:“没有,你别想太多。” 看着容珩不同于以往的无情,只觉得今日的力道用的极好,果然示弱真的会让人心软,杨玉娆又乘胜追击撒娇似的期盼:“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不见我,也不能躲着我。” 又泫然欲泣双眸望着容珩,这样的情形唤起了容珩心里沉睡的爱恋之情,迷迷糊糊觉得回到了很多年前,早就溃不成军脑子一空:“好,我答应你。”听到满意的答案,杨玉娆一把抱住了容珩,将脸埋进了容珩的胸膛。 见到这个举动后,容珩才后知后觉明白刚才说了些什么。虽说尴尬,可是却又很僵硬,此时的容珩只能任由杨玉娆摆弄。 似奸计得逞杨玉娆瞥了眼不远处的许珞虞,勾起了一抹嘲讽之意,想要利用容珩?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货色,不过这心思自然是是容珩看不见的。 许珞虞虽说坐在一旁,可是离的很近,又时刻关注着容珩那边的动静,早就将杨玉娆举动看的清清楚楚。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杨玉娆是谁?那可是她现在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来之前她又不是没有调查过的。 这个杨玉娆一心一意想要用米歇尔的代言来打开国际市场,跻身一线模特之列。再加上对容珩的几分真心,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并非偶然。 刚才容珩跟米歇尔的关系,她是看在眼里的,这个杨玉娆也绝没有忽视过。容珩可以将她介绍给米歇尔,自然也能将杨玉娆介绍个米歇尔。 没想到往日里张扬美人杨玉娆,今日却用上了跟她相似的手段,不由得让许珞虞暗暗啧舌,果然是混圈子的。 而此时的米歇尔已经跟霍沧桥聊了的差不多了,加上随行的助理提示米歇尔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微笑着跟霍沧桥握了握手,这毕竟是米歇尔来华的第一个盛大的晚宴。 不仅是为了挑选自己满意的模特,更是为进驻华国市场打响业内的第一炮。 “霍先生,霍氏给的待遇我很满意,至于合同的事我们改日再来签,今天还是以酒会为主。”说着米歇尔端起了酒杯,朝霍沧桥示意。 合同的事,已经十拿九稳了,霍沧桥也松了一口气,惬意的朝米歇尔举杯:“合作愉快,cheers!” 米歇尔微微一笑:“cheers!”,两只高脚杯碰在了一起,相饮而尽。 杨玉娆跟霍沧桥认识,近来杨氏准备跟霍氏合作,两家也是频繁走动。 瞧着这个架势,让她没想到的事霍家还真要拿下米歇尔的授权。 拉上了容珩就走到了米歇尔霍沧桥的面前柔声唤了句:“桥哥。” 杨玉娆落落大方,微笑甜美。看见容珩挽着的不是刚才的东方瓷娃娃,米歇尔有些诧异:“丹尼斯,这位是?” 还不等容珩回答,杨玉娆一把挽住了容珩的手臂,笑得更是甜美:“您好,米歇尔夫人,我是丹尼斯的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这一词,容珩立马怔住了,这才明白杨玉娆的目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瞪了身旁的女人两眼示意她不要乱说。 作为礼貌,米歇尔伸出了手。杨玉娆更是得意了:“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是。”米歇尔回道。 不过惊讶还是有的,刚才丹尼斯和东方瓷娃娃的亲密,她当然看在眼里。又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了个丹尼斯的女友,又加上丹尼斯没有反驳。 不过米歇尔也没有多想,毕竟这是别人的事,她也不能过多的八卦。 霍沧桥也没想到这个杨玉娆居然是容珩的女朋友,那刚才的那个女人又是谁,想到这里不免将目光扫视着宴会场上,升起了一股好奇之心,一扫终于见到了那抹单薄的身影。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动静,可是这又如何,难道上前去阻止?破口大骂杨玉娆心机深沉?甚至扭打一团?思前想后都觉得不行,这跟她的形象全然不符。 可是一想到自己适才跟米歇尔搭上话的努力,费尽的心血,全然在这一刻白费了,而且还让杨玉娆捡了大便宜,许珞虞暗啐自己的轻敌。 “不瞒您说,我一直就非常喜欢您的作品,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了本人,当属荣幸万分。”说道这里杨玉娆的眼里似乎泛起了崇敬的光芒,却没有可以的讨好的意味儿。 谈及作品,杨玉娆可不是许珞虞,人家一出生就是名牌加身,浸淫在各类奢侈品大牌之中,各类奢侈品的理念都是随手拈来,侃侃而谈。 此时的米歇尔早就将那东方瓷娃娃相遇的喜悦忘了个干净,与杨玉娆相谈甚欢。 容珩本来是将许珞虞介绍给米歇尔,看着这个架势应该是被杨玉娆截胡了,刚才对杨玉娆的怜惜之情,早就化为了一股深深的被欺骗感,此时的容珩脸色不太好。 可是让他当面揭穿杨玉娆,念及旧情又实在做不到,兜兜转转还是觉得亏欠了许珞虞。 实在觉得跟杨玉娆再待在一起,心里那股反感更加难受,开口道:“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卫生间。” 此时的杨玉娆自然没有察觉到容珩对自己的识破,又加之此刻春风得意马蹄疾,全然将一切隐患抛之脑后。 随后容珩径直来到了许珞虞面前,坐在了她身旁,此时的脸上挂满了歉意:“对不起珞虞,没想到……” 虽说气恼杨玉娆的举动,但许珞虞更多是怪自己的思虑不周,大意失了荆州。 早就收拾了心绪。 “没事,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容珩,却让容珩听到一股受伤的难受。 “珞虞你已经很好了。” “容学长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要不是你,不然我肯定连米歇尔是谁都不知道了。” 似乎在宽慰着容珩,此时的许珞虞抬起了头,一扫了之前的颓唐之色,加上美丽清纯的容颜,整个人显得柔和极了,丝毫没有竞争那股的锐利。 容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确实按照刚才许珞虞跟米歇尔的交流,拿代言的事,依着他对米歇尔的了解基本上也有一半的把握。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被杨玉娆给利用了,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 失去这个代言于许珞虞来说,那就是失去一个一举成名的大好机会。 她可等不起,她没有时间去暗暗为这个模特事业奉献青春,一开始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赚一大笔钱而已。 现在也依旧是,还有半年学校的英国剑桥的交换生名额就要下来了。 剑桥的名声不言而喻,她要抓紧时间尽力一搏,通过这个代言挤入前线,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出国无忧。 如果能在剑桥得到某个教授的青睐,而拿到研究生进修的名额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现在所谓名气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值一提,她需要更高的学历去充实自己,为自己加筹码。 上流社会对于戏子多半都是不屑一顾,她犯不着让人瞧不起。 这世间很多事,都是事在人为的。 第36章 文玉没想到她跟许珞虞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玉姐,好久不见。”此时许珞虞再一次踏进了专柜店, 除了这唯一能和奢侈品挂上关系的文玉, 许珞虞再也想不出第二人来帮自己了。 文玉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许珞虞面前, 一脸的诧异, 转而又变为了惊喜:“珞虞是你呀,” “是的。”许珞虞微微一笑。 文玉打趣儿道:“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啦?” “我这不是想玉姐了嘛。”说着许珞虞朝文玉眨了眨眼, 一股讨好的意味儿。 “好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几日不见油嘴滑舌的了。” “才没有,不过玉姐有没有时间跟我喝一杯咖啡?” 文玉交代了工作跟着许珞虞就去了附近的咖啡屋。 时值冬日, 一树银花。 两人差不多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了,文玉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而她眼前的许珞虞似乎越发精致美丽了。 让她不免好奇这半年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将本来还带着些土气儿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仪态优雅的女人。 许珞虞纤长的手指轻轻搅动着咖啡, 又端起了被子轻轻的品尝。早就看出了文玉的疑惑, 许珞虞挂着笑容, 嘴角的笑意似乎有些梦幻的甜美:“这几个月我被人挖去做了模特, 然后经纪公司让我学了点东西,说是能够改变仪态气质的,看着玉姐的吃惊的模样, 看来我改造得还挺成功的。” 说到这里许珞虞笑得越发甜美, 配合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根本让人挪不开眼。 “原来是这样的,我就说怎么越来越觉得珞虞变得更漂亮了呀。”听到这里,许珞虞脸颊微微一红,很是羞怯。 “玉姐说笑了,半年不见玉姐也更迷人了。”那个女人不希望别人恭维自己呢?还说的都是些漂亮话,更是喜欢很。 文玉的脸色也越来越温和,许珞虞见机会到了,见缝插针:“玉姐,其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此时的许珞虞眼巴巴的望着文玉,两人毕竟共事了一个多月,情分还是有些的,只要不过分的事文玉也能考虑考虑:“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能不能麻烦玉姐帮我拿到米歇尔的这一季的秋冬款时装,不过国内好像还没有上架,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点麻烦玉姐。” 文玉本以为许珞虞说出什么不得了的麻烦,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 轻笑道:“我倒是有渠道拿,不过你要这些做什么?” “不瞒玉姐,做模特自然需要一些奢侈品一类的,这两年最火的就是米歇尔,我干这行难免也需要几件这样的衣服来映衬身份。”此时的许珞虞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说到这里许珞虞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文玉毕竟是干这行的自然也见过不少这一行列的腤臜事,自然明白许珞虞定然受了那些个自命不凡的女人的白眼。 于她而言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顺便还能赚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宁城多冰霜,碧落湖因此早就凝结成冰,因为位置城区太远,很是有人会来这里玩耍,滑冰的人也很少。 零零碎碎也不过几个人。 此时许珞虞包裹着一身厚重的羽绒服,捂着手,一旁的容珩拿着单反四处寻找着何时的角度。 寒风瑟瑟,天地雪白一色,这一行是来拍写真集的。 “今天不是说回下大雪嘛?都中午了还没有下。”吴珠嘟囔着,提了一好几杯热奶茶走到了许珞虞面前,顺手递一杯给了许珞虞。 江州为处于西南,秦岭相隔,那里会见过宁城这样大的雪,此时早就是鼻子通红的可怜模样。 越是近了吴珠越发将女神精致的脸看得清晰,那根根分明纤长的睫毛,如星辰闪烁似的桃花眼,以及殷桃似的红唇,整个人不施脂粉,美得清新脱俗。 “谢谢你啊吴珠。”许珞虞接过吴珠的奶茶,柔柔道,感受到了奶茶的热度,这个人甜美异常。 看得吴珠心里一酸,追求真实的美这是自然,也犯不着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着。 两人寒暄之间,许珞虞觉得□□在外面的肌肤感受到了一股股更冷的凉意,抬眼一看满天终于飘起了雪花。 立马露出了一抹笑容:“你看,这不就来了。”伸手去触摸着飘落的雪花,说着还有些得意洋洋。 “珞虞准备拍吧。”容珩在远处大声道。 “好,我马上就来。”还来不及喝一口热茶,许珞虞就脱了厚重的羽绒服,露出了里面新款的米歇尔的秋冬系列,冲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容珩这个人只要一工作起来,就极为的严肃认真。要求也极为严格,许珞虞自然不是当日那个靠着鼓励摆着姿势的新人了。 此时的她也算是收放自如,为了美得自然一丝粉都没有擦,为了保持肌肤的好状态,许珞虞已经连续三天,每天早中晚都敷面膜。 而且吃的也是极为的清淡,作息时间也调的极为规律,为的就是今天的拍摄。 雪越来越大,许珞虞躺在地上任雪花掩盖,白皙的肌肤与那雪的颜色不差一二。乌黑的长发掩盖许珞虞半张脸,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让此时的许珞虞显得格外的清冷。 容珩拍的很尽兴也很严格,两人挑挑选选,反复讨论调整着一切不合时宜的动作和表情,不知重来了多少回,容珩要求完美许珞虞亦是如此。 她已经躺在雪地里三个小时了,日头也逐渐向西了,此时的许珞虞被冻的通红,那纤长的睫毛上似乎都堆积着雪花,一旁的吴珠看得揪心的很。 “ok。”容珩终于满意的朝许珞虞比了个手势,许珞虞才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凑到了容珩的身边:“这一次满意了吧?” 容珩点了点头,翻阅着刚才拍摄的照片,屏幕里的许珞虞的神态完美契合这一次的主题:“很不错,比起刚开始的僵硬,已经发挥的很完美了。” “那就行,容学长修出来,我可要拿几张照片做纪念哦。”许珞虞许珞虞撒娇似的一笑。 “那没问题,你想要多少张都可以。”容珩应允道。 “那我过两天来拿?” “明天我跟米歇尔有约,你就后天来工作室拿吧。”似乎觉得戳到了许珞虞的伤心处,容珩本还想说些什么,又见许珞虞此时沉默的样子,立马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虽然杨玉娆代言的合同还没有签订,但也是铁板定钉的事,早就不可逆转,加上杨玉娆家又是跟霍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霍氏自然的看重杨玉娆。 “那行,我后天来。”沉默了一会儿,许珞虞这才开口。 实在不忍心,容珩加了句:“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见米歇尔吧。” 许珞虞摇了摇头拒绝了容珩的邀请,她又不是傻子,这样故意的去见米歇尔。处理不好就是天大的隐患,更别说还有一丝机会,迟早会被作没的。 随即容珩又将话题谈到了这一次的拍摄之上,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便互相作别了。 许珞虞并没有回到学校,而是打了车往宁城最大的酒店赶去。 为了装阔,许珞虞并没有换下自己一身名牌,反而从包里拿出了墨镜,仿佛似不刻意走到了前台不远处的沙发上,翻阅着酒店的引导书。 而此时半岛酒店进了一行衣着华丽的外国人,领头的是一位看起来美丽和蔼的外国美妇人。 许珞虞竖起了耳朵打听着外国妇人与前台小姐的对话,不过却还是没听的大清楚,许珞虞暗啐了句,失策。 直到美妇人一行人上了电梯,许珞虞立马起身跟了上去。倒也没有立马进电梯,只是站在电梯面前看着那楼层的显示的标志,终于见到停了。 迅速走进了另一部电梯,按了数字,此时的许珞虞望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表情已经有了几分紧张的意味,若说是不焦急那是不可能,成败就此一举。 半岛酒店对客人身份保密的很紧,许珞虞自然套不出来,只能另想办法。也算是她运气好,没碰上安保,不然估摸着自己会被丢出去。 到了楼层,许珞虞立马出了电梯跑了好几步,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进了房间关了门,站在门前盯着门牌号看了几分钟。 这才取下了墨镜,又坐回了大厅,走到了前台,掏出了□□身份证。 “帮我订一间房,十八楼应该有吧?” “有的小姐,您请稍等。” “请问您需要要住几天?” 此时的许珞虞依旧浮现出了下午容珩的说的时间,微微一笑:“三天就好。” “好的您请稍等,这就为您帮手续。”随后前台小姐就将房卡递给了许珞虞。 此时握着房卡的许珞虞,手心里都是冷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出了第一步,深深告诫自己万不可大意。 第37章 冬深处, 白雪皑皑。 由窗向外望去, 片片雪花飘落, 天地间银装素裹。 而半岛酒店门口的路上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不见丝丝雪花。 许珞虞坐在半岛酒店左边休息区,桌子上放着着一本意大利语法书。 此时的许珞虞塞着耳机时不时小声的跟着mp3里的甜美的女声矫正着发音,又时不时拿起语法书翻阅做着笔记。 既然学了意大利语,自然要吃个通透, 也算是为自己加了不少的分。 不过她心思三成还在注意不远处大厅的来往的人群。 米歇尔的行程排的的很忙, 这两天她也不过远远瞥见过三次而已, 她自然没有能力拿到米歇尔的行程安排, 只能静静在此观察,筛选提取信息。 此时电话响了,许珞虞立马取下了耳机。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 立马明白了肯定是之前的拍摄的照片修好洗出来了,柔声开口:“容学长怎么啦?” 容珩看着照片里清冷绝美的人儿,不自觉语气更加柔和:“珞虞,照片我已经按照您要的尺寸,帮你冲洗好了赶紧来拿吧。” 听到想要的答案, 红唇勾起了一抹笑意道:“好的, 麻烦容学长了。”挂了电话的许珞虞, 起身离开了半岛酒店。 侧脸盯着车窗外面, 面前的建筑物慢慢从视线中溜走, 大城市始终是大城市。 若是江州下了雪, 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景象, 应当是白雪皑皑一片不见人气儿,纯天然的质朴,可是质朴则代表则饥寒交迫的窘迫。 而如今的她早就被宁城这座国际大都市的繁华迷花了眼,一心想着能够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 许珞虞不单单是看窗外的风景,更是在浏览路过的店铺,直到看清了一间店铺招牌上的大字,立马招呼出租车师傅道:“师傅麻烦您就在这儿停一下,等我五分钟,我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许珞虞笑语嫣然,和气的很。 出租车师傅望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的脸上的期许之情,念着态度好随即点了点头:“那行,姑娘你快点吧。”出租车师傅也没犹豫,将车停在了路边。 许珞虞下了车,钻进了街边的文具店内,迅速选了两个透明的文件袋,结了账后回到了车上朝容珩工作室赶去。 踏进工作室的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吴珠一看到许珞虞来了立马上前:“可把你盼来了。” 许珞虞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她那一组大片上,和吴珠的交谈也微微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也没让吴珠看出来:“瞧你这话说的,对了容总呢?” “容总刚才出去了说是跟米歇尔夫人叙旧去了,昨天聊的很开心,刚才米歇尔夫人又来了电话,容总就立马出去了。不过吩咐了我如果你来了,就带你去他办公室拿照片。”说着吴珠就领着许珞虞进了容珩的办公室。 吴珠一边推开了门,一边道:“珞虞你可不知道,这组照片简直棒极了,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种feel。” “你可别夸我,都是容总拍的好。”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谦虚。 吴珠一点也不吝惜赞美:“要不是有你这样出色的模特,容总才拍不出来了,稍等一下我帮你拿。”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 走到容珩办公桌后面的架子上迅速找到照片,取了下来递给了她。 虽说那日拍摄也见过样图,没成想到手的成品居然这般的惊艳,这种感觉大概跟米歇尔往日里大牌发布会里的风格类似。 她一开始就将米歇尔的资料调查的一清二楚,无论是恋爱史亦或者是发家创业史,许珞虞都下了功夫去了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米歇尔年轻时代对于服装的用色非常大胆,而且特别的新潮,一出来就成为了时尚圈的标杆,引领了时尚界的潮流。 后来上了年纪,家庭事业趋于平稳,风格也逐渐变得稳重大气,用色也开始变得单调,但是细节之处也变得尤为精致。 为了更直接了解米歇尔风格的驾驭,她几乎详细查询了所有系列的创作背景,更是多次问文玉了解。 在得知文玉拥有不少米歇尔经典款,许珞虞更是低三下四求了好久,这才有机会接触到了好多款真实物件。 因为知道并不代表完全能够赏识,为了彻底突破自我局限。 就像能够学习通晓品酒的门道,可是连一杯天价的酒都没有喝过,又怎么能算精通呢? 越是这样许珞虞求的文玉更厉害了,也算文玉可怜她,让她长长见识,让她能够正在近距离接触到米歇尔的大作。 大牌奢侈品,每个系列都包含着创作者的心血,有时候还会蕴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只有亲身穿过,触摸过才能够明白理解创作者的心境,许珞虞在这一点上非常通透。 都是经历过沧桑荣辱的人,她不自觉也能将这种感情散发流露出来。 “珞虞,你可真有天赋,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都让我感受到一股弥漫的绝望,可是绝望背后又是熊熊的烈火。”说到这里吴珠顿时觉得女神背后肯定有很多故事。 大雪为景,躺在大雪之中,仿佛浸入无边无际的冰冷之中。 苍白单一的色调,墨发白雪相互辉映,精致的脸,微微被冻的有些紫的嘴唇,无一不在诉说一股莫名的悲伤。 碎发虽遮住了半张脸,可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始终泛着点点星光,像满天的星辰璀璨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在绝望之中点亮生的希望,这种美感铺垫成了永恒,美的惊心动魄。 这何处不再彰显她的前尘过往? 越是冰冷,越是要努力前进。哪怕荆棘遍地,哪怕刀山火海,都义无反顾。 “大概是太冷了,冻傻了我才有些绝望,但一想到拍完就可以收获美美的照片,总觉得很兴奋。。”简单一句,把吴珠的猜疑化解的一干二净。 “哈哈,要是被容总知道你当时拍摄心境是这样的,他非得要气死不可。你可不知道容总修照片是那绵延不断的赞美。”吴珠已经能够想到容总得知真相的尴尬了。 “那你可别跟他说。”许珞虞俏皮看了眼吴珠。 吴珠听到这句话,又瞧着女神的小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早就将心中的疑惑抛之脑后。 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许珞虞赶紧将照片区分衣服,放在了文件袋里。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立马走起身将行李箱打开,拿出了几件衣服放在了酒店的衣柜里,又将护肤品化妆品摆在床头。 看着稍显少女气息的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上了文件袋,走到了窗边,拉起了窗帘,静静观望着半岛酒店大门入口 许珞虞的房间在中间,而米歇尔的却是在走廊尽头,虽说在同一楼层,不过别人人米歇尔的是豪华套房,而她只是普通的大床房。 渐渐天色慢慢变暗,熟悉的车辆终于出现在的许珞虞眼前。 此时容珩下了车,极为绅士给米歇尔开了车门,米歇尔这才下了车。 “米歇尔,那就不送了,你慢走。” “ok,丹尼斯你路上小心。” 送别容珩后,米歇尔进了进店。许珞虞立马拉了窗帘,拿上了透明的文件袋 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凑了过去,屏住呼吸看着走廊,静静等待着米歇尔的到来。 终于那道美丽优雅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许珞虞立马将文件袋打开,随即开了门,神色有些着急走了出去。 大约是脚步太快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妇人撞上,两个人都有些稳不住身子,许珞虞手里的文件袋落在地上,十几张照片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许珞虞连连说了好几句,又立马蹲在地上,开始捡照片。 十几张照片散落在地上,米歇尔也看清楚照片,觉得实在是太惊艳了,又觉得里面人是那样的熟悉。 米歇尔总有回神过来了,原来是中国瓷娃娃,随机蹲下身子帮着许珞虞捡照片。 米歇尔一边捡一边觉得实在是太惊艳了,里面的服装分明是她的品牌,而且这一组照片拍的让她太喜欢,这样的色调,这种感觉完全就是她想要的风格。 垂着头的许珞虞发现一只手伸在自己面前,立马抬眼准备说声感谢,哪知道一张慈爱美丽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里。 许珞虞惊讶的微微想开了嘴唇,不可置信道:“米歇尔夫人。”随即立马换上了流利的意大利语:“我的天啦,米歇尔夫人居然是您,刚才真是太抱歉了。” 米歇尔今日本来也询问过容珩中国瓷娃娃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她,还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惊喜。 “瓷娃娃好久不见啊。”米歇尔对许珞虞好感很深,说出来的话自然亲切和蔼,不过眼神时不时望着手里的照片瞥去。 许珞虞也察觉到这一点,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表现任何异样。“真是抱歉刚才是在太莽撞了。”许珞虞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米歇尔早就被这一组照片吸引住了柔声道:“没关系的,不过能把这一套照片都给我看看吗?。” 毕竟是自己的私人照片许珞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米歇尔期许的眼神顿时道:“当然没问题。” 将所有的照片递给了米歇尔。 越是翻阅米歇尔越是惊喜,似乎脑海里记起了那日丹尼斯给她介绍瓷娃娃时,说的那句她是个模特的话。 顿时让米歇尔惊喜万分,不过外国人生性奔放,自然什么都能直接开口:“这组照片拍的很美,有没兴趣再拍点?” 终于等到了期许已久的话,断然心中波涛汹涌,可是脸上却不能有丝毫的暴露:“啊?” 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呆萌,米歇尔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个可爱的人。” 此时许珞虞脸颊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单纯极了。 “米歇尔夫人,您说笑了。” 第38章 米歇尔刚和霍氏签了合同, 虽然杨玉娆的形象和名气也算是符合自己的风格和要求。可是细细思索又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至于是什么米歇尔现在算是有些眉目了。 野生清冷的美感, 骄傲而又脆弱。 想到这里米歇尔脸上更加温和:“mis许,有时间喝一杯咖啡吗?” “当然可以。” 日头向西, 霞光将远处的白雪浸染成得五彩斑斓,仿佛染上了仙气儿。 半岛的咖啡厅就在一楼,装修风格优雅而富有浪漫的气质,落地窗外风景煞好。 暮色将至, 咖啡厅离喝下午茶的人基本上已经散去, 零零碎碎也不显得那么拥挤, 许珞虞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服务生看到有客人来了, 立马拿上菜单走到了桌前:“两位好,请问两位需要喝点什么?” “一杯蓝山。” “蓝山。” 两道声音合在了一起,听到一致话, 两人不自觉相视而笑, 仿佛是找到了知音。 “ok,两杯蓝山咖啡。”许珞虞率先开口, 随即便将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mis许, 没想到你也喜欢蓝山。”秉着相同的爱好, 米歇尔心中立马为许珞虞又加了两份, 此时的面上挂满了亲切。 “蓝山咖啡无论是酸味,苦味, 浓郁及香气皆调和适宜, 气味优雅喝起来非常的温和。我很喜欢。”而且价格还极为昂贵, 不过这下一句她自然没有说出口。 听着缓潺潺如泉的的嗓音,细腻的解说,米歇尔也没有吝惜自己肯定的眼神。 像这昂贵的蓝山咖啡,她那里有什么机会常喝。如若不是为了讨好眼前美丽的妇人,她用得着苦心孤诣的去了解米歇尔所有的爱好。 不管是喝的吃的用的,只要能调查到的许珞虞都尽量往米歇尔靠近。 相同的爱好,自然会引起共鸣。 幸好米歇尔非常的出名,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调查起来,零零总总跑了各大旧书摊。 将米歇尔的私人采访翻了个底儿朝天,将所有有用的信息都筛选提取出来圆自己善意的谎言。 幸好此时的许珞虞刚刚入圈子,所有的自身的一切信息都十分模糊,深究自然也深究不了。 “mis许,对咖啡很了解。” “也不算,只是兴趣所至。”再多的许珞虞可就说不出来了,她所有的调查的都是针对性的。 “这是你们的咖啡,请慢用。”服务员将咖啡放在了桌上,微微一笑道。 两人礼貌的回应,服务员这才离开,许珞虞轻轻用勺子搅拌着咖啡静静等候米歇尔的开口。 两人相谈甚欢,加上许珞虞不卑不亢的态度自然是讨得了米歇尔的欢心:“mis许,我听丹尼斯说你是位模特?” “是的米歇尔夫人,怎么呢?” 听到确认的答案,米歇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名片,递给了许珞虞柔声道:“我这儿有个工作机会,要不试试?” -- 寒风乍起,风雪弥漫。 黑银色的招牌,展示着霍氏低调而又奢华的风格,站在高大的写字楼前,许珞虞抬头望去,此时雪色与大厦融为一体,显得高不可攀。 细密的雪花落在许珞虞的身上,绝美的脸庞在雪色的映衬下精致万分 ,纤长的睫毛上附上一层雪色,加上今日穿着的色调为冷色系,让此时人儿犹如冬日的精灵。 嫣红的唇色加上宛如羊脂玉膏的肌肤,似乎为整个冬日添上了一份明媚,颇有点艳压群芳的意味。 虽说平日里不施粉黛,如若认认真真妆扮起来,不知道甩了那些当红的女明星多少个段位。 中庸之道,明哲保身,犯不着每日都那样光鲜亮丽,太过于美好的东西,越容易夭折。 不过机会当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刚一进大厅,许珞虞顿时觉得回暖了。为了臭美显露身段,她自然没有将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似得。 里面穿了件香奈儿的冬裙,又套了件驼色的毛呢外套。虽说是冷了些,不过整体的效果还算不错。 此时的大厅只有两个前台小姐,霍氏可不是一般的企业,招人要求都很高,比如这两个前台小姐许珞虞略微一扫,就明白了不少。 虽然两人穿的是统一的黑色制服,可是腕上的表,锁骨上的项链都能瞧出眼前两个女人家底还是颇为丰富的。 两人如临大敌,眼前的女人长相太过于明艳,让人心生怯意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美,转念又想莫非是小霍总在外的女人找上门来呢? 虽然小霍总回宁城不久,没见着莺莺燕燕找上门来,可是像小霍总这样的人中龙凤难免会有不要脸的女人惦记,加上眼前这女人确实美得惊心动魄,不免也让人犹豫。 两人相视一眼,递了眼神,站在左边的前台小姐这才柔声道:“这位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瞧着阵势肯定是将自己认成了竞争对手,她猜想着霍氏但凡有些姿色的女职员应该都觊觎着霍沧桥,不过今日的她自然不是为了撩传说中英俊潇洒的小霍总。 “你们好,我是来找米歇尔夫人的。”许珞虞柔声道。 即便是说找米歇尔夫人的,两位前台小姐已经先入为主的将眼前这个女人划入了狐狸精的行业,自然也没什么好感冷冷道:“米歇尔夫人在三十六楼,出电梯口左侧的第二个会议室。” 但凡是那种出挑的大美女,大多是众人议论妒忌的对象,许珞虞享受着这份嫉妒,倘若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自寻烦恼不像是她的作风。 许珞虞道了声谢,便准备坐电梯去三十六楼。 一早就得知了代言又变的事,杨玉娆带着助理就赶去了霍氏集团,一行人声势浩大,对于霍氏杨玉娆这段时间已经是驾轻就熟。 前台小姐也是熟识的很,一见到杨玉娆进来了,不复之前的冷淡立马亲切的给杨玉娆打着招呼:“杨小姐好。” 听到这句杨小姐,许珞虞不由的皱了皱眉,立马转身往去。 所谓敌人相见,火药味那可是不言而喻。 两人都是极为出色的大美人,只是风格不同,一个是清纯如水的白百合,另一个则是热情火辣的红玫瑰。 冰与火的对决,自然会分出一番胜负,至于谁赢谁输,不久便会自会分晓。 本以为会什么大咖来跟自己竞争,没想到是眼前这个自己小看的许珞虞。又加上容珩当日的态度杨玉娆当然不会给许珞虞任何好脸色看。 “我还以为是谁啊?原来是许小姐。”本来就憋着一股子的气儿,说起来话来也是阴阳怪气。 虽然生气可是杨玉娆依旧保持着脸色精致的笑容。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就是几句言语而已,至于其中的风云变幻,刀起血落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对于杨玉娆这样的态度,她当然明白,这到手的肥羊都要跑了能不让人生气吗? 杨玉娆背后的杨氏集团,可不是自己轻易能够得罪的。要不是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她又怎么会踩着杨玉娆爬上去。 倘若自己真的拿到了这个代言,那么跟君懿确定关系这件是事就是迫不容缓的。 君翰集团太子爷女友的身份,可比这小小代言模特身份高了不知道多少,心里又有了一份算计。 “杨小姐好。”温温柔柔,仿佛没有听出话里一丝的讽刺。 仿佛是没有听见许珞虞的话,杨玉娆转而问着身旁的助理:“丽萨,你知不知道蚂蚁跟大象相争这叫什么来着?”说道这里笑得越发明艳。 “不自量力。” 兵不血刃,借着他人的口,极尽嘲讽,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杨玉娆在嘲讽许珞虞的不自量力。 蔑视,让她打骨子里不舒服。可越是这样许珞虞笑得越加温柔,仿佛没听见这些个话一样。 柔声道:“说到蚂蚁,我记得有句古语好想是....” 珞虞思索了好一会儿,脸上挂满了困恼的意味,似乎是终于想到了,立马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对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此时的杨玉娆那张得意的脸,立马变得阴沉。看得许珞虞暗爽道,还真拿自己是根葱,要是没了父母护佑,估计连她许珞虞都不如。 可是爽过之后许珞虞又觉得自己太过于莽撞了,不能为逞一时之快,而留下无穷的后患。放低了姿态,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 杨玉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嘲讽,立马觉得许珞虞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看起来极为的不顺眼。 大战一触即发,而此时大厅里传来了一阵电话铃声,这才将这紧张的气氛划开了一道口子。 前台小姐接了内部的电话,得知了缘由立马起身朝众人开口:“杨小姐,许小姐,霍总让我带你们上去。” 第39章 杨玉娆深知不能太过于跟眼前这个女人计较, 失了风度还被说成小肚鸡肠, 实在犯不着。 转而挂上了精致的笑容,似乎刚才那个极尽嘲讽的刻薄女人不是她一般。 许珞虞暗啐, 这脸可变得真快。 毕竟是杨氏的小姐, 前台小姐恭敬得很, 微微弯曲身子, 柔声朝杨玉娆道:“杨小姐,请。”而对上许珞虞则表现的冷冷淡淡。 区别待遇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此时的许珞虞只当自己人微言轻,过多计较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杨玉娆踩着高跟鞋噔噔的从许珞虞身旁走了过去,刚要错过许珞虞时,杨玉娆停下了脚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米歇尔松口,不过你以为事情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吗?” 仿佛是胜利者的口吻,嗤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可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洞悉了又如何?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胡乱开口?字眼抓的很准,什么手段?看来自己还能赌一把。 杨玉娆已经完全从愤怒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挑眉看上身旁女子精致的脸,发现了眼里那抹惊恐, 这才满意的勾起了一抹轻笑,走进了电梯里。 一行人风风火火就朝三十六楼赶去,前台小姐当然知道杨玉娆看不惯这个女人, 脸色颇为不佳, 只管得阿谀奉承热情的领着杨玉娆上楼, 却将许珞虞留在了大厅。 这种冷落和区别待遇让她觉着浑身发抖,眼眸中似光影变换,转而又握紧了手心。半晌,这才骄傲的挺直了腰板,体态优雅乘坐了另一辆电梯离开。 前台小姐敲了敲门恭恭敬敬道:“霍总,人到了。” 此时的会议室内,米歇尔坐在一旁和霍沧桥聊得正是热火。 “恩,让她们进来吧。”低沉的嗓音带着特殊的魅力撩拔着心弦。 俏丽明艳的杨玉娆走进了众人的视线里,仿佛没有一丝的尴尬:“桥哥早上好,米歇尔夫人早上好。” 米歇尔微微有些难堪,她可不记得自己叫杨玉娆来过,这突然而来,看来也是知道了些消息,不过转而又想到这个女人是丹尼斯的女友,于是放缓了脸色。 杨玉娆落落大方来到了两人面前,亲切的打着招呼,随即坐在了霍沧桥身旁。 霍沧桥嗯了一声全是回应,也就过两分钟,许珞虞这才姗姗来迟。 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驼色大衣的许珞虞,仪态优雅,修身玉立。肌肤似雪,红唇嫣然,盈盈一笑间,如冬日春花美不胜收。 如果不知道她底细,多半都会将许珞虞认成那家上市企业的千金小姐。 平日里她哪里会下这样的本钱打扮,为了拿到这个代言,她几乎是将入行这段时间赚的钱全都投了进去,如果真没拿到,血亏啊,为此她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见惯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妖娆女人,突然眼前出现了朵出水芙蓉,难免显露出一丝惊艳,很快更多疑惑压在了霍沧桥的心中。 陡然生出一股猜疑,那天米歇尔也是见过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却同意选择杨玉娆。 直到昨天又立马变了卦,难免不由得让人怀疑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否耍了心机手段。 再看许珞虞时,目色就不太友善了。许珞虞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被他看出什么呢?思索一番,这才柔声朝米歇尔开口道:“霍总,米歇尔夫人好。” 米歇尔一瞧许珞虞来了,笑容满面:“mis许,你可算来了。” 语气温柔和蔼可亲,霍沧桥虽然心有疑惑可是看着米歇尔的态度,松了松表情上的阴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米歇尔夫人,这是?”那双桃花眼里分明是疑惑,目光澄澈倒也不像是在作假,仿佛全然不知今日为何而来,难道自己怀疑错了? 容貌过盛迷惑性强,加上她如火纯青,惟妙惟肖的演技,霍沧桥的脸色才好了些。 米歇尔柔声道:“mis许,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得工作吧?” “恩,记得。”许珞虞点了点头。 “我跟霍总签了合同,现在需要一个代言人,你要不要试试?”没料想米歇尔当着众人面就把这个邀约抛了出来,多少杨玉娆脸上的笑容挂不住,微微有些难堪。 米歇尔看起来优雅细腻,却实则着豪爽耿直,心中没有什么弯弯曲曲,只不过年纪大了,多少还是顾虑了点别人的感受。 只不过她今日只叫了许珞虞一人过来,哪曾想这个杨玉娆突然就跑了进来,让米歇尔心生隔应,不过处于礼节朝着杨玉娆微微一笑,似乎是再安抚:“当然,还有杨小姐。” 毕竟这样好的机会,被人半路截胡,于情于理都极为难堪,米歇尔理亏。 杨玉娆自然没敢有什么情绪,她是不请自来的,任何情绪都不能发作,只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算是回应。 “许小姐坐。”霍沧桥道。 许珞虞不紧不慢,优雅的坐了下来,知书达礼的女人只让会让人心生好感,大多数人都不会例外。 “米歇尔夫人说的代言是?我怕我可能资历太浅不能担当。”柔柔弱弱。 米歇尔也是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的商场老手,立马换了思维:“詹姆斯,把文件递给mis许和mis杨。” 詹姆斯是米歇尔的助理,是个四十多岁的意大利中年男人。 詹姆斯点了点头,拿出了几份资料,一份给了霍沧桥,一份给了杨玉娆,最后一份给了许珞虞。 一早听闻,意大利的男人说话特别的柔情似水,彬彬有礼,最爱哄骗女人。 许珞虞心生一计,随即柔声朝詹姆斯说了声谢谢,詹姆斯微微一怔,立马挂起笑容:“我美丽的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 意大利的男人说话都跟抹了蜜糖似的,许珞虞这才真正的算是见识到了。 趁机立马羞红脸颊,看起来纯情如水。 看着少女脸颊绯红,米歇尔明白这是中国女人独有的娇羞。 “詹姆斯你个老不羞的。”米歇尔不由嗔笑道。 简简单单几句话,此时会议室的分为立马变得轻松极了,不复之前那样的尴尬。 “ok,这资料上全都是威尔曼这些年来囊括所有的时装,第三页是这一季主打的定制款,这一款命名为黑白,我想想听听两位小姐对黑白的看法。” 言归正传,既然出现了这样的尴尬局面,她也不得不刁难一下眼前两个女孩儿,只有理解自己的人,方能算是最佳人选。 威尔曼是米歇尔手下品牌中的主打系列,当然也是米歇尔亲自涉及创作的系列,投入了其大量的心血。 一经问世,受到了上流社会的热烈追捧,短短十年跃升成为了上流社会标志,因此米歇尔所代表集团也非常看重。 许珞虞仔细翻阅着资料,极为认真的将每一篇都看得仔仔细细,上面没有任何注解,只标识了时间。 仅仅这个信息,她立马将脑海里搜集有关这个系列的资料全都调了出来,将有关信息一一对号。 幸亏她做事向来认真,不然也不能这样迅速反应,表面还的装作一无所有的懵懂。 而杨玉娆这边,虽然对各类大牌见识多了,也有分寸,可是这样全系列的摆在自己面前微微还是有些犯难,就直接翻在了第三页,用心去观察这一套。 与以外资料不同,这一套高定,是米歇尔专门为打开中国市场儿特意设计的,直接推翻了杨玉娆所有的调查。 “张秘书,准备点茶水。”霍沧桥道。 日头逐渐高挂,阳光散漫了整个会议厅。 越是细心越是能体现一个人的严谨,大多数长辈都希望年轻一代都是老老实实虚心一列的。 阳光撒在许珞虞精致的脸上,柔美的散发着一股惑人的魅力,朦胧而又绝美。 从霍沧桥这个角度,看着的是那精致的侧脸,柔美而又精致。 似疑惑,似开朗,细微的表情都入了他的眼,终于还是将心底的猜疑压了下去。 “米歇尔夫妇,我可以了。”杨玉娆率先开口。 米歇尔点了点头,以示附耳聆听:“这件裙子主题颜色,黑白相兼寓意了命名,色调永恒而又经典,以我所看蕴含着对于生命的真诚向往。”米歇尔眼色平静不起波澜,不过面容带笑,看不出所以然。 “不错,mis许呢?” “黑白,是相对对立而又统一的,黑色变现为空、屋、永恒的沉默。白色则是虚无、有无尽的可能性。它变现了是一种永恒与稳定,优雅与神秘。” 许珞虞说着一遍观察着米歇尔的神色,见与听杨玉娆时说得一样,不由的捏了一把汗,可是事到如此,只能拼尽全力再一搏:“不过黑与白也象征着正义与邪恶,这一套色调上白色偏多,应该寓意邪不胜正。” 终于许珞虞发现米歇尔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缓缓又道:“其实这一套衣服应该还是充满希望与朝气,就像威尔曼进驻中国后,寄予了米歇尔夫人对威尔曼未来的希望。大概就这些吧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可能我说的不太好。”说到这里许珞虞的脸颊微微泛红,局促的捏紧了衣角。 此时的米歇尔跟詹姆斯低语讨论着些什么,至于说些什么太小声了也听不太清,半晌米歇尔才开口道:“mis许,mis杨你们答案我都很满意,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霍总再谈谈霍总你说呢?。”说到这里转而看向了霍沧桥。 霍沧桥知道米歇尔下了决定立马起身:“好的。”便领着米歇尔去了另一间会议室。 此时这间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许珞虞跟杨玉娆,空气极为的紧张。 杨玉娆自然没给许珞虞好脸色看,冷眼扫了好几次,似乎想要将许珞虞戳几个洞似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珞虞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从没想有像今天一样的紧张过,这个机会是自己在模特事业上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内心滔天的**炙烤她,好胜心全部勾起来了,越是这样许珞虞越挺起胸膛,保持自己优雅的笑容。 终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的是詹姆斯,此时詹姆斯那张脸上挂满了歉意走近了许珞虞面前:“抱歉mis许。” 顿时许珞虞只觉得天昏地暗,手微微发颤。而一旁的杨玉娆仿佛早就知道了结局,像是看傻子般的盯着此时出丑的许珞虞。 “不过,虽然米歇尔全部品牌的代言不能交给你,但是威尔曼这个系列的代言米歇尔说给你。”说着詹姆斯俏皮的给许珞虞眨了眨,许珞虞这才明白过来意大利男人的可真会吊女人胃口。 立马绽放笑意:“非常感谢您。” 这话一出让杨玉娆震惊极了,威尔曼在米歇尔集团代表的是什么她自然明白,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个无名小卒从自己手里抢走了。 而此时交换意见的米歇尔跟霍沧桥走了进来,米歇尔上前拥抱着许珞虞:“抱歉mis许,詹姆斯又开你玩笑了。” 不过语气很是舒服,随即两人放开,米歇尔伸出了自己的手:“合作愉快,我的中国瓷娃娃。” “感谢米歇尔夫人赏识。” “这是你应得的,你的答案我非常喜欢。”两人握手后,米歇尔走到了一旁。 “mis杨,mis许我很欣赏你们俩,所以这一次折中的办法就是代言人就签两个,不过负责的系列不同。” 杨玉娆虽然痛失了威尔曼系列,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米歇尔的名气不会让自己更上一个台阶,虽然生气,但是她更明白不过就是个十八线的小模特,自己有的是机会除掉,随即换上了笑脸,仿佛是一点也不介意许珞虞一样:“很高兴,能和许小姐一起合作。” 女人之间明争暗斗,只言片语,却□□味非常浓厚。 “我也是,麻烦杨小姐以后多多关照了。”说道这里许珞虞俏皮的给杨玉娆眨了眨眼睛,伸手向杨玉娆示好。 两只纤长白皙的手握在了一起,两个漂亮的姑娘相视一笑,看似亲密无间却又暗潮汹涌。 --- 拍摄是在容珩的摄影棚举行的,在许珞虞签下代言合同后,容珩没过两天就跟米歇尔签下了合作合同。 对于许珞虞来说这既是件好事,同时也是件坏事。 倘若容珩与自己过于亲密点了,只怕会惹恼了杨玉娆。因而许珞虞收好了她的狐狸尾巴,小心做人。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若是杨玉娆不过分,她暂且不与她计较。 至于过分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宁城国际机场十分喧闹,米歇尔解决了授权合同后,便要起身离开了华国了。 送行的有容珩一行人,当然包括许珞虞。 “米歇尔夫人,我会想您的。”许珞虞精致的脸上挂满了不舍的泪痕。 此情此景煞是伤人,连同着米歇尔也不由得觉得难受:“mis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这老太婆。” “自然不会的,我的米歇尔小姐。”许珞虞破涕而笑。 “那就送到这里吧,记得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加油。”米歇尔颇有深意的看了许珞虞一眼,随即连同詹姆斯走进了登机口。 直到米歇尔的身影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许珞虞这才收回了心神。 如果有一天,她也想成为像米歇尔一样的女人,自信而又优雅。 第40章 拍摄合约签了以后, 项目就进入了马不停蹄的进入筹备阶段。 而此时距离宁大的期末考试时间也只有一个月而已, 许珞虞更是一刻不闲,一边是参与拍摄的前期工作,另一边则是投身于紧张的期末的复习之中。 拿到合约,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接踵而至的问题就是期末能不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宁大对于出国留学项目要求非常的高,特别是对于学生的成绩要求,基本上都要每门功课达到a的指标。 宁大虽然是国内老牌的重点大学,但是由于位处于全国经济开放区的前沿, 又作为宁城的门面,自然而然在学校的经营之上自然与大多数公办院校截然不同。 宁大每年都会组织各类的学术交流会,并且已经与世界几大名校都签了交换生项目。而且宁大算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者的共融,公立中带有私立的成分。 大型的公司出资宁大将宁大作为未来人才的培育摇篮,随着时间的推移,学校董事会逐渐形成, 并且在宁大所有事务上都有的话语权逐渐变大, 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宁大所有的发展。 前景发展早就超出了首都的几所重点的大学,一跃成为了万千学子心中的神圣之地。 而这个趋势也是在未来十年的时间里越来越明显,许珞虞要的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交换生名额而已, 她想要的可是全球几大名校的交换生名额。 在宁大这个两极分化眼中的学校里, 寒门子弟拼死拼活为翻身而抢名额, 富家子弟为镀金而消化几个名额, 即便是看起来颇为可观的名额, 也变得有些岌岌可危。 为了代言之事,她荒废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跟高中那种月考方式截然不同。 可是期末考试自然不会轻饶那些浑浑噩噩之人,即便此时的宁大还没有装上监控器。 可是每间考场就有四五个监考老师,足够让那些个心有侥幸的人多加观望。 这又是上大学的第一次期末考试,许珞虞自然不能给任何人机会钻空子,留下任何遗漏。 一旦脱离了学生这个身份,她所有的前置工作都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谓是得不偿失。 读书实在是奔向上流社会,为数不多的几个有效途径之一。 她不愿意放过,更不可能放过。 许珞虞提前给公司打了招呼,加上拍摄又在筹备,她虽然时不时也要去踩踩场子,了解了解,可是大量的时间早就投身到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之中,图书馆寝室。 签了模特合同后,许珞虞便将图书馆的工作辞掉了,一来她的休息时间都奔波于各类活动之中,而来宁大图书馆工作占用时间长她的确也不能再占着茅坑不拉屎了,于是乎找了机会辞掉了这个工作。 寒冬风雪大,空气冷冽,不过临近期末图书馆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此时的许珞虞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将自己隐匿在风雪之中,不过精致的五官却因此更加生动明艳。 虽然许珞虞也就短短做了几个月的模特而已,但是靠着君懿的关系她得到的各类代言拍摄也是比同期的好得不知道哪儿去了。 宁大之中也有不少人或多或少都看见许珞虞那张精致面容出现在各类杂志之上。 一来二去,许珞虞更是小有名气。 不过褒贬不一,有人说她为了这个华而不实的工作放弃了图书馆管理员,总觉得她被潜规则什么的。 又有人说她肯定是为了供养继父才出此下策,还有的人说她拍的都是些正经的东西,没有那么不堪。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 不过当她就决定去做一件事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所有的好处坏处,也分析出什么是最有利的。 刚一踏进图书馆,就觉着身体暖了不少,毕竟是公私合办的学校,宁大那可是财大气粗,当别的学校还在八人间,公厕的时候,宁大早就独浴四人间了。 不过就目前的而言年份尚早,空调也没有那么普遍,宁城盛行地暖,原本是东北一带的东西,不过宁大上一任校长作为一个纯正的东北老爷们,便将这个特色带到了宁大。 比起冷冰冰的寝室,宁大的学子更喜欢暖和的图书馆,于是乎就造成了人满为患的景象。不过作为美女,还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自然有优待。 比起刚来学校时穿着略微廉价的破落户美人形象,再经历了这几个月来苏尔雅的教育,加上小有收入,许珞虞的衣品更是越来越好,毕竟她也是洞悉了未来十年的时尚走向的重生者。 许珞虞抱着一堆书籍寻觅着合适安静的位置,与此同时已经有不少有心人朝她身上望了好几眼。 “许同学,要不你坐这儿?”说话的是个有些微胖的带眼镜的男生,他已经观察了许珞虞好久,美人蹙眉伤神的样子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当机立断站了起来将占了两天的专属位置让给许珞虞。 许珞虞四处打量着这个位置周围,这可是图书馆屈指可数的两人座,前面的凳子已经被不知名的学生搬走了,剩下一个凳子一张圆桌。 加上周遭人还不算太多,越看越满意,脸上的不好意思却更明显了:“这怎么好意。” 声音温温柔柔似细雨拂过心田,戴眼镜的男生看着女神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爱怜的意味也愈加浓重了。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准备离开了。”本来还想跟女神有跟多接触机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女神过意不去的眼神,他一股脑就将这话说了出来。 听到了这句话,眼前的人儿似乎松了一口气,可一会儿又皱了皱眉:“真的可以?” 仿佛是在为他考虑,眼镜男顿时觉得倍感关怀,立马觉得刚才说的话简直就是太对了,立马又道:“当然可以,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嘿嘿我叫张志斌,我的联系方式是..” 还不等张志斌说完,许珞虞眼眸似流光溢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好,我叫许珞虞。”堵住了张志斌说的话,啧想凭着让个座就想勾搭自己,真的是癞□□想吃天鹅肉了。 “那就不打扰同学回寝室了,我也该看书了。”许珞虞俏皮的眨了眨眼,又晃了晃手里的书。 张志斌想说些什么,又意识到刚才的话语好像太冒昧了,思前想后这才晕晕乎乎的腾出了位置,拿上了东西离开了图书馆。 真心实意的感谢让座确实不假,可是别有目的就另当别论了,她现在可是一心一意想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拉开了凳子,掏出笔记本和笔,就开始复习功课,宁大的学子素质很高,加之图书馆又是个神圣之地,虽然比起往日里安静的图书馆闹了好几个分贝,不过用了心自然很快就投身于学习之中。 哗哗的翻书声,簌簌的落笔声,将许珞虞的思绪带入了远方。 修长的手指在桌前敲了好几下,许珞虞这才被赵行舟拉出了学习的海洋,半懵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赵行舟与许珞虞依旧好久不见了,许珞虞自从做了模特后,除了上课能看到她的身影,几乎就销声匿迹了。 毕竟两人关系没到那种好朋友的阶段,赵行舟脸庞又薄,每每想要询问许珞虞的近况时,他却始终还是不敢拨不出电话,一来二去更是将这份心意埋在了心间。 今天刚好是自己在图书馆值班的日子,没曾想居然在图书馆见到了她,可谓是缘分所致。一有这个念头,蹑手蹑脚的赵行舟终于付诸了实践。 虽然两人多日不见,可是赵行舟一颗心思都放在了许珞虞身上,将那些个小道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 听闻她有意向申请交换生的名额,于是乎就一头扎进去四处询问,似乎想要给许珞虞一个惊喜 “行舟?” “珞虞啊好久不见,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你一面可真难。”说到这里赵行舟脸上挂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儿。 许珞虞咧嘴一笑:“说笑了,这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 “我知道,不过千万不要忘了你还是个学生。”仿佛是谆谆教导。 许珞虞微微一笑:“当然。” 而此时的赵行舟也不知道哪里搬的凳子,拉在了许珞虞的对面就坐了下来,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看得她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啦?”疑问出声。 赵行舟挪好了位置,俯身向前一些:“珞虞听说你准备申请交换生项目?” 虽然这的确是她目前最大的意愿,可是就目前而言她记得暂时还未暴露过这个意向吧?许珞虞笑道:“行舟你从那里听说的?” 赵行舟自然不能暴露自己四处打听许珞虞的消息,这样看起来似乎像个变态跟踪狂一般,立马道:“这不是要开始征集意向了嘛,我觉得像你这样有主见的女孩,肯定想去试一试。” 说到这里赵行舟似乎已经能够明白这段时间为何许珞虞销声匿迹的原因,肯定是想要去参加交换生项目没有钱,而奋起努力,越想越觉得眼前的许珞虞单纯可爱极了。 其实赵行舟的想法猜对了十分之七八,不过却没把许珞虞那份私心猜准。 “恩,确实有这个想法,毕竟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赵行舟立马又将他从姨夫张礼芳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给许珞虞:“珞虞这一次的交换生项目,听说比以往的更加隆重。因为有个大型的跨国集团,准备在宁大选拔人才,这个企业来头很大,那可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的。他们公司这一次合作的交换生项目,意向大多是金融类的专业的学生,因此你们院的竞争非常激烈。你如果有意向一定要多加努力,毕竟这家公司给的优待是减免一半的学费,已经非常丰厚了。” 第41章 没想到单单一个交换生的项目, 居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也是,比起后世来说, 现在的留学生也不只是单单有点钱就能够出去, 多得还是需要品学兼优,名列前茅。毕竟这是为数不多工薪阶级翻身的好机会, 也难怪名额会如此的走俏。 申请时间是下学期开学第一个月,倘若这个消息提前透露出去, 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对此的虎视眈眈。 毕竟单单去那些学校光学费都是十几万, 更别提什么生活费一类的,在她看来这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当然也有极个别的是公费出去交换的, 而这一类基本是众所周知天才型的人。 即便是金融院专业成绩前十的许珞虞也只能望洋兴叹。全免她争不了, 那学费减半的项目她还能奋起一搏。 不过能够这样财大气粗,许珞虞倒是好奇到底是宁城的哪家企业,挑了挑眉:“这家企业是?” “秦汉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 秦汉集团这个名字她倒是听过, 只不过许珞虞不是本地人,而也没到宁城多久,对宁城那些个大型企业知道的甚少。 除了当日她查过的君翰集团和霍氏企业, 其他的大多都略有耳闻, 根本没有详细了解过。 可是毕竟是关交换生一事,她自然不能有任何遗漏:“这家公司是?” 赵行舟对于许珞虞那肯定是知无不尽言无不尽,立马就开始详细的将秦汉集团的情况概述了一大段。 两人交谈之间,许珞虞这才明白这个秦汉集团原本是做轻工业起步的, 由于现在国内市场日渐饱满, 也动了转型的念头, 搞起了新兴产业。 思维开阔的大学生有利于集团创新思维的发散,于是乎秦汉集团便将目光投向了在校大学生身上。 一方面也做些资助上学困难的高材生签约公司的事,一边开始又将人才输出国外,学习高精尖的技术。 对于那些个学子来说,这本就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再说秦汉集团的薪酬福利那可是宁城远近闻名的好,这样的好机会摆在面前,自然都是争相恐后的。 于是乎许珞虞更是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力争能够拿到个半免的名额。 光阴似箭,时间如白马过隙忽然而已。 接近十二月的月底,期末考试如约而至,多亏了一个月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许珞虞准备十分充分。 一进考场拿到卷子那一刻,心松了小半。奋笔疾书而且越做思路越清晰,可谓是超常发挥。 最后的成绩拿下来,可比她之前专业前十的成绩好了不知道多少,一下就挤进了专业前三之列。 再想到赵行舟说得重点培育金融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考试结束后拍摄的筹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许珞虞作为代言人自然就得忙活着准备正式的拍摄了。 不同于以往,威尔曼这次拍摄要求选在了冰天雪地之中,许珞虞暗啐肯定是自己当日那组雪景照给了米歇尔拍摄风格的提示。 一直犹豫到底选那里的雪景,再三顾虑之下,趁着冬雪未散,容珩将拍摄地点选到了西北的荒漠雪原。 一行人轰轰烈烈就往雪原去了,可谓是声势浩大。即便是经费在大量燃烧,可是人霍氏有钱啊,烧得起。 西北的荒漠雪原,此时温度已经是零下二十多度,许珞虞这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要风度美丽了,裹了一身厚厚的羽绒服。 站在高地上,极目远眺,天色与雪色形成的鲜明的对接线,天空不同于宁城那开始有些灰蒙蒙的颜色。 此时雪原天空湛蓝,像是一颗通透的蓝宝石炫耀夺目,再俯身望去灰黄色的枯草点缀在厚雪之间,是不是露出些稀微的绿色,将生机又毫无顾忌的展露出来。 即便宁城也是大雪弥漫,可是比上这个西北的雪原,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这种来自于大自然波澜壮阔的美感,将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带去了一个干净的世界,享受着一份得天独厚的安逸。 工作人员早已经忙碌起来了,容珩负责着大小的事宜,吴珠作为助理更是忙的跑上跑下,至于身为代言人的许珞虞却只能坐在一旁等着化妆换衣服进行拍摄。 这一次前来,许珞虞特意将葛青带了出来,拍摄组不能带闲人,而葛青也只好用她助理的身份混进来了。 葛青此刻已经在雪地里释放天性似的打着滚,不同于许珞虞的出身,葛青自小被父母当做乖乖女教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提什么出去独自去旅游的事。 可是笼中的鸟儿关久了,对于世界对于外面的渴望也更加强烈。加上得知许珞虞要去西北雪原拍摄,葛青温柔冷静的性子在这一刻也突然心动了。 小半年来,她跟葛青的关系不知道好到了那里去了,葛青更是将她当做了最好的姐妹,许珞虞根本无法拒绝葛青这个简单的请求。 再说她对剧组的人都不熟识,而且容珩更是忙的头晕脚乱,根本没办法顾及自己,再加上到时候杨玉娆还要来拍摄,许珞虞更加坚定带上葛青这一想法。。 于是乎两人收拾好行囊跟上拍摄组坐上飞机去了西北雪原。 许珞虞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有时候她也想一人一屋一猫,独自隐居在山野深处,不问世事。 不过理智告诉她,像她这样野心勃勃不甘现状的女人,怎么能够满足于此。 没想到在雪地里打滚的葛青,突然而来朝远处的许珞虞冲来,手里还捏着个雪球团,趁着许珞虞晃神的时候,葛青一把将雪扔在了她身上。 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扔在了许珞虞的胸膛之上,那雪散落进了胸口,瞬间更加寒雪刺骨。立马将许珞虞的心神都拉了回来,抬眼一看就瞧见了葛青那张笑开花的脸。 瞅着许珞虞全然懵逼的模样,葛青顿时哈哈大笑。 许珞虞这边明白了缘由,精致的眉眼上佯怒:“好啊,青青你竟敢取笑我。” 说着许珞虞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就朝葛青扔了过去,不过许珞虞可没有葛青那一下的命中目标的厉害劲,一下落了空。 葛青见此更加得意了,又抓起一把雪又朝许珞虞扔了过去,还砸的很准,许珞虞于是乎又中弹了。 葛青更是得意极了,插着腰大声道:“珞虞没想到你这个学霸居然连扔雪球都扔不准。” 说着还伸出手比了中指以表不屑,许珞虞深知葛青隐藏的活泼已经出来了,觉得甚好。 葛青鄙视的动作还没有做完,就被一团雪球扑在了脸上,看着此时葛青满脸是雪呆愣的模样,许珞虞忍俊不禁。 还没得意完,就被这样一击,葛青隐藏在骨子里的小女生的天性被瞬间的激发出来,冷哼一声:“好啊,许珞虞你竟然敢玩阴的,看我不收拾你。”说着葛青抓了好大一把雪往许许珞虞扔了过去。 她当然不甘落后,当机立断也抓了一把雪朝葛青扔去,两人一来二去,乐在其中,就连着旁边接近的人都不知道, 此时趁着葛青半蹲在地上揉雪球的时间,许珞虞一个雪球就朝葛青扔了过去,准备来个出其不意,没曾想这雪球却偏离了预定路线,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一张俊毅的脸上。 那雪花跟俊毅的脸形成了显明的对比,此时的霍沧桥眼神的温度已经接近此时寒冷的天气。 葛青也看见这一幕了,立马停了下了所有动作不敢说话,此时的空气极为尴尬。 根本没想到,她一不小心居然就将雪扔在了霍沧桥的脸上。这个霍沧桥近一个多月的筹备期间都不见他现身一回,这拍摄组刚来西北,他就匆匆赶来了拍摄地。 这一个就算了,看清了霍沧桥身旁的杨玉娆等人。感情是为杨玉娆保驾护航的,她也打听了,霍氏跟杨氏有合作,两人走的近也是很正常的事。 平日里文文静静柔柔弱弱扮演多了,突然此刻的真实暴露无遗让许珞虞暗啐自己的不争气,立马将刚才的得意劲儿烟消云散,垂下头咬了咬下嘴唇朝霍沧桥开口道:“霍总,真是对不起。” 本来是听着一串欢笑声而前来看看,没曾想就闹出了这样的乌龙,霍沧桥顿时觉得有些难看,可是让他跟个姑娘家计较,未免又太有失风度,只好板着脸没说话。 “我说许小姐这一下可扔得真准。”杨玉娆看着平日里英俊潇洒的桥哥此时脸铁青还不能发作的模样,又瞧着许珞虞那小媳妇模样,立马出口讽刺。 许珞虞自然听出了杨玉娆话中的讽刺意味,这不就是在说她是为了引起霍沧桥的注意而故意为之的。 可是越是这样许珞虞越是保持面上那抹愧疚之情,欲说还休,让杨玉娆看似占了上风,实则落了下乘。 霍沧桥又不是傻子,他自然有自己的思维:“行了,赶紧去拍摄吧。”这话一出顿时让杨玉娆觉得有些难看,仿佛是她在欺负眼前这个娇弱的许珞虞似得。 毕竟霍沧桥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好又在心里给许珞虞记了狠狠一笔账,思索着怎样让许珞虞这个破落滚出模特界。 而许珞虞这边,仿佛像是如获大赦,她领着葛青就朝拍摄地跑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刻意的躲避着他。 胆小如鼠,霍沧桥觉得这个词用在许珞虞身上很合适。 忽而脑海里又闪过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以及那些个她细微的动作,望着远去的背影。心底冷哼一声,他有那么可怕吗? 事出突然,许珞虞来着葛青一边跑一边思索,刚才自己一番动作的巨细。 大致觉得并无不妥之处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容珩正在紧张的不喜欢各类的极为,这一次不仅是拍平面,还得拍广告。 吴珠一瞧见许珞虞走过来了,环顾四周的布置顿时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珞虞,赶紧准备化妆吧。” 两人微微缓了口气,葛青本来想问问好友会不会有什么后患的,没想到这一过来就立马准备拍摄了。 再说她现在的身份又是珞虞的助理,于是乎领着许珞虞就去了旁边简易的帐篷里开启换衣服化妆。 而霍沧桥杨玉娆一行人也走到了容珩的身旁。 第42章 西北雪原东南部的山区发现了稀土矿, 霍氏也想来分一碗羹,于是霍沧桥便问讯赶来。 再加上拍摄地跟发现稀土矿的地方也不过十几里路, 便顺道来看看。 稀土被誉为工业“黄金”,无论是轻工业, 重工业,农业, 高精尖的航天制造业,稀土都占了极大的作用。 而且国内稀土出土量又少, 堪称黄金价,利润高,回报大, 眼馋的人很多。 霍氏祖辈是挖矿业发家的,靠着雄厚的资本又跟上了政策做起了外贸生意,一跃成为了国内风声鹤唳的大企业。 不过一个大企业发家总是离不开政界有人,霍氏不过是站好了队而已。 “阿珩。”杨玉娆道。 安排杨玉娆和许珞虞共同参与拍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两个都是代言人,即便是系列不同, 还是需要两个人有所合作。 再加上许珞虞又是新人, 若是闹出了两人不合的消息,于情于理对于宣传造势确实不太好。 容珩张罗着机位的走势,听到了杨玉娆的话,立马停下了动作, 本想着给她点面子, 转头一望没想到霍沧桥居然来了。 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 迎了过去不卑不亢:“霍总您怎么来了?” “这边有事处理,我顺道来看看,准备的怎么样?”霍沧桥朗声道。 “差不多了,今天的拍摄任务是威尔曼秋冬系列,珞虞已经去换装了,马上就要开拍了。”容珩说道许珞虞名字的时候,明显看到了霍沧桥脸色不太好,而杨玉娆更不用多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也没想到杨玉娆这么早就赶到了,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提前来了?” “我可是专业模特,自然敬业。提前来看看场地,准备准备这很正常吧?”杨玉娆道。 提前来不过是为了看着许珞虞那个小狐狸精,免得她妄想了容珩。 这个许珞虞没有心机肯定是假的,她就不信这个女人无权无势还能够轻而易举在自己手里抢走威尔曼的代言,肯定是耍了什么手段。以为能骗得了别人,骗她?异想天开。 帐篷离着拍摄地不远,几个人的话也悉数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眼中闪过无数场景,如浩瀚烟波,如岩浆火海,她深知杨玉娆的早来并非她口中敬业二次,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珞虞好了。” 悦耳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看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收了收心神挂起一抹笑意:“青青谢谢你了。” 镜中美人,微微蹙眉,眼波间似有忧愁,在简易的灯光之下,美得不似凡人,倘若此时的许珞虞穿了身汉服,怕是会被认为是个误入凡间的仙女。 葛青眼里的许珞虞美得清新脱俗,以前只是被绝美的长相而惊艳,而现在越来越觉得可以反复揣摩这一份美,似乎渐渐开始有了股韵味,有了让人难以忘怀的气质。 不过许珞虞这不施脂粉的模样不比林黛玉的柔弱差多少,自然讨不得女人们的喜欢,多得都是嫉妒,当然好友葛青除外。 “我去叫化妆师来。” 许珞虞点了点头,葛青出了帐篷。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吱嘎吱嘎踩雪的脚步声,本以为是化妆师来。 直到帐篷被掀起,一张精致的脸在镜子离发射出现。 许珞虞才明白来者不善啊。 “许小姐。”柔媚的声音充斥在帐篷里,杨玉娆走到许珞虞身旁,居高临下。 俯视众生般的怜悯,许珞虞极其不喜欢这个角度,这种高人一筹的俯视,让她如坐针毡。 “杨小姐,你怎么进来了?” “我没什么不能进来,?毕竟我也要拍摄啊。 这话明显就是在在讥讽她夺走了威尔曼系列的代言,她若是听不出自然是傻子。 “杨小姐要换衣服化妆吗?”许珞虞问,面色如常,那精致的小脸上还微微带着一抹笑意,说到这里又立马起身将位置让给了杨玉娆。 巧妙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杨玉娆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许珞虞这恭敬的态度,倒也让她不好有一番发作了,顺着许珞虞的好意坐在了凳子上。 而此时葛青领着化妆师走进了帐篷里,一瞧见是坐着的居然是刚才说话态度讥讽的女人。 再看看站着的许珞虞,葛青顿时觉得珞虞肯定受了欺负,再看杨玉娆时,眼光就不那么和善了。 可是葛青向来文静惯了,没有姜悦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也是个有头有脑的人:“珞虞这位是?”。 “哦,她是跟我合作拍摄的另一位代言人,杨小姐。”声音软绵,并没有一丝的不妥。 望着葛青的眼神也愈加温柔,仿佛是在制止葛青任何不好的想法。 可是越是这样,葛青越能肯定珞虞是受了欺负的。闷闷道:“杨小姐好。” 虽然不能对许珞虞直接生气,可是对个小助理撒气也是可以的,杨玉娆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趾高气昂的模样,瞬间让葛青冷静的性子有些稳不住了,顿时脸上浮现了难看之色。 “好了,时间要紧。我先化妆吧,杨小姐不会介意吧?”许珞虞柔声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玉娆点了点头,那沉默的化妆师迅速摊开了化妆箱,让许珞虞坐下后,开始给她上妆。 杨玉娆自知没趣,便离开了帐篷跟霍沧桥汇合去了。 不多一会儿,许珞虞整体妆容已经大功告成,看着镜子里冷艳的自己,满意极了。 “谢谢你啊,我很喜欢。”真诚的话语,感染着化妆师。 化妆师也是见惯了各类大牌明星模特的刁难,自然有些惊讶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温和善良。 特别是在见识过杨玉娆的表里不一,大小姐脾气后,更是深深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简直就是天使。 化妆师也忍不住回了句:“恩,许小姐喜欢就好。” 随后许珞虞出了帐篷,毕竟是大牌,在保暖方面确实有些欠缺,再加上此时零下二十度的气温,葛青怕她冷,让她裹上了羽绒服。 一切准备就绪,霍沧桥也没有离开,在机位前坐着。 容珩控制着这个摄影,剧本许珞虞已经提前看过了,为此还请教了不少专业人士,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镜头里的许珞虞,一身耀眼的大红色礼服,行走在满天大雪之中。 远处是湛蓝的天幕,近处是苍茫的血色,配合着这抹红色,生出了一股璀璨夺目。 近了近了,看清了红裙女人精致的脸,纤长的睫毛,高挺的琼鼻,嫣红的嘴唇,加上白皙如玉肌肤简直美得不可万物。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的望着眼前美丽的女人,生怕破坏了这一份无与伦比的美丽。 每个人眼里都是惊艳,包括沉默寡言的霍沧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人间尤物。 将目光全部放在她的身上,半晌似乎一番计谋跃上心头,才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而十几里外的稀土矿地,此时被一众解放军包围起来。 这一支是驻扎西北进行野外军事训练的大型装甲部队,接到了上头的命令,在此保护稀土矿,已经驻扎了有半个月。 稀土矿本来就是国际上抢手之物,即便是交于几家公司开采利用,可是因为目前勘探结果证明,数量过于庞大,为了防止有心人,便让军队驻守以免出了岔子。 领头的军官,是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人,他是西北军区的少校尉恒修。 “修哥,咱们还得在这儿守多久?”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皮肤黝黑,长相稚嫩名字叫于扬。 于扬虽然小了尉恒修几岁,但是两人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关系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此时的尉恒修坐在搭建的军事帐篷里,手里则是手机,刚才铃声响了,接的命令,京城的专家和几个有资历的大型公司负责人已经往这里赶了:“快了。” 冷冷的嗓音传入了于扬的耳际,瞬间苦瓜脸稍微变的好了些。 本来军事训练都要结束了,可以回去休养生息,那里会想到会出这个岔子。 这里的条件又极具艰苦,天寒地冻,毕竟大多数兄弟都是南方人,对上这西北的严寒,都有些扛不住了。 “西北太冷了,兄弟们都有些扛不住了。”说着于扬面露苦色。 尉恒修黝黑的眼珠,微微一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让伙食堂,去县城给兄弟们买点羊肉,煮点羊肉汤暖暖身子。” 于扬就等着尉恒修这句话立马乐开花:“好的长官,小的这就去办。” 这可不比京城宁城,苦的要死,能吃上口肉那简直就是天赐福音,说着于扬就风风火火冲出去交代了。 第43章 苍茫的雪色, 雾霭浩渺。 说来也巧发现稀土矿地方刚好是个小镇周围,不过并没有那么多羊肉可以供上百号人吃。 但是离着县城也不算太远,大约有百来公里, 开车两三个小时也就到了。但是天冷地滑, 冬日里确实不适合来回跑。 西北又不比沿海, 条件艰苦,还是脱贫攻坚的重要阵地, 这小镇上也没几个条件好点的建筑物。 不过这些年兴盛起旅游业, 西北的雪原每年都有很多外来的旅客前来游玩。 零零碎碎也有了些环境稍好一点的旅馆,拍摄时间定了一个星期,本来要不了那么多的, 不过容珩精益求精,再加上风雪太大,赶着晴天的时间太少。 本来三天就结束的拍摄,也得延后一个星期。 再加上一群人又筹备了那么久,工作量又很大, 就当时给大家放松了出来旅游了。 一改之前拍摄大片时的优雅灵动,初识广告的许珞虞确实不太自然, 毕竟不是专业的科班出生。 在镜头里还是显得有些僵硬,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挺直胸膛,面不改色尽力维持自己的形象。 不过碰上的也是尽善尽美的容珩, 让许珞虞这一次的拍摄着实够呛。 衣服又单薄, 温度又低, 即便是化了精致的妆容, 依旧能出精致的脸上看出一丝苍白。 自古红蓝出cp。 杨玉娆穿着深蓝色的同系列裙,走到了容珩身旁,俯下身子朝着正看着屏幕的容珩道:“阿珩,我准备好了。” 两人都是签约的代言人,即便是代言系列不同,也必须要合作一把。 这个建议一出,大家都是举双手赞同的,不过这提出来合作的居然还是杨玉娆。 她能够不同意?于情于理都像她沾了杨大模特的名气,人家又主动帮她,她不搭理,还真是不知好歹。 若是霍沧桥提出来,她当然能够理解,商人逐利,宣传造势,带热话题,自然带来了更多的关注。 而杨玉娆这样刻意为之,不就是在为了突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模特,一个好歹也是国内一线的名模,居然莫名其妙在一起合作,而且代言的还是国际一线的奢侈品。 不知道有多少人大跌眼镜,这个话题一扩大,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窥探她这个十八线的小模特,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拿到这个代言的。 金主大腿,陪睡上位,人云亦云免不了一场非议。 所谓蝴蝶效应,从众心理,到时候煽动舆论,将恶评一边倒,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上前一把唾沫星子淹死她。 “恩。”容珩扫了一眼眼前的杨玉娆。转头朝在场的所有的工作人员道:“休息半个小时,等会准备下一场的拍摄。” 听到容珩的话,许珞虞松了一口气,提上了裙子缓缓朝休息的地方走了过去。 葛青却也没闲下来,拿上了羽绒服立马给许珞虞穿上,又将装着热水的保温杯递给了她:“冷吧?快喝点”语气柔和,极尽关心。 她早就被冻得没知觉了,嘴角都有些僵硬,却没忘回之一笑:“谢谢你啊,青青。” 瞧着单薄的许珞虞,葛青可没少心疼:“别说这些,赶紧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休息归休息,众人也没忘了迅速的调整器械,布置道具。 而许珞虞也没忘了拿出剧本,细细品读角色。容珩也是真能够想的,准备拍一段十分钟的短视频,大量投放,作为品牌的宣传片。 而且剧本给的简直是不走寻常路,反而是像在演一部电影。更没让她想到容珩不仅摄影,还学上了导演而且还拜了师,看来是拿这一次的拍摄练手的。 也对每个人都不应该一尘不变,总要挑战些新鲜事物,当然也包括她。 容珩倒也不担心杨玉娆,毕竟她也学过表演,最怕的是许珞虞不能好好发挥。 这个小短片大致说,两个女孩儿情同姐妹,本来是参加一场华丽的晚宴的,没想到两人一觉醒来竟然出现在了荒野雪原。 漫无目的到处找有人烟的地方,却没想到暴风雪突然来临,两人走散了。 期间发生了些不同的故事,两个人相继遇到同一个男人,并且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不过最终男人选择了蓝裙姑娘,红裙姑娘因爱生恨,男人和蓝裙姑娘结婚的当晚,放火烧死了两人。 最后红裙吞下骨灰而死。 至于人设,红裙的她张扬美丽,而蓝裙的杨玉娆纯洁善良。 啧,这个人设还真是跟她不符。 不过这个故事确实还不错,突出了威尔曼这一系列绝望而孤傲的爱。 太有冲击力了,虽然感觉会很招人骂,可是这种绝望的爱简直太棒了。 西北雪原的戏份大概只有一分钟,容珩也算预算好的,顺路拍几套时装大片。 至于后面的戏份会来回奔走,本来跟杨玉娆约了后天开始,没想到杨玉娆提前来了,既然早到了就速战速决吧。 “一场一镜,action” 苍茫的雪色之中,两个漂亮的女孩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失在迷茫的雪原之中。 显眼的颜色,美丽的面孔与周遭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预示着华丽背后的荒芜。 望远方是往不尽的边际,根本找不到人影两个人眼神充满了惊讶,她们苦苦寻求着生路,可是漫无边际的雪原让她们的内心更加的冰冷,逐渐的变为了恐惧,再后来变成了绝望。 渐渐气氛烘托出来了,两个女孩已然入戏,绝望挣扎毫无保留。 人性的种种弱点都暴露出来,吵架,憎恨,抱头痛哭。 一场暴风雪突然而至,她们彼此依靠相互取暖,大雪根本不接受她们的苦苦哀求,将两人掩埋在大雪之中。 一个露出了一抹红色,另一个则全被掩埋。 “ok。”容珩大声道。 许珞虞这才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没曾想还没站稳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顿时反应过来,顺手拉了一把,顺顺利利压在了杨玉娆身上。 虽然是雪地,可是身上毕竟压了个人,杨玉娆内伤都要憋出来了。 “对不起,杨小姐你没事吧?”歉意挂满了,脸色也万分抱歉。 而容珩看到这一幕立马也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吧?”说着伸手拉起了许珞虞。 深知杨玉娆对容珩旧情未了,这一番她也是在没有必要再多添一笔帐了。 “容学长,杨小姐好像伤着了。”许珞虞皱了皱眉,脸上的歉意更深了。 容珩这才注意到了雪地里躺着,脸色有些难看的杨玉娆,这才伸手拉了一把,又顺便朝不远处喊到:“杨小姐的助理呢?快来帮忙。” 杨玉娆的确受了伤,虽然不是什么皮外伤,被压着了心肺,淤青了好大一块,疼的眼泪花都要流出来的,又看见容珩出现了。 泪水见机,哗啦啦的宣泄出来,哭得好不可怜。 而后杨玉娆被容珩一个公主抱,抱在了怀中,享受着来自前男友的关怀。 接着被着一群人风风火火送走了,幸好一遍就过,瞧着杨玉娆这架势非得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不可。 不过转念又想,即便没有顺利整到她,能够得到容珩的关切,大概也能让这个杨玉娆消停一会了。 容珩也没忘记交代后面的事情,先上了车送杨玉娆去看医生,至于剩下的人,就按部就班回旅馆休息。 拍摄地离着旅馆也不远,五六里的地,加上天色还没有黑,葛青就拉着许珞虞散步回宾馆。 葛青家庭情况还不错,入手了单反,非不让许珞虞卸妆,换上了羽绒服,两个边拍边聊朝旅馆走去。 接近晚上了,夕阳笼罩着整个雪原,染成了晚霞的景色,此时的霍沧桥一行人已经在矿地附近的临时办公楼里。 “尉长官好。”说话的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你是?”尉恒修问。 霍沧桥递了一张名牌给了尉恒修,扫了眼烫金了几个字顿时明白了。 “是霍先生啊。”尉恒修自小在长大并没有商人的奸诈阴险,圆滑世故,对于商业其实也没太多好感。 话语也比较冷清。 “这一次,我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的。我能够去看看矿地嘛?” 本来就是国家招投的项目,尉恒修自然有这个义务领着霍沧桥去看看。 “当然可以。”说着一行人就朝着矿地走去。 葛青调了个远焦距,镜头里出现了好多穿军装的兵哥哥,顿时惊讶起来朝着许珞虞开口道:“珞虞快看,有当兵的。” 隔着远了些,许珞虞看不清楚脸,不过穿着倒的确实军人装扮,按理说这里不应该出现军队的啊? “哇,是霍总。”焦距准了,葛青也看清了霍沧桥的脸,慢慢移动又看见旁边身穿军装男人的脸,侧脸的角度非常的想一个熟悉的人:“等等,是教官。” 教官二字映入心底,许珞虞脑海里此刻已经浮现了尉恒修那种冷峻的面容。 立马拿过了葛青手里的相机,此刻清晰的脸庞进了许珞虞的视线里。 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再见了。 仿佛是感知到有人在窥探自己,尉恒修立马朝许珞虞的方向望去。 虽然隔着远了,可是这种对视的感觉强烈的充斥着心。 熟悉感爬入了尉恒修的心底,远处约莫是两个女孩,军人的直觉这样贸然出现的人,肯定有问题。 “霍总稍等一下。”尉恒修准备一探究竟。 不等霍沧桥反应,尉恒修大步朝许珞虞葛青这边走了过去。 “珞虞,他朝我们走了过来。” 其实尉恒修算是她认识最单纯的男人,至少在男女关系方面。 她当日不过为了多为自己开辟点路,多找几把保护伞而已。 那时候的她,还洋洋得意。可是如今的她心境变了大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尉恒修。 而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第44章 晴空之下, 雪花在空中飞舞,旋转。 鹅毛似的散落人间,风起了雪大了, 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尉恒修一身深绿色军装,身姿笔挺,帽沿上已然星星点点,风雪之中长腿阔步。 逐步朝许珞虞靠近, 近了近了。 黝黑的眼珠里微微有些星光, 冷峻浩然的脸上神色又惊讶转而变为了惊艳。 他眼里, 漫天大雪之中清丽柔美的女孩现在不远处, 大雪亲吻着精致的脸颊,白皙的颜色化为了雪景之中,纤长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 嫣红的唇色晕开了一抹惊艳。转而化为了黝黑眼眸里丝丝眷恋之情。 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眼前的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许珞虞屏住呼吸, 静静望着走来的高大英俊的青年男人。 军装笔挺, 英姿飒爽。 尉恒修站在了她俩的面前, 葛青睁大了眼睛, 终于肯定了刚才的答案,立马开口道:“尉教官, 没想到真的是你。” 如平地一声惊雷, 惊醒了尉恒修的浅思, 目光放在说话的女孩身上, 葛青穿了身藏青色的羽绒服, 容貌不及许珞虞的惊艳,却也算别有一番韵味。 而她得话顿时让尉恒修明白,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将名字跟人对上了号,口吻有些不肯定的猜测:“葛..青?” 没想到高冷的尉教官还记得自己,葛青脸上喜悦之色溢满,立马回道:“是的,我是葛青,这是许珞虞,教官应该记得吧?” “当然记得,许同学伤好了吧?”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往这方面靠。 时令变迁,有些东西的确会改变,再者他后面的日子也没有跟她再联系过。 本以为电话号码就给了她,也许会收到她的问候。可是他等啊等啊,却一直都没有等到过,直到亲眼见到她被人欺负,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却只能暗淡的从人群里默默退开。 有时候怀疑那曾经的微红的脸颊,是不是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而梦醒了,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了。 “尉教官,好久不见。”许珞虞的语气温温柔柔,眼神平淡看不出一丝过多的情绪。 尉恒修反复搜索,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丝的涟漪。 “许珞虞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尉恒修的声音有些生硬,事尽变迁,始终还是觉得淡了点。 此时的许珞虞深不知,自己给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男人心里留下了如此多的期盼。 “我来雪原拍摄的。”说着许珞虞正式打量着眼前的尉恒修。 四个月未见,眼前的尉恒修一身军绿色的套装,身量极高,又披着件军大衣,虽然有些臃肿却丝毫没有影响过他的帅气。 反而生出一股浩然正气,许珞虞暗自想果然当兵发就是不一样。 虽然军大衣遮住了肩部的军衔,可是瞧着尉恒修不同于军训时普通的军服打扮,明显看起来精致了不少。 通俗来说,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地位的,而且估计还不低。 这个结论的得出的原因很简单,虽然隔着大约有七八十米远,她拿相机对焦的时候也看见了尉恒修跟霍沧桥两人在对话,而且霍沧桥的态度还很恭敬。 周围也是一群解放军,不过装束跟尉恒修又有区别,于是这样判断出来,果然当日她没有看走眼。 “拍摄?”常年久在军队的尉恒修,也算跟社会小有脱节,追星这一类的根本与他相去甚远。 “是啊,珞虞现在可是是一名专业的模特了,今天就是来这里拍摄的。”葛青解惑道,语气中还带着骄傲。 说到这里,许珞虞有些微微紧张了,于普罗大众来说,模特确实是个光鲜亮丽,受人追捧的职业。 她要是没有记错,尉恒修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坐上了军官的位置,自然身份绝对不一般。 她似乎都能够想到,眼前这个尉恒修肯定是某个军区司令家的小辈儿,放进军队里继承磨练,准备往后继承家业的。 虽然感觉有些梦幻,不过按照华国人子承父业的传统来说,倒也非常实际。 两千多的封建帝制,家国天下。早就将这些传统文化溶于了华夏人民的根骨之中。 随着国家发展,阶级的形成,未尝不是历史的重演? 不过是被扣上了大同社会的幌子,倘若几十年前老头没送儿子去战场,儿子没有死在敌人的炮火之下,估计现在的华国估计也跟南朝鲜不差分毫,当然这是后话。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她目前这个身份,肯定对于尉恒修这样家庭成长背景所看不起的。 越想就觉得心慌,这个社会权钱交易,官商勾结,即便是十年后的反腐倡廉,何尝不是一场肃清运动? 那个干大事业的背后没有在政界站稳脚跟的?所谓的华国首富背后在政界没有人?确实不太可能。 现在的她还不能想这么远,她还是个平头小百姓,可是只将目光放在眼前,活在当下,总是觉得碌碌无为,虚度光阴。 未雨绸缪才是千秋计,若是爬的高了,肯定会涉及跟政府官员打交道,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过更蛮横的还是拿枪杆子当兵的。 于她而言,即便是此时尉恒修也许职务没有那么高,可也不失为一个打入圈子的突破口。 想到这里,许珞虞的思路更加清晰了,也更明白该如何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相处了。 尉恒修眉头一皱,他虽然常年在军队里扎根,可是自小也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里面的人也不是各个都是精英老实人,也有纨绔子弟,毕竟家大业大,免不了游戏人间。 野模车模,不入流的也见着过那些纨绔说过,一句话来说就是卖肉的,几个月前那抹娇羞还历历在目,实在没办法将这样清纯的女孩往那样不堪形象上带,尉恒修表情有些生闷:“什么模特?” 顿时许珞虞明白过来了,想必这个尉恒修身边也有哪些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不然也不会露出这个表情。 虽然能确定尉恒修身份不一般,可是到这里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一开始选择靠做模特来快速累积金钱,顺便在圈子阶层临界点看看上层人花样百出的真实嘴脸。 许珞虞绞尽脑汁柔声,想了半晌道:“就是拍拍杂志封面的模特,对了我上次还拍过军号的封面,尉教官应该没有看到吧。”说到后面语气就几不可闻了,而此时许珞虞眼神里似乎有些失望。 军号杂志,作为国内最大的军事类杂志,受用面很广,加上这里面推陈出新,而且风格也是非常入流,与以往那些个内容乱七八糟,甚至以□□人的杂志来说,军号简直太良心了,因此倍受广大军事爱好者的喜爱。 名气如此大,尉恒修自然有所耳闻。 许珞虞虽然做了模特,可是只在拍杂志广告方面,而且非常的有底线。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想为以后自己的光辉形象留下污点。 这不就刚好用上了,她还记得当时经纪人拿下这个杂志拍摄时,还炫耀着跟她说,这可是官方认定的好杂志,拍了那可是好出处多多。 果不其然,尉恒修神色恢复了正常,许珞虞这才松了口气,反问道:“尉教官,你在这里干嘛?” 深知这两个女大学生背景干净,尉恒修的口风也松了些:“上面下的命令,派遣我所在部队驻扎这里,完成任务。” 口风虽然松了,可是也是含含糊糊,不过联系到刚才霍沧桥的出现,她也半知半解懂了些。 毕竟霍氏企业好歹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看来有国家级的业务合作要谈,怪不得让军队驻守。 “原来是这样啊。” “恩,你们准备去哪儿?” “拍摄地方没多远,我跟青青约好一起散步回旅馆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尉教官了,尉教官是不是把我跟青青当做危险人物呢?” 说到这里,许珞虞有些俏皮的看着尉恒修,唇色如艳,桃花眼里星星点点,饶是动人。 连着尉恒修这个木头疙瘩在冰天雪地之中也不免脸颊微微发红,深知自己怀疑错了,转而也多亏他的敏感,不然也不知道两人何时才会再见面。 “算我得过,要不请你们吃饭,今天晚上部队里做羊肉汤,就当我赔礼道歉了,”尉恒修越说越觉着尴尬,有些无处安放。 再次望上那双澄澈的眼眸,看着那温柔的笑意,心里开始有些打鼓,平日里风风火火打兄弟们走南闯北,刀枪弹雨也没有此刻的紧张。 许珞虞暗啐,这不是正和我意嘛,顺道她还能探探这个尉恒修究竟是各种来头,即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军训教官,还能作为执行特大命令的领头人。 可是她却不能有任何表现,将目光放在了葛青的脸上。 西北雪原的羊肉汤的名声那可是名扬四海,断然不能跟美食过不去,再说这人民子弟兵又不是假的,跟尉教官也是接触过的,自然明白他为人的正直:“好啊,那就多谢尉教官请客了。” “那好,我这边还有事忙活,你们先回去旅馆收拾收拾?到时候我让我兄弟旅馆接你们。” “好的,在不远处镇上的喜来旅馆,那尉教官晚上见。”葛青答。 “好,晚上见。”尉恒修的语气明显轻快了许多。 大雪漫卷,远路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军绿色的背影也越来越远。 “珞虞你说尉教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看着尉恒修走远了,葛青这才开了口。 “怎么会?” “我可看见了,刚才尉教官虽然跟我说话,却偷偷看了你好几眼,眼里还深情款款,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尉教官有一腿?”不用于以往,现在的葛青就像释放天性一般。 许珞虞自然不能告诉葛青,这是她初出茅庐时惹得情债,并且还想要再勾引一把。 于是闭上了嘴,但笑不语。 第45章 西北雪原历地处偏远,因此自然景观都保存的非常完好, 又处在板块交接地带, 分部着大量的温泉, 而且西北高山, 终年积雪。 大量的盐碱湖, 成群的野生动物在这片土地分布。 随着国民收入的逐步增加,兴起来西北看雪滑雪泡温泉的风潮, 于是乎来自全国旅游的游客都朝西北涌了进来。 不过西北人民生活质量确实有待提高, 西北省十二市,其中就有八个还在脱贫线上挣扎。 但旅游资源确实非常走俏,国家大量的资金注入西北, 特别是在景区建设之类。 杨柳镇在西北省的雪原市的西部, 这里西有雪山草地, 北有温泉牧场, 自然风景特色多, 非常适宜旅游。。 而摄制组所住喜来旅馆在杨柳镇开了有三五年了,加上条件稍比外面的小旅馆好得多, 自然成为了一众前来杨柳镇的首选。 喜来旅馆,是个五楼高的低层建筑。后面围着个四合院似的建筑,楼上住人院里吃饭。 许珞虞葛青回到喜来旅馆,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个时节恰逢旅游旺季, 旅店的房间也比较紧张, 加上摄制组也有二十几号人。 于是乎两人一间, 倒还能凑和。 矿地周围,先来的资源勘探组的已经把稀土矿的样本拿了出来。 霍沧桥瞧了瞧成色,的确不错仅仅肉眼来看,比较纯了,更别说专家组仪器一测,估计非同凡响:“确实不错,不过就不知道上头安排了几家公司来看?” 眼前这矿地简直就是金山银山,霍沧桥虽然想一人独吞,可也明白这当官的也不是傻的,霍家吞太多,肯定吃相难看,到时候啧说定遭遇一场无妄之灾。 霍沧桥做事向来稳重,更不糊涂。 不过这块金山银山大蛋糕,若是能多分点未尝不是件好事? “京城的宋家,海港的孙家。”尉恒修答。 宋家上一辈是捐了钱,嫡系分支在京城混得了不大不小的官职,恰巧这官职不多不少还正好有些重要。 至于海港的孙家是矿业发家,移居海港势头前些年还算一片大好,自从政策变了,也出现了颓唐之色。 这两家虽然看似身家颇厚,不过子孙这辈没能有几个拔尖的,于霍家而言不足畏惧。 平日里一向沉稳的霍沧桥,这时候也算有了丝得意。 “梁书记呢?”霍沧桥问。 “梁书记在京有事就暂且不来了,投标的事等你们听了专家组的意见后,再来京跟他讨论定夺。” “那就麻烦尉少校了。” “这是应该的。” “既然其他两家公司还没有来,那到时候都到了,再谈后面的事吧。”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霍沧桥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立马就有了告辞的意思。 “也行,到时候我通知霍总吧。” “那就麻烦尉少校了。”说完霍沧桥就离开了矿地,尉恒修自然不予挽留,他还算着时间去请她吃饭。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尉恒修平日里刚毅冰冷的脸微有了丝笑意。 “兄弟们准备收拾换班,去吃羊肉。”这矿场大,有一里多巡岗放哨基本三班倒,他们这一六十几号人,分成了三个小队替换着来。 不过兄弟几个也暗想,他们这些个上阵杀敌的解放军居然干起了保安的事,也真够憋屈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为人民服务嘛,毕竟这矿一开采,西北人民也会受益匪浅,说不定还能脱贫致富,想想哥们几个顿时觉得浑身有劲。 于扬进城买了五头大肥羊,现宰现杀,吩咐伙食堂师傅后,就准备去矿地找尉恒修,炫耀炫耀,没想到就被尉恒修叫去喜来旅馆接人。 心里可是千万般的不乐意,他这凳子还没有坐热火,就又被使唤了。 等会就要去尉恒修那里吃晚饭,许珞虞到了房间卸了她这一脸冷艳的妆容,露出了干干净净的眉眼,尉恒修不比其他人男人,涂脂抹粉这种事于他而言,那简直就是减分。 这当兵的男人,在欣赏美方面大多数应该都是以素静淡雅为美。 不然尉恒修在听到她是做模特的时候,那有些异样的神色是做给谁看的? 想到这里,许珞虞只简简单单抹了点面霜,擦了点口红,换了身淡青色的羽绒服。 忽而又想起了尉恒修遮住的军衔,立马掏出了手机上百度查询,将华国的军衔反复看了好几遍,牢记于心后这才收回了手机。 在听见葛青那声“珞虞,尉教官的人来了。”方才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在镜子里细细打量自己好几眼,觉得没有任何遗漏才放心大胆下了楼。 于扬还真没想到,本来眼前的葛青已经让他这个常在和尚庙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大吃一惊了,本以为眼前的葛青肯定是嫂子,而等着许珞虞出现在他面前,惊艳了他好几眼。 前前后后打量,围着许珞虞转了一圈,而许珞虞被这样的热切打量,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双颊微红。 在于扬打量她的同时,许珞虞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个头,长相略显稚嫩的青年军人,一扫军装上的军衔。 一杠三星,她刚才查过,这隐约应该是上尉的军衔,而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既然是尉恒修派来的,那么尉恒修的军衔肯定更高。 本以为尉恒修应该只是大家里有些势力放进军营的,怕是没有自己想得这样简单,毕竟这军衔在他们这个年纪,确实厉害了。 而这样一来更加确定于扬心里,这是他们大嫂的念头,这娇羞的脸色分明就是…… “是大嫂吧?”于扬也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至少对于他兄弟尉恒修这颗万年老铁树的点点桃色来说是这样的。 一听于扬这话,许珞虞脸更红了:“不是的,我叫许珞虞,她叫葛青,我们是尉教官的学生。” 学生?眼前这两个漂亮的姑娘会是他那个榆木脑壳兄弟的学生?说是他于扬的学生还有得信,至于尉恒修的还是算了吧。 不过尉教官? 于扬想到了,几个月钱战友老刘退役,本来在退役前准备去一个大学的当教官的,没想到受了伤躺在医院,教官那边实在临时挤不出人手,老刘这才拜托了尉恒修。 怪不得他兄弟,交代自己好好操练弟兄们,而自己消失了半个月,想不到竟然跑去了大学里当教官。 没想到这一去还再大学里勾搭了个清纯的女大学生,这个尉恒修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简直厉害得不行。 是他小瞧了老尉,毕竟也是京城纨绔堆里的,风流还是沾染了些。 而这下全当做自己大嫂害羞了,毕竟不远千里来西北看大哥也是不容易,顿时眉开眼笑道:“大嫂,走走走,咱们去吃羊肉。” 说着于扬的热火劲儿也起来了,一路上调查户口似的。 终于到了驻扎地的食堂,尉恒修本来是准备亲自去接许珞虞的,可是又觉得自己说了让别人去接,终究脑袋没有转过这个弯。 军营里本就是和尚庙,那里看过什么女人,再加上他们这只精英部队,那可是常年不着家的。 别说女人,小女孩都不见几个,常年陪着他们的都是些母蚊子,母蟑螂,对于母蚊子,这些兵蛋子也是倍加珍惜的。 毕竟好歹也是个异性。 这两个漂亮的女孩一进食堂,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听副队吆喝这是尉哥的客人,这才收敛了不少。 不过这些个兵蛋子眼神可谓是目光灼灼,他们那里见过什么漂亮女孩,还是如此漂亮的,这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仙女。 有些大胆的都吹上了口哨,许珞虞和葛青那里见识过这个阵势,立马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一时间,食堂里热闹极了。 直到一个挺拔好大的身影出现。 “干什么的,赶紧吃饭去。”磁性的嗓音,厉声道。 顿时四下分散,各回其位,顿时安静极了。 尉恒修这才上前,嗓音微微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许珞虞这才缓缓抬起头,肤白如玉,双颊微红,一双桃花眼里泛起了丝丝涟漪。口吻柔和:“没事的,尉教官。” “哟哟哟,尉教官,好一个尉教官。”于扬一旁乐呵呵开口,一脸调侃的看着尉恒修。 简直哪壶不提提哪壶,从尉恒修这个角度已然看见了许珞虞脸上的局促。 “于扬,今晚你值夜班吧。” 于扬顿时能感受到,尉恒修眼里的冷箭,立马哆嗦了一下,他刚才太得意了,竟然忘了这个榆木脑壳还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哈哈哈,尉哥我还没吃饭,你们慢慢聊,我去吃饭了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扬虽然喜欢看热闹,也犯不着自讨苦吃。 打发了一群人,尉恒修领着许珞虞葛青进了食堂的内间,这是特别准备接待领导来宾的地方,平日里尉恒修都是和着兄弟们在大食堂里吃的。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他这群兄弟的确够不理智的,还的好生训练训练。 军队的伙食还算不错,味道而言,加上特意开得荤,这圆桌子上摆放了七八个菜,当中是一锅羊肉汤,瞬间一室飘满了羊肉汤的香味。 “坐吧。” 许珞虞葛青坐了下来,于扬一下又溜了进来。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抓一抓尉哥的把柄,再者尉哥这榆木脑袋,估计也不能成事。 “你怎么进来了?” “这不是菜多,我怕你们吃不完,浪费了就进来帮你们。”说完于扬朝三人嘿嘿一笑。 许珞虞见了轻笑一声,这蹩脚的理由也能用得出来,这于扬还真够单蠢。 “嫂子你笑啥?”于扬见此问道。 嫂子一词蹿进了尉恒修的耳里,虽然乐意于扬这么叫许珞虞,可是又觉得不合时宜。 毕竟两人八字没有一撇,立马冷声打断:“别乱叫,她们只是我的学生。” 瞧着尉恒修的严肃的神色,也不像作假,于扬心里卧槽,感情尉哥还没有拿下这么漂亮的大嫂? 不过这架势,尉哥绝对老树开花了,这姑娘也肯定对尉哥有意思。不然不远千里来西北看尉哥干嘛? 于扬那眼珠子转溜了好几下,顿时就路觉得自己思路清晰,这不就是缺了个机会嘛? 没事尉哥傻,他可不傻。 “许小姐,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于扬是尉哥的好兄弟,你们来西北看尉哥真的是太辛苦了,在这里多待几天,我给尉哥放假,让陪你们去玩几天。”于扬说话,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尉恒修出口打断:“于扬,她们是来工作的。” 什么工作?不是说了是女大学生嘛?难道还不成到西北做寒假兼职,这不是在逗他玩嘛? “不会吧,西北这地儿鸟不拉屎的,有啥可工作的。” 越说越乱,眼神时不时望许珞虞尉恒修身上打量了很久,就连着葛青也看不下去了:“在西北拍广告。” “哇塞,许小姐是明星?” “不算是,只是个小模特而已。”许珞虞神色自然,不像说假话。 不过模特一词让于扬有些如梗在咽,不会吧?未来嫂子是个模特,怪不得把尉哥拿下了。 肯定用美色迷惑了他单纯的尉哥。 再看许珞虞的时候眼光就没有那么和颜悦色了,在于扬眼里这个模特那就是不入流的外围女。 再将这样干净纯真的容颜与模特联系在一起,于扬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尉恒修早就察觉了于扬的异样,道了句:“拍战色的。” 于扬目光一变:“战色?” 许珞虞点了点头,刚才于扬的异样她没看出那才是真傻子。 “战色好啊,那一期啊?我去支持支持,我和尉哥回京城去买个一面包车。” “淮海战役专题那期。”许珞虞思索了一会柔声道。 “行了,赶紧吃饭吧,饭菜都要冷了。”尉恒修开口,这才将于扬心里的激动压了下去。 许珞虞自然高兴尉恒修话,她那点中国近代战争史如果再跟于扬扯下去,真生怕于扬再说点莫名其妙的,她那点墨水肯定不够用啊。 暗下决心回了宁城,一定多加了解军事方面的知识,也能开阔点共同话题,不是嘛? 第46章 军队里有军队里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不过本就是请客吃饭, 没在饭桌上话家常却也不太符合华国人历来的待客之道。 于扬本来还想多问些什么的, 每每想要开口就被尉恒修冷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硬是憋了一肚子怨气,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尉恒修官大一级压死他呢? “尉教官,你们还要在儿驻守多久啊?”许珞虞旁敲侧击问道。 “可能十天也可能半个月,这具体的看看上头的指示吧。”尉恒修道。 于扬一听, 有戏啊都在问待多久了:“珞虞妹子,我们在这儿还要待的不少时间, 你们要是喜欢羊肉,可以多来,尉哥请你们吃羊肉, 对吧尉哥?”说着于扬朝尉恒修眨了眨眼。 此时的于扬贼眉鼠眼的, 看的葛青不由的快要笑出了声。 尉恒修,当然愿意多与许珞虞来往, 可是他脸皮薄, 只能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 这样的尉恒修可是于扬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的,立马抓着苗头:“珞虞妹子,可要常来,对了杨柳镇北边有个温泉小镇, 那里有家不错的五星级温泉酒店, 过几天尉哥能休息了, 我跟尉哥开车带你们去怎么样?” 于扬见缝插针, 一听到温泉二字。 许珞虞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润,泳衣坦诚相见,一连串的思绪涌入脑中。 只能表现得更加的羞怯。 “瞎说什么。”尉恒修呵斥着于扬。 于扬可不管尉恒修的威胁了一心一意想要撮合尉恒修这个千年铁树,嘻嘻哈哈道:“那里的温泉可是纯天然的,我就去过一次,真的是太棒了。” 于扬描绘的栩栩如生,葛青听得津津有味。 许珞虞暗暗扫了眼尉恒修,两人刚好一对视,她立马别过脸,不敢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眸。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嘛?”此时的葛青早就陷入了于扬勾勒的天然温泉浴之中了。 “那可不是,这可是纯天然的温泉,去泡泡对身体可好了。而且酒店又是五星级的,服务态度又好,是个好去处。” 葛青早就听得心意阑珊了,早就不复往日的冷静,绵软。 “珞虞,我们找时间去吧。”葛青朝许珞虞开口,眼神中带着希翼。 “珞虞妹子,去吧你们来西北真可以玩玩的,就当陪我们放松了吧,我跟尉哥都在这里快待了两个多月了,简直太惨了。”说着于扬还卖起惨来,可怜巴巴的。 她要是一口答应了,肯定落了下乘:“恩,这看剧组的时间安排吧。”说着许珞虞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于扬神知自己哄骗不成功,顿时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而尉恒修的眼眸似乎有些冰冷:“赶紧吃吧。” 饭桌上四个人各怀心事,许珞虞虽然用餐举止优雅,不过也在偷偷观察着尉恒修的动作。 尉恒修吃饭干净利落,即便如此也保持着良好的优雅性,虽然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能不太合适,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出他良好的教养,这根本不同于她这个半路出家之人。 人家是浑然天成,游刃有余,而她虽然表面功夫都是足够的,不过确实时间短了,火候还不太够。 于扬这小子别看着话唠,性子还有些吊儿郎当,可也是正经军人家庭出身,规矩方面也是响响当当的不错。 最直接表现出一个人本质的,还的看吃饭。 这世间还少了那些看起来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人吃饭的时候丑态百出嘛? 一个良好的教养和品质都在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来。 普通人输的也不过是教养方面,不得不承认七十年代末大改革时期,确实诞生了许许多多的暴发户。 这些人富了起来,一开始穿金戴银,恨不得告诉别人自己有的是钱,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风气的转变,又开始追求什么文房四宝,标榜自己是世家门第,可谓是随波逐流。 这种土豪的小孩,不敢全说都是贬义的富二代,不过也有十分之六七。 而反观真正的书香门第的世家,即便是家道中落,可也不会流落于社会低层。 长久以来,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家规家训,印刻在每一个后辈的身上,这种与与生俱来,且时刻被言传身教的文化,在人生发展道路上的作用会越来越明显,最终再次让整个家族兴盛。 当然也有个例。 改朝换代,总会让一小部分市井小民崛起,他们赶上了社会的大潮,用劲一切手段积聚财富,而这一类大多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清醒明白怎么才能够真正的现在世界百分之一的行列之中,他们用尽心机爬了上去,然后刻意将后代培养成书香门第之家,一代一代打入圈子最终完成逆袭。 可是这样突破圈子的黄金时代早已经随风而逝阶级固化,门槛高得无法企及,甚至根本就看不到。 总有些女孩做着春秋大梦,幻想着能有又有钱又帅的王子来挽留她悲惨的人生。 可惜她们忘记一个点,白马王子救得可是公主白雪。 每每想到这里许珞虞总是自嘲自己所作所为所想都是自不量力,可是上天既然给了她如此的美貌,还有一个尚且还算机灵的大脑,让她怎么能够没有滔天的**呢? 这刚一暼,两人的目光相接触的一刹那,许珞虞立马慌忙的垂下了头,瞬间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丝丝羞赧。 看见那抹绯红,尉恒修才赶忙别过头,以免再惊着单纯的人儿。 饭局之上暗波流动,于私心而言,她还想要一些意外之喜,于是乎又偷偷朝尉恒修望去,直到被于扬抓住,朝她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又见着于扬望了眼葛青,她这才收回了视线,默默吃饭。 果不其然,饭吃完后,小憩了一会。 便准备告别了。 于扬也没闲着朝三人开口:“尉哥,我送葛青,你送许珞虞回去吧。” 葛青本来就觉得尉教官喜欢珞虞,再看到了那些解放军对尉恒修恭敬的态度,瞬间也明白这教官肯定是个军队里当官的。 适才饭桌上两人的互动,她虽然没出声可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既然郎有心妾有意,何不凑和一番?好歹尉教官也是个当兵的,肯定能保护娇弱的珞虞。 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极了,于扬也是心急的,拉上葛青就立马大步离开了。 才一会两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许珞虞精致的脸上微微有些诧异,朝尉恒修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尉恒修虽然是榆木脑袋,可是也明白是自家兄弟在促成自己的好事,机会大好。 “大概,于扬跟葛青有事说吧,走吧我送你回去。”尉恒修虽然脸色如常,作为老实人从来不说谎的他,在面不改色之下早就紧张的很。 “哦。”许珞虞脸上闪过失望之色,不过瞧着她也没多想,尉恒修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门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风呼啸的刮过,沙沙作响。 尉恒修望着单薄柔弱的许珞虞,此时许珞虞小脸有些苍白,整个人娇小可怜,眉眼之中闪过心疼之色,立马柔声道:“等我一会儿。” 许珞虞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就看着尉恒修高大的身影飞奔出去,逐渐消失在雪中。 只剩许珞虞一个人站在食堂的大门口,她静静地望着门外的景色,此时街道旁的路灯已经点燃了,昏黄的灯光透过洁白的雪花,将雪的颜色染为了橙黄。 天地之间,冷清的可怕,路上早已经没有了行人。 唯有寒风呼啸,如刀子一般割裂着她柔嫩的脸颊,生生的疼,她使劲搓了搓手瞬间捂上自己的脸颊,温热触碰着寒冷,微微觉得稍微好了些。 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远方,终于军绿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眼前,越来越近,她仿佛是迷路了孩子找到了归属,那双桃花眼里似乎还有雾气,不过幽幽然看不大清楚。 终于那张略显委屈的小脸清晰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怜惜之意更甚:“你怎么没进去等我?” 许珞虞的语气甚是委屈:“是你让我在这儿等你啊?。”连带着那精致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倔犟的亦如初见,尉恒修不自然的往许珞虞受过伤的脚踝看了去。 叹了口气:“你啊,还真倔。”疼惜怜爱之意刹那之间充满了周遭环境。 尉恒修将带出来的军大衣披在了许珞虞身上,又用围巾将许珞虞此时被刮的通红的小脸围好,这才心满意足打量着眼前人儿。 许珞虞那双精致的桃花眼暴露在空气中,盯着此时一脸笑意的尉恒修,微微有些发愣。 “走吧,我送你回去。”低沉得嗓音终于将许珞虞拉回了现实。 “尉教官,你居然笑了。”声音软软的,浸入了他的心底。 榆木脑袋的尉恒修发愣了,眉头深锁,许珞虞见此立马住了嘴,垂下了头。 暗暗的想他难道有那么的不苟言笑?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对脚印。 离着喜来旅馆越近,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来越安静,他何尝不想问她一句,这么久了为什么一次都不去联系他?又觉得难以启齿,无从开口。 看着她那双澄净的眼眸,千言万语早就吞进了肚子里,这份朝思暮想仿佛沾染了一丝人世间的龌龊,让尉恒修不由得觉得生了一股自惭形秽之感,但这仅仅只是一刹那的胡思乱想,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至于还有些什么,仅仅也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终于沉默的气氛终于被软绵清甜的声音融化掉:“尉教官,谢谢你啊” 那双包含这万千思绪,似乎溢满了人世间所有的情绪,就这样望着他,一时之间,尉恒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低沉的嗓音萦绕在她耳际,而他的眼眸上似乎染上了一丝受伤。 看得许珞虞有些小骄傲了,这个尉恒修果真是单纯可以,如若回答她自己一心一意忙着跟另外好几个男人周旋,非得把眼前这个刚毅帅气的男人气的半死,说不定还会给自己一巴掌,斥责她一句不要脸。 忽而又见他眉头深锁,缄默着。 越是这样单纯的人,受了欺骗,越是偏执,许珞虞似乎都能从此刻尉恒修平静的表情,联想到她未来被揭穿马甲后悲惨的下场,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她千错万错,都不该用自己龌龊的心思,去沾污这样的一个男人。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陷入了两难之境,尉恒修不比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纨绔子弟。 可是,她在选择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的时候,早就封存了内心所有的悸动,而现在的她只能硬着头皮盼望着自己能够再利用完尉恒修完成目的后,一脚踹开得绝不拖泥带水。 仿佛是灵魂得到了救赎,许珞虞缓过了神,那双桃花眼里蓄满了雾气,表情里全是一片纯真之色:“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你,他们跟我说当兵的好像不能使用通讯工具,...”许珞虞这样说全然是在蒙,可没想到还真让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给蒙对了。 当兵的不能用随意使用通讯工具这是肯定的事,不过尉恒修又不是普通的当兵的,人可是有军衔的军官,这种条条框框于他而言,全都是摆设。 望着许珞虞的小表情,尉恒修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又记起没有告诉他那是自己的私人号码,这才将心头的难受压了下去。 “手机带了吗?给我。” 许珞虞点了点头。从宽大的衣兜里拿出了手机递给了尉恒修。 尉恒修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半触摸的屏的键盘手机上飞舞,一会儿就听见了悦耳的铃声,尉恒修这才掏出了他的手机:“电话我给你存好了,你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这后一句便像是郑重其事的承诺。 许珞虞微微发愣,尉恒修将手机还给了她。 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怜爱道:“去吧,明天见。” 许珞虞内心吐槽,这言情小说一样的狗血撩妹技巧,简直也是真够僵硬的,再配合尉恒修那微微发红的脸,许珞虞顿时觉得这孩子真纯情。 想着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47章 寂静的野岭, 浓雾弥漫。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凌乱, 一道美丽的身影牵着一个幼小的稚童穿梭在丛林之中。 一颗凌厉的子弹, 飞速追赶。 “砰” 随即而来又是好几颗子弹穿入胸膛的声音, 强大的冲击了让鲜血喷涌出来,落在了稚童的脸上。 而美丽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稚童张惶失措蹲在地上,大口叫着:“妈妈。” 此刻静谧的环境响起一片枪林弹雨声,无数脚步声来回窜动。 稚童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惹得人眼睛赤红。 “嗖” 本应该躺在血泊之中的女人,拼尽了全身力气,一把将稚童压在身底下。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他挡下了一片黑暗,鲜血侵染在稚童全身,逐渐的他感受到母亲身体的渐渐冰凉。 终于环境再一次安静下来了,他无助地摇晃着血泊里躺着的躯体, 女人渐渐失去了体温, 整张脸再无一丝血色, 再也不起一丝波澜。 他想要伸手抓住单薄的身躯,却被强硬的被一个高大的背影拦住。 他拼命的挣脱束缚枷锁,却被压制得越来越近,终于那张慈爱的脸渐渐变得模糊,然后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如梦初醒,男人嘶哑着喉咙, 压抑的气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手臂上全是暴起的青筋, 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颤抖,根骨分明的手指不能动弹。 脑海里浮现了各式各样的人的嘴脸,犹如一只强劲的手腕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脸色逼得苍白。 此时房间里一片黑暗,他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濡湿。 那双深邃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清冷沉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这样的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他冷笑一声,还真是难受。 陡然全身颤动,他立马翻开了床头柜拿出了一瓶药,颤抖的抖出了两枚药片塞进了嘴里。 好一会儿,他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熟悉的环境,稍稍恢复了点神志,慢慢地平稳了呼吸。 他有刻不容缓的进入了浴室,打开了花洒,露出了健硕的身躯,将整个人暴露在氧气之中,任由水冲洗着他内心的彷徨。 很久很久之后,放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一把拉开了窗帘,太阳的光芒立马布满了这个卧室,甚至还有些刺眼,他半眯着双眼望向远方…… 插一句:被盗文盗的太厉害了,以后我会手动上防盗章节,正文绝对比防盗章节多字数。 床头柜上的电话声乍破了此时寂静肃然的气氛,一声又一声,终于唤回了高大的身影转身。 “boss,梁书记电话。” “接进来吧。” “好的。” 东方升起的旭阳,将西北雪原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天公作美,一片盛世好风景。 她的睡眠一直很浅,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立马清醒过来。 迅速打量周遭的环境,看见葛青那张熟悉的脸庞,才将心里那块压着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珞虞是我打扰到你了吗?”葛青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所以起了早些,虽然轻手轻脚的收拾,细索的声响还是将许珞虞吵醒。 揉了揉惺忪眼睛,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懵,声音生愣:“没事,就是不太习惯住旅馆,有些认床。” “再睡会吧,才六点半时间还早。” 许珞虞望着窗外的已经泛起的金光,又将手机掏了出来。 “不了,我想等会看会儿书。” 葛青也没有过多在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收拾起来了。 银白色的摩托罗拉手机,显示了开机动画后,许珞虞迅速解锁#,然后翻着通讯录将尉恒修的找了出来。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舞,删删减减,终于变成了一句话。 将消息发出去后,许珞虞起了床,换好了衣服,坐在窗户前拿起了一本《宏观经济学》细细翻阅。 虽然百分之八十的思绪放在这本专业书上,隔一小会儿她也没忘扫一眼躺在床上的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却始终不见任何反应,难道尉恒修没开机?还是没看到? 此时许珞虞心里早就有千百种答案,渐渐升起了一种水不来我自去引水来的想法。 雪原上,迅速移动着一群军绿色的身影,由快到慢,终于看了个清楚。 “换班,于扬领着二组来拉练。” 此时的尉恒修大汗淋漓,呼吸急促,雪中拉练再加上这样低的温度确实比在军区时困难了许多。 不过这个拉练的习惯由来已久,即便是到了这样的环境之下也不容松懈。 :“行,尉哥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尉恒修领着几十个兄弟,按部就班回到驻扎地的岗位上开始休息执勤。 尉恒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利索的拿了两个开水瓶,端了大水盆,呲溜的掺合着冷水。将衣服脱干净,迅速的冲了个澡。 收拾好自己后,尉恒修才掏出了手机,是个黑色的iphone手机。 这个牌子手机是今年才上市,国内暂且没有,尉恒修的小舅尉祁从美利坚给他寄回来的。一般人没点门路还真拿不到,当然在十年后的今天,这个牌子的手机连着买菜大妈都人手一个。 不过在这个年代,暂且可以说是物以稀为贵。 尉恒修划开了锁屏,看见了一条消息。 许珞虞:尉教官,早上好。^~^ 漆黑的眼眸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冷冽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的弧度。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七点,他似乎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娇俏甜美的的清纯模样,一双如水的眼眸中惺忪般的娇柔。 想到这里最近弧度越来越上扬,他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感觉,可是朦朦胧胧又有些察觉,至于是什么全然不能确定。 终于手机振动了,许珞虞立马放下了书,拿过了手机。 盯着屏幕上那条短信的内容。 尉恒修:不好意思,早上训练没看见回了迟了些,早上好。 看到这句话,完全跟昨晚那副有些小霸道的模样截然不同,恢复了往日的高冷。 不过许珞虞并不介意,如果她没猜错尉恒修在男女之事上面多半懵懵懂懂,**骚聊一类的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唉,果然是个榆木脑袋。 随即又回了句话,这才放下手机,准备去拍摄了。 尉恒修在发了短信后,便有些后悔了,昨晚上珞虞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自己刚才那样回复会不会略显生疏。 思前想后,尉恒修有些控制不住的略显僵硬,待到那声叮咚声响起,迅速翻开了短信。 许珞虞:恩,那我就先去拍摄了,有时间再聊。 平平淡淡,不起波澜。让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可转念又想两人目前只是教官与学生关系,说来说去依旧朦朦胧胧。 昨天下午容珩抱着杨玉娆就去了镇上的卫生所,临近半夜又回来了。 大抵是条件太差,仅仅只是摔了被压了一下而已,那阵痛过了也就算了,这条件跟八十年代的病房条件,让杨玉娆这教养的富家大小姐确实有些吃不消,碍着容珩在场只能说不疼,要求回旅馆休息。 容珩拧不过她,便随了她的意。 毕竟是有正经工作要做,本来准备的时间就耽搁了那么久,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伤耽误了二十几个工作人员的时间。 于是乎容珩还是投身进了拍摄场,昨天基本上把杨玉娆跟许珞虞对手戏部分拍完了。 接下来就是要拍两个女孩儿的感情戏份,至于对手戏的男主角黎彦,昨天晚上容珩就联系过了,也差不多下午能够到。 黎彦是这两年风头正盛的后辈小生,虽然还没有大红大紫,可是天赋异禀。 出道四年,已经留下了不少出色的荧幕形象,犹如平地惊雷般冲击着娱乐圈,不过黎彦出身背景太差,背后也没有金主撑腰,受前辈打压的紧。 暂时没有争取到一部正剧的男主角,晋级一线始终缺了些火候。 容珩这人看人眼光很准,这个黎晏天生带了贵公子的气质,而且实力超群,要不了两年绝对会大红大紫。 容珩一行人刚到了拍摄地才不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就停在可不远处,走下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个稍微矮了些约莫三十五六的的男人。 逐渐的高大身影变得清晰,黎彦那张俊美的脸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只见他和煦一笑,快步走到了容珩面前伸出了手:“容导演好。” 本来说是下午才到的,没料想这个黎彦居然一大早就跑了过来,透过那双眼容珩清晰可见眼前人眼神里微微的乌青。 看来是连夜赶来的,对于这样敬业的演员,容珩确实挑不出任何不妥:“黎彦,你好。” 第48章 雪色苍茫, 阳光散满了整个雪原, 冰天雪地里还是能微微感觉到阳光照射之下暖意。 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将暖意撒在了她精致的脸庞之上, 纤长浓密的睫毛剪影让整张脸娇俏至极。 帐篷外面, 两个风格迥异的青年才俊围坐在监视器前。 作为客套容珩依旧还是询问了句:“怎么提前来呢?” 黎彦的助理递给了他剧本, 黎彦伸手接了过来放在桌上, 望向容珩,声音如春风和煦:“西北寒冷, 我提前来适应适应, 免得拖了大家的进度。” 他的声音如淙淙清泉划过耳际,让人顿感和煦舒服。 演员黎彦的正直, 敬业是出了名的。本以为只是经济公司给得人设而已,却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而且说话做事, 滴水不漏。 “容学长。” 今天拍摄的需求是雪地里的初见, 剧本设定两人初见,是她被埋在雪里被他发现,为了突出真实感,许珞虞并没有化任何的妆容,唯一点缀的只有嘴唇上那一抹明艳,她小步走到了容珩面前。 清甜的声音窜入了耳里,黎彦抬眼一扫, 一张笑语盈盈的脸闯入了他的视线。 这是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 平心而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黎彦也只是微微一愣, 立马收回心神, 保持着一贯的作风朝许珞虞一笑,以示问好。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笑得一脸和煦,不过她却敏锐的感觉道这种笑意似乎不达眼底,看似亲昵实则太过于疏离。 容珩指了指一旁空着的位置,仰头道:“珞虞坐。” 许珞虞拉开了凳子,静静等着下文。 “珞虞这位就是本次拍摄的男主角,演员黎彦。”容珩向她介绍道,看着他介绍容珩时脸上的笑意,许珞虞立马明白过来。 看来这个黎彦还挺受容珩重视的。 这一次的拍摄,本来就只是简简单单一段广告而已,没想到筹备讨论下来,却成了一个十分钟左右的mv。 容珩还决定再将十分钟的短片,剪成四十秒的广告用以播放。 因此对于拍摄的要求很高,而这一代的青年男演员,唯一觉得符合剧本人设的,还真只有黎彦一人。 容珩本来还有些犹豫,依着杨玉娆的心气儿,非一线大牌不可。 可是容珩看过黎彦过往作品后,便一槌定音。 初次相见,好不好相处许珞虞暂时看不出来,只得挂满笑意柔声介绍着自己:“你好,我是许珞虞。” “黎彦。”简简单单,没有过多的情绪。 “既然认识了,我们说正事吧,剧本你们都应该看过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是我希望能够有不同的东西出来,先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容珩问道。 容珩的剧本,无非就是红白玫瑰的感觉。 一对性格迥异的好姐妹,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为了戏剧性,容珩硬是让她演了热情火辣的红裙女孩,而杨玉娆则是演了那朵白玫瑰。 “在我看来,这段戏剧性的爱情,红裙女孩其实最可怜的,她爱得那么炽热也那么绝望,结局也是最悲惨的。以至于最后一把大火烧毁了所有的故事,过于壮烈。”说到这里许珞虞有些感性了,不过这份感应却是装出来的。 刚过易折,幸好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放在爱情方面。 说着许珞虞一边扫眼前两个男人的表情,容珩若有所思,而黎彦依旧是一副和煦模样,忽而许珞虞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笑面虎。 大惊,立马停止了对黎彦的打量,即刻将目光放在了容珩身上。 “珞虞,说得不错。”容珩轻笑出声。 “这个故事确实不错,很有噱头。”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合着那和煦的脸色,夹杂着商人般敏锐的嗅觉。 黎彦这个人,许珞虞来之前也是调查过的,也算是圈子里一个传奇,出生不太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才走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本身条件可谓是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虽然优秀太过于让人眼红,让他的路除了被小小打压没有飞升一线,其他的都走的太过于顺畅。 莫非背后藏着什么腤臜的事?不然凭借他的出身短短几年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怎么可能? 圈子也不是没有那些,富婆包养男明星,亦或者是富商包养男明星的事。 前者还好,后者确实有些重口味。 想到这里许珞虞再一次扫到了黎彦那张俊朗的脸上,似乎洞悉的她的想法,黎彦的那含笑的眉眼,眼眸中的幽光更深了,忽而许珞虞心里警铃大作,表面还得笑容可掬。 顿时早就思绪万千,看来这个黎彦并不单单为了这个短剧而来,娱乐圈要说真有几个身上干净的人,这事还真不好说。 就像媒体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评价一样,要不了几年,娱乐圈就该是他的天下了。 不过这管她何事?她志向又不在此。 这时候,刚好吴珠走了过来朝容珩开口道:“容总,那边的设备出了点问题。” 容珩闻言,皱了皱眉略微有些歉意的起身:“我先去处理一下设备的事,你们两是主角可以交流交流。” 交代后,容珩就跟着吴珠离开去了设备那里。 而这时候,仅仅剩下许珞虞和黎彦两个人。 根骨分明修长的手指在翻阅着剧本,忽而沉思忽而摩挲,静静的揣摩着剧本,黎彦看得十分认真,以至于忽视掉了身旁的许珞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黎彦抬起了眼望向了许珞虞,语气柔和:“许小姐不是科班出身吧?”逐渐笑意越来越浓,似乎是在探究她。 适才许珞虞的确有些不知所措,一则这个男人确实太过于危险,二则是她警觉到他们似乎是一种人。 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许珞虞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黎彦关上了剧本,站了起来又顺手递给了许珞虞柔声道:“既然不是科班出身,你需要下的功夫还需要更多。” 居高临下,却笑意融融这样刻意的示好,这一刹那,让她有些分不清是敌是友,不过也没有忘记接过剧本朝黎彦道,舒展一抹笑意:“谢谢前辈的指点。”。 黎彦勾起了一抹笑意,仿佛是前辈对于后辈的关心柔声道:“好好加油。”说完黎彦迈步离开了。 看着黎彦带着助理去了帐篷里,许珞虞这才收回了视线。 将手里的剧本摊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让她大吃一惊,字体清瘦劲挺,纸面干净整洁。不由又将眼光投向了帐篷处。 怪不得他能够短短几年走到今日也并不是偷取取巧,光这份心却是是她所欠缺的,不过他将这份剧本递给她是为何? 难道另有所图,莫非被她表面的皮相所迷惑? 她虽然自恃美貌,可是短短几句话就知道这个黎彦怎么可能会贪图她的容貌,娱乐圈的蜂蜂蝶蝶比她好看的不胜其数,她这种姿色还是不够看吧? 只是,向她示好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还没有来的急深究,就被吴珠叫去拍摄了。 寂静的雪原,空无一人。 黎彦穿了灰色的羽绒服,行走在雪原之上,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日头也越来越高,他眯着眼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静静望向了远方。 四处扫视着,终于远处小镇的模样闯入了他的视线他冰冷的脸上有了一抹笑意,他奋起向小镇方向奔去。 还没跑几步,他就被脚底下的东西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雪地上露出了一抹刺眼的红,男人的表情有些诧异,本想着不多管闲事的,可是鬼使神差之下,朝刚才绊他的东西走了过去。 顺着□□在外面的红色,他用手挖开了雪。 逐渐男人的眼眸里,慢慢露出了一丝惊艳。 被埋在雪里的正是穿着大红裙的许珞虞,她闭着眼,呼吸十分的薄弱,整张脸不施粉黛,早就冻的煞白,像玻璃一般的脆弱。 却被这抹大红色,勾勒的明艳动人。就像雪地里盛开的一株妖艳的花朵。 男人虽然被惊艳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推搡着女人,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醒醒,姑娘你醒醒啊。”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有了些颤动,她用尽力气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究竟是谁救了她? 插播一句:以后更新,一个小时后更换防盗章节。 终于那张俊朗的容颜呈现在她的眼前,苍白的棱唇微微有些扬起,转而又如浮萍一样失去了依附。 她用尽所有力气终于累极,在男人怀里昏了过去。 男人脸上浮现了千般思绪,终于化为了眼眸中那抹不忍,他伸手将女人抱在了怀中,一步一步朝远处的小镇走去。 “咔”容珩喊道。 许珞虞立马睁开了眼眸,歉意朝黎彦道:“真是麻烦前辈了。” 这一次的拍摄并不是太顺利,前前后后来了五六次,黎彦也抱了她好几次。最让她担心的事,自己这样频频失误是否会给黎彦留下点不好的印象? 一向而言,许珞虞在很多事上都是尽善尽美的,像今天这样的失误确实少有。 她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也暗地里默默看过别人在这种场景里的表现,还为此看了不少经典的影片,并且按部就班学得惟妙惟肖。 没想到却这个黎彦面前失误好几次,让许珞虞暗啐原来尸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黎彦将许珞虞从怀里放了下来,待到许珞虞站稳,才开口道:“没事。” 许珞虞脸颊微微有些红,仿佛是不好意思。 “其实你不用太紧张的,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说到这里黎彦还打趣的朝许珞虞笑了笑,宽慰着她。 许珞虞大惊,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她紧张也是自然,演戏是她从未涉足过的,她又过份追求完美,而且在如此优秀的面前,难免有些倍感压力。 “其实演戏这种事,用心放自然的投入进去就好。”黎彦的话很和蔼,眼中闪烁着温和。 “黎前辈,你为什么会接这个短剧?” 黎彦听到这个话,一怔,笑出可声转而调侃道:“除了钱,还会为了什么?” 不同于之前一贯的柔和儒雅,黎彦有一双丹凤眼挑起,展露出一抹魅惑,看似调侃,却又瞬间闪过一抹嘲讽。 转瞬即逝,奈何许珞虞这人谨慎细微,还是抓住了。 置若耳闻轻笑道仿佛是在开玩笑:“前辈你还真坦白。” “你难道不是嘛?”黎彦收回了笑意,一击即中,他静静盯着许珞虞那张精致的脸,试图从这张美丽的面孔之下找到一抹破绽。 这样的探究让许珞虞轻笑出声:“其实我挺喜欢演员这个职业的。” 假意或是真心都不重要,既然是调侃,自然就做到低,许珞虞朝黎彦调皮的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远处忙碌的工作人员。 而此时葛青立马走了出来,将羽绒服给许珞虞披上,又将暖手袋递给了她。 感受到了暖意,许珞虞觉得整个人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惬意的朝葛青说了声谢谢。 而黎彦也悄然离开了。 黑色的越野车在覆盖冰雪的路上驰骋,离着杨柳镇也越来越近。 西北小镇的全貌展露在傅景琛的眼里,顿时不远处热闹的声音也传入了他的耳里。他眼眸放在公路不远处的地方,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停车。” 他望向远处,冷清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又逐渐化为了平静。 “走吧。” 黑色的越野车,渐渐消失在了一片苍茫的雪白之中。 第49章 临近晌午, 日头正挂于当空。 积雪覆盖在苍茫的大地之上。一夜无雪, 并没有覆盖完所有的脚印,车轱辘, 脚印间杂在白雪之中。 □□出来的黄土,砾石被人为堆砌在一旁,时不时还有卡车将一筐筐的挖掘出来的土, 从矿场里拉出来。 矿场的四周则是相隔不远则是挺拔站立的青年军人,他们身着军绿的棉大衣, 带着棉军帽, 手里扛着95式□□,表情肃穆,让矿场四周看似平静却蕴藏着不可侵犯的庄严。 来往巡视的警卫将矿场包围了起来,严丝合缝, 不留任何空隙。 黑色的越野车穿过狭小的的公路, 缓缓驶向了矿场,正要开进去却被巡视的警卫员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警卫员厉声问道,这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圆脸剑眉, 看起来颇有气势。 他拦住了这辆黑色的越野车,见着车停了下来,又立马上前敲了敲车窗。 不一会儿车窗慢慢摇了下来,一张黑色的名片递了出来。此时的圆脸的警卫员也看清了车内坐的人。 后排坐了两个青年男人, 一位穿着灰色的冬款西装带着金丝边的眼镜, 长相冷俊看起来像是个业界精英。 而他身旁的男人, 则是一身纯黑色冬款西装,每一个细节的井井有条看起来一丝不苟,冷眉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周身散发着清冷华贵的气质。一看便知身份尊贵,让人心生怯意。 圆脸警卫员立马缓和了态度道:“不好意思,这里是机密场所,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黑色西装男人面目表情,而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名片,递给了眼前这个圆脸的警卫员。 圆脸的警卫员拿起黑色名片一看,那张本来刚毅肃穆的脸,立马换上了恭敬的神态,客客气气的开口道:“原来是上面的人,您好,尉少校在里面等您。” 金丝边男人微微朝圆脸警卫员示意,随后摇起了车窗,整个场景短短几分钟内并没有任何的话,这种略微带有压迫感的一幕却让圆脸的警卫员心有余悸。 目光望向了,已经开了进去的黑色的越野车。 矿场内搭了一个临时的帐篷,用于办公休息。 不过布置确实简陋了点,越野车停在了帐篷的不远处,傅景琛下了车,一扫眼前的一切,冷眉一皱,略微有些勉强。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是傅景琛的助理向文,向文随后也下了车给司机老徐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了傅景琛的身旁:“傅总到了。” 深邃的眼眸微微有些幽暗,迈着一双长腿向帐篷走去。 帐篷内,温度要比室外高了不少,一群青年男人围坐在桌子前,正位坐得的是穿军装的尉恒修,而一旁则是霍沧桥,顺着是京城宋家的宋淮安,另一位是海港的孙天耀。 没想到这荒野破地儿,还将这近些年来的风流才俊聚集了起来。 商人而言,无利不谈。 前几年正是矿业发展的黄金时间,一时间国内风起云涌,竞相朝煤矿业奔去,再来就是炼钢业,国内饱和后,这些赚了大钱的人就开始做起了外贸生意,总而言之政策局势在哪儿,他们就做哪门生意赚哪门钱。 不过由于国家体制的原因,真正暴富的产业做私企的确实接触不了,譬如军工,石油,天然气。 即便是没有拿到这种暴利的项目,这些个带头吃螃蟹的人,早就赚的盆满锅满。加上**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随之而来企业越做越大,压力也越来越大。 能够在现行体制之下获得如鱼得水的企业家,背后多半有人在机关政府撑着,可谓是为人民服务。 钱权本来就是融为一体的。 即便是霍沧桥在看不起离着家世门庭差了一截的孙宋两家,也不敢轻易的放松警惕,轻敌始终是商场大忌。 “梁书记已经确定这片稀土交由我们几家开发?”孙天耀坐姿有些散漫,挑眉一问。 他的举动自然被在座几位人精都看在了眼里,做军人一向纪律严明,对于这种散漫的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冷冷回了句:“我只负责带你们考察而已。”尉恒修是军人自然不掺和进这些事里。 尉恒修话一说,顿时让孙天耀有些难堪,又想到出门前父亲孙振凯交代的事,深知这时候可不是计较的好时机,冷哼一声便没做声了。 此时的氛围有些沉闷,霍沧桥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半晌这才开口,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敬意:“尉少校,梁书记那边的意思,我们也明白,不过为何今日突然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说道这里宋淮安,孙天耀也被吸引了,静静等候尉恒修的下文。 “这个项目,梁书记分给了四家公司,今天那家公司的负责人也要来跟在座的各位洽谈。”尉恒修回了句,立马又将目光放在了在座几位人的身上。 霍沧桥垂下眼眸,手指微微颤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本以为就三家,没曾想居然还冒出了第四家,暗骂梁这个老狐狸,看来也不太相信他,这是准备找人来跟他制约与平衡了。 蛋糕虽大,可也经不起那么多人来分,这突然而来的第四家打破了在场的平静的氛围,略有有些压迫感。 尉恒修不太喜欢商人,这种□□裸的唯利是图,跟单纯的军营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的尉恒修大概还不知道,军营生涯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人心在哪里都是如此的可怕,而他不过是受到了祖辈的蒙阴,没有真正接触丑恶的人性罢了。 不过天底下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道路? 至少他算是在许珞虞面前栽了一个跟头,不过此时的尉恒修全然不知而已,未来还有更大的风云变幻来摧残这个英俊的少年郎。 “梁书记果真是深谋远虑。”霍沧桥即便是再不乐意,也得绷出一抹笑容,奉承道。 “稀土矿,是西北未来发展重要的组成部分,于情于理上头在这里也非常的慎重。”咬文嚼字的事还是需要干。 宋淮安与孙天耀相视一眼,两人深知本就拿不到多少的资源,这才这怕更加岌岌可危了。 霍家占了大头,他们两家不过陪衬着好看些,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过哪怕是一点残渣也比在公司焦头烂额来得轻松。 再者这本来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在由此跟政界人搭上了关系,得了赏识指了国家政策的变化,也好让他们趋利避害,即便是这头等功不是他们两家的,也能够沾亲带故得点好处。 尉恒修家世背景在哪里,霍沧桥也略有耳闻,知道他背后是有滔天的实力,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怎么能够做到现在这个位置。 “我们当然明白,既然梁书记叫了我们三家,自然是对我们几个人的看重。”霍沧桥那里敢跟从政的人作对,有钱又如何? 若是没有权利的袒护,所有的纸醉金迷都不过是一盘散沙风一吹也就散了。 在一切强权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华而不实。 “不过就不知道这另外一家是谁?”霍沧桥朝着尉恒修询问道,这个来人是谁尉恒修肯定是知道的。 他之所以想要提前知道这来的第四家公司无法是准备换个方案,来应对可能有些窘迫的局面。 本以为梁震就是让孙宋两家来打打酱油的,毕竟孙宋两家占了梁震的队不给点甜头怎么能行? 还突然冒了这一出,他实在想不出哪一家能够像霍家一样对矿业方面的如火纯青,在资本上相提并论,可以跟自己划分这个大蛋糕。 要是国有控股企业以来,连带着他也只能拣点残渣。 此时帐篷门被掀开,强烈的白光照射了进来,尉恒修一瞧便知人来了,勾起一抹笑意朝霍沧桥开口道:“这就不来了。” 傅景琛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若说来人是谁,霍沧桥不知道,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霍沧桥跟傅景琛两人也算是宿敌。两人都是这两年宁城新晋的才俊。 本来傅家生意一直在京城方面,这些年却逐渐转移到了宁城,力图跟霍家一争高下。 前两年,傅景琛去了剑桥,而他则去了麻省理工。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优秀,自然成为了被上流圈子拿来做比较的对象。 两人人在资质上可谓是不相上下,兜兜转转也斗了好几年。 无论是留学期间的学术研究,亦或者是投资并购。 都隐隐约约有所竞争的事态。 没想到梁震这个老狐狸,突然拉来了他的宿敌,看似再拉霍家一把,实则不进不退,单单只是给了点甜头而已。 这一次还要他们两个宿敌合作。 霍沧桥的笑意略有有些绷不住了,可是事已至此,任他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含笑调侃道:“原来是傅总啊,好久不见。” 深邃的眼眸扫到了熟悉的面孔,一怔,声音清冷:“好久不见。” “琛哥,坐。”说话的是尉恒修,他平日里严肃冰冷的脸此时微微有些喜色。 看得霍沧桥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两认识,便随即探究着两人的关系。 傅景琛点了点头,助理向文立马掏出消毒纸巾,将椅子替傅景琛擦拭了好几次。又用一次性的纸巾擦干,才示意傅景琛可以坐了。 而尉恒修已然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虽然傅景琛的洁癖是出了名的,可百闻不如一见。 让在坐众人还是微微有些吃惊,不过这种异样的眼光,傅景琛没什么可以在乎的。 只见傅景琛缓缓坐下,挺拔着身姿,纹丝不动,身上的西装更是一点褶皱都没有。动作行云流水,只能看得出优雅二字。 傅景琛做人做事都十分干净利落,因此直接将问题抛了出来。 “方案做出来没有?”傅景琛冷声问道。 进度自然没有到这里霍沧桥其实暗自也准备好了利益分配的企划案,可是贸然的第四人的出现,直接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有苦说不出,只能生生咽下去。 “傅总说笑了,梁书记只是让我们哥几个来原地考察而已,案子又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做了出来呢?莫非傅总已经有计划了。” 霍沧桥甩锅甩的太快,一则将尉恒修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二则又在告诉宋孙两家,人家梁书记早就有处理的办法,他们这些人只是被拿来当了幌子而已。 顿时孙天耀脸上的笑意就挂不住了。连带着平日里还有些沉稳的宋淮安,也有些难堪。 刀光剑影已起,傅景琛冷冷扫了一眼霍沧桥:“霍总做事向来积极,这一次还真是让我错看了。” “毕竟是几家人的生意,于情于理咱们几家都得讨论着来,不是吗傅总?”霍沧桥噘起一抹笑意。 “也是,那专家给的勘探资料总有吧?”傅景琛问。 “这是自然,只是……”霍沧桥回道,又立马皱了皱眉买弄着关子。 生意上的事傅景琛向来不马虎,顺道给了霍沧桥一个台阶:“怎么?” “只是梁书记,也没有具体给个说法,我们在此也无济于事啊。” 好一个霍沧桥,居然想风险都抛给他,傅景琛冷冷道:“我记得,这不远处有个温泉酒店吧?” 说道温泉酒店四个字,尉恒修忽而想到了那日于扬兴冲冲的开口。 “怎么,傅总还关心起这个来了。莫非也要准备投资个酒店。” “梁书记这些年辛苦了,休休假,总也是可以的。” 本来梁震是让他们看了后,去京城商议此事的,不过京城人多眼杂,万一再来点冤家,要跟他们分一分这块大蛋糕,得不偿失。 再者这个梁震又喜欢不按道理出牌,这样也好。 霍沧桥顿时也明白傅景琛的意思,立马道:“也是,既然这样,我就来安排,傅总舟车劳顿暂且休息几天。” 这种功劳,霍沧桥若是喜欢,那就让给他呗。 傅景琛也是个怕麻烦的人,随即点头答应了霍沧桥的提议。 第50章 赤霞晚照, 夕阳藏在期间, 赤血似的将周遭的云层渲染成了火烧云,层层叠叠之后又留下天空中一抹余白色, 顺而又将苍茫的雪原顺势划入了天空之中,呈现出了一种渐变之美。 波澜壮阔,大气磅礴。 红裙少女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眼眸中全是此刻惊心动魄的景色,她痴迷着奢望着如此美丽的景色能够多停留一会儿。 终于夕阳消失在了天幕之下, 而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眼神凄迷而又绝望,她想张口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静默在无言之中。 此时天空开始洋洋洒洒下起了雪花, 一双微微有些被冻的通红的手朝雪花伸去, 试图能够将飘落的雪花挽留一会儿,温热接触到冰冷,瞬间将雪花融成了水,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眸幽然, 终于将手收了回去。 停止了所有的情绪,转而又伸开了手臂往后直直倒在了雪地之中。 鲜红的裙摆散落在雪地上, 那双美眸半眯着, 透过渐渐飘落的雪花, 似乎在搜寻着些什么, 眼里是大火燃烧时的可怕,是初见是的甜蜜,是久久难舍的煎熬。 一瞬间眼中的内容早已经沧海桑田,化为了眼角一滴泪珠,晕开了所有的悲伤,瞬间又凝结成冰,将所有的虔诚过往都冻结起来。 慢慢地她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睫毛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意,渐渐的连同着她的呼吸都消失在一片雪海之中。 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任由雪花覆盖在她的身上,一点一点将她的身躯包裹起来,那抹鲜艳的大红色也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终于一切又归于了最初。 一切是那样无声,那样悲怆,让人看了难免伤神落泪,此时氛围安静极了,所有的人都盯着监视器里的许珞虞,虔诚的欣赏着她的美丽她的凄婉,她的百转千回。 她一向都是个情感不轻易外露的人,什么痛哭流涕悲怆欲绝更是与她相去甚远。只有淤泥般阴暗肮脏的前尘过往,才能将她如今犹如鳄鱼般的眼泪煽动出来。 所谓的演技不过就是将自身设身处地的代入角色之中,用悲情的眼泪呼唤他人的怜悯。 如今的她即便是被撕掉了所有的面具,也能够坦然付诸一笑。 “太棒了。”大喊出声,欢欣鼓舞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他高亢的声音终于拉回了容珩的思绪。 立马对着扩音器:“咔。”听到这句话,被雪掩盖的许珞虞终于伸手将覆盖在脸上的雪抖落。 随即露出了一张被冻的苍白的脸,容珩见此流露出了一丝心疼之色,随即放下扩音器,径直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伸出手准备将她从雪地里拉了起来,她没拒绝他的好意,将被冻的通红的纤手放进了他的手心,冰冷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怔,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异样,转而对上了她此时苍白的脸色。 即便是涂上了大红唇,他依稀也能感受的此刻的脆弱,柔声询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容学长刚才拍得还可以吧?需不需再重来一次?”许珞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容珩的表情,说着还准备移步回到刚才开拍的位置。 容珩的一句话,拦住了她的脚步:“很完美不用重来。” “真的嘛?”平淡的眼眸里此刻泛起了星光,轻柔的嗓音之中话带着不敢相信的迟疑。 这样的小心翼翼,让容珩有些难受,这些天的拍摄他的高质量严要求,已经惹得不少人怨声载道。 唯独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毫无怨言的重复,咬紧牙关默默在一旁拼尽全力去完成他提出的要求。 完美之下,付出的努力汗水往往只有她个人才知晓,一想到这而儿,容珩似乎从她弱小的肩膀之上,看到一个不同以往的高大形象,这个形象汇入他的脑海,而且愈加清晰。 恍然的失神,让她看到容珩眼里得赞许之色这才全是松了一口气。 “去休息吧。” 这一场是她在西北雪原的最后一场戏,而摄制组也差最后的一场杨玉娆和黎彦定情的戏份没有拍摄。 此时时间已经略有一些晚了,又因为杨玉娆的受伤拖了两天的进度,这些个从大城市赶来拍摄的工作人员,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之下,难免有了些微词。 一群人都盼望着能够早点将所有的戏份都拍完,然后早点回到旅馆好生休息一天。 此时的黎彦已经换好了服装,走到了容珩跟许珞虞面前,带着一抹笑意询问道:“容导,可以开拍了吗?” 听到黎彦这句话,容珩立马向远处望去,搜寻着杨玉娆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看到。 皱了皱眉,立马将正在忙碌的吴珠喊了过来,吩咐她去看看杨玉娆准备好了没有。 吴珠接到了指示,立马朝杨玉娆化妆所在的帐篷跑去。 还不等容珩跟两人寒暄两句,就听见帐篷内传来一阵声响,动作不太大,在场的人也听得不太真切。 可是却一下子纷纷讨论了起来,终于吴珠扒开了帘子大步跑到了容珩面前。 见到这番场景容珩皱了皱眉,问:“怎么呢?” 吴珠喘了一口气,抬眼望上了容珩的眼睛,眼神有些恍惚,略微有些的尴尬笑了笑:“杨小姐,有事跟您商量。” 容珩一听,顿时觉得有些难堪,连带着刚才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僵硬,虽然吴珠的话没有说太明白,不过也大致能知道这个杨玉娆的心思了。 见此,黎彦首先开口道:“容导先忙吧,我再看会儿剧本。” 容珩抱歉的朝容珩笑了笑,也没搭理站在身旁的许珞虞,跟着吴珠就朝帐篷里走去。 随后黎彦又将目光放在了许珞虞的身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忽而露出了一抹笑容,赞美道:“许小姐,今天的表演很让人惊艳。” 此时的黎彦非常具有迷惑性,俊朗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眼里似乎仅仅只有她一人,在配合着他周身温润如玉的气质,饶是许珞虞这样的大美人也难免有些失神。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花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进而调侃道:“黎前辈才是让人另眼相看。” 一双桃花眼在阳光的照射下星星点点泛起微光,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空气之中呈现着半透明状,嫣然的红唇微微轻起,配合着高挺的琼鼻,整个人仿佛是雪地里精灵。 即便是黎彦这样常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人精,也微微被这张清纯绝美的面容所吸引,而眼底的惊艳转瞬即逝。 “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娱乐圈并不适合你。”黎彦的声音渐渐放低,像是深夜的清泉潺潺流入她的心底,缓缓引导着她。 此时那双桃花眼里泛起了雾气,红唇抿起渐渐化为了雪雾之中一朵漂泊的雪花,融进了大地:“恩,不过黎前辈你又为什么选择进娱乐圈?” 黎彦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居然把问题抛给了自己,他无非是看她长得过于美好有心提醒一把而已,这个圈子本就是个肮脏臭水沟,对于美好的事物都带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恨不得将一切事物都化为最阴暗最肮脏的。 她的眼神过于干净,黎彦将万千思绪化为了口边一句轻叹:“你跟我不一样,你的路还很长……”而我是无路可走,这一句话早就消失在漠北的苍雪之中,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他眼底的一丝晦暗闯入了她的眼底,此时的黎彦俊美的脸上袒露出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感伤。 短短十几秒脸上所有情绪变得子虚乌有,黎彦冷哼一声:“好之为之。”便转身离开了。 态度转化的太快让许珞虞有些措手不及,怔怔的望着黎彦俊朗的背影,眼光摇曳暗啐,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而这个时候,杨玉娆终于出了帐篷,仿佛是跟容珩达成了某种协议,趾高气昂的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许珞虞轻笑不语,随即回到了帐篷里换了一身衣服,将厚厚的羽绒服裹在了身上,身体逐渐回暖许珞虞搓了搓手,将包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西北雪原信号不太好,特别是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能够发短信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葛青今天早上生病了,许珞虞没肯让她跟着来,而且全剧组的人也都离开了,许珞虞又担心葛青一个人在旅馆不□□全,便麻烦了尉恒修帮忙照顾,不过尉恒修有特殊情况走不开,便让于扬代为照顾。 于扬早上刚来了旅馆,就骂骂咧咧朝许珞虞吐槽尉恒修,说他那里是去执行公务,明明是去五星温泉酒店里逍遥快活,而且那个地方隔着杨柳镇还那么近,竟然还不带上他这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想到这里,许珞虞便发了个短信给葛青问了问她现在的情况,顺路还准备请于扬吃顿饭,算是报答。 收到满意的信息后,许珞虞又翻了翻联系人找到了尉恒修的号码本来将一串话都已经编辑好了。 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将信息发了出去,叹了一口气还不能心急,切勿心急。 便收回了手机,许珞虞翻开了包里的书本,将这两天还剩的内容细细翻阅。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色也暗了起来,忽然听见外面一阵热闹。 许珞虞将书放进了包里起身,走出了敞篷,周遭的人都聚集了起来。 这时候拍摄已经结束了,受够了快一个星期艰难折磨的工作人员们,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吆喝着要求容珩请客庆功,一时间热闹非凡。 吴珠朝许珞虞走了过来,看着许珞虞微微有些发愣的模样,乐呵呵的开口:“珞虞,容总请客,赶紧收拾准备出发了。” 坐上了回去的车,许珞虞方才明白吴珠口里的请客是怎么回事。 本来是容珩是准备领着一群人去搓一顿烤全羊的,没想到杨玉娆出口阔绰准备请大家去三十里外的五星级温泉酒店玩两天。 一来二去,在众人的起哄下容珩也不好拂了杨玉娆的面子,半推半就之下同意了杨玉娆这个提议,不过这请客的人依旧是容珩。 听到这句,许珞虞想到了前两日于扬口里的温泉酒店柔声问了句:“是那家店?” 吴珠随口回道:“好像是杨柳镇北面的那个五星级的温泉酒店。” 来了这么就几天,这个温泉酒店的字眼许珞虞已经听到了好几次了,可谓是耳熟能详。 又想到于扬说尉恒修也去了,便随口问了句: “要回旅馆嘛?” “恩,容总说让大家收拾东西,等会就去酒店,他已经在酒店订了餐。” 这个时间网络还没有那么方便,而且容珩又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会有酒店的预订电话呢? 忽而许珞虞想到了杨玉娆那张美艳的脸,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点,于扬应该还没有回去,许珞虞立马掏出了手机给葛青发了个短信 ,让葛青准备一下,等会去温泉酒店。 车在雪地里行驶着,手机的短信声响起,许珞虞解锁界面。 看了葛青给自己回的信息,勾起了嘴角一抹笑意。 第51章 漆黑夜晚, 寂静一片。 一栋约莫有三十几层的独栋简建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门口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好不气派。 虽然西北穷困, 不过号称投资过亿的君临国际温泉酒店还真能跟宁城那些个有名的大酒店有所一拼。 不过毕竟身处西北,君临温泉酒店的服务价格自然不能向宁城那样漫天要价,再者现今又是西北温泉旅游业发展的兴起时期。 君临的战略也把握的很好, 各个层次的消费群体都能够有发挥的余地。 几辆车停在了君临温泉大酒店的门口,相应的服务生立马上前将车门, 依次打开。 所有人都站在了酒店门口,打量着豪华的酒店,此时整个酒店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之上似乎都能将人影显露出来。 领头是披了件藕色皮草外套杨玉娆, 穿得贵不可言, 她挽着容珩的手臂, 脸上挂满了略微有些得意洋洋的笑意,一双璧人, 可谓是风光无限。 许珞虞和葛青站在后面并没有去跟星光璀璨的杨玉娆共争日月光辉。 暗自瞧着容珩的脸色,虽然容珩保持着一贯的笑意, 不过脸部表情还是有些尴尬。许珞虞四下想到了下午杨玉娆趾高气扬的神情,微微垂下了脸, 将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孔隐匿在黑暗之中。 “小姐您好,请问你有预约嘛?”来人是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大约是个大堂经理职务, 不卑不亢, 态度恭敬亲切。 “三个小时前定的,容珩先生。”红唇轻启,杨玉娆扫了一眼容珩缓缓道。 “好的,房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立马为你们办理入住手续,这边请。”说着中年男人,伸手示意。 杨玉娆挽着容珩的手臂,踩着十厘米的皮靴走进了富丽堂皇堂皇的大厅里。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柜台前,挨个办理入住手续。拿到房卡后就准备上了电梯去了各自的房间。 容珩也没有忘记张罗,跟大堂经理聊了好一会儿,确定了行程安排朝众人开口道:“先各自放东西,晚饭在一个小时后。” 随后一群人推着行李进了电梯。 许珞虞的房间在三楼,她刷了房卡进了房间,灯光之下整间屋子显得格外精致,她了鞋又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正准备拿上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却发现落地窗之下,似乎有光亮,难道有人? 许珞虞立马走到了旁边朝底下望去,底下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里面还有不少人在温泉里嬉戏打闹。 有穿着各式比基尼身段妖娆的女人,还有几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人。 灯光虽然暗了些,但是楼层不高离得也近许珞虞恰好能将那些个人的人脸识得清楚。 扫到熟悉的脸庞时,许珞虞嗤笑一声,看来自己还真的是撞上了富家子弟的温泉盛宴。 一到酒店,霍沧桥就给宋孙二少安排了好几个漂亮的妞。 温泉泳池,是个室内建筑,不过西北温度太低,又讲求格调,设计师便将这温泉池做的是全玻璃的建筑。 此时水雾缭绕,正式一片大好春光之时,男男女女浸泡在泳池里面难免会擦枪走火。 孙天耀揉着怀里漂亮女人的绵软,得了劲儿的捏了好几下,让漂亮女人娇啼了好几声,酥酥麻麻得让孙天耀只觉得热火焚身。 这种事都是屡见不鲜,且层出不穷的事,美女豪车海天盛宴,富家子弟以此为乐,紫醉金迷,怎么荒唐怎么来。 有钱有权自然有漂亮女人拼了命的爬进来,试图用年轻躯体纠缠住一颗放荡不羁的心。 即便是得不到正牌夫人的名号,这些个女人也要狠狠在这些纨绔子弟身上狠狠捞一笔。 这种你情我愿,愿打愿挨的事,真真假假间难分对错。 那漂亮女人时不时用娇柔的柔荑在男人胸膛之上画着圈,又俯下身子含住了孙天耀的耳垂。酥酥麻麻温温热热。 孙天耀一只手捏着绵软又用坚硬顶着漂亮女人白嫩圆润的臀部,摩擦了好几下。 抖了抖,似乎想要可劲儿折腾着漂亮的女人,那漂亮女人被弄得迷迷糊糊,娇喃道:“好哥哥,给我嘛。” 本来又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得了应允,搂住漂亮女人一把将女人抱进了一旁单独的温泉池里。 两个人嘻嘻闹闹,孙天耀一把握住那一对绵软,细细厮磨,不一会就露出两粒粉色,他一口就含在上面,反复吸吮。 羞了臊了,女人趴在池子的边缘,孙天耀一个挺身与漂亮女人在池中嬉戏。 许珞虞可没想到这事情来得会如此猛烈,立马拉上了窗帘,这样长针眼的事还是少看为妙。 没想到霍沧桥居然在下面,还以为他是什么个正经人,结果还是躲不开富二代纨绔风流的形式,即便是逢场作戏,也没给许珞虞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她竟然将尉恒修跟这群纨绔子弟联系到了一起,她上前又将窗帘拉开反复搜寻了好几眼,总算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这才是松了一口气,又掏出手机给尉恒修发了个信息。 许珞虞:尉教官吃饭了吗? 此时的尉恒修正在傅景琛的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 “琛哥,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你了。”如果说君懿傅景琛是发小的话,那也仅仅限傅景琛十三岁之后。 尉恒修跟傅景琛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不过傅景琛要长尉恒修三岁,两家又是世交,一来二去傅景琛跟尉恒修相处得非常融洽。 不过傅景琛并没有在军区大院待上几年,早晚就跟着旁系子孙去了宁城,读了商科出了国深造,回来还做起了生意。 两个人这些年来也见过几面,距离上一次相见还是几年前傅景琛出国留学的事。 真没想到时光荏苒,一晃而过。 “尉老发配你来的?”傅景琛声音略微有了些温度。 “上面的任务而已。”两个人性格都比较冷清,所以话说得也是言简意赅。 此时尉恒修手机振动了起来,歉意的朝傅景琛说了声抱歉,随后掏出了手机,看见了一个短信。 从傅景琛这个角度来看,此时的尉恒修冷毅的面容上沾染上了丝丝笑意。 一时半会儿,几条短信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尉恒修拿上了手机走出了房门给许珞虞回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被接通,尉恒修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音柔柔的像春雨般滋润:“尉教官。” “珞虞。”此时的尉恒修不同于往日的严肃,眉眼之间含着柔和之色。 亲昵的鼻音扰动着男人的心弦:“恩?” “我听于扬说你也到温泉酒店呢?” “恩,导演请了全剧组的人,说是犒劳我们。” 绵软的声音,微微有些倦意,尉恒修恍惚之间又想起了那依稀可见的柔软,只觉得喉咙一紧,声音略有些异样: “早点休息,我明天带你出去玩。” “啊?”声音里全是疑惑,此时的尉恒修似乎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她精致美丽的面容,娇俏可爱的神态。 “明天见,晚安。”尉恒修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别样的成分。 “好。”幽然然一句轻声答应传入了尉恒修的耳际,终于让他紧绷的脸色开始松动。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挂了电话,站在落地窗前,光影透过她精致的面容,剪下了一抹垂眸浅思的光影。 “晚安。”话音落了好一会儿,尉恒修才挂了电话,走进了房门。 傅景琛深邃的眼眸扫了扫此时的尉恒修,心底大概有了几分确定。 “白家姑娘?” 这句话犹如平静深潭中投进了一枚巨石,石破天惊,让尉恒修为之一震。 虽然自小口头上说了娃娃亲,长久以来尉恒修也没有当回事,而且这么多年都在军营里呆着,与白玉雅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提会有什么爱情火花,现在他就连她的长相都是模糊的。 依稀还能记着她的名字,和老一辈指腹为婚的戏言。 此时的尉恒修脸色略微有些难堪,看得傅景琛尤为一惊进而询问道:“不是她?”这句话已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尉家人喜欢较真,这是京城上层圈子得流传甚远的一段戏言,不过成分却也算属实。 尉老爷子年轻落难的时候,受了一个老人的救助,这份恩情即便是当事老人去世多年,子孙后代也散步天涯,尉老爷子也没忘寻了二十年,方才将当事老人后代找到,将恩情还了回去。 也就有了后来指腹为婚这一出。 尉恒修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淡,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颓然坐在了一旁,叹了一口气。 傅景琛当然明白尉恒修的难处,只能宽慰道:“把握好分寸吧。” “我想给她一个未来。”尉恒修声音闷闷的,虽然没有得到她任何的回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草率的一腔热血在未来会面临些什么,可是这一刻的他义无反顾了。 此时此刻的尉恒修已然陷入一个美好的爱情幻境之中。如果他爱上的是其他女人,尚且还有白头到老的缘分,可惜他喜欢上了没心没肺还蛇蝎心肠的许珞虞,只能自吞苦果了。 可是男女之间的事,那又是说的清道的明的? 傅景琛深邃的眼眸里微微有些异样,转而轻笑道:“阿修,你话说得太早了。” 尉老太爷较真,作为他的孙辈的尉恒修何尝不是如此? 这种事尉恒修已经有了定论,自然也听不进什么劝言,爱意浓时难分难舍如胶似漆,爱意淡时挑挑拣拣轻轻浅浅。 风月之事,你我二人罢了。 而此时的温泉泳池旁。 孙天耀的放荡不羁,看得几个青年好生羡慕。身穿黄色比基尼女人见机,也蹭到了宋淮安的怀中。 娇笑盈盈和着宋淮安说着浑话,又蹭着男人腹部,随即将宋淮安的手扯到了自己胸前。 这等逢场作戏的事,若是不顺从了东道主的意,岂不是败了兴致。 于是乎宋淮安毫不客气的接受着美人儿的服务,好一会才睁开眼询问霍沧桥道:“桥哥,傅总呢?” “傅总他难消美人恩。”说罢霍沧桥接过白色比基尼女人的香槟。 说到了这儿,宋淮安也明白过来了,这洁癖的傅景琛也是他们哥几个亲眼所见,能来这儿才是真神奇,却又不死心:“怎么?桥哥没给霍总准备好?” 问到这儿,霍沧桥端着酒杯的手微颤,脑海里浮现了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眸。 “怎么可能。”说到这里,霍沧桥勾起一抹笑意一饮而尽。 尉恒修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带许珞虞出去玩,任务在身,即便再多旖旎的心思,也只能先将手头重要的事情解决了,才能无忧无虑。 酒店的温泉不单单有一个大池子就罢了,期间分布之大大小小的,能供几百人使用。 不过因为天气原因,此时此刻一行人也只能去室内的温泉池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 不过室内的温泉确实没几个,算来算去除了昨天许珞虞楼下那个纨绔子弟风流快活的大池子外,也就剩下了三个。 许珞虞跟葛青挑选一下最终决定选了中间那个,一来两人觉得小一些免得有人挤,加上位置也不错。此时两个女孩已经舒舒服服躺在了溢满热气儿了的温泉池中。 温热的泉水沁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之上,醉人的热气儿熏得她脸颊微红热气迷离之间,媚态横生。 上天对眼前这个女孩儿,尤为的偏爱,给了她绝美不凡的容貌还给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胸前得绵软尤为的丰满,白白嫩嫩即便同是女人的葛青看了,也大吞口水,为珞虞未来得老公感叹福气简直太好了。 悲同时她也叹着上天不公,为何让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如此的大。 容貌这个事是上天恩赐确实不假,至于身材这事,只有许珞虞自己才知道她自己在暗地里练了多少瑜伽,吃了多少木瓜。 天生丽质不假,也得需要好好的后天保养。 “珞虞为什么你这样完美啊??” 许珞虞红了红脸,有些不太好意思语气柔柔弱弱:“上帝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伤神。 虽然这样的谦虚,葛青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可是始终还是觉得珞虞已经如此完美了,却又是此时的谦卑谨慎,让人听了很是心疼扯开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尉教官不是也在这儿,怎么没看见他?” “嗯,他说他有公务要处理。” “好啊,原来你们背地里在联系啊。”说到这里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嬉闹起来。 一串银铃般笑声撩拔着男人们的心弦,纷纷探究如此的天籁之音是从何处而来。 两个人洗脑之间,一位身穿大红色泳装,长相美艳的女人走到了泳池旁边,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个女孩的嬉闹。 葛青皱了皱眉,盯着杨玉娆。 此时的杨玉娆已经瞧着许珞虞一副出水芙蓉绝美容色,隐隐约约还是觉得自己惜败于她。 “霍总,邀请主创吃饭,让我来叫你。”杨玉娆放下这话,就迈步离开了。 许珞虞眉头一皱,居然让杨玉娆来邀请她,没有鬼才怪,可是刚才杨玉娆的做派也不像假的。 “珞虞别理她,我们玩我们的。”葛青朝许珞虞开口道。 “嗯。”许珞虞虽然口头上答应着葛青,可是心思全然在杨玉娆刚才那一番话中,思索了好一会儿,这一趟即便是鸿门宴她也的去。 毕竟拿着霍家人的钱,连面子都不给,确实不太好做人。 与葛青在温泉池中嬉闹了小半天,许珞虞回了更衣室换了自己的衣服,走随即上楼准备化妆赴约。 刚一走到电梯门口就撞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 傅景琛穿了一身黑色的冬款西服,外面套了件毛呢大衣,这个人显得清雅不凡。 而此时的许珞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露出了一张娇小柔弱的面容,那双桃花眼里略微有些诧异 平日里嫣红的嘴唇经过温泉得浸泡,也有点泛白,看起来多了分柔弱气质。 “傅景琛?”许珞虞诧异开口道。 傅景琛也算给许珞虞面子点了点头,便走出电梯离开了。 许珞虞望着傅景琛的背影,暗啐道装什么高冷。总有一天让你跪着叫珞虞爸爸。 没多管,许珞虞立马上了电梯,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许珞虞化了淡淡的妆容,穿了一身豆沙色的冬裙披上了件藕色的毛呢外套,一双七厘米的马丁靴将许珞虞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她将每一寸每一个角度的不合时宜都抹杀掉,尽量保持着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 一切都大功告成,看着镜子美丽的自己,许珞虞挑了一个媚眼,这才拿了包下楼。 根据杨玉娆说得位置,许珞虞很快就找到了地点,站在门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敲了敲门。 “进来。”懒散的声音传入许珞虞的耳际。 这似乎不是霍沧桥的声音,也不是容珩黎彦的声音。 思索了一会儿,门已经被拉开了,露出了杨玉娆那张精致的面容。 “珞虞来了,快进来吧。”说着杨玉娆亲昵的拉着许珞虞就进了包间。 借着明亮的灯光,许珞虞已经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幕。 四处莺莺燕燕,那晚看到的几个纨绔子弟也在期间,这可不是什么正经请吃饭的地方。 心中警铃大作,感情骗她来做三陪的,她顿时想离开这样的场景。 而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留下了许珞虞的脚步,傅景琛虽然在席中,可是却有一道浑然天成的屏障将他与他们隔绝开来。 看着许珞虞脸色不佳,霍沧桥也开了口向许珞虞介绍着眼前这些人:“珞虞这是孙总,这是宋总,而这一位是傅总。” 虽然许珞虞打扮的还是非常良家妇女的,可是这样精致的装扮在这样的场景之下难免还是落了下乘。 傅景琛冷眼一扫,不予做声。 此时的许珞虞心里早就将杨玉娆这个一肚子坏心肠的女人骂了遍,即便是这样许珞虞还得扬起笑脸,迎合着这些她暂时不能得罪的大佬们。 “珞虞坐。”说着杨玉娆顺势讲许珞虞推到傅景琛身旁。 虽然两人隔着还有些远,她依旧能够清晰可见他脸上的黑线。 看来傅景琛的洁癖又犯了,她又不是没有将他的洁癖见过了。 比起什么强迫症,许珞虞真觉得这人简直要命。 “既然来迟了就一定要一定要自罚三杯。”此时的杨玉娆已经将酒杯递在了许珞虞的面前。 眼神狠狠盯了她好几眼,似乎在威胁着她,不过让杨玉娆失望了。 她一向而言,即便是忍气吞声,也不会轻易践踏自己的底线。 许珞虞接过酒杯,朝霍沧桥笑了笑:“霍总如果只是来罚我喝酒的,那么我喝了,是不是能放我走?” 但凡有些眼力劲儿的人,都知道这可是人霍总提携她。 不过有傅景琛在此,她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第52章 这些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 早就见多了这种欲迎还拒的心机女,只当做看笑话似得打量着此时此刻表情略微严肃的的许珞虞。 灯光昏暗之下, 点点光影散落在她的身上,纤长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白皙的脸颊投下了余影, 一室之内空调的温度颇高, 精致的脸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抹得腮红亦或者是羞赧。 繁花似锦,精致的面容如芙蓉桃李, 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眉头也略微有些轻皱。 霍沧桥顿时觉得有些难堪, 目光不复之前, 深邃的眼眸敏锐的锁着许珞虞,似乎在提醒告诫着她要乖顺, 不要不识好歹。 于情于理她也理应给霍沧桥几份薄面,可是她好不容易在傅景琛心底抹掉了重大嫌疑, 又怎能轻易破功。 在座的看起来也是些身家不凡的精英男,有钱人最看重的是什么?还不是脸面二字倘若今日不留有余地, 来日再见之时,少不得了暗中给她下绊子。 前有狼后有虎,她只能在心里暗啐, 举步维艰啊。 她沉声静静望着此刻面目表情的傅景琛, 渐渐的精致的脸上挂上了笑意, 眉眼柔和轻笑道:“是我来迟了, 理应礼罚三杯。”话到末尾,声音微微有些凄然。 此时的她,脸上的笑意不再是如春水温润,而是有些怅然,这种怅然转而又被嘴角勾起的笑意冲淡的几不可闻。 清冷的眼眸之中泛起一丝波澜,片刻的整理傅景琛倒也明白了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感情这个霍沧桥还用上了美人计,而眼前的许珞虞应当是全然不知的,思及这里,毕竟这个许珞虞是老五的心头肉,这一次还跟他扯上关系,真让这个一杯就倒的许珞虞躺在这样的场面上,实在难堪。 察言观色之下,许珞虞端起了酒杯,正准备一饮而尽。 “行了,出去吧。”听到这句话,如获大赦,许珞虞拿着酒杯的手立马僵住了,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了傅景琛。 霍沧桥又不是傻子,他们能坐在一起,必然彼此之间的背景关系都是调查的一清二楚的,若说霍沧桥不知道君懿跟傅景琛的关系,说出来怕是没有人信。 刚才她尚且认为这只是这几个花花公子之间,游戏人间的一种手段,没成想居然上升到了这个层面又联系到尉恒修点点滴滴透露出来的信息,和霍沧桥对傅景琛的态度,许珞虞如鲠在喉。 更让许珞虞庆幸的是幸好尉恒修是个当兵的,又洁身自好不来参与这一等的风月之事,倘若真出现在这个局面上,那才真叫她百口莫辩。 要是被他们这些人精发现了自己左右逢源,四处留情,估摸着她许珞虞的好日子也是要到了尽头。 杨玉娆本来就是想让这些人扒了许珞虞的美人皮的,却没料到这平日了声名在外清冷如霜的傅景琛居然为她手下留情,思前想后总觉得两人眉来眼去,关系匪浅。这可叫杨玉娆气的浑身发抖,一张精致美艳的脸顿时有些青红不接。 如若傅景琛是孙天耀这一辈中人,她尚且还能添油加醋一把。 可是傅家家大业大,犯不着为了落尽下石一个女人而去得罪傅家,杨玉娆虽然难堪,可是在家族利益前面她也只能将内心的小九九放诸脑后。 此时的许珞虞僵着,霍沧桥尚未开口,整个包厢里非常安静,似乎掉了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静默的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许珞虞自然不敢贸然的离去,只得挂上笑意,端起酒杯落落大方敬了在座几位一杯。 一饮而尽后,许珞虞那微微发红的脸颊,开始逐渐上了色。 面子许珞虞是给了霍沧桥,免得让他难堪,自己也不好做人。 此时的许珞虞将自己代入了微醺的角色,脚步不太稳,脸上浮现的笑容朦朦胧胧让人看不太清楚,嫣红的嘴唇略有些微嘟,让人看了心生怜惜之意。 娇憨一笑声音酥酥麻麻似醉意上头:“酒量不好,我就先离开了,大家吃好玩好。” 是真是假,明眼人也自有定夺,说完许珞虞朝霍沧桥扬起一抹灿然的笑容,这才晃晃悠悠走到了门口,推门而出。 终于门合上了,本来是灯红酒绿逍遥自在而此时静谧的气氛实在难堪:“行了行了,咱们好吃好喝继续玩。”说着孙天耀就捏了一把怀里坐着的漂亮女人的臀部,朝着众人乐乐呵呵的开口。 “我还有文件没有处理,暂且先离开了,你们玩好。”傅景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色沉静。 孙天耀一听乐呵了,感情这两人一前一后想必是相约好了得,这文件没处理怕也只是借口,估摸着准备上楼颠鸾倒凤与刚才那个美人游戏一番了,想到这里孙天耀早就将高不可攀的傅景琛划为了统一阵营,暗啐这厮还白白让哥几个担惊受怕:“行行行,我们就不打搅傅总的好时光了,傅总您请玩好。” 说完还暧昧的扫了傅景琛好几眼。 直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在座的各位才算松了一口气,孙天耀想入非非可霍沧桥却不尽然,两人本来就是宿敌,若是看不出傅景琛的异样那才是说假话。 傅景琛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是真,跟许珞虞相熟也是真,不过他倒是好奇了难道就因为许珞虞是好兄弟君懿喜欢的人就对许珞虞另眼相待? 怕也不尽然全是。 霍沧桥这厮表面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儒商一类的,实则将商人的老奸巨猾学个通透,眦睚必报。 许珞虞醺醺然,步履摇晃,本来是准备离开了,可是又放心不下会由此留下什么岔子,在那门后听了好一会儿。 猛然听到傅景琛那样一说,这才收了心摇摇晃晃朝电梯走去。 男人跟女人之间始终有差距,许珞虞算计着到电梯口的路程,还没走好一会儿就听见了男神清晰可见的脚步声,从酒店四周光洁的镜面中,略微打量着自己此刻的神态。 那抹醺红肆意爬满了许珞虞的脸颊,一双桃花眼里星星点点,迷离的似一江春水扰动人心,配合着这副姣好的皮相,简直让人流连忘返。 让许珞虞轻笑没想到两次跟傅景琛正面接触还都是因为酒,这个傅景琛若是让她用平日里那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去面对,只怕早就被扒了皮。 索性取其精华,自己也在醉酒这一方面占过便宜了,再试试又何妨? 脚步声越来越近,许珞虞似乎都能听见此刻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着此刻跳动过快的心脏,根本不敢借着四处散布的镜面去探究此时此刻傅景琛的神色。 乌发散落,娇俏的散落在许珞虞白皙光洁的脸颊之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嫣红的嘴唇微嘟,整个人娇憨至极。 她的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终于酒劲又上,那姣好曼妙的身躯往前倾倒,本以为会摔得四脚朝天苦不堪言,没曾想却跌入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此刻的许珞虞万分憎恨西北这破天气,让她穿得如此的厚重,不然这一份的勾引会更加的轻松,此时的傅景琛虽然将她接住,可是那清冷至极的面孔之上早就显露出了一丝厌恶的情绪,虽然许珞虞深知并不是厌恶她这个人,而是此时此刻的傅景琛早就洁癖犯了。 本想着不再多管闲事的,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去接住了她。 简直莫名其妙,想到这里那双清冷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 许珞虞全然扮起了烂醉,她这人就是死拧,不就是洁癖嘛她还不信了,莫非你傅景琛连女人都没碰过。 傅景琛将她拦在怀中,本想着立刻松手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一把抱住了他,小脑袋蹭在他的胸膛,他的身量极高,两人形成了显明的身高差,娇小的的她完全没入了他的怀里,严丝合缝。 傅景琛并没有直面看到许珞虞任何的表情,而是透过散布的镜面看到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半眯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张小脸挂满了伤感,晶莹的泪珠渐渐滑落,慢慢的孱弱的肩膀开始微颤。 傅景琛没有吱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时间大好,许珞虞那绵软的声音似转瞬即逝的清风抚在了他的心田。 “妈妈,珞虞好想你。” 这话一出傅景琛整个表情的都僵硬了,可是目光却紧紧盯着镜面里女人。 演戏这个事,这段时间拍戏之中她早就如火纯青,她蹭在他的怀中。 醉意熏熏,全然不知这究竟是谁,她的眼泪肆意,鼻音喃喃呼唤着心中所想:“妈妈,妈妈。” 终于男人的心被痴痴的话语所动容,蹑手蹑脚的宽慰着此时已经哭泣的不知所云的小人儿。 自打兄弟君懿将眼前这个小人儿放在心上后,他暗自也调查过许珞虞的身世背景。 将一切情况吻合后,方才算对许珞虞放了心,不过自打知道许珞虞的母亲是个陪酒女从良后,始终有所轻视。 又想到一杯酒就能让这个人儿,醉得醺醺然。实在不能过多用恶意去揣测她。 这一时刻从镜面的反衬之下,傅景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恍然大悟想要将醉醺醺啜泣的许珞虞一把推开,许珞虞从镜面看到了傅景琛这举动,顿时警铃大作,心中咚咚跳个不停。 脑海中千百种思绪似浮光掠影,扰得她方寸大乱,可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一双美眸半眯着,懵懵懂懂的望着傅景琛,忽而醉意又甚,她眨了眨眼睛,一片迷离。 恍惚之间她看到远处站着的霍沧桥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霍沧桥利用她就罢了,还非得试图打量她与傅景琛是否真有一腿。 想借她引起君懿傅景琛两兄弟的间隙,从而打击傅景琛,好看他的笑话,想到这里许珞虞越发觉得她的猜测正确极了。 霍沧桥从远处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重,此刻霍沧桥一脸调侃:“傅总还真是不够怜香惜玉。” “哦?那霍总认为我应该如何做呢?”傅景琛难得起了性子,反问了回去。 许珞虞柔若无骨的半倚着傅景琛,乌发散落,深处处看雪白一片,丝丝点点醺然之色晕染,那双极其美丽的眼眸此刻含着泪光,迷茫伤感。 霍沧桥刚才听着许珞虞迷茫一片啜泣似酒后吐露的真言,只以为是她的手段。 这一瞧竟然全盘否定了刚才的定论,果然拥有一副美丽皮囊在这个年代还这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自然是风流一把。”霍沧桥轻笑道。 “霍总,有些手段你用的还真不高明。”傅景琛冷冷回道。 不高明?倘若不高明,这出了名的洁癖生人不近的傅景琛会安安心心任由一个女人倚在怀中? “我可不认为是这样。” 傅景琛冷哼一声,冷眼望着他:“人既然是霍总带来了,醉了也当属霍总照料,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许珞虞瞌着眼静静听着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傅霍两家争斗一事素有耳闻,没想到这火还引到了自己身上。 再者霍沧桥来西北全然是为了笔大买卖,瞧着这个架势想必这个傅景琛也来跟他分一碗羹,而且似乎还力压了他。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杨玉娆趾高气昂,深深想要算计自己一把,褪掉她的美人皮。 这番心思让许珞虞顿时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幸好自己机灵,不然就着了他们的道。 说完傅景琛也没客气将许珞虞扔给了霍沧桥就丝毫再无留恋的大步离开了。 此时的许珞虞软在霍沧桥的怀中,心里早就将霍沧桥千刀万剐了,这个男人竟然算计在她头上,也不看看后果是是什么。 越是这样心生了一把将眼前这个奸诈男人白嫖一把的念头。 馨香混合着淡淡的酒味浸入了霍沧桥的鼻尖,此刻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完全展现在他的眼前,那双眼眸半眯着,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肌肤似雪,没有一点的瑕疵。 此刻许珞虞红唇微嘟,虽然脸颊上的泪意还未消失,可是脸上却挂着娇憨的笑意,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见到了心生愉悦之事。 单纯的可爱,萦绕在了霍沧桥的心尖。 看得霍沧桥心生痒痒,这个女人在美色这个资本上,难有敌手,容貌更是人间少有的极品,怪不得清冷洁癖的傅景琛也能为之动容。 他伸出了手轻轻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光洁细腻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怔,片刻间他将手指放在了她的樱唇之上。 细细的触碰着那嫣红的嘴唇,忽而男人的瞳孔暮然睁大。 嫣红的笑口含着他的食指,轻轻的吮吸着,不一会儿又离开了,嘟囔了声:“不好吃。”便昏昏然睡了过去。 男人听到这儿,大禁失笑,果然是个纯真有趣儿的人儿。 一把抱起了娇小的人儿,朝电梯走去。 温暖的房间里,一盏昏暗的台灯散发着光芒,暖色调让此刻的氛围有些暧昧。 巨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娇小的人儿,乌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之上,白皙如玉的脸颊与乌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珞虞虽然穿着外套,可里面却穿了件豆沙色温柔的冬款长裙。 白皙的颈部呈现在男人的面前,往下看是鼓起的一团,裙子的剪裁很好,将女人姣好的身材暴露无遗。 看得男人咽了咽喉咙,色字头上一把刀,天下男人下半身。 再往下看是丝袜包裹着的一双纤长笔直的美腿,霍沧桥这厮最爱玩的就是女人的腿,这样一看那还了得。 他俯下身子,用手指轻轻从女人的脸颊开始摩挲,勾勒着她的容貌,嘴角。再将手指试图放进她的口中再一次感受那股温热。 很可惜,许珞虞并没有配合他,反而而是蹭了蹭他的手掌。 女人嘤咛了一声,这娇媚的轻吟刺激着男人荷尔蒙的浓烈。 霍沧桥全然沉迷进了许珞虞的盛世美颜之中,开始上下其手。 他俯下身子,包裹住了她的樱唇,将游舌滑入她的口中,试图品尝她所有的甜蜜芳香。 即便是醉意深沉,许珞虞依旧不肯放松牙关,男人又是情场老手,自然有办法。 不一会儿就侵入她的防线,深深品尝着着她口中的甜美,一刻不停,越是这样越勾得男人情意生动。 他的手开始朝女人的微鼓滑去,许珞虞穿得是连衣裙,男人十分熟练的拉开了许珞虞后背的拉链。 一双大手伸了进去,轻而易举将排扣解开,那绵软一下得了松,为之一颤。 如此熟练的动作,让她暗啐,妈的这个混球不知道扒了多少女人的衣服才能有这样的境界。 她可不是让他轻易得逞捡漏占便宜的。 此时的霍沧桥早已经是被冲昏了头脑,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精明,果然原始的冲动能够摧毁一个男人所有的心智。 此刻的许珞虞睁开了双眼,迅速勾起了一抹笑意。 一声尖叫唤回了此刻霍沧桥所有的思绪,少女迅速从他身上离开。 保持了较远的距离后,一脸震惊的盯着他看,许珞虞又羞又怒转过了身。 瞬间他看见了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霍沧桥收回了手,暗咒自己为非作歹,即便是这样霍沧桥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似乎看起来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尴尬的神色早就出卖了他此刻的窘迫。 听着她的哭泣,霍沧桥懊恼极了,他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此刻极为的尴尬。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冲动过,也没有这般情意生动过。而且他刚才的行为还是那般得可耻。 一时间空气都凝结了,两双眼两两相望。 霍沧桥清晰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流转的情绪,是急是气是羞。 一时间纷至沓来,让霍沧桥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 “你别哭。”他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在安慰着此刻梨花带雨的小人儿。 一直以来霍沧桥几乎是在风月场上无往不利,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的窘迫不知所措。似哄似骗安抚着玻璃似脆弱的人儿。 许珞虞心里得意极了,霍沧桥这种人,极为要面子,本以为送门来的拜金女,一来二去还能享受齐人之福,没想到搞得一身腥。 还有苦说不出,接受多了投怀送抱没成想遇到她这样的情况。 叫苦不迭啊。 第53章 眼泪这玩意儿适可而止即可。 拍摄还没有完成, 加上以后还有一系列的宣传事宜,那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不给霍沧桥台阶下, 要是他心思缜密另有想法, 自己也是吃亏。想到这里许珞虞自然也有了新的想法。 那盏台灯昏黄的光晕在她的脸上, 精致的脸颊分为柔美, 似乎要溶于着有些过于凄美的气氛之中。 此刻她的眼泪即便是还有泪意, 也几不见了,许珞虞抿紧了双唇,半晌才以一种略微大气的姿态缓缓开口:“麻烦霍总了, 若是没有事情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声音清清冷冷, 似烟雾散落,无法抓住。 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 要个说法,却这般冷静的开口,男女之间的事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遇见这样的情况霍沧桥着实懊恼。 见着霍沧桥不说话, 许珞虞转身就准备离开, 脚步声急促, 霍沧桥一个箭步上前,将许珞虞手腕抓住, 顺势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他亲昵的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 以一种好说好商量的口吻:“珞虞, 要不试着跟我在一起?”话一出口, 就连霍沧桥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为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女人而变成这样? 这突然而来的深情表白,让许珞虞有些措手不及,这个霍沧桥到底唱的哪门子的一出戏?怎么可能想要跟她这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有上一段风月往事? 即便是她这样的容貌,可是霍沧桥也非一般货色,他见过玩过的女人怕是比她穿过的衣服还多,此时因为霍沧桥的拘泥她并不能从他的神态去窥探他内心的想法。 她趁着霍沧桥失神的一刹那从霍沧桥怀里挣扎出去,离着有三米多远,感觉安全了方才开口道轻笑道:“霍总别说笑了,莫非你还能对我一见钟情?怕是霍总自己也不相信吧?” 她的眼神干净,直逼着他。 霍沧桥下意识不敢再去看她,短短的三米距离让他看见了一个无法逾越的沟鸿。他暗啐,他有那么可怕嘛?,不过这件事的确都是他分不清轻重,甚至有些猥琐了。 许珞虞见此转而以一种自嘲的口吻将后面的话缓缓说出来“霍总,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希望霍总不要来我找我麻烦就好,我当然也会退避三舍。” 在霍沧桥看来,两人身份悬殊,倘若真的要一争高下,吃亏的定然也是她,这样的苦果也只能暗自吞下去。 此时的许珞虞,冰冷至极以一种退避三舍的姿态,短短几面之间,他并没有看过这样的她,即便两人一直都只是打个照面而已,在他印象里她是温柔的,干净的,可是另一面他也知道她是一个极有想法的女人,不然也不会顺顺利利的走到这一步。 至于往日里猜测的什么捞女心机婊这类的早就有刚才暧昧之举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霍沧桥垂下了眼眸,似乎再也不敢看她澄净的眼眸,声音沉闷至极怅然若失:“你走吧。” 磁性的嗓音萦绕在耳际,渐渐消失。 终于空气之中,安静一片,脆生生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门被轻轻关上后似乎没有一丝的流连之情,男人方才抬起了脸,此时此刻思绪流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门已经关上,许珞虞方才松了一口气,啧占了人便宜还做出一副怅然若失的痴情表现,还真拿她当傻子,不过这个霍沧桥还真是厉害的老司机,要不是她反应的快,差点就让他占了大便宜。 想到这里许珞虞立马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这才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当许珞虞迈步。。 “许小姐。”柔和的声音传入了许珞虞的耳际,警铃大作。 顺着声音的来源,许珞虞转身,一张俊美雅贵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 眉头几不可见皱了皱转而挂满了笑容,心底却暗啐这个黎彦还真是神出鬼没的。 即便是再窘迫凌乱,姿态也得放高。 “黎前辈,你怎么在这儿?”柔柔的声音,干净利落,不像发生过什么。 亭亭玉立,面容姣好,看似一丝不苟,而耳垂上一抹红晕落入了男人的眼底。 这抹红晕,再加上方才她从房间出来时的样子 片刻他眼神清明,顿时表情有些严肃,这样细微的情绪变化在无声之间,让她感到了空气的凝结。 莫非,被他瞧出了什么? 静默了好一会儿,许珞虞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失望之色,顺而又听闻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心浮气躁的好。” 仿佛是劝诫,在静默的空气之中划开了口子,更让她不知所措。 笑意戛然而止,她的眼底没有了一丝的光亮,与昏暗的过道融为一体。 “黎前辈,你认为我真能够有能力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嘛?”声音有些嘶哑,回旋处是刺骨的寒冷。 顿时之间,黎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毕竟就连他都过得如此窘迫,更别说她了。 她就站在哪里,一张小脸微微惨白,她静静的屏住呼吸,鼓起勇气眼神里有了一份乞求的希翼。 他的嗓音低沉而又干净:“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了,但是人千万不可贪婪,因为**是无穷无尽的,以至于到了最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后面的话黎彦并没有说出口,这种残忍的真相,在看到她晦暗的眼神的那一刻他终归还是心软了。 他依稀能够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让他似漂泊的浮萍找到了一丝归属。 暮然,她升起了一种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一丝认可的心思,她能感觉到他似乎也在拼尽全力去挣脱出生所施加的束缚,而在这条荆棘坎坷的路上,他是前者,而自己还在仰望。 这份心思强烈的冲击着她的心扉。 她深深吸了一口,言语里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走这条路,我想要读书想要出国去高等学府深造,可是这条路太难了,没有钱光靠努力我不知道自己等不等来这个机会。”许珞虞嗓音喑哑,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心扉,即便是他们可能在人生道路选择方面截然不同,可是她依旧想要他的答案,以此来安抚她此时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话语,终于在昏暗的巷道里划开了一丝光亮,他能看到她在说出自己想法时,那一种诚挚的向往,直觉告诉他,她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何尝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窘迫,无能无力,在听到她这样的话语,他松了一口气,有些欣慰:“做你自己认为对的,坚守自己的底线。” 说完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转而从她的身材离去,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这一路或许都来之不易,也应当值得倍加珍惜。 而一切就像她做的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归现实。 前路漫漫。 又是下了一夜的雪,放眼望去苍茫一片,将昨天所有的痕迹全部的抹去。 初升的太阳将光辉散落在西北大地之上,渲染成了一片大好河山。 她贪婪的呼吸着纯净的空气,洗涤着自己灵魂深处的阴暗。 终于她睁开了一双迷人的双眼,俯瞰脚底下的得一切。 此时的尉恒修就现在她的身旁,他的眼眸不复昔日的寒冷,展露出丝丝温情。 这样舒适安乐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身处宁城感受着繁华之下的光怪陆离,她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眨眼之间因为自己不够努力,而错失去无数近在咫尺的机会。 尉恒修一早就将许珞虞带出来玩了,在冰天雪地之中玩的东西也无非是滑雪一类的。 而尉恒是京城长大的,京城位处北方,一到冬日自然白雪皑皑,四处都是孩童的玩耍的天堂。 “珞虞,想要试试嘛?”尉恒修指着雪地上的木雪橇询问着她。 这对于生长在温暖南方的许珞虞来说的确是个新奇的物件。 虽然听说过,但也没有真实见过玩过,突然而来的问句,让许珞虞有些露怯,她看了看远处,这个山坡不太高也不太陡,却也有四五十米,从这里滑下去,她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人仰马翻,想想就觉得太毁形象了。 怯生生道:“太高了,我怕。”眼里泛着羞意眨巴盯着男人,说要咬了咬嘴唇。 寒风凛冽,尉恒修也扫了一眼土丘,再看了眼娇小的许珞虞:“没事,我陪着你。” 终于在尉恒修的再三劝说之下,许珞虞总算同意了他这一番好意。 两个人坐在雪橇之上,亲密的接触顿时让她羞红了双颊,两个人离得很近,只有在怀中他才防止她的娇小可人,即便是穿了厚厚的防寒服依旧掩盖不住她单薄的身躯。 她倚着他的胸膛,热气袭来,尉恒修二十四年来从未与那个女人有这般亲密的接触,心神恍惚,他只觉得他的耳朵有些烧烧的,亲昵的氛围,扰乱着他的心神。 许珞虞明显能够感受到尉恒修身体一僵的不自然,忽而联想到当日那冷木头开窍的模样,顿时她就觉得心情大好。 这样纯白的尉恒修不知道比什么霍沧桥一类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跟他相处也不用过多费尽心思去猜测揣度。 她的心已然松了下来,终于尉恒修调整了心绪:“准备好了吗?” “恩。”随着这一声响起耳边。 雪橇在尉恒修的调整之下,从高高的雪丘之上瞬间朝下滑去。 滋滋的雪声夹杂着呼啸而过的风声,一霎那间这种剧烈的冲击感,让许珞虞似乎凌空飞翔起来。 剧烈滑动,她内心闪过一丝慌张,她不由的发出尖叫声,女性天生而来柔弱的一面,过多展示会显得软若无骨任人□□,而适当的表现则会激起男性强烈的保护意识。 一只宽厚的手臂终于搂在了她的腰间,强劲而有力似乎给她上了一道保险。 终于她的情绪不在那么的恐惧,尉恒修的手收的更紧了,仿佛是要给予她所有的安抚和坚强。 无声无息,却流露于心底。 她倚在他的胸膛,偶然之间,她像是一只往下俯冲的飞鹰,翱翔于整个天地之间,这种畅快淋漓的刺激这感,冲击着她的视觉神经。 眼前是苍茫的一片,飞速在她眼前划过。 这才是肆无忌惮的放松,一次又一次尉恒修的鼓动下,她乐此不疲的雪地里滑翔,感受着这种酣畅淋漓的快乐。 不过许珞虞这人,向来是不准备放过任何机会的。 “尉教官,这简直太棒了。”尉恒修自打跟许珞虞认识,就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开心快乐的模样,感染的他也由衷的挂上了笑意。 “还想继续吗?”尉恒修问。 许珞虞点了点头。 她已经观察好了,离着接近平地约莫十米的地方有个突出的地方,虽然尉恒修掌控能力非常好,她也能感知到平日里他也没少玩这种游戏。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再厉害的人,也总会出错的时候不是嘛? 这样厚的雪地,即便是从二十米之上摔下去,估摸着也受不了什么伤,小小的意外总会带来些小惊喜,她对于这样的小惊喜乐此不疲。 雪橇从雪丘顶部驰骋下去,她睁大双眼盯着那一块凸起的部分。 越来越近,终于近在眼前,许珞虞身子一扭,说时迟那时快,尉恒修虽然反应灵敏,奈何不了这下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这辆雪橇摇摇晃晃,斜斜歪歪,尉恒修虽然稳住了许珞虞的身子,却实在腾不开手去稳住雪橇,雪橇超凸起出无法控制的撞去,终于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尉恒修下意识将许珞虞一把紧紧护在了怀里,一时之间两个人的身子飞了出去。 她下意识的禁闭双眼,反手搂紧了尉恒修,这样亲密的信任,一时之间让他也忘了他们此刻身处险境。 刚落在雪地上,惯性的冲击致使两人在雪地里滚了五六米远。 终于不在滚动,许珞虞趴在了尉恒修的身上,脑袋蹭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 “珞虞没事吧?”这一声低沉的嗓音唤回了许珞虞的思绪。 她撑起身子,看着此刻一脸担心关怀的尉恒修,突然之间眼泪滑落,那双桃花眼里红红的,她的声音哽咽着又惊又怕:“我还以为我们差点会死。” 听到这句话,尉恒修大惊失笑,他的手在许珞虞的纤细的腰肢之上,转而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 许珞虞更抑制不住哭声,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强烈充斥着她的内心,哭泣了好一会儿。 方才觉得自己似乎趴在他身上确实不太好。立马从尉恒修身上下去,站了起来赶忙又道:“教官,你有没有事?” 说着又伸出手,准备拉尉恒修一把,可是娇小如许珞虞怎么能拉起常年在军营摸爬滚打的男人。 反而让许珞虞站不住了脚步,直直朝尉恒修倒去,尉恒修一看一着急,赶忙拉住了许珞虞。 这个角度整好,又摔在了他的胸膛之中,这时候的许珞虞深感幸好她是吃模特这碗饭的,不然她实在也不忍心用体重搞得尉恒修一身内伤。 终于许珞虞不在动了,坚硬的胸膛,让许珞虞的小脸收到了冲击,即便是有厚厚的衣物缓解冲击的力道,依旧让许珞虞疼得难受。 暗啐,搞什么不好非得每次折磨自己,失策失策。 此刻的尉恒修清晰的看见她的脸被撞得通红,那双眼眸里含着泪水,一时间许珞虞只觉得疼得眼泪珠子哗哗落下,更是看得尉恒修手足无措,连忙安慰道:“珞虞乖,不疼了。” 他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冷淡,浸入了暖意,他抱住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将她圈入怀中,安慰着。 她是真疼,眼泪倒也是真情实意。 哭了好一会儿,尉恒修又急又不知所措,蹩手蹩脚的给她擦着泪珠儿。 拿出了十万分的耐心,要是让于扬瞧见了他这副模样,指不定怎么取笑他。 可是在许珞虞的面前他早就失去平日里的冷静,一股脑就是不想看到她流泪伤心的模样。 嘟嘟囔囔得听到她说又着:“尉教官我有没有砸疼你啊?对不起。” 他就说,她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疼而哭成这样,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为了他。 顿时尉恒修只觉得内心暖洋洋的,看着她纤长的睫毛,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一时之间他竟然想要吻去她的泪珠儿。 靠得那么近,两人互相取暖,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味儿,鬼使神差之下他低下了头用唇角吻去了她的泪意。 突然而来的这一下,让许珞虞瞪着一双美眸呆呆的望着他,如此美好而纯真。 忽而她勾起了一抹笑意,眯着眼,喃喃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尉恒修诧异的盯着她,此刻的许珞虞反手搂住尉恒修的脖子,将嫣红的嘴唇送了上去。 他睁大了眼睛,柔软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怔,痴愣愣的望着她,她舔了舔他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笑意,喃喃道:“死了的感觉这真好。” 尉恒修再也控制不住隐藏爱恋之情封住了她柔软的唇,反复厮磨。 刚开始他的动作并不是非常的熟练,渐渐的他掌握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由深到浅,反复厮磨。 许珞虞一边投身于他的亲吻,一边暗啐,这小子学得还真快。 第54章 鼻息之间, 浮动着炽热的暧昧之感。 她像是一张白纸,在他的掌控之下,或柔或强, 或浅或深, 淡扫细琢, 浓墨重彩。 两个人难舍难分, 跳动的荷尔蒙让彼此相互依偎。 他忍住不住去用双眼低扫着她, 以此来确认这一切是否是一场梦。 她白皙的小脸上犯着迷人的光晕,那双眼眸因为动情而轻轻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之下, 是高挺精致的琼鼻,耀耀生辉。 在他过去的二十四年,心脏从未像今天这样鲜活过。 在确认无误后, 他的心滚烫着。 两个人都为在情爱之事上有过任何过多的接触, 生拙的动作,让彼此都有些缺氧,红晕逐渐爬上了脸。 终于两个人离开了彼此,因为适才的缺氧,此时的她半眯着, 眼眸焦距悠悠远远, 不复从前的清明, 反生了一股娇憨的媚态。 尉恒修望着她, 想开口说些什么, 兜兜转转又想到了傅景琛那日的话, 眼神忽而变得幽深浮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挣扎,犹如一只被铁链枷锁住的野兽,困窘而难受,最终还是将到了喉咙间的话咽了下去。 此刻的许珞虞早就洞悉了他的思绪,这种过 于的聪慧,就像此时刮起的生冷阴风,吹得她的脸生疼。 他何尝不想给予她一个安稳的承诺,在这种特定的氛围里去表明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可是与生俱来的来自家庭,来自教养的束缚深深告诫着他,如若没有能够把握住未来,一切的言语承诺终会有一日变得脆弱不堪。 刻意的勾引,没有达到料想的结果,似乎在狠狠给了许珞虞一个巴掌,让她卑劣的手段在冰天雪地之中显得格外可笑。 让她憎,让她怨,让她再一争。 此时此刻终于虽有脑海之中千万般的思绪化为了一抹惨然的笑意。 如雾如烟,美丽而又易碎。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三分暮色如烟,三分悲怜凄然,她想也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 前尘往事,音容笑貌在暗淡的雪景之中溶于她精致的眉眼,尉恒修只觉得她太易碎了,他能够感受的到她的主动,这何尝又不是引诱的。 可是如今的他,似乎没有护她一世周全的能力。 此时此刻的尉恒修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他所想的嘛? 长久以来,家人就各种的要求去束缚着他要求着他,努力让他成为他们心中所愿的模样,以致于连他也认为如今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而即便是身在军营何处都能看到来自那个家的影子。 这种密不透风的包裹让他已经快忘了,很多年前曾经羡慕着同龄人对于梦想和未来的追求。 “等我。”只才是他唯一能给予她的承诺。 寒风将这句话吹开,像划入汪洋大海之中的 一叶扁舟,以一腔孤勇寻找着回家的港湾。 她望着他,心中的不甘心在此刻已然烟消云散,尉恒修这种男人一旦承诺,便是长久的执着。 可是这一刻,她却发现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头皮发麻,难受极了。 如若他一口说出她想要的,她也不会有这般的罪孽之感。 她可悲的那点良心,在她脑中纠缠。试图想要拉她回头,阻止着她朝着一片星辰大海驶去。 一霎那间,她想到了前世惨死的自己,终于让她怯懦了,让她自私了,她不想重蹈覆辙,她也不相信等自己红颜老去后,能否还能唤回一个男人的怜爱。 而很快就将心头涌上的愧疚感消失的一干二净。 终于她那双桃花眼泛起了星光,在一片纯白之中显得格外的瑰丽,嘴角微微扬起:“好,我等你。” 片刻间,笑靥如花。 雪花纷纷扬扬,街道四周张灯结彩,年关将至,所有的戏份早已经杀青,而许珞虞已经回到宁城一个星期了。 她病了,来往的奔波加上刻意保持的身材她终于抗不过身体的疲惫。 所谓起病来如山倒,如抽丝剥茧一般。 此刻许珞虞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眯着眼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听着小孩子嬉笑玩闹声。 一片热闹之下,渐渐的她想起了她红颜薄命的母亲,想起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这样一个日子,本应该是一家团圆,阖家欢乐的日子,而她身在异乡,举目无亲。 本来葛青是让许珞虞跟着她一起回家过年的,不过许珞虞这人实在不想在这一面流露着自己的脆弱。 她既相信纯真的友情,又怕到最后所谓的友情又会变成两面三刀的敌人。 人,本来就是个复杂的动物。 她拿出了手机,按了开机键,几分钟后,昨天一晚上收到了不少短信。 无非是一类的新年祝福短信,有葛青的,有容珩的,甚至还有黎彦的。 她实在难受,头昏脑胀的,前世她根本不敢生病,怕一病了就没有了收入,怕一病就得还要浪费很多钱。 她穷,穷得不敢生任何的病,她治不起更没多余的时间去治。 而这时候的她,仿佛如鱼得水的安逸生活过得太好了,得意忘形之下养的她过于矫情,重生半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生病。 此时的许珞虞那精致的眉眼覆上一层惨白,颇有了好几分黛玉之色,她觉得浑身都没啥力气,懒懒散散的甚至不太想一一去回复这些短信。 可是这样大好卖柔弱卖人设的机会,就这样被她浪费了,简直太可惜了。 她稳了几分清明,思索着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形形□□的人。分析着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 脑海里浮现了各式男人的画面,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君懿身上。 临近广告上映的时间,她也不得不开始担心了,即便是霍沧桥不会为难自己,可是杨玉娆未必然会那么通情达理为大局着想。 这个世道,不管对错,是是非非之下,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即便是杨玉娆自恃身份不愿与她这样的小人物一争高下,保不齐会有人借花献佛将她一军,力图得到杨氏大小姐的青睐,这世道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实在太多,她可不想成为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她这样的人,别说输一步,哪怕是半步也会让她万劫不复。 她努力咳嗽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咳的声音沙哑,那咳嗽的侵略程度像是个重病感冒着后,方才停了下来。 她调出了君懿的号码,播了过去。 奈何轩。 包厢舒适的沙发上的好几个男人,这是年三十之前的聚会。 这新年一来,几个兄弟也难得聚在一起,乔宇然:“老五,赶紧喝两杯啊。” 君懿来得吃了些,哥几个就不放过他,撺掇着他多喝几杯。 温衡:“得了别让老五喝了,乔宇然你也喝点呗?” “少来,他又迟到灌他。”说着哄着君懿喝了两杯,又开口道: “老五你不厚道啊,搞了个娱乐公司怎么不说带几个漂亮妞给我们哥几个见识下?”乔宇然也是胡乱说。 乔宇然那些名牌大学的漂亮女学生都玩腻了正好想换换口味。 说到这里君懿一刹那间想到许珞虞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沉入了自己的心思之中。 “嗨,想什么呢?”乔宇然推搡着君懿,想要唤回他的思绪, 半晌君懿方才如梦初醒:“没什么,你还是算了,要是我让她们来,估计她们一见着乔大少爷,估摸着就得一门心思博取你的青睐了。” “得了吧,你无非想着她们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你这星娱还开不开门做生意,说真的有没有那种长腿细腰脸蛋姣好的女人?”乔宇然绕了个圈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温衡一脸调侃:“吴月儿还不能满足您乔大少爷?” “别说吴月儿,我可真烦她。” “哟怎么回事?”君懿问。 “乔宇然找了个女大学生,没想到人家不依不饶,穷追猛打,我可偶然见过那妞一次,那身段那腰那胸那脸蛋,人间极品啊。啧啧咱乔少爷真是艳福不浅啊。”温衡也是逮着空子调侃乔宇然。 “别说她了,二哥呢?”乔宇然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话音刚落,包厢门就开了,傅景琛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刚从外地赶了回来。 “哟,看来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乔宇然一脸调笑冲着来人道。 “迟了点。”傅景琛的话很少,随后迈着长腿做到了一旁的专属的位置上。 好一会儿:“京城那边事,有点忙刚赶回来。” “西北项目拿下来了?”君懿问。 “合同签了。” “哟,那这顿可得二哥请,那可是笔大买卖啊。。”乔宇然添了两句。 “行。”傅景琛回答的干净利落。 君懿刚坐下两分钟,手机就想来,这种聚会本来他想也没有想就掐掉电话的。 可是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大字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一脸歉意的朝着几个兄弟笑了笑,立马转身出了包厢将电话接了起来。 狭小的寝室内,她的声音颤巍着:“青青,我好像发烧了,咳咳。” 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剧烈发咳嗽了起来,来着肺部深处的振动,仿佛是要将心头那口血都要咳了出来似的。 “珞虞。”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焦急,许珞虞脑海里似乎都能勾勒出君懿心急如焚的模样。 久久没有回响,君懿的心被提在了嗓子眼儿,好一会儿又听到了一声剧烈的咳嗽,接着是似乎是药瓶被无意打翻在地上的声响,夹杂着药片哗哗碎落在地上。 “珞虞,珞虞,许珞虞。”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如平地的一声闷雷。 “嘟嘟嘟……”终于电话被猝然的砸断。 自那日被拒后,君懿跟许珞虞的联系就少了很多,虽然默默都在关注着她,又深怕打扰了她平静的生活。 可是这样突发的事件,惊得他尚且平稳的心在一刹那间心潮涌动。 迎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雪花,他想到了 如如浮萍般无依无靠的她,在这样的日子里拖着病弱的身体,在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孤苦伶仃。 君懿再也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了。 此时的许珞虞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 终于那一道电话如期而至,娥眉微蹙转而挂上了抹似笑非笑的神态,为苍白的神色染上了一抹丝光彩。 她并没有立马将电话接起来,而是等着君懿打到第三个电话,方才慢悠悠的接了起来。 不过却是一副西施捧心,娇弱三分,柔美的声音带了三分嘶哑:“青青?你到了?”此时的许珞虞全然不知道这电话究竟是谁打的,仿佛是病糊涂了。 “珞虞是我,君懿。”他的声音带着关切。 半晌,许珞虞才回道:“君大哥,怎么是你啊?” 此时的她的声音像是清了清嗓音,微微要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的脆弱。 她拿捏的很好,让人听不出异样。 “珞虞你刚才怎么啦?” “什么怎么呢?”声音已经显露了疲态,全然不知道刚才她打错了电话,似乎是烧糊涂了一般。 君懿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事有轻重缓急:“珞虞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学校,怎么呢?”声音沙哑越来越清晰可见,君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等我。”匆匆挂了电话,便急急忙忙进了包间冲着兄弟几个道:“我有急事先走了,改日来再聚,这顿算我头上。”还没等众人回应,君懿就闪了开了车朝宁大赶去。 留下了一众,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啊?老五可从来没有中途离席过。,特别是有二哥在的时候。”温衡道。 “啧说不定有那个美人相邀,老五见色忘友了呗。,”乔宇然可不嫌事多,火上浇油道。 这还又然乔宇然这厮猜对了,坐在一旁的傅景琛没有说话。 按理说假日的宁大在门禁方面要比往日里严上了好几分,也不知道君懿用了什么办法将车开到了许珞虞寝室楼底下。 幸好是寒假期间,整个学校留校的人也不过百来个而已,而许珞虞她所在的宿舍楼更是空无一人。 当许珞虞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时,这才暗自夸着君懿这厮的效率确实非常迅速。 也是要是君懿没点能耐门路怎么能够将企业做的如日中天,只要想知道一些东西刻意查一查就好了。 幸好她对出身背景家庭情况都没有隐瞒,不然还真排除不了别有用心的嫌疑。 真真假假,有些事还是假不了。 至于心思算计都是内在想法,如果把握的好,自然别人也猜不到。 即便是病着,许珞虞也没忘了她的美人身份,凌乱是大忌,实在碰不得。 只是随意了点,扎了根低马尾,额间碎发散落,虽然不施粉黛,却有几分病西施的美貌。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许珞虞动作很缓慢,好几分钟才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刚一开门就看着君懿满脸着急的模样。 诧异:“君大哥。”还没有说完,就抑制不住的咳起来。 那单薄的身子咳摇摇欲坠,小脸涨红着,君懿上前接住许珞虞,有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怔:“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嗯,不知道啊一醒来就这样了。唔,等会青青会带我去医院的。”她半眯着眼,零零碎碎的说着,全然不知道不久之前将她电话打错了的事。 君懿深知她已经病的迷迷糊糊,也没揭穿她:“珞虞,我带你去吧。” “不用了,等会青青就来了。”婉拒还没说要,有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 君懿也没管太多,拉着许珞虞下了楼,许珞虞拧不过她,只能商量的语气说:“我给青青打个电话说一声。” 君懿轻笑一声:“不用,治病要紧。”风风火火就去了宁城医院。 许珞虞躺在病床,挂着点滴小憩着。 实在话生病的感觉确实不太好,而一旁的君懿正拿着病历跟医生讨论着。 她看着他从紧张到急切再到舒缓,终于医生走出了病房,君懿随即来到了病床旁。 “好点了吗?”君懿柔声问道。 许珞虞点了点头。 这时候君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立马掏了出来,看到了熟悉的号码也没多想就接了起来:“怎么了?乔大少爷。” 君懿走后,乔宇然跟温衡打赌,说着老五这小子肯定跑去金屋藏娇去了。 两人一阵玩闹心起来,就想闹腾一下。 “二哥等你吃饭。”乔宇然将手机开着外放,装模作样道。 “我这里忙不过来。”君懿看了眼许珞虞,实在不放心。 乔宇然一脸调侃,不怀好意的给了温衡一个脸色,装模作样: “老五,你说实话是不是在那个女人的逍遥窝里快活啊?” 乔宇然这话中气十足,此时病房里又安静,听筒里的对话声许珞虞也听得见。 片刻间,一张脸羞红。 君懿一见,顿时觉得尴尬极了:“别瞎说,真有事。”君懿脸颊有些控制不住的微红, 又怕乔宇然再瞎说些什么:“好了,我先去忙了。”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君大哥,你要是忙就先走吧,等会青青就来了。”许珞虞柔声道。 虽然君懿话小声了些,却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又是见过乔宇然一行人的,自然明白这铁定是一群公子哥的聚会,没想到还被自己破坏了。 这时候不表现一下自己的通情达理,实在有违此情此景啊。 “没事。”君懿开口道, “真的嘛?看起来挺急的啊?”许珞虞皱了皱眉。 “真没事。” 许珞虞嗯了一声,又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要不等青青来了,君大哥再走吧。好说好商量的语气。 处处为别人着想,又生怕麻烦了别人,这样的小心翼翼让君懿有些难受,转而勾起一抹笑意哄着:“你还病着,别担心那么多,再睡会儿吧。” 乔宇然开的是扩音,此时包间里想起了电话嘟嘟嘟挂断的声音,乔大少爷不乐意了,朝着傅景琛温衡就道:“这个老五怕是美人在怀,不亦乐乎。” 温衡接了句:“我瞧着像,我好像还隐隐约约听见了个女人的声音。” “该不会是那个许珞虞吧?”乔宇然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想到了许珞虞。 即便是有许久没有见君懿跟许珞虞有所接触,也不免让他将想法往许珞虞身上安。 毕竟这样貌美绝色的女人,试问那个男人不心动。 要不是碍着老五的面子,他也想一睹芳泽。 “啧,你也太不把老五当回事了。老五身边还缺女人吗?”温衡不以为然。 “那可不一定,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老五这一次就栽了呢?” 温衡乔宇然跟君懿的关系,肯定没有傅景琛跟他的好,虽然傅景琛没做出任何反应,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老五那小子不来就算了,咱们这一顿可别浪费吃穷他。”温衡道。 傅景琛冷冷清清没有做声,不过心思流转有千百回了。 第55章 洁白的病房, 深蓝色的窗帘,随着寒风吹动,床头柜上一束鲜美的百合花摇曳。 许珞虞还没料到, 她会病的如此的严重, 以致于三五天, 才有了些精神。 期间君懿葛青轮着都来照看她, 临近年关, 君懿也也越来越忙,来得时间也越来越短。 大年三十悄然而至,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医院,也安静了下去。 这种安静到骨子里的感觉, 在她寂静的心野之上横生了无穷无尽的寂寞之情。 她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呆在病房之中,万家灯火, 却没有一盏为她而留。 她换了身衣服,出了医院。 闲散的又在宁城的街道之上,年三十, 街上的大小商铺基本上都已经关闭了。 整个街道不再人山人海, 车水马龙, 显得格外宁静,一眼望去尽收眼底。 柏油马路上, 积雪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 空空荡荡游走其中。 一辆黑色的奔驰飞速在路上行驶着, 渐渐开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缓缓停了下来。 “许珞虞。”来人喊了一声。 许珞虞低着头, 漫无目的的走着, 听到这一声才将许珞虞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暮然抬头,就看到了车窗里那张俊朗文雅的脸。 “黎前辈?”她的声音里有几许几不可闻的鼻音。 黎彦点了点头,此时的许珞虞穿得有些单薄,一张小脸冻得通红。 大年三十,许珞虞在此时犹如空城一般的大街上游走,漫无目的。 黎彦皱了皱眉低声道:“上车。” 许珞虞没有开口,垂下了眼帘。 “上车。”黎彦提高了音量,许珞虞方才听了话,乖乖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内暖暖的温度,让她冻的微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两个人静默着,黎彦打开了音响,优美的音乐将车室之内包裹起来。 舒缓的音乐如流水淙淙,抚平着心底的伤痕,给予人力量和勇气。 “你一个人怎么不回家?”黎彦问。 许珞虞也没想到黎彦会这样开口,缄默了好一会儿,:“诶,太远了。”她的声音溶于了优美的音乐之中,似乎是梵音寥寥,遥不可及。 本来是万家灯火暖春风,阖家欢乐。 许珞虞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之下,会突然出现一个黎彦:“那黎前辈呢?”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回答的很干脆一切荣辱心酸似乎都是过眼云烟,仿佛是个局外人。 两个异乡人。 黎彦已经来宁城打拼好几年了,每逢这种节日,一直都是一个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他的话语很温润,听不出一丝异样,似乎是感叹两个身处异地的羁旅人在这样氛围中的哀伤。 顺而有些相互取暖的好意。 这样的情景,许珞虞拒绝确实不太好,对于黎彦她总觉得他们像是同一类人,不过她暂且看到的都是他春风得意马蹄疾,却没有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下意识就开口道:“好。” 黎彦勾起了唇角,转头望着她:“你不怕,我另有他想?” “我相信黎前辈不是那样的人。” 黎彦一听嗤笑出声,慢慢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伤情之色,喃喃道:“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要知道这世上的男人还真没一个是好东西,包括我。” 又用一种无可置疑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许珞虞一听,内心打鼓,转而挂上了笑意:“至少黎前辈现在不会对我做什么,不是吗?” 黎彦勾起了笑意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说的不错,想吃什么?” 这个日子里,能开的餐馆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许珞虞倒不认为他能够找一家称心如意的饭店。 毕竟黎彦是公众人物。 “我都可以。”别人请客,她自然不能有任何异议。 车缓缓开进了一条小巷子,停在了一间装潢有些陈旧的面馆面前。 没想到黎彦竟然带她那这样一间店,正好奇,就见着一位满头白发,面容和蔼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两人刚下了车,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小彦来了啊?” “阿婆新年快乐。”黎彦从后备箱拿出了两份新年礼物,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那慈爱的脸色上喜悦得很,不过看到这礼物还是皱了皱眉:“小彦,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礼物。” 此刻的黎彦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把揽住了老太太的肩膀,哄着老太太道:“这不是新年嘛,应该的。” “行行行,我就知道小彦没有忘了我这个老太太。”说到这里,老太太方才看到了离着不远的许珞虞,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许珞虞见着老太太看着自己,立马换上了笑容,而老太太越看越满意。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标志的小姑娘,就跟个天上下凡的小仙女似的,老太太又看了眼黎彦,再看了眼许珞虞,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 似有些打趣儿:“这是小彦的女朋友吧,长得可真漂亮。” 这话一出立马让许珞虞的脸颊通红,像是多娇媚的芙蓉花。 “阿婆,我不是的。”许珞虞立马出口否认,她不是一个拎不清的女人。 阿婆立马笑开了花,心里早就确定了,就只当小姑娘是害羞了,不作声没有再多加询问,不过看着许珞虞的眼神也更加炙热。 黎彦见事态不好,立马转移老太太的话题:“阿婆,阿公呢?” “等着你了,今天咱们吃饺子,不过我还得让你阿公给多包一点。”说着就暧昧的朝许珞虞笑了笑,转而走进了小面馆的厨房里。 黎彦指着面馆内的一张小圆桌朝许珞虞开口道:“进去吧。” 许珞虞坐卧不安的盯着黎彦,暗啐这是什么节奏,这一副见亲人上门的景象。 黎彦大致也看出了许珞虞眉眼的尴尬之色,缓缓开口道:“阿婆阿公不是我的亲人,倒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听到这里许珞虞的眉眼里挂上了一丝疑惑之色,黎彦方才又解释道:“我来宁城的时候,身无分文,是阿婆阿公收留了我,还将我像他们亲孙子一样的对待。” 说着黎彦的目光放下了在厨房里忙碌的两个老人的身上。 他的话说的很省略,能让黎彦这样的人如此感动的,想必也是受到了这两个老人莫大的关怀。 一时之间黎彦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许珞虞自然算是个好的听众:“我来宁城的第一个春节,所有的店都关门了,只有阿婆阿公的面馆开着,里面没几个人,我那时候身无分文在宁城的大街上游荡,刚好路过了面馆,阿婆叫住了我请我吃了碗面。”说到这里黎彦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 后面的事不用黎彦多说许珞虞也猜得十有□□,就像是雪中送炭,人心总有柔软的一面,黎彦也不例外。 怪不得黎彦会叫自己上车,还带自己来这家面馆。 这时候老太太端着一大碗的饺子走了过来,黎彦立马站了起来接过来:“阿婆,烫我来端。” 说着一把接过老太太手里滚烫的碗,放在了桌上又道:“阿婆,您坐会儿,我去帮阿公。” 老太太也没有拒绝黎彦,点了点头坐在了许珞虞身旁,而黎彦也转身进了厨房。 离着近了,老太太看得也更清楚了只觉得眼前这姑娘实在是太美丽了,这肤色这眉眼都是十分的出色,柔声询问道:“姑娘叫什么?” “我叫许珞虞,阿婆叫我珞虞就好了。” “珞虞,是个好名字。”老太太笑眯眯的盯着她,一副满意的模样。 “阿婆说笑了。”许珞虞笑得很温暖。 老太太笑了笑,絮絮叨叨又围绕着黎彦展开:“小彦是个好孩子,不骄不躁又认真向上。可惜就是命不太好,一个人孤苦伶仃,你们在一起,他也算有了个家,你们啊一定要好好过。” 说到了黎彦的时候,她清晰可以见到老人那双混浊的眼里泛起了心疼慈爱之色,说道深处眼睛还有丝泪光。 诚挚的感情,让刀山火海泥潭荆棘中的许珞虞觉得有些无处安放,以致于她无法说出一句反驳澄清的话。 她依稀能够在老人慈祥的眉眼之中找到一丝家的温情,一时之间她觉得胸口暖暖的。 这种感觉点燃了她本已空旷寂寥的心。 片刻之间火热异常,无法去驳回一位暮年老人的期盼。 这一刻,她心软了。 这是她短短半个月以来,第二次的心软,她的世界本没有任何的光彩,当这种真善美照亮进心怀的时候,她依旧为之动容。 就像一个辩题,人心本善还是本恶? 许珞虞说不清楚,但她遵从此刻内心最真挚的感受。 不一会儿黎彦就端着另一盘饺子走到了桌前,刚放下又起身走到厨房,将另一位老人搀扶出来。 四个人围坐在圆桌旁。 阿公瞧着人都齐了乐呵呵开口:“小彦,准备吃饭吧。” 一顿饭下来,许珞虞也在阿公絮絮叨叨的话里,和阿婆热情的照顾下,感受着亲人之间的关怀。 一时之间,许珞虞突然明白了黎彦的感受。 吃完饭,黎彦陪着老人们说了会话,等着天黑了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临走前钱老太太将许珞虞唤到了一旁,递给了许珞虞一个红包,此刻老人眉眼里挂满了笑意柔柔道:“好孩子,我跟阿公都老了,小彦的路还很长,他是个好人,以后小彦就交给你了。” 忽然之间,她有些哽咽,她根本无法拒绝一个老人如此真诚的关怀,突然的她很羡慕黎彦,至少他还能够拥有这样一份关爱。 而她在这人山人海之中,甚至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许珞虞并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而是收了红包,一把抱住了老太太柔声道:“会的,阿婆,我会的。” 虽然是昧着良心哄骗的话,可是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老人失望。 一个尚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老人都能视如己出,她无法反驳。 听到了许珞虞的话,阿婆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溢满了笑意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 坐到了车上,两个人很是沉默。 许珞虞摊开了手:“黎前辈,这是阿婆给我的红包。” “嗯,收着吧。”黎彦道。 许珞虞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尴尬:“她好像误会了。” 黎彦抬眼盯着她,眼神中含着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和果感:“星娱的年会在元宵节,也算是娱乐圈的年度盛会,我要是你只要去干了这一行,一定倾尽全力爬上去,你这人心还不够狠。” 这话已然说得十分坦诚了,许珞虞没做声,垂下了头。 一时之间思绪万分。 她明白,这是黎彦有心再提点自己。 而温情只是一霎那之间的事,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像阿公阿婆一样真诚的人,诚然也许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心中怀有一颗善良的心。 可是在社会这样的大染缸之中,又有多少人忘却了本心。 这个年代时间太快,发展太快,以致于太多的人被眼前的虚荣迷惑了眼。 争名逐利,口腹蜜剑,面具丛生。 而她选择的这条路,就注定在她面前依旧是刀片火海,而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半晌许珞虞回了声:“谢谢。” 黎彦收回了眼神,此刻他的内心复杂万千,这一刻的好心不知道是对是错。 莫名的他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会展翅高飞。 第56章 大雪弥漫, 张灯结彩,许珞虞给黎彦告个别后,并没有立马回医院, 而是去了不远处的大型卖场。 临近傍晚, 卖场还没有关门, 不过时间还是比平时关门的时间早了许多。 许珞虞到的时候, 卖场里的超市已经在清场了, 她也没有犹豫利索的浏览着,终于在蛋糕坊挑了十几块精致的小蛋糕分别装好后,大包小包的这才回了医院。 因为是临着新年就来医院里住着的,再加上本身的颜值又高,许珞虞也被不少医生护士所认识, 刚回到病房楼层, 穿着淡紫色护士服的小护士就走到了过来,亲切的朝她打了声招呼:“许小姐,新年好。” 许珞虞一见立马笑意更浓, 将一枚蛋糕递给了小护士, 柔声道:“新年好, 这是我刚买的蛋糕,麻烦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了。” 小护士没见过这个阵仗, 又看着许珞虞笑语盈盈,眉眼温柔, 顿时觉得不太好意思忙着拒绝道:“不用了, 许小姐。” “刘护士, 一块蛋糕而已你就拿着吧。”许珞虞直接递给了她,又冲她笑了笑。 小护士连忙道谢,许珞虞望了眼四周也没看见护士长,和她的主治医师,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柔声又道:“刘护士,张护士长呢?” 小护士茫然,忽而有些紧张问道:“许小姐怎么呢?刘护士长晚上来值班,现在还没有来,你是不是还有那里不舒服?” 许珞虞摇了摇头:“本来还想把蛋糕亲自给刘护士长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啊?”小护士疑惑的看着她。 许珞虞又将手上好几份蛋糕递给了小护士,才开口:“我等会就要办出院手续了,可能时间来不及了,这些就麻烦你帮我给刘护士长,如果还有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也麻烦给一份吧,大年夜的大家都辛苦了。” 一时之间,小护士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不仅人长得漂亮为人还和善,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过了所有的蛋糕,两人告别,许珞虞回到了病房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切收拾完后,许珞虞气喘吁吁累得靠着椅子休息了好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暗啐自己逍遥日子过多了,连着这身体也被养过于娇弱。 她望向这间高级病房,扫到了那束百合花,花摇曳在灯光之下,一时之间,许珞虞又想到了些什么。 立马掏出了手机,给君懿发了个短信,这才拿了行李出了房门,路过了护士站后停了好一会儿。 安静的四处扫视着,而小护士也刚从一间病房内出来,许珞虞一见勾起了一抹笑意。 毕竟冬天加上又住了好几天了的院,她的东西自然很多。 一大堆的东西跟她瘦弱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大病初愈脸色还不太好,更让人看着不免心疼。 小护士一看,立马问道:“许小姐,就你一个人回去?你男朋友没有接你?”君懿前几日时常在许珞虞的病房里呆着,本来就是人中龙凤,自然引得不少初心懵懂的小护士们的热切。 即便是别人名草有主,也不妨碍大家看帅哥的心切。 许珞虞才朦朦胧胧抬眼看上了小护士那张关切的脸,片刻间勾起了一抹笑意平平淡淡看得不大真切:“没有,我朋友他在外面等我。”说完,她的脸颊染上了一抹难堪的羞意,目光有些闪烁似乎不太敢回应小护士的问句。 医院是最能看见人情冷暖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女人也能被男人冷落,只能在心里暗啐这个男人的有眼不识泰山。 白瞎了眼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还不知道珍惜,要是她是男人,不知道该有多珍惜眼前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过这一切也只能在她心里想想罢了。 再看许珞虞时,眼眸便有了丝同情热乎开口:“要我帮你你拿出去嘛?” “不,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你了。”许珞虞连忙拒绝了几声,见着许珞虞意志坚定,她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许珞虞,有些艰难的扛着行李出了医院的大门,摇了摇头,暗叹这年头做美女也都不容易啊。 收拾好心情小护士回到了护士站,吃起了许珞虞送的那块甜美的蛋糕,那甜美的滋味跟刚才悲凉的景象对比着,让小护士心里也不好受,暗自叹了好几口气。 等君懿一切事情忙好想起许珞虞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三的晚上。 他生意上有事,路过了宁大医院方才记起了被他抛之脑后的许珞虞。 当君懿推开病房们,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并不是许珞虞,这才慌了神。 刚好碰到了查房的刘护士,刘护士一看这不是许小姐的男朋友嘛?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忽然又想到了那天许珞虞孤单离去的背影,再对上君懿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 还没等君懿询问,甩了个脸色就转身准备离开,君懿看得莫名其妙,立马拉住了刘护士的手臂询问道:“护士,这个病床上住的病人呢?” 刘护士脸色一冷,冰冷冷的看着君懿:“早就出院了,年三十的晚上,一个人办的出院手续。”刘护士将一个人三个字咬得很重,直到看到了君懿脸上的懊悔之色,才冷哼一声暗啐还不算太渣。 一听到这话,君懿顿时觉得懊恼极了,这段日子本来他忙得忘乎所以,那里还记得起来病房里的许珞虞。 想到这里君懿立马掏出了手机,翻了翻短信,这才从几十条短信之后,翻出来那条孤零零被他忽略的短信。 简简单单几个字。 让他的愧疚之情溢满了胸怀,此时他眼前似乎都能看到许珞虞单薄的身躯,行走在大雪中,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如此大的城市里,形单影只。 片刻间君懿觉得脑子里有一股热流,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大步冲出了医院。 驱车开到了宁大的校园里。 这几日来许珞虞心心念念都在手机之上,每一回有电话有短信,她都按耐不住的激动,生怕她自己错过了。 可是三四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收到那通电话,让许珞虞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时不待我,许珞虞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等待机会送上门,毕竟离着年会也不远了。 她也没多想立马给经纪人琳达打了电话,准备旁敲侧击询问一下。 终于电话接通了。 许珞虞柔声道:“喂,琳达。” 虽然好一段时间不见许珞虞跟君总有什么联系,可是毕竟许珞虞拿下了一个国际大牌的代言,琳达的态度还算好:“怎么啦珞虞?”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许珞虞一看,立马燃起了熊熊斗志,一时之间心中百转千回,将原本的旁敲侧击的策略,立马换了。 既然东风来了,何不一借? 许珞虞也没有管这个电话,立马跟琳达开口。 琳达是个人精,自打那日她拒绝了君懿,估计也有了风声,要不是她拿下了米歇尔的代言,只怕也得不到琳达如此和气的态度,既然这样许珞虞也只能将话题往代言上带,不然这样的时间琳达必然是会拒绝她:“不知道琳达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琳达吃个饭,是关于广告代言的事。” “广告的事?”琳达皱了皱眉,难道出了岔子?立马询问。 “事情一时半会儿在电话里说不清,还是见面再说吧。”许珞虞自然不能留下猜疑,含含糊糊说了。 琳达虽然疑惑,不过代言的诱惑太大了,立马答应了许珞虞。 “你好,您所拨打的电话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甜美的女声传入君懿的耳中,他皱了皱眉。 等了两分钟,才又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屏幕上终于显示出了她心心念念的许珞虞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她也没有犹豫,立马接起了电话,柔声道:“喂,君大哥怎么啦?” “珞虞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君懿低沉嗓音融入她的耳里。 片刻间,她也有了思虑。 “啊?哦,好我马上下来。”懵懵懂懂,如梦初醒。 君懿挂了电话,站在车前。静静的望着宿舍楼大门。 铃声阵阵,才几分钟君懿就挂了十几个电话,实在忍不了君懿给助理秘书打了个电话:“张秘书,会议推迟晚上。”又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推到明天。” 说完,君懿将电话关了机,静静等着许珞虞。 寒风吹面,春日的脚步已经来临,天气已然有了回暖的气息。 雪水消融,嫩柳新芽。 许珞虞穿了身豆沙色的毛呢外套,里面穿了身烟蓝色的冬款长裙,配了双马丁靴。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腰间,一身肌肤似雪白皙似玉,那精致得眉眼在莹莹白雪间显得格外璀璨,配合着高挺的琼鼻这个人似一副绝美的美人图。 无声的撩拔,君懿只觉得眼前如梦似幻,仿佛遥不可及。 “君大哥。”绵软的声音入耳,细腻温柔的声线方才让君懿如梦初醒。 此刻的许珞虞眼眸澄澈,不似从前的亲切倒有几分生疏,隐隐约约君懿能感知道她的疏离。 “嗯,上车吧。”他的声音更加柔和,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也沾染上了专一二字。 眼里只有她一人。 “君大哥,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许珞虞不解的问道。 “带你去吃饭。”君懿笑了笑。 “不行啊。”许珞虞有些尴尬,拒绝了许珞虞的好意。 “怎么呢?。”君懿脸色有些难堪,以为许珞虞还在生自己的气。 可是让他拉下脸给她道歉,确实有点困难。 忽然之间,空气氛围凝固了。 半晌许珞虞才开口道:“我今天约了经纪人吃饭,可能不能和君大哥一起去了。” 这时候君懿方才想到了琳达那张脸,柔声道:“她一个人?” 许珞虞点了点头,不敢看他,踌躇了许久,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君懿这样的人,这个时期能够抽出空已然是难上加难,还要改日再聚怕是的得到猴年马月了。 两个人静默着,君懿皱了皱眉终于开口道:“走吧。” “啊?”许珞虞不解。 “不介意带我一起吧?” 许珞虞笑了笑,就等你这句话:“不介意。” 许珞虞坐在了副驾驶座,君懿见着许珞虞单薄的身子,他将空调的温度开了高了些。 此时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万物复苏,雪水融化,寒气肆意。 静默了很久,君懿忍不住开口:“珞虞,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不过是请琳达,我们还是问问琳达的意见吧。”许珞虞垂下眼帘,有些局促不安,语气得更是小心翼翼。 不过心里确实另一番景象,啧琳达会有什么意见?见着君总只怕都惊得不敢说话了。 越是这样两人隔的越远,好不容易拉进的关系,一时之间又千里之外,君懿叹了一口气:“珞虞,对不起。” 她还真没有料到堂堂君瀚集团的太子爷居然能如此低声下气的给她道歉,这种酥酥麻麻的得意之感充斥在她的心间,很快她就回过神了。 “我没有怪你。”她的语气柔柔的,眼神澄澈,只不过再也没有之前微微夹杂着的难受。 看到这里君懿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喜悦之色溢满心头。 “你不怪我就行,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说到这里君懿觉得有些难为情。 “没事过年嘛,很正常的。”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君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了心,驱车离开了宁大。 车停到了奈何轩的门口。 君懿提前在电话里直接在奈何轩定了位置,两个人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去到了包间里,不过让许珞虞好奇的事,这一次居然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位迎宾小姐,而是换了新。 她暗啐,莫非那女的已然上位了? 不过也只是浅浅联想而已,随后许珞虞跟着君懿进了包间坐在桌前静静等着琳达的到来。 君懿接过了服务生给的菜单,顺道递给了许珞虞:“珞虞想吃什么随便点。” 随便点?谁不知道奈何轩可是宁城的顶级会所随便一道菜都是好几百块,一桌吃下来也是普通人家两三个个月的收入。 虽然知道按照君懿的性子肯定是准备请客的,可是毕竟是她请琳达,如果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太好。 虽然此时的许珞虞已经小有一笔,不过广告还没有播出,相继而来的资源也没有到位。 即便是琳达有心想要提点她,可是杨玉娆会轻易让她借着她的名气青云直上? 虽然得到了大甜头,可是后面的资源就像中断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合适她发展的,如若不是黎彦有心提点她,只怕也不能顿悟这之间的小九九。 即便是有君懿暗说的照顾,可是也没见她跟君懿有任何过多的接触,只要是明白人也不得不将一门追捧的心思收了一大半,观望一下。 人心剖测啊,进来了才知道什么都不容易,也都需要苦心经营。 此时还籍籍无名的她,想要出头实力是必须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运气。 这运气天意人意各一半,不过抢夺先机总是好的。 许珞虞拿到了菜单细细扫了好几眼,略微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附在君懿的耳边道:“君大哥,这家好贵啊,我还没拿到代言的薪水钱,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君懿看着许珞虞揶揄的模样,轻笑:“我请客。” 许珞虞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行,这是我请琳达吃饭怎么能让你出钱。” 看着许珞虞的眼神,君懿叹了一口气,深知拧不过她,给了服务生一个眼色。 君懿是常客,服务生自然熟识也深知君懿的来头颇大,恭恭敬敬的没说话,更没用瞧不起的眼光藐视许珞虞。 “我是奈何轩的常客有贵宾卡,可以打五折。到时候结账就用我的卡吧。”君懿确实又奈何轩的贵宾卡,不过不是打五折而是打八折而已。 许珞虞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可是能少一半的钱,她不知道有多开心,怯生生又询问了一道:“真的吗?” 君懿暗自给了服务生一个手势,服务生那里不明白,连忙附和道:“是这样的,君少是奈何轩的常客。” 许珞虞一听立马松了口气,点了十几道菜。 菜上齐了好一会儿,琳达才姗姗来迟。 她一推开门就看着许珞虞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身旁还坐着自家的大老板。 内心一惊,难道之前判断有误?她走进了,许珞虞立马站了起来,柔声朝她开口道:“琳达,这边坐。” 许珞虞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君懿一见琳达来了,立马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琳达嘁声,没敢招呼他。 许珞虞全然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琳达刚一坐下,许珞虞就给琳达介绍道:“琳达这是我的好朋友君懿,你不介意他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琳达哪敢介意啊?要是以前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有机会跟大老板同桌吃饭,让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甚至有些措不及防,一时一刻立马明白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许珞虞并不知道君懿是星娱的老板,而且大老板也没有打算告诉她。 这两个人的关系琳达有些弄不明白,不过她现在能知道的是,这样的日子大老板能够陪着许珞虞,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琳达笑了笑,立马起身,伸出手朝君懿问好“当然可以,您好。” 相当的恭敬,君懿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老板的架子暴露无遗。 琳达颇有些尴尬,许珞虞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柔声道:“琳达,吃饭吧。” “好,吃饭吃饭。”琳达立马道。 一室之内,看起来氛围平静,却暗潮汹涌。 琳达思前想后自然也通透了,毕竟大老板在,琳达自然有些不自然。 许珞虞只当没看到,做好自己的傻白甜。 见着时机差不多了,许珞虞开口:“琳达。” “嗯?” “代言广告的事,容总说过几天就可以上线了,他跟我说线下宣传活动有点多,可是我没有经验,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许珞虞眼里有了分乞求。 毫无顾忌的落入了君懿的眼底,他不留痕迹的皱了皱,扫了一眼琳达。 琳达心中警铃大作,作为经纪人,她帮许珞虞跑上跑下自然是应该的。 再加上之前大老板吩咐过她要照顾许珞虞,可是眼前许珞虞这番的乞求显得她对大老板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琳达顿时觉得如坐针毡,面色有些尴尬,想了一会儿一边打量着君懿的脸色,一边挂满了笑意:“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到琳达回答,君懿脸色柔和了许多,看得琳达心中绷着的弦也松了不少。 却也不敢忘记察言观色的巧劲儿,心里思索着怎么好好巴结着许珞虞,能够利用许珞虞在大老板眼底留下个好印象。 这短短几句话,已然让大老板对她有了芥蒂,她要是再不对许珞虞的事积极点,星娱也难混啊。 广告就要上映了,曝光宣传自然很重要,许珞虞当着星娱老总的面说这些话自然有她的考虑的。 星娱的年会不是一般人能够去的,至于许珞虞这种十八线以外的小模特,即便是接了国际大牌的代言,可是在这短短时间里想要飞升到一二线的咖位,肯定是痴人说梦。 这样的盛会,是她望尘莫及的。 可是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事情已经进展到这里了,只要君懿稍微用心一点,她进年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什么星娱年度力捧新人的名头,听起来也不错。 至于她这样一说,也让琳达有些下不来台,许珞虞一面装着单纯,一面观察着此刻眼前两人的脸色。 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而琳达心思早已经是百转千回。 吃完饭,与琳达惜别。 许珞虞坐上了车,还没开一会儿,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君懿有些好奇:“谁打的?” 许珞虞勾起一抹笑意:“是琳达,估计还有些是没有跟我交代吧。”说完许珞虞立马接起了电话。 “喂琳达。” “珞虞,我想起一件事还没有跟你交代,过几日的公司的年会你也准备一下吧。” “年会?我现在这身份也去不了吧,”许珞虞问出了声,此时君懿立马盯住了她。 “是这样的,你拿了国际大牌的代言,去年会也是合情合理的。”琳达柔声解释道,她可是看见许珞虞上了大老板的车,刚一分别,她立马给顶头上司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得到同意后,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许珞虞,,毕竟大老板也在,这个时候不表现太对不起她的一番心思了。 许珞虞见他脸色柔和,看来是同意,立马回道琳达:“哦,好我知道了。” 刚挂完电话,君懿明显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笑意,柔声问道:“什么事怎么开心?” “我要参加年会了。”许珞虞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看起来十分的愉悦。 “一个年会让你这么开心?”君懿轻笑。 许珞虞噘嘴:“我们公司的年会不是一般的艺人能参加的,像我这种十八线开外的根本没资格。” “你现在不是去了嘛?” “是啊,君大哥。我现在好开心,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此时的许珞虞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因为激动,脸色泛红配合着那双桃花眼星星点点,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君懿见此笑意更浓了,心里暗道看来琳达也算办了见实成的事儿。 第57章 轻松的氛围溢满了整个车室。她的笑意挂在脸上, 淡扫眉梢,唇红齿白,那乌发散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 鼻息之间, 美得惊心动魄。 他沉默, 这份怡然自得的安逸他不忍心打扰。 君懿将她送回了宿舍楼,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从远处将自己的目光了收回。 回了车内, 君懿并没有立马驱车离开, 而是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此时王林正在酒桌上跟一众亲朋好友好友喝酒团年, 一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几个字, 立马推诿了劝酒, 朝着一干人等抱歉了声, 便起身离开了包间,随后将电话接了起来, 神色恭敬:“喂,是君总啊。” 听筒里的人嗯了一声, 王林这才将新年的祝贺说了出来:“君总, 新年来, 这个时间段是有事吗?” “王林, 这件事办的不错。”单刀直入。 听到这里王林立马反应过来了君懿说的那件事, 一想到不久前琳达的那个电话, 顿时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之前还以为君总失去了对许珞虞的兴趣, 以至于这么长的时间内王林对之前跟许珞虞签的不平等条约, 心怀不平,自然起不了包装宣传捧许珞虞的心思。 不过瞧着这个节奏,难道大老板又有了心思? 心思流转,王林也将客套话得很是好听:“没有的君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这个阶层,君懿身份尊贵,受到的追捧不言而喻,王林这人看起来一表斯文,刚正不阿,不过这厮心中是非曲折倒是颇有一份度量。 君懿懒懒散散的又说了句:“好好干。”说完便挂了电话,深深望了眼三楼的某间屋子,好一会儿才驱车离开了宁大。 王林挂了电话,擦了擦头上的虚汗,他本以为大老板会警告他一番,没想到轻易就夸赞他,不过后面的语气颇让他有些考究,一时之间他也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个许珞虞在大老板心里的地位非同凡响。 本来消失的巴结的气焰,立马上涨了三分。 于是乎许珞虞的小日子又开始顺风顺水,得意洋洋。 大年初七一过,广告代言一上映,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影响,随着简短的剧情片的 一时之间许珞虞这名字,就像一阵龙卷风刮过华夏大地。 即便是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记,却已经留下了浅浅的熟悉感,为许珞虞积攒了不少的路人缘。 不少人被许珞虞的颜值所吸引,更是在贴吧,天涯,各类的论坛为许珞虞盖起了高楼。 一炮而红。 许珞虞了没有心思去关乎她红不红这回事,现在的她只关心兜里的钱够不够多。 星娱的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接踵而至了。 容珩倒也没有忘记她,提前一天给她打了电话邀约她一起参加星娱的晚会,说是作为米歇尔系列人的代言身份,当然身边必不可少有杨玉娆黎彦等人。这时候的许珞虞才吐槽自己费尽心思,还不如容珩的轻而易举的一句话管用。 又想到就连杨玉娆也要来参加,顿时觉得前路漫漫啊。 琳达一早就带着许珞虞去了化妆换礼服。她这个经纪人也是厉害,将一切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再看了妆容与礼服后,许珞虞也乐得自在。 一下午的时间就耗在了打扮上,先是去了做了spa,然后去了高级的美妆店,衣服拿的是威尔曼,毕竟她是代言人,自然以后的礼服基本都以威尔曼为主。 不过这走红地毯,各家艺人都是凭着本事,撞衫这一类的事也是层出不穷,撞衫并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啊。 琳达选的也讨巧,选得是拍摄广告的同系列的大红色长裙,不过之前拍摄的穿的事秋冬款,而这一身却是春夏款。 一身肌肤似雪,在红裙的勾勒下,衬得人儿更加的精致美丽,好似一蓑烟雨,朦朦胧胧之中有一份南国女子的温婉动人。 眉眼间却又似漠北荒原的大气磅礴,两种极端的美感碰撞在一起,让人挪不开眼。 琳达也不是没见过什么绝世大美女,可是像许珞虞这样让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的美人,那可是少之又少,也难怪大老板会倾心于她。 光着长相,也不知道会惹多少的情债。 一切收拾妥当,许珞虞给容珩打了个电话,知会自己到的时间点,本来就是以代言人的身份出席的,自然要一路同行。 许珞虞到了不久,容珩一行人也纷至沓来, “珞虞。”容珩唤道。 许珞虞也没有多想,赶忙走到了容珩的身边打了声招呼,此时红地毯口也停了一辆拉风的劳斯拉斯,里面出来个漂亮的女人,一时之间星光璀璨,众人追捧许珞虞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一身雪白的长裙散落在红地毯上,身姿曼妙,玲珑有致,再往上看许珞虞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这是一张清丽异常的脸,精致的眉眼,高挺的琼鼻,嫣红的嘴唇,一颦一笑之间眼角那粒泪痣,盈盈一笑间格外的魅惑。 熟悉的气质,让许珞虞多看了这个女人好几眼,一时之间许珞虞觉得好像从前见过这个女人,可是在哪儿见过的又过于的模糊,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看着许珞虞疑惑的脸色,容珩恰到好处的解释了一番:“那是影后柳雪柔。”不过语气不大好,听得许珞虞云里雾里的,不过也没敢多问,只是将名字记了下来。 柳雪柔提着裙角,莲花生步,走向了红地毯,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的没有没有一丝一厘的压迫感,优雅精致到骨子里。 这并是不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而从她身上不知道为何许珞虞竟然看到了苏尔雅的影子,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柳雪柔走到了距离许珞虞不远的地方,两美争辉,一时之间耀耀生辉,引得不少人看花了眼,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个绝美女人的身上。 相互的比较着,虽然长相不同,可是气质零零散散让人觉得十分相似,柳雪柔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这个身穿着大红色长裙长相绝美的女人,心里的好胜之意陡然被勾了起来。 气质相似,不过容貌各有千秋,柳雪柔以柔为主,美得毫无攻击性,而许珞虞眉眼略有清冷之意,美得让人流连忘返,一时之间视觉的冲击让人挪不开眼。 此时的许珞虞暂且还不知道,她竟然还被柳雪柔连带着上了一次头条。 两人站在一起,平分秋色。柳雪柔虽然脸上挂着笑意,不过笑意不达眼底,看着眼前精致美丽的人儿,危机感袭来。 此时的许珞虞还没有几年后游刃有余,手段也略显得生嫩了些。也更没有料想到在之后的日子里会掀起一把腥风血雨,以至于让她差点再也爬不起来。 女人的嫉妒心,一则为的是男人,二则为的是容貌,三则也是些利益关系。 越是爬的高的人,越是寝食难安,生怕有人将她从至高的宝座上拉了下来。一旦有强劲的对手出现,浅浅的危机感也会让其一把掐掉这把火焰。 柳雪柔朝许珞虞一笑,许珞虞自然有所回应,柳雪柔见此点了点头,转而走向了红地毯。 这样突然而来的问好,也落入了刚来的黎彦眼底,顿时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全身。黎彦大步走向了许珞虞。 “黎前辈。”许珞虞亲切的问好, 本来黎彦不会借着代言的名义来参与这一次晚会的,鬼使神差之下他朝容珩提议到,于是乎才有了接下来这一系列的事情。不过这是许珞虞不知道的。 “珞虞,容导。” “黎彦,你来了啊。”两人已经混熟了,加上年纪相近,颇有点惺惺相惜之感。 黎彦点了点头,又扫了一下四处,皱了皱眉问道:“杨小姐呢?”即便是百般不愿,可是杨玉娆毕竟作为代言人的一员,不来参与似乎在证实着两个代言人之间不合的传言。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调侃的笑意:“想不到了,最后还是黎前辈关心我。”杨玉娆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一身华贵的珠宝,加上美艳的外表整个人气质卓然,让人挪不开眼,不过她遇上的可是许珞虞。 两眼一看,胜负已分。 纵然是千般不愿,两人还是走在了一起,既然在外表容貌上输了杨玉娆自然不能在男人方面输了她一筹。 杨玉娆一把挽住容珩的臂膀柔声道:“阿珩,我们走吧。”说着就拉着容珩走上了红地毯,原本的四人行,变成了两人行。 容珩虽然觉得尴尬,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思前想后只能给许珞虞投来了抱歉的目光。 一时之间杨玉娆洋洋得意,暗自觉得还是她在容珩心里的地位高,想着还得意的望了许珞虞一眼。 她可巴不得杨玉娆早点将容珩带走,不过为了让杨玉娆高兴至极,免得后面找她的麻烦,她可以做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一来二去杨玉娆那点心思度量早就子虚乌有。 一心挽着容珩的臂膀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艳羡了的目光。 “走吧。”黎彦道,说着伸出了手。 所谓上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容珩跟杨玉娆,许珞虞跟黎彦。一前一后。 走到了红地毯的中心处,最为惯例,四个人在一众的闪光灯下摆着poss,都是人家龙凤,俊男美女相伴,可谓是一场饕鬄盛宴。 终于结束了走红地毯的流程,一行人进入了大厅。 星娱的年度盛会,自然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外场是记者席,按照咖位的等级又前往后以此排列,一眼望去可谓是群星璀璨。 咖位不够,本以为会坐在边缘,不过许珞虞也算幸运被分到了离着舞台不远的一桌,四个人挨在一起。 年度盛典怎么会没有君懿的参与,在君懿的眼里许珞虞自然是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而且星娱只是君翰集团旗下的一个产业而已,有些东西不太适合明面上提出来。 再者君懿接受君翰集团也不过是今年的事,除了内部员工,很少人知道现在星娱的当家人是君懿。 而这个节骨眼,君懿自然也不想让她知道。于是乎照常,这领头发言的是王林,而君懿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而身旁挨着的是乔宇然,温衡以及傅景琛。 傅景琛一袭墨黑色的西装,身姿挺拔,静默着,清冷俊朗的容颜已经吸引了不少蜂蜂蝶蝶的目光。 四个风格迥异,尊贵至极的男人坐在一起,一时之间都将所有的眼光吸引了过去。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记者们是不敢轻易拍的,一旦得罪了人那可是丢饭碗甚至丢命的事,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短短的接触许珞虞大致也了解了傅景琛清冷的性子,她还真没有想到傅景琛居然也会来参加这种活动,由此看来君懿在他心底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 她本想着借着君懿的关系,搭上傅景琛这趟快车,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容易,这个傅景琛太过于敏锐,每每相对总让许珞虞有一种在悬崖上走钢丝的错觉。 那可真是一步错,万劫不复。 “老五,你怎么不去致辞。”乔宇然打趣儿道,看着君懿的目光有些揶揄。 “这点小事还需要我做?”君懿冷声。 这个年会本来就是让君懿出面的,往年都是让君懿的父亲出面的,今年老爷子休养了,自然该君懿了,不过没想到这个老五还装神秘:“啧啧,人家君总果真不一般。” “得了吧乔大少爷,你说你想干嘛?”君懿冷笑一声,这个乔宇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乔宇然嗤笑一声,立马转过身,望向四处,刚一眼就看见了垂着眼一脸浅笑的许珞虞,本想着搜寻着些上佳的货色,管老五讨要一番。 没想到还让他看到了许珞虞,仿佛是撞破君懿天大的秘密,乔宇然笑得更加调侃:“哟,我这是看见谁呢?” 乔宇然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另外的三个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温衡疑惑道:“谁啊?” 此时的君懿也见着许珞虞坐在了不远处,再看着乔宇然一脸调侃,脸色一沉呵斥道:“别想些有的没的。” “恼羞成怒呢?我说老五啊,你还真上心呢?”乔宇然不以为然。 温衡自然也看到了许珞虞,立马一副明白的神色,而傅景琛倒是一脸清冷,看不出个所以然。 “瞎说什么。”君懿冷哼一声,像是被戳穿了心思,脸上挂不住的尴尬之色。 看着君懿这番神色,乔宇然更加确定心中的答案:“啧啧,想不到怎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君总,居然栽倒了一个小模特身上,这个许珞虞还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暗指许珞虞手段斐然。 此刻的君懿全然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之中,一心一意只觉得许珞虞是这世上最美好最单纯的女人。 听到乔宇然这话,让君懿很是不悦狠狠给了乔宇然一个眼神,方才让他闭上了嘴。 毕竟是任君懿的地盘,再加上怎么多记者,乔宇然也不敢胡作非为,冷哼一声,只等着晚会散席,好合着哥们几个盘问一番。 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许珞虞的注意,隔着虽然没多远,却也没有将几个人的对话听个清楚,唯一见着的就是乔宇然不怀好意的神色,和君懿的一脸尴尬,至于傅景琛依旧是清清冷冷。 致辞一完,又颁了几个奖,这才前期的颁奖仪式结束,随后就是酒会。 光影陆离,水晶吊灯泛着光晕,一室之内,音乐声起,身着着华服的男男女女穿梭期间,或举杯共饮,或相邀跳舞。 这样的场合许珞虞自然是来过的,不过如今的身份早就是千差万别。 她现在也能算正式爬去了圈子,只不过还在圈子的边缘。 柳雪柔作为最耀眼的那颗星星,身边包裹着一等阿谀谄媚的男男女女,许珞虞虽然羡慕这种被鲜花相拥,掌声为伴的生活,可是却不屑于用戏子的身份得到。 能够年纪轻轻得到影后的身份,这个柳雪柔才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想必也是用尽百般的手段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摸爬滚打。 倘若在背后没有些权利身份的人帮助,就算是拥有这样一幅容颜,这个柳雪柔想要突出重围,只怕也不容易。 黎彦盯着此时正看着柳雪柔的许珞虞,眉眼见闪过复杂的眼神,柳雪柔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想了一会方才柔声提醒道:“你若是还打算在圈子里混下去,就离这个柳雪柔远一点。” 这一句才将许珞虞从浅思中拉了回来,勾起一抹耀眼的笑意,柔声道:“我知道了黎前辈。” 既然黎彦都这样说了,看来这个柳雪柔应该如自己所想,并非善类。 蚂蚁撼树,不自量力,她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而这边,乔宇然敲着二郎腿瘫坐在沙发上:“哟,老五你看你家小珞虞身旁站的男人可不比你差啊?”乔宇然端起了一杯香槟挑唆道。 君懿瞪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了不远处的许珞虞跟黎彦,眼色复杂,他的珞虞太过于出色,以至于身边总是有些烂桃花,不过君懿不以为然。 谁又敢明目张胆的跟他君懿抢女人? “啧,还真不打算去看看?”乔宇然 一饮而尽,局促地盯着君懿调笑道。 见着君懿没有反应,乔宇然立马站了起来:“你不去,我去了哦。”冲着君懿笑得一脸春光明媚。 不过在君懿的眼里看来简直欠扁至极,他可不想乔宇然这个幺蛾子再给他添什么乱子,他跟许珞虞的关系还不如变成这样。 如果被乔宇然再搅和一下,估摸着前功尽弃,想到这里君懿立马起身准备朝许珞虞走去,见着君懿的离去的身影。 乔宇然轻笑一声,方才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冲着傅景琛道:“二哥,你不管管?” “喝酒。”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本想着让君懿这厮下不了台,听到二哥置身事外的话。 一时之间乔宇然也失去了兴致,一旁的温衡倒也没闲着邀约了几个辣妹,净捡着穿的少的身材姣好的,搂着亲了两口抱着就上下其手了。 全然没有管场合,乔宇然吹了声口哨,将温衡唤回了心神,温衡打趣 儿道:“怎么乔大少爷缺女人啦?” 说完温衡给了身边穿着深蓝色v字裙的女人一个眼神,那漂亮女人娇笑一声,乖乖的坐在了乔宇然的怀中,刻意讨好着乔宇然。 温香软玉让乔宇然一下子飘飘然。 至于二哥,两个人才不敢如此的放肆。傅景琛不近女色这个事,都是在圈子里传开的,本以为二哥取向不正常,却没也没有见到过他跟那个男人走得近了些。 一来二去,都将这份心思埋进了心底。 而一贯女人方面只能是他们玩他们的,二哥喝二哥的。 君懿越来越近,黎彦也皱了皱眉,自然认得来人。近了些才将神色变得柔和。 “君总。”黎彦问候着。 黎彦的名声,君懿也是听过的,不过他此时一颗心全部都在许珞虞身上。 客气的朝黎彦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了许珞虞面前,看着她颇为惊讶的神色。 轻笑出声:“珞虞。” 提醒:行吧,以后不设手动防盗了,就用晋江的。 防盗比例改成百分之七十,购买不够的七十二小时可看。如果不够的,补齐就可以看了。 第58章 华灯初上, 香国竞艳, 香鬓华衣。 眼前的人鲜红裙色衬得肌肤似雪, 强烈的美感冲击着视觉神经,她眉眼含笑:“君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容颜似云似雾, 朦胧之间, 瑰丽异常。 温柔的口吻, 让来人有些挪不开眼, 片刻的失神转而化了眼眸的幽深, 似哄似骗:“有朋友在这儿, 我过来看看。” 君懿的话含含糊糊的, 这架势看来分明是不准备交底儿。 而一旁的黎彦听到这一番说辞, 诧异的看了眼君懿, 也没吱声。 深知是富家公子玩弄女人的常用手段,不过两人认识他也不好插手,转而朝许珞虞君懿一笑:“你们继续聊, 我先离开一会儿。” 许珞虞点了点头,黎彦方才迈步离开。 “要喝点酒吗?”刚把话说出口,君懿就后悔了。 立马讪笑一声:“果汁怎么样?”她点了点头。 从服务生那里接过了两杯果汁儿, 君懿递给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找了个人少的地儿,坐了下来。 纤长白皙的手指端着高脚杯, 干净细腻颜色让人侧目, 顺着遍布的光影, 扬起优美的弧度,嫣红的嘴唇与杯口接触,她低垂着的眼睑,纤长卷翘的睫毛投下了一层细密的阴影。 鼻息之间,连着呼吸的水汽儿都分外精致。 借着灯光的颜色,白皙如玉的脖颈微微有了一丝浮动,果汁儿滑入了喉咙之中。浅尝一口,清甜四溢。 她似乎很是满足,连带着那双美丽的眼眸在光影的闪烁之下显得犹如一颗晶莹剔透的黑曜石一般。 “君大哥,你不喝吗?”她眨了眨眼,笑意四溢。 君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片刻的失神,清咳了一声以此掩饰方才的尴尬,又立马端起了酒杯开口道:“干杯。” 说着就将酒杯举到了她的面前,两支高脚杯碰在一起,君懿方才松了一口气。 星光璀璨,绚丽夺目。 谈笑间,觥筹交错。 有人谈笑风生,有人犬马生涯,有人及时行欢。 曼妙悠扬的音乐萦绕在耳际,舞池之中曼妙的舞姿吸引着不少人的侧目,所有的灯光都投向了舞池中央的女人。 “怎么不愿意吗?”柳雪柔附在黎彦耳边,湿润的气息环绕着他的脑海。 “能和影后共舞是我的荣幸。”说着黎彦伸手,柳雪柔跟着他的节奏,转了个圈,顺而两人又保持着标准的华尔兹姿势。 “哦?我可不怎么认为。” 精致的眉眼之下,是嘴角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还是那么倔犟。” 他冷哼一声,目光冷冽一时间让柳雪柔脸上的笑意瞬间有些挂不住。 俊男美女,吸引了太多人的注视,再有任何的脾气,为了精致的面具也得忍耐下去。 一曲舞后,柳雪柔牵起了裙角离开了舞池中央,转身后精致的眉眼上,一双柳眉有些微微皱起,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而黎彦则是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弧度太小一般人是揣摩不到了。 “能邀请美丽的珞虞小姐和我共进一支舞吗?” 君懿极为绅士的邀请着,她勾起了一抹笑意,脸颊之上渐渐泛起了一丝羞赧,连带着那双桃花眼似乎也有些怯意,一时间君懿也明白了过来,尝试着询问道:“不..会?” 那张脸颊更加羞红,似彤红的霞光,在精致白皙的脸上晕开,让人挪不开眼。好一会儿羞意更甚,她低下了头,声音细弱蚊吟:“会一点点...”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我教你。”君懿勾起了一抹笑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就进入了舞池之中。 等她抬眼望向他时,光晕打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削薄的脸颊,那双眼眸深情的凝望着他,无声之间浮动着暧昧的气息。 他搂住她的腰,曼妙纤细的腰肢让他一惊,蓦然发现她竟然如此的瘦小,盈盈一握之间他的心思流动。 懵懵懂懂间,红色的裙裾在空中飞舞,露出了小截雪白的腿,莹莹如玉让人侧目,还没有看得清,又被鲜红的裙裾遮住,一来二去留下了无限的遐思。 两个人随着音乐的律动,在舞池之中徜徉。 鲜艳的容色,引得了不少人的侧目,她似乎能够感受着来着四面八方探究的眼光,脸颊的羞赧更深了,将精致绝美脸蛋近乎全都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中。 似乎想要遮挡此刻的窘态,娇俏的模样引来他笑意更甚,她进他退,她在他的指引之下,舞姿轻盈,曼妙婀娜。 一时之间艳羡的目光流动在她的身上,认识不了她不要紧,若是不认识君懿自然目不识丁,片刻之间。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忽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子站了起来,傅景琛清冷的神色覆上了道灰蒙蒙的气息。 “二哥怎么呢?”突然而来的动作让乔宇然有些不明所以。 “出去透口气。”话音淡淡的,说完傅景琛只身离开大厅。 而这一边,两个人第一次配合都能如此默契,也让他惊叹于她的天赋。 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台下疯狂的训练,为了不过只是面对这样的场合能够不露怯而已。 他附在她的耳旁,细细吐露:“你学得很快。” 温热的气息,让她为之一怔,引得她白皙的耳垂也泛着红晕,片刻间的失神让她一个不小心踩在了他的鞋上,一时之间她的脸红透了,支支吾吾:“对不起,君大哥..” 这种干净澄净的感觉,让他很是着迷。还没有等她的道歉说完,声音轻扬:“没关系,我们继续。” 随着他的指引,渐渐地她收直腰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鞋跟轻轻点地,浮光掠影之下,左右画着弧,半扫着圆,渐入佳境。 “哟,老五跟这个许珞虞跳得还是像模像样的。”乔宇然举着高脚杯,一饮而尽,目光则投向了舞池中央的金童玉女之上。 蓝衣女人娇笑着,用指尖在乔宇然的胸膛画着圈,柔声询问着:“乔少要跳吗?” 听到这话,乔宇然勾起一抹邪笑,一把捏住了女人的软部,将棱嘴送到了女人白皙的脸颊旁偷香了一口,转而问着不远处坐着的温衡,挑了挑眉:“这兴致好,温衡去吗?” “乔少玩好。”温衡心思不在于此,而傅景琛此时早就不在此处,而是接了电话出气透了透气去了。 乔宇然也没扫兴,吹了一声口哨,搂着蓝衣女人就朝舞池走了过去。 离着许珞虞君懿两人越来越近,而音乐也渐渐停了下来,乔宇然搂紧女人腰,进入了舞池。 刚一来,就进入了君懿的视线之中,乔宇然挑衅的冲着他勾起了一抹邪笑,眼眸里全是为非作歹的不怀好意,已然知道乔宇然心思的玩意,君懿冷意一扫,近了些,乔宇然方才开口:“哟,老五,犯不着用这样的眼光盯着我吧?” 君懿冷哼一声,知道他不想搭理他,乔宇然也没气,挂上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朝着她开口道:“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乔宇然将又字咬得极重,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盯着两人。 “乔少好。”她的话很客套,眉眼间的笑意倒也不假,配合着今天的盛装打扮,的确让人挪不开眼。 吊儿郎当的姿态又起:“许小姐越来越美丽了。”虽然是赞扬的话,可是也让她听出了乔宇然对君懿的调侃的心思。 这些有钱人明明都是好兄弟,还弄得这样放荡不羁,捉摸不透。 她方才平复下了羞意,瞬间又染了三分,脸上还略有尴尬之色,倒是显得整张脸明艳如桃李,更加美不胜收。 人世之间,食色男女,皆是如此。 他自然明白老四的心思,立马冷声,眼光冷厉异常,让人不容小觑:“老四玩着,我们还有事。” 一听到这话,乔宇然不由得胡思乱想,瞧着这两人的节奏估摸着三垒打已经不远了,所谓**一刻值千金,他也不做这个坏人了。 于是点了点头,挑眉给了君懿一记调侃的眼神,方才搂着怀中的大美人进入了舞池。 “他就这样的人,你别多想。”君懿解释着。 乔宇然这厮胡作非为惯了,没有人能压的住,说起来话来也是不留余地,让人颇有些尴尬。 “嗯。”脸色微红,默默答应着。 与此同时,一道曼妙的身影缓缓来到了两人面前。 离着近了,那张精致的脸也看得更加清晰,眉眼弯弯那眼角的泪痣显得分外妖娆,生生分离出一种极致的魅惑,让人挪不开眼。 一时之间,强烈的紧迫感让许珞虞警铃大作。 来者不善。 “君总,好久不见。”柳雪柔的笑意更深了。 “柳小姐。”话语客套,君懿也没料到这个柳雪柔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位是?”柳雪柔柳眉一蹙,染上了三分疑惑之色。 “我朋友,许珞虞。”君懿解释道。 话题扯到了她身上,顺着他俩的对话,许珞虞朝着柳雪柔温柔一笑,以示礼貌。 “君总不介意腾点期间给我吧?”说着柳雪柔看向她的眼神略带了些抱歉的意味。 “你们俩聊,我出去透会儿气。”许珞虞笑了笑。 “嗯,等会我来找你。”君懿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一抹笑意扬起,君懿才收回了心思。 随后许珞虞转身离开了会场,转而去追寻刚才那道高大的身影。 清冷的月光半悬在天际,此时雪意已经消了一大半。 寒风刺骨的寒冷,吹拂着脸颊,一时之间寒意侵袭着她单薄的身子。 她没敢走远,这样冷的天未免显得太做作。 直到看到那抹高大身影,方才如梦初醒。 她靠在门口,静静盯着高挂的月儿,风扬起她的碎发,夜深了。 月光再她精致的脸颊之上染上一抹动人的色彩,直到等来一句。 “许小姐。” 方才将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放在来人身上。 第59章 一步之遥。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肩膀之上, 阴影处是削薄高挺的鼻梁, 一双深邃的眼眸锁在了她的身上,强大的气场将此刻的氛围凝结起来。 “傅先生。”绵软声线, 微微将着寒夜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衣裙包裹着玲珑曼妙的身子,白皙如玉的肌肤寸寸□□在面外,在寒风之下微微泛起了红丝, 身后是热浪袭来, 身前是寒风凛冽, 两种极致碰撞在一起。 精致的面容之上, 是一双璀璨的眼眸, 倒影灼灼分明是眼前男人的模样, 此时无声胜有声。 傅景琛点了点头, 便收回了视线,径直从她身边朝大厅内走去。 本以为还能搭上两句话, 却没料想到来人还真的客套的疏离。 她侧着身子,望着他离开的身影, 在灯光璀璨的光影之下,身姿提拔, 一张一弛片刻没有一丝的松懈, 浑然天成的清冷, 为他华贵的身份添上了好几分的高不可攀。 遥遥望去,那道沟壑依旧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她垂下眼眸, 收回了心思, 退了两步回到了大厅之中, 没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微有喘息的声音:“珞虞,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 容珩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呢?”她的声音柔和,在清冷的月色之下勾勒出一抹暖意。 “等会有记者会来采访。” 宴会的内场一般的记者是进入不了的,不过在宴会场之外可是停留着一大波等着明日头条的记者。 既然是宣传,接受采访这是自然,她点了点头,跟在了容珩身后。 此时的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不少人已经离去了,酒店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此时的杨玉娆美艳精致,落落大方的站在记者堆了,身旁是俊朗雅然的黎彦,两人应付着一众记者各类犀利的提问,看起来游刃有余。 戴着鸭舌帽,身材不太高大的男记者将麦克风递在杨玉娆面前:“杨小姐,听说你们这一次的拍摄过程非常艰难,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她轻笑出声,整张脸上挂满无懈可击的笑意:“自然是有的,西北雪原拍摄的时候,我们剧组一群人还去泡了温泉,你们可不知道还真是别有洞天。” 看起来极为热闹,氛围也特别好。 “对了杨小姐,另一位女主角呢?”杨玉娆的余光早就看到了远处正朝着她走来的许珞虞,轻笑出声:“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嘛。”说完杨玉娆将手指向了许珞虞身上,仿佛是退让出所有的光辉,一时之间所有的摄像机都对上了姗姗来迟的她。 仿佛是提前约好了一样,杨玉娆身姿曼妙的走到了她的身旁,随后一群记者立马也将她围住,声势浩大,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短短几天,威尔曼的广告在各大卫视播放,将宣传做到了极致,一时之间两个代言人的身价水涨船高,可谓是如火如荼。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两个女模的对比,特别是天涯之类的还专门建起了高楼专门分析对比着两个女神的容貌,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争论的不可开交。 各类的水军兴起,一时之间将营销做到了极致。 此时的许珞虞初出茅庐,并不知道这样被营销的自己,会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是怎样的狼狈不堪。 在面对如此铺天盖地的采访,如今的她还是不能做到无懈可击。 这样突然出现的十八线的小模特,居然拿到了国际顶级大牌的代言,消息一出一时之间整个娱乐圈轰动至极。 在刻意的营销炒作的舆论的引导之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铺天盖地不能避免的质疑更是涌向了她。 有话题才有关注,有了关注才有钱,在座的各位记者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挖到惊天□□。 “许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踩着杨小姐的身上拿到威尔曼的代言的。” 犀利的提问让在场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所有的视线紧盯着杨玉娆许珞虞两人。 一时之间许珞虞觉得尴尬至极,越是这样越不能有一丝的松懈,她扬起一抹笑意。 选代言人的事是全程保密的,机密泄露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听到这话容珩皱了皱眉,紧盯着提问的黑衣记者。 警告着他,可是事与愿违,这明显就是刻意而为。 “不知道这位记者朋友是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我和珞虞可是好朋友,代言人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杨玉娆提前开口,笑意浓浓,说话的言语神态倒有了几分欲盖弥彰,一时之间这样的消息的真实性又被肯定了几分。 仿佛是落落大方的解围,表面却是一副以大局为重的模样,更加证实了猜想。 “许小姐跟杨小姐是好朋友嘛?可是之前为什么没有许小姐任何的消息呢?”黑衣记者步步紧逼,寻根问底。 答还是不答,对她来说都是不利的,片刻间她到认为这个记者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许珞虞缄默着,保持着一贯的温柔,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柔声道:“这是我和玉娆的私事。” 提及私事立马堵住了黑衣记者的嘴,娱乐圈的明星最在乎,最不在乎的都是**。 这也是不少人的心头大忌,犯不着触霉头。 可是这些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釜底抽薪让她极为难堪:“请问许小姐是凭借什么拿到这个代言的,毕竟许小姐之间名不经传,跟这样大牌似乎毫无关联。” 针锋相对,污水一大盆就朝她泼来。 她的手段确实不太光明,这是凭本事拿到的,再说杨玉娆先不仁,还能怪她不义?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连这样段位的狗仔记者都对付不了,她岂不是越活越回去呢?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桃花眼在光影之下星星点灯,配合着灯影淡淡,夹杂着一种极致的美感,昂起胸膛,整个身姿挺直,出尘于世外,几乎于纯粹的姿态。 青丝垂落在白皙的锁骨之间,强烈的视觉冲击惊醒了人们的遐思。 两个风格迥异的妙龄女子站在一起,许珞虞的美色让人过目不忘,留有余思。 世间芳华百千万,美人在骨不在皮。 一颦一笑淡然至极,却又带着不可侵犯的傲然,那抹浅笑淡极了,眼眸忽闪笑意更浓了:“这的问米歇尔夫人了。” 她不答,只将问题转移给远在大洋彼岸的米歇尔,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这些一心想要将她拉下深渊的人。 巧妙的转移,让不少人暗自赞赏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机智,不过更加期待此时已经恼羞成怒的黑衣记者的反应。 他的神情局促,慌不择口:“许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冷眼盯着眼前慌乱的黑衣记者:“这世间总有些人,无论他看到的是什么,总觉得都是不好的。” 声音沉稳,条理清晰,回击有力,顿时让人刮目相看。 自知在问下去,也没有什么可以获取的,这许珞虞闭口不谈自己,且避重就轻。 一派光风霁月。 杨玉娆侧眼盯着许珞虞,暗啐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不过娱乐圈并不是那么好混的,既然出来混,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许珞虞的模特之路走的太过于顺利,所有的猜忌一时之间埋在了人们的心底。 在猜忌的灌溉之下,终有一天会冲破所有的阻碍,在空气中肆意生长。 午日昏沉,日光的晕色弥漫在这个空气中,枯树枝上的新绿在斑驳的光影渲染之下,在玻璃窗外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浓云乍起,一丝一缕窒息着春日的暖意,渐渐的天色昏暗,乌云密布,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盯着手里两本杂志的封面。 鲜红的裙摆,精致的脸庞,再紧紧盯着上面的一行大字,一时间眉头皱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的杂志,褶皱暴露她心中所想,半晌才勾起一抹笑意。 那双眼眸盯着远方的高楼,依稀间似乎还能看到眼角那颗泪痣,嫣红的唇色在阴沉的天色之下,似乎都染上了暗色。 星娱大厦。 许珞虞一大早就接到琳达的电话,昨日的拜访一时间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尚且还不知道是如何的轰动,直到琳达将国内两本大刊杂志放在的面前,才渐渐明白个一个道理。 她应该是红了。 “珞虞,按照这个劲头你只要好好按照公司说的去做,一定会在两年内跃升为国内一线明星。”此时的琳达,一脸精致的妆容,笑眯眯的开口。 她望着琳达,只觉得这个女人眼中有藏不住的野心。 似烈火一样的烧灼着她,找到了彼此之间的共鸣,片刻恍惚之间她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站在最大的舞台上,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鲜花掌声。 成为这世间最璀璨的星星,爆棚的自信心让她有些忘乎所以,忽然她望见了杂志封面上另一个精致的女人,精致面容上那粒泪痣依稀可见,犹如重锤一把惊醒了她。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心境,柔声道:“琳达,我还只是个新人,每一步都要走的稳一些不是吗?” 平静的眼眸再也不起一丝的波澜,堵住了琳达接下来还要继续诱导。 难道真没有一丝的野心?她紧盯着许珞虞的眼眸,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丝的异样。 空气凝结的有些尴尬,好一会儿琳达才干笑着:“也是,那以后可要好好加油。” “我会的。”眼眸澄澈,笑意浓浓。 真真假假,暂且不说,日久见人心。 多说无益,她也只能结束话题:“行了今天就到了这里吧。” 许珞虞回望着星娱大厦,随着依稀的光影朝着最顶层看去。 借着夕阳的光影,整栋大厦耀眼夺目。 此时的许珞虞尚且不知道,网络力量的深不可测,撼天动地。 以致于将她按部就班的计划全都打乱。 一切的风光无限都会成为记忆中一丝斑驳的痕迹,虽然是元宵过后,但是赶上了闰年,开学也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老树抽新,草地之上逐渐有了绿意,春雨绵绵,宁城在一片春光无限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发。 狭小的寝室里人渐渐到齐了。 就连着神出鬼没的陈雅蓉也早早的来到了寝室里。 谢流云自从未婚妻出现后,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晃悠过了,她自然乐得自在。 不过跟陈雅蓉的关系也是无可挽回了,至于姜悦,还是一贯的避而远之。 刚开学,交换生的名额就悬在每个人的心上。 离着名额出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许珞虞的心情越来越急。 一回到寝室,欢声笑语让她诧异极了,此时的陈雅蓉跟姜悦坐在桌前。 两个人旁若无人自顾自的聊着,声音不大,却全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我当某些人会有什么本事,居然去做些不入流的职位。”陈雅蓉嗤笑着,眼神扫了好几眼不远处的许珞虞。 她听着没吭声,干着自己的事。 没有反应,陈雅蓉递给了姜悦一个眼神,那张平淡无奇的小脸上滑过一丝异样,口气带着微微的谄媚:“雅蓉,你也要去交换?” “是啊,准备去剑桥。”陈雅蓉玩着自己刚做好的美甲,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那可是太好了,雅蓉你真厉害。”姜悦家境一般,这种一年几十万的交换费用对她来说的确是天文数字。 姜悦的羡慕之情,让陈雅蓉很是愉悦:“可不是嘛有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说到这里陈雅蓉一顿,接着笑开了花:“结果你猜怎么着?” 姜悦瞪大了眼睛:“怎么着?” “自然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呗。”说完了陈雅蓉挂起了一副事不关己得模样。 眼神却有一下没一下瞥着许珞虞,直到看到许珞虞拿了包快步出了寝室。 得意之情立马溢满了脸上,拉着姜悦就准备大吃一顿以示庆贺。 第60章 昏黑的天幕之上, 星辰零零散散。黑夜笼罩着整个校园, 夜色过于浓韫,连着路灯散发的光芒都被掩盖的毫不起眼。 所有的思绪涌入了脑海,迷茫布满了双眼。单薄的身影在熹微的灯光下格外的孱弱。 陈雅蓉的话在她耳中回荡, 敲击着她的心鼓。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心脏在某一刻不再跳动的感觉。 她按耐不住心里的疑问,难道名额出问题了吗? 她不是陈雅蓉可以轻而易举凭着家里的关系, 拿到在她眼里看来犹如至宝的名额。 如果她不能出去?怎么办? 难道浑浑噩噩在娱乐圈这条路上一路前行? 她环顾四周, 一片黑暗侵入眼里, 看不清远方, 更看不见回头的路。 这样可怕的念头刺激着她的神经, 几欲崩溃, 谁都不知道她为了这个名额付出了这样的艰辛? 挑灯夜读争分夺秒为了最好的成绩夜以继日,为了钱费尽心思在险恶的娱乐圈摸爬滚打。 倘若一切都付之东去, 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信念支持她前进。 清冷的夜色,伴着初春的寒风刺骨的冷。那双精致的桃花眼里布满了泪水, 她埋进了枕头里, 无声的将所有的不甘心发作出来。 可是她不敢失声痛哭, 她遏制住内心的悲凉, 生怕失去了往日的清明。 显而易见的答案, 让她不敢相信。她有些难以抑制的疯狂, 纤细的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瘦弱嶙峋, 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兜兜转转选了最能接近真相的一个人。 “喂,行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的声音清冽中含着浅淡的鼻音。 异样的口吻让赵行舟为之一怔,脱口而出:“珞虞你怎么呢?” 带着关怀的语气让许珞虞的眼泪簌簌而下,压抑了好久终于把心底话说了出来:“我交换生的名额好像出问题了,但是我又不太确定,可是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鼻音浓重,他似乎都能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全都是绝望的泪水,压抑不住的急切:“珞虞你别急,我马上帮你问问。” “麻烦你了,行舟。”声音淡淡的,随着寒风消失在空气中。 了了不可见。 许珞虞不知道她是以各种失落的心情回到寝室里的,此时寝室里空无一人。 借着昏暗的灯,她收拾了自己,爬上了小床,这一夜她在小小的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深夜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她想哭想喊,可是根本没有用。 挣脱不了的束缚,窒息着她的灵魂。她喘息着在冰火的中间小心翼翼行走。 这种悬在灵魂深处的折磨,让她几欲疯狂她隐忍不发的盯着漆黑的一片,静默着。 远处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霞光万丈,让浓云染上了绚丽的色彩,隐隐远方是天际线上一道绝美的弧线,迎着初升的旭日,一时之间整个宁大充斥着光明。 在树梢,在屋檐,在波光粼粼的湖畔。 一夜未眠,藏不住的憔悴让她盯着镜中这个几乎失去所有明媚的女人,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的心悬在可钢丝之上,越是这样她一刻不能松懈,在精致里苍白的女人勾勒上了几分颜色,浅浅余留了几分柔弱的神色。 她反反复复的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了所有的信息或来电。 终于寝室门被打开了,陈雅蓉和姜悦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人看到此时一脸憔悴的许珞虞。 笑意更浓了,她将香奈儿的包放在了桌上:“怎么要出门了吗?”陈雅蓉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细细看着此时脸色苍白的她,嗤笑一声: “也对,没了名额还不努力在娱乐圈多赚点钱,岂不是浪费了你这副好姿色。”眼神里藏不住的是洋洋得意,摇了摇头似乎非常为她惋惜。 她没说话,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慌乱她告诫着自己,名额还没有出来,一切还有机会。 “也是,要不我给你介绍点土豪,我怕一个满足不了你。”陈雅蓉的话,让她摸到了一些信息。 渐渐的又觉得脑子清晰极了。 落魄不等于失魂落魄,她保持着嘴角的笑意,青丝滑落,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光芒,盈盈一笑间全是温柔:“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拿上了包,落落大方从陈雅蓉身侧走过。 留下了姜悦陈雅蓉两人面面相觑。 陈雅蓉望着许珞虞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装什么装。” 清晨,除了依稀的鸟叫声,此刻的图书馆安静极了,零零碎碎有几个学生在搜寻着书籍以外,再也没有过多的分贝。 她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努力全心全意投入在诗海之中,以此宽慰她那颗起伏不定的心脏。 时间流逝,并没有让她安定下来。 她像是汪洋大海之中一叶扁舟,浮浮沉沉,全然迷失其中,翻阅着书页,忽快忽慢映射出她烦闷的心境。 “珞虞。”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一片阴影之下,是那双迷茫的眼眸,她静静地盯着他。 半晌才回过神来:“行舟。”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是一蓑江南的烟雨。 赵行舟抽开了凳子,坐了下来,双目对视。 青丝散落在她的脸庞,白皙的肌肤莹莹如玉,即便是施粉黛,依旧显得柔弱苍白,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处的血色,唇色不复从前的嫣然,她的呼吸很浅,浅的遥不可及。 他不知道是以何种情绪在小姨夫张礼芳那里打听到所有的信息,那种隐隐如火山喷发一样的震撼,充斥着他的心神。 可是这个时候,看着憔悴的她,万般难听的话都咽入了肚中。 “珞虞,你在做模特?” 她点了点头,近而等着他的下文,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清秀的眉眼上显露出一丝凉薄的颜色。 他薄薄的嘴角划过一丝伤感:“珞虞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被人包养?” “怎么可能!”义正言辞,决然的神色让他顿时疑惑了,在她那双干净的眼眸之中,分明没有一丝的闪烁。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没有看学校的论坛?” 她疑惑的盯着他:“怎么呢?” “这件事你还是的亲自上网看看,这是管理交换生的贾主任的电话,你看了之后联系他吧。”赵行舟递给了许珞虞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的电话号码。 她接过纸条给他道了声谢:“行舟,谢谢你。” “嗯,没事。” 昏暗的视线,弥漫的烟草味,呛得许珞虞有些难受。 她坐在网吧里,紧紧盯着面前的电脑,迅速在宁大的学生论坛注册了一个账号。 浏览着有关自己的信息。 一个高点击量的帖子进去了她的视线,一时之间仿佛是为她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莹莹的蓝光散落在她的脸上,她迅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越看心中越是难受。 眼眸忽而睁大,忽而紧闭,她握着鼠标的手指略有些青筋外露。 无端的污蔑掐着她的喉咙,配着那些个不堪入目的照片,似乎要加重她的罪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空穴来风的帖子就剥夺了她的名额? 被金主包养?潜规则?作风不良? 她嗤笑着,这种难熬的情绪让她在不知所措后顿时觉得极为的悲凉。 她走出了网吧,朝宁大的校门走去,渐渐的日头正浓,强烈的眼光刺痛着她的眼眸。 她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眸,在指尖的缝隙处望着远方。 “喂,请问是贾主任嘛?” “恩,你是?” “贾主任,我是金融a班的许珞虞,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嘛?”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许珞虞方才有了一丝欣慰。 她稳了稳心神,朝着学校办公区域走去,找到了相对的门号,随后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得了响应,她推开了门。 这间办公室暗沉沉的,灰色的窗帘掩盖住了所有的光影,严丝合缝之下沉闷的氛围让许珞虞感到了一丝压迫的情绪。 一张华丽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她走上前去柔声开口道:“贾主任,您好我是许珞虞。” 第61章 白炽灯晕染之下, 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一席黑色的西装没有一丝的褶皱,一头梳得齐溜的油头之下,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的眼镜在昏暗灯光之下闪烁着金光。 约莫四十好几的模样, 微微有些发福,面容严肃, 看起来颇有点为人师表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一堆照片,离着远许珞虞并没有看清楚照片的内容。 听到她的声音,贾平这才抬头看向了她,惊艳瞬间从他眼里溜过,不可琢磨。 他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许同学,事情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过了。” 他顿声,静静打量着她,面色有了些不可琢磨的严肃。 她惊得垂下了头,努力刻画着一个柔弱单薄的女学生形象,哑声含着一丝鼻音开门见山:“贾主任,这件事我是清白的。” 在漆黑发亮的办公桌上,倒映着那张一丝不苟的脸,虽然模糊却依稀能够猜测他的脸色心境。 贾平冷哼一声,变了脸色,将手里这一摞的照片一把摊开在办公桌上。 许珞虞一早就看清楚了,这些照片里面的人,分明就是她。 其中的照片, 有车展时拍的, 有拍摄工作时拍的, 有酒会现场拍的。 里面不仅有她,还有各式各样的男人,□□的眼神,有些暴露的装束都直指她的表里不一。 犹如一道惊雷平地砸开,这种照片分明是刻意而为之的,而且还是预谋已久的,似乎一切都在暗指杨玉娆做的。 这样的阴谋证据让她哑口无言,即使有备而来,那么眼前这个贾主任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难道只单单为了取消她的名额吗? 她无权无势,倘若惹怒这些人更是得不偿失,如若矢口否认,可是这样的铁证如山。 可谓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顺着贾平给的路走下去,随机应变。 片刻的浅思以后,她立马惊得抬起了头,对上了贾平那双严肃的眼眸,她张口想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在他那双犹如毒蛇般的眼眸注视之下,哑然失声。 “许同学兼职做了模特?”贾平声音冷冷的,眼神里已然挂上了不屑。 “这只是职业而已,可是有些人却不这样的认为。。”她盯着贾平,眼神澄澈,似乎想要在他眼里找到一丝的异样。 此时她面前的贾平面色坦然,一股子浩然正气,就像是个正义的执法者: “可是模特不是交际花,不是吗?许同学你作为宁大的学子,出去了就是代表的即是宁大的形象。”贾平挂着笑意,上位者的洋洋得意的形象出现在她的眼里。 一时之间他脸色又一变,指着桌子上的照片厉声又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这些照片倘若散布出去,不仅是对你个人影响,更是会让学校蒙羞。”义正言辞,言之凿凿,仿佛是许珞虞侵犯了圣神的光辉。 老练的手段,让许珞虞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她试图解释着:“不是这样的,贾主任我也是受害者。” 仿佛是预料到她的回应,贾平收回了手,抱起手臂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看着她,瞬间那刻板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一字一句义正言辞:“无风不起浪,作为学校我们始终坚持以人为本,因材施教的理念,既然你是宁大的一份子,学校自然是不会放弃你的,希望你以后吸取教训,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 这句话敲打在她的心上,这是的贾平仿佛是慈悲的施舍者,引路人。 试图将一个堕入深渊的孩子从黑暗的牢笼之中拯救出来,正义的模样让人闻者伤心,听者动容。 身份越是受人尊敬,越是带着悲天悯人的气场,试图让浪子回头,试图挽留世间众人。 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觉得道貌岸然,越觉得社会险恶。 她稳住了心神,话说得很忙眼神泛着坚定的光芒:“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希望学校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听到许珞虞的辩解,贾平皱了皱眉,提高了音量:“许同学,难道是在质疑学校的决定嘛?” 她像是象牙塔里被保护好的小孩子,全然忘记了守护着他们的人也正是所谓社会人。 无论在那个环境里,人性的险恶都是无处不在的。 即便是看起来单纯的学校,这个虔诚的象牙塔里,里面的腌臜之事也是数不胜数,没曾想她也会成为这片灰暗地带的受害者,真是好笑。 事已至此已然无力挽回,凄然的望着贾平:“不,不是的。”她的声音颤抖着,整个人失魂落魄。 单薄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那张精致面容上全是凄惨的绝望,像是一朵美丽的花朵凋谢在了寒冷的初夏。 仿佛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蛇,即便是蛇再毒辣也全然没有办法。 “既然这样,希望许同学回去好生反醒一下。”冰冷的声音侵入她的心间,一时间天旋地转。 这一番话仿佛是一槌定音,立马将许珞虞打入深渊。 戏已经演到这里了,她暗啐,这个道貌岸然的王八蛋。 接下来,才是重点。 “就没有别的办法?”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着平静。 贾平紧盯着她精致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一双桃花眼里还含着三分泪光,精致的鼻梁,嫣红的嘴唇失去了往日大半的颜色,娇弱的让人想要一把揽入怀中好生恋爱一番。 片刻间他的眼神就像紧盯着猎物的毒蛇,在幽暗的环境之下,显得格外的湿冷。 毛骨悚然,让许珞虞觉得不寒而栗。 贾平伸手从名片夹里掏出了一张私人名片,放在了一堆照片之上。 敲了敲桌子,指示着她。 她像是握住最后的一个稻草,伸手准备拿起这张名片,忽然一只粗砺的手掌一下子放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手指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摩挲,油腻的触感让她为之一怔。 她缩手想要离开,却被他紧紧按住,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贾平挑起了一个暧昧的眼神,随后又勾起了一抹信誓旦旦的笑意后,才松开了她的手。 她立马将收缩了回去,表现得极为无辜,一举一动带着学生气质的迷茫,越是这样看得贾平更加的得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一股羞意涌上了心头,她盯着仪表堂堂的贾平,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心底翻涌着难受几欲呕吐,她强忍着难受挂上了一抹笑意。 “贾主任如果没事我就先离开了。”她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张静静躺着名片。 刻意的疏离,让贾平勾起了一抹意味难寻的笑意。 许珞虞鞠了个躬转过身子就准备离开这个压抑的环境。 还没有等她开门离去,身后一道湿冷的声音响起,她停住了脚步:“还是把名片拿上吧,对了距离交换生名单出来还有一个星期。”他的手指敲在桌上,响声虽小却回荡在整个办公室之中。 一时间许珞虞思绪万千,拿还是不拿? 她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恶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转而望向了贾平软绵的声音叮铃作响煞是好听:“谢谢贾主任的好意,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紧锁着她,眼神暧昧带着刻意的挑逗,配和着他衣冠楚楚的装扮,显得格外的醒目。 这样的交易非常的划算,再说又是你情我愿的事。 说完许珞虞上前,一把拿起了名片。看到贾平略带得意的眼神,松了一口气。 随后在贾平的目送之下,许珞虞才转身离开。 许珞虞下了楼,站在行政楼楼下,她紧握着拳头,指甲刺进肉里,痛感拉回了她的心绪。 大意失荆州,她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带了节奏。 这样刻意布置营造的氛围,险些也让她迷了眼,抓住她的软肋,步步紧逼,逐步瓦解她的心里防线,引她就范。 这样的险恶的手段怕是不知道用在了多少无辜的女学生身上。 此刻的许珞虞后悔着自己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贸然的行动让人捏住了他的软肋,令她动弹不得。 她紧紧盯着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眼神幽然。 这种高高在上尽在掌握的优越感,让她愤恨至极,她发誓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后悔此刻的嚣张跋扈。 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走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将那张名片一把撕碎后,毫无留恋的扔进了垃圾桶。 许珞虞并没有松懈下来,距离交换生名单下来还有一个星期,她所做所迷惑的都在为自己拖延时间。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顾不得什么了,倘若失去了,名声再坏了。 娱乐圈已经碰不得了,她必须尽快脱身。 不然流言蜚语肆意,会将她所有的心思缜密变成是一场笑话。 第62章 日光渐渐爬到当空, 透过枝桠的缝隙企图浸染暖意,微风吹面, 凌散了所有的温度,她犹如落入了寒潭,冷彻心扉。 寒风乍烈,乌云密布, 将太阳的光辉全部都掩盖下去,远方的闷雷声在天幕划开了一道口子,闪电开始在云层之中穿梭,舞动。 她眯着眼看着远方, 随着闪电的飞舞,眼中明灭变换, 久久沉浸在这样一个略带暴躁的天气之中, 终于她垂下了头, 借着闪电的光亮,精致的脸庞隐隐约约有种几乎绝望的美。 雨要来了。 雨点渐渐落下, 浸润这新芽、浅草、枯木。鸟声伴着细密的雨声交织在空气中,风呼啸着将她的碎发扬起, 将她的衣角吹起。 很快,雨水打在她精致的脸上, 瘦弱的身上, 滑入她单薄的身躯之中, 无处可躲。 伴着风伴着雨。 此时一串铃声响起, 整个校园里人来人往脚步飞快。 她浑身湿透, 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她一步一步朝着教室走去,湿润的衣物紧贴着她的身体,唇色煞白,虚弱的容颜让此时的她带着三分病色。 此时已经上课,她从窗户外已经看到了陈雅蓉和姜悦的身影,搜索了一圈全然不见葛青的身影。 难道还没有来? 一时半会,她踌躇在教室门口,不敢移动,静静等着。 脚步声零碎,那熟悉的声音滑入耳际,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赶来的葛青,她只能说一句惭愧的抱歉。 事已至此无路可走。 “珞虞,你怎么呢?”葛青飞速跑到了她的身边,着急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和安静的教学气氛形成了显明的对比,顿时让教室里的学子纷纷朝外面看去,只不过许珞虞站的角度好,并没有让这些个人看到她的落魄。 一时间教室里议论纷纷,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张志和皱了皱眉,朝着一干学生开口:“静一静。”说完便侧身离开了教室,出了门。 她背着阳光,整个人蜷缩在阴影之中,单薄的身躯柔弱的不堪一击,精致的小脸上是惨淡的笑意,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苦笑警醒着葛青的神经。 葛青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苍白的唇色配合着阴暗的天色,让人有种压抑的难受。张志和站在她们俩的面前,脸色一沉询问道:“怎么回事?” “张老师没事,就是淋了雨有些难受。”她咳嗽了两声,倚在葛青的身上,病若西施三分惨白色,话音未落。 张志和皱了皱眉:“葛青你带许珞虞去医务室看看吧,我看她脸色不太好。” 两人撑着伞离开了教学楼,此时的雨不再下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压抑在两个人的心间,远了静了。 渐渐她的肩膀颤抖着,喑哑的抽泣让葛青诧异的盯着此时哭得极为隐忍的许珞虞,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 呼吸声抽噎声在静谧的环境之下,显得尤为清晰。 她从没有见到这样悲痛欲绝的许珞虞,想问些什么想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葛青伸手抚着她的背部,试图缓和着她的悲伤,得了回应许珞虞靠在葛青的肩膀上。 泪水随着侵蚀着葛青的心神:“珞虞哭吧,哭了就不难受了” 说到这里葛青清晰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崩溃了泪水肆意,打湿了她的衣服。 所有的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许珞虞方才缓缓开口,声线里全是一片的凄然:“青青,人活的好累啊。” 葛青嘁声。 她的情绪渐渐稳定,深度的悲伤让她难以开口,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试图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珞虞,都会好的,一切都会的。” 她的声音沙哑,血丝布满了那双美丽的眼睛,葛青从她眼里看到一种极致的绝望,这种强烈的悲伤惊醒了葛青,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到底怎么回事?。” 她咬了咬牙,盯着葛青,悲伤弥漫忽而带着一片的赤诚:“青青,你相信我吗?” 她盯着她,此刻的许珞虞仿佛置身于苍茫的大海之中,抱着唯一的浮木漂浮不定。 葛青的心底升起了强烈的悲伤,这种绝望让她为之动容。 “我相信你。”这一句坚定的话语,给予她力量。葛青静静盯着她,鼓励着许珞虞把话说出来。 泣不成声:“我……。”终于化为了一声叹息 葛青心里难受极了可是让她追根究底,她做不出来。珞虞的性子她是明白的,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她只能等,等着许珞虞亲口告诉她。 终究许珞虞还是没有说出口,两人回到了寝室,已经是傍晚时分。 见着许珞虞回来了,陈雅婷紧盯着她嗤笑一声,仿佛是在看一个极大的笑话。 气氛凝结的有些尴尬。 难道跟陈雅蓉有关系?陈雅蓉不喜欢珞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葛青性子软,一般也不做脸色给人看。 可是这一次她怒了,狠狠瞪了陈雅蓉一眼。 陈雅蓉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不过她自恃身份自然也说不出过于恶心的话,只能给了姜悦一个眼神。 此时的姜悦在经历了一学期在学生会的勾心斗角后,在看脸色上面有所小成,她暗自走到葛青面前,拉住葛青的手臂。 厌恶的瞪了许珞虞两眼,看的葛青一脸的莫名其妙,许珞虞没吱声,心里巴不得姜悦捅破这件事。 许珞虞木然的侧过身子,进了卫生间梳洗,姜悦看了好几眼,方才贼眉鼠眼的附在葛青的耳边:“你少跟她接触。” 葛青皱了皱眉,姜悦嘴脸挂着笑意,给了陈雅蓉一个眼神,随即又开口:“许珞虞被人包养了,这件事闹到了学校,本来交换生名额有她一份的,可惜了,不过谁让她不学好了。” 这话一出,葛青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一时间她想起了许珞虞那张凄惨的脸,心中抑郁的感觉涌上了心间。 她当然知道交换生名额对于许珞虞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珞虞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可是自尊心极强,遇到这样的侮辱肯定是难受到骨子里,以致于难以启齿,将所有的苦痛都咽入腹中。 她打断了姜悦的话,厉声道:“少乱说话,珞虞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闯入许珞虞的耳际,她深吸了一口,告诫自己决不能心软。 姜悦跟葛青也算是相识多年,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姜悦没料想到葛青居然也有这样一面,心中又急又气,狠狠瞪了葛青好几眼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嘟囔了声:“你就是被她迷惑了,别不识好人心。”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葛青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想法,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边,没吭声。 许珞虞洗澡换好了衣服,一进来就看见姜悦那愤恨的眼神,她沉默无声,随后望了葛青一眼,泛红的眼眶让葛青难过的想要安抚好友,可是心里却复杂的很, 这里不止有她们两人,倘若剥开了所有的迷雾,她能够想到珞虞心里的难受。 她不忍心,实在不忍心,上天为什么要这样的不公平。 许珞虞朝葛青笑了笑,转而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夜很深,寂静无声。 月色撩人,一室之间四个女生心思各异。 许珞虞盯着短信上的日程安排,过三天是周六,有拍摄还是一个重大的拍摄任务,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她翻了翻手机,在拨号记录那里看到了贾平的公用号码,心里默念着这个号码,烂熟于心。 她眼底似乎闪过了贾平那张衣冠禽兽的脸,闪过了杨玉娆那张美艳而傲气的深情,一时之间暗潮汹涌。 她也想试试将这些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是不是亦如他们玩弄她人生那般的畅快。 蝼蚁又如何?她要爬上去,让谁都不能左右她的人生。 日子流逝,将所有的一切都翻篇,你不言我不语。 仿佛一切都已经粉饰太平,葛青隐隐觉得这样平静的许珞虞让她心里极为的难受。 可是想要追问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一大早许珞虞如愿接到了琳达的关切电话。 “珞虞,下午的两点的拍摄记得早点来。”琳达的心情很好,可谓是春风得意。 好一会儿没听到许珞虞的回答,琳达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看到正在通话中,皱了皱眉:“珞虞?” 好一会儿,才听到许珞虞幽然的声音:“琳……达。” 她的声音幽幽然,让琳达警觉,急忙问道:“珞虞你怎么呢?” 在听筒的那头,浅浅的叹息声几不可闻。 “没事,我知道了。”她说的很快,还没等琳达再说些什么。 许珞虞立马说了句:“琳达,我挂了,再见。”说完琳达就听见了嘟嘟声。 莫名其妙的,琳达看了眼手机上许珞虞三个大字,一脸迷惑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想了想,还是等许珞虞来了再问问她,毕竟自己好歹也是她的经纪人, 许珞虞盯着手机,随后又将视线放在了葛青身上。 渐渐她在发了一长串的短信后,将手机开成静音模式放在了枕头边,然后下了床。 葛青一看:“怎么呢?” “要准备去拍摄了。”许珞虞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可琢磨的寂寥,微微有一种不可琢磨的伤感。 “我陪你去吧。”脱口而出。 许珞虞笑了笑:“这一次拍摄很重要。”后面的话,不说葛青也知道,嘁声。 想了想实在放心不下,隐隐约约就觉得会有事情发生,随后又道:“要不我送你去,到了我就走。” “不用了青青,我一个人可以的。”她笑得很为勉强。 葛青叹了口气,拗不过她,关切又叮嘱了几句。 随后许珞虞便出了门。 临近中午,日头挂在空中,阳光肆意在空气中。 琳达盯着摄影棚,反反复复给许珞虞打了十几通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第63章 此时的摄影棚里安静极了, 一切都准备待续,却不见女主角的身影。 琳达万分着急,一边忙着联系许珞虞,一边又不忘安慰着在场所有工作人员, 现在的情况离着火烧眉毛无过之不及。 “琳达, 许珞虞呢?”穿着一身浅蓝色卫衣的徐一凡皱了皱眉朝琳达开口道。 心思游离之下,冒出了两个字---耍大牌? 此时的琳达脸上的笑意实在挂不住, 眼珠转了好几下, 密切的关注着摄影棚的进出的小门, 期盼着许珞虞的能够及时到来,好化解这一系列的尴尬。 “可能是路上堵车,这个时间段来拍摄地儿的路还是挺堵的。”琳达打着马哈,糊弄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监制。 徐一凡没说话,扫了琳达两眼,嘴角轻抿表情略微不耐, 吓得琳达赶忙拿起手机又给许珞虞又拨了过去。 反反复复, 那甜美的女声闯入两人的耳际, 顿时琳达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有些紧张的盯着此时面容上沾染了一些怒意的徐一凡,立马又说:“我去联系一下其他人询问一下珞虞的下落。” 徐一凡冷眼一扫:“你快一些,她要是再不来, 以后就不用来了。”话音冰冷戳着琳达的心窝, 琳达又惊又怕, 暗叹这个许珞虞什么时候不出岔子偏要在这个时候给她搞出这些乱子来。 说完徐一凡冷哼一声, 转身就离开了。 许珞虞本来就是上面交代的人,出了岔子她自然难逃其咎,思前想后她决定给王林打一个电话。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铮亮的黑色皮鞋在半空中留下一个潇洒弧线。 男人半靠着沙发,手里夹着一只烟,深邃的桃花眼里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将烟支送去口中,轻抿一口,那双根骨分明的手指利落的的将烟轻轻在透明的烟灰缸上一弹,烟灰簌簌滑落。 烟灰刚一落完,身体一松完全靠在了沙发上,神情极为慵懒的扫了不远处坐着的君懿一眼:“宁城那边的案子拿下来了?” “被薛老三咬了一口,拿得够呛。”说完君懿脸上的笑容显得轻松了些。 话音落进了男人耳里,眉头一皱,深邃的眼神中充斥了一抹狠意,冰冷的嘴角冷冷将话语吐露:“你也不该那么着急,丢了就丢了,这两年薛家人风头正盛。” “我这不是把渝州让出来了嘛?” “渝州本来就是宁淮安的地盘,江州渝州离得又近,说不上让出来,你暂且避一避,西川高速的投标你就别去了。” “西川高速投标三百多个亿,不投实在可惜。” “可惜是可惜,不过钱还有赚得完的?”男人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烟雾弥漫的样子,眼神飞速滑过一丝清明。 “你按着我说得做就是了。” 君懿没吭声。 又听闻:“傅老二呢?” “二哥忙西北矿场的事去了。” “你跟他打电话,上京领导班子放出话了让他去做个闲散的官来玩玩。” “什么职位?” 男人冷眼一扫:“宁城□□秘书一职。” 君懿嘻嘻一笑:“得了,你让傅老二去从政,还不如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再试试,也许还能行。” “所以我才要你去说呀。”男人异常的认真盯着君懿。 “究竟发生了什么?”君懿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男人勾起一抹笑意:“问那么多干嘛,好好做你的生意。” 君懿深知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苦笑一声:“那我试试看。” 王林一接到琳达的电话就上楼准备敲一敲君懿的办公室门,一紧就发现了一张陌生的脸,没敢多看垂下头。 “怎么呢?”君懿问。 王林扫一眼倚在沙发上的男人,略微有些尴尬的支吾着,君懿一笑:“说吧。” “君总,许小姐不见了。”王林的表情有些紧张,心中也泛起小鼓。 一刹间就见着君懿脸色暗沉。阴霾爬上了眼底,倚在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一眼两人,没吭声,君懿上前给王林递了个眼神:“怎么回事?” “今天许小姐拍摄,本来早上就跟琳达通过电话了,可是现在已经两点过了也没有道摄影棚。” “其他电话打了吗?” “给许小姐室友打了,说一早就看见许小姐说要出去拍摄,不过好像手机忘记带了,在寝室里,她室友也是刚才发现的,里面还有条短信。” “什么短信?” 王林没吱声,略带紧张的盯着君懿。 “大哥,我先处理的事,等会再来陪你。”男人扫了一眼,没吭声。 君懿立马跟王林出了办公室,走了远一些,此刻安静极了,君懿挑了挑眼:“究竟怎么回事?” 王林将手机递给了君懿:“这是许小姐室友葛青的电话,一时半会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让您来处理了。” 君懿没吭声,接过了手机,给葛青拨了过去。 而此时的葛青,早就惊慌失措,手足无措的接起了电话:“王总吗?珞虞找到了吗?” “葛青,我是君懿。”君懿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稳。 “君大哥,怎么是你?”这话一出,在寝室里七嘴八舌的姜悦立马盯着葛青,顺便还添油加醋再一旁瞎嘟囔以此来证实许珞虞的不堪入目。 “先别问那么多,珞虞究竟怎么回事?” 葛青话不多,零零碎碎也将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王林眼见着大老板的脸色越来越暗,密布的怒气溢满了整双眼眸,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时间青筋密布。 “珞虞爱去那里?走之前有交代些什么吗?”他问的很着急。 葛青犯了难,除了工作会四处奔走,许珞虞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我也不知道,珞虞除了工作回去摄影棚,其他基本都不出校门,可是我已经找遍了宁大了,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说到这里葛青咬了咬下嘴唇,扫了眼放在桌上的那部银色手机,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对了是不是可能跟那个短信有关。” “贾平是吧?” “嗯,我没想到贾主任居然是那样的人,珞虞会不会有事啊?”说着葛青那气愤得将眼泪簌簌落下,一时间哭声让君懿脑海中浮现了此刻许珞虞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 立马给了王林一个眼神,那还用说王林立马心领神会下去调查起来。 君懿转而安抚着葛青:“你先别急,把那条短信转发给我,如果有情况及时跟我说,我现在安排人去找珞虞。” “嗯,麻烦您了。” 不一会儿,君懿就见着那条短信的内容了,一时间慌了神。 寒风吹拂在许珞虞的脸颊上,她穿的衣服并不多,此时的新会展中心早就没有车展那日的热闹红火,笑得格外的冷清。 此时的她万分后悔自己为了一时的钱选择了模特这条路,踏进了娱乐圈这潭污水,企图能够走得潇潇洒洒。 如果能够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怕是要离着娱乐圈避而远之。 这时候的宁城还没有像十年后一样天网密布,许珞虞虽然有心算计了一番,可是却忘了透露自己身在何处。 她心里打着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期盼着君懿能够心思敏捷。 而此时,君懿拿着一堆许珞虞的照片,贾平就站在他的面前,鞠躬低头不敢吭声。 一张张的翻阅,一张张的浏览,他的心早就要炸开了。 冷声问道:“谁给你的?” “我,我也不知道,是有人放在我办公室里的,至于是谁我真就不知道。”贾平哆哆嗦嗦回道。 “砰”的一声,拳头落在了桌子上,那双尖锐的眼神撕裂着贾平的意志,多年以来他也是混迹在各个领导面前的老油条,却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露出了怯意。 他并不是怕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只不过是怕失去了所谓的金山银山而已。 比起性命,像贾平这样的人。一旦丢了权势,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许珞虞去哪儿呢?” 贾平那里知道许珞虞去了哪里,低眉顺眼的实话实说:“君总,我真的不知道。” “都不知道是吧?”君懿冷笑瞥了贾平一眼。 单单一眼,让他就胆战心惊,张口立马就道:“我立马联系她们辅导员,室友。” 君懿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学校那边他也着手调查了,也没有个结果,勃然大怒:“滚,给我滚出去。”说着君懿将那一大摞的照片,都扔在了贾平的脸上。 贾平一时间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又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方才出了门。 此时散落在君懿面前的那一大摞照片,刺激着他的心神,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所以然。 这种漫无目的,已经不能掌控的感觉让君懿顿时觉得懊恼极了。 忽然之间,那张他抱着她从会展中心出来的照片印在他的眼眸里。 一时之间清明了许多,将手机那条短信再反复看了一遍。 想要从短短十几个字之中,寻到一丝痕迹,很快的他将所有的图片中的场景都依次在心里排除。 终于他不再犹豫凭着脑中浅薄的直觉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第64章 暮色将至, 远处高楼林立,隔着夕阳的余晖染上了一丝萧索的颜色,一层又一层将所有的视线全然遮住。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寒风吹面, 她哆嗦站在会展中心大厅中的一隅, 搓了搓手,此时耀眼的车灯让她陷入一片光亮之中。 她立马侧身躲进了阴暗之处, 方才将所有的目光放在了远处那辆驶过来的玛莎拉蒂上, 熟悉的车身让她为之一振。 胸中的火焰立马燃烧了起来, 她思索着应该怎样毫无痕迹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珞虞,许珞虞!”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展厅之中回荡,步履零碎,眼眸四处张望企图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失去了豪车相伴的会展中心灰黑一片显得越发的萧索,摇曳的白炽灯显得捉襟见肘,人海散去又是一片凄凉。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辨别着记忆里的方向, 渐渐熟悉的展台让他心神一怔, 来回看了好几眼也并没有发现许珞虞的身影。 难道她不在儿?一时之间眉眼上挂满了难捱的郁结。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细微的啜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立马停住了脚步转身又超前走了好几步,细碎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压抑的愤懑之情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终于在一隅发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心中片刻炙热异常, 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微颤尝试着问道:“珞虞?” 她并没有回应, 背着他的肩膀在微弱的光影之下显得格外单薄,一颤一颤,浅浅地晃动直击着他的心灵深处。 他又是往前走了好几步,光影全被他高大的身躯所遮蔽,借着熹微的灯光从她的侧颜,他看见了她晶莹的泪珠。 他弯下了腰,将手臂放在了许珞虞的肩膀上,轻微的触碰让许珞虞一惊,发自心底的惊恐,促使着许珞虞立马准备逃离此处,刚一动。 一张全然都是泪意的小脸就闯入了他的眼中,在微光的轻抚之下,那双眼眸里充斥着绝望与悲伤,沉默之下浓烈的悲哀无声的溢开,眼神涣散张皇无措。 彼时嫣红的檀口在此时苍白异常,她怯懦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上他深情的眼眸,一夕之间全然化为了泪水,肆意流淌。 她再也把控不住情绪,所有的委屈,难受,心酸一时之间全都涌了上来,抽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无力感布满了心头,他想做些什么可是又觉得不知所措。 伸了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她因为蹲的太久,索性全都倚在了他的怀中,坚硬的臂膀无声的给于她力量,试图将她从绝望中挽救过来。 她抽噎着,哭到极致的绝望让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沉溺在悲伤的氛围之中,他用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试图让她能够平静下来。 “珞虞,不哭了,有我在。”这句话像是解开了所有的禁忌,将她所有的无助都泄露出来。 “君...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瞧不起模特?”她的声音清冷尽致,尾梢之处一片绝望。 他喉咙一紧:“没有瞧不起。” 她嗤笑一声,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清冷:“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了...”她的话语落寞至极,依稀企图在其中寻求站稳的坚定,可是现实的残酷让她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在社会的洪河之中漂泊不定。 心仿佛是被撕裂开来,无声的绝望让他郁结于心:“我知道,我都知道,珞虞以后我来保护你好吗?”他手一紧,将她深深的纳入自己怀中,企图给予她力量。 她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一把将他推开,两人遥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肆意着心酸,无声滑落的泪珠在地上晕开了一朵花。 “没用的,很快我就要灰溜溜被人打入深渊了,君大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她声音一顿,显得颤然,难以启齿的下文让她陡然哀伤至极,闭上双眼缓缓吐露:“不然你也会受到牵连的。”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口吻听起来极为轻松。 这种故作镇定瓦解了他所有的顾忌,他上前一把揽住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耳际萦绕:“珞虞,你相信我。” 她没有说话,仅仅是靠着他,依偎着他,全然的相信着他。 等到许珞虞回到宁大的时候,贾平已经响应国家号召,被发配到了偏远山区做了支教。 随后就是接到了通知,她顺利拿到了交换生名额。 许珞虞并不知道君懿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堂堂名校宁大的一个主任沦为了支教老师,但她明白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有有关她坏消息已经全部被封锁,本以为能够看到她笑话的人,却在这一刻落了空。 她丝毫不在意,更让她心急的是怎么摆脱模特这个身份,三年的合约让她烦躁不安。 她迫切的想要一身的轻松,想要不背负任何的骂名,趁她风头最盛,激流勇退。 她并不能亲自说出口,只能借着别人的口将原话传递下去。 所谓隔山打牛,自然用得奇妙。 借着一室的容光,在优雅的音乐声中,一杯蓝山咖啡在汤匙的搅动之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她的眉梢略有一丝哀愁之色:“容学长,能拜托你一件事嘛?” 容珩如约而至,一张俊美的脸上全都是疑惑,他盯着她开口道:“怎么啦?这样郑重其事。” 她抿了抿嘴唇,搅动咖啡的速度也随着音乐的落幕而逐渐慢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对上容珩那张俊美的面容,柔声道:“我想解除跟经纪公司签得合同。” 话一出轮到容珩傻眼了,这干的好好的,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说不干就不干呢? 难道被挖墙脚呢?一想到这里容珩的口气略微不太好:“怎么不满意待遇?” 她连忙摆手:“不,不是的。” 除了这一点,容珩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许珞虞放弃大好的前途:“那是怎么回事?” “我要出国留学了,可能要很长的时间,没有办法履行合同。”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容珩皱了皱眉:“怎么突然想去呢?” 她也没犹豫,实话实说:“我进娱乐圈不过就是为了赚钱留学而已,而且娱乐圈的确不太适合我。” 他没做声,静静盯着她,精致干净的眼神已然被这段时间以来的是是非非染上了疲色,眉眼间也有了些阴霾,四下思索这样肮脏的环境之下即便她能一飞冲天,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的污秽。 既然她如此坚定,甚至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渐渐地他也钦佩起了这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的女人,容珩的心还是动摇了,叹了一口气:“也是,我帮你问问,要是能把违约金降到最低就最低吧。” 她根本不在乎赔偿金,君懿是星娱的大老板,她要毫无顾忌的离开,肯定不能亲口说出来,只能借着别人的话,将自己最真实的意愿表达出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他心底留下更完美的印象。 “谢谢学长。”她的声音柔和,像似春雨绵绵,在宁城寒冷的土地之下浸润了萌发的新芽。 破土而出,连绵的茵草,在春风的吹风下渐渐生长,新芽逐渐变为了青叶,春花烂漫,桃色芬芳。 宁城机场一如往日的热闹,许珞虞走得很匆忙,以至于送别的人只有葛青一人,在宁城一大群的交换生热闹的欢送之下,显得有些过分的凄凉。 “珞虞到了国外记得常联系。”葛青的小脸通红,抽泣着揽住许珞虞的肩膀,试图挽留这个即将成为海外游子的女人。 她回抱着她唯一的朋友,喃喃道:“会的,你在宁大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这种离别的氛围实在难受,两个同样年纪的女孩拥抱在一起,依依惜别。 终于提示的音滑入了耳际,两人也不得 不分离了。 挥手作别,作别前尘过往。 重生快一年的时光里,她的人生已经翻天覆地,起伏波荡,看似华丽,实则深深的显露自身不足。 激流勇退,留下了名声,留下了惊鸿一瞥。 她走进了安检门,曼妙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葛青的眼前。 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机场,熟悉的面容让葛青为之一怔,颤抖着声音:“尉教官?” 后知后觉,尉恒修才知道自己迟了一步,所有的惊喜在这一刻变成了子虚乌有的泡沫。 在灼热的太阳之下,他的身子单薄,显得格外寒冷。 而与此同时许珞虞坐在机舱内,望着窗外的一切。 飞机随着天际线,渐入云层,入眼的一切全都是天空的颜色。 渐渐的眼前的一切熟悉都模糊了,崭新的,未知的一切马上就要展开了。 她的心情复杂而又激动,在浓密的云层之下,怀揣着一个不安的心。 第65章 飞机的弧线划过天际,云层遍布, 满目的白云蓝天, 洁净至极, 此时机舱之中安静一片。 赴美的比尔斯顿大学的交换生, 宁大。一共去了十三个人,其余的则是去鲁耶大学的, 这一行约莫也有十二个人。 至于其他的分别去了欧洲的几所大学。 比尔斯顿在纽约的南部新西州,鲁耶也是在临近的康狄格州。两个学校虽然不远, 都在老牌常青藤八大名校之列, 却也有些差别。 比尔斯顿学术严谨, 一度能和国际排名第一的哈佛大学匹敌。 在资本主义浪潮的席卷下,金融, 法律, 医学专业盛行。 比尔斯顿则一反常态, 不单独开辟这样的专属学院, 以此力图创设一个百花齐放的学风。 这样严谨的学术氛围,是多少学子的心中的伊甸园。 不过比尔斯顿在极低的录取率之下, 的确让人望而止步。 漫长的飞行时间, 让人疲惫不堪,她倚在椅背上, 眯眼尽量补充睡眠。 随着飞机场下降,穿破云层的抖动让许珞虞睁开了眼, 纽约的风貌都展现在她眼前, 一股资本主义的酸腐糜烂的味道似乎都浸入她的鼻翼。 终于飞机缓缓停了下来, 结束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停在了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之上。 刚下了飞机,领队的是宁大交换生负责部门的青年教师平捷将一行人聚集在了一起:“已经到了美帝了,等会儿会有比尔斯顿的负责人来接应我们,大家拿好证件跟紧我。” 陌生的环境,让众人连连点头,跟着平捷朝海关口走去,将证件护照一类检查完后,才将一行人放了出去。 随后肯尼迪机场的风貌才逐渐展现在她的面前,各类肤色的人混合期间,机场之中人来来往往。 宁城机场虽也是国际大机场,比上资本主义下的肯尼迪机场还是差了好几分。 她只是暗自打量,没有在一片的惊呼声中凸显自己的存在。 平捷四处搜索着,直到看到了接应牌上的名字连忙对着身后的人道:“接应的人到了。” 一行人跟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位是黑发褐眼的年轻男人,身子挺拔,气度不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起来十分儒雅,另一位则是有些微胖的中年外国男人,一头金发配合着和蔼的神态,看起来极为亲切。 “hi,詹姆斯。” 詹姆斯一瞧熟悉的面容,那张脸上挂满了笑容,吩咐着身旁的年轻男人将平捷的行李接了过去,随后走了过去,跟平捷深深抱在了一起。 “嗨,伙计好久不见。”说完詹姆斯松开了平捷这个老同学。 “ok,我想我们都三年没见了,我想念杰尼佛的烤松饼了。”平捷嬉笑道。 “yeh,我让杰尼佛给你准备好了,对了这位是贺羡,是我的学生,也是中国人。” 平捷才从詹姆斯身上回神,望着眼前的高大英俊的男人点了点头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平捷。” “平教授好。”说完伸出了手跟平捷,握在了一起。 贺羡来之前提前了解过眼前平捷,平捷是比尔斯顿的学子,后回国在宁大任教,这两年开始负责对外交换生项目,不过去年平捷领着交换生去的是鲁耶,而今年来了比尔斯顿。 也算是回归母校。 他们在聊,身后的学子也开始窃窃私语,不一会儿许珞虞只觉得脚步不稳,侧身一看身旁的一个漂亮女孩儿,跌在了地上,行李箱也倒在地上。 来的太快,没人反应过来,许珞虞刚好在她身旁,立马伸出了手,拉了她一把。 一时间一个漂亮的面孔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似乎是刚才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儿。 那女孩面露羞意,整理好后,没吭声站在了一旁,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好心情。 这一举虽然是小事,不过也是吸引人的目光。 平捷问了声跌倒的女孩儿,得到回应后才放了心。 詹姆斯看见没有大碍后道:“杰克,走吧,我们这先回比尔斯顿再叙旧。” 詹姆斯看着平捷身后的一众学子道舟车劳顿,平捷看了眼前面带疲色的一干学子,立马点了点头,跟着詹姆斯朝客车走去。 刚走了一步,那个漂亮的女孩就扯了扯许珞虞的衣服,她眉眼上挂满了疑惑之色,还没等出声眼前漂亮的女孩伸出了手小声道:“你好,我是唐梦。” 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唐梦的示好,许珞虞伸出了手以示礼貌:“你好,我是许珞虞。” 唐梦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刚才在飞机上一直不敢跟你说话,没想到你人还是挺好的的嘛。”这话是指许珞虞刚才拉了她一把的事。 “为什么?”许珞虞美眸一扫。 一时间流光溢彩,似满天星辰,唐梦一愣,一会儿才痴愣愣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好一会儿又过神来道:“因为,感觉你不太好说话。” 说完唐梦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眼神闪烁,有些不好意思的不太敢看她。 许珞虞低眸一扫双颊微红,忽略了她后一句话,勾起一抹笑意:“谢谢你的夸奖。”简简单单两句话,两人关系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虽然小声了点,依旧还是引起了人的注意,就连看起来儒雅的贺羡也看了她俩好几眼,在片刻之间他深邃的眼眸浮光掠影似得在她那双桃花眼上停了一会儿,不过他掩饰的很好,不刻意是观察不出来的。 肯尼迪机场距离比尔斯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詹姆斯提前预约了小型客车,停在了机场的不远处的停车场上。 比尔斯顿坐落于特拉华平原,期间有卡内基湖,西边则是特拉华河,刚一到校门口,哥特式的建筑群进入了许珞虞眼帘,悠久的历史让比尔斯顿散发着古典的优美,在一片霞光之中,溢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与国内哪些仿欧美建筑完全不同,这种历史的沉淀仿佛蕴含着几百年来的书香,在整个校园之中激荡,碰撞出文明的火花。 詹姆斯站在一行人面前,笑容满面:“欢迎来到比尔斯顿大学,开启你们一年的交换之旅。” 随着詹姆斯的话语,许珞虞将目光放在眼前这道门面前,锈色的铁栅栏,门墙上是两只相对视的老鹰石雕,沿着中轴线看去是一座高层的哥特式的高塔建筑,而近处两旁也是两栋泥瓦色的建筑楼。 相得益彰的建筑格局,荣升一种虔诚之感,此时兹兰道夫门周围并没有人进出。 “你们排好队列。”平捷开口。 众人疑惑的望着平捷,脚底动作也没忘,很快就排成了一列小队,许珞虞在倒数第二个,最后一个是唐梦。 詹姆士领着这一行人一起进了门,表情神圣而又凝重,带着仿佛是信仰的光辉。 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凸显出了一份庄重的氛围。 而拿道高大的身影并没有跟平捷詹姆士一起,而是准备从另一道门进去。 很快就过了这道门,贺羡从另一边又走了过来。 眼前的贺羡确实太优秀了,周身的气度不凡,浸染着书香,隔着历史的洪河让人想到了日不落帝国殖民地之下优雅的英国绅士,因此这些个交换生们都对他侧目而视。 “我还以为他要走了,怎么就又回来了。”唐梦盯着不远处的贺羡疑惑的小声问道。 许珞虞回头看了眼这道门,想了一会儿才柔声开口道:“这道门应该叫兹兰道夫门,一般只让新生和毕业的学生进出,至于没有毕业的,说是走了这道门就不能毕业,没想到还是真的。” 说着她的口气还有些惊异,一夕之间,许珞虞似乎扫到了贺羡打量的目光,忽而这种感觉便也消失了。 比尔斯顿大学虽然是国际名校,可是在华国的出名度确实不太高,甚至会觉得是个野鸡大学。 再者国内对于这所大学的了解度也不多,至于前往的华国学子更是少之又少,片言只语之中许珞虞也只能听到些泛泛而谈。 能够对比尔斯顿有具体了解的人,确实不多。 许珞虞翻阅各类能查的资料,才得到了些人文环境有关的信息。 美帝不比华国,至少来说在安全这一方面。 在资本主义一片的大好形式之下,种族歧视,霸权主义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都交织在一起。 因此许珞虞在来的时候,只想着好好拿到好高学历的文凭,至于长久海外暂时不做考虑。 话音也落入了詹姆斯的耳中:“杰克,想不到你提前还跟你的学生说过比尔斯顿的事。”詹姆斯有些欣喜。 许珞虞还真没想到詹姆斯会听得懂中文,诧异看了一眼詹姆斯。 平捷勾起一抹笑意:“詹姆斯你的中文还没退步呀。” “跟杰尼佛没事说着玩儿的。”詹姆斯说起来有些得意,不过他的口音却很是别扭。 说着说着两人还用中文又说谈了一会儿。 这样的熟悉的语言在异国他乡,让一行人顿时对这个美帝的教授产生了更大的好感。 听了两人的对话,许珞虞嘁声,暗啐自己不太注重就这样想当然的说了出来,敛了敛心神,保持沉默。 不一会儿那道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他们中间离得近了许珞虞方才看清了贺羡这张脸,看起来温润儒雅,眼眸还挑着一抹邪气儿,他开口道: “我是比尔斯顿商科研二的贺羡,也算是你们的学长,以后你们有事情可以请教我。”贺羡说得很是落落大方。 风度翩翩极具迷惑性,浸泡在这片资本主义**的海洋之中,失去了来自国内环境伦理的束缚,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许珞虞却不怎么认为,听闻比尔斯顿学风严谨,再者大范围对华国学子不太友好。 能进入比尔斯顿的华国人,应该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当然她指的并不是成绩这一栏。 还有家世,当然除了她这个特殊,这一次能来的美国交换的,几乎都是些家里有头有脸的。 她在这群人之中,除了出色的外貌尚能看的上眼,其余的不值一提。 “麻烦,学长了。”唐梦首当其冲笑眯眯地开口。 第66章 贺羡点了点头也算是回应了唐梦, 不一会儿詹姆士领着一路人去了学生处将相关的手续都办好后。 一群人从学生处走出来, 已经是临近傍晚。走在比尔斯顿的小道上,路旁的樱花在春风中盛开, 借着夕阳的彩霞, 染上了一抹醉红的红晕, 入眼的是各式古典的建筑, 灰白色的石墙爬满了常春藤, 浓密的枝叶将墙面包裹的严丝合缝,这样绿意无非是浓墨重彩的。 一刹那之间许珞虞倒也明白了常青藤联盟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青绿色与霞光融为一体,将不远处哥特式的教堂勾勒出童话一般的色彩, 此时的许珞虞仿佛是掉进了爱丽丝的梦游仙境。 时至今日, 她才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自由而美好。 她屏住呼吸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历史名校,穿过布莱尔拱门,路过亚历山大楼, 以及各栋建筑前象征比尔斯顿的老虎雕像栩栩如生。 在静谧的校园之中, 虽然在细节之处能够体会到来自美帝奢侈的资本主义风尚,可是在这样历史感厚重的名校之中,她恍如觉得自己被一只历史的大手牵住, 引领着她走向虔诚的信仰。 她暗啐,果然是资本主义的安逸窝, 要不是重来一次怕是跟美帝也是永无交集的机会。 终于一行人走到了学生公寓区, 此时的人还很少, 比尔斯顿人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图书馆,和实验楼,至于学生寝室只是歇脚的一个地方而已。 比尔斯顿的学生公寓类似于小型的别墅,里面有单独的房间,一般入住四到八人。 即便是住宿条件在华国数一数二的宁大也只能甘拜下风,资本主义的做派的大手笔确实让人为之一怔,不过住宿费也确实贵。 幸亏许珞虞拿的是减半的交换名额,依着她那点存款估摸也得节衣缩食,省吃俭用。 不过比尔斯顿也算是特例,是全美最富有的大学,因此学杂费一类比起常青藤其他的几所学校确实也是最经济的。 比尔斯顿大学所在的小镇,人口较少对外出租的房屋也很好条件也不必学校寝室,因此住宿舍约莫也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亦如比尔斯顿的在读学子从来不走兹兰道夫门一般。 长途跋涉,一行人早就累瘫了,詹姆士也没犹豫提前给一行人分好了寝室入住,一行来的只有四个女生,顺理成章了住在了同一栋小别墅里。 许珞虞选了二楼靠左的房间,而唐梦这是她的对门,至于其他两位女生,许珞虞来之前也算悄悄调查过。 靠左第二间房的是宁行的千金叫夏雨欣,另一位大约也是干部子女至于详细的,她暂且没有调查清楚,名字叫樊意,不过她都不熟便也没多说话。 唐梦虽然性格外向,不过长途的跋涉,也让她有些吃不消,也没跟其他两个女生多说话。 四个女生恹恹地梳洗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切明天再谈。 贺羡回到公寓很晚了,屋里的灯光很亮,嬉笑声传来,这是不同于比尔斯顿的画风。 刚一进门就看到郑烨拿着啤酒跟曲靖文拼酒,而书房电脑桌前是个穿着白色衬衣,面容冷峻的男人,他一丝不苟的盯着电脑屏幕。 曲靖文一看贺羡回来了,立马拿上了酒杯递给了他,勾起一抹痞痞的笑意:“羡哥,有漂亮妞嘛?” 曲靖文指的是贺羡今天接待的宁大的交换生。 贺羡一扫,接过了酒杯轻笑道:“你猜?” 留学党特别是有钱一类的高富帅,留学美国一则是为了镀金,二则尝尝美国白妞滋味,至于送上门小师妹也是来者不拒。 兴起了一股糜烂之风,但凡有点姿色的漂亮留学生小妹,大多都与这些开着豪车,在美帝的潇洒快活的高富帅略有联系。 毕竟姑娘们都还揣着一把拿下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的梦想。 不过实际表明,只有少数女人成功,她们大多数还是做了这些纨绔子弟的jp。 比尔斯顿虽然比不上纽约的繁华,不过离着也近,这些富家子弟也喜欢四处换换口味,加上美帝在□□之风尤为开放,各类花样也尽数玩过。 一开始还保持着来自华国的那浅薄的羞耻心,之后在美帝浸淫两年后,瓦解的淋漓尽致。一个不行两个正好,前拥后抱。 至于在床上的手段,也是越发羞耻,玩的也是越来越资本主义。 “妥妥的,说吧那妞是类型的?”曲靖文对女色痴迷,更是来者不拒。 郑烨侧着身子,盯着两人等着下文。 “柔弱型的。”贺羡低垂着眼眸,眼睛微眨掠过一丝光影。 比尔斯顿可不是其他学校,特别是对华国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按曲靖文的话就是,他都快有一年没开荤了。曲靖文搓了搓手:“后天,应该是欢迎舞会吧?” 郑烨一笑打趣儿道:“哟,曲公子莫非?” 曲靖文隐晦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坐等美人投怀送包。”曲靖文这厮是被家里送来美国的,即便是在私生活上非常□□,不过也不是一般纨绔子弟,毕竟没点真本事能上比尔斯顿? 虽然在男女关系上混乱了点,不过功课学业上却也没有放松。 至于郑烨身家背景暂且不谈。 两人相视而笑,贺羡没做任何表情,径直朝着书房走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白色的光晕,晕在他浓密的睫毛之上,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之中更显得□□,削薄的棱骨也越发清晰。 “颜洵,你要去吗?”空气静默一片,男人才从电脑屏幕上回过神,抬头望向了贺羡。 “再说吧。”话语冷冷的。 贺羡深知眼前男人的脾气,没做声静静地退了出去。 屏幕上的蓝光,随着天色渐渐变亮,浑然一体。 清晨的比尔斯顿借着春季的寒意,略显单薄。在晨雾的包裹下,哥特式的建筑凌冽棱角似乎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许珞虞起了一个大早,顺便将楼下的公用场所打扫一下,不过动作很轻。 过了一会儿,樊意穿了一身真丝的睡袍,她留着一头削薄的短发,显得极为精神,再配合着精致的五官,显得非常美丽。 樊意诧异的盯着许珞虞,看了眼干净的客厅,皱了皱眉:“你打扫的?” “嗯。”没有刻意的讨好,精致的面容上神态平和。 樊意想了想,勾起一抹笑:“我来试试。” 本以为是个大小姐,没想到还真是超出了许珞虞的料想,随即点了点头。 入住之前,是会有专人打扫的。不过日子久了,还是会有点脏。 她们是下午去报道,因此早上的时间就顺带了解一下彼此,整理整理东西。 两人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左右就将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 最后两个人都累的瘫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儿。 晨曦的光晕撒在了客厅之中,两人隔着很近,樊意都能将许珞虞的睫毛数的一清二楚,细腻的肌肤让她心生羡慕,顺带着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樊意。” “许珞虞。”许珞虞眼神平静,转而勾起一抹笑意:“你是第一次打扫吧?”抓住了试试这个词,再看着樊意最开始的动作,联想着说了出来。 樊意勾了勾唇色:“想体验体验而已。”她舒了一口气,神色安然。 许珞虞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削薄的短发,沉默了一会儿,再问多了就不太合时宜了。 “你们俩打扫的?”说话的事一脸震惊的唐梦,声音也将隔壁的夏雨欣惊醒了。 她和樊意将目光放在了二楼的围栏上,而两个女孩儿咚咚咚,都下了楼朝两人走来。 夏雨欣性格温柔,说话声音细细的:“辛苦你们俩了。” “没事。”樊意没说话,是许珞虞回答的。 唐梦面容可爱,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甜甜的让人心生喜欢:“我们出去吃饭吧,顺便认识认识?” 夏雨欣心思细腻,略有些尴尬:“可我们不知道吃饭的地方啊?” “要不问问贺羡学长?”唐梦说的很快,不过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心思,带着一股炽热的色彩。 樊意一笑,盯着唐梦一字一句道:“也行,不过我们还是出去探索探索吧。” 许珞虞没吭声,算是同意了樊意的意见,夏雨欣沉思了一会儿柔声道:“也对,其实太麻烦别人也不好。” 樊意瞥了许珞虞一眼,两人眼神交汇了下,也算是互通心意了。 至于内容却是和唐梦有关。 随后四个女生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室去收拾东西,梳妆打扮准备出门。 第67章 走过了布莱尔楼的ir拱门楼, 常青藤沿着拱门攀爬, 绿意入了眼底。一行人离开了住宿学院。沿着砖红色和灰白色相间的石板朝着学校外走去。 校门对面则是砖红色由三层小楼建筑,行走在柏油马路上, 许珞虞的眼光流连在精美的建筑群之上。 比尔斯顿所在地方属于北美富人区,这里生活品质十分卓越, 以致于映入眼帘的各类建筑物都别有风情,格外精致。 不过主体的颜色还是以砖红色为主,跟比尔斯顿大学相互映衬, 而风格偏欧美简约风。 佛朗餐厅。 曲靖文慵懒的靠着椅子背, 盯着眼前的贺羡问道:“洵哥不来?”。 贺羡朝着服务生指着菜单,笑了笑:“牛排七分熟。” “这位先生呢?”服务生瞥了一眼曲靖文, “他不用,麻烦你了。”说完贺羡将菜单递给了服务生,服务生接了菜单正准备离开。 曲靖文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厮还真不搭理他, “喂喂喂, 我也要黑椒牛排, 五分熟。”曲靖文接了话, 将服务生喊住顺便又瞪了眼贺羡。 “好的, 先生。”说完服务生才离开了位置。 曲靖文那张俊美的脸勾起一抹薄怒:“贺羡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贺羡冷冷淡淡。 “嘿,我说贺公子你从今早就这样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曲靖文嘴一咧, 漆黑的眼眸盯紧了曲靖文的脸, 试图找出一丝破绽:“上京薛家吞了渝州的工程。” “卧槽, 薛家小子够横啊居然拿了渝州做试验田了。”曲靖文眼睛睁圆, 骂骂咧咧道。 “不止如此,这段时间亿达的股票猛涨。”贺羡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缓缓又道。 “洵哥这两天就是看这个,难道薛家人扶了亿达?”曲靖文问。 贺羡点了点头。 亿达是这两年势头比较强劲的房地产企业,本来还有恒远集团在前面压制,两分天下。 房地产本来就是暴利行业,跟着国家政策走,大势所趋在产业之中注入泡沫,而这样的泡沫由于华国体制的特殊,以至于在长时间以内,根本都无法有良好的控制。 一家独大,垄断了行业太过于暴利,容易引发各类的矛盾。 而反垄断,一直都是在提倡的。 不过华国可不是一般的国,国营企业其实暗暗有些垄断的性子,列如石化企业。 当然这是国家战略资源储备,这一类的暂且不说。 不过房地产的泡沫增长确实可怕,以至于各类一线城市的地盘可谓是寸土寸金。 时值多事之秋,这届领导也已经连任两届,剩下的就是等着新的势力起步。 老一辈的领导人,暗中不动,新一届的后备班底,大刀阔斧。 曲靖文歪着头问道,一边还观察着贺羡的神色:“尉家呢?” 贺羡盯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曲靖文见着贺羡的神情,裂开了笑意:“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是游手好闲过我们的资本主义大日子吧。” “下午去纽约?”贺羡插了句。 纽约离着比尔斯顿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通常曲靖文都爱去纽约找点乐子。 毕竟比尔斯顿也就那么大,人口也不多,至于漂亮妖娆的妞还是得去纽约。 再者纽约晚上的果体热派对,也是耳熟能详的,曲靖文也是常客。 “行啊,我家小甜甜都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丰乳肥臀,羡哥你要吗?咱们来玩把大的。”曲靖文阴恻恻的笑了笑,还有一股跟他俊美的脸全然不符的猥琐。 曲靖文这厮,最喜欢搞着3p□□的事,美名其曰,学习资本主义先进的一套。 “无福消受。”贺羡话说的很简单。 曲靖文切了声:“怎么你也学上了洵哥过清心寡欲的日子?这不像你啊贺羡。” 贺羡倚着,勾起一抹笑意:“你不是要吃点素菜嘛,喏那不是。” 贺羡不认识许珞虞实属正常,不过不认识樊意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曲靖文顺着贺羡的话看了过去,第一眼是被许珞虞出色的外表和气质所吸引,看第二眼的时候就见到樊意那一头削薄的短发。 接着往下一看,熟悉的面容让他看得胆战心惊。 此刻的曲靖文全然从刚才的惊艳之中抽离出来,一时之间他想到那个夜晚。 那张绝艳的面容,曲靖文顿时间头脑炸开了,一时之间他觉得这个贺羡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此时贺羡的目光确实带有几分打趣儿,他终于弄懂了昨晚上贺羡的神神秘秘。 冷哼一声:“我不要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时候服务生已经端上了牛排上了桌,贺羡盯着曲靖文点的那份还带着血色的黑椒牛排,轻笑出声:“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重口味,” 说完就动了刀叉,优雅的切食着牛排。 而这边,樊意领着他们也进了佛朗餐厅。 四个女孩儿落坐在落地窗的桌子前,樊意替她们点好了餐。 首先开口的是唐梦:“你们好我叫唐梦,是宁**律系。” “夏雨欣,政法系的。”夏雨欣长发披肩,容貌精致,穿了身迪奥的新款长裙,说话声音细细的极为悦耳, “樊意,财贸系。”樊意则是一身略带嘻哈的装扮,看起来非常酷。 “许珞虞,我也是财贸系的。” 四个女生也算是正式认识了,一顿饭下来非常的愉快。 不过结账的时候,倒是有些岔子。 “你好,小姐你们的帐已经有先生帮你们结了。”服务生的态度十分恭敬。 四个女孩面面相觑,疑惑极了。 “是谁?”樊意首先开口。 服务员指了指远处坐着的贺羡,顿时樊意就明白过来了,咧嘴一笑敢情我不来兴师问罪,还知道提前示好以求宽大处理。 不过此时的许珞虞在一片迷茫之下,肯定不明白这些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樊意离开了凳子走到了贺羡面前,勾起一抹笑意:“我还以为羡哥会当做不认识我。” 其实一来,贺羡就看见樊意了,不过人太多了确实不太适合相认,再加上贺羡这厮恶趣味也重,本来想接着欢迎舞会让曲靖文吃吃苦头的,没想到提前就让曲靖文看到樊意了。 也只能折中看看风流纨绔的曲公子如何落荒而逃的窘迫了。 贺羡用手帕擦了擦嘴唇,笑了笑:“曲靖文刚走。” 樊意皱了皱眉,冷声道:“他走不走管我屁事。” 这粗话一出,连着许珞虞也诧异的盯着樊意,暗自心想这樊意还真够洒脱。 三个女孩见到了贺羡顺理成章的打了声招呼顺便谢了他的款待。 “有脾气应该朝曲靖文发去。”贺羡扫了眼樊意,话有些冷。 樊意冷哼一声:“蛇鼠一窝,有什么区别?” 樊意这话确实说的极为好,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大体也是这样的含义。 不过贺羡不在乎,笑意也挂上了:“既然来比尔斯顿,就好好学习。”仿佛是前辈的谆谆教导。 说完贺羡极为潇洒的就起身离开了,只不过微皱的眉头依旧出卖了他吧。 许珞虞只能在一旁看着,资本主义阶层的爱恨情仇她还真看不懂。 至于眼前的樊意姑且认为,不能轻视。 至于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才是上策。 等到贺羡的身影消失在她们眼前后,许珞虞从暗处看到了唐梦嘴角的弧度似乎有些变深,再见她盯着樊意的时候,目光带有似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好。 只不过闪现的太快了,她也没这么看看清楚,只不过许珞虞这人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行人随后回到了校园,接着就是办理各类的事务,直到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班级,才算完成了这一日所有的事务。 恰巧的是许珞虞跟樊意在一个班。 第68章 随着新晋模特许珞虞的宣布隐退, 国内娱乐圈一片哗然,接踵而至的就是各类的采访通稿, 不过星娱公关确实是业内数一数二的。 许珞虞这一退, 留下的基本上是一片好名声。 至于那些不实的照片,bbs上的帖子, 被一系列有备而来的洗白贴一顶, 消失的一干二净,炒作不至于, 毕竟许珞虞去了美国深造已经堵住了悠悠众口。 名校出身, 国际一流大学深造, 任谁都不能去质疑许珞虞自身的能力。 难道有钱就能上名校?大众思维之中, 华国的独木桥高考, 确实为寒门子弟提供了出人头地的一席之地。 两千年初亦不是留学生泛滥的年代, 至于往后的发展全靠个人的造化, 至于其中利害关系不予多说。 毕竟成功是一件智商与情商都需要齐头并进的事。 灰黑色的窗帘将落地窗完美的包裹起来,严丝合缝,此时正值深夜,案桌前一盏炽白的台灯散发着洁白的灯光,削薄的短发,棱角分明的脸颊,眼眸深邃。 一双根骨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支派克的钢笔, 在案桌上的文件上涂写着, 他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平光的眼镜。 此时案桌上的电脑屏幕亮了一下, 男人身子一顿, 钢笔被放在了一旁,手指放在了鼠标上,进而打开了e-mail,在邮箱中躺着一封邮件。 看到熟悉的名字,深邃的眼眸中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许珞虞】君大哥,我已经到了美国,比尔斯顿非常的美,住的地方也别具一格,对了我还结交了几个新的朋友,她们对我都还不错。这里一切都很好,就是美国这边办理电话卡略有些麻烦,暂且没有固定的电话号码,就只能先用邮件的方式给你报个平安了。 简单的字眼之中,君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了起来。 【君懿】一切都好就行,美国不太稳定,你注意安全。 君懿盯着眼前的一行字,那双修长的手本来还想在打出一段话的,顿时又停住了。 他其实还想过段时间去美国出差的事情提前告知与她,转而想了想还是想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就没有将话打出来。 此时君懿似乎都能遇见彼时她与他相见时诧异的小表情,想到这里一抹笑意已然挂在了嘴角。 许珞虞用得是樊意的电脑,她可没有料想以自己的身份在国内买一台笔记本,以致于在此时此刻捉襟见肘。 不过幸好樊意为人仗义,顺路也就借给她用了。 她盯着屏幕,熟悉的苹果图案也让她心中暗啐,果然是个白富美。 随即又沉思了一会儿,便立马给葛青发了一封邮件,不过华美两国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并没有让葛青立马回复。 此时的葛青应该在睡梦中游离。 樊意翘着二郎腿,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瞥了眼电脑屏幕,嫣红的嘴唇勾起,眼里还有一抹打趣儿:“怎么着急,是给男朋友发的?”话音闲散倒也不像是八卦,像朋友间随口的一问而已。 “不是,是两个要好的朋友而已。”许珞虞也没等葛青回复,关了界面,转身冲着樊意柔声开口道。 樊意扫了扫此时一脸云淡风轻的许珞虞淡笑,没吭声。 好一会儿又听见了唐梦的声音,一阵脚步声传来,越发的明显,两人顺着声音一瞧,就发现唐梦抱着一大堆衣服跑了过来。 一脸喜气:“樊意,珞虞,你们帮我看看我明天舞会究竟穿什么衣服比较好?”说着唐梦左一件比划,右一件比划。 樊意那双漂亮的眼眸扫到了着这一件衣服的logo上,一丝隐晦,没多久便开口道:“既然要参加迎新晚会,自然是要置办点新衣服,我记得美国的蔻驰一类的都很便宜。” 一时间唐梦的脸上闪过尴尬,瞬间又化为了惊喜:“那行啊,不如我们去购物吧。” 比尔斯顿大学附近只有一个小镇,购物方面确实不太方便,离着国际大都市纽约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很多时候这里的人都会选择去纽约市中心血拼狂购。 樊意经常来美国游玩,对于纽约也是轻车熟路。 做交换生其实也只是为了家里移民做准备,她是来探路的,以致于除了上学时间,她的寒暑假几乎都在美国度过。 而纽约也有她几个早已移民的亲戚在,不过樊家隶属于政府部门,移民确实要麻烦些,要么退休,要么辞职。 即便是这样想要干干净净的离开确实不太容易,国内形式也正值多事之秋,在一片欣欣向荣之下,早已暗潮汹涌。 一时半会大都陷入这片泥潭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子女先去探探路,恰巧樊家就在其中。 “纽约怎么样?我对纽约要熟一点。”樊意添了句。 唐梦见机拉起了许珞虞的手,柔声道:“珞虞你也要去吧?”眼神里是可怜巴巴的乞求,让人不容忽视。 许珞虞没做声,一双漂亮的眸子划过樊意的神情,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墙上的挂钟上,思索了一会儿:“也行,时间还早,正巧也能见识一下国际大都市的风采。” 得到了许珞虞的回答,唐梦笑着开口:“那好,我去叫雨欣。”说完便转身朝楼上的房间走了去。 身影消失在两人眼前,樊意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准备准备,我们出发。”许珞虞点了点头,樊意没说话上了楼,而此时那台macbookpro躺在了茶几上,明显的标志让许珞虞还是略有些诧异。 一时间也想明白了适才唐梦的尴尬,而樊意倒也出乎她意料的要善良的多,不过唐梦也确实过于敏感,毕竟资本主义的也不是她们这样的凡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唐梦拉上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算了全当自己是个背景板,许珞虞暗暗的想。 纽约位于美国西北部,是全球最为出名的国际大都市,以自由女神像,高耸的大厦,当然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的龙头老大美帝的金融中心纽约自然以金融业最为著名闻。 位于曼哈顿岛南部的华尔街是美国财富和经济实力的象征,也是美国垄断资本的大本营和金融寡头的代名词。 樊意并领着她们去著名的奢侈品集散点第五大道,而是在帝国大厦的西北的梅西百货里去挑选。 比起第五大道过重的奢侈之风,梅西百货还算是能让人轻奢一把,毕竟它的定位是中产阶级,而且折扣也很划算,也是她们这一行人负担得起的。 “这里是梅西百货,品种还挺齐全的。”樊意话语淡淡的。 “为什么不去第五大道,那里不是非常出名吗?我想去看看。”唐梦回答。 一进入纽约的中心城区,铺天盖地的高楼大厦直击着她的眼球,片地的奢侈品仿佛就是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不值一提。 不过这个白菜价只是相对于购买层次的人而言,显然此时的许珞虞并不属于这一行列。 第五大道的名声远扬,唐梦在出国前就想着一定要去第五大道看看,感受一下奢侈帝国的纸醉金迷。 耳鼻之间,都能感受到来自资本主义的糜烂,一时间几个女生似乎都被看花了眼。 不过已经到了梅西百货了,不进去确实不太好。 “先逛逛,等会再去看看?”夏雨欣柔声道。 唐梦见着三个女生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终于还是将一刻按耐不住的心压制了下去。 四个女生一路逛了上去,夹杂着古典与现代的融合,梅西百货百年韵味无一不为彰显,各类的专柜人满为患,她们并没有犹豫,直击了蔻驰的专柜。 唐梦挑挑选选买了好几身,至于樊意跟夏雨欣眼睛没眨,拿的都是最新款式,家底丰厚的人就是不一般。 许珞虞只买了一个包,所谓凡事量力而行。 至于价格的确是比国内几乎便宜了一半。 在梅西百货扫荡了一圈,终于去了第五大道。 比起买奢侈品,许珞虞更想去华尔街一睹风云变幻,毕竟说不定就能在细节的地方找出别人的成功之处,再者谁让她是学金融的。 对于华尔街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向往。 不过眼见着身边几个女孩儿疯狂的购物欲,她暗啐只能另找时间再去。 购物的确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看起来略有些洒脱的樊意,在一众包包鞋子也看得眼花缭乱。 再者她并不缺钱,买起来也绝不手软。 第69章 第五大道离着梅西百货没有多远, 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第五大道位于纽约曼哈顿的中央大街,是纽约市的商业、居住、文化、购物和旅游中心。 正因为这样第五大道已然成为了“最高品质与品位”的代名词, 走在第五大道之上,两旁的玻璃橱窗之中几乎都是当季各大品牌的主打系列。 进入第五大道,穿行的人流之中身着名牌时装,优雅与奢侈并进, 曼妙的身姿, 灯红酒绿,珠宝在身, 在霓虹之处将资本主义的奢侈之风勾勒了出来。 美帝确实是一个极具包容性的国家, 在这条街上穿行着各式各样的人种, 肤色截然不同。但由于历史根源,相互之间的歧视,人种民族矛盾一直难以解决。 老牌的贵族欧洲经济的繁荣, 已然成为了过去,唯有美帝在一片投机倒把之后迅速崛起。 手段的厉害之处, 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解释清楚的, 暂且不说这些, 毕竟美帝成为资本主义国家的超级霸主,必然有过人之处。 虽然在表面上许珞虞看似不比人差了多少,不过依旧改不了她穷酸的本质, 在钱方面也用的比较保守。 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而提议的唐梦早就闭上了嘴, 一双杏眼四处扫视着, 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没有之前的兴趣盎然。 一番动静都落在了许珞虞的眼底,她倒是好奇这个唐梦欲求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樊意,你应该经常来这里吧?有什么推荐的?”唐梦声音娇俏。 樊意走在前面,步伐逐渐变慢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唐梦开口:“看到了吗?那个就是帝国大厦。”说着樊意将手指向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 借着光晕,连着她都被那座巨大的建筑折射出来的光辉所折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直击着她的喧嚣。 樊意仰着头,语气里带着微微的钦佩:“看到了吗?这座建于1930年的建筑,俯瞰着纽约市,经历了风风雨雨,看着整个美帝的风云变幻。” 简短的介绍,依然将几个女孩说的心驰神往:“可以去参观,你们要去吗?” 本以为,樊意会介绍各类奢侈品,却将话题扯到了帝国大厦的身上,用心暂且不知道。 “不是说来第五大道购物吗?”唐梦不死心。 樊意扫了扫唐梦的神情,嘴角微露出一抹讥讽,几不可见。 此时的氛围沉默,许珞虞暗暗打量着:“其实我蛮想去华尔街看看的。”许珞虞勾起了唇角。 “还是再逛会儿第五大道吧,时间也不早了,找个机会下次来完整的逛逛?”夏雨欣适当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华尔街 股票的涨停牵动着人心,华尔街的资本之网,将全球资本交易交织在一起,息息相关之下是风云变幻。 美国证券交易所之中人来人往,来自全球七千多家的上市企业在这里完成着资本的传播,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这里。 跳动的数据,紧张的氛围。 自从03年以后,华尔街全面进入互联网时代,抛弃了原有的运作方式,人工智能开始风靡,一片繁荣之下,暗潮汹涌。 随着闭市时间的到来,颜洵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了下来,整个交易所之中,喧闹异常,有人一夜暴富,有人濒临破产,这本来就是一个极具资本的赌局。 多少人前赴后继,随着新时代的来临,资本的运作更加的疯狂,对外额扩张,期货,国债等等都是华尔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威廉,给你。”霍尔将一杯咖啡递给了颜洵。 颜洵也没犹豫,接过了咖啡,霍尔长腿一迈坐在他身旁低咒了句:“妈的,这个破咖啡也要自己买了。” 随着霍尔的话,颜洵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本应该放置的咖啡机上,顿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样子已经多久呢?” 霍尔听出了颜洵的疑惑,解答道:“大概四五天了吧。” 霍尔并不能说出确切的数字,至少来说一个星期前他跟威廉来这里的时候,咖啡还是免费的,至于现在还得需要自己出钱。 颜洵深邃的眼眸一扫此时开始空荡的交易所,,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深意:“霍尔,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交易额的数量日益增长的都非常的可观,甚至可怕?” 听到威廉的话,霍尔抽气一声惊呼道:“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并没有深深探究,颜洵又将话题一转,让霍尔更加疑惑。 “高通公司那边呢?”颜洵又道。 霍尔沉声:“高通毕竟是商业大鳄,他们公司的内部消息暂时还无迹可寻,对了威廉你问这个干吗?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颜洵沉声,脑海中已经千万思绪,这种大胆的猜测暂且不敢妄加揣测。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松懈:“没什么,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霍尔没有挽留颜洵。 霍尔是华尔街哈佛商学院的毕业生,不过进入华尔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有所本事,在交易所做了个简单的交易员,但是想要跃升为知名的交易员还需要大量时间和经验的积累。 不过霍尔志向不单单在此,他更想组建个团队拿到风投的资金做自己的项目,因此在此之前也只能在股市方面买进卖出获得一些资本的积累。 而他跟颜洵两人也算是在论坛上认识的,长达两年的交流让彼此相互了解,一拍即合之下,联手准备在华尔街一展拳脚。 与霍尔分别后,颜洵穿过华尔街狭长的街道,离着新泽州还有个方式就是坐船回去,当然这也是颜洵长久以来选择的交通出行方式。 海港的不远处是自由女神像,巍峨的建筑矗立在海畔象征着美帝追寻的精神理念,许珞虞坐在回新泽州的船上,静静的观赏着眼前的海景。 宁城虽然毗邻东海,不过这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确实也没有去过夕阳在海绵跃起,夕阳洒在了大海之上,一层一层的渲染让天色与水色融为一体。 唐梦有些晕船倚在了夏雨欣的怀中,船已出港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幸好此时的海面平静,也没有让唐梦过多的难受。 樊意沉声,去了一边买了点水递给了唐梦,随后坐了下来。这时环境有些安静,唐梦有些埋怨的嘟囔了好几句,连着好脾气的夏雨欣也不免皱了皱眉头。 流动的海风吹拂着她的碎发,完美的侧脸在夕阳的光影下越发的精致,吸引不少人的侧目,而她浑然不知,醉心与眼前的景色之中。 “给。”樊意递了被果汁给她,她接过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樊意注意到了许珞虞眼中对于此刻美景的惊艳之色,笑意深了些,柔声建议道:“想去甲板上看看吗?” 说着还挤了个眼神给她,许珞虞瞧了眼唐梦,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咸味的海风将她的发吹散,纤长的身影站在海天之间,两个女孩儿并肩倚在甲板上的护栏之上望着远方。 半晌沉默。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美帝的时候,是十五岁。”樊意的话音淡淡的,随着海风消失在天地之中。 许珞虞侧身望着她精致的脸庞,这是一张不输于她长相的脸,因着晚霞的映衬,精致的眉眼之中,秀丽异常,带着干净的洒脱,也带着一种积淀的大气。 她没做声静静等着樊意说下去。 “华盛顿,洛杉矶,甚至墨西哥我都去过。” 许珞虞没有这样的经历,以致于没有做声,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听众。 她刻画着美帝的繁荣,纸醉金迷,甚至是奢侈迷乱,最后浅淡的总结了一句:“繁华的东西实在是太美好,以致于会看花人的双眼。” 许珞虞并不了解樊意这话意思,浅淡的猜测让她有些摸不着方向。 不过她都将其归咎于,樊意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有与她年纪不太相符合的成熟,以及意味深长。 说完樊意侧着身子直入她的眼底:“有时间,一定要出去看看,才会知道天地如此的广阔。”话音已尽。 半晌,许珞虞没做声,心思卷涌。 两人也沉默了起来,意见也大致交换了,相同的想法让两人相视一笑。 随后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倚在夏雨欣怀中的唐梦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泽州的海岸风貌也逐渐显露在两人的眼底。 “要到了。”她的声音淡淡的。 樊意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回到了床舱之中。 随着船的靠岸停泊,船内也热闹起来了,四个人下了船。 灰暗的夜色沿着路灯的弧线,将远处的洁白的浪花连在了一起。 海风吹拂,颜洵回看了一眼汪洋大海,在鱼肚白的方向似乎在搜寻着纽约的繁华,渐渐地他收回了视线。 却被人撞了个正着。 第70章 天色暗了下来, 码头上依旧热闹非凡。 所有的灯光交相辉映,朦胧的色调柔和的散布在人们的脸庞上,伴着海风的吹拂, 显得格外璀璨。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声音,他的步伐照旧。 “抓小偷!抓小偷!”清甜的声音闯入了耳际,略有些不标准的腔调并没有影响人们的驻步。许珞虞在拥挤的人群中奔跑着,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尽量让自己的步伐快一些,而眼神却一直盯着不远处抢了她的包的外国男人身上。 她穿过人潮, 夹杂着:“麻烦,让一让。”的话语, 她在人群中穿梭。 随后语气也越来越急, 她的包里装的都是证件一类的,倘若丢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能紧追不舍,她气喘吁吁,一张白皙的脸上密布着汗水, 随着如玉的肌肤滑落,心跳也随着剧烈的奔跑,越发清晰。 人潮拥挤,身后是樊意她们的声音, 她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小偷, 因为人群的你不想越来越大, 她跟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异国的人潮中, 并没有人会侧目,这样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略见不鲜。 “站住!停下来。”许珞虞指着不远处的小偷,吼道。 青年小偷回头盯了好几眼,咒骂道:“**!”皱了皱眉,暗啐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坚持的人。 砰,青年小偷一个不留神就跟人撞了上去。 强烈的撞击,痛感让青年小偷撞倒在了地上,而被撞的男人,也忍不住往后趔趄可好几步。 眼前的这一幕犹如意外一喜,许珞虞咬紧了牙关,加快了步伐终于追上了。 此时的青年小偷,一见形式不好,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这时候许珞虞离他也就两步的距离,这样的近在咫尺,青年小偷如临大敌。 扫视了她精致的脸颊,瘦弱的身材,立马咧开了笑意,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刀,银色的光芒在路灯下晃眼至极,他拿着刀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吓得许珞虞慌了神,连着退了两步。 一个不留神就撞入了一个怀中,猝不及防。 男人冷眼一扫,终于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而此时的许珞虞全然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状态之中,下意识的她低头道了歉,借着这个机会,青年小偷勾起了一抹笑意,拿上了包冲入了人群之中。 还张望回头朝许珞虞做着一系列挑衅的表情,这样的肆无忌惮气的嚣张许珞虞牙痒痒,她也没顾忌,准备冲进人群,却不料被一只大手抓住。 她刚想挣脱,一句冷淡淡的话闯进了她的耳际:“别追了,他有刀。” 清冷的话语,带着不可置疑,她随着嗓音抬眼看上了说话的男人。 他的身量很高,借着灯影的光芒,俊朗的脸落入了她的眼中,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眸,薄削的冷唇,嘴角一丝冷意,一丝不苟。 眼眸就像海岸线一般的深远。 双眼相接触,她愣了三秒。 乌发随着海风扬起,凌乱了她的面容,白皙如玉的肌肤在乌发的对比之下,更显得细腻如玉,高挺精致的琼鼻,嫣红的樱唇,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慌乱。 两人僵持着好一会儿,终于樊意领着一行人冲了上来,见着人来了,颜洵立马松开了手。 渐渐地人群将青年小偷全部遮盖起来,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珞虞抓到了吗?”樊意微喘着气询问着。 她盯着许珞虞此刻灰心丧气的神态,顿时不敢再问下去,好一会儿,才发现她那双桃花眼里全然都是泪水,氤氲着不敢滑落。 事已至此,樊意叹了一口气只能安慰道:“珞虞,我们先报警,等回了比尔斯顿找一下平教授看看能不能解决。” 听到比尔斯顿,颜洵将目光扫到了两个女孩身上,沉思了三秒,他皱了皱眉,冷冷的声音传来:“一直下去,有个威尔街,哪里也许会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刚说完,他转过了身子准备离开了,已经耽误了他很久了。 话音刚落,许珞虞转过头正想多问几句原因却见着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海风吹起,一席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他的身子挺拔消失在了海风之中。 “珞虞他是谁?”樊意疑惑的开口。 许珞虞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她现在最关系的自然还是她的一堆证件。 她摇了摇头。 樊意望着男人消失的身影,思索了一会儿:“去他说的威尔街看看吧。” 许珞虞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最终,许珞虞的包是在威尔街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垃圾桶里并没有装垃圾,而且很多包,各式各样的,里面的证件都在,不过就是没有任何钱而已。 后来才知道,这边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偷钱不偷证件,所有抢来偷来的包,都会放在一个约定俗成的地方,等待施主的来领。 也因此,警察也对这种事情无可奈何,放任自流。 颜洵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九点过,贺羡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在稀薄的光晕之下,精致的玻璃杯闪烁着光芒,红酒似通透的宝石,耀眼夺目。 颜洵刚打开门,就听到了贺羡的嗓音:“洵哥,怎么回来的迟了些?” 本来颜洵是开车的去纽约的,而且回来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即便是颜洵那辆宾利去了维修部,他坐船回泽西州也是固定的时间。 “路上遇见了些事。”话音淡淡的。 “什么事?”贺羡疑惑,颜洵三点一线的生活,究竟会出现这样的岔子,他非常好奇。 颜洵脱掉了厚重的西装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顺势走到了贺羡身边,盯着茶几上放置的红酒。 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如红宝石一样的光芒,他弯下腰倒了一杯红酒,随手端起了酒杯。 坐在了贺羡对面的沙发上,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 沉默了许久,才听见他冷淡的嗓音:“手上能调查几家信投公司的内部资料?” “调查这些干嘛?”贺羡疑惑的开口。 “华尔街最近有些问题,最能直接反应的除了大型的的企业,当然还有这些信投银行。多的先别问,你先查。”他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又将红酒倒了一杯。 事有轻重缓急,这种调查内部消息的事情,本来就是卧薪尝胆的事情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也是得不偿失的事,而且短时间内要探求私密信息,除非过于急而特重的需求,他一般也不会动用这样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手段。 “急吗?”贺羡的眉眼之上染上凝重的神色。。 又是一饮而尽他缓缓吐露,沉稳而坚定。:“急。” 贺羡没敢再犹豫了,立马起身离开了客厅回了房间,开始着手处理此事。 颜洵回到了书房,打开了电脑,立马盯住了屏幕上变换的数据,一丝不苟。 静谧的氛围,让此刻他的后背都泛着虚汗。大胆的猜想让他心中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火焰,灼烫着他的心神。 所有的财富都掌握在先知者的手里,他深信不疑。 他在等,还有一群人都在等。 与此同时,华国宁城。 傅景琛站在了宁城市委政府办公楼的大厅之中,一身漆黑的西装将他完美挺拔的身材暴露无疑。 出众的外貌,清贵的气质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面容清冷,迈着修长的腿,朝电梯走去。 修长的手指落在了楼层按钮之上,他按了6这个数字。 很快的电梯门关上了,电梯的镜面之中折射出了他清隽的容颜。 一双清冷的眼眸划过一丝憎恶,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消毒纸巾,擦了擦刚才碰过按钮的手指。 电梯停在了六楼,他刚一出电梯门,顺手就将用过的纸巾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径直走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门外,他盯着门,皱了皱眉,随后才敲了敲门。 得了到了回应,傅景琛方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此时办公室的巨大的办公桌后,一场舒适甚至有些华贵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书记。”傅景琛语气中含着一股敬意。 “阿琛,你可来了。”梁政的语气之中有难以掩盖的欣喜之情。 第71章 深黑色的巨大的案桌之上,放着一盆翠色的富贵竹, 而往下是的落地窗两旁, 分别摆放了两盆常绿色的矮株树木。 造型别致, 雅然若幽。 傅景琛扫了两眼, 随即泛过一丝精光, 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上, 客套的回了句:“嗯。”话音淡淡的。 随即梁政指了指不远处的檀木椅,让傅景琛坐下,又起身从左侧的檀木书架上取下了用青花瓷坛子密封好的茶叶放在茶几之上,径直走到了饮水机旁边用水壶接了小半壶滚烫的开水。 利落的从茶几下部的平台之上将一组茶具取了出来,拜访整齐后,先用滚烫的水给小茶壶消了毒,将水倒干净后, 又将青花瓷坛密封盖打开, 用里面的木勺将茶叶取出来放置在小茶壶之中。 随后又将滚烫的开水倒进了茶壶之中,借着澄亮的日光,热水的滚烫,茶叶从壶底随着热浪翻涌起来,绿意沁了出来,漂浮不定的茶叶在水中似一叶绿舟。 随即白玉似的茶壶盖将绿意遮住, 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随着壶嘴涌入了鼻间。梁政并没有直接将茶水倒在白玉似的小茶杯之中,而是将所有的茶水倒干净后。 又才将热水再次倒入了壶中, 随即大功告成, 他提起茶壶, 将茶水倒在了白玉似的茶杯之中,举起一个茶杯抬眼看上了傅景琛道::“阿琛,来尝尝我从福建带回来的正宗的铁观音。” 说着一脸紧张的盯着他,他接过茶杯,眉头微皱,随后才轻酌了一口。 醇香的口感让他放松了情绪,回口处还略有一丝苦味儿,胜在前味儿,确实是好茶。 “好茶。”不吝啬赞美。 得了傅景琛的赞美,梁政紧张的心绪才松了下来,打趣儿开口道:“想不到我这粗茶也能入阿琛的口。” 傅景琛瞧着见底的茶水,沉声道:“梁书记您说笑了。” 梁政一听这左一个梁书记来,又一个梁书记去,听着十分的生疏赶忙道:“诶,这里没有外人,还是叫我声梁叔吧。” 傅景琛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又听闻梁政开口问道:“傅老爷子,近来可好?” “爷爷身体一向如此,昨晚上通了电话,说很是想念梁叔,梁叔有空可以去上京瞧瞧他老人家。”傅景琛不紧不慢。 “也是,我这一西调就是五年,刚一回上京又被调到了宁城,这样算了算也有八年没见过老爷子了。”梁政那双矍铄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动容的微光,整个人陷入一种回缅氛围之中。 渐渐的话音落了,傅景琛微眯着眼观察着此刻梁政的神情,瞧着他不复作假,垂下眼睑又道:“过段时间就是政会的召开,梁叔可以借着机会回上京多待几日。” 说到这里政会字眼的时候,梁政眼梢之处闪过一丝光亮,随后消散在了醇厚的茶水之中:“也行,到时候还得希望老爷子还能记得住我。” 傅景琛嘴角微露出一抹难得笑意,才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之上:“梁叔,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从商,不沾政界,老爷子几个让我跟着您学着,这不是为难我吗?” 说着傅景琛又喝一口茶水,干涩的口感在他口腔中溢开,梁政耳际微动,转而又伸手倒了一杯茶,端了起来,笑眯眯地盯着傅景琛慢悠悠的开口:“阿琛啊,你也知道这是老爷子们的心愿,我也不好不同意啊?到时候我回了上京,去见他们几个老人家的时候,又怎么好开口呢?” 傅景琛笑意戛然而止,冷声道:“我对政界的事向来不喜欢,更别说立足于此。”说道这里傅景琛才将脸色放缓,不复平日里的清冷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梁叔,你可别为难我。” “当叔的自然是不会为难当侄子的,但你也知道的,上头给我下了死命令,算梁叔求你了,你即便是在这个局子里混吃等死,也得待够这两年,我也好交差不是吗?”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他再不点头,还真就难为梁政了。 “梁叔,你说我连政党都没入,放在这个位置也不太好吧?”傅景琛指了指梁政左侧的秘书长的位置。 梁政眼光一深,随后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傅景琛的肩膀,笑脸开口: “瞧我居然忘了这干子的事了,你等着过段时间填份资料,先暂且将你公司的事交接一下,别落了马脚,然后下周一就来市政上班。” 说完缩回了手,在细微处他都能看到傅景琛微微抽动的嘴角,心里撅起一抹笑意,转身回到了办公椅之上,轻笑道:“当然你要是暗自做的事业,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傅景琛没吭声,思量了一会儿,也知道是梁政最大的让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行,我下周一来上班。” 梁政也知道傅景琛的性子,除了拿傅老太爷的名头来威压他,想让他屈服,只怕是天方夜谭,幸好啊,提前就扯出了这件事,要不然还够呛。 只要得了他的话,多半也就十有□□,除非上面有变动,至于傅景琛的信用值他非常赞赏。 梁政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询问道:“行,对了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出去吃个饭。” “暂且不行,还是得避嫌不是吗?”傅景琛抬眼对上了梁政,话音未落就听到梁政沉声道:“那行,等你上任了,我再为你接风洗尘,你看可好?” 傅景琛点了点头,起身朝梁政作别,才转身离开,梁政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借着日光的晕色,显露出一种出尘的气质,得天独厚的优越感使得他气质非凡。 他眯着眼睛,逐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随后才低垂着眼眸,起身来到了落地窗前静静的望着。 傅景琛随即从市政的办公楼离开,刚一出了市政的大门门,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随着视线的转移,君懿那张俊朗的面孔闯入他的眼帘 君懿一见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挥手大声喊道:“琛哥!” 傅景琛扫了他一眼,高大挺拔的身子朝玛莎拉蒂走去,开了车门随后坐了上去。 “你怎么来呢?”傅景琛话音淡淡的。 君懿心中紧张的很,老大布置的事,又关乎二哥,他算计了时间在楼下待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了二哥的身影。 “我这不是特意来接二哥的嘛。”君懿扯开了一抹笑意。 傅景琛冷哼一声:“郁文儒让你来的?” 君懿嘁声,此时车内的氛围安静极了。 “郁文儒的心思我知道,你也不用掺和进这件事里来,美帝那边的生意你准备多久去处理?”傅景琛不太希望君懿被牵扯进来,为政的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有钱的不如有权的,牵扯多了君懿难免不能轻易的脱身。 君懿自知理亏,又听到傅景琛给了自己台阶下,立马回道:“下个月吧。” 傅景琛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些什么又道:“你顺道也可以去看看老三。” 君懿点了点头,疑惑的盯着傅景琛问道:“二哥不去?” “公职在身,哪有那么自由。”听到这里,确定了答案,君懿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这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才从市政楼大门外离开,借着发动机的声响,傅景琛的视线扫了扫六楼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随后垂下了眼眸。 而六楼上的一隅,则拉上了窗帘,昏沉的光线之下,热茶的白烟几欲飘散。 所有的茶叶落在杯底,昏黄的色泽让人有些沉闷,梁政捏住了茶杯,片刻间才一饮而尽苦涩的口感,让他觉得神经发麻,好一会儿才平定自己的情绪。 美国比尔斯顿。 欢迎的舞会是在比尔斯顿小型的礼堂举行的,里面来的人大多都是来自华国的留学生以及华裔的学生,人数不多,却也让整个礼堂显得热闹非凡。 唐梦穿得十分庄重,而许珞虞一如往常。 舞会并没有像国内那种大型酒会一般的优雅稳重,反倒显得俏皮极了,虽然在场的人穿着都十分随意,不过眼尖的许珞虞却也发现了,眼前这些人都是些身价不菲的贵胄子弟。 贺羡作为负责人,忙碌其中,至于曲靖文知道了樊意在,当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要是被樊意抓到,还真有够他受的。 樊意挽着许珞虞,走到了贺羡身旁,秀眉一蹙:“曲靖文呢?” 贺羡扫了眼樊意身旁的许珞虞,眼中扫过一丝惊艳,此刻的许珞虞白净的脖颈泛着莹莹的光晕,精致的眉眼,笑意盈盈,如水如玉分外美丽,一刹那间这股惊艳立马消失在了灯光之下。 贺羡随后端起了一杯红酒递给了樊意,不再看她。 “急什么。”贺羡开口。 看两人的讨论的模样,许珞虞说了声抱歉,随后将时间留给了两人,转身离开,刚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远处熟悉的身影。 第72章 彩色的气球点缀在礼堂之中,周围昏暗的灯光让气氛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之味, 随着天气转热, 人们身上的衣物也逐渐变得单薄了起来。 顺着昏暗的灯光,远处高脚凳上坐着的男人, 侧着身子, 手里举着一杯香槟, 一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放在了酒杯之上,晃动的酒水配合着一身笔直的西装, 让他略显的与众不同。 探究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得,他转过了头。 那张俊朗的面容闯入了许珞虞的视线,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投下一层细密的阴影, 削薄的唇角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一头零碎的短发让他整个人显得潇洒俊朗。 许珞虞暗啐, 原来是他。 昨天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谢谢,就不料他已经匆匆离开了码头, 却出现了在了比尔斯顿,难道他也是这里的学生?或者是老师? 不过就年龄而言老师还不至于,学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一时之间脑中清晰了许多, 忽而想到了樊意在说出比尔斯顿后, 他细微的表情。 细细想来他帮自己应该是看在同校的份上, 顿时觉得拨开了云层见天日, 思索觉着她的猜测应该没有太大的差错。 一身藕粉色的长裙, 搭了一件烟蓝色的坎肩,白皙的脖颈让她宛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嘴角嚼着一抹盈盈的笑意,一双桃花眼如水般的温润,夹杂着一股温婉的气质,那双嫣红的樱唇像是神来一笔,衬得她绝美清新。 她盈盈一笑美得如画卷上的仕女,带着卓绝的优雅与气质,颜洵深深看了她一眼,总觉着似曾相识,蹙眉浅思,可是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顿时觉得这样盯着她有些失礼,收回了视线,敛了敛心神,将手中那半杯香槟一饮而尽,随即一如常态的淡然。 变换的神态虽然浅淡,却也让许珞虞心知肚明,看来这厮全然不记得她了,倘若她贸然上去感激一番,似乎落了下层,再者她又不是没有看到在场大多数女人那若有似无觑视着他,初来乍到,没必要这样冒失。 瞬间脑袋也清明了许多,再扫了远处的男人两眼后,转身走到了角落之中。 唐梦端着高脚杯四处搜寻着猎物,企图用年轻漂亮的皮囊吸引有心人的注意,她何尝不知道在留学的圈子,但凡没有家底的又怎么敢轻易送出国? 而这些留学生,多半都是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再说比尔斯顿也不是轻易能够上的,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拿到了这个留学名额,再怎么也要留在美国。 她实在不想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回了宁城毕业后按部就班的生活,说不定她一辈子的薪酬还不能在宁城买一套房,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她不折手段的心思。 她并不想单纯做一个捞女,倘若她的运气够好,能够斩获一个男人的心,想要留在美国嫁入豪门也并不可能,只要能够爬上去,做出点牺牲又未尝不可?这个世道想要得到些什么,首先必须付出点东西。 扫了一圈,她挨个筛选着勾搭的对象,将这些人的外貌穿着一一做着比较,随后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坐着的颜洵身上,细细的打量着他。 出色的外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再一看一身西装的看起来不属于那家奢侈品,可是质感也是前所未有的好,想必是订制的西装,至于手腕上的表隐隐约约好像是百达翡丽,唐梦沿着一角走进了些,终于看清楚了,那双杏眼之中闪过一丝莫大的惊喜。 她按耐住此时喷张的血脉,连忙眨了眨好几下眼睛,看得仔细了才觉得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此时的唐梦只觉得不远处的那个优秀的男人,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离开水深火热的工薪阶层的王子。 她明白这样的场合之中,倘若用a货估计着一辈子都将在留学圈抬不起头,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羽毛,再者这样的气质也是旁人学不来了。 她也更没想到暗处的许珞虞已然看见了她那种那毫不掩盖的**,逐渐地唐梦平复了情绪,思索着应该如何搭上这个男人。 常用的手段应该是不行的,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即便是她不能一举拿下他,也要在他身上多捞点好处,哪怕借着他认识点其他的高富帅,也不算为一个极好的机会。 而这一边,樊意扯着贺羡,眉头皱起:“说吧曲靖文究竟是怎么回事?” 灯光散落在樊意削薄的短发之上,俏丽的面容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极为精致,与在场所有女性截然不同的气质,加上多年以来家世的修养让樊意显得尤为出众。 一时之间贺羡总觉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语气也缓和了些:“他来美帝不就是为了躲着你嘛,难道你还没有明白?” 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根根冰棱刺痛着她,樊意和曲靖文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曲靖文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由于家族的原因,樊意两年前跟曲靖文订了婚,可是这一切却被曲靖文的女友知道了,他又哭又闹,威胁着逼迫着曲靖文取消了婚约。 可是两年前的曲靖文根本无法摆脱家族的束缚,以致于痛失心爱的女人,因此也记恨上了曲靖文,不过后面的两人又发生了些什么,贺羡无从知晓,只知道曲靖文突然回了美帝,开始纨绔子弟的风流生活,而且还愈演愈烈。 至于眼前的樊意像是一刹那间长大了一样,剪起了削薄的短发,行事作态也不像从前一样,再和曲靖文谈起樊意这个妹妹的时候,就有些闪烁其词了。 听到贺羡这样的话,顿时让周遭的空气冷了好几度,樊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眸中的神色略微有些暗淡,沉声道:“我又不是老虎,他那么害怕做什么。” 贺羡轻笑道:“曲靖文就那德性,等他想通了就好。” “要是他永远都想不通呢?”樊意的声音淡淡的,似寒风吹风,生冷至极。 听到这话,贺羡心里头一股打趣儿的劲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尚且不知道曲靖文跟樊意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曾经要好的青梅竹马搞成了这副德行,一时间还记恨起了那个叫封月的女人。 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浅浅的叹息之声消散在空气中。 唐梦并没有立即下手,而是遁入人海之中,借着一群人闲聊的话题,借机询问几句,一来二去还真被她摸到了点信息。 颜洵本来是不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活动的,鬼使神差之下居然答应了贺羡的邀请,也不怎么得他的心最近突兀的很,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又按耐不住想要迫切知道信投银行的内部消息。 可是这种事还是的等。 “要喝酒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淡紫色纱裙的美丽女人。 嗓音柔弱似玉珠,颜洵侧身一望,皱了皱眉:“是你。” 吴欣茹将红酒递给了他,见着他神色冰冷,一张如花的容颜笑意勾起柔声道:“是我,好久不见啊,颜学长。” 状似亲热,只可惜两人都知道关系其实疏远的很。 颜洵思索了一会儿:“邓文轩怎么没来?” 提到这个名字吴欣茹脸色一白略微有些尴尬:“文轩今天工作上有事,没来。” 颜洵回过头,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顿时让吴欣茹明白过来,刚才他的话估计都是看在了邓文轩的面子上,才搭理一下她的。 倘若邓文轩不在,他也不用虚与委蛇,至少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吴欣茹虽然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借着昏暗的灯光,一双美眸扫在了不远处的唐梦身上,红唇勾起:“颜少,可要小心点。” 颜洵懒得跟眼前这个女人搭话,随即一声不吭,冷漠如常。 越是这样越让吴欣茹脸面难堪,眼尖的富家女们纷纷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盯着她,一时之气她觉得骑虎难下,发作生气都不好,只能憋了气,僵着一张笑脸起身离开。 贺羡和樊意话一说完,才想起了坐在角落里的颜洵,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这一方向,让樊意里面瞧出了门道,反复盯着颜洵看了好几眼,将脑海里的形象完美重合在一起后。 立马搜索着许珞虞的身影,寻思着好让她能够一表谢意。 许珞虞的念叨还在的耳边厮磨,送上来的恩人,让樊意顿时觉得也算是件幸事了。 一看到许珞虞立马就走了过去,扯着她就朝颜洵贺羡哪里走了过去。 第73章 樊意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樊意怎么呢?”秀眉微蹙, 许珞虞一脸的疑惑。 樊意没吭声, 拉着许珞虞就往颜洵的方向做了过去, 这一下子倒让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了, 立马挣脱樊意的手臂,后退了两步。 樊意一脸诧异:“你咋呢?” 昏暗的灯光之下, 莹莹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微红, 如同那摇晃的红酒杯,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她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看得樊意一脸莫名其妙。 还一会儿许珞虞才又将眼光放在了不远处的颜洵身上道:“我刚才其实就看到他了, 可是没敢打招呼。” 听着听着樊意就笑了起来:“怕认错人?” 她点了点头,微红的脸颊上嵌着一双璀璨的眼眸,眼梢处浮动着一股暗香,纤长的睫毛顺着灯光投下了斜长的光影, 屏息之间越发的美丽动人, 连着樊意也微微失神于许珞虞颔首时的绝美, 心叹,果然是个人间尤物。 “你不是说有机会就要好好感谢一下他嘛,这不是机会嘛。”说着樊意暗指了一下贺羡跟颜洵此时亲近的关系。 她的声音颤颤的:“这不太好吧。” 樊意嗤笑一声, 大大咧咧:“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本来就简单, 没有那么复杂。说着就一把拉起了许珞虞径直朝颜洵走了过去。 贺羡本以为樊意还有些事要询问自己, 没曾想连个眼色都不扔给他, 直接对着面前一身黑色西装的颜洵观摩了好一会儿, 跟许珞虞交换了眼神。 许珞虞脸蔓上红晕不退散,还越发娇羞,实在看不过眼了樊意开门见山:“你好,昨天的事实在太感谢你了。” 话音未落,贺羡眉头一皱低声问道:“你们认识?” 颜洵闻声抬头望着眼前出现的两个人,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划过两张各具特色的面容,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终于眼中泛起了清明的光晕。 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他的声音淡淡的,似青烟飘散夹着着得天独厚的优雅。 许珞虞没吭声,而是弯腰像颜洵鞠了一躬道,随着敬意的表达之后,那双如星辰似的眼眸对上了那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里,她的声音如吴楠软语,沁入心脾:“感谢是应该的,毕竟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都不知所措了。” 他看着她,想要从她眼底找到一丝异样,澄澈的瞳孔黑白分明,除了感激之情并无其他,他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见此机会,许珞虞再接再厉,此刻的她面容诚挚,红晕微笑,尴尬的容色微微泛起,低喃一声:“刚才不敢确认,就没敢上前。”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似呢喃轻语。 瞧着架势,想必眼前这个男人估计也不想多牵扯些什么,这时候周遭的环境安静了好几分,唐梦的眼光也朝这处扫了好几眼,见着四人话来话去,她那张清纯的脸上顿时略有一丝阴霾,转念又想到了些什么,起身朝四人走来。 “樊意,珞虞你们在这儿啊,我都找你们半天了。”唐梦长了张娃娃脸,气质也很清纯,看起来天然无害。 欣喜的语气在看到贺羡那张俊朗的脸以后似乎更加浓重,亲切的打着招呼:“贺羡学长,你也在啊。”时不时还暗自观察着颜洵,眼神更是在手腕上那块表上看了好几眼。 虽然被她隐藏的很好,还是一丝不落的落入了许珞虞的眼底,没想到这个唐梦还打起了这个男人的注意,若说许珞虞没有看出颜洵这一身的身价不菲,那是假话。 又看见贺羡跟他的关系似乎匪浅,随即想到了暗自打听到贺羡的身份,能和贺羡成为朋友,还如此身价不菲的男人,想必也是贵胄子弟。 来到了美帝学习是第一目的,可是红颜易逝,短短的岁月之中,她要借着书本上的知识在一方天地之下站稳脚跟,似乎还需要漫长的岁月,她等不起。 出于礼貌,贺羡朝唐梦点了点头,随后挂着客气的笑意便没再搭理唐梦。 “昨天的事,出于谢意我都应该请您吃饭的,就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赏脸。”许珞虞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眨巴着眼睛紧张的看着他。 贺羡扫过许珞虞的绝美的脸颊,又望了眼颜洵,暗啐一声果真艳福不浅,照这个架势想必昨天还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这不,美人就来报恩了。 颜洵眼光扫在了唐梦身上,短暂的驻足后回到了许珞虞身上,一如初见时的惊艳,不过他没有这一份安逸的旖旎心思,浅笑客套回了句:“有机会儿再说吧,对了我叫颜洵。” 告知名讳,已然是客气的很了,樊意本来还想强留多说上两句话,却接收到了贺羡的警告,顿时也失了兴致,沉默退了一步。 许珞虞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浅红的脸颊瞬间褪了色,看起来苍白了许多,过多则损,瞬间又挂上了笑意,失落的神色浅淡的不可挽留,唯独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黯淡:“我叫许珞虞,有机会再请您吧。” 颜洵没做声,眼眸也冷淡了,勾起了一抹客气的笑意:“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说完就潇洒的从凳子上起身,抽身离开了小礼堂。 “樊意,说吧怎么认识颜洵的。”贺羡抱起手臂,一脸探究的盯着樊意,眼光还在许珞虞身上回转了好几下。 依着贺羡的性子也不会操心那么多,或者是有些八卦,这个词语忽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樊意的脑海之中。 “昨天我跟珞虞还有两个同学去纽约置办行头,从回来时坐的船,没想到刚下了船没走多远,珞虞的包就被小偷抢了。”说到这里樊意有些懊恼,许珞虞的情况她略有了解,暗啐不应该抢劫她这个大富婆,难道自己没有出色的气质,她蹙眉。 想到这里盯着许珞虞看了好几眼,盯得许珞虞毛骨悚然,也无从得知樊意的想法,又听闻贺羡冷淡的语气:“继续说。” 唐梦深知全然被忽略了,身后迈步在三面前晃悠了三秒,又坐在了刚才颜洵坐的位置之上,似乎是在提升存在感,可惜她用错了方法。 樊意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道:“包里装得全都是证件,珞虞二话没说就追了出去,然后碰到了颜洵,虽然颜洵没有帮着拿回包,不过也是好心提醒了我们,该在哪里去找证件。” 贺羡听到这一解释,倒也释然了,颜洵这家伙可没那么好心,能做的也只能浅薄的提醒一下,没曾想还让人记恩了。 贺羡点了点头。 “贺学长跟颜洵认识?”唐梦明知故问。 “嗯,同一届的,不过他的主专业是建筑学,顺便修了一个金融学的博士,留学圈人少,我们同寝室的关系还不错。说到底你们也应该叫他一声学长。”贺羡态度还算好,一一回答了,顺带还显露了贺羡的身份,当然也只是流于表面的。 只不过怕有心人多想,贺羡的话留了余地。 近水楼台先得月,唐梦听了贺羡的话,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抬眼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还有机会请颜洵学长吃饭,珞虞你就别失落了。”唐梦显得开朗极了,一时之间倒却显得许珞虞别有用心。 许珞虞盯了唐梦一眼,笑得不达眼底:“那也得学长赏脸不是嘛?”她的话音浅浅的,眼眸澄澈,话不达意,堵得唐梦不敢再说话,余光还瞧着贺羡脸上是否又异样的颜色。 话题扯到这里,贺羡有浅淡的又话了一句:“颜洵最近忙,还真的是没时间。”好歹也是股安慰的话,一时间许珞虞心底那点对于自己魅力的否定也终于消失在贺羡的话音之中。 华国,瑞江。 一辆军用的汽车开出了瑞金军区的大门口,车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星眸剑眉面容冷峻,另一个清秀硬朗,两人都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看起来气势凌人。 随着瑞金军旗那张冉冉的国旗消失在了车后,尉恒修的心思也有了些留恋之意,盘根错节的势力,在大的动荡来临之前,已经开始了松懈。 本应该再多两年的调动,却提前进行了,一则是有总军区的考量,二则还是尉恒修撂下的狠话,这个年代按部就班则是贫苦大众的生活。 至于高层,自然表幻莫测。 尉恒修一接到调任的命令后,立马飞去了宁城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没有在机场见到许珞虞,说可惜也是可惜,时不待他,他来不及伤心,就被一系列繁琐的事情弄得抽不开身。 直到将所有的档案资料转到了上京军区,才有了空闲,瑞金这个地方他已经呆了四年多,虽然期间四处任务,可是他的青年时代也挥洒在这片土地之上。 留恋的还是一起拼命的战友们。 回望这一片热土,他的心里五谷杂陈一时间翻涌起来,车远了战友们的留恋的话音也逐渐消失在了耳边。 “于扬,有时间我们多回来看看。”他的眼中泛着泪光,连同声音都有了些颤意,话落了,他紧闭双眼,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离愁似折柳,想留却不敢留。 “等明年瑞江的山茶花开遍了,咱们就回来。”于扬的声调拔高了,试图掩盖他的不舍。 尉恒修点了点头,终于瑞江消失在了两人眼中。 第74章 即便是有这一出, 许珞虞也没能在往后的日子里跟颜洵有过多的接触, 毕竟颜洵这厮深居简出, 除了按时去华尔街,基本上在比尔斯顿的偌大的校园之中寻觅不到他的踪迹。 不过世间很多事,并不只是单单靠运气,还有刻意的人为。 自从在暗自打听到颜洵常去华尔街,她就知道这个颜洵约莫也不是纨绔子弟这一路货色, 在留学圈大势所趋的纨绔子弟风潮之下,颜洵整个人就像似镀了层金一样。 凭着华尔街这个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对于颜洵她升起浓浓的结交之意, 当然, 单单由他出色的外貌来说,肯定会有不少女人觊觎着他。 优秀的男人,身边还缺蜂蜂蝶蝶吗?想了想还是将她那点心思埋在了心底。 繁密的阳光透过精致的哥特式玻璃窗落在了教室之中,小班教育历来是西方教育所推崇的,一则没有华国的人口基数多,教育资源匮乏,二则西式教育注重对个性的培养,这一点看来颇有孔夫子因材施教之态。 许珞虞和樊意插班入了国际金融专业,至于教导的师资力量大多都是学院之中的中流砥柱。 也多亏有宁大这样的合作, 不然她捡不到这样的便宜。 恰巧贺羡的导师斯密瑟也在许珞虞他们班上教学,顺其自然斯密瑟自然是颜洵的导师, 贺羡的的建筑导师是建筑院系的院长, 而金融方面却跟贺羡师出同门。 许珞虞和樊意坐在前排, 面前的讲台之上是斯密瑟教授。 金色的卷发,络腮胡子,一脸温润,高挺的鼻梁之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黑板之上,则是今日的课题。 “华尔街的的荣辱” 斯密瑟的讲课非常的幽默生动,不时还带着几分的调侃,引得在场不少学子面带笑意,课讲得好,课题也布置的非常巧妙。 这样的题目像是给了许珞虞可乘之机,虽然前世大部分时间都在不断的打工中度过,可是对于震惊中外的国际大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要不了多久,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就要席卷而来,而首先开始的就是华尔街股势的崩盘,然后蔓延开来。 08年次贷危机的袭来,让美帝的经济进入了冰封期,也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机会,华国在第三世界国家之中崛起的脚步也逐渐加快,以致于资本老大美帝也开始将华国作为了心头大患。 要问如何,一则是两个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的之间在政治上的阵营不同,二则就是美帝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盛行。 毕竟国家之间只能在相同利益之下成为盟友,而利益一旦破灭,就能化玉帛为干戈。 不管是不是出于其他的目的,许珞虞自始至终都想在比尔斯顿得到一名优秀教授的认可,从而拿到比尔斯顿研究生的offer。 短短的一年的时间她必须要想尽办法,这个年代不同于十年之后那个出个国留个学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的大好时光。 当然含金量也截然不同。 再说比尔斯顿可是号称对华国学子最不友好的一所常春藤大学,当然这个不友好指得是对华国学子那低到可怕的录取率。 要想在成千上万名求学学子中脱颖而出,许珞虞必须提前得到一名比尔斯顿的优秀的研究生导师的认可。 因此她在这短暂的一年的留学时间之中,不能放过任何一次能够在这些优秀老师面前出头的机会。 从斯密瑟收了两名华国弟子来看,他确实是自己得到offer的最好选择,因此许珞虞早早就选择了斯密瑟的公开课。 当谈及资本主义国家不可避免的经济危机的时候,许珞虞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认为一个先知的预言,石破天惊的时候,就是她是收获一切的最好的时机。 这样胆大的念头,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清楚明白这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倘若得到了斯密瑟的青睐,她未来的路可谓是青云直上,学成归国成为一名大企业的高管也并无不可。 当然她的目标也不单单只是一个高管,一时之间她全然忘记了她当模特最初那段时间的心酸,此时的许珞虞似乎都能遇见她坐在华尔街之上最大的办公室之中,指点江山。 回神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念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可是这世间有很多事情,只要你足够努力还足够聪明,想要爬上去也并无不可。 一拿到有关华尔街的课题,许珞虞投身在了比尔斯顿声名在外的大型图书馆之中。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中,将有关华尔街的几百年来所有的信息都纳入脑海之中,筛选提取,将她预知的事实变得更为客观。 胡乱的猜测,没有任何根据,自然会被当做一场笑话,许珞虞没必要犯这样的错,因此除了必要的课要上,她一门心思都投身于数据的收集,论证之上。 周期、规律、数据、推算,一丝不苟不分昼夜。 为了更求数据的真实,更为客观的探寻华尔街的风云,许珞虞终于还是踏上了去华尔街的路程,这一次她并没有坐船,即便是在前提可能碰到颜洵的情况,她也不想再遇到那个晚上一样的小偷。 而是老老实实坐车去了华尔顿,至于樊意等人,虽然在学业之上有所压力,可是毕竟出身不同,很多事也不需要她们那么费力去打拼,早有人为他们安排好所有的路,而且一开始就将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踩在了脚线。 若是书面用语就是,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终点线。 当然她不在这一列人之中,而唐梦也除外。 在课业之外,唐梦喜欢结交参加各类的聚会,以此增加自己的人脉,顺便钓金龟婿。 不过再这么接触,也没看颜洵的踪迹,虽然失落了,可是面对**奢侈的资本主义生活,她乐在其中,并且不可自拔。 纽约曼哈顿区。 从历史上美帝著名的百老汇路向东河延伸,便是誉满全球的华尔街。 这条不长的道路两侧,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各类金融企业,狭小的道路之中形形□□的人来来往往,这里汇聚着全球各类的业界精英。 这才是弥漫着资本主义罪恶奢靡的源头。 她还没有傻乎乎的以为要是能够在华尔街多驻足停留,说不定就有资本大鳄就看上了她的姿色。 然后她就能一举嫁入豪门。 如若她有这样浅薄的想法,那么千千万万别有他想的女人自然也会想方设法的力图,在这样雄伟的建筑之中,寻求自己的一席之地。 行走在华尔街,美帝的证券交易所,纽约期货交易所,进入她的视线之中,鼻间似乎都能闻道美金的芳香。 钱这个东西,她一向都十分的喜欢。 此时应当以大事为主,她可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欣赏华尔街的风光,开门见山直奔证券交易所奔去。 自从两千年初,华尔街就丢弃了老一套繁忙的电话业务系统,而是采用了互联网这一新式科技。 所有的数据在电脑屏幕之中滚动,整个交易所之中安静至极,所有的人都紧绷着,忙碌着。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精英,贸然的询问说不定会被归咎于低级的打探消息的小探子。 许珞虞想了想立马掏出了比尔斯顿的学生证,思索了一会儿。 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身上。 她扬起了一抹笑意,迈着曼妙的步子,显露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气质,落落大方的开口:“您好,我是比尔斯顿的学子。”说着许珞虞将手里的学生证递给了这个工作人员,这人约莫三十出头,五官端正。 男人接过了一看,眉头一皱,一瞧这个情况,她立马为了使自己的身份信息更加的真实,又听闻她开口道:“是这样的,斯密瑟教授布置了课题,是关于华尔街的,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够采访一下证交所的负责人?”她的声音绵软,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渴求的希翼。 能在华尔街工作的几乎都是美国优秀大学的毕业生,当然在这里工作的也不乏比尔斯顿的优秀学子,斯密瑟的名声也是名扬在外的。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在她希翼的眼神,中终于软了口气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询问一下负责人。 ” 听到这一席话,许珞虞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令她兴奋。 能够见识到驰名海外的金融街大佬,可谓是她的三生有幸。 随着男人身影的离开,许珞虞也没闲着,掏出了从樊意哪里借来的相机,对着金融大厅拍了好几张照片,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刻苦用心。 顺便还掏出了笔记本,四下思索了好一会儿,利落的在本子上写写记记。 终于青年人领着一个约莫四十出头,身量极好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许珞虞的面前。 米修斯是奥地利人,一身西装让他看起来极为风度:“这位小姐你好,我是米修斯是这里的负责人。”声音和善,让人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 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不好对付,她也更是小心翼翼。 “米修斯你好,我是许珞虞。” 第75章 米修斯是比尔斯顿的毕业生, 虽然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 但斯密瑟他是认识的。 “许小姐,你的请求我已经了解过了,证券所欢迎你的参观。”米修斯看似和善的脸颊上松动了, 一丝精明滑过他的眼底。 至于金融数字的敏锐度当然也保留在社交之上,在尔虞我诈的竞争之中, 少不得马虎,再者华尔街这样的地方也是很多人想入非非之地。 眼前这个华国女孩儿, 一头海藻般顺滑的乌发,精致美丽的面容上,是一双漂亮的眼眸,整个人出落得十分靓丽。 明面是的了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再者华尔街对所有有志之士都是开放性的欢迎,当然是不在触及底线之类。 笑意盈盈, 烟波流动, 语气之中溢满了敬重:“谢谢您, 米修斯先生。” 米修斯扫了一眼四周, 看见不远处的霍尔, 眼中闪过一抹光,他朝霍尔招了招手:“嘿,威尔,到这儿来。” 威尔听到了米修斯的呼唤, 指了指自己, 米修斯点了点头, 威尔那双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从位置上起身走到了,许珞虞和米修斯身旁。 “ok,许小姐这位纽交所的交易员,威尔,等会就让威尔带你逛逛。” 霍尔诧异,问了句:“米修斯我还有交易要处理。” “ok,ok,斯科特会帮你的,许小姐不会占用你的很多时间的不是吗?”米修斯笑了笑,又将许珞虞的 学生证递给了她。 这个动作有些慢,在场的人都能瞧见学生证上的大字,当然霍尔也不例外。 “当然。”许珞虞回答的很干脆。 米修斯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威尔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因为颜洵,霍尔对比尔斯顿也颇有几分好感,连带着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许小姐是吧,我是霍尔,纽交所的交易员,”说完了霍尔礼貌的伸出了手。 许珞点了点头,白皙的手掌放在了他的手掌上,两人客套了一下。 “yeah,许小姐请跟我走吧。”霍尔勾起一抹笑意,极为绅士的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人并肩走在了交易所大厅内,整个交易所里遍布着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屏幕上跳动,采访,对话都在这里进行。 所有的资本都汇集在这里,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世界连为一体。 “许小姐参观纽交所是为什么啊?” “斯密瑟教授布置的课后任务。”许珞虞笑了笑盯着他。 霍尔高挺的鹰钩鼻上,湛蓝的眼眸眨了眨,若无其事的问了句:“斯密瑟.吉沃特?” “yeah,不过我只是上斯密瑟教授的公开课而已,算是他的学生不是吗?。”许珞虞笑出了声,伴着笑意,烟波流转。 “许小姐真是个有趣儿的漂亮女人,我朋友也是斯密瑟的学生,你们应该认识吧。” 许珞虞不语,盯着他暗啐难道这货说的是颜洵?“颜洵?” 也巧了,就听见霍尔微沙的声音:“耶,看来你认识他。” “说来话长,颜洵学长帮过我一次,算是熟识。”许珞虞没有隐瞒,她当然知道颜洵每周都会来纽交所,跟霍尔友好也并无不可。 霍尔细细看了许珞虞一眼,整个人白皙如玉,肤若凝脂,拥有一双极为美丽的眼眸,这样的美丽他是认同的,看来是东方尤物:“原来是这样,ok,冒犯问一下你们的课题是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助你。” 资料她都收集完了,答案她也有,作为礼貌:“华尔街的兴衰。” “耶,这可是个大概念的课题。” “而且还非常有趣。” “why” “这是一个秘密。”许珞虞眨了眨眼。 “耶,看来还是个特别有趣的秘密。”霍尔的脸色变得非常的趣意和夸张。 “耶,我还没有告诉斯密瑟教授,所以暂且不先告诉你了。” 两个人打趣了一怔,许珞虞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声音喃喃:“霍尔,这段时间金融指数上涨的很快嘛?” 霍尔顺着许珞虞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雷曼的上证指数,他轻笑道:“看来你研究的很透彻。” “霍尔。”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些。 霍尔疑惑的盯着她。 “霍尔,上一次的全球金融危机,是多少年?” “1929年,你问这个干嘛。”霍尔诧异的盯着许珞虞。 “no,我看到纽交所太过于繁华,就好奇遭遇金融危机时纽交所的情景。”她说到这里,她环视四周,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已经回到了1929年的纽交所。 霍尔顿声,总觉得眼前这个华国女孩似乎隐隐有些异样,至于是什么他暂且说不出来,顺着许珞虞的话说了下去:“哦,那肯定非常糟糕不是吗?” “我想也是。”许珞虞笑了出来,整张脸生动极了。 “霍尔。”尽管周遭环境喧闹,却也掩盖不了低沉嗓音的特殊。 熟悉的声音让霍尔转过了身,颜洵离着两人约莫四五米远,很近许珞虞看清了颜洵俊朗的面孔,她还真没想到颜洵居然来了。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狭长深邃的眼中滑过一抹诧异,许珞虞先声夺人:“颜学长。” 颜洵适才的微微勾起的嘴角,瞬间变得平直,面无表情。 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她立马明白过来了,看来他把她当做特意来蹲点嗯没羞没臊的女人了。 虽然一心想要拜在斯密瑟门下,以后也难免会跟颜洵有更近的接触,更免不了可能会麻烦颜洵帮忙。 许珞虞将心头细微的尴尬压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不减。 霍尔也注意到了,接近一米九的个头,朝颜洵走了过去:“今天这么突然来了?” “重要的事情。”颜洵的话言简意赅。 霍尔皱了皱眉,回望了不远处的许珞虞一眼,抱歉的说了句:“许小姐不好意思,我暂时有些事就不能陪你参观了。” 许珞虞虽然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可是听着霍尔的话,也稍微松懈了点。 即便颜洵不问,霍尔这样的性格说不定也能给她助攻一把,而她则要表现的落落大方就好。 她笑了笑,走上前去,朝霍尔点了点头道:“ok,今天我已经了解的够多了,真的麻烦您了,当然也请霍尔先生帮我感谢一下米修斯先生。” “这是我的荣幸。”霍尔十分绅士的开口,一双湛蓝的眼眸泛着温润的光芒。 “那么霍尔先生颜学长,我就先离开了,bye”许珞虞朝两人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了纽交所。 逐渐的曼妙的身影消失在两个男人的眼底,霍尔率先开口:“威廉你的学妹,很漂亮不是吗?不过我怎么感觉她有点怕你呢?” 清冷的脸颊之上,眼神越发冰冷,扫了霍尔一眼,霍尔顿时不吭声了。 立马转了话题:“威廉,说吧到底怎么呢?” 颜洵扫了扫周围,霍尔立马明白过来,伸出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嘿,威廉还有一会儿就闭市了,不过科斯特在帮我,我们就先去喝杯咖啡,你看怎么样?” 华尔街可没有那种大型的咖啡店,两个人走出了华尔街,在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的曼丹咖啡店。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话,气氛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两人分别点了两杯饮品,颜洵扫了扫褐色的咖啡,沉声:“霍尔,如果说爆发金融危机,你认为那个行业能够幸免于难?” “哦,我不知道,怎么可能。”霍尔几乎是脱口而出,又是一片沉默,霍尔突然想到了不久前许珞虞的话,顿时觉得可怕极了,眼前的这个人的话跟许珞虞的合在了一起。 “霍尔,我有一种预感,马上会有一场危机袭来,当然我知道这个念头简直可怕极了。” “所以,我想办法调查了一些,数据在告诉我,贪婪的扩张仿佛是在吹气球,很快破损的临界点就要来了。”颜洵的声音冷冷的,却带着毋庸置疑。 霍尔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可置疑:“威廉,你说的这一切实在太疯狂了。” “我也知道,可是你也知道这种危机华尔街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不是吗?不过有些东西就胜在这种莫名的勇气不是吗?” “ok,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霍尔的声音微微有一点颤抖,压抑着他慌乱的情绪。 颜洵根骨分明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好几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逐渐的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底燃起。 “当然是,置死地而后生。”他的声音淡淡的,连带着那张冷清的脸都变得生趣多了。 第76章 松绿色的玻璃窗点缀在哥特式耸立的的城堡式建筑之上, 栩栩如生的雕刻散布期间,夹杂着欧式复古教廷的庄严肃穆, 砖红色与乳白色的石砖拼接在一起,形成了新装各异的建筑。 绿茵的草地, 相间其中的古朴树种, 让整个校园看起来生机盎然。 许珞虞收集好了数据, 图片,连夜将所有的资料完整成了作业,她也不能明说将次贷危机这一事件大胆的得出一个结论。 只能有意无意将多次美国的金融危机的年代数据以及规律排列出来,而且还用了鲜艳的位置,明面上让这个作业报告有一个大方面的认知。 不过这样惊人的推论,倘若直白的说出来, 她想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 除非她是华尔街龙头企业或者龙头银行之中的高管。 仅凭她这个外来学生收集的一手资料将这一切定论,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堪称天方夜谭, 可是想要引起斯密瑟教授的注意,大胆一点也无妨。 许珞虞一早就收集好了斯密瑟的日程安排,交作业这事本来就是刻意为之, 她抱着一堆作业静静的等待着斯密瑟出现。 颜洵来教室的时间比较早,四下还没有任何的学生前来,比尔斯顿的教学制度承袭了英式风格, 教授一类带的研博生大多为10-15人为一班, 灌输为头脑风暴式教育。 他拿着公文包, 四下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诧异的神情,此时的许珞虞穿了身藏青色的长裙,长发盘起,脸颊之上散落着碎发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显明的对比,整个人温润似珠玉。 嫣红的樱唇点缀其间,借着晨曦的光晕,遗漏了时光。 许珞虞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颜洵,又想到了那日在纽交所时的情形,顿时脸色微微变得有些暗淡,出于礼貌许珞虞开口问好道:“颜学长好。” 她伸出了纤长白皙的手,朝颜洵打着招呼。 她的桃花眼因为笑意半眯着,光晕化为她眼中的流光溢彩,唇红齿白之间,倒有些让他失神了,却也只是片刻,沉声礼貌的回道:“早上好。”随即走上前来,错过许珞虞而走进了教室。 一丝都没有留恋之意,许珞虞转身盯着颜洵高大的身影,那双半眯的美眸,一时之间失去了光彩,整个人似乎有些失落。 颜洵进了教室,坐在了他专属的位置之上。扫了一眼墙面上的挂钟,趁着时间还早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快速的处理这文件信息,分析筛选,晨曦的光晕逐渐变得稀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了古朴的教室之中。 圣洁的光晕从他高挺的鼻梁而下,接着阴影部分则是他削薄的嘴唇,狭长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斯密瑟是个认真小老头,应该是整个比尔斯顿的教授级老师都秉承着传道授业解惑的严谨,斯密瑟今天穿了一身深黑色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似乎交代着他的一丝不苟,他手里拿了一堆的教学资料和一些文件。 许珞虞一看到斯密瑟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立马迎了上去。 斯密瑟对许珞虞的影响实属深刻,几堂课下来,许珞虞都秉着露脸留下好印象的作风积极的跟斯密瑟的讨论,请教,加上华国人的身份,斯密瑟对她自然很是熟悉。 斯密瑟询问着:“嘿,mis许你怎么在这儿?” 她自然是在这里特地的等着斯密瑟,红唇勾起,绷起身板,展现着优雅的风采:“斯密瑟教授早上好,我是在这里特地等您的。” 斯密瑟听到这里,那张慈爱的脸颊上笑意溢满,生了股幽默的意味:“看来mis许,应该是遇到问题了吧?” 许珞虞经常同斯密瑟请教,因此遇到这样的情况斯密瑟自然将这一切归结于此。 却见许珞虞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作业资料全都递给了许珞虞,为了寻了这个机会她可是将一班所有的作业收集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标题,斯密瑟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的,真是辛苦你了。”这一堆分量还不起。 许珞虞笑了笑,瞬间表情就变得有些纠结了,斯密瑟皱了皱道:“mis许,怎么呢?” 听到想要的话,本着吊胃口的传统美德,许珞虞欲言又止,一张小脸上布满了纠结之色,斯密瑟知道华国学子向来谦虚谨慎,看来眼前这个华国女孩肯定在课业上遇到了难题。 斯密瑟的神情语气更加柔和了些:“mis许,说吧。” 她定了定心神,抬头望向了斯密瑟那双碧眼,在斯密瑟的鼓励之下开口:“我之前去了纽交所,数据也差了,总觉得纽交所这段时间数据上涨的确实非常可观。” 斯密瑟道:“新世纪以来,互联网经济兴起,上证指数经济繁荣这也是非常正常的。”说道这里还有了几分为美帝经济飞速发展而感到的自豪之情,以致于流露出了一股毋庸置疑。 许珞虞咬了咬下嘴唇,沉声道:“斯密瑟教授,麻烦你细细看一下我的作业报告吧,是第三份。” “当然没有问题。”斯密瑟虽然疑惑却没多问,随后答应了下来。 说完,许珞虞望着斯密瑟进入了刚才颜洵进去的的那间教室,视线紧紧盯着斯密瑟手里抱着的那堆作业。 她的心情极度复杂,上天保佑她能够如愿所偿吧。 斯密瑟进了教室,他一头金色的卷发,络腮胡子,高挺的鹰钩鼻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整个人泛着一股学富五车的气韵。 一见到颜洵,斯密瑟笑意溢满了脸颊,上前来到了颜洵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遮住,细微的光感的变换,终于将颜洵从屏幕前的数据之上移回了心神,抬眼就对上了斯密瑟碧绿色的眼眸,削薄的嘴角微微扬起,态度亲切:“嘿,斯密瑟教授早上好。” “威廉,早上好。”显然斯密瑟的心情不同于以外的要好。 斯密瑟将一堆文件递给了颜洵:“这里是之前我上大二金融给他们留的课题,内容是关于华尔街的,这个交给你帮我筛选细看很合适。” 帮着导师处理一些作业也属于学生的一部分,毕竟颜洵也属于博士生,帮忙着斯密瑟理所当然,而且也是经常所做的。 颜洵立马接过了所有的作业:“ok,细节我会整理给您。” 亚洲学生的心细谨慎这是众所周知之的,这也是斯密瑟最喜欢华国学子的地方。 离着上课还早,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斯密瑟本来准备回到讲桌旁的立马收回了脚步,朝着颜洵开口道的:“有一份,特别关注一下。” 颜洵诧异的盯着斯密瑟,那花白的胡子连带着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一双碧眼看起来泛着光晕:“第三份,那学生也是个华国人。” 颜洵沉声答应了,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许珞虞那张绝美的面孔,忽而之间,他修长的手指悬空在键盘之上,狭长深邃的眼眸向窗外望去,松绿色的玻璃窗映出的光晕似乎勾勒起了一抹纤细的身影,渐渐地他又收回了心思。 肯尼迪机场 贺羡一早接到了消息老五要来,于是乎早早就来到了肯尼迪机场来接君懿,肯尼迪机场作为大型的国际机场,自然繁忙,穿行的人流,似乎象征着纽约这片圣地的炙热。 飞机穿过云层,蓝天白云渐渐分开,君懿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挂着笑意,他盯着窗外,整个肯尼迪机场的全貌渐渐呈现在他的眼前,一股喜悦之情溢满心头。 难以按捺的情绪,将他的思绪全都打乱,脑子里似乎浮现了她美丽而又精致的容颜,眉梢之间都是一抹风情,重逢在即。 除了在邮件上的联系,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她软绵的声线了,想她。 飞机刚一落地,君懿和秘书张宇一同下了飞机。贺羡举着名牌,静静的盯着来往的人群,终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难以压抑的兴奋,将带有君懿大名的牌子举得有些高。 张宇看到了这一幕,立马朝君懿开口道:“君总,是贺少。”这时候,君懿才顺着张宇的话,看到了不远处的贺羡。 立马快步朝贺羡走了过去,刚一站在面前就跟贺羡紧紧抱在了一起,声音中掩盖不住的激动,连带着眼眸中都是喜悦之情。 两人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了,贺羡之前留学比尔斯顿寒暑假还能回国一聚会,这两年基本就找不到踪迹了。 日子长了,君懿也开始怀念过往他们兄弟六个沉迷声色的那段日子了。 “三哥。”君懿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别经年,贺羡也难免激动万分;“老五。” 好一会儿,两人才松开了彼此。 贺羡立马又道:“走吧老五,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走边说。” 第77章 君懿这一番来美帝目的就是为了上市融资, 君翰集团想要在未来的竞争之中拔得头筹。 上市融资变成了最大的途径,随着几代人的努力君翰集团确实成为了宁城最为出色的企业, 然而随着这几年产业结构的优化,转移。 君懿也不得不走上考察在华尔街上市这一条路,一个成功的商人必然是想要在商界一展宏图之志,但是由于美帝上市的手续非常的繁琐,因此这一次君懿只能算是来华尔街摸底的。 贺羡这几年都在美国,新泽州离着纽约也非常近, 再者贺羡所学专业也属于金融类, 对于美帝的金融规则, 法案条例都十分清晰,两人相见也是必然。 “老五你可真大胆, 君叔还真不管君翰呢?”君懿的父亲君汉生在生意场上一向非常保守谨慎,君翰集团也是稳重求进, 不过这两年君懿开始接管集团才有了些大胆的进步,比如星娱的成立,转战娱乐圈多数也与君懿有关 。 “老头子病了, 索性也不管了。”君懿盯着贺羡笑了笑。 毕竟是一个圈子的, 贺羡这两年在比尔斯顿忙于学业, 基本与宁城断了联系,这一下听见君懿的话, 脸上微微有些担心:“君叔还好吧?” 君懿轻笑, 随着贺羡的脚步盯着眼前这辆黑色的宝马:“三哥, 我爸他还好, 治疗很成功,不过医生叮嘱他好生休养,你也知道我爸是老年得子,年纪也大了。我妈也催着他好好休息,这不因为身体的原因总算松了一口气。” 贺羡听闻松了一口气,扫了眼秘书张宇,张宇立马上前将车门打开,君懿坐了进去,贺羡叫了司机,张宇坐在副驾驶。 他跟君懿坐在后座。 宝马车从肯尼迪机场的停车场开了出去,刚得了白光,贺羡将车窗摇了下来,转过头朝君懿开口:“你也别那么谦虚,这两年你在君翰里的业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君懿讪讪一笑:“三哥你可别夸我,我脸皮薄。” 贺羡冷眼一扫,也没讲君懿这积攒多年的话给按下去,又开口道:“对了,三哥这两年你怎么就学了金融。”贺羡是高干家庭,本来去美国学得是政治类的,没曾想这两年居然学起了金融。 “为了跟君总您赚大钱呗。”贺羡轻笑。 一向来贺羡在君懿的心中的形象都是抖擞着一股正气,可没想今天的这般,君懿调戏道:“三各莫不是洋荤吃多了,连着性格都开放了许多。” 贺羡松散的坐着,那丹凤眼里借着适才摇下的车窗透过的白光,笑道:“美帝还真是个好地方。” “得了得了,这话要是让贺叔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莫非你学商的事贺叔也不知道?”君懿脸上紧张不已,谁不知道贺羡他爸贺东来铁面无私,严厉异常。 虽然商政本不应该多有交涉的,只不过贺东来跟俊宇的父亲君汉生是高中同学,而且常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因此两家人走的确实近了许多。 至于更多的原因,实属私事暂且不谈。 贺叔一向盼着他贺三哥能够子承父业,为百姓服务,却还真没想到今时寄予厚望的儿子贺羡居然跑去了从商,倘若真叫贺东来知道,估摸着贺三哥的日子也不好过。 贺羡没吭声,反而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了君懿一指,顺而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挑眉盯上君懿:“抽一支?”反而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君懿顺势将他这边的车窗摇了下来,张宇立马给开车的司机说了句话,明显车速也就慢了下来。 贺羡狠狠吸了一口烟,朝着窗外散去,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这不是跟继承了二哥的功业了嘛。” 提到傅景琛,君懿那张本还有些打趣的脸色,顿时变了色,沉声道:“二哥去市政上班了。”惊天的消息炸开,贺羡一口烟没有吐出来,呛住了那双丹凤眼瞬间放大,厉声道:“什么?” “大哥前段时间找我,让我劝的。”君懿整张脸有些尴尬,这一刻,贺羡的呼吸加重,之前大哥就跟傅景琛因为这一类的事算是有了大的分歧,两个人基本是不打照面的,这一次还让傅老二去干他最不想干的事,这可不是火上浇油嘛? 贺羡沉声道:“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这下大哥跟傅老二怕是再也不能好生坐下来谈谈了。” 火星子在暗处跳动,根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那一只烟,四下一看,环境陌生极了,君懿回了句:“你也知道二哥是割舍不了跟老爷子的感情。” 贺羡翻了翻眼珠,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唉,这些事暂且不谈,你这么就想着来华尔街上市呢?” 君懿掐灭了烟,又缓缓开口道道:“君翰这两年的生意越做越大,国内也算遇上了瓶颈期,也该在国际上闯闯了。” 贺羡的脸色并不好看,扫了君懿那双漆黑的眼眸道了句:“多考察考察,别犯糊涂。” 颜洵上完了课就回了别墅,用钥匙开了门,将外套挂着衣帽架上,拿上了那一堆作业回到了书房,将作业丢在了书桌之上。 松了一口气,又扯了扯领带,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儿,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半之后才回了位置上。 一刻不闲,将这几日搜集的数据资料分析规整着,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停了下来,长时间对着电脑难免疲倦,颜洵伸了伸腰,熟络一会儿筋骨,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堆作业之上。 在国内博士生帮扶着教授给本科生们上上课都是没有问题的,更别说帮忙着处理一下作业,也不是斯密瑟不尽心,那是因为斯密瑟确实没时间。 斯密瑟也是商界的传奇,来比尔斯顿授课纯属帮扶着国家培养些人才而已,除此之外斯密瑟还经营着一家企业,几乎是忙的不可开交,只能说这两年斯密瑟年纪大了些,在生意之上也就闲了不少。 想到了斯密瑟交代的话,颜洵直接将许珞虞的那一份作业找了出来,细细研究,屏幕前的光晕在他的脸上,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他翻阅着她的作业,时间越长连带拿着纸张的手指都有些发白颤抖,来自灵魂深处的触动刺激着他的心神。 好一会儿他才从作业的内容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将自己收集的资料数据与许珞虞的这份进行着对比,许许多多不谋而合的大致推论,让颜洵顿感知音犹在。 他紧了紧喉咙,脑海里浮现了许珞虞那张绝美至极的脸庞,一时间他迫切的想要去了解许珞虞这个人,了解她脑海之中所有的想法。 那张清隽的脸上挂满了从未有过的激动之情,他没再多想索性拿上了这一份作业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曲靖文刚一回别墅就看着颜洵神色匆匆的模样,招呼:“洵哥,你这是怎么呢?”颜洵那里还顾及得了曲靖文,没吭声转而匆匆离开了别墅。 曲靖文尴尬在口气中,一脸莫名其妙的回望着行色匆匆的颜洵,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平日里冷冰冰的颜洵,一向都是高冷至极,做派也是一等一的风雅,可没有见过他这一般的失神,曲靖文抠了抠后脑勺暗道:“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一跑到了女生宿舍的地盘,颜洵整个人才冷静下来,看着四下哥特式的建筑别墅,顿时有些傻眼,思前想后才想起来贺羡是他们这批留学生的接待人,约莫应该能够联系上许珞虞,没多想颜洵立马掏出了手机给贺羡打了个电话。 贺羡刚一接到电话,还正巧在安顿君懿,那铃声一响起,贺羡掏出电话也估计立马接了起来:“喂,颜洵,怎么呢?” 颜洵也没多说,直接开门见山道:“贺羡你有没有刚来的留学生许珞虞的电话?” 听到这个名字,就轮到贺羡诧异呢?难道万年冰山颜洵情窦初开呢?片刻间脑海里就浮现出许珞虞那张如花似玉的容貌,暗暗觉得在理。 “许珞虞?你要她的电话干嘛?”难以掩盖的激动,贺羡的音量也大了许多。 而许珞虞这个名字一出口,顿时就引起了君懿的警觉,他盯着贺羡,四下也瞬间明白过来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莫非是新出现的竞争对手? 君懿立马打断了两人的通话,贺羡更是一脸懵逼的望着君懿开口道:“老五怎么呢?” 而电话的这头,却传来了颜洵那微沙的嗓音:“她交给斯密瑟教授的作业,我有事要找她。”也算是解释,君懿随即没吭声,松开了贺羡。 贺羡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忘给颜洵回信:“许珞虞的我没有,不过她室友樊意的联系方式我倒有,你等会,我马上就发给你。” 刚一将颜洵这边事处理完了,贺羡盯着君懿,问道:“你来之前说的女人就是这个许珞虞?” 君懿点了点头,贺羡轻笑:“看吧你紧张的,斯密瑟教授最喜欢的弟子就是我这位室友颜洵,他找她应该是学业上的问题。” 贺羡没有将颜洵帮过许珞虞的事说出来,一则君懿才刚来,二则颜洵这厮高冷断然也不会有任何轻浮的举动,说多了就是错。 贺羡可没那麽傻。 君懿听了贺三哥的话没吭声,表情有些复杂,他和许珞虞已经许久不见了,连带着都有些无处安放,草木皆兵了 贺羡轻笑道:“不就是个女人嘛,你看看你,那还有当日风流公子君少的气场?” 君懿盯上贺羡那双丹凤眼,他的眼里泛着坚定:“我对她是认真的。” 贺羡听了这话,想说些什么,再往上君懿那双诚挚的眼眸,还是将喉咙口的话咽入了肚子里。 好一会儿贺羡才开口道:“行,你先在酒店里倒倒时差,赶明咱们就去见你的许珞虞。” 第78章 钢琴黑漆的色泽在太阳光下泛出一抹耀眼的光晕, 手指按动侧面的小键。 狭窄的屏幕瞬间光亮起,在阳光之下略显的单薄,颜洵侧身到旁边树荫之下,才将屏幕上的信息看得一清二楚。 四下的微风轻拂,吹散了他的激动之情,恍惚之间觉得太过意气用事, 狭长的眼眸之中一片寂静, 随后又扫了一眼远处的别墅宿舍群, 转而将手机扔进了裤兜转身回了别墅。 许珞虞递了作业后,顿时觉得惶恐不可终日, 整个心思都乱了。她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不远处矗立的高耸的教堂,在林荫的间隙之中阳光西洒, 渐渐的黑幕拉近。 她的思绪放在了天际上那莹润的圆月之上,四下是知了蝉鸣之声,夏的踪迹终于寻找到了。 她伸手遮住了双眼, 月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之上,纤细而又文弱,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静静的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 天光乍开,许珞虞几乎彻夜未眠。 直到看到眼底那深厚的黑眼圈, 许珞虞方才觉得如梦初醒, 慢慢的时间已然熬了过去, 未知的一切是喜是忧也已即将揭晓。 她敷了面膜, 用遮瑕膏将眼底深深的倦意遮住,一到美帝就跟释放了天性一样,那些个金贵的化妆品护肤品也算能够明面上摆了出来。 她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细细描摹着脸上的妆容,三分粉黛色,脂粉敷面,红唇嫣然,盯着镜子容貌更胜的自己,难免有了几分得意之色。 她望着镜子中拥有绝美面孔的自己,即便是拥有了得天独厚的美貌也方觉得不能,女人对于美的执着是与生俱来,而且愈加浓烈的。 翻过了二十她就要奔三了,四下一看尚且一事无成,孤苦伶仃,这样的想法连同着昨晚上的忧愁一同涌上了眉梢,她似乎都能看见眼角的细纹。 一时间警铃大作,她用手抚上了眼角,细细的望着,芳华已逝,红颜易老,自此今日她尚且还能用美貌在这世间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之后呢? 美貌不在呢? 她一向不喜欢怨天尤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一把握在了别人的手上,她只觉得极为不甘心,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这样的日子究竟还需要多久? 许珞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还需要更加努力一些,不能松懈了对美貌的掌握。 她暗啐以后还得更在外貌之上多加用心,这世间比她美得女人实在数不胜数,可是努力的不一定有她这样的念头。 既然上天恩赐她这样的气质美貌,还是多加在别人的视线之中成为佼佼者,诚然内外双修才是正道。 穿着打扮收拾好以后,许珞虞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转而敲了敲樊意的门,这段时间除了上课时间两人在一路,樊意多数都是合着美帝的朋友游山玩水,联络感情。 还没有敲门,就与正在开门的樊意装了个正着,仿佛是心有灵犀,两个人相视一笑,不过樊意的笑意却很是暧昧。 围着许珞虞转了一圈,啧啧啧点评道:“怎么今天穿的这样的正式?”想了想一股调侃又升了起来:“莫非有约会?” 樊意一向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许珞虞暗自观察着樊意的神色,没见一丝的轻视,反倒是一股子看好戏的模样,连带着话音都软了一些:“怎么呢?” 君翰太子爷的名声在宁城也是响当当的,樊意自然也是听过的,曲靖文那厮虽然不是跟君懿一个圈子的,可是贺羡却是名声在外。 本来曲靖文是攀不上贺羡这棵大树的,可是曲家这两年可谓是青云直上,成为了宁城炙手可热的新起之秀,宁城的达官贵人为此也难免给了曲家几分薄面。 樊家和贺家也算是世交,再者宁城也就那么的大,生意场亦或者政界都喜欢互相走动,千丝万缕都连接在一切。 不过说情意倒算不上,只能说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在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君懿来美帝发展也实属情理之中,毕竟离着两党之争的关键点也越来越近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后路也得为自己留好。 不过商政有别,从政的也确实不如从商的那么好脱身,因此樊意早些年就被送到了美帝探路,这话前文说过,这里不再过多复述。 樊意清亮的眼眸上勾勒出一抹暧昧的色彩,凑近许珞虞方才开口道:“你跟君懿有一腿?”话是玩笑话,听得人却不怎么认为。 樊意家,许珞虞虽然了解不深,可是也知道当属不凡,前段时间也没有听闻她提起君懿,怎么突然就这样一说? 思绪到此,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在脑海里升起,莫非君懿来美帝呢? 再一瞧樊意的神态不似作假,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究其原因,大概是幸亏她前段时间一门子心思放在了拿到研究生名额之上,而不是借着身旁的这些富家子弟打入上层,积攒点人脉,暧昧暧昧顺势得点好处。 再者樊意也不喜欢抱着目的的人,还真没料想到樊意居然跟君懿的关系还不错,如若不然这样跟她开玩笑,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你瞎说些什么。”她的声音软绵似香软的糯米,脸上飞过一抹红霞,暗暗咬了咬嘴唇看起来娇羞极了。 这一出,也分明是渊源颇深,樊意勾起一抹笑意附在了许珞虞的耳际,喃喃道:“君懿来比尔斯顿了。”一时间那双桃花眼星星点点,竟还有了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来呢?他来干什么?多久走?”美眸里挂着都是急切,竟问得樊意顿时觉得这玩笑还真有些开大了。 可是也证实了刚才贺羡电话中交代的事,连带着对许珞虞高看几眼。 宁城的圈子不大,可是一贯的贵胄子弟都是些风流胚子,而且这种迷乱之风早有盛行,还屡见不鲜。 樊意根正苗红,虽然看不惯这些,可是耐不住自己也是这个圈子的人。 不过君懿也算是少有的还算正气的青年才俊,这段时间许珞虞的行为,她也是看在眼底的,懂进退,知深浅,还不妄图以色侍人,因此她对许珞虞还算颇为欣赏。 “赶紧收拾吧,君懿在咱们别墅楼底下等你。” 此话一出,许珞虞立马跑进来自己的房间的窗户旁向下看去。 终于君懿那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心中竟然还有了几分欣喜之情,如若深究起来,应该是与他接触之中,对她的关怀。 再想到她一直以来也没肯松口跟君懿定了关系,一则是为了尉恒修,二则她总觉得若是真做了君懿的女朋友,再想借着君懿打入圈子,似乎倒有些后患之忧。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让君懿吃个定心丸,既然已经借着君懿来了美帝,那就没有所图了。可是许珞虞一向来说都不会吧事情做得太决绝,凡事也会给自己留下一亩三分地,以便日后好相见。 两人视线一接触,君懿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漫长的等待和思念充斥着他的心神,许珞虞却没敢多看她,转身就准备下楼去迎接君懿。 清晨的微风吹拂,扬起了她的裙角,如画的容颜入了他的眼,乌发散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之上,唇红齿白,她的声音似珠玉跳动,落入了他的心底。 “君大哥。” “珞虞。”君懿都觉着自己的声音颤抖至极,想要紧紧将她抱住,可是又觉得不能失了分寸,唯恐吓到了纤细的人儿。 许珞虞扫过他深情的眼眸,倘若她还初出茅庐尚且还能为这一份诚挚的情感所感动,但她明白时间会把所有的深情演变为笑话,这样的笑话对于经年以后的她是极为残忍的。 将不适应的情绪索性全都丢开,她的眉眼里全是笑意:“君大哥你怎么突然来比尔斯顿呢?怎么不给我提前说一声。” 他上前走到了身旁,柔声道:“这不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吗?”许珞虞听了君懿的话,笑意未减又道:“嗯,挺惊喜的。”她的话音变得柔了许多,藏不住的欣喜之情。 话音落了,方才听见了贺羡的咳嗽声,君懿立马回了神,拉着许珞虞就朝贺羡介绍道:“珞虞这是我三哥,贺羡。” 许珞虞礼貌的笑了笑,她跟贺羡没有过多的接触,今日才知道这个贺羡竟然是君懿的三哥。 那么这个贺羡的身上定然不凡,之前的君懿那几个兄弟,她也是都见过的,却没听过老大,和老三之名。 没想到这个老三,居然是留学美帝的贺羡。 傅景琛的身份和那尊贵气儿,她也是看在眼底的,而且他们几个都是不好惹的主, 那么眼前这个贺羡,定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难道颜洵是老大?陡然之间许珞虞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可是也觉得不合时宜,毕竟君懿来了作为老大的颜洵又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这样一下,就立马将颜洵的身份否定了,可是瞧着贺羡对颜洵的态度,一个大胆的猜想又划入了许珞虞的脑海之中。 能让宁城的阔少名流显露敬意的,看来这个颜洵应该是上京子弟。 而且虽然没听颜洵说几句话,细细揣摩口音倒也很像。 第79章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收回了心神巧笑嫣然, 一双美眸还泛起了喜悦, 口吻极为亲切:“贺羡是接待我们的学长, 却还真没想到是君大哥的三哥, 这还得好好认识一下。”说完许珞虞就伸出了手掌,贺羡扫了她一眼, 客套的握了握手。 “珞虞还没吃早饭吧?”君懿率先开口询问着此时已经收回手的许珞虞。 “还没。”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虽然说来美是有要事要做, 诚然一半的心思都在眼前的小人儿身上, 再者两人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许珞虞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贺羡却知理识趣儿立马摆手道:“你们先去吃,我这边还有些事,老五晚上哥几个再替你接风洗尘。” 摆明了是个两人单独相接触的机会,许珞虞没吭声垂下了头,而脸颊处还有些微红,君懿立马拉着许珞虞就朝比尔斯顿外走去。 至于贺羡则是站在原地,樊意在楼上也瞧见了这一幕,没敢打扰。见着两人已经离开这才下了楼来到了贺羡身旁询问道:“还真没想到君懿也收心了。” 话音簌簌, 近处还有些怅然若失。 贺羡皱了皱眉,盯着樊意那双清亮的眼眸道:“谁知道又是不是一时兴起呢?” 清亮的眼眸显露出一股刺骨的冰冷, 挑眉盯上贺羡, 沉声道:“也是, 你们这群还真没几个好货色。” 贺羡没吭声, 提了脚步便转而离开了。 砖红色的小洋楼流动着北美风格的装饰, 玻璃橱窗外的小圆桌四周散布了好几个车型的花台,立马约莫都是迷迭香,虞美人一类的。 佛朗餐厅里人烟稀少。君懿选了外面的位置,因为是早上阳光微弱,洒在人的身上也格外的舒服。 “想吃点什么?”君懿体贴的问道。 别人请客许珞虞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都将决定权交给了君懿:“我都可以。” 坐在椅子上的许珞虞,穿了身单薄的烟青色长裙,白皙的手臂交叠在并拢的大腿处,望上看则是饱满的胸部,然后就是那似玉般莹润的胸膛,其上是显露分明的锁骨,然后是修长而又优雅的脖颈。 一时间君懿脑海里浮现出昨天那件让他不太愉快的事情,立马将他脑中还有些旖旎的心思散了一大半,抬头望着她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似乎想探求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虽然妆容遮盖了她的憔悴,可是那双桃花眼里还是沾染了血丝,配合着她纤细的身材,让人不免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这种遮盖的疲惫之色,一时间让君懿警铃大作,想入非非。 连带着那双眼眸都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似乎有些醋味?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到这个词儿,她尚且不记得在美帝,她跟某个男人接触要多一些。 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好奇的打量着君懿,直撞入了他的心底:“君大哥怎么呢?”纤长白皙的柔荑挥动在他眼前,才将他那些胡思乱想烟消云散。 这双眼眸如流水淙淙,清澈见底,见不得了一丝浮现的□□,下意识的将他荒唐的想法给排除天外,不知为何君懿只觉得自己心思过于龌龊。 “没什么,突然想到些事情,抱歉走神了。”他话音中些许紧张,她当然明白再询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没吭声,只是柔柔的望着他。 这时候服务生也走了过来,将菜单递给了君懿:“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君懿接过了菜单,翻阅着,脑海里全是她单薄的身子,四下觉得她实在是太瘦了:“来两杯牛奶,三明治跟水果沙拉都要双份的。”君懿将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刚一走,君懿盯着许珞虞那张精致面孔,看了好一会儿,直盯得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泛红,声音如蚊音喃喃三分不好意思:“君大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在美帝不习惯吃的?我看你瘦了许多。”君懿又扫了扫许珞虞那纤细的皓腕,似乎他一把都能将她捏碎似得。 “还好,口味确实跟宁城的差别太大,我还在习惯中。”的确美帝的食物多数都是油炸食品,热量卡路里都颇高,她也忌嘴得很,尽量避开高热量的食物,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繁忙顺而就消瘦了许多。 “对了,君大哥你来美帝要待多久啊?”他对她的关系,她是记在心头的,要是再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一时半会儿也是说不清的,估摸着还是一番好言相劝,于是乎许珞虞立马转了话题。 “时间还没有定,应该也得一个月,多得来说半年也得耗上去。”君懿只能说个不太大概,毕竟美国上市实在复杂,也不知道会耽误多久。 按理说即便是出差最多也就一两个星期,特别像君懿这个位置的人,生意重心都在宁城,而且也是接手整个君翰没多长时间,若是为了她待这么久,她可不觉得她有那么大的魅力。 顺着他的话,她又多问了一句:“宁城那边怎么办?” 君懿听到这话,再看到她关切神色,终究还是将心底那股疑惑压了下去。他不是傻子,倘若真的问出了口,按照她那柔弱的性格,即便是过于刺耳的话说不出,也怕是要对他退避三舍了。 君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柔声道:“这么关心我?” 听着话还有几分打趣儿,许珞虞脸颊更红了,恰巧这时候服务生将早餐食物都给了端了过来,许珞虞忙不迭接了过来,转移话题道:“先吃早餐吧。” 慌乱的神态,让君懿的心情很好,也没再多戏弄她了。 两人边吃边聊,看起来协调极了,许珞虞虽然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份作业上,可是一想到君懿跟贺羡关系尚好,再者跟着在她看来, 似乎在比尔斯顿哪些教授间还有几分分量,想了想还是觉得再给自己搏一条路出来,方为上策。 再打量君懿的时候,连带着眼眸中的光晕都柔和了许多,之前一门心思快刀斩乱麻的念头,都被她抛之脑后了。 霞光散布,将整栋别墅都包裹在了绚丽之中,远方是冉冉升起的夕阳,微风吹拂,虫鸣鸟叫在耳际回荡。 贺羡一回到别墅,就见着颜洵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的盯着电脑屏幕,不过眼中的疲惫之色已然出卖了他 。 他从冰箱旁倒了一杯水,然后来到了颜洵的身旁,递给了她,挑眉问道:“一夜没睡?” 脚步声将颜洵的心思全然拉了回来,他抬眼望上了他,叹了一口气,这一神情的变换倒是让贺羡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他没做声只是将许珞虞那份作业递给了贺羡:“你看看。”隶属的名字,还是让贺羡诧异了许多,立马就想到了昨天颜洵给他打的电话,好小子,他都要看看能让颜洵这样激动的,这份作业的内容到底写了些什么 想着就接过了颜洵手里的作业,立马翻阅了起来,上面的虽然多数为电脑打印的字体,却有不少许珞虞的亲笔写的注解。 整个思维严谨,而且数据都十分准确,这段日子来颜洵忙着这个猜想他也是看着一步一步来的。 虽然两个人的的结论大致相同,可是明显许珞虞的出发点甚至是落脚点都要比颜洵的还要多了两分,即便是不相信金融危机会陡然降临的贺羡,也被这一份数据处理弄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那双丹凤眼里全然挂着了震惊,看得越是慢越是能够将情绪宣泄出来,终于他幽幽的回了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所以我昨天才那么的激动。”颜洵的声音淡淡的,只有贺羡才听得清这样的云淡风轻中蕴藏的触动。 他转身望上了颜洵那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你昨天找她,她怎么说?” 颜洵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起身,将贺羡递给他的那杯水喝了一大半,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没去。” 答案一出,轮到了贺羡诧异了,不可思议的盯着颜洵问道:“这...” 贺羡还没有问完,颜洵又道:“本来许珞虞的作业是给斯密瑟的,我这边还没有给斯密瑟教授反馈,就提前跑去找她,岂不是本末倒置呢?” 一时间贺羡也想清楚了,又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昨晚熬了夜,将这他们的作业都整理出来了,等会先跟斯密瑟教授交上去,再考虑去找她。毕竟我也早就有念头去找斯密瑟教授探讨一下,只是苦于这件事太过于荒谬。”他的话音淡淡的,倒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平静的可怕。 贺羡点了点头,又道:“嗯,这件事你有分寸就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开口。” 颜洵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嗯。” 也没多挽留,虽然贺羡挂心着颜洵的事,可是君懿的欢迎会也是必须要忙活的,再说君懿也准备在华尔街上市,一来二去还是准备将两人引荐引荐,于是开口道:“你忙完了,跟我说一声,我有个朋友来美帝了,可以见一见。” 能让贺羡开口的人,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颜洵承了下来:“好的。” 说罢,才拿上了一顿作业资料去拜访斯密瑟教授。 第80章 精致的欧式餐具放置在覆着一层透明玻璃的茶色餐桌之上, 当中是放置的花瓶上插着几朵洁白的玫瑰, 娇艳的花瓣上还有清晨的露珠, 随着空气中的水分子散发着清甜的芳香。 斯密瑟的夫人伊丽莎白酷爱插花艺术, 年龄约莫五十左右, 一头金发利落的盘成可发髻, 虽不是粉黛,可是出落一股优雅的气质, 令人心生敬仰之情。 颜洵自从拜在了斯密瑟的门下, 除了必要在课堂之上见到斯密瑟, 来斯密瑟的家做客也是轻车熟路。 不过他今日来得不巧,斯密瑟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 本来想着隔日再来,但是伊丽莎白告诉他, 斯密瑟不久就要回来了。 而他也等不了多久, 顺道又特意邀请了他喝今天的下午茶, 颜洵自然不好拒绝她。 于是乎就跟伊丽莎白坐在别墅前的小花园中,品尝着浓郁的欧式红茶。 伊丽莎白是英国人, 继承了英国人基因里蕴含优雅,这一点体现在她平日里的生活之上。 除了必要的工作,伊丽莎白似乎就是中世纪的贵妇,热切的追捧着英式下午茶, 插花,画画等一系列优雅的艺术活动。 说到花, 整栋别墅里放置大大小小的花瓶, 里面则是时常更新的新鲜插花, 于是乎这一方小院落内,种满各式各样的花卉,以玫瑰为主,郁金香为辅,香气沁人心脾。 虽然经常来斯密瑟家,但多数的世界还是在二楼的书房跟斯密瑟谈天说地,这一方花园不常来,得了闲空的颜洵自然也是悠然自在。 “威廉,要不要尝尝我才烤得蓝莓曲奇?”伊丽莎白将清晨烤好的曲奇用精致的小盘装好放在了颜洵的面前。 颜洵客套的接过了盘子,抬头朝着伊丽莎白回了句:“thanks,伊丽莎白。”伊丽莎白笑了笑,移步坐到了颜洵身旁藤椅上。 她端起了装着红茶的精致差距,轻抿一口,一双美丽的眼眸望向颜洵,细声询问道:“威廉,这红茶怎么样?” 他勾起嘴角一抹笑意,举起了茶杯朝伊丽莎白示意道:“非常可口,是锡兰高地红茶?” 答案正中下怀,伊丽莎白眼底笑意更浓了,斯密瑟这些徒弟之中,她最欣赏的还是来自华国的威廉,彬彬有礼,像是一个优雅的英国绅士。 伊丽莎白回应着举着茶杯后,又轻抿了一口,这才放下了茶杯,沉醉在一片暖阳之中。 日头昏沉,最热的时间段从身旁悄然离去,一杯红茶也已见底。 耳旁的知了声也随着逐渐炎热的天气而,聒噪了起来,终于一片烦闷之下,终于在不远处的院落门口瞧见了斯密瑟有些发白的金发。 伊丽莎白起身朝颜洵淡笑后就朝斯密瑟走了过去,两人离得近了,伊丽莎白一把接过了斯密瑟的公文包,耳语了两句,又见着斯密瑟朝他走了过来。 他刚要起身迎接他,斯密瑟摆手示意让他坐着别动,才消停了他的动作。 随后斯密瑟坐在了刚才伊丽莎白的的位置上,他的夫人伊丽莎白朝两人笑了笑,便回避了。 斯密瑟扶了扶他鼻梁上镜框,靠着藤椅休憩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怎么呢威廉?” 等到了斯密瑟,颜洵脸上的表情出于意料的冷静冷静,他从一旁将所有的文件都拿了上来,打开牛皮文件袋后,将许珞虞的作业递给了斯密瑟。 斯密瑟看着他郑重其事的神态,下意识立马接过了许珞虞的作业,细细查看。 起先只见他眉头深锁,那双碧眼中不时流露出诧异之情,慢慢地他翻到了最后一页,整个人的神态却变得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见斯密瑟将这份作业放了下来。 还没等斯密瑟首先开口,颜洵又接着将他那份打印不久的调查报告递给了斯密瑟。 斯密瑟将肚里的话咽了下去,又接过颜洵的报告,此时的斯密瑟陷入了一股不可琢磨的沉思之中。 那双散布着大量绒毛的手背上,似乎还有几分湿意,从他的角度看起来,竟发现斯密瑟约莫是有些紧张的。 此时空气凝结的可怕,好一会儿斯密瑟才站了起来,拿上了两份文件,朝颜洵开口道:“跟我来。” 斯密瑟的书房,非常的大,书桌后是一堵巨大的书架,从上到下收藏着近上千本图书。 而左侧则是巨大的落地窗,烟灰色的窗帘将日光的晕色全都遮住,一盏灰暗的台灯,将斯密瑟跟颜洵分割开来。 这种一样的氛围让他敏锐的察觉到,斯密瑟肯定也是知道□□的,一时间他想到斯密瑟是华尔街曾经最优秀的交易员,顿时诧异的盯着斯密瑟。 斯密瑟并没有吭声,而是从书柜下的抽屉中,将一把锋利的剪刀掏了出来,随后迅速的将两份作业变成了破损的残片,又一股脑扔在了垃圾桶里。 颜洵虽然想阻止斯密瑟有些出格的行为,可是刚一踏步就被斯密瑟阴沉的目光所警告,他不敢动,只能任由斯密瑟处理着眼前的一切。 好一会儿,才听到斯密瑟熟悉的腔调:“威廉,有些事知道就好,关键时候要学会闭嘴。” 他抬眼将颜洵锁住,一双碧眼中布满了阴霾,细细看来还有一份保护之意。 颜洵没吱声,心思也清明了许多,斯密瑟这样警告他也无可厚非,这样的消息若是被不知深浅的人有意传了出去,自然会搅得美帝天翻地覆。 堂堂的美利坚政府,也不过是几个巨型财团收下的傀儡,唆使着用法律和政府的手段去愚弄民众。 资本主义的贪婪势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利益因果,并且把所有的危机转嫁给别人,从而稳固自己富裕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番贸然的举动实在是太有欠缺考虑。 在他现在身处的这个国家,从来不缺少恐怖暴利的袭击,枪支弹药肆意潇洒。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背后冒起了冷汗,这不是在华国,没有人可以强有力的护佑着他。 他的身份在这里只是荒谬的笑话而已,并且还任人宰割,他顺从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日光昏沉,那双碧眼紧紧盯着眼前青年男人一举一动,细微的表情也不可放过,直到看到他后怕的一丝苍白,才将心中悬着一切放了下来。 “枪打出头鸟,这是中国的古话,我还记得是威廉你一年前跟我讲的。”斯密瑟轻笑出声,而却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书桌,细微的声响配合着不远处墙面的挂钟的走动的滴答声,在初夏的闷热中,一丝不苟的敲击着他的心鼓。 好一会儿,颜洵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狭长的眼眸中的视线放在了斯密瑟那只敲击着书桌的手上,沉声道:“学生受教了。” 这种警告是斯密瑟出于学生的关爱,出于人性残存的良知,更是他惜才的表现,此时的颜洵不得不将斯密瑟的意有所指的话记在心上。 即便是掌握了如何在这团金融风暴来前救赎,也不能忘却贪婪人心的可怕。 此时的颜洵脑子里席卷的信息让他有些吃消不下,看着斯密瑟逐渐回暖的脸色,想要离开的念头充斥着此时略有些崩裂的神经。 他不是圣人,没有一腔孤勇去面对生死,更犯不着为了眼前的一切而不顾性命之攸。 他稳了稳心神,微有些颤抖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斯密瑟鞠了一躬,才缓缓退出了房门。 斯密瑟盯着颜洵离去的身影,一双碧眼变得深幽,一时间脑海里思索了太多。 这样一个能够准确预知未来大信息发生的人,是举世不可多得天才,他惜才,更希望他珍爱生命。 此时伊丽莎白推开了书房门,她本想着送点茶点上来供师徒二人饮用,没成想却见着颜洵匆匆朝她道别后离开了,伊丽莎白一脸疑惑的盯着此时脸色有些阴沉的斯密瑟:“斯密瑟,怎么呢?” 听到爱人的呼唤,斯密瑟才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眼眸中变换成深情的模样柔声回道:“没什么。” 伊丽莎白本来还想多问两句,可是又瞧见了丈夫疲态的深情,便打消了再多问两句的心思。 蹲着手里的茶点,走到了斯密瑟面前,柔声询问道:“用点吃的吧。” 斯密瑟并没有拒绝爱人的好意,眼眸盯着精致的茶杯,忽而他才将许珞虞的身影想了起来。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对金融数据分析的如此透彻的金融天才,一片幽暗处,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笑意随着伊丽莎白柔美的面容,变得更加温和。 第81章 斜阳透过窗柩的缝隙, 散落着阳光。 疏密的一道道阳光之中散布着大小可见的灰尘。 这些灰尘在空气中飞舞旋转, 整间教室似乎由此盖上了一层阴霾。 远处闷雷声轰动, 逐渐光影的颜色逐渐褪去。 细密的雨声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了阵阵声响, 风的势头越来越猛烈, 老旧的窗户簌簌作响。 天色也逐渐变得阴暗起来,阴云密布,灰暗的阴影将这件教室包裹了起来。 许珞虞望着不远处讲台上的斯密瑟教授, 一颗心悬挂在高空, 迟迟不敢放下。 逐渐的白炽灯亮起,才驱散了一室的昏暗, 巨大的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英文, 渐渐的时间在雨声做逐渐流逝。 等了好久好久,斯密瑟已经没有丝毫提及她的迹象, 她慌了神望着周遭逐渐散去的各色肤色的人。 教室的门被打开,一眼望去如同天色的昏暗,她的心沉沉的, 一双桃花眼里弥漫着难捱的失落。 在一道铃声响起之后,所有的人都离去了,而斯密瑟也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 扫了眼静坐在不远处的许珞虞。 此时教室里明亮的灯光散落在她精致的容颜之上, 一张明亮的桃花眼里似乎有了丝期许。 斯密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抓起了文件包起身, 见到这一幕, 许珞虞立马准备起身拦住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斯密瑟那张和蔼的脸上变得有些阴沉,他伸出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此时空气中凝结了一片,她下意思的没敢上前一步,终于才见着斯密瑟脸上的阴沉消散了几分,他提起步子,这才从这教室里离开。 许久之后,单薄的身影孤独的坐在空荡的教室之中,沉默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在初夏的暖意之中,她却感到一丝刺骨的冰凉。 一种压抑的感觉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微微有些狰狞,以至于面色苍白。 难以抑制的伤感在她的心海中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冰冷绝望侵袭而来,一股温热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她想开说些什么,哪怕是支吾两声也好,可是命运的齿轮卡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叫唤不得,更动弹不得。 昏沉的天色加重了昏暗的气氛,背对着光影散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之上,借着远处轰鸣的雷声,渐渐的一道道光划过狭长的玻璃,撕裂了黑暗。 纽约 高耸的建筑群在苍穹之下形成了一道道无法跨越的高墙,来往的人潮天南地北汇聚而来,穿过红绿灯,路过古老的行道树。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渐渐的灯光亮起,霓虹灯在城市的街道中散发着自己的温度,音乐声喧闹声逐渐在这种繁忙却又繁华的城市中发挥着自己特殊的美丽。 路过喧闹的街道,车在一栋别致的高楼之上停了下来,刚一停稳就有两名身着制服的男人将车位替她们打开。 这时这两不起眼的奔驰车中,出现了两道美丽的身影,许珞虞穿了一身豆沙色的露肩长裙。 齐腰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一双澄澈的眼眸耀耀生辉,白皙如玉的肌肤在此时泛着莹莹的光晕,整个人笼罩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而一旁的樊意则是一身黑色的皮裙,一头齐耳的短发上挑染几束耀眼的蓝色,修长而又笔直的**上套了双高更的黑色长靴,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潇洒帅气。 本来贺羡是准备在比尔斯顿附近的小镇上的私人会所给君懿举办的欢迎会的,结果这笑意被曲靖文知道了,不依不饶非得张扬潇洒一盘。 于是商量着就将这场聚会定在了纽约曼哈顿北边的华莎尔私人会所里,还吆喝着在一票的留学党来庆祝,当然依着君懿的身份也少不了些社会名流的前来。 本来许珞虞也不在邀请之列的,也是在樊意半拉半就之下前来的。 樊意刚下了车门,静静打量着此时穿着异常美丽的许珞虞,眉梢之上溢满了赞美之情,笑意也深了许多,打趣儿道:“啧,按我说这可是惊艳全场的节奏。” 邀请之时,许珞虞当然是一再拒绝,可是也是留了心眼的,暂且不说这意味着什么,就鼓着劲将自己好好收拾一番。 不过她的容貌确实不太适合浓妆艳抹,反而脂粉略施二三,就娉婷嫣然了。 话一出,依照许珞虞的尿性必然是一阵脸红,怯生生回了句:“怎么会?”转而埋下了头。 樊意见着她的模样,也没再打趣儿了,转而挽着许珞虞的臂膀走了进去。 不过她俩来的事,曲靖文是不知道的,毕竟是贺羡提前帮君懿打好的招呼,至于樊意,贺羡自然是留着来看好戏的。 曲靖文订的包间在三楼,两人照着贺羡说得找到了房间号,还没有推门里面的嬉闹声就在整条走廊做回荡。 许珞虞皱了皱,暗啐看来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思到这里连带着唇角的笑意也更深了,她挺直了腰身,保持好自己优雅的姿态。 握着樊意的手却有了一丝颤意,樊意看了她一眼,面容上的柔和了许多,似乎是在宽慰着她不要害怕,两人对视一眼。 于是乎樊意率先推开了大门,这时候这样迟来的动静吸引了包间里大部分人的视线,在门口的两个女人,虽然都是人间尤物。 可是一旁穿着长裙的美丽女孩,才将所有的目光吸引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此时的许珞虞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桃花眼里泛着丝丝羞意,似雨雾般朦胧。 一身白皙如玉的肌肤光洁的令人的目光不敢有一丝的移动,她的眉眼极为精致,高挺的琼鼻之下是那嫣红的樱唇,在如玉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她看到了周遭人神情的变换,诧异,惊艳,暧昧纷纷席卷而来。 一时间那张白皙的脸上竟晕开了红丝儿,这一脸红不打紧,反倒引起了这些个贵胄纨绔的风流劲儿,四下出现了一声调笑声,更有大胆的人朝着许珞虞轻佻的勾起的挑逗的笑意准备起身来亲近一番。 却没料想到,有人正迈步走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君懿那张俊美的脸在她的眼前慢慢变得立体,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简洁的便服。 循着门口的光晕,他的嘴角挂着笑意,眼里含着深情,一步一步他朝她走了过来。 樊意识趣儿的退在了暗处,搜寻着她此番来的目的。 盈盈一笑之间,那双精致的桃花眼散布着温柔,她望着他轻轻唤了句:“君大哥。”柔美的声音在包间中晕开,四下那些纨绔子弟心思里的旖旎也随着着喃喃的轻语消失了一半。 此时也不知是谁,吆喝了声:“继续喝。”这才将这一刻所有的目光全都移开,恢复了不久前的热闹。 美丽的容颜半掩在乌黑的发丝之中,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了乌黑的长发,游走的美丽浸入他的眼底,只见她轻轻将自己的乌发撩到了耳后,而脸颊那一抹粉红已然也入了他的眼。 从他的高度望下去,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似乎还有些发颤,亦同她格外出色的容颜让人这般的心颤似得。 “珞虞,这边来。”说着君懿拦过了她的肩膀,见着佳人没有拒绝,君懿整个心都变得大胆了几分,手上也紧了一分。 她如月色的眼眸又清冷一分,他引领着她朝不远处围着几个偌大的沙发走了过去,刚一靠近那沙发上坐的的人的容貌也让许珞虞看了清楚。 狭长的眼眸在扫到那双如月的眼眸时,微微有些诧异,很快他就收回了情绪。 君懿的心情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连带着语气也轻快了三分,他覆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随即她坐在了空沙发上。 随后君懿坐在她的身旁,她的面前坐着的是颜洵,他冰冷的唇角紧绷着,不知为何她四下觉得他似乎情绪不太好。 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到左边的贺羡开口道:“许小姐,晚上好。” 说着还暧昧的看了眼她,许珞虞收到这个意味,自然知道贺羡是在打趣她跟君懿,只能微扬头,柔声回道:“贺学长,颜学长晚上好。” 颜洵点了点头,随后端起了茶几上的酒杯,而贺羡则是笑了笑。 整个包厢内烟雾缭绕,这是这件会所里最大的包间,四下还有两三个小包房,里面则是围坐在一起玩扑克的年轻男人们。 自然还有些莺莺燕燕前来助兴,混躺着的,半倚着的,都赤锅锅的展现在许珞虞的眼前。 第82章 薄纱缀着珠串, 借着橘色的灯光, 浅灰色的小型沙发上倚着一位身穿着蓝灰色横条衬衫的男人,而在他跟前站着的则是一身黑色皮甲裙的樊意。 料峭的寒意在她的唇角浮现, 似乎像从窗外窜入了夜晚的冷风。挑染的蓝发别具个性, 以至于男人那双略带着肆意的眼眸微微显露出一丝诧异。 手里抖落的烟丝散在了洁白的桌面, 连带着周遭几个男人也停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盯着眼前这一幕。 曲靖文没吭声,即便是见着樊意神情不太好,却立马忙活起了手里的动静。 他将大烟丝抖落在烟卷纸上,用乌黑金的□□规整着大烟丝,让大烟丝均匀的铺在了烟卷纸上方,这才慢慢将□□丝裹了起来, 形成了圆柱状。 他盯着眼前均匀的烟根, 嘴角弧度勾起, 略带着几分得意, 这才用食指和中指将这根裹好的□□烟夹了起来。 借着笔直的烟根的幅度,他眯着眼正准备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 却不料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抢了过去。 四下怒意大起, 透着橘色的灯光, 他的眼眸中清晰可见她一脸的愤怒, 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道:“樊意, 还给我。” 却没料到眼前一头削薄齐耳短发的女人根本就不管他怒意, 反而俯身从茶几上抢了一把蹭亮的打火机。 灰暗的包间里, 一刹那间火光刺眼,樊意将手里的这根刚裹好的大烟点燃,丝丝青烟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匀散。 渐渐地她嘴角的冷意更深了,忽然之间曲靖文觉着一股刺骨的阴风钻入他的背后,他似乎从她那双眼眸中看见一股朦胧的悲怯,下意识的他觉着有人在扼住他的喉咙。 他立马起身准备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却不料她后退了三步,在众人的诧异的神情下将那根大烟放在了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一股烟缓缓吐出,消散了四下紧张的氛围,眼前这群男人哄笑道:“再来一口。” 美人与毒物,简直是致命的搭配,早就被大烟支醺得昏昏致幻的年轻男人,起哄着盯着眼前一脸绝艳的樊意。 嬉笑怒骂,绝艳凄苦一下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他静静盯着她,那种不知为何升起的难堪让他怒吼一声:“够了!” 仿佛是平地里乍起的惊雷,轰鸣着咆哮着,所有人下意识痴愣愣盯着眼前这个不同于以往纨绔肆意的曲靖文,不敢吭声。 他坚毅的肩膀之上,清瘦的脸上,一双剑眉飞耸如云,之下是一双不太大的眼睛,他的面容不太出色,胜在削薄嘴唇上一股肆意潇洒的姿态。 樊意盯着眼前熟悉的男人,轻笑出声:“终于舍得理我了。”话虽讥讽,却略带着一股莫名的酸楚,让他不敢再去看她的此时有些朦胧的双眼。 而是上前趁着她不注意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烟,因为刚才的动静太大。 再加上许珞虞也听到了樊意这声凄楚的话语,她立马起身朝樊意这边走了过去,身后跟着君懿他们。 她脾气倔强,拼命挣脱着。越是这样曲靖文更不可能放手了,两人你来我往,那只未燃尽的烟直声声触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 烧灼的温度在与脆弱的皮肤接触后,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强烈的痛感麻痹了她的神经。 疼痛感让她惊呼了一声,曲靖文更是慌乱的松了手。 此时许珞虞正巧赶到,双手扶住了痛的向后退的樊意,这样突发的事件顿时让曲靖文哑然无声。 “曲靖文,你疯了嘛?”贺羡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刚才的一幕刺的他浑身发冷。 这样的怒骂声掀起的波澜可想而知,那些个沙发上躺坐的纨绔子弟们一下子就被惊喜,见着贺羡此时平冷的神情,立马都起身灰溜溜的从这间小包间里离开。 许珞虞没有吭声,只是拿起了樊意受伤的手臂,那双桃花眼观察着樊意的伤口,逐渐的难受心疼的情绪为这双美丽的眼眸染上了好几分怅然的伤感。 虽不清楚樊意跟曲靖文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许珞虞明白这也觉得不是一两句也说得清楚的事,她不敢询问。 这种事情还得需要当事人处理毕竟好,再者她跟这些人也不熟稔,没必要不懂身份乱开黄腔。 贺羡的声音让他觉得面红脸赤,伸手想解释什么却在贺羡冰冷的眼里,终于嘁了声。 “曲靖文,你丫的混蛋,你来美帝才几年你就变成样,你玩女人我不在乎,你玩其他的我也不在乎,你居然去沾这些,你这样对得起...我”她的声音哽咽了,那声我似乎浅浅低喃,消失不见。 渐渐地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光,腔调中有了几分不安,终于她接着又道:“你对得起曲叔叔吗?”难以压抑的悲伤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终于许珞虞看了眼跌落在地上的大烟支,还为燃完的大烟似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听着樊意的话,一个大胆的设想进入了她的脑子,难道曲靖文抽大ma? 看着此景此景,心中的猜想也逐渐变成了答案,她没有吭声而是拍了拍樊意的肩膀。 再给一旁站着的贺羡递了个眼神,两人这才离开了狭小的包间。 门被许珞虞轻轻关上,逐渐的的樊意黑色的背影消失在了许珞虞的眼前,她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在一旁落地窗前静静的等着樊意。 这件事不是他们应该参与的,而且还涉及到这些,刚才两人待在里面虽然没做什么,可是总觉得会使里面的当事人难堪。 有些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许小姐?”贺羡虽然责骂了曲靖文,可是也觉得毕竟都是成年了,他责骂曲靖文不过是见着两人有矛盾,曲靖文伤了樊意这才出声。 但是两个人好不容易能够由此好好谈的,也是个机会,因此才跟许珞虞一同出来。 薄纱随着窗外的寒风扬起,吹散着空气中浓厚的烟酒味,她转身望着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方才回了句:“贺学长,我在这儿等等樊意,毕竟我是跟她一起来的。再说里面太闷了,我在这儿顺便透透气。” 此时外面的月牙儿遥挂在天幕上,清辉散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之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的呼吸很浅,两个人没隔多远,他似乎都能见着她胸膛浅浅的起伏。 曼妙的身材让他有些侧目,旖旎的心思为他深邃的眼眸蒙上了一丝阴霾,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有一种侥幸,侥幸她此时的视线全然都在远方的月牙之上。 白皙如玉的肌肤在一袭温柔的豆沙色长裙的衬托下格外的温润,她习惯性的将散落在精致脸庞边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白皙的小巧的耳朵露了出来,借着刚才温热的环境还有一抹未褪色的红润,浅浅撩拔着,他的眼神又晦暗了一分。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渐渐的她转过了身,抬眼望上了贺羡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再瞬间抓到他眼底的惊艳之后,笑意融了三分,声音绵软至极:“至于君大哥那里,他应该跟颜洵长聊的很开心,我迟一会儿回去也无妨。” 她的声音似水般温和,带着绵绵的信服之力,一时之间贺羡突然想到她那份被天才般智慧的颜洵肯定的报告。 这样惊人的才华,敏锐的观察里竟然充斥在这副精致的皮囊之中,他眼眸中的雪意又消失了好几分,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这样的转变让许珞虞有些诧异,莫非她的魅力又精进呢?正在许珞虞有些得意的时候,又听见他微沙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 “报告你一个人完成的?”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是质疑的语气,可是阴暗处她却发现他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装了糊涂,眼眸里诧异的盯着贺羡:“啊,那一份啊?” 颜洵被斯密瑟警告,他当然是知道的,可是眼前的许珞虞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他有点摸不着斯密瑟究竟想做些什么。 深沉的夜色包裹着月牙儿,他眼眸中的深沉又暗暗多了两分,他盯着她刚才轻轻拍抚樊意的那只纤长白皙的手。 粉嫩的指甲盖上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干净的像清冷的月色,再往上则是那双千言万语似绝美的眼眸。 “华尔街那份。” 顿时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逐渐地眼眸中的星光淡了好几分。 嫣红的唇色也消磨了几分:“嗯,不过斯密瑟教授没说过我的问题。贺羡学长,你怎么知道?” 疑惑的神情,引出了他的怜惜之情,话音淡淡的却带着毋庸置疑:“这件事很复杂,你就当你没有交过这份作业就是了。” 第83章 簌簌的晚风吹拂着纱帘, 远处璀璨的灯光将万千此起彼伏的高楼装点成了一片星空, 只不过离着夜幕上的月牙太远了,反倒横生出一股空旷的寂寥。 清冷月色逐渐被厚厚的云层所掩盖,周遭的环境是异常喧闹,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 话音虽落了,他的心不知怎的竟然有了紧张, 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所有的疑惑放大再她细微的表情之上,接着她皓齿微微触及下唇, 而她的眼中的星辉逐渐暗淡了下来,没吭声仅仅点了个头而已。 他反复看了她好几眼, 眼眸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似乎还有些欲言而止, 最终他微垂了眼眸随后转身离开了。 细碎的信息点在她的脑海里打转,就像一团迷雾正在阻碍着她前进的步伐, 细细想来虽有些眉目。可是太过于零碎, 她不得不更加细微谨慎。 于贺羡而言, 两人之间丝毫没有什么利益羁绊, 他提醒她, 那么肯定证明她所做的必然是引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这样一来,斯密瑟对她的警告应该也是善意的。 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也绝不是无用的, 一时间豁然开朗, 欣喜之情让她眉梢微微上扬, 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 “砰!”剧烈的摔门声席卷而来, 接踵而至的是就玻璃破碎的声响, 她眉梢的弧度则由前汇聚,眼中则是诧异。 眼前的曲靖文,摔了门离开。 却没想到许珞虞在外面,他嘴角戏谑的意味立马收了三分。入眼是她脸颊温润的色泽,一双如水浸润的眼眸,无悲无喜,生膈应着人。 她没吭声,而是转身朝包间里面走了进去,仿佛是没有见着曲靖文似得,从他身旁越过去。 一阵馨香浸入了他的鼻翼,丝丝厘厘夺人心魄,余光扫在他脸上,她清晰见着那细微的一怔。瞬间一股子轻视从她心底窜了出来,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一只香烟白雾了了,匀散在整个包间之中,凄迷的眼神全然放在了手里的香烟之上。 而沙发背后的酒柜上,之前排列整齐的酒瓶似乎凌乱了些。 此时在樊意的脚边散落着两瓶不知名的酒瓶,和地上散落的碎玻璃,眼神晦暗了两分。 一股酒气夹杂着烟味汹涌的涌入了她的鼻翼。许珞虞微皱眉头,打量着此时的颓然的女孩儿。 此时的樊意半靠着沙发,黑色的皮衣裙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的白,逐渐蔓延成了她苍白的唇色,四下里安静极了。 走到她的面前,将橘色的灯光全都遮挡住,黑暗瞬间侵袭而来,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直到看到熟悉的面孔,才将眼底的凉色全都遮住,随手拿起一旁的酒,笑意在她脸颊上溢起:“珞虞,要喝一杯吗?” 许珞虞没吭声,此时的樊意神态不太自然,下意识又将酒瓶朝她递近了两步,又道:“这些人玩的确实不错,82年的威士忌,好酒啊尝尝?” 她摇了摇头,柔声道:“我不喝酒的。” 拒绝的话让樊意略微觉得有些失落,耸了耸肩,若无其事道:“既然你不喝酒,那就算了。”她没吭声,坐到了樊意的身旁,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呼吸变慢了,此时包间里的安静,凸显出了包间外的嘈杂。 不知是谁将原本悠扬的音乐换成了摇滚,闷声的鼓音重重的落在所有的心上,曲靖文翘着二郎腿,将嘴角的戏谑挂上。一如往常的浪荡,只不过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思。 郑烨将身旁朝前靠了两分,将茶几上的酒端了起来,递到了曲靖文面前。 “曲少,来一杯呗。”话似乎没什么怪异,只不过郑烨的的腔调却夹杂着几分揶揄,本就稍显的刚毅的面孔,在此时有点局促。 贺羡盯着曲靖文,压抑的氛围顿时让曲靖文有些面红耳赤,他将酒杯一推,摆了摆手:“用什么酒杯,直接上瓶。今个儿,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姓曲。” “哟,曲少洒脱。”说完郑烨就立马将所有瓶盖启开,动作潇洒利落。才不了一会儿,茶几上就排列了十几瓶酒。 连带着周遭的那些个纨绔都吹了吹口哨,调笑着将手里的酒杯朝这边晃悠了好几下,随后整个氛围都被带动了起来。 曲靖文提起酒瓶,立马朝嘴边送去,仰起头就灌了下去。那喉头上下滑动,或急或慢,而半空的酒瓶中的酒,上下翻涌,慢慢减少直到瓶空。曲靖文才其放了下去,冷眼挑衅了一眼郑烨。 随后似乎才将此次聚会的重点想起,他伸手将一瓶酒放在了君懿根前:“君总,来一瓶?”君懿没吭声,酒是免不了的。他伸手将酒杯拿起,朝着曲靖文的方向示意。 曲靖文也没落下,全然将刚才种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提起酒瓶就开始猛灌。本来是调侃曲靖文的,没想到还给他顺了一个台阶,虽然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几个男人喝得正是得意,片刻间适才所有的尴尬全都烟消云散了。 而包间里,樊意喝的已经双颊醉红,四下散落着七八瓶啤酒,还有几只燃尽的烟头,他眯着眼依着沙发显得格外惬意,只不过酒意醺醺,让她有些恍惚。 许珞虞并没有插手阻止樊意的举动,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最后眼见着樊意停下了手上动作,从倚着沙发变为了半瘫在沙发上,未燃尽的香烟在她的指缝之间,凭生了几分媚态。 终于许珞虞起身走到了樊意面前,白皙的手掌摊开,嫣红的嘴唇将柔柔的话语轻声袒露:“走吧,我们回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腥亮的火星像是黑幕中闪亮的一点,燃尽了所有的昏沉压抑,她眉梢松了下来,将烟掐灭后,将手放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绵软的身子有些无力,她倚着许珞虞,步履有些蹒跚。两人走出了包间,此时有不少人的视线都悄悄放在她们身上,此时曲靖文正跟君懿郑烨喝得正欢。 眼看着两人出来,手里的动作也逐渐变缓慢,见着两人出来了,几个男人之间相互递了个眼神。许珞虞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将樊意扶到了门口。 她沉声回望了远处的人群,贸然离开始终不太好,她皱了皱思索了小半会儿,立马将樊意的身子依着墙,握紧了那双带着寒意的双手,柔声道:“樊意,我去跟学长他们打声招呼就走。” 她的手从她的手掌中收了回去,神色回到了之前的从容。许珞虞这才松了一口气,立马朝君懿他们走了过去。 本来的好心情,这下确实有些难堪,她脸上的笑意虽然不减,不过愁丝也渐渐让她看起来兴致不大高:“君大哥,樊意她喝醉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样的情景并不太适合挽留,君懿和贺羡交换了眼神,一旁脸色冷寂的颜洵并没有搭口说话,反而是望了眼她,并没有下文了。 随后才见着君懿开口道:“也行,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夜幕昏沉,月色早就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远处是高楼大厦中散落的灯光,璀璨夺目又带着人间的烟火气儿。 寒风吹拂在脸上,刺骨的寒冷,就连樊意的酒意也被消散了好几分。 夜里的纽约有以一种不同寻常的美感,繁华的仿佛是海市蜃楼,这座不夜城似乎再嘲笑着两人此刻的窘态。 美帝的的士在夜里特别是深夜,确实不太好打到的士,再说还是那样漫长的距离。两个女孩在噪杂的街道上举足无措。 此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许珞虞诧异的盯着眼前的车,终于车窗被缓缓摇了下来。 居然是他。 一张清隽的脸映入许珞虞的眼底,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以及一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 此时颜洵狭长的眼眸触及到了许珞虞精致的脸颊之上,稍微变了温度。 “上车吧,我送你们。”他的嗓音一如往常一样冰冷,如同夜深般深沉。 虽然不解颜洵为何从会所里出来,可是有一种直觉告诉许珞虞,他是刻意的。 思索了一会儿,她尴尬的神态逐渐变得柔和,声音软软的:“那就麻烦颜学长了。” 随后就开了后车门,先扶着微醺的樊意进去,待到樊意坐好后,许珞虞弯着身子替樊意只好安全带。 透过后视镜折射的光,他看见了她曼妙的身姿,凹凸有致,不可言喻。 处理好后,许珞虞这才也坐了上去。 终于在后视镜中见到她稍微松了些的神态,颜洵这才将点火飞驰离开。 第84章 耸立的高大建筑物, 在漆黑的夜里变得有些暗淡, 除了每一间窗户里闪烁着灯光,夜幕在此刻变得昏沉。 车速一开始很慢,在出了城区之后,所有的建筑物变得低矮,周遭的环境变得极为的冷清,而车速也逐渐加快。 呼啸的寒风将远处的的灯火汇集成了一道道飞驰而过的流星, 在玻璃车窗的折射下汇聚成了衣服抽象派的星辰图。 整个车室内昏暗而又静谧,樊意靠在了她的肩上昏睡着了。 她将身子放软, 为得是尽量让樊意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一片的沉默, 除了樊意时不时的辗转, 此时氛围显得格外的尴尬。 许珞虞身子往前倾了一点, 一双桃花眼扫到了后视镜里颜洵冷冷的最近,往上则是他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 她暗暗的想,这样还算是独处的机会呢?她垂下了头看了眼樊意, 紧闭的双眼,一时间她心生了一股斗胆:“颜学长,怎么突然提前离开呢?” 话语怯怯的, 仿佛只是为了打破此时尴尬的氛围, 又是一会儿的沉默。 他的声音冷冷的:“美帝的晚上不□□全, 你们俩又是女孩子,君少不太放心, 我刚好还有点事顺路就送你们回去了。”颜洵解释了一下, 话语中划开了身份的界限, 显得非常的规矩,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不过可能因为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颜洵说这么长一串的话,连带着让许珞虞一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她的唇角溢开,渐渐觉得身体还飘忽了两分。 她立马感激的开口:“那真的是麻烦您了。”话语柔柔的像是深夜里一团火,将寒意驱散开来。 颜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一点,随后又听见了他冷淡的声音:“嗯。” 一字之后,便也没有了下文。 再刻意说两句,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再三思索后她侧着头将目光放下了窗外繁华而又静谧的夜景。 此时路灯的光芒将所有的灯串联在一起,仿佛是流光溢彩的珍珠项链点缀在整条天幕之上,远处的高楼大厦远了,沉默在了昏沉的夜色之中。 透过后视镜的折射,他不太看得清她面部的表情,只见得在一头乌发的长发之下,是白皙如玉的脸颊。 在车外的路灯的光的覆盖下,似乎染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晕。在光影勾勒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惑人的魅力,欲说还休,全然都在一抹剪影之下。 纽约的万家灯光在身后渐行渐远,终于比尔斯顿的校区的逐渐出现了她的眼前,车速也逐渐放慢了下来。 她将车窗摇了下来,晚风从车窗外一下子灌了进来,带着清新生冷的触感,让整个人为之一怔。 连同着肩上靠着樊意一惺忪的微微睁了睁眼,哆嗦的搂紧了自己,一张精致的脸上,微皱的眉头,让许珞虞立马贴心的将车窗又摇了上来。 如上的一幕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他没吭声,而是将车速又放慢了些。 昏沉了许久,冷风的威力还是将醉醺醺的樊意吹醒了。她支起了身子,茫然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眼睛来回反转了好几下,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好一会儿眼前的一切才由二三归成了一。 耳际又是一道绵软带着关切的声音:“樊意,你醒啦?” 入眼是许珞虞带笑的精致笑意,樊意脸颊一抹红晕骤然升起,略带歉意的开口道:“真不好意思,麻烦你照顾我了。” 她的笑意又深了两分,悦耳的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哪里会,头还疼不疼?” 樊意摇了摇头,随即转过了头,看到了前坐的颜洵,立马身子一僵。 虽然头脑还有一些昏沉,可是这一幕却是她不敢想的。 她突然想到了几天前闲散时,朝贺羡打探颜洵身份时贺羡的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打了电话,问着几个圈内好友才将颜洵的身份有了初步的了解。 想不到上京颜少,居然跑来给她们将当司机。 她立马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戴是否有异样,来回朝下看了好几眼,约莫觉得没有任何的不脱才松了一口气。 似乎感受到了樊意的异样,许珞虞诧异的又看了她一眼,见着她吃惊的模样,而视线望着是驾驶座上的颜洵,顿起也明白了过来。 当然两人的对话也全都落入了颜洵的耳中,前方是欧式别墅区,住宿区全貌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车渐渐停了下来,刚好停在了学生公寓别墅前,耳边是颜洵冷冷的声音:“那一栋?” “左边进去的第六栋。”樊意看了眼许珞虞,又将话接了下去。 听到是另一道声音,颜洵抬头望了眼此时表情有些紧张的樊意,随即又淡了神色。 暗啐兜兜转转还是由樊意将许珞虞住的地方说了出来,有些事还真的叫人看不穿。 他只“嗯。”了一声,说完,将车朝里面开了进去。 在美帝开车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即便是领保障金也是开车去的,所以拥有驾照算是美帝居民必备的一点。 而开进宿舍别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不会像国内那样引起他人的侧目。 终于这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别墅门前,车内的灯被颜洵打开。 他转过身子盯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儿,昏黄的的车灯,将他棱骨的锐利似乎都柔软了几分。 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情感,唯一有的仅仅是客套的礼貌,颜洵缓缓开口道:“到了。” 许珞虞望了望周围的情况,此时正值深夜,校园里安静一片,除了时不时穿梭的车辆,似乎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她转身笑着朝颜洵回复道:“麻烦您了。” 她的笑意依旧那样的甜美,如月光一般蒙着一缕圣洁的光辉,糯白的皓齿在嫣红的樱唇的辉映下格外的小巧玲珑。 一双美眸在光的照耀之下璀璨夺目,让人一时半会从她的美丽中挪不开视线。 终于从他冷冷的眼眸中,终于看见了一抹不可多得的惊艳,她在心里暗暗想果然自己在镜子中修炼最美笑意,没有辜负她的努力。 下意识的,颜洵忽然从这样的美丽之中联想到了斯密瑟的生冷的语气,一股冷意从他的心底透了出来,盘旋着并且扰乱他的心绪。 此时的两个年轻女子,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男人任何的异样,道了谢以后便准备开了车门离开。 两人没没走两步,就听见了一声娇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颜学长,晚上好。” 两人对视一眼,又听到一声“砰”的关门声,随后诧异转过身子。 此时唐梦站在颜洵身侧,在漆黑的夜里,她穿地有些暴露。姜黄色的v字领短裙,将她丰满的胸脯包裹了起来,还将白嫩的色泽暴露了一半。 还裙的长度刚好在她的大腿根,将她修长白皙的大腿全都展现了出来,再往上,一张原本甜美的脸,在脂粉的勾勒下反倒有些魅惑,着实吸引人的目光的注释。 只不过露者有心,看者无心,平白的许珞虞竟从他淡淡的眼神之中抓住了一抹鄙夷之色。 此时的唐梦方才看到了盛装打扮的许珞虞樊意二人,本来笑容满意却略微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此时的气氛略有些微妙,尴尬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唐梦随后看了颜洵一眼,又道:“看来你们有事要说,那我先进去了。” 本以为唐梦会再三停留一会儿,竟没想到如此的通晓,想必已经有所精进了。 不再多想唐梦的事,许珞虞上前了两步柔声朝颜洵道:“颜学长,还有事吗?” 适才冲动在心头萦绕,让他出格的下了车。可是经历了这一茬顿时让他想到了贺羡有意无意对许珞虞的提醒,顿时将他心头的火焰全都消灭了干净。 他看了两人一眼,思忖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没事,早点休息,晚安。” 听着颜洵说出了这样的话,许珞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立马回道:“颜学长也早点休息,晚安。” 颜洵点了点头,随后回到了车里。许珞虞目送着这辆黑色的奥迪车从眼前消失,这才回过头走到了樊意身边。开口道:“咱们进去吧。” 却一眼看上了樊意略微有些奇怪的神色,一时间也摸不清樊意脑子里的想法,顿时许珞虞的笑意略微隐了三分。 好一会儿才听见樊意的吐槽:“不应该啊,没想到上京颜少竟然会如此好心。”她的眼底异色流露出来,似乎还有些兴奋。 此时的许珞虞只抓住了一个字眼,上京。 上京是华国的首都,积聚了华国最有权有势的人,宁城是一个上流圈子,那么上京则是上流中的顶级。 看来这个颜洵果不其然,出自名门。 顺着樊意的话,她问了句:“你们之前认识?”这样的话一出口,顿时让樊意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喝多了,失了分寸,立马收了神色。 随即换上了一股调侃的意味:“珞虞,你可要跟颜洵少接触,我怕,,我怕君少会吃醋。”说完樊意局狭的盯着许珞虞那双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一笑。 没由头的一句话,顿时让许珞虞的脸颊云霞飞起,一时间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随即两人并肩回了别墅。 第85章 两人回到了别墅, 却见着唐梦倚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美腿在两人面前晃悠,半露的胸脯春光乍泄。 一瞧着两人进了门, 那张甜美中微微袒露着魅惑的脸变了脸色, 在一股打趣儿之余还夹杂着一抹少有的艳羡:“今晚上还玩的开心吗?” 知道她意有所指,许珞虞只是微微一笑,走到冰箱处拿出了两瓶水, 一瓶递给了樊意。随后她拧开瓶盖这才回了唐梦一句:“还算不错。”比起一开始来的时候还算规矩的唐梦, 此时游戏人间之后的她,手段似乎还越发高明了。 许珞虞的话并是不她想要的答案, 自从跟着吴欣茹混进了留学生的小圈子后。 她旁敲侧击也了解到贺羡颜洵等人的不凡,一股脑子的心思也牵挂在上面了。 可是奈何就连吴欣茹那样的大美人都不能吊住颜洵, 最后还是转战跟了邓文轩。也幸亏邓文轩脑子不太清醒, 不然能看到吴欣茹那些浅薄的心思? 这一段时间她左右逢源,也算小有收获。奈何还进不去贺羡那个圈子,更别说能够更近的接触一把颜洵。 走投无路之时,却没有料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颜洵亲自送樊意许珞虞回来。 仅仅这一下,机会二字叫嚣着喷涌出来, 更是将她心头那么**全都勾了出来。 此时的唐梦正盘算如何借着她亲爱的室友们见缝插针,借机上位。 樊意跟曲靖文的事她也略有所闻, 而按照许珞虞的美貌能够得到颜洵的青睐,似乎也大有可能, 随即唐梦将突破口放在了许珞虞身上。 唐梦支起了身子, 随后起身走到了许珞虞面前, 假意一副八卦的模样,还朝着窗外刚才颜洵停车的位置盯了一眼开口道:“说说,是不是和颜洵学长好上了?” 真真假假这样的段位还是她看不起的,想套她的话,只怕是还得多修炼几年。许珞虞脸色一变,尴尬而又羞红的神态,让人瞧不出一丝异样。又听见她绵软而又略微尴尬的话:“怎么可能,这是顺路而已。” “怎么可能?”她惊呼出声,眼神中明显的就是不相信。 “可能是看在贺羡学长的份上吧,毕竟樊意也是贺羡学长的好友。”许珞虞只管将话题扯到了樊意身上,暗暗的观着唐梦的反应。 哪知道唐梦一把缠住了她的手臂,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充盈在她的鼻尖,不适的反应让她止不住想要后退两步,一时之间又觉得不是她一向的作风。 只能好言好语添了两句:“我真没说假话,不信你问樊意。” 含糊其辞的说法,确实让唐梦心中不太愉快,饶是再想借机再多问两句,却也在樊意微冷的眼神中,打消了这份心思。 索性无了趣味,脸色变化四下说出的话就有些敷衍了:“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上去休息了。”说完了还勾起一抹调笑,扫了许珞虞好一眼,这才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回了自己的卧室。 仿佛信以为真,多得暂且不说,许珞虞望了樊意一眼,走近了些,话语轻柔至极,连带着目光又柔了三分:“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樊意笑了笑,没吭声。随后回了自己的卧室,许珞虞盯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微风吹过纱幔,透过的光芒落在了许珞虞的精致的面容之上,睫毛颤颤的终于她睁开了双眼,盯着白洁的天花板,静默了许久,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掀开被子,盯了一眼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 早上十点。 一双美眸中漫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她一向睡眠毕竟浅,却没想到今天起得还迟了些。逐渐的脑子里清明一片,也开始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除了一股脑子扎进了华尔街的大事件里,似乎都没有好好结交周遭的人,想了想白白浪费了这群人脉。 但凡有能力出国的留学子弟,家中少说也是中产阶级以上,上层名流也不乏列举得出一二的。 可是这段时间,似乎大有所获,实则兜兜转转还是又将自己困在了原地。 她盯了盯自己圆润干净的指甲盖,眼里来回转了好几道,最后还是化为嘴角一抹轻叹,她现在啊似乎真的还在起点。 想到这里就像霜打的茄子,焉儿了。 她想了想还是需要做点什么,听天由命她向来不信。于是又将目标放在君懿的身上,卑劣的想君懿还真是尚好的块垫脚石啊。 寻思了一会儿,想了个请君懿吃饭的理由后,掏出了手机立马给了他打了电话。可是电话嘟了好几声,就被砸断了。 纽约的证交所附近转过的街道,华曼信投所内。 提前预约了迦尔纳,君懿跟贺羡早早的来到了这家位于纽约曼哈顿区的信投公司。 藏蓝色的窗帘将初夏的暖意遮了一半,其余剩下的光芒,落在了整间办公室内。 散布的盆栽将原本刻板的房间,装点的生机勃勃,那帷幔前的黑皮沙发上坐着两个极具出色的男人。 一位是一身灰色的阿玛尼西装,另一位也是一身漆黑的西装,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般的风华正茂,俊逸潇洒。 而两人面前也是华曼公司的首席风投师——迦尔纳。 迦尔纳约莫四十五六岁,身着白衬衫,一套褐色的卷发,往下也是高挺的鼻梁。再则就是一双少见的绿眼,至于他黑色的西装外套,早就被他放在了入口处的衣帽架上。 迦尔纳是犹太人,可谓是将犹太人天生的生意头脑发挥的淋漓尽致,华曼自然也是风生水起赫赫有名。 他插着十指,盯着眼前两个年轻的华国人,神色异常的和气:“君先生,是准备多久上市呢?” “最快能多久?”君懿问道。 迦尔纳松开了十指,拿起了桌面上的派克牌钢笔,转悠了一会儿。 “最快,一个月就能。不过不知道君先生是否将君翰集团的财务报表准备好?” “这是自然。”君懿沉声道,深邃的眼珠微微一转。 迦尔纳放下了钢笔,抬头对上了君懿的视线:“当然数据方面我们公司会您保密,但是也希望您能够在数据分析报告出来后,尽量配合我们提出的整改点,这样方便能通过机构的验收。” 君懿脸色一暖:“当然没问题。” 此时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君懿脸上的颜色稍微一变。掏出了手机一看,这才发现是许珞虞给打来的电话。 虽说欣喜万分,可是这样的场景确实不太适合接听。他一向还是分的清轻重缓急,只能忙完了再给她打过去,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君懿的回复,迦尔纳的脸色反倒变得深沉了一些:“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不过君先生也知道华国企业来美上市,确实没几家能够迅速融资扩张的极为显著的,风险也特别大。所以我觉得即便是可以最快来做,还是希望君先生最稳妥的来。不是吗?” 听到这话,君懿暗啐,这个迦尔纳说到底还是一个月搞不定。还用上了先礼后兵的技能,果然犹太人就是狡猾。 四下将心中的不悦压了下去,跟贺羡交换了意见,沉声道:“是这么一回事,毕竟我们对美帝金融大环境了解的都不太多,所以大都需要迦尔纳先生的尽心的打点。” 见机就收,迦尔纳的脸色好上了几分:“这是自然,后续的工作,还得需要君先生的支持。” 君懿笑了笑:“合作愉快。”听到这话,迦尔纳立马起身,而君懿也是如此。 两人手握在了一起,倒相似那么回事。 商场的事,无利不起早,再多的还是得看成效如何。 莫非在忙?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君懿是来谈生意的,看来肯定是在忙了,随后许珞虞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后,便准备收拾洗漱。 等到许珞虞收拾完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后了,眼瞧着手机上三四个未接来电,还全都是君懿的,许珞虞又惊又喜,立马给君懿回了过去。 “君大哥。”她的声音柔柔的沁入他的耳底,片刻间脑中浮现着她的音容笑貌,一双眼眸清澈如水,让他魂牵梦萦。 “珞虞不好意思,今天生意上有事,就没有接你电话,还以为你生气了。”君懿的话略微有些小心翼翼,还带着刻意的讨好。 听到他这样说,许珞虞顿时明白了过来,想必是那几个未接电话起的作用。 “没事的,我也不是故意不接的,只是忙得忘了,现在才看到的。”听到这里,也不知为何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对了珞虞有什么事吗?”君懿问。 “嗯,是这样的,你来我也应该请你吃顿饭的。所以君大哥你今天有空吗?” 第86章 突然来的邀约让君懿眉梢一挑, 他扫了一样车外的来去匆匆的行人,俊脸上的柔色又多了两分,一扫之前迦尔纳哪里的顿郁之情,语气明显也轻快了几分:“没问题。” 一旁的贺羡见着君懿的神态,一股异样的晦暗掠过的眼眸,嘴角丝丝讥讽勾起。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昨晚那抹耳垂上的晕色, 和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暗暗有股嫉妒的浅思,转瞬间又烟消云散了,随即将目光放在了车窗外的景色之上。 向来她对君懿的把控也是轻车熟路,脸上的笑意不减, 眼神忽悠在了镜子中精致的脸颊上,想起了那是君懿请她吃饭时的神态。 嫣红的嘴唇微微裂柔声道:“那好,也不去远了,就在比尔斯顿附近吧,我刚知道一家中餐厅,君大哥要不我们去试试?” 她的声音绵软动听夹杂着欣喜之情, 仿佛是为找到一家中式菜馆, 而欣喜万分,并且吆喝着与人分享。 越想君懿觉得她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柔柔的朝他撒娇,顿时心中那块磐石早就碎成了粉末,在柔情似水的话语中, 化为了细软的柔沙。 他的话干净利落:“好, 没问题, 到时候我来接你。” 此刻车渐渐在克罗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恰巧贺羡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道冷声窜入听筒中,让此刻正在玩弄着指甲的许珞虞一怔,静静听着听筒里的情况。。 “老五,普朗斯马上已经到了。”贺羡的声音冷冷的,仿佛在提醒着君懿。不知为啥还夹着一分薄薄的怒意,只不过太遥不可及,许珞虞听得不太真切。 接着许珞虞就听到君懿略微抱歉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珞虞,我的这边还有生意要谈,晚上见。” 许珞虞并没有多想,只回了句:“嗯,那君大哥我们晚上见。”还没等许珞虞落完,就听到听筒内一阵急促关门声,接着就是脚步声。 普朗斯约莫五十出头,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一头金发被整齐的梳在了脑后,显得格外的风度翩翩。 而他身后跟着的确实一位二十出头的华国青年,那青年一头削薄的短发,穿得极为正式。 高挺的鼻梁之上夹着一副黑框眼镜,嘴唇不薄不厚刚刚合适,轻抿着还略有三分疏离的感觉。往上黑框眼镜下是双瑞凤眼,给棱角分明略显刻板的面孔,注入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他站在普朗斯的身后,风度过之而无不及,却恰到好处的没有喧宾夺主,安守本分。 普朗斯一见到贺羡,立马摆手往前走了几步,还没有到两人跟前,就听到贺羡提前的招呼声:“嘿,普朗斯!” 说着贺羡也上前两步,两人约定俗成的用拳头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左胸膛,随后两只手又紧紧握在了一起,看起来极为的亲密。 好一会儿才听到贺羡朝普朗斯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君懿。” 普朗斯是华尔街华盛融资银行的金融高管,君懿想要上市融资,难免要跟这些个商业银行打交道。 而普朗斯是贺羡之前华盛实习时的顶头上司,在普朗斯手底下干了一年多,两人也投机,一来二去联系也是比较密切。 当然,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想跟普朗斯成为朋友也属不易。一切开始,还是皆要论金钱二字。 邀约普朗斯之前,君懿当然也是做了相当的功课,一则普朗斯是给贺羡面子,二则华盛也想进军华国市场,于是乎这一次的会面也有些名正言顺了。 普朗斯看了眼君懿,按照他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说。此时站在他面前一身灰色西装的君懿,眉宇之间神采飞扬,不过隐隐还藏着一股狡黠和市侩,当然这也是生意人应该具备的。 普朗斯立马朝君懿伸出了手:“你好,君先生。” 君懿立马就伸出了手,两人礼貌握手之后。 普朗斯伸手一指,将身后的青年人介绍给两人认识:“这是我的秘书叶知秋。也是华国人。” 普朗斯将叶知秋提了出来,此时本来隐匿的青年男人,终于转动了毫无波澜的眼珠,语气客套的打了个招呼:“君总,贺总好。” 此时,那部还未按下挂断键的手机就被君懿扔在裤包里揣着了。而许珞虞也并没有挂断,反而好奇的偷偷窃听着,细细地还将普朗斯跟叶知秋的名字都记了下来, 交涉一番后,贺羡张罗着,四人就朝克罗酒店大门走去。 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线,一种极致的和谐蕴在一起。 一声一声的敲击在她的心上,许珞虞静默的听着,想要挂断电话,可是却又想探求点生意经。 可是又觉得听太多似乎也不太好,君懿虽然没有明说来美帝做各种生意,可是旁敲侧击下她也明白绝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能够说的清,但是总觉着还能给她提供点不能言说的机会。 此时四个人坐在克罗酒店的华丽包厢内,长桌上摆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精致的餐具摆放的整整齐齐。高脚杯里是赤红的洋酒,透过水晶灯的投射,显得格外诱人。 贺羡端起酒杯,先敬普朗斯一杯。中国人将饭桌生意做到了淋漓精致,酒杯相撞之间,就在商场中浮浮沉沉,指点江山。 虽说是请客吃饭,却也是词不达意另有可图。 礼貌举杯之后,贺羡摇了摇酒杯,一口红酒顺着透明的玻璃杯口滑入了贺羡的喉咙之中,一双丹凤眼微眯,约莫是在品酒整个人显得极为陶醉。 酒杯落后,贺羡盯着普朗斯那双褐色的眼眸,微沙的声线在包厢中溢开:“普朗斯,最近怎么可好?” “还算不错,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竞争压力太大,在生意上确实不太好做。。”普朗斯是个老狐狸,说话也含糊其辞。 “哦?华盛不是才收购了一家投资银行嘛,怎么会突然说不好做?”丹凤眼扫到了普朗斯的最近的孤弧度,似乎是在普朗斯松弛之度的规律。 黑框眼镜下的瑞凤眼,淡淡掠过一丝鸿影,侧耳在听,却面色淡然,以至于有些刻板。 普朗斯嘴角一抿,似乎有些往上微扬,褐色眼珠的余光扫到君懿那张俊朗的脸的时候,夹杂着好几分揣度。 片刻间笑意在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上显露,只不过眼深处似乎有些深不可测。 “华尔那家银行,虽然被华盛并购了,可是就依着它的外债确实有够伤神的。”普朗斯语气有些纠结之色。 妈的,就暗着说现在华盛资金不到位,对投资的事还在考虑。这一席话听得贺羡心惊胆战,表面还得一副面不改色之态,笑道:“那就让下头多费费心就是了。” 此时许珞虞在贺羡跟普朗斯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迅速的转动着脑子。 这两个人,不深说也不浅说,弄得云里雾里的。 君懿来美帝,应该就是想走海外市场,当然扩张也是必备的。 再者按照君懿的身份,能够让他在美帝待上半年的生意,除了融资上市她实在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了。 再加上贺羡跟普朗斯的话,她也只能将君懿此番目的朝上市融资上靠。 而斯密瑟贺羡对她的反应,都间接证明了华尔街股势必然是要崩盘的。 按理说按照贺羡跟君懿的关系来讲,也不会白白让君懿在这个地方栽下去。 而且倘若一个不小心,怕是再也无出头之日,这股势的水实在太深了动则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那么君懿着急上市又是干什么?莫非,还能越过这样大的危机,发一笔横财? 越想许珞虞脑子里就越混乱,后世的事她也是了解的。 次贷危机后,虽然美帝也在逐渐恢复经济发展,可是直到前世死的时候,美帝经济依旧不景气。 而且这一次危机波及的范围又广,基本上资本主义国家都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就连着一些国家政府都面临着财政破产。 在她粗鄙的认知中,根本不知道美帝是靠什么在如此大的金融风暴中,保住自己的金融霸主之位的。 再者像她这样普罗大众,哪里又会知道些内部的条条款款,机密厉害关系。 即便是已有的概念,不过也是事件爆发以后,息事宁人的一种手段而已。 除了耳熟能详的外债证券,其余的就像是一片空白的纸张,还等着许珞虞细细的描摹。 她不敢出气儿,紧紧听着听筒中。几个人的交谈断断续续,声音虚浮在她的耳边,逐渐的话题也浮出了水面。 普朗斯没吭声,只听见一道刻板的声音在班包厢中起伏:“君翰集团确实是华国赫赫有名的大企业,不管是资金名誉都是首屈一指的,可是放眼全球,这样的企业岂不是很多?再者君翰集团并没在华尔街上市,连预知的竞争力都还是个未知数,投资一事是不是言之过早呢?” 直到听到那句上市融资的确切话语之后,顿时她的脑中炸开了锅。 原以为君翰集团只能算是宁城的佼佼者,可没想到居然敢在这个年代,跑来华尔街融资上市,进军国外市场。 思到这里这儿,她也不得不佩服君懿居然能够拥有这般的勇气。 既然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她便想着该怎么脱身,才不会遗落下任何一丝异样。 虽然君懿并没有挂断,可是这样堂而皇之连通着。似乎,也不太好。 思前想后许珞虞还是决定,不挂断电话,而是等君懿自己发现,或者手机自动关机。 倘若君懿问起来,她再狡兔三窟好生辩解一遍即可。 第87章 叶知秋的话一针见血, 连带着眼前娇艳的红玫瑰都失了三分颜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散露出一抹润色的光晕。 君懿下巴一抬,睨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叶知秋,拿起了刀叉缓缓切割着盘里七分熟的牛排:“君翰是实体大企业,自然也是担得起风险。诚然叶先生说得也是在理,那么君翰也不尽然将所有的鸡蛋都往一个篮子放不是吗?” 黑椒汁与肉粒融合在一起, 红褐色的肉质将牛肉的纹理暴露的一清二楚,君懿慢条斯理的叉起了牛排缓缓送入了口子,潇洒的样子丝毫不见着之前微微的囧意。 贺羡微诧扫了一眼,此时已经主动权掌握在手中的君懿, 眼瞧着着眉梢微微一紧,若不是相熟,断然也瞧不出此时君懿这副冷静面容之下的紧张。 褐色的眼珠将笑意拿捏在眼底,普朗斯举起酒杯客套开口:“今日暂且不谈这些琐事,还是喝酒聊天当属正经事。” 气氛瞬间一转,深知普朗斯也不会轻易那么松口, 还给自己留了三分余地, 虽有些不悦,君懿还是尽量将呼吸放的平缓了许多。 觥筹交错谈笑风声, 在座的四人心思各异,似乎连带着目光都划入了璀璨的灯光之中,让人看得有些眩晕。 将普朗斯一行人松了出去后, 君懿倚在包间的凳子上, 伸手扯了扯胸前的领带, 似乎想要将压抑的氛围扯松一些。 贺羡沉默不语,眼底复杂至极。君懿越发觉得贴着大腿处的手机在发烫,而且越演欲烈,要不是得了空也不会察觉到。 君懿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此时电话还未被挂断,俊朗的脸上诧异至极急呼了两声:“珞虞?珞虞?” 此时突兀的声响在空荡的包厢中回荡,让贺羡侧目而视,他盯了君懿此时的表情,俊朗的脸上一串情绪来回交叠。 君懿唤了好几声也不见着电话那头有任何反应,了然无趣挂断了电话,手滑到了裤缝一侧。 贺羡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君懿突兀的话:“怎么呢?” “没什么。”说罢君懿将心思放在了桌上那束娇艳的玫瑰花之上,一时半会连带着笑意的都软了三分,似乎这短短的几秒钟思绪早就飘忽去了远方。 夜色渐渐爬满了窗幔,烛光的剪影屏息在她的纤长的睫毛之上,簌簌将丝丝的光影欲漏在白皙的脸颊上,渐渐的又晕起了一抹淡淡的晕红。 乌黑鸦青的秀发散落在耳际,顺着抚着娇艳的花朵,顺滑的让人为之一颤。许珞虞捧着一束清新的纯白玫瑰,香气萦绕在鼻翼之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暧昧的氛围。 纤手抚在洁白的花朵之上,一双桃花眼里星星点点,温柔了好几分。馨甜话语带着丝丝的怯意,沾染着一股湿润的气息:“君大哥,谢谢你的花。” 众生颠倒,唇语间的温柔,让他血气涌入脑海里。戛然而止处又想起她眼里寸寸的泪意,忽然之间怅然若失,想要抓住,却丝毫都未曾将她拥入怀中。 似乎感知到君懿眼底那份怅然,许珞虞心中一紧,此时她不得不再去思考一下跟君懿之间的关系了,如若进一步换而言之似乎离自己的目标进了一大步。 脑海里风云变幻,将她那点心思都变得也有些苍白,君懿对她确实不错,可多半是在她美色之下,也不算是她妄自菲薄,至多的她也是不敢去想的。 可是换而言之,又觉得似乎不如鱼得水,片草不沾染了,思索再三还是觉得眼前的利益才是最重要。 连带眼梢都有了两分媚色,烛光晚餐,热情玫瑰绝佳的表白氛围,若不是她邀约,怕是会觉得这君懿是有备而来。 两个人靠的的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近在咫尺,许珞虞将洁白的花束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撑着下巴,抬眼瞧着眼前俊朗非凡的君懿。 逐渐的她的眼底燃起一股钦慕之色,化为了浓浓的温柔。他望着她,扫过她白皙优雅的脖颈,锁骨上珍珠项链衬得她肌肤似雪,让人挪不开眼。 再往下也是白润的胸脯,半遮半掩间将清纯与魅惑夹杂在一起。 他只觉得喉咙一紧,随即挣扎着挪开了目光,许珞虞深知自己的魅力究竟能够在君懿身上有如何的体现,男女之间都是食色性也。 倘若这样清纯中夹杂着诱惑,都勾不起他眼眸中转换的深沉,那就是她的失败。 “君大哥,你想吃什么?”她的尾音扫落,绵软中夹杂着淡淡的魅惑,却又无迹可寻。 当然是吃你,君懿顿时脑子浮现了这几个字,双目相处炽热的眼神瞬间让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 突然他有些拿捏不好她对自己的心意是否有所改变,四下无人,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间燃起一股冲动。 他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 此时,两个人真就是近在咫尺了,魅惑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直冲去许珞虞的心神之中,她红唇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珞虞。”他柔声唤着她的名,声音深情至极,连带着她的脸颊又晕上了好几分赧色。 “嗯?”她低喃了一声,烟波流转,夹杂着懵懂的初真。 绵软的尾音像羽毛般滑过他的胸膛,酥酥麻麻,让人欲罢不能。 一时间,让他心猿意马,想靠近她,将她拥在怀中。 情意生动,暧昧的氛围将两人包裹起来,严丝合缝。他伸出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两旁的碎发,撩到耳后。 轻柔的触碰,柔顺的乌发,在他的掌心中汇做一缕,柔顺的质感让他不舍得放下。 连带着眼眸中都沉着两分浮动的紧张,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如玉般温润的脸颊。 一时间他觉得他的心都在颤抖,他有些控制不住手指的弧度,逐渐的他修长的手指全触碰在她的脸颊之上。 温热的触感。让两个人都有些颤抖,许珞虞下意识想要探求他眼底的神色。 双目相对,只有彼此,他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克制不住的兴奋。他都手指滑落在她嫣红的唇角之上,两个人都一怔。 一时间她的白皙的脸颊似彩霞汇聚,明艳而不可方物。 羞意让她立马想躲避开他炙热的视线,可是这一次君懿不再想给她躲开的机会了。 并且是再也不想了。 他扶住了她的脸颊,慢慢朝她靠近,逐渐的温热的气息散落在她的脸颊之上,她愣住了。 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内,他覆在了她嫣红的嘴唇之上,他明显能感受到她这一瞬间所来自心底的羞意,她似乎反应过来了,想要挣脱他。 可是得了甜头的他。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一吻芳泽的机会,他吻得更深了。 在许珞虞挣扎的那一下,很快就将温润的游舌送入了她的口中,并邀约着想要与她一同嬉戏。 他感受着她的甜蜜,突如其来的冲击,惊得许珞虞放弃的挣扎。他吻着她,暧昧的气氛骤然到了极致,连带着觉得血脉喷张,下腹隐隐约约有一种热的气流,让他的掠夺更加的肆意。 他贪婪的吮吸着她的甜美,连带着手也开始不太老实,他环过她纤细的腰肢说着柔软的沙发,将她抵在了沙发靠背上。 说着一步一步的侵略,她似乎都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逐渐的似乎被他有些嚣张的掠夺所带的有些松下了所有的防备,两只手臂搂在他的脖颈上。 两个人此刻贴的更近了,他的胸膛太过于硬邦邦的,她的绵软被挤压的有些胀痛,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他吻着她,一刻不停,那双撩过发丝的手转而覆上她的绵软,试图想要通过这样的触碰来一解眷恋之情。 她的绵软实在确实有些分量,他手掌快有些保不住,内心有些惊异她柔弱的身躯,却能够让他四下爱不释手。 透过薄薄衣物的接触,根本就不能满足此刻他膨胀的爱意,这份爱压抑在心底已久,至于到这样的关头,顿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却更加让他欲罢不能。 他喜欢她,发了疯一样的喜欢她。 这种**折磨着他,午夜梦回都是她的倩影。 让他那点旖旎的心思,逐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此时的许珞虞在他熟练的吻技中有些恍惚,清明的头脑扯回了他的理智。 她暗啐,甜头再给多点就亏大了。 她松开了环住他脖子的手,这样的举动君懿敏感的察觉到了,身体一怔。 他思索着应该如何将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抽离了她的唇附在了她的耳边,他一口含住了她圆润了的耳垂厮磨了一会儿。 才用又哄又骗的语气开口道:“珞虞,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第88章 湿润的热气在她的耳垂上圈了一转又一转, 说完用舌尖在她的耳垂上旋了一个转儿, 丝丝厘厘扣在她的心上。 似乎是她小瞧了他在男女之道上的成熟老练。 她的呼吸重了好几分,整个人晕晕乎乎, 眼神痴痴的盯着耳鼻之间的君懿。 他深邃的眼眸中又难捱的yu火, 在挣扎之间, 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她。 片刻间, 不见她任何反应,他用牙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痛感让她抽气一声,下意识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接着就听到那温柔的让人沉溺的话语:“珞虞,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盯着她, 这张莹润的小脸上,纤长的睫毛斜落了一丝情yu。 嫣红的嘴唇在此刻娇艳欲滴,还有银丝儿附着之上, 显得魅惑至极。 那双桃花眼里,在刺痛中恢复了清明,一丝飘忽的落寞,自卑, 以及伤感融合在一体, 寸寸的愁绪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他的心脏下意识漏了一拍,咽了咽喉咙, 紧紧地盯着她脸上一丝一厘的变化。 眉目中泪水沾染了纤长的睫毛, 水润的色泽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 忽然之间他的思绪又被拉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天。 想起了她所有的哀伤痛苦,她复杂不舍的拒绝,想起了她的隐忍的绝望。陡然之间他所有的**消失在这一抹烟雨色之中。 他伸手将她拦在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秀丽的发丝儿,渐渐的他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际响起:“珞虞,我不会逼你的。” 说完他固执的蹭了蹭她的发丝,似乎想要从这样简单的摩擦之中,寻觅到那浅浅的暖意。 渐渐地,他觉得他的手臂,流淌着一股温热。他垂眸一看,是她散落的泪珠。他的心在这一刻揪着的疼。 心海中浮现出一股难以压抑的执念,那就是不想让他深爱的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似乎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一刻不要分离。 她的孱弱的肩膀微微颤动,发出了几乎似颤抖的泣声,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依靠。 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包厢门被敲开的声响,才将两人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君懿松开了她,胸膛的温热似乎缥缈在天际之外,在纱幔的摇曳中消失不见。 许珞虞下意识的回望了他一眼,她的眼底勾起猩红的血丝,在极致的美感中夹杂些许疯狂,好一会儿她才用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去。 “两位请问需要点餐吗?”沉闷的空气中划开一丝异样,将两个人积攒起来的沉闷,一扫而空。 愁丝终于在她那双眼眸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当然要的。”她的话音柔柔的像似四月的暖阳,散落在他本有些微微裂开的心脏之上,然后慢慢将其包裹起来。 接着服务生将门推开,扫过两人脸上的思绪。并没有过多得窥探,而走到了两人面前。随后又将菜单递给了首先开口的许珞虞。 许珞虞立马接过了菜单然后又递给了君懿柔声朝他开口道:“君大哥,既然是我请你吃饭,当然是主随客便,你点吧。”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最后又化为了嘴角微微下扬的怅然。神态回转的几秒钟后,方才听到他的沙哑的嗓音:“来份宫保鸡丁,辣子鸡,水煮牛肉,....就这么多吧,再来两瓶白兰地。” 服务生立马将君懿所点的东西迅速的记下来后,接过菜单:“请稍等。”随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门被轻轻的关上,两人沉默的望着彼此,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绝美的脸颊上有了两分的尴尬之色。 渐渐不敢再去看他深情的眼眸,青丝滑落遮住了她的视线,恰到其份将她的视线遮住。 许珞虞的心思在这一刻,有些恍惚。回首岁月,她似乎连一次正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再对上君懿这般的深情。 她的手指都不自觉的在微微颤抖,她微微咬住下嘴唇,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情爱一事她并不相信。 只能算是恰到好处的一往情深而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的激情也会消磨在现实之中。 所有的地老天荒的誓言,在激情褪去后。仿佛是冰冷的笑话,猛然的给她一击,让她溃不成军。 凡成大事者,都不应该被儿女私情所左右。 想到这里,挣扎终于分出了胜负,她的理智告诉她,她需要爬上去。只有爬上去,才能在不自卑不压抑的追求所爱所需。 菜逐渐上齐,君懿将brandy的瓶盖启开,褐色的液体交织在高脚杯之中,借着夜色似乎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散发着特殊的美丽与香醇。 君懿本想给许珞虞倒上一杯酒的,可是在触及她干净的眼神后,立马将自己心底的念头全都压抑了下去。 许珞虞没吭声,在他的怜惜之下反而拿起了另一瓶brandy,倒在了酒杯之中。半透明的液体在酒杯之中晕开了一丝涟漪。 白皙的手指握住高酒杯,随后朝君懿的方向举了过去,在她似烟雨般黛色的眼眸中,似乎寻找到了一丝喜悦,她的语气柔和至极:“君大哥,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在事业上顺心,身体上健康。” 说完许珞虞伸手将酒杯口放在了嫣红的嘴唇边,她微微下扬,随后将手往上一抚,将酒送入了喉咙。白皙优雅的颈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莹润,让他移不开视线。 起伏之中牵扯着他心中的弦,终于君懿也举起了酒杯,一干而尽。 酒色美色在她的顾盼嫣然之下,变得清晰又变得朦胧,消磨在微暖的灯光之下。 也不知为何,她接连着喝了两三杯,似乎想要用酒消愁一般。 在酒的作用之下,她的脸不出意料的上了色,不是伪装的泛红,而是生理的反应。 借着酒意她似乎变得大胆了一些,半醒半醺之下,她起身坐到了君懿的身旁。 他看着她,眼珠都不敢过多的转动,生怕错过了她一点的情绪,只见她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柔荑,抚上了他俊朗的脸颊。 在极具诧异的打量之下,眼前的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双微微醺醺然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深情,低喃着:“君大哥,君大哥。”绵软的声音中带着糯意,似乎将他的心都黏在了一起。 她的动作温柔至极,她纤细的手指落在他俊朗的眉眼之上,扫过他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梁,然后则是他有些微博的棱唇。 她的手指在棱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似乎她的酒劲准备剥夺了她的理智,将她所有的谨慎土崩瓦解。 她将嫣红的唇覆了上去,温润的触感,夹着brandy的香醇的质感,让他的瞳孔放大。 眼前的她似乎勾起了一抹媚笑,随后她伸出了小巧的舌,在他的棱唇之上勾勒着他的形状。 这样的大胆许珞虞,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下意识的不想去阻止的她有些出格的行为,似乎沉沦在了她浅浅的耳语之中。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局促,夹着着一种零碎的美感,接着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股极致的诱惑陡然在这刻燃起。 他只觉得那处渐渐紧绷着,心火在这一刻从他的脑海中浮沉。 “君大哥,珞虞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低低的喃语将他勾回了现实,绵软的声音中带着酥麻,夹着痴痴的眷恋,让他身躯一怔。 他望着她那张泛着醺红的脸颊,一双桃花眼半眯着,配合着她此时大胆的举动,将勾人的魅惑与清纯的稚嫩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让他挪不开眼。 片刻间他似乎将潜藏在内心深处压抑的邪魅都勾了出来,搂紧了她的腰肢,用热铁抵着她曼妙的臀部,然后勾起一抹邪笑,用一股哄诱的魅惑道:“那你做君大哥的女朋友好不好?” 此时的许珞虞那张清纯的容颜上,似乎泛起了一丝脆弱,渐渐的她有些压抑,声音也夹杂着鼻音:“可是,可是珞虞配不上君大哥。”说到这里她眼中的泪珠儿都在打转,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的泪意,借着灯光的暖意泛起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陡然的,她的形象似乎在他的眼中,他的脑海中变得更加的清晰。他像美只是皮囊而已,他想要的不过是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罢了。 “可是君大哥觉得才觉得配不上珞虞啊。”他的语气在这一刻有些怅然若失,接着她温热的唇贴在他的冷唇上。 她含糊在他的唇上晕开了一抹缠绵,固执的含住了他的冷唇,喃喃道:“才没有,君大哥那么好的。” 她的话里带着丝丝的依恋之情,推崇着他,眷恋着他。 说着又将柔软的身躯朝他靠近了三分,温热柔软的身躯将他心底那根弦斩断。 顺势他嚼住她所有的甜美,由深到浅,由急到缓,耳鬓厮磨之中,带着哄诱:“那珞虞答应君大哥好不好?” 终于她的呼吸变得浅了两分,一双桃花眼里似乎泛起了一抹肆意的神采,她痴迷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笑嘟囔了声:“嗯。” 在感应到她的回应之后,君懿整个心都悬在了天上。 他回应着深深吻着她,在香醇的酒味与她甜美的芳香之中沉沦。 又听闻着道浅浅地耳语:“还是在梦里最好……” 他深深的盯着她,一双迷茫的眼珠儿散发着朦胧的魅惑,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纠结在做什么,只凭着心里的想法,畅快着。一时间他心里复杂至极。 她柔软的白嫩贴在他的胸膛,将他的荷尔蒙点燃到了极致。 此刻他将所有的思绪全都抛之脑后,只想狠狠疼爱她一番,借着酒意的熏陶,他也开始放纵大胆了起来。 粗砺的手掌滑进了衣服里,随之而来的便是将一排的枷锁全都解开,将她的天性全都释出来。 大胆的触碰,让他心猿意马,汹涌着叫嚣着想要冲破道德的束缚,一时之间欲求更是想要得到心灵的升华。 片刻间,她似乎醉得打紧,身子软了下去。下意识的君懿一把接过了她的柔软的腰肢。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醉的不省人事,那管的此时涨红着脸,有些窘迫的君懿。 盯着她紧紧闭上了眼眸,他叹了一口气。 来日方长,他忍。 第89章 饭菜上热乎的水汽儿在时间流逝中, 渐渐消磨在灯光的余影之下。许珞虞闭着眼眸, 思忖着到底何时方才醒来的好。 温柔的灯光散落在白皙的脸颊之上,乌黑的发丝俏皮的散落其上, 脸上的愠色渐渐也开始消散,她的呼吸很浅很浅若同她的身躯一样的单薄。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轻轻的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随着耳垂的边缘缓缓滑落到她的唇角。 他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她嫣红的唇, 似乎想要让她本有些褪色的樱唇沾染上一抹柔色, 有些贪婪又有些留恋。 他的眼色如同深沉的夜,缠绵缱绻留恋于厮,他微冷的嘴角在俯身后轻轻扫过她的白皙光洁的额头,将一个吻印在眉心。 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转而又恢复了常态, 随即如同深沉的夜色静默在温热的呼吸之中。 终于她的睫毛微微颤动, 在灯光的弧线中承接着光影,随后缓缓睁开了她如同水雾般莹润的眼眸。 挣扎着支起了身子,宿醉之感在她的脑海之中炸开, 她脸色有些难捱的郁色, 根骨分明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触碰到她的太阳穴贴心的替她缓解难受。 微热的指尖在她的太阳穴处缓缓的揉着, 这一的亲切让她身体一怔, 语气中微微有些惊异:“君大哥?” 明显能感受到他微微一顿, 随手手指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下来, 伴着的是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嗯。” 随后她有些慌乱的支着身子, 想要逃离。似乎这样过近的距离让她有些难以适应,此时许珞虞离着君懿有些距离,根骨分明的手指有些尴尬的落在半空中,渐渐收回在身侧。 眼前还是熟悉的景象,只不过他的眼色似乎更加温柔了些,沉在她秀丽的容颜之中柔声问道:“还难受吗?” 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羞意,在他的面前眼珠微微晃动,转而又恢复了镇定,略带着几分怯意问道:“君大哥,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忽然之间许珞虞顿时觉得胸口空落落的,一股凉意由下往上蔓延,逐渐地她似乎明白些了什么,转过了身子怯声道:“君大哥,我先去趟卫生间。”说完就抓起了包,朝卫生间走去。 似乎有些落荒而逃,脸颊的晕色在白皙如玉的肤色的映衬之下格外的勾人夺目,仅仅一个侧影,他的目光有些留恋。 笑意越来越浓,甚至有些痴痴傻傻,渐渐地由归为了平静。他的目光随即放在了那束洁白的玫瑰花之上,一点一点喜悦之情毫不犹豫的让他的嘴角上扬上扬,根本没有一丝松懈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见到她秀丽娉婷的身姿,朝他缓缓走来停在她的面前,她几乎是埋下了头,怯声道:“君大哥,你..” 他有些好笑的盯着她:“我怎么?”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可是眼睛却是闭着的是,似乎有些羞于见人:“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吧。”她的语速很快,似乎有种事后一支烟之感。 半晌空气中静默了一片,许珞虞下意识微微睁开了眼,此时君懿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娇笑的身躯全都笼罩起来,连带着头顶的灯光的温暖也全都遮住了:“莫非,珞虞想要不负责?” 他的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揶揄几分调笑几分委屈,他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话,可是好一会儿,都不见着许珞虞的反应。 君懿有些心慌了,这才想到他的话似乎跟着他们之前以往的交流方式截然不同,此时仿佛是情人间的呢喃,还有几分**的意味。 想到这里也明白她的震惊,随后他伸出了手臂,将她搂在了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之下,温暖的席卷让她的身体微微有些诧异,正准备有些动作,却听见他的话在她耳边响起,还略带着三分的哄诱:“珞虞,你答应我的。” 她当然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他望着她白皙的耳垂,在灯光的照耀下精致而又可爱,他下意识想要含住她的耳垂,再好生厮磨一番。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侧着头,棱唇将她的耳垂再一次包裹起来。唇舌之间的厮磨,让她惹不住的脸红,这样炽热的温度,简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这样的舔舐让她浑身酥麻,身子微微软了两分,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中,好一会儿才不见君懿戏弄她。 两个人靠着拥着,这种含糊其辞的暧昧,他既喜欢又害怕,想要占有她,想要将她永远的揽在他的怀中,他的眼神复杂至极。 他抱得她更紧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他推开,可是君懿那里会给她这样逃开的机会,他固执的想要禁锢着她。 而她的挣扎也有些有些激烈,在力量悬殊的较量之下,她也有些疲软难以应付,终于怅然的软在他的怀中。 倘若不是知道她对他的爱意,他机会都快要相信她这样的挣扎是出于一种厌恶之情,越想到这里他的心飘忽不定: “君大哥,放开我好吗?” 她的话语还是那样的温柔,温柔的似乎有些冰冷,触及到她的眉眼,她的眼眶之中似乎聚集了一汪冷泉。 下意识的他后退了一步,任由夜晚有些冷冽的空气将两人分割开来,他微皱的剑眉在这一刻将他所有的怅然全都宣泄出来,他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之中,难捱的伤感让他转过身子,背着她。 也不算太坏,水到渠成没有波折,似乎跟着她的经历也不符合,若两人真要在一起,平淡虽然是福,可是大起大落也是为之后铺垫。 “君大哥。”她的声音颤颤的,似乎像是再告别,君懿下意识想要挽留她,刚转变转身,就感受到柔软的身躯从身后拥着他。 静默的气氛,让他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她的下文:“珞虞好喜欢你。” 确切的答案,在他的脑海中炸开,这样的大起大落似乎这一辈子都会让他难以忘怀,他的身躯都有些颤颤的,有些不敢置信随后转过了身,声线微微一颤:“真的吗?” 许珞虞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更浓了,像是雪融化在了暖阳之中,侵入他的心田。他咽了咽喉咙,嘴角的紧绷终于平缓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吻在了她的眉心,似乎将一腔的温柔全都诉说出来,好久之后微颤的棱唇终于离开了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她嫣红的唇送到了他的脸颊之上,温热的气息带着专属于她的腼腆,这样的温柔这样缱绻让他沉溺其中。 微风在夜色的晕染下,带着初夏的凉意,将她的发丝扬起,她抱着那束纯洁的玫瑰花,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比尔斯顿的小道上,灯光星星点点营造了一份来自异国他乡的浪漫,这样的氛围似乎让两人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终于离着熟悉的别墅楼越来越近了,抬眼望见重逢时那扇窗户,君懿的心思异常的复杂,他忽然感谢自己能够勇敢的见她一面。 终于到了楼底下,借着微风的吹风,清暖的花香在两个人的鼻翼之间匀散,夹杂着几分恋爱的味道,她的发丝被微微吹起,裙摆微微扬起。 他站在她的面前,眼眸中充斥着深情,凝视着她,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借着微甜的花香的晕染,他柔声道:“快回去吧,明天见。” 深情中溢满了宠溺,身份的变换似乎让她有些不太适宜,声音都有些干干的,慌乱之下:“嗯。”了一声,随后就想落荒而逃了,似乎今日一切的出格的行为都被她回想在脑海之中,越演越烈更让她难以压抑的羞赧。 可是君懿那里会放过她,还没等许珞虞走上两步,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顺着他的力道又落在他的怀抱之中。 亲密的接触,似乎零散了娇嫩的花朵,她没吭声,只听见他微冷的棱唇靠在她的额头,又是一吻。 方才缓缓将她放开,眼眸流露出一丝精光,忽然之间想逗逗这个可爱的人儿,他指了指之间的嘴唇:“我的呢?” 仿佛是带着小孩儿讨要糖果的撒娇味儿,甜得让人诧异。趁着君懿不注意,许珞虞一瞬间溜出了天外。 正当他诧异委屈之时,却见着许珞虞朝他跑来,就一会儿便停在了他的身侧。 她踮起了脚尖,一时之间她的微热的樱唇印在了他的脸颊之上,随后她立马就离开了他,而这一次她没再回头了。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他的面前,微微愣住的君懿放在用手抚上刚才她吻过的位置,一时间有些痴痴,连带着眼里的笑意都染上几分憨气儿。 夜深将他高大的身影融了进去,渐渐地天色中露出一丝光亮,夜深了,月圆了。 第90章 远处的黛色顺着夜色的帽檐将夜色想锦城拉近, 灯光在高楼中闪烁在黑色的天幕之上, 仿佛是璀璨的繁星嵌在其上。 在拥挤的人潮之中,零碎的脚步随着暮色消弭在这片土地之上。 灯红酒绿将光鲜亮丽的渝州融进了纸醉金迷之中,傅景琛从黑色的奔驰上下来,顺着远处的灯光看到了不远处格外气派招牌---致和酒家。 他逆着光影在寒夜中穿行, 冷冷的嘴角弧度异常清冷,连同夜色的寒意让整个人无形之中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隔膜, 将一切嘈杂的喧哗隔绝在外。 此时的致和酒家不同于以为的热闹,显得有些戒备森严, 佯装着什么正派的会馆场所。 如若将整个场所剖肚挖心来开, 无非也是尔尔。里面全都是些糟糠子的烂事, 至于内容含义, 自我领会。 喧闹的气氛在整个包厢中回荡, 夹杂着糜烂,在香槟色玻璃墙的折射下,是扭动的曼妙身躯。 长发散落在白皙的胸脯之上, 细腰翘臀, 脸上的状若似乎将烟花女子的妖艳全都勾勒出来, 调笑着, 媚笑着。 柔软的身躯沿着宽大的身子蔓延,将红艳的唇色递送在男人唇角, 向来不拒绝的男人扶着女人白嫩的胸脯。 微微侧身将她的红唇纳入了口中, 厮磨了好一会儿, 又将手朝她的单薄的衣衫之中伸了进去, 细细描摹着她的形状。 这样松散的气氛,更是助长了周遭的气焰。 衣服这东西换了就换了,送上门的穿穿即可,多得还是在这一片温香软玉之中沉沦。 此坐大概有四五个男人,为首的是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男人,他怀里的女人温香软玉丝丝眉情,夹杂着西南女子的娇媚靓丽,让人如梦如幻。 张正河挺着硕大的啤酒肚,腿上则是坐着一名妖艳的女人,白腻的绵软绕在他的有些微厚的嘴唇之上。 本来就是放肆的地方,更是百无禁忌。 毕竟上京的太子爷也在把玩女人,他更是却之不恭。 至于另一侧的夏启东身材健硕,带着斯文的眼镜,至于身边也缠着娇娇媚媚的女人,他的手了不像他的人长得那么思维,胡乱的塞在了女人软裙之中,四下摩挲着,引得女人连连娇喘。 包厢大极了,在硕大的沙发之前,是一个小型的舞台,上面则是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衣衫微褪。。 曼妙的在舞台之间扭动着腰肢,在音乐中放浪形骸,在香槟色镜面之上全都充斥着欢乐,恍如一片真正的天上人间。 在音乐的摇摆之下,有些许男人已然随着摇晃的腰肢,松着领带,西装凌乱围着这些年轻的女孩肆意挥霍着人生。 在一室昏暗之中,门被贸然的推开,这样贸然的打扰,张正河正想脱口大骂,是那些个不懂事的人在这里胡乱瞎搞。 却在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将骂骂咧咧的话吞回了肚中,一张肥腻的大脸上挂满了笑意,立马从将身上的女人赶了下去,起身恭敬的朝门口的傅景琛开口道:“傅秘书,您来了啊。” 骤然的一句,顿时将四下所有的行为全都制止住,此时为首的青年男人,眼神一冷,身上缠绕的曼妙身躯随后也悄然离去,连带着所有扭动的腰肢都退在黑暗深处。 好一会儿才听见空气中一道微冷的声线,将此时昏暗的场景划开一道弧线。 “薛少,好久不见。” 薛扬凯扯过领带,随后扣上了袖口的纽扣,方才晃悠悠地望上了傅景琛微冷的视线,勾起了一抹邪笑:“傅少,别来无恙啊。” 说着薛扬凯伸手正了正衣领随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傅景琛的面前,两个人身高不相上下,只不过气质千差万别。 虽说薛扬凯在长相之上差得傅景琛不是一丝半点,不过在气场上却绝对不输于他,以至于在他略显平庸长相上树立起一股卓绝的气质,俗称上位者的气场,只不过傅景琛内敛,薛扬凯肆意而已。 他微冷的眉眼上有些细微的变化,约莫是对这般乌烟瘴气的气氛的厌恶,薛扬凯虽然略长了傅景琛几岁,不过因为年龄相近,也是互相比较之列。 两人不进不退,似乎都在等着彼此的开口,至于另一帮的乌合之众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倒是张正河首先将整场的寂静打破:“傅秘书,远道而来,不如移步雅间?” 晃眼一看,在香槟色镜面的折射下都是衣衫不整,官场之人素来将就面子二字,傅景琛本来是再缓两人才来的,没成想还提前将他们这一竿子事撞了个正着。 虽说都是约定俗成的事,可是陡然撞见,只觉得脸皮子约莫还是觉得羞臊得很,当然前提是眼前的青年男人还是宁城的新贵。 绵延的糜烂似乎将大洋彼岸的一隅连在了一起。 油绿色的草坪之上,挂着些许飞扬的蓝粉气球,鲜花散落在之间,华美的欧式长桌上摆满了细长的高脚杯,香槟杯归置成了三角状,在还有甜点一类的。 华美的衣衫穿行期间,发色更是截然成了连个派系,许珞虞挽着君懿的手臂,她的一颗心都是吊着的,在她眼前的这群人基本都是些社会名流。 华裔圈隶属三四代融入美帝圈的精英们,若如不是君懿的缘故,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会进入这样的场合。 两国文化截然不同,她自然也不能寻着以前的方式想方设法的套近乎,眼前的这一群都是些人精。 之前曲靖文搞的那场欢迎会多半都是些留学生,而近日君懿带她的来的地方,自然不同凡响。 此时她只管跟着君懿的脚步,再管好自己的嘴,将之前学得礼仪的最高姿态全都提炼出来,绷紧身子优雅自如。 自卑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所更改的,她有自知之明,不过唯唯诺诺皆是下层,唯有不卑不亢才能力挽狂澜。 服务生穿着马甲黑色西装,穿行期间,君懿顺着取了一杯果汁递给了她,柔声道:“香槟始终是酒,最好不沾。” 许珞虞点了点头,在他的印象里她约莫沾了酒是有点糊涂的,即便是她在酒上确实有些度量,可是也不能有所松懈。 这个酒会是君懿和贺羡商讨着举办的,当然贺羡为主,毕竟君懿在美帝人脉功夫确实不如贺羡,再者两人既然兄弟相称,又是一系派荣辱相关。 才进会场,所有人的面孔都在许珞虞脑海之中打着圈,细细的揣摩着这些人眼鼻之间细微的变化,好来以此推测其中的厉害关系。 人际交往确实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学问,许珞虞自诩聪明,可是在此之上还需要好好学习。 一则回望她重生的这一年来所接触的阶层,有好有坏,真正混进上流社会似乎还有十万八千里。二则如若只是依着君懿女友的身份,可能会在初见是让人高看两眼。 她虽白虽美,可是不富裕,光一个富字就立马把她打回了原型。 在她的视线细细的打量之处,离着远的似乎有几副熟悉的面孔,这样的场合肯定少不了曲靖文那厮。 大致是那一日伤到了樊意的心,对着今日的酒会也有些偃旗息鼓,毫无意味。许珞虞深知她没有些时日是恢复不了往日的潇洒畅意,思忖着还是将所有的话缄默了。 此时曲靖文正在不远处,举着酒杯,而身侧端坐着大概是颜洵,至于贺羡似乎忙碌在了交际之中。 不过她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唐梦在她左侧不远处。 身穿了一身酒红色的长裙,包裹着曼妙的身躯,脸上妆容逐渐变得有一些偏欧美的奔放大气,逐渐将她的棱角变得有些凌冽,整个人气质改变了许多。 她倒是不打紧的人,许珞虞更好奇唐梦身旁的漂亮女人,如果没记错能带唐梦来这样场合,打打擦边球的,除了哪位风云学姐吴欣茹,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人。 只见吴欣茹一脸娇美,她的美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夹杂着成熟与诱惑,相得益彰,只不过她挽着的男人似乎有些刻板,在容貌上确实比不上贺羡那个圈子的。 不过这个吴欣茹虽说人是在哪儿,不过眼神却时不时有些往远处打量,动作虽然细微,可是许珞虞敏感,心中也有了两分度量。 随着她扫的方向,将视线放在了远处端坐着的颜洵身上,忽然之间似乎感应到她的注视一般。 君懿狭长的眼眸与她相接触,清冷的让她一颤,只得礼貌的微微一笑。 俊男美女一经出场,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她似乎都了感受到不少的眼刀在她身上回旋。 许珞虞虽然答应了君懿,只不过时间浅,也没几个知晓而已。 此时贺羡瞧见了君懿,立马推约身旁互相委蛇的人,随后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贺羡轻呼一声:“老五。” 贺羡穿了色灰白的西装,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整个人也生动了好几分,倒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 一眼扫到了许珞虞精致的面容,和两人亲密想挽的手臂。 他的眼色有些尴尬只不过消失的太快,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希异样。 “三哥,咋了?”君懿道。 贺羡的神态变得有些严肃,许珞虞不留痕迹的松开了君懿的手臂,侧着身子朝君贺羡微微一笑后:“你们先聊,我同学在那边我去打声招呼。” 许珞虞的视线放在了唐梦那边,君懿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扬起了三分柔声道:“嗯,等会我来找你。” 许珞虞没吭声,腼腆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了两人。 走了远了两步,贺羡才朝君懿开口道:“好上了?” 他的眼神中有些微划过的闪烁,君懿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语气轻快了三分:“嗯,你可别吓着她。” 倒也不是胡话,约莫是为交代日后他离开美帝,许珞虞在这里还有个照应的人而已。 第91章 贺羡微微左肩微微上耸, 侧过脸盯着君懿俊美的眉眼,勾起一抹笑意:“兄弟之间还说这些?” 话音未落, 君懿肩膀微微用了些力道,随后退了两步细细打量着贺羡的表情后咧嘴一笑:“那可我让珞虞好生麻烦你咯。” 贺羡笑了笑, 眼梢处却将她朦胧的身姿纳入了眼底, 随后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稳。他侧身指着远处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朝君懿低语道:“叶知秋这家伙, 在生意上确实有些古板, 不过他这个人倒算不错。” 之前饭桌上的事情, 确实让君懿有些不太乐意, 对着有些犀利的叶知秋确实有些厌恶, 还真没预想到这一次贺羡居然还邀请了叶知秋好奇问道:“怎么你们相熟” 贺羡的大拇指撇过下巴,眉梢一抬:“谈不上,之前跟颜洵去参加全美一个金融竞赛的时候, 碰到过他。也算是对手,没想到他居然去了华盛公司。” 说到这儿,还有几分若有所思, 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好好接触下, 再这么他也是要回国的。” 此时君懿顺着贺羡的话音将目光扫到了叶知秋挺拔的身子上,片刻间嗤笑道:“看来,三哥还惜败在他身上呢?” 贺羡知道老五在跟他开玩笑, 眼白上挑冷声道:“你猜?”顿时将君懿的气焰压下去了三分, 接着又听到贺羡清了清嗓子:“你这事还得非时间, 老美那个圈华裔没个三五代是融不进去的, 眼前这些人算是华裔圈的人物了。” 说着贺羡眼波横扫到远处握着香槟的一身深蓝西装,被好几个人包围其中的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上,低声提醒道:“喏,那是季文军,华裔商会的副会长。”君懿睨了好几眼,剑眉上一丝睥意:“感情这群人还抱了个团?” 贺羡冷笑道:“不然能在美帝混的开?”社会性质不同,自然充斥了阶级跟种族歧视,当然资本主义在这一方面凸显的毕竟厉害。 说完他就端起一旁长桌上的香槟,低语道:“走,上前认识认识。”君懿点了点头,立马跟上了贺羡的脚步。 离着许珞虞大概五米远的距离,一群人众星捧月似得将穿着一丝柔粉色长裙的吴欣茹簇拥起来,她的长相偏娇媚,嫁为人妇后多了三分的成熟,逐渐的整个人的气质骤然提升,毕竟她再也不是为了买个lv都要咬咬牙的穷家女了。 许珞虞本不想掺和其中的,就被一道甜美的声音叫住了,内心腹诽着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珞虞这儿。” 许珞虞身子僵了一会儿,立马将身子微微放松,挂上了甜美的笑意。 日光熹微,绿草如茵,四下微风轻抚。她的裙角微微有些扬起,耳垂上的珍珠在光影中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她的肌肤似雪,乌发散落在半空中,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 婉约而又从容。 许珞虞走到了这群人面前,容色微柔,桃花眼里夹杂着笑意诧异问道:“唐梦你也在这儿啊?” 她的神色太过于温柔,在吴侬软语之中似乎寻不到一丝的嘲讽,仿佛就是真真切切的好奇,唐梦再三看了她好几眼,一颗心有些不平坦。 忽然之间她有些后悔将许珞虞叫过来了,眼前这群还算簇拥着她的富家子弟们,似乎眼波之中微微泛起了她的倒影。 “是君少的女伴?”吴欣茹的声线娇媚至极,美丽本来就是原罪,女人之间当然喜欢相互比较。 这话一出似乎都确定了答案,连同着她的脸都带着魅惑的气质,滑到眼梢便带有一丝侃意。 不出意料还夹杂着一股嘲讽,随即周遭这些男男女女的视线中似乎多了两分歧视,有些大胆的还勾起了一股玩弄的意味。 “君大哥以后大概也就我一个女伴了吧。”许珞虞嫣红的嘴角微微浮动,蕴在她的眼色之中,话有余地,让人分不清真假。 眼前这群人,都是宁城小圈子里的,当然上京圈的人也夹杂其中,比如吴欣茹手臂挽着的男人邓文轩。 邓文轩家里是从商的,牵扯了点权势,顺着潮流前两年就移民美帝,也算风生水起了。 可是邓家离着顶级豪门差得还真不是半截,游离在外,眼巴巴的盯着,四处挣扎也无法飞升龙门。 不过放在留学生这个小圈子来看,的确还算鹤立鸡群。 而过上了两年富家太太的生活的吴欣茹,在众人追捧之中将埋在心底的谨慎松了两分,诚然古语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致有这份意思。 她的神色过于柔和,从容不迫之态让吴欣茹的笑意骤减了两分,转而打趣儿道:“也是,毕竟像你好看的女伴,是个男人怕是也不愿意放手吧?”说完还跟唐梦递了个眼色,大有想要找个帮凶的味道。 唐梦对许珞虞倒没有什么过多的恶意,毕竟两人接触之中,许珞虞都是温温柔柔,说话也客套大方,让人也挑不出毛病。 可是她毕竟是央求着吴欣茹的,虽然有些不屑于吴欣茹敌意,可是屈居人下,她也只能尴尬着附和。 转而对上许珞虞的眼眸的时候,含着歉意。许珞虞不以为然,表面还得照单接受。轻笑道:“学姐说笑了。”随后歉意一笑又道:“君大哥还在等我,那我就先离开了。” 她可没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在那些名流大佬面前刷刷存在感,想到这里许珞虞也不犹豫,还没等着吴欣茹回答,随后施施然翩翩转身离开。 致和酒家 傅景琛靠在乌木椅背上,松了松身子看起来极为惬意,而一旁的薛扬凯撅起的邪笑似乎滑入了眼底,整张脸似乎跃升了好几分的气势,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是眼前这股子低压已然将这个包厢内的氛围包裹的严丝合缝。 此时鱼贯而出身着着旗袍的几位艳丽女子,举着托盘将茶水一类的纷至沓来,随后将精致的茶杯摆放在几个男人眼前。 热气在透明的玻璃杯之上晕开,似炊烟寥寥无迹可寻,又似朦胧的云雾,将这股愈演愈烈的隔膜放大又放大。 薛扬凯倚在椅背之上,随后翘起了二郎腿,挑起了一抹笑意冲着眼前给他放茶水的旗袍女人抛了个眉眼,随即伸出了手滑在了女人白皙的手背之上。 本来就是风月女子,对于这样的举动自然也是如悉,那女人配合着眼前这位爷,露出一抹娇羞。薛扬凯四下觉得更有趣了,一伸手就将旗袍女人顺势揽在了怀中。 粗砺的手指落在了女人的下巴之上,微微勾起。红润的唇色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顺着手指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薛扬凯眉眼一扫,女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将皓齿露出了一点,粗砺的手指随着这缝滑入她的口中。 皓齿微微咬住他的手指,两人调笑着,薛扬凯虽说这样玩着儿可是心思一半也不在美色之上。 至于他身侧的傅景琛,眼眸中一如往常的清冷,他端起了茶杯。根骨分明的手指在透明的茶杯之上显得格外优雅,他把弄着茶杯着,似乎根本不将眼前的一切放在眼底。 一时之间薛扬凯觉得了无趣味,将手指从女人的檀口中伸了出来,冷眼一扫,就见着女人灰溜溜从他怀中离开,随即消失在门外。 薛扬凯松了松领带,松松垮垮的让傅景琛有些皱眉,约莫是不太看得惯这样的松散。 好一会儿才听到薛扬凯上扬的声调,丝丝厘厘中还带着笑意:“傅少来锦城做什么?”话音刚落,薛扬凯一脸邪意盯着傅景琛清冷的面孔。 傅景琛从政是他不曾所料的事情,前几年上京圈子里最混账的傅景琛居然会走了家里安排的路,再者又是在党政大会召开在即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得不思虑一下,傅景琛这一番的来意。 玻璃杯不再晃动,傅景琛侧着身子,盯上薛扬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有求于你嘛?这才诚意的亲自来见见薛少嘛。” 话听起来有些痞气,似乎熟稔的玩笑话,只不过在他清冷的语气之中,却有了好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薛扬凯冷哼一声,谁人不知道他跟傅景琛向来不对盘。 至于不对盘的原因当然是两方站队不同,当然他一向都看不惯傅景琛这一副高深莫测的刻板模样。 也不知道傅景琛这样的客套到底是给是看,难道是这两年在下九流行当中摸爬滚打之下,学会了妥协? 薛扬凯冷笑,这个理由他当然不相信。 “傅少这话说的,都是兄弟。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样客套的,”薛扬凯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似乎是觉得傅景琛跟他太过于客套了,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减了三分。 第92章 阴沉的夜色在乌木家具的漆面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微冷的灯光让玻璃杯折射出来的光晕仿佛是落在了冰面上的熹光。 微冷的脸颊柔和了些许,声音客气了三分:“还真是有件事要求薛老哥一番。”说着傅景琛将手里还未冷透的茶水送到了嘴角, 轻抿了一口,随后才将茶杯放在了一旁。 薛扬凯挑了挑眉,朗声一笑:“还真没想到傅少还能有一天有用得了我的地方, 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话是这样说的, 只不过笑意却不达眼底。傅景琛只当没看见, 不紧不慢又道:“你也知道现在高铁项目马上就要做到最后试运营阶段了,一旦成功了, 自然也不枉铁路局那帮人的苦心。” “锦城在西南地儿,这项目在上京, 这似乎跟我这儿扯不到什么关系吧?” “也不尽然。”傅景琛有些高深莫测的扫了薛扬凯两眼。 “哦?傅少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景琛沉声道:“等项目成功了,宁城准备大批量引进, 不过薛少也知道这项目投资太大, 宁城财政部确实有些入不敷出。” 薛扬凯听了后又道:“傅少的意思是?” 此时傅景琛冷清的脸上, 裂开了一抹笑意语速微快:“当然是来薛老哥这里来投资,做招标宣传呀。” 薛扬凯听到这话立马充耳不闻, 装傻充愣道:“傅少可就为难我了。” 傅景琛低低一笑, 伸手将薛扬凯的茶杯递在他的面前:“薛老哥说得就客套了,除了薛老哥有这个魄力,我还真想不出有第二人呢?”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惦记着他在原油大跌时积攒的那点势力,非得狠狠放他一笔血而已。倘若他不答应, 还得被上京那几个老太爷捶打。 薛扬凯腹诽, 表面还得一副笑意的接过茶杯:“傅老弟真高看老哥我了, 这两年宁城发展得如火如荼,上面又有财政支出的帮扶与,还用得来老哥我这里讨一口水喝?。”此时的薛扬凯已然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密切了两分,顺着傅景琛给他的阶梯称兄道弟开口。 傅景琛面露苦色又将后面的话道了出来:“我这不是新官上任需要烧个三把火嘛,没拿出点业绩出来于情于理也看不过眼。” 薛扬凯剑眉一挑,又听到傅景琛有些苦恼的话:“不瞒老哥,这两年宁城用力过度,财政这里确实入不敷出。老哥您的魄力也是众所周知的,再说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事,也可以多考虑一下不是吗?” 但凡沾着了为人民服务这个理儿,凡事也都得思虑三分。 眼瞧着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傅景琛竟然说出了这般低三下四的话,薛扬凯心里不是滋味。 随后又渐渐升起了一股得意,上京的老爷子就爱傅景琛那副无欲无求高深莫测的模样,可如今却变得市侩圆滑,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何作想? 虚与委蛇之下,薛扬凯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凡事都好说好商量,这件事我定然挂在心上。不过这件事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老弟觉得如何?” 傅景琛脸色恢复了常态,沉声道:“当然。” 一向而言傅景琛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今日却见到他这般的猥琐,薛扬凯觉得浑身舒畅极了,端起了官腔子:“如今战略向西移,交通又是经济命脉,这铁路一修通肯定是造福万家的事,于情于理我当然是千万个愿意。。”话到此处,薛扬凯声音放低,态度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傅景琛不语,饶有兴致的听着薛扬凯的下文,薛扬凯摇头晃脑,呲声吸气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唉,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我当然是希望薄有小利,毕竟还有一堆人需要养活,不是吗?” 傅景琛清冷的脸色勾出一分陪笑道:“这是应该的。” 薛扬凯见此心中满意了两分,又道:“听了老弟这话,我就放心了。至于这事儿,咱们往后慢慢商讨。”他的话说的留有余地,以致于这事得定数也全然都是模糊。 薛扬凯本就是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不然会被提到原油部门?要是他一口答应了自己才有怪,除非两人一派,约莫这件事也就在聚会中杯酒往来中定了。 想到这里,但有些忌讳莫深了,毕竟一旦上千百亿的项目就在谈笑间定夺了,似乎太过于儿戏。 可是却又屡见不鲜,傅景琛隐隐约约总觉着有什么压抑着他,可是不愿多去想,很多事于他而言还真的是无可奈何。 如若不是真想干点实事,他也犯不着跟薛扬凯这个二痞子虚与委蛇,思到这里,总觉着时光难捱。 眼光也放在了窗外,放眼望去漆黑一片,清冷的眼眸中越来越深沉。 夜深昏沉中似乎拉开了一抹弧线,晕开在草坪四溢的花草芳香之中,一丝不皱的西服整洁的穿戴在身上,贺羡举着酒杯向此时跟周围人说话的季文军道:“季总。” “贺先生。”季文军客套的示意了一下酒杯,瞧见了一旁站着的君懿,脸色上顿时欣喜了三分:“这位是君总吧?” 君懿淡笑点了点头,季文军打量了他好几眼,眼前的君懿一身西装,气宇轩扬,加之相貌出众,自然是一派英俊潇洒的姿态。 季文军咋舌道:“君总果然是青年才俊,让人好生佩服。” “那里会,季总作为亚裔商会的副会长,魄力可比我这个承蒙祖辈功德的要大得多,再说作为晚辈我才应该多向您学习。”君懿笑着恭维道。 自谦奉承的话很受用,季文军虽然心思深沉可是这样恭维的话谁又不喜欢呢?连带着都高看了贺羡两眼。 “君总这话说的,这未来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说不定我这个老人家还得需要你的照拂。” “季总还真爱开玩笑,倘若真有那一日,那可就是晚辈的荣幸,那我肯定得让季总吃好玩好衣食无忧,还能周游世界两圈,您可满意?”君懿顺溜的将客套话说了出口。 季文军听闻后随即哈哈大笑,举着酒杯又道:“周到周到。”算是满意了君懿的回答,说着两人如约将一杯酒送入肚子,算是初步相识了。 随后两人攀谈了好久,只见着季文军笑意不减,客客套套的不过真真假假的事只能抬到利益面上去。 不过华人在酒席之间将生意做得极为巧妙,一则是看会不会周旋,二则就是看会不会陪喝,三则看得就是关系处得到不到位。 此时的许珞虞早就远离了那群人,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君懿身上,举杯共饮在另一个深蓝色中年男人的身上,虽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不过看着他们的动作神态,似乎这群人很是推荐这位中年男人。 细细想来肯定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不过就年龄而言,她才没有任何瞎想的心思。 落了单的许珞虞,心思一半都在君懿身上,可是由于容貌过甚,加上气质优雅独特。吸引了不少人的窃窃私语,或者是侧目而视。 似乎都在探寻眼前这个佳人是哪家的千金,倘若让他们知道她是个缺爹少娘的孤女,怕是要对她避而远之。 倘若真要了解一番,除了玩弄她的的美色,别无答案了。 这些人各类了探求,她都看在眼里,思索了一会儿走到了一旁的餐桌附近,端起了一杯香槟,摇晃着酒杯。 她细腻的眼神全都在这杯酒中,似乎在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融入进去,只不过透过折射的玻璃面她还可以看到斜后方,端坐着的颜洵。 心思想了很多,揣摩着之前樊意的话和神态,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忽而她两视线放在了颜洵身上,触到了他宽厚的肩膀,以及俊美的侧颜之上。 狭长的眼眸之上,纤长的睫毛透过阳光的折射,为他装点了一份柔和的姿态,让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烟火气儿。 此时坐在一旁的曲靖文似乎看到了一幕,挑逗的给了颜洵一个神态,食指微微一指,颜洵顺着他的所指,转过了身子。 来得太突然,一刹那间四目相接。 偷窥的羞意让她有些尴尬,可也就那么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倘若不上前去打个招呼,似乎也不太礼貌,再说这不也是个机会? 想到这里许珞虞立马朝颜洵走了过去,曼妙的身姿背着光,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发丝俏皮的散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两旁,入眼是她精致的容颜,嫣红的嘴唇。 颜洵下意识,想到那天晚上她丝丝的柔情,和他自己的欲言又止,下意识觉得亏欠了她两分,眼神中流露有了一抹复杂的思绪。 “颜学长。”她的声音温柔至极,像似碎玉落在了盘中,叮叮作响。 “嗯。”他沉声回应道。 第93章 思绪流转之处, 许珞虞思忖着似乎出于礼貌给曲靖文打声招呼。 见到曲靖文嘴角的肆意,她顿时将心思埋了进去。 借由着她跟樊意的关系,给曲靖文好看的脸色,约莫是太过于委婉细细想来说不定还落了个圆滑的歧义。 思前想后, 她暗自嘀咕还是无视的好。 颜洵的客套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虽说许珞虞将曲靖文熟视无睹,却无法将曲靖文那颗顽劣的心给磨的飞灰湮灭, 越是见着许珞虞冰冷, 无视的奚落感撒在他的心海之上,顿生了一股莫名的不甘,一股脑冲入他的血脉之中。 头昏脑涨之下, 他嘴角的肆意横生越加浓烈:“许小姐坐。”曲靖文指着颜洵身旁的空位置, 他的话音极为轻佻,还有几分不问自答。 她的目光投向了此时一脸玩意的曲靖文, 细碎的浅思汇入她的脑海之中, 这样横生的肆意着实为他本就生硬的相貌之上涌现了几分少年人的血气方刚, 显得格外生动。 她没有吭声, 借着曲靖文的话坐到了颜洵的身旁, 此时两个人靠的有些近,阳光微微暖,一股淡淡的香味溢在了他的鼻间,下意识他想触及她的眉眼, 指尖微微触动, 随后又被放平, 似乎是回到了原状。 浅浅的遐思落在在心间,总觉着不知道该如何将尴尬的气氛,她扫了扫了他清隽的棱骨,忽然之间心中回荡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动,渐渐滑入了眼梢之处,转瞬又消失不见, 平白无故的冷漠,让曲靖文眼底的冷光渐渐泛起,厉声道:“许小姐。” 这样的微愠的语气终于不能让许珞虞再无视下去,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眉眼弯弯回道:“曲少,怎么呢?” 入眼是她温柔的脸庞,笑意跃上了她的眉眼,还带着几分微微的指责,反复是唾弃着他的放浪行为,以致于将曲靖文心底的怒意消了一大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颜洵抬眼一扫,将许珞虞眼中的疲色收入眼底,忽而想起了那晚她对樊意的关切,冷淡了两分颜色,微微不悦的又扫了曲靖文。 一时之间,曲靖文脑海之中方才想起了樊意的凄凄哀哀,终究将他心底那抹不甘消化得干干净净,他的思绪平静了两分,快速回道:“没什么。”说完了,整张脸显露出一抹尴尬。他顿时觉得再在这里待着下去,脸面无光。四下搜索着远处有无容身之处,再看到郑烨举杯的模样,毫不犹豫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盯着曲靖文离去的背影,许珞虞内心暗啐,这小子终于滚蛋了。 她似乎有些惬意于曲靖文的愤然离开,脸颊上的笑意陡然多了两分畅快,整个人显得生动极了,连带着他的目光也多了一分不可察觉的柔意。 此时耳际是他冷冷的腔调,这样的轻唤算不上什么暖意,只不过多了两分人气儿:“许小姐。” 顺着他的话,她终于敢明目张胆看着眼前这个上京的贵公子。 望着他的容貌,这是一张区别于君懿俊朗的容颜,上天似乎厚爱了他不少,优雅清隽的面容之上,一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此时无悲无喜,滑落到如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再延伸到他削薄的唇角,带着俊雅冷漠,隐隐约约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不同于傅景琛的清冷的让人望尘莫及,颜洵多了几分不言而喻的书卷气质,让他整个人虽冷漠,可也不是那么刺骨。 内心的窃喜不言而喻,毕竟冲破尴尬的竟然不是她,语气微微疑惑夹杂着一丝惊喜:“恩?” “曲靖文就那样,别多在意。”片刻之间的关切让她更是措手不及,还有些发愣。这样的神态变化让他也明白他出格的关心,连带着眉梢的都冷了两分,。 却听见她嫣然一笑侃侃而谈:“我不在乎的,只不过...”转折处,她的脸色略显有些尴尬,眼底有了纠结的复杂,再触及到他平静的目光之后,似乎顿生了一股勇气:“只不过对曲少确实升不起几分过多的好感,可能我比较护短吧。”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了两分自嘲,再然后就是那股意味不明的护短。 似乎戳中了他的心思,见他脸色放柔和了两分:“原来是这样。”话语里藏着一股浅淡的笑意,约莫是觉得有些有趣儿。 按照常理她应该洋洋洒洒好生唾弃一番曲靖文的所作所为,以此来彰显她的大义凛然,从而来博取他对她的好感。 可惜这样的手法只能适得其反,只能将她摆弄的娇憨变作一股市侩的八婆气质。想到这里顿时决定的恶寒至极。 又觉得还是不应该在这个话题之上过多的纠结,四下里有准备重新寻找个突破口。 忽然之间许珞虞想到了那晚颜洵的欲言又止,出格的意图挽留她,是没有细细深知原因到底是什么。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她未尝不知道。脑中兜兜转转又想着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既然他忌讳的没有开口,那她主动又未尝不可? 她的视线盯紧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想要从他平静的神色中察觉一丝的不妥:“颜学长。” 他微微抿紧了嘴唇,随后带着似微诧的鼻音:“嗯?” 她神色柔和了两分后,又忽而变得有些尴尬,再三犹豫之下,方才听她问出了声:“颜学长那天晚上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的手指微微一颤,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也说不清道不明,恍惚之间让他感到有些烦闷,手掌微张。 随即在看到她那双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眸,脑中那股歉意油然而生,生硬的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很快他一丝不漏地调整了自己的思绪。 “你的作业报告,是我看的,写的很好。”他的话音淡淡的。 忽然之间她思绪万千,立马明白过来了,在他复杂的思绪中似乎还抓住了一抹惋惜之情,膈应着她,欲言又止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声音浅浅的,只用了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有些事很复杂,你不要管那么多也不要再执着于这件事之上,好好学习就行。” 随后她似乎落入了一片大海之中,深邃的瞳瞳孔中闪过一抹惊艳,下意识的冒出了一个念头仿佛是警铃大作,。 她应不应该去阻止君懿的上市计划呢? 现在她和君懿在表面上已经被捆绑在一起,倘若他真的变成了穷光蛋,于她而言全然都是不利的。 若果她就此抛弃了她,一片骂名。更是入不了这些人的眼。如果她陪着他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似乎又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毕竟岁月蹉跎,她实在是等不起。 诚然所谓赚得盆满锅满的人,都是哪些提前吃螃蟹的人,大胆加上预知的推测,才能将人生送上一个高峰。 可是滔天动荡的金融危机,索性到底能有谁幸免于难?她思索不出来,只能细细从脑海中把前世哪些细节在脑海中回放。 可是她的消息面太过于狭窄,除了脑中回荡的各类破产倒闭的银行,和多年无法振作的美帝经济,根本就无法判断君懿能否在这场巨大的危机之中幸免于难。 “嗯,我知道了。”她笑了笑,只不过脑海中太过于混沌,以至于再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君懿身上后,有些难以压抑的忧伤。 他跟着她的视线看去,终于脑子清明了许多,心中的烦闷之感犹然加中,晃荡在心房之中,空落落的。 仿佛是洞悉了她的心思,颜洵的话音中有了丝暖意:“不用担心,上市这件事一时半会也搞不定。” 她盯着他,试图在他眼中找到一抹胜券在握的自信,目光灼灼,颜洵下意识心生了一股怯意。 他何尝又不是在这场风云之中豪赌呢? “颜学长,你觉得华国经济怎么样?”她的声调低了许多,如若没有记错,华国在这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之中受到的危害最小,特殊的制度使华国经济区别于资本主义制度,从而无形间形成了说不透的隔膜。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美帝大方面崩溃之下,华国才能力挽狂澜的大量购买美帝的国债,从而迫使资本主义的运转得以延续,更是在短短几年中跃升为国民生产总值全球第二的大国。 这样腾飞的巨龙,蕴藏着巨大的发展空间,越想她的脑海之中就越来越清晰。 此时的许珞虞仿佛是看到一条金脉,连带着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炙热。 突然而来的疑问,让颜洵不由一怔,触及她的眼神之后,脑中快速转动起来,思忖了好一会儿怔怔道:“发展空间巨大。” 像是被打通了七经六脉,所有的思绪翻涌了起来,陡然之间他陷入了沉思里。 许珞虞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着实希望能够通过颜洵的口,惊醒一下君懿。 如若不然,她也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给君懿留个后路了。 第94章 一双精致的眉眼早就在颜洵身上转悠了好几下,似乎有些眷恋在男人伟岸的风采之上, 她密切的关注着不远处的动静, 看到独处的一男一女之后, 眼眸之中立马扯出了一抹复杂神色, 一时间陷入了深思。 此时邓文轩端着从服务生那里取来的香槟, 走到了吴欣茹面前。出神的模样吸引了他的好奇心。随后他伸手将酒杯晃悠在她的面前询问道:“怎么呢?” 熟悉的声音将吴欣茹从思绪中牵扯了回来,随后便是精致的酒杯被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握住, 美丽的面庞上一抹笑意晕开在她的眉眼之中,又听闻她柔美的声线:“我看到颜少了,要不过去打声招呼?” 说到这里吴欣茹暗指着不远处端坐着的颜洵, 而听到这话邓文轩脸上一变,复杂的心思涌上了眼梢,只不过是好是坏暂且不能判断。 两人不紧不慢走到了颜洵跟前:“颜少。”邓文轩的声音明显多了一丝的笑意, 似乎非常惊喜在这里看到了颜洵。 突兀的两人明晃晃的出现在许珞虞面前将两人的话题也都打断,她顺着声音见到眼前约莫还有些熟悉的面孔, 只不过笑意中夹杂着一丝复杂。 熟悉的声音让颜洵扯回了心思, 抬眼盯上了邓文轩清秀的脸庞, 带着打量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一切,随后点了点头。 虽然是给了回应, 可是直楞楞的还是让人有了两分的尴尬之情,邓文轩下意识低垂了眼眸又道,口中的话却又是两分的恭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真是缘分啊。” 随后身旁的吴欣茹也附和着, 装作熟稔似乎好带着两分玩笑的意味的开口;“颜少这位是您的女朋友?” 在场除了许珞虞并无其他女人, 他也根本没有料想到吴欣茹会这样开口,诧异的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在她略带着讽刺的目光之中,许珞虞顿时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虽说这是言语上的不逊,可是在她的眼中似乎还有些见不得人的妒忌,如果她没想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妒忌。 只听到她连忙解释,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眸中充斥着一股尴尬的意味儿,似乎还有些楚楚可怜:“吴学姐,我是跟君大哥一起来的,我记得我刚才跟您说过的啊?”此时的许珞虞一脸诧异的盯着吴欣茹,似乎根本没有听懂吴欣茹的言外之意。 这样的坦白,下意识的让吴欣茹有些难堪,脸上更是青白相接。 不过吴欣茹意图上倒是不在乎许珞虞的话,一门心思早就放在了颜洵的眼眸之中。似乎想要在他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神中找到一抹异样。 此时的颜洵脸色清冷,眼眸中的星云消失在漆黑的瞳孔之中,一分存有旖旎的心思都推测不出,最终她还是将剩下的准备讥讽的话吞回肚中。 立马转眼笑眯眯开口道,一脸的歉意:“原来是这样啊,啊呀我这一糊涂又忘了,学妹应该不会在乎吧?”虽说是笑着,只不过笑不达眼底,话语中歉意,却看起来委实像个得势的骚狐狸。 “我当然不会,我怎么能够学姐计较呢?”许珞虞语调轻快几分,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脸颊旁边,微微扬起的柳眉似乎还有些小女生的娇俏。 只不过在计较二字上放重了些,单看许珞虞一脸是纯色是瞧不出任何异样的,反而是落落大方。 如若有心自然也听得出里面的反讽,不过这种不能说透的话也只能消弭在四目相接时的微微点燃的火花之中。 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在片刻之间的只言片语之中,这是一场复杂的斗争,有时候远比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来得更加惊心动魄。 过度的示弱向来只会以一朵盛世白莲花而字句,而凡事也有个度,如若单单从柔弱不谙世事下手,根本不能有更大的突破,比如颜洵已经知道她在头脑上的聪慧,并欣赏于她。 因此更全方面展示自己,才能将自身魅力发挥最大化,也在能让周边的人看到不一样的她,不过这样的显露也不应该太过于张扬,需要不卑不亢缓缓图之。 “那就好,对了颜少你们认识?”此时的吴欣茹似乎松了一口气,却立马将心思全然抓在了两个人的关系之上,探求着想要从许珞虞那点道行中找到几分蛛丝马迹,以致于盯上了颜洵那张清隽的面孔之中多了丝意味深长。 他瞧着她探究的眼神,一丝不悦升入心底:“几面之缘而已。”颜洵沉声道。 一番变化之下,尽收眼底。了了三五个眼神,就将一系列的猜想在她脑中勾勒。 她暗啐莫非这个有夫之妇曾经跟颜洵有一腿? 想到这里眼眸中也有了几分探究的光晕,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颜洵并不是那张世俗的人,虽说吴欣茹于美色这把刀模得确实锋利,可是手段却微微差了一点。 反观颜洵似乎对她也并无过多的惊艳,又怎会瞧得起这样的俗媚女子?越想越觉她的判断肯定是正确的,随即紧绷的肌肉也松散了不少。 这样的情景似乎也被邓文轩看在眼底,虽说都算是精英,可是这个邓文轩却不太善于管理自我的情绪,以至于能细微的从他的面部表情之上能感受到一股愠怒。 约莫是老婆红杏出墙被他察觉到了?此时的许珞虞仿佛已经看到了邓文轩头顶上绿油油的的大帽子,还没等她多揣摩着抹狭促的笑意,便又听到他的声音:“颜少,过两个月回上京吗?” 过多的提问让颜洵绷紧了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也不大想搭理眼前的人,语气中多了两分深沉:“还没定下来。” 吴欣茹看在他神态的变化,立马用手戳了戳邓文轩的手臂,似乎像是有些怕颜洵。 还没由得许珞虞深思这一抹怯意,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珞虞。”结束了几番客套的介绍,君懿立马转身寻觅心尖上人的芳踪,打远处就看到了此时坐在一隅的许珞虞饿身影,顺溜的将她的名字轻唤出声。 便提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顺理成章的也见到了眼前三个人。 吴欣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太好,却又一会儿恢复了常态。 邓文轩随即立马伸出了手朝君懿打了声招呼道:“君总,你好,我是邓氏企业的邓文轩。”本来想客套多说两句,又觉得方不太和事宜。 许珞虞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君懿笑了笑随后站到他的身边,至于颜洵依然静坐着,脸上也没有过度的神色。 君懿将视线从她是身上移开,他看着眼前的邓文轩,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好几圈,似乎想要出某个角落里将这个名字跟眼前这张脸对上好,只不过确实没有影响,只能装作熟稔的开口道:“原来是邓总啊,幸会幸会。”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只不过君懿的手握得比较松散,而邓文轩看起来要郑重了许多,似乎就在这个简单的动作之中,就将两个圈子阶层都划分了出来。 一时间她也想看看君懿对颜洵的态度究竟如何。 短短几秒君懿就松开了手,将目光放在了坐着的颜洵身上,此时的君懿放从刚才敷衍的笑意中转换了回来,多了两分慎重。 他挑眉道,似乎为忽视了颜洵而多了两分愧疚:“颜少,原来你在这儿啊,可真的是怠慢了。”他伸手从一旁的餐桌之上端起了一杯香槟递在了颜洵面前。 此时颜洵方从自己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笑着接过酒杯,顺而站了起来:“哪有。君总客套的,不过还是叫我颜洵的好,我不过还是个学生罢了。” 此时的许珞虞见着眼前三个男人恭维着,倒是这个颜洵贵公子的身份是肯定的,却酸溜溜的说出了这样文绉绉的话,着实让她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只能等侯着下文。 “这可不行。”君懿自然不敢叫他名字,停下了接下的话。 思索着连带着俊朗的面孔之上都有了几分愁丝,他盯着颜洵终于将决定做好的话缓缓道来:“干脆这样我随三哥,叫你一声洵哥,你唤我一声老五如何?”此时的君懿连带着神态松散了一丝,脸上的笑意并不更改,话说的也极为亲切。 颜洵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眼底找到一丝恭维,只不过君懿本就是天之骄子,也犯不着为谁低头,说起话来倒也像那回事。 “那行,我就叫你声老五吧。”颜洵的话干脆利落,却让吴欣茹脸色顿时有些吃惊,暗暗在心中愤恨,一则是为她不能轻易靠近颜洵的埋怨,二则是为了丈夫邓文轩的可以讨好,却得不到应有的对待。 连带着邓文轩脸上似乎也有些不甘,周遭来自不同人的四种情绪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顿时觉得十分微妙,暗叹世事无常啊。 第95章 在贺羡只言片语中,君懿也知道颜洵身份如何, 即便是颜洵心不在上京, 全都扑在了事业之上,论与他熟识一二, 也算是扩展了二三人脉。 诚然此时颜洵还没在商海中浮沉万千, 也没将势利和圆滑见微知著。能如此轻松的将两人关系深厚于此,这也是君懿始料未及的。 当然不管是身份地位, 或者是个人能力,颜洵都是一位值得交往的人。 而将一干来客全都安排好的贺羡, 也大致看到这一边的场景,推酒以谢之后, 转而朝这群人走了过来。 虽说吴欣茹对于这样的场景是有两份薄怒, 而她身旁的邓文轩至多有两分尴尬的晦涩,将所有情绪暴露出来, 这也是人际交往之上的大忌, 于是乎只能笑脸相迎, 哪怕刚才是多么的令人尴尬。 灰白色的西装之上,一丝褶皱都没有, 让贺羡整个人看起来都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他踱步走到了颜洵身旁,顺着勾过他的肩膀,两个人挨近了不少, 顿时也将此刻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邓文轩的目光则是放在贺羡的手臂之上, 隐隐约约这张清秀的脸上, 那乌黑的剑眉有些微蹙,掩盖在了细碎的发梢中,让人看得不大真切。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笑意横生,嘴角也扬起了两分:“洵哥,该不会是怪我怠慢了你?” 贺羡的话,分明是玩笑的语气,再夹杂着此刻两人的动作,让一旁沉默的许珞虞约莫也能够了解到两人关系确实非同一般,以致于在触碰到贺羡那细长的丹凤眼之时,竟然有一股难以描绘的怯意。 说着贺羡给不远处的winter一个指示,顺而将一杯香槟酒递在了颜洵面前。将赔礼道歉的姿态表现的极好,颜洵微冷的唇角似乎也往上扬了两分,接过酒,声调微微上扬:“算你小子识相。” 此话一出,将此刻的几人之间的暗流调动了起来,以致于不复之前的微妙,君懿则是顺手搂住了许珞虞纤细的腰肢,两个贴的很近,暧昧的姿态流动在两人之间,连带着颜洵的揣度的目光中也隐隐约约多了一分沉意。 随即打量上了贺羡的带笑的眼中,片刻的审视,让颜洵思绪已又多了两分,再将目光放在远方热闹的人群之中。 松散的氛围,确实让这群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在觥筹交错之中,将心思的思绪掩埋了两分,虽然无声的竞争,利益的交织都掩盖其中。 但这一切也是常态,从而不以为然。 不同与往常的语调,着实让她也高看了贺羡两分。如灼光之玉,耀眼夺目,连同着光影散落在两个风华正茂的男人身上,片刻的嬉笑让他们更为不凡,夹杂着年轻人的活力与张扬。 吴欣茹虽然挽着邓文轩,可是眼底却不愿将这几个男人的光芒所错过,似乎在阴暗处滋生了一丝斗胆,以致于她骨子里的不安现状全都被激发了出来,由着她美丽的身影之上,仍然有一道透着欲念的目光,而探究而去,便是此时被不少男人围绕的唐梦。 娇笑声让她娇美的面孔显得神采奕奕,红唇在酒色的勾勒下显露出极致的魅惑,半露的胸脯,在男人们炽热的眼光中格外的白皙柔美,她一半的心思周旋在这群富家子弟之上,一半的心思全然也放在了这个场合了拔尖的几个男人身上。 而此时邓文轩等人也知理识趣儿的隐匿在人群之中,而先下也只有三名出色的男人围在一起,至于许珞虞也只能算是捎带上的。 “季文军怎么说?”此时的颜洵端着酒杯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打量着此时的贺羡。 君懿则是揽着她腰也坐在了一旁,顺手在餐桌上取了一杯鲜榨的果汁递给了许珞虞,顺而附在她的耳边带着哄意:“多喝点,对皮肤好。”说着他深邃的眼神已然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之上回旋了好几眼。 突然起来的**仿佛是在宣告主权,让许珞虞沉入短暂的思考之中,难道她暴露了思绪?而手也没忘记接住果汁。 还没由得她多想,就听到贺羡微沙的声线:“还能怎样,老家伙给我们打着太极呗。”说着贺羡靠在了餐桌前,手臂滑落在餐桌上,显得有些随意。 牵扯到商业话题,让许珞虞微微有些尴尬,以至于杯中的果汁也有了微微的联系。这样的场景并不适合她在这里。 “你们先聊,我在一边坐会儿。”柔美的声线在他们的耳际放大,柔情中带着一抹疏离,下意识之间,几道眼神放在她绝美的脸颊之上。 随着日光的下沉,阴影的拉长,她纤长的睫毛之下,桃花眼里柔了两分,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格外精致。 君懿本想着挽留她的,只不过许珞虞摇了摇头,才让他的心思收回了一半,随着草地上影子的拉长,又逐渐变短,而她的身影也在眼底消失不见。 倚着桌角的贺羡将手掌放回了腿侧,调笑道:“你的妞,还真识趣儿。”贺羡的语调深究下去还多了点醋意,不过此时陷入爱情之中的君懿根本就听不出这一丝的异样,反而将这句话归咎于兄弟之间的调侃。 “三哥,我看你也需要女人的滋润滋润了。”局促的眼神笼着贺羡的思绪,只见他从桌角处移动了两步,随后顺着刚才许珞虞曾做过的藤椅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 笑意在他的嘴角似乎还有两分风流之色,细长的丹凤眼里似乎还溢出了一抹玩味儿:“可别,这被女人套牢可不是件好事,这还是得跟曲靖文那小子多调教的惊艳,他那些红粉知己可是将他放在心尖尖上。”虽说是玩笑话,可是连带着眼底的深意也多了两分。 以往是见着曲靖文调侃贺羡,今日却看到君懿在贺羡身上撺掇,颜洵顿时觉得蛮有意思的,语气也缓和三分,将话题扯了回来:“上市的事确实有点复杂,再说老五来也是为了融资的,投行那边你们应该走动了吧?” 但老五这亲密的称呼,已然让贺羡有些诧异,在君懿俊朗的脸上连连看了好几眼,揶揄的目光似乎在思索短短几面之缘就能和颜洵亲密到如此地步,这两年老五确实长进了不少。 “走动是走动了,不过投行那边的姿态摆的高,也是难啃的骨头。”一谈到生意上的事,连带着他的声线之中也多了两分生硬。 话一说出来,空气中静默了许多,一道目光似乎放在婀娜的倩影之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两年华尔街的势头确实凶猛,也让不少人红了眼。华国也有很多公司想来一争高低,无论是商业上的竞争,还是对华裔的抵制上,都十分的伤头脑。”颜洵语调越发清冷,随着微微浮动的风,散落在君懿的脸颊之上。 下意识的将目光全然放在了此时端坐着的颜洵身上,他的声调拔高了两分:“洵哥,你也是个有能耐的,既然我们都以兄弟相称,我也不瞒你说。我父亲在事业上确实将这个君翰集团带入了巅峰,我自从接手这一年多来的时间里,一切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就我个人而言,不太甘心承蒙父辈的蒙阴,而坐吃老本。所以才萌生了来美帝上市融资的念头,以此将君翰集团发展成为国际大企业。” 此时的君懿眼神夹杂着复杂,更多得是一股志在必得野心,如一团烈火窜得极高,将四下阴霾全都照亮。 至于一旁的贺羡细长的目光也放在了君懿身上,四下觉得似乎他们这几个兄弟护佑着的老五,在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之中,也开始顶天立地了。 话音刚落,一旁端着的男人眼神之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以致于扫了好几眼身侧的灰白色西装的男人。 清冷的唇角抿成了一条如破冰般的裂缝,在剧烈的冲击之下,蔓延开来:“华尔街股市这边,已经是临界点了,这样的赌局太大了,你也承受不起。”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之中,又似乎感受到了淡淡的轻叹:“如果,赌一盘,要么就是倾家荡产,要么就是富可敌国。” 他的话悬在了两人的心间上,此时贺羡已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有办法了,才能在这一场预知的悲剧之中,做一场滔天的豪赌。 他的心被吊得极高,方又听见颜洵的声调:“上市这件事可以暂缓,投资却是刻不容缓的。如果要稳中求进,这必须要在华国开辟一道天地,这才算是中肯的路线。”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初始地,贺羡下意识问出了声:“怎么?” “党政会召开在即,凡是在华国谋得一方天地的人,多数是预知大的方针政策,从而按病抓药,谋取私利。”颜洵语调越发清冷了,他狭长的眼眸一种蕴藏着一股希光,让人无法忽视。 第96章 清冷的声线冲破了日光的暖意, 在眼前两个男人的心底炸开了巨大的浪花, 逐渐蔓延来了形成了一道道涟漪。 深邃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 在此时的沉默之中, 终于听见了一道微沙的声线:“国内行业趋于饱和,行业竞争也在并吞中,各分天下,再想有突破口也难。” 端坐的身子松懈了下来, 颜洵倚着椅背, 表情松缓了很多, 随后打量着眼前这张俊朗的脸:“君家这些年没在机关单位走动?” 君懿压低了声线,脸上也有了分愁色:“门路关系是需要打点, 不过只是依靠以前的门路走, 也不会有更多的突破的。” “门路的事, 好好琢磨,目光放长远点, 不是有句话叫听党指挥跟党走嘛。”详细的他确实不能再多说了, 虽然是在老美的地盘上,可是做人还是要谨慎。 至多的便不再多谈,环绕此刻来往的人群,私心的想这里也不是商议的好地方,点到为止即可。 贺羡盯了眼君懿,又端了一杯酒给颜洵。借着褐色的酒色晕开在光影之间, 微风轻轻吹拂, 夕阳散落在草地之上, 逐渐地party上的人开始越来越少了。 两个人的身影肩并肩走在一起,一路上透过云层的霞光散落在脸颊之上,晚风洋洋洒洒吹起了她的裙摆,她挽着他的手臂。 宴会已经结束,属于两个人的时光,相伴在夕阳之下。他高大的身子似乎将她全都包裹了起来,随着他的角度,望下去,是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入眼更是她细腻入白瓷的肌肤。 片刻间旖旎的心思跃然在他的脑海之中升起,他柔声唤道:“珞虞。” 细长的手指习惯性的将脸庞间的碎发撩到耳后,听到这一声简单亲昵的低唤后,她柔柔的回应在他的耳际丁玲勋章:“嗯?” 高大的身影停住了脚步,顺着纤细的身影也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她微微抬头诧异的盯着,此时脸色有些深沉的男人。 她的眉眼里似乎只有他一人,含着水光晕在他的心底,他固执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猝不及防之下,她柔软的身子被他包裹起来,她没敢动,任由着他的摆弄。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柔亮的发丝,亲昵的搂住她的腰肢,随后喃喃道::“珞虞,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不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借着夕阳的光晕,一双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化为柔柔的眷恋,她的语调轻轻柔柔,细细思索还带着一股甜美:“那君大哥会一无所有吗?” 如此的反问,让君懿整个心都被吊了起来,随后他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并且将柔软身体放心大胆的与他胸膛贴在一起。 随后她微微扬起了下巴,红唇贴在了他的耳边,热气顺着她柔柔的话语流入到他的心底:“君大哥不可能一无所有的,因为你还有我。” 随后她大胆的含住了他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底弦被拨动了起来,氤氲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燃烧的荷尔蒙,让他的脑中仿佛如呼啸而过的火车,在一片喧闹声中,驶向了天堂。 他用手扶住她的后脑勺,顺而嚼住了嫣红的樱唇,然后将游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在她的口腔中将所有的甜蜜都贪婪的吮吸着,动情之处,与她小舌共舞。 呼吸声越来越粗喘,他微微睁开双眼,一刹那间将四下的环境都看在了眼底,粗砺的手掌一把握住了她的丰盈,柔软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怔。 很快的似乎感受到一股羞意,她放开了对他的缠绕,这样细微的举动唤回了他的心神,从而脱离了她的丰盈。 两个人隔着一步之遥,她的唇色鲜艳欲滴,夹杂着晶莹的蜜丝儿,配合着她霞色的脸颊,一时间让人移不开视线。 充满**的桃花眼,在黑白分明之下,更显得诱惑至极,让他顿时喉咙一紧。 在他炽热的眼神之下,她下意识不敢去看她,转身避开了他的视线,随着晚风的悠扬,终于将温热的波动平复下来。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白嫩的柔荑:“珞虞,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国了。” 颜洵的一席话,让他茅塞顿开,思绪中缠绕逐渐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概念,即便是模糊的,可是一股先知者的利益支配着他,让他顿时将决定提前了些。 许珞虞根本没有料想到,颜洵竟然怎么快就接受她的意见,并且一刻不停的传递给了君懿,欣喜之中,未免有了些怅意。 这种惆怅,可以归结到,她对于有钱就是任性的提炼。原因有几方面,大致可以这样理解。 单单凭借几句猜测的话语,就这样不经过所有的考察调研就将决定草率而下,除了任性许珞虞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可是君懿过早离开对她也多大好处,毕竟两人此时感情还不稳定,草草离去,似乎都不能惠及于她, 此时的许珞虞虽然乐于在次贷危机一事上被贺羡等人高看了几眼,可是她的目的还未达成,脑子里混混沌沌,又觉得索然无味。 这种忧郁延伸出来,她的眼眸中顷刻间变得深沉,似乎夹杂着千言万语,又含情脉脉念念不舍:“怎么那么快就要走啊?” 双目而视,他的心遗漏了半截在她身上,一种难捱的惆怅顿时侵占了他的心海,他的声音闷闷的:“生意上的事,确实走不开。” 夹杂着三分歉意,让他不敢多看这双如水的眼眸,进而又听闻他的声线:“珞虞,你交换也快结束了,到时候……”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柔柔的声线截住了他的下文,君懿下意识盯着她漂亮的瞳孔。 “君大哥。” 她的神态有些僵硬,笑意戛然而止,忧愁笼罩在她年轻的脸庞之上,他的心遗漏了两拍。 沉默的氛围,让微风拂过的声响在耳旁作响,纠结布满了她的眼底。 终于她鼓住勇气:“君大哥,我想在美帝读研。”她的声调轻快许多,似乎是将心底压抑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而感到了畅快。 可是这样的话,并不让他感受到开心,反而是一股深深地危机感,和一种无疾而终的寂寞与惆怅。 他的眉眼中复杂至极,声音也沉了下来,嘶哑的开口:“为什么?在宁大读研不好吗?如果不喜欢宁大,也可以选择上京读研啊,这样我们不会离得那么远。” 这样的话,让她的脸惨白了两分,他的眼底是她单薄的肩膀,孱弱的身躯,以及令人心疼的柔弱。 她张开想说些什么,可是支吾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委屈的感觉让她的眼眶中泛起了泪花,朦胧的雾色无情的将两人隔离开来,她的肩膀颤动着。 下意识的贝齿咬住了红唇,踌躇犹豫席卷了她的全身,他挣扎着不敢去看她。 等待是一种寂寞的张扬,在无尽的黑夜中寻找黎明的光辉实在是太难以煎熬。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 “珞虞,只要你喜欢国内哪所大学,咱们都可以去。”他像是保证一样的哄诱着她。 她生硬的将泪水全都逼了回去,干涩的声线中带着几不可闻的哭腔,悬在他的心间。 她试图扯开一抹笑意,在夕阳的柔光下,显得格外甜美,她抱住了他,喃喃开口道:“君大哥,我想在美帝读研,这样我才能真正的站在你身边。” 水珠落入一潭静止的水面上,涟漪层层叠叠席卷开来,随着晚风的吹散,遗漏的光辉在他心间盘旋。 她笑意又深了几分。红唇贪婪在他棱唇之上勾勒,然后夹杂的甜美让他沉迷其中,忘了一切不快。 “君大哥,你相信我吗?” 他心软了,也感动了,终于点了点答应道:“我相信。”颤抖的话语,在夕光中与她精致的脸庞交织在一起。 逐渐他贪婪的吻上了她的眉眼,在温柔中沉沦,在爱意中彼此相通。 逐渐的夕阳沉入夜幕之中,空旷的夜色将天地包裹起来。 宁城。 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之上,文件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显得一丝不苟。 傅景琛坐在办公椅上,脸色深沉了几分,冷冷的嘴角抿在一起,生硬的弧线让人有些不敢喘气。 这是一双根骨分明而又纤长的手指,夹着一份好几页的文件。 此时的天色将光散落在文件上方正的字体上,他盯了许久,才缓缓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随后转身,将衣服拿上,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顺着电梯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之中,在客套的敲门,听到答复之后。 “请进。” 他才开门而入。 第97章 常绿色落叶的小株盆栽摆放在办公桌左侧, 顺着巨大檀木书架前皮质的黑漆木椅上坐着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 手肘落在宽大的办公桌前, 钢笔散落在一侧, 梁政抬眼望着此时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傅景琛。 “梁书记。”傅景琛走到了办公桌前面开口道。 彼时的傅景琛已经从锦城回来两天了。 梁政盯着它一丝不苟的衣领,试探道:“阿琛?” 他顺手将刚才从办公室里的文件搁在了办公桌上, 随后才开口道:“薛扬凯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不过建委会那边的会议立案的方案处理好了吗?” 随后傅景琛朝后退了两步,坐到了皮质的沙发之上, 侧身盯着梁政。 黑褐色的眼珠在鱼白处有了微微的转动,有些枯瘦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随着手肘处抵住了桌面的力道, 将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了几分谈趣风声的意味。 “市政这边的项目已经立案,公共资源网上已经将项目招标都投了出去, 不过宁城中心项目确实有些犯难。”说到这里梁政的眉头微微皱起, 显得有些苦恼。 傅景琛端坐的姿势变成了舒适的倚在皮质的沙发上,连通着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一分,他冰冷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道:“既然项目难度大,就把招标范围扩大化,放在国际上看看,至于提上议程的跨海大桥项目也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梁政的轻蹙的眉头渐渐平复了起来,沉声道:“也行,就把项目做个审议会, 再让专家组研究一套可行的方案。” 傅景琛点了点头:“我等会去建委会走一趟, 到时候您也给市政这边打个招呼。” “也好, 你多跟建委的老刘多商讨商讨,这几个项目也算是影响海外,传播出去也是华国经济发展的体现,上京那边也非常看重。”说到这里,梁政缓了缓语调,又盯紧了傅景琛清冷的眼眸:“至于工程建设,不如还是放在宁城企业来竞争?”虽说是商讨的语气,大致的定位已然被梁政都暗暗决定了。 工程一但出来都是上百千亿的项目款,地方也有保护和扶持本地企业的政策,虽然有国有建设企业参与,但是也不排除有挂牌国企的承包公司。 只要具有资格的公司参与竞争也是必不可少的,面对几乎透明化的投标机制,也必要增加了专家选举的章程,以此暗通款曲,从而将一部分企业排除在外。 当然招标的方案,是根据预算所有工程项目资金额后,通过选取最接近预算的公司,再进行审核。 当然拿到了项目之后,也可以通过一定的运作将部分项目承包出去,亦或者是合作。 “跨海大桥那边是上京发改委专家组专审的,方案到现在还没落实下来,不必要操之过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傅景琛的眼中幽深了许多。 听到这一席话,梁政脸色如常,只不过交叠的手指却紧了些,思忖了一会儿:“华铁总局那边有没有意愿?” “华交集团几个公司倒是在这件事上很看重,不过项目太大,专案组一直都在审核,至于投标,时间还早。”傅景琛沉声道。 跨海大桥项目确实非常慎重,多谈也把握不住变化,梁政随后换了换话题:“嗯,民生工程这边进行的怎么样?” “东区的移民拆迁还是不太好进行,有点坐地起价的意味。”此时新城建设,又加上东区化为建设新区,自然拆迁一事也成为了部门头疼的一等大事。 宁城又是国际大都市,再加上宁城市民普遍的性格,以致于在拆迁一事上,令人处处犯难。 当然,还是为了钱。 梁政松开了手指,将一侧的钢笔拿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帘,让整个空间看起来亮敞了许多。 “拆迁办,那边多下点功夫,住房保障给老百姓安排好,如果遇到钉子户,暂且先不处理,等党政会结束后,再说。”随后钢笔被梁政一抛放在了上面。 刺啦啦的,傅景琛下意识盯紧了梁政此时的神态,阴影一面随着浮动的气流让他的心顿生一股异样。 深夜的阴影笼罩在美帝的建筑群之上,黑暗侵袭而来,窗户之上光晕开了在洁白的窗帘之上。 君懿靠在沙发上,一侧坐的是贺羡,而对面也是颜洵。 “老五,傅老二那边怎么说?”贺羡端起了茶几上的咖啡,询问道。 “宁城那边,市政有了好几个项目,不过多数都在市政基础建设方面。”此时的君懿已经在不久前,接到了傅景琛打来的越洋电话。 贺羡又道:“那二哥的意思?” “他先让我回去,太多的也没有说清楚。”君懿不紧不慢。 而对面的男人,也是靠在沙发上,虽然姿态是松散的,却陷入一头沉思之中。 “洵哥觉得呢?”贺羡询问道。 微沙的声线终于将颜洵唤回了神,方又听到:“大致的项目是什么?” 君懿虽然觉得有些疑惑颜洵的询问,却一五一十的回答了:“都是基础建设方面大多是交通运输,以及房建方面。” 说到这里,君懿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还有个跨海大桥的项目,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宁城中心的建设。” 颜洵是双学位的博士,一个是建筑学,另一个是经济学,当然对华国历来的超级工程都有所了解,沉声道:“跨海大桥项目03年就已经有立案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把招标公布出来,倒也是新奇。” “这个我没细问,不过二哥倒是说,让我挂个国企的牌,去接点项目来做。”君懿回了句。 “华尔街这边事,交代给老二了吗?”贺羡道。 “这件事谈了一下,他说既然国际形势不好,可以回国来做,不过宁城有几个项目要向国际招标意向。”一向来说,华国对于国际合作倒也诚意满满,毕竟在工程设计方面还要多学习发达国家。当然在施工方面,华国又是首屈一指的。 所以很多著名的建筑设计建成大都涉及到了国际方面的合作,当然多数合作都限于设计之上。 而不巧,颜洵来美帝学的就是建筑设计这个专业。 虽然一心满满想在华尔街闯出一番天地,但颜洵这人,一向稳中求进。才华方面更是扩充多面的知识,技能才是为成功做好奠基的稳固。 “洵哥,要不你去试试宁城中心的图纸设计?”也不知怎么贺羡突然冒了一句。 颜洵下意识的盯上了贺羡的目光,嘴角微扬:“也有好久没有回国看看了。” 听到这话贺羡打趣儿道:“老五投标,我给做预算,你设计,咱们拿了项目赚大钱。” 虽然是玩笑话,却在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中逐渐变得有些清晰。 “也行。”冷冷的爆出这样的话,惊得贺羡瞠目结舌的盯着颜洵,不敢置信颜洵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那华尔街这边呢?”君懿皱了皱眉。 “还能怎么样,投机呗。”贺羡喝了一口咖啡缓缓道。 颜洵支起身子,对上贺羡的眼神:“钱到儿都是赚,也是一个模板的,至于华尔街这边我大致也有了方向,不过不能过于贪。” 这几日他全都在观望华尔街大佬们的动静,特别是哪些以投机立命的大佬们的动态。 随着一股购房热潮的席卷美帝,颜洵也注意到这一动态,密切关注着。 次贷危机是由于住房贷款而开启的,房地产的泡沫,加上银行利益的降低,纵容房地产市场飞速发展,从而形成巨大的泡沫,直到被挤压到爆炸。 而华国是靠着房地产业发家的,并且在后世更是跃升到了全球经济体第二,但由于国家社会性质,政府是不会允许房地产的崩盘,而是随着问题的出现,调整逐步挤压泡沫,从而稳定经济秩序。 两道视线盯着此时一脸冷色的颜洵,昏暗的灯光让他的眉目清晰可见,还带着一股优雅的贵族气息。 “季文军哪里是个融资的渠道,到时候也能让他参参股。” “他们家移民三代了,还会在华国投资投资?”贺羡道。 “钱,谁都不嫌多。”颜洵又道。 此时的君懿脸上的复杂之色越演越烈,终于化为了一股叹息:“华国对于境外资本运作还是忌讳莫深。” 这轮到一旁的贺羡哈哈大笑了,整张脸立马生动了起来:“你摆得那么明面干嘛,再说季文军虽然是华裔,可是骨子里已依旧是华国人,这是无可厚非的,” 颜洵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看到君懿的脸色松了两分:“那行,我过两天就动身回国。” 第98章 此时的君懿已踌躇满志, 正准备回华国大干一场, 话语刚尽,又听到颜洵冷冷的话调:“先别急。” 他诧异的盯着此时嘴角微冷的男人, 下意识问出了声:“怎么呢?” 短暂的时间里, 颜洵大脑高度运转了起来,在两人的目光的注视之下慢悠悠的开口:“赌一把。” 贺羡似乎弄出了点眉目, 尝试的开口道:“做空?” 颜洵点了点头。 做空是炒股的一种常用手段, 以贷款的方式借入股票将其抛售而出, 然后在未来股票下跌的时候,再购买下跌的股票归还给银行,从而赚取差价。 算是一种投机的手段,非常资本的运作。 答案得到了颜洵的肯定,贺羡不由的咋舌:“啧,洵哥你丫心大大的黑啊。” 颜洵冷笑道:“怎么,不愿意?” 颜洵这两年在华尔街也是驻扎了多时,对其中的曲曲折折也有自己的理解,而且还跟不少华尔街优秀的交易员有所交际,很多事也是得心应手的。 再说这两年的投资,颜洵虽然没有过多投入, 可是也将不少身家砸了进去, 零零散散也赚了不少, 不过大多数都是稳中求进, 没成想这一次居然用起了这种手段, 一时之间贺羡顿时觉得世界观又刷新了一次。 “需要做些什么?”君懿大胆的问出了声。 “华尔街有专门的做空机构, 不过大批量的借贷股票确实目标太大,最好分散开来,多开几个户头,慢慢卖出,至于运作方面我会上心的。”颜洵倚着沙发,松垮的翘上二郎腿,看起来有些散漫,只不过话里多得是一股胜券在握。 “这个好说,不过宁城那边也耽误不起。”君懿又道。 赚钱这种事,确实应该要大胆还要心细,再者股市风云变幻,瞬息之间,就是天翻地覆。虽然是一场惨败的狂潮,可是福祸相依,何尝又不是一个赚大钱的契机? “不过,还是不能太戾气,适可而止就行。太多了就会被人盯上,毕竟也算是被人提醒过了。”颜洵冷冷开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微微还带着冷光。 贺羡自然知道斯密瑟的态度,让人不寒而栗。 “也对,钱哪有赚的完的,老五你还是应该多跟二哥谈谈。”贺羡将手上的咖啡放在了桌上朝君懿开口道。 “那我跟老五先回酒店了,洵哥你好生休息。” “嗯。” 此时君懿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沙发一侧,至于对面的男子起身相送,三人亦步亦趋走到了门口。 “洵哥,那我就先走了。”君懿客套的朝颜洵道别。 夜晚的风顺着半露的车窗的缝隙,,吹拂在脸颊之上,凉爽之余更加的生冷,君懿坐在贺羡的身旁。 黑夜的深邃藏在他的瞳孔之中,渐渐地有了一丝声响在黑夜之中划开。 “颜家,放任颜洵在美帝自由发展?”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隐隐约约透出了丝可怖的气息。 “颜洵这人,过于正直,不拘泥于家世,一切也都是靠着自己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再说依照颜洵的才能,这一场赌局中,我们占了大半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根骨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因为用了力道,手背上青筋毕露,略微有些狰狞。 “说的也对,那真按照他说的做?” 君懿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贺羡的目光放在远处的路灯璀璨的光之上,轻声问道:“傅老二那边怎么说?” 此时的君懿放下了所有防备,沉声道:“二哥找了薛扬凯,让他投资。虽然一半是梁政的意思,但是薛家人始终是敌方,暂且为利益而合作,却也不是长远的办法。” “所以,老二才叫你回去?”贺羡问。 “二哥说帮我办个华交集团的牌子,至于承接的项目的招标,到时候也给我点内部消息。不过按照梁政的想法,也不会轻易这样放水。”他的声音低了两分,听起来有些沉闷,似乎是想到了梁政那张老谋深算神态,一时之间觉得膈应极了。 “基建方面,君翰集团之前并没涉及,你还真准备去修路修桥?”贺羡踩了一脚刹车,转了一圈方向盘,随后将车放在了路灯之下。 “咻”的一声,车窗全被打开,往前看,飞虫围绕着路灯,一圈一圈,密密麻麻,似乎有种飞蛾扑火之感。 他的眼底闪烁着灯光的光晕,逐渐的变成了深沉,贺羡从一旁掏出一包香烟,随着火光的照亮。 烟云晕散在空气之中,随后将烟递给了君懿的面前:“来一支。” 君懿沉默着接过了烟,一道火光闪过,烟雾弥漫。 他深深吸了一口,惬意的靠着:“不然呢?”说完之后又深深吸了一口:“三哥,你不打算回国?” 仿佛是戳中了贺羡的伤口,在灯光的散布之下,他的眼底幽幽然:“美帝,挺好的。” “咱们兄弟几个,好几年也没好好聚过了。”君懿的声音淡了两分,听起来非常的惆怅,渐渐地他眼底的光晕却变得有些执着。 此时的贺羡嘴角的弧度倒变得有些邪魅:“这么多愁善感干嘛?你跟你的小女友咋样呢?你突然要走想好怎么跟她说了吗?”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慢慢晕开。 转移了话题,却并没有让君懿感到轻松,他用力吸了一口烟,整个人看起来颓然了许多。 这样的失意让一旁贺羡,眯着眼紧紧盯着君懿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她准备留在美帝读研。” 这话一出,一道微光在他的眼底划过:“你们岂不是得异国恋呢?” 君懿听到这句话,苦笑一声:“这可不是嘛。” 苦味在他的嘴角溢开,渐渐让贺羡有些问不出声了,一时间却又见到君懿将所有的感伤全都吞咽了回去,他声调快了两分:“比尔斯顿的研究生不好考吧?” 没料到君懿会这样开口,贺羡虽然诧异,却也立马点了点回应了他。 得到了贺羡的回应,他转过了头,将视线放在了手指间没有燃尽的香烟之上。 “美帝治安太乱了,她要在美国读研,最好还是在比尔斯顿,我希望羡哥帮我多多照顾一下珞虞。”君懿缓缓开口,也不知怎的,贺羡的心底划过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清道不明,让他有些发怵。 随后他点了点头,脑海中重重的云雾遮盖着他的心。 “对了,羡哥,珞虞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别让她知道我帮她。”君懿指的是研究生名额一事。 在资本主义的世界里,有钱就是上帝,只要你够有钱,那个名校都不在话下。 如果让许珞虞知道君懿能说出这一番话,不难让她一展笑颜,毕竟这种轻而易举拿到名额的喜悦,确实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毕竟钱还真是个好东西。 “许珞虞是个特别上进的人,拿到比尔斯顿的offer自然不在话下,老五别担忧那么多。”他的脑海里浮现了这段时间内接触之下,她的聪慧与上进,随即宽慰君懿道。 “既然你准备去做工程项目,而这些也不是两三年都能完工的,再者华国的基础设施都很薄弱,你要真能在这此一展拳脚,倒不如让许珞虞也学学这一方面的,将来也能在事业上帮你一把。”也不知怎的,贺羡居然将这一席话说了出来,似乎是在宽恕他那点旖旎的心思。 再者许珞虞学的又是商学,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也越来越多,着实让他有些难捱,只能分散开来,少了这样的接触才算是最好的。 此时的贺羡尚且还不知道,这样刻意的躲避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在朦朦胧胧中滋生了一股情愫,让他措手不及,更无处安放。 话说到这里,也让君懿陷入一股沉思之中,虽然商科确实能上升到不错的地步,可是私心的还是想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任谁都无法觊觎她。 深夜在车的尾气之中渐渐消散,带着发动机低低的声响,天色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借着就是一道光,瞬间光芒万丈散落在天地之间。 渐渐日头高挂在当空之中,两人刚吃完了午餐,许珞虞坐在君懿身侧,在光的晕散之下紧紧盯着他俊美的侧脸。 看了好一会儿,君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呢?” 许珞虞没吭声,笑得一脸甜美,细微的眷恋在她的眉眼中袒露,整个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君懿没有多问,反而抓住了她的柔荑,笑道:“走,君大哥带你去看电影。” 情人之间的日常,放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的耀眼,她跟在他的身后,抱着一桶鲜美的爆米花。 在幽暗的电影厅里,只有他们两依偎在一起,似乎在空气中溢满了粉红色的泡泡,格外的甜蜜。 第99章 电影的画面闪现着情人间的依恋, 随着动人的配乐,将剧情带向**, 夹杂着欧美的奔放炽热的画面下意识让她垂下了头, 纤细白皙的手掌有些不太自然的放在的身侧, 企图掩盖此时的羞意, 炽热的视线在她单薄的身躯上打旋儿, 君懿的目光深邃了好几分, 在光影的转化这下,他俯身离她进了好几寸。 “珞虞。”他的声线充满了深情,以致于她想要抬眼将眼神与他交汇在一起。 这样暧昧的气氛让她多了两分的紧张, 回应之中带着一丝的娇俏:“嗯?”随后她觉得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的包裹着,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开口道:“珞虞,你读研还是准备读国际金融?” 这样的疑惑逐渐将这个暧昧的泡沫逐个击破,渐渐的脸色的熟度也逐渐清凉了许多, 方才听到了她软软的声线:“是啊,怎么呢?” 借着光影的变换,散落在她精致的脸庞之上,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晕着一层薄薄的光, 在她纤长睫毛微微的颤动之下, 让人移不开了视线。 他的思虑在她美眸中变得有些复杂,干净的瞳孔让他有些不敢再多看,他转过了头:“珞虞, 不妨考虑一下学学建筑学。” 许珞虞疑惑的开口道:“为什么?” “财经一类的知识型人才在华国也已经逐渐趋于饱和, 反倒是建筑型的创新人才, 还十分短缺,再者华国这些年来,无论是基础建设亦或者是高精尖的房屋建筑,需求量都极具增大,而且你可以从建筑设计预算开始学,再者比尔斯顿的建筑专业也非常的好,我记得颜洵也是建筑学的博士,你要是学建筑学说不定他还能带带你。”君懿的话音带着有些哄诱,她诧异的盯着他。 心思一转,暗暗冷哼道,你也不怕这颜洵带着带着就挖了你的墙角? 眼珠微微转动,深邃的瞳孔之中藏不住的事一抹深情,往后再探索则是沉沉复杂,她自然不能拒绝他的好意:“恩,我可以考虑的,毕竟建筑学还是蛮有趣的。” 听到她微微喜悦的语气,君懿的心思松懈了两分,可终归不敢全都放下去,又开口道:“宁城近些年大型的建筑工程兴起,我最近也准备从事建筑方面的行业,所以...我希望。”君懿没有再多说下去了,这样的强求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他支吾着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又觉得直到现在也不太了解她到底想要什么,亦或者是梦想又是什么。 没想到这样的话题居然牵扯出这种厉害关系,许珞虞自然也是对君翰集团打听的一清二楚,君翰一直以来生意都在出口贸易之上,再者就是一些高科技的设备制造,然后延伸到了娱乐产业。 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准备在建筑行业类一一展拳脚,如果没有大的利润的诱惑,也不会轻易让君懿做出这样的举动。 甚至是抛弃上市,许珞虞脑海里此刻翻涌了着前世种种风云变幻,高昂的房价在她的脑海之中打旋,接着就是一系列超级工程的诞生让华国名扬海外,腾飞的速度让世界都为之惊讶。 在将目光放在建筑行业之上,今时今日倘若将转化为建筑预算似乎根本不能满足她对于未来的发展,亦或者还别的选择。 在历史的车轮这下,她似乎回忆起了第一天来到比尔斯顿的时候,惊叹于哥特式建筑的瑰丽,并且叹服于这种高精尖的设计之上,想到这里许珞虞的脑海之中似乎更加清明了许多。 设计二字闯入她的心底,据她所知建筑图纸的设计,远比施工这一类更要来的惊喜,也更能够得到应有的社会地位。 建筑设计师这样的称号,就像一道贵重皇冠,在璀璨的宝石的镶嵌之下格外的耀眼夺目,让人恋恋不舍。 这样的思绪让她脑中似乎多了几分对于未来的打算,可是单凭想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一行业之中有所超越,毕竟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基础,一下子又觉得非常的失落。就像是没有任何的枪支弹药就要让她远赴战场,除了无辜的死去,似乎别无他法,让人惊恐而又无奈。 她整个人又慌张,可又得为自己想一条完美的路,能够支撑着她破除阶级的封锁,从而完美的将自己变得璀璨夺目,高人一等。 思绪凌乱而又琐碎,让她更加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问出了声:“嗯,我该怎么做呢?”此时的许珞虞显得有些脆弱而且盲目,美丽的桃花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带着涩涩的苦味。 下意识让君懿觉得心凉了大半截,他张口就问:“珞虞,你以后准备做什么?”这样的提问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更加猝不及防。 难道让她告诉他,她的梦想就是打破阶级的封锁,从而做自己的女王,哪怕是不折手段,哪怕是万劫不复。 倘若说了出口,又是否能被打入深渊,挂上心机婊一词,许珞虞的内心开始惶恐不安,这种难以预料的忧愁,让她又惊又喜。 声音颤颤的,夹杂着一股轻柔的低喃:“还没想好,大概读什么专业以后就从事什么行业吧。” 这样的答案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可是又觉得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建筑专业,那么他们是不是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好极了,在刹那间的喜悦之下,将所有的隐患全都抛之脑后,动情的为她勾勒一副蓝天,想要圈住她,让她依附着自己。 “珞虞,你多考虑一下我说得吧。” 许珞虞没吭声,她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未来,如果能够靠着次贷危机赚上一大笔,那么她算是拥有的钱,可是如今的她除了这一年多的学费生活费,根本就没有多得钱,更别说痴心妄想的在股市中一掷乾坤。 即便是有了钱,也只能被化为暴发户的行列,距离真正的上流社会还有十万八千里,没有门第,没有名气,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她望着荧幕之上闪动的画面,渐渐的黑白线条的英文字母逐渐布满了整个荧幕之上,沉沉的音乐击打在她的心田之上。 画面终止了,她怅然若失的坐在其中,而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安慰的情绪,想要亲亲她,给她一点暖意。 他俯下了身子,将眷恋的一吻,刻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之上,顺着轻柔的发丝,吻得是那样的温柔,以致于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侧过头,盯着他俊朗的容颜,笑意在她的嘴角溢开,合着她纤长的睫毛显得是那样的温和,让他忍不住多亲吻她。 随后将温热的唇角吻过她的睫毛,眷恋的缠绵于她的小巧的琼鼻之上,随后又落在她嫣红的樱唇之上。 他将她的全都包裹住,细腻的亲吻,仿佛是柔软的棉花糖,甜美的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随着动情的一吻,粗砺的手掌将她的腰肢搂住,让两个人又近了一分,扑面而来的气息,夹杂着她身上清甜的香味,让他充满着一股翩翩然的得意。 以致于想要得到的更多,随着这样的想法沉入他的脑海之中,他更加的想要探求她的甜美,他将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 随着她的小舌在口腔之中翩翩起舞,将所有的甜蜜全都包裹起来,由深到浅,相互吸引着,缠绵着。 这样的炙热让她羞得闭上了双眼,静静随着他的摆弄,爱意的粉丝泡泡似乎溢满了整个冰冷而又黑暗的放映室。 两个人都沉溺在这亲昵的热吻之中,攀升的惹得烧的他勃发的**如雨后春笋般的茂盛。 他下意识将她搂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根本不放过她所有的反击,将她挣扎,炽热而又强烈让她根本不能反驳他。 带着霸道带着专一的深情,让她的微微颤抖,这样的爱如深海般的卷涌,让她沉溺其中。 随着画面的禁止,整个放映室的灯光骤然亮起,所有黑暗之中的旖旎全都暴露在光之下,更是将她从爱意中拉扯回了现实之中,她睁开了双眼,眼角的余光放置他的俊朗的脸颊之上,下意识的想要脱离这份亲密。 疏离的感觉让他陡然之间生出一股害怕,他不敢再过多的吻她,而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似乎在寻求着内心的安慰。 君懿的爱,太过于炙热,炙热到她不能在忽视,离着君懿离开美帝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也逐渐变得安稳起来。 她想,这世间又有什么能够抵得过时间的侵袭。日子长了。感情也淡了,轰轰烈烈也会变成粗茶淡饭,最终两两相忘。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以致于掩盖了她的心跳声。 第100章 与君懿告别后, 她匆匆回到了别墅内,这一夜许珞虞睡得并不好, 辗转反侧甚至彻夜未眠。 以致于大清早起床的时候,眼底厚重的黑眼圈让她顿时有些难受, 望着镜子里颓唐的自己, 许珞虞四下觉得不太好受, 甚至有些灰败。 一则煞费苦心多日,却始终迈不进那道坎, 二则贸然的新道路, 让她心痒难耐却又无从下手。 可是时间不允许她自艾自怜,利落的收拾完后,直奔图书馆。 对于建筑学, 她难免还是有了几分向往的心思,除了借阅这一类书籍初步了解, 似乎并没有任何头绪。 等再回到别墅时, 樊意已经在沙发上窝着追剧, 不过见到许珞虞风尘仆仆回来的模样,顿时笑出声:“珞虞,你这是怎么呢?” 许珞虞抱着一摞书, 走到了茶几旁,随手将书放到茶几, 抬眼盯上了樊意的打趣儿的眼神:“昨晚上没睡好, 所以可能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虽然施了粉黛遮盖了皮肤的暗沉, 不过眼底的血丝还是十分明显, 夹杂着兴致不太激昂,一来二去就晓得颓唐了许多。 君懿要回国的事虽然没有很多人知道,却也在小圈子里传了起来,因此樊意将此刻有点颓色的许珞虞归咎于因为男友离去的伤感。 想着还是觉得不能多触及别人的伤心处,利落的将眼神往其他地方挪,直到看到了许珞虞刚放在茶几上借阅的书,不是往日许珞虞爱借阅的类型,反倒是建筑学的书籍,樊意这才有将话题带了出来:“珞虞,你怎么看起来建筑学了啊?” 这样的疑问让许珞虞刹那间浅思了两秒,随后缓缓说:“我准备考研。” 一直以来许珞虞在功课之上都秉承了认真上进,来到比尔斯顿没有半点留在这里继续读书的心思,樊意才觉得奇怪:“那不是应该借经济学的书嘛,怎么变成建筑学呢?” 樊意是**这是毋庸置疑的,按照与君懿等人熟识的程度,身份地位肯定不低,既然是从小在机关单位长大的,想必在政策方面应该也会有些知晓:“君大哥说国内的高精尖技术型人才非常短缺,让我思考一下建筑学。” 她的话倒也算是实话实说,双眼则是在樊意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打着圈,静等着樊意的下文。 樊意还真没想到,君懿的意见当真能够影响到许珞虞对于未来的选择,想到这里,又浅浅思索了一下,在她芙蓉面上一双水润的桃花眼之中,寻找着一抹遐思。 “建筑学确实挺走俏的,再说宁城这些年老城翻新,新城建设,以及路网建设都非常需要这样的人才。”樊意并没有说得过于多,隔三差五与父亲樊荣昌话家常的时候,也听到樊荣昌说起过。 如果不是打着移民的想法,也会让樊意学学建筑学,顺理成章的通通气儿,毕竟繁荣昌所在的机关部门是发改委,且官职不小。 樊意的话直落在她的心海上,卷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虽没有明指,却暗暗将此时宁城的发展趋势全都概括了起来,像是一个香饽饽越发诱人。 她又将之前君懿的话细细品析了一番,在她暗笑的一句话中似乎又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颜洵学的是建筑,而据她所知颜洵一直都密切的关注着股票期货一类的,即便是建筑学的博士,那么以后的方向也肯定是在股市中沉浮。 而君懿提到他,又寓意何为?难道颜洵也要回国搞工程建筑吗?这个大胆的想法闪过脑海之中,却越发清晰起来。 那么他们肯定是接到了国内政策上的泛指,才能够往这方面去发展。 “看来建筑学还真的挺走俏的嘛。”许珞虞柔声笑道。 “可不是,我好几个发小都被扔去学建筑学了。”樊意窝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慢悠悠的开口。 说到这里,樊意又觉得似乎还有可说的点,不过在触及到那双璀璨的眼眸,终于还是吞下那句话。 如许珞虞所想,她所学不过是为了服务于他日能够力图封顶,再者倚着她的头脑,多加用心定然能够学有所成。 樊意没在多说,反而是从沙发上利落的起来,上前挽住了许珞虞手臂道:“要不我陪你去平捷老师那里打听打听跨专业考研的事?” “我想留在比尔斯顿。”大大方方的开口,让樊意有些猝不及防。 “那君少怎么办?”虽然情感二字上,她也是苦恼至极,可是眼见着许珞虞要跟君懿这对璧人分别,想想又觉得不忍心,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样的话题是避免不了的,可是许珞虞对君懿却无爱意,惶恐来说只能算得上有所喜欢。 “我们约定好了的。”许珞虞不紧不慢,反而让樊意心生惶恐,他们这个圈子的光怪陆离,她又不是没见过,充斥着各类花花蝶蝶,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荆州,诱惑实在是太多了。 樊意拉着她的手腕,一个转身与她正面而视,此时许珞虞眼前的人儿,脸上充满了忧愁,话语虽说轻快却带了几分不假思索的不看好:“我倒是不担心你,就你这痴情的性子,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担心的是君懿。” 话一出,倒也让她多了几分警惕,这世界比她优秀又比她好看的女人不计其数,再者像君懿身边肯定也是围绕着一群觊觎的女人。 她尚且还不知道这份感情的保质期是多久,却暗暗觉得还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如果君懿另有他人了,反倒成全了她。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想我会痛快放手的。”此时许珞虞眼底的思索显得尤为复杂,话音也颤颤的。 樊意又觉得话过多了,深知许珞虞心思细腻,再将话题继续下去,难免干扰了她的决定。 她委实不希望许珞虞依附着君懿生活,意识里她不太希望许珞虞成为这样的菟丝花。 “那就行,你既然决定了,我肯定是支持你的,毕竟这样我在美帝也能有个伴儿。”樊意话音轻快了两分,脸上的喜悦也逐渐变得浓烈了起来。 “那我可得多加努力了。”许珞虞笑道。 比尔斯顿的研究生名额有多难,这是众所周知的。来美帝交换的学子,大多都是朝着这个目标去的。 在美帝科研型移民也是可行的,拿到绿卡这算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从而都为此挤破头脑,想尽办法使尽浑身解数。 其实不用多说樊意也知道君懿肯定会为许珞虞铺好路,不过见到她上进的心思,也不想将这些话说出口,毕竟她深知她是个要强的人。 没睡好的不仅是许珞虞,君懿这一夜在所难免的辗转反侧,他脑子里混乱成一团,自私的想让她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让她随了他的心思。 即便是她学的专业是经济学,出来以后也能在他身边,可是私心觉得如果她真能够在建筑设计学上有所造诣,的确能够让她更好,与他更贴近。 他何尝不知道,隐隐约约之中他们两都有所隔膜,这种隔膜来自于生长的环境。 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似乎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任何一点差错,从而借题发挥。 他承认他从骨子里是瞧不起许珞虞的出身,不然也不能如此快的答应她留美的诉求,一心还想要她攻读更为复杂且更能够撑起一片天的专业,以此来弥补她出身的不足。 深思之下,他决定还是需要为这个决定插上双重的保险。 贺羡接到君懿的电话,已经是下午的两点,此时的他正跟颜洵商计着做空的细节。 “老五,怎么呢?”贺羡跟颜洵轻声说了句抱歉,随即跨步走出了书房,在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贺羡微沙的声音在他的耳际环绕,君懿的心思沉了两分:“我跟珞虞说了这件事。” 本以为会扯到事业,没想到突兀的将这件他随口的提议说了出来,此时的贺羡脸上的悦色,逐渐变得有些晦暗。 “她怎么说?”甚至有些不假思索的开口。 “她说她挺有兴趣的。”君懿不紧不慢,视线却飘忽在窗外炽热的阳光之下的景色之中。 他似乎都能看来蒙蒙一片的热气儿窜涌着。 “这不挺好的嘛。” 君懿脑子里的喧嚣越来越重,吞没了他的思维,甚至还有些冒进:“我想让洵哥,帮她一把。” 依着颜洵冷冷的性子,不一定会多加照顾许珞虞,至于让颜洵在导师威斯特哪里之言两句,倒也不成问题。 毕竟威斯特对于颜洵的看重也是出了名的,再者颜洵这两年在各类建筑类型比赛之中都横扫千军,话的分量自然重了许多。 贺羡笑道:“你小子可真会求人,我会跟洵哥说的。” 第101章 听到了贺羡这句话, 君懿这才算是将一颗心全都放了下去,毕竟一句话的事, 颜洵也断然不会拒绝,再说他们现在也是战略伙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目光反而从远方明媚的阳光收了回来,随后在一片昏暗之中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隐隐约约融化在空气之中。 将手机揣入兜中之中,贺羡迈步走到了颜洵身旁,此时电脑屏幕上的蓝光折射在他的眼底, 幽幽然让人有些不敢直射,脚步声刚停。 他抿起的薄唇微启:“老五的?”才短短数日的时光,三人的关系可谓是更上一层楼, 连着贺羡也对颜洵这样熟稔的称呼见怪不怪了。 贺羡点了点头,随即将一旁的木椅拉了过来,松松垮垮的坐了上面盯紧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浮动, 直到日头下沉。 他用手将鼻梁上架着平光眼镜取了下来,缓缓揉了揉鼻梁有些疲态,贺羡才开口道:“老五, 有件事求你。” 如若是生意上的事,用求这个字确实言之过重。这倒让他有些好奇,眼底微微泛起了一丝精光,随手将平光眼镜放在书桌上后开口道:“哦?什么事?” 儿女私情这一方面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贺羡刚才一时冲动答应了君懿, 这短短两三个小时之中, 脑中又翻滚着,渐渐也清明了许多。 可是答应的事,又岂能不做? “老五的女朋友许珞虞,准备在比尔斯顿考研。”贺羡话一出口,立马有些紧张的盯着颜洵表情的变换,却见他如常态才有放心将下面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女朋友准备考研读建筑设计专业,你也知道比尔斯顿的研究生名额实在难搞,他担心他女朋友,所以让我求求你。” 许珞虞这个名字渐渐入了颜洵的眼底,思忖之下又觉得脑海中将她的面容全都勾勒了出来,一时半会儿间有种莫名的意味渐渐溢满开来,说不出由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许珞虞在经济学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一时半会放弃最有前途的经济学,着实让他觉得十分诧异:“怎么会去学建筑学?” “这怪我,之前跟老五说了这事,觉得让他女朋友学这方面的专业,以后还能帮帮他,没想到还真成了。”说着说着贺羡眼底一丝异样划过,他只觉得有些苦涩,旁说的还不能让明锐的颜洵感受他此时情绪的浮动,只是将语速加快了些,让语气尽量纨绔了些。 几乎是一闪而过,却见着颜洵紧紧盯着他:“她经济学那样出色的,何必学建筑呢?”有些带着质问的话冲击在贺羡的心底,一时间变得慌张了几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他们俩感情好,你也说了华国这两年的基础建设需要人才,依照她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贺羡眼底一丝异样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是他也在相信自己这一番话似得。于贺羡而言,许珞虞在他心底掀起的涟漪似乎让他也有些看不透,明明不深可是就仿入微风渐渐拂过,浅思之处都能想到她。 颜洵并没有继续再问了下去,反而深深看了贺羡一眼,似乎是在告诫着贺羡的越距,他冷声开口道:“这件事我会帮的。” 随着夜色的浓重,所有的异色全部被漆黑的一片所掩埋,沉在如同深渊之中,来不及遐思,时间又翻过了好几页。 深蓝色的衬衫上灰色的领带整洁而又干净,往上则是他修长的脖颈,棱骨分明的脸颊,颜洵狭长的眼眸中充斥着阳光的晕色,随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疏离而又冷漠,让人不敢直视。 她下意识的不敢过多直视于他,反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精致的咖啡茶杯之上,随着褐色的暖流在空气中轻轻浮动的雾气,将心思放置了二三。 一只白皙瘦削的手掌将茶杯轻轻端起,随着根骨分明手指轻轻握住,将她是视线吸引了一半,他慢悠悠的将咖啡送到唇边。 喉结微微一动,他启唇在水面吹开了热气,这才将咖啡缓缓送入喉咙之中,半晌方才随着那双干净瘦削的手的变动,在耳际之处听到了他清冷的声线:“最近建筑学的书看过呢吗?” 她随着他的话,将视线放在他清隽的脸颊之上,点了点头道:“看过了,算大致了解一番。”如果硬要说这像什么,大概是在小学生再跟老师汇报作业。 如此一想她的情绪倒也松散了许多,一抹笑意再唇角微微展露,沾染到他的的眉角都有些上扬,似乎看起来心情很好? “那想过学什么专业吗?”颜洵又问。 “建筑设计。”言简意赅,设计才是灵魂,她既然要学这一方面的,自然是往最难的去。 颜洵嗤笑了声,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你倒会选,我原本以为你会选工程造价,这样也能和你原专业相连接起来。” “既然大胆的迈出这一步,不如步子迈大一点儿,不是吗?”她反问道。 说到这里却让他心思之中多了一分思索,三三两两之下将视线移到她绝美的脸颊之上。 此时此刻她的神态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自信而又从容,如此一来,颜洵忽然觉得之前了解她,似乎又显明了许多,还更加有趣儿了。 “你可真大胆。”他话音落在她的心海之上,那双狭长深邃的眼中似乎还流动着几分赞赏之情,片刻之间也让她明白他不止是在指她今日的选择,也是在意有所指的之前的那件事。 暗暗的许珞虞觉得此时的颜洵,似乎变得有些不跟她之前认知里那些有些清冷书生气质的男人不同了,隐隐约约流动着一股狡黠。 她仿佛是不寒而栗,下意识的将刚才有些的放松的姿态缓缓紧绷了起来,耳边是他的微冷的口气:“威斯特是我的导师,也是建筑学院的副院长,你要想让他做你的导师,其实也不难。” 他声音顿了顿,眼光微扫到了此时认真侧耳倾听的徐璐脸上,缓缓又道:“过段时间北美有个建筑类的比赛,比尔斯顿会组建一个小型的队伍去参赛,而他是指导老师。不过队员的选择全是经过一层一层的筛选考试后才能确定最终名单。我会向他推荐你,至于能不能胜任还得看你自己。” 此时的许珞虞尚且不知道这个比赛对她意味着什么,让她匆忙上阵的生涯,陡然有了突破天际的变化,以致于经年以后的许珞虞回想起来,深深感到那时候如果她能再努力一些,是否又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那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定位?”疑惑布满了她的脸颊,随着日光的浮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的小绒毛微微而动,让她蒙上了几分柔弱的气质。 “我刚才说过。”颜洵笑道。 工程造价,这个专业算是建筑类的中间的一个,不像施工的简单凭力气和简单的大脑,也不像设计那样的复杂高精尖。 不上不下,却又前途远大,配合着她现在的专业,的确又要保守一些。 保守未必是一件坏事,但也未必又是一件好事,如何维持这个微妙的平衡,并且出彩,于她而言着实伤脑筋。 君懿煞费苦心求着颜洵帮她一把,本以为就能仰仗着颜洵的光辉能够轻易的拿下offer,没想到又是一轮新的试炼。 揶揄的想,莫非这个颜洵有意要提拔自己两下?说不定她闪过点被他发现,还能够一步登天跟着颜洵混吃混喝,一辈子无忧无虑。 想到这里,她内心暗啐,果然她骨子还是一个懒惰的人,想着大把的钞票从天上飞下来,她就等着混吃混喝好不快活。 想到这里,眼中的颜洵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了两分,清隽的外表,迷人的气质,优秀的家世。 暗暗的想,如果能将眼前的高冷的男人嫖一嫖,未尝不是人生中一件美事。 不过这也是她想一想的白日梦,摆在她面前的依旧是如何再一群专业人才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并且还得拼尽全力从而在斯威特哪儿得到认可。 “我明白了,不过颜学长.....”她眼中清明了许多,笑意在如玉的脸颊之上浮动着,暗暗让人移不开视线,下意识之间他回了一声:“恩?” “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我能不能在遇到确实解决不了的难题时,请教一下您呢?”双目之处浮现了几丝期许,呼吸变得缓了大半,紧张的盯着他清隽的脸颊。 流动的微光让她美丽的眼眸之中袒露出楚楚可人的美感,让人下意识的无法拒绝她的渴求:“嗯,可以。” 一向不太喜欢麻烦的颜洵,却不知为何无法拒绝她祈求的眼神。 至于答应她,全都归结于是仗着君懿的面子而已。 如果此时的许珞虞能够得知颜洵这一时刻的心境,肯定会笑啐他简直是自我蒙蔽。 第102章 蓝白天空之上划过一道弧线, 随着云层的遮挡,逐渐从她的眼中消失。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酝酿的一股失落之感忽然之间倾泻而出,如同她瘦弱的肩膀,带着两分孱弱。 而顺着阳光的光泽,血丝爬满了眼白, 让她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她没有吭声, 也有没有哭泣,念念不舍, 可看起来却坚强了许多。 颜洵侧目了许久,似乎想安慰却不知道从何下口, 静默充满了此时的氛围, 好一会儿方才听见贺羡开口道:“回比尔斯顿?” “嗯。”颜洵冷声道。 “威斯特那边的名额定了吗?”贺羡盯着后视镜中许珞虞复杂的神色,至于刚才的话都是想让她从此刻悲伤的情绪之中缓和回来。 “定了。”颜洵沉声道, 余光之处微微扫到她此刻眼中的希翼,脸色明显有点不太自然接口道:“恭喜你,通过考试了。” 话说到这里, 许珞虞下意识对上颜洵这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 嘁声道:“真的?” 颜洵冷冷的脸盘之上, 微微扬起嘴角, 语气也松了两分:“威斯特说得项目完成的不错, 所以算是破格让你跟这次的比赛项目。” 得知这个消息, 许珞虞其实心里也有些数的, 虽然是初涉这一方面的。但是她一直在专业课上绝无松懈过。 加之项目预算单一, 跟她专业也有相通之处,大多数也是按照相对公式计算,然后反复审核就是了,考验的不过就是细心谨慎而已,因此也算得心应手。 再说毕竟这个半个多月来,除了必要时跟君懿吃吃饭饭,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战战赫赫在图书馆之中,投身在项目预算之中,如若不是那还都是在请教的路上。 不过她也明白,如果不是颜洵在她这件事上了心,她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拿到这个名额。 若这样说,其实这个研究生名额对她而言也是稳操胜券了,可是越是这样稳,她更不能掉以轻心。 关于这一次的全美的比赛,对她而已就是在履历表上增分不少,那么相对的机会也会滋生许多。 一扫君懿回国的愁思,她缓和了情绪的紧绷,整个人为之松了一口气。 由此整个氛围也变得松缓了许多,明显的变换,让前座的男人,内心那半壶水终于平稳了起来。 手掌活络在方向盘上转悠起来,笑道:“珞虞,你多跟颜洵学学,他是你们这次比赛项目的领队。” 她的声音似珠玉般清脆悦耳,笑意布满了脸颊,虽隐隐约约有藏不住的愁思,可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那就真的是太麻烦颜学长,那就希望颜学长不吝赐教,多多帮助。” 他的眼光飘忽在她的眉眼之上,沉声道:“好好跟着斯威特教授学习,有问题再问我就是了。” 这段时间她不敢多去找他,过于频繁不太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却也多想在颜洵跟前露露脸,毕竟君懿不在美帝,在学业之上也不能对她更有助力。 至于贺羡她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隐隐约约让她觉得有暧昧的感觉,只不过碍着君懿的面子上,让他有些畏手畏脚。 “嗯。”划过他的薄厚刚好的棱唇,她撤回了视线,顺着椅背往前方宽敞的路面看起,此时阳光的温度让周围的树木繁茂异常,起伏的蝉鸣声让空气中掠过寸寸的烦闷。 她将窗户摇了下来,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发丝,耳旁闷闷的。纤细的手指又将车窗摇到了一半,风瞬间小了许多,吹冷此时的温度。 比赛之前,就是封闭式的训练,又因为是团队的比赛,因此她待在教室的时间,比在公寓的还多。 不过让她看不透的是,主心骨颜洵对于集体的训练似乎不太注重,一个多星期的训练之中,她笼统就见过他两次,还都是匆匆忙忙的。 不过斯威特却没太在乎这件事,大有放任自由的意思,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深究这件事。 每天都是各类的项目预算,估测,让她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顾得上颜洵这些人。 而贺羡也是神出鬼没的,许珞虞有在偷闲的时候也想过,莫非是自己魅力不再?还是贺羡跟君懿的关系也就如此? 时间已经慢慢流逝,六月中旬的阳光并没有将华尔街变得有多暖和,房价的剧烈浮动让这个市场有些变化莫测,所有的人都在观望着,这个巨大的盘,是不是会崩塌。 而他更是抓紧时间,将所有的绩优股全都卖了出去,大量的资金流入他的账户。 华尔街基本上都成为了他第二个家,繁琐的操作,让颜洵累极了,却乐于此道。 所有做空手续处理完,已经是六月底,而距离比赛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颜洵顺理成章将收尾工作交给了贺羡。 当然更多的是斯威特的最后通牒,也不得不将颜洵从股市中拉了回来。 热烈的阳光炽热的散落在窗柩之上,随着温度的身高,整间屋子里的人都越发紧张了起来,整个团队已经到了最后磨合时期,在一众碧眼金发之中许珞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团队之中七成都是男性同胞,加上工科的特质,倒也非常的和谐。 此时的许珞虞非常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站在这里,眼前这群人都是出类拔萃,见多识广,总结来说就是受益匪浅。 此时一道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随着就是斯威特洪亮的声音:“威廉,你小子终于舍得露面了。” “斯威特教授。”颜洵走到了斯威特面前招呼着。 熟悉的声音让角落里的许珞虞,从此时手中密密麻麻的数据中暂时分了分神,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颜洵身上。 此时的他一身黑色西装,领结微微有些松散,再往上光洁的下巴上有些微微显露的胡渣,再往上觉得肤色也暗沉了许多,眼底的血色都袒露出来,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许珞虞暗啐,这是去通宵打了三天三夜游戏了吗? 这段时间,颜洵几乎都是扎根在电脑前的数据,彻夜不眠的分析数据,整理。那还管的了什么仪容仪态的,这刚交接给贺羡收尾后,又马不停蹄到项目团队处报道。 根本没时间去此时有些不修边幅的自己收拾一下,颜洵给斯威特打了招呼后立马又道:“设计图纸初稿弄出来吗?他们磨合的怎么样呢?” 顺着就跟着斯威特,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斯威特将一堆文件递给他道:“他们出了初稿,不过还需要打磨,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了。” “ok,没问题。”说着,颜洵立马从公文包里掏出是平光眼镜夹在鼻梁之后,顺着椅子坐了下去,立马翻阅着所有的文件数据。 斯威特没吭声,则是从一旁离开了,许珞虞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颜洵身上。 脱离整个训练这么长时间,颜洵对于此时队友们的实力水平更不就不了解,因此也有点心急,这一次是为了带新团队,所以会更加费心,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太过繁忙,才会这样不太尽责。 现在的他除了加快了解眼前这些人别无它法,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也开始向西边而去,渐渐地灯光亮起。 一只白皙的手落在他的面前,随后热气萦绕在的眼前,身边也是柔美的声线:“颜学长,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他抬眼盯上许珞虞精致的容颜,只见她微微一笑,眼中并没有夹杂着任何过多的情绪,随后便转身就离开了。 他立马扯回了思绪,脑中渐渐将所有的思路全都打通了,认真开始将设计图纸审核了一遍,灯光之下,清隽的脸上渐渐变得的深沉了许多,他细细修改着所有的错误点,随着时光的流逝。 房间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静默了,此时窗外的天空,早就被黑夜所替代,月亮高挂在上面,四下是低低的知了声,在校园四周洋溢着夏日夜晚的浮动。 许珞虞在这段日子里,基本上都是来得最早,离开的最晚的人,这样的勤奋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时间长了,都成为众所周知的事。 而今天也不会例外,此时的她投身于更为复杂的核算之中,因为她知道他也不会离开,而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灯光的温度让黑夜看起来不那么的冷冽,她眼底的余光一直在他身上盘旋,揣度着应该何时才再次开口。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更深了,而他仿佛是没有感知似得,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一道轻声的哈欠声,寂静中默默渲染开来,剑眉微微一皱,余光却放去了远方,入眼是她略显疲倦的脸色。 此时她似乎十分诧异:“颜学长,你怎么还没有走?” 第103章 碎玉似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叮铃作响,沁入他的耳蜗之中, 旋了一圈又一圈。他将手中的笔放下:“你都这么晚?” 出口是反问句, 稍稍让她有些错愕, 眼眶上嵌着的眼珠儿呆呆地没打转,下意识的她起身道:“我...我那个还需要努力。” 颜洵没在做声,反而站了起来, 由着灯光的散落,高挺的身姿伴着晕色的光影缓缓朝她靠近, 他深邃的眼窝之下,狭长的眼眸之中似乎泛着冷冷的光, 薄厚刚好的唇紧紧抿住, 直到将她面前所有的光线全都遮住, 方才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脸颊之上停留, 反而是扫到了她桌面上的预算图纸之上, 随着他的目光即是那双根骨分明的手, 将她刚才做好的预算拿了起来。 她的字写得小巧圆润,看起来极为精致细腻, 顺着眼珠左右的晃动,空气陷入了一片深沉之中。至于眼前的她, 似乎有些紧张,就连着呼吸都慢了两分。 她的眼光顺着他的修长的手指放在他平光眼镜之下深邃的眼眸上,在他微微泛起胡须的脸颊上, 脸色不悲不喜, 看不出任何的互动。 一会儿, 他就将一页纸翻了过去,顺着是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柔和了两分,微蹙的眉头倒像是沉思般的认真,随后只见他将预算图纸放低了许多,伸手从书桌上将一只圆珠笔拿了起来。 “你这里的地基平面预算有些小问题,不够精确。”他的语气淡淡的,随即斜看着她。 听闻这样的话,许珞虞朝他半步,两个人离得非常的近,随着他的话她的目光搁置在了预算数据之上,此时在他的眼底,秀发散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两侧,纤细秀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专注着眼前的数据,脸上还有些许的羞意,大致是对于数据出错的愧意。 “嗯。”她话音似羽毛般轻柔,在他的眼梢轻轻抚过,让他微微一颤,下意识不敢再多看:“这里计量预算不够准确,数据参照过了标准吗?” 她就着他的话,盯住那一串数据:“标准我看过了,不过现有两版,一个是国际版本,一个是美帝版本,我没拿捏好。” 颜洵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秒又道:“既然拿捏不准,就算两份出来,评审组的要求也没出来,这样做算稳妥一些。” 他的口气缓了许多,倒也不像是怪罪于她,反倒有了股好说好商量的意味。 “嗯,我这就去算。”许珞虞立马点了点头,准备重新回到座位上夜战一番,只不过刚准备坐下却又听到颜洵的话:“这段日子,学得怎么样?” 一时间顺着他的话,她重新打量上他此时目光之中的温度,似乎显得和蔼许多,虽然也是客套话,可是出自颜洵的口中,也不得不引起她的重视。 片刻的沉思之下,笑意划过了她的心海,柔声道:“这段时间跟着他们学习训练,提高了很多。” 话是真心实意的,毕竟能参加全美竞赛的团队,自然各个不凡,她能参与其中是她的幸运。 比起一开始的选拔那时候她的能力,现在的她早就不凡了许多。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太过于忙碌,颜洵自然也没有顾及到君懿的叮嘱,对于许珞虞的关心自然少了些,顺着四下没有人,这才关心了一番,便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兀。 遐思一小会儿,他从她的脸颊之上移了下去,顺着半掩着的窗户,月光清冷的光辉笼罩在整个教学楼区,一片寂静之下是远处不时响起的知了声,下意识的他将手腕搁在眼前,另一只则是将袖口往上挽了两分,他扫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此时时间已是深夜一点过。 他的目光沉了两分,随即将手放在了身侧,抬眼对上许珞虞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她拿着预算图纸,脸颊上是微微诧异的神情,支吾道:“颜学长,我还没有算完。” 话刚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片,逐渐有一声低低的笑意在空气之中溢开,听起来十分的爽朗, 下意识她朝他看了过去,此时的颜洵,清隽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深邃的眉眼之中也堆起了暖意,仿佛是冬日里融化的冰湖,波光粼粼显得格外的动人。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她见颜洵第一次这样的笑,莫名的让她的心沉了三分,微微升起一股暖意。 顺着笑声便又听闻他继续说道:“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从他的眉眼之外移开,一丝异样在她眼中浮动,约莫是惊艳,颜洵没多深想,就看到她此时正利落的收拾起了办公桌,纸张整齐的声响在空气中晃动。 短短一会儿就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许珞虞方才满意的拿上了包抬眼对上了此时他还未褪去笑意的脸:“颜学长,我们走吧。” 清冷的月色散落在校园之中,在清冽的光影晕染,四下并不是那样的昏暗,而耳旁的蝉鸣蛙叫声也渐渐浓烈了起来,夜晚的风逐渐吹了起来,透过肌肤似乎将冷意侵袭而来。 许珞虞并没有跟颜洵并肩,而且紧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朝学生公寓处走去。 教学区离住宿区确实有些远,跨过门槛,钻过拱门,灯光时不时窗内投射出来,夜深了,路上人烟稀少。 话语也少得可怜,从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再有所对话,她的眼底微微流露出一股失望,接着清冷的月色散落在他高大的身躯之上,零碎在他的肩头。 黑暗处她的手指微微有些用力,在清冷的夜之中擦过她嫣红的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颜学长,你最近很忙吗?我看你气色不太好。” 她的声音温柔至极晕在他的耳际,眼底复杂立马闪现出来,去洪水般涌了上来,下意识他停住了脚步,刚要转身,就觉得后背一撞。 顿时响起了她龇牙咧嘴的抽气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紧张,很快转过身去。 白皙的手臂悬在半空中,手掌抵着额头,小巧的脸颊之上痛苦的气息流露了出来,大约是撞得太厉害了些,她眼底似乎有些泛红,倒也不是哭泣,只是疼得厉害而已。 看得颜洵心里紧张了许多,立马问道:“没事吧?”说着粗砺的手掌包裹在她白皙的柔荑之上,他将她的手一看,又从兜里将手机掏了出来,借着屏幕上的光,才将眼前的看个清楚。 翘挺的琼鼻被撞得通红,连带着额头上也泛起了红晕,睫毛颤颤的往下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泪意,发丝散落在脸颊两旁,看起来柔弱了许多。 看得他心颤颤的,屏幕上的光晕染着她白皙的脸颊,生生透出两分莹润的圣洁,他下意识想要帮她揉揉,缓解缓解强烈撞击带来的痛楚。 却忽然发现手僵在了半空中,顺着视线而去是她微微羞意的脸色,耳边是细软的话语却带着刻意的疏离:“颜学长,我没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一层无形隔膜,就像这清冷的月光似得,将两人覆上了一层无法触破的膜,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些空落落的,让他有些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错愕,很快的他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以后走路小心点。”说完颜洵并没有再多管许珞虞,而是立马转过了身,似乎没有一丝留恋的滋味儿,只不过动作有些许的僵硬。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羞意,似乎是为了刚才的粗心大意而感叹,他的指尖一颤,立马抬起了脚步朝学生公寓走了过去。 渐渐地夜色越来越重了,连月亮也躲在了厚重的云层之中,颜洵心思尤为的乱,她跟着他,眼底是他的高大的肩膀。 “这段时间生意上比较忙。”他顿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因为比较紧急,所以也没多少时间来学校。” 细碎的话说不清道不明,可是总觉得跟君懿有所关系,更和自己有所关系,莫非这个颜洵真的在股市中大展拳脚呢? “是这样啊,我看颜学长都好像没有睡过几个好觉,所以才好奇了一下。” 说到这里颜洵下意识抚上了下巴,刺刺的尖锐感也让他明白为什么让她如此好奇了,眼中的微光沉了好几分,而身后的许珞虞自然将他所有的动作都尽收眼底,柔声关切道:“颜学长,回去多睡会儿吧。” 此时离着公寓越来越近了,路灯的光也越来越亮了,散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静默一会儿,方才听见了他嗯了一声。 话音淡淡的,似乎几不可闻,如果不是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其实也会听不大真切,仿佛是一种刻意的疏离,许珞虞没在将这话题继续下去了,反而是指着不远处的别墅开口道:“颜学长,我马上就到了,麻烦你了。” 颜洵随即止住了脚步,朝她点了点头道别后,转身朝另一边走了过去,在灯光之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远远看去似乎有些高不可攀。 第104章 梧桐树的浓阴将夏日的炙热遮住了一半, 窗外微风不动, 偌大的房间之中安静了一片, 此时许珞虞正坐在颜洵的身旁。 昨天他们就来到了纽约, 比赛的场地是在纽约大学新教楼里,余光一扫此时大厅里安静了一片, 往上则是一盏晃动的挂钟, 时间滴滴答的流逝。 一个月来的磨合已经让她融入其中,设计图纸施工整个项目的设计非常的繁琐, 先前是交了整个的设计图稿。 而此时坐在这里的他们正在会现场比赛而铆住了劲儿,显得尤为紧张, 此时许珞虞在忙中偷闲的余光之中扫到了不远处一张刻板的脸。 慢慢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异样的味道,随即眼光落在了此时脸颊上冒出了细密汗珠的颜洵身上,自从见到了那个人之后, 只觉得他更加严肃认真了。 如此一说,想必是强劲的对手,以致于许珞虞的眼色之中覆盖上浓郁的思索, 此时叶知秋一脸的严肃, 身着着深蓝色的西装衬衫, 整个人一丝不苟的忙着手中的图纸。 虽说整个团队有五六个人, 可是远远一看他格外的出色,她想这个叶知秋应该是当中的核心人物。 至于他的名号许珞虞尚且在斯威特研究战况的时候,听闻他说过, 哈佛有个强劲的对手也是华国人, 去年跟颜洵势均力敌, 不过胜在颜洵准备充分才能够一举拿到了全美建筑比赛的金奖。 不过今年,这个叶知秋肯定是有备而来,这个名号许珞虞当时不甚了解,后知后觉才在记忆的角落之中把这个名字捞了出来,她似乎记得君懿好像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之前在酒会上好像也见过他。 这才明白这可是哈佛大名鼎鼎的高材生,至于身价背景还是未知数,许珞虞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只不过有了这一次的机会,思索着还是的找时间了解了解。 屏息之间全是笔尖簌簌划过纸张的声音,许珞虞没有敢多想,立马收回了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计算之中。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颜洵脑门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随着他们的频率许珞虞连忙加快了运算的速度,很快一张张计算的稿纸铺满了整个桌面,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虽然将所有的预算全都铺开完成了,不过更为细致的检查让她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她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这才将稿纸递给了颜洵:“颜学长你看看。” 颜洵并没有回答,动作时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拿过预算值,立马开始审核起来,又招呼着一旁的队友开始画上手图纸,跟所有核算。 逐渐的一栋出奇的建筑慢慢浮现出来,所有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她的部分结束了,可是一把汗捏在手中,始终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他们是奔着蝉联冠军而来的,越是这样压力越大。 她的目光全都锁在了颜洵的身上,只觉得他虽然稳重的让人瞧不出任何的异样,汗水细密的布满了他的脸颊,许珞虞抽身走到了他的身旁,掏出了卫生纸立马给颜洵擦了擦汗。 只不过他只顾着手里的图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许珞虞的举动,幸好实在奔放的美帝,倘若放在华国,估计也会招来一片的非议。 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她能够看到他睫毛的颤动,虽然很轻微却又是那样的异样,以致于她的心海浮动了要命。 一瞬间有一个念头,他好像特别特别的紧张,这样的紧张出乎许珞虞的意料,甚至她开始有些担心这一场的比赛了。 随即又将目光放在了远处叶知秋的身上,似乎是感受到周围炙热的视线,叶知秋抬眼一瞧正好于许珞虞撞了个正着,这是一双淡褐色的瞳孔,间杂着认真,在有些刻板的脸上变得越发的深沉,下意识之间许珞虞方寸大乱,这样的叶知秋太过于胜券在握,近看此时的颜洵,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觉得这一场比赛,他们可能会惜败。 太阳的光晕越来越昏黄,逐渐的整个室内的温度都降下了两分,渐渐的四周的队伍人越来越少,终于比赛的限时终于到了。 横看眼前的这张清晰勾勒的图纸,她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总觉得此刻的颜洵似乎不在状态,更有些沉沉的意味。 这个预算是她做过最复杂最精密的,更是超乎她的想象的,至于图纸更是少见的精致,颜洵的实力自然不言而喻。 所有的图纸都上交给评委会之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煎熬的等待并不及时的得到答案,而是等着明天答案的揭晓。 许珞虞目光之处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入眼是叶知秋高大的身子,他信步而来,脸上微微松了两分,不复之前的专注严肃。 “颜洵。”叶知秋声音有些平直,棱角跃然而出,似乎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气场,让气氛紧张了起来。 声音在四周溢开,余光之处见着颜洵的身子微微一僵,很快抬起了头,脸色清冷至极,沉声道:“叶知秋?” 倒也不是疑问句,只是有些诧异这个叶知秋怎么会突然叫住他,而此时叶知秋冷眉一蹙,缓和了一小会儿:“出去喝一杯。” 这样的话倒是让许珞虞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一则莫非这两个人还不是对手,反倒是朋友的,只不过此时颜洵深沉的脸色立马否决她的想法。 颜洵支起了身子,走到了叶知秋身旁,微微侧过头,他的眼色像是一滩深黑色的寒潭,透出了一股薄薄的凉意沉声道:“你这提议好,莫非是想让我请你喝庆功酒?” 话一说完,许珞虞明显感受到了此刻寒意的涌出来,而近处的叶知秋嘴唇深深抿住,眼梢都是一片寒色,整张脸似乎可以成为阴云密布,好一会儿才扯开一抹生冷的笑意:“看来这酒还是得我请你喝。” 像是挑衅似得,此时围绕着的一干人等都紧紧的盯着两人,生怕一时间的剑拔弩张延伸到滔天的怒气,说不定就干上了。 许珞虞只盯着两个人,眼珠顺溜的眼眶之中转悠了好几下,顺着他削薄的短发,见到他痛苦微微有些放大,以致于手掌握成了拳头状,却在一时之间松懈了下来,脸颊上挂着讥诮的笑意,又从颜洵身旁走了过去,一丝不见任何留恋。 他这刚一走,此时的氛围立马松懈了下来,这时候威斯特也从远处走了过来,碧眼中带着几分深沉:“威廉。” 团队里所有的人都朝他打着招呼,斯威特走到了颜洵面前,顺着又环视了大家一圈,笑道:“你们辛苦了。” 至于叶知秋斯威特当然是看到了,去年比尔斯顿险胜哈佛,自然是涨了志气,叶知秋又是这两年最为热捧的天才,受到了这样的屈辱自然好不难受,虽然说除了比赛之外,都能够化敌为友。 不过叶知秋过于刻板,并且只认死理儿,将胜负两个字看得极其的重,在加上他与颜洵年纪相仿,都是从华国来的留学生,交涉至于,也被相互比较过。 天才嘛,只是疯子的极端,再者实力根本不输于颜洵,自然心中揣有气愤之情。两人再一次拿来比较,难免也会两看相厌。 颜洵思绪渐渐缓了过来,抬眼触及到许珞虞关切的目光,下意识移开了视线,立马朝着斯威特道:“这一次的题确实有些刁钻,他们都已经尽力了,前三是逃不出的,就不知这一次评审会的喜好究竟是怎样的了。” 对于斯威特来说让学生们得到极大的训练跟经验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比赛的输赢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当然华国教育一般是以结果为重,而美帝偏重于过程。 “这一次大家都努力,我也看到大家的进步了。至于结果什么的,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斯威特的声音和气的多。 毕竟在美帝,因此整个团队里气氛都算比较和谐。 比赛一结束,他们就起身准备回比尔斯顿了,许珞虞坐在颜洵前一排的位置,她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甚至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不知从何而来,是这么久接触之中,是她根本没见到的。 以致于让她也不得不思考一下,倘若这一次他们没有蝉联冠军,那么会不会对她的名额有所影响呢? 想到这里许珞虞不由得在心底暗骂自己,太过于胡思乱想,这样的机会即便是她没能在斯威特名下,那么也能投在其他教授名下,这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 毕竟拿了这样大的一个奖,放在全美都是拔尖的,她履历上也是光彩至极。 她心想这样的比赛机会还是需要多来几个,才能充实她的阅历。 第105章 临着夜色校车缓缓开进了校区, 刚下了车, 晚风吹拂在所有人的身上, 许珞虞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目光却盯在不远处颜洵的身上,此时的颜洵终于恢复以往的深沉。 刚站稳, 许珞虞就接到了君懿的电话,她的眼光落在屏幕之上,又瞧了瞧不远处颜洵, 利索的将电话接了起来:“君大哥。” 君懿的心情紧张了许多, 他是算着时间给许珞虞打电话的, 从训练冲刺阶段他就没敢给许珞虞打电话了, 以免会打扰她。 所有的比赛进程他都逐个询问的贺羡,至于颜洵这一边自然也是问候过得, 不过这段时间也确实太过于忙碌。 刚回华国不久, 傅景琛就安排着他跟中交集团的负责人接触, 顺利挂牌在中交集团之下,零零碎碎又忙碌着组建了一个团队,不过却不敢提前做大项目。 毕竟他也是没有接触过, 只能跟着前辈级的叔叔活学活用,拿下了市政那边的城市基础建设的小项目, 先拿来练手。 听到许珞虞的声音,此时站在包厢外的君懿整个人的脸色都柔软了起来, 低笑道:“珞虞, 这段时间怎么样?”君懿当然知道比赛结果没出来, 所以也不朝这上面去问,他更关心的是许珞虞这个人。 此时车上的人都下来了,许珞虞立马歉意的跟斯威特笑了笑,抽身往僻静的地方一走,声音微微一压:“挺好的,最近学了也了解了很多建筑方面的专业知识,而且我在造价方面还有飞速的进步,” 听到许珞虞这样说,君懿的心也缓了一大半,毕竟这样陌生的专业仅凭他的几句话就改变她的未来,说实话他整个人都是揪着的,但是听到她愉悦的声音,也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沉闷全都一扫而空。 说到这里,许珞虞连忙又添上了两句:“还得感谢颜学长对我的照顾。”这话一出,君懿也没想多少,毕竟是他央求着颜洵带带许珞虞的。 听到许珞虞这样的话,当然明白颜洵也是上心帮了他,心中还升起了两分愉悦之情:“那就好,你在美帝就好好学习,不过记得也要多想想我。” 君懿虽然不同于乔宇然花花公子一嘴的甜言蜜语,但是说起情话来也是当仁不让,微微让许珞虞有些脸颊发红,嘴里的话也变得有些嘟囔:“想你做什么?” 她的语调缠绵了许多,带着年轻姑娘的娇俏。让他不由得扬起了嘴角,笑道:“多想想我,说不定我就真出现在你面前了。”低低的笑意缠绕着她的耳际,微微泛红的耳垂加上一副欲说还休的娇俏的模样,暴露她此刻的甜蜜。 颜洵没多看,略微觉得有些刺眼。他当然知道这铁定是君懿跟她大电话,不然也瞧不见她如此娇羞,四下的烦闷就像是之前叶知秋的挑衅,让他有些如梗在咽,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犹豫的上前两步,随后又将步子收了回来。 虽不知道颜洵寓意何为,可是许珞虞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直觉告诉她这个颜洵对自己确实上心了不少,不过真要追究原因,由着他的心思似乎也有些懵懂吧。 “你这个时候不忙啊?”君懿的话照恋爱的过程来说,肯定是会让她甜蜜不已,远处还有人看着,许珞虞的声音稍微轻快了些,听不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听到这话,君懿的目光放在了包厢门前,眼神复杂了一些,今天是跟几个兄弟出来谈生意的事,只不过心心念念全都是许珞虞,寻了空自然也就立马出来给她打了一个国际电话。 此时包厢之中,傅景琛上座,乔宇然在其侧,至于温衡则是搂着个娇俏的女人,胡乱招呼着,而一旁还零零碎碎坐着几个中年男人。 自从傅景琛从政以后,他们哥们几个这种花天酒地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因此乔宇然一旦碰上,那就是逮着劲儿的胡闹。 这样的场合依着君懿的性子,如若不是天大的事也不会出去一会儿,当然除了他捧在心尖尖上远在美帝的许珞虞之外。 此时包厢的门并没有关严实,因此零零碎碎也能听见君懿在说些什么。乔宇然顺着给傅景琛到了一杯酒,笑嘻嘻开口道:“二哥,尝尝这酒。” 傅景琛倒也没有拒绝,接过了酒杯,晃悠着一看,只见着酒色浓厚,再加之酒香四溢分外的香醇,瞬间让他眉梢一挑,轻声道:“好酒啊。” 顺着乔宇然的意味,将酒杯放在了唇边,轻抿了一小口,顺着酒水滑落在他的的喉咙之中,明显见着他的神态一松,惬意了两分,随后又送一小口入喉。 乔宇然盯着傅景琛的神态,光洁的脸庞往着太阳穴哪处,微微提起了青筋,整个人显得愉悦了不好。 “确实不错,就是度数有点高吧?” 听到二哥这样说,他自然又得意了三分,笑道:“那可不是,这可是我从锦城那里买的五十年的陈酿,自然非同一般。”越说越得意,又拿起了酒瓶,晃悠了一转,放才回到座位之上。 乔宇然吸了一口气,本想着拿酒灌醉老五的,盯着酒又觉得全落在老五那个傻大个的肚子里,太过于可惜,兜兜转转又不想放过君懿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他揶揄的朝眼前这些人笑了笑,从位置上起来,走到了包厢门处,借着那条打开了一半的缝儿,瞧着此时正在跟许珞虞通话的君懿。 君懿半倚着护栏,侧着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整个人都充斥着好几分甜蜜,乔宇然顽劣的冲身后的人笑了笑立马冲着门外的君懿大声开口道:“老五,你家小甜甜在找你。” 声音大如闷雷,轰隆隆的,还反复又吼了两次,这时候的君懿终于侧着脸,顿时觉得尴尬至极,至于电话那头的许珞虞蹙了蹙眉,疑惑道:“小甜甜是谁?” 这样的话立马让君懿尴尬至极,乔宇然虽然接触到了君懿愤恨的目光,可是却顽劣似得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立马转身关了门。 随后就是哄堂大笑,温衡将身上的女人推开,朗声道:“乔宇然,有你的啊。”说着一个赞许的眼神就放在了乔宇然身上。 “那可不是,谁让这小子见色忘友呢?”拉开了凳子,顺溜的坐下,一边敲着二郎腿,一边使唤着周遭几个年轻的女人,挑了个娇媚的女人,手指划过女人的下巴笑道:“以后叫你小甜甜可好?” 娇媚的女人略微娇羞的眨了眨眼,而乔宇然说着还笑着又朝四周望了两眼,笑着笑着将酒送入了口中,一脸纨绔模样。 至于门外的君懿此时脸色不太好,耳旁是她温温柔柔的话,他赔笑道:“别听乔宇然那家伙儿乱说。” “嗯,我知道了。”君懿的狐朋狗友只多不少,听着乔宇然闷雷似的声音,许珞虞大致明白这些臭男人肯定出去寻欢作乐了,不然听着君懿的话里面都有似僵硬。 顺着君懿又觉得不放心,又添了句:“等我忙完了,就来美帝看你。” 虽然是君懿的女朋友,不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点对君懿的心思,这样的事对于她多得是好处,借着君懿出去花天酒地分手的事也是手到擒来,好不乐哉。 许珞虞的声音明显柔软了几分,笑意深了许多,连忙答应道:“嗯。”说着还娇羞了一丝? 刚一挂了电话,君懿的脸色沉了三分的怒意,一开门就盯着乔宇然的局促,沉声道:“你小子真是瞎搅合。” 而至于一旁的傅景琛一如往常的深沉,清冷之于眼光放在了君懿的脸上道:“老五,做空那边有把握吗?”其实这一次出来,傅景琛寻思着也想入入股,毕竟撒点小钱还是有的。 言归正传,君懿坐到了傅景琛对面,沉声道:“三哥说可以,让我问问你们要不也在美帝开几个户头,投资投资?” 乔宇然啧啧道:“还是三哥好,都没有忘了个几个。” 听到这话君懿也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拿起酒杯道:“过短时间我就去美帝,大家也准备准备吧。” 再把画面拉回比尔斯顿的清晨,一晚上的煎熬,许珞虞睡得并不太好,毕竟出结果的时间越来越近。 人嘛,总是争强好胜的,能拿第一自然是最好的。 一大早,他们一行人就赶到了纽约,等待着结果的揭晓,许珞虞的心悬在了半空中,不约而同的她也能感受到颜洵的紧张。 特别是在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叶知秋之后,更是让他的神色越渐深沉。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的盯着主席台上评委,随着名额的揭晓,从低到高,渐渐地到了关键的第二名的时候。 许珞虞顿时觉得喉咙一紧,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揭晓成绩的中年男人身上。 第106章 “银奖是比尔斯顿大学参赛队伍, 恭喜他们。”中年男人念到这里, 随后将目光朝他们这里,此时的她的心脏砰砰跳不停, 慢慢的后背之上瞬间凉了一片。 她缓缓将头朝颜洵这边微微一转,此时的颜洵整张脸覆上冰冷的寒霜, 一双眼眸瞬间冷冽了三分,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连同着太阳穴那处似乎都有青筋暴露。 而一旁的威斯特似乎感受到颜洵情绪的变换, 顺着将手掌轻轻拍在了颜洵的肩膀之上, 然后又微微捏紧肩膀, 似乎在给他鼓劲。 颜洵没吭声将视线朝叶知秋那边一扫,冷冷的与他相撞在一起,两个男人的光芒似乎在这一刻汹涌的撞击着,连带着许珞虞都觉得有些害怕。 此时的叶知秋刻板的脸颊上,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 堆积的笑意似乎有些可以,眼神转悠着打量着颜洵。 而随着两人的交汇,颜洵袒露的青筋似乎都松了下来, 他深沉的冷意终于消散开来, 整个人又变得客套而又疏离。 随后立马转过了头,领着整个团队上台领奖,离着主席台越来越近, 许珞虞的心思转了好几圈, 这样的结果算得是惜败, 整个团队之中喜悦的气氛并没多少,而是笼着一层阴霾。 颜洵上前从中年男人手中接过了奖杯,目光瞬间锁在了男人蓝色的眼珠之上,清隽的脸上是料峭的冷意,下意识的她能明显感到这个中年男人面色有些尴尬,这样微妙的氛围让她若有所思。 莫非...还没等她多想,整个会场之中都是热烈的掌声,许珞虞才将所有的视线移向的远处,颜洵的身子有些僵硬,嘴角虽然有了一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随后许珞虞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她的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将刚才中断的想法又提了出来,来回在不远处那些评委席的神态中寻找着可疑之处。 此时的叶知秋已经走到舞台中间,所有灯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一袭黑色的西装让他格外的风度翩翩,连同着刻板生冷的脸颊之上也逐渐浮现出笑意,整个人仿佛是沁入了暖阳之中,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味儿。 如若不是过于的刻板,这个人定然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生冷的气质让他整体的形象有些阴沉,暗暗觉得这样的男人肯定偏执的要死。 如果这一次他要是没有拿到冠军,似乎跟颜洵的梁子会越来越大,不过这样的势均力敌还多胜一筹,让许珞虞十分好奇这个叶知秋设计的图纸到底是怎样的。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叶知秋的身上,此时的他最耀眼的明星,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掌声,越是这样的热闹让她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在了颜洵的身上,此时颜洵都踪迹似乎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之中,连同还有斯威特。 许珞虞从凳子上起身,四处搜寻着颜洵的身影,终于在远处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思忖了好一会儿,立马朝颜洵那边走了过去了。 刚走到大门口,顿时就安静了许多,在偏僻的角落处她见到了颜洵高大的身影,而他的一旁站着的是斯威特。 两个人似乎窃窃私语在说些什么,见此她并没有在上前了,将身子藏于暗处细细打量着两个人的动静。 “威廉,这一次评委会的意见还是你们两势均力敌,依着面子本来准备个两个金奖的,不过去年咱们比尔斯顿拿了一次,所以这一次就给哈佛了。”斯威特沉声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颜洵的脸色明显缓了许多,整个人的低压也高了许多,他抬眼盯上斯威特的眼眸:“这一次也有我的失误,毕竟大半的时间都没有参与进来。” 斯威特笑道:“没事,就当锻炼你的学弟学妹了,毕竟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干,他们初出茅庐就能拿第二已经很好了,明年肯定能拿第一的。” 说没有愧意是假的,本来颜洵是不准备带队的,多是看在君懿跟斯威特的面子上,不过就个人而言在他这二十几年的生涯之中,就重来没有拿过第二名,因此内心的失落浮动是在所难免的,甚至还有些袒露。 他的手臂散落在臀部两侧,手掌微微一弯,颜洵沉声道:“教授,这群学生里有看上的吗?”按照惯例每年能够参加到这个比赛的学子,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拿到斯威特的研究生名额,不论是荣耀或者是名额的吸引,都让一干建筑学的本科生前赴后继。 斯威特脸色一沉,眼珠微微一转,脸色也凝重了许多:“都还不错,不过你们华国人确实是刻苦。”说到这里,斯威特的眼神之中倒是带着几分欣赏,看得颜洵暗暗松了一口气。 斯威特这人,虽然平日里和和气气可是一旦拜在他的名下,那就是要求甚为严格,毕竟建筑行业要求的就是严谨细心,依着他对许珞虞的了解,应该也能满足斯威特的要求,当然这也一说也是让他彻底放了心。 这段时间许珞虞的辛苦努力斯威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来得最早走的最晚,做事情也认真刻苦,天赋也不错,自然非常的让人欣赏。 颜洵笑道:“嗯,也在我的观察之中,确实很努力。”听到爱徒这样说,斯威特笑眯眯又道:“嗯,看来还真的给你们添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师妹。” 学建筑的女生本来就少,像许珞虞这样出众长相的更是少之又少,虽然东西方的审美确实有极大区别,但也不能否认许珞虞这样美得非常惊艳的可人儿的魅力。 而暗处的许珞虞在听到两人对话之后,心思翻涌了起来,不得不说她心里的包袱终于放了下来,废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将留美的研究生名额拿了下来,真是让人百感交集。 不得不说要感激君懿对她的付出,如果不是这个机会,她即便是在努力也会苦于没有门路,被拦在了门槛外,从而郁郁不得志。 她的目光也从不远处两个男人身上移了回来,刚准备转身,就与此事一脸深意的叶知秋撞了个正着,她吓得诧异的盯着叶知秋,赶忙低下头道:“不好意思。” 放在大的方面,这样的东方面孔自然让叶知秋记忆犹新,他微微皱了皱眉,也没吭声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许珞虞。 她低垂着脸颊,乌发如高高的乍起,整个人洋溢着清楚的气息,入眼是她细腻如瓷的肌肤,然后是白皙的耳垂,随着夏日炎炎的温度,白皙的肌肤上有些微微的湿意,从而将一身淡淡的清香挥散而出,因为隔得近窜入了他的鼻翼之间。 一闪而过的容颜让他心生更多的探究之意,只不过平日的刻板的教条主义让他没有多去思索这样的绮丽,冷声道:“没事。” 随后许珞虞才匆匆从他身边离开,离着远了下方才回头远远的望着还站在门口叶知秋,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四下回顾着刚才跟他近距离的接触。 不得不承认,叶知秋这个男人长得确实蛮符合她的审美的,当然除了他那股偏执的气质让她有些不寒而栗以外。 不过另一个疑惑又在他脑中萦绕开来,这个叶知秋不应该耀武扬威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艳羡的目光,怎么突然溜了出来,瞧着架势应该是去找颜洵吧? 不知为何她越发觉得她的想法是正确,随即停住了脚步再远处静静的观望着,而此时的叶知秋似乎也看到了颜洵的踪迹,他迈开了步子朝颜洵跟斯威特走了过去。 “斯威特教授好。”叶知秋一见到斯威特倒是非常的客气,整个人也暖了两分。而斯威特对于叶知秋好感还是蛮多的,毕竟能够跟颜洵匹敌的学生,确实值得人欣赏的,斯威特点了点头。 随后叶知秋将目光放在了颜洵的身上,斯威特知道两个人虽然是强劲的对手,一向来说最大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 “威廉,我先进去了,等会在门口见。” 颜洵听了斯威特的话,立马点了点头,瞧着叶知秋看他的眼神,也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跟他说,等到斯威特走远了。 叶知秋方才缓缓开口道:“这一次,算是我运气,下一次希望咱们能好好比一场。”他的眼光在颜洵身上微微晃动,眼神中带着真诚,嘴角咧开的弧度并不大,没有了往日的刻板倒显得和气了许多。 至于对面这张清隽的脸,也微微露出了诧异的神态:“你倒也想得开。”说起话来也客套了许多。 他嗤笑一声:“这毕竟团队比赛而已,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一说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好一会儿方才听到颜洵嗯了一声,至于叶知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没有犹豫,随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颜洵的目光落在了叶知秋的高大的身躯之上,若有所思。 刚一走开,颜洵瞬间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许珞虞,下意识皱了皱眉脸色顿时暗了两分。 仿佛是感知到了他的不悦,许珞虞立马扬起了一抹笑意,大大方方朝他走了过来。 走得近了些才开口道:“颜学长,应该回去了。”也没有不合时宜的多询问两句,笑意让他也不好才蹙眉,而脸色也恢复如以往的冷清。 两个人并肩走在了一起,顺着此时越发热烈的阳光,热气儿浮动在皮肤表面。炽热的温度让她略微有些不适应。 他的余光扫到她的神态之上,顺而加快了脚步,许珞虞自然跟上了他。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离着比赛已然过去小半个月了,许珞虞下定决心之后,除了必修的功课,一门心思都扑在建筑学上。 自然跟斯威特教授的关系也好了许多,斯威特还应允了她,如果有任何学业上的问题都可以找他交流,这样好的机会她定然也是不会放弃的。 利用着这样的关系,许珞虞旁敲侧击的也表明了自己想要留美读研的意愿,一拍即合,顺理成章,她自然就在斯威特的门下了。 第107章 半年后 “斯威特教授, 这是断面的预算数据。”说着许珞虞将处理好的数据报表递交给了面前的男人。 斯威特忙从文件上移开了视线, 接过了数据报表,对上了许珞虞的眼眸笑道:“mis许,内层的钢筋用量之前的数据不够精细,最好将数据的误差控制在0.1之中。” 接收到了斯威特的吩咐, 她立马点点头, 刚准备转身离开,又听见斯威特的声音:“对了mis许,再把内部设计弧度的数值都计算出来。” 许珞虞身子一僵,自从进了工作室, 除了基础构造的计算之外, 斯威特对她也是越来越严格,这种高负荷的运作着实让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嘴上笑道:“好的,没问题。” 比尔斯顿的秋季开学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许珞虞忙的暑假没时间回国,斯威特让她跟了一个大型的建筑的设计项目, 因为工程巨大且建造难度巨大, 她已经在斯威特的工作室里忙碌了好些日子了。 除了完成必要的课程,许珞虞大半的时间在恶补建筑方面的基础知识, 毕竟设计是高精尖的技术, 因此需要的基础也需要非常的扎实, 为此她还特意去报个个素描班方便以后画图纸。 斯威特的工作室是在比尔斯顿大学附近的, 除了她以外工作室里还有斯威特带的研博生。国外多数强调的是动手实践, 因此并不拘泥于课本。 再加之又有颜洵的推荐,许珞虞才能跟着斯威特做项目,当然此时许珞虞也只能算是打杂的。 一回到座位上,她就立马忙碌起来了,直到夜幕降临才从埋头苦干中回神过来,又窗外看了过去,鹅毛的大雪渐渐飘落起来,簌簌而下,将整个世界都堆积了起来。 冷的她忍不住哈了哈气儿,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捧在了手心中,随着热气儿,嫣红的樱唇此时有些因为寒冷变了颜色,随着热气儿的翻涌渐渐湿润了唇色,她吹了一口气在水面溢开一层涟漪,又将水杯送入了口中。 瞬时间热流布满了全身,她惬意的扬起了一抹笑意,走到了窗边,顺着路灯的光晕,雪色染上了层暖橙的色调,渐渐的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偌大的毛呢外衣之上雪花散落在上,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似乎离得近了,他缓缓抬起了头颅,顺着路灯的光影,充满了雪色的细腻,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之上,随之棱骨分明的脸庞。触及到他清冷的眼眸之中,似乎泛起了微热的星火。 他抬眼盯着窗户后的许珞虞,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顿了一会儿,才渐渐朝门那边的靠近,消失在她的眼底。 伴之而来的,是敲门声。 许珞虞并没有犹豫,立马上前将门打开,眼前的颜洵冷清的脸颊上,覆上了一层冰霜的寒冷气息如同深沉的夜色,笼罩在她的身上。 “颜学长,你怎么突然来呢?”她的话语诧异极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除了她还在工作,其他人早就回去了。 “有热水吗?”他沉声道,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将身上落满的雪花抖落之后,错过她的身子,走进了办公室之中,目光似乎在四处搜索着他刚才说提问之上。 “啊,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顺手将手上拿着的杯子递给了颜洵。呆愣之中带着软萌,让他不由停住了脚步对上了她眼神,在她的目光的注视之下接过了水杯。 一步一步送到了他的唇角前,他的睫毛微微斜落,眉眼一顺,白瓷杯上似乎晕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痕迹,如羽毛般撩拔着他的心,下意识的想要靠着淡色将水送入口中。 男女之间无声的挑逗,静默的让她有些脸颊发红,红唇微微轻启似乎想要保持一股正经的清纯模样,而他全然当看不见她的异样,顺着淡色将水送入了喉咙之中。 他的眼眸半眯着,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喝了许多,暖意横生,让他整个人多了一分惬意,因为淡色眉眼都变得柔软了许多。 见他正准备放下水杯,她顺势而为,低语道:“那杯...”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踟蹰了许久,他放下了水杯,生冷的脸上挂满了疑惑:“这杯怎么呢?” 哪有刚才的暧昧的流动,顺着阶梯她又开口道:“那杯可能不太热,颜学长我帮你再倒一杯?” 他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玩意的看着她一脸尴尬,没点头也没有拒绝,而她更是僵硬的进退不得,思索了一会儿,硬着头皮从颜洵手里接过了水杯。 绵软的柔荑触碰到他的手指上,夹杂着一股浅浅的暖意,白皙如玉的色泽与他此时微微被冻红的手形成了显明的对比,格外的让人想要多看两眼。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粗砺的骨节,再相接触的那一刹那间,他明显看到她指尖一僵,似乎有些胆怯想要缩回去,如玉般的纤手在白炽光的照耀呈微透明的,就像暖色的玉一样,入手是凉意然后暖意横生。 下意识他将目光滑在了她的脸颊之上,似乎在寻觅着她多余的浅思,她的睫毛纤长卷翘,散落了一圈颤颤的阴影,眼中横生三分烟波,似皎皎月光笼在心尖儿上,让人心生慕色,缠绵于此。 似乎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烫,桃花眼露怯,缓缓下垂,将眼中流动的韵色全都敛了起来,让人瞧不见她过度的情绪,片刻间荒唐的眼光才冲她的脸上移开,随之而来的她的手里被塞进了被子。 接着就是他转身的脚步声:“那就麻烦许小姐了。”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压抑,而她方才抬起了头,一丝局促的笑意溢在了脸颊之上,她转身朝饮水机而去。 等到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颜洵的脸庞便恢复如常了,似乎刚才那些事情从没有发生过,至于为什么会让颜洵如此失态。 只能归咎于许珞虞这半年来使尽心机,撩拔着他,让他方能懵懵懂懂有些质得变化,至于君懿从一开始频繁的关切,时间一长逐渐的也疏远了起来。 也不能算是疏远,因为两人个都太忙了,以致于不想互相打扰,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一种习惯,每每拿起手机,遐思一会儿,‘片刻浮现全是“他”肯定还在忙,算了还是不打扰了’的念头里面就占据了脑海。 彼此之间态度的变化也是能够感知出来,至于旁人当然也渐渐又感觉到他们俩的变化,久而久之更合许珞虞想要的状态。 横竖背着个君懿女友的身份,于她而言就像个大包袱一样,她可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朝前看都是一片森林啊。 人就是个猎奇的动物,最喜欢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似乎就像吸食着精神鸦片似得,让人在花花世界之中沉沦。 在许珞虞眼里看来,哪怕是圣人也会被**包裹,也会情不自禁,更会粉身碎骨。暗暗地像她难道不是每天都在刀山火海之上走钢丝嘛? 静默的空气之中,唯有水落在水杯之中的声音,清晰可听。 气氛之中间杂着压抑,室内的温度暖和的多,她穿得是贴身的藕粉色针织衫下身是藏青色的包裙,纤细的腿上裹着一层黑色的丝袜,显得格外的惑人,严丝合缝的将她婀娜的身材全都勾勒出来。 对于女人而言唯有身高不可逆转,身材颜值都可以通过后天的调整达到完美,因此保养健身都是必不可少的,许珞虞虽然全力以赴一门心思在学业之上,却也不忘调整调整身材,力图朝人间尤物又迈进一步。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们既想要女人长得像天仙儿,又想让女人身材像□□,还想让女人贤惠持家,最终还要在床上浪荡不堪。 总结来说,都是劣根。 当然许珞虞不敢再用自己的水杯了,而颜洵早就坐在了威斯特专门为他的预留的位置之上。 她缓缓朝他走了过来,在莹白的光晕之上,随着身体的摆动,她的发丝在空气中散落,渐渐的近了。 她将水杯放在了他的面前,随后开口道:“颜学长,没有事我先去忙了。”倒也没有多看他,说着就准备离开回她的位置上忙自己的事,过多则满她一向把控得很好。 还没等她走两步便听到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许珞虞。”声音在空荡的工作室中回荡,他的眼底见着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身对上了他的视线。 “啊?” 疑惑的神色在她的脸上满布,黑白分明没有夹杂任何过多的神色,澄净至极,不知为何他的目光下意识移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水杯上。 “交换生生涯快结束了,你准备回去,还是直接留在美帝读研?” 听他这样一说许珞虞才想到了,已经是冬天了,这一年立马就要翻篇了。还有半个月就是寒假了,她的交换生生涯也要就此结束了。 “要回国一段时间。” “回去?”他的声音微微一冷,似乎不太确信。 “我算起来才大二,宁大那边也没有结业,肯定要回去读大三后完成毕业论文了,才能来美帝。” 第108章 话虽然是这样回答的, 不过她的心窍之上又多了两分想法。 至于她面前的颜洵才听到她这一番回答的之后,似乎像是松了一口气儿, 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 又听到颜洵开口道:“我过段时间也要回国。” 话一出口, 许珞虞心里诧异极了。 他也要回国,回国做什么? 八月份华尔街就开始出现了异样, 颜洵也顺势将之前买的股票全都都白菜价买了回来,再还了回去, 一来二去确实赚了不少。 不过他也不傻,到目前只买了, 还出去了一半, 照着这个架势股市还要跌破历史新低, 买一部分纯属为了稳妥起见, 毕竟生意也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再者君懿那边已经挂上了华交集团的牌子了,也接了不少的单子, 半年来也算是红红火火的。 毕竟君翰集团资金雄厚, 投资建筑产业确实不值一提, 当然越是深厚的家底也注定了君懿不能流于表面赚点鸡毛蒜皮的小钱,他必须完整的拿下一个高精尖的项目,从而在才能在华国的建筑行业之中扬名立万。 华国缺的是什么?还是创造新的知识型人才, 很多项目的设计都是要找国际上的大型建筑设计公司来合作完成的。 比起美帝,华国才是故土, 迟早都要是回国, 于是乎疏离成章的就提前了进步。 加之君懿那头也在洽谈宁城中心的项目, 虽然是面向全球招标的,可是依着事业单位那点尿性,想必还是要在国内择选一家公司来承建。 因此,回国也是迫在眉睫的事。 不过设计不是单单靠他一个人就能够搞定的,这的需要一个强大的团队才能进行有效的竞争,毕竟宁城中心这个项目确实炙手可热。 这半年来许珞虞跟着导师斯威特基本上都是将造价这方面学得精通了,至少来说在计算上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而他不过是来招兵买马的。 “宁城那边有个项目,你要不要跟进?”颜洵的话也没有说全,至于眼光却是她身上落了一圈又一圈。 而她的心暗暗一沉,这个社会什么都要讲求资历。她需要的事更多更精湛的经验,才能足够撑起一个金子招牌,才能够在未来的道路之上横着走。 再者她还要在宁城读了大三才能办理这边的手续,多个项目跟进于她而言自然是好处多多,当然是欣喜的答应了,话说得还有了几分俏皮:“既然是颜洵学长开口的,我当然是要去的,不过就得麻烦颜学长多多宽待我这个小新人了。” 即便是斯威特说她在造价上的能力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进度的速度是让他吃惊不已的。 毕竟除了原专业看起来跟这个专业有所联系,其实都是从零开始,能够这样飞速进度,在私下所用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这是应该的,你这段时间最好将国内的建筑行业的标准都看看,毕竟在数据的选择和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都跟美帝会有出入,你也知道很多准则都是跟老苏联学得,因此两国之间差别还是大的。”颜洵叮嘱道。 “嗯,这个没问题。不过多久回去啊?”许珞虞问。 此时距离交换生结业时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下周三,比尔斯顿这边我会提前帮你打理好,到时候一起回去。”颜洵将桌上的水送入了口中,思忖了一下会儿。 至于那么着急,是因为对宁城中心这个项目虎视眈眈的企业实在是多如牛毛,前段时间党政会召开之后,这个事又被提上了议程,虽然不是换届班底,可是这趟水却也越来越浑了。 她有些错愕,毕竟手里导师的项目虽然要结尾了,可是也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样贸然的离开确实不太好,虽然她接触的也不算是中心的数据核算,但是于情于理还是不太礼貌。 想到这里连带着脸色也沉了三分,她的秀眉一蹙开起来有些纠结,颜洵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这样锻炼的机会斯威特教授是非常乐意的。”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要细腻许多,他也能洞悉她此刻的犹豫,因此说起话来倒也非常的沉稳。 “那真的是麻烦学长您了。”于情于理颜洵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找她这个半吊子,即便是她名义上是君懿的女友,可这种是即便是不让她参与其中,也实属正常。 她的眼神滑落在他嘴角的弧度之上,颜洵这个男人实属就是爱瞎装,而且还闷骚,她越觉得这个词用在颜洵简直是太合适了,拿着后世来说就是禁欲系啊。 两个人虽然关系比最初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只不过颜洵这家伙实属爱装正经,约莫是顾忌着还有君懿这一层联系,细细想来让她勾引他,真是太难受了。 沉痛的说,谁让她做非得答应了君懿,如若那日多费些精力,也不至于让现在的她束手束脚的,真想一回国君懿就能出现个新女友,也让她试试‘捉奸在床’的快意感。 许珞虞这妞也是爱装,还越发表里不一的得心应手,虽然不是什么恶毒的想法,却也约莫一二的相似 一旦有这个想法,许珞虞连带着对迫切跟君懿撇清关系多了几分肯定,又碍着以后肯定还要借着君懿打入他们那个圈子,最好是君懿对不起她,不然她更加言不正名不顺了。 想到这里便也就打住了,要紧的事还是在眼前。 而落在他的眼底就见着她沉冷了许多,一双精致的眼眸中夹杂着一股惑人的媚意,随着时光的流逝越发的明显,颜洵并不能说得上这究竟是什么,可是隐隐约约觉着莫名的烦躁,可又说不上来。 她当然知道他在看到,横扫的眼波流转在他的身上,此时的颜洵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让整个人看清来清俊至极,冗杂着一丝清冷的贵气儿飞入他的剑眉,一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似海洋的般的辽阔,褪去了青涩,越发的老练而又深沉。 他淡褐色的瞳孔微微一转:“还不准备回去吗?”仿佛是夹杂着冬日的初雪,从冷冷的触感之中慢慢升起了一股暖流,消融雪色。 顿时见她苦恼至极,嘴唇微瘪看起来可怜巴巴得:“教授让我算得数据还没完成,这下肯定要更赶了。” 那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眼巴巴得盯着颜洵,蓦然至极她看到他睫毛微颤,一丝得意从她的心底升了起来,浮在她的心中。 此时的颜洵终于中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进:“还有多少?” “大概还要算三个小时吧,如若要核算可能还要久一点。” “你的位置在哪儿?”他问。 “啊?”许珞虞猜疑道。 倒也不等她回答了,颜洵凭着记忆走到了许珞虞的办公桌前,将桌上的数据文件拿了起来,快速的翻阅着,眼神也越来越沉了。 许珞虞赶忙走到了他身旁。 “不算太多,我们两个人大概也就一个半小时就搞定了。”说着颜洵就坐在了她的位置之上,立马就开始计算起来了。 白炽色的灯光晕在他的脸颊之上,一丝不苟的抿着嘴唇,在浅思处张扬着属于认真的气场,她的眼珠落在他握住的笔之上。 并没有多说而是抽了一旁的凳子坐在了颜洵的身旁,两个人虽没有坐在一个板凳上,可是彼此之间靠的很近,似乎呼吸之间都能闻到彼此身上散发的体香,细微的可以扫到脸颊之上的茸毛。 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些旖旎的想法,许珞虞快速的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时光一点点的流逝,只听见笔尖在纸张上簌簌的声响,已经两个人微浅的呼吸声,终于核算完最后一个数据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对上了彼此的视线。 松散的眼光中多了两分惬意,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她下意识多了几分斗胆,她略微收敛了眼神低眸处似乎流转着一眼波,嫣红的嘴唇微微轻启:“都..算完了?” 如此绝美的姿态,仿佛是含着一股微微的娇羞,在唇红齿白之间浮动着一股暧昧的旖旎,而他的眼中似乎仅有一个她,也不知怎的他竟然会有些莫名的悸动。 “嗯。”简而答之,语气却不像往日的深沉,微微快了一些,单单却由此可见已然撩拔了心神。 “麻烦颜学长了。”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欣喜之情,眼眸中干净异常,将那股子旖旎又全都融化开来。 他不禁心中打鼓,难道是他想多了?复杂的遐思在他的脑中翻涌着,却没有任何的眉目。 于感情一事,颜洵大致是个白痴。 “没事,赶紧回寝室吧。”他的声音沉沉的,目光却不敢再放在她的身上。 “嗯。”她笑道。 第109章 许珞虞收拾好了一切, 将最后一盏灯关好后,锁好了门跟颜洵走出了工作室, 此时暮色笼罩天幕之上,迎着寒风雪花簌簌飘落,在暖调的路灯之下, 旋成了一朵朵暖橙色的鹅毛,落在两个人的肩膀之上。 黑色逐渐将雪色掩埋,随着远处空悬的冰凉, 渐渐将两个人的身影掩盖起来,两个人并排走着, 一步一步在雪地之中晕开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雪色晕在她纤长的睫毛之上, 如玉的肤色呈半透明状, 似乎跟雪色的晶莹剔透融合在一起,他的目光放在她如墨的秀发之上,雪渐渐将两个人都包裹起来了。 “颜学长。”细软的声音在空寂的寒夜之中吹散, 他身躯微僵, 身旁是她微微有些用力的呼吸声, 寒气重了,呼吸也重了。 眼前那张绝美的面孔之上洋溢起一抹笑容, 如暖阳融雪, 而他眼珠微转,向斜处扫去。 “怎么呢?” “你玩过...”灿若星辰的眼眸盯紧着她, 笑意似乎更浓了, 还没说完下文, 他的面孔之上是诧异的表情,之间她弯起一抹玩意的笑意。 忽然之间,她蹲了下来,用手迅速的揽了一团雪,在顷刻之间,扔在了他的身上。此时的颜洵愣愣的盯着许珞虞,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的做。 迟疑了三秒,耳边是她爽朗的笑声:“打雪仗吗?”说着还眨巴眨巴的看了他两年,迎着路灯的晕色,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甜美。 他嘴角微微上扬,脸色却越发冷冽,这一瞬间,她表情木木的,傻傻的盯着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什么事一样。 在片刻之间,一团雪晕在了她的脸上,寒冷的触感惊得她从失落之中回过了神,眼前的颜洵轻笑道:“你要试试吗?”手里还攥了一团雪,盯着不远处的她。 这样轻松的氛围,一扫了冬日的寒冷,也驱散了异乡人的乡愁,精致的小脸上笑意如春花烂漫,她的笑声似风铃轻盈地作响。 一团雪揉了过去,另一团雪又揉了过来,在寒风之中,雪色肆意的飞舞。 她的目光扫落在他的身上,她轻笑一声,随即抱起一个雪团,朝他冲了过去,离得越发近了,她真是得意的时候,却不知为何身躯一斜。 他本来还算暖的表情,立马收住了笑意,眼神微眯,下意识的上前接住了正要跌倒的她。 天旋地转之间,她扑进了他宽厚的胸膛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顿时后退了三步,可是却紧紧将她的腰肢搂住,这样的亲密在微微的光影之中印在了她的嘴角之上。 她娇小的身躯落在他的怀中,嵌和的事那样的完美,以致于让他不想轻易的放开手。 此时空气中,除了寒风在空气中簌簌作响,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他的目光放在她近在咫尺的容颜之下,她因为害怕而闭紧了双眸,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之上,沾染了雪色,她的发丝上也是雪意,一张精致的脸颊上通红,似乎是因为寒冷而泛红。 在顺着视线的下移,眼里是她因为运动而红润的唇色,嫣红透着一股淡淡的诱惑,他的眉梢一挑,一种莫名的引诱之感,让他有些微醺想要俯下身子。 忽然之间她的眼眸瞬间的睁开,静静的盯着他,一丝慌乱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的,渐渐他放开了她的腰肢。 又是一阵沉默,终于耳边传了来她似吴楠软语似轻盈的声响:“谢谢了。” “没事。”他的声音有些僵硬。 随后就是被一股雪遮住了视线,耳旁则是她轻笑声响:“终于扔到了。”单单就这一句话,一扫刚才的尴尬。 他的心思也收了一半,顺着她的话,立马又俯下身下揉碎了一团雪,朝她扔了过去。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愉悦的气氛,直到两个人玩得累了在靠着雪地坐了一会儿,彼此微微粗喘的气息,和温暖的身体,让热流涌入了心海之中。 颜洵紧紧盯着身旁粗喘着气的许珞虞,如玉的肌肤上晕上了薄薄的红丝,随之精致的眼眸似水般的温柔,嫣红的唇色微微一抿,忽然之间她转过了头,双目而视。 笑意闯入了他的眼底,下意识他眉梢似乎更加舒展了,深邃的眼眸之中似乎多了一抹不可察觉的温柔。 而她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下意识的想要错开他灼灼的目光,她从雪地了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伸出了手掌。 不知为何一听到她的这话,刚才的喜悦感戛然而止,他的心底渐渐被失落的情绪所侵袭,忽然之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两人阻隔开来。 手指全都浸没在积雪之中,这股刺骨的冰凉将根骨分明的手指染得通红,透过经脉血管窜入了他的心脏。 “嗯。”颜洵点了点头,却没有接受她的好意,以致于脸上的神态却更加得清冷,如同着飘飞的寒雪。 许珞虞回到了别墅之中,透过那扇单薄的窗户,盯着路灯下他高大的身影,她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步履越发沉重,每一步都不再那样的干净利落,等着黑夜侵蚀了他的身躯,终于他转过了身子,遥遥的望着远处窗户上透过的光亮,似乎想要从其中寻找出一抹温柔的剪影。 想到这里,下意识的他伸手抚过冷冷的唇角,不知为何他发现他的唇角的弧度让他有些错愕,好一会儿才移开了脚步,遁入寒雪之中。 雪夜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似得,两个人再见时一直保持着刻意的疏离,甚至有些陌生。表面看起来似乎疏远了,可只有她知道,有些东西也不是那么好磨灭的。 时光就像翻过的页面,还来不及细细想,就悄悄地翻开了新的页面,洁白如新,如同远方天幕上的白云,亦如地面上堆积的雪花。 虽说樊意也是交换生,不过这段时间她已经入了美帝的户籍,找了点路子就直接在比尔斯顿上了大学,不过因为许珞虞要提前走,樊意也只能去机场送她。 因为跟着颜洵一同回国,因此送行的人好比较多,连着多久不见的唐梦也如约到场,只不过她手里还挽着个熟悉的人,光是这样的人已经让樊意如坐针毡了,若不是看在许珞虞的面子之上,她早就拂袖而去。 许珞虞拖着行李箱,而一旁站的是颜洵,身侧是三三五五个前来送行的人,当然在此之列有贺羡,不过贺羡并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回国。 美帝这边虽然出了一半,可是还有些事情也没太处理,加之三三五五几个兄弟也准备扔点进去,因此他也走不开。 不过宁城中心的项目又迫在眉睫,只能让着颜洵跟许珞虞先回去。 唐梦一看到许珞虞,挽着曲靖文立马上前,顺着将手里准备的礼物递给了许珞虞,一双杏眼布满了笑意:“珞虞,这是送别礼物,咱们宁城见。” 许珞虞得到斯威特的名额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原因很简单,尘埃落地的时候揭晓,方才不会被打脸,说到底她这人还是有些顾及面子的,二则人生很多事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因此不提也罢,再者能留在美帝读研,光凭着她这点身家,说出去顾及也会引起不少的猜疑。 至于樊意,她确实没有隐瞒。 而此时樊意的目光似乎锁在了唐梦挽着曲靖文的手臂上,一丝微微的冷意跃然在她的脸颊之上,唐梦跟曲靖文好上了,一个多月的事。 不过唐梦并不高调,她并不知道曲靖文跟樊意发生过什么,虽然旁敲侧击却只当着两个人是旧识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瞧眼观鼻,她不露痕迹的挽住了樊意的手臂,冲着唐梦笑道:“麻烦梦梦了。”樊意当然感受到了她的担忧,以致于下意识的盯上了许珞虞的目光,一抹有些虚弱的笑意,让她的眼底泛起了关切。 而她不再做声,由此曲靖文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贺羡却像是一个和事佬笑道:“曲公子没给洵哥准备?” 深知贺羡也是给自己下台阶,一时间曲靖文扬起了笑意,松开了唐梦的手,走到了颜洵面前,用拳头轻击在颜洵的胸膛之上:“早点回来,至于礼物等你回来,我再给你。” “你小子。”颜洵裂开一抹淡笑。 许珞虞的心思却没有过多的轻松,她的眼里还是樊意。 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着实的难熬,却又让她觉得无能无力。 只能拉着樊意走到一旁,此时的她的脸色不太好,许珞虞轻声开口道:“有些事还得想开,你若是觉得难受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听到她的话,樊意抬起头盯紧了她,心中一暖,淡笑道:“别担心我了,你倒是想想你这一回去,面对你家君懿可咋整?” 第110章 这话一出倒是让人许珞虞静默了许久, 只不过面上还是得一副思虑的模样,沉默了些许:“我们俩挺好的。”话倒是挺圆满的,却多了一丝苦涩。 樊意从小就在圈子里浸染着, 那些个纨绔公子们的花花肠子她都是摸得一清二楚,至于她跟曲靖文实在是一言难尽, 说是爱不如说是一种执念。 她啊,确实很偏执的。 由此也难免开始担心起许珞虞, 说女人善变还不如说男人, 痴情的太少甚至少的可怜, 风流的确是一抓一大把。 樊意扫在许珞虞精致的脸颊之上,不得不说许珞虞跟君懿确实是郎才女貌,顺着一圈后又将目光放在远处, 似乎是在颜洵的身上,她才能寻到一丝稳妥, 也不知怎的说出了一句戏言:“其实, 颜洵学长也蛮好的, 如果君懿那个糊涂蛋真对不起你了, 不介意可以换一个。” 揶揄的话让她顿时脸皮一薄, 眉梢飞舞着一抹娇羞, 四下不敢去看樊意打趣儿神态, 支吾道:“你胡说些什么啊。” 虽然话是这样地说的,可是她的内心警铃大作, 难道她跟他之间流动的暧昧, 连着她也瞧了出来? 顺着也用着目光审视着樊意的神色, 见着她并不是那般的异样,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儿。 见着她面皮薄,樊意也知道玩笑也不能过了笑道:“我就说另一种方法而已,再说你那么死心塌地的,还梅开二度,搁谁都不会相信。”说到这里,樊意的笑意更浓。 许珞虞没敢正眼瞧着她,深怕自己一时的得意遗漏了破绽而出,她可才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面上还是一抹羞意,不过临着登机时间越来越近。 又寻着不远处的贺羡再朝两个人挥手,两人对视一眼,这才连忙走到了人群之中。 似乎几个送别的人都通了气似得,唐梦整个人也不再像之前的神采飞扬,内敛许多。而曲靖文则是保持着一股无所事事的纨绔模样,说不上好也说不怀。 临着催促登机的提升音在机场中回荡了好几圈,几个人约莫一笑,贺羡开口道:“那就送到这儿,你跟珞虞就好走,到了宁城记得给我们报声平安。” 颜洵脸色逐渐也染上了一抹愁绪,沉声答应道:“好。”至于一旁的许珞虞自然连忙点了点,终于又到了离别的时刻。 樊意上前紧紧将她抱住,附在她的耳边柔声道:“记得早点来美帝。”许珞虞虽然是微笑的,只不过眼底的星星点点早就出卖了她此刻的惆怅,哑着声儿道:“好,我会很快回来的。”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樊意这才松开了许珞虞,剩下的就是挥手目送着两个人的离开,知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两人面前,众人才收回了神。 樊意紧盯着曲靖文的表情,冷哼一声就擦身离开了机场,尴尬的有些难堪,唐梦静静盯着远处樊意的背影,一丝细微的想法窜入她的脑海之中,甚至由此夹杂着几分得意。 许珞虞坐在颜洵的身旁,两人并没有说话。漫长的旅行非常的无聊甚至是烦闷,周围全都是各色的人种,闲谈着,休息着。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专业书,顺着还掏出了笔记本,心思都放在了上面,因此看得很认真。 透过玻璃窗户,蓝天白云的色泽润在她的眉眼之上,使她多了几分清丽,他的心思在这几日浮沉了许久。 渐渐也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思,如若说是喜欢,也许还多了几分。 回顾他二十多年的岁月,似乎这段时间里发生着化学似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促使着他将目光放在她的脸颊之上。 她生得确实很美,一头乌黑的长发柔软而光泽,顺着白皙如玉的脸颊两旁,散落着几许俏皮的碎发,也为她添上了几分少女的清纯,入眼则是她那双似笑非笑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如水似的澄澈让人心生一股朦胧的敬意。 往下则是她精致高挺的琼鼻,再则是她嫣红的唇色。而她整个人都不施粉黛,美得通透,也没由头得让他有些掌控不了心绪,甚至移不开视线。 甚至他还有几分庆幸,她太过于专注,以致于忽视掉了他灼灼的目光,在她的微微能感知的呼吸之间,他心中似乎窜出了一抹火花,渐渐在他寂寥的心野之上燃起火焰。 他克制住内心的涟漪,将目光顺着她的皓腕望着书本上的字迹,将心绪中的躁动散了些许,渐渐的终于冷静了下来。 圆润精致的字体组成了一串一串的笔记,细致的用心让他心生赞美,沉了好一会儿。 她似乎有些疲倦了,顺着伸直了腰肢,这才注意到此时侧着头目光正盯着她笔记上的颜洵。 “颜学长。”她的声音微颤,这是他们从那晚第一次这样的近的说话,如水般柔美的声线沁入他的心脾。 “嗯。”他只单单回了句,却又伸出了手将放在小桌上的书拿了起来,侧着头笑着问她:“有那里不懂?” 突然而来的关切,让他明显感知到她身子的僵硬,由此连带着他的笑意也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一泓如泉的眼眸中零星散落着诧异,好一会儿又询问道:“我记得你是想学设计吧?” 明知故问,许珞虞内心腹议。 一双眼眸眨巴眨巴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中探寻着什么,还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建筑的基础学科太多了,时间短有些忙不过来。” “嗯。”他的尾音扫在她的耳蜗处,颤颤酥酥的。 “我虽然想学,但是也知道我的基本功完全不扎实,所以还是觉得还是从最简单的入手。”许珞虞指着小桌上这本《工程造价》轻声道。 像是了解甚多似得,话语也缓和了许多:“还是那句话,不懂得我可以帮你。”他的目光眷着她,即便是目光再深邃也藏不住那点心思。 再者她又不是傻子, “嗯。”如若是之前,她还会客套的多说两句谢谢,可如今又觉得好不如又将关系真近了两步,实在没必要在虚与委蛇了。 而他却思忖了一会儿:“还是不要叫我颜学长,听着也别扭...叫我” 洵,单单一个字确实太过于亲昵,他实在不想吓坏她,眼中一沉,在她静候的目光中开口道:“你跟老五一样,还是叫我洵哥吧。” 他的话是轻快的,只不过却又一抹苦涩绕在他的唇角,如若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至于眼前的她,一双清亮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思虑了好一会儿,终于才将思绪全都抛开,笑道:“洵哥。” 话音是甜甜的,却让他觉得五味杂陈翻涌而出,面上还是一副如同往日的模样,只不过这双清冷的眼眸中多了一分温和:“嗯。” 他只单单回应了一句,却不敢再多越雷池一步了,如此在她身边也还算不错,他想。随后便没有多说话,许珞虞依旧看书知道累了,方才靠着椅背小憩着。 时光流逝,天色随着路程的变化而逐渐变得漆黑,她睡得不算□□稳,嫣红的樱唇有些轻轻地抿着,小脑袋靠在上面,又晃了晃似乎随时就要落了下去。 她的睫毛颤颤的,似乎昏昏沉沉梦到了些什么让她有些不愉快,他不由得想离得她进一下,挺直了身子,轻柔的将她的小脑袋移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也就这一刹那,这种偷偷摸摸的亲密让他内心不由的升起好些的愉悦,伴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他下意识想要触摸着她,看看这一幕究竟是真还是假。 他余光四处搜索着,见着一切照旧,顺着她细腻的发丝,粗砺的手指渐渐抚上了她细嫩白皙的脸颊,划过她小巧而又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黛色的美貌,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旋了一个圈。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嫣红的唇,一个大胆的念头怂恿着他更加轻薄的行为,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怔。 下意识的紧了紧喉咙,他抚过他柔嫩的唇,眷恋着,留恋着,甚至不想移开,甚至想付之一吻。 犹豫之间,在她颤颤的睫毛之下,胆怯的缩回了手。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内心的动荡,她睡得逐渐平稳,淡淡就一个亲密的接触,就让他有些魂不守舍,一丝讥笑都逗留在他的唇角,他何时这样的卑微过? 他不敢再多看,随即将目光放在远处天色之上,浓密黑云遍布着夜色,深沉的让他看不清远方,倏忽只见似乎看得见远处的光点。 他的心绪冷冷清清,又反反复复。 而她早就在他将她的搁置在他的肩膀上清醒了过来,夜色还很漫长,不过夜的尽头依旧是明媚的阳光。 乍开天光,熟悉的场景渐渐映入眼帘。 第111章 宁城机场。 整个大厅之中人头攒动,喧闹而又嘈杂, 两个人拿了行李就朝通道处走去。 还没有走几步, 就远远看见了君懿在不远处张望着, 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顺着她的视线,颜洵自然也看到了前来接机的君懿, 一丝冷光窜入了他的眼中, 他跟在许珞虞的身后。 “君大哥。”隔着近了些, 她伸出了手臂朝着不远处的君懿挥了挥手。 不过反应过来的若不是君懿, 而是刚才许珞虞没看清楚的背着身子的葛青。 “珞虞,这儿。”葛青挥了挥手朝许珞虞喊到, 又立马快步跑到了许珞虞面前。 君懿听到这样的话,注视到正朝他走过来的许珞虞颜洵二人。见着葛青上前,君懿立马也跟紧了她。 时隔一年,两人再次相见,葛青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显得格外的激动, 顺着又松开手一把将许珞虞抱住。 一双杏眸之中微微泛起了星星点点, 清秀的面孔之上容着几分惆怅的味道,手臂也越发紧了些, 似乎又布满了高兴。 一打眼见着葛青的泪珠儿,她的心里也跃然有了几分难受, 忙着用手轻轻替葛青擦干了眼泪, 柔声道:“你瞧你, 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话里还带着两分宠溺,葛青一听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了手臂盯紧着她,拉着许珞虞的手臂围着她转了两圈,左右观察着:“珞虞你在美帝瘦了。” 若是真心诚意待人自然会变着法的觉得心疼,但也不是许珞虞瘦了,只能说得上葛青太过于想念她。 许珞虞这一走,她的生活变得平淡了许多。 再者美帝的治安不太好,三五做想都觉得她一个羁旅在外,是让人真心实意的心疼。 至于一旁的君懿听了便不大乐意了,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倒像是真真的情侣。 “洵哥,欢迎回来。”君懿倒也没有首先给她打招呼,反而是有点躲避着她的目光,如此细微的举动让她心中异样横生,却不敢多将目光放在君懿的脸上,至于君懿则是先招呼着一旁站着的颜洵。 颜洵手里拉着两个行李箱,表情倒是很冷清,听到了君懿的话,点了点头:“嗯,久等了。” 君懿嘴角一扬,笑道:“没有没有。”说着就一把将颜洵手里的行李接了过来,冲着他们笑了笑:“走吧,车在外面。” 一路上除了葛青三三两两询问着许珞虞在美帝的近况,便没由着有多得话,君懿首先开车将许珞虞葛青送回了宁大,至于颜洵也是准备送到酒店入住,再忙着帮他张罗套常住的公寓。 刚一进宁大的校门,他的手转着方向旁,余光瞥在后视镜之中她的容颜上:“珞虞,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再为你们接风洗尘可好?” 说着就将车开到了宿舍门下,刚一停稳,君懿就下了车,替许珞虞开了车门,然后又将后车厢里的行李给了搬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给颜洵招呼了一声,随后拉着行李箱就替许珞虞搬了上去,挨着宿管大妈的面子,君懿才收了手。 道别之后,回到车中,驱车离去。 许珞虞盯着窗外绝尘而去的车,眼眸中浮动着一丝悲喜,她的情绪旋转了一圈,然后又静默了些许。 倒是葛青,利落的帮着她整理起了床铺:“别开了,都走远了。”许珞虞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道:“你胡说什么。” 葛青将手中的抹布一放,走上了前盯着她,那双杏眼中满布着局促的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去美帝好上的?” “你指的谁?”她反问。 葛青一把抽了一旁的板凳,稳稳坐好后:“还不是你那个君大哥嘛。”这回子,许珞虞并没有吭声了,默默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葛青全当她默认了,嬉嬉笑笑又道:“那改天你可得让你的君大哥请我吃顿大餐,把我家珞虞拐走了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她佯装着生气,哼哼道:“可别胡说。”葛青又笑道:“怎么?这还没有娶回家就这样替你男人省钱?” “哎哟我说葛青啊,这一年多没见你越发油腔滑调的,倒是你有没有男朋友啊?”许珞虞笑眯眯的开口道。 “可别打岔,就问你们多久请我吃饭。”葛青佯怒道。 她将桌面擦的干干净净后,利落的将各类的书籍放了上去,那些瓶瓶罐罐也被摆的整整齐齐,这才回过神对上葛青那双圆圆的杏眼笑道:“葛大人,您开心就好。” 这讨好的话说得葛青十分舒坦,笑眯眯开口道:“果然是资本主义熏陶得好,懂事。”两人嬉嬉闹闹又聊了一会儿。 不多久就见着寝室门被推开了,姜悦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脸灿然的许珞虞,时隔一年也不知怎的眼前的许珞虞似乎多了几分难以明说的气质,似乎更加自信也更加美丽了。 两人抬眼向往,虽然经过之前的事对姜悦确实没几分的好感只碍着面子,招呼道:“你回来了啊。”听了许珞虞的话,葛青也顺着转过了身子,诧异的盯着许久不见人影的姜悦:“悦悦你怎么有空回来呢?” 自从陈雅蓉走了之后,连带着姜悦消失了,说着好像是又谈了一个男朋友,外校的。为此还在外面租了房子,因此偌大的寝室里就剩了葛青一个人。 若没有记错,距离上一次见到姜悦又是一个多月,听到了葛青话,姜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好几圈,只不过脸上的笑意确实僵硬得很:“我,回来住两天。” 葛青瞧了眼姜悦的神态总觉得不太自然,连带着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想着她就走上了前了两步,小声问道:“跟男朋友吵架啦?” 刚才姜悦一进门,神态不太对劲,连带着脚步也蹒跚了许多,难道她受伤呢?想到这里目光又在姜悦身上旋了一圈,因为是冬天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过重的粉底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单单凭着这点蛛丝马迹,许珞虞也不好断言。 “没..没有..他对我可好了,就是好久没回寝室了,想你了。”姜悦的话明显不太自然,眼神中躲躲闪闪的,越是这样连带着葛青眼中也染上了异色。 姜悦是跟她十来年的好友,虽然眼见着姜悦脾气一点点变坏,甚至是变着法儿的整珞虞,可是她心中还是对着姜悦不忍心,这么多年的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湮灭的。 纤长的手指一把扯住了姜悦的手臂,迅速的卷起了姜悦的衣袖,此时一条条斑驳淤青的伤痕顿时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许珞虞盯得心惊胆战。 而那双杏眼中闪现一同,又利落的掀起了姜悦另一只手臂,又是密布的伤害,一时之间灼伤着葛青的眼中。 一丝大胆的猜想陡然冲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她急声开口道:“是不是他打的?”这个他指的的是姜悦的男朋友李浩楠。 此时的姜悦满脸的难堪夹杂着痛苦,眼泪珠子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抱着葛青就是一顿哭天抢地,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已经坐实了她俩的猜想。 许珞虞说不上又多高兴,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落井下石,再说她这人再看不惯别人也闷在心里。思索一会儿,她从桌上拿了几张抽纸递给了姜悦柔声道:“擦擦吧。” 姜悦哭得是稀里糊涂,葛青连忙接过了纸巾替姜悦擦拭着眼泪柔声哄劝着:“别哭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商量商量怎么办?” 姜悦一边哭,一边开口道:“李浩楠他妈的就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家有钱了,就.....”哭哭啼啼话说了一半,又哽咽,葛青又是哄又是劝好一会儿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李浩楠原先家里是宁城郊区的,家里没几个钱,不过人长得帅,又加上朋友认识,因此跟着姜悦好上了,这才过了小一年,郊区那边开发,李浩楠家成了拆迁户,一下子就飞升到了中产阶级。 本来以为姜悦家很有钱,没想到姜悦家还有个小弟弟,而且还是姜家十几年前来湘西打工,花了大价钱落脚在宁城的破落户。 不过这姜悦还算争气,一把考上了宁大,姜家本来就想着靠着女儿,能够在宁城真正给小儿子姜泽弄一套房,顺势也打起了李家的主意。 两家一商量这事有点眉目,忽悠着就定下了姜家给两百万的嫁妆,可是姜家那里有这个钱,还想着女儿姜悦能够从李家办点回来。 于是乎就忽悠着姜悦怀了李浩楠孩子,从而顺顺利利落户宁城,顺带还有拆迁的政策能够多四五十个平方。 本来拆迁,是明年下半年的事,因着政策原因提前了,这一提前立马将姜家的计划全都打乱,姜悦只能在怂恿下怀上了李浩楠的孩子。 因为事情突发,因此姜悦跟李浩楠贸贸然的就将结婚证扯了,临着商讨婚礼的事儿,姜家突然告诉李浩楠。 家里的钱是给儿子姜泽留着的,至于女儿姜悦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分钱都不愿意出,还狮子大开口要问李家五百万的彩礼钱。 这一来二去李家顿时明白这个姜家那里是有钱,明明就想舔着他们李家往上爬,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跟姜悦离了婚,那连带着姜悦的人头和肚子的里孩子的那份拆迁款,全都付之一炬。 李浩楠自然吃不了这个亏,再者他本来就一表堂堂,再加上先如今马上就要成为了大款,自然瞧不起普通姿色的姜悦,一股子闷气就全发在姜悦的身上。 姜悦也不想离开李浩楠,毕竟李浩楠曾经真的是将她当成了小公主,对她又爱又宠,她是打心眼里爱上了李浩楠。 自然忍受的了他的打骂,不过这个李浩楠倒也是聪明,虽然是家暴,可是绝不伤及姜悦肚子里的孩子。 昨晚上李浩楠又喝多了,顺势打了姜悦,这才有了今天她跑回学校的这一幕。 第112章 姜悦讲的零零碎碎, 不过说得确实清清楚楚明白, 一肚子的委屈也在两人的宽慰之下一泄而出, 许珞虞闻言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 这种事还真的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再者现在姜悦虽然痛恨李浩楠家暴她, 可是埋怨的话里又听出了姜悦对李浩楠的绵绵的爱意,爱恨都交织在一起, 许珞虞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个办法难道要劝姜悦离婚? 按照目前这个节奏, 姜悦也怕下不了这个决心,更别说姜家还能容忍女儿姜悦就这样离婚,她不想太多管着这样的破事,虽然葛青有心,可是也明白两家都有错, 让她决断也是一片的乱麻, 根本就理不清。 只能好生宽慰着姜悦, 顺着她的话儿让她好好养胎, 月份大了还得休学回家待产,她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敲打敲打李浩楠能够对姜悦好一点。 姜悦哭累了, 便也睡下了, 忙活完之后两人只能对视一眼, 叹了一口气。葛青拉着许珞虞到了阳台,盯紧着她紧蹙的眉头, 咬紧了嘴唇道:“珞虞, 你说姜悦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作自受这还怪得了谁?莫非还要让她帮着去掺和这件破事, 这潭水太混了她们又是外人根本就搅不动。 面上还得一副哀切,怅然道:“这毕竟是姜悦自己的人生,我们只能听她抱怨,大不了劝劝,帮她做决定,万一以后她过得不太好,反倒埋怨起我们,那不是得不偿失?” 说得中规中矩,却始终凉薄了些,整张脸上布满了纠结之色,余光落在葛青的脸上,见着她一脸的沉思,方才又开口道:“我觉得这个确实太过于凉薄了些,可是他们两家都有错,心思就不大正,我觉得我们又是外人,真的插不了手。” 等到葛青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些,许珞虞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跟她这性子又不大想,只得将话说得再婉转了些,再苦情了些。 “我也知道,毕竟悦悦脑子里全是李浩楠,真能盼着孩子出生了,这个做父亲的能够老实点。”葛青话语中多了几分怅然,反倒像是一股安慰自己似得。 谁不是到家暴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来多了还会上瘾便是永无休止。女人一旦沦为了家庭的奴隶,就在这团泥潭中永远挣扎。 如果孩子是个女孩,姜悦的日子只怕是更加难过,可是这又怪得了谁?一旦抱有幻想,连带着心都会哄骗着自己,时间久了也就信以为真了。 想到这里许珞虞又惊又怕,让她为一个男人洗衣做饭约莫是吮吸着她的血液,从而冻结着她的未来,织着一个巨大的蜘蛛网想将她困在其中,慢慢死去。 如此一想,还是觉得游戏人间来得肆意,她可不想沦为姜悦这个下场。 日头向西,夜色也逐渐将整个宁城包裹了起来,寒风呼啸将窗帘全都扬起,颜洵将行李箱放在酒店后休息了一个下午,本打算着随随便便就吃点东西的。 却不料接到了君懿打来的电话,说是给他接风洗尘,颜洵收拾了一阵,一出酒店门就看见了站在玛莎拉蒂面前的君懿。 “洵哥。”君懿伸手冲着颜洵招呼着。 颜洵瞧着不远处的君懿点了点头,立马朝他走了过去,上了车,却发现后座坐着个漂亮的女人。 眼瞧着颜洵打量着坐在后座上的女人,君懿笑着介绍道:“这是刘敏羽,宁城军区司令的千金。小羽这是我兄弟颜洵,叫他洵哥就好。” 说是接风洗尘不如说是带着颜洵认识认识宁城圈子的人物们,刘敏羽穿了一身豆沙色的毛呢大衣,一头柔美时髦的大卷发,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眼中含笑:“洵哥好。” 颜洵眼光在君懿脸上旋了一圈,又放在了刘敏羽柔美的脸上:“刘小姐好。” 话语淡淡的说不上多亲热,冷冷清清莫名的疏远,又不至于让刘敏羽尴尬。 至于一旁的君懿看到这样的一幕,只能笑哈哈道:“他们都在等我们。” 话音刚落随后就是发动机的呼啸声,绝尘而去。 天色已晚,玛莎拉蒂飞速的开出了城区,兜兜转转又开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在一扇古式的红漆狮子门面前停了下来。 “到了。”随着君懿的声音,他的目光放在了门匾上的两个大字——轩园 那门口不仅矗立的的石狮子,还有两名的漂亮女接待。 三人刚下了车,柔媚的眼波里就落在了两男人身上,女接待一瞧是君懿,如花的容颜上又莫名多了好几分谄媚:“君少,这边儿请。” 君懿点了点头,女接待说着又从一旁的零零碎碎挂着的灯笼中,取了一盏,走在了前头。 刚一进轩园,耳边便是缥缈似云雾般柔美的歌声环绕,目光向前是穿花的石屏风,其下是一方曲水,中间还沉着几株娇艳的睡莲,那水池中还游走着一串儿的锦鲤,在灯笼柔美的晕色之下,看起来格外生趣儿。 沿着光洁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就进入雕栏的回廊之中,玉砌似的大理石扑成了回廊的小路,那柱梁上一串一串的的勾勒着美人图的灯笼,随着眼光则是放在了远处,巨大的人工湖中心是个圆形的小竹屋,荧光渐渐涌出。 走到了回廊的中部,便是一条通往小竹屋的石板路:“请小心点。” 女接待柔声提醒道,说着三人就朝着小竹屋走了过去。 笼着烛光,竹屋里很大,容纳了二三十个人是没有问题的,约莫有五六间屋子,女接待将三人领到了最大的那家包厢之中。 刚一推开门,一室的荧光全都窜了出来,圆桌上好些个人儿都围坐在一起。 疏疏拉拉的窃窃私语,眼光都放在三人身上,君懿上前,指着留着的正席上位朝颜洵道:“洵哥坐。” 颜洵倒也没客气,将身上穿的毛呢外套一脱递给了一旁的女接待,顺着君懿所指的位置坐了下去,至于刘敏羽便坐在了对面的女眷之中。 “颜总。”说话的是乔宇然,他细眼上挑笑眯眯的开口。 君懿方才想起来似乎还没有介绍,便临着朝颜洵开口道:“说话的是乔宇然,家里是做电器的。旁边是温衡,是华行的。右边的是,魏雪。”多得不介绍,微微一点就好。 君懿一一介绍着,颜洵笑着一一回应。终于将围着一圈的人都给介绍了。 此时的颜洵心中约莫也有了些数,忌讳莫深。 俊美的脸上茬着一股异样,轻声问着乔宇然:“二哥呢?” “二哥说迟一点,他今儿事情多。”刚一进来,乔宇然自然看到了刘敏羽的身影,一抹玩意儿勾在嘴角上:“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君懿一怔,冷冷道:“刘政委的话,让我多带着敏羽玩玩。” 一声轻嘲窜入了君懿得耳蜗:“少来这些,小公主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他盯着乔宇然讥讽的脸,一字一句道:“没那回事儿,我只当她是妹妹。” “啧啧,我看是情妹妹吧。”乔宇然说的小声儿,微微有些异样,对面的刘敏羽似乎也感知到乔宇然的眼神,冲他一笑,如夏花般绚烂。 又巴在君懿的耳边轻声道:“小公主好伺候,也不烦人,君叔给你定的好。”说完就是细碎的笑意。 君懿摆了摆手:“得了吧,今儿有正事。”令行禁止,乔宇然被驳了雅兴,那眼珠在颜洵身上转悠了两圈:“这颜洵,疏离的跟二哥有一拼。就不知道有没有洁癖。” 君懿一笑:“这话我放给二哥听,你小子怕是在宁城待不久了。” 乔宇然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施施然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就起身朝颜洵一敬:“颜总,来喝一杯。” 如此一话,四下也动了起来了,一扫之前的氛围,显得快意了许多。 颜洵立马端起了酒杯,朝着乔宇然的酒杯一碰:“干。” 说完就一饮而尽,风流至极。干脆利落一扫之前的疏离,乔宇然顿声:“那我也干了。” 刘敏羽眼尖儿放在了俊美的脸颊之上,见着君懿朝他笑了笑,脸皮一薄,倒横生了几似眼波? 眼前这些人,多半是宁城的达官权贵们,颜洵的视线在一室堂皇之中,心生一丝恍惚。 一顿饭下来了,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不少,好在都是也混迹的油皮子,这点酒自然不在话下。 撤了一桌的残羹之后,临着几个包间儿,摆了好几副机麻。 耳室摆着两桌台球,还有旁的还有ktv ,确实在如此文艺地儿突兀了些。 第113章 刚将残羹收拾下去, 就见着包厢的门被推开, 顺着夜色的寒意一个高大的身影揽着天地间的暮色, 寻着温柔的光晕站在众人的面前。 他清冷的眼光扫视着四周, 见着君懿俊朗的面庞之后, 舒展了眉头,却在盯着远处正位上的男人时, 敛住了柔色。 “不好意思, 今儿个我来迟了。”冷冷的声线悬在空气中, 所有的人的视线都注视在他的身上,乔宇然一瞧,立马从位置上下来,走到了傅景琛面前调侃道:“二哥,你可真迟了些, 要不我让老板儿再给你上一桌。” “二哥。”说话的是君懿。 傅景琛将外套一脱, 一身笔挺的西装袒露出来, 笑道:“不用了, 我来之前吃过了。”沿着桌角走到了君懿身侧,眼里却在两人身上旋了一圈, “琛哥。”刘敏羽笑着朝他打招呼。 “敏羽你也来了。”傅景琛话倒也不算太冷, 还有几分少见的温柔, 至于眼前的刘敏羽却反手挽住了君懿的肩膀,忽然来的一茬, 让君懿身子一僵, 本想着松开的。对上了刘敏羽笑意融融的脸色, 也狠不下心了,任由着她挽着他。 “我爸让懿哥带我逛逛宁城,说着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上京。”听了这话傅景琛眼中一幽,刘敏羽的父亲刘振东也是前几日从上京调任到宁城的。 至于跟君懿还是约莫是因为,君懿的父亲跟他是旧识,土话来说一个生产队出来的。 刘敏羽跟君懿也是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十年前刘振东被调到了上京哪知道兜兜转转又被调了回来。两家自然又开始频繁走动了。 “也好,改日也到琛哥哪儿坐坐?” 刘敏羽娇笑道:“琛哥不会是让我去政府办公楼喝茶吧?”傅景琛一听刘敏羽揶揄的话粗砺的手指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话语中微带着宠溺:“你啊,就少调侃我了。” 刘敏羽不以为然,佯装怒意:“莫不是琛哥不愿意呢?”傅景琛嘴角一扬,笑道:“我倒是乐意,就怕你嫌着无聊。” “当然不会,对了你跟清苑姐怎么样呢?”刘敏羽询问道。 此话一出,乔宇然等人全是一脸惊讶,这个小公主厉害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不是存心给二哥添堵吗? 连带着看刘敏羽的眼神也多了好几分的敬佩,毕竟二哥傅景琛的脸色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变化。 方清苑?傅景琛脑海着渐渐一张清丽的容颜拼凑了出来,细细思索才将她的近况翻了出来,沉声道:“方清苑去北欧了,我也许久没见了。” 刘敏羽眉头一蹙,微微嘟囔道:“居然去了北欧。”倒也没多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傅景琛没吭声,只不过神色却越发沉了一些。 一股子就想到方清苑那些事,模模糊糊间又觉得多了几分厌烦之感,只不过对着刘敏羽却不敢表露。 君懿一听倒是觉得有些紧张,当年方清苑为了傅景琛寻死觅活,非君不嫁的话还在大院里传着,这个小公子又把如此晦气的事给提了出来,总觉得二哥会有些尴尬,赶忙扯开话题:“敏羽你跟魏雪她们去耳室唱k,或者隔着旁边的桌球也可以玩玩。我们还有点事要谈。” 刘敏羽想说些什么,在看到君懿警告的眼神,倒也将一肚子的疑惑全都咽了下去,拉着一旁的魏雪就朝另一个包间去了。 至于坐着一脸淡然的颜洵,瞧着这出戏演完了,眼瞧着周遭这些人似乎对这个二哥有几分敬意,看来也是个人物。 “二哥,这是洵哥,洵哥这是我之前跟你说得,我哥儿们傅景琛。”君懿赶忙换了话题,连忙给傅景琛介绍着。 说到这儿,颜洵也站了起来,见着傅景琛伸出了手,立马也伸出了手掌,两个人客套的握了握手,傅景琛脸色一松:“颜总你好。” “傅总客套了,还是叫我颜洵吧。”颜洵沉声道。 “嗯。”傅景琛话音淡淡的。 乔宇然勾起一抹邪笑,又连忙吩咐着服务生上点茶水:“颜总,二哥你们别愣着赶紧上座。”君懿勾起唇角,挑了个眼神给乔宇然,约莫是夸乔宇然懂事。 五个男人端坐着,身旁上了几壶上的早茶,揭开杯盖,涌起了寸寸的热气儿,沿着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是这样的,既然都是兄弟,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直接说了。”君懿喝了一口茶道。 约莫如是,大致给了他个继续说的眼神,他清了清喉咙:“宁东片区那边在拆迁移民,市委在哪里圈了地,准备卖出去,好像是说要建个大型的商业中心,连带着地跌也要修两条线路。” “宁东那边,是块肥肉。所以都野心巴巴的盯着,再者市委那边说对外招标,所以很多事也有可操作的地方。”傅景琛扫了一眼热茶,沉声道。 乔宇然眼尾一挑,翘起了二郎腿,晃晃悠悠道:“这基建的事我管不着,大不了就进驻开几家店而已。” 温衡笑道:“资金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贷,不过洵哥你也不怕被规?”滥用私权的事,本来就是大忌。 清冷的眼眸中弧过一丝精光:“谁说我要参与呢?”斜漏在温衡的脸上,凉凉的。 乔宇然吃了一惊,身子也不再晃悠了,自从政党会之后,宁城这边动静虽然大,却大多在经济建设方面,虽然也是政绩方面,但是多数都是不痛不痒的。 连带着二哥傅景琛的动静也轻了许多,一旦涉及到了权,很多事都不是那么的轻易,所有人都盯着宁城这块大蛋糕,因此梁政也只能收心低调了许多。 不过尚好的是,很多事也逐渐公开了许多,一派清风通透。 “傅总指路就好。”颜洵沉声道,说完之后就觉着一道视线锁在他身上,余光一扫却是近处的傅景琛,冷幽幽的刺进他的眼底,下意思有些慌乱。 这个男人,很通透,颜洵想。 傅景琛缓缓端起了茶杯,在灯光的柔照下,光洁的茶杯上似乎没有见着任何的杂质,方才一收眼底的异色,将茶水送入口中,随后离了杯口缓缓道:“宁东,那边的拆迁户不太好办,僵了有两个多月了,对了那边原本准备建个贸易中心的,就是拖着让市委这边有些犹豫了。” “图纸设计方面,我倒是没问题。就不知老五怎么想的?”颜洵接了傅景琛的话。 “有资金有技术又有门路,这钱不挣,简直就是在暴遣天物。”说到这儿,君懿扬起嘴角,倒显得轻松了许多。 “招标的消息,资源网上已经放出来了。”傅景琛又添了句。 君懿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这事暂且就不谈了到时候,我让老张整理了案子,咱们再细谈?” “也行。” “行了行了,好好的接风宴,被你又谈上了生意,要不去玩会儿斯洛克?”乔宇然一脸玩意儿。 话音刚落,就见着敲门声响了,君懿应了声,刘敏羽这才推门而入,走到了几个男人面前,笑道:“你们谈完呢?” 乔宇然的视线在刘敏羽身上落了好几圈,调侃道:“刘小姐怎么呢?是不是想你的君哥哥呢?”这话一出,顿时暧昧横生。 一记眼刀就挖在了乔宇然身上,君懿冷哼一声:“说些什么。” 刘敏羽全当做没听见,拉起君懿的手臂道,一张清丽的小脸上全是委屈,嘟囔着:“懿哥,魏雪她笑话我。” “怎么呢?”傅景琛道。 “我输了她好几盘的桌球。”刘敏羽眨巴了眼睛,委屈道。 这话一出,乔宇然赶忙接话道:“你可讨巧,你懿哥斯洛克玩的确实好,让他帮你。”说到这儿,局促的盯着君懿。 刘敏羽一听兴奋了许多:“懿哥,走嘛。”刘敏羽也不是那些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因为父亲是军人,因此虽然宠爱,却不溺爱,性子养的极好,进退得当。 所以也是让人打心里疼爱这样的小姑娘,眼瞧着乔宇然话已经这样说了,倒也不好拒绝了,只得认命跟着刘敏羽离开。 这一刚走,乔宇然立马笑开了花,一把牵着温衡的手,学着刘敏羽那娇美的小模样,嗲声嗲气儿道:“懿哥哥,你陪人家打斯诺克吗?” 温衡一脸宠溺:“好,我的情妹妹。”说着就挽着乔宇然,两人一唱一和之间,全然将适才那股子暧昧的气氛全都演绎了出来。 傅景琛也有些忍俊不禁,至于颜洵却将刚才的一幕收入了眼底,一丝微光晃过,明面着还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乔宇然又觉得不大尽兴:“瘟神,咱们去瞧瞧老五去。”温衡自然乐意这样的风月局促事儿,立马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就准备离开了,刚走了两步方才又想到了身后的两人:“洵哥,颜总你们要去吗?” 傅景琛摇了摇头,他还有些话要跟颜洵讲,自然走不开。 第114章 包厢里暖气开的十足, 刘敏羽将外套一脱, 米色的短款的针织裙完美的包裹着她的曼妙的身躯, 颇有婀娜姿态。 她俯下身子,手里握着台球杆,而身旁站着的是君懿。刘敏羽桌球玩的不太好,一则姿势也不够标准,二则手臂力量不太够, 为此君懿帮着她调整了好几次。 连带着身子也挨着她近了些,他宽厚的手指将她纤细的柔荑包裹起来,目光放在桌面上整齐排列着的各色球上, 这样的亲昵放在她的脸上,似乎勾起了一抹柔美的笑意, 余光扫在他俊美的脸颊上, 她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瞄准母球,握稳球杆, 向前一推。”他的话音落在她的耳边, 整个身体往前一倾,就将母球送了出去, 强烈的冲击让整排群受到了刺激,四处散开,好几个直溜溜就滚进了球筐之中。 干脆利落,激动之情立马充斥在她的心底:“懿哥, 你好厉害。”刘敏羽不由得称赞道, 一双杏眼落在君懿的身上, 目光灼灼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敏羽,你多练练也能这样的。”君懿柔声道。 刘敏羽一笑,立马俯下身子又准备一试。至于君懿立马指导着她,细心的样子可谓是人间少有,看得刚进来的乔宇然温衡两人暗暗咋舌。 乔宇然随便找了个位置,靠着沙发翘起了二郎腿,接过了服务生端过来的酒,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冲着温衡笑道:“你说这两人有戏吗?” 温衡拿了酒杯,坐在乔宇然一旁,盯着眼前举动十分亲密的两人,笑道:“前段时间老五还信誓旦旦非那个许珞虞不可,现在风水轮流转,啧啧....” 一提到许珞虞这个名字,乔宇然脑海之中似乎浮现了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眉眼之中似乎有一抹不可多得的风情,暗暗觉着倒也是个美人儿,老五玩腻了,他把玩一下也是可以的。 毕竟这样的绝色,人间少有,想到这里局促的心思立马涌上了眉梢,勾起一抹坏笑,将手中的高脚杯送到了嘴边,在撩人的酒色之中消弭了一些龌龊的想法。 他轻笑着唤着不远处的君懿道:“老五,来喝一杯。”此时君懿早就放开了手,刘敏羽跟魏雪一来二去非常的起劲,倒也没有多搭理了他了。 听到这句话,君懿长腿一迈走到了乔宇然面前,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酒杯,笑道:“怎么?” 说着长腿一伸就坐在了乔宇然身旁。 乔宇然低低笑了声,一双薄情的丹凤眼里幻化处一抹纨绔,嗤笑着:“老五,你还说你跟小公主没情愫?你瞧你们俩刚才卿卿我我,好不暧昧。” 听到这话,君懿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淡淡回了句:“没有这回事。”见着他不承认,乔宇然又笑道:“你自个儿不承认,身体倒是诚实的很,前段时间还一副非那个什么许珞虞不娶的,这会儿似乎又变卦了,啧啧我还以为你君少爷回头是岸不跟我们这种浪子混为一谈了,想不到...”越说乔宇然那股子的玩世不恭全然暴露了出来,话虽玩味儿,却钉在君懿的心上。 像是被拆穿了心思,连带着脸色也沉了两分,像是解释般的沉声了两句:“说什么,我真的只是拿敏羽当妹妹看。” 温衡狡黠一笑:“哟,怎么被捅破呢?” “得了吧,别说这些,有本事将你那个许珞虞也叫上,以证清白啊。”乔宇然添油加醋开口道。 两张脸全是一副看笑话的玩味儿,似乎在眼底儿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得意。一时间所有的思绪都涌入了君懿的脑海之中,实在话他确实不太想让她接触这些个糟心的事。 恍恍惚惚间,涌出了一股不自然,在视线中又勾勒出刘敏羽曼妙的身姿,渐渐与许珞虞的重合在一起,一股愧疚感席卷而来,这样的思绪将他的面部表情全都控制住,倒有了几分愁思深锁的意味儿。 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么晚了,珞虞应该已经睡了。”目光则是放在了玻璃窗外昏沉的夜色之中。 乔宇然不以为然,抬眼一笑:“才八点半,就叫晚?老五,你莫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说到这里更加得意了,耀武扬威的挑衅着他。 君懿深知他这个兄弟肆无忌惮,为非作歹,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天要是不达成他的愿望,只怕后面的日子也是逮着机会的讽刺着他。 还没等着他反应过来,就听见乔宇然将声量放大了些:“敏羽。”还没等着乔宇然说完,君懿冷眼刺着乔宇然,警告着他闭嘴。 一瞧着君懿服软了,立马收住了话,至于刘敏羽也听见了有人叫她,转过了身子,好奇的盯着他们这边疑惑的开口道:“怎么呢?” 乔宇然刚准备回话,立马又被君懿的眼神瞪了回去,改口道:“你们要喝点什么吗?”又端起高酒杯晃悠了一会儿。 刘敏羽眼瞧着似乎这几个人眼色都不大相同,虽有疑惑却没多问,只笑道:“要果汁就行。”说完了就转过身子,跟着魏雪继续玩起了桌球。 不过还是留了三分心思在远处的几个男人身上。 君懿压低了语气:“说吧,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见识见识一下小嫂子的风采而已。”说着还狡黠的冲着君懿就是一脸的局促,至于眼前的君懿脸色微微一沉,表情不大好。 温衡眼瞧着添话道:“怎么?莫不是你们两还没那个啥?” “卧槽,老五啊你还真把持住。”如此一说,君懿的心里更加不受了。 他们俩定了关系之后,他也去过美帝三五次,两人也就吃吃饭,大不了就彼此亲吻一下,过多的事就没做过了。 一则他对她是不一样的,也不会强迫她,二则,她骨子里太过于胆怯,他怕吓着她。 可是一听到乔宇然那这是说趣儿,男人在这方面的确是有过多的顾忌的,因此连带着脸色逐渐密布着阴云着,一丝薄怒燃在嘴角之上:“你们瞎说些什么!”怒气立马横生在三人之间,见着君懿发火了,乔宇然收了住嘴。 心里起起伏伏,又不太想放过君懿,只得怯怯道:“该你横,怎么就不准备把你的心肝宝贝儿叫来呢?” 这时候的君懿尚且还一心以为爱着的是许珞虞,只不过两人关系若即若离也渐渐生出了些异样,这种异样感横生在心间,慢慢刺刺着心脏,血丝从而缓缓流出,时间久了,也会变了味儿。 心口不一,只不过此时的君懿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变化是从何而来,固执的认为这心里眼里都是许珞虞,别无其他。 如此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大地,校园中散落着的路灯,连成了一串一串儿的明珠,镶嵌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温暖的色调让她的棱角越发的柔软,仿佛是融成了一副优雅的水墨画。 她的脸颊倚在冰冷的车窗上,目光向远处望去,渐渐地一股寒意从窗外呼啸而入,眼中的星光渐渐变成一边沉声。 接到君懿电话的时候,她刚好跟葛青吃完晚饭,没想到突然的邀约,让许珞虞根本没办法拒绝,毕竟在话筒里还听着熟悉的起哄声。 就目前而言,君懿还是她的男朋友,这点面子她还是有必要给的。 出租车在黑夜之中穿行,蜿蜒曲折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停在了一扇古朴的红漆门面前,许珞虞美眸一扫,也没多想,付了钱就下了车。 许珞虞向前给接待小姐说明了来意之后,就被领着穿过了回旋的回廊,信步在如此雅致的院落之中。一股扑面而来的奢靡之风在雅中匀散了其中肉林酒池的糜烂。 她的眉眼之处,是遗漏的星光,如同着寒冷的夜色之中渐渐扑鼻而来的冷香,掺杂着好几分的冷淡。 幸好夜色过于浓重,要是让旁人看了她这一副神态,定然会在心底唾骂她的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穿过回廊,青石板一块一块被划在了身后,一座巨大的竹屋便出现在了许珞虞的面前,接待小姐也没多说话,只是领着她走进到了其中一间包厢的门前。 她敲了门之后,方才对着许珞虞开口道:“许小姐,到了。”话比较客套,许珞虞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说完了接待小姐也退向了黑暗中,这时候门也开了,一室容光朝她扑面而来,与之前昏沉截然不同,就像是陡然揭开了蒙住了夜明珠的布,刺眼的让她不敢多看。 渐渐的适应了敞亮的光线,眼前的一切全都暴露在她的眼底。 来自众人不同的打量的视线,在这一刻朝她涌来。 下意识之间,她声线都软了三分,在见到君懿高大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君大哥。” 第115章 顺着灯光的晕色遗漏在她白皙的脸颊之下, 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剪影, 倏忽间是她细腻而又缱绻的瞳色,柔柔的闯入他的眼底。 “珞虞。”君懿回应的还算及时,此时一旁的刘敏羽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诧异, 扫在许珞虞精致的脸庞之上, 一圈又一圈,心窍通透了些许。 “小嫂子好。”突兀的话将整个氛围带的有些异样,那抹局促让她的心思又沉了一分, 一双美眸落在了不远处的乔宇然身上。 远处一抹冷意的眼神戳着她,她的目光向远处又移了三尺, 眼前勾勒出了刘敏羽婀娜曼妙的姿态, 柔顺的大卷发散落在精致的锁骨之上, 小巧的耳垂上悬着莹润的珍珠耳环, 将一抹柔美又细腻了三分。 再往上, 是一张精致的鹅蛋脸, 一双杏眼镶嵌在白皙的脸颊之上, 裸色的口红又为她添上了丝俏皮的乖巧。 整张脸上笑意在扬起的嘴角处越发明显。甚至会让人忽略到她眼底那份几不可闻的异色。 话音刚落, 乔宇然用手肘撞了撞君懿, 便从沙发坐上起身, 立马笑嘻嘻上前,眼色沿着这张精致的容颜将嘴角的笑意逐渐划大。 此时刘敏羽已经将手里的台球杆放下来,简单整理整理仪容之后, 就笑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嘴角笑意:“你们这是叫谁嫂子啊?”话说得一派天真作态, 目光在三个男人身上转悠了一圈。 只见乔宇然一抹玩意跃然在脸上,笑嘻嘻地开口道:“这是你懿哥的女朋友,敏羽你也的叫声嫂子。”刚一说完话,余光就在俊美的脸上扫了一圈,见着他脸色微微一变,顿时觉得有些噱头了。 微妙的变化悉数落入了许珞虞的眼底,她并没有吭声,眼瞧着眼前这个叫敏羽的女孩肯定和君懿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还有些暧昧。 她倒是好奇了,既然顾忌着眼前这个女孩儿,那叫她来干嘛?莫不是为了让她难堪,细细思索,又在乔宇然眼底中那抹得意之下找到了答案。 这样的场景还能如何?只能不动声色全然不知,静等着君懿的反应,嘴角甜意又浓了两分,眉眼中含着一派风光,细细落在他的眼底。 “原来是懿哥的女朋友,你好,我是刘敏羽。”刘敏羽并不太在乎眼前这个名不见传的女人,哪怕是她的容色更甚,她也断然不会跟君懿长久。 说着就伸出了手,落在半空中,眼底的笑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客套而又礼貌,让人瞧不出沉意的心绪。 一时间空气中僵了半分,她只能按着惯用的一套,眼光期许着盯着君懿,抉择什么的还是留他纠结去。 “嗯,珞虞,这是我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家的妹妹。”君懿也算是实打实的说,话音刚落就见着两只白皙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的脸颊上笑意融融,启唇道:“你好,那我就跟着君大哥叫你敏羽,你不会介意吧?”温温柔柔的做派,也让刘敏羽捉摸不透眼前这个女人,脸色不变,随即点了点头。 无声的火花慢慢的点燃,一寸一寸的侵入君懿的心野,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在她坦诚的眼光之下,略微觉着有几分不可描述的窃喜落在心海之中,掀起了波澜之后,又夹杂着一股得意肆意,仿佛是享受着这一游走人间时的游刃有余。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许珞虞收回了手,不经意的放在了两侧,目光都放在君懿身上,专心的扮演着三好女友的角色。 “珞虞坐。”顺着他的话,许珞虞坐在了君懿的一旁,眼光中带带雾色,让人在温柔的笑意中瞧不见她多得遐思。 至于刘敏羽也理所当然坐在了君懿的另一旁,在不经意间似乎想要将两个人的关系划开一个口子,如此一来正合乔宇然的意。 他倒是想要瞧瞧,小公主的手段。 刘敏羽端起了一杯果汁,眼光扫在她的身上,轻笑道:“小嫂子,来一杯?”说着就将水杯朝她递了过来,她倒是不相信刘敏羽会使用些什么低劣的手段,放心大胆的接过了水杯,刚将杯口凑近唇角,就听着她略甜的口气。 “懿哥,你怎么有了小嫂子,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以为....”娇娇羞羞一派少女作态,乔宇然接了话笑道:“以为什么?” 正中下怀,刘敏羽眼珠圆溜溜的转了一圈,娇笑道:“还以为懿哥,要为我洁身自好来着,”说到这里越发笑得花枝招颤,水润润的眼光儿粼粼在他的俊脸之上,勾起一抹涟漪。 乔宇然听到这话,拿着鸡毛当令箭笑嗔道:“哟,感情老五这么不厚道?” 听见这话,立马觉着那张俊脸上似乎有些绷不开了冷意,见此刘敏羽笑意戛然而止,佯装怒意:“可不许怎么胡说。” 刚说完这句,就见着应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后,见着她身子一僵,刘敏羽嘴角的笑意又多了两分,眼珠儿在她和他身上轮番转悠了一圈,便开口道:“我爸跟我说,懿哥小时候吵着闹着要我做他的新娘子,为此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个正经的人儿。现在看来,我看我爸就是瞎胡说,你说是吧懿哥?” 此时君懿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约莫是想起了幼年时那些个胡作非为,加之着那股子萌生的心思,一时之间根本就挂不住笑意,显得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生硬开口道:“都是以前的年幼无知的事,真是让人笑话。” 仿佛是急于撇清关系,也显得刻意了许多。见着他这副恼火的模样,刘敏羽心里不知道多甘心,不依不饶道:“也是那时候我们还小,都是儿戏嘛。不过,今儿我看了珞虞姐真人,倒是真觉得懿哥跟珞虞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说着眼光就留恋在许珞虞的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之中,仿佛是赞美着她的容色,因而将貌字咬得有些重,倘若不是瞧着她一派天真活泼模样,还以为真有些歧义。 她紧盯着眼前的许珞虞,生怕遗漏了她此时任何表情变化,直到一抹尴尬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夹杂着一股复杂的思绪,刘敏羽心里顿时有了底儿,只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约莫也是个花架子。 话音刚落,周遭就哄笑开来,乔宇然挑起一抹笑意道:“敏羽你还真会说话。”听到乔宇然的赞扬,刘敏羽扬起下巴,脸色生动极了。 这话刚一说完这几个人又哄笑作一团,这样的融洽,立马将许珞虞隔绝开来,可谓是格格不入。 一丝精光敛入了眼底,本以为火光四溅,没想到戏还没开场已然结束了,乔宇然顿时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思前想后又想筹谋一番。 于是乎立马又道:“老五,走搓几盘。”乔宇然指了指另一间包厢,里面摆的是两桌机麻,倒像是故意将君懿支开,让两个女人单独较量一番似得。 君懿沉沉的敛住了异色,笑道:“三缺一,怎么打?”温衡轻笑道:“二哥那边肯定跟颜洵谈完了,叫上不久好了。” 也就在这一会儿功夫之下,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临着光渐渐两个差不多一样丰神俊朗的身影渐渐朝众人走了过来。 “哟,你看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五走着,可别辜负啊。”乔宇然又道,灯光之下,高大的身影余留的阴影将她的容色渐渐覆盖,一丝光划过她的脸颊,依稀间似乎能从在傅景琛脸色见着一丝诧异的意味儿,很快又消磨在冰冷的脸色之上。 至于颜洵倒显得有些异样,余光在她跟君懿的身上滑落了一圈,又渐渐渐入冷淡之列,许珞虞暗啐,这约莫是两座冰山会面了,寒意浓烈极了。 “琛哥。”刘敏羽的声调暖暖的,扬起一张笑脸。 “二哥,上桌不?”乔宇然开门见山,傅景琛眼梢微扬,一抹冷意横生:“怎么,还非得来甘败涂地才肯罢休吗?” 在麻将场上,傅景琛算是个高手,以致于乔宇然学费交了十而百万都没将傅景琛从神坛上来下马来。为非作歹的乔宇然虽然屡战屡败,却愈战愈勇,就像是十头牛都拉不回他撞南墙的心。 不过此时的心思不在于此,他今儿个要是输的一干二净也是打心眼的开心,千金难买一快活。嘻嘻笑道:“可不行,我暗暗从张老头那里拜师学艺了,今儿个非得让二哥你见识到我的厉害。” 傅景琛睨了他一眼,透着他眼底的笑意,那点心思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余光晕在许珞虞身上,让她顿时觉着一股冷淡的寒意。 “二哥,你就顺了乔公子这一门作死的心思吧。”温衡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第116章 四个男人围坐在麻将桌前, 许珞虞倚在君懿身侧,眼珠儿落在牌面上, 至于颜洵坐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茶。 “买马吗?”刘敏羽碰了一下她的手肘, 笑着轻声询问道。 “啊?”诧异的问出了声, 她当然知道买马是什么意思,只一个劲儿装着糊涂, 一旁的魏雪细长的凤眼一挑,上前走到了牌桌的一角,柔声开口道:“这盘我押傅二哥的马。” 说着就从手包里掏了一捆钱,扔在了牌桌上,方又对上了刘敏羽的眼眸笑道,魏雪柔媚自然, 刘敏羽清新娇俏,两两相望, 艳光四射:“赌个好彩头嘛。” 刘敏羽眉一弯,从包里拿了一张卡扔在了君懿面前:“我自然买懿哥的彩头。”虽然是笑着说, 余光在许珞虞身上又落了一圈。 听到这话, 乔宇然环着眼前三个女人嗤笑道:“怎么的?就那么不信我,小嫂子你押我的马可好?我保证给你赢一捆的钱回来。”眼神紧紧盯着她,笑意中似乎还含着刀子,像是要趁着她一个不注意捅进她的心底。 这个乔宇然无事生非, 还一脸得意洋洋, 虽说是公子哥儿, 这些做派都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闷着想,这个人还真是顽劣不堪。 “还是不了,我没玩过,也就不乱压了,你们玩着我一旁坐坐。”许珞虞虽是笑着的,只不过眼中微微有些暗沉,说着从君懿的肩膀上,将自己的手臂移开。 傅景琛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一幕,在牌桌上的钱堆上晃悠了一圈,眼神越发寒冷。 “把钱收回去。” 买马这事大有聚众赌博的性质,搁在他身上实在看不过眼,许珞虞刚有疑惑,立马就听见温衡勾起嘴角笑嗔道:“是是是,玩不得,毕竟二哥公职在身。” 说着温衡就将钱从桌上让魏雪跟刘敏羽,空气中凝结了一会儿,直到麻将窸窣摩擦的声音响起,才好了许多。 公职在身?这个词一下闯入了许珞虞心底,这个傅景琛不是从商的嘛,怎么突然就跟政治挂钩呢? 倒也像打通任督二脉,权钱交易是人之常情。这个傅景琛不仅冷,还冷的莫名其妙。 怪不得君懿如此快就从原来的产业之中转型出来,而且还这样的一帆风顺,这个傅景琛肯定是功不可没的。 至于一旁的颜洵余光微扫,握着茶杯的手一僵,方又缓缓将茶水融入口中。 “嗯。” “斯威特教授在我离开美帝前给了我项目的设计预算,让我这两周做好了,给他发过去,不过……”本想着过两日再跟颜洵说这件事的,毕竟依着颜洵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见着如此尴尬的情景,许珞虞也只好提前说说出了口。 “不过怎么?”颜洵抬眼盯上她璀璨的眼眸,低声询问道。 她红唇一瘪,纤长的睫毛斜落,一团小的阴影散落在颧骨那处,渐渐容生了一股子的失落。 他又是一眼,这才听她缓缓开口道:“剖面计算的时候,有一个数据我算了七八次,复核出似乎都有些问题。” 眼神一沉,颜洵思虑了一会儿:“改明儿我帮你看看。” 又说了好一会儿,就听见一旁麻将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的眼珠儿落在刘敏羽倚在君懿身上,那如玉的容颜之上,笼上了一层艳色,刘敏羽笑着娇嗔着,而他看她眼神里全都是宠溺,发自心底的微柔,让人不敢直视。 她脸色明显幽暗了些许,下意识不敢再去看着样的一幕。 一旁的颜洵没吭声,眼神却落在了她攥紧的衣角之上,往上是她失落的神态,仿佛是阳光之下的阴影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蔓延开来,将他的心脏一点点的包裹起来,压抑着他的情绪。 此时乔宇然连赢两局,得意极了,一手攥着麻将,一手指划着,一双丹凤眼里颠龙覆凤,连同着那张俊脸也显得肆意极了。 话挑开来,嘴角上全是顽劣:“幸好你们不买马,照着这个架势,估计今儿两位女士只怕是,会输得个精光。”说到这儿揶揄的笑出了声,眼刀子落在刘敏羽身上,仿佛是怪罪着她的偏心。 淡淡就这一句话,让刘敏羽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突然而来的许珞虞肯定是这个乔宇然几番掺和之下来让她难堪的,这点心思窜入心头,连带着眼神再次打量乔宇然都带着几分愠怒。 嘴角确实上扬的:“我看是乔公子儿,今儿个才是要输的个屁滚尿流。” 一双杏眼带着一股傲气,盯得乔宇然嘁声,哑然失笑:“打紧儿的,我还把敏羽得罪了哟,那乔哥哥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刘敏羽本想着说些什么,只不过身旁的君懿笑眯眯的对上了她的视线,哄道:“乔宇然就那德性,敏羽你别跟他计较。”听到君懿这样的话,刘敏羽冷哼一声,嘟囔着嘴便也不吭声了。 也不为何竟然她心里斗生一股格格不入的意味,眉头一皱,伸手在茶几上端起一杯酒,看也没多看往着嘴角一送,闭紧了双眼,似乎不太想去看眼前的一幕。 白皙的手指捏在高酒杯上,微微袒露的青筋让她看起来略有些不自然,刚一喝完,许珞虞立马起身,朝着身旁的颜洵歉意的一笑:“洵哥,我先去趟洗手间。” 浅浅的声音落在了嘈杂的环境中,牌桌上的君懿被拉扯过了思绪,目光随即放在了许珞虞精致的脸颊上,四目相对,她虽是笑着的,却不知为何让他觉得被异样的情绪所包裹,像是一种控诉,让他觉得空牢牢的,却也说不上可缘由。 “懿哥,该你出牌了。”刘敏羽及时打断了他的思绪,目光随即从她的脸颊上移到了面前的一长串的牌面上。 至于远处的她,暗暗咬紧了下嘴唇,立马转过了身子朝门外走了出去,只不过此时的她步伐有些凌乱,在光影的明亮处,似乎都能瞧见她腰间上衣布上微微密集的褶皱。 狭长的眼眸中似乎泛起了一股幽然,随后眼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几位男女身上,想似明白了些什么,又觉得难以启齿,思忖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座位,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时值初春,雪色早就消磨在了燕子尾梢处,不过寒意却还未褪去,许珞虞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绕着湖中岛的边缘转了一小圈。 湖水的冰凉夹着吹拂而来的寒意,她将系好的发带扯了下来,乌黑的秀发立马散落在如玉似的脸颊两旁,像是遮住了初春时节的寒意,渐渐让她觉得不再那么的寒冷。 她抱紧着双臂,眼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竹屋处,里面欢声笑语,像是一团炽热的烟火,渐渐模糊着她的视线。 透着光的窗户,将人影揉成了一团,在幽暗的角落处观察着里面的变化,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了门,她的心咯噔一跳,立马转过身子,四下扫了扫。 落在了一处光亮的地界儿,就朝哪儿走了过去,冷色调的光晕在她的身上,染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背影越发的单薄,如同着新生的芽儿,不堪一击。 透过光影明灭的变换,他仔细的辨别着远处的身影,又下意思眉头一蹙,蔓延开了一股子慌乱的心绪,明知道就是她,可是... 他不敢再上前了,一种恐惧感慌乱感支配这他的情绪,难以压抑的折磨,慢慢束缚着他的心,收得紧了又想是一种扭曲,想要将他撕裂开来。 短短几秒,让他方寸大乱,还由不得他深深去思索这一切究竟缘何故,步子却朝着她一步一步迈进。 与此同时,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儿,越来越近,脚步声在青石砖上发出的响声在空寂的寒夜之中,敲击在她的心弦之上。 戛然而止,她拼尽全力酝酿起情绪,伤感、绝望、犹豫夹杂着那双眼眸之中,像是海洋般渐渐吞没天地间的一切。 “珞虞。”声音窜入她的心底,夹着着一丝难以明说的温柔,下意识让她眉头一舒,身子确实固执的僵硬。 “嗯。”带着浅淡的鼻音,似乎映衬着她此刻的心绪,压抑而又落寞,与远处通明的灯火截然不同。 于此同时她转过了身子,在灯光的晕染之下,整张脸在起初的惊喜之余再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渐渐失去了应有的笑意。 落寞之余,敛住了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睫毛的弧度将所有的心绪全都遮挡而住,片刻间,他的心彻底乱了。 “洵哥,是你啊。”像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是笑着的,却看起来是那样的刻意,又是那样的落寞。 也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苦得发涩,闷闷道:“嗯,是我。” 第117章 “洵哥, 你怎么出来呢?”情绪的变化全然被她收入眼底,全当做没有看见, 只顾自的问着。 陡然一问, 让他一下不知道从何开口, 压着嗓子道:“我出来透透气儿,没想到遇上你了。”脸色越微有些不自然,他的目光放在远处,不敢与她直视,生怕被她瞧出异样。 虽然是天色已晚,回廊屋檐上悬着一串串的灯笼,散发着暖色的光辉,与冰冷的湖面的倒影交相辉映, 妆点在这一方院落之中,在沉沉的夜色中, 星星点点。 沉默了些许,他平复了心绪, 将视线落在精致的脸颊上, 瞳孔中晕上了灯火的色调,平静之中越发的清丽。 “走走?”他尝试的问道。 “嗯。” 寒风凛冽,两个人并肩走在了青石板砌成的小路上。 一步一步,四下静默极了, 除了寒风刮过树叶的簌簌声, 和湖里游鱼戏水声, 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洵哥?”沉默了很久, 许珞虞终于开了口,声音哑然。 颜洵止住了脚步,侧转了身子,正视着她,柔声回道:“怎么呢?” 她缄默了许久,眼光虽有灯笼光的倒影,可是却透着一股冷意。 “我…”她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微微咬住嘴唇终于缓缓开口:“我是不是应该不那么小心眼?” 他深深的看着她,有些难受约莫是这样的情绪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他。 凄楚渐渐让他的血液开始凝固,脸色冷了些许,直到看到她眉眼之中的失落,期期艾艾,可怜巴巴,让他脸颊上的神态又让温暖渐渐蔓延开来。 细语道:“别想多了,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如果说他没有看出君懿的左右摇摆那是假的,难道要让他数落着君懿的不是? 他做不到,至少来说依着些许的兄弟情分,依着那些个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俗理。他都应该做和事佬,哪怕他心有千万种不甘愿,千万种难以启齿。 她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我也想这样,可是我做不到。我……这幅样子是不是很丑陋啊?”期许的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上,星星点点如同远方的灯笼,在一层薄薄的糊纸后是炽热的温度。 痛苦已然遮住了她的神态,为情所困。不同于以往的风情万种,这样的她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一时之间他开始羡慕起那个混小子。 临着微光她似乎看着远处站住的人影,约莫是婀娜多姿的,而目光似乎在朝她这边看来,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刘敏羽虽然心思一半在君懿身上,可是眼瞧着前脚许珞虞出去,后脚颜洵也跟了出去,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两人再回来。 又想到刚才两人亲昵的谈话,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又怕好戏收场来不及让她抓到证据。 便悄悄出了包厢门,远远就看到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一丝揶揄的心思逐渐爬满了脸颊。 这个许珞虞,还真是水性杨花。 她微垂着眼眸,泪水转悠在眼眶之中,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下意识之间,他的心凉了一半。 “别想太多。”措手不及,让他有些慌乱的安慰着他,泪水涌在她脸颊上,寸寸哀伤,渐渐席卷了他的期许。 一只手伸在半空中,僵住好一会儿,方才落在她的脸颊之上,轻柔的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珠儿。 她有些惊异的看着他,嫣红的嘴唇因为惊讶而轻轻张开,泪水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之上,梨花带雨,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窜出了这个念头。 怔住了好一会儿,眼泪珠子就像断了线的珠帘,哗啦啦的倾泻而来,她压抑着,难受着。看得他不知所措,只能柔声安慰道:“别哭了。” 也就在这一刻,她止住了泪水,眼里布满了血丝,抽气声幽幽怨怨,难以自已。 如同深沉的夜色,哪怕是有灯光在渲染,也改变不了夜色的事实。 她低下了头,声音哑哑的:“让您见笑了,我就是忍不住。抱歉。”最后两个字,几乎将情绪拉到了最高点,悬在他的心间。 他唯有一个念头,拥她入怀。 身体早就提前做出了反应,他伸出了手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身子明显僵硬极了,疏离的感觉让他脑中一空,慌乱的哄着:“不哭了……。” 柔柔的语调让她逐渐变得柔软,没有防抗,两个人拥在一起,完美的贴合在一起,甚至让他不想松开手。 及时而止,远处的人影已经消失了,不远不近见好就收,她眼神一沉。 用手慢慢推开了颜洵的拥抱,又转过身子,将此刻看起来有些暧昧的气氛全然打破。 沉了好一会儿,终于声音恢复了常态,不细听是听不出一丝的异样:“洵哥,我们回去吧。” 灯光逐渐驱散了寒冷,将那点旖旎的姿态全都消耗殆尽,整个包厢里气氛依然是那样的热火朝天。 麻将声,调笑声,两个僵着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总有一道眼光若有似无放在两人身上。 “哟,老五你这是怎么了,不就出去上了趟厕所,这牌打得比粪坑里的屎还臭。”早就看出君懿的异样了,乔宇然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将周遭的环境冻结住,才肯罢休。 刘敏羽轻笑出声,原本不顺眼的乔宇然这样一看还是蛮可爱的,余光落在君懿脸上,他的眼神冷了三分,视线在远处坐着的许珞虞身上绕了好几圈,寸寸寒意让他的眼神极致的寒冷。 随即又立马撤回了视线,对着乔宇然嗤笑道:“我看你是今个儿还没输够,非不让我放你几马是吧?” “嗨哟,老五你这口气真大。”一时之间□□味十足,两人一直以来就不对盘,虽然是兄弟,却可谓是相爱相杀。 傅景琛冷冷瞥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我明儿还要上班,今天就到这里吧。” 乔宇然泄了一口气,闷闷道:“二哥,这么早?” 傅景琛余光一扫,眼光之中平淡至极:“都十一点过了,不早了。”按着往日的哥们几个玩着的节奏,没到个深夜三五点是决不罢休的。 约莫是年纪大了,开始玩起了养生,乔宇然暗自想,又觉得没尽兴,将视线移到了一旁远处的颜洵身上,正声道:“洵哥,你要玩吗?” 颜洵冷眉一挑,口气稍柔:“我没玩过,还是算了吧。”瞧着颜洵的眼神也不像是假话,乔宇然虽然闷闷不乐,但也就此作罢。 摆了摆手道:“那行,我们改日再约,二哥你看如何?”傅景琛抽身站了起来,沉声道:“嗯。” 说着整张麻将桌上的人也抽身起来,纷纷将外衣穿上后,君懿结了账后,一行人便走出了轩园。 许珞虞真想挽着君懿,哪知道他不留痕迹的将她的手掰开,独留着她一个人落寞的走在后面。 “颜洵,改日我约你吃顿饭。”傅景琛止住了脚步,对着颜洵客气的开口。两人约莫谈了些私事,还有些不知味儿,方才还需要一聚再好生规划探讨一下。 狭长的眼眸之中一丝光亮划过,沉声道:“那行,改日再聚。”得了颜洵的回答,傅景琛转过身子,朝着站在君懿身旁的刘敏羽柔声道:“敏羽,我送你回去吧。” 但凡是傅景琛开口都是毋庸置疑,虽想着拒绝,可是目光又在许珞虞身上扫了一圈,眼梢之处有着一股淡淡的幸灾乐祸,立马走到了傅景琛身旁,笑道:“琛哥,我们走吧。” 显然,君懿有些话要对许珞虞说,便吱了声倒不是像乔宇然而是一旁稍微黯淡的温衡身上开口道:“温衡你跟洵哥顺路,待会你先送他回酒店。” “行。”温衡爽快的答应道。 寒夜侵袭而来,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两人之后,君懿并没有开口,而是转身进了那辆她熟悉的玛莎拉蒂里。 她咬紧了唇角。稍缓和一会儿,方才挨着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沉默的空气将两个人包裹起来。 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渐渐的他的脸上晕起了一股薄怒,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像是一团火焰炽热的烧了起来。 还不等她细加分析,她的唇就被他堵住了,仿佛是刻意的挥发着怒气,他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 充斥着暴虐的因子,夹杂着偏执疯狂,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她想要挣扎却被他狠狠的压制住,他无情的在她的樱唇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撕咬着,吮吸着,剥夺着,一寸一缕。 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弥漫,才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第118章 这样血腥得的一吻, 极尽疯狂。让他压抑不住内心那股肆虐的偏执,妖冶的血从口腔中忽然涌出, 这种来自于身体内部的抵触, 几乎将他折磨的疯狂。 哪管得她的挣扎, 她的拒绝。 冷唇狠狠剥夺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双手将她禁锢住,这样的炙热点燃了他心头的火焰。 他将她大衣上的排扣胡乱的解开,在微弱的灯光之下,一件蔚蓝色的冬款连衣裙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衣裙将身体柔美的曲线包裹婀娜多姿,将柔与暖融为一体。 空气在这一刻立马攀升的让人有些急促,他的手掌在她的衣裙上摸索上, 反复着。 夹杂着布料的粗砺感,这样的亲密的接触让她内心一紧。 下意识睁开了眼, 他的俊脸近在咫尺。 寒风无情的倒灌进车窗内,在远方几颗摇曳的星辰之下, 越发的寒冷。 夜色的阴霾为他笼上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深冬里的一把火。 在孤独与寂寞之中点燃,企图用微弱的光芒,让内心得到一丝安稳,去缓和他心中的阴霾。 君懿的眼中赤红着, 夹杂着疯狂与痴迷, 像是一把炙热的火焰, 想要将她吞没其中, 一股冷意刺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桃花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慢慢延伸出一股恐惧,慌乱而又夹杂着凌乱的美感,让他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的禁锢,这样的挣扎这样的反驳,像是压倒了他意志中最后一根稻草,他对着她嘶吼着。 耳畔似乎有人在讥讽着他,似乎在嘲笑着他,这种耻辱感觉,让君懿方寸大乱。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细腻的肌肤,颤颤栗栗的酥麻感蔓延到全身。 这样的阴冷感仿佛是有一条阴毒的冷蛇纠缠着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亲昵,一时之间,她清楚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多半也已经疯狂了。 她内心一紧,趁他不注意,狠狠咬住了他剥削的舌。 刺骨的痛意让他眼神中充斥着暴虐,这样的阴霾一时之间让她胆战心惊,下意识之间傻傻的看着他。 歇斯底里,脸上的青筋暴起,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像她这样的不识好歹,大胆妄为。 趁着她短短的失神,嘶啦一声,裙摆被撕掉了一大块,袒露出一片细腻如玉脂的肌肤,在静默的空气中,像是被提升到最高的警惕,颤颤栗栗。 君懿移开了视线,勾起一抹冷笑,手掌抚上了如玉般的肌肤上,酥酥麻麻一时间缠绕着她,她眼神一暗,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君大哥,你放开我。”她声音含着哭腔,细碎在空气之中的蔓延开来,她眼中一时间溢满了泪水,整个身体因为害怕而颤颤巍巍,单薄而又娇小。 此时的君懿脑子里被复杂的思绪纠缠着,那里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回应。 疯狂情绪的让他在静谧的空间之中,有些变态的痴狂,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腰肢,一把将许珞虞从副驾驶位上抱了起来。 他的力道太大了,她根本无法挣扎,他狠狠将她压在他的大腿上,迫使她依附着他。 炽热抵触着她,她内心开始慌张,虽有百般心机,可是单凭着将此时极尽疯狂的君懿拉回理智的现实,都让她觉得过于困难。 坐以待毙,许珞虞自然做不到。 他扣紧了她的腰肢,对上了她的眼眸,此时的他眼中是滔天的□□,随着寒冷的夜色逐渐蔓延开来。 他低吼了声:“给我。”单单就这一句话,已经让许珞虞感受到此时男人的反复无常,她将身子一软,尽量去贴合着他。 如此简单的配合,让他心底也松懈了两分,趁着他失神的一刹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许珞虞反手就是给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震耳欲聋,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也就在这一刻,许珞虞将车门打开,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往下一扑。 感受到地面的冰凉,许珞虞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冲击感而顿生的泪水,让她这个人看起来的可怜巴巴的。 顺着朦胧的泪眼朝车上愣住的君懿看去,她浑身凌乱,白皙如玉的肌肤袒露在寒冷的夜晚中,头发凌碎的散落在脸颊的两侧,美丽的桃花眼中眼泪蓄满了眼眶,嘴角只极尽妖冶的血色,在黑暗深处暗暗散发着一股绝艳。 他的心一颤,不知为何有一种剥离开来的痛楚席卷全身,那一巴掌用尽了她的全力,俊脸红了一片。 他觉得自己气的发抖,难以压抑的耻辱感窜入心头,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大胆,他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将她看明白似得,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无处安放。 这种超出于他掌控,甚至触怒他尊严的举动,早就让心思那点迟疑全都消失殆尽,滔天的怒火,顺着她的一巴掌立马引爆:“你给我滚。”说完这句话,进入许珞虞视线的是那辆绝尘而去的玛莎拉蒂。 直到走远了,她方才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盯着远处漆黑一片,一丝冷笑勾起,仿佛将从前的温柔全都揭开,暴露出了男人的无情跟反复无常,这种刺骨的寒冷,在她的心间上慢慢刺入。 她还是对于男人的脾气秉性的把握差了些火候,算是以此为戒吧。 寒风刺骨,她将被他解开的扣子全都扣好,逐渐回暖的热度,让她松了一口气,她深深吸了吸郊外新鲜的空气。 心里扑通扑通的打着鼓,虽然这样的情况实在难堪,可是这个君懿如此果断的将她扔在了荒郊野外着实让她心寒,隐藏在内心那一点点的歉意,全都消磨在刺骨的寒风之中。 呼啸的寒风随着空隙全都倒灌了进来,车速像是撒了欢似得在空旷的路上飞驰,耳旁确实风声,他怒不可遏,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刻气焰的冷冽。 渐渐的天地之间,唯独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那双包含着泪水的眼眸,一丝一厘的泪意涌入他的心海,复杂的思绪在脑中反复的搅拌,卷起了滔天的浪花,逐渐将他整个人的思绪全都包裹起来。 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寒夜之中响起,寒风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车被君懿急停在马路中央,他捏住了方向盘,视线冷冷的看着远方,一股局促的滋味让他心中难以压抑的绝望,他怒声道:“妈的!” 就准备掉头将车开回原处,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的珠帘一串串被剪断,碎了一地叮铃作响。整张俊颜上反复闪过各种的表情,或是压抑,或是忧愁,或是不甘,又或是愤怒。 他并没有依着闪过的念头,为了维持着那点属于他的尊严,没有掉头,反而是掏出了电话。 “二哥。”他的声音有些压抑,至于此时的傅景琛已经将刘敏羽送回了家,正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接到君懿的电话。 “敏羽已经到家了。”傅景琛扫了一眼,一旁笑意融融的刘敏羽回到,至于身旁的刘敏羽大致也知晓了君懿打电话来关心自己,刚要准备给他说上两句,就见着傅景琛一脸寒意。 “二哥,麻烦你帮我送珞虞回去,她还在门口...”他的声音夹杂着软弱,还有几分强加于自己的责任感,这种极度复杂的语气让傅景琛脸色一沉。 “你把她扔哪儿啦?”语气犹如寒夜般的清冷,悬在了君懿的心间,牵扯着刘敏羽的心绪,如此的话让她内心挖开了口子,一股得意的热流全都涌了出来。 越是如此她就越要冷静,她向来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公主,这样的得意她不屑拥有,可是一旦出于她在乎的人,她承认这种感觉太过于梦幻。 “二哥,就麻烦你送她回家,我....”倘若说君懿对许珞虞没有任何一丝的情谊是假的,从前的海誓山盟依旧在耳边回响,愧意渐渐也爬满了他的神态。 若是让他再回去,他做不到。 那狠狠的一巴掌的刺痛感都还未消散,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疯狂,随着寒风扑面而来,也将他那些个郁结于心的嫉妒全都散开,她根本就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越想越觉得他似乎像是找一些借口来蒙蔽自己,以此来证明他对她的爱意,可时至今日,他的心越发的乱了,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了他的眼前。 他想拨开迷雾去窥探的自己的内心,又在伸手的那一刹那间,退却了害怕了。 恍恍惚惚之间又听见耳旁一声叹息:“知道了,你早点回去休息。”随后傅景琛掐掉了电话,柔声朝着刘敏羽道:“敏羽早点休息,晚安。” “嗯,琛哥你也是。”刘敏羽笑了笑,回道,在傅景琛视线的注视下,渐渐变为一点,然后消失不见。 一丝冷冷的笑意划过他的脸上,了然于心。 不敢深想,只能算作兄弟的混账事儿而已,随后傅景琛驱车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毕竟是郊区人烟稀少,加之又是深夜这路上那里会有什么车辆,更别说什么出租车一类的。 暗自安慰自己想,看来这国际大都市也有这样如同于何家寨这般鸟不拉屎的地方,越是想越是轻松,毕竟到今日来说,她可算是摆脱了君懿女朋友这个枷锁了。 如此一想,简直快活的像自有飞翔的小鸟,哪怕是君懿这般不绅士的行为,也还能原谅,果然她这个人还真是‘满足’。 连带着脚上的步伐也轻快了些许,寒夜之中终于一丝的灯光遗漏在她的眼底,她眯着眼紧盯着远处飞驰而来的车辆,仔细的辨别着。 莫非,君懿掉头回来呢? 第119章 如此的突兀, 让她心里泛着那点遐思全都一骨碌消散她伸手将大衣笼紧了些,将眼中泪水逼了出来, 倘若是君懿回来了, 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苦情模样, 估计会心头一软,也能将她纳入心中的白月光。 随着车越来越近,她将脸上的泪水全然擦去,唯独剩下一双眼眶赤红着,她低着头没有正视远方。 顺着远光灯的刺眼,将的身体化为小小的一团,单薄身躯慢慢强行,在孤单的寒夜之中, 冷冷的让人心生怜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远光灯变换为了近光灯。 黑色的奔驰车就停在了许珞虞的面前,与君懿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截然不同。不知为何傅景琛这个名字突然之间冒在她的心间。 细细又想觉得自己太过于可笑, 这样的场景不应该她怕的要死,生怕遇到些不法分子嘛。 简而言之, 要是她没了深爱的心思, 哪能在如此难过绝望的时间里,还扯得出一丝防备的情绪,这种基本的思绪在脑海之中晃荡了些许,渐渐才有了些章法。 直到余光在车窗簌簌的下降声上后扫了傅景琛熟悉的面孔, 虽是一瞥, 却没看得清楚, 恍恍惚惚间这才加快了脚步, 根本不敢停,离着车远了稍微多了几步,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好的,立马搂紧了大衣快步想要离开。 “许珞虞。”冷冷声线窜入她的耳际,身子一僵,这才缓慢的转身。 一张极致清冷的脸进入了她视线,眉眼之上像是寒冰覆盖,除了微上扬的唇角才能寻着点人气儿,再也寻找不到别的情绪。 她的眼眶通红,发丝合在泪水黏在白皙脸颊之上,看不出多美,反倒横生了弱者的气韵,随着白皙的脸庞往下,衣衫凌乱了许多,连带着大衣上的纽扣都少了两枚,他眼色一冷。 又将车开到她的面前:“上车,我送你回去。”本想着加上老五让的,可是瞧着这个架势估摸着她也不会愿意,只能将话说了一半,暂且不去提君懿。 并没有顺从他的意思,只虚弱的笑了声:“是君先生让你来的吧,那还是不必了。”此时许珞虞不再称呼君懿为君大哥而是客套的叫着先生,似乎是在极力的摆脱两个人的关系。 也不等傅景琛开口,许珞虞自顾自的朝前走着。他盯着她的背影,内心揶揄还真是个顽固的人,依着他的脾气本应该驱车离开的,这黑灯瞎火的,倘若她真的发生点什么,他也难辞其咎,至少来说依着老五的口气,心里还是在乎这个女人的。 随即敛住了眼色中的异样,将车速开到最慢在她身后缓缓跟着他,离着近了些,又对着她冷声开口道:“这里距离最近的小镇还有十五里路,按照你这个速度最少也得一个小时,再说你一个女人,不觉得不安全吗?” 话刚一说完,傅景琛心中一紧,似乎在懊恼他为何将话说了如此的多,一丝异样飞速流逝之后,又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熄了火将车停在了一旁,这样的动静许珞虞自然听得出来,深知他是留着她权衡,要是她不识时务,断然自顾自的徒步回学校,那还是真傻。 一双清冷的眼眸不悲不喜,远远的盯着那个倔犟的背影,不见她转身,终于叹了一口气,将安全带松开后,开了车门下车快步走到了许珞虞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盯上了她的眼眸冷声道:“不安全,上车吧。” 突然而来的举动还真将许珞虞吓了一跳,一双眼睛通红盯着他,表情呆呆的,好一会儿才落到了他抓住她手臂的手背上。 一丝异样滑在他的心海,顿时尴尬的松开了她的手臂,尽管面庞上依旧是如同往日的冷清,仿佛是刚才那个有些冲动的男人不是他似得。 于许珞虞而言,傅景琛这个男人就是她万千攀登高峰中的最难的一座,那点从他身上感知的卑微渺小感充斥在她的灵魂深处,越是高不可攀越是想要让他臣服,这种心思可能会带有些偏执的阴暗,可又是那般得刺激,让她感觉到了一种疯狂的愉悦感。 让她不禁暗自想,要是深沉如傅景琛这样的男人,都沦陷在爱情的旋涡中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压抑着的禁欲? 想到这里她内心就开始有些蠢蠢欲动,骨子里改变不了从风流老爹那里继承而来的浪荡因子,夹杂着母亲许容的水性杨花,基因这种东西卑劣的潜藏在灵魂深处,一旦得了空就融汇在一言一行之中。 敛住了心思那点儿,细碎的遐思了一会儿,又觉得突兀的吱声似乎又不太符合她的人设,依着客套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简简单单也没有过多的陈设,许珞虞跟着他走到了黑色奔驰旁边,瞧着他的脸色,她咬了咬唇,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傅景琛没吭声,随后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寒风吹拂,夜深人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的对话,空白了一片又一片。 除了不经意在后视镜中发现的清冷眼眸,许珞虞瞧不出任何的异样,心里惴惴不安,总想着发生些什么,依着他沉冷的气质,可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唯有的举动就是惴惴不安,她脸色并不是太好,顺着将发丝揽在了脑后,像是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却在不经意之间将身上的吻痕暴露出来,以及上手臂上泛着血丝的一面都袒露出来,不像是刻意而为,但若是傅景琛将心思放了二三在她身上,肯定是了如指掌的。 “受伤呢?”话音里听不出多关心,余光落在她身上,此时的许珞虞懵了一串,似乎在思考着他说的话。 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跟君先生缘分已尽,算不上受伤。”他眉头一紧,并没有过多疑惑今儿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也猜了十有□□。 “你手上的伤。”他转过了头,对上了她那双血丝还未消弭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一丝尴尬的神色让她有些红了脸,一时之间哑然至极,扯了扯衣袖将伤口盖住,连忙摇摇头道:“都是小事,没什么问题。”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的眼底,傅景琛并有吭声,而是转过了头,不再去看她,反倒是加快了车速,终于能在远处看见灯火璀璨的高楼,许珞虞也松了一口气,余光时不时在他清隽的脸上停留。 渐渐车开进了市区,在回宁大的路上,他的眼神也逐渐放冷了些,四处扫视着还灯火通明的商铺,四下的漆黑了一片,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过了,整个宁城城区已然安静了一片。 除了时不时能看着的小巷里亮着的烧烤摊儿,或者是大排档摊见得不任何如此深夜还在开的店铺。 最终傅景琛将车停到了一家公立的小医院门口,他将车停好,侧着对许珞虞开口道:“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只见着这道高大的身影逐步消失在她的面前,一丝揶揄的心思窜入她的心底,莫非这个傅景琛还能为她去开店药? 四下又觉得太过于不可能,依着他那点沉冷的心思会为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坐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里面就在心头划上一个大叉。 想必是内急借用一下厕所而已,想想也就这个想法最贴合实际。想着想着还有点想笑,说到底傅景琛再高不可攀也是跟她一样要吃喝拉撒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傅景琛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个医疗口袋,一丝喜悦冲进她的脑海之中,细细还觉得有些得意。 终于他开了门,扫了她一眼:“给,记得擦药。”说着将那一堆的药瓶丢在了他身上,虽说是震惊,可是也不敢多提出质疑,就怯怯说了句:“真是麻烦您了。” 他扫了她一眼,冷声道:“嗯。”随即将安全带扣好后,驱车离开了医院朝着宁大开去,一路上依旧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听见她细碎的啜泣声,细微处扫到了她颤颤的肩膀,他眼神一冷,欲言又觉得实在不适合多说些什么。 能让她如此利落的将感情做个断绝,傅景琛暗自都能猜到他那个好兄弟究竟是做了如何恐怖的事情,才能将她逼迫到如此。 细细想来连带着他都有了几分歉意,如此一想也将刚才他那些个出乎意料的举动的深意曲解的一干二净。 如同深夜寒冷筑起了高墙,人隔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远到无法攀岩如此耸立的高墙。 一路上他并有再开口,只是在她情不自已时,递过一张纸巾而已,终于宁大的校门出现在他的眼前,心里还多了一丝轻松。 “到了。” 单音节的冷意细细寻觅似乎暗藏着一股暖流,她抬眼一看,终于将心绪收了一大半。 对上了傅景琛微冷的眼眸,牵强的扯出了一丝笑意:“谢谢您。” 话音落在傅景琛心底,他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她口里朝他说谢谢,这种异样感让他有些难捱,顿声道:“嗯。” 这才顺着远处,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随即叹了一口气,掏出了手机。 “送她回去了。”也没多说什么,浅淡又谈了两句,傅景琛这才挂掉了电话,驱车离开。 第120章 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 许珞虞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简单梳洗后直接上了床,一夜好梦。 容不得许珞虞再细细思索这曲折离奇的一日, 想想自己是否巨细无遗, 时间就翻了片似的一去不复返。 自那日以后, 君懿并没有再联系过她, 想必是她那样的话, 也算是驳了他的面子。再说像君懿这样的男人,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 哪里还能记得清有她这样的人。 这几日来,她先是将学业上的事处理了一通,接着就是处理这斯威特教授给于的项目预算指标, 不过核算了好几次, 数据结果都让她不大满意。 本想着咨询咨询颜洵, 从而能给点意见的,然而这段时间颜洵一直忙碌着招兵买马, 处理工作室的事宜,她也不好将这般的小事去叨扰他。 毕竟一个合格的设计团队, 需要高精尖的人才的实力来支撑项目各项需求, 再者依着颜洵的想法, 估计也是回国发展了。 在工作室一事上, 颜洵倒也算聪慧, 将好几位比尔斯顿毕业的学长全都挖到了国内, 总而言之要顺利了许多。 许珞虞接到颜洵的电话的时候, 正在食堂里吃饭,一见着手机上熟悉的名字,微微觉着有些诧异,立马将电话接了起来:“喂,洵哥。” 靠在沙发上的背脊笔直,根骨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放在了耳侧,眼光放在了落地窗远方的景色之上,在听到柔美的声音之后,疲惫的脸色越显得柔和了些许:“嗯,是我。” “洵哥,怎么呢?”这段时间颜洵忙的天昏地暗,那里会想得起还有她这个无名小卒,接到颜洵的电话着实让她诧异了许久,心里暗想他应该是将工作室的事给处理完了,一不留神之间忽然想起了她。 想到这里,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妄自菲薄了,一丝嘲讽爬满眼底。 “你现在有空吗?”嘴角微扬。 “有,怎么呢?”许珞虞疑惑道,听着颜洵的口气像是在卖关子,不过接下来的话却顿时将她之前的想法全都铲除的一干二净。 “工作室这边已经办妥了,你来报道吧,顺便将斯威特教授给你提供的案子带来,我帮你看看。” 说到这里,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敛住了眼底寸寸思虑又添了两句话上去:“地址我待会发给你。” 听到这话还是让她有些怔住了,想不到颜洵还记得那日她拜托的事,一丝异样的感觉融在心底,她眼光一柔笑道:“好的,真的麻烦洵哥了。” 这种客套虽然极尽温柔可是隐隐约约总是像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他既不愿意深想,又不愿意不想,纯粹来说像是一种莫名的折磨,却有些自得其乐。 “嗯,没事。” 工作室的选址是君懿给推荐的,是在市中区的海桥大厦的中层写字楼区域,算是中央金融办公区,说是方便。 其实依照着建筑设计工作室的需求,方便是其次的。重要的还是能够有相对私密而又安静的环境,不过海桥大厦毕竟是这两年才新修起来的,总体来说私密性还算做得不错,颜洵也没过多纠结,便直接定在了这里。 “这个地方的数据,在一开始就不要去省略进制,最好是将焊接钢筋的根数全都加进去,你再试试。”颜洵指着电脑上的数据,余光落在了她一脸沉思之上,沉声道。 这个项目是斯威特做得一个大型湖桥的项目,在墩柱的预算之上,确实要稍加精细,一旦数据不准确面临的则是将墩柱推倒,重新建造。 投资巨大,因此马虎不得。加之又是许珞虞第一次接触路桥方面的预算,所以也有些问题还需要多加琢磨。 再者斯威特远在美帝,很多项目上的问题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简单说清楚的,因此还是询问身边的颜洵才是稳妥的。 细细将图纸又看来好几遍,觉着颜洵果然是厉害,一点就通。笑道:“那行,我现在就算,等会算完了,洵哥再帮我看看?” 颜洵断然不会拒绝她,只朗声道:“当然。”说完颜洵将支在办公桌上的手掌松开,随后将视线从图纸上移开,走到了一旁的沙发边,顺势而为的坐了下去。 他的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极为潇洒,至于沙发前的茶几上则是一堆华国的建筑类的规范,这几日尽管工作室的事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只有一闲下来颜洵就马不停蹄先把各类的规章制度仔仔细细看一遍,最好能摸个门清。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大致有相同,却又在细节上略有不同,因此还需多加费心。 烈阳渐渐从当空慢慢向西滑落,渐渐的日光灯匀散在她的侧脸之上,精致的眉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如玉的脸颊细腻唇色,再晕色上更显得柔美。 一旦沉浸在工作中,片刻不得马虎,那里有任何想法,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核算之上,单单就一个桥墩的数据许珞虞都算上了小半个小时,不过一旦摸清了门路,算起来也是非常的迅速。 将最后一个数据填好后,许珞虞终于松了一口气,伸直了腰肢,反手捏了捏肩膀,缓和了些长久保持一个动作的酸痛感之后,耳边溢满一道恍如泉水般清冷的声音:“算完呢?” 她微微一怔,转过身子诧异的对上了此时眼底稍有暖色的他,诧异的神色蔓延在唇角,贝齿将嫣红的唇轻咬了小半,又缓缓移开:“洵哥,你还没走啊?” 这样呆愣的话,让他顿时觉着愉悦了三分:“你不是说算完了,拿给我看嘛?”说着就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准备朝她走过来。 他的身量极高,将她眼前的光亮全都遮住,清冷的嘴角似乎有一丝的松动,慢慢的朝她靠近,忽然之间,她的心思又沉了两分,至于脸色稍显紧张了些许,将着懵懵懂懂的意味缱绻了些许。 脚步声戛然而止,她的身躯随着他的靠近越发的僵硬,脸色也明显不太自然,似乎还有些绯红,倒像是被如此亲昵的姿态给惊住了。 他的手掌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之上,俯下身子,呼吸舒缓处却渐渐听出一丝异样,余光可见他清隽的脸颊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都能清晰的将毛孔全都收入眼底,如此的接近,连带着他也乱了。 似乎这样的亲昵,本就是越矩了。 他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手背,延伸到光洁的粉色指甲上,停留了三秒,才渐渐移到了桌面上的数据表上,没有迟疑,他随即将处理好的数据拿了起来,立马将另一只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移开。 若非是移开的那一刹那有一丝异样窜入她的心思,似乎也瞧不出他如此举动之下的唐突,一丝笑意逐渐在嘴角溢开,甚至爬满了眼底。 在他清隽的侧脸之上,寻求着一份肯定的答案,虽然他的注意力是放在数据之上的,不过遐思却似乎刻意的围绕着他。 这段日子,他尽量让自己不去再深思他那点懵懂的心思,以便将心底那份旖旎全都抛之脑后,倘若不是这段时间跟君懿的接触之下,巧妙的得知两人似乎分手的事,断然不会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般的,将心思那暗藏已久的悸动全都一泄而出。 “怎么样?”她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跟前,小声的询问道。 碎玉似的吴侬软语沁入了他的心底,掀起一圈圈的涟漪,倏忽之间四目相接。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清澈至极,澄澈的让他心生怯意,似乎他那点心思中的旖旎本不该就这样暴露出来,渐渐的心底平复了。 “挺好的,可以给教授发过去了。”将眼中的深情全都敛住,伸手将数据递给许珞虞之后,像是有些落荒而逃的转过了身子,不敢再去看她。 如此纯情的模样,划开了她心底的异样,一丝一缕仿佛纸张上还有他手尖残留的余温,心底松了一口气。 “行,我马上就跟教授发过去。”她的语调终于不似容色般的忧愁,这种惆怅之感似乎源于不久之前的一幕,由不得深思他将内心的想法全都压抑着。 入眼处是他高大的背影,深知这层窗户纸始终不必要去捅破,得到的未必然回去珍惜,再者她也没跟君懿分手几天,倘若真得跟颜洵暧昧不清。 宁城这地界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临着豪门圈也就那就个人,倘若她的名声臭了,势必对着她未来的发展也不大有利。 没敢多想便立马打开邮箱,走到一旁的扫描机上,将数据都上传。 整理归纳好后,仔细检查两遍,才心满意足的将数据发送给了斯威特。 第121章 他瞳孔表面似乎倒影着一道纤细的人影儿, 渐渐化为眼眸中的幽然,静谧的氛围延伸到落地窗前烈日当空后的余温:“珞虞。” 她刚将材料给斯威特发了过去,耳旁就响起了颜洵清冷的声调,利落的关闭界面后,转头笑咪咪着盯着他道:“怎么呢?洵哥。” 此时的颜洵靠着沙发, 坐的不再像之前那样正襟危坐的模样, 反倒惬意的许多, 他伸手指着茶几上了规范:“既然来了工作室, 很多招标要求,至少来说都需要一定的凭证。华国大致分为,二级建造师, 一级建造师, 再者就是注册建造师。过段时间是二级建造师的资格考试,依照你现在水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可以报名试试。” 在华国, 即便是关系再到位,也需要一定的门槛才能爬过这样的阶梯。颜洵的话也无可厚非。 再者这也是她曾经思索过,没敢多想的事情。毕竟接触建筑这一块, 也就大半年的时间, 虽然跟的导师,或者是交往的同伴都是精英系列。 但是建筑工程毕竟是一门非常复杂, 要求非常严格的专业, 所以一直以来她也不敢多加奢想, 能够一步登天。 他话音刚落, 立马审视着她神态的变化,犹疑之色挂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眉头深锁,似乎有些不太自信。 想到这里颜洵又道:“这些专业证书都挺有用的,你也可以先考个预算员,或者是造价员的证,不过华国嘛,证越多越好。我听君懿说...” 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明显见着她脸色突然变得深沉,一丝悲悯的情绪在静谧的氛围之中蔓延开来。 这样突兀并且低级的错误,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可是混混沌沌又想探知她对君懿是否能够真切的释然,哪怕有这样的迹象也好。 她眉头一皱,心知这段时间以来她跟君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联系,明眼人一瞧也能知晓两人之间肯定出了问题,加之一个缠得紧的刘敏羽,无疑是又多添了几笔确定的笔划。 一面上又露有悲色,又需立马缓和过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语气上夹杂一分鼻音:“嗯?” “这些证放在公司,即便是你不去上班,也能领到薪水。”犹犹豫豫避重就轻将一袭话袒露了出来。 这种事她也有所听闻,不过既然颜洵这样说,看来也是有渠道的,既然他让她却多考几个证,于她而言也都是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的好事,我肯定是却之不恭的,恩这段时间我就去准备准备,争取一次性通过。”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一笑之间,倒也将之前那点情绪的变动全都掩埋殆尽,毕竟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若是全身心都投入于此,才叫人不太放心。 可是这样的理性,在犹疑之间在他的心底似乎也划了一道不知深浅的痕迹,转瞬即逝间依稀是她的笑脸,这种连带着朦胧的憧憬交织在他的心间,进退不得。 细碎间又化为眼底的冷意,悄无声息的将所有的情绪掩盖起来,朝着她又道:“明个儿,傅先生会亲自带我们去宁城中心的选址地勘察,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 话音刚落她脸色一边,怯声问道:“是傅景琛吗?” “嗯。”一听到傅景琛的名字,她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脑海中立马就将那双冰冷的眼眸勾勒出来,这种出自于身体内部的惧怕感,一直在影响着她跟傅景琛接触时的心理。 伪装,要自己都相信自己本就是那样才称得上是成功。 她眼光都留在眼前智障清隽的脸颊之上,心思翻涌了些许,沉沉如日光的阴翳,暗暗散发着一股透彻心扉额寒意。 即便是跟君懿断了联系,可是心底对傅景琛的眼馋就像是千丝万缕的蝉蛹紧紧将她包裹起来,叫人动弹不得。 越是这样脸色的笑意,越发从容大方,似乎已经介怀着源于君懿所有的牵连似得:“好的。” 宁城郊区是近些年来开发最为紧迫的地方首先他临着东南沿海这个大型港口,投资方面宁城又是全国的金融中心,具有举足轻重的地理优越条件,加之出口进口一系列的贸易往来都将宁城推举成了一方热土。 刚一到选址地儿,许珞虞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住了。所有的平房楼房全部都画上了大写的拆,有不少的房屋已经被推倒,当然也有因为赔付,不得已就地搭起帐篷。想以此再政府机关单位的拆迁办进行更多的索赔。 整个气氛中压抑了许多。在该地的居民,所有人的脸上,都十分的凝重甚至可以说是小心而又谨慎,在看到几人结伴而来时表情都不太和善。 这种来自于人类内心的阴暗处,对于利益,金钱争夺。延伸到一种自我保护,这种笼统的感受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纵观这十几年来兴起的拆迁之风,不少人因此一夜暴富,平下中农飞升为暴发户。 所有的人性都在争权夺利着一刻袒露无疑,不过这时候还盛行强拆之风,换句话来说可以称之为敬酒不吃罚酒。 政府单位在拆迁这件事都有保底的心理价格,倘若民众不接受,那么就会涉及到另一方势力手段进行打压。 这种无端的手段,首先针对的就是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平民百姓。 在这么多年拆迁工作之中,悲剧已经不使一起两起就能说得清的。 更多的是对人性的揣测。 “洵哥,这里的基础放样工作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许珞虞盯着眼前一片荒原,眼神中充满了倦意,如此大的一方土地,测绘方面需要很长时间细致的勘察,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项目招标,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再者说,便是获得了各项殊荣的颜洵来说,想要杀出重围,拿到这个项目的设计招标,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即便是内部有傅景琛的辅助,但竞争的压力依旧是日渐严重。 此时阳光正浓,刺眼让半眯着眼,细缝遗漏出了一丝焦灼:“嗯,要是招标组能提供地理数据,应该会简便很多。” 颜洵话是这样说的,余光处却扫到了傅景琛沉冷的脸色之上,心中一紧,这个傅景琛虽说是帮忙,可是话含含糊糊,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异样。 再者数据这方面的事,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会侵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因此也不能说得过于直白,只得旁敲侧击。 瞧着傅景琛衣服高深莫测的模样,她只能哑然将着象牙塔纯真精神给提炼出来,笑着问道:“傅先生那边有途径吗?” 傅景琛毕竟是政府单位的,这点调度权应该还是有的,她还不信依着傅景琛的名声,难道就不能在政府单位混出个名堂。 话音带着笑意,渐渐滑入耳际,他侧着脸一瞧,话说得极为客套:“这倒是有,不过这属于专家组的资料,不太方便去取出来。” 颜洵对于傅景琛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毕竟都是深沉的冷,不靠说全靠揣摩,可是若说他真没这点本事,也是瞎话。依着傅景琛的话,笑道:“那还真的麻烦琛哥多加上心这事儿。” 傅景琛没吭声,眼色越发深沉,瞧不得任何变化,这种思绪缠在她的眼尖儿上,于她而言,装聋作哑即可。 好一会儿才听见他沉冷的声调:“嗯。”听了他的许诺,颜洵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君懿在建筑行业的事,没有傅景琛的身影却也是假话,虽不至于挂羊头卖狗肉但实打实的有所护佑。 不过傅景琛这厮为人过于谨慎,所以很多事都做得雾里看花,叫人摸不着头脑。若是让许珞虞嘲讽,定然将傅景琛归置于神棍一说,想到这里再次抬眼瞧上傅景琛那张沉冷的脸庞,一丝笑意泛滥在脸上。 遗憾而过之处,似乎又被他抓了个正着,这种局促感让她不禁敛住了眼神中的微光,在四下空旷的天地之中,降低着自身的存在感。 “等会晚上会有晚宴,建协的人也会来,你也来吧。”傅景琛冷眼一扫虽说是落在了许珞虞身上,不过口气确实朝着颜洵而开的。 两人之间流动的异样感,也让颜洵有所诧异,细细想来依照着君懿的关系,傅景琛跟她定然也是有所牵连的,再多的就不敢往下去思索了。 话里透着另一层含义,颜洵当然明白,无非就是想让给他介绍点人脉,虽说不屑于如此,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宁城不是美帝,繁文缛节还是需要入乡随俗的。 思忖到这里便点头答应了。 第122章 三月的微风,吹过了偌大的校园, 树枝上的的新芽逐渐变得浓厚, 刚从培训班走出来的许珞虞, 又马不停蹄的朝市中区大厦赶。 二级建造师的资格证,只要稍微用点心,苦读一个月也差不多能够拿的。心思虽然是偏向一建的。 但是因为硬性要求上,她在学历专业上确实够不到这个门槛, 只能将最基础的二建, 跟造价师的证先考了。 至于更高级的, 等她研究生毕业再去,才是最好的时机。 因此许珞虞再三思虑之后,赶着时间就报考了二建跟造价师的资格考试。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两个月,时间紧任务重, 许珞虞为此报了好几个培训班, 一有空就学习苦读,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宁城中心的项目, 离着设计招标的日子的也越来越近了, 颜洵忙的也是不可开交, 而她也是两头跑。 刚一进工作室,许珞虞就顿时觉得气氛不大对,眼不远处的颜洵脸色似乎十分阴沉,此时宁城中心的设计模型已经做了出来, 由着颜洵精益求精的性子反复修改, 忙的也是个天昏地暗。 刚进工作室, 就盯着所有人站在中央的沙盘模型跟前,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颜洵的身上,此时空气中静谧的,若是一根针掉在了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刚准备上前,就听见哗啦一声,模型刺啦的就被推在了地上,所有的零件一下子就散乱在地上。 这样突兀的一幕看得许珞虞心惊胆战,立马止住了脚步,诧异的盯着眼前这一切,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展现她现在的神态。 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一幕,颜洵如此疯狂的模样是他们从没有看到过的,疑惑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开来。 “方案,重做。”一声令下,他脸色越发阴沉,冰冷的棱角处渐渐稀出一抹锐利,连着眼光也变得尖锐了些许,这样冷冽的话语让所有的人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的变化,立马着手自己手上的工作。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来工作室了,自然也不清楚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如此高冷的颜洵变成这样。 想到此处,盯着脸色阴沉的颜洵,却没敢多问,只得怯怯的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立马着手自己的工作。 忙碌起来的功夫过得非常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写了一口气儿,又听着旁边的预算员夏媛媛支支吾吾朝她询问道:“珞虞,你要不上去安慰安慰颜总?” 顺着夏媛媛的话,她将视线放在不远处办公桌前埋头苦干的颜洵身上,他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紧抿着唇角,在白炽光的照耀下,越发的冷清,恍如还未殆尽的冬日般的寒意。 一股子的疑惑涌上心头,寸寸思绪浮在眼底,侧着头小声询问着邻桌的夏媛媛:“我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你让我去...这。” 说到这话,夏媛媛那张略显清纯的脸,立马浮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四处张望了许久,见着所有的人都在兢兢业业的忙活着手里的工作,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朝许珞虞倾诉道:“颜总的方案被泄密了,遭上京的一家公司给剽窃了,关键还是……” 说到这里夏媛媛的声音明显变德紧张了些许:“关键上京那家公司交付的早,搞得颜总措手不及,幸好在政府有熟人,将这事给颜总说了。不然这篓子捅出来,估计也是名誉扫地儿的事。” 越听许珞虞内心大惊,怪不得颜洵能有怎么大火气,这明显的是做给泄密者看得,眼梢处略显得斑驳了些许:“那就找证据说明设计的是咱们公司就行了呗。” 夏媛媛瞧着许珞虞这副单纯模样,皱起眉头,嗔道:“你傻啊,既然别人敢这样正大光明的交上去,自然是有方法有渠道,那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毕竟咱们工作室也是新起来的,别人相不相信还是一回事儿了,这样的亏也只能吞下去。” 说到这里夏媛媛脸色一暗,惆怅了些许:“唉,这事儿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是让我知道那个是泄密间谍,非得抽死他不可。”如此一瞧,那张清纯的小脸上便是龇牙咧嘴的愤怒,极为生动。 一来二去,许珞虞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暗叹果然是防不胜防,余光落在颜洵,又将视线放在眼前的数据上,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又得忙个日夜不分了。 “诶,珞虞。”夏媛媛刚从休息间出来,将手里端着的牛奶跟面包递给了许珞虞,又悄声道:“你给颜总送进去吧。” “我?”许珞虞指着自己,诧异的开口。 夏媛媛也是个急性子,将东西直接放在了许珞虞的桌面:“颜总忙活了这么久,只怕是一口热水都没喝过,更别说吃饭了。” 也不管她的反应,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又上手自己的工作了。 其实夏媛媛这样的举动,也不显得突兀,依着颜洵的对她的态度,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当然也能探知个两分,只不过当事人皆是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作态。 视线在杯中冒着热气儿的牛奶上旋了一圈,又渐渐挪到了不远处的颜洵身上,叹了一口气,立马抽身将东西给颜洵端了进去。 离着近了,她视线中的他也越发清晰了些许,脚步放的极为轻缓,生怕叨扰到他的思维,逐渐走到了他的身旁。 将尴尬夏媛媛帮她准备好的食物放在了一旁,手一松之后。 余光扫到了颜洵手下描绘的图纸,虽是简简单单的的轮廓,却与之前的图纸也有一丝相像之处。 如此的认知立马让她心中警铃大作,颜洵并没有跳出之前的图纸的模板,即便是将图纸完整算了出来了,可是前有那份设计图纸,再将这份递上去,似乎可能会落了剽窃的下乘。 可是,依着颜洵的才华,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位,莫非,那个间谍还没有揪出来,眼前的这份设计图纸,是做给那个人看得? 如此一想倒也想的通了,可是离着设计招标也就还剩一个星期了,这样短的时间重新设计两份,似乎不太可能。 短短的遐思立马就隐藏到了脑后,柔美的声线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弧线:“洵哥,吃点东西吧。” 握着笔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四目相接,如此的紧张的气氛上明显让她脸上的笑意也稍显不太自然,一双桃花眼中深锁着愁思,渐渐又在脸上蔓延开来,带着关切甚至是几不可闻的爱意。 如此的想法窜入了脑中,狭长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弧光,渐渐化为一丝几不可闻的柔和:“嗯。” 她将牛奶递给了颜洵,伸手接过的那一刹那,触碰到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指,夹杂着血液串流处的温热感,让他莫名一暖。 “我听媛媛说了,没想到这几日我不来,工作室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说到这里,如玉的脸庞上渐渐由犹豫所控制,并没有又将这种事情过分的提及出来。 “嗯,大家辛苦这么久的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都不好受。”颜洵话音稍显冷清,口气似乎竭力在撇清这样的怒不可遏。 “重新设计来得急吗?”许珞虞大胆询问道。 他没吭声,视线却放在了门外紧锣密鼓忙活的人群之中,渐渐一丝复杂的思绪爬满了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你有什么看法?”颜洵指着面前的图纸,沉声询问着她。 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一股信任,似一团火焰逐渐燃烧起来,灼烫着她的心思,说实话她也想参与正式的设计工作。 而此时仿佛是天上掉下了个馅儿饼,砸的她昏头转向,越是这样她心中的那根弦绷的极紧。 虽说是做着预算工作,可是她是奔着设计来得,自然在内心深处肖想过一步登天,暗自也拙劣的设计过宁城中心的图纸。 不过许珞虞这厮极爱面子,可不想将拙劣粗糙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口风兜得很紧。 “之前的设计图纸,我觉得非常好,现在开来洵哥好像也没有打破之前的模板。” 许珞虞一五一十的将看到重新设计的图纸的想法说了出来,见着他脸色如常又开口道:“既然重新设计一次,就打破常规,不如就将很多提倡的新元素全都融汇进来。” 她毕竟还算是个一知半解,贸然跟颜洵这个专业人士班门弄斧实属不好,只能采用怀柔的政策,渐渐深入。 不浅不深,恰合时宜,颜洵脸色一沉:“嗯,你觉得用什么元素好?” “以环保为主。之前的设计多数采用是欧美元素,可是这毕竟是华国,加上华国特色的元素,当然这种特色的元素自然是众所周的。”说到这里许珞虞将搁置上桌面的笔拿了起来,又拿了一章空白的稿纸。 他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俯下身子,快速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这样突兀的出现,让颜洵不由得深锁着剑眉。 她指着稿纸上的轮廓又道:“既然宁城大厦是目前华国最高的建筑,那么以龙为喻,也不为过。”说到这里,又立马犹豫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越矩。 立马收住了话音,支起了身子,静静站在了一旁。 “怎么呢?” 明知故问。 “我觉得我似乎有点自以为是了。”她的声音怯怯的,一双桃花眼里掩盖不住的犹疑。 听到许珞虞这话,清冷的脸庞上依稀浮现出一抹笑意:“没有,你刚才说的很好。” “真的?”明显的不可置信。 收敛住柔色,此时的他脸色越发严肃了,一字一句:“嗯。” 单音节的字轻轻擦过她的耳际,悬在了她的心上,忽然之间,如春花烂漫丛生。 “嗯,我接着说。” 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有些忍俊不禁了:“嗯” 剥离了清冷的外壳,她觉着眼前这个男人,跟她的距离真的才是近了许多,似乎真的不再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至少在工作方面。 第123章 宁城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宁城中心的设计招标, 吸引了来自全国乃至全球的一百多家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投标, 当然初期的挑选已经刷了三分之二的投标人。 二轮选核又将剩余的三十几家公司, 又筛出了一大半,剩下的就不足十家投标公司。幸而傅景琛及时止损将原本上交的设计图纸拦截下来之后, 不然也来不及重新设计了。 新稿的设计是颜洵跟许珞虞一起完成的, 因此招标会许珞虞就跟着颜洵参与其中, 此时的许珞虞一身黑色正装,贴身剪裁将她曼妙的身躯勾勒的婀娜多姿, 乌黑的长发盘起, 一丝不苟的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桃花眼耀耀生辉, 因着隆重而化了较为精致的淡妆, 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优雅。 再者建筑这也行业女性本就少之又少, 在偌大的会议室之中,也就不过二三名女士, 而许珞虞本就是艳压群芳之人, 倒也是令周遭这些理工精英男略微上了些心思。 毕竟还没听闻过行业类哪位女设计师又如此姿容,美丽本来就是原罪,即便是这样严肃的场合之下, 分心之余二三道视线都望着她身上旋了两圈。 而她身旁的颜洵自然也是西装革履,一扫之前的颓色显得英俊不凡,本来就是人中龙凤, 加之外貌出色, 自然也是在一群精英男之中凸显了出来。 “洵哥, 我看着好些人都有些眼熟。”她的声调微软,话音也就两人之间可闻。 环顾四周,美帝好几家大型的建筑设计事务所的首席设计师都来了,若说眼熟自然就是之前去纽约参加比赛时那几个评委,有一两个熟悉的面孔掺杂其中自然也不在例外。 毕竟宁城中心的设计招标金额高达好好几亿美金,这样巨额的筹集便可将这一领域的领头羊们全都吸引过来。 若不是政策在上要扶持保护国内设计单位,不然这样的竞争着实让人头疼。 颜洵冷眼一扫,沉声道:“之前去纽约那个几个评委,今天来了一二。” 顺着他的许珞虞的视线放在了不远处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上,此时招标会还未开始,因此颜洵站了起来,顺而给了许珞虞一个眼神,迈开步子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流利的朝着几位业界大佬打着招呼,也算是恭恭敬敬交流几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一坐稳,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许珞虞的眼前。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是深蓝色,一头削薄的短发,脸部的线条十分的硬朗,高挺而又俊毅的鼻梁。往上是一双深冷的眼眸,压抑着气场,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剑眉如云横生了一股睥睨的姿态。 秦疏墨,是他。 至于他的身旁的另一位男人许珞虞更是认识,阴冷处泛着刻板,金丝边眼镜之下,脸色毫无表情,叶知秋。 他们俩怎么会在这一起? 如此的念头闯入了许珞虞的心头,眼神掠过了颜洵的眼梢上的阴沉,心思中顿时复杂了些许。 似乎看着她眼中异色,颜洵诧异的询问道:“你认识?” “这不是哈佛的叶知秋嘛,难道他也要竞标这个项目?”答非所问,许珞虞只是将话题放在了叶知秋的身上。 对于秦疏墨的接触,那只是她初出茅庐时脑子不清楚,瞎琢磨处惹及的破事,只盼着他对她的印象浅薄的几不可闻,最后就是根本记不起她这个人。 话音淡淡的,由着她的话,颜洵并没有再多问下去,至于后一句话,也只能让他付之一笑。 远处两个高大的身影也似乎感知到这边有人的注视,秦疏墨眼光一扫,落在了许珞虞的脸上,眼白微多,似乎觉得不太置信,有细细扫了两眼,终于将心中的疑惑给解开。 “秦总,您认识?” 双目而视,许珞虞内心打着鼓,脸上的笑意泛滥,瞧不得有过多的接触,只是疏离的客套而已,日此一来,秦疏墨只觉得自己心思想多了,转过头冷声道:“不认识。” 说完就迈开步子走到了专属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叶知秋当然跟在他身后。 如此的反应,让她的心中也不由得打着小鼓,约莫这个秦疏墨还是记得她的,这是让她吃惊的,不过那些事也是无疾而终的,也犯不着让她多惦记,而瞧着这个架势,他们还是竞争对手来着。 不过此时的许珞虞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谁抄袭的了他们工作室之前的设计方案,虽然有听闻,但是一直揭不开谜底,如此一来也是堵在她的心中,像是猫抓般的痒。 不过让许珞虞想法落空的是,这家抄袭的公司早就被傅景琛排开在竞选之列,动作迅速而不留痕迹。 临着时钟上的时间一点点飞逝,政府负责人也逐步进场了,抽了序号,所有的设计图纸模型都被一一标号摆在了巨大的展示台上,如此一来,也在一刹那将孰是孰非,全都分了出来。 九家设计单位,逐个介绍设计理念系列,颜洵抽到了的是八号,本来是由着颜洵上去讲解的,可是他像是故意想要锻炼她似乎,让她上台宣讲。 于她而言,正合她意。 终于轮到了他们了,虽然早就将设计理念的稿子全都熟记于心,为防止出错许珞虞还是特意多准备两份资料,以防万一。 此前七位都是由男人宣讲,一下子轮到了一名女性出场,自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在她的身上。 美眸一扫,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此时的平台已经属于国际的大舞台,这是她第一次在建筑行业的顶尖之列露脸,是她的荣幸,因而万不得有一丝一厘的差错。 挺直了身板,展露笑意,将最自信最优雅的一面全都展现出来,此时许珞虞恍如一只优雅的天鹅,在一片华丽之中展现着自我的风采。 她走到了前台,将设计图纸投影在大屏幕之上,然后落落大方向台下的人们礼貌的鞠了一躬,这才笑着开口道:“大家好,我是明远建筑设计所的设计师许珞虞,这副作品设计理念来自于华国传统文化中的对于龙的理解....”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惊艳、不屑、傲慢、揣测都向着她冲击而来,接收到种种异样,又演变为一阵洪流冲击在她的心间,让她语气一顿,不由得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是熟稔她的紧张似得,颜洵的脸色逐渐变得柔和,甚至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安抚着她,渐渐她心中的激荡都平复了下来,连带着脸色的笑意也越发明媚,口中的介绍思路也越发清晰。 秦疏墨冷眼一扫,低喃了一句,不过太过于缥缈,就连着身侧的叶知秋也不得知话语究竟是什么,随即就见着他深沉的视线都圈在远处的许珞虞身上。 渐渐心中跃然一丝明了,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姿态也变得紧绷起来,注视着投影幕上的图纸,直觉告诉他,这又是一场恶战。 阴阳顿挫,她把握了很好,在语调上升降致力于将理念讲的更加生动,并不是单单的讲,而是注重到评选们的神态,从而灵活的转换。 笑意满在她的精致的眉眼之上,白皙的脸颊上落落大方,张扬着自信,越是这样越让人移不开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将文件一扣,许珞虞抬眼一笑缓缓将最后一句结束语说了出来:“以上就是,“龙翼”的设计理念,谢谢大家。” 看着评委们交头接耳,脸色也算是喜色,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朝着眼前的评委们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才将资料收拾好后,落落大方的走到了颜洵的身旁,坐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家公司的宣讲完之后,所有的思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整间会议室的氛围也越发紧张,隐隐约约相似能看见所有的刀枪剑戟似得,在沉冷的空气中无声的拼杀着。 静默了许久,终于在万众期待下,政府的负责人终于站到了台上,这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气十足:“大家好,很高兴宁城中心的项目能够得到怎么多优秀建筑设计所的支持,经过紧张的角逐,由我宣布本次中标的事务所。”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视线在外场所有参与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终于落到了颜洵这里,方才笑道:“恭喜明远设计事务所拿到本次设计招标。” 这话一出,所有人视线聚集在了许珞虞跟颜洵两人视线,她心中砰砰跳,一种狂喜溢满心间,倘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定会兴奋的跳起来。 这个结果像是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又像是给她指明着这条由着她选的路,在这一刻是无比的前程远大的。 “洵哥,真是我们吗?”喜悦充斥着她的眼眸,甚至泛着泪意望着颜洵,眼前这张清隽的脸颊上也不免被喜悦之色给缠绕,他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是的。” 这种喜悦一扫这段时间来所有的劳累崩溃,说着颜洵站了起来,走到了前排,许珞虞紧跟其上,像是领着国际大奖一般的虔诚。 “真是谢谢政府的信任了。”他柔声朝着眼前的负责人道谢,那人一笑:“合作愉快,至于合同的事,稍后会有专门的负责人带领两位去签署,贵所应该没问题吧?” 颜洵笑道:“当然没问题,合作愉快。”说着就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叶知秋冷冷盯着远处的颜洵,冷哼道:“又输给这小子了。” 于秦疏墨而已只是个项目而已,再者来之前也调查过各家的资料,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内,再者胜负来兵家常事,想多了,惹人生厌。 “好了,这就是玩票而已,还有好几个项目可以做,只是没这单大而已。”宽解道。 叶知秋没吭声,冷眼落在此时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颜洵身上,冷笑一声后转头盯着秦疏墨沉深:“秦总,我们走吧。” 秦疏墨并没有回答,则是将目光放在了许珞虞身上,眼神一暗。 第124章 刚从办公室把合同一签, 许珞虞跟颜洵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显示屏上的数字由六到一, 刚一出电梯门,就发现大厅处熟悉的脸庞闯入视线中。 直觉告诉她,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他从排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了过来。“颜先生好, 我是秦氏企业的秦疏墨。”他伸出了手将一张烫金色的名片递给了颜洵。 视线触及到许珞虞的眉宇上,深沉的眼色中微微一丝了然,许珞虞被他看得心中打鼓,不知道他的深意是如何,至于身侧的叶知秋早就不见了踪迹。 颜洵的视线在名片上旋了一圈不露痕迹的将名片收紧了裤兜里, 抬眼盯上秦疏墨的眼珠, 朗声道:“秦总好。”极尽客套,说着便又伸出了手与秦疏墨握在了一起。 交涉之后,秦疏墨笑道:“颜先生有时间赏脸吃个饭吗? 不言而喻,这种示好肯定是有所目的的, 挖墙脚?许珞虞暗自想着, 眼色落在秦疏墨宽厚的肩膀处,整洁的西装一丝不苟, 剪裁的极为贴合, 风度翩翩又不失沉稳严谨, 实在难将奸诈的商人归置在他身上。 华横饭店。 入眼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觥筹交错之间大有君子之交的做派, 许珞虞并没有喝酒,视线虽然的饭菜之上,余光又放在跟前两个男人的交涉之上。 秦疏墨将西装外套搁在了衣帽架上,原本一丝不苟的模样也因着场合变得松散了些许,他端着一杯酒朝颜洵敬了过来。 “今儿个,颜总的才华着实让人钦佩,这一杯酒算我的敬意。”秦疏墨口气柔和,眼光落在颜洵身上。 看见秦疏墨一副通透的架势,颜洵抿嘴一笑:“秦总客套了。” 说着就举杯与秦疏墨共饮,两人聊天聊地好一会儿才将话题车到了正题上。 “我听说颜总的设计所是最近这段时间新开的,有听说颜总是海归,这样一看想必是回来创业的。” “嗯,只是刚起步而已。” “不知道颜总还需不需要合伙人呢?”这话刚出,颜洵的脸色明显一暗。 如此一来就将秦疏墨那点心思都暴露了出来,想要趁着颜洵事业刚起步立马将起纳入麾下在,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再者现在的明远拿到了宁城中心这个项目,倘若颜洵真接受了秦疏墨这个提议,那么不久等同于秦疏墨拿到这个case嘛? 这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愧是生意人。细细分析之后又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揣度着他此时一切的作态。 似乎察觉到了颜洵脸色一沉,秦疏墨立马又笑道:“当然,我的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投资这一行业的事业,再者以后秦氏接单子,也好有自己的后备团队。”话刚一说完,就立马将一杯酒举到了颜洵面前。 “合作当然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工作室还没有准备又更大的发展的需求,自然对于秦氏集团的信任,我们保有很乐观的态度。” 依着颜洵的性子也不会屈居人后的,这种夹杂着笑意的揣度,在杯酒之间似乎摸清着命脉,然后再逐个击破。 明显的拒绝却不至于难堪,秦疏墨手一僵,反之笑道:“那行,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成为伙伴的机会,干杯。”他方一笑,眉眼疏落着大方的姿态,让人断然不能拒绝他的好意。 颜洵没吭声,腼腆的笑了笑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至于一旁的许珞虞,只能默默不吭声,女人在这种场合之下还是保持自己的优雅与沉默即可。 来来回回喝了好几杯,似乎上了些酒意,冷峻的脸颊上似乎有些温温热热,眼帘有些微眯,又将一杯酒递在了许珞虞眼前笑道:“许小姐,我记得我好想见过你吧?” 突兀的一句话,让她心中一惊,一旁的颜洵眼底一丝犹疑之色闪过,如此琢磨许珞虞接了酒笑道:“我想是秦总想多了吧,我可没机会见到您这样优秀的人物。” 如此俏皮的话让这个酒席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松散了些,秦疏墨冷眉一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如此一说倒是打破了许珞虞记忆里秦疏墨的姿态,似乎更显得食人间烟火了,不像是冷傲,敞亮的说更像是生意人。 如此解释她只能浅浅一笑,并没有再将话承接下去了,还是一派优雅的作态,眼尖儿上依旧是颜洵的姿态,容不得其他人。 刚从包间里走出来,顺着楼梯走到了饭店的大厅,却又遇见了一个熟人,这下子却让许珞虞挂不住脸色了,那张俊美的脸庞似乎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却又在这里碰着了,一时半会让许珞虞进退不得。 见着许珞虞脸色一暗,颜洵心中疑惑了些许又顺着她的视线朝着不远处站着男人身上落了过去。 此时谢流云手里挽着的是未婚妻尹雪柔,如此突兀的出现让她有些方寸大乱,也不知为什么似乎让她一下子回到了最难堪的日子里,将她掩埋在心底的自卑全都戳了出来,渐渐流于眉间一股悲色。 “珞虞,怎么呢?”见着她脸色不太好看,颜洵轻声询问道,如此一说立马吸引了秦疏墨的视线,眼神一暗。 瞧着远处的男人,心道,这不是谢氏集团的太子爷谢流云嘛?不过似乎这个许珞虞倒像是与他有些牵扯,如此一想倒是心生了一股好奇的心思。 “没事,只是看见了个熟人而已。”稳了稳心神,笑道。 见着她神色恢复如常,除了流露出的一丝倦意再也瞧不出任何的异样,又好心的问了句:“那要不要上去叙叙旧?” 叙旧?听到这句话若是四下无人,她一定要大笑一场。跟个花花公子谢流云有什么可叙旧的? 还是跟那个眼光长在头顶上的尹雪柔叙旧?想到此处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袭来,连带着身体的动作都要袒露出她那份厌恶。 “还是算了,我看他应该在忙。” 既然她话已经说到这里,他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三个人并肩走在了一起,临着近了,终于也将彼此的脸色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这种美丽更甚从前的姿态一下子闯入了谢流云心里,似乎将从前的记忆全都勾勒了出来,又逐渐演变为了一股由内而外的兴奋,仿佛是一团火焰逐渐燃烧开来。 可是见着身旁两位出色男人,立马又被一股强烈的怨气所缠绕,这么短短一年不见她的身边围绕的男人,怎么越来越出色呢? 难道,一时之间百种想法缠绕着他的思绪,如此异样的神情似乎也引起了身旁尹雪柔的注意,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许珞虞的身上。 此时的许珞虞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肉色的丝袜将她笔直纤长的腿完美的包裹了起来,剪裁贴身的正装更是将她曼妙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似乎美得更加深刻而又自信,夹杂着一种隐隐约约又朦朦胧胧的精致与优雅,让人有些目不暇接,出自于女人的敏感的直觉,她只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更加厉害了。 不可同日而语,如此结论一下,只觉得背后隐隐发凉,可是依着过往种种的经历和追捧,尹雪柔心中断然不能肯定这样的答案,越是这样越是将姿态端得更高。 她一步步朝他走来,笑意如春风般和煦似乎融化在精致的水晶吊灯折射的光影之中,他的心不知为何开始一点点复苏,然后又逐步跳动了起来。 大概人都有一种劣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越是万劫不复,也越是飞蛾扑火。 她离他越来越近,渐渐将距离缩短到一步之遥,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倏忽之间正准备伸手朝她打声招呼。 却又在一刹那眼睁睁看着她笑着越过了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注视到他似得,一种难捱的失落感涌入心头,厮磨着谢流云的心思。 颜洵虽然诧异许珞虞的举动,可是见着谢流云眼神中藏不住的爱慕之情,再看着一旁站着的美丽女人,也立马想明白了些事。 于情于理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更不喜欢那种眼神里是一股炽热的爱慕之情,这样的姿态让他觉得很烦闷。 如此的冲击感袭来,让尹雪柔内心的紧张感逐渐刮花了她的冷静,见着谢流云正准备上前拦住许珞虞的姿态,她立马握紧的他手臂,低声道:“怎么?你还准备旧情复燃是吗?” 这一句话在静默的空气中燃烧了起来,不大不小刚刚落在了许珞虞的耳中,身子一僵,心思中那点荒诞逐渐蔓延开来,她还不信风流纨绔的谢家大少爷还记得她这号人物? 如若非要扯点联系上身,约莫应该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如此一想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连带着脚下的步伐也约莫变得轻快了许多。 可是如此的变化落入有心人的眼底,确实一股难耐的复杂,胡思乱想在颜洵的脑海之中搅得是天翻地覆,苦不堪言。 冰冷的话音终于将谢流云那点强烈的**全都冲散开来,一种荒唐的游离之感侵袭而来,止住了他的脚步,眼中她的身影逐渐变得浅淡。 深了一口气,转头嗤笑着身旁的尹雪柔道:“自以为是的女人。”说完就一把松开了尹雪柔的手,大步朝预定好的包间走去。 渐渐的走到了饭店门口,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吹散了发丝,游离之处,却见着黑色的林肯车下来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霍沧桥。 一句卧槽,不由得在心中炸开,今天可是什么日子,出门怎么都遇见些不吉利的,先将这样的思绪抛之脑后。 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此时的已经走到了华横饭店的大门前,三人一前一后的止住了脚步。 “秦总,您慢走。”许珞虞首先发声,秦疏墨冷眼扫到她精致的脸上,寸寸思索戛然而止:“你们,也是。” 一股深意闯入了她的眼底,由不得她细想,秦疏墨已经坐在了他那辆黑色的宾利车。 此时霍沧桥则是迈开了步子朝许珞虞走了过来,她的脑中似乎闪过了一年前在温泉酒店窘迫而又香艳的事,只觉得这个男人还是万万接触不得。 随即立马转过了身子,朝着颜洵倏儿一笑:“洵哥,我们走吧。” 擦肩而过。 一丝幽香窜入了他的鼻息之间,冷冷却又清新的味道,让他心绪一怔,似曾相识,却记不得从何说起。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一步步拉开,终于觉着他应该不会能看见她了,许珞虞心底立马舒了一口气。 下意识之间,霍沧桥转过了头,遥遥的望了她一眼。 此时许珞虞正巧进了车,除了一个婀娜的侧影,接着天光精致的侧脸,别无其他,一种熟悉感涌入了心间,还没等到他细细思索。 车早已经绝尘而去了。 他转过了头,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不再多想,迈开步子朝续订好的包间走了进去。 此时谢流云脸色不太好,而尹雪柔似乎更不好看,只不过见着霍沧桥出现在两人面前,才逐渐变得缓和了些。 霍沧桥将外套一脱放在了一旁,笑道:“你们小两口怎么呢?” 谢流云没吭声,尹雪柔立马换上了笑意:“没什么,桥哥先坐下,咱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说着又用手臂支了支谢流云,才让谢流云摆正了姿态,终于变做了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桥哥,咱可总算把你盼来了。” “得了吧,你说这些话也不怕良心遭天谴?”霍沧桥随手接过了尹雪柔递给他酒笑道。 如此一来顿时觉得周遭如同结冰的姿态,终觉被一把巨斧劈开了一丝暖意。 一扫之前的不悦,谢流云举起了酒杯笑道:“来桥哥,咱们走一个。” “走一个。” 日头昏沉,连绵的夜深将宁城都包围了起来,谢流云将尹雪柔送回家后,这时车上,只剩下他跟霍沧桥了。 伸手将车窗摇了下来,寒风随着车速一下倒灌了进来,将酒意全都消磨了大半。 远处几点繁星忽闪忽闪,灵动的姿态似乎挂上了人气儿,一只手臂从车窗上伸了出去,似乎想要借机抓住远方闪烁的星辰似得。 如此看来,倒是有一副伤春悲秋的姿态,见此霍沧桥嗤笑一声:“怎么?你跟雪柔吵架都让你变得伤春悲秋啦?啧这可不像你啊。” “才没有。”谢流云立马回应道。 于此霍沧桥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得柔声笑道:“我说你,都那么大的人了,少耍点大少爷性子,让着点雪柔吧,再说她也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谢流云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一声道。 见着谢流云这副模样,霍沧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看看咱们身边几个的婚姻的事,能够任意妄为的?” “桥哥,我跟他们不一样。”像是有些恼羞成怒。 见此霍沧桥冷声道:“是,不一样,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说到这里,又渐渐听到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可是哪又如何?” 终于话题戛然而止,除了远方闪烁的星辰别无其他,如同深黑色的夜,压抑着人的灵魂。 第125章 宁大北门隔着一条步行街往北就是宁城是第一中学, 为此这条步行街除必要的美食餐饮以为, 最多的还是各类的补习班,书店一类的。 刚将一套造价工程的考试教材付了账后,许珞虞便出新一书店里走了出来, 正是早上九十点钟的样子, 图书馆还没啥人, 也正是最安静的时刻,就想着步伐快些, 好去占个僻静点的位置。 刚一下了店面的台阶,就见着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停在的大门前, 极为的显眼, 见着熟悉的车牌号, 车主人是谁,一时间心知肚明。 连忙掉头准备换个方向离去,却被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给止住了脚步。 “珞虞。”谢流云利索的从车里下来, 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妖冶的红玫瑰, 这架势可是十足的出尽了风头,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纷纷向他俩看了过来。 “哇塞,这是求婚的节奏?” “天啦,男帅女美好般配啊..” “啊啊啊.我们一样系列啊...” 毕竟是学区, 人流量也巨大, 如此一来, 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在人群数量的基础铺垫下, 渐渐变得愈加明显。 这种艳羡的语气落入了她的耳际, 周遭的话语渐渐包裹出了一层浮华的糖衣炮弹,只可惜许珞虞的心思根本不在此处,眼光落在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风流倜傥的谢流云身上,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股厌恶的感觉,这种出自于内心的反感甚至延伸到了她的眉眼之处。 幸亏平日里一直将自我的情绪管理的非常妥当,不然定会让谢流云眼鼻观色能够洞悉两分。依着这样的排场,算也是对得起谢家少爷的名头,这般的声势浩大热烈奔放确实是谢流云的作风。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点花俏的心思用在她这枚木头桩上,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的眼落在俊美的脸庞之上,随即从他高挺的鼻梁滑到了他那双含笑似纯情的丹凤眼上,一丝诧异的神色跃然在她的眼眸中,嫣红的唇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声音也有些不确定:“谢流云?” 如此的姿态,立马将在场观众心中对于惊天动地的求婚的场景的演绎化成了恋人久别重逢的姿态,那种浮动的暧昧似乎将周遭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有些大胆的好事之徒,还兴奋的吹起了口哨,一份静等**燃烧爆炸的模样。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谢流云将手里的花束放在了许珞虞的手中,在她惊讶的姿态下,立马又上前将她紧紧的抱住,近乎是一种痴迷的语气:“珞虞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情话缠绵在空气之中,似乎点燃了她埋在心底的羞怯。 内心诽意这个谢流云,倘若前天没有见着她,又因着她直接越过他的无视,又岂会想起还有她这人?自怕是会跟未婚妻尹雪柔逍遥痛快不可? 记得她?想想都能将此举归咎于天方夜谭系列。 正想一把将这个自以为是的谢流云推开的一刹那间,周遭所有艳羡的目光萦绕在她的脑中。 若是这个场合,让蛮横霸道胡作非为的谢大少爷丢了面子,只怕一个不识好歹的大帽子冠在她的头顶,那只怕是一时半会也会令她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身体僵硬着,面色尴尬着谢流云将她抱着,伴着鲜艳娇美的红玫瑰,所散发出诱人的芳香于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交织在一起,盈盈在他的鼻翼之间眼睑微微下移,顺着眼光落在她一头乌黑的秀发之上,在日光的晕色之下柔顺至极,一种简约的美感冲击着他的眼球,再往下这是精致的眉眼,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在如此亲昵的举动之下,有些微微颤动。 他并不能看清她的面部表情,只觉得她应该是高兴的。 好一会儿,谢流云才将许珞虞松开,周遭的人群像是没有看到想要预见的戏码,逐渐也散开了许多,放觉得四下的环境稍微平静了些许,许珞虞一把抓住了谢流云的手,细腻的触感从他的指尖,通过神经中枢链接,将一团炽热的血液充实在他的大脑之中。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跟着许珞虞的脚步走到了一旁僻静的地方,她细细观察了周遭的环境,是个死角,一般不会有人注意这里。 这才松开了谢流云的手,抬眼望上了他的眉眼,一丝冷冷的容色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绽开,那双原本应该似秋水盈盈般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中渐渐析出一股冷冽,如此一来,他的心中慌了神,余光落在她手中大捧的红玫瑰上,似乎觉得这抹红色越发的刺眼,与她脸色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谢学长,我很谢谢你的花,不过我觉得这样的行为,确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脸色终于融开了一丝笑意,渐渐将那一份的冷意全都消磨殆尽,如若不仔细看似乎之前落在他眼底的那份冷,宛如黄粱一梦似得。 她将语调再放慢了些,依着脸色也越发的镇定自若:“虽然我们约莫也算得上是朋友关系,但这样确实也不在情理之中,希望这种事没有下次了好吗?” 好言好语,柔弱至极,一派好说好商量的作态,眉眼间一派的温柔,宛如柔顺的丝绸撩拔着他的心怀。 谢流云没吭声,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这抹遐思的忧愁本不该在他这张肆意潇洒的脸上出现,这种残喘的真心,会给触动到她?想都没想就是一股子都否定涌了出来,却还要一副柔弱的姿态,似乎为着刚才那密不透风的人墙而后怕,这种思虑的愁绪渐渐染上了她的容色,顺而表现出了一分凄婉的姿态,甚至演变成乞求。 如此一来堵得他心里极不好受,仿佛他刚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般,一股怒气跃然在心间,带着颤抖的姿态:“你就那么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是超级不喜欢,许珞虞心里默默吐槽着。至于眼神却越发的温柔,温柔到那种尽致的小心翼翼:“难道谢学长不喜欢我这个朋友吗?”又将话题抛掷给谢流云,她没把话说尽,似乎像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如同她一开始就没有驳了他的面子,而一把将他推开。 这样的温柔细腻,与他过往干脆利落的姿态截然不同,却又深深吸引着他,甚至有些着迷。这种类似于犯贱的姿态,他已经在她身上实践过好几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单单只想做你的朋友。”夹杂着深情的对视,似乎想要融掉了她心中坚冰,划开一道口子,能够让他触摸到她的灵魂深处。 红唇轻启:“可是缘分两字琢磨不透,于我而言,我跟学长您真的是有缘无分。” “事在人为。”这样的拒绝委婉至极,却并不能干预到他的想法只能硬生生继续开口。 她紧盯着他,内心早就沸腾了起来,还事在人为?这是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即便这句话是对的,可是颜学长您的缘分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吗?”话已至此,多说已无益,许珞虞笑了笑又道:“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不等着谢流云准备再说两句,许珞虞早就迈开步子,走了好几米远了,他的眼底的背影逐在时光的消磨下变成了一点,一种无端的空虚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又渐渐化为一种执念跟势在必得。 细细思索适才许珞虞手里拿着一摞资料,似乎是建筑类的专业书籍,这两日他也是打听过许珞虞的近况,自然知道她这一年多以来所发生过的事,暗暗也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鲜花豪车使不得,也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了。 本以为有了尹雪柔的左右,谢流云这个烦人精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不过论错还是有她自己的过错,本以为依着这种花花公子的做派,也不屑于在一个只算是稍有姿色的女人身上浪费如此多的光阴,甚至还渐渐有了些执念的派头。 细细想来,还是怪自己太作了,吊得太高,又太柔,越是欲求不得,越是痴迷于此,看来这个谢少爷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在女人一事上估计也就在她身上吃过亏,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念念不忘。 这种无端的遐思许珞虞并没有想太多,她的话已经挑明如此了,这个谢流云再听不懂,后面难堪的事,他也应该有些心理准备。 想到此处,许珞虞顿时觉得心中一松,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些许。 刚进工作室,就瞧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搁在她的办公桌上,这已经连续送了一个多星期了,从红玫瑰送到蓝色妖姬,力图将所有品种的玫瑰全都送个遍。 虽说是无名无姓,依着许珞虞看,绝对不是君懿,而是谢流云,这样的做派只有谢流云才干的出来。 “哟,珞虞我看你这桃花越发浓烈了。”夏媛媛站了起来走到了许珞虞跟前,指着那束蓝色妖姬笑道。 “你说什么呀。”装聋作哑,这种旖旎的事在办公室中发生,大有破坏她那点似冰清玉洁的形象。 许珞虞坐在位置上,盯着眼前的蓝色妖姬,用手在花间寻觅,好一会儿也不见一张注明身份的物件。 夏媛媛见此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吗?”说到这里夏媛媛将目光搁在了远处办公室内的颜洵身上,俯下身子凑到了许珞虞的耳旁俏声道:“你说,会不会是颜总送的啊?” 是谁送的许珞虞心知肚明,脸色微红嗔怒道:“胡说什么,怎么可能嘛。”一丝红晕如彩霞般明艳,美艳的不可方物,桃花眼里缠着春情,丝丝缕缕绕在心间。 夏媛媛暗笑,用手指戳了戳许珞虞的肩膀道::“我看你巴不得是颜总送的。”瞧着这话刚说完,就见着颜洵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一步步朝着她靠近,扫到那束碍眼的蓝色妖姬后眼底流露出一丝异色。 夏媛媛见此立马支起身子,俏声道:“颜总来了。”说着就利索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离着越来越近,许珞虞的心也开始有些扑通扑通的跳动,眼梢处全是颜洵高大俊朗的身影,延伸到他清隽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眸,星辰大海般的深邃。 每个女人都会怀揣着一颗少女心,有时候她也会萌发,不予置否。 颜洵走到了她跟前:“跟我走一趟。”他的语调微冷,这种冷延伸到他的眼眸之处,熹微处有些刺骨。 犹疑横生,许珞虞也没敢多想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颜洵跟前。 扫过夏媛媛的脸色,只瞧着她一副心灾乐祸的八卦模样,脸色微冷。一个眼刀扔了过去,止住了夏媛媛的猜疑。 当然这样细小的互动是颜洵看不见的,他一抬步就大步迈可出去,许珞虞紧跟其后。 沿着亮敞的走廊,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半晌静谧的气氛包裹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陡然之间,一道清冷的声线划破空气中的静谧:“你认识的人?” 送花的她肯定认识啊,不过颜洵叫她出来干什么?质问她?想想依着他的性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啊?”她一脸懵逼。 止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打量上了她的神色,脸色的晕色还没有消散开来,在精致如玉的肌肤上留下寸寸的蹁跹。 如此一来立马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他的声音越发冷:“有个客人,点名要求要你参与他西环别墅群的设计工作。” 说到这里,又细细打量着她神态的变化,开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瞧到一丝惊喜,不知为何竟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又沉声道:“因为点名要你,所以你跟我一路见他吧,这也是他特意吩咐的。” “啊…好。”似乎还没有从疑惑中回神过来,显得有些懵。 颜洵并没有再说话了,而是走进了电梯里,许珞虞紧跟其后。 此时无声胜有声,狭小的空间里仅仅只有两个人,无端的空气中横生了一股暧昧的气息,渐渐萦绕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梯门已经打开了,颜洵走在前面,许珞虞走在后面。 刚一出海桥大厦的门,就见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此时的谢流云捧着一捧巨大的红玫瑰站在远处,在见着许珞虞的那一刹那间,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光亮,他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首先将话送入了许珞虞的手里,又笑道:“你好,我是谢流云。” 一时之间,颜洵立马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他,那天在华横酒店让她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那个男人。 难道旧情复燃?不知为何颜洵心底突然冒出了这个词语,一丝薄怒无声的倾泻了下来,却是短暂了两秒,又倏忽间消失不见了。 “你好颜总。”说着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却又在一刹那电闪雷鸣。 第126章 单看着这一捧的花束, 就觉得心里发怵,细细端详着颜洵脸色的变换, 一种拉开的疏离感明显浓烈了起来。 谢流云刚说完, 又将视线移到一旁的许珞虞身上笑眯眯的看着她:“花, 还喜欢吗?” 不止指的是她手里的,当然还有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殷勤,若说不满意, 只怕谢流云这单生意也做不成。 瞧着颜洵亲自来接迎的架势, 一定是单大买卖, 若是有她参与,提成方面肯定不少, 再者没了做模特那样丰厚的收入, 她在生活方面也变得有一些蹑手蹑脚。 思忖一小会儿,嗅嗅了玫瑰花的香气儿, 一寸寸的笑意跃然入了眉眼, 抬眼对上谢流云的眼眸柔声道:“真是太破费了,谢学长。” 还好中规中矩,单一个称呼也让颜洵心里也勾出了一幅画面, 眼前的这一幕也变得刺眼了些。 “谢学长这是需要建筑设计师?”及时止损, 立马将话题引入正题上。 毕竟是要子承父业的, 西环别墅项目是谢流云在谢氏集团上任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敞开心让他做, 因此谢流云对项目的管理有着毋庸置疑的权利, 哪怕是大胆启用新的设计公司, 也是手到擒来。 知道许珞虞一心就放在工作与学习上,他也只能借这个机会来靠近,三番五次打听到了宁城中心的项目设计图有她参与,立马就想着让她参与西环别墅的图纸设计,要是真能签下合同,细细想来还真是件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美事。 如此一说颜洵也回过了神,冲着谢流云淡笑道:“谢总,咱们上去说话。” 西环别墅的项目是谢氏开年的大单,宁城这地儿寸土寸金,又是超一线的国际大都市,房价自然是贵的可怕,若不是土著,工薪阶层想要在宁城后置一套住房,只怕依着那点工资两辈子都不够。 许珞虞端了两杯清茶进了颜洵的办公室,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谢流云也没个正经儿,翘着二郎腿,目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晃动。 “这个项目,我也听闻了,没想到谢总居然想到了明远。”颜洵喝了一口清茶,盯着谢流云开口道。 “明远虽然是新秀,但毕竟拿下了宁城中心的单子,实力自然是业界认可的,再者珞虞又是我的学妹,把项目交给你们,我也放心。”徐徐图之,谢流云虽然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可是生意一事上,他老爹谢岸的精明还是有所传承,不然百年归山后,又怎敢将那么大的家业交给谢流云呢? “那还真是沾了珞虞的光了。”颜洵虽说是笑着的却有些笑不及眼底。 许珞虞见着这一幕,只觉得隐隐有些火光在暗处闪动,细细想来又开口道:“既然谢学长愿意把这么大一单的项目交给我们,我们自然尽心尽力,如若合作中有任何不好的您一定要提出来,我们好说好商量。” 谢流云一听她开口,脸色都上了几分笑意,:“这是自然。” 眉来眼去竟觉得有一些刺眼,心中一沉:“西环别墅的设计风格您喜欢那种?既然要签合同,设计理念一类还需要谢总您亲自审核。” 如此一谈,生意一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行,那这两天我就让我这边负责人给珞虞发一份大致的意见参照的方案,至于合同方案商量好后咱们再签约可好?” “当然没问题。” “合作愉快。”谢流云一笑,倒也显得落落大方,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目光在许珞虞身上又旋了一圈。 “珞虞就麻烦你送送谢总了。”知道谢流云醉翁之意不在酒,依着生意场上的事,不给足谢流云面子,这项目瞧着架势也会被卡卡关。 接到了颜洵的命令,一抹笑意在双颊丰盈处满布,朝着谢流云客套道:“好,谢总这边请。”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幻化成两个小点,颜洵支起身子,走到了落地窗前,将窗帘掀开了一个角,目光随着阳光的缝隙远远朝着海桥大厦的门口看去,好一会儿才将窗帘拉好。 “我还以为花是颜总送的,原来是这个谢总。”许珞虞刚坐在位置上,夏媛媛就凑了过来,盯着眼前这两两束玫瑰调侃道。 许珞虞抿嘴,将一束花搁在了夏媛媛的办公桌上:“看你喜欢,送你吧。”说着就转过了头,不再搭理有些八卦的夏媛媛。 夏媛媛盯着这束花,嗔笑道:“我知道你太乐意,不过这年头痴心的男人也不多了,为了你那么大的项目都交给咱们公司做了。”说到这里,一脸艳羡的模样。 她的目光落在夏媛媛那张粉嫩可爱的脸庞之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嘴角掠过一丝苦涩:“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看这个谢总对你挺上心的,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夏媛媛忙不迭又送了一句话出口。 许珞虞并没有吭声,而是着手整理着文件一类的,见着许珞虞许久不搭理她,夏媛媛嘟囔道:“珞虞啊,你是不是害羞呢?”连连追问,煞是八卦,她也有些无心应付了,将手上的手停了下来。 本以为她会好好同自己说道说道,哪知道见着她勾起一抹笑意:“要不,我把谢总介绍给你?” 揶揄的神态堵住了夏媛媛的后话,只得傻愣愣的看着许珞虞,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嘟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关心你而已。” “好啦,我知道,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 说到这里,夏媛媛也就得了然无趣了,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忙活了起来,从着文案上扫到了远处玻璃透出来的人影,一时之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盯着近处那张盛世美颜,一丝涟漪在心中激荡,渐渐又化为了泡沫,将那点心思全都打破,终究还是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 倒也讨巧,除了赶项目一般工作室的作息时间都是早九晚五,临着时间点,基本上也走的差不多了。 “珞虞,那我先走了。”夏媛媛背上了包,朝她打着招呼。宁城中心的项目还有些收尾的东西,不过也是些旁枝末节的,因此许珞虞这几日也在加班改改图纸,所以也稍微迟了些。 从手上的图纸抽上,冲夏媛媛挥了挥手,见着人影走远了,这才将视线移到了手上的图纸上。 细节的修改注重的精细,因此也比较缓慢,日头向西,天色也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办公室里灯火通透,细碎的秀发上零散着白炽灯的余温,长时间的投入让她有些疲惫不堪,只觉得脖子酸痛难耐,不由得伸了伸懒腰,又顺手捏了捏肩膀,力图缓解这样的痛楚。 随后又将办公桌面都收拾了一下,见着整整齐齐之后,才移步将最后一盏灯关了之后,这才从工作室离开。 盯着电梯的一层层往上,心思沉沉,“叮”的电梯门忽然之间打开,她低头正准备走进去,倏忽之间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抱在怀中,贴着宽大的胸怀,下意识抬头一见,熟悉的脸庞冲入了许珞虞的视线之中。 她惊异的叫出了声:“君大哥。”自从那日以后,再也没见着过君懿的踪影,她也更不会刻意去打听他,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着实吓了一大跳。 他将她搂的得特别紧,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这样亲昵的举动,瞬间在静谧而又狭小的电梯内点燃了一丝旖旎的氛围。 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深意,渐渐被长时间的犹疑折磨得快要疯了,特别是听着有人强烈的在追求她,将一颗犹豫的心思全都打破,只想着占有她,这种病态的想法,让他极为的难受,冲动之下,终于忍不住来找她了。 “珞虞。”低哑的嗓音之中藏不住的眷恋之意,如同一场酝酿的风暴渐渐朝她袭来。 这样的突兀让她止不住想要拼命反抗他,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就脱口dsl:“放开我。” 这样的抵触是他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见过得,一丝冰凉在心底逐渐蔓延开来,渐渐衍生为一股怒意,挣扎在的眼眸之中,口气变得有些暴躁:“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谢流云了。” 如此一说,许珞虞方明白君懿为何突然闯入了她平静的生活,但凡男人都有些偏执,特别是在曾经拥有之上,宁可毁掉,也不愿意别人得到。 如此的想法渐渐在许珞虞的心底蔓延开了,这种破冰的临界点千万不能让眼前的他走向一种极端,若是一股脑子乱说,那么她的名声全被毁了。 “你胡说什么!”眼中一痛,丝丝泪意一下子汹涌出来,如此一来却打破了他的阵脚,慌忙之中为她擦拭着眼泪。 支吾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眼见着时机到了,她憋出一股肝肠寸断的模样:“既然已经分手了,希望咱们各自安好即可。”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和你分手。”斩钉截铁。 听到这话,许珞虞脑中酝出一股怒意,期期艾艾道:“可是,是你让我滚的。” 那双沾着泪水的桃花眼就这般□□裸的盯着他,似乎想要从这张俊美无暇的脸庞寻找出一丝深情。 却又是枉然,他脸色一沉,有些局促:“我不是那个意思,那都是我的气话。” “气话?”她反问一句,整张精致的小脸上套路出一丝绝艳,这种倏忽之间绽放的美丽,恍如昙花一现,莫名的让他心中渐渐布满了寒冷,一种巨大的空虚之感,慢慢侵袭而来。 她的眼中百千中情绪交织而来,一时之间如大海般的深沉,又消磨成嘴角一抹苦笑:“其实我知道,君大哥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的爱我。”说到这里,他松开了握住她单薄肩膀的手,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见着他陷入一阵窘迫之中,她眼色一暗,红唇轻启:“君大哥,我知道配不上你,所以就此别过,各自安好吧。” 像是鳄鱼的眼泪,渐渐落在了他的心间,真心与否他怕是无从知晓。 她转身不再去看他,盯着屏幕上的数字,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悲伤,渐渐电梯门终于来了,她回头望了他一眼,夹杂着不舍和绝望,嗓音哑哑的:“我先走了。” 说完快速的走出了电梯门,只怕稍微慢一些就陷入情海的深渊之中,颓唐之下他跌坐在地上,静静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一种刺骨的寒冷朝他全身袭来。 恍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从此天涯海角,悉数皆为陌路人。 因为西环别墅的项目,谢流云隔三差五就来工作室借着谈工作上的事,跟她借机相处像是一种开了屏的花孔雀似得,耀武扬威。 幸好单单只是设计,倘若明远是承接项目的施工方,她跟谢流云还真是来日方长。 整个设计都由许珞虞亲自操刀,颜洵从旁辅助,三月桃花渐渐盛开了,绿草也渐渐浓密起来了,西环那边是风景区。 为了实地考察,将山水建筑融为一体,许珞虞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西环南岸度假山庄,接了谢流云的邀请,因着工作上万不推脱的责任,只得收拾行李到这西环考察实地。 不过幸好,有颜洵在,要不然她也断然不敢轻易答应谢流云这个不情之请。谢流云是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占的时间多,时间多,也闲。 西环这边种了五百多亩的桃花林,一到春天就是遍野的桃花盛开。 至于设计的方案也基本上全都敲定了下来,这闲玩两天也算是放松心情,这个谢流云也算讨巧,借着庆功宴的名头。 为此她的心情也算是愉悦的,当然这遍野的桃花也有成分,刚一到南岸度假山庄,谢流云就邀请着一行人去南岸山去拜佛。 爬过无数到阶梯倚在石栏上,她大口的喘着气儿,一旁的颜洵却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见着他的体质真叫她好生羡慕。 毕竟是追求人,谢流云也算殷勤忙不迭的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许珞虞,笑道:“给。” 许珞虞没有拒绝,本就又累又渴立马接过喝了起来,虽然这段时间都死磨硬泡在她身旁打转,她的冷漠也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谢流云这厮,虽然胡作非为,但是认准了一件事非得成功不可,再加上形成的这一股子的偏执,在他心中厮磨着。 本以为冷冷谢流云,他应该就不会那么执着了,没想到她还是小看他了。 喝完了水,离着南山寺也越来越近了,刚一踏进寺院一股幽然宁静的禅意就铺面而来,夹杂着葱茏百年树木的暗香,环绕在她的心底,渐渐心生一股敬佩。 鬼神之说,再她重生那日已经让她潜意识中相信了,于鬼神多得还是敬畏之心。 南岸寺,香火比较旺盛,大概是佛缘较深,因而也算是梦想成真的事也不计其数。 她跪在蒲垫上,眼中是佛堂之中肃穆的佛像,环顾四周总觉着有股一样的感觉窜入心中,仿佛是有无数张眼睛都在看着她,这种窥探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似乎察觉到她的一样,颜洵眼神一沉轻声询问道:“怎么呢?” 低喃的声音像是让她飘无定所的心逐渐有了似安稳,渐渐将心中的冷意渐渐平复了下来轻声回道:“我没事,大概是爬山有些累了。” “嗯,那多休息会儿再回去。”也算贴心,颜洵沉声道。 付之温柔一笑,眉目中含着一股淡淡柔软渐渐入了他的眼中,在肃穆的佛像之下,偶然生了一股贪欢的滋味,这种夹杂着禁欲的姿态,让他有些意犹未尽,再次看去,除了细嫩的肤色,精致侧颜,再无其他。 第127章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顿时袭来, 渐渐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直到她的身体从蒲垫上站了起来,才将寸寸旖旎的心思全掩埋开来。 大致人们都追捧着禁欲系, 这种禁忌的美感就像毒品一样让人疯狂, 甚至疯魔。而情爱一说也是如此, 一层一层摧毁着心底防线, 颠倒痴迷。 情之一字本来就是一个劫, 即便是圣人也在劫难逃。 南岸寺有棵千年的姻缘古树, 在佛堂的后院处, 巨大的树冠将整个院落全都包裹起来,此时新叶还未茂盛, 阳光零碎落在青石板上, 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一种虔诚,谢流云拉着许珞虞的手, 就朝着一旁的买着姻缘红笺的人走,嬉皮笑脸的在冲着许珞虞道:“珞虞,你说我把咱俩的名字写上去怎么样?” 也不等许珞虞回话,就张罗着在红笺上写上了他跟许珞虞的名字, 沿着深厚的阴翳他站着远处, 瞧着这一幕,一丝寒意沁入他的心底,沉默划开了心中的清冷。 他的脚步沉沉, 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那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在清冷中夹杂着一股深情, 仿佛是现实安稳般的情话,丝丝缕缕缠绕着她那颗残破的心,一点一点沁入一丝暖意。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段深情,只能支吾着到:“洵哥,你要求姻缘吗?”说着将手里的红笺递给了颜洵,他没吭声手指接触到她细腻如此的肌肤,为此一震,下意识四目相视。 在绿意与赤红色的夹杂的古朴的美感之下,是那双如同星辰般璀璨夺目的桃花眼,沿着浓密的睫毛晕开了他心底的涟漪,似乎感受到他目光的赤诚,她的眼光一敛,忽明忽暗看不清心底的想法,只是手上的动作稍显缓慢了一些,接过了红笺转身走到了一旁,不自然的拿过了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珞虞。”倏忽间炸开的事谢流云的呼唤,她僵硬着身子转向了他,盯着那张红笺上的七个字,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许珞虞爱谢流云。 谢流云的字写得不大好,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小学生的方块字体,再加上用的是毛笔,更是有些不堪入目。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大作有些差强人意,那张俊美的脸色也有了些不自然的神色,大有道:“这破毛笔,就是不好用。”随即转过身子,又买了好几张,大有非将这几个字写好不可的架势,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个谢流云还真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得。 此时的的颜洵则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手里握着毛笔,却反复不能下笔,这种难捱的折磨之感,让他有些反复不得,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毛笔,抬头却正跟她撞了个正着。 红笺上,空白一片。 “你要不要先写?”这样近的接触,让他有些不自然,恍惚之间突兀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一时间之间她脸色一变,清亮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失落,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红笺之上,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不知为何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她淡淡笑了句:“我不信这个。”像是负气之说,由不得他深想,谢流云早就大功告成笑道:“珞虞,快来。” 她刚一转身,一张红笺就落在了地上,似乎看见了熟悉的字,趁着她不注意,颜洵俯下了身子将其捡了起来,暗暗揣进了裤兜里。 谢流云盯着许珞虞笑道:“我们一起扔上去吧。”许珞虞脸色一沉,这厮还真是死心不改,淡淡说了句:“这事,我觉得还是尹小姐陪您比较好。”这话也就两人之间听得见,说完许珞虞不再去看谢流云了,大步离开了。 谢流云盯着许珞虞的身影,脸色一沉,一向而言爱情一事的偏颇,不过就是你情我愿的,非要一个结果的爱,他不大能接受。 只要尹雪柔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头,他跟她便无可能而言,而让他突兀的放弃这个事实,实在是太难去割舍了,他与尹雪柔之间虽无关情爱,但也是必要的结合。 他实在想不通,只要他的心在她身上就好了,为什么女人非得要名分呢?他身旁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如此的,可是偏偏一个许珞虞却打乱了他所有的未雨绸缪。 颜洵盯着这一幕,并没多说话,而是转身跟上了许珞虞的脚步,回到了南岸山庄,已经是傍晚了,刚一进大门就见着熟悉的身影,突兀而来,惊得许珞虞内心砰砰直想。 却见着身后一道朗声越过她的耳边:“桥哥,你来了。”说话的是谢流云,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盯着此时一脸兴奋的谢流云,想不到这两人居然还认识,听着这个语气关系还不浅,许珞虞暗叹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霍沧桥刚一转身,一张精致脸就窜入了他的视线中,因着爬山,她的脸颊上有薄薄的汗意,夕阳的晕色连着她莹润如玉般的肤色绕入他的心间,倏忽之间似乎回到了那个血脉喷张的晚上,渐渐又化为眼底一抹异色。 他迈开步子走到了谢流云的目前,一张冷脸上扯开一抹笑意:“这是?” “这是明远建设工作室的负责人颜洵,这一位是这一次别墅的设计师许珞虞。”谢流云一一为霍沧桥介绍道。 听到这个名号,犹疑的目光落在许珞虞身上,据他所知她不是模样,怎么又突然变成了建筑设计师了,细细想来也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在宁城见到过她了,似乎在哪里听听闻到她已经留学出国了,如此一见确实让他倍感惊喜。 “这是我的另一位合伙人霍沧桥,西环别墅的建筑施工就是由他负责的。”忽然之间,许珞虞还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这样也能碰在一起。 颜洵倒也没有察觉到许珞虞任何的异样,只客套的跟霍沧桥的打了个招呼:“霍总好。” “霍总好。”许珞虞立马附和道.。 “既然已经认识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我先让老板去准备。”刚回来,不免疲惫,听了谢流云的话,微微一笑,拿上了东西就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淋雨的蓬头将水寸寸落在了她的肌肤之上,雾色将眼前这面巨大的全身镜全都蒙住了,朦朦胧胧间还能将曼妙的身姿全都勾勒出来,眼神中沁入一丝涟漪,细细回想着上午的事,思忖着有无任何的遗漏。 水滴的声音掩盖了周遭万物,沿着肌肉的纹理延伸到他的腹部,顺着大腿的肌腱完美的勾勒出他精干的身材,肤色偏细腻,约莫可说成为书生气质。 乌黑的碎发湿漉漉的耷拉在头皮上,水珠顺着他清隽的脸颊浅浅滑了下来,晕在了地板之上,裂开了步子,用浴巾擦干身体后,走出了浴室门。 一张红笺静静躺在巨大的大床上,红与白的鲜明对比,直击着他的心灵,他顺着床边坐了下来,根骨分明的手指将红笺拿了起来,黑色的字体映入了眼帘。 夹杂着一股旖旎的姿态,直击着他的心间,顺着水珠颤颤,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紧紧盯着上面的字,深邃的眼眸之中近乎痴迷。 她换了一身水色长裙,披了件藕色的披肩,细细描摹着容色,直到容光焕发,令人移不开视线,才勾起红唇晕出一丝妖艳的笑容,与她清纯的姿态截然不同,妩媚异常。 刚一入座,三个男人的眼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如此炽热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淡了两分:“不好意思,我来的迟了点。” 霍沧桥一直不知道谢流云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是许珞虞,这种突如其来的真相着实让他有些如鲠在喉。 “没事,还没有上菜。”谢流云起身替她抽开了凳子道。 如此绅士让她有些不知其味,只能笑着点了点头,眼光触及到眼前三个男人的神色,一时之间悔不当初,犹如修罗场啊。 只得装聋作哑,好好吃自己的饭,见着许珞虞没说话了,霍沧桥笑道:“许小姐,我们应该见过吧?” 突兀的一句话让空气中凝结了一片,谢流云犹疑开口道:“桥哥,你别开玩笑啊?” 他眼底的阴翳渐渐蔓延开来了,似乎觉着想要在平静的湖面掀开一阵波浪,目光紧紧盯着她,上下不得。 只觉得头皮发麻,目光搁在桌前的酒杯之上,一寸笑意渐渐融开:“没想到霍总居然还记得我。” 咯噔一声,谢流云有些张皇眼底的玩意儿都搁浅了,霍沧桥抿嘴一笑:“许小姐这是跟星娱解约呢?” 星娱的名声颜洵也许不知道,但是谢流云依然是耳熟能详,里面签约的小艺人他也玩过二三,都是些放浪形骸的女表子,再次触及许珞虞的容色之后,只觉得脸色一僵,有些难堪。 “模特本来就是兼职,谈个解约不解约的呢?”说到此处,许珞虞举起了酒杯,一丝笑意撅起,暗骂这个霍沧桥非得揭人疮疤,直至今日她都无一不后悔在娱乐圈里搅过浑水,最后还是一副落荒而逃的姿态。 “我只是觉得可惜了,本来许小姐发展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呢?”霍沧桥叹了一口气,又缓缓陈述道。 当然是钱赚够了,当然是赶紧滚蛋啊。 “我是学生,本职就是学习啊。”有些好笑的语调,那双桃花眼灿若星辰,遗漏在他的心底,一时之间也不好再去问下文了。 不知怎的谢流云竟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了,赶紧吃饭吧。” 晚风吹过桃花林,夹杂浅浅的花香,吹乱了头发,吹散了涟漪。 刚回到了房间,跟前就站了一个人,霍沧桥紧紧盯着她,一双眼眸中挥发着寒光,深知他不肯就此罢休,到也让许珞虞没了脾气,笑道:“霍总,怎么呢?” “许小姐,你跟流云…。”眼光从她身上落开,又沁入一丝寒意。 还不等他说完,许珞虞嗤笑一声:“我可管不住谢总的心思,再说只是生意上的合作,霍总在担心什么?” 高大的身影渐渐将她眼前的光影全都遮挡住,抬眼一瞧就与他深沉的眸光对视,心里泛起一阵玩味,瞧着霍沧桥的架势,应该是当日在温泉酒店时让他难堪了些,才会记恨到今天。 霍沧桥冷哼一声,盯着她精致脸庞,说不清道不明暗暗生出一股怒气,将他包裹起来,似乎想撕破眼前这个冷漠女人的脸皮,瞧瞧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霍总,您早点休息,晚安。”她从他怀中钻了出来,站到了一旁,眼光落在他的身上,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冷落。 她刚准备转身,却被一只强劲的手扼住了手腕,突然起来的举动惊得她心思惶恐不安,他垂下头,一丝酒味窜入了她的鼻翼之间,倏忽间也明白这个霍沧桥的冒昧。 一双澄澈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一刹那间他俯下身子,一把噘住了她的红唇,陡然放大的瞳孔让她整颗不安的心跳动了起来,一时之间连忙推开了霍沧桥,一丝羞意跃然在脸上,怒声道:“霍总,您喝多了吧。” 借着酒意的不安分,让霍沧桥的大脑一混,眼前的她似梦似幻,让他整个人都按耐不住,横生了一股偷情的快意,这种近乎变态思索让他有些局促不安,又乐在其中。 这种男女之间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关系,夹杂着□□和迷乱,一种约定俗成的套路,复杂的构筑在男女之中。 此时一个深邃的眼眸直击她的心中,暮的她的心开始不安稳,盯着眼前的霍沧桥,冷声道:“霍总,我让谢总来照顾您吧。”几乎慌乱而逃,眼前终于清冷一片,桃花上有月色的光辉。 霍沧桥这突然一来的吻,直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在看到颜洵冷淡的眼色之后,竟然有些罪恶感。 第128章 从院落里走了出去, 临着一树的桃花在月色的清辉之下,渐渐拂上他的肩头,他的眼眸中似乎含着恒古的冷。 像是刻意在等她? 踌躇了许久, 上下不得,只得静静地望着他,似乎了解到她心底的犹疑, 临着清冷的月色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四目相视,她似乎能看见他眼底的火花在深冷的夜色逐渐蔓延开来,还没等等她多想些什么, 就被他紧紧的抱住。 不同于霍沧桥的霸道, 颜洵的拥抱有一丝专属于他的清冷,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窜入她的鼻翼之间。 完全的被他包裹了起来,严丝合缝。他没有说话, 在静谧的氛围之中形成一个屏障,微冷的唇角掠过发丝, 依恋之余让她浑身一怔。 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略微有些压抑的嗓音, 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酒香:“珞虞。” 还没得她回应, 他的唇滑落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缠绵悱恻。 吻过浓密卷翘的睫毛,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又那样的小心翼翼, 眼眸中充斥着深情, 倏忽间又滑落在她的鼻翼之上, 他浓密的睫毛扫着她的柔嫩的肌肤, 带着酥酥麻麻的热度。 这种突如其来的旖旎让她惊呆了,愣愣的盯着他。狭长而又深邃的眼中疏落出一丝笑意,他的唇缠绵在她的眼睑上,鼻息温热扑面而来。 “珞虞。”又是一声,却越发嘶哑中有掩盖不了的深情,疏忽间一丝羞赧逐渐爬上了她的脸颊,低低开口道:“洵哥…我们。” 还不等她说完,他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厮磨舔舐着嫣红的唇,水乳之间,传递着情意。 离得太近了,他清隽的脸上所有的毛孔都放大在她眼底,干净泛着淡淡的体香。 他顺着她的失神,将游舌送入了她的口中,与她小舌共同厮磨,缠绵,口津之间,夹杂着她的甜蜜,让他下意识搂紧了她的腰肢。 将她背扣紧在墙壁上,一双粗砺的手抚过她娇柔的肌肤,从裙摆之中伸了进去,又下往前滑,整个身躯将她包裹了起来,吻得很用力,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由不得她任何的防抗。 深冷的夜色夹杂远处桃花送来的淡香,甚至是粉色的花瓣散落在院落之中,月色零碎在两人的脸庞之上,朦朦胧胧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剪影。 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态度,他她的裙摆散落在他身上,秀发穿过手臂,他将晕晕乎乎的她抱在了怀中,就着月色逐渐化为了一点。 推开了房门,将她曼妙的身躯搁在大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一盏温热的橘灯,在床头上晕着一层薄薄的颜色,秀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之上,黑与白的相互映衬,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蜷缩的身体,将婀娜的曲线暴露无意,白皙如玉的肌肤被灯光染得莹润至极,她不太敢看他,几乎是闭着眼的,炙热的吻让她的大脑缺氧,迷迷糊糊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宽大柔软的床上深深陷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他眼中微热,渐渐朝她靠近,根骨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秀发,划过她红唇,夹着着春寒的凉意。 水色的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子,他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红唇,又渐渐滑到她优雅的脖颈,吻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 冷唇滑在了她精致的锁骨之上,深深吮吸着她的甜美想要刻下一个专属的印章。这种零碎的痛楚让她不由的轻吟出声,嘶气夹杂着魅意在他的耳边厮磨。 停止了所有的举动,他直勾勾的看着她,那张如玉的小脸上早就染成粉色,如水的眼眸半眯着,一丝媚意扑面而来。 一股无声的火焰窜入了他清冷的眼眸之中,粗砺的手掌抚过她的柔软,空气中突然一阵布料被撕碎的声响,突兀的击打着他的心鼓。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副蟠桃盛宴,通体染成了粉色,只有尖儿处丹红如血,将蟠桃揽在手中,几乎是以一种痴迷的眼光,在微寒的空气之中,那对赤红的朱果有些微微发颤,红白分明,下意识的用手掌覆上它。 先用手搓揉着蟠桃,尽力将上面的白毛全都去掉,或急或缓,反复揉搓,逐渐蟠桃最美的姿态展现在她的面前,一丝一厘,展现着莹润如玉的光感度。 尖处红润的色泽也越发明显,一时之间将最美的姿态全都暴露无遗,在灯光的笼罩下越发让人垂涎三尺。 微冷的唇角稍微一碰到鲜嫩多汁的果肉,如玉般晶莹的果肉纤维,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浓郁的甜蜜香味,挥发在他的鼻翼之间,纤维夹杂在果肉之中,如玉的肉质让他眼中一紧。 细腻的触感让他绷紧了身子,微微用力咬住了果肉,只觉得鲜嫩甜蜜的汁水一下子喷涌了出来,充满了他的味蕾,这种夹杂着梦幻与甜美的感觉,让他不禁想深度品尝。 含住果肉,吮吸着蟠桃的果汁,这种无法言语的美味感,让他有些颠倒痴迷,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将这枚蟠桃吞入肚中。 意犹未尽,他的目光又放在了另一枚蟠桃之上,双手扶着蟠桃,巨大而又丰盈,这枚蟠桃熟透了,在空气中将成熟的香味全都散发开来。 香甜的因子在他的鼻翼之间来回晃荡,细碎的绒毛的触感有些难以启齿的刺激,伸手揉搓着蟠桃,将细碎的绒毛全都磨去,蟠桃果皮的颜色越发的鲜亮,头尖儿似丹红,这种美感简直无与伦比。 他不敢像之前那样的囫囵吞枣,而是慢慢含住丹红,用牙齿轻轻将果皮撕开,温柔至极。 一时之间露出一小块的果肉,他伸出了舌头,轻轻舔舐着袒露出来的甜蜜,吮吸着。 毕竟蟠桃就是仙物,一旦品尝了定然是有它的妙用,恍恍惚惚间,他似乎沉入一片幻境之中。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深林,不同的是,叶片的色泽过于的绿甚至有些发黑,他的面前有一条白玉石扑成的路。 此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温润的低喃,仿佛在引诱着他,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路慢慢朝森林深处走进。 眼前的树木是那样的繁茂,远处还有黄莺的娇啼声,夹杂着缠绵与清脆,越是这样越是想要探究着片奇幻的森林的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的动作越发快了些,忽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一方清泉袒露在他的面前,眼前的泉水竟然冒着丝丝的热气儿。 温泉。 忽然玩心大起,他倒想品尝品尝着一泓仙泉的滋味,朝前走了两步,泉水所有的模样在他眼中显露无疑,他俯下了身子,掬起一汪清泉,融入了口中。 与蜜桃的果汁截然不同,泉水带着如同少女一般的清甜,寸寸留恋在他的舌尖,这种美妙的滋味让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将脸埋了进去。 贪婪的吮吸着泉水,水珠全都沾染在他清隽的脸庞之上,眼中是一片的痴迷,眼前似乎凸显出了一幕。 泉水沿着狭小的缝隙,开始喷涌了出来,将他浑身都打湿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一把将自己的衣服全都脱掉。 既然是温泉,泡一泡又何妨。 他将身体全都没入了泉水之中,温度不高恰恰最适合放松,无缝隙的包裹着,这种温热的感觉让他觉得大脑放空。 倚在泉水旁的石块上,温热的触感温柔至极,带着情人之间的呢喃,不由得让他想要放纵自己,幸好这一方温泉还算大。 他舒展开了身体,向前游去,泉水形成了一道涌流顺着他的身体向后流淌,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向前游去。 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水在他的搅动下,也越来越急,形成了一道漩涡,他的目光触及于此,忍不住像体验一把刺激。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快于理念,一头扎进了漩涡之中,距离的冲击感,并没有深入其中,反而是反弹了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突破了一切的防线,顺着漩涡的弧线,慢慢深入其中。 一片混沌之中,他像是被漩涡给深深吸住,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才探得一线天,像是光明的彼岸,他用尽全身力气,朝一线天游了过去。 不知道沉沉浮浮多久,终于见到狭窄的光,他深深闭住了起,一个挺身就进了洞中。 忽然之间一室之中,光芒肆意,包裹着他的躯体,他像是被温柔的羽毛触摸着,让他沉迷其中,呼吸也逐渐慢了起来。 眼前是一朵赤红色的朱果,将天地之间的精华全都吸收在其中,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度,散发着细腻的芳香。 他的眼中只有朱果,早就忘记了蟠桃的甜蜜,一丝脑子压抑的**,让他有些意识混乱。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颜洵一口含住了朱果,吮吸着,撕咬着,发了狠想要吞没点朱果。 这样的宝物实在是太过于精贵,也太过于娇气,他含住的那一刹那间,似乎在这样强烈的厮磨中体会到了朱果的颤颤巍巍。 他闭上了双眼,用牙齿咬破朱果所有的保护,一时之间只觉得果肉软成了一片,耳边是一声莫名的低喃:“洵哥,轻……轻一点。” 心想着难道这朱果已经成精了?此时的他早就被**给笼罩,哪里管的了朱果的求饶,。 吮吸着来自于朱果不同非凡的甜美感,这种美好的味道,值得让他刻骨铭心的记住,深深勾勒着它的甜美,眼中是滔天的浴火,俨然与□□融为了一体。 终于颜洵的颜色恢复了平常,这才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眼前的许珞虞脸色如玉。 浑身白皙似瓷,他的手伸到她的纤细的腰肢,一把将她搂了起来,顺手将她的后背贴着墙,水色在空气中鲜明的露出了一丝怯意,一把将所有的遮挡全都扯去,**如玉,在热浪中渐渐沾上了胭脂色。 他一把拉过她娇嫩的手,划过他的衬衫透着单薄的热意,向那一团炽热驶去。 一时间冷气儿席卷全身,出自于灵魂深处的羞赧让她忍不住夹住了大腿,遮挡着自己袒露的娇嫩,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让他有些目不暇接,半哄半诱:“宝贝儿。” 在灵肉的结合点,朱果的汁水喷射而出,他发出一声低吼,眼底承载着她从未看见过的火焰,汗水随着他的脸颊滑落在赤红尖上,这种结合让他不由得一口全都将朱果含在口中。 几乎是一种绝望的爱,让她动弹不得,这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叫嚣让她近乎痴迷。 第129章 浓郁的汗水顺着肌肉的纹理慢慢滑落下来,与蜜汁混为一体, 一张晶莹如玉的小脸上, 桃红满脸, 纤长的睫毛被冲撞的颤颤巍巍。 利刃绞着她的骨血,像是对罪恶的释放,又像是是种病态的忏悔。 攀附着参天大树, 随着狂风暴雨的激荡, 而在空气中颤抖, 嘶吼。 毫无保留的结合,像是置身于广袤浩瀚的海洋中,风卷起浪花, 汹涌激荡奔腾而来。 月色与海天融为了一体,鲛人在海礁上轻吟歌唱, 歌声随着海浪摇摇晃晃,深深浅浅,寸寸扣进岩石的缝隙中, 冲刷着它, 洗涤着它, 包围着它。 缠缠绵绵, 勾勒出一副天上人间的旖旎图, 浪花随着鲛人长长的发, 将天地精华全都散落在鲛人的鱼尾上。 在鱼鳞光泽下晕开了一圈圈起伏的光斑, 在鲛人声声的吟喘下变得魅惑。 海浪一圈一圈扑涌而来, 鲛人的歌声越发嘶哑, ,在海风中寸寸变得稀薄。 风与浪的激荡下,鲛人早就唱得声嘶力竭,软软的倚着礁石,静默的看着海天一线的月色,随着一股淡淡寒冷,逐渐沉入了梦中。 这种全身酸痛的感觉让她累的瘫在了他的怀中,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所有的温热传入了她的体内。 这种疯狂的纠缠,将她所有的思绪全都打破,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美好,这种犹如升入天堂的美感,在隐隐约约之间想要吸引她走向阿鼻地狱。 他将她搂的很近,在激烈的爱意中,似乎都能感受她的泪水,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喃道:“珞虞…我的宝贝。” 这种低喃带着寸寸的清冷,像是一层薄薄的膜温柔的将她包裹,即便是一捅即破,她也是万分舍得。 不知为何寸寸泪珠滑落,情绪糟糕极了,仿佛是在后悔这样的莽撞,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绝望。 他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将她搂得更紧,似乎在害怕会突然失去这股温存,顺着夜色的清冷,他紧紧盯着她。 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眼底似寸寸的深情,犹如海浪翻涌着将她包裹了起来。 轻柔的吻着她的泪珠,淡淡的抽泣声只揪着他的心,让他有些坐卧不安。 “珞虞,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他的话很简单,却夹杂着深厚的情感。 诚然她明白在这场游戏中,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这种迷迷糊糊将身体交付于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股窃喜,并没有那种厌恶感,暗暗的想她也是个食色动物。 她只顾着哭着,娇娇滴滴的,他哄不住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哄。 这种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像是打开了罪恶的门,他问过她的耳垂,含住珠圆玉润的肌肤,厮磨着,淡淡的喘息,让他觉得发颤。 他欺身支起了身子,双臂撑在她肩膀两侧,深邃的眼眸中止不住的冷色,软得不行,只想止住她的哭泣,他不由分说又堵住了她的唇,将游舌滑了进去,吮吸着,厮磨着。 将榫卯夹好,严丝合缝,再将螺丝帽扣在螺丝上,用扳手一点一点的扣紧,在空气中渐渐有了摩擦的声响。 毕竟是没有经过几次的研磨,扳手用的很不顺畅,他只得倒了些奶白色的机油在螺丝上,为了保护着螺丝,也为了让扳手的运动更加的流畅。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直到离着到底了,只剩下最后一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将扳手用力一转,连带着奶白色的机油也在这一刻喷溅而出。 沾染在扳手之上,他轻轻将奶白色的机油擦干,盯着眼前眯着眼气喘吁吁的许珞虞,他的心在这一刻是无比顺畅的。 对于女人,不要讲太多的道理,让她逍遥快活即可。 她勾着他的脖颈,媚眼如丝寸寸绕着他的心神,沐浴着蜜水与□□,让她如玉的脸颊变得无比娇嫩,细腻如瓷的肌肤上全都是斑驳的印记。 像是在彰示着,她被他据为所有,这种惊天的喜悦,刺激的他体有些发抖。 暗自的想这样的快活真比拿了国际上任何的一个大奖都来得畅快。 眼前这个娇小的人儿,只怕是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思前想后让他左右为难。 深沉的夜色将两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几乎是相拥而眠,炽热的体温包裹着两个人的灵魂, 远方是清冷的春风,散落着一树的桃花,寸寸粉色沾染了梦境,如果醒来只怕是黄粱一梦。 清晨的阳光渐渐袭来,澄亮的天色让他从疲惫中醒来,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渐渐袭来,他下意识伸手,怀中的温香软玉早就人去楼空。 一丝惊愕绘满他清冷的脸颊,他支起身子,掀开了被子,所有的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周遭也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仿佛昨夜的旖旎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便也回归了现实。 从床上下来,站在地板上,环顾四周心中一丝凉意闯入心底,一种失落感席卷全身,果然都是梦一场。 可是又觉得梦是那样的真实,甚至有些分不清真假,难道在他心底,她已经成了他的一个执念了吗? 失落之间,他走进了浴室,削薄的短发在镜子上划过一丝哼唧,眼底的清冷犹如薄薄的雾气,冲刷的水将身体的汗珠全都吸取,刚将衣服脱尽,就在鼻尖闻到了一寸旖旎的味道,还不得深想,就在巨大的镜子中找到了身体上保留的痕迹,一丝惊喜跃然在心中荡漾,他将身体擦干。 走到了床上,将被子全都揭开,一丝枯竭的血色在洁白的床单上妖艳的绽放,夹杂着一股幽幽然然的旖旎,在他的心底悬了一圈又一圈。 一阵狂喜在他心中激荡,他利索将衣物穿戴整齐后,走出了房门,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顺手敲了敲,刚要伸手,心中立马犹豫了。 她费尽心思不想要让他记住,即便是酒意潺潺,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已然成为了事实,已经无法扭转。 他能感知到她对他是有情意的,只不过事有万千,零碎繁琐的交织在一起,然后将两个人的距离逐渐的拉大,人情世态,道德伦常狠狠将彼此禁锢住。 手掌落在半空中,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一刹那间房门被打开了,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不是想象中的姿态,而是一章略微苍老的脸颊,客套的笑意在她脸上浮现:“先生,您也要打扫房间吗?” “住这件房的客人呢?” “哦,那位小姐一大早就退了房,说是有事先离开了。”服务生回道,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于俊朗,让她那颗沉寂多年的少女心都泛滥起来,偷偷瞧了两年,又赶忙低下身子。 看来她是故意躲着他的:“多久走的?” “没多久,大概二十分钟前。”服务生盯着他笑道。 “谢谢。”刚一说完,就见着眼前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春日的清晨夹杂着淡淡的寒意,山谷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朦朦胧胧之间看不得虚实,沿着那条路他奋力的跑着,眼中别无其他。 许久许久,他累的气喘吁吁,却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寒风刮着他的脸颊,生冷而又刺骨,渐渐又让他清醒了过来,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盯着这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眼中是料峭的寒色。 她既然躲着他,必然是跨不过心中那道坎,若是逼急了她,可能又会是不同的结局,他需要等,等到她彻底认清自己的心,彻底接受他。 自从南岸山庄的事过去了,许珞虞的办公桌上不仅每日有束玫瑰花,连带着还有一束清纯香甜的百合花。 至于跟颜洵的关系,自然是不进不退,她奋力躲着他,早早的来又早早的离开,这种情况已经僵持了一个多星期。 夏媛媛盯着许珞虞桌上的两束花,暗暗叹气道:“这年头,美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这已经不是夏媛媛第一次这样调侃了,自打从那时回来,夏媛媛也觉得眼前的许珞虞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整个人似乎沐浴在了牛奶之中,肤色更加细腻白皙,隐隐约约有一股暗香,夹杂着一股魅惑的感觉,这种悄无声息的改变,为她多添上了几分美艳的色泽。 越是这样越像是一壶纯熟的美酒,等待着有缘人的细细品尝。 眼珠一扬微微露白,淡哼道:“你胡说些什么呀。” 夏媛媛三五不打紧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手指戳了戳她精致的简单,眼底勾起一抹调笑:“美人儿要不从了大爷?” 发了诨似得调戏着她,她本就脸皮薄一会儿子双颊上就飞起了红霞,衬得整个人如明艳的桃李,让人见之忘俗,娇嗔道:“别胡闹了。” 那双美眸含着春情丝丝厘厘显露了出来,娇俏至极,夏媛媛笑道:“珞虞,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呢?” “怎么可能!”几乎是斩钉截铁,越觉得跟夏媛媛闲聊,就越没个正紧,佯装生气转过头便不再搭理她。 夏媛媛只当她是默认了,嬉嬉笑笑盯着眼前那两束笑话笑得越发花枝招展。 刚一下班,本与夏媛媛约好一路的,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止住了脚步,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第130章 这是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眼前的他一身剪裁妥当的黑色西服, 削薄的脸颊上, 脸色有些暗沉,狭长的眼眸之中, 渐渐袭来一丝的沧桑。 落地窗将阳光的余温蔓延开来, 远方是光怪陆离的高楼大厦,近处是缄默无言的彼此。 “颜总。”她并没有再亲切的称呼他了,悄然的将两个人面前覆上一层薄薄的隔膜。 剑眉微蹙, 五味杂陈翻涌而来,仿佛从前的甜蜜过往皆是一团泡沫,其中苦涩饶是让他犹豫了三分。 “回学校?”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走到了她的面前, 来自于男人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 让她微微扬起了头,仰视着他。 那双眼眸不悲不喜, 清冷如烟云,一寸寸厮磨着她, 下意识点了点头。 一面是阴影, 一面又是阳光,顺着她睫毛的弧度,心一颤颤的。 “顺路, 我送你回去。” 话一出, 她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眸, 一丝揶揄的心思在心中跃然升起, 颜洵这个男人,不像君懿的轰轰烈烈,好聚好散。 也不像霍沧桥那样斯文败类,他的心意小心翼翼,这种近乎禁欲般的诱惑,才让她放纵了自己的心思。 进了这场游戏,她也没打算全身而退,**男女,大多身不由己。 对于颜洵这样的怀柔的政策,她既不想拒绝又不想答应,女性最大的武器当然是美貌,而且这个美貌还是独属自己的,也没想着借着一次滚床单就真跟颜洵好上了,保持暧昧关系,欲情故纵。 不挑明,不负责,再看看他的做法。她并没有急着回答,明显的犹豫之色融在她的眼底,甚至下意识的咬了咬红唇,小小的动作似乎凝结了她的心思。 他轻笑出声,倒也没多说,反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揽在了怀中,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下意识有些惶恐,身体也有一些挣扎。 “怎么?撩了我就想不负责吗?”清冷的声音跃然在她的耳际溢开,丝丝厘厘中透露着一股魅惑,顺着清冷的声线显得过分的撩人。 下意识顺着他的语调望着那双狭长而又深邃的眼眸,在熹微的光晕下多了两分的调侃,寸寸侵袭到她的脸色,想都不敢深想就敛住了眼。 如此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一丝笑意飞速流转在他的眉眼中,没有反抗的姿态,倒是真实的反应了她对他的态度。 揶揄的想,这是不是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想到这里,又染上了几分旖旎的心思,**,一但品尝过,就像是吸食了精神鸦片。 这种瘾暗暗潜藏在身体,倏忽之间又突然爆发出来,倘若许珞虞此时没有闭上眼,一定能看到他眼底跳跃的火苗,随着火苗的燃烧,他逐渐将她搂得更紧了。 鼻息之间,只觉得耳垂一热,冷唇含住了珠圆玉润的小耳垂,反复吮吸,又用牙齿轻轻厮磨,这种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还没细想,耳垂处一阵轻微的痛楚,席卷了她的神经。 让她溢不住痛的叫出了声,像是故意惩罚她似得,舌尖划过她的耳蜗,一丝清冷的气息传入心底:“珞虞,回答我。” 这种几乎是绷紧着神经的紧张感,让他寸寸侵入她的心底,更让她根本无法不去直视面对他。 妈的,她这是惹了怎样的一个妖孽啊? “洵……哥。”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颤颤巍巍的开了口,眼中隐隐约约有丝泪意,由不得他深想只觉得她的身体又软了两分,像是怕了。 这样的小心翼翼,娇娇柔柔似乎又将画面拉回到了那个□□旖旎的晚上,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在海棠压春红杏开色的绮丽。 “花,还喜欢吗?” “啊?”像是傻了眼,痴愣愣的看着他,如此一举,倒是将他的笑意散开,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顺着这张清隽的脸,折射出一股惑人的魅力。 倘若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平凡,她断然也不会有寻欢作乐的心思,她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很挑,而且还很食色。 如此一来,让他生了一股兴致,俯下身子堵住了她嫣红的唇,像是可以惩罚她的不告而别,她的陌不相识,她的怯懦。 撒了欢似得撅住嫣红的唇,口齿之间慢慢厮磨着,连同着温热的气息让她熏得桃红满脸,越发娇俏。 这种近乎于剥夺的吻,夺取了她所有的呼吸,大脑缺氧的让她的身体更加的柔软,几乎是贴近了他,柔软的细腻透着薄薄的遮挡,蹭的他血脉上涌,眼中的清明早就丢失了大半。 他可刻意引导着她的小舌与他缠绵共舞,在清甜的液体中灌注了一抹难以压抑的旖旎,在空气中留下一个弧度,他搂着她一个细微的动作将窗帘全都关上。 太阳的光辉全都被遮挡住了,阴影渐渐侵袭而来,不大的办公室,除了一盏熹微的台灯,显得格外的空旷,你我不分,交织在一起似乎点亮了一串火焰。 如玉似的脸颊上染上脂色,盘起的长发被他一松全都散乱开来,将她娇小的身躯裹住,越是这样越显得她是那样的单薄。 巨大的办公沙发上,他坐在上面,腿上坐着是娇小的人儿,手掌从她的背后搁在了她的胸前。 夹杂着一股颤栗,她觉得浑身过于的刺激,让她忍不住颤抖,白玉与他手掌的颜色截然不同,显得格外的俏丽,如同灯光微它晕上了一抹淡淡的莹润。 “别…”单音节,声线柔媚了些许,夹杂着春情诱惑着他。 捏住了突兀的一点,玩心大起,捏搜挑弄夹击着她,他的下巴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顺着黑白色的正装,入眼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沟壁白的如玉,下意识想尝尝是不是真的像玉一样的温热,手掌的宽度将她全都包裹起来,反复□□着她,揉得她一丝吟媚在红唇中溢开。 “以后不准收别人的花了。”清冷的声线沙哑至极,带着一丝霸道的醋味儿,寸寸崩裂着她的心思。 “嗯……”由不得她深想,只能依着他的节拍而来。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半晌贪欢之中,居然沉沦了进来。 虽然没打算真能够完全虏获眼前这个天之骄子的倾心,然后不由分说做起了阔太太,因着她的眼底,这个男人身家只怕不比君懿少,甚至更胜一筹。 这种乱花迷人眼的情景中,她居然还能抽出心思想这些,还真是一派心机深沉。 若说为何突然就轻易将身子交付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不过是前段时间暗暗了解到了颜洵的身家背景,倘若不是这个锲机,只怕还得吊着他。 这种买卖划算,毕竟到现在在她走的这条路上,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她最大的助力。眼底扫了扫周遭的环境,顿时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寻欢作乐,真是贬低了自己。 如此一来,立马脱离了他的怀抱,迅速将衣服整理好,暗暗的火苗在一双如水的眼眸中渐渐熄灭,这种幡然醒悟,终于刺激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神。 眼前的她衣衫凌乱,脸色绯红,眼中是反复纠结后的倔强,如一团冷水将他的心火也消灭了一大半。 不由得审视起自己来,这种脱离他性格的火热,是他二十几年岁月中从未拥有的,甚至还有些颠倒痴迷,这种贪恋无时无刻不在他心中盘旋。 半晌的沉默,两个人都彼此打量着对方,她像是一只孤傲的小兽,固执的维护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而他像是罪迹斑斑的恶人,眼中盯着食物般的恐怖。 周旋于此。 他觉得他简直就是疯了,于他固有的礼教截然不同,这样疯狂的自己连他也感到害怕,像是被爱情操控的傀儡,连自己都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倘若不是她的清醒,他和她只怕是难以言语。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终于恢复到从前的清冷,克制住了自己的头脑发挥,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丝笑意跃然,夹杂着一份独一无二的固执:“珞虞,以后你只能收我送的花。” 像是一种霸道的宣告,一字一句遁入心底,如此而来她在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种贪恋身体的疯狂,绝不是她想要的。 她这个人很无情,要的是一个男人全部心,即便是有缘无分,也要做他心底最美的白月光,单因为这样,才能够守住本心,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大都市中,站住自己的脚跟。 眼中一丝笑意,夹杂着一股娇俏,掩盖了她的倔强,这种轻微的举动终于让他心中的忌惮全都松懈了下来,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办公室门,来到了她的桌前,将那束柔美的百合花塞到了她的怀中,至于另一束玫瑰则被毫无留恋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种畅快的得意,让他眉梢都扬了起来,眼中除了她,别无其他。 第131章 “南环别墅的设计我都做好了, 你审审?”将着图纸搁在了颜洵的面前, 走到了他的身旁。 扫了她一眼, 便又伸出了手臂, 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环着她的纤细的腰肢, 惬意的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是将面前的设计图纸翻阅起来。 寸寸馨香扣进了他的鼻翼, 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与她柔软的身体缠作一体。自那日起他就让人将工作室的私密性做的更充分了些, 当然他的办公室也显得隐蔽了些,顺势也将之前工作室里的那个细作给开除了,由着这个名头才兴起了对于工作室新的装设。 他看得很是认真,几个小的问题也相继给她指了出来:“这里的下水道的铺设路线要稍微修改一下,还有就是屋顶的排水也要多考量一下, 南环那边雨水偏多些。” 依着他的胸膛, 轻松的笑意跃然在眉间跳跃:“好,那颜总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说完纤细的手指就划过的他的笔尖,又向上移到了他的眼眸处, 微微触了触他的睫毛, 疏落的睫毛将脸庞的精致都模糊了些。 一把将她的手指抓住,一抹揶揄的笑意骤然而起, 顺着他清隽的脸颊滑落在他棱唇上, 一刹那间又将如珠玉般白皙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温热感夹杂着一颗心的跳动, 瞬间让她下意识羞红了脸, 低垂着眉眼,立马想要将手指收回来,他倒好像是得逞的小人似得,用牙齿轻咬住,用舌尖轻轻厮磨着她的指尖,顺着神经的脉络热流在血管中喷发,寸寸乱了她的心绪。 轻笑跃然在嘴角,清冷的眼眸中也划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一本正经道:“这案子,设计也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项目跟进你就不用参与了。” “为什么?很多东西都需要我协调啊?”将信将疑的盯着他。 他淡淡一笑:“你说呢?”那双眼眸中爬上了不满,似乎是在责怪如今的她跟谢流云那厮走的还近了些。 他不是一个探寻她过去的人,只想着拥有她的以后,至于那些围着她乱飞的蜂蜂蝶蝶最好是秋风扫落叶,一卷而空。 只管着装聋作哑,一本正经:“颜总,我可是专业的好嘛。”说到这里连带着嘴角都紧紧抿在了一起,眼梢处打量着颜洵此时的变化。 顺着窗外的阳光折射的光线在他的眼底掠过一丝阴翳,离着她又近了些,堵住了她还想嘀咕的唇,两唇相接,腰肢上的手滑在了她的后脑勺,明显扣紧了些,由此也剥夺的深了些。 这种没羞没臊的办公室情趣,他像是得心应手了,运用得也越发活络了。本就是一番抗议的言论延伸到身体的动作就是死死扣紧了口齿,任他东西南北风,她自岿然不动。 澄澈的眼眸中倒影着他脸上一片的控制欲,燃烧的火苗在他清冷的眼眸的深处蛰伏,将情绪也顺着这道眼光晕染在她精致的脸颊上。 他像是刻意不想放过她似的,手上掠夺过她的软绵留下一阵颤颤巍巍后,失神的片刻,终于松懈了所有的防备顺着那道小小的缝,将舌滑入她的口齿间,引诱着她的小舌与他翩翩起舞。 若说的文艺点应该是,点水戏涟漪,海棠压唇色。 刻意的引诱着她,湿吻舔吻,深喉之吻,换着花样的与她游龙戏凤,将甘霖与泉酿融在一起,温热的交融之下媚色绕在她的眉梢中。 几乎剥夺了她虽有的空气中,脑中恍恍惚惚,这种懵懂的姿态不由让狭长的眼眸中染上一丝笑意,些许后才放开已经被吻得软作一团的许珞虞。 勾起一抹清雅的笑意:“就这样决定了好吗?”话虽说是好说好量的,只不过语气却略显得有些霸道,隽永着深情回望着她。 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她,还没开口,就又被他堵住了呼吸,他的吻更加急促了些,拼命的引诱着她,这种带着旖旎的爱意,落在心底触在口齿间。 把控着彼此的节奏,落在心底是酥酥麻麻的,有时候连她也快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顺着他的吻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又贴近了一分,一丝笑意夹杂在他的眉眼上,扣紧了她的腰肢。 吻得不分你我,知道炽热的磐石将她抵触,坚硬而又赤诚这才将她心底的羞意晕染开来,好一会儿才松开了彼此,他清冷眼眸中早就被□□所控制,夹杂着远方阳光的温度炽热着她的心神。 有时候,她也会想这世间为什么情爱二字会让多少痴男怨女为之神魂颠倒,如此看来也并未道理,爱得发昏了,便也疯了。 眼中只有彼此,离开了一刹那,温热的触感相继离去,眼中的欲也消失了大半,刚要再跟他讨价还价时,又被他棱唇的单薄所控制住。 这种想言却不敢言的模样,为她的眼底晕染上两分娇俏,如此一来也让他感到了几分愉悦,眼中的清冷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将办公桌的抽屉打开,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许珞虞。 接过手里的文件,疑惑染在他的眉眼之上:“这是什么?”还没有从缠绵中挣扎出来,甜美的音色中多了两分媚意。 “打开看看。”至于他在就恢复如初,脸色也冷淡了些许,由着卖关子的模样,她盯着他,下意识也将手里的文件打开了。 “uia设计比赛的名额?”熟悉的字眼进入她的视线,若说这个比赛不知道,那么还真算是白雪建筑这个专业了,uia是国际上非常出名的建筑设计比赛,针对的对象是全球高校的学子。 当然也不是随意就能去的,名额方面还是需要学校推荐,或者是评委会的举荐信,审核要求非常的严格,能去的都是天之骄子,只要入围就能证明实力,而获得了奖项的基本上在国际层面上算是初露头角。 “国内大型项目的招标,对于设计师的要求非常高,这种比赛无遗多给你增加点含金量,你也别着急这个比赛是下半年,地点在美帝。”不急不慢,说得很是轻巧。 “你怎么会有名额?”此时的许珞虞狐疑的盯着眼前清隽的男人,之间他佯作着神秘,没吭声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 能拿到这个推荐不废一点功夫是不可能,即使是倒是斯威特手里能有一个就算不错了,这个颜洵似乎藏得还真有些神,他越是这个做派,她越是想剥开他的清冷。 只见着一双纤细的手,缓过清隽的脸庞,落在他棱骨分明的下巴之时,立马勾起了两根玉指,将他的下巴挑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在这双桃花眼里越发耀眼:“说你是不是跟那个老女人好上了,这才给我搞来的。” 听到这句话,清冷的眼底中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异样,夹杂着笑意瞬间在这张冷冷清清的脸上溢开,也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这种情人间的情趣在他的心底圈起一串串涟漪,化作了嘴角浅淡的笑意,没吱声,只是与着她对视着,越发深情了。 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有些下不来台了,咬紧了红唇遗落了一丝犹疑,如湖光山色的鸿影遗漏在她精致的脸颊上,寸寸媚意撩过他的心神,:“我...是不是说错话呢?” 揶揄的笑声从他的嘴角滑落,倘若她视线能高一些,定能将他这般闷骚的作态全都收入眼底。 “对...也不对..”话说得很淡,已然引起了她的警觉,慌忙间将视线对上他清冷的眼眸,一寸寸分析着他话的意思。 “啊?”错愕的盯着他。 陷落在一片冷色之中,他松开了她的腰肢,而她也站了起来,手指滑在那一份邀请函上,冷色也消融了些许:“今年评委席有我,所以你更要认真些。” 他说得更加仔细了些,也更加的郑重其事,眼色也越发凝重了些,没有了之前的旖旎,但也算多了些许的冷意。如此的他,看起来显得更纯粹了些许。 望及他的眉眼的认真,细细揣摩至少这个专业是他所钟爱的,而她却没有他的这一份赤诚之心,以致于不敢多去直视此时的他。 只规规矩矩回了句:“嗯。” 以为是她担心了,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时间还长,你现在也是跟过好几个大项目的,有这个实力。” 宁城中心的地基已经开始挖方运途的操作了,这个项目的招标方案也已经公示下来了,前期的批款也下来了一半,接着的就是施工方案的实施。 因为是设计方,因此颜洵自然要全程跟进施工,很多方面有可能要涉及到施工方跟设计方在实际修建时已经的交换跟统一,毕竟很多事都有突发情况的产生。 不过如此大的工程自然是一家施工单位是不可能全都承包的,盯着眼前的霍沧桥,君懿的心底还多了些异样。 “君总,施工方案这边还需要一些调整。”霍氏进军项目施工行业已经有十余年,经验自然比君懿这个半路子出家的来得稳妥。 第132章 听到这里, 君懿忍不住问出了口:“调整?” “地基的土石方面很大, 海青路那边需要很多土来填路基, 海青路项目部经理还算认识,宁城中心的土石方到时候让他们那边来拉就好。”霍沧桥细细解答道。 土虽不值几个钱, 但贵就贵在来往运输的运费。 宁城中心的地基深度就已经决定了需要二三十辆运渣车来货奔波个十来天, 而堆积渣石的地方又偏远。 油费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呼啦啦的往外流, 细细算来这堆土石方处理下来就得掏个几千万。 其实做工程的项目人算来算去,这工程做下来落在手里的也没几个实在钱,特别是跟政府做生意, 很多项目都是要过了好几年才全部予以付清。 因此在项目上开源是一定要的, 节流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君懿连忙点了点头:“行, 就麻烦霍总了。” “没事。”霍沧桥挥了挥手, 显得随意了些。 “对了, 设计方有几个数据需要调整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 霍沧桥又立马开口道。 图纸是图纸, 施工是施工,实际操作方面, 肯定会与图纸有些差错, 一旦遇到问题两方就会共同商议, 最终确定修改方案。 虽然说设计图纸在颜洵那里拿的, 因着与许珞虞的事, 不知不觉也跟颜洵疏离了许多, 提到这点不免脸上有些异样,转而又有些尴尬的笑道:“看来我疏忽了,这样赶明我联系联系设计方,咱们再汇总的把现有的问题全都讨论一边,先把一期工程完成。” 听到君懿这话,霍沧桥点了点头:“那行,到时候我也把项目部几个负责人叫去。” “好。”君懿看了眼霍沧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回道。 项目工程南角铺设的地基也逐渐高了起来,不过因为地势的原因,土质松软,并且是流沙堆积而成,施工难度较大。而且还要比预知的方案设定的难度等级复杂了几个层次以上。 项目部尝试修建后,对于承压力的测试的数据并不能达标,因此也只能改方案。 此时接近五月初,温度也逐渐升高了起来,眼光的斑点落在四处□□的土地上,扶正了安全帽,许珞虞跟在了颜洵身后,顺着南角架起的钢架就往下去。 光地基深度就是八十多米,连着往下去也是件非常繁琐的事情,为此连着安全绳子都逐步装上了,往下看,只觉得有些深不见底,头昏眼花。 她倒是不恐高,就是觉得太过于渗人,身子都软了两分,这种反常的脸上立马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首先开口却不是颜洵,君懿抢了话询问,眼中略带着两分紧张:“珞虞,没事吧?” 盯着脚底下黑糊糊一片,忍不住咬紧下嘴唇,往下还有八十多米,过程漫长她有些担忧体力不支,但是设计组对于实际勘探也是需要参与的。 沿着阳光折射的余温,似乎能在暗处察觉到颜洵嘴角一丝冷色,这种犹豫也只能在脑中闪过两秒沿着被咬住的红唇逐渐松懈了笑道:“没事,就是没下过工地,有些紧张。” 语气柔柔的,细细一听明显就是疏离,他伸在半空中正准备扶她的手,在空气中很是尴尬,盯着眼前一如从前的她,顿时觉得有些难捱,又不露痕迹的将手收了回去。 一旁的霍沧桥眼珠缓缓变动,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走上前道:“我看哈,许小姐还是在项目部等我们吧。” 依着颜洵的想法本来是让她多涨涨实际方面的眼界,毕竟能够修八十几米地基的工程,屈指可数,做这个行业的有些人这辈子都参与不到这种超级工程之中,眼神落在她单薄娇小的身子上,始终还是不忍心:“嗯,珞虞你还是回去吧。” 本来是依着颜洵的要求亲自下到地基底部看看结构,不够又断然被拒绝了。虽然还是想看看究竟,但是见着颜洵担忧的眼神,还是听了他的话。 毕竟又不是靠着电梯就能轻松来回八十多米,的一步步往下,因为工程原因只搭建了基础的钢架,即便是稳妥,但很多事情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但就此而言也有风险,只能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 宁城中心的项目部是原来拆迁中心的办事处,离着项目中心也近,临时起意就将这栋三层小院的建筑改成了项目部办公楼,因着宁城夏日逐渐的侵袭,为此项目部就连空调都装好了。 地基毕竟是个复杂而又繁多的工程项目,再加上□□月又是梅雨季节,加之时不时要侵袭而来的台风,都再告急着必须要赶在梅雨季的到来将地基部分迅速处理好,仅仅三个月时间赶,任务重。 将头顶的安全帽一盏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她的心思细细碎碎的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霍沧桥看见自己眼神,她何尝不知道,没想到这个工程他设计参与不了,倒成了施工方。 其实按照他的段位本不应该直接参与工地的事,大不了就巡视一遍,这样的大费周章,顺着他瞧颜洵的眼神,她都能看出一二,这个男人识货啊。 自打许珞虞得知了下一届uia设计比赛,颜洵做了评委,就深深觉得她对于颜洵的了解还真的是冰山一角,就光着他袒露出的一点,就足够她奋斗个两辈子了。 不由得唉声叹气,人和人千万不能比较,现实的残酷总让人触不及防。项目部的办公室基本上没什么来出,出了接待的人客气的倒了茶水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了。 毕竟是实干的工地,哪有办公室的安逸自在,所有人的都井井有条的坐着自己的事,喝完一杯茶水后,日头都往西偏了一点,依着他们的速度估计没有两三个小时也弄不完,,四下就觉得无聊的很。 心想着uia的比赛,她虽然参加过了好几个大型的项目,可是论实际的施工确实一无所知。 再者能来宁城中心项目部的应该也是建筑行业里万里挑一的好手,她就算是去工地上多看多瞧瞧,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顺手将安全帽带上后,就往工地上走去。 此时工地上忙碌异常,塔吊,砂石搅拌机都各安其位,说实话上辈子她也是在工地上搬过几天砖的。 建筑行业就是凭力气吃饭的,再者即便是新技术兴起,对于人工的分解,也不会过多冲击这个行业,这个行业在施工上都需要活络,这也是机器与人工最大的区别。 许珞虞的安全帽是白色的,因此工地上的人见到她,也是客气许多,虽说在施工中没有见过她这号人,单凭着这顶帽子记得要客套许多。 眼前是连着山的银灰色钢筋,齐落的被安置在偌大的遮雨棚中,棚里大,活动的人也多。 而大多数都是带着黄色安全帽的普通工人,虽然在图纸上预算过钢筋架构,或者是细化过钢筋笼的结构图,但是实地绑钢筋笼她还真没有参与过。 刚一走进去了,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盯着她,这些人约莫都是四十多的农民工,当然也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工人,唯一相同的特质是他们的身体都十分的健硕。 一位带着红色安全帽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话也非常客套:“许设。” 来的人是钢筋组的负责人曾强,之前一来工第,所有在工地上稍有权利的人基本上都到场了,因此都算是认识她的,不过可能别人知道她,而她脑中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疑惑的眼神盯着眼前这名三十出头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曾强走到她的面前道:“许设,我是钢筋部的副工,曾强。” “曾副工你好。”她话说得很客气,因此看起来也比较温柔,虽说笼着这呆气的安全帽,将她的美丽无遗遮住了一小部分,多了分人气儿。 说着就伸出了手,曾强倒也显得更熟络了些,握紧了她的手,如此一紧倒也让她心底泛过一丝涟漪,对上了眼前这个精瘦男人的视线,渐渐曾强方才觉得自己失礼了,立马尴尬的将手收了回来,腼腆的笑了笑:“许设,过来是?” “我就是来看看进度。”其实她不过就是来看看实际操作而已,不过依着这个情况,就觉得还是不要直白的说出来的好。 “你们不用管我,我看看就好。”似乎察觉到了周遭人的异样,便适做轻松的开口道。 周遭人虽说还是有些发愣着男人堆里突然进了个大美女,不过就在曾强的驱赶中立马忙活着手里的工作。 搞建筑的,若是道桥一方面的,运气不好分在荒山野岭就是一两年,周遭连几个人都看不见,更别说女人了,当然干施工的大多都是男人,许珞虞出现在这里,自然显得突兀了些许。 指着一旁正在架的钢筋笼,勾唇一笑:“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立马一旁拿了一副干净的手套递给了她,迅速将手套带好后,走到了钢架上。 能做到曾强这个位置的,这些技术工作自然不在话下,顺手拿了勾铁丝的镊子就开始给许珞虞讲解起来:“钢筋笼绑的时候,一般都需要几个工人同时开工,熟练了,也会快很多。” 他顺着架构将铁丝绑在了钢筋笼架上,来回又给许珞虞讲解了许多,虽说刚才的事让她心中略有不愉快,可是依着他这样尽心尽力替她讲解的份上,两个人的气氛也松了许多。 他讲的认真大有将许珞虞当做徒弟来带的节奏,细致的程度让她也忍不住掏出了随身的笔记本立马记录了下来。 讲解演练都约莫进行了小半小时,曾强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朝许珞虞开口道:“许设,你来试试。” 立马将小本收进包里,接过镊子,按着曾强讲的要点开始将铁丝绑在了上面,一来二去十分熟练,连着曾强都夸许珞虞有灵性。 “许设公司的图纸确实非常厉害,不过建筑行业里实际操作也非常重要,许设看起来年轻,可以多来工地走走。”增强毕竟依着年龄长了许珞虞十几岁,大致也能看穿她这般的行为。 不偏不倚说的也算合她心意,脸色一柔道:“曾副工说的对,确实应该多见识见识。” “您可以跟霍总多学学,他一般在工地上的时间还真多,经验也丰富。”听到这里,曾强又忍不住添了一句。 刚把话说完,就远远盯着几道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走的近了也看得清楚了些。 第133章 “你怎么到这儿来呢?”走得近了, 首先就听到了君懿的发问, 眼瞧着许珞虞手里带着手套已经被钢筋锈蚀的部分染成了褐色,至于手里居然还拿着镊子,这一副朴实农民工的打扮,着实让周遭的人眼底淌过一丝笑意。 “霍总,君总,颜总好。”曾强的反应非常的迅速, 立马就停下了手里的事, 向前就跟眼前三位俊朗非凡的男人问了声好,又顺着给项目部经理刘国峰招呼了声。 “哦,我跟曾哥学学捆钢筋笼。”将镊子顺手放在了台子上,又将手套一脱,放在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 走到了几人面前又笑着开口道:“你们都看好了?” “嗯。”颜洵最近一柔回应道。 说着几个人一前一后朝着项目部办公室走去,刚准备走, 许珞虞就朝着曾强谢道:“麻烦曾哥了, 改日再来讨教讨教。” 稍微显得亲昵了些, 就觉着连着君懿的眼神都微变了些, 虽说两人见面还确实有些尴尬。 可是她对他却又不是真情实意,许珞虞向来又喜欢装聋作哑,不过疏离的态度还是得摆出来,这一路上保持着沉默。 君懿毕竟是门外汉, 霍沧桥倒是跟颜洵聊得比较深入, 两人你来我往显得还真像是好兄弟, 不过那天晚上霍沧桥强吻她的场景, 颜洵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她深辩解谎称霍沧桥是喝醉了,而就算是颜洵被爱情再冲昏头脑,也会多加揣测两分。 而颜洵的精明她也是一直都看在眼底的,依着曾强刚才的话,看着霍沧桥的眼神都明显要尊敬了许多,由此看来项目上的话语权大多还在霍沧桥身上。 以她看,未来跟这个霍沧桥打交道的机会还多,想必颜洵也考虑到这一点了,这种大环境下很多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他不说破也不挑明,只能由着她的态度来判断。 她断然是少讲话,连着眼神都要少看一些,这个霍沧桥可是一匹狼,不好惹。 刚一进项目部的办公室,霍沧桥立马就吩咐人将茶水准备好,看着周遭人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只怕南角的基础工程估计要重造了。 “问题是这样的,这边离着海湾比较近,设计之初的方案也是考虑到在方面的问题,但是在实际施工上开看,问题还要比预想的更加严重。”霍沧桥倒也算是利落,直入正题。 顺手将安全帽搁在桌上,稍加整理下衣着后,颜洵方才开口道:“我看了,南角的工程全部推翻,幸好霍总经验丰富,还没灌注水泥,损失程度不大。地基深度可以再加几米。最好是能够跟岩石层接轨,钢筋的用量一定要多,计算方面我们会在这两天迅速给你们拿出来。” 听到这里霍沧桥的脸色明显也松了几分,眼色中流露出一丝犹疑:“没问题,至于材料方面,抗压度可能还有些问题。” “国内在新钢技术没有国外的发达,刚度这些方面也达不到要求,我记得欧洲这两年研发的超级钢效果可以,可以使用这个,不过成本确实有些超出预算。”恰合时宜,这是前段时间在设计方案敲定时候,对于材料选取的时候,她也是下过功夫的,说起来也算是自信。 说到这里,明显看到了颜洵赞许眼神:“是这样的,不过也不算多太多,这两年这个技术也成熟了很多,因此价格也不是天价,这个钢就使用在地基部分也就可以了。” 毕竟是大项目,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建筑行业首要准则就是求质量求安全,一旦坏了名声就等于丢了饭碗。 因此一旦成型的公司在这一方面的都是十分注重。 “我看行,霍总刚解决了土石方运输问题,这里预算也节约了几千万出来,用在这个部分应该还算绰绰有余。”公事公办在这一点上,君懿还算是头脑清醒的,不过将这个话说出来,明显见着霍沧桥脸色略微变了一点,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的,不细看也瞧不得仔细。 “土石方?”听到这里,颜洵不由得问出了声。 能够轻轻松松在这个必要的支出上节约这么大一笔钱,着实有些吓了许珞虞一跳,莫非这个霍沧桥临着海湾近就把这些土石往海里倾倒,犹疑的神色打量上的霍沧桥的神色。 不像是君懿的俊朗,也不像是颜洵的文雅,霍沧桥这厮颇有一本正经的斯文败类的模样,拿着之前在西北的事来看,这厮就狡猾至极。 “是这样的,我认识个人,在修建海青路的项目,那里地势偏低需要许多填土,联系了下,可以将咱们项目的土石免费提供给他们,只要他们自己来运即可。”霍沧桥说得不紧不慢,有理有据。 商人还能这样免费的提供,说出来她都不信。 虽然一车土也就值千来块,倘若提个三层,笼统来看也赚了个不少,这个霍沧桥就是个人精。 不过这种事,应当是君懿该担心的,她想那么多干嘛。 “那行,资金方面也有着落了。”颜洵抿嘴一笑道,话音刚落就听着霍沧桥的电话铃声响了,朝着周遭几个人略微说了句抱歉,霍沧桥立马走出了办公室去接电话。 这会儿气氛也变得稍微轻松了下来,趁着这点儿时光,就见着君懿的目光在她身上旋了两圈,想深入却又迟疑了些许,单单来看想必他心中也是复杂的,倒像是故意的,起身就接过颜洵的茶杯走到了饮水机处,将热水倒满。 然后又笑着递给了颜洵:“洵哥,给。”先前将安全帽取了下来,她盘起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细细碎碎落在如玉似的脸颊两侧,顺着此时远处眼光的晕染倒显得俏皮了许多,她眼底似乎有些藏不住的温柔,只要专注的看着就不难看得两人之间的暧昧。 虽说是一如往常的清冷,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那样的冷,她刚一伸手,颜洵立马就接过了茶杯,似乎有些担忧热水的温度烫手。 单单这一个举动,就让君懿有些坐如针毡,她还是跟从前一样的美丽,还越发优秀了,越是这样身旁也会出现许许多多优秀的男人,一想到这样美好的人曾经是属于他的,只觉得揪着心的疼,连带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的暗处也略微有了些褶皱。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四五分钟后霍沧桥从门外走了进来,顺势坐到了许珞虞对面的沙发上,倚着沙发背,表情显得有些惬意,约莫刚才接的电话应该是一件喜事。 如此一来,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好奇,霍沧桥也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勾起了嘴角:“等会晚上,海青路负责人就过来谈谈这件事,工地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解决了,我在海宁酒店已经定了酒桌,这边再吩咐下,咱们就一路。” 生意往来上,吃吃饭喝喝酒这是自然的,事情约莫也细化解决了,君懿又是项目负责人之一,至于他们又得跟进项目,吃顿饭这样的应酬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行,不过我跟珞虞先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待会在海宁酒店见。”颜洵倒也不拒绝,指着他这一身略微狼狈的模样笑着回应道。 “那行,待会儿见。”霍沧桥倒也爽快直接答应道了。 车刚开出工地,顺着路朝着市区开去,许珞虞习惯性将车窗打开,任由着风倒灌进来,随着风的呼啸而来,发丝几乎都因此而被吹乱,带着远处大海的咸味,让她觉得莫名的惬意。 “洵哥。”随着风声是她柔柔的声线在他的耳际旁撩过。 从前方的眼神移到了她的身上,见着她一脸惬意,又移了回去,不过口气却变得柔和些许:“嗯。” “我看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 “我只觉得见着君大哥....不,是君总确实有些尴尬。”说实话这样的场合,前有狼后有虎,着实让她有些心有戚戚,再者这段时间又一门心思忙在工作上,对于这些事也有些疲于对付了。 “怎么..怕我吃醋?” 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自然相处的模式也越发温馨了,眼前的颜洵自然也多了些幽默,之前她还吃不准他的意思,现在也得心应手了。 “你可没那么小气。”瘪了瘪嘴,怯声道。 从反光镜中扫到她这副模样,深邃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笑意:“你放心,我要是真能吃爱吃醋,估计现在就是醋缸子了。”如此一说,许珞虞的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之前的谢流云也让她见识过他的别扭。 说他不在乎她身边围着的蜂蜂蝶蝶,只怕连她也不信,这句话像是说着玩儿,也足够让她警惕了一下。 这个突然又冒出来的霍沧桥,看来对于颜洵来说还是有所警惕的。笑着是一副甜美的样子,话里又是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谁知道你是不是醋缸子呢?” 听到她这样一说,清冷的眼中有一丝复杂的神色闪过,根骨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明显紧了些,还一会儿才听着他开口道:“你啊...” 显得有些宠溺的模样,至多至少,估计只有他心里明白,她只顾着倚在座位上享受着吹拂着的海风。 第134章 出入高级场所的时间长了, 自然也知道该怎样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并没有跟她说一样, 还真就不去参加了这个场饭局,毕竟之前就答应了下来, 失约着实非常的失礼。 刚进海宁饭店的门就遇到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刘敏羽挽着君懿就朝两人走了过来。 此情此景固然觉得非常的尴尬, 尤其是刘敏羽如此俏丽的像是故意要艳压她一头的架势, 让她下意识觉得有些难捱。 刘敏羽今日的装扮色调非常的美艳, 一头海藻般柔美的卷发散落在精致的锁骨上,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妆容精致极了, 卷翘的睫毛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媚色,如此一来反倒衬得她平庸了些许。 眼神迂回, 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可能来自于她向来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突然被艳压了着实有些难堪,而此时的刘敏羽颇有了几分得意的姿态。 两人有说有笑亲密异常。 身旁的颜洵似乎都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换,深深盯着刘敏羽挽着君懿的纤纤玉手上,一寸一寸又移到了许珞虞的眉眼之上。 一丝晦暗的神态离析着她的情绪, 但也只是短暂的, 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掌落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之上, 如此一落立马让她反应过来了, 下意识腹诽自己的失态。 也就一会儿, 便顺势侧着身子冲着颜洵笑了笑:“洵哥, 我们走吧。”还没等她的步子迈开, 就立马被一道清脆声音瓦解了她的举动:“许小姐。” 说着刘敏羽就拉着君懿朝两人走了过来,精致的脸上笑容异常的灿烂,三两步就走到了许珞虞面前,嘴角一扬:“许小姐,好久不见啊。” 眼神在她身上旋了一圈,此时的许珞虞穿得比较朴素,一袭的水蓝色的长裙,长发被盘起,脸上的妆容偏清新,不像她打扮的如此的光彩夺目,如此一比较自然是艳丽的她更胜一筹。 “刘小姐好。”她只当做没见着眼前两人的亲密,脸颊上充满了笑容。 不过刘敏羽的眼神可不一般。回旋在颜洵跟她身上,一丝料峭的笑意油然而生,夹杂着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不过见着她有些熟视无睹的模样,也生生有些膈应到她,状似亲密的挽起了许珞虞的手臂,那张精致的妆容上笑意融融,拉着她就走了好几步。 这点面子她肯定是要给的,不然弄得难堪以后只怕也会左右为难的,许珞虞没吭声只由着刘敏羽的性子。 颜洵扫了君懿一眼,一片清明的模样:“走吧。”首先开口,随后提起脚步就跟在了两人身后。君懿盯着远处两道婀娜的身影,嘴角难以压抑的溢出了一抹苦涩,连带着眼神都落寞了些许,微微叹了一口气,便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 刚一进包间就见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许珞虞的面前? 秦疏墨,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随着门被敲开,两人的话题也截然而止,顺着门缝逐渐的变大,眼前便出现了两道曼妙的身影,目光顺到她精致的眉眼上,他深沉的脸色上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讥笑,顺着半遮住光亮的身影,渐渐敛住了所有的情绪。 霍沧桥瞧着人来齐了,方笑着冲着两人开口道:“过来坐吧。”正巧这停止的几秒钟,君懿跟颜洵也到了。 见此霍沧桥也立马站了起来笑道:“颜总,君总快入席。”如此一来,刘敏羽倒是松开了她的手臂,跟着君懿就坐在一旁,至于许珞虞自然是坐在了颜洵身旁。 颜洵一见到眼前的男人眉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至于跟前的秦疏墨依着一副含笑的姿态,两人交汇了两眼,也约莫如是。 “君总,颜总,这位是海青路的负责人秦疏墨,我想他的名声你们二位应该是听过的。”说得讨巧,之前投标的时候两人也是打过照面的,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 顺着酒杯中的光影,颜洵将视线搁在了秦疏墨深沉的眼色之中,客套道:“久仰秦总大名。”听到这话,秦疏墨忙端着一杯酒,以示敬意。 毕竟生意场上的事,因此关系相处的也不是那么自然,客套恭维是必不可少的。她只淡淡看着他们之间的来往,笑着沉默着,深处再附耳倾听,总而言之沉默是金。 菜上了一大桌,霍沧桥招呼着他们,几杯酒下来,也喝上了兴趣,氛围也松了些许。 顺着眉眼一看,似乎都觉着几道视线若有似无的在打量自己。 暗着给颜洵倒了一杯茶水,旁若无人的递在了他面前,低语道:“少喝点。”这个几个男人仿佛是约好了似得,依着来灌颜洵。 若是他喝个糊涂了,面对眼前这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她还有些心虚,只能悄声劝他两句。 柔美的声线涌入他的耳际,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茶水上,又抬眼望上她精致的脸庞上,在那双澄澈的桃花眼里,找到两分关切的神态。 借着酒意的醺味,清冷的眼眸中也展露出情人般的温柔,单是这一对视。周遭三位男人的心思又多生了一份局促,落在他清冷的眉眼上,淡淡的袒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异样。 而她像是感知到周遭气氛的变换,笑得越发温柔,像是温柔的羽毛慢慢撩拔着他心底的弦,若不是周遭有如此多人的存在,他可能会忍不住吻上她的眉眼。 这种细微的变化,落在他上扬的嘴角上,如此温情的一幕倒让周遭的人看煞眼球,霍沧桥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颜总跟许设关系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寸寸打量的神色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也将话题牵扯了过来。 如此一来,明显看到了周遭人神态细微的变化。 端着酒杯的手明显一僵,片刻间才恢复正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此时的君懿看起来有些不安,这种细微的情绪依然影响身旁的刘敏羽。 纤手压着君懿落在膝盖上的手背,目光中充满了眷恋的爱意,如此温柔而又细腻如水般将他眼中的火苗扑灭了大半。 霍沧桥虽说是笑着的,只不过着笑里还多有了几分纨绔的姿态,而一旁的秦疏墨倒是像似看戏一般的高高挂起,若不是太阳穴处微微有鼓的青筋,似乎还真能如此刻般的冷漠。 此时的颜洵似乎也察觉到了霍沧桥那抹揶揄的姿态,零碎的细节似乎在印证他的猜测,如此一来脸色沉了两分,明显看到他脸色一僵后,这才笑道:“这是自然。”语气中丝丝缕缕裹着暧昧的气息,他虽说是笑着的,眼底却隐隐约约多了一些深意。 转而就将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油然而生的旖旎似乎撩拔着她的心弦,倏忽间遗漏了两分羞赧之色,如此一来倒像是无声印证两人‘关系匪浅’。四下的霍沧桥脸色的笑意越发尴尬了,不过这种短暂的不知所措又在一片自制中恢复如常。 刘敏羽当然乐得自在,不神经末梢也能感知到此时君懿身体的颤抖,像是刻意安慰他一般,又将另一只手交叠将他的手包裹起来,温柔细腻的触感似乎在安慰着他此刻有些愤懑的情绪。 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目光从眼前刺眼的一幕上移开,落在了身旁娇俏美丽的刘敏羽身上,疏落一些难捱的伤感,在她嘴角的笑意上也消融了一半。 “土石方的事,我已经跟霍总提过了,不过君总是这边还是需要首肯。”一道沉冷的声线终于将此时微妙的气氛全然打破,顺着话音在空气中遗留的浮现。 提到这里,刘敏羽这才将身姿放直,不露痕迹的又将手从君懿的手背上移开,至于身旁的他也敛住了情绪,笑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这样吧这两天咱们就把合同签了,秦总你看可好?” 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秦疏墨沉声道:“那行,明天咱们就正式把合同签了,至于运渣车这边我也会尽快安排,也不耽误你们的工期。” 说完就将酒杯端了起来,敬酒之意立马跃然而起,至于气氛也立马又变得活跃起来。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中,似乎将着刚才一幕全然都忘却了。 眼见着一杯杯的酒朝着颜洵涌来,许珞虞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感情这些人就是逮住他不放,却也只能盯着颜洵一杯接着一杯朝喉咙里灌。 直到眼里那张清隽的脸上,泛起了酒意的,顺势就软在了她的怀中,这一下,周遭的人的目光全都在她的身上,眼神一冷:“洵哥...” 此时的他脑袋中已经晕乎成了一圈,不过他的酒品好,喝了酒基本上就安安静静沉默了一片。 依着她来看这些人就是故意的,盯着颜洵沉睡的俊颜,微微叹了一口气,死撑不服输。 这会儿也喝的差不多了,她笑着朝他们开口道:“我先送洵哥回去,你们继续喝。”到了这副情景,估计酒席也再难继续了。 霍沧桥站了起来冲着许珞虞开口道:“我来送你跟颜总回去吧。” 话说得是条理清晰,不过许珞虞可不想因着酒驾就横生些事故,连忙拒绝道:“多谢了霍总,我还是打车送颜总回去吧,您也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135章 这一拒绝确实让霍沧桥四下里觉得有些难堪, 心思一冷,淡淡回了句:“嗯。”索性也便不再去看她了。 刘敏羽直接挽着君懿的手臂开口道:“那行,我跟懿哥就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聚。” 俨然就是一副贤内助的姿态, 也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让她明白,赶趟儿这个君懿是想利用刘敏羽来刺激她的吧, 不过她这没心没肺的,倒是让他失算了吧。 眼梢触到君懿的神态, 心底冷哼一声这醺醺然的架势,倒还真能跟颜洵有一拼。 不过醉了也好, 说不定还能促成一道风月事, 想到这里不免揶揄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这种狗血的念头莫名让她觉着有些可笑。 让霍沧桥失了两分薄面,再她看时,眼光中多了两分冷淡的神色。 倘若不是她反驳得他过多了, 施施然才让他更有兴趣, 这一点倒又像那句俗语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秦疏墨倒有两分好心,只不过见着霍沧桥这副被拒的狼狈模样, 顿时就止住了口中之言,将视线处她的身上移了开。 不过像霍沧桥这种自命不凡的男人,周旋的不好只怕也会化身为豺狼虎豹, 没由得心思更深一点, 只搀扶着此时醉醺醺的颜洵朝大门走去。 五月初,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宁城的夜生活也由此蔓延到了夜的更深处。 成千上万的灯源将光束凌散在空气中, 加重了夜色的迷人,眼底是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在夜的沉淀下折射出了纸醉金迷的繁华盛宴。 来来往往的人群,依稀还能听见了夜蝉声交织在车水马龙的人声鼎沸之中,由远及近。 他的身躯几乎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贴合着温热的气息,沿着一股淡淡酒香喷涌进她的鼻翼之中,眼底是他清隽的脸,极尽安宁。 暗暗叹了一口气,又将视线放置在来往的车辆之上,这时候一道声音窜入了她的耳际,顿时又觉得负担轻了不少,转身一看,一张冷俊的面庞突兀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我送你们回去吧。” 还没等她回答,一道强劲的手臂架着颜洵的肩膀,半搀半扶的走了好几米开完,顺着这道轨迹的方向,就见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车停在的了不远处的路边。 像是没有感知到她移动的脚步,远处的秦疏墨止住了脚步,微有些艰难的转身,逆着光影的灰暗,他的眼底在沉冷的傲气中略发柔和了些,口气不重:“走吧。” “啊?”懵懵懂懂处有些痴愣的看着他,随着光影明灭的变换,思绪翻转立马回过了神,抬起脚步就准备追上秦疏墨的脚步,顺手帮着他扶好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颜洵。 抿着唇角松了一些,一丝光影遗漏在他的眼底,随即转了身。 三个人亦步亦趋的走到了车门口,刚一止住脚步,她立马顺势将车门打开,顺着她的弧度,眼光落在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嘴唇的弧度一紧。 将颜洵安置好后,而她则是顺势将颜洵的身子扶在自己的肩膀上,尽量让他靠的舒服些,细细的温柔晕在两个人的身上,这副画面倒有些刺眼了。 秦疏墨眼神一沉,没吭声,这种鬼使神差的多此一举的好心在这一刻闪现着一股犹疑的沉默,没细细去深思,就开了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握住了方向盘,抬眼对上了反光镜中她的视线。 “住哪儿?”他的声音极富有磁性,又带着一股沉冷的味道,细细品来非常的美妙,眼神到他冷俊的面容上,整个人覆上了冷毅的姿态。 “宁大……哦不,是在北环路。”想都没有就将宁大脱口而出,似乎察觉到了说错了又立马改了回来。 视线也从颜洵的身上移到了秦疏墨的后脑勺处,边缘化的背影刚正挺拔,细细勾勒出一派冷然。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片刻间的晃动,借着就是一片平稳,随着昏暗的灯光,将身躯的姿态的模糊了,只留了一个大概。 许久的沉默,这种异样的气氛渐渐稀释着她的情绪,想不通这个秦疏墨为何有这一番的好心。 细细想来她和他在很久之前接触的时候,除了在他儿子秦煜轩面前稍显温柔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他抱着一副冷冷的态度。 他不说破,她也不想说破。 毕竟在宁城这张千丝万缕的网上,实在不想在多将过往的种种全都袒露出来,各自也有各自的想法,因此只当做重新认识。 不过看着此时沉默不语的秦疏墨,她也明白这件事也没那么简单,更多的可能原因可能还是在倚着她的颜洵身上。 清隽的容颜上,纤长的睫毛细细覆在眼睑之上,似乎不起一丝的波澜,安静的情绪却燃起了她的火焰,沉默还不如掌握先机,勾起一抹笑意将视线从颜洵身上移到了后视镜中的脸上问道:“煜轩最近好吗?” 脸色一沉,在昏暗的光影之下不能深深分析他的情绪的转换,话已经问出口,自然也没有回头的路,只能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她细细端详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秦疏墨的手不像颜洵的白皙文弱,反倒是根骨分明中带着些野性的味道,与他身上散发的成熟潇洒的姿态相得益彰,这样的男人确实也够勾人的。 “挺好的。”嗓音中透着一股慈爱,毕竟话题是触到他的最在乎的方面,忍不住心中也软了一片。 听到这句话,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压住了下嘴唇:“我...”单音节的声线柔柔的在狭小的车室中重译,等不到下文,他的眼底微微有些异样的神色。 那双手把控着方向盘圆滑的掠过了一大圈,车顺着这样的弧度顺利的转了个漂亮的弯。 戛然而止,随即便是他的声音,夹杂着一股探究的姿态:“嗯?”。 剩下的又是一片的沉默,顺着黑暗的情绪,在毫无察觉的氛围中,狭长的眼眸在黑夜中袒露出一道细微的缝,将呼吸不露痕迹的又放得平缓了些,细细暗听着眼前的这一切。 “有时间我能去看看煜轩吗?我之前确实是不告而别,肯定会让他有些伤心吧。”这句话倒是说在他的心坎上了,像是忘却了之前她的故作不相识,听到她想去看煜轩,还有了几分莫名的欢喜。 “我回去问问他,看愿不愿意见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顿时觉着松一口气,眼底却犹疑复杂了些,支支吾吾又开口道:“还是我给他打电话吧。” 听到这里一声低促的笑声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你有煜轩的电话?” 若说她有,只怕他会多想她为何这么一年多来都不曾联系过他儿子秦煜轩,这样突兀的去打一个电话,看起来又太过于殷勤,表里不一。 “我...没有..不过..”显得有些坐卧不安,柔美的声音也有些颤颤的,最终还是化为了嘴角一丝叹息:“嗯...那还是麻烦秦总帮我问问煜轩吧。” 一丝轻笑在他的嘴角逸过,顺着他的肩膀一松,从车台上抽了一张名片放置在了两个车椅中间的格挡上:“这是我的名片,到时候联系你吧。” 他说得一片云淡风轻,而她拿着他名片的手,却有一丝不由自主的颤抖,微微咬住了红唇,眼底渐渐拂过一丝生冷的笑意,顺着颜洵清冷的眉眼生出了一股绮丽的笑意。 “麻烦秦总了。”说完就将名片收到了自己的包里。 车速均匀的路上飞驰,灯光明灭的变换下,紧闭的双眼似乎有了些松动,这种轻微的异样,掩埋在更为黑暗的车厢之中。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颜洵挪到了床上,许珞虞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床角休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顺了一口气。 盯着此时沉睡的男人,床头的微柔的灯光晕在他清雅的俊朗的容颜上,高挺的鼻梁将光影分为了明灭两面,冷冷的唇上由着窗户透着淡淡的夜风,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俯下身子,悉心的将他的外套褪去,顺着又将他的皮鞋脱掉。 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替他擦拭着脸,像是完成着女友应尽的义务,细腻而又温柔,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耐烦,将所有的一切都坐到了极致的美好。 毛巾划过他的脸颊,一刹那间,就觉得她的手臂就被他死死的抓住。 这种无端横生的诧异,她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可怕的猜疑,犹疑了两秒才敢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脸庞上。 此时的颜洵半眯着眼,宿醉的疲惫感让他显得有些晕晕乎乎,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像是提神一般。 这种细微的举动,倒也让她放下了心里的防备,软绵的声线温热的安抚哄诱着他:“洵哥,放手。你该休息了。” 在空旷的房间中这句话显得极为清晰,像是扯稳了他的思绪,眼前的人影也逐步重合了起来。 挣扎的想要坐起来,却又没有记住松开她的手臂,他挣扎的力气过于大,甚至将她顺势也倒在他的胸膛之上。 一股温热的触感直击着他的心神,恍恍惚惚间头痛欲裂,这样突兀的动作也让她吓得出了声,这样一来渐渐拉回了他的思绪,惺忪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仿佛很是满意两人着一上一下的位置安排,见着他的最近也微有些上扬。 她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又是一个动作翻身的动作,顺势将她拦在了怀中,接踵而至的动作变化都快让她有些懵了。 好一会儿方觉得他的下巴搁在了自己的头顶,显得非常的亲昵,而她整个人几乎都在他的怀抱中,温热了一片。 她刚想离开他的怀抱,却发现他搂得太过于的紧,让她根本无法动弹,随后就听到他浅浅而又均匀的呼吸声,缠绵在她的耳侧。 睡着了? 桃花眼中遗漏一丝光亮又逐渐变得温柔,微叹了一口气。 终于她也不在有任何的动作,依着这个姿势乖巧的睡在了她的怀中,生冷的夜色逐渐勾勒出两道唯美的姿态,随着远处的风渐渐侵袭而来。 第136章 阳光疏落在窗纱上,光洁的地板上染了寸寸水渍, 顺着水的纹路, 将画面近了两三步。 在光影之中显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背着阳面,他的眉眼在阴翳中显得格外的清冷, 削短的黑发上还挂着水珠, 随着窗外吹来的风变得摇摇欲坠。 灰白色的床单上围着一个娇小的人儿, 浅浅的呼吸让柔软的被子随着她而起伏,阳光落在纤长的睫毛上,颤颤巍巍。 他走上前上了床,掀开了床被将她的身子贴在自己的胸膛, 手指抚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一寸一寸顺着狭长眼底中的的微光而逐渐变得温柔。 又轻轻将一吻印在了嫣红的樱唇上, 抬头的一刹那间清冷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映衬着此刻心情的愉悦。 怀抱中她无意识的转身将柔软贴在他精瘦的胸膛之上,亲昵的揽住了他的脖子,像是一只慵懒的无尾熊吊在他的身上。 他的鼻息随着恰好的角度, 吐露在精致的脸上,酥酥麻麻的让她有些难受,连着睫毛也颤动的幅度也变大了许多, 低垂着眉眼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一会儿, 才看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在清晰的一刹那, 淡淡勾起了嫣红的唇。 又将眼眸一闭, 软绵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像是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随即安逸的睡下,这种亲密而又如常的举动,像是由来已久,温馨至极。 微微带着哄诱的情绪,轻轻唤醒着她:“珞虞。” “嗯?”绵软中微微带着沙哑,像是一壶醇香的美酒,在空气中无声的晕染开来,撩人的体香随着身体的弧度的变换越发明显,跟他刚沐浴完清新的味道融合在了一体。 一斛珠光朦朦胧胧的笼在她半掩半合的桃花眼里,在暗处散落了一室的星光,渐渐地她微有些不满的翘起了嘴角,为这种精致的美感又添了一分娇俏。 “收拾一下,该起床了。”太阳已经高挂在空中了,宿醉感并不多,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像是小孩子般的撒娇,柔美的声音多了两分稚气:“不要,困。” 她将他搂得很紧,几乎整个身体都与他完美的贴合在一起,亲密处渐渐燃起暧昧的气息,如此一来,深入他的眼底多了两分深沉。 “洗了澡再睡,你连妆都还没卸。”他声音有些压抑,话音也有些干,掠过乌黑的发丝,寸寸摩挲着温情。 静默了些许,终于见着她松开了手臂,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只细细的看着她,连着嘴角也多了丝宠溺的笑意,她迷迷糊糊的朝浴室走了过去,然后去关门声,过了一会儿就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簌簌落落,好一会儿才见到了裹着浴巾的她走了出来。 发丝耷拉在她的肩膀上,热气儿为她笼上了一寸柔软,顺着阳光的晕染,肌肤像是牛奶般的白皙。 合着光的作用,莹润至极,目光向下,是精致的锁骨在线条的勾勒下格外的诱人,浴巾将她所有的柔美全都包裹起来,寸寸不留任何的缝隙。 纤长笔直的腿露出了一大半,如玉的肤色格外的动人,接着就是那双莹润的小脚丫,还穿着他硕大的黑色男士拖鞋,黑与白的界限让她更加的小巧甜美。 睡意去了一大半,眼中是一片清明,四目而视,后知后觉横生了暧昧的气息,一种尴尬的情绪渲染在她的眼底,踌躇了些许:“忘了没衣服穿了。” 这种糗态并没有影响到她精致,清冷的视线在她□□在外面的肌肤上旋了一圈,湿漉漉的头发让他忍不住皱眉,终于哧气儿道:“坐。” 他指着床边的一角,犹豫再三也不好拒绝他的话,只好乖巧的坐在一旁,而此时的颜洵则是起身走到了浴室里取出一张干净的干毛巾随后坐到她的身旁,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擦干了睡,不然会感冒的。” 将湿漉漉的发归置在一侧,随即用毛巾覆盖上去,将发丝盖住了一半然后轻柔的为她搓干他的动作非常的温柔,眼眸中只单单是她的发,旁若无物专心致志,空气中除了彼此浅浅的呼吸声,也就剩下浅浅摩挲的声响。 好一会儿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清冷的声调下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好了。”顺着他这道声音,她转过了身子对上了视线,清隽的脸颊上明显温柔了些许,如远山的烟云在繁华处又变为了人间的烟火。 疏忽间红唇掠过他的脸颊,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轻盈,还没有细细品味,她方规规矩矩的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他的眼中是她乌黑的发与莹润如玉的肌肤形成了显明的对比,风从窗户的缝隙处散落进来,□□在外面的肌肤似乎泛起了颤栗的弧度,只觉得心火燎原。 想都没敢深想,贪恋着从她单薄白皙的肩膀吻了过去,他的棱唇带着一股炙热的气息,全面的铺散开来,划过锁骨的弧度,落在了深沟处上方,带着滚烫的亲昵渐渐吮吸着,舔舐着。 由浅到深留下寸寸的颤栗,瑰丽的血丝融成了绒团,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像是绽放的烈焰玫瑰。 掠夺着她的城池,在阳光下有些透明的血管,充斥着紫青相接的血管神经,眼神一冷,将一吻刻在她的大动脉上,带着缠绵缱绻,带着血型刺骨,千万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带着邪恶的牙划过肌肤的柔弱,在极致的温柔乡里蔓延开来。 这种吮吸的舔舐让她发颤,神经末梢的触动让她忍不住嘶气儿:“疼..” 带着求饶的弱,激起了他的强,片刻间堵住了她殷红的唇,含住她的下唇瓣,细细的雕琢着这朵娇嫩的玫瑰花,在露水的滋润下越发的娇艳。 在近处的清冷的眸中看到了深处的火焰,渐渐的将她包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觉得一股寒冷铺面而来,接着就是一片的滚烫。 环着她的腰肢顺势将她压在了床上,鸦青的发丝将灰白色的床单铺满了一半,像是水墨画上的一片墨迹,视线以下则是一片的雪白,眼尖处则是红梅徐徐欲待发的妖娆,一笔一画之下勾勒出一副红梅映雪图。 临着寒风刺骨,红梅傲骨处又不免多了一丝颤抖,一双粗砺的手抚上了花骨朵,妖冶的红染在了他的根骨上,顺势摩挲着柔嫩的花瓣,一片雪色逐渐消磨在眼底,顺势为红梅平添了两分娇嫩,如此一来便由着雪伴着红梅入口来。 天地之间,只有铺天盖地的雪,已经眼梢处滚烫的红梅,松软的雪花渐渐包裹着他的身体,盖得紧了寒冷也变得温热了起来,逐渐的将雪融为了水,水与雪想糅合,缠缠绵绵丝丝缕缕沾染在他的身躯之上。 他贪恋的吮吸着天地间的甘泉,眼梢处疏落的红梅逐渐消失在了眼前,他支起了身子,深深浅浅,他的步伐落在了松软了雪地里,余留了一串温柔的弧线。 天鹅交颈,深冷的一吻,卷走她眼尖的颤颤巍巍的泪水,彼此的肌肤在密汗的粘合下不分你我,纤细的手指扣着他的后背,死死的只怕是一放松,就又被带入了万丈深渊。 两个人置身在悬崖边,眼下是滔天的巨浪,一层一层朝着深冷的岩壁席卷而来,翻涌着呼啸着,不死不休,到了极致处是海岸线远处的惊雷,在一声嘶吼下,浪花击打的更为猛烈,水的湿度几乎都快将两人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海浪之中。 她呼吸声越发的局促,拼命的索取让她的身躯到达了一个至高的紧绷点,灵与肉紧密的交织在一起,屏息处已经到了极致,接着就是泉水潺潺而来,温热的包裹让他舍不得离她。 喘息声落在她的耳际,眼梢处那张清隽的脸庞上已然晕上了薄薄的露水,接踵而至的深情缠绕着她的思绪,延伸到她的心尖儿上,终于松了一口气,手臂从他的后背处滑落到床边,空气中除了微粗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初晓,半阖眼处是一套还带着标牌的衣裙,想必他应该早就醒了,还顺势给她买了身衣服。 她支起了身子骨利落的将身体上的沾黏感洗净之后,便换上了颜洵为她准备好的衣裙。 从卧室走了出去之后,客厅里安静了一片,随即又将视线放置到了厨房之中。 眼在近处这是一桌素淡的饭菜,柔柔的散发着馋人的香味,后知后觉她确实饿了,刚准备移开步子,就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手里还端着一锅的软粥。 盯着他清冷的眉眼,如此的一幕将她惊得不知所措,像是感知到她的心绪,步子迈了过来,将软粥搁在了桌上,又极为绅士的抽开了凳子:“饿了吧,吃饭吧。” 第137章 这种细腻的举动似乎都将他眉眼之中的冷淡消磨了一半, 恰到好处的温柔似乎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顺着他的绅士的一举, 脸色越发惊讶似乎从没有想到过像他这般清贵的男人, 还能像此时此刻一般的温暖, 这种莫名的悸动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刚一落座,他又体贴的盛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 悉数知道她的疑惑,淡淡解释道:“我很早就出国了, 刚去的时候不太习惯美帝的食物, 索性也就学了学,不过也就只能应付应付而已。” 话说道此处,眉眼中一笑与她相视。 他的话语极为的淡, 轻飘飘的将所有的艰难困苦全都付之一笑中。 却因为这样,她的眼底隐隐闪烁着泪光,包含着心疼伤感充斥在一起, 隐隐约约触碰到他的心尖儿上, 并且为之一颤,这种异样的情绪让他在戏剧化的一刻立马敛住了眼,不敢再多去看她一眼。 眼前的粥做得非常的细腻,也非常的营养, 她舀起一勺送入了口中, 带着淡淡的咸味爽滑适口, 依着这个水平他在厨艺上的造诣实属不浅出自于心底的赞美:“真好喝。” 软软的声线伴着浅笑的眉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润极了, 如此亲昵两两相视在深处似乎闻到道一丝天长地久的气息, 温馨而又舒适, 恰到好处。 “嗯,你喜欢就好。”上挑的眉眼,似乎将他愉悦的心情全都暴露了出来了,即便是这句话说得再如常的冷淡,也在深处感觉到他的变化。 颜洵这个男人,隐忍却又细腻,都快让她忘记人性的反复不堪,又觉得不能再深深的将彼此的靠的这样近,索性还有几个月她就能回美帝了,如此一来倒也是心安理得,全都变成她懵懂的肆无忌惮吧。 将粥喝道一半,在温馨的氛围之中,拉开了一丝异样:“搬过来住吧。”如此突兀的话语,顿时让她止住了动作,脸色逐渐变得有些晕红,颤颤道:“洵哥,这不太好吧。” 说得很是犹疑,后知后觉才让他从之前炽热的缠绵中回过了神,又徐徐道:“后天,我要回美帝一趟,华尔街那边的事需要处理。” 这样一说倒是让她懵了:“啊?” “你在学校也不方便,这间公寓是套二的,小区安保也好,再者离工作室也近。接下来我会美帝可能要一两个月,等我回来估计你也准备回美帝读研了。”说着颜洵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放在了许珞虞面前。 在夕阳的折射下银白色的钥匙夹杂着一种难以描绘的光辉,隐隐约约为她勾勒的家的姿态,这种完全属于自我的空间,说实话她有些心动了。 “你住这里,我也放心。”眼中是寸寸的温柔,由不得她断然去拒绝,只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爱是占有,想要让她住在充斥着他的气息的地方,这种习以为常的温度可以包裹着她,也提醒着她。 初夏的风送来了近处的蝉鸣蛙叫声,在宁大的校园周围处此起彼伏,也许是小小的一隅,又也许是近处林荫的间隙,一旦拿到了比尔斯顿的offer。 她的时间也充裕了许多,宁大这边很多学分也加紧时间都修了,除去的就是递交一份毕业设计,总而言之,依着自己的计划安排走。 黑色的雷克萨斯缓缓停在了一堆行李面前,此时的许珞虞穿了一身简约的运动装至于身旁的葛青穿的也极为简单,车刚一停稳就见着车窗被缓缓摇了下来,一张清隽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都整理好了?”清冷的眉眼中多了一丝温柔,顺着这道目光的注视的姿态,就能断定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葛青从来都没有见过颜洵,这种惊讶又蔓延到了她的表情上。 桃花眼一扫顿时心中有抹异样的感觉,立马挽住了葛青的手臂,亲昵的姿态终于将她从自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都整理好了,青青这是我的学长颜洵,也是我现在的老板。洵哥这是我闺蜜葛青。” 话音刚落,就见着颜洵将车门打开,长腿一迈下了车站在了两人面前,极为客套的跟葛青打了声招呼,没由得葛青深想就见着他一把接过许珞虞手里的行李,然后又将后备箱打开,开始一趟趟放置行李。 本以为她也就那点东西,不搬家还真不知她的购买力又多可怕,越发觉得赚钱是多么的重要,索性跟了几个项目提的点子算下来都让她小赚了几百万,要不是查了查□□余额,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 “珞虞,你们这是?”君懿跟她的事,倒是跟葛青说清楚了,只不过她跟颜洵的关系却一直没有挑明,再者葛青也没见过他,这样的突兀出现,似乎预示着她早就找好下家,许珞虞实在不想留下任何的贬义,特别是在葛青的面前。 她答很含糊,若深深一想也能明白其中含义:“洵哥是个好人。” 葛青脸色一沉,一直以来她眼里的许珞虞都是保守而且谨慎到让人心疼的,君懿的事情已经让她明白她心底的痛,这种反复无常的男人,似乎让她不堪一击,可是由着她的性子不知道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 大多数一个女人,只要男人对她好了些,追得紧了些,就死心塌地跟着他。这种爱即单纯又可悲。按照男人的劣性,这种百依百顺的女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反反复复就要去折腾她,让她肝肠寸断,以泪洗面。 断然是那么的伤心,只要他稍微一示好,她就像得到了全部的阳光,难以分离。 如此一来,葛青倒也明白了许珞虞这段时间全心全意扑在了学习上和工作上的缘由,像是企图在另一部分找到依附。 将最后一包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后,又顺手将后备箱关好,颜洵从车后走到了许珞虞和葛青的面前,一寸淡然的笑意着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和善了许多: “走吧。” 她的手掌裹在她的手上,彼此也有些情绪的煽点,这没待多久又要迫于一切而又分别,也许这一别三五年又见不到了,时光漫漫着实难捱。 许珞虞反手握紧了她的手,一丝喑哑将她的声线添上了一分颤颤的姿态:“别担心,我会过得好的。”四目而视眼底隐隐约约泛着泪珠,人事无常,聚散之间着实觉得太过于荒谬,又太过于可悲。 杏眼之中夹杂着不舍,情绪微微一跃,泪水逐渐包裹着眼眶,随着风的弧度逐渐蔓延而下,滴落在手背上,她的眼里红了些许。 真挚的情感将彼此吞没了起来,忍不住心底的那点难捱的伤感,彼此拥抱在一起,无声的泪意晕染着友谊,还一会儿才听见葛青沙哑的声线:“没事也要找我。”伤感之于多了一分暖意,在胸膛的跳动下,逐渐蔓延开来。 好一会儿彼此才松开了彼此,人生尽头是也是悲欢聚散。 车沿着树荫的掩埋逐渐消失在葛青的眼前,还一会儿才怅然的回过了神来,艰难的移开步子,抬眼的一刹那间,就见到了姜悦倚在宿舍转角处。 而她目光似乎又放在了远处消失的车上,在与她四目相视的一刹那间,迸射出一股不可言喻的思绪,这种复杂的让她隐隐约约回忆起了姜悦之于君懿的姿态。 随即走到了姜悦面前,盯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一寸笑意在脸颊上横生:“悦悦,小心点。” 像是猜中了她的龌龊的心思,话音也冷上了三分,如此一来姜悦的脸色有些青白相交,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她忽然想明白了些,姜悦落到今时今日的下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到这里,只觉得心神的压抑了些。 “嗯,我知道了。”她回答的飞快,似乎思绪全然都不在上面,细细碎碎有显得八卦了些:“青青,刚才的那个男人是珞虞的新男朋友?” 话音到这里,葛青的脸色一暗瞪了姜悦一眼,似乎对着姜悦如此的八卦的厌烦,不过的此时的姜悦根本就屏蔽了葛青的情绪,一心扑在了问题上,又恬不知耻的问了句:“珞虞这是搬去跟这男的一起住吗?” “别想多,这是珞虞的工作室的老板而已。” “老板?我看不像吧,老板会这样热心帮珞虞搬家?说不定他们俩还真有一腿。” 只顾着碎碎念全然没有顾忌道此时身旁葛青铁青的脸色,视线向下依旧是姜悦的肚子,一寸一寸的只觉得她如今的下场真是活该,不过依着她的性格,也说不出些伤人的话,只能敲打道:“这是珞虞的私事,别嚼舌根了。” 她虽说好奇,不过见着葛青的态度,四下也觉得了无生趣了,只能由着葛青的搀扶回了寝室,刚一坐稳脑海中也清醒了许多。 这段时间许珞虞忙活的项目她也是知道的,细细想来就是她老公家拆迁的那个项目,如此一来立马反应了过来,看来那个男人的身份地位比着君懿只多不少,隐隐约约就着艳羡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之中。 依稀间就想起刚才那个男人温柔的一举一动,这种无端的嫉妒似乎又将她包裹了起来,眼中也多了几分狰狞的姿态,就支着嗓子道:“青青,改天我们去珞虞的公寓看看吧。” 第138章 华尔街 “股票都倒给机构呢?”盯着不断下跌的股票指数颜洵询问道, 这是他回到美帝的第二天, 连着倒时差都没有好好整理自己一下, 就跟着贺羡忙活到了现在。 “通用那边估计撑不下去了,波及范围已经在资本主义国家全都蔓延开来了。”贺羡沉声道, 细细又琢磨了一会儿又开口:“雪上加霜,政府那边都盯着我们。” 数据的波动在一片走低, 整个华尔街早就笼上一层阴霾, 钱倒是兑换的快,但是也因为金融危机的原因兑换率也进而低了许多。 “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再者现在也在优化结构带动内销,影响不大, 这边收手你也回国?”颜洵话说很是中肯,虽说美帝自由开放, 不过种族歧视又极为严重, 信息越发公开化, 谁捞了钱谁心里也清楚, 虽说做空是种金融手段,不过也是投机倒把的一种,细细一想也不是长久的事。 “到时候再说,这边银行那边也在卡,估计是动荡的凶了, 你可不知道这华尔街上大大小小公司都盼着美帝政府的资金援助, 就跟揭不开锅一样。”贺羡挑了挑眉揶揄道。 还一会儿颜洵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了下去, 淡淡道:“倒下第一个必然是雷曼。” 这段时间都是贺羡在处理一般事务, 不过比较重要的战略型决策还是由取颜洵的意见决定的这一把几乎投出去的钱,一倒卖翻了几十倍:“行,我赶紧把威尔将雷曼的股票抛出去。” 说到这里贺羡就准备往办公室外面走了出去,刚踏出了两步,一时间又怔住了,犹豫了些许转身开口道:“宁城项目部那边没问题?我可记得你没跟我说公司里那个能手能撑的起啊?。 如此一来,清冷的眼眸中微微闪露出一丝笑意:“想那么多干嘛,离开了我地球又不是不会转。” 这种调侃的话还是很少听着颜洵说出口的,细细又将他打量了好一会儿,此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阳光半落在他的肩膀上,除了微冷的眉眼因着灿然的光线变得柔软再也瞧不出其他,可是单靠着这点细微的变化,贺羡就看着一丝不同寻常,四下里悄声询问道:“你这是恋爱呢?” 说着还挤眉弄眼信誓旦旦,这种调侃的心思着实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身子一僵又立马起身,这种戳中心思的景象,约莫而是让贺羡不由得嘿嘿一笑,那张俊美的脸上多了一抹猥琐的意味:“这是哪家姑娘那么幸运啊?” 顺着他调侃的神态,颜洵的心底多了一丝异样,像是想要从贺羡眼底察觉到一抹一样,这种屏息间的紧密索性也让贺羡突兀的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想法,兜兜转转脑海里浮现了许珞虞那张精致的容颜,想到这里便是有些颤抖,片刻的失神将他的思绪弄成一团绒,纷纷乱乱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也看不清。 倏忽之间又觉得可笑至极,此时的许珞虞应当是跟君懿甜甜蜜蜜长相厮守,若是时间再久点便也是想不起还有他这个人,这种无畏的可笑感终于将他从失态中牵扯了回来,索性一笑道:“还不肯说?让我猜猜...” 颜洵倒是没由着他打诨,走到了他身旁睨了他一眼,又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冷声道:“你再不去,威尔估计要下班了。” 刚一说完,就迈开了步子朝着门外走去,贺羡脸色一变,也不知怎的也想看看颜洵这副子冷淡的姿态下的偏执,揶揄的道:“我看,忙过了咱就回华国,好好拜访拜访我这位神秘的小嫂子。” 越是这样说,颜洵的步伐便越没有停了下来,个高腿长三两步就消失在了贺羡的眼底,索性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僵硬,冷哼一声便也索然无味了,随即走出了办公室。 北半球的夏日逐渐侵袭而来,四处都是高楼大厦,人便是渺小了一片,洋流将海洋的生态系统连接成了一片,绕过墨西哥湾,穿过大西洋,顺着地中海而下,东南沿海又热了些。 在海陆循环之下,风拂过窗纱,深深探索似乎还藏着一股咸咸的海味,遥寄着大海彼岸的思念。 此时的姜悦已经四月份的肚子了,她靠着黑白色调的沙发坐了下来,目光环视着眼前这间九十多平的公寓,装修风格是简约型,而色调偏灰黑这种质感无遗在告诉她,许珞虞肯定是被包养了。 此时的葛青正在厨房里帮忙,因为姜悦怀孕了,索性还是在家里做饭来的稳妥了些,自然也不需要的姜悦这孕妇帮忙。 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转悠着这间不大的公寓,零零碎碎的打量着,似乎是像在探求了什么,支着手将门推开,一见敞亮的房间袒露在她的面前。 颜洵怕许珞虞委屈,就将着主卧腾出来给了她,索性又添置了些家具,不过风格还是简约型的,依着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可爱粉红系,所以这间屋子也就将灰白色的窗帘换成了天蓝色,至于床单的颜色也是如此,整个房间干净明了。 梳妆台上堆放着一大堆的化妆品,索性又走了进去,此时梳妆镜中出现了她的脸庞,因着怀孕皮肤也开始逐渐变得粗糙,再者就是身材也开始走样,往下那一桌的化妆品直叫着她惊讶了三分,全都是些贵妇品牌,cpb、海蓝之谜这一类的。 进而又是四五十只口红,连贯的都是tf的一套系列,这种□□裸的炫富微微让她惊讶了大多,照着姜悦的想法许珞虞即便是工作了也是买不起这些的,再者以前见着她用的也不过是一些国产的便宜货。 索性又将几个抽屉全都打开,又是由着她心颤颤的,各种价格不菲化妆品琳琅满目的铺在她的眼前,只觉得她就是在炫富。 不过这还真让姜悦猜对了一半,这一大堆全是颜洵准备的,零零碎碎又购置一衣橱的衣服给许珞虞,不过这是许珞虞以来就已经准备好的,拒绝也是不好的,索性也就暗自再还一些东西给颜洵,不过他又走的匆忙,一来二去也没送成。 就等着颜洵回来,再给他准备点贴心的礼物,不过这些东西她还没敢动,不过搬家太匆忙加上颜洵一走工作室这边她更忙了,也来不及将东西全都放收好,再者也没有预料到有人居然这样不打招呼的参观她的房间。 厨房里早就烟雾寥寥,这还是许珞虞怎么久以来亲自下厨,索性又有葛青帮忙,这便也不太忙手慢脚的。 拴着围裙,因着厨房的热气儿都醺了她一身的汗,而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边热火朝天,外面又不肯断绝,振动加着铃声终于将两人吸引了。 “珞虞是你的吧?” “好像是。”刚一说完,葛青就接过了她手里的铲子,顺势的她又洗了洗手,这又匆匆忙忙走了出去,利落的走到了茶几面前,此时手机上振动的不停,至于名字自然是许珞虞熟悉的。 颜洵 如此一来,她立马将手机拿了起来,四下环顾了一下却没有见到姜悦的人,难道去卫生间呢?盯着厨房里的葛青,然后又收回眼神,立马将电话接了起来,顺势又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喂洵哥。” 刚一进来就跟姜悦撞了个正着,眼光落在了姜悦的身上,这种突兀的情景立马让她的眼神都飘忽了几分,尴尬的神色一下子喷涌而出,姿态也变得有些蹑手蹑脚的。 “嗯,是我。”此时耳际是他清冷的声线,眼前又是这样的一幕,一时间也让她的脸色有些黑,沉沉的盯着此时有些不知所措的姜悦,微微咬住了下嘴唇:“姜悦,先出去吧,饭快好了。” 她的话音有些严肃,这种少见的态度着实让颜洵有些好奇,细细又觉得不能深问,只能等着她的下文。 话音一出,姜悦脸色又是尴尬了好几分,支支吾吾道:“我就是不知道干嘛,所以逛逛你房间,珞虞你别介意...”说到这里思维都稍显混乱了一些,许珞虞没多看她,眉眼一笑:“洵哥,稍等一下。” 听到一声嗯后,她这才上前将姜悦挺着个大肚子的姜悦搀扶了出去,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四下的有些烦闷,依着她的语气应该是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情,还得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如此一想顿时觉得有些烦闷。。 将她安置好后,这才立马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门锁好后,压制住内心的愤懑,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后这才缓缓开口道:“洵哥,还在吗?” 柔柔的声线终于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口音稍显柔和了些许:“嗯,我在。”视线环视着房间里的摆设,步伐轻了些许,扫视了一圈见着没有任何的挪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那边怎么样?”她的话音柔柔的,听起来没有被影响到,于此他也松了一口气:“还行,我到这边也顺便多询问比赛的事,你现在可以准备一下了,组委会那边要求设计要独树一帜还要历史感,按着这样来看最好是设计项目能被采用。” 说到这里,许珞虞不禁皱了皱眉,除了西环别墅她也没有个人操作过了,再者西环又是个私人项目,拿去参加比赛于情于理又不符合,再者依着那个水准得奖估计悬:“嗯,我知道了。” 第139章 她话音倒是淡淡的, 不过细细一听也发现其中那股子的失落。组委会这边是需要多加讨论比赛细则, 毕竟是要细细筛选,加之又是国际性的大比赛,又有财团支持自然财大气粗。 当然这个比赛明显还是要公平了些,只要拿个奖基本上, 美帝哪些顶级的大型建筑设计所都是能够进的。 想安慰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只能回了句:“过几天, 我去把往年uia获奖作品给你整理出一份, 到时候邮件发给你。” 其实于她而言, 这句话才胜过千言万语,立马一扫之前姜悦带给她那点厌恶感,眉梢丢都染上了两分笑意,话音更是温柔极了:“那麻烦洵哥了。” “还跟我说谢谢?嗯?”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颤在她的心间。倏忽间就变得静谧了一片, 渐渐又燃起了一丝软软的亲昵:“嗯, 我知道了, 以后不会了。” 这种细微的像是小孩子般的呓语, 似乎都将着温柔润在了他的心田,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她嫣然的笑意,带着寸寸的情意扰的他心神不定,索性连着紧绷的脸色也变得更加柔和, 压着声线道:“嗯, 我去忙了。” “好的, 再见。”刚将电话, 眉眼上袒露出一丝厌恶感,盯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心思又是复杂了些许,只觉得姜悦没那么简单,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一进来就细细打量着这间房子里的一切。 毕竟是市中心口岸的最好,但凡是宁城待过几年都知道这一带是寸土寸金,九十平虽然不大,可是放在这儿也是几百万的,工薪阶层的人奋斗一辈子连着一间小公寓也买不起,实属唏嘘。 四下的又觉得不能让姜悦过于难堪,即便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面,要是一不小心惹了她的不快,万一殃及到肚子里,这才让她有苦说出。 不过依着她这个脾气秉性,断然也不能在交往了,要是看在葛青的面子上,又想着她可怜,细细来想还是自己太过于畏手畏脚,以致于看起来过于的柔弱,也借由着她这点柔弱才能让人如此的欺负,思绪到此处,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心肠硬一些的好。 将手机揣进包里,这才开了门,顺手又将房门关好。她当然知道姜悦再看她,若是不表明她的意思只怕这人又不知轻重,索性又反复拧了拧门把手,这才缓缓转身。 此时的姜悦见着她的转身,立马将视线移回了电视画面上,一双微微发胖的手将遥控器捏住,手指处微微有些颤动,像是不知所措。 至于许珞虞根本就没有再去看她,只话音却冷淡些许:“姜悦,桌上有水果多吃点,对孩子好。” 一来二去,话题都是在她的肚子里上,大致也明白她对她的好,也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如此一来还真让她老实一点。 一顿饭后,三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彼此间先聊着,此时阳光正好,时间也流逝的飞快。不过话题却多在姜悦肚子里孩子身上。 “姜悦,你打算何时回李家呀?”虽说是小住学校,可是眼看着姜悦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再在宁大里走动,不知道惹了多少非议。 说到这里,姜悦脸色明显难堪了一些,虽然拆迁安置已经出了,李家也拿到了补偿款,她户口一转也是拿到份额的,加上肚子里的,更是不菲的一笔,不过李浩楠这厮太过于反复。 一拿到钱就每天花天酒地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口红印都不知道落在他身上又多少,两家人又僵着,她既回不去娘家,在婆家又待不下去,左右为难。 想到这里在将视线放在了越发美丽的许珞虞的身上,都是一个寝室出来的,为什么两个人差距就如此大,凭什么她能够安逸的享受这样的房子,而她还要挤在破寝室里,如此一想心里越发不平衡。 想到这里眼泪婆娑,寸寸沾染上了她的衣服,瓮声瓮气:“我不知道,李家我是回不去了。”这段时间许珞虞自然没有心思去了解姜悦那点破事的进展,只能听着两人一来一往,顺势还贴心的准备好了果盘。 听到这里葛青忍不住皱了皱眉又问:“那你爸妈怎么说?”提及爸妈一词,她的泪水立马窜涌了出来,呜咽道:“还能怎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越说越发伤心,以涕泗横流来说也不为过,许珞虞没吱声反而将纸递给了姜悦。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想着姜悦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无家可回,还是忍不下心来,加之女性心思本来就细腻而又柔软,葛青只能安慰着:“别哭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反而加重了她的眼泪,只呜咽着抱着葛青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肚子这样大了...”越说越起劲,眼底带着恨意环视着周遭环境,泪眼中似乎将她精致的眉眼更加清晰化了,扣住了红唇,脸色虽有所悲伤多得还是怜悯,这种浅淡的情绪在她眼底,像是一种嘲讽。 葛青眼中一痛:“悦悦,你放心这不是还有我们嘛。”恰到好处一句话,立马让那双杏眼之中闪过一丝异样,呜咽道:“青青,你们对我太好...”不知道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许珞虞没由得深想,姜悦抱着葛青又哭了好一会儿。 终于呜咽声渐渐小了些许,她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终于空气中只有轻轻的喘气声,葛青这才松开了姜悦,顺手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青青,我肚子大了,也不能一直住在学校,这段时间他们的非议..我怕...”还不由得再说一句话,就听着姜悦情绪似乎又变得不平稳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盯着眼前姜悦那张圆润的脸,眼中似泪水却多了一些异样。 “要不搬出去住?”顺着她的思路葛青也不自觉的将话题延伸了出去,说到这里刚好顺了姜悦的心思,如此一来许珞虞立马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姑娘看上了她这间小公寓了。 如此一想立马堵住了姜悦的心思:“学校附近的应该好租房子,毕竟是附近也安全,我有认识的人,若是悦悦需要我可以帮忙,当然费用方面肯定会便宜点。” 说到这里,葛青的脸色也柔和了些许,至于姜悦却说是哭着的,却哭得越发难堪了些,不过泪水倒是将她这份尴尬全都遮挡住了若不是洞悉了她的心思,也想不得她的恶心。 还没等姜悦开口,许珞虞又体贴开口道:“你一个人住也不好。”说到这里,许珞虞的眼神四下环视了这间房屋,如此一来又将姜悦心吊了起来,眼巴巴的盯着她。 此时许珞虞莞尔一笑:“也不安全,我看可以请月嫂照顾,刚好我一个客户他妻子开了家月嫂中心,我可以帮你联系,悦悦你觉得这么样?” 葛青顺势一笑:“珞虞你真体贴,我觉得这样安排很好,离着学校近,我也能时不时来照顾悦悦。”三言两语就将这个提议推到了一个制高点,如此一来姜悦自然不能断然拒绝她,四下的还得收了情绪中的难色,渐渐挂上笑容:“嗯,挺好的。” 她手里捏着的杯子,也有些微微颤抖,又忍不住顺手将被子放在了茶几上,生怕气的发抖将水杯摔了,这水杯刚一放在了茶几之上,里面的水就晃动了起来。 这种晃动直接延续到了陈设上,周遭的一切全都变得可怖,玻璃窗摇摇晃晃,甚至被震碎了,然后觉得沙发已然往左右移动,瞬间地动山摇的,突兀的情况,让三个人都蒙蔽了,难道是公寓垮了? 这种莫名的想法立马在脑中慌乱的迸发而出,这种突然而来的情况,身体应急的反应了过来,随着家具的动荡摇晃,茶杯啪嗒碎了一地,惊恐的情绪满布在脸上。 接着就是各种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惊呼声,哀叫声,全部都交织在一起。 张皇失措,这种突然的变换让身体做出了最直接反应,姜悦立马朝房间外面冲了出去,顾不得其他的。 动作迅速敏捷,让人应接不暇,此时的许珞虞才恍然大悟过来,肯定是南川地震了,她连这一茬都忘记了,立马朝葛青开口道:“是地震,赶紧躲在浴室里去。” 大难突然而至,公寓是在二十几楼,因为高层所以对于地震的感知也比较明显一些,这种惊恐的氛围,立马让葛青想到了跑出去的姜悦。大声叫喊道:“悦悦别乱跑,小心。” 如此一来,倒是让许珞虞侧目而视,眼光掠过葛青柔美的面孔,隐隐约约散发着善良的勇敢,这种情绪已然影响她,暗暗的也明白一些东西。 她当然知道这一场地震宁城自然没有什么影响,也只是有些震感而已看道姜悦的行为再看到葛青的,暗暗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人性。 晃动只持续了好一会儿,纵波的晃动感此起彼伏,渐渐周遭更加的恐怖,紧接着的就是各类的脚步声重叠在了一起,有人惊呼:“地震快跑。” 楼梯间全都是凌乱了步伐声,哭喊充斥在了一起,慌乱间似乎隐隐约约有痛哭声,至于她跟她却彼此抱在了一起,二十多楼,根本就无法逃出去。 这种情绪延伸到身体,逐渐化了寸寸的泪意,连着她也变得呜咽了:“珞虞,我怕。” 第140章 许珞虞伸出了手将她紧紧拦在怀中, 彼此相互依靠着,沉冷的嘈杂声, 凌乱的脚步声, 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短短的两分钟内,所有铺天盖地的颤动摇晃着人们的思维,天灾的不可抗拒让人变得什么的渺小,越是这样越是觉得蒙上了一层恐惧感,像是被悲剧扼住了咽喉,无法挣脱。 终于建筑物停止了摇晃,这短短的安宁背后,则是人性的突变, 人们一涌而下, 整个楼梯间人潮拥挤, 嘶喊声、尖叫声、怒骂声、乃至愤恨声全都交织在了一起。 渐渐的空气中凝结了下来, 充满恐惧的眼中汹涌出一丝小心翼翼,慌张强装的镇定索性都迸发了出来,地震的摇晃感让人无法安稳,感觉地面都是湿滑的站不住脚跟的,紧贴着墙壁将所有的依附贴在冰冷的钢筋水泥上,企图寻找道一丝的安定。 静谧而狭小的空间感逐渐将她裹了起来, 这种再次经历的感觉在恍惚间又将她拉回到了前世, 黑黢黢的地窖之中, 在山崩地裂时厚厚土曾将她掩埋起来, 接着就是冰冷黑暗席卷在灵魂深处,撕裂着她的**。 想一死了之却又有强烈的想要活下去,两股敌对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以致于再次感受到的时候,胸口中的愤懑逐渐将她的心绪崩裂了,难捱的伤感将她包围了起来,就像是黑暗中的泥土裹在她的身体之上。 精致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惧意,又紧紧将眼眸闭上,滚烫的泪水推着她的眼皮,企图奔流而下,这种热流冲到她的鼻腔,酸涩的让她觉得胸中一痛。 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奋力想要将沉浸在过往中的自我拉出来,延伸到了身体不自觉的意识中全身颤抖,这种情绪顺着她的握着她的手蔓延到了葛青的神经末梢,顺着卫生间小窗上透着点的光将她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 她紧紧的闭着双眼,贝齿将下嘴唇狠狠的咬住,连着妖冶的血都沁了出来,与惨白的脸色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这种红与白的交织在一起,抓人眼球。 像是梦魇的侵袭将她困在了一个悲观的世界里,浑身的抽搐,除了死死握住她的手,再也找不到任何信念,难以压抑的悲伤逐渐蔓延开来,再恐惧的氛围下凝成一道悲伤的屏障,在安静的深处:“珞虞...珞虞你没事吧?” 紧闭的双眼让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这种难以抗拒的潜意识悲观的将她包裹了起来,像是在黑夜中前行,周遭是笼罩着的迷雾,让她兜兜转转迷失了方向,渐渐的觉得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指引着她,就如同眼前有了些光芒,隐隐约约在告诉她方向。 顺着身体的晃动,将她头脑中的阴霾全都打碎,渐渐的像是有了视距,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来,随即是一阵滚烫的泪水浇在她的肌肤上,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清晰起来。 惶恐的神态充斥着姜悦的面部表情,在她的杏眼中许珞虞终于见到了此刻自己的模样,一丝难以压抑的异样,席卷了全身,悲怆至极的绝望。 好一会儿才送了些握住葛青的手,恍惚间低喃道:“我..在。”此刻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夹杂着浓厚的鼻音。 顺着就是温暖的怀抱,葛青将她紧紧的抱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得到一些安慰,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心才安定了下来,这种梦靥般的沉沦于过去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如果用个名字来形容则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接着葛青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搀扶着朝着楼下走去,这是一条二十多层楼的下坡路,一层一层的阶梯沿着步伐的鼓点逐渐变得平缓,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艰难而又难以割舍。 彼此搀扶着彼此,终于下到了公寓楼底,时间的漫长终于将她从过往中拉了回来,眼前的人群拥挤在了一起,有彼此哭泣的,有大声议论的,更有甚者还要冲回公寓楼的,背着钱物,拿着贵重物品,人世百态,相继摆在了面前。 终于一道,洪亮声响在人群中拉开一道弧线:“是南川,南川地震了。” 南川离宁城约莫一千多公里的距离,震感就如此的剧烈,若是在震源地不知道有多么的可怕。 宁城外来人口居多,特别是西南部的打工者更是不胜枚举,如此一来大半的人立马朝往家乡的亲人们打着电话。 有的人在通了电话后痛哭流涕,有的人惶恐不安,又过了一会儿,南川地区的手机信号全都冻结了。 也就在这个时刻,天空上划过十几道弧线,直升机跃然冲屋顶上上飞过,交织在了一起而驶向的方向则是西南方。 几乎是在第一时刻,尉恒修就接到了上级救援的命令,火速的就赶往了军用机场,他们事第一次前往灾区的特种队伍,狭小的机舱里挤着七八名战士,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几乎是全力而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还没有到震源中心,眼前便是一片废墟,山体滑坡,然后便是一滩死气沉沉的人海。 油然而生的肃穆的悲怆让袒露在外的眼珠里闪烁着泪花,满目疮痍,似乎远远地都能听到哀鸿遍野,这种几乎于绝望的气氛将机舱里所有人的心都揪住了,尉恒修眼中一痛,这比接到指派任务时,预料灾区的情况还要严重。 废墟里不知道还掩埋了多少人,这种想法一旦入了大脑之中,就将他的理智崩析了,胸中热流窜涌,难以压抑的低嚎了声:“准备救援。” 此时直升机飞的很低,灾区的所有一切的展露在他的眼底,似乎都能看着鲜血都在染红着这一片土地,几乎是按捺不住想要立马展开救援,之中突兀的想法似乎被一旁的于扬给洞悉了,立马按住了尉恒修的肩膀,沉声道:“修哥,马上就到了,至于救援队也已经出发了。” 眼神中充斥着血色,顺着静谧的气氛蔓延开来,尉恒修死死地盯着于扬,他将他的肩膀压得很紧,不让他又任何异动,倘若违反了军令这是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 “修哥,那边更重要!”像是沉重的一击,终于将尉恒修的一腔热血击溃的一塌糊涂,这种情绪延续在他的眼底,一丝灰暗接踵而至,颓唐的倚着一侧,似乎不敢再去多看眼前的一切。 深深的无力感甚至让他有些压抑,军令如山,没有命令贸然去改变援救路线,等着他的便是严酷的惩罚。 而这个任务也是目前唯一个能够让他调离上京军区自有选择的机会,倘若失去了这个机会,下一个时间点又不知道是多久了。 南川地震的震感,蔓延开来,全国的目光都交织在了一起,震源地的情况也在第一时间反馈到了新闻中心,也及时向着牵绊着大众告知进展。 “上京那边,已经派遣了总理前去,我这里也就到了随行团的指令,咱们立马动身,这一去应该是十天半个月的事,立马准备。”此时梁政刚放下了从上京那边打来的紧急电话,就立马朝傅景琛开口道。 不久前的地震的震感也让他们惊慌失措,索性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紧急着就是南川7.8级特大地震的信息席卷了全国。 傅景琛立马点了点头:“行,我立马去准备行李。”迫在眉睫,梁政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至于身后的傅景琛又立马的几通电话打了过去,吩咐好后,两人又坐上了去往北桥军用机场的车。 国际救援是需要地震等级到8级以上,暂定的7.8级,在一定情况下阻挡了国际间的救援,信息不算普及,不过也在迅猛的发酵之中。 接踵而至的一切,让所有人的都措手不及,所有的电视台几乎将视线对准了南川,一时间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 余震,疫情一些列大震之后的后续影响将所有人的心都揪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短短几个小时内,救援队一系列爱心车队纠集在一起,朝着南川进发。 平复之后,宁城虽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是华夏大地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葛青并没有回学校,而姜悦早已经消失在眼前,两人寻了许久也没见到踪迹,一片担心之余终于接到了电话。 飞速又赶往了医院,此时的姜悦躺在了病榻上,脸苍白了一片。 “怎么呢?”刚一推开病房门,立马就又一名护士站到了两人身旁打量了一眼:“病人的家属是吧?这位病人刚才流产了,已经做了手术了,麻烦你们把手术费交了。” 如此突兀的话,直接将她和葛青都怔住了,眼光落在姜悦惨白的脸颊之上,心思中多了两分可怜。 见着两人没动,护士冷眉横直:“赶紧把住院费交了,后续还有治疗。” 终于才将两人拉回了心绪,许珞虞盯了葛青一眼,叹了一口气:“青青你照顾姜悦,我先去把钱交了。” 第141章 次贷危机爆发半年多以来, 阴霾逐渐笼罩着这一片热土,灰色的云层将纽约高层建筑物包裹了起来, 至于华国南川地震的事, 已经上了国际头条周刊。 贺羡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颜洵早就忙碌了许久了:“洵哥。”走到了他跟前,贺羡细声招呼道。 听到熟悉的语气,清冷的眉眼上才从密密麻麻的走势数据上移了下来:“嗯,威尔那边交代好呢?” “已经招呼过了,金融法案我也一并查了,没有问题。”贺羡将公文包搁在了桌上,朗声道。 “行,这边事也差不多了, 你先回华国吧。” 这样突兀的话让贺羡有些惊异, 疑惑的盯着颜洵:“怎么突然?” 颜洵没说话, 伸出手指了指桌面上搁着的报纸:“南川那边地震了, 有些严重,之前老五说过西南部要大开发,估计灾后重建的项目肯定是迫在眉睫的,宁城那边的事务你先去接管,我跟那边打了招呼了。” 眼神一睨,倒是让贺羡称奇, 索性将报纸拿在了手上, 细细阅读着报纸上的讯息, 越看脸色越沉,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行我去准备。” “别急,”说着颜洵又从兜里将一大摞的文件翻了出来,递给了贺羡:“这是珞虞要的资料,实在太多电子档不好处理,就麻烦你到宁城代交给她。” 刚一接过手,贺羡颇为好奇的打开了牛皮纸封口。一摞uia相关的参赛资料,如此一来才让颜洵方又好奇道:“你给珞虞弄到了uia的参赛名额?” 倒也没有回避,颜洵点了点头:“这一次比赛我是评委会的一员,顺带了。” 话说得倒是轻巧,这种徇私的事确实有些昭然若揭他的心思,寸寸异样将贺羡的心绪包裹了起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开口道:“我记得资历是要一件完整独立的成品,这点时间她估计也没办法吧?” “所以我才让你回去啊。”颜洵沉声道。 “啊?” “震后博物馆的项目是肯定有的,最好能被明远拿下来,到时候直接交由许珞虞负责设计,一切都好说了。” 颜洵一字一句道,如此的煞费苦心不免让他有些好奇,细细又觉得两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了些什么,甚至能在此刻看到颜洵眉眼中那丝袒露的温柔,这抹温柔的神态像是泥潭里的荆棘破土而出,只戳进了他的心底,眼神越发的冷却又在片刻间把疑惑全都压制了下去,顿声:“嗯,既然是帮老五,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提到老五这个词,明显看到他清冷眉眼一僵,倏忽间贺羡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没有再吭声,转而提上了公文包朝事务所门外走去。 少了人气儿,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报纸上的几个大字窜入了他的眼底,忍不住一颤,吸了一口气,才立马拨通了电话。 白色调的医院走廊上来往的人潮匆匆忙忙,许珞虞刚把姜悦的住院手术费全 都交了以后,便接到了颜洵的电话。 “珞虞,我听说南川地震了,而且震感半个华国都有影响,你还好吧?”清晨的阳光散落在他的眉眼之上,一寸一寸带着小心翼翼。 接过了窗口的单子,许珞虞歪着脖子夹住了电话,朝着护士点了点头,又立马在收费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笑道:“没事,我挺好的,你呢?” 来美帝又是好几天了,天昏地暗的忙碌,除了早晚安简单字眼的短信,连着话都没有说上过两句,就又是一阵的忙碌,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似乎都能听到他心脏跳动了声音。 在第一时间得知华国遭遇特大地震之后,他几乎是崩溃的,就连着往日的自制力全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颤颤巍巍将公报上所有的字眼看得一清二楚后,才完整的松了一口气。 细细想来在那一刻还要分析她的好坏,然后需求最稳妥的方案,真觉得他简直太过于理性,若是张狂点只怕已经奋不顾身的飞回了宁城。 如此一来脸色都变得有些暗淡:“我也很好。” 如此一来又是一阵静谧,直到周遭环境变得嘈杂,突兀的响起一声:“签好字,就把单子交给主治医师就可以了。”冲进了他的耳蜗里,千万种情况的猜疑都在脑海中交织,下意识的连着声线都颤抖了:“珞虞,你受伤呢?”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此时的许珞虞似乎能听到了他凌乱的姿态,慌张的步履似乎想要冲出门外,一时间连着她也反应了过来,柔声呼道:“我没事,是别人。” 耳蜗里悬着他厚重的步伐声,此时的颜洵抓起公文包冲出门外好几米了,再听到这句话以后立马反复询问道:“真的?”连连又反复问了好几次,在确切听到她的回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迅速紧绷的姿态,让他有些沁出了汗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渐渐滑了下来,气息变得有些重,这才慢慢回到了办公椅上,整理好思绪开口道:“有什么需要及时跟贺羡说,他应该明天就到宁城了,之后明远的事务由他处理。” “嗯,我知道了。”倘若说对着颜洵一丝情谊没有自然也是假话,不然也不能由着性子将身体交付于他,可是她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良家妇女,眼珠落在了手上拿着的缴费单,心思里又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几万块也不知道拿的回来与否。 想着就朝着姜悦的病房走了回去,至于大洋彼岸的颜洵细细交代了许珞虞一些东西后,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刚一回到病房就看见葛青身旁站着个满脸愁色的男人,相貌倒还算是周正,能算得上帅气,步子跨进去,葛青就立马走了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单子:“都处理好呢?” “嗯,住院费手术费我都交了,不过后续治疗费用还需要之后的医疗单出来之后,继续交纳。”说到这里又方觉得有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了许珞虞身上,些许后抬起头就对上了李浩楠的视线,他脸色微微有尴色,隐隐约约还浮出了糜烂酒色的姿态透在骨子里。 “是姜悦的同学吧?我是她男朋友李浩楠。”眼珠晃悠在她的神色,那份猥琐的姿态全然入了眼底,默默冷哼一声,又从容的笑道:“你好。” 贴姜悦润了点水在唇瓣上,葛青抬眼一看就见着李浩楠如此姿态,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看在了眼底。 看着她似乎朝自己伸手,以为是礼仪的示好,李浩楠立马伸出了手,却没想到落在手里的则是一张账单,尴尬之余又对上了她的视线,春风明媚处黯然**香,卷着□□烂漫:“既然你是孩子的父亲,就应该负责吧?” 依着她看这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孩子一掉,李浩楠也怕不好离婚,毕竟拆迁款还有一大半没下来,娃也没落个实在,还想白等着孩子一出生,顺势上了户口,再去拆迁办认领剩下的钱。 可是到今时今日,四个月的娃掉了,那该怎么办? 揶揄的想,只怕是等着姜悦好了甜甜蜜蜜又哄哄骗骗再怀一个,然后做做手脚推迟日子,照样也能将那点赔偿款拿下来,毕竟一个人头就是九十平方的房子,再加上一些零七零八的赔款,依着宁城现在的房价都是两百多万。 让这样市侩的人舍弃如此丰厚的钱,只怕是比要他命还困难。想到这里她倒是有点同情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姜悦了。 李浩楠花花肠子已经烂了许久,眼光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多了许多痴色,清了清嗓子正声道:“我肯定会负责的。” 要的就是这句话,许珞虞只盼着钱款早点结清,要是知道李浩楠来的这么快,她才不瞎操心提前把住院治疗费给交了。 如此一来莞尔一笑道:“嗯,果然悦悦找了个好人。”哄得李浩楠极为高兴,三五两下许珞虞又拉着葛青的手笑道:“既然家属来了,我跟青青就先走了。” 三番五次推送下,许珞虞拉着葛青就出了病房门,走出了医院门口。葛青扯住许珞虞的手臂道:“我看这个李浩楠还真不是个东西,珞虞你可得离他远点,我刚才看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半,像...”说到这里葛青脸色一沉像是有些困窘的搜寻合适的形容词。 扬唇一笑:“像是虎视眈眈的狼?”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立马回应道,似乎又觉得不好,又拉住许珞虞的手臂附在她的耳边:“姜悦零零碎碎跟我谈起过,这个李浩楠终日无所事事倒是跟着一帮流氓混得打紧,我还是觉得以后不要再跟这种人有任何联系了。” “那姜悦呢?” “这是她的命,我们该做的早就做了,她一门心思扑在上面我也没办法。”葛青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盯着葛青神态中的哀伤与怅然,不知为何许珞虞竟然送了一口气,仿佛是为葛青的迷途知返的欣慰,毕竟光着这个姜悦都冒冒失失影响了她们太多。 第142章 和风散落在余阳里, 出租车出宁城机场开了出去,随着风的浮动,发丝离乱着她的容颜, 疏落的眼光在浅淡处暗暗为她覆上了一层莹润, 暗香浮动在鼻翼间, 至于余光寸寸放在她的脸颊处, 细细摩挲着。 “贺学长,住的地方订好了吗?”红唇轻启,侧着脸眼珠落在他俊朗的脸颊之上, 一寸光阴散落了一室。 “嗯。”贺羡道, 说着又从包里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摞文件递给了一脸疑惑的她, 扯出笑意:“这是洵哥拜托的。” 听到这话, 立马见到她的微微皱着秀眉立马松开了两分,纤细的手指滑落在文件上,与牛皮纸的褐色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显得有些旧时的美感, 没多想就见着嫣红的嘴角往上一滑, 顺着眉眼的笑意散落在他的眼底:“麻烦您了。” 五月的中旬的温度,慢慢爬了起来, 精致的锁骨袒露了出来, 顺着细腻如玉的肤色耀耀生辉,眼神一沉, 方缓缓开口道:“这些材料细细看, 至于设计项目的方案应该是震后博物馆。” 震后博物馆。 字眼析入了她的心底, 看来颜洵都为她这一次比赛算好最有利的条件,甚至与她有些不谋而合了。 既然贺羡已经来了,虽然宁城中心的项目需要跟进,但是设计图纸已经修改好了,工作室也有其他负责人,她现在还得全心全意准备uia的比赛。 这个点子虽然好,可是却不一定能拿得到手,所有的焦点都聚焦在这里,自然也有很多人打这个的主意,有一个直觉告诉她,她一定要去南川一趟。 距离黄金救援的七十二小时,已经越来越近了,几乎是第一时间,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救援基本上到位了,而震源等级也从7.8级调整到了国际救援的8.0级。 保密级救援工作完成后,尉恒修已然前往救援的第一线,北川的老县城基本地震夷为平地,钢筋泥土间弥漫着血腥味。 预制板因为强大的冲击力碎成了两半,连接的钢筋袒露在外,深灰色的钢筋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由于时间过长血痂凝固在其上,落灰将眼前被预制板压在身下的人掩埋了起来,钢筋铁骨穿透着砖瓦,增加着救援的难度。 生冷的眼底,露出一丝坚毅:“把电锯拿过来。”白色的手套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还沁出了血,与布料混合的黏在了伤口上,尉恒修一把拿过转的轰隆隆的作响的电锯,一另一只手抚住了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钢筋,一时间刺刺作响,好一会才将几根钢筋全都锯断,接着就是几名救援队员将还剩下一半的预制板搬开。 随着十几块石砖被扔了出来,人们终于看到了一片松动的空间,盯着被压在下面的人,尉恒修大声呼叫:“快叫医生,还活着。” 搭把手就跟于扬将人从废墟里拖了出来,一群人就跟接力似得将伤员云出了废墟,那人终于从昏睡中缓缓醒了过来,睁着眼死盯着不远处的废墟,张口欲要说些什么,过于干涸的嗓子让他呜咽了两声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单单盯着里面一串的泪珠顺着满脸的灰流出了一道道沟壑而来。 尉恒修一见怒声道:“立马还有人,继续挖。”这是连续奋战的七十二小时,整个救援队就没有休息过几个小时,全都跟着一片钢筋混泥土作着斗争。 所有的人赤红着双眼,英姿飒爽似乎都成为昨日黄花,在钢筋混泥土上旋开了一朵朵血腥的花,尉恒修拿上工具就开始挖,老式的预制板房有很多烧土砖,用挖掘机又怕给伤员造成二次伤害,因此都是采用人工挖掘,也就是手刨。 一块块砖被扔了出来,鲜血随着灰黑色的手套逐渐蔓延开来,沾满了灰的脸上全是汗珠,一双赤红色的眼珠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生怕错过了一切生命特征,好一会儿才从挖掘中发现了一巨大的身影,倔强的圈成了一道保护的屏障,而屏障中是一道娇小的身影。 几乎是奋不顾身,三五的救援队成员全都围了了过来,所有人的看着这一幕,面前的一个高大的躯体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两人几乎被砖石全都掩埋起来了,血侵染着砖石无情的昭示着大难来临时残酷的遭遇。 男人的身体几乎是僵硬了的,恐怖的天灾早就在片刻间夺取了他的生命,而他死死的抱住小小的他。所有人盯着这一幕难以压抑的热泪盈眶。 终于小男孩身边的砖石被剔除了一半,沾着鲜血的手触到了男孩的身体,一丝冰凉窜入了他的身体里。 布满血丝的眼底充斥一丝难捱的害怕,尉恒修怒吼道:“刨快点。”所有人又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终于见着能够将孩子的身躯移了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男人紧紧的怀抱中抱了出来。 冰冷的身躯被他抱在了怀中,手掌将孩子脸上的灰全都抹干净,紧闭的双眼乌黑的唇,全然都在彰是此刻灰暗的一面,一滴热泪散落在孩子的脸庞上。 难以压抑的悲伤充斥在所有人的心底,沉默肃穆的气氛让所有人的心的纠在一起,若是再快一步该有多好? 他的身体几乎是颤抖着,颤颤巍巍将孩子的遗体交给了身后的救援人员,几乎是没有说话,站在身下的这片土地,是北川小学的校区,掩埋了几百名学子的身躯,三天三夜的救援让人绝望之极。 几乎是不敢过多的伤心,紧张救援进度牵扯着所有人的神经,眼前的钢筋泥土掩埋之下还有更多人的生命,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临时搭建的帐篷在北川小学的操场上,周边的受灾群众几乎都被集体安置在了这里,医疗小队临时搭起了简易的手术台。 袒露的肉夹着着血管微微有些腐烂,伤口太过于深了,甚至让她有些不忍心看柔声对着身旁伤员肉声道:“忍住点,消毒有点疼。” 说着便轻轻用棉签蘸了碘酒,柔柔的擦拭着袒露在外伤口,眼光落在了此时身旁伤员微微抽疼的脸色,她将动作放的更柔了两分,简单的上了点药之后,将纱布替伤员缠好,许珞虞这才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刚来北川半天,在简易学了包扎之后,这六七小时内几乎不停歇的都在为伤员包扎,来来往往全都是人,天灾无情,只觉得透骨的心痛。 “让开!”一道厉声传来,许珞虞只觉得肩膀被人按住,顺势的侧了过去,惊异的神情立马跃然在她的脸上,熟悉的脸色许珞虞自然是认得。 不过此时的于扬全意都在尉恒修被钢筋穿透的手掌之上:“医生赶紧帮他包扎。”几乎是下意识的颤颤巍巍,此时的尉恒修一脸的泥浆色,只有一双赤红色的双眼露在外面,连日来的救援几乎是在透支着他的身体,失误间一根钢筋穿破了他的手掌,若不是于扬强烈要求,他依旧放不下救援。 乌黑血都凝结在了一起,钢筋无情的将他的手掌贯穿,血流不止,除了暴起的青筋似乎都看不见他过多得表情,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让许珞虞已然泪流满面。 白袍子医生迅速跑到了尉恒修面前,支了支许珞虞的肩膀,她这才回来,立马拿了消毒的用品,蹲在了尉恒修面前,小心翼翼的用蘸了碘酒的棉签消毒,低垂着的眉眼让他看的不够真切,胸中的热浪几乎也在这一刻翻涌起来,一双粗砺的手直接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臂,如此突兀下意识含着泪水的盯着他。 此时的尉恒修冷毅的脸上,又深深倦意中涌出了七分惊喜,缠在了他眼底,顺着她的泪珠又逐渐化为了一股了心疼,松开了手掌,又缓缓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干裂的冷唇上缓缓浮现出两个字眼:“珞虞。” 如此突兀而来,直接让于扬也惊讶了起来,瞬间将视线滑在了许珞虞带泪的脸颊之上,惊异道:“嫂子。”声音极为洪亮,似乎一扫了之前的倦意。 在嘈杂的空气中拉开了一道弧线,甚至也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这样的突兀是不是好的,只能将视线放在了尉恒修那只为钢筋穿透的手掌之上,夹杂着泪水滚烫在他的心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尉恒修将受伤的手掌收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异样,似乎这样的狼狈是他不希望她看见的。 这种难过让她咬紧了嘴唇,移到了□□晾在一旁的医生身上:“医生快救救他。”说到这里,才将重逢的冲击感拉了回来,他眼神一冷顿声道:“珞虞你先出去吧。”似乎是不忍心让她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他的语气有一些生硬。 于扬当然明白好友的意思,再而三将依依不舍的许珞虞送出了帐篷外,此时的的许珞虞盯着眼前的废墟的一片,心里不是滋味,万般情绪渐渐离析着她的情绪,她的心乱了。 第143章 钢筋穿透着肉, 血腥中似乎还沁着铁锈味,在拔掉的那一刻,尉恒修只觉得痛不欲生,大汗淋漓, 几乎是死死的扣住了牙关,生怕滑出一丝嘶气声影响到她的心绪。 鲜血淋漓,妖冶在泥土上晕染着, 刚毅的脸颊上全是汗, 与脸上的灰融为了一体,由着汗水的肆意流淌, 形成了一道道纵横的沟壑,来回缝了几针,又消毒上药裹了好几圈的纱布,直到严严实实没有沁出一丝的血色,于扬才松一口气。 医生盯着尉恒修的脸沉声交代道:“一个星期都不要碰水, 注意卫生,每天记得来这边换药。”说完便又投身到忙碌之中。 至于帐篷的外面的许珞虞,忧心忡忡来回张望好几次, 直到于扬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对上了她的视线:“都弄好了。”听到这话,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转身就朝着帐篷里走了进去,此时的尉恒修半阖着眼靠在椅子上, 疼痛加上没日没夜的救援早就将他身体里的力量消耗殆尽, 疲惫感几乎席卷全身, 吊着最后点精力加之隐隐作痛的手掌,都让他完全合不上眼。 此时的环境非常的嘈杂,她尽量将自己的步伐变得缓了些,慢慢朝他靠近,高挺鼻梁上还有泥灰印,滚着汗水让他整个人不再像初见时的英姿飒爽,一年多没见了,这样突兀的相逢,让她有些慌乱了阵脚。 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静,在细微的光影的萦绕上显得格外的宁静,在宁静之下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倦意中夹杂着痛楚,白皙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额头,夹杂着汗水黏黏稠稠的贴在她的肌肤上,随着着一点的微微触动,那双刚毅的眼忽然睁开,眼白上满布着血色,带着深深的倦意冲进了她的眼底,下意识一丝酸楚袭来。 嫣红的唇色失去了一半的光彩,略有上扬,想要将笑意更加完美些,却因为此情此景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好久不见。” 他没吭声只是沉沉的盯着她,一下都不敢眨眼,只怕他稍有放松,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眼底血丝让她有些难受,沙哑着声音道:“修哥,你多久没睡了?” 话一说出来,就觉着咸咸的泪水滑入了口齿中,夹杂着一丝冰凉的痛楚,朦胧的视线中是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一瞬间她转过了身体,将泪水全都擦干净,这才转过身,泪中带笑:“我找点水帮你擦擦脸,全都是泥灰。” 说着许珞虞就准备转身离开,还没等着她迈出脚步,手臂就被他死死扣住,身后是他的呓语:“陪陪我。” 他的要求很低,低到她有些不敢直视他,这样的他,何德何能受到他的青睐。 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忍住心中那一片柔软转了身子,泪水染着桃花眼,带着寸寸忧思扫在帐篷周围,直到找到一个干净的床榻,细声朝尉恒修道:“修哥,你要不睡一会儿吧?” 说着许珞虞就用手指着那个床,却见着尉恒修摇了摇头,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我在这儿,靠一会儿就好。” 毕竟是废墟上搭起的帐篷,所有的资源都极具稀缺,即便是全国各地源源不断朝着南川输送着物资,可是因为地震,南川山脉上大量的滑坡泥石流,阻断是□□,所有的资源都在是靠着徒步运输,最多就是直升机投放。 路还没有通,所有的一切从俭。 他虽是笑着的眼神却是坚定了一片,她深知拗不过一个军人,还是像他这样一心都是人民群众好军人。没做声,只将自己的身子朝他贴近了两分,让他有个依靠。 沉沉的夜色渐渐袭来,在疼痛中他的眼睑颤颤挣扎了许久,终于抵不住沉沉的倦色进入了梦想,此时的于扬方才从救援现在走了进来,看着眼前极为和谐的一幕,几日来的沉闷终于在许珞虞的到来下,消失了大半。 “嫂子,要吃些东西吗?”刚从物资组要了两瓶牛奶,就立马伸手递给了许珞虞,盯着眼前眼底也是一片赤红的于扬,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你们多久来这边的?”她的话音很浅,眼神也余在了尉恒修的脸颊之上。 于扬一把将牛奶递在了许珞虞手里,又看了眼沉睡的尉恒修,轻叹了一口气;“几乎是第一时间,这几天修哥一直都没合眼,伤了也好,他这人太固执了,我真怕他把自己给累死了。” 说到这里于扬的声线略微有些沙哑了,她眼中一沉又将一瓶牛奶还给了于扬沉声道:“我做的事简单,你们才应该好好吃点东西,至于这一瓶等修哥醒了,我给他。” 再三推辞下,于扬便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一寸笑意在他的娃娃脸上闪烁,笑着道:“那就谢谢嫂子了,不过修哥这个伤有些严重,你多劝劝,你的话比什么都好用。”越说眼底的沉意越重,几乎是乞求不容人拒绝。 “我知道,你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吧,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样的。”连日里来的救援几乎让这张娃娃脸顿时老了好几岁,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走到了一旁的床铺边靠着床的床脚就浅眠了起来,一时间之间让她忍不住含住泪水,又怕滑落惹来更多的忧伤。 沉沉的夜色终于被远山的黛色给掩盖,阳光顺着山脊线的走势朝着天际上升,再次醒来身旁的尉恒修早就不见了踪影,几乎是下意识又朝着床脚看去,也没有了身影。 都没有梳洗,许珞虞立马从帐篷里走了出去,以及过了七十二小时的黄金生命线,远处的废墟上似乎还有这一群人的身影,都是一片军绿色,所有的人在跟进着。 下意识的她想到了他受伤的手掌,立马快步朝搜救队走了过去,离着近了才发现尉恒修手里牵着一条警犬,顺着天际线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搜救犬左转右走,在废墟上移动着,渐渐的它停了下来,冲着尉恒修吼叫了两声,像是得到了讯号似得,他转过身子就冲着身后的救援队开口道:“这边。” 锁定的目标,三五个人都观察着此刻的废墟,这是北小的教室楼二层。分析了一下,统一了意见,所有救援队的人基本上都是靠着手将所有的砖块全都搬开,而他更是投入其中,看得许珞虞胆战心惊,一心一意盯着他手上的左手。 索性他还算有些记性,没用左手去,而是一只手在搬开石砖,可是这样的效率并不高,终于大部分的的砖石都被移开了,横着的预制板袒露出来,接着就是有人大声呼道:“还有没有人在里面?”连连又呼了几遍,接着就是沉沉的石头砸击着预制板的声响。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的眼底的神色都一松,尉恒修低呼道:“你放心吧,叔叔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安抚好以后,所有人的动作更快了,终于孩子的衣物□□了一半,如此一来心情更加激动了。 他颤颤巍巍用上了另一只手,奋力的将砖石全都移开,夹杂着血腥在空气中弥散的味道,她看得胆战心惊,想要出声提醒。 在片刻间,孩子的身子袒露出了一半,孩子转过了透露,一双黝黑的双眼中充满千万种思绪,带着哀伤又是喜悦,一时之间席卷而来,而此时的尉恒修眼底除了惊喜再无其他,甚至连一丝痛楚都感受不到。 他的动作越发快了,很快,所有的掩埋的石砖全都被搬开,他小心翼翼将小女孩从废墟中抱了出来,这一刻小女孩鼻息间的热度终于让他心中一热,几乎是热泪盈眶、 “叔叔,你怎么哭了?”天真的孩子漆黑的眼珠里,似乎忘却了之前的痛楚,带着天真的好奇。 几乎是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眼泪全都涌了出来,小小的手颤颤的为他擦拭着脸颊上了的泪水也就在这一刻,他低低的声线跃然在她的而耳际,此刻的他脸上布满了温柔,柔声道:“你活着,我们高兴的哭了。” 也就这一秒,连着她都明白他如此拼命的理由了,为了一颗颗不被辜负的期待,一颗颗热忱的心,哪怕这种人性的光辉闪过一秒也是值得的。 此时的许珞虞在心底终于划开了一道弧线,大灾大难她都曾经历过,可是这样赤诚的温度确实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种难以压抑的感动化作了她眼角的一滴泪。 她不在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在这一片废墟中支起了一片天地,这种难以压抑的情绪让她这些年的逐渐冰冷的心也在这一刻火热了起来。 生命力不至于黑暗也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照亮着。 像是划开了黑暗的另一面,依稀间又让她看到另一条路,这种突兀的想法掩盖她心中所有的贪欲,渐渐又不知所踪了。 第144章 “医生快!她腿受伤了!” 几乎是震耳欲聋,尉恒修声音充斥在她的耳际处, 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盯着周遭疲惫不堪的人群, 许珞虞立马走到了前面, 从尉恒修手里轻轻帮扶着他:“我们来吧。” 说着孩子在几个人的呵护下, 被轻轻放在了担架上, 她盯着那张小小的脸心中一软,手掌轻轻拂过孩子的额头柔声安慰道:“别怕。” 说着就和着医护人员一同将孩子送进了医疗帐篷中,几乎是刻不容缓整个救援工作, 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整片废墟上充斥着人性的光辉。 北川的事受灾最严重的的地方,四面环山将北川县城全都包围的起来, 落后的交通在救援队来之前, 几乎都是在群众之间组织的自救。 傅景琛赶到北川县城的时候,已经是震后第四天下午,当然一路上都在各个受灾点慰问过, 这才赶到震源中心北川, 说起来确实要慢了些。 几乎是第一时间的抢险, 生命通道已经逐渐被贯通了, 所有的物资都源源不断的朝着北川县城运了进来。 山体被扯的四分五裂, 滑坡将绿荫全都席卷入了平地上, 剩下的只有□□的岩石很松动的黄土, 由着破碎公路的延伸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残败, 像是蒙上了深沉的雾霭,一群人刚从大巴车里下来往前走了几步,梁政盯着傅景琛脸询问:“都准备好呢?” “紫川那边已经进去了,电力的抢险也已经进行了,至于总理的慰问路线安排也都妥当了。”他的眼底很冷似乎跟着周遭一片连为了一体。 听到这番话,梁政的眼底也多了一丝轻松,转过身盯着远处一片的残败的荒野,细碎又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垂下眼睑询问道:“救援指挥所那边呢?” “有条不紊的。”回答的很简短,傅景琛上前走了两步,指着东边的一面缓缓开口道:“那边是北小的废墟地,也是后面咱们需要去慰问的地方。” “到时候去了,看看人民群众还需要什么,一定要尽心尽力帮扶。”往远处一瞥,见着梁政眼底一片清明,傅景琛心底倒也算是满意:“嗯,这是自然的,梁书记要等总理吗?” 话倒是问到了心尖上了,梁政老脸一暗,显露出一丝深沉的姿态,些许间有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们先出发吧。”倒也算是经过的深思熟虑的,往后的路就不是靠着大巴车能进去的,需要徒步。 北小的救援工作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但是情况却不容乐观,所有的情绪在惊慌中已经逐步安稳了下来。 接着就是深深的悲伤,周遭的土地掩埋的亲人,无论是死亡群众还是始终群众都像是无数把刀子悬在了心上。 源源不断的医疗小队的到来,也逐渐将许珞虞从医疗任务的一线解放了出来,不过这只是志愿活动的第一步,接着就是帮忙着照顾老人小孩,许珞虞忙得不可交。 救援帐篷并不大,伤员们就被并排安置在了一起,此时的阳光还算是明媚,整片安置区刚刚消了毒,已经过去了四天,渐渐也能闻到了一些尸体腐烂的恶臭味,震后还要防止疫情的发生,许珞虞几乎是每天都要带着口罩还得来来回回消毒,当然还有时不时的小震来干扰着安置区的日常。 端了一盆清水,许珞虞走到了病号前,将水盆放在了一旁,接着将小女孩轻轻抚在了怀里,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她,奶声奶气道:“珞虞姐姐。” 这是她从尉恒修手里接过的那个孩子,还算幸运没受多大的伤,就是大腿被钢筋撕裂了一片,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不过因为救援的稍微迟了点,孩子整个人的状态也有点病恹恹的。她笑了笑:“可月,姐姐帮你擦擦身体。” 小可月倚在她的怀里,彼此贴的很近,依稀间许珞虞还能闻到孩子身上的血腥味,放柔了怀抱尽量让她感到舒服些,接着就将水盆里的毛巾的拧开,轻轻覆上了苏可月稚嫩的脸庞,除了手术缝针,简单给小可月换了身衣服,并没有过多的处理孩子被土灰掩埋的狼狈。 她的动作柔柔的将小可月脸上的泥泞轻轻的擦拭干净,一张略微苍白的小脸呈现在了许珞虞的身上,眉眼弯弯,一双杏眼忽闪忽闪纯真一片。 这样的年纪却遭受着这般的劫难,稀稀疏疏觉得鼻头一热,手上的动作更加微柔了,小孩子毕竟是敏感的,倘若让她察觉到她的异样,又怕是一层雾霭。 渐渐的又替她擦拭着身体,直到一盆水由清澈变得浑浊不堪,许珞虞这才准备将小可月放在床上,安稳妥当又笑了笑:“可月,等等姐姐咱们洗干净点,免得细菌感染。” 苏可月静静的盯着许珞虞,笑得很甜美,她刚端着水盆正准备出去,手腕处却被一道细小的力道止住了脚步,随即转身看着苏可月那张甜美的小脸,以为是苏可月那里不舒服,许珞虞有些紧张的询问道;“可月,怎么呢?” 瞬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涌出了一转的泪珠儿,像是隐忍了许久,又越发止不住心中的恐惧,抽噎了一会儿,绵软的声音中夹杂害怕:“珞虞姐姐,我爸爸妈妈呢?” 自从苏可月醒来过后,哭着喊着要爸爸妈妈,都不敢吱声,苏可月哭着哭着也累了,再次醒来就像懂事了一样,再也不哭着叫着找爸爸妈妈,缝针治疗基本都是咬着牙再痛都不会吭一声。 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去告诉她真相,只能哄诱着她,说还没有找到爸爸妈妈,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孩子的父母都是北小的教师,地震来得一刻全都保护着自己学子,双双遇难。 这样悲伤的事实,任谁都不愿告诉这个可人的小姑娘,而她又是那样的懂事,一想到这里许珞虞的心都揪成了一片,又深怕让敏感的小可月瞧出端疑,只能端着水盆转了身子快步离去,只能下了一串:“他们在其他地方好好的。”至于剩下的话,也不敢说出口了。 立马从帐篷里跑了出去,环视了四周,没有任何人的踪迹,紧绷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缓缓蹲在了地上,这才将情绪释放了出来,眼前朦胧了一片与周遭破损的事物融为一体,这几天她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这种滋味太难受了,让她难以压抑,一门心思的只有难过一词。 啜泣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将自己从一片沉痛中缓和了出来,渐渐支着身子站了起来,眼睛通红,走到一旁又接了点热水将毛巾洗了干净,这才缓缓朝着医疗帐篷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就听着帐篷里面嘈杂极了,零零碎碎也听不清楚什么,目光随即放到了手里这盆干净的热水上,立马抬起步子朝里面走了起来。 不大的帐篷里,围了很多人,好几个人举着摄影机,像是及时报道的记者,至于中间靠在受灾群众的身旁的中年男人,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电视节目里见到过的某个大领导。 没由得深想许珞虞绕着这群人的遮挡走到了一旁苏可月的病榻前,不过接下来的这一幕却让她更为震惊,甚至让她手中一软差点将手里的水盆摔到了地上。 傅景琛将苏可月圈在了怀中,清冷的脸色柔软了一片,似乎像是在跟小可月交谈着什么,至于怀中的小可月显然很是喜欢将她抱在怀中的大哥哥,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十分甜美已然将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根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小可月的额头,嘴角的笑意已渐渐又柔了两分,若不是曾经被眼前的傅景琛那般嫌弃过,许珞虞都快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极度的洁癖。 顺着他清致的手指,柔柔的将小可月的头发打理好,细细的显得极为温柔,连着眼底那点极致冷早就变成暖了,寸寸朝着她袭来。 看来,天真的孩童才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 “珞虞姐姐,你回来了呀。”耳边是小可月奶声奶气的话语,片刻间她方才从如此温馨中的一幕中回过了神,不知为何却不敢直视他,心里还漫上了一层紧张的情绪。 一瞬之间将眼底的探究全都敛住,端着水盆走到了两人跟前,笑了笑朝傅景琛打了声招呼:“傅总,您好。”由于她已经跟君懿再无瓜葛,此时在依着以前稍显亲昵的称呼来叫他,确实有些越矩了。 连日来的劳累让她的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些,精致的桃花眼里似乎还有寸寸的红丝,像是刚哭过了一场,顺着就是他眼底微微一冷,似乎收住之前的温柔。 “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得又多大的变化,不过目光却落在她手里端着的水盆上,细细又问了句:“帮孩子洗漱?” 第145章 他的神态都不像是过往般的深冷,显得柔和了几分, 如此一来倒让许珞虞更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端着的水盆也显得有些颤,连带着口气也微颤了些:“嗯, 不过可月现在还不能洗澡,只能擦擦身体,再帮她换一身衣服就好了。” “珞虞姐姐你们认识?”说话的是苏可月,瞪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显得格外的好奇, 打量着此时静默的两个人。 傅景琛眼底一沉,倒也没多说什么, 至于对面的许珞虞则是眼珠一转,环顾了四周,这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动,一门心思扑在了采访领导上面, 细细想来傅景琛也在机关单位有个不小的位置,敛住了眼底的温柔:“嗯, 这是姐姐的朋友。” 听到她的话,傅景琛脸色一暗, 似乎也知道她的顾虑,手指落在了小可月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显得格外的温柔, 好一会儿才听见说着就顺手就将水盆放置在了一旁。 纤细白嫩的手指触及上水中, 划过一道弧线, 然后又将白色的毛巾放置在水中, 浸泡了一会儿,等到水全部没过毛巾这才捞将毛巾起来并一把拧干了,又走到了傅景琛身旁笑着询问:“傅总,怎么到北川来呢?” 说着又俯下身子轻轻为小可月擦了擦脸,刚一靠近,就明显瞧见了他身体微微一僵,滑在唇边一笑,手里动作轻轻柔柔极为细腻。 “工作职责。”依旧是那样的简单明了,此时小可月倚在了傅景琛的怀中,显得极为舒适,脸上全是笑容,看来极为满意傅景琛这个人肉垫子。 轻轻擦拭着她的手臂,眉眼弯弯:“哦,是这样啊。”她的话音很淡,淡到接下来的又是一阵的沉默,眼帘往下一点,顺势将她光洁而又白皙的额头纳入了眼底,慢慢的滑到了精致高挺的琼鼻之上,顺着弧线再往下则是嫣红的唇,与细腻如瓷的肌肤融为了一片,像是雪中盛开的红梅,脑中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连带着眉眼之中的深冷都逐渐又淡了两分。 她的动作很慢,慢到一种细腻的优雅,不疾不徐恍若天成,擦拭完最后一遍,许珞虞轻轻将小可月的手袖放了下来,这才扬起一抹笑意满意的开口道:“好了。” 瞬间又支起了身体,这一刹那间四目相视,突兀的撞进了他的眼底,莹润的肌肤柔了三分,嫣红的嘴角向上微扬,顺着桃花眼里的星星点点散落在空气中,带着年轻的朝气又带着温柔的可人,让人一时间挪不开视线。 许珞虞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将毛巾搁在了水盆里,然后又顺手将一旁桌子上的药品拿了起来,走到了小可月身旁,一寸一寸对上了傅景琛的视线,这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一道声响:“傅秘书,准备去下一个地点了。” 在突兀的一刹那间,两人几乎都是同时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呼唤着人的身上,傅景琛盯着张天远,眼神一稳沉声回应道:“嗯,知道了。” 就看着旁边的一群人围绕着中间的中年的男人鱼贯而出,至于眼前的傅景琛却是纹丝不动。 逐渐又将视线往下移,这才看见小可月的小手扯住了傅景琛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不愿意他就此离去。 傅景琛将目光放在小可月的脸上,眼中又温柔了几分话音淡淡的:“嗯,不走。”说着又是爱抚的摸了摸小可月的的脸蛋,显得格外的慈爱。 算不得多么细腻,与他平日里清冷沉稳的气质截然不同,如此贴心倒显得极为尴尬,却又让她觉得莫名的顺眼,许珞虞走上前去,柔声道:“傅总,我给小可月上药了。” 这两天都是许珞虞在照顾小可月的,对于这种简单的上药包扎也已经上了手,再加上医务人员本来就紧缺,因此很多自愿者也跟着护士简单学了点,受伤的人又多,一来二去,都干的像模像样的。 不过此时的傅景琛棱唇一抿,显得有些严肃像是不太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一切似得,许珞虞没吭声,拿着药品走到了小可月面前,对上了傅景琛的视线显得极为客套:“傅总,麻烦你将可月身体放平整一点。” 半信半疑间也是听从了她的意思,将小可月从自己怀中移到了床上,至于许珞虞则是站在了小可月受伤的腿的一边,轻轻将她腿上的裹得厚厚的纱布接了下来,一层又一层,她的动作极为轻柔,眼底像是沁了一湾泉水似得,柔柔道:“可月不怕,不疼的。” 渐渐的揭开到了里面的一层,那雪白的纱布上浸着血色跟药水的酒黄色,离着越近就闻着浓郁的药味,虽说是皮外伤,可是这条伤口从小腿腕蔓延到了大腿根部,显得格外狰狞,纱布细细的摩挲,都让小可月的脸上已经溢满了细细的汗珠,染上了痛楚的眼神。 越是这样看得两人越发心疼,粗砺的手掌安抚着她的情绪,余光一处还在俯下身子小心翼翼拆纱布的许珞虞的身上,她的动作极为轻柔。 用棉花蘸取药水之后,轻轻在伤口上擦了擦,药性及时而上,小可月脸色一白,眼珠儿在眼眶中打转,嘤咛一声便任由那金豆豆全都滚在了傅景琛的手上,抽泣声嘶气声几乎将许珞虞的心都折磨碎了,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还得稳住神,一时间神态复杂了许多了,她只能将手里的动作又柔了两分,捏住嗓子中的痛楚温柔的安慰道:“可月,不哭,很快很快就好了,姐姐帮你呼呼就不痛了。” 说着就往前凑了两分,在那道泪珠儿肆意的视线下,轻轻柔柔的在伤口处吹着气儿。 这种恍如慈母般的情情景全都落在了傅景琛的眼底,抿住了嘴角也松了两分,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得,眼中多了两分赤诚的情感,又在片刻间消失在天地间。 傅景琛的手掌落在了小可月的后背上,轻轻安抚了好几下,将此时哭得呜咽的小可月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可月,叔叔给你讲个故事吧,听了故事就不痛了。”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悠远微磁。 “从前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他的声线很是迷人,带着莫名的吸引力将童话的视线交织在了眼前,这样的傅景琛自然是许珞虞从未见过的,认真而又迷人。 不过不敢多将视线留在他身上,趁着小可月的被吸引了全部注意,许珞虞轻柔的又上了几道药,这才缓缓将干净的纱布慢慢裹在了她的腿上。 几乎是怕影响到小可月听故事,她的动作放慢了几个倍速,慢慢的缠着深怕一点过深的力道就让孩子感到痛楚,而他的故事则是讲得婉转曲折,甜美童真,渐渐将小可月的关注全都吸引在了他的身上。 终于将纱布绑好了蝴蝶结,有深怕打扰到此时的两人,她的动作极为的轻缓将东西收拾好后,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顺势盯着远处安详的一幕,心思浮沉了些许,又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去了。 等到再回到帐篷的时候,小可月已经睡着了,此时傅景琛方从床边站了起来,约莫是连日来也没休息好,刚接触到土地还有些恍惚,不过也是片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傅总,麻烦您了。”冲着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她也不由得想道一声谢,却见着他手指滑到了棱唇上,‘嘘’了一声,顺手又指了指已经睡着的小可月,眼底却是一片的温暖。 许珞虞立马止住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只静静的看着他,至于傅景琛回望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小可月,此时顺着白炽灯的光线,为他笔直的身躯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晕,显得格外的风雅。 傅景琛俯下了身子替小可月将被子盖好,这才满意的支起了身子。 转身打量着他,没多说什么而是迈着步子走了出去,她只看着他,等着他的步子迈到了帐篷的门槛,才见到了他停住了脚步,像是在等什么,许珞虞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迈开步子朝傅景琛走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些距离,除了安静又是安静,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软绵的声线划过耳弦;“傅总,谢谢你照顾小可月。” 话音刚落他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转身静静的望着他,脸色已然恢复成了平日里沉冷的模样:“嗯,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苏可月父母的事基本上都人尽皆知了,既然傅景琛能对这孩子格外关照,自然也肯定在来之前了解过得,不然也不会做到这个层面上来。 说道这里语气却不是如他神态般的轻松,显得复杂了些许,如此一来倒是惹得她难受了好几分,似乎回想道了前天的一幕,渐渐那双桃花眼里也染上了忧愁的颜色。 “是啊,也不知道小可月以后怎么办,没有父母的日子太艰难了。”说到这里不免哽咽了些,她的脸色柔的发白,越是这样越发触动到他,眼中虽冷却多了一些触动。 仿佛是觉得自己的有些失态了,许珞虞吸了一口气渐渐笑道:“我看小可月挺喜欢傅总的,傅总您也挺喜欢她的。” “她是个乖巧的孩子。”言简意赅,不过在谈到小可月的时候分明要多了一分温柔,这样的一幕自然入了她的眼底。 心中咚咚作响,甚至有些贪恋的的留在他清隽的脸庞之上,不过这份心思她埋得过于的神,看得不太真切。 演变在脸上则是有些小心翼翼,顺而又问了句:“副总准备在北川待几天?小可月怕也不太舍得你。” 她没敢多说,深怕他过多误解她的意思,澄澈的眼安静的望着他,渐渐地这张清隽的脸上多了一份冷意,语气也冷了下来:“许小姐,我记得你以前不叫我傅总的。” 她话说得客套,来来回回的傅总的叫着让他不免觉得有些烦躁,连着话也说得疏离了三分。 如此一来直接让她痴愣愣的盯着他,不安的模样似乎让她变得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微微轻启红唇,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再三终于脸红了一片低下了头,快速的唤了句:“琛哥。” 第146章 远处是废墟, 近处是春霏。 傅景琛微抿紧了嘴角, 目光落在她微微羞意的双颊之上,皱紧的眉头松了些:“嗯。”状是毫无波澜的一句话,似乎又暗藏着卷涌。 俯视着眼前的她,白皙的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在阳光之下变得晶莹剔透,浓密的睫毛也在这一刻颤颤的, 像是有些怕他, 为此她纤细白皙的手臂似乎有些无处安放,像个小学生犯错似得滑到了背后, 至于表情依着这个弧度看起都是怯生生的, 不知怎的他心底还多了几分好笑。 想到这里竟然连着嘴角也微微有了些弧度, 随即转了身迈开步子,至于此时许珞虞虽然没说话, 可是目光却紧紧盯着他, 直到视线触及到他转身的动作后, 陡然生出一分疑惑。 疑疑惑惑之间方才听到他说了句:“看情况,可能会在北川呆的久一些。” 脚步声逐渐变得远了些, 许珞虞这才抬起头, 此时的傅景琛沐浴在阳光之下,明与暗的分界线倏忽将他整个人的身体曲线全都勾勒了出来,恰到好处的无遗在诉说着上天对他的厚爱,细细想来还真有些嫉妒。 阳光渐渐变得单薄, 余阳为周遭的环境渲染了好几分的凄凉, 远处的闷雷声逐渐开始响起, 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夹杂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飞舞,像是生命旺盛的使者,可是这对于救援队来说确实不是个好讯号,但另一方面也为埋在废墟还未被解决的人带来生机。 夜雨入幕,周遭的人群开始慌乱了起来,整个气氛也变得肃穆了起来,雨水带来的潜在压力都在压倒着灾区的情况。 盯着雨点坠落在地表的水坑中激起的一阵阵涟漪,梁政的脸色分明暗了些,而身侧还是傅景琛的身影,顺着雨水落下,伸出的手臂指着远处的一片废墟:“那边,还没有抢险,得让救援队快点了。” “安置区呢?”傅景琛眼中一沉。 耳旁是雨水淅淅沥沥的声响,与深冷的夜色融为了一体,沾着水珠的冰凉,脚步声零碎越发作响,冒着大雨张克志急匆匆跑到了两人面前:“梁书记,不好了,进出的公路发生了泥石流滑坡再加上余震直接又把路给堵了。” 大雨将他的视线模糊了许多,顺着脸庞的弧度悉数水中像是流经沟壑,一点点侵略着毫无遮挡的皮肤上,语气急促,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事情非常严重,还不等着两人回答,张克志就盯着梁政迈开步子就朝着进出公路跑了过去,至于傅景琛自然紧跟其后,张克志盯着这一幕愣愣道:“诶,梁书记!”根本就拉不住此时往着前奔去的两人,还没歇口气,立马又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北川这边虽然有救援队跟医疗队进来,可是统领大局的领导级干部还没有安排妥当,加之这里又实属偏僻,一旦救命的通道再次被堵着,无论对于物资的运输还是伤员的运出都是极为不便的,生命通道言之为重。 周遭的雨越发大了起来,还伴着远处闷雷声,轰隆隆的作响,营造出了沉闷而又恐惧的气氛,连带着身旁的小可月都往着许珞虞怀里钻,目光放在了她微微慌怕的神态上,许珞虞不禁将身体又放的柔了两分,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别怕,没事的。” 接着就听见帐篷外人声鼎沸,闹做了一团,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见着态势不好,许珞虞安慰了会儿小可月,又实在放心不下外面,歉意的交代了两句,这才抽身从帐篷内走了出去。 铺垫盖地雨势席卷而来,远处是天边乍开的闪电,借着就是轰隆的雷声,在沉沉的夜色中,几乎是慌乱做了一团,抬担架的、救援队、医疗队都忙做了一团,因为雨势的原因救援的强度明显增大了,而且伤员更是源源不断的送入了救援帐篷。 熟悉的几个志愿者似乎都在其中,还没由得深想许珞虞立马回帐篷拿了件塑料雨衣往身上一套直接冲进了雨里,往着救援那边奔去。 雨越下越大,几乎连着眼皮的快睁不开了:“怎么呢?”一见到熟悉的几个救援医生,许珞虞立马询问道。 几句话的功夫,就盯着救援队从废墟里又救出了两个人,顺着还挖出了几具尸体,顺着雨水的浸泡,除了生冷的泥土味就是血腥味都糅合在了一起。 “快快,送去帐篷内。” 忙碌异常,连多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一阵四处奔走的忙碌,许珞虞那里还敢多问,只能合着几个志愿者帮着忙,至于雨势越发大了,空气中弥漫着紧迫感,在瓢泼大雨中,熟悉的身影循着雨势的痕迹朝着远处跑去。 雨衣一件件被在场的人脱了下来,望着伤者身上盖了上去,那雨水瞬间将人的视线全都遮挡住了,头发几乎都冷冷的贴在了脸上,说不出又多狼狈,所有人的都有事可做。 “快,那边的路堵了,抢险,不然伤患运不出去。”说话的是救援队的责任医生曾科,说着就安排着手里的护士顺着大家奔去了帐篷内。 “怎么回事?”突然得到话,这片废墟埋了好些人,尉恒修立马从远处的搜救队里撤了回来,着急的赶到了这里。 “尉同志,是这样的,这里刚从废墟里救出了伤员,好几个伤势都特别的严重,依着救援队的现在的条件根本没办法抢救,刚从张局那里的消息,北川公路因为雨势造成了泥石流,完全堵住了路,根本没办法运送伤员。”曾科的语气非常急切,顺着还吞了好几个音,在滂沱的大雨中起起伏伏,却又是真真切切感到了压力。 至于他面前的尉恒修几乎是脸色一冷:“给救援总部联系过了吗?问过有直升机能来吗?” 大雨滂沱,此起彼伏顺着雨势曾科闷声道:“尉同志,雨势那么大,估计直升机进不来。” 说着尉恒修几乎是急促开口道:“不来也的来,于扬,立马给总部联系让他们调锦航的飞行员来,北川公路这边让他们立马也将抢险队安排过去。” 几乎是第一时刻,于扬承接下了军令:“是,尉队。” 说着于扬朝着帐篷处跑了过去开始着手联系救援总部。至于尉恒修便说着曾科摆了摆手,盯着好几个青年志愿者沉声:“等我走。”言简意赅,强大的气势立马席卷而来,男志愿者们没多说话直接跟在尉恒修的身后朝着北川公路走了过去。 半山腰的碎石全都一骨碌滚到了路面上,山体里的巨石直接拦在了上路中央,几乎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山的这头与山的那头全都阻挡开来,而另一侧则是万丈深渊,临着高高的悬崖则是一条奔腾咆哮的河流,顺着雨势的凶猛,所有人几乎都是束手无策的盯着眼前。 见着熟悉的身影朝这里奔了过来,抢险队负责人李强立马跑了过来盯着眼前三个男人急声道:“张局,梁书记,这里的情况的太危急,抢险队都束手无策了。” “气象局说了几点雨停吗?如果停了你们需要几个小时能将路打通?”梁政脸色严肃极了,连着话语又沉了两分。 李强想了两秒,义正言辞道:“依照这可情况,最少要一天,如果又抢险队将挖土机全都运送过来,这个时间可以提到六个小时以内。” “气象局这边我立马联系。”身后的张克志立马接话道,至于身旁的傅景琛立马前方走了四五步,此时抢险队只有十一二名人员,加之情况棘手,只能公路上的碎石清理掉。 雨水全都涌上了他的身上,从下巴上滴答的落在了地上,浑身湿透了,这种狼狈感几乎与他过往种种截然不同,好一会儿这才朝着三人开口道:“我看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等雨停了,马上抢险。”几乎是一声令下,由不得人犹豫。 临着这一会儿的功夫都有几辆载着伤患的车停在了公路附近,医护人员虽然同行可是急迫的景象早就让他们乱做了一团。 “傅秘书,不行实在太危险了!雨势太大了,我不能拿救援队的生命开玩笑。” 李强几乎想都没想立马回绝了傅景琛的话,浸着雨水的湿润感,倏忽间升起了一种千钧一发的之态,傅景琛不再吭声,盯着远处被巨石拦截的盘山公路,眼中一冷:“抬过去。” 而也就在可时刻,尉恒修带着一群人青年志愿者匆匆赶到了这一边,离着近了这才有些吃惊的看着此时被雨水淋的狼狈不堪的傅景琛,当然他也好不到那里去,四目相视,着实也让傅景琛愣了一秒,不过这个时候的情况也由不得两人再久别重逢一番感慨。 一旁的梁政有些诧异,没多想立马对上了尉恒修的视线:“军区的直升机能来吗?能不能将伤患从这里抬出去?” 及时发问,棱唇收紧一刻开口道:“直升机我已经在联系了,不过雨太大了,贸然抬伤员过去,危险太大了。” 寸寸沉思滑落在傅景琛的眼底,生冷的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想让救援队想办法及时处理一下伤患的伤口,军区那边多催催。” 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志愿者抢险队的人员都纷纷动了起来,赶忙帮助着医疗队处理这伤患的情况,整个环节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这一边,于扬也已经联系上了总部,救援的直升机也朝着北川赶来,此时的许珞虞忙的手忙脚乱,浑身淋的湿透了,志愿者体恤紧紧贴在了身上,鬓角的发丝紧紧贴在她白皙的脸上,整个人凌乱极了。 “曾医生,赶紧安排好要送出去的伤员,直升机降落的地方选在离着北川公路那边的大岔口,”于扬淋着雨跑到了曾科面前。 “好的。”说着就招呼了几名医护人员,前去照看伤员,而于扬似乎也看到此时站在他不远处的许珞虞,朝她走了过去:“小嫂子,要一起吗?” 第147章 夹杂着雨水的冰凉, 于扬的话刺进了许珞虞的心底,片刻间陷入了一阵沉思, 由于雨水的哗啦的宣泄, 睁眼间也看不清她脸上具体的表情。 “小嫂子,去嘛?”于扬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声音又大了一份, 短短的两秒之中好几道视线朝她窜涌了过来,不过毕竟是这样的场合八卦确实不太合时宜。 许珞虞并没有吭声,反而是沉沉的望了他一眼, 柔中带着冷冽的感觉, 一时间也让于扬在一番肆意下终于明白了过来,周遭人眼光中的异样, 立马歉意的挠了挠后脑勺, 支支吾吾道:“小许, 走嘛?” 没再多为难于扬,许珞虞跟着医疗队的成员上了救护车,湿漉漉的一身,车里暖和了两分,冰冷刺骨与此时的暖和形成了显明的对比,一时之间倒让她有些颤颤发抖。 雨水从她的鬓发间滑落, 压抑不住的冷让她抱紧了手臂, 此时眼前却出现了一张手帕, 抬头望去则是一张慈祥的脸:“来擦擦吧, 辛苦你们了。” 说话的女人是志愿者联盟的负责人冯晚, 这些天虽然打过照面,两人却没有说得上话,许珞虞只知道这个女人在志愿者群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稍微有点年份的人都要唤她一声冯姐。 接过了手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谢谢冯姐。”她的话十分甜美,听起来很是动听,冯晚那张慈美的脸上笑意也多了两分,看着她接过自己的手帕。 “没事,看你的面庞很陌生,是第一次来参加志愿者活动的?” “是的,我叫许珞虞,宁大的。这次地震第一时间发生后,我们学校便组织了志愿者赶赴灾区。” 听到宁大这个词,冯晚的脸上又柔了两分,笑呵呵赞美道:“宁大是个好学校,你读大几呢?” 冯晚脸色和气,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好相处,再者虽然说是跟着学校组织来的,但是因为受灾面积广,宁大的志愿者们被分成了好几批,所以这一路上许珞虞也没能有几个人说话,四下离着直升机降落到地方还有些路程,加上雨势大,车也开得慢了许多。 “嗯,今年大三了,冯姐应该在从事自愿者活动有些年份了吧?”势移到了窗外盯着远处的路面上淅淅沥沥的雨水,脸上陷入了一丝沉闷,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她笑道:“我从01年从单位上辞职,这几年就一直从事志愿者活动,算下来都已经七年多了。” 提到这里冯晚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散发着人性的光辉,有些让她移不开眼:“那冯姐,肯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自这里看起来,就觉得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故事很多。 “是啊去过好多地方,都记忆犹新。”冯晚只单单说了两句,目光中渐渐升腾出一股惆怅的滋味,不过话却没有细细的说,疑惑之间方又听见震耳欲聋的一声:“到了。”这才将许珞虞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顺着窗外瓢泼的雨势,顺着滂沱的雨接踵而至就是惊呼声。 “快,直升机到了。” 车灯全被打开,顺着竖直滑落的雨滴朝着天空上空望去,一架171的军用直升机在盘旋,巨大螺旋扇叶将雨水搅动着,哗哗啦啦临着还有巨大的发动机的声响,在雨势中划开了一道道弧线。 几乎是第一时刻,冯晚从车上下了出去,除了医疗队的人,其余的志愿者都下了车,许珞虞跟在了冯晚的身后,至于穿着一身军绿色救援服的于扬早就朝尉恒修跑了过去。 “修哥。” “受伤群众需要转运的都安排好了吗?”停靠在路边的救护车有四五辆,不算多,大多数人都挤在一起的。 “安排好了,不过可能直升机还有所短缺。”此时于扬跟前不仅有尉恒修,盯着梁政熟悉的面庞这才反应过来又开口恭敬的招呼了声:“梁书记好。”事态危急,梁政只是点了点头,至于一旁的傅景琛早就朝着直升飞机降落的地方走了两步。 空地间突兀的一点,雨水侵蚀着他的肩膀,鸿影一隅与远处的暮色连接成了一片,在车灯的光影下明灭可见,以致于顺利的落在了许珞虞的视线之中,即便是大雨滂沱,身旁事务慌乱似乎都影响不到他的从容不迫,明明暗暗处勾勒出独特的沉冷感。 顺着雨水的浸泡目光渐渐从他的身上移到了尉恒修身上,一丝从脚底的冷意窜到了心间,如走钢丝般的恍恍惚惚,她的眼中像是沁了寒冰,又像是夹杂着烈火,越是这样越发觉得心底的斗志全都被激了起来。 直升机逐渐在空地上停稳,远处一个指挥动作,机舱的门被打开,三五个抬着受灾群众的人,架着担架就朝着直升飞机走去,许珞虞支着伞为伤员遮挡雨水的瓢泼,三五个人围做一起,整个氛围立马紧张了起来。 夜幕延伸到这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愈发的严峻,明明暗暗之间又看的不太清楚,任由着雨水模糊着彼此的视线。 “慢一点,护士先上直升机。”说话的是傅景琛,他的声音沉冷中带着镇静,在呼啸的机扇下有些听不清,肃穆的脸色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 “搭把手,快点。” “遮好,不要让伤员受雨。” “赶紧的,扶好。” 搭配的很,所有的人的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分工明确。雨水几乎盖住了她的视线,往前越过了的傅景琛的位置,他的眼神略微朝她看了两秒,橙红色的志愿者体恤湿漉漉贴在了她曼妙的身躯上,勾勒出婀娜的曲线,白皙的脸颊上因着雨水的浸润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的单薄。 嫣红的唇色早就被冻得紫了些,可因着紧紧的抿在一起看起来带着倔犟的姿态,极致的柔与身体的弱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连带着料峭的眼底微微松动了些,不敢再多看,他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许珞虞将视线往上移了几寸,然后顺着雨水朝着她的胸膛滚了进去,然后就是悉心将伤患从担架上移到了机舱内。 “小许,先上去接引。”说话的是冯晚,没有任何的犹豫许珞虞沿着扶梯往上走了几步,然后从冯晚手里接过伤患的身体,顺着同早就上了直升机的护士一用力就将伤患从担架抬进了机舱,安置好后,许珞虞才从机舱上下来,不过离着地面稍微高了些,因此动作并不快,眼梢触及到傅景琛的目光似乎在她这边。 远处的闪电在山脊上徜徉,裂开了一道道口子,将天幕变得越发的壮阔,像是游蛇一半瞬间划过一道道弧线,接踵而至的应该是雷声。 雨水的湿润几乎再加上螺旋的扇的风力,让她有些摇摇晃晃,动作又是放缓了些,远处的闷雷声轰隆的在耳边此起彼伏,连带着天地都开始有些起伏晃荡了,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似得,站的不太稳,感觉身体往前倒去,慌乱的人群,几乎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人,而迎上来的确实傅景琛夹杂着雨水冰冷的怀抱。 “啊。”这种惊恐让她的唇色又白了两分,雨水润在她的睫毛上,簌簌而下,直到片刻的安稳之后又是一秒,她犹疑的睁开了一只眼,熟悉的面庞让她惊得有些发愣,恍惚间愣愣的看着他,又是一道闪电在天幕上划开了有一道口子,她的声音颤颤的夹杂着一股不敢置信:“琛..哥?” 雨水在他的刀削的俊朗的容颜上划过,微冷的唇角与天色连为一体,眉头一皱几乎是责备的语气:“笨手笨脚。” 不知为何,还能听得出一丝宠溺的味道,如此一来严肃似乎的崩裂开来,还没等的许珞虞再次表演一番,就听见一道声音在耳边炸开:“珞虞,你没事吧。” 眼看着她跌落的姿态,尉恒修几乎是心猛的一紧,几乎是第一时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由于两架直升机中间的距离还是隔了十多米远,因此等到他赶到的时候,这才发现有人已经先他一步,而这个人还是傅景琛。 两人还没能稍许缠绵,就被这句话打乱了所有的的步调,沉冷的视线也移到了来人的身上,一丝异样的神色瞬间在他清冷的眼眸中划过,他将她抚稳后才放她从他怀里出来。 “我,没事。”她的语调有些颤,桃花眼在雨水的滑落下有些凌乱的神色,倏忽间又听见傅景琛微冷的话语:“小修,你们认识?”几乎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她都能感知到他眼神更加冷了些,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切将毁于一旦,这种疯狂的念头片刻间在她的心底滋生,毫不留情面的将她辛勤耕耘的土地全部都摧毁掉。 第148章 千算万算却没料想眼前两个男人竟然认识, 听着傅景琛的语气估计两个人不仅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 “之前宁大军训的时候, 恰好是尉教官训练的我们班, 说起来我跟尉教官也已经两年多没见了,怎么琛哥跟尉教官也认识?”及时止损,许珞虞率先开口, 边笑边解释道,立马堵住了尉恒修压在嗓子眼的话。 余光却落在傅景琛的脸上,淅淅沥沥的雨势将他的表情又镌刻的冷一分, 再看一眼又是不悲不喜的姿态, 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认识,琛哥是我的发小。”尉恒修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异样, 话音较为熟稔的姿态。 发小?看来这关系不知道有多密切, 为什么她从来没在宁城圈子里听闻过尉恒修的名号? 如若她没记错尉恒修应该是上京人, 那么傅景琛也就应该是在皇城脚下长大的公子哥,再者依着他如今的位置,想必这身家背景只怕比尉恒修还厉害些。 而此时一旁的傅景琛视线在两人身上旋了一圈,并没有再深究些什么,淡淡的说了句:“缘分还真是巧啊。” 夹杂着暮色的深沉,单这一句话都让她越发觉得心惊胆战了, 雨水染在她的脸颊上, 如同肌肉的纹理存储了些水色, 渐渐的随着空气的冷冽刺的她鼻头发怵, 忍不住捂住了嘴, 狠狠咳嗽了一声,如此一来立马将此时的视线全都转移了。 眼光混沌了些,深深的咽了下喉咙,又忍不住捂住嘴微微咳嗽了两声,顺着雨水的滑落,连带着脸色的苍白了两分。 尉恒修率先开口询问道:“珞虞怎么呢?” 许珞虞摆了摆手:“没事,可能雨水灌入喉咙了,不太舒服。”他的目光明显带着三分的急切,顺着周遭的情况又立马回应道:“别淋雨了,先回救护车上待着,这边也快处理完了。”若是她去了只怕又会惹了他的猜疑,只能摆了摆手道:“没事,那我先去帮冯姐他们了。” 见着两人点了点,许珞虞方才朝着冯晚那边走了过去,顺着大雨滂沱的姿态,单薄的身躯在天地下显得更加孱弱了三分,依着她眉眼里的淡色,沉冷的嘴角微微上扬,散发着一抹屑意。 傅景琛盯着他一字一句询问道,语气虽然轻松如常,可是不知怎的竟然让他听出了一丝异样感:“喜欢她?” “没。”一口否认,不善于说谎让尉恒修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藏匿在眼底那点闪动的心思,渐渐也让他心知肚明了。 傅景琛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他,如同沉冷的雨水沁在他的心底:“在西北的时候,你说的那个人是她吧?” 依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语气中夹杂一股难以明说的压抑感,细碎的窜入了尉恒修的心底,渐渐连着语气都变得沉了些:“两年前我怯懦了。” 话音刚落,沉冷的眉眼中似乎出现了松动,嘴角微扬的姿态也化为平整,目光虽在尉恒修的身上,余光却在远方娇小的身上,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道:“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说实话,连尉恒修自己也不太明白,两个人的关系能否跟两年前一样,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似乎两个人都有些变化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变在何处。由着视线滑在了她的身上,只觉得那抹娇俏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徐徐如暮色。 脸色上分明的困顿的模样,夹杂着心底的挣扎涌在在了眉头间,将视线从尉恒修面部移开,随即让一抹冷淡滑进了雨里。 远处的闷雷声终于消弭在夜幕之中,最后一架直升飞机月地而起,在雨势中掀开了一阵风潮,将落在扇面上的雨水全都甩了出去,风力的盘旋将她湿漉漉的衣物吹了起来,顺势是她的乌发,步伐变得艰难了些。 这一路上她的心思极为忐忑,反复来想着实不敢再去直面两人,可是依着也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除了车灯的光亮再别无其他,投射的阴影面一片煞白,紧紧的抱紧着手臂,寒冷让她的身体有些发颤,冯晚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并没有多说话。 刚到安置区许珞虞就从车上下来,目光绕过人群盯到不远处的料峭的脸色,他的脸色越发沉冷了,紧抿嘴唇似乎在隐隐约约阐述着他的心境,顺势又将视线移到尉恒修的脸上,四目相视,已经是一片赤诚,悬在胸膛中的心似乎也逐渐抚平了些。 接着就看到了尉恒修迈开步子,穿过了人潮的拥挤走到她的面前,此时的许珞虞一身泥泞,乌黑发丝散做一团一团,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尤其是被冻得发紫的樱唇,着实让人看了心生怜悯之情,尉恒修眼神一紧:“回去赶紧换一身衣服,注意保暖。” “嗯,你也是。”语调很暖,与此刻狼狈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渐渐连着嘴角都开始上挑,化作一阵春风,撩拨着他的心弦,顺着这道赤诚的目光,依稀都能见到远处那道如寒铁一样的冷光,丝丝厘厘说不清道不明。 一个直觉告诉她,在傅景琛的面前少接触尉恒修的好,想到这一点顿时收起了笑意:“那我先回去了。”话说到这里,盯着她此刻柔弱的姿态,他也实在不能多做挽留,脸色一暖点了点算是回应:“晚安。” 她笑了笑挥手告别道:“晚安。”在他的注视下,转过身子朝着住宿的帐篷走了去,雨色逐渐开始由滂沱变得淅淅沥沥,侵染在泥泞的土地上,掀起一圈狼狈不堪的水花,顺着沟壑朝着深渊涌去。 冯晚先一步到住宿的帐篷,看见许珞虞回来,拿起手里的药品走上前去递给了许珞虞:“小许,吃点免得感冒。” 这一道温柔的声线在她的耳际边悬了一圈,左右之间将她的思绪从适才情景中来了回来,顺势接过了冯晚的好心,盈盈一笑回应道:“谢谢冯姐。” 笑意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星辰,顺着白皙的肌肤入目,又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冯晚心底暗暗赞美,怪不得左右听闻有人喜欢这姑娘,冲这样的美色,这世上也没什么人可以阻挡。 越是这样冯晚的心底,有些隐隐不详的预感,但凭着姑娘能够有这份心意来这个灾区,就能观道心底是善良的,可是不知怎的适才她也暗自观察到了许珞虞跟着两个男人关系,情丝不断,暧昧处又戛然而止。 如此一想挑眉深深看了许珞虞一眼,心思里浮沉了一圈,又敛住脸色中的多余的光彩,笑道:“对了,我还顺手拿了件针织的外套来,晚上冷你拿去御御寒吧。” 说着又走到了一旁的柜子旁,将刚才搁置在上的一个灰白色塑料口袋取了下来,又转身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笑着开口道:“给。” 这种接连而来的好意,让她迟疑了三秒,冯晚跟她不是一个帐篷的,突然这样做由不得不让她深想,缓缓将视线移到了冯晚的脸上,顺着灯光出纳形成的阴影,扫在这张微微有些细纹的知性面容上,与帐篷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截然不同,显得极为宁静祥和,如阳春三月似得。 “真是麻烦冯姐了。”话说得很客套,却带着小姑娘似得羞怯,细细看来也不像是假态,冯晚将心思里的那点过多的情绪抛开,这才笑眯眯开口道:“小许,有没有兴趣做代课老师啊?” “代课老师?”犹疑的眼神滑进了冯晚的眼底。 听到她的问句,冯晚眼色一柔,语气也稍微变得缓和了些:“是这样的,等救援工作收尾的时候,宁小会搭建板房重新开课,你也知道宁小很多老师都埋在了这一方土地下,宁小的副校长纪春明找到我,说可以动员志愿者给孩子们上课,本来已经挑选了人选,但是今天听你说你是宁大的,教教孩子们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就觉得你挺合适的”说着脸色越发的温和,眼底的光晕也更加的柔和,不知怎的有些让人无法拒绝。 再者她也需要为了震后博物馆的事在南川待好几个月,这种公益性质的事做多了,自然是添分加彩的,细细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又怕一口答应太过于果断,如此一来,此时的许珞虞表现的有些紧张,微白的唇色有些发颤,尝试的问了一句:“我真的可以吗?我怕我可能会上得不好。” 像是了解到了她心思疑虑,冯晚柔和一笑,顺着又抓起了她的手掌,紧紧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没事的,可以学的。志愿者里有几个都是从事教师工作的,他们都挺好说话的。” 话既然说到这里,便是顺理成章的事,许珞虞深吸了一口气,桃花眼里在一刻间似乎充斥了明媚的光芒,夹杂着一股含蓄的笑意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落在冯晚的眼底显得颇为的诚恳。 “那行,到时候具体的我回来通知你,晚上好好休息吧。”随即放开了她的手掌,冯晚朗声道。 “麻烦您了,冯姐晚安”说到这里,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声哈欠,然后便是浅浅的咳嗽声,如此一来冯晚脸色一紧,立马招呼道:“记得喝药。” 许珞虞忙点头,再三叮嘱后,冯晚离开了帐篷,盯着拿到微胖的身影,转而又看着手里的一袋衣物,心思又些许沉浮了些。 第149章 穿过暗暗的夜色, 连同着天幕下冷冷的雨。在昏黄的灯光下,眼中闪烁着光。 许珞虞走到了床前,将手上的东西一并放在床上, 盯着周遭已然入睡的人, 又伸手摸了摸额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顺手掖起了被子,小心翼翼挑弄个人型后, 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帐篷内走了出去,凌晨已经接近了初晓, 昏黑的天幕的底儿处渐渐涌起起来了光的色调,像是一道道浮动的游丝, 与连绵起伏的山体勾勒出了一道弧线。 这是一日中最冷的深处, 四下寒风中涌起, 与寂静的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是敲击声渐渐散去的鼓点, 在远处无声的电光之下变得璀璨。 沉沉的夜色裹着雾霭, 雨水逐渐加重了,凌冽之势一时间全都席卷而来,任她在天地间无处可躲, 寒冷从脚底升到腾到一股炙热的感觉。 遁入了夜色之中, 迅速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这才将身体勾在被窝里。 嘶哑着喉咙, 脸色苍白, 混沌的感觉席卷了脑海之中, 至于一旁还零碎的放着冯晚给她的几包感冒颗粒,那水杯里还有些残留的液体,昏黄色显然比远处沉沉的雾色多了点阴霾。 再次醒来,眼前是洁白的一片,顺着视线的远处是蔚蓝色的窗帘,在和煦的微风下缓缓飘动,耳旁的声音逐渐蔓延了开来。 “你醒呢?”顺着这句话,目光放在了眼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人身上,眼睛圆鼓鼓的,柳梢眉,蓝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推着一推车的药瓶从门外走了进来,疏忽间迷迷糊糊开口询问道:“这里是?” 说着许珞虞挣扎的想要从病床上起来,却看得护士一脸紧张,放下手中的输液瓶止住了她的动作:“别乱动,这里是医院,你伤口还没有拆线。” 此时左小腹的胀痛感让她的秀眉笼上了一层痛楚的折磨感,连带着嘶气儿声都压抑在唇齿间,护士扶着许珞虞的肩膀轻轻将她安置在了病榻上,又忙着往输液瓶里注射两针的消炎药剂,三五秒的时间内又顺着她左手上细长的输液管上连着的透明的瓶子换了下来。 一切收拾好后方才解答道道:“送你来的时候,你高烧的厉害,救援队的医生说你烧到肺炎犯了,加上阑尾炎的并发症,急忙把你转到了市医院来。” 这一解释,立马疏通了她的疑惑之感本想着单纯发烧感冒立个柔弱带病坚持的人设,没想到心机过重倒真将自己送进了手术室,如此一来嘴角愣似浮不出往日的温柔,只能哑着嗓子询问道:“我被送来几天啦?” 小护士一手敲掉了玻璃药剂帽,然后取出了针管将里面的药液吸入针筒中,又上前走到了许珞虞面前,左手扶好输液瓶,右手推着针管将液体送入了瓶内,褐色的药液与白色的葡萄糖液水勾出了淡淡的细丝,小护士又用手摇晃摇晃药瓶这才又将输液瓶挂了上去,顺带着回着躺在病床上的许珞虞:“已经三天了。” 三天?这个数字一出,立马让许珞虞脑子里昏昏沉沉又一片,三天北川的被封住的路肯定通了,那么傅景琛肯定会赶赴另一个地点,尉恒修呢? 想到这里目光随即在周遭环境扫视了一圈,除了护士跟另一位躺着病患并无其他,这一来二去,生生的膈应着她,忍不住敛住了眼眸中的遐思,沉闷地盯着天花板。 至于一旁的护士已经为换好了药物,正要推车出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柔声叮嘱道:“好好休养,阑尾炎手术虽然不大,但也得好生休养个一个星期,不过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家人来照顾你?” “那我这几天?” “送你来的是个男人,我看着挺英俊的,是你男朋友吧?他很忙吧?”说到这里小护士还略显得八卦了些,眼光扫在了许珞虞身上,多了两分笑意。 “啊?” “他请了个护工照顾你,这个时间是饭点,护工阿姨应该去吃饭了。” 说到这里小护士的话就戛然而止了,似乎是看清了病榻上女人脸色微微一白,过了一会儿这才推着药瓶从病房内出去,刚走了两步又冲着许珞虞笑了笑:“有那里不舒服及时按铃,喏,就在你右手边。” 说着小护士还指了指床头柜上五寸的红色按钮,体贴的嘱咐道。 “谢谢你了。”听到这话,小护士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就推着药瓶离开了病房。 接着就是一片的安静,几乎是眯着眼盯着窗外湛蓝的天色,依着数据来算现在已经是震后第九天了,所有的救援活动也已应该收尾了。 白皙的手背上,纤细的青筋出扎着一根留置针,顺着导管往上则是一瓶满满的药液,半透明装与这窗外的天色勾出了一片光影的明暗,忍不住抿住了樱唇,那双桃花眼里多了点复杂的神色,没想到她却将自己作到了这种动弹不得的地步。 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只觉得浑身不舒坦,这种错过了时间的感觉,像是千万只蚂蚁在慢慢啃食着她的心脏,一点点的抽离着她的灵魂,越是这样越觉得心中不安分极了,连带着隐隐作痛的左小腹的感觉都化成了一片虚伪,只想着挣扎的从这片牢狱中爬出去,别无其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缓缓撑起了身体,力不从心的感觉几乎都快让她在这短短的移动下觉得大汗淋漓,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由着躺着变为倚着,目光从左到右都扫了一边,又移动着手臂往床头柜探索了去,将柜子缓缓打开,这才放心她躺尸在其中的手机,伸手将其去了出来。 顺着开机键按了好一会儿,熟悉的图案跳动在彩色屏幕之上,立马让她松了一口气儿,却又在短暂的两秒之后,直接关了机。 没电了。 于此让她苦恼极了,四下又准备找着充钱器,这一会儿方才见到病房门突兀的被推开,心思一紧立马将视线搁置在了其上,四目相对,心脏都慢了一拍。 不敢睁眼就见着他快步走到了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将她所有的视线全都遮挡完了,连着阳光的余温都不肯轻易透露一点给她,后知后觉又将唇抿紧了些。 “找什么?”声音极为冷清,夹杂着沉沉的磁性。 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好一会儿才见着一只手臂伸到了她的眼前,而熟悉的果机就这样躺在了他的手心里:“暂且用我的,送你来的时候太匆忙,我记得应该没帮你拿。” 视线往下移了小半,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有赧红色化为了一片洁白,再往下移了一点则是颤颤而又纤长的睫毛,顺着就是高挺的琼鼻,盯着她抿紧的薄唇,他心思一沉。 手臂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空气又静默了一片,好一会儿才听着她回道:“您有冯姐的电话吗?” 如此一来,倒是将傅景琛问住了,却不知怎的还多了点欣喜的味道,而这种朦胧的欣喜之意却又不知从何而来,以致于眉头一紧:“号码存的是sim卡?” 说着另一只手又手机的后盖揭开,取出了sim卡放置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至于眼前的许珞虞只是傻愣愣的盯着他,连贯利落的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手机。”他的声音很冷,刺在她的骨子里。 接踵而至的便是,那道高大的身影微微往下移了几十厘米,根骨分明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腕,将她手里半握着的手机拿了起来,下意识想要护住,却只能见着他的手离开时遗留的弧线。 许珞虞的用的是老牌的洛基亚,很轻松就被傅景琛揭开了后盖,将sim卡取了出来之后,又顺手将手机放在了桌上,又将她那张sim卡插入了他的手机中,按了了开机键后,这才将自己的手机送到了她的手里。 “用吧。”即便是平常的语气,一旦联想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她觉着心都有些恍惚,却又在片刻间归为平静。 痴愣愣的将手指扣紧了机身,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盯着傅景琛沉冷的脸色:“小可月还好吗?” 听到这话,傅景琛怔了两秒,深冷的眼神中一丝暖意,又快速的回应道:“冯姐一直在照顾她,还不错。” 至于眼前的她像是放下了心似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手机放回了他的手里:“我就想问问可月好不好,毕竟是我负责照顾她。” 说到这里,目光似乎锁在了她的眉眼之中,冷冷的看了她许久,他的眼中有着一股审视,看的她胆战心惊,越是这样越是强硬的维持着自己的情绪的自然。 而他似乎想从这双澄澈的桃花眼里寻到一丝多余的神态,瞧了许久直到她耳根发红,有些不自然的想要躲避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他似乎有些出格了,立马清咳了一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第150章 敛住了眼神中的异样, 他的神态逐渐变得从容了起来:“嗯。”说着却并没有收回她递给他手机,延伸到空气中顿时显得沉默了。 日光落寞,散落在他坚实的肩膀之上,顺着一旁坐在了椅子上,傅景琛并没有说话, 反而是从一旁果篮里指着道:“要那个?苹果还是香蕉?” “啊?”眼睛眨巴了两下,显得极为错愕。 清冷的眼眸在饶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 手指间划过水果光滑的表面,寸寸思绪掠过了心底,顺着取了一根香蕉递给了她:“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先垫垫肚子,等会让护工阿姨给你带点饭来。” 她盯着眼前这根外表光滑色泽亮丽的香蕉,在明艳的色调之上绕到了他的眉眼之上,四目而视,悄然而生的暧昧情绪渐渐离析了出来, 她的心底确实百味杂陈, 依着傅景琛的性格总不会坐到这一步, 连着刚才换卡就让她多了丝心眼, 至于现在这样体贴的温柔, 着实不让她不多想一些。 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根骨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晃, 接着那一抹明艳就消失不见了:“不喜欢?”顺着又见着他蹙了蹙眉, 冷声道。 至于动作便是顺着另一只手从果篮里取了个苹果:“这行吗?”这样一来顿时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支支吾吾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嗯, 谢谢琛哥。” 接着就从傅景琛手里接过了明艳色调的苹果,白皙纤细的手指附在其上,盯着手里的苹果,渐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暗自将傅景琛的一举一动的全都记在心头,还一会儿才开口:“尉教官他们怎么样?”状似漫不经心,却巧妙的将他眼底异色调动了起来,沉冷的空气逐步蔓延开来,接着就是他居高临下与她直面而对。 她瘦弱的身材将病号服穿得极为宽松,居高临下一览无余,若不是他的脸色过于正经的崩裂出一丝旖旎,也在这一秒让许珞虞恍然明白过来,寸寸羞赧爬满了她白皙的脸颊,敛住眼色中的媚,扭过头便不去看他。 “你那么关心他?”语调越发冷冽了,若是此时她对上了他的视线,定能察觉到那双沉冷眼眸中潜藏的怒火,这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起的火焰,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慌乱,握着苹果的手指也发白了一些,顺着淡粉色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线,恍然置闻只觉得近处的光影明显又暗了三分,接着就是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刚一转眼就闯入一道深沉的眼色之中,这双深邃的眼眸中单单直倒影着她一个人。 越是这样她面上越发慌张,半空中的手指惊的一松,红艳的苹果滚了两下顺着高高的床沿‘扑腾’一下滚到了地上,靠的近就越能将这张精致的脸看在眼底,顺着精致的眉眼纤长的睫毛颤得越发慌张,支吾了两声:“没...没有。” 这种慌乱延伸到身体,像是害怕似的往后移了两步,知道后背跟墙面紧紧贴在了一起,如此的一幕,傅景琛眼中一沉,方才觉得自己似乎越矩了些,这才将所有的围堵变成了一抹生硬的注视,又将心思藏在了心底,脸上又是一副不悲不喜。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像一只鸵鸟。”这种语气带着睥睨的姿态,似乎全然断定她就是如此,听得许珞虞心底还有些窃喜。 鸵鸟如何?自然是低着头,垂着眼眸,她一向做的很好,特别是在眼前这个将一切事物都不挂在心底的男人面前,强硬并不是靠近的手段,以柔克刚才是完全的对策。 她像是有些赌气儿,那软绵的声线带着一股娇气儿,缠缠的像似抹了蜜的撒娇似似得:“我..不是...鸵鸟。”说完又是后知后觉将视野开阔他的身上。 却恍惚间扫到了他嘴角微扬的一刹那,像是万古的冰雪全都融开了,化为潺潺的春水悉数流淌在她的心底,疏忽间她也忽然明白为啥周幽王为了褒姒一笑,连万千江山都做笑谈。光依着傅景琛这副容貌,美色当头一把刀啊。 “哦?是吗?”还没等着她多回想,就被这冷淡的语调打回了原型,寸寸打量的神色环绕在她的身上,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瞧出一丝非比寻常来,明知道依着这个调子发展下去,只怕是又近了一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越发的沉沦。 若是常人看来这定是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不过当事人全然不知而已,半犹半疑之间,隐藏微启又立马被贝齿扣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眼丝含情明艳的瞪了傅景琛一眼,娇嗔道:“傅总取笑我。” 吐露三分红丝蕊,眉目含情绕□□。 状是生气的姿态,让她的唇角紧成了一团,一抹红晕顺着唇珠染了开来,似笑非笑,含怒先嗔,扰得他眼底那抹寒霜消失殆尽,视线滑到那抿的嫣红的唇,眼中一沉,了了的**陡然拔高了两长。接着就是如同之前般,黑暗的阴霾笼罩在她的眼底,顺势而来就是一个温热感。 微冷的唇角覆在了嫣红的樱唇上,淡淡的知感瞬间让她的眼中混沌了一片,接着就觉得下唇瓣被他紧紧含在唇舌之间,再接着就是刺啦一痛,顺着就是妖冶的血色完美的包裹着淡淡的唇色。 接踵而至的突兀变化,立马将她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晰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傅景琛此时近在咫尺的脸庞,鼻息知道的温柔感全都扑在她的毛孔上,酥酥麻麻的,透着阳光的阴翳,渐渐掀开了一圈圈涟漪开来,视线往下浑圆就在眼中完全的呈现,没有一丝遮挡,再然后就觉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扫着她,微愣之间。 几乎加重了这个吻,将唇舌相互依存,滑入了她的口中,他的身体几乎将她圈了起来,背部紧紧的抵住着墙再无退路,这个吻很急促,又很霸道,似乎想要剥夺她所有的思绪。 像是暴风雨般的突兀的侵袭,让人触不及防,居高临下的臣服感破势着她只能随着他的强硬而依附着,接着就觉着后脑勺被紧紧扣住,一副被迫承欢的姿态。 渐入佳境,似乎沉溺在这种绮丽的环境之中,他吻得更深了些,灵巧的敲开了她的牙关,深深与她的小舌的纠缠了起来。 周遭静谧的空气之中,只听见呼吸声越发急促,他只觉着她的身子越发软了,这种如溺水般的依附感,似乎勾起了心底那点潜藏的执念,这把火烧的哗啦作响,渐渐也能感知到她的不抵触,甚至阴影还有些回应,瞬间吞噬了他长久以来的理智。 骄阳高挂,四下的蝉鸣声嗡嗡作响,风吹风写洁白的窗帘,留下簌簌的温度。 而心底急促的喧闹着叫嚣着,粗砺的手指从衣物间划过,掠过她莹润了肌肤,酥酥麻麻的感觉滑到了她圆润,似乎没有料想到还有一层设防,她都能瞧见他一下紧皱的眉头。 接着就觉得腰肢被他揽住了怀中,她的背部在一时间脱离的墙面的护佑,完整暴露在空气之中,接着就觉得手掌从衣角滑到了后背中部,这种勾人的酥麻感直接让她有些恍惚,几乎想要脱离他的禁锢。 这种异样的举动,立马归置在他的眼底,几乎是四目相似,这双沉冷的眼眸中的情绪,复杂的交叠在一起,在深处是她的身影,有一个念头卓然而生,看来她应该是成功了。 眼底的媚色绕着他,情绪像是为他所左右,他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眼底触到一抹动容,这种空气的沉闷感,些许让他有些烦躁,敛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绪,她明显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离开了她的背部。 可是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若是戛然而止,只怕前进的会更难。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眼前的她笑意越发深沉了,迷迷蒙蒙之间一个大胆,将嫣红的唇印在他微冷的唇角之上,倏忽之间余光都能扫到他睁大的瞳孔,然后又是一片天旋地转。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长久的禁忌让他心中的阴郁在这一刻突然的挥发出来,沉冷的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接踵而至她都感知到胸前一冷,再然后就被温热包裹在了一起,这种厮磨的亲昵,让两人朦胧的沉溺其中。 几乎是偷欢似的姿态,胸前越发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输液管中满布着血色,这种妖冶的姿态似乎剥夺了他所有的呼吸,轻轻将她插着留置针的手放平,然后等到血液回到她的体内,然后就是一股热浪涌来,似乎再也不满足这种厮磨的□□,将她的衣衫掀开。 雪白的肌肤在空气中晕开一丝红色涟漪,颤颤巍巍的袒露在他的眼前,虽然重来没有亲昵过任何的女人,越是这样越觉得身体的血液似乎充满了心脏,扑通扑通。 几乎是没有深想,俯下了头颅,撷取了朱果,吞没其中。 第151章 这是怎样的一副姿态呢? 若是之前是他的居高临下, 那么现在便是将头颅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埋在了她的胸前。 眼前这个被欲念控制的男人, 终于扒开了重重的雾障, 袒露出了此刻他的所有的想法。 零碎的短发像是一根根针扎进了她柔嫩的肌肤上, 上下求索, 含住那绵软的一团, 舔舐, 厮磨, 舌尖的勾勒几乎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的齿扣在其上,肉尖儿酥麻都遁入了神经末梢, 歇斯底里。 如冲破了荆棘满途, 又如眼底一片繁花,清风朗月,在空气中压抑着禁欲系的姿态。 随即唇齿脱了她的柔软,与陷入欲念之中的她对视,一丝冷意在他的瞳孔之间涌现,此时的傅景琛嘴角冷淡渐渐旋开了一朵冰花,指尖缠绵在她朱果之上, 顺势将她身体放置到柔软的床榻上。 她的眼底缠绵着□□的旖旎,他的指尖流于她的唇, 一丝刻板在脑海中浮现, 顿然吭声询问道:"他碰过你这儿吗?" 几乎是冰冷的语气, 立马将她的思绪沁入了冰窖之中, 没吭声只痴楞楞的看着他, 再然后就觉着他的手指滑到了她的胸前,眼神一暗:"这儿呢?" 醋味的语气厮磨着她的耳根,逐渐蔓延开来,顺着阳光的阴翳渐渐滑到了那双迷蒙的桃花眼里,紧接着便是低低的呼吸声,情愫在这一刻恍如雪色弥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寒冷彻骨,复杂的神色婉转曲折,接着又是一片清明,春花似绯,靡靡之音绕在她的双颊之上,潜藏的羞耻感渐渐暴露在眼底,如此对视几乎是轩然大波起,占有欲像是逐渐侵占的火焰,在眼底由星星火苗逐渐燃烧起来。 他几乎是一痛,这种情绪几乎折磨着他,脑海里浮沉了万千游丝,然后化为嘴角嗤冷的笑意,留置针被他快速的拔了出来,他微冷的唇附着其上,吮吸着她的血液。 沾染了血腥味的妖冶,附着在他的眼中,逐渐变得有些邪魅,顺势压在了她娇躯之上,唇角微冷,划过了微眯着的桃花眼。 “这儿呢?” 又是一阵沉默,攻其不备,你退我进,顺溜滑进了沟壑之中,随着蜿蜒的沟渠,逆流而上。 “那这儿呢?”一句句沉沉的话全部蒙在她的心尖上了,不知怎的竟然后悔在南岸的时候,借酒发骚,混乱将身体给了颜洵。 遇到洁癖的傅景琛,却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可越是这样就越生的一股无法自拔的刺激感,挑拨着她的神经,为之而颤栗。 手掌的弧度棱角分明,夹杂着禁欲的姿态,离着近了些都能看得出那双深邃眼底的冷淡,他越是清明的迷乱,她越是想要撩拔起他骨子里的戾气。 我欲成魔,岂能放过天下人? 眼梢的媚意挑起一丝笑意,顺势勾住了他的后颈,将两人的距离圈的更近了些,他的眼色很冷,冷到一股绝望。 两人心底都知道,在这场博弈中,谁输谁赢早就已经成了定局。 几乎是可以将吻送到了他的唇边,吐露的小舌划过了微冷的唇色,渐渐含住下嘴唇,再然后撬开的他的设防,对于这样刻意的贪欢,由在心底多了些欢喜的意味,却瞬间压抑了下去。 表情也越发肃穆起来,像是老僧入定,这样瞬间的变换立马将她藏在心底疑惑全都揭露开来,慌张渐渐涌在她的眼中,几乎是不敢想,将吻移到了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厮磨着,接着就是舔舐,便发现由着耳根子变得发红。 最终化为她嘴角一抹笑意,小舌滑在耳垂上:“其实,我不是鸵鸟。”微光透在她的脸颊之上,离析出精致的美感,贝齿扣住他的耳垂,接着就是一痛。 纤细柔嫩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衬衫上的扣子一枚枚被截掉,完美的肌肉展现在她面前,干净纹理分明,手指划过他的腹肌,目光往下似乎都能看着那突兀的帐篷,一抹轻笑溢开。 他只觉得呼吸都短促,喉咙一紧,扫过那双勾人摄魂的媚眼,下意识抿紧了棱唇,静等其变。 柔荑划过,带着酥麻的触感零散着他的思绪,几乎是滑到了那一块突兀之地,只见着她轻柔解开了他的束缚。 日头高高的爬了上来,炎炎夏日,蝉声喑哑,偶有一阵风过,却消不了一丝一厘的热,只由着空间的狭小越发的燥热,蔓延的全身,醺得满面春光,汗水莹莹而覆盖在她如玉的肌肤上,越是这样越是紧张。 “琛哥,你有没有试过?”她的嗓子由柔变媚,转化的天衣无缝,眼丝一挑,勾人魂魄,傅景琛只觉得眼前的她,才是真的她, 半晌的静谧之后,眼中夹杂着欲念,声线中带着沙哑:“许珞虞,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吧?” 向来不想暴露自我想法,却在箭在弦上的这一刻,突兀的表露出来,甚至不敢多去审视,难得一分清明,充斥的爱与欲,万般皆是折磨。 “你猜。”她的唇色嫣然如血,勾勒,带着一抹妖艳的光辉,零碎她的指缝之间,几乎是温热的包裹,下意识让他皱紧了寒山,嘶哑着喉咙:“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那双澄澈的桃花眼,一闪一闪泛着一派天真,可是嘴里的话确实大相径庭:“干你啊。”如此一来,他尚且明白为何被她所蒙蔽,依着这样的情形看来也并不没有道理的。 这样一句暗示全然让他忘却了,识破真相时的不堪,雪中一点梅,妖冶至极,将他脑中一根弦崩掉,然后便是山崩地裂的欲念。 “哦?是吗?”揶揄的口气,在玩笑处多了两分红尘气息,粗砺的手掌几乎全都将她纳入了手掌心,薄薄的茧磨得她深疼,嘤咛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扑在了彼此的瞳孔之间。 这又是一场博弈,她几乎将身躯朝他又送了一分,纤细的**将他的身体缠了起来,像是缠蔓似的依附着他,顺着那暴露出来的凶恶,呲牙咧嘴开始剥削着她。 花瓣在盛夏绽放,娇艳欲滴带着露水的晶莹,慢慢归为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耳际,一点一点侵入心底。 腿在缠绵,被蜿蜒成各种形态,汗水盈盈润润滑落在锁骨之间,一颦一笑全都是勾人的模样,被禁锢的欲念早就将彼此摧残的不像样子。 手指划过茂密的森林,厮磨于此,然后顺着曲径通幽处,归置到指缝间寸寸泉水,湿润的环境,易于新苗的拙长成长。 时不时松松土,将坚硬的铲子送入了松软湿润的土壤之中,遇到顽石深深的发掘,直捣得顽石魂飞魄散,耳边是加油助威的声响,越是这样越是此时的铲子的力度越发的生硬,哪管得天翻地覆,前仇旧恨。 她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已然能感知到他非同寻常的心跳,余光扫到他如火焰般炽热的眼神,有时候再精明的人,也会被原始的**所左右。 零零碎碎的靡靡之音在空气中撕开一道道口子,戳在他的心脏之上。 缠蔓依附,又随着风摇摆变得颤颤巍巍,摇晃不安。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深深埋入了他削薄的短发之中,嫣红的唇印在他的额头上,带着缠绵的滋味,又是另一番天地。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她像是刻意献宝似的用嫣红的唇划过高挺的鼻梁,顺着一点点浅浅咸味,滑到了他微冷的唇角,然后一阵贪欢,撬开他紧扣的牙关,将小舌滑进了口腔之中,见他终于卸下着最后一层防备,她的心底竟然有了些惊喜。 从前仰视的人,今日竟然和她厮磨成如此境况,若说鱼水之欢是万丈深渊,那么此时的傅景琛,应该是甘之如饴的。 呼吸之间,你我不分,沉溺在这种疯狂的迷乱后,就仿佛听见他微微一叹:“其实,我肖想你许久了。”随后就是随着汗水散落在衣物上,消失不见。 寤寐思服,上下求索。 第152章 冰与火的纠缠, 水色蜿蜒崎岖。 日光下沉, 病床角落处, 随着最后一颗纽扣被扣好, 衬衫再也不是一丝不苟,凌乱的褶皱在空气中述说着爱恨纠葛,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不敢打扰她睡觉。 青丝滑落在白色的被单上,俏皮的贴在晶莹的肌肤上,空气中还有腥涩的味道,漫过鼻翼让他眉间一蹙。 顺势走到了卫生间里, 细碎的流水声哗啦啦的流淌而来,冷水遇着夏日炎炎镜中清隽的脸庞都模糊了一半, 隐隐约约处能见到眉眼的俊朗, 将水温逐渐跳高热水蔓延在了水盆里, 视线滑到了一旁的白色的毛巾上,随手一拿就端着水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索性是五月中旬,温度已经升了上去,将遮住如玉肌肤的被子扯开了一半,眼眸中的星点也渐渐涌了出来, 粗砺的手指滑在细腻柔嫩的肌肤上,带着喘息的厮磨, 红丝遍布在肌肤上,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随即轻柔的替她擦拭着身子。 他的动作非常柔和, 却又非常细致,全然想要将她身上残留的任何一点旖旎全都磨灭掉,短暂的三五分钟后,才觉得那种腥涩味在空气中逐渐散去,将毛巾放进水盆里,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许珞虞好一会儿,如星辰闪烁渐渐满布着昏暮,敛住了眼底所有的游思,这才抽身离开了病房。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间,许珞虞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珠微微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掀开点被子。 盯着自己身上锈迹斑斑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又立即套上衣物,检查无误后蹑手蹑脚的从床铺上了走了下去,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钱包。 医院的对面就连着有好几家药店,许珞虞选了家最为偏僻的立马钻了进去,目光左右晃荡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字眼“毓婷”立马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下来,小步走到了结账台前。 “14块。”收银小姐接过一扫眼都没抬。 许珞虞立马给了钱,拿了药立马就快步离开了药店,收银员刚数清找零的钱,眼前的人就不见了,盯着刚走了两步的背影:“喂!小姐,你的钱!” 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脚步越明显的匆忙至极,收银员摇了摇头暗暗嘀咕道:“今个儿怎么呢?连着两个人买避孕药都不要找零了。”嘀咕了一会儿又自顾自的将零钱依次放进了柜台里。 这声音不大不小,顺溜的传入了刚走了三五步的许珞虞的耳中,她的身体一怔,眼中掠过一圈涟漪,又是三五秒这才快步朝医院走去。 刚迈到了医院门口,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军绿色的军装,挺拔的身姿,俊毅的面庞,惊得她立马将手里拿着的腰揣进了裤兜里,蹑手蹑脚绕开了尉恒修,小跑回到了病房内。 全然不顾此时的她,那小腹上的伤口还没有拆线,就能这样折腾了一个下午,果然是上辈子受虐体质的延续,刚一进病房,就看见个不熟悉的人的脸。 “许小姐,您这是去哪儿啦?”问话的是护工张玉梅,约莫四十七八的年纪,一张圆脸倒也是慈爱可亲,此时的神态却见着紧张了好几分,利落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许珞虞走到了张玉梅的跟前,美眉一扫,疑惑的问道:“您是?” 张玉梅倒也是打紧,利索的将床单被套全都换了个干净,像是趁着她不在的功夫干的,手里还拿着枕套,如此一来却正合许珞虞的意,这床单上都染上了腥涩味,虽消了大半,若是敏感额些,定然是有所察觉的。 特别是对于军人这种敏感的职业。 “看我给忘了,我是傅先生为您请的护工,我姓张,叫张玉梅,许小姐叫我一声张姨就行。”张玉梅利索的将最后一个枕头套换号,笑眯眯的回答道。 说着又超前走了三步将她的手扶住,搀扶着她回到了床边。 “这几天,麻烦张姨了。”倒也没有拒绝张玉梅的好意,三两步的动作许珞虞便乖乖躺在了病榻上,笑着回道。 张玉梅替她掩了掩被子:“许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张姨说,对了下回可别那么马虎了,不要找不到人,就给将输液针给扯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护士来。” “麻烦您了。”说完这才靠在了枕头上半阖着眼小憩着。张玉梅连连点了点头,立马朝外面的护士站走了去。 顺着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眼神一敛,目光远眺惊讶之色溢满神态,虽说有爱的滋润,可是许珞虞本就是病恹恹的人儿,自然也多得是病色,那唇色已然恢复了该有的惨白色,乌发也凌乱的许多,倒又是一副病西施的模样,惹得人疼惜。 ‘“修哥,你怎么来呢?”她的话明显急切了些许,似乎带着不可置信,那双桃花眼里掩盖不住的欣喜之情,如星辰般入了他的眼底。 此时的尉恒修提着个水果篮,还捧了一束香水百合。暗香阵阵散发在周遭的空气之中,恬静了些许,连着那张俊毅的脸越变得柔和了些许,尉恒修走到了许珞虞跟前,将东西放好后,这才开口道:“珞虞你别乱动,我刚询问了护士说你线还没拆,乱动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如此一来,倒也解释了他这好一会儿都没出现的缘由,想必也是细细询问了她的病情,然后顺带买了些看望病人的鲜花水果。 他的语气柔和了至极,深情的目光倒是令她心生怯意,这种羞愧的怯意源于之前疯狂而又荒唐的□□,将初始的心意全都粉碎成了碎末,虽然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列却又觉着隐隐约约跳脱了出来,这种念头在此时此刻有些让她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目光澄澈的男人,只能喃喃回道:“嗯,我不动。” 如此一来,周遭的空气又变得静谧了些许,不知缘何故,又不知如何结束,零零碎碎彼此之间只能是淡淡相望,零碎的脚步声逐渐变大,终于将一室的静谧打破。 张玉梅领着护士就进了病房,见着面前站着个男人,背影挺拔,应该是傅先生,张玉梅嘴角一扬冲着这道背影喊道:“是傅先生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尉恒修的身体僵硬了些许,连着目光都沉了三分,似乎因着一声的而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盯着这副情景,许珞虞眼神一暗,率先开口道:“张姨,这是我的朋友尉先生。”及时止损,虽说是笑着的却也让张玉梅听出了些东西,立马改口道:“原来是许小姐的朋友,抱歉。”也没由着继续说了下去。 那护士虽说见着这一幕实属有些奇怪,但是能进这种vip病房的人也不是她能够妄加议论的,利索的将留置针跟她换好后,目光停滞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三五秒后,约莫如是的将推车推出了病房门。 至于张玉梅也立马开口道:“既然尉先生来了,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聊。”说着便就轻声轻气儿离开了病房。 又只剩下两个人了,纤细的手指微微扣紧了些被子,笑语盈盈询问道:“南川那边怎么样?” 越是这样云淡风轻闲话家常的模样,却越让他觉得疏离感,明面上一副笑意:“挺好的。” 而这一丝的落寞感早就被她狠狠的抓住,抿了抿嘴:“怎么突然过来呢?” 状是轻松,慢慢脑海里又浸满了复杂的思绪,冷毅眼神中多了些犹疑:“南川的救援工作已经收尾了,我趁着空了一会儿,顺便来看看你,这几天感觉这么样?” 如此一来却不让她深深去探究这一点的异变,一丝了然的情绪窜在脑海里,夹杂这一股不可置信,反反复复却终究化为一片清明:“嗯,还不错,你呢?” “小可月说挺想你的。”我也很想,不过这后一句话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微妙的感觉早就在心底溢开,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傅景琛抱起了她冲出了南川的场景,虽然明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淡模样,可是他尚且也能感知到傅景琛的二三心思,这种深刻的影响唆使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的冷漠却被一股温热所替代,他的手被她紧紧的抓住,一股不可置信闯入了心底,深深的注视着她,却见她语笑嫣然道:“那你就不想我吗?” 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立马将刚才略显得冷淡的气氛周转了过来,还没等他回神便又见着她收回了手,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修哥,我明白这次地震,你心力交瘁,但是你已经尽力了,很多事也不是我们的挽回的。”说道这里,许珞虞的手又将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之上,轻叹了句:“逝者已逝,生者节哀。” 本由着心中的一团热火烧得个猛烈,却又在这一话变得奄奄一息,只由着嘴角的一抹苦笑溢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嗯,你也要赶紧好,冯姐还等着你。” 第153章 一贯而言, 这种场景无法令人动容, 如约而至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压抑的尴尬 他眼神变得有些苦涩, 他的情绪逐渐在瞳孔中蔓延开, 嘁声又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变为了故作轻松似的换了话题:“医生说了还要多久呢?” 虽说是询问着她,心思里却多了些不可言喻的落寞,她倒是好任凭东西南北风,岿然不动:“听护士说应该还要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又见着他走到了的床头柜处,俯下了身子端起了水杯:“我去给你倒点水。”古铜色的肤色与白瓷杯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眼底里似乎觉着他的动作分外的生硬,看着她点了点头。 此时的许珞虞是平躺着的, 游离的遐思在空气中形成了明显的落寞,直到尉恒修端着水杯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才将思绪牵扯了回来。 冒着热气的水杯, 丝丝厘厘的沁在空气中, 他离着她又是近了两三步, 似乎是将情绪都收拾好了,明显的多了分疏离感, 这种感觉立马引起了许珞虞的警惕,看来在她昏睡的过程中,似乎发生了些脱离轨迹的事, 以致于影响到尉恒修的情绪。 “谢谢, 修哥。” “现在要喝吗?” 她顺着点了点头, 尉恒修上前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又走上道床头将她的床调高,顺着又熟稔的勾起她的肩膀轻轻将她的身体放平些,隔着布料的摩挲感,俯身就能清晰可见细腻如瓷的脸颊上的细碎的毛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疏离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之色,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尉恒修的眼神多数来说是刚毅的,带着军人的精气神,又是带着神圣不可轻犯的庄严感,此时却不可置于的多了些遐思,很快又消失在静默的空气中。 “小修。”声线极为的沉冷,夹杂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下意识的尉恒修松开了她的肩膀,而她的余光处也扫到了傅景琛阴沉的脸色,深邃的眼眸中氤氲着一层复杂的冷,让她不自觉生出一股怯意。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约莫是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这种揶揄的想法顿时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 他的手已然收回了腰侧,转身对上了傅景琛的视线,此时的傅景琛手里提着保温壶,笔直的西装也微微有些褶皱,不如从前的一丝不苟,目光却带着一股审视感,压迫着彼此的呼吸,再接着就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两人靠近。 他的声音有些淡:“琛哥。”眼前的傅景琛倒也没有拂去他的面子,点了点头,脸色送了些:“怎么突然来了?” “南川那边的救援已经结束了,听冯姐说珞虞病的严重,我特..顺便来看看她。”特意二字并没有出口,怯懦吞到了肚子换上了顺便两字。 至于一旁的傅景琛一边听着,一边将保温壶里的饭菜慢慢取了出来,又顺手将小折桌摆好,然后将饭菜一同放好,这才俯身对上了她的视线:“吃吧。” 菜色极为丰富,像是特意准备的,怪不得这厮吃了就跑,想必也是准备这些去了,浅笑嫣然:“谢谢您。”她的声音亦如过往的甜美,以致于尉恒修身子有些轻微的颤动,这自然是视线里全是她的傅景琛看不到的。 眉头一蹙,薄唇一紧,显得对这样的恭敬有些烦躁,眼神也凌冽了些许,似乎是在警告着她此时的胆大妄为,只可惜露出狐狸尾巴的许珞虞自然是不在乎傅景琛的想法,自顾自的将这一番作态把控好。 细致的将一次性筷子拆好,递给了她,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小修,坐。”主客之风,昭然若揭。 身子虽然有些僵硬,却也由不得拒绝,顺着傅景琛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 “给指挥处打了招呼吗?”他的手指交叉在了一起,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却又见着坐在一盘的男人脸色明显一白,神情明显不太自然。 至于病床的许珞虞虽说动着筷子,似乎沉浸在饭菜的香甜可口之上,可是心思一半却放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嗯,是趁着南调的空隙来的。”状是不经意的侃侃而谈,已然出卖了尉恒修的紧张,眼色一敛轻飘飘一睨了他一眼:“是堰塞湖的抢险工作?” "嗯,上头说是情况有些紧急,抢险队已经先先去了,这两天晴朗,都在紧急的疏通。" 听到这里,傅景琛深深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南川那边是震中,注意安全。” 状是叮嘱的姿态,却隐隐约约让她听到了丝□□味,话里还藏着一股警告,落在尉恒修这里,却稍显得有些不自然,闷闷道:“好,我知道了。” “嗯,可别让郑姨担心。”状是不经意将这个名字提了出来,傅景琛的目光变得颇为考究,一寸一寸的探寻着眼前男人神态上的变化,只见着尉恒修脸色一暗,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苦涩一笑:“我知道。” 空气中又是静默了一片,尉恒修顿时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又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几欲的深情又夹杂着隐忍不发,全然落在了深邃的眼眸之中,一丝寒意渐渐蔓延开来。 话题截然而止,许珞虞心思收了一半,汤匙在小碗里滑了一转,又舀起汤水来,小喝了一口鸡汤,这才惬意的擦了擦唇角,状是一副满足的模样,眼底的余思处有锁了两分复杂,此时尉恒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傅景琛开口:“那我先走了。”说着又走到了她身边,一寸笑意绕在嘴角:“珞虞,你好好休养,有机会再来看你。” 红唇微微轻启,眼神凝在他的身上,很是惊讶的姿态:“这么快?”隐忍了一片,止住了心思中的浮沉,只淡淡回了句:“南川那边还要忙。” “这样啊。”显然很是失落的模样,连着璀璨的桃花眼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暗淡了,见此自然让他心里软了一片,又忍不住道:“珞虞好好休养,下次见。”低沙的嗓音里克制着深情,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克制,看得她的心里有些慌乱,下意识不敢去直视他澄澈的目光,敛住了神色中的不自然,微笑道:“好。” “小修,我送你吧。” 深情不予诉说,在沉闷处多了些弦外之音的模样,立马将压抑住所有的愁绪,有些艰难的转过了身体,对上了傅景琛沉冷的眼色,连忙摆手,脸色却变得轻松了些许:“不用了琛哥。” 没见着多说话,却见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唯独剩下了许珞虞一个人,遐思窜入了脑海里,像似回忆一般,脑中将刚才的一幕幕全都回想起来,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后背一冷。 越是像傅景琛这样的人,情感里应该是容忍不了一丝的杂质,而她就像是在挑战着他的底线似的。 这种难以明说的刺激感一波又一波的席卷着她的神经,可谓是刺激非凡,若是长久了些可能还会有种暗暗的瘾。 想到这里连带着嘴角都微微上扬,可这种欢虞的情绪还没有上演几秒,却又被全然推翻,檀口轻启反复厮磨着三个字,合在一起便是一个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病床上的女人,立马瞪大的眼睛,一股难以明说的复杂全都充斥在这张如玉的脸庞之上,寒意喧涌而上。 他是故意的! 此时向远处已经昏色,微风徐徐,好一会儿许珞虞方从兜里将那盒毓婷掏了出来,虽然他没有故意折腾残留在她的体内,可是单着危险系数来说,还是不容有一丝的轻松。 立马剥出了一片,端起了刚才尉恒修还为送到她手里的水,将药片送入了口中,她的眼神一淡,随即闭上了双眼将药吞了下去,而脚步声也越发明显了些,顺着连着她嘴角的笑意往上扬了一些。 此时的他眼神一冷,洁白的床单上醒目的字眼随即刺到他的心底,语气有些沉闷:“做什么?” 突兀的一声,索性让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连着水都顺落沾染在身上,这才缓缓将水杯放在了一旁,诧异的盯着他:“吃药啊。” 他的语气明显又冷了一分:“什么药?” 她叹了一口气:“如你所见。”便不紧不慢的将那盒毓婷顺势扔进了垃圾桶里,干脆而利落,在他的视线里形成一股冲击感,这种感觉像是报复? 沉闷些许:“你喜欢他?”他的眼神极为的敏锐,锁住了她所有的情绪,一寸寸笑意滑落在她的嘴角:“你包里揣的难道不是不是避孕药?莫非琛哥不怕我怀孕?” 说到这里揶揄的挑衅了下傅景琛,暗潮汹涌,彼此间隐隐约约有丝□□味儿,却不见他下文,反倒是上前悉心将那折桌上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后,这才回应道:“好生休息。”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残留的余影彰是一股难以克制的沉闷,如同不知疲倦的夏蝉。 索性用被单遮住了双眼,迫使自己进入梦乡,辗转了些许,这才睁大的双眼,冷哼了一声。 第154章 果然, 这种被影响的情绪真麻烦。 夜色逐渐侵袭而来,万籁俱寂沉闷的喧嚣声直入心底, 寒意渐渐抚在她的肌肤之上, 盯着远处的星火, 许珞虞暗自叹了一口气儿,依着傅景琛的心气儿只怕是不会再来见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种被看穿滋味着实让她有些心有余悸,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 即便是半晌贪欢,可是本质里那些那点高傲却是不容置疑的。 没有等到傅景琛,贺羡却不约而至。 从医院出来以及是五月下旬了, 天气也越发炎热了些,春衫早就被短袖所替换下来, 贺羡拿着一堆的医疗单据走到了她的面前:“都收拾好了吗?”说着就将单据放进了她的包里,又接她手里的行李。 “都好了。” 两人才肩并肩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顿时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鼻翼之间,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转过头询问道:“贺学长,震后博物馆的事怎么样呢?” “你先回宁城疗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南川还在救援之中, 之后震后博物馆的事也没听闻被提上议程, 倒是你准备好图纸了吗?”贺羡走上前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又侧转身子朝她开口道。 “暂且有大的方向了, 不过还需要打磨。今天就要回宁城吗?是不是南岸别墅的设计出了问题?还是宁城中心的项目?”越说到后面,她显得越是急切。 贺羡摆了摆手:“你放心都没问题,倒是你应该多休养一段时间。”说着又顺手一指她右下腹处刚拆了线的伤口,显得尤为关切。 听到这里她变得有些迟疑,思忖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不行,我还得回南川。” 虽说声音绵软却带着几分不可拒绝的姿态,贺羡皱了皱眉:“怎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眼底多了些复杂方又开口道:“暂时还不行,宁城那边还有些事需要你参与,毕竟跟了两个工程,交接方面还有些问题。” 事有轻重缓急,脑海中小可月的脸一闪而过,难以抉择,还一会儿才开口道:“宁城的事要处理几天?” 瞧着她的心急的模样,贺羡挑起了一抹笑意:“大概三天就可以结束。”说到这里方才见着她朝他走进了些,至于眼前的他顺势将车门推开,极为绅士的说了声:“上车吧。” 倒也不客气,顺势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贺羡见着她已经绑好了安全带,这才走到了另一侧打开了车门,一弯身也坐了上去。 此时车里的空气显得有些沉闷,在炎炎夏日里尤为的烦闷,顺手将车窗摇了下来,顺着后视线的折射,一张沉冷俊朗的面容就呈现在她的眼前,一时间在她的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连着那双桃花眼里多了几分复杂之色,而一旁的贺羡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转过头询问道:“怎么呢?” 这时候顺着她的视线方看到了傅景琛的脸庞,惊讶的出声:“琛哥?”如此一来在南方湿润的空气中点燃了一丝火星,贺羡立马推开了车门,站到了车的一旁,俯下身子询问道:“珞虞,你等会儿。” 傅景琛突然的出现,扰得她心思乱了一大半,只顾着点了点头,贺羡嘴角一扬,迈开了步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至于坐着的许珞虞,紧紧的盯着后视镜里的两道身影,暗啐自己居然忘了,贺羡可是那个圈子里的老三,她这下可是飞蛾扑火,一边是颜洵一边是傅景琛,中间夹着贺羡,这一茬她都敢忘,这种坐卧不安的感觉慢慢在她身上侵袭而来,果然她是太得意了。 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要下车的好,只能一刻不停的紧紧的观望着不远处的异动,生怕遗漏到两人脸上一丝的变幻。 刚一走进,空气中除了时不时来往的车声,即是贺羡极为惊喜的语气:“琛哥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面庞入了他的眼底,将眼底的深冷压抑了下去,回答的极为干脆,疑惑又掺杂其中:“南川地震的事,老三你在这儿干啥?” 显然很是疑惑本应该在美帝的老三贺羡为什么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自从宁城就忙着几个项目的事,那里有时间跟着兄弟几个相聚,再者又听闻几个兄弟都不在宁城,索性也就没多想,更别说去联系了。 再者经过几年前的事,几人之间的间隙也越发大了,很多事也不跟从前一样了,说不上是不好,只觉得着兄弟之间确实难以明说一些事。 听到这话,贺羡想了一会儿这才淡淡叙述道:“公司里的设计师生病了,所以我来接她出院,说起来你应该认识的,是老五的女朋友。” 听着贺羡这样说,傅景琛状是诧异的询问道:“敏羽?”他当然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许珞虞,倘若是让贺羡知道,他跟许珞虞有一腿,估摸着有些难堪,细碎还是将心底的想法压了下去。 刘敏羽的名字,贺羡当然知道的,只以为老五并没有告诉二哥这事,却没有多想,朗声道:“是许珞虞,之前宁城中心的设计就是她做的。” 像是记起了什么似得,傅景琛点了点头道:“哦,是这样啊。” “琛哥,这是要去哪儿?” “等会回北川。” “需不需要我送你?这儿离着市委还有些远。”贺羡倒算是好心,目光在傅景琛的沉冷的脸色旋了一圈。 他的目光扫过了她半露在空气中的侧脸,零碎的光线衬得肌肤似玉般细腻莹润,微风拂过,细碎的乌发散落在两侧,多了两分俏丽的感觉,映在了他的眼底深处,眼底划过一丝揶揄的笑意,又瞬间恢复如常:“好,那就麻烦老三了。” 两个人结伴而行,越来越近,心底的紧张都要溢出来了,几乎是屏息着不敢出口大气儿,生怕产生些异变,让她措手不及。 离着越来越近,只听着开车门的声响划过她的听觉神经,静默了些许,方看见“珞虞,这是傅景琛,老五叫他二哥。”贺羡倒是极为热切的介绍道,不过这一茬却立马将她心绪安定了下来,看来贺羡还以为她还跟君懿在一起,而且还不认识傅景琛,如此一来倒也好处理贺羡这边儿。 转过身子,对上了傅景琛沉冷的眼神甜甜一笑:“傅总,是您啊?”他的眼神紧紧的锁在了她的身上,却多了两分拒之门外的傲气儿,全然与几天前那个与她厮磨的男人截然不同了,不对应该说这才是他长久以来的做态。 听到这话贺羡倒是有些好奇了,顿声询问道:“怎么听着你们像是认识?” 红唇勾起,悉数回应道:“也不算,几面之缘而已。”说着还俏皮一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这个无名小卒入不了傅总的眼呗。”话里是一股子的自嘲,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在车室内有些昏暗的条件下,都能察觉到他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些。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若不是当事人有意而为,也瞧不出丝异样,悉数来讲皆是演技派,即便是贺羡这样的明眼人看来,只觉着是在职场摸盘滚打这一年多得许珞虞做事更加圆滑了些,而且连着性格也变得更加明媚了些。 “许小姐,我当然认得。”他的话清冷处多了些嘶哑。那双深邃的眼眸盯她有些微冷,微微嘟起红唇,细细思索像似有些犯小脾气。 如此一想,倒也能解释的清楚她有些阴阳怪气的模样,一丝揶揄的笑意表露在嘴角,淡淡是这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被她紧紧抓住,顺势咬紧了下嘴唇然后才道:“傅总,严重了。” “珞虞,傅二哥是自家人,不必那么客套,别跟颜洵那厮学,都学成榆木脑袋了。”贺羡连忙打趣儿道,似乎对着两人这一方官方套词有些不满。 这一会儿来,倒是将她的想法堵住了,立马转过了身子不再去与他对视,转而冲贺羡笑道:“千万不要这样说,也不怕颜学长知道了回国收拾你。” 贺羡自然是不以为然,肆意一笑,又顺手打开了导航仪,然后发动了汽车朝着锦城市政中心开去,这一路上人潮拥挤,车辆来往。 虽有心思透过反光镜朝着后座的傅景琛望上两眼,细碎一想越是这样越是要表现自己小姑娘娇俏的一面,于是乎连着对上了好几眼,索性又不太敢去看,一来二去颇有眉目传情的作态。 傅景琛虽然看在眼底,也不拆穿她那点小心思,索性一路上三人间便没有更多的交流,直到车缓缓停在了市政的大门,这次敛住眼底所有的思绪,顺着车窗看着傅景琛的清朗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再然后耳边便是一串发动机的声响,然后绝尘而去。 第155章 银白色的钥匙送入了锁芯中, 向右轻轻一拧,公寓的门轻轻被她推开, 换了双拖鞋,正要将手里的行李松卸下来,却只见她眉头一皱,脸上悉数挂满了些紧张之色, 小心翼翼的将行李放在了地上, 屏住了呼吸静静的观察周遭的环境。 此时正是重重的寒夜侵袭的时刻,昏暗的灯光零碎在她的眼底上, 空气中一阵淡淡的呼吸声入了她的耳帘, 呼吸有些重,顺着声响的来源, 目光锁定在了左侧半掩着门内。 她的步子越发的轻,小心翼翼来到了半掩着的门前,轻轻推开了门把锁,吱嘎的声响撩过他的耳蜗, 顺着一道温润的光晕,扫到了此时睡得极为恬淡的俊颜之上, 熟悉至此, 倒是让她将一颗心全然放了下来。 是他。 见着他熟睡的模样, 许珞虞慢慢朝他靠近, 此时的颜洵合着眼, 床灯的暖色晕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一半是阴影一半是精致, 呼吸很重像是很疲惫的模样,这样突然的回来,想必是宁城这边出了急事,不过贺羡为什么没跟她说过? 犹疑的字眼掠过她精致的眉眼,一寸寸的细腻如温水般的柔斜落在眼底,静静俯下身子轻轻将他身侧的凉被,轻轻往他身上盖好,动作越发缓慢尽量不去打扰他。 暖灯的光晕越发的安详,越发的岁月静好,眼前这个男人淡像是清风朗月,夹杂着沉沉的温暖沁在她的心底,甚至不敢再去回望他清隽的脸庞。 纤长的手指滑到了床灯的按钮上,‘啪’的一声,整个房间内充斥着一片黑暗,接着就是衣物与凉被之间窸窣的摩擦声,沉沉的夜色染在她的眼底,接踵而至就揪着手腕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只觉得身体有些不受她的控制,朝着温暖的床跌去。 熹微的光亮渐渐让她的视线适应此时的昏暗,眼前的颜洵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拉住,随着她淡淡的惊呼声,纤细的腰肢又被他精准的拦在手臂侧。 “洵哥?”在片刻沉默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错愕,撩在他的心底,淡淡化为了一句:“嗯。” 像是大海中漂泊的一叶之舟,在闪亮的北极星的指引下,有了港湾的依靠,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滚烫的心跳声在空气中扑通而又力的响彻着。 他的眼底带着倦倦地困意,连着声音都沙哑了些,却一如往常的好听,离析着她的情绪。 “洵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这边工程出事呢?”她的语调有些慌乱,带着急切的关心,缠绵于他的耳际。 像是觉得如此的贴近的动作有些吃力,手臂一伸轻轻将彼此的空间变得更加舒适了些,当然没有改变的自然是她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安定片刻只觉得他的粗砺的手上扣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安抚似得,喃喃道:“想你了,就回来了。” 他的话音很淡,夹杂着倦意,清雅的声线晕开了一圈圈地涟漪,让她的心下意识多跳了几下,甚至想要抬头多看他一眼,却在这一刹那。 耳旁只有窸窣的衣服的摩擦声,才接着就感知到他微冷的唇角贴上了她的嘴,半含着她的下嘴唇,厮磨勾勒了好一会儿,几乎将她的呼吸全都剥夺了。 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像是一串星火逐渐在空旷的原野上点亮,在缠绵的一瞬间清冷的眼眸与她的眉眼相对,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嘴角微微一上挑:“珞虞。” “嗯?”她全然被此刻的暧昧,扰得双眼迷离,痴痴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能够印证她此刻心思的暖,触及在他的心底渐渐化为一句:“我走的这些天....”话并没有说完,反而是扣住可她的唇。 完美的将她包裹了起来,游舌滑入她的檀口,带着鲜美的蜜汁将两人包裹了起来,与她缠绵共舞,试探、侵占、吮吸、舔舐、轮番上演,只吻得她气喘吁吁不知所措,思绪全都被吻乱了。 这种痴迷的情绪逐渐将她心侵占的干干净净,吻到深处,渐渐得了一丝空,眼中尚且又一句清明之时,迷迷糊糊间在耳旁听到他喘息的声线:“有没有想我?” 情人间的呢喃,羞得她忍不住垂下了眼睑,撇过了头,不敢在如此贴近的时刻与他对视,耳旁却见他犹冷声线在空气中抿开了一丝笑意,即便是黑夜沉沉,他都能在此情此景之下勾勒出她一番芬芳艳丽的姿态,像是三月满山的桃花,粉得如梦如幻。 而且依着她的性子,只会在这般甜言蜜语之下羞得无地自容,像似个鸵鸟似得,每每想及此处,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只由着心纵容着自己肆意放纵。 “珞虞。” “嗯?” “珞虞。”他的声线越来越压,深情蔓延开来带着沉沉暖意让她浸泡在一团春水之中,他扣住她的蝴蝶骨,在背部精致的线条上留下一串串涟漪,酥酥麻麻的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颤栗,吻得动情,吻得肆意。 许久之后,才听他微微一叹,扣住她的腰肢:“睡吧。”若不是他炙热的体温,她尚且也不能理解此刻他的隐忍。 欲这种玩意儿,一旦有开始,就像深入骨髓的神经毒素似得在身体的每一处蔓延开来,让人经不起任何的诱惑,又暗暗窃喜贪恋于此。 不过一想到,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的准备,轻易的贪欢太过于不安全,细细想来承接了他的隐忍,轻轻合上了双眼,直到听见他的平缓的呼吸声,她的心思才逐渐变得安稳了起来,夜幕沉沉,将两道亲昵的身子绕在了一团,带着旖旎与眷恋在寂寞的城市上空形成了一道显明的星点。 ---- 一大早许珞虞清醒了过来,轻手轻脚的从颜洵的怀中钻了出来,又出了卧室门然后轻轻将门合上,只奔了卫生间立马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收拾妥帖之后,顺带又买了些早点回来。 刚一进门便看到了颜洵穿着一身便服坐在了沙发上,一双清冷的眼眸在她身上旋了一圈,接着就是上扬的唇角预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早。” “嗯,洵哥,吃饭吧。”说着许珞虞又忙活起来,将早点放在了餐桌之上,顺势热了点牛奶,放在了颜洵的面前。 两个人像是寻常夫妻一样,在温馨的小房子里享受着生活的温暖,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微冷的声线绕过她的耳际:“震后博物馆的设计做了吗?” 询问到此处,才将她那颗被周遭事物有些离乱的心思给牵扯了回来,眯着笑意道:“做了一大半了,这段时间我在....” 话刚说到这里,许珞虞贸然止住了嘴唇,依着这个架势他应该对她在北川的事应该是一无所知的,思及此处又笑道;“我在南川实地就做过志愿者服务的时候产生了很多灵感,我都揉进了设计理念之类。”说着她起身朝着搁置在一旁的行李走了过去。 而他的目光便是一直注视着她,许珞虞伸手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文件袋,这才走到了颜洵的面前,将文件搁在了餐桌上。 对上了他的视线:“洵哥,你看看。” 这时候早饭吃的也差不多结束了,他抽了两张卫生纸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文件袋,将里面她的初稿拿了出来。 一张完整的初稿就这样展现在了颜洵的眼前,一览无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上,眼底的精光明灭变换,脸色越发沉重,盯得许珞虞有些怯意,尝试的询问道:“怎么,做的不好好吗?” 颜洵并没有说话,而是翻动了她另外几张设计稿,好一会儿才将设计稿放在了桌上,对上她此刻有些不安的视线:“设计理念还不错,北川毕竟是北川,作品还是需要更加凝重庄严,用料上可多考虑下大理石这一类,至于色调还是以灰黑为主。” “嗯,我知道了。”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姿态,颜洵方才觉得自己确实严肃了些,抿紧的唇角立马松了下来:“好好打磨,时间还早,别急。” 说着颜洵就伸手将设计稿拿了起来,铺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又伸手拉过她的柔荑,靠的很近,呼吸都腻在彼此间。 他的脸色又换成了工作状态,横竖将数据重新为她算了一遍,又精益求精在她已完成的图纸上,添了些色,将图纸的线条变得更加的规范了些。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交互着意见,连着还有些小小的争执,不过毕竟是许珞虞的作品,都是依着她的意思为主,少有的拌嘴还有些美妙,零零碎碎的只觉得时光漫长,岁月安好。 将图纸放进了文件袋,许珞虞这才对上了颜洵的视线;“洵哥,你这一次待多久?”他半倚沙发,眼底似乎多了些沉意,酝酿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明天早上的飞机。” “这么快?” “嗯。” 其实话到这里,她也是心知肚明,照着这个架势颜洵这一次突然的回来,肯定还是为了她,一时之间连着空气都变得更加紧密了些,她似乎都能感知到他眼神中的温度,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发慌。 这种心慌,由何而来? 只怕只有她个人心里才最清楚。 第156章 低眉凝思的一瞬间的时间, 却被一道视线的凝视给深深吸引,下意识间心神疏落了一拍,勾起一抹笑意:“那跟贺学长交代过了吗?” 他的眼神扫过她的唇角淡淡道:“没有。”似乎都能在空气中感受到静电摩擦那种簌簌的声响,接着一串铃声在静默中逐渐放大,许珞虞眉头一蹙,这种不熟悉的铃声让她有些诧异,可是振动感却是从她裤兜里感受到的,顺手掏出了手机。 光洁的屏幕在光线的晕染有些生硬的紧致感,陡然让她心绪一紧, 冲着颜洵歉意的笑了笑,转而往一旁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您好。” 清甜的声音在空气中旋开一道弧线,又是一沉的沉默,静的可怕。 “许珞虞。”他的嗓音似沉冷的, 像是深泉渐渐从松软的土壤上逐渐的蔓延开来,延伸到她眼底深深的一惊, 连着语气都变得有些诧异,忍不住环视四周, 确定空间的私密无误之后这才回道:“傅总, 是您?” 听到傅总这个字眼,电话这头的傅景琛脸色瞬间冷了两三度, 皱紧了眉头, 又是冷漠了一会儿在她嗓子眼提到节骨眼处这才听到他:“嗯。”了一声。 沉闷的气氛压抑在心头, 眉眼一垂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有些陌生:“是手机的事,抱歉我走的急,都没记起这件事,傅总放心我会尽快还给您的。”她手里捏着的当然是傅景琛在病房时递给她的果机,倒也巧了,傅景琛一走却没将手机带走,还给她留了个充电器。 至于她的手机,没来及处理,这两天全然还是用着他的,一来二去熟稔的让她都觉得有些可怕,她自然没有忘记适才颜洵诧异的神情。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给您邮过去?”像是善解人意而又小心翼翼的姿态,听在他的耳里却是一片的疏离感。 “不用了。”他语气甚是的冷,冷到一串串寒意沁入心底,夹杂几分不悦之感,再然后就听到电话被砸断的嘟嘟声。 捏着手机此时的许珞虞身体有些僵硬,脸上却是一副嘲意,淡淡冷哼一声,这个傅景琛,脾气还真够大的。手臂一松,盯着手里的手机叹了一口气,又顺手将手机扔到了床上,大有弃之不理的意味。 调整好心态后,换好一脸的笑意推开了门,此时的颜洵正在收拾着碗筷,在听到脚步声的一刹那间,顺着这道弧线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神中充满着暖意,像是一层层柔软的棉被将她裹着,严丝合缝。 这副良家妇男的姿态,似乎是在等着一个不回家的女人。 离离原上草,一岁又一顶。 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嘴角往上扬,顺势走到了他的身旁,接过他手里的碗筷柔声道:“洵哥,我来吧。”动作很是利落,三两下就将一切收拾的妥妥帖帖,阳光正好,散落在清隽的脸庞之上,鼻梁的弧度勾勒出一抹细致的姿态,疏落的睫毛的光影绕在她的瞳孔之中。她靠在的怀中静静享受此刻的岁月静好。 他的胸膛既宽厚又温暖,下巴抵着她,粗砺的手掌裹着柔荑的彼此依偎,视线静静盯着电视上变换着的画面。 手指划过她的肌肤,来回的摩擦,语气逐渐变得亲昵:“珞虞,地震来的时候我不在,对不起。”他的语气极为的淡,淡在空气中,撩动在她的心间,挑起一抹笑意,脱离的他的怀抱转身勾起了他的脖颈,将一吻印在他的唇上,像是蜻蜓点水,却又带着缠绵的情意,彼此分离的一下。 只见着阳光全都遗漏在这双桃花眼底,跃然如星辰般闪烁:“没事。”接着像是撒娇似得在她的怀里寻了一个最安逸的位置,淡淡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翼间,疏忽间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着风月的夜晚,星火燎原彼此厮磨。 收紧的臂膀,将这个怀抱又加深了,亲密的火花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带着炽热如铁,似乎都能瞧见她耳鬓间的粉黛。 “今晚上想吃什么?”像是无意的撩拔,她的语气又是柔了些许,一股燎原的星火窜涌而出,在远处玻璃的镜面上才能察觉他眼底的深沉和隐忍。 吃你,话到口边则是另一番话:“你做主就好。”这时候就觉得怀抱一空,侵着一股寒意,然后便是盯着那张精致的容颜,染上一层绯色:“要不,我们自己做?” 这个提议显然是中肯的,颜洵连忙点了点头以表同意。 “那洵哥,陪我去趟超市呗。”说到这里小脚丫就落在地上,半撒娇似得拉住了颜洵的手臂,似乎想要将他从舒服的沙发上拉起来,倒也是配合的紧密,她一拉他一用力,顺势将她拦在了怀里,彼此的呼吸又缠绵的两分。 爱怜似的吻过她的睫毛,留下一串串涟漪,落在嫣红的唇上,贪婪的吮吸着,似乎想要将她大脑里所有的空气全都抽得干干净净,再将她吃干抹净,如此一来连着身体都又柔软了两分,几乎是倚在他的怀中,任由着他侵占着她的甜蜜。 反复厮磨直到樱唇像似玫瑰一样娇艳欲滴,这才松开了她,清冷的眼眸中夹杂着一抹笑意,掠过她的唇,像似颇为满意自己此时的作品:“走吧。” 串流的人潮在超市里来回的走动,俊男美女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艳羡的目光,颜洵推着车,眼底圈着她,两人漫步在偌大的超市中。 盯着周遭的肉类品种,由着让她眼中多了一分的细腻之色,伸手选了两盒肉朝着颜洵开口道:“洵哥,你喜欢吃牛肉还是鸡肉?” 她心里自然知道颜洵喜欢吃的自然是牛肉,平日里细细观察过他吃饭,自然对他的一些习惯了如指掌,却又是想要让他心底更多有两分感动,虽说是询问他,可是心已经偏向了他:“我想洵哥肯定喜欢吃牛肉。” 这种揣测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何以见得?” 她倒是说得顽皮,双眼弯弯笑得极为真诚,还带着些许霸道的滋味:“因为我喜欢。”说到这里还让不敢不信服,连带着嘴角微微上扬。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要志同道合,这种志同道合不但设计事业,还在生活方面的小细节,缺一不可。 “嗯。”他的口气很是宠溺,清冷的泉水一旦涌入了火山附近自然也成了温泉,所有的情绪都由着她一个人而变换,而温柔。 顺手将牛肉放进了推车里,伸手环住了他的手臂,格外的亲昵,细节处自然能体会到彼此对这份感情的重视。 零零碎碎又挑选了好一些时令鲜疏,生活用品一类的这才心满意足的推到了收银台,顺利的将所有的商品的放了上去,等待结算也是一个动作,那收银台周围遍布着一些各色的彩条,熟悉的字眼,由着她不敢将目光多往上面一看,似乎也察觉到此时她的异样。 清冷的目光掠过‘杰士邦’‘杜蕾斯’这一类的字眼后,这才恍然明白她的羞意,微微清咳了一声,状若似不在意的选了个深蓝色的长条,那收银员眼皮都抬一下,顺势将东西放在一旁,至于一旁的许珞虞,连忙接过大号的的购物袋,一件一件将购买的食材物品全都装好。 纤细的手指刚触到长条上,目光中跃然又藏不住的小心思,那手指明显往后缩了一下,往下一览无余,都能瞧见贝齿扣紧了红唇,然后那脸颊一时间红了一片,烫手似得将那长条扔在了购物袋里,不再搭理他。 至于身后的颜洵,深冷的眼底中是她曼妙的身姿,如玉的肌肤在白炽光下变得更将莹润,只觉得有些口干舌战。 “先生,四百六十二块五毛八,先生是刷卡还是现金。”刚将一切结算好,收银员这才一板一眼的开口道,顺溜的就见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迅速的输入密码好,又放入了钱包里,大步朝着往前走了十多步的靠近。 离着近了又顺手将她手里提的重重的购物袋顺到自己手中,另一只手直接拉走她的手,她虽然羞怯,却没有拒绝到她,宛如天成。 这样亲密的姿态,全然落在了另一双眼里,几乎是一怒,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接踵而至就是“砰”的一声,一道重重的拳头就直接抵在了清隽的脸颊之上。 “妈的!” 只觉得手掌脱离他的依存,颜洵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的购物塑料袋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顺溜的落在了地上,四下里所有的食材物品散落在马路上。 几乎是勃然大怒,闷雷般的声响,惊得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诧异的目光紧紧落在君懿的身上,根本没有料想到会在这个场合下碰到眼前的这个人。 长条上清晰的字眼,早就在一刹那间入了君懿的眼底,怒火不断的汹涌发酵,一双眼赤红着:“颜洵,你好样的!”声音一顿一挫,像是一把巨斧劈在两个人身上。 第157章 猝不及防,颜洵的胸前的衣领紧紧被君懿攥紧, 一双赤红的眼眸就这样瞪着他, 怒气氤氲其中, 所有的不可置信怒意在这双眼中点燃, 气势汹汹。 握紧的拳头又是准备给他一击,哪知道却被他反手扣住,僵持了一会儿:“君懿,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全然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却又夹杂这一股僵硬的气愤, 一旁的许珞虞被这一幕吓得有些呆愣, 一门心思全然挂在了颜洵身上, 连连唤道:“君懿你住手!”语调中一片的急迫, 眼神里全都是惊慌。 此时的君懿那里顾得了这些, 光凭着两人手牵手的甜蜜模样,就足够让他神经崩裂, 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珞虞,就是他对吧?”他的言语阴冷至极,随即又转头对上了颜洵沉冷的眼眸:“枉我把你当兄弟, 你就是这样做的是吧?” 说到这里已经是怒不可遏,手臂上的力道又是重了三分, 挣脱了颜洵的制约,顺势又给了他一拳, 沉重的冲击感, 让他有些眩晕, 鼻腔中侵入了丝丝血腥的味道,连着又后退了几步,吓得许珞虞立马扶住了他。 “洵哥,你没事吧?”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寸寸的关切在空气中无声形成了一层屏障,他转头对上了她那双有些泛红的桃花眼,安慰道:“没事。” 而这一幕落在君懿的眼底,只觉得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刃往他心房上戳,疼的有些发麻,沉冷的嗤笑:“许珞虞,你真是个□□!” 眼神早就盯着地面上躺着的深蓝色蓝条,语气中多了嘲讽,如生冷的阴风逐渐在空气中刮开一道道口子,然后便是平地乍起,她都能感觉到此刻颜洵肌肉的绷紧,一道冷风过去,拳头重重落在了君懿俊朗的脸上,几乎是一字一句:“你再说一次!” 打破了往日的温儒尔雅,此刻的颜洵似乎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激怒,清隽的脸颊上逐渐暴起了青筋,看起来极为凌厉。 一直以来在君懿的世界里,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这种冷傲感是与生俱来的,而这样的冲突带来的不仅是强烈的耻辱感,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兴奋。 毫不退让:“呵,破鞋你也玩?”像是一种揶揄的口气,夹杂着着嗤笑在空气中陡然将温度提高到深处,瞬间点燃四下的火花,他似乎都能看到他眼眸中铺天盖地的怒火:“妈的!”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又是一拳,空气中还撕裂开一句闷雷似的咒骂。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颜洵,一点面子都不再给好兄弟颜洵,生硬的拳头似乎在空气中撑开了一道无法明说的隔膜,四目而视,炽热的火焰迸发而出。 “你们别打了!”许珞虞急的左顾右盼,话音颤颤的,而面前的两个男人像是有着血海深仇似得,扭打作一团,空气中夹杂着呼吸声,喘气声,甚至是抽气声。 不一会儿平日里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便变得灰头土脸,而此时从超市里出来的刘敏羽也看到请这里,目光在三人身上旋了一圈,立马明白过来刚才为何君懿有些别扭说要出气透透气,可是如今的这一幕着实让她有些难堪。 落在许珞虞身上的视线也越发的凌厉,而此时的许珞虞似乎也看到了刘敏羽的身影,几乎是想都没想朝着两人冲了过去,从中间就将两人分开,泪水早就已经遍布脸颊,声音也嘶哑了:“你们别打了!我求你们了。” 此时的君懿脸上早就挂了些彩,神态中多了些龇牙咧嘴的苦痛,正准备上前再抡一拳腰肢却被刘敏羽紧紧抱住:“懿哥,别打了。” 带着痛楚的语气终于将他从薄怒中唤醒,渐渐地连着呼吸的都平静了些,君懿回看了刘敏羽一眼,咬紧牙关,终于将僵在半空中的拳头,放了下来。 盯着灰头土脸的颜洵,她的心都有些慌张,手指划过他的脸庞,语气又是柔了几分:“对不起。”似乎是在责怪自己,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心疼,紧紧扣住她的手:“你没有错。” 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宣泄而出,贝齿扣住略微有些苍白的嘴唇,眼中闪过复杂的光晕,再然后就见着她松开了他的手掌,走到了两人跟前。 对上了君懿的视线,几乎是难以压抑的痛楚:“君大哥,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冷,还有一股不能言说的复杂,扫到了刘敏羽精致的脸庞上后,又迅速撇开了眼。 像是沉闷问他,今日所作所为究竟是在做些什么?而身旁的刘敏羽像似感知到了此刻君懿心神的摇摆,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眼中深情不负直勾勾的看着他。 将他心底的问句全都封住,不敢出一言以复,她的视线在两人紧握的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两秒:“你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吗?” 连着两个不是吗?重重的落在他的心底,一旁的颜洵盯着眼前的一幕,视线企及在她单薄的身影之上,难以明说的心痛逐渐在清冷眼眸中划开,虽然没法启齿这种偷偷的不安,他又何尝不知道,她心底一丝残留的爱恋,心房出似乎还有一层阴影没有揭露,越是这样越是越是将心绪中的凌乱压抑在心底。 “至少至少留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吧。”说到这里她紧紧咬住了下唇,将眼眶中的泪水声声憋了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情绪稳定好这才又开口道:“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回忆变得如此难以启齿。”说到这里,几乎是想要躲避他灼灼的目光,许珞虞转身就要离开。 盯着她单薄的身影,君懿方才从心中那股埋怨中回过神,不知为何,心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跟他早已经是天涯陌路人,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心疼,连着一股泪意都窜涌在眼眶之中,语气中多了几分颤抖:“许珞虞,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句话像是最后的悲鸣,缠绕在他的心间,目光期许着她能够转身,只有一点点的不舍,那么一切都有可以重新开始。 爱他?一个骂着她是□□的男人还想企图让她爱上他?这大概是她这些年来听过最好的笑话,越是这样,心底的阴郁就越发偏执,脚步停止的一刹那,一丝料峭的嘲讽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她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他。 这一刹那,他只觉得心脏像似活了过来似得,砰砰的跳跃了起来,期盼着她能够转身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牵起他的手告诉他,她一直爱得就是他。 这种近乎偏执的想法立马占据了他的大脑,左右着他的思维,越是这样的期盼,倘若没能达成,那边是永无天日的灰暗,割开的伤疤也不知需要用多久时间的来愈合,即便是愈合了也会在阴冷天隐隐作痛。 像是将这种紧张的氛围调动到了一个极致,耳旁恍惚间听到一个心碎的声音,话语入了耳:“有,但那是曾经,我现在爱的是颜洵。”他的身躯像是被抽干所有能量,肩膀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苍老。 一丝苦笑在他的嘴角溢满,眼眸中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这种失落是刻骨铭心的,几乎是想要逃离转身就迈步离开,而身旁的刘敏羽似乎也感觉到这份异样感,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上,短暂的两秒内眼底里缠绕着复杂的怨念,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输了。 不敢深想,迈开步子朝着君懿的身影追了过去。 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丝嘲讽掠过嘴角,丝毫都没有犹豫,许珞虞转身走到了颜洵的身旁,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已然迸发出来,极为心疼的注视着他身上的伤口,这种心疼延伸到她的语气之中:“对不起,洵哥。” 他的目光紧紧将她锁着,他那里还舍得怪她一丝一厘,心在她说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刹那滚烫的跳动着,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喜悦感充斥在他的身体里,已然将之前那些狼狈全都化为了灰烬。 似乎都能察觉他眼底的热流,再然后许珞虞只觉得腰肢被他紧紧扣住,俯下身子将嫣红的唇全都裹住,炽热的吻几乎将她大脑之中所有的思绪全都全都占据。 厮磨,缠绵,如暴风雨一般的席卷而来,带着专属于他的气息,让她忍不住依附着他,在她身子软的一瞬间,强有力的手臂又将她的腰肢扣紧了三分。 追逐着她的甜蜜,厮磨舔舐,疏忽间只觉得缠绵悱恻,缱绻旖旎。终于在她几乎被能喘气的一刹那间,他的剥夺在离她远去,目光中一片暖色:“回家吧。” 第158章 一束阳光散落在窗柩上, 白皙的身子依偎在炽热的胸膛之上, 臂膀环着腰肢, 浅浅的腥味在鼻翼间充斥, 滑落在眼底泛起一丝旖旎的笑意, 在空气中遗留着暧昧的气息。 眼神企及之处是一片雪白的肌肤,上面沾染了些盛放的红梅, 衬得莹莹如玉,脱骨生香。 没有任何遮挡的依偎, 视线再往下便是绵软的雪丘,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来着暗处的冲击感全都刺进了他的眼底。 忍不住伸手又将她的身子扣紧了一份, 炽热的摩擦似乎零碎了她的困意,半眯半醒的对上了他微冷的视线, 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热。” 像似撒了娇似的诱人, 不由分说让身体离他滚烫的胸膛远了几寸,微微凉意才让她舒坦的拉起了他的手臂, 放在枕头上,分明是将他当做了枕头, 蹭了一下这才合上了双眼。 温香如玉, 浸着淡淡的麝香味,无声的撩拔着他的心绪, 片刻的冷静后, 视线往上一挑, 随即伸手将一旁静置的遥控板, 抬起手臂对着那挂式空调轻轻一摇,将温度调到了16度。 刚开始还没感知到这样的温度,渐渐地方觉得有个柔软的身躯又回到了他的胸膛,亲昵的蹭了蹭环着他后背,约莫是在取暖。 简单的举动一丝不落的入了清冷的瞳孔之中,慢慢延伸出一股星火,扣紧她腰肢,任身体嵌入松软的雪层里,渐渐的彼此的身体开始回温,他的吻一点一点落在她的额头上,划过她的眼眸,又落在嫣红的唇上。 舔舐着下唇瓣,含住厮磨,眼底的星光越发深沉,悉数窜出一丝火光,逐渐蔓延在她似雪的肌肤上,一个翻身紧紧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四目相対。 此时的许珞虞早已被吻得魂不守舍,胸膛起伏不平,眼底缠着媚意,顺着纤长睫毛的颤动悉数扰乱了他的心绪。 手掌伸入雪层内,狠狠抓起一把雪,有使了劲的揉了揉,随着手掌的力度只看见这把雪变换成各式的姿态,又在手掌的热度上逐渐化为了水,蔓延在手掌之上。 神圣的仪式已然开始了,匍匐在地,含住一片莹润的雪,将雪水滑入口中,吮吸着大地的精华,这种美妙的感觉在苍茫的雪原之上尤为明显,大口喘着粗气,将雪水一点点沁入心底。 又肆意将雪变换成不同的形状,揉捏、搓拭、塑形,上提,下压,反反复复终究让雪染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忍不住亲吻它,抚摸它,彼此之间达到灵体的结合。 往前一步只觉得一片炽热抵着肌肤,窜起一层热浪,唇色在爱的滋润下越发的妖艳,几乎是下意识的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脑中空了一片,又渐渐勾勒出一个长条状的深蓝色物体。 “洵...哥...套..”声音像是裹着蜜似的,眼中含着□□,清隽的脸庞上还染着些汗水,眼底的清明逐渐被拉扯了回来,眉头一皱,几乎是没有深想。 突然的冷在她的身体上蔓延开来,耳旁是窸窣的声响,半梦半醒间依稀可见赤紫的那块被覆上一层厚厚的膜,张牙舞爪,不可描述。 折戟沉沙铁未销。 先是厮磨逗留,带着江水将折戟渐渐覆盖,才逐渐往松软的沙土中前进,水的调和让这样的冲击感变得柔缓,深邃。 适应这种冲击感后,折戟的力度越发的大了,深深刺进河床地步,连着砂石都在这样猛烈的冲击感后变得紧绷起来,随着泥的包裹,将折戟紧紧的缠绕起来,束缚着它任何的冲动。 深陷泥潭。 或急或徐,往前一点,动弹不得,往后一点,欲求不满。 哪管得泥得纠缠,直落落地戳进了河床上,由着水的压力,由着泥的翻搅,肆意滑动,裂开一丝淡淡的水声,然后几乎是又一头扎进了这样柔软之中。 严丝合缝。 一戟之力,翻搅着江海,形成一道漩涡,随着漩涡的吸附里,落在了漩涡中心处,渐渐扣在一起。 此时折戟吃了水开始发泡渐渐将漩涡中心的空洞渐渐填满,除了些不经意而流出来了水,两件事务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你我不分。 骄阳高挂在天际上,静谧的空气中又远处响彻的蝉鸣声,也有来往的汽笛声,再然后就是彼此的呼吸声,汗水布满让肌肤变得滑腻,黏在一起,削薄的短发上是一双白得似玉的手,紧紧扣住他的头颅,任由他的霸道吞噬着她的呼吸。 像是献媚似得将身体往他的视线里又送近了两分,承恩泽,施雨露,了了旖旎香,耳旁是她低低的淡吟声,何为贪欢?半晌怎够? 身子紧绷成了一条线,死死扣住他的后背,眼底的星火早已经铺天盖地,含住她的唇在荡漾中沉浮,趁着她贝齿微启的一刹那,与她的舌纠缠起来。 瑰丽的香味缓缓入了他的鼻翼,一抹笑意逐渐勾了起来,彼此身体一松,侧身将她拦在了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的发,粗砺的手掌掠过她光滑的背,像是刻意讨好似得。 平静下的依偎,卷着一些不舍的味道,胸膛上滑过一串串温热感,视线往下则是微微颤动的娇躯,连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莫名的让他的心遗漏了三拍。 “难受?”此时的彼此还紧紧得容纳着彼此,听到她短暂的抽泣声,下意识从松软的雪中移开,又伸手紧紧将她拦在怀中。 她抹了抹泪,调整了些许,一双桃花眼里染得通红,凄凄地对上了他的视线,只这一眼他便觉着剜心肝似的疼,有些手足无措道:“我刚才是不是把你弄疼呢?” 说到这里眉眼一紧,他适才的力道确实是歇斯底里,细细回想都觉着他已然疯狂了,想到此处就准备翻身去瞧瞧那处,只有眼见为实才能够放心,他这一动倒是让她双颊绯红:“我不疼。” 语速飞快,顺着空气中的光线落在他精瘦的身躯上,侵染着细密的汗珠,再往上是棱骨分明的俊脸,薄薄的唇,冷冷的眉眼,以及一眼的关切,在欲中多了几分妖艳的诱人姿态,几乎是下意识地支起了身子,将一吻印在微冷的唇上。 她的吻带着暖,带着温柔,更带着缠绵,疏忽间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彼此,如春暖花开,如清风朗月。 宁城机场。 目送着颜洵离开的背景,她的心思却多了些紧迫感,这种紧迫感来自于何处她自然知晓,此刻她跟颜洵的关系算是公之于众,那么傅景琛也会知道,那么在宁城的几个项目势必会受到波及,即便是傅景琛不言说,心底却会早早为她划上重重一笔。 其实知解她的面目这不算什么,可是让他知道她脚踏两只船,势必会,可是转念而想,她与傅景琛连句承诺的话都并不曾应允过,又何谈脚踏两条船? 似乎有些事有些不朝着她算计的方才去发展,开始有些被动,毕竟在大环境内保持的单纯也是需要恪守的。 再多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的许珞虞只想着赶紧完成震后博物馆的建设,至于情情爱爱这一类的全然都要抛之脑后。 -- 回到南川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此时的南川已经在连日来的雨意中展露了明媚的姿态,而救援工作早已经接近了尾声,剩下的自然就是重建工作。 因着受灾面积大,受灾群众多,重建家园便是迫在眉睫的,恢复生产恢复秩序,学校开课也是势在必行的。 而灾后援建项目也开始面向全国进行一个志愿招标,资金自然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捐款跟国家救助为主。 北川小学震后课堂重建项目,是冯晚带领的志愿者队伍做的,原北小的老师在这场灾难中损失了一大半,而教育又是迫在眉睫的。 教学书本早早就被印刷的送来过来,志愿者队伍里也有教师,上手的也很快,震后第十天北小的课堂就开课了。 暂时性居住的板房短短几日内就已经搭建完毕,简陋的搭了个黑板,四下里有三十几套书桌,炎炎的夏日,板房里闷热极了,汗水侵染在衣物上,除了吱嘎吱嘎叫响的老式风扇,别无散热的方式。 捧着小学课本许珞虞站在黑板前面一板一眼的教导,而四下坐着的三十多名小学生倒也是乖巧,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是能沉的下心思去学习,因此她的课上得也很舒畅。 除了上课,还要参加些志愿者工作,安抚群众、医疗救助等等,这种生活既繁琐却充满了爱,许珞虞倒是觉得不疲惫,干劲十足。 书声琅琅,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却在门口处见着个熟悉的身影,她上了讲台朝着学生们开口道:“你们先背课文,老师马上就回来。” 再三嘱咐好后,许珞虞才从闷热的板房里走了出去,此时的冯晚就站在门口:“珞虞。” “怎么了冯姐?” “快有人找。”冯晚倒也是简洁明了,倒是弄得许珞虞有些不好意思,左右觉得放心不好:“那课?”显得有些犹豫。 冯晚乐呵一笑:“我帮你上着,你先去。”说着就从许珞虞手里接过了教科书,然后大步迈进了教室。 而此时的她立马整理了下身影,朝着冯晚指得方向走了过去,进了北小接待的休息室,熟悉的脸庞入了她的眼,这才后知后觉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第159章 不大的接待室里, 摆着四个椅子, 一个小茶几。简陋的竹椅上坐着个俊朗的男人, 穿了一身休闲的深蓝色体恤衫, 侧着脸,光由着侧脸的棱角就隐隐约约勾勒出风度翩翩的模样。 “贺学长你怎么来北川呢?” 听到这话, 贺羡的注意力才移到了她的身上, 勾起一抹笑意:“博物馆的项目要招标,明天要去趟锦城。”毕竟是纪念性的建筑物, 意义非凡,自然容不得马虎。 “不是说....”其实这个项目都已经接洽好了, 突然又要投标一次, 着实让她有些诧异。听到这句话, 贺羡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沉声道:“事出突然。” 盯着他狭长眼眸中的弧光,漫上了一丝深意,下意识的让她有些心惊,却没有些头绪, 只能应道:“好, 我这就去准备。” “赶紧收拾吧,最好等会就能出发。”他的语气有些急,突兀在空气中,渐渐凝成了她心底的一块疤痂, 没多想立马点了点头:“那行, 贺学长你先等我几分钟, 我马上就去交代收拾一下。” 到锦城已经是傍晚时分,天幕上挂满了星辰,与高楼的灯火融汇成一体,万家灯火逐渐蔓延开来,周遭的环境越发的嘈杂了起来,上下班的高峰期几乎将这个城市堵得水泄不通,此时的锦城没修二环高架,也没有通地铁。 城市的扩张,交通的压力,逐渐带快了生活的节奏,车被堵在了二环内,眼前的事密密麻麻的车辆拥挤在了一起。 贺羡眼底多了些烦躁,轻拍了下方向盘:“锦城这个架势能跟宁城有一拼了。” “这两年西部转移,锦城发展的很快。”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侧脸上,话说得比较柔。 “也是,毕竟是薛...”说到这里贺羡立马止住了下文,目光扫在后视镜上见着她面色没改,这才缓缓开口道:“毕竟是学习老邓那套开放的政策,发展肯定迅猛,对了等会到了酒店,换上衣服晚上带你见个人。”像是把话圆了回来,她虽有些猜疑却没有说透,只顾着装傻充愣一片疑惑。 “什么人?”听着她疑惑的语气,贺羡没吭声保持着微笑,而眼前的车潮也开始窜涌了,他立马点燃了火,踩了脚油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锦江之星是锦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装修颇为的诗情画意,贺羡一手拉着箱子大步走到了前台。 “你好,我之前预定了一间,我姓贺。” 前台小姐看着贺羡俊朗的脸庞,连着脸色都更加柔和了些,甜美的开口道:“贺先生您好,你预定的房间在16楼,麻烦您登记一下身份证信息。” 先是将□□递给了前台小姐,贺羡又转身朝她:“珞虞,身份证。”说到这里,倒是有些犹疑的对上了贺羡的视线,像是知晓她的疑惑似得:“我之前就订好了,没退。”听到这里方才觉得自己想多了,立马将身份证递给了贺羡。 难道房卡后,两人并肩走到了电梯里,静谧了一片,些许后她微微仰头:“贺学长你也是在16楼?” “嗯,在1608。应该在你斜对面。”说着视线往她精致的容颜上掠过了两眼,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锁骨之下是一片软玉。一丝异样划过他的眼底,立马敛住了眼,撇过了脸生怕这样的突兀会惊着她,唯独剩下了安静,静谧地似乎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这才见着他大步迈出了电梯门:“待会儿见。”像是落荒而逃,忍不住揄起一抹笑意,看来她跟颜洵的事,这厮应该不知道。 没深想就朝着1611走了过去,门卡一插,伸手将灯打开,整个房间一片光明,将行李箱放在了地上,又顺手将门锁好,这才俯下身子一顿顺势将行李箱打开,选了条淡紫□□的连衣裙放在了床边上,将化妆包带进浴室里,迅速洗了个澡,烟雾弥漫在狭小的浴室中,水汽晕在她的肌肤上,伸手将蒙上了水汽儿的镜子擦干净,逐渐显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 系好了浴巾,将头发吹干净后,细细描了个淡妆,换好了衣物,打量着镜子中精致的人儿,难免心生喜悦,往往来说人见着镜子里的自己要比真人好看个三分,越看越是喜欢自己这样的容貌,欢喜了一会儿,这才涂了些口红,将婉约如玉的人儿添了两分的美艳感,自打体会了人间烟火后,便越发美得熟透了,曼妙身姿,若是风月老手一把眼,一定敲得出其中的奥妙。 刚一得意,就听见了敲门声,知晓是贺羡来催了,立马简单收拾了下,拿起了包,将房卡放了进去,换了双细跟,这才款款走了出去。 门一开,狭长眼眸中立马闪过了一丝惊艳,淡紫色的连衣裙将她的身躯完美的包裹了起来,勾勒的玲珑有致,细腻如瓷的肌肤似乎还染着莹莹的光影,落在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的桃花眼里,难免有些移不开眼,耳旁是她喃喃细语:“走吧。”这才不由分说又立马压抑了下去,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聚会的地方在酒店二楼,刚出电梯就有迎宾小姐姐走上前来,冲着两人笑道:“先生又预定?” “竹贤居。”贺羡回道。 “这边请。”一个恭敬的请的动作,走在了迎宾小姐身后,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知道‘竹贤居’三个大字出现在面前,这才听了脚步。 迎宾小姐,轻轻敲了门,随即将门打开,又是一个请的动作,顺着门缝被打开的一刹那,立马的装潢雅致至极。以竹制工艺品为主,显得清风淡雅,颇为出尘。 而目光往另一侧一看,却又见着个熟悉的身影,正位之上的男人,沉冷至极,像是感知到门口的动静,目光朝她扫了过来,夹杂继续寒冷微微有些惊喜,再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 “贺老三!”薛扬凯盯着门口的贺羡立马招呼道,自然也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许珞虞,连着眼底也多了些诧异。 “凯哥,好久不见。二哥好”贺羡回应着,傅景琛听到贺羡的话,脸色柔和了些许,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贺羡朝着许珞虞使了个眼神,两人这才走到了一众的人面前,圆桌上坐着四五个男人,旁边自然有佳人作伴,她依稀都能感知到灼灼的目光往她身上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着。 刚一走进,两人默契的小抱了一下,尤为亲热,顺着薛扬凯又立马招呼着让贺羡坐了下来,这种场合那里有她说话的份,只得面露笑意坐在一旁。 “你小子,终于舍得从美帝回来呢?这位妹妹是?”薛扬凯话是在兄弟情分上,又忍不往许珞虞身上放,约莫是太过于惊艳,让他这个风月老手都有些心痒痒。 “那边课业也差不多了,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也是我的学妹,许珞虞。”算是介绍,落落大方,一派正经的样子。 薛扬凯眉头一挑:“哟,不是你马子?”话说到这里,还望着在座的人一笑,显得很是揶揄。 说到这里周遭的人还有些起哄,目光落在她身上更是灼灼,皙白的肌肤上硬是多了点粉意。 自然有一双眼确实侵着冷光,若不是平日里摆的姿态在上,也能显露出来。他虽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悦,余光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不知怎的还多了些嘲意,像似在说着她的不知好歹。 见着她局促的样子,贺羡立马摇了摇头:“怎么能啊,珞虞,这是薛扬凯,凯哥。”话到这里,顺溜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连着诺诺道:“凯哥好。” 薛扬凯扬起一抹笑:“既然是老三的学妹,自然也是自家人,咱们先吃饭。”饭桌上来来往往,觥筹交错,她自然知道贺羡能带她来这样的场合,在座的人身份肯定不低估计还是跟项目有关。 风月老手喜欢懂事的小姑娘,她这样的‘榆木脑袋’自然是明示暗示皆不知道。 “老三,你现在在干些什么?”薛扬凯一口酒入肚,面不改色。 “跟着朋友包点建筑工程,赚点小钱。” 听到这话,薛扬凯眯着眼脑袋里一转,打量着贺羡:“这样啊,现在不是援建嘛,要不你也来试试?” 一听到薛扬凯这样一松,倒是立马让贺羡的心放了一大半,锦城这地儿薛扬凯经营了多年,市政等项目都有话语权,只要他开口都是十拿九稳的事:“那感情好,凯哥一声令下,小弟那里不跟着混的?” 薛扬凯搞笑看着贺羡,摆了摆手:“得了,少皮。好好做就行,都是自家兄弟。” 见着这个架势,能让贺羡这般亲热的男人,要么富甲一方,要么位高权重,细细想来这个薛扬凯也是个狠的货色。 第160章 贺羡也不含糊, 端起酒杯就朝薛扬凯示意, 酒杯碰在了一起,将酒水送入了喉中, 大呼过瘾, 这才将话题轮到了正题上:“凯哥, 明天的招标会是你们部门主持的?” 薛扬凯手一扬,将酒杯放在桌上, 笑眯眯地对视上贺羡:“看上那个项目呢?”一旁默默围观的许珞虞立马明白了薛扬凯的身份, 更了解了意图,悉数连着目光都柔了些许。 “博物馆那个。”倒也是干脆利落, 直言不讳。 话一说完就立马拿起一旁的酒瓶给薛扬凯手边的酒杯满上了酒,而此时的薛扬凯揶揄一笑, 目光却放在了对桌傅景琛的身上:“老三,你这可得问问你琛哥了。” 听到这里,几乎是第一时间敛住了目色的异色,余光往远处一扬,脸色沉稳, 而眼色一片不悲不喜, 似乎也感知到她的注视, 敏锐地将她锁在了视线之内,嘴角弧度微微紧绷, 心情似乎不太好?想到这里, 她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何时心情又好过? “二哥?”犹疑的神色充斥在脸庞之上, 顺着薛扬凯的话放到了傅景琛身上,忍不住问出声。 薛扬凯十指交叉,后背往着椅背有靠了两分看起来很舒适的姿态,思忖了一秒:“这项目明天是他负责审查。”眼珠里划过一丝精明,微微一转似乎将周遭人的神态全都收入了眼中。 既然话题到了傅景琛的身上,自然看得他神色变换,似乎越发的深沉:“先投标吧,明天的事明天说。”如此一来却也让贺羡有些下不来台,脸上的笑意有些戛然而止,对上傅景琛的视线:“二哥,你可不厚道啊。” 听到这里,明显见着他的目光飞速在她身上划了一圈,不紧不慢:“还有你拿不到的?”显然是个反问句。一时之间倒是让贺羡有些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好了,讪笑道:“也对。” 至于一旁的薛扬凯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连着她都隐隐觉得这三个男人间还真是貌合神离似得,看来他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只觉得后背有些凉,目光落在薛扬凯脸庞之上,那双眼里似乎泛着些邪气儿,寸寸印在她的心底,往上扬的嘴角似乎彰显着他此刻心情的愉悦,唯有一笑才能将这样的尴尬缓解下来,敛住眼底的思绪,余光处似乎都能将此刻向她涌来的波澜全都揽在心底。 此时一只捏着酒杯手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下意识让她对上了薛扬凯的视线,却见着他有些调笑的语气:“许妹妹,来走一个?”照这个这个架势分明是将她的身份往着陪酒小姐带偏了去,虽说有些厌烦,且不得不笑着道:“凯哥,我不太会酒。” 那双桃花眼怯怯的,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一股欲,:“许妹妹这是瞧不起凯哥?”横竖像是浪子调调,升不起什么好感,连忙摆了摆手:“怎么会。” 这样的回答薛扬凯自然是满意,立马递了一杯酒在她面前。依着她过往树立的形象这就千万是喝不得的,只能朝着贺羡发出了求救的目光。 “凯哥..”话还没说完,哪知道眼前这男人直接唬住了她:“老三,别紧张,咱就让许妹妹喝一杯高兴高兴而已。”说到这里又环顾四周,掠过傅景琛微寒的眼神,这才笑着对上了许珞虞的视线。 “来,给凯哥个面子。”话已至此,骑虎难下。 扫了傅景琛一眼,咬紧了下嘴唇,微微闭上了双眼,端起酒杯几乎是一饮而尽,酒水见底,薛扬凯这才拍了拍手:“好,好酒量。”听到好酒量这个字眼,许珞虞连忙摆了摆手:“喝不得,喝不得。”她的声音怯怯的,软在了椅背上,瞧着模样也有些醺醺然了。 贺羡立马道:“好了凯哥,珞虞也喝了,咱们哥俩继续。”立马挡住了薛扬凯的视线,此时许珞虞脸挂上了酣红色,半眯着眼,显然是酒意上了,半装着醉意,只盼着立马结束这样的场合,薛扬凯的暗喻她又不是不知道,虎狼之象,只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许珞虞见着酒席已经散了大半,这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挂起一抹醺然的笑意,娇嗔嘟囔道:“凯哥,贺学长你们先喝着,我困了。”显得很是迷茫,那话音像是羽毛似得扫在人心上,酥酥麻麻的。 见着贺羡立马道:“我先送你上去。”哪知道许珞虞立马摆了摆手,嘟囔道:“我一个人可以。”说着还往前走了两三步,企图用规整的步子掩盖此时的醉意,淡紫色连衣裙勾勒的身材玲珑有致,高跟鞋的弧度让背影更加的曼妙,沉默的他似乎都能在薛扬凯眼底探得一丝惊艳,下意识垂下了眼帘。 而走了三五步的许珞虞这才摇摇晃晃转过身子来:“看没事,你们先喝着。”贺羡虽说想要扶着她回楼上的房间,毕竟是五星级的酒店,安保工作自然是一般场合不能比拟的,于此还是较为放心的,再者住的地方就在楼上,目光往周遭男人脸上落了两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将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缩了回来:“那行,你小心点。” 听到贺羡这话,许珞虞点了点头,娇憨劲儿还没过嘟囔答应道:“知道了。”这才缓缓转过了身子,步子有些零碎,刚将包间的门合上,醺然的眼神立马换上了清明,轻轻拍了拍手臂,将包那好,这才状是一摇一摇的走到了电梯处。 几乎是一饮而尽,他的眼底多了些深沉,像是算计什么,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我去趟卫生间。”落在薛扬凯眼底,却是一抹有趣儿,这种有趣似乎还有些揶揄。 刚一到走廊上,视线远处似乎就能看着她摇曳曼妙的身躯,刻入眼底带着些缱绻的姿态,下意识将步子迈大了些。 从电梯里出来,摇摇晃晃走到了1611门前,嘴里嘟囔着:“是这儿!”显然很是欣喜,声音甜腻极了,在空荡的走廊里蔓延着,直到他的耳际。 从包里掏出了房卡,折腾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却一只手臂扣住了腰肢,下意识滑进了他的怀里,双眼迷蒙对上了他的视线,双颊绯红的弧度似乎有些难以明说的诱人,有些不可置信道:“傅景琛?” 眼前的他沉冷的眼底似乎蕴着一股怒气儿,这样的情绪似乎都让周遭的空气凝结了起来,他没有吭声,反倒是她像似陷入了一阵迷糊之中,嘟囔道:“两个,不对三个傅景琛。”那灿若红霞似的脸颊温温地散着热,似乎将她的小脑袋瓜子都烧糊涂了。 从裤兜里掏出了电话,放在了耳边:“凯哥,你们先喝着,指挥部那边有急事,我先走了。” “那行,你快去别耽误正事,咱们改日聚。” “没问题,下次我请。”话说到这里,眼前醉醺醺的人似乎想要来抢她的手机,连着还嘟囔了声,索性他挂的快,顺势又将她抱在了怀中,对上那双迷茫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是我。”随后方听见门被死死一推紧紧的关了。 她倒是好了在他的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亲昵的蹭了蹭便就合上了双眼,顺着窗帘缝的光影将整间屋子的勾勒出了个大概,他顺势将她放在了柔弱的大床上,将一旁的床头灯打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灯光的晕色染在她细腻如瓷的两旁之上,疏落的睫毛根根分明,往下是嫣红的唇,胸膛随着呼吸的弧度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淡紫色的衣裙衬得她越发美艳,连着眼底的深沉逐渐被一抹星火瓦解,却又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的冷。 脸色越发的深沉,一丝冷哼声在他的嘴角溢出,接踵而至:“我知道你没醉。”这种戳穿并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在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却又暗暗讥诮着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似乎是装不下去了,那双桃花眼立马对上了他沉冷的视线,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艳色的笑意:“你倒是猜的很准。” 说着支起了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用了力连同她一起跌落在了大床上,一阵酥麻感在身体里窜涌,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蜗:“阿琛...”似吴楠软语掠过他的心怀,眼中里多了些触动。 嫣红的唇刚触到耳垂处,夹杂着一股温热感,缠绵缱绻几乎将其包裹了起来,顺势勾紧了他的脖颈,身子缠上他,密不可分。 再然后方觉得一阵冷风晕过耳垂,四目而视她的眼底全是桃色,唇划过他的眼眸,亲吻着他的眼睑,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再然后便是狠狠咬住了他的下唇瓣,嗜血似的厮磨,夹杂着一股难以明说的暗欲,全然吞没了他的理智。 第161章 唇与齿的接触, 电闪雷鸣间, 她的眼里析出中晕光,灼灼如华。 他的心绪似乎都能撞进她的眼里,在暧昧的氛围里燃起一丝暗香,幽幽暗暗, 心神大怔。 她的眼底浸着媚色,一圈一圈勾起了心湖的涟漪,贝齿含住他的下嘴唇,小舌与薄唇相抵, 失神的一刹那, 一双小手划过他的背脊,在棱骨上摩挲着,将柔软的身体往他怀里又送了一分。 媚笑着离开了他的唇,如玉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唇畔,她的嘴角往上一扬,调笑了一声,桃花眼里卷着迷离之色。 却又在他不注意的一刹那,脱离他的怀抱, 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臀部压着他的臀骨。 居高临下,手指花落在他的白色衬衣上,悉数落在了纽扣上, 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她的一举一动上, 眼神中越发的幽暗。 顺溜的将一排的扣子全都解开, 灯光之下精瘦的身躯上,肌肉的纹理滚烫在她的眼底。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肌肉,爱抚似的缠绵于此,空气中都沾染了一丝挑逗,至于那双桃花眼里也渐渐浮现了痴迷之色。 她俯下身子,柔软的樱唇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刻下了一串串似火般的吻,眼光往上一挑,眼梢处全是瑰丽,魅惑至极。 他似乎都能觉着心跳慢了一拍,随着那双娇弱无骨的小手来回晃荡,眼中却越发的幽深,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瞧着她的兴风作浪到底何种地步。 又像是纹丝不动,越是这样越勾得心血来潮似的恶作剧,含住他胸膛的细果,小舌卷起一个诱人的弧度,扫在其上,酥酥麻麻往他大脑神经处窜涌而去,微微眯住了眼,将一斛的光晕留在的心海。 “震后博物馆?”低沙的嗓音掠过她的耳际,语气里夹杂着三分寒冷,不知怎的还能听出了些自嘲的味道。 而此时的许珞虞动作一滞,卷起一抹妖冶的笑意,贝齿随即扣住了嫣红的唇,留下一串浅淡的痕迹,甚至还有些莹白的游丝儿,呼吸越发的粗喘,纤细的手痴迷似的抚上了他的脸颊,如情人间的呢喃:“如果我说我要,你会给我吗?” 她的声音不复之前的娇娇柔柔,压住了嗓音,像是克制着,却又在空气中点燃了些缠人的魅惑,一寸寸划过他的心田。 此时的傅景琛眼底的余白并不多,视线从她的身上移了开,双唇紧紧抿在了一起,一小会儿后才冷声道:“你认为我会给你吗?”四目而视,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眼底藏着的寒潭,那冰冷的水一点点漫过她的心田,不怒而威。 短暂的失神后,又是一笑,花枝招展,睥睨的口气溢出:“你会的。”像是捉弄似的,含住了他的下唇瓣,然后用贝齿紧紧扣住,妄图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厉害,这种勾人的诱惑,延伸到她的指尖,顺溜的滑到了他的下身,一股志在必得的傲气跃然而出。 透过薄薄的衣物,似乎都能感受到炽热的滚烫,如铁一般的坚硬,犹如炮烙般的滚烫,几乎是点燃了这场盛世的烟火,疯狂蔓延。 ‘咚咚’随着一声急促的敲门声闯入了耳际,将打得火热的两人拉回了现实世界,接着耳旁是一阵声响:“珞虞,你到了吗?” 已经结束酒局的贺羡回到了房间,思忖了一会儿又实在放不下心来,这才走到了许珞虞门前,敲门问问。 两人对视一眼,一抹调皮的笑意绕在她的容颜上,带着温热的气息晕在他的耳边:“阿琛,你说我这时候叫一句非礼,那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似乎都能感知到他眼底的寒气越发重了,越是这样那种恶趣儿味便越大的浓重,柔弱的手指紧紧包裹着滚烫,像是发了狠似想要折磨着他,至于他的面色早就如石头一样的生硬。 没有收到回答,贺羡的心绪更加混乱了,连连又重重敲了几下门:“珞虞你怎么呢?”话语重重落在了两个人的耳里,此时的许珞虞面色早就露出了小狐狸似的得意,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盯着她,见着他不悲不喜的姿态,随即呼了一口气儿旋在他的耳边,酥酥麻麻的。 撩着他的耳垂,晕出了一丝粉色,浅淡的痕迹早就被许珞虞收入了心怀,嗤笑一声,闷骚! “阿琛。”她的声音娇柔极了,像是跌进了蜜罐似得,腻人得发狠,手上的动作却不遗余力攻破他的理智,他深深的看着她,眼底勾起一抹复杂了眼神,唇角微启:“嗯。” 单着一个字,就明白这厮已经松了口:“贺学长,我没事刚才洗澡去了没听见,我现在不太方便,晚安。” 这话一出,门外的贺羡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早点休息晚安。”说完了这才迈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两人仿如松了一口气儿似得,而此时许珞虞早就化为一副娇柔的模样,讨好似得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似得,却不料反手被他一把压在了身下。 居高临下,他的目光灼灼,全然是她一个人。 状是不在意似的,双臂勾在了他的脖颈上,嫣红的唇色再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惑人的气息,桃花眼半眯着,妩媚的像一只狐狸。 他的目光如铁:“小狐狸!”夹杂了些咬牙切齿晕着怒意,她倒是很满意他对她的评价,笑眯眯道:“你不喜欢吗?”话音刚落,红唇便被他紧紧噘住,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由不得她一丝一寸的犹豫。 吮吸,舔舐,撕咬,恨不得将她拆入肚中,越是这样的越是刺激,唇齿间似乎还溢出了血腥味,逐渐他脱离柔软的唇瓣,血色勾勒在她的唇上,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眼底似乎越发的幽深了。 缠蔓攀上了大树,在一场狂风暴雨中失去了自我的意识,紧紧缠绕着他,淡紫色的衣裙早就被撕成了碎片,缠蔓与大树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了一起,在巨风来袭时,上下的摇摆,若是有一点的松懈,缠蔓便立马紧紧扣住大树的长腿,紧紧的缠在一起。 手臂扣住后背,吻从锁骨落在了松软的雪花上,带着湿吻的缠绵掠过红梅的颤栗,夹杂着一股柔嫩,越是这样越发痴狂,带着些受虐的气质,在空气中卷着徐徐的瑰丽,慢慢流淌在期间。 夜幕沉沉,大床不远处的茶几上,密封的物件被拆除了二三,裹在了大树的枝干感,穿过缠蔓的柔软的茎叶,卷出一阵细腻的汁水,晕染在大树的枝干上,润物细无声。 远处的风暴又是一轮,只见着缠蔓摇摇晃晃起起伏伏,绷紧了心神,一丝都不肯松懈的缠着大树,绞着枝干,难分难舍,越发的紧,在天地间荡漾着风声雨声呼吸声,粗气一喘,接踵而至的大雨将缠蔓与大树过上了一层薄薄的汗,带着旖旎的浅香扰得人不敢呼吸,在远处一道闪光下,彼此依偎缠绵。 穿过她的秀发,粗砺的手指留在了她的唇齿间,此时的许珞虞早就被欲控制的心神,含住他的手指,小舌微卷撩过他的之间,夹杂着一丝丝银丝儿在空气无声的倾诉着颤颤的爱意,压抑的火苗跳跃着,又在她半媚半纯的笑意中声势滔天,几乎将她吞没掉了。 雪山上的女神,又一湾浅浅的眉眼,含笑中带着三分娇羞,遁入水底与水草交织在一起,紧紧的纠缠,完美的容纳了身躯的坚实,又激起水花阵阵,在远处黄莺的娇啼下,在湖面荡起的双桨。 摇摇晃晃,起起伏伏,进进出出。 灵魂深处,紫红的赤铁终于冲茎叶上破出,撕下异常薄膜,鲜嫩的汁水晕在了白皙的胸脯上,空气中充斥着靡靡之香,与她清纯的容颜呈现着截然不同的姿态,越是这样越是让人甘愿堕入着阿鼻地狱,任着红尘滚滚终究不肯回头。 她的眼眸微微眯着,手指胡乱的扣住了他的后背,嘴间似乎溢出了丝娇媚的轻吟:“阿琛...”她像是极为痛苦的想要将身子往他送近些,越是这样越是让他蒙上了炽热的瞳孔紧紧的困住她。 心甘情愿的沉沦,这种超出他克制的情绪,隐隐约约却让他倍感欢喜,沉迷于此,迅速裹上一层保护,即便是死也要做个风流的鬼,绝望而又艳丽。 “说你爱我。”他的声音极为克制,克制到深处便是疯狂,这种疯狂吞噬了彼此,暗暗的还有丝后怕,这种慌乱感不知道从何而来,却让他无处安放。 攀上他的腰肢,将弧度变得最大任他在她的身体里纠缠,嘶吼,汗水侵染在彼此肌肤上,热气儿醺得她一身通红,娇娇柔柔的让她爱不释手。 占有欲越发的深沉,力度越来越重,撞得她花枝乱颤,暗暗求饶,可是他却没打算放过她,迫使着她对上了他冷冽的视线,压抑着火焰头脑越发的清醒,几乎是一刹那间让她无所遁形。 “说!” 带着钢铁般的强硬,力度越发的重了,一串泪珠儿滑落在那双精致的眉眼上,心思中多了些异样。 绝对是报复!小气的男人! 不由得深想,紧紧扣住他的臂膀,死死咬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了一串血珠儿晕在泪水里,这才脱了气儿似得静静依偎在他怀抱之中。 第162章 他的目光掠在如瓷的肌肤上, 一寸一寸的勾勒着曼妙的姿态,微微喘息让她的双颊绯红,晕的自然如三月里的桃花似得。 疏落的灯光投射在她的侧颜上, 纤长的睫毛卷翘处似乎剪下了一抹鸿影, 说不上像什么,却轻轻的拨动着心弦。 他一直在她体内,这种如悬壶瀑布似的激荡,在白浪中点开七色的虹,穿过崖壁,勾起一座桥梁, 渐入心扉。 眼底的星光越发的深沉, 带着沉沉的遐思, 让人猜不出他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几乎是一顿, 眯住了双眼打量着此刻的她,在瞳中描摹出一丝颤抖。 手指划过她的背部,将她紧紧扣在了怀中,粗砺的大手蒙住了山丘的起伏, 厮磨了一会儿, 汗水似乎都将两人粘连在了一起, 这种腻腻的触感使他眼底蒙上了重重的雾霭, 亲昵的吻上了她的脸颊, 语气却有些冷:“脏。” 简短一个字入了累得睡意昏沉的她的耳中, 脑中反射出一丝异样, 似乎她将他本性都忘却了一半,一股怒意刚刚燃起,却听见窸窣的摩擦声,后背一冷。 刚想要探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抬眼一看却被一张不悲不喜的俊脸堵住了心底那丝阴霾,露出了光洁的上半身,精瘦的腹肌上有着细密的汗珠,在空气中动荡着荷尔蒙的味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看一个男人。 他俯下身子,目光落在她半眯的神情上,将被子一下子揭开,入眼的白皙晃在他的眼底,此时许珞虞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再裹上一层朦朦的水珠儿,分外诱人。 面红耳赤。 他却是伸出一双手,顺着缝隙处将她一把从床上抱了起来,这种突兀的举动让她吓得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绵软的一团顺势抵在他的胸膛之上,夹杂着一股颤抖的酥麻感,撩得他连着睫毛都颤了一下,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瞧着她此刻的姿态。 一丝笑意忍不住划过嘴角,接住就听见他的脚步声,顺势又被他放入了浴缸之中,快速的调好了水温之后,只见着水逐渐蔓延在她的身上,水位线越来越高。 而他的目光中却瞧不得些什么暧昧的姿态,又是一番认真的姿态,像是科研研究似得,窥视着她的酮体,淋浴随着他的手落在她的身躯之上。 静谧的浴室中,有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声响,也有手指滑在肌肤上抽气的声响,雾气逐渐蔓延在狭小的空间里,眼中裹着雾气儿,让他的身躯不复从前的刚硬显得柔和些,连着都快诧异他眼底的神态这般的柔和。 水浸染在她的肌肤上,温热感将她的毛孔全都打开,消弭了剧烈运动带来的酸痛感,这种安逸似乎都要入了神经,渐渐蔓延开来。 而此时傅景琛却拿着花洒将水往她身上洒去,白色的香皂掠过她的肌肤,由他粗砺的手指带来的摩挲让她身躯都有些颤栗,迷茫着双眼盯着此刻一本正经为她清洗身体的他。 隔着薄薄的雾气,无声的撩拔在空气扬起一丝暧昧的气息,逐渐蔓延在他的眼底,手指由锁骨滑落在胸脯之上,掠过平坦的腹部,穿过茂密的森林,逐渐滑落在腿缝之间。 之中无声无息的酥麻感似乎冲破了水的温度,想要沸腾起来,几乎是没有多想纤细双臂一把勾住了此时俯下身子的他,随着她手臂的力度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步。 纤长的睫毛上凝结着雾水,裹在眼底的晶莹,红唇被染的有些苍白,下意识的贝齿扣住唇,厮磨了一会儿,这才恢复如初,妖冶的红闯进了他的眼底,无声撩拔起一阵火焰,微微咽了咽喉咙:“别动。”他的声线嘶哑的几乎撩人,几乎是克制住的禁欲感更是撩的她誓不罢休。 她暗想,若说傅景琛最吸引自己的,就是他身上禁欲系的气质,一想到这里她便想将他拉入深渊里,看看他□□焚身,情不自已的姿态。 那里管的他的话,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微微一抬头,直入他的视线,卷起一抹暧昧的笑意,呼着热气似的沾染在他的清隽的脸颊上,由着如此的近她都能瞧见他的瞳孔在这一刻的收缩。 他的身躯一僵,又随即别过了脸不再看她,手上的花洒悬在半空中,晕染在她的身上,滑落在眼睑上,水珠的重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这种细微的异样,让他顺势逃开了她的纠缠,手臂伸在半空中,顺势往一旁的浴巾处滑去。 拿起了浴巾严密的裹住了下半身,像是找到了依附,又伸手将另一张浴巾放在了浴缸的一角,这才对上了她的视线:“擦擦。” 抓人的声线似乎在空气中凌乱了,半阖着眼瞧不出此刻她心里的想法,许久之后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再然后窸窣的声响渐渐入了耳帘,水温逐渐冷了,毛孔都紧张了起来,顺势将毛巾裹在了身上,擦了擦头发推开了浴室门。 而眼前的傅景琛已然着装整齐,衣冠楚楚,瞧不出一丝多余的出格,目光扫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晕上了些阴翳,半晌了才对上她的视线:“我先走了,好生休息。” 做贼心虚?若是放在此时的傅景琛身上再合适不过,其实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临着不远处还有贺羡睡在另一间房,他们两这样缱绻旖旎,若不做好点措施,只怕是东窗事发,害人害己。 光着的脚丫让地板上留有一串的水迹,离着他越发的近了些,越来越近再然后她纤细的手臂扣住了他的肩膀,微诧异的目光下,踮起了脚尖,将一吻印在了他的唇角之上,无声划开一丝多情的号角。 几乎是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则眼珠,在一吻中似乎带着些许的微风,撩拔在他的心间,僵硬的身躯终于有了一丝异动,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加重了这一吻。 厮磨着她的唇,反复的挑逗下嫣红了一片,呼吸间离着又远了一分,再然后手臂离开了柔软了腰肢,迈步离开了这间还挥发着淡淡暧昧气息的屋子,高大的身影遁入了夜色之中,而身后的她像似松了一口气似得,软在了大床上,暗暗叹了一口气。 ---- 远处嘈杂的蝉鸣声从会议室窗户狭小的缝隙处透了进来,其外是闷热而又嘈杂,其内是凉爽的恒温,利落的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似乎都能瞧着近处傅景琛眼里的光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合作愉快。”说着许珞虞便笑眯眯伸出了手掌,他的目光落在她微长的睫毛上,悉数又滑落在她的耳垂上,似乎回想到之前的光景似得,眼中多了些异样,却又是一闪而过,随即笔挺的西装上多了丝褶皱,沿着精瘦的手臂多了些弧线,两只手紧紧握在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倒是她却有些微不自然的别过了头,而一旁的贺羡早就按耐不住的激动,立马跟招标组的人寒暄了几句后,立马朝两个人走了过来。 “傅秘书怎么安排的?”但凡有些牵扯都需要必须避嫌,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此贺羡从一开口叫的便不是二哥,而是带上了疏离的职称。 话音落在这里,她的目光立即放在了贺羡手里,转而笑盈盈的将手掌从他宽厚的手心中移了开,丝毫没有一丝犹豫,将相互触碰的那抹温热全都归入了16度的恒温下,显得有些冰凉。 将手臂收回到身材,傅景琛的目光随即放置在贺羡的脸上:“应该要回指挥处,梁书记还在那里。” “南川?” 傅景琛点了点头。 “急吗?要不出去吃顿饭?”说到底他跟二哥也是没有正儿八经的聚一聚,但凡同时出现的酒席都有他人在场,很多事很多话也说得不太尽然。 话音一落顺势绕在了她的身上一圈,似乎在征求着她的意见,于她而言若不是中间有傅景琛出面,这个项目她也拿的不一定那么容易,光是审议组就能刷下一大片的设计,再者她的资历可也不必投标这些行业精英好到那里去。 不然也不会剑走险招,糊弄到他身上去,于此而言但凡同床共枕还算有点浅薄的夫妻情分,她的意见还能如何,自然是好意相邀。 “贺学长,我看这顿饭还是我请傅秘书吃最好。”说到这句,她的声线明显压低了些,那双桃花眼晃在他的心间,清隽的容颜上,似乎有了些动容。 “今天吧,明天还有事要处理。” 听到这句话,许珞虞心中那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去,余光落在他一半展露在阳光下的容颜,瞧得若有所思,至于一旁的贺羡心底似乎多了些水滴声,目光往两人身上回旋了一圈,又渐渐把适才的想法压制了下去。 第163章 剩下的事宜全都解决好后, 三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的大楼,刚一出大门贺羡指着一旁的地下停车库的标志牌:“你们先等一会儿, 我把车开出来。” 傅景琛点了点头之后,贺羡立马朝着车库走去,等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两人面前,许珞虞这才转过身子对上了他的视线, 抿嘴一笑:“谢谢。”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生硬的点了点头:“嗯。”疏离的语气似乎将昨晚上的旖旎全都抛之脑后,如果不是此时微微有些尴尬的气氛在时刻提醒着两人之前亲密的厮磨,不晓得又该用如何的态度去回复两人间的关系。 一丝狡黠落在眼底, 她往他靠近了两步, 顺势牵起了他的手, 软软的小手接触的一刹那似乎都能在他平淡的眼色里寻得出一丝的惊喜, 顺着这股心思目光笼在她的身上。 见着他没有拒绝她此刻突兀的举动, 这抹笑意越发的深了, 顺势又将他的手臂扣在了她曼妙的腰肢上, 顺着远处强烈的阳光似乎都有些让他睁不开眼, 迷离的一刹那。 一个吻突兀的刻在他的唇上,淘气似得舔了舔下唇瓣, 又似蜻蜓点水般的剥离开来, 心湖上卷起一圈圈的涟漪, 耳旁是她低喃的语气:“奖励你的。” 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 两人此时的距离已经拉开了, 而那双桃花眼里全然是一片的狡黠, 像似得逞了的小狐狸般,以致于此刻他复杂的眼神中潜藏着一股满足,虽是稍纵即逝的,却全都落在了她眼底,心底嗤笑一声,这厮就吃这套。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贺羡的车从远处的开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顺势摇下了车窗冲着两人开口道:“上车吧。” 听到这话,两人约莫如是的对视一眼,傅景琛这才走到了后车门将门替她拉开,视线触到她的眉眼,虽没有说话,绅士的举动似乎在诉说着此刻的心境,深深看了一眼,露出一笑感激的笑意这才越过了他,微微俯下身子上了车。 而此时的傅景琛倒是显得细致了多,宽厚的手掌高过了她的头顶,在车门上方形成了护挡,直到见着她安稳坐在后座上,这才收回了手,像是理所应当的动作,多得便只能算是绅士风度。 他看了她一眼,对视的一刹那,清隽的脸上的冰霜像似被炎热的天气融化了一半似得,没有任何的表示,他立马移开的视线,这才顺势将车门紧紧关上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浅浅的互动勾勒的暧昧气息,若说是浓了些,却又隐藏了很深,可若是藏的很深,却又露出了些蛛丝马迹。 安全带一扣好,这才礼貌的朝着贺羡点了点头,车开在了柏油马路上,留下一串尾气后,遁入了车潮之中。 “请慢用。”最后一道菜刚一落在了餐桌上,随后服务员便退出了包间门,顺道又将门关好,火锅里的汤汁在火力的作用下翻涌着,一盘**的姿态,阴阳一半是菌汤底料,鲜嫩的番茄点缀在奶白色的汤汁里,格外的温柔。 许珞虞利落的将适才放进了锅中,笑道:“来锦城肯定要吃火锅,这家我已经问过了,是锦城的老字号,据说有一百多年了,味道也十分的地道。” 许珞虞利落的将麻辣牛肉、鲜嫩毛肚、郡肝一些列下了锅中,又伸手将鸭肠盘放在两个男人面前:“我刚听服务员说,这个涮五秒就好了。” 说着便夹起根鸭肠反复涮了五秒,筷子一伸放进了傅景琛碗里:“今天的事,谢谢您了。” 眉眼上挑,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掠过他微冷的眉梢,不自觉放柔了些,此时的傅景琛盯着碗里的鸭肠,敛住了眼帘,这才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夹起来鸭肠面带谨慎的送到了口边,不留痕迹静默了一会儿,这才张了嘴。 倒是一盘的贺羡看得一脸饶有兴趣,一向二哥基本都不碰内脏以内的东西,别说什么鸭肠猪大肠以内的,其实许珞虞这一番自然是故意的,好歹跟傅景琛吃过几顿饭,他的口味上的偏好也是有所了解的,无非是想逗逗他,大概这种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爽点。 “怎么样?”她倒好,瞪着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立马将他心思里多得不悦全都抹去掉,点了点头:“还不错。”倒也算是不是敷衍,至少在他一本正经的语气中来看,是极为认同的。 见此许珞虞立马将那盘鸭肠移到了他的面前,殷勤道:“傅总别客气,好吃就多吃点。” 至于一盘的贺羡看着此刻傅景琛微臭的脸色,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有些忍不住那双细长的眼眸中藏不住的揶揄,反倒是让傅景琛一道冷冷的目光,呛到了一半卡住了,又发泄不出来,试着找话题似的开口道:“二哥,项目后期你还会负责吗?” 根骨分明的手指拿好了筷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夹起一根鸭肠在锅里涮了涮,在她的视线里又夹到了碗里,这才抬头对上了贺羡的探究的目光:“只是顺道接的任务,后面的便跟我没关系了。” “对了,贺叔过段时间六十大寿,不打算回去?”问话的是傅景琛。 提到这个字眼立马见着贺羡脸色一变,沉声道:“这得看老爷子愿不愿意让我回去了。”说到这里连着许珞虞都能察觉到贺羡嘴角一抹的苦涩。 约莫着跟着自己老爸关关系处的不咋样,家庭隔阂一类的,刚一分析又听见傅景琛道:“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之前拜访他老人家的时候,嘴里念叨最多的还是你。” 周遭的气氛立马变得有些沉重,俊脸上多了些不自然的笑意:“我这没做出一番成就,确实...算了不谈这些了,对了二哥那南川那边怎么又让你去?” 说到这里,一旁的许珞虞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是贺羡他爹让他从事的行业跟他现在的截然不同,父子之间自然不欢而散了。 说着倒像是不在意的样子,又有点忌讳莫深,倒也是让傅景琛口边的话立马收了回去,转而道:“次生灾情,梁政还在那里。”落到梁政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立马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只见得他不悲不喜,又是一番不将什么事情看在眼里的样子,暗暗字酌,连□□都直呼其名的人,只怕也就眼前这厮干的出来了。 “我记得选址实在南川吧?”不由得多说些,立马表明了点什么,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有点冠冕堂皇。 “怎么?” “珞虞。” 此时许珞虞自然是埋头苦干,专心致志消灭面前的食物,听到贺羡的叫她立马抬起了头,诧异的盯着两个人:“啊,怎么呢?” “你不是明天要回北川嘛,跟二哥顺路,我让他顺便送你去呀。”显然是一番的好心。 安排的行程,贺羡明儿个一早就要飞回宁城主持大局,至于许珞虞自然是留在北川顺势将震后博物馆的工程跟进即可。再者北川跟南川是在一条省道上的,正巧路过,所以才将想法往傅景琛身上带。 这不赶巧,倒是顺了傅景琛的心思,却见他没吭声,一副静观其变的模样,至于眼前的许珞虞自然开口道:“这不太好吧,太麻烦傅总了。” 一来二往,情绪一带,贺羡早就将之前的猜疑全都抛之脑后:“我明个还得赶回宁城,不方便送你回去,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也不方便,这也是顺路的事,对吧二哥?”说着目光就朝着傅景琛那张微冷的脸上一扫,这股子怂恿的味道全然落在了傅景琛的视线,却见他如往常一样的平静:“明早八点锦江饭店。” 这话一出,立马让贺羡送了一口气,笑道:“那行,珞虞明个早点起床。”说到这里俨然已经决定好了,由不得她再拒绝什么只能尴着笑意点头道好,顺着三人便投身于火热的事业里。 一顿火锅后,此时的傅景琛脸色明显发红了,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这种效果自然最让她开心的,在她左右热情的殷勤之下,这厮不知道吃了多少平日里根本不会碰的食物,以致于着脸色却是有些发臭。 她倒好酒足饭饱,明个还有专车接送,朝着贺羡别过后这边窜进了房门里,一夜好梦。 夏日的天色亮得早,七八点那太阳的光芒早就铺满了大地,炎热的气息在清晨凉爽的风中晕开,沾染着一些雾儿,她那里敢饱睡,早早就醒了,利落的收拾的行李,又洗了个澡化了个美美的妆容,再接到贺羡的电话之后,抿嘴一笑,推着箱子走出了房门。 刚到了走廊里,就见到傅景琛的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样子,显得极为的精神,风度翩翩,而一旁站的便是贺羡。 “傅总,贺学长早上好。”闯入了两人的眼帘,立马热情的打哈呼。 首先开口的自然是看起来更熟一些的贺羡:“早上好。” 而一旁的傅景琛微微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秒,立马撇开了视线,又走上前接过她的箱子淡淡开口道:“走吧。”便不由分说转身朝着电梯走出。 企及他的背影的高度,说不出的正派,其实将傅景琛这厮带入些故事背景中来,约莫应该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宰相一类的身份,身子里夹杂着体制里的禁欲系,隐隐约约够累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欲。 三人并肩走到了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前,贺羡开口道:“这是市政给配的车?” 傅景琛点了点头,贺羡笑道:“真够寒酸的。”像是开玩笑的语气,听到这话,许珞虞已然好奇的往车头的车标看去,估摸着这车应该是公家的车。 至于一旁的傅景琛不以为然走到后备箱将她的行李放了进去,关好后备箱之后又朝着贺羡开口道:“送你吗?” 贺羡看着这车摇了摇头:“不用麻烦,我已经叫好车了。”说着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朝着两人又道:“时间刚好八点整,你们先走,路上小心。” “贺学长你也是,路上小心。”说到这里,许珞虞立马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走到了大众车的副驾驶座旁,打开了车门顺势坐了进去。 而傅景琛反倒是离着贺羡又近了两步:“该回去看看就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说到这里贺羡的脸色明显一沉,敛住了适才愉色,思忖了些许:“嗯。”得到了傅景琛肯定的眼神之后这才换上了揶揄的口气:“二哥,赶紧快去开你的小破车吧。” 傅景琛却是扫了他一眼,眼色冷冷的,立马将此刻贺羡状是愉悦的姿态给压抑着,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语气:“路上小心。”听到这句话,眼前的男人这才满意的转身走到了车门前,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大众车就这样逐渐消失在贺羡的眼中,远处的晨曦的光晕落在他狭长了眼眸之中,似乎有些刺眼微微眯住了双眼,还一会儿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给大洋彼岸的男人打了个电话。 “喂,洵哥。” 夜色逐渐蔓延在华尔街,此时疲倦不堪的颜洵靠着皮椅背小憩着,却被裤兜里手机的振动声所惊醒,掏出手机看到熟悉名字立马按下了接通键:“怎么呢?” 此时的贺羡语气明显轻松了些许:“那事成了。” 听到这里,颜洵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支着声:“嗯,我知道了。”刚一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冷淡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温柔询问道:“珞虞呢?” 这样的提问,立马让贺羡有些不自觉的诧异,却又没有深想一五一十的回道:“我刚让二哥送回了北川。” 而此时的颜洵脑海中早就勾勒出了傅景琛深邃的眼眸,一时半会儿又有了丝心慌,却不知道从何而来,敛住眼神:“嗯。” 话说到这里贺羡也不由得多问了句“美帝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吧,估计还有一个多月的样子才能回国,你这边呢?。” “一切都好。”听到这句,颜洵的心却突然松了下来:“那行,等我回来。” 在一个简单的好字后,终于挂断了电话,贺羡提起行李箱走进了阳光中。 第164章 狭小的车室内,两个人近在咫尺, 远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穿过热闹的市区转眼就上了高速站, 这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似乎所有的思绪都凝在此刻的静谧了。 他的目光在远处, 而她眼底似乎夹杂着一些复杂的神色, 如此一来倒显得更为压迫,锦城离着北川需要大约200多公里,算在车程上需要约莫两三个小时。 “想听些歌嘛?”这是傅景琛开口的第一句,说着目光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两秒的时间,见着她同意的脸色,立马调出了个fm,这毕竟不是他的车,最多能听点电台音乐之声便也算不错了。 甜美的女声在音响中传来,贯穿着悠扬的声调, 算不得是什么雅致的曲子, 显得比较轻快,顿时让周遭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 音乐声敲击着心弦, 一下一下依旧没有打破此时彼此间的沉默, 那双沉冷的眼眸中终于袒露出一丝异样, 语气却又是一副平常的姿态:“想过以后怎么办?” 这句话入了她的耳际, 目光怔怔的盯着他英俊的侧颜, 悉数流露出一丝多余的复杂, 流转之后终究缄默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深造出国呗。” 其实他这话分明就是在询问他们俩的关系到底准备怎么办,近一步似乎太过于遥远,却又只在彼此开口的一瞬间便刻意土崩瓦解这份遥远,而她却是在装糊涂。 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似乎流露出他此刻情绪的复杂,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她的视线一字一句:“许珞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迫使着她正视他的情绪,心跳下意识慢了一拍:“嗯?”如此的漫不经心的状态,在一刻间将他那股子的火焰全都调动了起来:“我们怎么办?” 提到这里,已然表露彼此的心迹,其实正经的男人,特别像傅景琛这种约莫对名分这件事有着很深的枷锁感,一则来自道德伦理,二则来自约定俗成。 抿嘴一笑却又是反问句:“你想怎么样?”那双桃花眼里已然是一副淡定神闲的姿态,越是这样反让他有些难说的挫败感,半眯着眼:“我以为你会在乎。” “名分吗?”说到这里,其实后面的事自然是不言而喻,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这种无力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骨子里那点骄傲几乎断绝了他后面想要主动的话,唯有的动作便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的力度又重了些。 见着他不言不语的姿态,她脑子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其实做出一些事必然是有代价的,而于她而言对于他的情感更多的是执念,这种执念已然影响了她所有的判断,可是谈不上爱字,又何谈安稳。 再者让她去相信一个男人,前世惨痛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哪怕心性毫无忌惮暴露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可是她明白,即便是她如此沾沾自喜,得意的以为控制了他的情绪,实则谁输谁赢却又是不得而知的。 她能回答他吗?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仅仅是相爱那么简单,浓烈的占有欲想要霸占彼此所有的空间,接踵而至对于婚姻的奢想,这种**一旦在心中发了芽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她跟傅景琛在一起了,有结果了,甚至结婚了。 可是在她面前仍旧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沟鸿,这个沟鸿来自于成长的背景,来自于家世,来自于未来将要面对的社交圈,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能用爱来摆平的。 有些东西,哪怕是用尽她这一世,依旧无法破除这样的束缚,想到这里她心似乎都有些灰暗了。 她不想一直都在伪装,面具带久了,她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傅景琛,其实你什么都不能给我,又何谈说这些呢?”她的声音淡淡的,往深了探去似乎能看见平静之下滔天的浪潮。 他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这双沉冷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些情绪,不再那么的高高在上:“你想要什么?”像是一句低喃的乞求,这种卑微感对他而言有些触目惊心,如此的失控仿佛脱离了自我。 几乎是讽刺一笑,那双桃花眼里再也不是平日里一片和气亲近的笑意:“你爱我吗?”抛开了所有的忌惮,片刻的真心流露于此,在空气中无声的蔓延开来了,他盯着这双潜藏着万种璀璨的眼眸,心慢了一拍。 话语哽咽在喉咙间,只静静的看着她,这双沉冷的眼眸中终于充斥着深情,像是交织着一张张网想要引她堕入深渊,越是这样她的脑子里越发的清晰。 深深吸了一口,遏制住眼眶住的泪水:“倘若你对我有一丝的真心,也应该知道只是一时间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作用,这种分泌的物质的保质期太短了,没必要陷进去不是吗?”眼前的他太过于精明,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看透,可她骨子里那点不羁逆骨终究会让彼此背道而驰。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尖有些发白,光影落在她的眉眼上,舒张开来带着柔美的姿态,却在她一颦一笑间渐渐变得有些遥远,心底暗暗有个声音告诉他,远了。 将心底的喧嚣声全都压抑住,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只单单说了句:“好。”云淡风轻之后,便艰难的转过头去,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方向盘上。 沉默的气氛再次覆盖在车室中,悠扬的歌声似乎也覆上了寒霜,显得格外的生硬,时间显得尤为漫长,终于车缓慢停在了北小的板房面前。 “到了。”他的声音疏离至极,像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没有任何的交际似得,眼眸中更是一片的平静,这种静算不上什么好事,却又算不上什么坏事。 松开了安全带,许珞虞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谢谢你。”这个谢谢却又像是在诀别。 她的确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利用完了别人就如此打破所有的幻想,可他越是这样的冷静她越明白,只怕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记住她,永生永世,带着她的痴念。 不悲不喜的眸子倒影着她的脸庞,眼睑微微一动,一双手臂突兀的伸了过来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的身躯一瞬间带到他的怀中,裹住了她嫣红的唇。 火热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室里蔓延开来,逐渐燃烧了起来,他的眼中多了些难以诉说的复杂,紧紧将她扣在怀中,加重了这个吻。 将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与小舌缠绵起来,相互抵触,相互纠缠,厮磨着、吮吸着、剥夺了她所有的空气,这一刻她放弃了最后一点的理智,至于他也是如此,彼此投身于这个吻之中。 缠绵悱恻,带着诀别,随着他的力度反揽住了他脖颈,几乎将自己的身体朝他又贴近了两分,滚烫的炽热感灼烫着彼此灵魂。 喘气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动人的乐章,吻得越发难分难舍,这种厮磨让彼此堕入了沉沦之中,刻骨铭心,却又转瞬即逝。 不知为何她的脸颊上一热,还没来得及深想,他却早已经脱离了□□,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淡淡说了句:“走吧。” 深深看了他一眼,早就脱离了所有的不舍,义无反顾的推开了车门,走到了后备箱将行李箱取了出来,走进了北小的板房。 而此时车里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颅,盯着远处那道曼妙的身影,他的眼中万千的思绪全都涌了出来,好一会儿才敛住了所有的思绪,整张脸恢复了平静,一如过往般的沉冷。 所有的一切都是彼此黄粱一梦,梦醒了,一切便如泡沫般烟消云散。 进了房门的许珞虞终于伸出了手,抚上了适才划过温热的脸颊,知道意思水意沾染了她的手指,像是如梦初醒般,转身望着远处离开的那辆黑色的车,看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思绪中所有的混乱,脸色恢复如常。 刚一进北小,书声琅琅就在周遭的空气中传播,将所有的行李放进了之前住的宿舍,许珞虞立马朝值班室走了过去,此时负责人冯晚一瞧见她回来,立马站了起来:“珞虞你回来了。”显得格外的惊喜,这张和蔼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许珞虞点了点头:“是的冯姐。” 冯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面前询问道:“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 听到她的回答,冯晚立马笑道:“那就行。” 她这一出去,又是三五天,时间长了点,变化自然又多了些:“冯姐,这几天孩子们怎么样?” “挺好的,这边来了好几个志愿者,基本上都人手方面都已经足够了。” “那就好,我是要回去接之前那个班吗?”许珞虞问道。 冯晚摇了摇:“你回来的正好,南川那边的震后学校需要老师,我们商议了,分派几个人手过去,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她那里敢说不愿意,立马脑海里想到了震后博物馆的选址就在南川,她若是去了自然也不会分心,还能更好,可是转念一想傅景琛也在哪里,心思那点惊喜立马压抑的下去。 见着她不说话,冯晚脸色一缓:“要是不愿意....”话音未落,就看见许珞虞笑道:“我去。”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冯晚喜出望外:“好好,今天先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南川。” “好的,冯姐。”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许珞虞这才回到了宿舍里。 盯着窗外远处混沌的废墟,她心思凝结于此,只觉得业果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她是女人,心里始终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即便是这一路上,路途艰险,她的心身都收到了巨大的变动,这种变动于她而言不知好坏。 可是人活着,总是要有一点期盼不是吗? 第165章 阴沉沉的天色与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连成了一体, 穿山的小路蜿蜒崎岖, 路面上的不是还有些散落的泥土, 与山体裸露的岩石泥土相互承接。 南川距离北川也就五十公里的路程,这次除了她, 还有好几位从事教师职业的志愿者, 而冯晚也在其中, 像是交接了在北川的工作, 将工作的中心转移到了南川。 入南川的地界要经过一个天堑,地震的时候大沟壑中间几乎被山壁上的碎石给填满, 而光是这一截路抢险队就花了三天才通, 自然冲在一线的自然是空运进去的救援兵。 刚过这道峡谷里的路, 面前便是崇山峻岭, 山势极为险峻,这样促使这一片土地在地震来临之时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而此时的她的眼底只有满目疮痍, 不少的山体地震的动荡, 山体崩塌,碎石滚落, 一大片绿色的植被全被红黄色的泥土全都掩埋掉, 比起地势较为平坦的 北川, 南川显得更为惨烈。 离着南川县城遗址近了些, 人烟才逐渐多了起来, 周遭还零碎走动些穿着军绿色服装的人民子弟兵。 刚一下车, 天色已经越发的昏沉了, 山谷里的风呼啸而过,夹杂着细细的雨丝落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而迎接的人是南小的校长刘海江,冯晚带头首先走到了刘海江的面前:“刘校长好。”冯晚的眼神极好,刘海江伸出手:“欢迎你们。” 两人寒暄了一番,便带领着一行人走到了不远处平地建造的板房前,指着约莫是最后面的一间:“冯晚同志,这里是你们住的地方,先把行李放一下,休息一会儿。” 说着刘海江立马分配好了所有的房间,因为资源紧迫所以一间屋子里住了四个人,他们这一行也就**个人,两间房也就安排妥当了。 冯晚笑道:“行,我先让她们收拾好,等会咱们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刘海江一听立马点了点头:“好,你们先收拾,我去让食堂准备点饭菜。” “那就,麻烦刘校长了。”听到了这句话,刘海江才匆忙的离开了小板房,一行人立马收拾铺好了床铺后,便小集在了一起。 冯晚的脸上的笑意逐渐凝结了起来,脸色越发的沉重,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一次支援南小的工作,大概最少一个月的时间,可能还会长一些,南川的情况要比北川严重的多,地震发生的时候又是下午学生上课的时间,南小的老师基本上都去了,两个校长,还是因为刘校长出去学习逃过了这一劫,至于学生是将周边乡镇的集合到了这里,也方便大家的教学,接下来的日子就劳烦大家辛苦些。” 说到这里此时氛围越发的凝重了些,冯晚的眼色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像似想到了些什么又道:“这些孩子的亲属大多数都有残缺,希望大家上课的同时,多注意下关心孩子们的心理的健康,再者虽然救援工作已经结束了,但是毕竟是震中,余震也会更加明显,大家千万注意自身安全。”说了一阵,总算将一切的话都交代妥当了,一行人才走了出去。 刘海江跟冯晚对接了工作后,便立马安排好了所有人的教学工作,发放好了所有的教学办公用品,临着学校板房的附近搭了个临时的办公帐篷,所有的老师都是在这里备课的。 天色越来越沉,淅淅沥沥的雨水逐渐浸泡着这一片土地上,往着安置区不远处的山头,却又是一阵的忙活,次生灾害的频发,山体崩塌,泥石流越发的严重,随着西南雨季的到来,形成了几个大型的堰塞湖,加之地形复杂,不能轻易疏通,可若是堰塞湖水体过大又会导致山体崩塌,造成新一轮的灾害。 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慢慢疏通,逐渐抽干堰塞湖的水,可是这样的措施在行动上来看是极为的缓慢,因此震后指挥部,在人手的调配上,显得还算充足,一则有相关的地质专家,二则又一直在抢险前线的子弟兵。 此时的尉恒修盯着眼前山头上的平静的湖面,又将视线放在了半空中淅淅沥沥的雨水上,沉了一会儿,立马询问道身旁的地质专家吴可嘉:“吴老,下雨了。” 吴可嘉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架着副黑框眼镜,脸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肃穆,沉声道:“赶紧问问指挥部南川的天气情况。” 复杂的地势地貌,加上浓密的植被,因此南川山脉雨水特别重,天气预报于此其实也不太算管用,索性除了震后那几日下过几场暴雨形成了这几方堰塞湖后,便是些淅淅沥沥的小雨。 主要还是有人为的干预,将转移过来的浓云在为飘到此处的时候就人工降雨给降了下来,再说老天爷这脸说变就变了,指不定就是一场瓢泼大雨,所有人的心都悬着,一刻不停。 “行。”尉恒修立马朝着安置区跑去,顺路上又给于扬打了声招呼,时刻盯着,虽然震后也有两周多了,可是南川地势复杂,加之此处受灾面积极为广大,抢修电力通信的部门一时半会也照顾不来,很多时候对外通信都是采用卫星电话,而如此事关重大的东西自然是安置毕竟安全的地方,毕竟说不一定堰塞湖突然崩塌,可就是命悬一线了。 太阳早就被浓密的乌云所遮住,空气中还飘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尉恒修穿了一身雨衣雨鞋,就跑到了南川震后指挥部,此时坐在其中的是梁政,而身旁跟着的自然是傅景琛。 傅景琛是昨天来的,至于梁政基本上将所有受灾地区全都走访了一边,而南川自然是最后一站,这一次救灾任务南川的对口支援是经济势力最为雄厚的宁城所承接的,因此对于南川的所有情况的判断,都大部分交给这个指挥部。 昨天傅景琛以来就跟尉恒修见过面了,不过此时见着他贸然冲了进来实属还是诧异了些,而一开口的便是梁政:“尉队出事了吗?” 尉恒修一把抹干了脸上沾染的雨水,走到了梁政面前;“梁指挥,吴老让给总指挥部打个电话,让指挥部将这几日的南川天气云层情况的细致给一份资料。” 说到这里,明显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梁政立马给了傅景琛一个眼神,傅景琛立马走到了一旁通讯员的跟前小声交代后,这才走到了尉恒修面前,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擦吧。” 顺着又将尉恒修坐了下来,约莫十几分钟后,通讯员这才将图纸的照片拿了出来,至于相关信息也用作传真机处理好了,一手交给了尉恒修:“尉队,指挥部说这两日不会有明显的降雨,你们排险的时候按照之前处理办法来就可以。” 听到这话尉恒修心里总算踏实了些,一旁坐着的梁政道:“尉队,等会你上山去,通知一下你们抢险队的赶紧下来吃顿热乎乎的饭,都折腾好几天了也没好好休息过。”说到这里明显连着脸色都动容了些许,又嘱咐傅景琛道:“然后再安排点人手配合一下尉队他们的抢险工作。” “好的没问题。”傅景琛立马点了点头,走到了一旁取了一件穿在了自己身上,随后走到了尉恒修身旁:“是准备先过去?” 尉恒修点了点头,傅景琛立马朝梁政开口道:“梁指挥,我就先去安排一下。”等到梁政脸色变得柔和些许,两人这才肩并肩走出了指挥部。 雨水的线条在空气中拉开了好几道弧线,落在两人高大的身影之上,好一会儿却见着尉恒修刚毅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动容的颜色,似乎夹杂着一股浅浅愁丝,沉闷的气氛将两人包裹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却不见身旁人的动静,傅景琛停下了自己脚步,转身看向一脸担忧之色的尉恒修:“小修,怎么呢?” 说到这里,才见着他抬起了生硬的下巴,刚毅的脸庞闯入了他视线,声音越发低沉缄默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没事。” 聪明如傅景琛自然看得出尉恒修这一番寓意何为,却做着另一番的态度,脸色也逐渐放松了一些:“别担心,堰塞湖肯定没事的。倒是你,我一来就听人说起你这个拼命三郎,多久没好好休息过呢?” 申请来南川抢险,一则有傅景琛字面的意思,二则自然是他个人需要用些繁忙的工作来填满心里空洞,企图用这样的忙碌去忘记一个人,忙到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对于尉恒修,他一直都是当做弟弟来看待的,在军区大院一帮同龄人里,也就跟尉恒修合得来,毕竟眼前这个还算是成熟的男人,心思里多得是单纯,和那一旁心思深沉的男人截然不同,难得可贵吧。 听到傅景琛这句话,尉恒修脸色袒露出一丝苦涩,有转瞬即逝:“琛哥,走吧。”见着他始终不曾开口,傅景琛暗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求不得,求不得,疏忽间脑海里浮现了那张如画的容颜,眼底间隙出流露出一丝灰暗。 再看这一边,许珞虞刚领到了教案,立马就合着志愿者们一起了解了学生们的情况,摸清了些门路后,此时我们应该把现在的志愿者叫做代课老师。 所有代课老师按照年龄,教学经验划分到各个年级的学生,许珞虞经验不多就被安排在了四年级a班。 刚一进班里,所有孩子的目光就笼在她的身上,一双双干净澄澈的眼睛,纯真中带着幼稚,在大灾来临时,蒙上了一层阴霾,让他们的笑容不再那么的纯粹。 许珞虞走到了讲台上,笑眯眯的朝着讲台底下的学子们问候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英语老师,我姓许,以后大家叫我许老师就好。”她的语气极为的温柔,加上美好的面容倒是让不少孩子立马亲近起了这位年轻而又漂亮的女老师。 笑容逐渐布满了孩子们的脸颊,他们站了起来整齐划一朝她敬了个礼道:“许老师好。”听到这句话,许珞虞的心总算了放了下来,立马道:“同学们好,大家请坐。” 说着一排的孩子们便坐到了板凳上,这里的环境比北川更加的恶劣,一间狭小的教室里挤着五十多名学生,一脸赤诚的盯着她。 “很高兴能够在北小认识大家,许老师我已经介绍了自己,那么接下来的就希望每位同学都能够介绍介绍自己,许老师一定会认真记住大家的名字的。那么先问一句谁是班长啊?”保持着一贯甜美的笑容让许珞虞显得格外可亲,她早就知道这群孩子,都是附近几所小学同年级学生组成的一个班,可能彼此之间也不太认识。 不过这个班一大半还是原南小的孩子为主,而此时孩子们早就按耐不住指着中间的一名小女生道;“张曼曼是班长。” 像是一群活泼乱跳的小麻雀似得,手指着穿着蓝色小裙子的张曼曼,顺着孩子们的手指的方向,许珞虞的目光放在了张曼曼的身上,笑眯眯道:“张曼曼同学,愿不愿意第一个来介绍自己呢?” 张曼曼从一年级就开始当班长,小小年纪也比较沉稳,极富有责任人,这自然是后来许珞虞对她的看法。 小女孩脸颊有些羞赧,在众人的鼓励下,还是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走到了讲台上,朝着许珞虞笑了笑:“大家好,我是张曼曼,很高兴认识大家。”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之后,紧接着就是每个学生上台一一介绍自己,这个大集体也有更深的了解,也更加的和谐。 -- 临着一小队的子弟兵上了山,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了堰塞湖的边架起的小帐篷,尉恒修跟于扬吩咐了一下,立马将这一队人安排到了抢险的队伍之中。 尉恒修又走了吴可嘉面前,将一摞资料递给了他:“吴老,指挥部那边说了这雨下不大,这些资料您也看看。”听到这话,吴可嘉立马接过了资料,翻阅了起来,略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些光点,好一会儿才取下了黑款眼镜道:“嗯,暂时没问题,不过也要时刻关注着。” 说到这里身后的傅景琛走到了吴可嘉的面前笑道:“吴老,还记得我吗?”刚才还绷紧的神经倒是再傅景琛这话下松了些,目光扫在清隽的脸上,和蔼的老脸上多了些柔软,笑眯眯道:“是傅家小子啊,你怎么来这儿呢?” 傅景琛点了点头:“我跟着机关单位来了,倒是您一得知险情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南川,这段日子真是辛苦您了。”吴可嘉听到这话,立马摆了摆手手:“诶,说什么这是应该做的。” 傅景琛历来对长辈都是极为尊重的,特别是像吴可嘉这种一辈子奉献给国家事业终身,不求一丝一厘回报老一辈的知识分子,这种尊敬尤为明显。 恭维的话一般不爱多说,傅景琛立马道:“指挥部加派了点人手过来抢险,这段时间大家都是吃着干粮在山上抢险,连口热腾腾的的粥都没有尝过,工作等会接替好了,就让抢险队的下山跟群众们一起吃顿饭,您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吴可嘉脸色凝重了一些,不过倒也是傅景琛做事稳妥了些,尉恒修立马道:“吴老,别担心,接替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吴可嘉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犹豫再三总算点了点头,同意了傅景琛这个建议,安排好交接工作后,救援队的人就朝安置区走了去。 虽然说是食堂,但是毕竟是灾区很多时候都是大锅饭的节奏,在南小附近的安置区用砖块搭的灶台,架起的七八口大铁锅,掌勺的是好几个置办农家宴席的大师傅,临近中午,大食堂早就忙碌了起来,物资都是由外面运输进来的,分配上面也显得比较平均化。 又提前给大食堂的师傅们打了招呼,这一顿午饭显得格外的丰盛,圈起了大桌子,人们端着碗朝着大食堂处走了过来。 而结束了两节课许珞虞自然也被冯晚叫去吃饭了,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班上一群孩子去的,整理好队伍,在校舍的小坝上清点清点人数后,挨个给孩子们分发了碗筷,这才朝着大食堂走了过去。 离着近了才发现一群穿着军绿色雨衣的人朝着大食堂靠近,而在首的却是三张极为熟悉的面庞。 她的眼神越发复杂了些,没想到这一来,连着两个男人都碰见了,心思一沉,还是觉得避开得好。 第166章 心思里虽然有这个想法, 可是眼前这一群不大的孩子的安全全都需要她来负责, 一时半会也让她动弹不得, 思前想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领着孩子们走到了大食堂。 打饭等事务是受灾群众自主发动的行为,秩序上以老幼病残为先。 刘海江立马安排好了相关打饭的窗口, 对应的老师带着自己班上的孩子朝着点位走了过去。 索性许珞虞领的般恰巧是在中段,因此安排的窗口也在中间,迅速安排好孩子们排队打好饭,有条不紊的组织安排好。 群众自救组织的好,因此整个吃饭的进度也是有条不紊的,至于子弟兵们一般都是最后打饭的, 因此队伍里的成员都纷纷坐在一旁, 静静的等着。 一群不大孩子的围绕恰巧用身高的差距将许珞虞完全暴露了出来, 而她此时的心思却没有顾及到这里, 只是兢兢业业的完成自己手里的事情, 维持着秩序,又帮着打饭。 尉恒修的目光早就被不远处的人儿全都吸引了过去, 打量了许久,在侧颜的勾勒下,心中一片忐忑, 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得立马对上了傅景琛的眼, 此时在他身旁的傅景琛目光冷冷的, 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更多的是专注于跟身旁的吴可嘉摆谈。 一种突兀的想法立马闯进了他的脑海里, 难道他不知道她来呢?可是怎么会, 依着两人的关系,不会如此的平静。 再者两人明明离着这么近,若是稍微上了点心自然是认得出彼此的。冷毅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动容的神态,逐渐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忙碌着的许珞虞身上。 而此时的许珞虞终于在这道炽热的视线中转过头,四目而视,首先看到了此时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尉恒修,而余光却落在了尉恒修身旁的男人身上,短短停留了一秒,这才展露笑意像是亲切的打着招呼似得。 弯弯的眉眼在雾霭沉沉的天气中显得格外的生动,触动了他的心底那根久未拨动的心弦,点燃他眼底的那点火焰,立马站了起来,走了好几步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诧异的开口道:“珞虞,你怎么在这儿?” 话刚一说出口,连着声音都有些颤颤的,难免想要紧紧将她锁在自己的眼底,不让她流转的目光过于放在别人的身上,许珞虞自然没想到尉恒修能够这样不顾忌身后的傅景琛莽撞的冲到了她的面前,确实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而一旁的的张曼曼盯着两个人,那双圆圆的眼中多了疑惑:“许老师,这位叔叔是谁啊?”稚气的声音终于将许珞虞微失态的心绪恢复了过来,抿嘴一笑立马将碗递给了打饭的阿姨,这才递给了张曼曼:“这是老师的朋友。”说到这里,尉恒修立马明白过来,冷毅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笑意,张曼曼一瞧点了点头,却没有吭声端着饭碗就朝着班上的同学走了过去。 “之前志愿者协会是在北川的,但是负责人听闻南川这边对于代课老师的需求量紧缺,所以就分派了我们过来。”和声细语,说得情真意切,似乎没有夹杂一丝一厘的私心。 至于眼前的尉恒修在听到这了这一席话后,不由将目光往远处傅景琛身上扫了一眼,许珞虞一见此立马知道尉恒修的心思,只能依葫芦画瓢的装着糊涂:“怎么呢?” 似乎被此时他的异样所影响,她离着他又近了一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里全都是疑惑之色,他的目光往下一扫,将这番景象全都收入眼中,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臂,顺着空隙处将她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这种突兀的做法着实让她有些诧异,又加重了一句:“怎么呢?”而此时的尉恒修目光流转了一下,见着四周似乎没有人了,这才对上了她的眼,这种奇怪的氛围立马将两个人包裹了而来,不由自主的情绪让他有些慌张,这种慌张在此刻她有些关切的眼神中彻底凌乱了,生冷的眼底窜起了一丝火苗,这股火苗逐渐蔓延开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扣住了她的腰肢,两人距离又近了一分,若不是此刻还淅淅沥沥的雨早就火热的不成样子,她的心里慢了一拍。 眼梢往上挑了一秒,他眼中复杂至极,隐忍、廉耻、爱意交织在了一起,终于他闭上了双眼:“珞虞,我爱你。”话音极为的快,声音确实极为的坚定,听得她内心打鼓,难道他知道自己跟傅景琛不可能呢? 可是依着傅景琛的性子又怎么轻易说出口,千万种思绪乱在她的脑子里,纠缠、折磨着她,短暂的情绪几乎控住了她的心跳,呆愣愣的盯着尉恒修。 像是酝酿了许久,他合上了眼,往她靠了一寸,小心翼翼将一个吻堵在了她的唇,瞬间她眼睛立马睁大,视线往下移,似乎都能瞧得见他此刻的紧张,见着她似乎没有抗拒,尉恒修的动作更加大胆了些,重重落在在她的唇瓣上,含住她的下嘴唇厮磨了一会儿。 又立马扣紧了她腰肢,加重了这个吻,尝试似得将游舌滑入了她的口中,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舔舐着,厮磨着她,旖旎暖香似乎从她身体里窜了出来,绕在他的鼻翼之间,催发了他所有的火热,这个吻变得更加急促了些,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迫切想要在这一吻中找到停泊的港湾。 乱了,全乱了。 所有的克制隐忍,所有的冠冕堂皇全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的动作笨拙极了,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胡乱的勾引着她,没有章法可依,越是这样她的心不知怎么突兀地跳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不知为何一种羞愧感油然而生,像是一只手死死地扼住了她脖子,警告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的身体越发的僵硬,而他的吻却越发的炙热,这种得不到的回应像是毒品一样勾引着他沉沦,难得放纵。 紧紧闭着眼,任凭着感觉剥夺着她的空气,肆无忌惮的诉说着爱意,这种疯狂的欲念却让她一凉,睁眼一瞬间却看见远处站着个目光冷冽的男人,只是这一眼足够让她胆怯,下意识想要推开尉恒修,这种挣扎感刺痛着他的神经。 撕咬着她的唇,低吼着:“我爱你。”声音不大不小全都落入了傅景琛的耳里,眼中的冷光越发的冷冽,一寸寸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种沉冷的寂寥在她的心海上晕开,等她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无端的寂寞横加在他的背影之上,不知为何她的心开始有些慌了,立马推开了尉恒修,如此一来倒是刺痛了眼前男人,怔怔的看着她。 “对不起,阿修,我不能接受。”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立马转身跑开了,唯独留下了身后的尉恒修紧紧的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渐渐的模糊,好一会儿才敛住了心神,自嘲一笑。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识她的男人,为什么事情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冷冷雨意逐渐的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沉闷的如天色般的灰暗,好一会儿转身缓缓离开了此处。 而跑远的许珞虞脑中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愧意横生在心间,这种难捱的情绪让她原本美丽动人的容颜染上了淡淡的愁绪,接踵而至便是对自我的审视,盯着远处的山脊线,心不停往下坠落坠落,难以压抑的哭出声。 她像是失去了些什么,可又不知道究竟失去的是什么。 可若是问于她而言究竟重不重要,她想应当是重要极了。从前她似乎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得太过于灰暗,倘若不是南川地震让她见识到别样的人间,也许发生今时今日这样的事情,她可能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最可怕的也是人心,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可是一开始她只想掌控属于自己的人生,在万恶的时间筑起高高的堡垒,守护着自己。 可是,一切像是脱离她的掌控。 从大食堂回到指挥营,短短的距离,他的每一步都是极为的沉重,重到不能自已,这种混沌的情绪将他的脑海中的一切思绪全都打乱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于她,他竟然是如此的不能释然,以致于想要冲上去狠狠给尉恒修一拳,可是到最后却忍住了,这种隐忍来自于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带来的自傲,让他放不下这一份尊严,将自己推到深渊离去。 夜雨连成一道昏沉的天幕,将周遭都包裹了起来,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雨势虽小,却弥漫在她的心底,索性她是个自律的人,若是情绪过于复杂了只能将自己变得更忙,也只有这样才不能胡思乱想。 南小的教育工作也已经步入了正规,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看起来安稳极了,若不是一个电话的突然到了绝不会打破这样平静。 接到了颜洵的电话,已经是来到了南小的第四天夜晚,她梳洗好正准备入睡,电话的振动却止住了她的睡意,掏出了手机看见了屏幕上熟悉的字眼,一颗心绷紧了些。 通信部门在昨天晚上抢修好了所有的通信塔,因此南川跟外界的联系也越发的紧密了些,而接到电话时,颜洵的语气明显多了些着急。 “珞虞,你在吗?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此时的颜洵疲倦的靠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极为颓唐,他一忙完就想给她打电话,可是连续打了二十几个,全都打不通。 越是这样他的心越加慌张,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似得可又说出来究竟是什么,恍惚之间只想立马冲到她身旁,静静地守着她,索性电话终于通了。 “我在,洵哥我没事,我到南川来了,这里通信早上才抢救通畅,我忙到现在才把手机开机。”她的话音明显带着倦色,柔柔的触在他的心房上,不由得让他那颗不安的心立马松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嗯,我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其实两人分离并没有多久,可是就觉着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我挺好的,洵哥你呢?” 听到她的声音,连着他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了起来,柔声道:“我也是。”这种温馨的美好,影响着他的思绪,却又将她有些不知所措,无非是脚踏几只船,所带来的倦意,让她有些无奈,可是又必须打起精神来去面对。 “那你多久回来啊?”终于将话问到了点子上,大洋彼岸的颜洵脸色明显轻快了些许朗声道:“快了就这两周了,项目那边你跟项目部的人接触了吗?” “暂时还没有,南川这边的情况还要些复杂,等到正式动工可能还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 “嗯,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说到这里,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都放空了些,而大洋彼岸的他,却是连嘴角的都上扬的,却又敏感的察觉到此刻她语气中的倦色,问了句:“珞虞,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而这一句话,却是立马敲击在她的心房上,让她颓唐的的心神立马收纳住,淡笑道:“怎么会,就是最近太累了些。” 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眉道:“那你多休息休息,别太拼了。”听到他的嘱咐声,许珞虞立马应允道:“我知道,不过洵哥,你也是。” “珞虞。” “嗯?”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一圈一圈地晕开在她的心湖上,卷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又逐渐掀起了滔天的浪潮,四下里脑中混沌了一片,眼底蕴着些泪光,夹杂些鼻音确实柔柔道:“我也是。” 听得他心中盘旋着一股疑惑,还没等他问出声,便听见她的话:“洵哥,我明早还有早课,我先睡了晚安。” 话到这里,终于还是将他嘴巴的话给咽了下去,换了句:“嗯,晚安。”再然后,电话已经被挂断,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清隽的脸庞上袒露出一些疑惑之色,又逐渐变得有些颓唐,再然后便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到了办公椅上。 埋头苦干。 连日来的雨水,给抢险工作带来极大的挑战,几乎是一刻不停做些疏通抽水的工作,不过阴霾却早就满布在尉恒修的脸上,自前几日从南小回来,于扬就见着尉恒修越发的阴沉,想要问出口,却被他狠狠的目光堵住了下文,只能依照着尉恒修的节奏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之中。 刚一进帐篷就看见吴可嘉着急的走到了两人面前:“小尉,小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赶紧让指挥部再加点人手来。”而就在话音刚落的这一刻,瓢泼大雨逐渐蔓延开来,雨水打在帐篷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吴可嘉浑浊的眼底终于压抑不住着急的神态:“赶紧,让他们换b方案疏通。” 话音刚落,所有人陷入了紧急的备战状态下,大雨滂沱,巨大的雨水落在堰塞湖的湖面喧嚣不停,张牙舞爪的吞没着周遭的突然,人声掩埋在雨声中,凌乱的脚步声,所有人几乎都投身于这场奋战之中。 而北小的教室里,此时的许珞虞正组织着小组的对话,却不料一阵暴雨逐渐袭来,吞没了所有人的声音,哗啦啦,像是天空中有人故意倾倒水缸似得,接着便是远处隐隐约约响起的们雷声。 忽然在窗外燃起了一阵光亮,所有孩子的目光都痴痴愣愣的盯着天际上的闪光,接踵而至便是突兀的闷雷声,这一声显得格外的突兀。 像是山崩地裂似得,炸开了一道业火,孩子们那里见到过这样可怕的雷,下意识的蜷缩着,许珞虞一看立马道:“孩子们,别怕咱们围在一起。”话音刚落,孩子们三五成群围在了一起,天色越发的昏沉,闷雷声阵阵,此起彼伏的喧嚣,让这一天注定不平凡。 雨势越来越大,几乎是不可逆转,吴可嘉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盯着眼前的越来越大的堰塞湖,立马冲到了尉恒修的面前,厉声道:“快,不行了赶紧让南川的群众撤出去。”这句话悬在尉恒修的心上,几乎是没有多想立马朝身旁的于扬开口:“于扬,快组织兄弟们疏散,赶紧的,我这就下去。” 话音刚落,尉恒修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安置区奔了过去,这段二十分钟的路程越发的变得煎熬,而此时在指挥部,傅景琛盯着此刻浓密的雨势,远处的闷雷声无端的喧嚣着,张牙舞爪的在空气中裂开一道道可怕的裂痕,也就在这一刻电话的铃声突然到来,几乎是没有多想傅景琛立马接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只有短短的一分多钟,而所有的信息吞没了他的情绪,脸色越发的难看,梁政似乎都能察觉到此时傅景琛脸色一变:“怎么呢?” 傅景琛深深的辞了一口气:“梁书记,指挥部说这场暴雨会持续两天,堰塞湖可能会导致山体崩塌。” 听到这里,梁政的脸色格外的阴沉,立马道:“赶紧通知山上的抢险队撤下来,立马转移群众。” “是。”几乎是没有多想,傅景琛立马冲进了雨里,而此时的尉恒修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了下来,张口就冲着傅景琛开口道:“琛哥,快立马组织群众们的转移。” “山上的救援队下来没?” “在后面,赶紧的。”尉恒修大口喘了好几口气,马不停蹄又道。说着两人一边朝着安置区跑了过去,远处的闷雷在天际上炸开无数多火球,大雨滂沱几乎让人都睁不开眼,刚一进安置区,尉恒修就大声道:“赶紧的,大家收拾一下,立马进行转移。” 这一声无端的在空气中形成了风暴,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而随后赶到的梁政拿着扩音喇叭朝着众人开口道:“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害怕,要相信人民政府,雨势过于大,可能会造成不远处山体的垮塌,形成二次灾害,因此咱们要进行人员的转移,妇女儿童先走,壮年男人在后。” 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男人,梁政这样一来立马稳定此时慌乱的人群,而救援的人也立马组织起了人员的疏散。 而这个时候,吴可嘉从山上下来了,跑到了傅景琛开口道:"往北去,有一片平整的腹地。" 话音刚落傅景琛迅速做出了战略的调整,立马将群众安置疏导选在了那里,军绿色的雨衣撑起了一道弧线,所有的人沿着这道墙往北部走了过去。 慌乱之中,许珞虞也接到了这样的通知,立马朝着身旁的孩子道:“同学们,咱们别害怕,咱们现在要去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大家赶紧看看,有没有不在这里的同学。” 说到这里,五十多名学生目光放在彼此之间,此时冯晚冲了进来:“珞虞孩子们都齐了吗?” 这话一出,却被一道稚嫩的声音阻碍了:“许老师,班长不在了。” 像是死亡的铃声一般的触目惊心,许珞虞大气不敢喘立马询问道:“你们谁看到,张曼曼去哪儿嘛?” 孩子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终于有个怯怯的声音在静默的空气中拉开了一道弧线:“我看着班长朝外面跑了出去。” 第167章 话音刚落,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双桃花眼扫了周遭的孩子一圈后,几乎是没有多想便朝着冯晚开口道:“冯姐,你先带孩子出去, 我去找张曼曼。”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准备朝着外面跑出去, 而冯晚立马恢复可镇定, 将身上的雨衣脱了递给了她道:“注意安全, 找到张曼曼后立马往北走。”一边说着还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此时的冯晚和蔼的脸色上多了些复杂的愁色,酝酿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记着, 注意安全。” 不敢过多的浪费时间,许珞虞立马回道:“好。”利落的换上雨衣, 迎着瓢泼大雨许珞虞便冲了出去,雨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顺着她的脸颊滚了下来,雨衣根本就遮不住如此大的雨,不一会儿她便觉得浑身湿透了, 衣服全都贴在了皮肤上。 四下里天地间空荡极了, 除了黄褐色的泥水在水沟里翻滚, 便是雨水此起彼伏地簌簌落下:“张曼曼!”她冲着周遭呼喊着,逐渐的雨水堆积了起来, 与松软的泥浆混合了起来, 让拖住了她整个人的步伐, 路越发的艰难了,她的心也越发的紧张。 雨声太大了,几乎将她的呼喊声全都淹没掉了,心里发慌极了,竖着手掌往嘴巴一靠,形成了个喇叭状,企图用这样的做法让声音传播的更远一些,拉高了喉头:“张曼曼,曼曼你在哪儿啊?” 一边呼着,一边又用目光四处的搜寻着,那雨水喧嚣着直直的往她脸上打,沾着生冷触感,几乎是让她有些睁不开双眼,只能依着平日里对于周遭环境的认知来判断方向,顺着之前开辟的路一直往前跑去。 轰隆,远处的闷雷声在天际上砸开了一个窟,巨大的风力在山谷上回荡,力度大的惊人,远处不着力的植被一同被风卷了起来,如此猛烈的风潮,几乎让她的脚步越发的艰难,一步一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到底在哪儿?在哪儿?她的脑子里此时只有这个念头,恐惧的念头一下子翻腾了起来,此时山崖口裂开了缝隙,泥水冲下了山口,越远处的雷电交织在一起,天色越发的昏暗,她的心慢了一拍。 滚石泥浆随着这道浪潮奔腾而下,几乎将下面的植被全部埋没了起来,而距离她这里似乎越来越近,这样恐惧感交织在她的心房上,脚上的动作明显快了些,用尽全力朝着远处跑了过去:“曼曼,曼曼你在哪儿啊!” 不知道走了许久,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可怖,终于在远处见到了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离着远看不大清楚,唯一能够看得到的是一条,奔流沸腾的小河,将两块土地断开。 黄褐色的泥土与喧腾的雨水交织在了一起,昔日里潺潺的小河,此时却是极为的可怕,滚石泥浆全都被水的力道冲而下,以万马奔腾之势朝下游冲了下去,一泻千里全然没有任何了顾忌。 “曼曼!”此时的许珞虞眼底只有张曼曼的身影,努力朝着远处的张曼曼招手,又立马朝着他跑了过去,离着越来越近,动荡的水声喧闹在她的耳际,形成了一道绝对的屏障,几乎将两个人阻挡了起来。 而这边,转移的工作进展的很快,南小几百名学生全都到了空地上,组织疏散的是穿着一身军绿色雨衣的尉恒修,几名救援队的官兵牵起了一道路线引导着人们,冯晚立马清点了人数,领着孩子们往外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人孩子,一个个朝着安全地方跑去,尉恒修的目光一秒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些不该错过的,一个两个,所有人的人几乎都撤离了南小,全都向北部腹地转移去了,索性组织性极为强,转移的也非常迅速,十几分钟后基本上所有人都到达的安全的地带,而他却始终没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难道他没有看到? 这种距离的落差感才空气中无端形成了一股强烈可怕的气息,目光在周遭的人群中扫了一圈又一圈,心越是颤抖这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害怕,逐渐让他有些坐立不安,几乎是没有多想迅速找到了南小的负责人刘江海:“刘校长,还有没有人?”此时尉恒修都有些隐隐约约的颤意,一双冷毅的眼眸中夹杂着难以明说的担忧。 话音刚一说完,远处的山口处在闷雷的鼓动下裂开了口子,黄褐色的水扑腾而出,将周遭的树木植被全都冲刷而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搬运着山石,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远处,几乎都是颤抖着,突然一道声响在人群中炸开:“还有人没到。”说话的事已经清点好人数的冯晚,再了解许珞虞跟张曼曼没有回来的结果后,立马冲到了尉恒修面前。 两人对视着,无端的恐惧感在他的脑海中崩裂,怒声道:“谁,在哪儿?”这道声音极为的洪亮,尉恒修睁大的眼眸,咄咄逼人的看着冯晚,这种几乎有些绝望的质问,让冯晚心中大惊,立马想到了两人的关系:“在南小遗址附近,许珞虞老师跟个学生。”说着就立马指着往南小的方向,他的目光跟随着冯晚所指的方向而去,眼中立马突兀处一股担忧之色,几乎是没想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早就引得另一边的人有所动静,傅景琛立马走到了这边,而目光往远处看去,似乎瞧得见个军绿色的人影在天地之间飞奔,速度快极了,也就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他的眼底。 随即又将目光放到了周遭人的身上,雨水冲刷在每个人的脸色,浓郁的悲色蔓延开了,冷眉一蹙询问道:“怎么回事?” 这一句夹杂着沉沉的冷意,终于将周遭人的失神扯了回来,说话的依旧是冯晚,显得极为着急:“傅同志,南小有个学生不见了,负责该班的代课老师许珞虞,去找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回到,刚才尉队知道这个消息立马跑去找了。” 她的语速很快,条理也十分的清晰,而此刻的傅景琛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压抑的冷色逐渐变为沉沉的郁色,眉头皱得越发的紧,视线往远处一看,落在了远处山顶处岌岌可危的堰塞湖,冲着身后的救援官兵:“通知下去,清点一下人数,具体的事情给梁总指挥汇报。” “是!”收到了回答之后,紧握的手掌终于松开了些,盯着远处的尉恒修跑去的放下,眼神一沉立马冲进了雨里。 尉恒修的速度极快,泥泞的天地间,他的每一步都越发的沉重,雨水冲刷着他刚毅的脸庞,心思也越发的冷,无端的心慌,让他这个人都乱了,眼底不禁流出难以压抑的悲色,暗暗祷告着一切都将平安无事。 越是想到这里,拼尽了最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珞虞!许珞虞!”他的声音与雨水交织在了一起,迅速扫视着周遭的环境,一丝一厘都不肯放过,爆发出来的力道,若是离得近了都能感知道他的歇斯底里。 此时的许珞虞好不容易找到能够得着张曼曼的地方跳了过去,这才一会儿就见着那里的大山石却被呼啸的浪潮冲了下去,没敢多想立马冲到了张曼曼的面前,又急又气看着张曼曼好几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询问道:“曼曼你没事吧?” 说着又立马将小小的她抱紧,此时的张曼曼早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知所措钻进了许珞虞的怀中嚎啕大哭:“许..老师..哇...” 雨声夹杂着哭泣声,扰得许珞虞心烦意乱,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所有的情绪让她疲惫不堪,只能紧紧的抱着张曼曼,柔柔道:“曼曼不怕,老师在。”说着立马将身上雨衣脱了下来,裹在了张曼曼的身上,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周遭的环境之上。 此时她俩所处的位置是在峭壁之下的巨石上,而眼前便是一条喧嚣奔腾的小河,强烈的江水源源不断供给着巨大的能量,冲刷着泥土,搬运着山石,要以最磅礴的气势重塑山河的构造。 而这条河水势不断往上涨,来的路回去不去,许珞虞只能抱着张曼曼朝着山上爬,尽量让河水猛涨的速度追不上她的脚步,而目光却四处搜寻着可以逃生的路。 “曼曼抓紧老师。”她的语气明显紧张了些许,往上爬了几步顺着植被找到个落脚的地方,而山上的张狂的河水也逐渐奔腾而下,与这条江汇聚在一起,冲刷着天地。树木一株株被冲进了山谷,由着这样奔腾的气势,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如此的境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张曼曼稚嫩的脸庞只能故作镇定,她既担心又害怕,可是过多的还是在身旁如此稚嫩的孩子身上。 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畏惧,可是身旁的孩子又该怎么办,此时的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由着这点想法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颤着声音:“曼曼不怕,抓紧老师。”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许珞虞立马四处搜寻着安全的地方,终于沿着往下看到有一块巨石躺在河中间,从山上滚下的树木也被巨石遮挡住,在奔腾的江潮中略显的平静了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桥梁,看到此处,她的心又紧张了一分。 “珞虞!” 沉闷的声响在雨声中晕开一道弧线,隐隐约约觉得像是有人在叫自己,慌张地朝着远处看去,雨水的冲刷将天地间的一切全都模糊掉了,却又在远处凸显出一道沉稳的身影,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朝着远处那个人招手大声呼喊道:“我在这儿!” 第168章 难以压抑的喜悦之情似乎剥开雨幕从内心流露而出, 此时的尉恒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底,雨水滑落在他的脸庞上, 钝化了棱角的坚毅感,一点点直击着她的心房,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轰隆隆的雨声中似乎丢能听见心跳声。 奔腾江水喧嚣着怕打着□□的岩石,褐红色泥浆四处喷洒,因着远处闪电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他朝着她走了好几步,离着只有这一条河的距离, 他的目光四处搜寻了半天, 始终不见桥的踪迹,唯一能剩下的是断壁残垣,直矗在江涛之中, 掀起一阵阵激浪声。 “别怕,我马上就过来了。”喧嚣的环境中,他的声响极为高亢, 似乎穿过大雨透着些温度给她一丝安慰。 许珞虞一看便明白他在找什么, 立马指着之前发现的那一块□□的巨大岩石, 朝尉恒修大声吼道:“这边。”顺着她的声线, 尉恒修将目光锁在了,怒江中心处巨大的岩石上, 好几根粗壮的老木被巨石阻挡住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通道, 算是最好的过河之路, 尉恒修没有多想,迅速跑到了巨石面前。 眯着眼观察着了两秒,便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岩石上,这一下看得许珞虞胆战心惊,紧紧的盯着他,深怕一阵剧烈的水潮涌来,将他置于危险处,这股担心让她紧紧捏住了手,眼珠一点都不敢转,此时的尉恒修迅速的算计了速度距离后,立马踩着乔木两三步便上了岸,动作极为的流畅,等他安稳面前时,许珞虞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千言万语一眼之间,来不及哽咽,为何立马抓住了她的手:“没事吧?”不问还好,这一回顿时将她心底那点残留的坚韧全都崩裂掉,一串泪珠儿滑落而下,随着大雨的速度淹没在空气中,只能紧紧咬紧下嘴唇使劲摇了摇头;“我没事,快点送曼曼出去吧。” 一旁的张曼曼早就吓得不成样子,尉恒修听到了她的话,一把将张曼曼背在背上,贴着尉恒修宽阔的后背,像是安稳的港湾渐渐抚平了小姑娘心里的恐惧,哭泣声也变得小了。 “曼曼,抓紧叔叔。”许珞虞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泪眼朦胧的张曼曼看了她一眼,乖巧的点了点头,立马环上了尉恒修的脖子,紧紧将身体贴在他的背上。 闷雷声逐渐的放大,在天幕上炸开一阵喧嚣的光点,窜入雨水之中显得尤为恐怖,蓦的,脚下又剧烈的晃动感,这种来回摇摆逐渐放大渐渐将不远处的山体撕碎,山体一半被撕裂开来随着雨水的冲刷立马往山脚奔腾,势不可挡才一会儿,泥石流突兀的形成从上游逐渐朝他们飞奔而来,堰塞湖的水终于在没有遮挡下,涌了出来,裹着山石冲入了江河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沸腾了起来。 这样的异变,凸显在她的眼底,脸上立马满布着惊恐,这一巨变让尉恒修的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立马背着张曼曼,又伸手拉着许珞虞:“跑!”说着就拉着许珞虞朝巨石那边跑了过去,几乎是生死竞速,用尽了全身力气,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跑! 逆水流冲进了崩腾的江水中,立马让水位线高涨,剧烈的冲击感立马将粗壮的乔木随着水的弧度偏离的摆正的方向,随着水流往下飞奔而去,无端的扩大的远离岸边的距离,这样一来无遗为他们的求生之路又设下一道死防。 随着大量水的涌来,整个水位逐渐的身高,□□的巨大岩石也逐渐被水覆盖,命悬一线,尉恒修立马将张曼曼放了下来,冲着许珞虞开口:“等我!”几乎是没有停顿,立马抱起张曼一个大跨越冲上了岩石上,距离的冲击感几乎让的腿承受不住,忍住强烈的剧痛,深深回望了许珞虞一眼,眼底的红血丝暴露而出,随着这道坚定的目光,不知为何她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不敢又任何的浪费时间的行为,尉恒修抱紧张曼曼,做出最终的冲刺姿势。然后又是一跃终于平稳的落在了岸边,迅速的将张曼曼放了下来,柔声道:“跑远一点,等叔叔跟老师回来。” 此时的张曼曼吓得不成样子,哭喊着,尉恒修眼底划过一丝压抑,顺势又抱起张曼曼跑到了安全地带随即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才开口道:“等我们!” 再也没有回头,朝着许珞虞跑了过去,远处的泥石流大潮越发近了,那岩石只露出了一角,千钧一发,此时的空气逐渐变得静谧了,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又是一跃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跳到了岩石上,这时候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腕,而往前凶猛的泥石流立马就要飞奔而来,丝毫不敢又一丝的松懈,又是一跃来到了许珞虞的身旁。 轰隆隆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迸射,泥浆飞卷的高度以及让彼此身上全都是泥泞一片,他一把抓过了她的手,他的目光盯紧着她的侧颜:“相信我吗?” 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而此刻泥石流的气势已然越来越近了,而身后的山体似乎也开始松动,碎石块逐渐往下飞驰而去,在崩腾的水面砸开一朵朵食人花。 左右,身后再也没有退路,此刻的许珞虞似乎都能听到死神来临的声音,一股绝望在心头蔓延开来,连带着脸上都晕上了一层戚色,与昏沉的天幕连为了一体,这种来自于心底绝望几乎冲击着他的灵魂,他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相信我!”几乎是一怒,终于将她从内心的恐惧中拉了回来,那双桃花眼早就泛红了一片片,死死点了头,嘶哑的声音坚定的回道;“我信你!”这一对视,几乎深入了心底,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两人皆是纵身一跃,此时水早就吞没了岩石,而泥石流也几乎近在咫尺,水位跃然拔高了一米多,两人一同卷入了浪潮之中。 接着山体开始崩塌,先是缓缓遁入水中,立马又将水位拔高了一两米,江水涌动,将两个人紧紧的绞缠在其中,巨大的力量似乎将两个人的身躯往着深渊里拖,这种不可逆的力量,带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逐渐席卷开来。 赤红着的双眼,脸庞裹着泥浆,而手却死死不愿意放开她的手,拼尽全力与江水做着斗争,可是自然的吞噬里太过于强大,两个人被汹涌而来的水往后带了十几米,根本没有一丝的挣扎,身体被水中卷带的砾石冲击着碰撞着,剧烈的疼痛感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这一声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用手环住了腰肢,将她纳入了怀中,:“抱紧我!”几乎是怒吼一声,她死死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而他的手却死死扣在了身旁的乔木上,逐渐的水面开阔了些,他反手勾住了她,拼命的往前游将她往乔木处又靠近了一份,近了越来越近了,只要抓住了就有一线希望。 此刻身后的山体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重力的袭击,开始地动山摇以爆发之势朝两人越来近,生死的一瞬间,他的手臂越发的生硬,眼底迸发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用力将她朝乔木一推:“使劲往上蹬!”他的声音在这一刻极为的沉稳,此时的许珞虞早就没了力气,抓住乔木的手也有些松动,这样一来顿时将两人的境地变得更加困难了些,此时远处一道声响,一道人影逐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坚毅的眼底中终于多了些光彩。 傅景琛一看到这样的场景立马朝着两人靠近,离着近了些立马俯下身子伸出了手,尉恒修一看一个用力使劲将许珞虞的身体往前一推,一点点将她的身体朝着岸边推,一寸两寸越来越近,终于他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而此时江涛声在耳边振聋发聩,剧烈的冲击感,似乎没有留给三人任何的思考的时间。 一时之间她的心猛地一跳往身后看去,此时的尉恒修面容极为的安详,眼底缠着眷眷的爱意,无声沁入了她的心底,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抓住他,他像是极为贪恋般的锁着他的容颜,在山崩地裂的一瞬间‘我爱你’,随即他一把推开她,像是用尽了的全身力气,她的身体的一半处在了安稳的土地上,这一刻再也遏制不住的泪水席卷了她整个大脑,痛哭流涕:“不!”而这一声痛苦早就卷入了汹涌的之中,根本没有一丝的痕迹,而最后的这一秒随着奔腾的浪花,早已不见身后人的坚毅。 而这一秒,时间万物像是静止了一样,除了哭泣的声音并无其他,她的心迅速下坠下坠,漫无目的,甚至是绝望,冲击感让她胸中一痛,立马挣脱想要冲入这方深渊,却被身后一双冷冷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的力道大极了,让她根本不能挣扎,直到双脚落在了土地上,此时此地,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阴影。 “尉恒修!”悲极攻心,将她最后一丝力气全都剥夺而去,失去了所有的依附她的身躯软软的倒在了傅景琛的怀里,一动不动。 雨一直下,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悲歌,在山谷中来回晃荡,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脸上,然后移到了怒吼着的浪潮之中,一股悲戚早已压抑不住:“小修!” 江河怒涛,山崩地裂,飞舞的雨滴交织起来,夜色逐渐笼罩在大地上,沉沉闷闷。 巴蜀的夜色落在细碎的空气中,渐渐的在初晓刚落的情景下得了一丝安然自在地动山摇之后,万籁俱寂。 水花的浪涛声逐渐变小,卷着泥沙流经滩涂,军绿色的衣物散落在四周,然后动作迅速。 悲号声响彻山谷,一具僵硬的尸体夹杂着泥沙的污秽出现在人们面前,俯下身子,是痛苦的人群。 惨白的脸色毫无生气,静静的沉闷空气交织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撼动的哭声在山野间此起彼伏,阴霾遍布。 她的眼底出现了难以明说伤痛,交织着,愤懑着,又化为一股自责,三两语便是痛哭声,盯着那具冷冰冰的尸体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至崩溃。 第169章 来不及多悲伤一会儿, 远处的山轰隆隆的作响,碎石滚了下来,奔腾呼啸而来,眼底多了一丝审量, 咬了咬牙立马将躺在怀里的许珞虞抱了起来, 而此时不远处的张曼曼哭着喊着也跑了过来, 如此一来, 傅景琛早就勾出了一副画面,张曼曼一看到昏过去的许老师,哭嚷着:“许老师, 你怎么呢?” 泥水满布在她的脸上,那双圆圆的眼里除了惊慌失措仅剩下急切,傅景琛看了她一眼, 想到了些什么:“张曼曼?” 张曼曼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傅景琛一手牵了起来, 石块滚落在地表上, 强大的冲击感直接将声响放到了最大, 震耳欲聋,几乎是在跟死神竞速,不顾一切的抱起许珞虞, 拉上张曼曼以最快的速度朝安全区域冲了过去,直到身后尘埃落地, 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停下脚步, 气喘吁吁的转过身去。 地崩山摇, 北部的山脉全都在洪水的冲击中凹凸不平压垮了半个山, 横断面呈显出剧烈的破碎感,摇曳的山树,残败的夏草,交相辉映,几乎将整个山貌重组了一样,山丘变成了山谷,山谷又被堆积成山丘。 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逐渐迸发出来,雨水哗啦啦倾泻而下,水花溅起一阵阵浪潮,以万马奔腾之势喧嚣沸腾,这块土地都沸腾了起来,毫不顾忌之后,便是尘埃落地的肃杀,这种哀戚笼在他沉冷的眼眸之中,折射出一股莫名的感伤,暗潮汹涌直至疯狂。此时救援队已经冲了过来,冯晚一把抱住张曼曼,厉声询问道:“你跑哪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此时的张曼曼终于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呜咽着指着山的那边,泣不成声:“爷爷还在家里……我想爷爷。” 接着便扑进了冯晚的怀里。此时的傅景琛抱着将晕过去的许珞虞,交到了救援队的手里,盯着远方奔腾的河流,沉声道:“还有一个人,赶紧救他……” 他的声音嘶哑至极,压抑着悲痛的情绪。冯晚下意识地看着他,问道:“尉恒修?”再没见他说些什么,只见他跟着救援队沿着河流跑了下去。而此时的张曼曼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哭着喊着要爷爷。一片悲戚围绕着周遭的环境。冯晚盯着昏过去的许珞虞,又看了一眼张曼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色沉沉,掩埋在转移的安置区里,张曼曼那双圆溜溜的眼里蓄着一眶的泪水,喉咙嘶哑着,周遭人的冷漠似乎在责怪着她的莽撞,越是这样越发的小心翼翼惶恐不安下,跑出了人群中,委屈的心头打转,一点一点累积起来,冲破阻碍想要生长出来,冲进了一间板房里。 此时的许珞虞昏睡在床榻上,一见到熟悉的容颜张曼曼内心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哭啼啼呜咽了些许,声响不大不小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阴霾,她的耳底似乎传入细细碎碎的啜泣声,纤长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着,好一会儿才撑开了眼皮,支起了身子,此时的张曼曼呜咽不成样子,一见着许珞虞醒了立马扑到了她怀里抽泣着:“对不起……许老师……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脑袋里昏沉了一片,微微发愣的看着此时张曼曼的举动,说不的难受沉闷至极,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此时哭得不知所措的张曼曼,只能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搂着她的腰肢,哭得不能自已。 僵硬的姿态似乎在朦朦胧胧中让此时的张曼曼脑海中形成了些惨白的的记忆点,吭声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呜咽道:“对不起..我..”又是一片泣不成声的样子,这时候许珞虞才反应过来,对上了张曼曼那双通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倘若让她将所有的情绪所有都宣泄在眼前这个孩子幼小的身躯上,诚然那是她在逃避,逃避之后便是深深的自责,这种情绪浓烈以后便是深深的罪孽感,万不得怪她,若是她能够紧紧抓紧他的手,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目光落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她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僵硬着揽着她小小的身躯,缄默了些许才安慰道:“曼曼别自责了,老师也有错了。” 像是不可置信的姿态,张曼曼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早就土崩瓦解紧紧回抱着她,撕心裂肺哭喊道:“老师,我们去找叔叔吧。” 泪眼朦胧下却是一片真诚,在一刹那间她的心像是活了过来似得,心跳拔高一点点往上沸腾,阳光落在她的眼底渐渐多了些坚定,松开张曼曼的腰。 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迅速穿了些,张曼曼傻愣愣的盯着她,许珞虞的笑在这一刻有一点勉强只淡淡道:“老师去找,曼曼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这话刚一说完,她便拿了东西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昏沉的天色遍布着阴影,沉沉的锤在每个人的心上,顿挫间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期盼,浑浊的泥水落在身上,新的味道闻不出什么自然的芳香感多的还是令人窒息的感觉,从北坡的山脚到南部的三角洲,搜救队的成员几乎是寻遍了任何有可能的地方,趁兴而来,败兴而去,如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一样。 连续两个晚上的没合眼,让她熬红的双眼,绝望的悲戚反复煎熬着,她生命中最难熬的时间莫过于此,至多的想不出来,唯一的念头便是找到他,无论生死只要找到他便心满意足,如若多奢想一些便是他还活着。 掩埋的砾石泥土全都混在一起,厚厚的一层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一点的空隙,去□□一点的突兀,如此一来加重了救援队的紧张的气氛。 “去那边。”一听到尉恒修的失踪的消息,于扬这个人都有疯了,一刹那间几乎是暴怒咆哮着,可是军人一直以来的作风由不得他情绪的崩溃,强打着精神组织着搜救。 一进到搜救队,许珞虞就能清晰的感知到这些人目光中对她的仇视感,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像着一把刀子深深扎在她的心底,血淋漓的划开一道道口子,然后再空气中腐烂,她哭着求着才让于扬松了口让她参与进来,脑中似乎还历历在目尉恒修那些话,她快要被悲怯的情绪折磨的不成人形。 南川是在长江的上游地区,山势欺负较大,往向西边是平原的河谷,依着河流的走向,搜救队展开了救援,搜救犬,探测仪几乎是动用了最大的阵仗,可是情况却依旧不容乐观,山崩地裂土石飞迸几乎是将生还的几率一降再降,无声无息让搜救队所有的成员蒙上了一层一层的阴影。 盯着她的瞳孔,浓厚的黑眼圈,眼白中圈着的血丝让她看起来疲惫不堪,异常虚弱,责骂声似乎压在了嗓子眼,这张娃娃脸上情绪复杂至极,又实在不忍心:“休息会儿吧。” 这是这几天来于扬,主动朝她开口,虽说她是个女人,可是救援的时候却一点没有顾忌到这一点,她何曾不明白他在怪他,若不是他,尉恒修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生死未卜,搁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明说的难受。 摇了摇头,嘶哑着喉咙断然拒绝着于扬的好心:“我还好,我们继续找。”她的眼里除了执着并无其他,连连摇了好几次头,他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好久,终于移开了,盯着疲惫的搜救队员,脸色越发的阴沉。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生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在偌大的南川山脉的河谷间,几乎是容纳的百川,寻不得求不得,复杂至极。 冲刷的河谷,长满了芦苇,两米多高密密麻麻交叠在一起,远处的余阳散落在河谷上,冲刷的石块散落在三角洲上,堆积起来逐渐将水变得浑浊,就这样流淌了三五天也不见着消散,这里是几条河沟的聚集地,若是在这儿也寻不到他,无遗是打破了人们的最后希望。 茂盛的芦苇叶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片割裂着她柔嫩的肌肤,地毯式的搜索,飞窜的搜救犬,在这片河谷上飞奔,先是沉闷的寂静,随着一声突兀的狗叫声,声势浩大,所有人的都冲了过去,然后便是一阵沸腾。 “这里!”压抑不住的兴奋在沉闷的气氛中划开了一道剧烈的口子,冲击着她的视觉神经,身体不由控制的朝声源处从了过去,浓密的芦苇叶割裂了她的肌肤,血色在雪白的肌肤上形成了显明的对比,疯狂的飞奔而去后,终于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躺在芦苇丛中的男人。 泪水在这一刻宣泄而出,几乎是以匍匐的姿态来到他的身边,他的一身被污泥缠绕着,俊朗的脸惨白着,脸上是一道道划痕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冲入了她的鼻翼之间,下意识想要感受一下他的呼吸,颤抖着伸出了手放在了他的鼻翼之间,毫无波动,一点活的姿态都没有存在,她的心蓦然的慌乱了,而此时赶来的于扬看在这一幕,立马冲上来,探查着尉恒修的生命气息,终于探测到一丝微弱的脉搏,热血涌入了大脑中,怒声道:“快,通知医疗队!” 这一刻她的眼底立马燃起了一丝火苗逐渐的燃烧着,心脏在这一刻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下意识又离着他近了一点,像是不敢置信般的捏着他的手腕,喧闹中寻得一丝的宁静再然后便是那细微跳动的脉搏窜入了她的知觉上,仿佛是为她苍白的身躯注入了一丝灵魂,此刻眼底除了他便并无其他。 很快医疗队的就赶到了现场,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吵杂的声音几乎将寂静的山岭点燃,她跟着担架往大路上奔去,然后顺势将尉恒修送入了救护车里,刚准备上车却被一个人拦住了,于扬沉沉盯了她一眼,眼光中似乎没有了一丝人气,冷得如寒冰,一点点冰冻着她的内心。 “我要去!”撕心裂肺,压抑了这几日的紧绷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的声音嘶哑至极,眼底红了一片,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优雅风度,柔弱至极,若不是执念的支撑只怕早就不堪重负了。 “不行!”于扬呵斥着。 只见着许珞虞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管不顾的朝着救护车上跑了过去,却被穿白袍的护士拦住,杏眼一扬:“是家属或者亲友吗?”这一声立马将她的步伐制止住,白袍护士见着她这般神态快语道:“不是家属快让开,急救!” 说着上了车,接着见着于扬一跨步也进了救护车,再然后便是喧闹的急救声,逐渐在她的耳边远处,知道山野间没有了任何的光影,她这才回过了神,死死盯着远方我的一切,再然后便是不顾一切往远处奔去,追赶着远去的救护车,心底默默祈祷着他的平安,只要他平安,平安就好。 砰的一声,她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几乎是压倒了她最后一根弦,匍匐在地上,便是嚎啕大哭,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充斥在她的身体里,又带着喜悦又带着害怕,复杂极了,在她过往的生命里重来的都没有拥有过,这般的鲜活,点亮着她生命的里的火焰。 从来没有此刻一样渴望过,他能够坚强的活下去,即便是用她这条命去换他的也好,越是这样越发的祈祷着,祈祷着他能够平安。 锦城西华医院,救护车刚到医院门口,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为了过来,尉恒修被迅速推入了急救室,赤红声的急救灯亮着,急救室外的人焦急的等待着,几乎是将指甲陷入了肉里,于扬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忐忑过,反反复复看着急救室的灯,生怕突然的门被打开,传递一声噩耗。 这种气氛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底,慌乱又要稳做镇定,焦急的走在门外走来走去,再然后便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抬头一看便是一张苍老的面孔,平日里的严厉在这一刻变得焦急,再也没有的了往日的镇定霸气,像是失去了所有光环,残喘着渴求急救室里的孙子能够幸运的活下来。 而老人的身旁跟着的是一名年轻的女人,瑞凤眼,瓜子脸,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在精致的锁骨上,一双黛色眉蹙在一起,忧愁至极,白玉雅的心思慌乱了一半,若说对尉恒修没有半分情谊自然是假的,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是订了娃娃亲的人,依着尉家的家风她跟他的事也是十拿九稳的。 一想到未婚夫此刻还躺在急救室里,白玉雅的心就像被揪住似得,喘不过气儿,只能巴望着听着身旁两人的对话一双美目流转全都是关切。 “尉老。”于扬见到尉青云的时候立马反应了过来,上前迎接道。尉青云脸色有些颓然急声询问道:“小修怎么呢?还好吗?有没有问题?”一连串的问题抛之而来几乎让于扬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依着此刻的所得知的信息一一回复道:“现在还在抢救,失血过多,生命特征有些垂危。” 尉青云一听到这些话,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泪意,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颓然的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于扬只能点了点头,这才后知后觉落在了白玉雅的身上,脑中回转了一圈才将人跟人名重合在了一起,只劝慰道:“尉老,您先坐,坐着等,修哥应该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来的是薛扬凯,这双邪气的眼底早就布着急切,快步走到了尉青云跟前:“尉老,小修怎么样呢?” 说完目光停留在了白玉雅身上,又立马收回了眼神。 只是依着关切询问着,至于身后跟着便是消失了多日的傅景琛,几乎是齐聚,空空荡荡的急救室门外立马热闹了起来,傅景琛走到了尉青云跟前,又将目光放在了急救灯上,缄默着坐到了一旁。 而此时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此,死死的盯着从急救室出来的医生,那医生刚走出了两三步,一群人就冲了过去,还没等医生开口便询问道:“小修怎么样?”此时的老人,脸上早就蒙上了一层阴影,急巴巴的盯着医生。 取下了口罩,医生脸色较为平淡,沉沉开口:“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就是浸泡在水里太久,再加上腿部大动脉被尖石戳破,失血过多,情况也不容易乐观。”话音刚落在这里,尉青云神情立马变了眼神急切的询问:“那怎么办?” “别担心,大致情况的是好的,就是现在陷入了昏迷之中,只要熬过了一个星期的危险期就没有多大的问题,您老放心,请相信医学。” 医生说得十分的活络,几乎是将所有的情况都说清楚讲明白了,尉青云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半,而接着便看着孙子尉恒修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盯着他惨白的脸色,像是松了口气似得看着彼此。尉恒修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插上了呼吸机。 大量血液的流逝让他的身体变得冰冷,脸色极为的苍白,靠着呼吸机残喘着,一动不动的躺在重症监护室内,一点生气儿都没有,看得于扬眼底发红,却又不得不感恩上天让他的好兄弟能够捡了一条命。 重症监护室不让进,白玉雅将尉青云扶到了一旁。“我先去把住院手续办了,医疗方面联系一下国内的专家”傅景琛率先开口。“需要我帮什么忙么?”薛扬凯紧跟其后。两人刚一走,白玉雅小声在尉青云身边安慰道:“修哥一定没事的。”厚重的眼皮一耷,浑浊的眼珠里,情绪终于平稳了下来。 白玉雅扶着他坐到了一旁,目光却放在了重症监护室的窗上。接到颜洵电话,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正坐在赶往锦城西华医院的路上。梧桐树叶遮挡残留的光影,疏落在她的脸颊之上。纤长的睫毛颤栗着,这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脑中混沌了一片。 手机铃声喑哑叫了半天,她这才回过神把电话接了起来。 而电话的那一头,颜洵微冷的眼眸中,布满了着急的神态,心思细腻处不由得多想,紧紧关注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喂?”“是我,颜洵。” “洵哥……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眼眸中闪烁着一股热流,翻涌着,这种情绪化为话的尾音便是有些颤抖。 “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压抑着惊喜。一时间,在心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璀璨夺目。这一回却没有听见她任何的回应。 空气凝固了几秒之后,方才听到她思量的语气:“是回公司了吗,还是回家?”正在登机的他,在远处传呼声的指引下,快语道:“我来找你了。” 这道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一股复杂的浅思爬满了她的心里。犹疑了三秒,不可置信一般,这种所有的情绪事件都交织在了一起,压抑的她不会喘息,无法面对:“多久到南川?” “今天吧。”她的口气早就影响了他的情绪,以至于有些沉闷,口气中还有些讨讨好的语调。 正值炎夏,汗水浸透了衣物,些许的烦闷感零碎了她眼中的光晕,街景一点点的闪现,不知何故这段路尤为的漫长,长到似乎都忘记了呼吸:“嗯。” 稀薄的声音在空气中拉开了一段弧线,他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眼中的光斑似乎越来越少了,与室内的凉气儿融为了一体。 刚从出租车上下去,许珞虞就以飞奔的速度跑到了前台询问了护士,此时的西华医院患者尤为的多,空气中是嘈杂的声音声音,几乎是在第一时刻冲了过去了。 刚将所有的住院手续办理妥当后,傅景琛转身对上了此时正在打电话的薛扬凯,眼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之后,随即又放在了手上的单子上,视线收回的一刹那,眼中冲进了一个人的身影,此时的许珞虞穿了一身简单的t恤衫,扎起了高高的马尾,如不是这样青春靓丽的打扮,早就将她眼底的疲色暴露无遗。 “好吧,就麻烦您让上京的专家过来一趟了,再见。” 薛扬凯刚把电话挂断,就发现傅景琛的目光有些凝结,顺着这道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许珞虞的身上,戏谑的笑意挂在了唇角,高声朝着她呼喊道:“许小姐?” 如此一来才让许珞虞从慌乱中回过了神,转身就看到了两个男人,此时的傅景琛依旧是一身正装,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又极为谨慎,而身旁的薛扬凯倒是穿得十分随意,一件深蓝色的打底的衬衫,浓眉上扬格外的风采卓然,引人注目。 桃花眼底悉数都是一片诧异,落在傅景琛的身上多了些复杂,这股复杂的情绪悉数纳入了眼底,换上了一脸沉稳上前笑道:“薛先生,您这么在这儿?” 将右手插入了裤兜里,薛扬凯笑道:“一个朋友住院了,许小姐你呢?” 听到这里,再看看身旁站着的傅景琛,许珞虞立马明白了这么回事,心思细腻处,此时已然有了些犹疑的神色,却不敢表露出来:“我也是。” 因着小跑她的脸颊上染上了脂色,晕上了薄薄的汗,配合着这副清纯的打扮,不由的让人多看了两眼,因着此刻焦急的神态,连着空气中似乎都浸着她身上的甜香味,入了薛扬凯的鼻翼,微垂着眼帘,思忖了一会儿柔声道:“那许小姐,先去吧,咱们下次见了再细谈。” 那微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着圈,若不是摸清了傅景琛那点心思,断然也不能像此时一样忌讳莫深,朝两人笑了笑许珞虞立马朝着病房处快步走去。 背影润在两人的眼底,薛扬凯勾起一抹笑意,多了些度量:“我瞧着,这许珞虞怎么也往重症监护室跑啊。”说到这里顿时让傅景琛的身体一僵,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的转身:“薛哥,咱们赶紧回去吧。”说着把拿着医疗单据朝病房走了过去。 刚一走到了监护室门口,于扬就看到了她,而此时映入眼帘的不仅仅是于扬一个人,还有坐在一旁的尉青云跟白玉雅,如此突兀出现的人,加之出色的容颜,立马引得白玉雅的警惕,只见她走到了于扬的眼前:“修哥,他怎么样?” 如此一问,就见着两道视线之事在她的身上,打着度量的姿态,特别是那道浑浊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她看不透的思忖,一圈一圈下意识的猜测似乎慢慢在印证,难道是尉恒修的家人? 那身旁那个女人又是谁?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这一瞬间她还能想这些,简直是有些疯狂了,于扬扫了她一眼,声线冷淡了些许:“修哥,挺好的,就是在重症监护室住着的。” 但凡扯到重症监护室这个字眼,就像是一把凌冽的刀子挂在人的身上,这双桃花眼立马泛红,立马询问道:“那是这么样?”而此时一旁的尉青云像是摸清了些什么似得,示意着一旁坐着的白玉雅。 白玉雅往前小心翼翼的将老人扶了起来,顺着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离着近了许珞虞才发现这位老人非同凡响的气势,像是深海的气压一点点的碾碎着她,下意识多了些臣服的姿态,可是这种短暂的思量,立马被心绪压制了下去,便听见老人和言善目询问道:“小修的朋友?” 说到这里于扬立马抢话道:“这是之前,修哥帮着退伍老兵带的学生,她姓许。这一次救援组也有她。”话不多,立马将许珞虞的身份置于尴尬的境地,脸色也显得有些尴尬。 只能依着老人此时的神态点了点头,随即又见着老人扫了一眼于扬,于扬的脸色虽有不悦却不是那么浓厚,确实看在尉青云眼底,嘴角一平:“先坐会儿吧,小修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好的,谢谢你来看他了。” 态度倒是几乎和善,依着她来看眼前这位老人自然是身份不凡,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似曾相似,细细想来终于在脑海中勾勒了一副景象,下意识让她有些胆怯,只强装镇定的看着老人。 此时尉青云早就将她的姿态全都看在了眼底,立马拉着白玉雅的手,笑道“阿修的未婚妻白玉雅,你们应该认识吧?”说着还看了两人一眼,这一说立马让许珞虞明白是这么回事,目光随即放在了白玉雅的身上。 四目而视,多得的打量,此时的白玉雅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散落在白皙的锁骨上,一双瑞凤眼微微上扬,一颦一笑温润至极,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而再看看此时的她,确实显得寒碜。 “你好。”说着白玉雅将手伸了过来,撅起一抹笑意,落在她的身上多了些客套,落落大方,让人断然拒绝不得。 只能依着此刻的情景将手伸了出去,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若不是平日里观察的细腻,断然瞧不得眼前人的思绪,虽说藏的深,可是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然后互相收回了手,此时薛扬凯跟傅景琛也走了过来了。 许珞虞早就料到的,明面上还得一副吃惊的模样,诧异的盯着来人,薛扬凯一笑:“原来许小姐,也是来看小修的。” 说到这里,倒是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的,还没等着许珞虞回话,就见着傅景琛走到了尉青云眼前,将所有的单据递给了老人:“尉老,都处理好了,上京的医生应该晚上就能到。”几乎是面面俱到。 听到这里尉青云不免有些感动了,这双老眼对上了他的视线多了些慈爱:“麻烦景琛了。”傅景琛连忙摆了摆手道:“应该做的。” 说完就坐到了一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能瞧得见这几道视线在她身上旋了好几圈,越是这样越发觉得夏日炎炎,闷热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的一道声音冲到了她的耳里:“病人醒了。” 听到这里,年近耄耋的老人难免颤抖的对上了那扇透明的窗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枯瘦的手臂攀上了玻璃窗,浑浊的眼底全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孙子,只见着尉恒修的睫毛颤颤的,眼睛半眯着,充斥着苍白的色彩。 她虽然站着远可是这一幕全然落在了她的眼底,禁不住热泪盈眶,捂着嘴不让自己哭了出来,而此时急不可耐的老人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了一套无菌服走进了病房里,紧跟其后的自然是作为未婚妻的白玉雅。 两人搀扶着走进了病房内,如此的和谐,许珞虞只能盯着,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其后看着。 入眼是一片苍白,插入的呼吸管让他觉着极为的不舒服,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除了难看的苍白并无其他。 “小修。” 老人的声音极为的嘶哑,低低的传入了尉恒修的耳里,逐渐离析着他的情绪,有些艰难的睁大的双眼,想开口唤一声爷爷,却被关切的视线堵住了话,“小修,别动,爷爷知道你想做什么。”此时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小心翼翼,而身旁的白玉雅美目里早就布满了泪水:“阿修。” 卷着深深的情谊,如此一来将周遭的空气带动的极为和谐。 而门外的薛扬凯倒是将这一切看在了眼底,翘着二郎腿打量着此刻许珞虞的神态,傅景琛眼中一沉,紧紧锁住了啜泣着的她,若不是手指颤动,断然也瞧不出他的心绪。 这种情绪的汹涌让她有些控制不住,几种情绪交织在一切,让她忍不住想要躲在一角,痛痛快快哭泣一场,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感伤全都宣泄出来,眼底全都是血丝,而此时一道身影走到她的面前,阴影将她面前所有的光全都遮住,下意识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眼白处细密的布置着血丝儿,眼底乌黑了一片,整个人极为憔悴。 仅仅是这一样,就将画面带到了那天,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直至疯狂的模样,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发慌。 若问他心疼与否?自然是不能明说,可是两人关系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中间隔着鸿沟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跨越,越是这样越发让他动一发牵全身,反复压抑,遇见疯狂。 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在她的眼前,他虽然没有开口,可是眼底的情感早就将一腔的关切宣泄了出来,即便是这样的都隐忍的深沉,她只是看着他,有些发愣。 似乎察觉到她的犹疑,眉头一皱将纸巾放在了她的手上,便丝毫没有犹豫的转过了身,正巧对上了薛扬凯打量的眼神,将眼底的复杂压了下去,笑道:“薛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会帮我跟尉老说一声。” 于扬将这一切看在了眼底,掠过许珞虞的时候,眼底多了些不可察觉的轻蔑,这种突兀的直觉早就在心底有了自己的计量。 立马勾起了一抹笑意,薛扬凯点了点头,而此时傅景琛立马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泪水的侵袭似乎让她有些狼狈不堪,朝着两人歉意的笑了笑,随即朝着卫生间走了去。 冰冷的水接触到柔嫩的肌肤的一刹那,几乎是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知为何一股后怕感在心底跃然升起,然后逐渐放大,她的情绪失控了,而且似乎被人抓住了痛脚。 想到这里似乎都能回忆的起尉青云那双明锐的眼,即便是云淡风轻,可单是那一眼,就得让她知道自己身份,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讪笑一声,她只不过欠着尉恒修一份情,而只怕是这一生,穷其所有也悉数还不清。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苦涩,掬一捧水洒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着自己从难捱的情绪中释放出来,好一会儿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重症监护室的动静似乎更加的明显了,慌乱成了一片,吓得许珞虞立马冲了过去,此时于扬的脸色极为不好,她的心慌了一片,再然后就听见医生一句:“准备手术。” 这时候许珞虞方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慌乱了一片。 白玉雅哭泣着,尉青云的脸色极为难看,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他们看她的目光略微有些不同了,这股异样持续了没多久,便陷入了一股沉闷的气氛之中,手术的灯光,透过狭长的走廊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之上,折射出一股惊心动魄的气势,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目光死死的盯着手术室。 时间越发的难熬,再然后便是沉沉的夜色陷入了一片的寂静之中,无端的冷侵入了体内,暗潮汹涌迸发出一道极致的悲,这种压抑的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渐渐遁入了夜色之中。 人来人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光从红到绿,反反复复,终于尉恒修被推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围在他的身上,这样的惊心动魄几乎是为每个人身上都蒙上厚厚的阴霾。 而这一刻她像是抽取了所有的力气似得,靠着墙壁上,目光则是紧紧的锁在了他的身躯上,经过了十二个小时的抢救,他终于活了过来。 然后就见着他被推进了加护病房,天色已经凉了,冷冽的空气逐渐变得暖了起来,她颤抖的站了起来,正准备走进病房,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抬眼一看便是于扬冷冰冰的脸色,下意识让她有些害怕,艰难的吐露:“我能进去吗?” 像是乞求的姿态,卑微极了,于扬摇了摇头,指着坐在病房里的白玉雅:“她在,许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立马落在了白玉雅的身上,像是夹杂着一些难以明说的尴尬,卡住了她的喉咙。 倏忽间却发现有个人在看她,浑浊的眼底多了些冷冽,仅是这一眼,让她立马明白过来了,泪水涌了出来,确实更显得颓败,止住了脚步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沉默的守着他,等着他的清醒。 第170章 昏昏沉沉漫长的一夜便这样流逝而去,接踵而至的是初晓的光辉零散在空气中,幽长的走廊的深处靠着蓝白色的椅子颓然的靠在上面,等待过来是漫长而又消耗精力的,她感觉整个人极为的疲惫,这种倦意侵袭而来,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却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支着脑袋,静静地盯着人来人往。 而不远处坐着的于扬看了她许久,娃娃脸上除了冷漠再无其他,沿着门缝都能看见病房里的景象,而此时在尉恒修身边照顾的自然是未婚妻的白玉雅。 拧干了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白玉雅的动作极为的温柔,生怕重了一点让躺在病床上的尉恒修感到一丝的难受,那双瑞凤眼扫到他身体的每一处,袒露在外的伤口一点点刺进了她的眼底,渐渐晕起一丝泪意,却不敢不过暴露出情绪的动荡,只忙活着手里的事。 这一幕全然收入了尉青云的眼底,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做过多的干涉,将毛巾从尉恒修脸上收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水盆里,白玉雅转身将水盆放在了一旁之后,立马走到了尉青云身旁,对上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眼柔声道:“爷爷,您要不先睡会儿,这儿有我跟于扬照顾就好了。” 听到这里,尉青云目光立马落到了沉睡着的尉恒修身上,凝视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道:“我想等小修醒了再休息。” 听到这话,白玉雅立马摇了摇头,作势走到了尉青云跟前扶起他的身躯:“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先休息,修哥醒了我立马叫您好吗?”白玉雅说话温柔极了,小眼神里还带着一股倔犟,让人不忍心拒绝尉青云来回看了三五转,这才和声道:“行,听玉雅的,小修醒了一定要叫我。” 白玉雅立马点了点,又扶着尉青云到一旁的空床上,掩好了被子,这才回到了尉恒修身旁,看了小一会儿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外面的两人见此立马走了上去,话音有些急迫。 “醒了吗?” “他醒了吗?” 几乎是异口同声,白玉雅眼光扫在了她的脸上,撅起一抹温柔而又疏离的笑意:“谢谢你来看小修,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要不了多久就醒了,许小姐也忙活了这么久,要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修哥醒了再来?”像是体贴的建议,那声线柔的的至极眼中坦然是一片的真诚,若是没见识过之前的那一眼,许珞虞还能识得她的好心肠,可是到现在她也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逐客令。 但凡到这个地步,只要他平安即可,若是他醒来了,除了一声感激涕零的谢谢,她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趣回报他了,想到这里恍恍惚惚间觉得有些伤感,而这种愁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便笑着回应道:“谢谢白小姐的关心,我想等修哥醒了跟他说声谢谢就好。” 提到这里,明显见着眼前的白玉雅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口气也变得有些平淡了:“许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你也两天没合眼了,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修哥一醒我就让于扬给你打电话,你看怎么样?”虽说是好说好商量的姿态,可明显就是在下逐客令。她即便是脸面再厚,但凭着此时的情况,实在有些难堪,只能依附道点了点头,心事重重般的又添了两句话:“那就麻烦白小姐,麻烦于扬了。” 白玉雅一听立马摆了摆手笑道:“没事,许小姐路上小心。” 走出医院,脑袋中最后一根弦已然崩溃,昏昏沉沉的疲惫感立马涌了上来,盯着眼前车来车往的人潮,往周遭的环境看了一圈,不近不远选了个旅店,立马就走了过去,迅速办好了入住手续,躺在那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后知后觉才回忆起手机早已经没电的事实,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立马给手机充电开机,这才刚开机,几十条短信轰炸了过来,脸上出现了丝过多的异样,没由得多想,电话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喧嚣开来,许珞虞接起电话就立马抱歉道:“对不起,洵哥,我实在是太忙了。” 颜洵一路从北川到南川,找了她许久,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几乎是让他急疯了:“你在哪儿?出什么事呢?为什么不接电话?”一连串的问话有些让她猝不及防,似乎是压倒了她最后一根稻草,一声呜咽响起,接着是一串抽泣声,一点点砸进了他的心底。 微冷的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一点一点缝补着她心中的裂缝,抽噎着:“我..在锦城西华医院附近的民巷宾馆306房间里。” 迅速将这一串字眼记在了脑中:“你等我,我马上就来。”电话呼得一下被挂断,泪水随着心绪中的沉闷肆无忌惮的离析着她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想要遮挡这份狼狈不堪,后知后觉又抱紧了自己,哭得累了脑中混沌了一片,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渐渐的情绪中的波折终于平复了下来,她这才起身走到了浴室里,冲了个澡,缓解缓解自身的压力。 洗到一半,便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许珞虞立马回过了神,大声呼道:“稍等一会儿。”透过浴室的墙,夹杂着水的声响,站在门后的颜洵立马明白过来,片刻间还多了些旖旎,耳垂微微有些红,回应道:“好!”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那门便开了,小小的身躯立马窜入了他的怀里,一股清香入了他的鼻翼,往下一扫,此刻的她香肩半露,精致的锁骨处还滴着水花,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全都是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时半会立马消了他那残留的怒意,伸手就回抱着她。 扣紧她柔软的身躯,挪动了三两步,又顺手将那门一关,这才将空气隔断开来,此时天地间便只有二人相互的依偎,他并没说话,而是紧紧的抱着她,温热的体温一下子涌在她的心间,风尘仆仆他的眼底还带着倦意,微刺的胡渣已然表明这一日来他过得不甚太好,甚至有些狼狈不堪,而此时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除了深情并无其他。 如此一来,她的心不由得慌了,这一慌乱便是扪心自问的愧疚之情,脑海中闪过傅景琛那张沉冷的面容,尉恒修那张苍白的脸,逐渐汇集成了眼前这张满腹深情缱绻的脸,那泪水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涌来出来。 瞧着她落泪了,那双清冷的眼眸立马缩紧了些,皱起了眉头,伸手就想要抹去她的泪水,他的动作温柔至极,越是这样她的泪水越发的多,连带着还有些抽泣声溢出了口间。 微冷的唇落在了她的樱唇上,带着暗香浮动无声的撩拨几乎将她的思绪都带动于此,他的吻极为的温柔,反复厮磨后便是将游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邀请着她的小舌与之共舞,这样的吻将温度又拔高了几度,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目光掠过他的眉眼,多了些缠绵的味道。 接着直接的腰肢又被他的手臂扣紧了些,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发丝上的水珠儿沿着他的衣领滑入了他的胸膛处,凉气儿一下子陡然升了起来,随着他的步调她跟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抵着了床檐处才停了下来。 一个翻身,她的身躯瞬间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而他在短暂脱离她唇的两秒后,支着手臂又将一个更为炙热的吻印了上来,粗砺的手指掠过她单薄的浴巾,带着酥麻感滑落在她的大腿根部,一点点将炽热的火焰点燃开来。 这个吻变得急促激起,风卷残云一般的剥夺了她的空气,先是撕咬着她的下唇瓣,蜜水交融之后,便是舔舐吮吸再然后又将游舌滑入她的蜜口内,与其纠缠了起来。 鼻息之间皆是彼此的呼吸的热气,晕着薄薄的水汽挥洒在脸颊之上,像是贪恋似得厮磨着她的肌肤,这种炙热一旦点燃便是如暴风雨般的狂猛,勾着她的小舌,纠缠了起来,反复的吮吸舔舐,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半眯着眼扫到此刻被炙热的欲剥夺理智的他的神态上,微冷的眼眸上沾染了情谷欠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火热,让人断然不能拒绝,这种火热的爱意纠缠起来,不自觉的引起了她的回应。 而这个吻越发的急切,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紧紧的贴在了一切,炽热的火光在脑中一闪而过,接踵而至的便是那浴巾散落在地板之上。 第171章 一片冰冷突然笼在她的身上,再然后便是燃烧起来的火焰,下意识让她颤抖一下,那白色的传单上还染上了发丝间的水印,倏忽间一种头皮发麻的颤栗感让她忍不住推开了他,单就是这样的细微的举动,已然引起了他的异动,立马停止了所有的进展。 撑着身子,对视着她的眼眸,喃喃道:“怎么呢?”这个语调温柔极了,扣在她的心弦上,下意识多了点负罪感,又是一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别过脸却没有回应他。 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之上,心间一紧纤长的睫毛带着一份失落感滑落在眼梢处,立马离开这样的境况,顺手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耳边再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恍如间才听见一声叹息:“对不起。” 像是不可置信转过头盯着此刻离着她有三米远的男人,窗帘的帷幔倚在他的身后,远处的光束投在他的身子上,背对着她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她只觉得有些莫名的落寞,却不敢去多想,顺手将地上的浴巾捡了了起来,迅速冲进浴室换了身衣物。 走到门前却有些犹豫了,踌躇了三秒还是将门推开,小心翼翼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这一刹那她能感知到他身子片刻的僵硬,疏离感跃然而生,忍不住扣紧了手臂将身子贴近他的背部。 远处是高楼大厦,微风拂过夏日的骄阳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地面上留下一串串斑驳的阴影,延伸到他的眉眼之上,彼此却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微冷的眼底多了些莫名的复杂。 “对不起,洵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阳光揉碎在她的眼底,浮动着一股游丝,渐渐浓起一点雨意。 她的语气像是这乞求,低微到让他忍不住心疼,即便是有过冲动的爱意,可是始终却没有真正的将关系踏出哪一步,他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令他不能控制的事,甚至让她难以控制。 想要多询问一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缓慢的转过身子对上了此时充溢着泪水的眼眸,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白净纤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轻轻替她擦去了泪水,透过阳光的温度折射在他的眼底多了两分了了的温柔:“好。” 不逼迫,给她时间是他唯一能做的,可能对于感情一事他向来不太会主动,甚至会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延伸到一股过多的情绪则是化为唇间淡淡的依附,划过她的眼眸,落在樱唇上,这个吻极为小心翼翼,夹杂着她的泪水的咸味吻得他分外的苦涩。 不知道多久之后,棱唇才离开了她的唇瓣,静默的空气让彼此凝视着彼此,像是酝酿了许久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南川的时候,我认识的人在泥石流爆发的时候,救了我,现在在医院里。” 听到了这句话,颜洵不由得皱眉轻声询问道:“他伤得重吗?”深知她不想过多说些什么,因此提问也有些避重就轻,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对上他的视线,声线中有一丝颤抖:“挺重的,刚从急救室出来。”本来她并不想告诉他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厌倦从前那种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活似得,突兀的想要渐渐让眼前的这个男人进入她的内心世界,这种短暂而又突兀的想法直直的撞击着她的心神,不知为何让她暗暗觉得松了一口气,能够坦然一些。 听到这话,颜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松开了环住了她的腰肢的手臂,沉声道:“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没曾想他竟然是如此的回答,许珞虞立马摇了摇头:“不用了,西华的医疗水平全国一流的。” “那我明天陪你去看看他?” “好。”她只是回答道了这样单一的话,却又不忍得脑中混沌了一片,这股子遐思涌在脑海里,一点点泛起了星光,下意识对上了他的视线,儒雅中带着一片的深情,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转而垂下了头,这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这一副情景颜洵知会在心中,却不敢轻易的去捅破它,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不知道为何而生,只能岔开话题笑道:“准备多久去美帝?” 说到这里才将她从千万的情丝中剥离开来,开始度量了未来的路,一旦触及到这里她的心就在不停的打转,后知后觉坐在了一旁的沙发凳子上,此时阳光已经往西边而去,骄阳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昏黄,渐渐在远方升起了霞,霞光万丈燃起了天边的云彩,显得格外的璀璨。 “图纸我已经做好了,至于后续..”明显犹豫了两分,眼底也多了些犹疑的神态。 “后续,我会让贺羡跟进,你安心去美帝深造。”一下子将她的话全都接了下去,甚至有些突兀,让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视线,此刻染上霞光的冷眸里多了几分复杂,如此的神态却是许珞虞从未见过的。 他的声音清冷至极,若不是仔细的听,断然是听不出其中的复杂的担忧:“不愿意吗?” 许珞虞立马摇了摇头:“没有,这样就太麻烦贺学长了。”听到她这样说,倒是让他的心稳了一些,又是沉闷了许久,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对上了他的视线:“洵哥,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听到她话,他忍不住微眯双眸,心脏在此刻疏落了一拍,他抽身站了起来,从一旁电视柜下面的盘子里,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手拧住瓶盖用力的那一刻已经暴露出他内心的慌张,只不过这样的慌乱他一向都隐匿的的很深,伸手将瓶盖一把拧开后,回到了许珞虞跟前,俯下身子将这瓶水递给了她:“没有,喝水吧。”此刻这张清隽的脸庞,背对着光影,阴影勾勒下整张脸格外的精致,延伸道儒雅的语气中倒是多了两分温柔,显得风度翩翩一如初见。 却不知为何盯着此时的他,许珞虞的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苦涩:“嗯,谢谢。”伸手接过了水,又有些慌乱的将水送到了嘴边,一饮边去了一大半的水,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将水放在了一旁,然后又是一阵的沉默,扫了她一眼:“要不出去吃点东西?” “好,对了洵哥你先把入住的手续办了。”说到这里许珞虞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里,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顺势就朝着酒店的大厅去立马重新开了间房间,这才将一切处理妥当,两人收拾了一会儿,趁着夜色未浓出去吃饭。 街道旁并排的梧桐树逐渐盖过华灯初上的荣光,碎落了一地的光影的明灭,两个人并排走在了一起,夏日的晚风徐徐吹拂而来显得格外的凉爽,酒店就在西华医院的斜对面,一出来自然就到了医院的正大门。 这一路上颜洵的视线里全是她,连她眼光往那医院处扫了多少次都一清二楚的,连着吃个饭已经心不在焉的,倒像是有些强颜欢笑,他自然不能揭穿她,只能心疼似得朝她碗里多放了些菜,而这样一来才立马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勾起一一抹歉意的笑意:“抱歉。” 他并没有及时开口,反而是又夹了些菜放在了她的碗里,像是堆城堡似得垒的极高,这才缓缓开口道:“多吃点。” 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自己有些愧疚于她,这种情绪尚且也不是一两次了,深深膈应着她,似乎看着她内心的纠结,他的脸色越发柔软淡淡道:“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他。” 听到这话她忍不住对上了他视线,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想要从他清冷的眼中找出一抹不自然,来宽恕她内心的彷徨,只可惜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吃着饭。 刚从饭馆里出来,已经是新月上枝头,清冷的月光绕在他的身影上,多了些禅意,夹杂着一分若有若无的疏离,她暗想应该是她的心变了,这种变化却不知道究竟是可喜的还是可悲的,混混沌沌让她有些分辨不过来,迷茫,这段时间是她重生以来打心眼里感受的迷茫,像是窥探了一丝光明,想要勇敢的去追寻,却又舍不得放下身边的一切。 可是经历了生死之后,她的心境陡然又变了,多了些潜在的洒脱,而此刻困住了她的,应该是内心还没有了结的愧意。 刚一走进了西华医院的大门,一种莫名而来的冷让她有些发颤,朝着记忆的病房走去,依着跑了三五间病房却已经没有寻觅了许久却没有见到熟悉的人。 难道又进手术室呢?不可能这才多少天,就进了几次急救室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发慌,她慌张的对上了他的视线:“不对啊,明明就是在这一层的啊。” 像是了解到她的慌乱,颜洵沉了沉了语调:“是不是记错呢?要不问问护士?” “不可能啊。”她焦急在原地打着圈,眼中渐渐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奋不顾身的就朝着急救手术室跑了过去,狭长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嘈杂至极。 看着跑远的她,他抿住了嘴角,也没有深想,立马朝她跑了过去,幽暗逐渐侵袭而来,光洁的地砖上似乎都能将人影投射出来,而此时急救室的灯光的却是亮着的,吓得她忍不住搓着手来回走来走去,颜洵朝着她走了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道:“先问问,你别急。” 听到这话,许珞虞放在恍然大悟似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根本没见着一个熟悉的人,立马朝着不远处护士站跑了过去。 “请问,住在重症病房的尉衡修先生现在在那间病房?”她的话语格外的急迫。 坐在护士台的年轻小护士,扫了她两眼:“你是?” “我是他朋友。”听到这话,小护士又打量了她两眼,这才开口道: “刚转院了,刚走。说不定现在还能追上。”说着就给许珞虞指了个方向。 连忙道谢后,许珞虞便转身朝医院大门奔去。 第172章 沉沉的夜色渐渐的袭来,西华医院的大门前人声鼎沸,医院这个地儿哪怕是到了深夜也不得安宁,止住步伐目光四处打转,连着半片人影都没有见到。 几乎不敢深想往前又是跑了两三步,盯着远远的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傅景琛,顺着就看见一辆奔驰的房车停在一侧,像是所有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一样,汽车的尾气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她深深看了这一幕,提起步子就朝傅景琛跑了过去,而此时这辆车已经发动,将她甩在身后远远的。 似乎注视到后面的动静,白玉雅转过身子便看见了追车的许珞虞,瑞凤眼里渐渐多了些阴翳,坐在一旁的尉青云虽说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纹丝不动只着手照顾着躺在一旁的孙子尉恒修身上。 “爷爷,要不等等?”她的语气显得格外的温柔,尉青云这才抬眼对上了白玉雅精致的面庞和声道:“玉雅,别心软。”说着又替尉恒修盖好了被子,浑浊的老眼里全是一片的沉默,忽而想到了前些日子尉恒修跟他提的转业的事,细细琢磨肯定跟这个许珞虞有关系,他老了,希望家业有所继承,而眼前这个女孩才是孙子应该共渡一生的人。 听到这话白玉雅止住了后面的话,目光又往着后窗看去,此时的许珞虞已经追在后面跑了几百米,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大口呼着停车,而这样的景象早就引起的不少人的注视,实在有些不忍心,哪知道一旁的尉青云似乎已经看透了,沉声道:“老葛,把车开快点。” 司机老葛一听老爷子的命令,立马回应道:“是。”说着立马将车速提了上来,一下子拉开了跟许珞虞的距离。 她直直看着眼前的房车离自己越来越远,无力感在脑中混沌着,脑子里又被复杂的情感包裹着,只能咬紧牙关往前冲企图以一己之力将车拦下,天热汗水直流,才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至于那辆车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颓然之势立马席卷而来,几乎是扼住了她的喉咙,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悲伤席卷而来,那泪水夹杂着汗水一下子遍及全身,筋疲力尽步伐越来越慢,直至停止,天昏地暗的眩晕感,让她颓然的歪在路上抱紧了自己,一阵痛哭。 撕心裂肺,这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傅景琛盯着此时的痛哭流涕的许珞虞,皱紧了眉头,沉冷的眉眼里全是一片的冷漠,冷声道:“放弃吧,你跟他根本就不适合。” 听到这句话,她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过于疯狂了,苦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这话一出,傅景琛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你感动了吗?因为他甚至能为你献出生命,许珞虞,尉恒修你根本就配不上。” 他的话铿锵有力,撕裂了心脏的感觉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隐隐作痛,这一瞬间她所有矜持的自尊终于崩裂了,通红着眼眶死死的看着傅景琛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只是想亲口跟尉恒修说一句谢谢而已。” 这种苍白的话语似乎都能不能掩盖她内心的慌张,傅景琛静静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许珞虞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对你对他这样才是最好的。” 这样的话直白的让她有些难堪,倏忽间脑中天旋地转过往种种像是浪潮一样,一点点向她推进,让她逐渐沉入深海之中,被万千缠蔓紧紧的锁住,想要挣扎却不知道从何下手,茫然无助。 往日里光彩亮丽的桃花眼里在此刻变得苍白无力灰暗异常,扣紧了下嘴唇她努力不让自己痛哭,她这一辈子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功成名就?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亦或者是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太乱了,她这样的举动无遗是伤害了将她看得最终的那个人,甚至将两人的关系推向了深渊,连着她也有些茫然为何这一切就这样天旋地转让人动弹不得了。 远处的灯火逐渐蔓延在她的眼底,空洞中是麻木:“傅景琛,我是不是错呢?”绷紧了所有的神经,话音喃喃像是询问着傅景琛,又像是质问自己。 盯着此时失去所有优雅光彩的女人,他的心慢了一拍,忍不住想要伸手安慰她,可是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了老爷子那张严厉的脸,最终伸在半空中的手臂还是松了下去,他看着她沉声道:“许珞虞,对与错与否的事全都在于你。” 他都不知道是以这样的心绪将这句看似将他抛之于局面意外的话说出来的,天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揽在怀中,安慰她给于她力量,可是这么多年长此以往形成的骄傲和自矜让他始终放不下这一层设防。 他的星眸逐渐变冷,沉沉看了她一眼后,终于压制住内心最后一点翻腾的火焰,艰难的转过身子,此时背后的她再也忍不住情绪的崩溃,啜泣声充斥在他的耳际,止住了他将要离去的脚步。 而刚想要转身的一瞬间,却看见了匆匆赶到了颜洵,他看了他一眼,瞧着颜洵眼底一阵慌乱,向来自矜的他在这一刻,有些慌乱了,眉眼触及到颜洵的这一刻,两人彼此相望了一眼。 颜洵静静扫了一眼傅景琛,沉冷的面庞之上,肌肉的纹理似乎是紧绷的,情绪的侧漏实在他微微袒露的青筋之上,又看到了躺倒在地上哭得不成样子的许珞虞,颜洵的心里已然有了些数,收紧了心绪的一切,越过傅景琛身侧走到了她的面前。 而在他看不见的一面,沉冷眼色的傅景琛多了一抹伤痛,延伸到身体的意识之上,让他握紧了拳头提起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时天地间仅剩他和她,颜洵俯下身子将她轻轻扶了起来,轻柔的抹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哄诱着喃喃道:“乖,珞虞乖。”说着又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舒缓着她情绪的崩溃带来的压抑感。 泪水沾染在他的衬衫上,落在他的心底忍不住他抽气,让他心碎,摩挲地泪眼就这样静静看着他,此时的许珞虞早就方寸大乱,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得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中。 “我是不是做错了?”话音极为的颤抖,眼光中是闪烁的一片,无声的诉说着她此刻的无助绝望,而此时的他目光越发的平静,语气温柔极了:“没有,你已经很好了。” 他宽慰着他,给于她力量,他的唇温柔的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轻柔的为她舔去悲伤,无声的落在她的樱唇之上,反复勾勒她的棱角,渐渐地将她呜咽声全都吞没掉,极致的温柔带着亲昵的春风送入了她的心怀。 而这一幕全然落在了暗处僵硬站着的男人眼底,他的瞳越发的冷像是胡天的飞雪极致的严寒,往下料峭的棱唇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一笑之后便是无言的哀伤,他往后退了两步将这个人的身躯遁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支撑起她的相继无言唯有抽泣声在灯火璀璨的锦城的一隅,如繁星点点落在了心田之上,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这种极致的彷徨除了依附,并无他法。 过了许久之后空气中洋溢着他温柔的声音:“我们回去吧。”远处的灯光一点点熄灭,黑夜来得更加的彻底了,漆黑的夜几乎将这个世界所有的肮脏全都隐藏了起来,一并堕入了沉沉的年华之中。 四年后。 偌大的办公室里,浅胡桃色办公桌上静置着一大堆文件,一抹遐思落在桃花眼里,鹅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纤长浓密的睫毛疏落了一隙的阴影,嫣红的樱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她的样子显得极为的严肃。 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页的合同,细细将所有的条款仔仔细细看了两遍,这才利落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许珞虞 面前的手机振动着撕开了空气中沉闷,桃花眼底勾起一抹异动,白净的手指一把将手机拿了起来,迅速接了电话:“喂,樊意你怎么呢?” 而电话的这头,站在上京最大的婚纱店里,镜子里的樊意身着着刚空运而来的高定婚纱,转了一圈,手机扣在了耳边笑眯眯道:“许大设计师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啊?” 说着又顺势让一旁的人将璀璨的项链替她带上,给了助理一个眼神,站在一旁的助理立马替她拍了一张照片,又将手机递给她。 听到樊意这话,许珞虞皱了皱眉,不知怎的还升起了一股高兴的情绪笑道:“你回国呢?” 助理接过另一个手机放在了樊意耳边:“嗯,回来了,我现在上京,对了帮我看看这件婚纱好看不,喏发你微信了。”说着就在手机上点了发送键。 她只觉得贴在耳边的手机微微一震动,立马开到了扩音模式,将微信调了出来,只见着一张漂亮的婚纱照跃然在屏幕上,止不住好奇:“怎么这么突然?跟谁?” “还有谁,肯定是曲靖文那孙子了。”说着樊意一把抓住手机,就朝着一旁的沙发走了过去,毫无顾忌的坐了下来。 第173章 能把风流倜傥的曲大少爷称为孙子的这世间估摸着也就樊意一人了,听到这里许珞虞不由勾起一抹轻笑:“我还以为你们俩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就幡然醒悟了呢?” 樊意脸色一沉像是回忆到过往种种的记忆,眼神中多了些怅然的情绪,渐渐又化为一股释然的笑意:“缘分这东西谁都说不明白。” 她顺着沙发背找个舒适的位置靠了下去:“对了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十五号,在上京,你该不会不来参加吧?” 依着两人的关系,许珞虞即便是有千百个理由都不敢拒绝樊意,笑道:“我可舍不得就这样轻易将你交给曲靖文。” 听到她这话,樊意总算松了一起口气笑眯眯道:“这样就好,你赶紧来吧,我这选婚纱选的头都大了,快来帮帮我。” 大约是经由了爱情的滋润,印象里坚韧冷艳的樊意在岁月的流逝下,性子也变得越发温柔。 说到底时间这是个磨人的东西,不过一想到樊意能够得到一直以来追求的幸福,她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这种幸福感溢在心头便是温柔的笑意:“好,我定后天的机票,索性我在上京还有几个工作要谈,早点来也无妨。” 听到这话樊意却不大高兴了,嘟囔道:“感情,我成顺带了呀?”许珞虞一听连忙道:“樊姐姐,您可别这样想,万事以您为重啊。” 听到许珞虞这样的话,樊意才满意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对了这几年你过得这么样?” “我?”她苦笑一声:“其实我现在也挺好的。”说着连着神态都变得有些颓然,话音喃喃。 深知她不愿提及过去,樊意眼底一暗,忽而回忆起了两年前许珞虞拿到毕业证后,义无反顾回到了锦城时的决绝。 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更让她不曾料想的是,于此还牵扯了段风流韵事,如此还能回忆起当日颜洵冲到她跟前质问她究竟去哪儿时的歇斯底里,估摸着这一份情债只怕珞虞这一生也还不清。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怎么牢固的海誓山盟说不定早就成了过眼云烟,生活还是的继续,想到这里樊意咧开一抹笑意将话题一转:“对了你在锦城的公司做的还好吗?” 许珞虞收直了腰板,余光处落在了落地玻璃上的倒影,撅起一抹笑:“挺好的,步入正轨了。” 听到她的话,樊意噗嗤一笑,脸色一变:“你倒好,别人赚钱是为了享受,你却拼命的搞慈善事业,这些年入不敷出,到底图个什么啊?” 阳光疏落在她的眼底,莹莹如玉闪烁着温柔我的光晕,嫣红的樱唇微微勾起,恬淡异常,大有岁月静好的姿态,若是非要说她图什么?她想应该是图个心安吧。 顺势将手旁的水杯送到了嘴边,抿了一口水轻笑道:“图世界和平呗,好啦,我会快点来的。” 听到这里,樊意自然也明白许珞虞的意思:“行,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ok。”说完许珞虞将手机放在了一旁,抽身走到了偌大的落地窗跟前,俯视着远处的城市,阳光我的色调透过她如玉的肌肤,化为了她眼底的粲然。 一直以来困着她的不过是前世的执念,这股执念被动的让她成长,游离在红尘之中,可是只要是人,便是血肉之躯,便有情感,她所能做的不过就是过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而已,至少来说现在已经达到了。 ———— 上京机场 从t3航站楼一出来,便看见朝着她招手的葛青,此时的许珞虞穿了一套白色的裙装,剪了一头蓬松的短发,时髦的烫着成了柔卷,整个人看起来知性优雅。 她拉着行李箱就朝葛青走去,刚一走进葛青一把就将她抱住亲昵道:“可把你盼来了。”说着就一把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挽住她的手臂。 时隔四年,昔日最好的朋友见面的情景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的温馨,已经在上京工作三年的葛青早就不是当日学校里青涩的小姑娘,一头妩媚的卷发,穿了身棕色系的高腰长裙,配合着精致的妆容更让此时的她显得尤为的美丽,许珞虞来回瞧了她好几眼:“青青,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葛青噗嗤一笑:“你啊,这些年都不知道多联系联系我,几通电话就把我打发了。” 说着那眼眶还一红,像是在生气看得许珞虞尤为不好意思,半哄半诱道:“好啦,是我对不起你。今儿我请你吃饭,你想吃哪儿咱就去哪儿,不过的你带路,上京我可不熟。” 听到这里葛青转眼一笑,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好友的性子倒是更好了些,没有从前的小心翼翼显得格外开朗了,回味到此甚至安慰:“我本以为你会更加消沉的,今日一看倒像是更豁达了。” 听到这话连着阴郁的心情都迫切的出漏了晴日似得,她撺掇着葛青道:“好啦,葛青同志咱们赶紧去吃饭。” 葛青抿嘴一笑:“行,今儿我就宰你顿狠的,咱们去希尔顿吃。”两人有说有笑走出了机场,招呼俩出租车就往希尔顿酒店赶去。 希尔顿酒店。 皮革的灰褐色的沙发凳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的精致,空气中是悠扬女声的喃喃梵语,形成了优雅的氛围,葛青盯着菜单上的价目表暗暗啧舌:“还不真便宜。” 说着还扫了眼许珞虞脸色,映着柔光的色度她的神态极为的舒缓,卷翘的睫毛一点点滑落的阴影似乎包着一点俏皮的姿态,檀口轻启:“点吧,我请客。” 葛青一听,笑眯眯道:“那我就奢侈一盘了。”说着就点了两盘牛排,鹅肝,沙拉,顺带加了瓶红酒。 顺势又将菜单递给了服务生,这才将视线移到了许珞虞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圈,在她略显单薄的身躯上找到了一抹柔弱,略显心疼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太好吧,感觉瘦了不少。” 许珞虞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我还好,锦城压力没有上京那么大。倒是你一个女孩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吧。” 说着一把握住了葛青的手,两人对视着,只瞧着葛青眼眶一红,扣住了下嘴唇有些不自然道:“还好了,刚来的时候挺苦的,现在也习惯了,就是上京空气不太好跟宁城没法儿比。” 葛青家里的情况许珞虞自然知道了,不富裕也不算太差,但是放任她一个人独自闯荡上京其中艰辛只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想到这里许珞虞不禁有些黯然失神喃喃道:“那就好。” 她吸了吸鼻子,稳了稳情绪故作轻松道:“倒是你,好好的一线大牌建筑设计师不做,偏要跑去锦城做慈善协会,你说这几年挣得钱几乎都砸进去了,索性你公司现在还不错,不然...” 说着说着那眼泪珠子一泄而出,看得许珞虞心里直发疼,拿起纸巾轻轻为她擦拭眼泪,柔声安慰道:“你倒好,我都没朝你诉苦,你倒是先把心疼的眼泪花流了,这么多人可别哭了,我可没欺负你。” 说着还环顾四周,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这一下倒是让葛青破涕而笑道:“你跟那些孩子呆久了,整个人都幼稚了。”说着还连着哼哼两声,装作不搭理她的样子。 “好啦好啦,你怎么跟樊意一个样子,是不是交男朋友呢?”话落到这里,葛青脸颊一红,眼珠子闪烁着,许珞虞立马明白过来了笑着询问道:“是我认识的吗?” 顺手将纸巾拿起来又擦了擦眼泪将情绪缓和了后,才开口道:“是上京本地的,家里条件还不错,对我也很好。” 说着那双杏眼里充斥着温馨与甜蜜,整个人像是沐浴在了爱情的光辉之中,充满了幸福的气息,如此一来看得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改明我给你把把关。” 葛青这才从甜蜜中回过神来,答应道:“行,过两天我就让他请你吃饭。” 说着菜便上齐了,那红酒的光泽度柔美在脸颊之上,落在嫣红的唇色越发的细腻,沉浸在甜美的歌声之中,隔着酒杯的透明的色调,在远处似乎瞧见了熟悉的身影,而拿道身影正朝着他看。 叶知秋盯着远处的人看了好几眼,四目而视的一刹那总算确定了是她,忙跟旁边的客人说了句抱歉,立马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如此的场景已然引起了葛青的诧异小声询问道:“你认识?” 叶知秋她自然认识,朝葛青点了点头,这一会儿功夫,叶知秋便走到她的面前,刻板的神态已然不复存在,在商场磨炼也就三四年的功夫,此时的叶知秋眼底多了些商人的市侩,他笑道:“许小姐?”分明是重逢时喜悦的语气,染在眉眼上多了几分帅气。 许珞虞一听也不好回绝,抽身站了起来回应道:“叶先生,好久不见。”听到这话叶知秋立马伸手以示问好,许珞虞自然不能拒绝。 “许小姐怎么突然来上京了?”四年前的比赛,许珞虞并没有去领奖,于是金奖也因此花落在他身上,说起来她的那副作品,至今都让他念念不忘,总觉得两个人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嗯,朋友婚礼,所以赶来了。”她倒也回答的诚恳,叶知秋一瞧:“我就说,肯定是有事,对了颜洵怎么没跟你一路呢?” 说到这里,立马见着她脸色一沉,话语间也有些尴尬:“嗯,他有事忙走不开。”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笑道:“哦是这样啊,我那边还有客人要接待,这样吧相逢即是缘,这顿算我请了。” 许珞虞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毕竟依照现在叶知秋的身价跟他客套,倒算是看不起他了,于是便笑了笑:“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叶先生的美意了。” 得到了她的回应,叶知秋笑着转身离去,直到远了些眼底才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轻轻又往许珞虞身上扫了一眼,这才跟客人朝着包厢走去。 第174章 目送叶知秋离开后,许珞虞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朝葛青开口道:“吃吧。” 浓浓的夜色裹在了城市里,远处是璀璨的灯火,在城市的上空形成了一道道光影,招了一辆出租车便往葛青租住在二环的小公寓赶。 刚挨着沙发边,许珞虞极为疲倦的依着沙发背休息了会,葛青却没闲着将许珞虞的行李箱摊开,替她收拾着东西,看得许珞虞立马站了起来阻止道:“还是我来吧。” 葛青一笑立马让许珞虞到一边休息:“你累了一天了,再说以前你做模特的时候,我还帮你收拾过,我来吧。” 话到这里,桃花眼闪烁了一下,松开了手随了葛青的意:“好,就辛苦青青了。” 话到这里,葛青目光灼灼的看着道,娇嗔道:“感情你也再客套一下?”许珞虞摆了摆手:“谁让咱们青青最好了。” 语气软极了,丝丝厘厘就像回到了几年之前那段无忧的岁月,许珞虞倚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鼻酸,这种惆怅不知从何而来,静默许久葛青询问道:“准备在上京待多久?” “短则半个月,长则两个月,这边有两个项目的合同要签。” 葛青将衣物垒好后,侧着头:“这样啊,那我就给你准备点日用品,方便你。”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青青了。” 一把抱起衣物,站了起来揶揄道:“说什么谢谢,只要许总不嫌弃我这小破庙就行。”说着便朝卧室走了进去,将衣柜打开然后利索的放了进去。 听到这话许珞虞噗嗤一笑:“这么会,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专门还给你带了礼物。”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个小盒子走到了葛青的面前,笑眯眯地开着葛青道:“看看,你喜不喜欢。” 葛青一脸诧异,伸手接过了小盒子将其打开,一件透亮的翡翠手镯就出现在了葛青的面前,伸手将手镯拿了出来询问道:“这的不少钱吧,别浪费啊,你过得也不好,我不要。”说着又将镯子装进了盒子里退换给了许珞虞。 “拿着,送出去的礼物那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许珞虞心中充溢着感动,面上却是一片的阴沉将镯子放在了葛青手里,葛青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泪水哗啦啦的宣泄而出,压抑了这么多年的酸楚思念全都涌了上来,这样一来立马让许珞虞有些不知所措了,伸手抱住葛青,安抚着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青青,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到这里葛青更是委屈嘟囔道:“你一走就是四五年,就没记起过我这人。” 越说越委屈,那眼泪珠滚烫在她的心底,许珞虞叹了一口气:“别哭了,咱们以后会经常见的。”渐渐葛青哭的声音变小了,伸手一抹眼泪花子:“你可要记住你说的。” 她连忙点了点头应允道,葛青这才心满意足的走道一旁继续收拾她的行李,见着她走进了卧室,桃花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化为了嘴角一抹苦笑。 夜深了,灯火也逐渐变得暗淡,除了时不时飞驰的汽车的声响,天地间安静极了,黑夜里一双眼蓦的睁开,静静的盯着天花板又逐渐将视线放在了窗帘透着的光上,沉沉夜色的清晰,一颗不安的心逐渐的摇曳,不安的情绪侵袭而来带着夜晚的寒意,冷彻心扉。 有些事,始终还是要面对。 -- 时隔四年跟樊意再见的时候,当年一头削薄短发帅气精致的女孩,此时已经长发及腰,不变的是两人的友谊,一见到许珞虞,樊意立马跑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动作极为流利:“珞虞。” 许珞虞笑了笑柔柔唤道:“樊姐姐。”这样一来立马将本有些愁绪的场景变得温馨了起来,樊意一把松开了她:“来我的珞虞妹妹,赶紧帮姐姐看看礼服,我就等着你来选。” 说着就给身旁的店员指了指,不一会儿两套礼服被推了出来,一套是贴身的深v的酒红色礼服,一件事蓬松的露肩纯白色礼服,许珞虞走到两件跟前伸手摸了摸,转过身:“都很不错,你先试试。” “好。”说着樊意拿起了那件露肩的纯白色礼服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换好走到了许珞虞跟前,只觉得眼前突然的一亮。 此时的樊意一头长卷发散落在身后,美丽的容颜上勾勒着精致的妆容再配合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多了些优雅的美感,穿这一身礼服不由的让人眼前一亮,提起裙摆转了一圈询问道:“怎么样?” 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惊艳的颜色,许珞虞点了点头:“很好看,看起来特别的甜美。”听到她不吝啬的赞美樊意勾起了红唇朝她送了个飞吻,然后立马又进了试衣间将另一身酒红色的礼服给换上。 许珞虞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而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也走了进来,离着近了才瞧了个仔细,她诧异的看着突然到了曲靖文:“曲学长?” 曲靖文根本没有料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听到她跟自己立马打招呼立马回应道:“许学妹,好久不见。” 还没等着两人再说些话,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曲靖文,你丫来了啊!” 樊意已经换好了这身酒红色的礼服走到了两人跟前,盯着曲靖文问了句,饱满的胸部被贴身的礼服包裹的玲珑有致,加之色调偏熟女风,那妖娆的气质立马凸显而出,极具女人味立马将曲靖文给吸引了过去,连忙夸赞道:“老婆你真漂亮。” 说着就往樊意身边一凑,一个响亮的吻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许珞虞看着这恬不知耻的一幕捂着嘴偷笑。 樊意立马呵斥道:“干嘛啊!”极为嫌弃地将曲靖文推开,又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白了曲靖文一样,曲靖文倒是习以为常了,立马又凑了过去:“谁让我老婆漂亮,来再香一个。” 说着又凑近了,樊意怎么会给他机会伸手就挡住她凑过来的嘴,挑了挑眉:“公共场所注意影响,珞虞还看着了。” 一听到樊意提到自己,许珞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一副‘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的姿态。 曲靖文见着媳妇害羞了,立马收住了不正经的姿态,扯了扯领带道:“跟珞虞商量好,选那套了吗?” 沿着这话音,樊意提起了裙边又在许珞虞眼前转了一圈道:“怎么样?”她的眼底多了份惊艳,赞美道:“美艳大方。” 曲靖文立马附和着赞同,只见着许珞虞走到了跟前,笑眯眯开口道:“不过看着你们这么恩爱,我觉得还是穿白色那件好,这件太美了还是留着让你们小两口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穿。” 还暧昧的朝着樊意眨了眨眼,这话说的立马让樊意红了眼娇嗔道:“好啊,许珞虞这么久不见学坏了啊!”说着便准备捉弄她,她连忙求饶道:“樊姐姐,人家错了嘛。”然后便是一欢愉的笑意。 曲靖文将卡一刷,两套礼服一并都买了,许珞虞挽着樊意的手臂走出了婚纱店,站在捷豹车前樊意扫了曲靖文一眼:“你先回去吧,我跟珞虞叙叙旧旧。” 说着就准备挽着许珞虞离开,曲靖文连忙道:“我送你们吧,去哪儿?”樊意一听,冲着曲靖文打趣儿道:“今儿怎么呢?曲少爷心情大好啊?这么体贴?” 曲靖文嘻嘻一笑:“我不是一直都这么体贴嘛。”樊意笑了笑,耸了耸肩道:“行,你送我们吧,去名扬饭店。”曲靖文点了点头:“得嘞!” 立马就将婚纱放进了后备箱,许珞虞看着曲靖文忙前忙后的样子朝樊意开口道:“他现在对你真好。” 话音里还有些艳羡,樊意笑道:“是啊,谁让他以前给我甩脸子太狠了,这应该就是报应吧。”说到这儿,似乎想起过往的种种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我就放一半心了。”对上了樊意的眼眸郑重其事又开口道,一听她这样说,樊意叹了一口气:“倒是你,一直不让我放心。” 话音到这里,明显见着桃花眼里多了几丝黯淡,见着她不吭声,樊意又道:“你啊,就是心思太重,看起来快乐其中酸楚只怕也就你自己懂。”听到这话,许珞虞略显的苦涩的一笑,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 “好了,赶紧上车吧。”曲靖文将车门打开,朝着两人招手,这样一来立马解除了此时的警报,许珞虞连忙拉着樊意的手道:“你家亲爱的在催了。”不由分说拉着樊意坐进了车里,坐稳后,曲靖文这才发动了车。 上京二环以内都是高楼大厦,连绵起伏,一路上车山车海的,一开到交通要塞就容易堵,此时曲靖文已经停了五六分钟,他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座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踌躇了许久总算开口询问:“珞虞,准备在上京待多久啊?” 一提到这个话题,樊意也有些激动转头就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着急吧,依我说就在上京待个一个月,我保证带着你吃好玩好。” “嗯,这边有几个案子要处理,应该能待个一个月。”听到这话,樊意高兴极了:“那就好,你赶紧搬过来跟我住,你可不知道现在人家曲总忙死了,陪我的时间可少了。” 一听到樊意这样说,曲靖文瘪了瘪嘴道:“老婆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下班就往家赶,工作能丢的都丢给洵哥他们做了。” 一提到这个名字,曲靖文冲后视镜里见着许珞虞眼神一暗,强颜欢笑似得开口道:“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我现在跟大学同学一起住来着。” 似乎听出了许珞虞语气里差强人意的尴尬,樊意赶忙换了换话题:“唉,好吧,不过你必须的陪我住两天。” “这个没问题。”许珞虞笑了笑。 第175章 车刚一停稳,曲靖文立马从驾驶座下来,走到了车门前替她俩开了门,一从车里出来,新鲜的空气就扑鼻而来,樊意笑眯眯朝着站在跟前的曲靖文吩咐道:“曲靖文你就先回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来接我。” 曲靖文现在怕老婆的很,那里敢不听话,乐呵呵的回应着:“遵命老婆。” 那小模样别提多积极,这话说得樊意很满意,笑了笑拉上了许珞虞的手臂朝着酒店里走了进去。 曲靖文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里闪过一丝复杂,等着两人走远了,便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口:“洵哥,她确实回来了。” 其实他早就打听到她的消息了,却一直不敢靠近,怕她躲着他,就像两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乎是从将自己从他的世界里剥离一干二净,这种感觉就像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感觉到了窒息。 他向来是不愿去逼她做出任何的选择,哪怕最终他落得个黯然失神的下场。 可是又禁不住内心的挣扎,若是将她从他的骨血中剥离开来,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他一点不想从她的世界里离开,有生之年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不堪,却不敢硬生生闯入她的世界,他怕,她的决绝。 想到这里,眼底不由燃起一阵悲伤压抑,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底猛然地掀起了一阵波澜,眼底多了些急迫,压制住心底激动一字一句道:“她说了准备在上京待多久吗?” “一个月,说是有几个案子要处理。”曲靖文一字不漏的给颜洵传递着消息,听到这里清冷的眼底泛起了欢愉,语气又急了三分:“你跟她提我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他坐在皮椅上,靠在椅背上。声线微微有些发颤,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有些突,似乎已经被勒紧了心绪。 “情绪不太对,看起来有些失落。” 这话一出,那连同着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也微微有些袒露,此时的颜洵心底莫名升起了欢喜之情,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沉声道:“靖文,谢了。” 曲靖文笑了笑:“没事,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跟你说。倒是洵哥,你就不准备来找她?”听到这样话,颜洵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沉闷道: “再等等吧。” 话不用多说,曲靖文自然清楚其中的曲折,没敢继续问下去了:“我订婚宴那天你一定来。” “好。”说完,颜洵将电话挂断,颓然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一阵沉闷,复杂的思绪交织在他的脸上,一点点剥离他的心思。 晚霞终于照耀进了房间里,投下一片的阴影落在他睫毛上,是一阵的寒霜,他一把拿起了电话:“老张,帮我订一张去上京的机票。” “好的,颜总要几号的?” “十四号的。”脱口而出。 “好的。”老张的声音极为的沙哑,像是一口闷钟,敲在他的心弦上,猛的一惊:“不,订明天的,对了帮我调查一下许珞虞在上京做什么生意。” 听到这样的话,老张有些诧异依照颜总的性格,从来都不会如此的莽撞,缺没敢多想立马回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帮您办理。” “嗯。”说完颜洵舒了一口气,静静地盯着远处的霞,眼底多了些期盼,似乎就着光影都能将的模样勾勒出来,且越发的生动。 --- 名扬饭店。 樊意盯着许珞虞犹疑的询问道:“你到上京做什么生意,这边没有人脉能行吗?” 听着樊意这样的问,她倒有些码不住个实在了,犹豫再三在樊意的期许上说出了口:“我在锦城做了个公益基金,需要投资,其实说白了跟几家公司合作。” “公益基因的合作,都是往里面扔钱,上京这些个公司都是机灵鬼,你这个基金名不见经传的,他们会投资?” 听到樊意这话,略显的有些丧气,生硬地开口:“没办法,必须试试,我之前去南部山区一看,那些孩子太可怜了。” 说到这里还有些伤心,樊意听得心绪一紧,安抚道:“我托人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公司愿意合作的,我先让曲靖文来投一份。”听到这里,许珞虞吓了一跳连忙道:“曲学长的还是算了。” 听到她话这样说,樊意立马反应了过来:“因为他?”即便是不将名字说出来,那股子愧疚之情都是溢于言表的,她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再有任何牵连了,也不想再欠他的了。” 听到这里,樊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心底藏了这些年的话袒露而出:“珞虞,恕我多问一句,你们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一来,连着她都不敢只是眼前关切的人,只能含糊其辞:“没发生什么,只是很多事情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处理。” 听到她不愿忌讳莫深的话,樊意叹了一口气又安慰道:“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桃花眼里充斥一股子的绝望,将这种心绪零散开来,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沉闷,她淡淡回了句:“我知道,有些事真的是无能为力的。” 樊意叹了一口气,挑眉问:“你喜欢他吗?” 喜欢他吗?她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思考过这个问题,若说没有,那肯定是假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是我说这份感情到底有多深,她竟然说不出口。 说感动,说悔悟,甚至说痛苦也不过于,他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愿去打扰他,因为他值得更好的人。 他是如此的善良,而且仁慈,而她就像一朵漂泊的浮萍一样随浪潮翻涌,随波涛而流浪,唯一做的不过是图一个心安而已。 她的语气极为的颓然,眼底藏不住的伤感淡淡回应了一句:“我不知道。”却仿佛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樊意此时特别心疼她,她对身边所有的人都极度的温柔,宽容,可对自己太过于严苛。 "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在乎你的那些顾虑。"她的话冷冷的捶打在的心鼓上,喧嚣声吞没了她的思绪,缄默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认真想想吧。"她只能把话说到这儿了,其余的都得靠她自己了。 从名扬饭店里出来,曲靖文就在跟前等着了,见着两人立马挥手招呼道,樊意拉着许珞虞的手就走到了曲靖文跟前:"哟,算你识相,速度还不错。" 曲靖文嘿嘿一笑:"这是自然。"随即对上了许珞虞的视线:"住哪儿的?我好送你回去。" "二环金湘路锦华公寓。" "行,赶紧上车天色也不早了。"猎豹车一发动,就在那路面上跑了十多分钟,挨在了公寓门口停了下来。 许珞虞跟两人道了别后,走进了公寓门,盯着她走远的身影,曲靖文立马掏出了手机,咔咔拍了两张照片迅速给颜洵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颜洵就发了短信:这是? 曲靖文立马冲微信说了句:她就住这儿,没错了。 颜洵:多谢了。 樊意一看,立马明白过来了一阵怒意:"你给洵哥通报的?"曲靖文一听完事了,立马卷起一抹后腿的笑:"我这不是看他俩过得苦闷嘛。" 樊意冷哼了一声:"你也不怕好心办坏事?"曲靖文笑了笑:"你说他俩有情有义的,何必搞成这样嘛,就跟咱当初一样,再说你是许珞虞好闺蜜,洵哥又是我好哥们,帮一把多好啊。" "别跟我扯这些,咱俩能跟他俩一样吗?"樊意翻了个白眼白眼。 "怎么不一样啊,你难道当初不喜欢我?"一听这话,立马见着曲靖文可怜巴巴的模样。 樊意叹了一口气:"喜欢。"只见曲靖文刚才还丧气的神态立马就眉开眼笑了:"这不就结了,这事儿你甭管了,我能办妥,你就当不知道。" "好吧。" 曲靖文立马吧唧了下樊意红润的唇,笑眯眯道:"得嘞,我的亲老婆咱回家咯。" 在看这头,沉沉的夜色包裹着他的侧颜,带着极致冷酷,傅景琛静静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切,眼底复杂极了。 伸手打了个电话,眼底多了丝涟漪:"投资乐橙基金的事,委托好了?" "傅总,已经让子公司的老总跟许小姐交涉了。" 神情明显变得温柔了些:"那就好,她很聪明千万不要让她看出一点端疑。" "好的,傅总。" 说完傅景琛挂断了电话,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心绪有些乱了连连踱步,步伐越来越乱,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零碎的脚步声夹着着一股叹息,终于平复了。 挨着沙发颓然的坐了下去,双目放空,好一会儿了合上了眼。 第176章 天刚亮,葛青就早早起了床,却没想到梳妆台前已经坐了个人。 许珞虞听到动静立马转过身看向葛青,声音格外的温柔:“青青,是我打扰你了吗?” 葛青哈欠连天,然后走到了她的跟前摆了摆手:“没有,不早了我要出去上班了,你这是?” 朝她又细细看了一眼,许珞虞将定妆粉一扫,脑袋一偏朝她道:“昨晚上,谈合作公司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了,说要谈谈。” 听到这话,葛青才算是如梦初醒:“哦怪不得,你今天起这么早。” 一边说一边换着衣服,然后越过她往洗手间走了过去,而此时许珞虞已经收拾妥当了走到了玄关处换了双鞋冲着葛青喊道:“我先出去了。” 卫生间那头:“注意安全。” 刚出公寓大门,远处的太阳还被弄弄的云层所遮住,加之重重叠叠裹在一切的高楼,感觉阴沉沉的,她刚走到了路口,视线往远处一扫,落在了一辆黑色的奥迪上。 那窗户在她刚一转头的瞬间,突兀的挂上了,如此的巧合不免令她心生疑惑,又偷偷不经意的看了几眼,那窗户依旧是紧闭着的,她没再多想立马招了车往谈合作的公司去。 颜洵紧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多了份仓皇,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这才驱车跟着那辆出租车, 绕着二环走了一大圈,那出租车停在了腾远公司的门前,许珞虞付了钱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慢步朝公司大门走了过去。 他将车停了又几十米远,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在他眼前消失,然后将目光移到了腾远公司的招牌上,盯着这几个字莫名的熟悉感跃然而出,立马给曲靖文打了个电话。 “洵哥怎么呢?”此时的曲靖文正躺在床上睡觉,一接到颜洵的电话才将混乱的思维整理好了一大半,吱了声。 他眼底多了丝打量:“你知道腾远公司吗?” 听到这词儿,曲靖文脑中转悠了一圈道:“知道啊,这是件实体的企业,主要是做服装的。咋了?” 做服装的怎么会投资做公益的,颜洵眼底一沉道:“腾远的老板认识吗?” 曲靖文从床上扒拉了起来:“跟前的老总我还知道,不过幕后的暂时还不清楚。”听到这样的解释,颜洵心绪一紧,淡淡说了句:“你调查一下吧。” “许珞虞去腾远呢?”一猜即中,颜洵嗯了声。 曲靖文立马提上裤子往隔壁间的书房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行,我马上帮你查。”然后挂断了电话,他就靠在车椅背上慢慢的观察着。 给前台小姐说了预约,就被秘书小姐领上了二十四层腾远老总的邓先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邓总,许小姐来了。” 那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嗯,让许小姐进来吧。”秘书小姐冲她笑了笑道:“许小姐请。”她微笑回应,跟着秘书小姐进了办公室。 邓先伟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长相还算中规中矩,眼底袒露着精光一看也是有个两把刷子的人,他站了起来,伸出了手,许珞虞也没有犹豫:“许小姐好。” 她笑了笑:“邓总好。”邓先伟递给了秘书小姐一个眼神,秘书立马走出了办公司去准备茶水。 然后他伸手一指旁边的沙发和气道:“许小姐坐。”她自然也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坐在了邓先伟的面前。 那茶水一会就上了,邓先伟:“请。”也没拒绝许珞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道:“碧螺春?” 邓先伟笑着点头道:“许小姐还挺懂茶道的。” 那眼珠一转还有几分赞美的意味儿,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吭声道:“略知一二而已。” 邓先伟笑了笑没继续将这个谈了先去,终于扯到了正题上道:“许小姐做公益事件天大的好事,你的项目书已经运营方向我也具体看过了,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许小姐。” 一提到正事,邓先伟的脸就变得严谨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她。 “您问吧。” 一只手搭在椅子扶背上:“是这样的,公益基金最好是能够跟政府机构挂钩得到审批你这方面做好了吗?” 她笑了笑道:“我跟青志的负责人冯晚关系还算不错,她已经帮我在锦城已经将这方面的问题解决了,这是我们得到的审批同意书,你请放心。” 说着许珞虞就从公文袋里递了一份文件给邓先伟,他看得非常认真神态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然后抬眼对上许珞虞的眼道:“许小姐又考虑请一些名人来号召吗?毕竟公益不仅仅要靠企业维持,还需要有老百姓的支持,最好有知名度高的社会名人来带动。” 听到这里许珞虞眼底多了丝犹豫,谨慎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但是现在基金好没有做起来,而且找名人还是需要点底气的,邓总的意思是?” 邓先伟笑了笑:“公益是好事,但是我们希望许小姐能真正将乐橙基金做出个名头,毕竟企业文化里也有这个内涵,我们支持您,但也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全力支持的基本点。” 果然商人重利,许珞虞诚恳道:“邓总您放心,所有的账务全透明,志愿活动大半由腾远公司的名义向外公布,您可以尽情找记者宣传,我们绝无异议。” 听到这话,邓先伟笑了笑总算点头道:“行,不过钱不能先这么多,按照之前你提出的,先给百分之五十,然后等基金成效显著,我们会把另一半资金投入进来,甚至会追加一倍进去。” 听到这话,许珞虞总算放了心,这种斤斤计较的买卖才符合商人的气质,她点了点头:“没问题。” “行,咱们签合同吧,至于钱款今儿下午就给你打过去。”邓先伟站了起来走到了办公桌面前,将抽屉里的合同拿到了许珞虞跟前。 “好的邓总,麻烦您了。”说着许珞虞又看了眼这份合同,迅速阅读核对后这才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颜洵在腾远公司门口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见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她的脸上挂着喜气,看来是合同谈成功了。 转眼就见着她招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公寓,颜洵刚准备开车跟上,就接到了曲靖文打来的电话。 他脑子一转立马明白过来了,应该是查到了:“喂,靖文怎么呢?” 曲靖文靠在椅子背上,眼底有些复杂:“洵哥,腾远的幕后老板,你我都认识,是傅景琛。” 这话一出,颜洵的思维一下子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傅景琛从他面前走过去,却在阴影面偷看珞虞的事,他眼底一沉。 见着颜洵没吭声,曲靖文又疑惑的问了句:“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会帮许珞虞呢?” 听到这个问话,颜洵脸色一冷闷声道:“可能是因为君懿吧。” 当年君懿跟许珞虞也算是一堆金童玉女了,可突然冒出了个小公主刘敏羽直接将两人的爱情击了个粉碎,这么多年若问君懿当日有没有一丝的悔意,只怕难以明说,而君懿跟傅景琛这两年却不知道怎么了,根本就不咋联系了。 而君懿已经跟刘敏羽结婚一年多了。 难道是君懿太渣,作为老哥的傅景琛良心发现觉得亏欠许珞虞,帮着君懿偿还罪孽?细细想来这样还有几分道理,不过他心底更倾向于傅景琛也一样喜欢许珞虞。 曲靖文哈哈一笑:“得了吧,都那么久的事了,不过洵哥,你准备怎么做?” 眼见着那辆车开远了些,颜洵立马发动了车,又忙不迭:“安排个分公司老总跟珞虞谈谈吧。” 曲靖文噗嗤一笑:“你这是暗自较量啊?”听着曲靖文这话,颜洵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啥只回了句:“尽快办吧。”然后挂断了电话,跟上了那辆车。 几日之内,许珞虞又收到了好几家企业的回复,而且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以致于连她也有些不敢置信,而不知怎的总是觉得有人暗暗在跟踪她。 可是这人有太过于狡猾,根本就抓不到他。依着她来看,这个人她肯定认识而且非常的熟,只怕是那几家同意合作的公司应该也是她游说的,突兀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名字--颜洵。 唯有他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去帮她照顾她,越是这样她便觉得越愧疚,可是合约都签了,一时之间也觉得知道该如何是好,进退不得。她一向不是个怯懦的人,可是到这里却着实犯了难。 刚一回到公寓的大门口,许珞虞便瞧见个熟悉的身影,傅景琛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几乎是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一切,他的嘴角紧紧抿在了一起,沉冷的眼底如寒潭一般一丝波澜都没有,平静至极却夹杂隐忍,四年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的内敛了,而且更加的冷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她红唇一勾笑眯眯道:“傅总您怎么在这儿啊?” 她的话音带着成熟女人的妩媚感,若有似无的撩在了他的心坎上,往下一扫似乎都能瞧见她眼底的诧异,四年她的气质越发的温柔了,像是个熟透的成熟小女人,一点点撩拔着他。 “等你。”冷不惊的吐露出这句话,着实让她大吃一惊,失态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又笑眯眯道:“等我做什么?”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傅景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送入了自己的怀中,死死的将她扣在怀里,若是用个血腥的形容词就是融在骨血里,这样突兀的举动让她沉默了,他抱了她一会儿喃喃道:“珞虞。” 那声音极度的冷冽又在极致的情况下掺杂着温柔,一点点攻略着她的心。 难道那些公司都是他帮忙的?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出现了这个念头,蓦然挣脱他:“傅景琛你勒疼我了!” 她音色有点刺耳,突然在他的磐石上刮开一道裂痕,先声夺人死死扣住了她的唇齿,贪婪的吮吸着她的甜蜜,吻得炽热吻得她不知所措。 像是用尽了他这一生所有的热情,企图挽留一个绝情的女人,可是这种挣扎是徒然的,绝望又残酷好一会儿她都察觉到脸庞上温热的触感,她的身子僵硬了,是泪。心里复杂至极,沉闷的敲击着心鼓,默不作声。 他的吻极致的绝望而炙热,包裹着她,剥夺着她,些许后他才慢慢放开了她,自嘲似的撇过了头,喃喃道:“好久不见。” 她叹了一口气,转瞬又笑靥如花:“好久不见。” 她笑了越发的妩媚大方,似乎没有在心底遗留任何的眷恋,一阵寒冷逐渐侵入他的心,将本就是寒潭冻成了冰。 一点点冻住了他的情绪,些许后才恢复了如常,挂着一贯疏离的冷漠:“许小姐,这是准备在上京待多久?” “看吧,怎么傅总舍不得我?” 吐气如兰,一寸媚笑在眼底,他冷冷扫了她一眼:“不知廉耻。”说完便拂袖而去,若不是转身有一秒的停留,她还能信他依旧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景琛。 可是时至今日,她只能让他做回自己,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盯着他的背影走远了,许珞虞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朝公寓里走。 而此时一扇车窗被摇了下来,清冷的眼底多了几分颤抖,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多想冲过去。 可是还不能,还需要时间,他咬紧了牙根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往远处放空了一片,许久后才慢慢回过神来,驱车离开。 --- 这一次结婚的地儿选的是在上京北郊的华耐尔教堂,而隔壁正是曲家为这次结婚专门买的大别墅,客人接待就在别墅里,至于订婚仪式自然是放进了教堂里。 许珞虞一早就被樊意叫到了跟前,帮着忙先是将樊意洗漱穿戴好,等着美美女主角出现在跟前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樊意可没选择放过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得一套水蓝色的礼服,死活让她换上:“珞虞,赶紧的快穿上伴娘装。” 许珞虞那里敢拒绝,毕竟樊意只让她做了伴娘,两人收拾的也很快,换好了礼服又打扮了些,她都快要觉得自己回到了五六年前还是职业模特时光鲜亮丽的生活,看着镜子里绚丽绽放的自己,抿起一抹笑意,然后跟着樊意走出了房间到了大厅里。 此时人还没有来齐,显得比较空荡:“喏,哪个是华钢的董事长,姜玉阳等会可以认识认识。” 樊意给她指了方向,她往远处看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还算是正派又听见樊意道:“华钢做慈善还不错,毕竟是大企业企业文化很重要。” 许珞虞讲这些话一一记在了心里,此时穿着深蓝色西装的黎彦走到了姜玉阳跟前,熟悉的面孔让她诧异极了,樊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道:“那是影帝黎彦,这几年风头极盛,看你样子认识?” 她点了点头:“嗯,我认识。”樊意尤为吃惊:“不会吧?” “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还跟黎彦拍过戏来着。”说着还有些俏皮。樊意那眼珠转了两圈放在了他俩身上,顺手一捏她如玉的脸颊,感叹道:“我就说,你这张脸不做国民花瓶简直可惜了。” 那触感让樊意忍不住又摸了一半,眼光中多了一份轻佻,许珞虞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些许后樊意才换了正经的表情道:“你不是缺公益推广人嘛,我看黎彦挺合适的。” 分明就是揶揄的语气,许珞虞摇了摇头:“他现在可是影帝,跟以前不一样了。” “影帝才是硬广啊,要我说就找他,这两年黎彦的口碑极好,人也是挺好,这么正义的事,估计他也会多考虑考虑的。”樊意这才回归了正经,赶忙给她分析道。 “樊意,赶紧的客人来了。”樊意的父亲樊景明一个喊,就将樊意叫了过去,许珞虞在其后,一过去就见着挽着白玉雅进来的尉恒修。 刚毅的脸颊上微微有些喜悦之色,他晒得更黑了,人也变得沧桑了,在见着许珞虞的第一眼,眼底立马闪过复杂的游丝。 一旁的白玉雅更是脸色有些难堪,却立马调整了过来,要是知道遇到这么多故人,她断然也不会轻易答应樊意,可是若真的不来,这怕她会对樊意愧疚一辈子,此时的许珞虞只觉得难堪极了。 “这是尉家的小辈,尉恒修这位是他的未婚妻白玉雅。”樊景明笑着介绍道。这是他晋升到上京认识的军区的老首长的孙子,当然这话只能留着私下李硕。 “樊意姐吧,新婚快乐。”说着白玉雅就将礼物放在了樊意的手里。 樊意冲她笑了笑道:“玉雅,快请进。”白玉雅笑了笑,挽着尉恒修的手臂走进了大厅。 樊意一回神就见着许珞虞不见了,往四处寻了一边都没瞧见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给身旁的曲靖文递了个眼神,曲靖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稳住珞虞,剩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许珞虞是跟着尉恒修身后走的,走了几分钟,前面的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白玉雅眼底依旧是笑意柔柔道:“许小姐这是有什么事吗?” 目光看向尉恒修,她的眼底复杂至极似乎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可是他的脸色却刚毅如初,一丝波澜不起,她稳了稳心神笑道:“我能跟修哥,哦不尉恒修说两句话吗?”她的态度尤为的卑微,于情于理她最亏欠的人依旧是尉恒修。 白玉雅脸色有些变化,看了眼尉恒修询问道:“修哥。” 尉恒修冷冷回了句:“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话语一点点朝她翻涌而来,着实让她有些难堪,显得有些怯懦:“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 他冷毅的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全被白玉雅看了去,她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将空间留给了许珞虞跟尉恒修。 她来回看了他好几眼:“伤都好完了吗?” 他睨了她一眼:“差不多了。” 然后又是一片冷,她苦涩的笑了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说着语调稍微往上扬了不少,他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时隔四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眉目间的忧愁却更多了些,用如今的心思再去看她心底的柔软只怕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了:“托你的福,一切顺利。” 不知为何他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刺耳。只见着她眼底闪着泪花,深深朝他鞠了一躬:“对不起,当年的事我欠你一句谢谢。” 鞠躬完后对上了他的视线,脸上含着笑意:“谢谢你。” 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他神经一触动,明显动容了:“嗯。” 不留痕迹的转过了身子,朝不远处的白玉雅走了过去,白玉雅静静的看着尉恒修朝自己走来,他的眼底似乎藏着千万般的忧愁,她想,他对她还留着一隅吧,有时候不去触碰,不去诋毁才是最善解人意的尊重。 “玉雅,走吧。”说着尉恒修牵起了她的手朝另一边走了过去。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恍然失神一般回到了樊意的身边,笑意也显得尴尬了许多,樊意看了她好多眼:“你怎么呢?” “我这是舍不得你嫁给曲靖文了。”说着还抱着樊意抽泣了起来,弄得樊意苦笑的不得安慰道:“好啦好啦,咱们以后还是最好的姐妹。” 两人在小角落里互相安慰着,直到她不再抽泣,两人整理好了仪容这才又回到了大厅。 这时候离着结婚仪式越来越近了,整个大厅里的人也越来越多,踩着合拍的鼓点,结婚进行曲就此响起,整个礼堂里显得肃穆而美好,作为伴娘的许珞虞站在了樊意的身旁,而新郎曲靖文身旁却没有伴郎。 “伴郎呢?”显然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樊意眨了眨眼睛:“伴郎等会就来。” 此时离着结婚仪式也就五分钟分钟了,许珞虞焦急的往曲靖文身旁看了好些眼,那焦急生怕结婚仪式出差错的样子比新娘本人还厉害。 司仪已经在开始组织了,离着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就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许珞虞的面前,今天的颜洵穿了身笔直的黑色西装,而胸前还挂着铭牌,明晃晃的是伴郎二字。 他朝她笑了笑,没眼力极尽的温柔,若不是她看出她这身衣服似乎跟颜洵的是情侣装,仿佛是洞察到了许珞虞心思的变化,樊意一个请求的眼神朝她看来,万分都不容许她拒绝。 此时结婚进行曲响起,樊意环住了父亲樊景明的手臂,而此时的曲靖文则是站在神父身旁,许珞虞跟在樊意身后,樊意一步一步朝着曲靖文走进,而她则是一步步朝着颜洵走近。 樊景明老泪纵横,喑哑着嗓子道:“靖文啊,以后我的宝贝儿女儿就交给你了,要是她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不好的,你只管跟我说,我来收拾她就好了。”这样一说让樊意脸通红娇滴滴喊了句:“爸。” “樊叔叔,不,是爸,爸我知道了。”曲靖文脸色越发的郑重,跟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樊景明点了点头,说着就见着樊景明将樊意的手交到了曲靖文的手里,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神父的面前。 而此时的许珞虞跟颜洵就站在两人身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带着缠缠绵绵的爱意与纠葛几乎让她无法挣脱。 “新郎无论贫穷或者是富有.........你愿意娶新娘吗?” “我愿意。”曲靖文的声音极为的坚定,情人间对眼夹杂着无限的深情,让人为之羡慕,神父转而询问道樊意。 “新娘无论贫穷或者是富有.........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樊意朝着曲靖文甜甜一笑:“我愿意。” “交换戒指。”说着许珞虞就将婚戒拿到了樊意面前,而颜洵则是拿到了曲靖文跟前,两人拿起了戒子,互相为对方戴上。 这一刻充满了庄严又充满了浪漫,让人不由得为之祝福。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全场都被这对金童玉女所吸引了,曲靖文一下子掀开樊意的头纱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唇上,带着潺潺的爱意涌入了心田之上。 这种出自于心底的喜悦之情,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除了感动感恩祝福再也无法说些什么。 就这样静静看着樊意幸福就好,似乎是察觉到了许珞虞眼底的动容,他的眼底也多了些温柔,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她身上移开过。 结束了亲吻之后,便是丢捧花的仪式,曲靖文朝着众人开口道:“今天这个捧花,我必须递给我的兄弟颜洵,也就是伴郎,这么多年他也应该获得他的幸福了。” 说着樊意走到了颜洵的跟前,笑着将这一束捧花交给了颜洵:“祝你也要幸福。” 颜洵朝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了捧花,转身单膝跪地,跪在了许珞虞的名气,这样一来直接将许珞虞都怔住了,痴痴的看着他。 “珞虞,我爱你爱了你整整五年了,你不知道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了波动,随着我们彼此认识的更深,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眉眼,你的泪水都是我心痛的理由,我爱你,你能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他的眼底全是深情,像是大海一般一点点将她吞没。 她将视线放在了周围的人身上,她能清楚的看见那些人眼底的艳羡,嫉妒,祝福,还有人眼底的复杂。 一切交织起来都由不得她拒绝,她的大脑在这一刻极度的放空,想起了过往种种,前尘往事,只觉得像是一场痴梦。 梦醒了,眼前的一切还是真实的吗? 樊意看着许珞虞脸色变化,暗叹了一句不好,立马递给了颜洵一个眼神。 “珞虞,也许你愿意相信有人会如此这般的爱你,可是哪怕为你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愿意,因为我爱你,爱你就是倾其所有的保护你,呵护你,让你拥有的幸福,珞虞能给我一个机会嘛?”他的眼底除了深情似乎还嵌着泪花,一点点滴进了她的心底。 此时教堂外面出现了一道身影,沉冷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此时傅景琛已经是一脸的颓然,眼底似乎只有他一人,一种狼狈不堪的感觉一下子涌入了心底,她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便是引得所有人的惊呼,她转过了头看着樊意,眼底全是歉意,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笑着哭道:“我知道,你爱我。但是颜洵,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我有多么美好就有多么的狼狈不堪,这样的你愿意接受我吗?” 他站了起来,一把握紧了许珞虞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爱你,无关风月,无关所有一切,不管你是怎样的,多么的狼狈不堪,我爱你便是倾其一生的爱你。”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嘶哑了,深情而又执拗,眼底除了她并无其他。 有时候在一起并不是最美好的,现在的她太过于狼狈,根本就配不上风华绝代的他,而在一起也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心底一紧,她朝他笑了笑,这一笑宛如昙花版绝艳至极:“爱我,那就放手吧。”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跑了出去,越过了傅景琛的身侧,朝着天地间更广阔的一面跑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