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很难?看我爆改炮灰命!》 第一章:“负二代”卖桌撞鬼 父母死后,姜小阮的生活,一下从富二代,变成了“负”二代。 姜小阮欲哭无泪! 老天爷,刚毕业就欠债二十四亿! 她大学里可什么也没干,一天天净躺着床上5g冲浪。 谁能想到,之前二十二年的米虫生活, 竟然是体验卡啊! “叮咚“ 手机响了。 姜小阮打开手机,又是一条银行的催债短信。 “姜女士,请于本月15日前还清最低债务150万元,逾期您的抵押房产将被拍卖。” 姜小阮两眼一黑。 父母死后,就只留下来这一栋小别墅。 她只剩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老字号美妆公司“姜来福”。 继承的时候,她一查账。 好家伙,别说盈利了。 还倒欠了24亿的贷款。 眼看着其他的资产早全都被抵押查封。 她正住的小别墅也要被拍卖了。 姜小阮心一横,打上了家里传家宝的主意。 不行,她绝对不能变成流浪汉! —— “姜家太祖爷在上,孙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地下室里,摆放着爷爷姜来福的遗物。 最值钱的,便是这祖上传下来的书案。 姜小阮一边擦着书案,一边一五一十的告状: “爷爷,您在世时老说,要经商先做人。“ “但我爸他既不想好好经商,又不想好好做人!“ “先是咱姜来福的化妆品,被查出来成分作假。“ “后是他在高速上飙车,连带着我妈就一起下去了。“ “咱家里就剩下我和“姜来福”了!” “姜来福“是她的爷爷用自己的名字。 白手创起来的老字号美妆。 眼看着这牌子已经让父亲毁的差不多了。 她绝不能让公司砸在自己手里: “姜家祖宗,求你们保佑我把桌子卖个好价钱吧。” 姜小阮一脸虔诚道。 话音刚落,“当啷“一声。 一枚珠钗被从桌上擦了下来。 姜小阮一把丢开抹布,连忙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一枚古铜色的珠钗映入眼帘,上面还镶嵌着绿色和粉色的玉石。 “不会吧,祖宗真显灵了?“ 姜小阮瞪大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这枚珠钗。 珠钗的样式华丽金贵,上面雕着看不懂的纹样。 看起来像是年份久远的老黄金制品。 她又伸手去碰上面的石头。 入手是冰冰凉凉。 不是塑料! 姜小阮心下一喜,这要是真的,她可就发财了! 她顺手把钗子揣进了兜里。 举起手机的光,再往桌子后面照去。 想看看还有什么宝贝。 可她环顾一圈。 不管是桌子上,还是桌子后面都是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这钗子还能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姜小阮不信邪,整个人趴在桌案上,举着手机向桌子后去面再去照。 突然,对面凭空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梳着古代的发簪,神情憔悴的,面黄肌瘦的, 女人的脸! 她甚至还伸着干枯的手,朝前摸索, 要向外爬出来! “啊啊啊——” 姜小阮花容失色的尖叫! 下一秒,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地下室。 “救命啊!祖宗啊!有鬼索命啊!!” -- 花纹繁复的梳妆台前,一个女人正失魂落魄的坐着。 她五官生的柔美,气质是富家小姐的雍容。 可面色却是却因为营养不良而脸色惨白,颧骨凹陷的吓人。 丝毫不复过去的半点气色。 一旁的丫鬟端着食盒,声泪俱下。 “娘娘!求您吃一口吧!” 她搬入冷宫后,已有一月。 食欲是越来越不振。 从前还能吃一碗米。 再到半碗米。 现在是一粒米都咽不下去了。 夏淑桢摇了摇头,坚决道。 “喜鹊,端走,我没胃口。” 说罢,她直起身子,却一阵头晕袭来。 她一歪身,首饰盒应声落地。 嵌着珠翠的螺皿细软叮当散落。 桌子地上掉的满都是。 喜鹊连忙放下手上的食盒,起身将散落一地的首饰捡了起来。 夏淑桢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抓太后赐给她的福寿簪。 但伸手却什么也没抓到。 夏淑桢疑惑的望向自己的手。 这好端端的簪子。 怎么会凭空消失? 下一秒,一声尖锐的惊叫响彻整个房间。 是有个女人在叫救命。 声音尖锐又刺耳。 夏淑桢急忙捂住了耳朵,她从未没过如此难听的声音。 “何人如此喧哗?按宫中的规矩,是该掌嘴的。” 夏淑桢皱眉不悦道。 喜鹊吓了一跳,直挺挺跪下来。 她一把抱住夏淑桢的小腿: “娘娘,您不要吓我!” “这冷宫中,早就只剩下你和我二人了。” 眼看着夏淑桢依旧疑惑,喜鹊惊恐的夺门而出: “太医!快去请太医!我家娘娘得癔症了!“ --- 姜小阮坐在客厅里,蹭着邻居家的wifi。 她点开视频网站里人气最高的鉴宝直播间——“昕泉鉴宝“。 直播间里正有一位鉴宝的大姐。 她对自己的东西很自信。 正拿着一块白色石头,让主播来鉴玉。 直播间里的中年男主播,摇着折扇,一眼就下了定论。 “大姐,你这个是白色大理石,不是什么玉。“ “不可能,人家早上今天卖给我的时候可说了,这汉白玉可有保健作用。“ 主播摇着折扇哈哈大笑。 此刻的直播间,“奸商“二字的弹幕已刷屏。 “什么保健作用,你这个按吨来,顶大能当建筑材料。” 大姐骂骂咧咧的退出了直播间。 姜小阮一揣兜,一把掏出刚刚带出来的簪子。 她姜小阮倒是要看看。 这撞鬼得来的珠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点击申请连麦,把镜头对准了手上的簪子。 “这是从我太爷爷那边传下来的,请主播给掌掌眼。” 姜小阮对着镜头,将簪子上下左右的来回翻动。 “哟,这个光泽,不是老黄金就是做旧款呀,这上面怎么还有暗纹,也太精致了吧。” 主播仔细的辨认着。 “这石头,应该是翡翠和碧玺,哎哟,这颜色太正了!” “雕的翠蝙蝠和寿桃实,搔头如意簪,特点就是扁平,唐宋朝都有一定留存。” “但放在哪个朝代,可都是大主母级的用品。” “大主母级别?这是个什么级别?” 姜小阮挠了挠头。 “下到一二品官员母亲,上到皇宫里太妃太后。” 主播眼睛一眯,摇了摇折扇,探她口风。 “姑娘,你家祖上是不是有人当过太后啊?” 姜小阮尴尬一笑,她哪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啊。 “物件嘛,确实是传下来的。您给看看,这开不开门啊?” “哟,这东西的开门程度。” 主播摇头晃脑,卖了个关子。 “你要交易,就得这个数——” 主播比了个“五“和“八”的手势。 “多少钱?” 姜小阮还在疑惑,弹幕就飘了一片“五到八年起“。 这数字,可把姜小阮给吓到了。 她从小遵纪守法,没想到。 拿在手里的,不仅是真的, 甚至珍贵到不能变现了! “姑娘啊,你这个要不捐,要不就留,可不能交易啊。” 主播苦口婆心的劝告道。 “其实,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小阮弱弱的开口: “我当时拿到那簪子的一瞬间,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此时此刻,直播间的弹幕里飘过了一片“节目效果“的弹幕。 “她饿的面黄肌瘦的,还要跟我抢簪子呢。“ 主播听后哈哈大笑: “你都知道太奶饿了,还不赶紧给你太奶供吃的呀?“ “太奶奶还缺不缺重孙子呀?我不挑,给我几个扳指就行。“ 话音刚落,评论全部都是骂主播厚脸皮的弹幕。 主播最后摆摆手,给出了自己的鉴定结果。 “不予鉴定啊!“ 姜小阮刚挂断连麦,一脸懵逼。 自己手里捧的。 居然是个文物! 第二章:什么,通古今系统? “叮咚——” 门铃响了。 姜小阮起身开门。 一个黑衣保镖立在门前, 毕恭毕敬的奉上了今日的午餐。 “姜女士,今天的饭是黄焖鸡米饭。“ “好,谢谢你。“ 姜小阮接过米饭,顺口一问: “不错,今天的饭我很满意。” “你是哪家银行的?“ “我?花琪银行。“ 姜小阮很满意,拍了拍保镖的肩膀。 “很好,那这个月的债务,就先还你们花琪的。” 黑衣保镖闻言,点头哈腰的走了。 果然,这年头。 还得是欠钱的是大爷啊! 姜小阮关门,拎起黄焖鸡米饭,拔腿就往地下室冲。 可真是姜家祖宗有眼,庇佑她这个重重孙女啊。 好家伙,她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吃饭。 刚刚给簪子的祖先,可还饿着呢! 她姜小阮可怎么好意思吃独食? 还不快给太奶供上! -- 昏暗的地下室内,姜小阮用手机照着光。。 她端端正正的跪在书案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 “天灵灵地灵灵,姜家祖宗快显灵。” “小女现在实在没钱,供不起您好吃的,只能给您吃外卖。“ “还请祖宗开眼,给重孙女来点能卖的传家宝吧!” 随后姜小阮坐起身,一把将黄焖鸡米饭推到了桌子对面。 -- 夏淑桢坐在书桌前敲了敲桌子上的铜镜,是实心的。 她又忍着头晕起身,摸了摸梳妆台后沿。 也是紧贴着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饿晕了,出现幻觉了不成?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几声“祖宗”。 难道,是自己的耳鸣越发严重么? 夏淑桢吓了一跳。 她扭头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下一刻,一个透明的餐盒, 凭空从墙里被推到了夏淑桢面前。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 夏淑桢仔细打量着,鼻翼笼罩着一股诡异的饭香。 那装着吃食的餐盒是透明的。 从外面可以依稀辨别出,这是一盒米。 夏淑桢一点一点的掀开了盖子, 入眼,是炖的软烂的鸡块和香菇。 上面还浇上了浓郁的肉汤, 里面少说都放了几十种珍贵香料。 而菜肴的下面,则是只有皇帝才能吃上的精白米。 她这一生,从未见到过如此惊艳的佳肴。 夏淑桢咽了咽口水,胃也开始咕噜作响。 她突然发现,自己饿了。 急忙起身取过自己的贝壳螺纹筷。 随后食指大动。 夏淑桢不到一刻钟,便吃完了整盒米饭。 “黄……鸡……米饭……好吃吗?” 一道女声掺参杂着滋滋的噪声响起。 夏淑桢吓了一跳,一把将空饭盒给扔了回去。 她一声冷喝: “你是何人?为何能隔空与我相谈?” 地下室内,两个空饭盒向着姜小阮批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姜小阮连忙躲开。 下一刻,质问声在地下室里响起。 姜小阮闻声,猛的瞪大双眼! 她们家祖宗,不仅吃了她的贡品。 甚至还能跟她说话? 姜小阮来劲了。 她直接搬来凳子,在桌案前落座。 手肘碰到桌面的一瞬间—— 两人竟然面对面而坐。 双目交会的一瞬间。 姜小阮和夏淑桢都吓了一跳! 但高强度冲浪的姜小阮很快接受了这种设定: “太祖奶奶显灵了?真的是您吗!?您怎么这么瘦?” “我以前吃香喝辣,但是现在,有我一口汤喝,就绝对有您一口汤喝!” “只要太祖奶奶可怜可怜您的曾曾曾孙女……” 夏淑桢这边只听清什么太祖奶奶,瘦弱,可怜……这样的字眼。 莫非…… 是她夏家的祖上的神仙显灵,在同情我? 想清楚这一切,夏淑桢心里一块石头坠了地。 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 夏淑桢昂首,两行清泪落下。 “啊……你怎么哭了……?“ 姜小阮不擅长安慰正在哭泣的人,正手足无措时。 便听对面的人开口道: “神仙大人,小女夏淑桢,西凉国夏丞相之女,一年前入宫即封淑妃。“ “奈何命运无常,怕是要白白死在这冷宫中……” 姜小阮一脸懵逼。 她看着对面饿的面黄肌瘦的女人。 不对啊,自家太祖奶奶不应该是太后吗? 还是说,这只是年轻时的她? “你说你是西凉国的人,现在还被打入冷宫了?“ 历史书上,好像也没提过这样一个朝代啊? 姜小阮正疑惑时,夏淑桢起身,向姜小阮行了一个拱手礼。 这是只有出身显赫的贵女才会行的礼。 姜小阮眼睛一眯。 不对,她太祖奶奶,不会是没学过宫斗吧? “你还记得入冷宫之前的事情吗?“ 夏淑桢点了点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她夏淑桢,本是荣宠加身的淑妃,是当朝户部夏尚书嫡女。 在朝堂上,她父亲夏尚书受无上恩宠。 在后宫里,皇后娘娘与各路嫔妃都跟她姐妹般亲近。 她从小便精通各类做账对账。 于是,在太后的授意下入宫,并没有受过皇上的宠幸。 甚至还从皇后手中,分到了协理后宫之权。 专管整个后宫的账面。 她每日都在淑钰殿的书房里, 本本分分的打着算盘对账。 可是,两月前,账本便逐渐的对不上了。 一开始是偶尔几天,少了几两银子。 后来是一个月能少几十两银子。 在后宫各个寝殿中都能出现亏空。 而且源源不断。 夏淑桢一开始是去各个寝殿警告账本问题。 可各宫娘娘都不以为意。 管账的还很不耐烦的回复她: “不就这个月花超了,下个月吃紧一点就没事了。” 可这样的账面,却在后宫各个宫殿里遍地开花。 夏淑桢多次去游说,却无人在意。 最终,雪球越滚越大。 银子只消一月,竟然少了整整一千两。 眼见事情越捅越大。 夏淑桢只得将此事如实禀告皇后。 皇后闻言,表面面色凝重,说一定要重视。 原以为是要彻查,揪出这个后宫里的蛀虫。 谁想到,皇后竟然将她夏淑桢推了出去顶包。 皇上得知,龙颜大怒。 一道圣旨便将淑妃打入冷宫。 随即以“有其女,必有其父”为名。 将夏尚书好一番敲打。 夏尚书得知此事后,只得连夜彻查自己的账本。 随即进宫跟圣上陈情表态。 和夏淑桢断绝了关系。 夏淑桢痛苦的流下眼泪。 一五一十的讲这些事情道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出了错。 每日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做账。 却不知怎么被冤,甚至连累到父亲。 一片苦心工作却被人陷害。 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 最终,在冷宫枯熬时光。 姜小阮一听,瞬间炸了。 她真没想到。 自家太祖奶奶一门心思扑在账本上了。 完全就是个宫斗傻白甜! 明明就是那皇后管理疏漏的锅。 怎么还能被皇后倒打一耙? 直接就进了冷宫。 这样的人放在现代,去公司里。 一定能有份不错的工作。 毕竟,职场的勾心斗角再怎么厉害,只要有硬实力都不怕。 但她可是在古代! 还是后宫!吃人的地方。 一招不慎,可就进了别人的嘴巴里。 尸骨无存。 她太祖奶奶还是太天真了。 敢去跟皇后真心换真心。 没想到人家跟她玩心机。 这不,玩脱了吧。 一想到这里,姜小阮的眼神变得同情起来: “你,听说过“甄嬛传”吗?” 第三章:孩子腰真好,这么大口黑锅 夏淑桢摇了摇头。 她从未听过这样一个古怪的词语。 姜小阮看到他疑惑的样子,改了个口。 “这是一个讲后宫生活的话本,主角名字叫甄嬛。“ “她是选秀入宫,一入宫便得皇上恩宠,随即周围的环境因嫉妒而屡次被陷害。“ “最终甄嬛经历了一系列荣辱,凭借自己的谋略和帝王的恩宠,一步一步爬上了太后之位。“ “而你,就像是这话本里面的沈眉庄。“ “你从小就是大家闺秀,在善良的环境中长大,从未见过污泥的黑暗后宫。“ “于是沈眉庄经历了两次荣宠,却在宫中时时被人陷害。” “最终,因为内心里的纯良,被人害死。“ “这样的经历,就是因为她不会向上管理。”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不会揣摩圣意。” 夏淑桢皱起了眉头。 沈眉庄这样的经历,和冷宫中的自己十分相似。 她在冷宫中,日日夜夜回想着自己以前的账本。 这一千两银子,究竟去了哪里。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她向着姜小阮行了一礼: “这一千两纹银不翼而飞,究竟去了哪里,恳请神仙大人帮我指点迷津。“ 姜小阮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一脸懵逼。 好家伙,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陷害呢? 姜小阮望想夏淑桢的目光顿时变得同情起来。 这傻孩子啊! 还是年轻,腰好。 背上顶了这么大个黑锅。 还在这边找腰疼的原因呢! 这可不就是治标不治本吗! 姜小阮咂舌,而且,她管的还是账本。 那账本里,得藏了多少小九九啊。 皇后这么针对她。 一定就是让她知道了一些! 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说是进冷宫,下一步可就该封口了。 姜小阮一拍脑门,有了! 她就跟她太祖奶奶夏淑桢,好好的讲一讲。 什么,才是宫斗。 姜小阮朗朗开口,一本正经道: “正所谓,宫中生存,有一个根本,一个原则。” “生存的根本,就是在于揣摩圣意。” “你得要聪明,要知道上位者在想什么,才能曲意逢迎,不会第一时间当了炮灰。” “第一个根本,讲的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姜小阮摇头晃脑,又讲起了第二条原则: “而第二个原则,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正所谓宫斗,宫斗,斗来斗去都是为了利益。“ “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权。“ “有人是被迫卷入其中,只能自保。“ “那么,为了自保,你就得好好想想你到底碰了谁的利益?“ “再结合第一条,‘背靠大树好乘凉’。” “你还得再想想,还有谁能罩你。“ 夏淑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姜小阮看她懵懂的样子,叹息一声。 果然,当局者迷啊! 姜小阮起身,将从夏淑桢那里得到的簪子推了回去。 既然簪子不能买卖。 不如就物归原主好了。 下一刻,姜小阮的思绪,突然被一阵电子声打乱。 “滴滴——” “已检测到宿主,姜小阮。” “图像声音已同步完成,跨时空知识互助系统启动。” 姜小阮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什么宿主不宿主的? “系统等级,一级。” “系统绑定任务对象——西凉国夏淑桢。“ “任务目标:‘普及宫斗知识’已完成。“ “系统奖励:一百五十万现金,已打入花旗银行卡中,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传递功能:限制开放中。” “系统图书馆:限制开放中。” 一个蓝盈盈的电子屏幕出现在了姜小阮的面前。 “请宿主自行阅读系统提示,任务难度越高,奖励越多。“ “系统随等级提升,会有更多功能开放,敬请期待哟!“ 姜小阮瞪圆了眼睛,试着点了点面前的屏幕。 这是什么任务图标? 竟然能点动。 她猛的掐了一下自己。 好痛! 看来,不是梦。 姜小阮还没来得及高兴。 下一刻,系统的声音猛的响起: “恭喜宿主接取高难度任务——易位皇后。“ 我靠,不是吧? 她明明就是随便乱点两下。 能不能撤回的啊? “任务已确认,奖励丰厚,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哟!” 姜小阮一脸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事啊! -- 夏淑桢的冷宫中。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娘娘,太医到了!” 夏淑桢慌乱起身,可当她再一回头。 桌子那头的人却不见了。 唯独那簪子正正摆在桌子中央。 她收起簪子起身,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刚刚真是神仙显灵了?” -- 夏淑桢神情紧张的将手腕搭在了老太医带来的软枕上。 她现在仍然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惊魂未定。 那究竟是哪路神仙。 又为何要偏偏要提点自己? “娘娘,放松些,你这样老臣没办法诊脉。” 老太医无奈提醒道。 夏淑桢闻言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老太医。 这人年近古稀,面容青隽,身材瘦削,一头白发,仙风道骨。 可穿的却是普通太医的袍子。 太医院可是熬资历的地方。 怎么会会有七八十岁的普通太医? 夏淑桢心下疑惑,又打量这人的脸。 总觉得眼熟。 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老太医却一言不发,神情认真的搭着脉。 半晌才摸了摸胡子,开口道: “脉弦细,气血两虚,伴郁症,平日咽中如有物阻,食不下咽,伴有少食乏力,胸闷气短。” “娘娘,您最近睡眠可还好?” 夏淑桢摇了摇头: “难以入睡。” “这病,是轻症。” “但娘娘身体娇贵,还是得要用名药来治。” 说着,老太医取下了自己的牌子递给了喜鹊。 “你去拿着牌子到东药房取药,要四君子汤加枣仁。” 喜鹊担心的点了点头。 转身一路小跑去取药了。 夏淑桢看到牌子的一瞬间,径直瞪大了双眼。 那牌子,明明是太医院李副使的牌子。 太医院里仅有一个正使,两个副使。 其余的便全是普通太医了。 当年她是淑妃时,平安脉也只能轮到普通太医来请。 像她这样的冷宫嫔妃。 又怎么可能能轮到太医院的李副使来医治呢? 夏淑桢一脸惊慌的要起身行礼,却被李太医按住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 “娘娘在冷宫这些天来,可还好?” 夏淑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一时不知这句寒暄该怎么回复。 李太医微微摇头,提点道: “娘娘玉体娇贵,这冷宫可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夏淑桢猛地回想起来。 刚刚那神仙提点自己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背靠大树好乘凉! 夏淑桢心中警铃大作,口中却诚恳道: “还请李太医使提点一二。” “娘娘,您这里可否有算盘?” 算盘? 夏淑桢心下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刚要开口回绝,却猛的刹住了车。 当她在入冷宫的时候。 身上的金银细软早就都被拿走了。 李太医已经年近古稀,在宫中已待50来年。 这样的资历,他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宫里的这些规矩呢? 除非—— 他话里有话。 “我自幼学习珠心算,这宫中的账本,凡是我对过的,可以说过目不忘。” 夏淑桢警惕道。 李太医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从袖子中间拿出了一沓纸。 上面摘抄着的是后宫的总账的款项。 夏淑桢一眼便看出来了不对。 这上面的每个月,支出都大于收入。 记载的物价,更是离谱。 有的奇高,有的奇低。 有十两一斤的青菜。 和五两一斤的山鸡。 而这些“奇怪“的食材。 光皇后的御膳房,一日一人,就能吃一千斤。 最后,支出超了收入一千两银子还不够。 还能算出来有月末剩了五十两银子! 实在是精明的过分了。 夏淑桢看到了这账本,下面的签名竟然歪歪扭扭的写下了: “夏淑桢“,还盖上了她淑钰殿的章子。 她气的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道: “这账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明明就是假账!“ 李太医见状,循循善诱道: “可淑妃娘娘,这是呈给皇上的账本,怎么会有假呢?“ 夏淑桢背后仿佛突然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样。 瞬间冷静。 这账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自己做的! 从她手中过的账,每一笔都精挑细算。 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只有可能,自己的真账本被换掉了。 又或者是—— 自己对账,从来对的都是假账本。 第四章:生死一线 夏淑桢强迫自己冷静,摆出沉着的样子: “我奉太后之命掌管后宫账本,金口玉言,岂能容此等烂账存在?“ 李太医见状,微微震惊。 他没想到,夏淑桢竟然是太后钦点的人。 “娘娘,那您觉得这账本里的疏漏,要多高明的人才能看出?“ “普通铺面的记账小童,亦能一眼看出。“ 夏淑桢起身,冷笑一声: “这账本里的数字,都太荒谬了,摆明了就是想让人发现。” 而且,这账本上面,少的根本不是一千两银子。 是一千两黄金! 金额,差了足足一百倍! 于是皇上在盛怒之下,将自己打入冷宫,属实不无辜。 可这罪,却是实打实的栽赃陷害! 圣上一双慧眼,却让皇后蒙的严实! 夏淑桢属实恨的牙痒痒。 可是,她转念一想。 这李太医又为什么要给自己递账本呢? “向上管理” 这四个大字瞬间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对,她要揣摩圣意。 夏淑桢紧张的双手饺紧了衣摆。 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哪里派来的。 首先,不可能是父亲。 父亲因为自己的“贪污案”,职位又是户部尚书。 差点下狱。 他都自顾不暇,又如何能请得起人来保她? 难道是皇后? 可是皇后如果抓到了这个把柄,理应将自己直接灭口才是。 更不会让李太医告诉她这些。 那么…… 他的主子…… 一想到这里,夏淑桢板起了脸。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太医,压迫感十足: “李副使,您该不会是来封口的吧?“ 李太医闻言,摸了摸胡子,神色若有所思。 似乎,是在考虑着取舍什么: “娘娘能猜到这里,想来之前真的是大智若愚啊。“ 闻言,夏淑桢猛地警惕起来。 难不成,李太医还真的是皇后派来的人? 李太医则缓缓叹了口气: “娘娘不必紧张,这后宫七十二殿,可不只有一位主子啊。“ 说罢,他提起药箱,转身欲走。 却被夏淑桢开口叫住。 “李副使且慢,我有一事求李太医帮忙。“ “您可知,我并非选秀进的宫?“ 李太医神色微微诧异。 夏淑桢颔首,摆足了一副上位者的架子,娓娓道来: “一年前,皇家飞花令,我拔得头筹。” “太后娘娘大悦,曾当着众人的面,御赐给我一只福寿簪。” “之后,我才领了圣旨进宫。” “而今臣妾已是戴罪之身,实在无颜愧对太后。” “烦请您代我传话。“ “恳请太后娘娘将簪子收回去,以免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圣心。” 李太医闻言,神情怔愣了一瞬。 皇家飞花令! 又是太后御赐的簪子。 摆明了就是告诉皇上。 这人是太后钦点的媳妇。 既然如此,又怎会舍得让淑妃娘娘入冷宫? 除非—— 是夏尚书让抓到了什么小九九。 这淑妃娘娘入冷宫,只是个幌子。 想要借机敲打才是真的。 现在,可不就是时候放出来了吗? 李太医理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突然摸起胡子哈哈大笑道: “淑妃娘娘,老臣一定将话带到。” “还有一事,那太医院取回来的药,娘娘可莫要服用。” “这账本过的手多了,都不好说,更何况药呢?” 夏淑桢闻言,如坠冰窟。 没想到刚刚的一番话,竟然是在生死线边缘上说的。 而这样的事情,在以前的自己身上,又发生过了多少次呢? 她起身,毕恭毕敬的向着李太医行了一礼。 “多谢李副使提点。” 李太医冲着夏淑桢行了一礼。 跨出了这冷宫。 -- 下午十分,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内,烟雾缭绕。 “李大人,您再稍等一下,咳咳……” 寝殿门口当值的宫女芙蓉轻咳了两声,冲着李太医行了一礼。 “咳咳,李副使,皇后娘娘已等您许久了。” 随后,芙蓉将李太医引入了寝殿内。 皇后萧蓉儿正侧卧在软榻上,身着明黄色凤袍。 她已年近四十,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丝银白,此刻头发全都披散下来。 配上她因疼痛而狰狞的面容,显得有些可怖。 李太医目不斜视,对着软榻上一脸病态的皇后萧蓉儿三叩首。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免礼。” “本宫叫你杀了淑妃,你干了吗?” 李太医刚起身,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娘,臣……” 李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办成?那要你何用?” “淑妃她必须死!否则这后宫里一大摊子烂账怎么平?” 萧蓉儿的声音瞬间冷厉了起来。 李太医只得连连叩首: “老臣无用啊,娘娘何不彻查六宫,将做账的那人揪出来?” “不过是一千两纹银,淑妃不自掏腰包补上,非要把事情愈演愈烈。” “现如今皇上要彻查,本宫不封了她的口,还能如何?“ 李太医猛的一惊。 皇后说的金额,和呈上去的账本金额完全不符! 难道,只有呈给皇上的账本被换了? 思及此,李太医面容沉静,只重重的磕了个头。 “淑妃娘娘虽进了冷宫,可他父亲可还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动手前,恳请娘娘三思。” “本宫要杀一个冷宫的嫔妃,哪轮得到他夏尚书来管?” 皇后气的一个呼吸不顺,胸口钝痛不已。 她紧咬着牙关,忍痛恨恨道: “罢了,本宫没什么能力,只能牢牢抓紧皇上的心了。“ “本宫今日已派手下的春娟将淑妃的药换了毒。“ “若照你的说法,该如何办?” 李太医不卑不亢: “皇后娘娘,静观其变即可。” “听闻淑妃已连续两日未进水米,想必药也难以咽下。” “定不会在此节骨眼上出了事。“ “罢了,本宫乏了,这繁多事物真是扰的本宫头痛。” 皇后不耐的起身,不欲再多听一句。 “娘娘凤体金安,老臣先行告退了。“ 李太医又一次叩首,离开了寝殿。 迈出坤宁宫后,李太医的眼中满是溢出来的不屑。 他恶狠狠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散掉了坤宁宫粘在身上的晦气。 皇后推人顶锅的毛病还是不改。 若不是当年的假孕案,她在皇上面前搅和。 自己又怎会只做一个太医院副医使? 幸好他今日多提醒了淑妃一句。 否则,事情一旦闹大。 下一个被封口的 可就是自己了。 李太医一路面色暗沉,思绪纷飞。 转眼间,已走到了太医院前。 门口,早已有一位小太监接应。 他侧过身,在小太监的耳边留下几句话。 小太监点了点头,随即便消失在了宫墙中。 -- 傍晚,喜鹊欢欢喜喜的举着药包跑进了房内。 “娘娘,药房配了许久,喜鹊终于将药拿回来了。“” “咱们往常求医总要受到好些刁难,可今天却不知怎么。” “大家都对我和颜悦色。” “想必娘娘一定是好事将近了!” 夏淑桢却是一脸凝重,没理会喜鹊的话。 “娘娘,您怎么了?” 喜鹊刚要拿着药包靠近,却被夏淑桢喝止。 “别动,立刻去院外挖坑将这药埋了!” “娘娘,您……” 喜鹊为难想劝说,夏淑桢却冷静的摇了摇头。 她得要验证看看。 这李太医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药,喝不得。 喜鹊见自家娘娘严肃的表情。 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照做。 一炷香后,坑挖好了。 喜鹊将那包药连着包装一起, 埋在了杂草丛生的前院里。 夜晚,冷宫凄凉,总是传来乌鸦的叫声。 夏淑桢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宿。 却怎么也无法合眼。 那神仙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又是哪里派来的人? 心中这些疑团积攒着,让她无法入眠。 一直到后半夜,夏淑桢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前院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冷宫。 夏淑桢顶着黑眼圈,顾不上梳妆。 连忙推门查看。 喜鹊在门口,伺候梳洗的毛巾水盆全都撒了一地。 脸色发白,抖如筛糠。 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指昨日掩埋中药的那处。 院内的杂草,昨日还生机勃勃,翠绿盎然。 而现在,全都枯萎了。 黑死的植物铺满整个了院落。 “昨日的药……“ ”是毒药,娘娘!有人要杀您!“ 喜鹊双手颤抖,脱力的跪倒在地。 夏淑桢面对这一片黑死的景象,面上不显。 却暗暗捏紧了拳头。 果然李太医,说的没错。 皇后,她忍不住要动手了。 夏淑桢拍了拍喜鹊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从前是我太过纯良,看不出这宫中的弯弯绕绕。” “而今,这毒药已摆在我眼前。” “我们还能任人宰割不成?” 喜鹊闻言,急忙起身跪倒在夏淑桢面前。 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娘娘,是喜鹊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夏淑桢急忙将喜鹊扶起: “喜鹊,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冷宫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太监声: “宣淑妃娘娘——太后懿旨到!“ -- “易位皇后,怎么个易位法?” 姜小阮一脸愁苦的看着自己的系统任务。 “我是能看懂,就是让皇后之位换个人。” “但是,她怎么下来?” 像甄嬛传里面,后宫不管再怎么斗来都去。 皇后,也从始至终都是皇后。 甄嬛胜利的方式,是当了太后。 这道题,宫斗教科书里没教啊! 姜小阮痛苦的哀嚎。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滴,一条提示一百金喔!” 系统甜美的声音提示道。 “我靠,我到现在就开了几个功能,哪里来的一百金给你?” “宿主大人,您可以完成系统任务赚取哦!” “任务结束后,就可以来买提示咯!” “谁家系统创业不给本钱啊!” 姜小阮气的一跺脚。 ”你这个奸商系统!我要解除绑定!!“ 第五章:重回后宫 “宿主大人,您没事儿吧?“ 系统甜美的声音响起。 攻击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系统查询欠债中,请稍后……” “欠债总额为21亿9千7百50万元整。” “本月最低还款额相加为2千万元。” “请您注意哦!” 姜小阮闻言,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他老爹这老登! 怎么净挑着这些断头息的地方借钱。 “那我现在要来钱,最好是现金。” “你有没有解决办法?” “宿主只要完成主线任务,就可以领取阶段性奖励!“ ”您可以在任务面板中查询进度条哦。”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 “易位皇后为什么是高难度任务?” 姜小阮疑惑,这个不应该是各种宫斗剧的基本操作吗? “其实古人夏淑桢的第一个任务的基础难度,应该是重回后宫。” “只要出了冷宫就完成第一个阶段任务了!” 姜小阮听后,痛苦的捂住脑袋。 她真是笨死了! 怎么就手贱乱点! 接了这么个高难度任务! “没关系宿主,难度越高奖励越丰厚哦!” 姜小阮闻言,只感觉一阵心塞。 算了,事已至此。 她也只能先想想办法,。 把皇后拽下后位吧。 哎,有了。 不如趁现在就去追宫斗的教科书! 《甄嬛传》吧! 姜小阮钻出地下室,坐在客厅里面。 系统给自己的第一个主线任务就是“易位皇后”。 那肯定得先削弱,后下马。 那就让她姜小阮来看看, 后宫的最终赢家甄嬛, 到底是怎么一路宫斗上位的。 -- 冷宫外,一群太监围在门口。 领头的太监,是慈宁宫的主管焦公公。 “传太后口谕,令淑妃择日搬回淑钰殿,协查六宫账本,钦此。” “谢太后,臣妾接旨。” 夏淑桢领着喜鹊三叩首,随后起身向焦公公也行了一礼。 “劳烦焦公公了。” 夏淑桢说完,便从口袋里掏了几两碎银,塞到了焦公公手里。 焦公公不动声色的收了礼,屏退身边的宫人们。 随后,对夏淑桢低声道: “淑妃娘娘,您此次打入冷宫,我们慈宁宫可一点消息都没听见。” “否则,绝不会让您进冷宫一趟的。” “太后心里面有您,可不是谁一入宫,就能拿到协理账本之权的。“ 夏淑桢闻言,心中猛地浮现出一阵疑问。 宫中嫔妃众多,太后娘娘如果想分权, 又为何这么麻烦, 非要选了宫外的自己入宫分权? 夏淑桢皱起眉头,她日后一定要去慈宁宫问个清楚。 当下,却只能礼数周全的回复道: “我能有今天,全凭太后娘娘器重,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焦公公左右看看,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娘娘,您出冷宫后,更要留心周围。” “尤其是账本的事,拿不准就来慈宁宫多问问。“ 夏淑桢压下脑海中的混乱,点了点头。 慈宁宫的太监,不会因为那几两碎银, 就能破例跟自己说这么多。 她心底细细品读焦公公的话。 这番话,估计是要告诉她夏淑桢。 你是太后的人,账本的事,少去找皇后。 自己当初怎么会这么傻。 竟然还以为能在皇后的手下老实本分的做账! 那一千两银子,根本就不是她贪污的! 甚至连做的账本,也被人换了! 她只是一个做账的,没有查案的权力! 结果却被倒打一耙。 含恨入冷宫,差点还被毒杀! 皇后的用人之道,可真是绝! 夏淑桢攥紧拳头,只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恨意涌上心中。 但,她绝不能在众多宫人面前失了礼仪! 她面上垂下头,对着焦公公温顺道: “多谢公公提点。” 焦公公见状,满意的点头退后几步,一甩拂尘道: “老奴把话带到了,就先告退了。” 夏淑桢颔首,目送慈宁宫的太监们远去。 他们刚走远,喜鹊便兴高采烈的开了口: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咱们终于能从冷宫里出来了。” “别高兴的太早,那个该死的贪污犯还没有被抓住。” “你难道忘记了那碗毒药了?” 喜鹊一听,气的一跺脚,恨恨道: “那定是有人想和娘娘争宠!” 夏淑桢被喜鹊不动脑袋的发言气笑了。 “谁要来和我争宠?争太后娘娘的宠吗?” “我入宫至今,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 “我因账本被打入冷宫,那昨日的毒药,明摆着是皇后派来封口的。” “她想让我顶罪,顶的彻底一点。” “但是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你说这账本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让她连查也不敢查呢?” 夏淑桢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不是昨晚的那份毒药,她或许还不会怀疑。 但现在,这起贪污案。 至少能坐实了皇后有参与。 “喜鹊,你出了冷宫后,更要谨言慎行,莫要叫人抓了错处。” “日后,我们淑钰殿管帐的差事——” “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喜鹊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不敢再多一句话了。 “你现在去把我的行李收拾好,我们改日便搬出冷宫。” 夏淑桢又特意吩咐了一句: “尤其是冷宫里的梳妆台。” “到时候也让人仔细打包,放在我淑钰殿寝室里。“ “是,娘娘。” 喜鹊行了一礼,便去收拾行李了。 夏淑桢却站在原地,望向冷宫外的红墙。 她从未想加害于人的心思。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己这回,幸得神仙提点。 否则,自己便真的就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不如,趁现在早早备好贡品。 在搬离之前,一定要去谢一谢那位姜姓的神仙。 -- 客厅里,姜小阮看《甄嬛传》。 她越看越觉得现在的夏淑桢人设,和沈眉庄一模一样。 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妥妥的宫斗炮灰一枚啊! 这可怎么办啊! 在这宫中,人心险恶! 但真正想立足, 却又一定要掌握身边的人心。 甄嬛就是利用好了人心, 从而形成了稳固的利益集团。 如此一来,也组成了自己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如同树木的根系,在后宫中稳稳的立足。 而沈眉庄的靠山,虽然是太后。 可光有靠山,又怎么足够呢? 对人心的拿捏,恰恰是夏淑桢最欠缺的部分。 这样的话,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 看来,如果想要让自家的古人能在后宫中立足。 上次教给她的东西,还远远不够! 姜小阮苦恼了起来。 到底应该怎么融会贯通, 把影视剧里的这些宫斗绝活,都教给夏淑桢呢? “宿主宿主!先不要急着苦恼!” 系统的一阵叫声,突然打断了姜小阮的思路。 “您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公司要处理呢!” “对哦!“ 姜小阮一拍脑门。 她都差点把那个持续亏损的公司忘了。 第六章:婉拒上贡了哈 还钱这个事,得要先“止损”再还钱。 自己不去处理姜来福的事情。 那就跟往一个破缸里填水一样。 压根没用! 更何况…… 姜小阮要是能把公司扭亏为盈。 那岂不是还起钱来, 就更容易了? 姜小阮看了看手机, 正好是下午三点半。 不如现在,就去视察公司喽! 她拿起手机,给自己的服务专员张仪发了一条消息。 自从自己欠下了24亿的巨款后。 姜小阮的排面反而大了起来。 众所周知,这年头欠债的才是大爷。 银行害怕账烂了,专门给姜小阮配了几个人。 不仅能当她的保镖, 还能帮忙开银行专车载姜小阮出行! 甚至深夜emo了还能陪聊开解。 最关键的是,还不用姜小阮自己开工资! 这日子过的,真有点爽! 果然,还得是欠债的人是真大爷啊! -- 姜小阮坐上专车,开到了“姜来福”大厦门口。 搁了老远,就听见抗议的声音震天响。 “姜来福拖欠员工工资!我们要罢工!” “姜来福成分造假,顾客要赔偿!” “我们要工资!要公平,要赔偿!” 几拨人拉着不同的横幅,围在一起闹哄哄的造势。 姜小阮连忙让司机张仪把车停在一旁。 自己打开车窗,观察着情况。 怎么有人闹事? 而且自家公司没开公司还能理解, 毕竟创始人刚去世一个多月, 财产又被银行冻结。 但是顾客要什么赔偿? 姜来福的产品什么时候出过质量问题了? 姜小阮想到这些,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闻到了阴谋的气息呢? “麻烦你把车停到附近,我去公司看下情况。” 张仪闻言点头,找到停车点刚熄火, 姜小阮便打开车门一溜烟便冲了出去。 “哎!姜女士等等!” 张仪连忙追了出来,给姜小阮递上了一副墨镜。 “我陪您去!千万注意安全!” “喔!谢谢!” “不客气,您可是我们商业银行的重点保护动物!” “?” “是保护对象,对象。” 张仪自知嘴瓢,只得尴尬的笑笑。 跟着姜小阮一起走近了公司。 -- “姜来福品牌倒闭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公司的大门口,一身保安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拿着手机直播。 “我时刻直播姜来福维权情况!公道自在人心!” 姜小阮悄摸溜过去。 结果发现这保安后面的单位竟然写的是“姜来福”。 姜小阮瞬间红温! 好家伙!自家的看门保安! 怎么转行直播看热闹了! “你给我停!不准直播!” 姜小阮戴着墨镜,指着那个吃里扒外的保安就冲了上去。 周围维权的人见有热闹看, 纷纷自觉给姜小阮让了一条道出来。 “哎哟!你这个姑娘!你也是被姜来福的受害者吧?” 可没想到,那保安还是个自来熟! 他一把将姜小阮拉到了手机前。 “家人们!主播正在维权的第一现场,为您带来前线吃瓜直播!” “都给主播点个关注,点个小心心!” “今天来了新的维权者,让我们来听听她的故事!” “我……我……” 姜小阮气急败坏,伸手就要点红色按键停下直播。 “你先给我停了!” 那保安可不管姜小阮的意愿。 拿着自己的手机到处乱转,怎么都抓不住。 既然他转行做了主播。 那就一定要挑最有流量的播! 流量,可就是钱! 姜小阮抢不到手机,又不敢亮身份。 急的她灵机一动,直接开口道德绑架: “姜来福创始人才走了没两个月!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是不是吃姜来福的人血馒头吗!” “还不快给我停了!” “哎哟姑娘,没想到这么有正义感!” 保安啧舌,拍了拍姜小阮的肩膀。 紧接着,就镜头面前卖起了惨。 “家人们!主播之前就是姜来福公司的保安!” “奈何他们两个月不发工资!” “主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8岁小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过一把年纪了,一时半会儿换不了工作,只能这样直播来养家。” 说着说着,铁汉柔情。 便要在镜头前落了泪。 “谢谢我‘南山一剑’大哥送来的小情书!” “大哥666,公正自在人心!” 姜小阮又气又恼,这人可真是为了钱啥都豁出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最后选择了摇人: “张仪!快来帮忙!” “来了来了!” 张仪从人堆里挤出来, 一把就从保安身边将姜小阮往出拽。 “错了错了!” 姜小阮又疼又急,去拍张仪的胳膊: “不是让你拉我!是让你保护姜来福的名誉!” “啥?” 张仪送了手,一脸懵逼。 他环顾四周一圈。 实在是没发现, 这姜来福还有什么名誉啊? 姜小阮急的一跺脚,指着那保安的手机,指令明确: “去,抢他手机!” “哦!” 张仪憨憨的一点头,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家人们!来者不善!” 那保安在张仪的围追堵截下尖叫着卖惨: “刚刚那个漂亮姑娘,竟然是姜来福的人!” “她还要抢主播的手机!” “公道自在人心!” “弹幕快刷起来!让我们冲一波热度榜!” 那保安推搡着,张仪又伸手去抢。 两方哪里都不占好。 那保安直接心一横,将手机甩到了人堆里: “主播被姜来福的势力打倒了!要关注我啊!正义必胜!”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骚动了起来。 大家都没想到,竟然来了姜来福的人! 他们在这边蹲了这么多天,硬是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真是天降良机啊! “姜来福!退钱!” “姜来福!赔偿!” 这些人叫着口号,扬着拳头乌泱泱的就冲了上来。 姜小阮拔腿就往公司里面跑。 大楼里有门禁,她示意张仪把那个保安揪了过来。 “快!开锁!” “不开!要加钱!” 那保安目标明确,张口就是讹钱。 姜小阮气的牙痒痒: “公司是指纹锁,把他右手食指摁上去!” 张仪点了点头,将那保安拎小鸡一样的拎到了门前。 “滴——” 电子机械音响起。 姜来福的大厦门,应声而开。 第七章:重点保护动物 张仪也将那个保安拖进了大门里。 眼看着后面人群推推搡搡的就要涌入。 姜小阮直接冲进前台, 一把按下了紧急报警按钮。 “滴滴滴——” 瞬间,尖锐的报警声响彻整个大厦。 闹事的人们瞬间愣住了,停住了动作。 姜来福大厦的防盗门也应声而落。 终于,外面的骚乱阻拦下来了。 姜小阮环顾四周。 只见姜来福大厦的一楼,破败又空荡。 是个安全的地方。 于是姜小阮皱起眉,怒气冲冲道: “你这是侵犯姜来福的名誉权,你不知道吗?” 那保安理直气壮, “姜来福还有啥名誉权?” “外面可都是自家员工搁这维权呢。” “名誉早没了。” 这保安一开口,头头是道。 直接把姜小阮怼的没话说。 “而且啊,姜来福早就不行了,裁员都裁一年了。” “整个研发部门都没掉了。” 姜小阮一听,迷惑的挠头: “这什么情况?裁员先裁核心部门?” 她老爹是脑袋进水了吗? “哎,我们老板可说了,‘美妆都是换汤不换药’。” “随便弄点啥不过敏的成分,加点甘油就能卖了。” “研发还怪费钱的,不就全裁了?” 姜小阮无语。 她真被她老爹的商业头脑给打败了。 一通黑心操作下来, 不直接把核心竞争力给整没了吗? “而且啊,姜来福继承人至今都没露过面,明摆着跑路了。” 保安一脸诚恳的望向姜小阮,劝道: “大妹子,你这张口闭口这权那权的,得是个律师吧?” “你可别傻了吧唧的,帮姜来福呢。” “你这门口围着的,可都是姜来福自个的员工。” “都连自个家的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了。” “还给他们打官司,哪来的钱给你?” 姜小阮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那一瞬间, 她仿佛站在了广大劳苦人民的对立面。 她也不想当无良资本家呀。 姜小阮想了想,稍微就有些自责了。 她开了口,客客气气的问道: “保安大哥,那你知道公司大概欠了员工多少钱吗?” “别叫什么保安大哥了,我叫刘富。” “公司账本我也有,一口价五百块。” 刘富从身上掏出一个u盘。 “这账本是哪来的啊?” “公司前头离职了最后一个女会计,她把这个u盘给我了。” “这里头是姜来福十年内的经营情况。” “寻思着,不得值个五百块钱吧?” 姜小阮对这奸商行为无语了。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只能点了点头,认了这个价格。 她刚准备掏出手机扫码支付。 又猛的想起来。 这个刘富,刚刚他好像—— 自己把自己个手机给扔人堆里了。 “额……你的那个手机?怎么办啊?” 姜小阮弱弱的开口道。 “害,那破手机,没事昂!” 刘富一手将u盘递了过去, 一手从兜里掏出来一部最新款的苹果16。 亮出了自己的收款码: “来吧,扫个码吧!” 张仪和姜小阮见刘富竟然掏出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里面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年头, 原来做直播的人,这么赚钱的吗?! -- 姜小阮刚扫码付款换了u盘, 和张仪一起从后门出了姜来福大厦。 “叮咚。“ 一声微信的提示音响起。 姜小阮打开手机,竟然是一个官方微信发来的。 “姜小阮女士,您将代表姜来福美妆公司,受邀参与本年度璀璨慈善拍卖晚宴。” “请柬将于三个工作日内邮寄,敬请查收。” 这不是璀璨慈善的主办方吗? 怎么会给她姜小阮,发来邀请了? 璀璨慈善晚宴这地方, 在传媒界那可是赫赫有名, 受邀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 而且,还会举行一场面向全国的拍卖会直播。 当天收视率便能达一亿人次。 能拿到入场券就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这里不仅有来拍卖的人, 也有捐赠藏品的人。 只要来参加, 就会为自己赢得财力丰厚的美誉, 并给自家的品牌增加正面曝光。 但是—— 如果不去, 璀璨这狗公司, 便会把缺席的嘉宾和他的代表品牌, 全都写在社交媒体上。 有心的群众自然会去查公司的底细。 前阵子很多品牌爆雷, 可都是这个璀璨公司的一条微博引起的。 姜小阮顿时感觉心中一阵警铃大作。 以前这参与晚宴的大好事, 可从没轮到过姜来福。 怎么现在轮到了? 这明明就是鸿门宴! -- 回到家中后,姜小阮愁眉苦脸趴在地下室的桌子上看财务报表。 可脑袋里面, 却一直想着那个请柬的事。 打不起一点精神去看。 现在全国人民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家这个负面品牌上。 如果自己去了,一掷千金。 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好感度。 而且这个晚宴,入场券都要二十万。 她姜小阮实在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花钱。 正胡思乱想着,书案对面,突然散发出一阵光芒。 夏淑桢此时梳妆完毕,和前几日潦倒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日她佩戴着上次那个福寿簪,还涂了口脂。 气色比前几日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她身上还穿着一袭绛红色的宫装, 整个人突然变成了温婉大气的大家闺秀。 她款款落座坐在姜小阮对面,行了一礼道: “神仙大人,许久不见。” “拖您的福,昨日太后来了懿旨,将我从冷宫中放了出来。” “哦!恭喜你呀!” 姜小阮强打起精神,对着夏淑桢恭喜道。 前几日,她还正发愁夏淑桢怎么出去呢。 总是在冷宫里呆着。 主线任务可没进度啊! 现在好了,可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 但夏淑桢听到贺喜的话,却面色凝重道: “其实,我入冷宫时并未被夺去封号。” “总有一天会被放出来。” “可真的到了这天,我却高兴不起来。” 姜小阮闻言,奇怪了起来。 看着夏淑桢认真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道,这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就是喜欢住冷宫? 这也太奇葩了! 第八章:婉拒上供 姜小阮冷静了下来,想了想。 明明她之前在冷宫中,过的那么惨。 怎么会不想出来呢? 除非—— 这中间,出事了! 姜小阮便关心的开口问道: “你这两天在冷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夏淑桢闻言,神色一愣,露出了一个被揭穿的微笑: “果然,神仙大人通晓百事。” “自您上次提点我后,我便留心了周围的人。” “昨日,太医院的李副使来给我诊脉。” “却不知受谁所托。” “竟然能将呈给皇上的账本,抄录了一部分给我看。” “账本中,消失的金额足足翻了一百倍!” “谁换账本,竟然能这么歹毒?!” “自古以来,贪污数额大了,可是要处死的!” 姜小阮一脸不可置信道。 “是皇后娘娘罢了。” “李副使临走前还特意提点我,有人要封我的口。” “可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 “皇后只想我顶了这个罪,削弱太后这后宫中的势力罢了。” “我本来不相信,明明我已入了冷宫,又何必做赶尽杀绝的事情?” “结果我的婢女喜鹊取回来的药中,果然有毒。” 夏淑桢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人心难测,现在后宫中局面越来越复杂。 她夏淑桢从小饱读诗书,教导温良恭俭让。 可入了这宫中才发现。 自己受的教育,竟然和这宫中的险恶如此割裂。 “皇后和太后之间,难道有瓜?” 姜小阮眨了眨眼睛,八卦的开口问: “瓜?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淑桢又疑惑了,这又是什么新词? “哦哦,用我们的话说。” 姜小阮嘿嘿一笑,开口解释道: “叫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过往之事。” 夏淑桢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皇后与太后之间,倒是有些大梁子。” “当年立后之时,太后便不同意将萧蓉儿这个侧妃立为后。” “圣上虽无嫡妃,但有三位侧妃。” “可萧蓉儿却是个德才皆无的人,只会讨好皇上。” “当太子时,这萧蓉儿就让皇上大起玩心,整日不学无术。” “虽然日后皇上顺利登基,但太后一直对萧蓉儿意见不小。” “可皇上又执意要立萧蓉儿为后。” “朝堂中因此引发了好一番争斗,僵持许久。” “可最后,还是太后先妥协,认了萧蓉儿的皇后之位。” “平息了朝堂的纷争后。” “太后与皇后的梁子,自此便结大了。” “后宫内两人的分权暗斗,自皇上登基起便已持续至今日。” 姜小阮听完后,却一脸了然的微笑,点了点头: “这个我懂,不过就是古代的婆媳大战的嘛。” “咦?此话怎讲?” “在我说这个之前,不如——” “你先告诉我,皇上对你的印象怎么样?” “圣上一直专宠萧蓉儿。” “恐怕,对我没什么印象。” 夏淑桢抿了抿唇,又恰合时宜的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其实从未见过皇上。” “按我来看,皇上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敢见你。” “此话怎讲?!” “皇上怎么会怕我?!” “哎,你先别害怕,听我跟你细细讲。” 姜小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娓娓道来: “按理来说,后宫其实是围绕着皇权的争斗。” “可在后宫中,皇上却消失了。” “这天下只有一种纷争,会让‘男人’这个角色消失。” “那便是婆媳大战啊!” 姜小阮敲了敲桌子,提点夏淑桢道: “在这个前提下,你经历的一切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这个太子啊,从小玩心就大,还一直不服自己妈妈管。” “现在登基了,那还得了?” “可不就叛逆少年皇帝版吗?” “而你——夏淑桢,又是被太后塞进来管账的人。” “他就更感觉连自家女人都被太后操控。” “多憋屈啊!” “所以,你要是得了宠幸那才奇怪。” “而皇后萧蓉儿能立足,让皇上执意立她为后。” “其实只是看准了皇上和太后有矛盾,主打一个见缝插针。” “她一个劲的吹枕头风,就把皇上吹的叛逆叛逆再叛逆。“ “皇上听了,龙颜大悦啊!” “终于有人懂他孤寂的内心了!” “此后便有人陪他一起跟他妈妈对抗了!”“ “于是,后宫的大小事情,就一定让萧蓉儿说了算!” “他觉得‘朕的红颜知己,还能坑了朕不成?” “所以,其实皇后的位置坐的并不稳固。” “一旦皇上和太后达成了和解,她的地位自然会崩盘。” “你觉得我这么分析,如何呢?” 夏淑桢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 虽然这位神仙并未亲身经历过此事。 但老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她分析的,不无道理。 “从前我还不觉得,只觉得宫内危机四伏。” “但今天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我回去后也会仔细想一想。” “我最近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个调换账本的真凶找出来。” “否则,我在这后宫一日,便会多一分危险。” 姜小阮也点了点头,赞同夏淑桢的话。 “当然,你要是能把账查出来倒好。” “但你的账本很容易被换掉,这可怎么办?” 夏淑桢听到了此处,叹了口气。 她最近也很为偷换账本之事发愁: “不知神仙大人,可否再提点我一二?” 夏淑桢说着, 搬出了自己的梳妆盒子在姜小阮面前打开: “我最近在冷宫,只有些残羹冷饭,实在够不上贡品的规格。” “但这些都是小女的陪嫁之物。” “若您需要,愿将这盒子里的玩意,都献给您。” 这盒子中,装满了老珍珠项链,琉璃发簪。 还有十来个镶嵌着各样珠宝的手镯项圈戒指耳坠。 样式繁复,一看就是老黄金做的。 姜小阮被这些巧夺天工的玩意吓的目瞪口呆。 乖乖! 这随便拿出去一样进博物馆! 可都是镇馆之宝的级别了! “神仙大人莫不是嫌弃这些贡品不够?” “我入冷宫时,身外之物都被搜刮了去。” “等我明日重回住处,可以再……” “别,别别!你消停一点!” 姜小阮眼睛都快粘在那匣子上了。 但是理智却让她连连摆手。 随后一把将那匣子推了回去。 上次那一个簪子,都被主播科普了老半天。 这玩意是高古的文物。 品相还这么好。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盗墓贼从墓里掏出来的。 这次自己要是再拿这么一箱出来。 一定会被请去喝茶吃牢饭! 第九章:姑姑来电 姜小阮忍着心痛,缓缓开了口。 “嫁妆,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财产。” 每蹦出来一个字,心都在滴一次血: “我不能收,你快拿回去吧。” 夏淑桢沉默了一会,眼眶泛红。 难道,是神仙嫌弃自己太寒酸,不愿意帮自己不成? 姜小阮眼看着夏淑桢又要落泪。 瞬间反应上来自己刚刚说的太过分了。 对面把自己当神仙。 上了香火才好办事。 可能这是什么古代的规矩吧。 姜小阮只能一边开口找补着, 一边重新去翻了翻匣子: “不如这样,我挑你几件我没有的东西好了。” 她从匣子里面挑来挑去, 最后只拿了一串老珍珠项链, 两对鎏金耳坠,还有两只琉璃发簪,一对珐琅镯子。 看着都是些不怎么值钱, 现在市面上存量也比较大的首饰。 也是放在手里很安全的东西。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况且,你现在也没有多少财产。” “我就拿这些吧,这样你也能安心一些。” 夏淑桢点了点头,心下安定了下来。 姜小阮于是便也开口,继续话题道: “其实我觉得,你要抓那个账本子也很容易。” “你只需要去找太后,要这个抓人的权利就可以了。” 夏淑桢为难的开了口,不知所措道: “可是,监察不是皇后的权利吗?” “太后不一定会同意的。” “她只是明面上不会同意而已。” “所以,你一定得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且皇后肯定会因为这事刁难你。” “你也得找找这后宫中,还有谁能再帮帮你。” 姜小阮用眼神示意她,好好的再想一想。 “还有谁会帮我呢?” 夏淑桢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想起来, 之前和自己以姐妹相称的嫔妃们。 有不少都是皇后派过来刺探底细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孤立无援, 又能找谁呢? “那不如,你现在来跟我盘一盘。” “你觉得这个李副使,究竟是谁派来的人呢?” “李副使的来历还暂且不知。” 姜小阮心下疑惑,开口问道: “是皇后要杀你?那又是谁要保你?” 夏淑桢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我太过愚钝了,暂且都还不知。” “没有没有,不要这么说自己。” 姜小阮连忙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的自我否定。 “你最近在冷宫中,肯定消息不会灵通。” 夏淑桢点点头,叹了口气,只感觉脑中一阵混乱。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奈道: “如今后宫里各方势力涌动。” “我实在心力交瘁,无力应对了。” 姜小阮见她心情不对,连忙开口安慰道: “其实,你成也账本,败也账本。” “你还有一个可以傍身之技。” “太后既然利用了你的做账本事,别人也同样。” “你也可以去找找别的嫔妃。” “总有人想扳倒皇后的。” 夏淑桢被姜小阮的话提点到,想了想说: “比如,太后阵营里的人?” 姜小阮鼓励的的点了点头, 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和皇后有利益冲突的人?” 姜小阮又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会是谁呢……” “而且,宫中的人赖以生存的便是孩子。” “你可以回去之后,再多想一想。” 夏淑桢闻言,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知道皇后膝下有一位二皇子。 珍妃扶育了四皇子和六皇子。 四皇子早已封王离京, 宫中便只剩下二皇子和六皇子了。 眼看着皇上属意二皇子为太子, 可太后又怎么会允许。 “所以……我知道了。” 夏淑桢若有所思,严肃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对着姜小阮行了一礼。 消失在了地下室内。 -- 第二日清晨,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姜小阮睡意朦胧,匆忙接起了电话: “您好,哪位?“ “小阮,最近怎么样?“ 入耳的是一个关切的中年女声。 是蒋徐楠,爷爷的干女儿。 姜小阮辨认出声音后,怔愣了一瞬。 “蒋姑姑,最近不忙。“ “小阮,我听说姜来福的事情了。” “你好像被卷进了闹事中,你没事吧?” “没事的姑姑。” 姜小阮心底里涌上一股暖流。 父母的葬礼之后, 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关心的跟她说过话了。 她都差点忘记了, 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蒋徐楠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温柔: “小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公司的事情?” “我已经评估过了,现在最适合姜来福的路,就是破产。” 说到这里,蒋徐楠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你现在申请破产,就可以不需要偿还这些债务。” “而且,你可以继续去画你喜欢的壁画。” “安心当一位艺术家。” 姜小阮闻言,沉默了半晌。 姜来福三个字,如同一柄重担压在了她的身上。 让她喘不过气来。 轻易的放弃这一切,过上普通的生活。 难道,她姜小阮没有想过吗? 可是—— 姜小阮一想到“姜来福”的商标,眼眶便微微湿润。 从小她爷爷便教导她要做一个诚信的人。 而她的父母都没有做到。 眼看着公司的这块招牌要砸在自己的手里。 她又怎么能在风雨飘摇中, 轻易的将家族的传承放下呢? “蒋姑姑,我不会放弃姜来福的。” “毕竟——” “公司商标注册的是我爷爷的名字。” “唉……” 蒋徐楠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实在是太倔了。” “在这一点上,你和我干爹真的是一模一样。” 姜小阮闻言,连忙笑着卖乖道: “谢谢姑姑夸我。” “不过姑姑,我昨天在姜来福拿到了账本。” “我看到父亲在世的最后半年里。” “公司在经营正常的情况下连续裁员。” “这才导致了最后经营不善。” “并且父亲还直接裁掉了整个核心部门。” “明显是想要赚快钱了。” “难道我父亲,是欠了什么债吗?” “看样子,他想用姜来福抵债的样子。” 姜小阮将昨天去完公司后, 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小阮,你相信姑姑吗?” 电话那头,蒋徐楠的声音明显沉重了起来。 “我相信的。” 姜小阮点头回答道。 蒋徐楠的声音有些缓慢,像是在克制些什么。 但最终却还是说了出口: “他们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 “他们很爱你,但姜来福的事情,本身便是一个错误。” “你爸爸……没有去赌博。” “只是……这些债款。” “他在纠正姜来福错误的过程中,采用了一些过激的手段而已。” 第十章:杀杀威风 姜来福?错误? 蒋姑姑表达的也太委婉了。 姜小阮都听不懂了! “我看到财务报表上。” “姜来福化妆品后期在广告的营销成本非常大。” “是不是爸爸觉得实体经济不好做。” “想要赶潮流,去做网红品牌啊?” “最后决策失误了,才导致了姜来福的危机。” 姜小阮想了想,觉得这个原因是很有可能的。 “小阮,你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没有错。” “姜来福后期确实运营的十分浮躁了。” 蒋徐楠笑着补充道: “不过,我可拿到了姜来福这边事故品成分资料。” “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记得查收一下哦。” “姑姑!!谢谢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姜小阮激动的大声叫道。 有了这个成分表, 姜来福的产品就可以再公关一次了! 虽然离洗白还差得远, 但至少可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也算是你唯一的长辈了。” “小阮,既然决定了继承,你可要好好认真经营下去。” “我会的,谢谢姑姑!” “小阮,你真的不考虑放弃吗?” “没有了姜来福,你可以过得很快乐。” 姜小阮不想听她说这些,只能撒娇道: “姑姑,你不是知道我的吗?”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 蒋徐楠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最后叹了口气,留下了几句叮嘱: “小阮,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还有,节哀顺变。” “我会的姑姑。” 姜小阮默默的答应后,便挂了电话。 蒋姑姑其实今天想告诉她, 她父母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官方公告上,显示的是父亲在高速上飙车。 结果出了车祸,母亲也在那辆车上。 结果双双去世。 可,姜小阮并没有空去追查这些事情的真相。 自葬礼后, 她便匆匆忙忙的接管了姜来福。 但内心里,她也是害怕的。 她根本不了解美妆, 更是对经商也毫无了解。 本来她就是一个画壁画的学生, 毕业后只想过普通自由的生活。 可现在…… 虽然身不由己,但她身为姜来福的孙女。 她有信心,自己一定能把姜来福经营的很好! -- 这几日,终于到了出冷宫的日子了。 秋风萧瑟,前几日刚下过雨。 冷宫外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潮湿。 夏淑桢推开院门,没走几步,污泥便沾了满鞋。 “娘娘,我们的软轿去哪里了?” 喜鹊跟在夏淑桢身后,背着包左顾右盼。 夏淑桢抿了抿唇,自觉不对劲。 但口中还是安慰道: “许是这巷子里污泥积的太深,巷子太窄,轿夫进不来吧。” “我们走到前面看看去。” 喜鹊压下心中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了巷口,衣尾都沾满了污泥。 巷子口,只有一个侍卫和四人的轿夫在一旁等候。 那侍卫负手而立,看着穿着打扮。 倒像是御前侍卫。 夏淑桢的面容冷了下来。 来者不善。 那侍卫轻蔑的瞥了一眼夏淑桢。 假装恭敬着开了口: “淑妃娘娘吉祥。” “你是何人?” “我乃皇上御前侍卫杨林,奉命送淑妃娘娘回宫。” “你!” 喜鹊气的挡在了夏淑桢面前: “你不过也就是个侍卫!快不快给我们娘娘行礼?” “呵,不过是个失了宠的嫔妃罢了。” “就你家娘娘,也配受我杨林的礼?” “一声娘娘吉祥,都算是抬举了。” 杨林轻蔑一笑,双手附上了腰上的配刀。 按理来说, 御前佩刀侍卫见了嫔妃可不行礼。 但这杨林的态度。 夏淑桢面色一暗,此人来者不善。 并且,他的官阶, 也已和慈宁宫管事焦公公齐平! 甚至还要再高! 喜鹊可不能得罪了这人! 思及此,夏淑桢拍了拍喜鹊的肩膀安抚道: “喜鹊,他可是御前带刀侍卫。” “还不快给他行礼?” “就凭他?” 喜鹊刚要反驳, 却被夏淑桢眼中的警告吓到。 只得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 “杨林,我这宫中的婢女眼拙,竟没认出来您身上的飞鱼服。” “我给你赔个不是。” 看到夏淑桢先服来软,杨林面色稍霁: “微臣奉皇后娘娘旨意,特意请您去坤宁宫一叙。” “娘娘,请吧。” “我一介戴罪嫔妃,倒是不好刚出了冷宫,便去拜见皇后。” “以免沾染了什么晦气。” 夏淑桢温温柔柔的顶了回去。 “更何况——” “嫔妃出冷宫都是内务府的轿子来接。” “我又怎敢劳费皇后娘娘的软轿。” “今日,我多有不便,恕难从命。” 杨林闻言,只得冷笑一声: “娘娘,您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夏淑桢闻言冷笑一声: “这倒是显得我的不对了。” 皇后专门派的御前侍卫来接自己。 没有用坤宁宫的人, 定是不安好心, 想要审问自己说出些账本的事。 自己上了这杨林的轿子, 大概率有去无回! 自己还能着了皇后第二次道不成? “杨林,我可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但说无妨。” “您不是坤宁宫的太监。” “又怎么传了皇后娘娘的旨意,难不成……” “您私下里与皇后有所接触?” “胡说,你怎么敢……” 杨林张口便是反驳。 夏淑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杨林的脸上。 打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啪——” “大胆杨林,竟敢顶撞本宫?” 喜鹊见状,恶狠狠的瞪着杨林道: “还不快给娘娘跪下!” 杨林见夏淑桢震怒, 立刻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本宫看你真是胆大包天!” “本宫再不济,也是当朝淑妃。” “你这狗侍卫,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本宫?” “淑妃娘娘息怒!” “微臣……只是一时口误!” “你若是瞧不起本宫刚从冷宫出来。” “大可回去议论,本宫大度自然当充耳不闻。” “可刚刚本宫问你要皇后的懿旨,你非但拿不出来。” “竟然还敢说本宫胡说?” “杨林,今日光你假传皇后懿旨这一条罪名,便够你没命活了!” “娘娘息怒——微臣——” “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杨林见状也慌了起来,急忙磕头道。 夏淑桢皱起眉头,俯视着杨林, 压迫感十足的开了口: “这嫔妃出冷宫都该有轿子的。” “杨林,你抬起头来。” “不如,你给本宫说说。” “本宫内务府的软轿,到底去哪里了?” 夏淑桢步步紧逼, 势必不给杨林任何喘息的空间。 喜鹊也怒瞪着杨林,恶狠狠威胁道: “还不快说?非要我来撬开你的嘴吗?“ “最近后宫吃紧,我奉……” “旨意,特地来送您回宫。” 杨林颤抖的跪在地上,刻意隐去了主子的姓名,回了话。 夏淑桢斜看了一眼杨林腰间的配刀。 冷笑道: “你这倒是怎么个送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御前侍卫专程护送。 给足面子。 知道的,这御前带刀侍卫可是专押刺客的。 上了这软轿, 她淑妃岂不是就成了囚犯了? 果然,平常她脾气温顺从不发火。 但若不给这些人上一个下马威。 这些奴才确实敢爬到主子头上。 第十一章:钓鱼钓上个六皇子 夏淑桢盯着杨林,轻笑一声。 笑意却不达眼底: “杨大人,虽然不知道你奉了谁的旨。” “但想来,本宫倒是不好拒绝了那位的好意。” “喜鹊,你身上背着的包,不沉吧?” “回娘娘,不沉。” “我最近,在冷宫里呆的时间久了。” “很久没有看过这红墙绿柳了,实在是怀念。” “不如趁着这天色正好。” “你便护送本宫到御花园逛逛吧。” 说着,夏淑桢向着巷口走了几步。 喜鹊在一旁悄悄问道: “娘娘,您不坐轿子吗?” “本宫今日不想坐轿。” “杨林,你还不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杨林连忙从地上爬起, 遣散了轿夫后快步追了上去。 夏淑桢见杨林跟上,冷笑道: “杨林,好好护送。” “一路上若是出了半点差池。” “可仔细着你的皮。” 杨林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夏淑桢的步伐。 这后宫中谁人不知, 这淑妃娘娘虽然不得圣心, 但脾气极好。 从未有过发火的时候。 并对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可她现在刚从冷宫中放出来。 第一件事不是回淑钰殿。 而是去逛御花园? 而且还性情大变! 难不成,真生了癔病不成? -- 御花园里,形形色色的宫人忙碌着。 但几乎所有当差的人都看到了—— 从冷宫中放出来的淑妃娘娘, 衣衫上些许狼狈,却昂首挺胸的在御花园里走着。 身后跟着的婢女拎着行李跟着。 在队伍末尾可就奇怪了。 跟了个御前侍卫,甚至佩了刀。 宫人们见了她,虽说眼底有些疑惑。 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 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夏淑桢随手捏起花园里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 勾唇赞叹道: “这样好的牡丹,本宫就差点看不到了。” “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 “娘娘又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您放出来了,自是风光无限。” 喜鹊当然听出来了自家娘娘的话中有话, 她瞪了一眼杨林,随即附和道: “娘娘身份尊贵,这御花园中的万紫千红,您看的日子还多着呢。” “是么,我看的日子还很多,就是不知道……” 这杨林,好日子还能过多久。 但,夏淑桢话却只说了一半。 剩下的,用了一声轻笑掩饰过去。 她面向杨林询问道: “杨大人,你在这里扰了本宫赏花的好兴致。” “不如,你趁早回去复命?” “谢娘娘恩准。” 杨林一路上,跟着夏淑桢走在路上。 他背后早已满是冷汗。 如今如蒙大赦,自然跑的比谁都快。 他急急忙忙行了一礼,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夏淑桢望着杨林的背影, 她能料想到。 虽然没有宫人敢当面询问。 可今日一过, 背后的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要的,就是让杨林解释不清。 既然皇后的人要她夏淑桢不好过。 不如,就配合着炸一炸好了。 -- 夏淑桢从御花园刚出来,走到了一块僻静的拐角处。 身旁,突然出现了一顶四人抬的华贵软轿。 “娘娘,走路多累啊。” 一柄折扇挑开了轿帘的一个小角, 里面传来一个活泼却矜贵的男声: “不如您上轿,我送您一程?” 夏淑桢点了点头, 从喜鹊手中接过了包袱。 “喜鹊,一路走来辛苦了你了。” “娘娘,奴婢不辛苦。” 夏淑桢从身上掏出了几两碎银,递给了喜鹊。 “这些银子你收着。” “我走之后,你去找内务府当值的小邓子。” “他是我信得过的人。” “你叫他,赶紧把冷宫的梳妆台给我搬来。” “记住,今天就要。” “是,娘娘。” 喜鹊接过银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转身快步向内务府走去。 夏淑桢刚要扶着轿子上轿, 轿子里面却伸出一只戴着翠玉扳指的手, 是要搀扶她的样子。 夏淑桢愣了一瞬, 这手的主人明显是个男人。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她还是后宫的嫔妃。 她本想开口拒绝男人的帮助。 但男人却先一步俯下身子, 一把搭上了她的手: “娘娘!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于是夏淑桢也不便矫情, 借着男人的力道便跨上了轿子中。 身体接触的一瞬, 男人身上沉木质的熏香味, 瞬间涌入了夏淑桢的鼻腔。 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平日里,她夏淑桢通常接触的都只有后宫的女人们。 香薰多是些果香花香。 而如此沉静的熏香, 她此生还是第一次闻到。 倒是十分好闻了。 夏淑桢上轿后,和男人对面而坐。 “谢谢。” 她颔首道谢后,抬眼打量起男人。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蟒袍, 上面用金线滚绣了祥云暗纹底。 衣料看着是今年后宫里新贡的软缎料。 看年龄,太过年轻。 不会是朝中的大臣, 难道是后宫里的皇子? 夏淑桢推测着男人的身份, 又默默打量起了男人的脸。 男人相貌俊朗,眉眼修长舒朗中透着些暖意。 气质温和,总有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手中的白玉骨折扇, 更为他添了几分文雅。 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矜贵的礼数。 可面对着夏淑桢毫不掩饰的观察, 男人面上的表情显出些不知所措: “我与淑妃娘娘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 “什么?” “没想到您,看着好似与我差不多同岁。” “我去年刚满十九,入宫即封淑妃。” 男人闻言,不掩惊奇的赞叹道: “淑妃娘娘可真是是平步青云。” “宫中才人贵人众多,她们可都挤破了头想要一个妃位呢。” “可能是我有一技之长的缘故。” “自小便帮着父母管理铺面,养了一身的做账本事。” 男人敬佩的点了点头, 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容裕和。” “今日真是幸运,能载上淑妃娘娘一程。”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夏淑桢跟容裕和客套着, 脑中却在快速的思考。 六皇子的母妃, 是圣上的珍妃。 今年已经年过五旬, 和皇后差不多同岁也同资历。 都是太子府的侧妃出身。 圣上多年一直未立太子, 东宫之位至今也空着。 估计,是一直想立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为太子。 但萧蓉儿这人, 连皇后之位都坐的不怎么稳, 为避免朝堂争斗, 又怎么敢下旨册封二皇子为太子呢? 容裕和算算年纪, 已经二十却还未封王, 也留在了皇宫中。 估计是珍妃一手策划, 也要给自己孩子争一个储君之位。 第十二章:重回淑钰殿 “听闻淑妃娘娘,您刚出冷宫便赏花。” “可有赏出些什么来?” “赏花这事……” 夏淑桢闻言,淡淡嗤笑一声: “还得是一个人赏才好,清静。” “也是,想来娘娘身后挂着条尾巴。” “逛的,肯定也不怎么痛快。”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彼此都了然的笑笑。 容裕和的眼神却定在了夏淑桢的侧脸上, 随后,给夏淑桢递过去了一条手帕。 这唐突的举动让夏淑桢愣住了。 她没伸出手去接, 只疑惑的望着容裕和。 容裕和露出一个沾点坏的笑意, 只伸手点了点自己侧脸靠近下颌的位置: “这里,蹭到泥了。” 夏淑桢眉头一皱,伸手摸去。 果然,有一点污渍。 难道,自己以这幅模样在御花园走了这么久? 得让多少宫人都看去了自己的狼狈模样。 夏淑桢一想到自己刚刚的丢人模样, 只感觉自己脸上也恼怒的烧了起来。 “冷宫后巷近来下雨潮湿。” “想来是今日事多,走路时不小心蹭到了。” 她一边强装镇定的找补, 一边接过容裕和手中的手帕。 “不碍事,娘娘又不是御前失仪。” “我相信宫里的奴才们,也没有那么大胆子肆意议论主子。” 容裕和温和的宽慰道。 夏淑桢点了点头,擦了擦侧脸的泥点。 心中的窘迫,有被稍许安慰到。 擦完后,她将帕子递了回去,缓缓开口道: “今日身后挂着尾巴是不痛快,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容裕和起身去接帕子, 夏淑桢却突然伸手拽紧了帕子, 不让六皇子从自己手中拽出。 她开口,淡淡警告道: “六皇子殿下,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不妨给我透露些。” “咱们是怎么巧遇上的?” “久闻淑妃娘娘聪明过人。” “我这点小伎俩,果然瞒不过您的眼睛。” 容裕和笑着也将帕子扯住, 突然一个使劲,帕子便被拽了回去。 “母妃说,淑妃娘娘刚刚尾巴上可挂着皇后的人。“ “看似在赏花,实则是在钓鱼。” “于是,派我早早来咬钩。” “不知钓上来我这条小鱼,淑妃娘娘可还满意?” 夏淑桢闻言失笑: “明明,就是条大鱼。” “六皇子素来谦逊,如今看来果真不负盛名。” “承蒙淑妃娘娘夸奖。” “不知我这软轿您坐的可还舒服?” “自然比走路舒服。” “皇后娘娘如此克扣待遇,倒是有些明目张胆了。” “况且,那御前侍卫杨林。” “今日也不一定得的是圣上的授意。” 夏淑桢点了点头,心下明白。 这容裕和在给自己递话。 杨林这个人,还要不要留。 夏淑桢勾起嘴角,心下却明了。 今日之事,若是自己中了计。 免不了被皇后一顿羞辱审问。 而这个杨林,今日一路押送。 皇后,下了好大一盘棋。 这不是在给皇上抗议, 太后怎么把自己给放出来了。 “这杨林,今日假传皇后授意,还顶撞了我。” “这命,恐怕留不得。” 夏淑桢淡淡道。 这杨林,今日不是她开口。 或许也没命活多久。 “淑妃娘娘真是敞亮人!” 六皇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言语中,倒透露出几分天真: “淑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便知晓如何办了。” “只希望结果,倒时能让您满意就好。” “对了,母妃改日会约您一叙。” “不知淑妃娘娘,您何时方便?” “自然是随时恭候。” 夏淑桢点了点头,应下了容裕和的邀请。 软轿已停在了淑钰殿门口许久。 夏淑桢冲容裕和颔首道谢, 却被容裕和拉住了袖口挽留: “淑妃娘娘,这次你可要好好谢谢母妃。” “珍妃娘娘派你来送我,我自然会感谢。” 夏淑桢饶有兴趣的望着容裕和拽袖口的行为, 就像是看一个耍赖的小孩。 “不是这个事。” 容裕和摇了摇头,松开了手,轻声道: “这次,帮您给太后娘娘递话的人,可是母妃。” 夏淑桢心下震惊,面上却轻笑: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专门给我留着压轴说吗?” 容裕和点了点头,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夏淑桢。 像是某种活泼又毛茸的小动物。 夏淑桢压下了心中的躁动,只诚恳道: “多谢殿下提点,我一定准备厚礼相谢。” 她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欠下了这么大的人情。 难不成,李副使是珍妃的人? 夏淑桢下了轿子,定了定心神。 珍妃和六皇子的搭救人情, 她一定会千百倍奉还。 -- 喜鹊早已在淑钰殿门口恭候。 夏淑桢走上前去,将包裹递给了喜鹊。 “怎么不开门进去?” 夏淑桢一边问着, 一边推开了尘封许久的淑钰殿大门。 院内,却是一片凋敝的景象。 没有宫人来打扫过的痕迹。 院子内的落叶,也铺了厚厚一层。 周围细看,也堆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这……淑钰殿的宫人呢?” 夏淑桢望着淑钰殿的样子目瞪口呆。 她简直不敢相信,淑钰殿还能有这么一天。 按照这宫中的惯例,妃位配有六个宫人。 不至于连一个院子都扫不干净。 原以为自己好不容易从冷宫里出来, 淑钰殿定是一片欢欢喜喜的景象。 可谁知—— 这住处,甚至还不如她住的冷宫里的干净呢! “娘娘,淑钰殿的吃喝用度都被克扣了。” “内务府那边根本没派人来打扫。” “但是小邓子马上就把梳妆台搬来了。” “奴婢等收拾妥当后,便去内务府责问。” 喜鹊是个急性子,她看不惯自家娘娘被这么欺负。 “喜鹊,且慢。” “你认为,如果没人授意,内务府的人敢这么干吗?” 夏淑桢面上浮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手下却捏紧了拳头。 又是皇后干的。 她转着脖子,视线缓慢的扫过这一切。 忍,她告诉自己,要忍。 可她这次偏不! 她次次忍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从前是她温婉仁厚,顾全大局。 才敢让内务府这些奴才, 给了三分颜色便开染坊。 “喜鹊,你现在先去收拾,多找些蜡烛出来。” “我这淑钰殿不干不净的。” “内务府这帮仗势欺人的奴才们。” “今日,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第十三章:泡在泥里的师兄 淑钰殿宫门外,响起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 “宣淑妃娘娘觐见太后——” 夏淑桢急忙从床下爬了出来。 眼看着宫外太监在等候, 今日是她刚刚要去拜见太后的日子, 不能现在就去叫太医来。 夏淑桢心下焦灼,只得先伸手去探了探喜鹊的鼻息。 手指上传来的微弱呼吸让她定下了心神。 幸好呼吸还在。 门外等候的时间紧急。 她急忙弯下腰,将喜鹊拖到了自己的床上。 伸手扯过被子,一边盖在了喜鹊身上,一边低声道: “喜鹊委屈你了,等我请完安,就带太医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夏淑桢小跑着进了主院。 仅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便梳洗完毕。 -- 夏淑桢乘着软轿向着慈宁宫出发。 一路上她闭目养神,但思绪却不宁。 昨日的窃贼,明摆着就是要盯着自己的账本下手。 这账本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夏淑桢刚想要深思下去,却突然涌上一阵疲惫。 最近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软轿停了,想来是到了慈宁宫门口。 她掀开轿帘,脚下却猛地一滑。 不好,踩空了! 下一秒,预料中跌落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 一只手臂挡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淑妃娘娘,果然是乘不惯轿子吗?” 耳畔传来了容裕和打趣的声音。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带了一块玄玉的玉佩。 更显得他端庄华贵,翩翩君子。 一看就是来慈宁宫请安的。 反观自己,早上时间紧急,也只是堪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连头发也没有仔细打理的时间。 早上只得用太后御赐的福寿簪,草草盘了一个头便来请安了。 跟他一比,自己显然失仪的多。 夏淑桢只感觉自己的脸颊涌上了一阵热度。 怎么自己每次在他面前都要丢人呢? 只得急忙的后退了两步,对着容裕和颔首道: “多谢六皇子出手相救。” “无妨,娘娘身边的下人呢?” “怎么也没有一个照顾着?” 容裕和好奇的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疑似下人的影子。 夏淑桢沉默了半晌,只得避重就轻道: “喜鹊今天早上磕了脑袋,我便让他在宫里休息了。” “怎么也没有别个当值的人?” “……” 夏淑桢被他这番话勾起了落差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回到淑钰殿的时候,可是落了满满的灰也没打扫。” “至于下人,更是只有喜鹊一个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 容裕和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夏淑桢道: “难不成,是皇后克扣了你?” 夏淑桢只默默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六皇子来的显然比我早一些,怎么不进慈宁宫去请安呢?” 夏淑桢转移话题道。 “我母妃还在里面和太后说话。” “她让我缓些时候再进去,不如淑妃娘娘先请吧。” 容裕和说着,帮夏淑桢让出了道,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夏淑桢点了点头,迈入了慈宁宫。 而门口的容裕和看着夏淑桢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淑妃进宫之前,也是当朝户部尚书家的嫡女。 入宫后,更是管着宫中账本的大小事。 怎么会能叫皇后克扣成这个样子? 若是说后宫吃穿用度都紧张,那也便罢了。 可他明明没见自家母妃的宫里短了任何东西。 容裕和摇了摇折扇,心下有了主意。 -- 夏淑桢只身一人,缓缓步入正殿。 身边的宫人们纷纷向她行礼。 主座上端坐着点是当今太后,纪英荷。 太后今年已年近古稀,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仍旧锐利。 而一旁坐着的,则是精心梳妆打扮过的珍贵妃。 “臣妾给太后,珍贵妃请安。” “平身,赐茶。”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夏淑桢入座。 “谢太后。” 夏淑桢垂首对太后道谢。 太后眼尖的看到了夏淑桢头上戴着的簪子, 正是当日自己御赐给她的福寿簪。 太后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夏淑桢。 不过几月时间未见,夏淑桢整个人便已清冷消瘦。 虽然高门贵女的气质还在,但气色却远不如前。 而且夏淑桢虽为妃位,但其今日的穿着和打扮。 甚至还没有她身边得宠的宫人打扮的美丽。 “淑妃,你既为妃嫔,就代表了皇家的礼仪。” “怎么今日的穿着和打扮竟会如此朴素?” “回太后娘娘,臣妾刚从冷宫中放出来。” “被没收的金银细软,还未从内务府中要回。” 夏淑桢垂眸,她不想在太后面前显出自己凄惨的处境。 “你是哀家亲自下旨,从冷宫中放出来的。” “哀家倒是不知道,内务府是何时如此大胆了。” “连宫中妃嫔的东西都敢克扣了。” 一旁的珍贵妃闻言,柔声安慰道: “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 “从前后宫的账本,还有淑妃给我们看着。” “下面的人想搞点什么小九九,可都瞒不过淑妃的眼睛。” “现在倒好了,淑妃进了冷宫。” “那这内务府的妖魔鬼怪,可不就明目张胆的出来舞了吗?” “依臣妾所看,淑妃被押的这些金银细软。” “可还真不一定能要得回来了。” 珍贵妃说完这一番话后,在一旁端起了茶润了润嗓子。 “这后宫在萧蓉儿的管理下,倒是愈发无法无天了。” 太后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哀家听说你进了冷宫,她萧蓉儿竟然连我慈宁宫都敢瞒。” “不如你来和哀家说说,你是为什么进了冷宫?” 珍贵妃闻言也正襟危坐了起来,补充道: “淑妃,我听说账本的事情上,你可从未出过错。” “不如你来和我们说道说道。” “皇上究竟为何突然下旨,要将你打入冷宫?” 珍贵妃刚一发话,夏淑桢便感觉到背后一凉。 她看似是重复了一遍太后的话。 实际上,却在暗指萧蓉儿借圣旨来打压太后在后宫的势力。 幸好这珍贵妃有拉拢她的意思。 若和这样的人为敌,实在太过危险。 第十四章:悄悄的鉴定,打枪的不要 “其实师兄,我今天打电话来还为了一件事。” 姜小阮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我受邀参加了璀璨慈善晚宴,准备捐一个古玩上去。” “璀璨慈善晚宴?!” “小师妹,你咖位这么大吗?” “哎哟,我们师门可终于出了个大名人,真是出息啊!” 许乐一本正经的打趣道。 “不过,你准备捐什么上去啊?” “我们家祖上……传下来了一些东西。” 姜小阮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她可不能让大家知道了夏淑桢的存在。 “不过都是些女人的首饰,我想挑一件不值钱的捐上去。” “但是……那边捐赠的话,可能得要文物证书。” 徐乐那边胸有成竹的一口应下: “没问题,小师妹,你这事儿交给我。” “咱经常去古玩鉴定那边对接,关系杠杠硬。” “这事咱们肯定能给你办妥了。” “哦,对了,你什么时候要啊?” 姜小阮尴尬的笑了笑,说了个不可能的时间: “师兄,明天下午可以吗?” “……” 电话那头,许乐沉默了半晌。 最后他弱弱开口道: “小师妹,你知道古玩所鉴定……” “得排队小半年吧……” 姜小阮自然知道这时间太过极限。 于是只能面上撒娇道: “我当然知道,师兄,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许乐为难的开口回复: “你这个情况……” “我只能让师傅出面。” “代替你去古玩鉴定那边插队……”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而且,我的脸面可不顶用。” 许乐在电话那头闷笑了两声: “得麻烦我们小师妹,明天亲自过来一趟了。” “最近这边壁画新出土了一批。” “师傅和鉴定所的专家们可都在这儿呢。” 姜小阮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好的师兄,我明天就去咱们壁画村一趟!” “明天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好嘞师兄。” 约好时间后,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姜小阮却对师傅江树直的怒气,还心有余悸。 几个月前她决定回家继承家产的时候。 师傅气的吹胡子瞪眼,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放了话说,以后让自己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姜小阮欲哭无泪。 她明天去的时候,一定要绕开, 要躲着她师傅去。 最好能悄悄的去找这些专家,把首饰给鉴定了。 -- 深夜时分,夏淑桢所居的淑钰殿内,灰尘缭绕。 她站在院子内,用帕子捂住口鼻。 后面的寝殿内,除了账房, 哪里都是灯火通明的在打扫。 夏淑桢面前跪了一排的宫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内务府掌事的李素娟姑姑。 “李素娟,你好大的忘性。” “本宫奉慈宁宫的命,回了冷宫。” “怎么这淑钰殿上上下下倒是一片空?” “哦,倒不算是空的。” “就差是我再晚来几日,这淑钰殿就叫灰尘填满了吧。” 夏淑桢厉色道。 “奴婢在内务府事务繁多,已吩咐了下去,叫下人来殷勤打扫。” “可谁知……” “淑妃娘娘息怒,您看奴婢这不是已经叫人来打扫了吗?” “恳请娘娘心德仁厚,饶恕我这一回。” 李素娟默默的磕了一个头,身后的宫人们也磕了一头。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惹我们家娘娘!” 喜鹊在一旁也厉声厉色道: “娘娘是今日早晨便回了宫,你们内务府难道没有得到消息吗?” “真是给你们三分颜色便开染坊。” “那你们是不把我们淑钰殿的淑妃娘娘当回事。“ ”还是不把慈宁宫的太后娘娘当回事?” 下面跪的宫人们一听, 连忙诚惶诚恐的磕起了头。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你们都是今日才内务府当差的吗?” “一个两个的,都忙的腾不出来手,打扫我们淑钰殿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连慈宁宫的面子都敢驳!” 喜鹊在一旁秉着一盏铜烛台,怒斥一声: “我们家娘娘要把以前伺候的宫人们全都叫回来,人呢?”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奴婢已将淑钰殿伺候的宫人们全都召回,还望娘娘宽恕。” 李素娟连忙磕头求饶。 “本宫素来仁厚,但你这李素娟胆子也太大了点。” “你明知本宫管的是账本,竟然还敢用数字糊弄本宫。” “这地上跪的人,算上你也不过五人个头。” “我淑钰殿明明以前有六个宫人伺候。” “剩下的两个,去哪里了?” “奴婢不知,奴婢已经尽力找了。” “或许……是打发到慎行司做苦役去了。” 李素娟又连忙磕头回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们淑钰殿伺候的,最低都是七等杂役女官。” “更是我们娘娘精挑细选,从内务府里找了会识数的人来!” “佩兰姑姑和秋宁姑姑更是五品掌事女官。” “除非犯了大错,否则谁敢罚他们?” 喜鹊一脸怒容的斥责道。 “喜鹊,罢了。” 夏淑桢沉声道,示意喜鹊点到为止。 “你们现在到了深夜才知道要热火朝天的打扫。” “早些热情点,不好吗?” “还有你们,都给我抬起头来。” 夏淑桢用手指着身后的宫人们。 喜鹊去用蜡烛照亮他们的脸: “小何子,小康子,秋月,玲珑,宁秋姑姑……” “你们这些人是进了内务府,就忘了自己到底是哪里的人了吗?” “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娘娘进了冷宫,你永生永世的不会放出来,另认了新主子去了?”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磕头的声音又响了一大片。 “既然不敢,娘娘今天回宫,你们为何不迎接?” “娘娘息怒——” 又是一片求饶的声音。 “好了,喜鹊。” “这些宫人,或许也是身不由己吧。” 说着,夏淑桢狠狠瞪了一眼李素娟。 自己家的宫人回不来伺候, 可不就是这个李素娟拦着的吗? 仗着皇后撑腰, 倒是真不把她淑钰殿放在眼里了。 “不许再有下次了。” “你们进去帮着打扫吧,账房不要动。” “多谢娘娘宽恕,多谢娘娘宽恕……” 宫人们如蒙大赦,连忙跑开了。 “李素娟,至于你。” “本宫这里以前伺候的佩兰和招财都去哪儿了?” “奴……奴婢不知?” “不知?好。” “那本宫明日便去慈宁宫问个清楚。” “来人啊——” 小邓子连忙过来磕头: “奴才在。” “李素娟仗职权之便,克扣用度,目无尊卑。” “拖去慎刑司,重打三十大板。” “奴才领命!” 说着,小邓子便将李素娟拖了出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素娟素来养尊处优,领了板子。 可得在床上躺半年了。 “你转告慎刑司的人。” “下手有个轻重,别打坏了。“ “明日我还要带李素娟去面见太后。” 小邓子连忙磕了一个头。 心底里,也对淑妃娘娘有了新的认识。 领了板子,第二天还要被拖着去见太后。 这李素娟…… 还有没有命活了…… 他们内务府的人, 属实还是低估淑妃娘娘的手段了。 -- “娘娘,刚刚李副使传来了消息。” 傍晚,寝殿内,一个宫女隔着珠帘对着主子汇报道。 “皇后手中的账本,和皇上手里的。” “恐怕不是同一个。” “是么?” 珠帘后,一个疲惫的中年女声响起: “萧蓉儿倒是好福气,后宫都乌烟瘴气成这样了。” “她还在这边,也不知道要和谁争宠呢。” 宫女点了点头,勾唇笑道: “娘娘,淑妃有太后御赐的簪子。” “估计日后一定会紧紧攀附住太后娘娘。” “到时候……” 珠帘后的女人挑开了珠帘。 露出了一张年过四十却仍风韵犹存的脸。 正是当朝的珍妃。 她抬手打断了锦绣的话: “阿谀奉承的话,不必多说。” “本宫已派六皇子去探探她的虚实。” “恐怕淑妃夹在权力漩涡里也不好受。” “呵,萧蓉儿也是老了,眼看着脑子越发不好使了。” 珍妃的声音变得嘲弄起来:、 “连个账本也查不明白。” “倒是不知道,是不会查,还是不敢查了。” 第十五章:慈宁宫请安 珍妃的声音冷了下去: “萧蓉儿胆子还是大,连圣上的人都敢明目张胆的用。” “更何况——” “锦绣,你是真的觉得杨林身上的刀,是架在淑妃脖子上的吗?” “杀鸡儆猴的把戏罢了。” “依我看,萧蓉儿是等不及要和我们宣战了。” “那你觉得,这淑妃,是敌是友?” 锦绣低下头,只得将李太医的话原路传达: “娘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亦敌亦友。” 正说着,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娘娘,六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是宫人禀报的声音。 珍妃对着锦绣点了点头: “你把老六带进来,记得屏退所有宫人。” 锦绣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退下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容裕和急匆匆的走入了殿内。 “儿臣给母妃请安。” “免礼,免礼。” 珍妃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连忙从座位上下来将他扶起。 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笑着问: “听说这淑妃之前顶着太后的名头跟着皇后底下干事。” “倒是硬要把自己往冷宫里面送。” “这次若不是我们给太后传了话,说不准苦日子还有的过呢!” “母妃所言极是,但我接触下来……” “总感觉淑妃娘娘没有之前所说的那么天真。” “这次专门被杨林押着逛御花园,倒是专门要和皇后撕破脸的做法。” 珍妃闻言,轻笑了两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期待: “真有意思,难不成之前表现出来的是大智若愚?” “依儿臣所见,或许是真的。” 容裕和点了点头,回忆起了今天夏淑桢的言行举止。 “淑妃娘娘是待人接物单纯了点,但其实……” “依儿臣所见,此次她入了冷宫倒是很冤屈。” 珍妃摇了摇头,疼爱的拍了拍容裕和的肩膀。 “母妃知道你同情她,可她非要只身入了这权力场啊!” “裕和啊,你也知道母妃左右打量都是为了你。” “如今东宫空虚,肖蓉儿所出的二皇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种。” “太后实在是不属意这个嫡长子啊。” 珍妃意味深长的看着容裕和道: “千万不要让母妃失望。” “是,母妃,儿臣知晓了。” 容裕和点了点头,认同道。 “至于淑妃——” “就看她这次,够不够福气。” “能接住本宫的橄榄枝了。” -- 淑钰殿宫门外,响起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 “宣淑妃娘娘觐见太后——” 夏淑桢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日一直打扫至凌晨, 今日的宫人们多半不敢怠慢。 喜鹊也睡昏了头,听到声音后急忙过来伺候娘娘梳洗。 简单的梳妆完毕后,夏淑桢乘着软轿向着慈宁宫出发。 一路上她闭目养神,但思绪却不宁。 昨日的脚印,只光顾了账房。 就说明,是明摆着就是要盯着自己的账本下手。 这账本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夏淑桢刚想要深思下去,却突然涌上一阵疲惫。 而且自己失踪的两个宫人, 正是经常帮她做账的人。 那李素娟胆子也太大了, 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整出这种事情来。 思绪纷飞着,眼看着到了一个岔路口。 夏淑桢掀开了轿帘,对喜鹊吩咐道: “你现在去慎刑司,把李素娟叫人给我拖过来。” “是娘娘。” 喜鹊闻言,便转头出发了。 转眼间,轿子便到了慈宁宫。 她掀开轿帘,脚下却猛地一滑。 不好,踩空了! 下一秒,预料中跌落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 一只手臂挡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淑妃娘娘,你怎么乘不惯轿子吗?” 耳畔传来了容裕和打趣的声音。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带了一块玄玉的玉佩。 更显得他端庄华贵,翩翩君子。 一看就是来慈宁宫请安的。 反观自己,早上时间紧急, 也只是堪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打扮也素雅。 早上只得用太后御赐的福寿簪, 叫喜鹊快速盘了一个头便来请安了。 跟他一比,自己显然失仪的多。 夏淑桢抿了抿唇, 她现在的这身打扮, 倒也很符合她刚从冷宫放出来凄惨的形象。 如果刚面见太后就打扮的这么喜庆, 反而和她现在的身份不符了。 夏淑桢定神,退后两步,对着容裕和颔首道: “多谢六皇子出手相助。” “无妨,娘娘身边的下人呢?” “怎么也没有一个照顾着?” 容裕和好奇的左看右看, 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疑似下人的影子。 夏淑桢沉默了半晌,只得避重就轻道: “我打发去干别的事了。” “怎么也没有别个当值的人?” “……” 夏淑桢被他这番追问显得无语。 这六皇子倒是真诚的可以, 一点也听不出来人不愿多说。 “六皇子今早可有功课?” “回淑妃娘娘,没有,我母妃今日专程来叫我向太后请安。” “你今日倒是来了个好时候,一会儿指不定可有什么好戏能看上呢。” “我听内务府的人说,昨日淑钰殿彻夜打扫,可否属实?” “你消息倒是灵通。” 容裕和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夏淑桢道: “怎么会叫人彻夜打扫呢?白日没人来吗?” 夏淑桢挑眉,望着容裕和明知故问的样子。 满脸写着不愿回答他这些废话。 “难不成,是皇后克扣了你?” 夏淑桢甩给他无奈的眼神: “六皇子冰雪聪明,怎么还要问我?” 在慈宁宫门口,人多口杂。 倒是不便议论这些。 “你来的显然比我早一些,怎么不进慈宁宫去请安?” 夏淑桢转移话题道。 “我母妃还在里面和太后说话。” “她让我缓些时候再进去,不如淑妃娘娘先请吧。” 容裕和说着,帮夏淑桢让出了道。 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夏淑桢点了点头,整理整理衣袍,迈入了慈宁宫。 门口的容裕和看着夏淑桢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淑妃娘娘进了冷宫一趟,出来之后瘦多了。 虽然高门贵女的气度不改, 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好像以前的清冷高傲如竹, 突然长了尖刺一般。 想来,也是后宫淬炼的吧。 淑妃进宫之前, 也是当朝户部尚书家的嫡女。 入宫后,更是管着宫中账本的大小事。 如今叫皇后克扣,怎么着,也得扳回一城来。 那些奴才们倒也狗腿,确实该吃个教训。 若是说后宫吃穿用度都紧张,那也便罢了。 可他明明没见自家母妃的宫里短了任何东西。 怎么到了淑妃娘娘这边, 他们就百般刁难呢? -- 夏淑桢只身一人,缓缓步入正殿。 身边的宫人们纷纷向她行礼。 主座上端坐着点是当今太后,纪英荷。 太后今年已年近古稀,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仍旧锐利。 而一旁坐着的,则是精心梳妆打扮过的珍妃。 “臣妾夏淑桢,给太后娘娘请安。” “平身,赐茶。”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夏淑桢入座。 “谢太后。” 夏淑桢垂首对太后道谢。 太后眼尖的看到了夏淑桢头上戴着的簪子, 正是当日自己御赐给她的福寿簪。 可簪子虽然戴在头上, 但人的气度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而且夏淑桢虽为妃位,但其今日的穿着和打扮。 甚至还没有她身边得宠的宫人打扮的妖娆。 太后皱了皱眉: “自古以来,天子家讲究个尊卑有别。” “你既为妃嫔,就代表了皇家的礼仪。” “怎么今日的穿着和打扮竟会如此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