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佳人》 第一卷 第1章 通房 卫婵很紧张,她仍旧穿着那身淡青的不起眼的衣裳,尽管全身已经洗过一遍,涂上了平日都用不上的兰花香脂,额前的刘海挡在眼睛上,却依旧让她显得人畜无害,十分不起眼。 但这一次,她比被人牙子卖到国公府,还要紧张,手心都出了汗,因为她要去服侍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也是世子,未来的国公爷谢怀则。 安国公府谢家,乃是三朝名门谢氏的嫡支,本朝开国皇帝授了安国公的爵位,如今已传到第五代,谢家煊赫富贵,是名门中的名门,权贵中的权贵。谢怀则今年十八,祖母乃是今上皇帝的亲姑母怀庆大长公主,母亲也是赵家皇族宗室女陵阳郡主,便是不提显贵出身,谢怀则也是有出息的,他今年刚中了举人,还是名列第一的解元。 这么多年,谢怀则一直不近女色,陵阳郡主担心的很,既怕房里哪个狐媚子勾了自家凤凰宝贝蛋的儿子,又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好男风,便想寻一位本分女婢,给自家儿子做通房。 晌午的时候陵阳郡主给大长公主这个婆婆请安,说了此事,大长公主却对儿媳的人选不满,本随口说了一句自己身边的怜夏不错,然而等送完来请安的谢怀则后,这个人选就变成了卫婵。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怜夏对大长公主随口一句玩笑话上了心,居然想要用帕子给谢世子擦脸蛋,这府里发生的事,什么能瞒的过大长公主,还没有名分呢,就勾引爷们,是主子们最不能忍的。 作为谢世子的通房妾室,才情相貌反而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老实本分不能生事,更不能有攀附的心思。 卫婵就是看准了这一点,通房变成了她,在她意料之中。她娘病的厉害,若不是大长公主给寻了御医张大夫问诊,她娘的病早就没治了,然而那一剂药就要二百文,每日一付,一个月的花销,便是小康之家也是受不起的。 做了世子的通房,不仅有赏赐,月钱还能涨一两银子,她再多做些针线,攒一攒,就能够阿娘的药费。 大长公主问她愿不愿去伺候谢怀则,她考虑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不论是为了银钱,还是回报大长公主的恩德,她都无法拒绝。纵然谢世子身边是个火坑,她也得跳,更何况,谢世子可是京城多少贵女的心中佳婿,梦中情郎。 能攀附上世子做妾,哪怕只是个通房丫鬟,都是她们这种奴婢,这辈子最大的造化了。 卫婵心中发苦,脸上却仍是柔柔微笑,明明是她求仁得仁,心里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跟着领路的嬷嬷进了集瑛馆,世子身边的丫鬟,并没有拿正眼看她,便是说话,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其中有个样貌秀丽的,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 这位大概就是陵阳郡主原先选定的那位通房候补端砚,卫婵心中致歉,要是可以,她也不愿占着这个名头,但她有不得不做的事。 已经是入了夜,谢怀则仍旧没睡,躺在春凳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琉璃灯把屋内照的灯火通明,暖黄色的光下,谢怀则只穿了一件单薄寝衣,头发也披下来,在身后用一条发带,松散的挽着。 卫婵在国公府也呆了七八年,见过世子很多面,白日时他衣裳都要穿好几层,头发束在冠中,整整齐齐,端方持正像私塾中的教书先生,如今这般,比起白日,倒是多了一点不羁与亲和。 然而他的表情,无论如何也跟亲和沾不上边,依旧面色冷冷,似如高岭之花不好接近。 卫婵跪下行礼,老老实实等着世子发话,不敢出声。 这一跪便跪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卫婵虽是奴才,这些年因为熬到了大丫鬟的位置,许久没有跪的这么长,腿脚就有些发麻,她颤动着身子,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踝。 谢怀则低头看书,似是已经看的入了迷,拿了茶水要喝,一抬头,就看到那么大一个人跪在面前,顿了顿。 “这是谁,怎么跪在这?”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微沉却清泠,似乎脾气很好的模样,然而此时眉头都拧了起来。 “世子,这是凝冬姑娘,姓卫。”端砚回答。 卫婵自卖身进公府到大长公主身边伺候,就改了名字叫凝冬。 “凝冬是谁?集瑛院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你们怎么当的差?”谢怀则不满。 卫婵呼吸一窒,觉得全身有些发冷,难不成世子爷竟不喜欢她?她很害怕,若是世子把她打发回去,一切筹谋便打了水漂,不为世子所喜,大长公主以后大概也不会信任她了。 端砚一听便很高兴,笑道:“是老夫人指过来的那位姑娘。” 她等着世子把卫婵打发回去呢。 “抬起头来。”谢怀则忽然发了话。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中带着一点略沙哑的磁性。 卫婵状似鹌鹑不敢眼睛随意乱瞟,哪怕是抬头,双眸也是垂下的。 “还算懂规矩。”谢世子不咸不淡的夸奖了一通。 跟大长公主身边别的丫鬟一样,都是大丫鬟,别人却穿着鲜艳,而卫婵只是穿了一身素色淡青的衣裳,不显山不露水,一眼望过去,很是平常,低眉顺眼,看着老实。 谢世子对这种老实还算满意。 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丫鬟下去,端砚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却不敢违背谢世子的命令,她的步子很慢,低声劝了一句:“还请世子保重身体,莫要……” 谢怀则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冷意让人心惊,那姑娘身子一抖,垂下头:“是奴婢,逾越了。” 屋内,只剩下他与卫婵,卫婵心里开始打鼓。 “你是祖母赏赐下来,我虽没有纳妾的打算,但长者赐不敢辞,只要你本本分分,这里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处。” “是,奴婢晓得,奴婢定然恪守规矩,好生服侍世子,绝不敢有旁的心思。” 虽然看着老实本分不作妖,但口齿清晰,显然不是老实到木讷愚笨之人,谢怀则眼中的不耐,少了一些。 “不必跪着了,起来吧。” 就算不用跪,世子还给她赐了座,卫婵依旧心中忐忑,世子仍在看书,并没有吩咐她做事,卫婵便静静的陪着,一言不发,像个没有想法的雕像。 规矩,本分,不要生出不合时宜的妄想,才能在公府活下去,才能更符合谢怀则的心意,至少能不被他赶出去。 这么干坐着也是无聊,她拿出了络子来打,静悄悄的,毫无声音。 谢怀则看了她一眼,国公府的女眷,从祖母到母亲,身边服侍的丫鬟,都是挑模样整齐的伺候,有几个相貌很是出挑,这个卫婵倒是不大显眼,但也并不丑,厚重的刘海挡着,看不到额头,但低垂的眉眼上,睫毛很浓密,打在脸颊上的阴影像一把小小的扇子,鹅蛋脸尖尖的下颌,嘴唇颜色很淡,没有涂唇脂。 此时在屋内琉璃灯的灯光下,照着她的侧脸,倒是有几分柔和秀美。 “你性格倒是安静。”谢世子放下手中书本,毫不掩饰的看过来。 卫婵急忙站起,连手里的绣活都没来得及放下:“听老夫人说您喜静,而且您乡试过后又要准备会试,分心乏术,奴婢不敢打扰您读书。” 这位谢世子,刚刚是不是轻嗤了一声?卫婵没怎么听清,有些茫然。 “识字嘛,念给我听?”将手头那本书丢过来。 卫婵害怕极了,念了一段,磕磕绊绊的,急忙告罪:“回世子,奴婢虽然跟着老夫人认识了几个字,但是这种锦绣文章,奴婢不太懂,认识的也不全。” 谢怀则顿觉无趣,把书拿回来,而卫婵也正把那书呈过来,两人就这么,碰到了手。 世子最是厌恶有意勾引的女婢,卫婵想到,怜夏想要为他擦脸,却被斥责痛哭的样子,像是被灼到一样,急忙想要收回。 她必须得守规矩,不然给世子退回,成了府里的大笑话,本就不满意的国公夫人再把她发卖出去,一切就都完了,她到哪里都能活,可阿娘的病怎么办。 被握住了。 并不强硬,甚至都没有握紧,只是松松的虚握着,只有手心的一小块皮肤,贴在她的手背上。 他身上的温度,很高。 “规矩都学了?可知道如何服侍?” 谢世子的声音好似在耳边传来,卫婵抖了抖。 “奴,奴婢知道的。”卫婵咬着下唇,声音犹如蚊蚋。 谢怀则不置可否,摊开手,等着她行动。 外面人都说世子性格端方,为何此时离得他近了,卫婵却感觉他并不像那种完完全全的君子样,有些霸道似的。 “怎么了,嬷嬷们不是教过你了?” 他的声音,在卫婵听着,就像是催命符,到底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没有婚礼,没有拜堂,便是正经的妾,还能坐着一顶小轿从侧门进来,穿着粉衣摆两桌酒,过了明路呢。 她这又算什么呢? 卫婵咬着牙根,觉得脸上更加灼烧,若是地上有个地缝,她一定慌不择路的钻进去。 冷静一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她愿意的,决不能后悔。 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解开面前男人寝衣上的暗扣,然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谢世子忽然轻轻一叹:“很害怕?” 卫婵点点头,压根就不敢抬头,她感觉到男人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梭巡,并不灼热,只是在漫不经心的打量。 咬住下唇,微微抬起脸,眼睫低垂,本来只有五分的姿色,也显得有些动人。 卫婵知晓,她生了一张瓜子脸,这样抬起来的时候,不说如何好看,反正有些楚楚可怜。 谢怀则一顿,清澈的眸子间略过几许暗色,握住她的手,往上:“扣子,是这么解的。” 几乎是被他轻轻按着,解开了寝衣的暗扣,顺着胸膛往下,到了腰带处:“这里不必我教你了吧。” 他淡淡语气重的几分嘲意,让卫婵无地自容,深吸一口气,将他的腰带解开,衣裳落在地上,惊呼一声,她被揽住腰抱了起来。 “别怕。”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就陷入静默,一夜无话。 卫婵感觉到了痛楚,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快感,她只有咬牙承受,哪怕最痛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一丁点令世子扫兴的声音。 他摸了摸她汗湿的鬓发,低声轻笑,好似说了什么,卫婵没听见,她侧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无声无息的。 第一卷 第2章 避子汤 醒过来时,身上的被褥不是那套世子盖的织金云绸,只是普通的苏缎,却也足够柔软光滑,她没有跟世子同床,昨夜他睡着后,她强忍着不适,蹑手蹑脚的去了旁边抱厦的小床上睡了。 这便是侍寝的规矩,嬷嬷对她千咛万嘱过的,若是外头纳进来,给了聘金的妾,或是抬上来有自己屋子的妾,都有资格跟世子同床共枕,只要世子愿意。 但她只是个通房丫鬟,名义上仍是丫鬟,不过比别人月银多了一吊钱,既是丫鬟,就得仍然做着伺候人的活计,而世子最是厌恶不守规矩的人,她不能惹世子生气,所以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姑娘可醒了?”外面有人轻轻叫她。 卫婵急忙起身,应了一声:“姐姐请进,我已梳洗完了。” 醒过来后,没时间给她悲秋伤春的,她很快就穿好衣裳,打理好鬓发,还把被褥都叠好整理的一丝不苟。 进来的是个笑眯眯,看着和蔼可亲的丫鬟,她先福了福身,卫婵哪里敢受,也急忙回礼。 “奴婢红砚,姑娘醒了,一会儿要随奴婢去主屋伺候世子爷的。” 卫婵颔首称是。 红砚端来一碗汤药:“姑娘把这个喝了吧,这是夫人和老夫人的吩咐。” 卫婵微微一愣,心中明了,这是避子汤,纵然她人已经是世子的,跟世子有了夫妻之实,让不让她有子嗣,也是主子们说了算,而现在世子还未娶妻,他将来定然是要娶一位身份相当的名门淑女的,未娶正室,就先让通房生出孩子来,这在谢家这种权贵家,是丑闻。 避子汤可能会对身子有害,喝的多了,她这辈子都可能没孩子。 她望着这汤出神,成为世子的通房,在她意料之中,所有的后果她都思虑过,早就过好了准备,如今还矫情什么呢。 卫婵没办法想那么多,甚至没办法为自己的未来难过担忧,深吸一口气,端起碗一饮而尽,将碗放到托盘上,却见红砚还在盯着自己。 “红砚姐姐,我已经喝完了。” 红砚点点头:“这汤,奴婢得盯着您一刻钟。” 卫婵无奈:“这是怕我呕出来吗,姐姐放心,谢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便是再愚钝也不会以此手段作为要挟,姐姐若不放心,我不是还跟着姐姐去伺候世子爷梳洗,我不离开姐姐的眼前,一直被姐姐看着便是了,一定没有机会把汤药呕出来。” 红砚没想到她这样坦诚,也这么看得开,一时倒有些心软:“姑娘莫怪我,这都是夫人的吩咐,老夫人也是同意的。” 卫婵一笑:“姐姐也是食人之禄,做职责之内的事,哪里能怪的上姐姐呢。” 她一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整个人都明媚的如同三月春光,叫人看了心情开朗。 红砚心口有些酸涩,便劝:“虽然外头都说咱们世子规矩大,实际上只要办好分内之事,不要触了霉头,世子还是很宽和的,逢年过节赏赐也多,姑娘暂且忍忍,只要等世子娶了正头娘子进门,姑娘也便苦尽甘来了。” 卫婵知道她是好意,谢她能宽慰自己,整了整衣裳,收敛住表情,便跟红砚一起离开了抱厦。 主屋内,世子已经起了,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正在净手。 见卫婵低眉顺眼的进来,世子蹙眉,挥开想要给自己擦手的丫鬟,拿过布巾,自己擦了起来:“你昨夜去了哪里?” 卫婵微愣,老实回答:“奴婢去旁边的抱厦睡了,先前来的时候嬷嬷告诉了,这是规矩,奴婢见您睡得香甜,不敢打扰,便自行离去了。” 谢怀则当然睡的香甜,一夜狂乱,他舒爽的不行,就是身上也出了许多汗,没想到这之前姑娘看着不起眼,揽入怀里却发现冰肌玉骨,还乖顺的很,他也多了几分怜惜之意,一时没能忍住便孟浪了些,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睡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干爽,显然是被人服侍着擦了汗,还换上了干净的寝衣。 这丫头很贴心,可半夜就跑出去自己睡,是什么意思? 此时听到她解释,谢怀则微微出神,显然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顿了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倒是守规矩。” 卫婵也不知这是在夸奖她还是嘲讽她,看着他捉摸不定的脸色,低声回道:“在世子身边服侍,奴婢不敢不守规矩。” “过来帮我更衣。” 他身边,有个面容秀丽,看着像一等丫鬟模样的已经捧着衣服,就等着了,闻言卫婵与那姑娘皆是一怔。 卫婵认出来,这是端砚,昨天眼睛红肿,还劝世子爱惜身体的那个丫鬟。 她抿着唇,很是不甘的将衣服交给了卫婵。 谢怀则很高大,足足比卫婵高了两头,昨夜心慌意乱没来得及看清楚,今日这样服侍他穿衣,卫婵居然只到他胸口,帮他整理衣领的时候,都要垫着脚。 这一件鸦青色缎光云纹常服,本十分挑人,穿在谢怀则身上,却衬的他面色如玉,唇如丹红,丰神俊秀,清贵非常。 “世子爷,如今这位凝冬姑娘来咱们院伺候,按照咱们院的规矩,您不给她改个名字?”端砚忽然说了一嘴。 卫婵垂下头不动声色,若改成跟世子身边丫鬟们一样的名字,她这个被抬举上来的通房,跟端砚等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想改名吗?”谢怀则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光洁的侧脸,尖尖的下颌,姿色明明并不出众,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动人在里头。 卫婵帮他绑腰带,垂着头,只要不对上他幽深的,仿若深潭般的目光,她就挺自在。 “一切但凭世子做主。” 毫无波动,毫无感情,乖巧的像个假人。 卫婵忽然脸颊一痛,被他捏着下巴抬了起来,谢怀则的手很大,要是用力可以覆盖她整个下颌,扭断她的脖子,他拇指虎口,还有中指处,都有茧子,卡在她的脸颊处,摩擦的有点难受,卫婵忍住了。 这位世子不止容貌俊美出众,就连手也是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抵在卫婵的脸庞处,竟分不清谁更白皙一些。 “本世子,在问你的意思。” 卫婵不解,声音柔软,小兔子一样的眼睛中满是乖巧与信任:“奴婢已经是世子的人,世子愿意赐名,奴婢自然千恩万谢。” 谢怀则微微抿唇,放开了她,竟在她脸颊边留下两个指印,他想到了昨晚,激动时,他便是收着力,也捏得她疼,她却只是忍耐着,生怕扰了他的兴致,乖得竟让人有些生怜。 “罢了,这名字乃是祖母所赐,就留着吧。” “世子……”端砚嗫嚅,想要说什么。 世子身边规矩大,最是厌恶妖妖娆娆,一门心思想要上位,有心机的丫鬟,更觉谢家其他公子身边,那些丫鬟取得什么风花雪月的名字,太不像话,但凡在世子身边服侍,都用笔墨纸砚取名,几个二等丫鬟甚至叫生宣熟宣羊毫鼠毫,一点都不风雅。 谢怀则瞥了端砚一眼,目光清冷如高山冰雪:“到底是祖母赏赐的人,身份与别人不同。” 这句话一出,屋内丫鬟小厮皆是一愣。 能有什么不同,端砚是夫人安排过来的,红砚原本也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可到了世子身边,都是一样,他不偏不倚,对谁都没有特别的宠爱,不过就是主子和仆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却说卫婵与旁人不同,不过就是因为她是通房,已经是世子的女人。 屋内的丫鬟小厮神色各异,端砚已经恨到后槽牙都要咬碎,差点当着世子面哭了出来。 “摆膳吧。” 谢怀则早膳总是吃的清淡,吃完早膳给家中长辈请安,然后就要去练剑读书,所以早膳分量不仅足,品类还多,卫婵不敢躲懒,站在一旁,想要服侍他用膳,布菜的活儿却被端砚把着。 大概平日都是端砚来做,卫婵也不想跟她抢,出这个风头,只是站在一边盛汤水。 谢怀则从不亏待下人,虽然不给丫鬟取风雅的名,却不禁止丫鬟们装扮,她们能用绸缎,更能穿金戴银,只要不过于花枝招展,都是允许的。 端砚穿了一身枣红小袄,檀红襦裙,发系红绸,脸上也涂着粉,很是清秀的模样,红砚身上的衣裳虽没这么明艳,却是上好的绸缎,就连几个二等丫鬟,或穿鹅黄或穿翠绿,也很清新。 卫婵一身淡青衣裳,洗得略有发白,显然是旧衣,头上很素,用了绸带,一根暗青色的,缠在鬓发间根本就看不出来,身上什么首饰都没有。 在这些丫鬟里,卫婵看着灰扑扑的,完全不显眼,泯然众人,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提拔成了通房,昨夜侍寝的,是端砚。 谢怀则蹙眉,脸上便显出几分不悦来:“一会儿拿钥匙,开我的私库,给凝冬拿几匹缎子裁衣,再取几锭金子,拿出去打些首饰,缎子要鲜亮些的颜色。” 端砚笑容僵住:“世子爷,凝冬姑娘与咱们院旁的姑娘不同,月例都是走公中,咱们擅自给裁衣,会不会,不知会夫人一声,会不会让夫人不高兴?” 谢怀则还在想,谢家下头的首饰铺子,也有现成的,可以叫他们拿上来一些,便听到端砚的话,他放下筷子,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端砚吓得脸色一白,立刻跪了下来。 “你最近,话很多。”谢怀则居高临下地看着端砚,俊美的脸,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既然不愿管本世子的私库,就让凝冬管吧,坐下吃饭。” 最后这句话,是对卫婵说的。 第一卷 第3章 掌私库 谢怀则让她一起坐下吃饭,让丫鬟布菜,不止伺候自己,也伺候她,卫婵战战兢兢的,虽然听了,椅子只坐了半个屁股,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 小口小口吃着饭的样子,很是文秀,勺子碰到碗底,没有发出声音,一份菜绝不连续夹超过三次,用膳的样子并不像是丫鬟,反而像个小官家的小姐。 既然是祖母身边调教出来的丫鬟,规矩上肯定是一等的好,谢怀则看了几眼,见她昨夜得了宠幸,成了好事,依旧谨小慎微,并无嚣张之态,心中更满意些。 原本只是个祖母非要塞过来,可有可无的女人,免得祖母和母亲,一直都担心怀疑他是不是好男风。 收用了放在一边倒也罢了,现在看,却是个懂事的姑娘。 想起昨晚缠绵,谢怀则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他是在笑的。 “你好好歇息一会儿,点过私库的东西,就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卫婵想要起身,被他挥挥手示意不用动:“我素来起得早,这阵子虽然休沐,却也不能懈怠,不能跟你一起去。” 她只是个通房,侍寝过后,拜见老夫人和夫人,是过明路的流程,算是被彻底承认,她是什么尊贵身份,有什么资格配世子亲自陪着去请安奉茶呢,又不是世子夫人。 “是,奴婢知晓了,这私库需要奴婢重新清点一番?”卫婵以为这是谢怀则吩咐的活儿。 “钥匙交到你手里,本就是照例清点,不是什么大事,叫红砚帮你。” 卫婵在大长公主身边没有掌过私库钥匙,大长公主的体己是她从宫里带来的嬷嬷掌管的,听到谢怀则的话,她偷偷看了一眼别的丫鬟,端砚的泪珠都要落下来,而红砚则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谢怀则一走,这集瑛院就安静下来,丫鬟们各做各的事。 手里的私库钥匙,就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让卫婵不知如何处置,若是放到柜子里,但凡世子的私库丢了东西,出了差池,那就是大过失,然而若是挂在腰上,又显得无比招摇。 苦恼了半天,她决定装在荷包里,还用手绢包了几层,这样可以随身携带,也能眼不见为净。 端砚已经大哭了一场,不过不敢当着谢怀则的面,与她交好的几个小丫鬟看卫婵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她凌迟一遍,就像她是什么欺辱人的大坏蛋似的。 红砚撇嘴:“姑娘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这样,素日矫情的很。” 卫婵蹙眉:“当真不必去安抚一番?” 她这个空降的,毁了端砚的姨娘梦,已经是结了仇,就算现在去安慰,也像是炫耀似的,大概不仅无法安抚,还会让端砚更加恨她。。 但是她真的不想刚到集瑛院,便处处树敌,虽然身为通房,她也只想多挣些月钱,等娘亲的病好了,她就能赎身出去。 都怪谢怀则,让她掌什么私库钥匙,她才来几天。 “姑娘去做什么,就算是赔罪,也是她来给你赔罪。” 卫婵微微一笑:“红砚姐姐,话不能这么说,她毕竟是世子身边的老人。” “姑娘也忒谨慎了,就连世子都承认,你跟我们不一样,如今咱们这集瑛院,姑娘的身份是最高的,何必这样小心翼翼呢。” 卫婵摇摇头,神情中并无骄矜:“我跟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得了老夫人青眼有几分抬爱罢了,若是真拎不清,把自己当起主子来,岂不遭人笑话。” 红砚叹道:“姑娘实在谦逊,又没脾气,若是端砚当了姨娘,还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样呢,她早几年仗着是夫人的人,又有夫人抬姨娘的话,不把其他几个大丫鬟放在眼里,好姑娘,今儿世子说给你拿几匹缎子,咱们一起瞧瞧去,世子的私库,好东西可多着呢,平日端砚拿着钥匙,从来都不让我们瞧。” 两人亲亲热热往库房走,便听到一阵低声啜泣。 跟红砚对视一眼,卫婵面色尴尬,端砚竟还在哭,这得有半个时辰了吧。 ‘端砚姐姐,别难过了,那个凝冬不过因为是老夫人派来的,世子爷不得不给老夫人面子罢了,在世子心里,还是更喜欢姐姐的。’ ‘咱们世子一直不近女色,为何这一回却答应了,那个凝冬有哪里好,半点也比不上端砚姐姐美貌,这样的来,占了世子爷身边第一通房大丫鬟的名头,谁能服气呢。’ ‘你们瞧她今日那轻狂样子,连布菜的活儿都跟端砚姐姐抢,端砚姐姐可是服侍了世子七年,情分是她能比得上的吗。’ ‘别说了,世子已经承认她跟咱们不一样,今早用膳都叫她一起入座吃,咱们哪里有这个恩典。’ ‘姐姐别气,不过一个通房,竟叫她张狂起来,还收着世子私库的钥匙,真把自己当女主子了,咱们世子的身份,将来必配一位名门淑女为正房大娘子,等大娘子入了门,有她好果子吃。’ ‘端砚姐姐得夫人看重,将来是要提拔姨娘的,定能压她一头。’ ‘哎,别说那么多了,咱们就是伺候好主子罢了,别跟她起冲突,她虽只是通房,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可整治我们却是容易的,我命薄,没那个福气伺候公子,你们莫要得罪她,小心她给世子吹枕头风。’ ‘一个通房罢了,连个姨娘都不算,听说大公子那里的通房跟家伎一样,随便送人的。’ ‘是啊,二公子不是也风流,还拿那个沉云换了一匹马,据说是日行千里的名驹呢。’ ‘莫要说这些话,世子最是厌恶咱们说别房的闲话。’ ‘还是端砚姐姐谨慎,怪不得世子平日总是倚仗姐姐,反正我不拿她当姑娘看的,我只亲近端砚姐姐。’ ‘对,我们也是!’ 红砚皱着眉,气不过,做势想要冲出去理论一番,被卫婵拉住,她摇摇头,示意红砚不要冲动。 那边没了声音,显然是离开了,两人才慢慢走去库房,红砚义愤填膺:“凝冬姑娘,你怎么不出去教训教训她们,这些小蹄子,就敢背地里说坏话,不敢当着面来,世子要让姑娘掌着私库钥匙,端砚一个屁都不敢放,倒背后编排你了。” “我初来乍到,蒙世子恩典,能掌着私库钥匙,一下子得罪了端砚,她不喜我也是寻常,本来若非我,她便是世子爷的通房。” 世子爷不仅年轻英俊,还前程似锦,这满院适龄的丫鬟,谁不想服侍世子,若不是大长公主与郡主斗法,她表现得老实本分,入了大长公主的眼,这个香饼还能轮得到她? “你也忒好性了。”红砚不满:“端砚那话也就骗骗自己吧,夫人的确看重她,可也拗不过世子,咱们世子,有主意的很,没人能左右的了。” 红砚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两年前,夫人就提起过这事,提拔端砚做通房,你猜怎么着,咱们世子直接就拒了,说对端砚无意,早就给她准备了一份小嫁妆,就等她年岁到了打发出去呢,瞧着她平日以姨娘自居,我都觉得好笑,真是自作多情。” 卫婵眼皮一跳:“红砚姐姐如何知道的?” 红砚嗤了一声:“这算什么秘密,给我们这些大丫鬟准备嫁妆的事,公子早就说过,有哪个主子像世子这么大方,谁不千恩万谢,只有端砚委委屈屈,像世子负了她似的,而且那时夫人在集瑛院说提拔端砚,被世子拒了的事,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谁能冤枉她呢,世子小登科大喜的日子,她这样哭哭啼啼,岂不晦气,莫要说她了,姑娘瞧瞧这些衣料,都是云锦,可真是好看。” 两人清点了一番私库,一些古董字画也就罢了,金银丝帛堆了好几个木箱子,一个箱子躺进去一个人都是足够的。 世子自己的家私,居然如此丰厚,这些都只是长辈逢年过节的赏赐,比朝中寒门出身五品官的全身家当都丰厚。 “姑娘,你瞧,这个手镯真好看,全金的,真是豪气,你带这个呗。” 红砚打开一个盒子,里面乃是一只金圆镯,镯乃是开口的,镯头做成缠丝莲花的样式,镯身虽然不粗大,细细的丝线缠成,份量并不重工艺却精致,适合年轻女子戴。 卫婵摇摇头:“都是金子做的,看着就贵重,快放回去吧。” 红砚性子活泼:“有什么要紧,世子不是允了姑娘打首饰,我瞧这镯子也有半锱,也就不必拿金元宝了,出去找人重新打还麻烦呢。” 卫婵开口刚要说话,窗外闪过一个人影,两人立刻警惕起来,红砚推开门问了一声是谁,还狐疑的出去寻了一圈,并没找到人。 “大概是错觉。”卫婵安慰她,凝眸思虑半晌,将镯子又收回盒子里。 虽说谢怀则发了话,卫婵却只是拿了两匹素色的普通缎子,捡了两个小银锭子,并不敢动那些金灿灿的元宝,至于古董字画还有各类玉器金器,更是眼睛都不敢瞟上去。 直到给门房落了锁,钥匙收回到荷包里,她才放下心来,只略略收拾一番,便去了老夫人院子。 国公府中这位老夫人,是国公府第一当家人,因其除了国公亲娘,老国公嫡妻,还有个别的身份,乃是大长公主,封号怀庆,是当今皇帝的亲姑母,已故先帝的同母妹,极为尊贵。 身为公主,自然也是有公主府的,但她与故去的老国公恩爱非常,常住国公府,因为大长公主自己说的,她在国公府时就只是老国公的夫人,不必称呼殿下,从上到下的奴婢都只称老夫人。 这个时辰的老夫人刚起身,卫婵行了一礼,亲自服侍老夫人梳头。 老夫人在府里说一不二,要想在谢怀则身边过得舒坦,让张御医给阿娘继续问诊,她就得伺候好老夫人,绝不敢拿捏姨娘的排场。 “还是你这孩子孝顺,服侍的处处贴心,不像我那儿媳,只会惹我生气。” 第一卷 第4章 表姑娘 卫婵不止给老夫人梳头,还给她按着头部,力道适中,老夫人神情放松,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夫人对您的孝心,都是在暗处瞧不见的,前些日子,那些安神茶的材料,就是夫人拿来的,听说是夫人的爹郡王爷特意在北地给您寻的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说是岳家给买的,用的还不是公府的钱,她们家虽是宗室,却是破落户,她那个爹,宗室大考考不上,没个一官半职,经商赔钱不说,还好赌,这些年公府给她们家填了多少银子,隔三差五就来打秋风,早些年她没孩子的时候,镇日把着我儿,不许纳妾,叫她来伺候伺候我,就推三阻四,不是说病了就是苦夏苦冬的,谁家媳妇像她这般。” 一说起她这个儿媳妇,老夫人就要唠叨上一整天,卫婵用篦子给她篦头,边劝:“您别生气,夫人纵有千般不好,可生下世子那般人物,也是好了。” 老夫人笑了:“这话倒是不假,满京城的权贵子弟都拉出来瞧瞧,哪个有我嫡孙这样出色,若非她生了思危,我早就让公爷休了她。” 梳好了头,卫婵捧着一匣子首饰让她选,老夫人年岁渐长,不爱用太过鲜亮的,只插了一柄金梳和几根玉簪。 “你娘的病可好些了?” “多亏了老夫人,张太医的药刚吃两剂,便已经能起身了。” 老夫人点点头:“你悉心服侍我孙儿,将来的富贵有的是呢,你伺候人最是周到贴心,又本分,把你给了我孙儿,我才放心,你在思危身边,切莫让那些狐媚子来勾引。” “老夫人放心,就算没有奴婢,世子也是端方守礼的正经人,断不会做出孟浪事的。” 老夫人看着低眉顺眼的卫婵,心中满意:“我知道你这孩子不愿攀高枝,你把思危服侍好了,等将来世子夫人进了门,她实在不容你,我便把你的身契给你放你出去。” 卫婵心中一喜,脸上却仍旧沉稳平淡:“倘若将来真有那一日,世子爷的夫人容不得奴婢,奴婢再回来伺候老夫人,跟着您去住公主府,老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左右奴婢是不离开您的。” “这丫头嘴甜,惯会哄着我这个老婆子。”老夫人笑的眯眯眼,她作为长公主,活了这么久什么心思的奴婢没见过,卫婵的小心思瞒不过她,但这孩子是真心真意想要报答她,对她忠诚,这就够了。 老夫人指着妆奁中一朵小巧的珠花:“这个小簪鲜艳,正适合你们年轻姑娘带,赏你吧。” 卫婵不敢接:“您对奴婢,已经这么好了,月钱已经多给了一吊,奴婢还要您赏,岂不太贪心了?” 老夫人哈哈笑了:“这孩子,也忒老实了,傻丫头,你昨日伺候了世子,今日见长辈,若是不给个见面礼,不止你身份上说不过去,旁人知晓了还觉得我国公府小气。” 旁边的嬷嬷们也凑趣,说卫婵心眼实在,说老夫人眼光好。 老夫人捻起那朵宝石花,亲自簪到卫婵头上:“过后去给陵阳请安,你在这府里,才算是真正站住脚了。” 老夫人并不留她,说她已经是谢怀则身边的人,心思就该放到谢怀则身上。 卫婵去给国公夫人陵阳郡主请安,然而连院子都没能进去。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打了帘子出来:“夫人此时有事,没空见姑娘,您在外头跪着,等着叫吧。” 论亲缘,夫人乃是世子生母,论地位,是国公的大娘子,原配夫人,还是卫婵的婆婆呢,要她怎么立规矩都是不过分的。 卫婵老老实实跪在外头,垂头不语。 陵阳郡主不喜欢她,卫婵早就有心理准备,谁让她是老夫人的人,这一对婆媳斗法,遭殃的便是旁人。 国公夫人管着府里的庶务,大到年节往来送礼,贵妇之间的交际,小到别房从公中支取银子,都得她来管,这个时候,进进出出都是下面的管家娘子,只有卫婵跪在那,显得很是突兀。 “咦,香环姐姐,这个丫头犯了什么错,怎么跪在这?”一声极为轻柔温婉的声音。 卫婵抬起头,看到一少女,俏生生站在她面前,一袭淡紫衣裳陪着月白小褂和嫩绿长裙,梳着小双刀髻,不说脸生的如何美貌,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缕湖上青烟,柔柔弱弱,聘聘婷婷。 “表姑娘,您不是陪着夫人说话,有什么吩咐叫奴婢们做便是了。” “舅母又犯了咳疾,前些日子我亲手晒的陈皮,需用蜂蜜调和了泡茶,才能喝呢,我来问问姐姐,有没有热水。” “些许小事,怎么敢劳动表姑娘,奴婢们去做便是了。” “香环姐姐,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地上的青砖凉,还是叫她起来吧。” “您别管她,她是集瑛院的凝冬,来给夫人请安,夫人如今且没空见她呢。” 这国公府就只有一位表姑娘,姓郑,小字令仪,是世子的亲表妹,然而她娘亲可不是老夫人亲生,不然好歹也会封个翁主,老夫人与老国公伉俪情深,两个儿子一个是安国公,另一个小儿子官至门下省侍郎,都很有出息。 老国公一生没有纳妾,却在年轻时醉酒,让个丫鬟爬了床,只那一次,这丫鬟便有了身孕,生下了老国公唯一一个女儿。 老夫人恨透了那个爬床丫鬟,国公唯一的女儿也并不看重,成年后便草草打发她嫁到合阳郑家,郑家却因先帝时被卷入贪腐案,举家被流放,这位表小姐便被送来京城,寄养在国公府,逃过一劫。 老夫人素日视这位表小姐为隐形人,国公夫人却很喜欢她。 郑令仪惊呼一声,捂住嘴,眼眸立刻变得泪盈盈的:“她,她就是表哥的……” 香环点头:“表姑娘,奴婢给您取热水去。” 郑令仪没走反而走到卫婵面前,仔仔细细将她大量一遍,脸上哀痛,眼眸满是委屈。 “表哥那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选了你,凝冬姐姐在外祖母身边的丫鬟里都不算出挑。” 卫婵淡笑,这位表姑娘真是厚脸皮,老夫人根本就不见她也不受她的请安,至于被叫外祖母,更是不乐意,当着下头人的面,一口一个外祖母,倒是喊的很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老夫人亲外孙女呢。 “这,奴婢也不知为何,可老夫人就是选了奴婢,表姑娘的身份,对兄弟房里事指手画脚,怕是不大合适。”卫婵温声回话,不软不硬的给她吃了个憋。 郑令仪气苦,拧着手绢,手绢都要拧着烂了,也没能说出什么,她身边的丫鬟是不肯吃亏的,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线:“凝冬,你也不过是丫鬟出身,还能爬到什么位置去,我们姑娘好歹是表小姐,这尊卑不分,你就不怕夫人罚你?” 卫婵一叹,表情很是无辜:“清莲姐姐,奴婢说什么了,便尊卑不分?奴婢刚才说的,难道不是情理之事,寻常亲兄妹尚要避嫌,也没有妹妹置喙哥哥的房里人的事,表姑娘与世子虽然有亲缘,可现在世子大了,难道不该注意一些?姑娘这样关心表哥房里事,难免叫人以为姑娘有别的心思。” “你,真是伶牙俐齿!” 香环拎了热水回来,见郑令仪还没进屋,奇道:“表姑娘,您怎么还在外头,外头风有些大,快些进去吧。” 郑令仪眼睛有些红,瞥了卫婵一眼,不再做口舌之争。 不一会儿,香环出来,说夫人没空见卫婵,叫她回去,卫婵也不勉强,在外面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还没进集瑛院,后脚就有人叫住她。 郑令仪领着丫鬟款款前来,柔柔一笑:“我找表哥有事。” “世子还没回来呢,要不您……” “我进去等就是了。” 卫婵没来得及阻止,就见郑令仪带着丫鬟进了院子,还被端砚欢天喜地的迎进了谢怀则的房间。 郑令仪不请自入,坐在花窗前,拨弄起谢怀则的琴来。 卫婵皱起眉,这位表姑娘便道:“听说凝冬姐姐的推拿术很是出色,外祖母对您夸赞有加,把姐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是老夫人抬爱罢了。” “我这几日睡的不大好,头疼脖子也疼,不如姐姐也来为我按一按?您不会瞧不起我,不愿服侍我吧。” “表姑娘,瞧您说的,您是府里正经的小姐,凝冬再得宠也是丫鬟,还能不应您的吩咐,卫婵,还不伺候伺候表姑娘?”端砚帮腔。 卫婵是丫鬟,伺候谁不是伺候,可这位表小姐还有端砚联合起来,分明是要寻她的不是。 她定了定心神,左右躲不过,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成了世子的通房,就意味着要成为众矢之的,她多加小心便是了,若是不伺候这位表小姐,难免又要被说是矫情拿乔,不分尊卑。 纵然她已经成了通房大丫鬟,却也不是公府正经的主子呢。 谢怀则从前堂回来,进了自己的屋子,便看到卫婵垂着头木着脸,给郑令仪按头的样子。 郑令仪背对着谢怀则,忽然嘶了一声:“凝冬姐姐,你怎么扯我的头发?” 谢怀则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第一卷 第5章 偷镯子 “诶,凝冬,你怎么扯我们家小姐的头发。”清莲窜出来,从地上摩挲一阵,居然手里变出好几缕断掉的头发,合在一起成了一团头发团。 卫婵皱眉看,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恶心。 “嘶……”郑令仪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楚楚,声音温柔:“清儿,别责备凝冬姐姐了,她应该不是故意的,虽然在夫人院里,我说了她几句,可服侍外祖母的人,怎会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凝冬姐姐伺候的,不是外祖母就是表哥,想来是伺候我,觉得有些委屈。” “她不愿意伺候,说就是了,何必做出这副委屈样,把姑娘头发都揪下来,弄疼姑娘,凭她是什么人,仗着世子的势就敢对姑娘不敬!” 谢怀则清了清嗓子。 几人发现了谢怀则,郑令仪双眸蓄上眼泪,泪眼莹莹喊了一声表哥。 卫婵跪下福身,垂头不语。 谢怀则目光并未落在郑令仪身上,看向卫婵:“起来吧,在外头也就罢了,自家院里还动不动就行礼,你也不嫌麻烦。” “表哥。”郑令仪抿唇,又叫了一声。 谢怀则才看向郑令仪,虽然英俊,那一袭鸦青的衣裳,显得他气宇轩昂,堪称如令如璋的无双公子,可沉着脸的模样,却让郑令仪害怕。 “你在这做什么?” 头一句话居然直接质问郑令仪为什么在此处?郑令仪有些茫然,她疼得都流眼泪了,还被卫婵报复,扯了头发,而表哥居然只问这个? “世子爷,我们姑娘只是让您身边的凝冬,伺候一下,她就挟私报复,扯断我们姑娘好些头发,都把我们姑娘弄疼了。” 这个清莲,真是表姑娘的嘴替,卫婵有些走神,不仅丝毫不觉得害怕,还觉得好笑,这么低级的手段,也亏这位表姑娘能想得出来。 谢怀则蹙眉,不满的看向卫婵:“是你做的?” 郑令仪眼中一喜,面上却越发委委屈屈。 卫婵深吸一口气,欲要辩解,还没张口,便听谢怀则说:“谁吩咐你伺候表姑娘的?” 卫婵不解,自然是表姑娘命令她伺候表姑娘的。 “你是我的奴婢,还能听别人的吩咐,旁人说要使唤你,就使唤你?” 这下彻底明白了,谢怀则根本就不是要为郑令仪找回场子,而看似责问卫婵的语气,实则是在打郑令仪的脸。 果然,郑令仪也不是傻子,脸上表情立刻就挂不住了,翕动嘴唇,措辞许久,小心翼翼问:“表哥,这是责怪我让凝冬姐姐服侍吗?都是令仪的错,你别生气。” 清莲气急败坏:“姑娘,您道什么歉,分明是这个凝冬怀恨在心,您是府里的表姑娘,不过让她服侍一次,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这狼心狗肺的丫鬟使坏,您还要道歉,还有没有天理!” 谢怀则冷然的眼神落在那个清莲身上,刺入骨髓的冷意,让清莲不禁打了个哆嗦。 郑令仪忽然慌张站起身:“表哥,你别生气,清莲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说了僭越的话,让表哥不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该惹凝冬姐姐,对不起,表哥。” 谢怀则面无表情:“凝冬素日伺候,就伺候的这样,你身边没丫鬟,公府苛待了你?叫你上我屋里找人服侍来了?” 郑令仪脸色一白:“我,我……” 谢怀则自顾自的坐下,又自顾自的倒了茶水,是凉的。 “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如今姐妹们都大了,我早就搬到外院来住,不再内宅,你是女眷,更要爱惜名声清誉,私自呆在兄长屋子里,难免被传闲话,你是女子,更要爱惜己身,要自洁自好,既然在公府住着,就要顾忌谢家的脸面。” 郑令仪满脸涨红,勾着手指,像个被训的孩子,嗫嚅着嘴说不出话。 然而谢怀则并不在乎表妹羞辱难耐的心情:“我虽是兄长,也是外男,以后你不要来集瑛院,也莫要随便出内院,进出公子们的院子。” 听到这句话,郑令仪再也坚持不住,泪水落了下来。 卫婵还在懵懂,郑令仪就羞愧逃走,被谢怀则三言两语说的无地自容,就差找个缝钻进去了。 谢怀则还在沉着脸,这屋里的奴婢,大气都不敢喘。 卫婵满心为难,静悄悄上前,重新沏了一壶茶,是谢怀则日常喜喝的碧潭飘雪。 谢怀则抿了一口,茶泡的稍有些青涩,还没到最合适的火候,但卫婵是服侍祖母的,祖母最爱吃煎茶,她才来几天,就已经掌握他的口味,显然已经用心了。 “世子,奴婢,奴婢……”卫婵咬住下唇。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学矫情做派。” “奴婢没有扯表姑娘的头发。” “我知道。” 卫婵瞪大双眼:“您知道?” 谢怀则轻嗤一声:“府里的小姐,我那些姐姐妹妹,都爱用桂花油养发,那些断发,虽也看着黑,却细软无比,还有分叉毛躁,怎么可能是郑令仪的头发。” 郑令仪哪怕想要做局,使些手段,都不舍得真的割一些自己的头发。 “手段拙劣,是谁把她请进来的,她乃内宅未嫁女,进出我这表兄的屋子,瓜田李下,惹人非议。”谢怀则手里的茶杯搁在桌子上,发出咯噔一声响。 众人都打了个哆嗦。 “表姑娘,是跟着凝冬姑娘进来的。”不知谁说了这句话。 谢怀则看向卫婵,卫婵无奈:“奴婢给夫人请安,回来刚到门口就发现表姑娘跟着,奴婢说您没在,还没来得及让她下次再来,表姑娘说进去等您,就自顾自的进来了。” 红砚也附和道:“是啊,不知是谁欢天喜地把表姑娘迎进来,待客的小厅不坐,非要迎进世子房里呢。” 她看向端砚,理直气壮,这屋里的丫鬟都瞧见了,就不信端砚还能颠倒黑白。 端砚瑟缩了一下身子:“奴婢,奴婢以为,表姑娘已经得了凝冬姐姐准允,而且,而且夫人交代,说要给表姑娘打一对缠枝莲纹的绞丝镯,夫人那里没了花样子,想起世子私库里有一只差不多的,便来寻,奴婢想着,请表姑娘实际看看,而且私库钥匙在凝冬姐姐那里,谁知,谁知……” 谢怀则越发不耐烦:“那就快些寻了送过去,对了,她都碰了什么东西?” 这个她,自然就是郑令仪。 卫婵看周围的丫鬟们都不敢答话,心中一叹:“表姑娘喝了茶,抚了您的琴。” 谢怀则脸一沉:“把茶杯扔出去,琴好好擦一擦,先用水再用桐油!” 公府的茶杯也很贵,这么小小一只,乃是白瓷,得一两银子,可琴是扔不了的,那是谢怀则的爱物,还是古董,名日绕梁,价值万金,只有让丫鬟们,好好擦拭擦拭才行。 “世子,夫人要的那只镯……”端砚提醒。 “速速去取,以后这些杂事,别来烦我。” 这院子,谢怀则就是天,他一句话,下面的丫鬟小厮都动了起来。 卫婵去开私库,谢怀则虽然拿起一本书,注意力却并没在书上,她走路姿势似有滞涩,下意识蹙眉。 卫婵打开库房,看了一圈地面和木箱,心中了然,取出那只木盒回来复命。 端砚唇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当着谢怀则的面,打开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诶,怎么是个空盒啊,凝冬姐姐,里面的镯子呢?”端砚惊讶。 惊讶地样子,让卫婵差点以为,端砚完全不知情了,她心中一叹,顺着端砚的意思往下说:“东西没了,怎会如此,我清点库房的时候,还在的。” 端砚声音幽幽:“凝冬姐姐,您刚掌着私库,东西就丢了?这可是夫人要的,拿不出来如何交代?难道是姐姐瞧着好看,私自拿去带了?” “你喜欢那镯子,拿去带就带了,且回了母亲,就说我这里没有。” 端砚一噎,谢怀则的话总感觉像是重拳出击,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无处着力。 “姐姐私自拿了就是拿了,何必不承认呢,那个空盒子给我,这是什么意思,到时候我跟夫人无法交代,岂不是成了偷盗之人,世子爷,您一定得给奴婢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 卫婵目露怜悯,摇摇头:“这只镯子不是我拿走的,世子开恩,垂怜我,我哪能蹬鼻子上脸,只拿了两个小银锭子,约有三两,还没来得及拿出去打首饰呢。” “这算是什么大事嘛?”也值得拿到他面前来说,谢怀则面色冷若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端砚见自家世子油盐不进,似是要袒护卫婵到底,心一横:“世子,奴婢不吐不快,您宠爱凝冬姐姐,可她却不把您当回事呢,那缠枝莲纹镯子,是夫人要的,她也敢私自拿去佩戴,您不过说让她拿些金子打首饰,她就敢把您私库当成自己的了。” 她冲上来,扭住卫婵的手,袖口落下,露出一截皓白玉腕,那上面赫然是一只,缠枝莲纹绞丝镯。 第一卷 第6章 我没偷 那只缠枝莲花头的绞丝镯,在她手腕上,金灿灿的,很是显眼。 按照端砚所说,这明明是偷盗的罪证,然而谢怀则眼神却落在她的腕子上,细细的一截,白的似乎能反光。 无端的他就想到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来。 盯着姑娘家的手腕看,很不像话,哪怕这个姑娘已经是他房里人,谢怀则收敛回眼神,抿了一口茶。 卫婵偷了东西?红砚是不相信的,当初去库房时,她看着这只镯子好看,还建议卫婵就选这只,被拒绝了,她当时也只拿了两个小银锭,世子都允许她拿点首饰装扮自己,为何还要偷? “世子都说了,准了凝冬姑娘打首饰,为何凝冬姑娘要偷,这算偷吗,根本就不合理。”红砚为她鸣不平。 端砚也有理由:“她自然在世子面前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让世子觉得她没有见钱眼开,想博个好名声,私下里瞧世子私库那些好东西,怕是口水都流下来了吧,不敢当着世子的面要,就私下偷。” 谢怀则面无表情,只有眼眸深处透露几许不耐。 “你喜欢拿着戴就是,不必如此……” 步步为营的谋划,还要偷偷的拿,就当是赏赐她那一夜服侍的好。 然而谢怀则看向卫婵的眼神里,连那一点微不可见的温情,也消失了。 “奴婢被若是真的偷了,倒也能说一句百口莫辩。”卫婵一点也不惊慌失措:“世子能给奴婢辩驳的机会?” 谢怀则点点头。 “奴婢这只镯子,并不是世子库房的那只,而是老夫人赏赐的,奴婢与怜夏迎春慕秋四个,一人都有一只,是两年前老夫人叫外头的工匠统一制的。” “狡辩,你说是老夫人赏的,为何款式与库房那只一模一样?” 卫婵有些可怜端砚:“端砚姐姐不知,这缠丝莲花绞丝镯,最早的花样子是老夫人年少时随手画的,当时在京城还引起许多世家女子效仿,老夫人慈和宽容,并不以外人仿制就生气,在本府,还曾大批打过一批,赏了各房的公子姑娘,我们几个大丫鬟因服侍的得力,老夫人开恩,便赐下了同样的手镯。” “那也不能说明,库房那只不是你偷的。”端砚还在强词夺理。 谢怀则眼中的不耐更甚。 卫婵叹气,拿来一只剪刀,竟直接把手腕那只镯子剪断露出截面:“端砚姐姐,你说世子库房那只镯子是完全的赤金,是吧?” “对,世子私库里的,都是好东西,不然怎么能引得你这个贼惦记!” “那你看看我这只是什么?” 卫婵递过去,叫在场众人看了个分明,那只镯子的截面,可不是金子的颜色,而是银,这根本就不是赤金,居然是金包银,外面只包了一层金箔,截断面压根就看不见金子的成色。 “这,这……”端砚睁大眼睛。 “老太太宽容,赏赐我们几个镯子,可我们不过丫鬟,怎能与府里姑娘们戴一样的东西,虽然款式相同,用的金包银的工艺,做工和重量也比姑娘们的差了许多,只要细心看,就能看得出,端砚,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偷的,如此笃定,只是因为我有一样的手镯,就污蔑是我,我这只镯子一直藏在袖子里,没别人瞧见,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的?”卫婵说话,软软的,很柔和,不是郑令仪那种一句三喘,还带着气音,有故作娇弱之嫌,平缓的让人莫名焦躁的情绪,都被抚慰下来。 她逻辑分明,条理清晰,看着面色苍白的端砚:“若不是我偷的,这镯子到底是谁拿的?我不能白担这个骂名,却也不能叫真正的贼逍遥法外。” 谢怀则挑眉,双眼间露出一丝兴味:“你如此说,是有头绪了?” 卫婵摇摇头:“目前奴婢还不知道是谁,不过……” “不过?” “奴婢在库房做了一点小小的布置。” 谢怀则抬眼睛,等着她说。 “奴婢在库房木箱和地上,撒了一层薄灰,若只有奴婢进出过,便只有奴婢的脚印才对,若是有其他人的,只要对比一下鞋子,就知道是谁偷的了。” 谢怀则轻笑了一声。 不仅是卫婵,就连别的丫鬟小厮都是一惊,他们的世子,一向不苟言笑,端直板正,活到这么大,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现在居然抬起嘴角笑了,哪怕只是一声,是错觉吗? “去查!”只有两个字。 谢怀则身边的两个得力小厮,从卫婵手中拿了私库钥匙,便去临摹脚印去了。 卫婵看了一圈院里的丫鬟们,从面色上,大概已经能猜出是谁干的,只有端砚仍旧巍然不动。 小厮拓了脚印,拿着纸张比对,果然其中一个是卫婵的,而另一个大些的鞋子,则比对出,是二等丫鬟生宣。 “世子,从生宣房里不仅搜出赃物,还搜出一把钥匙,一看就是自己私下配的。” 谢府各主子的钥匙都在钥匙内侧有刻印,而私配的没有。 人证物证俱在,生宣也没别的辩解话语,这种手脚不干净小偷小摸的丫鬟,家生子打发出去便是了,非家生子则是发卖。 生宣噗通一声,忽然跪下,哭求谢怀则:“世子,您开恩,奴婢是被人指使的,罪魁祸首不是奴婢!” 端砚面色一变。 “是端砚姐姐给奴婢的钥匙,叫奴婢去偷镯子。”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是我指使,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污蔑我,钥匙和镯子都是从你手里搜到的,这样攀扯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端砚冲过去,恨不得撕烂生宣的嘴。 真是一出闹剧,谢怀则眼中的不耐更加明显。 卫婵察觉到了,上前一步,温声道:“世子不如让奴婢问问如何。” 得到准予,卫婵开口:“生宣,你说是端砚让你这么做的,她为何要这么做,你可有证据?” 端砚被小厮拦住,根本没办法捣乱,连嘴都堵不住,只能很恨的看着她说。 “因为,因为端砚嫉恨凝冬姑娘,说都是姑娘占了她通房的位置,姑娘仗着是老夫人的人,一来就要夺权,她气不过,瞧见姑娘有个一样的镯子,就想污蔑,从前她管着私库,私下配了钥匙也没人知道的,我的钥匙就是她给的。” “你胡说,我管着私库时兢兢业业,可没少过一件东西,你想偷镯子,便偷了我的钥匙拿去配也未可知,世子,这丫鬟实在心黑,污蔑凝冬姐姐不成,又想来污我,求求世子,快把她打发出去。” 谢怀则看都没看她一眼:“此事交给卫婵查办,没让你说话。” 端砚心凉了半截,世子,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作为证据,脚印是你的,赃物也是从你行礼搜出来的,若是你没证据,污蔑旁人也是罪加一等。” 生宣哭的眼泪一闭鼻涕一把:“端砚掌着世子私库钥匙的时候,睡觉都带在身边,就算洗澡也要挂在脖子上,谁能从她手里偷盗去私配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洗澡也戴着,卫婵很是无语。 “我知道了,我有证据的,她虽然没偷拿大件的首饰银钱,但是私自拿过世子的金锞子,还有一个玉扳指,世子的私房太多了,那些金锞子不计其数,少了几个也没人知道,世子又没记过这东西的数量,还有世子丢的那个玉扳指,端砚分明找到了,却私藏起来,说没找到,她不敢把这些赃物拿回家去,我瞧见过,在东院大槐树下的猫窝下头,她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因为让我偷盗,她还许了我一个金戒子,这是夫人赏她的,别人都没有。” 卫婵叹气,看向谢怀则,见他没什么表示,更没什么指示,就客客气气请两位小厮去查。 果然,找到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是三个金锞子几颗宝石还有一个玉扳指。 不仅是金锞子,几颗宝石,也与卫婵清点库房时看到的,成色差不多,明显是一批,她把盒子端上去:“世子,您看看,是不是库房里原本的那些。” 谢怀则只是大略看了一眼:“这些都是碎宝石,好似是有一匣,我幼时用来做鱼缸的垫料,少了几颗谁又能知道,大概是吧。” 卫婵沉默,虽然是碎宝石,大小也有小手指甲盖那么大,可在世子嘴里,倒像是什么不值钱的沙子。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您看,怎么处置?” 谢怀则蹙眉:“还能怎么处置?” 卫婵为难:“生宣是外头买进来的,端砚却是家生子。” 谢怀则面无表情:“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场闹剧还要来烦我不成?私库里的东西,不过都是年节长辈赏的,一些零碎金银,有什么值钱。” 卫婵想起木箱里,小小一排金元宝,沉默了。 世子口中不值钱的东西,却是她们这种奴婢,甚至温饱之家,一辈子都赚不到。 “全都打发出去,手脚不干净的,集瑛院用不起。” “不,我不出去,死也不出去,世子,奴婢是您的丫鬟,伺候了您快十年了,奴婢七岁就到了您身边,奴婢早就决意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这样被您赶出去,奴婢和爹娘的脸往哪搁呢。” 谢怀则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起身就要进内室。 “端砚!” “端砚姑娘!” 再回头,端砚居然触柱,想要以死决意,好险被拦住,只是磕到了额头,碰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卫婵看了有些不忍,垂下头。 谢怀则却只是冷冷一句:“死了没,没死拖下去。” 转身,就进了屋。 第一卷 第7章 坦白心机 谢怀则一发话,几个小厮互相看了看对方,这些姑娘即便只是丫鬟,也是未嫁之身,他们身为男子直接上手扯,难免会说不清,便请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堵了嘴,把端砚生宣两个拽了出去。 拽出去送到哪,自然是哪来的去哪。 卫婵看着端砚死活不想离开这院子,还想再一头碰死的的模样,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她总有种做错了事的感觉,而谢怀则还冷着脸。 惴惴不安的跟着他进去。 谢怀则居然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瞥都没瞥她:“磨墨。” 卫婵在砚台上滴上水,谢怀则就皱紧了眉。 她的手指,很纤细很白皙,分明脸看着也不过是清秀,别的地方却都生的合人心意,谢怀则想起,那个孟浪的夜晚,他捏住她的手时,那种柔弱无骨的柔软触感。 除了手心几处细小的茧子,这双手,也当得上柔夷两字了。 手的主人,却在走神。 “墨汁,淡了。” 卫婵打了个激灵,眸中终于有了焦距。 谢怀则蘸了一点墨汁,在宣纸上画出一道,迅速在纸张洇开,变成一道深灰印记。 卫婵暗暗骂自己,怎么在世子身边服侍,还走神,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可以,刚要告罪,就见下一刻,谢怀则,握住了她的手。 “你在祖母身边,没有伺候过笔墨?” 她当然伺候过,磨的还很好呢,若非她处处用心,处处做得好,怎会得到大长公主的喜爱,可是先帝一母同胞的皇女,尊贵非常的同时也挺难伺候的。 “墨汁,是要这样磨的。” 谢怀则的体温高,明明是个读书人,手却很宽大,轻轻一包,就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他的身材也很高大,平日拿着书时看不出来,可离得近了,就能发现,这位因为脸蛋太漂亮,看着更像个文弱书生的世子,肩膀几乎有她两个宽。 虽然一直以才华闻名,还是解元,可世子一直修习君子六艺,骑射也是在行的。 压迫感,太强了。 “别抖,磨墨要静心,第一口墨要磨的浓些,水一滴便已足够,后续磨墨才会快,这是事半功倍的效果,磨好的墨汁,浓而不稠,不挂砚台。” 这个姿势,卫婵被他揽在身前,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纵然两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卫婵仍竭力不让自己靠在他怀里,避免被世子认为自己是狐媚子,这段关系,通房的身份,虽然是她费尽心机求来的,为的却不过是那一个月多的一吊银钱,还有大长公主给寻的太医,若非这层关系,那宫里的太医,怎么会给阿娘问诊瞧病。 心底,她并未把眼前这个男人,当做自己可以依靠的丈夫,他太高高在上,而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婢女。 谢怀则却在打量她,她身子实在娇小,鬓发乌黑柔顺,没有用别的女子喜爱的桂花油,干干净净,还很蓬松,梳了个简单的小罗髻。 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香雾云鬓湿’,沉下脸,最近怎么总是想到些淫词艳调,真是不像话。 下意识放开了卫婵的手。 卫婵松了一口气,还没完全放下心,就听见谢怀则的话:“你可满意了?” 心提到嗓子眼中,卫婵噗通一声跪下:“世子息怒,奴婢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 她心里转过好些想法,最终定格在,必须坦白,而且全盘托出,世子不喜这些闹剧,不意味着他看不出事来,至少在郑令仪身上,就能看出苗头。 “奴婢刚拿到私库钥匙,跟红砚一起清点东西,那时就有人在外面偷偷摸摸,奴婢既掌着库房,若当真丢了什么物件,奴婢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便起了试一试的心思,至少看看是谁打库房的主意,奴婢瞧见那只缠枝莲花的镯子,便想了这一计,若是无人生事,自然更好,若是有人出头,也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偷私库的东西。” “只是为了查出谁想偷东西?”谢怀则语气平淡。 卫婵咬了咬牙:“还有……” “还有?” “想要引那个对奴婢打坏主意的人,上当,奴婢特意带了那只缠枝莲纹镯子,是故意的,只是,奴婢没想到,端砚真的会下手。” 谢怀则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素净乌黑的鬓发上,有一只宝石簪花,是祖母年轻时的爱物,若非祖母赏赐,她宁愿把自己收拾的像是寺庙里的姑子。 这么一朵看着就贵重的宝石花,跟她一身洗的发旧的衣裳,很是不搭配。 半晌没有说话,卫婵是真的害怕了,世子不会把她打发走吧,那阿娘的病,怎么办。 “你倒是很聪明,还知道做局。” 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责备,卫婵只能谨慎辩解:“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若是端砚无害我之心,也不会进了这个局,奴婢不愿害人,也不愿被人害,若奴婢没有准备,当真傻乎乎的入了套,凭她空口白牙的污蔑,被赶出去的,就是奴婢了。” “你就这么怕被赶出去?” 谢怀则脸上忽然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算不在集瑛院服侍,你是祖母的人,也会回到祖母身边。” 卫婵头皮发麻,世子不会真的要把她退大长公主身边吧,她急忙道:“奴婢,奴婢已经是世子的人了,若是这般被退回去,奴婢以后要怎么活呢。” 端砚毕竟还是未嫁女,而自己与世子的事,大概整个公府都知道了,世子对她不满意,她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那涨了的一吊月钱是小事,她多做绣活努力赚回来,可张太医不肯给阿娘看诊,就是大事。 “离开了本世子,就没法活下去?真是伶牙俐齿,很会狡辩,起来吧。” 谢怀则语气淡淡,卫婵冷汗都要流出来了,如蒙大赦。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在这院子里,没人能随意要你跪,也没人能随便指使你。” “世子,不怪奴婢?”卫婵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谢怀则,却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仍旧一派平常模样。 “怪你做什么?” “毕竟是奴婢用了心机,端砚她,也服侍了世子这么久。” 就这么赶出去,一点脸面都不给,端砚的反应又那么激烈,卫婵心里已经有些隐隐的后悔。 做丫鬟的,都是伺候人,何必要互相倾轧。 “人是什么身份,就要做什么事,肖想自己不该得到的,就得受到惩罚,过来。” 他对她招招手。 卫婵走了几步,谢怀则一眼就看出,她走路的样子,有些缓慢,看着小心翼翼的。 手腕,又被拉住了。 卫婵抖了抖,但已经有些习惯被他忽然捉住手腕,不会再一惊一乍的躲避。 谢怀则打开那个木盒子,就是那只被生宣偷盗的缠枝莲花绞丝镯,世子的这一只跟卫婵这些丫鬟们有的,可不一样,不仅是赤足金,还是宫里工匠打的,做工更加精致。 他将这只镯子套在卫婵手腕上。 她生的白,手腕也很细,戴什么都很好看。 “怎么不留指甲?” 手指这么纤细柔软,指甲剪到指头平齐,若是留一点指甲,再涂一点凤仙花汁,一定会更加好看。 “奴婢留了指甲,还怎么做活呢,世子,这个镯子……” 被他戴在自己手腕上,难免惹人眼热,这种缠丝莲花镯,因为是大长公主年轻时亲自画的图样,她格外喜欢赏赐自己喜欢的孩子,公府的小姐们,每人都有一只。 可世子这里的,总是最好的,虽然世子并不太关心女子首饰。 “赔你的,你那只,不是被剪坏了吗。” 卫婵沉默:“世子,这太贵重了,奴婢那只重新打一打,接上还可以戴的。” 她根本就不想戴,本来都打算拿出去换钱,给阿娘买药,因为端砚,才缓了一天,她才戴出来招摇。 “戴着吧,好看。” 谢怀则仍旧没有放下她的手:“你的手腕,戴玉镯子更好看。” 卫婵摸不透他的想法,只是觉得他莫名的有些高兴,只要他不生气,卫婵就能放下心来。 “不必担心,即便真是你偷得,也不会赶你走。” 卫婵愕然抬起头。 惊讶地双眼圆溜溜,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昨晚她也像一只兔子,不过是被狩猎的,揪住长耳的兔子,明明害怕的瑟瑟发抖,却还努力维持体面,很有趣。 “私库里那些东西,有什么值钱,你看重哪个,随意去挑。” 说了让她管,就是让她管,谢怀则绝不食言。 “你今日说了甜言蜜语,哄的本世子高兴,就当是赏你的。” 卫婵不解,她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不过是辩解,哪有哄? 能让世子高兴地点,真的很奇怪。 卫婵装作开心放松的模样,其实赏她这只缠丝莲花手镯,不如直接给她些银子,这手镯与大长公主赏的宝石簪一样,都是一种象征,一种恩赐,是不能拿去典当,随意卖钱的。 到时,主子问起,就不好交代。 “今日给母亲请安,跪了多久?” 第一卷 第8章 予取予求 “没多久的。” 谢怀则微一用力,卫婵站不稳,就跌入他怀中,他居然直接打横把她抱在怀里。 卫婵整个人都有点懵,这是谢怀则的书桌,他在这里读书写字做文章,红袖添香的事,完全不是谢怀则的性格能干出来的事。 他性格端直,最是厌恶女子妖娆勾引,为人更是洁身自好,十九岁身边才有一个通房,要知道,比他年纪小的三公子,房里都五个有名分的妾了,更不要说,他坐在椅子上,把她抱在怀里。 卫婵有点想扒开他的头发看看,是不是什么风流画皮鬼冒充的谢怀则。 谢怀则轻轻一笑,大手居然就着这个姿势,从裙底探进去,在卫婵呆愣的时候,按住她的膝盖。 “嘶……”卫婵痛呼。 “没跪多久,怎么一碰就疼?” 哪怕亲眼看到谢怀则此刻的举动,卫婵仍然不敢相信,觉得自己在做梦。 “裙子掀起来,我看看伤口。” 卫婵不敢置信,脸上惊讶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 “这是什么表情?”谢怀则挑眉。 卫婵一噎,直接对视他黑黢黢的,幽深不见底的双眸,顿时一囧,摇摇头:“世子,奴婢不碍事的,就算是有伤,等晚上涂点药,就好了,咱们这样,这样……” 她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我们怎么了?又没有白日宣淫,不过是看看你的伤,你我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避讳?”谢怀则盯着她,很是不满。 卫婵头皮发麻,她怎么感觉,私下里的世子,没有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那么端直呢。 “还是说,你有什么隐瞒,不能让我看?” 卫婵完全被问住了,吭哧半天,细如蚊蚋的声音:“可是,现在是白天,咱们在屋里这样,不太好。” 谢怀则啧了一声,抬头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又没真的做什么,只是看看你的伤口,想到哪去了,而且……” 他顿了顿:“就算真的做什么,谁又敢传出去,此等闺房之乐,周公之礼,便是圣人他老人家也不能多嘴。” 卫婵的脸更红了,似乎要滴出血来。 谢怀则看的有趣,昨晚她害怕的紧,也没有这样脸红,反而只是看一看膝盖,就红了脸。 在某些方面,她跟他是有些像的,比如古井无波的情绪,淡定的表情,就算是被端砚诬陷,她也没有惊慌失措,端砚落入她的布局,她也没有狂喜。 而此时却绷不住脸红,谢怀则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难不成你在期待,我做点什么?” 谢怀则本来只是抚在她膝盖上的手,忽然往上蹭了蹭。 他的动作是很轻的,只有刚开始碰了一下她的膝盖,更多的是为了确定她身上有伤,确定后就虚虚的护在那,并未真的摸到她。 而现在,他整只手都贴在她的大腿上,着实,让人羞赧。 卫婵已经不是未嫁女,可昨晚那一夜,世子虽然用力,她感觉到疼,手却仍旧规规矩矩的,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四处乱摸,这也是她能忍耐住的原因。 他身上的温度,有些高,大手也是这样,隔着绸裤,都能感受到,几乎要将她灼伤。 卫婵知道,这是她的错觉。 “害羞了?”谢怀则靠近她,呼吸交闻。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凛香气,卫婵知道,这是他爱用的雪梅柏子香,要在冬天采集足够的白梅和腊梅,合着秋天采集的柏子,还要加入沉香、零陵等名贵香料,做成蜜丸或香饼,做工及其繁琐,只供世子一人用,他的衣料等物品都要熏这种香。 世子很不好伺候,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饭菜要不咸不淡,茶不能过老也不能过涩,因为锦衣玉食惯了,上好的德化瓷杯只是被郑令仪用过,也说丢就丢。 在富贵乡长大,却没养成风流性子,外面的人都说他守规矩的有些古板,可此时这个看着没什么情绪,甚至被怀疑有些厌女的士大夫,却在白日的书房内,跟她调情。 “世子,您不能这样。”卫婵想要站起来,被他揽着动都动弹不得。 “我怎么不能?这是我的院子,我的书房,就连你,也是我的人。”谢怀则有些不满,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欲擒故纵可不是好习惯,拒绝一次是矜持,一直拒绝可就不知好歹了。” 他冷着脸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只是因为长得太好,家世也太好,总有新生爱慕的丫鬟,想要往他身上蹭,然而即便都要得了相思病,也不敢真的用外面那种脏污手段,谢怀则眼里容不得沙子。 大长公主身边的怜夏,那么爱慕公子,想要为他掸一掸肩上的尘土,遇到他冷冷的目光, 卫婵吓得一抖,便不敢再劝,低眉顺眼安静下来。 她安静乖顺的时候,像个假人,谢怀则初见时,对她的安静还算满意,他喜欢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现在看着,却远不如她脸红的时候生动。 刚才她害羞的不行,想要阻止他大手往上探时,想要推他又不敢的样子,偷偷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比现在要好看的多。 谢怀则顿觉没意思。 他原本病并无纳妾的打算,看到那些女人含羞带怯的盯着他,奉承他,甚至从小到大,见到那些想要通过各种手段给他暗送秋波的姑娘,多的是。 这些女人都是有所图谋,不是图他英俊的相貌,就是图他显赫家世,抑或是图能得到优渥奢侈的生活,未来国公夫人的地位。 这些女子,哪怕藏得再怎么好,眼神后的打算,也赤裸裸的。 可初见卫婵,一个不大起眼的丫鬟,他本想打发了,或者留在身边不收用,也算给祖母一个交代。 她分明要做通房了,要一步登天了,眼里却没有狂热,清澈的像是一条浅浅的小溪,照应出的,只有他,谢怀则。 谢怀则没有再进一步,卫婵松了口气,要是真勾引的世子白日宣淫,不必别人,大长公主就得先把她打发出去。 谢怀则咳了一声:“说好的看伤口,继续。” 卫婵还以为他露出个好没意思的表情,会把她放下呢,结果到现在还在抱着她,半点放下的苗头都没有。 谢怀则的确有点不舍得,怀里的姑娘又轻又软,鬓发并不油乎乎,还有股淡淡的香气,似有若无,若隐若现。 卫婵硬着头皮把裙子和绸裤扒上去。 她穿的就是普通的麻布鞋,还不是软缎软底的,跟衣裳一样,都已经洗的发白发旧了,但都干干净净的。 谢怀则蹙眉:“让你挑些首饰,你就选了两锭银子?” 卫婵忙道:“奴婢没有多拿,那两锭银子有三两左右。” “没说你拿得多。”谢怀则无语,他都发了话,她还是这么谨慎,像他苛待了她。 “正好明日铺子上来给家中姐妹做衣裳,打首饰,顺便也给你做一些。” 卫婵没有辩解的集会,谢怀则面无表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卫婵把话头咽下,打首饰做衣裳,这些又不能立刻换钱,不如多给她些银钱傍身。 堆堆的素麻袜子上,是两条纤直细弱的腿。 谢怀则看了一眼,就有些移不开眼,揽在她身后的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比了比,脚踝也实在太细了,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把玩女子的足,不太像话,谢怀则想了想,脸上浮现一股热气。 可她人都已经是他的,她那么乖,那么爱他,任他予取予求,定然不会拒绝,夫妻闺房之乐,又不会传出去,瞧一瞧看一看,把玩一下又怎样。 “世子,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舒服吗?”卫婵看他面色古怪,一会蹙眉,一会又有些笑意,一脸的虚幻模样,忍不住担心,居然伸出手,想要摸他的额头。 谢怀则一顿,捉住她的手,往自己额上一放:“没有不舒服,你担心我,就好好探探。” 他素日板着脸习惯了,就算是微笑,也不过嘴角上挑半分,不细看都看不出,说不出的别扭古怪。 卫婵更加担心,这位世子,可是她的衣食父母,有钱的大主顾,所谓伺候他,不仅要打理生活起居,不要让别的狐媚子勾引他,也得照顾他的身体和心情,这才符合大长公主的要求。 她可不敢懈怠,一见谢怀则脸红,就怕他病了。 “世子,您若是当真不舒服,可别硬撑着,您虽然习武,可也是肉体凡胎,不是铁打的,咱们早早的请了太医给瞧瞧,可莫等拖着病,到时候还要挨饿。” 权贵家的养生之道,就是少吃,公府不论年长年少,生了病,太医先让饿几顿,大长公主这样的人,有一回饿的半夜直咒骂太医,惊动小厨房少不了第二日公爷就要来跪着规劝,说些爱惜身体,儿子不孝的话。 那一回,还是卫婵偷偷用小灶煮了一碗面,服侍大长公主用了,被发现也只说是自己饿了偷吃。 谢怀则额头不烫,卫婵放下心来,却发现抱着她的世子,笑的很明显,这张冷漠到精致的脸,居然也能露出这种表情。 “你就这么关心本世子?” 这样生怕他磕了碰了病了,甚至还怕他因病要去火挨饿,絮絮叨叨的样子,谢怀则有些意外,他并不觉得烦。 卫婵奇怪:“奴婢不关心您,难道去关心旁的不相干的人?” 第一卷 第9章 她爱他 总觉得,谢怀则特别开心的样子,嘴角都微微弯起,冰冷的眸光透露着几许暖意,虽然并不明显。 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卫婵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可既然世子没生病,情绪还很好,卫婵就松了一口气。 她笑的眉眼弯弯,厚重刘海虽然阻挡了额头,让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呆呆木木的,笑起来却灵动非常,也显露一些真实年纪。 赏她金镯子,她并没有如何高兴,得知他身子没事,却高兴的那种成熟淡然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她当真爱他入骨。 “本世子明白了,你这样爱本世子,本世子以后会好好待你,即便娶妻,本世子身边,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谢怀则本心是不愿纳妾的,女人只有麻烦,婚前的通房就更麻烦,但他拒绝了几次,外头都传出话,说他好男风,母亲连夜把他叫过去对他垂泪,说好男风之人不能继承爵位,他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正好祖母安排了人过来,他便顺势收下,免得谣言传的越来越离谱。 他的大手,摸了她的脸,卫婵心生疑惑,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他从哪里看出她爱他了。 但,世子也没说错,这是她的财神爷,她当然得好好爱他。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叫人纳闷。 等世子夫人进了门,她早就赎身出去了,公府虽富贵,终非她久留之地。 说看伤口,谢怀则也没忘了,仍旧等着她掀开裙子,卫婵见终究躲不过去,把裙子和绸裤往上拉一拉,露出两只膝盖来。 谢怀则皱眉:“怎么这么严重,是,母亲院子外都是青砖地面,又凉又硬,跪上一炷香的时间,怎么能受得住,膝盖必定都是要肿了的。” 她膝盖上,两大片红,都有些肿了,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着很是可怖。 “并不严重的,只是跪一跪。”比起从前做杂役小丫鬟,已经好太多了。 谢怀则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母亲院里的事,我实在不好插手,委屈你了。” 孝之一道,就像大山压在头上,哪怕是冷情的世子,也会孝顺母亲,他又重规矩,晨昏定省从无懈怠。 卫婵有点慌:“世子,国公夫人并不是罚奴婢,只是事忙把我忘了,后来就先让我回来,没有为难的,不论于情于理,奴婢跪一跪夫人,乃是天经地义,奴婢能在世子身边服侍,就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并不委屈。” 她果然爱他至深。 谢怀则满意她的懂事,但自己的亲娘自己了解,什么没有罚,晾着她的请安就是最大的打脸了。 母亲恨祖母给父亲纳妾,妾室还生下了父亲的庶长子,一直对祖母不满。 可就算是寻常小官员家,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也是寻常事,都算不得磋磨,若因为这种事抱怨,世子只会觉得她不守规矩。 卫婵只是个通房,更没有骄矜的资本。 “担心什么呢,就算是未来的世子夫人,服侍母亲也是应该,更何况是……” 谢怀则想说,更何况,是卫婵这个屋里人。 然而看着她清澈的双眸,不知为何,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忍痛,不舒服就不用伺候,这院里别的丫鬟,也不是吃白饭的。” 卫婵有点懵,不知谢怀则这莫名的温柔,是从哪里来的,虽然不多,但只要能对她有利,她愿意接受。 “红砚,去把那盒药油拿来。” 谢怀则的屋子很大,分为内外室,外室是厅,内室除了卧房还有一间书房,他喜欢轩朗开阔,都没有墙壁,只用屏风隔离。 叫了红砚,卫婵急忙想要下来。 “别乱动!”谢怀则单手就握住她手腕。 红砚领命,取了药油,已经从屏风里,看见里面影影绰绰,拉拉扯扯,红砚脸红,低着头把药油送进去,完全不敢乱看,然后就捂着脸小跑出去,怎么看怎么慌乱。 卫婵气苦:“世子,您为什么不把我放下去,这下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了。”谢怀则丝毫不觉得不妥,甚至还觉得她的羞涩,实在没由来。 卫婵难过极了:“奴婢,奴婢也是正经人,若是传出去,可怎么是好?” “传出去什么?”谢怀则分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非要让她自己说。 卫婵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根本就没有外面人说的,那么端方清正,完全是个性格古板不近女色的柳下惠。 “说奴婢是个狐媚子,大白日的就勾引您呗。” 谢怀则闷声笑了起来,胸腔振动,让卫婵不知所措,这人,是越来越古怪了。 “你这姿色,也能被称为狐媚子?” 卫婵不满的鼓了鼓嘴。 “不过,本世子就不喜欢狐媚子。” 看着她这种清汤寡水的,才觉得好。 见她气的够呛,却根本不敢有意见的样子,谢怀则不再逗她:“放心,没人敢往外说,以后这院子,你管着他们,你说了算,他们自然不敢传你的闲话,不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随意进来就是了。” 不三不四,卫婵一脸为难:“表姑娘,也算不三不四的人吗?” “她有别的心思,自然是不三不四。” 傻子都看得出,郑令仪只是爱慕他。 见卫婵奇怪,谢怀则解释:“她是客居在此,祖母不喜欢她,也没苛待过她,府里姐妹有的,她也会有,将来不过多准备一份嫁妆,嫁出去完事。” “合阳郑家,也算名门。” “她是罪臣之后,注定做不了世子夫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她,动不动就哭了,整日柔柔弱弱的,年少时不过跟她正常说几句话,就哭着跑了,跟我欺负她似的,到头来还要我跟她道歉,真是莫名其妙,整个人都泛着一股霉味儿。” 郑家不算完全落败,郑令仪还有一位堂叔,在当地做知县,谢家煊赫,连正经科考的进士下放做的七品官,都瞧不上,可像卫婵这样的家庭,举全家之力,姐妹尽数为难,怕是也供不出一个进士,能出个举人,都算文曲星下凡了。 “你也少搭理她。” 卫婵伺候了世子,自然就只听世子一个人的,点头。 她这副样子,还怪乖巧的,谢怀则手心有些发痒,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她心术不正,你又单纯,怕会着了她的道。” 卫婵不敢置信,表姑娘是主子,她是丫鬟,主子吩咐丫鬟,除了拿强权压迫,她办法,若同是丫鬟,她会吃亏,还会着了道? 她可是把世子身边的大丫鬟端砚,都收拾了,还赶了出去。 谢怀则还觉得她单纯,没毛病吗? “奴婢不会吃亏的,端砚想害奴婢,都没害成。”卫婵忍不住辩解。 谢怀则轻嗤了一声,很是不屑:“丫鬟之间小打小闹,算什么,郑氏身为主子,拿强权压你,你待如何?” 卫婵觉得,他说得对,可既然人家是主子,她是奴,若是不听吩咐,岂不是成了恃宠而骄,时间长了,世子,岂不会觉得她恃宠而骄? 见他信誓旦旦,卫婵没有当面反驳,仍旧乖巧点头,表示一切都听他的。 “世子,您把奴婢放下去吧,奴婢总得涂药。”见他不以为意,卫婵忍不住道:“奴婢重,别把您压坏了。” “压坏?就你?” 谢怀则忽然站起身,把她抱了起来,他的手本就是虚虚握着揽住她的腰,吓得卫婵立刻抱住他的脖子。 “你家世子,可不是个文弱书生。”他甚至还颠了颠她,满意的看着这个新婚夜都没什么情绪的姑娘,脸先是白再是红,不得不抱着他,倚靠他,胸中愈发舒爽。 不再闹她,把她搁到软塌上,他也顺理成章的坐到她身边,盯着她上药。 上药有什么好看的,卫婵真是不明白。 谢怀则这里的药油,也是最好的,没有那种浓重的膏药味道,反而透着些草木清香,一涂到膝盖上,凉飕飕的,十分舒服。 “世子,双福哥有话传来。” “叫他进来说话。” 谢怀则眼疾手快,帮卫婵把衣裙拉下,遮住了裸露的肌肤。 谢怀则的小厮一进来,就看见自家世子与卫婵挨在一起坐,胳臂贴着胳臂,自家世子长长的衣袖,还绕在人家半边身子上。 而看姑娘的坐姿,腿也在塌上,自家世子不是最厌恶这种站没站样,坐没坐的样吗? 而且跟女子如此亲昵的坐在一处,就算卫婵是房里人,也总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家世子能做出来的事,有点像个假世子。 “什么事?” 双福急忙道:“有两件事,国公叫您过去叙话,除了您,也叫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另外一件事,是关于凝冬姑娘的,夫人叫凝冬姑娘有话要问。” 谢怀则脱口而出:“做什么去,上午去请安,母亲不是没空见吗,叫人跪了半天灰溜溜的回来了。” 双福一愣,有些无奈:“世子,咱们院毕竟把端砚姑娘和生宣姑娘都赶出去了,夫人到底还管着家,过问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谢怀则蹙眉:“表姑娘可在夫人院子中?” “在的,夫人要留表姑娘用午膳。” 谢怀则道:“红砚,你将此事前因后果说给母亲听,端砚是自作自受,此时凝冬是苦主,人是我打发的,与她不相干。” 他看向卫婵:“你别怕,母亲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我会尽快去寻你。” 他握了握卫婵的手。 第一卷 第10章 他心爱的姑娘 夫人能对她做什么,左右是看不惯她,敲打敲打她罢了。 然而谢怀则眉头紧皱,却像是她要去受刑一样,卫婵说没事,她会老老实实回话,不会跟夫人顶嘴,谢怀则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眉头皱的更紧。 陵阳郡主出身虽是宗室,但正如大长公主所说的,算是宗室中的破落户。 本朝建朝已有百年,赵家皇族宗室成员何其多,在太祖时,还会给宗室发银饷,开府封王,也会有安家费。 但旁支太能生了,所有的宗室都有银饷,皇室财政根本受不住,在太宗时就改革,断了这笔钱,让宗室们自寻出路,有才华的通过宗室大考,可以做官,身为重臣自然十分有权势,而其他宗室,有经商的,也有买地做地主的,也有那么一部分宗室王侯,家里落败,又没有立功升爵,在世袭降等之下,除了一个赵姓,跟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了。 陵阳郡主家就是这样的宗室,她家落败的似乎更加快,老郡王袭爵时候,只是辅国将军,还好赌,然而生了一位及美貌的女儿,就是这位陵阳郡主。 谢家大郎,谢怀则的亲爹,现任的安国公,喜欢上了她,立誓非她不娶,当初差点把大长公主气的吐血。 还是大长公主实在看不过去,亲自求的陛下,给升了爵,册封了郡王和郡主,好让公府面上好看一些。 能让国公违逆亲母也要娶的女子,自然生的也十分好看。 从谢怀则那张俊俏美男面上,就能看出来,谢怀则更像其母,与国公反而像的不多。 年约四十八,早就应该是个老妇的陵阳郡主,保养得宜,乍一看居然仍十分年轻美貌,一身洒金群青褙子,秋香色裥裙,鬓发间不见白发,头上的首饰虽然不多,可各个精细,簪在鬓间的牡丹花,是皇室新培育出的名贵品种二乔,从秋香色裥裙中,伸出来的绣鞋,顶上一颗拇指般的大珠下,还缀满了细碎的小珍珠。 这种珍珠绣鞋,卫婵从大长公主那里见过,明珠价贵,更何况要饰鞋,就算是公侯人家,也要财大气粗的贵女才能穿的起,而大长公主更加阔气,还有一件珍珠衫。 一只珍珠绣鞋,就能顶小官全府上下十年的口粮钱。 陵阳郡主心不在焉的翻着手边的账簿,两个丫鬟一个打扇一个捶腿,郑令仪红着眼圈坐在一旁,还有个看着像管家娘子的人,站在郡主身边,满脸的不服气。 这是鸿门宴啊。 卫婵老老实实跪下行礼,郡主没叫起,她就不能起,只能低眉顺眼的等着。 不过立威罢了,上位者常用的手段,大长公主就是这样,要先威势上压倒别人,才好管理下面刁滑的奴才。 没想到有一日,她居然也在刁滑的奴才这个群体里,卫婵觉得有些新鲜。 “母亲把你赐给我儿时,说你最是老实本分,不会惹出事端,我本来并不属意你,但母亲说你性子好,绝不会像那些狐媚子,勾的我儿做出孟浪事,却没想到,你刚来不过两天,就闹得挺大,把个好好的集瑛院都翻了天了。” 卫婵镇定自若:“夫人,奴婢什么都没做,只是秉公办事。” “好一个秉公办事,若非你诱惑我儿,他怎会将私库钥匙给你,又赶走了服侍他十年之久的端砚?” 郡主将茶杯,搁到茶几上,发出咯噔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娘俩吓唬的方式,居然如出一辙。 “回夫人的话,给奴婢私库钥匙,是世子的吩咐,因世子只说奴婢穿的太素,叫人看见了,不给公府长脸,让奴婢选几匹缎子做衣裳,端砚姑娘说,不禀告您,怕您不高兴,世子如今已经大了,又是男子,私库是世子的私库不是端砚姑娘的,端砚姑娘这样管束世子,世子怎能高兴,许是为了警告一番端砚姑娘,才叫奴婢掌着私库钥匙。” 卫婵条理分明,把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还加上了自己一部分揣测。 公侯家的公子,最忌讳长于妇人之手,不过赏赐几匹缎子,就要被端砚絮叨几句,若是正经的世子夫人,也就罢了,可端砚算是什么人呢,一个奴婢也敢掣肘世子? 郡主想明白其中关节,瞪了一眼那管家娘子。 连个房里人都不算呢,就想管着世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样不是你算计别人,叫世子把端砚赶出去的借口。”郡主喝了一口茶,继续发难。 谢怀则应该早就让身边服侍的小厮传过话了,郡主应该知道前因后果的。 “若是没有私心,奴婢也算计不到端砚姑娘,奴婢没来世子身边时,她手脚也并不干净,请夫人明鉴,世子如今虽中了解元,可三年后会试,世子是一定要闯出个名堂的,奴婢听闻,科考难捱,多少书生进了考场,不被折磨一回,便无法金榜题名,世子是文曲星下凡,这样的大事,府内必定是要小心谨慎伺候,奴婢们贴身侍奉世子,更要如此,端砚姑娘只是因为嫉妒,就要闹事,不为大局着想,难道要让世子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整日处理内宅女子争斗,岂不误了学业?” 卫婵声音虽然软软的,却条理清晰,并不叫人厌恶。 郡主一噎,愣了半晌:“你说的,倒像是为我儿考虑了。” “奴婢侍奉世子,心里就只有一个世子,奴婢身份低微,人微言轻,做不到旁的,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不让世子烦忧。” 卫婵的话,不仅让郡主神色缓和,就连表姑娘郑令仪都觉意外。 丫鬟们出身不好,也不曾读过什么书,哪里知道这些大道理,可卫婵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谢怀则,却在这件事里,完全找不到逻辑不通的地方。 “你倒是伶牙俐齿,不愧是母亲调教出来的人。”郡主冷哼:“抬起头来,我看看。” 卫婵抬头,眼神低垂,完全一个老实恭顺的人,可瞧着说话的份儿,却根本不像。 郡主细细打量她,厚重刘海挡住额头,一张脸不过清秀,那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很是灵动。 她说她是狐媚子,然而卫婵一身淡青洗的发白的衣裳,都不算什么上好的绸,连个绣花都没有,要来见郡主,连大长公主赏的宝石簪都没有带,只仗着脸蛋白净罢了,不然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说这样的姑娘是狐媚子,郡主自己都有些说不出口,穿的比她院里二等丫鬟都不如,若不是衣裳还带着青,还以为她家里人去世了要守孝呢。 郡主心中不满,却根本找寻不到她的错处。 “给母亲请安。” 谢怀则居然进了内室,而他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只是轻行一礼,反而跪了下来,跪到卫婵身边去。 郡主唬了一跳:“我儿,你跪下作甚?” 谢怀则神色坦然:“儿子身为人子,还有一年便要加冠,便已是成人,如今却还要让母亲,为了伺候儿子那些奴才们的事烦扰,儿子有罪,自然该向母亲告罪。” “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我儿跪下,快快起来。” 谢怀则不为所动。 郡主又气又羞,她不过是想要借着事生事,把大长公主赐下来的人赶走,就算赶不走也要给个没脸,谁知竟惹得自己儿子跪下请罪。 谢怀则哪里是真的请罪,不过是以退为进,让自己的母亲羞愧罢了。 “我儿,这件事你既有了定论,就揭过不提,你快起来吧,那端砚打发就打发了。”郡主如何舍得儿子受苦,立刻妥协。 管家娘子却白了脸,想要说点什么,却完全搭不上话。 谢怀则冷着脸起身,郡主立刻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凝冬,你也起来吧,此事跟你不相关,以后你好好服侍世子便是,对了,我那小厨房温着参汤,你去端来,那是我特意给我儿炖的。” 谢怀则仍旧不言语,郡主咳了一声:“令仪,你也回去吧,今日就不留你的饭。” 卫婵与郑令仪前后脚出来,连带着那位管家娘子。 卷下帘子时,还能听见里头谢怀则隐隐约约的话。 ‘母亲何故总是让表妹陪伴,公府也有其他姐妹,她们才是您的女儿,也叫您一声母亲。’ ‘她们算什么我的女儿,又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妾生的贱种,也配叫我母亲。’ ‘母亲莫要胡闹,即便是姨娘们所生,也是您的女儿。’ ‘我就罚了你的丫鬟,你还真要跟你亲娘生气不成?’ ‘有错该罚,有功要赏,凝冬无辜,何故寻她的事。’ ‘她是你祖母指的人,我就是不喜欢,怎么了,我也是婆婆,当婆婆的叫她立个规矩,还为难她了?’ 帘子拉下,外面静了下来,谢怀则与自己亲娘说话,也这么古板,满口的规矩,甚至,还不如跟她在书房时,来的温情? 真是奇怪。 郑令仪是没法留在夫人院子了,小厨房就在院门边上,两人倒是同路。 刚要屈膝行个告别礼,郑令仪忽然开口:“表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卫婵一愣,抬头,就看到她幽幽的盯着自己。 “你知道表哥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愿纳妾?他有个心爱的姑娘,你知道吗?” 第一卷 第11章 跟她何干 她不知道,也不太关心,世子有没有心爱的姑娘,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卫婵满脸疑惑。 郑令仪笑了笑,有些胜券在握:“你也不知道吧,就算你成了表哥身边唯一的通房,他也什么都不会跟你说,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哦,奴婢知道了,然后呢?” 郑令仪皱眉:“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她有什么不能冷静的,因为谢怀则不纳妾,外头什么谣言都有,甚至还有传言他好男风的,不过有个心爱的姑娘,也不算什么离谱的事,而且合情合理。 卫婵如今能占着这个第一通房的位置,不过是有先机优势,可大长公主如何喜欢她,宠爱她,若是有朝一日未来的世子夫人进了门,瞧不上她要打发她,大长公主绝不会有二话,就算是现在,若是她能勾的世子不读书了,不用别人,大长公主会先处置了她。 她是奴婢,卖身契都被人捏着,没有选择。 世子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是明摆着的事。 “奴婢为什么会不冷静,世子那样的人物,向来眼高于顶,就算有个藏在心里喜欢的姑娘,也不意外,能被世子喜欢的姑娘,也定然是惊才绝艳的女子吧。” 郑令仪意外,作为目前唯一一个能近表哥身的女人,就算只是个通房,也有骄傲的资本,她却一点都不嫉妒? 细细打量卫婵的表情,却发现,她的确没有嫉妒,只有微微的好奇。 “那是一个白月光般的姑娘,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顾归夷,一手宋式花鸟工笔冠绝天下,她样样都好,京城别的世家女子,没一个比得上她,表哥曾为她写过诗,正因为这位顾姑娘,表哥才坚持不想婚前纳妾。” 卫婵在心里描绘出一位样貌出尘,兰心蕙质的千金小姐,能让谢世子倾心相待,定然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子。 可不论谢怀则真心爱的那个是谁,将来要娶的是谁,跟她卫婵有什么关系呢,她自十岁被买入府,连自己真正的姓名都抛弃了,在公府,她就只是丫鬟卫婵。 “为什么世子没有娶那位顾小姐?” 既然顾小姐是这样的好。 “顾小姐比表哥大四岁,她有未婚夫,就算表哥心中再倾慕顾小姐,也不可能坏人姻缘,表哥他,是个端方君子。” 端方君子?卫婵眼神游移,这位端方君子,刚才拉着她在书房搂搂抱抱,着实不像话呢。 “他与顾小姐,实在有缘无分。” “哦。”卫婵回答的干巴巴的。 郑令仪噎住,身为公府小姐,哪怕只是个寄居的表姑娘,气急败坏的时候也没有大喊大叫,她再次打量淡然的卫婵,想搜寻一番破防的痕迹,然而,完全没有。 她叹气:“我一开始看你就觉得哪里有些眼熟,现在倒是能确定了,你的眼睛,与那位顾小姐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表哥不要别人,却收下了你。” 是替身啊,卫婵就说,怎么不近女色的世子,收用了她呢,原来是对白月光求而不得,想要为白月光守身如玉,被相思折磨,终于挺不住才开始接受别的女人了。 郑令仪小心翼翼觑着卫婵的表情:“你都不难过吗?你装成这样无所谓,是不把表哥放在心里?” “奴婢当然把世子放在心里。” 这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大金主! “奴婢这样的身份,不敢有怨,也不配有怨。” 她为什么要有怨,她又不喜欢世子。 “奴婢能到世子身边服侍,就是三生有幸,能让世子开心,奴婢就也开心,至于世子是否喜欢奴婢又有什么要紧,奴婢还希望世子将来能寻到一位不输那位顾小姐的姑娘,与世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呢。” 郑令仪满脸的不相信,忽然自嘲的笑笑:“是,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奴才秧子,哪里敢去想肖想,表哥将来娶妻,那人也是你要伺候的主子,奴婢就是奴婢,毫无眼界,也没人格。” 这话就过分了,她是奴婢,可也是人啊,她希望世子将来娶个情投意合的妻子,没说自己还要继续侍奉吧,有个男主子就差不多了,还要多个女主子?她是个什么很贱的贱人,上赶着给自己认主子? 卫婵带着恭敬的假面具,忽然露出微笑:“表姑娘跟奴婢说这些做什么呢,世子不喜欢奴婢,也不喜欢您啊。” “你……”郑令仪忽然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真是无耻。” 卫婵很是无辜,摇摇头:“奴婢说的只是实话,奴婢身份低微却可以跟在世子身边,只要每日看着世子,就觉得很幸福,可表姑娘又能做什么呢?” “我就是告诉你,表哥不喜欢你,你别生了妄想。” 卫婵忽然目露怜悯:“奴婢这样的人就算了,可世子将来定会娶一位名门淑女,要家世相当还得才情出众,表姑娘才貌是出色,不过家世是差了些,也不知能不能当得未来的世子夫人呢。” 郑令仪脸先是一红,然后又是一白,咬住牙齿恨恨的盯着卫婵。 “世子的婚事,自然是国公说了算,奴婢只求能在世子身边长长久久的陪伴着,看着世子与夫人琴瑟和谐子孙满堂,奴婢就已心满意足,表姑娘,奴婢还要去拿汤,就不跟您说话了,您见谅。” 她行礼,施施然的离开。 这些话杀人诛心,郑令仪的眼圈都红了,郑令仪就是做不了世子夫人,才会伤心难过,哪怕她这些年亲力亲为服侍陵阳郡主,讨好她,她是罪臣之女,只有个知县叔叔,公府是怎么都不会允许的。 卫婵本来不打算刺激这位表姑娘,可谁让她说自己是奴才秧子,至于看着世子与世子夫人琴瑟和谐,就更是鬼话。 等世子娶妻,她早就赎身出去了,世子幸不幸福,跟她有个狗屁干系,然而此时让郑令仪不开心,她就出了一口恶气。 好好臊臊她,免得她总跑过来找事。 郡主的小厨房,是时常有人看守的,卫婵说明来意,厨娘便把温着的汤端上来,汤只有一盅,还盖着盖子,老远就能嗅到药味儿。 卫婵打开一瞧,一小盅汤,里头便一根手指那么粗的参,顿时一愣:“这,一整根参都炖在里头了?” 除了人参,她认出来,还有党参黄芪,都是名贵药材,放的分量着实不少。 厨娘很是自豪:“这是夫人亲手炖的,就是给咱们世子补身子,也就只有咱们公府才用得起这么多的好料。” 料是好料,可人参也就算了,这么多黄芪真的不会苦吗,她在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时候,大长公主也说过,补汤药膳不能随便喝,随意大补会出问题,有时虚不受补,一碗补药能把人送走。 虽然世子身体并不虚,可这么补,不会出事? 这是主子们的事,跟她也没关系,她端着汤往回走。 进了内院门,就看到香气环等人在门口,她走的近了,听到内门里面母子两人隐隐约约的对话。 陵阳郡主,好像在哭? ‘你跟你那没良心的爹一样,总向着你祖母说话,一点都不体谅我的难处,当初你爹信誓旦旦,说只有我一个,最后还不是纳了妾,还让妾室生了长子,我若不争,这府里就没有咱们娘俩的位置了,你祖母从来都不喜欢我,巴不得让你爹休了我呢。’ ‘祖母只是为了谢家子嗣考量,那时爹已而立之年,膝盖仍无子……’ ‘你还说,要不是为娘筹谋,你的世子之位,就落在你大哥身上了,他一个妾生的奴才秧子,凭什么?你不理解为娘的苦心,你要比你大哥强,处处都要压着她,这世子的位子才坐的稳呢,你居然还责备亲娘,娘为了你,命都能不要的。’ 卫婵默然片刻,忽然提高声音:“夫人,奴婢把汤取回来了。” “拿进来吧。”是谢怀则。 是错觉吗,总觉得谢怀则有些激动。 屋内,陵阳郡主眼圈通红,虽然不哭了,却用手帕擦着眼角,那条手帕,整个都湿了。 再看谢怀则,不知怎的,他好似松了口气。 “我儿,你尝尝,这是为娘一早亲自炖的汤,叫他们一直温着,你若不来我就叫人给你送去了,我儿读书辛苦,得好生补补才是。” 陵阳郡主的目光温柔又慈爱,可谢怀则抿了抿唇,唇角都为微不可见的玩下去一些。 这是他很不开心的表情,卫婵已经意识到了。 世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可等打开汤盅的盖子,卫婵顿时就明白为什么他不开心。 满屋子的药味,就算是药膳,也太过了。 而陵阳还在劝:“我儿,一会儿你把那整根参都吃了,自你回老家乡试,你不带丫鬟,小厮们服侍你肯定不周到,你都瘦了许多,这些人不过拿银子办事,哪里像为娘一样,处处为你考虑呢,快吃吧,这都是娘的心意。” 放了那么多药材的汤,得有多苦啊,卫婵都不敢想象。 第一卷 第12章 你是不是很得意? 陵阳郡主催促他快些吃,卫婵站在一边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谢怀则的表情,更冷了。 他喝了一口,微不可见的蹙眉,就把那盅汤放到了一边。 “怎么不喝啊,可是嫌为娘做的不好喝?为娘早上起来,亲自选的药材,一个个亲自剔了杂根,给你做的。” 谢怀则立刻斩钉截铁道:“刚才集瑛院喝了燕窝,肚子还撑着。” 他一个眼神给到卫婵,卫婵立刻心有灵犀:“是呢,夫人,世子上午喝了两碗燕窝粥,一会儿还要进午膳,这会子怕是喝不进去,不如一会叫奴婢拿着,等世子饿的时候再喝呢。” 陵阳郡主这才不再劝,消停了。 呆了不过有一炷香,陵阳郡主这张嘴就没停过,喝汤的事搁下了,又让他吃水果吃糕饼,不然就是说自己如何如何辛苦。 卫婵总觉得像是自己的错觉,谢世子的脸,都面无表情的有些发木。 “我儿,你在为娘这里用午膳,娘叫小厨房做了好些补身子的吃食。” 谢怀则摇摇头:“孩儿就不在母亲这吃了,下午孩儿要去见座师,集瑛院已经备好了膳,孩儿随意吃一口,去的晚了,叫座师不满,反而得不偿失。” 一关系到孩子的前程,陵阳郡主只能放弃。 卫婵以为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谢怀则忽然道:“母亲,您没喝凝冬敬的茶?” 陵阳郡主一愣,目光落在卫婵身上,撇撇嘴:“为娘整日管理公府事务,忙的忘了,哪有空顾忌这种事。” “是啊,世子,夫人实在太忙,这一天公府来来往往人情世故,还有各院子开销支出,都要夫人过目,这一上午都没喘口气呢。” 陵阳郡主倒是意外,心中哼了一声,还算她识相。 “那现在就把茶敬了吧,凝冬管着孩儿的院子,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时间来母亲这里服侍。” 就连卫婵自己都是一惊,谢怀则说的温和,可做的事,却是逼着自己亲娘喝媳妇儿茶? “这茶没动,你用这个。”谢怀则把手边的茶递了过去。 卫婵看了看有点懵的陵阳郡主,又看着不动声色的谢怀则,心中一叹,接过茶跪了下来:“请夫人喝茶。” 她不信,谢怀则没看出来,陵阳郡主就是不想受她的茶。 通房不过是月钱高,记一下名字便是,只有成了姨娘,才有敬茶这个礼,算是家里长辈承认了名分,她因为是大长公主的人,大长公主愿意给这个恩典。 但夫人不想给,也没错处。 没想到,谢怀则会这么做。 陵阳郡主到底还接过,只是一口没喝,放在一旁,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羊脂白玉的,水头很好,手拂过,没摘下来,从头上摘下一朵攒珠的小珠花,簪在卫婵头上。 安国公夫人用的首饰,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然而这朵珠花小小巧巧,只有一个拇指那么大,用的都是细碎宝石珍珠,虽然好看,却不大值钱,不过是工艺高超而显得精致些。 谢怀则抿抿唇,唇角下弯,周身的气息,更加冷漠。 带着卫婵走出来,她手里还拿着那盅汤呢,谢怀则沉默不语,她也不敢说话。 “汤拿来。”谢怀则伸手。 卫婵看了看周围:“世子,这是外头,在外面吃岂不风大,不如回去吃吧。” 他好像白了她一眼,拿过那盅汤,顺着回廊边缘,就要倒到池子里去。 “世子,这好好地汤,怎么要倒了啊。”卫婵看的实在心疼。 谢怀则无语,把汤放她面前:“你吃一口。” 卫婵犹犹豫豫,觉得吃了夫人给世子的补品不大好,又拗不过眼前这个世子,只能喝了一小口,一种浓重的苦,充满整个口腔,甚至还往嗓子眼里钻,卫婵皱着脸,差点呕出来,艰难的咽了下去。 “这是,到底加了多少黄芪啊。” 就算是她这么不挑,糙生糙养的,也根本就吃不下去,东西都是好东西,可味道跟中药似的,这是在喝汤还是在吃药? “参也是苦的,母亲信奉参越苦,药性越重,这是个江湖郎中给她开了补身体的,她说,因为吃了这药才有了我,很是信奉其大补的效用,从小到大没少逼着我吃。” 卫婵瞪大眼睛。 谢怀则一点都不觉得,说自家母亲和自己的八卦,有什么不好意思,但这些话他确实也没跟别人说起过。 “你今天很机灵,表现不错,要是觉得倒了可惜,不如赏给你喝?” 卫婵吓了一跳,急忙摆手,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苦着脸求情:“好世子,您别为难奴婢了,这比中药还难喝啊,闻着有鸡汤味,还挺香的,怎么能这么苦呢。” 除了苦还酸涩,根本就咽不下去。 她一抬头,却撞见谢怀则微微抬起唇角,眼睛也亮晶晶的,弯成了月牙形,一看就是在逗弄她呢。 “世子,您逗奴婢,有趣吗?” 自然有趣,反正谢怀则看到她一惊一乍的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就觉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所以,我们都喝不了,自然只有偷偷倒了。” 卫婵不再劝,只是叹息:“这一根好参,还有炖汤的鸡,要好几两银子呢,这么倒了真是可惜,把好好的食材做成这样,那厨娘根本就是暴殄天物,这不是活生生的浪费嘛。” 谢怀则沉默不语,他也这么觉得,可母亲奢靡的日子过惯了,并不觉得浪费,这些又苦又涩的药膳她是吃过一阵,有了他后整日跟他诉说曾经为他多么的委曲求全,多么的辛苦。 这些苦药膳,便被她又做了出来,喂到他口中,就好像他这个儿子不经历一次母亲的苦难,就是不孝似的。 “郑令仪跟你说了什么?” 卫婵一愣,世子居然知道郑令仪跟她见了面?这府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无非就是那些事呗。” “哪些事?” 卫婵无奈:“表姑娘喜欢世子,您知道吗?” 谢怀则点点头,漠然:“我知道,可我不喜欢她。” “表姑娘没为难奴婢,左右不过说些酸话,表姑娘她,痴恋您,也挺可怜的。” “她可怜?”谢怀则嗤了一声。 他话锋一转:“叫公府的小姐都嫉妒你,是不是心里挺得意的?” 卫婵傻眼,她得意什么,她只觉得事多,然而看着谢怀则望过来的样子,虽然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双眸中的冰雪却慢慢化开,她在心底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这个问题。 垂下头,适时的红了面颊:“是啊,要说完全不得意,是假的,能在世子身边,多少丫鬟都羡慕我呢,原本老夫人要指您的也不是奴婢,是怜夏姐姐,奴婢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上苍如此垂怜。” 并不是什么文采飞扬,特别高级的情话,可谢怀则就是觉得,有股蜜流进了心里。 唇边绽开不易察觉的笑意:“当然,是本世子允许你伺候,你要感恩才是。” 抚了抚她的鬓发,谢怀则有些难受:“我母亲就是那种性格,这么多年被父亲宠坏了,首饰我叫人给你打便是,你别往心里去,莫要记恨母亲。” 卫婵吓了一跳,她是什么身份,怎能记恨国公夫人! “你愿意在母亲面前回护我,也愿意在我面前回护我母亲,你很懂事。”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谢怀则摇摇头:“这世上有许多应该的事,处于什么位置上才该做什么,但很多人意识不到这点,就如郑令仪、端砚,就如你说的那个怜夏,认不清自己,只会做蠢事,你虽只是奴婢出身,却进退有度,将来便是正室进门,也不会发生内宅之争,这很好。” 不必一直强调她奴婢出身吧,卫婵露出温和假笑。 她知道世子喜欢听什么,那说就是了,反正说说又掉不了几块肉:“奴婢这样的出身,怎么跟世子夫人争呢,夫人进了门,奴婢只有尽心服侍的份,只望世子与夫人和和美美,世子能想起奴婢的时候,来看看奴婢,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谢怀则点头:“正该如此。” 他不是没见过父亲的妾侍是如何服侍母亲的,在母亲面前站规矩,亲自服侍母亲,有时候比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地位还不如。 母亲甚至当着大哥的面,训斥过他亲娘丽姨娘,给丽姨娘没脸,岂不是就在打大哥的脸。 将来,卫婵也在世子夫人面前伏低做小,被训斥,被责骂,谢怀则心中情绪,有些凝涩,下意识皱紧眉头。 “世子,您做什么?” 谢怀则居然捉住了她的手腕,攥的紧紧地。 卫婵吃痛,低呼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围:“世子,这是在外面园子里。” 谢怀则眨眨眼,反应过来,是了,就算她是他的人了,就算是夫妻,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也很不像话。 他缓缓放开卫婵的手腕,瞥见她收到衣袖里的手腕,被他攥出一抹红。 谢怀则有些后悔。 回到集瑛院,打发卫婵去休息,他召来双福:“郑令仪与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一卷 第13章 小心眼 “先前说的奴才没怎么听到,左右表姑娘还是那些话,后来倒是听到几句。” 双福把自己听到的完完全全复述了一遍:“凝冬姑娘没被表姑娘气到,倒很是有风范,只是这表姑娘,一直不死心,若她再纠缠凝冬姑娘,难免不合宜。” 他也觉得一个表姑娘,还没成为自家世子的人,就插手表哥房里的事,这算怎么回事呢,偏表姑娘又是客人,不能苛待也不能打骂,那位表姑娘,但凡有些不顺心的事,就哭哭啼啼,好像别人都欺负她似的。 抬眼看了看自家世子,却见他唇角上扬,眼睛微微弯着,眸中冷的化不开的冰山,全都碎成冰凌,化为一滩春水了。 世子生了一张精致的好样貌,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像是画上的神仙公子,不论做什么表情都不痴呆,依然英俊无比,现在的样子反而透着些许温柔。 然而双福打了个冷颤,害怕极了,只觉得世子有些不正常,他们世子是什么人,虽然平日里冷冷的,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但在外面需要交际的时候,也能如沐春风,这些都是假装的,实际上的世子,对于厌恶的人,手段可多的是呢。 就如怀璋书院里,世子的同窗,永侯家那位小侯爷,自来跟世子不对付,暗地里总说世子装清高,世子表面不与他计较,可没过几天,永侯家的小侯爷就被套麻袋在暗巷被打了一顿,逛花楼被狗咬,光着屁股跑出来,被御史在前朝参了永侯一本。 因为小侯爷的姐姐是后宫备受宠爱的贵妃,永侯家没有被夺爵,然而小侯爷回家,挨了老父好一顿竹笋炒肉,那几日都没能娶上学。 这里面没有自家世子的手笔,双福是万万不信的,事后小侯爷也四处嚷嚷说是世子害他,结果根本就没证据。 可双福记得清清楚楚,那几日,世子见了好几个,跟小侯爷不睦的权贵子。 自家世子冷心冷肺,对他示好的,岂止表姑娘一个,表姑娘那么漂亮那么柔弱,但凡是个男人,都要有些怜惜心思,可世子完全不为所动,假装不知道表姑娘对他有意。 现在,他居然流露出些许温柔,甚至眼神迷离。 双福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小心翼翼:“世子,您,您没事吗?” 谢怀则回过神,冷冷瞥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那冷冰冰的,看废物一样的眼神,双福倒是放下了心,果然还是自家世子。 “奴才刚才回话,您没答应。” 谢怀则又笑了一下,让双福惊悚无比。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觉得,凝冬,她果然爱我至深。” “啊?” “她用尽手段来到我身边,只求在我身边服侍,别的都不计较,甚至从不吃醋争宠,难道不是爱我至深?” 双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困惑,卫婵用尽手段便是爱世子,表姑娘也想嫁给世子呢,就是心思不纯,不吃醋争宠不是应该的吗,卫婵只是个通房,半奴不主的,哪有资格争风吃醋,这是为奴婢的本分,怎么到了世子口中就成了爱他至深? 谢怀则勾勾唇:“你没经历情爱,你不懂。” 双福无语:“一开始世子并不愿纳妾,如今竟接受了凝冬姑娘,奴才们都很意外。” “从前只觉得麻烦,那些女子要么怨怼,要么痴呆的瞧着我,就心生不耐,可凝冬跟她们不同,她很平静,让我心安,时间久了倒也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算不错。” 时间久了?昨天那姑娘刚来的集瑛院吧,刚第二天就时间久了? 双福张了张嘴,不敢说话。 “我也不是不正经的人,既然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总要负责到底,她又如此痴恋我,压抑自己的心,只要不破坏规矩,对她好一些也无妨。” 双福有些傻眼。 “以后你们在院子里当差,也注意些,别让不相干的人冲撞了她。” “世子,您把管院子的权都给了凝冬姑娘,连端砚都打发出去了,咱们院的人,谁敢惹啊。” 谢怀则不置可否:“她身上的衣裳,也太素了些,铺子里的人什么时候到?” “是明日呢,毕竟是府中小姐们一起做衣裳的日子。” “等府里姑娘们做完,裁缝可还有时间来集瑛院,给卫婵量尺寸吗?”谢怀则蹙眉。 双福又是愕然:“这,这也没办法,也得等夫人小姐们裁完,才轮得到下面的姨娘奴才们呢。” 见谢怀则神色淡淡,双福脑中警报立刻响起,世子越是这样越是表示他不高兴。 双福硬着头皮:“世子,这一直都是府里的规矩,想来凝冬姑娘也不会在意晚点时日,您瞧凝冬姑娘的穿着,就知她朴素。” 谢怀则颔首:“她确实不花枝招展,这一点很好,但人在其位也不能过于藏拙,她现在身份不同,穿成这样,不合适。” 她的肌肤那么白,除了手心有些茧子,哪里都软软的,滑腻的像是刚蒸出来的花生酪,不仅是素淡的月白,天青色,就算是鲜艳些的桃红翠绿,她穿着也一定好看。 “其实若是问凝冬姑娘,估计她自己也不甚在意穿什么,之前她没来世子身边,外头有好些管家娘子,还有小厮都打听她呢。” 谢怀则一愣,不满道:“身为外男,打听她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凝冬姑娘朴素,容貌又不出挑又得老夫人喜爱,都觉得她是个过日子能攒钱的好手,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大丫鬟,既不买胭脂水粉打扮,也不穿好衣裳,手里体己定然不少,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里,外头小厮们都属意凝冬姑娘,曾打听过她何时配人呢。” 谢怀则脸色沉了下来。 双福打了个激灵,暗道自己嘴快:“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凝冬姑娘是世子身边的人,谁敢觊觎?那是不要命了。” 谢怀则轻嗤:“你家世子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讲理是讲理,但是太记仇,而且报仇十年都不晚,谁敢惹世子啊,双福心中腹诽。 家里的规矩惯是如此,奴婢们配家里的小厮,小厮瞧见那些装扮的过分妖娆漂亮,跟副小姐似的,反而不大愿意娶,总觉得这样的姑娘当媳妇儿养不住,花费又高,公府的小厮们,少有能熬出头的,大多不过领着薪俸,种两亩地,哪有那么多钱供着媳妇儿穿金戴银。 卫婵这样容貌并不过分出挑,又朴素会攒钱的姑娘,自然成了小厮们心中最优人选。 她跟小厮们也没成,可谢怀则只是想想,就觉不悦。 一群奴才,也敢觊觎他的人! “去暗中打听打听,都谁想跟祖母讨要过她。” 双福觉得自己真是多嘴,不会给人招来祸事了吧:“世子,这,不用了吧,都是过去的事了。” “知道一下而已,你担心什么,难道你也起过这心思。” 双福吓了一跳:“世子,您是知道奴才的,奴才早就定了您身边的熟宣,可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盯着家里铺子的裁缝匠人,若是不行,就单请他们过来,凝冬需要的东西多,一个时辰都是不够的。” “是,奴才晓得。” 双福心中吐槽,随着跟小姐们一起裁衣做首饰,费用都是走的公中,若是单独请,就得自己掏钱,谁让世子有钱,他掏钱自然他说了算。 让双福退下,谢怀则回了内厅,见到卫婵有些愁眉苦脸,更见了夫人身边的香环,顿时便什么都知道了。 “世子,夫人叫奴婢送下午的补汤来。”香环是来取上午的那个汤盅的,顺便来送下午的汤。 屋里一股子药味儿,卫婵看向谢怀则,脸色发苦,这位国公夫人到底有完没完,根本就不听别人说话,谢怀则上午在那待了一会儿,就听了她絮絮叨叨各种诉说自己的不容易,而看世子麻木的表情,肯定不是一次了。 “红砚,我听说外院的小丫鬟们在玩叶子牌,你带着香环姐姐去摸两把。” “奴婢是来送汤的,夫人特意叮嘱要看着世子喝下去,奴婢还得把空盅拿回去呢。” “香环姐姐,世子现在正在做文章,文思如泉涌,你先等等,世子忙完就喝,你去摸两把玩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姐姐的嘛。” 卫婵笑嘻嘻给红砚使了个眼色,红砚立刻心神领会,揽着香环的肩膀往外走,香环也有些意动,还有点不好意思呢:“那,那我就摸两把,就两把啊。” 内厅静了下来,谢怀则面带笑意:“你还挺有办法,输了算你的,你有钱?” 卫婵脸垮了下来:“奴婢穷啊,这钱得您出。” 她盯着那碗药膳:“成日喝这些,好好的人也得喝坏了。” “也不是日日都喝,有时送来会故意晾着她们。” “您就不能跟夫人说说,要不就不喝了,什么人能受得住这样补?”卫婵示意一番谢怀则,得到他允许后,把那碗汤,顺着窗缝倒在外面花坛里。 陵阳郡主本就美貌出众,不然也不能引得国公非她不娶,可看着她絮絮叨叨,自垂自怜的样子,卫婵居然半点也感觉不到她的美貌,只觉厌烦。 “说过,她哭了一个时辰,大事上她有很多事不能做主,这种小事能不当面惹她难过就不惹她,有时候拖不过去,硬着头皮喝了便是。” “此事夫人做的,实在是……” 谢怀则勾起唇角:“你当着我的面,说我亲娘的不是,不怕我罚你?” 罚什么,什么也不会罚。 他看着她挽起袖子,端着汤盅的模样,看到她露出的白皙手臂,细弱,又柔软,宛如两截枝条。 上一次赏她的缠枝莲花绞丝镯,她并没有带。 第一卷 第14章 我来教你 为什么不戴,难道是不喜欢吗? 也对,金子媚俗,她的手腕这样白皙柔软,还是带玉合适,尤其是那种水头足,半透明的翡翠,若戴在她手腕上,行动起来时,定然像两汪泉水,灵动非常。 “世子要罚奴婢便罚吧,只是奴婢实在不能理解,哪有逼着亲生儿喝苦药汤的,明明没病没灾,这样吃都得吃出病来。” 主子有过,也轮不到奴才议论短长,这就是规矩,若没规矩,下头的心大的奴才们,不仅不尽心服侍,都要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此时卫婵嘟嘟囔囔,说两句不算坏话的议论,他居然十分平静,甚至还更跟她说些话,一些不会跟别人透露的话。 “她觉得是为我好。” 卫婵实在没办法评价,本朝以孝立天下,整出一些卧冰求鲤,杀儿奉母的典故来,太魔怔了。 “世子孝顺,只能委屈自己,可孩子生出来,不是爹娘的所有物啊,夫人,也该顾忌顾忌您的心情。” 她这是在担心他? 卫婵不了解,就是因为插手不了大事,陵阳郡主才会在这些小事上寻求存在感,谢怀则唇角上扬,他可不是因为母亲的眼泪,就改变决定的人,母亲曾求他给舅舅家的表弟也弄到怀璋书院读书,书院的学生都是有功名的,最次也是童生,那表弟蠢钝如猪,还是白身,母亲在他面前痛哭了好几场,差点哭晕过去,连父亲都唉声叹气忍不住想要妥协,被他劝住,最后完全没管。 但现在被她误会,任由她产生怜惜等情绪,也不是坏事。 “上次给你的镯子,为什么不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手腕。 因为要在内厅干活,要煎茶磨墨,插花剪枝,卫婵用了襻膊,露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 不止她一人是这样,红砚等人也是如此,但谢怀则的目光却只能落在她的身上,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昨晚,她的手臂紧紧地抓着床单,强忍的模样。 那双柔软的手臂,若是攀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喉咙有些干,喝了一口茶,不能再看手臂,太不像话,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儿,这样心痒难耐,像个毛头小子,在外交际,他也是去过酒楼,见到过行首花魁,哪一个都比眼前的卫婵漂亮不少,那些陪酒的花楼女子,还会特意穿轻纱,若隐若现的露出柔软腰肢,比卫婵可妩媚多了。 然而那时,他面无表情,只觉得乌烟瘴气,贪恋风尘女色,不是端方君子所为,现在盯着通房的手臂瞧,跟那些风流纨绔有什么区别。 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谢怀则忽然想起,双福说外头小厮瞧中她,是因为她生的,没那么出色。 她的脸很小巧,下颌尖尖,两边略有婴儿肥,肌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个浅浅的梨涡,厚重的刘海挡住额头,却也能看出她黑白分明的双眸。 明明是很清秀很乖巧的相貌,哪里就不出挑了,谢怀则不满。 那些造谣的小厮,一个个都该把嘴给缝上,整日不好好当差,对内院的丫鬟女眷的相貌,评头论足。 “世子,您怎么喝起冷茶了?” 卫婵惊讶的看着他,触了触茶杯,确定了是上午凉掉的茶。 他没注意到,谢怀则黑了脸。 “奴婢重新给您沏。” “今日不喝清茶,做点茶,你来点。” 卫婵点点头,取出研膏茶,面带羞赧:“世子,要不让红砚来试试,奴婢在大长公主身边伺候,虽然学了点茶,但学的不太精。” “怕在本世子面前露怯?”谢怀则挑眉:“你这丫头,也有不好意思的事吗?” 她这丫头怎么了,她不是怕露怯,是怕耽误他喝。 “无妨,你做吧,正好我指点指点你。” 卫婵硬着头皮,跪坐在茶案前,取了茶粉,先用一点水调成糊状,再拿了茶筅去扫,出现泡沫后小心加入热水再扫,她有点紧张,因为每次做点茶,总是不能把握好水的量,水一次加的多了,泡沫就起不来。 谢怀则靠在椅背上,睨着她,看她全神贯注的侧脸,不断打着圈抖动的手臂。 他哪里是想要喝点茶,只是想看她,绑着襻膊,露出手臂,在他面前的样子。 这一碗泡沫还挺厚实,雪白雪白的,卫婵松了一口气,刚要奉上,就见他下巴一点:“放到托盘里。” 卫婵睁大眼睛:“您是要奴婢画水丹青?奴婢不会啊。” “无妨,我来教你。”谢怀则直接起身,直接坐到她身后,几乎贴着她的后背。 “手别抖,茶汤倒入盘中,要缓,要稳,这样才不会消泡。”谢怀则把住她的手,卫婵的手里是茶杯,慢慢的往下倒。 卫婵可做不到心如止水,他已经挨着她的后背了,热力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气息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痒痒的。 谢怀则的角度,能看到被他呼吸打红的那一小片肌肤。 她的脖子很修长,垂下头时弯成一个天然的弧度,谢怀则想起那句‘高颈低眉似折柳,笑靥如花意难收’,他斥为淫词艳句,觉得古人不正经。 翠珠楼里有几个倭国来的艺伎,还以露出脖子为美,他更不能理解,对那些追捧的世家子弟表示唾弃。 可此时看着怀里姑娘的后颈,居然也觉得,古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后颈处有些濡湿,卫婵吓得差点跳起来,之前在书房,他把她抱起来就已经让她怀疑,这个世子是假的,是画皮妖怪。 现在他在做什么,亲吻她的脖子? 卫婵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 “别动,茶,会撒出去。” 卫婵的手在颤抖,她是想竭力让自己冷静的,却完全做不到,热气往脸上涌,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想斥责世子,问问他是不是个假世子,说好的特别古板,特别端方,不会做逾矩之事呢。 “水丹青又名茶百戏,要静下心来,才能画好。” 谢怀则一时情迷,亲了她的后颈,却并没后悔,看到她红的能滴出鲜血的耳垂,轻笑一声,心中有种莫名满足,原来她也是会害羞,会情动的,并不是她脸上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你瞧,这白云和花,是不是都在茶中了?” 卫婵根本没注意到都画了什么,她已经尴尬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家里那些姐妹们,茶道、插花、香道,都是最基本的要学的,你也不能落后才是。” 那些是公卿小姐,起居都有人服侍,将来都是做人正头娘子的,只要学学管家有大把闲暇时间,可她是什么伺候人的奴婢,病重的阿娘,等着她每月的银子买药吃呢,即便成了通房,她月银都不够,张太医医术高明,可也明白告诉她,阿娘的病要完全好转,要用好药好参吊着,除了服侍主子服侍的好,得到的赏钱自己一文都不敢花,都要攒着给阿娘买药,其余时间还要做绣活,拿出去卖也能补贴家用。 她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做这些,只有小姐姑娘们才能玩的起的茶道香道,一两沉水香的价格几乎是她半年的月银,就那么烧一烧,闻个味道,就没了,她用不起。 然而卫婵也只是乖顺的答应,说会好好的学。 “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香?”谢怀则似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凑到她的脖子出,轻轻嗅了嗅。 这位世子私下跟她相处时的反常,已经让卫婵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了。 “奴婢没用香。”卫婵想说自己用不起那些名贵熏香,可说出来感觉像跟他抱怨哭穷,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谢怀则有点发愣,居然,没用香吗,可凑的近了,那股香隐隐约约,非常淡却很好闻,跟他用的雪梅柏子香完全不同的气味。 “世子,世子?” 谢怀则回过神:“唔……” “您还喝茶吗?”盘子里做水丹青的是喝不了了,还得重新点一杯。 谢怀则轻咳一声,刚要说什么,红砚便冲进来:“世子,三姑娘叫人来说……阿……” 她见到谢怀则与卫婵两人坐在一个软垫上的样子,乍一看,简直像是互相依偎,窝在一处,缱绻非常,红砚捂住自己的眼睛,急忙后退:“奴婢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 谢怀则面上温和消失,沉下脸:“想什么呢,不过是在点茶,不在外面通报一声就闯进来,越发没规矩了,不想在内院伺候,就也把你打发出去了事!” 什么点茶,要坐在一个软垫上,大白天的就那么亲密,真的是在点茶吗? 红砚台心里吐槽,听到谢怀则的话,下了个面无人色,急忙跪下:“世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您饶过奴婢这一回。” 卫婵脸色虽然羞赧,却也望着谢怀则,目露恳求。 谢怀则脸黑的像锅底:“下不为例,再有一次你就自己出去吧,什么事这么惊慌?” 红砚松了一口气:“三姑娘打发人来借那扇四美人的玻璃屏,说是郡主来做客,指明要瞧瞧,郡主,郡主还递来帖子,请您去马球会。” 第一卷 第15章 广宜郡主喜欢世子 郡主?这个郡主肯定不是陵阳郡主,按照大长公主的规矩,在国公府,她都不能被叫殿下,只能叫老夫人,陵阳郡主也是如此,要叫国公夫人或是大娘子。 而且陵阳郡主办马球会,请谢怀则这个自己的儿子,肯定不用下帖子。 果然,谢怀则纳闷:“哪个郡主?” 红砚有点无语,就是不敢表现出来:“广宜郡主,三姑娘的闺中好友。” 见谢怀则皱眉,红砚忍不住提醒:“她不也是您的表妹吗,夫人的娘家表妹嫁了靖江王,广宜郡主就是靖江王之女啊。” 谢怀则有些不悦:“她并非我表妹,表姨母嫁过去做了侧妃,广宜是原配王妃之女。” 跟陵阳郡主娘家可不同,都姓赵,靖江王算陛下倚重的宗室大臣,表姨母能嫁过去做侧妃,还是沾了安国公夫人的光。 “都沾亲带故的,府里不都是这么叫,要不是人家是郡主,就连夫人也让奴婢们叫表姑娘呢。”红砚讪笑。 谢怀则没什么反应:“帖子接下吧。” 说完就低下头去,注意力全在眼前这副水丹青上,甚至还跟卫婵说话:“你那日读书,有好些字都不认识,读的磕磕绊绊的,明日要随我认字,以后这些都要学起来。” 红砚满脸难以置信。 “你怎么还不出去?”谢怀则抬起头。 红砚心中叹气:“世子,不是奴婢非要在这,只是来下帖子的,是广宜郡主自己,三姑娘还亲自陪着呢,不请她们进来坐坐,不合适吧。” 谢怀则不悦:“不就是来取玻璃屏,三妹来作甚,让郡主亲自下帖子,她身边是没伺候的人了吗?” 红砚哪里知道。 “我不见,你取了屏风拿给她们,我一个外男见别人家的女眷作甚。”谢怀则没好气。 红砚嘴角抽了抽:“那就请凝冬姑娘同奴婢开私库。” 卫婵刚准备拿出荷包里的私库钥匙,就听谢怀则道:“罢了,让她们进来呆会,不要领进内室,就在外头花园小几那。” 谢怀则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情愿,又对卫婵道:“你跟着红砚去。” 然后便起身去了小花园。 “姑娘,你可得小心些。” “小心?”卫婵疑惑,见红砚面色凝重,还很郑重其事,态度也小心翼翼起来,她究竟要小心什么? 红砚摇头晃脑:“就是那位广宜郡主啊。” “她怎么了?”卫婵更加茫然。 红砚咂着牙花:“我的傻姑娘,她们闺阁女孩的聚会,不过来借玻璃屏,又或是下帖子,打发奴婢来就是了,何必要亲自来。” “……”卫婵不解。 “自然是为了亲眼看看世子,跟世子说说话。” 卫婵了然,微笑:“世子生的英俊非常,像天上的仙人,就算是郡主想要过来瞧瞧,也不意外吧。” 红砚更加着急:“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塞给你,这位郡主跟咱们国公夫人家世完全不同,人家是靖江王的嫡女,京城妥妥的高门权贵,不说国公夫人这层关系,她可是姓赵,虽然宗室之间血缘已远,将来咱们公府再多一位郡主娘娘做夫人,也未可知,而且……” 红砚鬼头鬼脑看了周围,压低声音:“她喜欢咱们世子,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 喜欢就喜欢呗,谢世子是京城许多高门贵女的梦中佳婿,可不是说说而已,这公府里,但凡是个没订亲,有些姿色的奴婢,都心慕世子,更别说外面的女子了。 “赵氏皇族宗亲之间指婚,可以一门一公主两郡主吗?那可真是荣耀了。” 谢家已是煊赫至极,现任国公娶的是没落宗室,未来世子再娶一位重臣王爷的女儿,陛下会允许吗? “反正有可能,这位郡主千方百计讨好老夫人和夫人呢,跟府里小姐们都是手帕交,保不准就是未来的世子夫人,你可得小心了。” “我小心做什么?” 卫婵依然是一副傻愣愣模样,红砚气坏了:“你现在不牢牢抓住世子的心,小心这个广宜郡主真的成了世子夫人,你可就没立足之地了,这个郡主可不像另一位表姑娘那么好脾性,她可烈呢,曾当街抽鞭子打人,骄纵极了。” 卫婵心里已经明白红砚的意思,她到了世子身边,交到的第一个好友,能私下提醒她,的确是真心帮她考虑。 她笑嘻嘻的:“未来世子夫人的脾性好不好,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守好本分,把世子伺候好。” 见红砚恨铁不成钢,卫婵轻声解释:“凭她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皇家公主,成了婚也得守些夫家的规矩吧,给夫家些面子,我是世子的奴婢,不是郡主的,由不得她随意打杀,好了,别担心。” 红砚眼神复杂,叹气摇头:“你倒是看的开,若我是你,做世子的通房,朝夕相对,怕是早就失了平常心。” 毫不犹豫喝下避孕的汤药,没有一丝不情愿。 红砚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作为女子,哪个不希望儿孙满堂,能有子孙缘分呢,没孩子的妾在府里过得有多难,看看国公夫人身边的云姨娘就知道了。 “红砚姐姐,难道也喜欢世子?” 她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我的好姑娘,你可别害我。” 见卫婵满脸好奇,犹豫再三还是吐露心声:“我们这些被派到世子身边服侍的,哪个曾经心里没奢望,可时间长了,就放弃了,世子他,实在是个难伺候的人,国公那么温和的性子,夫人为难云姨娘时,国公只能装作看不见,咱们世子,那么重规矩,绝不会嫡庶不分,宠妾灭妻,若是未来的世子夫人磋磨妾室,世子,他,不一定会为妾室出头,看清楚了也就不做梦了,我跟歙砚、洮砚早就绝了这个心思。” 见卫婵垂眸,眼睫抖动,红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好姑娘,好卫婵,你别往心里去,我浑说的,世子待你肯定不同,将来必会护着你,你就当我是放了个屁。” “红砚姐姐。”卫婵拉住她的手:“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能对我说这些话,是真心为我好,在乎我,谢谢你。” 她想说,以后有朝一日发达了,不会亏待红砚。 可想了想,早晚她是要赎身出去的,这种承诺拉拢就跟画大饼一样,便咽了回去。 又开私库,从柜子里找出那扇玻璃屏,屏风是炕屏,有小臂高,清晰透手,玻璃这种宝石,是人工烧制出来,却比好些天然的珍珠白玉更加价贵,烧出来透手的才能叫玻璃,稍微发闷便只能叫琉璃,而完全不透的则只能叫彩假玉和琉璃瓦。 这么一扇玻璃炕屏,面面清透,上头画着梅兰竹菊四美人,材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价值千金。 谢怀则却说私库里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娟看着那些金银元宝,竭力不让自己目光黏在上头。 “我怎么觉得,你看这些银子比看世子还要兴奋。”红砚吐槽。 卫婵讪笑几下,取了东西就锁库房,回了小花园。 然而,小花园里却不见谢怀则的身影,只有两个穿着鲜嫩华丽的年轻姑娘,一个身着丁香紫的窄袖对交小衣,百花穿蝶的绛色迭裙,鹅蛋脸上带着笑意,观之可亲,是公府的三姑娘,二老爷的嫡出女,另一个则穿着金黄鱼牙绸的对襟大袖,头上带着金凤冠,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大蛋黄,闪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不过这位姑娘虽称不上明艳,却很端庄大气,倒也压得住这一身金灿灿。 这个金黄色就是郡主了,卫婵在大长公主身边服侍的久,知道皇室规矩,公主可穿明黄,郡主穿金黄,县主穿镶黄,这是品级规定不可逾越,而那身鱼牙绸,因其颜色,是皇室贡品,寻常人穿不得。 “这就是二哥那扇玻璃屏,听说是祖母当年的嫁妆呢,今天可算是见到了。”三姑娘说话娇声娇气的:“多谢两位姐姐跑一趟。” 卫婵和红砚,不过是奴婢,哪里当得公府小姐这样的谢。 三姑娘打量两人,见到卫婵,眼睛一亮:“这位姐姐倒是脸生。” 卫婵无奈,这个三姑娘分明是明知故问:“三姑娘,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凝冬。” “诶呀,瞧瞧我这脑子,凝冬姐姐的针线活可好了,前年冬天给我绣的毛手套,我到现在还用着,受了姐姐的好处却把姐姐忘了,真是该打该打。” 广宜郡主好奇看过来,瞧见卫婵不过清秀的脸,闪过一丝嫌恶,可看她身上素净的衣着,很快就露出满意神情。 “清宁,这个就是?”她对三姑娘抬了抬下巴,挤眉弄眼。 三姑娘一笑,点点头。 广宜神情傲琚:“我瞧过清宁那只棉套,绣的仙鹤纹路,很是活灵活现,就算是王府也难找到绣工这么好的绣娘呢。” 红砚想解释,卫婵不是公府的绣娘,虽然通房的地位半奴半主,不尴不尬。 “本郡主那里有些图样,不如凝冬姑娘帮帮本郡主,放心,银子是绝不会少了你的。” 三姑娘也凑过来,摇晃娟的手臂:“凝冬姐姐,你可不能拒绝,得帮帮忙,郡主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也得给我个脸面不是。” 第一卷 第16章 关关雎鸠 卫婵苦笑,她是什么身份,还能给府里三姑娘的脸?三姑娘这是以退为进,逼着她同意呢。 “你怎么还在这?”谢怀则又出现了。 这话虽然是对着三姑娘谢清宁说的,可广宜郡主还在这呢,难免让人觉得有逐客之嫌,广宜郡主一向骄矜,此时已经变了脸色。 三姑娘撅嘴:“二哥,你怎么这么说话,广宜还在这呢,你是不欢迎我们做客吗?” “集瑛院没做你的饭,我不过简单吃点,如何招待郡主。”谢怀则对广宜郡主点点头:“集瑛院招待不周,下午公府几位公子过来,都是外男,恐惊扰了郡主。” 说的很客气,但深层的意思就是,别在这呆着了,快走吧,你在这不方便。 看谁都带着打量眼神,之前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瞧过娟她们几个奴婢的郡主,此时却垂下头,好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表哥,马球会,你会去吗?不是只请了闺中好友,还有好些公子呢,名义上是我爹爹发的帖子。” 谢怀则神色淡淡:“倘若那日无事,我会去叨扰。” 广宜郡主面色一喜:“那,那我等表哥来。” 谢怀则毫无感情:“既是京中世家公子小姐的聚会,等我之说并不成立,郡主也不必叫我表哥,你我并无亲缘。” 卫婵看的目瞪口呆,这可是郡主娘娘,还不是闲散宗室,世子还能这么怼,而这位广宜郡主赵雪芙,也是京城排的上号的美人儿,面对如此含羞带怯的少女,也能狠得下心? 广宜哪里被人这样下脸子过,当即红了眼眶:“表哥何故这样说,我阿娘跟你阿娘是表姐妹,我为何不是你的表妹呢。” “请郡主慎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皇家有皇家的规矩,表姨母只是侧妃,王妃虽然已经故去,若地下有知您认妃妾为母,恐怕也会不得安宁。” 广宜被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谢清宁急忙打圆场:“二哥,你怎么总是这样古板,虽然广宜不是表姨所生,可到底沾亲带故,是自家人,你这么一本正经,吓坏这些姑娘们,将来有哪个高门贵女肯嫁你,怕你都来不及呢。” 谢怀则无动于衷:“上次借给你的王摩诘全集看完了吗?” “还没……” “一本诗集读了半年有余,还没看完,可见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明日还回来,我还要考校你。” 谢清宁吓了一跳,顿时哭丧着脸:“二哥,倒也不用这么严格吧,我又不是男人,不用去考秀才。” “是你说喜欢摩诘先生的诗,做事怎能虎头蛇尾?若是默不出来,你便抄书十遍。” 谢清宁吓得瑟瑟发抖,扯着广宜就往院子走:“我现在就回去,二哥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 不仅是谢清宁,卫婵红砚等人,均是怕的不行,谁让谢怀则此时像学堂的教书先生,古板又严厉,好似随时要打学生手板似的。 红砚几人找个由头,说要收拾收拾,毕竟三姑娘和郡主虽然只呆了一会儿,但茶叶喝了,糕饼果子都奉上了,满满的摆了一桌。 卫婵也想干活儿,像个教书先生的世子,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凝冬跟我来。” 此话一出,卫婵立刻肩膀胯下,在其他丫鬟同情的眼神中,跟着谢怀则进了内室。 “世子叫奴婢有事?” “自然有事,外头的活儿也不需你干。”想起刚才她又是擦桌子又是想要摆椅子的勤快样,谢怀则心中有些不愉:“以后那些杂活儿,你也不必做。” 卫婵一愣:“那,那奴婢做什么?” 谢怀则给了她一个看蠢货的眼神:“刚才的水丹青,还没画完。” 还来?卫婵真是怕了他握着她的手,亲自指导,桌上盘子里,茶已经消了泡,没了厚重的泡沫,自然用水画出来的水丹青也就不复存在。 “你手法不对,扫茶时太急于求成了,沫要厚重浓郁,才能长久不消。” 谢怀则直接坐到她对面,拿出一块茶饼炙烤,茶的香气被烤出后,碾茶过筛,挑起一点茶粉放入茶碗中便开始扫茶。 “第一汤要调如融胶,第二汤要击拂既力,泡沫如珠玑磊落,此处要点,冲第三汤时决不可环形冲汤,手法要击拂轻匀,泡沫如栗文蟹眼,第四汤要稍宽勿速,泡沫轻匀渐生,第五汤时便可稍纵,茶色尽矣,第六汤以观立作,泡沫乳点勃然,最后一汤按照之前手法,乳雾汹涌泡沫溢盏而起。” 卫婵看的怔住,她也见过大长公主点茶,见过府里小姐们点茶,可那些娇娥柔夷,却不如眼前谢怀则一个男子,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宽大的衣袖抬起时宛如一片云,多了几分不羁。 他垂眸低敛,认真看着茶杯的模样,高挺的鼻梁到薄薄嘴唇,如此俊秀的模样,大概天上的仙女也会动凡心的。 谢世子是天人一般的神仙公子,而她娟不过是地上的泥点子,泥点子忽然有了机会能够亲近天人神仙,怎能妄图霸占? 她是不配的。 这是来到世子身边,第一次她感觉到心中有些涩意。 “莫要走神,专心的学。”谢怀则冷声提醒。 “世子不要画水丹青?” “水丹青乃是以水作画,在盘中更有美感,而点茶则以调制的茶膏为笔,好了。” 他将点好的茶放到娟跟前,雪白的茶沫上居然被他勾勒出一只小猫,圆乎乎胖滚滚的小猫憨态可掬,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没忍住,看了一眼谢怀则。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比起古板说教三姑娘谢清宁的那种,冷若冰霜和棱角分明,此刻却温和许多。 她以为按照世子的性子,画的无非是梅花兰花或是竹子,胖乎乎的猫咪,跟他完全不搭。 “尝尝。” 抿了一口,茶香入脾,带着微微的苦,不能说不是好茶:“奴婢没口福,明明是您亲手点的茶。” “不好喝?” “不是不好喝,只是觉得没有清茶好喝。” 谢怀则一愣,居然笑了起来,让觉得莫名其妙。 “其实,我也觉得清茶更好喝。” “那您还教奴婢点茶,您点的还这样好,这只小猫画的也好,奴婢都不忍心喝了。” 谢怀则微微一叹:“点茶工序繁复,在权贵中,是风雅事,日常交际都需用到。” 明白了,这不是喜欢和爱好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会的问题。 “你刚才跟着我进来,垂头丧气的,想什么呢?” 回答的很老实:“奴婢看您要考三姑娘背书,实在很像学堂的教书先生,就有些怕。” 谢怀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他故意板起脸:“是啊,本来说的,茶道、香道你要学,这认字背书自然也得学,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字认得不全,读篇文章也磕磕绊绊,就先学些毛诗好了。” 有点傻眼,其实能认字读书,她还是挺高兴的:“真的吗,世子,奴婢也可以认字?” “当然是真的,你在祖母那里没有学认字?” “学过一点,认得不全,能请先生教学问,都是府里小姐们才能有的待遇,奴婢这样的身份,也只是跟着认一些。” 大长公主哪里会让奴婢去读书,不过是平日需要帮着她念账簿,偶尔的才能认识几个字,不是全然的文盲就不错了。 谢怀则沉默片刻,此时的伤心并不是假装的。 “有我在,你想读多少书就读多少书,而且本世子这个解元给你做老师,你可是捞着了,你得努力一些,本世子可是十分严格的。” 兴奋快乐的样子,让谢怀则也不由得微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两人均是一愣。 谢怀则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去吧,把毛诗的诗集拿下来。” 他本来是打算好好教,认真教的,可打开书的第一篇,便是关雎。 “关,关……”只认识第一个字,第二个字就不认识了,她有些脸红。 “此字念雎,意为鱼鹰,是一种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全神贯注看着他手中的书,跟着一行一行的念,认真极了。 她的侧脸看过去,鼻尖小巧嘴唇虽淡,却粉粉嫩嫩,这个距离,能看到她耳垂处的细小绒毛。 谢怀则动了动喉结,声音有些低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抬起头望着他,目光清亮透明,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然与好奇,歪着头望过来的样子,就像是一直被豢养在笼中的幼鸟,第一次飞出笼中亲近它的主人。 谢怀则觉得嗓口越发干痒:“关关和鸣的雎鸠,相伴在河中的小洲,那么恩爱,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若是追求无法得到不论白天黑色,总会思念她。” 看了一眼书,下一句,分明是‘参差荇菜,左右流之’,怎么直接跳到第四句了。 没来得及说出疑问,谢怀则,亲吻了她。 书本掉落至地上,她被压倒在床榻之上,一室的温柔旖旎。 第一卷 第17章 哪里疼? “大半夜的你去哪?” 蹑手蹑脚的下床,抱着自己散落在地的衣裳往外走,乍一听谢怀则说了话,吓了一跳,惊惧回头。 谢怀则并不觉得好笑,反而有些生气:“至于这样被吓到,刚刚我们还做了夫妻之事。” 她应当熟悉他到自然的地步,哪有妻子见到丈夫,被吓成这样的。 哭笑不得,却松了一口气:“奴婢以为世子睡着了,是奴婢声音太大了扰到世子了吗?奴婢再小声一些。” 谢怀则摇摇头,他根本就没睡着,虽然餍足让他昏昏欲睡,她的衣袖被他压在身下,她一起身,就察觉了。 “过来。”谢怀则对她招招手。 咬了咬下唇,实在有些吃不消,世子他看着冷冷淡淡的,对女色并不上心,昨晚真是吓到她了,明明两人的第一次时,他还算克制。 “怎么不过来?”谢怀则沉下脸。 实在怕他冷冰冰看着人的样子,抬起头面带哀求,怯生生道:“世子,奴婢,奴婢实在有些受不住。” 来了四次,她感觉要被磨出茧子了,好在屋里就有热水,不然一晚上叫水四次,整个公府都知道,她在大长公主那里,一定会被视为狐媚子,脸得丢尽了。 她居然想的是这个?谢怀则无奈:“过来,不行周公之礼,做完就走,你是花楼恩客吗,总要跟我说说话吧。” “……” 世子真是敢说,她是花楼恩客,他是什么,花楼行首? 然而这院子里他最大,他说了算,期期艾艾走过去,被他拉着坐下,揽在怀里。 “让你哪里疼了?分明你也觉得舒服。” 脸一红,她当然疼,不可言说的地方疼得要命,她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怕饶了世子的兴致,让他不高兴。 世子冷心冷肺不是假的,端砚服侍了他十年,说打发就打发了,她又算什么,虽然担着第一个通房的名头,却不敢自傲。 世子只是不风流,他若是想要女人,随意招招手,有的是人愿意倒贴服侍,将来他有了世子夫人,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能以后遇到更美貌,更温柔高贵的世家贵女,就会把她丢到脑后了。 “告诉我,哪里疼?” 他非要问,也不能说实话,附耳说了几句,脸红的滴血。 谢怀则幽深的眼底夹杂些许笑意,还有他自己也没发现的疼惜。 “的确孟浪了些,下次不会再这样了,要不叫大夫给你开些膏脂,也能缓解缓解痛?” 又紧张起来:“世子,您叫府里的大夫给奴婢开这种药,岂不是全府都知道了,不不不,这太丢脸了。” 国公府交好的太医,便是给阿娘诊病的张太医,勋贵人家请太医看病都是给足丰厚诊金的,也只限府里主子们能有这个待遇,奴才丫鬟们生病,若是得脸得宠,还能给赐些药,下头做杂役的,病了都是挪出去自己治,治好了再回来服侍,治不好死了也就死了,府里会给几两治丧的钱。 若非她成了世子的通房,大长公主要给她恩典,张太医根本不可能给她一个奴婢的亲娘看病。 她惊慌失措时,也有几分可爱,不过最可爱的还是在他身下难耐的样子,谢怀则没说出来,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说出来实在不像话。 “那我不叫府里交好的,去外头买,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哪里疼,根本就是不能言说的地方,就算惯会忍耐,此时也维持不住谦卑恭顺的模样,跟她做夫妻之事,还会说下流情话的世子,那层端方君子的滤镜,早就碎了一半。 他就是故意调侃她! 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您明明知道,那也是可以揉的吗?” 谢怀则闷声笑了,胸腔的振动,让被迫靠在他胸口的,耳朵发痒。 “好,我不揉,但是你得告诉我,大半夜的,你去哪里?”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奴婢回耳房去睡。” “大半夜的就是为了这个?事都办完了,你却不跟我一起睡?”谢怀则不敢置信。 摇摇头:“世子,奴婢的身份不能留在主屋睡得,来的时候嬷嬷千咛万嘱过,您最是重规矩,奴婢也怕饶您休息。” 谢怀则微微张大眼睛,他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一条规矩,通房不算姨娘,没有自己的院子,甚至连个自己的屋都没有,主子恩典就能住在外面连着外室的抱厦睡。 头一天晚上,他还觉得这丫鬟的确十分守规矩,知道进退,可现在,他沉默下来。 半晌无语,有点忐忑,拉了拉谢怀则的袖子:“世子?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奴婢,奴婢没有……” 没有坏了规矩啊。 谢怀则看到她忐忑不安,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呼吸一窒,她这样懂规矩,反而让他有些不忍。 “若是晚上我不让你伺候,你住哪里去?” “奴婢跟红砚她们一起住去。” 没名分的通房,跟别的丫鬟一样睡通铺,这是规矩。 “今晚就睡这,陪着我。” 他本来也没想让她走,都要睡着了,发现她往外走,还以为她是肚子饿了渴了,没想到居然还在守规矩,分明腿都软了,谢怀则有些挫败。 “世子,这不合规矩。” “在集瑛院,我就是规矩。”谢怀则只是一句话就堵住了的嘴。 他双手穿过她膝盖,一把将她抱起,倒在床榻上。 “睡觉。” 不一会儿,便有些困意,她被折腾的实在太累了,梅花与柏子的清香侵入她的鼻间,她是丫鬟出身,习惯跟别的丫鬟睡大通铺,有些丫鬟爱打呼噜放屁她也要忍着,时间长了,就练出在哪都睡得着,毕竟第二日主子可以偷懒,奴婢却还是伺候人的。 谢怀则却失眠了,侧过身,凝视着身边这个姑娘。 她睡觉很老实,仰面躺着,双手交握,呼吸沉静,捏了捏她的鼻子,看她无法呼吸导致嘴巴张开一个小小的缝隙,连舌尖都露出来了。 谢怀则笑了两声,轻轻地,不再恶作剧,不知为何胸口好似有什么在鼓噪,咚咚咚,让他根本睡不着,只能怔怔凝视着她的侧脸。 他忽然有些不满起来,她怎么能这么平静呢,睡得这么沉,心中有郁气,居然睁着眼硬生生挺到天将微白,才睡着。 “世子,该起了。” “唔,稍微再睡会儿。” 谢怀则一把将人拉住,直接搂到怀里,让她不能乱动。 羞的没办法,红砚她们就在外面,隔着一层纱帐,她们捂着嘴笑很是暧昧。 “世子,世子……” “怎么这么吵闹,乖一些。” 他的手紧紧地箍着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红砚从外面递过来湿布巾:“姑娘,你给世子擦擦脸吧,激一下世子就起来了。” “这,这行吗?” “世子说的今天要去书院,不能去的迟,没事的,您就做吧。” 一咬牙,给谢怀则擦了脸,他果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作什么,反了天了?” 一抬头就看到不知所措,拿着湿毛巾人都傻了,而外面那些丫鬟倒是静悄悄的很老实,一看就知道是红砚的主意。 他瞪了一眼红砚,认命起床。 红砚对挤眉弄眼,趁着谢怀则洗漱穿衣的空,凑到身边:“世子叫我们用冷水给他擦脸,可每次擦了他都要生气,黑脸好长时间。” “所以你们就让我做这个恶人?”不敢置信。 “卫婵姑娘是世子的房里人嘛,世子不舍得骂你的。”红砚跟另一个丫鬟对视一眼,笑的暧昧。 她们私下嘀嘀咕咕,怎能逃的了谢怀则的法眼,难得看那姑娘羞窘,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用完早膳,谢怀则离开,只剩下她们几个丫鬟时,更是百无禁忌,红砚甚至直接凑过来打趣,说她好手段,已经可以留宿了,将来得个正经姨娘的名头,是指日可待。 说的脸红的不像话,差点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脸生的丫鬟前来,自称是郡主的人,来归还那扇玻璃屏,这两个丫鬟跟广宜郡主是如出一辙的傲琚,鼻孔都要长在额头上了。 “这位就是卫婵姑娘?听说你绣活不错,我家郡主给你脸面,愿意用你的绣活,顺便叫我们把花样子拿来。” 红砚不满:“两位姐姐,卫婵姑娘不是府里的绣娘。” 那丫鬟微微抬眼:“放心,我们郡主不白用你,这是定钱,若是做的好,我们郡主另外还有赏。” 跟着那堆花样子放在一起的,是两锭银元宝。 握住红砚的手,轻轻捏了捏:“请两位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绣,只是我毕竟不是绣娘,寻常还要服侍世子,这工期可否延长一些?” “这个好说,慢工出细活也可,只要让我们郡主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卫婵姑娘,你可得好好的绣,我们郡主是何等人物,眼光可不低呢。” 送走那两个丫鬟,红砚为她打抱不平:“郡主这分明是瞧不起你,指使你干活,拿银子羞辱你呢。” 心里都要乐开花了,给了银子还叫羞辱?那还是快快多拿银子羞辱羞辱她,她实在缺钱。 “她是郡主,还是客人,身份不同,不要跟她计较。” 广宜郡主的确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但银子也是实打实的给了,足足有十两,是她三个月的月钱,就算是为了钱,她也得忍下这口气。 等看到那些花样子,已经确定,广宜郡主的确实在为难她,那些花样子,除了各式各样的小猫,还有一扇一人多高的穿花牡丹图。 第一卷 第18章 两个好消息 绣活是卫婵苦练过得,大长公主夸她针线好,有些衣裳都是交给她来做来补。 这些绣活里,花鸟鱼虫其实简单,最难得,是猫狗这等动物,要绣的毛茸茸的模样,那丝线就要分的很细很细,根根刺上去,是极耗费心力。 郡主大概是想要她瞎掉,广宜郡主确实不怀好意。 她年幼时,跟府里绣娘做绣活儿,一副动物的绣屏都能卖到十两以上,就是因为难度很大,绣娘们制作起来损耗心血。 卫婵数了数,十多副花样子,尺寸都很大,而哪怕只是一副蝶穿牡丹,也是渐变色,只给了十两定钱,这是都没把她当绣娘,是打发街边叫花子呢。 卫婵开始架上绣绷,描上花样子就开始劈线。 红砚满面复杂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绣墩上,咕嘟咕嘟喝了一口茶水,便开始发呆。 “怎么了?” 红砚叹气:“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啊不,应该两个都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 “生宣死了。” “死了?”卫婵一惊,绣花针斜歪一下,居然直接刺破了食指。 “诶呀,流血了!”红砚想要帮她拿手帕,卫婵摆摆手示意没事,在嘴里含了含,比起手指被刺破一个小洞,她更关心生宣怎么会死。 “到底怎么回事?” 红砚目露同情:“是跳井,她原本卖身入府是死契,因偷盗罪被赶走,公府自来是不给卖身钱的,那身契就还给她家里人,生宣爹娘都没了,家里只有哥嫂,她哥嫂不疼她,原本她是二等丫鬟,还伺候世子,每月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现在这一两银子没了,她哥嫂就想再卖她。” 说到此处,红砚都有些愤慨:“生宣在世子身边也服侍了五年,月钱都给了她哥嫂,这些年总也有五十两银子了,可她哥嫂那么狠心,竟想把她卖到红袖招去,好好的清白姑娘成了贱籍的烟花女子,谁能受得了,她想不开,就跳了井,捞上来的时候都成了巨人观。” 卫婵沉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修绷子发呆。 “是,我害了她吗?” 红砚吓了一跳,急忙道:“这跟凝冬姑娘有什么关系,她虽然惨烈,可都是自找的,当初你来咱们院,就属她和端砚跳的最欢,她被蒙骗,受了端砚的好处,去偷盗,手脚不干净,这是为人奴婢最大的忌讳,姑娘何必要自苦。” 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么没了,卫婵怎么能不难受,生宣今年刚十六岁!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什,什么?”红砚一愣,没听明白。 卫婵摇摇头,抿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就是她杀的人,要是不做这个局,生宣就不会死。 “我知道做奴婢的,大多都苦,当初想揪出对我不利的那些人,却没想过她们被赶出去,会是什么下场。” 都是没出阁的少女,没经历过血腥,这公府公子小姐身边,的脸的丫鬟小厮,也都养的跟副小姐副少爷一般,若说平日争宠吵架是有的,但是死人,的确是头一回遇见。 红砚也难受,却还劝她:“姑娘不要想不开,路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磨出来也得自己受,她若不干坏事,何至于被赶出去,若是真让他们污了你,被赶出去的可就是你了。” 卫婵微微一笑,笑的却并不那么明媚:“也对。” 她没主动害人,不过被迫自保,生宣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没了性命很是可怜,可她更心惊的却不是这个。 “咱们公府的主子,已经够仁慈了,只是把身契还了她家里,若是别府里,直接发卖出去的,别难过了,我跟你说点高兴地事。” “高兴的事?” 红砚捂着嘴都掩不住笑意:“端砚被配小厮了。” “成婚不是好事吗?怎么感觉你幸灾乐祸似的。” “她是家生子,娘是夫人带来的配房,虽然在夫人面前也算有些脸面,可整府的人都知道她当姨娘没当成,攀不上高枝,勾引陷害不成被赶出来的,在主子面前有些脸面的小厮,从前巴结着她,现在可不屑呢,都没人提亲,他娘原本心高,想嫁个外头清白的书生,靠着公府寻个有出息的女婿。” “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公府奴婢嫁人,不是挺容易的吗,前几年老夫人身边素月姐姐,还嫁给秀才做了大娘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外头的人有的是想攀附公府的人,可素月姐姐是放了良的,那便是自由身了,端砚一家是奴籍,夫人又不曾给他们一家子放良,良籍娶良籍,奴籍娶奴籍,端砚没人肯娶,还整日闹着要见世子,他爹娘嫌她丢人,把她嫁给了赶车的大桑。” 卫婵瞪大眼睛,绷不住了:“大桑,是那个大桑?” 红砚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就是那个。” “那也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赶车的大桑,因为爷爷是去了的老国公的小厮,跟着老国公去打北疆獠人,曾经把老国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府里对桑家很是恩泽,让他们单独管着一个庄子,还特意提拔大桑给国公赶车,他们家因为恩情在主子面前很得脸,家有薄资,过得比寻常百姓要富的多。 若只看这些,桑家的确是良配,仗着对老国公的救命之恩,这一家子就能一辈子靠着公府吃香喝辣,可那个大桑,生的五大三粗不说,还嘴歪眼斜,完全不是个正常人的模样。 “端砚的爹娘竟也舍得?” “嗨,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这可是夫人赐婚,大桑的爹娘到夫人面前给儿子求婚事,夫人想起被打发回去的端砚,正好就给配了,夫人发话,他们家焉敢不听?那端砚,素日眼高于顶,姑娘没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世子未来的通房,还没挣上姨娘,就把自己当成院里的女主人,对小丫鬟动辄就是打骂狠掐,大冬天的还把紫毫赶出去不许她进屋睡觉,现在竟成了傻大桑的老婆,哈哈听了就叫人觉得爽快。” 卫婵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府里丫鬟的婚事,也要由主子做主吗?” 红砚想了想:“若是能放良的自然能自行婚假,可家生子,没被放良,一辈子都是奴才,自然主子说嫁谁就得嫁谁的,姑娘,我瞧着你竟是不大高兴吗,端砚有此下场不值得一乐?” “端砚她……我不评价,这配小厮配丫鬟的,听着叫人心里不舒服。” 红砚不明白。 “又不是配牛配羊。” 红砚哈哈笑了:“凝冬姑娘,你真是有意思,谁家丫鬟小厮成婚,不都是这么说,身为奴婢,其实也跟主子的牛羊鸡鸭没什么区别,你还别觉得恼,咱们国公身边的管家,不是奴才?可出去了比那些县令什么的还风光呢。” “凝冬姑娘在吗,做衣裳和首饰的两位掌柜娘子到了。”双福引着两个胖胖的妇人进了来。 卫婵放下手里的针线,亲自倒了茶上了茶点,好奇道:“公府小姐们可都先量了尺寸?怎么来的这样早?” 双福笑道:“本来两位掌柜娘子是下午来,世子叫我亲自去请,上午专给姑娘量体裁衣,世子心里惦记着姑娘呢。” 几个丫鬟暧昧的笑,卫婵虽觉羞窘,却也并未反驳。 衣料都是实现选好的,月白、天青还有淡翠,都是素净不打眼的料子,交给掌柜娘子就让她们量体裁衣。 掌柜娘子笑容可掬,服侍的极为妥帖,从前卫婵服侍大长公主,也有统一做衣裳的时候,给他们丫鬟量尺寸的,都是学徒,哪有这么小心翼翼,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姑娘的腰真是细呢,胸胯却丰润,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样子,姑娘有福气。” “王娘子,瞧你说的,没福气能伺候世子吗,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瞧瞧,这些都是世子给您置办的首饰。” 打开盖子,一对通透玉镯,一只穿花蝴蝶玉钗,几只做的精致逼真的通草花和辑珠簪,一对白玉明月珰,一条水晶禁步一只璎珞项圈,满满当当塞了一大盒。 红砚几人,瞧的眼睛都红了,是羡慕的。 “世子对姑娘,真是上心了,这样水头的玉,也只在夫人手上瞧见过。” 卫婵在走神,她一直在算计这些首饰能值多少钱,粗算是不少的,红砚的感叹是对的,美玉无价,虽然这玉不是翠色,但水头太好,宛如两汪透泉,一看就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卫婵摇头:“嬷嬷,请问这些首饰要多少银钱?” 掌柜娘子一笑:“姑娘,不必给银子,世子从我们铺子买东西,都是记账的,您不必顾忌价钱。” 这些首饰都很好,可惜不能换成银子,若私自拿出去当了,世子,会生气吧。 世子今天不回来吃饭,一直到晚膳后也没回来,世子不允卫婵跟丫鬟们睡通铺,她便在抱厦里的小床上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弄醒,谢怀则不知何时回来了,还带着微微的酒气。 他的大手游走在她身上,忽然停住,不满道:“送来的首饰,你怎么不戴?” 哪有睡觉还带首饰的,卫婵哭笑不得:“世子,您是不是喝了酒,有些醉了,要喝醒酒汤吗?” 一声惊呼,卫婵感觉到失重感,居然被他抱了起来,去了内室镜子处。 “快,把首饰戴上给我看看。” 第一卷 第19章 我娶不了你妹妹 谢怀则去了怀璋书院,与座师聊了一会儿,就被同窗邀了去吃饭。 谢怀在在卫婵等人面前虽然冷冰冰的,看着高不可攀,但在书院也有几个交好的朋友,他愿意的时候,完全可以如沐春风。 能上怀璋书院的寒门学子少,基本都是家中有权有钱的世家子弟,还要真的有功名才能上,这些都是将来与他同朝为官的同僚,就算谢怀则祖母是大长公主,父亲是安国公,也不可轻易得罪。 他应下邀约,吃酒的地点居然定在了红袖招。 他素来厌恶这种地方,也不得不承认,红袖招并非全然做皮肉生意的花楼,也算是风雅之地,时常邀请一些读书人做诗会、琴会,有些名流宴客,也会在这里借个地方,召来一些花娘作陪,更是出了京城第一琵琶伎,第一击缶伎等行首。 可谢怀则看来,不论请了多少不得志的书生文人,仍是改不了烟花地做皮肉生意的本质。 “思危,你身边这个姑娘,可是新进红袖招的,都没怎么陪过客,干净的很,人家生的花容月貌,你好歹也瞧瞧人家,别冷落了。” 宋小将军一手搂着一个穿着轻薄的美人儿,吃着美人剥开的葡萄,好不惬意。 “林之,你知道世子最不喜欢这种烟花之地,他来了也只是喝酒,何必调侃他。” 宋小将军并不勉强,不过因为都是好友,才敢玩笑几句:“是我的过错,思危如今身边有了个美娇娘陪伴,自然瞧不上这里的庸脂俗粉,明正,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可不敢带咱们谢世子去不正经的地方,这红袖招许多都是官伎。” 谢怀则完全不管身边那姑娘的暗送秋波,甚至看也不看,挥挥手示意她下去,饮了一口酒:“你也就趁着现在风流风流,将来入朝做官,不能狎妓。” 宋小将军叹气:“那没办法,就在家里多置几房妻妾呗。” “妻房太多,容易内宅争斗,不得安宁。” “哈哈,我跟你可不一样,女人嘛,什么品貌性格的都有,小意服侍和性格大胆的,完全不同的滋味,妾而已,生的好看就行,不过娶妻可就完全不同,今年我家开始给我议亲了,选来选去的挑的眼精花,我们也就算了我们是俗人,不过思危,你可是头一回,怎么忽然要纳房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同意?” 谢怀则心中不悦:“到了年纪而已,家里给安排就收用了,有什么稀奇,这是我房里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你那三弟,见人就说你转了性了,我们也好奇,到底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姑娘能被你收下呢。”宋小将军一向不正经,谢怀则虽然不喜,却也并未说什么左右轮到他去管束。 另一位相貌英俊,与谢怀则看着差不多大的公子则道:“思危,你要小心些,永侯家那位小侯爷一直怀恨在心,更不服气,若是见到你的面,少不得要拿此事调侃你。” 宋小将军不服气:“不过是收用了个女人,这也值得拿来说?” 公子则道:“对咱们这些世家子来说,自然是寻常事,可放在思危身上就是稀奇事了,铁树叶开了花,如何叫人不好奇呢,曾经大家都以为你会娶那位顾家小姐,毕竟你们站在一起,实在匹配,一对璧人似的,也只有顾小姐那种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才能配得上你这位第一公子。” 宋小将军喝了一口闷酒:“是啊,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将来我还不知要去往何处,思危你是解元,不必担心的,连喜欢的姑娘都娶不了,真是苦闷。” “你将来自然是枢密院,我和明正则是内阁、三省六部,有什么可苦闷的。” “今上重文轻武,当武官远不如你们文官来的轻松,又被倚重,我爹我娘又非要让我娶宗家那个刁蛮大小姐……” “林之,莫要妄议陛下,谨慎说话。”谢怀则声音冷冷,却是好意提醒。 宋小将军叹气,又一杯酒下肚:“是我失言了。” 谢怀则眼神掠过那几个花娘:“今日的话,若是传出半句,我等自然管不了朝堂上的事,可让几个花娘消失,还是轻轻松松的。” 谢怀则明明生的像是天上的仙人公子,眼神却宛如冰冷的刀锋,只是对视,就要窒息了。 几个花娘急忙跪下请求饶命,保证自己一句都不会说出去。 “好了好了,只要你们什么都不说,守口如瓶,就不会有危险。” 宋小将军叹气,连喝花酒的心情都没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思危,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一本正经,严肃吓人的样子连我们都怕,你那美人儿是怎么跟你相处的?将来娶妻不把妻子吓跑?你娶妻的事可有眉目了,我妹妹,可还惦着你呢。” 谢怀则面无表情:“你我家世,我娶不了你妹妹。” 宋小将军一愣。 谢怀则接着道:“我爹是殿阁大学士,太子少师,二叔是门下省侍郎,家中在文臣中已是煊赫至极,你爹是什么官职,你自己不清楚,你我两家联姻,陛下不会允许的。” 宋小将军苦笑:“可怜我妹妹一片痴心,见过你一面就念念不忘,都快害了相思病了。” 谢怀则破天荒瞥了好友一眼,也是面无表情:“那有时间你把她带出来,我训斥她一顿,相思病自然痊愈了。” 宋小将军郁闷极了:“你好狠的心,明明是走文官的路子,怎么比我这个习武的还不会怜香惜玉呢,我都有些可怜你房里那姑娘,整天面对你这张冷脸,但凡犯点错就要被你训斥,你在闺房里不会也像个教书先生吧,那姑娘得做害怕,还不得整日战战兢兢地。” “她很好,很守规矩。” 谢怀则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他那副淡淡的样子,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表现得一直都很规矩,甚至睡完那么难受了,还要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去耳房,平日生怕他不高兴的样子,的确表现得小心翼翼的。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虽然不曾娶妻,谢怀则也知道,夫妻之间并不该这样相处,纵然她并非他的妻,只是个通房妾室。 可父亲与丽姨娘,私下相处的时候,也亲亲热热的,丽姨娘还去捏父亲的鼻尖呢。 罪过罪过,身为人子,怎么能想父亲的房里事。 “诶哟哟,谁在这里吃冷酒啊,连个作陪的都没有,让我瞧瞧,这不是咱们京城第一公子谢世子嘛,堂堂谢世子身边连个美人都没有,真是孤寡的让人大开眼界啊。” 不同于三人任何一人的声音,听着就贱兮兮的让人想要打他,一个穿着花枝招展,分明是个男人,却一身翠绿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个美貌姑娘。 “谢世子内宅不是安置了美人儿,都开了荤了,出来吃花酒装什么呢,赵行首,你去陪陪咱们世子如何?” 貌美姑娘微微一笑:“小侯爷,妾是花娘,弹琴唱曲斟酒样样都做得来,但触霉头的事可不敢干,您还是别为难妾身了。” “小梁子,你挨你爹打的屁股,又好了?”宋小将军嘻嘻笑。 “宋赢,小爷跟谢怀则说话,关你屁事!你惹我我就去告诉我姐姐去!赵行首,你去跳个舞,给咱们谢世子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美人儿,他纳的那个房里人,奴婢出身,能有什么好姿色,叫咱们神仙公子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美人呀。” 谢怀则巍然不动,倒是宋小将军和叫明正的清俊公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永侯老侯爷为人倒是正派,可架不住梁小侯爷有个宠妃姐姐,溺爱弟弟的很时常替弟弟说话。 大家虽都是世家出身,也是陛下倚重的臣子,但也不愿意真的跟后宫宠妃对上,谁知道枕头风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呢。 仗着宠妃姐姐,大家不爽小侯爷久矣。 赵行首心知,自己被作筏子,当成男人攀比的工具了,可她就算是花娘中的行首,身价值千金,在这些权贵子弟中,不过是脚底泥一样的存在。 她行了一礼,上台跳了一曲六幺。 不愧是行首,身姿卓然柔软,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而她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明艳,瞧着就赏心悦目。 就连宋小将军几人都开始欣赏了。 谢怀则目光落在那位赵行首身上,目光却并没有焦距。 他身边那个姑娘,腰肢也纤弱,甚至比这个行首更细,她骨架小,瞧着瘦摸着却软,哪里都是软软的,她腰上有痒痒肉,微微一摸就会不自觉的笑出来,力气大些还会笑出眼泪。 她没有赵行首这么容貌明丽,媚眼如丝,但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总是雾蒙蒙的,也总是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她的肌肤虽不如赵行首这么白,却柔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低头一笑时,明媚又温柔。 赵行首,不如他的凝冬。 那姑娘,已经爱他爱到骨子里了,这些花娘也能跟她比吗,不过是为了钱。 谢怀则冷笑。 小侯爷哈哈大笑,还在拍手:“世子,你没见过吧,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呢,你房里的那个远远比不上。” “小侯爷见过我的房里人?真是奇怪,我那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见过外男,小侯爷怎知,我那丫头不如别人。” 梁小侯爷语塞。 “不过是烟花之地的女子,纵然会跳舞,才情出众又如何,我那丫头端方守礼性子柔顺,虽是奴籍,却也是品德端正的良家出身,一个清清白白,一个献媚人前人尽可夫,如何相较?” 第一卷 第20章 奴婢是世子的奴婢 “你!”梁小侯爷气的满脸通红,却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赵行首毕竟是女子,沦落为伎前,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还是官家小姐呢,家中获罪,才沦为贱籍。 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实在不近人情。 赵行首红了眼圈,咬住牙让自己不要哭,她也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收敛住情绪,面色如常的给梁小侯爷斟酒。 梁小侯不仅没有阴阳怪气到谢怀则,反而被他怼了一通,气的把杯子一摔而去了。 赵行首盈盈一拜,也跟着离去。 找茬的走了后,宋小将军叹气:“谢思危,你也太不解风情了,赵行首的琵琶可是京城第一,她生的那么好看,要哭不哭的模样这么委屈,你也舍得说这种话?” 谢怀则饮下一杯酒,完全无动于衷:“没觉得如何好看,她既为官伎,能做到行首,这种话都听不得,有一日年老色衰还脱不了籍,比我说难听话的会更多,她难道要去死吗。” 明正公子连连摇头:“你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一贯这样。” 宋小将军叹气:“你觉得赵行首都不美,我妹妹是更没希望了,原本只是调侃你的话,现在倒是真让人好奇,你房里那个到底是如何的美娇娘了。” 谢怀则将杯中酒水饮尽,放下杯子:“我回去了。” “这刚入夜,酒喝的还没尽兴,你就要走?亥时有湖中灯会歌舞?” 谢怀则不答话,直接起身走了,只有桌子上放着一锭银子,他居然还把酒钱结了。 谢怀则却并未就离开红袖招,反而去了花园。 双福拦住了步履匆匆的年轻姑娘,拱拱手:“赵行首,今日我们世子多有得罪,还请收下我们世子的赔罪礼。” 他奉上一个小木盒,里面赫然装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锭。 赵行首不怒反笑:“谢世子居然同妾身赔礼道歉,道歉就是给钱?” “行首,毕竟是我们世子的一片心意,您还是拿着吧。” 赵行首咬了咬唇:“好啊,我要见世子一面。” 双福有些为难,却听到谢怀则应了一声:“让她过来吧。” 红袖招是京城最大的风雅之地,也是最大的销金窟,花园很大,亭台楼阁建的比有些权贵家还要好。 谢怀则临水而立,身姿如松,月亮为他的侧脸披上一层冷光,衬的他的侧脸更加细白如玉,微风吹来,他鸦青色的长衫在风中微微舞动,简直,像是姑射仙人。 赵行首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很快就清醒过来,想起他说的毫不留情的话,心中更恨。 “世子来赔礼道歉,居然这么没有诚意,给这么几两银子打发谁呢,我可是行首,弹一曲琵琶,跳几支舞,世子知道价值多少钱?” 谢怀则丝毫不为所动:“行首打赏,一夜入百金千金都有可能,可多少钱能到行首自己的口袋?张好好年十七便失了颜色,不得不当垆卖酒,行首自信能比得过昔日名动汴梁的张行首?本世子虽送的是银子,却不经教坊鉴查,便当本世子多事了吧。” 他转身就要走,赵行首一顿叫住谢怀则:“谢世子,你能来致歉,是也觉得那些话,说的不对吗?” 谢怀则轻嗤:“本世子不觉得哪里说的不对,就算是行首,就算官伎名义上说的好听不出卖身体,暗地里你们不是媚视烟行,倚窗卖笑?” 赵行首忍不住了:“那为何,世子还要来道歉,不是多此一举?” “你是行首,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少,本世子并不想与你交恶。” “……”赵行首苦笑:“我明白了,世子并非真的瞧不起我,是因为梁小侯爷?因为他拿我这等女子,跟世子身边的姑娘相比,世子才那么说。” 谢怀则不置可否。 “我知道了,请世子放心,安国公府也不是我等烟花女子能惹得起的。”赵行首收下了银子,便是表示此事一笔勾销。 “真羡慕世子身边那个姑娘,不过被说说嘴,世子就这样维护。” 好命的都要让人嫉妒了。 谢怀则不再停留,转身走出红袖招,赵行首却神情落寞,久久不能释怀。 谢怀则吃了几杯酒,哪怕夜晚的微风也不能吹醒这微醺的酒意,什么赵行首李行首的,会跳六爻又怎么样,他的凝冬绝不比别的女子差,对他的心意也是一等一的。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府,想要见一见他的姑娘。 用手丈量丈量,她的腰是不是真的比会跳六爻的赵行首,还要细。 今日铺子上的人给她做衣裳送首饰去了,她心中可欢喜? 那些首饰虽不是他亲自选的,却是他亲口交代,要掌柜娘子挑选些清雅的,也适合她的身边,漂亮又不招眼。 但到底没有完全醉过去,酒精只是放大了他心中的那点隐秘欲望,并未让他完全失了智。 他先去内室自己的床上寻找,摸了个空,谢怀则脸上露出不太高兴的模样,想起了什么,才去了抱厦耳房,果然在小床上找到了她。 抱厦的小床,很窄,根本没有他卧室的大床睡着舒服。 她很瘦,哪怕盖着薄薄杯子也能看出纤细有曲线的腰肢,黑而亮的头发解开,铺在床榻上,像是一捧蓬松的黑云。 她从不涂抹桂花油,这一头长发是怎样生的这样柔顺的,谢怀则不自觉的去摸,居然将她额前的刘海拨歪,露出一点额头和眉毛来。 他生出些许兴趣,明明都已是人妇,为何还要留着刘海,还这么厚,已婚的妇人头发都要梳上去的,今日给她送来的首饰,她为什么不戴,难道不喜欢? 迷迷糊糊的,他把她叫了起来,非要她戴上。 卫婵无奈,温声安慰了许久,却拗不过他,世子自来说一不二,醉酒后发起脾气,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她只能配合着将那些首饰全都挂在身上。 “好看,我今日吃酒看见别的女子,就觉得你装扮装扮,也是不输的。” 谢怀则心满意足,摸着卫婵的脸:“你是我的凝冬,我的奴婢,知道吗?” 卫婵很烦闷,她是奴婢,一直在坐着奴婢的事,用得着一直重复吗?难道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想要攀高枝? 一直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奴才秧子,她也觉得讨厌。 然而她只是,柔顺的,依着他的意思,靠在他的胸口,露出甜蜜的微笑:“是呀,奴婢不是世子的奴婢,能是谁的奴婢呢,您是不想要奴婢了吗?” “真傻,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你这样笨又柔弱可欺,没了我,连郑氏都能欺负你,你可怎么活呢。” 大概是酒的缘故,谢怀则感觉自己的胸膛在发热,他摩挲着卫婵的脸蛋,亲了下去。 卫婵僵硬微笑,有没有可能,她是因为到了世子身边,才会被喜欢他的世家女子们针对? 但她怪不得别人,大长公主把她指派来服侍世子时,她根本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如今求仁得仁,她才不会去怨怼。 又是一夜缠绵悱恻,卫婵很是难过,谢怀则能力惊人,每每都要折腾她求饶才肯放过,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她不知道谢怀则会不会铁杵磨成绣花针,但是她是受不住了的。 她连声求饶,说了不少好话,甚至自己都听了都有些做呕的甜言蜜语,才哄得谢怀则停下,抱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身上黏糊糊的,床上也有些湿,睡着根本不舒服。 卫婵叹气,要是明日后日世子还要如此,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就算是奴婢,也不是牛马猪羊,也是人啊! 攒够了钱,她就得走。 就算在世子身边,是别人得不来的泼天富贵,也得有命去享才是。 第二日谢怀则起的有些晚,他刚考过乡试,也不必日日去书院,但起的太晚,他便会不愉,不仅苛责自己,也叫丫鬟小厮们惴惴不安。 醒来时,怀中温香软玉早已不见,衣服和被褥都是干爽的。 她做的无一处不体贴,原本也该是这样,谢怀则没什么不满意的,可此时就是莫名觉得不太愉快。 红砚在外面问安得了回应,才敢端着水盆进来,就见到自家世子穿着中衣坐在床榻上,冷着脸,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难不成昨夜凝冬姑娘伺候的不好,他在跟她赌气?红砚满心腹诽。 不等她说话,谢怀则的冷脸就看了过来:“凝冬呢?怎么是你进来服侍?” 以前什么时候不是她进来服侍?就算端砚在的时候,端砚要露脸走在前头,她也跟在后面,拿着刷牙漱口的杯子什么的。 红砚满心的吐槽欲。 “世子,您忘了,凝冬姑娘今儿请了假要回家看看去,您不是允了吗?她一早就拿了对牌出去了。” “……”谢怀则还真忘了这件事。 洗漱完的谢怀则,拿着书去窗下的美人榻处,便看到被她堆在一旁的绣绷子,随手拿起来,一瞧,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跃然上头,还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呢。 虽然只绣出大概轮廓,却也能瞧出,针线十分细致,小猫的毛发根根分明,这样的绣工比府里的绣娘,也是不差的。 谢怀则怔怔的看着,抚摸上头的绣纹,心中涌起一股甜蜜。 这丫头,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不过为她点茶画了一只小猫,她就要绣出来永久留念,明面上却一句话都不说,当真口是心非。 红砚拿了早膳进来,就看到自家世子在微笑,痴痴的样子跟平日那副高冷做派完全不同。 红砚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外看看,天上是不是下了红雨? 第一卷 第104章 封乡君 好一番英俊的风流俏公子模样,然而卫婵却根本就没回话,反而偏过头继续看着池塘上的水波。 住在这里,这是不要她做妾,要她开始做外室了吗,等生下孩子,再抱走给那孟秋蝉养?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算计她也就算了,她能一辈子为奴为婢,可要算计她的孩子,她就算拼了这条命跟谢怀则同归于尽,也不可能让他得逞。 卫婵眼底冰凉而无情。 她不想搭理他,只是坐在廊桥下的椅子处,望着远处发呆。 谢怀则只是笑了笑,不以为意,坐到她身边:“这里好看吗?” 卫婵...... 《妾本佳人》第一卷 第104章 封乡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10章 卫婵死了 “你就不怕那女人说的是真的?” “说的什么是真的?” “她要杀你的女人,她爹不是郡王,在京城有点势力。”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谢怀则嗤笑:“她说你就信?” “京城的事,我早已安排好了护卫,防的水泼不进,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处理的好就行,但愿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放心,此时绝不可能不作数,陛下与你已经喝了歃血酒,这可是你萨克最高的结盟礼仪,比真金还真。” 王子摇摇头:“我的祖先也与你们大临的太宗喝过歃...... 《妾本佳人》第一卷 第110章 卫婵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13章 除了他没有一人伤心 “她是,怎么走的?” 谢怀则声音嘶哑。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没人敢答话,双福更是把头深深低下,就差低到了尘土里,别院出事后的当天,他跟几个心腹,就被大长公主看管起来,根本来不及告诉他, 这是明摆着,卫婵和小世子,还有红砚,是被烧死的,断壁残垣中寻出两具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太可怕,也太惨了,哪怕是个汉子,都会被眼前的惨状,惊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流下泪水来。 卫婵姑娘那么好的人,那么亲和,从来都没架子,怎么就遭遇这种事? 而且那...... 《妾本佳人》第一卷 第113章 除了他没有一人伤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16章 窈窈,是你吗 他记得倒是清楚,可就是因为他记得这么清楚,才不正常。 卫婵是他谢怀则的女人,他总应该,叫一声小嫂子,而不是什么口口声声的卫婵两个字。 “你不该直接称呼她的名字。”谢怀则眼神凉凉的。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谢行哼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人都没了,我叫她什么,还用得了这么忌讳?” “她是我的女人。” 谢怀则不咸不淡的提醒。 谢行哈了一声:“她要不是因为是你的女人,还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下场?从一介奴婢之身,变成安国公世子的贵妾,成...... 《妾本佳人》第一卷 第116章 窈窈,是你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40章 我儿子,怎么了? “你可真是神了,李大人为人可是出了名的油滑,从不随便收受贿赂,更不会随意答应什么,你若请吃饭随意请,可关键请他办事,就是不随便松口,真是没想到,只是请一顿饭,他就真的答应了。”梁承慎很不可思议。 “像李大人这样的人,可能并不太在意钱财和女色,他也不是那种混吃等死,混一份俸禄过日子的官员,若真如此,也不会爬到如今的地位。对他们这种人,自然青史留名,政绩卓然,才能更打动他们。” 对于有些男人来说,醒掌天下...... “笑话,一个孩子给五两银子,这种事情你家老爷我能做出来吗?老爷我还是那句话,一个孩子最低也要给人家四百两银子。”黄和带着嘲讽的微笑说答道。 安念楚越看那花,也是不爽,最后指着玫瑰花破口大骂:秦慕宸,你丫是不是有钱,你丫是不是显摆,没事送什么玫瑰,除了能看,别一点用都没有,不能吃不能喝,还没有任何收藏价值,就是一废物。 这时的冥媚已经在冥龙身边重生,虽然只要冥龙不死,她就有可能重生,但都千劫轰碎她身体那一刻的感受却真实存在的。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闪动,明白自己现在绝对不是都千劫的对手。 安念楚还没有说完,在看到教务主任身后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余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连她早已习惯几年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但现在左光斗和杨链的家人都来到了扬州,哭着要求他按照崇祯皇帝的旨意剿灭这些厂卫,也好为他们父亲报仇。 “啪嗒!”一下,又是一个响指,酒吧内的十来张桌子顿时浮起。 他绝望了,刘影双眼空洞无光,看着唐炎就好像看到了一个恶魔,在他的内心留下了永远的阴影。 这山洞并不大,高度大概有两米,但头顶之上全部都是吐出的石头,棱角分明。走在这山洞之中我还不免担心,万一这头顶的石头,随便一块掉落下来,都能给我砸死。 蛱蝶飞进来后,用眼睛一扫礼堂里面的人,然后来到第一排,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根本没有多瞧钱军需他们一眼。 这其实一方面说明了东西方人的民族性格差异,另一方面何常不是中国人一直以来科技先进而西方人这方面落后的原因造成的呢? “哎,然后她就会害怕,担心摩西,不得不吐露真情。这个可以一试。”蕾雅拍了下手,点头道。 而夏婉儿就帮她们姐妹俩做新衣裳,这样叶青凰的担子就轻些了。 “有,你是要加强魔化吧?”神司都不需要怎么思考,直接点了点头。 “灵魂风暴!”就见绿色长剑飞上天空,分裂成了数万把,它们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圈飞行,形成绿色风暴。 马跑跑这次端上架子了,他既不弯腰也不得力,想让她自已抓着他的手起来。 这一路辛苦则是指这样的天气里,从北方南下自然很冷,行路苦上加苦吧。 “张春阳你算什么,也敢来命令姐!我告诉你张春阳,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命令我。 因为知道医院有人照顾秀梅,所以都很放心,偶尔来看看放下东西就走,让秀梅心里很是难受。 丢下这句话,白浮潇一把扯住天影的衣袖,头也不回地拉着他离开此地。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刘爱华在返回的路上,却被几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王胜的九字真言一出,基本上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传奇境界的高手也无法抵挡王胜现在的六字诀影响,稍一愣神,带来的就是死亡,毫无意外。 叶晨将一块封神榜碎片给催动了起来,悬浮在了头顶上,以这样的方式来感应第五块封神榜碎片。 那名士兵也懒得跟黑袍人说废话了,拿起手中的长矛,直接对黑袍人刺了过去,黑袍人屈指一弹,这名士兵的身体立即被弹飞出去,黑袍人身上黑气翻涌,神境威压展现出来,四周的士兵都不敢乱动了。 “三穴定位,现在这铜人所有的穴位在白苏眼中已经是明朗的了。”张十九一下就看明白开始白苏那三针是什么目的。 欢乐道心之火,熊熊燃烧起来,越烧越旺,烧向某个更高的境界里。 “少主还有别的事要做,特意叮嘱我带一封密信前来交给铁统领。”冷看着铁雄缓缓的说道。 但这话却是不能明说的,有些事情,是需要心照不宣,点到为止的。 如果李祖宗听到这个消息一开心的话,说不定他又能得到不少的好处。看来只要跟着侯爷,就一定有前途。 此刻他并没有感觉到那种心悸的感觉,想来应该是这透明魔兽并没有发出那种恐怖攻击。 接下来,田甜的双眸就被水光浸润了,泪水泛出,然后她先用手轻拉开左眼的眼角,然后她蹙眉间,大而透亮的眼球一点点地转动着。 所以,林诗诗一直以来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虽然她是最成功的,但是她不喜欢看着那些曾经纯真的脸变得那么的市侩。 温峤这时候也醒过来,看到略带倦容的葛洪坐在一侧,先是起身谢过,然后才询问自己病情如何。 不过他这番警惕倒是有几分多余,因为沈劲他们注意力早被有份参加战斗的桓豁吸引过去,一个个好奇的凑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看得桓豁一脸的局促。 第一卷 第141章 谢怀则的孩子? 梁承慎指着她,哆哆嗦嗦的,连嘴巴都在抖:“你,你,你怎么生了孩子?” 昊辰心中紧张,以姜无我的身份,恐怕就算天字包厢都不在话下,而自己却待他来人字包厢,显然引得后者不满。 玖苏抚了抚上臂,环望四周,点头轻声说道:“好像是较比之前更冷了些,好像,下雪了?”玖苏缓缓停下脚步,望向飘落在肩头的碎雪。 水烧开后,他把馄饨放了进去,然后洗了两个大碗,把调料袋里的调料洒进去。 坐上了车,河之洲这才问起,“穆清清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头痛?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怎么了?”河之洲刚才听见了肖月的问话,于是又问了一遍。 其实吴起准备的还有后手,如果这家伙不肯合作,吴起不介意告诉他将要如何炮制他口中的阿秀,而且所谓的炮制并非是虚张声势。 周韬的房间门半开着,姜游直接走了进去,就看到赵世奇脱了西装和皮鞋,半躺在沙发上,可能是中午喝多了酒,脸颊泛着红色。 但秦天就是没法这么做,他只能穿着一身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脏衣服,饿得前胸贴后背却连一瓶水都没有。 唐不甜向前走了一步,她手中的树枝已经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主枝了。 玖苏闻言一怔,没想到被他听到了,移开视线轻声道了声谢,君迁淡笑无言。玖苏二人被困竹林之内,蜀葵昏迷在倒塌的地宫之中,而此时刚刚逃离蛇口的昭晞,望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想找到鬼婆婆很困难,不过如果庚纹炳愿意帮助我们,应该能找到鬼婆婆。 原来这数字是表示的是他们是第707个接下这项任务的人,也就是说,前面已经有706人失败了。 只不过那时叶家兄弟是挡酒的新郎家的表哥,被赵家这边的后生们灌过酒。 “好了,我的发言完毕,大人们可以各抒己见。”他的话音落下之下,大殿再次寂静无声。 这里至少有上百只屈居鸟,这一击,即便是高级妖兽,中招了也不好受吧。 但,只要有夏一念在的时候,她们最多讨论的是炼药和医学上的事。 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赵残阳就双手挥舞大剑,向周围释放出数万道半月形闪电。 她微微滞了一下,难道她的想法不对?可是云辞一言不合毁别人容就是对的? “呵呵,你要是再不讲,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最后几个被加了重音,其中威胁的神色不言而喻。 本来就是废弃的宅院,四周一片平坦,一眼就能看见,并没有什么可惜可疑的地方。 身旁的太监见了,心里虽然慌张,可眼下到底还是得将皇帝伺候好。 这位大发明家打算履行自己的诺言,去奎尔萨拉斯看看高等精灵如今的科研技术,如果有可能的话进行一定的技术交换。 “那么,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力量,一定是主赐予我们的、让我们给人类带去幸福的力量吧。”林顿接着补充道。 第一卷 第142章 敷衍 梁承慎一在这里住,就住了一个多月,卫婵也不理他,随便他显露存在感,而梁承慎的面色也越发愁苦,毕竟春闱要到了。 春闱最重要的是会试,会试后殿试时,才是各个州府开始乡试,然而前后相差不过半个月。 卫婵道院子里,正看见他那小厮爬上院子里的枣树,在打枣,旁边还传来梁承慎的声音:“摘着枝子,别伤了蒂,这枣子倒是比外头卖的还甜。” “卫,卫娘子!”小厮一低头,就看到一张皎若月亮的芙蓉面,差点一个踩空,摔下来。 紧接着...... 边上坐着的老太太自然也听出了两人的话里之意,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妈的,是南山老妖的人……”九爷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端沙发的汉子。南山老妖,是东湖区这一带的神偷。九爷被大家叫作“刀片哥”的时候,他曾经跟南山老妖交过一次手。 马岱看着这面迎风飘扬的旗帜,震惊无语。他自然知道这座城的守将是右贤王帐下第一猛将擦擦科尔,而另一位猛将则是叫做拓拔野。 二来,通过落仙台的古老传送阵,肉身的力量起码要有两万斤以上,否则的话,一旦踏入,就会被空间乱流撕碎。 陆师傅知道,眼前的这个老板娘,正是老侯的老婆。没错,十多年前。老侯还在归零大队当收发员时,他每天最盼望的,就是仙桃能给他写信。 “既然姐姐大人要做米饭那我也做米饭好了。”黑子一听美琴要做米饭说道。 看着攻来的周云峰,郝南宗眼中充满了惊恐,心中来不及多想,还在向下落的身形突然一转,一剑迎向了周云峰手中的噬天枪。 招呼舒家人一声,她转身便往胡同里走,却无意中扫过对面街口,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骑着马伫立在阴影中,不知看了多久了。 剑南春是退役的国家一级运动员。而且。他玩的还是花剑。他的身材。他的优雅。以及他的绅士风度。早就被丽莎看在眼里拔不出來了。在一次老爷子的生日派对上。丽莎就跟剑南春彼此认识了。 还没等工作人员用官方号发个弹幕提醒一下,就被眼尖的观众给注意到了。 他言语之间的那种淡定,可不像是装的,难道自己一点压迫感都没给他带来? 却也使得无数屹立于中州的超级势力,宗门,他们的底蕴被尽数皆毁于一旦。 家里人不支持我的选择,他们向来不支持,认为即便去扫大街都比窝在家里好,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一份正当职业,而是在逃避。 野狼越过火墙,他们最佳的逃生路线就这么被锁死了,这不但照亮了它们的身体,提升庞北和阿尔坦的命中率,还让他们的猎杀效率大大提升。 果然,提示又出现了,到了现在如果还不明白,那林峰这些年肯定是白活了。 这愣头青,身上穿着的老棉裤,裤裆本来就比较大,跑起来,相当不舒服,庞北就不同了,他的裤子薄,腿上绑的兽皮护膝和护腿。 你以为我是那种被你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迷得晕头转向的傻白甜吗? 所谓的诰命夫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利,只是一种有俸禄的荣誉。 “什么?你配合我工作?”王主任差点气炸了,他哪儿陪和自己工作了,这看热闹,吃瓜,这还是配合工作了? 走进卫生间洗漱之后徐阳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又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背上一个包,徐阳离开酒店。 兰霜转头看向明王,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在明王侧眸看来的时候,她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哇,连骂人都那么帅……”看着陆毅离去的背影,男人的内心老鹿乱跳。 事实上,年斯言这两天经常走神,开会的时候竟然会盯着屏幕发呆,但每当有人问他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又能对答如流并指出对方话里的不合理之处。 之前陆毅从选择沿着西海岸的方向行进,其实是想要带着可乐去看看异能国,希望能找出她绝症的一些蛛丝马迹。 门一关,兰霜就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泛红的江寒,那张平时没有多少波澜的脸上难得交织着难受和不甘。 在秦龙接过石头的瞬间,徐阳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 正如决定弟子排行的迷幻战场可以让人沉入幻界,让一众弟子于幻界发挥全力对决一般。 琴酒没察觉到?怎么可能,他对视线特别敏感,无论是人类的视线还是监控器的视线。 这层红油散发着浓烈的刺激气味,让握刀的常寒珊哪怕隔着诸多护具,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少道尊境长老,核心弟子,震撼的看着这一幕,隐隐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何言他们三辆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然后开始了赛跑,杜纯三人勉强算是领先了一点点,但程潇完全跑不过何言队的陈凯几人,被何言队的陈凯拖住就不放了。 但随着这一箭,毁灭日的身体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强壮,身上的骨刺也开始颜色变深,从灰色开始向深灰色过渡,逐渐偏向黑色。 再说,即使过去也没用,都过去这么久了,在宇宙强大的清理之力下,氪星的痕迹可能都不存在了,除非严伦可以超越光速回到过去的视角,但是他现在距离那个能力层次还太早,总不能为了这件事随便选出一个闪电侠吧。 夜翼无奈的说道,众人也都明白他的处境和选择,就算拥有再强大的搏斗能力,但是碰上了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根本没法打。 伊藤宥本想阻止,但是看到长风宇那锋利的眼神之后,也只有闭嘴,毕竟长风宇这样的男人,倔强起来的性子,绝对不会比黑炎瀛低,冷血起来,不会比黑炎瀛差。 第一卷 第143章 探花郎 四月,冰雪消退,大临国都元京郊外,桃、杏开的正好,而许多学子和这些人的家眷,守在京兆府门口的木板下,围着在看什么。 双福也在这些人中间,从上头往下看,第一个名字居然不是自家世子谢怀则,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往下看,在第三个看到了自家世子的名字。 这,就是进一甲,是探花了,他急忙回府准备报喜,却没想到,宫里报喜的已经到了。 “陛下钦点,举子谢怀则为一甲探花郎。” 只要中了进士,都有京兆府派出的衙役亲自上门报喜...... “后面到底怎么回事?”虽然一直没有遇到袭击,但莱因哈特心中的疑虑却愈发凝重。 游戏终于又开始了,当这个游戏开始的时候,那些疯狂的人似乎再一次地感觉到了生命的绝望。 李亦杰忽道:“你是远程么?怎地同这老贼在一起,又做了他的徒儿?”他本已认定了汤远程是遭胁同行,但此时见他大力出头,哪有半分不情愿之意?现下又唤崆峒掌门做师父,此中缘由,可就搞不懂了。 可惜,周晓晓却没有一点相信我的意思,哼了一声,说张成,你啥样的人我周晓晓还不清楚么,别给我狡辩找借口。 不论如何,若是韩狼的要求不过分,他们都会选择捏着鼻子接受。但是韩狼如果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他们就绝对不会容忍。 而西方天界虽然有着西方两个字,其实是另一个世界,里面也有个个种族。自然与地球的种族一般无二。 我住的地方不大,只有四十一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标准的单身公寓。 唐憎不斷在空中擺弄著各種造型,並啟動極光板磚的攝像功能,讓那個紅蘿蔔攝像頭跟著自己攝像,心情大好。 先头部队的交锋,只能算是奥利弗与汉斯的第一场试探。虽然输了,但并不伤及筋骨。正真重要的,是接下来双方主力部队的对决。 潘凝母子有专门的车接送,所以离开会所之后,就有一辆车子把他们母子接走了。 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所有人下意识的向着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旋即便全部呆了下来。 稍稍犹豫,凛的目光在另外几门间游离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夏暖燕退到一旁,并沒有言语,凌木的话才说完,只见纸上的花蕾竟然,慢慢的淀放,由花蕊至外,花瓣颜色由深至浅的,淀放成一朵娇滴滴的仙花,比池塘里的花,更真实。 杨英把夏暖燕和石惜兰关在地牢里,只露一寸天窗透气,阴湿的空气,卷着阵阵寒气,石惜兰和夏暖燕背靠背而坐,彼此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两个孩子齐齐跪地给她磕头,她冷眼瞧着,启蒙仪式等同于拜师,这一拜她受的当之无愧。 争夺,有什么意义?就算最后被她争赢了,也不过是赢一口气,输掉的是她整颗心。 “你疯了吗?现在杀了冷天应,立刻就会引起黄金巨蟒的警觉,到时候我们的位置就会暴露,想要安全离开汕上市都是不可能了。”哥哥他分析道。 渊祭一双秋水一般的双眼睁开,望着慕月那张被情欲蔓延的俊脸,转瞬脸就红了。 此时,二半仙爹已伤痕累累,所有赶集的人都围拢过来看究竟,见二半仙爹摔的实在太厉害,人们纷纷找我们本村人,帮忙帮着方便也好联系家人。 如果是同阶修士发出极品法器,黑袍壮汉绝对不会以真元御罩硬接。但是对手是筑基早期修士,所以黑袍壮汉根本就没有使用防御武器抵挡,而是直接以真元御罩抵挡。 作为参加考核的士兵,林一凡关心的是射击的距离,标准,子弹数量等等,只有将这些东西搞清楚了,才能更好的完成比赛。 修缘每走一步都是沉重,他觉得胸口闷痛,等一步一步仿佛用了一世走到天台山的时候,他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遭到了宿命的诅咒,他见不到不渝了。 “外来者,给本王滚出来。”魂族王者对着牧易跌落的地方吼道,他不相信牧易会这么容易死去,只不过此刻居然再度失去了牧易的气息。 靠!不会吧?哥如此戏谑,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就暴跳如雷了,这个老乌龟怎么还能像吃了颗糖豆似的美滋呢?到底是他的智商过低,还是忍术过高? 真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像她这样风华初成的美人,合该是朵养育在温泉里圣洁而无辜的白莲,哪里就经得起当今最权势滔天的两个男人这么撕扯? 她这样子,搞得吴用也没有了脾气,只得弯腰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修缘看向远方,夕阳渐渐西下,映衬着不远处的山景一片橘红,甚是美丽。 “警察同志,听说你找我?”刘玉梅拿了一个杯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道。 “前几天我住院的时候,大家之间有点误会,我想是该坐下来谈谈了。”高亮笑着说道,拎起了一瓶白酒。 “滚!”一个壮汉走过去,提起路人甲的衣领,然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再用力一推,路人甲被打得头晕脑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惊恐的看着看着这两个壮汉,不敢还手。 流露出的恐怖波动,竟令空中那遮天蔽日,雷光闪烁的乌云,都为之一缓,骇人的波动直卷九天,虚空都传来阵阵哀鸣。 砚君没有回应,迈进院门,绕过影壁,事先准备好的“夫人起来了吗”却没能脱口而出。 他不再说话,但是却更加精心地在易水寒脸上涂抹着。他总不能对不起易水寒这份用心和努力吧。 天王冷笑,“那就请你赶紧把这个重大的屁放出来!”雁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遭到天王一个大白眼。 这时候想要伪装成“没什么了不得”的假象,已是不大可能。鹿知心想,事情不能再拖了。 凯旋门大酒店门前停满了各种世界名车,奔驰,兰博基尼,劳斯莱斯应有尽有。 “我们不是枯榕城的人,我们是斯顿城的人,特意到枯榕城这边游历来了,刚刚到达这里,对枯榕城一点也不了解。”罗婷应道。 待风波稍微平息后,杨颜枫在定睛看那战斗的地方,两道能量匹练轰击的地方,出现了三丈宽,丈许深的一个大坑,大坑的周围一条条手臂粗细的裂痕蔓延开来。 第一卷 第144章 不对劲儿 谢怀则微微蹙眉:“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双福看到了谢怀钰,行了一礼:“大公子,主子……” 面对岑六娘那孩子气般的挑衅,顾筝顿时觉得十分头疼———顾筝倒是不怕和岑六娘比绣功,因为输赢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且她才学了几日、岑三娘又学了几日?起点不一样怎么比都有失公平。 “这,这”另外两名老者被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这次青年大赛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几乎可以说是决定未来的天下大势。 自己可以假装被他蛊惑,放出辉夜姬出来,为辉夜姬“复活”努力!不过志村阳是不会说出他的主要原因的,否则恐怕要和黑绝不死不休了,这家伙可是恋母情结十分严重的。 而任嚣和赵高也是在那两道血光的交接之点再次发动了攻击,拳影呼啸,携带着滚滚的能量波动,朝对方硬憾而出。 四人商量了一晚,决定安排朱开阳留守巨石阵,如是高登前来,无论如何不可让他发现,并且立即放飞鸽回山通知,其余三人则去寻找高登的下落。 “这是……”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面对金仙高手留下的秘境,两人无法就这么轻易放弃。 等沈梦瑶在胡姐从电梯里从容地走出来,陆铁、李元兆和在场的公司高层们都不禁眼前一亮。 护卫头领一脸的为难,但事已至此他多说无益,只能全力以赴的护岑五娘周全……可惜岑五娘没顾筝那么幸运,护送她出来的护卫最终敌不过流民,让她被流民给从马车上赶了下来,和梨儿一起被团团围住。 这一次,这颗光团却突然爆炸了开来,发出了一阵强光,直接将刀老的眼睛晃的瞬间迷糊,而在这迷糊之中,刀老眼前竟然失去了黄源的踪影。 不过一见到太夫人,岑五娘眉宇间立时多了一丝忧虑,就连向太夫人行礼问安的时候,也都蹙着一双细细的黛眉、表现出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 黑田龙一忽然一声大笑,坐在副驾驶的他,直接将脸扭过去,不再去看秦奋和潘雨月。 看到她脸色和身下的床单一个颜色,秦淮年皱紧的眉心就没有松开过。 自从他们决定以找回高闻为第一要务后,承诺和凌茗迅速按照从灵所得知的办法找到了俄罗斯的灵所特派员,接下来,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方法,遍布整个俄罗斯的灵们都被发动了起来。 尤其每每到了周末时,少了她的陪伴,他独自躺在大床上,就会感到异常的孤独。 “那叔父以为现在我等该如何?”。听到叔叔的话,一向惟命是从的高平赶紧问道。 吼!海量尸骸咆哮,铺天盖地涌向林枫,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没认真吗?”赵樱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那其中夹杂的杀意,即便是赵缀空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般手段是凌正道所没有的,事实上凌局长并不是个调情高手,他走的都是心。 “长生天、、、、、”被头人一忽悠,已经穿好战袍拿着弯刀的中军士兵不禁嗷嗷叫起,同时举起弯刀朝天怒吼,以表达他们的决战之心。 第一卷 第145章 我嫌脏 “没,没什么,奴婢什么都没说。”翕砚捂住了嘴。 谢怀则生气的时候是很吓人的:“快快说。” 这么恶劣,招人嫌的老头,陆天雨也是头一次见到。传话魔晶眼不亮了,他坐起来,叫糟老头,继续想办法,帮忙拿出来。 神泣之痕宽约数公里,就算是沿着海岸山脉前进也很危险,地上的积雪早就结成了冰,而且被寒风刮得光滑如镜,然后又洒上了一层雪粉,这样一来甚至比单纯的冰面还要滑。 所有人听着爷俩的话,大多数人都认为许阳在是吹牛,只有少数的几人知道许阳并不是说假话,就许阳现在手中的东西要是拿出去拍卖,就够这一家三口活几辈子的。 猎狐者看着仍旧沉默的斯沃特,和一脸茫然的孙言,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同时冰冷的脸上挂起不屑一顾的神情。 到底喝了多少水,他并不清楚,他只是知道,自己喝足了水之后,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这一幕,显然是一种阵法演化的幻境,只要他有心,直接就可以破掉。 至于刚才讨论的话题,楚岩并没有在继续提起,毕竟万彩妮不想说,说明是她心底的隐私,自己也就犯不着再去刨根问底儿的去刨个稀烂。 “那行吧,你请自便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这话,叶辰一人在林嘉茵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退下最后一件衣服的陈方平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向着衣衫半褪的一夏走过去。 一共三个武者,其中刚刚那一位是半圣级,其余两个却只是仙级后期巅峰的样子。 阿史那欲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扶住了剑柄,周围士兵齐齐上前,准备动手。 “我看你是,有点不知道咋得瑟了,明告诉你,拆迁的事你别管了,你给我抡大铁锤干苦力去!”老谭指着马勇骂道。 两人一想也对,毕竟这是殿下的事,自己也不能擅自做主,当即点头答应。 毕竟现在看起来,对方对于星空灵族那边,也是充满了怨念和憎恨的。 谭大伟一上车,陈华就死死盯住了他,谭大伟微笑着打量自己这个直属领导,心里多少也有些内疚,一个管辖范围能有30多个乡镇的派出所所长做到陈华这份上也确实挺憋屈。 自己消失的这五年里,秦峥的身边,不是一直都是沈如画照顾的么? “这儿是励家镇!揍你也白揍,别他妈臭得瑟!”保安骂了一句,转身过了马路就钻进了保安厅。 蓝莲闻着空气里散发出来的焦霉的味道,想吐,却又更关心单雪的身体。 墨麟他们牵制幽冥九圣子他们几个,三大军团的强者,带着其他人,却已经开始建立优势了。 可能许万均来到这个世界的和商正梁相遇的地方离青云门并不远,大概飞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看到了青云七峰,虽然许万均不懂风水之类的东西,不过仅仅是这里的风景就可以算得上人间少有。 贺成煜是个聪明人,在郑家拍下那套家具之后,他便有些担心,郑家会打常兴的主意。 第一卷 第146章 好似是他的窈窈? “大人,前面就是云州最繁华的城镇云城了。”随从副官指着高大的城墙,还有几百尺的距离就能看到云城城门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极了。 “这云城这样繁华,居然不是云州的首府?” 副官笑道:“以前云城可没这么大的规模,是二十年前海宁海大人成了云城太守,开放通商,减免商税,才叫云城一步步成了来往商客必经之地。” “海大人是有功之臣,却做了二十年城太守,没有更进一步,也是奇怪。” 副官嘿嘿笑了:“不奇怪,海大人是寒门出身...... 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她,有朝一日她会躺倒沧澜皇帝的龙床之上,和他颠龙倒凤,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洛枫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很多话,在面对这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的时候,竟然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拒绝的坚决果断,决绝的近乎冷酷。洛灵不容置信的看着黎彦,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只睁着一双绝望的大眼,任凭泪水绝提。 那村长会说什么,柳木大概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一种承诺,让扶桑族的村民安心之类的话,生活不会被改变。 四周原本静谧平和的气氛,顿时被我这扯破喉咙的哭叫给划破了平静。刚才还沉浸在世子美貌之中的人们,此刻被我的音波功所慑纷纷转移了关注对象,齐刷刷的将目光转投到我所在的位置。 “谢谢。”这两个字顿时吓坏了两人,尤其是芊芊像是看外星人般看着他,而严正曦脸色有点尴尬,接过水后也没再说话,喝完就起身走进浴室,留下一脸呆滞的芊芊。 她接过,那花朵的纷香仿佛就是他们幸福的味道,让她闻香欲醉。 “我送你和仉叔回家!”迎向苏辰焦急的目光,安悠然平静的表情中带着一缕心碎的哀伤。 “千叶,你怎么做起了伙夫了。”千风不住拍打身上的尘土,说道。 至于秦乐,就由自己想法子,为她寻一个好人家,也不算亏待了她。 李翊从左边跃起,抓住王道平的后领,硬生生把他拽出几十米开外,才堪堪躲过了那一刀。 不出所料,在那股力量触及陈羽刹那,先是一股通臂麻木状态,下一刻,陈羽毫无预兆地疯狂暴退。 带着被动攻速加成的盲僧a在等级落后,又没技能和装备的酒桶身上,格外的疼。 后来,这位西楚剑仙突然隐退,才轮到了如今号称西楚第一的散人刘彦长。 而红了之后,一些活动的安排,还有一些广告代言之类的商业活动,其实对于基本上每天都要直播的主播来说,是很难有精力去做这些。 她看着他刻意讨好的帅气笑颜,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低头默许了。 李翊被砸得鲜血淋漓,身上像是都被砸断了所有肋骨一样动弹不得。 如果这个门世界,是成长到这样的程度,他自然是不会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只要给这些灵界的神祇们一些调息时间,能够让自己的法力得到恢复,那么他们就仿佛真的是在打电动游戏一样随意的扔自己的技能,而不用像土著神祇一样,会累的气喘吁吁。 说他醉了,但动作却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将沈妗的衣服给扒了。 “刷!”两人的脸都红了,清晨的阳光斜斜的从窗户射了进来,爬满了全身。 来到警察局,之前已经等待在这里的调查科的人,还有警察局的人,看到夏雨和希罗娜来了,马上迎了上来。 那是进入虚宇战场没多久的一个夜晚,凌风在一条昏暗的巷子了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新建的“超级计算机”外形是一个长方体,主体为黑色,表面上有许多蓝色纹路,看上去像一个充满科幻感的盒子,因此,凌风将其命名为“黑匣子”。 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灶台,陈佑怡不由得气结,却也有些无可奈何。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住的是秦先志造的房里,她能找曾氏拿回一次衣服,一次菜,却不可能时时都盯着她。 跃于空中的凌风一个转身,如同大雁回击,身体迅速闪落,从蜘蛛异兽的腹部划过。 陈佑怡平日里除了照顾秦璇之外,便是继续忙碌自己的事,好在在生产之前,她就已经把很多事情安排妥当。 卡莱大师吓的目瞪口呆,如何都无法想到这么精妙的陷阱是怎么别破解的? 现在我们有两件兵器,暂时也够用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准备和它们动手。 因为他们接到消息说有人在成都看到火焰鸟从空中落下,过了一段时间又飞走,而且是向关东飞来。 这个桃树很粗,比一般的桃树还要粗一倍不止,桃树上的桃花颜色不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漂亮的人脸,这便是整个桃花庄园最大的景点“人面桃花”。 要知道官方论坛已经有人在公开求行者沙漠的怪物图片及资料,一经证实是其他人没有传过的怪物截图,会直接给予论坛金币奖励的,而论坛金币可以按照一定的比率兑换成游戏金币,比现实货币转换成游戏金币还简单。 “卫辰,他们明显给你摆了一个鸿门宴,下了一个套等着你往下跳呢!”江川也是看出了一些道道,急忙劝道。 滔天血光,犹如浪潮一般在其身后的天际滚动,带来一股惊人的凶煞之气。 第一卷 第147章 劫后余生 不顾司公子与海大人疑惑的询问,他掀开帘子,就追了上去。 毕竟当年裴临安死后裴老夫人便甚少离开太行山,薛氏自然也不好提这件事。 云飘影和格肸燕挥刀过后,那个大球的核心竟然冒出一片浮影,疑惑中的二人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没等她们来得及反应,浮影便包裹住了她们,下一刻,她们和浮影便都不见了踪影。 她爷爷年轻时打下了良好的人脉,更是因为保护一位大人物失去生育能力。 李静儿没有多想,也没有对这账单有什么疑惑,就这样,办理好一切手续,结清了所有的账,便过去梁医生办公室道别。 就因为耽于情爱,母亲跟外公的一切,都被钟霆还有她那个后妈霸占。 阿笙点了点头,待万事具备,开春的第一趟便能看出成效了,如今的顺利她倒是没多放在眼里。 毕竟霍格沃斯世界中,铁甲护身、层层加护之类的咒语,杜牧不了解其中的原理和具体效果。那还不如用自己熟悉的游戏效果,来强化自己脑海中的认知。 他便让人拟了一份假的,承诺转让百分之三十,这才让钟蔓的母亲闭了眼,安心走了。 “我吃完了,走了。”钟蔓匆匆拿了包,要走时,绍京宴又将她叫住。 方云扭头就走,根本不想多和这个修炼垃圾功法并且实力只有筑基五层的修士多说一句话,现在他压抑着自己的性子,才能忍住不杀这个聒噪之徒。 干掉了左边桥头的一名黑衣人之后,对着右边两人所在的位置一阵的扫射,顿时就将那两人的身体打得像筛子一样,林西凡迅猛淡定的作战方式,顿时就将远处看着这边的情况的洛清清和邓兵看得懵了,这家伙实在是太牛了。 从刘皓和红衣的身上阿波罗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很清楚,伴随着刘皓,红衣的突破他阿波罗在两人的面前不说是蝼蚁,但是也是说杀就杀的人而已。 岳嘉和孙雷听到许哲的话,脸上涌出一股怒意,两人的攻势更加凶猛,貌似狂风暴雨一般,让许哲感受到了一点压力。不错,仅仅只是一点压力。 五天的时间,魏炎对这一切或多或长都知道了些。此时的他,正在犹豫,犹豫自已是否要去那灵品堂。 仅仅只是这一下就展现出了这一架高达的驾驶员的可怕技术,完全不是神鸟高达的驾驶员卡嘉莉能比的。 “哎,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只知道五大派的人全都来了,至于其要干什么,却没有打听到!”这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上的斗篷取了下来。 那知客听了林西凡的话,也不敢拦,但是这事要是不管的话,那自己的饭碗一样保不住,于是连忙的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了,你努力修炼吧我先走了,如果有疑问的地方,再来问我”诱惑天使艾琳说完,就离开了。 再次向朱雀望去,此时的朱雀翼展只有一米左右,显得袖针了很多。 红漆喷成的大字,几乎占了满满一面墙壁,就连防盗门上也没有放过。 第一卷 第148章 他不该沉溺 “如何?” “回主子,这海大人三子四女,其中长子长女还有次女,都是正室夫人所出,那日见到的那位海琼玉便是海大人的长女,已经嫁人了,嫁的是云城出身的举人,跟您一年的举子,寒门出身的周氏,不过他只考上了同进士,如今在云城下属的沛县做县丞。海大人的长子虽还未正式娶妻,但也订了婚,订的是云城当地望族裴家嫡出六小姐,海大人次女如今才十三,几个庶出子女则更小。” 双瑞一一回报,不敢泄露半点蛛丝马迹:“一说起海家长...... 裴惜走了进来之后,将亲自冲好的咖啡放在李静儿不容易触摸到的位置,预防溅洒在图纸上。 但是黑丝活尸毕竟是失去自我意识的生物,守门的两个黑丝活尸更不会说明情况,也不会指认有人闯门。就这样,便不了了之了。三人感到庆幸,幸好黑丝活尸没有意识,不会讲话,不然可就糟了。 眼看着格肸楠木和格肸南火远去,而且还不断传来轰天震地的声音,众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打斗了。 容祉从反光镜里看到身边的人双眼紧闭,然后他才敢大着胆子转过头去观察青年的睡颜。虽然无心并不是真的睡着了,他知道男人只是在修炼异能,但是男人修炼的时候与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王天看到这样子,真正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这事情看样子就这样了结,郭采不会再说什么。 但是,现在的他实力大增,普通天仙实力完全不够看,白敏儿的存在也就可有可无了。 他满头大汉,完全无法理解一个随时都可能摔倒被人踩碎的老头子,是怎么击破那道人墙的。 曹格终于按耐不住了,满脸阴沉,简直是生人陌近。他直奔出去往楼下走。 它们有一种特性,那就是一但有一棵树开始释放毒雾,这里的其他树木便会跟着一起释放毒雾。直到这里全部弥漫成它们的杰作才会罢休。 白素贞眯着眼,被大风灌了一肚子,只见身边云彩飞速后退,脚下山河景象迅速更替。 “所以说,最后致死的就是苏飞燕的咖啡!”连阴天不耐烦地拍着桌子。 老宋也是聪明人,听秦荆话意思,就知道这玩意儿便宜不了,一时间有些傻眼,不过他刚刚吃过灵米,只觉得已经步入老年的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儿,仿佛枯木焕发了第二春一样,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众人听秦盅这么说也是纷纷愣神,这秦盅明显不是江茗的对手吧? 秦荆没有说谎,他最近几天,会有很多事情做,而对于颜艺臻这个合作伙伴,秦荆也不是没有考量的心思——张伟等人如今怂拉着脑袋,显然已经认清了现实,在这个时候,秦荆也要确认,颜艺臻有成为自己合作伙伴的担当。 江浩在金隅国际买房子是因为这地价便宜。吴形在这买是因为可以和江浩做邻居。但一直以来这都挺干净,如今突如其来的有个不速之客,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就是,是找杀袁香的凶手!谁杀她,谁想杀她,谁才会把她诓过来,然后割断吊桥干掉她!”林东东说完喘着粗气。 说句实话,这一次单继荣原本是想要让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拿下新京时报的这个编制的。 可他终究还是不懂,他只能听懂她的“陪在他身边”却不懂她所谓的“堂堂正正”,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吴智慧这么想着。 张建看着他们一起走进包厢,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知道李萍的性格与聪明,从离婚那天起他就没有奢望过复婚,他也想到过,李萍迟早是要再嫁的。 青凌先是一愣,接着厉声道,一道狂暴的气息嘭的一下散发出来,直接将江茗震的向后退了两步。 “多亏你,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差点就给噎死了。”吴易继续吹捧。 随着鸿钧讲道结束,洪荒又变得风起云涌,帝俊与太一发现了不周山之下的天界,并且占为己有,在鸿钧的默许下,立天界,统御天下妖族,自称天帝东皇,风气一时无两。 被拒绝的林无痕,非但没有生气,让人把补品搬了下来,又是深情的说了一番关怀的话,让人转告给赵扬柳。 地球各地都发现了这些巨大的陨石,因为这些陨石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以至于所有人都惊恐无比,那些正处白天的还好,最多就是以为发生了什么奇异的天象问题。 陈安答应了副人格放他出来,可是他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所以便一直拖着,直至拖到副人格不耐烦了,他才把他放了出来。 房间的卫生根本无需打扫,干干净净,包括床上的用品,好像一只没有动过一样,两人也懒得去问他。 “以前这些都是我们一个兄弟的,那床被褥是新换的,现在这张床就属于你了。”猴子说道。 于是那些人纷纷去抢奖励,而奖励就那些,有人抢到,就有人抢不到。抢不到的人肯定会眼红那些抢到的,而那些抢到的肯定要想抢到更多,而那些抢不到的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抢,于是各大公会的人又打起来了。 还是老套路,先熟悉下副本,调整下队伍的平衡,做好战术布置。 慕容云海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蛋糕,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无铭没有多客气,直接端起了盘子就开吃,不过吃的很优雅罢了,毕竟不能在上司面前露出丑态嘛。 孙延龄唇舌滑上去,一路肆意横扫,堵在四贞嘴边,将她的话一一挡了回去。 “要不是师傅把我领来教我武功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周道忽然认真道。 刘从林大手一按,又是一条金龙呼啸而出,这一下周道再也抵挡不住,面前的龙形劲气顿时破散,手中的真龙剑也发出一声哀鸣。 吴杰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看到好友在言语上不停地挤兑对方,心中有些不忍,虽然在感情上,他也觉得火烈带领的霸道氏族有些可恨,毕竟当初兄弟情义氏族可是跟霸道氏族并没有任何恩怨。 胡中凯这下子,再也坐不住的,在办公室内不断的打转,秦扬见状也不再坐着,走走了窗户边上,欣赏起这院子中的美景。 第一卷 第149章 不良心思 “好了,大家莫要再说这些话,卫娘子做这个领头人不好吗,如今本钱回来,咱们云城商会,在李大人、谢大人那里,甚至是陛下面前,都是义商,将来的好处是少不了的,给朝廷筹粮饷,可是卫娘子出了自己囤积的三千石精面,说句实在话,若非卫娘子与李大人对赌,咱们云城商会也接不下这个肥差,现在有卫娘子在前面,各位叔伯就安生一些,坐等分红吧。” 司公子说话毫不客气,隐隐约约就是在影射这些云城商会的人不地道,吃到了水就想把挖...... 绿儿听完龙明的话心中又开始热起来,抬起头看着龙明,眼波流动,忽然伸出手勾住龙明脖子吻住了龙明的嘴。 科林镇南部的一处村庄之内,这里原本没有多少人居住,平日里很是清净,但是在一个月之前,训练营中的修行弟子有许多都暂时搬到了此地居住,导致这里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每天都人来人往的。 “谁?”胡顺唐低头看着夜叉王问,很奇怪竟然还有人可以逃出去。 “殿下,微臣死不足惜,但是请殿下想想帝国,想想您的父皇母后,想想你的妻儿吧,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您只需打退龙家军,以后微臣绝不会再来打扰您的清净。”宰相迟云言辞诚恳,丝毫没有做作。 什么“太监狗”之类的,我听得太多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有资格骂作者吗? “唔!痛!痛!”苏瑾朦胧的睁开眼,动了动身子。一阵剧痛从身上传来,让苏瑾忍不住脱口而出,草草草!!!!自己怎么忘记了被鞭子打了,不对这是哪里?难道自己又苦逼的穿越了? 方待细问时,就听原本外头自己进来不久后已经有些稀落的喊杀声居然又大了起来,心知柱子所言非虚,不由脸色大变。 “你是大夫怎么会测不出来呢?你先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回事”苏瑾急迫的对着老头吼道。 “这家伙还真是每次都能闹出让人意料之外的动静呀!”赵奎感慨一声,几个冲刺之间杀了身边的一些喽喽到了三清的身边。 铜镜随着树枝在风中摇摆而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同时反射出一道道眩目的光华。 他闯入梦氏姐妹舞蹈的地方之后,随手便夹住一支弹琴的伴侍打来的钢锥。这支钢锥触手冰冷,从指间跌落后,手指和中指接触到这支钢锥的地方,居然有凝固现象发生。好在程倚天乾劲阳刚,真力流过,血液运行恢复。 “和云乔尹在一起时不得已,”她知道他想问自己什么:“既不能选择和你在一起,也不能放下一切回到他的身边……”凝望程倚天,看到他脸上自己预料到的失望。 韩狼的面庞坚毅,带着冰冷的笑容,举起手中的狼牙戮,对准前方的远古巨人。 “好。”焔淡然点头,依令而行,当即带着苏夜划破虚空遁走了。 那边,铁锭变成了铁片,又变成了狭长的形状,这个时候,老铁匠忽然一侧身,一把将长剑塞入炉膛中,而就在这同时,兰登拉住握把,连续送了三把满风,火势立刻又是一涨,原本还没有冷却的长铁片瞬间变色。 丁翊要找杜伯扬,所以,日程上一定会耽搁。逸城四大高手有足够的时间埋伏在他回去必定会经过的路上。 存在等级越往上本质跨度越大。寻常演变修行者,往往需要经历好几次演变,才能量变到质变,真正跨过一个大等级。 于是,这些界中界难以避免的就成了远古木皇为首的木皇族以及新世界本土生灵反攻天道的沃土。 “那只是梦,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怎么会让我的烟儿受到伤害呢。”东方君温柔的说道。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要知道准神强者,举世难寻,即便是洛天学院这般的势力,不过只有一个洛天罢了。 话音刚落,他那庞大的身躯忽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身上的红色毛发也是根根直立,而每一根红色毛发的尖端都渗出了一滴豆大的血滴。 最为让白牡丹满意的就是,那件衣服如是晚上穿起来,还会带出一层融融的月华。 君玉宸莫名其妙,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桂皮的被自己脸上的墨渍给吓到了,然后才跑回到屋里去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昨天在凤释天释入灵魂力包裹炎极火谷的时候,他便知道凤释天的灵魂力极强。 李大海收了车把今天赚的钱都交给了红妹儿,告诉红妹儿别怕,只要有大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孩子以后大哥也全都管了。 面对质疑,子初脸不红心不跳,说起谎来简直是顺口溜一般,差点还把君玉宸给忽悠过去了。 在周泰的心中,他其实还是不想苏瑶现在就这么陨落的,但眼下苏瑶有了那天水九剑这般手段,已是容不得他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现在的苏瑶,若是让的苏瑶逃走,那他的下场可是不好受的。 森林之中,无数参天大树林立在这里。数百人,有一些是人类,有一些这是妖族。此时,全都被分成两批,各自作为团体,不断的攻杀。 她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觉得,帝少是她的扫把星这个说法,真是太错误了。 只是凤释天的身子却是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在花千骨的注视下,越行越远。 第一卷 第150章 回京城 献给朝廷,多么完美的计划。 司公子呆住,他顿时变得慌乱无比:“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能献给朝廷呢,这明明就是……” 卫婵故意做出一副天真无邪样,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只要献给朝廷,民间谁还敢随意来偷?就算是偷出来了,没有朝廷允许,敢用吗?” 司公子目瞪口呆,是啊,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商户,平日也算是太守府的座上宾,这是因为云城靠海,除了打鱼耕地并不多,全是靠着这些商户缴商税,才能让云城如此繁华。 可说到...... 如今的中国房地产早已过了飞速发展的黄金时代,不少三四线的房子正在失去流动性,当代即便是人口净流入的二线城市房价也出现了增长乏力的情况。 他们共主多年,共同成长,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南桑奉命时刻跟着阴月,而青时依旧鞍前马后为司惊寒办事,算算日子,也许没见了。 等凉秋把那些超凡材料贩卖以后,估计也能筹齐一些钱了,再加上神庙最近的供奉收益,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几人说笑着上了马车,江篱看主子们都坐稳了,这才拉了缰绳,驾着马车往肖家而去。 李道灵看着闪亮的钢刀面不改色,他是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左手拿出来谢罪。 尤其是在大元帅以身作则之后,不说那些需要时常在星海共同体抛头露面的外交人员,起码军队中很少有高层会让科研人员恢复他们年轻时的面容。 龙安倒也没什么反应,直接走飞了过去,一把将雕像给背在了背上。 景睿和云依虽说人不在京城,但朝堂之上的事情,他们在未回京之前,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和艾康一样,她的神力柄权是风,对于食物这一块没有丝毫的助力,其实她也在为这个事情感到焦虑。 一道人影出现在城池上空,声音浩浩荡荡的传开,金丹期八层后期的实力,让混乱的场景稍微安静了片刻。 纪曼柔下午五点左右回来的,一脸的傲慢,买了不少东西,打发丫头拿去房里,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画报。 “儿基会才是正统。”坐在莫江前面的周伦超看了看莫江,竞争的活跃熊熊燃烧。 这么说,西方二圣已经插手了,那么此时镇守商汤的龟灵圣母,岂不是很危险? 邱明没有离开,他很清楚,自己扇飞了那几只螃蟹精,海族肯定是会知道的。原本他以为来的不过就是巡海夜叉什么的,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龟丞相。 扎褐打开自己所带的行囊,里面有一包全部都是草药模样的东西,他迅速的从里面挑出了几样东西放在地上使劲的搓揉着。 “嘶……”但是在被满大人揭开嘴上的胶布时,男子却忍不住龇牙咧嘴轻声嘶叫了一声,很显然,封住他嘴巴的胶布的质量还算不错。 “冰墙!”这样下去不行,祭奠枪身插在地面上,召唤出了一道八米高的透明的玻璃墙。这是祭奠的王牌技能,也是一个殿堂技能,是他无意间获得。 借这个蚊子将龟灵圣母杀掉,会落下口实,如果再让蚊子去西方教吃了他的十二品莲台,那么明面上西方教也受损了,也就表示这个蚊子与他无关。 在这半球形室内的中心处,一个头戴金色牛角头盔的黑人男子正站在那里,双手握住一柄巨大的剑,微微仰头,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科尔森与梅琳达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客套什么,挪动了一下帕奇身旁的两把椅子便坐了下来。 楚莫寒看着慕容澈的眸子里,满是凛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慕容澈的手中。 吃饭的时候,马迁安在大餐厅里发现几个熟面孔,这些人都是星加坡陈氏集团的,想必是代表投资方在此联系各种事宜。 这个时代莫povz一个山里的娃娃不知ocp鬼子军旗的真实模样,就连绝大多数将军都不知ocp,大概抗联中的明白鬼子把戏的人只有马迁安一个。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液,给诗洛夜使了个眼色,意思叫她提高警惕。 周瑜想了想道:我会江东后会补偿你南郡所有的损失!这样可以吗? 他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皇上,齐心一致这几个字,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爆了?爆了?刘天宇与刘清源猛的翻身坐起,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同时转头遥遥望向体育场。 莱恩的水平完全不是法拉丝的对手,在片刻之间,他的两个大法师就陷入了法拉丝布下的埋伏圈里。 “你要回去了么?”周子言烤了这一阵,都让夏明珠享受了,自己都还没吃上,所以,周子言头也不抬,一边为自己烧烤,一边很是平静的问道。 “开!”飞姐气息一阵,三阶武王的黄色气息,将她包裹在其中,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超级赛亚人。 这个城市的人所信奉的神在东方比较特殊,竟是西方所属的狼人一族。在城中最大的广场中央,一个狼头人身的的雕像矗立在那里,看上去倒也‘挺’威风的。 可是一名长老,六名弟子就这样失踪了。所有知情人都想到了三百年前一个神秘人物的惊天预言。 “易二哥。”甘松乖乖的叫了声,转身将门关上,而后仿佛也听到了刚刚佩兰的叫法,故而狐疑的看着佩兰,倒是没有开口发问。 此时的王炎,正闭着眼睛,静静地飘浮在空中,要是再飘高点,可能就要碰到屋顶了。王炎身体外没有丝毫光芒与剑气,有的只是那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下来,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卷 第151章 孟秋蝉的尴尬 “熟人?什么熟人也不应耽误了咱们小姐的事啊!夫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年长一些的姑娘便是素心。 “咱们夫人不是开始吃斋念佛了吗?”小丫鬟小声腹诽。 素心叹了一声:“那是姑爷无情,咱们夫人有什么办法,可该应酬也得应酬,这一回可是钱郡公夫人的邀约,所有的夫人小姐都有这点绛阁的香粉就我们小姐没有,多尴尬啊。” 小丫鬟撇撇嘴,心中暗道,吃斋念佛,还动辄打骂下人,大概吃的斋念的佛都是给世子看的可惜世子去了临城,没几...... 大家四下里打量了几下,不多时就听得“嗡”一声轻响,那墙面之上果真闪出一句金光闪闪的大字来:山腰西南三百丈处有几株银火树,遣一人速去将其果实采来三颗,送至一号厢房之内。 段子雨闻言哈哈大笑,心道彤儿聪明伶俐倒是不假,可离那乖巧可人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当下他又嘱咐萧让好好休息养伤,不多时就又下车去了。 接着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雷厉被一记绝强的闪电暴然轰中,四散的电火花里,掺杂着雷厉吃痛的一声叫喊。雷厉的身体也是倒飞而去,帮的一声撞在了墓室边上的墙壁上。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大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吗?”夏鸢拖住了我的胳膊,一脸的担心。 怎么想起这个来?可是又怎么可以不想这个?郭梓琳说,不妨和他发展发展。尽管她在心里暗讽她没有水晶鞋,也没有南瓜车,秦逍对她有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只得收起所有的心思。 秦逍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事把火引到好兄弟薜东霖身上的。他指了指刘涛和东子。 如果不是遇到炎彬,如果不是他恰好爱上我,也许没有他的照料,我应该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她的回答得体大方,既有对刚才事情的不满意又有对佣人谅解,很符合她的身份。 “你现在就带我去拜见残天前辈,不论成与不成,你的佐君试练我一定到场!”萧让又道。 看着查理斯一点进攻的欲望都没有,似乎还有绕上一百圈不动摇的决心,罗杰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开始进攻。 他试图推开她抵抗的手,可是她有点很强硬,她不愿意,她态度强硬地反抗了他。 他知道阿强等人去了会发生什么事,他不能让穆语看见血腥的场面。 周子轩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敲门声,突兀的打断了他们的氛围。 听着颜白的回答,114送了一口气,同时兴奋不已,刚刚的他是围观了全程的,如今只有一句话想要说。 长平摇了摇头,他从未见老爷如此过,当年老太爷走时他都没这么惶恐伤心过呢。 隐天蔽日,宛若一张黑布蒙在了大地上,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散发着恶臭与嘶吼的声音,隔着荧屏几乎也能闻到那股味道。 “喜欢。”颜白将其接过,放入了怀中,唇角弯弯,笑容甜甜,随即抬眸瞧着近在咫尺的白墨,与他琥珀色的眸子对视。 由于玛卡从没有和别人说起过戴尔菲的父亲是伏地魔,而且他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所以,他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去将真实的身世告诉给戴尔菲听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了看身后的大红花轿,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不然的话,势必会引起天下驱魔人同仇敌忾,对西游之行极为不利。 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想了起来,那人正是在青城山山腰上要茶挑事的西域邪术那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那青云呢? 刘一光一离开,张秀英就在后面拼命的按喇叭,他也没停,当她是疯婆子,继续走。 陈子夕收回手,垂首站在忘尘身边,司映捂住鼻息跑到窗下将那盏艮犬举月灯吹灭。 常有酒愤懑轻叹,转而呼喝赵惜葵道:“算你走运,滚下去吧。”说罢,将对方随手抛出。赵惜葵登时大骇,只道定要摔得颇为狼狈,甚至鼻青脸肿,正自失声惊叫,已然轻飘着地,更无丝毫疼痛。 高中的暑假向来短暂,虽然南方的酷暑让人难以适应,但是她们还是只有短短四周的假期而已。柳昕一如既往的讨厌放假。 江圆圆上回被五舅给收拾一顿,现在看见他还浑身汗毛倒立,还没说话手心就出了一片冷汗了。 这正是:有钱仗势欺人贫,哪个敢有二话说。古时有些豪强端的如此,史籍所载,那马武还算条响当当的好汉,却也受过这等宰割,寻常百姓更不必说了。欲知马武的妹子能否重见天日,且看下回分解。 皇上若金口一开,宣绍便是不想要,也推拒不得,众人面前,不给皇帝面子,岂不是抗旨找死? 我们的儿子,几个字,让穆青青霎时停住了所有动作,但理智仅停留了一瞬,她又被欲海淹没。 “还记得桃花酥吗?那夜我去给你送桃花酥,素依正在沐浴,你却偷偷地出去了……”弘昼说道,面容柔和起来,仿佛陷入一段美好的回忆之中。 老太太坚决摇摇头:“房子都看好了,一百万的,少了就买不起了。”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今天是邢超约王浩明打高尔夫球的日子,昨天晚上邢超还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王浩明,把事情再确认了一遍,显然是相当重视与王浩明的这一次见面。 第一卷 第152章 他有钱不给我 郡公夫人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芬儿心直口快,谢世子是何等超凡脱俗的人物,孟夫人跟着这么一位神仙夫君,自然也沾染了神仙习气,定是孟夫人得了令,不许拿出来招摇,低调行事呗。” 小姑娘似懂非懂:“是这样嘛?” 程姑娘有点不乐意似的,摇着郡公夫人的手臂:“那您就是说我行事不低调,招摇呗。” “你个猴儿,哪里是在说你呢,是我俗气,央着你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快把你那些好东西再拿出来瞧瞧,我是还没瞧够呢。” 比起对孟秋蝉...... 真正成仙者,情感淡漠,又因能力相差不大,基本谁也不服谁,相互之间百十年也不会来往一次。 这都已经护送到地头,戚祥算是完成任务了。路上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建立了一定的感情,总要问问情况的。 想到这里,谢北辰也就没有继续纠结夫妻日后相处这样的事情,而是开口说出了他所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 “我是不想让你妈吃苦受罪。”周父还有第二个观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之前樊夏对他却是照顾许多,不惜跟乾灵王朝的太子翻脸也要护住他,在他身怀狱岩石被一些贼人惦记的时候,还主动跟随他,一路为他保驾护航,这些恩情他都记在心里。 林晚吟立刻从床上下来,低垂视线,穿上拖鞋,要求和贺风眠下楼梯。 现在正好进去打听打听,这个奇怪的道姑为什么要睡棺材,被人打了还不还手? 「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问我,不必在心中猜测。」周谨牵着谢雁归的手,带着她继续向前。 与此同时,其他五位首座,皆是化作一道流光,从各个方向闪现而出,出现在掌门身侧。 “我怎么感觉爸越来越忙呢?”林芫把水烧上,回来吃她的正式早饭。 我发现铁鹰正趴在门口,而耗子竟然不知去向了,不但如此,我的那个台式电脑主机,竟然也不见了。我赶紧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铁鹰,好在他伤的不重,没过多久就缓过来儿了。 露娜愣愣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咬了咬唇,背后双翼扇动随着九凤的方向飞去。 半夜就留下一封信,说是去找治疗安玄月的病的草药,就离开了。 这探亲的仗势极为庞大,她要的就是这种受宠,备受瞩目的感觉,可是刚到宫门,就听到了外面的人在吵闹,这对于她来说,无疑就是在触她的霉头。 这时候我直接向那扇石门跑了过去,看见我动了,那个老头跟雅萍犹豫了一下,接着他们也跟着我向那扇石门跑了过去。 他深知这里头有一场阴谋,也深知这阴谋是针对晋王府的,却是想不透阴谋的始末。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大家都没有感到伤感。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龙翊天问起了龙胤的母妃玉逐心,君绮萝和龙胤推说她在溯京城,下次来的时候将她带过来。 “你瞎说什么呢?我才不可能后悔呢!”苏月婵摇了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刚想说出口,不过又被我自己给否定了,因为尸毒在阴阳行当里称为尸气,但在医学上又称为细菌感染,这是能用医学化验出来的病,可是李二柱去过好几个医院,压根就没有查出病来,显然就不会是中了尸毒了。 胖子满意的对我耳语道:“这就够啦,不管她们睡哪个位置,这间屋子就已经很香艳温馨了。”我心想,她们说不定只是来串门的,但是就不给胖子泼冷水了,他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只是看上去有点儿矫枉过正。 只见张飞眼中精光大盛,额头和双掌上的青筋爆出,汗水开始不停地流,显然他已达到了极限。 她最关心的就是她的花花草草,虽然花期将尽,但大家还很争气的开得艳丽,她很是欣慰。 我挂断电话之后,眼睛紧盯着淮海路和正阳路的交叉路口,能不能成功,几分钟之后就清楚了。 徐青墨心中一颤,可不能说自己是想来约炮来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啤酒罐,难道要说是沈晚晴自己把持不住,硬拉着自己上床的? 无尘轻轻颔首,武术能强化身体是事实,就拿罗濠的徒弟陆鹰化来说,就是某些弑神者的力量都不如他大。 如果你对位面孕夫的美满生活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 “到底是什么知梦扳机,最不容易被做手脚?”饶佩儿心急地问。 “哼,什么天神,故弄玄虚,给我杀了他!”涂匕戾气滔天,双目中满是杀机,紫虎部落已经唾手可得,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了一道黑影。 显然,先前叶天辰伤到他后,让他对叶天辰产生,无比强烈的杀意与怒火。 那双好似房屋般大的龙目扫过秦君等人,除了柳若来和奴隶们紧张害怕外,其余人都满不在乎。 好容易爬起来了,重明鸟也没在继续攻击,重明鸟虽然脑袋不大,但很聪明,知道再攻击过去结果还是被摔回来,还不如老实呆着。 这石头的光芒,看起来也是挺神奇的,这个时候也是在不停的变化。 毕竟薛定海的实力,他十分了解,同时知道薛定海即将突破中位半帝。 但紧接着,眼前的黑暗忽然变的透亮了起来,周围的一切他竟然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张伟的身份,他们冷眼旁观,甚至有些同情张伟,只觉得他接下来要惨了。 同时,前面的泥土,随着不断的往前,也是越来越黑,不过土质挺坚硬的,就好像干裂的模样。 蚩九黎则正凌立在虚空中,身体周围黑雾弥漫这,散发出来强大而诡异的气息。 心里虽然堵的慌,却没有一句怨言,简单的收拾行礼,与兄长作别后,连母亲那里也没有去,便骑上马与带来的几名侍卫向自己属地方向而去。 第一卷 第153章 我要卫婵死 素心愕然:“你说什么红砚?卫夫人身边的那个红砚?” 春分点点头。 萧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鬼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也太离谱了,反正他是没觉得自己有被控制的样子。 “先别睡了!我怎么感觉自从你与‘吼’呆在一起后就那么容易睡觉呢!”李天有些不满的说道! 既然是来救人的,目的都一样,那他就不用这般与墨倾焰纠缠了。 “长官,三只怪兽的信号全部消失了,他们应该是被消灭了。”天童很是惊愕的语气让潘特森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是,总监。”喜比钢柱立正道,喜比钢柱也是这个意思,毕竟这架战机并不是tpc的东西,如果直接拿来研究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像话。 “好,论法力,我已经超脱天地,论智慧,三界也绝对没有人能高过我,由我来统治三界,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药师道。 许诺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心里的大石头忽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好在许诺没有什么大事,如果许诺出了事,我觉得我可能会自责一辈子,甚至一辈子都颓废了。我把卧室里面的空调也打开了,暖风一阵一阵的往卧室里面输送。 我立马把车停下之后就前去帮忙,像汽车这种坚·硬的金属材质,竟然能够被挤压和撞击的严重变形,那绝对是经历了不晓得冲击力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到了现场出示了警官证,完全顾不得戴手套就直接前去帮忙。 “哼,一具骷髅而已,本太子今天就要将你的骨头都拆了!”金吒毫不畏惧,向白素素冲去,白素素长鞭一挥,将金枪缠住,回身一脚将金吒踢了个踉跄。 虽然萧林的各种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至少这个叫做曼达林的家伙应该不认识他。 \t不过寝室里的三人都看好林肃,不过林肃当时一直都说和苏落雁是兄弟感情。 “洛宇……你……你退开些……”玄霜仿佛被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娇躯颤抖着道。而后,因为寒冷,她纤细的皓白玉臂紧紧抱住了身子。 原本李安与白兰相争龙首,此时白兰坐稳了龙首之位,他反而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血神官葛洛莉亚轻巧的向后一跃,避开了短剑,笑道:“试与不试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十年而已,对我们亡灵来说不过是一瞬罢了。 利洛斯的残兵败将并没有给重新掌控的近卫军团的精灵王卡尔洛索造成什么困扰,略作清扫之后便率领着大军向首都月港进发。 “而且你也可以好好回报我,比如我想让你把所谓的冥想方法教给我。魔力这边恐怕是没有的,但是我想试试能不能在这里修炼出你这种精神力。”罗玲指了指桌上的勺子。 这二十米的距离之内,李安搜索了不下五遍,就算是阿里躲的再隐蔽也不可能毫无发现才对。 覃五爷的叹气,让徐苗很是同情。古代剧看多了,大户人家跟皇室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事儿……就不是那么轻易能理顺的清的。 第一卷 第154章 是她杀了她 素心总觉得,她此时的神态有些不正常的癫狂,害怕的想往后缩。 “夫,夫人,可是卫夫人,不卫姨娘就算没死,您想怎么让她死呢。” “这个地方的节奏是这样的吗?”坐在钢琴前认真练习的灰原哀忽然问。 傅宇宸看着手中的玻璃杯,里面是上好的冰割,手中的冰凉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但在鬼仙级别的判官们面前,孟浪身上这丝生灵味道,可瞒不住他们。 反正,叶萧那边,陈然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经纪公司给陈然安排的住处也不应该。 虽不堕轮回,终难返蓬瀛,无所归止,徒缥缈于山海之间的仙人,是为鬼仙。 越往北边的四象峰靠近,战斗中心传来强横的法力波动就愈发强烈,李青霄只敢靠近二十里开外,就停了下来,透过层层禁制,朝着北边的幻神分身看过去。 剩下1亿美金的票房再去全球捞一捞说不定能成功,所以这才是尹子雄跟三爷报出的3亿美金的全球票房的原由。 德甲联赛还剩7轮,陈青距离穆勒40球的单赛季进球记录只差5球,在德甲冠军早早尘埃落定的现在,陈青什么时候打破穆勒的记录成为了最大的热点。 虽然在身体之中,蕴含着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韩林对他依旧没信心。 傅宇宸看了眼满脸怒火,咬牙切齿盯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傅宇哲,轻笑道。 最后,linda随便给卫骁抹了防晒霜让他维持住现在的白皙肤色就让他去拍戏了。 范琨办事老练周到,所以party地点没选酒吧这样的声色场所,而是选了一家非常私密且高档的会所。 到了食堂,殷晓茹让林峰坐在位置上等,随即就拉着邓婕去买饭了。 螺旋桨声震天,冷空气嗖嗖灌进来,直吹到她头顶,她压根都没在意。 就在穿过瀑布的刹那,一道光点忽然闪现,随后光点瞬间放大,宛如一道光门,淬不及防之下,殷枫连人带水花,一起冲入了光门之中。 “不。”夜莫星还是摇头,却是换了种方式,恍若世间最善良的人,妥协道;“我这么善良,你既然都开口求了,我哪有不回答的道理,这样,你不用开口,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行吗?”最后行吗二字问得那个叫温柔体贴。 听着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沈清水忍不住失笑一声,回头想白他一眼。 “这怎么有个石子?”七公主魏清月讶然地看着落到自己脚边的石子,语调疑惑。 白焱起看着美人,与乙明凤、或乙元芕都不同,这种美,如昆明池的水,与凡风俗水定然是不同。 她柔唇越发紧了,明明手机就在边上,明明听到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他就这么无视? 虽然每个团队讨论的内容都不太一样,但是有一点是大部分团队的共识那就是,李天逸虽然也会参加今天的竞争,但是李天逸和他所率领的团队,都没有被众人视为主要的竞争对手。 看着所有账册全部撞上两辆货车,看着货车车门缓缓关闭,秦风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和欣慰的笑容。 刺客呢?难道不翼而飞啦?黑田睁着眼睛望着漫天飞雪,猥琐的脸显现的是惊讶。 “好!”苗惠坚定而勇敢,这时候既然选择不走,那就不能给高君拖后腿。 “恩!”石惊天点点头,巨石峰顶上剑仙是否还活在那里,或者还有什么发现,想想都和自己有些关联,不觉的也有些期待。 张静被龙拿出来的这件东西给震惊了,因为她在这一件像一对儿翅膀一样的东西的身上感觉到了强大的气息。 三人举盾承受的了石惊天的体重,想缩回长矛在换个位置刺出,不料石惊天随手用力抓住一根长矛,猛的从士兵手中拔出。当中这三面盾牌虽然连在一起,但是和四周的盾牌仍有不少缝隙。 易枫有些吃惊的看着杨成,这一次,他对这个纨绔杨少倒是有了一些改观,看样子他并不想表面表现的那么简单。 “今天给大家讲讲爆裂拳,待会讲完后,大家到锻体场自行练习,现在,我先给大家示范一次!”徐晃说完随手一拳击出。 他们见识过灵气之眼,在同等境界中,拥有灵气之眼就相当于立于不败的地步,因为有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支撑,持续战斗,哪会是这样人的对手,简直就是作弊。 随着银针的挤压,污血从弹孔中流了出来,等到污血变成鲜血,唐枫拔出一根银针,血流顿时止住。 难道就是因为就是这一步?才让霍擎南说出那样的一句话,他说夏欢,你不怕我,不恨我,你是厌恶我。 虽然他在看到舒暖的第一眼,心中就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而因为自身的性格原因,他只是将那抹感觉藏在心底,并没有去探究那到底是什么。 众人恭敬称道,唯有林奕还站在原地,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随后,班主任老师又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话语,总结起来就是多关心关心孩子的学习,不要整天只忙着自己的事情。 之后,夏阳离开,而林奕则是派人将零儿请过来,然后将这些功法都扔给了她。 凌警官,你三年前在狂欢城缉毒,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恐怕忘记了吧?”罗鸣递过来一张纸。 林同微微皱眉,唐枫竟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着在大块剁剁,眼中出现一抹厌恶之色。 他们再一次开口叫了起来,看向彼此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无奈,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很可爱,但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没有谁是那么厉害的,也没有谁可以一直这样对彼此讲话。 舒暖不清楚其他村子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在本村,过年这天给自家祖先烧香是一个传统。 感应着前方道道密集激射而过,临再上方的无形风刀刃威能,旭承却是眉头微皱,表现严肃开口说道。 第一卷 第155章 你可想做贵人? “小,小姐,你,你听到了吗?”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孩瑟瑟发抖,而她旁边赫然便是那位程姑娘。 程姑娘捂着嘴巴,也是惊魂未定,此时被丫鬟吓了吓,顿时一惊,差点吓得跳起来,捂住那小丫鬟的嘴巴:“小声些,别说这个。” 小丫鬟也是点点头,程姑娘探出头去,就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螺钿盒子,还有那一小滩已经只剩下尸体的香粉。 没见到孟秋蝉和她的女婢,程姑娘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的手帕掉了,便回来寻,本来一条手帕丢也就丢了,但那...... 宫千竹怔怔地望着空中的他们,双眼大睁空洞得可怕,秉烛口中喷出鲜红的血,点点朵朵如泼墨红梅,染红了她的眼睛,一些被遗忘的东西正慢慢忆起。 事实上,蛋蛋确实揪了元清柔的辫子,他不仅揪了辫子,还打算掀裙子,当时的元清柔已经十二岁,拥有锻体二重的修为,怎么可能会让不学无术的蛋蛋得逞。 二愣子也不说话,心里却很清楚,我妹妹喜欢的是敬东,在敬东还没有决定好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占她的便宜。 一向不擅长表达的穆易辰,能做到如此,已是极限,沐雨晴想着要不要先同意一下,等他离开后,在细说其中的细节,毕竟她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操心自己的事,实在过意不去。 “去吧。”顾夜懒懒的晃了下手指,目光一直没有从结界上移开。 元清风明白,元清柔不是不饿,而是害怕,害怕这是一场甜美的梦,自己一旦离开她的视线,就再也不会回来,但是看到元清柔乞求的目光,元清风还是点点头,在元清柔身边坐了下来。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采蕊把信收好,心里当然有,这信可关系着她以后的好日子呢,她怎能不上心。她过去打开门看看,没什么异常,就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殿下,你醒了?”守在门外的唐奕一见慕容夜睁开眼睛,顿时冲进來,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 刘振业铁青着一张脸,这个结果他很不满,但他却拿元清风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他还打算质问一下元清风刘清火的事情,现在他已经完全没了想法,即使提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虽然冉明是冉闵的儿子,可是这个获得军心威望的绝佳机会,他很自然的被冉闵排除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俞磊在内心中想着将灵气输入徽章。按照经验,俞磊感觉这个系统的使用方式可能就是这样。 名份,才是真正的大问题,这是非常重要的。早就周代,中国人的祖先就说过——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名正言顺,才是正义,才是道理。 看着所有黑风寨成员们如此地疯狂,如此激动地抢着报名来申请当炮手和装甲兵后,许浪也是笑的很灿烂。 “宇宙魔方怎么样了?”亚丹跟在艾瑞克的身后进入了这个处于基地最深处的地方,这里的空间很大,里面还有很多的科研人员正在进行着研究,艾瑞克找到了一个科学家向他询问道。 祈的身材,谈不上有多好,也说不上多漂亮,身上永远有一种慵懒的气息。 “我让人专门做了一桌你最爱吃的美食,我陪你吃饭去,也要应酬宾客,这些都是我们的亲人呢,不好好的应付一下是不成的。”萧霖烨很想和她再单独待一段时间,不过总不能宴会上主人溜得不见人影,只有客人随意。 年轻的姑娘和公子分别在溪水的两边,上游的酒杯里装满了醇香的美酒,酒杯顺着水流流了下来。 吴宝忠到是不担心安全问题,而且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毕竟他认为天津是在日本人的控制下,鬼子和汉奸占据主动权,保证一场集会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 顺带一提如果用灵弓逐月的话,俞磊真的是想射哪里射哪里,根本不存在射不中的问题。 萧漠知道那些人的底细,都是些自称为“武林中人”的家伙。他们不愿意加入军队,也无法接受军队那种严格的制度,所以整天无所事事。萧漠手中的情报机构一直在悄悄监视着这些人。 萧漠的命令一下,那些重甲步兵也坐在地上,只有轻步兵守着那些俘虏。不过也没有必要太过紧张他们,这些俘虏已经被萧漠他们杀掉了头领,胆子也被吓破了,就是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作乱。 密道的尽头是一片水洼,天湖教主深吸一口气之后便跳了进去,沿着一个方向游动着。过了一会儿,他浮了上去。所在的位置正是明湖中的某处,天湖教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空气。 夏枫来到高顺他们面前,高顺、李典和护国军的将士一起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师长!”这时,只有貂蝉站在中间。 张大成终于还是不顾我的存在直接发飙了,即便张大成性格奔放,但也并不喜欢被人颠倒是非之后。再被推倒风口浪尖上。 所以刘成死了之后,所有人便毫不犹豫地投降了。刘成既然能被干掉,那么干掉他的人更强,依附强者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今夜的天空并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昏白的弯月挂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因为邢国缺少战马,说来也实在是可笑,千乘之国竟然会缺少战马。但是这也是事实,拉战车的马不需要太好,耐力强,足够强壮就足够了。如果有足够的战马的话,实际上邢国还真的有可能会组建一支骑兵部队。 崔斌心中一沉,显然面前这个妖男认识自己,可是,他却不认识这个妖男,一下子,他发现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因为他的一些事迹吸引了这位军事泰斗,柳镇海早就想见见这个叫崔斌的孩子了。 开着免提使得这成绩播报出来的声音扩散在整间客厅,沈度低头拧着眉头沉思,果然还是不行吗。化学和政治发挥不好,导致成绩还是没能突破800分。 第一卷 第156章 出此下策 卫婵不动声色:“李大人说的做贵人,可是入宫当娘娘?” “我一定要让父亲杀了她!”冥龙三太子此刻能说话了,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众人神色一凛,想到刚才的感觉,有看向面前正在努力的幽然祭司,心头纵然有疑惑,也暂时忍着,等稳定下來在好好的问他为什么会有福泽光芒。 叶闲心中悚然一惊,要知道,几日前在那个中州饭店内,林白两家可谓是精英齐聚,随白家的那位权势滔天的族长白世昌入场的白家年轻子弟,足足有二三十人,焉知其中是否有这个白破局在内。 “不,不是你买回来,是我给你买回来!”蒋厉锋的嘴角现出傲然的微笑。 佩佩完全没有想到齐达内没有继续突破,而是突然传球了,他眼睁睁看着足球从自己的脚边滚过去了。 那些打手祭出各自的法宝,将韩斌和朱若雪包围在中间,却没有立刻动手。 方元赫和钟子沐的打斗仍毫无松懈的态势,苏梓琪高声呼和也止不住二人,正焦急当中,钟子沐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苏婉以为自己会坚决地回答“是”,然而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她从一个身体来到另外一个身体,她从蒋婉变成苏梓琪,她从复仇走进了彷徨,这些难道都能在他们对方的心灵中磨平吗? 韩斌彻彻底底被打动了,不知不觉中,眼眶内一片湿润。接着,一行泪珠从脸颊上滑落而下。 陈浩轩拦了一辆的士回去,陈浩轩回到住处的时候,杨林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而陈依娜正在洗碗筷。 灵器,那可是最顶级的重宝了,整个苍穹界中叫得上名的灵器可是寥寥无几,古王,居然得到了灵器。 暮雪与风铃狐疑的望着秦涯,暗自疑惑,刘彬当着只是邀请了秦教师参加了一场交流会? 他破军枪提起,随即真元运转,奥妙显现,四象自然能量汇聚在枪尖上,划过一道绚烂流光,骤然刺出。 所以凤翎若是出手,神逆不会帮忙,敖苍也一样,他有他自己的考校,同时他也是三族联盟中真正的盟主,在联盟中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胡作非为的。 就算一些蕴含强大防御至宝,甚至准神器的武者们,在赤血枪下也宛若薄纸一般,一触就被破。 陈宇锋喝着仙气四溢的美酒颇为享受,吃的菜也都是在外面享受不到的仙珍美味。 可以说,就在此时此刻她俩心里愧疚惊叹的同时,对陈宇锋的膜拜又增加了几分。 店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步履沉重,喘着粗气,看起来风风火火的。他进门之后也不看风一,而是自顾自地拉过椅子坐下,然后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瞪着眼睛盯着风一。 不过老话说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完颜宗弼此时已经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早先的草率,但现在,哪怕没有多少人支持自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第一卷 第157章 又遇谢行 李大人的面子,即便是眼高于顶的安国公府,也不敢不给,李大人见到了安国公,说了此事,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却没想到,安国公面有难色,说此事他们做不了主。 不过是一个贵妾的妹妹,虽然下葬礼仪是继室平妻,可有句话说的好,人死如灯灭,就算是尊贵如皇帝,也是如此,若这位乡君留下个一儿半女,有子嗣,或许等子嗣长大还能为自己亲娘争取一些死后名声,然而连个子嗣都没留下,也不会有人为她和她留下的妹妹争取什么。 一个孤女罢了...... “他妈的还敢瞪我,仔细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她伸手戳到我眼皮上揉了几下,恶狠狠地吓唬我。 你要保留骄傲,我就给你骄傲。可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亲眼看到你给江叔下跪了,我依旧觉得你很高大,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天我的地,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二听说泸州宝钞还要值钱的消息,很多客商一开始是很多人观望,但是在泸州宝钞可以买到低价格的瓷器,低价格的茶叶,低价格的布匹之后,这些客商就开始不得不相信了。 现在还没到饭点,我心想要不然就让宋城带唐笑出去吃吧,可这大过年的,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她以前就知道温家的婆子对温大哥他们不好,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能嫌弃到这种地步。 唐三惊骇欲绝,双拳拼命上击,终于砸在合金战刀剑锋上,然而拳上传来的是无尽重压,唐三觉得自己象是在托举着真正的大海。 气死宝宝了,宝宝心里委屈,宝宝想找人说,却找不到可以帮宝宝的,这是什么世界?? 简以筠想趁这个机会离开,她不认为自己落到慕至君手里会比落到这个中年男人手里好多少。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阴差,怎么可能被一只‘野鬼’给吓到?就算这只‘野鬼’在厉害,那也是游魂一只抓到阴间是要下最深层地狱的。 说到底,他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不,我立刻否认了这个观点,这绝不可能是他的动机。 自己的绝招大饭匙倩都被对方如此轻易的破解了,平古场的心境已经是彻底乱了。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击不能击杀姬无夜,他也就被将军府的杀手营包围,能不能走出将军府还是个未知数。 眼神一暗,南宫萍儿却是不知道何清凡的想法,以为何清凡是怕她再一次泄密,就像她当初因为兴奋把何清凡与她约好的地方告诉了她的母亲。 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之外的黑仔,舒出了一口长气。因为在中国,特别是在大陆,就算是为了救人,防卫过当,致人死亡,仍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紧接着慕漫妮便敞开了门,待江城策踏进别墅之后,关上了房门。 他们不是与自己再无相干的吗?是了,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随便派人前来。若是真心看重自己,以建康陈氏那么讲规矩的,怎么不早点派人前来相请,偏等到这夕阳西下时? 黑猫被他一腿扫飞,但落在地上的时候,也只是溅起了一些尘土,就再次直接弹射了过来,根本没有丝毫的损伤。 “好的!”令陨明初有些失望的是,自己的这个部下,对自己的态度,还是那种不冷不热。 云冈镇上,来来往往都是出大力的穷苦老百姓,更愿意吃便宜又管饱的面食。 沈家嫡庶有别,可不只是说说,嫡系的人,掌握着涯安境和沈家更多的密辛。 又过了一会,到了学校门口后,叶枫随口叮嘱了几句,接着把车留给唐果。 现在韩氏陷入麻烦中,是他加入的最好机会,所以他计划一番后,就和张绍红一起来找徐强。 里正脸色铁青,这个李翠花,昨天族长给她点好脸,今天就来踩他的脸。 连耗子都不放过,可真是抠门到死,老四房凭什么以为能从对方手里抠银子? 如果是在从前,以杨雨涵的性格根本不愿意搭理这种满身铜臭的人,但在经历了之前来自柳临风的全面打压后,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一想到被泄密,一想到多出很多竞争者,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马上就打电话质问。 “暮暮,让我和他聊一聊”苏老爷子看着步步紧逼的姜暮烟,出声将人给拦了下来。 前两,柳莫言画了一幅她们两个在西湖边上游赏的图,只是当时梁雅清没在,只好把脸给空了出来。 而随着数道爆炸声彻底消弭后,立刻有着一道纤长的黑色身影直接自火焰内跌飞而出,重重摔落在洞外的地面之上。 她没见过祸国的妲己长什么样,可苏知寒再这么蛊惑皇上,就真祸国殃民了。 “这里都没有机关暗器什么的吗?”欧阳奕觉得很奇怪……怎么可能呢? 饶是他再不喜欢苏墨月,也知道这人对他皇兄,对林子瑜意味着什么。 “秀梅,你跟我走吧,我带你走,你别再留在林老九家了!”大牛抓着林秀梅的手说。 这个山洞本来是一只凶猛野兽的居住地。但后来强盗来了,野兽被杀死,强盗占据山洞并且进行改造,将其打造成一个隐蔽安全的巢穴。 保镖一口血喷上半空,他万万没想到草丛中还潜伏着另一个杀手,他双眼望天,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而在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之时,一旁的洛灿却是暗暗摇了摇头,到现在朱成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却还以为是那人的任务与他们不同。 “正好我也没事干,来帮个忙也没什么。”金郁莉喝着茶,一脸慵懒的看着的聂唯说。 但就在这时,李知时却突然发现有一道人影从这几名山贼身后晃过,紧接着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划来,面前的几名山贼应声便横向飞了出去,首当其冲的两人更是脑袋瓜子都瘪了下去。 如果单纯是对江中辉,他没有丝毫的感情,但那栋房子是唯一承载着他跟他妈妈的回忆的地方,虽然只是仅有的几年。 第一卷 第158章 她居然没死 卫婵的指头,点在那一点寒芒上头,指尖微微用力,就戳破她手指的皮,沁出一点血珠。 腰部以上是人,白金色的头发,眼睛像蓝宝石一样蓝,但腰部以下却是浅银色的发亮的马身,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马尾巴。 呃……,这话说的恶毒,自己必须得马上驳斥,不然的话,一些善良的网友还真有可能被她误导。 充满死寂的灰色从现实世界中撕开一角,里面传来一阵阵诡异的蠕动啸叫声。 贝莉见夜鸠肯定的言语,心中依旧很是诧异,庞鲨海贼团那样强大存在如果仅仅凭借两人夜鸠就有如此自信,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除非有他们拥有影级忍者的强大实力,不然可就很难对庞鲨海贼团造成打击。 如今那位少年伯爷就住在盐政衙门,他想要拿捏咱们盐商,轻易不过,只需借林盐院的名义行事即可。 听到这个名字,瓶子颤抖的更加剧烈,迫不及待得想要突破而出。 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她不仅需要树立威严,更需要维护宫规。她作为一国之母,她不仅要为皇上着想,还应该牵挂黎民百姓。 “不是我信不过你,我是怕住的太远了会耽误咱们的考试。再说了,你也别给我们卖关子了,你就说一说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吧?”梁心惠说道。 他哪里知道,每个主刀医生,在手术室内都是说一不二常年指示的权威。 士兵们看状,连忙拿了绳子把白金乌给捆了。待捆完,一把刀又架在了白金乌的脖子上。 “二!”而红鲤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老妪说话一样,直接踏出了自己的另外一只脚,在她走出两步后,我明显感觉到老妪的身子一颤,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过得一阵,他眼前复明,只见那数个字符依旧在原处,低头已见胸前的衣裳有了数处血迹,那数道红光果真自他胸前刺入。 我感觉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软弱地跪坐在地上。我的双手在不停颤抖,它们明明已经没有力量,我也只能像机械一样抱着孩子。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彼此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呢? 姚风眠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扭曲,除了怨恨还有痛苦,然而我却是看出了其中另外的信息。 男人没有丝毫的停顿,双手撑着机门上方,身体一晃双腿就把机门前守门枪手脑袋踢断,人跟着进入直升机内。 “轰!……”几道炮声传出,空中的武装直升机立即爆炸,然后化作火团,跌落在地上,成为了一堆烂铁。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陈璇就叹了口气,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走了。 叶青还记得李强的联系方式,是李强走的时候专门给叶青留的,让叶青以后去西北的话有事找他。叶青之前没想那么多,谁能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他还真的要去那边走一趟了呢。 “饭?还很帅!!”朴天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头发油腻,鼻毛和胡须相接,满身酒气,动不动就飙粗口的中年大叔形象。这也叫帅的话,那布拉德。皮特就该是帅到人神共愤,必须人道毁灭了。 第一卷 第159章 成了香饽饽 “表哥,嗯?”卫婵语气未定,梁承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虽说他们都是各大势力的人,但是在赤九刹面前,他们不敢造次,假如被杀,他们的势力恐怕也就叫嚣一两句,绝对不会跟赤九刹对拼。 这句话直接激怒了苏哲,当即便自己解开裤腰带身先士卒,潇洒哥的这个姘头就一个劲地骂潇洒不是人,打个电话能怎么的。 一处庭院中,一黄袍少年手持银白长刀,上下不断翻飞舞动。刀刃明明宽厚异常,但在他手中却仿佛穿花蝴蝶一般,轻盈巧妙。刀刃穿梭,每一次都会打出一片蓝白冰霜。 而同时,天命亦是抬起了手掌,以五指为刃,向着郭青阳的颈项切割而去。 陆盟主的手中也在掐算这什么,随后生硬的又蹦出几个生涩难懂的语言。这一次,听着这愤怒的语调,即便是周遭的士兵也听得出来,这一句绝对是在骂人。看起来这位陆盟主被什么事情激怒了。 “伊皓诚,你干嘛这么害怕我?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吗?”周洁怡看着我害羞的样子,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幽怨。 “这是自然的。”我跟铂叔商量完,就各自穿衣服,同时铂叔去喊了黄平等人。 “死。”剑光归一,严旭的身影横贯天地,直线逼来,最强大的一剑,他一直没有施展过,因为这是给这家伙留着的。 亚当斯很不屑地坐在原地冷哼一声,对于徐风最后的表现在他看来虽然惊异,可也不过是运气罢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随便扫了眼,卧槽,要不要这么火爆,这个网吧除了我们学校的人还有周边的农校,三校跟卫校,据老艾说卫校里还有专门卖的,姿色长得都不错呢。 商会的人倒不担忧,有家属的带上了家属,没有家属的也愿意跟着商会,因为待遇好,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在比试开始之前,庄再延在心里默默地回忆了一下莫凡尘以往的战绩。 温泽眼底的欲望升腾起来,他用手捏住陶灼的脸,低转头,薄唇就要吻过去。 对于刚才当着齐菲颜这个正主的面,自己与莫凡尘四目相对,真情流露,刘诗露也是自觉心中有愧,齐菲颜盛怒之下,朝自己投掷过来暗器,也是在情理之中。 蟒蛇才开始出现时,田勇完全被吓到了,主要是蟒蛇的身体太大骇人听闻,随后看见自己师傅,勇敢的与蟒蛇僵持搏斗,也激起了自己心中血性。 钱啦!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啦!怎么赚钱呢?脑子里的记忆,房地产,网络,搞公司,这些来得钱太慢了,根据灵儿数据显示,过不了多少天灵体进化完毕就要开始修炼了,怎么办呢? 林逸辰并没有跟着他们进教室,而是若有所思的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楚桥这次打开抽奖界面,只见上面的一级宝箱已经不是锁定状态。 距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海上的风浪也越来越大,不仅仅新世界,前半段的大海贼也是层出不穷。 第一卷 第160章 谁都想娶她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中有远亲,这些高门大户,看中的哪里是我这个人,说一见钟情也太……”卫婵不愿把话说的太难听。 “哪里是瞧上婵儿,分明是瞧上婵儿能赚钱,在京城有靠山,想要吃软饭呢。”梁承慎直白的说了出来,而且非常不屑。 卫婵有些不满,瞥了一眼梁承慎,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从卫姑娘到卫娘子,再到表妹,最后变成了婵儿,仿佛真的以她表哥自居似的。 但他在为她说话,卫婵也不好当着海夫人的面,驳斥他的面子。 梁承...... 辛曼在听见房门的医生轻微的咔嚓声,原本闭着眼睛陡然间睁开,眼眶有点红,将身上的被子拉上来盖住了面庞。 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在长征时期,张青山因为一次性杀了几十个趁乱祸害百姓的地痞流氓,因为不经请示就这么干了,被一撸到底,成了伙头兵。 等处理完紫阳侯府的事情,再处理了五姐对于七娘那么执念的事情后,说不得也要查查李氏为什么这样心怀恶念,等到查出来,想来就能将李氏拿下。 “看来那边应该有武哥的朋友,我得伺候好了,难说还可以拍个马屁什么的。”刘成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在这一片武哥说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圣旨。 凌子桓愣了愣,面上呆滞,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钟雨生已今非昔比,转入飞来峰下,做了掌门的徒弟。 银针雨点击打在他们几人的法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如玉珠敲打瓷盘。 孟琰又继续往四周走出一公里左右,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整个偌大的地方里只有这跟石头柱子仿佛有人类的痕迹在,孟琰只能气喘吁吁的回到柱子这里,立足看了一会。 段如瑕突然有些奇怪,明明秦府里她和绿抚没有多少交集,就算有,那也是绿抚帮段如瑕,相反她倒没帮绿抚什么,绿抚却对她表现的如此衷心,令她有些不安。 “好!”安亦柔听到要去买菜,又是一脸的兴奋,嘻嘻,我最喜欢挑菜了。 等到下午班开始的时候,青年才完成的自己的工作进度,开始打印。 这话明显就是在试探胡健,因为他的马勃菌都准备用来礼拜天用于烧烤派对了。 猴子对这些不入流的对手也没赶尽杀绝,目光落在满殿高手身上,也不等他们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是打了上去。 看着周围被晕染成红色的海水,再感受着胸口处的剧痛,吕哥一脸惊恐,表情扭曲。 刚睡醒的她还带着些困意,时不时打个哈欠,低头查看着手机上昨晚更新的,见又拖更了,嘴里骂一句“无良作者”,然后便去找些美食视频看看。 一百五十年过去,中亚大陆早就今非昔比,不是陈诚记载中的国家了,林州那一次重走路上丝绸之路,也自有一部日记,陈惇要过来看过之后,发现他的大部分行迹都可以对照上自己的记忆。 他双脚一蹬,躲开了盗匪的攻击,将身后的陆东君暴露出来。果然那盗匪一见东君,狞笑起来,伸手就抓住她的大腿,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狎亵之态。 开场第一次进攻,保罗就打算推速度。但森林狼队明显早有准备,没有给保罗留下任何突破的空隙。 绍兴被攻破,杭州就危在旦夕了,王忬不可能让杭州陷入被倭寇包围的境地,他一面集合卫所官兵,一面派人去台州,如今三路大军全在台州,而闻听消息的三路军马也星火赶来救援。 他明白了,如歌接受了他传递过去的馈赠,但同时,他也立刻接收了另一道熟悉且迫人的目光,目光中的冷意,格外明显。 可是每每想到那样的画面,那种与死亡无限接近的感觉,那个少年的影子,自己就彻底丧失了勇气。 要知道此刻的对手虽然说难缠,但是终究还是有着一定希望能够将其彻底击败,更何况未来的孙冰还有可能遇到无数对手,到时候各种各样强大的实力,若此刻放弃的话,更别谈以后了。 至于唐天在听见了右侧的那名阴阳境后期境界的血阴宗太上长老的话之后,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他出现会造成后果,但还是想光明正大地去给她探班,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没飞多久,天上就下起了大雨。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天气,冷潇寒感觉像是有事要发生。 尤其是自己刚才从天而降的那一平底锅,肯定给她们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穆嬅卿停顿了良久,江陵所说的都没错,她之前刚生完孩子,方任然身上一点丹药都没有,只能临时给她炼制了一颗无副作用的四阶丹药维持巅峰状态。 同时,整个枭龙军团也都听到了语音系统里传来的这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 连城抱着这烫手的山芋,看了看一旁老神在在的洛云硕,想都没多想,直接把人丢到了洛云硕的怀里。 陆往回到夜幕之城后,心中满是疑惑,带着这样的疑惑,陆往二话不说,直接下线,回到了现实当中。 “飞扬,我就这样走了,飞扬怎么办,他肯定会被战北宸那个恶魔打死,飞扬……”秦无双想到他,顾不上了,赶紧转身,往回跑,她不能让战北宸打死他,她要救他。 刚刚走完红毯,进入餐厅,这时候,举办方突然接到大家相处,对于大家来说,这比想象的要更加出色。 “确实是个好法子呢!城子,咱们现在日子过起来了,以后要惜福知道吗?”城子娘语重心长地道。 司清歌推开房门就看见梅良瑜站在庭院中间,她便稍欠了欠身,也就是算做礼了。 “然儿,少喝一些,当心醉了头疼。”宫泽坤侧眼看到她举头饮酒的样子,转过来提醒她道。 不知从何处出来了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架着早已吓的失了心智的孙总管向殿外走去。 面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洞穴,贪婪把短刃收了回来,巨石已经解除,泉水也开始恢复了流动。 “用你的山庄,拓展自己的人脉?太不要脸了吧?”谷平杰夸张地说道。 于是弟兄们又接着寻找了起来,随着范围的扩大,他们倒是发现了几具恐怖分子的尸体。可却始终没有发现司战北和盛风华,而且一点线索都没有。 第一卷 第161章 熊孩子 双福皱着眉头,拎着他的后脖领,这小童儿拎了起来,发现他还没谢怀则的大腿高呢,扎着两只圆圆的小揪揪,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哪里都很可爱的样子,眼仁还黑溜溜的。 这么给他拎起来,他萝卜一样的小短腿小短胳臂还凌空哗啦了一下,像个被按住无法翻身的小乌龟。 察觉到挣扎不脱,这小童儿索性就不挣扎了,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圆眼睛,小猫一样,跟双福大眼瞪小眼。 这实在是个生的玉雪可爱的小孩,养的这样干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 “给我下来吧。”对夏侯渊的叫嚣,黄忠理也未理,或者说根本就不屑去理,在两人直面时,黄忠忽然动了。只见他身子一矮,在躲过夏侯渊击来的大刀后,刀锋在空中急速的划了半圆,用力砍向夏侯渊坐骑的马腿。 当恩阳河谷战斗的结局向保宁府飞奔时,朱平槿和他的老婆已经在金堂怀口土豪姚玉麟的大宅里住了一晚。 “诺。”反对出声的人噤若寒蝉,可是其他的人心中却是大喜过望,看于夫罗现在的状态,他们好似看到了早些年间那个带着他们纵横驰骋的单于又回來了,当即就有人抖擞精神亲自跑去将千斤闸放下。 “呀!于子芊,你要玩就自己玩,干嘛把我也报上了。”慕容荻受不了的叫到。 但比起李自成张献忠的现实威胁来,朝廷的反击不过是隔山打牛。 老爷子听完,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黎响和苏聿菡身上,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过了一段时间,在打扫安迪认为是垃圾的装备等东西的放逐之箭,看向四周没有了东西后看向两兄妹,只见千影召唤出两只怪物来,这让放逐之箭惊讶,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从星辰召唤戒指上知道的。 欧阳樱绮,其实我很爱你你知道吗?但是为什么偏偏你选的是南宫霖毅,要是让你早一点遇到我,那现在在你身边的人也许就会是我了。 虚空再次炸响,能量扩散,北斗星君挡下了这一拳,但是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却消失了苏铮的踪迹。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间闯入她的生活的董卓让她心里蓦然一动。 梁辰四下里看了一眼:“看来这里没有我的位置,不过没事,我坐在外面就行。”说着,梁辰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会议桌外面。 不多时,林沁出现在这个地方,她看着天空当中的单子微微一笑。 当然,他们也是能够同时感觉到这个家伙的身份特殊,否则这样的药丸,怎么能够随便就拿出来的。 而在季蚩那边由着拓拔春率领四万季蚩大军,按规矩这位大目其实领兵四万已经超过了规制,但这个时候也没人多说什么,再说拓拔春所在家族拓拔家本就在季蚩势大,哪怕有一些不符的地方酋长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人一发话,少年立刻缩了缩身子,低下头,连眼睛都不敢在眨动一下。 贺兰山号称死山,死在山上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尸体有一大部分就腐烂在了山里,或是被野兽当成了食物,或是成为了植被的养料,所以山上的树木极为繁盛,而且散发着阴森的味道。 因为混乱是发生在晚上,韩明处置的及时,百姓们虽说感觉到气氛不对,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虽说惊讶这些士兵的动作,但是该继续的生活还要继续。 有领头的高喊,然后有着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直接拉着战马的头翻身上了骑兵背后,夺战刀然后挥舞着刀向使团的人砍去。 “这好像是人参。”林怡是毕竟医术师,对草药认识比众人更多一点。。 我目光瞥向那张支票,看见一个5开头的数字,以及一长串的零。 说着便一把抱过顾子寒,拿起勺子就要往顾子寒嘴里塞,顾子寒吓得一巴掌拍掉勺子,惊慌失措的看着慕知意。 他翘着腿,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膝关节上,端的是气定神闲。 以前不饮酒的虞晓雪,如今手持刘赤亭的酒葫芦,也偶尔喝上两口。 直到林长寿想要想办法破开这空间的时候,县里呢喃着说了一句。 而且叶老爷子不许她在叶家乱逛,为的就是不让顾眠看见她而心烦。 这黑虎社的社长美美子,是一个十足的心理变态,因为早年被家族年长的男性羞辱过,导致他性情大变,长大后以虐待英俊男人取乐。 “没良心。”就着窗户映进来的淡淡月色,徐竟骁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他们也不觉得子午县这边还有谁能够大方的,拿出将近百八十万的款项来。 镇北王府是镇北王在京城的府邸,可笑的是除了镇北王在刚开始住过一年之外,这里几十年的时间几乎就是在荒废。 而直播间里的诸多观众们,则是很清楚此刻林越是在狂飙演技,虽然确实演技爆炸,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厨师长左右望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儿,他从兜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将药丸投进了那盅燕窝里。 本来江郁便没几个可说话的人,如今要是连徐克玉都不相信,那她难不成要一辈子缩在那个地方,不接触任何人不成? 然而喻伦显然不这么想。他睁开眼睛不满地看着何若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极了秋天的湖水。然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通常是一个危险的预兆。 第一卷 第162章 我们和离吧 “公子问小人,小人倒还算认识几个字呢,是鬼字旁的那个魏。” 谢怀则没什么表情,倒是双福担心的看了他好几眼。 “说起魏娘子,真是女中豪杰,她那脂粉铺子开的云州好些城都有,都开到京城去了,而且她有大义,今年联合我们这些小商户,上报城太守,给我们减免了一点住税,有些拿自家菜和一些货郎有点小手艺的人,一个月赚不到五两银子,都不必交住税了,这可是大功德,咱们这些商户,尤其那些挑着自家东西卖点补贴家用的小商人,都...... 然而今天,居然在众多师弟、师侄的注目下,被人“吓尿了”,这令其多年苦心积累的威严折了大半,一时间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十二星相中,有一对夫妻档,虎名“山君”、马名“踏云”,白夫人自然就是那匹马了,被当成牲口对待,本来就是她的特殊癖好,这马厩也是她的最爱。 三个港口中,港和刚都在国家手中,但是b港现在正在交战,地方武装现在紧紧的握着b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茜茜周芷若沉不住气,打破了这份寂静。 这几百号人,天然的分成了三堆——b哥一堆,靓坤一堆,恐龙一堆。 “爸爸,你就是这样谈生意的吗??”今川清子大步走进了办公室中,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我要买你们动物园里饲养的那只北极银狐……”周烨说着,向胡蝶兰一示意。 而龙亚急忙回头看到香凝和星临说道:“太好了,星临哥哥香凝姐姐,是这样的,我们到这里森林里面探险,结果龙可跟我们走丢了,而天兵回去找你们帮忙了,对了天兵呢”。 明明他们之间也就只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而已,可是在王铮看来,就好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在看到了岸本之后,王铮已经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了,同样是紧紧的抱住了岸本。 说着,温暖作势就去抢,傅云逸马上居高,让她扑了个空,温暖嗔他一眼,他笑吟吟的,趁四下无人注意,凑过去在她唇上狠嘬了下。 难道是蔡副总?听说蔡副总是为了宋总才留在国内的。所有人好像是明白了一切似的低头交换着眼神,一副有好戏看的样子。 她刚想说“不用”,容瑾已经着手开始拆秋千,严谨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拓。 但是在侠客查出来里维斯特的照片时,所有人都受到了十万吨的重伤,其中,樱璃更是一口老血哽嗓子里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两边唇来舌往了一番,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北海王的侍卫也只能惋惜地摇了摇头,回到阵中。 我心里很纳闷,会是谁找我呢?肯定不是夏老板啦,他被那个怪物盯着,恨不得离我远点,哪会到军营里找我,会是谁呢?莫不是上头那几个老家伙想着再办一次表彰大会,再发张奖状不成? 数日后,九江驻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击鼓声响彻天边。姜国败走,撤离三千里,退回了边境的驻城。 其实这话十分残酷,因为无论是陈庆之还是白袍军,并不是为了萧综而战,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战,而是为了荣誉而战,为“梁国无骑兵”的偏见而战。 “不用了,把达丰建材换成风锐,世杰,这件事你去处理一下。”容老爷子看向容世杰厉声吩咐着。 相比起庞家的惊涛骇浪,自家只会偶尔泛起一点浪花,算是平静无波,这是自家的幸事。 他比詹台明月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但这种强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实力更强,还有智慧与心胸。 齐彻低头忍笑,这三个月莹丫头确实经常去看徐音,十回有八回是要劝着离婚的。据说周淮安已经将她列为黑名单第一位。 张悦一低头,弓步一张把叶连城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就要借力打力,以肩膀将他轰出去。 最后几个音符的铺垫,从星星公主伸出了她手,邀请‘他’一起共舞。 在他看来,自己此时已经领悟了刀意,哪怕受了伤也未必就不是陆尘的对手。见刘虎在领悟刀意后主动攻来,陆尘顿时领会过来,对方这是以为他还没领悟剑意呢。 由此三大元素结合,皇家王者专用西红柿鸡蛋面集尊贵,霸气,高雅于一体,更能体现出这碗面的制作者对食客的尊重和对自身作品的绝对自信。 上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来参加招聘,但是到了下午,陆陆续续有看到招聘广告的人前来参加招聘会。 就在这时叶连城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这条彩信的发件人是匿名的,叶连城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想继续询问叶旋。 得某人已经把去异时空约会的事情,吃进肚子里消化掉,当没发生过了。 原来昨天陆夕宁还是放心不下,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单打独斗即使有云墨谦守在身边可是还是会有危险存在。加上现在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更是一个炸弹,随时外面的人就在虎视眈眈。 冯云贵的jing神紧张了起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对方选择在这个点打入,就是逼自已必须全歼,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颗白子的处境固然非常危险,但这也意味着对方一旦活出,自已的损失也将是难以承受。 同样的,周伯言与袁紫衣也同样把注意力放到了苏婉的身上,尽管苏婉没有说话,可她们也一样还是从苏婉身上,察觉到了那一丝敌意。 到了这种地步,吴池自然根本不信对方会轻易杀死自己,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或许反而是件好事。 第一卷 第163章 我与你,已经结束了 孟秋蝉睁大眼睛,刷的面无血色,嘴唇也开始翕动起来,她想说点什么,问点什么却完全说不出问不出。 谢怀则是当着一院子的人说出来的,不仅有双福几人,还有孟秋蝉的丫鬟,和来来往往负责清点物品的婆子之类。 双福与双瑞对视一眼,就开始清场,至少把那些看热闹的婆子们都打发出去。 孟秋蝉觉得头晕目眩,不大热的太阳居然像下了火一样,炙烤着她,她身子摇摇欲坠,往后一倒,就坠了下去,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素心抱住了她:“夫人,...... 好厉害的精神控制之法!陆彩云心下匝舌,更是警惕起来。自己的师尊本就是精神控制上的高手。 看着眼前神情已然狰狞的欧阳若雪,丁千夜现在脑海中的白富美形象轰然破碎,现在他只能费力的吐出一些话,希望能够有用。 先打破这层凝固空气的是秦屹,他转身,看着苏妍的眼睛,人没哭,但也没看她,盯着地板一眼不眨。 江氏知道这个大姑子还成雪中送炭过,对她的印象比大房要好,可是,对于这孙家的吃相,她也看不上。 “李鱼已经说了,他没有下毒,你这是污蔑,我看你就是恶霸,想要打人而已!”柯青青怒道。 就算经过这么十几二十年的沉淀只剩下一丝,但,在君伶心里,还是会将段亦宸归于她那一阵营里。 九霄宗之内,宗主大殿内充满压抑的气愤,九霄宗之主雷九天沉声说道。 孟凡超散发着凶悍,充满戾气的气息,直接惊动天命皇朝大量的强者。 秦屹把人招呼进来,盒饭一收,抽过几张纸擦擦嘴角,开始翻看预算。 就是秦老五这样的,能潜过来,可上岸后也要休息好一会才能喘匀气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哥哥跟她想发生什么,那就发生吧,哥哥别离开我就好。 这几年正是周董如日中天的时候,此时智能手机还未流行开来,mp3就成为最受学生欢迎的电子产品之一。 强劲的一刃砍在黄强得防护罩上,即使黄强是一个拥有四级中期势力的防御师,他的防护罩上也布满了丝丝裂痕。 是以,罗在伤口包扎好之后几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从医疗室中走出,左臂缠绕白色绷带,浑身散发着浓重药味。绷带渗透着血丝和黑色药膏。 见着那招式,林毅心中打鼓,这种气势就算是一般的青云宗弟子也是极难做到的,想不到这婉诗淳方寸之间便超越了一般人许多。 说罢,便是只见的黑暗之中一道道身影急速掠下山岗,朝着那诺大的城池而去。 此时的阴阳,看着噬魂显得极为激动,然而,其声音之中更是带着沙哑。 一夜之间成为孤儿的他,在水之国四处飘荡,最终遇见了再不斩。 而宇智波鼬七岁起就能以火影的角度思考问题,所以止水很欣赏他,并且教导他许多火之意志。 “罗尹,我挡住第一波攻势,你对他的要害进行全力斩击!其他人,迂回骚扰!”阿罗瞬间作出判断,和旁边丧魂剑道长老说道。 这三年,她在阴沟里活得像蝼蚁,他是第一个说喜欢她的男人,也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真诚和温暖的男人,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无果,那么,就让她好好享受当下吧。 欧阳冰白了他一眼,吩咐竹韵:“上早膳,多多亦善!”这些大佛,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尤以秦安旭为最。 一具具残尸东倒西歪,到处都是破碎的血肉,大风吹来,头颅滚动,血液流成河。 “皇妹!”沈亦杰匆匆而来,进了屋子,秋桐打开了药箱,沈亦杰奔到床边为秦安旭检查伤势。 夏雨润心中的委屈不停翻涌,她憋着眼泪回头看看傅池渊和顾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吧,他总是不相信我的话。 话说李德仁,昏迷了很长时间,在三姑的精心照料下,突然间的醒了。 其实洛天依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但她作为落雁宗的大师姐,必须要稳定当下的混乱局势,胡诌两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土地柳如仙,直接就来到了山神庙里,与山神李如山和巨蟒宋如风见面。 那道黑黢黢的鬼影异常俊美,眼中所蕴含的杀意冷冽可怕,身上涌动出的煞气稠若砒霜,尸气森然。 14岁的安旭会跟这封信有什么关系,竟然那么奋力的跟我抢这封信? 像镇元子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浑身上下最厚的也就是他的脸皮了!所以说,之前解不开李承乾身上捆仙绳的尴尬早就不见了,看到李承乾的状态之后,立马就出言阻止着朱天蓬。 那管家虽然对这一长串名单感到奇怪,却也不敢多问,急忙一边派人前往樊楼订座,一边拟写请柬。 就在一众刺客商量的时候,一道悠扬的剑鸣之声凭空响起。让一众刺客神情猛地一滞,他们在谈话的时候,一直都有关注着李承乾,生怕李承乾再一次的发起之前那种突袭。 “杀”声还回荡在天空,两个金刚轮已经缓缓升到天空,搅动了天地阴阳五行力量,使得整个天地空间都开始摇晃起来,天地能量变得紊乱动荡起来。 似乎全身精力在这一刻被抽干,无力坐在地上,太阳穴跳动得厉害,周身冷汗簌簌地向下掉落,衣服顷刻间被湿透。 “不用害怕,我如果想出手,就不会出声唤你了。”那老者嘴角又动了一下,这个笑容比刚才那个还生硬,让人看着就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当剑门山一役被传的愈加沸沸扬扬的时候,远在苗疆的杨一凡,却是愈加稳定了自己的心境,将这件事情彻底的揣度了个透彻。 看到礼盒中那琳琅满目的宝物,饶是魇挲乃是这魔巅城一城之主,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禁有些咋舌。 第一卷 第164章 突如其来 “主子,那魏娘子的画像,找到了一副。” 王木想了想,还是算了,去了地府不得先自杀,然后才能进入,他这一次来是要把第七重的道阶凝聚出来的,第七重的道阶若是太久不凝练,王木的修为还会掉落第六重。 这次可不是像前几次那样传出的绯闻,雅虎和华纳集团虽然有接触,但一直没有公开,没有深度的接触。 楼梯并不长,所以两人谈笑风生间便来到了大厅之中。气氛很轻松,轻松到会让人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在自家的城堡里散步一般。所以就连还在吐丝的蜘蛛们都齐齐地顿了顿,似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澈一面若冠玉,头戴方天冠,身穿一席青蓝道袍,手持一杆纹龙拂尘。 离开终南海,周石总结自己的经验教训,很多事情他现在还看不透,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他朴素的观点就是国家和官府不一样,爱国不一定要爱官府。 直播间礼物可以说是犹如热潮一样根本不停,二狗转眼间已经刷了有一百多万,天天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刷,两百万,三百万,最后到三百五十万停下来。 说完,艾利亚当先离开了瑞秋的家,tt和吉尔也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离开了瑞秋的家。 “紫鸢尾侯爵骑士团所属骑士长,加西亚,向您致敬。”为首的那名高大骑士翻身下马,将他那匹高大黑马的缰绳递给了一位侍从,便立刻对眼前的艾克特鞠躬行礼。 乔羽好像模模糊糊记得伊辛巴耶娃也是索契冬奥会的形象大使吧。 艾利亚看同伴们都收拾好了一切,立即带着众人疾驰而去,远离了这个悲伤之地,天鹅堡。 “走。”一摔袖袍,云弑天一个飞跃上了角马,一勒马缰转头就朝望天涯京都的方向狂奔而出。 “你们此次去天山可是有所收获?”看着风凌河恭恭敬敬的对着自己行礼疾风剑圣不免得捋了捋自己那三寸白胡,笑问道。 顾安和拍拍妻子的后背,这件事情是他们夫妻的硬伤,这么多年自从儿子丢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安静过一日,这件事情是个大石头,硬生生的压在她们夫妻的身上十几年了。 真是天上飞来的横财。电话里能感觉到她那乐不可支的模样儿。我说,天上掉下的馅饼也好,我是坚决不要的。 “这一段怎么没有魔兽?”落羽和东天王行了几乎一日,却连一只魔兽都没有在看见,落羽不由诧异道。 昨晚上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鬼,让自己脸上看上去这么难看,就跟被鬼压了似的。 西陵芊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不禁失笑“原来是这样,我真蠢,我怎么会这么蠢……”她双手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之前为了不让陆漫漫他们找到这一家人,提前让人给带走了,现在一直藏着。 尤其是这家伙的瞳力似乎比常人更强,那一双写轮眼有点关不了的感觉。 康熙皇帝突然很同情那对白虎,吃素也不合常理好不好?见舒瑶悄悄的挪了挪腿,还以为康熙没发现?是青砖地上太硬了,舒瑶咯得腿疼,地砖上还泛着凉气,舒瑶十分想站起来离开,宫里太恐怖了,见人就得跪。 第一卷 第165章 演戏 “是,是呢。”卫好讪笑。 谢怀则不动声色,经过小花园的时候,一群生的清秀各有特色的漂亮女孩,在院子里荡秋千,还有怀里抱着小兔子的。 一群女孩旁若无人的玩闹,还发出笑嘻嘻的声音。 不过李荣华乐得自在,李老夫人若是开始关心她,才是她需要担心的时候,毕竟前世李老夫人还真就关心过她,只是那是在她替代了五姐嫁给紫阳侯之后。 随着摄国公的一声令下,那北门之中依旧是走出了五十个内侍,这些内侍的手中全部都拿着一张红纸,却是不知道上面都写着些什么。 哪知夜未央听了这话,便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累!”说完,也不管鄢商慈一脸惊讶的表情,兀自在路旁的草地上躺下,闭目休息。 冉必之并没有听从劳天的话出城,而是一直跟在江末宁的身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似乎是某种力量将他往江末宁的身边牵引。 不过他却没有得意,那五山六合共十一种金铁之精,都远超过普通级别的诅咒宝器,价值极高,如果是拍卖的话,价格只怕更高。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又不是什么外人。”林婉白吃了一口饭,冷冷的说着。 大公子天赋聪颖被带到燕门也罢了,而郡王身为某道家的旁门传人,恪守道规,不得私传,只是因为立下大功,这才拥有传给二公子的机会。 异族虽身居神州一隅,不敢掀起大的风波,但暗地里的动作还是不曾中止。 她不愿意让五姐完全了解状况,便是因为预料到眼前的状况,李秋意的‘性’子到底是简单了,遇到事情会慌,说不得反倒出些其他的事情。 林婉白眼眶有些微微发热,这件事情林婉白除了找到了陆子默,就没有再跟任何人提起过,只是再提起,得到却是萧景毫无保留的爱护。 华夏,终究是没有土生土长游戏制作人才,这一点是一个很大的弊端。 叶天接到叶名超亲自打来的电话时,正准备跟着商雨柔去商云峰在千阳的别墅蹭饭。叶天坐在商务车里开始还笑嘻嘻咿咿呀呀跟叶名超侃大山,等到叶名超说起顾老师和媛媛的事后,叶天就忽然没了动静。 别以为威风寨只是个普通的土匪窝,其实这里的山贼可会享受了。简禾的房间放置了好几个暖炉,空气温暖如春。 现在叶天倒是干脆利索的就位了,可是沈卫国的情报系统却迟迟跟不上。 皇帝点了点头,冶监的新式炼铁锻造之法他作为皇帝,是知道的。 要知道,它可是货真价实的宇宙永恒境、有机会映照星空本源的存在。 不过误会解开了之后,尤莉感觉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几十分钟前她因为误会怼过林艾来着。 叶重心里也高兴,如此结果超乎了叶重的预料,要比他自己处理要好更多。 看见几个黑人走进了一幢三层的公寓,叶天带上黑色手套冷笑着跟了进去。 二品的显态标志,正是这一错觉。而且作为上三品里最为特殊的品级,二品旨在积蓄力量、熬炼气血,范畴非常之大。 “曾祖。”景如画看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望着自己的曾祖,有里的唤了声。 第一卷 第166章 开棺,验尸! “二姑娘,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啊,魏家做的云州菜是真好吃。”双福乐呵呵的:“主子您觉得怎么样,虽然那个魏郎君略有不足,可魏家家大业大,也算补偿了,二姑娘嫁进这样的人家,吃喝不愁,您也该放心了。” 谢怀则手指敲了敲膝头:“处处都是破绽。” “啊?破绽?”双福挠挠头,他实在没发现什么破绽啊,除了这家年轻婢女实在太多了,不过大户人家也正常吧,也就他们世子不喜欢太多莺莺燕燕放在院里。 不论是大公子还是四公子他们,自...... 孟晓豪接球时,已经来到了篮下,他感受到了皇家队中锋在他身后散发出的气势,所以孟晓豪并没有选择强打,而是一个不看人传球,将球传给了中锋,中锋强打,上篮得手。 这种和解,根本就没有办法签署什么协议,只能靠谢傲是不是真的守信用了,而冷悠然觉得谢傲会守信用,所以,才会和谢傲谈这件事。 垂落的水晶珠帘,繁华锦绣的地毯,以及正中间的铜兽炉鼎,炉鼎的正前方,一张金漆雕凤宝座正金光耀眼的摆在那里。 玉竹帮现在的情况,可不妙,玉竹帮和韩云,原本就打得不可开交了,原本,两家也算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偏偏,韩云还拉拢了谢傲。 都说妖兽之间感情淡薄,但水长天和人族接触太多,现在已经有了和后辈血脉相连的感觉,这种感觉会是因果,对妖兽的突破没啥好处,可是水长天也享受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骄傲。 当然,哪怕是接到了冷家海量的资金,可是,在这种战斗之中,谢傲和黄琅琊,依旧占据着上风,主要是两人的名头太大了,李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被逼的无路可走。 轻轻地用鼻子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入了江辰的鼻孔中,身体发热的程度似乎随着醉意骤然的上升程度产生了正向变化。 “好,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给你拿来,等着,我现在就叫人去买!”徐明欢坚定的说到。 不过阿牛是反抗不了的,只能感觉到自己生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慢慢消逝。 虞美人见来人是慕容瑾,不由得想起了上次下药一事,于是新仇加旧恨,怒意瞬间涌了上来。 更让徐铭震惊的,是珩磨天至尊正急速飞往的方向——正是蛮王部族所在的方向。 人类就是从众的生物,一旦有人开了头,这势头便无法阻挡,联军百分七十的人全都跪倒在地。剩下的大部分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族中共七位族老,六族老云明知和七族老云明旬,外出寻找云城和云倾绝的下落了。所以现在云家还有五位族老坐镇,大族老云明宗去抓那黑衣人还未归,现在出现在苍秋院的,只有四位族老,二族老到五族老了。 月寻衣看出了她似乎被控制住,紧抿住唇,抬手祭出时雪剑,凌厉蓬杂的剑意自剑身往上,流光溢彩,暗含剑鸣,试图唤醒她的法器。 盯着她清冷的面容,言景天神色有些复杂,他宁愿她说会怨,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让他胸口憋闷。 在她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茶馆又微乎其微的闪了闪。看起来就像是空间不稳定,而导致的故障。而现在,整个榕树城中最不稳定的存在,就是茶馆。 随着那些极具标志性的物什一一显现,尤其是那黑底金边的黑桃k印入眼帘时,众人呼吸一紧。 不会有修士愿意一直待在这,除了弃明投暗无处可去的堕修,或者像他这般再无可能修炼又被正道所厌弃的器修。 今天却是眨几下眼之间就是几百上千人躺尸,谁看见自己的人这样死法不恼火? “这谁知道呢,似乎是杀戮太多,被那些宗门的人嫉妒了。”三哥摇了摇头说。 她此刻认真起来的样子,透着一种意外的坚强与坚定,她的双眸中并没有得知自己成了邪恶法师之后的恐惧与害怕,反而闪烁着一丝丝的兴奋与渴望。 毕竟,如果真的按照光辉之主的教义来审视所有人的话,那些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逃不过一个异端的罪名。 不过姜束衣这话里有点意思,立过功的可以进,没立过功的温室花朵就算了? 心里有些忐忑的白灵紫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一切,而心情忧郁的唐唐和白少紫也没有注意。 “好吧,我们还是去残月宫,这家伙我不想多看他!”冷玥瞥了一眼九天玄帝之后才道。 在很久之后,江萧才知道人族真的很悲催,整个鸿蒙大道者众,可能够成为大道境的人族却屈指可数,更别说成就道境强者了。 “是我。”唐唐也低喝了一声,完全不在意他手中抵上来的剑,声音冰冷,亦直直瞪视着他,因为在她以为,龙行一定没干好事。 陈祖安依然像是被家族抛弃了一样,没有零花钱,也没有家族资源,但是过年的时候陈祖安回去了一趟发现,家里很多长辈对待他的态度已经变了。 大荒之心进入到了叶梵天的肉身之中,顿时一道道的古老气流开始旋转起来,经脉之中,那势不可挡的能量如同是狂龙一般,不断的碎裂叶梵天的肉身。 不错,如今的堡主夫人李明霞是堡主丘卓锡的继室,李明霞入堡的时候还带着儿子丘元明。丘袁明本来叫王远鸣,但李明霞嫁给丘卓锡后便改了名字随丘姓。 当楚风出手之后,凄厉的警报声便在史塔克大楼响起,在一连串铿锵的金属碰撞声中,一具金红色的人形铠甲冲出,抬起手腕,一道光束震荡炮便朝着楚风射来。 第一卷 第167章 世子疯了 谢怀则坐在昏暗的房间内,从早到晚,已经像一尊雕像一般,做了很久很久。 西夏皇宫门大门紧闭。门外戒备森严,距离大门口数十步的地方。设有一队大内侍卫对进出皇宫人员进行盘查。 韩风还是那样,不怎么说话,只默默地做事,但是随着军训的进行,他的副排长地位,却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大家的承认,论军事才干素养,他们就算是拍马也比不上,韩风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军人。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蒙顶茶,炒出来的,喝起来好喝极了,你们都是喝过的对不对?”程咬金在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等人跟前得意洋洋的说着。 泰拉的话音还没落,冲撞已经将一切视觉和听觉变成了摆设。漫天都是白色光芒,满耳都是低沉的轰鸣,大地在摇动,空气在颤抖,黑色的大门在空间乱流之中被搅成碎片。 自己的皮肤白了好多,而且挺有弹性的,不过随着叶南的观察,才发现自己好像长高了一些,之前的时候史静是到叶南的耳朵这么高,现在却矮了几厘米。 安抚,不管是铁利部的百姓,还是这些室韦的将士,他们都需要安抚,只有对他们进行了安抚,铁利部才能够安稳下去,这些室韦的将士也才会替大唐继续去攻打黑水部。 长安城在唐舟半年的治理下,便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当然,因为这些,唐舟也肯定成为了很多人记恨的人。 而宋二老爷子有意在宋老大健在的这段时间,好好培养一下宋元,将他锻炼成宋家掌舵人。宋元想要上位,到时候就需要一个强力盟友来支持他。 “胡子哥,其实我也想上洗手间了。”坐在凌心旁边那个绑匪对着前排的绑匪说道。 为什么壁画的尽头没有任何启示?难道他们带着棺椁离开了这里? 美玉看赵四海没事,就躺下又睡了,可是赵四海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以前和张红的一点一滴又涌上了心头,其实他曾经非常的爱张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水幻兽这才惊喜万分的一口将那团斗气吞下,不过却也将陈天体内运出的斗气抓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里屋飞去,陈天还没反应过来,水幻兽一口把那团斗气也吞进了嘴里,化作一道流光,飞了进去。 按说一个新科状元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林墨轩也不敢惹这个宝郡王。只是这王爷生性好色,一眼就相中了他的妻子云娘。非要让林墨轩休妻,云娘再嫁。 “主人不必担心,我是随着你的意念而出现的,你想让谁看见谁才能看见,而且那试炼之塔是探查不到我的,主人可以放心进入。”手镯似乎听到了金元子的话,连忙说道。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如何诋毁她,红颜祸水,勾得皇上失了魂,日日椒房独宠,知道了可是她不在意。 其次他也不喜欢我,当我和他单独一起玩时,我感觉他的眼神很可怕,总是怨毒的看着我。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我也与大飞分析过,就是喜欢杨晨可以,但总不能带着她混黑吧,做大嫂比做公主能难回头,他不是不知道。 第一卷 第168章 找个新爹爹 小葫芦趴在她怀里,哭的直打嗝,卫婵心疼坏了,这孩子一直都不爱哭的,从小就爱笑。 “娘亲的宝贝小葫芦,怎么了,梁叔叔不是欺负你呀,他是喜欢你,才会逗你玩的。” 孩子整张脸埋入她怀中,泪水都把她的衣襟浸透了,温声哄了好半天,这孩子才抽抽噎噎的:“他们,他们说我没爹爹,是野孩子。” 卫婵心里一揪,忙捧起孩子的脸蛋,给他擦拭泪痕,这孩子一双眼睛,生的及其像谢怀则,长长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漆黑的像两块黑曜石一样的...... “可以!”苏醒点点头,这次不用告诉猪头,他自己就把两人一路直送到了新格致9楼的酒吧。 郁绮鸢红着脸瞪着保宝,让她在他面前自己亲手脱衣服,她怎么可能好意思。 在连片的爆炸中,嫩江上大片的冰面与岸边断裂开来,带着冰面上的大量丧尸,直接被冲向了下游。 的确,这次要去南边和南边的幸存者聚居地洽谈武器贸易的事,是刘子恒主动向刘乡民提出来的。 东方露出满天红霞时,楚怀王熊心起身往大殿走去,今天是他登基后的第一次朝会。 喀喇旗的原生态会一直这么美下去,这是苏醒上辈子就亲眼看到的事儿,那个时候喀喇旗也村村通了公路通了电灯,也没见谁敢顶着跟政府做对的风险故意去破坏生态环境。 只是他们身份特殊,不方便现身而已,毕竟正经的主子李斯和尉缭都还没有来。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过早地暴lu身份目标,就目前这个样子,一明一暗,行事起来反倒是方便了不少。 不由分说点住冷霜城各大要穴,只在半空中一连串的残影,虽然看冷霜城的态度,已经不敢有什么动作,但凛牧还是习惯做事做好保险。 “那个,老叔,就不麻烦你们了,反正我们也是来旅游的,就权当是出去逛逛了,所以我们还是自己过去吧。 绿发跃上附近的一块巨石。然后,他从自己的次元袋里,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武器。 而秦铭也不用再面对自己当初的那段伤痛过往,可以被自己好好保护着。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妹妹彻底失去理智,非要拉着秦安一起去死。 盛暖抬起头下意识看了眼顾行洲的方向,他此刻正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杜菀肚子里这孩子嫡子的身份,想让沈月蓉将手中的所有股份和银钱全都以继承人的身份,转交给幼子。 几年来,蛇哥一直心仪杜嫣然,想要娶她当自己的老婆,可杜嫣然就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态度,这就搞得蛇哥很闹心。 这让朱彩霞被气的不轻,恨不得将朱凌云这家伙狠狠暴打一顿,但是一时半会又拿这家伙没有办法。 舒浅浅正在核对今天的账目,突然“砰”的一声,超市的大门被人大力踹开,几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舒浅浅挑挑眉,直觉不对,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向他们。 沈月蓉虽然不确定这里件事情是不是这几个大臣做的,但到达这里之后,他只得罪过他们。 薛诚将白卡收起来,一听到可以免费挑选商品,顿时高兴地走进了货架。 温若流疑心并未放下,打开瓷瓶,倒出了些许粉末,确定不是毒物后,才扔回给她。 韩少勋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林厅长忽然歪倒在椅座上,脸色一丝血色都没有,旁边的两个警察正手忙脚乱地对掐他的人中。 抄了十年了,第一次打算一点东西不抄,拿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出来,能行么? 乱流?我诧异的看着他,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沉回土中。 这惊悚的消息不胫而走,财家派遣人手去调查此事,也带着仙宠在那人失踪的山林翻查了好几遍,都没有缠斗过的蛛丝马迹留下。 他现在的这条命……是他的夫人换给他的。再找到人之前,他又怎么敢随随便便就死? “娘娘,陈公公已经把宫中的高手全都调到了官家那儿。来人功力并不深厚。”老太监虽然呆在后宫,但是他修为极高,虽然他依然没有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但是来人的内力波动,他还是可以感应到的。 叶天对这爱情方面不懂,所以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王飞,只是用手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 因为林木说他喜欢搞事,搞事情,他居然也默认了,难得的没有反驳。 他这次学聪明了,在缥缈峰山脚下贸然动手,是挑衅缥缈峰的尊严。但是如果对方也答应了,这就算是一场切磋罢了,不会被揪住把柄。 但对于寻找妹妹慕容兰,慕容德涛始终也不曾放弃过,他在深夜无人时,在父母的灵位前,曾多次发下誓言,一定要找回妹妹慕容兰。 “妈的~这特么那有隐蔽之地?不管了。”下得驴背放下赤炼劫拔出冷寒域就地刨坑。 这些血瘴,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层保护屏障,让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望而却步。如果血瘴被吸干,她的这层保护屏障就没了。 清风仙门的结丹境弟子就是这么多,燕真也是做惯了情报口的人,稍稍一对,便已经把这些人物与资料连在一起,认出这些人物。而这四人也在打量着燕真。 燕真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剑意一旦练成,自己可就多了一个杀招。 王辰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两道声音,居然是雪娜跟米诺,雪娜是王辰的同伴,两人来自同一所大学,都是代表燕大比赛,而且雪娜又非常希望王辰可以取得冠军,不仅是学生的冠军,她更希望王辰可以取得老师的冠军。 “老夫亲自出面试问谁敢笑话?”南宫傲说话磁性很足、浑厚有力。 此时此刻,崔友亮内心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是彻底垮塌,先前双手以及右脚被废就算了,连晕过去都要强行把他给弄醒,这样的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三人听风辨位,这才确信自己三人已经真正暴露,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以自己三人的敛息之术,虽是后天境,怕是连先天境的高手都可以满过,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第一卷 第169章 被旁观的招婿宴 她说自己是寡居,还说他们世子已经死了。 龙霸天与屠魂的合作虽然不算理想。但两名古妖合击一名圣族,还是游刃有余的。 自从武曌现身三十三天外之时起,殿中的那数面玄光镜便皆已失灵,天庭众神正在等待一切的结果,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殿中众人面色大有不同。 高炳超甚至还觉得这个李长明比较会来事儿,所以还准备以后慢慢地培养一下这个李长明作为自己的嫡系人马来着。 李游更是看着扶摇突兀出现在圣鹰面前的身躯,一下子就变成了粉齑,消散开来。 “只是起雾而已,不会出有什么危险吧。”徐风虎自言自语着。显然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起來。周围的雾气变得愈发的浓重,这时候,他隐约感觉到,雾气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营地。 望着李红霞胖胖的身姿,闫勇的心里觉得暖暖的,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他觉得自己堕落了,为有这样肮脏的想法而自责,尤其是为自己的权欲熏心而羞耻。何况他认为齐天翔也不是这样的人,几年的接触他觉得齐天翔还是一个很正直、很有原则的年轻人,尤其是认为省委不会选错人。 “我们该怎么办?”李游此时开口问道。圣族倒霉,他自然喜闻乐见。但天吴该如何处置,这还得由瑶妊做出决定。 就在南天门的战局越演越烈之时,一道黑色身影却是悄无声息的穿过北极天外的结界,绕过沿途巡逻的天兵天将与各位星君神将的府邸,最终来到紫微大帝所居住的紫微帝宫之外。 取而代之的是蓝蓝的天,白云朵朵,有叶飞从未见过的漂亮鸟儿在天上的飞来飞去,美轮美奂叫声动听。 他才一落定,就听一声巨响,接着冰晶四射,却被他袖袍一挥,便全数挡在了身外,没有哪怕一片冰花沾染到他以及安安等人的身上。 倒是白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李麟昊喃喃道:“这又是什么法阵”? 不多时,在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来前,她已经在教室里走了一圈,把教室里的同学都发了个遍。 秦风怔了怔,半天说不出话来,虽说大唐不以言行为罪,百姓们都可以畅谈国事,但是,有些话秦风也不敢乱说。 其他长老附和的意思也很明显,有部分是因为他们的亲传弟子带队在外,现在有不明势力隐遁于暗处,万一他们开始暗杀仙霞派的精英怎么办?这年头要教出一个合格的好弟子也不容易。 对于顾客,在张三丰眼里是不分贵贱的,即便是这几位客人最终想预料的一样,既不买房,也不租房,只是单纯来看看,他也绝对没什么,要以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身份,扮演好自己该有的角色。 而这些事情的共同点,都是那回溯时光的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刘还真想来,他自己也大概不会例外的吧。 她的话让其他几个帝京的高层一怔,曾经神秘失踪的海潮市城主,和现在的海潮市城主名字相同,这让他们不得不展开联想。 第一卷 第170章 父子相见 谢怀则微微阖上双眼,睫毛低垂,他很少表现出这样,因为姣好的相貌,但凡有一点如此作为,便容易被误解成示弱,例如卫婵,做这副模样时,总会叫人觉得她十分乖顺,任人予取予求。 他的确冷漠,却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冷漠,在官场上他左右逢源,在文人中谁不夸他温润如玉。 梁承慎说他即便在外面,笑的时候,眼睛也是冷得,完全没有笑意,强迫自己笑,虚伪的很。 然而此时,好似平静的谢怀则,紧紧捏住的拳头,暴露了他的内心,手背上绷起...... 看到这句话,莉莉顿时无语,她在这里都成了别人口中的前妻了? 她激动之中有有些期待,不愧是好姐妹,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就帮她问了。 既然在慕容家没有事情,叶天本想着继续赶路,可是偏偏这时,慕容家的家主也是出去了,连告辞的人都是没有。想了想,叶天便是决定,倒不如跟阿奎熟悉熟悉这阴泽地的环境也好。 封杰看着天空,这个天空算不上是蔚蓝,倒是有些黄昏的颜色,而且天空中一片白云也没有。 “放假了。”段承煜的电脑一直放在膝盖上,眼睛也没有离开过电脑。 “竟然有此等怪事?她和静宜有什么关系?”郝逸东蹙着眉问道。 这话还没有说完,伏道却是灵机一动,闪身向前,一把抓住莫子仙的握着刀子的右手,轻而易举的将莫子仙手上的匕首夺下来,扔在一边。 伴随着秦天的大喊,众人一惊,然后扭头看向了四周围……只见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宛如无数的虫子在爬动一般。 当炎热的阳光缓缓升高,空中灼热的气流不免使得人觉得热的有些难受,现下已经正值秋季,今个的太阳却异常的火辣,难不成是预示着什么? 不一会儿,门开了,封杰看见章欣围着一条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匙,她看见是门口的居然是封杰,不由得愣了一下。 玉言皱了皱眉,似是不满意她这么紧张外人的样子,看了一眼不边处的别一个茅屋。祝遥神识探了过去,果然发现芝麻和月影正躺在屋内的木床上,似是已经陷入沉睡,顿时松了口气。 鉴于事情后果的严重性。廖东风并沒有全盘托出。他怕朝香鸠彦失控爆发。但就算是他沒这么想。朝香鸠彦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当然,尼克弗瑞也没有作死去试试能不能把九头蛇压在身下,毕竟九头蛇经过半个多世纪发展,底蕴不知道有多深厚,再加上这些人初入神盾局,有多少信任度都不知道。 两人服饰稍有不同,一人盔甲上的龙是睚眦,一人是囚牛,两人都是面带铁罩,看不出面目。 原本一副邀功献宝一样欢喜的尊无忆,一张脸马上变得冷若寒霜,直接将煎饼扔出去喂了野狗,然后又顺手将野狗杀了。 凌破天接过苍源丹看也不看一下就全塞进了嘴里,然后一伸脖子吞了下去。 说实话,盘踞在廖东风大脑中的龙母金虫此时已经不足以对抗渗透的细索了,而此时廖东风也有感觉,龙母金虫在主动撤退,不过细索也没有继续渗透,而是停在了廖东风头壳内。 在媚瑶的心里,现在的凌炎就是自己的保护神,只要有这个大男孩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自己。 仔细打量手里的婴儿,白白嫩嫩的一团,五官极为精致,也分外的乖巧,不哭不闹,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紫暮瞬间被萌化了,好……好可爱,跟太师叔完全不是一种属性,好想抢过来。 在从世界大灾中回过神来,好似身处梦中,有些惊魂未定,好似梦中的人们,在下一秒再次见证了几乎不可能的神话之景。 过了好一会儿,那男孩才渐渐回过神儿来,这也太神奇了,世上竟然真有这种治掉魂的法子,这叫“喊魂”,老太太赶紧端来一碗水,给男孩灌了下去,见男孩没事了,一家人包头痛哭。 两人相处时,一直保持在古墓中食不言的规矩,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吃了饭。 林霜一时间,心里面有点发虚。但是,她还是坚持说自己不会开车。 “切,连大魔王的名字都不知道,还称呼他为师傅。”血儿鄙视的看着蓝皓道。 虽然她很想看戏,但现在的情形明显不对,刚刚借着北冥寒硕等人的争斗,她还能和处于边缘地带的云沅芷说说话。 龙宫岛五毒仿佛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震惊地无以复加,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岛主么? 朱老看见默认的姬橙紫,安心松了口气,目光望向李晓两人,眼神玩味,仿佛在看两只大肥羊一般。 杨过心想:“这里是个绝妙的放蜂之地。”放弃了没了踪影的野兔,返回古墓将龙带来欣赏。 穿着一身完全符合现代风格的衣物,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心情极为不错得闲逛着。 进入淘汰赛之后,则大多都是跨半区进行训练赛,因为在决赛之前,不同半区是分开打的。 那些方才才从龙台酒庄门口散过来的人,愣了愣,随后大部分都立刻往回跑。 因此他不敢去,他堂堂曾经的敌国君王,去了万一可能就回不来了。 “确实都挺厉害的。”林塘点了点头,打开统计数据详情看看自己的输出,队内第二,全场第四,还行。 保姆有些害怕,虽然陈北冥一直强调缪斯只是她的仆人,跟她一样的地位,可是她们还是很有眼力,知道缪斯跟陈北冥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有陈北冥敢欺负缪斯,所有的下人都对缪斯很尊敬。 这里用膳不比寻梅殿,规矩多的很,皇上用膳必须有人布菜,面前的菜吃一口就得换别的菜到面前。 第一卷 第171章 我对娘子一见倾心 他说出这话,脸上就带了一层薄薄的红,这位林公子生的很是俊俏,虽没有谢怀则那般面容娇好若女,有点雌雄莫辨仙人之姿的美感,却是那种最为正统的,英俊读书人,很像话本子里,被妖狐鬼魅一见钟情,带着嫁妆爱上也要嫁的书生。 他身姿挺拔,穿着纱青的罩衫,宛如一颗翠翠直立的青竹,白皙的脸蛋,撒上一层薄红,特别惹眼。 至少也算是见过京城第一公子风姿的红砚和卫好,都看的略有些呆。 卫婵也是一愣:“啊,啊?林公子也有此意吗,...... 元神层面的战斗,计算能力还是有点重要,对对手攻击力度的计算,对自己能力的计算,对战斗结果的计算,一切都是需要些强大的精神力做后盾才能保证正常。 这是什么妖怪?陈澈从未见过,比起狗来,它更像是猫,比起猫来,要比猫大的多,身体比较粗壮,四肢较长,有点大手大脚的憨样儿,短短的尾巴,还没有尖儿。 “那还用想吗,这么躺着的话,一年还是一个月都没什么区别了,只会让他们看了就伤心,不用考虑了,大哥你动手吧。”胖子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江寒。 有几个著名的营销号开始把事件引着向未成年进发,大意就是,不管怎么样,南疏朝着未成年动手,就是不对。 程玉菲吓了一跳,扬起雨伞准备迎击。可没等她的雨伞击中那狼犬,一颗砖头飞了出来,砸在那狼犬的鼻子上,狼犬被砸得咦唔一声翻滚着倒在了地上,却是罗猎关键时刻出手为她解围,一砖就将狼犬砸晕。 许多泽拉工蚁都在忙碌地建设着什么,在侧面还可以看到堆积的黑曜石方块,蚁族监工不断地来回巡逻,时不时能感应到灵能者在施法。 然而相较于这种一面倒的局势,两人面上的表情却仿佛在描述着另外一个场面。 海明珠就在距离张长弓不远处,看到那圆球朝着自己飞来,仓促之中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却是一颗早已腐烂风干的人头,吓得海明珠尖叫了一声,猛然将那颗人头丢了出去。 看着代闵二人轻松的走出院外,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旋即眉开颜笑,击掌而贺。 牧夜霄起身进宫去了,而千九九则是闭上眼睛在睡个回笼觉,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千九九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赫连首领,本公公知道了。那个,既然人数我们也清楚,那我们就先回去复命了。”说着慕容烟雨便和紫鹃转身离开。 “那朕倒要看看她能兴起多大的风浪来,让她进来。”赫连澈下令。 “什么,毒蜘蛛的毒,那我母亲能不能好起来”刘斌抓起叶天胳膊说道。 蹲在河边,她望着平静的河面,就是觉得熟悉,但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 为什么要一而再来学校找她,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就像他同样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那么多家分店里,挑中市的家居店亲自视察。 过了几天她去池家探望外公,从唐嫂那里知道池沫已经去了云南。 身着白色人鱼形的晚礼服,身材曲线凹凸有致,一头乌黑长发被挽成了发髻,额角两边垂下两缕发丝,显得那张清水芙蓉一般的面容更加清纯可人。 “好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聊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三百人马,就算潜入城中,也掀不起多少风浪,要知道,城中可是有近一万多人马。 他明知道自己现在毫无力气,竟然还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沈君翔从来没有想到沈君寒还有如此腹黑的一幕,待休息好后。 菘蓝突然往前走,推开正在拼命献殷勤的阮玉,直接坐到了曲清然的腿上。 到时候,万云殿再随便添油加醋,就足以让民愤把飞鹤宗搅得不安宁了。 陈才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后开口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辰给打断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模拟起了当时战斗的场景,一招一式,清晰的浮现,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紧接着李承乾脸色顿时古怪起来,他忽然想起来了,前世历史中,这人的原配妻子,好像就叫阴丽华。 以至于顾惜年放下了酒杯,杯子与桌面碰撞时发出了一声轻响,都显得那般清晰分明。 现在纠结对苏景雯来说也没有意义,只能等今天晚上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了。 吴立安手中雪白骨扇骤然停住,轻轻往前面平平一划,那骨扇边缘有着锋利寒芒闪烁,划向竟然到了自己前面,狞笑着的王根生。 所以,一直到在听完所有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以后,陈言才缓缓的开了口。 她不断的摇晃着脑袋,可是,那只冰冷的手却像是黏在她脸上一样,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挣脱。 叶妙蹦蹦跳跳地往隔壁走去,一想到即将解决一个大问题,她心里就特别高兴。 “艾莲娜老师你来了,还真是够早的。哇,你今天真漂亮呀!”达瑞赞美的话语脱口而出,有种惊艳的感觉。 但是洛天幻不把亚伯的舰队打掉,就算最后国战胜利,洛天幻也不甘心。不过洛天幻不甘心,亚伯也同样如此。 蓝色的电光在达瑞左手五指间跳动着,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可怕的杀伤力。 话虽如此,这也不是他能够自己决定的事情。败军之将没有选择权。这不,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喊他:“徐将军,主人有请。”语气完全是通知式的。 “绝对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你们先拖住他们。我们准备强攻了。”王朝阳对乘警长说道。 陈朵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叶妙忍不住想笑,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感动。 第一卷 第172章 抓了个正着 谢怀则问了很多,他从未有这么多的耐心,也从未如此温和,明明他并不是个对孩子能有如此耐心的人。 “想吃糖葫芦?” 但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那些人就算是想要上台,也一定会和龙瀚对上,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先和龙瀚打一场。 之前剑气爆发,莫嫣儿与吴辉也都被逼退了很大一段距离,如今四人相隔的已经不算太远了。 在东安市,除了于振峰团伙,还有一个暗流,也听许守行的安排,他们装扮成普通路人,密切监视着相关司法人员,重点是方朝阳。 找一家优质的平台刊登一篇客观的人物专稿?肯定也会有人说她是在洗白。 如今的白玉京,对付周煜这种人,甚至连杀生剑诀都不必动用,轻而易举便能击溃对方。 突然,江淼淼看到一根熟悉的钢筋朝他的头顶挥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并举起手中的钢筋挡了一下。 “不用羡慕,你的工作也非常好,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方朝阳笑道。 陆璟霆嘴角露出一笑,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舍不得让他受伤。 这就是蒋冰雪的综合考虑,第一考虑的就是蒋相思,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蒋相思的。 吴伟国话音刚落,天空再次被刺目的闪电撕开了一条口子,随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炸雷。杀手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大暴雨即将来临,这预示着他们想要逃生,会变得更加困难。 周志博确实听见了什么,这些关键字眼甚至能够和常风颁布的绝密命令产生些许重合,但他还来不及细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伴随近距离的一声咆哮,一个长着满口细碎尖牙的赤裸怪物便出现在了实验楼的门口。 或者说,想要见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主动接纳的家人与朋友。 第二天,得到赤坂龙之介消息的姜煜,一大早爬了起来,守候在电脑前,等待着「in」正式在网络上发布的日子。 而且林辰未免也笑得太邪恶了,感觉像是一位深谋老算的老狐狸,虚实难测。 她的个子并不算高,长长的微卷头发像公主一样披在耳旁,耳旁别着一个鸟形发饰。 “哈!我就知道你会赞成!”六长老自恋地说道,然后叮嘱了几句后就结束了传讯。 因为丧尸病毒的爆发始终在她意料之中,跟种子一样,丧尸是本来就已经有的东西,只不过以前一直藏在地下,没有公诸于世。 从未有过的愤怒,古奇卑鄙无耻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林辰的逆鳞。 被按在地上是钻不了地的,又挣脱不能,眼看着龙机兵口中的灭龙炮再次开始蓄能,亚里斯托德有些绝望地瞪大了眼睛。 话音未落,一只千余人的宋兵宛如猛虎下山,从两侧山坡上蜂拥而出,冲向汪德臣的粮草。 “先生,白开水就好了。不过舒斯特先生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康格拉问道。 而袁达则是被秦羽的真诚所感动,刀里血里出来的人,除了命什么都没有。 就像有些人自己赚不到钱,见别人赚到钱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就兴奋的不能自已,一切都只是虚荣和嫉妒心作祟。 第一卷 第173章 追求者 卫婵觉得有些头疼,眼前这林知林公子,看着还挺正经严肃,好像并不是开玩笑。 “红儿,阿好,你们去瞧瞧,小葫芦又跑哪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快晌午了。” 卫好疑惑:“阿姐,有什么好瞧的,这孩子越是束缚他越是不愿意,再说明月楼都被包了下来,这条街上的人也都认识,走是走不丢的。” 红砚却知卫婵的意思,拉了拉卫好的衣袖:“二姑娘,咱们出去吧瞧瞧小公子吧,他现在正是爱吃糖的时候,万一又去买糖,吃多了晚上一准牙疼。...... 赫然不就是鬼王穿透了无边的掌风,凭空出现在银山的面前,一击之下,犹如死神的镰刀,再一次带去了银山的一缕神魂吗。 困住三十几位大罗仙尊的秦天玑发出一声怒吼,看上去似乎有种支撑不下的趋势。 月光号引发的一系列事件,秦天玑至今为止仍然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当时有晋升到皇者境的莫白云为自己出面摆平此事,在三大皇室和十五大顶级势力的逼迫下,他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自己重伤,眼看着是沒有抵挡之力了呢,在如此情况下,他如何与王辰抗衡。 他之所以与这三阶真神正面战斗,纯粹是突破后,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当初,在炼狱之内,藤栗便是三番两次想要斩杀自己,可惜,最后都被王辰给逃过了。 眼看地狱守护者咆哮着冲至,就在它半个身子冲过纳米墙的同时,沈奕终于按下关闭指令,顷刻间,一如电影中所播放的那样,这只地狱守护者被封在了墙壁中。 任何一位大帝,不管是普通大帝,还是顶尖大帝,冲击玄光境都无比慎重。 人类一方,也是沉默低落较多,在他们心中,赵峰能够牵制万象圣主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怎么可能战胜万象圣主。 当高锋清醒过来时,刹那的空白就永远铭刻在他的jing神核心内。高锋隐隐觉得,那片空白并非是真正的空白,而是隐藏着无穷信息。 以前,她和尹修都是分开睡的,而此时她很自然的就走去了尹修的房间,等到尹修想再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都已经睡着了。 晚上婚礼的场子确实很大,据说苏家也有份参与进来,这才把婚礼排场搞的那么大,然而场子越大,就越累,这双鞋子真的救了我。如果不是他对林悦的体贴,让我沾了林悦的光,恐怕现在我的脚也就废了。 那薄薄的睡衣根本抵挡不住北无忧手上的热量,东方茹雪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不自然的推开了北无忧的手。 乔荆南拉开车门,我弯身就要进去之时,身后人潮中传来一句杨卿卿,我当时以为是幻觉,动作顿了顿,想弯身继续坐到车内时。 “为什么又离开?”夏泽辰又问,她把他弄上来,就没想过后果?他看到了她的自欺欺人。以前,他们之间就有那么多的误会,她的离开,是否又是误会? 而我,没学历,没经验,没有自己的管理方法,确实让人不免猜测我短短三个月内升职的内情。 如果那时候,心理再脆弱一点,指不定还会因爱成恨,红了眼睛把苏荆临这混蛋给灭了,这叫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节奏。 “那天,对不起。”夏泽辰抵着季凌菲的额头说,内疚也爬满心扉,“原谅我,行不行?”夏泽辰终于知道是自己对她的不信任造成了一切,听到陆涵说了,便飚车过来,此时才知道,季凌菲在他心底到底占了怎样的位置。 赵以敬怔了一下,淡淡笑道:“那不是你的性格。好了,我去忙。注意身体。”说着挂了电话。 她今天卸了浓重的妆容,素颜马尾,眼波流转,也自有几分动人之处。 罗马尼亚今年加入了北约,洛林原本收钱做事的准则立即变得困难起来,cia施加的压力数倍于之前,非我即敌的策略只能让人选一边。 整整两万米范围的空间,他想放多少尸体放多少尸体,到时候还怕青藤爆发不够? 时间流逝,得益于可以无限制的调动诡秘世界的力量,天道分身施展的六道轮回拳越打越霸道,越打越诡秘,一拳湮灭星河,一拳开天辟地,一拳时空逆转,威力越来越恐怖。 赵府的姨娘并不多。在座的姨娘大概有三个。也都上了桌子吃饭,。 上次在气运之塔里面的时候,他可是毫不客气的把对方淘汰出去,现在怕是已经记恨上他了吧? 音乐从指尖流出,江瑜缓缓唱着,仿佛已经排练了很多遍,再也没有了生涩的感觉。 可今天,居然证实了她竟然会医术,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一个高热的风寒病人治好。 当然,大师姐自己都不信这个,因为就算有一堆氪佬合股,剩下的绝大多数玩家肯定还是摸不到边。 “你做了鬼,也怨不得我们兄弟,有人花大价钱买你性命呢。”劫匪头子粗声粗气道。 绿色幕布加上薄铁皮,厚泡沫隔离起来的,永远也修不好的地铁路线,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又再度对着戴达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在虹光消散的下一刻,一道长虹贯日般的巨大光桥从天神山深处横跨而出,如同沟通天地的阶梯,蔓延数万里,直达祭祀峰上方的虚空中。 引起大家注意的竟是一个背包,此刻它就悬挂在那石槽之内的“怪物”身后。 第一卷 第174章 我只想你高兴 “怎么了?”林知问。 窈窈,这个名字对卫婵来说太久远,熟悉又陌生,可她却下意识的回头,她本不应回头,如果真的是谢怀则,岂不是不打自招。 这个名字,好似很是亲昵,可卫婵并未感觉到有半点男女之间暧昧情愫,大抵是因为他为她取这个名字时,说她腰身窈窕,说第一次教她的诗便是诗经中窈窕淑女的意思。 完完全全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跟初进府时嬷嬷给她取了个蔻官,到大长公主身边时随着几个四季大丫鬟叫凝冬,孟秋蝉觉得她的名字...... 虽然气氛有些不对了,但是叶宇不惊反喜,这至少证明他们没有在一个地方徘徊,至少是朝着前面走去,还有什么比找不到路更可怕的。 灵式体系的强大威力,步凡是有着切身体会的。不过由于灵式体系对特性消耗巨大,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或决胜手段,使徒仍旧需要借助魔道具来施展强大的战力。 听到这个消息步凡先生一愣,随后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说有人一路追过来了?要知道步凡这可是远遁跑路,他怎么可能会带人一起同行。 “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向月看着叶宇,对着他说道,眼中满是诚恳。 欧阳天已经懵比了,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送范氏离开,静和由紫瑛扶着在园子里溜达着,饭后走一走是她的习惯,紫瑛仿佛如临大敌似的,藿香和桑叶则仔细在前头探路,以免有不平缓的地方或是太过尖锐的石头。 而赌术中的赌丹,可谓是凶险之极,最好是别碰它,一旦碰了它,下场只会是下地狱。 阳春那古怪的眼珠子望着她。也望见了她心底的忧郁。就在那一刻。 可是叶宇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修炼的混沌决又岂是普通的功法,只是改变一下气息而已,对他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封氏轻轻捏住帕子,隋家的生意虽然做的红火,也积累了许多家资,但是在京城经营不久,宅院的面积自然比不得那些世家权贵们。 其实这是我们最在意的,如果逃走的话,还指不定会遇上什么。说句实话,如果能不离开这个山洞,我们都不想离开。 她能想到冯澜影的心情,冯澜影性子倔强、要强,所以她不愿自己痛苦的一面被族人看见,更不想旁人好像同情弱者一样同情她。 两日后。李斌正式把浮屠门第一批晋升为门派长老的人选公示了出来,连同各自负责掌管的部门一道通告浮屠门全体弟子知道。 “我说我的,要你多管闲事!”蒲军一脸波皮无赖神情,根本听不进人劝。 两种极端的做法都不妥,那就只有折中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大奸大恶给与及时的惩戒,可祸根不除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那些败类们不敢杀人了就会去偷鸡摸狗,世间一样会被搅得乌烟瘴气。 “那有没有可能在保证海船货仓空间不减少的前提下,让海船的远洋航行性能达到一个理想的平衡状态?”李斌明白了造船厂这些技术领军工匠争执的症结所在。 簇拥在云车四周的淡紫云气,被猛然绞散一空,紫云飘散之间,却触着了虚空中暗藏的一瞬杀机,转眼便湮灭无余。 一个能够炼制鸿蒙圣兵的炼器师,一个能够打造穿越无限混沌传送阵的阵法师,一个拥有鸿蒙树和鸿蒙种的修炼者,一个不过才鸿蒙之元境界却堪比鸿蒙之霸高手的修炼者。 而此时何安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其手中的那枚核果身上,自然也没发现陆飞的反常。 亲人是亲人,却也不是亲人,哪怕感情还在,想要帮助和照顾他们,说话、做事却不得不提防,留三分余地,甚至主动派人去监视。这份内心的孤独与愧疚,岂是用言语能表达的? “报告队长,严俊已到,请指示!”严俊脚后立并拢,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晋苍陵,你别弄乱我衣裳,马上要用膳了!”云迟立即就叫了起来。 这五年的时间,李大龙见过入圣界许多奇异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地方,连他都不敢随意进入。 苏锦绣自然明白慕容恺的意思,要她先喝下这碗鸡汤,他才会喝。 伴随着巨大的声音传来,已经能够大致的判断出结果了,毕竟只有牛头怪手中的钝器才能够击打出这样的声响,那么之所有会有这样的声响,也是击中或者击碎了骨头的原因吧? 林枫没说出来,也是为了把白沐雪忽悠过去,因为一旦他说出那个地方,白沐雪说不定就不会跟他去了,所以他只能装神秘忽悠。 虽然老七他们下山之前喝了药,但是,就喝过一次,那药力也不是太强,如果出事,自己又没在他们身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何况,就算不是主子,他们也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要是真夺了人家的清白,他们该以死谢罪了。 黄泉魔龙更加狂暴起来,疯狂的抖动着,甚至不惜向着自己的尾骨喷射一道道黑色的气流,就是想把李大龙赶跑,因为黄泉珠是它守护之物。 正在胡思乱想,灵儿将糖拿了来,她一说要分给孩子们,便引来一片欢呼。 “那好,学这个首先要有气力,所以你要每天坚持修炼通背拳和一些基本功,只有有力气了才能把石子丢的更远更有劲,然后还要练习一套拳,能让你的手法更加灵活,才能射准。”青水用最简单的话给青冥解释。 不过看在她此刻乖乖的靠在自己怀里,他也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稍微一顿后再次迈起脚步,向着大厅,向着出口而去。 这一次的玄医学院招生,各大家族和门派,便赶紧派了人过来,参加面试和征选。 白衣仙人也就是唯殇,如玉洁白的纤细手指抚过上官瑾的脸,语气温柔地缓缓说到。 第一卷 第175章 他命中注定的人不是我 卫婵回府时是笑眯眯回去的,卫好在哄小葫芦午睡,红砚纳闷:“姐姐去哪里吃的午饭,吃的心情这么好,眼睛都笑弯了。” 杨桐的话一出,宗方、居间惠、新城和崛井死人忽地就抬起了头,依旧是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俩。 不过既然皇上发话了,就是再怪异的事情,他们敢得照做,何况只是送皇贵妃娘娘回凤阳宫的事? 这么便宜?莫邪吓了一跳。这么高档的客栈,一天不到一个晶石。 轻轻歪倒头颅,许二多的瞳孔深处倒影着车队离去的景象。他想最后看一眼那些他豁出命去保护的幸存者,期望用拯救人民带来的“喜悦”来冲淡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微微侧了侧身子,叶强出手就是一记外摆腿。这些人乃是杨贺父子嚣张跋扈的资本,王奇峰等人被欺压一事,他们必定参与其中。所以叶强出手根本没有要留情的意思。 然而,胡八一的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你指望他们这些考古的准备食物?是不是想太多了? 远域,梭光停顿在数十里外,唰!光罩落去。田涓、齐可冷冷的站在空中。 这一次光明教廷发布了任务让玩家们从那座废弃的圣殿之中再一次寻找到了这柄锤子,自然是要在这一次的光暗之战之中使用这件物品的,而什么人才能够有资格使用这件神之造物呢? 刘义吓的魂飞九天,以为皇上已经驾崩,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嘴里悲声冲天。 听到这话的赵灵儿终于舒展了眉头,若是因为偷欢害了晋元哥哥,那么她一定会后悔死。 在周子轩凶神恶煞的气息中,那三匹马一上岸,便向着北方跑了。 慕璃把手上的布包摊开,上面是一捆捆干药草,按照不同的药草分开来捆,不至于都混淆在一起。 那手指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将温度传到了他的肌肤之上,有种点火的趋势。 我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个字,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瘫软下去,好像失去了支撑。 一时间,许筱星的身边围满了各部门的经理,他们口中汇报出来的情况,如同紧箍咒一般,让许筱星的头剧烈的痛了起来。 “拜见老祖。”中年男子的确急躁,但他就算再焦急,也不敢失了礼数。 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后背一阵大力击来,巨大的力道使得他朝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严峻点头,他心里清楚,这一路来,对步枪卫下手的,都是西北会的人,延北是在西北会的势力范围内。 听到这一点,我也是吓了一大跳,手中紧握着油伞,往后面退开了好几步。 在上好香,祭拜好之后,我们这才回到了家中,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也算是听到了一个算是不好的好消息。 “魏公子,您说的那些火枪厂、火炮厂、火药厂、钢铁厂这些我都知道,那个什么洗煤厂、炼焦厂又是干什么用的呢?”许显纯有点惊奇的问道。 “好啦!大家穿上试试吧!”只见多多拿着几件紧身衣来给大家。 第一卷 第176章 不后悔 又是一声脆响,卫婵蹙眉:“海大人的宅子也布置的不错,为何要重新动工,而且这响动也实在太大了。” 卫好叫了人,派门房去问问。 还没等问的人回禀,墙上就爬上来一个粗布衣的男子,露出上半身,他挠挠头:“两位姑娘,可被吓坏了?实在对不住,我们这动工的动静有点大,惊扰了两位姑娘,主家还说要给您赔罪呢。” 卫婵一向与人为善,是不愿跟人撕破脸皮的:“赔罪就不必了,只是你们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 “主家说想挖个池塘,做成...... 第二天,从酒店里醒过来的米奇从未感受着自己体内充沛的魔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自己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一般在床上跳了跳,结果活生生的将床震塌了。 她娘和于瑶姐妹两个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从东家长聊到西家短,从家乡聊到县里,再说到府城。 “当然,我根本不奢望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感谢我一声,你除了挖苦损我绝对不会有别的了。”他说着还自嘲的笑了声。 五人都有自己的名号,而且听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叶紫衣说完之后,并没有从白耀的脸上看出什么凝重的神色,暗自叹息白耀的胆子真是足够大,不知道该说他是孤落寡闻,还是傻大胆,似乎不知道怕为何物。 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的教皇等人看到萧潇从城堡里出来,激动的围了过来。 下一刻,唐夜的双目逐渐瞪大,他那后背似有什么靠近,脖颈间更是有什么东西,弄得他一阵瘙痒。 “主人,来了许多赢国人,正往这边赶来。”全蛋爬到了一颗巨树上发来讯息。全蛋因为经常需要侦查,所以王旭也给他买了一个传音石。 眼见于此,天云商行的人个个眉开眼笑,只要这个腾管事能胜那么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一个引神境高手是可以匹敌千军万马般的存在,腾管事赢了他们奋力杀敌,自然有活命的希望。 王旭一阵无语,对于要在现实里见罗修感到心虚不已,然而这是躲不了的。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段玉苒抿唇笑不以为意,反正她也不是来见二太太和四房的人。 自从和赵爽说清楚后,她就没去过重庆火锅店,怕赵爽看到自己不舒服,如果他不打电话,她是不会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了。 她不想惹麻烦,因为飞机的时间是固定的,而她必须做准点的飞机过去,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等着她。 柴学岭父亲是胜平侯,生母是成阳郡主,与顾泰年是表兄弟的关系。这次也是家人为了给他的前程,托关系塞进随行队伍中的。 百里玹瑞似是下令似的说了一个“进。”字之后,跟着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答应帮她的那一刻起,杜兰就有些死心了,不过,到底是自己手下带出来最优秀的王牌,要放弃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舍不得。知道劝了没用,可她还是想最后努力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不成功,也就不用再努力了。 “那你准备去何处?”顾振海点头,看向顾绾绾的眼里多了份认可。绾绾经历了这事情,是真的懂事了,知道为大家着想了。 也就是在这是,秦风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方才被他脚扫动的那一片草地。 他欠了尹峰和尹峰的母亲的,算得上自食恶果,只是,还是会觉得心里难受,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曾经也很温馨和乐的一家人,最后会走到这步田地? 第一,他要利用她将李斯琴与王德芳引出来,他没时间在陪她们玩游击战了,他打算一举把她们消灭。 但是后面的几艘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道道钩索凌空而至,从各个方向拉扯着船体,船体纷纷摇晃,好像随时都会被扯裂似的。飘渺的白影顺着那钩索逼上船来,船上厮杀声立刻沸腾。 他何尝不谴责自己的私心?为了能看到她,让她成立这救护队,想要留住她于危险的战火中,他本应该鼓动李逸林将她送回府中,可他却做不到,他想,哪怕每天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她,也是好的。 现在的夏海桐已然脸颊通红,她偷偷瞄了一眼叶承志,只希望能借此蒙混过关,她知道这样做是欺骗叶承志,但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了。 长叹一口气,心中的波澜在起起伏伏着,后宫的波谲风云,在松散开來,象网一样。 萧炎沉思了,神宫这么做一是为了拉拢更多的高手,二是为了消灭更多的反抗势力,使自己今后歼灭大陆少去更多的阻碍。 谢君和一个鹞子翻身跳将起来:“哪儿?”然而不管他怎么找都只看到忍俊不禁的楚雪海。一阵阵清脆的笑声,还有那鬼灵精怪的笑脸。过了生辰就该十八岁的她,还同八岁的孩子一般淘气。 如果忘掉了,我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样释然,一样的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呢? 凌羽望着远处的别墅愣愣地出神,他们刚刚潜伏在这里不足二十分钟,这一别墅之中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了。那后面大猿他们来了,又会生什么事情呢? 显然,在这件事情的幕后还有着一股强大的能量,这股能量几乎操纵了一切。 他不愿下手杀了楚飞,留着他还有用处自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楚飞手执雷神,若是逼得他有性命之危,让雷神苏醒,自动护主,自己就算能杀得了楚飞,也会被拉来陪葬。 修鬼的渡劫成功,让刚刚渡劫成功的沁攸本体实力再次得到提升,瞬间,实力已经稳固在了化神期一层,让他节约了至少三至六个月的稳固修为时间。 蓝魔地靠近蓝尾魔巢穴的地方,被蓝色大火照亮,哪怕离此百里远的魔兽,好像都能闻到那股焦臭味。 但是,刘胜之接着天柱直升天命之机会,已经将法域和龙庭融合一处,升为天宫,又有气运加身。 谁知道,这地方如此古怪,一旦发动神符穿越,又会被送到哪里去? 第一卷 第177章 都听见了 若少爷真受伤了,哪里还会面见皇帝,哪里还会与老爷夫人们吃团圆饭,不可能。 叶天脸色一沉,不敢大意,体内能量咆哮,拳头紧握,一拳迎上去。 哪怕他知道儿子韩东已经转成武术生,学习成绩肯定一落千丈,也不惜信任。哪怕他在外遭遇坎坷艰难,愁绪填满胸腔,也不愿因此影响儿子韩东的高考。 就连几个正在交手的天骄,由于看到这震撼的一幕,都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动作慢慢停下来,眼中尽是恍惚。 那旋律中充满了混乱的狂暴,数百道虚影在火焰风暴中不断闪烁碰撞,互相排斥着各自以外的光;伴随着身形闪动,拖拽出了一连串复杂又精密的耀眼光带,即便在重重火焰的覆盖下依然清晰可见。 “妖魔越强,体型越大,如何避开人类法境的灵念?”紫红大鬼怪怒然追问。 不过,徐无忧又在尽量避免与千圣教的摩擦,因为,想要尽量的保存实力,而且,也不值当,他和千圣教也没有仇隙不是? 而且,凌昊拿了韩家十亿,聂柔是始作俑者,韩家必然会迁怒于聂家,此时聂家靠在凌昊身上,自然能够让韩家忌惮。 但纵使是这样,毛无敌还是将炎黄部落带到了现在,甚至,马上便可以将炎黄部落带回到真实世界,然后,以神州大地为依托,重新崛起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诡拟者歌摩利斯望着他,眼瞳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声音也充满了爆炸的力度,就连周边的呼啸狂风也不能稀释。 伴随着最后一声,宗天龙如幻影般陡然消失,再也看他不到,与此同时,楚玄口吐一口气,仰面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许宣犹豫了片刻,要知道当初他之所以来到这苏州,可是因为在庆余堂被黑衣人刺杀造成的,如今他在这苏州城中,天知道这轿子当中,会不会就是那些刺客,阴魂不散的追上来了? 许宣不知道现在的这些药物,对玲珑有没有效果,万般无奈,许宣想到了白素贞,或许只有她们才能救治玲珑,毕竟当初白素贞他们,可是将中了鹤顶红毒药的老乞婆都给救活的。 “你说过你把无极鼎的字封印上了,用的可是这个印?”我问道。 正统七年正月二十一,经过连续三日的晴天之后,大地回暖,冰雪开始消融。 刚到入口,狗乞就出现了,好似早就知晓了他们会来,在此等候着。 十一师兄很积极地抢了端茶倒水的活,他肯定又去拍马屁了,顺便听师父和无相上神的八卦。我无所事事便去追仙崖上等着师父来补天缺。 因梁岗这个武师进不了宫禁重地,且朱祁铭也不可携剑入宫,所以师徒二人只能在此教习剑法。 “……”宗盛被楚玄调戏得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被楚玄给压制住了就好像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一点辙都没有。 刀气与剑气不断碰撞,四周的花草树木,石块水塘,全都震碎,水塘里的水,四下飞溅,不知流向了何处。 瑶仙婷和傅东达两人互视一眼,几乎同时各自咬破血尖,张口对着“天兵”里面的世界就是一喷。 “你们做下的好事!”,杜月笙看着迎接他的张啸林眼中有一丝冰冷。 尹月惜没想到莫言会在一瞬间观察到那么多的东西,但是这件事情暴露了出去,她恐怕也不能活命了,既然如此,就要先下手为强。 “龙阳,我已经用灵识查探过了,这里的确没有人了!你带着玄灵石进去吧!我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我还需要到八卦天地的内空间中疗伤,你自己进去吧!”徐洪对着手中捏着玄灵石的龙阳道。 但是修仙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完全是一个互相利用,互相质疑的全体。 陆风和季碧云从来都不是等死的人,就算是明知道不敌,也会尽力的发动反击,于是陆风和季碧云再次使用了风云诀,而且用的就是风云释天下。 她以后都不能站起来了,她不能拖累了楚青,也许佟素冬说得对,她根本就配不上楚青,自己何苦纠缠着。 “那你得到它们后都有对它们做了什么了吗?”徐战好奇的问道。 想来,当时喜欢虞美人的,除了虞放和欧阳少华之外,还有这个别人。 白胡子海贼团的及时雨·普朗克自不必说,他原本就是马乔安插的棋子。 赵佳玉有些恼怒,为了来见宁北,她今天可是特意精心化妆,可是这个男人却无动于衷。 只见陆子铭脑袋微微一偏,整个身子连带着坐下凳子一起侧让,瞬息之间躲过了向他刺来的一剑。 于是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就进入强势期的两件套ez,便成了眼下fnc最合适的选择,中期他们只要多围绕着ez来打,尽量撑到船长把发育补上来装备慢慢成型,那fnc就有足够的资本和edg掰手腕。 “你是在说我姐姐吗??”凉冰忽然开口,打断沐玄的话,直视着沐玄。 当然了,正所谓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比赛热度高了,也就代表着有更多极端粉丝和喷子同样在盯着这场猪狗大战。 娜美看着趋炎附势的海军,还有浮在海面上的鱼人尸体,心中一团乱麻。 仔细看去,只见她这会儿手脚都是微颤不已,显然是还未从方才那攻击之中缓过劲来。 从空中落下的九人,在这短短的落地功夫之间,便有五人再次被陆子铭打得失去行动力。 沈峰在燕京呆了两天,这两天他都陪着奶奶罗灵,闲暇之余也会和沈童谈论一下武学。 “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但是你会回来,是不是也很相信他?”丰收拄着锄头笑了笑。 谭显心中一跳,被对方这种眼神盯着,他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第一卷 第178章 窥视 亲自喂她喝水吃药,亲自替她擦汗,甚至为了安抚她的不安情绪,他还会紧紧地抱着她吧,当然更加不会担心和嫌弃,双儿身上的病毒会传染到他自己的身上来。 火焰顺着毛皮向上燃烧,转眼便蹿在指尖,掉在地上成了一堆黑灰。 “何总您就往后退一步吧,听说您的妻子前几天刚怀孕,您还有时间陪美人吗,时间不都总在老婆孩子身上?”周围人调侃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的房间总是弥漫着一股药香,宋阑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摘掉她脸上的木质面具,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猝不及防之下,狐妖苏离儿忍不住轻嘤了一声,她轻咬着红唇,面色红润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下课后,陆云随着人潮,来到了冰冷水泥地练武场上属于高三二十二班的区域。 赵云中拿出所有宝贝打在阵法,但依旧不见破开,哭的更加渗人。 听到这一幕后,那沉寂的心湖仿佛被扔进去一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以及荡漾着圈圈涟漪,差点又要破防了。 杨泽直接大大咧咧,坐在了对面,一只手放在了桌面之上,一只手半垂下来,丝毫不客气的点上了一支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哪一边胜利对他来说都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他只是过来观察的。 就在张扬跟许多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陈家也正在进行紧张的心理战。 猛地被一块石头绊倒,粟冉冉重重地摔倒了地上。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就连鸽子也受惊地扑扇着翅膀飞向高空。 “先去洗漱!”苏卿寒看出苏染染内心的悸动,在她没有犯罪之前就提醒了她。 有神力这事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今天这都已经露了馅,还是能瞒就瞒吧。 可回头一望,早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偏离了空地很远,即便是调头往回走,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走回去。 “开战,开战。”穷奇于虚天止住身形,怒吼声震天苍穹,一双血眸森然可怖,狰狞的面目如恶魔,咬牙切齿。 刘鹗定定神接着道:“抗战期间,其它省份的兵员普遍匮乏;四川热血青年请缨出征的事例却不胜枚举。 吴秋默是谁?那是京城的高官,都想要结识的对象,而他们要是得罪吴秋默,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江月成躺在屋里的沙发上,感觉凛寒梅的生存环境还不错,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这里的房产,也给骗到手。 黄光明也觉得奇怪,忍不住给陈光伟打个电话,结果电话居然关机。 他的话让我听了倒有些窘,想起刚才‘摁’鼻涕的动作,的确是粗鲁了点。 看着他紧紧地握住安安的那只手,季南川的心,突然如同针扎般的难受。 这样的她,让苏盼儿心头越发烦躁,尤其是那无处不在的恶臭,更是让人头晕脑胀。 上次她骗了自己,因为害怕把他们得到关系弄到僵硬,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可是这种克制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是经过两个周的发酵,更加的难以控制。 “就是去买金嗓子,不是没了吗?反正都去了,然后就买了,那啥嘛。”乔薇雅说着,还故作娇羞的低了头。 “可是……”木微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绵绵,你不是说检查结果今天才出来,怎么样了?”叶诗冉关心的问。 甄柔一时瞥见不远处负手凝立的曹劲,知道他应该是在等她们,忙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一笑。 再一次,她的双手又缓缓的抚上了他变得削瘦的双颊,嘴唇边缓缓带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很奇特,在这个时候,她反而觉得有一丝轻松,一直以来似是了解又似是不明的情愫在胸间缓缓的蔓延。 这还要感谢维克托的到来,他的雷电攻击为索尔很好的进行了充能,缩短了最后的十二分钟的蓄能时间。 但是知道这事之后却反而难以下手了,因为强取豪夺,那就是盗匪之流,何轻雨做不出来。 “哼!”泰妍白了宁奕一眼,自顾自打开行李箱,找着自己的换洗衣服。 系统任务要求的是,必须完成软硬件,也就是说,得先画工业图。 这时,那几个乡农因为被武松敲断了手臂,都疼得在一旁哼哼唧唧。蒙面人突然怒喝道:“聒噪!”只见他身影一闪,寒光掠过,几个乡农居然全部瞬间断喉,倒在地上。 庄纯倒是没怎么在意,他没细看,就是觉得题干短,应该是不怎么难的,心想,这个付老也挺有人情味的。 她只能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方华一眼,而方华则笑的无比开心。 泰妍喘着气坐在地板上,看到宁奕若无其事看着她的表情,气的牙痒痒,但是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了。 “于公?于私?”博士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只能无力的问出这样两个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梁山兄弟会果断发起了对外战争。企图通过扩张,来转移内部矛盾。只可惜,他们战败了。不仅转移不了矛盾,还因为军费消耗过多的原因,使得这个矛盾更剧烈地爆发了起来。 她一感叹完,立即感到哪个地方不对,立即把报纸拿起来看了看日期,发现是两个多月前的报纸,心想这个欧阳盼搞什么鬼,单独把这张报纸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179章 艰难的处境 每次跟云城商会,还有中转司中朝廷官员们会面,卫婵都是蒙着面纱,这倒不是她有多传统,不过在座的官员和商会的富户,全是男子,有些看不惯她身为女子,却成了中转司主事,有些古板的官员年纪过老,认为她牝鸡司晨,身为女子不相夫教子,反而抛头露面整日与男子共事,有违常理。 但她是李大人举荐的,也得了朝廷允许,朝廷虽没给她任何官职,却让她全权负责,目前已升任云州州太守的海大人,也是她的靠山,所以有些人纵有不满,也就...... 众人色变,就是不远处的清水长老也是眉梢稍动,神色凝重,轻皱起了眉头,这帝师的手下,也太霸道了些?难道就不怕皇帝与他闹僵了? 正在这个时候李子曰的电话来了,对于宋岳来说这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尽管下属这般说,但琼名依旧不觉得有反驳的余地,毕竟,这只是他一人的私事,他并不愿将这些责任担在自己手下的身上。 如今张剑实力强大,有无上神体,六大法则神链,更有百万神力,强的可怕,能够越级而战,力压大帝境五重的强者。 听见这话之后,只见林凡的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来了一抹冷笑之色。 马六看着狼荒落水之后,一下子有些着急了,担忧着对着庄义说道。 哼哼!龙家!龙阳!你们等着吧!等着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二皇子心中默念,遥望北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到一朝虎落平阳,也只能被犬欺,都找不到个地方说理去,只当吃了哑巴亏。 断神历九十五年夏,众神域的防线又一次被邪兽攻破,在还需近两年的大战中,众神域有超过五十颗命星被毁,其中杨云开创的青云皇朝有三分之二的领域被摧毁,这让杨云气得要死。 就听见一阵沉闷的碰撞声音响起,林凡的一拳头已经是狠狠地落在了罗伊清水的脖颈之上。 聂卫东一个箭步过去,把儿子抱在怀里,顺便在儿子的脑门上亲了亲,以示安抚。 不同之处在于,剑气领域就是剑气而已,圣者领域中包含的是各种各样磅礴的规则气息。 夏绯色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幻想未来的人,因为变数太多,也因为未来太过飘渺。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寒气和杀气的男子,一身休闲的迷彩服,高大,帅气,但是就是戾气太重,气场非常的强大,一看就是王者风范的那种人。 玉锦绣四人躲在龟壳下,外头乌黑一片,仿佛整个空间都被黑暗笼罩住。 邻居家养的是一只胖胖的橘猫,肉很多,毛也很舒服,毛茸茸的,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个喜欢懒洋洋晒太阳的胖子。 “青鸾犯错,所以惩罚到了我的身上,是么?”帝玺略带哭腔地问道。 那一天她如果不再把感情当做游戏看待,或许,或许我也可以变成多年前那个能够对人倾心以待的慕程。 “不识好歹的东西!”李慕白倒是没恼,可说话却也半点没客气。 当初boos还没有发觉自己对少奶奶的那种感情,所以他当初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是他的不在意在古瑾儿那里就是他默认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他和那个无名师出同门?”寒风国来的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曾经在寒风战台之上的那一幕似乎又呈现在眼前了,感受着那股汹涌产生的气息,却又是比当初还要浑厚很多,几何倍数的增长一般。 “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秦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这儿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那乾坤袋就有可能被冥河老祖给破开。 入夜时分,安海远东国际酒店,顶层的那件豪发套房,此时客厅内异常的安静,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心跳之声,强上挂着的石英钟滴答的走动之声,此时也显得格外的清晰。 秦馨看见这么多龙组成员顿时就有些生气,慕容灵儿看来这回真的是下了血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宝成功,竟然出尔反尔的直接带了规定两倍的人员偷渡过来,这简直已经相当于把龙组的精锐全部调集,真的要决一死战了。 “陈教授,这位是我们的叶局长,是我的领导。”那名警察主动开口介绍出声,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要告诉陈诗涵,他才是领导,要放萧强必须得他点头同意才行。 不过此刻这些也暂且揭过。蒙奇运起那六道体内剑气闪烁着一道道寒芒首尾相接向着那恶魔花的花心袭去。 就只见唐峥在电脑前,突然噼里啪啦操作一阵,居然就锁定了黑客的ip。 只见那大猫黑白相间,双眼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浑身毛绒绒的,肥肥胖胖,憨态可掬,颇为可爱。 渐渐的,这些人都一个个的倒下,而罗辰的意识也开始混乱起来,还差点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来,欧阳三娘及时将话题给岔开,所以才避免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这名巨头生得手长脚大,看上去倒是更像一名弓箭手,而不是念修。他对尤师的态度也是极为恭敬,因为,此人就是受到尤力木启蒙的一名巨头。 宫千竹浑身一阵颤栗,在眼底酝酿了许久的泪水滚下,“啪嗒”一声轻响,敲在墨子离的手心里。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哥俩能够重逢,这是大喜事,必须好好庆祝一下,走,这次我请老哥你。”太虚忽然正色道。 第一卷 第180章 能欺负她的 只有我 “她一直都是如此?” 要面对众人的责难、阴阳怪气、作壁上观,惩罚别人的奴婢,便是公开不给人面子,嚣张如广宜公主赵雪芙,当时便私自罚了卫婵。 那时谢怀则对卫婵感情并不多,只是淡淡,但因为此事大为不满,给王府送了十几个绣娘落了赵雪芙的面子,就是因为,打狗也要看主人,不经过主人家允许,不论那奴婢做了什么,就私自惩罚,是不把主人家看在眼里,结仇的行为。 而谢怀则这句话,是在问,卫婵,一直要面对的,都要舌战群商,...... “很抱歉,我需要在这里看店。”午夜老爹果断开口拒绝。开什么玩笑,就算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疯,难道就能掩饰的了不久之前好几次的大屠杀? 因我的衣衫比较凌乱,这事儿李叹便有些跳进黄河洗不清,索性他也不爱解释,愤愤地瞪我一眼,连靴子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愤愤地走了。 天知道,在叶苏下葬的那天,在看到叶苏那个样子的时候,她有多难熬。 不想要让江玉冒险是对的,但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干扰她的决定,这也是不提倡的。 让我爹找去吧,反正这会儿我人在千里之外,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总之来这个水世界估计可以看见的大部分都是平时如同深海都看不见的生物就是了,别的水世界估计都没有。 怎么看,似乎也有着其余的事情一般,恒彦林看了看面前这些人,随后就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当时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吧,虽然有别人安慰,可自己却无法原谅这样的表现。 我心里很受感动,觉得自己当初的眼光果然没错,他就是天上地下最规矩方正的好青年,正人君子本君。 只不过梁老毕竟不可能随叫随到,梁老可是忙得很,看了一下如果自己过去的话恐怕得过几天了,想了想梁老拨通了赵媛的电话。 而在此期间,杨成通过秦悦竹吸收蛋壳时的能量转换,再次获得了1100左右的能量点,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是真想抱着自己这个可爱的下仆亲一下来表示自己兴奋的心情了。 沈赫满脸苦涩。派出去讨债的业务员没几天就辞职了,给他们承诺讨回债务有高额提成都留不住人。沈赫也是没办法了,事情越拖越久,要回钱的希望越渺茫。 终于,当那颗丸晶莹剔透,几乎不含半分杂质的时候,命魂终于凝聚完成。 顾北北发送了那条短信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那个号码的消息了,她暗暗的想,果然师父说的对,人还是不能太心软,遇上这种的就应该凶一点,不然他会肆无忌惮的。 听说吴根在看到顾老头的那个法器之后,想方设法的想从顾老头手里要过去归为己有。 但是她还是固执的认为,如果有人跟大叔私底下关系好的话,一定会改变他们对大叔的认知的。 顾北北绕着整个长方形长桌做完了一开始的仪式之后,又对着四方拜了拜。 欧歌心满意足,把头缩进了被子里。被子里依旧残留着白先生气味,后知后觉红了耳根。 “好,什么时候叶凯成说了,你就给我打电话。”徐诗韵立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干脆劲,那自信力,让徐佐言更加的没底气。 相比起纽约的唐人街和法拉盛,同为华人商圈的华府中国城无疑要冷清得多,但相对而言也要干净得多,不像大多数唐人街那样脏乱差。 “玄祖师叔,卓蓉,冷锋等人的阴险意图已被揭露。所以最紧迫的任务,我们要去援军李凌玄祖,否则后果真的难以想象。”俞敏看上去有点焦虑。 桃夭不由得多看了白怜薇两眼,这人身上太静了,有种脱尘潇洒,仿佛尘世任何事情都动不了她内心分毫。 “真的姐姐,昨天才有一个就是惦记叶爹地的,结果下场很惨的。”徐佐言直接把叶爸爸的事情扭曲到叶爹地身上,就为了吓唬徐诗韵。 “不过,它其实有可能和我有关。”李亚楠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师傅那时候头发和胡子都比我刚见到他的时候白了一下,不再是灰白灰白的而是花白花白的,他睁开眼看了看跪在腿边的我,又迷上了眼睛继续吕他的胡子,仿佛胡子才是她的本身一样。 当年她的母亲也曾阻止过她爱上段正淳,最后还不是没有一丝结果,或者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偏执不可理喻的,就算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往下跳。 我瞪了一眼老马,不过没有生气,至少现在老马没有事了。而且白无常也来了,估计着白无常应该是来接我的。看来这回可以出去了。 为了生计生活,村民不得不将祖宗留下的田地变卖,换取粮食,如此白马镇黄员外便成了镇上最大的地主。 “这里和外面表现出的繁华还真是区别有点大!”莫澜看着仿佛集市的大殿有点后悔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浪费自己的丹药了。 而且,这个月底就是朝辞云间的竞拍会,如果今天拿不到砚帖,天道碎片更是无望。 莫澜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意思很明显,你眼睛没毛病,自己不会看吗? “哇!”一声大哭的声音,打断了夜凌手中的动作,他本来是想吓唬一番,现在竟然就哭了,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帮帮自己。 说得好,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可~这话的针对的对象是他,就不好了。 南宫恨嫌弃的将阴阳头青年一脚踹开,“你连他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赶紧滚!”说完转头南玩味的看着吴道。 我听完了何舒凡的话后,心里就立刻明白了,她应该是故意冲着我来的,因为她心里恨我,恨我让何舒志彻底的灰飞烟灭。 “我也不知道!”姜名韶淡淡的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直接朝着那开启的大殿走去,无论是不是家族的东西,既然它自己选择了莫澜,自己的义务已经尽到,他不觉得那碎片会伤害莫澜。 司恩看着眼神怨毒,满脸不甘的尸体,鄙夷的啐了一口。转身抱起还在原地打转的司濑牟,走到了尸体旁。 苏欣附和:“就是就是,先放冰箱里嘛,再说了,老爸今天晚上不是回来的吗,多做点,让他感受一下您和他岳母对他无微不至的爱。”苏欣说着,把自己手上的袋子装到冰箱里。 第一卷 第181章 联合逼宫 卫婵已经从脸上带笑变成了面无表情:“我的奴婢我会教导,就不劳诸位长辈费心,我这丫头青青今年不过十三,诸位也都成家立业,好些长辈孙辈都有了,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也不怕失了身份?” 她话说的温和,可身边那两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可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她就是在护短,而这些商场上厮杀的男人,不过是给她个下马威,也不是真的要跟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可卫婵这看似软软的话,却叫在场至少一半的男人变了脸色,除了司家的公子和丰...... 像是灼热的夏季,升腾的水蒸气扭曲了光线,模湖了画面,下一秒,空中已多了一道人影。 第一战区那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中央战车的造价成本是很高没错,但只有一辆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苍梧城中升起的缕缕白烟,虽然整座城池在战火的洗礼下已然变得破败不堪,但是远去的厮杀声和百姓人家的烟火,让苍梧的色彩猛然变得暖和了很多。 “去过了两次,不过他好像没来上班,我问他们领导,说是他旷工了。”阿彪如实道。 团藏与大蛇丸的合作,日向波狄与各个忍族的联系,还有普通忍者和平民之中的名声。 之所以是有可能,纯粹是因为当年化灵大阵,是完完全全不应该出现天劫。 “母亲,这个贱奴才敢做这样的事情,府里必然是留不得的,但这事总不能让三姑娘亏了去,母亲放心,这事我会去问表姐,让表姐帮着查问一番,到底是谁要害娇儿性命,我们必不轻饶。”钱氏急忙道。 “比武器强大是吧,下一次再见。”日向波狄也没有在这里强撑的意思了。 而据他所知,这俩家伙,在曾经似乎都跟水没什么关系,也跟纸没什么关系。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死了。“英俊看到光头强断臂之后语气一冷的说到,英俊话音一落,一团团幽绿色的毒气就被英俊弹射进黑鬼冯仑和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的鼻子里去了。 “这些盗墓贼也真是的,让人死了也不得安宁。”慕容剑心感慨一声。 “哼!”司徒浩宇抿唇,扫她一眼,转身出来厨房,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浑身都散发着‘我生气了’的气息。 沈霜琴脸蛋更红了,想想他刚刚为自己做的,她就觉得随便他怎么折腾她都不为过。 “我饿了!”程凌芝几乎咬牙切齿道,说完很是应景地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眼角余光看见李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于是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趁着李焕然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的确,他们有受伤的云姑在手,时间一长,郡主第一个就不答应了,更何况其他。 尚琦哭了许久后,跑出房间。习景芃没有去追。他知道,她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接受与他同床的事实。此刻让尚琦静一静也好,或许她会想明白谁对她最好。跑出酒店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经过祢衡、荀彧、荀攸三人的翻译后,资料断断续续的拼凑起来,但又拼不上,内容总是联系不到一起。最后大家决定冒险去闯一闯传说中的无生门之地。 “虽然还未得到天魔筝,但这两柄神剑在手,亦足可破除封印,重回魔族,一统七界!”东方红日高高举起这两把利器,禁不住纵声狂笑。 主持人似乎也有点意外,等到萧兵和麦天坐下来之后,呼喊声才消失,然后又是一遍掌声。 于是甘国阳上前一把抱住了戴尔-戴维斯,向裁判要了一个犯规,然后走下了场。 “也许,杰克船长是想要仗着我们的船结实,想要一次把这两条西班牙军舰都留下来吧。”郑森想了想这样回答到。 曼陀罗分为一红一白,红的除了剧毒之外还会麻醉人的神经系统,这白色的则是有催情的作用,所以它还有一个别名,叫作情花。 西川王归顺大楚,天下皆知,如果楚国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擅杀李弘信,带来的后果必将是不堪设想,毕竟北汉未平,连李弘信如此人物都能被楚国所杀,自今而后,很难想象还会有人敢投诚楚国。 堂堂黄甫社团的老大,此刻面如黄土,周身筛糠,如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被猫摁在了掌心。 于是乎,眼下那种骨牌,成为了神古战场上最抢手的东西,也是引发冲突的根源,无法回避。 而事实上,将数百家的资金聚拢在一个账户上,确实起到了震撼的效果。分开来,也许就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没有涉及什么草忍村的隐秘,而且形势比人强,草忍男子也没有什么隐瞒。 陈勋身形一落地,又朝一侧冲出两步,再次跳起来,人在半空中,抬枪,瞄准,射击。 村里娶个婆娘不过才十两银子,可娘却死活不肯给他娶婆娘,非要他考取功名后再娶妻。 “不仅仅是刘邦和项羽,就是吴楚两国的大臣和将军们,似乎也少了几分斗志,多了几分贪图享乐了。”张良也叹气道。 工作结束后,叶长贵又在车间外猛抽烟,想到以后自己的工资都要被叶璃那个死丫头拿走15块钱,他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纪辞还想说什么,纪老将军已经跑得没人影了,纪湾倒是恰好走过来。 第一卷 第182章 废了他一只手 谢怀则的脚步停了下来。 “话虽如此,可亲眼见到他们露出真面目,还是让人心寒,若是没有夫人,云城商会根本竞争不过皇商吴家,有人帮他们承担了风险,躺着赚了这么多银子,不但不感激,还想要据为己有,把夫人你这个最大的功臣排除在外,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青青愤愤不平。 卫婵乐了,笑容怎么看怎么慈祥:“这些日子书没少读,还知道用点词了。” “夫人别笑话我,我是在为夫人鸣不平,好歹红姑娘没跟着来,不然真要跟他们打破头...... 有情无情仅在一线之间,本来我和大哥对滕静都是有情的,恩情也是情。但滕静亲自将这份恩情寸寸消磨,已经所剩无几,有情变成无情。 秦航哭得说不出话,那张瘦得只剩一层皮肤的脸上泪痕狼藉,她哭得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思绪纷乱中,冯大眼睛感到头晕眼涨。他在市局时未曾好好休息,此刻疲惫和焦虑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间,他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李鹏也是和叶清详细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叶清确实没有问题之后,也是暗道一声怪物。 他不怕普通的警察,但是害怕十八局这边的高手,主要是怕这些人耽误他报仇。 他要是不跑,就凭那个狗太子睚眦必报的样子,他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五条鸣看着最近一直围绕着万事屋打转得禅院甚尔,表情也是有些纠结。 她也觉得叶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增幅、没有与她拼杀不说,还站在那里便要分走一半的异兽晶核。 刚才在大殿中,他仗着神器,这才能勉强和陈宇拼个平局,但是事实上他已经落了下风,受了一点暗伤。 这个誓起的太重了,我不爱听,连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大哥害怕我摔倒,顺势把我虚揽在怀里。 却是眯着眼,张开嘴用指头轻轻碰了碰被骨刺钩伤的上颌,满脸的不屑尤其明显。 伍子胥头前带路,伯嚭范蠡随后,这才进入中军大帐,有军士献上茶水。伯嚭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来,浅呷一口。慢慢品尝一会,才咽下去。 按照作家助手系统的说明,每一个世界都有针对外来者的防入侵网络。 为了照顾内伤未愈的执法长老郑羊羽,徐寅从家里牵了两辆马车出来。 司徒青怒吼一声,手中宝剑飞入空中,一阵挥舞之下形成了一片金色布匹。古剑宗的长老四位,也跟周闲一样,强大的压力之下不会就此退去。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令萧华年眼酸涩的很,若是没有那五年,眼前之人,就是他最得意的大哥。 其实,萧弦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不打断他,就是想让他自己说出口。 “难道我不认真吗?”江晟送她一个假笑,黛长安被他气的一转身便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一个劲的暗骂江晟无厘头,可就在这时腹部隐隐传来一阵饥饿感,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咕噜噜的肚子叫。 “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洛子宴忽然抬腿将自己面前的东西给直接踢倒了,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暴躁。 茉锦的面颊上透着羞怯的歉意,大喘息了好几口气,才让此起彼伏的胸膛回归平静,缓过神的第一件事,便是灿笑着将手中箱子递给他。 怎么狐狸尾巴还沒有露出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二话不说的选择莫以寒的吗? “诗敏,你现在不能生气,一定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上官傲摸着杨诗敏的脸颊说道,不想让她那么的难受。 一切自然而又顺畅,一丝一毫刻意安排的痕迹都显露不出,李家父母在车里听的清清楚楚。 她也没有很强势滴拆穿刘颖儿的脸皮,就看着她风情万种地离去。 门被突然踢开,门口挤了一堆人,尖叫声不断,首当其冲的便是今天的新娘子许纤柔。 紧接着,她的继母也抛下丈夫儿子跑路了,一个家,顷刻间就剩下舒池和她那精神有问題的弟弟。 带着能杀几人,就多杀几人的傲天,趁日本玩家抬头看八歧大蛇的时候,瞬间移动不停的在八歧大蛇城中闪烁。 杨若离双眼湿润,偷偷摸了一下眼泪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在这场婚姻中我非常失败,我没有得到什么,真的没有!”连孩子都被她弄没了。 看见孟焱辰真的没什么事,楚翘才肯跟着筱雅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一片狼藉以及脸上的淤伤。 傲天淡淡的看了一眼龙灵儿,虽然她比较聪明但是对于明月她们来她依然低了一筹。 也许是苏行说的这一番话起了作用,不过一会儿,这里的百姓就很是配合刘御医。 人家除了拿走他的戒指、吞了他所有财产的三分之一、让他五个同伴死于非命、让他任务完成级别贼低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万年蛰伏,试图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以待他日大战,两败俱伤时助力,朱雀神族统治天界,他们闭关之时,都是六感皆封。若当真到了最后时刻,族长就会使用神血祭拜,将他们唤出。 激烈的缠绵,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是他伤口撕裂,男人没停下,疯狂的,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宋宁瞧着她,只见她武功颇为娴熟,用的一套剑法和一套掌法,和几个道士缠斗。 而花神星的意思,便是用壳层氦闪的猛烈爆发,制造出强大的辐射压。 前面开车躲避着跟踪尾随的裴九卿,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的母子三人,墨蓝的眼眸深处,是难以言喻的深沉。 秦悦的困意很浓,是累的,也是疲倦的。她枕在男人的臂弯肩膀里,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 下播后,李想的打金号已经七十级了,还有系统送的500张深渊票。 第一卷 第183章 该去见她了 司公子心里恨不得把这个劫匪千刀万剐,然而他到底也是掌握一家财富的家主,认得清楚形势,急忙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敢问好汉是哪条道上的兄弟,我跟云城几大山头的当家,都有交情,还请通融通融,是自己人自己人。” 做商人运送货物都要有商队,这种大商户都跟附近占山为王的势力有些交情,虽然这交情只是每年固定缴一笔银子,可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山匪们不找事,商队也能顺顺利利的运货。 司家是云城首富,这两年因为中转...... 剧烈的晃动、溅起的水珠惹起了蛮角不满的嘶吼,也把老唐从思绪中拽回了现实。轻轻拍了拍蛮角的脊背,安抚这个怕水的伙伴不安的情绪,老唐回过身将周围的局势尽收眼底。 接着一面极力炫耀今天度假以后,哥送俺什么了,俺们多么恩爱……活活乡巴佬村姑上位,不对,乡巴佬二奶试图上位的下贱手段。 可惜……老唐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吃了亏又怎么可能不找回场子? 尽管天花板扩大增建以后大约有三四层楼的高度,没关系,尽量把房子的屋顶设计成一个模样,这样还能在上面进行各种行为,比如种田,以及开辟出更大的空间之类呢。 那道红芒之耀眼,刺得众人一阵眼瞎,连忙闭上眼睛,等到在睁开眼时,不禁目瞪口呆。 “陈主席,已经安排何足道同志前去大别山地区,这还有什么能不放心的?”华雄茂很少看到陈克如此焦虑,他忍不住说道。 如果林毅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猪鹿蝶组合,是后来鸣人那个时代中鹿丸、山中井野、秋道丁次三人的父母亲,而他们的这个猪鹿蝶组合,在木叶里也是‘混’的有声有‘色’。 陈三轻叹,他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意,但是,有些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傻蛋,他要将之扼杀在萌芽里。 不过,不管王鹏宇是怎么找到这个十级真神的,卫宁轩同意签下血契,是因为他觉得王鹏宇不可能赢得了俞野,换了其他真神,就说不准了。 “李伉,万一他们没拿到老首长的批示,这次又和上次那样迫害你,怎么办?”马娟问道。 “孙中山这是想干什么,还嫌乱子不够大么?”王进拍着桌子一脸怒气。 他们还真有办法,一方面稳住闹事的工人,通过关系跟新光复会上海支部接头,一方面秘密向租界当局请求援助,希望租界当局出面弹压和交涉。 墨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朵蓉站在原地,看着他再次出来,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却笑了。 “大帅,河南军情有变,咱们要早做安排才是!”杨度先是劝慰了住了有些心神不宁的袁世凯,然后长‘莫测高深’的提醒道。 若只是以敬事房翻牌子的记档,那她当真是从去年十一月到此时,这一路上一次都没承宠过呢。 “芊芊,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会让自己受伤,也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我有些心烦。”乔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将她搂过来,哄着她。而是将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曲檀儿偷偷运用了下紫气,还勉强能用,但是,明显地,没有刚才的得心应手了。 这样的情景在光复军控制区之外的其它地方一般是很难看到的,不是说其它地方的军队就没有放假的时候,而是说其它地方的兵哥哥们可没有光复军战士们这么低调。 “大哥哥,以后妈妈就不当老师了吗?”在李伉怀里静静的听着他和妈妈说话的囡囡突然问道。 塔克家族和怀特家族嫡系的联姻,又进一步增强了双方的实力。而对于伊莲露来说,她顺从家族的意愿也得到了回报,从此能得到家族的鼎力支持了;同时她接受了米修的求爱,也能获得来自怀特家族的强力支援。 既然逃不脱,那就要勇敢的面对。正如叶少轩之前所感觉的那样,接下来又是一场屠杀。 临近城市的暮色里,那些冰凉的细丝落下打在脸上,打在眼前不久的记忆里。 通常菜场周边人来人往,不同的人,不同的嘈杂几乎是相间而生。花城三个选择了菜场旁的一个旅社,窄屋,不提供食物,没有单独的卫生间。 可不是这样么?她怎么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跟他在一起,他却一直想把自己推开。 “兵!我想家了!”在繁华热闹的舞会上,一扇窗户边,蓝月妍望着窗外的月儿轻轻道。 “杀了他!”李子孝咬牙切齿的对凌月下了命令,本来他是打算从钱浩口中得到些情报,但是钱浩不懂得自爱偏偏骂了王翠霞,要知道李子孝爱母亲胜过爱自己当然不可能任由钱浩这样骂下去。 齐义挑着眉看杨嘉画低眉顺眼的样子,沒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果然期月好手段,把一只老虎变成了绵羊,这种死心塌地的驯服怕也只有她做得到了。好吧,至少杨嘉画是这样。 爆掉一臂的化身毅然决然,冲向风奴,只把风奴吓得是魂飞魄散,可是这个时候,牵动所有人心的一幕出现了。 黄氏向来嘴碎,便挤眉弄眼的追问林氏当时怎么表情,她一向与林氏不对盘,全将军府都知晓的事。 邵简升想着他们邵家这次可要好好招待刘家人。不只是两家是亲家,刘家可是他们邵家的恩人。 现在面对自家不说光滑可鉴,但绝对干干净净的地板,实在不敢踩下去,他这鞋底,肯定一踩一个泥印。 “不可能,我们这里不会停电。”项勤家住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是长年都不可能停电的。 第一卷 第184章 相见 “参你?老侯爷呢,是什么态度?” 梁承慎也不再嬉皮笑脸:“我的位子自然是保了下来,我们家又不是安国公那种开国一等公,累世不降等,拿了十万银子走走关系,我爹又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澄清了我的清白,这只是谣传,并非是事实,才保住我继承人的位子,但这一回,我爹命令禁止我再参加中转司的事。” “敢让御史参你家,还只是从你身上着手,看来背后之人,势力不小,所以,你什么都没查到吗?” 梁承慎懊恼不已:“没有,我只是听我...... 就拿甄宓来说,若不是为了系统任务,严白虎大概是不会收了她,哪怕他真要将其纳入房内,那也必须是在有了感情基础之后,而不是现在这样,更像是一场冷冰冰的交易。 说这句话时吕罂若有深意的望了眼贾诩与徐庶后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而原地发愣的徐庶与贾诩却直勾勾的望着远去的身影。 不过孟达这次的确有大功,而且陈子明要让孟达成为一面旗帜,绝对不会亏待了这个大功臣,一军主帅是跑不了的。 开口献策之人正是毒士贾诩,三国顶级谋士之一,知道贾诩本事的刘备紧张的看向贾诩,而陈子明、郭嘉、徐庶等人也满脸期待,希望贾诩能够说出什么好计策,解决掉这场危机。 看着一个个狐疑的眼神,吕罂心中却透着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猛然间脑海中响起了一路上走来,他遇到的巡逻将士中虽然也有系红绳的,但绝对不可能一伍都系。 在它看来,有多名高手驻扎的罗兹瓦尔宅邸就算是剑圣来了也不惧。想要袭击这里的人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在同一时间段内,他有可能进入的是fgo第一章,邪龙百年战争。 “你卖给我一首诗词,我就不再叫你相公了。”麻姑娘一脸笑眯眯道。 感受着越来越发浓重的威压,古族四人当中,原本勉强稳固住伤势的蓝魔之主。 什么名族气概,什么国家荣辱,那是贵族的事,那是特权阶级的事,和他们没关系,谁能让他们活下去,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就是谁的子民。 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反正这些天倒霉的事情也多了,我也习以为常。鬼和冥币我都收到了,一张假币而已,大不了两天白干。 颐玦的分析果然是没有错的——塅量长老的种种矜持,不过是此前没有摆正位置。 近百万的混元晶,让众人无不惊骇!但除了丁一星露出心动的神情,其他三人都非常淡定。 其实壬屠真尊的杀气真的很重,否则也不会起这么一个称号,不过若是有人觉得,他只懂得杀来杀去,那也错了。 “先去你的办公室。”希孟说道。由于他心里正想着事情,因此他都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一个后世的词语办公室。不过好在这个词语虽然是马师傅第一次听人说,但其中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注意你的言辞,一直以来可都是我们在保护你们,你们也一直都是托了我们的福才能继续在冥府待着。”止言不爽地喊道。 打开最后一道穴窍,开神昏后,涌出来的记忆片段大多和上一世有关,画面最多的便是这个洞窟。 我的精神有些崩溃,将请帖直接撕成了碎片,然后扔在了空中。袁蕾和鬼王的儿子结婚了,她离开了我,彻底离开了我。 “这段时间这里也沒有发生什么事情,要说异常,就是大龙帮最近比较活跃,而且多出了一些陌生面孔,皇,这有什么问題么,”张青说道。 萧秋雨当然不是土匪,也是个懂礼数之人,虽然不是什么楷模,但这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萧秋雨此刻还不想得罪这老者。 “呵呵,影天尊,我看你也不必再谦让了,凌霄圣君重伤未愈,我等还是先随青枫圣君去天宫中治疗,其余后话,稍后再论。”云忘尘嗔笑道,又看了看扶在肩上的昊天大帝,冷汗未干,心中还存一份担忧。 萧遥嘴角一扬,平静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但低垂下来的右手却是在那里一张一握,缓缓的把拳头上的那丝疼痛感驱逐出去。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用手赶紧去摸摸自己的脖子,竟然没有伤口,一切都很完好,可我浑身上下都被汗水给打透了。 听见青年自报姓名,酒楼中喝酒的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就连被扇飞的青年听见龙岩大名后都选择了沉默。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就像之前的司仙鼎,能够感知到众人要炼化它,急切的想要遁走,皇神玺当然也不例外。 魔灵之眼终是对洛屈服了,在层层魔气的包裹中,魔灵之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进洛的额间,然后中间裂开的缝隙迅速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三尺地灵魔不愧为鬼戎之主,身材随意变化,几乎已经窥到了修行一途中,最巅峰的神通。 “怎么……突然要來。”兰朵朵是有些发傻的,从沒想过这么久不见的人,会忽然出现。虽然总是偶尔想想,但是就这么出现真的太突然了。 第一卷 第185章 这样你都没能想起夫君? 卫婵只是闭目养神,却好似睡了一会儿,忽然惊醒,恍然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如此,若那刘州首富到了此地,看到她如此待客,岂不失礼。 其实云城商会的人,质疑流水降低的事,她已经着手在做了,这一个月海上风浪太大,而朝廷自经过羌奴一战,大伤元气,哪怕有中转司在赚钱,但江南的绝收,豫南的水灾,林城等边境重建,都需要用钱。 此次大败羌奴,倒是收下了不少土地,可那些土地都是草原,大临人没法去种地,更没办法像羌奴人一样逐水草...... 其实,李天在地狱岛的时候,曾经掌握无穷无尽的财富,所以,陈安北这点产业,李天还是不屑于多看一眼的。 江慕隐坐在评委老师的身边,看着台上的陈晗,不免感叹,这才是为了舞台而生,为了舞蹈而生的人。 秦依依看到她此时动作,也知道她肯定是想清楚的,一切才会做这样的决定竟然是她选择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干预。 “可可,你要是在这住得不高兴,那就来我家住好了。”顾老爷子大方的说着。 听着顾寒的话,秦依依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刚才的害怕和屈辱瞬间烟消云散了,紧紧的抱住顾寒。 “他爸把分公司开去帝都去了,所以那边需要一个负责人。刚好黄立程毕业了,就让他顺理成章的去了。至于陈晗的事情,也是要去了那边才能看天意了。”秦星烈解释。 可是,李军却没有任何回应,头依旧低着看着报纸,就好像自己的面前并没有人一样。 跟顾奕阳一起对视的云可可,没有说话,缓缓闭上眼睛沉沉入睡,佣人在门外敲门,那杯解酒茶也已经没用了。 顾二叔听到他的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不是没有考虑过现在的局势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 刚上了楼,云可可正准备回去客房的时候,看到了对面的老爷子房间开了门,接着她就看到了老爷子着急的走了出来。 这的确够煞风景的。乔慕辰方才还春风满面的脸,此时候瞬间全黑了。 赵迁以前作为公司职员,知道这些当领导、当官心中的想法,只要自己顺着他们的想法做,肯定能得他们欢心。 吩咐完手下,这个蕴神境护卫就继续一脸紧张地看着陈泽,周身的气息引而不发,时刻准备爆发出最强一击。 “哈哈……叛逆果然是叛逆,苍生剑,你又如何能代表苍生?只有我大治皇室才代表天下苍生!”楚彻失声笑了起来。 而他制作的一炮泯恩仇,在大战中,摧毁了四大军团,连带着魔神炮爆炸带来的伤害,也算在了他的头上。 一双肉掌,一把匕首,瞬息之间,与灰袍使的拳头撞击在了一起。 “孟起,这上蔡和汝阳一带的防务交给汝,可以吗?”赵迁再次问道。 吴狂一步踏出,手中的修罗刀一动,一斩而下,黑龙老祖也跟着一动,修罗刀上的黑龙气焰碾压下去。 这决不是因为雷动能力了得,他虽然是个队正,但雷霆身为大将军,可以说雷动将来前途,完全可由雷霆左右,那么雷霆为何对这族侄如此看重呢? 紫色闪电一闪,一根长枪破钢而入。斗将旋枪如轮,左右扫开落物,转眼已到最高层,抢圆长枪,直砸而下。 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浩明,刚刚他们都认为张志新是信口开河,而此时却又觉得王浩明这价还得也太狠了一点。 商梦琪被贾若菡推出去的那一刻,仍在疑惑,但是看到墙壁上的子弹后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柜门关转啦一趟。脸色也变的煞白起来。 “清清,我们一起给思哲一个健全的家庭,你不喜欢我可以,觉得难过,就让我来努力。”言谈上前,手轻轻的搭在她的手上,触手是她消瘦的肩膀,羸弱的让人心里怜惜而心疼。 “这点心味道甚好,名字取的也巧妙,这道‘一株杨柳一株桃’是用什么做的?”皇帝指着一碟青翠中带有朱红的点心问道。 “都是两个半老头子了,再去上班不现实了。”陈爱莲笑着说道。旁边的李江海也连忙点着头。 他心里很清楚,有些人一旦欠下了情分,如果让他们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他们的心里会时时刻刻的惦记着这事,那样迟早会出问题的。 “妈,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郑丽君见抵赖不了,只得低头。 钟晴瞥了眼尉迟宥,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终究垂下眼眸,转身欲走。 时隔多日,找到死者尸首的地方都是在大街上,现场不可能保存到现在。 “那,就这么说定啦。”月璃起身,笑得灿烂。仿佛星河都在她身边流转。美的不可思议。 不知为何,这句话吞口而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无独有偶,五年后,地质考古队在洞庭湖的瑶山岛上,发现了同样的石刻。据权威考证,这里的石刻,也是距今七千年左右。 他内心深处,这些年以来一直埋藏起来,不愿示人的东西,竟然被人轻描淡写的讲了出来,他如何不忌惮? 听着凌尘的语气中的训斥味道,凌舞感觉颇为委屈,美眸中涌上一层水雾。 原来在华夏同意德国进行投降之后,盟军没有了华夏的牵制,立刻就向德国发动了最的进攻,直打到了柏林。 “聂风,你想干什么?”虽然早已吧聂风看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的典型,可此刻在这般堪称敌对的关系之下五夜却还是立刻面上一红地怒喝道。 因为火焰兽的出现,大家都逼不得已的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而且就算让开了一条路,却也是不少人呢受了伤。 现在买车都上保险的,玉溪的就上了全保,追尾的车主也都上了保险,再加上男孩子一身的打扮,真心可怜,能开的起车,养得起的,都没揪着男孩子不放。 第一卷 第186章 旧日恩怨 卫婵整个人都僵硬了,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不敢动弹一下。 是,谢怀则! 陆天铭却是不着急,他还需要定睛细看才能够做出决定,其实他在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忌的对象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好妄加定论。 “是的,如果以和平的手段无法解决问题,那就使用过激一些的手段吧!”程樱点点头。 在崔来富看来,如今微山就是他们的地盘。如果不是八路军撤进微山,他的保安团就能继续坐山观虎斗。找准机会,或许还能再捡一些便宜。 车开到了皓月酒店,孙怡平推了推陆天铭的胳膊,陆天铭才装出一副悠悠转醒的样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外面的环境,陆天铭知道他已经到了。 程立无言了,“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管不了这样的事情,只要别太过了就好了!”,“明白了,程立,你什么时候回来?”程樱立正说道,然后看着程立问着。 内力是一个武者强大的原因,因为内力的存在,武者可以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踏水而行等等,这些都是轻功的表现。 前后三秒不到的时间,从自己进门,到自己倒地,男子至今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灯下有光影在飞舞,像极翩然欲飞的蝴蝶,镶着金色的边,就那样轻轻扇了一下翅膀,很多都不一样了。 尽管布署在东观境内的各哨卡,尚未发现这伙八路军的踪迹。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伙八路军现在应该就隐藏在东观境内的某座大山这中。 毕竟,那些日本财阀跟天皇,就算再怎么狠,也知道如果饿死太多人的话,还是会出大问题的。现在救国会揽下这个包袱,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擦完了李御的上身,环儿和兰儿隔着李御的身子同时看向了对方,眼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不约而同地把手伸向了那让人感到无比羞涩的部位。 “不好意思,见红了,其实我杀秃老二和你们无关,你们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之所以杀他,是因为我们之间那些你们并不知晓的过节,现在过节解决了,今天的这场戏也该结束了。”李夸父恢复那副和善的笑容说道。 “不对,他只是凝丹境修为,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真元才对。莫非是因为刚才的走火入魔?”东陵真人和浮萍真人对视一眼,身形一闪,来到简易身边,伸出右手,按在简易腹部气海处。 准提圣人最后的这句话则是说得没有错,对于鲲鹏那些来说,他们的确十分乐意看到撒旦殒落在这三界之中,那样他们则有机会可以从唐三藏的身上夺取那天大的机缘。 除了法宝专家提供的完美的炼制方法之外,天赋树中尤其是精益求精整个天赋起到的作用更是关键。当然,没有材料作为基础,这一切都是空谈。 卢云慢慢看去,只见二甲十五人中也没有自己的名字,这次一共录取四十三位进士,那“二甲进士出身”与“三甲同进士出身”共占四十人,只余下“一甲进士及第”三名员额。 第一卷 第187章 你疯了 好痛,嘴巴里是铁锈味儿,卫婵气恼,刚才亲了,现在还亲! 原本按照电影节参展电影的安排,这样的官方展映活动是可以在电影放映结束之后与观众互动并介绍电影的一部分花絮的,但是眼看着电影结束之后影厅里面各种各样的儿童的表情和吵闹,这个环节最终被精简了。 “没事。龙哥,我是太激动了。一听到妖城竟然研制出了起死回生,热血一下冲了上来了,一口气跟着上来,才晕的。我没事。龙哥,能不能告诉我,起死回生药是不是真的研制出来了?”那人紧抓着龙一的胳膊问。 苏祖馨是真心的赞许,看着方晓冬那凛然无惧的表情,苏祖馨又想到了陈庆之手底下的另外三个团长。 “那好。我们回去吧。”滕原子将车开出了院子,立即朝妖城方向开去。 而那头金黄色的猛虎,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似是在考虑,先吃那一个好? 挂了张兰的电话,苏钺也没心情去管别的事情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在某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这种焦急等待消息的经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而自己的前身——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记忆中,这样的经历也并不多见。 就譬如西游之时,猴子初出茅庐,不过天仙境界,却有纵横天下之象。一则是那些大能算计,站在局外看戏。二则也说明了那时候山野之间,没有真正的强者了。 火焰灼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火焰丛生,在各个角落燃烧,将黑夜映照出一些光明。 毕竟,按照游戏来说,他已经算是通关,通关奖励之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交代,这一点也算是常识之一。 方辰傻笑着摘下毛巾擦了擦脸,结果脸上被剌出了的地方更加火辣辣地疼了。不过从里面钻出来后立刻感受到了凉凉的风,让他长长出了口气。 随着了空进入禅房,房间陈设简陋,唯一的装饰物,也便是高堂上悬挂的一副慈笑亲切尊荣的佛像。不仅方丈悟常在,还有四个白眉老僧,禅定而坐。只见那四位老僧,脸色红润,身上透露着一股功力深厚的武者气息。 眼睛盯着天花板,孙汐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对方脉搏上,仔细查看。 至少四名妨者出现,手持短刀,一双眸子紧盯着两人。一付想过去,就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的架势。 “我也听说现在的娱乐圈很混乱,要不雅儿你就别呆在那里了。”萧雅说道。 但是,今天的陈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说要把这件事情拖到明天再来办。 随即,只见龙戬分身的气势,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牛首异兽压迫而来,瞬间将四周冲至的火焰牛兽灭杀一空。 后来直到周瑞告诉孤云,东方傲是东方明的父亲,这才恍然大悟。 “出了你这样一位年轻的高手,我们自然会注意,因为你很可能也成为威胁国家安全的人物。”解宝诺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意思却让人心里一抖。 第一卷 第188章 我要什么你不清楚? 她哭泣着,衣裳零落,鬓发散乱,面带红晕的模样,犹如被揉碎的一地桃花乱红,很美,也很诱人。 可谢怀则却无心再继续下去,并非是因为被刺了一簪。 她哭的,太可怜了。 “你总是这样,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添堵,这不是成心让他穆清风难受吗? “你放心,我们之间还是能够进行合作的,只要是正常的生意往来,我都是来者不拒的,谁也不会和钱有仇的,但前提是,你得保证我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唐啸龙笑着说道。 她们教室的窗正对着篮球场,她常常趴在二楼的窗上看着他打球,腿长臂长的他很是灵活,漂亮的投篮常常赢得周围一阵喝彩。 吴刚心道这老人还挺厉害,看来年轻时也没少闯荡过,见识很多嘛。 “赵先生,我们还有任务呢,这里的话会有人来帮你处理好的。”其中的一个好像是队长一样的家伙对着赵安全说道。 仇三的后脊背一阵发凉,有些错愕地看着方远,而徐浩乾则是突然间笑了起来,还有远处徐浩坤的咒骂声,整个赛车场上变得有些热闹了起来。 “额,你真奇怪。我可不喜欢淋雨,特别是这并不浪漫。”楚楚若有所思似地说道。 接着五人吃了一个简单的便饭,然后多多带着卫薇回到了城主府。 这也不奇怪,恐怕谁听了杨宁这种话都是会怀疑的。实在是杨宁的模样真的让人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倒像是在吹牛。 随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李凤娇的头颅滚到了穆大少的脚下,仰面朝天,但眼中却有了一丝明悟,原来齐老三是被人控制了心神。 这名公会成员显然是冷无双的亲信,收到了无双的命令之后,他立刻去向各个队的队长下令传达。 这些都是未知数,但是对于云盛来说,一张【天赋异禀】的符咒,能够最大限度的提升他们的实力。 但是现在,独眼巨魔因为被激怒的缘故,丢掉了手中的大树,转为使用投掷石块攻击,当他跑出石块的时候,他的眼睛被暴露在弓箭的射击范围中。 在场的中国记者怒目而视,什么意思?中国队赢一场球就叫默契球? 这种打法的震慑力是极大的,因为火力极为密集,敌人是成批倒下的。 这些人,有的穿着牛仔衬衣的现代装束,有的穿着马褂襕衫的古代各朝服饰,有的穿着燕尾服礼帽中世纪西式服装,还有的穿着颇具未来感,无论装束饰品,打扮各异。 唐正龙一拿球,曼联的后防线就紧张起来了,这家伙给曼联后防线留下太多噩梦。 朱由校摆弄着这块不算大的透明玻璃,抿起嘴角,露出财迷般的笑容。 而瓷片也在扰乱末无闻的心情,望着这一切安好,末无闻怀念以前没有瓷片的日子。 历史是不同的,但却也有相似的。辽、金,再加上清朝,都是从东北崛起,对中原王朝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那么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这红灯区?难道是想要找人?怎么不通过自己来找?还是说,现在孙燃已经不信任自己了? “放心吧,那个大夫死了!”徐沅嘴角一斜,缓缓地走到了椅子跟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嘴边。 第一卷 第189章 都给你吧 “你知道,我曾很喜欢你柔顺无比,事事以我为先,考虑周到,像个,听话的傀儡,相处不必费脑子。” 卫婵在压抑着怒气。 “后来发现,你没那么乖顺听话,总有些小心思,那时倒也有趣,左右你跳不出我的手掌心,便是由着你又如何。” 谢怀则眼中甚至有点促狭和笑意:“你闯了个大祸,可我此时却觉得,这么挑衅我,想要跟我讲条件,居然,我也不讨厌,把你逼急了,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嗯?” 他鼻息带着些尾音,打在她脸上,显得及其亲昵...... 连绒不知道,在她离开的时候,亨利正抬手,想要抓住她的手,想要跟她说留下。 龙鹰点头同意。自己确有胖公公描述的毛病。当法明向他道出伤心往事,他的确对法明改观了。对张氏兄弟、对武三思亦是如此。而直至此刻,他仍没法像其他人般鄙厌来俊臣,因为他接触不到他们阴暗的一面。 周六蓝江一中下午只上两节课,最后一节课正是牛清涛的数学课。 不过,掌控越多的剧本,便可以让宝龙的导演,拥有更多优秀剧本,进行选择。这实质上,也是增强宝龙电影公司的隐形实力。 这里的设施是国内最好的,往来的也都是一些高级的官员,每个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有些自豪,因为能见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但也有些忐忑,毕竟每一位都是权贵人物,照顾这些人,过程一般都有些提心吊胆。 “不知道。我们被押上车时,你已经在车上。像猪一样睡得死死的。”维纳斯说。 云牧就那样气势万钧地直冲篮下,再气势万钧地跃起,腰腹力量发挥到极致,身体在空中成了一个夸张的c形状,最后一个气势万钧的战斧劈扣……整个世界清静了,只有篮球架还在轻微地摇晃着。 情势危急之下,既便是韩奕想独自逃离,也是万万不可能。辽人的惊慌与退却也只是暂时的,回过神来的辽人蜂拥而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周壮士的攻势立刻为之一滞。 “告辞!”卓瑞凯朝齐彧头来一个示威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开,行走之间,自带一份击败强劲对手的喜悦。 殿中之人神色各异,人人都沉默起来,一个当朝首相私下里跟带兵的将军们联欢,这是个敏感的话题。 还有那次神奇的透视现象,他竟然可以看穿衣服,可惜,那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再然后就离奇的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这让他很是不解。 八岐大蛇和雷嫚妖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胡艳就神奇般地消失了。 某天,杨世雄找到他称:只要杀掉洛子陵全家,就能帮他突破六品境,甚至七品宗师都有可能。 火球虽然能量不强,但毕竟天生克制草系的菊草叶,此时她的右前腿已是焦黑一片,受伤不轻。 雷光兽一声叹息,看来被凯梅尔挖出的西方诸神不止它一个,说不定还会更多。 最让人寒心的还是大孙子,被四房逼问过旭海伤腿之后就去了镇上,也不知道住哪去了,也是一次都没回来。 熊猫族长也是五熊之中最强壮的,怒吼声震的周围竹叶‘沙沙’作响。 黄彪是梁迟徽的亲信,也是冯志奎的后台,她一度以为真正的幕后大佬是梁迟徽,操纵广和,摆平风波,有他坐镇,黄彪和冯志奎才有胆子赚黑心钱,干黑心事。 最后还是海棠率先带着人进去,就坐到了一层靠窗户的位置,这块正好正对着烤肉串的摊子。 两家人不过是故交罢了,后来也没有太多牵连,盛母估计以前的交情,对林家有所照顾却也没有太过分,完全是林薇薇借机贴近,还谋划了后面这些事。 安东宁离开后,顾寒回头走道了顾思纯的面前,像一个大人的样子,抬头看着顾思纯,顾思纯看着他的样子,好笑的蹲下身温柔的包住顾寒。 贺兰槿躲在水里,被丢下的石头砸中,她差点憋不住,直到他离去脚步声渐远去,她从水中起来,大口喘息。 “不用你忙,我等下收拾下就行。”贺兰槿说道,着他忙碌的身影,看得有些入神,没想到他连干活都能这么帅。 询问当地人,他们说:高的叫春秋寨,矮的叫兵家寨。据说是明朝开凿的岩屋。 王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李玉郎的手,看着他那惨白的面容,摇了摇头,叹息道:“老汉医术尚浅,公子,你还是另请高明。”说着就要走。 先是狠心的甩了他,然后又假装失忆忘了他,而到最后,却发现这是一场乌龙? “呵呵,你自己做的好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天丰神色冷峻的说道。 安凌然双眼微眯盯着她的手,喉结撺动,黑色的眸子中充斥着危险,顾思纯马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马上跑开了。 而且,矗立在城中,他还能感觉到此城透发着一股特殊的威严气度,像是一座匍匐的远古巨兽,让人忍不住有些心中凛然,不敢对此城有丝毫不敬。 “我叫农旺年。”农旺年像是受到了感染,也跟着徐才运笑起来了。 现在为止,白烨还不知道阮玉跟青团什么关系,虽然她正在为青蛇做事,但是白烨昨晚上听青蛇和她的对话,似乎阮玉并不是青蛇的人,阮玉帮青蛇做事,不过是为了还人情罢了。 她的话,恰恰踩中洛祈风的痛处,原来还有几分冷静的洛祈风瞬间暴怒。 意外地听到这三个字,慕希雅先是一愣,末了,竟是难得地红了脸。想听的时候总是听不到,最担心的时候,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到底还是暖了她的心。不好意思应他的声,慕希雅只是微笑着打开车门,主动上了他的车。 第一卷 第190章 卑鄙手段 月亮门处的护卫带着怀里的孩子走远了,走到远一些的厢房,确保卫婵不会听到孩子的哭声,才把胳臂肘里的小娃儿放了下来。 此刻露了脸,才看见这娃儿根本就不是小葫芦,虽然穿着小葫芦的衣裳,有着相似的年岁和身形,但只要看了脸,就能认出,不是。 护卫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娃儿擦了擦脸,门外站着一对夫妻,佝偻着后背穿着补丁衣裳,此时局促的搓搓手,正往里面张望。 护卫拿出一个荷包,丢给那对夫妻:“叫你们孩子来做了一出戏,...... 难怪这家伙刚刚说有些事情不好对自己明言,黑玫瑰刚刚还在纳闷,究竟是什么事情不方便跟自己说的,她此刻才意识到,楚天竟然做出这么坏的一件事情来。 “我的意思是超出医学的范畴,比如说某些神秘学。”罗先生看着龙大胆,似乎是在捕捉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时间又在不断地流逝,这一天,比莉和胖子家的老三狗金,突然疯了起来。 天虹宇宙国目前的精神念力修行者,使用的兵器,都是蓄含衍金属,根本就没有人拥有完全由衍金属打造的念力兵器,可见衍金属的稀缺。 “不是不是,我不看,我真不看。我就是走过来跟你们说一下,我这店里还做生意呢。 “泽……泽哥,还要打电话吗”南宫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差点吐出来,还是强忍着,才没有吐。 范蠡非常的节省,后来在范蠡的生意越做越大的时候,他的二儿子开始在楚国掌管生意。范蠡的二儿子喜欢捞偏门儿,他在楚国开设有赌场。 宁无此刻全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被刘致泽气的呢,还是在害怕刘致泽呢。 这一路下来,秦云的神识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此刻的秦云,只感觉到脑袋疼的要命,就好像变成了一锅浆糊一般。 “王爷慢着,臣妾这病是心病,怕是不好治呢!万一传染王爷怎么办?王爷还是离臣妾远点吧。”对于萧琅的手脚齐上,石灵儿是咯咯地笑着躲闪着。 大天妖、恒河仙尊、苏荷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震惊于丁羽的通天手段。 虽然长兄如父,可家父刘钦去世的早,是叔父刘良一手将刘演兄弟几个拉扯大,故此,刘良在刘演等人心中如同父亲一般,另外,母亲虽然病卧在床,这件事也需要向她禀明。 现在武器已经有着落了,不过因为有些事情他还需要提前准备一下,所以他才会拒绝了万里长城他们玩通宵的建议,独自一人先行回到了旅馆当中,为的就是如此。 “大哥…”再次唤了一声,楚琀蓦然回过神来,尴尬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身在半空中,随着迎风一刀斩身子变黑,他也正式启动了鬼武者形态。 一看见楚凉宸的那一口整齐的,白花花的牙齿,上官明清顿是气不打一处来,在房间里上窜下跳的找东西。 事到如今,指挥官已经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要赢得这场比赛已经是不可能了,就算他们能够解决掉剩下的三方势力,可是最后剩下的这个boss,却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剩下这些人能够对付的。 这个场面无疑是震撼的,就算是一名脑域的强者,在里面想必也只能支撑片刻就被吞噬成渣,秦龙可不敢以身试险深入,不过在外界给它们增添一点麻烦让战争更疯狂,秦龙自问还是可以做到的。 “奴婢以前是丞相大人府上的,奴婢的娘亲是丞相大人府上的管事丫头。”果然,无尘的人仟堇才会信任。 想到这里,苏轩不禁在脑海里想到,武炽没有修为在身,而今已到知天命,再加上劳碌,不知什么时候会驾崩。 从武通天之上,该了解的都了解清楚了,不仅得知了千家还有一件仙器的存在,更深层次还知道了妖族之内也不是铁板一块。 不在乎,他探索世界的真相一是知道得多了就不容易被坑,二来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道路对他有没有用,能不能推着他往前走几步。 仅看平日里的相处根本辨不出谁的地位高地与否,可白云间毕竟是屹立玄修界多年不倒的名门正派,某些层面上有着不可忤逆的纪律。 但赫拉的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或许他并不需要冒险前往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或许他只需要开口对赫拉提出请求,赫拉就会把壁炉借给他? 邓千流是邓百川的大哥,其武功政治都是由慕容复一手提拔出来的。 作为栖央宗的当代宗主,宋落雪的使命就是带领着栖央宗上上下下在这个灵气枯竭、秩序崩坏的时代生存下去。 他露出微笑,只剩下两年不到的时间了,这消息对他来说似乎无足轻重。 虎境妖魔可以借助自身祖脉所制成的神通物,进行御空飞行,但他们却不敢这么做。 本体到底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没有经验,派去偷学忍术的分身还没得手,他就有了一锅端的能力了。 新年伊始,各个公司也开始正常的工作了,也有一些这半个月积累的工作需要汇报。 “至于调用资金做空那十八支股票,随你调,十八支股票的市值现在也就不到两千亿,户头资金足够的!你今天直接全额百分百控股他们都可以!还是那句话,一切有我,天塌不下来!”夏志远笑道。 玲珑记得陛下上次动容的时候,还是那个差点将皇城掀翻的蒙面探花郎,那个家伙如同一颗彗星一般崛起,继而消失不见。 百姓们四散而逃,大唐最武勇的军队,李世民一手组建的天策军,就将李祐给包围了。 “表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樱子。”王福娣如今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可以说比一般男子都高,比身高才一米六八的沈音来说,高出不少。 “我身上有不对的地方吗?”山本纯樱看夏志远一直盯着她看,就好奇地问到。 第一卷 第191章 以弱示之 “这是……” 谢怀则声音冰冷:“让他们自己说吧。” 而如今大战爆发,各国战乱不休,其他的且不说,光是大武帝国比邻的三个国家,纷纷都开始和大武帝国交战,所以和远夷国边境不同,这处地方的难民营并不是位于另一国,而是两个帝国的边境,都存在一个这样的难民营。 没吃饭,肚子很饿,可他没钱,只能勉强撑过这一晚上,明天在想办法。 看着手中的电棍,大猩猩有些好笑,他不是没有见过叶欢,一个不住一百二十斤体重的人,在米恩手中也被打得像一条死狗一般,那么自己,还需要用电棍吗? 孙言收回手臂摸了摸下巴,同时在原地转起了圈圈,然后又扭头对着他再次询问起来。 这只鬼灵估计是从刚刚那些之中逃出來的,一听到‘吸’字就马上‘露’出了马脚。 果然,听了云天扬的话,严爵不怒反笑,浑身的气势在这一瞬间,疯狂暴涨。顿时,一股恐怖的气息,以他的身躯为中心,疯狂的朝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刹那之间,无穷的元力金针,在这一瞬间,便已然是如同密集的雨水一般,转瞬间便已然是达到了一种惊人的极致。呼啸急掠的姿态,甚至使得动荡的海水,在这一刻,都被彻底的撕裂了开来。 孙言脸上的神色露出凝重,冰蓝色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贾岩也是跟灭空一样被缠绕在血色雾气当中,连灭空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不知道贾岩究竟如何。 话音一落,龙珠已然是携卷着耀眼的金光,徐徐飞来,悬浮在了云天扬的头顶。 主教们互相望着,都不愿意把话说出来,而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已经有了共识。 替杨慧冲了一下以后杨慧好多了,何跃替杨慧脱了湿衣服,何跃看的热血沸腾,但是何跃还是忍着替杨慧换上了衣服,替杨慧换上衣服以后何跃走进了洗手间,杨慧还真是惹火。 牛魔王冷哼道:“好!”说罢,手中暗金色流光一闪,魔神刑天段已经拿在手中。 风平浪静,一切归于平静,夏凡的事业慢慢步上正规,出了青云大厦,不知去哪浪荡时,却接到班主任妮莎的电话。 “怎突然有一种打游戏的感觉!”罗宇再关闭试验区大门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感觉,门后面,是数不尽的丧尸,而自己,就是单枪匹马闯关的游戏角色。 “牛王,这两人用的都是太极之力,你说谁更厉害些?”九灵元圣道。 见到山本被赵子龙控制住,何金水、胡路、还有山本的几个保镖投鼠忌器。 谷前辈也没有告诉他要在何种情况下,以如何方式饮用。那么应该也就是如同平常饮酒一般将之喝下了。 这三人却是一出现的瞬间就将自己的神通激发出来,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右侧一拨人竟是官兵,为首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白色银铠战袍,背上白色披风随风晃悠,倒也有几分霸气。他身上的士兵围着两门大炮,三环庄所有庄丁的眼睛便都停在这两门大炮上。 第一卷 第192章 我们般配吗 “夫人……” 林百岁应了一声,他拿出手机,给安莉莉发着消息,告诉安莉莉,说他们即将强行突破渡口。 最后期待今天的吐槽大会,吐槽大会在我脑海里思考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写出来了。 邵东看见一个博士哭得像是一个孩子,说自己买枪不过是因为收藏的爱好罢了,觉得这玩意儿摆在家中可以镇邪,邵东听到之后十分的无语,问他你现在还觉得这是在镇邪吗,那个博士说自己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好好伺候皇上!”殷实对着众人吩咐了一句,然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变踱步离去。 洪浒去前面找人去了,王石和杨洛洛便是走了进去,刚刚走进去,洪浒便是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邵东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张淮滨的父亲已经过分到这种程度了,到现在了,还只是想着房子能不能租出去,能不能赚到钱,丝毫不管自己儿子是不是死的冤枉了。 王博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找错人,如果调查的方向再错了,那估计就真的什么都找不到了。 眼前的场景又转了起来,就像是个漩涡,控制不住的要将她吸进去。 王铮是谁?王家青年才俊的一辈,单靠自己创业,现在的公司已经市值超过了两亿,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争夺家族族长的位置。 “大人,我公公他老了,他很多事,记不清!我来说!”卢氏赶紧站出来,她好不容易扭转了局面,没有让村里人再对他们家指指点点,她们不用再关门闭户,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当然这些你参考一下就好了,我也是知道『感情用事』可是侦探的大忌的。”入须冬实说道。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之后,伊恩这才转头,往身后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这就是我的族人……”天兰花的目光落在孙悟本身上,这一刻她也有些恍然,甚至眼中都有些湿润了。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千反田的兴奋性,虽然他已经很想睡觉了,但是千反田却依旧精神抖擞,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睡觉呢,兴奋地睡不着很正常的好不好。 不知不觉中,众人把对tony老师的同情转成了对尹伊的抱怨。 “为什么”风光感到了她话里的不对劲,那种不对劲,让她打心底里透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三叔叔……你后天要回军营了吗?”谢幺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舍,谢湛是她醒来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换而言之,谢幺幺对谢湛有所谓的雏鸟情节。 “莱州挨着我们青州,当官的相互之间都认识,有谁会为了芝麻大的事情得罪他老子呢!”陈克朋解释到。 两手把水泼到脸上,热量徐徐地传到眼底深处,感觉十分舒服。琉星把身体靠在浴池边上,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疲劳感让他不由有一种厌世的感觉出现在心底。 丁火冲了过去,准备捡起战利品,不过,却听到另外一个方向,脚步声轰隆。 第一卷 第193章 云城商会的覆灭 “这是做什么?” 王梦剑也是心思敏捷的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立刻开始加大雷电掌控吸收电能的速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他们的目光多是集中在了前面的这一些各个势力的少年天骄身上。 五人走了好久,才出来,这时他们才是深刻地发现这个雪猿洞是真的很深,外面的银装素裹的世界白的有些刺眼。而那地上的数十具尸体,早已被雪花覆盖,这处峡谷显得静悄悄的。 在得到了王云龙的回复后,双方都开始准备了起来,比赛将在二十分后开始,朱佑樳教练做裁判,保证比赛的公正性,比赛时间还是按照fiba的规则,十分钟一节,每节每支球队一个长暂停,一个短暂停。 “道友,这是何故?”华晨撤离了七八丈,看着寐照绫面色微冷地开口说道。 整个过程也一直都是吴枫跟王磊在聊。说了挺长时间,到了最后我也才听出来,吴枫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几个以后就是他的兄弟了,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来找他。 “还有少年可与金镛并列?却不知那人是谁?”周斌义听闻此言,颇感意外,不禁问道。 车逢春这才回过味儿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所处的险境。他抬起眼,看了看大伙儿,看了看王义顺,又看了看替自己挡住猎叉袭击的壮汉。 “还有不要在梦游到我的床上,下次可能会是、、、断手断脚?或者、、、断子绝孙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洛无笙又恢复了傻大姐的模样,纠结着。 苏木深吸一口气,嘴角不禁泛起苦涩,一来是因为与白矾大战造成的空间裂痕定然有几名逃脱不及被卷入其中的修士,二来也是因为担忧云辰。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几十名黑衣人便猛然冲杀过来,而施枫等县衙人等,在听到对方报出来历后,更是大慌,手上的动作自然就是一缓。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何周王府的人会突然来到此地欲破坏河堤,但还是迅速迎了上去。 元天教中高手如林,任强自幼跟他们学艺,一身武功出类拔萃,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踏入先天之境,手中刀气势如虹,刀芒对刀芒碰在一起,一触之下分开,不分胜负。 “也好,居然段飞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前去多议此事了!”黄山紫薇派的世震掌门当即笑道。 有了程欣的这句话,john的信心更足了,本身这个颜色就不是什么难把控的颜色,只不过是需要注意在涂抹染发药水时候的层次感,如果整体下来一点分明都没有的话会真的让人以为头发刚蘸过巧克力一样。 陆雅雅正准备做,神农伊人瞬身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把她扔飞了,我们都被惊了一下。 不过,却也就就在独远,沈月柔两人之间气氛凝结的那么一刻,“嘣!”的一声,远远传来一阵惊响,一道及其微弱的白色亮光从一处洞中一处坍塌的峭壁高处传出。 第一卷 第194章 撒娇 “是你对他施压的?你就不怕到时候御史参你一本,说你公权私用,扰乱地方官员判案吗?” “我做什么了?”谢怀则反而看向她,他好像乐于见到卫婵震惊的样子,眼中还有点微不可见的笑意。 卫婵理所当然:“你对陈大人施压啊。” “这是他的案子,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什么都没说,我不过是听着,看着,看他做的一切罢了。” 卫婵揉揉眉心:“对,你是淮渭总督,封疆大吏,整个云州都是你管辖下,更何况小小云城,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怕...... 剧情到此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大雄怎么也没想到,敌人的舰长会带头起义。这一艘战虫就装载了300万个泰诺,而这300万的泰诺都是具备战斗力的,它们都有各自的战机,可以飞出去,进行星战。 昏黄的灯光,野猫的叫声,阴风阵阵,让徐梦琪感到害怕起来。今天是农历十五,天上的月亮正圆,然而今天的月亮却是透着一丝淡淡的血红色。 这数十人当中,还有三个身材火爆的黑人辣妹,丰厚的嘴唇,如夜空般的皮肤,紧身衣将她们的身材衬托的无比火辣。 果然如林智骁所预计的,当杜展开车到达柳厝村柳如烟家场子前面的时候,柳如烟已经等在路旁边了。 名人堂内赤阳子画像只有第一招和第五招以及其对应剑招心法,这九阳剑典乃是残破剑法,并不齐全。 全副武装的夏星城,端着自动武器在虫网下来回转悠着,看着四周到处都是飞虫,不过这些飞虫都是韩冰的“子孙”,这些虫子个头都不大,只有普通家畜那么大,没有翅膀,身后是拖着很多的触角,却能浮空飞行。 “好,既然你们实力如此强,那我就不自以为是,我先走一步。”钱浩自知没了面子,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就直接告退,钱浩临走前眼神示意了一下孙颖和王玉。 “我们可以去和孩子聊一聊么?”唐果没有忘记他们来这里的初衷。 “师尊,在我回来的路上,听闻北域魔息圣族跟阴冥鬼司已经出世,各出四队踏出北域,都有一位长老带队,所图为何却不得而知。”凤笑天向天枢峰主行礼说道。 “是……”宋婉晴咬着牙从牙缝里面吐出了一个字,头上的汗水更多,嘴着嘴唇,嘴唇都有些紫了,可见她咬的有多用力。 封无休说完话,看向陈长安,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莫非你还有高见”。 林亮只扫了这么一眼便是将目光收了回来,望着密密麻麻贴在巨大圆柱上的无数熔炼委托,很是无言。 “形势比人强,既然我脑热做出了这事,那就必须一做到底,不能手软,不然我老何可就要在牢里度过下辈子了。”老何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漠然看着眼前的那一道光,看着被封吹起久久不落的滴血之矛,看着属于他自己的悠悠回忆。 砰!两方终于是撞到了一起,一瞬间这里就被火焰和寒冰的能量风暴给席卷了,然而在凌风和火灵都没有注意到的瞬间,一道黑影却在不知不觉间靠近了那垂吊在枝头的焰灵果。 随着那道蓝色的光芒在火海之中极速飞向前的时候,天空原本被火海侵蚀,而那一边也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波纹一样推进,与那火焰融为了一体。 一夜无眠,第二天韩轲起床的时候看着双眼通红的郑晴,尴尬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两人一起去县城取钱的时候,郑晴都没怎么跟韩轲交流,只是礼貌性的说了几声谢谢。 的确木梓飞是压根就没准备取富兰克林的性命,虽说木梓飞对富兰克林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富兰克林毕竟是木梓飞的队员,木梓飞无论如何都要留他一命。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今天如果没有我,至少是一死两伤,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木梓飞最后说出了可能的结果,就这么一句话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 此符,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还有不少灰尘沾染,不过在那些灰尘之下,却是隐约显现出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龙纹。 方孝看去,只见黑蔷薇拿着一个‘精’美的吊坠在两人面前比划了下。 沈夏摇摇头,竟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这么开放,竟然公然的啪啪啪。 冬儿在收拾完碎片后,就又去吩咐传菜了。内殿之中就只剩了我一人,孤苦伶仃的,来了魔宫如此久,自然是知道此处是紫离休寝之地,他处理魔界事务是在另一处。 他是那种特别严谨的人,每一盘菜的材料和配料,必须一样一样地先备齐,并且归拢到一个盘子。 六座州城的百姓,她只要开仓放粮食,基本就足够这几城的人挺过这个灾年。 “姑娘要去哪里,你知道这位公主,香妃?”叶蓁的奶嬷嬷看着她再问了一遍,丫鬟婆子等着看着姑娘。 有贵气的,也有慵懒的,各种样式的都在,郡主梳过觉得到处都一样,就很少梳了,不梳叶姑奶奶弄出来的。 传言,吃了这种蛊虫的人,若是三天之内没有解药,就会被蛊虫从里面吃到外面,最后只剩下一具骨头和皮肤,极为痛苦和凄惨。 方孝依然轻松自如的将所有的攻击挡下。不得不说,法弃尔作为十二星恶魔的实力比十万里外的怪物还要强大许多,但是和现在方孝比起来,却有些不足了。 梁凡、魏式、单成等人都懵了,一个个死死的盯着叶轩,好似是看见鬼一样。 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年的血脉传承,只有一人,就是甄鸢。 “就是朋友叫我去玩,开始那几日,我每日赢了一千多块,朋友劝我玩大的。我觉得自己手气好,就玩了。后面就是输,输红了眼,收不住手。”唐德兴回忆道。 “楚妍,接下来,你带我去找熊大力他们!”叶轩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颜钰说完,甄鸢先是蹙了蹙眉头,下意识的朝叶轩看去,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 也就这时,加藤鹰和法克尤带着系统大军和系统英雄,一片磅礴浩大气场,朝着天宫杀来。 看样子华夏语言正在一步步的被国外的人接受,成为世界第一大语言。 过了一会儿,水变的平静下来,紧接着颜色一灰,水面不断荡漾,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出现在水井里。 第一卷 第195章 雷霆手段 她累死累活,几乎是白手起家什麽都没有,拼搏到现在。 哦,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有皇贵妃赏的那千两黄金,只靠她这些年攒下的月例银子,大概只够做个小买卖,哪能一开始就买地买名贵的原材料,开个胭脂铺子,把名声打出去。 恐怕现在还在苦苦熬着,过那些街边叫卖货郎货娘一样的日子,别说给红砚阿好提供富庶的大小姐生活,恐怕只是养活一家子提供温饱,都是问题。 而一开始跟云城商会,就要顶着这些人的白眼和非议,坐到如今的...... 于易峰沉默着,好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皱,然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将身体转了过去。 与这里的国王说话聊天了一阵子,大家都对于这个神秘的人类感到新奇怪异,也对这里的人类,提升了自己的希望。 陈晓宇无奈的笑了笑,宫名说的也没错,都是高等智慧生命,没有谁有资格蔑视别人,这种把生命分成三教九流的规矩到底谁踏马定的? 此外,许多老大哥和百万富翁因为他们的弱点被挤进了茶船的手中。离开后,即使是复仇的力量也会被完全抛弃。 只见到厚厚的冰封早也把那巨人天尊给埋在里面,还好这天尊只有力量和能量的法术,没有变化和自然之道,看来大自然的力量也是很大的,不行,这冰封早晚要化,要给这冰加封印,不然他还会爬起来。 另一边,雷泽眉头微皱,因为他发现对面这头鹰有问题,虽然被他轰的连连倒退,但就是屹立不倒,也看不出明显受雷电影响的反应,他的圣光神雷可是雷电中数一数二的异雷,怎么可能连只鸟都轰不死? 声音一出来,全场都安静了那么一瞬间,在场的几个校长先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不知道王辰是谁。 听到这个,他父亲痛苦地笑了。同时,他那又长又有用的血吸了一口气。 天地之下,形神固然是最重要之物,张玄楚看后,心里出现了一种言冥秒语的新东西,自己知道修仙者,精,气,神,形,此四样缺一不可,每一种都能够决定人体的仙道秒化。 他的手有些发白,动作也有些僵硬,这是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导致的。 陈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懵懵懂懂和蓝妈妈分开的,总之等她来到那条曲水边上的时候,上游已经晃晃悠悠放下了众多木觞。 截教门众一听通天教主所说,也不多做停留,随即走走了。而那原始天尊听了之后,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不是,我只是仰慕你,想让你立个大功,好娶我为妻来着!”杜含玉被春荼蘼三言两语就撩拨得怕了,说出的话也不嫌恶心。 人都说买椟还珠,这家伙,生辰贺礼便是这个盒子,还真是别出心裁红梅……她真正意义上和他打照面的那一次,便是在那晋王府的红梅林了。 现在,她两个对外必须称爹的人都在此地,所以决定管明面儿上的爹称为父亲。实际上亲生的爹,才叫为爹,以示区分。 一时间,李慕琪的家里只能听到李慕琪的哭泣之声,与老人轻声细语的安慰之言,再也没有别的其他声音。 她的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绷得紧紧的,更是把她胸前的丰满给凸出了出来。 也几乎在同时间,他感觉到深深地心悸,猛地升起,他兀地知道,对方要围杀他。 顶级后腰和顶级前锋的数据融合在一起,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 20分钟之内,两队各入一球,而在场上最抢眼的,则就是凌枫和罗纳尔多两人——或者说,两个外星人。 “突然少这么一个大神,昆仑山只怕要找翻了天。”他不无忧虑。 而且吧,沈璐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怎么撒娇,只是她有时候撒娇连自己都感觉不到那是在撒娇,就很天然的一种撒娇,只是她自己意识不到而已。 最后一个联合旋转,茹贝尔的速度比较慢,显然前面的动作对他的消耗非常大。 这番对比之下,坐在对面树枝上的清一色跟敖翎,就显得青稚许多。 “放心,今天我也学一学关二爷,来个单刀赴会!”王强想想就兴奋。 他满面笑容格外温暖,身上有种纯粹的愉悦,景一诺看见尹舜凝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们几天前才见过面而已,那时候的两人就像是关系亲密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是现在,他们的差别居然可以那么大。 外面的欢呼声传到耳机里,乔羽知道第一组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可能是一个精彩的四周跳博得满堂彩吧。 身边跟着一个苏家的人,也算是理所应当,苏家人将所有的重点都放在岑繁星的身上,自然是不会对她有多一点的和脸色,恨不得随时就将她给碎尸万段。 这时候,许诺的余光瞥见,许昌的手指动了动,连忙侧头,定睛看去,“呵,糟糕的老头子,听到别人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就像醒来了?”得,这一下又不动了。 说实话,这几天她在工作之余打电话给弟弟,却总是遇到他在锻炼身体的时候。 听到赵铁柱这么说,其实就连杨间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的结果。 第一卷 第196章 吓唬哭了 本来已经被贴上封条的司家,谢怀则却带着她轻而易举的进去了,司家很大,里面的园子比海家都大。 毕竟海大人要显示自己为官清廉,住的园子并非云城最好的,而这些商户,没有朝臣规矩束缚,有钱想住多大多奢华的园子都可以。 而富了三代的底蕴,果然非卫婵这个最近三年才阔起来的人家,可比的。 卫婵甚至发现一株半人高的宝石树,金银为枝干,上头所有的花朵都是各色宝石和纯色碧玺,绿叶则是水头十分足的翡翠,玉石牡丹盆景,一只手臂...... 而舰队基层将领也被召集了起来,苦于没有好的老师,陈三福这个见惯了海上大风大浪的人被挑了出来作为教官进行授课。 恐怖的神光席卷四方,一道道雷霆炸开,犹如秩序神链一般横贯虚空,蕴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波动。 “哈哈,我想也是,你这懒猪估计除了修行外,就不会动手干别的事情了!”林媚笑音如铃。 但除了四位大妖王之外,其他的那些妖王在他看来都是废物,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他方才虽然有演戏的成分的在,但所有的表现并不是全是演出来的。 可是那么牛的存在,率领一百八十万大军东征,在大好局面下,却被刘芒给击败,被斩杀战场之上,大军非死即被俘虏,逃走的都没有多少,这样的战况别提多让身为军人的鲁尔曼震惊了。 叫来了商部统辅朱大成,朱明准备先把在船村港中颇有声誉的一些大商家叫来。 爷爷行走江湖一辈子,治病救人从不收钱,为了守护黑烟石山的秘密,为了守护闽王陵墓,还有那邪物,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了,甚至还在墓穴里住了四年,尽职尽责完成了守山道人的职责。 擒下对方阴神后,祝齐云主动放弃一身修为,便省了楚望舒许多功夫,因为这些阴神精气几乎不需要炼化便能直接吸收。 就好比圣尊为了阴间的人族可以牺牲自己一样,牧易也同样有他自己的坚持。 轩辕剑的剑气落在了赵铁柱全身修为的防护罩之上,但那能量罩在轩辕剑的剑气之下,瞬间消散,赵铁柱被强大的剑气击出了数十米。那些剑气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的伤口。 在众多亲戚里,最能给他惹事的就是这个家伙。不过,这家伙也有些才能,利用关系,在枫城,甚至省内,都赚了不少钱,现在身家都已经过好几千万了。 我想知道,祝灵教百合用爱这个词时,有没有告诉过她爱的意义。 古代的计时方法真的是太麻烦了,没有现代那么方便,穿越到现代之后,苏槿夕就很少那么用心地的去计时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是个这么特别的日子。 孤十三受了伤又中了毒,哪里受得了麒麟神兽这般粗鲁的玩弄,没记下便吐了好几口血。 现在他只是不确定我有没有把圣物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冒然打死我,圣物有可能会因此得到损坏。 这一点就足够我冷眼俯视他,而他想要看到我,就必须高高抬起头。 在它眼里,妞妞和熊二的举动让它难以理解,一些完全没必要的举动,比如说和巨型蝙蝠以及杀蛇的战斗。 关锦璘心中浮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心想自己此前是把上海工商界的头头脑脑估计得太低;但从他们现场发出声音的勇气来看,其中有不少是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不愿做亡国奴的勇气已经印记在心灵中,融化在血液中。 展霄看着连城卿幽被连城绝带离,眼睛一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叶星话中充满了无奈,四年的平静生活,已经把他心中的棱角磨平了,现在有了孩子,他不想再去招惹什么是非。 “我才不要呢,这拔剑术不适合我,看看还行,学就算了,枫哥学会就行了!”叶婉儿可不在乎,要她练这个,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平静祥和的湖面毫无波澜,塔尖的金光让此处不分昼夜。那黑色漩涡倒影出,莲花域主等人进入九重楼的景象,那九人聚首犹如天外来客,神性贵洁,丝毫不是他们可以愉越的。这样的联想让他们对九重楼更加期待。 “好了,你现在就把东西,给她送过去吧,我回去了。”此时,凡尘淡淡的说道。 说完,楚风便不再多管阿斯加德神王的家事了,反正他已经将不安定因素给奥丁抓来了,要是这样还阿斯加德还是毁灭,就不是楚风的事情了。 轰!乾坤印一颤震空,大如山岳,挡在李言前方,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一支支、一个个、一道道箭矢、箭光、箭芒撞击在乾坤印之上,都被撞成粉末。 在他的身后失去了两个钳子的螃蟹妖樊强依然在不断的地上哀嚎着,打着滚,痛哭流泣。 不过,经过灾难的洗礼,人类也并非没有获得好处。这一次那些异物留下来的晶核让一个个十五阶之上的强者像是春雨后的竹笋,不断冒出来。人类的实力质量水平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枫哥,我爹跟你说什么呢?”刚出了大殿,吕枫便看到叶婉儿还没离开,一直等着自己,像是很好奇叶剑会对吕枫说什么。 “为县主你自己的福寿计,其实最好是不要勉为其难。但若是保养得宜生一个应当还不至于有太大损伤,若是再……”那就负担太大了。 等到两刻钟之后,芸儿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带来了一个陈澜意料之中的消息。 第一卷 第197章 我才是她的依靠 “不这样做,她如何对我放下戒心?” “奴还以为,您会悄无声息的处置了,不让夫人知道这些龌龊事,夫人她毕竟是女眷,虽说外头都在传,说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可夫人到底没经历过这些。” 新建的大殿正前方有一块空地,听老一辈的人说,这里原先是有一座佛塔的,六面玲珑,塔高九层,上面盖得是金色的琉璃瓦,每一层都是镂空花雕,角上多有铜铃悬挂,风一吹时便叮当作响,煞是好看。 习白点头同意,和几人都加了好友,有了联系方式。然后他在等到又一次的龙卷风过去之后,便再一次的进入到裂风峡谷之中。 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段奕阳放轻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沿那,抬手抚上她的发丝。 她刚走出几步,胳膊便被人拉住,回头一看,黎筱带着微笑看着她。 把外公送回杨家湾后,肖远随母亲回了别墅,在那里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当天下午就坐火车会南州了,回到南州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当初昊昊失踪时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黎筱就跟疯了一样,两人还差点闹矛盾,现在康康又不见了,他生怕当年的一切再度重演。 杨卿卿看着自己脚下的圈。这分明是个半米的大圈了吧,可是自己的如卿院居然只是个大脚趾。 “怎么回事?”随意披了件外衣,东方旭开门便见云官急急忙忙的过来。 在大家的眼里,只见张欣儿身子稍微的动了动,随后便是一脸漠然的盯着前方。 “哼,尼显!你身为尼山剑院的宗主教出如此忤逆的弟子,也是罪不可恕。”钟英怒目而视冷嘲道。 “队长,帝国不能没有特种部队,特种部队不能没有您,请您见谅!”中尉低着脑袋报告道。 可听过白薇刚那句话之后,我立在岸上却有点懵,坏了好事?坏了什么好事?什么又叫做鬼也不放过他? “你不用逗我开心,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永远也比不上她们两个。”车恩汐写完,还画了一张哭泣的人脸。 “啥?奥菲斯?”白羽被吓了一大跳,奥菲斯是什么人?那可是恶魔高校中排名第三的怪物,拥有无限力量的存在,哪怕十大顶尖高手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白羽能不怕吗? 我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然而换来的却是白龙突如其来的一个嘴巴。 我这才也从草垛里爬了出来,跟着白薇就朝渐渐远去的生魂追了过去,不过,我们仍然不敢闹出太大的响动来,生怕会引起那生魂的注意力而功亏一篑。 而从缭绕地烟云之内,竟若隐若现地现出了一个个横七竖八地粗壮枝杈来,枝杈从树干前后左右滋生出来,高低不一、长短粗细不同,而那从树根部开始蜿蜒而上的石台阶,弯弯曲曲地连接着每一根树杈与树干的连接部位。 楚修翳感觉到了,他感觉到夜锦衣的脉搏了,虽然这动静微弱地像游丝,他还是感觉到了,夜锦衣的脉搏虽然弱的出奇,可是却不乱。 但刚才猝不及防之下,也死了近万的进化者,而被冲进城内六十万丧尸海屠杀的普通人的数量也达到了九万之多。 第一卷 第198章 她不是总督夫人 程家夫人莫氏听了司氏一说,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怎么跟上回见到的总督夫人不太一样呢。” 她下意识放下搀着卫婵的手。 “她是魏娘子,根本就不是总督夫人。”司氏挤开几位官宦夫人,上前来,指着卫婵很不客气:“上回总督夫人跟我们几家用膳,咱们都见过的,总督夫人姓孟,孟娘子祖上可有配享太庙的大官,哪里是魏娘子这个卖胭脂的寡妇能比的,魏娘子你们都不认识了不成,穿的这么金贵,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可是熟...... 但是,他身为师兄,而且并没有亲眼见到,总归还是要冷静一些。 十年准备,雷也顺利的成为二重神纹,神降仪式也终于可以开始筹备。 但沈御唐没有多想,那些在意着阿愿的人,也时不时的会过来打扫。 今天正是王卿统一世界的一天,他就站在山巅之上,俯视着底下一众妖兽。 殷正有些疑惑,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在做什么,而且其他人也不阻止。 旁边的马王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众人都在笑此刻的琴芸,感觉自己好像被他们嘲笑了,不过这也是自己不了解情况的原因。 同时,由蛇之神的天使长幽嘶,以及熔岩之神的第二天使艾琳各自率领了千余名天使拦住首批过来的黑山羊们。 周三全平素多有结交江湖好汉,江湖绰号“笑脸相迎”,黑的白的见他都要尊称一声周三爷。 因为这是夏语曦第一次在微博上宣传一首歌,这些人虽然不知道蓝韵是谁,但他们看的是夏语曦的面子。 霎时间只见白花花的一片暴露在周曜的视野当中,他的动作也不由得僵硬在原地。 龙行在局面上占优,让两位解说开始一脸轻松的开始了常规玩梗。 “听说郝长老和海中楼颇为交好,那极品法宝,现在是在海中楼那里吧?”刘长老凑近了几步,眼中闪光,紧紧的盯着郝若烟,一双手微微抖着,几乎要伸到郝若烟身上。 “后羿,我不过是偷偷教了你一些凝练元神之法罢了,又没收你为徒,不必如此大礼,”李笑风见状丝毫不意外,只是淡笑摇了摇头。 觉得趁这机会,给酒店做做宣传也不错。请示李富真之后,果然得到这位总经理的同意,并交待他们一定要招待好,这些来酒店吃自助的宾客。 如果是之前,他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但在道炉显化之后,这些就不是大话,而是言出必行。 此刻在姜剑秋身上,一层昏暗的黄色光芒隐隐闪动,大荒经的荒寂领域,将四周冻结万物的寒气排距在外,保持着他身体不被寒气所侵。 伏羲还确定了姓氏,使得血脉传承更加有序,慢慢百家姓氏也是不断诞生完善,改变了人类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状态。 此刻伊丽斯的心中甚至升出一种感觉,其实在bp环节,自己就已经被对方算计了。 这是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u盘,里面储存着所有“进化者药剂”有关的资料数据,只要有这份资料在手,随便哪个实验基地,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复制出这款“进化者药剂”。 信天也是极讲信用,除了翼族尸体和1号飞石本身,其他分毫未取。 倘若双方实力相差不是非常悬殊,技巧,方法,计谋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倘若双方实力有天壤之别,再好的计策,再诡诈的狡计也毫无用处,再强大的螳螂也挡不住战车。 那司机屁滚尿流的爬出驾驶室,林庸一下就坐上去,点火启动车轮拉出一条焦尾。 但是他此刻面对的是冥界三位死神,还有那些在天上窥视着战场的人。 东子想了想也对,就算他在信任路遥,但这种事情还是要听听的,毕竟以后这是他的地盘了。 韩轲一直躲在灌木丛中看着许哲奇怪的举动,他不知道许哲下一步要做什么,所以他也不敢离开,回想前两天在路口碰到他的情形,韩轲想:这个许哲身上一定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张龙虎那双眼沾着满满泪水的眼睛勉强的睁开了一条缝,微眯着看着东子。 不过华国强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之所以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对付那些让人头痛的钉子户可有的都是办法。 “错了,艾丽丝这不是什么客人,而是咱们的自己人,这是我老娘。”木梓飞纠正的说道。 二、当三眼提及宁宁的时候,林庸思考了一系列对策,包括成为巨熊后如何利用嗅觉找回宁宁。 林宇轻喝一声,无数的火焰从他的手掌中飞出,转眼间那些干尸就被烧了个干净,一滴滴黑血从中飞出,转眼被维斯收了回去。 可是如今他的眼睛却是开着的,未免也太奇怪了。韩雪依仔细的端详着。突然间她只觉得在秦羽生的身体之内竟然有一股隐隐的正气,不断的向外扩散,仿佛一道,强大的罡气正要撕破这个天地一般,她忙不迭地望向黄倩微。 “投票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呢,方才老夫还没有投票。”卫子阳微微抬了抬眼皮淡声道。 换而言之,这支军队中走出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有着能够获取伯爵爵位的军功和实力。 可是突然间,原素似乎也发现了在一边偷偷观察的封林,她用力一咬,冰棒顿时断成两截。 此时韩湘子看向龟丞相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仇敌一般,他双手攥的吱嘎作响。 于是,包括里宾特洛甫,罗斯,还有一大批的将领们都认为,如果能与英国人媾和,集中力量用在东方,那么,得到的回报,远比英国之战更大。 挺血腥的,很多青年都疯狂追着玩,据说有些青年还因此变得疯狂起来,因为这个游戏特别的血型刺激,一般如果有精神隐疾的人都不宜玩这款游戏。 金盾狂人,之所以被称作金盾狂人,是因为这个黑色的盾牌,能够化作金芒,被杀的人,脸上,身上,都将像是被刺猬捅了一样,十分悲惨。 红孩儿感觉到屁屁上的疼痛,更是气得牙痒痒的,迅速抬起火尖枪,朝着孙悟空便刺。 第一卷 第199章 她就是我的妻子 众人正面面相觑,却见不远处一个护卫面色不善,手里抛着几个石子儿,正是那东西打中了司氏。 他喜欢阿姨一句一句的训斥他,说他不应该干这个,不应该干那个。 祈修哥话都说出来了,这个李潇潇一点反应都没有,简直是太不给祈修哥面子了。 当初仅仅只是一缕游离的黑暗之力就让他领悟了死亡法则的第八层奥义,如果将其原始本源吞噬,他在死亡一道上的造诣将达到何等境界? 如果说,人类发展到极致的科技,再加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然后创造出阿瑞斯和翠花这种人造人型的机器人,陈战还可以理解。 一点儿前兆都没有,忽然恢复视力,夏含清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天上,忽悠无形大势垂直而下,彷如九天之上长瀑飞流直下三千尺。 就像是被堵了很久的河岸忽然决堤,游戏币猛然断层跌落,争先恐后往下滚,哗啦啦声响连续不断,周围的人都被吸引着看过来,等见到底下被堆满甚至漫出来、游戏币往外蹦的盒子,他们发出惊呼。 咳咳,不知道那些作者有没有夸张,但夏含清很清楚,“专业人士”确实能完成许多神奇的操作。 姜似绞干了头发,又喝过阿巧奉上的姜糖水,顿觉浑身暖和起来,躺倒在床榻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毕竟这滇城,属于皇朝管辖,是颠王的辖属城池,这滇城出了这等大事,告知一番,实在必要。 如果不是有着“神明”在上头,其他道教分支说不定都准备以此为借口,责问龙虎山了。 这还是常规意义上的多元宇宙,别忘了,dc世界还有黑暗的多元宇宙和反物质宇宙,用不了多久,也会一点点出现异形。 “哪里娇气了,本来就很疼!”温虞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鼓着脸,添了几分生气。 其实通过控制项圈,猎梦能完全控制住梦琪,让她生不出一丝反抗,但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明明是阳春三月,温虞却感觉一下被扔进了冰窖里,从内到外的心寒。 盛屿川看着她飞速逃离的背影,嘴角温柔的上勾,无奈的摇摇头。 她从前以为,三番五次半夜回去门被反锁,敲门却没人应,只是因为温思睡着了。 萧辰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原本以为会是轻轻松松的拿着宝物回家,没想到除了表面,地底下面还有怪物,真是可怕。 修复好几个被砸出洞的建筑,她望着外面的大火微微出神,这火焰太奇怪了,根本没办法熄灭,即便她有心想要救火,也是有心无力。 正好姚铭扬的父亲出差了,七天内不会回来,他和会计都说好了,不会告诉他老子这件事。 云彦的眼神落到云天歌左胸前,眼神却清澈得如冬日的泉水一样,让云天歌没有觉得丝毫不适。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明白怎么回事儿,不由得替那个哥们感到悲哀,还不如认输呢,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一路上,韦云起速度很慢,刻意打听着沿途的消息。有的消息称,确实有反贼占据了武功县、盩厔县等地,这些反贼兵力已经有一万多人,而且铠甲精良,训练有素。据悉,这股反贼的头目正是前些日子风头很盛的鬼面人。 第一卷 第200章 一唱一和 “这,这怎么可能,总督大人的夫人不是姓孟吗?京城打听的人,都这么说。”司氏喃喃自语。 她的话在众人心中引起波澜,大家都不是傻子,家里也是非富即贵,虽不是那等京城上等的大富大贵,在云城也是有头有脸,不事先调查,被个假的总督夫人骗了?这绝不可能。 卫婵没想到,宋清的夫人方氏这么能屈能伸,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跪下请罪。 这种比她还认得清形势,而且主动示弱的女人,都不是简单角色。 卫婵急忙躲开,不受她的礼:“宋家娘子,你这是做什么,纵然你做了错事,说要把我赶出去,还说要扒了我的衣裳,把我擒拿住请罪,可你家相公有官身,叫一个官员夫人跪我,不合礼数,也不合规矩,若是传出去,还不说我仗着总督大人的势,打压官员女眷?身为官宦女眷,跪皇家娘娘才能跪,跪我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谢怀则本身从二品,又是四州官员的上司,受跪拜大礼很正常,可卫婵顶着他内眷的名头,受这些女眷跪拜大礼,传出去难免会被说跋扈,不论对她还是对谢怀则,影响都不好。 在京城女眷圈子里,大家不是清流就是世家,一个圈子的夫人们平辈相交,纵然一女眷夫君只是七品小官,可你怎么知道人家夫君将来会不会得重用,飞黄腾达,哪怕是陵阳郡主,也不会叫那些小官夫人跪拜见礼,这是基本的礼数。 毕竟谁也不想为自家夫君招祸,污了自家家族的清名。 方氏虽然认错的快,话语里还为自己辩解了一波,更是直指上次出现的总督夫人不是她,这么跪下,好似在求饶认错,可未必不是在拿捏她。 卫婵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到时候传出去的谣言,也许是,这些夫人只是认错了人,她这个总督夫人,竟然强迫六品官家的夫人跪下道歉。 当真是这种想法,其心可诛。 她拉了拉谢怀则的袖口,想要提醒,别掉入这种道德绑架的陷阱。 谢怀则只是默默握住她的手,手指还伸到她的手指缝,非要跟她十指相扣,轻轻一拉卫婵,两人就一起躲开了方氏的跪拜。 “当着众人的面,行如此大礼,我们夫妻可受不起。” 谢怀则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轻快的玩笑般:“你是驻中转司员外郎家的?你们宋家的规矩是这样,还是海家的规矩是这样,哦,我记得,宋员外郎跟海家有亲戚关系,是海大人一手举荐上来的,下次我倒是要好好问问海大人,他们家家风是这样?” 海琼玉忍不住了:“不是的,我们家不是这样的,她自己想要如此,吓到了我姐姐,跟海家没关系。” “你是……”谢怀则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不知道。 “妾身是海家大姑娘,城太守府衙计主簿裴原的女眷。”海琼玉福了福身。 谢怀则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我夫人好像是海家的义女?那便是你的义姐了,刚才怎不见你出来,维护你的姐姐?我的好夫人,你就是太心善了,什么人上来认亲,你都同意,瞧瞧现在是什么结果,我就说不要随随便便什么人贴上来,你就亲热的待别人,你对人家真心,人家却不一定对你如此呢。” 海琼玉涨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大人在何处,快快扶你夫人起来吧,若传出去我夫人飞扬跋扈,迫你夫人下跪,成什么样子了。”谢怀则长吁短叹,还很是真诚。 卫婵也是愕然,从未见过谢怀则这副模样。 他其实,是不爱说话的,从前回到内宅,跟内宅奴婢和女眷,能少说就少说,有时候只是听她弹琴,弹了半宿也不主动说一句话。 在外面跟同僚相处,双福倒是跟他提起过,他并非全然的高冷不同俗务,反而跟什么阶层的人都能聊得来,给人十分如沐春风之感,但那也只是他需要用到的人,对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才懒得搭理。 可现在,这种阴阳怪气,明着褒暗着贬,他居然也十分做得来? 而且是信手拈来,做的毫不费力,不留痕迹。 宋清从后面官吏的人群中出来,垂着头拱着手,苦笑致歉:“对不住,总督大人,内子出身小门小户,处事不当,下官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过,要谨言慎行,她却做成这样,险些伤了夫人,纵她不是主使,下官也有管教不利之罪,请大人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谢怀则微微一笑,压根没看宋清,只是偏头问卫婵:“夫人不是说,方氏也是云城本地豪族,居然也算小门小户出身了?现在做什么事都能推给小门小户了?” 宋清头皮发麻,咬着牙,只觉得屈辱无比,自己的夫人率先跪下请罪,居然不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还要当着众人的面,落她面子,嘴上口口声声说受不得礼,却一直叫她跪着,根本没让起。 若是有心原谅,做个样子亲自扶着起来,这一页也算揭过了。 如此作为,分明就是以退为进,非要整个说法出来了,谁能知道他瞧不起的魏寡妇,居然有这么大的后台,连李大人都要避嫌,却冒出来一个谢大人,还是淮渭总督,直接管着整个淮渭四州,甚至还有渤海和边城等地,县官不如现管,就算他们背后也有人支持,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且若真的出来碰一碰,那背后的大人物还真不一定能掰的过谢总督的手腕子,毕竟他有实实在在的军功,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朝臣。 谢怀则根本就没答宋清的话茬,反而对程大人道:“今日这接风宴,我看就算了,我夫人受了惊吓,刚才一番拉扯,没准身上还有伤,我还是带她回去,请个医师瞧瞧,方能稳妥。” 程大人似乎终于活了过来,急忙道:“大人,这菜都做好了,今日恰巧来的齐整,而且今日这误会,不跟夫人赔罪道歉,我们心中如何能安,下官家中就有个常用的医师,是云城名医,这便叫来给夫人瞧瞧,搞出这样的误会,夫人也没喝一杯我们的赔罪酒呢,还请大人给个机会,叫我们有机会亲自赔罪。” 莫氏此时也惊了一下,急忙赔笑:“是啊是啊,魏娘子,不,世子夫人,您好歹给我们个脸面,妾身亲自对您请罪,若是不接受,倒叫我们心中惶恐,您便看在妾身年纪痴长您几岁,老糊涂了,给妾身一个薄面吧。” 程大人有五十多,夫人莫氏也近五十,这是个再老一些,几乎可以做卫婵祖母的年纪,她目露哀求,言辞恳切,如此年纪还要卑躬屈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巴结讨好的样子。 居然有一点,莫名像为了讨要一口吃的,给人下跪磕头,讨要回一个馊馒头都欣喜若狂,掰给她吃的阿娘。 卫婵一时有些不忍。 谢怀则亲昵的抵了抵她的额头:“夫人,你说呢?你若愿意还在这,还是回家去,都依着你。” 卫婵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总觉得当着这些官员和女眷的面,谢怀则有些不像那个她熟悉的谢怀则,感觉有些,爱演?做作?有种她无法形容的陌生感。 卫婵一时拿不定主意,有些犹豫不决。 谢怀则宠溺的笑笑,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刮了刮她的鼻子:“就知道你心软,好吧,那就留在此处,瞧一瞧程大人精心安排的曲水流觞,你累了许久,也该出来乐一乐。” 卫婵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猫。 程大人松了一口气,莫氏欣喜若狂,直接上来想要搀扶卫婵:“妾身扶着夫人去内宅歇息一会儿,医师立刻就到。” 谢怀则凉凉扫视一眼:“程大人,这回我可是把夫人交给你们了,若是再……” “不会,绝对不会!”程夫人指天指地,就差拿着自己身家性命来赌咒发誓了。 莫氏也顺势表忠心:“大人请放心,如今身份分明,谁敢再对夫人不敬,不必大人出手,妾身先处置了她,这是在程家,这些人敢不敬夫人,妾身就把她赶出去。” “好,如此有劳。”谢怀则矜持的点点头。 众人呼啦啦的走光,连廊上,只剩下满脸血呼啦啦的司氏无人问津,还有仍旧跪着的方氏。 素日那些热情同僚,经过宋清时就像避着什么瘟疫,简直跟没看见他一样。 宋清咬紧牙根,也想要追过去,方氏低低叫了一声夫君,拽住了他的袖子。 宋清气的咬牙切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直接打了方氏一个耳光:“愚蠢的妇人,还不赶紧回嫁去,还不嫌在这里丢人现眼?” 方氏委委屈屈的哭了:“我,我还不是因为夫君的意思,才对魏娘子这般,我跟魏娘子有什么仇怨啊。” “闭嘴吧你,再多说一句,休了你这蠢妇!” 莫氏一路嘘寒问暖,甚至亲自奉茶,跟个老嬷嬷一样,坐在脚凳上要服侍卫婵净手。 卫婵推拒不受,只让丫鬟侍奉,真是开玩笑呢,莫氏年长,又是官夫人,她是宫里娘娘不成,叫这么个老人伺候,非折她的寿呢。 那惊鸿一瞥的清雅女子,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中是梳洗打扮的东西,不是寻常用的澡豆,居然是个花皂。 “夫人用这些洗漱吧,这是南方的胭脂水粉还有花皂,虽然比不上您点绛阁的,却也别有一番精巧,香味与众不同,夫人用惯了好东西,也试试我们这些乡下物件。”清雅女子笑语盈盈,一张鹅蛋脸让人分外亲切。 “多谢你方才为我仗义执言,我在云城这么久,却是头一回见到姑娘,不知姑娘是谁家的,我倒要备上一份厚礼,登门致谢。” 莫氏见卫婵笑了,还肯这样主动表示亲近,当即松了一口气:“这是妾身娘家表妹的女儿,妾身的远房外甥女,因跟着爹娘要上京,途径云城在这里小住,她姓陆,小字明月,明月还不给夫人见礼。” 第一卷 第20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程大人并非云城本地人,是岭南人,当地人不在当地做官,也是大临朝的规矩了,院子里种了一棵凤凰树。 也不知这凤凰树怎么护理的,在并非四季如春的云州也活了下来,此时进入夏季,树上生了许多花苞,有的已经半开着,曲水流觞,丝竹管弦隐隐传来,卫婵此时却脱离了宴席,静静的在此处,在这树下喘一口气。 她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翕砚和林护卫尽忠职守,一个守在不远处,一个在暗处,保证着她的安全。 翕砚不明白,卫婵到底在忧愁什么...... 重新被端起的茶杯突的一下重重的半扔回了桌面,茶水洒到了桌面。 宛若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相府上空,凤凌烟与慕云澈变若神仙眷侣一般在空中飞掠而过。 然而就在这时,一种微妙的毛毛的感觉,突然在胖子的后背升起,伸出的手也在半空中突然顿住。 吉姆·克拉克扭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敢看马克·安德森,安德森心里有点发苦,他一直将吉姆·克当做自己的父辈一样看待。 “那大傻怎么办?要不明天一样他跟着六伯他们走吧。”贾磊说。 伴着一声,两声,无数声孤狼高啸的迭起,凤鸾仪弟子心底微微一震,莫名慌张起来。 “哎呦!”疼得王大户立即丢掉酒杯,捂住脑门,叫喊起来,手中已是鲜血淋漓。 要知道,现在制约着武大能够开疆辟土的唯一限制不是在于敌人有多少,而是自己人有多少,有着这八个都的人马,纵横北方,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每次我以为这个时代已经够离谱的时候,他们总会告诉我它们还能办出更离谱的事儿来……”贾磊在内心崩溃的喊到。 观众席上却莫名地安静了下来,都看傻了,看呆了。不只是这些现场的观众,连在电视机前,电脑前,手机前看直播的上亿观众都看傻了。 “圣堂的人听着,我跟你们走,你们立刻滚出我龙家。”龙啸天转身,悲愤大吼。 其实,张开强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作为摸金校尉的他,要是这点危险都不能察觉,那就说不过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和武十三对着干。 冥河曾被阻断,一直未曾得以合一,至少以冥河之神如今的情况,还远远无法让两河归一,一时间不禁有些进退两难。 在幻杀阵内,敌人的修为与闯关者相当,杨玄一剑秒杀百人,等于是秒杀了百个天人境三重天的武者。 如今都已经过去70年了,曾经的那些人,肯定都已经不在了,而且爷爷虽然说得跟真的一样,里面有僵尸,死尸会复活,还有巨大的怪兽,但是林紫玥根本就不相信。 突然,那道冲上万米高空的龙卷,再次以冲天而起,犹如怒龙出海,直扑向更高的天际。 鬼龙听后冷笑了一声,直接将冷兵和冷士的灵魂扔进了嘴里,这让萧狂看的瞪大了双眼,半天没缓过神来。 而不远处的陆灵风兄妹听到张伟的话语后,兄妹两人的神色更加的难看了,此刻的他们满心想着是如何逃走。 “呵呵,现在能够坚守职责的人已经不多了,王医生很难得。”林奇伟笑道。 “其实呢,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你身体长高,胸部变大的办法!”林放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 和他说道理?如何说?他若咬死了要知道杀他朋友的人是谁,自己要如何应对?正动起手来,自己能脱身吗? 但是对方说要杀人,看他样子,不似虚张声势,想到此人接连做出残杀朝廷命官的恶行,陈于廷心下一个寒颤,他不能不为自己和家人考虑,谁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成为这个鹰犬刀下的冤魂。 王志到达别墅的时分水雨萌居然也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说是貌若潘安一点也不为过。 “罗宾……”情不自禁的捏碎了手中的电子本,安斯艾尔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的吼出这个名字。 可是,想要得到生命力,就必须抽取仙狱内一些生灵的生命力才行,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较为残酷的一种做法。 这听起来似乎很不错,有些类似于旧时代曾经生过的美国西部开史。先是宣布巴纳德星系的国有权,同时将国有公地向民众自由开放,并承认其‘先占权’与之后的所有权。 唉,怎么办,她又要哭了,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一定给是银少爷宠成这样的。 坐了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即便是以卢利和胥云剑的年轻力壮也大感吃不消,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又胀又痛,走起路来分外难过。 若不是刘润卿刚才不顾她的劝阻,她这会怎么又会这样躺在床上。 感觉身后有凉凉的风,刘润卿转了个身,拉近了与秦水苏的距离。 他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轻柔温和过,是一个父亲因为妻儿幸福安好而发自内心的欣慰之笑。 左拐右绕的到了一栋豪华别墅楼,杨酒酒不得不佩服冷夜辰,这么个偏僻的岛上,这货既然建了这么多房子。 白庭轩要等着刚刚跟着k医生去拿药的孩子回来,要亲自给冰如换上药,才去休息。 安安试图推开他的手,只是他的手就像是大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了她。 凌霄没有再问什么了,既然半夏说不熟悉,那肯定对他的过往知之皮毛,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况也不是他的风格。 “这是什么破理由。感情对一段婚姻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是否是自己需要的!就像我和你的妈妈,我们结婚的时候一样么有感情,不也是有了你么?”墨连城明显地有一些愤怒。 第一卷 第202章 她到底想要什么 “真是,岂有此理!” 谢怀则已经在那里枯坐了两个时辰了,直勾勾的。 要说像什么,双福觉得像一具挺硬的尸体,只是这具尸体还会喘气,虽然这么暗搓搓的想,很不尊敬自家世子。 双福先前问了一句,谢怀则根本没搭理他,他也习惯了,反正那几年,自家世子就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呆呆地坐在内室,也不点灯,一开始还让人觉得吓死了,担心是不是因为夫人过世,自家世子悲伤过度导致的,现在却习惯了,自家世子这样的时候最好别去打扰。 可...... 沐毅赶忙说道,可惜那到声音已经消失不见,想来只是留在这里的一道灵魂残体吧。 但事实紧是如此,即便后稷在坚持,依旧不是无面人的敌手,当无面人要亲手了解后稷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周身黑烟消散了一些,原来风神箕星已经赶了过来,若非箕星及时赶来的话,恐怕后稷早已被无面人击毙了。 真嗣知道自己的闪光喷火龙已经燃烧起战斗的欲望了,所以也就答应了。 此时的陵寝守护者没有在我们的全力炮轰之下坚持多长时间,当他将要倒地的时候,还不忘朝我们翻了翻白眼,带着一肚子的怨气,永远的离怪物们而去了。 深蓝色的万里长空,没有一丝儿云彩,太阳公公高高地挂在中天,耀眼的光芒刺得眼睛眯缝。 在难以同时操控两种的同时,若是你真的能够操控两种力量,那么这威力是巨大的,足以使你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 段飞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十几人,对着周天诡异的一笑,随即便是转身离去。 火雀的情况比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它全身都在颤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一般,久久无法言语,直到周天摇晃了一下它的身子,它才浑身一个激灵,"活"了过来。 经过几天的训练,化石翼龙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次真嗣训练完后就把化石翼龙和其他精灵都收了回来,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就决定回到神奇宝贝中心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准备继续旅行。 话说,炎舞进入温柔乡很长时间了,凤瑶早已安奈不住了,幻化雪花六壬剑,直向瑶光而来。 心里的庆幸仅仅维持了不到1秒钟的时间,下一秒萧婷婷就呆住了。 这一次,他再无留手,浩瀚的天地元气与地脉之气,汇聚到他手中,化作一团似黑非黑似黄非黄的气团,最后气团再化作一片混沌颜色,仿佛鸿蒙初生般。 封潇潇清楚如果今天晚真的出事的话,不单单易寒自己受到牵连,易伯伯也有可能会遭殃,在封潇潇心里易家已经是自己的亲人,她可不想自己的亲人陷入麻烦。 李长安从一个剁椒鱼头下面钻出来,瞧着身上红里透亮的油污,满脸的晦气。 每台造价超过十万元,全球信号无忧,卫星通讯,可以随时开启和关闭定位信息。 自从她当着安华的面,亲了我之后,我们就很少说话,我心里清楚,她是在避嫌,好让安华不要误会。 夜洛看着身后渐渐有些疲惫了的四人,然后自己也感觉手有一些酸了痛了,夜洛皱了皱眉。 这五个邪族成员,有两名是死灵王,有两名是血族公爵,有一名是狼族首领。 你娘的!啥时候进来不好?非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进来?没见爷们正跟老婆办事呢? 由于得过鹿悟仕的指点,加上我自己的风水知识,所以我们所到的地方乃是墓地的一个偏僻处。 也静静地抬首望着墙上的画儿,眼中带着幸福的笑意,为雪莲儿解释道。 “据看守回报,安家军每日都会派人到山脚下等待……”斗虎看着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嘀咕了一句。 后来大婚之前,父亲这才显露出依依不舍,一改不苟言笑,抚肩谆谆叮咛,直称虽是嫁入天家,也不能忍辱受屈,别忘了有娘家亲长在后庇护。大礼当日,她拜别父母,母亲固然含泪,父亲竟也红着眼角。 “月儿,你?···”宁儿一边儿挠着脸,一边儿紧盯着月儿已经被挠的不成样子的脸儿,她心中的疑问与吃惊不亚于月儿。 “好吧!给你!”雪莲儿放下碗,先扶着她坐起身来,接着又把碗递给了她。 “阿兄回来了?”秦霁强自镇定,施施然见礼,示意闲杂人等退去。 赵子极没好气的说道,之前他虽然中了毒,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真的没有,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周婉碧有些疑惑,又很假装关心地问道,为了不让儿子担心,为了不让儿子难过,她自然不会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他了,只因为她很清楚,穆昊天心中,有多么的喜欢方舒窈。 话音一落,夏末收住了脚,一想前些日子的那几场拼杀,如果秦傲风也没有能力保护我了,那我岂不是要被乱刀砍死?偶那个所谓的娘还给偶留下了那么多的仇家呢。 “这点心果然是名不虚传呢!好好吃呀!”宁儿双手捧着一块儿水晶糕,对着月儿笑嘻嘻地道。 这是一片广阔之地,青翠的绿草生长,四周一片神识不能透视的雾气萦绕。一道道尺许之长的细长剑刃自四周激射而出,向着刚刚进入其中的秦凤鸣激射而至,大有将之袭杀之意。 众人看得清楚,只见青年修士脸上待着淡淡笑意,在道道攻击临身瞬间,竟然直接挥出了双拳。 若在起初,乌目铁定不会理睬这种程度上的威胁,但是如今眼瞅着张煌脚边那数十具原本是他活生生手下弟兄的兄弟,乌目却不敢有所放肆。他很清楚,今日他们这算是踢到铁板了。 顷刻间,一阵轰鸣之声自远处响彻而起,声声兽吼响彻,巨大能量波动,顿时席卷向了四周。 白虎大帝驼着贾金莲从沼泽地的迷雾中飞窜而出,飞奔不停,沿着金光大道直向南方飞奔而去,只叫金光大道东部沼泽地中许多要围捕巫山老祖的神仙看到,大大的惊奇不已,都不知道白虎大帝怎么会如此惊慌? 第一卷 第203章 逃跑的真相 “我,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想要什么。”红砚面上有一瞬的茫然。 但她很快收敛神色,很是警惕:“您问这个做什么。” 谢怀则面色平静:“何必对我这般戒备,你在我身边时,我也没有虐待你,事已至此,她此生都不可能在逃脱我掌心,你为何不盼着我们好?” “我没有不盼着你们好,我只是……”红砚泄气的挠挠头:“您总不能一直这么着,不让小公子跟姐姐见面吧,您是要抢走小公子吗?” “谁说的,我若要抢走孩子,直接带他回京认祖归宗便...... 这个事情看似简单,却是极难办,封君扬知晓陆骁是为了保护她而來,眼下她还府中,陆骁若是轻易就走了,他必然要起疑。 杨修杰看着诗敏的背影,微笑了,杨诗敏,能看着你微笑,就挺好的,我会一步步的来,让你的微笑,永远在你的脸上,永远都在的。 像是知道这支鼓将是蔷薇生命中仅有的乐章,无数的情感从心底最深处翻涌而出,猛烈的撞击着蔷薇的胸膛,蔷薇的身体陡然间舒展到了极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符,都暗含着天地的某种法则,连空气都激烈的震荡起来。 此时他还不知道,幸好他改了口,若是他没有改口的话,只怕这场战争结束,就是他丧命之时。 周遥只是想能和雷凝秋离开,有一个不一样的生活,不想一直夹在帝雄和南天冥之间的恩怨里面。不想让李嚣为难,也不想和雷凝秋为敌。 流光微皱着眉头,仔细的在脑中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间并没有回答蔷薇。 “我,我刚才休息了一会,没有听见……”舒池声若蚊蝇,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五月十九日,贺臻死于泰兴城守府内。纥古越命人将其头颅砍下,悬于城头,同时纵兵七日,任由北漠士兵烧杀掠夺,以作犒劳。至此,泰兴彻底沦陷。此时,泰兴水军还尚未收到纥古越攻入城内的消息。 昨晚的事,他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醒来是在自家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她,这着实是一种惊喜。 宫人送了茶上来,莲华却连看都不看,狠狠拂过,精美的瓷器摔在地上,在几乎凝滞的空气中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就在法官再次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后,云璃才低着头失落的应了声:“是!”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听众席上传来了整齐的倒抽气的声音。 褚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看着叶栗遭受这样的罪,又听说前几天还落了水,忍不住老泪纵横,褚夕颜甚至看到他偷偷的在医院的拐角处双手合十祈求上苍,宁愿减寿十年也要叶栗平安,他的重孙平安。 曹艳琴抬起眼,可算是眼前一亮,暗暗的在心里点了一下头,果真是佛要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下,看起来倒真是挺漂亮的,笑容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 我没想到,霍萧然为了太阳能做到这个地步,虽然从认识他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个够狠的人,可是当你真正遇上这样的事,能做成这样的,又有几个?巨圣匠弟。 谁知道,居然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色狼,她的身体跟本就使不出来力气,那男人看见她就叫她老婆,还跟过路的人说,怎么办,我老婆生我的气,不跟我回家,结果差点被非礼。 “对不起!堰学长,我已经有自己深爱的人了!”因为他让我觉得害怕,所以我直接就说了出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他明白,我们已经成为过去了。纵有阵划。 “你的安全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她又不是有病,这个时候去领结婚证。 后来知道自己比不过宁如是的原因是因为出身,她简直要笑疯了。 要不怎么会出动这么多的警察,还好不是来这里的,最近他跟陆战为了收拾褚昊轩,打垮褚氏集团又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心里自然很是紧张。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苏轻盈是苏恨天的。 但秦王前脚把这块地给出去,高祖宠爱的张婕妤,便为她的父亲来要这片地,高祖下诏赐田,但李神通已得地在前,绝不肯吐出来。 农依瑶想着想着,早已泪眼朦胧,芊手拉过床上之人的手放在裙衫上,嘴角弯弯翘起,哭笑自语道:“你知道得吗?当初我把你迷晕就那么硬生生的拉着你爬了一座山,当初我为了帮你解毒还亲了你呢”。 “大荒录?老八你疯了吧?你知道咱们想要争取到那个名额有多难吗?”东方硕瞪圆了眼睛喊道。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位联军主帅克兰迪斯亲王却似乎也不着急了,即然已经引出了弗顿玛尔的大军,并且知道了他在这里的兵力,他也是在命令后援军团和物资火速赶来的同时,将大军牢牢驻扎在了这里。 叶天的声音一落下,他这里手下的人这也都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直接向着四周冲了过去,离开了这里了。 对此其它人到也是微微一笑,想到这家伙现在战役地图竟然拥有一座卫城,确实让他们感到有些怪异,更加可气的是,人家似乎还浑然不把这一切放在心里,说出去冒险就出去了,而且一走还是这么长的时间。 留守的李妖娆和越安怔怔地仰望,平静的面孔下内心激荡起伏,当虞骑云回来时,究竟是惊喜还是失望呢? 甚至强者若不想在乎的亲人老死,都能用军功换取聚灵室的修炼时间,帮助其突破仙道,增长寿元。逆天的聚灵室,在证实效果之后,让仙道强者们彻底陷入疯狂。 一开始金焕铭暗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季节,藤子已没有足够的韧劲了,他半眯着眼睛,要看这些人的笑话。 这件事绝对和林远脱不了干系,很多时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证据,许多细节足以说明问题了。 右侧第一张人脸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地飞遁,可冷不防之间,竟被黑色锁链狠狠抽中,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原野地面上。 他可清楚,这位黄英老师号称魔鬼老师,做起事来可是非常不讲究,自己一个魂王,若是和高他三个大境界的魂斗罗发生矛盾,下场可想而知。 第一卷 第204章 排除异己 “夫人,中转司的连员外郎来了。” 卫婵有些恹恹:“我病了,不见外客,请连大人回去吧。” 卫婵这些日子的确因为陆明月的出现,感觉到命运走向了不可知的地步,晚上没有睡好,不过并不是真的病了,只是推辞而已,故意在晾着中转司的这些人。 翕砚素来是她说什么就听什么:“那奴婢叫人把他打发走。” 卫婵点点头,把玩着手里小小的水晶把件,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去问问,小葫芦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翕砚有点迟疑。 卫婵倦倦的:“你先去问问你家好世子,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你随时都能跟孩子见面。”谢怀则大步走进来。 卫婵只穿了一件寝衣,没有梳妆,头发披散着,脸上没敷香粉胭脂,甚至早上起来,连脸都还没洗。 谢怀则这种不请自来的举动,卫婵是有些不满意的,可再不满意也没法反抗,她妄图拿一件外衣穿上。 谢怀则眼疾手快,拿走那件外衣:“你不想穿就不穿,怎么我一来你就穿。” 跟这个人较劲,实在没意思,因为你是较不过他的,不论自己怎么想,他都无动于衷,最后事情的发展智能按照他设想的去进行。 “妾身没有梳妆,不能招待世子,还请世子回去吧。” 谢怀则也不气,反而笑眯眯在她身边坐下:“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从前你倒恪守规矩,总在我起床前就梳洗打扮好,那样你也累,我也觉得不真实,此时却正好,你自在,我也高兴。” 卫婵有点讶异,这人原先若是听了她冷淡敷衍的话,就算不发火,也会阴阳怪气,或是冷脸不高兴,怎么今天却感觉装的若无其事似的。 她也懒得理他有什么心路历程,往身后的方枕上一靠,打算就这么混过去,反正她这付不修边幅的样子,他愿意看就看,若是看的厌倦了,赶紧放她走,她还更高兴呢。 谁知往后一靠,却不是柔软的枕头,而是有点坚硬,还带着温热气息的怀抱。 卫婵下意识抬头,就看到谢怀则那张俊秀过头的脸。 他垂下头,往她的脸颊,亲吻过来。 “你做什么,我脸都没洗呢!”卫婵吓了一跳,立刻想要推开他。 若是以前,他一定什么都不听,他想亲就要亲到,卫婵的推拒只会让他感觉到恼火,可此时谢怀则只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梁。 她的确没洗漱,却也丝毫不脏,脸蛋白净的像剥了壳的鸡蛋,因为早上贪睡,脸颊上还带着天然有血色的淡淡红晕。 很可爱,他情不自禁,就想要摸一摸,亲一亲。 实在太容易被她美色所迷,谢怀则揉揉额角,却并不觉得她这不不梳洗打扮的样子哪里不好,反而有种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的慵懒之感。 “那个连员外郎,你还是见一见比较好。” “不见,我见他做什么。” 她难得耍脾气,谢怀则也愿意纵容:“你这样晾着他,不就是让他们来求你,跟你低头吗,是个好主意,可你也要给他一些暗示才行,若让他自己琢磨,中转司上缴的琉璃晶玉不够,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自己琢磨,耽误了大事,怕是不妥。” 卫婵耸耸肩:“缴不上就缴不上,关我什么事,反正也不是我管。” 她很少有这种无赖样子,谢怀则看的好笑:“话是这么说,可你的目的不是把中转司拿回来,而且你不想看到,他们自己人把宋清排挤出去的场面吗,被你打倒的确会爽快,可让他的昔日同僚,还有狼狈为奸一起排挤你的那些人,转而去排挤他,不是更痛快?” 卫婵微微一愣:“你怎么这么坏,在外面不止是学读书,还学了怎么整治别人,让你的敌人更加难受?” “我就是给陛下做这种事的,有时候要口供,总得用点特别手段。” 卫婵撇撇嘴:“所以,你才能想起这么多招数,来折磨我?比如不让我跟小葫芦见面?” 谢怀则罕见的,被怼的沉默下来。 他拨了拨卫婵脸颊边粘着的头发,想要解释什么,可一向灵活善辩的舌头,此刻却卡了壳:“不是不让你们见面……” 要怎么说呢,他很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孩子跟他亲近,她再带着孩子一起跑掉,无影无踪的,怎么办? 孩子对他没什么感情,若是不认他,又怎么办。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外客?”卫婵实在有些懒散,却强撑着起来要梳妆打扮。 谢怀则按住她的肩膀:“不必,外面放个屏风和珠帘,何必劳动你。” “这样,是不是太失礼,不合适吧。” 谢怀则嗤了一声:“有什么失礼的,这才叫给下马威呢,再说,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做什么都行,那你也给我弄个王妃娘娘的身份来做做好了。” “你就是故意为难我,异姓不能封王,我上哪让你做王妃去,不过公侯夫人的名头,还是能给你的。” 卫婵冷哼:“我做安国公夫人,你那孟夫人往哪里放?谢世子不是最注重名声,传出去,叫人说你宠妾灭妻,谢世子的脸面,往哪里放呢,是吧?” 谢怀则无奈,的确想要生气,可一看到她的脸,想起她经受的那些,就什么气也生不起来了:“也就你能跟我这么说话。” 他长到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就算是自家亲爹也不敢说重话,毕竟整个谢家都压在他的身上。 翕砚已经出去叫那位连员外郎,他还抱着她,不肯放开,时不时还要蹭蹭她的头发和侧脸,简直黏腻的不像谢怀则本人。 “还要见客呢,你这样像样吗,谢世子?” “有屏风,反正他又看不见,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大名吗?” 卫婵神色倦倦:“穷人家起个贱名好养活,太金贵的名字怕养不住,小葫芦这个名字为什么不好,有福有禄,大名等他大了再起呗,你不知道,小葫芦生出来时候气息弱的像个小猫似的,接生的产婆说像个小葫芦籽,我生怕养不活,才……” 她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谢怀则,不是红砚,也不是卫好,居然刚才下意识就絮叨了起来,像是她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好像撒娇抱怨似的,立刻住了嘴。 她假装自己没说,若无其事,谢怀则的心口,却像是被谁狠狠地一攥。 她跟孩子,都吃了很多苦。 [那孩子不甚好养,整日啼哭,只有在姐姐怀里才能安睡,都说没长到一岁不爱生病,可他却高热了好几回,云城最好的医师都没办法,姐姐整夜整夜的看顾,没睡过一个好觉,本来产后应该好生养病,却硬生生因为孩子,神思不属,疲累忧虑,没养好身子,到现在比别的女子都要纤弱几分。] 谢怀则默然的将她揽在怀里,心中酸涩。 连员外郎没想到,卫婵还没起,竟是隔着屏风帘子与他说话,很没有待客之道,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从前卫婵待他们不说毕恭毕敬,也是带着一点巴结讨好,处处礼让,好些她做的好事,都挂到中转司和云城商会的名下,让这些官员们吃尽了红利。 毕竟官员有的就算不爱财,也要官声,为官有政绩,朝廷都会酌情提拔,海大人不就是这样,乘着卫婵的东风,扶摇直上了,从城太守成了州太守。 而如此轻慢,连员外郎却一点脾气都不敢发。 司家的下场还没看到吗,如今陈知县已经知会程大人,整个云城府衙都开始查刘家贩私盐的事了,也不知那些人证都是哪里窜出来的,从前一个没有,谢怀则一来,一个个全都冒出来要告,而且证据也十分充分。 这代表着什么,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 他怎么敢对卫婵的轻慢表示不满,言谈中说了中转司遇到的难题,如今海上风浪小了,商队自然要出海,可琉璃厂停了,拿不出货,眼看银子到眼前赚不到,户部和门下省都来了信件,训斥这点事都做不好。 他没办法,只能回来请卫婵出山,她拿捏着秘方,厂子不生产,就根本没法卖,也交不出朝廷要的一批贡品。 低声下气说了好些好话,卫婵倒是和气,只是一直在推脱,说自己病了,要修养,又是女流,不便掌管中转司,会上书给门下省,辞了这个差事。 那琉璃晶玉的秘方,怎么办,她叫出来吗?连员外只关心能不能跟朝廷交差。 却还是谢怀则给了些模棱两可的提示,连员外郎头脑是有点木的,不然也不会有好事以宋清为尊,碰了壁请卫婵重新出山这种事,交给他来做。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卫婵什么意思,还是她夫人,叫他私下给双福送了礼,双福才透了口风。 原来,这么一出唱念做打,是剑指宋清。 谢总督,这是要为了自家夫人,排除异己了! 第一卷 第205章 叫人不安的温柔 到了第五日,卫婵还在推脱自己养病,中转司的那些人,着实坐不住,不仅仅是连员外郎,云州州太守主簿,甚至还有海大人,都从苍城赶来,亲自登门,要见卫婵。 海大人手里,还拿着一封信,是李大人亲笔所写。 谁知登门后没见到卫婵,反而见到的,是谢怀则。 海大人完全是意料之外,他虽听说了云城这场风波,可到底没真的亲眼见,如今见了,,却也不得不相信传言。 自家义女居然是京城最年轻有为安国公世子,封疆大吏谢总督的夫人,感觉有种低价买到的木盒子居然是价值连城沉香木的惊喜感。 “总督大人,如今中转司已经肃正,绝不会再有人敢插手夫人决策之事,还请夫人赶快回来吧,没有夫人,我们这些人,是真的不行。”连员外郎率先恳求,反正这些人里,他官位最低,也就不讲究什么脸皮了。 谢怀则却打量了一圈:“宋员外郎没来?” “宋员外郎告假了,是长假。” “怎么,他也身子不适?”谢怀则在明知故问。 陈知县满脸八卦:“总督大人不知道,那宋员外郎如今可挠头呢,他要休妻,可娘家方氏也是苍城大家族的贵女,怎由得他随意休妻,而外面有个粉头又找上了门,声称怀了宋大人的骨肉,原本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可那粉头是官伎,还没脱籍呢,便有人参了他一本,告了上去,已经送到程大人的案头了。” 程大人急忙摆手:“下官只是个城太守,中转司的员外郎,乃是云州上书朝廷提供的人员,朝廷任命的,下官看见这案册,便直接送到苍城海大人处。” 这两个祸头子,倒是会一推二二推三,把锅都让他背了,海大人笑道:“下官的确收到了案册,按照往常的规矩,先让宋员外郎停了官,调查期间自然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目前州府衙正在调查着,还没什么眉目呢。” 谢怀则颔首表示知道:“那就先查着吧,我夫人在中转司这些年,不说有多大的功劳,也有苦劳,前一阵子,云城商会还有中转司的做派,这样用完就丢,还要盗窃我夫人的秘方,态度实在叫人寒心。” “请总督大人放心,夫人虽无朝廷册的官位,陛下却也有口谕,一切听从夫人的意思,那等霄小,都是眼红嫉妒,如今可不一样了,只要夫人回来,咱们都听夫人的。”连员外郎急忙表忠心。 谢怀则微微一笑:“此处不是公堂之上,乃是私宅,既在私宅,就说点私话,我们家倒是不缺这点银子,不过我夫人与其他女子不同,是位不输须眉的巾帼,当初在京城时,就以身救驾,救了还怀有身孕的皇贵妃娘娘,大言不惭说一句,说起来,还算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他扫视一圈,满意的看到几个官员眼底的敬佩和惧怕:“她在家中闲不住,又愿意为国效力,却又不想表露身份,以势压人,却没想到,一时善意,引来饿狼觊觎,陈大人,那刘家主妄图污我夫人清誉的案子,可就交给你了,此事我原本不想避嫌,可夫人却劝我,若我出手,整个云州,难免,腥风血雨,希望大人差个水落石出,可莫要让我失望。” 陈知县神色一凛,急忙跪下表忠心:“总督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查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看看到底是谁,要陷害夫人,即便不是夫人,是个普通的平民女子,平白遭人诬陷清白,这种手段若是成功,那女子焉有活路哉?下官也要彻查到底,还云城百姓一个清平!” “陈大人说的不错,此案我们一定彻查到底,请总督大人放心。” 程大人也在表忠心,只有海大人,尴尬的喝着杯中的茶,听着他们一唱一和。 “我夫人正在梳妆,诸位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吧。” 一群有官身的老爷们,等女眷梳妆,若是迂腐的老夫子,一定是受不了的,甚至要跳起来骂一句,倒反天罡。 谢怀则微笑:“在京城时,也时常这样,就连本官都要等一等夫人呢。” “大人跟夫人,伉俪情深,鹣鲽情深,实在是世间夫妻的表率。” 海大人的脸都有些木了,从前怎么没发现,陈知县这么会见风使舵,马匹还拍的这么好。 “贤婿与下官这义女倒是情深义重,只是这些年她却从未说过,与贤婿的事,瞒着我们好苦。” 海大人怨气横生,当初给林城筹粮草的时候,卫婵就已经跟他们熟识,那时还不是淮渭总督,只是大军副督军的谢怀则也在,为何那时不相认,不透底。 现在被欺辱了,这个大靠山却跳出来,搞得他们像是故意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似的。 太不光明磊落了。 不过几句话,谢怀则就摸透了,这个海大人为什么政绩卓然,却六十多了才做了州太守,站队也没站错过,可就是不被提拔。 此人太不会说话了。 “是啊,夫人私下也没跟我念叨过,居然在云城还认了一门干亲。” 谢怀则轻描淡写,海大人尴尬无比。 “呵呵,这以后便是姻亲关系了,怎能不多多走动呢。” “是啊,都是姻亲关系,瞧着宋大人好似也没有这一层,对我夫人手下留情,不如说,更狠了,海大人,宋大人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下官远在苍城,也没收到夫人的来信,这孩子,什么都不说,下官也不知啊。” “是嘛。”谢怀则不置可否:“对了,还有一事,索性就在这说,正好你们也都在,朝廷的规定,要除冗官。” “冗官?大人,收回了燕云三州,此时不正是用人之际,陛下甚至借着太子三周岁寿辰加了恩科,为何还要除冗官?” “从前朝廷用人急迫,在好些位置上,原本一些进士才能担任的重要官员,要求降低到了同进士禁止是举人,开了这个口子,有好些地方州府,没通过朝廷大挑的同进士和举子,手续并不正规,流毒不下买官卖官,此次严查,自然是查这些钻空子的官员。” 海大人手里的茶杯险些掉下来:“查出来会如何处置?” “自然是撸官,终生不得入仕。” “可,现在不是正用人之际,把这些熟手都不要了,谁来给朝廷做事?” “今年不仅加了恩科,还举办大挑,那些之前没有官位没有犯戒的举人都能参加,过了考,就能走马上任。”谢怀则淡定抿了一口茶:“我已经将朝廷下发的册子发往淮渭各州府,各地官员都要严查,若是有私下包庇,被人参到朝堂上,别怪本官不给大家留情面。” “叫各位大人久等,妾身手头有些事,难免处置的急了些。”卫婵带着歉意前来,笑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谢怀则直接握住她的手:“无妨,正巧我跟几位大人也说说话,什么事这么急?” “是京城尚宫监来了人,今年是皇贵妃娘娘的四十整寿,要定几十扇一人高琉璃晶玉的花窗,还要做个两人高的大摆件,说是屡次催促中转司都没了下文,居然寻到私宅这了。” 连员外郎脸上虽不好看,却也爽快承认:“就是这件事,还请夫人伸出援手,立刻出山,若是给朝廷的贡品缴不上去,下面一连串的官员都要吃瓜落,中转司这几日账簿都已封存,就等着您来查呢。” 卫婵去中转司,这一回倒是大大方方,再也不必蒙着面纱,跟人示弱, 只是她没想到,谢怀则也跟着去,几乎她走到哪跟到哪。 而中转司的那些官员们,从前倒也没有明面上的为难,可有时眼底那一抹淡淡的瞧不起,偶尔还是会让卫婵感觉到难受。 可现在她身边跟着谢怀则,这些人的眼神,完全变成了敬畏,甚至不敢抬头直视。 权力,真是甘美如斯,谢怀则并未欺骗她,只要有他在,她便可以狐假虎威,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她努力三年,就能做到的事。 不过也只是现在,谁能说得清以后。 她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想要忽视,都很难。 抬起头,看向那人,卫婵有点为难,这人从前除了在床上,床下的时候挺一本正经的,也比较内敛,现在却完全不装了,这种灼灼目光,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硕大的洞。 “你都没有事情做吗,对了,你不是着手组建渤海水师的事,总这么呆在云城,合适吗?总督府可不在这里。” 怎么一直在盯着她,怪不好意思的。 谢怀则微微一笑:“那件事的确很重要,不过现在,有比组建水师更重要的事。” “你不会是说我吧,我告诉你,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可别推到我身上,说的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一样。”卫婵可不想背这个责任。 谢怀则笑的更加开怀,从前怎么没发现真性情的她,居然如此有趣可爱。 “无妨,我呆在这,若是表现出沉溺女色,那些妖魔鬼怪才会冒出头呢,说这个做什么,没意思,比起那些政务,还是看你更有意思,从前我却没发现,你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挺……” 卫婵疑惑。 谢怀则笑了笑:“挺好的,这样。” 低眉顺眼时的她,他并不讨厌,可此时气场全开,将偌大一个中转司事务布置的条理分明,甚至只看了几眼,就发现账对不上,针锋相对,几句话就让人败下阵来,瑟瑟发抖的她。 却好像,更让人着迷。 “饿了吗,我去瞧瞧厨房做了什么,给你拿来。” 他摸了摸她的侧脸,起身出去了。 卫婵毛骨悚然,总觉得不太对劲儿,这几日的谢怀则特别温柔,还特别好说话,温柔这个词简直就跟他不搭配,从前他哪有这样,亲自去厨房催菜。 想起她那全神贯注的模样,谢怀则眼角眉梢都仿佛蒙上一股春意。 “谢怀则,果然是你,是你把婵儿藏起来的!” 第一卷 第206章 情敌的挑衅 “是你。”谢怀则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没没有,只是看着梁承慎。 那轻蔑的话语,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语调,一下子就让梁承慎差点崩溃。 这个男人,总是知道,怎么轻易的惹怒他。 梁承慎喉咙一直在耸动,后槽牙磨的吱呀吱呀响,怒意涌上心头,他举起拳头就冲了上去,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纨绔公子,这几年他练武练的身体很结实,他已经不再怕谢怀则,他冲了上去。 手肘,胃部,还有腿上,一股剧痛,紧接着就是鼻子磕到地上的眩晕感,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谢怀则云淡风轻,笼着手在旁边站着,似乎刚才闪电般出手,扭住他的手臂,狠狠击中他的胃,还给他绊了一跤的男人,并不是他似的。 梁承慎疼得想要大叫,大哭,他活这么大,唯二两次吃亏,都是在谢怀则手上,可他硬生生忍住了,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鼻子上的鼻血。 这个梁小侯爷,居然没有一边哭一边甩着鼻涕,乌拉乌拉的冲过来了,倒是没小时候脑子那么蠢了。 梁承慎很疼,但他仿若没察觉到,只是随手擦了擦,搞得鼻子嘴巴都是鲜血,狼狈不堪。 “真该让婵儿看看,你背着人时到底是什么样貌,阴险毒辣,若是她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还不觉得与你同床共枕像是身边躺了一条毒蛇,她只会怕你,根本就不会爱你。” 谢怀则很想弄死他,但忍住了,梁家除了跟谢家有旧,有姻亲关系,还是保皇派,而且梁老侯爷滑不留手,根本就捉不住把柄,就算想整治,也无从下手。 而亲手打死他,只会落人口实,综合来算,像整治王家,王冬年落入教坊司那样,整治梁承慎,不可能会成功,得不偿失,不划算。 他的理智告诉他要住手,他的情感却一直在鼓动他,杀了梁承慎。 “婵儿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 梁承慎冷笑:“我为什么不能叫,我陪着她快三年了,比她跟着你的时间还要长。” “梁承慎,你屡次三番挑衅,我放过你,并不是整治不了你,整治不了梁家,你再不识好歹,就真的是在找死!” 梁承慎根本就不怕,梗着脖子:“来呀,你试试啊,弄死我,你谢世子自然天不怕地不怕,那些看不惯你的,给过你气受的,哪个不是下场凄惨,你现在是从二品大员,封疆大吏,云城自然是你的地盘,可你动我试试,武安侯家的小侯爷死在云城,你跟陛下跟我爹怎么交代?你谢怀则是牛逼哄哄,天王老子老大你老二,可你还不是皇上呢,你没法只手遮天,我看不惯你,我就要说。” 谢怀则气的牙痒痒,跟梁承慎这种混不吝就是没法讲道理,从前他还害怕被套麻袋揍一顿,现在居然连被揍一顿,都不怕了。 “讲点道理,小侯爷,窈……婵儿本就是我的女人,我们分离三年,如今又重聚在一起,乃是天经地义,小侯爷是想强夺人妻?” “京城的平德乡君,已经死了,身份都没了,在云城活着的,是魏娘子,不是卫婵。” “改名换姓就能换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也真是好笑,我会为她恢复身份的,小侯爷就不必操心了。” 梁承慎仰起头,一点也不肯服输:“谢怀则,你那一套我还不知道,别看你如今装的如何情深似海,可本质上你就是个冷漠至极的人,谁也不会在乎,更不会放在心上,你爱她的时候,也许会对她好,做的一切都能给她似的,你不爱她了,就会弃若敝履,甚至说要她的命,就要她的命,婵儿就算有本事,怎么跟你斗,你快放过她,别折磨她了。” 油盐不进的混蛋,真想一剑戳死他,谢怀则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被我说中,戳到痛点了?”梁承慎才不准备放过他呢:“当年你对顾归夷不就是这样,心心念念人家,现在不喜欢了,就弃若敝履,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婵儿以后要怎么办,岂不是日日提心吊胆,再说,你若当真对她千好万好,她还会不惜假死离开你吗?” “闭,嘴……” “恼羞成怒了,谢世子?这些年婵儿独自一人在云城打拼,是谁在照顾她,帮了她?是我梁承慎!是,我承认,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倾慕她,真心的喜欢她,可我不像你,会逼迫她,强取豪夺,迫她做任何事,这几日我跟她联系不上,一切都是你做的吧,除了你谢怀则,还有谁有这种通天的本事?” “你所谓的爱,就是控制她,把她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宠爱,逼着她不得不依附你而活,她那么爱自由的人,怎么可能真心爱上你,愿意跟你在一起?” 见到谢怀则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梁承慎血呼啦啦的脸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不知道吧,你不在这两年,我们是如何的亲密,我跟人说她是我表妹,她从来没否认过,我给她簪花,亲自选了玉料给她雕镯子,她收下的时候好生欢喜,我还对她求过亲,就连小葫芦,也叫过我爹爹……唔……” 梁承慎没能再说下去,他的脖子被谢怀则掐住,竟直接提着他的脖子抬了起来,梁承慎没有谢怀则高,双脚差点沾不到地,脸色涨红,不住的扒拉他的手。 都是男人,梁承慎在他面前,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崽,无力又孱弱。 这厮不是读书人,即便上了战场也只是做督军,怎么藏着这么大的力气,梁承慎想要咒骂他,却因脖子被掐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以为,我杀不了你,你该庆幸你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爹,让我想想,你这位武安侯家的小侯爷,若是被山匪截杀,人死了,或者残废了,你爹,会不会让你那个弟弟继承爵位?” 谢怀则阴沉的,宛如一只毒蛇,终于露出獠牙。 那种阴冷与恶毒的窥视感,让梁承慎也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卫婵是我的女人,哪怕残了,死了,她也是我的,死后也要进我的坟茔,跟我埋在一起!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东西,再敢叫她一声婵儿,我就废了你舌头,滚吧,脏东西。” 梁承慎翻着白眼,眼看一口气喘不上来,谢怀则将他直接丢到地上,梁承慎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瞧见了嘛,婵儿,你身边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看出他的真面目了?”梁承慎声音沙哑。 谢怀则猛地回头,就看到卫婵站在不远处。 她看到了? 谢怀则忽然升起一股后怕感,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扮演温润如玉,有时也并不在乎在她面前,露出某种偏执和疯狂。 但这么对付一个敌人,他所表露出的阴狠,却是第一次。 她会不会害怕了他,以为他这些日子的温柔和退让,都是假象? 谢怀则上前一步,想要对她伸出手:“窈儿,我……” 卫婵悄悄后退,无视了他伸过去的手。 谢怀则的面色,变了。 梁承慎高兴极了,这是他头一回成功算计到了谢世子,就算差点被掐死又怎样,他高兴的简直要哈哈大笑。 “婵儿,快看看他的神情,狠的根本就不像个人,睡在这样的人身边,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不爱你了,嫌你阻了他的道时,会把你弄死?” 梁承慎声音沙哑,却还在不遗余力说着谢怀则的坏话。 谢怀则头上绷出青筋。 “谢世子,谢怀则,你装什么痴情呢,我还不了解你这种人,女人越是对你冷脸,对你不屑一顾,你便越好奇,越巴巴的凑上去,尤其是,这个女人曾经跟你在一起过,居然还能不被你迷惑,还能离开你,真是让你欲罢不能了吧。” “婵儿,你要听我一句劝,你若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一辈子都围着他转,他也就不拿你当回事了,那点情分对他来说算什么呢,你可千万千万别爱上他,爱上了他,你就惨喽,惨喽。” 谢怀则已经全然忍不住,他今日就要亲手修理这个梁承慎,哪怕不打死,也要把他打的半残。 提着拳头上前,杀气已经泄露出来。 却忽然有个温热的小手,包住了他的拳头。 一低头,就看到卫婵哀求的双眼。 波光粼粼,雾气蒙蒙的,她摇了摇头,还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 谢怀则熊熊燃烧的怒意,顿时就如被浇了一盆清凉的水,别说生气,就算是不满什么的,也全然消失不见了。 卫婵心中一叹,她怎么会不知,他是什么性格的人。 生产时的那个梦,宛如在异世重新过了一辈子,一个噩梦却真实的像是过了一生。 “小侯爷,我跟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你不该这样败坏我的名声。” 梁承慎踉踉跄跄,着急站起身:“婵儿,我,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他囚禁你,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我想让他离开你的。” “你这样,跟到处造谣的司公子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翕砚你带小侯爷去上药。” 翕砚看向谢怀则,得到了默认,方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梁承慎吐出一口血沫,神色绝望:“婵儿,是我做错了事,你不肯原谅我了吗?” “你这废物,别再叫她婵儿,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谢怀则再也忍不住,强硬的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一拳挥上,把梁承慎打飞出去。 第一卷 第207章 你怕他死? 翕砚惊叫一声,满面愕然,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世子,更没见过世子亲自上手打人。 无论如何,他都是矜持的,高高在上的,哪怕要杀人,要整治人,也是让下面的人代劳,自己事不关己的看着,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而现在,他居然亲自给了梁承慎一拳。 “天,天啊,世子的手,你的手流血了。” 梁承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像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就能知道,谢怀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旁人觉得谢怀则文弱,只是因为他总是一副清俊贵公子的打扮,实际上,他能拉开十石弓,不然怎么可能在百万军中,一箭射穿羌人大将军的脑袋。 翕砚惊叫,想要去给谢怀则包扎,她害怕极了,从没见过世子这样,要亲自动手弄死谁的一样。 暴虐、焦躁、阴冷交织在一起,逐渐变成狂乱和刺骨的杀意,谢怀则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了。 卫婵冲了上去:“傻丫头,快去看看小侯爷怎么样了,叫医师,快点!” 谢怀则顿了顿,扭过头,阴鸷的眼神瞪着她:“你,维护他?” 卫婵咬着牙,感觉到浑身都在打冷颤,此时的谢怀则,太可怕了,不要说吓得站不稳的翕砚,就算是她,她也…… 她没有犹豫,冲了过去,扑倒他怀中,抱住了他。 谢怀则顿住,慢慢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这是第一次,重逢后的第一次,她没有厌恶他,主动的,亲近他,抱了他。 他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他捏住了她的肩膀。 “你怕他死?” 卫婵嘶了一声,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他死在这,你让我如何跟武安侯家交代,我会洗脱不清的,而且,这几年,他的确帮了我不少忙。” 谢怀则捏她的肩膀更有些用力,那双黑黢黢,总是看不清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双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翳,眼眶还泛着猩红。 “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合作伙伴和普通朋友。” 谢怀则喷出一声鼻息,表示不信。 “小侯爷的确表露过,但是我拒绝了,谢怀则,你一直都是冷静理智的,这么低级的挑衅,也能让你失态成这个样子?这不像你。” “你觉得什么样子像我?听到你和孩子的死讯,冷漠相对毫不伤心,才是我?得知你诈死出逃,就是为了离开我,大度宽和的原谅你,还要忍受你的情夫对我挑衅,才是我?” 梁承慎不是她的情夫。 “越说越没边了,我跟梁承慎真的没什么。” “你跟他没什么,可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你敢对天发誓,没有这么想过吗?” 他暴怒喷火,还要此刻质问的模样,根本就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谢怀则,简直跟街边吃醋的普通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只除了,那张过分俊逸漂亮的脸。 卫婵沉默。 “看吧,你果然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有半点把我放在心上?我对你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样都捂不热你,你有心吗?” 他大手向下,一把握住她的胸口,几乎想要探进她皮肉之下,感受她心脏的跳动似的。 “真想把这里扒开,看看里面,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在你身边时。”卫婵顿了顿:“我问心无愧。” 她丝毫不惧,他生气,暴怒,像个领地被占领的野兽,因为情绪阴晴不定发疯,她也习惯了。 可这并不能代表,他对她这般指控。 “纵然当初,是我自愿给你做妾,可我图的每个月三两银子的月钱,图的,是老夫人能为我娘找宫里的太医看病,我伺候你的时候,兢兢业业,从没有半分逾矩行为,难道我伺候的谢世子,不满意?谢世子,不舒坦?” 谢怀则咬着牙。 “你没娶正妻,我这个妾便不能有子,你纵然怜惜我,让人避子汤换成了药性温和的,可老夫人不同意,反而让我喝了更烈的红花汤,我的身子喝坏了,这都是我应得的,我贪图富贵,所有的结果,都是我自己承担。” 卫婵自嘲一笑:“你口口声声说,待我有多好,皇贵妃最初对我的封赏,不是你拦下的吗?因为,谢世子要脸面,不想弄出一个贵妾来,叫人说你谢家不懂规矩,若不是因为小葫芦,因为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谢世子,我不过是你后宅中,一个小小的姨娘,跟别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谢怀则捏住她肩膀的手,无力的滑到手肘:“我,那时……” 他的确做错了,可抱歉,对不起这个词,就从来没在他的人生出现过,他翕动着嘴唇,说不出口。 “我承了你的恩情,没有不想报答你,救皇贵妃的恩情,我想用来换你婚姻自由,可谢世子,又何需我一个小小奴婢的怜悯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在世子身边时,尽心尽力的侍奉,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自己担着,如今我得了自由,谢世子却依旧想要掌控我,甚至打着我的名义,伤害我的朋友,你以为这样就显得您很痴情吗?” 谢怀则所有解释的话,安慰的话,甚至是,求她不要再说的话,都堆在胸口,混乱的,搅成一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窈窈,是他先挑衅我的。” 对,他没错,都是因为梁承慎觊觎他的窈窈,说那些刺激他的话,他才会失控,他从没这样过,是因为她,他才会忍不了,才会控制不住杀气。 谢怀则委屈极了,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委屈过,他想欺负谁,还要解释?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在这里,他是武安侯家的小侯爷,也是我的朋友,而不管你如何胡乱吃醋,我跟他清清白白,从未跟他有任何龌龊的关系,小侯爷求过亲,我拒绝了。” 谢怀则终于不再狂乱的像个受伤的,随时要咬人的野兽:“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所以才拒绝了梁承慎。 “他家中有妾室,通房七八个,娶我这样的女子,武安侯是不会同意的,若进门都难如登天,婚后还不知要面对多少麻烦,不上算。” 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谢怀则肉眼可见的失落。 “我自己尚不愿做妾,却也不愿面对未来夫君的妾,纵然梁承慎说会打发那些妾室,可很多女子跟我想法不同,并无独自谋生的能力,做小侯爷的妾室,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跨越阶层做主子,已经是这辈子最好的选择,纵然给了钱财,打发出去,孤零零一个女子无人做主,那些钱财也会被人吃空挖空,结局依旧不好,不给她们留活路,还让她们回去再被家里爹娘哥嫂发卖一次吗?我,做不出那种事。” “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 “我知道,您给不了,我也没强求过。” “不是,我只是觉得,未来变故那么多,我们还有几十年在一起的日子,纵然我现在答应了你,可若有一日违背诺言,你岂不是被伤的更深,只有真正做到,我才敢说,我能。” 这大概到他临死,半截身子都要入土,才能真正履行了承诺,说他能做到。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窈窈,你不能要求我更多。” 他好歹是个眼高于顶,出身富贵的公卿公子,何曾对一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过。 卫婵默然片刻:“这件事,以后再说,可以吗?我现在只想把中转司的事,定下来,还有孩子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见面?” 谢怀则抿抿唇:“你答应跟我回京城,我就让你见孩子。” 卫婵无奈的笑了笑。 翕砚已经指挥双福等人,把梁承慎抬了出去,卫婵拿过台子上,不知何时放上的伤药和白布,挖了药膏,给谢怀则上起药来。 “从没见过你这么冲动过。” 谢怀则垂眸看着。 “我还以为,谢世子是泰山压顶都不改色,无论什么时候都冷静自持呢。” 真没出息,她明明什么承诺都没给。 谢怀则在此时却像是猛兽被顺了毛,甚至还发出呼噜呼噜的撒娇声,看着她为他包扎伤口的细致模样,与刚才狂乱暴躁的样子,截然不同。 如果没有卫婵拦着,他恐怕真的要把梁承慎打死了。 “刘家全家下狱了,因为贩私盐,这案子牵扯的太大,拔出萝卜带出泥,云城商会明家、赵家甚至裴家,好多人都牵扯了进去。” “这样不是很好,你不是很想让云城商会退股?如此兵不血刃,解决你的心腹大患。” “司公子,还有他妻子,死在了狱中,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云城商会经营百年,盘踞云城,可你一来就把他们掀了个底掉,贩私盐这么大的罪,他们一直暗中进行,却隐瞒的密不透风,司公子在大狱里,重重把守,要杀他,还有谁能做到呢?” “怎么,你不高兴?你的对手倒大霉,你该开心才对。” 卫婵扯扯嘴角,笑不出来:“我只是觉得,有罪该罚,可牵连那些女眷,太残忍了些,从前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却一朝成了被卖的奴婢,若是卖入教坊司,这辈子翻身,都难了,那些女眷们,尤其是年纪小的女孩子们,又有何辜,你做事,为什么总是这么狠,不给人留退路?” “我说我狠毒?”谢怀则咬牙。 第一卷 第208章 你轻点 “刘家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至于那些女眷,既享受了荣华富贵,被牵连也是理所应当,况且那些女眷对你作壁上观,刘家那个司氏欺辱你的时候,又有谁站出来真的为你说过话,就连海家,不都是这样,她们都该受到惩罚,没一个能跑的了,你瞧着吧。” 卫婵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并非是善心滥发,连对自己的敌人都手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刘家家主虽然对付我,可你用的这招实在太狠了,明家也牵扯其中,明家三小姐与我交好,好些情报都是她透露给我的,时常给我通风报信,如今却也被牵连,等着被发卖。” “与你交好的,你想救,花点银子给救出来。” 卫婵实在无奈:“不是那么回事,纵然我救了她出来,她也家破人亡了,这个朋友还能继续做吗?” “那你说怎么办?”谢怀则皱着眉。 “我,并不是不感激你帮我,只是做事留一线,给彼此留个脸面,给对方留一条退路,到底日后好相见,你又知道,将来谁能得势?除非你能保证自己一直有权利,一直不失宠,不然逼人太甚,我总担心会祸及子孙,我们现在有了孩子,到底要为小葫芦积攒点德吧。” 谢怀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定是杀招,釜底抽薪,弄死人家全家,让人家几代都没有翻身的希望,这是结仇,而且是结死仇。 她是商户思维,哪怕已经撕破脸斗得你死我活了,也绝不轻易放狠话,做绝人子嗣,灭人门楣的狠事,以后用着谁求着谁都是不一定的事。 谢怀则显然并不能理解她的担忧。 “你担心,这些人缓和过来了,会报复?” 卫婵点点头。 “哼,叫他们来,我怕他们吗。” “你,做了陛下手里拿把刀,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恨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武安侯那般纵做帝党,也能明哲保身,至少可以功成身退,过刚易折,过满则溢,这个道理不是你教给我的。” 谢怀则年轻气盛道理读了很多,可不一定能听得进去:“怕什么,做事若前怕狼后怕虎,改革不了弊端,大临永远也好不了,别担心。” 他握住她的手:“不论我将来如何,你跟孩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我总能保障的了,那些人不过是一堆乌合之众,想要寻仇,难道我怕吗?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他顿了顿,眼中蓄起笑意:“你总是不承认,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在卫婵惊愕的眼神中,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阻止我打梁承慎,也是为我着想,你总是口是心非,装作不在意我的样子。” “……”卫婵已经没话了。 小葫芦在他手里,红砚和阿好也在他手里,她能怎么样真的撕破脸,跟他同归于尽,不管不顾?就如她自己说的,谢怀则比云城商会那些人权势更甚,除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真的走那步,小葫芦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比她自己一人护着他更有保障。 “那你,为什么要杀司公子?” 他都已经流放了,流放路上也不一定能活着,何必还要杀他,脏了自己的手,太损阴德。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愚蠢的人,什么坏事,你都要往我身上栽,那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卫婵狐疑。 谢怀则不满:“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他有那么坏吗,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干的?就算他真的做了坏事,也不许她这么想! 卫婵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若不是他还能有谁,神不知鬼不觉,在陈知县管辖,戒备森严的府衙大牢,弄死个囚犯。 “你好好想想,我若真的想他死,在流放路上做点手脚,只要少给吃喝,或是病了不给请医师,用什么手段不成,非要把他弄死在牢里,这不是故意让你疑我?” 有道理,卫婵默然片刻:“既不是你,就行了。” “你相信?也不问问到底是谁?” 卫婵摇头:“我问这个只是担心你杀气过重,你这样骄傲的人,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我为什么不相信?而且司公子跟我非亲非故,还是我的敌人,甚至陷害我,咒骂我,污我的清誉,只要不是你杀的,我也不在乎是别家的谁动的手。” 谢怀则笑了,喟叹一声:“我就知道……” 他又知道什么了,刚才还要死要活,要打要杀的,现在又温柔黏腻的不像话。 “谢世子……” “别叫我谢世子,你该叫我夫君。” 卫婵嘲讽一笑:“难道不该叫你夫主?” “那是妾叫的,又不是你叫的。” “你当真是对我真心相待吗?” “我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不是真心难道要我把心剖开出来,给你看看,你才会相信?” 他握着她的手抵在他的心口,透过衣裳,是肌肤的灼热,还有噗通噗通,一声声的心跳声。 “你别这样,还在外面呢,这样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你我夫妻,亲热不是天经地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谢世子,你这种举动一点都不像你了。” 谢怀则眉头跳了跳:“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难不成夫妻之间,也端着架子,冷冰冰的,叫你觉得没趣?从前我就是太端着了,你才会跑。” 他非要拉着她的手,往他胸口上贴,卫婵都能感觉到他薄薄衣裳下鼓胀的胸肌,还摸到了…… 她脸一红,就想缩回手,被紧紧的扣着根本动弹不得。 “你,正经点,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 他只是嘴上说根本没放开,故意撑开她的掌心,在他胸口处轻轻摩擦。 卫婵实在羞的不像话,谢怀则生的英俊,身材又不是那种弱鸡书生,穿衣显瘦脱衣很有料,这个样子,简直跟色诱她,没什么区别。 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前那个最重规矩,面色淡的像是天生没有表情,整日板着脸一句话也不愿多说的谢世子,怎么学的有点,勾栏做派,话不好听,可卫婵真的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他揉搓她的手甚至还要往袖口里面更进一步。 卫婵气坏了:“你现在,就很尊重我吗?” 谢怀则有点遗憾:“窈窈,你得理解理解我,三年没见了,我素了这么些年,你总不能让我只能看,不能碰,对我也太残忍。” 卫婵愕然,谢怀则这样的身份,还能缺了女人? 她才不信。 “那,那我说可以,你才能碰我。” “怎么碰,你同意了就可以敦伦吗?” 光天化日,这人怎么跟个流氓一样,卫婵脸通红:“你怎么说这个这还在外面,翕砚他们还在呢。” 谢怀则很是无所谓:“没人敢在这打扰我们。” 卫婵回头一看,果然不仅是双福和他带来的小厮护卫们,就连翕砚也不在这院子里了,这孩子自从重逢后,可是半步不离身的跟着她来着。 “那也别说这种话,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谢怀则很不服气。 卫婵微微一顿,垂下头:“我不想被人误认为,是你在外头的夫人。” “谁在你面前说闲话了?”谢怀则杀气四溢。 她摇摇头,不肯说,低垂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受到惊吓的蝴蝶翅膀,在白皙肌肤上投下两道阴影。 不说算了,反正他也能查出来到底是谁说闲话。 “那,抱你亲你,总可以吧,这个你不能再讲条件了,你这样憋着我,就不怕把我憋坏?小心我真的去找别的女人。” 卫婵心想,那这样就更好了。 一看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某些理由,他真去找了别人,没准她还巴不得。 谢怀则咬牙:“你就希望我找别人呢吧,你想得美!” 他很生气,一看到她这幅沉默为难的模样,就生气,一把掐住她的腰,就要吻住下来。 “等,等等我还没说完。” “哦,你说,我继续。” “你堵住我的嘴,我怎么说啊。”卫婵气急败坏。 谢怀则无所谓的耸耸肩,往下,吻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混账流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赖:“我,我要继续在外面抛头露面,会影响你名声的,中转司是我的心血,我不可能就拱手让人,少不得要跟一些男子同室而坐。” 谢怀则眯了眯眼:“无妨,我不在乎这个,不过对你有意的那些男人,你不能再见。” “谁,谁?” “梁承慎,还有那个林什么的男人,包括其他,一个都不允许。”他凝视着她,温柔的脸上,眼中却是根本不容忽视的拒绝。 “我没有对他们……” “听我的话。”他再卫婵的脖子上,重重吮了一口。 卫婵被迫发出不由自主的低声尖叫:“轻点。” “听到没有,再跟他们见面,我就把他们,都弄死!” “知道了,你轻点,别这样……” 喜欢妾本佳人请大家收藏:(xiakezw)妾本佳人 第一卷 第209章 恃宠而骄 “阿姐,你受苦了!”卫好扑上来,伏在她膝头泪如雨下。 红砚拽着她的衣袖,看了好半天,左看右看,松了一口气:“姐姐受苦了。” “我连瘦都没瘦,这几日吃的多,感觉还丰腴了些,怎么就受苦了。” “世子,世子他好可怕,还不知要怎的折磨你呢。”卫好实在怕极了,从刚开始看到脸就喜欢,倾慕谢怀则,到后来的惧怕,看到他就瑟瑟发抖,谢怀则基本已经成了她这辈子的心理阴影。 他那么强硬,看的好生气,暴怒的像一只狂暴巨兽,还不知要怎么虐待姐姐。 不会也把姐姐丢给那些老嬷嬷洗洗涮涮,然后扔给别的男人惩罚吧,她一想到这些就在哭。 “他没折磨我,就是发了发脾气。” 卫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以她对谢怀则的了解,此人乃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性格,她背叛了他,居然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他也帮她解决了很多事,这是卫婵根本没想到的。 她自己,其实也有些意外,虽然这根本就不算全身而退。 “这大热天的,阿姐为什么带个围巾,不嫌热吗?” 卫婵脸一红:“没,没什么。” 卫好一伸手,就把她脖子上的围子拽了下来,她们俩看到了卫婵脖子上有好几个红印,鲜红无比,太过明显。 卫好一下子眼睛就酸了:“阿姐,他是不是打你了?还是掐你了?他怎么能这样,你就算千错万错,好歹也为他生育了一个孩子,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卫婵一顿,脸却越来越红,不知道怎么解释。 红砚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也有些微微发红,毕竟她曾作为卫婵的丫鬟,在公府的时候,没少在外间守着,总是知道这种男女之事的。 “这个,是蚊虫咬的吧,夏季总是蚊虫多,姐姐这些日子是不是没随身带着艾草香包?” “是,是呢,我已经用了清凉油,没几日就能消下去,别担心。”卫婵磕磕巴巴,头一次不知如何解释,慌的不行。 卫好这才放下心,抽抽鼻子:“阿姐,以后你就回世子身边了吗?” 卫婵默然片刻,无奈的笑笑:“这件事你别操心了,乖,他不会再欺负阿姐,没事的。” 卫好不明所以,但看卫婵的神色也不敢多问。 红砚看出气氛有些沉重,忙道:“今日姐姐就可以去看小公子了,小葫芦天天念叨着姐姐呢,世子也真是的,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不让你们母子见面。” 若不是她做出了让步,他还不肯让她看呢。 这人总说她信不过他,不肯交付真心,可他自己做的事,桩桩件件,并不能叫她相信。 这就去看,卫婵很着急。 红砚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姐姐,当真回心转意,要重新跟世子在一起了吗?若是回了京城,还有老夫人和公爷,为难的时候,怕是还在后面。” 红砚很担心,当初在公府,谢怀则尚且不能完全护住她,若真回去了,老夫人会接受小公子和她吗? “先这样吧,别怕,总能找到出路,如今只有先答应下来,稳住他。” “可是……我总觉得,这次见面,世子好像,有点不大正常。”红砚压低声音,隐晦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而且京城还有孟夫人,总不能两头大,谁也不做小,公府规矩这么多,她又是八抬大轿娶进来的,肯定会拿这个继续压着姐姐一头。” 卫婵轻轻叹息:“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她虽然拿着不许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作为借口,搪塞谢怀则,故意在为难他,可目前看来他并没有知难而退,也没有胡乱应承,反正就是不落入她的陷阱之中。 “我要收回中转司,有他在,会更容易,反正他说我可以尽情利用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能省时省力,我为何还要费力布局。” 上赶着贴上来,不用白不用。 卫婵想法也光棍。 红砚摇摇头:“姐姐自尊心这么高,接受他的关照,岂不是更加无奈的选择?” 卫婵一愣,随即笑了:“傻丫头,你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有这么一尊大佛做靠山,何乐而不为,我做梦都想要,只是他要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银子,或是政绩。” 若如海大人,如李大人,她都有信心,不管是分银子还是积攒政绩,都能打动他们,可谢怀则,需要这些吗? 公府十几代积攒的财富,早晚都是他的,要前途,他自己就能触手可及,她这点成绩连锦上添花都嫌少了些。 他要的,是她。 若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她是,不愿意的。 “别担心,走一步看一步,人这一辈子哪有真正能预料未来的事呢,左右他目前不会伤害我,不会伤害孩子,这就足够了。” “爹爹,给我,给我也试试。” 一墙之隔,就传来小葫芦奶声奶气的声音,卫婵心急如焚,踏入内院,眼前一幕让她惊在当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谢怀则,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虽然已经破功好几次了,居然让小葫芦坐在他的肩膀上,像荡秋千一样悠着他。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杆子状的东西,对着双福比划,嘴里发着咚咚的声音。 卫婵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呢?” 小葫芦兴高采烈的对她挥舞手中的长杆子:“阿娘阿娘,这是爹爹给我玩的。” 然后就看到卫婵面色变了,严肃又恐惧,这孩子一向很聪慧,特别能体察别人的情绪,小脸哭唧唧:“阿娘……” 卫婵压抑着怒气:“你手里的,是不是火铳?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玩的?” “阿,阿娘……”小葫芦最爱的就是阿娘,黏黏糊糊的总是抱着卫婵的脖子,说爱阿娘,可最怕的也是卫婵。 她一变脸,这孩子往往就不再淘气,跟小绵羊一样乖。 “你别吓孩子,是我给他玩的,我的窈窈,居然知道火铳,这东西只在军中出现,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谢怀则笑容玩味。 卫婵气的发抖:“你把这东西给孩子玩,他没轻没重的,打到人怎么办。” 不仅仅是火铳,一旁的桌子上,还有袖箭,弩弓,甚至还堂而皇之摆着一把雁翎刀和巨锤。 那雁翎刀都是开过刃的! 全是危险的东西,卫婵两眼一黑。 谢怀则不以为意:“我们是男子汉,自然要玩男子汉该玩的东西。” “什么是男子汉该玩的东西啊,你就不怕他割伤了手?他这个年纪,不过玩玩小竹马、磨喝乐什么的,你这是怎么做爹的?” 卫婵气势汹汹,一把就把小葫芦手里的火铳抢过来。 小葫芦哇的一声就哭了。 双福心疼的抱起孩子:“小主子,莫哭莫哭,奴再给你寻个好玩的玩,夫人,小主子瞧见了,非要玩,主子也是真心疼爱……” “你住嘴!”卫婵眉头竖立,叉着腰的样子,简直像个巡海夜叉。 双福哪见过母老虎似的卫婵,急忙闭上嘴巴,不敢在说话。 “儿子不靠谱,你也不靠谱,谢世子,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这火铳可没有栓线,真的打到人,后果不堪设想,枉你还是统帅过十万大军的督军,宠溺孩子有这么宠溺的吗?” 她的气根本没消,谢怀则却忽然哈哈大笑出来,下一刻,卫婵就飞上了半空,身体失重。 “你干嘛啊!”卫婵吓得惊声尖叫。 谢怀则一边抱着她转圈,一边贴她的脸颊:“我的好窈窈,你终于承认,我是孩子的爹爹了?” 她什么时候,也没不承认过啊。 小葫芦咬着手指在看,胖嘟嘟的小脸懵懵懂懂。 谢怀则乐的失了态,一把也将小葫芦揽起,单臂抱在怀中,娇妻幼子在怀中,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了。 他这么一打岔,卫婵的气也发不出来。 “你瞧,这个火铳里面没火弹,给他玩也没关系。” “那,这雁翎刀弓箭又是怎么回事?” “孩子喜欢,我这个做爹爹的自然要教他,我们儿子天生聪慧,长于妇人之手总归不会成才,再说,有我看着,不会让他受伤。” 卫婵还要分辨,谢怀则却转移了话题:“后日我要启程,去一趟瓜州,大约有半月不能回来,云城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为难你,安心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们便回京城。”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别担心,等回了京城,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 卫婵面色一变:“你,你要去瓜州?” “是。” 她呼吸忽然急促:“能不能,不要去。” 谢怀则笑了笑:“这么舍不得我?那你放下中转司的事,跟我同去?” 她放不下,给朝廷的贡品,是大体积的琉璃晶玉制品,已经失败了好几回,如今的形势是缺她不可的。 “你这样有事业心,我怎能强行带你一起走,不是你说的,要我尊重你,放心,不过半月,我就会回来,不过你要记住对我的承诺,若是让我知道你见了哪些男人……” 卫婵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十分纠结:“真的不能,不去吗?” 谢怀则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为陛下做事,我不能抗旨,留在云城这么多天已经是陛下格外开恩了。” “那你不要,走水路,行吗?”卫婵抓紧了他的衣襟,面露哀求。 “走水路更快,为何不可?” “不行,你不能走水路!”卫婵忽然叫道,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她从没如此胡搅蛮缠,这么不讲道理过。 谢怀则也是呆住,微微一叹,什么都没有问:“好,我答应你,走陆路。” 喜欢妾本佳人请大家收藏:(xiakezw)妾本佳人 第一卷 第210章 赌一把 卫婵在发呆,她很少有这么心神不宁的时候。 “阿娘,阿娘?”小葫芦的小胖手,摸上她的脸。 卫婵仍没回过神,小葫芦手足无措,看向红砚:“红姨姨,阿娘怎么了,是不是生了我的气?” 红砚摇摇头,戳戳卫婵:“姐姐,姐姐?” 卫婵反应过来,歉然一笑:“怎么了。” “叫了你几声都没回音,是这几日太累了吗,小葫芦都担心了。” “没什么,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她的面色有些格外的苍白,眼睛都没什么焦距,小葫芦抽泣起来:“阿娘阿娘,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小葫芦不乖,所以阿娘才不理小葫芦。” 这孩子,对大人的情绪也太敏感了,自生了他,她一直禁止别人当面在孩子面前提起,她当初生他又多么的艰难,养他又有多么不易,可架不住这孩子实在鬼灵精怪,人小鬼大,把丫鬟们的话都能套出来。 “没有没有,阿娘在想别的事呢。”她满心柔软,又心疼,亲了亲怀里孩子胖乎乎的小脸。 “那阿娘,是不是想阿爹了?” 这孩子刚才是假哭,泪水没流一滴,卫婵笑笑:“这么快就叫阿爹了?” 小葫芦扭捏了一下:“我叫阿爹,他会给我好多好东西,还会帮阿娘,他高兴了,就能让我见阿娘了。” 卫婵微微一愣:“你,你这孩子,你知道?” 小葫芦点点头:“我知道,是阿爹把阿娘藏起来了,不让我们见面的,阿爹坏。” 卫婵摸摸他毛茸茸的额发:“可是,我看你很喜欢你阿爹的样子。” 小葫芦撅撅嘴:“他有本事,等我跟他学了他所有的本事,我就打得过他,不怕他了,到时候他再欺负阿娘,我就打他。” 卫婵噗嗤一声乐了,亲了这胖小子好几口:“我的乖崽,你也太可爱了一点。” 红砚也捂着嘴乐,摩楞他的脑门:“乖乖的小葫芦,你娘真是没白疼你,我就说,前三年没出现过,一出现就想摘桃子,要夺走我们小葫芦,真是不公平,好孩子,你将来有出息,为你娘出气。” 卫婵很高兴,孩子的可爱冲淡了难过与担忧:“娘领你的情,不过,他到底还是你亲爹爹,若是没有对你产生防备之心,跟他亲近也没坏处,毕竟一个国公世子,二品封疆大吏的爹,旁人求还求不来呢。” 小葫芦这个年纪听不懂,含着手指歪着头。 红砚也很疑惑:“姐姐,虽然咱们总说世子如何不好,可小公子到底是他亲生,他怎么会防备呢,我看着,世子对小公子,是很好很好的,比起旁人家的严父,还要更溺爱一些,小公子要求的,只要不是水里捞月,世子都由着他,这样的父亲,也算难寻了。” 卫婵声音很轻:“因为现在,小葫芦是他唯一的子嗣,又因为这三年,他心中有愧,才会如此,可将来,他若有了别的爱人,有了别的孩子呢,我的小葫芦,还能否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 红砚一惊:“难不成,世子又瞧上了别的女人?这刚几天啊,姐姐,你还没回他身边呢。” 卫婵笑笑:“我杞人忧天罢了,不必担心,就算他将来移情别恋,不爱我,也不爱我的小葫芦,也没关系,我爱小葫芦,就行了。” 她摩挲孩子的软软的小手,满心慈爱。 从前怀孕的时候丝毫不觉得,反而觉得这孩子是个负担,可当看到孩子稚嫩的小脸时,她就产生了母爱,而且一日比一日更加爱。 “我只求,他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红砚更加一头雾水:“世子虽然性子冷,可一到姐姐跟前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至于就会伤害小公子。” 卫婵不置可否:“对了,上回打听的事?” “有眉目了,莫夫人家的那位远房姑娘,已经跟着家人去了京城,前几日就离开了,这位陆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总感觉姐姐你特意在意她,她也姓陆,不过大名叫蕊珠,姐姐,你不会觉得,她是你说的那个陆明月吧?”红砚满脸都是不相信。 见卫婵沉默,红砚不可思议:“我以为你只是讲故事而已,陆姑娘的家世跟世子差别何其大,怎么会有交集,世子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谁一见钟情,姐姐实在太过忧虑了。” “你也觉得,我是在,讲故事?” 红砚抿抿唇:“我觉得,这是你不想回世子身边的借口。” 她立刻拍了拍胸脯:“当然,我一直都支持姐姐,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信,我只是担心,姐姐是不是因为生……伤了脑子?” 说到底,就是不信,卫婵轻叹一声:“没什么,就当是借口吧。” 瓜州,这个渤海偏僻的地方,命中注定的地方,如今谢怀则不走水路,陆明月也去了京城,路线,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只要避开,原定会发生的,也许一切都能改变! “姐姐为什么会关注那个陆蕊珠?” “不相关的人罢了,不必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是她,想要为自己抗争一次,选择相信自己,相信谢怀则,而不是命运。 她虽然在笑,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其实难过极了。 红砚完全不懂,她打听过了,那个陆蕊珠,跟世子都没碰过面,也不认识,何来什么命中注定的爱人,反正她是不相信这种话的。 她当初更倾向于,这是姐姐找的借口,可现在她却觉得,是不是因为生产时太过凶险,昏迷了三天三夜的缘故,得了臆症?这个病得赶紧治,当初没发现端倪,可她听说,这是会越来越严重的。 红砚已经盘算着,要寻个好的医师给她瞧瞧了。 “魏娘子,这可是魏家的马车?魏娘子在车里吗?别,别挡着我,我有话要问魏娘子,就几句也不行吗,这位大哥,你行行好,让我见见魏娘子,哪怕一眼,我就说几句话,得到了答案,我就走!” “我们夫人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岂是你这种东西想见就见的,快快滚开,唐突了我们夫人,小心爷爷的鞭子不长眼。” “今日不见到魏娘子,你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你这登徒子,我非要抽你不可!” “双喜,别打人。”卫婵掀开车帘。 双喜满脸委屈:“夫人,这个男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奴是得了主子的令,得保护您。” “你是保护,还是监视,你我心知肚明,我纵然已经应承你们主子,可说几句话总是允许的吧,你主子交代你的时候,可有让你惹我生气?” 双喜不甘心,却也不敢说,夫人冷着脸时,那气势跟自家主子,实在太像了,让人两股战战。 “林公子,别来无恙?” 林知仍旧穿着一袭青衫,挺拔的像是一根翠生生的竹子,可那张俊俏的脸,却无比憔悴。 他苦笑,摇头:“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卫婵在想,是不是谢怀则为难了他?难道谢怀则又没有守住对她的承诺? “你……” “你不见我,我却满脑子,都是你,日里夜里,想的全都是你。” 双喜手心痒痒,这狗东西,随便撩拨什么呢,不知夫人是他们主子的女人? “我听说了,从二品封疆大吏谢总督,是你的夫君?” 面对他苦涩哀伤的眼神,卫婵难得有些愧疚。 “可他分明在京城有家室,谁都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谢世子,夫人是一位孟家的小姐,他们成婚都三年了!魏娘子,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知道的。” 林知不敢置信:“所以,你知道他有妻子,却还愿意让他予取予求?你要做他的妾?”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我们主子和夫人的感情,我们主子和夫人情比金坚,两情相悦,哪个多嘴多舌的在外面胡沁,我去拔了他的舌头!” 卫婵一个眼神看过去,双喜就只能嘟嘟囔囔。 “林公子,我跟谢世子之间的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总之,对不住你,昔日择婿宴说的话,我就当是戏言,不会往心里去。” 她拿出那根玉簪:“请公子将此物拿回去吧,你没说过那些,我也没听过,公子也是人中龙凤,择一贤惠妻子,好生过活,才是正经。” 林知不敢置信:“魏娘子,你,你为何变得这么快,难道就因为谢总督出身好,家世好,有权有势,所以你宁愿给他为妾,做他许多女人的一个?我虽然比不得他有权势,可我心里只有魏娘子一个,我愿终生不纳妾,只陪着娘子。” 卫婵愕然,没想到这个性格有些腼腆羞涩的男人,居然敢在这种场合公开表白。 好在双喜早就清退路人,不然传出去,她就真做实水性杨花的名声了。 “不是这样的,林公子。” 谢怀则实在太爱吃醋,梁小侯爷习过武的都不合他一拳之力,更何况是文弱的林知,而小侯爷到底身后有个武安侯府,林知有什么呢,区区一介举人书生,家中虽然有些财资,可比起谢怀则,就是鸡蛋和巨山的区别。 卫婵摇摇头,不可能过多解释,若是说怕他被谢怀则弄死,双喜这个狗腿子告诉了谢怀则,那人还不一定要如何生气,到时候惨的就是她了,谁都没办法哄谢怀则,只有她直面他的怒气。 “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是如此贪图权势富贵,嫌贫爱富的人,你救我的时候,慈善院人手不够,你甚至亲自去照顾灾民,从来都没嫌弃过他们脏穷,你也帮了我,给我喂过粥,帮我……” “林公子!”卫婵高声叫到,打断了他的话。 看到他这副惴惴模样,卫婵到底只是轻叹一声:“你就当,我是嫌贫爱富吧,青青,把簪子还给林公子,我们走。” 这都是为了林知好,若是再纠缠下去,不知谢怀则会做出什么事,他连小侯爷都敢打,若没人阻止,就真的把他打死了,整治一个林知,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半个月后,本来说好会回来的谢怀则,却并未出现在云城。 喜欢妾本佳人请大家收藏:(xiakezw)妾本佳人 第一卷 第211章 命中注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封信都没有!”卫婵的确很生气,这人办事,太不靠谱了,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半个月就回来,还会给她写信,可现在一直没有消息。 “夫人别担心,主子遇见的事多了,也许是有陛下交代的秘密任务,才暂时不能回来,也不能写信。”双喜也暗道,这不正常。 如今主子正跟夫人打的火热,绝不会半路消息不见,可是传信无字密函一直都在发,绝不可能是出了事。 “夫人暂且别急,奴再去派人打探,一定会找到主子的下落,好叫夫人安心。” 卫婵也觉得自己急躁的不太正常:“他有私人护卫,又有陛下派的亲卫,我有什么好担心,只是……” 若情况有变,也总该传封信件回来的。 卫婵察觉到心境的变化,他想去哪就去哪,谢怀则又不是她的挂件,难道政务上的事,还要事事跟她报备不成? “算了,他爱如何便如何,跟我没关系。” 卫婵转身就要走,此时有个小厮喘着粗气跑进来:“主子的信,到了!” 双喜可算松了一口气:“好,好,主子到了何处,行踪可查到了?” “在都邑,主子受了伤在养伤,因为怕夫人担心,便一直没来信。” “受伤?”卫婵心一紧:“怎么会受伤的,伤的重不重?” 双喜也是这句话,居然跟卫婵说重了,他惊喜万分,笑的像一只吃到坚果的仓鼠:“奴就知道,夫人心里还是有主子的,若是主子知道,您这么担心他,得有多高兴。” 卫婵脸一红:“我没,担心他。” 算了,是有点担心,可也没那么担心。 “为什么去了都邑?他不是说去瓜州,又怎么受伤的?” 传信的小厮见卫婵笑了,顿时放下心来:“主子说了,其中太过复杂,等见面了跟您亲自说,过几日他就回云城。” 卫婵摇摇头:“他若有事自可回云城,可我要去京城了,他回来是寻不到我的,若是伤没养好,还是暂时不要劳动的好,多歇息几天,他虽年轻力壮也不是铁打的人啊。” 小厮乐了:“那正好,主子也得回一趟京城,正好能跟夫人在京城见面。” “诶,他身为淮渭总督,不一直呆在渤海首府,还能回京?”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您没准看看主子给您的信能知道。” 卫婵也不再纠结,剥开火漆,里面的信果然是谢怀则亲笔,一手飞白略带飘逸又苍劲有力,倒是详细说另外自己走陆路被山贼偷袭,这伙山贼并非普通山贼,但具体怎么发生的,却语焉不详。 卫婵猜测,可能涉及朝廷隐秘,不能在信中说。 而谢怀则说之后会回京城几日,让她等他,不要太想念他,信越到最后越是有点赤裸露骨的话语,卫婵脸红,暗暗骂了一声不正经,却还是把信件好好收了起来,放到妆奁最下面。 总之知道他没什么大事,卫婵也就略放下心来。 如今云城局势已定,云城商会因为刘家贩卖私盐牵连了大半进去,卫婵把跟自己交好的,能保的保了,能救的也救了,她拿捏着救人的情分顺理成章的提出让商会退股,基本也认清了形势,她能如此有恃无恐,恐怕也是得了朝廷授意,又有谢怀则做靠山,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她在中转司基本是一言九鼎,误无人敢反驳,而云城商会退股后,她也丝毫不贪,反而自己也退了一股,朝廷拿八股,自己拿两成股,朝廷赚的更多,乐见其成。 这回回京城,红砚帮着调理丫鬟管理内宅是一把好手,阿好是完完全全帮不上忙不添乱就算了,她到底还是担心琉璃晶玉和珍珠厂子的事,没人看管,怕会出事。 双喜自告奋勇,说可以留下来看着。 卫婵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能在谢怀则身边做小厮,都是谢家家生子,忠诚是没问题的,被这几个双字头,都很能干,双喜虽然没有双福那么聪明,脱离了奴籍还有了功名官身,可这种事,管理产业和下人他绝对没问题。 不用白不用,谢怀则如今这么上赶着,卫婵才不担心,双喜就算有什么坏心思,他敢做,谢怀则丢了面子,皮都能给他扒了。 这一回,她准备把红砚阿好,还有小葫芦都带着,长到这么大,他还没出过云城呢。 云城到京城坐马车要小半月,本来并不算远,可谁知行到丽水,山体滑坡把管道堵了,他们只能绕道走,而最近的路线,就是走巴城到京城。 卫婵有点神思不属,这些日子时不时在发呆。 红砚台察觉到她的心思,私下问她,是不是担心世子,想去看看,毕竟巴城跟都邑离得实在近,半日就能到。 卫婵有点恼羞成怒,却在红砚私自让改道都邑时选择了默认。 “我就知道,姐姐担心世子的伤势,就是嘴上不承认。” “我,我哪有。” 红砚笑嘻嘻的:“姐姐跟世子还真是有点像,这嘴,比石头还硬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卫婵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还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承认。 “好好好,是我想去行不行,到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世子肯定高兴。” 卫婵笑笑,却并没有将红砚的调笑,放在心上:“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有点心慌。” “心慌?是病了吗,难受?” 卫婵摇摇头:“不是,说不出来的那种,总之,见到谢怀则,就知道了。” “要不要先派人跟世子说一声。” 卫婵默然片刻:“不必了,他伤还没好,我也得赶路去京城,看一眼,知道他没事就行了,也不能在都邑耽搁,都邑产的花籽油和桂花不错,没准还能发现商机。” 谢怀则住的地方,是当地城太守的别院,这么大的官驾临,城太守本想把自己的正院主屋让出来,谢怀则却觉得太喧宾夺主,而且自己受伤的事也不宜声张,便只是住了太守的城郊别院。 他给了卫婵一样的权力,他手下的那些人,是如何的对待他这位主子,就要如何对待卫婵,在这一点上,他很诚心诚意。 所以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是卫婵,护卫们虽然意外,却并未阻拦,反而一路畅通无阻,只是谢怀则正在会客,便想引着卫婵先去歇息。 别院里到处种了丹桂、金桂,有些已经开花了,香气扑鼻,卫婵一时看的出了神,索性就想逛一逛园子,她总不能那么蛮横无理,搅了谢怀则的正事。 园子小巧,却很别致,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四处都是繁茂的桂树,卫婵瞧着那些开花甚早的桂花一串串的,很是可爱,不由自主摘了一串,放到鼻尖想要嗅一嗅,随即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有点,耳熟。 却记不得在哪里听到过。 她拨开树枝,看过去,好眼熟的一个女子,是,陆蕊珠。 不,应该叫她,陆明月。 她穿着一袭淡黄的衫子,乌发如云,白皙的鹅蛋脸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灵动,一看就是个招人喜爱的姑娘。 而她对面那个高大挺拔如松柏一样的男人,哪怕卫婵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一个背影,一个侧脸,都能认出。 那是,谢怀则。 距离的很远,卫婵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她看到,陆明月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举起双手,不知奉上了什么,谢怀则忽然笑了。 眉眼弯弯,不同于他平日应酬时的皮笑肉不笑,更不同于他面对她时阴阳怪气的笑,那是完完全全,发自真心。 眼角眉梢,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柔和。 他这样温柔,却是,对着另一个女人,一个美貌不输给顾归夷,一个让卫婵做了数日噩梦,一直都在担忧的女人。 谢怀则原本的,命中注定,会爱上的人。 卫婵的面色,蓦的,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喜欢妾本佳人请大家收藏:(xiakezw)妾本佳人 第一卷 第212章 无法反抗的命运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面无血色。 谢怀则回过头,她下意识遮住树枝,往后退了好几步,靠到了假山上。 她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怎么了?” “没什么,好似有什么动静。” 透着阳光,看着神玉里的晶莹剔透的流光,冷弥浅高兴的差点在屋子里蹦跶起来。 这个季度的的投资报告,山田团队做了假,欺骗的所有投资者,隐瞒了巨额亏损,也用一个账户欺骗了三菱银行风控部的人。 左野雏子死死瞪着陈辉,没有说话,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恶魔的阴谋。看着陈辉的那恶魔氏的微笑,左野雏子就心里一阵发寒,恐惧。 被称为福叔的老者也是心知肚明,自己身上的伤根本就是孙悟空所为,但是,柿子得挑软的捏,就算现在孙悟空承认是他打的,自己又能奈他何呢? 查理兀然加速,超过30点的敏捷系数,再加上风之优雅41%的恐怖提升效果,查理化身一道眼睛无法捕捉的虚影,直扑向他的对手。 两部功法很是深奥,好在张锋精神强大,又有两人毫无保留的传授,耗费了整整三天时间,终于入门。 “奴才将他扔进了荷塘里,看着他沉下去的。荷塘里全是淤泥,而且他不会水性。”贺忠道。 二十八号就是赵子铭的学号,看来,不论是狼人也好,还是村民也罢,死亡以后都不会暴露身份。 有人说,许多东瀛旅客慕名来新加坡,除了购物,都想一睹新加坡世界闻名的港口,而这里就是看到海港的最佳地点。 同时,张锋也不由暗道好运,幸好他得了生命之水,之前又一直没有舍得使用,仅仅在突破到破虚境之前,使用了少许,不然就没有这等机遇了。 “镇国侯未免想的太好了,这次你们北渊国求和的吧?想要开通商贸城市也可以,你们开通一个,本王一定让大家积极过去交易的。”韩冥熠果断的拒绝了。 胡蒙林咬了咬牙,身后的四只短枪全部飞出,射飞了已经扑向他身后的冥兽,然后盘旋在空中,对于试图冲破阻碍的飞行冥兽们虎视眈眈。 这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低下头开始吃饭了。我知道现在不能再多问了,要不然的话他们会胡思乱想的。我去厨房给自己烧了一大锅热水,准备等会美美地泡个脚,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那她已经逃走了怎么办?”听布尔索的意思,精灵觉得隐约透露出一种不靠谱的气息。 王家兄弟拿起了包袱,转身离开了堂厅,万俞福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外,这时万宅的家人己为两人准备好了两匹马,鞍辔俱全。王家兄弟翻身上马,向万俞福拱手告辞,然后打马离开。 马蹄震动着大地,在这条素云城通往来塔城的大路上,近千名士兵正在策马扬鞭的追逐着四个年轻人。 山谷里已经有十几支队伍了,大家相安无事,各占一块地方,开始休息。有愿意享受的,把宫殿神器立起,甚至一些奴隶或者傀儡开始服侍。低调的,直接在地面上一躺,合衣而卧。 我也是普通人,不是天生冷心肠,铁血,所以越想越难过,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我,似乎并没有坚强许多。人死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呢?我看见过了鬼魂,但是却不知道它们去了何方,百年之后,我又将停驻在哪里? 第一卷 第213章 不想和离那就休妻 卫婵再三明示,说自己回京城就好,谢怀则却执意让她在都邑住一晚,第二日要跟她一起动身。 卫婵缠歪不过他,只能暂时留下,其余的什么也没问。 可是她又不想月初他们笑话,假装吃了一口之后就不去夹了,而是又去吃拍黄瓜。 大不了就把她制作成标本放在床边,这样天天都可以看到,还很省心。 宝昕看不得姐姐动不动就眼红想掉泪的娇柔模样,那个愿意与妹妹并肩作战的刚柔并济的姐姐,才是让宝昕放心的姐姐。 灵气科技这个词并不新鲜,在灵气复苏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科学家提出来了。 任谁都想不到,一日之间,他们霸主势力楚家的生死,会掌握在了一个外人的手中。 此时此刻,龙飞的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但他却是强行压在了内心,因为他明白,越是如此关键的时刻,他越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其他的还有卤煮拼盘、玉米青豆、清炒藕片、腐乳空心菜、鱼香茄子煲、卤凤爪、鱼香肉丝,为了解腻解酒,月初还拍了一道黄瓜。 敖顶天的声音突然间就不颤抖了,而且释放音量的灵魂波动还变大了一些。 吴晓妍继续开导的说道,虽然她狠不下心抓捕凌天辰,可是她觉得,凌天辰最好还是去自首,不要一错再错,那样的话还真的就永无宁日了。 可这一下就从上次的第一,掉到现在的三十五,哪怕是她这样内心其实对学习并不是十分看重的人,此时也有些难过。 到现在,及笄之年都已过了三年,却连一个肯订婚的人家都没有。 “你让我别操心,那你说说,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在短短两个星期不到醒悟的?”曾会听自己丈夫这么说,却不生气,倒是反问道。 三张符箓传出四声巨响,第四声响声是夏云梦用沁挲塔朝地面打出一击,来自元神境初期的全力一击。 后院是露天的,他们只能在屋檐下揉面,太阳出来晒得火辣辣,下雨了也没东西遮,条件不是一般简陋,但也没更多办法,幸好前面还有店面能遮一下。 陆战霆后边几个字咬的很重,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她答错,就会把她撕碎。 伸出头,刚想狐假虎威的挑衅一番,老男人就被一只滑过耳际的不锈钢叉子吓破了胆,重新缩到安岁岁背后,将孬种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算自己心甘情愿做个闲散王爷,别人未必愿意放过自己,真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别人一句话,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自己赐死。 元昊没想到大少爷不在,整整蹲了一个下午都没看见人回来,沮丧极了,就在他想打道回府时,忽然从远处看到了大少爷带着仆人回来,不由得当即高兴的跑过去,冲着大少爷一行礼。 不得不承认,这位雪国公主的确是生的明艳照人,骨子里还带着一种独特的王者之风。 而且因为成长的过程中虽然和偷猎者一只缠斗,但是也受过不少人类的帮助,所以对人类很亲近。 大胖刺杀西日光后被擒,在柳风的协调下,最后成为西斯科家族里的一名暗影护卫。 第一卷 第214章 你是为了卫婵 大长公主愕然:“休妻,你可有想过她被休回家,要怎么活?” 谢怀则面无表情:“祖母,我给了她房子还有地契,这些足够她后半辈子活的很好,还能另外改嫁,她三年无所出,我忍得,也够了。” 大长公主看出自家孙儿似乎是铁了心,一时也有些无措,看向公爷,妄图让儿子劝说一番孙子。 公爷只觉得挠头,觉得此事并不好办。 孟秋蝉豁然抬头,红着眼睛,身上却破釜沉舟一般:“妾身为何会无子,旁人不知,难道世子心中毫不知情?这么多年,...... 修炼中人,不断进步和变强,她们两人的身体,如果想要调整的话,哪怕想长成莫若那么成熟,刻意之下,也不是难事。 忽然脚下一紧有个东西正把我向下拖去,我提气跳起来,一个黑乎乎的玩意被我带出来。我用激光刀把它砍岁,发现那只是一种生活在地下的虫,一般不出来,只是偷偷把猎物拖到洞里吃。 所以,尽管每天都在工作室里忙碌到很晚,甚至很多时候都废寝忘食,却仍旧一无所获。 剑泉呆坐在原地不敢再说话,心下却嘀咕着:这皇帝,要赏什么随便你,怎么反倒问我要什么了。 这时候,当众人觉得,两大横空出世的‘击穿幻境’,应该足以让苍雷山宗主意识到这次其他宗门天骄的强大,都在等待他尴尬的反应时。 夜晚,客栈内灯火通明,柳浅看着护法皱起的眉头,翻了翻白眼,这个二愣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房内,林悠然望着天空,那星光稀疏的夜,几乎找不到几颗闪亮的星星,即便找到几颗,也是黯淡无光,其它的均被黑云遮挡。 “呵呵!知道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你还这么说!好了!那我就真的说了!”陈城说道。 我愣住,心中有一丝疼痛,一丝失落。我是怎么了?这痛仿佛是千百年前就烙印在心上的,我做过什么吗? 容琪儿解释之后,许玉儿她们只觉得这北傲国是地狱吗?怎么如此灭绝人性,喜欢吃人肉。 此刻的北洋舰队就像一直束缚了行动了巨龙,战斗力挥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只有入海之后,这条巨龙才会挥其应有的力量。 “喂,傻妞你要没事的话,给我说一下前面两百米的路况!”秦枫将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认真。 不过两人还是下定决心继续向前走去,为了卓一帆的安危这点困难根本算不得什么。 戏楼两边的台柱上挂着两个盛满清油的大碗,碗沿上搭着的一条粗捻上冒着滚滚油烟,炽红的灯火把台子上的演员照得忽明忽暗。 “姜兄弟说笑了,你我并无真正的交过手,何来的败在我手之说?还是别给我戴高帽了。”姜华哈哈一笑,说道。姜熠绯的心机很深,仅仅是几句话,就让轩辕青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让姜华对他产生了几分戒备的之心。 严复再三考虑后,决定不予理睬袁世凯让北洋舰队返回威海卫的命令,随即带着北洋舰队南下福州。 说话时,大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很胖的青年走了进来,摇晃着膀子一副很屌的样子。 哗啦一声脱下上衣,蜘蛛露出了后背上的巨大彩色蜘蛛纹身。而我如他一样同样脱掉上衣,我的身上是满目疮痍的伤疤。 每次出海回来,我们都要赶早市,等待很多贩子来收购海鲜,这样能够买个很好的价钱。 而国税局的稽查员、或者情报科渠道再牛,也不可能能将一个犯罪团伙的所有交易资金调查清楚。 就算你们这些不法分子想反抗,首先你要先打得国税局,其次有人支持你吗? 这下他肯坭迪家族恐怕就不止是要跑路那么简单了,搞不好直接灭族都是有份的。 柯树人执著地道,“叶修,我跟你说,如果你对我们学校这边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和我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力改进。”。 剑宗发生的事,并没有瞒住其它宗门,飞雪宗,长生宗等宗门都已经知道。 尸王一跃翻过围墙,前方百米,数千军队一字排开,当尸王出现,无数炮弹下雨般落下,轰炸声不绝于耳,这些炮弹对尸王根本造成不了伤害,军队也没指望能伤到尸王,目的,只是搅乱尸王的视觉和听觉。 鬼泣剑是一把剑,更是一把通灵之剑。剑的主人越强,通灵而来的鬼道神力就越强。 这火焰湛蓝无比,虽然是火焰形态,本质却是水属性,向外散发出阵阵清凉之意,好似有海风袭来。 “其实很简单,我道德门中有一位炼丹大师,诸位是否知道?”初少爷脸上带着得意之色,缓缓开口道。 片刻之后,江翌松开了手。中年人则是口吐白沫,眼珠上翻,身体一软瘫软在地。 只有赚很多钱,你哥我才能在别人面前挺胸抬头,高调做人,让你前嫂子后悔,哭着喊着哀求我回来。”林峰继续劝说。 只见她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两个满满的超市购物袋,这是什么情况? 晚上八点多,林峰还在喝,陪几个好兄弟,奶娘狗子还有挨个敬他酒,准备灌翻他,闹洞房。 可林峰觉得不好意思,哪儿有哥哥看妹妹胸的?不要脸,简直无耻至极。 “也好,这样一来咱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魔兽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只被压着打的人类也敢去偷袭他们。”李卫东道。 我不明白,不过一想到孙强因为它而活在恐惧之中,我也差点步了孙强的后尘,我的心中就不由的一阵气恼。 独脚鬼的逃脱令我有些意外,不过也不及去追他了,我更关心的是张志方的情况。对付害人恶鬼我抓到其因果后就可以直接打灭,但对人不行呀,关键还得看他们自己本身的定力和心魔情况。 第一卷 第215章 是她杀了卫婵 “就因为我为难了她,你就不肯放过我,难道这辈子,都要恨我吗?”孟秋蝉哭的泣不成声。 谢怀则的脸色忽然一变,及其嫌恶的看着她:“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休了我,就不怕我跟外人说,你谢怀则银样镴枪头,徒有其表吗?” 孟秋蝉也是破釜沉舟,就连大长公主都眯起眼睛,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了。 “明媒正娶?”谢怀则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本来想要给你留两分脸面,既然你不要,索性就好...... 随后,太白金星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讲述了龙汉初劫之中,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睺是如何精诚合作,联手挑拨麒麟一族、凤凰一族、龙族三者之间争斗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男子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似乎也感到了疼痛。 他做梦都想不到,就因为这一句话,政委已经把他打入了贫困边远乡镇。 接着又轻轻扭动地火开关,试验了一下地火强度,发现这里的地火比清凉山还要猛烈一些,反复试验了多次,直到能完全把控旋钮扭动幅度对应的火候,他才停了下来。 他没说先去通报,而是直接带周安宇过去,这也是给足了周安宇面子。 沈家是何等家族,那些家法是一个寻常人能受得了的吗?更何况沈知意犯的那些事还不足以动用上家法,就算上家法也不能无视礼仪张规,罔顾立法,肆意烧杀晚辈。 感受到体内的法力完全被禁锢,束缚住了,调动不了一丝一毫的法力了,犹如待宰的羔羊一样了,普贤一下子就怕了。 “莎莎刚出生的时候,她爹娘带着她来过南城,当时,这枚骨哨就挂在她的脖子上。”男子解释道。 但见道祖鸿钧的气息,神情各方面都没有任何异样,准提圣人、接引圣人、冥河老祖、镇元子大仙等人也都相信了。 他大步上前,瞧见她紧闭着双眸,长长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洁白的被单上,一黑一白,色彩鲜明,形成强烈的对比。 杰瑞也拿起枪开始警戒,史丹利军士长暂时带孩子,过一会支援就回到了,军士长一点也不担心会出事。敌人会瞬移又怎样?分分钟就把他给突突了,还瞬移。 可她偏偏就不想这样做,想靠自己的实力完成这项工作,让李莉莉挑不出错儿来。 菲丽丝无吟唱的施展一道冰墙升起,飞剑穿透不了厚重的冰墙,剑身表面结霜让剑刃变得迟钝,飞剑无力的掉落在地,然后被冰结了起来。 而后无数的长虹从御东海的方向出现,而疾驰的方向正是大陆的边缘,并在出现后传出了惊天的怒吼之声。 她们枪械部,现在还是活人的仅剩凯特一人,而且幽灵部员下学期也就要毕业了。一旦幽灵部员毕业,枪械社也就炸了。 又是两分钟后,梦无邪的声音,第二次的出现在了边彼岸的耳边。 擂台上,水百合徒手把飞剑连续打掉,发出格挡的声音。飞剑撞到结界上,结界发出一阵阵震荡波,然后飞剑掉下来消失掉。 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没有忘记通知边彼岸一声,让他也赶紧下来。 风清子不经意间发现叶枫一撤回大陆修士的阵营之中,他的脸上微不可查的浮现出一丝笑容,因为这样一来叶枫的生命就会得到保证,那个时候自己在与对方斗法时就不会分心。 她倒抽了一口气,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突然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地猜测感到惭愧和内疚。 他们当中有不少队伍也是没能够收集到华东赛区八强赛的那一组华中赛区代表队和华东赛区代表队的比赛录像资料,所以对于当时的bo5对局了解并不多。 从大洋彼岸那头法国发到杜娇娇手机上的这条信息很长,作为信息编辑发送者的江海在信息里用无比沉重而又极尽冷静客观的口吻将他在法国公立医院所了解到的一切都详尽讲述了出来。 “葛鉴真人为何会这样说?你这属于含血喷人!”渡命真人重重的冷哼一声。 当时,他一出现,头顶上便是显出两朵大道神花,一金一黑,有如。 只不过,这一切刘迁都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要好好的为允儿上一堂生动又活泼的生理卫生课。 可惜,就算真的出了这样的宇宙飞船,也只能在有限的距离内航行探索,诸如地球到火星的距离。想再遥远一些,要去木星,天王,海王,冥王星,又是耗时日久的无意义活动,最终还是要回到光速极限与时间的悖论上来。 客房经理冲着刘迁一躬身后,这才缓缓转身离开,顺带着帮刘迁带上了房‘门’。 而它们想要得到的自然远不是田径场终点的那条横带可比的,它们想要获得完整,想要聚集在一起,而不是如以前那般,分割成无数份,而且还永远不得见。 而且,各大世家的家主,长老,大圣尊,大圣天尊也全是发现了这边的变故。 这就是个天生吸引男生眼光的活色生香大美人,站在这里就能散发吸引异性的荷尔蒙。 然后又让托瑞克进来也洗了洗,两人刚洗完,亚瑟恩就带着猎物回来了。 抓到鸡后,也有专门的人为你杀鸡,还有一个烤鸡场,则是提供给顾客烤鸡的,可以自己烤,如果不会会有专门的人指导。 蓝德茂的院子自然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去的,黑心九被侍卫拦了下来。 她依稀记得当年在国内还是有一些混黑的组织,彼时沿海特区那边更甚,可以说是派系林立,而且娱乐圈这一行的产业几乎没有不沾黑的。 本来白荷白竹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她们俩没有素月那手艺,什么东西都能做,但是一听云惜浅会在旁边指导她们,立马就笑颜逐开了。 “他就是在那故意等我的,我干嘛要见他!”诸葛砂也不瞒着了,就豁出去道。 第一卷 第216章 证据确凿 “这,这是谁?凝冬?真的是凝冬?” 从老夫人嘴里蹦出这个词来,还真是,久违了。 一个已经死了,甚至已经下葬的人,忽然出现,还不通过任何通报出现在谢家,大长公主赫然吓了一跳,甚至十分小心翼翼,去看她脚下的影子,确定是个活人,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吓人怪道的。”大长公主并不是很满意。 谢怀则看都没看他亲祖母一眼,拉住卫婵的手进来:“别怕,你是谢家名正言顺,上了族谱的夫人,我的...... “讨厌,你骗人。”甘兰撒娇的捶打起张子衡来,张子衡不好意思的向前跑开。 付炎说着将两只手分别伸到不同的感应喷头下,两个喷头一齐喷出了水来,流淌在他的手臂上,颜色是透明的,味道虽不及饮料那么可口好喝,可这水的气味儿,倒还蛮沁人心脾的。 “那个,你好,老板,就是我想找她说点事儿,你看能不能短暂的通融下,行个方便?”付炎顺势看着心那个正在不停劝李思怡喝酒的年胖子。 李寺顿时微笑的点了点头,脸上更是带着淡然之色,此时的他脸上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感情,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个家伙击败。 一个呼吸间,陈浴尘赶到了,林影已经因为天青蟒的翻滚,变得满身泥泞,陈浴尘低呼一声。 今天的主角是叶安琪,付炎只是来“走过场”,解释问题的,怎么能把镜头全部抢去。 这下张东没有疑问,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林峰的要求。为了感谢张东他们三人,也算提前收买吧,林峰直接以一个亿的资金全资收购了蓝天技工学校,包括其中的债务。 没等令咒的命令权出后多久,间桐雁夜的意识就被痛苦的洪流所淹没了。 毕竟在海水之中浸泡了那么久,若是不好好清洗,身体还是受不了的!清洗完毕,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之后,林影托起了凰夕月。 “你敢杀我?”望着冲天而起的火焰,魏明达眼瞳一缩,惊骇的失声道。 给酒店打电话,让厨师按照陆眠的口味,做了一份丰盛的早餐,然后她亲自送过去。 十几秒后,kuma停下剪刀,把剪纸一扬,同样一副熊猫进食图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整个大乾帝国的丹药都是由天辰宗控制下的丹宗垄断,就算是大秦商背后有秦王府,一年从特殊渠道得来的丹药也是屈指之数,能有几枚上等品质的已经是天大的机遇,那会有极品丹药的出现? 感受着会场内虽然人数众多却并不嘈杂的安静氛围,刘越感觉十分的舒心。 “难道那大家伙杀魔兽来培育九阳婴参?”夜枫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不过转念一想除了这个其他魔兽被带到这里的原因又是解释不通,看来十有八成和自己想的一样。 因此在众多的王孙公子之中,她又看上了身份同秦风差不多的吴王世子,而且吴王世子在长乐公主那里,也充分展示了他的豪富。 唐卫军听到这话皱了皱眉,难道母亲就没发现父亲憔悴了许多,精神不济吗。 这位部员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钱成正宛如一个名侦探一般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思索的样子,他按照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就这么给钱成科普起来。 尤其是是感觉到龙太子的反应之后,他立刻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或许会让南青大教和龙太子的关系比之前更加牢固。 根本不用白禾提醒,楚柳年就知道,这时候但凡自己说是要出门,怕是下一秒就会人没。 如今的远坂凛对圣杯战争的理解尚显稚嫩,坦白讲,她的观念略显单薄而且一根筋。 若是此香真的掺杂了毒药,那皇后给流萤的香料,肯定是不加毒药的。 南宫溟周身是浑然天成的尊贵慵懒,妖娆疏狂的气息透露着至高无上的藐视。 轩正国说话的同时,伸手拉着林华的手臂,同时轩正国手上也有气劲波动。 此刻,现场陷入一片短暂却微妙的尴尬沉默,静得只剩下空气的流动。 茵蒂克丝坐了回去,百无聊赖看了看四周,又好奇的转回视线,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对面的人。 苏瑜用手机给自己的包包录了个视频发给梁焰和唐璨,问她们要什么外形。 忽听礼炮声响,空中烟花绽放,月无言抬头看去,眼底尽是艳羡。 青鸾峰主李海洋看见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冷笑,他辛辛苦苦暗中栽培这么多年的弟子,自然就是想着在这次的大比上一鸣惊人。 当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阵阵剑气散发了出来,肆意逼人,却不是纯粹的剑修,而是道教的剑法一脉。 天武门的张狂,还有其它几位武者,当然还有意料之外的人物,那就是禹辰也逃出来。 当年的那位少年郎青衫仗剑,意气风发,眼神中带着少年时期的不可一世,哪会像现在这般老气成成? 如此想着,贝黑摩斯拿出自己刚刚签订的那份法术契约。冷笑一下,刷地撕开。 “哼,你想的美事还真多,以后就起不了作用了,就是第一次有作用!”丁一枝淡淡道,有点失落,这就是她所说的,自己只能有一个男人。 红袖大家的脸上带着浅笑,这笑容让得江飞鱼心头一颤,见其似乎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顿时正襟危坐,作仰视状。 风月萱哭喊着向父亲求助,但是风天逸知道,现在,没有人可以帮楚枫,自己中了毒,现在还没有解,实力大受影响,风家其他人也都各自受伤,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助楚枫了。 第一卷 第217章 给你出气 “唔,唔唔唔!”孟秋蝉双目赤红,恨不得冲过去,堵住她的嘴巴,甚至是杀了她,叫她别说了。 “可是,那些信件里的内容却算不上什么机密,那女人看过后,反而丢给夫人,认为夫人没什么利用价值,此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卫婵蹙眉:“怪不得,来杀我的那些人半年前就停了动作,而且这些人的手段,也实在太上不得台面,看着都不像是专业的。” 素心继续道:“奴婢并非栽赃陷害,夫人赊账的事,二房管家夫人那里有账可查。” 她从袖口掏出...... 弟子们高声呼喊着,李大牛舔了舔嘴唇,他兴奋的望着自己的师父,无辰子对他微微点头。 “……”熊萍眨眨眼,也看出来了慕容丹的不耐烦,乖乖的闭上嘴巴,一步三回头的去了自己房间。 李亚还在与巴巴托斯僵持着,戴安娜挥舞着火神之剑,加入李亚与巴巴托斯的战斗,使得李亚的压力大减。 刘瑾何等人物,方才自家妹婿的神色反应看在他眼中,孙聪一动,他就知道孙聪想要做什么。 男巫的心脏位置被雷霆刺穿,出现一个金属溶解般的洞口,里面流淌出宛如岩浆般粘稠的液体。 此时,萧宁的双脚已离开地面,身体处于腾空状态,整人个完全丧失了改变自己动向的能力。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凑得很近了,几乎是可以清晰的嗅到彼此之间的味道。 皇帝听了消息本就很生气,底下又议论纷纷,顿时那脸就不是个脸了。 萧凰羽猜测地几乎完全不错。楼天佑确实是因为路上耽误了行程,所以才来迟的。 师意听着孙长江的话,没有说话,师意知道孙长江接下来肯定是有话要告诉自己。 “那个是网络游戏,不是竞技游戏。”萧梦楼苦笑一声,争辩道。 凡是进入此榜单的,就算是最后一名,那也是万族之中赫赫有名般的强者! 她一走近,金修宸就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他眷恋的多吸了一口气,听着她微嗔的语气,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沉静的眸中划过惊艳。 “如果安装到战斗机上,这些材料可以装备多少架战斗机?”萧蔚远关切地问。 听完这话,血蛟不禁昂首哈哈大笑,“天真!弱者有资格谈条件吗?”最后一字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腾空而出,血色的锋利指甲刺向了王轩龙的眉心。 看着骊姬身着华丽的大庸服侍,头戴凤钗的模样,心下冷笑了声,想当初她和思妍骊姬三人一同去大庸的时候,这人还只是一个国王派遣随行的巫医,无权无势命如草芥。 “傻丫头,你不知道管理专业一直以来都比设计专业更难考吗?”孙长江看着眼前单纯的师意,笑着说。 惊呼声在萧梦楼的周围响了起来,车慕华第一个冲到全洛瑶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抓起她的胳膊观看她的伤势。 “王爷,你放心,只要你能出任这个位置,我就能搞到您需要的银子,德国和美国也会支持您的”陈宁严肃道。 随后,斯塔也不等齐泰开口说话,伸出带着黄色光芒的手指点在齐泰的额头。 管家只是看着,她就已经在一旁有些好笑地说了起来。对于他的身份,他们确实是已经完全都猜测不到了如今的一个状况之下,他自然是已经觉得非常的好奇的,就算是继续这样逮着也不得不说了起来。 “你是王诗诗?”赵构狐疑地看着来人,看见她的模样那一刻,赵构傻了。 “想要解决这件事情,要去一趟这个世界的命运长河才行。”凌云说道。 “呼,那就好!”凌云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搂住了怀中的若曦。 不过叶南也没有太过意外,他记得独孤凌拥有极品灵根,这种天赋在修练速度上,可丝毫不弱于上品灵体。 惊异一声,没想到当年乐浪道其他宗门孝敬自己的东西里面,竟然有这么大有来头的物件。 3、游戏没有任何提示,玩家允许在其行动能力允许的条件下做出任何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破坏现场、损坏物品等,但是不能够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比如斗殴、抢劫等,一经发现,取消游戏资格,并移交公安局处理。 赵佶的旨意发出,到赵构被推出宫门,前后不到一刻钟时间,众人恍恍惚惚,只觉有些难以相信,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开玩笑似的。此次赵构不仅仅是被贬,还直接免除职责,这让众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匪夷所思。 “藏在弹壳里面,你的伤口是一个圆柱形,我怀疑是被子弹打中,但是子弹打得不够深掉了,这根针就藏在你的肌肉里,幸好没有伤害到神经。”托塔捏着针,回答道。 而且林夏烟发现,林以枫的脑瓜子特别好使,想必只要偶尔有人出来加以点拨,考上一个重点绝对没问题。 “紫羽,你没什么事吧?”幻云纾担忧的问道,拉着夏紫羽那冰冷的手。 说到最后看不清陶珠面目表情的林南烟只好半蹲了下来,靠近被明歌死死控制住而半趴在地上的陶珠,林南烟低声缓慢说道。 可明明记得头天晚上还剩下好多的饭菜,怎么现在一看,都光了。 大陆大道有缺,法则不全,虽然进入帝城后他已经补齐,但还是想将几个境界重修一遍,也许会更加强大。 这大概是叶飞身上最大的毛病了,应该与年幼时的食不果腹有关系。 修远兮觉得看路漫漫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别人大概不能懂,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修远兮眼里,路漫漫的一举一动都是可爱的。 “怎么回事,居然传送出来了?”王川看着眼熟的七个山洞,疑惑无比。 路漫漫高中时期,因为性格太过温和,没有少受欺负,欧阳余那个时候犹如王子一样出现,护着路漫漫,所以路漫漫才会对他倾心。 他比主子爷大几岁,因为自幼入宫人情世故懂得早,宫里奴才命不值钱,差点没命的时候被主子爷随手赏的药救活过来了,所以就努力往上爬,最后成了主子爷的贴身奴才。 第一卷 第218章 爱之欲之生 “你是故意的?”卫婵的声音,在整个院子下人的议论声中,只有身边的谢怀则能听到。 谢怀则很满意令大人的做事方法,这样一来,不用谢家的下人,就能传到外面去。 直到他们三人离开了很远,谈话之声,依旧传到了金毛吼、夔龙等一众兽修的耳中。 而灵帝则根本不听这些,长天现在正是他手中的力量,可以掌控的力量,至少刘宏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林沐现在就想问一句,这前身到底都干了什么!圈养萝莉也就算了,可特么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对话了? 不错这股神境般的灵气波动正是宋天机引发的,看到阵法激活了死火龙,宋天机知道吸尸族已经攻破了营地,然后他借助神骨和凤甲的力量引爆了中心山脉的一处灵矿。 轻喝一声,紫气沸腾,一身的黑暗灵力注入到秩序战枪中,霎那间,秩序战枪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三米多长的紫色神龙。 随着最后一击,以生命力极为顽强而著称的阴妖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于是已经闹得人人皆知的,要与袁家联姻的,本该是自己臂膀的冯芳,立刻被刘宏深深恨上。 要知道就算不为了这里边的宝物,混沌之海中的灵气浓度,也令人羡慕不已,是绝佳的修炼之地。 林沐眉头一皱,直接拉着两跟断掉的触手冲出水晶洞。而他遭遇攻击,众人自是知晓,在林沐回来之后,原力炮全部开火,一道道射线不断穿透伸来的触手。 到了竞技场一幅震撼的画面扑面而来,不是自己想象当中的圆形平台,而是一棵参天古树耸入云霄,每一个枝节就是一个竞技平台,上万的竞技者同时在打斗,看得出来只要被打下树枝就是输了。 冷若冰霜的话语,让所有人更加心里着急,纷纷正色商讨着团队的阵容,和下去的顺序,哪里还有人管苏逸这边的情况。 话音刚落,少年踏空而起,口中吟唱一句,瞬间丹田气海中波浪万顷,原本沉淀其中的那一纸金色符页,开始缓缓升腾起来,刹那出现在他手中。 “送点水果和茶过来。”春桃随手扔了几个碎子儿给那迎宾,终于是堵住了他的碎嘴子。 陈丹青心中一动,没想到这童子眼光如此犀利,竟然一眼就瞧出了陈丹青最大的底牌。 “若是大成的法阵,或许还有可能,但这世上没有人真正见过仙,所以也无法推测。”器灵童子沉默片刻,说道。 有人说当明星的都挺风光,台前靓丽,但殊不知这只是对一般人而言罢了,绝大部分的明星,至少七成以上的人,其实都过着一种身不由己的浮华生活。 “顾知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此时我感觉到顾知秋有些不对劲,好像陷入了可怕的挣扎中,全身都在颤抖,不由得让我担心起来。 倒不是看到了对方的样子,而是即使出现了,我都没有看清楚。那个跟踪的变态像是被迷雾笼罩似的,全身都模模糊糊的,完全看不清样子。至于具体是什么感觉呢,呃,像是自带马赛克的感觉吧。 虽然,不少外门弟子称莫凡为杂役中的废物,但是,在杂役这个圈子里,莫凡的人缘还是很好的。 第一卷 第219章 噩梦 阴冷,潮湿,地面冰凉的刺骨,寒意顺着膝盖逐渐蔓延到全身,让她的腿,仿佛针扎一样的疼,最后没了知觉。 对于三星中学这次举办的大胃王,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手底下有一个不得了的王牌,百分之百能够帮助他拿到第一。 地包天,看到谁都会结结巴巴,就算不与人说话,他自言自语都要结结巴巴。 “吼!”邪鬼一声怒吼,风刃被震碎,用尽全力往地上一锤,地面龟裂,往下塌陷了一点,浩岚与宫本为了保持平衡,刀插在地面上,谁知邪鬼利用这一空挡又进行一次冲锋,速度是刚才的两三倍。 “我有个好法子,可以让他们不敢晚间过来。”脑海中沈屠开口。“您老的法子都太折磨人,我真心不敢再学了。”雷鸣打心眼里害怕沈屠。 雷鸣依言而行,拉着桃红急匆匆找到雷家的管事,他要的东西倒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石中有红线的砚台有些破损,江临仙也不在意,雷鸣拿了这些东西,在管事那里记了账挂了单,又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中。 “九死一生的感觉是不是很爽?”西服男看了看满身伤痕的薛峰。 平时给龙门城中送傀弩傀弹,都有专人护送,而且走的还不是显眼的道路,还不止一条下山道路,每次走的都是不同的道路。 忽然,前山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手拎一个大木杖,飞速地向着后山奔来。 主考官面露难色,与两侧诸官员商议,有建议者言,可让李锦暂替之,许王涛八年假期,假期满再上任不迟,现河南洛阳城隍之职暂由李锦代之。 国朝因为时行的是流官制,而且太祖皇帝陛下那会儿对于贪贿罚的非常狠,剥皮填草什么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大部分官员都不敢修缮衙门,以至于很多从前朝继承下来的官衙都是百年危房,看着就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知道她进城之后,他实在难捺,第一次如此冲动不顾后果,策马迎至城门。而她也张狂地当街宣示与他的亲近。 “副教主,我现在在荒原森林这边,我们现在被人挟持了,我的丹田也被人攻破了,现在他可能要杀我!请副教主速速前来救援!”白龙神子立即打出一道神识回应过去。 在紫宸殿,乾元跟萧何、裴矩两位重臣,聊了足足两个时辰,依旧意犹未尽,实在是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太多。 地图上是没有写明这里会出现危险,但我们已经接近西边的区域了,那么会遇见其它的冒险者也说不定,虽然不太可能发生战斗。 天枫佣兵团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没有任何损失,也不用绕路,可谓是可喜可贺了,但一开始就遇见这样的事情,那么之后在西区的我们,也不会很好过吧。 见逍遥王爷走了,元宝公公刚要进去回秦舟,道樊青翼过来的事情。 “第三种刑罚,名为裂魂,此刑罚以我天魔族独有的裂魂幽火为手段,直接煅烧灵魂,控制火焰的威力,可以不至于将灵魂直接烧成虚无,但是绝对是最痛苦的刑罚!”零孓上至尊再一次介绍道。 第一卷 第220章 讨要恩典 红砚给小葫芦擦脸,青青给他穿衣服,虽然平日的衣裳都是最好的布料,可这一回穿的却是满绣的锦衣,还戴上了小金冠和小项圈,衬得他玉雪可爱的小脸,像个王母座下的小金童。 “小公子,这回是去宫里,跟云城那些人家可不一样,见到了小太子,您得让着些,若是有玩具,先给小太子玩。” 小葫芦不明白,咬着手指:“小太子,是什么?为什么要让着他,爹爹说小葫芦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红砚语塞。 “是这样的,你平时去玩,是不是要让...... 温柔更是恨的往自己的嘴里直塞白米饭,她就知道这夏蝉衣不安好心。 “瞳妹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全都明白。”玉倾城握住了沈卿瞳的手,十分感激的说道。 沈飞云成了猪头,两边脸肿得像发酵的馒头,双眼挤成了一条细缝,牙齿全被打掉,血流个不停。 眨眼间,夏蝉衣身边就多了个气势冷冽的男人,此时他那张俊美妖颜上紧绷着,一双桃花眸更是阴气沉沉的盯着朝着这边走来的这个想挖他墙角的家伙。 当她得知苏山能够让蒂亚变强数倍后,她也打算献上自己的身体得到这种能力,可是现在苏山的话却如雷霆一般让她心中六神无主,因为她知道,她就算是喜欢上了苏山,在啪啪时也不可能全身心投入了。 苏山无所谓离开了,回到岛屿基地,他可劲地与希芙和娜塔莎折腾,十天后他便直接脱离这个世界回到了系统空间内。 “楚郡王妃不是我母妃,我母妃早就过世了,王爷不记得了吗?”楚睿冷冷的说道。 丁氏看他怒眼凌厉的看着她们的,顿时一个激灵,忙搂着白玉梨,让她别哭叫了。 这一情况,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同时也不能理解秦锡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咒师与元城上下所有修士一道,借助护城大阵,开始抗下六大至高的攻击。 琼薇儿接到电话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看见卫力木的惨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乔一媚的举动让王波感到害怕,他开始担心乔一媚的安全,因为她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里面是她自己设计的,包厢在二楼,里面的墙壁是单面镜,所以此时费清婉站到窗边,可以看见下面的众人,但是楼下的人是看不清他们包厢里面的情况的。 所有人尽皆骇然地望着来人,即便中央第三帝国的强者们都忍不住别过了头去,似乎不想见到这一幕。 祝融闻言,兴奋地笑了起来,身上的祝融神火瞬间化为火海,将这族地淹没。 这些都是和联邦报备过的,所以并没有任何麻烦,何况有步枪协会暗中护持,马丁内斯的生意也开始好转起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外面刮着冷风,纽约的天气想来和剑桥镇的差不多,进入十二月之后,温度骤降,让人只想缩在棉被里。 塑料的味道钻进了宋如意的鼻子里,让她觉得难受。她将鼻子里的氧气管子拿了出来,慢慢的坐了起来,掀起被子,准备下床。 月儿在学校的时间里,季薇薇在家里坐立难安。蒋琬看到此番情形,便想让季薇薇分分心,把关注点转移到工作上面去。 从来阴骘能回福,举念须知有鬼神。“高拱微微有些脸红,思索了许久,疑惑的摇了摇头。 平津市主要电视台的新闻中,还有各大报刊上,都出现了这样一则新闻——弘广集团突易新主,萧策成为新任总裁。 后面刘泉肆冷冷的警戒着,只要这些人敢动手,他会第一时间把他们打趴下。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需要的时候,帮郭临清除一切麻烦。不长眼的人太多了,要是什么事情都要郭临亲自解决,那还要他干什么。 梦竹两手垂在前面紧紧的握着。像雕塑般站着。看着两人若无其人的从身边走过。思颖也呆住了。半晌沒有说话。 毕竟是宫里的老人,见惯了赏赐,也不推辞,只是笑着道了谢就收了。 王剑华能从宋端午目不暇接的样子里看出,这里面的东西对于宋端午來说都是异常新鲜的,而当他在介绍到吃角子老虎机的时候,嘴里的话语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心里却是有点鄙夷。 “我不能等你,我真的就要结婚了,季青他很好。”梦竹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作为亲自把血魔召唤到斯坦恩大陆上的召唤师,特别是成功的让血魔本土化,避免召唤师死后,召唤生物被空间送回原位面的境地,血池中的五位召唤师对于血魔可是有着非常高的期待的。 君无遐绝对不会骗自己的,或许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假的,而他又是来这里做什么? 天涯论坛的大本营,就在省会海口。968听说孙不器是琼大学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大家住在同一个城市,就是一种缘分,欣然同意了对方的拜访。 刘超越也是疾病乱求医,把手机双手递给李向东,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嘴里不断地低声哀求。 地面瞬间出现一条长痕,可是,青光魄的威力,却并未对这只灵兽造成任何伤害,灵兽的脑袋上,甚至一条血口都没有出现。 姜子牙跟马氏刚到,他们周围突然狂风大作,恶火飞腾。马氏看都这一幕,害怕的不由自主靠近姜子牙。 陈凡越来越烦怒恼火,有心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出手便不再留情,铮地一声,剑上光芒大盛,沉香手里的铜斧顿被击飞出去。 第一卷 第221章 我不愿与他做夫妻 “恩典?”皇贵妃笑了:“你要的恩典本宫如何不知,这不是就要给你这个恩典?” 卫婵摇头:“还请陛下和娘娘看完臣女要献上的贺礼,再听听臣女所求。” 皇贵妃看向陛下,陛下颔首:“卫氏,你是有功之臣,这么多年在中转司,忠心耿耿,为大临效力,就算没有贺礼,朕也早就该封赏你,直说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要给卫婵撑腰了,免得谢家瞧不上她的出身,又要为难。 大长公主面有尴尬,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昔日那个只能给自己捶腿揉捏...... 当初在对付夏妃的那件事情上,青竹可是奉献了不少的力量。在原主的记忆中,虽然从未见过母亲,但是可是见过不少次青竹。 “谢谢你。”诸葛云眼神空洞,说出的话似乎没有经过大脑处理,他双手推着美惠的病床,如僵尸一般走上电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带走一片云彩。 太子从后面悄悄的出来了,因为他对这件事情必须得表达一下态度,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如此胡闹。 右丞相因为腿脚不便,皇帝见了他便直接赏赐他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正如罗世庸所说,谁修炼不需要资源呢,几乎各行各业的人见了罗氏都会给他们几分面子,自己跟罗世庸交朋友未必是件坏事,以后需要办什么事的话,可以通过罗氏来达成目的。 许是男人的声音太冷,苏语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皱了皱眉,南希哥哥不会这样说话的。 与凤霞洲不同,灵溪洲这里处在霸主地位的并非某个国家,这里的“领导”都是宗门势力,国家不过是它们的附庸而已。 艰难的在空中变换了一个身位,冷阳的第九拳刚刚好打在了飞箭之上,只要偏上哪怕一寸,冷阳的整条左胳膊就没有了。 沈半夏悠悠醒了,头疼欲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慢慢想起来了,四下寻找,没看见沈玉竹,心不由冷了。 罗康听完,心中已经将张之龙和薛爷的家人问候了不下一百遍,但是嘴上不能说出来。“师爷,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了为四个现代化建设做贡献。”罗康怏怏的说着。 “总统先生,您对目前中东和印度战场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曾琦直截了当地问罗斯福。 因为胜利基本上无望了,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会有太多的压力的,只是对于夏洛特人来说,毫无疑问他们仍旧还是会多少感觉到有些心酸的。 什么要仁义无双,这便是仁义无双,能够生死与共,若是那三千混沌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被那鸿钧道祖与天道给压制住了,说起来他们太自私了,正是因为他们的自私则是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 说到这里,烛九阴的身上则是露出无尽的杀意,烛九阴的这身杀气让冥河老祖为之恐惧,可是却又不得不强撑,谁让他现在已经被烛九阴逼到了绝路之上。 他征询了林锋的一件,在得到林锋的同意之后,‘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颂银心头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这还是昨天那个解她危难的容实?她以为他画芭蕉图的年月已经过去了,没想到高看了他,他明明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到底水灵领步惊云往见的人,会否便是那个头戴纱帽的神秘强者? 盛从肃低沉暗哑的声音就像是上好的大提琴声,他的所有话清晰地传到了宋如我的耳朵里。 这让克利夫兰骑士队在今天晚上的这一场比赛里面有了获得比赛胜利的机会和希望,这当然也是他们所期待的。 既然无法痛恨烛九阴,那也只能把怒火撒到西方的头上,于是西方想要大兴,那就要面对人、阐、截三教的怒火,面对妖族的愤怒。 慕云止舞剑而动,身形穿梭之间,看不出半分锋利之色,到更像是在跳舞,一直非常英气的舞蹈。 可是看着兰珂和君天珩旁若无人的模样,他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跑去蹭吃的。 傅院使则惦记着天花实验的事,以他看来,现在皇庄里有人得天花,正是申请用死囚做试验的好机会,只要简郡王能对皇上提一提。 “屁,我是来找你干活的,哪知道她在这守着你!”毕轩说出了实情,原来赵无忌一直守在窗外。 缇萦把欣彤的话一一记下来,她觉得韩月看欣彤的眼神不一般,他应该是喜欢她这一类型的吧,如果自己也变成这一型的,会不会也有机会。 “一郎,凝聚身体的时间应该比舍弃身体的时间长吧?”纲手问道。 石天秀身上的精神力波动要比石天奇的强烈得多,而且即便是最微弱的波动都要比石天奇最强的波动还要更强。 “我可以把林大少这番话当成是警告吗?”丁慧的眼眸底处多了几分阴冷问道。 “而舰长,也制定为殿下的卫队长阿萨雷斯中校。”巴雷特在命令的最后一行用手指画了一下,提醒他们更换舰长这种工作也是不可能的,就不用动这种脑子了。 猿飞日斩出声询问日向一郎看法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包括纲手在内的与会人员的关注。 第一卷 第222章 你开开门 这种憋屈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谢家站错了队,险些要全家下狱,迫不得已拿出家产以赎己过,新帝登基,她这个亲姑母逐渐远离皇宫女眷的权力中心。 年轻时她前呼后拥,权势堪比唐时太平公主,后来她状似隐形人。 可随着她孙子争气,重新被皇帝重用,谁敢小看他们谢家。 卫婵,居然敢嫌弃她麒麟儿一样的孙子,本来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她都已经打碎牙齿合着血咽,就认下这个孙媳妇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可这奴婢出身的女子,居然当众拒...... 喜呼了一声,也不等杨青吩咐,那门前之人已是打开了房门,正见到墨轩立于房门之前,也不知他来了有多久。 血族也非区域的,虽然做的事都是一样的,但是细节还是有些区别的。 所以肯定是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变故,而且都在自己眼皮子上面,所以她都没看见。 “你在帮君上做事。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何必瞒我。”萧如月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只会让人觉得他太心急了,安以炫更不会放过他,为什么他就是想不明白呢? 但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用催眠术问一问,或者找筱曼过来瞧瞧。 远处,玄武卫见到天秦骑军又杀了同袍之后,这就大步冲了过来。 金富贵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秋水村里面处理海鲜的生意,还真是不知道宁海市发生了什么。 虽然是贵了点,可平安喜乐的生活总有尽头,不如在艰苦年代到来之前让一家人享享福。 梦娇玉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忽然一跃而起,挂在安无风身上,抱着他的头,鼻子一抽,“哇”的哭了起来,泪水哗然流淌,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释放出来。 早在晟王谋反之前,他就接到一封密信,是来自馗州沈家的,便是他们遇刺后收留他们的那家人。 她的身材玲珑有致,配上精致的五官尖尖的下巴和出众的气质,简直是男人杀手。 然而就在刚才他得到消息,他手下其中一个暗卫伤势极为严重,服用了魔族储备的珍贵丹药都无法医治他反而让他的伤势加重了。 里面的喘息声愈加激烈,沈婉音这边刚要离开就被身后的影子吓了一跳,差一点惊叫出声。 他品着高脚杯中的酒,有点烈,不过他喜欢,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勾唇一笑。 “你们发现没,祂虽然“占领”了雷州,但没有把雷州同化。这说明两点,一,没有足够的气运祂无法像同化西域那样同化中原地界。 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紧张,从箬梧身上散发的威压越来越强,似是不将程雪压倒不罢休,程雪也紧咬牙关,任脏腑破碎,也不想低头。 要如何大规模地提升兵力呢?短时间内,人口暴涨是指望不上了,既然数量上不行,就只能考虑质量上入手。 韩七七挂了电话,赶紧去打开电脑搜集资料,第一次见学生会的人,必须得给人留下个好印象,资料一定要提前准备一份。 杨婉溪当时就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这是什么鬼运气,越不想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李靖、房玄龄无不动容,禁军副统领守卫后宫,是四品将军,当初的副统领跟随长孙皇后去往贺兰山脉,就没有回来,这三年来副统领的位置一直空缺着。 “你们都得死,神兽的精血,圣族的精血,哈哈……今天真的很幸运!”鬼仆很没有节奏的冷笑,听得人全身发麻。 “轮到我反击了吧?”龙天逸整了整衣角,装着很是轻松的样子,平淡的道。 仓促之间肖瑜下意识的在身前罩上一面冰盾,几乎是冰盾形成的瞬间就被木矛刺裂,又扎在凤凰战铠上。坚硬的凤凰战铠也被这全力一枪如纸糊的一般捅破,矛尖又点在了肖瑜贴身的熔岩巨蟒麟甲上。 罗斯福自然知道绝对不能答应斯大林,要不然英国人直接退出盟国了。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落入地平线,大地尽被一抹夜色所笼罩。夜色下的渝都,别有一番寂静之美,嘉陵江天桥上的一排路灯,闪烁着一道道乳白色的光亮,映射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丝丝凉风吹拂,瞬间吹走了初秋的炎热。 “你现在去道歉的话,那他就更惭愧了,他越发觉得对不住我们两人。”紫皇再一次开口说道。这一番话说下来把紫凤的顾虑全打消了。 君阳连声低喝,旋即双目中,神光绽放,空间,在此刻悄然凝固,而那缓缓前进的冰芒也停滞了下来,睁开双眼,君阳手印一顿,只听砰的一声,四周的空间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梁辰呆了呆,深深的呼出一口闷气:“这叫逮个正着,人证物证都齐了,还能怎么办?”说完,梁辰直接挂断了通话。 台下一轮声此起彼伏,毕竟中品先天至宝也是极其稀罕的宝贝,很少有人拿出来交易的。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场厮杀,使得楚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是变得沉默了下来。 但不是现在,要知道秦兴怀手下行阴人如此多,想干掉秦兴怀,可比偷幻青巨剑难度大多了。 在深入的,连国安局的武媚都查不到,她们更是没有资格查到了。 刚劲短促的冲击力带动身躯微微晃动,在临死前的那一刻,这人终于清醒过来,可已经起不到任何卵用。 我捏紧三清化阳枪,也不想和安蓓建元纠缠下去,我此时深吸了一口气,跟之前使用阴眼或者阳眼一样,想要弄出天眼。 第一卷 第223章 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你怎么进来的?门房回放你进来?”卫婵吓得冲过去死死抵住门,看到内院的门在里面匣着,才松了一口气。 就是改不了那死样子,还一脸发愁的望着。拿起刚给毛桐的烟抽了起来。 慕夜黎还是那么扶着索菲特,叶柠抓着他的手,通过了指纹,进入了房间里。 “你。”唐公子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想上去给上几拳几脚。但是不敢。 “我,我还是不用了吧,你们打的怪物等级都很高的,我完全帮不上忙……”幸和月夜黑猫团的成员也赶了过来,刚来就听到桐人的声音。站在队伍未的幸连忙挥手拒绝。 虽然很严肃的警告了艾尔一番,但实际上风黎自己也明白,就算是老大来了估计也没什么用,毕竟is是纯粹的科技产物,和魔法完全是两个概念上的道具。就算再怎么研究估计也不会有丝毫进展。 学生摇摇头,像是在说怎么可能,接著不卑不亢地从包包里拿出一叠纸。从装订的封面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里面可是写了关于新型机的情报。壮汉大大方方地接过,也不检查内容,便随意收进怀里。 战争开始到现在,楚穆已向天子奏送了数份军报,无论是胜利还是失利,军报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信,同样的,天子的指令也从未收到过,这实属罕见,甚至根本就没发生过。 “……”方夏初憋着一口气在嘴里,脸涨得通红,哼哼唧唧的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明知道没什么,现在有纹身的也多了去了,可是他就是不由的想要叹息。 “夫人说的对,我听夫人的。”典韦说道。“你这个憨货,听什么我的,以后要听驸马爷的,知道吗?”典氏笑着用手指一撮典韦的额头说道。 “老板,北疆的形式会变得很严峻,而北江集团的事一旦曝出,我担心面为了切断你的后路,会拿我开刀,为了以防万一,有事你可以直接和韦副局联系,韦副局长是可靠的!”周卫国有些担心的道。 外间天气越发的冷了,寒风卷着落叶吹过时,那冷气直朝着人脖子里钻。 哪怕他出卖了李广延,可是他心中却依旧无法否认,李广延的本事。 可赵秋菊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家务事,在农村,两口子打架,婆媳争吵,这都是难免的,部队上真是不应该插手。 米香儿特地亲手为丈夫准备了一碗白菜肉细长寿面,又加卧了两个鸡蛋。 虽说只是初创,但数十米的身高,天然便有种力拔山兮的恐怖压迫。 “怎么这么问?当年她母亲就是这么说的。”就因为是她母亲说的,所以他自然也就没有怀疑。 就像是将申屠家抬到“灵符世家”的那位,以及,秦安眠,都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貌似武越的话才是正途,跟搜查官们联合作战,次数多了,有点香火情,他们以后还怎么好意思镇压自己? 唐毅也不怕麻烦,他的命是曾逸凡救的,大不了还回去,再说,这事情还涉及到他的师侄袁刚。 黑煞魔神在这一刻,终于确定自己遭到算计,怒火好似火山喷发一般猛烈。 第一卷 第224章 她是我的命 “你要杀她?杀陆明月?”卫婵有点懵。 谢怀则满脸理所当然:“你不喜欢她,吃她的醋,我就要杀她,难道还留着她让你添堵吗?” 谢怀则歪了歪头:“是不是我杀了她,你就不会再记恨我,就能回到我身边?” 一旁的周鹜天倚着街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两帮人马之间的火并,倒是若有所思。 对于这样的安排,朱峰自然是乐意之至的,依靠自己的实力,打下一片天地,这是朱峰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在周鹜天做出了安排之后,朱峰便是立刻调集人手,时刻准备着返回自己的离开的那座城镇。 “孔涟,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证据确凿,你还不肯认罪么?”陆缜再度低喝一声,威严非凡。 按理说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结果却发生了,只能是这个解释了。 不过,虽然这几人向着琴声的方向飞奔而去,但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看什么看,赶紧起来!”张兰欣对儿子懵逼的样子置之不理,赶苍蝇地挥挥手,马上闪身离开了房间。 “好勒,鸣人!”一乐大叔对于这个常客很熟悉了,也是配合地大声喊道,转身开始做面。 此时的梦辉煌好不容易才从船内藏身之处爬出来,只有出的气完全没有进的气,又哪里有时间管喻子承。 身后的白色身影越来越远,远远还能看到他转过身看向她,却并没有动身来追,跟在花轿旁的若言倒是着急的往前跟了几步,大概对她撇下她很不爽。 “老魔头,如今该是血债血还的时候到了。”此刻,琴啸天的脸上掠过几分杀气,只要是祸及三界的妖兽,必诛之。这也是一位修仙弟子的责任所在。 发出轰鸣声响的红色天幕,却渐渐散开,然后往前蔓延开去,变成来真正的无毒神火,卷向狂风和树林。 袁甄桢对陈聆知微微一笑。她知道背叛师父是天大的罪过,若被师父发现,绝对不会轻饶,章应闲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也是堂下众人的师兄,不管他曾经怎样要强,这份同门之谊,他们看得都很重。 祖尔曼突然心中涌现出了一个绝望感,这种绝望感让他身上的肌肉开始发硬起来,他突然之间仇恨他眼前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拜洛克所赐。 轰然作响间,原本静默立于血月黑云背后的荒骨会成员忽然齐声应诺~声势大的给周围人纷纷吓一激灵,没想到这荒骨会竟然还玩的这么一出。 荒也是一笑“那当然了,我能不记得嘛,你们两个还交过手呢,当时你可被人家打的够呛”。 诶,逸飞你说。我现在已经有了主修的闪电系技能了,还能辅修一个火系,你觉得再辅修一个气系如何? 赵信点了下头“不过,这件事也不能着急,我这人不说废话,所以请你们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完,有什么问题也等我说完了再给你们时间发问”。 至于原本打算消灭秦家之后就去找皇室算账的计划,萧翎也就打消了。 普通的“死亡”。系统只是强制扣除玩家当前阶段总经验的10%而已,折算起来也就是约莫三级经验的样子。 所以,此刻,班级里的学生嘲讽经济学二班,他自然也就放纵了。 第一卷 第225章 在下为娘子而来 “我今年快五岁了,我应该是哥哥才对。”明黄锦衣的小男孩抽抽鼻子,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话音未落,冷笑声响起。只见三个身着黑斗篷,脸蒙黑纱的神秘人突地出现在半空中,低头俯视老不死。 韩令本身乃是武宗九阶的实力不说,就连他身边的这两人也都是武宗八阶的实力,三人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夜无悔不成? “你要有那个本事才行,想要变成我,你就不要想了,幻象始终是幻象。”云扬平静的说道,同时心中警惕不已。 吃,吃的是一个风卷残云,你下筷来我动著,这边有绝技,那边出大招。 秦枫像无情望去,无情貌似看出了秦枫的想法,微笑的点点头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当前暗影佣兵团里的成员,实力越强秦枫肯定是越高兴,这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呢? 无为左手拿着热能成像仪,右手端着手枪,全身的精神末梢都紧绷了起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觉,沿着对手留下的痕迹向前追踪。 塌入了这座建筑的大门后,里面的情景完全的与完面看到的不相对称,如果在外面见到的用华丽来形容的话,此时秦枫眼前的就是残败,而且里面似乎大的超出了秦枫等人想象。 “无为哥,你哪来的那么多疑问,只要周公伯伯能把你训练成为世界赌王就可以,管那么多事干什么?”杨岩满不在乎地说,也许她是见多不怪了。 剑盟这些人如果不是咄咄逼人,非要取夜无悔性命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夜无悔也不会动杀心。 钟厚感‘激’的朝陈云侠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陈云侠这才帮钟厚轻轻敲了一下‘门’,转身离开。 谢良也是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想着这一回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意外,就想着不要再这样继续相互刻薄的说话了。 “可以,既然你们愿意活下来,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好了。”李二蛋道。 然而在闪避的作用下,秋雪的身形受到某种力的作用,微微偏离了一个角度。 他震惊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东西,表面上像是包裹了一层冰凌一样,透明的,落在地上的时候,逐渐融化,表面的冰就消失不见了。 进入到这个世界后,原本以为祈祷日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但发现毫无用处。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能从玩家的手上换取琉璃,这一次,他也下了血本。 这要放在以前,我看到枪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现在的我,可是要担负起拯救这个世界的责任的。 叶瑜然怎么下大狱的,豹哥从衙役这边已经打听清楚了,他当然不相信叶瑜然会无缘无故弄死人,这不是栽脏,就是陷阱。 “漏洞……难道是?!”水门想起来,之前为了防备晓组织的袭击,曾经对整个木叶的结界进行了修缮工作。 而增效剂是一种增加昆虫体腔血行速度的昆虫血液毒素,取自一种檀类树木。 在撤退的过程中他又身中六枪,本来必死无疑的卡里尤斯,又被战友硬生生地救了出去,到医院进行抢救后奇迹般生还。 第一卷 第226章 求求您,让我见他一面 卫婵摇头:“林公子言重了,公子是为了恩科而来的京城吧。” 林知笑了:“今年陛下加开了恩科,我的确是来科考的。” “我们公子已经过了朝廷大挑,本来可以后补个县丞,可听说娘子来了京城,便执意要上京来考试,不是为了娘子,又是为了谁呢。” 这片土地上没有国家,更鲜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在这里当家的便是魔兽,各种各样的魔兽。 不过听了单子枫的命令,他们也不得不上。锐士们狂吼一声,然后就朝着站立着如木人一般,把甚身子微微往后倾倒的陈四扑去。单子枫却没有时间去与陈四纠缠。看到那圆柱浮现,两眼顿时发光,激动地朝着那圆柱上走去。 金乌连退了两三步,光曦也从他手中挣脱回到月影身边,戟尖直对着他,抖动、□□,谨防他以月影不利。 “好,那就让我等上几天,让我看一看这薛仁贵和岳飞的属性到底如何。”廖兮不由得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宁晓飞这三个字可以不带任何水分的成为一个金字招牌,成为喜欢夜晚跑出来追求刺激和新鲜感的人们的崇拜对象。 他紧张的看了两人一眼,一副想要拒载,但又没胆子说出口的模样。 “关我什么事,我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知道他个二百五就是要杀我,活该被炼器宗抓走。”对于丹律生先被炼器宗带走的事,她其实是很不服气的,这样的话就不能亲手报仇了,真是不爽。 这个雷的威力还是那么大,可居然完全能被雪球阻挡,看来渡劫也不是那么难嘛!袁三爷心想。 所以此刻听到茨格老师说魔兽森林中就有符合条件的巨龙,林西自然没有理由舍近求远。 “那好,你去把他找过来。”廖兮看到确实是有一个程咬金,就让罗成下去了找程咬金去,罗成拱了拱手,就是去找程咬金了。 “父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各位师兄师姐。”霍峥起身介绍其余四人。 姜七音一脸诧异地看着晏寻舟,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包厢内的吵闹声,也惊醒了一旁的周克端、常思远,以及苏景云。 丙儿坐骑较矮,看不见前面情况,但他发现公子是径直朝着那片形似古庙的老建筑去的。 只是他的阿翁李世民,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应该说是一位典型的传统式父亲,对孩子的爱完全用错了地方。 在很多不具备剖宫产手术的欠发达地区或者国家,产钳依然得到广泛应用,从未退出过临床使用。 他们就经常在山上,河里,抓捕老虎呀,野猪的,那些老虎大野猪的体型,跟这个野人也差不了多少。 远在京中的李象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现在在想的是,如何应对李佑的叛乱。 龙飞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把孙连城的右手臂轻轻抓在手里,一道真气输送进去。 砰!第一冥将长枪敲地,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冥力瀑布,黑色仿佛要吞噬万物,带给人极致的压抑感。 几乎一瞬间的功夫,两只怪兽就被两个魔兽分尸了,蓝色的血液飘散开来,随后,两头怪兽的尸体就被魔兽装进了他们的次元空间之中。 蛟魔王手中金光一闪,一根通体雕成金龙,盘旋缠绕而成的宝杖出现在手中,这宝杖流光金色,充斥着帝皇之气,上面还分别镶嵌了九颗闪闪发光,色彩各异的宝珠,正好抓在蟠龙的九只龙爪上。 第一卷 第227章 我愿意做妾 卫婵脑袋里的弦崩的紧紧的,她攥着手,竭力想让自己平静。 翕砚一下子呆住,没想到这个陆姑娘,居然能找到这来,她怎么有脸啊!还一口一个世子哥哥,他们世子也是被这女人这么叫的吗? 还当着夫人的面,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她着急看向卫婵,见她神色如常,只是面色相比平时有点苍白。 “翁主,这人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无礼,奴婢把她打发了出去吧。”翕砚生怕起什么幺蛾子,叫卫婵难过,急忙建议。 卫婵摇摇头:“陆姑娘,不是那等无礼之...... “你母亲的公司如今捏在我手心,我只要一声令下……”后面的话,不言而喻,秦恪维到底是公司少东,谈判技巧十分熟练。 在场的,能多少知道点内情的,大概也就只有,苏拓、楚非、明里等三人。 孟吴愣愣的看着燃烧的火苗,眼中仿若有泪光闪烁,澄天缄默不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静坐不动,猜测到他们都在想什么,白菲心里一软。 当安宸说出那句“爹爹,我疼”的时候,安氏耿就再也没办法忍受安锦颜的狠辣无。 “惠兰公主,还得多谢你,不然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袁凯的声音里面有一些无奈和痛苦,甚至有一种他并不想这样的感觉。 虽然闫闹闹什么事都没有她很不爽,但能成功的让那个男人甩了她,还是很不错的。 花无邪不知在哪遭了难性情大变,花妃对自家孩子怒其不争,然后另一方面又恨不得立马揪出罪魁祸首将之千刀万剐,让他日夜哀嚎恨不得从未出生才能解恨。 副本中,她是清冷美艳的校园,校园里追求者无数,走哪都能引起轰动,但她太冷了,导致所有人都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唯恐亵渎。 本来京都给的人中就有一位会开船的,就是刚刚看过去的那位,没想到明里也是多才多艺。 看着一件件新衣服被烧的乌漆嘛黑,平时一年都舍不得买件衣服的老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纷纷怨怒咒骂。 齐峰和厉寒二人更是充满了羡慕,林兄这炼丹手艺太好了,战事一爆发,不少人都开始上门求炼丹了。 暂时还不确定程婉瑶的真实性子是怎样的,班里的同学,虽然有不少都对程婉瑶印象改观了,但还无法忽视程婉瑶所带来的威慑力,暂时先远着程婉瑶。 有极品跟上品的药丸,这确实是会让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有了更好的安全保障。 双剑交织成冰冷的剑网,细碎的血肉落下,数名蜥蜴人农民直接成为了尸体。 这一次老鬼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疯狂的席卷了过去,果然一个区区筑基修士纵然有宝物在怀,那又如何? 姐姐李悦盯了李野一眼,最后没有因为李野直呼杨玉民的名字而不高兴。 再知道了程婉瑶居然会做点心,这更是让旷莉莉都不由得佩服了。 秋山龙牙走进洗澡间,冲了一下身体后,舒舒服服的泡在了池子里,洗去一身的疲惫,而青木铃芽这边也带着凌子去房间睡觉。 其他魔教的教主也都不是傻子,都隐约的猜到了这件事的背后,应该有什么阴谋。 “是哪个混蛋?”唐四赶紧一缩手,涨红着脸痛骂一声。在刚才那影子一撞到后,手背就如同煮熟的虾米,血里通红。 它轻轻晃了晃自己的三角形蛇头,想不明白。也就索性不去多想了。自从当初选择跟随龙虎山掌教之后,蓝蛮就专心追寻大道,不再去考虑人心的复杂。 接下来的一天,府中的风向瞬间转了,四处都是恭恭敬敬的身影在各处穿梭着,朱明知道,不管在哪,胡萝卜加大棒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之一。 在传令使者传令时就给各色部落都说明了,要等大部分人来齐后才会开始上课,所以距离比较近的部落人员无需太早出发。 只是铁梨花神色之中充满着一道担忧,目光凝视,生怕此时有人逃出这里。 古锋曾经以为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易的干掉a级能力者,直到他碰到了龙王,在第七意识---末那识的能力中轻而易举的败了。 见状,重甲骑士差点就被吓尿了,本以为领主正在召开重要会议,绝对不会见客。 只不过也就在他话语刚刚落下,风清的身上顷刻间爆发一道灵力,在这灵力爆开后,直接向着袁刚席卷而去。 楚望舒化身对此并无异意,或许对方是降服这头铁甲尸后真心来解决问题的,当然也有可能对方希望得到的更多,无论怎么样等他见到了那头近乎金丹鬼王的存在,便知道结果了。 苏林也看向那秀才吕通,吕不韦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而方才吕通问出的问题,也同样是苏林心中的疑惑,便也再次朝着蔡先生看去,想要听听蔡先生如何解疑释惑。 远远望去,一片紫色的光芒自空中直落而下,如光幕一般将地面上的三人罩在了里面。 他的话刚一落音,包厢的门忽然被人飞脚踢开,跟着,从门口冲进来两个青年男子。 深吸一口气,肖恩的眼睛乍闭骤开,然而就在这一闭一开之间,二道精光已经从他的眼睛中闪现而出。 所以她知道,锤石的e技能“厄运钟摆”是可以打断一些英雄的位移技能的。 肖恩的嘴角微微一动,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将自己的手中有着八条同样的东西告诉黑龙王。 一路上独孤败天可谓悠闲自得,平均每半个时辰就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打斗,看着那些蒙面人和魔教高手的拼斗,他觉得“赏心悦目”。 轰隆隆的战车,就这么横在半空当中,极大地冲击了现场百姓的感官,带来了极大的刺激。他们屏气凝神地看着,一句话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当战车碾压过来的时候,双腿发软,仿佛是自己在战车之前马上要被碾压一般。 那浩哥激动的,顿时又要去抱罗茜的大腿,被罗茜给一脚踢飞了。 苏灿这个新生打量学校的目光不似其他人那样惊喜,好奇,兴奋。反倒带着懒洋洋的感觉。 幻花不是不为幻情感动,幻花曾经多希望得到哥哥姐姐的关爱,但是,留在将军府,真的是对娘亲好吗?娘亲的秘密似乎已经让娘亲处于危险之中了。 “你宁愿怎么样?宁愿嫁给我吗?”霍尚宁哈哈一笑,忽然觉得宋妍妍像是中了他的伎俩,很是有成就感。 拿到钥匙,在魔界深渊的最西南方,向令牌输入灵力,就可以打开魔窟。 第一卷 第228章 你听听我的心慌不慌 “世子哥哥……”陆明月满脸惊喜,想要迎上去,谢怀则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向卫婵。 “窈窈,你听我说。” “谢世子,请自重。”卫婵躲开他伸出去的手,这种避嫌的样子,让谢怀则更加难过。 他的手在发抖,他想不管不顾,立刻就抱她,就昭告天下,这是他的女人。 直接把神轮拉出来当作攻击手段,就像是下三境直接用灵晶来攻击人一样,一般都会被当成禁忌,除非是生死攸关也不会用的手段。 易川跑的也有些气喘,前面又是一个拐角,易川提起警惕,做好迎面撞上岩石巨人的准备,一步跨出,易川的整个身体便拐了过去。而这个拐角后的情景一出现在易川的视线中,便将易川搞得一怔。 这完颜修真是机谋深算……若想杀他,现在的他若是撕破脸皮亮出身份,怕是以一念之灰抵万念之力——找死。 我抱起九尾狐跳出洞口,天空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火球呢?前些日子看到的巨大火球呢?慕容雪不是说要一个月才能接近地表吗,怎么看不到了? 我和秦天在外围游走,试着找寻树妖的破绽,这树妖的触手实在太多了,使得我俩根本无法靠近它,一旦靠近,那触手就会席卷而来,更可怕的是,斩断的触手马上又会长出来。 “后退!”看着城门的异状,易川拉着韩香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这城门一言不合整个倒下来。 “十五到二十,那方梅霜也就年方十七,我家宏儿也是十七,只可惜咯。”店主哀叹道。 夜里,五人决定休息一晚上,等到清晨时分,晨曦照进峡谷的时候,整装待发的五人,缓缓走出了峡谷。 李老三和王老四幸灾乐祸地看了看,藐视地看了公韧一眼,怀着胜利的微笑,拥着黑锅头找地方喝酒去了。他们都以为这第一场较量他们胜利了,走到了很远,还传来了咯咯的笑声和互相的吹捧声。 相反,这人却好像不知道江寒修为在他之上一样,竟然敢在江寒面前耍脸色。 吴辉目光越过他,落在那为首的那名中年人身上,此刻凝聚无数力量的吴辉终于看清楚他的实力。 罗行木这才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对,雪犼这样的表现并不是害怕,根本就是暴怒的前奏。 神剑楼上,李婉晴很有些怒意勃发,瞪视着楼下扬长而去的沈惊海,恨不得把桌上的茶杯茶壶肘子扣肉等物全都扣到他头上去。 任剑说了半天好话,高明却依然板着一张脸,问他,贱人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林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非常的结实,虽然没有腹肌,但却也是硬邦邦的。至于肥肉早就不翼而飞了。 “圣子,下一步要怎么做,还请圣子示下。”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在叶坤身边,恭敬的抱拳问道。 于是,两位17岁的少年,神情激动的在前面引路,带着穿着一身银白色灵魂战衣的谢夜雨,昂首挺胸的走进了边界村。 谭天德道:“往哪里躲?”这里虽然王陵墓葬众多,可总不能藏到墓葬里面,就算现在开始挖洞也来不及了。 声音很好听的树皮说完这句话便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她蹦出来的那颗大树跟前,然后做出拥抱的样子,孟起就看着树皮又重新和大树融为了一体。 第一卷 第229章 谢怀则的嫉妒 陆明月吓坏了,她瘫软在丫鬟身上,腿肚子都在转筋,全靠最后一丝清明,才没有在谢怀则飞来的刀面前,吓得尿裤子。 眼泪鼻涕流了一把,瑟瑟发抖如同鸡崽,哪还有在卫婵面前作态的气势。 丫鬟撇了撇嘴:“小姐,你要坚强点。” “我,我怎么坚强点,你没看见,谢世子要杀我吗?他要杀我!那刀就差一点就砍到我身上了。” 丫鬟撇撇嘴,对陆明月的反应很是不屑:“陆小姐,你可是大师说的天命之女,总是能绝处逢生,逢凶化吉的,身为天命之...... “上楼之后,我看着乔克力送陆浩宇下楼,等看不到他们之后,我才敲响了西西的房门,我记得西西是住在从上往下数第二间房间。”说到这里,秦森有些尴尬,看了看单明泽,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下去。 男人在她后面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也不去回应,将自己脱下来的围巾和口罩拿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拉上老婆直接向楼上走去。 天刑隐藏在虚空之中,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刘坚胸前的那道血手。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白瑾去了青藤家后,将会面对怎样的危险。 苏琼则还是那种轻笑的面孔,与之前他说‘你们会感激我’时没什么两样。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提着走向柯辰。 “嗡!”一声其难听的声音响起,陆易平立刻一挥手,真空展开,将他自己和庞重他们以及地上昏迷的沃夫保护了起来。 毕竟像白瑾那种狂放不羁而又洒脱淡然的眼神,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也许第一眼能够骗过旁人,可只要跟她接触久了,自然容易认出。 “蔡夫子,请您务必出全力杀掉这家伙,再也不能让他逃了!”身周环境瞬息万变,引发拓跋君山担忧。 胥渡尊者冷哼一声,手中骷髅弓再现,并直接凝出一道虚幻箭矢,瞬间就破空而去。 就在两剑将要对撞在一起时,皇清眼中闪现了奇异的白光,如淡淡的雾霭,冷幽幽地白雾直射进尖耳男子的双眼。 黑蚺走后,我就一直在思考关于东皇钟的问题,可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任何头绪,我不明白这个制造谣言的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制造这个谣言的目的何在?难道单纯就是为了要搞青丘吗? 不过,这可就苦了不少在直播间里熬了一夜的观众,可谓是越看越饿。 伊势劲雌不甘示弱,她很清楚这是伊势家重新崛起的唯一机会,如果不能让这些城民屈服,她的特役兵少督职位就会被收回,今后的伊势家族也将彻底衰落。 没办法,陈旭只好再次把摄像头带到头上,进去之前,他先用工兵锹敲了敲岩壁,目的是通过震动,来试探一下洞内是否有毒蛇。 元门山的知客,都是由元门客卿担当的,从山脚下的上山处便开始等待,笑脸迎接所有在今天到来的客人们。 “哎哎哎,怎么不受控制了!”盛华直接扑到了控制台上,但是一番犀利的操作过后,发现19-c根本不受控制了。 不过球迷们倒是逐渐习惯了这种画风,毕竟有瓦尔迪在,再不可思议也将变得可能,如果有一场比赛这货不搞出点动静来,那么这场比赛一定毫无看点。 “哪里走!”萧峰怒吼一声,右手向那男子拍去。他这一击并没有动用全力,害怕把那男子拍死。虫修一般都不擅长战斗,禁不起萧峰全力一击。 陆七爷还想说些什么,被梁萧制止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直面应对才是。 得,肖林知道了,自己还是没能瞒过去。人家是神明级别的存在,他惹不起,为了不遭受惩罚,只能开始忽悠了。 毒珠与飒沓风一个闪身,顿时将南北两个大门给堵住了,刀风无数,眠毒弥漫,这些人无奈后退,只能重新退回原地,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恳求,再见识了我手下的手段之后,这些人只希望可以活命,不敢跟我对抗。 这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数秒,却没有人回应,清浦叶知道已经无法在欺骗自己了,抱着自己膝盖,蜷缩在一起,无声的哭泣起来。 余潇心潮澎湃,直接用了大力气,一下撞开了大们。吓得正夹起一块牛肉要吃的肖林一下抖了以下,牛肉溅到红油里,染花了他的白衬衣。回头一看,发现是余潇两人,他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神弃一族,是被神明加上烙印,与遗魂古树联系到了一起,抹去了他们“死”的法则,也就是把他们的‘门’给直接移除了,让他们只能一直滞留在世界之内,达到了一种“求死无门”的状态。 夜晚,十堰王朝的军营中,士兵们升起了火焰,虽然在这一场被突袭的战役中伤亡不大,但也足以让平时的欢笑声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沼泽的夜晚,零星的虫鸣,加上水流的涌动声,额,还有几个队员沉闷的呼噜声,全部交织在了一起,这些声音同样也让人感到安心,在野外,要是真正的安静下来,那可不是件好事情。 果然在这海兽出现出现没多久之后,齐瑜已经赶了过来,落在鲨鱼的背上。 柳羿仰天大吼一声,无尽的疼痛在那一瞬间席卷而来,狂暴地能量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要将他的身体撕碎一般。 可尽管如此,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冲了上去。就算伤不到相柳分毫,至少可以让他抽出手来拍飞她,减少他攻击封印的次数。 直到许多年后,孟溪变成了全国知名的人物,她的这种看法还是没改变,就是不管孟溪在什么地方,她都不属于那儿,而是属于某个更大的地方。 香克斯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耶稣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连月山。浅月听到久违的玉笛声,自她荣登上仙后,此玉笛便没有再响起,如今莲华以玉笛召唤她,定是有要事。 买好火车票,下午收拾了一下行李,联系了一家物流中心,准备往家里邮寄点东西。 在狱中,每天都会被提审,上头的意思,如果她什么都不承认,就不能给饭吃。可卫桐的嗓子已经坏了,故而卫桐连续饿了好几天。 洛克斯看着眼前的古朴木盒,眼眸深处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最后才转头看向了洛红莲道。 见状四人都散去了骑士铠甲大口喘气,如果野猪再来一下他们就挡不住了。不过现在就是轮到他们表演的时候,挨打的对象换人了。 陨离山之中,前五日都很平静,巴豪与穹牛也在吸纳着晶石之力凝聚斗气。到了第六天,巴豪闭关之处传来了波动,紧接着,穹牛那边同样如此。武皇知道两人开始冲击天境,成功与否一天之内即见分晓。 第一卷 第230章 我一直在想你 叶开笑了笑,道:"你为什么不坐下来,难道怕这椅子会咬人?"崔玉真也忍不住笑了,她发现自己在笑的时候,美丽的脸上立刻露出红霞。 因此,伯父您们为此而灰心而悲痛,但凭借一人之力却又是无可奈何,不得已只好不闻时事,归隐山林。 现在的新世界已经完全有实力做银行,那这个钱还给别人赚干什么呢? 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换做以前的雨轩才不会做这种危险又没把握的事,只是失忆怎么也把智商给失去了呢。 “凭什么给你,你想毁灭证据,想也别想。”柳银珠看着李月姐。瞪着眼睛一脸防备。 “还好,大姐塞了银子给狱头,你二哥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李月姐没见着墨易,但不想弟妹们跟着担心,毕竟担心没有用处,于是便撒了个谎安慰一翻。 “当今天下,众所周知太师就是代表着整个朝廷,整个天下。现在袁绍联合天下十八路诸侯围困洛阳,更甚至打出要推翻太师的旗号,袁绍他们这些诸侯无疑就是在意图谋反。 韩贞既不是个很好看的锥子,也不能算是个很好看的人,无论谁的鼻子被人打扁了之后,都不会很好看的。可是他今天气色看来倒不错,不但红光满面,而且精神抖擞。无论谁都看出他绝不像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本来林冲还想要把巴尔坦星人也救下来的,不过这家伙可是制造机械奥特曼的元凶,按照奥特之星的脾气,这种家伙是属于不可饶恕的那种,林冲可不想承担奥特之星的怒火。 可如今,一步步走到至今,才发现,老太目光如炬,什么事都先算着了一步。 几分钟之后,苍海霆已经买好了奶茶,而蓝恬看到他买好,她冲着他招了招手。 往后余生,目光所至,皆是你。”配图是顾子袆刚刚顾子袆抱着她的照片。 他以为,在这个时间点来皇都,肯定主要还是来参加选拔的,至于铸造战器,那只是一件顺便的事情。可谁知,林风还真是来铸造战器的,对于选拔的事情居然丝毫不知。 许思雨马上就知道蓝恬这是暗骂她是狗呢,她势必要给蓝恬一点颜色看看。 “这是什么鬼地方?”看着这不堪入目的环境,一名新弟子捏着鼻子,一来到这里,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 刚才他在院子中,突然看到天空炸开的烟花想到宋离才离开没一会,还是商青带出去的,便知道是宋离出事了。 蓝恬点头,苍海霆是会给她一个盛大而又完美的婚礼的,但是他的父母不同意。 但自己的那位妹妹,似乎轻而易举的就创造出了一位能够操纵能量的人仆? 林奇如果能够重启俱乐部,把他们哪怕是送进最低级的职业联赛里,就足以让围绕着俱乐部生活的人重新端起饭碗。 宋离撇了沈正修一眼,随后看向赌桌上的两人赌桌上除了那个一口黄牙的中年男子外还有一个衣着简陋打着补丁的中年男子。 时至他六十大寿,前来庆寿之人自然多不胜数,朝廷同僚、下官属吏、门人故旧、亲朋好友,以及许多乘机前来拜揭知贡举的新科士子,足足将裴府大门围得是水泄不通。 刘自阳又是心下感动,虽然说这虎爷时不时的请个客,刮个地皮,可是好歹还是办事的,以前那些混混是一个也不敢来老鬼帮的地盘胡闹,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难道不是因为挖坑,阴阳差错差点把您给坑了?冯一鸣眨眨眼有点莫名其妙。 缓步来到船窗前,苏令宾将那支骨笛凑到了红艳的朱唇边缘,鼓着粉腮轻轻一吹,一股尖锐刺耳的笛声已是响了起来。 一听阿爷居然留下了东西给自己,陆瑾心跳顿时忍不住急促了起来,或许阿爷所留下的事物,便是他失踪这么多年的关键所在。 孙传庭叹息一声,不禁是抬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无尽的话语,只是化作那一眼苍凉,飘荡在茫茫夜色中。 不用他提醒,其他三位总管也意识到了这点。一拳轰得一等鬼差险些破体,怎能不强悍? 王乐乐一见这个场景,自然不愿意看到,直接狂奔过来,气势滔天,想要阻断仲陵救人。 不过6瑾却不明白武后凭什么相信他能够拿下赵道生,如果到了明天他找不到赵道生犯事证据,岂不是只能将他无罪释放? 京城两家豪门联手,对十二生肖进行了一场大清扫,几乎在一夜之间,十二生肖便被从杀黑暗世界中除名。 金丹境、道果境、大能境、仙人、道祖……节节高升,势如破竹,转眼间便成就了圣境,各种大道法则在其身旁欢愉飞舞着,骇人听闻。 谢长亭摇了摇头。“很难,因为光君上信无用,得大公子信。”谢长亭这会反而点到即止,周彦歆摆明了至少是两朝元老,如果陈怜上位之后,周彦歆被收权,一样前功尽弃。 这秘境中只要总有干戚令一切皆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创意,也越加的有意思了。 第一卷 第231章 发疯 林知跪在陛下面前,茫然无措,似乎并不明白,是怎么发生而这种事,他记得,陛下让作诗,他急忙回去琼林殿,忽然一阵晕眩,醒来就在一个陌生宫殿的床榻上,身旁还躺着一个女人,浑身赤裸的女人。 江天晓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对,谁都不能说。即使将来若儿娶了妻子,都不能说。”若儿的皇子身份已经注定了他此生无法太平,若是再让别人知晓他的血能解百毒,他更是会陷入无休止的麻烦当中。 自从过年相见之后,他们之间交流也是越来越亲密,周宇身上修炼浩然正气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苏辰风一喜,朝后看去,却见一锦衣玉冠的男子出现在面前,眉目间俱是焦急与震怒,看来是急急的赶来,男子的鬓发都已有些散乱。 他刚走到门口,甚至还來不及敲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重重地拉开。 原本还想着要看佟若华的好戏,却听见兰馨这样说,章佳初珍也只好带着自己宫里的人往回头走。 他这两天压根没有过来,就是不想撞到他,大家都尴尬,所以就避不露面。 格秀秀合摇方方匹也讲刻心赋赋美国驻日本远东舰队司令乔治亚丁接到了紧急报告,说海南王的渤海舰队进入了日本海。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波尼·克尔斯抽出随身的记事本,匆匆写下一串地址,递给战行川。 林昊遥望着位于顶上的舞天,此刻第五劫已经出现了,乃是天地法则所化的各种属性之威,包括五行也在里面,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是威力却是恐怖至极。 李浩成同样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东西毫不在意,给仙道修士排名这种事情,做得最成功的时候,是仙秦时期,后来再仙道的有意压制下,神州已经没有几个权威的排名。 海水的问题,对于陈正一行人来说不成问题,在刘烨的带领下,分水而入朝着海底而去。 只见那了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双眼放光、满嘴流油,两只手不停地上下翻飞,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投胎,哪里还像一个佛门弟子? “我自己都变成这样了,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惊讶的呢。”胖子耸耸肩回答到。 第二天一早,莱西城的李大目,听说部下抓到了一个官军的奸细,经过审问,他说有重大军情,详细情况,要见到李大目本人才说。李大目就令人将他押来,亲自审问。 官兵们也很感动,高呼“死战”,紧紧跟在赵云的身后,准备最后的决战。 这个地方与临河公园就隔着条滨河路,交通算上得便利,除了离市中心有点远外,其它的都不错,因此一开园,周围的人就把孩子送过来,加上陈正不惜血本的请来的老师,远处的家长都把孩子送了过来。 聚集地的混乱停止,个别没有被发现的幸存者本心生侥幸,可到后半夜一个个机器人带着手铐铁链,精准的找到他们藏身的位置。 闽国公对几个儿子管束极其严格,展怀虽是幼子,比之几个哥哥要宽松一些,但是也在十来岁便被扔进军营,说起来,京城里勋贵子弟们的那些作派,在展怀身上是看不到的。 第一卷 第232章 囚禁 皇后捻着手中的十八子,神色好似很平和,只有微微颤抖的手,和手串下绳结留下的掐痕,招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与皇帝夫妻十八年,纵然有针锋相对,甚至皇帝拂袖而去,一年半载不曾踏足过坤和宫,可皇帝从未,直接下旨将她禁足过,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娘娘,如今咱们要怎么办?”她的大宫女一直未嫁,不仅仅是宫女还是她的护卫,这些年都从宫女熬成了姑姑、嬷嬷。 “别自乱阵脚,不过是远房外甥,非礼了一个周家的小姐,陛下没确实证据,还真能治我的罪不成,若是不行,就弃车保帅,全都推到刘海福身上。” “大总管他,即便被带去了鉴查司,也绝不会背叛娘娘的,只是陛下,也太不给娘娘面子了,哪怕是看在太师的份上,也不该如此对待娘娘,都是徐妙容那个贱人。” 皇后心中一阵苦涩,这个名字,是皇贵妃的名字,先帝的美人,陛下的皇贵妃,还跟陛下有了一子一女,陛下力排众议,就算不踏足后宫,也要纳的女人,一个卑贱奴婢,成了跟她要平起平坐的女人。 “陛下顾念着我们家的恩情,可当初到底是什么样子,你我心里都清楚,与其说我们家扶持了没根基的陛下,不如说当时是抢了这个皇后之位。” 那时五王之乱后,皇子死的死,伤的伤,成年皇子唯有一个跛脚的六皇子,还有陛下这个三皇子,至少陛下全须全尾身体没有残缺,就算是捡漏,也好过让一个跛子做皇帝。 高家与其说是扶持,不如说是占位,从陛下登基那日,就想挟持陛下做傀儡,并未真心帮扶。 对外却总说,高家有从龙之功,陛下若是拿高家开刀,就是忘了当初的扶持之恩。 高家代表世家的利益,几乎每一次陛下要改革,要动世家利益时,高家都会站在对立面,以前皇后跟陛下同仇敌忾。 可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她早已死心,认清只有娘家才是自己永远的依靠,她想要过继宗族,继续维持自己皇后,未来太后的地位,却在徐妙容再次有孕并生育了皇子后,一切成了泡影。 “可他既然选择此时撕破脸皮,也到时候了,这几年,我父亲一脉,被打压的厉害。” 皇后很是头疼:“自他重用了谢家那个世子,挖出好多陈年案子,全是我父亲的门生党羽,原本户部也有我们的人,只要银子捏在我们手里,想要多少兵就能养多少,陛下要用兵就得用钱,也得顾忌父亲的脸色,可现在又出了一个云邑翁主。” “这样能赚钱的女人,不能为咱们所用,真是白搭了。”宫女不服气。 皇后心平气和:“本宫想给她这个机会,让她为本宫所用,当众被非礼,她也只能嫁给本宫的外甥,这是赏给她的机会,既然她不要,这个人,也不能留了。” 若卫婵听到,大概会啐一口,还堂堂皇后呢,只能用这种下九流的手段,她身为女人,仿佛就通过嫁娶,侮辱她的清白,就能掌控她似的。 “可咱们如今被禁足……” “叫人传出消息去,告知我爹,该动手了。” “已经去了,至少已经告诉了太师,娘娘被禁足的事。” “你们做的很好,都会未雨绸缪了。”皇后赞赏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 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娘娘,去太师府传消息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坤和宫的消息,传不出去了。” 皇后手里的十八子掉落在地上,豁然起身,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和:“你说什么?” 小太监满身冷汗:“娘娘第一日被禁足,华姐姐就派了小宁子去传信,为了防止猜到咱们宫头上,找的是个浣衣局的小太监,结果今早,鉴查司的人,直接拖着那小太监的尸体过来,叫我们认,说这小太监没有腰牌要溜出宫,已经被就地处置,现在咱们坤和宫周围,全是御前侍卫,还有鉴查司的暗卫。” 宫女倒吸一口冷气:“陛下这是准备跟咱们撕破脸不成?” “联络不到我父亲?”皇后顿时慌了神,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娘娘!”几个心腹又是掐人中,又是拿鼻烟壶。 皇后挥挥手:“不,不必管本宫,一定要联络上我爹。” 她焦虑的走来走去,长出一口气:“咱们宫里的暗道还能出去吗?” “能,奴才看了,那里守卫没这么森严。” “那就从那出去。” “娘娘,可那里不是通往宫外,是还没修缮好的建章宫,可建章是陛下给皇贵妃建的新宫,戒备也很森严,咱们把大师藏在那里,已经是灯下黑了,这么过去会不会留下踪迹?他说自己不能露面,咱们这一去,会不会暴露大师的行踪,陛下他,最忌巫蛊之术。” “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还能坐得住,父亲若没动静,陛下缘何会封了坤和宫,大师口口声声,说本宫才是最后的赢家,这些年帮本宫预测了不少事,如今不是用他的时候,又是何时?不行,本宫现在就得去!” 宫女见劝不住,只能给皇后乔装打扮成宫女的样子,再从密道下去。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说未免旁人注意,你要少来。” 皇后急了:“都什么时候了,皇帝封了坤和宫,本宫的消息送不出去,现在也不知我爹要做什么,怎么样了,本宫能不急嘛,大师那么能掐会算,可能算算这劫什么时候过去,本宫到底要怎么做,是按兵不动,还是主动出击?” 大师全身都包裹在黑衣裳里,脸上也带着面具,说话是雌雄莫辨,见她慌乱,很是不悦:“本道说过,娘娘要拉拢谢世子,他乃此世天命之子,只要他与天命女结合,便能助你成为摄政太后。” “可现在我没成摄政太后,我都被禁足了,焉知下一步,陛下要不要废后!” 不怪她如此着急,废后的事,从前有官员提过,那官员虽然被太师党发落流放到了琼州,可没陛下的授意,这些官员怎么敢提? 大师斩钉截铁:“娘娘无需担心,三年后羌奴卷土重来,陛下御驾亲征,会突发急症,并会薨于这场急症,而皇贵妃并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笼络了谢世子,皇贵妃走投无路,自会殉情陛下,小皇子也归于你手,你坐上摄政太后的日子,不就指日可待。” “可现在要怎么办啊?” “有什么可担心的,娘娘巍然不动等着接招就是了,本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天命之女与天命之子不能在一起,这个世界,迟早完蛋。” “你给本宫站住,本宫可是皇后,本宫的事都没有一个陆明月重要?本宫都答应你,你要你帮本宫,本宫能让你大权在握,做国师!” 小道士慌慌张张进了地下:“师父,刚接到的消息,朝堂上出了变故,因云邑翁主在宫中失踪,刘海福指认,是皇后娘娘谋害翁主,陛下震怒,重提废后之事,太师带着一众老臣长跪不起,陛下咳血,昏迷不醒,皇贵妃扶持太子监国,太师竟率兵宫变,带着瑞王围了整个长乐宫。” “师父,不好了,外面来了鉴查司的人,把咱们这里围住,清风师弟他们,都被逮住了。” 皇后面色一变:“怎,怎么会!” “一群蠢猪,你们好好地等到陛下薨逝,就是绝佳机会,为何要逼宫,这是大罪!还有你,这些鉴查司的疯狗,一定是追着你,才发现了本道的踪迹。” “现在怎么办?”皇后都要哭了出来,此时才发现,回去的密道,被堵住了,浓烟被放了进来。 卫婵那一巴掌,不仅没让谢怀则恼羞成怒,反而让他笑的邪肆,还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手疼吗?” 卫婵惊愕,总觉得这一巴掌像是把他打爽了。 她要怒骂,就被拉入他的怀抱,后脖一疼,眼前黑了下去。 谢怀则亲了亲她的发顶,用自己的衣裳给她包了起来,打横抱起,将她那件藕色大袖衫,随手扔到太液池中。 “大人,陛下说,万事俱备。”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 谢怀则颔首:“照计划行事。” “陛下有些担心,怕计划有变,万一您受了伤,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我无妨,让陛下护好太子和皇贵妃娘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不催动他们谋反,被动的反而是我们。” 谢怀则眼中闪过一丝血腥:“这一回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什么妖魔鬼怪,在背后作祟。” 卫婵醒了,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床铺很软,室内还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是沉香、丁香这种复合的香气,都是安神的香。 睁开眼,这屋子不大,一应家具却俱都完全,连纱帐都是名贵的霞影纱,烛火从外面照进来,影影绰绰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挣扎着起身,她想要下床,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往下一看,不知何时,她的脚腕上,拴着一只金色锁链。 第一卷 第233章 饿了吗 云邑翁主失踪了,侍卫只从太液池里打捞出翁主的衣裳,说起这位翁主,其经历之离奇,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她曾经是谢家奴婢,这个许多出身显贵的权贵女郎,都知道,做奴婢时就被谢世子宠爱,哪怕在骊山别院,不少人都见过她。 那时就有传言说,她不止是谢世子的奴婢,更是谢世子的宠妾,当时有不少贵女悄然叹息,没想到那个如天上明月一般,洁身自好的神仙公子,也纳妾了。 愕然虽愕然,贵女们私下爱慕谢世子,却也没把那奴婢怎么样,毕竟都是大家出身,贵女们也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矜持,谁会真的去跟一个贱婢较真,那也太掉身价了。但凡有权势的家庭,家中公子长大了,都会放几个房里人,叫先知晓事,不然什么都不懂,容易被外面妖妖调调的女人勾了心神。 也就赵雪芙拎不清,处处为难一个奴婢,反而把谢世子推得越来越远,以她的家世,靖江王侧妃是谢世子亲姨母的关系,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赵雪芙会嫁入谢家,谢家一公主,两郡主,真是荣耀之至。 谁能想到赵雪芙最后和亲,谢世子娶的既不是左相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百年世家权贵女儿,而是名不见经传,不显山不露水的孟家女儿,若是不说哪个孟家,有好些贵女都不认识这是谁。 孟家纵然祖上有人配享太庙,如今却已经大不如前,早就是个破落户了。 大家都以为孟姑娘走了狗屎运,能嫁给谢世子这样的人,谁知婚后,他那宠妾又冒了出来,居然御前救驾,救了皇贵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子。 如此卑贱之身,能为贵人挡箭,也不枉她一条贱命算有了用处,还为谢家带来了荣耀。 当时传出的消息,那宠妾眼见是不好,不知怎的,过了好几个月又说身子已经大好,皇室给那婢女封了乡君,一个没有靠山没有娘家,通房出身都不是外面聘进来的妾,居然成了有封号的贵妾! 在如今的京城,可是独一份。 谢家规矩那么森严,谢世子端方持正,居然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一个有封诰的贵妾,虽说是妾,可好些贵女嫁了人,许多年都没有诰命,还得自家夫君被封赏,自己才能得诰命呢,而哪有惊才绝艳的少年才子,一入朝堂,就能做重臣的。 若那贵妾出席什么场合,没诰命的各家夫人们,还得给她行礼,这都叫什么事呢。 因为此事,各家夫人没少嘀咕,皇室做的不体面,谢家居然也能允许。 后来听说,那贵妾命好,居然有了身孕,妾做到她这个份上,也实在叫别人羡慕了。 因有她这份先例,好些权贵人家的妾室很不安分,跃跃欲试,各家主母整顿一番,心中不是没怨气的。 好在那贵妾似乎知道,不论如何抬举,也上不得台面,从来不曾与京中夫人们交往,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又后来,京中降下天火,那贵妾和腹中的孩子,都被烧死了,听说谢世子很是伤心,以正妻礼下葬的,孟氏仍在,一个妾的葬礼却是正妻之礼,夫人们心中尴尬又复杂,虽唏嘘她一个有孕的女子,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心中却也庆幸,这个独一份,终于在京城消失,大家都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而不是喉咙里插着一根刺。 谁知,这女人三年后又活着回了京城,不仅一手建了中转司,为朝廷筹粮筹银,还立下大功,摇身一变,成了皇贵妃的义妹,被封了云邑翁主,待遇仅次公主,还有封地。 而大家都以为成了最后赢家的孟氏,反而被休,在京城丢了大人,嫁妆都被拆了封条掀开,里面压箱的,全是石头。 真是前所未闻,想要攀高枝就算了,搞出十里红妆撑场子,让别人以为谢家得了孟家万贯家财,没想到都是假的。 谢家这好戏,一出一出的。 昔日的婢女妾室,成了高高在上的翁主,身份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而且见过这位翁主的,都说,确实是一位绝代佳人。 有封地,有权势,还有百万家财,哪个贵女,能比得上? 就连好些中等世家的嫡公子,都蠢蠢欲动。 谁知,琼林宴后,这位传奇翁主,失踪了。 说是翁主,实则是为陛下效力的臣子,侍卫们挖地三尺,只找到了翁主的衣裳,皇贵妃哭的晕厥,陛下震动,对皇后远房外甥用了刑。 撬开了嘴,才知道皇后指使坤和宫的总管给翁主杯中下药,意图叫外甥非礼翁主,污了翁主清白,以此想要娶这位有钱有权的女子为自己所用,若是不能,便除去她。 毕竟,陛下用得着的臣子,都有明卫暗卫,只有这位翁主是女子,弱势非常,只要是女人,通过嫁娶,是最好的手段。 这种手段下流不堪,却好用。 查出结果后,陛下直接要废后,言说皇后无子,又如此无德,不堪为后,太师带着一众老臣跪在上书房,与陛下直接冲突,陛下吐血昏迷,皇贵妃带太子摄政监国。 变化实在太快了,京中有些清流和不属任何派系的小家族,瑟瑟发抖,紧闭房门,甚至不敢随意出屋。 由翁主失踪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一步一步地扩大。 今日上朝,朝臣少了一半还多,太师竟然直接罢了朝,言说皇贵妃牝鸡司晨,身为先帝嫔妃,本就德不配位,公然与皇家,与太子相抗。 而皇贵妃本不以为意,说既然太师罢朝,不想做就别做了,开始认命新的太师,这任命还没结束,禁宫守卫便说,瑞王和太师,带兵,围了皇宫,要清君侧,斩妖妃,口口声声说太子绝不能落到妖妃之手。 好些文官,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根本就是宫变,宫变都是血腥的,怎么可能不死人。 有好些文官,直接就晕了过去。 京城里的兵荒马乱,跟卫婵根本就没关系。 这屋子布置的很精美,家具都是老紫檀木,尖锐的桌角包了边,地上铺着长毛波斯地毯,很柔软,踩上去,一点也不觉得凉。 她身上那件被揉的皱巴巴的刺绣抹胸长裙,已经被褪了下来,换了一色柔软的丝绸寝衣,头上的首饰,也被一一拆了下来,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的梳妆台上。 看了一圈,屋内也没有窗户。 挺好的,这谢怀则是有意思的很,还玩上强取豪夺强制爱了。 卫婵摸着脚腕上的链子冷笑,另一侧拴在墙上,链子有她半个手腕粗,凭蛮力是绝对打不开的。 为了防止她手上,冰冷的脚铐上,还包着一层棉花边。 门打开了,谢怀则拎着一个食盒出现,就看到,卫婵坐在床榻上,冷冷的盯着他。 他神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此时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怪异。 “饿了吗?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很温和。 “你居然还能问我饿不饿?”卫婵觉得匪夷所思。 谢怀则顿了顿:“哦,那你渴不渴?有葡萄和石榴,你不是很喜欢吃。” 他慢条斯理,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都拿出来,汤还冒着热气,看得出,是现做的。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金丝芋头酥、虫草清鸡汤、胭脂米饭、炒三蔬,还要许多,你来看看,想吃哪个。” 吃个大头鬼啊。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把她关起来了,还在跟她心平气和的谈论吃的,就像夫妻讨论吃早膳一样自然? 他到底,怎么能做到的?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卫婵拎起自己脚腕上的链子,搅动的哗啦啦作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该给我个解释?” “什么意思……”谢怀则说的慢吞吞,却毫无愧疚之心:“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把我关起来?玩囚禁?谢怀则,你是真疯了还是装疯?我现在可不是任由你捏圆搓扁的奴婢丫鬟,本宫是翁主,你私自囚禁翁主,是什么罪,自己清楚吗?” 他不可能不清楚,孟秋蝉涉嫌找杀手谋害她,孟秋蝉虽说迫害妾室,正室不坐,可规矩没法治她,大理寺却可以,谁让卫婵当时是乡君,这是谋害宗室。 孟秋蝉被带走了,至今还被关在大牢里。 谢怀则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做?”卫婵完全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站起身,对着谢怀则冲过去,抬起头,还想给他几个巴掌,反正已经打过了,破罐子破摔吧,她不想他死,不想得罪他,不代表她要处处受制。 脚上一绊,整个人摔到地毯上。 抬起头时,谢怀则半蹲在她面前:“还是那么冲动,你这样被锁着,怎么可能打得到我。” 并不疼,毕竟地毯很软,可卫婵气急败坏,更多的,是觉得丢人和恼怒。 她瘫坐在地上,咬着下唇怒视谢怀则,却不知自己这幅样子,毫无威胁力。 反而让谢怀则,牙根都痒了起来。 第一卷 第234章 癫狂 她并不怎么会媚上卖乖,从前在他身边侍奉的时候,只是乖巧,将他的生活处处安排的贴心,哪怕在床上,也不会叫喊让他不喜。 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温婉的,让人难免怜惜,若是多么的媚惑妖娆,都是假话。 可她的好,是水中月镜中花,是隔着纱罩触碰不到的美人画,看似处处上心,处处妥帖,实则只是在本职范围内做到最好,领着三两银子月银就干三两银子的事。 无论他做什么,打发她去庄子上,还是作势纳别的女人为妾,当面询问她,谁家贵女做正妻比较好,她都是柔柔的笑着,完全不吃醋,也完全不上心。 他曾经讨厌她这种看似温柔的没心没肺,有时想要她更靠近一点,她就装傻充愣,充其量嘴上说点甜言蜜语,柔顺的,像一具没有心的木偶。 后来,他甚至有点恨她,明明什么都懂,知道他想要什么,却根本不愿意给。 说来真是奇怪,最初,他并没有多喜欢她的,可第一次时,看到她柔顺的垂下头,露出一抹雪白的后颈,身上就起了热意。 她如今是星辰,是高不可攀的翁主,已非昔日奴婢,自然也没了畏缩柔顺的姿态。 那些都是她拿出来骗人的,若不畏畏缩缩,处处低头,还留着厚实的刘海,如何掩饰这般美貌,怕是露出来的第一日,就要被他大哥索要到房里,做通房了。 圆睁的杏眼,竖立的秀眉,贝齿咬着下唇,甚至因为气恼,脸颊浮上两朵粉红的晕,双眸中也浮上水汽,雾蒙蒙的。 真是,要命。 就这么一个倔强的眼神,抬头的姿态,就让他心里的那种痒,蔓延到牙根,手心,甚至到全身,都开始蠢蠢欲动。 他想到昨日她弱不胜衣的姿态,哀婉低喃,哪怕是这样,最后也没认输,还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样他更加难过,不是得不到的难过,而是有种灼热,在胸中沸腾。 卫婵感觉到,他此刻的目光,像狼,还是那种饿了好些日子,眼露绿光的狼,盯着她的脖子,喉头微微耸动。 不能输,绝不能输,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害怕。 “疼吗?”谢怀则收敛住过于肆意的眸光,捏住她的脚腕,翻开皮毛的内里,想看看她脚腕有没有被铁铐硌伤。 “看来巧匠鲁家的手艺,还算是不错的。”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谢你都把我囚禁了,还要体谅会不会把我弄伤?” 她的脚腕,也很纤细,他一手就能圈住,十根脚趾珠圆润泽,奶白中还透着些许的粉。 他想到她经营的脂粉铺子,从涂脸的,涂手的到涂抹身体的,一应俱全,风靡京城,那些让贵女贵妇涂抹手指脚趾的方法,都是她想出来的,她也会拿着那些香脂香粉,伸出洁白纤细的长腿,一点点在身上敷吗?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咬一口,看看她的脚腕,是不是也如同脖颈那样,香气四溢,细腻如同一块柔软的牛乳糕。 她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河豚,从她的脸颊到全身,他都很有兴致,跃跃欲试想要咬一口。 将她直接抱起来,坐到膝头,对着她的脸颊,就来了一口,自然没有用力,却也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清浅的牙印。 “你做什么!”卫婵吓了一跳,捂着脸蛋,眼睛瞪得溜圆。 真可爱,只是个惊讶的表情,都看着比别的女子,可爱的多,像个小猫用茸茸的猫爪挠他的胸口。 谢怀则想,他真是无可救药,中毒太深。 不过,这样也好。 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且并不准备挣扎。 不过试试她别出的口感,还是算了,重逢后,他显露出的偏执和疯狂,还有暗中那些手段,都已经足够让她刷新对他的看法,已经够胆战心惊,目前来说,他并不想增加变态、癖好奇怪标签,让她更加崩溃。 他强忍着,压下了冲动。 他接近自虐一般的控制力,佳人在怀,温香软玉,明明已经渴望到浑身都在灼烧,坐在他怀中的卫婵,却没有感受到丝毫不妥。 粗粝的拇指还在揉捏着她的脚腕,把脚踝处那一小片肌肤,搓得泛红。 “谢怀则,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要你。”他也是言简意赅。 卫婵气恼:“那你就用这种手段?囚禁我,强迫我,你算什么端方君子?” “我从来也不是。”他居然直接就承认了,非常坦然。 “你!”卫婵气死了:“堂堂谢世子,如今却要强迫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是个滚刀肉吗,油盐不进?” 谢怀则很淡定,被咒骂了,也不气恼。 只是对她不气恼罢了。 “多谢你夸奖我,不择手段的人,一般才过的比较好,更能获得想要的东西,做君子处处受桎梏,分明渴望却要压抑欲望,难道很舒坦?” “那你也不能,把我关起来。” 谢怀则闷笑:“我若不用非常手段,你会接受我吗?照我说的那样,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怎么不会。”卫婵有点心虚。 “哦,原来是会?是谁在陛下面前求恩典,口口声声说,不愿与我做夫妻?” 他此时翻旧账,卫婵气虚,更心虚,都不敢跟他对视:“那是因为你见了陆明月,我发现了你们的奸情!” 谢怀则却依旧古井无波,毫无被说中的羞愧,更无恼羞成怒。 “随便你拿她做筏子,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堂堂曾经鉴查司的铁面阎罗,接连栽在你手里两次,一次假死脱身,一次殿前羞辱,我可都记得明明白白,你说我会不会信你第三次呢。” 他什么都没做,规规矩矩的,并没有昨日在太液池假山中的癫狂。 可卫婵敏锐的察觉到,此时的谢怀则是包裹在丝绒中的刀,比外露的那种,更加危险。 他埋入她胸前锁骨处,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口,长呼一口气:“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真好,真的好喜欢你,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听你一直在拒绝,真是伤我的心,喜欢到想占有你的全部,我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卫婵汗毛直竖,下一句便听到他说:“好想,把你,一片一片,撕下来,吞入腹中,这样吃进去,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她是真的吓到了,她只知道这人阴鸷,偏执,不然也不会在原本的剧情里,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抛弃一切,连亲生儿子都宁愿不要。 风光霁月是他外表的假象,偏执阴暗才是他真实的内里。 他疯癫的程度,在太液池,胆敢外面还有陛下娘娘,发生那么大的事那么吵闹,他都控制着她,磋磨着她。 这也就是他癫狂的极致了。 可哪里也没说过,他居然还是这种人啊,想把她吃进去,吞掉?如果是别人,卫婵只会不屑的哈一声,完全不会上心。 可这是谢怀则,说到就能做到,不择手段的谢怀则! “我不好吃……”卫婵的话音带着哭腔,颤音让谢怀则心中顿时愉悦爆棚。 可他依旧没停止吓唬她:“这样也免得,你总是看向别人,招蜂引蝶让我不安。” 他向上,手指摩挲起她的眼皮,感受她睫毛的颤动:“这双眼睛水灵灵的,若是吃下去,是不是会永远,只看着我,不会再看别人?” 他语气越是平淡,卫婵就越是害怕。 如果只是发疯就算了,可现在她被囚住,身边可一个能帮忙的都没有,完全处于下风。 “别,别说这些了,我现在就在看着你。”她握住谢怀则的手,拿下来,大眼睛望着他,连眨巴都不敢:“你看,我看的好认真,绝对没有再看别人。” “哦,是吗?” “是是是,你想想,我真的死了,可就不能说话了,你做什么都没反应了,那不是很无趣吗?” 谢怀则心里快乐死了,这副害怕的不知所措,惶恐的说着好话的样子,可比疏远的拒绝他,冷着脸点头说一声谢世子,可让他舒服多了。 他摸着下巴,状似思考:“恩,有道理,不过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让你这辈子不得动弹,也比落到别人手里好。” 卫婵有点吓呆,她实在没想到,除了疯癫,他还有一层病娇,这么病态扭曲,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老天到底有多恨她,让她非要遇见这么个命中煞星。 谢怀则却不再继续吓唬她,筷子夹起一个金丝芋头卷,放到她嘴边,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吃。” 卫婵乖巧而呆滞,却不敢继续惹他发疯,就这么被他喂的有点撑。 “真乖,早这么乖一些,不就早好了。”谢怀则很满意。 他其实并不愿用这种手段对她,但她太滑不留手,总有法子对付他,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她的身份,太容易被挟持,被伤害,索性孩子也安顿好了,此时的确是囚禁她,也是在保护她。 更是,想要满足自己的私心。 “你吃饱了,也该轮到我了吧。”他看向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欲念。 第一卷 第235章 乖乖的 她已经沉沉睡过去,赤裸的肩膀处,都是他狂放后造成的痕迹。 可即便她已经如此不能承受,他依旧食髓知味,眉宇间依旧有欲色,并非完全得到释放的舒心。 他已经非常克制,没有将她弄伤,可依旧叫她受不住的哭了出来,可怜见的,眼角还有泪痕。 谢怀则粗粝的拇指,将泪痕从她眼角抹去,这样都没将她惊醒。 她还在喃喃呓语,凑近了一听,才听到是别吃我,我不好吃。 谢怀则多年不舒展的眉头,终于松开,还笑了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除了温婉柔顺,心有成算,性子倔强,还这么有意思呢。 他怎么舍得,真的将她撕碎入腹,一口一口的吃掉,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呢,虽然想想,愉悦就尾巴骨顺着脊椎蔓延上来,让他兴奋的不得了。 可真的那样做了,她就没了。 不会笑,不会闹,更不会瞪着那双好看的杏眼,用粉色的樱唇,说出冷漠伤人的话语。 “不会真的那么做的。”他低下头,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吻了吻她的脸颊,脸颊上那个牙齿印,到现在还没消呢。 “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 他的爱语如此温柔,却仿佛是鬼怪的声音,阴冷潮湿,又黏腻,哪怕在睡梦中,卫婵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现在是夏季,并不冷,这里是地下,为了防止阴冷,他在屋内放了火盆,地下还有地龙,难道还冷吗? 谢怀则手伸进被子,握了握她的脚踝,发现果然有些冰凉,蹙了蹙眉,把被子又给她盖的紧了些,连裸露在外的肩膀,都藏了进去。 准备的还是有些仓促,应该至少拿着手炉汤婆子,现在京城的贵族少女中,流行一种香薰球形的手炉,可以放熏香,也可以里面加热水,放入被子里,既暖和又香喷喷的。 卫婵的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很不舍,也不愿离开这个小小的密室,这里是一处世外桃源,仿佛时间都停滞下来,好似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私心,很喜欢这样,把她藏起来,好好珍爱,从此只能看见他一个,只有他一个,再也无需为别的男人的殷勤目光而困扰吃醋。 但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就连多年来压抑的欲望,都没能得到纾解,反而更加火热,灼烧。 假山那一次并未到最后,而且是吃醋主导的恐吓居多,在那里也太不干净了,他不会真的那么做。 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拥抱了她的身体。 不再是梦中抵死缠绵,醒来后只有冰凉的床榻,寂静的屋子,还有自己,荒芜又空落落的内心。 可惜,时间太短了,远远不够。 “乖乖的,等着我。”大手极其留恋,不舍得摸了摸她的侧脸。 打开密室门,他走了出去。 “现在情况如何?”他的衣裳整齐,玄色的官服一直扣到脖子最上方,面色冷淡沉静。 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情事。 他是个并不重欲的男人,曾经在红袖招,只有他身边没有侍奉的花娘,世家权贵的公子们,很多外面清正,其实特别会玩,花样也很多,而他只是冷静地看着,毫无反应甚至还有点嫌恶。 梁承慎就因为这点,嘲笑他假正经。 因为并不重欲,也不怎么喜欢女人,祖母和母亲还以为他好男风,千挑万选,把性格最温婉柔顺,看着最老实,也最平凡的卫婵,给了他做通房。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瞧着哪里都不出挑,绝对不会妖娆媚宠的女人。 把他们谢家的麒麟才子,迷惑了心智。 “瑞王已经上了套,正在召集旧部,跟太师里应外合,要围皇宫,皇后娘娘的尾巴,也抓到了,跟妖道汇合的地方已经被围住,就等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下属满脸兴奋。 “大人,这回绝对能成,消灭后党和瑞王一部,大人的功劳,便是入太庙封王侯,也能封得了了。” 谢怀则一点都不兴奋,反而非常谨慎:“告诉各部,不要得意忘形,猎物越是入网,挣扎的就越是厉害,这个时候越是要稳。” 下属恢复冷静,抱拳称是。 谢怀则不大放心,又嘱咐:“那个妖道,务必不能让他跑了,一定要抓住他。” 谢怀则的面容有些古怪,却充满了恶意的算计:“他既有所谓的预知能力,能知天下事,这种人,不抓来为朝廷效力,岂不白搭了这种神鬼怪力?” “大人放心,这一回咱们布局的十分严密,一定不会把人放走。” 如今京中局势虽然暗潮涌动,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帝党与后党的争斗到了白热化,谢怀则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为接下来的大战养精蓄锐。 事情到了这一步,帝党必须要赢,不然他作为一直站队皇帝的保皇派,下场也不会很好。 他一直都有把握,更有计划和成算,可现在,即便是他,也不得不开始担忧,复盘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察觉出哪里还做的不够好。 他没有失去一腔孤勇,执著向前的勇气,只是多了两个软肋,让他居然,也开始感到害怕。 “大人,有人挡住了马车。” 谢怀则睁开眼,神情不耐烦:“谁这么不长眼。” “是那位新科进士,侍御史林知林大人。” 这人简直就是个狗皮膏药,谢怀则烦透了他,真想把这些窈窈的裙下臣,全都一个个弄死,永绝后患。 谢怀则掀开帘子,居高林下看着这个愤怒拦马车的男人,神色淡淡甚至夹杂着些许不屑:“你还真是喜欢,当街拦车呢,靠着厚脸皮,拦了她的车架,两次?” 林知愤怒极了,谢怀则的家世学问,他曾经也十分钦佩羡慕,可作为情敌,这个惊才绝艳的神仙公子,几乎能让他所有的对手绝望。 可越是接近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神像一样,被人仰视,被人钦佩的男人,他就越是不服。 “谢世子,谢大人,下官一直敬重你的才学,听闻你一直资助寒门学子,还以为你是君子,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谢怀则觉得可笑,根本就不想跟他牵扯:“林进士御前侍仪,居然还有空闲跟本官理论本官的人品,没被剥夺官职?哦,本官想起来了,陛下昏迷不醒,太子监国,大家都忙的一团乱,自然没空理会你这个色中饿鬼。” 林知羞愤至极,脸完全涨红,拳头也攥了起来:“下官,下官是清白的,跟那位宫女什么都没发生!” 谢怀则挑眉:“诶,那就奇怪了,难不成当日被捉奸在床,与宫女滚到一起的,不是林进士,是什么顶着你名字的旁人?” 他真毒舌,而且专门往别人的软肋心窝上扎。 “本官可不在乎这个,反正陛下也给你和那女人赐了婚,这是林大人的私事。” 他要放下车帘,林知却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是清白的,是被算计了的,卫娘子,卫娘子一定会相信我。” 谢怀则眼睛眯起,遮住眸中闪动的凶光:“翁主的名讳,也是你这种能叫的?” 林知愤怒极了:“谢大人,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下官这样一个新科进士,不过是个侍御史,在京城虽然没有靠山,却也没得罪过谁,谁会如此看下官不顺眼,非要暗算于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谢大人你了吧。” “本官堂堂二品大员,暗算你?”谢怀则话不多,却极尽嘲讽。 “因为,卫娘子对下官温柔相待,对你却不理不睬,你嫉妒我!” 谢怀则唇边,嘲讽的笑容,消失了。 他冷冷的看着林知,不说话。 “谢大人,你家世才学都这么好,却要靠如此手段博得卫娘子芳心,不觉得,太可悲了吗?卫娘子,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谢怀则已然维持不住脸上满不在乎的假面具:“你说了,又有什么用,身边已有了女人的你,早就没了入局的资格。” 林知深深喘气:“我会,跟卫娘子扒开你的真面目,绝不会让她被你哄骗。” 谢怀则不语。 林知更往前一步:“卫娘子,是不是你藏起来了,你想趁乱,得到她,就囚禁她?” 这人看着像个酸儒书生,没想到,脑子还挺好使,谢怀则已经动了杀机,开始盘算着朝堂上事情结束后,要怎么弄死这个人。 “干你何事?”谢怀则神情淡漠。 林知气坏了,愤怒至极:“我会跟陛下,跟太子殿下,还有卫娘子,揭露你的真面目的,你走着瞧,像你这种人扰乱朝局,只会祸乱朝纲,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啰里啰嗦,谢怀则忽然收敛面具一般温和笑意,露出杀意:“林进士,你现在没死,只是因为我空不开手收拾你,才让你嚣张到我面前来,卫婵是我的女人,再觊觎不属于你的人,你,会死的很惨。” “我不会让你如意的,谢怀则,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我一定会揭发你的,你别走,你别走!” “本官等着。”谢怀则搁下这句话,毫不犹豫离开,根本都懒得再看一眼。 第一卷 第236章 不寒而栗 内侍颤抖着双腿,捧出一个盘子,盘子上一个白布一把匕首,还有一杯毒酒。 “娘,娘娘,叛军说,要您自己选,让,让把太子殿下交出去。” 群臣一片哗然,内侍都已经跪下了:“叛军狼子野心,还说,说……” “说什么?”皇贵妃倒是满脸沉静,丝毫不慌。 “说诸位大臣若是现在投降,有心投奔瑞王,即可不死,还能保有官位。”内侍颤巍巍的说完,就泣不成声。 大臣们都是群情激奋,有几个武将摩拳擦掌,宁可命不要也要拼了。 文官们却是面面相觑,慌乱中,谁也没发现,陛下最信任的那几个,根本没在群臣之中。 此时,有个官员冲了上来,把内侍的盘子掀翻,身着青袍,是个六品以下的小官。 大临规矩,四品下着青,二品下着红,到了二品上,才能着玄,大临尚水德,玄乃皇家色。 毒酒撒了一地,那小官痛口大骂:“狼子野心,都是一群乱臣贼子,什么时候太师和瑞王,也能代替陛下做决定了,陛下只是昏迷,还没薨逝呢,诸位同僚,咱们为人臣子岂能没有气节,就算今日是死,也要拼死护住娘娘和太子殿下,绝不能让叛党得逞。” 瞧他身上制式官服,还是个文官呢,皇贵妃细细一看,却发现,这不就是那位新科进士,在琼林宴出了大丑的林知。 当日紧接着就是给进士们分官职,然后陛下昏迷,她带着太子监国,根本没来得及处置这个林进士的事。 他还能上朝,却是文官里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看着文文弱弱,一派迂腐样,没想到还有点骨气。 皇贵妃倒是对他颇为改观。 “可是,我等为皇室尽忠而死,家族怎么办?” “是啊,也不知瑞王能否放过我家家眷,林大人你还年轻,又没家眷,自然无后顾之忧,可我们……” “若是家中女眷下了教坊司,那可就真是倒了地狱了。” “我们这些人,本也没担着什么重职,如今却要为拼命,若是为了陛下,也就罢了,为了太子就……” 他们在嘀嘀咕咕,可勤政殿内的空旷,却让这些大臣的话,很是显眼。 武将听了直蹙眉:“你们说什么呢,这么没骨头?昔日你们受了陛下多少恩德?效忠陛下就是效忠太子,叛党来了,不与叛党一决生死,居然要投降?” “孙大人,你觉得咱们怎么反抗,手里连个武器都没有,你们武官的兵器上朝都被收缴,我们文官要怎么办,用手里的笏板子,跟叛军们真刀实铁去斗?咱们做官的,效忠谁不是效忠。” “是啊,陛下常年宠幸妖妃,一个先帝美人迷的陛下不知东南西北,满后宫的世家贵女不幸,非要让妖妃产子,如今好了闹着非要废后,才惹出如今的事端,皇贵妃就该自尽,才能保全太子的性命。” 朝臣们闹了起来,保皇派与那些暗中簇拥太师的后党们,打到了一起,居然就这么互丢笏板,还扯官帽,揪胡子。 皇贵妃将一切看在眼里:“众爱卿,且听本宫一言,本宫死不足惜,可太子却是尔等之君,如今叛军兵临城下,本宫已用虎符调兵勤王,这些不愿坚持效忠本宫与太子的,也不强求,打开门,让他们出去吧。” 方才几个带头闹事,甚至要皇贵妃以死保全名节和太子性命的,将官帽一摘,也不叩拜,径直出了勤政殿的殿内。 只要有了带头的,那些墙头草也就没了心理负担,跟着也走了出去。 殿内零零星星,没剩几个朝臣了。 林知看到此情此景,悲从心来,大哭一场,抹了眼泪:“娘娘,微臣虽力小位卑,却一定要” 到了太极门,领头脚下被射了一只箭,吓得差点跪倒在地,高喊道:“快开门,我们乃是太师麾下,都是太师的学生,愿意归顺瑞王,瑞王殿下天命所归,理应登基大宝!” “天命所归?登基大宝?” 城楼上的守卫,冷冷一笑,第二支箭又射了下来,直接爆头,这些臣子顿时慌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们是同党,我本就是太师安插的细作,这么多大臣愿意归顺,我立了功。” 守卫哈哈笑了一声:“杀的,就是你们这些扰乱朝纲的后党!” 顿时,箭如雨下。 很快,广场就寂静下来,鲜血流了满地。 皇贵妃抱着打着瞌睡的太子,叫人将勤政殿的大门打开,带着留下的朝臣们看好戏。 太极宫的门,打开了,外面也是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片,已经在扫尾,有士兵们在搬运尸体。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正是一身玄衣银甲的,谢怀则。 与平日广绣长袍,贵公子的模样不同,他罕见穿了一身武将甲胄,看着满面肃杀,整个人像一柄出了鞘的剑,寒光泠泠,不敢逼视。 看也不看死在地上的那些朝臣,吩咐一声打扫干净,他径直骑着马向皇贵妃而来,下马行礼一气呵成。 “回太子殿下,回娘娘,宫外叛党已经剿清,太师被擒,瑞王一部逃往松山,韩将军派人来传信,尽数歼灭,杀死瑞王世子,活捉瑞王。” “好,干得好,爱卿果然是朕肱股之臣,为朕除掉心腹祸患,立了不世之功!” 不知何时,还活着的朝臣们,居然发现,皇帝不知何时出现在勤政殿,而且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哪有传说中吐了血,昏迷不醒的样子。 他看向皇贵妃和太子,眼中满是柔情:“爱妻这几日,独自支撑,辛苦爱妻了。” 皇贵妃终于露出轻松的笑:“臣妾不辛苦,辛苦的是在外驻防,辛苦布局的各位朝臣,还有这些与臣妾坚守,共同进退,愿以性命交托的臣子们,才是真正效忠陛下的忠臣。” 陛下颔首:“这些都是忠于大临,忠于朕和太子的肱股之臣,朕,定要重用。” 他没了往日的谨慎,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此时才有了真正君临天下,大临之主的威仪。 “思危,如今还有哪处没处理干净?” 当着众臣的面,他叫了谢怀则的字,这是十分亲昵的称呼,显然是个信号,代表着陛下对他更加宠信。 “建章宫,捉妖后。” 谢怀则的话语简练非常,信息量却十分大。 以往对皇后,陛下并不宠爱,却也有几分敬重,从不掠其锋芒。 而现在谢怀则竟直接说了妖后二字,陛下也没反对,看来高家,是要彻底完了。 鉴查司的暗卫立刻道:“回陛下,谢大人,建章宫也已经收网,不日就能拿回妖后和妖道。” “陛下,臣愿亲自前往押送,那妖道,很有些古怪。” 陛下奇道:“朕派了鉴查司,还有羽林军,布下天罗地网,什么神人能突破这般桎梏,难不成当真是神鬼?” “陛下,微臣有些不放心。” “你呀,性子太谨慎了,好,朕就派你去,若是有人反抗,朕可授你就地格杀之权!” 就地格杀?难不成皇后抵挡,也要格杀? 谢怀则谢恩,却心知肚明,皇后不仅不能杀,还要完好无损的给陛下送回来,这并非是陛下不舍得,而是陛下还没泄愤,他就擅自做主,容易成为背黑锅的那个人。 建章宫距离长乐宫还有一段距离,谢怀则快马加鞭,仍旧跑了一刻钟。 鉴查司已经在收尾,谁能想到,陛下为心爱皇贵妃所建的新宫殿,地下居然是那些妖道的老窝,真是灯下黑,若非谢怀则布下棋局,引皇后入局,到现在他们都抓不住这伙人的踪迹呢。 可鉴查司暗卫统领,却并无兴奋之色,反而满脸凝重。 见谢怀则亲自前来,硬着头皮汇报:“皇后娘娘被捉住,那妖道,跑了……” 他说完,垂下头不敢看谢怀则的脸色。 “不是说布下天罗地网,怎么能叫人跑了?”谢怀则早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听了,也难免愤怒。 统领满脸菜色:“奇就奇在这一点上,那人仿佛能金蝉脱壳似的,当着我们的面,身体没了,只剩下面具和衣裳,还有,您要咱们抓的那个陆蕊珠,也不见踪影。” “两个重要人物,你们是一个都没抓到。” 统领不敢说话。 “我亲自去看看。”谢怀则沉着脸,步入地下,妖道借着皇后的势,居然在地下挖了一个硕大地宫。 “谢大人,您看看这个。”下属呈上来一个簿子,面色怪异。 谢怀则蹙眉接过,翻开一看,他谢怀则的名字赫然在上面,里面有许多熟悉人名。 “属下刚翻开,就见您名字在上头,不敢细看,先收缴了起来,看笔记,像是妖道写的。” 谢怀则翻开几页,只看了个开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是个,话本子?” 的确是个话本子,可这上面的事,却详细到,连他幼年的事,都知晓。 五岁那年,他差点丢了,被人贩子拐走,此事公府从未对外宣扬,连很多下人都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妖道却知晓的如此详细,连那被打死的人贩子,具体样貌都一清二楚? 谢怀则忽觉有些不寒而栗。 第一卷 第237章 两个巴掌 “真是,荒唐!”谢怀则将手上那本书丢了出去,双目猩红,恨不得现在就将妖道抓回来,凌迟几百刀处死。 双福甚少看见他如此失态,仅有的那几次,都跟卫夫人有关。 他猜测,这次也是一样。 谨慎捡起那个簿子,犹豫再三:“主子,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您这么生气。” “话本子。” “话本子?” 谢怀则瞥了他一眼:“想看就看,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双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翻开书页,没看几页,就开始皱眉,他也有功名,能一目十行,待翻开半本,面色就更加凝重。 “主子,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写的,是您跟那个陆姑娘的故事?” 民间流行话本子,好些世家贵女也会偷偷买来看,有些话本子都是禁书,例如西厢牡丹亭之类,他们世子风姿卓越,出身又好,又是最年轻的探花郎,好些话本以他们世子为原型。 世子都知道,但不过一笑了之,并不计较。 这个话本子里,直接用了世子的原名,安国公府,国公名讳,甚至连大长公主和陵阳郡主的闺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安国公内宅里那点事,话本上记载的清清楚楚。 双福下意识觉得:“咱们府里,有内奸?” 谢怀则默不作声。 双福又否认:“不,不对,您幼时差点被拐,就算是奴这样得您信任的亲信,也是成年后才知晓的,这话本子里,怎么会记载的如此详细?” “也太荒谬了,表姑娘和卫夫人,都是您的妾,这一点并不符合,不过夫人救了皇贵妃的事,剩下小公子,倒是被记录上去,不过此事也不是秘密,夫人若非因救了皇贵妃,还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缘由:“此书好似很了解主子,也很了解夫人,可有些事却写的完全对不上号,主子心中只有卫夫人一人,怎会爱上别的女子,还是那个,陆蕊珠。” 陆蕊珠确实生的不错,性子倒也开朗,可从她一出现,就是有目的接近世子,他们世子如此警惕的一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爱上这种女人。 要是如此好拿下,岂不是什么细作间谍,都能接近世子了。 “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就是个话本子罢了,主子不必记挂在心上。” “看第三十页和第九十页。” 双福疑惑不解,却依照谢怀则所说,看完后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完全就是臆测,主子对夫人的心意,天地可鉴,奴活到这么大,就没见到您对别的女人这么上心,如今世子夫人的位子都空了出来,就等着夫人进门,怎么可能为了别的女人,杀了夫人?还是为了那个陆蕊珠?” 自家世子确实不会因为对手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可对于伺候过自己的,还给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也能如此绝情,说杀就杀,一杯毒酒毒死,甚至连亲生孩儿,都不要了。 这话本子里,那里面的世子,居然能对小世子说出,‘你不配姓谢,贱妇所生,焉敢冒充我血脉,我之嫡长子,唯有月儿腹中之子。’ 太荒唐了,他可是亲眼见过,世子对小世子有多么宠爱,架在脖子上,顶在头上陪他玩闹,在云城时,就已经传信给陛下,请求立为世子。 “奴觉得,是意淫之作,主子看看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这东西,是那妖道写的,据皇后身边的宫女所说,他有预知之能。” “这件事,怎么可能呢,皇后是病急乱投医,糊涂了。” 谢怀则默然:“我以前,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我们改道走瓜州陆路,他预测对了,我们之中并无内奸,他如何推测出来?” 双福愣住。 “你可还记得,当初听到她说,我命定的妻子,是陆明月。” 他们当时为了接近夫人,暗中窥探,煞费苦心,甚至把夫人云城宅子旁边那处宅院都买了下来,连夜挖地道,就是为了听听夫人为何要逃走,有何苦楚。 他当时就陪在世子身边,听到了,满心觉得荒唐。 “还有一件事,我与她和好后。” 谢怀则顿了顿,其实并不能叫和好,只是那时卫婵态度和软,有妥协的意思,他善捕捉人心,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心思。 “我说要离开云城一阵,走瓜州水路,那时,她面色大变,哀求我,不要走瓜州水路。” 谢怀则眯起眼睛,敲了敲桌子:“就好像,她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双福仍旧不明白:“那,能发生什么?” “我遇刺,便遇上了,陆蕊珠。” 双福抖了抖,感觉一股寒气缠上了身。 “开始我以为此女不过是又一个试图接近的细作,可在瓜州养伤时,才发现,她小字明月。” “她就是,窈窈口中,和这话本子,提到的,陆明月!” 双福已经完全愕然:“是,是了,翕砚后来也说,夫人似乎早就知道,您跟陆氏私下见面,而且似乎提前知晓了什么,却全然不在意,就像是,放弃了挣扎?然后,然后就是在宫里,夫人当着陛下和娘娘的面拒婚。” 双福已经不敢再说下去,越说就越觉得诡异。 “主,主子……” 谢怀则脸色仍旧平静,心里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此事不要外传。” “是,奴晓得厉害。” “她,也不必知晓。” “是。” 谢怀则攥紧手:“那个妖道,务必要活捉,告诉各地鉴查司,能活捉者,我私下赠送金饼十枚。” …… 卫婵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地下室甚至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计时的西洋钟,一睡过去就容易昏昏沉沉,那日过后,谢怀则又来过几次,但并没有做什么,大多数时间,是看看她的情况,陪她坐一会儿,对她诉说爱语,在她困倦的时候,又匆匆离开。 她什么人都见不到,唯一能见到的,只有谢怀则。 若非她精神强韧,早就习惯于忍耐,怕是没几天就会把谢怀则视为精神支柱,他离开了就会抱着他又哭又闹了。 谢怀则,又来了,带着外面朝露与清爽微风的香气。 这一次,跟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抱了她,将她压倒在床榻之间。 “怎么了?”卫婵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中,轻轻地梳理,为了防止他发疯,她都是这么安慰着他。 他抱着她,不说话,忽然深深吸一口气,吻住了她。 “怎么这么突然,唔……”卫婵神色迷茫,推拒越来越无力。 她察觉到,这一次不一样,他有些急切,直奔主题,没有以往的耐心和仿佛逗弄猎物的挑逗。 拥抱着她,仿佛在确定着什么,害怕着什么。 很快,卫婵就不能思考。 这一次太久了,半途醒了一次,他仍旧不知疲倦,卫婵实在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又被换了地方,这一次,有窗户。 “阿娘阿娘,你瞧我捉到了什么。” 好像是幻觉,她听到了小葫芦的声音。 可被子里的自己光溜溜的,谢怀则这个混蛋,没给她衣服穿! 她急忙用被子裹好自己,就看到儿子小皮球一样跑进来,手里还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身后跟着谢怀则,谢怀则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小葫芦兴高采烈,掀开帘子就看到卫婵还在被子里:“阿娘羞羞,天都亮了,还不起床。” 她哪里是不起床,是根本就起不来! “阿娘你看!”他举起手里的东西,顿时让卫婵跟它大眼瞪小眼。 随即,卫婵就惊声尖叫起来,他手里捏着的,居然是一只青蛙,可怜的青蛙被捏着肚子,根本动弹不得,眼睛都被捏的突出来了。 “我从池塘里捉到的,阿娘你看看,我把它放床上。”小葫芦笑嘻嘻的,还想捏着青蛙往床上爬。 谢怀则在身后温和的笑,一点也有要阻止的意思。 卫婵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怒吼了一句:“谢怀则,管管你儿子!” 他终于伸手,直接把小葫芦拎了起来:“出去找双福玩,让他带你去骑马。” 毫不留情,把他丢到了屋外。 卫婵瞪大眼珠,怒视谢怀则,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看到孩子,却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要准备放我出来了?不玩囚禁了?” 谢怀则并不在意,摸摸她的脸颊:“已经安全了,自然要放你出来。” “你都带着小葫芦玩了什么,怎么能让他抓青蛙?”卫婵欲哭无泪。 “他是男孩子,没什么不能做,你这样溺爱,容易把他养废。” 他们这样说话,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等到脚踝上的链子被解开,谢怀则抱着她走了出去,卫婵才发现,院子里不仅有好些鉴查司的暗卫还有身着金甲的羽林军,甚至陛下和娘娘都在。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抱着她,羽林军有很多都是六郡良家子,她根本就没名声可言。 从根上,谢怀则就把她这位尊贵翁主,寻个家世不错的世家子做夫君的路子,给掐断了。 卫婵气急败坏,从他怀中被放开,她就伸手,打了他一个巴掌。 一个打的不过瘾,在另一边脸颊又狠狠来了一下。 第一卷 第238章 我们谈谈 这种众目睽睽,可不只是当下他们俩亲近的下人,除了陛下和皇贵妃,还有不少谢怀则相熟的同僚,昔日的下属。 谢怀则是多么眼高于顶的一个人。 然后他们就看到,谢怀则毫无怒意,无动于衷,甚至还握住卫婵的手,揉了揉:“痛不痛,要不要再打一巴掌泄气?” 就连陛下,也是满脸愕然。 他的亲昵自然而然,当着这些同僚下属的面,丝毫没有半点胆怯,也没有半点避嫌,不如说,他是故意的。 从前,在他身边为妾,他也算宠爱她,私下里特别亲昵,可一到人前,就冷漠疏离,他是公府世子,她是伺候他的小丫鬟,泾渭分明。 卫婵还以为,按照他的性格,哪怕娶妻,与自己的妻子在外人面前,也是妻是妻,夫是夫,一切按照规矩来。 感觉他,像是被换了一个人,这几日相处,这个谢怀则根本就不是那个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也没什么执着的谢怀则。 如果不是,深入身体的接触,她真的要怀疑,这是披着谢怀则外皮的别的人。 倒是皇贵妃笑了出来:“思危,如今也会心疼妻子了,成熟了,不容易。” 陛下却狐疑:“回头让太医给他看看,是不是磕坏了脑子。” 卫婵实在气急,一时没多想,回过味来,也有些悔意,看向那些羽林军和鉴查司的青年才俊,一个个全都躲开了目光,根本就不敢跟她对视,明显是避嫌。 谢怀则这招阴险,也丢了脸面,却很有用。 皇贵妃对卫婵招手:“来,叫本宫看看,这几日可有吓到了?” 卫婵心中不明,乖乖行礼,听皇贵妃说话。 她被关了几天,但其实吃得好睡得好,又不必像平日一样看账簿,不操心,还丰润了一点,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她捏着自己的腰,都觉得胖了些。 卫婵忍了再忍:“娘娘,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谢世子,他把我直接……” 她闭上了嘴,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丢人事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皇贵妃拍了拍她的手:“你陪本宫呆一会儿,陛下跟他们还有要事做。” 卫婵的确很想告状,最好治谢怀则个罪,她才舒心,但她看了出现,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于是选择闭口不言,一切听皇贵妃的安排。 果然不错,就该这孩子出头,皇贵妃心中满意。 一同坐着凤辇回了宫,皇贵妃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卫婵心惊胆战,原来她所谓的失踪,便是计划的开始,由此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居然闹到陛下坚决要废后,太师联合瑞王逼宫,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引诱他们上钩的饵料,为的,就是一举铲除后党,还有大臣中那些游移不定的墙头草。 囚禁她,的的确确,是为了保护她。 卫婵沉默,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我瞧思危这孩子,是真的对你上心,你这几日可想明白了?” “娘娘,这几日,他,他对我……”卫婵难以启齿。 “他对你做了混账事?” 皇贵妃微微一笑:“本宫是过来人,你经历的本宫,也经历过,而本宫的男人,比你那位,更加霸道,他是个皇帝,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而且会牢牢攥紧手里。” “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跟臣女与谢世子的情况,是不同的。” “没什么不同,本宫昔日,也不过是谢七娘身边的丫鬟,还是签了死契一辈子不得赎身出去的那种,那时陛下还是不受宠的皇子,他就喜欢我,说要纳本宫做侍妾。” “只是,侍妾?” “亲王郡王在册的王妃侧妃,都是有数量的,以当时本宫的身份,本宫还能做什么?” 可妾侍,纵然是亲王妾侍,也不受皇家律例保护,与普通权贵的通房没什么不同,一样可以送人,买卖,得罪了王妃被发落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卫婵有点困惑,谨慎措辞:“臣女以为,陛下对您如此情深义重,会至少给个侧妃的位子呢。” 皇贵妃冷笑:“你当这些男人,是什么好东西,纵然他只是不受宠的皇子,却也是真龙之子,何曾瞧得起我们这种奴婢出身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就算喜爱,也是瞧不起我们的,认为我们身份卑微,上不得台面,可以宠,做正妻,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面。” “他们喜欢着我们,心里渴求,却也轻贱我们。” 卫婵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皇贵妃一向得体又温柔,从未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可她说的,又是事实。 当初,她救驾有功,皇贵妃曾明示可以抬举她的身份,让她做谢怀则正妻。 是谢怀则,自己拒绝了,不就是认为,她出身不好,上不得台面,甚至为了所谓的内宅安定,妻妾和谐,阻着皇贵妃封赏她。 “可如今,陛下心里,只有娘娘。” “他便是心中有我,也没妨碍他立别的女人为后,纳别的女人为妃。” 卫婵张了张嘴,很是尴尬。 “他们男人就是这样,既要又要,本宫与陛下之间,也是经历了许多磨难,甚至当初本宫也跟你所想的一样,先帝去后,本宫便想青灯古佛一辈子,心中也平静,是陛下,不放过我。” “……” “他们手中握着权力,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一定能逃脱的了,你看思危今日的样子,羽林军中好些都是清贵的世家子弟,身份上是能配你的,可他这么一来,为了避嫌,谁还敢对你提亲?除了他,你怕是真的没什么人能选了。” “臣女,知道。”卫婵面色黯然:“臣女就不能,一辈子不嫁?” “按照他的性子,你当真能如愿?”皇贵妃似笑非笑。 卫婵难受的很:“臣女难道,就真的没有第二个选择吗?” 皇贵妃看着她,面露同情,却仿佛看着曾经的自己:“身为女子,这世道留给我们的选择,就不多,可本宫还是要劝劝你,既然无法逃避,何不面对,思危他,在世家贵子里,也不是很差吧,就如本宫,将婚姻当做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来经营。” 皇贵妃唇边浮起一抹笑:“如今,是本宫赢了。” 谢怀则很差?这真是睁眼说瞎话,他不仅不差,还是满京城公子中,长得最好看也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本宫跟你说这些,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可你若实在瞧不上他,本宫也不能强要你嫁,可如今已经这样了,你总要为自己多打算。” “臣女并非瞧不上世子。” 她只是,怕。 “臣女会好好想想,谢娘娘宽慰。” 皇贵妃拍了拍她的手。 陛下看着,脸上一边一个巴掌印的谢怀则,如此泰然自若,不由得心生敬意:“爱卿还真是能屈能伸。” “不这样,如何能弄到手,她打了我两巴掌,以后京城这些世家子,是没人敢娶她了,听说陛下当初对娘娘也有追悔莫及的时候,私下还曾跪搓板赔礼道歉呢,与陛下相比,微臣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一滞,很是尴尬:“谁说的谣言,拉出去砍了,你这小子越来越大胆,连朕都敢调侃起来了。” “上行下效,微臣是跟您学的。” 陛下咂咂嘴:“朕早就说,你当初那么对她,早晚有后悔的时候,现在人家一份冲天,你掌控不住了吧。” 谢怀则面无表情:“只要陛下不帮她,微臣怎么做,都可以。” “真是个混账东西,你当朕是皇帝就能一手遮天?人家是功臣,怎能寒了功臣的心。” 谢怀则有些恹恹,没什么精神。 陛下心知他担心什么:“那妖道没抓住,你去大理寺,可以亲自问问高氏,她对那妖道更加了解,听说此人能预知未来,若是不抓在咱们手里,始终,是不放心呐。” “微臣已经吩咐下去,叫各地鉴查司注意了。” 陛下颔首:“此事剩下的就交给别人去做,你还是要去渤海,那边局势,交给旁人,朕不放心。” 谢怀则抿唇,略有犹豫。 “少见你如此,说吧,想要求朕做什么?” “微臣,要带走云邑翁主。” 陛下还以为他说什么正经事,比如渤海水师组建的困难,或是要赏赐,结果,居然又是为了女人的事,差点气了个倒仰。 “你说得动她,你就去,你们之间的事,朕可掺和不了。” 这臭小子,就给他出难题,普通贵女,赐个婚,她本人乃至家族还敢抗命不成,可这是卫婵,她有功劳,而且以后皇家还要用得到她,陛下便不能不顾她的意愿。 卫婵出了宫,面色凝重,就看到谢怀则等在宫门口,茕茕一人,独自站着,形只影单,还有些可怜意味。 他才不可怜,他就是个强取豪夺的混球。 卫婵打算装看不见,让车夫直接走,他却挡在马车前,就是不让路。 “世子这是何意?”卫婵气恼。 “那林进士特别会拦你的马车,我跟他学的。” 真是个硕大的显眼包,混不吝,守门的御前侍卫,都看着他们开始暧昧的笑。 关于他们俩的传闻,就像自己长了腿,跑遍整个京城了。 卫婵叹气,真是拿这个人毫无办法:“谢怀则,我们谈谈吧。” 第一卷 第239章 爱如蜜糖毒药 装饰成竹林的茶舍,仿佛真的跟林子融为一体,桌案上是从没见过的糕点,泡在碗里的一小团奶油,上面撒了金箔,基底是羊羹一样的冻状物。 茶也不是素日喝的煎茶或是清茶,里面有切碎的果粒,蜂蜜还有一朵已经泡开的花,徐徐盛开,盛在水晶杯中,漂亮极了。 “如何,我这饮子店。” “京城独一家,却是难见。” “这家店其实不赚什么钱,果茶里面的果粒,都是鲜果,花都是整朵摘下晒干,从云城送来的,不过我喜欢这种环境,偶尔,能带朋友来坐坐。” “我也只是,你的朋友?”谢怀则察觉到她的确,是变了,脑子里奇思妙想太多,仿佛跟以前那个低眉顺眼的卫婵,是两个人。 但骨子里的性格,一点都没变。 “你现在好敏感,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揽?” 卫婵把果酱倒在糕点上,还用小银勺敲碎上面的糖壳:“尝尝,味道如何。” “所以,到底想跟我谈什么,你现在也学会卖关子了?” 糕点很精致,漂亮又好看,若是那些女子,定会喜欢的不得了,但谢怀则没心思吃:“若又是跟我划清界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这种话,你就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你当真,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就一定要我?” 谢怀则微微一愣,她倒真是直白,居然就这么问了出来,不过,这是好兆头。 “你说呢,若你还是不同意,那我也只能强着来。”他顿了顿:“我觉得那几日,只有你我,还是挺不错的,你只能看见我,只能跟我说话,都怪瑞王他们没能坚持更久,不然你我还能再厮守几日。” 他说这话时,唇边带着一丝笑意,配着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病娇精成了精。 让人瑟瑟发抖。 “你正常一点,别,这么让人害怕。” 谢怀则托着下巴:“我这么可怕,也没见你真的怕了,不再想离开的事。” “那我问你,既然,我已经明面上失踪,为何你又放我出来,总不能是陛下逼着你这么做的吧。” 陛下心里是偏向谢怀则的,哪怕是皇贵妃娘娘,也是这样,不然怎么会劝她,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回到他身边。 中转司其实,已经不太需要她事事亲力亲为,那白糖配方也献了出去,陛下就算要卸磨杀驴,用她来让谢怀则满意,她也并不意外。 被囚禁起来时,她是真的孤立无援,想了很多办法,也是逃不出去,只能任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真的把她藏起来,就此让她销声匿迹,也容易得很。 能被放出来,重见天日,是卫婵没想到的。 他的阴暗手段,总是很极端。 “大概是,看到你哀哀哭求,我也会不舍得吧。” 谢怀则自嘲的笑了笑,他如何没那么想过,一辈子就这么囚着她,做夫妻,总好过她如此决绝,要跟他一刀两断,只是想想她要跟别的男人过一辈子,他就要疯掉。 可累极的时候,她在睡梦中,都在哭泣,哭着说不要了,放她出去。 他真的,狠不下心。 自己居然也有这种妥协的时候,爱情真是有毒,能让昔日冷静果断的谢世子,也开始变得犹豫害怕。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实在很有道理。 爱之蜜糖毒药,恐怖如斯,但一切都太晚,他明白了,这辈子却也抽不开身。 “你喜欢做生意,聊到如何赚钱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就好像,在发光,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 就算是那日在陛下娘娘面前献方,决绝的说出不愿与他做夫妻。 谢怀则愤怒之余,却更加着迷欣赏,很有勇气,也很有方法,之前竟半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忍耐的心性也可见一斑,反将她一军,他甚至想要拍手叫好。 “这么说来,是因为,我变得优秀了,你才不舍?才非要强求不成?” 谢怀则眯了眯眼,捉住她的手腕:“你有点良心没?” 在不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整整三年他过的生不如死,甚至那时都已经要与孟秋蝉和离。 现在的她固然耀眼夺目,可从前的她,他也爱入骨髓。 “我错了,不该这么说。” 卫婵喝了一口果茶,眼神游移,不敢看他:“其实,其实我想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没有真的决定囚禁我到死,是因为,你开始顾忌我的想法了?” 谢怀则毫不意外,是这样没错,可在她面前承认,难免有点羞辱。 “唯我独尊,只顾自己的谢世子,有一日竟真的会体谅别人的心情,真是,叫人意外。” 卫婵脸上露出了然又有些戏谑的笑,谢怀则有点恼怒,却只是自己跟自己赌气。 本就没得到人,还一直使小性,一看到她这张脸,就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谢怀则很不甘,这辈子算是栽到她手里了,比起她的眼泪,比起她变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他还是更愿意看到她笑着,做自己喜欢的事,耀眼夺目的样子。 满足自己很重要,可现在她能高兴,似乎更加重要。 “所以我想,你已经改变了自己,我是不是,也应该勇敢一些,给你和我,一个机会呢?” 她莹润如同秋水般温柔的眼睛,望向他,第一次,开始正视他,没有回避。 然而谢怀则却面色凝重:“你该不会,又一次想骗我?” 卫婵愕然片刻,差点气笑了。 “好吧,你就当是我骗你,那你接受吗?” 谢怀则狐疑。 “算了,当我没说过。” “不行,你说过的,要说话算话。”谢怀则猛地,把她拽向他,抱住了她。 自重逢后,他便喜欢如此,动辄就要搂搂抱抱,在一处相处,就连坐,也不能分坐两个椅子,最好是那种罗汉床,撤掉中间的矮几,腿挨着腿坐着,然后就会变成她又坐到他身上。 “哪怕是骗我,你也得骗一辈子。”谢怀则眼中的阴鸷,没忍住又露了出来。 抵住他的胸口,卫婵早就明白,就算抗议,就算拒绝,他也不会把她放下:“你先听我说,这一次,我没骗你,但,我有条件。” 谢怀则满不在乎,随便她提:“除了谋反夺个皇位,让你当皇后娘娘,剩下的,你随便提。” 她有那么野心勃勃吗?就算他是这个世界所谓的气运之子,被宠爱的男主角,也不可能真是去谋反当皇帝吧,大临国祚还有百来年的气运呢。 “我,我已经不在乎你跟陆明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谢怀则急的就要解释,他们什么都没做,卫婵捂住了他的嘴:“从前我不愿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强我弱,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害怕,若有一日,你不爱我了,会将我弃若敝履,甚至因为我和徵儿挡了你的路,而被你,被你……” 卫婵摇摇头:“我害怕,会成为你的敌人,你实在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纠葛。” “但现在,不同了?”谢怀则问。 卫婵颔首:“你愿意为了让步,而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有一日,你不再爱我,和平分手,不要敌对,我始终,都要有退路的。” 从前她太弱小,只能任人予取予求,除了谢怀则的宠爱,她能倚靠的,几乎没有。 但现在,她跟书中那个孱弱的菟丝花一样的卫婵,不同,她是云邑翁主,有封地,有功劳,就算真的成了谢怀则的眼中钉,她也有筹码,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我不会放开你,更不会觉得你和徵儿阻了我,你为什么总会那么想,你也见过那妖道?妖言惑众,真是该杀,你莫要信。” 谢怀则怨念横生,若只是因为一个妖道的预言,就出了这么多枝节,他也太冤枉了。 “总之,你答应我吗?”卫婵却执拗的,要一个承诺。 谢怀则咬着牙根,从嘴角说出一个,好。 他答应了她,但那是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 卫婵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柔和,却真心的笑容:“谢谢你,谢怀则。” 有什么好谢的呢,谢怀则很高兴,却心中酸涩,她始终是不相信他的,不过是因为没了别的更好的选择,才会如此。 权衡之下做的选择,并非因为爱而与他在一起,可即便知道,这是一锅不太完美的夹生饭,他也要吃下去。 他真的,渴望的太久了。 即便是如此,也好,也罢,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他都能,忍。 谢怀则闭上眼,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纵然并不满足,也到底多了几分柔和。 “卫娘子,你不要被他骗了,谢大人,他不是个好人!” 幽静的雅间,都能有人冲进来? 是,林知。 他推开房门,大步走进来,看到两人依偎的亲密坐姿,红了眼眶。 “卫娘子,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第一卷 第240章 我也喜欢他 谢怀则面色阴恻恻,真是烦透了,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他。 “林,公子?”卫婵也有些愕然,这茶舍饮子店是她的,带着谢怀则来的雅间自然是最隐秘,也最清幽的那一间,林知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啧,真是条野狗,闻着味儿就赶来了,赶也赶不走。” 谢怀则说话,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林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有如此亲密的姿态,眼中悲痛又愤怒:“是他,他又强迫你了对吗?” 这话怎么说的,谢怀则很不满意,从前大概是他强迫,他也不否认,可现在是两情相悦,她同意了的。 “谢大人,你不能随随便便就强迫女子,就算你是二品大员,是功臣,我也要参你一个私德不修的罪名。” 谢怀则面色冷冷,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卫婵截住话头。 她太明白谢怀则想做什么了,如今朝堂局势已定,他能空出手收拾林知,若林知再追着不放,屡屡冒犯,谢怀则可能真的会下狠手。 毕竟当初琼林宴,就能让此人出了个大丑,按以前的惯例,私德不好还闹到陛下面前,便是学问再大,也是不录用的,这功名简直就白考了。 可谁让宫变那日,这愣头青甚至要以命跟叛军相搏,误打误撞跟皇贵妃太子表了忠心,被陛下看在眼里,此时又是用人之际,居然还把他提拔了一级,成了御史下丞,变成了从五品官。 若非有谢怀则珠玉在前,年纪轻轻就是一方封疆大吏,似林知这样的二甲第六名进士,还不必从地方官熬起,一下成了五品官,都已经是很多文官一辈子做官的巅峰了,比如孟秋蝉的父亲和哥哥。 “让我跟他说,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想。” 谢怀则不满,但卫婵温热的小手堵着他的嘴,他甚至稍微撅一下嘴巴,就能亲到她的手心。 呼出的气息,温热又有点潮湿,夹杂着她手心里的淡淡的花果香气,亲密而黏腻,谢怀则很喜欢。 卫婵想的很简单,这总归是她招惹来的桃花,也要由她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然因为她,让林公子被谢怀则针对,也确实没道理。 脑袋里想着正经事,手心被轻轻啄了一下。 卫婵瞪了他一眼,这人,当着外人的面,也这么不老实,越来越跟他那副风光霁月,清冷出尘的外表,不相符了。 “林公子,你要不,先坐下?” 谢怀则不悦:“就两个座位,你让他坐下,我坐哪?” 卫婵在谢怀则旁边拿了个垫子,跟他一起挨着坐了,指着对面,让林公子坐。 谢怀则哼了一声,纵然不满也没再说什么。 林知就看不得他们两个这么亲亲密密,自己却像个外人一样,他咬着牙,硬是坐在了对面,就看卫婵跟他怎么说。 “林公子,我并非是强迫,我是自愿的。” 卫婵的心平气和,一下子戳破平和的假象,林知愤然:“怎么可能,卫娘子,你就是被他胁迫的,在云城的时候,他就以权势压人,你知道云城那些人都怎么说你,说你是他的外室,养在云城的情人,分明他都已经娶妻,还要这样,丝毫不顾你的脸面,卫娘子,如今你已是翁主,为何还要怕他?” “我没有怕他。” “他亲口跟我承认,前些日子卫娘子失踪,就是他一手谋划,他如此待你,你竟还能轻而易举原谅他?” 卫婵啊了一声,看向谢怀则,他却理直气壮,毫无愧疚。 “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也配让你这个外人指摘?” 卫婵捏了他的手一把,谢怀则偏过头,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林知更加愤怒,心中的酸涩仿佛在身体里流淌,让他麻木的,感觉不到疼。 “那件事,我知道是他做的,但他也是为了保护我,时局所迫,当时对我虎视眈眈想对我不利的人,很多,这件事我的确,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谢怀则把她放了出来,做了让步,并非是因为卫婵原谅的轻而易举,但事已至此,纠结过去是无用的。 “他,他不是个好人,卫娘子,我被算计,为什么会没了清名,都是他暗中主导,我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自此就再也没资格仰慕卫娘子,可即便我遭遇如此大难,我也要揭开他的真面目,让你看看,他皮囊之下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不是好人,是个多么恶劣,手段又阴暗,又疯狂病娇的男人。 卫婵早就知道了。 作为直面他阴鸷欲望,看过他发疯,甚至差点被吓哭的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了,林公子,多谢你的提醒,但我,已经做了决定。” 卫婵握住谢怀则的手,当着林知的面,丝毫不避讳:“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也是我所倾慕之人,我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也愿意原谅他以前做过的事,林公子,琼林宴的事,那姑娘无辜,你若不喜欢她,请放她出来,我来为她安排后路,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我愿出钱,赔偿公子,只求恩怨两清。” 谢怀则一愣,缓缓,瞪大了眼睛。 他握着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从没想过有一日,能从她口中,说出倾慕这两个字。 林知有些茫然,更有些崩溃:“什,什么,你说倾慕他,是我想的那样,你,你喜欢他?” 他看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像是听错了,想要从她口中听到否认的答案。 然而卫婵心平气和,却再次颔首:“是,我倾慕谢怀则,喜欢谢怀则,所以决定,跟他从头开始。” “林公子,过去种种,有些玩笑话,你就当我从未说过,若你觉得不妥,我可以赔偿你银钱,仕途上也能叫思危补偿你一二,不过林公子为人端方,应该不会想要在仕途上走捷径才是。” 她喜欢他,倾慕他?这些轻声言语,就像是惊雷,听在他的耳中,落在他的心上。 她终于承认,心里也是有他的。 谢怀则一扫往日的郁气,甚至想要抱着她跑几圈,哈哈大笑几声,哪怕竭力让自己显得冷静,嘴角的微笑也压不下去。 第一卷 第241章 一个吻 林知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卫娘子,怎么能喜欢他?” 卫婵不解:“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很少有女人会不对谢世子动心吧。” “可那些女人是那些女人,卫娘子怎能跟那些女人相提并论,难道卫娘子也喜欢他有权有势?” 卫婵摇摇头,却并不想解释。 谢怀则却喜气洋洋:“林进士,虽说本官并不觉得哪里对不起你,不过你若非要赔偿,我们夫妻倒是也能赔你,毕竟,我夫人,很有钱!” 他在暗搓搓的炫耀,而哪怕炫耀,也加重了我夫人几个字,明晃晃的扎林知的心。 卫婵看都懒得看他了。 刚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现在倒好,喜气洋洋,那张嘴还能毒舌讽刺别人呢。 面对林知的指责,卫婵很平静:“林公子,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俗人,别的女人喜欢的东西,我喜欢的。” 林知摇头:“我不信,我不信,因为他谢怀则是京城第一公子,你就倾慕他,太没道理了,卫娘子,本就跟别的女人不同,就该不同,在苍城的时候,那些世家贵女只是施个粥,可你,可你是真真切切愿意照顾那些受灾的流民,你怎么也能跟别的世家贵女一样,如此庸俗,满眼只有权势钱势,还被他皮相所迷!” 谢怀则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根本就不想再让卫婵跟他说话了。 “跟他废什么话,赶出去,彻底不见。” 卫婵深吸一口气:“林公子,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也有权衡和野心,纵然我赌不对,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请林公子……” 她顿了顿:“以后莫要因为此事再来纠缠,不谈情爱,你我之间,到底还能做个普通朋友。” 林知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雅舍的,出了门就栽倒在地,吐了血。 卫婵默然,心情到底不大好。 “你心疼他了?他就这么招你喜欢?” 一个大麻烦解决完,还有个大醋缸在旁边等着。 “到底是我惹出来的事,我不愿他掺和进来,最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对他做什么。”谢怀则不满。 “我的好世子,妾身都当着外男的面,说倾慕你,喜欢你了,你还要怎样啊?” 谢怀则绷着的脸,根本没绷住,笑了起来:“你说真的吗?” 假死脱身,带着孩子跑掉,甚至安排一个又一个的局,都是为了拒绝他,当众说出不愿与他做夫妻的话,现在却承认喜欢他。 哪怕是谢怀则如此自信,一时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骗我?也不是搪塞那野狗的理由?” 这人嘴里没个好话,卫婵无奈,可明白他就是这样的人,而能把满京城世家公子,衬的如同山鸡一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居然也有点自卑。 卫婵的心,顿时柔软下来,捧住他的脸:“是真的,我们谢世子这样的人物,也会自卑?” “三番四次,被你如此嫌弃,我还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出色。” 话一说出口,谢怀则顿觉十分委屈:“你出去问问,我这样的相貌家世,哪个女子不想嫁给我,除非是想入宫为妃的女人,到了下面,吃个酒宴,都有那些官员家女孩儿,上赶着给我做妾,这种事我遇上的少吗,也就只有你,嫌弃我,抗拒我。” 甚至当众拒婚,不给他好脸。 委委屈屈表情,出现在谢怀则脸上,简直就是大杀器,就算是卫婵,早就看惯了这张脸,也受不住。 “那,妾身现在仰慕世子,可还来得及?” “晚了,我告诉你,你总得补偿我。” 谢怀则状似恶狠狠,仿佛要把过去那几年的郁气都要让她知道知道似的。 卫婵心中叹息,自己到底也只是个普通女人,还是会虚荣的,见到眼高于顶的谢世子,为她如此要生要死,心里那一丝窃喜,不容忽视。 “这样补偿,可以吗?” 卫婵在他额上,印上一个吻,轻柔又安静。 他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会客的院子里,假山中,地下密室,比这更黏腻的男女之事,强制的非强制的都体验过。 却都不如这一个吻,来的更叫人心潮澎湃。 “跟我回别院。”谢怀则低声要求。 卫婵摇摇头:“我有翁主府。” 谢怀则一僵:“你刚说的和好,难道又要食言?” “你我还未成婚,就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我的谣言已经传的满京城都是了,我的好世子,咱们这属于未婚姘居,你道别人如何说我?” “怎么就是姘居,你本就是我妻,户籍记录在案的,只不过你从平德乡君成了云邑翁主罢了,谁敢说那种话,让他出来我看看。” 看他不弄死那人。 “莫要总是这样,喊打喊杀,如今我们有了孩儿,为了孩儿着想,也要多积些功德,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她留在他身边,莫说一件事,便是一百件他也答应。 “你说。” “我们之间的事,就我们自己解决,今后的路,还很长,也不知你我身边还会出现何人,但无论是谁,都不要被牵扯进来,因为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惹得别人被牵连,这总不是好事。” 卫婵不需要,被所谓男配女配们见证的爱,也不需要以别人的人生凄惨,才衬托自己爱情的真。 “只要你不把别的男人放在心上,我就不会那么做。” 谢怀则答应了,至于所谓命中注定的爱人陆明月,卫婵并非不担忧,但她有了依仗,有了退路,纵然有一日他真的不再爱她,爱上了陆明月,可她到底羽翼已丰,能够保护自己。 也能,保护她的亲人。 因为未来要发生,不可捉摸的磨难,而放弃现在的可能性,卫婵已经不会再那么做。 “什么时候,带徵儿回去瞧瞧吧。”谢怀则有些气息不稳。 这样抱着她,就开始想入非非,更何况她第一次剖开自己,让他看到了真心。 若是在这里来一次,是不是太狂放了?可能会挨她的耳光。 第一卷 第242章 下马威 气氛有些凝滞,大长公主冷着一张脸,陵阳郡主倒是想跟卫婵说几句话,可碍于婆婆在这,又不好主动开口。 卫婵喝着茶,不动声色,打定主意大长公主不开口,自己也就什么都不说。 大长公主心里沤的要命,若是对卫婵和颜悦色,总觉得谢家像是低了这女人一等,她是当真不识抬举,以前分明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捏腿丫头,现在倒好,摇身一变,成了翁主了。 既这么瞧不上他们谢家,何必还来登门。 陵阳郡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将救助的目光看向了二房夫人,自己的妯娌。 二夫人倒是跟卫婵没什么过节:“听说翁主在云城的生意,做的很大呢。” “谣传而已,就是小本生意。” 她这次也不是空手登门,都准备了礼物,琉璃晶玉的茶壶茶杯摆件一套,珍珠项链一根,给谢家平辈的姑娘夫人,都是一套胭脂水粉和香水。 不过给大长公主的珍珠,自然是品相最好的,项链的珍珠,颗颗有指头那么大,大小堪比鲛珠。 二夫人喜爱琉璃晶玉,手里拿着一只茶杯是爱不释手,谢家也不是买不起,只是卫婵送的这一套,是新研制出来,上面有一体烧制的立体雕花,还做了俏色。 “翁主太自谦了,这琉璃晶玉可是给朝廷赚了不少银子,我们都听说了,翁主运营着中转司,陛下都大加赞赏,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满京城有单独府邸,有封地的郡主县主们数一数,翁主可是独一份。”二夫人丝毫不吝赞赏,也是隐晦的提醒。 卫婵是陛下和皇贵妃娘娘都认可的人。 皇贵妃如今已经封后,该称呼皇后娘娘了,她是皇后义妹,身份比一般的贵女,都要高呢。 “二夫人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您若喜欢,以后出了新的摆件,我给您送几套。” “诶哟诶哟,那我可却之不恭了,翁主怎的还叫我二夫人,咱们都是一家人,得叫我二婶的。” 卫婵淡笑不语。 二夫人看了一眼大长公主,见她神色别扭,知晓婆婆心中所想,可这家里谢怀则是越来越出息,一家子都把他当靠山。 她是宁可被婆婆唠叨,也不愿得罪有前程的侄子。 让丫鬟拿了个盒子,从中掏出一对碧玉镯:“翁主登门,我这个做二婶的也没什么贵重的礼物,准备了这一对跳脱做见面礼,翁主莫要嫌弃。” 镯子料很不错,水头十足,就是略有一些黑点,却已是碧玉中难得一见的上品。 可她这又不是认大门,又不是给新妇见礼,怎么二夫人忽然赠了一对镯子? 若是收了礼,还要敬媳妇儿茶吗? 就在卫婵犹豫间,二夫人已然让丫鬟,摆在她手边的茶案上。 陵阳郡主也恍然大悟似的:“是,是,我这个做娘的,也给翁主准备了。” 她叫丫鬟打开盒子,是一套金嵌宝石的头面,从大簪中钗步摇,到掩鬓,一一俱全。 卫婵蹙眉。 大长公主的确心里不高兴,可事已至此,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你娘和二婶都给了见面礼,你还不好生谢恩?” 卫婵没动,仍有些发愣。 大长公主越发觉得她拿乔:“虽然你这样进门来,可我孙儿认定了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又有什么办法,以后你成了谢家儿媳,定要守谢家的规矩,我们谢家妇,怎可总是抛头露面,听说你在云城,跟那些商户男子,同室而坐?” 卫婵抿唇,垂着头什么都没说。 见她低眉顺眼,没有往日的伶牙俐齿,大长公主难得出现了一点舒心:“看来你也知道,为人媳妇儿是什么规矩,从前就不提了,你是妾侍,我孙儿宠爱你,把你养在外面,如今却不同,便是皇家女儿,也得守我们谢家的规矩,你婆婆也就算了,本宫还是大临的嫡出大长公主,还不是在谢府,好好的做这个夫人。” “不要以为成了翁主,有了封地,就可以为所欲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皇后娘娘和陛下都看重你,可到了谢家,你就得守谢家的规矩。” 卫婵默不作声。 大长公主见敲打的差不多,叫丫鬟也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里面之一只金叶玉蝉,做工倒是精致,金子是缠丝的,叶子的脉络清晰可见,玉蝉也雕刻的栩栩如生。 “这是给我孙儿的夫人定做的,谢家儿媳每人都有,这个,就给你吧。” 卫婵抬头:“老夫人,我记得,我的闺名是婵,婵娟之婵,并非蝉鸣之蝉。” 大长公主不满:“哦,那又如何,此乃长者所赐,对你又格外看重,对着长辈的礼物挑挑拣拣,太没规矩了,寻个时间,搬来公府,你跟思危的事,就这么定了。” 一室沉静,二夫人有些尴尬,陵阳郡主扯着帕子。 谢怀则进了屋,顿时察觉到气氛不对,也一眼就看见摆着的三个盒子。 那只金叶玉蝉,顿时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东西,怎么在这?” 他心知肚明,卫婵携礼上门,于情于理,谢家长辈都要回礼,他再三嘱咐,莫要把这场会面搞成三堂会审,可看样子,祖母还是按照新媳敬茶的规矩,赐了东西。 “老夫人赠的,都是贵重物件,我不能收,正好世子来了,也劝劝老夫人,收回去吧。”卫婵说的委婉。 谢怀则挑眉,捡起那只金叶玉蝉,在手里把玩,很不上心的。 “祖母,母亲,窈窈那里不缺这些金阿玉的,我记得,咱们家不是有一套,金丝宝石衫,那个好,怎的不拿出来送给窈窈?” 二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大长公主都是面色一僵。 “我儿,别胡说了,那宝石衫是你祖母的陪嫁,昭宗皇帝责尚宫局耗时十年制的,满宗室就只有这一件,如此贵重的东西,怎能轻易予人。” 不仅仅是贵重,这还是代表了昭宗皇帝对唯一嫡出女儿的爱,代表了大长公主备受荣宠的前半生。 谢怀则手一松,那金叶玉蝉啪的一声碎到地上,玉蝉顿时成了两半。 “是啊,母亲也知道,宝石衫是祖母的爱物,意义不同,这玉蝉是孟秋蝉进门时制的东西,交到窈窈手里,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243章 护妻 卫婵低声问:“你自己进来了,怎不见徵儿?” “他瞧着院子里的石榴长得好,闹着要去摘,双福双瑞跟着,没事的。” “那,我也去看看孩子可好?” 谢怀则点点头:“翕砚跟着你,这院子你跟她也是熟的。” 卫婵是有意回避,那金叶玉蝉已出现,她就看出来是谁的东西,当初休妻,谢怀则虽然使了个计,当众把她的嫁妆箱子都打开了,叫孟秋蝉丢了大脸,可谢怀则也很大方,这几年谢家给的月银,制的首饰衣裳等物,都让她可以拿回去。 但她私自以公府的名义在外面借的银子,二夫人不认,要她还,回了家又被大理寺传召,涉嫌谋害皇亲宗室,孟家并未上下打点营救她,那所剩无几的银钱,大概都落到她那黑心爹的手里。 因为孟秋蝉名字里有个蝉,老夫人叫人制了这一只金叶玉蝉,作为给最看重孙媳妇儿的见面礼,不知为何留在了谢家,没被孟秋蝉带走。 给前孙媳定做的东西,转手给了她。 卫婵心里很难不膈应,但她已经决定跟谢怀则好好相处,就不能再跟他的长辈冲突起来,老夫人是在记恨那日,她当面拒婚的事。 而且老夫人一直是瞧不上她的,昔日的洗脚婢成了几乎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皇室宗亲,从一个卑微通房成了孙儿的正妻。 老夫人心里不舒坦,拿捏着祖婆婆的款,给她下马威呢。 倒是谢怀则,她还以为这人会让她忍让些,私下给她补偿,没想到这么强硬,还把那金叶玉蝉摔到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是忍不了一点委屈,在陛下娘娘面前也就算了,在谢家,她就是说了就算的一尊大佛。 “孙儿还想问问祖母,把孟秋蝉的东西给窈窈,又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她?” 陵阳郡主心道就是这样的,可面上还得给婆婆找补:“我儿,这一回见面也不知按什么礼,可咱们都是拿她当新媳妇看待的,她是继妻,按理说,把原配的东西送给她,也不算什么羞辱。” 见谢怀则脸色不好,陵阳郡主道:“可能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弄错了东西,这卫氏名字里也有个婵,大概是记混了。” “谁能想起她到底叫什么名,她在我跟前做低伏小的伺候时,还叫凝冬呢,这样入门来,也没换庚帖,更没三书六礼,能认这么个媳妇儿,我都是捏了鼻子了,你瞧瞧她,有点本事,在陛下娘娘面前,轻狂成什么样子。” 大长公主不满,继续唠叨:“长者赐不敢辞,就算我送的不合她心意,现在就当众给我甩脸子,以后还不知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祖母呢,连我都敢如此对待,你娘将来还不得受儿媳妇气?” “她做的,并无不妥之处。” 原本卫婵不想来,只想让他自己带着孩子回来瞧瞧,纵然松口说和好,可住也不住一起,也不成婚,谢怀则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气。 “不论给您,还是给母亲婶婶,我爹和二叔,还有家里的姐妹,哪一个她没好好打点,给您的那串珍珠珠链,也就仅次于供给皇后娘娘的,她自己都没舍得留下,而您却非要给她立规矩。” 谢怀则完全知晓自己的祖母是个什么性格,他做孙子的也不能说长辈的不是。 “您总说她出身,如今京城,哪个贵女比她更有出息?以后再办一次婚礼,补全三书六礼,我看还有谁敢说闲话。” 谢怀则如今做了封疆大吏,官威是越发足,扫视全场时,连老夫人都觉得莫名有点心虚。 “既然祖母不喜欢她,看来婚后也不必让她住在公府,我们照之前那样,搬出去住好了。” “你这是翅膀硬了,要分家不是,之前她是妾,你把她养在外面,也就算了,就当个外室,反正你不带到我跟前,也不闹心,现在她若成了正经的世子夫人,不在家侍奉公婆,哪家有这样的道理,就算她有皇后撑腰,我也得问问皇后去,谁家媳妇儿不侍奉孝顺公婆?” 大长公主更加愤怒:“自从你碰了这个女子,就变得一点都不听话,被个女人迷了心智了,过几日你不是去渤海,叫她留在京城,正好学学为人媳妇的规矩。” “怕是不能成,她有封地,要去云城。” 谢怀则抿了一口茶:“此事孙儿也只说一遍,您若是实在瞧着不顺眼,孙儿跟着她去住翁主府,反正事已至此,孙儿是不怕丢人的,我要娶她,就必不可能让他们娘俩受委屈。” “你,你……”大长公主差点气了个倒仰,她万分看不惯卫婵,就是觉得这女人引的自己的孙儿再也不听话了。 当初把她送到庄子上,都被弄了回来,这女人真是个祸害。 “祖母若没别的吩咐,孙儿要去看看徵儿。” 大长公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起去,毕竟看孙子的事,最重要。 小葫芦怀里鼓鼓囊囊,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见卫婵来寻,跳起来:“阿娘阿娘,你看这里好多石榴呀,都红了,我摘来给阿娘吃。” 卫婵正要笑,却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锦衣小男孩,看着比小葫芦略小些的模样,小炮仗一样冲出来,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小葫芦习武,卫婵又总让他喝煮过的牛奶,吃牛肉,身子比同龄的世家权贵孩子,高半个头,这一推,他没摔倒,只是怀里的石榴掉了,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 那个推他的小孩,反而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嘴长得老大,都能看到里面红色的嗓子眼。 小葫芦抽抽鼻子,眼睛也有点发酸,扁着嘴巴很委屈。 卫婵摸摸自家孩子的头,就想安慰一下那嚎啕大哭的,还没把人扶起来,啪的一声,手就被拍开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欺负我家小公子?” 第一卷 第244章 徵儿是我亲生子 “阿娘,痛不痛,小葫芦给你吹吹。” 那一声啪,响的如同一记耳光,卫婵的手,都被打红了。 小葫芦没顾着自己被推,心疼的上来捧着卫婵的手,给她呼呼:“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欺负我娘亲?” 地上那小子就顾着张开嘴巴嚎,打了卫婵手的,是个穿着银红小袄的丫鬟,看身上穿的头上带着,应该算个得脸的大丫鬟。 卫婵一向不喜欢奢靡装扮,即便是最上等的云锦宋绸,也爱穿素净些的颜色,身上首饰不超过五件,却件件精品,只脖颈上挂着的珍珠珠链,每一颗都媲美鲛珠月辉,她是有意如此,在京中权贵圈故意带出来,好让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来买。 小葫芦更是调皮,爱上蹿下跳,是闲不住的,穿宽袖锦衣总觉得不得劲,太束缚,所以今日也只穿了一件窄袖的骑马装。 虽然只是一件骑马装,上头绣的金丝纹,却根本不是普通人家孩子能穿得起的。 “还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就算是来做客的,也讲究个客随主便,这是我们谢家小公子,唯一的长孙,容得你们随随便便欺负?” “欺负?这真是奇了怪了,他自己冲出来推了我们小公子,自己摔倒了地上,怎么还能怪起我们?”双福很是奇怪。 “你又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家小公子这么不客气,你可知我们小公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双福面色古怪:“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身份,不就是大公子那房所出的,老夫人的曾孙谢明珏,倒是你,居然不认得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丫鬟眼高于顶,想要把坐在地上的谢明珏哄起来。 谢明珏蹬着腿,甩开丫鬟:“不要,不要,他们摘了我的石榴,阿娘说了,院里的石榴都归我摘,别人谁都不能动!” 丫鬟显然慌乱:“我的小公子,您别哭了,要不夫人到时候又要罚奴婢,奴婢现在就让这些没眼色的人给您赔礼道歉,行不行。” “赔礼道歉?”双福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板着脸训斥了。 “我们小公子,可是谢家第三代的长房长孙,金贵的很,如今谢家可就我们小公子一个曾孙辈,你说金不金贵,连老夫人都像疼眼珠子一样的疼,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看你们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你们赔礼道歉,把我们小公子哄好,此事就算过去了。” 双福咋舌,他这几年跟着世子住别院,因为世子打羌奴和做了渤海四洲封疆大吏,基本没怎么回京城,就这么三年多,公府的丫鬟都不认识他了?还变了天,不知道府里是谁做主? “你知不知道,这院子是世子的,不是大房的院子,就算是摘了树上的石榴,也是世子评判,而且几个石榴,至于这样不依不饶?你知道我们夫人和小公子是何等身份?” 丫鬟满脸理所当然:“世子是我们小公子的亲叔叔,不会在意这个,我们小公子要,夫人发了话,这石榴就得小公子亲手摘,别人碰都不能碰,你们犯了忌讳,就得赔罪。” “我不要赔礼道歉,我要他给我跪下,当大马给我骑!”谢明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指着小葫芦哭喊。 卫婵本来在哄自家儿子,闻言变了脸色:“谢家就教出来这种孩子?真是开了眼。” 她拉着小葫芦就要走,地上撒泼那个熊孩子却爬起来,冲上来,对着卫婵就要举拳头:“打你打你,谁让你们抢我的石榴,我要亲手摘的!”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小葫芦气坏了,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这下好了,谢明珏哭的更厉害。 丫鬟哭丧着脸:“这下好了,你们捅了大篓子,谁也哄不好了,到时候大夫人罚下来,吃不了兜着走啊。” “怎么远远的,就听见珏哥儿在哭,你这小蹄子,是怎么看的孩子?”一锦衣妇人匆匆赶来,看到儿子在地上打滚,心疼坏了,竟直接甩了那丫鬟一个巴掌。 丫鬟吓得直接跪下,瑟瑟发抖:“夫人,不是奴婢不好好照顾小公子,是这些外来人,他们摘了小公子的石榴,还把小公子推倒了,不关奴婢的事。” 锦衣妇人横眉看向卫婵,还有她身边的小葫芦:“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公府撒野,不知道这是谢家?” “大少夫人好长的手,这院子是世子的院子,便是整个公府,也没有我们出入不得的地方,撒野这个词,真是好笑。” 双福双瑞挡在卫婵面前。 “你是哪个铭牌上的奴才,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说话?” “大少夫人,好心提醒您一句,别因小失大,我们这位夫人和小公子,可不是您能惹得起的。” 妇人挑眉:“哦,本夫人自嫁入谢家,为公府生育长孙,还没谁是本夫人不能惹的,把珏哥儿惹哭,有你们好果子吃,珏哥儿,叫娘看看,你伤到了哪里。” 谢明珏哭的乱七八糟,在地上打滚脸都脏兮兮,鼻涕一把泪一把,大少夫人心疼坏了,见他手上沾满沙子,当即就气的够呛:“钱石头,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带到祖母和公爹那里去评理,伤了我们谢家的小公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娘阿娘,他抢我的石榴,我要他给我磕头,磕头!” “好好好,娘让他们给你磕头。” “还要给我跪下骑大马!” “你快起来,娘叫大夫给你看看,我的心肝可磕碰到了哪?若是你爹瞧见了,不定怎么心疼呢,就算是世子的客人,那也是你爹的二弟,你的亲叔叔,能不向着你?世子可是待我们珏儿如同亲子,别哭了别哭了啊。” 大少夫人娇喝:“钱石头,还不把人拿下,你是死人吗?” 她身后的小厮擦着冷汗,只觉得双福双瑞像是两个练家子,硬着头皮想上前。 “谁想把人拿下?” 谢怀则与大长公主等人,出现在花园里。 大少夫人眼睛一亮,虽然谢怀则不怎么回公府,可对于这位二弟她也是认识的,何况,还有祖婆婆呢。 “祖母,珏儿被欺负了,这两个不知什么名头的人,跑谢家欺负人来,二叔,你可得给珏儿做主啊,那野孩子太没家教了。”大少夫人面对谢怀则居然还有些娇嗔。 谢怀则寒着脸:“大嫂的意思是,要我罚我的亲生子,给你儿子出气?我的徵儿,是野孩子?” 大少夫人刚要点头,就回过味来,整个人都僵住:“什,什么?” 第一卷 第245章 野女人生的野种 “二叔的亲子,难,难不成,是那位外室所生的……” 卫婵轻轻一笑,谢怀则脸色黑如锅底。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徵儿没事吧?” “谢怀则,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了你的外室?徵儿,也是你的外室子?” 大长公主脸色也不大好,谢家女眷私下怎么说是一回事,比如她自己就常常抱怨,耿耿于怀。 但明面上当着卫婵这么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这可是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做靠山的人。 “大胆,真没有规矩,这是翁主,还不给翁主见礼?”大长公主斥责。 大少夫人虽是嫁的谢家庶子,可谢家除了袭爵的问题,嫡庶差别并没有那么明显,本来也轮不着她出头,可谁让世子婚姻坎坷,成婚后一直无所出,她却争气,为谢家生了第一个曾孙,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 老夫人不疼珏儿还能疼谁,连带着也看重她这个庶孙媳妇,把他们母子捧的太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大少夫人脸色难看,却也知道轻重,当即请罪:“请翁主恕罪,臣妇一时眼拙,没认出是贵人驾到,这才冲撞了您。” 她努努嘴,不以为然,什么贵人,一个奴才秧子出身的翁主,以为得了皇家抬举,就能真的跟她们这些世家女平起平坐了,就连祖母私下都不满意,说这个狗屁翁主,不过是谢家昔日的洗脚婢。 她这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卫婵还有谢怀则。 卫婵见得太多,表面恭敬,背地里瞧不起她的那些贵女贵夫人们,而谢怀则是何等人精,会看不出这位大少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家,真是越来越乱了。”谢怀则只一句话,就让大长公主变了脸色。 大长公主抚额:“到底怎么回事,你如何冲撞了翁主,细细说来。” 大少夫人委屈极了:“祖母,不是我们冒犯,是珏儿受了欺负,你瞧瞧珏儿哭的,媳妇儿哄逗哄不好。” “欺负?珏儿一个小孩子,翁主是大人,还能欺负她不成?” 谢明珏见最疼他的祖母来了,跳了起来,哭的好不凄惨:“祖母,他摘我的石榴,还推我,你看看孙儿的手伤的,好疼啊。” 小孩儿手心里沾满砂子,还有点血印和破皮,大长公主满眼心疼,当即把曾孙搂在怀里安慰。 谢怀则冷笑,徵儿虽然调皮,可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欺负别人:“我刚才,怎么听见,大嫂说,我待侄子如亲子?我自己竟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还说了什么,要让徵儿给你跪下骑马?双福,你来说。” 双福拱拱手:“回主子,咱们小公子在咱们院子里瞧见石榴长得好,就想摘几个,然后就遇到不请自入的珏公子,他见了小公子摘石榴不依不饶,说石榴都是他的,冲上来就要推,没想到没把咱们小公子推倒,自己倒是摔了个屁股蹲儿。” 大少夫人脸色难看,大长公主蹙着眉,也慢慢放开怀里的宝贝曾孙。 “然后翁主就来了,本来只是小孩子之间打闹,咱们翁主的性子,您是知道的,那么宽和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想亲自把珏公子扶起来哄哄,却没想到被个丫鬟,拍开了手。” 谢怀则拉起卫婵的手看,果然红了一大片。 “那丫鬟说,珏公子是谢家小辈唯一一个孩子,金贵的很,哪怕是世子的院子,也想进就进,这石榴树珏公子发话谁也不能摘,咱们小公子就不能碰,要夫人给赔礼道歉,珏公子不依不饶,非要咱们小公子下跪,还要驮着珏公子骑大马呢。” 双福真会说话,处处说不计较,处处都是计较,还在告状呢。 “然后珏小公子冲上来就要打翁主,咱们小公子护着翁主,甩开了珏小公子,整件事便是这样。” 谢怀则听了,颔首,摸了摸小葫芦的头:“徵儿保护了娘亲,做得很对,徵儿想要什么奖励?” 小葫芦摇摇头,脸上却很困惑:“爹爹,这里不好玩,他好奇怪为什么这么爱生气,太子哥哥也没这么爱生气。” 大长公主和大少夫人都是面色一变。 谢怀则直接把小葫芦抱起来,神色中完全没有责备。 此事大长公主才看到,她这个不曾见过面的曾孙样貌,雪白圆润的小脸,带着点婴儿肥,却并不像怀里这个珏儿过胖,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特别有灵气,像年画里的小金童,而最重要的,简直跟谢怀则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大长公主一下子,心就柔软下来。 什么时候,把怀里的珏儿放开了,都没察觉。 “徵儿,你为什么要摘石榴呢。”卫婵却不肯轻易揭过。 徵儿委委屈屈努努嘴:“我见石榴长得好红好红,想要摘下来,给老祖和祖母尝尝,娘说要待她们好,这个最大的是给老祖的,祖母的和阿娘的一样大,可是都掉到地上,不能送出去了。” 他垂下头,睫毛在轻轻地颤动,又乖巧又可爱,真是叫人心都化了。 一个是如此懂事知礼,护着自己娘亲,想着曾祖和祖母的好孩子,一个是撒泼打滚,哭嚎的二里地都能听见的熊孩子,长辈喜欢谁,自然心里有杆秤。 “爹爹,为什么他说徵儿是野孩子啊,徵儿有娘亲,有爹爹,爹爹不是说,老祖和祖母会喜欢徵儿吗?徵儿有亲人,不是野孩子。” 小葫芦一本正经的辩解,却如同给大长公主心口插了一把刀。 陵阳郡主率先撑不住了,急忙走过来:“我们徵儿自然不是野孩子,谁说的,掌他的嘴呢,我们徵儿最尊贵了,可是咱们家的嫡长孙,我是祖母,快让祖母抱抱,我的乖孙儿啊。” 此时大长公主倒是尴尬起来,被晾在了当地。 “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二叔在外面的野女人生的野种,我可是嫡出的小公子,你怎么配跟我比?”谢明珏挺起胸膛。 第一卷 第246章 整顿谢家 野女人,野种?看来谢家是真的不欢迎她,卫婵一言不发,看向谢怀则,如若这人不护着她护着孩子,也就没什么别的说的了。 她是翁主,这位谢家大少夫人有什么诰命?就算她要做什么,罚也是赏,赏也是罚。 小葫芦就讨厌被人说是没爹的野种,曾经在云城,听过不少,但阿娘都帮他找回场子,那些刺头被自家亲娘拎着耳朵上门赔罪。 他没有像谢明珏一样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只是委委屈屈,拽着谢怀则的衣襟:“爹爹,小葫芦不是野种,阿娘也不是野女人。” 谢怀则越是生气就越是冷静,眸光如同两团寒冰包裹的火焰,他在外打拼几年,这个家就改了姓名变了天了。 “我的徵儿当然不是,谁说的这种话,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别担心。”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发。 大少夫人身子抖了抖,可没见过谢怀则的雷霆手段,她因生下曾长孙,这几年被宠爱,也被捧的太高,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做势把谢明珏打了几下,实际上一下都没落到实处,却把孩子搂在怀里,以防卫婵对她们不利,找一个孩子的晦气。 而谢怀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陵阳郡主先炸了,她本是做婆婆的,公府的女主人,可管家权不在自己手里,妾生的儿子先生了长孙,上头还压着一个婆母,气受的是真够了。 “作死呢,我孙儿乃是我儿与翁主亲生,连名字都是陛下亲自取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摘我的金孙,一个妾生子生的长孙,便要鸠占鹊巢,霸占公府了?素日瞧着你功劳不小,虽身份下贱,至少能让婆母开心,也就忍了你们,可你们丝毫不知自己身份,到我儿子的院子里捣乱,还欺负我孙子,真是给了你脸!” 陵阳郡主发火,一半是因为长房媳妇拎不清,一半是借着这机会,发泄自己的怒火。 国公宠了她十年,有了妾,心就开始偏了,若非生了个好儿子,她在这个家都要没了姓名。 “母亲息怒,珏儿当真不是故意的。” 大房本就跟卢丽娘更加亲近,哪怕谢怀元曾在陵阳郡主膝下养过两年,也依旧是这样,对谢怀则没什么话可说的国公,在谢怀元面前,却更像个慈父,他跟老大老四,还有卢丽娘四个,才像一家人。 然而无论私下里如何跟亲娘亲近,陵阳郡主都是正经婆婆,都得叫她母亲,这便是规矩,大少夫人若是顶撞,便是对婆母不敬,那是要被唾弃的。 “珏儿是无心之失,婆母,徵公子是您的孙儿,珏儿也是您的孙儿啊。” 她倒是挺聪明,还在暗示,这个婆婆不要一碗水端不平。 谢怀则见亲娘气的发抖,卫婵站在一边含着笑看戏,冷眼旁观。 他百分百确定,万一他处置的不好,她绝对抱着孩子就走,根本不会再搭理他。 当初当着陛下的面,就敢丝毫不给他,不给谢家面子,如今她也能干得出来。 “大嫂不必用话拿住母亲,母亲一向待人宽和又公平,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你与大哥所生的珏儿,也没有亏待过。” 谢怀则声音缓缓,看似好像没生气。 “不过,我出去这几年,家里的规矩是真变了,这个家,真是呆不了。” 大长公主面色骤变:“思危,这是怎么说呢,这里是你的家,你不回家还能去哪?” “有事回去坐下说吧,便是孩子该教训,也没得让大嫂在这跪着求情,好似咱们仗着权势欺负大嫂似的,你说对吧,窈窈。” 谢怀则去拽卫婵的手,卫婵没拒绝。 一家子就去了谢怀则院中的正屋,浩浩荡荡的,大少夫人抱着珏儿,对下人丫鬟使眼色,有个机灵的,偷偷跑出去,去请大公子和国公了。 谢怀则看见了,没阻止,却不是要放她一条生路。 谢明珏有点茫然,不明白一向宠爱自己,要什么给什么的太祖,忽然就不抱着自己了,那些对他很慈爱的长辈,连一句话都没说,一句哄逗没有,全都围到那个外来的小公子身边。 “窈窈,你说该怎么解决?”谢怀则故意问卫婵。 卫婵笑笑:“看这件事,是公事还是私事,若是公事,薛氏教子不严,纵容亲子羞辱翁主之子,冲撞翁主,怎么罚都是不为过的,本宫享正一品嫡公主待遇,封位仅此嫡公主,却能带十簪十二钗,还有封地,如何罚,本宫想,大长公主您比我更清楚这些皇家礼仪,您说是吧?” 她语气柔柔的,丝毫不见杀气,却直接把问题丢给了大长公主。 谢家门第高,能把陵阳这个落魄宗女,求一个郡主的封赏回来,大长公主更是昭皇帝嫡女。 可比地位,卫婵也是不差的,她这个翁主,享太子女待遇,关键是有封地,还得宠,大长公主可没封地,更在陛下娘娘面前说不上话。 若非因为谢怀则,陛下都懒得理这位亲姑姑,当初就是她给谢七娘出的馊主意,将如今的皇后献给先帝做了美人。 都是宗室,得不得宠,很重要。 卫婵很少这样,一口一个本宫,以翁主自居,她自得了封赏,越发谨言慎行,面对京中权贵,更是见人先露三分笑,亲切又和蔼,毕竟她是商人思维,还指着这些非富即贵的夫人小姐,多买她的胭脂水粉和珍珠,不愿与人交恶。 大长公主有些愕然,她印象里,卫婵还是昔日伺候她,给她捏腿的小丫鬟呢。 好高的一招,把问题丢给她,若是按私事处理,谢家就得承她的情。 若大长公主仍旧那副强硬做派,她也不介意使用翁主的权势,那薛氏和谢明珏,就非被罚不可了。 徵儿是乖孙,又生的像谢怀则,招人怜爱喜欢,可珏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纵然有个高下之分,她已经偏向徵儿,可对珏儿也不能完全丢开手。 挤出一丝笑:“云邑,都是一家子,何必闹的那么僵,你跟老大媳妇儿也是妯娌,徵儿珏儿都是谢家子孙,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 卫婵眯起眼睛,柔柔的笑:“您说笑了,本宫哪有那么高贵的身份,也实在不好意思跟累世公卿的谢家攀亲戚,毕竟,本宫,就是个野女人,本宫的徵儿,也不过是个野种。” 她摸了摸小葫芦的脑袋:“徵儿不喜欢这里,咱们就走,进宫跟太子哥哥玩,好不好?” 大长公主的笑,僵在了脸上。 第一卷 第247章 偏心眼 卫婵在大长公主面前,从没攻击性这么强过,先前把孟秋蝉的东西给了她,当她是收垃圾的呢,什么都要,举动不可谓不羞辱。 但卫婵也并未反应如此激烈,只是全权交给谢怀则去对付,此时却拿捏起了翁主的款,一口一个本宫,语气有多温柔,软刀子下的就有多狠。 昔日那个不显山不露水,低眉顺眼容貌都瞧着不出挑的小丫鬟,居然也有这一面? 大长公主愕然后,心中反而有点淡淡的意外,和欣赏了。 若纯靠救命之恩,靠自家孙儿捞到这个翁主,一点手段也没有,是当不了谢家的主母的。 就比如陵阳,她到现在都不允许其掌家,要二房代掌,就是因为陵阳只知情情爱爱,确实没真本事。 “二叔,翁主,这孩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野话,都是那些没眼色的下人随口乱说的,珏儿才不到四岁,是被宠坏了,妾身好生教着,以后一定不会让翁主为难,都是谢家子孙,小孩子大闹罢了,能有什么隔夜仇呢。” 薛氏委委屈屈的哀求,说的倒是很可怜。 谢怀则道:“大嫂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按私事处理,徵儿是兄长,的确该让着弟弟一些。” 薛氏一僵,按私事处理,就要承认谢明徵是谢家子,那她珏儿长孙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原本她们母子因为长孙,又是谢家新生代唯一一个孩子,才备受宠爱,哪怕是庶子生的长孙,跟比别人家嫡出待遇好很多。 若是珏儿失了长孙的地位…… 薛氏咬着下唇,很不甘愿。 为什么那平德乡君不仅没被烧死,安全回来了,还摇身一变成了翁主,如此奇怪的事,去哪里说理,这不是欺压珏儿,抢珏儿长孙的位置吗? 此时,谢家大公子谢怀元,国公到了此处。 谢怀元见儿子浑身脏兮兮,妻子委委屈屈流眼泪,顿时就心疼了起来。 不用他说话,国公立刻就提高了嗓音:“这是怎么回事,珏儿,谁欺负了你,跟祖父说,祖父替你出气!” 他说完还瞥了一眼陵阳郡主,以为是陵阳又拿捏嫡婆婆的款,给薛氏立规矩欺负人呢。 谢怀则也不多言,叫人又复述一遍过程,国公也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是因为他宠爱的孙子,把别人冲撞了,自己还没落到好。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珏儿,那是你二叔的儿子,谢明徵,你的兄长,你怎可如此任性,对兄长都不敬呢?” “谁知道他是兄长,他摘了我的石榴,而且珏儿不喜欢这个人,他不是外面的女人生的,是外室子,怎么能跟珏儿比,庶出子就要给嫡出的做奴仆,这是道理,他见了我,得给我跪下叫我主子呢,凭什么还能摘我的石榴!” 有了亲爹和祖父,谢明珏这个熊孩子又跳起来,这回说的,让整个室内气氛凝滞。 谢怀元怒不可遏:“这话是谁教你的,徵儿是你兄长,是你二叔和翁主之子,便是没有尊贵的身份,也是你兄弟,拿兄弟当奴仆,是谁教你的!” 他一直是温和慈爱的父亲,这是头一回跟自己亲儿子发脾气,谢明珏一下子哭了起来。 薛氏心疼:“夫君,珏儿还小,你跟他慢慢说,吓着孩子了。” 不论是大长公主,还是国公,听了这话,均是愕然。 “庶子是嫡子的奴仆?”谢怀则仿若听到个天大的笑话:“照这样,长兄,你是不是要鞍前马后的服侍我,我写字你给我磨墨,我上马车你给我做脚蹬,索性我身边的小厮也不必要了,长兄来做,不是更好。” 薛氏听了,更加无地自容。 虽说嫡庶有别,家中有爵位的自是更看重嫡子,有些太古板的家庭,爵位和家产都跟庶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但凡要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这样,庶子庶女也是府里正经的主子,一个家族若要兴盛,怎么可能只重视嫡子不重庶子呢,更别提什么庶子给嫡子当奴仆使唤,这种可笑的话。 “这话,也是什么多嘴的奴仆说的?”谢怀则的问话,恨不得让谢怀元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话实说,陵阳郡主就算总摆嫡母的款,给姨娘们立规矩,可待遇上对几个孩子,是一视同仁。 谢怀则为何待遇最好,在家里的院子最大,也一言九鼎,是因为他有本事,十三岁中了秀才就是案首,后来一路解元探花,如今又得陛下看重,是二品封疆大吏。 谢家其他男儿,不是说没出息,只是被谢怀则衬的,就没那么光彩熠熠了。 这种话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来,依仗弟弟才能做官的谢怀元怎么有脸面。 国公捂着额头:“珏儿,告诉祖父,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谢明珏看了一眼薛氏,倒是没真傻的把自己亲娘供出来:“是,是姨母们说的。” “真是混账话,把我好好孙子都教坏了!”国公不敢看谢怀则,揉着额角,见长子夫妻满脸为难,孙子哭的可怜兮兮。 他撑着老脸,还是开了口:“思危啊,此事是珏儿不对,也是你兄长大嫂没教好,让他们回去反省,给翁主和徵儿赔礼道歉,可都是自家人的事,便别这么大张旗鼓了吧,都是一家子,没必要这么难看,不过是两个孩子打闹而已。” 陵阳郡主的脸一下子,就扭曲了。 卫婵的面色也有些淡。 谢怀则漠然:“父亲的意思是,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不然你还想怎样,都是一家人。” “哦,一家人,就可以随意骂窈窈是外室,说我的徵儿,是野种,父亲,您未免偏心太过。” 国公面上有些怪不住:“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孩子的错,对你长兄喊打喊杀?” 谢怀则面无表情:“我与长兄感情甚笃,不然也不会屡屡提携长兄,信任长兄,可长兄之子却要对我之子,喊打喊杀呢,咱们家珏公子真是厉害,比我年幼时嚣张多了,说什么?让徵儿给他跪下磕头?给他当马骑?这可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谢怀元一下子绷不住,羞愧拱手:“二弟,是兄长不对,没有尽到为人父之责,兄长绝不会包庇孽子。” 他被一激,左右一看,抽出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对着谢明珏的屁股,打了下去。 第一卷 第248章 高下立见 打的很狠,丝毫没留情,鸡毛掸子下去的那一瞬间,谢明珏就哭出了声,跳的老高,往国公怀里钻。 谢怀元却发了狠:“出来,以往总仗着祖母和父亲宠你,不知天高地厚,在家里称王称霸,连自己的哥哥都不尊敬,今日不好好修理你这个孽子,我便不是你父亲,手伸出来!” 他恶狠狠把谢明珏拖出来:“今日不把不让你吃个教训,你便不知三纲五常和家里的规矩了。” 他拉着谢明珏的手,狠狠打着手心,把孩子打的嚎啕大哭。 薛氏忙抱住他的腿,甚至要扑倒孩子身上替他挨打:“夫君,孩子有错,你训斥就够了,何必要这样打孩子,妾进门四年有余,上敬公婆,下为谢家开枝散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只有珏儿这一个孩儿,你把他打死了,妾也不能活了。” 室内孩子哭声,薛氏哭声,愁云惨淡,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怀则和卫婵,是什么逼迫人的坏人。 卫婵摇摇头,小葫芦也开始对手指,咬着下唇看向卫婵。 大长公主知道是大儿媳的错,可此时见孙子挨打,还叫的那么惨,也面露不忍。 “夫君!” “叫你跟你那些姐妹少来往,你偏不听,一个个满嘴胡说八道,把好好的孩子也教坏了,你自诩嫡女,嫁给我这个庶子,可真是委屈你了不是。” 谢则元觉得在弟弟面前丢了面子,才会如此生气:“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虽是庶出,可祖母待我如何,嫡母待我如何,我二弟与我更是手足深情,自己有本事也惦记提携兄弟,哪一样做的不好了?若当真那么有嫡庶之别,便不会让你这个无知妇人,把孩子骄纵成这样!” 谢明珏的手心被打的宣红,疼得哭都哭不出声了。 薛氏求着情,嘴里却还不依不饶:“夫君这样不放过珏儿,不就是因为珏儿唐突的,是二弟和翁主的孩子,妾身生的自然是比不上翁主生的,翁主,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妾身吧,妾身愿以身相待,不能因为珏儿比不上徵儿,就这么苛责珏儿啊。” 卫婵差点气笑,真是会黑白颠倒,现在倒成了他们欺压谢明珏了。 “二郎,你差不多也够了,你大哥都表了态,难道还真的打死孩子不成?那是你亲侄子!”国公实在不忍。 卫婵看向国公,果然,谢明珏是他长子的孩子,还是他一直看着长大,养在身边,这份量就不是徵儿能比得上的。 老国公这和稀泥的手段,她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谢怀则劝谢怀元住手,谢怀元早就打不下去了,尤其看着孩子红肿的手心,不过是缺个台阶,扔了鸡毛掸子,抱着头坐下沉默不语。 谢怀则面色冷冰冰,完全没有因为大哥的这副唱念做打而有半分动容。 “孩子的错,是孩子的,他如此年幼,知道什么是外室,野种?定然有人挑唆,自家侄子自然没有打死了事的道理,可哪个贱婢奴才挑唆的,就找出来,我却要看看,是谁整日给一个孩子灌输这些。” 国公顿觉头大:“孩子都打了,你还要招事不成,一家子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怎么你一回来,就要生事端。” “父亲也知道,咱们,是一家人?” 谢怀则冷笑:“珏儿吃过什么苦?从出生开始便被一家子宠着,我的徵儿经历了多少磨难,娘胎里就跟着她娘被追杀,遇天火,好不容易逃脱了性命,窈窈身上没银钱,连碗补身的汤都喝不上,生下来时她娘九死一生,他瘦弱的小猫一样,险些成了没娘的孤儿,身子弱高烧都发了好几回,差点挺不过来,他亲娘为了给他挣一份家业,经营商铺,何曾借了谢家半点光?” 谢怀则眼眶通红,没能照顾她们母子,叫她们流落云城,是他这辈子永远的痛。 “我这四年在外征战,提着脑袋为陛下做事,就是为了谢家一家的荣耀,靠着谢家,大嫂真是光鲜,出了门到哪,都被京中的权贵夫人们吹捧,这日子,过得很惬意吧?我中刀中箭,被下毒被刺杀,毫无怨言,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可现在,我心爱的女人被你们瞧不起,说成是野女人,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孩子,成了你们口中的野种?” 他从未这样过,把自己的付出都摆在明面上。 卫婵瞧瞧的,在袖口的遮掩下,握住了他的手。 国公满脸羞愧。 陵阳郡主抹起了眼泪。 大长公主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好了,你别说了,你对家族做的,谁能不知,可思危,你也要明白,谢家托举了你,你托举谢家,这是相辅相成的。” 看着谢怀则的脸色,大长公主知道,此时没有回转余地:“祖母明白你的意思,此事彻查,看看是谁在乱嚼舌根,由上到下,家里定然会给翁主,给徵儿一个交代,徵儿是我们谢家的嫡长孙,此事确凿无疑!” 薛氏身子一抖,心中不甘,却不敢反驳。 “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资历的奴婢,只要背后说过翁主和徵儿的坏话,一律打一顿发卖出去,绝不留情!”大长公主一锤定音,看向卫婵:“翁主,不,二郎媳妇儿,你可满意?” 卫婵抬起眼眸:“老夫人雷厉风行,我自愧不如,此事虽是由我和徵儿而起,可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你说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厦将倾,都是从内部开始互相倾轧,下人敢背后说主子的不是,这是倒反天罡,今日只是说我与徵儿的闲话,可明日便不知说谁的闲话了,最可恶的,是教坏府里的小公子,徵儿珏儿都是谢家子孙,本应手足情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别,就怕有心人挑唆,导致他们兄弟不和,岂非为阋墙埋下祸端?” 大长公主恍然,再看卫婵,眼中惊异不定,她可真是小看了这个昔日的奴婢。 就连偏心眼的国公,此时也恍然大悟。 “你说的,很对。” “所以,世子心中委屈,固然是发牢骚,可严查此事,也是为咱们谢家着想,您说是不是?” 她笑的眉眼温柔,一个发牢骚就把国公对谢怀则生事的指控给推翻了,一个咱们,便拉进距离,也承认自己是谢家儿媳。 一个奴婢出身的姑娘,能如此厉害,三言两语便缓和了气氛,再看薛氏,还是世家贵女呢,给孩子求情,也存心指责别人以权压人,大长公主心中清明,这真是高下立见! 第一卷 第249章 卫婵的套路 “我的提议不大成熟,不过一说,老夫人和国公爷听说过,觉得不妥,全当是过眼云烟,不必放在心上。” 卫婵看了一眼默默垂泪,好似十分委屈的薛氏,清了清嗓子:“无论如何,珏公子的教育是不能再拖了,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老夫人应比我更明白,世子之所以能如此出色,除了自小天资聪颖,不就是因为严于律己,才能如此文武双全,我教育徵儿时,也时常让他向爹爹学习。” “如今陛下重用寒门,权贵公子们,便是出身再高,没真才实学也难得到一官半职,这一回陛下破格提携了好些年轻臣子,基本,都是寒门出身。” 卫婵声音不紧不慢,而且非常柔和,既不盛气凌人,也不夹杂说教,反而忧心忡忡,完全是为了谢家好一样。 如此和煦如春风般的态度,便是老夫人再挑剔,此刻也安静下来,愿意让她多说几句。 “都说咱们谢家已是百年世家,可世家焉有千年万年乎?族中若无出色子弟支应门楣,世家也终究会没落下去,珏儿徵儿都是谢家子,理应一视同仁,好好教养,不然等成年后成了纨绔,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老夫人颔首,倒觉颇为有理,这一番闹腾,珏儿说话伤人戾气重,而徵儿也没比他大很多,却知道给老祖和祖母准备礼物,小小年纪,很难得。 她还以为,徵儿跟着奴婢出身的亲娘,在外养了四年,被养的上不得台面呢。 如今珏儿满身尘土还在地上打滚,徵儿却乖乖的,依在他娘亲身边,还知道护着娘亲,怎么比,都是徵儿更加伶俐可爱。 “不错,珏儿不可再如此,长于妇人之手,能有什么出息。” 谢怀则微微一顿:“送去藏锋院,跟谢族子弟一起教养起居,再如此溺爱,孩子都要被养废了。” 薛氏一冷,顿时就不干:“二叔好狠的心,我珏儿还不到四岁呢,就送去藏锋院吃苦,他怎么受得了?夫君,你也说说话啊。” “藏锋院不过是家学书房,让他去念书,让夫子管教,便受不了?” 谢怀元为难,想要说点什么,却见谢怀则深色冷峻:“我也不过三岁,就日日在藏锋院读书,薛氏溺爱,不得随意去藏锋院与珏儿相见。” 薛氏如遭雷击:“这是什么意思啊,妾身生的孩子,不让妾身见面?二叔,翁主,你们这可是公报私仇,来了谢家,抢了我儿长孙的位子不说,还要让我们母子分离,安的什么心!” 真是个蠢钝如猪的贱妇,只会内斗窝里横,谢怀则瞥了一眼谢怀元,谢怀元窝窝囊囊,不敢反驳。 “这,大嫂就误会我们了吧,我们也是好心。” “你好心个屁,你这个黑心的,奴婢出身的翁主,不过是偶然得了陛下娘娘青眼,就敢踩到我头上来,你个……” 后面话没说出口,就被几个嬷嬷堵了嘴。 “大哥,你娶妇娶贤,她便是如此贤良的?”谢怀则神色淡淡。 薛氏是心急,才把心里话说出口,平日她也算小心谨慎,可今日一直处于下风,卫婵口伶俐,眼见老夫人都要被笼络,公爹都被说动,她情急才会这么说。 谢怀元也没想到平日温柔似水的妻子,居然会如此癫狂。 “我知道,她对妾室,会不大好,说点不中听的话,没想到她真敢这么对翁主。” 谢怀则厌恶极了:“冒犯翁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真要按规矩处理,是要掌嘴的。 谢怀元欲言又止:“二弟,咱们都是一家人,能不能让她禁足,给翁主赔礼道歉,这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大哥居然也知道,传出去不好听?她到处造谣,骂我妻子,咒你侄子,可有想过他们会如何做人?” 谢怀元没了说辞。 卫婵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和国公的脸色,握住谢怀则的手,轻捏了捏暗示。 “大嫂爱子心切,口不择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谢怀元还以为卫婵要原谅薛氏,大喜之下刚要道谢,便听到卫婵的话:“不过大嫂这规矩,当真是薛家出身的贵女?方才我在外面,与徵儿未表露身份,大嫂便不依不饶,说我们唐突了谢家小公子,要拿我们,问罪呢。” “今日倒只是家中私事,明日若是来了贵人,皇后太子驾临,她也要拿住人家,问罪吗?” “这不可能,她怎么敢对皇后太子如此?”谢怀元急忙道。 卫婵哦了一声:“大嫂见过娘娘和殿下,认得出来?想来以大嫂现在并无诰命的身份,也是不得入宫赴宴的吧,便不是娘娘和殿下,是其他王女王妃,就可随意那些问罪,给谢家四处树敌?” 谢怀元顿时卡壳,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 “自家人,给个教训倒也罢了,让奴婢去掌嘴,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不如我从宫里请个嬷嬷,教教大嫂规矩,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嬷嬷是皇后娘娘调教的人,规矩必然是好的,教大嫂这么个世家贵女,也绰绰有余,老夫人,您说呢?” 大长公主瞥了她一眼,这世家贵女,说出来倒像是讽刺薛氏,又抬出嬷嬷宫里的身份,皇后娘娘的人,谁敢不尊? 真是以退为进,博了一手好感,就把自己摘出来,显得很是宽容大度一样。 “你当真,愿意如此宽容?”谢怀则却还顺着她说话。 卫婵抽抽鼻子,有些委屈:“都是自家人,总不能让老夫人和公爷为难。” “就你大度,这么委屈自己。” 卫婵对着珏儿招手,已经有嬷嬷把他领着上来,她从袖口掏出一只水晶小马的挂坠。 “今日来虽准备充分,给珏儿备了最好的笔墨纸砚,可到底让我们珏儿受了如此一场灾,这个送给你玩,作为赔礼,你跟徵儿是打断骨头连着肉的兄弟,可不能记恨徵儿呀。” 琉璃晶玉的小马挂坠,对小孩子来说,已是十分名贵,更别说这东西做的精致极了。 谢明珏吸吸鼻涕,忽然把小马摔到地上,啪的一声巨响,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你欺负我娘亲,你不是好人!” 第一卷 第250章 你没狐媚我? 他摔完还不解气,举着小拳头又要上手打。 众人大惊失色,小葫芦抱住卫婵,挡在卫婵跟前:“你这个坏东西,又想打我娘亲!” 只是小孩子,谢怀则眼疾手快,把这胖墩拎着,丢了出去,让谢怀元自己去捡,护在卫婵身前,满脸寒色。 卫婵擦了擦眼眶的湿润,垂头不语,却微微勾起唇角。 此时就连国公都没法再包庇了,摇着头:“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大郎,你们夫妻俩,怎么就把孩子养成这个样子?” 看着越发不悦的谢怀则,谢怀元掩住嘴角的苦涩,狠狠给了亲儿两个巴掌。 “是儿子的错,素日他也会撒娇卖乖,不由自主就溺爱了些,薛氏一直带他,我在外也没怎么注意,竟不知,什么时候,珏儿成了这副样子。” 谢怀元正色:“二弟说的,我都同意。” 谢怀则淡淡瞥了他一眼:“再让薛氏影响他,大哥你这个长子,可就废了,把他身边的丫鬟都打发出去,乳娘也不要留,我叫人另选几个小厮照看,薛氏禁足,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什么时候再出来,不必叫他们母子见面了。” 此话一出,谁都没法再反对。 毕竟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还能说是小矛盾,小孩儿闹着玩,不必当真。 可他对翁主,还是婶娘不敬,当着长辈们的面摔礼物,那就是大问题了。 大长公主很喜欢徵儿,非要留他在身边说话,卫婵也愿意孩子安慰一下孤独没意思的老人,见谢怀则仍旧不开颜,拉着他到了院子里。 “事都处置完了,怎么还不高兴?”卫婵摇了摇他的手臂。 谢怀则吐出一口郁气,神色阴郁:“太便宜他们了。” “那是你亲大哥和亲侄子,你还能怎样,难不成真的跟对付外头的人似的,暗中弄死,让他们落魄?到时候活都活不起,还不是跟公爷伸手,让你这个做弟弟的照顾吗?” “薛氏贱妇,太便宜她了。” “你也别只说你大嫂,一个被窝里可睡不出两种人,她这样也是你大哥纵容的。” 谢怀则怎么不知,孩子出生都快四岁了,怎么可能一点风言风语都没有,谢怀元想管,早就管,何必等到今日。 “我只觉得,委屈你。”谢怀则从没这么憋气,若是外人,他有一百种手段对付,可这是家里,他亲祖母,亲爹,亲大哥。 “你能站出来,维护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卫婵的确没想到,他今日的态度是选择杠到底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纲常,就算谢家如今越发倚重谢怀则,可若公爷发话让谢怀则跪下打他,都是理所当然,不犯大临律例的。 她的脸有点红。 “你愿意维护我,维护我们的徵儿,我也,不想你为难。” 谢怀则可以硬杠到底,但难免要跟亲人产生裂痕,卫婵的法子,是退而求其次的折中处理,不论怎么看,都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不让事情闹僵,也让大长公主和国公对自己另眼相看,认为自己识大体。 “这个女人,是个祸患,留在家里,贻祸无穷。” “你只是弟弟,又不是爹爹,还能让你大哥休妻不成,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办法不是好办法,慢刀子割肉,是最疼的。” 谢怀则蹙眉。 卫婵声音很轻:“宫里的嬷嬷,折磨人的手段,是最多的,能叫人生不如死,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又是皇后娘娘的人,薛氏绝不敢不敬,我们只要稍微打点嬷嬷,薛氏的日子,就不好过。” “你要大哥休了她,或是我的丫鬟掌嘴,传出去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仗势欺人,你让珏儿跟薛氏分开去读书,是好意,可你瞧瞧,国公都不愿领你的情,而珏儿摔了我的礼物,国公不仅什么都说不出来,还会觉得,你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 谢怀则愕然,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卫婵:“你都想到了这一层?你是故意当着祖母父亲的面,给珏儿送礼物?” “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收敛住脾气,鞭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得,老夫人只有亲眼见到,才知道他们的亲乖孙,已经被溺爱成了什么样子。” 卫婵咬了咬下唇:“我,把心计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手段确实下作,可我实在想要给薛氏她们一点教训,说我也就算了,我不在意这个,可小葫芦,从小就没有爹爹,我一直觉得亏欠他,我的孩子,怎么能跟我一样,被人咒骂,你若是想说我,就说吧,反正我就是这么不宽容不大度,我也不会改。” 她在担心,自己耍心机会被他厌恶? 还体察到他的良苦用心,为了他,退了一步,委曲求全。 她心里有他! 谢怀则心中,仿佛有种东西在鼓噪,他恨不得把她搂紧怀里,狠狠抱住。 她说一万句心慕他,都不如现在,真的为了他做出权衡。 她甚至还考虑了他的立场。 他胸中好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谢怀则终于有些恼怒,这里是公府,人来人往还有长辈在,若是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别院,他真的想要好好亲亲她,怜爱她。 “你会觉得,我太阴毒了吗?” 谢明珏确实被教坏了,而且口口声声的,说话太难听,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卫婵就算使了手段,让一个孩子得了教训,心里也没有赢了的胜利感。 谢怀则闷笑:“我只觉得,你太良善,不论是谁你都不愿撕破脸,还给他们一条退路,给个体面,若是我来做,只会做的更绝。” 以后谢明珏,休想从他这里得到一分一毫的帮助,送他去个家学,远离他那个没分寸的娘,已经是最后了。 若非他是亲侄子,就算是个孩子,这样欺辱他的徵儿,他的妻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不是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个人,我就是这种人,你也是,很好。” 他的目光,让她脸上发烫,还想去拉她的手。 “这是在公府,你收敛些,被老夫人他们瞧见了,又要说我狐媚你。” “难道你没狐媚我?”谢怀则挑眉。 那张素日端方冷情的脸上,笑的邪气又意味深长,让卫婵的脸更加灼烧。 第一卷 第251章 人人都爱的小葫芦 “我知道,父亲的心,偏向大哥和四弟,可我没想到,他能这么偏心。”谢怀则表情,难得有些惆怅。 “我是嫡出,父亲从没有对我不好,但比起我和母亲,他在大哥四弟面前,更像个慈父,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谢怀则就算自小老成,古板严肃,也希望父亲能对他说几句温和的话,问问他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 而就算他已经有如此功绩,国公高兴,甚至去给祖宗修坟上香,也没有问过他一句,伤的如何,可好些了? “比起我们的徵儿,他更宠爱珏儿,在他心里,那才是他心爱儿子给他生下的长孙。” 他悲秋伤春的样子,卫婵的确起了怜爱之心,却也觉得好笑。 看似冷心冷肺,丝毫不为所动,宫变那日,一刀两个叛臣的谢怀则,居然也会为这种事情困扰。 “我的好世子,你真该去外头看看,普通老百姓家里,甚至几个儿子托举一个读书考功名,饥荒年代的时候,女孩儿是不值钱的,甚至儿子都是不值钱的,卖了换米肉,易子而食,处处都是惨状,你衣食无忧,享受着旁人享不到的锦衣玉食,难道不是谢家和国公给你的?” 谢怀则看向她。 卫婵轻轻一叹:“人吃不饱饭的时候,性命不保的时候,就不会考虑爹娘是否偏心的问题了。” “你怎么这样想得开。” 卫婵笑了:“当初,我爹就想把我跟别人家孩子换了,换点肉吃,若非我娘心一横,带着我逃荒到京城,我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早就成了别人口中食粮,我还能在这里,跟你讨论这些事?” 她笑的满不在乎,哪怕是幼年时这样骇人的经历,她却说的云淡风轻。 如果当时她真的死在那场饥荒里,他这辈子,都遇不上她。 谢怀则心一紧,捏住她的手。 “比起我那个生身父亲,你是不是就觉得,国公还不错,就算再如何,也没把宠妾灭妻摆在明面上,你仍是世子,待遇也是兄弟中最好的。” 所有嫡子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还求什么别的呢。 她在安慰他。 “我只是,为徵儿不平。” “徵儿有你我,你如此军功还怕庇佑不了徵儿,爵位给不了他?我拼命赚钱,还不能让徵儿做个安然的富家翁,若是老夫人和国公不喜徵儿,以后少来便是,左右爵位是你的,这公府他们愿争就争,祖上传下来的不如自己打拼出来,用的安心。” 谢怀则笑了,真是很想抱抱她。 却最终只是摸了摸她鬓边的发丝。 “你真是……怎能如此通透。” 让他爱到了骨子里,这样聪慧的女子,就算不在他身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会夫妻恩爱一生,把日子过好,兴旺家族的吧。 因为谢明珏的事,卫婵担心小葫芦自己在老夫人和国公面前,会不受宠,毕竟一个孙儿在自己眼前长大,一个刚见面。 人的心都是偏的,她生怕因为谢明珏,老夫人就算不会对孩子进行报复,可冷遇什么的,是难免。 她特意把翕砚和青青都留下,就是为了不让徵儿被欺负。 说完了话,回了内室,却发现,不怎么爱笑的老夫人,脸皱成了一朵菊花,是笑的。 “诶呀,我的乖徵儿,你吃你吃,太祖不吃。” 小葫芦手里拿的,是蜜饯,小孩子难免对甜的没有吸引力,是老夫人给他拿出来打嘴儿的,可这乖觉孩子,却先选了个最大最漂亮的,递到老夫人面前。 “太祖先吃,阿娘说过要尊老爱幼,徵儿要孝顺太祖,还有祖父祖母。” 小葫芦长得像谢怀则,可谢怀则小时候哪有这么讨人喜欢,板正严肃的紧,自小就老成,可没小葫芦这么会哄人。 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过来,小手拿着心爱的零嘴,明明眼神恋恋不舍,却让长辈先吃,谁的心能不化了呢。 老夫人笑开了花,摩挲小葫芦的脑袋,不住的说,好孩子你吃。 国公神色也有些缓和,招来小葫芦,清了清嗓子:“徵儿倒是懂事,这些都是你娘教的?你娘还教了你什么?” 说起卫婵,小葫芦笑的更开心:“娘亲教我的可多了,小时候就教我念书,后来娘忙了起来,就请了先生,不仅教我背书写字,还让我骑马射箭,娘说,君子六艺我都要学。” 一个小布丁点不过四岁的孩子,说自己小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国公强忍着笑:“你小时候,你娘就教你背书?你也不过四岁,会背什么。” 小葫芦眯着眼睛:“娘说,我从会说话,她就念诗经给我听,唐诗三百首千字文诗经,现在老师教我论语了,我都会,不信你考。” 国公还真考了几首,却没想到他背的一点不结巴。 大长公主惊喜极了:“徵儿这聪慧劲儿,一点也不下咱们思危小时候呢,真是像极了他父亲。” 陵阳郡主更加喜爱自己亲孙子,甚至亲自给他削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喂他吃。 “真是难得,以前还总觉得,这孩子长在翁主身边,会被带歪了,没想到翁主却教导的很好,知道护着亲娘,孝顺长辈,连学问都比谢家的孩子好,咱们族中,哪个孩子四岁能背论语呢。” 陵阳郡主叹道:“如今看,翁主除了出身差一些,竟是没有半点不好,咱们以前,误会她了。” 大长公主点头,想起卫婵劝说谢怀则,好歹没叫此事闹大,心中不免很复杂。 “倒是我,看走了眼。” 此时就连国公,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比起谢明珏那个不学无术,还要打长辈的皮猴,又乖又懂事的小葫芦,怎么可能不招人怜爱。 “翁主当初的处境,居然能有如此作为,还把孩子教养的这么好,真是不易,委屈她了。” 第一卷 第252章 不好过的庶长子 事实正如卫婵所说,薛氏的日子并不好过,宫里的嬷嬷,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就算她是谢家妇,也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而这嬷嬷是来教规矩的,更加折磨人。 “夫人也是世家小姐,这规矩上想来是过得去的,不过老奴跟着皇后娘娘,也宴请过各家夫人小姐的,倒是没见过您,虽说如今宗室繁多,总有那么几个落魄,大家不拿着当回事,也就算了,可宫里正经的娘娘,长公主公主们,还有各王爵翁主郡主,夫人却总要敬着些。” 嬷嬷端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话语诛心。 薛家的确也是世家,可世家也分大世家和小世家,薛家原本是泸房薛氏,只在泸房算是望族,因为祖父做官,他们这一支才进了京,跟前朝便是望族,本朝更是与皇室联姻的谢家,是没法比的。 不过薛氏自视甚高,总说自己一个嫡女嫁了谢怀元这个庶子,满心都委屈。 谢怀元宠爱妻子,她进门就有了身孕,生下了谢明珏,这么多年谢家第三代只有这一个孩子,连老夫人都宠爱万分,自己这个庶长子也跟着水涨船高,薛氏恃宠而骄,这么说,谢怀元也不甚在意。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却说,根本没在宫宴上见过她,谢家能参加宫宴的,除了大长公主就是陵阳郡主。 不就是因为她没品级,纵然在谢家被重视,也够不上跟皇室打交道。 “夫人,可有诰命?” 不等薛氏说话,嬷嬷查了查册子:“哦,看到了,谢大人是正六品,但无大功,自然不能封妻荫子,夫人无诰命,老奴就说,怎么没在宫里见过您呢。” “原来是因为这样,您才做出唐突翁主的事,也不怪您不知道,毕竟小门小户,难免。” 薛氏咬着牙,差点想打这个老嬷嬷,可一想到她的身份和背后的皇后娘娘,只能强忍。 “这命妇也有个高下之分,内命妇比外命妇,哪怕品级相当,外命妇也是矮半头的,比如宫里的才人美人,虽然只有五品,可一品外命妇见了,也要行半礼,这是因为才人美人服侍皇上,宫里的娘娘,便是主子,翁主郡主王妃郡王妃,都是一样的道理。” 嬷嬷清了清嗓子:“您与云邑翁主,虽有妯娌之说,但国法在家规之上,您无品无级,自然该行大礼,行了国法,过后您和翁主如何相处,就是你们谢家的事了,您好歹也是谢家长媳,怎么这样不知礼数,翁主很是担心,今日您唐突的不过是自家妯娌,好说话,明日若是唐突了哪个公主王妃的,岂不是招惹祸事?” “老奴既来了此处,就是为夫人好,您这规矩,从头到脚,都得改。” 嬷嬷让宫女倒了一杯茶:“您端着,来敬个茶叫老奴看看?” 薛氏咬牙:“尚宫,这敬茶也要学?” 嬷嬷纳罕:“自然,宫里敬茶也是有学问的,不然您若有朝一日面见娘娘,不担心自己出丑?” 薛氏接过,一下子就摔到地上:“尚宫,这茶水也太烫了!” 嬷嬷面色淡淡:“这种茶水烫什么,老奴便能拿得了,夫人拿不了,再续一杯,叫夫人端着,夫人,您也太娇气了些,一点苦都吃不下,如何学规矩,老奴也没法跟皇后娘娘交代。” 宫女又倒了一杯,的确很烫,可宫女却稳稳的端着,丝毫没有放手。 薛氏强忍着,接过茶水,烫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一日,不仅出不去院子,孩子看不到,行走坐卧立,还有跪下行礼,都要学。 这些并不是最让她难受的,而是嬷嬷语气淡淡的指责,她每一处都做的不好,都会被说,还会被质疑薛家怎么教女儿的。 谢怀元下了值回家,也是面色沉郁,便看到妻子哭着扑上来。 “夫君,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是怎么了?”谢怀元心中也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哄。 薛氏举起手,给他看红通通的十指:“你瞧瞧,我的指头,全都肿了,那宫里来的恶嬷嬷,故意让我端热茶,整治我,我自嫁入谢家,连祖母都没让我这么立过规矩,她是宫里的人,就能如此折腾我这个谢家夫人?不仅如此,她还指责是我娘家没有给我教好,说我们家是小门小户!” 薛氏哭的凄惨:“我不仅看不了珏儿,还被罚的这样苦,都是那个奴婢出身的翁主挑唆,宫里的嬷嬷就很厉害吗?收了那奴婢的好处,就来折磨我,让我们的珏儿吃苦,你若是不给我做主,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谢怀元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门外的小厮在张望,忙捂住薛氏的嘴。 “你快少说两句吧,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不懂?一口一个奴婢出身的翁主,宫里的嬷嬷这种话,莫要再说了,这位尚宫是宫中老人,皇后娘娘最为倚重信任,你知道多少人想搭上这条线,好跟皇后娘娘和太子亲近?” 薛氏气急败坏,掰开他的手:“怎么我说的不对,云邑听着是翁主,可即便是了又怎样,难道她不是奴婢出身?” “就算是,她也是谢家人,你不维护,还跟着一起笑话,又是何道理,弟妹这个翁主可是实打实的,目前满宗亲里,只有娘娘和陛下亲生的泰山公主,比她更尊贵,你见过哪个翁主郡主有封地?” “我又没说错,再说,说她是奴婢出身的,又不止我一人,连祖母都这么抱怨过。” “那是以前了,你看看现在祖母什么态度。” “她一回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她儿子夺走我儿子长孙的位置,还买通宫里的老奴才罚我,你这个做夫君的,一点也不帮我,根本不站在我这边,我好好的嫡女嫁给你一个庶子,却要受一个奴婢的委屈,你也不心疼我,我嫁你这一回,图什么呢,你不去跟祖母说我们的委屈,我就坐在这不起来了!” 薛氏嘤嘤哭泣。 谢怀元心中烦躁:“别说你了,我今日被撤了职,官位都没了,以后咱们都得靠家里养活,我怎么有脸说去。” 第一卷 第253章 把徵儿留下吧 薛氏立刻停止了哭声:“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官位没了?” “朝廷查冗官,说我政绩不明,又只有秀才的功名,补的缺上来的,如今朝中都要进士出身,居然都不要,便撤了我的官位,让我回家等消息。” 薛氏愕然:“难道他们不知你是谢家子,是国公的儿子?你亲弟弟可是二品封疆大吏,怎么这么不长眼,惹到你身上。” “陛下是铁了心整治冗官,连父亲那个员外郎的闲职都没了,可父亲到底年长,俸禄朝廷还给开着,而我尚且还有六品致仕官的待遇,我若非谢家子,若非弟弟有本事,连这都捞不到。” 薛氏忙道:“你去找找二叔,让他想想办法,你们亲兄弟,总不会不帮你的。” “你也知道我们是亲兄弟?你拿二弟当做亲弟弟了吗?你们薛家在外头倒是把思危当成了个招牌,薛家姑娘身价都水涨船高,可在家里,你怎么对他的,把珏儿宠的没边了,欺负我二弟的亲生子,让人家下跪给当马骑?二弟心里不一定怎么生气,如何会帮我?” 薛氏不满:“那怎么了,我们珏儿是嫡出,那些年二叔没孩子,看着要孤独终老的样子,他若无子,那爵位那家财,能给谁,还不是我们珏儿给他二叔养老送终,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外室子,摇身一变成了长孙嫡子了,如今可还没认祖归宗呢!” 谢怀元气的够呛:“你的心,真是大了,我的孩子袭二弟的爵位,谁挑唆你这么想?” 薛氏咬着下唇:“我凭什么不能这么想,谁让二叔一直无子。” 谢怀元摇头叹气:“怪不得你一直在贬低翁主,对徵儿也看不上眼,分明我之前跟你说过,徵儿要回来了,莫要太惯着珏儿,兄弟要和睦,结果徵儿回来,你便出了如此大的丑,我如今又被罢官,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你去求二叔呗。” “我怎么还有脸去?”谢怀元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瞧瞧我这张脸,我还有脸求我弟弟帮我打点?你惹怒了翁主,可有去赔罪?还有徵儿来了,你这个做伯母的,有没有送礼物安抚?” “我现在都被禁足了,哪有时间去,而且你要我低声下气去求个奴婢,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嘛!”薛氏泪流满面。 “她卫婵何德何能,若不是封了翁主,还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到现在不过是祖母的洗脚婢,发卖出去,配小厮,一个出身卑微的贱坯子,凭什么压我一头?” 谢怀元气的发抖,指着薛氏:“好,好,好,真是我们把你宠坏了,你嫌我是庶子,你去找嫡子嫁,翁主身份尊贵,是我二弟心爱之人,你一口一个洗脚婢,一口一个卑微,当自己是什么高门贵女,我们谢家还求着你下嫁不成,泸房薛氏,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世族,有什么可眼高于顶的,不像话,真是不像话!” 谢怀元一甩袖子,转身出了院门,薛氏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姨娘妾室的屋子。 她捂着脸,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却对卫婵更恨了。 一个没靠山,没娘家的翁主,真当她薛家无人,这样欺辱她,等她解除了禁足,绝不会放过她。 卫婵也没有真的要对薛氏怎样,就是小惩大诫,嬷嬷也就是第一日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教训了一番,后来问卫婵,卫婵说高抬贵手,嬷嬷也就放过了,回宫交了差。 这便是沾亲带故的好处,毕竟是谢怀则大哥的妻子,但凡没亲缘关系,薛氏都得掉下一层皮来。 作为封疆大吏的谢怀则,其实早就应该去渤海,可之前是在云城发现了卫婵的踪迹,后来又宫变,计划里缺不了他,距离他做这个总督,已经快一年没去渤海上任,今年怎么也要去了。 但今年乃是大长公主六十寿诞,整数的寿辰,实在太难得,陛下便发了话,特许谢怀则在大长公主寿辰后,再去上任。 这些日子,小葫芦总去谢家,若是今日有事去不了,老夫人和国公,也会派人来接。 国公不再挂着闲职,不用每日上朝上值,居然体会到含饴弄孙的乐趣,尤其是徵儿这种乖巧伶俐,又特别聪明的,不论教什么,很快就能学会。 大长公主爱的不行,一日见不到,都要让人去翁主府接。 卫婵也有自己的事做,交代翕砚好好盯着,都是晚上去公府接,这日去的时候,居然看到大长公主满脸慈爱,亲自剥开葡萄皮,一粒一粒的喂到小葫芦嘴边。 而陵阳郡主则是拧了帕子,也不用丫鬟,亲自给小葫芦又擦手又擦脸,甚至还要擦脚,搂着不撒手。 卫婵总算知道,谢明珏到底是怎么被宠坏的。 见到陵阳郡主又一次小心翼翼扒了葡萄皮,还把里面的籽挑出来,喂到他嘴边,卫婵脸色黑了,一个眼刀飞过去。 小葫芦缩了缩肩膀,喏喏的:“祖母,徵儿自己吃。” 陵阳郡主不慎满意:“徵儿还是个孩子呢,何必要对他这么严格。” “这也叫严格?他都四岁了,有些规矩早就要立起来,自己的事情不自己做,还要祖母如此娇惯着?” “这有什么,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丫鬟小厮一大堆呢,我听翕砚说了,你连穿衣服都让他自己穿?也没个人服侍,洗漱也要自己洗?五更半起来就要练拳,每日悬腕写字?云邑,咱们家,养得起一个小爷,倒也不用这么苛刻,孩子还小呢。” 卫婵没想到有一日,居然会为了孩子的教育,跟婆婆争辩起来。 “哪里是我规定的,这孩子喜欢学,也有毅力,他想要与众不同,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长公主忽然开口:“你跟思危何时成婚?” 卫婵微微一愣。 “成婚后,你必定是要跟着思危去渤海,把徵儿留下吧。” 见卫婵看她,大长公主也有些赧然:“我们教养着,必定不会叫徵儿受委屈,他是谢家长孙,我们还能苛待不成,你便是不信我,也得信你婆婆不是。” 大长公主的话,说的比平时委婉的多,更放低了姿态,根本没了平日对卫婵强硬且有些瞧不上的样子。 就在卫婵不知用什么理由搪塞一番,出了禁足的薛氏,到了内堂,对卫婵盈盈下拜请罪。 身后的丫鬟,手里还捧着好几个托盘。 第一卷 第254章 毒计 “翁主,前些日子,都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对,我给翁主,请罪了!” 她说着就要跪下来,眼角还带着泪珠。 卫婵却只是看在,并未第一时间就不受礼,薛氏的表情有点僵硬,膝盖半跪不跪的,显然没想到,卫婵没给她台阶下。 薛氏咬了咬牙,心一横,还是跪了下去。 卫婵幽幽喝了一口茶:“大嫂真心悔改,本宫也不会计较,今日只是我,因着咱们都是谢家媳妇,我不会往心里去,可若唐突的是别的贵人,可就不好收场,大嫂日后还是谨言慎行些,更稳妥。” 薛氏咬牙:“我都知晓的,这件事都怪我。” “大嫂请起吧,纵我是翁主,也不能在老夫人面前拿捏翁主的款,私下里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 薛氏立刻起身,笑了:“翁主大度,我这个做嫂嫂的,自愧不如,自翁主和徵儿归家,我还没送出礼物,今日是迟了些,翁主莫要怪我。” 卫婵似笑非笑:“先前珏儿推了徵儿,我也没责怪,怎么大嫂的礼晚了些,就要责怪起来了?” 论阴阳怪气,卫婵也是一把好手。 薛氏是强忍着,拍了拍手,叫丫鬟把东西呈上来:“我老家泸房,产最上好的素宣和狼毫,徵儿学问好,是能用得上的,还有这锦被和衣裳,都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弟妹瞧瞧,可用的上?” 料子都是上好的云锦,棉花柔软,上头绣的,是金榜题名,四角还坠着精美的香薰笼一样的东西,做工不可谓不精致。 大长公主满意的看了薛氏一眼:“不错,你是有心了,柔娘的针线活不错,我身上穿的,好些都是柔娘亲手做的,她既有这个心意,云邑你便接受了如何。” “老夫人都这么说,我自然是欢欣受着,劳烦大嫂上心。” 薛氏长叹一声:“翁主好命,夫唱妇随,祖母寿诞后便能去渤海了吧。” “我回封地,不跟二郎一起去,毕竟陛下叫我掌管中转司,这本职工作,还是要先做好。” “翁主和二弟得陛下重用,真叫人羡慕,比我们大房,可好多了,你大哥他,竟被撤了职,按说有咱们家跟二弟在,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翁主也是谢家人,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你大哥的事,你们还是得上上心的。” 卫婵不动声色,根本就不应声。 薛氏有点尴尬,却还是垂下头:“翁主,可莫要因为我做了错事,伤了他们兄弟情分,都是一家子手足,可不能不管不顾。” 卫婵放下茶杯,笑道:“大嫂说的什么话,他们兄弟情分何时伤过,大哥若有心,直接去找二郎说便是了,岂需我在中间传话?我认识二郎才几年,他们可是做了二十多年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一个直球,就把问题抛给了薛氏。 “难不成因为珏儿的事,大哥记恨了二郎,反而不愿去找二郎?” 薛氏讪讪:“这,这并不是。” 卫婵喝完了茶,就要带小葫芦走,大长公主强留不得,只说让她考虑考虑,把小葫芦留在京城,住在公府,不要跟着他们夫妻到处奔波。 卫婵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薛氏碰了个一鼻子灰,出了老夫人院子,到了无人的地方,对着卫婵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夫人,这下怎么办,翁主也没应承咱们。” “这贱婢真是老奸巨猾,嘴上说原谅都是一家人,实际上一点口风都不漏。” “因为罢官的事,姑爷怨上了您,非说是您惹事,世子才不出手帮忙,这有小半月,都宿在絮姨娘那里了。” 薛氏眼中怨毒:“我现在能怎么办,除了给她伏低做小,还能威风的起来不成,惺惺作态,若不是她回来,那个贱种也不会占了我儿的地位,到现在我都见不得珏儿一面,我也不会在祖母和夫君那里,都失了宠爱,你说的那事,是真的?” “奴打听过,绝对没错,翁主当初给当初的皇贵妃,就是现在的皇后挡箭,是被宫里的御医下了定论,说子嗣艰难,可她运气好,居然有了身子,后来生的艰难,这回宫里宫外的名医都给她看过,断定她此后是不可能再怀的。” 薛氏眼中闪着冷光:“只要那贱种没了,我的珏儿,便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长孙,她们母子占了我们的一切,都能拿回来。” “她不是收下了咱们的东西,只要用了,夫人的心愿定能达成。”丫鬟压低声音,不敢再说。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可有第三人知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珏儿,那孩子若是不懂我这个当娘的一片苦心,我可就……”薛氏面色疲惫。 “公子跟您最亲近了,怎么可能不孝顺您。” “我家里可来了消息?” “传来了,大公子说,寻到了翁主的身世,她除了已经去世的生母,一个在身边的亲妹,居然有个爹,那男人是个种田的粗汉,又娶了妻,生了好几个孩子,还不知自己的女儿,竟成了京城的皇亲宗室呢。” 薛氏笑了,脸色阴毒:“真是好笑,一个奴婢贱种,真以为换了层皮,就能跟我们这些世家女平起平坐了呢,她想的倒是美,若不让她丢个大人,我便不是薛家的女儿。” “夫人放心,大公子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一回,那翁主可嚣张不起来,爹若不认,她便是不孝,认了,她可就是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毒计已然在心中成型。 第一卷 第255章 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你 公府外,谢怀则果然在等着她,马车都栓好了。 “你总是这样,来了自己家也不留宿,怪不得老夫人不满意,以为你要分家,这三年你大嫂能兴风作浪,跟你总不在公府,也有很大关系。” 她在公府做丫鬟的时候,公府的规矩还很严谨,尤其谢怀则,一个眼神扫过去,谁敢出大气,奴婢们各自干着各自的事,严谨有序,哪像现在这样备懒。 “你不喜欢留在这里,我们就出去住。” 她留在这里,侍奉公婆就是个大事,而大家族难免有闲言碎语,她不喜欢,他就不勉强。 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卫婵心头一软。 有多少男人娶了妻子,就要求妻子孝顺公婆,整日立规矩服侍婆婆呢,这世界孝道就是如此,哪怕高门贵女,到了婆家,若遇上不讲理的婆婆,受的磋磨也是不小的,委屈只能忍着。 皇后尚且要站着服侍太后,更何况是下面的臣子家族。 可他却如此坦然,说她不喜欢,就搬出去住,而这,早在她还是妾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将她安置在别院,至少不必受孟秋蝉和老夫人陵阳郡主的气。 当初,他为她考虑的,其实,也不算少了。 “可你不留在公府,合适吗?” 谢怀则笑了笑:“我有时候回京,也不在公府住,家里人都习惯了,况且现在,有你和孩子,自然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他去拉她的手,卫婵赧然:“徵儿还在,你别这样。” “这有什么。”谢怀则不以为然:“我到现在还身份未明,不讨好你巴结你,怎么让你回心转意。” “怎么叫身份未明?难道满京城的人,不知你我的关系?” “那不一样,你什么时候再嫁给我一回?”谢怀则叹息:“我聘礼,都准备好了。” 他双眼黑黝黝的,不阴阳怪气,不阴鸷时,深情的看着一个人,真的能把人溺死。 “老夫老妻的,徵儿都这么大了,办什么婚礼呢。”卫婵察觉到,心口在怦怦跳,跳的很快,脸颊的热度,也要升上来了。 谢怀则无奈,轻轻叹气:“那也好,反正我跟着你住翁主府,就当入赘上门了。” “你这人,现在才发觉,脸皮也够厚的。” 谢怀则微微一笑,不说话。 他已经发觉,到底该怎么对付她,才能让她心软,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端着姿态,什么都替她做主,她一点都不会领情,还会觉得他难以接近,两人纵然身体在一起,心也是疏远的。 她温和柔顺,却时时刻刻想要逃跑,打着别的算盘,叫他根本摸不清。 而现在,时不时的扮一扮可怜,跟她示弱,她甚至会主动替他着想,分担,还会怜惜他,这哪是以前享受过的? 总是端着姿态,总是嘴硬不承认,却失去了心爱之人,得不偿失。 上了马车,卫婵仍旧有些为难:“老夫人说,想把徵儿留下,我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总觉得不论怎么说,都会伤她老人家的心。” “你当真想把徵儿留下?” 卫婵摇头,孩子在自己身边,自己才是最放心的,在公府即便有老夫人和陵阳郡主护着,可她没长千里眼,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薛氏,离了娘的孩子,哪有什么太好的日子过。 小葫芦高兴坏了,扑倒卫婵怀里:“阿娘阿娘,小葫芦不要在这,要跟阿娘阿爹在一起。” “你不是挺喜欢太祖婆婆和祖母祖父的吗,他们对你不好?” 小葫芦小大人一样,叹气:“不是不好,就是在祖婆婆面前,总要乖巧,还要表现,我也很累呀。” 他人坐在马车的凳子里,小脚一晃一晃的,都够不到车地板,却满脸疲惫,像个大人。 卫婵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那小葫芦也可以不在太祖婆婆面前表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娘从没拘束过你。” 小葫芦煞有其事,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在太祖婆婆面前表现越好,越让他们喜欢我,他们才不会为难阿娘,也会喜欢阿娘的。” 卫婵愣住,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谢怀则:“是你教孩子的?” 没想到谢怀则也是一脸愕然。 显然不是他。 小葫芦努努嘴:“我看得出来,其实太祖婆婆她们,一开始并不喜欢我们,他们更喜欢那个没礼貌的小胖子,可那个府里的下人也很讨厌,背地里说阿娘的坏话,小葫芦讨厌他们,却想不到别的好办法。” 卫婵心中一酸,就把孩子搂入怀中,亲亲孩子的发顶。 “现在你怎么说,还让小葫芦留在公府吗?” 谢怀则觉得有点冤:“我从来也没赞同过这件事,此事由我去说,你什么也不要表态,家里那群嚼舌根的奴才,都打发出去了。” 他神色严肃:“放心,有我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们。” “今儿你大嫂跟我请罪了,说了你大哥被罢官的事,你要不要管一管?” “你觉得,跟薛氏冒犯你有关系?” 卫婵赧然:“我难免不会这么想。” 谢怀则痛快承认:“好,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关系,但减冗官,全都换上拥立陛下的心腹,此事势在必行,薛家虽然不是骑墙派,却也没功劳,兄长是闲职,以前看着我的面子,陛下和朝廷自然不会动他,可现在,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你还是封疆大吏,陛下心腹。” “我不想再庇佑不知好歹之人。”谢怀则揽住她的肩膀:“说句大不敬的话,祖母,总有没得那一天,那时不止是我父亲和二叔,我跟大哥四弟他们,也有分家的时候,靠着我求着我,却这样贬低我心爱之人,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可,那毕竟是你大哥,我也怕,让你们兄弟不和,有一日,你会后悔怨我。” 谢怀则把她和小葫芦一起揽住怀中,偏过头,轻吻她的侧脸。 “薛氏敢趁我不在如此行事,你以为没有大哥的纵容,会变成这样?既如此,他便自己去打拼好了,何必来求我这个二弟做靠山,如今对我来说,你跟徵儿,还有我娘亲,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卫婵双眼有些模糊:“我真的,没什么好回报你……” 除了她自己。 第一卷 第256章 薛氏的谋划 薛氏叹了一口气,看着红梅树下,那挺拔如雪松,清凛如寒梅,俊美如仙人般的男子,心中酸涩,蔓延开来。 “当初怎么就不是我跟世子议婚呢。” 平心而论,谢怀元与谢怀则是同父兄弟,也有一分相似之处,毕竟公爷年轻时也很俊朗,但谢怀则更貌似陵阳郡主,而谢怀元像他自己的生母卢丽娘。 陵阳郡主虽然脑袋空空,年轻时可是光凭美貌,就能让国公神魂颠倒,跪了两天两夜也要非她不娶的绝世大美人。 亲兄弟,因为母亲不同,高下立见。 谢怀元在京城中世家子里,也是相貌堂堂,家世也好,可跟谢怀则比起来,一个空中明月,一个就成了地上萤火,根本就比不了。 可满京城的世家子,谁又能真的跟谢怀则相提并论,便是比较都要自惭形秽的。 薛氏很不甘:“我是家中嫡女,论出身论相貌,哪里输给那个孟秋蝉?还有那个贱婢出身的翁主?” “夫人,这是玉真公主的赏花会,您还是别说了,万一被听见,又要被抓住把柄。” 薛氏咬住嘴唇,满面不甘:“从前还觉得,谢家大郎已经很是不错,可现在跟世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世子有爵位,有本事,这府里万贯家财也是他来继承,谢大郎有什么,如今官职都没了,整日饮酒跟妾室厮混,好一个窝囊的男人,世子他,他却洁身自好。” 谢怀则站在树下,身上披着皮毛大氅,仍旧掩饰不住身姿挺拔,腰腿细长。 京城下了第一场初雪,踩在上面会发出细微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个身影走过来,冰肌雪肤,乌发如云鬓蓬松,一身鹅黄洒金宫装,也掩不住身形窈窕,她批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将人衬的像个玉雕的,冰塑的美人儿。 “今日下雪,怎么不进去缓和缓和。” 谢怀则拂了拂她鬓边的雪花,握住她的手:“不等着你,我不大放心。” 他蹙眉:“怎么手这样凉,没有拿暖炉?” “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谁知道这雪下的这么急。” 谢怀则皱眉,将她的手在嘴边呵了呵。 “我不冷,倒是你一直在这站着,你身上那些旧伤可不能受冻。” 谢怀则微微一笑:“你若能日日这样心疼我,冻一冻又有什么打紧,早知是这个鬼天气,便不出来了。” “这可是长公主下的帖子,我怎么好不给面子不来。” “你就总是这样做的面面俱到,这位长公主又不是陛下同母姐妹,何必怕呢。” “小点声,这话传出去,人家非要说你眼高于顶,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我若不来多多参加这种宴会,那些胭脂水粉,还有珍珠,怎么卖的出去。” “财迷,现在赚的银子还不够你花?”谢怀则刮了刮她的鼻子。 卫婵抿唇一笑:“谁会嫌银子多呢,我赚的银子,不仅得够我们徵儿用,徵儿的儿子,孙子都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我才满足呢。” “放心,今日有我陪着你,有那个世家夫人敢不给你面子。” 谢怀则握着她,两人竟是携手进了内院。 那恩爱般配的背影,却让偷窥的薛氏,看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她自诩与谢大郎,也算恩爱夫妻,可何曾有过如此亲昵私密的说话,看到那清冷如清风明月的神仙公子,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走下神坛,那样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公子,私下却会撒娇,这样宠溺。 薛氏怎么可能不嫉妒。 尤其是,他爱着的对象,早年不过是谢家六两银子买来的贱婢。 凭什么,卫婵能这么好命。 凭什么,尊贵的地位,翁主的封号,还有这样人人都仰慕的公子,只爱她一人,对她一人好。 别的女人,哪里比她差了? 薛氏狠狠咬着牙,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都布置好了吗?” “放心吧夫人,一切都没问题。” “我不是问我大哥,是问我三妹,可准备好了?” 丫鬟一愣,道:“三小姐准备好了,她也十分愿意,就是这样的话,就算成功三小姐的名声也没了。” 薛氏冷笑:“她一个庶女,能攀上世子这样的男人,还想什么别的?只要能离间世子和那个贱婢,她便是首功,等进了谢家,有我这个大嫂在,还怕争夺不了宠爱?一个庶女,比那贱婢能高贵多少,便宜她了,贱皮子!” “夫人,这件事是不是再等等,三小姐好歹姓薛呢。” “我爹娘不是总怪我,没本事攀不上谢二郎,嫌谢大郎没本事,受窝囊气,连个官位都要娘家出手求情去,现在我找了路子,他们自己不愿意,如何怪的了我?” 薛氏很不耐烦:“行了,你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不让那贱婢翁主出个大丑,我心头恨这辈子都难消。” 丫鬟闭上了嘴。 先帝时,五王之乱牵连皇子甚广,可公主们都很安全,哪怕卷入储位之争的,也保住了性命。 陛下的同母亲妹,临川公主素喜清净,大多时间闭门不出,不愿出风头,而异母姐妹中,便是这位玉真公主最喜办宴会,行事要招摇一些。 当初陛下为皇子时,玉真公主从未瞧不起过宫女生的陛下,还曾帮过陛下,这份恩情,陛下一直记得,登基后,对玉真公主的驸马也是大加封赏。 如今京城权贵圈子中,玉真公主能与宫中皇后陛下说得上话,自然炙手可热。 玉真公主很会做人,亲自来迎卫婵:“云邑,我可等了你许久,方才还一直跟姑姑念叨你,你今儿装扮的,真是好看,不出几日,这满京城都要跟风你的穿戴打扮了。” 她说的姑姑,自然便是大长公主。 卫婵微微一笑,当着众夫人的面,亲手奉上礼物:“您亲自下帖,我怎敢不来,小小见面礼,还望公主笑纳。” 第一卷 第257章 卫婵的父兄 玉真公主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只项圈,金丝缠的牡丹花,下面坠着一颗指头大小的珍珠。 在夜色下,闪烁着月亮的光华,还带着略微粉色的皮光,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鲛珠,居然是鲛珠?” “这珠子,看着比鲛珠还要亮啊,居然有如此色泽明亮的珍珠?这么随意送出去了?” 玉真公主满面惊喜,鲛珠珍贵,只有后宫受宠嫔妃和公主们才有殊荣,能得皇家御赐。 玉真公主虽然算是跟陛下娘娘走的近,可先帝时她是庶出公主,今上登基后也更亲近自己的同母妹,皇后生下的小公主,更是公主中的第一人。 也是谢家老夫人大长公主,作为昭宗嫡女,备受宠爱,嫁妆里有一颗价值连城的鲛珠,却也在五王之乱后,为表赎罪,上缴给了国库。 后来她所拥有的鲛珠,是谢怀则有了能力后,给祖母和母亲,一人置办了一颗,却也远远比不上当初昭宗赠予爱女的那粒。 这也是为何,谢怀则非要让卫婵戴的那只簪,赵雪芙见到后,会那么嫉恨,甚至不管不顾,把她推到水中要淹死她。 毕竟连许多公主郡主都没有鲛珠,她卫婵一个奴婢却有,凭什么呢。 谢怀则以为,别人看了她头上的鲛珠簪,便知道她谢家宠妾的身份,不会怎么为难她,可实际上,引来的嫉恨并不在少数,反而遭了祸事。 “此珠虽比鲛珠略小一圈,可光辉却宛如夜明珠,真是稀世奇珍,稀世奇珍!”兵部尚书孙夫人连连称赞。 玉真公主十分惊喜,到了她们这种地位的女眷,普通的金玉之物,即便是做工精美的花丝,也不过如此,女眷争奇斗艳,都是越珍贵稀少的东西,拿出来才越有面子。 她急忙拿出来,叫丫鬟换下脖子上的璎珞项链,戴上这只项圈。 大长公主唇边笑意更深,不经意的将自己脖子上那一串扒拉出来,她这一串,每一颗都有那项圈上的大小,光泽也是相当的。 玉真公主不由对卫婵十分亲近起来:“云邑,你送了如此重礼,我却不知该怎么谢你呢。” “您喜欢便好,便是没白送。” 孙夫人眼尖,看到大长公主脖子上这串,惊呼到:“殿下,您这可是一整串,真真是大手笔啊。” 玉真公主闻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也不恼,反而笑道:“姑姑,您这项链,不会也是云邑这孩子,孝敬的吧。” 大长公主颔首:“正是这孩子的孝心,给我和陵阳,一人弄了一条,玉真,你可莫要嫉妒姑姑。” 玉真乐了:“姑姑真会调侃,我是嫉妒,也是嫉妒姑姑有这么好的孙媳妇,我们家那个小纨绔,将来娶妻,若是能有云邑十分之一的本事,我就满足了。” 大长公主志得意满,享受满场贵妇的吹捧,看到这些女子羡慕嫉妒的眼神,更加满意虚荣。 “云邑,你如此大手笔,都是你那珠厂采出来的?”玉真公主投桃报李,初次见面就送了如此重礼,她自然知道卫婵的用意。 卫婵颔首:“正是呢,我前些年在云城,便叫人养珠,今年采了一些,选出一批辉色比鲛珠更出色的,只是数量实在稀少,最好的一串自然是贡到了宫里,祖母和婆母那两串便用的差不多了,我自己留了一颗,给公主做了这项圈,便不剩下几个,养出这么好的来,实在耗费心血,大约一千只蚌也出不来一颗。” 孙夫人惊喜道:“翁主,难道你手里还有存货?” “有,只是很少,我原本想自己留一些,也做一串珠链。” “别,别,翁主,本夫人喜欢,你开价多少,我都买了。”孙夫人急忙道。 “孙夫人,有这等好东西,你不能独占啊,翁主,我们家也有的是银子,卖我一颗,本夫人也念着翁主的好,我们刘家一年在点绛阁买胭脂水粉,就要几千银子呢,有这等好东西,翁主自然要给我留。” 一时间几个家世最好也最豪气的夫人,都争吵起来,卫婵笑道:“诸位夫人,素来照顾生意,按理说,这珠子应双手奉上不收钱才是,只是实在数量稀少,我心里不舍,且这种珠子皇后娘娘给取了个名字,名为月下玫蕊,目前只是送给长辈和亲近的朋友,暂且不卖呢。” 见诸夫人失望,卫婵趁机道:“诸位夫人不如瞧瞧我这只额饰,虽粒如小米,却颗颗浑圆,而且光泽不下月下玫蕊,这些倒是皇家允许售卖了,夫人们若是喜欢,我倒是可以送一些给各位夫人。” 孙夫人摆手:“虽说翁主阔气,可平日也不少照顾我们,咱们都拿的出银子,买便是了,今日在座的夫人贵女们这么多,人人都跟翁主要一条,我们成什么了,又不是分吃大户,传出去叫陛下娘娘听见,名声可不好听。” 卫婵抿唇一笑:“那,我给各位夫人们成本价,再送一套琉璃晶玉的头面如何?” “好,好,这个法子好,能买得起的也不在乎这点银子,又给了实惠又有了交情,翁主大气。” 玉真公主一乐,见大长公主有些不可思议,低声道:“姑姑,你这孙媳,真是有本事。” 大长公主一愣,看向玉真:“你们,是说好了的?” “这是自然,表姑能得好处,也出了风头,窈窈也能推销她的珍珠,何乐而不为,不出明日,表姑这赏花宴就要传遍整个京师了。”谢怀则在大长公主身边坐了下来。 玉真公主点了点谢怀则:“我们这里都是女眷,你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怕你媳妇儿受委屈不成?她现在可是最受追捧的红人,你这担心,多虑了。” 大长公主神色复杂,她原本是瞧不上卫婵的,一直都对她有偏见,却没想到,人家在贵妇圈子,左右逢源,混的还挺好,比她这个昭宗嫡女受欢迎的多。 陛下刚登基时,思危刚出生,谢家岌岌可危,这些贵妇们唯恐避她不开。 如今她在这些妇人圈子里吃得开,是因为自己的孙子,可卫婵,却真的是靠自己。 “我的确,担心,她现在风头正劲,可好些人不是不知她从前的身份,我怕有人会为难她。” 玉真公主捂着嘴乐:“你呀,真是多心了,你在男人里是什么地位,她在女人里便是什么地位,谁那么不长眼要去惹她,况且她可是陛下娘娘眼前的红人呢,你再不信,还有本宫护着,我瞧谁敢说不中听的话,表姑就把她赶出去,快去找你姑父喝酒去,他这几日总念叨你。” 谢怀则没法,眷恋的看了卫婵好几眼,却见卫婵忙着为那些贵妇介绍,热络说话,根本没顾得搭理他,无法只能离开。 玉真公主刚要调笑几句,便听到有丫鬟直接闯入宴席来报:“殿下,外头,外头有两个乞丐,非要往府里闯,自称是云邑翁主的父兄,要进来吃喝呢。” 第一卷 第258章 当面对质 云邑翁主的父兄? 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基本都知道卫婵的来路,曾经谢家的奴婢,可这经历也是够离奇的,一改往日奴婢的身份,成了翁主,还有封地,管着中转司,那万贯家财还有层出不穷的好东西,如何不让人羡慕。 有些贵女私下瞧不起她,觉得她奴婢出身太过卑贱,可能在官场上混出来的官夫人们,不论私下如何,表面都很热络,适应良好。 婢女口口声声说是乞丐,还要往府里闯,显然是没给卫婵面子,正常情况下,应该低声告诉玉真公主,由玉真公主定夺。 玉真公主一下子有些慌,却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翁主的父兄,我看就是来碰瓷的,赶明外面来两个流民,说是陛下的亲戚,陛下也认?云邑的确出身民间,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来认亲的,你是哪院的奴婢,知不知道规矩,本宫怎么不认识你?” “奴,奴婢是三公子院中的,因为赏花宴人手不够,奴婢被调过来侍奉各位贵人。” 玉真公主面色一凛:“把她给我拿下绑起来,送去三公子房内问问,这奴婢是怎么调教的,安的什么心,将那两个乞丐赶走!” 玉真扫了一眼女眷们,几位高官夫人们倒是泰然自若,有些坐在角落里,出身不显的贵女夫人已经开始幸灾乐祸,面露嘲笑了。 “云邑是皇亲宗室,这大街上拽两个人就想认亲,还是在本宫的场合,本宫认为,其心可诛,将人绑了,送往大理寺发落。” 玉真公主揉揉额头,对卫婵很是歉意:“云邑,对不住,实在是我疏忽,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这位公主之所以与陛下不是同母所出,待遇却远超别的姐妹一大截,就是因她乖觉,很会站队。 所以她不仅不歧视卫婵出身,反而上赶着巴结交好,而且卫婵为了让自家的珍珠在京城一鸣惊人,可给了玉真不少好处。 玉真公主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找两个乞丐,企图羞辱卫婵,惹恼一个陛下皇后眼前的红人,还是权臣之妻,她是傻了才会那么干。 “我知道,这不是公主的错,偌大一个公主府,您也没办法管的面面俱到,至少这府里,的确有跟您不是一条心的人。” 卫婵好生安慰了玉真公主一番:“其实公主倒是可以让他们进来,咱们和各位夫人,也看看去,这个自称是我父兄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扭送大理寺固然可以真相大白,却显得本翁主似是怕了一般,不愿认亲生父亲,背上不孝的骂名。” 玉真公主疑惑:“云邑,把两个乞丐叫进来对质,你当真要这么做?” 卫婵颔首:“不对质,怎知本翁主是清白的?” “这……可有点冒险。”玉真私下劝道:“云邑,还是别了,万一这两人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当面对质反而对你不利。” “公主放心,我知道您是一心为我着想,但,此事,我心意已决。” 玉真默然,见她胸有成竹,也只能由着她去。 “把人带到驸马他们所在的前厅,莫要扰了翁主,还有各位女眷,咱们在此处放个帘子遮掩,免得唐突了我们。” 玉真公主想的多,前厅到底有驸马,还有谢怀则控制场面,总不能谢怀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诬陷吧。 然而透过帘子扫视一圈,又问了丫鬟,才知,谢怀则酒水撒到身上,去更衣了。 心中不由得抱怨,这个表侄,平日表现的那么爱妻黏腻,怎么到关键时候找不见人。 那两人被带了上来,一身麻布衣裳,还有些脏污,老的那个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穿着布鞋,脚趾都从洞里露出来了,而小的那个看着高壮一些,却也形容猥琐,扫视公主府内的富丽堂皇,眼露精光,甚至看到桌上的珍馐,咽了咽口水。 “我闺女在哪呢,我是来找我闺女的,她富贵了,当了什么郡主,就不想认亲爹了,这是大不孝,在我们村,是要被打死沉塘的!” 驸马皱眉:“老人家,你不要大声叫嚷,这里不是你这等人可以随意撒泼的地方。” “我没撒泼,叫卫婵出来,看看我这张脸,她不要装不认识我,我是她生身父亲,这位大人,您评评理,她富贵了,有钱有势了,把我这个亲爹扔在老家,还不管自己的亲弟弟,是不是不孝,是不是该罚?”老人叉着腰,唾沫都要喷出来。 “老人家,云邑殿下是翁主,不是郡主,她自己还有封地,你说是她生身父亲,你可有证据?” “我当然有,她娘姓崔,年轻的时候,在范阳给大户人家做过乳娘,后来嫁给我老汉我,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她卫婵,这名字还是他娘听了村里教书先生背了几句酸诗,什么什么婵娟,给取的呢。” “翁主的娘姓崔,你可知她娘亲闺名为何?”卫婵的声音,从帘帐中透过来。 玉真公主有些不安。 “什么鬼名龟名的,我们庄稼汉不懂这个,我那婆娘行六,就叫六儿,崔六儿,十五年前,她私自带着老汉的女儿跑了,老汉连个彩礼都收不到,呸的贱人,不会生儿子也就罢了,让老汉白养那两个小娘皮几年,吃了老汉多少粮食,现在她既然发达了,把银子和封赏,都得给她弟弟,这才是我们卫家的根儿啊!” 玉真公主有些不安,看向卫婵。 卫婵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慌张。 这些身居高位,自小仆婢成群,过着优渥生活的世家子世家女,哪里见过这种底层的粗汉子,还满口污言秽语,如此混不吝。 有几个本就看不惯卫婵的,年纪轻些的夫人贵女,已经开始憋不住笑了。 薛氏坐在大长公主身边,一直都像影子一样沉默,只老实侍奉大长公主,没有开口说话,此时却抬头,看向卫婵,话语很轻。 “祖母,您一定记得,当初弟妹卖身进公府时,她娘亲的闺名,闺名这种东西如此重要,非父亲丈夫才能知晓,若这老人说的是事实,不就真的,是弟妹的生父了?” 堂堂翁主,父亲如此粗鄙不堪,她怎么还有脸在京城大出风头。 她满脸担忧,似是十分担心卫婵的模样,俨然一个好大嫂。 卫婵却看也没看她,理也没理她,只是隔着帘子继续问:“你说你的妻子崔氏带着女儿跑了,她们为何会跑,你知道缘由吗?” 第一卷 第259章 认亲 “弟妹,要是要跟生父叙旧?不如让那老汉坐下来慢慢说如何?”薛氏提议。 大长公主不明所以的瞥了薛氏一眼。 卫婵似笑非笑:“大嫂这便认定,此人是我父亲了?” 薛氏一噎:“不,不,弟妹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不论此人是与不是,至少都善待他些,传出去,对弟妹,对公主,还有咱们谢家,名声都好。” 外间,那老汉嗓音洪亮:“崔六儿那婆娘不听话,被老汉我一顿打,她受不住打,就跑了。” “你详细说来。” 老汉很是不满:“老汉我都说了那么多,怎不见我女儿出来认爹,他不认爹,就算是皇帝老儿也护不住她,君臣父子,我是她老子,她不认也得认,把银子拿出来给她弟弟娶媳妇儿,她不是有钱有权了,让我们大力也娶个什么什么贵女!” 席间,已经有未出嫁的贵女面色难看了,更有的啐了一口,不善的目光,都汇聚到卫婵身上。 都是这女人引来的祸事,若那乞丐老汉真是她生父,此女用手中权势,压迫别人下嫁可怎么办,谁要嫁给这种粗鄙不堪的村汉。 “那个什么府也让出来,给我儿子住才行,不然老汉我,就去告御状,告她不认父亲,目,目什么没法度,让皇帝老儿夺了她的赏,看她还不敢孝顺老汉我!” 卫婵摇摇头,叹气:“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若当真是翁主父亲,她绝不会不认,可你若是冒认,下场如何,你也该知晓,这不是你一个村汉能负担了的,本翁主在问你,崔氏为何带着你的女儿逃跑,细细说来,不然便把你赶出去,扭送大理寺。” 老汉缩了缩肩膀,有点害怕,当民的哪能会不怕官,可他很快就理直气壮:“那年村里遭灾,没粮食吃,我们一家子都饿了好几天了,我要拿那丫头片子跟钱头子家换女儿,换来吃了,就能饱腹一顿,崔六儿那婆娘非不让,死死护着,被我打了一顿才老实了,谁知她半夜就带着人跑了,害的老汉一顿饱肉都没吃成,真是晦气。” 此时,席间鸦雀无声。 就算是外面男眷们,也是愕然不知所措。 有个年纪小的官宦贵女,倒吸一口凉气:“这,他,他要把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家换了,易子而食?” 大临之前,五百年前,乃是汉室没落五胡乱华时期,乱世中人经历过礼乐崩坏,可大临建朝,一直强盛无比,如今的陛下又是中兴之君。 这些温室中长大,被娇宠的姑娘,这辈子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嫁个家世好不好的夫君,自己能有多少嫁妆,婚后有没有管家权,夫君不要纳太多妾,给自己添烦恼。 哪里真的见到过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状,这都是书上写的东西。 可现在,从那老汉嘴里说出来,这些贵女夫人们都是震惊不已,下意识看向卫婵,目光中已带了怜悯。 “你怎么,能用你女儿去换,换别人家的,还要杀来吃,那可是人命,是你亲女!”贵女不敢置信,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出声质问。 老汉在外面听到了,极为不满:“我没自己弄死来吃,就已经对她不错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刀了断,让老汉我填饱肚子呢,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用,留着也是吃白食,本来想养到十五六卖出去赚点彩礼也好,崔六儿那婆娘非要护着,说不能吃,半夜竟带着她逃走了,真真可恶,如今她不是有了出息,老汉我也算是留了她一命,现在就应该孝顺我。” 男眷们也是面色骇然,世间伦理纲常,父为子纲,子要孝,所以才有什么卧冰求鲤,奉母埋儿。 可当父亲的,把亲生女儿视为家畜,闹了饥荒,居然想杀来吃就杀来吃,完全理所当然,这种野蛮的想法,让这些温室中的官老爷世家子们,全都震惊了。 卫婵扫视一圈,心中了然,扣了扣手指,继续问:“这些证据,不能证明你便是翁主亲父,你还有哪些证据,全都拿出来,翁主的身世在京城不是秘密,稍微打听便能知道,翁主娘亲是带着她逃荒来到此处,一入京城便生了重病,纵然心中不舍,却养活不了女儿,只能将女儿卖身为奴,来换一口饭吃。” 卫婵说的淡然,而且毫无羞愧,也并不觉得自己曾是奴婢的事,有什么不光彩。 可在座的夫人贵女们,甚至都要哭了。 这世上生活不下去,卖儿卖女卖自己的太多了,然而卫婵却是这样死里逃生,差点被生父当做家畜换卖,侥幸得了一条性命,走投无路,才会沦落奴籍。 从当事人亲爹口中说出,还是面对面亲耳听到的,可比别人的议论,冲击力来的要大得多。 谁听了这样悲惨的故事,能不说一句,真是可怜,这些夫人贵女面对小猫小狗尚有怜惜的心思,更何况是卫婵这么一个大活人。 “有,有,老汉我知道,她后腰上有个胭脂记,像桃花一样,还怪好看的呢,这丫头从小长得细品嫩肉,不像我们庄稼汉的孩子,村里王保长还想要她做童养媳嘞。” 与老汉絮絮叨叨的话语,一同响起的,还有就被器具摔落在地的声音,一声脆响,太过显眼。 外面响起驸马都尉慌乱的声音:“徐老,您这是怎么了,快,快把徐老大人扶起来啊!” “她,翁主身上当真有个胭脂记?” 良久,传来徐老颤巍巍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女眷与男眷宴席上不过一帘之隔断,外面说什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玉真公主看向卫婵,面色是在询问。 卫婵虽表情凝重,却点点头,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而谢怀则特别喜欢摸她后腰这一点胭脂记,床榻之中的时候。 当然这一点是不能说的。 卫婵忽然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与卫老汉对上视线:“你瞧瞧本翁主的样子,当真是你亲生女?” 然而,没等卫老汉开口,徐老惊愕,声音颤抖:“湖儿,你是我的湖儿吗?” 第一卷 第260章 你是我的外孙女 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一个徐老,还什么湖儿? 所有人都是满头雾水,包括卫婵自己,徐老这个人,卫婵听说过,没见过,祖上与谢家一样,百年世家,祖上五代列侯,徐老自己从昭帝开始做过首辅,阁老甚至是丞相,后因病归隐,一直都是帝师,地位崇高。 如今虽然没官位,却因为陛下恳求,在国子监挂了个闲职,世家出身,在清流读书人中也十分有名望。 这一回瑞王联合高丞相宫变,徐老亲自出马,镇着一众清流不敢轻举妄动,论世家地位,虽比不上谢家,可论徐老个人的威望,远不是年轻的谢怀则,能比得了的。 卫老汉有一瞬间的茫然,卫婵被带走那年,才五岁,只是个黄毛丫头,一副营养不了的样子,也很瘦弱。 可眼前这比冰雪还要出尘的倾世美人,就是云邑翁主,崔六儿给他生的女儿?那个身上没几两肉的黄毛丫头? 看到她身上金子做的莲花冠,琉璃晶玉的璎珞项圈和禁步,熠熠生辉的珍珠。 卫老汉眼中闪过贪婪:“对,对,就是你,你就是我老汉的亲生闺女。” 公主府上有些为官做宰的男人,也是头一回见到卫婵,有几个年轻男子,甚至微微红了脸,脸上满是倾慕。 听闻翁主姿容绝世,百闻不如一见,或许容貌上比曾经的第一美人还略有不足,可这飘逸出尘,冰雪之姿的气质,是一骑绝尘,京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姑娘来。 “你好好瞧瞧本翁主,一定,要确定好了,看看我,再看看你和你的儿子,我们可有丝毫相似之处?” 卫婵姿容之美是不必说,众人看去,却见卫婵眼睛大而圆,眉眼仿佛含着秋波,叫人看上一眼就要醉了,睫毛纤长,肌肤白如牛乳,仿佛自带光晕,鼻梁秀气高挺,樱唇粉红。 再看卫老汉和卫家儿子,都是如出一辙的小眼睛,不细看都寻不到在哪,皮肤黝黑粗粝,厚唇粗鼻。 都不能用天上地下来形容,完全是天上的皎月,和地上的癞蛤蟆。 这怎么可能,是一家人,还亲生的,五官样貌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卫老汉理直气壮:“我老汉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的俊小伙,而且你生的像崔六儿,老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我亲生的,我是你爹,你瞧瞧你弟弟,虽然跟你不是一个娘,可也是像的。” 薛氏跟在卫婵身后,面色担忧:“弟妹,这老儿都能说出你身上私密地方的胎记,这种地方除了夫君,也就只有看着长大的亲爹爹能知道了吧,就算他们粗鄙不堪,也是弟妹的亲人,你瞧,这天都冷了,他们身上却没一件御寒的衣裳,手上都是泥和茧子,也不知来京城受了多少磋磨,弟妹好歹,也心疼心疼自己的亲人。” “我这还没认亲呢,大嫂就认定,他们是我亲生父亲和兄弟?我娘活着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寻,我娘去了,死无对证,反而跳出来,说是我亲人?” 薛氏似乎吓了一跳,受惊一般垂下头:“弟,弟妹,我就是觉得他们可怜,并没别的意思,弟妹千万别误会我,弟妹是翁主,自然,想怎样就怎样的。” 又茶又把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小白兔,薛氏真是做的一手好戏,从前怎么没发现,她如此跋扈,还这么会演。 卫婵早就认出,卫老汉,就是她那个父亲,卫婵之所以跟他不像,大概是因为,她带着记忆重生,本身样貌像自己的前世。 可若是把卫好拉出来,细细端详,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 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而是选择当面对质,是为了看看背后之人,现在她确定了,薛氏忍不住,跳了出来,此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可只有一个薛氏,是不可能的,他们到底怎么查到的,还把卫老汉找了出来,她还以为,这个畜生爹,早就死在饥荒里。 卫婵没什么所谓,看向玉真公主:“殿下,实在抱歉,因我之事到扰了大家赏花饮酒的雅兴,可既然我家大嫂如此同情这父子二人,不如请您先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叫人收拾一番,给些饭和水,如此也能彰显,我京城皇亲国戚承陛下之恩,宽带底层流民的胸怀。” 三言两语,就将她与这二人的亲缘关系抹淡,却以陛下宽仁德政为由,让玉真公主博个好名声。 玉真公主也不是在乎这点饭菜,颔首:“翁主说的是,瞧他们身上一件厚衣裳都没有,若转交大理寺,却先在咱们这冻死了,的确有违咱们皇室宗亲的良心,先将他们带下去,备些上号饭菜。” 薛氏有些不甘,今日若不能叫她认亲,移交大理寺,岂不是白白谋划了。 她刚要说话,就见徐老上前一步,颤颤巍巍,想要握住卫婵的肩膀,仔细看一看她,却因到底男女有别,而不敢随意动作。 “好孩子,你,今年多大,可是二十有二?生日是不是二月初二?你身上的胭脂记,是桃花瓣状,一头还略有一些缺口,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吃了杏子,会觉得浑身发痒,偶尔会起疹子?” 徐老脸上的急切,并不是装出来的。 卫婵不明所以,微微一顿,点点头。 她的确有吃杏子会浑身发痒的小毛病,就算是蜜饯里,也是不吃杏子做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她没对谁说过,只有谢怀则和红砚,是知道的。 徐老忽然老泪纵横:“你不是那卫老汉的孩子,你是我的外孙女,我湖儿的亲生女儿!” 第一卷 第261章 你是徐家的女儿 卫婵很是茫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自诩已经见惯大风大浪,只要不是宫变那种血腥屠杀,什么阴谋诡计之下也能全然而退,早就做到即便泰山崩裂,也能不动声色。 可现在即便是她,也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更深的阴谋,还是什么别的。 玉真公主的驸马都尉,跟一群男性官员,七嘴八舌劝着徐老,这个老人却只是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放手。 他虽神情激动,却口齿清晰,说了整件事的过程。 徐老有三子四女,小女儿是与发妻所生,珍爱非常,这个女儿乳名湖儿,成年后因貌美,引来京中很多权贵家公子的追求,可小女儿生性执拗,不爱那些王孙公子,只爱与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庆阳卫氏子卫丞。 徐老发妻,本也是出自庆阳卫氏,女儿嫁给自己母家,知根知底,又是一起长大的表哥,徐老夫妇对这桩婚事很是满意,卫丞也算争气,是泰和三年的进士,外放做了城太守,女儿也跟着去了任上。 那时女儿便已经怀胎,还没走到青州,便已要临盆。 不得已,只要借住青阳县野外的寺庙,并在当地寻了个干净些的女子做乳母,总不能让刚出生的孩子跟着大人一起受颠簸之苦。 然而那时陛下刚登基,大临还没平叛,好些偏僻一些的地方,山匪、流寇,偷盗等行径,屡禁不止。 徐老的女儿,还没出月子,就遭遇了山匪,卫丞虽然带了护卫家丁,苦战数日,帮着青阳县整顿治安,却没想到山匪怀恨在心,突袭了他们借住的庙宇,杀了庙里好些和尚,徐老的女儿也受了重伤,而最让人心焦的是,不到一个月的外孙女,兵荒马乱之中丢了。 徐湖儿本就跟着卫丞上任受累,早产产下的女儿,自己本身气血两亏,又重伤,得知女儿丢了,日日以泪洗面,不出几日,便血崩去了。 卫丞一边派人寻找女人,一边安抚妻子,焦头烂额,可妻子还是早早去了,他悲痛万分,一直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导致女儿丢了,妻子亡逝,也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姑姑姑父,终日郁郁寡欢,此后再没续娶,三十出头,病亡在任上。 徐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外孙女还下落不明,他发誓要替女儿寻回这唯一的血脉,二十多年却一直寻不到,直到今日。 而自妻子卫氏也去了后,徐家便只有徐老一人,还在坚持。 “湖儿写信告诉我们,女儿后腰有一枚桃花瓣状的胭脂记,你今年二十有二,二月初二的生日,没错的,没错的,你就是我湖儿的女儿。” 卫婵满脸愕然,巧舌如簧的口才也没了用武之地,机敏的大脑就像是锈住了。 “徐老,您莫不是认错了人,那卫老汉不是说,弟妹是他亲生的女儿,也许只是巧合呢,若是认错了血脉,如何对得起您的亲生女儿。” 不和谐的话语,卫婵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薛氏。 徐老擦擦脸上老泪:“老夫不会认错,我的湖儿食杏子就会全身发痒,而老夫怎会随意说出让翁主困扰的话,难道看着翁主富贵,是陛下娘娘眼前的红人,就上赶着认亲,与那等碰瓷的粗汉流民无异?你这妇人是谁家的,说话好不中听。” “徐老,这是薛御史家的女儿,谢家大郎的正妻。” “那老东西的女儿,油滑耍奸,生的女儿跟他一个德行。” 薛氏满脸涨红,含着眼泪看向大长公主,委委屈屈叫了一声祖母。 大长公主面无表情:“长辈们说话,你掺和什么。” 她倒不是忽然知道薛氏的小把戏,开始公正无私起来,是因为她对上徐老,说话也没份量。 这人曾经管着上书房,在昭帝朝就是皇子皇女们的老师,她年轻时没少被这位老师打手板子。 徐老说自己不会看着卫婵富贵,是翁主,就会凑上去乱认亲。 他说这话,所有人都信,卫婵即便是翁主,有封地,被陛下娘娘看重,比一般的亲王郡主份量还要重一些,可在徐家面前,还是太单薄了,够不上的。 更别说,徐家想要攀卫婵的富贵,这是天大的笑话。 “老夫没证据,可不会乱说话。” 他叫侍从立刻回家,快马加鞭,取来一卷画卷,画卷纸张很黄,显然年头已经很久了,然而保存的很好,徐老亲自展开,小心翼翼的,显然非常珍惜。 那上面画着一对璧人,男子英俊女子柔美,而那女子的面容,跟卫婵居然有八分相似。 “这便是老夫的女儿和女婿,此画乃是二十三年前,他们新婚寻人作的。” 玉真公主惊愕:“这,这,翁主与画上的女子真是一模一样。” 徐老看着卫婵,又再度老泪纵横:“翁主就是我湖儿的女儿,是老夫的亲外孙女!” 驸马都尉带着几个文官凑上去仔细瞧了瞧,国子监的赵大人颔首:“这纸乃是三十年前徽州产的棉宣,是当时最金贵的纸张,是作画最好的纸,不过如今造纸技艺进步了许多,大家都用更好的罗宣,这种纸已经被淘汰了。” 证据确凿,如今谁也不能质疑,徐老说的不是实话。 “我,我当真是……” “好孩子,你是,你就是我徐庭的外孙女,是我的孩子。”徐老虽然流着泪,却满是欣慰。 “如今寻到了你,老夫这辈子,也算能对你亲爹亲娘有了交代,总算不负他们的嘱托。” “可是,可是我娘……”卫婵茫然,惶惶不安。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崔氏,当时山匪来袭,兵荒马乱,她只能抱着你逃走,而湖儿和子之用的是化名,并未说自己家世,后来子之又去了凉州,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寻得你真正的爹娘,这不怪她,她救了你,护着你,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喊她一声娘,应该的。” 徐老宽慰:“湖儿与子之说过,是她拜托奶娘,立刻抱着孩子逃走,待寻到她,定然好生待她,酬谢她,没想到,这勇毅女子,竟也是个薄命人,早早就去了,真是天意弄人,好孩子,如今你回来了,就好了,跟外祖家去,徐家,就是你的家。” 玉真公主擦着眼角的泪珠,感叹道:“我就说,那卫老汉,怎么可能养出翁主这样出色的女儿,原来翁主也是出身名门,本是位大家小姐呢,可惜命运这样坎坷,那卫老汉实在可恶,定把他交给大理寺,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事。” 众夫人也没想到,赏花宴,居然能听到话本子一样离奇的故事,不由得都是动容。 此时后院偏厅传来一声尖叫。 第一卷 第262章 世子轻薄了我 玉真公主此时也不由得恼怒:“这好好的赏花宴,怎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卫婵歉然:“对不住,公主,都是我任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也值得让你来道歉,要怪就得怪我,没安排好,扰了大家的兴致。” 徐老却摸了摸胡子:“老夫却要感谢公主,若不是今日这赏花宴,老夫见不到翁主,还寻不到自己的外孙女呢。” 众人又是随声附和,恭喜徐老寻到了自己的血脉,卫婵心中觉得有点荒诞,对徐老慈爱的目光,也的确有些不适应。 这实在,太奇怪了。 玉真公主叹道:“诸位,我跟驸马得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主不必惊慌,咱们这么多人在这,还怕有宵小捣乱不成,那卫老汉父子敢惹事,必然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有几个年轻的公子,因为听了卫婵的遭遇,怜惜不已。 有了徐老认亲这一出,众人心中都是感叹,卫婵好端端一个官家小姐,却沦落民间,过着朝不保夕的苦日子,那卫老汉分明既无生之恩德,也无养之恩,却要易子而食,险些让她没了命,现在又找上门来,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翁主亲父。 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什么话,叫翁主给银子,让出府邸和封赏,还要翁主给那丑陋青年寻个高门贵女做媳妇。 所有人,哪怕是先前,私下有些瞧不上卫婵的,此刻也心中怜惜。 驸马都尉也说:“诸位有心,便一起去看看吧,若是有人生事,也能为公主做个见证,公主,你说呢?” 玉真公主点点头,便带着众人去了后院。 还没到内室,一个姑娘散乱着鬓发,衣裳不整,跌跌撞撞跑过来,见了薛氏,眼睛一亮:“长姐,救我。” 薛氏大惊失色,抱住自己妹妹,连忙质问:“这是怎么了,被欺负了?这可是公主府,谁敢欺负你,你同长姐说,公主和谢家绝饶不了他!” 众人均是愕然,大家都认出,这是薛氏的妹妹,跟着自家姐姐一起来赏花宴的。 玉真公主并未请薛御史夫人,但薛氏却是谢家媳妇儿,是跟着大长公主来的,这种宴会,也会有好些未娶妻的年轻世家公子,长辈们交际,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给小辈们一个认识的机会,若是年轻男女彼此有意,长辈再去提亲,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薛氏的妹妹,居然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这样狼狈,手臂处的痕迹,那些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真公主蹙眉,见薛氏只顾问奸夫是谁,根本不顾自己妹妹还裸露着肌肤,叫人取来披风给她披上。 “薛三姑娘,你别怕,告诉本宫,到底谁欺辱了你,本宫查出来,定不轻饶。” 薛三姑娘只是哭泣,哭的好不可怜。 薛氏眼底很不耐,却还要做戏:“妹妹,你别担心,有姐姐在这里,定为你讨回公道。” 薛三姑娘怯生生抬头,抹抹眼泪:“长姐,真,真的吗?就算那人位高权重,也可以?” “自然可以。”薛氏颔首。 玉真公主也当即点头:“三姑娘是在我家里出的事,本宫定会为姑娘做主。” 薛三姑娘扭捏半天:“是,是谢世子。” 这一身轻轻地话,宛如一声平地惊雷,炸裂开来,大长公主率先回应,一个快六十的老太太,居然差点跳了起来:“胡说八道,我孙儿最是洁身自好,怎么可能随意轻薄女子?” 她的反应是有点意外激烈,但转念一想,就知道。 大长公主并不是在意谢怀则有女人,她还曾亲自给自家孙子选通房妾室呢,卫婵在云城那些年,为了让他走出来,这种塞女人的手段,没少用。 但那是在自家,都是私下做的,世家公子纳妾,开枝散叶嘛,算什么丢人事。 这可是在玉真公主的公主府,轻薄良家女子,谢怀则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谢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么一件事,会让谢怀则这些年辛苦打拼都付诸东流。 她的孙儿乃是麒麟儿,是高岭之花,怎么能背负如此污名。 “我孙儿这些年,都不近女色,众人皆知,我有孙媳,他与翁主伉俪情深,两人还有个孩子,翁主这等姑娘才能入的了我孙儿的眼,怎能看上你?” 此时大长公主也忘了,曾经自己是如何瞧不上卫婵,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通房妾室的。 然而涉及到谢怀则的名誉,卫婵也赞同大长公主的做法。 “世子他,的确不是贪花好色的人。” 卫婵面色凝重:“这些年,世子也不曾纳妾,若要女人,不说公府,本翁主要出去寻几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纳进门做姐妹,世子若想要,早就要了,何必要在公主府这么做?” 见卫婵配合,大长公主此刻对这个孙媳满意极了。 不论私下多少矛盾和不满,可大方向上,她一直都是站在谢家立场,维护谢家,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薛氏忧心忡忡:“弟妹,我知道二弟洁身自好,可他是人,又不是神,是人便会犯错,世子无错,难道我妹妹会说谎,顶着自己没了清白名声,也要诬陷世子不成?此事一出,大家都看到了,以后她要怎么嫁人?我们薛家,在京城还怎么做人呢。” 见大长公主满面怒色,薛氏和软了声音:“祖母先别生气,气坏身子,孙媳万死难辞其咎,可是我妹妹,我妹妹要怎么办呢。” 姐妹俩开始一起哭哭啼啼,大长公主脸色阴沉。 玉真公主很有眼色,叫自己的驸马把宾客往外面领,既然这是谢家自己的家事,就不能叫外人再看,免得谢家丢脸。 虽然出了这种事,谢家已经够丢脸的了。 卫婵缓缓开口:“大嫂,想要如何?” “此事弟妹总要给我妹妹一个交代,我这样把三妹带出来,却失了清白,我如何跟爹娘交代呢。”薛氏哭的凄惨。 卫婵摇头:“大嫂,你想要我如何交代,我开口,做主将薛三姑娘纳入府中?” “我们薛家女子,怎能给人做妾?” 卫婵挑眉:“哦,那大嫂的意思是,我让位,叫世子娶薛三姑娘,为妻?” 薛三姑娘虽然低着头,却满面惊喜。 “这两件事,我都不能答应,不见到世子,我不能随意替他下决定。” “你们都在这做什么,为何不回去吃酒?”谢怀则的声音,却是从外面院子传来。 他站在外面花园上,满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第一卷 第263章 根本就不是世子 就连薛三姑娘和薛氏,都是满脸愕然。 他怎么会从外面过来,没从内室出来。 “你方才去了何处?” 谢怀则揉揉额角:“我吃了些酒,身上又被撒了酒水,公主府的丫鬟说带我去换衣,可我实在觉得烦闷,并没跟着去,反而在湖边走了走,如今酒已经醒了些,双瑞和公主府的小厮都能给我作证,这是怎么了,堵在此处?” 玉真公主当即道:“所以好侄儿,你没踏足芳菲院,是吧?” “没有,我哪个院子都没进,一直在湖边,回了宴席,却发现大家都不在,便寻了过来。” 玉真公主松了一口气,而本来已经要散去的众人,满脸八卦,更有好戏看了。 谢家世子根本没进芳菲院内室,那内室中轻薄了薛三姑娘的,又是谁? “这不可能,明明里面的,是世子!” 可谢怀则身上衣裳整齐,根本就没换过,也没脂粉气,又有公主府的小厮作证,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他。 他走过来,拉住卫婵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副自然而然,亲昵的态度,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此看来,大长公主说的没错,谢世子如此喜爱翁主,夫妻两人感情深,而谢世子这么多年的确没有什么花边消息,怎么可能会做出轻薄薛家三姑娘的事。 “薛家三姑娘说,被人轻薄了,那人是你,大嫂和三姑娘哭的凄惨,正闹着要我给个交代。” 谢怀则觉得莫名其妙:“什么薛三姑娘李三姑娘的,我认识吗?” “世子,您怎能翻脸不认人,您还给了我随身的玉佩呢,分明是您说想要我,会给我哥名分。”薛三姑娘哭的不能自己。 谢怀则倒吸一口冷气:“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别污我名声,见都没见过你,你说拿了我的玉佩,就要赖上我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玉真公主看着这一出大戏,真是头疼不已,立刻道:“好了,到底是不是世子,进去一看便知,这芳菲院可没后门,周围的高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翻越的,进去搜那狂徒,将人找出来,速速还世子一个清白!” 家丁们得了令,立刻进内室搜查。 而玉真公主雷厉风行,当即就要进内室亲自去看。 薛氏目光严厉,看向薛三姑娘,气的要命,明明确定了芳菲院里是谢怀则在更衣,才让她进去的,为什么谢怀则根本就没在内室,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薛家岂不是成了自毁清白去碰瓷。 这传出去,丢脸的,是薛家了。 “长姐,我没撒谎,真的是世子!”薛三姑娘哭的涕泪横流,却没人相信她。 “公,公主,内室塌上,被子里确实有个人。”小厮慌慌张张来报。 玉真公主气坏了,好好地赏花宴,净起幺蛾子,要是让她查出谁在后面搞鬼,她绝不轻饶! 也不必小厮动手了,她直接上手掀开了被子。 反正不是谢怀则,这事也闹大了,不论是谁家的王孙公子,也得给个交代! 被子掀开,却露出一张黝黑的脸,那人睡得正香甜,嘴巴半张,还留着口水,上半身还光裸着。 好歹没让那些未嫁的小姐们进来看到,不然非得长针眼。 “这人,不是那个卫老汉的儿子吗?”驸马都尉尖叫。 几个男人纷纷望去,果然是那小眼睛的脸黑小子,玉真公主很是嫌恶,把被子又扔到他身上:“把他弄起来,捆住,提到前厅问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所以,是这小子轻薄了薛三姑娘,并不是世子喽,我就说,世子这种人,去红袖招都不叫个花娘奉酒,怎么可能吃醉了,就轻薄人呢。”驸马都尉摇头晃脑。 可每说一句话,就让薛氏和薛三姑娘,脸上更苍白一分。 薛三姑娘已然要站不住,快要摔下去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我不认识他,不是他,他是忽然出现的。” 她的话没头没脑,逻辑不通。 然而此刻,已经没人在乎,她的辩解了。 她将求救的眼神看向薛氏,薛氏心中忐忑,目露嫌恶,转移开视线。 谢怀则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除了卫婵,谁都没注意到。 他贴在卫婵身边,非要她伸手,探探自己的脑门,说自己吃了酒受了寒,可能发热了,百般撒娇,眼神粘稠的,好似粘糕,要拉出丝来。 那黑脸少年终于被叫醒,还懵懵的,就被家丁按着跪下,质问他为何会在芳菲院,记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少年砸吧砸吧嘴,嘿嘿一乐:“俺,跟着侍女姐姐,左拐右拐的,侍女姐姐给了饭吃,还让我洗个澡,换身衣裳,俺都洗完了,没人搭理俺,俺就自己出来,顺着小路走出来,刚进这里,一个婆娘就扑过来了,说要侍奉俺,给俺做妾。” 他上上下下打量,憨厚的笑:“那婆娘在哪啊,是不是俺姐送的,长得真俊,身上软的像棉花,胸口像俩大馒头,俺摸了,以后就是俺的婆娘了,俺能带回家吗?” 第一卷 第264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说的话极其糙,看这个人,贵女们都要晕过去了。 更何况,什么身子软,胸口像两个大馒头,在做已婚的权贵官宦,都有些不自在,这些人也有风流的,那可能没跟女人调过情。 而薛氏满脸阴沉,气急败坏:“你莫要胡说八道,我堂堂薛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不自重,定然是有人陷害的。” 薛三姑娘没想到,自己如此破釜沉舟,布局精妙,想要献身,没能献身给世子,反而献身给了这么一个粗鄙的泥腿子! 她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接晕了过去。 薛氏恶狠狠,看向卫婵,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怨毒和嫉恨。 谢怀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侧身,挡住了薛氏的视线。 生气的不是卫婵,反而是玉真公主,听了薛氏这话,顿时心头火气:“你这是何意,有人陷害,难不成我公主府的丫鬟小厮,陷害你妹子?若说那卫老汉偏要闹到公主府,上门认亲,可能是有人恶意陷害翁主,你妹子的事,难不成是我公主府的人下的手?” 驸马急忙倒了杯茶,端给玉真公主:“公主莫气,好好说话。” “本宫还能怎么好好说话,好好一个赏花宴,事情接二连三,扫大家的兴致,我倒是想问,你们薛家的姑娘,不跟着众女眷一起在内院呆着,跑到芳菲院来做什么,这里是男眷更衣的地方。” 玉真公主说话毫不客气:“今日可不仅有我侄儿,还有各家的青年才俊,你们家三姑娘,不会想借着这个机会,攀龙附凤,想要进哪个世家公子的后宅吧。” 薛氏气急败坏:“我们家的家世,进谁家做正室大娘子不能进呢,殿下不为我们家姑娘的清白担心,不查找罪魁祸首,反而说我薛家姑娘作风有问题?您这是要我们薛家的姑娘都去死呢。” “卫老汉是那个样子,他儿子是什么好东西,没准就是这人胡说八道,故意要污我妹妹名声,翁主难道就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此事,同我有什么关系?”卫婵说话慢吞吞的。 听着就叫人觉得生气。 薛氏咬紧后槽牙:“这卫氏父子,是来找翁主的,才会引发这一系列后续。” 卫婵眨眨眼:“可是,我记得,是大嫂说,看他们可怜,缺衣少食,让我对这两人怜悯些,那时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大嫂就认为他们二人是我亲父亲弟了呢,若不是大嫂提议,我还想让殿下直接把人赶走,可你这么一说,我不安排不显得我太不近人情。” “你!” “他们而然难道不是你的亲人?” “薛夫人,请慎言,方才老夫已经认了亲,翁主是我徐庭的外孙女,血脉乃是庆阳卫氏,名门之后,你总将那两个粗鄙流民往我外孙女身上贴,是何意?” “可他们,就是来找翁主的,公主不愿彻查到底还我薛家女儿清白,我不找翁主,还能找谁?” 薛氏说着,就流下泪来,:“我好好的妹妹,出来时还好好地,回去时就没了清白,我怎么跟爹娘交代,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她说完,就要撞柱,以死明志。 玉真公主吓了一跳:“快快拦住她!” 虽说她并不怎么把薛家放在眼里,可薛家主君,是御史,大临的御史很难缠,若被追着咬,今日参一本明日参一本,她也不得不避锋芒,现在动辄赏花宴流水席的好日子,可就没了。 嬷嬷们跑了出来,拦下了要死要活的薛氏。 “其实,此事也简单。”谢怀则忽然开口。 众人纷纷看向他。 “若是要查案,自然是大理寺出手比较符合规矩,可若大理寺插手,谣言没准飞的满京城都是,大家脸上难免不好看,还要估计姑姑和薛家的颜面。” 玉真公主点头,涉及后宅隐私,还有个女孩子的清白,她不得不考虑的更多些。 “不如叫尚宫局出面来查。” 尚宫局?玉真公主眼前一亮:“好,正合适,尚宫局查后宫阴私都是一把好手,更何况是本宫这个小小的公主府,我去求娘娘,让宫里女官出手,定然给薛家一个交代,也还我公主府的清白,至于这卫家父子……” 谢怀则轻声道:“这两人大闹姑姑府邸,不过两个白身平民,就有如此勇气,背后无人指使,我是不信的。” “那就交给大理寺,定要他们说出,为何碰瓷翁主,还污了薛家女眷清白!”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事情处置完全了。 薛氏气的脸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之所以闹,就是施加压力,拿捏着玉真公主想要息事宁人,叫公主府压下此事,让卫婵给个交代。 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谢怀则居然让宫里的女官查这些,薛家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手伸的那么长,能搅合宫里的事。 可谢怀则却轻而易举的说,让尚宫局来查。 尚宫局,那可是宫里的女官,他说支使就能支使的动? 冷不丁,对上谢怀则那双漆黑幽深的双眼,哪还有一丝醉意? 深邃的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如同两团旋涡,被卷入其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氏也像别的贵女一样,对谢怀则这个神仙公子充满幻想,可此时,她却打了个冷颤,慌不择路的低下头,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她不知道,自己对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赏花宴草草结束,众人散去。 卫婵扣了扣他的手心,谢怀则低头,双眼亮晶晶,那是喝了酒后的,眼中微醺的醉意。 却让他跟平日的清冷大相径庭。 “那徐庭阁老,是你找来的?” 谢怀则眨眨眼,阿了一声:“窈窈,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卫婵气笑,捏捏他绯红的脸颊:“你还跟我装?” “没有没有,我是决计不敢的。” 谢怀则眨眨眼,俏皮的根本不像个二品封疆大吏,他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手笔?” 第一卷 第265章 随意拿捏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万分确定,自己是娘亲生的,绝不是从富贵人家抱来,更没有高贵离奇的身世。 “变成徐阁老的外孙女,不好吗?以后看谁还敢背后说你出身不好,就算是公府曾经把你买进来做奴婢,也不敢大肆宣扬,在徐阁老面前也要矮一截。” “她永远都是我亲娘,这一点是没法改的,她给我起的小名,叫月牙儿。” “谁说不是了。” 见卫婵兴致不高,谢怀则开始解释:“这不过,就是个名头,有了今日徐阁老认亲,你那爹和弟弟,还怎么用亲缘拿捏你?天地君亲师,你以为是玩笑话?” 就算卫老汉没养过她,还想把她还给别人家易子而食,可孝道当头,她不认爹就是不孝,是要被仕林口诛笔伐的。 要是真的认了爹,这种爹和弟弟,明摆着,就要把她当血宝,以后还不知得闹出多少事来。 他是为她考虑,一切都想在了前头。 “我没说你做的不对,我只是……” 她只是心绪有些复杂。 “我不在乎出身这些,你知道的。” 她有底气,靠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翁主之位,她受谢怀则庇护不少,但现在的万贯家财都是自己赚来的。 哪怕那些贵女们私下瞧不上她出身又如何,就如薛氏,还不是乖乖来给她赔礼道歉,低下高傲的头颅,还得跪地请罪。 “你觉得,我的出身还是给你丢脸了?” 谢怀则嘶了一声,急忙把她拉住:“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从前你不就这样,嫌弃我出身不好,不配给你做正妻,只配做妾。” 卫婵可从没这样无理取闹过,谢怀则眨眨眼,居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是好。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我错了,别提那些事,好不好?” 谢怀则真是服了,也彻底的败了,他这辈子做什么事,跟谁解释过,就算是对陛下娘娘,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 “我就是防患于未然,怕你亲爹还活着来闹事,是个大麻烦,而且,我讨厌那些女人背后议论你的样子。” 谢怀则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她们不是很喜欢谈论别人的出身,高高在上,毫无自知之明,那我就给你安排个更高的身份,看她们还怎么得意的起来。” 卫婵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还为这种事斗气。” 谢怀则很不愿意:“我说过,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他承诺过的,都会做到。 不论她需不需要,徐阁老的认亲也让她有点懵而且措手不及,但他一心为她考虑,卫婵是不能不动容。 她张了张嘴,却赧然,没法说出什么柔情蜜意感谢的话。 这一刻,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钻到他怀里,抱抱他,蹭蹭他,跟他好好撒个娇。 她自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坚韧无比能面对各种阴谋诡计,可谁不希望,有个人能护着自己,像鸟妈妈筑了一个巢,让她在里面安然入睡,根本不必担心外面的风风雨雨。 虽然提醒自己,做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金丝雀,是在自断后路。 可偶尔被他如此护着,感觉,并不坏。 太不好意思了,卫婵红着脸,不敢告诉他,她现在很想亲亲他。 这人知道了,一定什么都不顾,拉着她回家颠鸾倒凤,有时候此人真的有点不顾别人死活的疯癫。 “你,你是怎么说动的徐阁老?”为了掩饰自己的心动,卫婵清了清嗓子。 安排个好些的出身,并不难,卫婵自己不也用利益,当初捆绑了云城海家,做了海大人海夫人的义女。 但徐阁老,是不一样的。 甚至请动这尊大佛亲自演戏,意义非凡。 谢怀则唇角露出笑容:“怎么,终于发现,我的能力通天彻地,迷上我了?” “说正经的,你告不告诉我?这样认亲,会不会太潦草,万一别人查出来,我根本就不是徐老的外孙女呢,算欺君之罪吗?”卫婵有点担心。 “徐阁老的小女儿,的确嫁到了庆阳卫氏,而女儿女婿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也的确经历流寇突袭。” 谢怀则摸摸她的头:“只是那孩子不是丢了,是死了。” “死了?” “那么幼小的孩子,长时间颠簸才被生下来,本就先天不足,又被惊吓,夭折了也不稀奇。” 卫婵默然不语,小孩子本就容易早夭,在这个时代尤其如此,哪怕是皇室贵族,享受着最好的照顾,也是如此。 “徐老这个小女儿和女婿都是先后病逝,并无后人。” “你把我安排进去,徐家能愿意?” “你无需操心这些,我早就说过,你不用抛头露面,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不比你这样,每日看账本,跟商会那些男人勾心斗角,要轻松的多?反正现在钱也赚够了,不如回家来,多陪陪我和孩子,如何?” 卫婵一笑,摇头不语。 她感动他的柔情蜜意,却永远不会被迷惑,放弃现有的事业,选择妥协,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了退路。 她之所以愿意赌一把,都是仗着自己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我都做到如此地步,还不能让你孤注一掷选择相信我?” 谢怀则幽幽的看着她。 “你见过猪笼草吗?分泌甜蜜的汁液,引诱飞虫的靠近,让飞虫以为这是蜜浆,只要失足滑下,便会溺死在其中,没了性命。” 谢怀则气坏了,捏住她的手腕:“你把我比作猪笼草?我要你性命做什么,我还是想对你不利,你这么说,不伤我的心吗?” 她以为说动徐阁老很容易,是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动的事?他付出了多少人情债,才换来的,便成了她嘴里的甜蜜牢笼? 谢怀则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丢在这里,自己一气之下跑走,让她也知道知道,自己贵为谢家世子,二品大员,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能欺负的。 一个吻,落在他的脸颊。 轻盈而温柔。 第一卷 第266章 装可怜 “别生气了,好不好。”卫婵红着脸,眸光闪烁,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就这?可哄不好我。” 一个吻而已,别想这么简简单单就把他打发了,谢怀则心里其实已经消了大半的气。 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坚韧的近乎执拗,不然当初也不会放着好好的谢家贵妾不做,非要跑,还带着孩子跑。 两个女人,沦落乡野,她身子本就娇弱,分明步步艰难,却硬是让她闯出一条路来。 他们的徵儿,也让她养的很好。 她若当真是那种依附别人而活的菟丝花,早就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做个妾,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可她若一直安安分分的,他也不会发觉,自己如此爱她,爱到不能失去。 当初她就不会因为富贵的小恩小惠,所谓的宠爱迷晕了眼,更何况是现在呢,谢怀则也没想着,做这么点事,就能让她不顾一切抛下所有。 可他也期待着,被他爱意浇灌后,她奉献出一些的样子。 “那还要怎样,这里可是公主府。” 他们还在庭院里,一个吻,已经是极限了。 谢怀则点了点自己的唇,面上淡淡,眼里却满是期待。 “不,不行,这里不是我们家。” “有什么不行,谁敢看!” 当他带着的小厮暗卫都是死的? “不行不行。” “你就不是真心想哄我。”谢怀则靠近她:“你看着这张脸,难道一点冲动,都没有,那薛三姑娘,可是一边脱衣裳,一边想要对我投怀送抱,说什么教郎恣意怜呢。” 好些女人都想睡他,若不是谢怀则出身尊贵,自己也足够争气,当真是底层百姓,还不知要被睡掳去,当个禁脔小白脸。 偏眼前这个女人,却无动于衷。 她是石头做的? 卫婵警觉:“你说的,你看到她的身子了?她真的对你投怀送抱?你摸了她哪里?” 谢怀则不满:“我能瞧的上她,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大傻子,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她不过以为那卫大郎是我,才会如此不知廉耻投怀送抱罢了。” 卫婵没了气:“你早就知道薛氏的谋划。” “薛氏的毒计,就像是五岁小儿能想出来的法子,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薛三姑娘怎么办,这么一来,她名声就毁了,薛家姑娘,怕是也不好嫁人。” “你不会又怜悯上了吧,能想出这种招式,妄图赖上男人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下贱货色,你觉得薛三要是不愿意,薛氏能强迫她?” 卫婵自然不会去同情自己的敌人,可对他的说法却不怎么同意:“别这么说,有些女子,也是迫不得已,除非走投无路,不然谁会想要去做妾,照你这种说法,我当初……也算是下贱货色了。” 她当初不也是上赶着,自愿做妾的。 因为这一段经历,如今成了翁主,也没少有人说她是奴才秧子。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为了亲娘,她们是为了什么,你当她们是真的喜欢我爱我不成?” 谢怀则冷笑:“她们爱的不过是我手中的权势。” 若他不是谢家世子,没有封疆大吏这层光环,这些眼高于顶的权贵女子,怎么还可能正眼看他。 卫婵觉得不对,谢怀则就算是个平民百姓,有这张脸,也会有昏了头的女子,愿意自带嫁妆嫁的。 “女人想攀高枝,没什么不对的。” “反正你跟她们,不一样,我让你攀。”谢怀则神色一正:“被你岔开话题,差点忘了正事。” 什么正事?卫婵有点懵:“你说徐阁老的事?” 谢怀则抿唇,不悦摇头:“当然不是。” 卫婵眨眨眼,不明白。 好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美人,谢怀则无奈叹气,点了点自己的唇:“你忘了哄我了,我还不高兴呢。” “……”卫婵嘴唇微张,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想着这个事,一个大男人,要我来哄,羞不羞啊。” “我不管,我操劳了好几日,宴会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喝了一肚子冷酒,还要装醉,请君入瓮,我累的要命,这么辛劳你若不安抚安抚我,这件事过不去了,我告诉你。” 他一本正经,一副我不管,不哄我就要闹了的样子,冷着脸无理取闹。 “真该叫那些把你当神仙公子的女人看看,我们高岭之花的谢世子,就差要赖在地上,撒泼打滚,这是要糖吃?你几岁了,难不成跟徵儿一般大?” 谢怀则才不理这些:“反正,你不哄我,我就不走了。” 卫婵实在无奈,高冷的谢世子,以前只会以权压人,说一不二,现在居然会示弱,还会女人无理取闹那一套,让卫婵怎么受得住。 “在这里,真的不行,回家好吗?”卫婵看了看周围,确实没人。 谢怀则若是想干点什么,他的狗腿子,双福双瑞,还有暗卫,都会给他打点好。 可这里是公主府,也太羞耻了。 “那你跟我回别院去,不能回翁主府。” 卫婵无奈,自暴自弃的答应了,反正他们俩出双入对,连大长公主都不再纠结名分,满京城谁不知,他们是夫妻。 谢怀则眼珠转了转,开始得寸进尺:“今晚睡一起,我怎么样你都得同意。” “这个就……”卫婵大骇:“你这是在为难我!” “怎么不行,我们顶着夫妻的名头,却不办夫妻的事?自上回到现在,都几天了,我如此为你奔走,你好歹也心疼心疼我。” 卫婵已经打定主意,给彼此一个机会,也当着谢家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谢家妇的身份,便不会故意拿乔。 感情都是经营出来的,若不细心维护,纵然谢怀则对她有情,时间长了,也不过是兰因絮果,一地鸡毛,便如国公和陵阳郡主一般。 她就是,有点害怕。 那几日在密室,她醒了睡睡了醒,醒了的时间有大半都跟他在一起,缠缠绵绵,不知今夕何夕。 若非她性格坚韧,早就被调教的,身子都要离不开他了。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心里没我,连安抚一番夫君都不愿意。”谢怀则扁扁嘴,垂下眼,眼中甚至开始闪烁泪花。 是泪花吗,她没看错吗? 卫婵愕然,对上这样的谢怀则,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一卷 第267章 坏男人 这个坏男人,居然学会了装可怜。 什么泪花,全是假的,伪装出来骗她的,这厮根本就没哭,卫婵一见这男人动人心魄的美色和可怜巴巴的委屈,脑子都不清楚了,被哄着去了别院。 然后稀里糊涂的,就上了床,真是一夜雨打芭蕉,折腾的她凄哀求饶,这人也绝不后退一步。 每每她累的不行,甚至要骂他打他,他会温声安慰,可力道却丝毫不带减弱的,也不停下。 外面的人,是谁说,他性格高冷禁欲,看着就不像对女色,对床笫之事感兴趣的。 卫婵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谢怀则,到底哪里禁欲,哪里高冷了,她翻来覆去,感觉自己像是一张煎饼,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还不愿醒来。 而且根本就起不来,浑身像是被碾过一般,又酸又疼。 怪的是,谢怀则这个上朝绝不迟到早退的工作狂人,今日居然也跟她一起睡起了懒觉。 一睁眼就是她气鼓鼓,恶狠狠的盯着他。 谢怀则心中愉悦,明明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却还问了一声,怎么了。 早晨起来,他声音略有些低哑,如同蜂蜜融合着砂糖般的质地,支起上半身,淡定看着她。 被子便从肩膀滑落下去,露出他平日遮的严严实实,完全不显的宽阔肩膀,好看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薄薄一层,漂亮却结实的肌肉。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春光乍泄,被子都滑到腰部那里,再往下就要露出下腹和腰线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瞧瞧你昨晚做的好事。” 卫婵的声音更加沙哑,甚至都好似有些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眼睛红通通的,还有些肿,都是昨晚哭的。 谢怀则抬起一边的眉毛,清冷的脸上居然出现些许邪气:“明明昨晚窈窈,也很想,一直说要,怎么满足了窈窈,却还这般不满意?难不成是为夫服侍的不好?” 卫婵气坏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你这个混蛋东西,我就不该信你,你居然也会哭吗,没血没泪,这几年你都学了点什么,净会骗人了。” 他不仅学会装可怜骗同情,还会玩囚禁。 跟从前端方守礼,洁身自好,甚至古板重规矩的士大夫,可完全是两个极端。 要不是卫婵亲身经历,都不敢相信,这人长着那么一张冷淡,如高岭之花般不好接近的脸,玩的花样能这么多。 她说出来,都觉得有点脸红。 谢怀则一点也不生气:“我就把窈窈说的,当做夸奖。” 卫婵昨晚出了一身的汗,失水失声,感觉整个人都被消耗殆尽,还以为要这么湿乎乎的睡着了,可此时身上却很清爽。 “是谁帮我擦得身子,翕砚还是青青?” 她神色仍旧有些疲惫:“不是我说,她们俩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呢,总让她们来服侍这种事,实在不好。” 寻常世家小姐公子的贴身丫鬟,是能服侍男女主人房事后的清洁,可那些丫鬟基本都被收了房,是通房丫鬟,所以也没那么多顾忌。 对翕砚和青青,谢怀则没有要收房的意思,卫婵也不会让自己的丫鬟做妾,总要给她们选个清白的平民人家,放出去嫁人。 谢怀则有些不满:“没让她们进来服侍。” “那我,我身上,是谁帮着擦的?”卫婵是实在太累了,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谢怀则伸手,从床边木几上拿了茶壶,倒了杯水:“自然是我。” “是你?”卫婵愕然。 此人身份有多尊贵,就有多四体不勤,从前在公府,什么都要人伺候的,小到穿衣梳头,甚至洗脸洗手,一早上起来,光是服侍梳洗和用膳的丫鬟小厮,就得有十几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无黏腻感,清爽的很,还有股淡淡馨香。 “你护着那些丫鬟,难道我就很想让他们看见我的身子?我有那么不矜持?” 卫婵眼睛瞪得圆溜溜:“你,还会干这种事?从前陪你睡完,都是我强挺着打理,还要换干净被褥,可累死我了。” “服侍人罢了,有什么不会做的,在军营几年,也没有那条件带着丫鬟伺候我。” 他不是不会,不过是身份在那,有丫鬟就让丫鬟服侍,没有就自己动手,她怎么说的,他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笨蛋似的。 见她又提起从前,谢怀则很是头疼。 “现在我不就在服侍你吗,小姑奶奶,别再提起从前的事了。” 以前她是通房,他虽喜欢她,可也并不怎么上心,作为通房服侍好主子,是理所应当,可现在他想起来,再让她事后伺候自己,清理屋子,就会生气,没人能欺负她,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 “我如今可是落了好,现在不都在还债?” 茶杯送到她的唇边,手臂把她揽起来,服侍她喝水。 高高在上的神仙公子,一朝走下神坛,沾染上人间的烟火气。 谁能看到这样的谢怀则呢,带着几分慵懒,甚至头发都睡得有些散乱,还有一丝黏在侧脸,顺着下巴,沾到锁骨上。 这种美景,只有她能看到。 卫婵就算早已看淡一切,也难免觉得虚荣。 “京城第一公子,床榻间的美貌,也只有本宫能欣赏一二了,别人竟丝毫不知,世间居然有如此极品,真是可惜可惜。” 卫婵煞有其事,神色间的笑,简直像个花丛老手的纨绔公子,带着一点调笑。 谢怀则很想配合她,说一句请大人怜惜奴家之类的话,自己却先绷不住,笑了出来。 “快喝水,刚才就说口渴,还有心思调戏我。” 卫婵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是热的,却并不烫:“我们的好世子,居然也如此会伺候人了,真是不容易,我现在算是知道,那些有权有势的女人,养男宠是什么感觉了,真是男色惑人。” 她伸手去摸他的喉结,指腹轻轻摩挲,谢怀则凝眉,眸光忽然变得危险异常。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别招惹我,再招我,小心今天一天,叫你下不来床。” 卫婵怂了,急忙收回手,老老实实开始穿衣服。 真可惜,他还挺期待她继续挑衅,就有理由这一天都不必出去了。 “阿娘阿爹,你们在不在,太阳晒屁股喽。”外面的门被啪啪啪拍的山响,紧接着就是推门声。 小葫芦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 第一卷 第268章 分歧 卫婵慌慌张张,要穿上衣裳,里衣穿的皱皱巴巴,外裳还在地上。 她急忙去够,听到谢怀则的轻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要越过他去捞。 手还没抓到衣裳,小葫芦就已经到了内室,发出一声哇。 卫婵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可看到谢怀则也穿上里衣,自己也没露着肌肤,还是松了一口气。 “阿娘阿爹不起床,还在睡觉,好羞羞,阿娘,你在阿爹身上,做什么呢?” 小葫芦歪着头,满脸天真无邪。 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她慌乱间去够外面的衣裳,居然挂在谢怀则身上。 “我知道了,阿爹阿娘在骑大马!”小葫芦笑眯眯的,还拍了拍手。 卫婵愕然,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徵,徵儿,这是谁跟你说的,爹娘没有再做不正经的事,就是,就是娘在拿衣服。” 谢怀则笑眯眯的,一点都没帮她解释,看着卫婵手忙脚乱,羞赧的打结巴,觉得可爱极了。 而小葫芦抱着手臂,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阿娘不用解释,你们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呢。” 这回,卫婵直接惊愕的瞪圆眼睛,完全僵在原地。 她的徵儿,才四岁,这都是谁告诉他的,僵硬看向谢怀则,在那张英俊过分的脸上,看到了相似的笑容 一样笑眯眯,眼睛弯的像月牙,嘴唇微微勾起,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不愧是父子,这孩子长得跟谢怀则,是越来越像了。 卫婵一下子热血涌上头:“谁教你的这些!” 她生了气,小葫芦还是挺害怕的,对对手指:“嗯,那个,是爹爹,爹爹说,跟阿娘在屋里的时候,就是在生弟弟妹妹。” 卫婵看向还靠着软垫,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谢怀则,磨着后槽牙:“你跟孩子,这么说的?” 她根本忍不住,已经要开始吵架。 “谢怀则,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徵儿才四岁!” 就告诉他这种男女之事,会不会太早了点? “有什么关系,早点知道有好处,将来不会被女人迷惑,免得他长大了什么都不清楚,容易被人带着去迷了心智。” “什么叫被女人迷惑,还早点知道,你怎么不早点知道,十四五岁就身边放女人啊,徵儿才多大啊。” 卫婵发出尖锐爆鸣。 想想她上辈子,一直到十几岁,都以为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呢。 小葫芦才四岁,这人就跟孩子透露大人生孩子的事,有这么教孩子的大人吗? 她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的撒泼。 谢怀则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哪个世家公子身边不是这样,我不这样只是因为我不感兴趣,那些女人一个个见了我,眼冒绿光恨不得往我身上扑,我不喜欢,我们徵儿长大了,你以为不先放几个房里人练练手?” “诶呀,浑蛋浑蛋,别说了!” 眼看小葫芦咬着手指,听得认真,卫婵急忙去堵儿子的耳朵,还把软枕丢到他身上:“你这个当爹的,就这么教孩子。” 她抱着枕头就打到谢怀则身上,小葫芦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阿娘,我,我错了,我走了。” 一溜烟从内室中跑出去,孩子养的这么聪明有眼色,卫婵本该很欣慰。 可一想到孩子早慧,谢怀则这么口无遮拦,真的让徵儿起了好奇心可怎么办。 卫婵气苦,浑身都在酸疼酸疼的难受的很,还被他这么气,拉扯着酸涩的腰肢,一下子扯到,眼泪就从眼角沁出来。 被打几下,谢怀则是不疼的,她嘴上说的厉害,也只是拿软枕砸几下,很心疼他。 可看到她呼痛,又哭了,谢怀则是真慌了。 “怎么了?伤到哪了?还是气着了?” 大手焐上她酸涩不已的腰肢,轻轻地按揉。 “你是怎么当爹的,我们徵儿,本就聪明,你还跟他说这些,他小小年纪真的对这种事感兴趣了怎么办。” 谢怀则也是无奈,见她对他又掐又拧的,力道十足,就知道她身上不舒坦是真,但半真半假勾引他过来要泄愤,也是真的。 她说,他扮委屈,自己总会上钩心疼。 可她一用这招,他更会如此,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担心的不得了,被如此拿捏,他心里还觉得甜蜜如斯。 那薛氏一口一个贱胚子,谢怀则觉得,用来形容自己,真是合适的很。 他完全就是上赶着。 “你也知道徵儿聪明,他若不聪明,哪个孩子能在这个年纪背的下半本论语。” 待她消了气,谢怀则便开始给她顺毛,讲道理。 “你觉得,瞒着他,他就能不知道?你千防万防,早晚有一天被身边伺候的小厮透露了,不照样还是知道,而且,你能保证,那些下人拿回来的东西,就是正经的?” “与其让他从旁门左道知晓,不如我们做爹娘的直接告诉他,而且这有什么大不了,你我夫妻敦伦,合乎规矩,传出去也不丢人。” 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卫婵抿唇,算是勉强接受:“可你说的,什么十四五岁就放女人,我不同意,孩子才多大呢。” “早点放有早点放的好处,免得不知女人的滋味,被迷惑。” “我瞧着咱们谢家的好世子,怎么没小小年纪,身边就放几个莺莺燕燕的,莫要来祸害我儿子。” “我这不就是因为瞧不起那些女人,接触的晚了,才栽在你一人的手里,我不也遭报应了。”他嬉皮笑脸。 卫婵不管他,起来穿好衣裳洗漱,召青青翕砚进来给她梳妆的时,都没开颜。 小葫芦才四岁呢,现在就说未来身边放几个女子的事,属实是太早。 卫婵真正生气的,是谢怀则说,随便放几个女孩子的事,人家也是娘生爹养,从谢怀则这些人嘴里说出来,就跟个物件一样,还不如个小猫小狗。 她当初不也是如此,做了妾被公府的人,说成是攀了高枝,伺候的这些少爷公子们舒舒服服,说是抬举,却一碗一碗的避子汤灌了下去。 根本就没被当个人看,她如今有了权势,为了自己的儿子,就也把别人家普通女孩不当人看? 谢怀则却根本不懂,她为什么,要生气。 他是天生的尊贵人,怎么可能体会底层人的疾苦。 “那些东西,是什么?”谢怀则察觉到她在生气,却不知她为何生气,对她又不能像对其他人,动辄便冷脸。 没奈何,只能尴尬的找点话题。 “你的好大嫂赔罪时送过来的,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东西有问题?”谢怀则神色一肃。 第一卷 第269章 薛氏的毒计 “就是没问题,才觉得奇怪。” 卫婵忧心忡忡:“你别怪我多疑,我总觉得薛氏这样的性格,怎会轻易认输,她今日能在公主的赏花宴动手脚,跟我跪下赔礼道歉,反而是真心?总觉得她憋着什么坏,还能放过如此好机会?” “你思虑的并无不妥,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怀则慢慢翻着:“云锦的被褥,徽州的上等宣,青金墨,狼毫笔,品质不次贡品,倒是难为她,寻了这些金贵东西。” 他嘴上说着金贵,实则根本就不上心,谢怀则见过的金贵物件数不胜数,还能将这些放在眼里。 “我让人验看过了,这状元及第被,棉花倒都是新的,很蓬松柔软,纸笔墨都没什么问题。” 卫婵揉了揉额头:“大约是我杯弓蛇影,总觉得谁都要害我似的,你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便收入库中,年节送礼送出去也算拿得出手。” 若她自己,她是不会如此谨慎小心,但设计到孩子,她便一点都不敢懈怠。 谢怀则也细细摸了摸那被子,并无异物感,没看出什么眉目来,却也没赞同她说的,将东西都收下,略一思忖:“双瑞,去鉴查司,把李掌使叫来。” 没过一会儿,双瑞果然带来一个披着披风,穿着黑衣的鉴查司玄衣卫。 卫婵大吃一惊,这位掌使,居然是个女子,身高纤长眉眼十分英挺,虽然带着穿着玄衣卫统一的装扮,乌发都藏在官帽里,却英气非常,若是换上女装,也是个十分美貌的姑娘。 “你叫我前来,是又有了不好查的事了?”她看上去,与谢怀则十分熟稔。 “是我私事,却要劳烦你帮忙,这是我妻子,云邑翁主。” 比起对别人温和中透着点到为止的冷漠疏离,对眼前这个李掌使,谢怀则的笑,可真心的多。 卫婵看出来了。 “翁主安好,卑职李少英,现任鉴查司内苑掌使,与谢思危可是老同僚了。” 李少英笑的恰到好处,也介绍的恰到好处。 卫婵点头回礼,心中却总有种微微的不适感,谢怀则在鉴查司呆过,可认识他的前同僚,都会叫她一声嫂夫人,不会叫翁主。 但她这么叫,却也没有错。 “你瞧瞧这些,可有什么问题?”谢怀则也毫不客气的支使她,不像是对下属,也不像对旁人还要说几句客套话。 两人凑过去,研究那被子和笔墨纸砚,神情极为专注。 卫婵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感,垂眸喝茶。 她大概,是多虑了。 也可能是因为对谢怀则上了心,所以对所有靠近他的女子,都有些警惕。 她不该这样,太过敏感。 谢怀则太出色了,哪怕她曾经各种嫌弃避让,甚至不惜假死逃离他身边,她也知道,谢怀则到底是个多受女子喜欢的男人。 他自己也说过,想要纳妾,有的是人选,京城五品以下的人家,由着他挑。 这样下去,她日复一日的怀疑,心态也许会失衡。 从前她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爱了,才会维持不住淡然的面具,会嫉妒,会害怕,会疑神疑鬼,甚至最后变得不像是自己。 李少英仔细查验那被褥,忽然缓缓一顿,从怀中掏出一副手套,又要来剪刀,顺着上头的绣线花纹一刀下去。 这被面,居然是双层的! 长臂一抖,将整个内瓤掏出来,卫婵和谢怀则,顿时惊呆。 背面镶嵌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布条,上头染着黄脓与黏血,已经干透了。 “这是,什么?” “是天花病人用过的床单,也不知何处寻来,真是心思缜密,居然用线细细缝上,若只是塞在里面,用手一摸,就能摸出不对劲儿。” “天花?”谢怀则豁然起身,转头盯着卫婵,焦急似乎要喷出火:“你是不是摸了?用手碰过?徵儿呢,你没让他碰吧!” 卫婵吓了一跳,尚且还在震撼,呆呆的看着谢怀则,回不过神。 她摇摇头:“我跟徵儿,是安全的。” 自她恢复记忆,她特意叫人寻了手上长水痘的养牛女子,做了简易的牛痘,她身上效果不知如何,但小葫芦发了一回烧,很快就恢复,然后就健健康康,活泼至今。 这是比较冒险的办法,她私下找很多人,给银子试过没问题,才敢在小葫芦身上用。 “这些是干了的,还用熏香泡过,一般时间长了,倒不会过给别人,可这些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都是要集中烧掉,若是长时间盖在身上,就说不准会不会过了病气,不论能否成功,想出这种毒计,其心可诛!” “李掌使,你刚刚也用手碰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卫婵满目担忧。 李少英愣了愣,没想到卫婵居然会关心她:“卑职不妨事,卑职幼时得过天花,已经痊愈。” “这就是薛氏送的礼?”谢怀则牙根都咬紧了,恨不得直接弄死那毒妇。 卫婵不放心,叫人取来烈性酒,给三人手上都涂抹的快要破皮,屋里也到处喷洒过一遍,还叫人烧艾,折腾了好一番。 “里面缝了这么多脏布,为什么我从没嗅到气味。”卫婵事先检查过的,而且很细致。 李少英从被子四角坠着的铃铛里,微一用力,就将香熏球似的铃铛掰开,从顶部掏出一个香包,直接倒在桌上:“这么大剂量的麝香,便是狗鼻子,也嗅不出什么,而若盖了这被子,就算命硬,没被过了天花,怕是长久也不能有孕了。” 卫婵后怕,牙齿都在打哆嗦:“薛氏,好毒的心。” “还不止呢。”李少英拿过那锭青金墨,敲了敲:“这个玩意儿,更致命。” 第一卷 第270章 翁主能相让吗 墨条完全是硬的,剪是剪不开,她用砚台取来水,开始用青金磨墨。 青金不好调配,用作墨水时里面要添加很多黄金,与皇室所用的金墨一样,都是奢侈物品,所以卫婵才说,薛氏的确破费了。 见墨汁浓郁,李少英端起来嗅了嗅:“思危,你嗅嗅这是什么?” 卫婵诧异,是鉴查司的昔日同僚也就罢了,谢怀则进鉴查司是管着这些玄衣卫的,应该算是上司,她就这么直接叫谢怀则的字,毫不避讳。 而谢怀则也自然接过,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很香,我却嗅不出是什么香。” 李少英笑道:“你只爱雪梅柏子香,对香道又没那么精通,一时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 “那你还让我瞧,我瞧不出,也嗅不出。” 李少英抿唇,英气的眉眼忽然柔和了下来:“你忘了,你刚到鉴查司,咱们联手破的案子,林昭容中毒案?” 谢怀则恍然大悟,随即斩钉截铁:“是草樨香!” 李少英颔首:“难为你还记得,那回案子崎岖古怪,还有人装神弄鬼,我记得那是我初次接手那么重大的案子,你还救了我,宁愿那刀刺到自己身上,你刚去鉴查司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你,说你冷情不好接近,可就凭你救了我,以身替我挡刀的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卫婵眼神有点漂移,这叙旧,或许对她不是很友好。 她摇摇头,忽视了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寻了个好位置,开始喝茶看戏起来。 比起莫名其妙就怀疑这昔日同僚下属,对谢怀则打什么主意,或是宣誓什么主权,她更想知道,草樨香是什么东西。 比起自己的丈夫情人,她更关心儿子,就这么简单。 谢怀则不以为意:“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鉴查司基本都是男子,只有你们管着内苑的几个女子,也都出身名门,不说你们父兄拜托的事,涉及到后宫阴私内宅许多案子,还要靠你们,这都是为陛下效命,我不过随手而已,不必言谢。” 他正气凛然,李少英却难免梗了梗,抿着唇,笑容也消失了。 卫婵看出来了,挺想笑的,谢怀则不知是真的没听出来还是什么情况,一句自家兄弟,一句为陛下效命,就让李少英变了脸色。 谢怀则的脸色黑的比墨汁更甚:“这薛氏,是想连累一家子不想活了。” “草樨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翁主见多识广,也不知这是何物?卑职听闻,翁主最是能发明珍奇玩意儿,您那胭脂铺子中,可是各类香料,都很齐全。” 卫婵微笑:“本翁主经营胭脂铺子,却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的百晓生,还请李掌使为我解惑。” 谢怀则插嘴:“还是我跟你说吧,查验这件事,耗费了大半天,你连早膳,都没吃呢。” 谢怀则握了握卫婵的手:“这样冰凉,你气血不足,早膳不吃又要容易晕,我叫厨房做了,吃饭的时候我跟你慢慢说,这一回,有劳你,你还有庶务在身,我就不留你了,等解决此事,改日我再叫双福送去酬谢礼。” 前一句话是对卫婵说,后一句是对李少英。 他甚至看都没多看一眼李少英。 “你请人家来帮忙,连个谢都没有,就让人家走?”卫婵很不可思议。 李少英悄悄攥起手,面上却仍旧不甚在意:“翁主不必放在心上,以卑职和思危的的交情,不必什么谢礼。” “我会叫双福去送的,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薛氏那件事。”谢怀则看着卫婵,皱着眉头:“而且,你得先吃饭。” 卫婵捏了捏眉心:“如今双福都有官身了,你还让他去做这些杂活,不合适,李掌使好歹来一趟,让人家这么空手回去,就更不合适。” “她今日上值,总不能耽误她的正事。” 连正事都放下,谢怀则随叫随到,过来帮他,这种交情,怕是早就超越普通同僚之间的界限, 卫婵一叹,叫翕砚捧上来一个木盒子:“我知道金玉之物俗气,对掌使这样的人物来说,情谊比谢礼更难得,可我们也不能叫你白跑这一回,尤其还顶着风险,不过是些女孩子用得上的小玩意儿,还请掌使笑纳。” 盒子里有金银手镯,还有朱钗掩鬓,还有一只镶着拇指大的宝石,一串虽不大却圆润非常的珠链。 饶是李少英并非没见过好东西,也差点被晃了眼。 “翁主厚爱,不过这礼,太贵重了,卑职不能收,卑职来一趟是为着跟朋友的情谊。” “你拿着吧,不收窈窈定然觉得自己招待不周,况且这些她有的是,也不算贵重。” 谢怀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让李少英垂下了眼睫。 卫婵起身,亲自捧着盒子:“我亲自送送掌使。” 谢怀则有些不悦:“那我叫人布菜,你赶紧回来,我自己一个人,怎么用早膳。” 卫婵脸上淡然的假笑,都快绷不住了。 眼看李少英是满脸不可思议,几乎要窒息一样的神情,她有点怀疑,谢怀则在外面交际,游刃有余,都是假的? “稍微等一会儿,我就是送送客人,又能多久。”卫婵忘了这是当着外人的面,下意识摸了摸谢怀则的头。 犹如,抚摸狗头。 “……”李少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姑娘,实在对不住,劳烦你走这一趟,帮了大忙,我是个俗人,没什么能酬谢你的,这些俗物,还望你收下。” “都说翁主是大临最大的皇商,富贵逼人,如今见了,卑职才真正信了,可卑职来,为的,不是这些。” “李姑娘帮了我们夫妻大忙,姑娘想要什么,请尽管说,我虽只是个翁主,却也有些自信能为你谋划一二。” 她很温和,这样富贵又受宠,陛下娘娘面前的红人,却一丝骄纵之气也无。 李少英不是没见过曾经那位和亲的广义公主,做郡主时就无法无天,面对别的贵女,也是说羞辱就羞辱,一点都不给别人面子。 如果,如果是这位温和的翁主,她也许真的能说出来? “卑职想要的,翁主给不了,我想要思危,翁主能相让吗?” 第一卷 第271章 旁的女人都是棋子 谢怀则等的有些百无聊赖,见她回来,有些不悦:“怎么去了这么久?” “哪有那么久,跟李姑娘说了几句话而已。” “有什么话要说,她是什么很重要的人?”都坐下了,还勾着她的手指,挠她的掌心玩。 “人家是你的朋友,为了你的事,鉴查司的事都搁开手过来帮你,你居然说,是不重要的人?”卫婵觉得匪夷所思。 谢怀则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为我效力,是好事一件,你问问他们,谁不想让我欠着个人情,你还送那么多金银之物,纯粹是白费。” “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你这个朋友,倒真是神通广大,我查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倒的确是个奇女子,也是出身名门,叔父是御史大夫,在世家清流女子中,愿意抛头露面的不多,以女子之身在鉴查司那种地方成了掌使,的确不易。” “那你……” “不必记在心上,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卫婵垂眸想起两人之间说的话来。 李少英完全没有方才在谢怀则面前做出的故意熟稔,反而有些不安,说出翁主可否想让那句话后,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完全没了鉴查司掌使的气势,那股英气没了,也弱化了眉眼的攻击性。 [李姑娘,喜欢我家世子?] 这本也是理所应当,卫婵应该问问,满京城适龄的贵女,谁不喜欢谢怀则呢。 就算是已经嫁人的薛氏,被谢怀则那样羞辱整治过,偶尔瞥向他的眼神,也是暗潮涌动。 [他救过我,恨不得以身替代的那种,翁主,被他这样护着过吗?]李少英不愿在卫婵面前露怯。 卫婵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挑衅,仍旧温和的笑:[李姑娘,他就是这种人,对跟自己立场相同的下属同僚,都很爱护,他虽然才学很高,是探花郎,可也是拼了命才有如今的地位。] 一个纯粹只在乎自己的人,是没办法得到下属的拥护的。 谢怀则做副督军时,亲临战场,跟将士们同吃同住,甚至还以身做诱饵,让韩副将作为主帅,领了军功的大头。 他很多时候,的确以自我为中心,但这只是生活上,并不意味着他在朝堂也没有手腕,不知如何与人相处。 [他救你,并不是因为对你有私情。] 不是李少英,是孙少英刘少英,是男的,甚至太监宦官,不男不女,他依然会救。 李少英咬着牙,不愿服输:[你没见过他当时的样子,跟翁主这种柔弱女子不同,我可以跟他并肩,只要他愿意,我甚至可以跟他一起上战场,我能帮他!] 卫婵叹气:[可他爱的,不是能跟他一起上战场并肩的女人,掌使,你在女子中也是出类拔萃,能走出闺阁的女人,何必要用闺阁女人那一套呢,你我都是聪明人。] 李少英默不作声。 [爱,不是相让,就能得到的,倘若谢怀则有一日不再爱我,爱了你,不必你说,我也会体面离开,绝不强求,只要掌使,能等到那一天的话。] 李少英忽然鼓足勇气:[我当然会等,我会一直等,只要他愿意回头看看,我总会都在。] [希望李姑娘得偿所愿吧。] 卫婵回过神,双眼便被眼前的谢怀则完全占满:“想什么呢,鸡丝粥都不吃了,快来张嘴,啊……” 他在她面前,是完全没了昔日的高冷。 此时的谢怀则,眼睛亮晶晶的,就算给他安上一对耳朵,还有狗尾巴,也毫不违和。 卫婵忽然心头火起,短短几日,就生了这么多事端,什么上赶着做妾的薛三姑娘,执着暗恋的李姑娘,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 她毫不客气,伸手捏住了谢怀则的脸颊,往外一扯。 “做什么啊。” “别跟我扮无辜,都是你引来的风流债!” “哪有什么风流债,我现在身边伺候的人全是小厮,骑个马都是公的。”谢怀则觉得很是委屈。 他生的面如冠玉,被掐了脸蛋,脸蛋上残留两个粉红的指印,如同落下两个桃花花瓣,跟那些贵女画的面靥妆倒是很相似。 可那些贵女,绝没有他长得这么好看。 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副招蜂引蝶的样子,大概会维持到四五十岁,毕竟他的亲爹安国公,如今也快五十了,留着一点胡子,依旧惹眼。 而他比他爹还要生的出色。 一想到以后有源源不断的情敌,来示威或是想要献身,卫婵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你生气,是因为李少英跟我表现熟稔,还是她对你说什么了?” 谢怀则的话,让卫婵惊讶:“你,你居然知道?” “我的好夫人,这你可小看我了,从小那些女人喜欢我是什么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少英的心思深,可我又不是傻子,我长着眼睛呢。” “那你还任由她对你又是叫思危,又是表现得很亲近似的,你是故意气我?”卫婵恼了,又摇摇头:“不对,你既然知道她心慕你,为何还装作不知道。” “我的好窈窈,你对人的弱点还是太不了解了,有求于人的时候,是任人予取予求的。” 卫婵愕然。 “她之前便这么称呼我,我也随便她,反正只是朋友罢了,我又不喜欢她,更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授人以柄跟她独自共处一室,既用得着她,给点这种没必要的甜头,又如何。” 谢怀则笑嘻嘻凑过来,亲昵的贴她的脸:“你别生气,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李少英这种女人,虽然好似冲出闺阁,却到底是个女子,突破不了心障,稍加引导,就能为我所用,格局不大,同僚四五年,我都没看得上眼,如今就能喜欢她了?” 稍加引导,就能为他所用? “这,这不是利用人家?”卫婵觉得匪夷所思。 “这算什么利用,我一没给承诺,二没表示亲近,她自己愿意的,我早就说了只是普通朋友昔日同僚,她自己愿意的,关我什么事。” 谢怀则说的淡淡,虽然因为跟她说话,脸上带着笑,还是外人根本见不到的,有点跳脱亲昵的笑。 可卫婵还是一阵发寒:“你这不是吊着她吗?” “这怎么能算。”谢怀则摊手:“她从未表露过心意,她若是敢说,我就直接拒绝了,她什么都不说,你让我告诉她,莫要再爱慕我什么的,万一这是我自作多情呢,她在鉴查司,算是个好用的工具,如今这样,就很好,我只怕你误会。” 谢怀则亲了亲她的侧脸:“别的女人都不重要,不过棋子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卫婵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心中却一片冰凉。 第一卷 第272章 你不会有好下场 薛氏的下场,并不好,谢怀则叫尚宫局介入,处理玉真公主府的事,没叫鉴查司插手,完全避嫌,而尚宫局是皇后娘娘管辖的范围,总不能说,皇后娘娘有私心,偏心眼。 尚宫局查出来的结果,居然真的是薛三姑娘打听好,谢怀则的衣裳湿了,去芳菲院更衣,她提前离席,想要投怀送抱,以此嫁给谢怀则。 为此还带着暖情的熏香,谁知进去的根本不是谢怀则,而是卫老汉的儿子,一个粗鄙村汉。 像谢怀则这等世家公子闻惯了熏香,暖情的熏香也不过是助兴,不会叫人失了神志,可卫大郎哪里用过这种上等东西,又贪杯喝了酒,便失了神智,丑态百出。 被带到大理寺,他还坚持,说那仙女一样的美人,是他姐姐给他送的老婆呢。 进了大理寺,又没人打招呼要保这对父子,席间卫婵跟徐阁老认亲的事,被传的满京城都知道了。 朝廷、京城,无外乎也是人情世故,大理寺卿一开始还忌惮,这卫氏父子若真的是翁主的血亲,下重手恐怕跟翁主不好交代,听说认亲的事,便知道这卫氏父子分明就是碰瓷的,也不必留情面。 几套刑罚下去,什么都说出来了。 卫老汉透露,是个有钱的公子找到了他,说他女儿在京城当了皇亲宗室,风光的很,他这个做爹的不去跟着享福,却还在过苦哈哈的日子,若他能豁出去在公主府当场认亲,会给他好多银子,光是定金就给了两个银元宝。 听闻昔日那黄毛丫头发达了,卫老汉忙带着跟后妻生的儿子跑来,想要沾光,从没想过这种认亲,会给卫婵带来多大的麻烦,会让她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可他就是打死了,也说卫婵是他亲生的,是崔六儿跟他生的孩子。 只是如今,已经没人相信他。 徐阁老亲自出来做证,承认卫婵是自己外孙女,难道徐阁老作为三朝帝师,两朝丞相,还能说谎? 说谎的,必然是卫老汉。 顺藤摸瓜,大理寺查出,指使卫老汉来闹事的,便是薛家大郎君。 薛家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薛家大郎君因为陷害皇亲国戚,下了大狱,薛家三娘不要脸,自轻自贱诬陷谢世子名声,想要倒贴做妾,京城中想给谢怀则做妾的不少,可谁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这件事一出,薛家其他姑娘,被连累了名声,也不好嫁了。 而薛氏,若老老实实的,家里就算出了这种事,她还是谢家长子长媳,谢家不会轻易休妻,除了孟秋蝉,是一家子都拧不过谢怀则。 薛氏已生育子嗣,没犯七出之条,就算薛家名声不好了,谢家也会捏着鼻子认下,总归薛氏不要出来挑事,老老实实的,谢家总能养活着。 谋害谢明徵的证据,被一件一件摆在谢家所有人面前。 大长公主、安国公,陵阳郡主,谢家大郎君,甚至连还未娶妻的四郎君都出席,连卢丽娘都能参与,还被赐了个小小墩子,可以坐在陵阳郡主身后。 草樨香是宫里林昭容被害时,用的异邦之毒,气味与木樨香无异,可长期用此香,身体会衰败呈现血亏之兆,死的时候也是查不出是什么导致的。 这种香,众人闻所未闻,都是惊疑不定,不确定谢怀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待那状元及第的小被子拿上来,看到里面血污沾满黄脓渍的布条,听谢怀则说这是天花病人用过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恨不得立刻逃离内厅,离的远远地。 大长公主甚至手指都有点哆嗦:“思危,快,快拿出去丢了,烧了,这是瘟疫,会过人的!” “祖母不必担心,只要不碰,便不会过人。” 谢怀则看向众人:“薛氏如此恶毒,竟要我儿的性命,若她是我屋里人,我立刻拖出去打死绝没商量,如今这般,大哥,你要怎么办?” 都到了这地步,人证物证俱在,甚至薛三娘都声称,自己勾引谢世子,是受了薛氏指使,只是薛氏自己不认罢了。 身为兄弟,自己的妻子却残害亲侄子,无论如何,谢怀元这个大哥也无法再继续包庇下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徵儿不仅是谢家的孩子,母亲还是翁主,算半个皇室宗亲,我之所以先回来交代一番,是因为,我还把这个家,当做自己的家。” 这也是卫婵的意思,这个家,这个公府毕竟培养了谢怀则,在他幼年时为他遮风避雨,纵然父子之情母子之爱,不是那么圆满。 此时就连国公,也没法说什么,谋害翁主之子乃是大罪,就算是在谢家,押上家祠,如此毒妇也断不能留。 谢怀元黯然垂头:“我会给她一纸休书,此后她如何跟我,跟谢家都没了关系。” “很好,大哥记住自己说的话。” 被捆住的薛氏,万万没先到,自己居然,被休了,而这些昔日宠爱自己的长辈,居然没一个人为她说话。 目光掠过安然喝茶的卫婵,薛氏的茫然和愤怒,都有了出口。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祸头子,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活着!” 她扑上去,拽着那条小被子,就想往卫婵身上扔。 “快把这个疯妇给我按住!”大长公主又气又急:“把她给我丢出去,别在内室发疯!” “你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和和美美的,夫君与我恩爱,祖母父亲宠爱我的珏儿,可你一回来,带着那个野种,就把我的一切,都抢走了,凭什么,凭什么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人就不能争,都要给你和你的儿子让路,我的珏儿才是长孙,是袭他二叔爵位的长孙,你这个贱女人,一辈子也别想得逞!” “走着瞧吧,看苍天饶过谁,你跟谢怀则这种人与虎谋皮,等他对你不上心了,背负那么多血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哈哈哈哈哈……”薛氏已经完全疯了。 “闭嘴!”谢怀则沉着脸,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手都在颤抖。 第一卷 第273章 认祖归宗 薛氏只是在挑拨离间,末路之人什么疯狂的话说不出呢,败犬的狂吠罢了。 可谢怀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一点,哪怕薛氏骂他,他都不会如此愤怒。 卫婵告诉他,没关系,自己不会往心里去,谢怀则就越是忧心,他连李少英暗恋爱慕他的事都能看出,只是装傻充愣。 对于自己最心爱最关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失落。 她的话语没减少,对他的爱意依旧如常,就好像这件事没对她有什么影响似的,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偶尔,她的目光会幽深而悠长,微微出神。 他有些执着,想问她到底怎么了,薛氏已经得到了惩罚,薛三姑娘名声毁了,薛家只有把她嫁给卫大郎,才能平息此事,可薛家不肯,居然放出消息,直接将人打发到尼姑庵,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可即便薛三是这样的下场,薛氏被休,还是让薛家根本抬不起头来。 跟孟家这种祖上配享太庙,到这代完全落寞的清流不同,薛家还算有些势力,薛大人是御史,女儿平白被休妻,如何肯善罢甘休,直接登门谢家讨要说法。 这才知道自家这个嫡女,谋害侄儿,居然在给侄儿缝制的小被子里放染病的破布,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想出这种毒计,谋害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 鼓动卫老汉大闹玉真公主的赏花宴,教唆薛三去勾引谢怀则,都是薛氏的手笔。 一条条,一件件摆在眼前,薛家什么都说不出,薛御史老脸通红,最后居然恳求谢怀则手下留情,请卫婵去作保,把他们家大郎给保出来。 谢怀则差点气笑,直接将人赶了出去,算是跟薛家,彻底交恶了。 谢怀则问了几次,卫婵只是温和的笑,什么,都不说。 他心中烦躁,有几次恨不得破罐子破摔,想要逼着她说,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哪里不高兴。 然而,他不能那么做。 几乎是自虐一般,强忍着,把一切罪过,都赖在了薛氏头上,不杀这毒妇,他泄不了愤。 卫婵的确没想到,薛氏的手段能如此的毒,一路走来,她所遇见的事也够多了,自以为看的,也够多了,薛氏并未成功,她不至于因此就怕了。 更不是因为薛家几人的下场,她觉得同情。 一个处心积虑,布下天罗地网要害她的家族,所有毒计没能得逞,反噬自身,只能说这些人,咎由自取。 她所担心的,是自己正在步入原本陆明月的结局。 被宠爱,被珍爱,甚至让谢怀则,这个唯一的天命之子疯魔到放弃一切,也要来拥有。 原本的剧情,不就是这样,他们的爱惊天动地,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绊脚石,也是谢怀则用来显示自己爱的工具。 只要谢怀则身边的女人,都会嫉妒陆明月,心态失衡,最后不惜用各种毒计害她,被识破,被厌弃,最后成为谢怀则爱陆明月的炮灰。 她与她的徵儿,在原本既定的命运中,就是这样。 卫婵选择赌一把,改变原本的剧情,赌的,是谢怀则的心,而她早已不是依附他而生的妾,自然也想好,若他仍旧爱上了陆明月,她就及时退场,保存体面,绝不轻易惹这书中的男女主角,以防自己和孩子被针对牵连。 可现在,她所到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生,一直被嫉恨,一直被针对,而这大部分,都是谢怀则引起的。 他为她解决了很多麻烦,也带来了很多麻烦。 卫婵并非责备谢怀则,更不是恨他,让他背锅。 她只是不想受别人的打扰,他们两个人的事,不要牵连第三者,更不需要别人悲惨的下场,来衬托自己爱的伟大。 可事与愿违,她没招惹别人,麻烦却一直找上她,似乎替代了陆明月,成了谢怀则心爱的女人,连她原本的命运,也继承了下来。 这些话,是根本就不能跟谢怀则说的。 便是说了,他也只以为是自己优柔寡断,太过善心,对害过自己的人,也能仁慈的宽容。 有些事,两人永远也不能达成一致,他本就是个封建士大夫,纵然在她面前所有收敛,可有时偶尔透露出的态度,把奴才们不当人,看作是耗材,就已经让卫婵感觉到不悦了。 因为薛氏的事,大长公主似乎觉得十分对不住卫婵母子,私下里给了卫婵不少好东西,等谢怀则去渤海上任,卫婵也去云城,将小葫芦留在公府的事,也不再说。 刚刚入冬,大长公主的大寿还没到,卫婵听闻,薛氏,上吊自缢了。 这也没在京城引起多大的风波,毕竟更大的消息,传到街头巷尾的,是卫婵在徐家认祖归宗的事。 时隔二十多年,徐阁老居然寻回亲外孙女,而且十分重视,卫婵无法回庆阳祭祖,却请来了卫氏族长,给卫婵补了一场及笄礼。 徐家人口也多,如今当家人是徐阁老的大儿子,工部侍郎徐锋,内宅则是大儿媳惠氏主持中馈,惠氏与陵阳郡主一样大的年纪,几乎可以做卫婵的婆婆妈妈。 对这位意外认回来的外甥女倒是颇为慈爱,在徐家特意安排了一间院子,专门留着给卫婵住,事事周全细致。 比起当初海家,是因为有利可图,才认她做了义女,可是天上地下。 认祖归宗完,卫婵在徐阁老面前,难免有些局促。 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感觉像是鸠占鹊巢,她十分不安。 徐阁老年纪已老,那双眼睛却依然通透:“不必怕,从此之后,你便是老夫的外孙女,庆阳卫家与我们京城徐家的孩子,去了哪里都不必怯场,我们两家便是你的后盾。” “我……”卫婵咬咬下唇:“我其实不是……” “什么都不必说,老夫心里都有数,真真假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就是老夫的外孙女,去瞧瞧你那些姐妹,听说你来了,她们都很想见你,去吧,跟年轻女孩儿玩玩去。” 徐阁老的慈爱,让卫婵根本没法拒绝,她依言告退,谢怀则却留了下来。 等卫婵走后,徐阁老才道:“你的恩情,老夫可还了一半,皇后残党开始有了动作,陛下一直没有确切态度,看样子,陛下已经迫不及待,飞鸟尽良弓藏,激流勇退,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这些人,可是冲着你来的。” 第一卷 第274章 被弹劾 “陛下,还用的着我,怎会舍得我立刻就去死。”谢怀则的确有十分把握。 徐阁老却面带忧色:“你可知,高原重新复起,虽只是个八府巡按,但这是监察官,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皇后被废,高丞相死于狱中,他所有身居高位的嫡出子,基本都被牵连,但高家并不是被连根拔起,京城不是没了高氏。 这位新上任的八府巡按,便是之前高丞相的庶子,被过继给自己亲弟弟的孩子,名义上不是高丞相一脉。 “陛下本就玩的一手好制衡,从前是帝党势力弱,后党势强,现在后党树倒猢狲散,陛下便担心,我们这些臣子自立山头,变成新的后党。” 徐阁老颔首:“不错,我等为陛下鞠躬尽瘁,陛下这么做,的确会寒了功臣的心。” 制衡他们这些保皇派的人,为什么会选高氏,自然是因为高氏与他们乃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种,永远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他是皇帝,想的只有江山社稷。” 臣子,也不过是棋子。 “你要小心,曾经你行事太过激进,为陛下清除掉不少毒瘤,可也招来嫉恨,这些人若是死灰复燃,报复不了陛下,头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你,咱们这位陛下,老夫看着……” 徐阁老摇摇头,帝党忠心耿耿,出生入死,曾经遭受高家不少迫害,当时是如何顶着压力支持陛下的,如今就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陛下重用高氏,叫许多帝党老臣,寒心不已,他早年本为了陛下撑腰,担任了太子太傅的职,本来陛下还想让他,暂代丞相之职,如今看这个势头,他也没有复出的必要了,婉拒了陛下。 谢怀则嗤了一声:“我敢做,难道还怕他们报复?” “你太年轻气盛,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惜身保全自己和家人,也很重要,莫要让自己成为商君,最后致使亲者痛,仇者快。” 谢怀则听了,沉默片刻:“有些事不得不做,也必须得有人去做,我愿意做脏活也愿意做这个坏人,成为陛下手里的刀,只要我大临能国祚千年,百姓安居乐业,有些事无人去做,大临,永远都不会有好的那一天。” 徐阁老愣神良久,轻叹一声,他怎不知,当初也是觉得谢怀则有冲劲儿,才会选择支持他。 他们这些文臣,求的不就是一个为国为民,修身治国平天下,权倾朝野,流芳百世,死后能得一个文正的谥号,便不负此生。 然而这些是何其之难,自宋朝后,大临太祖建国,传承至今国祚已有一百二十年,无数弊端显露,世家清流征地,贫困者越来越穷,最终成了流民,贪腐、党争,边境小国蚕食,朝廷收不上税,甚至陛下自己都没钱。 谁不想做那个力挽狂澜的人,当初后党那样嚣张,高丞相门第党羽遍布大临,私下曾有人说,赵家江山有一多半都是高家,一整个朝堂,七成朝臣都是他的门生。 帝党们如此艰辛,为陛下效忠,最后斗倒了后党,自己却成了被陛下防范的对象。 做先行者,有可能会成为萧何武侯,也有可能会成为冤死的商君李斯。 “我知道,您对我恩重如山。” “不必说这些,老夫欠着你的人情,你这小子,开始说这种话,便是又要求老夫什么事了,老夫可不想听,必然又是头疼的事。”徐阁老嫌弃的摆摆手。 谢怀则微笑,徐阁老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谁让这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也最看好的。 “说吧,你要知道,有些事老夫能答应你,有些是真的没办法。”徐阁老叹气:“老夫老了,早就惜身,没了那股劲儿了,老夫还有家小要护。” 谢怀则却并不在意徐阁老的坦白:“求您的,自然不是朝堂的事,是窈窈。” “窈窈又是谁?” “是婵儿,卫婵。” 徐阁老翻了个白眼:“你们小年轻之间的事,老夫不懂,可这丫头的小名不是叫月牙儿,你叫窈窈,谁知道你在说谁。” 时隔几年,终于有人当面说谢怀则这件事。 实际上,谢怀则当着自家祖母父亲时,一口一个窈窈,大长公主起初都不知他说的是谁。 “这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只有我能叫。”谢怀则语气淡淡,却满是炫耀。 徐阁老牙都要酸倒了:“年轻人真是玩的花,我们这些老年人,可是不懂。” 谢怀则满眼无辜:“诶,我怎么听说,您年轻的时候,还会亲自给老夫人画眉,做霞月妆呢,老夫人的娘家闺名,分明是单子一个如,您却私下叫老夫人黛黛。” 徐阁老老脸一红:“这臭小子,还调侃上我了,快快说正事,不然饭都不留你一口。” 谢怀则正色,一直表现稳如泰山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忧虑。 “接下来的事,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虽能保住性命,但全身而退这件事……只求您,护着一些她,我与她并未正式婚嫁,她只要不掺和进来,绝无性命之忧,我只怕,她性子执拗激烈,到时候,请您,开导一二。” 徐阁老闭上眼,喟叹一声:“你放心,老夫既然认了这个外孙女,自然会护到底,你,你绝不可以身犯险,知道吗?” 两人去了花园院中,卫婵倒是跟徐家的姐姐妹妹们玩到了一起,徐家第三代年长的也早已婚配,大一些的女孩儿都嫁了人,留在家里的年纪基本都比卫婵小。 她本就会哄孩子,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海琼玉哄得,喊着一口一个好姐姐。 谢怀则跟着徐阁老过来的时候,她正给惠氏的孙女,梳着小辫子,用五颜六色的彩线,给她编了个好看的小花戴在头上。 见谢怀则望过来,对她伸出手,眉眼柔和:“走吧,窈窈,我们回家。” 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中,卫婵羞红了脸。 大长公主整寿没过几日,谢怀则就在朝堂上受到弹劾。 以林御史,薛御史联合八府巡按高原,上书,广宜公主之死,另有冤情,她并非被羌族所杀,而是被谢怀则所杀,一时间朝野震惊。 第一卷 第275章 谢怀则杀了广宜公主 朝堂上唇枪舌剑,众人根本就不相信,谢怀则杀了广宜公主,公主是为了和亲去的羌奴,谢怀则为什么要杀她,根本就没理由。 八府巡按高原给了理由,因为谢怀则是主战派,他想要大临与羌奴开战,可当时却是主和派占了上风,不然朝廷也不会和亲了。 因为羌奴左贤王打草谷,擅杀了和亲公主,大临才不得不战,而谢怀则便是援军副督军,为了促成这一战,真是费劲心力,而此战赢后,谢怀则也是功劳最大,被提拔的最快的年轻文臣。 此战中,谁获利最多,自然是谢怀则! 很快就有人反驳,是门下省的李大人,李大人说当初连陛下都主战,是高丞相等人说国库没钱,不如和亲维持两国安好,大临不仅嫁了个公主,公主的嫁妆加上每年一千万白银的岁币,几乎要掏空国库。 因为当时户部吏部联合中书省,一起算的账,对羌奴用兵,至少要动用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后勤,还要准备失掉林城和渤海等大片土地,这一调兵遣将,五千万两白银,都是挡不住的。 朝廷被迫和亲,被迫迎战。 结果将羌奴赶出河套,占领了大片土地,一战至少保了边境三十年的安定,总共用兵二十万不到,银子花了八百万两。 户部天天说没钱,钱到底去了哪? 如今战事赢了,大临的面子里子都保住了,你们开始跳出来,说广宜公主是谢怀则杀的,矛头直指最大的功臣,其心可诛。 李大人立刻跪下,求陛下,诛杀八门巡抚高原,御史薛义,御史林知。 谁知陛下满脸高深莫测,却并不像往常一样,立刻维护谢怀则。 就在此时,御史林知朗声道:“功是功,过是过,谢大人有功自然该赏,有过也该罚,只要确认谢大人是杀害广宜公主的凶手,就必须按照大临律例,严惩不贷!微臣等能上书指责谢大人,就必然有证据,请陛下准允,请广宜公主赵雪芙上殿,陈其冤情。” 群臣大骇,就算是陛下,都皱起眉头,有些意外。 他所设想的,根本就没有这一出闹剧,赵雪芙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一个赵雪芙。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陛下也被架在火上烤,他拼命给高原使眼,却见高原低下头,完全没收到他给的信号。 陛下无奈,只好让人上殿,看看这个所谓的赵雪芙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素衣的女人,恭敬跪拜,抬头起来,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只见这女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硕大的伤疤,贯穿了整个面颊,犹如恶鬼一般。 “你说,你是赵雪芙?” “臣女就是赵雪芙,靖江郡王之女。” 内侍问了几个问题,比如靖江郡王府中多少人口,原配王妃家世等等,她都对答如流。 但这,也不足以认定此女的身份。 陛下的表情仿佛是见了鬼,唯有人群中,站在文官第一排,穿着玄色衣袍的谢怀则,依旧稳如泰山。 陛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都不知这个表侄,素来倚重的爱将,是怎么想的了。 “要确认广宜公主的身份,只要让靖江郡王侧妃上来认一认,侧妃抚养了公主十四年,母女连心,必然能认出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公主。”大理寺卿谁也不站,可断案离不开刑部和大理寺。 刑部老尚书油滑的就差打瞌睡不说话,逼的他不得不出来表态。 靖江王侧妃还是第一次被请到朝堂之上,哆哆嗦嗦还有些害怕,一看到素衣女子,立刻顿住,眼中涌上泪水:“芙儿,是你吗?” 赵雪芙瑟缩一番,叫了一声姨娘,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靖江郡王侧妃陈情,说真正的赵雪芙小脚趾的指甲是两半的,非一整个,这是遗传自她亲生父亲靖江郡王,如此私密的部位,只有亲人之间才知晓,叫嬷嬷验看便知。 而验看结果没有意外,果然如此,连靖江郡王侧妃,都确认,此女乃是赵雪芙,便没有错认的可能了。 赵雪芙痛哭流涕过后,幽幽看向谢怀则:“谢世子,你可有想过,被你所杀之人,有朝一日,还会从地狱回来,找你寻仇?” 谢怀则默然无语。 赵雪芙指着谢怀则,声声泣血:“是你算计了,叫我在羌奴三皇子面前跳舞,这个和亲的人选就成了我,是你带兵杀了我,还有我的父皇,我清清楚楚记得,你要挑拨大临和羌奴的关系,说我的死,是成就大临,那一刀从我的胸口就这么插进来,劈砍我的肚腹,谢世子,你好狠的心,午夜梦回之时,就不怕我化身厉鬼,来寻你的仇吗?” “你说谢大人杀了你,刀劈砍到你身上,谢大人做事干脆利落,怎么还会留你性命,叫你回来反咬一口?” 群臣之中,有人提出异议。 赵雪芙幽幽看过去,狰狞面颊吓了那大臣一跳:“我天生心脏在右边,而把我尸体扔掉的人中,有个我爹爹昔日部下,他们不忍心见我死的凄惨,将我放了,还给我裹了伤,饶是如此,我也九死一生,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陛下看向谢怀则:“爱卿,你怎么说?” 谢怀则沉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广宜公主和亲之时,微臣要准备科考,回了原籍老家,怎么可能去杀公主。” “陛下,臣有证据,回了谢大人老家的,是他的替身,并非他本人。” 又是林知,他手里拿着几张供词:“这是那期间,在原籍见过谢大人的证人供词,声称谢大人足不出户,基本不见客,称病数十日,即便见了,也只是远远一面,这些人俱都到了京城,可以任由大理寺和刑部调查询问。”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公开徇私枉法,他摇头:“将谢怀则先押入大理寺大牢,严加看管,此案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办理,朕……” 侍卫慌慌张张进来:“陛下,云邑翁主到了殿外,要为,为谢大人求情。” 第一卷 第276章 窈窈 看着我 “她怎么来了?云邑乃是女眷,并非朝臣,未经允许,不可随意来乾元殿,让她回去。”陛下觉得有些棘手。 侍卫也很为难:“翁主说,她在户部挂名计簿,又是中转司主簿,有资格上殿陈情。” 陛下皱眉,不愿卫婵来掺和,这女子是个狠角色,当初当着整个安国公府的面,都能靠献上制白砂糖的方子,狠狠摆了谢怀则一道,他还真怕此时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今日的变故,已经出乎他意料,先把谢怀则关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卫婵说的,也没错,她并非以翁主之身前来,别说是翁主,就算是公主、长公主甚至皇后,都不能无诏随意上乾元殿。 唯有一种情况,就是皇帝已死,新皇年幼,小皇帝之母可手持先帝遗诏,垂帘听政。 陛下很是为难,卫婵是个女人,威胁比男人小多了,还是个钱袋子,他目前还打算重用呢。 “陛下,云邑翁主虽然是户部计簿,可不过是挂名,就算是掌权的计簿,也不过从六品,没资格在乾元殿议政,陛下万不可为了翁主,坏了祖宗的规矩。” 说话的是薛义,正是薛氏的亲爹,自己的大儿子下狱,长女为家族名声而死,三女出家,全是被谢家,被这个女人所赐。 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 薛义心中甚至有种快感,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谢怀则,居然也有今日! 还有云邑翁主,若不是她的回归,自己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何至于是如今的下场。 林知身子一震,袖中的手有些颤抖,是卫婵,她来了,她是来为谢怀则求情的吗? 若是真的上了朝堂,针锋相对,他要怎么面对她? “是,陛下,翁主品级不够,怎可上朝堂议政?” 陛下正愁不知如何处理,立刻道:“不错,林卿薛卿所言极是,你传话给云邑,让她速速退下,不要来捣乱,朕会让大理寺协同刑部查明,还谢卿一个真相。” “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广宜公主大难不死,亲自指证谢大人,难道还不足以为谢贼定罪?”薛义很是着急。 “陛下,万万不可,谢大人一心为国,抵御羌奴,擒拿反贼瑞王,都是一马当先,是陛下的肱股之臣,陛下怎可听信小人谗言,诛杀功臣?” “是啊,陛下此案疑点重重,若是如此不谨慎就给谢大人定罪,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功是功,过是过,谢贼昔日之功不足抵今日之过,你们这是要挟持陛下圣意,他谢怀则有天大的功劳,还能越过陛下去?谢贼功高震主,这是要造反不成?” 那些为谢怀则说话的人,有帝党的同僚,被他恩惠提拔过的下属,也有单纯看高原等人不顺眼的纯臣。 可基本上帝党和中立的清流,都是不赞同。 然而这并未让谢怀则揽回陛下对他的信任,反而让他警铃大作,谢怀则如此年轻便已经有这么多簇拥,隐隐成了帝党之首,这个官再让他做下去,岂不是又成了一个高丞相? 可他实在能干,渤海组建水师的事,也要靠他,竟无旁人可用。 那人的话犹在耳边,谢怀则当过文官,做过武将,因抵御羌奴之事,与将士同吃同住,亲自筹粮筹钱,一箭射穿羌奴大将军的头颅,在黑甲军中,也很有声望。 他资助了很多清流,当初说好,是替自己选拔人才,成为天子门生,可当初提拔过的那些寒门子弟,陛下打眼一看,只是将谢怀则关起来,就全是不赞同,不理解,甚至有些书生意气的,准备要死谏。 谢怀则,何时在朝臣中,声望这么高了? 而他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那么会赚钱的女人,聪明绝顶,随意发明的方子,就能揽尽天下之财! 高涨的声望,权倾朝野,加上富可敌国。 [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而你,不过是个普普通通,注定早死的皇帝!] [你想长生不老吗?至少,活到太子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你把那有本事的女人,赔给了他,他便如虎添翼,将来,你挟制不住他了。] 陛下头痛难忍,忽然暴喝:“此事,朕已经决定,暂时将谢怀则收押,大理寺、刑部,即刻办案!至于广宜公主,既还活着,便先安置靖江郡王府,随时候着大理寺召唤,协同办案。” 他阴翳双眼看向众臣:“朕,主意已定,散朝!” 不由分说,他皱着眉头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臣子。 侍卫面对淡然的谢怀则,也是十分为难,这毕竟曾是自己的上司,谢怀则对奴婢们不当人看,为人再冷淡,对自己有能力的下属,也是爱护的。 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年轻就爬到如此高位。 鉴查司、黑甲军,六部低等官员,甚至陛下身边的金吾卫,有不少都受过他恩惠。 “谢大人,您,您……” “无妨。”谢怀则摇摇头,将官帽摘下,整了整衣裳:“走吧。” 侍卫松了一口气,很难过,却不敢抗旨不尊。 而乾元殿外,卫婵还在跪着。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身体挺拔,犹如高崖松柏的谢怀则。 侍卫们很给面子,并没有把他绑住,侮辱他的颜面,可前后防守严密,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个阶下之囚。 “他们怎么你了,为什么要押送你,他们要把你送哪去?”卫婵站起身,冲着谢怀则跑过去。 侍卫用手中刀挡住卫婵,到底没将刀抽出刀鞘,领头的满是无奈:“翁主,陛下有旨,要暂押谢大人去大理寺狱,还请您通融一二,莫要为难我们。” 卫婵更加着急,怎么不过一日,就好像天翻地覆,谢怀则这样的权臣,就要下狱了? “不,让我见陛下,陛下会听我解释,这是个阴谋,有人做局诬陷谢怀则……” 卫婵急的要流下眼泪。 谢怀则忽然开口:“窈窈,看着我。” 他的目光温柔、坚定:“别怕,回徐家去,我不会有事的,你要信我。” 是否真的会有事,他说不准,今日陛下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那个赵雪芙也是意外之人,之前居然没有半分消息。 将一切尽在掌握的他,头一次,失算了。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见到她的泪水,他的心,软绵绵的,化成了一团棉花球,戳一戳,仿佛就能破掉。 第一卷 第277章 谢怀则死定了 卫婵的神色有些茫然,什么叫别怕,什么又叫不会有事,既然不会有事,为什么要让她回徐家,因为徐阁老能庇护她? 为什么不让她回谢家?因为谢家,也许,会被牵连? 朝臣们开始从乾元殿走出,看到了站在外面,孤身一人的卫婵。 她生的美,神色又凄惶无助,眸光闪烁,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 有些与谢怀则交好的官员想要上前安慰,可顾及男女有别,终是不敢。 翁主有情有义,敢冲上乾元殿求情,多少男人都想要这样不离不弃的妻子,而更何况,她如此美貌,又如此有钱,出身名门,富贵滔天。 除了薛义觉得痛快,没有人会落井下石,甚至她哀婉凄楚的神情,让好些年轻官员都有些怜香惜玉了。 与卫婵最相熟的,是李大人,他走上前,叹了一声:“翁主,还请保重自己,若你出事,谢大人他,定然无法安心。”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广宜公主是真公主吗,陛下分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执意如此为之?” “翁主,慎言,这里是乾元殿。”李大人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不管陛下是如何打算的,明面上,谢大人都不能抗旨,您再说下去,可能会为谢大人招惹祸事。” 这就是皇权,哪怕地位已经尊贵如谢怀则,在皇权面前,依旧显得如此渺小。 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难道皇帝要谢怀则死,谢怀则也得恭敬的磕几个头,感谢陛下不杀他家小? 什么狗屁制度,什么狗屁世界。 卫婵死死咬着牙根,多年为奴为婢的生活,即便她恢复前世记忆,如今成了尊贵的翁主,她依然很擅长忍耐。 “翁主照顾好自己,我们,会想办法为谢大人翻案,只是,此案疑点重重,陛下的态度也叫人捉摸不透。” “飞鸟尽良弓藏?”卫婵压低了声音。 帝党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摸清楚,为何陛下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快,就算是忌惮谢大人的势力,可谢大人就算是封疆大吏,也是地方官员,早晚要去渤海上任,而现在他不过是隐有成为帝党魁首的征兆。 可帝党,最核心的,是效忠陛下! 谢怀则年轻,渤海一推烂摊子,还等着他来做,杀了谢怀则,谁来收尾那些烂事? 李大人自己是想不明白的。 就算要清算功高盖主的功臣,也要等完全用不上吧,如今还用得着谢怀则他们夫妻俩呢。 李大人摇摇头:“翁主,您要保全自己,莫掺和其中,若你有事,谢大人是放不下心的。” 卫婵眼见从李大人嘴里问不出什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李大人他们有后手,一个是他们也像没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解决。 卫婵看着,像是后者。 她久久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林知已经在拐角处看了许久,再三犹豫,也没赶上钱搭话。 “林御史,你瞧什么呢,倒是过去啊。”高原见到了,心中冷笑,怂恿道。 宽大的宫装,也遮掩不住卫婵纤细腰身,袅娜娉婷,自有一股风流之态,而因为担忧,面色越发苍白,这种娇弱的姿态,让不少年轻官员,一直伸着脖子偷偷地看。 “我,我……”林知在犹豫。 若是她知道,自己是弹劾谢怀则的人之一,怎么办,若她不愿意跟他说话,怎么办,她会怎么看他,会不会恨他? “林御史,事都做了,何必遮遮掩掩,谢怀则这回死定了,他们夫妻,本事太大,手伸的太长,不仅是谢怀则,卫婵以后也要被夺权,便是个普通翁主了,林御史怕什么,你如日中天,害怕配不上卫翁主?”高原语气缓和,却仿佛一直在引诱他。 “这,这,这并非君子所为,这……”林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高原继续道:“谢怀则不死,她眼里就永远都看不到你,卫翁主跟谢怀则,两个正经的婚礼都没有,你说,要是陛下为她跟别人赐婚,就算她带着孩子,那般美貌又有钱财,京城多少男儿,排队等着娶呢,这种好机会林大人让给了别人,可没说小弟没提醒你。” 周围也有不少年轻官员没有走,毕竟卫婵站在那,凄惶无助的样子,实在太叫人怜惜,他们心中犹豫,都想看到卫婵安全离开,才能放下心。 现在听到高原的话,不少人心思都活络起来。 是啊,翁主跟谢世子,没正式办婚礼,而若是谢世子真的一蹶不振,甚至是死了,那翁主,要怎么办呢,这样年轻,这样貌美,一辈子守活寡? 林知咬着下唇,终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卫娘子……”他不愿叫她翁主,只愿叫她卫娘子,他私心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熟稔的称呼,只属于他林知。 成了翁主的卫婵,变得高高在上,变成了谢怀则的女人,就再也,不是他的卫娘子了。 卫婵并未理会林知,反而从他身边经过,追上了靖江郡王侧妃。 “公主殿下,留步。” 看到那女人骇人的伤疤,卫婵完全害怕,她细细打量这张脸,伤疤之下,的确是赵雪芙的面容。 可赵雪芙绝不可能活着,谢怀则做事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大一个破绽。 “你是……”赵雪芙茫然,很快回过神:“是你,你有事?” “故人相见,公主没什么话对我说?” 赵雪芙阴鸷的笑了笑:“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这贱婢倒一跃成了皇亲国戚,可这翁主你能做多久,你跟谢怀则,都死定了。” 卫婵完全没将威胁放在心上,取下头上的鲛珠簪:“公主还记得,这是何物?” 她凝眉看了许久,眯起眼睛:“什么东西,不过一颗珍珠,叫本公主看什么,你便珍惜这几日的好日子吧,等到大祸临头,你哭可都来不及了。” 她转身就走。 卫婵心里已经有了数:“侧妃娘娘,你好歹,还是世子的亲姨母,如此为虎作伥,夜半之时,不怕鬼敲门吗?” 靖江郡王侧妃抖了抖:“翁,翁主说什么,我不懂。” 她连看都不敢看她,卫婵摇摇头:“我说的是,侧妃娘娘确定,没认错人?” 第一卷 第278章 恩断义绝 “卫娘子,你还好吗?” 她站在那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沉默的凝视着广宜公主和靖江郡王侧妃离去的方向。 林知犹豫再三,还是不忍放过这个机会,追了上来。 “是你弹劾的谢怀则?跟高原薛义等人沆瀣一气?”卫婵看也不看他。 林知一噎:“我……” 他咬了咬牙:“是我,弹劾的谢大人。” “你知道高原是原本只手遮天,后党高丞相的儿子,也知道薛义的两子一女,对我做了什么。” 林知全都听说过,他知道,不敢看卫婵,垂下头去。 “你这样恨谢怀则,宁愿跟这种人勾结,也要诬陷他?你做官,就是为了这个?” “我没有诬陷!”他抬起头,满脸都是不服:“人证物证俱在,他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谢大人就能逍遥法外,视大临律法于无物?” “林大人真的把自己当成包青天了?自以为自己很公正?”卫婵嗤笑。 她此时冷淡着与人说话的样子,很像谢怀则。 林知一腔火热的心,慢慢的,冷了下来,她以前从不会这样跟他说话,永远都是温和,宽容。 甚至被他带着,看他在墙角种的一丛小豌豆,都能兴致勃勃的问这问那。 即便是当初所谓决裂,也是为了保护他,选择了谢怀则,对他语气,也是怜惜的,担忧他的前途。 “是他做错了事,我,我没错。”林知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哪里不对,谢怀则若没错误,怎会被对手抓住小辫子,是谢怀则太猖狂了,谁都算计,谁都欺辱,沦落如今的下场,就是活该! “你也是读书人,不会不知道,大临对羌奴用兵,意味着什么?” 那一战打出了大临的威风,打出了大临的骨气,一扫多年后党当政,对各边境小国怀柔的有点懦弱的政策,都让百姓以为,大临回到太宗时期,扫六合八荒,唯我独尊。 “可和亲,也并非是投降,打仗固然有骨气,却死了多少将领兵士,林城被屠,又死了多少百姓呢。” “所以就和亲?用一个女人换取和平?苟延残喘的活着?一年一千万岁币,大临一年财政才能收多少银子,这些都是民脂民膏,贡献给异族人吗?谢怀则是没死,还升了官,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他,也是九死一生,亲临战场,没做缩头乌龟。” 林知咬牙:“这件事上,谢大人功劳确实很大,可他不能功过相抵,为了对羌奴用兵,就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广宜公主就要因为这种事去死?何其不公?” 不公? 卫婵冷笑:“你可知,后党还在的时候,赵雪芙娇纵任性,横行霸道,弄死了多少她看不过眼的奴婢?我当时还是谢家奴,就被她逼着跳入水中,活生生,要淹死我。” 林知忽的睁大眼。 “她派来的杀手,就是靖江郡王府的余孽,致我怀着孩子颠沛流离。” 卫婵并不想说这些:“我到底还活着,她随意打杀自己的奴婢,别人的奴婢,她的好爹爹,靖江郡王,就掏银子,买人家的性命。” 底层人命贱,富贵人家买个平头正脸的小丫鬟,从人牙子手里也不过五六两银子。 靖江郡王财大气粗,赔个几十两,那些贱民胳臂怎么拧得过大腿,不仅不能去状告,还得千恩万谢,庆幸自家的女孩子,死了还能再卖上一笔钱。 “林大人自诩公平公正,无论是谁都要守法,为何不追究一番广宜公主,究竟犯了多少律法?还是说,林大人觉得,普通百姓的命不是命,只有她广宜公主的命尊贵?”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我只是……”林知一向能言善辩,今日压过了谢怀则一头,可在卫婵面前,总归没什么底气。 “可谢大人他,就是做了恶事,为了大计,也不能就此牺牲一个女子的前程,甚至是性命啊,谢大人他,就风光霁月?” 林知忍不住:“他为了得到你,暗算我,琼林宴的时候,我分明什么都没做,若不是他,我怎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我跟那个宫女,什么都没有。” “林大人是承认,你是为了私仇?而非为官的公正?” 卫婵想过,谢怀则这件事的确做错了,可他就是这样,有时候很不择手段,他一被陛下所用,就是在鉴查司。 鉴查司是做什么的,那就是宋朝的皇城司,明朝的锦衣卫,专门查大臣嫔妃的阴私,干脏活的。 他若是手段不激烈,不出些阴招,怎么能在后党只手遮天的情况下,为陛下打出一片天来。 卫婵从没觉得,谢怀则这么做对,但有些时候,他也别无选择。 “你可知,当初和亲求饶,便是高丞相一手促成,无论是陛下还是谢怀则他们,都是主张打,大临绝不会以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去换取短暂的和平,当时的人选,并不是赵雪芙。” 卫婵想起昔日,就唏嘘不已:“陛下不愿得罪后党,宁愿寻个偏远宗室女交差,赵雪芙受宠,不可能轮得到她,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的,是她自己无知,非要献舞,被羌奴三皇子看中索要。” 愚蠢的蠢妇,一切缘由,都是她非要为难卫婵。 郡主跟一个妾置气,因为那只鲛珠簪,她生了嫉妒,起了恨,再也无法消弥,赵雪芙若不是想要杀卫婵,也不会沦落到和亲的地步。 “当别的女人要和亲时,她可有半点的同情?不过幸灾乐祸罢了。” 若这和亲公主是别的不起眼的宗室女子,倒好办了,把人藏起来,隐姓埋名,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难道做不到? 靖江郡王和赵雪芙一定要死,不是因为触碰到陛下的底线,才被灭口的? “我曾经说,救了你,希望你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现在……” 他为了一己私欲,竟与高原薛义等人同流合污。 “以后你我,就是敌人了。” 卫婵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与他恩断义绝。 林知茫然的看着,想要追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却似脚下沉重的坠上两个秤砣般,根本无法挪动。 他的嘴唇翕张,却发不出声。 “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她为了谢怀则,这么鄙弃你。”不知何时,高原到他身边,摇着头:“若是没有那谢世子,一切就都好办了。” 第一卷 第279章 她要救他 卫婵在谢家,整个公府气氛凝滞,大长公主在抽泣,陵阳郡主已经哭了好几个时辰,眼睛都红肿的睁不开了。 大长公主满脸苦涩:“我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娘娘拒不见我,陛下倒看在我是她亲姑姑的份上,请我进了宫,可把我晾在勤政殿,就是不出现。” 她难受的擦眼泪:“我这个大长公主,名义上是陛下的姑母,可内里什么样,谁都清楚,陛下跟我不亲近,我当初是做了错事,能得原宥已是皇恩浩荡,我在陛下娘娘面前,哪有面子。” 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一直绷着,强行说自己在皇室如何如何重要,自己是昭宗皇帝嫡女,如何尊贵,陛下都是他亲侄子。 可宠爱她的,只有作为父亲的昭宗和作为亲哥哥的先帝。 说一句人走茶凉,也不为过,而今上和皇后,都跟她是有旧怨的。 如今嫡孙身陷囹圄,她没有办法,终于开始承认,自己不被陛下待见,是个皇室边缘人的身份了。 连大长公主都没办法,陵阳郡主更是没有门路,她被安国公看上前,只是个闲散宗室,父亲是个三等辅国将军,传到她哥哥手里,本应这个最小的爵位都没了,而她连个乡君都不是。 攀上了谢家,大长公主拗不过儿子,又嫌儿媳身份低微,给她求来的郡主之位,说是郡主,实则谁不知陵阳郡主娘家不给力,没实权,都是姓赵的宗亲,有人是实权亲王有人就差做乞丐沿街要饭去了。 “儿,你可跟前朝的打听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国公爷觉头疼:“问过了,门下省的李大人,中书省的孙大人,都是看好我们二郎的,可他们居然也毫无察觉,并且完全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倒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冯大人,透露了一些口风。” “什么口风,可是要咱们送银子,咱们家有钱,再不济,二郎媳妇儿手里有那么多钱,咱们赎的起。”大长公主直接将卫婵的家资都算在里面。 可卫婵什么都没说,若是能用银钱赎买,她是绝不吝资财的。 早在和好的那天,谢怀则就把自己所有的身家,全都交给了她,他相信她,她又怎能在困难面前退却。 说好的在一起,试一试,以心换心,她不是那种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女人。 “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冯大人说的笼统,可大体意思就是,我们二郎的功劳,太大了,你们想想打羌奴之功,勤王之功,如今帝党已隐隐以他为首,陛下生怕再出一个高丞相,就……” 大长公主愕然:“就要诛杀功臣?陛下以仁治天下,这是不要名声了?我们思危才多大,今年不过二十五,哪里就权倾朝野了,这不是污蔑吗!” “陛下这么做,以后谁还肯为陛下效忠?”陵阳郡主气的浑身发抖。 安国公叹气,焦急的在屋内踱步。 “情况很不好,冯大人说,高原和那两个御史,不过是陛下手里的刀,走狗罢了,若没有陛下支持,怎敢对二郎发难,这件事的态度,就在陛下那里,如今陛下大权在握,是陛下的意思。” “这,这要怎么办?”大长公主也没了辙。 “此事,并非没有回转余地,只是,很奇怪。”卫婵开口。 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陛下若是怕世子功高震主,可若说资历,他并不显眼,而且不过是二品封疆大吏,既没入内阁,又不是丞相首辅,要夺他的权,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谢怀则虽也有簇拥,可毕竟未成事,他提拔的许多年轻寒门学子,如今不过是六七品的小官,在朝堂上做不到一呼百应。 “陛下可以忌惮,可尚且用得着他时,却表露的如此急迫,并不合理,肯定有更复杂的缘由,而杀广宜公主和靖江郡王,当初本就是陛下的授意。” 帝党的核心派,都知道此事,连皇后娘娘也清楚,还暗示过她。 谢怀则的确知道的太多了,这这把良弓,远远不到被藏的时候。 “而且陛下要夺权,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万一暴露出来这是陛下的主意,陛下这辈子的脸面和清名,就没了。他只要倒上几杯酒,劝一劝世子,难道世子这个人还是恋权之人?” 这个案子,是冲着要谢怀则的命,去的。 诛杀功臣,除非陛下不是明君,得了失心疯,不然以后谁还敢为陛下献忠,为赵氏皇族出生入死。 安国公揉揉额角:“冯大人对我说的,陛下震怒,不愿饶过二郎,还说,说……” “说了什么,你快说啊。”大长公主着急坏了。 “冯大人劝我,公府早早跟二郎切割,也许还能保住爵位,只要另立世子……” 卫婵的目光灼灼,射向安国公,眼神锐利的如同两把刀。 陵阳郡主天都要塌了:“公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思危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命,难道不都是为了谢家,这些年谢家靠着我儿赚了多少银子,得了多少赏赐,现在我儿被冤入狱,公爷居然不救我儿,还要另立世子?” 大长公主也是气的发抖:“糊涂糊涂,此事还未弄清楚,你便起了这个心思?” 安国公不敢与人对视,垂着头:“儿子没那个意思,就是冯大人告诫我,若不早早切割,怕是公府也要遭难。” 陵阳郡主差点要气晕过去。 卫婵扶住她,叫丫鬟给她顺着气,不愿再与国公牵扯这些。 “我这就入宫,亲自去问问皇后娘娘,探探口风,世子入狱,上下还要打点,他是最洁癖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住大狱的环境,还请老夫人莫要太过着急,如今我们要做的,除了积极打探,还要静观其变。” 交代好一切,卫婵便做马车入了宫,却在太极门处就被拦下了,说无诏不得入宫。 卫婵亮明身份,自己这个云邑翁主,有封地也有随时出入宫的特权。 可这一回侍卫即便如何为难,也禁止卫婵入宫,说是陛下的命令。 吃了个闭门羹,卫婵的丫鬟都绷不住差点要哭,卫婵想了想,甩了裙摆,直接在太极门前,跪了下来。 第一卷 第280章 天家无情 她表达了她的决心,在太极门面前长跪不起。 时值一月,京城早已入冬,寒气逼人,哪怕卫婵浑身上下穿着厚实棉衣,还披着狐裘大氅,可太极门前的青砖石,依旧凉的冻人。 昨日又下了一场雨加雪,地面都湿乎乎的,一跪下去,卫婵的膝盖就感觉到一阵钻人的冷意,顺着膝盖的缝隙往里爬,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下身。 “翁主,您受不住寒的,奴婢给您拿个软垫垫着吧。” 翕砚知道她曾经受过伤,伤在胞宫,又喝了许久的避子汤,一到冬日,便手脚冰凉,癸水来的也并不规律。 翕砚心疼她,卫婵却摇摇头:“我是表现自己诚心,跪求娘娘,膝下垫个软垫,像什么样子。” 凉气伴随着湿气,顿时冰的她膝盖发疼,卫婵咬着牙坚持着。 “翁主,你先起来吧,要是世子看见您这样,还不知有多心疼呢。”翕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一对小情人儿,为什么总是对他们有那么多的磨难,先是翁主出事,好容易排除万难在一起了,世子又出事。 卫婵无视宫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只一心一意,求皇后娘娘,见她一面。 然而,终究是奢求。 从早到晚,她水米未进,却仍旧没等来皇后娘娘的召见。 直到黄内侍走了出来,卫婵已经整整跪了四个时辰。 她面色惨白,唇上都没了血色。 黄内侍心中叹气。 卫婵惊喜:“大人,是皇后娘娘愿意见臣女了吗?” 黄内侍摇摇头,浇灭了卫婵满腔期待。 “翁主,您回去吧,这件事皇后娘娘也管不了,您跪在这里也见不到娘娘,叫别人看见了,还觉得娘娘不近人情呢。” 卫婵心中一阵发寒,昔日皇后对她有多么的喜爱,因为两人出身相同,多次帮她。 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嘴上说给她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利,实际上还不是皇室想如何做就如何做的? 恩宠的时候,荣耀加身,没了恩宠,便连宫都进不去,连贵人们的面都见不到。 这便是皇家! “大人,求求您,便是我见不到娘娘,也请您跟娘娘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要治世子的罪,当初那件事,分明是陛下的意思,求娘娘看在,我舍身救驾的情分上,见我一见。” 卫婵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太监做到黄内侍这个份上,哪个不是人精,他只是一摸,就摸出,荷包里根本不是银两,这个重量,分明是更贵重的金瓜子。 翁主很上道,而且一向大方,黄内侍也愿意提点。 “翁主,这救命之恩的话,您可别再说了,也别对外宣扬,如今您已是翁主,皇家对您,不薄,您要是总拿救命之恩说事,容易引来祸端,娘娘说那是恩情,才是恩情,娘娘不说,您不就成了挟恩图报,挟持皇家的人,哪有好下场的。” 卫婵咬牙,她从未挟恩图报过,更从不主动提起,这一次,为了打探消息,是头一回将此事摆在明面。 黄内侍这么说,就是娘娘的意思。 这就是天家,如此无情无义,便是要杀你,还要你跪下,叩谢皇恩呢。 “翁主,您回去吧,此事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虽主意未定,可您若如此逼迫,怕是陛下震怒,真会不饶世子,那就更难办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求您透露一二,我绝不相信,是后党余孽迷惑了陛下。” 她又掏出一包金瓜子。 黄内侍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翁主,可还记得那妖道?” “跟废后勾结在一起的那个?”卫婵一惊。 黄内侍声音更低:“近日陛下身子不好,连房事都不能行了,也不知那妖道做了什么,竟让陛下也听信了他,还有娘娘……” 说到这,他急忙闭了嘴:“我言尽于此,若是再说,我小命不保,如今宫内形势也不明,翁主,咱家提醒你一句,能抽身还是早日抽身的好,世子为你寻了徐家做靠山,也是用心良苦的。” 他说完,匆匆离去。 那个妖道,卫婵只是略略听过,听说能预知未来,被废后深信不疑,而宫变那日,此人金蝉脱壳,跟陆明月一起消失了。 陛下为何会跟妖道掺和在一起,性情大变,是因为被蛊惑? 可是,这跟谢怀则下狱又有什么关系? 卫婵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她现在,必须立刻见到谢怀则,很多事他从未对她说过,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挣扎着起身,却因为膝盖刺骨的疼,差点摔下去,翕砚扶着她,叫了一声翁主。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翕砚害怕极了。 世子有本事,就是他们最大的倚仗,她一个家生奴婢,这辈子也没想到过,居然连世子这棵大树,还有能倒的一天。 “做我们能做的,别担心,世子不在,还有我。”卫婵的表情坚毅而深沉。 不知怎的,翕砚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她来不及回公府,只是让青青去了翁主府,把小葫芦带去了徐家,求徐家照看两日。 看安国公的意思,卫婵连国公,这个小葫芦的亲爷爷,都是不能信任了。 她则直接坐着马车,去了大理寺狱,与大理寺卿打过招呼,她很上道,即便讲情分,也打点了一番。 大理寺从上到下,她全都照顾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一直都相信,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 而她如此会办事,大理寺本就不欲与她和谢世子为敌,如今陛下态度不明朗,谁也不想站错队,万一谢世子,后来也能复起呢。 这些能做高官的,哪个不是人精。 此案蹊跷,陛下如此对待功臣,同殿为臣,大家心中都有微词,而且宫内隐隐传出,陛下在炼丹求什么长生。 一个皇帝一旦开始求丹问药,那就是转变成昏君的征兆了。 只是没确切证据,谁也不愿做这个出头鸟。 除了谢怀则,没人愿意做得罪别人的事。 卫婵顺利进了大狱,在牢内最深处,见到了谢怀则。 第一卷 第281章 他无法忍受有人欺负她 卫婵的双眼,有些酸涩。 她见过意气风发的谢怀则,众星拱月的谢怀则,也见过褪下一切伪装,阴暗发疯的谢怀则。 可每一个谢怀则,都高高在上,如不染尘埃的高山白雪,不食人间烟火,别人看到,只会想要捧着他,顺着他,要他不要走下神坛。 他锦衣玉食,哪里见过底层的乌糟,更不要说牢狱这种阴冷潮湿,还脏兮兮的地方。 他有洁癖,卫婵给他做过丫鬟,亲自照顾过他,怎会不知道,那绸缎的里衣,洗过一次不柔顺了,就要扔掉穿新的,鞋履上在冬日,甚至不能沾染泥,但凡沾上,他便不喜,甚至连那名贵的锦缎绣云履,也不要了。 房间内,绝不能,有一丝灰尘,熏香不能断。 哪怕与她情事过后,也要擦干净身体,床单被褥都要换上新的。 从前这些活,都是卫婵自己干,伺候完他的欲望,还要硬挺着不适的身体,满足他洁癖的要求。 两人重逢后,这些事,都是翕砚等奴婢做,卫婵提出异议后,就变成了谢怀则自己做。 他的房间里,恨不得水磨石的地面上,都要铺着干净柔软的波斯地毯。 他褪下了那身玄色官服,只留一件白色里衣,鬓发虽没有散乱,依旧挺着脊背,直直的坐在稻草堆的木榻上。 说是木榻,不过是个薄薄的床板子。 卫婵叫翕砚厚厚给了狱卒银子,狱卒很是乖觉,打开牢门放卫婵进去,而且退了下去。 谢怀则睁开了眼,便看到卫婵站在他面前,他顿时慌乱,摸了摸没有散乱的鬓发,甚至想要照照镜子,却来不及了。 “怎么来了这里?” 真不是个好时机,如此狼狈模样,却被她看了个彻底,他落了难,并不觉得羞赧,在军营里,比现在更狼狈的时候,也有的是。 可被她看见了,谢怀则心中升起一股无奈的愤怒,还有羞愧。 对,就是羞愧。 就算早就在她面前,暴露自己阴暗的本性,他依然是游刃有余的,是干净而富贵的,太狼狈了。 到底谁放她进大牢,看到他这副模样的? 谢怀则恼坏了,她一个姑娘家,身子又弱,又怕寒凉,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谢家和徐家,都不拦着她吗? 卫婵努力把眼泪收进去,谢怀则,简直就是自尊心做成的人,若是她表露出半分怜惜,甚至是难受,都会在他心口重重插上一刀。 她叫翕砚青青开始在牢房内打扫烧艾,驱掉些虫蚁等物,又叫她们拿出厚实的毯子地垫,开始铺到地上。 “我担心你。” 谢怀则心口有团无名火,对着她,却发不出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别担心,我会没事的,你怎么就是不信?” “你都下了大狱,我怎么坐得住,如今的形势,真的不大好。” 把木榻打扫干净,铺上干净的被褥,卫婵才同他一起坐下,就是坐下的姿势有点僵硬,谢怀则察觉到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牢里寒气太大,你受不住?” 他把狐裘给她裹的严实了一些。 卫婵缩了缩腿,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太极门跪了四个时辰的事:“我没事的,你怎么样,现在天气这么冷,他们就给你穿这么单薄的衣裳?” 谢怀则却不信,一把将她揽住,抱上自己的膝头,直接掀开了她的裙子。 “你做什么!”卫婵低呼。 翕砚和青青守在牢外,狱卒早就知趣的退了出去,可卫婵还是觉得,他这种举动有点太疯太过了。 可她不敢大声呼救,生怕把狱卒引来。 谢怀则却跟没事人似的,大氅一遮,便把两人都盖住,形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 他还把她裙子里的裤腿都推了上去,让她赤裸着膝盖和小腿。 谢怀则轻轻吸了一口气,刻意压低的声音,也隐藏不住心中的怒火:“谁干的?” 卫婵一愣,低下头,看到膝盖上两团乌青还发肿的膝盖。 她本就肌肤细腻,容易留痕迹,两人床笫之间,哪怕谢怀则已经很小心,可仍旧会在她身上留下红色掐痕,甚至有时有些青青紫紫。 有一回,被小葫芦看见了,还以为卫婵被人打了,气势汹汹要去报仇,给娘亲找回场子。 寒气冰的,加上跪的,让她膝盖迅速红肿,还有夹杂乌黑的瘀血,看着很是可怖。 她瑟缩了一下:“没那么严重,你知道我的身子,就是容易这样,过几日瘀血散开了,就好了,我不疼。” 谢怀则冷笑一声,按了一下她的膝盖,就听到她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这还叫不疼?” 卫婵沉默。 “你给谁跪下了,跪成这样,至少得几个时辰,是为了我的事?”谢怀则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揣摩。 果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能叫你这样苦苦哀求的人,是皇后?” 又猜中了! 卫婵轻轻一叹,想要把裤腿撩下去:“我太着急了,什么都打探不出来,我只能去求皇后娘娘。” “可皇后娘娘没见你,却平白让你跪了这么长时间。” 卫婵有点羞赧:“是我没本事,我以为,皇后娘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至少会见我一面。” 谢怀则想说,天家是什么,用得着你的时候,恩赏加封,用不着你,便无情无义,什么喜欢,什么救命之恩,都是虚的,只有权力,才是永远真实的存在。 这就是天家,要你的性命折辱你的自尊,还要你恭恭敬敬的千恩万谢呢。 他胸中有股怒火,烧的越来越旺,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了。 无论他怎么样,就算下了大狱,都是他谋算的一部分,甚至别人说是报应,是他做事赶尽杀绝的果报,他也无所谓。 他这一生,为了大临,无所畏惧,也无愧于心。 可怀里这个女人,只是给皇后跪了几个时辰,就让他,根本无法忍受。 她已是皇亲宗室中,仅此公主的存在,有封地的翁主,大临朝头一个。 可一想到,她是如何苦苦哀求,跪着求皇后娘娘见她一面,还是,为了他时。 谢怀则除了窝心,更多的,是愤怒。 他无法忍受,有人压在她头上,哪怕那个人是万人之上的至尊皇帝,是一人之下的皇后娘娘。 第一卷 第282章 如果皇帝不是皇帝 “所以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吗?”卫婵红着眼眶。 她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无措。 谢怀则沉默。 “我有个计策,却不知能不能成。” 卫婵想了想,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我已经让双福,把当初靖江郡王和赵雪芙做的事,全都查了出来,他们父女俩,绝不无辜,羌奴跟我们要一年一千万的岁币,有三分之一是要进高丞相的口袋,而赵雪芙就是这个由头,也是中间的经手人,有他们通敌卖国的证据,死有余辜。” 谢怀则微微一顿:“双福竟肯听你的?” “他只效忠你一人,哪里肯听我的,只是我说完这个计划,双福表情奇怪,却同意了,他手上有很多证据,是不是查出来的?” 谢怀则点点头,他做事如此谨慎,怎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他只是没想到,卫婵居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这些证据,不论给谁,我都不放心,就连公府……” “公府怎么了?” 卫婵觉得失言,摇摇头:“没,没什么。” “是我爹的事,还是我娘?” “什么都没有,你别胡乱猜测。”卫婵急急忙忙解释。 谢怀则眯了眯眼睛,语气肯定:“是我爹,此事不同寻常,他是不是对祖母说,想要换世子?” 卫婵一呆,下意识想,他是怎么知道的,然而口中还是否认:“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如今公府也在上下打听消息,想要救你出来呢。” “若是祖母和我母亲,大概会真的这么想,若是我那个爹……”谢怀则讽刺的笑了笑,摇摇头。 “国公他,也很担心你,他还去问了御史台的冯大人。” “冯大人一定会说,这回跟往日不同,公府若是及时跟我切割,大概还能保住祖上传下来的爵位,新世子的人选,大概是我大哥。” 卫婵摇头,解释话还没说出口,谢怀则轻轻一叹:“我一直都知道,父亲的偏心,他跟我娘兰因絮果,到最后两相看厌,十多年不曾有子,他恨我娘。” 谢怀则垂着双眸,语气落寞:“卢氏为他生育了第一个儿子,让他有后,他对大哥的感情,始终是不同的,虽然我娘也生下了我,但在他心里,我只是公府的继承人,大哥才是他的儿子。” “你也说了,你才是继承人,这世子之位,哪是说换就能换的。” 她在安慰他。 这让谢怀则心中熨帖。 “真是傻姑娘,我优秀时能给谢家带来地位荣耀,自然便是父亲的好儿子,而当我不是,这世子的位子,便不会再是我的了,他不止有我一个孩子,这些年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大哥,大哥这个长子在我这个嫡子的阴影下生活。” 谢怀则摸了摸她的秀发:“你可知,我下狱之前,我爹偷偷把谢明珏接出来,带去了公府菡萏院生活。” “他自始至终都偏心,补偿不了大哥,便补偿大哥的孩子,更换世子之位,怕是他想了很久,终于得到了机会。” “那他们就能不管你了吗?”卫婵暴躁:“我不会同意的,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夺走你的东西。” 谢怀则一直都那么强势,好像没什么能打倒他,不论什么事在他面前,都不叫难事。 卫婵从没看见他如此脆弱过,家人、亲情,也是他的软肋,曾经他提起过几句,国公作为父亲的偏心,当时卫婵还觉得他是无病呻吟,不知民间疾苦。 现在她恨不得打自己两下,对谢怀则的怜惜,也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谢怀则能说出来,就是早有准备,若是旁人,他绝不会轻易将疮疤展露人前,根本就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在卫婵面前,他有数不清的话想说,幼年时那些委屈,父亲对自己和对大哥的不同,读书练武的辛苦,母亲的唠唠叨叨。 还有他的伤口,真的好疼。 他很想钻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胸口上,好好撒个娇。 时机不对,地方更不对。 而他,这回是真的落难,在表现自己的可怜,他生怕她更难过,会受不住。 他有个大计划,要以身入局,但凡有半点失误,便是九死一生,绝不能把她拉扯进来。 “双福既然将证据给了你,你去做便是,我还等着你来救我呢。” 谢怀则肯定了她的计划,卫婵很高兴。 不论赵雪芙是真是假,就算扳倒了她,还有高原和那几个御史,大概率陛下,也不会放他出来,谢怀则什么都没跟卫婵说。 “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对你?若说你功高震主,也太言过其实了,你虽是功臣,却也没到这种程度呢,陛下忌惮你,给你派个闲职,不让你出仕,不是更能收买人心,这样对你,就不怕寒了别的臣子的心吗?真的太古怪了,陛下他,是会出这种昏招的君王?” 她看得很透彻,也十分聪明,只是还不够了解这位陛下。 “陛下若当真是个贤明君主,便不会被后党压制了二十几年,改革都唯唯诺诺,若非后党想要从宗室过继嗣子,他可能还下不了决心。” “他是这样的皇帝,却还要臣子效忠,你没犯错,他去想杀谁就杀谁,想让人下狱就让谁下狱,明明你是为陛下背了锅,太不公平了。” 谢怀则若当真逾越,背着陛下做事,自然该严惩不贷,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陛下授意,都有他知晓,凭什么,又要背负所有人的恨。 这跟用完就扔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皇权,皇权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就算他并非贤明的君王,要寻个替死鬼也不是难事,臣子尽忠也是应当。”谢怀则说的淡淡。 “如果不是这个人做皇帝,太子继位,会不会……” 卫婵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捂住嘴,惊恐的看着谢怀则。 谢怀则,却笑了:“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我什么都没说。”她甚至向外张望,唯恐自己乱说话,会为谢怀则引来杀身之祸。 “别担心,没人听到。”谢怀则轻轻抱住了她。 惊慌之下的卫婵,也没察觉到,分明被下了大狱,他却说没人听到,他怎能如此有把握。 第一卷 第283章 以命换命 “谢怀则,你一定要等我,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救你的。”隔着大牢,她依旧在叮嘱他。 谢怀则微笑,眷恋的望着她,说了一声,好。 卫婵双眼酸酸的,却强忍着没有哭,如今谢怀则能依靠的人,不多,若是自己再表现得六神无主,让他怎么办呢。 她强装的坚强,怎能瞒得过谢怀则,她只是个姑娘,纵然聪慧又坚韧,又怎知朝堂争斗的明刀暗箭。 她明明是个娇弱的小猫,却对着老虎张开双臂,说我要保护你。 直到此时此刻,谢怀则才确认了她的真心,确信她说跟他在一起,是诚心诚意的。 一个女人,在你落难的时候还能不离不弃,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凸显她的情谊? 他抚摸着手臂上的纱布,那道伤口,被她抹上最好的金疮药,用纱布包了起来,疼痛难忍的伤口,如今竟让他觉得,有几分甜蜜。 “谢世子,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笑,你莫不是脑子磕坏了?” 不知何时,大牢内出现一个人,长须长发,打扮的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可仔细一看,这就是废后身边,曾经无比信任的妖道。 谢怀则收敛笑意,冷冷的看着他。 “你若是早日听我的,归顺我,还能做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可惜了,你非要跟那个下贱女婢搅合在一起,为你配好的美人你却不要,那便别怪贫道要对你不客气。” 道士身边还有个蒙着面的小道,那小道一把将兜帽扯下来,拽住谢怀则的衣袖:“世子,求求你,你答应他吧,只要答应他,事情就还有转机,你要你跟我在一起,恢复正常,道长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这个道士打扮的人,居然就是失踪已久的陆明月。 谢怀则一言不发,还啐了陆明月一口。 陆明月嘤嘤哭泣,道士勃然大怒:“把他带走,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个道士出现,押着被捆起来的谢怀则,打开大牢的暗门,压着他去了地底。 而陛下早已等候在那里多时。 他坐在一面方形的,巴掌大,砖头状的圆镜前,正若有所思。 见到谢怀则被押进来,陛下仍旧面色凝重,曾经满心的信任,如今也变成了狐疑。 “今天,云邑去看他了?”陛下竟是都没有对谢怀则说话,只是问身边的暗卫。 “翁主去了,给世子带了些被褥吃食。”暗卫面无表情,回答的很是机械。 “可说别的了?” “翁主说会想办法救他,别的什么都没说。” “仙师,云邑并非你说的身聚气运之人,对吧?” “不错,这世界身有气运之人,便是谢世子和陆明月,他们两人是主角,换句话说,整个世界都是围绕他们生成的。” 陛下神色怔怔,嗤笑:“若是从前,你这道士妖言惑众,朕,定是不信的,会把你拖出去砍头。” “可陛下的病,却只有小道能治。” “当真如这仙镜所说,朕的寿命,只剩下两年了?” “陛下已经看了预言之书,又招来太医看了,太医什么都诊断不出,可陛下的身子为何会倦怠至此,精气神一日不如一日?” “预言书中说的,朕会死于渤海水战,御驾亲征,生了疥疮,气血衰败而死,若朕避开御驾亲征呢?” “可那疥疮,却无法避免,陛下您的后背,不是已经开始有了迹象?” “朕已经涂了药膏,也多日不吃发物。” “陛下若是觉得有用,也不必选择向小道求助了,不是吗?” 陛下沉默。 道士笑了笑:“只要您依小道所说,喝下小道特制的丹丸,您便能延缓寿命,若是借了这气运之子的半条命,便是长生不老,也不是没有可能。” “朕,朕并不求长生不老。”陛下说的话,自己都不太相信,他咽了咽口水。 “长生不老不过是虚幻,世上有哪个皇帝能真的长生不老,陛下居然能被这种话蛊惑,微臣从前,真是错看了您。”谢怀则满脸不屑。 陛下手扶在龙椅上,攥出了青筋。 “世子也就现在还能说说痛快话了。”道士阴冷的笑了笑:“割血!” 谢怀则被捆着,完全无法动弹,两个侍卫撸开他的袖子,匕首就在他手臂割开一道口子,拿着碗接血。 陆明月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碗血接下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谢怀则面色白了几分,垂下头气若游丝。 陛下似是不忍再看,唉声叹气:“思危,你别怨朕,朕,朕并不想什么长生不老,只是太子还小,朕总要活到太子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你是朕的肱股之臣,一定能理解朕,对不对?” 谢怀则面色惨白:“微臣为陛下尽忠,脏事脏活为陛下做尽,铲除异己,忠心耿耿,如今却要沦为陛下的药人,陛下不觉得,对微臣太过不公?” 陛下咬了咬牙:“朕也不愿信啊,可朕不得不信,你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官位、财富,都没少给你,如今只是要你为朕献上半条命,你却不愿?朕对你这么好。” 他一口一个惋惜,一口一个无可奈何,可咕咚咕咚喝下那碗热气腾腾的血时,却丝毫没犹豫。 一个堂堂皇帝,竟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 奇怪的是,喝下后,他竟面色红润,灰败的脸,连精神头都好了几分。 擦了擦嘴角,陛下就像是吃完了一碗羹汤一样,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咧嘴一乐,牙齿口腔里一片鲜红,简直像是什么妖怪似的。 “仙师,谢卿这血当真管用,可朕毕竟是皇帝,总不能一直这样,难道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陛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道士点点头:“陛下别担心,本仙正在研究换命之术,等有了眉目,就能让陛下得偿所愿。” 陛下哈哈开怀大笑:“朕就说,朕是皇帝,朕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怎么轮得到一个臣子做什么气运之子,你好好研究,只要成功,朕大大有赏!你想要什么,朕都给得起。” “陛下,皇后娘娘已到了勤政殿,正问您的去向呢。” 陛下眉宇间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戾气:“皇后这些日子,也是越来越不理解朕了,朕不过是醉酒,幸了个宫女,她便给朕脸色看,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罢了,去看看,看好谢怀则,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 见谢怀则气若游丝,陆明月已然绷不住,伏在他身边嘤嘤哭泣起来。 第一卷 第284章 破釜沉舟 “世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听仙师的,等你恢复记忆,就跟我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吗?” 见谢怀则垂着头,闭目不语,陆明月急忙大叫:“仙师仙师,世子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大惊小怪什么,你喂他几口补汤,就补回来了,等换命大阵一开,他恢复记忆,就记起你的好,能变成你的人,有什么可叫的。” “可,可是这样取血,世子他,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道士不满:“若非他的生死关乎这个世界的气运走向,我早就……罢了,目前他还不会死,就算惨了瘸了,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成了你的人,你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他一甩拂尘,便走了进去,又要闭关。 陆明月好似很伤心,特别担忧的凑近谢怀则,用手里的帕子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而谢怀则忽然睁开眼,哪还有刚才的虚弱,只有满眼清明。 陆明月压低声音:“世子,你当真选择不告诉她?” 谢怀则嗯了一声。 陆明月急了:“翁主在外面,我们却被困在这里,有翁主配合,计划会更顺利。” “她不能被卷进来。”谢怀则无动于衷。 陆明月气的够呛:“她不能被卷进来,我就要演戏,万一妖道发现了,我可就惨了,妖道恼羞成怒,把我杀了,取我的血怎么办。” “你担心什么,没听他说的,乾有乾道,坤有坤道,他便是要取你的血,也是为别的女人换命,他既说你我乃是气运之子,便不会轻易杀了我们,如今受苦受难的是我,演好你的戏,做你该做的事。” 陆明月咬牙切齿:“除了对卫翁主,你还真是对谁都利用的彻底,包括你自己,半点都不怜香惜玉,我可不是鉴查司你那些下属,被抓到,我可就死定了。” “那你加油,别被抓到。”谢怀则说的轻飘飘的。 陆明月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觉得你好。” 谢怀则冷哼:“别忘了,你主动寻我,想要做这个细作,计划失败,你也没有好下场。” 陆明月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见过谢怀则心机可怕的一面,她就再也没什么幻想了,对这个男人。 反而觉得卫婵有点可怜,被这种男人瞧上,怕是一辈子都不得解脱。 “真该让卫翁主瞧瞧你的真面目。”陆明月恨得要命,卫婵就被排除在计划外,被他保护的好好地,她却掺和在其中,谢怀则是不会管她的性命能不能保全的。 可她却不能不合作,她得自救。 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听信了妖道的话,真的认为自己是谢怀则的天命之女呢,真是狗屁。 “你以为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还这样爱我,爱我爱的离不开呢。”谢怀则志得意满。 陆明月嘲讽:“但愿你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要是你死了,卫翁主可就见不到你了,我听说,陛下想要给她另外指婚呢。” 终于,这句话刺到了谢怀则,他的脸明显阴沉下来,看的陆明月可乐坏了。 “她不可能,嫁给别人。” 谢怀则语气淡淡,目光转向陆明月:“你若是不好好干活,不用那妖道,我就先弄死你。” “哼,你没听他说,我可是气运之女,是死不了的。” “哦,那就让你生不如死,你想试试吗?” 陆明月看着他黢黑的眼睛,冷得像是两块冰,没有一丝情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你,你不能这样,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卧底呢。” “那就好好传递消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陆明月这回是真的要哭了。 卫婵并不准备拖时间,她到了翁主府,就唤来双福,换下翁主身份的宫装,反而穿上了属于世子夫人的诰命服。 然后就去敲响了宫门前的登闻鼓。 宫门的登闻鼓,虽然是百姓伸冤,直达上听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响的,寻常案件普通百姓必须先递交给当地知县,可敲响府衙前的登闻鼓。 层层递交,若各地县、城、州判的不公,才能敲响宫门前的登闻鼓,没有之前审判的结果,随意敲响,乃是对皇室不敬,要先受四十大板。 基本这板子打下来,人也没气了。 卫婵却没去京兆府,直接在宫门口敲响,便是越矩,宫门侍卫一见是卫婵,差点吓破了胆子,急忙上报刑部和大理寺。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一听闻是卫婵,都是头疼不已,可按例,还是要升堂审案。 他们哪敢随意责打卫婵,恭恭敬敬的请进来,刑部尚书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暗道这老家伙油滑。 到底是谁给翁主出的主意? 老尚书暗暗叫苦,却还要装模作样:“卫翁主,你要状告何人?” “臣妇,从二品淮渭总督谢怀则之妻卫婵,状告靖江郡王与广宜公主赵雪芙,与羌奴勾结,里应外合,背叛大临,出卖国家,叛国之罪,罪无可恕,臣妇还要状告有人冒充广宜公主赵雪芙,诬陷朝廷大员,致陛下肱股之臣被污下狱,欺君之罪,其心可诛!”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对视了一眼:“随意敲响宫门登闻鼓,可知本朝规矩?” “臣妇自然知晓。” “既无京兆府判决结案册子,按例,就算您是翁主,皇室宗亲,也要先领四十大板,您,可认?” “只要刑部和大理寺接臣妇的案子,臣妇自然认。” “翁主,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 第一卷 第285章 腹痛难忍 “卫翁主,您先不要着急,您是有品级的宗亲,此事还要呈交陛下,让陛下定夺,不如,您先回去?” “让陛下定夺,这件事又要拿到朝会上去说了,对不对?”卫婵惨然一笑,想起谢怀则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知又会遭受什么酷刑。 “两位大人,我等不了,他还在牢里受苦呢。”卫婵眼一酸,眼泪开始在眼中堆积。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均是一叹。 刑部尚书无法,只能写了一封加急的奏折,叫人赶紧送去宫里。 对卫婵,他们倒还算是客气,请她落座等一等,也不知今日能不能有回复,可翁主在面前,美人垂泪,他们也实在不忍心。 而且谢怀则一直被关,若卫婵真的能靠状告,揭露广宜公主的阴谋,把谢怀则救出来,也是个好办法。 让人没想到的是,来传旨意的,居然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苏太监。 宰相的门房六品官,陛下的亲信奴才,就算是文人们都看不起的阉党太监,大臣们也不敢得罪,还得巴结着奉承着。 “云邑翁主卫婵接旨!” 众人急忙跪下。 “云邑翁主目无陛下,擅闯乾元殿朝会,娇纵任性,无视法纪,着免去户部计簿,中转司主簿之职,于家中禁足,静思己过,钦此!” 卫婵呆住,没想到陛下居然直接夺了她的官,更是将她禁了足。 苏太监叹道:“翁主,接旨吧,您这回是真得小心了,如今陛下念着您的功劳,没夺了您的封号和封地,您啊,就偷着乐吧,别再执拗,要跟陛下作对,您说您一个女子,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还拧什么啊,没了谢世子,不还有别的男人吗?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卫婵抖动着嘴唇:“苏公公……” 苏太监摇头:“翁主,您是聪明人,因为您平时对咱们这些奴才,也很尊敬,奴才斗着胆子,才多说了这么多话,陛下震怒,别再继续了,保全自身吧。” “我若是执意上告,陛下,陛下可会受理此案?” 她面色已然苍白至极,身子摇摇欲坠,神色却是坚毅的。 苏太监满脸无奈:“陛下说了,翁主若是不识抬举,一切按规矩办理,若翁主能撑过四十板子,就受理此案。” 刑部尚书瞪眼:“当真要打,翁主是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住,万一打坏了,是刑部能担得起责任,还是大理寺能担得起责任?” 苏太监也没办法:“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过是个奴才,如何能改变圣意?” 卫婵却平静下来,沉静的好是一汪湖水,也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好,我同意,我愿意挨这四十板子,只要我撑下来,只要我活着,便请陛下审理此案,还我家夫君一个清白。” “翁主,你太执着了。”苏太监不住的摇头。 卫婵主意已定,谁来劝都不可能答应的,因为昨日在太极门跪了许久,其实她感觉到身体的乏累,小腹还有一点点坠痛。 可能是癸水要来了,她的月事本来也不太准,无论怎样,她都要把谢怀则救出来,身上这点痛,比起他受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曾经他可恶的时候,卫婵也曾暗搓搓的想过,顺风顺水高高在上的谢世子,栽个大跟头,吃个大亏,搓一搓他的锐气。 可现在,只是看到他坐在阴暗潮湿,脏污的牢中,他尚且还淡定以对,卫婵自己,就先受不住了。 她怎能容忍这高山上不惹尘埃的冰雪,被人践踏到泥里,任人伤害,任人羞辱呢。 她说的,就会做到,既要做夫妻,就要荣辱与共,她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他,只为了自己的前程。 她卫婵,绝不是那种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女人。 说好的,要做凌霄花,跟他并排站在一起的橡树,她什么都不会惧怕。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均是一叹,也是十分羡慕,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谢大人是什么命,这辈子能得见这样不离不弃的女子。 大临律例严苛,做官的男人若是犯了大错被抄家,正妻和儿女一个都跑不了,不少都被充作官伎。 昔为官员夫人,在权贵女眷圈子里风生水起,一朝沦为别人羞辱把玩的伎比比皆是,可这并不代表,女眷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有不少聪明些的,会在被抄家革职之前,给妻子一封休书,妻子带着未成年的孩子,避入娘家,也算留下一点香火。 嫁出去的翁主郡主之流,不能受夫家连累,更是直接和离,毕竟皇亲宗室女子不能入教坊司也是皇室规矩。 都是一个祖先,皇帝连宗的亲戚,成了官伎,说出去不好听。 这些有点权势的翁主郡主,夫君获罪不行了,便再嫁找下一个,谁还会为前夫家处心积虑,洗脱冤屈。 像卫婵这样,哪怕要亲自承受四十大板,也要救夫君出来的女人,根本就是绝无仅有。 一个男人,此生得这样的女子相待,也不枉此生了。 朝中官员水没听说过谢怀则家的轶事呢,谢大人宠爱一个妾,那妾死了又活了,摇身一变成了翁主,又成了徐阁老的外孙女,谢大人,为了这个宠妾,把前头的妻子休了,还让她丢了个大人。 人人都说,谢大人,真是个情痴,为了个女子,要疯魔了。 可见到这位传奇翁主,众人看到她出众的才能和美貌,又觉得谢大人如此痴情,也很有道理。 现在,亲眼看到,她为了救自己的爱人,如此勇敢,甚至要以身承受四十大板,更是钦佩不已,哪个男人能不爱这样的女人,能不对如此坚贞的情谊动容。 这还只是刚闯过第一关,案子怎么判,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狱卒们也不敢真的使劲儿打,放缓了力道,第一板子打下去,她的下身,就渗出血来。 “住手,老夫在此,我看谁敢打我的外孙女。”一声如洪钟般的声音,徐阁老走了进来。 翕砚见到卫婵苍白的面容,看到她身下的血迹,顿时扑了过去:“翁主,他们把你打伤了?” 卫婵茫然抬头,却觉腹痛难忍,昏死过去。 第一卷 第286章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徐阁老暴怒,质问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对于这位三朝帝师,哪怕是大理寺卿这种老油条,也被训得像个小鸡崽一样不敢还嘴。 “这,这是陛下的意思,老师,咱们劝过翁主,可翁主执意如此,只是打了一板子,也没敢用力。” “一板子就能把人打出血来,还说没事?”徐阁老暴怒,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还能说什么,只能暂停行刑,让徐家把人接了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头愁绪。 分明是陛下的旨意,翁主也太倔强了,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负担得了责任,这回好了,里外不是人。 卫婵觉得很痛,下身一股一股的热流,剧烈的坠痛,好似要失去了什么。 她昏昏沉沉的,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上头的床板,旁边有哭声,期期艾艾的,费力转过头看过去,翕砚正抹着眼泪。 “这里不是翁主府?” 也不是谢怀则的别院。 “是徐阁老家,夫人专门为您留的屋子。” “我,是怎么了?”卫婵声音有些嘶哑,浑身都没有力气。 翕砚急忙端来热茶,服侍着卫婵喝下。 “翁主还说呢,您执意要受那四十板子的刑,流血不止,险些小公子都要保不住了。”翕砚哭的涕泪横流。 “奴婢服侍着您,若是世子和红砚姐姐知道,还不知要怎么责怪奴婢,说奴婢没把您服侍好呢。” “这又不是你的错,有我在,哪怕是世子,也不会对你怎样。” 若是谢怀则救不出来,也就没有以后了,她还怕什么呢。 “你刚刚说,小葫芦怎么样了,可是有人想对他下手?”卫婵神色一紧,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因为太虚弱,根本就爬不起来,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又摔进软被之中。 “不是徵儿,徵儿安全的很。”惠氏走了进来:“是你肚子里这个,险些就要没了。” 肚子里这个? 卫婵忽的睁大眼,下意识捂住肚子:“我,我有身孕了?” “月份尚浅,刚不过两个月,胎坐的不稳,你这孩子,也是做过娘的了,自己有身孕了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小心。” 惠氏慈爱的脸上,满是责备,心中一阵后怕。 谢怀则对徐家有恩,她这个长嫂知道,徐湖儿和卫氏姑爷的惨案便是谢怀则追查出来,找到了真凶,为徐家报仇,在战场上,又把徐阁老的嫡孙,惠氏的亲子带在身边,救了他两次,这样的恩德,徐家是必然要报的。 人,谢怀则交给徐家照看,照看的腹中胎儿都没保住,他们要怎么跟谢怀则交代。 不论谢怀则此劫是能渡的过还是渡不过,他们徐家若是连个胎儿都照管不住,颜面可就尽失了。 孩子?卫婵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有孩子。 “我,我的身体,不是没办法再生育了吗?” 怀上徵儿,都是意外之喜,太医说了是上天恩赐,这种恩赐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一回,她实在太幸运了。 恢复记忆后,她猜测,可能是当初替皇后挡箭伤了一侧的卵巢或子宫,毕竟当初生徵儿,都很艰难。 而她月事不准,是在喝下老夫人准备的红花汤后,一直就有的。 反正已经有了徵儿,已是上天慈悲,这孩子本也是原书剧情中,她一定会生的孩子。 跟谢怀则重新在一起后,免不了房事,不能生育她也觉得也没什么,反正更省事了。 却没想到,她居然,又有了身孕。 这是原书中,从未提到过的事,不会,她到最后,失去了这个孩子吧。 卫婵吓得一哆嗦,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一个新的生命,在她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可她此时,却不知是喜还是悲,孩子的父亲身陷囹圄,这孩子刚一怀上,她便又是跪又是被打,便遭了大难。 惠氏身后跟着医师,他给卫婵把脉,听到卫婵的疑惑,摇摇头:“翁主的确受过伤,伤在胞宫,又用过寒凉的药,不好有孕,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世子正值壮年,身体强健,有孩子还是很有可能的事。” 卫婵脸顿时红的透彻,这不是明晃晃的暗示,谢怀则缠歪她次数多。 这个没法否认,自从回了京城,不提在地下室,两人和好后,的确有些贪欢,他要的次数多,她沉迷其中,偶尔觉得不该如此太过重欲,可架不住他缠歪。 而谢怀则身边没别的女人,通房妾室,是一个都没有,她既然决定好好经营这段感情,自然不会把他往别人怀里推,稀里糊涂的,也就答应了,说不到几句话就滚在一起。 本以为自己不能生育,一劳永逸,却没想到,居然又有了。 “这孩子来的委实不是时候。”卫婵却没什么惊喜。 “哪有说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的,多子乃是福气,谁家不想多生几个孩儿,绵延子嗣呢。” 惠氏说的是实话,便是权贵阶层甚至是皇家,养不活养不大,幼年早夭的孩子也不在少数,若是无子,家族血脉断绝,便没希望了。 “大夫,您看如何?”惠氏问。 医师轻轻一叹,却让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翁主的身体,底子并不好,这些日子,可是劳累了?” 翕砚道:“是,我们翁主,昨日跪了四个时辰,那可是太极门前的青砖地,今日又被打板子,这几天来回奔波,何曾歇着过。” 还去了大理寺的监狱,那地方更加阴冷。 而且卫婵心力交瘁,一直在为世子担忧,吃不下睡不着的。 医师摇头:“怀相不大好,若是刚开始发现,没遭受这些,应该没事,可今日出血,此胎实在不稳,怕是……” 他没敢继续说下去。 卫婵面色一白,明白了医师未尽话语中的意思。 惠氏急忙道:“大夫,您想想办法,您可是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用多少银子,我们都能给,只要能保住这一胎。” 翕砚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了,忙道:“对,对,有什么好药,您尽管开来,我们有的是银子,付的起。” 医师叹道:“不是银子的事,这胎儿遭逢大难,若执意保胎,却也不知能保到几时,在下只能尽力,但结果如何,实在是,不敢保证。” 第一卷 第287章 她小产了? 卫婵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旁人并不那么想。 徐家不管是为了报答谢怀则,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坚持要求医师保胎,并让人去寻更好的大夫。 医师见状,给开了猛药,而且叮嘱,卫婵直到五六个月,都不得再下床,也不可殚精竭虑,东奔西走,不然胎儿怀相不好,随时可能会流掉。 惠氏叫人封了一包丰厚的银子,叫人将医师送出去,回来便见到,卫婵躺在床榻上,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 “快别哭了,刚大夫还叫你,莫要动气呢,你心情不好,会影响保胎。” 惠氏亲自拿着帕子给卫婵擦眼泪。 “舅母,您费心了,为着我这么一个人操心,银子我有的,我叫翕砚拿给您,徐家出了多少,我十倍偿还。” 惠氏很是生气:“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一家人说两家话不成?都叫我一声舅母了,我还能不为你上心?徐家是不像你有钱,可请大夫,吃保胎药的钱,还是有的,你这么见外,舅母可生气了。” 卫婵并不是徐阁老的外孙女,这件事她知道,徐阁老知道,她确定,身为徐家的当家主母,惠氏,也一定知道。 谢怀则牵的线,搞了一出所谓的认祖归宗,她以为徐家对她,不过是面子情。 却没想到,徐家,是真心的。 为谢家生育了嫡长孙,都没有体验过如此关心爱护的卫婵,居然在没有亲缘关系的徐家,体验到了亲人之间的亲情,如何能不让她感慨。 她娘亲早逝,红砚是干妹妹卫好是亲妹妹,两个妹妹都很关心她,但她是长姐,自然是她为两个妹妹考虑打算的多。 这样被人护着,爱着,像娘亲一样开导她,还真是久违了。 如今谢怀则落难,徐家却仍没跟她撇清关系,真是仁至义尽。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保住这孩儿要紧,若是怀则出来了,听见你失子的消息,得多么难受,他今年二十五,膝下只有一子,到底太单薄了些,你得坚强起来,护好自己,护好孩子,才是紧要的事。” 卫婵面色发苦:“我,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惠氏还要再劝,徐阁老进了来。 他挥挥手,示意惠氏不必多礼,看着卫婵苍白脆弱的模样,轻轻一叹:“你这孩子,有勇有谋,就是也太鲁莽了,那四十板子,一个习武的壮汉受了,也得去半条命,打在你身上,你焉能还活着,我看着孩子来的及时,免得你一时冲动,又去做傻事。” 卫婵是不能跟徐阁老顶嘴的,不论是徐阁老,还是惠氏,都是为了她好。 “可是,我有了身孕,又要卧床保胎,还怎么救谢怀则?” “没了你,就没别人能救他?谢家是干什么吃的,靠你一个弱女子?” 卫婵咬咬牙:“谢家,安国公,恐怕不会管他,安国公并未明说,可上回他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想要换世子。” “老谢头,办事这么不靠谱?”徐阁老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不等卫婵说话,他便揉了揉太阳穴:“是了,这人一直都是这样,宠他那大儿子,如今怀则落难,他可不是要给自己大儿子捞点好处。” “他满心想着,如何跟谢怀则切割关系,怎会救他,而且,谢家,又有几个能人?” 谢家家世高,是铁帽子公爵,可那也是昔日荣光了,若不是谢怀则受重用,怕是也要沦为边缘权贵。 靠着谢怀则,谢家年青一代倒是出了几个在朝为官的,也算有出息,可目前不过六七品,都不能上朝会,帮不上什么忙。 “无论如何,你是不能再劳动,你就呆在家里,安心养胎。” 卫婵抬头,哀求的看着徐阁老:“阁老,不,外祖,我真的不能安心,您让我去吧,若无人救谢怀则,他在大牢里,还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谢怀则这小子,到底怎么跟她撒娇装可怜的。 徐阁老头痛极了:“孩子,你想尽一份力气,可你有想过,他的性格,真的会不给自己留后手?” 他今日如何出现在刑部大堂,就是谢怀则早有布置,怕她一时情急,真的冲出去两败俱伤。 “那,那我就什么都不做吗?”卫婵茫然。 徐阁老摇摇头,又点点头:“此事静观其变,没那么简单,我们被交代的,就是一定,要看顾好你,若你当真出事,我们跟那小子,没法交代。” “他宝贝你,宝贝的这样紧,若你有个好歹,老夫怕……” 徐阁老没有继续往下说,他面色凝重,忧虑的却也许有谢怀则的安危,然而思虑的却是更深一层的东西。 他以身入局,是为了清君侧,可若知晓陛下如此对卫婵,清君侧会不会变成清君? 徐阁老暂时不愿那样想。 卫婵被徐家看管起来,没有法子,惠氏每日都来看着她喝药,陪她说话,还把徵儿、红砚阿好等人,都接来了徐府,让她根本没办法偷偷溜走。 而安国公递上了折子,请求另立世子,举朝哗然。 谢怀则的案子,一直再拖着,根本就没判,安国公此举,是不是太过急切了。 陵阳郡主在公府哭的昏天黑地,差点提着刀要去杀了卢丽娘,刀险些砍到安国公身上,卫婵听闻了此事,又急又气,叫人将陵阳郡主先接出来,暂住她的翁主府。 她再也进不去大理寺的大牢,大理寺卿说,谢怀则被提审到了诏狱,此事已不是大理寺能插手的了。 就算卫婵能进诏狱,也寻不到谢怀则,他一直都被困在陛下的地宫密室,不见天日。 陆明月又在他身边开始诉说爱语,左右都是劝他合作的话。 妖道不疑有他,又去闭关了。 陆明月状似亲昵,在谢怀则耳边说了些话。 “你说什么?她小产了?”谢怀则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的声音。 陆明月急忙捂他的嘴,高声道:“好世子,你瞧瞧我,我哪里比你的翁主差,她都已经不要你了,我才是你的天命之女。” 看了看周围,她压低声音:“你小声一些,你以为我打探消息很容易吗?” 第一卷 第288章 暴露于众 “告诉皇后,计划提前!”谢怀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陆明月吓了一跳:“这么仓促?可,可皇后那里还没布局完,要是……” “按我说的做。”谢怀则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两团嗜人的漩涡。 “你别冲动,我说就是了。”陆明月有点吓到了,急忙应承。 谢怀则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一刻也等不得,去见卫婵,她怎么会小产呢,一定是为了他。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那两个老东西,居然这么分不清形势,敢打她一板子,而真真正正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他效忠了多年,如今又要拿他祭旗,被迷惑了心智,妄图想要长生不老的皇帝。 一开始他的确只想清君侧,可既然他们如此对待他唯一心爱的女人,导致她受伤,就算是皇帝,也要拿命来赔。 暴虐和戾气在心中交织,最终变为一股庞大的破坏欲。 还有皇后,为何要让她跪四个时辰,难道不知她身子不好,受不得罚也受不得凉? 她当初奋不顾身,营救皇后,可到了关键时刻,皇后却作壁上观,她也是帮凶之一。 沉住气,冷静点,皇后是联盟,远远不到翻脸的时候。 皇权,真是个冰冷的词语,就算是皇后那样,底层出身知道民间疾苦,知道卫婵不容易的女人,一旦沾染了权利,也会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是他错了,不该为了让她安心,就允许她去求情翻案,他就该像上次一样,把她囚禁起来,这样根本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仿徨无助,没有他在身边,谁来照顾她,安慰她? 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从前觉得作为谢家的世子总要繁衍后代,可现在却觉得她能生育他们的孩子,至少牵绊住了她。 她是不是很伤心,整夜哭泣? 谢怀则只是想到她默默垂泪的模样,就要窒息了,心口疼得让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手臂上,那些割伤,都不如现在疼痛。 再等等,再等一等,很快就结束了,他们终将重逢,而到了那时,谁都不能阻止他跟她在一起,无论是皇权,还是所谓的命运。 “换命大阵何时开始?朕已经等不及了!”陛下满面红光,自以谢怀则的血作为药引,他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健的很。 对道士所说的,谢怀则是气运之子的话,也开始深信不疑。 “陛下稍待,很快就好,阵法已经布置完毕,还需要小小调整一番。” 陛下点头,双目赤红,精神亢奋的不同寻常:“好,很好,仙师只要随了朕的愿,你想要什么,朕都能给你,朕封你为国师,让你享万世供奉!” 他看向萎靡不振的谢怀则:“谢卿,怪不得你从小到大便这般天资聪颖,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说你是气运之子,果然不假,朕,昔日没看错你,不过也结束了。” 皇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癫狂:“朕是九五之尊,才该是这个气运之子!谢卿放心,朕会实现你的愿望,你想光复大临昔日之荣光,就由朕实现吧,至于谢卿你,就安心的去吧。” “陛下,怀则受陛下提拔,兢兢业业为陛下效忠,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懈怠,陛下何以信妖人的话,如此对待微臣?”谢怀则努力抬起头,一字一顿的看向陛下,质问声声声泣血。 “陛下是明君,是仁君,这般对待忠臣,也不怕被众臣指摘,戳您的脊梁骨吗?” 陛下豁然起身:“这个仁君,朕已经当得够够的了,做什么都有人上书阻止朕,以前阻止朕封妃,让朕立一个宗室做太子,朕想杀个贪官,三番五次拦着朕,动不动就要死谏,朕但凡有一点私心,就要被骂的狗血喷头!” 他积怨实在太深,甚至踱来踱去,神情中有种不同寻常的暴躁:“现在朕收拢朝堂,真正君临天下,就要看看还有谁敢阻拦朕,没想到皇后也要跟朕作对,曾经朕以为只有她懂朕的处境,可现在朕都是实权皇帝了,不过醉酒宠幸了一个宫女,她便不依不饶,朕随了她几十年的愿,她一次都不愿妥协,还有那些大臣,全都说你谢怀则如何勇武,朕得你这么一个臣子,是朕的大幸,凭什么?朕的英明,谁来书写?可笑的是,朕这样的明君,居然没几年好活,这公平吗?” “陛下,莫要被妖人迷惑,长生之途太过缥缈,微臣丢了性命是小,您晚年昏聩,身后名不保,才是大,求陛下,莫要再被……” 谢怀则好一番劝谏,完全像个忠心耿耿,掏心扒肝的忠臣。 “闭嘴!”陛下已经不能忍受:“朕受够了,被你们这些臣子指指点点,狗奴才,全是朕的狗奴才,敢对皇帝说三道四,朕能让你们都去死。” 他神情癫狂,却并未注意到谢怀则唇角,微微勾起的嘲讽。 “谢卿,你不是对朕忠心耿耿吗?朕要延命,要长生不老,就要借你的心一用,你安心的去吧,你那妻子,朕帮你赐婚给旁人,你的大志,朕也会帮你实现,你一直都是乖孩子,那么听朕的话,帮着朕,放心,不会很疼的,仙师,不是到时辰了吗?快快动手!” 妖道念起咒语,开始做法,顿时一阵强光过后,谢怀则垂下头,陷入昏迷。 “还没到时辰吗?”陛下暴怒。 妖道满头是汗,慌忙道:“陛,陛下,再等等,马上就……” “朕等不了了,朕亲自来!” 陛下脸色涨红,双目猩红,直接拿着匕首就要对着谢怀则心口刺下。 过于明亮的光,刺痛皇帝的双眼,他下意识遮挡住,再睁开,不知何时,周围墙壁一样的黑布落下,而满朝熟悉的面孔的大臣,都在愕然看着他。 他的皇后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望着他想要刺谢怀则的姿势,满脸的不敢置信。 “陛,陛下?” 皇帝茫然一瞬,他们不是在地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朝堂,是行宫,是骊山行宫! 很快,朝臣中韩将军高声一呼:“是妖道,蛊惑了废后的妖道,原来是妖道迷惑了陛下,捉妖道,救陛下。” 武将们一拥而上,将四散而逃的道士们全都擒拿住。 皇帝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第一卷 第289章 皇帝薨了 卫婵并没有谢怀则想的那么惨,她不能下床走动,吃喝都在床上,这几日还被养的丰润了一些。 唯一烦恼的是,陵阳郡主这个婆婆,为了防止意外,她将人接回公主府,陵阳郡主找到了徐家,几乎每隔几日就要来看卫婵。 卫婵有孕的是,陵阳郡主高兴坏了,可儿子生死未卜,又让她难过垂泪。 她也没有旁人能诉说,逮着卫婵这个儿媳妇,大吐苦水。 现在她又在跟卫婵哭:“公爷是彻底不管我们娘俩了,今儿上奏要夺了怀则的世子之位,陛下居然同意了,大家都说我儿救不出来了,就连婆母都态度暧昧,婵儿,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一开始卫婵作为丫鬟凝冬,到了谢怀则身边侍奉,见这个婆婆时还被给脸子,被罚跪来着。 现在她却对卫婵嘤嘤哭泣,早就顾不得当初是如何瞧不起她。 “郡主……”卫婵还没开口。 陵阳郡主哭的更大声:“我儿现在还在诏狱,不知如何了,婵儿,他对你一片深情,你可不能不要他,不管他啊,你得去救她!” 卫婵算是知道,为何谢怀则提起自己亲娘,也是无语加无奈,不愿多说。 陵阳郡主保养的不错,完全不像个快五十的女人,年轻时的美貌至今保存六七分,风韵犹存,哭泣的时候也着实叫人怜惜。 可卫婵却怜惜不起来,因为她哭的虽美,却实在没脑子,叫人心烦。 大概国公当初也是被美貌吸引,可以色侍人又能有几时好,最终兰因絮果两相看厌。 谢怀则是没办法,到底自己生母,还能说不要就不要吗? “郡主娘娘,我们翁主这一胎怀相不好,如今是不得不卧床休息,前些日子为世子东奔西走的,险些没了孩子。”翕砚帮着卫婵解释。 陵阳郡主却根本听不进去,还在哭。 卫婵无法:“外祖说了,已经在积极上折子,营救世子,我如今的状况,您也看到了,并非不想去救,而是大门都出不去,那爵位的事,国公愿给谁便给谁吧,只要夫君没事,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以我的能力,养活一大家子也不成问题。” “那怎么行。”陵阳郡主惊声尖叫。 卫婵揉着额头,只觉得魔音入脑,让她的头连带着小腹,都疼了起来。 “郡主娘娘,您轻声点啊,我们翁主受不住这些。” “那爵位怎能落在卢丽娘儿子的手中,那个贱女人,夺走国公的心,生了个长子占了我儿的位置,如今又来夺我儿的爵位,婵儿,你不知道,你没回来那几年,国公多么宠爱谢明珏,如今我们徵儿才是真正的嫡长孙,怎能被个庶出的压在头上呢。” 这些出身良好的贵女们,闹起来一口一个贱人,什么嫡庶之分的,把卫婵说的,耳根都要生茧子了。 “婵儿,你可不能就这么认输啊。” 翕砚也是无奈极了,陵阳郡主一直都是这样,劝也劝不动,便是世子,都头疼的很,有时候被唠叨的烦了,索性寻个理由逃走。 “翁主,不好了不好了。”青青跑进来,满脸惊恐。 陵阳郡主不悦:“作死呢,什么不好了,婵儿身怀有孕,你这是咒我儿媳呢?婵儿,不是我说,你这些丫鬟,一个个的,太没规矩,主子们说话,哪有丫鬟插嘴的份儿,你的性子也太和软了。” 她还瞥了翕砚一眼。 卫婵脑仁疼得要命:“青青还小呢,您别跟她生气,青青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薨了!” 众人皆是一愣。 陛下薨了?怎么会?前几天还好好的,虽没怎么上朝,可大臣们都说陛下面色红润,白发间生出几缕黑发,更见年轻。 怎么这么突然,就薨了? “老夫来说吧。”徐阁老走了进来。 制止卫婵想要行礼的打算,徐阁老坐在离这些女眷远一些的椅子上,面色似乎有些难堪。 “陛下这些日子不上朝,却是被妖道蛊惑,竟想要长生不老,而怀则就被他囚了起来。” 想到陛下做的一切,徐阁老满脸都是怒气:“怀则以身入局,捉住妖道,并把妖道所作所为公布天下,一切真相大白,可陛下他,服用了太多妖道的丹药,吐血晕倒,没支撑几日,就薨了,宫中挂起白幡,召集我等顾命大臣进宫,太子登基,皇后垂怜听政。” “那我夫君呢?他怎么样了?” 徐阁老微微一顿:“他还在昏迷,被留在宫里修养,他是功臣,太子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斥责了安国公,让思危袭爵,如今的安国公,已是思危了。” 陵阳郡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爵位终究是我儿的,老货和贱人没能得逞,真是痛快。” 卫婵蹙眉:“昏迷?为何会昏迷,可是陛下……先帝叫人对他用了刑?他现在情况如何,我能进宫去看他吗?” “太医说了,只是太过疲累导致的,气血亏损了些,补补即可,你还是不要劳动,等他醒了,自会回来接你。” 卫婵并不能放心,满脸忧虑:“郡主,夫君不日就将回来,老国公如此作为,还不知父子之间如何相处,他那别院好久无人打理了,不如您先去帮忙照顾一番,免得他回来,住的不称心。” 陵阳郡主乐了:“对,对,还是婵儿思虑的周全,我这就去,保管我儿住的舒舒服服的。” 她太痛快了,老货的爵位没能给了卢丽娘的儿子,自己没死呢,爵位就到了谢怀则手上,她可真是扬眉吐气,她的儿子,就是厉害,到什么时候都给她争光。 等陵阳郡主一走,卫婵叫丫鬟们都出去,低声问:“事情没这么简单,是不是,外祖,您告诉我吧,我受得住,在大理寺大牢,我看到了他的伤,像是割伤,并不像是严刑拷打,反而……” 她说不出那种古怪感。 这也是为何她着急之下,敲了宫门口的登闻鼓,想要告御状救他出来的原因。 徐阁老神色晦暗:“你想的不错,先帝,失心疯了,竟要杀了思危,做成长生不老药,给自己续命!” 第一卷 第290章 尘埃落定 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卫婵只觉得全身的血涌上心头,她小腹一痛,面色一白,疼得她冷汗都要流出来。 “先帝,怎会如此糊涂?” 竟然会相信,这世上有长生不老一说? “他取思危的血入药,这些事被所有朝臣都听见,可皇帝失心疯的事,却不能传出去。”徐阁老一叹:“只是委屈了思危。” “他以身入局,入的便是这个局?” 徐阁老颔首。 “所以他自信自己会平安无事?” 徐阁老这样的人精,怎会不知卫婵心中所想:“你别想太多,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吃了不少苦,原本想的是清君侧,却没想到先帝丹药吃多了,就这样薨逝,他不愿把你卷进来的。” 卫婵神色茫然,似乎在问自己:“所以他对我,什么都没说。” 自嘲的笑笑:“他总有后手,也不需要我去救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画蛇添足。” 徐阁老轻轻一叹:“不要这么想,他是为了你好,才不愿你知道,只要护住你自己,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报偿,他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什么都没告诉你,这次以身入局,真的很凶险。” “我知道。”卫婵笑了笑。 笑的却很虚幻缥缈:“既然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外祖,我身子有些疲,想要歇一歇。” “你好好休息,护好孩子。”徐阁老看出,她有心结,可自己到底是劝不动的,摇摇头,还是等谢怀则亲自来哄吧。 卫婵的确疲倦至极,怀这个孩子,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觉精气神都没了,完全没有怀徵儿时,那种生龙活虎,费心谋划逃跑,落水,拖着红砚野外求生。 她浑身都没力气,面对陵阳郡主无休止的哭闹,已经筋疲力尽,如今得知,谢怀则很安全,她便像是支撑不住一般,躺在床榻上,晕乎乎的,想要睡过去。 有点,可笑。 谢怀则算无遗策,哪怕真的进了必死之局,也绝不会对她透露半个字。 或许就像徐阁老说的那样,他是因为爱她,担心她,才会瞒着她。 而卫婵完全不觉得喜悦,她曾经觉得,身为妾的自己,被谢怀则豢养,衣食无忧,不必为内宅争斗而耗费心力,就像是一只金丝雀,在毫无察觉的时候被剪断了羽翼,再也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而现在,她想要跟他站在一起,帮他分担,他却自动将她划入一个安全的地带,在周围建起高高围墙。 她从金丝笼中逃了出去,却也好似根本没逃出去。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又是跪在太极门前,又是准备鱼死网破,哪怕是死也要为他求个公平。 一切都是徒劳,不仅什么作用都没有,还差点失了孩子。 像个小丑一样,真是可笑。 卫婵沉沉睡了过去。 皇宫之中,谢怀则已经苏醒,却意外的,在愣神。 “公爷,皇后娘娘来了。”双福有些担忧:“您还好吗,要不,奴去回绝皇后娘娘。” “不必,我没什么事,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谢怀则捏了捏眉心:“请她进来,要恭敬一些,毕竟,她现在可是皇帝生母,势不可挡。” 皇后大事已成,脸上却没多少喜色。 挥退众人,她坐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 谢怀则微微一笑:“微臣还没恭喜娘娘,大权在握,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你觉得本宫是得偿所愿吗?本宫的确叫你揭发陛下,可没叫你伤了陛下,陛下去了,你让本宫以后怎么办?” 谢怀则疑惑:“娘娘,到底是微臣伤了陛下还是陛下伤了微臣,微臣可是实实在在,日日被取血,当成药人,陛下听信道士之说,大量服用丹丸,又被揭发真面目,怒急攻心,这才导致吐血而亡,与微臣何干?” “你分明知道,这是我们的……”皇后看了看周围,咬着牙:“本宫只是想控制住陛下,并不想要陛下的性命。” “娘娘莫非还心存侥幸不成?陛下临幸的那个宫女,娘娘想要处置,他都不允,微臣可是听说,她已有身孕,陛下子嗣稀少,这宫女有孕的事,可是让陛下龙颜大悦,毕竟这是陛下的老来子呢。” 谢怀则循循善诱:“娘娘就不怕,陛下当真福泽延绵,长寿后,也能保持对娘娘心意不变?” 皇后面色剧变:“可本宫,即便垂帘听政,也有大臣辅政,又非本宫一人说了算,本宫备受掣肘。” “娘娘,甘蔗没有两头甜,您已经能垂帘听政了,还怕没有大权在握的那天吗?此事,急不得。” 皇后深吸一口气:“你要记得,对本宫的承诺。” “请您放心,微臣一直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皇后没办法,让太医给他把了脉,又嘘寒问暖一番,只能离开。 “娘娘,此事就这么算了?”黄内侍看出她心有不甘。 皇后叹气:“本宫又能如何,没有母家支持,大权又在内阁手中把握,出了谢怀则,本宫可还要其他人可靠?暂且用着吧,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难不成他当真对陛下……”黄内侍打了个冷颤,不敢说。 皇后满脸复杂:“此事说到底,终究是陛下犯了大过,而且我们并无证据。” 谢怀则深吸一口气,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我现在终于明白,她当初为何,会那么抗拒我,百般不愿与我在一起。” 他迫切的想要回去,见见卫婵,确认她的安全,抱抱她,亲亲她。 第一卷 第291章 何时成婚 卫婵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更加疲累,甚至连手臂头抬不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日头都落了下去。 “青青,水……” 她被扶了起来,靠着软垫,温度合宜的茶靠在她的唇边,她只喝了一口,就察觉到这双手,不是属于青青。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处还有薄薄的茧子。 她眨了眨眼,视线缓慢地移到手的主人身上,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孔,却并未让卫婵,有什么波动。 “回来了?”她只是轻轻的问。 谢怀则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脸颊:“以后,再也不会走了。” 卫婵笑了笑,神色虚幻:“其实,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也不必事事都跟我说,总之,安全了就好。” 她靠在软垫上,疲惫的闭上眼。 谢怀则警铃大作,这不对劲,她去大理寺牢狱中看他的时候,好歹还真真切切的关心着他,担忧着他。 那种心疼,他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也开始相信她当初所说的话,她是真心的,跟他在一起。 现在他平安回来,按照她如此用情至深,难道不该热泪盈眶,扑倒他怀里,至少委委屈屈的大哭一场?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纵然坚强,也不会在他面前,仍旧强装作态。 而且像现在这样,身体在这,魂却直接飞走了似的。 不过短短几天,她为什么又冷淡下来,难道她他哪里做错了? 大手抚上她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叫人不敢相信,这里居然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她的身子弱,有徵儿已是意外之喜,谢怀则这辈子都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跟她,再有一个孩子。 因为他的失误,他们险些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谢怀则后悔不已,以为卫婵是跟他生气此事,掌心温热的温度,盖在她的肚皮上,谢怀则的声音很低,却满是愧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让这样高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对她垂下头颅,说对不起。 卫婵仍旧有些不适应,虽然已经看过很多种样子的他,撒娇的他,抱怨的他,偶尔也会烦闷的他,甚至跌落神坛,陷入污泥的他。 “你没有错。”卫婵想了很久,谢怀则有什么错呢,想保护她,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谋划,就是错? 对她拥有过度的保护欲,也是错? 大概是错在,她以为自己能跟他携手并肩,却发现,到最后,只有自己是被他排除在外,那种失落与不甘吧。 “我没保护好你,还有孩子,让你吃了很多苦。”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愿意。” 卫婵盯着他,语气缓慢,甚至一字一顿:“是我自愿,跪在太极门前求情,也是我自愿去告御状,一切的后果,都该由我自己承受才对,你,已经处心积虑,以身入局,自己都陷入牢狱之灾,难道我还要求你,对我还能处处护着吗?” 谢怀则喉头耸动,他听出来了,她就是在生气,也许不是生气,是失望,是难过,夹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谢怀则觉得自己很擅长体察人心,更擅长利用别人心里的弱点,让自己处于有利位置。 他想要做什么,就会锲而不舍的去追求,也能得到。 就比如先帝的死,皇后垂怜却根本没能拿到摄政大权,也是他提早筹谋的布局。 面对有气无力,甚至开始表现出想要放弃,都不愿跟他闹脾气的卫婵,他开始露出一点无措。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身孕了,若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犯险。” 谢怀则跟她认错,已经熟练无比,现在甚至不论是不是他的错,他都先自我检讨一番,对于这个被宠爱长大的人来说,也是稀世奇观了。 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卫婵微微一叹,连解释的力气都没了,一开口,胸前一阵翻涌,推开他,还没来得及下床,就开始干呕。 谢怀则眼疾手快,拿来了痰盂。 剧烈的翻腾感,喉咙处酸水的灼烧,胃部的疼痛,吐了个干干净净。 很不雅观,卫婵下意识想要推开谢怀则,叫自己的丫鬟进来服侍自己,她没力气,也推不开,谢怀则拍着她的后背,拧着眉头。 “你怎么还在这,污糟的很,快出去吧。” “你还难受着,居然让我出去?” 呕吐过的气味,可不好闻,卫婵只是推他,表示自己不愿让他在这。 谢怀则不可思议:“我进大牢的时候,你都没嫌我脏,现在却怕我嫌弃你?我是什么没心没肺的男人吗?” 他有点赌气,难道她以为,他非她不可,是为了她的美色? 只能看到她光鲜漂亮的一面,不能看她受难脏污的一面? 虽说卫婵生的美,可要单论外貌,也不是没有比不过她的女人,只看脸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这么执着。 憋着一口气,谢怀则甚至呵斥青青翕砚等人在外候着,他亲自服侍她用香汤漱口,给她顺着后背,把痰盂端出去,还开了窗户,点了熏香,免得她嗅到气味又觉得不舒服。 这种服侍人的活儿,他干起来,居然也毫无违和感。 “你做这些干什么,叫丫鬟们来做便是了。”卫婵有心阻止。 亲自做杂活的谢怀则,总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我为什么就不能?”他面无表情:“我就该永远高高在上?” 他装作没听懂卫婵赶他走的暗示,厚着脸皮在她床边坐下:“怎么刚两个月,就开始害喜?怀徵儿的时候,你吐得没这么严重。” “你,还记得……” 她怀徵儿时也的确胃口不好,可并未如此吐得昏天黑地,人也蔫哒哒的没精神。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徵儿,是我盼了很久的孩子,我不舍得你离开,徵儿来的正是时候,那时我做了很多逼迫你的事,是我不对。” 他居然开始为从前的事道歉:“如今大局已定,我官复原职,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成婚?” “成婚?”卫婵有点茫然。 “是,成婚。”他将她粘在侧脸的发,捋到耳后:“我总要用正妻的礼,再迎娶你一次,才能没有遗憾。” 第一卷 第292章 她有心结 谢怀则不明白,她居然并没有同意。 “成婚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说吧,我如今,实在没精力。” “不必你操劳,一切都交给我办,你只要同意就行。” 谢怀则意气风发,他们之间的阻碍已经完全没了,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让她再嫁他一次。 卫婵只是摇摇头,又闭上眼睛,仿佛倦极了一般,什么话都不说。 谢怀则犹如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火热的心,也冷却了。 他不知她为何如此冷淡,分明之前还好好的,因为担心他,还偷偷的哭了,她为他做的事,他听说了,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如此情深义重,去大牢看她,上下打点,只求狱卒不要为难他。 跪求四个时辰,宁愿受四十大板的刑法,也要为他求一个机会,他怎能不感动。 曾经猜疑她并未付出真心的自己,如今想来,只想自己扇自己两个耳光。 可为什么,说到成婚时,她却并不热络。 谢怀则不明白。 “她是不是怨我,当初执意要她做妾,娶孟秋蝉的事?不愿跟孟秋蝉相提并论?” 可孟秋蝉因为谋害皇亲国戚,早就被秋后处斩了,判决下来的时候,他还问她要不要去亲眼看看。 他以为孟秋蝉做了那样的恶事,她怎么也要去瞧瞧此女悲惨下场,心中才会快意。 可谁知,卫婵却说,自己并不想用别人的悲惨衬托自己的幸福,孟秋蝉做了错事,该如何判就如何判,但人都要死了,实在没必要再去践踏一番旁人的自尊。 处斩太惨了,孟秋蝉该死,但到底是女子,穿着囚服被砍头伤人自尊,她问可不可以给孟秋蝉一个体面些,没那么痛苦的死法。 最终她得到了一杯毒酒。 卫婵从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也并不想标榜良善,她只是,对看对手如何处境悲惨没那么有兴趣。 “不对,那都是什么年头的事了,倘若她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便不会跟我和好。” 可为什么,她不愿再嫁给他? 谢怀则在屋外,俯首沉思,卫婵没答应,他一来怕她身体不好,若是生气又要刺激到她,二来他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别说发脾气,就连表达不悦,也是不敢的。 他只能跑出来,在院子里生闷气。 翕砚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到谢怀则身边,行礼。 “这些日子,她见了谁,做了什么,全部细无巨细的跟我道来。” 翕砚不敢隐瞒,一件不落的全说了,谢怀则陷入困惑,这跟他所了解到的,一模一样,她并未见意料之外的人。 “夫人,可吃了大苦了,若不是在太极门前跪了四个时辰,又挨了一板子,腹中的小公子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大夫说,这一胎,即便去保,也很有可能保不到生产的时候。” “此事我知道。”谢怀则目光阴冷:“这些,他们早晚都要还回来。” 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他都记得,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那日徐阁老来,说了您没事的消息,夫人放心了很多,可随即就开始恍神,总是发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当初夫人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得救您,可那日后,夫人就像是一下子送了弦一样,确定您在宫里安全,就再没问过了。” 翕砚面带忧色:“奴婢是觉得,不大对劲儿的,只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谢怀则喃喃自语:“她命都不要了,愿意陪我一起吃苦,怎么会我转危为安,就变了态度,这不合理。” “奴婢也不敢问,要不,还是您自己问夫人吧。”翕砚嘟囔着嘴:“夫人脾气秉性那么温柔,知道奴婢是您的细作,从来也没责怪过奴婢,以后这事,您还是别跟奴婢打听了,奴婢总给您探听消息,也忒没脸了。” “那到底是为何,她不愿嫁呢?” 他们有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她这辈子还想嫁给谁,还是说,忌讳的,是那个所谓预言,命中注定的命运? 想起那个恍若真实发生的梦,谢怀则眼中越发冷峻。 谢怀则平安回来,卫婵就回了翁主府,谢怀则不仅仅是官复原职,还升到了正二品,而此时也不能称他为谢世子,而是安国公了。 朝廷也想让卫婵官复原职,但她有孕在身,不宜操劳,户部上了个新任尚书,倒是乖觉,亲自登门,说计簿的官职和中转司都给卫婵留着,户部绝不会有人想要夺她的权。 而卫婵收到了个拜帖,居然,是来自陆明月。 翕砚还以为这女人又是来耀武扬威,或是请求做妾的,满脸嫌恶说要把人赶走,卫婵却十分好奇她的来意,便将人请了进来。 陆明月依旧貌美,可卫婵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跟从前相比,她好似变了一些。 似乎,没那么看着柔弱可怜,说一两句话就泪眼莹莹了? 卫婵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卫婵。 陆明月率先开口:“翁主,看着瘦了一些。” “我们翁主又有身孕了,是国公的孩子,如今害喜的厉害。”翕砚抢白,生怕陆明月说什么会刺激到卫婵。 陆明月却没生气,反而有些担忧:“翁主这是第二胎了吧,听闻第二胎要比第一胎反应会大一些,我大姐有孕时也是如此,若翁主实在吃不下,可以叫人买些青州的紫李,回来熬煮过后添上一点蜂蜜,可以调理胃口。” 翕砚狐疑:“你有这么好心,你不会想要害我们翁主吧。” 陆明月摇摇头:“民女这次来,是来辞行的,也是,想谢过您没有出手对付我,哪怕曾经民女与您是情敌,做了很多错事,您的确是一位大度的人,能宽恕别人的罪过。” 她自嘲一笑:“倘若有女人,像民女当初那样,要给我的夫君做妾,上门挑衅,民女,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我要谢您,放过了我。” 陆明月与卫婵谈了一会儿,很快便告辞,看到了守在门口,紧张兮兮的谢怀则。 这个冷面冷心,对自己都很残忍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么不安的时候,来回在门口踱步,简直像一只忠心耿耿的狗子。 陆明月被自己的想象乐到,噗嗤笑出来,被谢怀则冷冷的看了了一眼。 “她如何了,心结可解开了?” 第一卷 第293章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能允许陆明月靠近卫婵,也是谢怀则的意思,不然他不会轻易放过陆明月的,对于什么气运之子,天命之女的说法,谢怀则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信神佛,认为都是庙里泥塑木雕,镶了一层金玉,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就是真神了。 相反,他对陆明月,怀有很大的恶意,只是当初需要她卧底合作,不得不忍耐罢了。 他答应放陆明月一把,让她安全离开,就算再想把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弄死,他也不会违背诺言。 而叫陆明月来解开卫婵的心结,就是他要求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只有做完这件事,她才能离开,保住性命。 陆明月被他冷冷一瞥,显然想到曾经被他的手下刑讯,按着头进水缸里,差点真的呛死的经历了,害怕极了。 被这么一个男人爱上,也不知是翁主的福还是祸,这人如此偏执,翁主怕是一辈子也逃脱不了。 一开始没看那本所谓的预言书时,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这人命定的爱人,做了许多蠢事,知道此人的真面目,再看那预言书。 陆明月觉得,里面那个一直不断作死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我说了,一切和盘托出。”她不敢隐瞒:“翁主真是很明事理,没有为难我,可我总觉得,她并非是因为这个,才有心结。” 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 “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谢怀则冷笑。 陆明月真是受不了这人,要不就是冷嘲热讽,要不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前那几天跟她虚情假意的周旋,也处处透着虚伪。 她这个傻子,被妖道欺骗,还傻兮兮的上了套呢,那几天他忍耐着性子哄她,没把她直接处理了,真是自己幸运。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还堆着笑:“民女是不如您了解她,可民女比您了解女人,算了,您要是不愿听民女说,民女这就走也行。” “说。”谢怀则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 陆明月心中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好声好气:“照您所说,翁主应该比您意识到什么预言的事,不然也不会下定决心,执意离开,三年不得相见,所以翁主的心结,肯定不是民女造成的。” 谢怀则冷笑:“不是你,难道是我?看来还是把你处理掉,更保险些。” 谢怀则的语气,阴恻恻的。 陆明月要被吓得哭了,她打定主意,要是这男人真的想杀她,她就去保翁主的大腿,求翁主保命。 “您听我说完啊,民女与翁主接触不过两三次,可民女觉得,翁主并非普通柔弱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布局逃跑,还创下这么大的家业,让您念念不忘不是?” 谢怀则很认真的在听。 这男人,也就只有跟她聊起翁主,才会这么上心了。 “所以翁主的想法,必然跟别的女子不同,我跟翁主说,您让我卧底,那几日配合您演戏时,翁主,好像很失落。” “失落?”谢怀则蹙眉,不太明白。 “肯定不是吃醋啦,民女又听说,你入狱期间,翁主多方奔走,还把您娘亲从国公府接出来,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满京城的男人都羡慕,翁主对您不离不弃,可设身处地的想想,民女若是翁主,大概,也会觉得失落。” “怎么讲?”谢怀则仍旧不明白。 陆明月叹气:“公爷,您跟翁主能在一起,不会是用了强迫手段吧。” 谢怀则眼神如刀,陆明月急忙摆手:“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翁主这样的女子,绝不是依附谁的菟丝花,也不是那种安于内宅与女人内斗的主母,她的能力,可以与您并肩,若是男子,必成就一番前所未有的伟业。在您落难,她又不知您的筹谋,以为自己是您唯一的依靠,都……拼着性命不要,险些流了孩子,也要救您。” 谢怀则眼神温柔:“是,她爱我入骨,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问题就在这,翁主都已经打算如此牺牲自己,却得知,这一切都是您的局,自己可有可无,没帮上忙,心里是什么感受呢。” 陆明月叹道:“若只是个菟丝花般的女人,大概不会介意,可翁主的性子,不是这样的。” 陆明月也羡慕极了,谢怀则实在太好命,他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女人倾心相待。 想想自己的家人,陆明月满腹的难过和辛酸。 “换个位置看,倘若她擅自做了什么,没跟你商量,您费尽一切要救她,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您会是什么想法呢。” 谢怀则沉默,他大概,会生气,愤怒,甚至会质问,但最终还是欣慰她能平安的吧。 “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要是说错了,您就当我没说过。” 翕砚从屋内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子:“陆姑娘请留步,这是翁主叫奴婢给您的。” “给我?”陆明月接过盒子,差点重的摔了下去:“这是什么?” 翕砚打开木盒:“这里面是两层,一层是银两。” 白花花的全是小银锭子,一个摞着一个,浅浅一数,足足有五十个。 “第二层全是首饰,翁主说,您家中或许给您助力不多,女子无论将来是否嫁人,身边都得有银子傍身,这些首饰若是您选择嫁人,有了夫婿,就当给您添妆了。” 陆明月满脸愕然。 翕砚虽然不大服气,可还是兢兢业业传达卫婵的话:“翁主还请公爷,这一路务必保障陆姑娘的安全。” 陆明月的双眼,热热的,酸酸的,自她落入妖道之手,她的家人就已经放弃了她,从来没想过救她,她本也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 而为她想后路的,居然是她曾经伤害过的情敌!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宽仁又慈爱的奇女子。 第一卷 第294章 攻心计 陆明月的亲娘,都没想着给她准备一些傍身钱和嫁妆,还是没什么交情的翁主,能为她想到如此地步。 而她甚至怕谢怀则会做什么,特意嘱咐,要保护她的安全。 陆明月眼睛酸涩不已,她垂下头,有些羞愧:“我,我……” 翕砚早就看惯了:“姑娘不必推拒,我们翁主自来体谅女子不易,只要不是想害我们翁主的,翁主都会善意相待。” 陆明月微微摇头:“我想,要不我就不走了,留在翁主身边,我想报答翁主。” “你还是走吧。”谢怀则沉着脸,看到这女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气的脸都黑了。 “快走快走,双瑞,赶紧安排马车,把她送走。” 从前他就想说,卫婵让男人倾心还不够,现在又要加上女人,她身边那些丫鬟们,都被宠成什么样了,他今天还看见有个丫鬟抱着卫婵,头靠在她胸前乱蹭撒娇。 这种丫鬟,若是他府里的,早就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哪能这么没规矩,这不是占主子的便宜。 卫婵却非说,孩子小呢,不必如此苛责,而他放进去的眼线翕砚,不仅不阻拦,还满脸羡慕。 真是成何体统,等他们成婚,他就把她身边这些没大没小,叽叽喳喳的丫鬟们,全都换了。 进了内室,谢怀则又是另一副样子,阴沉着脸的模样被收了起来,甚至开始变得和颜悦色,嘴角的微笑,看着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翕砚撇撇嘴,心中腹诽,自家世子莫不是跟街头卖艺的学过川蜀变脸? 见他进来,围着卫婵说话,连坐在她身边编花篮的小丫鬟,都吓得起了身,站的离开八丈远。 “今日如何了?孩子没闹你吧。”他又习惯性去摸她的小腹。 “刚两个月,还没胎动呢。”卫婵虽神色有些倦,可今日看着是高兴的:“绿儿给我编了个花篮,我瞧着比外头卖的都好看,她手可真巧呢。” 藤编的小花篮,里面插满了各色鲜花,这个季节也就只有卫婵这么财大气粗,有暖房能常年供着鲜花盛开呢。 谢怀则瞥了一眼那个花篮:“你如今有孕,鲜花也要好好遴选,有些花的香气,对怀胎不好。” “你也太严肃了,整日来,就是吓唬我的丫鬟不成。” 这人在的时候,别人都状如鹌鹑,大气都不敢出,卫婵是不喜欢这样。 让丫鬟们都下去,谢怀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低声道:“我不喜欢她们整日粘着你。” 连他们的孩子徵儿,挂在她身上,他都醋意大发,更何况是别人。 “都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呢。” “今日吃的,又吐了?”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越发消瘦的脸颊,还有淡色的唇,谢怀则心中郁结:“这一胎怎么怀的这么辛苦?等你出来,爹一定要好好打你的屁股,给你娘出气。” 卫婵的确很辛苦,这一胎儿是吃什么吐什么,没得吐就呕酸水,喉咙灼烧,人也没有力气。 “你现在说,它也听不懂呢,若是个女儿,你舍得打不成?” 他对徵儿就舍不得打骂,纵然因为徵儿是男孩子,教养严厉了些,可徵儿调皮他生气,宁可跑出去打自己两下,也不愿动孩子一根手指头。 “若是女儿,我就要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两人都很默契,并没说这胎怀相不好的事,卫婵现在是强行保胎,还不知能保到几个月,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是个未知数。 “等你怀相稳了,就嫁给我,好吗?” 他已经实在无法再继续等下去。 卫婵没说话。 谢怀则趴在她怀里,头埋在她的胸前,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肚子。 一如既往的沉默,谢怀则脸色阴翳,抬起头来时面对她却依然温和,都有两个孩子了,这辈子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可他只是面露恳求:“就算不为我想,好歹也为孩子想想,我这样没名没分的,将来家产爵位,想要留给徵儿,都是个大麻烦。” 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婚礼,总会被人诟病,谢怀则的担心其实没有来由,到了他如今的地位,他想立谁做世子都行,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可他不这么说,卫婵怎么会同意。 “我们这样过,不是也挺好吗。” 谢怀则轻叹一声:“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想要一直在一起,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他一下朝,就直奔翁主府来,在这吃在这睡,公府也不回,哪里就不是长相厮守了。 名分是很重要的,纵然现在京城的年轻男子熄了对卫婵的心思,可他依旧觉得,不安全,生怕有一日,她改了主意,离开她。 而有婚书,有那一层名分,她就算想跑,手续也是麻烦的。 “你怨我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是不是?”谢怀则索性把话直接挑明:“你觉得,我不够信任你,什么都瞒着你,是不是?” 卫婵有点狼狈,却不愿就这么被他直接戳中心事:“不是的,我只是没帮上你的忙。” 觉得自己没用,可有可无罢了。 “我让陆明月协助我,是因为我随时可以舍弃她,不必担心她的安全,她便是死了,也跟我无关,可是,窈窈,你不一样的。” 他抬起头,神情哀怨:“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你若是出事,难道还要我再度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他压抑低沉的嗓音,满是痛苦:“我已经不想,再到处去找你,寻你,太痛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受不住。” 他这副模样,哪个女人能不心动,能不爱怜。 当一个女人开始怜爱一个男人,这女人就要开始万劫不复了。 可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卫婵抚了抚他的头发:“至少,你不该什么都不说,你我要做夫妻,难道夫妻之间,不该坦诚?” 她就算无法帮上忙,至少也能保守秘密,而不是被他隐瞒所有,心中惶惶,整日担忧。 真是不好唬弄啊,谢怀则在心中叹气。 “是我错了。”他毫不犹豫的开始认错,手臂抬起,宽大的袖子坠落,仿佛不经意似的。 卫婵的表情,就此顿住:“这是……怎么这么多伤?” 第一卷 第295章 他活的够久了 谢怀则反应了过来,急忙抽回手臂,罕见的神色有些慌张:“没什么。” 卫婵怎么可能看错,那上面一条一条可怖的,歪歪扭扭的,全是疤痕,她握住他的手,因为身体虚弱,不得不用双臂抱住,才让谢怀则因为怕伤到她,老老实实的不动弹了。 实际上,他是欲擒故纵,能拉十石弓的力气和反应能力,若是执意不让她看,早就可以滑不溜手不着痕迹的躲开。 可在她握住他的手时,谢怀则反抗的力气,就很弱。 “这些,全都是陛下对你做的?”卫婵的手都有些颤抖,那些伤口,一看就是新添的伤,勉强愈合,伤疤上还有粉色的嫩肉。 每道伤口都有几乎一指长,密密麻麻的,在他手臂上,像是一条一条狰狞的蚯蚓。 “怎么会,这样,陛下他,真的把你当成长生不老药?他是疯了吗?” 卫婵心疼的,几乎窒息,他身上的疤痕,在亲密的时候,每一道他都对她说过,即便是征羌奴时,他中了毒箭,九死一生,也没有这么多的伤疤。 这些,全部来自他最信任的主上,效忠的君王! 他当时,心里会有多么的难受,没能配享太庙青史留名,更没能成为武侯那般,流芳百世的能臣,就因为遇见一个昏庸的皇帝,性命差点都保不住,甚至不是堂堂正正拥有自尊的死去,而是要被吃尽血肉,做成仙丹。 何其滑稽。 卫婵以为,徐阁老说的,没有那么严重,现在一看,她能想到,那短短的一个月,他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她咬着下唇,眼泪已经在眼眶积蓄,自从有孕后,她的情绪,就更难以控制了。 刀子砍在他的身上,割的却是她的心。 谢怀则摇摇头:“你别看了,看了就又要心疼。” 他想要放下袖子,忽的手臂温热,一滴泪水,就落在他那些伤疤上。 “陛下他,怎能这么对你?” 谢怀则身子一颤,拇指想要擦拭她的泪水,却被她抚摸着那些伤口,随即,唇轻轻吻住了上去。 谢怀则感觉到,自己心口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把,酸涩、饱胀,软乎乎,又毛茸茸的,像一颗没煮熟的溏心蛋,一戳就会流出黄来。 明明是他故意为之,故意叫她怜惜,好让她让步,卑劣如他,在爱情中都算计着别人的心。 可和好后的每一次试探,她都让他惊喜,让他震撼,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爱,绝不比他对她浅。 分明是他的计谋,好让她更加疼他,可每一次被撩动的,都是谢怀则自己。 她好似天然的就知道,怎么对付他,让他高兴,让他更加的爱她。 “有时候,是我太任性了,分明,你也受了很多罪。”卫婵心中酸楚,她生气并非没有理由,可在生死之间,这种恼怒就无足轻重,像是闹脾气一般。 他却从不曾指责,她做得不对。 爱情中的计谋,在真心面前,是毫无意义的。 谢怀则斥责着想出哀兵计策的自己,真的看到她心疼的无以复加,自己反而更疼,更难受,折磨的只有他自己。 “别哭,别哭,我不疼,都已经好了,真的,你还有身孕呢,不能太过激动,我知道,我错了。” 他去亲吻她的眼睫,将分明苦涩的泪水勾入唇中,品尝到的,却只有甜蜜。 “说好的坦诚相对,我却没有做到,这一次跟以往不同,我是真的,抱住必死的决心入的这个局,想要清君侧。” 谢怀则什么都不在隐瞒,看到她因心疼他而留下眼泪,他还能再说什么,使用什么诡计,如今,唯有真心。 “从前,我有十分的把握,能掌控全局,但这一次,没那么简单。” 他想,若是真的死了,他就是以命全了自己的衷心,后面的一切他都给卫婵安排好了,徐阁老的外孙女,尊贵无比的翁主之位,甚至他死后,爵位也不会落到旁人之手,只会补偿他这个献身的忠贞臣子只会留给他们的徵儿。 “你想一死了之,不要我跟徵儿了?” 谢怀则摇头,酸楚不已,亲吻着她的发顶:“我若当真死了,成全了你,你不是该开心才对嘛?” “你好没良心,若是从前,你自去死你的,可现在怎么一样。” “现在怎么不一样,你对我动了真心,不舍得我去死了?” 卫婵也没恼,反而重重一叹:“是,我承认。” 谢怀则怔愣,巨大的惊喜,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他抱着她,抱的紧紧的:“窈窈,我好欢喜。” 这辈子他都没这么高兴过。 “说正事呢,你别亲了,诶呀,别舔,也别压着我的肚子!” 谢怀则仍不甘心,依旧在亲着她,重重的亲吻,已经变成了啃噬,恨不得将要她全身上下都亲一遍,留下自己的痕迹。 “我没想过死,我只是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我没有告诉你,不想你也牵扯其中,我怎样都可以,但你和徵儿,必须是安全的。” 谢怀则见她被亲的泪眼盈盈,处于恼怒的边缘,见好就收,立刻开始说正事。 “原本我只是想清君侧,可后来,我改了主意。” 谢怀则的话,听的像是一阵徐徐的风,却在说出的那一刻,就引起狂风巨浪,让卫婵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他说:“可我改了主意,陛下他,太老了,他不论做什么,都不该想要把你赐婚给别的男人,更不该,想要伤害你。” 卫婵瞪大双眼,就这么傻愣愣的听着:“难,难道,你把陛下……” “他活的够久了,权利掌握在一个失心疯的人手里,不是好事,而太子,还年幼,皇后没外戚势力支持,就只能依靠我。” 谢怀则笑的很畅快:“我说过,我会让你在万人之上,谁也不能欺负你,说到的,我一定会做到。” 第一卷 第296章 成婚吧 徵儿如今日常也不在家,他要入宫,陪皇帝读书。 小皇帝如今也不过五岁,上早朝的时候都起不来,睡眼惺忪的被宫女们从被窝里挖出来,他年纪小,又听不懂大臣们的那些议题,几乎昏昏欲睡。 可即使困的要命,也得强撑着睁着眼睛,不能睡着,只要睡着那些御史们上书弹劾的折子,就会飞速而来。 每每此时,皇后就气的流泪,可大临传统,谏臣不能被斥责,反而还要大加安抚。 作为小皇帝目前唯一指定的陪读,徵儿表示很同情,但并不愿意陪着他一起早起。 卫婵家没有早起的习惯,即便让徵儿勤奋背书还要学习君子六艺,也不能牺牲小孩子的睡眠,徵儿不仅可以睡懒觉,还能睡午觉。 他今天没去宫里,卫婵问为什么没去。 卫婵就看到,自己不到五岁的儿子,面色居然有些凝重:“我不想去,以后都不去了,宫里的老师一点意思都没有,只会说些之乎者也,而且好打我手板。” “打手板?你犯错了?”卫婵不是个特别宠爱孩子到溺爱的人,有时候徵儿犯错,她还会亲自打手板。 徵儿撅撅嘴:“我没犯错,是皇上犯错了。” “皇上犯错,打你的手板?” 徵儿点点头,很不服气:“老师说,天子金贵,不能受皮肉之苦,寻常授课都要跪着,我们这些伴读,就是要替天子受罚的。” 卫婵大为不满:“这是什么道理,你乖乖受了?” 徵儿嘿嘿一笑:“没有,我装肚子疼要出恭,就跑了出来,惠阳伯家那个傻二郎,上赶着替皇上受了三十手板现在应该还在家哭呢,笔都握不住了吧。” 卫婵摸了摸他的额头,如今的帝师不是徐阁老,他重新挂帅,成了八位辅政大臣之首,当了丞相。 “陛下可有为惠阳伯家的二郎求情?” 徵儿摇摇头:“没有,皇上还觉得,是理所当然呢。” “下回我们不去了,这伴读是不当也罢。” 虽说今上年纪还小,可从小看到三岁到老,卫婵倒是不愿意评论皇帝仁德不仁德的事,但自家儿子入宫替皇帝受罚,做娘的,总是心里不大愿意。 皇帝尊贵,她的徵儿也不是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吧。 而且,不论是她,还是谢怀则,某种程度上,都不用讨好皇室。 徵儿高兴坏了:“真的吗,阿娘,我可以不去?” “从前陛下还是太子时,你不是挺喜欢找他去玩的。” 徵儿摇摇头:“我才不喜欢呢,跟他玩好没趣,这个不可以那个不行的,可爹爹说,他到底是太子,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一做。” 面子上的事,卫婵很想笑,谢怀则到底都教了儿子一些什么阿。 外院开始吵闹了起来,卫婵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翁主府的管家满面春风的进了来:“翁主,国公下聘来了。” 她满脸愕然,就看到大长公主穿着喜气,竟亲自上门提亲,还拉着她的手要带她去看那些聘礼。 一对聘雁油光水滑,身上绑着喜绸,在篮子里嘎嘎乱叫。 见卫婵出来,公府的管家急忙高声长喏,想要在卫婵面前卖个好:“安国公谢氏怀则请聘云邑翁主卫婵为妻,聘金金饼五十枚,金元宝一百个,银饼五百枚,银元宝银锭子一千个,金银满堂,结下两姓之好。” 公府的下人眼疾手快,打开一个个箱子顿时金光灿灿银光闪闪。 “国公下聘,聘礼,玉钗玉环玉簪一箱,玉器、碗盆瓶器摆件等,五十件,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这些玉摆件,都是一尺多高,单独放在一个小木箱里,光是这些玉器,就摆了半个院子。 “汝窑天青瓷十件,德化白瓷十二大先生两套,东海红珊瑚树一件,紫珊瑚璎珞一件,珍珠衫一件……” 跟着卫婵,翁主府的下人也算是见识过了富贵,但卫婵毕竟发家太晚没什么底蕴,而本人也不是喜欢奢靡之人。 这一回,他们都开了眼里,就算是卫婵也没见过半人高的红珊瑚,摆件下面充当砂子的东西全是指头大的珍珠,甚至还有一屏天然的半人高的水晶美人屏。 陆陆续续,还在往院子里搬东西,除了各种贵重金银子器,堆满盒子的宝石,还有有价无市的汝窑天青瓷,谢怀则甚至还打制了黄花梨木和紫檀木各色家具。 卫婵满面愕然。 “他,这不是要搬空自己的家底?” “何止呢,连公府都要搬空了。”大长公主有点酸溜溜,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上门提亲:“婵儿,如今你可见到公府,见到谢家的诚意了?我那孙儿,是真心喜欢你,这一回,你就答应了吧。” 但凡是个别的女人,就算是皇家公主,谢家也不可能这么上赶着。 可谁让,这是卫婵,她孙子的命。 这一回孙子落难下狱,大长公主也算看清,卫婵绝不是那种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的女人,她是真心实意的,服气了。 “祖母,让我自己说吧。” 不知何时,谢怀则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大长公主了然一笑:“也好,你们小两口的事,自己去说去,这回祖母舍下这张老脸,你可不能再说什么,家里不支持你了。” 谢怀则拉着卫婵的手,就在所有下人的眼中,带着她一一去看那些聘礼。 “你知道,哪一件是最贵重的最有心意,也是,我最喜欢的?” “那珊瑚树?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卫婵回答的也很随意。 谢怀则摇摇头:“是那对大雁,我亲自猎来的。” 他带着她,在那对嘎嘎叫的欢的大雁面前站定:“雁乃忠贞之物,一生只有一偶,雌雁若死,雄雁也绝不独活,从前你对我要求的,一夫一妻,绝不纳妾,我如今能做到了,此生此世,只你一妻,你可愿意,嫁给我?” 他注释着她,黑黝黝的眼睛中,只有无尽的柔情,这是真心的许诺,天地可鉴,绝不作假。 “嗯。” 他听到,她低低的,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