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放肆,为师教你重新做人》 第1章 同归于尽吧,白眼狼! 【新书开启,双男主耽美。 景松与玉沉璧恭候各位入坑~】 『作者避雷:师尊是仙尊,本书无拉仙尊进污泥的狗血片段,师尊全书高能,师尊控的可以放心入! 另外,白眼狼≠狼崽子(这是重点)!虽然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但正主是狼崽子,并非第一章的白眼狼,所以不会存在渣攻贱受的剧情!!』 “师尊。” 魔宫里,高座上的男人身着一袭华贵黑袍,头戴镶嵌宝玉的十二旒珠冕,彰显其至高无上的身份。 景松偏头看向旁边,那里坐着一位白衣仙人,景松偏执的眉眼中染上点点笑意: “考虑的时间我已经给您足够长了,您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了?” “你想要什么答案?” 白衣仙人的脸色很差,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侍从按着他的肩,双手的手腕上与未穿鞋袜的脚踝上皆被锁着镣铐,雪白的裤腿上亦可看见有斑斑血迹。 “我自认问心无愧,未曾薄待过你半分,但是你欺师灭祖背叛修真界,你是不是更应该先给我、给这修真界一个交代?” “师尊啊,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景松脸上的笑意收敛,一手指着高台下面怒对玉沉璧,“今时今日,修真界大势已去。什么欺师灭祖背叛修真界,明明是修真界奉我为主!” 高台之下,是血流成河。是无数前来讨伐景松的仙修,已经是满地的尸体。 玉沉璧清冷的眼眸中带着失望,“景松,你已经疯魔了。” “我今日变成这样,不全是拜师尊所赐吗!” 景松朝他低吼道:“师尊既然给了我希望,又为什么要拒绝我?师尊若早一点答应我,修真界何至于遭此磨难!” 玉沉璧冷眼看着他发疯:“景松,我未曾对你表露过半分的儿女情长。” 景松忽而大步上前,一把抓起玉沉璧的衣领,咬牙切齿气恨出声: “师尊,我依旧敬着你是我师尊。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希望师尊能学会审时度势,勿要再招惹我不痛快。” “你还有拿我当师尊看待吗?” 玉沉璧冷笑连连,衣袍下有鲜血滴落,雪白的裤腿上血迹越染越多,“囚禁师尊肆意折辱,你可真是我孝顺的好徒弟!” “师尊,我是真的爱你啊,但是你太不知趣了。” 景松的表情逐渐变得温柔,带着爱意深情款款注视着玉沉璧,一只手抚摸上玉沉璧的脸颊,“只要你同意,三书六礼十里红妆,我一样也不会少了师尊。” “混账东西!” 玉沉璧嫌恶移开眼,挥手打落景松的放肆的手,带起一阵铁索锒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用不着如此折辱本座,本座只恨是瞎了眼,教出你来你这么一头白眼狼。” “师尊!”被拒绝后的景松当即沉了脸,“你就非要如此扫兴吗!你就料定了我心带敬意,不敢动你吗!” 玉沉璧冷冷睨着他,俊雅的脸庞依旧清高清冷,坠入尘埃的谪仙人依旧不折傲骨。 “师尊,你还在傲气什么?你觉得如今的修真界,还有能来救你的人吗?” 景松气笑了,一把将玉沉璧扯过去推倒在高座上,掐着他的下颌恶狠狠道:“我囚禁了你七年,也睡了你七年,要是有人还能救得了你,早该把你救出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 玉沉璧抬手甩了他一巴掌,痛心疾首训斥:“修真界生你养你,你就非要毁了修真界吗?” “你虽未生我,但是你养我长大,我不是照样毁了你吗?” 景松恶劣的磨着獠牙,一把扯开玉沉璧的衣衫,宛如恶魔的声音在玉沉璧的耳边响起: “师尊,你修为尽废,已经没有能力再当他们修真界的救世主了,我这里才是你的最终归宿。” 玉沉璧神色扭曲,“我是你师尊!” 是反抗不甘。 是过度撕裂。 是鲜血混着白沫水光淋淋。 顺着腿流下。 “师尊,这句话你已经喊了七年了。”景松抓着玉沉璧的脖颈,凑过脸去亲吻他,“这是你唯一让我让我欣慰的一点,我很高兴你还认我。但凡你想把我逐出师门,我都不会这般对待你了。”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足够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师尊,我会让你松口的。” 玉沉璧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座下弟子不在少数,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个逆徒来的? 昏沉恍惚之间,能看见有一道小小身影朝他跑过来,稚嫩的小团子还没有他的腿高,扑进他怀里欢快地叫着“师尊。” 玉沉璧看着自己抚摸过小团子的脑袋,慈爱的唤他为“松松”。 与此同时,东岳山派。 惨遭毒手的第一大派只剩断壁残垣,一群仙修聚在一起开会,其中一位黄衣仙修愤恨捶过桌子,“玉师叔落在那白眼狼手里生死未卜,我们却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让玉师叔寒心吗!” 旁边的一位红衣仙师还算冷静,哀哀叹了口气,“早些年玉师叔的一众师兄弟都葬身堕魔之手,没想到如今玉师叔也逃不过去。” 黄衣仙师勃然大怒,拎起红衣仙师挥出拳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说这种丧气话?玉师叔平日对你不好吗,你就这么巴不得玉师叔去死?” “好了。” 对面的青衣仙师出声呵止,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个安静点,这个时候就别牵扯个人恩怨了。” “掌门师兄。”黄衣仙师拱手长拜,“我愿前去营救玉师叔,艰难险阻在所不辞。” 红衣仙师立刻跟和:“我也去!” 青衣仙师万分谨慎,“魔宫戒备森严,我们连玉师叔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都不知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掌门!出事了!” 又看见一位仙修急匆匆跑进殿里,把一份请帖交给青衣仙师,“魔宫里传来消息,三日后景松要迎娶玉仙尊为妻,邀东岳山派前去观礼。” “这个混账!”黄衣仙师更是怒不可遏,“玉师叔可是景松的师尊,他怎么敢如此折辱玉师叔!” 青衣仙师看着请帖,眉头越皱越深。 红衣仙师冷静提议:“三日后,是个好机会。” “好主意!”黄衣仙师恍然大悟,不屑嘲讽道,“景松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他也配肖想玉师叔?” 三日后。 魔宫里装潢大红,二位新人同坐高台,红盖头遮住了玉沉璧的视线,挡住了台下一众仙修怨毒的眼神。 一只手从从旁边伸了过来,握住玉沉璧袖中攥紧的拳头。 景松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师尊别生气啊,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东岳山派的各位师兄就在下边,师尊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玉沉璧带着怒气,“你还敢抓东岳山派的人?” “我与师尊成亲,怎么能不邀请师尊的故友呢?”景松压低了声音警告,“我劝师尊今日别轻举妄动,否则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魔宫,我就不敢保证了。” 玉沉璧气极,“你!” 吉时到。 景松牵着玉沉璧站起,“今日是本座迎娶魔后的大喜日子,感谢各位修真界的同僚前来观礼。” “景松!” 黄衣仙师率先站了出来,举剑怒指高台上的人,“玉师叔教导你长大成人,你不铭记师恩也就罢了,却还大言不惭要迎娶师尊为妻,简直是不知廉耻罔顾人伦!” “即便我再不知廉耻罔顾人伦,师尊也已经同意嫁我了。”景松面带笑意,“秋师兄如此看不起我,也是看不起师尊吗?” 黄衣仙师连忙辩解,“玉师叔,我没有……” 景松不耐烦道:“有没有再另当别论,秋师兄若是再挑事,打扰了我和师尊的吉时,师尊估计会不高兴了。” 有黑衣侍从出面,欲将黄衣仙师赶到一边,而后被黄衣仙师一剑砍杀,“滚开!” 景松当即沉了脸,“秋师兄是故意来闹事的?” “孽障,还不快放了玉师叔!”黄衣仙师冷哼,“你若不束手就擒,今日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景松转头看向青衣仙师,“齐掌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青衣仙师脸色冷淡,“为救回玉师叔,东岳山派必当倾尽全力。” “请你们东岳山派前来观礼,看来是本座一厢情愿了!”景松朝外大喝一声,“都进来!” 一声令下,无数身披铠甲的魔兵从外涌入,将殿中仙修全部包围。 一众仙修与东岳山派统一战线,纷纷拔剑出鞘,仙魔大战正式爆发。 兵刃相接,哀嚎四起。 高台下鲜血四溅血流成河,又给大喜之日染上一抹红色。 玉沉璧低声呵斥,“景松,你答应过我的!” 景松无所谓摩挲着玉沉璧的手背,“师尊,这你不能怪我,是他们不给你面子。” 玉沉璧一把掀了红盖头,“诸位,且听我说几句。” 景松不解看向他,“师尊?” 玉沉璧朝台下众位仙师长拜一礼,“请东岳山派掌门做个见证,今日玉沉璧将景松逐出师门,从此景松再不是我玉沉璧座下弟子,修真界与魔界势不两立。” 景松忽然呆滞了一下,恶狠狠的攥住玉沉璧的手腕,“师尊,你敢不要我了?!” “教不严师之过,教出如此孽徒为祸修真界,罪过在于我这个师尊没教好,玉沉璧在此向修真界谢罪。” 玉沉璧看向景松,景松失落的脸上再次浮现喜色,“师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嗯,我当然舍不得你。” 玉沉璧主动环住景松的肩头,景松更是大喜过望,下一刻玉沉璧周围灵气暴动。 景松心凉了,瞬间睁大了眼。 灵脉炸裂的剧痛感从全身席卷而来,景松的嘴边源源不断流淌血迹。 玉沉璧先倒了下去,大红的嫁衣中血迹不断涌出,他已经没了生息。 而后,景松也倒下了,吐血不止。 “师尊!你好狠毒的心!你宁可自爆,也不肯答应我!” 景松艰难爬向玉沉璧,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像自暴自弃一般,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咧开一抹笑意,“我们同归于尽,也算是死生相守了。师尊,我不会放过你的。” 景松闭上了眼,逐渐呼吸停止。 第2章 师尊他、好像变了…… 玉沉璧再次睁眼,头顶是熟悉的床幔。 不再是魔宫里四处压抑的漆黑,屋中陈列还是旧时的模样,这是昔年他在东岳山派的卧房。 “师尊,您醒啦!” 景松进门朝他欣喜道,玉沉璧看着眼前的弟子有些恍惚,不同于那个已经欺师灭祖的白眼狼,这个景松还是一个没有长开的小团子,无比稚嫩根正苗红。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玉沉璧心中惊喜,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置之死地而回溯重生,没想到真的成功的! “您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发高烧了,掌门师兄担心您,来看过您几次,但您一直都在睡着,弟子怕吵醒您,所以没让掌门师兄进来。” 景松凑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想去试探他还有没有在发烧,玉沉璧条件反射露出嫌恶的眼神避开。 “师尊……”景松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神的看着他。 玉沉璧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景松是他从小养大的,从前是养父现在是师尊,他拿景松当亲儿子养,一直默认景松是可以亲近他的。 当时没感觉有问题,现在也没感觉有问题,但回溯后再与小景松待在一起,却是浑身都不舒坦。 白眼狼一直埋怨他欲擒故纵又装君子清高,玉沉璧也深刻反思过自己,难道真的是他的纵容,给景松日后欺师灭祖埋下祸根? “我没事了。” 玉沉璧起身下地,景松上前侍候他穿衣穿鞋,玉沉璧再一次避开他的触碰,拿起床头的折扇,不顾小景松正在发呆,径直出门去了。 东岳山派位于崇山峻岭之间,掌门与其他峰主分别独占一座山头,第一大派恢宏气派,十二仙峰高耸云霄。 可惜,日后被白眼狼发疯毁了个干净。 东岳山群的主峰名为月鼎山,一派掌门坐镇此处。 玉沉璧踏入月鼎山的掌门书房,唤了里边的青衣仙师一声,“清泽。” 齐清泽起身朝他见礼,“听闻玉师叔病了好些时日,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修仙之人容貌不改,玉沉璧虽然看着风姿俊朗仙骨清雅,也感觉与齐清泽年岁相差不大,但他却是实在长了齐清泽一个辈分,玉沉璧与齐清泽的师尊才是同门。 堕魔之患古早就有,为祸修真界毁天灭地,玉沉璧的同辈师兄弟在十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战死,那一次修真界死伤惨重。 玉沉璧已经是半神之身,修为至高拼死斩杀堕魔,最终以一己之力保下修真界。 再到齐清泽他们新一代掌门峰主接手,玉沉璧被奉为玉仙尊,同时也被修真界尊为第一仙尊。 玉沉璧道:“感染风寒而已,不必挂念。” “玉师叔痊愈了就好。”齐清泽轻笑一声,“东岳山派还要仰仗玉师叔,只要您身体康健,便是我们东岳山派最大的幸事。” “都是一家人,清泽何必说的这般见外。”玉沉璧无奈摆了摆手,看出他是别有所求的意图,道:“你想跟我说什么直言就是,我在东岳山派里本就清闲。” “果然瞒不住玉师叔。”齐清泽露出一丝苦笑,“今日若是玉师叔不来,我也打算去找您了,有件小事想请玉师叔出面走一趟。” 玉沉璧微微点头,“说吧。” “在望安城里有一户人家,不知从何说起,饱受无名邪祟的折磨,近几日主人家突发癔症胡乱砍人,险些导致家破人亡。” 齐清泽递给玉沉璧一份卷宗,“玉师叔,这是委托书。” 玉沉璧把委托书浏览了一遍,大致了解了望安城的事情经过,但又忍不住的问道:“炎阳呢?涉及阴煞鬼魅之事,炎阳去处理应该更为合适。” 齐清泽面露尴尬,“炎阳和萧瑟……最近有点特殊情况。” 玉沉璧听到这里瞬间明白。 说是情况特殊其实早已经稀松平常,甚至整个东岳山派都见怪不怪了,玉沉璧随口问了一句:“那两只二哈又打架了?” “二哈?”齐清泽微微一愣,旋即开怀大笑:“玉师叔的这个比喻真是新奇。” “……”好像有点为老不尊了。 “不过玉师叔形容的也没错,炎阳和萧瑟负气出门比赛去了,如今都不在门派里。” 齐清泽长长叹了口气,“等他们两个人回来后,有劳玉师叔再好好开导开导他们,两位峰主整日这般胡闹太耽误事,实在是不像话。” “好。”玉沉璧答应下来。 挽月山,玉沉璧的住处。 玉沉璧虽然居住此地,但挽月山的峰主不是他。 更确切的说,玉沉璧是上一任峰主,从东岳山派主权更迭后,玉沉璧也放权退位,如今挽月山主位是他的首徒,殷柳。 篱笆小院,是玉仙尊的养老之地。 玉沉璧刚一进屋,闻见了香炉里传来熟悉的檀香。 玉沉璧立刻警惕,走过去揭开香炉的金盖,同时一道引水诀在手中成型,下一刻就要将其浇灭。 “师尊,您回来了。” 景松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团子疑惑不解的看着他,“是您惯用的檀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玉沉璧紧张的心理这才放松,手里的引水诀默默收起,“无论是什么香,以后都不必再点了。” 这也是在白眼狼那里,长时间落下的心理阴影。 他素来喜爱用檀香,白眼狼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从白眼狼堕魔之后,囚禁他的七年里,为了逼他就范,没少在香料里动手脚,清冷的檀香中夹杂着绵骨的暖香,白眼狼借此不知得逞了多少次。 檀香脏了,玉沉璧也毁了。 “是。”景松乖顺点头。 “松松,你跟着我的时间不短了,今年多大了?”玉沉璧伸手抚摸着景松的头顶,“十一,还是十二?” 景松恭顺道:“师尊,弟子今年虚岁十三。” “你都十三岁了?”玉沉璧有过一瞬间的讶异,到白眼狼三十岁堕魔毁灭修真界,还有十七年的时间。 玉沉璧道:“你年纪不小了,不必每日跟在为师身边。” “师尊?”景松直挺挺朝他跪了下去,“不知弟子何处做得不对,居然惹得师尊厌烦了?师尊您说,弟子马上改,只求师尊您别不要我。” “没有。”玉沉璧将他扶起,景松又突然哭出了声,“从师尊今日醒来开始,就对弟子避之不及,弟子苦思良久,实在不知究竟是何处惹得师尊嫌恶,还请师尊明示。” “……”玉沉璧无语,这狼崽子还真是敏感。 又听狼崽子继续抽抽泣泣的说,“弟子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是师尊不嫌弃又将弟子养护长大,从此师尊就是弟子的全部。若是师尊也不要弟子了,弟子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 “你年纪不小了,整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更何况,为师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玉沉璧严厉训斥,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这狼崽子究竟是怎么长成以后白眼狼的? 他这个是师尊还是有威信的,景松乖乖止住了哭腔,泪眼朦胧看着他。 玉沉璧头疼扶额,“这里是仙门,你不能荒废大好时光,整日待在为师身边磋磨时间……” 景松忍不住反驳:“侍奉师尊怎么会是磋磨时间?那是弟子心之所向……” “听为师把话说完。”玉沉璧敲了他一折扇,景松吃痛捂住头“嗷”了一声,玉沉璧严肃道:“你收拾收拾,去跟着你殷师兄他们上课。” 景松眨巴了两下眼,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能跟着师尊学?” 白眼狼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结果教出来一个欺师灭祖的混账。 他至今想不明白,昔日他座下弟子不在少数,怎么就白眼狼一个长歪成了那样? 如今再次面对景松,玉沉璧自然不敢亲自教了,“你殷师兄座下有一群新入门的弟子,你要学的课业跟他们一样,为师何须再另外教你?” “哦。”景松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师尊就不怕我不适应吗?” 玉沉璧觉得好笑,“你殷师兄是为师亲自教出来的,再教给你们的自然也是为师所传授,你能有什么不适应的?” “师尊对我真是无情。”景松委屈扁了扁嘴,“明明都是师尊的弟子,师尊就欺我年纪小,殷师兄能得师尊亲自传授,我却要被托付给旁人。” 玉沉璧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为师的偏室,只留给你一个人住了,你要是觉得为师偏心,那就从偏室搬出去吧。” “师尊!你不能这样!”景松不满控诉,“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玉沉璧抱臂看着他,心里连连冷笑: 狼崽子,你师尊还能治不了你了! 第3章 望安城:原来是个招摇撞市的骗子(上) 玉沉璧去了望安城,带着景松一起。 上辈子玉沉璧每次出门,必定会让景松随行前往,但是这辈子回溯归来,玉沉璧只想让狼崽子离他远远的。 玉沉璧本来是没打算带景松一起去的,奈何这狼崽子是真的离不开他,听说他要出门死活非要跟着,抱着他的腿好一阵又哭又嚎,惊动了殷柳来劝他同意。 “景师弟是您亲自抚养长大,与您朝夕相处多年,早就把您当做亲生父亲了,如今自然是离不开您。您即便要让景师弟学会独立,也该循序渐进才是。” 玉沉璧冷着脸,“为师若是出去玩乐,带着景松一起也无可厚非,但是望安城此行凶险,这不是让他胡闹的时候。” 殷柳赔着笑脸,讨好的看着玉沉璧,“师尊修为高强,如何能护不住景师弟的安全?更何况景师弟年纪还小,多出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殷柳这话可不是为了景松着想,是真害怕景松再被玉沉璧留在挽月山上,因为景松之前干过蠢事: 还记得师尊之前某一次下山忘了带他,这小子就跟石头一样杵在山门口,风吹日晒一动不动,无论谁去叫他回来也不答应。 师尊那一次去了两个月,景松就在山门口站了两个月,结果师尊刚一回来,景松就直挺挺病倒了。师尊担心的不行,又衣不解带照顾了景松很长时间。 殷柳担心玉沉璧,才不是心疼景松。 景松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角,仰着头说:“师尊我保证,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师兄弟两人一唱一和,玉沉璧是真的头疼,殷柳怕他不同意又继续说:“等师尊回来后,弟子就把景师弟接过去教导,培养景师弟的独立能力。” 景松附和点了点头,“师尊,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也再纵容我最后一次吧。” “为师答应你就是了。” 玉沉璧属实无奈,他若是不答应,景松估计会继续哭闹,直到他答应为止。 改造狼崽子的第一步,先改他这无理取闹的性格。 “师尊,我们到了。”景松出声提醒。 面前的府宅华贵气派,应该是一处大户人家,只是门上贴着乱七八糟的符篆,玉沉璧看得连连摇头。 景松凑近看了一会,回头对玉沉璧道:“师尊,是辟邪符。” “嗯。”玉沉璧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狼崽子虽未正式接触课业,但之前跟他出门的次数不少,从他这里学到的东西也不少。 景松敲过门后禀明来意,老管家出面请他们二人进门,“家主情况不佳,夫人卧病在床,今日未能出面相迎,并非是有意怠慢二位仙师,还请二位仙师见谅。” 玉沉璧问:“不知陈家主今日情况如何了?” 老管家面露哀愁,“家主病情恶化,至今不见好转。” 偌大宅院里更是狼藉一片,随地可见打斗的痕迹,玉沉璧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看来陈家主癔病发疯的情况很严重。 进入内室后,屋里还站着一清瘦老者,长袍广袖手拿拂尘,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玉沉璧问:“这位是?” 还没等老管家开口介绍,那老者捋着胡须兀自出声,“老夫是陈家主请来的清风道长,两个小辈还不见礼?” 语气高高在上,甚是目中无人。 “你让我师尊给你见礼?”景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难道不知道,我师尊可是……” “松松。”玉沉璧出声制止。 “是。”景松不服气的退到玉沉璧身后。 师尊丰神俊朗容貌清雅,出门之后很容易被误会年轻,是因为师尊已经突破凡修的桎梏,超过百岁的年纪,辈分几乎比修真界中的人都高,但容貌却永远定格在年轻之时了。 玉沉璧谦虚开口,“陈家主的病情,不知依清风道长的高见是?” 清风道长认真道:“陈家主乃是中邪了。” 玉沉璧恍然明白,“所以陈府门上的那些符篆,都是清风道长你贴的?” 清风道长得意点头,而后胸有成竹道:“辟邪符只是其一,并不能完全根治陈家主,再有本座设阵做法三天三夜,陈家主方可完全治愈。” 玉沉璧不置可否,“唰”的一声展开了折扇,慢悠悠的摇着没再说话。 景松不屑嗤了一声,小声对玉沉璧道:“这位清风道长太自以为是了,陈家主的病情并非是简单的驱邪就能治愈,而且那驱邪符篆上画的也是歪七扭八,估计发挥不了多少威力。” 玉沉璧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温和:“你我只是看着就行,若非必要时刻,不必打扰这位清风道长做法。” 驱邪阵法还未准备完成,清风道长与老管家出门商议去了。玉沉璧看向床榻上毫无意识的人,指尖掐起一缕灵光打入陈家主体内。 玉沉璧闭目片刻,收手撤回灵力,景松连忙问道:“师尊,这陈家主到底怎么回事?” “陈家主虽然识海杂乱,但是有独立意识,他发疯砍人时应该是清醒的。”玉沉璧摇着折扇慢悠悠道,“所以,首先排除中邪的可能。” 景松当即嘲讽笑出了声,“那清风道长也不过如此嘛,连师尊的分毫都比不上。” “清风道长的驱邪阵法起不了作用,陈家主就随他折腾去吧。”玉沉璧出门往外走,“松松,我们去看看陈夫人。” 陈夫人的房间与陈家主的房间相隔很远,陈夫人身边的侍女将玉沉璧二人请入房中,陈夫人的状态还算好,只是缺了一条手臂…… “是东岳山派的来的仙师吧?”陈夫人艰难起身,其中一条裤腿空空,欲朝他们福身拜礼,“老身见过仙师。” “夫人身体不便,就好好歇着吧。”玉沉璧立刻上前一步搀扶住她,看陈夫人只剩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玉沉璧不免流露出几分怜惜,“我们师徒前来叨扰陈夫人,想打听打听有关陈家主的事。” 陈夫人很好说话,“仙师直言就是,老身一定知无不言。” 玉沉璧道:“送到东岳山派的委托书里,只说陈家主发病后胡乱砍人,请问陈家主发病前在做什么?” 陈夫人面露哀愁之色,“夫君发病前的一段时间,精神恍惚一直说家里有鬼,晚上更是彻夜难眠,即便是睡着了也是梦魇不断,夜半呓语恐怕万贯家财被窃贼偷盗,日后越发行为疯迷,夜里需要将一把斧头放在枕边才能睡着,前几日夜里不知怎的突然发疯,挥着斧头朝老身劈下,幸好老身醒来的及时,才堪堪保住性命,只是丢了一只手臂……” 陈夫人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掩面哭出了声。 玉沉璧继续问:“我看陈府宅院杂乱,不知陈家主的癔病发作多久了?发病中具体会做出什么行为?每次发病的时间在什么时候,又会持续多长?” 陈夫人略有沉思片刻后,一一回答:“从夫君砍伤老身后,每日夜里都会发作,发作时间和时长不固定,发病后识人不清胡乱砍人,夫君力气很大,三个年轻力壮的家仆都按不住他,反而会被他砍伤,至今大概已经有个七八日了。” 玉沉璧若有所思,“请问夫人,关于那位清风道长的来历,您知道多少?” 陈夫人回答:“夫君白日里不发病的时候,除了昏睡也会清醒一两个时辰,三日前恰巧清风道长路过陈府,直言陈府中妖魔作祟必须尽快驱除,夫君也是因此才将清风道长留下的。” 玉沉璧问:“从清风道长来了后,不知陈家主的病情可有减轻?” 陈夫人慎重摇了摇头,“夫君晚上依旧发病,不过清风道长能压制住夫君,我听清风道长说,待他的驱邪阵法建成后,应该就能帮夫君彻底根治了。” “那个清风道长的阵法真有这么大的威力?”景松明显是不信,“驱邪符他都画的乱七八糟,究竟能不能把驱邪阵法建造起来?” 陈夫人面露苦色,一时沉默不语,玉沉璧斥了一声,“景松,你少说两句。” 景松“哦”了一声,跟在玉沉璧身边不再说话了。 玉沉璧安抚陈夫人道:“今夜我会注意陈家主和清风道长,夫人请安心吧。” 陈夫人点头应下,“多谢仙师。” 景松忍不住又插了一嘴,拍着胸脯给陈夫人保证,“我师尊的符篆之术如果称第二,修真界里就没人敢称第一,陈夫人你放心就好,我师尊绝对会把陈家主治好的。” “告辞。”玉沉璧颔首一礼,伸手扯过景松的后衣领,二话不说拖着他出门离开了。 陈府宅院里,清风道长正在绘制法阵。 地上绘制着血红色的图腾纹路,景松只看了几眼就面露嫌弃,“这驱邪阵法画的不对。” 阵法中央的清风道长听到后,当即两眼一竖怒目圆睁,手摇拂尘指向景松,“无知小辈,你休要胡说,老夫画了这么多年驱邪阵法,从未出过差错。” 景松叉着腰不甘示弱反驳回去,“驱邪阵法我师尊也画过,你当我没见过驱邪阵法吗?我师尊画的驱邪阵法威力无比,不知道长你的驱邪阵法能发挥什么样的威力?” 清风道长道:“驱邪阵法启动后,方圆五里以内的邪祟无处遁形,这已经是驱邪阵法发挥的最大威力。” “才方圆五里啊……” 景松继续嘲讽道:“道长难道不知,最新一版的驱邪阵法已经改进到方圆十里了吗,而且任何邪祟靠近都会被直接诛杀,何须再亲自动手除祟?现在还拿那种老掉牙的版本出来卖弄,道长也不怕影响生意。” 清风道长一噎,意识到说不过景松,转头冷笑看向玉沉璧,“管他版本是不是最新,能达到目的就是最好的,原来这位仙师也会画驱邪阵法吗,不如仙师给老夫指教指教,老夫的驱邪阵法究竟哪里画错了?” 玉沉璧面色冷淡,“错误太多,建议重画。” 第4章 望安城:原来是个招摇撞市的骗子(下) “小辈无礼,你懂什么叫驱邪阵法吗?居然敢大言不惭来点评老夫,真是可笑至极!” 清风道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玉沉璧依旧神情淡淡。 景松是个无比严重的师尊脑,见不得玉沉璧被这般贬低羞辱,于是又开口硬怼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让我师尊指明错处的是你,责怪我师尊不懂阵法的还是你,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师尊?” 景松冷哼一声,语气是满满的讥讽与嘲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乡野道士,居然敢在正统仙师面前这般狂妄?是谁给你的底气,敢对我师尊出言不逊!” “家师玉沉璧,修真界第一仙尊的名号,二位不会没听说过吧?” 清风道长话一出口,景松惊讶的看向玉沉璧,目光错愕带着不可置信,“师尊,你、你……” 看景松呆滞住了,清风道长以为他被震慑住了,更是得意昂起了头,继续大放厥词:“我的符篆之术乃是跟随家师学习,谁人不知家师乃是修真界符篆绝学的仙尊泰斗?即便你是正统仙师又怎么样,你敢质疑玉仙尊的能力吗!” 这话说得有点败坏他的名声,玉沉璧甚感无语摇着折扇,“是我孤陋寡闻了,并不知玉沉璧座下还有你这么一个弟子。” “你当然不知道。”清风道长神态傲然,“家师已经退隐修真界多年,像你们这种杂门小派出来的仙修,怎么可能会见过家师的尊容。” “你说啥?”景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东岳山派是杂门小派?清风道长难道不知,玉仙尊就是师出东岳山派吗?” “你们两个是东岳山派来的?” 清风道长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玉沉璧和景松,这二人面孔陌生他不认识,所以应该不是名声在外的峰主或者长老。清风道长也没有多想,只是嘲讽的冷哼了一声,“是东岳山派来的又怎么样,玉仙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我去你的随便什么人!”景松气笑了,气势汹汹撸起袖子,“乡野道士,你居然敢对我师尊不敬,你难道不知我师尊就是玉沉璧吗?” “玉沉璧?你?” 清风道长看着玉沉璧,当即就不屑笑出了声,“玉仙尊已经百岁有余,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白发老者,怎么可能会像你这般年轻?而且玉仙尊闭关多年,久久不曾在修真界中现身,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景松当即辩驳,为玉沉璧正名,“我师尊已经问鼎仙门,容貌定格不会再继续衰老……” “松松,不必多言。” 一柄折扇点在景松肩头,景松立刻乖乖止消气焰,玉沉璧脸色阴沉,阴阳怪气道:“清风道长请大展身手,本座还真是好奇,所谓玉沉璧教出来的弟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虚心求教,就该有个虚心求教的态度。” 清风道长捋着胡须神态倨傲,一甩拂尘翩翩然走开了,“想留下观战自然可以,但驱邪阵法威力无比,你们两个以免被误伤,还是躲远一点吧。” “这乡野道士的态度真让人讨厌。”景松气得牙痒痒,更为玉沉璧鸣不平,“修真界中何人敢不敬着师尊,也就那乡野道士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这般看不起师尊。” “无事。”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顶,“现在我还无法得知陈家主的具体病因,让清风道长先行开路也好。” 夜幕降临。 清风道长坐镇他的驱邪阵法中央,玉沉璧和景松待在另一边。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陈家主的房中依旧没有动静,狼崽子年纪小有些熬不住了,靠向玉沉璧昏昏欲睡。 清风道长有些得意,“老夫的驱邪阵法还是有作用的,侵扰陈家的邪祟已经不敢出现了。” 玉沉璧好心提醒,“清风道长,话别说的太满。” 一个错漏百出、形同虚设的驱邪阵,如果能发挥作用,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下一刻,一道巨响从陈家主房中传来,一道身影迅捷如风夺门而出,惊醒了景松险些没站稳,“怎么了师尊,出什么事了?” 玉沉璧顺手扶了他一把,“陈家主发病了。” 陈家主提着斧头在宅院里游荡,移动脚步迟缓双眼麻木无神,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挥动斧头,莫名其妙的在空中乱砍一通。 陈府宅院中已经看不见其他家仆侍女了,就连老管家也躲起来不知去向,空荡荡的宅院只有陈家主一人,寂静的夜里仿佛是恶鬼幽灵。 陈家主唇瓣嗫嚅,似乎是在念叨什么。修仙之人耳目极佳,玉沉璧虽然隔得远但也听得清清楚楚: “别动我的钱……我看谁敢拿我的钱……你们都该死……” 原来陈家主是个守财奴。 玉沉璧眼看着陈家主朝他们的方向而来,迅速拉着景松躲在石雕后边,清风道长对他的这般举动不屑一笑,“还以为东岳门派来的来的仙师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是胆小怕事之徒。” 玉沉璧很给他面子,“清风道长,请。” 清风道长一心想在玉沉璧面前出风头,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符篆,而后中气十足大喝一声“起”,脚下图腾亮起乍现红光,吸引了陈家主的注意。 陈家主调转方向,脚下速度也快了不少,举起斧头直直朝清风道长劈过去,接近绘有图腾的地界后,一股力量将陈家主高举的斧头截下,陈家主试了几次都未能挣脱。 清风道长唇角微勾,得意的看向玉沉璧,眸中嘲讽意味明显,却不曾想忽然听见碎裂之声,陈家主的斧头朝清风道长劈下。 清风道长来不及惊愕,立刻纵身跳起躲开,陈家主意识不清紧追不放,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清风道长几乎躲闪不及,堪堪避过斧头的锋利。 景松看的眼角直抽抽,忍不住嘲笑:“这乡野道士到底是来驱邪的,还是给自己招邪的?” 玉沉璧聚精会神关注着陈家主,沉声道:“清泽给我的委托书上有提到过,陈家是商贾之家,陈家主惜财如命,如此通过放大陈家主的欲望,使其产生恶念发病疯魔。” “师尊说的可是心魔?”景松顺着玉沉璧的话往下说,“我记得从师尊的书房里看到过,对心魔的描述与陈家主现在的情况相差无二。”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唉,玉沉璧从心底叹了口气。 这就是上辈子他如此喜欢狼崽子的原因,狼崽子勤勉聪慧天赋极高,他让狼崽子看的书几乎过目不忘,他对狼崽子说的话也是铭记于心。 而且狼崽子十分合乎他的心意,与他朝夕相处非常熟悉他,他有时候忽略或想不到的细节,狼崽子都会精细认真的帮他处理好。 玉沉璧对景松的重视与偏爱,甚至超过了出师之前的殷柳。只是可惜后来狼崽子长成了白眼狼,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清风道长逃不过斧头的劈砍,奋起反抗以拂尘为武器,斧头锋利很快将拂尘削秃,又听见“咔嚓”一声,拂尘抵抗不过也被砍断。 趁手武器没了,清风道长转而又以符篆攻击,一张接着一张的符篆连续不断,一股脑的从清风道长手中打出。 漆黑的夜里轰隆爆破声与火花流溅,打的陈家主举着斧头不敢靠近。 就在清风道长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烟尘散去陈家主毫发无损,清风道长惊住了。 不过就在他这片刻的走神时间,陈家主手里的斧头再次朝清风道长劈过去。 清风道长惊慌失措继续往外打符篆,景松看他这手忙脚乱的模样笑出了声。 没惊动陈家主却引起了清风道长的注意,清风道长指着玉沉璧他们二人,朝陈家主大喊:“家主,他们是小偷,要偷你的钱!” 对守财奴提“钱”十分管用,陈家主举着斧头换了方向。 景松笑不出来了,气极怒骂清风道长:“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要害死我和师尊吗!” “行了,别吵。” 玉沉璧抓着景松的衣领,在陈家主动作之前,迅速飞身远离此地。斧头劈过他们面前的石雕,石雕当场拦腰折断分为两半。 景松心有余惊喘了口气,万一那斧头落到他们身上,今日可就没命活下去了。 玉沉璧将景松放落了地,神色冷然观望周围的的环境,指尖在虚空划过缔结符印,一道灵符朝陈家主打出。 陈家主瞬间被一股力量强行按压在地上,斧头也脱了手挣扎不止,口中呜呜咽咽叫嚷着,“敢抢我的钱……去死……” 玉沉璧手中再有动作,指尖点过周围的树和石雕,红光如丝凝聚成线,绕过树干和石雕,将陈家主五花大绑挣脱不得。 清风道长看痴了眼,“好厉害的招式……” “不过只是师尊随手的事,这就厉害了?”景松骄傲抱着手臂,“等你见识到师尊建造的阵法,那才是真的厉害。” 玉沉璧将手里折扇挥出,手指翻转又画出几道灵符打出,折扇展开金光乍现,一面雪白一面玄黑,笼罩在陈家主的悬空之上,一道法阵图腾从中落下。 “至阳至阴,两极分横,天宝符箓,剥灵阵起!” 刹那之间,陈家主发出痛苦哀嚎。 “两仪扇!居然是两仪扇!” 清风道长惊愕叫出了声,看向面前的那道白影,“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5章 望安城:我师尊可是符篆绝学的开山祖师!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不信的。” 景松看着清风道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更是骄傲的抬起了下巴,“家师玉沉璧,被修真界奉为第一仙尊,更是符篆绝学的开山祖师!” 清风道长脸色惨白,突然意识到之前口出狂言,已经把玉沉璧得罪了透顶,似是还不死心的要再确认一遍,“他、他真是玉仙尊?” 景松不满瞪了他一眼,“有两仪扇作证,还能作假不成?” 清风道长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恐,忽然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之前居然敢说玉仙尊的无知小辈…… 陈家主的身体终于归为平静,玉沉璧的红丝成线法术收回,陈家主倒伏在地上不再动弹,一道黑影在陈家主的身体上方逐渐凝聚成型。 “师尊。”景松朝玉沉璧小跑过去,目光被那股黑气吸引,“这就是让陈家主疯魔的罪魁祸首?” 两仪扇重回玉沉璧手中,玉沉璧信手摇着折扇,略略点了点头,“这就是心魔的实体,正在被剥灵阵法逼出陈家主体外。” “玉、玉仙尊……” 清风道长低讷的声音传来,玉沉璧闻声看向他,唇边冷冷勾起一笑,“清风道长不是一直贬低本座为‘无知小辈’吗?这声仙尊可真是折煞本座了。” “仙尊恕罪!”清风道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向前膝行两步扬起讨好的笑脸,伸手想去扯玉沉璧的衣摆,“爷爷、不对,祖宗,您是我活祖宗!是孙子我有眼不识泰山,祖宗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孙子我计较了。” 这人真是好不要脸,景松从心里暗啐一声。 景松护着玉沉璧往后躲,凶狠的瞪着清风道长,“你可别乱认亲戚,我师尊还未有婚配,可没这么大的孙子,你别想污蔑我师尊的清白。” “玉仙尊,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啊!”清风道长慷慨激昂的说,一边说还一边去解开衣领,“今日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您的本尊,晚辈真是倍感荣幸……” “乡野道士,你解衣服干什么!你岂敢亵渎我师尊!”景松惊恐叫出了声,攀着玉沉璧奋力跳起,挂在玉沉璧身上捂住玉沉璧的眼,“师尊别看,如此污秽场面会伤及师尊眼目。” “……”玉沉璧手里的折扇想打人,不过不是对清风道长,而是对挂在他身上的景松。 十三岁的狼崽子,他对自己的体重如何究竟有没有自知之明? “小公子你在说什么呀?我是在表达对玉仙尊的崇拜之情。”清风道长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委屈,“玉仙尊乃是我的偶像,我以玉仙尊为榜样,时时鞭策自己努力上进,所以将玉仙尊刻在了身上。” 玉沉璧将景松的手扒开,只见清风道长裸露着上半身,腰腹胸前与双臂肩头都带着刺青,密密麻麻的“玉沉璧”三个字,看的玉沉璧本人都为之惊骇。 这位粉丝,是真的狂热啊…… 景松抱着玉沉璧的脖子,突然若有所思“哦”了一声。 玉沉璧侧目去看他,挥袖把景松掀翻在地,冷下脸呵斥他道:“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别随随便便就扑为师,注意长幼有序师徒有别,你挂在为师身上像什么样子。” “师尊,你摔疼我了,我起不来了!” 景松呲牙咧嘴揉着摔疼的屁股,正想跟玉沉璧撒个娇卖个乖,但玉沉璧理都没理他,摇着折扇径直离开了。 “师尊,你别走啊!”景松立刻爬起来追上去。 “玉仙尊,你等等我,你还没给我签名呢!”清风道长也立刻爬起来追过去。 玉沉璧站在昏迷的陈家主面前,剥灵阵法完成金光散去,从陈家主体内剥出的心魔黑气,也正在朝一起聚拢。 玉沉璧手指灵活在虚空划过,一道灵符迅速成型,而后被玉沉璧一掌打出,直朝心魔的方向而去。 然而心魔好像已经有了意识,黑气瞬间消散又瞬间聚拢,开始移动朝玉沉璧飞去,玉沉璧眼眸一沉。 两仪扇上灵光凝聚杀气骤起,被玉沉璧握在手里挥出,扇风猎猎带起气流激荡衣袂翻飞,还未靠近玉沉璧的景松和清风道长止住脚步无法向前,抬起衣袖勉强抵挡玉沉璧注入灵力的罡风。 心魔黑气好像是记仇一般,记恨玉沉璧把它剥离宿主,所以现在就追着玉沉璧一个人跑,对于旁边闲着无事的景松和清风道长,心魔理都不理。 玉沉璧身巧如燕迅捷如飞,两仪法扇得心应手大显神威,迫使心魔黑气靠近不得他半分,打的心魔黑气几欲消亡。 第一仙尊修为高强,一柄折扇金光大赏,翻飞点地纵横挥扇,移步换影白衣飒飒。 交手之间不见急乱,一步一态具是沉稳,运筹帷幄股掌之间,两仪合起心魔溃散。 “心魔已经除去了?”景松道,“师尊,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又忽然听见清风道长急声大喊,不停地指着玉沉璧的后面,“玉仙尊,你身后!” 玉沉璧惊疑转头,明明已经溃散的心魔黑气,不知何时再次凝聚起来。 这次居然幻化出一个人,那人忽然阴恻恻笑了,轻声开口似是咬牙切齿又似是温柔缱绻,玉沉璧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景松的声音。 更确切的说,是成年后白眼狼的声音。 他出口的声音是两个字,师尊。 黑气完全消散,露出头戴十二琉珠冕的玄衣景松,玄衣景松玉沉璧露出一笑,森白的牙齿让人毛骨悚然,“好久不见啊,我最爱的师尊。” 身边的景松惊愕看着对面的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沉璧,“师尊,那、那是我?” 玉沉璧眸露憎恶,手里的两仪折扇都不由自主捏紧了,周身的气压显着变化,景松能明显感知到玉沉璧动气了。 “师尊,你没事吧……” 玉沉璧朝景松挥了一折扇,带起一道罡风将景松推远此地,“心魔幻化,最是蛊惑人心,你离这里远些,不要着了他的道。” “玉仙尊……”没想到还有一个碍眼的。 玉沉璧的眸中带着杀意,冷冽的目光扫过清风道长,清风道长不停应着“是”,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师尊这么紧张做什么?”玄衣景松露出一声轻笑,“如今久别重逢,师尊想不想念弟子?”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玉沉璧冷声道,“陈府的恶事,是你做下的?” “师尊不想念我,但是我想念师尊了。” 玄衣景松并未理会他的话,目露缠绵痴痴的盯着玉沉璧不放,“想念与师尊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念师尊那宁折不弯的傲骨,想念师尊那颗我捂了七年都没焐热的石头心,更想念师尊那我睡了七年都没睡服的身体……” 听着如此露骨的话,玉沉璧心里不可遏制的一阵反胃,手里抓着折扇举扇就打,“孽障当死!” 玄衣景松轻飘飘躲开,嘴里不停止的继续吐露污言秽语,“师尊你看看你,你还跟我犟,都吃过多少次教训了还不听话,等我抓住你后、、扒、、了你的衣服按在床上,再抽上你几鞭子给你好好涨涨教训,你估计就会听话了……” “就师尊这细皮嫩肉的,我知道师尊怕疼,我当然也会心疼师尊,但请师尊不必害怕,我那里得了几盒药膏,等以后有时间给师尊试试,保证师尊会喜欢上的……” “师尊有了修为真是碍事,都不好让我亲近师尊了,等我抓住师尊后,绝对先废了师尊的灵力,再用缚仙索做成衣裳穿在师尊身上,这样师尊就无法再跟我闹脾气自爆了……” “混账东西!不知廉耻!” 玉沉璧气得浑身颤抖,声音冰冷厉声呵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修真界里岂容你一介堕魔胡闹!” “怪不得师尊不跟我回去,原来是又有了新的保护对象啊。” 玄衣景松目光阴冷,看向玉沉璧虽笑意不减,但明显又多了几分狠厉,“既然师尊如此在意,那就我再毁了这个修真界,这样师尊就不得不跟我回去了。” “你不该存在这里,滚到地下赎罪去吧!” 玉沉璧气红了眼,折扇锋利金光封喉,出手狠厉杀意难当,上辈子的恨意愈演愈烈。 上辈子的玉仙尊岂会不是白眼狼的对手,若非白眼狼利用他的亲近反将他一军,他也不至于被白眼狼废了灵力,关在魔宫肆意折辱七年。 今日再次相见,玉仙尊恨不得亲手刃之而后快。 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景松总是快他一步,总是压他一头,玉沉璧的招式屡屡落空,玄衣景松得意嘲笑,“师尊,别再反抗了,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玉沉璧有些挫败,但心中怒火愈发膨胀,两仪折扇裹挟的灵力暴击在黑暗中炸响,玄衣景松轻松接下化解,灵力爆炸后激起巨大声响。 一道打不死他,那就再来第二道! 玉沉璧手中翻转金光流窜,第二道暴击攒聚准备打出…… “师尊,你平心静气!”远处忽然听见小景松的声音,小景松声音急切,“他只是心魔,应该是师尊你的心魔,你别着了他的道!” 玉沉璧瞬间反应过来,手掌翻过暴击收起,充满血气的双眼恢复清明。 心魔的实力\\u003d宿主的实力+隐藏潜力,怪不得这个景松处处压着他。 若是改用以对心魔的方式对付玄衣景松,玉沉璧心中有一道快感闪过,正好让他报一报上辈子的折辱之仇。 第6章 望安城:心魔认下景松当宿主 玉沉璧在玄衣景松面前站定。 玄衣景松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玉沉璧,看见他停下来,更是弯起了嘴角:“师尊这是想清楚了?” “本座想清楚了你奶奶个腿!” 两仪折扇拂手落下,周身金光乍起激放,白衣泠泠以自己为中心,白靴踩在地面上定位,金色纹路从脚下蜿蜒绘向远处,去逐渐逼近玄衣景松。 玉沉璧的脸上尽是报仇的快意,两仪折扇再次挥起,平地骤风狂凛瑟瑟,巨大的金色阵法已然成型。 “师……尊!!” 玄衣景松本还想再调戏玉沉璧两句,忽然发现情况不对,面露慌乱后退两步,转身就要逃跑离开,但玉沉璧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升起的金色屏障挡住玄衣景松的去路,金色图腾之间延伸出许多好似藤蔓一样的金丝,无数金丝蔓延将玄衣景松寸寸绑缚,控制在地上随他的挣扎越缚越紧。 “孽障,下地狱吧!” 玉沉璧眼眸森寒,带着无尽戾气与恨意,两仪折扇信手挥出,面前法阵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去向被你逼死的师尊,被你杀害的亡灵,被你毁灭的修真界赎罪吧!” 玄衣景松痛苦的哀嚎声,同时在法阵中响起,撕心裂肺毛骨悚然。 “师尊!师尊救命!” 这声音是从法阵中传出来的,带着急切与哀求,还有艰难濒死的喘息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师尊恕罪!求师尊放过我!” 玉沉璧不为所动目光冰冷,站在不远处看着里边不断挣扎的人影,“你已经被我逐出师门,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尊。” “我知道您这是一时气话,您疼了我这么多年,您怎么可能不要我了。” “师尊,我是松松啊,我是您最喜欢的小弟子松松啊……” “松松知道错了,求师尊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过松松这一次吧。” “昔日情分……” 玉沉璧念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可笑,心中更是恨意翻涌,折扇挥出又加大火势,里面挣扎的人影更是剧烈。 “你有什么脸面敢跟本座提这四个字,本座昔日确实更加溺爱你,所以你就有底气无法无天是吗!” 这是玉沉璧的退火阵法,能烧死人但又烧不死人,可做刑讯逼供烈火灼烧,亦可作死前折磨生不如死。 被控阵中之人是生是死,全凭主人的意愿允他生死,算是玉沉璧一个不通人性的术法。 如今玉沉璧一心想报复当年,怎么可能会给阵中的白眼狼一个痛快,看白眼狼挣扎的越剧烈,越是畅快淋漓。 但旁观的景松心里有些别扭,只因阵中的人顶着他的脸用着他的声音,而阵法的主人又是他最慈爱的师尊—— 景松忽然产生一种错觉,现在退火阵法中备受煎熬的是他。正是如此想着,感觉到周身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灼烧痛感。 “师尊……” 景松弱弱唤了玉沉璧一声。 玉沉璧烧白眼狼烧的正是痛快,现在没空理会景松,随口敷衍了他一句,“有事回东岳山派再说。” 赤金烈火不知烧了多久,终于等到里边的动静停止。 玉沉璧挥扇散去阵法,人形溃败黑气消散,心魔之患彻底解除,玉沉璧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已有晨曦之兆,听着外边动静止息,陈府的管家这才敢从屋里出来,“仙师,我家主人如何了?” 玉沉璧看向不远处的陈家主,陈家主依旧倒在原地,“祸患已除,陈家主应当已无大碍。” 待天亮之后,陈家请来大夫为陈家主诊治。 确认陈家主没有问题后,老管家恭恭敬敬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多谢仙师和清风道长的救命之恩。” “主要是玉仙尊修为高强,在下没帮上什么忙。”见识过玉沉璧的道行高深,清风道长现在说话谦逊了不少。 委托任务结束,玉沉璧师徒二人和清风道长一同告辞陈府。 “玉仙尊!” 清风道长看向玉沉璧眼眸发亮,“晚辈景仰您已久,如此好不容易见到您的尊容,您还没给晚辈签名留念呢。” 玉仙尊相当平易近人,“你先让我怎么给你签?” 清风道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拔开刀鞘后刀刃泛着凛凛寒光,玉沉璧和景松的脸色同时一变。 “您是我的偶像,当然是由您亲手在我的心口处刻字留念。” 清风道长朝玉沉璧讨好的笑,“这么重要的位置可是晚辈专门给您留出来的,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见到您能实现心愿,寓意着晚辈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清风道长一边说着,又开始去解衣衫。 “……”景松面露惊悚,扯起玉沉璧的手臂扭头就跑。 粉丝可以有,狂热粉丝也可以有,但这么狂热的粉丝就免了吧…… 出了望安城,在回东岳山派的马车里。 玉沉璧已经打坐入定,景松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师尊~” 是带着几分撒娇、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语调。 玉沉璧闻声睁开了眼,平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听见这种腔调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甚是冷淡的回了景松一声,“说。” 果然就见景松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捏着他的衣袖怯生生开口:“师尊的退火阵法好生凶残,弟子恐惧在未来的某一日,那个阵法会不会用在弟子身上?” “你若不做那等丧尽天良的混账事,为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玉沉璧眉头皱起,甚是嫌弃的拂开了景松的手,“你好好说话。” “不知在师尊眼里,如何算丧尽天良?” “叛逃师门,摧毁修真界。”玉沉璧忆起往昔,魔宫里的那个白眼狼和那些荒唐,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欺师灭祖。” “师尊真是想多了。”景松坐端坐正,无趣的撇了撇嘴,“在大是大非之前,弟子还是能分清对错的。弟子敬重师尊为养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欺师灭祖。” “嗯。”玉沉璧欣慰摸过景松的头顶。 那个白眼狼若是还能记得他这个养父,以后的修真界就不会是一派惨状了。 “师尊,”景松还想再说什么,身体突然传来异样的感觉。 似是有什么东西强塞进他的大脑,有如一把钢刀在翻搅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疼得他几欲昏厥。 昏沉之间忽觉自己置身火场,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将他包围。 玉沉璧站在不远处无动于衷看着他,“师……”景松张口想向师尊求救,又发觉嗓子如被火燎过一般,干涩嘶哑发不出声音。 身体被灼烧的痛感愈演愈烈,烈火烧遍他的四肢百骸剧痛难忍,景松满头大汗濒临窒息,身体不听使唤犹如卸了力一般。 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景松从车厢里的座位滑落下去。 把玉沉璧吓了一跳,“松松?” 倒在面前的景松捂着脑袋不停的打滚,衣衫不知何时被汗水浸透,玉沉璧弯腰将他扶起来,“怎么了?” “师尊,我难受。”景松已经上了哭腔,靠进玉沉璧怀里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头疼……” 玉沉璧抬手覆在景松的头顶,连景松的头发都是汗津津的,似乎还在冒着腾腾热气。 玉沉璧灵力通过手掌输入景松体内,“好些了吗?” 注入的灵力很快平息体内的灼热,痛感终于逐渐消退,景松也逐渐安静下来,将自己缩进玉沉璧怀里。 在景松的识海中出现了一团黑雾,景松警惕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黑雾发出破铜锣一般的声音,实在是嘶哑难听,【在陈家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景小公子忘了吗?】 景松瞬间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惊呼出声:“你是陈家主的心魔?!” 【本座是心魔,但本座不是陈家主的心魔,本座是玉沉璧的心魔。】 景松扭头就去找玉沉璧,“师……” 又被心魔厉声呵止,【你敢让玉沉璧知道!玉沉璧会杀了你的!】 景松对他没有好脸色,“让师尊将你从我的身体中剥离,自有师尊会收拾你。” 【现在本座已经认你为宿主,玉沉璧剥离不了本座,他若知道后必定会杀了本座,但你也会与本座同归于尽。】 景松面露凶恶,恶狠狠的骂道:“师尊怎么没烧死你?真是祸害遗臭人间。” 【骂吧,随便骂。】 那团黑雾发出阴冷的笑声,听着甚是毛骨悚然,【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也只能过过嘴瘾了。】 景松嫌恶啐了他一声,“是你强行绑定的我,不要脸的东西!” 【你可以继续骂,本座等你骂够了再说。景小公子脾气不小,可见玉沉璧是真的宠着你。】 景松不耐烦道:“你找上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报复玉沉璧。】 景松当即炸毛了,“你敢动我师尊,我先跟你同归于尽!” 【玉沉璧毁了本座的本体,又火烧本座的魂灵,害得本座差点魂飞魄散,如此深仇大恨,本座为什么不能报复他?】 景松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同时,景松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师尊害你变成了心魔?” 【本座曾是修真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因为玉沉璧让本座沦落如此境地,本座需要一个新的身体重新修炼,以方便日后向玉沉璧讨债。】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景松神色怪异,很是不理解:“我整日与师尊朝夕相对,师尊是何其聪慧,你就不怕在师尊面前露馅了?” 【景小公子最为合适,本座可以借用景小公子的身体,气死玉沉璧他丫的!】 景松:“……” 第7章 孩子上课不认真怎么办?多半是惯的 景松早已经不省人事了。 回到东岳山派后,玉沉璧疾步匆匆,抱着景松一路上了月岐山。 月岐山是东岳山派专用的医药峰,月岐山上下精修岐黄之术,其峰主木月白更是修真界里有名的岐黄圣手。 “你们峰主呢?”玉沉璧急声问道,指使月岐山的弟子去喊人,“快去叫月白过来。” 外边一阵人影嘈乱,药室里的月岐山主人闻声而出,木月白挽着衣袖露出半截白净的小臂,两手上色彩缤纷沾染着各种药渍。 “玉师叔?” 木月白看见神色着急的玉沉璧有些意外,又看见玉沉璧怀里的人更是意外。木月白抓着衣摆擦干净手,请玉沉璧进入药室,“景小师弟这是怎么了?” 玉沉璧道:“不知原因,突然昏阙。” “玉师叔别急,我先给小师弟看看。”木月白上前给景松把脉,转头问起玉沉璧,“玉师叔,不知小师弟昏迷之前正在做什么?” 玉沉璧紧张道:“我带景松出门除祟,回来的路上他突发疾病,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了。” 此时正昏迷不醒的景松,在识海里更紧张的找心魔问:“木师兄的医术很高,他能看出你来吗?” 心魔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怨气:【拜玉沉璧所赐,本座被玉沉璧毁的实在彻底,天王老子来了也看不出本座。】 果然就听见木月白说:“小师弟身体康健,没有任何问题。玉师叔说小师弟突然昏阙,会不会是因为小师弟太累了?” “???”玉沉璧神色怪异,回想起马车上景松的痛苦模样,属实是有些怀疑,“月白,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木月白面带微笑:“遇见复杂的脉象我可能会有误诊,但这种健康的脉象我绝对不会出错。小师弟确定没有问题,玉师叔您放心就好。” 玉沉璧继续追问:“景松什么时候能醒?” 木月白劝慰道:“小师弟毕竟还年轻,贪睡些很正常,玉师叔您不必担忧。” 识海里的景松时刻观望着外界,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 —— 玉沉璧给了景松几日休息的时间,然后就把景松塞给殷柳去教课了。 挽月山的学思堂里,景松的周围皆是他名义上的后辈弟子,甚至景松比他们还小。 心魔很是不理解:【玉沉璧怎么把你送到这里来了?他不亲自教你吗?】 景松无奈叹了口气,“师尊嫌麻烦。” 【你想不想让玉沉璧单独给你讲课?】 景松眼前一亮,瞬间坐直了身体,“你有办法让师尊把我带回去?” 【那你就听我的……】 一个月后。 篱笆小院里,殷柳给玉沉璧送上考试成绩单。 玉沉璧只瞟了一眼,不解问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既然已经退位,就不再参与挽月山的一切事务。” “师尊还是看看吧。”殷柳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景师弟的成绩属实……” 玉沉璧这才拿起成绩单,看见第一名的地方不是景松,已经开始感到惊讶。 狼崽子天赋异禀极其聪慧,居然考不过挽月山的那群小崽子? 玉沉璧不相信,开始从第一名往下找。 “师尊,景师弟这里。” 殷柳好心上前帮玉沉璧翻页,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成绩单的最后一个名字才是景松。 玉沉璧不可置信,“啪”一声把成绩单拍在桌子上,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殷柳,你是不是懈怠了,没把景松放在眼里?” 上辈子的白眼狼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回溯之后的狼崽子是个什么德行,没人比他更清楚。 日后三十岁就能称霸仙门的白眼狼,现在还没长大的狼崽子考了倒数第一,这话说出去鬼才信! 见师尊动了气,殷柳后退两步垂头等着听训,复而又听见师尊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殷柳摸不着头脑“啊?”了一声。 “景松的水平我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倒数第一。”玉沉璧眉头紧皱,坚决不愿相信成绩单,“这成绩单究竟的何人作假,你务必严查,给为师一个明确交代。” 殷柳道:“师尊,这份成绩单是我和另外两位师弟排出来的,知道您重视景师弟,所以我们连夜核对了三遍不止,绝对不可能会出错。” “景松的成绩是怎么回事?” 玉沉璧依旧不敢相信景松会是倒数第一,“是有人篡改景松的答案,还是有人故意损坏景松的试卷?” “都不是……” 殷柳面露窘迫欲言又止,如此看来师尊对景师弟抱有的期待真的很大,但景师弟实在太不争气了。 玉沉璧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出了殷柳的为难,“直说就是。” “……弟子去把景师弟试卷取来,师尊还是自己看吧。”殷柳终究没能说得出口,转头匆匆离开了。 狼崽子的成绩怎么可能会是倒数第一? 玉沉璧不信这个邪,起身走出篱笆小院,径直去了学思堂。 学思堂里,景松光明正大一手拄着脑袋,侧靠在桌上闭目养神,但心里实在没底去找心魔问: “用这种方法真的能让师尊单独教我?师尊知道后不会生气吧?” 【你信我就行,凭玉沉璧对你的宠爱态度,他绝对不会跟你生气。】 景松低声喃喃,“那个倒数第一的成绩,不知道师尊看见后会怎么样?” 【玉沉璧对你抱有很大希望,一次如果不够,你可以再多刺激他几次。等次数多了,他就会把你领回去单独教了。】 玉沉璧进了学思堂。 本来还在吵吵嚷嚷的学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正前方的授课长老起身拜礼,“师……” 玉沉璧朝他扬了一下折扇,示意他噤声。 而后玉沉璧走到景松旁边,景松正在酣眠并未注意到他,玉沉璧的脸骤然阴沉。 狼崽子在睡觉?狼崽子居然在睡觉! 玉沉璧转念一想,他教给狼崽子的东西已经不少了,狼崽子尤其聪慧记忆力超凡,即便不听课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直到现在,玉沉璧都不认为倒数第一是景松的问题。 玉沉璧看向授课长老,拿折扇指向桌上的书。 授课长老会意低声应了一句“是”,而后拍桌厉喝了一声:“景松!” 景松被惊醒,下意识站起来,“师兄,我在。” 玉沉璧安静的站在景松的后边,景松也未曾注意到玉沉璧的存在。 授课长老道:“咱们师尊曾有四大阵法闻名全修真界,请问景师弟,这四大阵法分别是什么?” 这题其实算是放水,给玉沉璧一个面子,也是给景松一个面子。 心魔告诉景松:【风雨火雷,玉沉璧原创的阵法绝学。】 “我知道,我见过。”景松如此回答心魔。 但在授课长老面前,景松露出茫然懵懂的表情,“什么四大阵法?未曾听师尊提起过。” 授课长老一怔,连忙提示道:“景师弟再好好想想,我昨日已经讲过了。” “是吗?”景松伸了个懒腰、打了声哈欠,满不在乎道:“我忘了。” “……”玉沉璧的脸彻底黑了。 “……”授课长老心虚的看向玉沉璧。 “师尊。”是殷柳的声音,将一份试卷交给玉沉璧,“这是景师弟的。” “嗯。”玉沉璧这才出声。 “师、师尊?!”景松听见声音震惊回头,“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来这里,还不知道原来你是这种状态。”玉沉璧看着试卷上硕大的乌龟,冷笑着把试卷甩在景松面前,“解释。” 景松按心魔教给他的话,老老实实的答:“殷师兄讲课太无聊,弟子学不会。” 被无辜拖下水的殷柳立刻站出来认错,“师尊恕罪,我以后会改进教学方法的,争取让景师弟满意。” “不是你的问题,你改什么改?” 玉沉璧没好气道,看向景松怒火骤燃,“景松,你画乌龟是在表示对本座的不满,还是对你殷师兄的不满?” 景松垂头回答:“弟子不敢。” “什么不敢!我看你胆子子大的很!”玉沉璧怒极反笑,“为师真是宠的你无法无天了,现在这种荒唐事也敢做!” 意识到真的惹怒师尊的景松,赶忙去找心魔求救:“师尊是什么时候来的?” 心魔的声音不慌不忙,【从让你回答问题开始,玉沉璧就已经在了。】 景松气愤,“你怎么不提醒我?” 心魔回答的理所当然:【本座的存在,本来就是给他玉沉璧添堵的。既然能让玉沉璧不痛快,本座为什么要提醒你?】 景松一噎:“……” 景松掀起衣摆跪下,“师尊恕罪,弟子知错了。” “现在想起认错,早干嘛去了?”玉沉璧冷眼看着他,“景松,你若是不想上课,我也不为难你,明日你就可以不用来这里了。” 景松感到意外,没想到一次就见效了? 景松惊喜的问:“师尊是要亲自教弟子吗?” “连公共课业都跟不上,你凭什么会觉得你有资格让本座单独教你?” 玉沉璧不屑冷哼一声,转头吩咐道:“殷柳,将景松关入柴房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上课不捣乱了再放出来。” “师尊?!”景松惊惶。 “玉仙尊!出事了!” 齐清泽身边的弟子风风火火跑进学思堂,大喘着粗气道:“师尊请您过去一趟,有急事要禀。” “我知道了。” 玉沉璧回头看了一眼景松,怒斥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请看下集: 孩子上课不认真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第8章 露白森林:那两条二哈出事了! 月鼎山上,木月白也在。 齐清泽眉头紧锁,木月白沉默不言,书房里的气氛甚是沉重。 正此时玉沉璧进门,“出什么事了?” 齐清泽面色凝重,“炎阳送来求救消息,他们二人现在都已经受伤,恐怕回不来东岳山派了。” 玉沉璧眉头皱起,“他们两个到底去做什么了?” 木月白懊恼不已,丧着脸道:“是我的原因,我真不该多嘴招惹两位师兄。” 玉沉璧疑惑看向他,“怎么回事?” 木月白这才说明起因经过,“前些日子两位师兄私下打架,两败俱伤后在我那里养伤,但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又打起来差点毁了我的药室。我为了赶走他们二人,故意提了一句需要荆棘草炼药,两位师兄就互相打赌下山采药去了。” “不怪你。”玉沉璧头疼捏了捏眉心,“不知炎阳和萧瑟如今在什么地方?” “露白森林。”齐清泽朝玉沉璧深深拜下一礼,“晚辈恳请玉师叔能去亲自去一趟,把这两个不成器的师弟带回来。” “好。”玉沉璧答应的很爽快,木月白立刻附和道,“我跟玉师叔一起去,也好及时救治两位师兄的伤势。”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离开东岳山派。 露白森林幽深繁茂,枝叶横斜树影叠嶂,在如此茫茫林海中找人,有如大海捞针。 木月白问:“露白森林太大,而且出口众多,我们该怎么找两位师兄?” “寻灵吧。”玉沉璧沉思片刻后道,看向木月白问:“你有没有他们两个的随身之物?” “夏师兄准备送给秋姑娘的生辰礼算不算?” 木月白从乾坤袋中找出一个绣着鸳鸯并水的香囊,“夏师兄拜托我帮他准备一些安神的药材,后来一直忘了拿回去,这个香囊就留在我这里了。” “应该可以。” 玉沉璧接过香囊,抬手结印画符,将成型的灵符打入香囊中,只见香囊金光一闪腾空而起,径直朝远方飞出去,玉沉璧招呼木月白,“跟上。” 越往深处走越感觉阴湿潮冷,树干上挂着无数洁白的小球,走近细看才知其实是白丝缠绕,甚至有的小球还在动,“露白森林”之名就是由此得来。 “夏炎阳你压到我的腿了,滚远点!” “如果不是被困在这鬼地方,你以为谁愿意挨着你!” “你往旁边靠靠,我的腿已经没知觉了。” “秋萧瑟你个死变态,别摸老子大腿!” 听见如此争执声,玉沉璧和木月白同时脸色一变。 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正前方的树上挂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球,白球晃动的异常剧烈,挂着白球的树枝已经有要断裂之势。 里边再次有声音传来: “夏炎阳,不是说让你向门派求救吗,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另一道声音很是暴躁:“没人来就自生自灭吧,跟你死在一起真他妈晦气!” 玉沉璧轻咳了一声,“炎阳,萧瑟。” 白球里声音安静了一瞬,而后白球更剧烈的晃动起来,说话的声音很是兴奋,“玉师叔?是玉师叔来吗?!” “你大爷的秋萧瑟,你踩到老子的脚了!玉师叔是来救我的,去死吧你!” 玉沉璧:“……” 木月白提醒,“玉师叔,要不先把两位师兄放下来再说?” “他们两个会自己下来的。”玉沉璧示意木月白抬头往上看。 忽然听见“咔嚓”一声,白球重重坠地,把木月白吓得一激灵,而后听见里边隐忍的闷哼声响起,继而又是互相叫骂声: “夏炎阳你快滚起来,压到我的腿了!” “秋萧瑟你嚷什么嚷,我还没说你扯我头发呢!” 玉沉璧听得眉心突突直跳,厉声喝止两个人,“别吵了!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出来了?” “……”里边果然安静下来,没有声音了。 玉沉璧问:“该怎么放你们出来?” 一道声音回答:“用火烧,玉师叔!这东西怕火。” 另一道声音再次斥骂,“去你妈的用火烧,老子才不要跟你同归于尽!” “……”玉沉璧深深叹了口气,手里两仪折扇展开挥出,折扇盘旋在白球上飞过,扇缘锋利将白球切开一道口子,而后折扇重回玉沉璧手中。 一道红衣身影先爬了出来,这是二哈一号夏炎阳。 夏炎阳的红衣已经多处破裂,头发散乱沾着几片叶子,白皙的脸上带着血痕,捂着肩头朝玉沉璧颔首拜礼,“玉师叔。” 玉沉璧睨了他一眼,伸手按了一下他下垂的胳膊,夏炎阳身体猛地一颤轻“嘶”了一声,连连后退躲开了玉沉璧。 玉沉璧问:“胳膊断了?” 夏炎阳有些窘迫点了点头。 另一个人在破败的白球里挣扎良久都没能出来,木月白好心上前搭了把手,才把另外一位黄衣仙师救出来,这是二哈二号秋萧瑟。 秋萧瑟更是狼狈,木月白搀扶着秋萧瑟,秋萧瑟跛着腿一瘸一拐,走到玉沉璧面前拱手拜礼,“玉师叔。” 玉沉璧无语的看着他,“你是腿断了?” 秋萧瑟当即怒指夏炎阳,“还不是某人学艺不精非要逞能,从树上摔下来砸断了我的腿。” 夏炎阳阴阳怪气讽刺回去,“某人只会用蛮力就值得骄傲吗?胸无半点文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否则怎么会招惹上那个东西,再连累我跟你一起被困里边?”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玉沉璧深感心累,冷下脸训斥二人:“本座是来救你们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谁再多说一句,你们两个就待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师叔的威严还是很管用的,夏炎阳和秋萧瑟同时闭了嘴,互瞪一眼凶恶的哼了对方一声,又同时撇开头都不说话了。 玉沉璧:“……” 这俩人从小吵到大,玉沉璧是个见证者。 对于他们为什么互相看不顺眼,玉沉璧也曾经好奇过,知道原因后甚是无语。 他们两个的本家,夏家和秋家本是世交,其中原因甚是错乱复杂,简单概括一句话就是: 他妹妹喜欢他,他妹妹喜欢他。 夏炎阳和秋萧瑟互为对方未来大舅子,对于被拐走的亲妹妹,未来大舅子看未来妹夫甚是不顺眼,这两人一直吵架到现在都没和解。 玉沉璧问:“荆棘草找着了吗?” 夏炎阳和秋萧瑟同时摇头。 木月白惊愕:“两位师兄,你们可是已经出来将近两个月了,荆棘草不是什么难寻之物。” 夏炎阳和秋萧瑟同时互相指向对方,“是他拖我后腿。” 玉沉璧、木月白:“……” 第9章 露白森林:玉沉璧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你个没脑子的莽夫,要不是因为你捣乱,我早就拿到荆棘草了!” “你是有脑子,也没看见你这脑子发挥多大用处!优柔寡断的家伙,拖拖拉拉就会耽误事!” 夏炎阳和秋萧瑟又吵上了。 从他们互相不服气叫嚷中,玉沉璧勉强拼凑出来事情大概。 就如木月白说的,荆棘草并非是难寻之物,这二人从来了露白森林后,自然也是轻松找到了荆棘草。 荆棘草药用价值很高,同时也是露白森林中猛兽的食物,二人发现荆棘草时,就有一只银斑巨齿虎守在旁边,不过在睡眠中。 秋萧瑟要去采荆棘草,被夏炎阳拉着不让去,夏炎阳以周围环境不对劲为由,不让秋萧瑟靠近荆棘草,两个人爆发强烈争执,直到吵醒了那只巨齿虎。 巨齿虎十分凶暴且难缠,两人好不容易从巨齿虎的魔爪下逃离,但巨齿虎却一口荆棘草,再次回去睡觉了。 两人傻眼了,但只能继续去寻找新的荆棘草,却不曾想找到新的荆棘草还是如此,又平白送给露白森林的猛兽几棵。 可以再一再二,哪有再三再四。 秋萧瑟和夏炎阳矛盾激化大打出手,无意间招惹上挂在树干的白球,导致他们被封进白球里,等到今日玉沉璧来才得以脱身。 两条二哈越吵越激烈,眼看就要暴动打起来。玉沉璧心烦意乱,拍出两张禁音符,分别给夏炎阳和秋萧瑟封上嘴,耳边终于是清静了。 两条二哈已经张不开嘴、更发不出一点声音,却依旧还在不服气的互相眼神打架。 木月白叹了口气,解释道:“夏师兄多想的地方没错,因为荆棘草本来就有毒,如果秋师兄贸然去采摘,很有可能当场中毒身亡。” 夏炎阳得到认可,得意的朝秋萧瑟挑了挑眉。 秋萧瑟被挑衅气不过,抡起拳头就要朝夏炎阳砸过去,夏炎阳拔腿就跑躲在玉沉璧身后,秋萧瑟只能讪讪住手了。 这宛若活宝的两个人,一天不打架就浑身难受,玉沉璧属实是无可奈何,“以后迟早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夏炎阳和秋萧瑟似是想到什么,同时脸色一变,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又凶神恶煞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秋萧瑟怒指视夏炎阳,两眼睁得像铜铃,怒火如刀仿佛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夏炎阳也不甘示弱,斜着眼睥睨着秋萧瑟,充满鄙视的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 “……”玉沉璧无语扶额。 无声的吵架,属实有点厉害。 木月白朝玉沉璧凑过来,“玉师叔,难道要一直放任两位师兄这样吵下去吗?” “让他们两个以后少见面。”玉沉璧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回去跟清泽说一声,要么禁足一个,要么两个都禁足。” 夏炎阳和秋萧瑟同时收回凶狠的视线,皆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玉沉璧,下一刻同时指向对方。 “……”玉沉璧一脸无奈走开,“还是都禁足吧。” 木月白搀扶着秋萧瑟走,夏炎阳被玉沉璧隔在另一边,两只二哈对不上面,能最大程度防止他们再次掐架。 两只二哈终于安分了一会,夏炎阳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玉沉璧看向他,“怎么了?” 夏炎阳指了指自己的嘴,要解开的意思不言而喻。玉沉璧扭头看向秋萧瑟,另外一只二哈正也两眼期待的看着他。 “还继续吵吗?”玉沉璧道,“若是继续吵下去,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不用再张口说话了。” 两条二哈忙慌不迭的点头。 玉沉璧拂袖挥去,禁音符解除,两条二哈长舒一口气。 再次路过第一次发现荆棘草的地方,那只银斑巨齿虎还在睡觉。 木月白道:“荆棘草毒性强烈,误食误触都会中毒,但是以荆棘草为食物的动物自身有抗毒血清,将他们的血涂抹在手上,再去采摘荆棘草,就能最大程度抑制毒素。” 秋萧瑟抽出佩剑,“我去砍了这只老虎取血。” 玉沉璧呵斥:“萧瑟,回来!” 夏炎阳继续补充,“抗毒血清用以解毒不假,同时解毒也需要时间,这巨齿虎虽然就在眼前,但是无法辨别它是正在睡觉,还是已经被毒素毒晕昏迷。” 夏炎阳停顿了一瞬,瞥了一眼秋萧瑟嘲讽道:“之前如果不是有我拦着,某人恐怕就要变成巨齿虎的盘中餐了。” 秋萧瑟当即暴起,“你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当这个怪物的盘中餐!” 夏炎阳仗着有玉沉璧在身边,更是无所畏惧挑衅秋萧瑟,“有玉师叔在这里,你敢对我动手不成?如果冒犯了玉师叔,小心殷师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秋萧瑟冷笑连连,“收拾一个你,我还是有分寸的。” 眼看两条二哈又要打起来。 “……”玉沉璧深感心累。 木月白自告奋勇,“玉师叔,我去取血吧。” 玉沉璧嘱咐他,“抗毒血清的解毒时间是两个月,解毒期间的巨齿虎血液有毒,你小心不要沾上。” “好。”木月白点头离开。 解毒期间的银斑巨齿虎,无论怎么折腾都一动不动,木月白拿匕首从它脖颈间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水汩汩流出,接满一只琉璃瓶一气呵成,过程十分顺利。 玉沉璧看向已经叫嚣到白热化的两条二哈,折扇挥去又是两张禁音符发挥作用,两条互相叫骂的二哈再次安静下来。 玉沉璧看着他们不服气的模样,心里唉声叹气,两个一见面就掐架的人,就不该相信他们能安分下来。 “走了,去找荆棘草。” 玉沉璧已经先行离开,夏炎阳瞪了秋萧瑟一眼,立刻小跑跟了上去。 玉师叔,您等等我! 荆棘草并不是很难找,在露白森林里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又看从树根处找到一大丛荆棘草。 木月白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两位师兄谁去摘?” 夏炎阳和秋萧瑟同时站了出来,两个人视线对上又有水火不容之势。 秋萧瑟近水楼台先得月,拿过琉璃瓶将血水倒在手里,脸上表情当即就痛苦扭曲在了一起。 玉沉璧解释:“解毒期间的血清有毒,荆棘草的毒恰好能以毒攻毒。” 秋萧瑟点点头,一瘸一拐朝荆棘草去了。 伸手还没将荆棘草拔下,身后突然传来灵剑破空之声,秋萧瑟警惕转身挥剑挡下,怒目圆睁看着出剑的夏炎阳。 两个人的眼神间噼里啪啦有杀气汹涌,玉沉璧好心提醒,“萧瑟,注意背后。” 然后又看夏炎阳剑锋移动,直刺秋萧背后而去,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 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银斑巨齿虎。 夏炎阳与它缠斗,实力不济被它一爪子拍在地上,巨大的牙齿靠近夏炎阳,眼看就要将他吞入腹中。 一道寒凛剑光迅速飞过,澎湃剑意将巨齿虎挑开甚远。 秋萧瑟一瘸一拐,转头去救夏炎阳。 玉沉璧不由得感叹,这俩人平时打架恨不得弄死对方,没想到这时候还挺护着对方。 一柄折扇飞出去重伤巨齿虎,巨齿虎发出震天一声哀嚎。 玉沉璧飞身而去,玉仙尊大显神威。 “炎阳你回来,萧瑟你去采荆棘草,至于这头巨齿虎,交给我来对付。” 两仪折扇威力无比,玉仙尊白影灵捷,迅速斩杀银斑巨齿虎,庞大猛兽如山体倒下。 两仪折扇合起收拢,玉仙尊拂袖转身,白衣飘飘翩然若仙。 秋萧瑟也采完荆棘草回来了,接过木月白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手。 露白森林一行就此结束,两条二哈都伤的不轻,灰溜溜地被玉沉璧拎回东岳山派。 第10章 景松,你过得很是滋润啊! 吸取之前的教训,木月白没敢再让他们两个去月岐山养病,夏炎阳和秋萧瑟分别在各自山头静养,应该是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但愿如此吧。”玉沉璧对这两条二哈非常没有自信。 夏炎阳擅文,秋萧瑟擅武,整个修真界闻名的东岳山派文武二峰主,这两条二哈正常的时候实至名归。 文武峰主合则天下无双,分则—— 玉仙尊实名吐槽:夏炎阳身子弱,秋萧瑟没脑子,分开的文武峰主不提也罢。 挽月山,柴房里。 景松美滋滋的捧着一碗莲子羹吃,殷柳谨慎的打量着外边,催促他道:“听闻师尊今日回来,景师弟你千万注意分寸,别再惹师尊生气了。” “景师弟,王记的荷叶鸡买来了。” 另外一位长老还没进柴房的门,手里的荷叶鸡先一步被夺过去了。 “你这人……” 不满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长老这才看清夺他荷叶鸡的罪魁祸首,当即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失声惊叫了出来:“师尊,您怎么回来了?” 玉沉璧阴沉着脸解开油纸,热腾腾的肉香带着清甜的荷叶香,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柴房里的殷柳和景松闻声出来,景松手里还端着半碗没吃完的莲子羹,玉沉璧忍不住冷笑一声:“有吃的也有喝的,看来为师不在的这几日,你过的很是滋润啊!” 殷柳为景松开脱,说的是情真意切:“景师弟惹得师尊生气后懊悔不已,这几日在柴房里静己思过更是日渐消瘦,晚辈担忧景师弟饿病了再惹得师尊心疼,所以才擅作主张给景师弟送了些吃的。” “懊悔不已?日渐消瘦?”玉沉璧似笑非笑,“怎么为师看景松不但没有日渐消瘦,反而还圆润了许多?” 殷柳继续睁眼说瞎话,“那是因为景师弟日夜想念师尊,想跟师尊当面道歉赔罪,所以化思念为食欲……” “殷柳!”玉沉璧厉声呵斥,打断殷柳接下去要说的话,“你这师兄当的还真是称职!我让你看着景松的目的是什么,你就是这么给我看人的?” 殷柳有些委屈,为自己辩解:“景师弟毕竟年纪还小,晚辈宽容些也是为了景师弟着想。师尊以往对待小辈最是和善,此番惩罚让景师弟知错就已经达到目的了,晚辈不好太严厉让景师弟误会师尊,再跟师尊产生嫌隙。” “看来是为师以前对你们太宽容了。”玉沉璧的脸色愈发阴沉,“将景松押入戒律堂,罚戒鞭两百以儆效尤。” “师尊息怒!” 殷柳立刻护在景松面前,“景师弟既然已经知错,师尊就勿要再苛责景师弟了。” “景松,你呢?”玉沉璧冷眼看殷柳身后的人,狼崽子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知道错了吗?” 景松立刻跪地,乖顺回答:“弟子知错。” “看在你殷师兄的面子上,为师不再追究你了。”玉沉璧冷声训斥,“明日去学思堂上课,若是再被我发现一次你上课捣乱,我绝不轻饶了你!” 玉沉璧怒气未消,拂袖就走。 “是……”景松有些呆滞的看着玉沉璧离开的方向。 “景师弟,”殷柳安慰他,“师尊正在气头上,确实说话重了些,但是师尊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不会真的罚你。” 第二日上课,景松果真坐的端正。 玉沉璧悄悄去看过一眼,压在心头的怒气总算消散了。 注意到玉沉璧已经离开,心魔再次开始作妖,信誓旦旦的跟景松保证,【玉沉璧绝对不会打你,他从来没有体罚过弟子。】 景松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跟玉沉璧可是老熟人了,他的一切我都知道。】 经历过上次的教训,景松这次非常警惕,“我不会再信你了。” 【你不想让玉沉璧单独教你了吗?】 景松情绪低沉,“师尊说了,我还没有资格,师尊已经给了我警告,我不想再惹师尊生气了。” 【本座有一个朋友,曾经是玉沉璧的徒弟,玉沉璧对他十分喜爱,把他教到了仙门魁首的位置。修真界中只有玉沉璧有这个能力,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徒弟。】 现在正是慕强的年纪,景松听着有些心动,“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从来没听师尊提起过,他还有这么一个弟子?” 【因为你现在还没资格,以后就能见到他了。】 景松犹豫了一瞬,试探的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继续气他玉沉璧,让他不得不亲自教你。】 又等了一个月后,玉沉璧这次是主动去找殷柳要了成绩单。 看见景松的成绩再次垫底,玉沉璧的怒火瞬间燃起,“殷柳,你去把景松叫过来!” 狼崽子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看来这狼崽子不管教是不行了! 看玉沉璧已经动了气,殷柳为景松开脱:“师尊,景师弟已经很努力了……” 玉沉璧厉声训斥:“他的情况我知道,用不着你给他掩护!” 殷柳无法,只能出门。 景松正巧路过殷柳的书房,瞥见屋里有一道白色身影,忍不住打探道:“殷师兄,师尊在你这里吗?” “是。”殷柳低声催促他快点离开,“师尊生气了,要找你问责,景师弟你快出去多躲躲……” “躲什么躲!”玉沉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带着怒气看向景松,“我问你,这次的考试你是认真写的吗?” 景松连连点头,“是……” “是吗?”玉沉璧冷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抓起景松的衣领就走,一路出了挽月山门。 “师尊!”殷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立刻跟了过去。 景松被玉沉璧粗鲁的拖着,还有些莫名其妙,“师尊,你要带我去哪?” 玉沉璧不理他的话,一路把景松拖进了戒律堂。 戒律堂的掌事有些惊讶玉沉璧的到来,“玉仙尊,您怎么会来这里?” 一路追来的殷柳瞬感不妙,“师尊,您息怒……” “戒鞭五百,给我狠狠地打!” 玉沉璧的景松丢上刑罚台,转头怒斥殷柳:“你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打!” 第11章 孩子上课不认真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殷柳大惊失色,“戒鞭五百刑罚太重,景师弟他还年轻,真的扛不住啊!” “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倒是先维护起他来了!”玉沉璧冷冷看着他,“殷柳,你若是觉得我罚的太重,那就你替他挨!” 殷柳不说话了,玉沉璧转头怒视戒律堂掌事,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打!” “是。”戒律堂掌事吩咐随侍弟子去取戒鞭,又忍不住好奇的问:“玉仙尊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不知这弟子是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您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殷柳面露难堪,“景师弟课业不争,惹得师尊大动肝火。”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用得着你多嘴?滚回挽月山去!” “是。”殷柳没见过玉沉璧发火的模样,此时更是不敢招惹,只能顺从退下。 戒律堂掌事讨好的劝玉沉璧,“弟子课业不及格,让再弟子好好学就是,何必惹得玉仙尊动这么大的火气,若是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玉沉璧冷冷瞥了景松一眼,呵的一声冷笑出声,“这逆徒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戒律堂的弟子将戒鞭取来,戒鞭通体漆黑鞭身细长,景松扒去外袍按在长凳上捆缚住手脚,看着戒鞭沾过盐水,景松终于感觉到发怵。 景松质问心魔,“你不是说师尊不会罚我的吗?如今师尊都把我带到戒律堂来了!” 心魔依旧信誓旦旦,【放心就好,玉沉璧不会打你的,他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一会就把你领回去了。】 直到戒鞭落在身上,一鞭打下当即见红,盐水渗入伤口火辣辣的疼,景松当即叫出了声。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一鞭接着一鞭落下,景松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 景松怒问心魔:“你不是说师尊绝对不会打我的吗?” 心魔也是不可置信,【玉沉璧他从来打过人,尤其舍不得打你才对,今日他这是怎么了?】 “师尊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快帮我想想办法脱身!” 心魔回答的不假思索,【你跟玉沉璧装装可怜,玉沉璧最受不了你,肯定就舍不得再打你了。】 “师尊……” 景松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看向玉沉璧,因为在挨打身体不停的颤抖,剧痛之下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真的好不让人怜惜,“我知道错了,求师尊消气……” “堵上他的嘴。”玉沉璧冷眼看着他不为所动,丝毫不理会景松扭头就走,“五百鞭打完了再告诉本座。” “师尊!师尊……唔唔唔……” 戒律堂弟子往景松嘴里塞了一块布,景松再也无法说话,看着玉沉璧毫不留恋的离开,终于是绝望了。 玉沉璧手里折扇攥紧,此时已经接近晌午头顶太阳炎热,可玉沉璧却觉得遍骨生寒,眸中被恨意填满,思绪飘回曾经多年。 白眼狼未露出獠牙之前,对他又是装可怜又是讨好卖乖,哄着他吃下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害他灵根被废灵力全失。 白眼狼居然还想通过装可怜,来将此事轻飘飘揭过,又埋怨他紧抓着“这件小事”不放,从而对他实施一夜折辱。 那是他和白眼狼师徒关系崩塌的开始,他玉沉璧修为全失沦为废人,被白眼狼囚禁虐待多年。 白眼狼居然还试图跟他讲情讲爱,以盼望着跟他重修旧好? 真是令人作呕的天大笑话! 这狼崽子也是,装可怜撒娇的模样跟白眼狼一模一样,一样的让人厌恶让人恶心! “玉师叔!”木月白急匆匆赶来了,“我听殷师弟说,你把景小师弟罚了?” “月白,你回去。”玉沉璧不悦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殷柳,“无论谁再过问此事,和景松同罪论处。殷柳,我在警告你最后一次,你再护着景松,下一个进戒律堂的就是你。” 殷柳试探问道:“师尊这是对景师弟失望了?” 玉沉璧淡淡“嗯”了一声。 “是。”殷柳好像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对玉沉璧恭敬拜了一礼,“气大伤身,还请师尊注意身体康健,晚辈就先行回去了。” “殷师弟?”木月白不解的看着殷柳。 殷柳已经离开了,木月白看向玉沉璧,“玉师叔罚景小师弟五百戒鞭罚的太重,景小师弟估计得正儿八经休养一段时日了。” 玉沉璧有些不耐烦,“月白若是没事就回去吧,本座的弟子本座还是心里有数的。” 五百戒鞭打完,戒律堂的随侍弟子来请玉沉璧进去。 景松已经昏迷过去的,嘴中有鲜血不断淌出,后背鲜血淋漓深可见骨,满身是汗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景松的贴身衣裳已经全部浸透。 “本座一会让挽月山的人来接景松回去。”玉沉璧顿了顿,又继续道:“戒律堂有没有多余的戒鞭?给本座一把。” —— 回到挽月山后,景松昏睡了两天。 醒来后看见玉沉璧站在床边,景松想起身下地,没想到稍微动一动就是全身都疼,景松强忍住呲牙咧嘴,轻声唤道:“师尊……” 玉沉璧面色冷淡,“这是一次教训,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欺骗本座。” 景松倔强看着玉沉璧,“敢问师尊,弟子错在何处了?弟子实在愚钝,不知师尊为何会责罚弟子。” 玉沉璧言简意赅,“你的成绩。” “师尊是不满意弟子的成绩吗?”景松不解,“师尊觉得,弟子的成绩应该如何?” 玉沉璧直言不讳:“最少是第一名。” 景松却笑了,“师尊对弟子的要求未免太高了,弟子这顿罚挨得属实有点冤。” “为师看过你的试卷,答案全部正确,但是全部都写错了位置。”玉沉璧冷冷看着他,“景松,你还觉得你没有在欺骗本座吗?” “师尊难道没想过,我为什么会欺骗师尊吗?”景松像是自暴自弃的一般,自问自答道:“师尊,弟子在跟你闹脾气。” “你好好修养身体,早日恢复好早日回去上课。你如今还年轻,别因为跟为师赌气浪费大好时间。” 玉沉璧把一瓶伤药放在桌上,“景松,本座不会单独教你,你也别再瞎胡闹了。” 第12章 心魔夜访玉沉璧,弟子是来讨赏的~ 在景松养伤期间,心魔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 【不应该啊,玉沉璧为什么会打你?他应该是最喜欢你的才对。】 【玉沉璧从来没有打过人,他怎么突然就脾气这么大?】 景松被心魔念叨的心烦,忍不住朝他叫骂,“你滚!师尊的威严被这般挑衅,如果是我我都想打死你!” 【玉沉璧是不是因为我,才迁怒你的?师尊他明明以前,最喜欢我了……】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景松没有听清,又问了心魔一遍,“你在说什么?” 心魔突然暴躁起来,【玉沉璧就是个小心眼,你又没得罪他,他拿你撒什么气!】 景松实在是委屈,心生怨气埋怨心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得罪师尊。” 【景小公子,你还想不想让玉沉璧给你单独授课了?】 景松持续低迷,已经自暴自弃,“想又怎么样,但现在都把师尊得罪透了,我怎么还敢奢求?” 【等景小公子你养好伤,本座再去探探玉沉璧的底,保证玉沉璧会答应接受你的。】 “你又想做什么?”景松已经不信他了,怀疑的看着眼前黑雾,“你不怕师尊会打死你吗?” 【等着本座的好消息吧。】心魔黑雾直接景松面前消散。 —— 再回学思堂上课。 景松大病初愈,终于是安分了不少。 考核结束,成绩出来,景松不等殷柳去送成绩单,先主动去找了玉沉璧。 “这才像回事。”玉沉璧眉头舒展,隐隐可见带上了几分笑意,温柔摸过景松的头顶,“松松你本就聪慧,如果不能拿榜首,绝对就是你故意捣乱。” 景松来之前紧张的心松懈下来,好奇的看着玉沉璧,“师尊竟是如此相信弟子吗?” 玉沉璧毫不吝啬的夸赞,“为师看上的人,绝对不会出错。” “前些日子捣乱,是弟子太不懂事。”景松垂下眼睫,“弟子知错,还请师尊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这话说得让玉沉璧更是欣慰,心里不停的感慨,没长大狼崽子果真是根正苗红。 果然,打一顿就听话了。 “你是为师最小的弟子,为师可以给你无数次机会。” 如果狼崽子以后不长成欺师灭祖的白眼狼,玉沉璧还是很愿意把景松一直带在身边的。 景松无比期待的看着玉沉璧,“师尊看在弟子知错就改的份上,能不能给弟子一些奖励?” 玉沉璧欣然答应,“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 “弟子想跟着师尊……” 不等景松把话说完,玉沉璧大概也猜到他要什么了,先一步出声拒绝,“我不教徒弟,为师已经退休了。除了亲自教你之外,其他要求你能随便提。” 景松大失所望,不死心的望着玉沉璧,委屈兮兮唤着:“师尊……” “松松,不要得寸进尺。”玉沉璧再次冷下脸,“你若是没想好,为师可以等着你,但是如果过多纠缠,为师可以选择收回之前的话。” “哦……”景松铩羽而归,“弟子告退。” 【玉沉璧怎么变成这样了,玩不起就别轻易许诺,言而无信的老东西!】 心魔气到跳脚,前提是他有脚的话,【景小公子你别伤心,今晚本座必须跟他好好说教说教!】 景松出言呵斥:“你不许对师尊无礼!” 【呵!】 当晚,夜幕降临。 篱笆小院里的卧房,玉沉璧已经歇下了,一道黑影悄然从窗外闪过。 “吱呀”一声轻微细响,一道人影静悄悄潜入玉沉璧房内,逐渐靠近玉沉璧的床,榻上的人闭目侧躺呼吸平稳,安静的睡颜也是一副俊美清雅的模样。 玉沉璧睡的不算沉,忽然感觉一个温热湿润的触感摸上他的脚踝,沿着脚踝一直向上,摸过他的小腿和膝弯。 玉沉璧立刻惊醒,被白眼狼多年亵玩的后遗症,强烈的恶心感弥漫上心头,伸腿狠狠踹向欺辱他的那个人。 那个人熟练的抓住他的腿,一只手摸着他的脚细细把玩,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 “什么人!”玉沉璧强忍住反胃的感觉呵斥,“哪来的采花大盗,仙门净地也敢铤而走险?” “师尊~~” 听见熟悉的声音,玉沉璧不由得一愣,“景松?” “正是弟子。”景松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低低唤出了声,“您今日答应过弟子一个要求,弟子现在来找您兑现了。” 狼崽子现在才十三岁,就已经对他起想法了? 今日才刚夸完狼崽子! “放肆!”玉沉璧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枕边的折扇抡过去,景松后退了好几步,玉沉璧已经下地站立,“景松,你想干什么?欺师灭祖吗?” “师尊别说的这般严重,弟子这么舍得欺师灭祖?” 景松声音温柔缱绻,又带着几分委屈撒娇之意,“明明是师尊您亲口说的,弟子提什么要求也可以,如今弟子来兑换了,师尊您怎么不认了?” 深夜屋里黑暗,玉沉璧看不清景松的脸,冷声道:“我让你提要求是为了激励你,不是让你大逆不道的!” “师尊亲自教弟子课业,就是对弟子最大的激励,否则弟子真不知道,弟子想要什么了。”景松的话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弟子还有另外一个心愿,就是想要跟师尊共度一晚。” 玉沉璧怒斥,“混账东西,你找死是不是!” “师尊可不能言而无信,弟子垂涎您已久,您就满足弟子这一次吧。” 对面的人气息微喘,猛地朝玉沉璧扑过来,玉沉璧警铃大作转身闪身躲开。 然而对面这个景松对他很是了解,提前清楚玉沉璧的退路,让他得逞抱住了玉沉璧,汗津津的手伸入衣摆贴上玉沉璧的腰际。 玉沉璧浑身一震,景松笑着调侃,“师尊,您抖什么呀?弟子这还没做什么呢。” 强烈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玉沉璧忍无可忍,手里的折扇狠狠抡在景松的头上,景松闷哼一声,有些后悔道:“差点忘了,冒犯师尊之前得先拔了师尊的爪牙。” 看景松还抱着他不松手,玉沉璧又多抡了他几扇,每一次都是十足十的狠力气,景松终于肯松手了。 景松退后了几步,嘴边有血迹流出,“师尊真狠心啊,是想打死我吗?” 玉沉璧掌心燃起一团灵光,厌恶的眼神带着杀意,一团灵力暴击朝景松丢了出去。 看出把人闹过了,景松这才落荒而逃,走前不忘留下一句,“师尊,我们来日方长。” 终于把人赶出去了,玉沉璧脸色难看,跌跌撞撞跑出了门,扑在一棵树下吐的昏天黑地。 “师尊?”殷柳听见动静赶过来,忙给玉沉璧披上一件衣裳,“您是不是今日吃坏肚子了,用不用去找木师兄看看?” “不用了。” 玉沉璧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看向篱笆小院偏室的方向,未平的怒火再次暴涨:“把景松拖到柴房去,给我狠狠地打!” 第13章 心魔作祟,景松背锅:我冤枉! 景松被殷柳带人从床上折腾起来,再被捆上缚仙索拖进柴房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殷师兄,你为什么抓我?” 殷柳全然没了之前护着景松的怜惜,冷淡回答道:“是师尊要收拾你,你不如去问问师尊,何处又招惹了他老人家生气?” “师尊昨日还夸我了,嘶……”景松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感觉头痛欲裂。 有弟子给殷柳搬来一张椅子,另外一个弟子拿来了戒尺,戒尺板子宽厚有齐人高。 景松看着那戒尺有些发怵,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奉师尊之命行事,景师弟若有疑问就去找师尊。”殷柳坐下后,给拿着戒尺的弟子使了个眼神。 戒尺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景松当即发出凄厉惨叫,“殷师兄,我未曾得罪过你,你不能私自打我!” “景师弟,是师尊要罚你。” 景松躲避挨打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戒尺落空了几板子,殷柳看向另外的两个弟子,二人会意将景松按住。 戒尺结结实实落在景松身上,景松不停的哀嚎,“师尊呢?我要见师尊!” “景松,你怎么还有脸提师尊!” 殷柳瞬间怒起,厉声呵斥道:“师尊身体不适,现在还在卧房里歇着,连月岐山的木师兄都惊动过来了。我实在好奇你究竟如何得罪师尊了,居然能把师尊气成这样!” 景松连连叫冤,“我不知道,从昨日回去后我就没再见过师尊,是谁惹得师尊不高兴了?” 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被刺激得不轻。 玉沉璧卧病在床,精神萎靡情绪低沉,木月白前来看望,长叹了口气,“玉师叔,你这是心病。” “嗯。”玉沉璧持续低落。 被白眼狼囚禁折辱的七年是一场噩梦,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木月白好奇的问:“玉师叔,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居然能打击你至此?” “不必多问。”玉沉璧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对木月白道,“月白你回去吧,我多歇几日就没事了。” “好。”木月白起身打算出门,复而又想起来什么,转头回来问道:“玉师叔,一直跟着你的景小师弟呢,我有几句话要嘱咐景小师弟。” 玉沉璧的脸色当即一沉,“他不在。” 看玉沉璧脸色不好,木月白也知趣没再多言,出门后路过柴房听见里边的哀嚎声,木月白好奇往里边看了一眼: 景松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看到这里,木月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又是景小师弟惹玉师叔生气了。 不过这次把玉师叔气的有点狠,居然给玉师叔气出心理疾病来了。 在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子、和不知道还要被打多少板子的痛苦折磨之间,景松浑身剧痛无比,似乎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他又是什么地方找招惹师尊不高兴了,师尊居然要这般打他? 昨日师尊还说要给他奖励,这奖励难道就是换来一顿毒打吗? 景松的意识愈发昏沉,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是闭上了。 “师尊。”掌罚弟子立刻禀报,“小师叔晕过去了。” “嗯。”殷柳毫无波澜扫了景松一眼,“去禀报你们师祖,问问你们师祖打算如何处置他。” “是。”那弟子离开了。 在识海中,景松迅速梳理着事情经过,最终把缘由找上心魔: “你是不是用我的身体做什么了?” 心魔也是直接就承认了,【没错,昨晚本座去找了玉沉璧,跟他畅谈了一番单独教你课业的问题。】 殷师兄被气成这样,他还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板子,估计是没谈妥,景松也有了心理准备,“你跟师尊怎么说的?” 【玉沉璧不好沟通,所以本座把玉沉璧调戏了。】 景松大惊,“你、你怎么能这样?” 【玉沉璧生的实在好看,本座没忍住才上手的。】 景松瞬间感觉头疼,他这一顿板子挨得不冤。 试图想要欺师灭祖,师尊没杀了他都是师尊的仁慈。 “今早我觉得头疼,也是因为你?” 【不是本座,是玉沉璧打的你。如果不是本座及时逃出来,你就被玉沉璧打死了。没想到玉沉璧的脾气居然这般暴躁,估计是更年期快到了。】 “……”你可真能给我惹事! —— “哗啦啦——” 景松是被一桶水泼醒的,抬头看见白色的身影,玉沉璧坐在那里,脸色实在憔悴。 景松有些害怕,心魔到底把师尊气的多狠? “师尊……” 景松匍匐在地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背实在疼得厉害,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玉沉璧。 玉沉璧面色冷淡:“景松,挽月山容不下你。” 景松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殷柳站在玉沉璧的旁边,冷哼了一声:“师尊不要你了,要把你赶出挽月山,景师弟听不出来了吗?” “就因为昨晚的事吗?”景松连忙辩解,“师尊,您能不能听听弟子解释?” “你想解释什么?”玉沉璧眼眸平淡,“想说你只是一时冲动吗?不如不解释。” 景松连连摇头,“弟子不知道,弟子什么也不知道,弟子昨夜是没有意识的,弟子并不知道冒犯了师尊,还请师尊恕罪。” “你这话说的真实轻松。”殷柳冷笑一声,“师尊都被你气病了,你又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师尊就是活该对吗?” “不是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景松当场就哭了出来,“师尊,我冤枉。” “你说的都是真的?”玉沉璧眉头紧皱,聪明如他很快猜到了什么,“景松,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玉沉璧忽然回想起,昨夜的狼崽子,其实更像是白眼狼…… 难不成白眼狼也跟他一样,回溯重生了? 不对,白眼狼并不知道回溯重生的秘法。 当年他拉着白眼狼同归于尽后,他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白眼狼是确确实实的死了。 如果昨晚的不是景松,那又会是谁? “是。” 景松含着眼泪乖乖点头,“昨日有一道声音告诉弟子,他想借用弟子的身体跟师尊谈谈,弟子自昨夜睡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弟子去找师尊的事,弟子完全不知情……” 心魔急匆匆打断他,【景小公子你别再说了,再说就暴露了,玉沉璧他聪明的很,如果让他追查下去,他真能弄死我!】 第14章 玉沉璧发现心魔的存在 景松的话给了玉沉璧很大怀疑。 玉沉璧站起身,殷柳搀扶着玉沉璧往外走,景松奋力伸长了胳膊,才勉强扯住玉沉璧的衣摆,可怜兮兮的唤着:“师尊……” “景松,你还想干什么?非要把师尊气死才如意吗!” 殷柳狠狠踢开景松的手,又伸腿朝景松踹过去,被玉沉璧及时呵止,“殷柳,住手。” 景松仿佛看到了希望,着急辩解道:“师尊,你相信我,昨晚真的不是我……” 玉沉璧淡然垂眸扫了景松一眼,景松苍白的脸上满脸泪痕,玉沉璧冷眼看着无动于衷,一言不发径直出门离开了。 “师尊……师尊!” 柴房的门关上,从外边上了锁。 景松绝望了,伸向门口的手放落了地。 篱笆小院的书房里,玉沉璧站在书架前翻找着什么。 殷柳走过来,“师尊,您需要什么书,晚辈帮您一起找。” 玉沉璧问:“我记得教过你一道回溯重生的禁术,你还记不得那本书为师放在哪里了?” 殷柳略有思索片刻,回道:“在晚辈的书房里,晚辈稍后去给师尊拿过来。” 玉沉璧严肃道:“这道禁术兹事体大,有违天道规则,而且成功率极低,若非走投无路迫不得已,绝对不能拿出来使用,为师只教给了你一个人,你更不能轻易朝外传授。” “师尊的教诲,晚辈一直谨记。”殷柳道,“之前从师尊手里借走这本书后,晚辈不敢轻易让其他人代为转交师尊,哪成想晚辈一直忙着,就忘了还给师尊。” 玉沉璧隐晦道:“回溯重生术出了点问题,为师还需要再研究修缮。” 之后的几日,玉沉璧都是闭门不出。 玉沉璧实在苦恼不已,如果那夜借景松的身体、前来冒犯他的人真是白眼狼,不知白眼狼究竟是如何来的这里? 回溯重生术的记载实在少得可怜,而且这道禁术是玉沉璧凭借残卷复原出来的,书上的内容还没玉沉璧知道的多。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玉沉璧把想法打向了另一个地方—— 东岳山派的书藏楼。 这地方存放的典籍很多都不可现世,有关禁术的记载应该能算得上是全面了。 恐怕进入此地之人心术不正,再偷学禁术去胡作非为为祸人间,所以此地被列为禁地,只有东岳掌门齐清泽那里有通行令。 玉沉璧当即起身往外走。 “师尊要出去吗?” 殷柳正好就在门外,似乎是来找他的。 玉沉璧如实相告:“去找清泽,借用一下书藏楼的通行令。” 殷柳猜测:“是因为回溯重生术吗?” 玉沉璧“嗯”了一声。 殷柳继续道:“晚辈正好要去月鼎山开会,不如晚辈与师尊一同前去吧?” “好。”玉沉璧摇着折扇走开。 从柴房门口路过,殷柳似是无意提起,“师尊打算如何处置景师弟?” 声音不高不低,也不像是很刻意,正好能让里边景松听见。 师尊来了? 景松本来抱着双膝,死气沉沉待在角落里,听见殷柳的声音立刻朝门口爬了过来,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屏息凝神。 玉沉璧的声音很是冷漠,“景松如果实在不争气,就赶出挽月山吧。” “师尊能舍得吗?” 殷柳震惊了,“您毕竟抚养景师弟这么多年,留着跟您做个伴也是不错的。” 玉沉璧淡然道:“景松有问题,我身边不需要心术不正的弟子。” 门里的景松满脸的不可置信,卸了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师尊居然要赶我走…… 心魔着急跳出来,【什么景松有问题,明明是你玉沉璧有问题!】 “你闭嘴!”景松眼眶含泪朝他呵斥,“要不是因为你,师尊也不会对我失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道你这般没用,我还不如让师尊打死你!” 听见柴房里有动静,玉沉璧眉头皱起,“景松在跟谁说话?” 殷柳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我听身边弟子前来汇报,景师弟好像是精神出问题了,这几日一直在自言自语。” “是吗?”玉沉璧看向柴房门上的锁,目光越来越沉,“殷柳,你把门打开。” 柴房的门打开了,昏暗的小屋里透进来亮光,玉沉璧和殷柳站在门口,景松正在里边抹眼泪。 “师尊?” 景松看见玉沉璧的瞬间是惊喜的,转而就被恐惧代替,转头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他。 “求您别赶我走,弟子不想离开您,您是弟子的养父,弟子还想在留在您身边尽孝……” “乖。”玉沉璧蹲下身声音温柔,抬起的手细白修长骨节分明,轻柔覆上景松的头顶。 景松以为有回旋余地,担惊受怕的蹭了蹭玉沉璧的手,吸了吸鼻子还带着哭腔: “弟子保证以后乖乖的,好好听师尊的话,求师尊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师尊别赶弟子走……” 下一刻,景松忽觉头痛欲裂,似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大脑,如钢刀一般在他的大脑中翻搅。 “师尊……疼……” “一会就不疼了,你再忍忍。” 玉沉璧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同时,还伴随着心魔惊慌的声音,【我去!玉沉璧他来真的啊!】 殷柳看景松疼的浑身打颤,低低呜咽着额上冷汗直流,担忧问道:“师尊,您这是做什么?” 玉沉璧斥他:“你别说话。” 心魔的声音咬牙切齿,【玉沉璧,你好样的!你既然不给我留活路,也别指望我能放过你!今晚我就潜进你的卧房里,扒干净你的衣裳,折腾到你求饶为止!】 景松两眼翻白,已经疼晕过去了,身体软软的朝玉沉璧倒过去,玉沉璧伸手托住他,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 殷柳更是疑惑,“师尊?景师弟他这是……” “无事。”玉沉璧居然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过这笑意看着有些阴恻恻的。 “景松的识海有问题,多了一点不属于他的东西,但是这点东西是怎么来的,又需要怎么解决,为师还需要再进一步详查。” 殷柳问:“还让景师弟继续待在这里吗?” “让他继续待着吧。”玉沉璧将景松放平躺下,“若是放他出去了,附身他的那位估计会发疯。” “……是。”殷柳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玉沉璧又在书藏楼里待了半个月。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玉沉璧查到点眉目。 但是个相当恶心的词: ——同化。 第15章 白眼狼,你是来送死的! 同化,是回溯重生术的第二种情况。 为什么说它恶心,玉沉璧不想回忆。 玉沉璧自爆前的晚上,白眼狼拉着他抵死缠绵,事后又没做及时清理,玉沉璧第二日起来实在难受的厉害。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的身上沾染着白眼狼的味道,各种意义上的,秘法启动牵连与他同死的白眼狼,一起回溯重生。 但是回溯重生术只能作用一个人,导致白眼狼的那部分失败。 他的魂灵顺利回溯到原来的自己身上,但是白眼狼却化作游魂飘荡世间,虽然白眼狼自己找上了景松,但无法与景松进行合魂。 只要还没与景松顺利合魂,他就有收拾白眼狼的机会! 玉沉璧有些欣喜若狂,眼底的跃跃欲试已经快藏不住了,只要解决掉这个白眼狼,白眼狼就是永久的魂飞魄散! 玉沉璧当即去找了殷柳,仔细嘱咐着:“把景松放出来,他这些时日受苦了,你派人好好照顾他,务必让他把身体养好。” “是。”殷柳有些不解,“师尊不赶景师弟下山了?” “找到原因了,罪魁祸首不是他,”玉沉璧慢悠悠摇着折扇,“但与他有很大关联,我留着景松还有用。” —— 景松突然被放出来了。 殷柳又变回了之前殷勤的模样,还带着其他师兄们和师侄们来给他嘘寒问暖。 景松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问:“殷师兄,师尊他不生气了?” “是师尊误会你了,拜托我来给你道个歉。” 殷柳拍着景松的肩,真诚朝他发问:“师尊毕竟是长辈,拉不下面子来给你道歉,景师弟,你应该会原谅师尊的吧?” 景松连连摆手,“殷师兄你折煞我了,我怎么敢怨怪师尊?” 心魔气急败坏,【什么拉不下面子,玉沉璧最是平易近人,几乎很少会摆长辈架子。景小公子,殷柳这是在忽悠你,他和玉沉璧之间指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景松对心魔已经丧失信心了,现在更是理都不理他。 殷柳盛起一碗羹汤,摆在景松面前,“师尊心有愧疚,让我务必照顾景师弟恢复康健,景师弟一定要好好养伤,勿要辜负师尊的期待才是。” 好意难拂,景松端起羹汤吃。 “景师弟没对峰主生出隔阂,真是太好了。” 其他师兄及师侄们,见此更是笑逐颜开,变着花样的拿出其他吃食投喂景松: “景师弟你看,这是山下赵记的云绵糕,我排了两个时辰的队才买来的。” “王记的荷叶鸡也买来了,上次被师尊发现没吃到,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了。” “小师叔你快尝尝,这是迎宾酒楼的红烧鱼,我和师兄们之前经常去,味道真的不错。” 景松满载而归心满意足,之后连续一个多月都是如此。 只是玉沉璧不在,篱笆小院里也没有。景松很是好奇玉沉璧去哪里了,问过殷柳后,殷柳也说不知道。 又过了半个月后,玉沉璧回来了。 还带来了木月白。 “师尊!”景松如同倦鸟归林一般,欢喜的朝玉沉璧扑过去。 玉沉璧好脾气的伸开手接住他,温柔的摸着景松的头顶,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温柔似水的慈爱师尊,“还难受吗?让你木师兄给你看看。” 景松摇头,“弟子已经大好了。” 木月白拉过景松的手把脉,认同道:“景师弟确实已经恢复完全了。” “是吗?”玉沉璧牵着景松的手往后山深林走,嘴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道,“恢复好了就行,正好为师找你有事要做。” “师尊,您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景松的错觉,总觉得今日的玉沉璧有些奇怪,与往日无二的温柔笑容意味深长,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连心魔都看出来了,急切朝景松叫嚷,【不对!玉沉璧不对劲!景小公子你快走!远离他玉沉璧!】 任凭心魔声嘶力竭的叫,景松也是充耳不闻,目光怔怔停留在玉沉璧身上,看的玉沉璧有些不自在。 玉沉璧移开眼,“不过一些小事,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后山之地人烟稀少,走过林荫小路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面前。 心魔疑惑出声,【这是玉沉璧试验阵法的地方,他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沉璧手里折扇挥出,金色纹路蜿蜒远处,熊熊烈火骤然烧起,景松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魔已经猜到了,【景小公子快跑!玉沉璧要烧死你我!】 听见心魔的话,景松更是胆战心惊,害怕的想要缩回被玉沉璧牵着的手,玉沉璧一直攥着他的手力气很大,不允许他挣脱开。 “师尊!”景松立刻跪下,泪珠子像断了线一般簌簌落下,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玉沉璧依旧笑意温和,纤长细白的手指若白玉一般温润,轻柔的帮景松擦去眼泪,“虎毒不食子,为师拿你当亲儿子一样养着,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 景松声音发颤,“师尊,那您这是……” “松松你放心,为师绝对不会伤害你。” 玉沉璧的笑意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憎恶,“但是你身体里的这一位,为师可就不保证了。” 心魔大惊,【玉沉璧他果然是发现我了!】 “松松乖,忍一忍就好,待为师除了你身体里的这个祸害,无论你向为师提什么条件,为师都答应你。” 下一刻,玉沉璧将景松推向退火法阵。 刹那间景松被烈火吞噬,发出凄厉的哀嚎声,火焰之中一道人影不停地打滚挣扎,玉沉璧面色冷漠,手握折扇口中念念有词。 两仪折扇灵光忽现,玉沉璧横手挥扇,退火阵法火势加剧,玉沉璧露出一声冷笑,“白眼狼,本座看你能撑住几时!” 【玉沉璧!你要死啊!】 一道黑气从退火阵法中浮现而出,隔绝在烈火中无法化为人形,【景小公子何错之有,你要这么折腾他?世人敬仰的玉仙尊最是儒雅和善,居然也会牵连无辜之人吗?】 “景松,又见面了啊!” 玉沉璧点破他的身份,眼眸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白眼狼,你是来送死的!” 第16章 以后为师亲自教你 【天下第一仙尊果真是名副其实,本座沦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能被你找出来。】 玉沉璧冷笑道:“你既然有胆子敢接近他,就该知道终有一日会被我找到。” 【找到了又如何,师尊敢杀了本座吗?本座虽然只是残魂,但与景小公子共用一个身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座死了景小公子也别想活。】 玉沉璧不屑,“你可以试试。” 火势越烧越旺,景松匍匐在地上,艰难的喘着粗气,窒息的痛苦让他放弃了挣扎,裸露在外的皮肤通红似血。 景松的情况越来越差,那缕黑雾也开始有消散之势,心魔不停的跟玉沉璧叫嚣着: 【师尊真的要杀了我吗?咱们好歹还有数十年的情谊,你未免太过冷酷无情了。】 “别叫我师尊!我没你这混账徒弟!”玉沉璧冷哼一声,只觉得讽刺无比,“我曾真心对待你,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你说我冷酷无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冷漠无情!” 【师尊你真难伺候!我又不是白睡你七年,我给你名分了,是你自己不要的,甚至你在大婚之日杀了我,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会倒打一耙,要将我赶尽杀绝。】 玉沉璧面露憎恶,“当年给你了春风吹又生的机会,今日本座定要斩草除根!” “师尊救我……”景松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黑雾的颜色越来越淡,心魔终于感觉到慌了: 【景小公子已经快被你烧死了,你还不快法阵撤了!】 【大不了本座以后不强迫你了就是,本座顺着你来还不行吗?】 【玉沉璧!我们在一起七年,你就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了,还不够吗?我好不容易追到你这里,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玉沉璧,我是真的爱你啊!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景松的气息愈渐微弱,玉沉璧更是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心魔的声音带上了哀求: 【师尊,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真的不能杀了我,我要是死了,景小公子也活不了,你不是最喜欢之前的我了吗?】 玉沉璧无动于衷,“景松受你的污染,本座留着他已经没用了,更何况有你这个前车之鉴在,本座决不允许堕魔再次为祸修真界。” 【我改,师尊,我都改,我以后好好学着景小公子,我学着你喜欢的模样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满口谎言,死性不改!”玉沉璧神色冷漠,“本座已经吃过你一次亏了,你觉得本座还会再信你吗?” 【师尊,景小公子真的快不行了,他现在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之前得罪你都是我蛊惑他的,他是无辜的,你别迁怒他,求你放过他吧……】 “师尊,原来您在这里啊。” 殷柳来了,看见退火阵法不由得一愣,“师尊,您这是在做什么?” 【殷柳?】 心魔好像看到了希望,急切的朝殷柳大喊,【殷峰主,你快劝劝你师尊,他要烧死景小公子,景小公子快不行了!】 “那里边是景师弟?!” 殷柳惊愕看向玉沉璧,“师尊!景师弟并无过错,您这是做什么!您若是看不惯景师弟,直接把景师弟赶出挽月山就行,何须劳累您要烧死他。” 玉沉璧斜了他一眼,怪异道:“退火阵法中的魔物,你是看不见吗?” 殷柳这才注意到刚刚说话的心魔黑雾,“这魔物是个什么来历?” 玉沉璧道:“堕魔残魂,附身景松为宿主。” “所以您要通过火烧景师弟来除了这堕魔?”殷柳不可置信睁大了眼,“师尊,您是被气糊涂了吧?退火阵法虽然能除去堕魔,但也会将景师弟一同烧死。” 玉沉璧顺着他的意思问:“依你之见,为师该如何处置这堕魔?” 殷柳提议,“师尊为什么不能先将景师弟与堕魔分离,之后再单独收拾堕魔?” 玉沉璧言简意赅追问,“方法?” 殷柳面露尴尬,“弟子愚钝,不如师尊博学多才。” “为师如果知道有这种方式,何苦在这里为难景松。”玉沉璧淡淡开口,挥扇收起退火阵法。 本想控制着火候烧死一个,没想到是景松先倒下了,玉沉璧深深叹了口气,他就不该对现在的狼崽子抱有太大希望。 景松烧的满身通红,玉沉璧靠近他还觉得热气逼人。景松的衣衫被烧的破破烂烂,皮肤实在烫的吓人。 心魔也松了一口气,他也被退火阵法伤的不轻,打算缩回景松的识海里休养生息,却被玉沉璧一扇拦住。 【师尊,当务之急你该去看景小公子,你放心,我跑不了。】 玉沉璧虚空画符凝结符印,将其打入心魔的黑雾内,黑雾当场消散,还有心魔气急败坏的声音: 【玉沉璧!你等着!你今日不放过我,以后也别想再有安宁的时候!】 殷柳疑惑,“师尊,您这是?” “封魔印,以景松的身体为囚,等我找到办法再单独收拾他。”玉沉璧脱下外衫裹在景松身上,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只是苦了这孩子。” 景松昏睡了好几日才醒,玉沉璧一直在照顾他。 满身火热的红终于退下去了,景松看见玉沉璧坐在床边,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玉沉璧扶住他,“你小心点,刚醒过来身体虚弱,不宜动作太大。” “师尊!”景松避开玉沉璧往床角躲,瑟瑟发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声音惊恐还带着颤音,“弟子保证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您别烧死弟子。” “松松乖,为师跟你道歉。” 玉沉璧又恢复之前春风和煦的模样,耐心的轻声哄着景松: “为师并非要烧死你,为师也没有生你的气,松松是为师最喜欢的小徒弟,为师疼松松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伤害松松?松松别不高兴了,为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让为师补偿松松好不好?” 景松惊疑的看着他,“师尊你之前说,弟子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如今还算不算数?” “都算数。”玉沉璧点了点头。 景松如今才十三岁,应该不至于会提出要睡他这种惊世骇俗的要求吧? 真不是玉沉璧自恋把自己想的多金贵,只是白眼狼来闹他的那个晚上,实在有点刻骨铭心。 景松从被子里探出头,颤颤巍巍朝玉沉璧靠近。他被灵火烧的很是严重,即便已经醒过来了,估计短时间内也下不了地。 玉沉璧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景松的身体依旧很热,景松的手攀上玉沉璧的肩,然后听见景松小心翼翼的问:“师尊,我能靠着你吗?” 与如同火炉的景松对比之下,玉沉璧的体温要低不少,玉沉璧大概猜到景松的想法了,景松估计想靠着他降温。 “可以。”玉沉璧欣然答应,将景松揽过来抱进怀里,景松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连带着他躺过被褥也是潮湿的。 见玉沉璧没有反对,景松得寸进尺:“师尊,弟子难受,弟子能一直靠着你吗?” 玉沉璧不但没有拒绝,甚至继续补充道:“你想什么时候靠着我都行,晚上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一直照顾到你完全康复为止。” 景松有些欣喜的搂住了玉沉璧的脖子,试探道:“弟子不想去学思堂上课……” 玉沉璧也痛快的答应了,“不想去就不去了,以后为师亲自教你。” 第17章 师尊,你有道侣吗? 殷柳前来看望景松。 没想到进门就看见景松如同树袋熊一般,搂着玉沉璧的脖子坐在玉沉璧怀里。 殷柳惊愕睁大了眼,严厉训斥景松:“景师弟你还不快下来,这是对师尊的大不敬,怎么能在师尊看书时打扰师尊。” “没事。”玉沉璧放下手里的书,抚摸着景松的后背,温声道:“松松还未痊愈,一切以松松早日康复为先。” 景松心满意足地蹭了蹭玉沉璧的脖颈。 入了夜后。 【你可真是因祸得福,居然能让玉沉璧主动提出同寝。你是不知道当年我想跟他一起睡的时候,他要死要活的恨不得弄死我。】 心魔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景松骤然惊醒坐了起来,同时吵醒了身边的玉沉璧,“松松怎么了,是哪里又难受了吗?” “心魔、那个人他还在……师尊,你原来没有烧死他吗?”景松语无伦次的说着,被火烧后的惊惧还未散去,嗓音听着一直打颤,“他又来找我了……师尊,这次你能别烧我了,我会死的……” “松松别怕,为师不会再伤害你了。” 玉沉璧揽着景松,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着:“为师那边出了点变故,他还需要在你这里待一段时间,他说的话你不必理会就是,等为师找到解决他的办法,他就不会再打扰你了。” 景松担惊受怕点了点头。 心魔故意煞风景的哼哼,【除非本座和景小公子同归于尽,玉沉璧你就慢慢找去吧,你休想摆脱本座。】 玉沉璧揽着景松躺下,狼崽子乖顺的窝在玉沉璧怀里,弱弱开口道:“师尊,我有点热。” 玉沉璧给景松掖好被角,“夜里凉,别踢被子。” 景松能明显感觉到,玉沉璧的体温降低了不少,“谢谢师尊。” 心魔虽然被玉沉璧封印在景松体内,但还是能感知到外界情况的,不服气的叫嚷着: 【不公平!玉沉璧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他都从来没有跟本座示好过!就算本座跟他一起睡,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本座还得时刻提防着他要杀本座!】 “你跟我师尊到底是什么关系?”景松好奇的问,“你是什么地方得罪我师尊了,我师尊对你的恶意居然这么大?” 心魔带着怨气强调,【他不是你师尊,他是我师尊!】 “你是师尊的弟子?”景松惊愕不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景小公子你是我的替身,师尊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有我的存在,我之前做错了事惹得他不高兴,他一气之下收了你为徒来故意气我。】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景小公子,你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吗?】 景松老实回答,“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君子如松,傲立霜寒。我本是孤儿无名无姓,是师尊从此处为我取名景松二字。” 【但是景小公子,我也名唤景松,是你师尊的道侣。】 景松疑惑,“你不是我师尊的弟子吗,怎么又成道侣了?” 【玉沉璧他害羞,一直不愿意承认。后来我们因为房事不合,玉沉璧被我气跑了,这才收得你为徒。】 景松恼羞成怒,“你不知廉耻!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 【你可以去找玉沉璧问,问问他有没有道侣,我估计他会说没有,毕竟他到现在还在记恨我。】 “我师尊高风亮节德高望重,怎么可能会沉湎儿女情长之事!”景松不相信他,“你休要在这里蛊惑我,如果你真是师尊的道侣,师尊顾念旧情,怎么可能会对你赶尽杀绝?” 【景小公子没听说过因爱生恨吗?玉沉璧就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恨不得我去死,但是我舍不得他,我来重新追他了。】 心魔的这番话,成功让景松今夜睡不着了。 第二日,玉沉璧明显看景松不在状态。 “怎么了?”玉沉璧摸了摸他的脑袋,“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师尊,”景松扔了手里的书,径直玉沉璧扑过去,“您居然已经有道侣了吗?” 玉沉璧一愣,“何出此言?” 景松埋在玉沉璧怀里,闷声道:“殷师兄知道吗?殷师兄见过您的道侣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有道侣了?”玉沉璧把景松拉起来,“松松,你是听谁说的?” “那个人。” 玉沉璧脸色骤冷,“没有道侣,他说的话你别信,那个混账满口胡言乱语。” 心魔隔着景松的识海,在玉沉璧看不见的地方,气急败坏跟玉沉璧叫嚣: 【呸!玉沉璧你个负心汉!感情好的时候叫人家松松,现在感情破裂改口叫人家混账,人家都让你杀过一次…不对,两次了,你还没消气吗?】 玉沉璧听不见,但不代表景松听不见。 景松鄙夷看着他,“师尊都不承认你,你还要继续欺骗我吗?” 【虽然他玉沉璧不承认本座,但本座和玉沉璧也是睡过的关系。】 【景小公子我跟你说,玉沉璧他这人生得实在好看,虽然年纪大但是他那肌肤嫩的能掐出水来,本座只要稍微碰一碰,就是一片绯红。他抱着本座的脖子低声啜泣时的模样更是诱人,本座欺负他的时候,他眼眶通红不停的颤栗,无论如何都不肯叫出声……】 心魔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被一股大力抽了出去。 玉沉璧动用灵力助他化为人形,景松惊讶的犹如照镜子一般,看着半空中虚浮着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 “替身?道侣?嗯?” 玉沉璧伸手掐住心魔的脖子,将他狠狠的摔在桌子上,两仪折扇展开泛着逼仄的寒光。 “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知之明。白眼狼,你再敢跟他胡说八道,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心魔被摔得眼冒金星,头上的十二琉珠冕一直乱晃,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朝着玉沉璧破口大骂: 【玉沉璧你个老东西,都不知道被本座睡过多少次了,还装什么清高!现在的景小公子就是以后的我,即便重来一次又怎么样,你也跑不掉被欺师灭祖的命!】 “本座先收拾了你再说!”玉沉璧面露凶狠,“混账东西,你去死吧!” 扇缘的锋利划向心魔的脖颈。 “嘶……” 景松突然捂住了脖子,指缝间有鲜血流出,“师尊,我疼。” 第18章 松松乖,好好睡一觉吧 “松松?” 玉沉璧顾不上心魔,先去帮景松止血,两仪是淬了灵的折扇,即便随手划下的伤口,也是非同寻常伤势惨重。 颈间伤口鲜血喷涌,很快浸透了玉沉璧捂在他伤口处的帕子。景松满身是血格外吓人,失血过多后脸色苍白,软软倒在了玉沉璧怀里。 对面的心魔甚是嘚瑟,他是残魂不会流血,【师尊,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轻举妄动,我和景小公子现在是共生一体的。】 “别太得意,本座研究符篆绝学百年,不信收拾不了你。” 玉沉璧被气着了,脸色阴沉抓过心魔,又重新封回景松的体内,而后抱起景松快速出门。 月岐山上,玉沉璧风风火火赶来,穿着的白衣也被沾染上大片鲜血,着实把木月白吓得不轻。 “玉师叔,快!” 玉沉璧将已经宛若血人的景松放下,而后就被木月白推出了门外,“玉师叔先去处理一下自己吧,景小师弟不会有事的。” 玉沉璧解释:“景松是被两仪所伤,月白你……” “玉师叔放心。”木月白关上了门。 看着床上虚弱到说不出话来的景松,木月白啧啧感叹了两声,“居然能把向来以温和出名的玉师叔气到要杀你,景小师弟你本事很大嘛。” 不是我!景松有点委屈。 “……”但是景松已经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了。 “景小师弟,”木月白好奇凑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玉师叔发脾气,不知道玉师叔发脾气是什么样的。要不等到玉师叔下次跟你生气的时候,你叫人来知会我一声?” “……”景松无语的看着他。 师尊生气很恐怖的! 心魔待在景松的识海里,代替景松回答木月白,虽然木月白听不见,但不妨碍心魔心情好: 【玉沉璧生气的时候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无论是谁过来都想挠两爪子,后来本座断了他的利爪,那只傻猫依旧脾气不小,但也只能冲着本座干嚎。每次本座想靠近他,他都恨不得咬死本座。】 景松警告他,“你再招惹师尊不高兴,师尊不会放过你的。”心魔不以为意,【即便他玉沉璧再不会放过我,也舍不得伤了你,有景小公子护着我,玉沉璧不敢伤我。】 “我听你说,你是以后的我?”景松皱紧眉头,“我究竟怎么长歪成你这样的?” 【是玉沉璧的原因。】 景松不解,“师尊做什么了?” 【玉沉璧对我太好了,把我宠的无法无天。我要是不做点混账事,都对不起他这般溺爱我。】 “……”这理由真是好不要脸! 景松面露鄙夷看着心魔,真诚发问:“你这般侮辱师尊,很有成就感吗?” 心魔不服气辩解,【本座没有!本座心里还是很敬重他玉、师尊的!】 景松哼了一声,“你都欺师灭祖了,还跟我谈个屁的敬重!” 心魔怔在原地愣了一会,隔着十二琉珠冕,景松看不清他的神色,再听他说话时带上了几分哀伤: 【玉沉璧他太好了,他是天下人的第一仙尊,但是我自私。在他心里我自知比不上殷柳,也不甘心与挽月山其他师兄们平等,我更想把他据为己有。】 “这就是你欺师灭祖的理由吗?”景松嘲讽道,“你做下如此混账事,师尊估计都后悔收你为徒了。” 【景小公子,我很羡慕你。】 “我可真是谢谢你!”景松嫌恶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你添乱,我也不至于在师尊手里遭受这么多罪!” 【上辈子从我堕魔后,师尊对我恨之入骨。唯一一次他主动抱我,是他跟我同归于尽的时候,用我的死保全他最后的尊严。】 “我听殷师兄说,师尊的师兄弟们都是死于堕魔之手,结果师尊又教出来一个堕魔,你这不是拿刀在捅师尊的心窝子吗!” 景松字字扎心,“如果没有你,师尊何苦以死谢罪?你就是个祸害!你没资格当师尊的道侣,更没资格说喜欢师尊!” 药室外边。 玉沉璧还在外边等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玉师叔!” 玉沉璧回头看去,是夏炎阳。 夏炎阳朝他拜了一礼,玉沉璧随口一问:“又跟萧瑟打架受伤了?” “那个谁被掌门师兄赶下山去了,我也有一些时日没见过他了。”夏炎阳有些不好意思道,“玉师叔您也知道我体弱,我是来找木师弟拿药的。” 玉沉璧轻笑:“既然知道体弱还不消停点,你跟萧瑟这都闹矛盾闹了多少年了。” “各方面的原因都有,玉师叔您又不是不知道。”夏炎阳尴尬的笑了笑,“玉师叔您怎么会在此地,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景松。”玉沉璧忽然想起来什么,“炎阳,我交代给你个任务。” 夏炎阳立刻神色严肃,“师叔您请说,晚辈义不容辞。” “如何在不伤害本体的情况下,分离出附着在识海中的杂物?”玉沉璧面露忧愁,“识海这种地方太过特殊,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本体,轻则神智受损沦为痴儿,重则伤及魂灵魂飞魄散。” “玉师叔说的没错。” 夏炎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但是能入侵他人识海的也并非等闲之物,常见的是魔障残魂,操控思想摄人心智。” 玉沉璧问:“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夏炎阳道:“如果只是魔障残魂,相信玉师叔不会问我,这其中有一个非常棘手的情况,名为同生共体,玉师叔想问我的是这一种吧?” 玉沉璧笑了,“怪不得说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炎阳作为文峰主果然聪明。” “玉师叔见多识广博闻强识,晚辈无法跟玉师叔相比。”夏炎阳腼腆一笑,“同生共体的情况晚辈只是从书上见过,玉师叔且等我去研究研究,晚些时日再给您答复。” 终于,药室的门开了。 景松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被木月白搀扶着出来,“好在伤口不深,没有威胁景小师弟的性命,但是景小师弟失血过多需要大补,有劳玉师叔以后要多多注意。” 玉沉璧颔首,“多谢。” 木月白松开景松,景松的身体当即就软了下去,险些一头栽在地上,玉沉璧眼疾手快扶住他,抄起景松的膝弯将他抱起。 玉沉璧一路将他抱回篱笆小院,景松虚弱的靠在玉沉璧的肩头,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玉沉璧把他放在榻上,温柔的抚摸过景松的头发,“松松乖,好好睡一觉吧。” 景松点头,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玉沉璧当即由晴转阴,脸色发沉把心魔再次抓出来,心魔居然也是些垂头丧气的,看见玉沉璧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师尊。】 玉沉璧放下两仪,从一旁抄起戒鞭,“我杀不了你,但不代表我收拾不了你。” 心魔当即脸色一变。 【玉沉璧!你别这么小心眼!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你至于要跟我动手吗!】 第19章 景松:无辜受牵连,我真可怜 景松一次性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 醒来便感觉腰酸背痛,身上到处隐隐作痛。撩开衣袖一看,青紫的痕迹带着淤血,遍布整条手臂,稍微碰一碰便疼得厉害。 不是手臂,双腿也是。 心魔抱紧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景松居然看见他在委屈,周围散发的怨气直冲天际,看向景松没好气道: 【景小公子这一觉睡得可好?反正本座很是不好。】 “你怎么了?”景松起身下地,还没站起就感觉双腿一直打颤,只能扶着床边又重新坐下。 心魔愤愤控诉,【玉沉璧那记仇的老东西,趁你睡着后把我好一顿打,打完我之后又去给你上药,丝毫不理会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景松忍不住笑出了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体谅体谅师尊吧。” 【本座当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没想到玉沉璧居然恩将仇报!本座拿他当道侣,他拿本座当仇人!】 “你省省吧。”景松淡漠的看着他,“师尊养你长大,是你恩将仇报在先。而且师尊从来没有承认过你这所谓的道侣,只是你在自作多情。” 【玉沉璧是本座的人,他不认得也得认。本座当着全修真界的面迎娶他玉沉璧为妻,差一点本座就能永远拥有他了……】 原本还是气焰嚣张,心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垂敛着眼眸喃喃自语,【差一点,就差一点,该死的修真界!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我和玉沉璧的大喜的日子来闹……】 景松看他咬牙切齿,愈发感到好奇,“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心魔气哼哼握住了拳,【本座如今都亲自来追他玉沉璧了,希望他不要不知好歹,乖乖跟本座回去,本座还能既往不咎,如果他实在不识趣,本座……】 “如果本座不识趣,你就怎么样?” 玉沉璧来了,面上依旧温和,脚下却毫不留情,狠狠朝心魔踹了过去。 “不敢……”心魔估计也是被打怕了,狼狈的往旁边躲了躲,“师尊,你别打我,之前你可是最疼我了。” 玉沉璧冷笑一声,“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座好心没好报。” 【……】心魔不说话了,又凶又委屈的偷看玉沉璧。 玉沉璧坐在景松床边,温声问道:“你怎么样,身上疼不疼?” 景松摇摇头,“还好。” 玉沉璧睨着心魔冷声开口,“本座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若再敢跟景松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心魔梗着脖子跟玉沉璧反呛,【你跟我回去!我是来找你的!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我什么都顺着你还不行吗!】 玉沉璧扔给他一把小匕首,“自戕吧,省的本座亲自动手了,而且你主动自杀还不会牵连景松。” 心魔没有去拿,抬头失望看向玉沉璧,【师尊,你真就恨我到如此地步吗?我们之间七年的感情……】 “七年的感情?” 玉沉璧冷笑一声打断他,厌恶的又多踹了心魔几脚,说起那七年他就怒不可遏,“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提那七年!” 那七年是背叛!是侮辱! 是在嘲笑他玉沉璧当年的眼有多瞎! 是眼睁睁的看着这白眼狼为祸修真界,第一仙尊的名头成了笑话! 无辜受牵连的景松痛苦的蜷缩住身子,哀声喊着玉沉璧,“师尊,求你别打了。” 心魔半死不拉活的躺在地上,玉沉璧总算心情舒畅了不少,回头看向景松严厉道:“他是堕魔,你别被他带坏了,为师迟早会杀了他,你如果跟他学走上歪路,为师也不会放过你。” “弟子明白。”景松忙慌不迭的点头,“弟子对师尊心生敬畏,日后绝对不会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混账事。” —— 玉仙尊这几日脾气有点大,经常收拾景松。 殷柳每次从外路过,几乎都能听见景松哀切切的的求饶声,无奈摇头走开。 玉沉璧担忧心魔再蛊惑景松什么,所以没把心魔封回景松的识海里,虽然厌恶他但也不得不放在外边看着,不顺眼的时候就打他一顿泄气。 玉沉璧毫无愧疚感,之前还在魔宫时,白眼狼没少拿他发泄。 至于景松,可怜的狼崽子遍体鳞伤。 秉持着“玉沉璧刀枪不入,就从景松下手”的原则,心魔趁着玉沉璧好不容易不在这里,滔滔不绝跟景松讲起了他曾经的光辉事迹: 【我也不是有意要欺师灭祖的,是他玉沉璧太不知好歹了,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我跟他表明心迹,他不接受也就罢了,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景松震惊,“你是当众跟师尊表白的?你这不是让师尊难堪吗!” 【也不是当众,只有东岳山派的人在。本来只有挽月山知道,我说我摔断了腿,让殷柳去叫玉沉璧回来,齐清泽还有木月白他们几个,都是玉沉璧带回来的。我本想让他们当我和玉沉璧的爱情见证者,结果玉沉璧不给我面子让我当众出丑。】 “师尊担心你,是你先让师尊出丑的。以下犯上还理所应当,师尊不打你打谁。” 【我喜欢玉沉璧的事,我觉得我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全挽月山都知道,就他玉沉璧不明白,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反正我跟他坦明心意之前,他经常躲着我。】 “师尊无心儿女情长,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那段时间师尊估计在忙吧,没有故意躲着你……” 玉沉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景松注意到他讪讪闭了嘴。 玉沉璧回想起当年,确实是他在故意躲着景松。 之前殷柳委婉的来跟他提过几次,景松对他的心意不一般,让他多注意着景松。 玉沉璧本来还没多想,徒弟多亲近师尊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他无意间看见景松偷拿他的衣服做那种事…… 玉沉璧这才明白过来。 亲徒弟不懂事不能打,就只能冷落晾着了。 心魔背对着玉沉璧,并没有看出景松的异样,愤愤不平吐槽玉沉璧: 【玉沉璧他忙什么忙,整天跟殷柳待在一处。我本来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偷听过他们说话,原来是殷柳那长舌妇在背后说我坏话,居然还鼓动玉沉璧把我赶下山,我当然不能如他的愿!】 看着玉沉璧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景松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又做什么了?” 【为了得到玉沉璧,我哄他吃下泄灵散,废了他的灵力强睡了他……】 两仪折扇重重落下,心魔捂住头叫出了声,“那个不长眼的敢偷袭本座!……师、师尊……” “本座是不是说过,你再敢跟景松胡说八道,本座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看玉沉璧手里提着戒鞭,心魔有些发怵,“我错了,师尊……” 景松知趣的抱着自己蜷缩进床角里,准备承受玉沉璧接下来的怒火。 篱笆小院里,响起接连不断的哀嚎声。 “师尊!” “玉师叔!” 殷柳和齐清泽突然到访,心魔正被玉沉璧打的抱头鼠窜,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两个人有些尴尬。 殷柳讪讪道:“要不等您教训完景师弟,晚辈和掌门师兄再过来?” 第20章 花海城:得了,又栽了一个 “稍等我片刻。” 玉沉璧把他们二人关在门外,抓起心魔的衣领怒声训斥:“管好你的嘴,本座还能送你走的痛快点。你若再这般胡说八道,本座定将你千刀万剐。”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师尊难道不知道吗?】 心魔挑衅般的摸上玉沉璧的手,探进他宽大的衣袖里,玉沉璧触电一般把他扔在一边,气不过又踢了他一脚,“冥顽不灵!” 景松忍不住低嚎了一声。 【师尊,你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也就只能对我放放狠话了。但是狠话听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心魔抓着玉沉璧的衣摆,伸手攀上玉沉璧的小腿,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凉意。玉沉璧目光阴冷恶心感上涌,当机立断一掌拍向他肩头,卸下了心魔的胳膊。 里屋的景松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师尊,疼!” 外边的两人见势不对,大力敲门想要进屋,殷柳赶紧劝道:“师尊你先消消气,别把景师弟打死了。” 心魔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了,捂着肩头委屈控诉,【师尊当真是敢下狠手!原来弟子不小心被划伤,师尊都会心疼弟子的!】 玉沉璧强压下那股反胃感,手里攥紧戒鞭复又松开,抓着心魔扔回景松的识海里,掰过景松的手臂“咔嚓”一声重新接上。 玉沉璧给他放下一个药瓶,“你先自己上药,我等会再来看你。”而后开门让殷柳和齐清泽进来。 玉沉璧冷着脸问:“什么事?” 殷柳担忧在屋里环视一圈,“师尊,景师弟怎么样了?”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很关心他吗?” “……”殷柳低下头不说话了。 齐清泽上前拜道:“晚辈恳请玉师叔出山去花海城走一趟,把炎阳和萧瑟平安带回来。” 玉沉璧惊讶,“我前几日还在月岐山见过炎阳,炎阳什么时候下山了?” “夏师兄是昨日走的,求救的消息是今早传回来的。” 殷柳面带歉意,“晚辈无意打扰师尊,本想早去早回营救二位师兄,但是掌门师兄不放心晚辈一个人前去,还要惊动您是晚辈的不是。” 玉沉璧点头认同,“清泽的顾虑没错,炎阳和萧瑟都栽了,为师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前去。” 殷柳恭顺应了一声“是”,“晚辈在路上再给您说明情况,咱们就勿要多耽误时间了。” “为师带上景松一起。”言罢,玉沉璧进了里屋。 景松赤裸着上身,十三岁的狼崽子身体精瘦,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着属实有点触目惊心。 景松笨拙的往后背上擦药油,玉沉璧拿起药瓶将药油倒入掌心,搓热后覆上景松的伤处。 景松身体一颤,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玉沉璧心疼,“还疼得厉害吗?” 景松低低“嗯”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师尊下手有点狠,差点把弟子的后脊骨打折。” “为师会尽快把他赶走。”给景松擦完药后,玉沉璧帮他披上里衣,“你能不能下地,跟为师出门走一趟?” “好。”景松整理好衣衫,跟玉沉璧走出里屋。 殷柳看景松明显带着病态,着实有些不忍心,“景师弟确定能去吗?师尊勿要太勉强景师弟了。” 玉沉璧牵着景松的手,狼崽子乖顺的跟在师尊旁边,玉沉璧道:“把他一个人留在挽月山上,我不放心。” 不放心的当然不是景松,而是景松身体里的那头白眼狼。 —— 花海城里新来了一个女流氓,这女流氓好男色,数十位公子惨遭其手,被她抢进府中当男宠豢养。 秋萧瑟身材高大魁梧强壮,长得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体态匀称。夏炎阳是白面公子,阴柔清秀尤其俊俏,是不同于秋萧瑟的另一种丰神俊朗。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被这女流氓惦记上了。 听殷柳说,秋萧瑟外出除祟久久未归,夏炎阳觉得没人跟他作对深感寂寞。所以知会过齐清泽一声后,夏炎阳下山去找秋萧瑟了。 然后就栽在花海城了。 “这女流氓什么来头?”玉沉璧甚是好奇,“炎阳毕竟实力不济,他被抓了我还能理解,怎么萧瑟也被抓了?” 殷柳长叹一口气,“花海城中的人说,这女流氓是个修仙的,她身边的人称呼她为‘海娘娘’。” 【这个海娘娘本座之前遇到过,诡计多端特别狡猾,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就没有她得不到的,连本座都是侥幸逃脱,景小公子你让玉沉璧和殷柳小心些。】 景松依言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低声道:“师尊,他说他遇见过海娘娘。” 玉沉璧道:“你问他知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海娘娘?” 【本座当然知道解决方法,但是想让本座告诉你们,本座有条件。】 景松问:“什么条件?” 【让玉沉璧跟本座睡一晚,其他一切免谈。】 “……”就不该相信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景松尴尬看向玉沉璧,“师尊,他说他也不知道。” 玉沉璧也不在意,“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等遇见海娘娘了见机行事。” “救命啊——” 突然出现一位公子朝他们狂奔而来,身后还有一群人在追,“站住!” 那位公子生的眉清目秀,殷柳出手将他救下,那位公子瑟瑟发抖躲在殷柳身后,“公子救救我!他们要抓我回去!” 殷柳问:“他们是什么人?” 那位公子满脸惊恐,“那们是海娘娘的人,海娘娘要抓我。” 为首的一人怒指殷柳,凶神恶煞道:“这是海娘娘看上的人,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否则惹怒了海娘娘,海娘娘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殷柳侧头看向玉沉璧,“师尊,我去去就回。” 玉沉璧点头应允。 殷柳手里佩剑出鞘,剑光寒凛之间横扫一片,师承第一仙尊的挽月峰主修为高强,几个呼吸之间那群人已经全部倒地不起。 “你!你等着!海娘娘还会再来找你的!” 一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那位公子不停地道谢,又两眼放光的看着殷柳,“公子身手了得,原来竟是仙门中人吗?” 殷柳“嗯”了一声,“我们是为海娘娘一事而来,有劳公子引路,带我们去寻找海娘娘。” 那位公子面露迟疑,为难地看着殷柳:“我受海娘娘折磨已久,好不容易从海娘娘手里逃出来,如今公子又要让我回去……我、我害怕。” 殷柳道:“我定会保护好公子的安全,公子请放心。” “好、好吧。”那位公子勉强答应,“三位公子请随我来吧。” 那位公子在前带路,目光四处打量着什么,殷柳疑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位公子小声解释:“海娘娘的人无孔不入,随时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 那位公子在一间客栈前停下,“就是这里了。” 殷柳怀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客栈?你确定没走错吗?” 那位公子点点头,“海娘娘的警惕心非常强,在花海城里有很多据点,我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多谢。”殷柳走了进去。 玉沉璧也打算进门,那位公子拦住他,无声的目光朝他身后瞥了一眼,玉沉璧谨慎回头,一片衣角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师尊小心!”景松突然大喝一声。 一柄匕首朝玉沉璧落下,景松用力推开玉沉璧,让刺下的匕首落了空。 匕首转了个方向,朝景松狠狠刺去,两仪折扇挥出,将那位公子的匕首打落。 手里没了武器,那位公子也不过多纠缠,快步跑进客栈里,玉沉璧也跟了进去。 客栈里边一片荒寂,哪里有半个人影。 得了,又栽了一个。 第21章 花海城:玉沉璧也栽了?不好意思本座装的! “殷师兄也被抓了。” 景松不安,“师尊,我们该怎么办?” 玉沉璧没有说话,半弯着腰目光探究,似是在寻找什么。 心魔出声道:【让玉沉璧去外边街上多走走,海娘娘的人很快就去找他了。】 景松默默看了玉沉璧一眼,转头出门去了。 能让一个大活人瞬间消失,此地必定有蹊跷,玉沉璧找了半天终于发现,原来是传送阵的痕迹。 现在只需要找到传送阵连接的另一个地方,应该就能找到这个海娘娘的老巢了。 “景松……?” 玉沉璧回头,狼崽子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找到传送阵的另一端,对符篆绝学的开山祖师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花海城里正是不太平的时候,玉沉璧也得尽快找到景松。 玉沉璧在离开客栈的不远处,看见景松的腰佩被遗落在地上。 —— “进去!老实点!” 景松被推搡进小屋里,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殷柳和文武二峰主都在这里,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殷柳惊愕不已,“景师弟,怎么你也被抓进来了?” 夏炎阳急切问道:“景小师弟,玉师叔来了吗?” “师尊估计还没发现我被抓了。”景松有些尴尬,转动被捆在一起的手腕,想将手上的绳子挣开,岂料越挣扎捆的越紧。 秋萧瑟冷静道:“这是缚仙索,别白费力气了。” 【你你你!你这不是给玉沉璧添麻烦吗!】心魔气急败坏,【你以为你是玉沉璧吗!你当饵和玉沉璧当饵的性质能一样吗!蠢货!】 “……”景松寻了一处地方坐下,除了等着玉沉璧来已经毫无办法。 旁边有一位景松不认识的仙师,主动跟他搭话,“小公子也是从东岳山派来的吗,不知是那位长老的座下高徒?” 景松回答:“家师玉沉璧。” 那位仙师露出惊喜之色,“是玉仙尊吗,玉仙尊居然也来花海城了?” 景松道:“家师应该在寻找解救我等的办法。” “诸位同僚,我们有救了!”那位仙师迫不及待的宣布,“东岳山派的玉仙尊来救我们了,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摆脱这女流氓的魔爪了!” 原本还是颓靡的气氛,瞬间高亢了不少,叽叽喳喳说话讨论声不断,围绕第一仙尊玉沉璧展开。 “玉仙尊已经是半神之身,想必收拾这个女流氓绝对绰绰有余。” “我从来没见过玉仙尊,听说玉仙尊已经百岁有余,不会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仙翁吧?” “从东岳山派的新一任掌门峰主即位,修真界里已经很久没见过玉仙尊了。” “玉仙尊隐居避世多年,如果不是东岳山派连续栽了三位峰主,否则也不会惊动玉仙尊出面。” “吵什么吵!” 小屋的门开了,一个暴躁的女声传来,鞭子甩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姑奶奶的宠幸还没轮到你们呢,一个个就都这么迫不及待了?” 景松看向说话的人,女子穿着清凉很是张扬跋扈,这应该就是海娘娘了。 一位仙师怒指海娘娘,“妖女你别太得意,玉仙尊已经来到花海城了,等玉仙尊找到这里,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鞭子破空甩出,那位出头的仙师被抡倒在地,鞭痕过处当即就见了血,海娘娘走近抓起他的衣领。 “我管你什么玉仙尊、王仙尊,只要来了这里谁也走不了!” 海娘娘侧头突然看见了景松,嘴边勾起一抹邪笑走过来,“我听说今天抓来一个嫩的,就是你吧?” 景松惊恐的往后躲了躲。 海娘娘捏起景松的下巴打量着,摸过他的脸啧啧惊叹两声,“嫩的就是好,真水灵啊!” 心魔在识海中哀嚎,【你个死女人滚到一边去!这修真界里只有玉沉璧才能摸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景松撇开头,又被海娘娘又长又尖的指甲掐着脸被迫昂起,海娘娘越看越喜欢,转头吩咐侍从,“把他洗干净,今晚送到我房里。” 心魔继续哀嚎,【我才不去!只有玉沉璧才能宠幸我!我只要玉沉璧!】 景松被他嚎的心烦,忍不住吼了他一声,“你别吵,师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海娘娘身边的人来报,“禀报海娘娘,属下又抓来一个。” 下一刻,玉沉璧被推了进来。 玉沉璧一言不发甚是镇静,白衣簌簌清凌凌站在那里,即便捆着鲜红的缚仙索行动受限,但也丝毫不见慌乱狼狈之色。 夏炎阳不可置信,“玉师叔……” 海娘娘的目光已经被玉沉璧吸引去,伸手摸向他的脸,“呦!这更是个极品!” 景松厉声呵止:“你别碰我师尊!” “师尊?……这、这难不成就是玉仙尊?!” 一群人脸色惊变。 “玉仙尊,您怎么也被抓了?” “这妖女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连玉仙尊都栽在她手里了!” “原来这就是那位被寄予厚望的仙尊啊?看来也不过如此。” 海娘娘听着他们的议论,调笑的看着玉沉璧,又撇头看了一眼景松,“一个俊一个嫩,今晚就你们两个一起吧。” 景松挡在玉沉璧之前,“你有本事冲我来,别侮辱我师尊!” 海娘娘笑的眉眼眯成一条缝,伸手掐了掐景松的脸,“你乖乖的,姑奶奶我晚上再调教你们。” 海娘娘离开了。 屋里本来活跃的气氛瞬间又低迷到极点。 “连玉仙尊都被抓进来了,现在还有谁能救我们?” “只能等死了……” “玉仙尊好年轻啊,这是真正的玉仙尊吗?” “师尊,您怎么也进来了?”殷柳满脸绝望的看着玉沉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既然平安无事,就不必着急。” 玉沉璧手腕上捆着的缚仙索寸寸断落,两仪折扇信手展开,玉仙尊慢悠悠的摇着,尽显风轻云淡仙风道骨。 殷柳惊愕睁大了眼,“师尊,您是故意进来的?” “区区缚仙索,还奈何不了我。” 玉沉璧瞥了景松一眼,景松垂头乖乖认错,“弟子不该乱跑,给师尊添麻烦了。” 夏炎阳凑过来问:“玉师叔,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 玉沉璧寻了一处地方坐下,“那海娘娘不是要见我吗,今晚我先会会她再说。” 第22章 花海城:海娘娘被偷家了! 夏炎阳的脑袋上缠着绷带,玉沉璧问:“炎阳怎么受伤了?” “还不是被那群人打的!”夏炎阳义愤填膺,情绪暴躁咬牙切齿的说,“我进了花海城后好好的在街上走,不知道哪个孙子突然敲了我一棍子,等我再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玉沉璧又看向秋萧瑟,好奇问道:“萧瑟又是怎么进来的?” 秋萧瑟脸色很是难看,“顺手救下一个女子,她给我下药。” 夏炎阳嗤了他一声,“你不多管闲事能死啊!还要连累我亲自来救你!” 秋萧瑟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照样被抓了,有什么好得意的,照样要让玉师叔受累跑一趟。” 夏炎阳骂他:“你不识好人心啊!玉师叔是来救殷师弟的!我才是来救你的!” 秋萧瑟讽刺:“我可真是谢谢你!让人家一棍子敲晕的废物!” 夏炎阳阴阳怪气反讽回去,“某人修为高强目中无人,不也照样栽在一个妖女手里了!” 秋萧瑟呵呵冷笑,“谁救谁还不一定呢,希望身娇体弱的某人等会不要求我!” 两位峰主再次化身两条对咬的二哈,互呛大战一触即发。 “……”无意挑起争端的玉沉璧,此刻很是尴尬。 待在景松识海里的心魔看的津津有味,【景小公子,有瓜子没?】 景松只觉一阵无语,“……我上哪给你找瓜子去!” 殷柳连忙上前劝架,无比平静的开口:“师尊正在想办法,二位师兄已经打扰到师尊了。” “……”两只二哈当即安静如鸡。 景松感到惊奇,心魔给他解释: 【殷柳就是玉沉璧的狗腿子,除了本座之外没人比他更护着玉沉璧。之前有一次夏炎阳和秋萧瑟在玉沉璧面前吵架,玉沉璧只是不耐烦皱了一下眉,事后殷柳就找那两个人打架去了。】 景松好奇追问:“谁赢了?” 【夏炎阳被打折了一条腿,秋萧瑟肋骨断了三根,殷柳右臂骨裂,都伤的挺惨重,还连累玉沉璧被齐清泽约谈了。】 景松赞叹不已,“殷师兄是师尊亲自教出来的挽月峰主,他当然护着师尊。” 心魔得意道:【本座也挺护着玉沉璧的,玉沉璧跟本座在一起的时候,但凡有人敢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说一句话,本座就会挖了那个人的双眼、拔了那个人的舌头。】 “……”你这种护着大可不必! 玉沉璧环顾了一圈屋里被抓来的人,折扇劈下砍断夏炎阳的缚仙索,“炎阳,你去画传送阵,别画的太小。” 夏炎阳为难,“玉师叔,传送阵都是子母配对的,不知您想让晚辈画什么样的?配对的另一道法阵又设在哪里?” 玉沉璧道:“你画通用的阵法图就行,在花海城外我已经设好了另一道。” “好。”夏炎阳突然把佩剑抽了出来,奸笑着靠近秋萧瑟,秋萧瑟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眉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没带朱墨,借你点血用。” “用你自己的!” “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万一要是失血过多死了,秋家妹妹估计会肝肠寸断的~” “你要是把我砍死了,你妹妹会更伤心!” “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还没答应把妹妹嫁给你!” “那你滚!” “炎阳。”玉沉璧无奈唤了他一声,递给他一盒朱墨,“你跟萧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应当和平共处才是。” “多谢玉师叔。” 夏炎阳欢喜去接墨盒,无意间看见殷柳冰冷的眼神,双目如刀蕴含着浓浓的警告,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千刀万剐,夏炎阳不可遏止的抖了抖。 趁着夏炎阳画阵法图的时间里,玉沉璧问殷柳:“外边有多少人,你注意过吗?” “这座宅子里人很多,而且都是仙修,我打不过他们。”殷柳顿了顿,“我跟海娘娘也交过手了,她修为不差。” 玉沉璧手里折扇合起,“行,我知道了。” 夏炎阳笔下功夫很快,传送法阵迅速成型,玉沉璧又补填了几笔,两仪折扇拂手挥过,金光大赏法阵生效。 玉沉璧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走吧,本座送你们出去。” “多谢玉仙尊!” “玉仙尊真乃神人也!” 众人争先恐后踏入传送阵内,玉沉璧看向原地不动的文武峰主和殷柳,“你们也回去吧,这里留下我跟景松就行。” 殷柳拒绝,“岂能留下师尊和景师弟犯险,景师弟年纪还小帮不上师尊什么忙,不如让晚辈留下吧。” 某位问鼎仙门的堕魔不服气:【殷柳,你别看不起人!】 夏炎阳也站了出来,“玉师叔,我也不走!” 好大义凛然的语气! 玉沉璧无语的看着他们,“这不是生离死别,本座也不是要去送死。” 景松微笑道:“师尊的意思是,让三位师兄先护送其他人离开,稍后师尊收拾完海娘娘,就会与三位师兄汇合。” 殷柳和文武峰主这才进入传送阵,殷柳担忧看着玉沉璧,“师尊,您千万注意安全。” 心魔带着酸气的【嘁~】了一声。 两仪折扇挥过,传送阵法启动,一群人瞬间消失不见。 景松看向玉沉璧,“师尊,我们该怎么办,还用等到晚上吗?” “为师还没想好。” 玉沉璧温和的拿折扇点了点景松的额头,另一只手背后已是灵光暴虐火花流窜,一道威力巨大的灵力暴击被丢出去,面前紧闭的房门当即被炸的粉碎。 景松刹那间呼吸一滞,神色复杂看向玉沉璧,不是说还没想好吗? 巨大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玉沉璧手里的两仪折扇甩出,快若残影在空中飞旋而过。朝这边赶过来的众人脖颈间鲜血淋漓,当即倒地已经身亡。 玉沉璧目光凌厉神色冷峻,飞身而出重新握住两仪折扇,白衣翩然徐徐落地,仙风道骨尽显清雅淡漠。 一道鞭声破空传来,玉沉璧挥扇挡过,打落直袭而来的鞭子。 海娘娘怒气冲冲拎着鞭子出现,“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姑奶奶这里闹事!” “海娘娘,不好了!” 一个侍从连滚带爬,从玉沉璧身后跑出来, “咱们抓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 第23章 上集:中秋佳节众峰主集体耍酒疯 海娘娘精致的五官瞬间扭曲,不可置信问道:“一个也没了?” 那侍从指向玉沉璧和景松,“还剩这两个。” “我辛辛苦苦抓的人,你说放就给我放了?”海娘娘气极用鞭子指着玉沉璧,“既然是你放的,那你就留下给我做补偿吧!” 说着,一道凌厉鞭风直直朝玉沉璧抽去,两仪折扇与长鞭相撞走过几招,发出激烈脆响。 玉沉璧提气纵身跃起,同时手里两仪折扇掷出,直直砸在海娘娘的手腕上,震掉了她手里的长鞭。 玉沉璧快速吩咐景松,“你去找找其他地方,看还有没有被关着的公子。” “是。”景松立刻跑开。 两仪折扇回旋应召,很快回到玉沉璧的手中,不给海娘娘反应的时间,玉沉璧手持折扇直逼海娘娘。 海娘娘连连后退,才堪堪避开两仪折扇的锋芒。扇风逼近只觉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浩荡的威压之下,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海娘娘拍着胸脯心有余悸,似乎是劫后余生一般,她抬眼偷偷打量着玉沉璧,心里不免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人? 玉沉璧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折扇再次直袭而来,海娘娘招呼着身边的侍从,“上!” 即便人数众多,玉沉璧依旧游刃有余,反应迅捷灵巧如燕,移步换影之间侧身闪过挥扇,不给任何人近身的机会。 两仪折扇大显神威,一柄折扇可抵刀光剑影,折扇信手挥过刀刀入肉,玉沉璧眸光凌厉折扇染血,所过之处只余尸体倒伏。 雪白的长衫衣袂飘飘不染纤尘,翩然恍若谪仙下凡,仿佛那个正在大肆屠杀的人不是他。 海娘娘的侍从倒地横死一片,直袭要害的伤口鲜血汩汩。 海娘娘越看越觉胆战心惊,那股跋扈之气早已荡然无存,终于感觉到了此人的实力强悍,说不准她今日也会命丧当场。 海娘娘颤着嗓音问道:“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无意惊扰得罪仙师,敢问仙师名讳,又师出哪门哪派?小女改日定当亲自上门赔罪。” “本座的名讳你不需要知道。”玉沉璧面带愠怒,“你从什么地方来,就滚回什么地方去!” 玉沉璧迅速解决完了海娘娘的侍从,一手灵力暴击攒起成型,海娘娘见势头不对落荒而逃,身后的爆炸之势突如其来,海娘娘被波及震飞出去甚远。 “师尊。”景松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的公子。 那几位公子似弱柳扶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玉沉璧看他们衣衫凌乱,身上带着清晰可见的鞭痕,还有大量被凌虐的痕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团灵火挥手打出,熊熊烈焰将屋宅燃烧,海娘娘艰难爬了起来甚是不服气,“你……” 玉沉璧手里的折扇再次举起,海娘娘心里发怵下意识闪躲,然后迅速逃跑了,逃跑之前恶狠狠瞪了玉沉璧一眼,“你等着!” 大火绵延烧了许久,将海娘娘的据点烧了个干净。 一行人重返东岳山派。 齐清泽笑着迎上来,“玉师叔,此行可还顺利?” 夏炎阳感慨:“连殷师弟都栽了,真是多亏有玉师叔在。” 殷柳带着愧疚看向玉沉璧,“晚辈以后定当勤勉,少给师尊添麻烦。” 玉沉璧温声安慰:“既然是师徒,何必说这些见外的。” 心魔带着酸气【啧】了一声。 景松看向他,疑惑问道:“怎么了?” 【那女流氓屋里又是鞭子又是蜡烛的,你怎么不拿回来一些?】 景松怒斥:“你敢亵渎师尊,小心师尊再打你一顿!” 【你没碰过玉沉璧,当然不知道玉沉璧的好。之前本座把他关在魔宫里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跟他待在一起,分开一刻本座都感觉心痒难耐,恨不得跟他时时刻刻缠绵下去。】 景松捂住耳朵严厉警告,“你再说这些污言秽语,我就去告诉师尊,让师尊来收拾你!” —— 又过了小半个月后,是八月十五。 月鼎山开设中秋宴,天上圆月如盘,玉沉璧和殷柳早早就离开了挽月山。 心魔为景松鸣不平:【玉沉璧他为什么不带你!去月岐山赴宴的每个长辈都是可以带一个亲信弟子的!】 景松倒是无所谓,“师尊对我还没有那么看重,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心魔不乐意了,【玉沉璧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我!每年也都是我跟他一起去月鼎山赴宴!】 景松真诚看着他,“从你附身我之后,你得罪师尊得罪的还不够吗?” 心魔一时凝噎,良久后语气沉闷道:【玉沉璧不在,今天晚上你打算怎么过?】 “没打算。”景松在书桌前坐下,翻开前日还没看完的书,“因为你,师尊对我愈发疏远,我不想再惹师尊生气了。”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外边有人敲门。 “小师叔,你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听着是殷柳的弟子,“其他师叔还有师兄弟们包了很多月饼,马上就要开饭了。” 月鼎山上。 喝过一轮酒后,不少峰主开始展现醉意。 玉沉璧轻摇折扇端杯小酌,无奈看着耍酒疯好比群魔乱舞的一众峰主,发起酒疯来连他们身边的随行弟子都拉不住。 第一个不忍直视的,就是殷柳。 殷柳凑到玉沉璧身边,靠着玉沉璧抚掌大笑:“羡慕吧!嫉妒吧!我还有师尊宠着!你们都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后他又捏着玉沉璧的衣袖,咿咿呀呀的开始唱:“有师尊的孩子像个宝~没师尊的孩子像棵草~嗝~” 玉沉璧:“……” 玉沉璧不免有些怅然,他的那群师兄弟们死的太突然,这新一任的峰主继位的太仓促。 另一边是夏炎阳和秋萧瑟,在互相拥抱深情对望: “潇湘妹妹……” “暖阳妹妹……” 还有非常应景的木月白在唱词,醉醺醺的脸故作严肃,一板一眼的给他们喊: “一拜天地——” 两条傻二哈还真拜下去了。 玉沉璧忍俊不禁,等他们两个酒醒之后想起这件事,会不会再大打出手? 十一峰主丑态尽出,东岳掌门扶额叹息。 齐清泽看向玉沉璧,玉沉璧正勉强搀扶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殷柳。又扫视过其他峰主们,齐清泽实在头疼的叹了口气。 “玉师叔,殷师弟就有劳您带回去了。至于其他师弟们,我联系他们各自峰上的弟子来接。” 玉沉璧点头,“你多费心了。” 请收看下集:心魔蛊惑狼崽子喝酒又挨揍 第24章 下集:心魔蛊惑狼崽子喝酒又挨揍 “小师叔,给你个莲蓉月饼。” 相比月鼎山的鸡飞狗跳,挽月山上明显要温馨的多。 长老与弟子分列两排长桌,景松与一众小辈们坐在一起,倒也还算是融洽。 只是,心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主桌。 更恰当地说,是主桌上的酒瓶。 小辈这一桌是没有酒的,玉沉璧和殷柳更严禁他们碰酒,景松也是如实拒绝心魔,“别想了,如果让师尊发现又要生气了。” 【到玉沉璧回来还早,偷喝些也无妨。你放心,本座的酒量好着很,不会轻易让你醉的。】 “不行!”景松很坚决,“师尊不在还有其他师兄们在,师尊肯定会知道的。” 【他们不会告密,本座之前没少跟他们约酒,玉沉璧一次也没发现过。】 景松见劝不动他,直接自暴自弃了,“我喝不了酒,你死心吧。” 【本座千杯不醉,你怎么可能喝不了?景小公子你只是还没碰过酒罢了,但总要有个第一次嘛,等你踏出这一步,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景师弟?” 景松还在犹豫着,离他最近的一位长老先把酒瓶递过来了,景松惊诧的看着他,“师兄,我没有……” 那位长老露出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笑呵呵的对景松说:“你大胆的喝就行,我不会告诉师尊的。” 景松婉言拒绝,“多谢师兄好意,我就不打扰各位师兄的兴致了。” “担心师尊生气是不是?”另一位长老一眼看破他的意思,把景松拉到主桌上来,“有我们在,景师弟你放心就行。我们给你打掩护,师尊绝对不会罚你的。” 旁边的长老拿过一只干净的酒碗,放在景松面前倒上酒,酒香的清冽混合着浓郁的桂花香,让心魔赞叹了一句:【好酒!】 旁边的长老介绍道:“这是殷师兄去年埋下的,前几日刚刚挖出来,景师弟快试试,连师尊都赞不绝口。” 心魔有些兴奋:【殷柳的酒从来都是给玉沉璧准备的,本座曾经偷喝过几次,果真是不错。】 景松小心翼翼端起酒碗,眼神乱瞟打量着周围,在山门的方向多停留了一会,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酒洌辛香划过喉咙,生出火辣辣的灼烧感,景松被呛得直咳嗽。 周围的长老不停的夸赞: “景师弟真是豪爽!” “喝酒的感觉不错吧?” “快,再来一碗!” 第二碗酒已经满上,景松在他们的鼓动下再次端起碗。 紧接着第三碗、第四碗,景松在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隐隐开始有些醉意了,脸颊浮现出两片红晕,一只手拄着脑袋靠在桌子上。 “景师弟真是好酒量!” “景师弟还喝吗?” “现在天色不早了,要不景师弟带着一瓶回去喝?” 一位长老递过来酒瓶,景松晕乎乎的接过,低声道了一声谢后,头重脚轻的往篱笆小院走。 踏进偏室的门,心魔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景松一头栽在床边,醉眼朦胧看向另一个他,“你记得收拾了,别让师尊发现。” 【放心。】心魔在景松身边坐下,掀开酒盖喝了一口,美滋滋的感慨着,【本座上辈子喝过不少酒,都没有今日的酒好喝。】 景松浑身无力艰难的爬起身,与心魔并排靠着床边坐下,好奇的问:“为什么?” 心魔笑道:【大概是因为玉沉璧吧。】 景松更是不解,“什么意思?师尊又怎么你了?” 【本座堕魔之前喝酒,那是年少轻狂。堕魔之后的每一次喝酒,都是玉沉璧对本座的厌恶,本座不敢去面对他。】 景松白了他一眼,“现在师尊照样恨不得杀了你。” 【玉沉璧他杀不了本座,多拿本座撒几次气也无妨。只要他的修为灵力都是好好的,就不会对本座有那么大的怨气,本座还有机会挽回他。】 景松无语看着他,“师尊拿你撒气,我也受你牵连。” 心魔讨好的把酒瓶递给他,【等本座跟重修旧好,玉沉璧就不舍得打你了。】 景松也顺手又喝了一口,毫不客气的大打击他,“我看悬。” 一瓶酒两人分着喝很快见了底,景松脸颊酡红似睡未睡,心魔举着酒瓶看向门口,心心念念的白影推门而进。 【玉沉璧,我好想你啊……】 景松低声呢喃着回应他,“想师尊你就去找,师尊就在月鼎山上。” 【我不能去,玉沉璧他恨死我了,他不想见我的,他宁可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都怪我一时冲动毁了他,我也想跟他好好的,但是我没机会了……】 当胸一脚直接踹了过来,剧痛之下心魔当即就呕了出来,景松也疼的趴倒一边,难受的捂住了胸口。 玉沉璧气极怒斥:“景松,谁让你喝酒的!” 听见玉沉璧的声音,心魔满足的笑出了声,【玉沉璧来了,玉沉璧他来找我了,他还是舍不得我……】 景松摇头晃脑的好一会,醉醺醺的眼眸看向玉沉璧逐渐聚焦,惊恐的叫出了声,“师、师尊!您怎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已经醉成这副鬼样子了!”玉沉璧把心魔扔回景松的识海里,抓起景松拖着往外走,“滚出去醒醒酒吧!” 景松被玉沉璧拖着毫无反抗力,而后径直被丢进了水池里。“砰”的一声炸响水花四溅,惊动了不少长老和弟子。 有人闻声出来越来越多,有位长老上前相劝:“师尊,您先消消气……” 玉沉璧冷不丁发直接开口问:“谁让他喝的酒?景松的胆子没这么大!” 几位长老默默出列。 玉沉璧指着水池,怒骂道:“滚下去!什么时候等他酒醒了什么时候再上来!趁着为师和殷柳不在,一个个的反了你们了!” 有人还想劝:“师尊,气大伤身……” 玉沉璧冷眼扫过开口说话的那人,“谁再多说一句,本座同罪论处!” 一群长老跟鹌鹑一样不敢再抬头了,刚刚站出来的那几位长老,也都听话的跳进了水池里。 玉沉璧看向一众小辈,“挽月山虽没有明确禁酒,但是现在你们年纪还小,正在修道筑基期间,总归是要严格约束。本座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日后再让本座看见你们偷喝酒,都给我滚去柴房里闭门思过!” “还有你!”玉沉璧看向安然昏睡的景松,语气却像不是在对景松说,怒斥道:“本座曾经纵容你,不代表本座什么都不知道!” 第25章 玉沉璧试图分离景松和心魔 景松醒过来后头疼无比,泡了一夜的水池后脑袋昏沉,连续不停的打喷嚏。 身边的几只落汤鸡歉疚的看着他,“抱歉啊景师弟,师尊还是生气了。” “景师弟实在运气太差了,我们之前偷喝酒从来没被师尊抓住过。” 景松在心里问候心魔,似笑非笑道:“千杯不醉,嗯?” 【书上说,只有醉了之后才能看见日思夜想的人,但是本座一次也没有看见过玉沉璧。】 景松:“……” 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景松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试探问道:“不知现在师尊消气了吗?”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纷纷无奈摊手,“我们还没见过师尊。” “景师弟,上来吧。”殷柳来了这里,递给景松一件干燥的外衫,“师尊在等你,景师弟快去吧。” 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面色冷峻,景松战战兢兢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尊……” 玉沉璧一声厉喝“跪下!” 景松下意识双腿一软,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垂着头连忙道:“弟子知错,请师尊消消气。” 玉沉璧冷眼睨着他,“你有胆子偷喝酒,那个谁也有一份功劳吧?” 景松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个谁”是谁,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 “为师是不是给你说过,少听他胡说,不准你跟他学坏了?” 景松连连点头,“是。” “那今日为师罚你就没错了。”玉沉璧拿起放在旁边的戒鞭,“上衣脱了,戒鞭五百让你长个记性。” 景松不敢有任何反驳,乖顺的去解上衣的衣带。 少年后背的伤已经痊愈了,玉沉璧掂了掂手里的戒鞭,一鞭抡下没有丝毫的留情,景松的身体颤了颤,低矮了几分向前匍匐着,后背上出现一道血印。 玉沉璧一巴掌拍在景松的头顶,呵斥道:“动什么动,跪好!” 景松不敢有丝毫反抗。 玉沉璧结结实实的打,每一鞭落下都是用足了狠厉。景松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后背皮开肉绽,放在双膝上的手紧紧攥紧。 终于五百鞭打完,景松满头是汗,汗珠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脸上蒙着一层水雾,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后背血痕纵横更是惨不忍睹,景松僵在原地不敢动,稍有动作便是伤筋动骨的疼。 “你回去歇着吧。”玉沉璧面色冷淡,丝毫不为之所动,递给景松一个药瓶,略过他径直出去了。 心魔心疼的不得了,【玉沉璧怎么能这么下这么狠的手!他就不怕把你打死吗?】 景松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蹒跚着挣扎站起来,脸颊发烫只觉脑袋昏沉的厉害,跌跌撞撞的往偏室走。 出门时没留意脚下被门槛绊倒,当即一头栽过去,脑袋撞在墙根下不省人事了…… 景松发高烧了,脸颊似充血一般红。 人已经烧迷糊了,躺在床上不停的喃喃自语,“师尊我错了……师尊你别打我……我不敢了……” 玉沉璧冷着脸站在一边。 木月白啧啧称奇,不敢对玉沉璧露出责怪的目光,只能笑着调侃:“玉师叔这次把景小师弟打的有点狠啊,不如直接给景小师弟一个痛快吧?” 玉沉璧语气平淡:“不打不成器。” 木月白无奈道:“泡了一夜的水池,又挨了您一顿打,玉师叔,您就不担心以后景小师弟记恨您吗?” 玉沉璧不屑嗤笑:“等他有能报复我的本事再说,没本事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受着。” 木月白无言以对,只得规劝玉沉璧:“等景小师弟退烧就没事了,在此之前玉师叔就请消消气吧。” 景松昏睡了两日,玉沉璧一直守着他,亲手帮景松擦洗身子和涂药换药,总算是照顾到他退烧了。 景松醒过来时,正被玉沉璧按在腿上擦药,沾着药油的手抚摸过少年的背脊,激起手下的少年一阵颤栗。 “师、师尊!”景松战战兢兢身子左扭右扭摇摆不停,要挣脱玉沉璧的掌控,玉沉璧皱眉重重按了一下他的肩头,“松松听话,别乱动。” 景松吃痛的小小“嗷”了一声,又被玉沉璧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手臂上,这才彻底不敢动了。 景松的上半身压在玉沉璧的腿上有些难受,苦着脸向玉沉璧求饶,“师尊,您能不能放开我……” 玉沉璧自顾自的帮他涂抹药油,随口敷衍着景松,“很快就好了,再多忍忍。” “……”景松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口呼吸着甚是感觉煎熬。 忽然景松身体一颤,玉沉璧注意到他,“怎么了?” 景松的脸皱成一团,小声的喊了一句:“疼。” “为师轻轻的,很快就不疼了。”玉沉璧手上的动作果然放轻了不少。 等玉沉璧给他敷好药,把景松从腿上扶起来,趁着去给他拿衣服的空隙里,景松的身体好若无骨的朝玉沉璧倒过去。 玉沉璧迅速托住他,景松费力了很长时间也没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辩解,“师尊,麻了……” 玉沉璧无奈笑了一声,帮他穿上里衣,又重新把他放回床上躺下。 “明辨是非的能力你得有,一个堕魔嘴里能说出什么好东西?”玉沉璧苦口婆心的劝,“你是为师最宠爱的小弟子,只要你不受他的蛊惑,为师怎么舍得再打你。”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玉仙尊无师自通。 景松听话点了点头,“师尊,弟子知错了。” —— 几日后,景松从外边回来。 篱笆小院里夏炎阳来了,似是在和玉沉璧交谈着什么。 玉沉璧看见景松,当即停止了话茬,“炎阳,就这样吧。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再另外找你。” 夏炎阳拱了拱手,“是。” 玉沉璧站起身往外走,“景松,去送送你夏师兄。” 景松听话照办。 心魔很是疑惑:【玉沉璧找夏炎阳作甚?玉沉璧还能有不明白地方,需要请教夏炎阳吗?】 等景松再回篱笆小院后,玉沉璧把一碗黑漆漆的汤递给他,带着符纸烧焦的味道,景松有些抗拒。 “师尊,这是什么?” 玉沉璧温柔的摸着景松的脑袋,景松再次从玉沉璧的脸上看见了渗人,心魔好似反应过来什么,【景小公子,快跑!】 果然,就听见玉沉璧说:“送你识海里的那个人,去下地狱!” 有上一次被火烧的恐惧在,景松端着碗的手颤颤巍巍,“师、师尊,我能不喝吗?” “喝。” 玉沉璧的口吻不容拒绝,接过碗送到景松嘴边,面上是阴冷的森寒,说出的话带着款款温柔,“松松乖,为师这次有把握,不会再让你疼了。” 第26章 玉沉璧!师尊!我求你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玉沉璧强行给景松灌了下去。 漆黑的药渍顺着嘴角流下,景松被呛得直咳嗽,手脚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景松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玉沉璧眼疾手快扶住他,揽着景松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景松的眼眸中充满恐惧,满脸泪水涕泗横淌,“师尊,您确定不会杀了我吗?弟子还想留在您身边尽孝……” “别害怕。”玉沉璧温柔的轻拍着景松的后背,“为师会让你好好的,你可是为师最喜欢的小徒弟,为师怎么舍得让你疼?” 景松惊惶未定吸了吸鼻子,玉沉璧笑着调侃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遇事就哭?松松乖,你哭了为师就要心疼了。” 玉沉璧的指腹轻柔的抚过景松的眉眼,为他擦去眼角的泪痕。 景松担惊受怕点了点头,“师尊,我乖乖的,你放过我……” “等为师收拾完他,为师就再也不会折腾你了。”玉沉璧扶着景松倒伏在桌子上,信手在景松面前挥过,把他识海里心魔抓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玉沉璧的神色瞬间由晴转阴,冰冷的眼神似乎要将眼前人碎尸万段,心魔却浑然不在意,爬起来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师尊,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会返还在景小公子身上的。】 玉沉璧冷笑一声,“是吗?” 食指与中指并拢,玉沉璧放在胸前念念有词,只见一点灵光从指尖迸现,落地之后一道金光法阵瞬间成型。 心魔被包围进其中,无数道金光如鞭狠厉,一道接一道的朝心魔抽过去。 金光阵法图的范围很小,心魔无处可逃,身上挨了无数道金鞭,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玉沉璧的脸上带着憎恶,语气淡漠道:“这是抽魂阵,本座没办法分开你和景松,但是本座也能送你去死。” 心魔疼的在地上不停打滚,【玉沉璧!我能挨住你的毒打,但景小公子不一定能挨住!】 玉沉璧回头看了景松一眼,景松表情木然甚至呆滞,但并未看见有任何痛苦之色。 玉沉璧松了口气,转头目光更是凌厉,盯着被打的死去活来的心魔,“景松已经不受你影响,你也该滚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金光阵中,心魔的身体已经开始有消散之势。抽魂的金光打的他不能自已,心魔咬紧牙关扶着金光阵的屏壁,跪在地上向玉沉璧求饶: 【玉沉璧!师尊!我求你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认错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心魔不敢不信,玉沉璧真的会弄死他。 “你死性不改!”玉沉璧是恨极了他,“鬼才信了你会认错!” 【师尊,你留着我还是有用的!我能帮你教景小公子!你教了我多年,如今我也能帮你分担一些……】 “让你教景松?”玉沉璧冷笑连连,“再给本座教出一个堕魔来吗?本座的脸还要不要了!” 【有师尊你盯着我,我不敢耍花招的。师尊,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心魔的身体逐渐透明,几乎要快要被金光吞噬,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不停,扒着屏壁急切的看向玉沉璧,不停地哀求着: 【师尊,我错了,我不该毁了您,我保证以后收起那些心思,做回曾经让您喜欢的景松,我、弟子再也不会惹您厌烦了……】 忽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玉沉璧闻声看去,只见景松口吐鲜血,倒地抽搐不止。 “师尊,疼……师尊……我难受……” 心魔似是看见了一线希望,【师尊!您快救救景小公子!即便您在恨我,求您可怜可怜景小公子吧,景小公子他是无辜的。】 玉沉璧开始迟疑了。 心魔感觉有戏继续劝,跟玉沉璧讲道理,【您先别生气,我和景小公子不是那么容易分离的,您这个阵法可能有问题,景小公子可能还是被我牵连了。】 玉沉璧冷眼盯着心魔,怒声打断他:“你还敢耍什么花样!” 【师尊,我冤枉!我被您差点打死,怎么还有精力去迫害景小公子?】 玉沉璧犹豫了一瞬,停了阵中的金光,没把心魔放出来,先去看景松的情况。 景松伤及魂灵,已经昏死过去了。 玉沉璧神色复杂,不知不觉间好像又把狼崽子伤着了…… 以后应该先做傀儡实验,成功了再用到狼崽子身上。 玉沉璧撤了抽魂阵,抱起景松走进里屋,走之前恶狠狠瞪了心魔一眼,“本座以后再收拾你!” 心魔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玉沉璧又守了景松几日,重新帮他稳固魂灵,心魔为了不讨他的嫌,规规矩矩待在角落里缩小存在感。 “为什么?”玉沉璧百思不得其解,上愁的喃喃出声,“针对同生共体研究的法阵,为什么会失败?” 【师尊……】 心魔小心翼翼唤他,玉沉璧皱眉瞥了他一眼,“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心魔讨好的看着他,【弟子不能离开景小公子太远,还请师尊您担待,以后您多看看弟子就看习惯了。】 玉沉璧对心魔依旧嫌恶不减,“出不去就滚到本座看不见的地方待着,否则本座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师尊您听弟子说完,弟子可能知道的败的原因,弟子和景小公子毕竟是同魂,即便是同生共体,常见的也都是异魂。】 “抽魂阵也是针对异魂。”玉沉璧恍然大悟,看心魔勉强顺眼了些,“等本座研究出来新的法阵,再回来对付你。” 【弟子还是要提醒师尊一句,您对付弟子的时候,景小公子还是会受牵连,他年纪还小魂灵薄弱,您觉得他能受得住您几次折腾?】 “你在跟本座炫耀吗?”玉沉璧抓起戒鞭朝心魔丢了过去,“滚出本座的视线!” 被戒鞭正好击中的心魔又趴下了,可怜兮兮看向玉沉璧,【弟子被鞭打的伤还疼着,师尊您能不能可怜可怜弟子?要不景小公子醒过来该难受了。】 玉沉璧不耐烦的丢给他一个药瓶,“滚滚滚!” 等景松醒过来,玉沉璧再哄,又是一件大事。 第27章 探花楼:你别碰我……呕……滚开……呕…… 景松醒了,瑟瑟缩缩的躲进床角。 “师尊,你骗我……” 狼崽子可怜的眼神在谴责他,玉沉璧的师尊威信有即将要崩塌的征兆。 “松松,对不起。” 玉沉璧道歉道得很干脆,从前哄白眼狼,现在哄狼崽子,玉沉璧哄徒弟越来越得心应手。 狼崽子不停的掉眼泪,“师尊,疼。” 玉沉璧也放软了声音,“松松你过来,为师给你上药。” 景松捏着被角眼泪汪汪,“师尊,弟子知道您厌恶他,求您别再折腾他了好不好?弟子快受不住了。” 玉沉璧答应的很痛快,“好,为师听你的。” 【师尊,】心魔也凑了过来,两眼希冀的看着玉沉璧,【您原谅我了?】 “……”玉沉璧不动声色踢了心魔一脚。 景松捂住小腿吃痛一声,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哀求的看着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不耐的抓起心魔,把他扔回景松的识海里,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玉沉璧温声道:“为师以后不理会他了,松松现在满意了吗?” 景松这才朝玉沉璧凑过来。 金鞭留下的伤狰狞恐怖深可见骨,在少年的背脊上血痕交错血脓淋淋,让人看过后不免感觉头皮发麻。 景松轻车熟路趴在玉沉璧的腿上,第二次明显比一次放松了许多。 玉沉璧轻柔的给他涂药膏,景松的身体疼得发颤,“师尊,你轻点……” 玉沉璧叹了口气,“忍忍吧。” 篱笆小院里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共处。 —— 在安宁的日子里很快四年过去。 玉沉璧再找新办法找了四年未果。 狼崽子如同竹子抽条一般,长高长开了不少,原本还没有玉沉璧胸口高的狼崽子,现在已经快赶上玉沉璧了。 少年的英气愈发俊朗,腰佩长剑马尾高束,公子翩翩身长如玉,挺拔如松眉眼刚毅,早已经褪去了稚气。 少年不似他师尊玉沉璧那般温润,只清凌凌的站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到冷漠疏离,是个不好亲近的模样。 但这清冷的少年还如小时候一般,依旧喜欢跟在玉沉璧身边。 “师尊。”景松朝玉沉璧拜了一礼,“殷师兄想请您出去一趟。” 玉沉璧放下书,“什么事?” 景松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殷师兄和夏师兄前几日去探花楼,被扣在那里回不来了。” “探花楼?”玉沉璧眉头皱起,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殷柳怎么去那种地方了?还有炎阳也是,马上就是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能这般胡闹!” 景松继续道:“听说是夏师兄跟秋师兄打赌输了,夏师兄为了壮胆才拉上殷师兄陪同的。” 玉沉璧头疼扶额,“萧瑟和炎阳又在胡闹什么?” “弟子听说两位师兄好像是比赛狩猎去了,以猎得的灵兽数量定输赢。” “赌注是什么?” “穿女装去探花楼走一圈,现在殷师兄和夏师兄都被扣下了。” 玉沉璧被气笑了,“这般阴损的赌约,不知是谁提出来的?” 景松回答,“是秋师兄提出来的,起因好像是秋家寄给夏师兄一封信,惹得秋师兄不高兴了。” 估计是因为夏家和秋家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但这两条二哈至今还没和解。 “殷柳想让我去捞他俩回来?” 景松“嗯”了一声。 心魔愤愤不平指责他,【你让师尊去那种地方?景小公子你是不是有病!】 景松回他:“你放心,我会守护好师尊的。” “找清泽不是更方便吗?”玉沉璧似笑非笑道,“在那种地方,估计要给他们俩赎身。” 景松回答:“殷师兄的来信特别强调,务必让师尊亲自前去,不可让掌门师兄知道,不能再丢人丢到月鼎山上去了。” 玉沉璧有些奇怪,“既然不用赎身,他们两个难道逃不出来吗?” “两位师兄都被下药了,现在连走动都很困难。” 景松忍俊不禁,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师尊如果再晚去一会,两位师兄估计就要开始接客了。” “殷柳真是出息了。” 玉沉璧站起身往外走,“松松你跟我看看去,为师回来再收拾殷柳。” 出了挽月山后,玉沉璧和景松遇见了往外走的秋萧瑟。 玉沉璧叫住他,“萧瑟打算做什么去?” 秋萧瑟道:“夏炎阳出了点问题,我去救他回来。” 玉沉璧冷笑一声,“探花楼?” 秋萧瑟一愣,随即有些羞愧讷然道:“玉师叔,原来您已经知道了啊?” 玉沉璧叹气,“一起去吧,我也正好把我那个傻徒弟捞回来去。” 探花楼。 练舞房内。 殷柳和夏炎阳的女子发髻还没有拆开,被迫在手腕上缠着彩绸,跟着其他的姑娘们一起扭。 两位峰主大汗淋漓肢体僵硬,相比一个个身段柔软的姑娘,属实有些滑稽。 鸨母路过他们二人,“啪”的一藤条抡在了殷柳的身上,“给老娘好好跳!老娘喂你们吃了那么多软骨散,这骨头要是还软不下来,老娘就打死你们两个!” “你!……”殷柳当即就忍不住了,拎起拳头就要砸向鸨母。 夏炎阳忙拉着他,小声的劝道:“殷师弟消消气,我们受制于人,就暂时忍气吞声吧。” “怎么,你还想打老娘不成?”鸨母撸起衣袖,狠狠地又抽了殷柳一藤条,“你这丫头再看不清形势,老娘就把你扔进小黑屋里饿上几天,几时关到你听话了,几时放你出来!” 夏炎阳护着殷柳赔着笑脸,“我这妹妹脾气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 “还是你比较懂事,你好好劝劝你妹妹。”鸨母这才消气,一扭一扭走开,对一众姑娘们吆喝着,“今天谁练不好,今晚就没有饭吃,都给我认真的学!” 夏炎阳低声问道:“玉师叔接到消息了吗?” 殷柳攥紧的拳头松开,“应该接到了。” 此时的玉沉璧,已经到了探花楼门口。 门口的姑娘立刻娇娇俏俏迎了上来,柔若无骨的手搭上玉沉璧的肩,摸进玉沉璧的衣襟,“公子……” 还没等那姑娘开始发挥,玉沉璧当即脸色一变,拂开她在一棵树下吐的昏天黑地,“你别碰我……呕……滚开……呕……” 第28章 高情商:不近女色&低情商:玉仙尊他不行! 不止把那位姑娘吓傻了,景松和秋萧瑟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师尊……” 景松靠近玉沉璧,被心魔紧急呵止: 【景小公子,你别碰师尊!】 景松不解,“怎么了?” 心魔声音带着自责:【是我的问题,我跟师尊在一起的时候,师尊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一直认为是他厌恶我才故意气我的,没想到原来是真的出问题了。】 景松慌了神,“那我该怎么办?” 【你离师尊远点,让秋萧瑟过来照顾师尊。让师尊看见你这张脸,估计会反应更剧烈。】 景松有些尴尬的看向秋萧瑟,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哟,这位公子怎么了?”鸨母从探花楼里出来,面色不善的盯着玉沉璧,“我们探花楼的姑娘,就这么入不了您的眼吗?” 玉沉璧缓过神喘了口气,直起腰后脸色有些发白,“在下平日禁欲已久,初来乍到探花楼,有些不适应罢了。” “原来竟是如此原因吗?”鸨母阴阳怪气的讽刺玉沉璧,“那您可真是太让人误会了,知道的是您不近女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行呢!” 景松呵斥:“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无事。”玉沉璧拉住景松,朝鸨母问道:“听说前几日探花楼里新得了两个姑娘,不知可否能让我等见上一面?” “你想干什么?”鸨母立刻警惕起来,严词拒绝玉沉璧,“没有新来的姑娘,我探花楼这几年的生意越发萧条,哪还有闲钱再找新的姑娘,公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师尊,您这么问不行。”景松拉着玉沉璧往探花楼里走,“您和秋师兄先进去坐一会,让弟子去跟她交涉。” “哎?你们干什么去!”鸨母侧身拦在玉沉璧面前,睁圆了眼的呵斥道,“几位公子还想强闯我探花楼不成?” “嬷嬷误会了,我等并非是来闹事的,您先听我说。” 景松又折返回来,带着笑脸拉着鸨母走到一边,身后挥手示意玉沉璧赶紧进去。 “我家丢了俩丫头,我们此行确实是来找那俩丫头的,嬷嬷你就行行好……” “想都别想!”鸨母不等他说完,瞪着眼直接拒绝,“进了我探花楼的姑娘,就是我探花楼的人了,我管你是不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只要进了这里,看以后谁还敢要你们家姑娘!” “嬷嬷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景松赔着笑道,“我不是想要回那俩丫头,而是想请您收下那俩丫头。” 鸨母拧着眉看着景松,“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哪敢跟您耍滑头啊?” 景松换上一副悲哀的模样,煞有其事的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我家道中落快揭不开锅了,迫不得已只能卖两个丫头讨口饭吃,哪成想这俩丫头前一晚突然逃跑了,我们砸锅卖铁才追到这里来,已经饿的好几天没吃饭了,我们真是命苦啊……” 景松编的挺像那么回事,鸨母狐疑的看着他,“老身看几位公子穿的光鲜亮丽,原来也是打肿脸充胖子。” 景松沉重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鸨母又说:“可是老身看那俩丫头进我探花楼的时候,倒是胆子大的很啊,一点也不像是偷跑出来的姑娘。” 景松抽泣的更厉害了,更是哀哀戚戚都哭诉:“我们家原来也是大户人家,两个丫头也曾经是家里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能知道什么? 无非就是看嬷嬷您这里热闹奢华,各位姐姐们也是穿金戴银,来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他们不想跟我们过苦日子,被这里的纸醉金迷吸引进来了。” 这话捎带着把探花楼也夸了一嘴,鸨母神色稍霁,像模像样的给景松福了福身,“原来竟有如此内情,是老身莽撞了,老身跟公子赔罪。” 而后鸨母招呼着门口的姑娘们,“还不快把好酒好菜端上,为我们远道而来的三位公子接风洗尘。” “嬷嬷您等等。”景松拉住往回走的鸨母,讨好的伸出手,“我们家的姑娘您也收了,这卖身钱您看……” 鸨母啐了景松一口,“小公子,老身劝你别得寸进尺!老身能赏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你哪里还有脸跟老身要卖身钱?” 景松也不生气,拉着鸨母往探花楼里走,一副为了她考虑的语气,意有所指道:“我家那俩丫头娇蛮任性,没少给您添麻烦吧?平时也是被我们惯坏了,您管教他们俩估计费一番功夫。” 鸨母怀疑的看着景松,“你能帮我把他们俩管好?” “那是自然。”景松点头,隐隐透露些自豪,“毕竟是我家的姑娘,让我们帮着您劝,保证给您收拾治的服服帖帖。” “行。”鸨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了,“要不是看那俩丫头品相好,老身哪里会跟你们废话这么多?只要小公子你能把那俩丫头跟我管教好,老身多给你一些卖身钱也无妨。” 路过玉沉璧的身边时,鸨母还要再拉踩玉沉璧一脚,“多得就当是老身给这位公子的医药费,毕竟碰不了女人是病!得治!” 玉沉璧:“……” “那就有劳您去把两个丫头叫出来。”景松谄媚的笑道,“再有劳您开一间上好的厢房,我们家的两个丫头怕生,这般私密的话,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鸨母扬了扬手里的帕子,算是默认了。 很快就有就有一个姑娘走过来,恭恭敬敬的福身道:“三位公子,上楼请。” 玉沉璧低声问景松,“你跟她说什么了?” “师尊您就别多问了,能达到目的就行。”景松讨好的笑着,轻轻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等会殷师兄来了后如果要打我,您可千万要保护好我。” “……”玉沉璧不解其意。 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就有人在敲门了。 景松过去开门,当场笑出了声,“殷师兄,夏师兄,你们真是……噗哈哈哈!” 两位大姑娘阴沉着脸,活像两尊煞神。 头上的金簪步摇要掉不掉,脸上抹着胭脂水粉,给两位峰主添上了一抹不合时宜的娇羞。 抹胸的衣裳将要滑落,袒露出大半个平坦的胸膛,裙子太长盖住宽大的绣花鞋,还得靠他们抱着裙子才能走路。 “景松!”殷柳怒气冲冲扬起拳头,“你跟那老妖婆说什么了!我是让你来捞我回去的!不是让你来给我卖身的!” “师尊救我!”景松飞快躲到玉沉璧身后。 玉沉璧凉凉扫了殷柳一眼,殷柳迅速跪下了,“师尊,我错了。” 第29章 探花楼:今天谁也别想走! “东岳山派的两位峰主被扣在青楼里,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玉沉璧严厉呵斥两人,殷柳和夏炎阳一个跪着一个站着,都垂着头谁也没再说话。 “你们两个还不敢让清泽知道,清泽如果知道你们这般胡闹,估计得被气死!” 两个人鬓发里插着的步摇不停摇晃着,晃得玉沉璧心里烦躁,起身走过去拔下殷柳头上的步摇。 殷柳的头发散落下来一缕,更显少女的落魄与可怜,玉沉璧不耐烦的移开眼,“景松,把你殷师兄的衣服拿过来。” 殷柳诧异“啊?”了一声。 玉沉璧没好气道:“难不成你还想穿着这身女装?堂堂一峰之主也不嫌丢人!” “夏炎阳,”秋萧瑟扔过来一个包袱,“这是你的,换衣服吧。” 夏炎阳阴阳怪气补了一句,“某人现在可是满意了?” 秋萧瑟也紧随其后的回了夏炎阳一句,“愿赌服输,希望某人不要输不起,否则比现在还丢人。” 夏炎阳当即炸毛了,“秋萧瑟!……” “好了别吵!”没等夏炎阳完全发作,玉沉璧先呵止了他的话,深感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炎阳你和殷柳先去换衣服,萧瑟你去给他们两个打水洗脸。” “是。”殷柳和夏炎阳进了里屋。 “师尊,您先消消气。”景松乖巧的帮玉沉璧按摩肩颈,“既然见到两位师兄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等回去后您再教训殷师兄也不迟。” 玉沉璧道:“让他两个把衣服换下来,也就不至于那般招摇了。” 少年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玉沉璧眉头皱起还是感觉浑身都不舒服,索性抬手把景松挥到一边去,“松松,你出去盯着。” 察觉到玉沉璧的抗拒,再看玉沉璧果然露出不适的神色,景松也没过多纠缠,应了一声“是”开门出去了。 景松嘲讽心魔,“你把师尊气成这样,怪不得师尊一定要杀了你。” 心魔也在自责,【我也没有多想,如果我当时知道师尊病了,我定然不会逼迫师尊。】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景松深深叹了口气,“师尊的病该怎么办?” 【要不去找木月白看看?】 “你是不是有病!”景松鄙夷看着他,“你让师尊怎么跟木师兄开口?” 【讳疾忌医可不好。】 “师尊去找木师兄之前,应该先砍死你这个罪魁祸首泄愤!” 【其实方法很简单,师尊是因为我才会抗拒女人的,我也承认之前是对师尊过分了些。你帮助师尊重新经历一段健康的感情,师尊估计就能痊愈了。】 “所以?” 【你跟师尊在一起吧,能治师尊的病,也能打消师尊对我的恨意。】 “……” 景松当即抽剑出鞘,凛凛寒光映出心魔惊慌的脸,【景小公子你别冲动,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景松冷着脸,“别把我跟你一概而论,师尊抚养我长大成人,我对师尊只有敬重,绝无半分不轨心思。” 【行!景小公子你清高!等师尊以后给你带回来一个师娘的时候,你可别去师尊面前撒泼打滚。】 “……”景松有些好奇的想,放眼修真界里几乎都是师尊的小辈,师尊能看得上她(或者他)们吗? 殷柳和夏炎阳换回本来的衣服,玉沉璧总算看他们顺眼了许多。 景松进门回禀,催促着屋里的人,“师尊,那个老妖婆不在,我们赶紧走吧。” 殷柳和夏炎阳踉踉跄跄走不快,脚下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几乎走不动路,玉沉璧察觉到不对,“殷柳,你跟炎阳怎么了?” 殷柳气喘吁吁,一副十分劳累的模样喘着粗气,有些窘迫开口,“我跟夏师兄的药效还没过。” 玉沉璧问:“什么药?” 殷柳回答:“软骨散。” 玉沉璧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在殷柳面前弯下腰,“上来吧,为师背你。” 殷柳惊愕不已,“师尊,这可使不得!晚辈怎么能怎么能劳累师尊?” 玉沉璧不耐烦,“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小时候为师没背过你吗?如今长大了为师就背不得了?” 殷柳还在忸怩,“晚辈不敢冒犯师尊……” 玉沉璧直接抓起殷柳的手臂搭在肩上,将殷柳背起来,“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师尊,为师就不能不管你。景松,带路!” “哦…是。”景松原本还有些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往前走。 心魔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师尊他尤其钟爱殷柳!本座当年怎么没来得及把殷柳除了?】 殷柳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被玉沉璧稳稳的拖举着,“师尊,您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再说话禁言。” “……”殷柳这才默默闭嘴了。 “秋萧瑟,你要死啊!” 夏炎阳惊恐的声音传来,玉沉璧扭头看去,夏炎阳已经被秋萧瑟横抱起来了,正满脸怒气的瞪着秋萧瑟。 秋萧瑟脸色淡漠,“殷师弟不拖后腿,你也别想拖后腿。否则玉师叔怪罪下来,别怪我没提醒你。” 夏炎阳不满,“你干嘛非得抱我!你背着我不行吗?” 秋萧瑟依旧冷着脸,“狩猎时我被灵兽抓伤了后背,万一再让你压着,我们两个今天谁也走不了!” “……”夏炎阳满脸屈辱。 马上接近探花楼的门口,鸨母突然从外边进来,似笑非笑道:“几位公子,想去哪里啊?” “嬷嬷啊,怎么还惊动您亲自来送了呢?” 景松很快换上一幅笑脸,上前去和鸨母套近乎,“我们吃饱喝足该回去了,就不留在这里打扰您了,那两个丫头我也都说好了,以后您让她们往东,她们绝对不敢往西。” “是吗?”鸨母目光扫过玉沉璧身后的殷柳,还算是好脾气的跟景松继续拉扯,“不知老身要的那俩丫头,如今身在何地啊?” 景松继续笑着,抬手指向二楼的方向,“还在原来的房间,我跟她们说了,让她们乖乖等着您验收。” “公子跟老身一起去看看吧,老身验收完成果,再送公子离开。” 鸨母一把抓住景松的手臂,景松的脸上变了变,但依旧笑意不减,推搡着鸨母松手,“实在不巧了,家里刚传信来催着我们赶紧回去,我本来也愿意跟您一起去看,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老身记得各位来的时候,不是只有三位公子吗,现在怎么变成五位公子了?” 鸨母冷笑着看向景松,“公子偷了老身的人,还指望老身能放你们离开不成?” 景松后退一步,也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了,冷声开口道:“嬷嬷勿要恶人先告状,明明是您先偷的我们的人。” “是吗……” 鸨母朝后招呼一声,十几个家仆拎着棍子棒子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既然进了我探花楼,就是我探花楼的人,今日谁也别想走!” 第30章 探花楼:出事了!出事了! 景松横剑身前,眸光冷厉若寒光凝萃,“你可以试试。” “老娘开了这么久的探花楼,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鸨母气极反笑,“仙修闹事的情况曾经也发生过,老娘可不怕你们!” 鸨母手里挥着帕子,招呼那群家仆,“都给我上!今天也让我探花楼,收几个男倌进来!” 十几条棍子齐齐招呼,景松侧身偏移长剑出鞘,剑鸣的锐响在玉沉璧身侧响起,剑刃锋利砍断抡过来的棍子,剑锋直袭持棍的家仆。 景松以玉沉璧和秋萧瑟站立的地方为中心,利器与棍棒相砍之声在四周频频响起。景松纵身翻越衣摆在空中划过弧度,剑尖偏转浩荡剑意斥出剑锋。 周围已经倒下一片,掀翻了附近不少的桌椅,一众姑娘们与宾客受了惊,瑟瑟发抖的往里边躲。 鸨母气得直咬帕子,很快又招呼进来下一批家仆,“抓住他们!”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是武艺超凡,在众多围攻之下即便能轻松应对,但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景松一时不察,竟放一人直朝玉沉璧而去,景松慌了神,但也已经为时已晚,“师尊!” “师尊!”殷柳吓得声音发颤,“您快放我下来!” 玉沉璧冷静非常,站在原地并未移动半步,眼眸冷厉直视朝他袭来的家仆。 “六合,出!” 一柄金色六面长剑骤然出现,强悍威严将无数家仆震飞甚远,剑锋直逼鸨母而去。 鸨母看见势头不对,扭头就往外跑,金色长剑拦在她面前,剑锋停在她的脖颈前。 玉沉璧冷声开口,“立刻放人!否则本座就地取了你的性命!” “是是是,仙师您消消气。”鸨母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着玉沉璧点头哈腰,“老身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是德高望重的仙师,老身怎么敢得罪您呢。” “嬷嬷,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景松把佩剑插回鞘中,似笑非笑看着鸨母,“您刚刚好像说,要把我们都收做男倌?” “不敢不敢,小仙师您可千万别冤枉老身。”鸨母不停的摆手否认,讨好的看向玉沉璧道,“老身最是敬重您这些除魔卫道的仙师了,怎么可能让各位屈尊待在这里?” 景松幽幽道:“您还说您最不怕我们这种闹事的仙修了……” 鸨母扑通一声跪下了,抹着帕子开始哭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各位仙师,但是老身我也命苦啊,最近市场萧条生意不好做,老身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啊,才会打上两位女仙师的主意……” 夏炎阳怒喝:“你叫谁女仙师呢!老子堂堂正正一个男人!” 鸨母惊疑瞟了一眼夏炎阳,连连低头应着是,“是老身眼拙,没有认出原来是两位仙师男扮女装。” “好了。”玉沉璧收回金色长剑,绕过鸨母径直往外走,“该回去了。” 秋萧瑟紧随一步跟上。 景松路过鸨母时,狠狠一脚把她踢翻在地,嫌恶的碾了碾鞋底,面色阴冷低声呵斥道:“我师尊是否仙体康健,不是你能随意说教的。如果不是我师尊脾气好,我今日非拔了你的舌头不可!” 鸨母不敢有任何不服气,再次端端正正跪好,“是,老身知错了,小仙师恕罪。” “景松?”玉沉璧疑惑唤了他一声。 “来了师尊。”景松小跑跟了上去。 景松跟在玉沉璧身边,好奇的问:“师尊,原来您还有佩剑呢,弟子怎么从来没见过?” 殷柳道:“师尊的佩剑名为六合,削铁如泥威力无比,轻易不会出鞘。” 玉沉璧道:“六合是重剑,我不喜欢用,不如两仪趁手。” 心魔继续给景松补充:【两仪几乎能应对师尊的所有情况,一旦六合出了鞘,说明师尊起了杀心。】 景松追问:“你见过六合出鞘吗?” 【见过,是师尊想杀我的时候。】心魔的声音发苦,【但是师尊那会已经泄了灵,无法支撑六合的强大威力,所以师尊一次也没成功过。】 景松冷漠回他,“你活该。” 挽月山。 玉沉璧把殷柳送回卧房,语气温柔道:“你好好歇着,等药效过了再做其他的事,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找为师。” 殷柳受宠若惊点头,“多谢师尊。” 心魔酸里酸气的【啧】了一声。 【本座就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殷柳处理了,上辈子殷柳就没少找本座的麻烦。师尊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都被本座做得累昏过去了,也不忘念叨着殷柳。】 “你觉得你和殷柳师兄有可比性吗?”景松深感无语,这人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两句污言秽语,景松都快听的麻木了,“如果你敢动殷柳师兄,师尊绝对不会放过你。” 【景小公子,有殷柳的存在,绝对是你追师尊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景松神色冷漠,“你再说这话,我就把你送给师尊去收拾了。” 【……】心魔讪讪闭嘴了。 玉沉璧现在对他的恨意没有半分消减,他要是再落到玉沉璧手里,玉沉璧绝对会给他一顿毒打。 回了篱笆小院后,景松凑到玉沉璧面前,有些扭扭捏捏的开口,“师尊……” 玉沉璧冷淡瞥了他一眼,“有事就说。” 景松酸里酸气的感慨了一句,“您对殷师兄真好,殷师兄走不动路了,您居然还亲自背他。” 玉沉璧反问:“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景松一噎,小声的跟玉沉璧提要求,“弟子也想要您能亲自背着弟子……” 玉沉璧嗤了他一声,“你都多大了,还要我背你?” “可是殷师兄……” “你殷师兄什么殷师兄,你好手好脚的,能跟你殷师兄比吗?” “……”景松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几日,齐清泽找上挽月山。 “殷师弟,山下出了点乱子,需要你去走一趟。” 殷柳靠坐在床头,有些尴尬的开口,“掌门师兄,我恐怕不太行。” “殷师弟也病了吗?”齐清泽疑惑不解,“我刚刚去找过炎阳,炎阳病了跟我推脱,我才来找殷师弟的。” “师尊……”殷柳求救的看向一旁的玉沉璧。 玉沉璧道:“我和景松去一趟,殷柳你好好歇着。” “是。”齐清泽把委托书恭敬递给玉沉璧。 待玉沉璧和景松循着委托书上的地址,找去了事发地,景松当场笑出了声。 “又见面了啊,嬷嬷。” 探花楼门口的鸨母惊呆在了原地。 第31章 探花楼:景松又欠揍了? “原来两位是东岳山派的仙师啊。” 鸨母回避着景松的目光,“两位仙师快里边请……” “嬷嬷,您好像并不太欢迎我们啊?”景松笑吟吟凑了过来,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我们今日是来处理委托的,您既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就是了……” 景松说着就要往回走。 “仙师!”鸨母赶忙叫住景松,勉强挤出一张笑脸相对,“仙师请进。仙师能不计前嫌来帮助我探花楼,乃是我探花楼莫大的荣幸。” 玉沉璧训了景松一声,“别胡闹了。” 鸨母将他们二人请进探花楼里,玉沉璧问:“探花楼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还请嬷嬷详细说明。” 鸨母一甩帕子,开始哀哀戚戚的哭诉,“怪事发生在昨日晚上,二楼突然传来尖叫声,老身让身边的小翠上前瞧瞧情况,不过一会小翠慌慌张张跑了下来,她告诉老身芳香死了! 老身害怕好久才上去,只看见屋里的芳香已经被吸干了精气,如同一具干尸一般。还有昨夜宿在芳香房里的李公子,也被人抹了脖子放干了血。” 景松猜测道:“是不是李公子的仇家找过来了?” 鸨母摇头,“最初老身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芳香死后,又发现小荷花也死了,与芳香一模一样的死法,不只有小荷花,还有小桃花,小梨花,小杏花……” 鸨母掩面痛哭,“昨夜老身一次性失去五个姑娘,这对我探花楼来说可是巨大打击!两位仙师一定要帮我探花楼做主,严惩杀害我家姑娘的凶手!” 玉沉璧问:“不知这五位姑娘的尸体是否还存在?” “都在都在,”鸨母连连应着,引着玉沉璧二人上楼,“发生如此怪事,我们怎么敢轻易移动尸体,都还在原来的房间里,方便两位仙师查验。” 玉沉璧进的第一间房,地上有鲜血喷溅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里屋,在床榻的帷幔上沾染着一大片血色,血迹已经干涸。 鸨母介绍道:“这是芳香的房间。” 床边的男人脖颈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景松走过去两指抬起男人的下巴,查看过一番后对玉沉璧道:“像是撕咬的痕迹,脖子都差点被咬断。” 床榻上的女人身体扁平,眼窝深深凹陷颧骨突出,身体消瘦形若枯槁,皮囊之下透出瘦骨嶙峋,已经看不出曾经的美感。 景松走近芳香的尸体,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出声唤玉沉璧过来,“师尊,你看。” 景松以一根手指触碰芳香的下颌,将她已经不堪入目的脸扭向一边,脖颈侧边有两个清晰的血洞。 景松道:“这应该就是芳香姑娘的死因了,师尊你感觉这是什么东西?” “暂时确定不了。”玉沉璧道,“还需要去看过另外四位姑娘。” 玉沉璧和景松又去其他房间走了一圈。 屋里的男人死法各不相同,但每一位姑娘的脖颈上都有这个血洞。 玉沉璧若有所思,“吸食女子的精气,还生长有两颗尖利的獠牙,这种行为有点像是魅魔。” 景松疑惑,“师尊,魅魔是什么?” 玉沉璧道:“魅魔昼伏夜出而且都是雄性,贪图美色以美人的精气为食,头带尖角口长獠牙,攻击力不算低,是一种像人又不是人的魔物。” 景松戏谑笑道:“探花楼的姑娘这么多,对魅魔来说可是个好地方。” 鸨母心生恐惧,“那个什么魅魔,今晚不会还来吧?” 景松斜了她一眼,嘲笑道:“今夜有和我师尊守着探花楼,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玉沉璧沉思道:“魅魔既然以女子精气喂食,今晚需要向嬷嬷您借个姑娘用。” “是。” 鸨母忙慌不迭的应着,“只要仙师能帮探花楼度过这次危难,莫说一个姑娘,就算仙师想要十个八个姑娘,我们探花楼也给。仙师放心,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调教好的,保证能把仙师伺候得舒服。” “……”玉沉璧脸黑了。 “哈哈哈……”景松当场笑出了声。 玉沉璧面色不善瞥了他一眼,景松立刻收敛住笑,“师尊,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就是……” 不等景松说完,玉沉璧已经漠然走开,“做事去,再笑你就可以不用说话了。” —— 太阳已经落山,景松在探花楼外巡游。 一位姑娘敲开了玉沉璧的房门,声音颤抖福身拜礼,“奴家小梅花,见过仙师。” 玉沉璧请她进门,“姑娘不必害怕,今夜有我在,定会保护好姑娘的人身安全。” 小梅花拘束的站在玉沉璧面前,不安的绞着手里的帕子,“五位姐姐死状凄惨,奴家这心里属实是慌得厉害。” 玉沉璧宽声劝慰:“我们师徒二人就是为了解决魅魔前来,想必过了今夜之后,探花楼就不必再恐慌了。” “不知仙师打算让奴家怎么配合您?” “姑娘如果实在害怕,就去里边坐一会吧,我在外边守着姑娘。” “是。”小梅花依言进了里屋。 良久后,忽然听见倏地一声窗响,隐隐可以听见呼啸的夜风声。 小梅花发颤的嗓音从里屋传来,“仙师,窗户开了,我害怕……” 玉沉璧走了过去,只见小梅花坐在榻上瑟瑟发抖,双目恐惧看向离床最近的窗子, 那扇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正在呼呼朝里漏风。夜风寒凉,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冷意。 外边黑洞洞的并无异常,玉沉璧检查过一番,又重新把窗户关好,“没事,应该是被风吹开了。” 玉沉璧回头险些被吓到,屋里多了一个人,景松不知是何时进来的,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玉沉璧。 玉沉璧问:“你怎么上来了?” 景松一言不发,扑进了玉沉璧怀里,双臂死死搂着玉沉璧,声音兴奋无比热切的唤着,“师尊~~” 尾音百转千回,听的玉沉璧直起鸡皮疙瘩,蹙起眉训斥道:“你今日在发什么神经……” 景松仰起头,唇瓣若蜻蜓点水一般,碰上了玉沉璧的…脸颊。 其实是差点亲到嘴上的,玉沉璧偏头躲开了。 小梅花已经吓傻了眼。 玉沉璧挥掌一道灵力把景松轰开,猜测应该又是心魔占据了景松的身体,“这个时候你还敢出来放肆,快把身体还给他!” 景松轻笑了两声,“师尊在说我吗,让我把身体还给谁?” “砰”的一声,有人闯了进来。 “师尊!”景松提着佩剑气喘吁吁,“您没事吧?” 第32章 探花楼:魔族里居然也有断袖! “你是景松?” 玉沉璧有过片刻惊愕,目光骤然冷厉,警惕的看着刚才非礼过他的那个“景松”,“你是什么人?” “景松”殷红的舌尖舔过唇瓣,似是在回味刚才,扬着一张笑脸对玉沉璧笑嘻嘻道:“师尊,我是您最喜欢的小徒弟呀~” 寒光一剑侧身直刺,景松怒气冲冲斥骂,“无耻魅魔,你岂敢蛊惑师尊!” 剑芒还未波及,“景松”先化作一缕黑烟,从窗边逃逸出去了。 景松扭头迅速出门,提着佩剑追出去了。 “你勿要轻易走动,我去去就回。”玉沉璧嘱咐小梅花,跳窗而出离开了探花楼。 夜色幽深,一道白影快速闪过众多房梁,在漆黑的夜里风驰电掣。 玉沉璧的前方是另一道身影飞快逃逸,两仪折扇远远飞来准确打中,那道人影踉跄了一步,这片刻的时间足够玉沉璧追上。 一道金色灵光径直打来,那道身影被轰落了地。 白衣纤纤翩然落下,还试图想要逃跑,两仪折扇被玉沉璧斥出,在半空中急速飞过,扇缘锋利径直劈过魅魔的后背。 魅魔受伤向前踉跄几欲摔倒,两仪折扇受玉沉璧的操控,回旋而过又给他补了几扇子。 魅魔已经不是景松的模样了,生着一副多情公子的相貌,头顶两个尖利的犄角,魔气外放朝空中击打,不停的与两仪折扇缠斗着。 两仪折扇疾速飞过,魅魔忽然响起一声惨叫,只见头顶的其中一个犄角,被两仪折扇削去了一半。 魅魔冲着玉沉璧呲牙咧嘴,两颗尖利的牙在夜色中泛着森森寒光,“你居然敢砍我的角!我要杀了你!” 魅魔一头朝玉沉璧撞了过去,尖利的犄角能瞬间将人捅个对穿。 两仪折扇又迅速回到玉沉璧的手里,玉沉璧纵身跃起一扇挥下,一道剧烈的罡风平地盘旋,瞬间将魅魔打的找不着东西南北。 魅魔轰然倒下了。 “师尊。”景松姗姗来迟。 玉沉璧举起两仪折扇,就打算下死手,又听魅魔不满的抱怨,“美人儿的脾气别这么大,长出皱纹就不好看了。” 景松疑惑不解,“你不是喜欢女色吗?为什么会找上师尊?” “你为什么以为我们都喜欢女色?” 魅魔不乐意的纠正,“你们人类还能有个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呢,我们魅魔为什么不能有同性相欢?” 魅魔露出惋惜之色,“这位白衣仙师是个绝世美人,比其他那些女人好看多了。只是亲了一口有点可惜,如果能再咬上一口一定十分美味。” 玉沉璧:“……” 景松举起佩剑,直直朝魅魔刺下,像是发泄一般,一剑不解气又多捅了几剑,魅魔早已经咽气了。 魅魔已经被捅的不成样子了,景松依旧还不肯收手,玉沉璧出声叫停他,“该回去了。” “哦。”景松似是有些闷闷不乐,甩了甩剑身上沾着的血污,把佩剑插回了鞘中。 景松跟在玉沉璧身边一言不发,玉沉璧看他情绪低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景松摇摇头,有些自责:“若非魅魔扮作我的模样,师尊恐怕就要出事了。” 玉沉璧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把你自己想的太重了,如果今夜真的是你扑上来亲我一口,我也会当场杀了你。” “……”景松一时无语凝噎,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师尊,你就不能让我多感伤两句吗?” 玉沉璧轻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歉意道:“如果为师需要你救才能脱身,那为师这百年岂不是白活了?” “……”景松无言以对,只是哀怨看着玉沉璧。 师尊,你真能破坏气氛! 师徒二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景松“哎呀”了一声。玉沉璧看向他,“怎么了?” 景松苦着一张脸,“我好像崴到脚了,估计走不动路了。” 玉沉璧瞟了一眼地面,地上平滑无比连个石子都没有,这狼崽子还能平底崴个脚? 玉沉璧只当没看出来他的把戏,一脸担忧的搀扶着景松的手臂,“我扶着你慢慢走,去探花楼找个大夫看看。” “师尊……” 景松有过一瞬间的怔愣,不解的看向玉沉璧欲言又止。 玉沉璧只当没看见他眼眸里的期待,催促他道:“不快点走吗?早点跟探花楼交差,我们也能早点回东岳山派。” “好。”狼崽子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景松的“伤腿”高高翘起,只留一条腿一蹦一跳,走得相当吃力,玉沉璧也随了他的意继续往下演。 然而玉沉璧还没耐心耗尽,景松先忍不了了,似是被什么绊倒了一般跌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看着玉沉璧,“师尊,我走不动了。” 玉沉璧无奈叹了口气,弯下腰把景松背起来,“现在满意了吗?” 要是再不同意他,狼崽子不知道还要继续胡闹什么。 景松瞬间笑逐颜开,又矜持的露出不安之色,“弟子不过区区小伤,岂敢劳累师尊?” 狼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玉沉璧面无表情道:“你既然不想劳累为师,那为师就地把你放下了。” 景松不满:“师尊!” 玉沉璧叹气:“你说说你,你跟你殷师兄较什么真?” 见自己的目的被点破,景松没有丝毫的愧疚,更甚是搂住玉沉璧的脖子,“师尊不能厚此薄彼,殷师兄有的弟子也要有。” 玉沉璧无奈:“为师已经给了你很多了。” “我不管。”景松蹭了蹭玉沉璧的脖颈,“我是师尊最小的弟子,也要做师尊最宠爱的弟子。” 玉沉璧忍俊不禁,“你殷师兄他们都已经出师了,甚至你有的师兄也已经成家立业,为师的身边现在只有你一个。” 景松道:“那师尊有想过成家吗?” 玉沉璧脚步一顿,声音骤然冷了下去,“你这话帮谁问的?” “没有谁……” 突然察觉到玉沉璧好像生气了,景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师尊跟那个谁之前还有一段孽缘,赶紧解释安抚玉沉璧:“师尊别误会,弟子就是随口一问,这几日在探花楼里见到这么多姑娘,不知师尊可曾有过心动?” “没有。”玉沉璧回答的斩钉截铁,“为师没有给你找师娘的打算。” “哦。”景松感觉心里好像松了口气,赶紧跳过这个话题,“不知那个魅魔冒犯师尊何处了,弟子来的还不算晚吧?” 玉沉璧道:“左脸,你来的不晚。” 少年的手摩挲上玉沉璧的脸,景松认真的给玉沉璧擦拭着。玉沉璧皱起了眉头,心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一声“放肆”还没呵斥出口。 又听见狼崽子喃喃自语道:“师尊德高望重,可不能让人玷污了去。” 第33章 心魔给景松造梦,师尊可怜又无助 跟探花楼交完差,玉沉璧和景松打算回东岳山派。 临走之前,鸨母神神秘秘的把景松叫到一边,“那位仙师的病……” 景松严声打断她,“我师尊没病。” 鸨母神色怪异,随即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悄悄打量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玉沉璧,更是压低了声音对景松道:“老身知那位仙师好面子,但是有病也得治,讳疾忌医可不好。” 玉沉璧似是察觉到什么,朝这边看了过来,“好了吗?” 鸨母恭敬回答:“仙师再稍等片刻,老身跟着这位小仙师多说几句话。” 景松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鸨母把一个小药瓶递给景松,景松惊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好东西。”鸨母一脸神秘,帕子捂住嘴笑意渐浓,又补充了一句道,“帮那位仙师重振雄风的好东西。” 景松只一瞬就反应过来了,十分抗拒给她塞回去,“让师尊吃这种东西,师尊会打死我的。” “不用吃,当作熏香点上就行。药效猛烈,用过的客人都说好。” 鸨母没有接,意味深长拍了拍景松的肩头,“等到晚上,小仙师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那位仙师点上,那位仙师体会到药香的奥妙,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等那位仙师以后痊愈了,夸赞小仙师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再怪小仙师你?” 景松有点心动,“可是我师尊平日不喜熏香。” 鸨母道:“不熏香也好说,将这药香塞进一个香包里,放在那位仙师的床头也行,效果是一样的。” 景松迟疑,“会不会对师尊的身体有什么伤害?” 鸨母笑道:“探花楼出品,质量绝对有保证。” 景松这才收下,“如果出现问题,我再回来找你。” 鸨母指着后面“探花楼”的牌匾,“欢迎小仙师和那位仙师随时前来,探花楼给两位仙师八折优惠。” 景松和玉沉璧这才离开探花楼。 挽月山。 趁着玉沉璧去看殷柳的空闲里,景松把一个香包放在玉沉璧的枕头下,然后逃似的跑回偏室。 景松有些胆战心惊,心口怦怦跳的很快,坐在桌边端详着那个药瓶,药瓶里还剩下一些,景松没敢完全给玉沉璧用上。 心魔忽然在屋里现身,拿过景松手里的药瓶掀盖闻了闻,嘴角勾起笑意幽长,【想知道效果吗?我可以今晚带你看看。】 景松疑惑不已,“这是个什么东西?” 心魔道:【那种地方给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之前给师尊用过。】 景松惊愕睁大了眼,夺门而出跑向玉沉璧的房间,打算把那个香包拿回来。 没想到玉沉璧已经回来了,屋里还有齐清泽在,景松慌慌张张跑进来,玉沉璧皱眉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景松不安的目光瞟向玉沉璧的内室,有些心虚的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弟子今日起的晚了些,还没帮师尊打扫房间,师尊恕罪,弟子马上就去。” 说着,景松往里屋走。 玉沉璧叫住他,“不必了,我一会自己收拾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可是师尊……” 景松还想要辩解什么,玉沉璧直接赶他出去,“你若实在闲得无聊,就去月白那里帮你殷师兄取药,你殷师兄卧病在床,多少有些不方便。” “是。”景松悻悻退下。 景松惴惴不安往外走,去找心魔想办法,“怎么办?如果被师尊发现那个香包,师尊会打死我的。” 【师尊有晨起散步的习惯,你趁他明早出门了再去拿就行。】 当日晚。 景松心里恐慌不已,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 虽说是明日去拿,可如果今晚被师尊发现了怎么办? 景松起身出了门,悄悄扒在玉沉璧的窗边往里看。 玉沉璧已经睡下了,睡颜安然呼吸匀称,并未看见有任何异常。 应该是没有发现那个香包。 景松这才松了口气,又多待了一会才回去。 殊不知,景松离开后玉沉璧就睁了眼,手里抓着景松想要来找的那个香包,随手丢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狼崽子来找他时的情况很不对劲,所以玉沉璧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想到在枕头下发现了这个东西。 上辈子白眼狼没少拿这东西折腾他,玉沉璧对这东西更是恨之入骨。 狼崽子居然敢把这东西往他屋里放,玉沉璧心里实在是百感交集。 死性不改! 打死算了! 隔壁偏室。 景松支撑不住睡意,终于还是睡过去了。 梦里,景松不知道去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入目沉黑压抑无比,两边堆放着夜明珠,昏暗的光一直照亮远处,景松循着这点亮光指引,不断地往前走。 景松进了一处华贵的宫室,地上铺着暖绒绒的地毯,正前方是一张漆黑的大床。 床上枕头与被褥也都是黑色的,其中有一抹白影白得发光,景松走近了过去,只见那道白色的人影在不停颤抖。 “师尊?” 玉沉璧腰腹以下的身体盖在被子里,上半身的里衣也没有好好穿在身上,袒露出大半个雪白的后背。 散在枕头上的墨发濡湿,应该出了不少的汗,肩颈处不停耸动着可见有汗珠滑落。 玉沉璧的脸上透着薄红,眼眸半眯额上冷汗涔涔,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可见殷红血迹,似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如此香\/\/\/\/艳的场面,看的景松瞠目结舌,伸手去帮玉沉璧擦汗,玉沉璧的皮肤滑\/\/\/\/\/润黏\/\/\/\/\/腻。 “师尊你再忍忍,我去找木师兄过来……” 玉沉璧忽然抬手“啪”一巴掌,狠狠甩在景松的脸上,景松陡然惊醒。 偏室里,景松猛然坐起。 脸上火辣辣的疼无比真实,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 心魔面带笑意凑过来问:【怎么样?】 景松咬牙切齿看向他,“这是你做的?” 【你不是想看效果吗,这就是效果。】 景松愈发感觉恐惧,只觉浑身发冷,“那师尊现在该不会已经……” 心魔挑了挑眉,【好奇就去看看。】 外边已经看见微熹之色,景松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 主屋内室的玉沉璧已经不在了,景松赶紧去翻他的枕头,枕下香包已经没有了。 一股恐慌之感瞬间笼罩心头,景松颤抖着手又去翻玉沉璧的被褥,依旧还是没有。 “你在找这个吗?”玉沉璧的声音突然传来。 第34章 景松:我快冤死了! “师、师尊……” 景松听见声音僵硬回头,看见玉沉璧冷漠的脸和手里的香包,以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戒鞭,景松赶紧乖乖跪在地上。 “您先听弟子解释……” 玉沉璧把香包扔在景松面前,“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 景松老老实实回答,“探花楼。” 玉沉璧走过去,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狠狠甩下,景松的身体摇晃一下险些摔倒,一边脸颊蓦然红肿起来。 与昨夜无比真实的触感重合,景松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耳中不停的有嗡鸣声传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低着头不敢去看此时玉沉璧的脸色。 玉沉璧冷声问道:“又是他蛊惑的你?” 还没等景松回答,心魔在玉沉璧面前现身,急切的撇清关系,【师尊你别冤枉我!这次跟我没关系!】 “是吗?”玉沉璧冷眼看向跪着的少年,“完全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嗯。”景松沉沉应了一声。 当胸一脚踹了过来,景松朝后跌坐在地上,只觉胸腔中疼得厉害,每一口呼吸里都似是有血气上涌。 玉沉璧厉声呵责,“景松,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 心魔试图安抚玉沉璧,【师尊,你先消消气,不如听听景小公子怎么说?】 下一刻,戒鞭凌厉直接朝他抡了过去,“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肩头被重重击打,心魔嚎了一声躲回的识海里。 景松捂着肩头面露痛苦之色,伤处剧痛像是骨头都要被打碎了。 “师尊,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帮您治病……” “你胆子不小!”玉沉璧的眼神冰冷的可怕,“敢对你师尊用这种腌臜东西!” “师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道戒鞭狠厉落在景松后背,景松嚎了一声疼的向前扑倒,玉沉璧也是正在气头上,一鞭接着一鞭几乎是把景松往死里打。 篱笆小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挽月山里路过此地的人连连避让。 “殷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云柏平日和景松交好,听见篱笆小院的动静匆匆跑到殷柳那里,请殷柳前去救场,“师尊好像快把景师弟打死了!” 殷柳已经能下地了,匆匆忙忙跟着云柏往外走,“师尊和景师弟昨日回来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今早就发这么多火?” 二人赶到的非常快,殷柳叫了一声“师尊”冲上前,拦住玉沉璧将要落下的戒鞭。 景松半死不拉活的趴在地上,艰难的咳出一口血沫,云柏小心翼翼把他搀扶起来,“景师弟,你怎么样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玉沉璧冷声一声,“殷柳,你的病好了?” 殷柳点头,“多谢师尊挂念,晚辈已经痊愈。” 玉沉璧往上捋了捋衣袖,冷笑的看着殷柳,“正好,今日连你的账一起算!” 殷柳一愣,而后一撩衣摆跪下来,“师尊,晚辈知错。” 云柏错愕的看着二人,“殷师兄,你又何处招惹师尊了?” “师尊……”景松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开口求情,嘴边不断有血迹躺下,“您要打就打我一个,别迁怒殷师兄……” 玉沉璧冷淡瞥了景松一眼,“你还有力气帮殷柳说话,是吗?” 景松的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师尊,弟子知错了。” 玉沉璧不耐烦移开眼,“滚出去跪着,别在本座面前碍眼。” 云柏担忧道:“师尊,景师弟伤的实在厉害,怕是不能久跪……” 玉沉璧把戒鞭扔在一边,冷眼看着云柏,“你要是心疼他,就陪他一起跪着。” “师尊不必迁怒其他人,弟子告退……”景松费力站起来,拂开云柏的手,踉踉跄跄往外走。 “景师弟!”云柏立刻追了出去。 玉沉璧瞥了一眼跪在原地的殷柳,不悦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殷柳疑惑,“您不罚晚辈了?” 玉沉璧朝他挥了挥折扇,“出去吧,经此一事你好好长个记性。” “是。”殷柳起身出门。 景松端端正正跪在篱笆小院里,少年精瘦的身体满身血痕,脸色苍白到看不见血色,跪在地上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可见玉沉璧下了多狠的手。 殷柳多看了一眼,默默走开了。 从白天跪到晚上,景松一动不动,玉沉璧也没有踏出屋门一步。 深夜寒凉,篱笆小院里已经熄了灯。 但玉沉璧依旧没有让景松起来的意思。 云柏静悄悄的前来,给景松披上一件外衫,又给景松拿来不少的药,“明日我帮你去找师尊求情,景师弟你快回去吧,带着伤就别这里受罪了。” “多谢云师兄。”景松只是颔首,跪在原地岿然不动。 “景师弟!”云柏急了,“我送你回去。” 说着,云柏就要拉景松起来。 景松连忙制止他,“我等师尊消气了,云师兄你不必担心我。” 云柏愤愤不平:“要不是我和殷师兄来得及时,师尊差点把你打死。真不知道师尊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年居然脾气越来越大,师尊之前何曾跟我们动过手?” “师尊只是想让我成器罢了。”景松抿了抿唇瓣,眼眸垂敛低声道:“他教出过一个让他失望的徒弟,现在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云柏听得云里雾里,“景师弟,你再说什么?我还没听说过师尊厌恶哪个师兄弟,景师弟你说的是谁?” 景松摇头,“没事,云师兄你回去吧,若是再吵醒师尊,师尊估计又该生气了。” 景松在篱笆小院里跪了三天,跪的双膝麻木,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但这三天里,玉沉璧一次也没出面。 心魔看不下去了,【我去找师尊!】 景松呵斥他,“你去给我火烧浇油吗!” 心魔义愤填膺,【你这个责任我揽!就算他再打我一顿,也比让你继续跪在这里要好!】 “现在师尊估计把我和你归为一类了,你做的还是我做的没有区别。” 心魔愤愤不平:【师尊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你拿那种东西不也是为了给他治病吗!他打你一顿也就该过去了,怎么能这般为难你?】 “你个罪魁祸首没资格怨师尊!师尊现在好不容易不愿意搭理你了,你还要去师尊面前找打不成……” 挨了一顿毒打没来得及治,又跪了三天三夜没合眼,景松终于是撑不住了,眼前发黑身体倒下去了。 给心魔吓了一激灵,【景小公子,你可别死在这里,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 景松并未摔在地上,发昏的眼前有一道白影出现,及时托住了他。 “师尊……” 第35章 玉师叔,气大伤身 景松又被送上了月岐山。 这一次可以说是近四年来,玉沉璧把景松打的最狠的一次。 景松即便已经昏死过去,也还在不停的呕血,玉沉璧的白衣上沾着大片的血红色。 木月白把上景松的脉,当场惊直了眼,神色复杂看着玉沉璧,“玉师叔,我有两种治疗方法,不知道您想要哪种?” 玉沉璧不停的给景松擦嘴边的血,“你直说吧。” “景师弟有几处内脏破裂,肋骨断了两根,肩胛骨和小腿骨骨折,再加受寒发烧,要想完全恢复,估计得用个一年半载。” 玉沉璧手中动作一顿,“第二种呢?” “一瓶鹤顶红灌下去,送景小师弟解脱上路。” 玉沉璧抬眸看向木月白,只见木月白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玉沉璧认真道:“给他好好治,大不了我下次收拾他的时候下手轻些。” 木月白苦笑一声,“玉师叔,从前您当峰主的时候,挽月山可从来没出现过,差点把弟子打死这种事。” 玉沉璧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景松和殷柳他们不一样,这孩子不打不成器。” 木月白幽幽长叹,“现在即便您想打,也得等一段时间了,景小师弟的伤得仔细养着。” 玉沉璧点头,“回去我照顾他。” 木月白面露惊恐,“玉师叔,手下留人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玉沉璧无奈道,“景松从小就跟着我,我不照顾他还有谁管他?” 木月白还是不放心,坚持把景松留在月岐山了。 玉仙尊频繁打弟子,若是放在四年前,可能还会有人震惊,但是今日已经见怪不怪了。 直到最近几日,月岐山传来景松差点被打死的消息,东岳山派众人再一次惊愕不已,见到玉沉璧连连避让,生怕招惹到这位脾气越来越大的玉仙尊。 齐清泽听到消息,也找上了玉沉璧。 篱笆小院里。 齐清泽送给玉沉璧一方锦盒,打开后是一大朵花瓣重叠的白花,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应该是刚采下就拿过来了。 玉沉璧道:“景松没在我这里,清泽若要看望景松,直接去月岐山。” “玉师叔,晚辈是专程来看望您的。” 齐清泽朝玉沉璧拜了一礼,“这是西山的千叶雪莲,我昨日让萧瑟去采来的,与血燕窝搭配一起食用,有平心静气、清火去燥的功效,是晚辈孝敬您的。” 玉沉璧一怔,这是在委婉地劝说他最近脾气大? “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这些。”玉沉璧有些尴尬摇着折扇,“这次不过是一时冲动,才把景松打了狠了些。” “一次是冲动,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也都是冲动吗?” 齐清泽苦口婆心的劝,“玉师叔,气大伤身。到了您这个年纪,更得多注意情绪的稳定。晚辈已经问过木师弟了,这些补品给您吃正合适。” 玉沉璧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你就放在这里吧。” 齐清泽继续道:“晚辈也嘱咐过殷师弟了,殷师弟以后会多注意您的情绪问题。” 玉沉璧无奈,“清泽,你有些担忧过度了。” “晚辈不觉得过度,只觉得以前对您的关心太少。”齐清泽恭恭敬敬的反驳他,“您毕竟是咱东岳山派唯一的长辈,您的健康是咱东岳山派的头等大事。” “知道了。”玉沉璧深感无力。 还没送走齐清泽,又有人慌慌张张跑进篱笆小院,“玉仙尊!不好了!” 玉沉璧认出他是月岐山的弟子,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可是景松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道:“师尊今日让六师兄给小师叔喂药,小师叔喝不进去,还吐了六师兄一身,现在一直嚷嚷着要找您。” 玉沉璧急切问道:“景松醒了吗?” 那弟子摇头,“小师叔现在还没退烧,人都快烧糊涂了,如果再继续烧下去,估计会把脑子烧坏,师尊现在急得团团转,只能让弟子来请您了。” 玉沉璧立刻出门往外走,“跟我去看看景松。” 月岐山上。 药室里。 景松双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正艰难的咳嗽着,嘴边不停朝外呕血,还在喃喃叫着“师尊”。 “玉师叔!”木月白看见玉沉璧,好像看见救星。 “我来吧。”玉沉璧接过药碗,去给景松喂药。 景松依旧还是吐,刚喝进去的药汤转瞬吐了玉沉璧一身。 木月白害怕玉沉璧生气,小心翼翼道:“师叔,景师弟交给我们来想办法,您先去处理一下吧。” “没事。”玉沉璧脱下已经脏了的外袍,揽着景松的上半身靠近怀里,指尖凝起一道诀,让手上的温度快速下降。 微凉的手抚摸过景松发烫的脸,玉沉璧轻声细语的哄着,“松松乖,师尊在这里,你听话快点喝药,师尊一直守着你。” “师、尊……” 景松颤颤巍巍抬起手,玉沉璧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他搭上。景松已经被烧的红肿的眼想要睁开,奈何眼皮实在沉重不听使唤。 玉沉璧看向木月白,木月白会意把药碗递给玉沉璧,玉沉璧再给景松喂药,景松现在能喝下去了,木月白终于松了口气。 残留的药汤顺着嘴角流下,玉沉璧抬手给他抹去药渍,一碗药顺利喂给景松,玉沉璧想要起身。 “师尊别走……”景松虚弱的声音传来,听着气息不畅还有些喘,抓着玉沉璧的手坚决不肯松手。 木月白赶紧相劝,“景小师弟既然离不开您,玉师叔就再多留一会吧,等景小师弟睡了再走。” 玉沉璧温声哄着景松,“为师不走,为师就在这里守着你。” 景松脑袋一歪,似是睡过去了,手心里抓着玉沉璧的手,玉沉璧抽不出来。 玉沉璧扶正他,让景松能靠着舒服些,转头看向木月白,“以后我在这里看着他,月白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行。” 木月白恭顺道了一声“是”。 有玉沉璧在这里,景松果然听话许多,玉沉璧喂药也顺畅,第二日就退烧了。 第三日,景松的眼终于睁开了。 不像四年前那般被打了后就害怕师尊,景松讨好用脑袋蹭了蹭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轻斥他一声,“你还有伤,别乱动。” 木月白又给景松把了一次脉,“玉师叔若是感觉此地不方便,带景小师弟回去也行。” 第36章 你在为师心里本来就特殊 景松现在下不了地,是玉沉璧把他抱回挽月山的。 玉仙尊虐待徒弟的消息,已经东岳山派里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又看见景松宛若树袋熊一般,挂在玉沉璧身上。玉沉璧不但没把他扔下去,还双手揽在景松腰间,生怕景松会摔着。 众人属实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玉仙尊虐待徒弟吗?这也不像啊。” “景小师叔被送到月岐山时满身是血,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景小师叔受伤不一定就是玉仙尊打的,也有可能是景小师叔自己伤着了。” “我认识他们挽月山的人,玉仙尊这四年来对景小师叔非打即骂,景小师叔的求饶声整个挽月山都能听到。” 上了挽月山后,看见殷柳迎面走过来,景松灵机一动,搂着他师尊的脖子,满面春风好像是小人得志。 “师尊~” 景松矫揉造作开口,大病未愈听着还是有些沙哑,“您这般亲密的抱着我,殷师兄他应该还没有尝试过吧?” “……”殷柳刚到嘴边的话还没出口,瞬间又咽了回去,目光诡异的看着景松。 “……”玉沉璧只觉眉头突突直跳,硬邦邦回了他两个字,“没有。” 景松忽然娇柔嘤咛了一声,让玉沉璧瞬间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听景松又继续说:“师尊抱我而不抱殷师兄,殷师兄看见了不会生气吧?” 殷柳面露惊悚,匆匆行过一礼扭头就走,“师尊,晚辈不打扰您了。” 景松露出得意的笑,“师尊……” 下文还没有发挥出来,玉沉璧直接松了手。 景松失去支撑力险些摔下去,重新稳住身形后,不满的看向玉沉璧,“师尊!” 听见景松的声音终于恢复正常,玉沉璧才重新揽住他的后腰,往篱笆小院走一边训斥他,“你少去招惹殷柳,你跟殷柳没有可比性。” “不知在师尊心里,是殷师兄重要还是弟子重要?” 玉沉璧斜了他一眼,“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景松满眼期待看着玉沉璧,“师尊觉得呢?” 玉沉璧毫不客气的泼他冷水,“殷柳是我定下的挽月峰主,你拿什么跟殷柳比?” 景松眼里的光熄灭了,微扬的嘴角逐渐垂敛下去,“弟子自知比不上殷师兄,师尊看在弟子受伤的份上,就不能说假话哄哄弟子吗?” “假话是吗?”玉沉璧勾起玩味一笑,“为师就算把你扔了,也绝对不可能动殷柳半分。” 景松撇了撇嘴,不乐意道:“师尊,哪有你这样的。” 玉沉璧把他送进偏室里,“你好好养身体吧,别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景松扯住玉沉璧的衣袖,期期艾艾道:“弟子、弟子也想在师尊心里,能有个特殊的位置。” 玉沉璧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为师教徒数十载,从始至终只打过你一个,你在为师心里本来就最为特殊。” “……”景松一时无言以对。 待玉沉璧走后,心魔跳出来嘲笑景松:【景小公子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对师尊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吗,如今这又是为哪般?】 景松瞬间冷下脸,“师尊除了打我的时候,对我还是挺好的。师尊现在孤身一人,我这个师尊身边唯一的徒弟,想多亲近亲近师尊不行吗?” 心魔不解:【你怎么就唯一了?你当殷柳他们都是死的?】 “照顾师尊衣食起居的是谁?每天在师尊身边出现最长时间的又是谁?师尊不高兴的时候让师尊撒气的还是谁?” 景松认真的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自豪,“师尊亲口说了,他只打过我一个人,我难道还不是师尊的唯一吗?” 【……】 心魔只觉一阵无语,深深感叹道:【本座当年要是有你这觉悟,就不至于跟师尊越走越远。】 景松语气严肃,“你太极端了。” 心魔不屑:【你也挺极端的,本座开始好奇,你以后要跟师尊如何相处了。】 景松斥他,“你休想把我往歪路上引,我以后也绝对不会成为你。” 心魔哪能这般轻易放过景松。 入了夜后,景松的又一场梦开始了。 还是那座漆黑华贵的宫殿,景松一回生二回熟,走过夜明珠照亮的路。 “我警告你,你快放我出去!”景松对着虚空喊道,“我对师尊不感兴趣,你不用一遍又一遍地试探我!” 回应景松的,是无边黑暗的沉寂。 景松进了之前见过玉沉璧的那处宫殿,床榻上的白影深陷在黑色里。 玉沉璧的脸上有汗,合着眼眸透出几分疲惫之态,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呼吸急促似是陷入梦魇之中。 玉沉璧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白皙光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能看出此时的玉沉璧极度不安稳。 “师尊……” 景松轻轻摇晃着玉沉璧,试图想要把他唤醒。 玉沉璧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突然出了出了许多汗,很快浸透了雪白里衣。 里衣本就轻薄,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玉沉璧身体精瘦看不见半分赘肉,若无瑕的美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景松见实在唤不醒他,自作主张想帮玉沉璧脱下湿衣服,衣带解开衣衫滑落到腰间。 景松的手直接接触到玉沉璧的皮肤,滑润细腻带着些许的薄汗,景松只觉手心里越来越烫。 把湿衣服撇在一边,景松没找到这件宫殿里还有其他衣服,只能放玉沉璧又躺了回去。 玉沉璧的皮肤实在让人爱不释手,景松心虚的给玉沉璧拉高被子,掖在脖子下遮住所有裸露的皮肤,然后逃似的跑出了宫殿。 景松出来后,梦境破碎。 心魔出现在景松面前,【你现在知道,本座为什么会执着师尊了吧?】 感知到被子里一片湿意,景松恼羞成怒,“你拿你羞辱师尊时的场景让我看,你这人真是变态!” 心魔摇头,【你想什么呢,我跟师尊的过往怎么能让你偷窥?等你接触到真正的师尊,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把持住。】 第二日晨,玉沉璧来看他。 见识过昨夜的玉沉璧,景松此时有些不敢面对他,“师、……” 那个“尊”字还没出口,景松忽觉鼻腔中涌出一股热流,玉沉璧瞬间睁大了眼,快步上前捂住景松的鼻子。 玉沉璧的指缝见有红色渗出,玉沉璧抬手摸上景松微红的脸,有些自责:“我这才一夜没看着你,你内伤又严重了?” 第37章 师尊,你让我的执着好像是个笑话 景松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玉沉璧没有办法,只能再把景松放在身边带着,从偏室搬到主屋的内室。 景松的脸更红了。 玉沉璧正无时无刻的关注他,抬手探上景松的额头,“昨夜有风,偏室屋里的窗子一直是开着的,你是不是受凉发烧了?” 景松羞愧的抓过被子蒙住头,沉闷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师尊,我没事。” 玉沉璧走到桌边坐下,“我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 【师尊。】心魔忽然出现。 玉沉璧的脸刹那阴沉,不悦的问道:“你出来做什么?” 【我来给景小公子正名。】心魔摊开手,掌中是一个小药瓶。 玉沉璧机警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看玉沉璧没有要接的意思,心魔把药瓶放在桌上,【师尊应该认得这个。】 玉沉璧将信将疑掀开瓶盖闻了闻,骤然脸色一变,抄起折扇抡向心魔,“混账东西!本座还没来得及送走你,你就觉得你可以挑衅本座了是吗!” 心魔连忙跳开闪躲,撒腿就往外边跑,【师尊你冷静!景小公子现在还伤着呢!你要是打了我,景小公子会没命的!】 玉沉璧收起折扇,朝心魔怒喝了一声,“滚回来!” 心魔听话回来了,谨慎的离玉沉璧几步远,【你不能打我昂,我可是为了景小公子才出来的,这几年你脾气越来越暴躁,除了我没人愿意讨你的嫌。】 玉沉璧摇着折扇,压着脾气斥他一声,“到底什么事,说!” 【这东西是景小公子从探花楼拿来的,也是为了你着想……】心魔大致把探花楼鸨母忽悠景松的事说了一遍,玉沉璧听完皱眉看向景松。 “买药诊病去医馆,或者找月岐山,你信探花楼作甚?” 心魔硬气回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讳疾忌医,景小公子怎么敢让你丢面子!】 玉沉璧挥手灵力,虚空一道力度抓起心魔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玉沉璧脸色发沉,“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心魔双脚离地,看玉沉璧恨不得要杀了他的模样,终于是感觉到几分恐惧,讨好的跟玉沉璧求饶,【师尊消消气,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与师尊您无关,也与景小公子无关,我才是罪魁祸首……】 玉沉璧冷哼一声,把心魔扔在一边,心魔的头险些磕到床角,景松慌张去扶他。 “你别乱动!”玉沉璧斥了景松一声,及时护住差点要从床上摔下来的景松。 好在心魔也没磕到,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愤愤不平指责玉沉璧,【你只管他不管我是吧!师尊可别忘了,我现在跟景小公子是同生共体!】 玉沉璧踢了他一脚,顾及到景松没用多大力气,“滚一边去!” 【……】心魔委委屈屈缩到墙角去了。 景松忽然从身边摸到一个硬物,扒出被子一看是一本书,他一直知道玉沉璧有晚上看书的习惯,所以也没理会这本书是什么,整理好后放在一边。 【等等!】心魔远远瞟过一眼,突然叫停景松。 玉沉璧闻声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心魔呼吸急促,几乎是扑过去抢夺那本书,看清封面上的字后,倏然眼眶红了。 【玉沉璧!】 这次连“师尊”也不叫了,心魔面露悲哀,声色哽咽道:【原来你早就想离开我了。】 玉沉璧只觉云里雾里,目光被那本书吸引过去,是回溯重生术。 玉沉璧伸手欲拿回这本书,心魔死死抓着不肯给他,双目含泪声声泣诉:【你拉我赴死,我以为是同归于尽,生前你恨我,死后再征得你的原谅也好,没想到你早就留好了后路,你只想让我死。】 “拿过来。”玉沉璧不耐烦看着他,“谁要跟你一起死!也不嫌晦气!” 心魔抱着书坐在地上,面若死灰又哭又笑,【师尊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走后,魂魄直接就消散干净了,魔宫里的人帮我重新聚魂,可以助我重返于世。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魔宫,我想找你一起回去,我更想守着你。】 玉沉璧面色冷然,“不需要,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心魔抬起头,满目失望的看着玉沉璧,【我走过无数的地方终于找到景小公子,但是师尊,你让我的执着成了笑话。】 “本座自认未曾薄待你半分,是你让本座成了笑话。”玉沉璧扯回心里怀里的书,“你要是想回去,本座可以送你回去。” 心魔不停地摇头,眼眸垂敛盯着玉沉璧的白靴,【没有师尊在的修真界,我回去了也没意义。】 玉沉璧神色漠然:“但是本座不会让你一直留在这里。” 【师尊。】心魔眼泪汪汪,跪在地上哀求,【我把你的修为灵力都还给你,我给你重建一个修真界,你跟我回去好不好?那个东岳山派还有人在,殷柳也在等着你,你不是最疼殷柳了吗?】 玉沉璧泼他冷水,“殷柳就在挽月山,本座何须白费力气跟你走?” 【你恨我。】心魔苦笑一声。 【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无论你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我比景小公子还抗揍,而且打完你也不用哄我,我绝对尽快养好伤,能让你继续撒气,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回不去了。” 玉沉璧解释:“回溯重生术逆天而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从这道秘法开始生效,回溯重生就已经不是回溯重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心魔忽然感觉一股惊恐笼罩心头,【玉沉璧,你已经不认我了是吗?】 玉沉璧道:“严格意义上,我只是景松的师尊,已经不再你的师尊。而且你师尊死之前,也已经将你赶出师门。” 玉沉璧停顿了一瞬,毫不客气的给心魔扎刀子,“你的师尊,已经被你逼死了。因为你的那些荒诞心理,他无颜面对修真界,只能以死谢罪。” 心魔无力跌坐在腿上,凄然一笑:【原来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玉沉璧浇灭他最后一丝希望,“泄灵散没有解药,从泄灵散开始,你和他的缘分就走到尽头了。” 第38章 景松:6!(正经题目:玉沉璧与心魔对峙,景松惨遭连累) 心魔受到的打击有点大。 蹲在墙角里落寞地耷拉着脑袋,兀自种蘑菇去了。 景松有些于心不忍,看向玉沉璧问道:“师尊,他该怎么办?” “不用管他。”玉沉璧拿着书出去了。 入了夜后。 心魔一动不动,依旧蹲在墙角,不过这次却把视线放在床榻上,目光哀戚满是不服气。 玉沉璧靠着床头看书,景松乖巧伏在玉沉璧怀里,让心魔嫉妒的发狂,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许是心魔的目光太过炽热,昏昏欲睡的景松有些不自在,“师尊,难道让他一直在这里吗?” “眼不见心不烦。”玉沉璧把书放在一边,挥手熄灭了灯盏,屋中瞬间陷入黑暗。 心魔发出怨怒的咆哮声,【玉沉璧!你成心气我的是不是!】 玉沉璧揽着景松,不悦呵斥他一声,“偏室没人,滚去偏室。” 【我不!】心魔傲娇哼了一声,【我就在这里盯着你,你讨厌我我也盯着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安心睡觉。】 “随便你。”玉沉璧翻了个身。 心魔的目光在黑夜里逐渐幽深。 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后,心魔爬起身朝床榻走过去,推了推外侧玉沉璧的后背,【你往里边挪挪,给我留个地方。】 玉沉璧不耐烦,“去偏室睡。” 心魔诚恳道:【我不挨着你睡不着。】 玉沉璧语气暴躁,“那你就别睡了!” 心魔不说话了,直接往里边挤玉沉璧,另一侧的景松也被吵醒,小声抱怨了一句:“他又在干嘛?” 玉沉璧怒了,挥手一掌灵力把心魔掀下床去,玉沉璧拎起心魔,把他扔进偏室里,“安分待着!” 为防心魔再偷跑出来,玉沉璧还顺便封上了偏室的门。 本以为终于能安静了,隔壁又传来窸窸窣窣的挠门声。 声音不大,但吵的人抓心挠肝。 景松心烦意乱,正打算跟玉沉璧抱怨几句,玉沉璧伸手附上他的眼,压着怒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乖,快睡觉。” 很快,景松感觉到身上传来钝物击打的疼痛感,还有隔壁心魔不停的求饶声。 心魔被玉沉璧捆了扔在床上,玉沉璧顺便给他加了一道禁音符,终于是安分了。 第二日清早,外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师尊!您是不是又打景师弟了?”殷柳急切的声音传来,“景师弟伤的已经够重了,您再这么打下去,景师弟会没命的!” “……”玉沉璧只觉眉头突突直跳。 玉沉璧让殷柳进来,好脾气给他解释,“我没打景松。” 殷柳不信,“师尊您别骗我,我昨夜都听见景师弟的求饶声了。” “……”玉沉璧恍然大悟,怪不得白眼狼昨夜叫的那么大声,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景松下不了地,玉沉璧为证清白,引着殷柳往内室走,“景松昨晚跟我一起住的,我真没打他。” 殷柳还没迈进内室的门槛,外边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木月白惊愕的声音响起,“景小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玉沉璧瞬间感觉不对,殷柳已经先他一步出去了。 偏室的窗户下,心魔披头散发的倒在那里,身上捆着缚仙索挣脱不得,嘴巴张不开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木月白将心魔搀扶起来,殷柳和玉沉璧后脚就到了,心魔看见玉沉璧面露惊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玉沉璧:“……” 殷柳责备看向玉沉璧,“师尊,景师弟现在还伤着,您快给景师弟松绑。” 玉沉璧只能给心魔撤了缚仙索。 心魔瑟瑟发抖的往木月白身后躲,看玉沉璧时双目通红几欲落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还不敢说话的模样。 殷柳提醒玉沉璧,“师尊,还有禁音符。” 玉沉璧只能照做。 【木师兄,殷师兄,救救我!】 心魔抱着木月白的腿开始哭天抢地,【我不知何处招惹了师尊,师尊他、他要打死我!】 “景松!你别在这里没事找事!”玉沉璧严厉呵斥,眼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为师什么时候打你了?” 【师尊,你别瞪我。弟子本不想跟两位师兄告状,可是弟子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弟子如果再不跑,终有一天会死在您手里。】 心魔弱小可怜又无助,朝木月白解开衣衫,被缚仙索勒出来的红印子暂且不提,殷殷血痕交错盘亘,一看便知是戒鞭打出来的痕迹。 【木师兄你看,这是昨晚师尊打的。】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新伤狰狞血痕累累,木月白和殷柳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木月白将扶起来,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再让“景松”伤上加伤,“景小师弟,我扶你进去坐。” 偏室的门打不开,心魔怯生生看向玉沉璧,【师尊怕我跑出来,所以把门给封了。我想向两位师兄求助,只能跳窗。】 殷柳目光发沉,扭头看向玉沉璧,“师尊,不如让景师弟搬到月岐山养伤去吧,正好不在您这里惹您的烦心,您觉得可好?” “想去就去吧。” 玉沉璧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心里的火气更是被直接激起来了,阴阳怪气的开口:“本座竟然不知,景松你对本座有这么大的意见。你既然想去月岐山,那就不必回来了。” 玉沉璧转头离开。 【师尊,您别生气。】心魔连忙追过去,【弟子不想去,弟子还是想留在您身边。】 内室的景松还浑然不知,看玉沉璧面色不好,不解问道:“师尊,怎么了?” 心魔冲上前扯了景松一把,景松一时不慎摔下床榻,牵动伤口疼的脸色扭曲,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松松!”玉沉璧去扶他起来。 殷柳和木月白下一步赶到,心魔早已经躲进了景松的识海里。 玉沉璧扶着景松,成功又被误解。 “师尊!您别打景师弟!”殷柳忙上前拉开玉沉璧。 木月白扶起脸色苍白的景松,温声安慰道:“景小师弟别怕,我现在就带你走。玉师叔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让你留在这里只会是继续受苦。” “木师兄?”景松一头雾水。 心魔朝景松得意的笑,【我碰不到玉沉璧,你也别想待在他身边!】 景松:“……” 第39章 无效沟通:气大伤身&有效沟通:火气大容易滋生老年斑 景松还是莫名其妙,已经被木月白拖出了挽月山。 “师尊啊,气大伤身。您年纪大了,更得注意身体康健。”殷柳语重心长开始劝,“景师弟不过就是个孩子,您跟景师弟置什么气?不值得。万一再把您气出个好歹来,您让晚辈怎么办?” “……”玉沉璧有点头疼按了按眉心。 殷柳看他脸色不太好,紧张的扶着玉沉璧坐下,“师尊,您没事吧?” 玉沉璧无力摆了摆手,“殷柳,你还有公务要紧,不必太过于关注我和景松。” 殷柳不同意,“您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晚辈怎么能不上心?公务和您相比哪有您更重要,晚辈生怕您会出什么事。” 玉沉璧无奈,“我就在挽月山上,怎么可能会出事,你想的太多了。” 殷柳不满道:“多关心您总不会出错。还有景师弟,等他回来后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他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般气您?” 玉沉璧道:“景松还算是听话。”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您身上了。”殷柳试图给玉沉璧洗脑,“师尊,您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您别不当回事。” 有没有病我能不知道吗? “……”玉沉璧一时不知道该反驳他什么。 殷柳的语气不容拒绝,“掌门师兄也是一片好心,给您送来的千叶雪莲炖血燕窝您估计也没当回事,晚辈以后每日炖好再给您送过来,一定盯着您吃完。” 玉沉璧回绝,“不用这么麻烦。” “不行!……” 殷柳感觉再劝下去估计也不会有成效,斟酌着换了一种说辞,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讨好: “师尊,您要是一直不见好,晚辈也为难啊。挽月山如今有您这么一位脾气大的师祖,恐怕以后东岳山派再招收弟子时,会有很多人对放弃咱们挽月山,晚辈还想再多收几个徒弟,您就当可怜可怜晚辈吧。” 身为长辈最是不愿给小辈添麻烦,玉沉璧答应下来,“你身边能使唤的弟子不少,不必亲自劳累你。” 殷柳不乐意道:“晚辈对您的孝心,怎么能假手他人?” 玉沉璧呵呵干笑了两声,“你的孝心,为师已经感受到了。” 直接说师尊有病的,殷柳你是第一个。 景松不在篱笆小院里,心魔更不在,玉沉璧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殷柳日日送羹汤前来,玉沉璧都快吃吐了。这玩意平不平心、静不静气他不知道,反正再继续吃下去,他这烦躁的火气快要压不住了。 殷柳也看出来了玉沉璧的不耐烦,轻飘飘给他送上一句,“火气大伤心肝脾胃肾,也容易滋生老年斑,师尊年逾百岁还能永葆青春,如果长出老年斑估计会不好看吧?” “放下吧。”玉沉璧瞬间躁火全消。 看着玉沉璧痛快吃完,殷柳笑逐颜开,“千叶雪莲快用完了,晚辈又委托秋师兄又去采了一些,师尊放心就好,明日的羹汤绝对会准时送上。” “……”倒也不必那么准时。 “晚辈告退。” 殷柳转身打算离开,又被玉沉璧叫住:“等等,为师有个问题要问你。” 殷柳恭恭敬敬道:“师尊请出题吧。” 玉沉璧问:“之前为师跟你说过,回溯重生术的成功几率很小,但如果只成功了一半,没有完全合魂该怎么办?” 殷柳答:“没有完全合魂,就只能外力辅助合魂。” 玉沉璧赞同点头,“可是如果为师不想让他们合魂呢?” 殷柳不解皱眉,“师尊这是什么问题?不想完全合魂,还想除去一个不成?既然这样又何必白费力气启用秘术?” 玉沉璧未指名道姓,直接言明心魔的情况,“因为回溯重生术并非是主动使用,而是被迫波及。” 殷柳更疑惑了,“请恕晚辈愚钝,师尊教给晚辈的是回溯重生术只对一人生效,晚辈不明白这个被迫波及是什么意思。” 玉沉璧未曾给殷柳说过另一种“同化”的情况,殷柳听不懂也实属正常。 玉沉璧道:“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你有没有办法除去已经经过回溯重生术、但还未合魂的双魂之一?” 殷柳回答:“回溯重生术在本质上是同一道魂魄,即便双魂并生,也无法除去其中一魂。” “嗯。”玉沉璧有些苦恼,沉沉应了一声。 殷柳继续道:“无法分魂,但是能合魂,师尊不如让其中一位景师弟永久沉睡,化为另外一位景师弟的记忆。” 玉沉璧惊愕,“你知道为师说的是景松?” 殷柳笑着给玉沉璧解释,“前几日,我见翻窗而出的那位景师弟,与我平日所见的景师弟有些不同,联系师尊您的态度越想越不对劲,直到今日您问我这个,我大概是想明白了。” 玉沉璧无奈,“不愧是为师挑定的人,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师尊对晚辈寄予厚望,晚辈自然不敢让师尊失望。”殷柳眉眼含笑,“这个合魂阵,用不用晚辈帮您去准备?保证在景师弟回来之前准备好,不耽误师尊您和景师弟的时间。” “去做吧,”玉沉璧点头,起身往外走,“为师去瞧瞧景松怎么样了。” 殷柳面露尴尬,“师尊您、恐怕去不了月岐山。” 玉沉璧不解:“为什么?” 殷柳道:“木师兄如今护景师弟护得紧,担心您情绪失控再伤着景师弟,可能不会让您见景师弟。” 玉沉璧愤慨怒骂:“那个混账东西,就会给我惹事!” 殷柳连忙安抚,“师尊放心,昨日我已经去看过景师弟了,景师弟一切都好。” “合魂阵你尽快建起来,等景松一回来立刻合魂。”玉沉璧嘱咐道,“附身他的那个,是个大祸患。他一日不除,为师就一日难安。” 殷柳疑惑,“不知以后的景师弟做了什么,居然能让您如此厌恶?” 欺师灭祖,叛逃仙门,为祸修真界。 这话如果说出来,景松以后还怎么在殷柳面前抬起头? 玉沉璧为了景松着想,高贵冷艳回了殷柳一句:“另外一个邪门的很,为师怎么知道?” 【送心魔上路倒计时!!】 第40章 送心魔上路!! 合魂阵好建,难在调试成功。 回溯重生术是玉沉璧第一次用,合魂阵更是第一次用,虽然是让殷柳建造,但也跟他造的无甚区别。 面对已经建成的合魂阵,玉沉璧沉思良久,殷柳提议:“师尊,用不用晚辈去把景师弟接过来?” 玉沉璧摆摆手,“不必。” 如果直接给景松用,出了问题伤着他,玉沉璧事后还得哄。 殷柳无奈摊手,“景师弟这种情况百年难见,师尊如果想找其他人先实验,恐怕行不通。” 玉沉璧思忖片刻,转头看向殷柳,“你去剪一点景松的头发,附上神识拿过来做傀儡用。” 殷柳颔首退下,“是。” 月岐山。 有木月白这个医修大能守着,景松的伤势恢复很快,已经能下地了。 但景松却肉眼可见的精神不好,兴致不高有些无精打采。 殷柳来的时候,景松明显是眼前一亮,声音都欢快了不少,“殷师兄!” 殷柳开口:“师尊让我来找你……” “好!”不等殷柳的话说完,景松险些一蹦三尺高,急匆匆的扯着殷柳就往外走,“师尊找我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详细说。” “咳!”木月白倚在门口,警告的目光盯着景松。 景松躲在殷柳身后,抓着殷柳的胳膊摇晃,讨好道:“殷师兄,你让木师兄放我回去吧,我想回去跟着师尊。” 木月白严肃问道:“殷师弟,不知玉师叔的情况可有好转?” 殷柳答:“不过是师尊和景师弟的一点小摩擦,木师兄你太小题大做了。” “只是一点小摩擦,居然能要了景小师弟半条命吗?” 木月白冷笑一声,“我看玉师叔的情况严重得很,为防止景小师弟再被玉师叔虐待,还是继续待在我这里吧。” 殷柳不满:“景师弟是师尊的亲传弟子,木师兄这般扣留景师弟,可是对师尊有什么怨言?” “玉师叔是我的长辈,身为晚辈不敢对玉师叔有怨。” 木月白神色冷漠,“但我是医修,景小师弟是我的病人,在景小师弟完全康复前,即便是玉师叔亲自前来,也不能随意把景小师弟带走。” 殷柳道:“师尊找景师弟有要事,木师兄如果拒不放人再耽误了师尊,师尊估计要追究木师兄的责任了。” 木月白面带微笑,“如果我放景小师弟回去了,玉师叔能保证让景小师弟完好无损吗?” 殷柳瞬间哑口无言。 两道分魂融合为一,虽然不会对景松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过程剧痛却是无比,剖魂剜心止痛,景松能不能撑住都不好说。 看殷柳不说话了,木月白轻笑一声,“殷师弟还是回去吧,你们挽月山能用的人不少,不一定非要找景小师弟。” 意识到可能走不了了,景松目光乞求看向木月白,“木师兄,你就放我回去吧,我以后少招惹师尊生气,师尊应该就不会再打我了。” “你别这么不争气!”木月白严厉景松了他一声,“我这是在护着你!景小师弟,哪有你这样上赶着讨打的?” 殷柳回头看向景松,“你继续待在这里吧,师尊只是让我找你取样东西。” 景松主动道:“师尊需要什么,我给师尊送过去。” 殷柳抓过景松高束的马尾,拿出匕首割下一小截头发,指尖挥动点过景松的额间,引出一道灵光打入手中的一小撮发丝里。 殷柳将头发收起,“木师兄,师尊还在等着我,我告辞了。” “不送了。”木月白颔首给殷柳让路。 “殷师兄,你这就走了?”景松还有些不可置信,跟着殷柳想要追出去,“这么一点头发够吗?要不还是让我回去吧,师尊要多少有多少。” 木月白再次将景松拦住,拖着景松又按回了榻上,“你安分回去歇着,在你完全康复之前,别想离开这里。” 景松苦着脸求饶,“木师兄,你就放我走吧,我想师尊了。师尊身边没我照顾着,估计师尊会不适应的。” 木月白瞪了他一眼,“是玉师叔照顾你,还是你照顾玉师叔?你听话点,别给玉师叔添乱。” “我好了,我真的已经好了……” 木月白不轻不重按了一下景松的肩头,景松的脸色瞬间疼的扭曲,“木师兄,你轻点啊!” “你继续待着吧。” 木月白嗤笑他一声,“从前玉师叔可是整个东岳山派出了名的脾气好,从你来了之后居然能把玉师叔气成这样,可见你的问题也不小。” —— 挽月山,后山。 玉沉璧和殷柳两个人在试合魂阵,头发复神识放入合魂阵中,两道人影出现阵法启动。 殷柳维持着阵法生效,玉沉璧关注着里边的情况,两道人影不停地扭曲挣扎,合魂阵中灵力波动剧烈。 殷柳也受到不少影响,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难看,几乎有撑不住的征兆。 玉沉璧担忧看着殷柳,劝道:“不行就放弃,这种阵法有反噬,小心误伤了你。” 殷柳摇头,“师尊放心,晚辈一定帮您把景师弟救回来。” 时间拉锯拖得越久,殷柳不适的反应越来越大,甚至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殷柳身体摇晃,忽然卸了力一般,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 玉沉璧大步上前,及时从后托住殷柳,一掌灵力打入殷柳的后背,重新帮殷柳维持住阵法。 殷柳虚弱靠着玉沉璧,玉沉璧的目光紧盯合魂阵中,终于看见阵中的两道人影承受不住,开始有融合的趋势。 从青天白日到夜色已深,师徒二人苦苦支撑一整日,合魂阵中已经合二为一,只剩下一道人影。 殷柳惊喜,“师尊你看,是不是成功了?!” “嗯。”玉沉璧收手撤去灵力,殷柳切断与合魂阵的灵力输送后,脱力的倒向了玉沉璧。 玉沉璧把他扶到一边,殷柳有气无力,“既然木师兄不肯放人,晚辈就去月岐山偷人,今晚就把景师弟偷出来。” 终于能把白眼狼送走了,玉沉璧也是心里畅快,“你也辛苦了,为师亲自去月岐山。” “师尊,殷师兄。” 景松的声音忽然传来,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不远处。 殷柳惊讶道:“景师弟,你怎么回来了?” 景松小声道:“弟子偷跑出来的,木师兄不知道。” “正好,为师也要找你。”玉沉璧微笑看着景松,“松松,过来。” “哦。”景松很听话。 但是心魔不信邪,【玉沉璧大半夜的在后山等着你,绝对没有好事!】 玉沉璧按住景松的肩,伸手覆上他的头顶,把心魔抓了出来。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景松,殷柳虽然早已经知道了,但忍不住惊叹一番,“果然是两个景师弟。” 玉沉璧居然让他在殷柳面前现身,心魔只觉心里莫名发慌,说话都说不稳了,【师、师尊,你想干什么?】 玉沉璧温柔抚摸着景松的头发,“为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松松,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心魔终于明白了玉沉璧要干什么了,战战兢兢扭头就跑。 玉沉璧挥手斥出缚仙索,把心魔捆回来直接扔进合魂阵中。 玉沉璧又哄着景松进去,“松松你听话配合为师,以后再也不会有他打扰你,为师再也不会因为他误伤你。” 景松迟疑看着玉沉璧,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可怜,“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玉沉璧坚定点头,“去吧。” 景松这才踏进合魂阵里。 玉沉璧冷冷一笑,从此刻之后,他和白眼狼曾经的那些孽缘就只是过去! 两仪折扇挥出,合魂阵法启动。 第41章 景松:师尊,我是代替他来重新爱你的 景松的哀嚎瞬间从合魂阵中响起,叫声凄厉,在黑夜里只觉毛骨悚然。 【玉沉璧!】心魔也在不停挣扎,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从合魂阵中传出,【你不能对我这么狠!我没薄待过你!……】 还有殷柳在这里,玉沉璧生怕心魔会乱说什么,再败坏他这辈子的名声。 “殷柳,给他禁音符让他闭嘴。” “是。”殷柳挥手符篆打出,心魔再也说不出话来。 景松半死不拉活的躺在一边,蜷紧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心魔试图想要挣脱,缚仙索越缚越紧,如此剖魂剜心、几乎要粉碎他全身骨头的剧痛,更是折磨的心魔早已卸了力气。 景松隔着合魂阵,远远看向玉沉璧,玉沉璧面色冷漠,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景松全身疼得厉害,疼得他大脑空白,几乎要失去知觉,可是在这里他想昏睡过去都做不到,剧痛难忍之下让他的意识愈发清醒。 师尊真是心狠,让他硬生生挨着,这种好像拿利刃将他的皮肉割开,又将他的筋脉血管一刀一刀的刮烂,再将他的全身骨头打断碾碎。 千刀万剐。 自己只能眼睁睁的承受着,无力阻止不了这场恶行的半分半毫。 景松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师尊,弟子知道您恨他入骨,但是弟子终归不是他,您能不能心疼心疼弟子? 头痛欲裂。 有大量的东西涌入脑海,很乱很杂。 景松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外边的玉沉璧和殷柳看的一清二楚,心魔已经放弃挣扎了,开始有消散之势。 又看见心魔艰难想要爬起来,身体逐渐变得不透明,几次颤颤巍巍摔倒下去,然后又重新站起来,多次尝试终于站稳了身体。 殷柳疑惑,“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玉沉璧警惕的盯着心魔。 直到看见心魔的嘴边涌出血迹,殷柳大惊,“师尊,他强行冲破了我的禁音符!” 【师尊,我要走了。】 心魔的声音嘶哑难听,朝玉沉璧发方向直挺挺跪了下去,然后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不孝徒景松,拜别师尊。】 景松看向他,艰难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心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要去找我的师尊了,我要去找他认错道歉。】 不过多时,心魔消散了。 同时,景松的大脑剧痛也达到顶峰,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难捱的不停哀嚎着。 “师尊……疼……我疼……” 合魂阵中,只留下景松一个人。 玉沉璧撤去合魂阵,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松松。” 玉沉璧将景松扶起搂进怀里,景松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玉沉璧抚摸着他的头顶,轻声安抚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玉沉璧长长松了口气,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久违的轻松。 景松也逐渐安稳下来,靠在玉沉璧的肩头,眼前发黑几欲看不清玉沉璧的脸,还有重重叠叠的人影在眼前不断闪现。 景松只觉头昏脑涨,甚是疲累的开口,“师尊,我有点困。” “我送你回去休息。”玉沉璧抱起景松往外走。 师徒三人刚出了后山,就看见木月白带着月岐山的弟子蹲守在这里,似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殷柳先问出了声,“如此深更半夜,木师兄来我挽月山作甚?” “我的病人跑了。”木月白的目光瞥向景松,景松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殷柳抱着手臂,“景师弟不愿待在月岐山,木师兄何必强人所难?” 木月白冷声反问,“挽月山虐待弟子,玉师叔为什么不能放过景小师弟?” 殷柳皱眉反驳:“景师弟好好的,师尊何时虐待景师弟了?” “景师弟叫的声音挺大的。” 木月白指向身后,惊动了不少挽月山的弟子和长老出来看热闹。 殷柳解释道:“师尊没有责打景师弟,是景师弟来帮我们试验阵法,出现了不良反应。” 木月白冷笑一声,“你一整个山头的人不用,非要来折腾一个病人?” “景师弟情况特殊,……”殷柳还想再辩解什么。 “殷柳,好了。”玉沉璧出声制止他,转头看向木月白,“月白深夜过来,就是为了把景松带回去吗?” 木月白没忘记长幼有序,恭恭敬敬朝玉沉璧行了一礼,“玉师叔,晚辈并非有意叨扰,景小师弟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晚辈放他回来也未尝不可,但是今夜挽月山的动静有点大,是掌门师兄让晚辈过来的。” “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了。”玉沉璧很给他面子,“那道阵法可能会给景松留下后遗症,你把景松带回去好好检查检查,确认没事后再给我送回来。” “……是。”木月白没有想到,玉沉璧会答应的这么快。 玉沉璧把景松放下,让木月白带来的弟子把景松接过去,“不必着急让景松回来,先保证他完全痊愈,就有劳你这个师兄多多照料了。” 正好,有人帮他哄景松了。 “晚辈告退。”木月白带人离开。 —— 景松一连睡了小半个月,梦里看见了许多东西。 似乎是那个景松的一辈子。 殷师兄还有木师兄口中脾气好的那个师尊,景松从这里见到了。 师尊的脾气真的太好了,平日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那个景松说。 师尊唯一一次对那个景松冷下脸,是他大言不惭、当众跟师尊说想跟师尊结为道侣的时候。 师尊气急打了他一巴掌,他跟师尊闹了两天的脾气。 两天后,那个景松去找师尊赔礼道歉,景松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把加过泄灵散的茶水喝下去了。 师尊修为尽废,让他得了逞。他将师尊囚在篱笆小院里,对师尊为所欲为。 殷师兄很快发现了那个景松的恶行,气急败坏要杀了他向师尊赔罪。那个景松逃出了东岳山派,殷师兄满修真界通缉他。 那个景松跟殷师兄交手过几次,他不敌殷师兄险些死在殷师兄手里。 为求自保他叛逃修真界,以堕魔之身强势重杀回来,问鼎仙门称主修真界,还掳走了师尊和殷师兄。 师尊被他囚禁在魔宫深处日夜欢、爱,殷师兄被他扔进了地牢受尽折磨。 师尊和那个景松的七年,景松有些不忍直视,师尊被他磋磨的满身是伤,恶心呕吐的心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师尊已经恨极了他,无数次想要杀他,结果换来的那个景松施虐一般的报复,师尊伤势惨烈连下地都困难。 他把修真界祸害了个遍,修真界里很不服他,多方人马打入魔宫试图杀他,无一不是被那个景松杀害。 更可恨的一点是,他居然把师尊带出来了,让师尊亲眼看着,那些仙修死于非命,魔宫大殿血流成河。 很多仙修都认得,他是曾是师尊的小弟子。也正是因为他,师尊第一仙尊的名声一落千丈。 景松很是不明白,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师尊吗,又为什么会这般虐待师尊? 那个景松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师尊喃喃自语,“师尊,只要你肯说一句喜欢我,我就去给你找泄灵散的解药,我把一切都还给你。” 景松差点被这句话恶心到吐。 用了七年的时间,那个景松依旧没能打动师尊,现在师尊恨不得杀了他。 他有些自暴自弃,不敢面对师尊。 他身边的爪牙给他出馊主意,可以和师尊来一场先婚后爱,他听进去了,对修真界各大门派发了请帖。 师尊不同意,他威胁师尊:大婚当日就是修真界覆灭之时。 师尊被迫妥协了。 但是大婚那日,还是打起来了。 师尊自爆与那个景松同归于尽,算是给了修真界一个交代。 “师尊!!”景松从梦中惊醒。 木月白走过来看他,“醒过来了就好,你陷进梦魇里了。” 景松这才认出,他还在月岐山上。 “我去跟玉师叔说一声……” 不等木月白把我说完,景松下地先跑出去了。 “景小师弟?……” 景松已经跑远了。 挽月山上,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景松突然跑进来抱住他,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师尊,我是代替他来重新爱你的。” 第42章 玉沉璧:肖想本座,就凭你也配? 玉沉璧冷笑一声,“肖想本座,就凭你也配?” 迎头泼下一盆冷水,景松心里的感伤瞬间消散,松开玉沉璧在他面前规矩站好, “师尊,你真煞风景。” 玉沉璧斜睨了他一眼,“不然你想让为师说什么,感恩有你请多关照?” 景松一时无语:“……” “行了,他的事解决了。”玉沉璧放下手里的茶杯,摇着折扇悠然走开,“从明日开始,你回去学思堂上课。” “师尊,您怎么能这样!”景松不满叫出了声,“您同意亲自教弟子,难道就是因为他吗?” “你以为呢?”玉沉璧瞥了他一眼,冷漠无情道:“那堕魔作恶多端为祸修真界,为师怎么能放心把你放在学思堂里?” 景松委屈兮兮:“弟子好歹跟着您这么长时间了,您真对弟子一点留恋的感情也没有吗?” 玉沉璧不悦敲了他一折扇,冷声道:“你如果再跟他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师现在就把你拖进柴房里打死。” 景松捂住脑袋,弱弱辩驳道:“但是弟子真的不想回去,师尊可怜可怜弟子吧。” 玉沉璧不为所动,“为师已经退休了,你找殷柳可怜你去。” “师尊……”景松拉住玉沉璧的衣袖,还想再说些什么,玉沉璧直接扯回衣袖,把景松往外赶,“找你殷师兄去,这段时间你落下了不少课业。” 见玉沉璧实在不愿意搭理他,景松有些失落,只能往外走,“弟子告退。” 景松又去烦殷柳了。 殷柳在小厨房里忙着给玉沉璧炖羹汤,景松托着下巴蹲在一边,“殷师兄,你帮我去跟师尊求求情吧,我真不想去学思堂上课。” 殷柳抽空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跟着我上课委屈你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没有。”景松连忙辩解,“我跟着师尊四年了,再回学思堂不适应。” “我也不想让你回去。”殷柳坦言道,“万一你上课再捣乱,师尊肯定生你的气。师尊本来情绪不稳定,再让你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景松面上一喜,“殷师兄,你同意帮我了?” “我尽量。”殷柳把炖好的羹汤盛进碗中,景松主动接下差事,“殷师兄,我帮你去送。” “去吧。”殷柳把羹碗放在托盘上交给景松,“师尊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还是心软,你多哄哄师尊,师尊会答应你的。” “好。”景松欢快的出门了。 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的日常真是相当无聊,除了看书就是写字,之前景松跟着他上课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想吐槽了。 “师尊,我又回来了。”景松把羹汤放在玉沉璧面前的桌上。 玉沉璧放下书,目光沉沉看向他,“原来一直殷柳,今日怎么换成你了?” “师尊,你不会怀疑我吧?” 先有那个谁骗师尊泄灵散,现在又有他代师兄送羹汤,景松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师尊对他还是存有戒心。 景松为自证清白,端起药碗直接喝了一口,当即脸色涨红,刺激的眼泪都出来了,“烫……” 玉沉璧无奈叹了口气,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以后还是让殷柳来吧。” 景松被烫的舌头发肿,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师尊,殷师兄他不要我,还是让我继续跟着您吧。” 玉沉璧道:“你之前得罪过殷柳,他自然是不待见你,一会儿我去跟殷柳说。” 景松语气急切,“师尊,我还是很有用的,你就留下我吧!”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比如?” 景松道:“您要是心里不舒坦,您能拿我撒气,弟子保证毫无怨言。” 玉沉璧平静看着他,“然后把殷柳或者木月白吸引过来,再埋怨我一顿?” 景松嘿嘿一笑,有些不自在道:“弟子保证叫的小点声,不给师尊您添麻烦。” 玉沉璧淡声道:“我不打你。” 景松继续推荐自己,“弟子夏天给您扇风,冬天给您暖床,殷师兄他们都不在您身边,还有弟子能随身照顾您。” 玉沉璧道:“我又不是病的起不来了,还能生活自理。” 景松哀怨控诉,“师尊,弟子是您的徒弟,不是殷师兄的徒弟,您就非得把弟子往外推吗?” 玉沉璧真诚反问:“我养了你十七年,还不够吗?” 景松没办法了,扑通一声跪下,“师尊如果不同意,弟子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那你就跪着吧。”玉沉璧雷打不动,重新在桌边坐下,看都没看那碗羹汤一眼。 景松泄气了,站起身走到玉沉璧身边又重新跪下,扯了扯玉沉璧的衣摆,哀求道:“师尊,到底要怎么样,您才肯答应我啊?弟子保证乖乖的,不再惹您不高兴了。” “……”任由景松怎么晃,玉沉璧也不理他。 良久后,殷柳在外敲门。 “师尊,千叶雪莲炖血燕窝您吃完了吗?” “吃完了。”玉沉璧端起药碗,转手塞给正在失落的景松。 “师尊?”景松疑惑不解。 “快吃,少废话。”玉沉璧低斥了他一声,按住景松的肩头让他的身子低于桌面。 “晚辈来收碗。”殷柳进了门,玉沉璧面前的桌上只有托盘没有碗,“师尊,碗呢?” “碗在这里。”玉沉璧朝景松伸手,景松乖顺的把空碗递上。 殷柳上前把碗和托盘拿走,忽然看见跪在玉沉璧身边、正眼泪汪汪的景松,好奇问了一句,“景师弟怎么了?” 景松不停地抽泣,“师尊不答应我。” “师尊,景师弟他……”殷柳想帮景松求情。 玉沉璧抬手止住他的话,“不必说了,为师答应景松。” “师尊?!”景松不可置信,惊喜来的太快,“您同意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 殷柳收完东西就离开了,玉沉璧把景松拉起来,“你哭什么?” 景松哭的很是委屈,“又腥又苦,还有一股土味,真是太难吃了。” 玉沉璧尴尬咳了两声,伸手帮景松擦眼泪,“乖,别哭了。” 景松哽咽道:“师尊既然不喜欢这羹汤,弟子以后每天帮师尊吃,师尊是不是就能答应留下弟子了?” 玉沉璧矜持的“嗯”了一声,温声道:“为师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第43章 两条二哈打(拆)架(家)进行时 一个月后。 外边忽然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还有无数道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喊: “别打了!两位师兄别打了!” “这里是挽月山,勿要惊扰到玉仙尊!” “挽月山的峰主呢?快去找殷师兄来!” 玉沉璧和景松闻声而出,不远处一黄一红两道人影,正是不管不顾打的热火朝天,一大群人劝都劝不住。 “玉师叔来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一群人连忙回头拜礼,“见过玉仙尊。” 玉沉璧拍了拍景松的肩,“松松,你去把他们两个带过来。” “好。”景松气汹汹提剑而去。 一道寒光凌厉出鞘,强势震开如火如荼的两人。 景松修为不够,不敢跟秋萧瑟硬碰硬,干脆也挑了一只软柿子捏,逮住夏炎阳摁在玉沉璧面前,“师尊,我回来了。” 秋萧瑟也过来了,朝玉沉璧拜了一礼,“玉师叔。” 夏炎阳被景松掐着后脖颈,火气正冲的朝他叫嚷:“景师弟!你放开我!我今日一定要跟他决出高下!” 秋萧瑟拎着佩剑站在一边,同样脾气暴躁跟景松叫嚣:“景师弟你放开他!今日能让他走出东岳山派算我输!” “来啊,谁怕谁!”夏炎阳暴动想要挣脱景松的控制,景松险些按不住他。 “好了!”玉沉璧出声呵止,“你们两个又闹什么矛盾了?” 夏炎阳怒指秋萧瑟,“是他先挑事的!潇湘妹妹约我游园赏花,他不让我去还扬言我如果敢去就打断我的腿!” 景松赞同点头,“秋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你再不喜欢夏师兄,你也不能阻止你妹妹追求幸福吧?” 秋萧瑟冷声反呛回去,“你怎么不说,你前几日写信给夏家,催促暖阳妹妹和那什么沈家公子尽快成婚?你有为暖阳妹妹考虑过吗!” “这……”已经站队的景松有些尴尬,反过来又帮秋萧瑟说话,“夏师兄,你这做的也不对,哪有你这样主动挖秋师兄墙角的?” 夏炎阳冷哼一声,“我这不是跟某人学的吗?潇湘妹妹和赵公子又是怎么回事,某人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景松惊愕不已,居然还有反转? 秋萧瑟阴阳怪气嘲讽回去,“某人的绣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害了妹妹?” 夏炎阳也不甘示弱冷嘲热讽,“某人五大三粗胸无半点文墨,我夏家是书香世家,怎么能把妹妹嫁给你这样的莽夫!” “夏炎阳!你找打是不是!” “秋萧瑟!我还怕你不成!” 两条二哈又开始互相咬了,甚是聒噪吵的人心烦意乱,玉沉璧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景松见状,立刻紧张的过来搀扶他,“师尊,弟子扶您回去休息,叫殷师兄过来处理吧。” 听见景松的担忧声,又看玉沉璧似是有些不舒服,两条二哈也讪讪闭嘴了。 夏炎阳目光惊疑四处瞟过,注意到殷柳姗姗来迟,夏炎阳无声示意秋萧瑟,两条二哈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师尊。”殷柳朝玉沉璧拜了一礼,转头看向夏炎阳和秋萧瑟二人,“二位师兄,我代为传达掌门师兄的意思,请二位师兄回各自山上闭门思过,赔偿各峰损坏之物的开销请二位师兄自行承担。” 景松忽然低低笑出了声。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景松小声解释道,“夏师兄和秋师兄闹矛盾闹的太频繁,掌门师兄都不想过问他们打架的原因了。” 夏炎阳和秋萧瑟垮着脸往外走。 “等等。”殷柳出剑拦住他们的去路,二人警惕的看着他,殷柳语气严肃:“二位师兄如何打如何闹我不管,但是我挽月山上还有师尊这位长辈在,有劳二位师兄注意分寸,殷某先行谢过二位师兄的体谅。” 剑刃上泛着凛凛寒光,其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看见夏炎阳和秋萧瑟都点头了,殷柳才收剑放他们二人离开。 待他们走后,殷柳紧张的去看玉沉璧,“师尊,他们两个没误伤到您吧?” “我没事。”玉沉璧又问,“你做什么去了?回来的这么晚。” “半年后是西湖江家主的寿辰,掌门师兄想让晚辈问问您还去不去。”殷柳跟着玉沉璧进了篱笆小院,“您毕竟是长辈,即便您不去,西湖江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玉沉璧看向景松,“你想不想去?” 景松道:“弟子不知,弟子只想跟着师尊,师尊去弟子就去。” 玉沉璧抚摸过景松的头顶,“松松还需要历练,为师也该多带他出去走走。” “师尊说的是。”殷柳认同点头,“晚辈稍后就去回复掌门师兄。” 几日后。 夏炎阳造访篱笆小院。 景松前来开门,看见来人后挑了挑眉,“掌门师兄居然放夏师兄出来了?” “我有要事要外出,掌门师兄不能不放我。”夏炎阳尴尬笑了笑,“景师弟,不知玉师叔方便吗?” 景松请他进屋,玉沉璧看向他:“找我什么事?” 夏炎阳朝玉沉璧拜了一礼,“晚辈明日需要回夏家一趟,恳请玉师叔能与我一同前去。” 景松不解,“你回你的家,为什么还要我师尊去?” “我怕秋萧瑟堵我。”夏炎阳有些难为情,“咱东岳山派能压制住秋萧瑟的,只有玉师叔您了。” 玉沉璧道:“我送你安全离开东岳山派即可,何须与你一起回去?” “不行不行!”夏炎阳苦着脸,“夏家和秋家都在烟柳城,而且只隔着一条街,我如果回去了,绝对瞒不住秋萧瑟。” “师尊,要不答应夏师兄吧?” 景松轻笑了一声,“两位师兄经常闹矛盾,十次里得有八次提到夏家小姐和秋家小姐,能降住夏师兄和秋师兄的两位姑娘,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玉沉璧看向景松,“你想去?” 景松点点头,“师尊如果不方便,弟子去送夏师兄也行,虽然打不过秋师兄,但应该能保住夏师兄这条腿。” 玉沉璧略有沉思片刻,问夏炎阳:“明日什么时候走,提前半个时辰来告诉我一声。” 夏炎阳惊喜,“玉师叔,您同意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景松想去,我不放心。” —— 烟柳城。 夏炎阳刚进夏家的门,正厅中已经有人比他先到了。 秋萧瑟冷笑开口,语气满是威胁意味,“夏炎阳,你还真敢回来!” 夏炎阳毫不怯弱,挺直腰杆怼了回去,“这是我夏家,你一个客人焉敢对主人无礼!” 第44章 夏家和秋家:哥哥,你这青龙刀好沉呐~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从小吵到大,现在又共事这么多年,还没和解吗?” 主座上的夏家主无奈制止二人,夏炎阳拱手拜了一礼,“父亲。” 夏家主道:“萧瑟,既然炎阳也回来了,退婚的事你直接跟炎阳说吧。” “退婚?退什么婚?”夏炎阳怒目圆瞪秋萧瑟,“秋萧瑟,你又想作什么妖!” 秋萧瑟语气平静,“我妹妹潇湘已有心上人,夏炎阳你该退出了。” “谁!你说谁!”夏炎阳怒火中烧,撸起衣袖气汹汹往外走,“赵家那孙子吗?老子剁了他去!敢跟老子抢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夏炎阳,你给我站住!” 夏家主拍案而起,走过去扯住夏炎阳的耳朵,“你都在外边学了点什么!你要剁了谁去?啊!堂堂一峰之主,怎么行事跟个地痞无赖一样?” “父亲!疼!您先松手!”夏炎阳瞬间气焰全垮,苦着一张脸求饶,“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夏家主冷哼一声,甩袖负手而立,“萧瑟说的退婚,我已经同意了,潇湘丫头并非你的良配。” “为什么?”夏炎阳甚是不解,“我和潇湘妹妹情谊匪浅,未曾出现过任何问题,怎么说退婚就退婚了?” 夏家主转头看向秋萧瑟。 夏炎阳再次暴起,“秋萧瑟,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感情问题,谁能说得准?”秋萧瑟阴阳怪气道,“夏峰主整日繁忙,留我妹妹一个人饱受相思之苦,这感情啊就这么耗着,耗着耗着也就耗没了。” 这话正好踩在夏炎阳的痛处上,夏炎阳抓起秋萧瑟的衣领扬起拳头,恶狠狠威胁,“秋萧瑟,你找打是不是!” 秋萧瑟继续挑衅,“我妹妹一直认为你温文儒雅,如果看见你现在这般疯魔模样,对你的感情定然要大打折扣了。” “秋萧瑟!老子弄死你!” 眼看两条二哈就要打起来了,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炎阳,萧瑟。” 看见来人是谁,秋萧瑟立刻把夏炎阳拨到一边去,规规矩矩拜了一礼,“玉师叔,怎么还把您惊动了?” “我请玉师叔来给我撑腰的。”夏炎阳得意洋洋,“专门来收拾你!” 秋萧瑟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很快又消失不见,咬牙切齿看向夏炎阳,“夏炎阳,你怎么好意思请玉师叔前来!” 夏家主问:“炎阳,不知这位是?” 夏炎阳道:“东岳山派的长辈,我师叔玉沉璧。” 听见这个名字,夏家主肃然起敬,拱手相拜一礼,“原来是玉仙尊,久仰大名。” 玉沉璧颔首应礼,“叨扰了。” “玉师叔,夏伯父,”秋萧瑟似是心绪不佳,眼眸垂敛遮住其中几分不明的情绪,“秋家还有事需要我回去,晚辈就先告辞了。” 秋萧瑟往外走,景松多看了他一眼,低声对玉沉璧道:“秋师兄好像有心事啊?” 夏炎阳不屑嗤了一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秋萧瑟能有什么心事。” 夏家宅院偌大,走过曲榭廊檐,夏炎阳与玉沉璧师徒二人闲庭信步。 夏炎阳的兴致也不高,情绪低落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玉沉璧问:“因为秋姑娘的事烦忧?” 夏炎阳点点头,攥紧拳头满腔愤恨,“我不信潇湘移情别恋了,秋萧瑟他不待见我,巴不得搅黄我和潇湘的婚事。” 玉沉璧劝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不如去找秋姑娘问个清楚,既然你和萧瑟之间有矛盾,就勿要轻信萧瑟的一面之词。”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景松忽然听见有气流震颤之声,像是挥刀舞剑,应该是有人在附近练武。 一直循着声音找过去,穿过石拱门的空地上,只见一姑娘挥舞长刀虎虎生风,动作利落行云敏捷。 那位姑娘身材纤弱,但手里的刀却无比生猛,刀锋凌厉在半空中劈过,破空之声猎猎作响。 那位姑娘裙摆系在腰间,绣花鞋结实的踩在地上,腿弯弓起下盘甚稳,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一套刀法行云流水,那位姑娘回手收刀,刀柄戳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那位姑娘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忽然注意到了夏炎阳他们的存在。 那位姑娘挥手跟夏炎阳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景松惊异道:“夏师兄,这位应该就是夏暖阳姐姐吧?如此武艺高强,还真是女中豪杰!” 忽然又听见“铛”的一声,本来还在夏暖阳手里的长刀摔在了地上。 夏暖阳快速把裙子放下来,捏着帕子嘤嘤嘤凑到夏炎阳身边,委委屈屈的娇嗔开口:“哥哥,你这青龙刀好沉呐~” 景松抽了抽嘴角:“……” 玉沉璧脸色怪异:“……” “这两位不是外人,你好好说话。”夏炎阳早已习以为常,抬手环住夏暖阳的肩,给她介绍玉沉璧和景松师徒二人,“这位是我玉师叔……” “我知道!玉仙尊可是我的偶像!” 不等夏炎阳把话说完,夏暖阳两眼放光的看着玉沉璧,然后跪下结结实实的给玉沉璧磕了一个头,“晚辈夏暖阳,拜见玉仙尊!” 景松连忙道:“我师尊平易近人,夏姐姐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夏炎阳把夏暖阳搀扶起来,夏暖阳的目光一直盯着玉沉璧不放,眸中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 夏炎阳拍了她一巴掌,“女孩子家家的,你矜持一点。” 夏暖阳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了两声,“我听我哥说过,玉仙尊德高望重清雅俊逸,年逾百岁也能永葆青春,今日一见果真如仙人下凡。” 玉沉璧微笑回应,“炎阳不止一次提过夏小姐,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玉仙尊,我哥都说我什么了?”夏暖阳期待看着玉沉璧,“是恬静温婉,还是活泼好动?” “……”玉沉璧为难看向夏炎阳。 景松似是明白了什么,小声地跟玉沉璧调侃:“怪不得夏姐姐能降住秋师兄,原来是两个极端啊。” 夏炎阳道:“潇湘是怎么回事?秋家为什么要跟夏家退婚?” 夏暖阳无辜耸肩,“你跟潇湘姐姐之间的感情问题,我怎么知道?” 夏炎阳有些苦恼,“秋萧瑟那个杀千刀的,这般不明不白的来退婚,让我怎么办?” 然后又听夏暖阳继续道:“潇湘姐姐就在这里,哥你不如直接去问潇湘姐姐?” 第45章 夏家与秋家:前排围观夏姐姐的矫揉造作(上) 夏炎阳惊讶,目光朝四下张望,“潇湘在这里?” “炎阳哥哥,你在找我吗?” 秋潇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高比夏炎阳稍微矮一些,素色衣裙鬓饰银钗,身量纤纤娉婷袅娜。 比起夏暖阳那极其具有欺骗性的纤弱模样,这位才更像是温婉娇柔的小家碧玉。 景松更是看惊了眼,扯了扯玉沉璧惊奇感叹:“师尊你看,秋家姐姐和秋师兄更是两个极端。” “好久不见,潇湘妹妹。” 夏炎阳有些紧张,原本恹恹的某人嘴角张扬,挂着压不住地笑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干巴巴的吐出来一句,“你又变漂亮了不少。” 一边的夏暖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夏炎阳脸红了。 秋潇湘浅笑一声,“我听说炎阳哥哥和兄长又闹矛盾了?兄长脾气急躁说话做事从来不过脑子,还请炎阳哥哥不要往心里去,我代兄长向炎阳哥哥赔罪了。” 说着,秋潇湘盈盈福身一礼。 “怎么会!潇湘妹妹你误会了。” 夏炎阳连忙拉住秋潇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与秋、师弟情同手足有如亲兄弟,平日里也是友好相处互帮互助,门派里都称我们是模范师兄弟,怎么可能会闹矛盾?” 景松忍不住露出一声低笑,“说瞎话不打草稿。” “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秋潇湘莞尔一笑,“不知炎阳哥哥找我有什么事,我出来的时间长,兄长该催我回去了。” 夏炎阳上扬的嘴角逐渐收敛,“潇湘,你哥哥好像不太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 秋潇湘好奇问起,“哥哥今日好像是来夏家了吧?” “是。”夏炎阳语气骤然急切,“潇湘妹妹,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跟我直说,我都改。你要是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少,那我以后经常回来。只要你有事找我、没事也行,我保证随叫随到。” 正如此说着,夏炎阳又举起三根手指,“潇湘你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哥,你不用麻烦。”夏暖阳走过来,挽起秋潇湘的手,“潇湘姐姐的身边还有我在,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潇湘姐姐的。” “你一边去。”夏炎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潇湘,你要不要跟我去东岳山派?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一个人了。” 夏暖阳闻言一惊,“哥,你认真的?” “炎阳哥哥,不必了。” 秋潇湘抿了抿唇瓣,似是欲言又止,轻轻扯开夏暖阳的手,“兄长还在等着我回去,暖阳,我就不多留了。” 秋潇湘匆匆往外走,几乎是落荒而逃。 “潇湘?潇湘!” 夏炎阳感觉莫名其妙,又喊了她几声,秋潇湘充耳不闻,只是脚下速度又快了不少。 直到秋潇湘的人影彻底看不见了,夏炎阳又失落下来,有些懊恼看向夏暖阳,“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夏暖阳埋怨道:“哥,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把潇湘姐姐约到家里来的。” “夏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景松搭上夏炎阳的肩头,“你们这还没成婚呢,那有你这样迫不及待把人家往外领的?” 夏炎阳更慌张了,“怎么办,潇湘定是觉得我举止轻浮,以后不愿意跟我来往了。” “别着急,你还有补救的机会。”景松慢悠悠道,“夏师兄,你别忘了还有秋师兄从中作梗,肯定也会影响秋姐姐对你好感,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了。” 夏炎阳求教看向他,“景师弟是有什么好办法吗?” 景松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夏暖阳身上,“当然是先搞定最大的麻烦。” 第二日,夏暖阳约秋萧瑟相见。 茶馆的楼上雅间,先到的夏暖阳手握绣花团扇坐在桌边。 平日里拿惯了刀枪剑戟的夏姑娘,此时正小扇轻摇动作僵硬,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夏暖阳也甚是感觉不习惯,紧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玉石屏风上,屏风后面躲着两个人,景松和夏炎阳都在那里。 “哥,”夏暖阳浑身不自在,手里的团扇越摇越慢,赌气的直接扔在桌上,“你就不怕我露馅了吗?” 夏炎阳道:“你怎么不舒服怎么来,秋萧瑟那个莽夫就喜欢这样的,越是矫揉造作越好。” “会不会太假了啊?” 夏暖阳极其不自信,对夏炎阳的话产生深刻怀疑,“萧瑟哥哥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哥你不会是一直这么跟萧瑟哥哥相处的吧?” 夏炎阳并未回答她的话,幽幽道了一句,“待事情办成后,你要的红缨枪我给你买。” 夏暖阳瞬间打起精神,“成交,哥!” 茶馆楼下的大堂里,玉沉璧一身白衣坐在角落里,看着秋萧瑟脚步轻快,进门后直朝楼上而去。 同时,景松接到玉沉璧的传音符,对夏暖阳道:“夏姐姐你准备好,秋师兄上楼了。” 正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的夏暖阳立刻坐起来,换了一个扭捏的姿势斜斜倚靠在桌边,绣花团扇轻晃慢摇半掩着面。 待秋萧瑟一进门,先注意到的定是夏暖阳那双绯红伤情的眼眸。 ——为什么会绯红? ——夏暖阳出门之前,在眼皮和眼尾分别涂了四层胭脂!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秋萧瑟来了。 夏暖阳夹着嗓子,轻轻柔柔的道了一声“进”,嗓音娇软婉转,语调百转千回。 屏风后的景松差点没绷住。 “暖阳,”秋萧瑟捧着一大朵花进门,“昨日去夏家没来得及去看你,今日我来向你赔罪。” 多层花瓣重重叠叠赤红似血,花香浓郁实在是呛人,熏得夏暖阳当即就掉眼泪了,绯红的双眸眼泪汪汪,“快拿开!” 秋萧瑟把那朵花放在桌上,有些失落:“三年前我们分别的时候,这朵血红花是你指名跟我要的,原来你已经不喜欢了吗?” “多谢萧瑟哥哥,我很……” 夏暖阳不停的拿帕子擦眼泪,“喜欢”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注意到桌上浮现出一行小字,【你无理取闹!快骂他!】 骂?? 夏暖阳面露疑惑,一见面就不给人家面子,不太好吧? 一道灵光闪过,将血红花扫落在地。 秋萧瑟看过来,“暖阳不喜欢吗?” 夏暖阳面前的桌上又浮现出一行小字,【不喜欢!这个颜色难看死了!你这人什么品味,怎么能把这么丑的花送给女孩子?】 夏暖阳:“……” 哥,你有点过分矫情了! 如今别无选择,夏暖阳只能硬着头皮照着桌子念。 此话出口,周围的气氛突然静默了。 第46章 夏家与秋家:前排围观夏姐姐的矫揉造作(下) 秋萧瑟没再说话。 夏暖阳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屏风后的景松不免有些担心,“秋师兄不会翻脸吧?” “绝对不会!”夏炎阳信誓旦旦保证,“秋萧瑟如果敢跟暖阳翻脸,回去老子就剁了他!” 景松:“……” 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说话! 秋萧瑟沉默良久后,肯定了夏暖阳的话,“确实丑,这么丑的花怎么配得上暖阳妹妹?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我下次再采来暖阳妹妹找更漂亮的花。” 不是敷衍与不耐烦,秋萧瑟说这话时是面带笑意的,眼眸温柔似有池水荡漾。 景松惊愕睁大了眼,“夏师兄,你猜的真准。” “那是自然!”夏炎阳有些得意,“秋萧瑟对我妹妹百依百顺,就算我妹妹要天上的月亮星星,他秋萧瑟也能想方设法办到。” 夏暖阳也没料到秋萧瑟会这么说,怔怔的愣神了好一阵。 秋萧瑟无比宠溺的看着夏暖阳,继续道:“千叶雪莲长得好看,洁白如雪与暖阳妹妹也是相配,我下次帮玉师叔采药的时候,给暖阳妹妹带几朵回来可好?” “好……” 桌子上再次浮现一行字,【好什么好!你借花献佛我的东西我可不要,萧瑟哥哥,难道我担不起你为我亲自去采摘一朵花吗?】 夏暖阳:“……” 哥,你别太得寸进尺! 景松也是担忧:“夏师兄,你有点过了。” “不会。”夏炎阳直言道:“他秋萧瑟就是这种贱骨头,暖阳作的越过分,他才越喜欢。” “好什么好……”夏暖阳照着桌子上的话说完,迅速低下了头去,不敢去看此时秋萧瑟的脸色。 连续两次被扫了面子,料想秋萧瑟肯定要生气了,连景松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秋萧瑟的下一步动作。 只听秋萧瑟忽然轻笑一声,“暖阳妹妹说的是。”并没有看出有任何要生气的意思,纵着夏暖阳往下说:“不知暖阳想要什么花,改日我给暖阳亲自去采。” “这样的秋师兄,还真是少见。”景松愈发感觉迷惑,“秋师兄他喜欢的人真的是夏姐姐吗?” 夏炎阳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夏师兄,平日里夏姐姐和秋师兄是怎么相处的?”景松好奇问道,“也是像你现在这般不停地给夏姐姐提示吗?” 夏炎阳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景师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平日和秋萧瑟相处的是我。” “嗯?!”景松震惊,“什么意思?!” “是暖阳先对秋萧瑟一见倾心,后来知道又我和秋萧瑟在一起共事,暖阳就缠着我帮他追秋萧瑟。但是我和秋萧瑟互相看不顺眼很多年了,怎么能把暖阳往火坑里推?” 夏炎阳面带微笑,笑意里带着几分奸诈,“我和暖阳长得本来就像,再换上女装更是难以辨认。我以暖阳的名义和秋萧瑟见面,看我恶心不死他!” “……”景松神色复杂,“但是夏师兄,你的如意算盘好像打错了,秋师兄不但没有讨厌夏姐…夏师兄你,反而还对你情根深种。” “景师弟知不知道一个词叫做捧杀?” 夏炎阳故作高深,“等我顺利把潇湘娶回家,就告诉秋萧瑟真相,让他知道他这么多年的心爱之人一直是他的仇人,秋萧瑟保证恶心的这辈子都不敢碰女人了!” “……厉害。”景松无言以对。 “我不想要花。” 夏暖阳还记得这里的任务,桌上没有再浮现其他文字,只能靠她老老实实地自由发挥,“从昨日萧瑟哥哥离开夏家后,哥哥大受打击茶饭不思,萧瑟哥哥能不能不要退婚了,哥哥是真心喜欢潇湘姐姐的。” “潇湘已经有心上人了。”秋萧瑟道,“你回去跟你哥哥说,他该放弃了。” 夏暖阳不满,“明明是哥哥和潇湘姐姐先有的感情,这对哥哥太不公平了!” “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只有你情我愿。”秋萧瑟语气严肃,“我绝对不可能把潇湘嫁给一个整日不在家的人,这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还有我在啊……” 桌子上再次浮现文字,【这句话同样送给萧瑟哥哥你,你和哥哥一样都常年不回家,你若是不同意哥哥和潇湘姐姐的婚事,那以后我们也不用见面了!】 看见这话,夏暖阳稍微觉得夏炎阳靠谱了些,改口照着他的话念,说着还愤愤把团扇拍在了桌上。 “暖阳你别生气,我怎么舍得让你独守空房。” 秋萧瑟赶紧去哄,拿起折扇走过去帮她扇风,“等你我成婚后,我带你去东岳山派如何?有我在还有你哥哥也在,绝对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 夏暖阳眼前一亮,“我要和潇湘姐姐一起!哥哥正好也有这种想法!” “这……”秋萧瑟为难了,“暖阳你听我说,我并非是对你哥哥有偏见,但是潇湘确实不是你哥哥的良配。” 屏风后的夏炎阳暗啐了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秋萧瑟你看不上我就直说!老子还看不上你呢!” “萧瑟哥哥跟哥哥不和,当然会这么说!” 夏暖阳赌气的抢走秋萧瑟手里的团扇,“萧瑟哥哥不如连我的婚事也一起退了,正好跟我夏家划分干净!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多好!我哥哥也不用再因为潇湘姐姐的事烦心了!”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怎么能一概而论?” 秋萧瑟温声哄着,夏暖阳抱着手臂撇头扭向一边,秋萧瑟又绕到她另一边去哄,“暖阳,别因为他们的事影响我们的感情,我对你是真心的。” 夏暖阳油盐不进,继续闹脾气道:“我们的感情也是建立在夏家和秋家的基础上的,萧瑟哥哥你如果不同意哥哥和潇湘姐姐的婚事,那我也绝非不会嫁给你的!” “这样吧,明日让潇湘单独约你哥哥出来如何?”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秋萧瑟表情沉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让潇湘跟你哥哥说清楚,你哥哥应该就不会在纠结潇湘了。” 第47章 夏家与秋家:怎么会有两个秋姐姐?! 终于送走了秋萧瑟—— 其实是因为夏暖阳对他没多少的感情,心心念念着夏炎阳许诺给她的红缨枪,所以对秋萧瑟极尽敷衍,完全比不上夏炎阳装夏暖阳的时候。 秋萧瑟自讨没趣,也只能先行告辞了。 夏炎阳和景松从屏风后走出来,夏暖阳满怀期待朝夏炎阳伸手,“哥,我的红缨枪!” 夏炎阳递给她一个钱袋,“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谢谢哥!”夏暖阳兴高采烈出门了。 夏暖阳刚出门没走多远,又看见玉沉璧上楼来了,匆匆跟玉沉璧打过招呼,夏暖阳风风火火跑出去了。 玉沉璧进了门,好奇问道:“你们跟萧瑟说什么了?萧瑟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没事师尊。”景松朝玉沉璧凑过去,“两位师兄就是瞎胡闹,您不用管他们。” 玉沉璧又问,“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不好说。”夏炎阳义愤填膺,忽然破口大骂,“秋萧瑟就是个死心眼,不知道又要怎么去潇湘面前败坏我的名声!” 第二日,秋潇湘约见夏炎阳。 还是这座茶馆,还是这处雅间。 不过躲在这次屏风后边的,换成了玉沉璧和景松。 玉沉璧是被景松拉过来的,某狼崽子凑热闹上瘾,还非要拉着他师尊一起。 虽然是秋潇湘约的夏炎阳,但是夏炎阳早就到了,夏炎阳神色紧张,不安的坐在昨日夏暖阳的位置上。 良久后,秋潇湘进门。 “潇湘妹妹。”夏炎阳立刻起身相迎。 景松忽然“咦”了一声,扯了扯身边明显不感兴趣的玉沉璧,“师尊你看,今日的秋姐姐和那日我们看到的秋姐姐好像不太一样?” “嗯?”玉沉璧的视线看向秋潇湘,“哪里不一样?” “师尊你看身高。”景松惊讶道,“今日的秋姐姐和夏师兄居然一样高,我们前日见到的秋姐姐是比夏师兄矮一些。” 相比前日看见的秋潇湘,今日的秋潇湘神色淡漠,带着明显的冷漠疏离,“什么事?” “潇湘,你先坐。” 夏炎阳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说实话,我跟你哥哥的关系确实不好,但是我喜欢你跟你哥哥没关系,潇湘你别因为他,再对我误会什么。 你哥哥昨日提到一个我和他经常不回家的问题,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待你我成婚后,我们一起回东岳山派,你哥哥在那里,我也有更多时间陪着你。” “炎阳哥哥……” 秋潇湘想说话,但是夏炎阳完全不给她插嘴的机会,继续畅想美好未来: “你放心,东岳山派富得流油,我文澜山也坐拥金山银山,绝对保证你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回去我就把文澜山的财政大权交给你,文澜山的所有开销账本都放在你那里。 另外你若觉得山上烦闷,文澜山有一山头的弟子跟你作伴,你要是想下山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提前安排陪你一起去。 什么七夕节、鸳鸯节,我都陪着你过,还有中秋节、端午节,我推了掌门师兄来陪着你,文澜山的主掌大权交到你手里也行,峰主令稍后也给你送过去。” 夏炎阳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有停顿,满眼深情看着秋潇湘,“潇湘妹妹,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你一个。” 景松啧啧惊叹,“为了娶秋姐姐,夏师兄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玉沉璧不赞同:“炎阳太过了。” “我要不你这些。”秋潇湘目光复杂,“炎阳哥哥,我们没有结果的。” 夏炎阳不乐意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潇湘,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心里就一点也没有我吗?” “没有。”秋潇湘语气漠然,“我与炎阳哥哥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炎阳哥哥你长得像我的心上人,现在他回来了,炎阳哥哥你该退出了。” 景松惊愕不已,“原来夏师兄竟然是替身?!” 夏炎阳眼眸里的期待黯淡下去,苦笑一声道:“是那个赵公子吗?” “这应该没必要让炎阳哥哥知道了。”秋潇湘站起身往外走,“话已至此,炎阳哥哥,我们好聚好散吧。” 夏炎阳垂头丧气坐在原地,秋潇湘已经出了门,景松正欲出面安慰她几句,只见夏炎阳突然追了出去。 “潇湘,当替身也好。”夏炎阳眼眶红了,把姿态放的极低,“我喜欢你,你拿我当替身,我也喜欢你。” “炎阳哥哥,你不必这样。” “只要你肯嫁给我,当替身我也愿意。潇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景松于心不忍,“师尊,你看这……” 玉沉璧道:“这个秋潇湘,不是秋潇湘。” 景松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玉沉璧深深叹了口气,“继续看吧。” 夏炎阳和秋潇湘正在虐恋情深,秋潇湘唇瓣嗫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哥哥,我要跟你说件事……” 夏暖阳忽然来了这里,看见秋潇湘时睁大了眼,“你是潇湘姐姐?” 夏暖阳惊疑回头看去,又有一个秋潇湘娉娉袅袅缓步走来。 两个秋潇湘除了身高有点差距以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连夏炎阳都看惊了眼。 “潇湘?哪个是潇湘?” 景松也是震惊,“师尊你看,两个秋姐姐。” 玉沉璧赶景松往外走,“把你夏师兄和秋师兄都叫进来。” “是……”景松忽然反应过来,“师尊你说什么?秋师兄什么时候来了?” 玉沉璧道:“你夏师兄身边的那个,是你秋师兄。” 景松已经惊憾的说不出话来。 合着这是夏师兄伪装夏姐姐,秋师兄也伪装秋姐姐?! 景松出面,乖乖叫了一声,“夏师兄,秋师兄。” 夏炎阳愕然看向秋潇湘,“秋萧瑟?” 秋潇湘、此时应该称为秋萧瑟了,本来还与夏炎阳齐平的秋萧瑟,突然就比夏炎阳高出一截,淡淡的“嗯”了一声。 是承认了身份。 “秋萧瑟!骗我很好玩是吗! 看我被你耍的团团转颜面尽失,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夏炎阳怒火瞬间涨起,扬起一巴掌重重的甩在秋萧瑟的脸上,掌掴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秋萧瑟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 周围瞬间静默了。 “兄长!”秋潇湘连忙去看秋萧瑟。 夏暖阳担忧看着夏炎阳,“哥,你没事吧?” “秋萧瑟,从今日开始,我跟你势不两立!” 夏炎阳愤恨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48章 夏家与秋家:断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哥!”夏暖阳追着夏炎阳而去。 秋萧瑟站在原地,一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眸光晦暗,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玉沉璧从屋中走出来,“萧瑟,你和炎阳之间的矛盾能否破冰,就看你这次打算如何处理了。” “我知道。”秋萧瑟拜了一礼,“玉师叔,我先走了。” 两对兄妹闹得不欢而散,景松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玉沉璧拍拍他的肩,“走了。” “师尊,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景松语气沉闷,“如果不挑破秋师兄的身份,夏师兄也就不会被气走了。” 玉沉璧看向他,“难道要看着炎阳继续胡闹下去吗?” 景松期期艾艾,“可是师尊,夏师兄和秋师兄闹到这种地步,更没办法收场。” 玉沉璧叹气,“昨日萧瑟找过我,是他有想跟炎阳和好的想法,也想借这个机会和炎阳坦白。” —— 昨日秋萧瑟下楼后,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玉沉璧。 “玉师叔。”秋萧瑟朝他见礼。 玉沉璧也佯装偶遇,明知故问道:“萧瑟怎么在这里?” 秋萧瑟道:“是暖阳约的我。” 玉沉璧更是惊讶,“怎么就你一个人,夏姑娘没和你一起吗?” “她在楼上。”秋萧瑟苦笑一声,“这个暖阳,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暖阳,我与她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玉沉璧没听明白他的话,“萧瑟是觉得,还有第二个夏姑娘不成?” “或许吧。”秋萧瑟面露低落,“玉师叔,我想求您件事。” 玉沉璧点头,“直说就是。” 秋萧瑟道:“我有件事一直瞒着夏炎阳,不好意思跟他直接开口,正好明日我约夏炎阳在这里见面,想请玉师叔帮我点破。” 玉沉璧惊奇,“萧瑟想跟炎阳和好?” 秋萧瑟“嗯”了一声,语气郑重无比认真道:“跟我相处的暖阳不是真的夏暖阳,其实是他。” —— 景松听完玉沉璧的解释,更是惊愕睁大了眼,“秋师兄这这这、对夏师兄的感情不一般啊!” 玉沉璧悠悠摇着折扇,“萧瑟委托我的,我已经办完了,接下来让他们自由发展去吧。” 景松跟在玉沉璧身边,试探的开口问:“不知师尊怎么看待两位师兄?” “用眼睛看。” “……师尊,我不是问您这个。” 玉沉璧道:“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炎阳和萧瑟算是两情相悦,而且也有感情基础,能成的可能性很大。” 景松有些意外,“师尊竟然是这么想的吗?我还以为师尊思想古板,会阻止两位师兄在一起。” “为什么要阻止?”玉沉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同性道侣怎么了?为师见过的比你多。” “师尊就不担心,万一哪一日殷师弟也给您领回来一个男子?” “莫说你殷师兄,即便你给我领回来一个男子,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如今才多大,师尊别急着把我往外赶。”景松不乐意,撒娇挽住玉沉璧的胳膊,“我若是走了,师尊孤身一人实在是可怜,我还想多留在师尊身边尽孝。” “你走了我也不孤单,”玉沉璧推开他,“日月洞里打坐闭关数十载,不过转瞬即逝。” 景松“啊?”了一声,撇了撇嘴道:“师尊你更可怜,没了我就只能去闭关消磨时间了。” 玉沉璧:“……” 夏家。 夏暖阳和秋潇湘不知所措的待在一边,看着秋萧瑟在屋外不停地敲门。 “夏炎阳,你出来!” 夏炎阳从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里,谁来敲门也不开,秋萧瑟也换下了女装,然后直奔夏家来找夏炎阳。 “你先出来!夏炎阳,你听我解释!” 秋萧瑟在外边敲了一个多时辰,夏炎阳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夏暖阳悄悄牵上了秋潇湘的手。 秋潇湘侧头看向她,夏暖阳有些忧愁:“我哥脾气倔,萧瑟哥哥想哄好我哥估计有点难。” “活该!” 秋潇湘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带着几分不悦。 “如果不是兄长非要用我的身份去接近炎阳哥哥,今日也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带着那个劳什子婚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炎阳哥哥。” 夏暖阳惊讶,“你原来不喜欢我哥啊?” 秋潇湘凉凉看了夏暖阳一眼。 夏暖阳立刻讨好的搂住秋潇湘的肩,“潇湘姐姐最喜欢我了。” 秋潇湘拍拍夏暖阳的手臂,“现在身份已经都都换回来了,你跟兄长的婚约也赶紧解除。”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 夏暖阳侧头凑过去,在秋潇湘的脸上亲了一口,“两位哥哥的感情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不影响我们双宿双飞。” “咳咳咳——” 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夏暖阳循声望去,是景松震惊睁大了眼。 “师尊,”景松表情呆滞,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夏师兄和秋师兄家的关系好乱啊。” 有长辈在场,夏暖阳和秋潇湘也立刻规矩站好,“玉仙尊。” 玉沉璧问:“炎阳还在生气呢?” 夏暖阳道:“哥哥不愿见萧瑟哥哥。” 秋萧瑟进不去门实在苦恼,找上玉沉璧求救,“玉师叔,您能不能劝劝他?他不肯见我,如果是您开口,他肯定会让我进去的。” 玉沉璧道:“我不插手你们的私事。” 秋萧瑟急切道:“玉师叔,您能帮我进门就行,我自己去找他解释清楚。” 玉沉璧道:“你若真心想跟炎阳和好,就该自己想办法让炎阳给你开门,炎阳正在气头上,你找我只会让炎阳对你的怨气更甚。” 夏炎阳的房门开了。 “玉师叔。”夏炎阳情绪低落,本来就白的脸色更多了几分苍白,“我想回去。” 玉沉璧点头,“去跟你父亲告个别。” “夏炎阳!”秋萧瑟扯住夏炎阳的手臂,“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不必。”夏炎阳抽回胳膊,冷声道:“夏家和秋家的所有婚约都作废,你也别惦记暖阳了。” “我没有。”秋萧瑟急声解释,“我不要暖阳,我也知道那个不是暖阳,是你,我要你……” “你都知道,原来就我一个人傻。”夏炎阳嘲讽笑道,“这样显得我更像个是笑话了。” “夏炎阳,你听我说……” “不必说了。”夏炎阳转头离开。 第49章 景师弟,带你去个好地方~ 夏炎阳走的仓促,秋萧瑟也追的匆匆。 回了东岳山派,夏炎阳往文澜山走,秋萧瑟依旧跟着他,夏炎阳恼火了:“你滚,别跟着我!” 秋萧瑟道:“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恋爱吗?”夏炎阳呵呵冷笑,“老子不断袖!老子喜欢的是你妹妹,不是你。” 秋萧瑟情绪平静:“跟你有婚约的那个秋潇湘,一直都是我。” “老子喜欢的是女人!” “你如果愿意,可以把我当女子看待。我峰上还有几身女装……” “滚!你个死变态!” 夏炎阳进了文澜山,秋萧瑟寸步不离跟着,夏炎阳拔剑出鞘将他斥退几步,把秋萧瑟赶出山门外。 “离我文澜山远一点!你敢踏进这山门一步,老子剁了你!” 秋萧瑟无奈道:“你能不能别生气了?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算是扯平了。” “鬼跟你扯平了!”夏炎阳气愤离开。 又过了小半月,秋萧瑟日日去堵文澜山的山门,夏炎阳避而不见,半多月没踏出山门一步。 夏炎阳对文澜山下了死命令,“谁敢放秋萧瑟进来,一律拖到问罪台去挨板子。” 问罪台的板子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两板子下去筋骨断裂,更有甚者能活生生将人打成残废。 一时间里文澜山上人人自危,山门处更是严加看守。 挽月山上。 景松有些担忧夏炎阳和秋萧瑟的情况,“师尊,我们真的不管夏师兄和秋师兄了吗?” 玉沉璧看向他,问道:“你想劝分还是劝和?” “劝和。” “如果他们走不到一起,你夏师兄会恨死你的。” “那劝分?”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你秋师兄也会恨死你。” 景松有些丧气,“所以该怎么办?” 玉沉璧摸了摸景松的头顶,“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你少插手。尤其涉及感情问题,你猜不准他们两位当事人的下一步想法。” 景松受教的“哦”了一声。 玉沉璧拿起一本书递给他,“抽空给你云柏师兄送过去,云柏不明白的地方我给他写好了注解,他若是还有疑问,让他再来找我。” “是。”景松接过书起身出门。 云柏的住处里,不止有云柏一个人。 看见景松来了,云柏热情的拉过他,搂着他的肩笑吟吟道:“景师弟,今晚有空吗?师兄带你去个好地方。” “云师兄,你这不好吧?”六师兄顾虑道,“要是让师尊发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云柏拍着景松的肩,“这不是有咱景师弟嘛。” “得了吧。”九师兄翻了个白眼,“师尊管景师弟管的特别严,万一景师弟被师尊打死怎么办?” 景松还是满脸迷茫,“云师兄,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 云柏笑的神秘,“现在不告诉你,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十五师兄道:“师尊还是很心疼景师弟的,哪一次景师弟挨打后,不是师尊亲自照顾景师弟痊愈?” 六师兄依旧有顾虑,“景师弟如今才十七岁,去那种地方不太好吧?” 九师兄不满,“我第一次去是十六岁,景师弟不小了!” 十五师兄道:“师尊拿景师弟当孩子,景师弟再过几年就到能婚配的年纪了,我们也该带景师弟长长见识。” 云柏道:“我们在外边玩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怎么可能这次就会被抓住?” 景松不明所以的被他们拉去了。 目的地——花满楼。 景松错愕,这、这是花楼啊! “我要不还是回去吧。”景松胆怯不敢进门,想打退堂鼓往回走,“如果让师尊发现,师尊真的会打死我的。” 云柏揽住他的肩,笑眯眯道:“景师弟,这可是好地方,你应该没来过吧?有个第一次……” “我、我来过……”景松小声辩解道。 “你来过啊?”云柏有些惊奇,拉着景松往里走,“景师弟我跟你说,这里的酒可比其他地方的酒好喝多了,师兄弟们没的事时候就会来这里买酒喝。” 花满楼的大堂里,景松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炎阳左拥右抱窝在女人堆里,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但是夏炎阳脸色很臭,自顾自的在喝闷酒。 这是在故意气秋师兄? “景师弟,你看什么呢?走了。” 云柏催促景松往楼上走。 二楼房间装潢艳红,他们进门后不久,又进来了几个拿着乐器的姑娘,朝他们盈盈福身一礼,弹琵琶的开始弹琵琶,弹古筝的开始弹古筝。 桌上已经备好了酒菜,云柏招呼景松喝酒,“来过一次你就知道这里的好了,景师弟若是觉得这里不错,我们以后带你经常来。” 原来就是喝花酒啊,他还以为什么事。 景松心里轻笑一声,有美酒有音乐还有美人,四位师兄还挺会享受。 景松不安问道:“云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六师兄不满:“才刚出来就要回去了?景师弟你别这么扫兴。” “你不就是害怕被师尊发现嘛。” 云柏拍拍景松的肩,安抚道:“放心,我已经跟殷师兄打好招呼了,今天有殷师兄缠着师尊,师尊不会想起你的。” 九师兄道:“若是师尊问起来,你就只管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什么交流学术啊,什么切磋剑道啊,随便说。” 景松这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挽月山上。 殷柳相当尽心尽力,带着一大堆的学术问题去找玉沉璧了,玉沉璧的注意力全放在殷柳身上,也确实没理会景松去哪。 直到—— 秋萧瑟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玉师叔,我找不到夏炎阳了!” 玉沉璧惊讶,“炎阳没在文澜山?” 秋萧瑟摇头道:“听他徒弟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会不会是清泽让炎阳做什么去了?” “我找过掌门师兄了,掌门师兄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 玉沉璧站起身,“走,我跟你去找他,炎阳修为不高,可不能出事了。” 秋萧瑟着急往外走,“我再去问问受山门的弟子。” 玉沉璧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又问殷柳,“景松去哪了?我让他给云柏送了个东西,就一直没再回来。” “这……”殷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第50章 完了,师尊来抓人了! “怎么了?” 玉沉璧看向殷柳,“你去找找景松,景松一直缠着我问他夏师兄的事,正好让他跟我和萧瑟一起去。” “……”殷柳没说话,站在原地没动。 玉沉璧感觉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一遍,“殷柳,你知道景松去哪里了吗?” “知道。”殷柳有些心虚,小心打量着玉沉璧的脸色,“景师弟和云师弟他们出门了。” “原来不在挽月山啊?”玉沉璧并未怀疑什么,“他不在就不用找他了,等景松回来,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是。”目送玉沉璧出门后,殷柳终于松了口气。 从东岳山派的守山门弟子那里得知,夏炎阳去了花满楼的方向。 “夏炎阳去花楼了?”秋萧瑟不可置信,瞬间一股无名火起,“女色有损修为,他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都听说了,你日日去文澜山围堵炎阳。”玉沉璧淡淡看向秋萧瑟,“如今逼的炎阳出走,你觉得是谁的原因?” 秋萧瑟讪讪道:“是潇湘教我的,追人坚持到底,要持之以恒。” 玉沉璧嗤笑一声,“坚持到底和持之以恒,这两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秋萧瑟有些尴尬,“玉师叔,我现在该怎么办?” 玉沉璧摇着折扇走开,“我帮你找人,你自己去哄,你们两个能不能走到一起,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花满楼。 景松和另外云柏四个人喝过一轮酒,四个师兄已经倒下两个了。 云柏也开始出现醉意,揽着景松的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豪气的大手挥过,“你师兄我可是这里的常客,景师弟你看上那个姑娘只管跟师兄说,都记在师兄我的账上,师兄保证都给你安排妥当!” 景松端着酒杯继续喝,却越喝越惆怅,摇了摇头道:“我有喜欢的人。” “你跟殷师兄一样,殷师兄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云柏似是想起来什么,放肆大笑出声,“景师弟你是不知道,殷师兄第一次来这里就跟抓不住的泥鳅一样,一直挣扎着要走,还是被我们几个师兄弟联合按住硬灌的酒,但没想到殷师兄的酒量真差,没喝几杯就醉了。” 云柏嫌弃的撇了撇嘴,“殷师兄醉了后神志不清,抱着柱子就开始喊师尊,谁拉都拉不走,还是师尊来了才把殷师兄领走的。师尊虽然严令禁止我们再来,但真正严管的只有殷师兄,对我们从来都是放养。” 景松语气得意:“师尊对我管得严。” “师尊管得严可不是什么好事。”云柏语重心长,“跟着师尊学的日子很枯燥,景师弟,你会缺少很多乐趣。” “但是师尊长得好看。”景松嘿嘿笑了两声,“云师兄难道不知道一个词,叫秀色可餐吗?” “好看管什么用,整日面对同一张脸,再好看也是会烦的。”云柏不赞同的摇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殷师兄,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师尊身边。” “夏公子您慢点,奴家扶着您。” 外边门外传来喧哗声,还有同行姑娘娇媚关切的声音,“小心,别摔着了。” 景松还算是清醒,听见夏公子三个字,下意识以为是夏炎阳,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体,“云师兄,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过是楼下喝高了的客人。”云柏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不用管,跟咱没关系。” “我还是去看看吧。” 景松摇摇晃晃站起身,心里有强烈的预感,这可能就是夏炎阳。 景松开了门后,只见五六个姑娘簇拥着一个人,赫然就是夏炎阳。 夏炎阳已经醉的人事不清了,歪歪斜斜的靠在姑娘的怀里,唇瓣微动似是在念叨着什么。 “我来吧。” 景松搭把手把夏炎阳接过去,夏炎阳又软骨头的靠向了他,景松这才听清夏炎阳在念叨什么: “潇湘……别走……潇湘……” 夏师兄应该是喜欢秋师兄的,对吧? 景松跟着姑娘们把夏炎阳送进隔壁房里,夏炎阳直挺挺栽在榻上倒头就睡。 景松帮夏炎阳脱下外衣,夏炎阳一把将他挥开,厌恶的怒骂道:“秋萧瑟你滚!你个死变态,你别碰我!” 景松只能退了出去,嘱咐姑娘们照顾好夏炎阳。 景松头重脚轻的回房,忽然注意到楼下来了两道熟悉的人影。 景松的醉意瞬间清醒了不少,心里紧张不安:师尊怎么会来这里?! 秋萧瑟与楼下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们二人打算上楼。 玉沉璧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朝景松的方向看了过去。 吓得景松拔腿就跑。 “云师兄,不好了!”景松跑回房大喘着粗气,“师尊和秋师兄来了!” 屋里的四位师兄东倒西歪,哪里还知师尊为何物,景松只能一个个的去叫醒他们。 玉沉璧和秋萧瑟从窗边经过,吓得景松立刻躲进桌子底下,目光惊恐盯着门口的方向,生怕玉沉璧会进来。 紧接着,隔壁突然传来秋萧瑟的吼声,“夏炎阳!” 景松还没松懈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师尊和秋师兄原来是找夏师兄的,夏师兄该怎么办? 隔壁屋里。 夏炎阳睡在姑娘们的怀里,对秋萧瑟的到来毫不知情,秋萧瑟只能干生气。 屋里熏香的味道甚是奇怪,玉沉璧闻着不舒服,转身出门去了,“萧瑟,我在外边等你。” 玉沉璧出了门,目光沉沉盯着隔壁的屋门,云柏和另外几个经常出门喝花酒的,订的哪间房出去了几次,别以为他都不知道! “原来是玉仙尊,好久不见啊。” 鸨母路过此地,笑眯眯的跟玉沉璧打招呼,“今日您来这里,又是来找徒弟的?” 玉沉璧指着隔壁的门,“这里有人吗?” 鸨母连连点头,“今日云仙师还带了一个陌生的小仙师,那小仙师一看就嫩,估计也是第一次来咱这里。” 应该是景松没错了。 玉沉璧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门。 四个徒弟醉的不省人事,还有景松惊愕的站在原地,呆滞的看着玉沉璧不知所措,“师、师尊……” 玉沉璧冷笑一声,“景松,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第51章 炎阳,我会对你负责的! 玉仙尊的脾气突然暴躁,鸨母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玉仙尊别生气,这一顿酒老身就当是请几位仙师了。” 玉沉璧回头对她颔首一礼,“徒弟不懂事,给贵处添麻烦了。” 而后随手关上门,玉沉璧脸色阴沉,俨然已经动怒。 景松见势不对,先跪了下去,“师尊,我错了。” 玉沉璧阴阳怪气道:“既然如此喜欢这里,要不为师帮你点几个姑娘,都记在为师账上?” 景松连连摇头,“弟子不敢,弟子以后再也不来了。” “一个个的,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玉沉璧嫌弃的目光扫过东倒西歪的四人,简直是没眼看,“等他们酒醒了告诉他们几个,都滚去问罪台领罚!” 玉沉璧怒冲冲往外走,景松立刻跟上去,“师尊!我跟你回去!” 玉沉璧恶狠狠一折扇敲在景松的头顶,怒道:“敢来这种地方,为师回去再收拾你!” 景松脚步一顿,身子歪倒玉沉璧身上,可怜兮兮道:“师尊,我也有点醉了。” 玉沉璧挥手一掌把景松拍开,又把景松踢进了屋里,“滚回去待着!酒醒之前别来见我!” 隔壁屋里。 秋萧瑟气冲冲把姑娘们都赶走了。 周围突然空了,夏炎阳伸手在周围不停摸索,不满地嘟囔着,“人呢?一个个的拿钱办事,也太不敬业了……” 秋萧瑟走过去,让夏炎阳顺利摸到他,夏炎阳睁开眼醉眼朦胧,看着秋萧瑟模糊的脸,突然咧嘴笑出了声,“你最像。” 秋萧瑟心里压着火气,不好跟他一个醉鬼发作,冷着脸问:“像什么?” “我的心上人。” “……” 夏炎阳费力坐起身,拉着秋萧瑟的满脸温柔,“不知姑娘芳名?我帮姑娘赎身吧,再给姑娘起个新名字,叫‘潇湘’怎么样?” 秋萧瑟怒斥:“夏炎阳,你看清楚我是谁!” 夏炎阳充耳不闻,继续自言自语的说,“潇湘姑娘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峰上还缺一个女主人,不知道潇湘姑娘可有兴趣?” 看夏炎阳脸颊通红满身酒气,秋萧瑟不免上愁,这究竟是喝了多少? “我有点热,有劳潇湘姑娘帮我脱个衣服。” 秋萧瑟没动。 夏炎阳的额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见“潇湘姑娘”没有帮他,自顾自的解开了衣带。 秋萧瑟立刻给他裹住,低声呵斥道:“夏炎阳,你干什么!” “你不帮我脱,还不让我脱了?”夏炎阳不满挥开他,“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强迫你,出去吧。” 一层一层的衣衫脱下,露出夏炎阳光洁白皙的脊背和胸膛,夏炎阳依旧感觉热,后背也开始出汗了。 心上人无知无觉,秋萧瑟不自在的吞咽口水,喉结滚了一滚,一股燥热感也顺着脊椎蔓延而起,直冲大脑。 夏炎阳出汗越来越多,眼神愈发迷离,后背尽是光滑的水润,散乱的长发也浸上了湿意。 脱光了上衣还不满足,夏炎阳又要去脱裤子。 秋萧瑟警铃大作,连忙按住夏炎阳,“你别乱来,我身上凉,你靠着我,我带你回去。” “你也热。”夏炎阳不耐烦推开他。 秋萧瑟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无意间摸到夏炎阳的腿,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还是什么。 “你别动,我帮你脱,”秋萧瑟声音暗哑,“穿着湿裤子不舒服。” 夏炎阳光溜溜的裹着被子,让秋萧瑟搂在怀里,秋萧瑟眉头蹙起,口干舌燥只觉得越发燥热,额上也开始出汗了。 夏炎阳不安分的扭了扭,“你放开我,热。” “你别动。”秋萧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瞥向角落里的里的香炉,正燃着的暖香袅袅生烟。 秋萧瑟抱起他往外走,脚下虚软几乎迈不开腿,秋萧瑟意识发沉跌跌撞撞,差点把夏炎阳摔了。 忽然,秋萧瑟浑身一震。 夏炎阳居然、居然亲他了!! 秋萧瑟不可置信,夏炎阳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唇瓣落在他的脸颊上。 极其真实的触感,秋萧瑟的燥热仿佛泄洪一般,瞬间抑制不住了。 秋萧瑟心里升起了期待感,这是不是说明,夏炎阳已经不讨厌他了? 夏炎阳已经真的意识不清了,伸手去扒他的衣领,一边扒一边朝他脸上亲,“潇湘姑娘,我会对你负责的。” 秋萧瑟瞬间落寞,原来夏炎阳还不知道他是谁…… 屋里的熏香越来越浓,秋萧瑟的意识也越来越混沌,恐怕今日也出不去这个屋了。 把夏炎阳重新放回榻上,夏炎阳着急的抓着他亲,腰封已经被他扯开了,衣衫也被他扒去了一半。 秋萧瑟眼眶通红,重新搂住了夏炎阳,温柔亲着他声音低哑:“炎阳,我会对你负责的。” 屋里的暖香燃了一夜,屋中气氛旖旎,地上衣服杂乱。 第二日晨。 屋里的云柏四个人终于都醒了,云柏晃了晃发蒙的脑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见景松生无可恋坐在不远处。 云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景师弟,我们该回去了。” 景松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尊吩咐,让我们去问罪台领罚。” 云柏一愣,旋即笑道:“景师弟,你还没酒醒吧?师尊怎么可能在这里。” 话音未落,玉沉璧正好进门,“云柏,为师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师、师尊!”四个师兄惊愕当场跪了下去,“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玉沉璧冷着脸,“既然你们能在,为师为什么不能在?” 云柏暗啐了一句,“殷师兄怎么没拦住师尊?” “别想殷柳了,一峰之主知法犯法,帮你们打掩护,他也跑不了!”玉沉璧冷哼一声,“为师没工夫不管你们,你们真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四个人怯怯低着头,谁也没敢说话。 玉沉璧怒斥:“还不滚回去!等着为师请你们走不成?” 五个人灰溜溜的往外走。 “日后再让为师发现你们来这里寻欢作乐,休怪为师对你们不客气!” 隔壁屋里突然传来夏炎阳的咆哮声,“秋萧瑟!你个死变态!老子跟你没完!” 第52章 结契吧,炎阳!(含妈量极高的1章) 隔壁屋里,内室。 夏炎阳捂着被子又惊又怒,白皙的脖颈和肩头青红交加,满是昨夜留下的痕迹。夏炎阳愤恨瞪着站在床边的人。 秋萧瑟已经穿戴整齐,顶着脸颊上一个通红的掌印,拉着夏炎阳的被子好脾气道:“你过来,我先给你上药。” 习武之人本来力气就大,夏炎阳被他折腾的不轻。 夏炎阳惊惧,“你滚!我不用你!” 外边传来敲门声,玉沉璧的声音响起,“炎阳,萧瑟。” 夏炎阳仿佛看到救星,急切的朝外嚷,“玉师叔!救我……唔……” 秋萧瑟立刻捂住夏炎阳的嘴,“没事玉师叔,您先回去吧。” “你们早点回去。”玉沉璧离开了。 夏炎阳愤愤一口咬在秋萧瑟的手上,秋萧瑟吃痛一声松开他,“别闹,给你上完药,我们也能早点回去。” “用不着!”夏炎阳裹着被子下地去捡衣服。 双腿酸的实在厉害,落地之后直打颤,秋萧瑟赶在夏炎阳摔之前,先托住夏炎阳抱回榻上。 秋萧瑟掀开夏炎阳的被子,把伤处暴露出来,夏炎阳又羞又愤当场涨红了脸,胡乱的挣扎着,“秋萧瑟你个死变态!你放开我!” “听话,别胡闹!”秋萧瑟摁住他,“你再闹我就拿缚仙索了!” “你敢!”夏炎阳果真安分下来了,难为情的捂住了脸。 秋萧瑟从乾坤袋中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裳给他,“你的衣服脏了,先穿我的吧。” 夏炎阳坚决拒绝,“我不!” 秋萧瑟也不强迫他,“或者你裹着被子回去也行。” “……”夏炎阳满脸嫌弃接过秋萧瑟的衣服。 秋萧瑟的衣服于夏炎阳而言大很多,袖口又挽了三挽才勉强合适。 夏炎阳还没下地又被秋萧瑟抱了起来,夏炎阳怒瞪他:“你干什么!” 秋萧瑟真诚发问,“你能下得了地?” 夏炎阳怒起掐住他的脖子,“秋萧瑟!老子杀了你!” 秋萧瑟也不生气,迁就的哄着夏炎阳,“你去我那里住吧,我正好能照顾你。” “谁要跟你住啊!”夏炎阳不乐意的改为推他,“老子宁可天天待在这里,也比整日面对你要好!” 秋萧瑟面色一沉,“待回去后我就去找掌门师兄要结契印,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结契?结你妈的契!” 夏炎阳气愤怒骂,“秋萧瑟,你别太把你当根葱!” 秋萧瑟的脸上闪过一道失落,讷讷道:“你不喜欢我啊?” “滚你妈的喜欢!老子不断袖!” “可你昨日还说要娶我……” “老子喜欢姑娘!香香软软的姑娘!” “没事,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结契。” “秋萧瑟,你他妈滚出去犯病!” 秋萧瑟唇瓣紧抿,抱着夏炎阳往外走,“回去再说吧。” 夏炎阳一口咬在秋萧瑟的颈上,下口带着极深的怨念,几乎是要咬死他的架势。 秋萧瑟猝不及防吃痛一声,手里下意识一松,让夏炎阳顺利逃了下去。 夏炎阳扶着墙,连滚带爬往外跑,看见玉沉璧和景松等人都在楼下,更是激动的差点落泪,“玉师叔救我!秋萧瑟那死变态!他要虐待我!” 玉沉璧看了景松一眼,景松会意立刻上前搀扶他,近距离接触景松惊愕睁大了眼,只见夏炎阳脖颈上红痕暧昧,做了什么事不言而喻。 景松心里暗暗咂舌,秋师兄厉害啊! 夏师兄还没答应,秋师兄就先把夏师兄拿下了。 秋萧瑟稍后也出来了,阴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目光汇聚紧盯着夏炎阳不放。 夏炎阳惊惧的往景松身后藏了藏。 景松搀扶着夏炎阳往外走,夏炎阳几乎是站都站不住,注意到景松看过来的目光,夏炎阳苦着一张脸,“我、我腿软。” 景松更是心里惊叹,秋师兄把夏师兄折腾的太狠了! 景松弯下腰,“夏师兄,我背你吧。” 秋萧瑟上前一步,拉住夏炎阳的手腕,“不必麻烦景师弟,我照顾炎阳就行。” 夏炎阳犹如见了瘟神一般,对秋萧瑟避之不及,愤愤甩开秋萧瑟,“滚你妈的!老子不需要你!” 秋萧瑟好脾气的哄着,“炎阳你别闹,我们回去再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喜欢你。” 夏炎阳把景松拉过来横在两人之间,有景松在这里,夏炎阳也有了底气跟秋萧瑟叫板,“秋萧瑟,你要是敢跟景师弟动手,玉师叔不会放过你的!” 秋萧瑟看景松的眼神瞬间阴冷。 景松有些尴尬,“秋师兄,夏师兄,不管有什么矛盾还是误会,回去再解决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秋萧瑟仍旧不死心,“炎阳,你真不跟我走?” 夏炎阳极其不耐烦,“滚吧!” 秋萧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夏炎阳,神情落寞的先走了。 回到东岳山派后,玉沉璧就把喝花酒的五个人都赶去了问罪台。 看夏炎阳还是难忍不适的模样,玉沉璧有些担忧,曾经无数次噩梦般的亲身体会,他深知这种感觉不好受,更是同情夏炎阳。 “炎阳,我送你去找月白那里吧?” 夏炎阳坚决摇头,“我嫌丢人。” —— 从问罪台结结实实挨过一顿打后,师兄弟五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云柏突然问起,“你们觉得,师尊罚殷师兄的可能性有多大?” 景松道:“殷师兄是一峰之主,师尊顾忌殷师兄的面子,应该不会让殷师兄来这里受罚。” 五师兄嗤了一声,“师尊爱护殷师兄,怎么舍得罚殷师兄?殷师兄又是一峰之主,这顿罚估计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可能!”景松不信,“师尊既然说出来了,怎么可能会单独放过殷师兄!” 九师兄讥笑,“你若是不信,可以等回了挽月山再看,殷师兄估计都不知道他要挨罚。” 挽月山。 五人刚进山门,就看见殷柳往外走。 景松多嘴问了一句,“殷师兄做什么去?” “师尊让我书藏楼借书。”殷柳道,“景师弟若是没事就快回去吧,师尊还在等着景师弟。” 九师兄得意瞥了景松一眼,“我说的没错吧。” 景松心里有点发酸: 师尊对殷师兄的偏爱,有点招人嫉妒。 回了篱笆小院后,景松朝玉沉璧发作,阴阳怪气道:“师尊明明说的是要罚六个,结果挨打的只有我们五个。” 玉沉璧理直气壮,“殷柳掌管着整座挽月山,为师如果真的把他打了,挽月山怎么办?” 景松不满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师尊可不能因为殷师兄是一峰之主,就对殷师兄格外开恩。” “为师已经批评过他了。” 玉沉璧递给景松一瓶药,秉持着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原则,继续哄着他:“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为师也不舍得把你往问罪台送。” 也不知道这个批评,是不是真的批评。 景松走近玉沉璧,在玉沉璧面前脱下上衣,裸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伤口交错皮开肉绽,正有血珠淌下,看起来甚是吓人。 景松语气可怜,“师尊你看,问罪台的人下手当真是不知轻重,差点打死弟子。” 玉沉璧白了他一眼,“不疼不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弟子日后若是再犯错,师尊不如亲自收拾弟子?”景松讨好的朝玉沉璧笑了笑,“师尊动手可比问罪台的人狠多了,这样弟子也能记得更牢。” 玉沉璧无语的看着他,“脑子有病就去找你木师兄,问罪台可治不了你。” 两日后,夜里。 每次景松挨完打后,玉沉璧都会留宿他几日,方便晚上帮他疗伤。 师徒二人都已经睡下了,偏室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止惊醒了景松,也吵醒了玉沉璧。 景松起身前去开门,门外的人让他惊讶,“夏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景师弟,”夏炎阳衣领凌乱,双目惊惧恍惚无神,“我、我能借宿此处吗?” 玉沉璧也从内室出来了,“炎阳,怎么了?” “玉师叔,救救我!”夏炎阳扑通一声跪下了,“秋萧瑟他半夜来文澜山骚扰我,我受不了他了!” 第53章 夏炎阳跑了,秋萧瑟疯了(上) “炎阳,进来吧。” 玉沉璧让夏炎阳进门,而后吩咐景松,“松松,去给你夏师兄收拾客房。” 景松应了一声“是”,转头出门去了。 夏炎阳还是惊魂不定,玉沉璧倒了一杯茶水给他,温声安抚道:“你既然不想回文澜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夏炎阳接过茶杯,茶香氤氲水雾蒸腾,手心里传来发烫的热量,遍体发寒的惊悚总算是稍稍回暖。 “玉师叔,”夏炎阳僵硬的坐在桌边,眼眸垂敛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只听他低落开口,“您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玉沉璧平静的看着他,“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炎阳,你不要胡思乱想。” 夏炎阳苦笑一声,满腔苦涩道:“若是我师尊还在,师尊绝对舍不得我受欺负。” 玉沉璧静默了一瞬,“我也是你长辈,炎阳,你还可以来找我。” 夏炎阳悲伤看向玉沉璧,“您是殷师弟的师尊,晚辈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玉沉璧道:“除了殷柳外,我也是你们一众师兄弟的师叔。你既然唤我一声师叔,我就不可能不管你。” 夏炎阳逐渐眼眶红了,声音哽咽委屈,“玉师叔,我想走,我不想面对他。” 玉沉璧微微点头,“想去哪?” “不知道,”夏炎阳又垂下头去,“我若是回夏家,秋萧瑟知道后必定会追去,而且还有秋潇湘在,我不想见他们秋家人。” “你可以今晚好好想想,明日我送你离开东岳山派。”玉沉璧声音温和,“你既然对萧瑟无感,出去躲他一段时间也好,等彼此都冷静冷静,你再回来也不急。” 说这话时,玉沉璧心里有些感慨。 曾经的他与现在的夏炎阳同病相怜,当年他若是能逃离魔宫,那个修真界的最后是不是还有转圜余地? 夏炎阳突然掉眼泪了,“怪不得殷师弟说您好,晚辈也想当您的徒弟。” 玉沉璧轻笑一声,“你若是当我徒弟,文澜山就没人了,你师尊最为重视你,我怎么好意思抢他的得意弟子。” 不过多时,景松回来了,“师尊。” 玉沉璧拍了拍夏炎阳的肩,“天色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夏炎阳站起身,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多谢玉师叔。” 待夏炎阳出门后,景松凑到了玉沉璧身边来,“师尊真打算送夏师兄走?” 玉沉璧看了一眼,别有意味道了一句,“你听得到不少。” 景松连忙辩解,“师尊别误会,夏师兄心情不好,师尊又在开解夏师兄,弟子怎么好意思进来打扰。” 玉沉璧往里屋走,“早点休息吧。” “师尊能不能听我一言?”景松跟着玉沉璧,“夏师兄这般逃避感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玉沉璧看向他,“继续说。” 景松道:“师尊有没有想过,您虽然成全了夏师兄,但秋师兄怎么办?您不只是夏师兄一个人的玉师叔。” “他和炎阳的感情问题,得靠他主动解决,我不会插手。” “师尊您有没有发现,您虽然说着不插手,但是您已经默认在帮夏师兄了。” “萧瑟有错在先。”玉沉璧淡淡道,“他不该强迫炎阳,怨不得炎阳要走。” 景松叹了口气,点明玉沉璧的心思,“师尊,您带入您自己了。” 玉沉璧的脸色蓦然阴了。 “您偏心夏师兄,是因为夏师兄如今的境地和当年的您像,您也想送夏师兄走。” 一杯茶水直接朝景松的脸泼去,察觉到玉沉璧生气了,景松讪讪闭嘴了。 “砰”的一声闷响,玉沉璧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景松心里颤了一颤,温热的茶水顺着脸颊流下也不敢去擦。 玉沉璧冷声道:“既然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滚回偏室睡去吧!” “师尊,弟子知错。” 景松看见角落里的戒鞭,主动拿过来跪下举过头顶,“是弟子失言,弟子不该提起师尊的伤心事,师尊别生气,要不再打弟子一顿解气吧。” “……”玉沉璧神色复杂,狼崽子正是根正苗红,玉沉璧不舍得跟他生气,“起来吧,日后不可再提了。” 景松站起来,讨好的搀在玉沉璧身边,“弟子不是故意提起的,弟子只是想为夏师兄多考虑一些。” 玉沉璧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倘若师尊真的送夏师兄走了,秋师兄怎么办?秋师兄已经对夏师兄情根深种,您说的冷静一段时间,不但实现不了,反而还会加重秋师兄对夏师兄的执念。” “那你说怎么办,不然炎阳走了?” 玉沉璧深以为然,白眼狼都敢铤而走险找上景松,秋萧瑟不排除也会满修真界找夏炎阳,万一再情绪失控伤到夏炎阳,他们两个就更不可能有结果了。 “夏师兄肯定要走,师尊不如瞒着夏师兄,把夏师兄的踪迹告诉秋师兄?” 玉沉璧听的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景松解释道:“夏师兄修为不高,有秋师兄守着夏师兄,既能保证夏师兄的安全,也有利于他们感情培养再和好。” 玉沉璧带入了一下自己,如果当年他有机会逃离魔宫,终于能远离白眼狼回归正常生活后,又突然发现白眼狼一直在暗处盯着他…… 玉沉璧只觉毛骨悚然,他若是还有灵力,绝对一剑捅死白眼狼。 “你这想法真是荒谬!”玉沉璧怒斥景松,“你只顾及萧瑟,可有为炎阳考虑过?炎阳不喜萧瑟,你这不是害了炎阳吗!” “师尊,您又多想了。”景松无奈。 玉沉璧的心思十分好猜,跟着玉沉璧多年,景松几乎都能猜到玉沉璧在想什么。 师尊和那个谁的矛盾,与秋师兄和夏师兄之间的问题,是完全不一样的。 “秋师兄和夏师兄有感情基础,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只是夏师兄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进了内室,景松帮玉沉璧宽衣解带,“要不这件事我来处理吧,师尊您都不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别再拆散了夏师兄和秋师兄。” 身为长辈的威严被挑衅,玉沉璧当即反驳了回去,“谁说为师不懂?为师见过其他的道侣。” 景松笑出了声,“经历过和见过是不一样的,师尊您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为师怎么不懂……”玉沉璧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松松,你有喜欢的人了?” 景松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玉沉璧惊喜,“是哪家的姑娘?为师带你出去这么多次,你也该开窍了。” 景松道:“不是姑娘。” “是男子?”玉沉璧错愕,狼崽子的性取向是什么时候歪的? 也只错愕了一瞬,玉沉璧继续追问下去,“男子也行,什么时候领回来给为师看看?” 景松摇头,“暂时领不回来,我还没表明心意。” “对方是哪里的人?” “挽月山。” 身边的人? 玉沉璧忽然想起,景松平日和云柏走得近,云柏出门时也经常会叫上景松。 “年岁如何?” “比我年长。” 看来是云柏没得跑了。 第54章 夏炎阳走了,秋萧瑟疯了(下) 清晨一大早,篱笆小院再次有人造访。 景松前去开门,对来人毫不感觉意外,“秋师兄,进来吧。” 秋萧瑟进门后,先给玉沉璧跪下了,“玉师叔,我又找不着夏炎阳了。” 玉沉璧神色冷淡,说话带着几分不喜,“找不着人就去找,来我这里作甚?” 秋萧瑟恳求,“晚辈听文澜山的人说,炎阳昨夜来了挽月山的方向,您能不能让晚辈见见炎阳?” 玉沉璧冷笑一声,“萧瑟,你为什么会觉得炎阳在我这里?挽月山上不只有我,还有殷柳在。” “我已经见过殷师弟了,殷师弟并未看见过炎阳。”秋萧瑟目光哀切,“玉师叔,晚辈求您让炎阳出来吧。” 玉沉璧坦然道:“炎阳来过。” 秋萧瑟面上一喜,“那他现在在哪?” 玉沉璧冷漠无情,“不知道。” 秋萧瑟失望,笔直的脊背弯了下去,“玉师叔,您是不是在因为炎阳的事怪我?” 玉沉璧不置可否,语重心长的叹气,“炎阳说你频繁半夜去文澜山找他。萧瑟,喜欢不是强迫。” “我没有!”秋萧瑟着急反驳,“我承认确实是半夜去的文澜山,但我真的没欺负他,您也知道文澜山平日的课业任务繁重,他白日忙抽不出时间,我不敢白日打扰他,只能晚上去找他了。” “师尊您看,这就是瓜田李下。”景松昨夜说的话得到证实,“弟子早就说过了,夏师兄和秋师兄之间,完全就是误会。” 秋萧瑟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景松,“景师弟是不是知道炎阳在哪?” “夏师兄他在……” “景松!”玉沉璧斥了他一声。 “玉师叔……”秋萧瑟面露乞求。 玉沉璧道:“萧瑟,是炎阳不想见你,你求我不管用。” “您能不能告知我炎阳在何处?我自己去找他。” “炎阳已经离开东岳山派了,你们两个都冷静冷静吧。” “他、他去哪里了?”秋萧瑟震惊跌坐在腿上,“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景松道:“天亮之前,夏师兄来找师尊告别,至于去哪里了,夏师兄并未明说。” 秋萧瑟迅速从地上起来,扭头往外跑。 景松望着秋萧瑟匆匆离去的背影,转头对玉沉璧道:“师尊您看,弟子说的没错吧,秋师兄根本冷静不了。” 玉沉璧淡淡“嗯”了一声,“随他们去吧。” “弟子看秋师兄对夏师兄的感情不是假的,要不把夏师兄的行踪告诉秋师兄吧。” “不可。”玉沉璧对此非常固执,“等炎阳什么时候想见萧瑟了,自然会主动出现在萧瑟面前。” 景松无奈笑道:“师尊,弟子真心建议您去谈个恋爱吧。” 玉沉璧不悦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再说吧,为师还等着你尽快把人领回来。” 景松有些意外,“师尊这么着急吗?” 玉沉璧认真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对你而言确实是着急了些,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早点培养感情也好。” 景松惊喜,“弟子还以为您不会同意。” “既然两情相悦,为师能有什么不同意的,云、”玉沉璧猜测云柏估计还不知道景松的心意,为了成全景松的一份暗恋之心,改口没说出全名,“他比你年长不少,你日后也该学的成熟些,才不会辜负他。” “弟子明白!”景松有些兴奋,“弟子日后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让师尊失望。” 玉沉璧欣慰摸摸他的头顶,“为师等着喝你的喜酒。” 连续送走夏炎阳和秋萧瑟后,当日下午篱笆小院又有来客。 “玉师叔。”齐清泽朝他拜了一礼。 玉沉璧疑惑:“清泽怎么来了?” “晚辈实在好奇,炎阳和萧瑟又闹什么矛盾了?” 齐清泽面露无奈,不知道他们感情里的弯弯绕绕,还停留在他们是死对头的认知里。 “我听说昨夜萧瑟在文澜山上守了一整晚,吓得炎阳一夜没敢回去,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萧瑟在文澜山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峰主令扔给我就走了。” 玉沉璧皱眉,“峰主令?” 齐清泽拿出两块玉牌,一块是文澜山的峰主令,另一块是武岚山的峰主令。 “炎阳的就放在书房里,是萧瑟给我拿过来的,萧瑟走之前跟我说,如果炎阳不回来,他也不回来了。” 玉沉璧头疼按了按眉心,这俩人真是能胡闹,舍下峰主令就意味着舍下峰主之位,两个人两座山头的弟子都不管了? “清泽你先代为保管吧,他们俩现在都情绪不正常,等他们回来再说。” “还有,萧瑟找我拿走了结契印,”齐清泽有些惊讶,“萧瑟什么时候有道侣了?” “已经去追了。”玉沉璧道,“是萧瑟一厢情愿,能不能结成道侣还不好说。” “原来如此。”齐清泽恍然大悟,不免有些感慨,“他们俩这对欢喜冤家,还真是缘分不浅。” “文澜山和武岚山那边,清泽你就多关注些吧。” 景松插了一嘴,笑道:“等夏师兄和秋师兄回来,他们俩估计就不会打架了,文澜山和武岚山也该相亲相爱了。” 齐清泽点头,“但愿他们二人能早日回来吧。” 修真界里偌大,秋萧瑟先找去了夏家。 秋潇湘和夏暖阳待在一起,两个人搂搂抱抱,亲昵的坐在花园的六角亭中。 夏暖阳把秋潇湘抱在腿上,秋潇湘靠在夏暖阳的肩头,夏暖阳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秋潇湘不乐意推开她的脸,“别闹。” 夏暖阳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潇湘姐姐别害羞,你哥想抱我哥还抱不着,哪有我们之间感情好。” 秋潇湘柔声细语,“哥哥来信说,他和炎阳哥哥又闹矛盾了。” 夏暖阳不在意道:“你哥和我哥闹矛盾闹得还少吗?他们俩针尖对麦芒一点就炸,不适合在一起过日子,哪像我们……” “夏暖阳!”秋萧瑟冷着脸突然出现。 亭中的两个姑娘立刻惊起,规规矩矩的并排站好,夏暖阳尴尬讪笑,“萧瑟哥哥怎么有空回来了?” “……”秋萧瑟沉默不语,目光沉沉落在秋潇湘身上。 秋潇湘的衣领叠的不算高,隐隐约约可以露出几道暧昧红痕。 夏暖阳见状立刻将秋潇湘护在身后,“萧瑟哥哥你反对也没用,秋伯父和秋伯母都已经同意了,你跟我哥关系不好不关我们俩的事,别迁怒到我和潇湘姐姐身上!” 第55章 师尊什么时候对云师兄这么好了? “暖阳,你哥回来过吗?” “没有。” 听到答案,秋萧瑟扭头就走,一刻也未曾多留。 只留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篱笆小院里,玉沉璧请云柏吃饭。 师尊突如其来的邀请,云柏坐在桌边有些紧张,“师尊,您若是有事直接吩咐晚辈就行,不必多费心思准备这些。” 景松也是摸不着头脑,“师尊,您这是做什么?” “咱们都是一家人,为师请你们吃顿饭怎么了?” 玉沉璧温和笑着,看景松和云柏坐在一起深感欣慰。 玉沉璧的身边还有殷柳,这是他欲盖弥彰强拉过来凑人数的,“你们殷师兄也在,为师就想跟你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殷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忽然红了一圈,郑重其事跟玉沉璧保证,“树欲静而风不止,师尊您别伤心,晚辈和其他师弟们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您。” 玉沉璧没工夫理会他的孝心,全部心思都放在云柏身上,倒了一杯酒给他,郑重开口:“你是个好孩子,为师以前忽略你了,你勿要怨怪为师,为师以后再补偿你。” “不敢不敢。”云柏忙慌不迭站起身接过酒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饮而尽,“师尊对晚辈的好,晚辈时刻铭记在心,日后定会好好孝敬师尊,不让师尊感觉孤单。” 玉沉璧慈爱笑道:“以后想来就来,为师这里随时欢迎你。” 景松不满抗议,“师尊,弟子每日都陪在您身边,您有弟子还不够吗,何须殷师兄和云师兄再来?” “景师弟,你别胡闹。”殷柳训斥他,“师尊的徒弟不止有你一个,我们跟着师尊的时间都比你长。” 云柏也说:“景师弟与我们是不一样的,师尊早已经习惯了的景师弟的存在,比我们更像是师尊的家人。” 这话成功让景松安分下来了,玉沉璧对云柏更是满意。 “景松年纪还小,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云柏你经常出门,若是可以就带景松一起去吧,让他长长见识也好。” 景松再次表达不满,“师尊,您带我出门就够了,何须麻烦云师兄?” 云柏再次劝他,“师尊喜静,平日教你已经够辛苦了,景师弟别太为难师尊。” 而后云柏应下玉沉璧的话,“师尊放心,晚辈定会帮您教好景师弟。” 玉沉璧甚是感动,云柏这个道侣当得真心不错。 玉沉璧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放在云柏的面前,“景松的以后,就有劳你多多上心了,这是为师的一点心意。” 等你们成婚的时候,为师再给你包个更大的。 这句话玉沉璧没说出口,为狼崽子留下几分暗恋的面子。 “师尊,您真是折煞晚辈了。”云柏不敢接,忙把钱袋退回去,“照顾景师弟是晚辈应该的,不用师尊您明说,晚辈也会这么做。” 景松第三次表达不满,“师尊,不知弟子哪里又招惹您不痛快了,您居然又要把弟子往外推?!” 云柏第三次开导景松,“景师弟,你也要为师尊考虑……” “云师兄,你还没看出来吗?” 景松连忙制止住云柏的话茬,哀怨的看了一眼玉沉璧,“你要是再继续说,师尊今天就该把我赶去了。” 云柏悻悻闭嘴了。 景松站起身,举杯敬玉沉璧,“弟子哪里也不去,弟子就想守着师尊,师尊若是答应,就应下弟子这杯酒。” “你还开始闹脾气了。”玉沉璧无奈轻笑一声,“为师若是不答应,你怎么办?” 景松傲娇哼了一声,“师尊即便不答应,弟子也不会离开师尊,弟子整日缠着师尊直到师尊同意,师尊也休想甩开弟子。” “松松你不必紧张,为师不赶你走。” 玉沉璧脾气温和,依旧带笑应着,配合着景松举杯,“你云柏师兄心性修为都是上佳,值得你向他好好学习。” 景松撇撇嘴,“师尊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对云师兄这般关心?” 玉沉璧温声和蔼:“松松,你云师兄与你一样,都是为师的徒弟。” 景松有些委屈,“弟子现在与您住在一起,弟子以为,弟子终归与其他师兄们是有些不同的。” 殷柳严肃训斥,“景师弟,因为你现在年纪小,师尊把你带在身边教导,等你日后出师,也该和其他师弟们一样搬出师尊的院子了。” 景松哀哀唤了玉沉璧一声,“师尊舍得我吗?” “好了。”今日的玉沉璧是真得好脾气,“殷柳你少说几句,松松你也别胡闹,为师不会赶你走的,你想在为师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等你们以后成家,就该嫌为师碍眼了,届时不用为师主动说,你们自己也会搬走。 景松现在满意了,笑逐颜开端酒饮下,“弟子不走,弟子要永远侍奉师尊。” 这顿饭玉沉璧甚是满意,更是认定了云柏这个景松的未来道侣,虽然云柏比景松大十五岁,但狼崽子就喜欢这种成熟稳重的,年龄不是问题。 奈何殷柳和云柏的酒量都不好,玉沉璧和景松还没感觉到醉意,那两个人已经双双倒下了。 “师尊,嗝……师尊师尊师尊……” 殷柳嘴里念叨个不停,身体支撑不住朝另一边倒去,玉沉璧怕他摔着忙把他拉住,殷柳顺势倒向了玉沉璧。 殷柳趴在玉沉璧的怀里,搂着玉沉璧的腰,继续嚷嚷着不停喊“师尊”。 玉沉璧有些头疼,殷柳这醉酒就胡乱喊师尊的毛病得改改。 相比殷柳,云柏醉后就太过安静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玉沉璧给他们创造独处机会,“松松,送你云师兄回去。” “是。”景松搀扶起云柏往外走。 出了篱笆小院后,云柏本来还摇摇晃晃的身体,瞬间站直了起来,目光清明,哪里看得出有半分醉意。 景松惊讶,“云师兄,你没醉啊?” 云柏不屑道:“我虽然酒量不好,但至少比殷师兄强。” “那你这是……装醉?” “你还没看出师尊今晚不太对劲吗?”云柏担忧回望了一眼篱笆小院,“景师弟,师尊这是又从哪里受刺激了?” 第56章 殷师兄,你居然敢撬我墙角?! 景松待在云柏那里一夜没回来。 最近发生的事两人复盘一整夜,埋头苦找玉沉璧到底是被什么影响了。 篱笆小院里,殷柳趴在他师尊怀里,一觉直接睡到天明。 殷柳动了动,睁开眼逐渐回神。 “醒了吗?” 殷柳本来还在迷糊,听见玉沉璧的声音瞬间清醒,抬头看见玉沉璧正严肃的注视着他,殷柳立刻惊起在玉沉璧面前站定。 注意到这里还是篱笆小院,殷柳垂着头有些心虚,“师尊,晚辈失礼了。” 玉沉璧离开椅子站起,一晚上维持一个姿势,属实有些腰酸背疼,玉沉璧不舒服的按了按腰。 “酒量不行酒品还差,以后你别再喝酒了。”玉沉璧毫不客气吐槽殷柳,“在为师面前也就罢了,到了外面着实丢人现眼。” 殷柳这死孩子醉了就跟抽风了一样,喊了他一晚上的师尊,即便嗓子喊哑了也不停歇。 嚎的玉沉璧耳朵嗡嗡的疼,不知道的还以为玉沉璧把他怎么了,烦透了的玉沉璧想把殷柳扔出去。 玉沉璧确实照做了,打算送这醉鬼回去。 但是殷柳扒着他死活不撒手,这死孩子虽然醉了但力气不小,玉沉璧一晚上都没能挣脱他,被他压着在桌边枯坐一整夜。 “是。”殷柳讪讪应着。 “你赶紧回去吧。”玉沉璧现在对他着实没有好脸色,扶着腰往里屋走。 “师尊。”殷柳跟过来,搀扶在玉沉璧的身侧,“晚辈帮您按按吧。” 良久后。 景松从云柏那里回来。 刚进篱笆小院,就听见里屋传来殷柳的声音,“师尊,这个力度可以吗?” “往下一点,你使点劲!” 玉沉璧声音暴躁,“昨晚压着为师的时候为师挣不开你,现在你软绵绵的装什么虚弱!” “……”景松的脸色逐渐被惊愕取代。 师尊和殷师兄??? 他就离开了一夜!!! 一道火气瞬间从心头生起,景松怒气冲冲推门而进,玉沉璧抬眸睨了他一眼,“云柏怎么样了?” 听见这话景松更是火大,上前挤开殷柳的位置,怒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关心云师兄?” 本来趴在榻上玉沉璧坐起来,皱眉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景松,“你又怎么了?” “弟子就一夜不在!您和殷师兄怎么能做下如此荒唐事?” 景松情绪激动,又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弟子就不去云师兄那里了,弟子应该守着您的。是不是殷师兄强迫的您?!” 玉沉璧听得云里雾里,今早本来火气就大,又被景松乱七八糟大喊大叫一通,更是激的玉沉璧心烦意乱。 玉沉璧抄起手边的折扇,直直朝景松抡了过去,“没睡醒就滚去偏室继续睡,大早上的你来找什么不痛快!” 殷柳抿了抿唇,低声道:“师尊腰酸,我就是帮师尊按按腰,景师弟你别误会。” 景松躲也没躲,折扇的扇柄在脑门上留下一道红印,景松皱紧眉头看向殷柳,“师尊为什么会腰酸?” 殷柳愧疚开口,“昨晚我醉了,师尊照顾了我一整夜。” 玉沉璧大概是听明白了,甚是无语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殷师兄是那样的人吗!” 景松这才怒意退消,依旧警惕的盯着殷柳,“殷师兄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师尊身边还有我,我自会照顾好师尊。” 殷柳不乐意,“师尊是我的长辈,这怎么能算是浪费时间……” “殷师兄。”景松脸色冰冷打断他,“师尊不想打扰你,你该回去了。” 景松是明晃晃的逐客令,殷柳告辞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师尊,晚辈先回去了。” 等殷柳走后,玉沉璧没好气瞪了景松一眼,“现在满意了?” “师尊哪里伤着了?快让弟子看看。” 景松紧张去撩玉沉璧的衣衫,“您若是实在不舒服,弟子现在就去请木师兄过来。” “别胡闹!”玉沉璧不耐烦,一折扇敲掉景松的手,“你云师兄怎么样了?” “师尊!”景松不满叫了玉沉璧一声,“刚送走殷师兄,您又问云师兄,您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弟子吗?” 玉沉璧斜了他一眼,“你好端端站在为师面前,是好是坏为师一眼就能看得出,有什么好关心的?” “云师兄好的很。”景松满腔怨气,直接上手托住玉沉璧的腰身,“相比云师兄,弟子现在更关心师尊如何,殷师兄已经回去了,弟子帮您按按吧。” 后腰依旧酸疼的厉害,玉沉璧顺了景松的意。 玉沉璧重新趴下,忽然感觉腰封一松,景松撩起了他的衣衫,玉沉璧正欲发作,又听见景松说:“师尊您看,这里已经青了!” 玉沉璧道:“应该是被椅背硌的。” 景松上手轻缓帮他按揉,“弟子晚点把咱们这里的所有椅子都包上棉花,让师尊日后坐着更舒服些。” 玉沉璧精瘦匀称,看不见一丝赘肉,多年精于练体更是肌肤光洁如玉,更看不见半分瑕疵。 景松只在那个谁给他造的梦里见到过,如今触摸到真正的玉沉璧本人,手里是温热湿润的触感,让景松的指尖有些颤抖。 ——为什么会湿润。 ——景松紧张的手心出汗。 景松的动作停了,玉沉璧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弟子帮您去拿药油吧。”景松逃似的匆匆离开。 —— 隔了没几日,玉沉璧再次邀请云柏。 “师尊?”云柏紧张不已,不明白玉沉璧找他的意思,求助的看向景松。 景松并未注意到他,托着下巴盯着玉沉璧发呆,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玉沉璧慈爱的笑着,“为师年纪大了,身边只有景松一个难免会孤单,云柏你比殷柳清闲,以后多来为师这里坐坐。” “是。”云柏恭敬颔首。 玉沉璧拿出一份递给云柏,“为师这里有一份委托书,改日你和景松去一趟吧。” 景松忽然问道:“师尊不去吗?” 玉沉璧拜拜手,“跟你云师兄好好出去历练,你得学会独当一面,为师不能一直跟着你。” 第57章 师尊,我感觉心里不踏实 玉沉璧给他们的委托,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频繁的给,三天两头就把他们赶下山一次,让景松和云柏不免都开始怀疑,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玉沉璧了。 在玉沉璧又一次想让他们下山的时候,景松和云柏双双在玉沉璧面前跪下了。 玉沉璧不解,“你们这是做什么?” “师尊恕罪。”云柏垂首道,“晚辈不知何处惹得师尊不快,还请师尊明示。” 景松也声音急切,“师尊,您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打我一顿泄气就是,别再把我往外赶了。” 玉沉璧惊奇,“为师让你和你云师兄一起出门处理委托,松松你不高兴吗?” 景松疑惑,“弟子为什么要高兴?” “松松,你不是……” 玉沉璧惊疑的目光在景松和云柏之间流转,说了一半的话没有完全说出口。 景松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师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好像是吧。” 玉沉璧长长叹了口气,“你们既然不想去,这份委托书云柏你就带去给殷柳吧,让殷柳找人去处理,顺便告诉清泽一声,多余的委托书不用再给我送了。” 云柏不解其意,“师尊没生我的气?” 玉沉璧摆摆手,“没有,你回去吧。” “是。”云柏接过委托书退下。 景松也站了起来,“敢问师尊,您误会弟子和云师兄什么了?” “你前几日说你有个心上人……” “师尊不会以为是云师兄吧?”景松不可置信,“您为什么会以为是云师兄?” “不是云柏,难不成殷柳?”玉沉璧震惊,“我看你平日不是很待见殷柳,莫非也跟炎阳和萧瑟一样?” “我的师尊啊,您勿要胡思乱想!”景松哭笑不得,“我的心上人现在看不上我,师尊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弟子只想守着您。” 玉沉璧仍旧不死心,“不是殷柳,也不是云柏,平日跟你走得近的还有谁?挽月山上就你年龄最小,你的这个范围太大了。” 景松无奈,“师尊,您之前不是说让弟子专心修炼吗?怎么现在您却开始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玉沉璧瞪了他一眼,“你的终身大事,算是乱七八糟吗?” 景松叹气,“师尊,您就别再瞎想了,待到时机成熟,弟子会告诉您的。” “你真不喜欢云柏,或者殷柳?”玉沉璧认真看着他,“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的人品为师信得过。” “……”景松有点心酸。 得了,师尊没听进去。 景松朝玉沉璧凑过去,环住玉沉璧的肩头,闷闷不乐又带着几分委屈: “师尊您别催我了,我没能力也不敢跟他表明心迹。您也别像撮合我和云师兄这样去试其他人,他脾气不好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让他看出什么端倪,他真会打死我的。” 第三个有用信息:脾气不好! 玉沉璧从脑海中快速把符合三个条件人的筛查一遍,未锁定目标更是疑惑问景松,“为师不记得教过脾气不好的徒弟,这又是你哪个师兄?你不如再给为师一个要求。” “师尊啊,”景松哀叹连连,“您为什么一定要把弟子往外推,弟子跟在您身边不好吗?” 玉沉璧认真想了想,如今的狼崽子根正苗红,连心上人都有了,应该是已经被他掰回来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欺师灭祖了。 当年的白眼狼就是欠打。 棍棒底下出孝子,先人诚不欺我也。 根正苗红的狼崽子,他还是挺喜欢的。 玉沉璧松口了,“行,不着急。” 景松松了口气,“弟子还是更愿意待在您身边,您就别再多考虑那个心上人了。” 过后,景松把这件事解释给云柏。 云柏更是哭笑不得,“师尊真是瞎操心!他老人家没给我们找个师娘也就罢了,却开始催我们小辈成婚了。” 景松坐在一边,“师娘估计找不回来,师尊对感情之事实在迟钝。” “景师弟,你说的那个心上人是谁?”云柏走到景松身边,半开玩笑道:“挽月山,比你年长,脾气还不好,这不就是师尊嘛!” 景松蓦然看向他,“很明显?” “不然呢?咱挽月山现在还有比师尊脾气更差的吗?” 云柏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睁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景师弟,你不会喜欢上师尊了吧?!” “我胡说的。”景松有些烦躁,“除了师尊以外,挽月山找不着这个人,等师尊受几次打击,应该就不会抓着我不放了。” 云柏佩服,“景师弟,你这招高明!” 这场道侣风波暂时消停后,玉沉璧还真去找了,拿着挽月山的所有登记人员名单开始核对,闷着头专心研究了小半个月。 一切如景松预料一般,玉沉璧翻了五六遍名单,都没找到这个人是谁。 玉沉璧有些泄气。 忽然又听见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动静,玉沉璧闻声走过去,把被门槛绊倒的景松拉起来,看着地上碎裂的茶壶和茶杯瓷片,玉沉璧无奈道: “这是你近半个月摔碎我的第七套茶具了。” “弟子知错。”景松垂着头,“师尊要写字吗?弟子帮师尊研墨。” “你已经磕坏我的四方砚台了。” 玉沉璧的表情更无奈了,指着本该放着一个书柜的地方,此时已经空空如也,所有的书都堆在玉沉璧的书桌上,摞起来至少有两人之高。 “被你推倒摔散架的那个书柜,新定制的还有没有送过来。松松,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 景松跪下,“我想让师尊打我一顿。” 玉沉璧惊疑,“为什么?” 景松摇头,“师尊很长时间没打我了,我总觉的得不踏实。” “你给我捣乱就是为了让我打你?”玉沉璧无语,“你这是养成的什么习惯?” 景松期待的看着他,“师尊,弟子不挨您一顿打浑身难受,求师尊满足弟子吧。” “你这想法有点变态,为师没有虐待弟子的癖好。” 景松拿过角落里的戒鞭,双手举起在玉沉璧面前,“师尊,看在弟子打碎您这么多东西的份上,你就教训弟子一顿吧。” 玉沉璧神色复杂拿过戒鞭,“哪有你这样上赶着讨打的?” 景松脱去上衣,背过身去挺直背脊,“师尊打吧,别对弟子手下留情。” “你想打多少?” “五百,师尊之前都是这般教训弟子的。” “行,为师满足你。”一道戒鞭重重落下。 景松的背脊当即就见了血痕。 景松闷哼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不许叫!”玉沉璧严厉呵斥,“如果把殷柳招惹过来,为师真就打死你!” 景松讨好朝他露出一笑,“不会的,师尊放心。”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一道戒鞭接着一道戒鞭依次落下,玉沉璧抡戒鞭手劲不轻,景松紧咬牙关强忍不出声。 玉沉璧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帕子,“想挨打就直说,别再摔我东西了。” 第58章 欲雪幻境:再见海娘娘 五百戒鞭打完,景松的身体有些摇晃。 玉沉璧拉他起来,扯下他口中的帕子,雪白的帕子已经濡湿带着血丝,玉沉璧问:“现在满意了?” 景松满头大汗唇瓣发白,后背皮开肉绽更是疼的失去知觉,还没来得及回玉沉璧的话,两眼发黑直直朝玉沉璧倒了过去。 玉沉璧伸手托住他,再看景松的情况,狼崽子已经昏迷过去了。 “……”玉沉璧头疼的把他往内室拖。 “师尊!师尊!” 殷柳情绪激动跑进篱笆小院里,玉沉璧揽着满身是血的景松还没处理干净,殷柳要说的话卡壳在嘴边,有些尴尬道: “师尊您怎么又在教训景师弟?不知景师弟哪里惹得您不痛快了?” 玉沉璧横了一眼地上碎瓷片,殷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奈道:“不过几个茶杯,碎了就碎了,何必惹得您大动肝火?” “这小子不知道最近犯什么病了。” “这也不值得您生气。” 殷柳担忧看向玉沉璧,“师尊,您是不是又情绪不稳定了?” “为师很好。”想起千叶雪莲炖血燕窝那难以言表的味道,玉沉璧想为自己叫冤,赶紧转移话题,“你找为师有什么事?” 殷柳递上一份烫金拜帖,“欲雪幻境要开了,掌门师兄让晚辈来问问您的意思。” “给景松留个名额。”玉沉璧又问,“炎阳和萧瑟那边通知到了吗?” 殷柳道:“夏师兄说他会直接去欲雪幻镜,不跟咱们同行了,秋师兄只问晚辈夏师兄会不会来,晚辈还没有回复。” 玉沉璧点头,“他们俩估计还没和好,你看着去安排吧。” “是,晚辈告退。”殷柳走之前又补上一句,“晚辈去给您准备千叶雪莲炖血燕窝,还请师尊消消气。” “……”玉沉璧似笑非笑道,“殷柳,为师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景松睡了两日才醒。 玉沉璧在旁边守着他,看景松有想起身的意思,玉沉璧上前按住他,“为师可能手劲大了些,你别动好好歇着吧。” “多谢师尊成全。”景松爬进玉沉璧怀里,搂住他的腰,“只是师尊下次能不能别堵我的嘴了,弟子保证不会出声的。” “你还想有下次?!”玉沉璧愕然,“松松,你这是跟谁学坏了?” “没有谁,是弟子的原因。”景松抬眸看向玉沉璧,少年眼眸发红带着几分可怜,“求师尊别疏远弟子。” “为师不会因为你癖好特殊,就对你另有偏见。”玉沉璧心绪复杂,抬手揉了揉景松的头顶,他是不是把狼崽子掰过头了? 挨打挨多了,不挨打还不适应了? 这是什么变态的心理? 玉沉璧对挨过打的景松百依百顺,景松养伤期间整日趴在玉沉璧的怀里,白日玉沉璧亲自给他上药换药,晚上玉沉璧释放灵力帮他疗伤。 微凉细长的指尖带着药味,玉沉璧手心里将药油搓热,覆上景松伤痕累累的后背。 极致温柔的动作抹过景松的伤处,酥麻的触感挠得景松心里发痒,让景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冒汗只觉愈发煎熬。 玉沉璧注意到他,以为他是哪里疼了,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不少。 “师尊你可以重一点,不用心疼我。” 景松的脸颊发烫逐渐漫上红色,感觉整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了,有些羞耻的把脸埋进被子里。 玉沉璧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景松闷声从被子里传来,“师尊,你要不再打我一顿吧。” 玉沉璧拍了他的手臂一巴掌,呵斥道:“适可而止。” 心里似有一团燥火在烧,景松快坚持不住了,撑起身子往外爬,想要脱离玉沉璧。 玉沉璧又把他捉了回去,重新按在腿上,“你想往哪里去?” 景松求饶:“不必劳烦师尊了,弟子自己上药也行。” “伤在后背,你够得着吗?” 景松静默了一瞬,还想再挣扎,“弟子感觉恢复的差不多,停了药其实也行。” “若是放在平时为师可以依你,但是欲雪幻境的邀约快到了,为师必须保证你完全痊愈。” 景松着急嚷嚷,“师尊您放心,弟子保证不会给您丢人的!” “为师名下徒弟不在少数,出名的徒弟也不再少数,用不着你去给为师出风头。” 玉沉璧慢条斯理的继续往手上倒药油,“于你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为师不想让你受到任何影响。” “您现在能不能放开弟子,弟子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疼了?” “不疼。” “不疼就别说话了,再敢多插一句嘴,为师就禁你的言。” “……”景松终于安分下来了。 但是景松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玉沉璧又注意到,狼崽子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眼眸中似有泪光在打转。 “别哭。”玉沉璧有些心累,也没再继续为难狼崽子,迅速给狼崽子擦好药放狼崽子离开。 狼崽子连滚带爬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蒙地严严实实不出来了,玉沉璧扯了扯他,无奈道:“你又怎么了?” “没事。”景松几乎是带上了哭腔,“师尊,你快出去吧,弟子想单独待会。” “行,你注意别蹭着。”玉沉璧起身离开。 等到玉沉璧完全离开,景松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望着床单上的一小片湿痕,景松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让师尊发现,师尊该生气了。 景松恢复的很快,到启程欲雪幻境前,终于是完全痊愈。 景松与玉沉璧一同从篱笆小院出来,不远处的殷柳和木月白凑到一起,背对着他们并未注意到他们过来。 木月白递给殷柳一份药单,“这都是生于欲雪幻境里清火降燥的良药,殷师弟你记得给玉师叔采一些。” 殷柳表情凝重,“我知道,师尊病情加重火气越来越大,更是苦了跟着师尊的景师弟,平日没少挨师尊的打。” 有一人搭上了殷柳的肩,玉沉璧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这次欲雪幻境一行,挽月山如果敢丢人,你信不信为师连你一起打?” 突然出声吓得两位峰主连连后退,垂着头恭顺站在一边,殷柳讷讷唤了一声“师尊”,玉沉璧摇着折扇从他们面前走过。 “为师好的很,用不着吃药。再敢给为师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殷柳你也离挨打不远了!” 景松忍不住露出一声低笑,快步去跟上玉沉璧。 欲雪幻境在北境之地。 北境的气候偏冷,银装素裹常年冰封。 驻守此地的修仙大族,是北陵郡城的郡主府,复姓赫连。 东岳山派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有不少宗门到了。 “齐掌门,别来无恙。” “好久不见啊殷峰主,代晚辈向玉仙尊问好。” “……”正站在殷柳身边的玉沉璧。 当年诛杀堕魔的仙魔大战中,修真界损失惨重,大半个修真界的仙师伤亡陨落。如今各个门派中当家的,几乎都是后起之秀。 玉沉璧已经多年未在修真界中露面,又因他容貌年轻俊美,看不出已经年逾百岁,清冷公子的模样寡言少语,更难以与第一仙尊的名头结合在一起。 如今的修真界里,能认识他的人不多。 玉沉璧走开了,景松跟着他一起,轻笑出声:“师尊若不主动表明已经百岁有余,说您是弟子的兄长恐怕也有人信。” 玉沉璧拿折扇敲了敲景松的脑袋,“没大没小。” “师尊年轻俊美修为高强,找个年轻的师娘也绰绰有余,不知师尊喜欢什么样的?” 景松的话题转变的如此快,玉沉璧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训斥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为师作甚?” “弟子实在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师娘才能入您的眼?” 玉沉璧摇头,“没想过这些,为师一个人习惯了。” 景松牵上玉沉璧的手,“师尊,您还有我,弟子会永远侍奉您的。” 玉沉璧好笑看着他,“你的心上人呢?你整日待在为师身边,冷落了他怎么办?” “师尊,咱们不是说好不提他了吗?” 景松有些无奈,“他不好追,弟子任重而道远,估计还要在您的身边待很长一段时间,届时还请师尊别觉得弟子烦就好。” 玉沉璧摸了摸景松的头顶,甚感欣慰:“你长大了。” “又是你们两个?!” 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鞭风破空而至,玉沉璧一把推开景松,两仪折扇信手挥出,挡下那道直袭过来的长鞭。 看见鞭子的主人,景松惊愕睁大了眼,“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海娘娘咧嘴笑道:“二位仙师不是看不上我,怎么今日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你好大的脸!”景松当即就怒怼了回去,“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混到这里来的?一个流氓没有自知之明,我师尊眼瞎了都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这位公子慎言!”海娘娘身边的女修呵斥,“你可知我师姐是谁,就敢对我师姐口出狂言!” “我管你是谁!”景松啐了她一声,“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我师尊,你还有理了不成?” “这人是谁啊,怎么和南幽的慕容小姐对上了?” “看着像是东岳山派的服饰,不知是哪座仙峰的弟子?” “那个白衣服的长得好看,慕容小姐喜好男色,今日在这里碰上慕容小姐,算是他们倒霉了。” 第59章 欲雪幻境:谁敢对我师尊不敬!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仙师的注意。 海娘娘想强抢玉沉璧未果,景松气急败坏跟她打起来了,长鞭与剑锋相交,两个人打的轰轰烈烈。 “景师弟!发生什么事了?”殷柳闻声而来,赶到玉沉璧身边,“师尊,这是怎么了?” “遇见个不长眼的。”玉沉璧神色冷淡,声线低沉已然是动了怒气。 两仪折扇拂手挥出,灵力大放强势分开二人,强悍的灵压将海娘娘震开甚远,又狼狈的砸在地上,猛的呕出一口鲜血。 海娘娘艰难撑着地,已经站不起来了,摔得甚是惨烈。 景松依旧愤愤不平,收剑回到玉沉璧身边,“在这里遇见她真是冤家路窄,师尊您就不应该拦我!这女人作恶多端,让我直接打死她也是为民除害!” “这不是那女流氓吗?”殷柳看向海娘娘穿着的服饰花纹,“南幽?她是南幽郡城的人?” “南幽郡?”玉沉璧蹙眉,“殷柳,你去请南幽郡的慕容郡主过来。” “是。”殷柳走开了。 “小海!”一男子紧张的跑过去,心疼将海娘娘搀扶起来,转而怒目圆睁问责玉沉璧,“你好大的胆子!敢伤南幽的少郡主,南幽不会放过你的!” “你少在这里贼喊抓贼!南幽少郡主就能仗势欺人了吗!”景松维护玉沉璧当即怼了回去,“是你这个什么少郡主先动的手!难道我和师尊还不能还手了不成?” “可是这位公子毫发无损,我表妹确实伤势惨重。” 那男子不服气:“这位公子出手狠辣,险些要了我表妹的性命,这位公子是不是该给我南幽郡一个说法!” “好不要脸的说辞!”景松啐了他一声,“你那个什么少郡主技不如人能怪谁?敢不知死活的挑衅长辈,我师尊没当场打死她,就已经的给她留面子了!” 那男子蔑视哼了玉沉璧一声,“长辈,他算哪门子的长辈!……” “什么人在闹事!”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位仙师纷纷让路,是两个年纪大的老仙师,和齐清泽一起过来的。 “姑父!” 海娘娘身边的那个男子眼前一亮,朝其中一位老者小跑了过去,指着玉沉璧告状,“他们两个伤了小海,您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 景松不服气就要上前与他理论,玉沉璧抬手拦下他,“不可失礼。” 待两位老者看清玉沉璧后,纷纷拱手行礼,“玉仙尊,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自仙魔大战一别后,多年未曾再见玉仙尊,您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采依旧。” 听见此言,周围的仙师肃然起敬。 “玉仙尊?这居然是玉仙尊?” “玉仙尊看起来好年轻啊,不是说玉仙尊已经百岁有余了吗?” “连北陵和南幽两郡的郡主都这么说,还能有假不成?” 玉沉璧颔首应礼,“赫连郡主,慕容郡主。” 那男子惊直了眼,不可置信道:“姑父,你说他是谁?” “玉仙尊面前,不可无礼!”慕容郡主将他的手打落,转头又笑呵呵对玉沉璧道,“家中小辈不懂事,还请玉仙尊您见谅。” “岂止是不懂事,简直是目中无人,对长辈的大不敬!”景松抱臂为玉沉璧出头,“慕容小姐,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得罪我师尊了。” 慕容郡主转头训斥海娘娘,“你又给我惹什么事了?” 海娘娘没说话,只是捂着嘴连连摇头,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漏出。 之前护着她的那男子再次跳出来,“仙尊又怎么样?仙尊就能随便打人了吗!姑父你看,他都把表妹打成什么样了!” 景松怒道:“慕容小姐先对我师尊动的手!如果不是我师尊反应快,今日在这里伤着的就是我师尊了!” 齐清泽淡声开口,“玉师叔一向待人和善,修真界中有目共睹,慕容郡主应该考虑考虑,是不是令爱的问题。” “慕容小姐,自从四年前一别,咱们又见面了。” 殷柳也来了,举起峰主令阴阳怪气道:“本座的师尊跟你还真是缘分不浅,四年前让你得罪过一次,四年后又让你得罪了一次。” 海娘娘的眼神逐渐惊恐,含混不清的发声,“你、原来是你们……” 慕容郡主也有些慌,赔着笑脸拱手道,“殷峰主消消气,是我慕容家管教不严,我代小女向殷峰主和玉仙尊赔罪了。” “既然如此,就有劳慕容郡主好好管教慕容小姐了。” 殷柳语气严厉:“我师尊最近频繁在修真界中行走,再有不长眼的小辈冲撞了他老人家,万一再把我师尊气出什么好歹,这责任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 慕容郡主连连应着,“殷峰主说的是。” 那男子心生不满,不屑撇了玉沉璧一眼,“年纪大了就好好在东岳山派里待着,出来乱晃什么?万一真在外边出了事,这不是讹人吗!” “你岂敢对我师尊不敬!”景松飞踢一脚,将那男子踹翻在地,怒不可遏斥骂道:“你放心!我师尊身体康健修为高强,你出事了我师尊都不可能会出事!” 玉沉璧唤他,“松松,回来。” “玉仙尊消消气,今日是欲雪幻境开启的日子,您勿要因为这点小事扫了兴致。” 赫连郡主出来打圆场,“殷峰主早已经与我来过信了,听说您也会来北陵郡不敢怠慢,那边已经为您备上了好茶,玉仙尊请移步他处吧。” 玉仙尊顺了赫连郡主的好意,带着景松与他一同离开。 有个黑衣人走到玉沉璧面前停下,景松立刻警惕起来,眼眸一眨不眨盯着他,一手悄然握上腰间的剑柄。 那黑衣人把帽兜摘下,朝玉沉璧拱手一礼,“玉师叔。” 是许久不见的夏炎阳。 景松这次松了一口气,“夏师兄,你怎么这幅打扮?” 夏炎阳低声对玉沉璧道:“玉师叔,借一步说话。” “好。”玉沉璧与他一起离开。 远离人群后,玉沉璧看他脸色不太好,担忧问道:“是萧瑟又找你了?” 夏炎阳摇头,“他应该不知道我在哪,我最近没见过他。” “炎阳,你要跟我说什么?” “文澜山之术通晓天机,我近期推算出大凶之兆,地点就在欲雪幻境附近。”夏炎阳表情凝重,“好像是,有堕魔要出世了。” 第60章 欲雪幻境:夏炎阳来了 玉沉璧眉头皱起,“你说的当真?” 夏炎阳缓慢点了点头,“晚辈也不希望是真的,当年的堕魔浩劫师尊死状惨烈,晚辈至今后怕不已。但是玉师叔,您应该知道我文澜山的通天术,晚辈不敢掉以轻心。” 玉沉璧神色愈发凝重,沉声道:“你既然跟我我说了,我就会多注意着欲雪幻境,勿要让其他人知道,恐将引起人心惶惶。” “晚辈明白。”夏炎阳应着,再次扣上帽兜准备离开,“既然玉师叔您在,这里应该就用不上晚辈了,晚辈告辞。” “夏师兄!”景松叫住他,“你和秋师兄还没和好吗?” 夏炎阳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玉沉璧见状不对,不悦敲景松一折扇,“你说这个做什么!” 夏炎阳抿了抿唇瓣,低声道:“秋萧瑟对我了如指掌,无论我换多少地方,他都能找到我,我一直在躲着他。” 玉沉璧同情拍了拍夏炎阳的肩,“要不我送你去个地方吧,萧瑟应该找不到。” 夏炎阳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好下一个地方了,秋萧瑟估计不太容易找过去,我应该能过一段时间的清净日子。” “炎阳。”齐清泽的声音传来,然后便看见齐清泽和殷柳一起过来了。 齐清泽把峰主令递给夏炎阳,语气严厉:“拿着,一峰之主就该有个峰主样,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 “掌门师兄…”夏炎阳讷讷唤了齐清泽他一声,有些害怕他往玉沉璧身后藏了藏,“我还有点事没办完,恐怕要继续在外边待一段时间。” 齐清泽声音平静:“你和萧瑟之间的矛盾,我已经听玉师叔说过了。” 夏炎阳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恼之色,难为情道:“掌门师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放我走吧。” 齐清泽劝他,“炎阳,你这么一直躲着萧瑟也不是办法,还是找个机会跟萧瑟说清楚吧。” 夏炎阳连连摇头,“秋萧瑟是个死脑筋,我跟他说不清楚。” 景松也跟着劝,“夏师兄在外边东躲西藏一个多月,应该回来歇歇了。等秋师兄也回来后,你和秋师兄一起冷静的好好谈谈,如果谈不妥再走也不迟。” “我今日就不该回来。” 夏炎阳苦笑一声,求助看向玉沉璧,“恐怕这次欲雪幻境一行会出现变故,我本是回来帮忙的。没想到玉师叔居然在这里,我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玉沉璧声音温和:“清泽和景松都说的对,你和萧瑟共事多年,萧瑟对你太过熟悉,无论你换多少地方,萧瑟也能找到你,炎阳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没料到玉沉璧也会这么说,夏炎阳有些不满,“玉师叔,您怎么跟他们一样。” 玉沉璧道:“你若不想回文澜山,可以去我那里住,萧瑟还没这个胆子,敢去硬闯我那里。” “玉师叔……”夏炎阳有些不乐意。 玉沉璧语气平缓:“你试试跟萧瑟和谈,如果还是无法跟萧瑟和平相处,我再送你离开,保证萧瑟找不到你。” 夏炎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终于答应,“我听玉师叔的。” “夏师兄放心,我未曾与秋师兄说过,你今日会回来。”殷柳出声安抚他,“秋师兄估计也不会想到你已经回来了,夏师兄你大可安心在挽月山住下。” 夏炎阳点点头,“多谢殷师弟。” 景松悄悄碰了碰玉沉璧的手臂,玉沉璧侧头看向他,“怎么了?” 景松讨好朝他露出一笑,“师尊说的那个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 玉沉璧面色冷淡,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弟子好奇,修真界里真有这种地方吗?” 玉沉璧肯定回他,“确实有。” “师尊,那在什么地方?” “你没必要知道。” 景松眸中的期待隐去了,不满撇嘴道:“师尊,你真见外。” 玉沉璧不为所动,低声呵斥了他一句,“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众位长老前辈已经陆续落座,参加欲雪幻境试炼的一众年轻弟子,也已经在郊外雪原中聚集。 “松松。” 玉沉璧叫住景松,把一块玉牌挂在他腰间,“欲雪幻境凶险未知,你千万注意安全。如果真的坚持不住了,就把玉牌砸碎,为师去救你回来。” 景松有些感动,珍重将玉牌握在手里,“师尊放心,这玉牌绝对不会碎。” 殷柳小声提醒,“师尊,你不必担心,欲雪幻境里有接应他们的仙修,而且北陵郡也给他们分别发了求救烟花,景师弟不会出事的。” 玉沉璧冷冷斜了殷柳一眼,“用得着你多嘴?” “……”殷柳自知说错了话,默默闭嘴了。 “……”景松有些想笑,难得看见殷师兄这般吃瘪的模样。 欲雪幻境开启的时间到了,北境雪原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水镜,水镜中光芒耀眼颜色迤逦,看不清对面是什么情形。 景松跟他们一起穿过水镜,眼前之景瞬间黑暗又瞬间亮起,又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无垠雪原。 一同前来的那群人都已经消失不见,静寂的雪原上只有景松一人。 欲雪幻境如同其名,幻境之中冰雪为景。这次欲雪幻境之行,既是历练也是寻宝,前方危险未知,前方宝物也未知。 无论找到什么,都归所得的主人所有。至于能找到什么,就看是主人的造化了。 阶品高的宝物炙手可热人人追捧,于主人日后的修炼更是如虎添翼,所以欲雪幻境中发生抢夺争斗之事已是常例。 只要不闹得太过、造成重大伤亡,众位长老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望无际的雪原里难有方向感,景松初来这里也是漫无目的的走,大雪深积没过脚面,冰天雪地里连正常行走都有些费力。 欲雪幻境里是不限制使用灵力的,景松忽然灵机一动,解下腰间的佩剑将其变大了好几倍,景松踩在上面将其当做滑雪板,以灵力催动一路驰骋。 如此投机取巧之法,通过水镜让外界众位长老看得清清楚楚。 夏炎阳失笑出声,“景师弟还挺聪明。” 第61章 欲雪幻境:景松再次对上海娘娘 欲雪幻境里。 景松一路滑一路留意,来之前师尊嘱咐过他,让他注意雪地下面的情况。 终于看见有人影了,景松急切追过去,走近后看见那群人是谁,景松从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景松不想与他们正面起冲突,正欲悄悄溜走,是原本在海娘娘身边的那男子先注意到了他,当场愤怒叫了出来,“怎么又是你?!” 一声引起他们一群人,海娘娘众星拱月的在中间,满口鲜血已经止住了,阴阳怪气开口:“这位公子,咱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无意打扰,在下告辞。”景松不愿与他们多辩论,踩着滑雪板掉头就走。 “拦住他!”海娘娘尖声叫道,“他可能已经找到欲雪幻境的宝物了。” 海娘娘身边的人得令,提剑立刻追赶景松。 景松边跑边喊,“我也是刚来,怎么可能有宝物!你们找错人了!” 海娘娘不信,“你是第一仙尊的徒弟,你说没有宝物谁信?” 那男子也叫道:“快抓住他!搜他的身!他身上绝对有宝物!” 两道剑光夹击而来,一左一右将景松包抄,景松低下腰躲过剑光锋芒,两道剑光相撞互相化却。 海娘娘手握长鞭,鞭风破空凌厉袭来,景松纵身跃起躲过长鞭凌厉,怒然回嘴斥骂:“你没完没了是吧!我没有宝物,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亲自去找!” 海娘娘冷笑一声,“要搜过你才知道!” 身边的那群人已经朝景松围了过去,杀气腾腾就要对景松动手。 水镜外界,夏炎阳愤愤不平控诉:“玉师叔您看,这南幽少郡主不是仗势欺人了吗!居然如此为难景小师弟,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慕容郡主笑呵呵出声,“夏峰主此言差矣,欲雪幻境凭能力者得,而且并未有明文规定不能交手切磋,玉仙尊您说是不是?” 夏炎阳当即愤怒怼了回去,“这是交手切磋吗?慕容少郡主怕不是想公报私仇,废了景小师弟罢!这可就是过了欲雪幻境的历练规则了!” “炎阳。”玉沉璧淡漠开口,对慕容郡主微微点头示意,“慕容郡主说的是,欲雪幻境凭能力者得。” “玉师叔,景师弟可是您的徒弟!”夏炎阳不满,“就算您平日再不喜欢景师弟,在外边也该护着他点。” 另一侧,殷柳也担忧道:“师尊,景师弟怎么一直躲不还手?他一个人能行吗,寡不敌众……” 玉沉璧抬手制止他的话,淡然道:“景松的实力如何,我心里有数。” 水镜里,景松躲过他们的攻势第三次。 师尊说过,这叫先礼后兵。 三招试探实力,让过三招之后再出手,是死是活是他们活该。 脚下的踏雪板应召回到主人手中,灵剑淬灵剑锋出鞘,浩荡剑气凌厉出锋。 景松反守为攻以一敌众,剑气劈过之处扬起雪砾飞扬。 景松双眸凛冽沉静非常,少年手握长剑步步追击,飞身四面出剑,灵巧翻身纵越,剑身击打震退靠近的人,锋芒斥出逼得众人不敢向前。 剑气呼啸劈过一人连连后退,站立不稳摔倒在雪地里,洁白的雪砾中蔓延开血红之色。 景松反身越过手腕剑挽,少年动作迅捷衣袂随风飞过,行云流水的又劈向另一人。 几道呼吸之间,那群人已经败下阵来。 海娘娘身边的人尽数被景松打过,此时已经失去抵抗能力,景松直面海娘娘,几乎是同一时刻,那道长鞭再次凌厉袭来。 长剑祭出,剑刃与长鞭相撞发出“锵”的一声脆响,景松手掐剑诀控制灵剑,灵剑翻飞与长鞭缠在一起,景松掐诀收剑。 海娘娘手握长鞭不放,长鞭与灵剑在半空中僵持。 景松冷笑一声迅速翻手结印,一道灵符虚空成型打出,海娘娘被灵符轰击了出去,又重重砸在雪地里。 佩剑带着长鞭回到主人手中,景松眼眸冰冷抓住长鞭,鞭子带着倒刺,狠狠一鞭子朝海娘娘甩出去。 海娘娘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血痕横亘染红了雪砾。 景松冷眸扫过还试图想反抗的其他人,那群人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大气也不敢喘。 景松手中用力,手里的长鞭寸寸断裂,景松随手将其扔在一边,冷哼一声从海娘娘身边走过。 水镜外,慕容郡主怒而站起,“玉仙尊,景公子如此重伤小女,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炎阳当即回嘴,“慕容郡主难道没看见,是令爱先动的手吗?景师弟适当反击有何不可!” 慕容郡主不服气,“如此交手一番胜负已定,景公子又将小女打成重伤,这分明是恃强凌弱公报私仇!” 殷柳也为景松说话,“慕容郡主可别忘了,若非是我景师弟躲得及时,那一鞭子落在景师弟身上,也会是如此惨状。” 玉沉璧淡淡饮过一口茶水,“慕容郡主,欲雪幻境中凭能力者得。” 听见耳熟的话,慕容郡主一噎。 随即慕容郡主阴阳怪气道:“玉仙尊,小女不懂事,是我这个长辈没教好,您何必为难一个小辈,是不是太辱没您的声名了?” “小辈们之间的矛盾,慕容郡主身为长辈何必插手?” 玉沉璧淡然笑过,这笑意不达眼底,眼眸中逐渐有冷意汇聚,第一仙尊声线冰冷,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之意: “而且,景松是本座一手教出来的,慕容郡主对景松如此不满,可是同样对本座有什么不满?” 慕容郡主呆滞一瞬,不敢惹恼玉沉璧,只得恭顺朝玉沉璧拱手赔罪,低声下气道了一句“玉仙尊息怒”。 玉沉璧平淡扫过他一眼,冷淡道:“本座的徒弟,本座自然会管好,同时也烦请慕容郡主约束好令爱。本座可以理解小辈顽劣,但是顽劣过度,这修真界中可就有人会帮你管教了。” 第一仙尊的威严不容侵犯,慕容郡主不敢反驳,只能连连应着“是”。 水镜中,景松继续把剑当做滑雪板踩着走。 剑身中附着同灵共振的符篆,若是雪地里边有什么东西,他的佩剑也会发出回应。 忽然剑身震颤,景松在此地停下,蹲下身在雪地中往下刨。 终于找到一个硬物,细细长长乌黑陈旧,像是被大火烧过,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拎着挺重的。 景松感受不到这东西任何一点灵力,反而是摸到了一手的黑。 景松有些无语,怎么还有人往欲雪幻境里丢垃圾? 这个东西……应该不能是宝物吧? ——景松随手就把它丢了。 第62章 欲雪幻境:两条二哈再次齐聚 玉沉璧的声音忽然传来,“别丢。” “师尊?” 景松讶异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未看向玉沉璧的身影。 玉沉璧的声音再次传来,“欲血幻镜里的东西非同寻常,既然找到了就拿着,以后会用上。” 景松寻声低下头,目光锁定在腰间悬挂的玉牌上,“是您吗,师尊?” 玉牌中传出声音,“有不懂的就问我,欲雪幻境里你注意小心行事。” “好。”景松轻声应着,又好奇问道:“师尊,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景松惊讶“啊?”了一声,有些不理解玉沉璧的意思,“不知道这是什么,您还让我收着?” “先拿着吧,可能会有用。” “哦。”景松听话的把那细长东西塞进乾坤袋里。 水镜外,夏炎阳小声问玉沉璧:“玉师叔,那是什么东西?” 玉沉璧眉头蹙起似是思考什么,眸中有过一闪而过的忧色,摇了摇头谨慎道:“离得太远,看不出来。” 一个女子从殷柳旁边走过,殷柳看着她只觉得有些眼熟,然后便看见那女子自顾自的在夏炎阳旁边的位置坐下。 夏炎阳的旁边是秋萧瑟的空位,秋萧瑟的旁边是木月白,夏炎阳正专心和玉沉璧搭话,并未注意到旁边的情况。 看这女子堂而皇之占了秋萧瑟的位置,木月白出声提醒道:“敢问仙子名号?又师承哪派?这是东岳山派的位置,仙子是不是走错……” “没走错。”那女子接下木月白的话,眼眸温柔看了一眼夏炎阳,轻声道:“我是来找我夫君的。” 木月白恍然大悟,忽然发觉这女子眉眼间和秋萧瑟有些相似,更是确定了这女子的身份,“你是潇湘姑娘吧?” 秋潇湘柔柔应了一声“是”。 木月白好奇的问:“潇湘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你哥哥呢?” 秋潇湘眼眸中染上一抹哀伤,“哥哥和夫君吵架了,夫君不想看见哥哥。” 木月白有些同情她,“夏师兄和秋师兄水火不容,你夹在中间委屈你了。” 秋潇湘腼腆一笑,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坚强小白花的模样,满怀期待:“只要哥哥和夫君能和好,我委屈些又算什么?” 看秋潇湘是一副单纯无邪的模样,木月白欲言又止,看她的眼神中又带上了更多的同情: 最近夏师兄和秋师兄风言风语满山飞,秋潇湘作为夏师兄的未婚妻,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殷柳听见了木月白和秋潇湘的谈话,提醒夏炎阳一声:“夏师兄,潇湘姑娘来找你了。” 夏炎阳摆了摆手表示不信,“秋潇湘现在忙着跟暖阳卿卿我我呢,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殷柳示意夏炎阳回头,“潇湘姑娘的真来了。” 夏炎阳依旧不信,“秋潇湘身子娇弱,北陵郡城地处偏远,而且环境恶劣,她绝对来不了这里。” 木月白也出声唤他,“夏师兄,殷师弟没骗你,真的是潇湘姑娘。” 接二连三被提醒,夏炎阳有些不耐烦,“哪来的潇湘姑娘……” 等夏炎阳真的转头看过去,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当场就绿了,失声惊叫出来,“你、你怎么这里?!” 秋潇湘温柔地笑着,友好朝他伸出手,“夫君……” “谁是你夫君!你个死变态!” 夏炎阳只觉心里恶寒,忙慌不迭的去找殷柳跟他换位置,殷柳云里雾里被扯到秋潇湘身边,“夏师兄,你这是……” “夫君,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秋潇湘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眸中有水光打转泫然欲泣。 “夏师兄,你有些过分了。” 木月白语气责备,“潇湘姑娘不远千里来找你,即便你心里不喜,也不能对人家姑娘说这么难听的话。” 夏炎阳躲在玉沉璧身后,看秋潇湘的目光中带着不忍直视的嫌弃,直言点破她的身份,“秋萧瑟,你是不是有病!” 玉沉璧闻声也看了过来,看见秋潇湘后更是无奈笑出了声,“萧瑟,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殷柳面露震惊。 “!!!”木月白更是错愕睁大了眼。 “秋、秋师兄?!”木月白不敢置信,“你怎么穿女装?” 秋萧瑟的声音依旧娇娇柔柔,无辜道:“是夫君亲口说喜欢女子的,我自然要满足夫君的兴趣。” “……”殷柳和木月白看夏炎阳的眼神愈发的怪异。 夏炎阳被秋萧瑟刺激的直起鸡皮疙瘩,不停的搓着手臂恶狠狠骂道:“死变态!你少在这里恶心我!” “炎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秋萧瑟恢复正常男人的声线,情绪依旧带着几分低落,“你还不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你已经躲了我一个多月,还没消气吗?” “我对你没感觉!你他妈少纠缠我!”夏炎阳火气更冲,“秋萧瑟!不管你是女人还是男人!老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好了炎阳,”玉沉璧出声劝道,“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勿要让其他门派的仙师看笑话。” 夏炎阳有些难过,朝玉沉璧挨近几分,“玉师叔,我以后就跟着您了。” 秋萧瑟也是一副塌了天的模样,有些呆愣的看着夏炎阳,玉沉璧不忍心出声安慰他,“萧瑟,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秋萧瑟感觉自己又办砸了事,急不可耐的追问:“玉师叔,他还会不会走了?” 玉沉璧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先去换衣服吧,一峰之主男扮女装实在不像话。” 欲雪幻境里。 除了那个细长的东西以外,景松没再找到其他的宝物。 忽然发觉脚下的雪原有震颤传来,远方似有什么东西在奔腾,动静越来越大,朝景松的方向而来。 景松直觉有不好的预感,转过踏雪板掉头就走,可身后那东西的速度比他快不少,很快追上了景松。 是一头凶猛的白犀。 全身雪白与雪景融为一体,只有犀角上沾染着红色,还残留着淋淋血肉。 景松已经逃不开了,白犀发现食物后发出兴奋的咆哮,声势巨大震耳欲聋,尖利的犀角朝景松撞过去。 景松当即收起踏雪板,将佩剑握在手中,反抗朝犀角劈过去。 白犀的犀角坚硬无比,剑锋与其擦出火花,犀角依旧未有半分损伤。 白犀的身形比景松大好几倍,粗如柱子的腿朝景松重重采下,景松灵巧翻身越过,跳上白犀的背脊举剑刺下。 白犀背负鳞甲,鳞甲同样坚硬无比,白犀感知到背上有东西的存在,晃动身躯频度巨大将景松甩了下去。 佩剑被甩出去很远,景松失去称手的武器,白犀却不放过他,粗壮的腿再次朝景松踩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远处直来,轰开了白犀救下景松,景松扭头朝那边看过去,是一位白衣公子。 第63章 欲雪幻境:谢霄主动与景松为伴 “景公子没事吧?” 白衣公子走近景松拉他起来,景松有些愣神的看着这个人,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这人的眉眼间,和师尊有些相像? 白犀没给景松深思的时间,再次朝二人猛冲过来,白衣公子凌厉剑气出锋,朝白犀挥剑劈去。 景松与他互相配合,手指灵活结印画符,爆破符篆相继从手中打出,逼的白犀无法再靠近。 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拿白犀没办法。 玉沉璧出声提醒,“白犀的弱点在腹部,那里没有鳞甲覆盖。” 景松动作迅迅速抽回佩剑,敏捷躲过粗如柱子的腿胡乱踩砸,白犀的腹部皮肤满是褶皱,景松举剑狠狠刺去。 血液顺着剑身淌下,白犀硕大的身躯颤了一颤,长长的一声嘶嚎发出震天的吼声。 白犀咆哮着向前猛冲出去,景松的佩剑插得极紧,整个人随白犀颠簸着,险些被白犀甩下去。 “景公子!” 白衣公子飞身而上,持剑挡下硬扛住白犀的冲力,犀角顶着剑身迫使他不停后退,雪地里划出两道很长的雪印。 景松欲拔出佩剑始终难以得手,手指再次结印画符,强悍一掌凝聚灵光,迅速打入白犀腹部。 白犀直接被轰翻了身,侧身倾倒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阵雪砾飞扬。 佩剑费力艰难拔了出来,景松挥剑在白犀腹部劈砍出无数道血痕,白犀哀嚎挣扎不止,粗壮的腿险些把景松踹飞。 最后一剑注入十成十的威力,深深捅入白犀的腹部,血液飞溅如同瓢泼,白犀终于毙命。 景松收剑退后一步,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硬物,景松蹲下身往雪里找,是有如手掌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 相比那细长好像垃圾的东西,这颗珠子更像是个宝物。 白衣公子朝景松跑过来,看见这颗珠子有些惊喜,“这是通灵珠,通过此珠可进入对方的识海,能直接毁坏对方的神识,轻则沦为痴傻,重则魂飞魄散。” “看来是个好东西。”景松将通灵珠收入乾坤袋中,转头看向白衣公子问道,“在下东岳山派景松,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那白衣公子答:“北陵郡主座下首徒,谢霄。” 景松拱手拜了一礼,“多谢谢师兄搭救之恩。” “不过顺手而已。”谢霄主动与景松搭伴,“我找不到师弟师妹们了,在此地与景公子遇见也是缘分,不如我与景师弟一起走吧,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好,那就麻烦谢师兄了。” 景松表面是如此应着,心里却提高了警惕,一见面就主动结交,景松有些信不过他,不由得思考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两个人势如破竹,联手斩杀无数猛兽,寻获大量仙草秘宝,皆是平分进了二人的乾坤袋。 景松又在雪地里掘出五六颗水晶芋头,正欲塞进乾坤袋里时谢霄拦住他,“这芋头没什么用处,景师弟留着它做什么?” 景松头也没抬,“师尊最近胃口不佳,拿回去给师尊炒菜吃。” 谢霄问:“玉仙尊吗?” 景松莞尔微笑,“我就这一个师尊。” 谢霄继续问:“景公子,玉仙尊平日对你好吗?” “当然好,师尊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景松眉眼弯弯,提及玉沉璧有些兴奋,谢霄弯了弯嘴角,“是吗?我听说玉仙尊是修真界中脾气最好的长辈。” “师尊确实温柔和善,没有人比师尊脾气更好了。” 景松眸光愈发幽深,原来这人竟是冲着师尊来的吗? 然后就听谢霄道:“我对玉仙尊仰慕已久,可否请景公子引荐一番?” “这……”景松面露为难,“师尊已经避世多年,轻易不会接见外人。” 谢霄指了指腰间的乾坤袋,继续诱哄景松:“只要景公子肯帮我的忙,此次我在欲血幻镜里收获的所有宝物,都送给景公子做为报酬如何?” 景松眉头皱起,不乐意道:“谢师兄,你找我师尊有什么事?让在下代为转达也可以。” 谢霄拒绝,“我找玉仙尊有要紧的事,不方便告诉景公子你。” “谢师兄那就自己想办法吧。”景松也是直接拒绝,“师尊不见外人,也不收任何拜帖,怕是不能如谢师兄所愿了。” 景松提着佩剑转身离开,与谢霄从此分道扬镳。 走出去很远后,景松握着玉佩小声问:“师尊,您还有在世的亲人吗?” 玉沉璧的声音很快传来,“本家并非是修仙家族,百年已过,家人早已离世。” “可是师尊,这位谢公子和您长得有些像,师尊您认识吗?” “如今修真界里小辈众多,为师不出门怎么可能会认识?” 玉沉璧的语气毫不在意,“世间长相相似的人本来就多,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景松“哦”了一声,提醒道:“师尊,那个人是冲你来的。” “看出来了,不用理他。” 景松继续往前走,又从雪地里刨出来不少好东西。 清凌凌的冰藤蔓触手冰凉,坚韧无比刀砍不断火烧不化,景松也将其收进了乾坤袋里。 玉沉璧疑惑,“这东西有什么用,缚仙索不能代替吗?” “比缚仙索好看,缚仙索赤红色一条,拿出去太招眼了。” “……”玉沉璧不说话了。 景松边走边刨,忽然注意到前方雪地里似有什么在动,景松好奇跑过去查看,瞬间雪地塌陷将景松完全吞噬。 水镜外,景松的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玉沉璧惊而站起,对赫连郡主道:“立刻打开欲雪幻境的入口!” 殷柳劝道:“师尊您先冷静,景师弟不会有事的。” 夏炎阳也跟着劝,“玉师叔您先别着急,景师弟应该只是暂时失去联系,应该不会出事的。” 赫连郡主为难,“玉仙尊,您若是进去,就是违背规则了。” 玉沉璧沉声道:“欲雪幻境并非是等闲秘境,乃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秘境之一,其中的危险各位不用本座多言了吧?” 赫连郡主道:“玉仙尊不必担忧,幻境有已经安排好接应他们的仙修,他们会把景公子平安带回来的。” 玉沉璧不赞同,“在如此秘境中骤然失去联系,下面是什么更未可知,是死是活已经成了未知数,景松的安全如何能保证?而且有如此隐患在,如何能保证其他人不会掉下去?更如何保障其他人的安全?” “所以玉仙尊您的意思是?” “让本座进去,本座去找景松。”玉沉璧道,“如果再出现其他变故,有本座在也好能应对。” 第64章 欲雪幻境:救景松欲海沉浮(8.1第一更) “玉仙尊您先稍安勿躁,不过一个弟子而已,不值得惊动您……” 某位仙师的话还没说完,当即就被玉沉璧怒斥了回去,“谁的弟子谁心疼!景松是本座最小的徒弟!如何不值得本座去救?” 赫连郡主连忙安抚,“玉仙尊别急,欲雪幻境里的仙师已经去找景小公子了。” “师尊您先冷静,等等欲雪幻境的消息吧。” 殷柳劝道:“如果您进去了,景师弟的欲雪幻境一行就此结束,倘若景师弟安然无事,您这不是坑了景师弟吗?” 夏炎阳连忙附和,“殷师弟说的没错,您对景师弟向来严厉,眼睁睁看景师弟止步于此,想来您心里也定是不快的吧?” 玉沉璧心里越来越沉,双眸中是浓重到化不开的凝重,看着完全黑暗的水镜沉默了好一会,很长时间才应了一声“好”。 玉沉璧看向赫连郡主,语气十分严肃:“务必,把景松安全带回来。” 赫连郡主连连应着,“玉仙尊您放心,景松一旦有消息,在下一定第一时间告知玉仙尊。” 哪成想—— 又接连有五六个的弟子从水镜中消失,是与景松同样的情形,雪地塌陷掉了下去生死未卜,又有好几面水镜陷入了黑暗。 这下水镜外的长辈都坐不住了。 谢霄在景松失踪的地方来回徘徊,从乾坤袋里拿出求救烟花,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开。 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无数的求救烟花在空中同时绽放,炸裂流窜的烟花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外边的一众长辈坐立不安,欲雪幻境中的气氛更是胶着。 三三两两的弟子聚在一起一动不敢动,雪地塌陷的位置实在难以判断,恐怕迈出一步走错,等待他们的便是未知的无尽深渊。 不止如此,上一刻脚下还是实实在在绵软的雪地,下一刻坠落的恐慌感突然传来,他们连求救都来不及。 “立刻开放欲雪幻境的入口!”赫连郡主急切吩咐。 玉沉璧对殷柳道:“我先去找景松,你们务必注意安全。” “是,师尊。”殷柳紧张应着。 欲雪幻境的入口开启,玉沉璧救徒心切,第一个跨进了水镜中。 “景松!听得见吗?” 玉沉璧着急的在雪地里走,抓着玉佩与景松传信,对面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动静也没有。 “玉仙尊!” 正前方的一个白衣公子朝他招了招手,而后朝他小跑了过来,玉沉璧眼眸眯起,“谢霄?” “拜长辈安康。”白衣公子朝他跪下,恭恭敬敬三叩首行下大礼。 听见这句话,玉沉璧骤然瞳孔一缩,惊愕问出声:“你、你是那里的人?” 谢霄点点头,“晚辈名霄,向老祖宗问安。” “怪不得你执意要见我。”玉沉璧目露慈爱,伸手拍了拍谢霄的肩头,“好孩子,你家中双亲可好?” “一切安好。”谢霄道,“是父母告知晚辈老祖宗您的尊名,晚辈本想去投靠您,不曾想在北陵迷了路,幸得北陵郡主搭救,将晚辈收为弟子教养。” “既然拜师北陵,就在北陵好好学。”玉沉璧拿出一块玉牌给他,“你若是想来找我,直接找挽月山峰主殷柳就行,让殷柳看见这个,他会带你过来的。” “多谢老祖宗。”谢霄收下玉牌,“晚辈带您去找景公子吧。” 景松失踪的地方,雪地坚硬并未有任何塌陷的痕迹,玉沉璧问:“确定是这里吗?” 谢霄点头,“景公子与我分开后一个人走了,我亲眼看着景公子掉下去的。” 玉沉璧“嗯”了一声,掌心凝聚起一团耀眼灵光,手掌翻下打入雪地中。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而后雪地下方塌陷,玉沉璧和谢霄也掉了下去。 雪地下方很深也很黑,两个人极速往下坠落。玉沉璧很快稳住身形,上方的光亮越来越远。 不知道半空坠落的时间多久,上方的亮光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白衣翩翩在下方的地面落定,谢霄重重摔下摔得狼狈,险些滚落到海里。 玉沉璧拦下他,谢霄踉踉跄跄爬起来,二人所在的地上是处孤岛,晶莹冰冷的冰面漂浮在水面中央。 冰岛的周围,是漆黑望不到尽头的海,海面上漂浮着许多人,虽浸在海水里但并未下沉,有的却已经海水漫过头顶。 谢霄突然打了声喷嚏,搓着手臂瑟瑟发抖,“老祖宗,这里好冷啊。” 周围的景物尽是冰凌冰晶,连海面上也漂浮着冰碴,这里自然是冷。 玉沉璧递给他一张符篆,“保暖符,贴在身上。” 谢霄接过符篆夹入衣衫内侧,果然是缓和了不少。 “老祖宗,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玉沉璧看向那群正缓慢下沉的人,沉声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望沉海。” “望沉海是什么地方?” “欲雪幻境的‘欲’,并非是因为这里宝物众多,让人人向往。而是指人的欲望,望沉海水会放大人的欲望,让人沉迷在美梦幻想中,随着人越陷越深,他们也会逐渐被海水淹没,直到不知不觉中被溺死。亡魂被困在此处,永世不得超生。” “杀人于无形!”谢霄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水面上的那群人问道:“老祖宗,他们还有救吗?” 玉沉璧道:“在未完全沉没之前,都有救,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谢霄环顾着那一圈人,忽然急切扯了扯玉沉璧,“老祖宗您看,那是景公子吧?” 玉沉璧顺着他的声音看去,漂浮在海面上那个人,赫然就是昏迷的景松。 谢霄继续道:“还有其他门派的师弟师妹们……” “看来失踪的弟子都在这里了。”玉沉璧脱下外袍,“谢霄,你再放几枚求救烟花,把其他门派的长老都叫到这里来。” “是。” 一连五六枚烟花直冲上天,谢霄又看出玉沉璧有要下水的意思,惊恐上前拦住他,“老祖宗,您可别以身犯险!如果让殷峰主知道您也出事了,他不会放过晚辈的。” “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事。”说着,玉沉璧跳入水中。 第65章 欲雪幻境:啪啪两巴掌,狼崽子你还不醒?!(8.1第二更) 入水的瞬间,玉沉璧有过片刻的昏厥。 不过很快,玉沉璧的意识就恢复清明。 他本来就是轻欲望的人,大道未成之前潜心修炼,否则他如何能问鼎仙门,更如何走到今日修得半神之身。 玉沉璧飞快朝景松游过去,望沉海水已经漫过景松的胸口,狼崽子闭着眼嘴角弯弯,心满意足的模样一直在笑,也不知道狼崽子到底看见什么了。 玉沉璧拖着景松往岸边游。 景松深陷梦境之中无法自拔,身体还在不断地往下沉,同时也牵连玉沉璧一起,海水漫上了玉沉璧的脖颈。 眼看玉沉璧很快也要被淹没在海水中,谢霄站在冰岸上紧张的喊,“老祖宗!您快回来!先别管景公子了,否则您也会在这里溺亡的!” “谢霄,你注意别下水,等其他仙师赶过来,让他们也别下水!”玉沉璧嘱咐他完,深吸一口气闷头扎进水中。 “老祖宗!!”水面上是谢霄惊恐到发抖的声音。 望沉海下漆黑无光,玉沉璧悬浮在水中,四周挤满了海水淹没的弟子,犹如尸体一般一动不动,裸露在外的皮肤发青发白,放眼望去只觉毛骨悚然。 景松的身体还在继续往下沉,在水中长时间浸泡的身体已经凝了一层薄冰,冰层光滑玉沉璧几乎抓不住他。 玉沉璧翻手灵光一闪,掌心出现了一捆缚仙索。玉沉璧抓着景松的手臂搭在肩上,将他捆在了自己的背后。 望沉海拖着景松下沉的力气很大,玉沉璧也难以挣开,被这股力量拖拽着,速度很快的往望沉海的深处坠落。 一柄长剑骤然出鞘,金色灵光在水下大闪,六合佩剑出鞘灵力大放,与水下的力量抗衡,让玉沉璧和景松不断下沉的身体悬停在水中。 不知道下沉的多久,玉沉璧往上看,已经看不到水平面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玉沉璧逐渐也开始有冻僵的感觉。 这望沉海里的力量,居然能突破他的灵气避体,上古秘境果然高深莫测。 往下看,六合的金光照亮的范围有限,下方依旧深不见底。 玉沉璧举起六合,六合的力量带玉沉璧迅速上浮,很快将头露出水面,冰岸上已经有东岳山派、还有其他仙门的仙修找到这里来了。 “师尊!” “玉师叔!” 殷柳和夏炎阳将玉沉璧拉上岸,谢霄赶紧给玉沉璧披上外袍,玉沉璧把景松放下平躺,让云柏接了过去,探过他的鼻息后云柏告诉玉沉璧,“师尊,景师弟还活着。” 玉沉璧松了口气,沉沉“嗯”了一声。 赫连郡主紧张问道:“玉仙尊,那些弟子还有救吗?” “水面上的能救,水面下的不保证。” 玉沉璧靠着殷柳和夏炎阳的搀扶站了起来,冷静的目光环顾过众人,“诸位,会水的仙师有多少?” 有一半的仙师站了出来。 玉沉璧继续安排:“会水的仙师捆上缚仙索下水救人,留下力气大的仙师在岸上拉着缚仙索,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把他们拉回来,注意岸上的仙师千万不要掉下去。” “是。”诸位仙师分头行动,开始往身上捆缚仙索。 玉沉璧再次出声嘱咐,“都记住,这海水邪门的很,无论你们在水里看见了什么,都是假的,千万不要被迷惑了,否则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会水的仙师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跳下了水。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玉沉璧然后去看景松,景松依旧毫无意识,云柏帮他按压过胸腔后,景松已经把水咳出来了。 “景师弟,你醒醒,师尊来救你了。”云柏不停摇晃着景松。 景松毫无反应,脸上依旧挂着无知无觉甚至诡异的微笑。 “景松,醒醒!”玉沉璧推了推景松,景松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 旁边谢霄给玉沉璧提议,“老祖宗,景公子从雪地里寻得了一颗通灵珠,您要不去景公子的梦境里看看吧。” “进他的识海,我用不着通灵珠。”玉沉璧以手覆上景松的额头,掌心中蔓延出一道灵光,稍后玉沉璧的身体也无意识的倒下了。 殷柳及时扶住玉沉璧,转头看向夏炎阳,文峰主博览群书堪称东岳山派的“百科全书”,既然玉沉璧不方便,估计也只有夏炎阳的知识储备能靠得住了。 “师尊不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里应该是望沉海,欲雪幻境里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对付不了这里。”夏炎阳冷静道,“静观其变吧,等着玉师叔回来。” —— 景松的识海。 玉沉璧睁开眼后,周围的环境是他的卧房。 感觉到怀里抱着一具温热的身躯,玉沉璧低头看去,是景松正搂着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脖颈间不停地来回蹭。 不适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玉沉璧有点反胃,推了推景松,“下去!” “我不!”景松哼哼唧唧的拒绝,埋在玉沉璧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是木师兄交代的,师尊的病就得与人多接触,否则您这无法与人亲近的毛病永远好不了,弟子是来帮您治病的。” “用不着治。” “不行。”景松不依不饶,“您不能讳疾忌医,要不您这病继续发展下去,您以后连正常与其他人接触都做不到,届时您后悔都来不及。”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哪有这么严重?” “师尊您别不信,这都是木师兄亲口说的。”景松满脸认真,“您的病情如果持续恶化,再与其他人接触会导致皮肤溃烂的。” “……”狼崽子这是把幻境中的他当成二傻子了? 在景松的识海中,玉沉璧不好直接教训景松,只能顺着他的话哄着他,“松松你先跟我回去,回去再帮为师也不着急。” 景松摇摇头,“如果回去了,师尊会打死我的。” “不会。”玉沉璧抚摸着他的头顶,“松松既然是为了为师好,为师怎么可能舍得罚松松?” “您说真的?”景松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您真的不会罚我吗?” 玉沉璧认真点头,“不会…” 话音未落,脖颈上传来湿热的触感。 玉沉璧骤然睁大了眼,狼崽子居然、居然亲他了?! “师尊,”景松带着兴奋低声唤着他,“弟子一直会治好您的……” “……” 玉沉璧当场忍不住了,恶心反胃的感觉不断心头翻涌,忍着不适感迅速推开景松,逃出了他的识海。 冰岸上,玉沉璧很快回神,脸色难看极度不舒服,抚着胸口想呕却呕出不来。 “师尊。”殷柳紧张道,“您没事吧?” “没事。” 玉沉璧状态不佳有些萎靡,侧头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景松,忽然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烧起,啪啪两巴掌拍在景松的头顶。 “景松,你醒不醒!” 第66章 欲雪环境:异况现,变故生(8.1第三更) 玉沉璧突然发火,让周围的人瞬间一愣。 殷柳不忍出声,“师尊,气大伤身,您先消消气。” 看景松依旧没有知觉,玉沉璧再次扬起手,眼看第三巴掌就要落下,景松的眼睫动了动。 稍后景松悠悠转醒,吃痛一声捂住了脑袋,不满的嚷嚷着,“师尊,您不是说好不打我了吗!” 玉沉璧睨了他一眼,冷声道:“这里是现世之地,不是你的幻境,为师的承诺不做数。” 景松弱弱辩解,“可是师尊,弟子真的问过木师兄……” “是吗?”玉沉璧凉凉看了景松一眼,景松立刻乖巧闭嘴了。 木月白站出来帮景松说话,“玉师叔,景师弟说的是真的,他之前确实来找我问过您的心病……” 玉沉璧不悦又瞪了他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晚辈失言。”木月白也乖乖闭嘴了。 “景松你既然没事,为师也就放心了。” 玉沉璧转头看向望沉海中,已经有许多弟子被救了回来。 有刚刚玉沉璧那一番暴力操作后,其他仙师也纷纷效仿,啪啪响亮的巴掌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四周哀嚎叫疼的声音。 听声音实在不忍直视,多位仙师已经不忍心移开了眼。 陆陆续续醒过来的弟子,一个个顶着猪头般红肿的脸,甚至连张口说话都有些艰难。 景松看着他们忍俊不禁,凑到玉沉璧身边道:“这么看,师尊您还是对我挺温柔的。” “知道就好。”玉沉璧伸手揉了一把景松的头顶。 望沉海中的弟子大部分已经被救回来了,景松问玉沉璧:“师尊,我们该怎么回去?” 玉沉璧转头看向殷柳,“注意过这里有多高吗?” 殷柳想了想,认真道:“很高。” 玉沉璧:“……” 夏炎阳出声:“御剑勉强能飞上去,不过得借玉师叔您的修为。” 玉沉璧点了点头,“我开御风结界送你们。” 谢霄担忧,“老祖宗,那您怎么办?” 景松的得意道:“我师尊修为高强已是半神之身,这区区地方难不倒我师尊!” 玉沉璧“嗯”了一声,“谢霄你先出去吧,不必担心我。” 又多等了小半个时辰,水里已经没有人了,众位仙师动作很快,能叫醒的弟子已经叫醒,叫不醒的弟子也带上了。 玉沉璧两仪折扇展开,折扇上凝萃灵光,一扇聚力拂手挥出,平地狂风卷地而起。 强风猎猎,吹的众位仙师几欲站立不住,殷柳和云柏御剑而起,领头带他们往上走。 御风结界狂横送他们离开,阵法威力巨大托举着他们,几乎不用他们耗费灵力,一把接一把的仙剑在空中留下漂亮的剑尾,连续消失在上空的黑暗中。 望沉海中忽然发出啸声,海面上逐渐开始有波澜兴起。 紧接着海浪越来越大,似是有什么从水中出来。 玉沉璧忙着送他们,并未注意到那里的异况,夏炎阳回头看向海面瞳孔骤缩,暗道一声“不好”后,立刻转头往回走。 秋萧瑟着急唤他,“夏炎阳,你干什么去?!” “别管我,你回去吧!”夏炎阳头也没回,朝玉沉璧喊道:“玉师叔!您快看海面!” 景松听到夏炎阳的声音,朝望沉海看了一眼,海面波涛汹涌拍打着冰岸,冰岸有将要沉没之势,玉沉璧的脚下已经深积海水。 “师尊!”景松急急也转了方向。 御风结界的托举力小了不少,给了景松和夏炎阳挣脱结界的机会,六合斥出悬停在海面上,汹涌灵力泄出宝剑金光大赏,暂时平定了海平面。 夏炎阳和景松赶到玉沉璧身边,玉沉璧皱眉呵斥,“留下干什么?这里现在很危险!” “弟子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身处险境!”景松急切出声,“师尊,让弟子留下来给您作伴吧!” 玉沉璧气极拍了他一巴掌,“为师现在只是遇险,不是快死了!” 夏炎阳谨慎开口:“镇压在欲雪幻境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玉沉璧更是不悦,“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走!” 紧接着,秋萧瑟也来了。 玉沉璧气怒训斥:“萧瑟,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秋萧瑟看了一眼夏炎阳,面露无辜:“他在,我不可能不在。” “这是你们逞英雄的地方吗?!” 玉沉璧气急败坏,挥着折扇赶他们走,“望沉海中凝聚贪嗔痴的无数欲望,还有无数条不明不白的冤魂聚集在此地,这地方阴邪的很。你们还敢留在这里,留着送死吗!” “堕魔因贪嗔痴而生!玉师叔,晚辈怎么能放心让您一个人对付!”夏炎阳急声道,“东岳山派已经失去了师尊他们,您不能再出事了!” 忽然“轰隆”一声,望沉海中海啸爆发。 巨浪滔天跃起数丈高,奔腾的海浪将冰岸吞噬,四人皆被卷入海水中。 玉沉璧及时收回六合,巨大的海浪将他们四人冲散,猝不及防的海水涌入口鼻,是几欲窒息的痛苦,玉沉璧沉在水中四肢僵痛,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一般。 玉沉璧强撑着精神,给自己开了一道避水诀,浅淡的灵光屏障将自己与海水隔开,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玉沉璧缓和片刻,四处游动寻找另外三人。 夏炎阳已经昏厥过去了,秋萧瑟抱着他正给他渡气。 玉沉璧将避水诀扩大为避水结界,将他们二人纳进避水结界里,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找景松。 有六合的金光作为照亮,在望沉海中勉强还能视物,玉沉璧继续往下潜。 望沉海中越往下越冷,死气沉沉的也越发感觉阴森。 避水结界又下潜了许久,这是玉沉璧第二次下水,望沉海依旧还是深不见底。 忽然发觉周围水纹波动剧烈,玉沉璧腰间悬挂的玉牌,正在明明灭灭的闪着灵光,景松佩戴着另一块,景松估计就在附近了。 玉沉璧控制着避水结界,循着水纹波动的方向找去,只见景松与一道黑影正在缠斗,望沉海中打的如火如荼。 雪白剑锋忽然粉碎,佩剑连接灵根,景松浑身一震,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景松被那道黑影打退,玉沉璧迅速接住他,景松伤势惨重身上多处流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那道黑影又注意到玉沉璧等人,汹涌的黑气朝玉沉璧直袭而去。 第67章 欲雪幻境:宝剑开锋(8.2第一更) 玉沉璧把景松安置在避水结界里,带着六合挺身而出。 深海下的阻力很大,严重影响六合出剑的速度,可那黑影却是如鱼得水,玉沉璧几乎只能防守。 黑影一团看不出人形,其上幽幽睁开一双眼睛,与水下的玉沉璧势均力敌,片刻不停歇的追着玉沉璧打。 六合是重剑,即便平日如何灵气强悍,但在水下几乎毫无威力可言,黑影攻势甚猛水流激荡,玉沉璧抵抗不下只能被动防守。 六合没了用处,玉沉璧很快收起六合,手里又换成了两仪折扇。 黑气蓬勃直追玉沉璧而去,玉沉璧朝后游去躲避,两仪比六合更加趁手,水下振扇挥出,斥出一道接一道的水漩涡。 玉沉璧反守为攻,那道黑影不停的躲闪着水旋涡,已经无法再朝玉沉璧靠近,玉沉璧顺势又丢出一道灵力暴击出去,灿烂的灵光再海底炸明。 也正是这道灵光乍现,玉沉璧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骤然瞳孔猛缩—— 当年杀害他师兄们的堕魔! 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将那孽障杀了吗?! 那堕魔见靠近不得玉沉璧,也不再纠结玉沉璧,迅速朝上浮去。 “玉师叔!” 夏炎阳醒过来,急切的声音从避水结界中传来,“望沉海下是无数堕魔陨生之地,绝对不能放这东西出去为祸修真界!” 玉沉璧也紧随那堕魔追去。 一神一魔在水下追赶,魔气与灵力相撞,又是激起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水纹震颤。 海水冲击力几乎要将避水结界冲散,玉沉璧在水下对上那东西几乎毫无胜算。 当机立断,玉沉璧带着避水结界上浮,那堕魔也紧追不放。 一人一魔不过相隔一步之遥,玉沉璧奋力朝上游去,却始终甩不开那堕魔。 堕魔魔气暴涨打出,玉沉璧频繁闪躲,结界中的人看的心惊胆颤。 终于浮出了海面,望沉海上已经没有立足之地,玉沉璧挥扇掀起一阵急骤狂风,将四人同时送了上去。 其他仙师都在上边等着,玉沉璧把身边三人赶开,急声道:“立刻离开欲雪幻境,出去后封闭入口!” 景松声音发颤,“师尊,难道您要以身封印他不成?” 殷柳也出声拒绝,“不行师尊!修真界还有这么多仙师在,哪能牺牲您一个人!” 玉沉璧敲了他一折扇,“什么牺牲,死孩子你好好说话!” 殷柳捂着脑袋,有些不解:“您不是要和他同归于尽吗?” “就这么巴不得你师尊早点死?”玉沉璧无语呵斥,“我让你们走,是为了防那东西跑出去。等我解决完这孽障,会联系北陵重开入口的。” 一道黑影从地下直冲上来,周身魔气缭绕,手里沉黑长剑直朝人群劈去。 玉沉璧挥出六合挡下,同时朝人群大喝:“还不快走!堕魔重出修真界,都想死在这里不成!” 一众仙师这才急匆匆往入口跑。 殷柳担忧,“师尊,让弟子留下来陪您吧。” 玉沉璧冷声呵斥:“你是挽月峰主!殷柳,这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 “可是您……” 玉沉璧注意到,殷柳的身后还站着挽月山的其他长老,都是玉沉璧曾经的徒弟,玉沉璧更是气怒,又是无可奈何: “都走!谁再多说一句,等为师回去后再收拾你们!” 玉沉璧控制住剑诀,六合出剑拦下堕魔,为他们争取到更多时间。 “殷柳!带你师弟们走!”玉沉璧语气严厉,“如果挽月山一脉都折在这里,谁来给为师收尸?你其他师伯师叔们尸骨无存,你们难道也要看着为师落到这种地步吗!” “……是。”殷柳等人深拜一礼,终于离开了。 周围终于清净了,玉沉璧手握六合,震剑挥向堕魔,出了水的六合威力强悍,一神一魔两剑相撞,爆发出猛烈的气流激荡。 修真界里以剑修为主,这堕魔曾经也是剑修,堕魔之后实力暴涨,魔气大涨毁天灭地。 玉沉璧与那堕魔打过几个来回,那孽障与玉沉璧势均力敌,几乎是难辨高下,那堕魔甚至隐隐有盖过玉沉璧之势。 “师尊,我来帮你!” 景松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手里拿着的是那个疑似被烧焦的细长东西,玉沉璧看见他惊愕不已,六合剑气暴涨将那堕魔轰开,玉沉璧把景松扯到一边。 玉沉璧怒斥:“你怎么没走?” 景松梗着脖子反驳,“我既不是峰主又不是长老,于挽月山而言没了就没了。我只有师尊唯一一个亲人,今日如果师尊身陨,我就留下给师尊陪葬!” 玉沉璧叹了口气,“人家都是巴不得逃的越远越好,就你一个傻得,上赶着来送死。” “师尊不也一样。”景松撇了撇嘴,“您仗着修为高,逞什么英雄。” 玉沉璧抬手摸了摸景松的脑袋,语气平缓沉静,“你当为师这第一仙尊,是这么好当的吗?” 景松抓住玉沉璧的衣袖,“无论如何,弟子都跟定您了。” 堕魔的魔气再次直劈过来,玉沉璧和景松二人跳开闪避,玉沉璧朝景松大喝:“你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未开刃的宝剑,欲雪幻境中的宝物都不容小觑!” 景松点头,“师尊,该怎么开刃?” 玉沉璧反身直刺,六合宝剑剑气爆发,剑锋淬灵有若白虹贯日,“歃血开刃!” 玉沉璧去帮景松控制住堕魔,飞身一脚将堕魔踹退几步,六合紧随而上灵压浩荡,剑势凶猛将堕魔斥得频频后退。 六合放出强悍剑意,玉沉璧将堕魔压制在雪地里,六合钉死贯穿堕魔的肩头,堕魔还在强力挣扎,几乎要挣脱玉沉璧的控制。 玉沉璧攥紧了六合,朝景松喝道:“你砍他几剑!快!” “是。”景松举着细长之物跑过来,“噗嗤”一声长剑入肉,堕魔哀嚎一声,身体挣扎的更是剧烈。 景松又多补了几剑,那细长之物愈发光亮,漆黑的表面已经完全褪去,雪白的剑身迸发寒光。 堕魔忽然挣脱玉沉璧的控制,瞬间暴虐的魔气将玉沉璧震开出去,玉沉璧摔在了雪地里。 堕魔的目标转向景松,魔剑出锋朝景松劈去,六合从远方直飞过来,横剑护在景松面前。 景松拔剑与堕魔想抗,开了刃的宝剑威力强大,剑气呼啸与魔剑相撞抗衡,震得景松手掌发麻,手臂剧痛几乎要失去知觉。 六合剑锋上挑分开二人,玉沉璧及时赶来握住六合剑柄,反身一剑劈下剑气出锋,将堕魔斥退出去。 待玉沉璧看清景松手里的长剑,愕然睁大了眼,“朔望?!” 欲雪幻境里的宝剑千千万,怎么偏偏就是朔望?! 堕魔锲而不舍再次直袭而来,他的目标貌似也是朔望,玉沉璧把景松赶到一边去。 六合祭出,金光漫天。 顷刻分剑化为千把万把,玉沉璧手掐剑诀剑阵成型: “六合剑法,万剑归宗!” 第68章 欲雪幻境完:这把剑好不要脸!(8.2第二更) 千刀万剐这个词,景松从前只在书中见过。 六合宝剑千刀万剐,堕魔被万千剑刃砍杀致死,鲜血飞溅染红了雪地,师尊顺带捏碎了他的神识。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世不得超生。 解决完堕魔后,玉沉璧把六合剑收回,忽然身体摇晃了一下,有些摇摇欲坠。 “师尊。”景松跑过去搀扶住玉沉璧,“您可是有哪里伤着了?” 玉沉璧满脸疲色,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有点累,你不必担心。” “师尊,我们回去吧。” “好。” 欲雪幻境的入口处,殷柳正焦急的等。 终于看见玉沉璧和景松的出来了,殷柳还没来得及高兴,玉沉璧先已经倒下了。 “师尊!”殷柳惊恐,赶忙去接住玉沉璧,同时吩咐景松,“快!去找木师兄!” “是。”景松飞快跑了。 “师尊您别吓我!”殷柳将玉沉璧的胳膊架在肩上,揽着玉沉璧往回走,声音恐惧到发颤,“您要是走了,让晚辈怎么办?” “……”玉沉璧早已经昏睡过去了。 若是玉沉璧还醒着,高低得骂他两句,有你这么咒自己师尊的吗! 进了北陵郡城,请木月白看过玉沉璧,“玉师叔只是疲累而已,没外伤也没内伤,殷师弟你不必太过紧张,让玉师叔好好歇上几日就没事了。” “嘶……云师兄你轻点啊!” 另一边忽然传来景松的吃痛的吸气声。 殷柳和木月白闻声看去,云柏拿着药站在一边无从下手,景松上半身缠满绷带,雪白的纱布上还有血迹渗出。 “殷师弟,景小师弟伤的可比玉师叔重多了。”木月白耸了耸肩,朝景松走过去,“景师弟,我帮你看看。” 景松着急问道:“师尊怎么样了?” 木月白帮景松把脉,淡淡道:“玉师叔没事,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玉沉璧昏睡了一整日,第二日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 “师尊!”景松一直在守着玉沉璧,看见玉沉璧睁眼甚是欣喜,殷切的搀扶玉沉璧起来,“您好点了吗?” “无事。”玉沉璧靠坐在床头。 景松只穿着里衣,里衣系带并未系紧,衣领半敞不敞着,还能看见里边胸口处带血的纱布。 “还疼吗?” 玉沉璧的手贴上景松的胸口,灵力从掌心平缓淌出,玉沉璧语气温和:“以后打不过就跑,有危险就找为师,你别逞能。” “弟子明白。” 胸口发热有灵力流转,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处舒缓了不少,景松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脸颊发烫逐渐漫上红色。 景松心跳很快,感觉好像更不舒服了。 玉沉璧收回手,“一会去找你木师兄看看,为师没怎么用过灵力疗伤,不敢保证你能完全痊愈。” 景松低着头,通红的脸颊挡在阴影里,低声呐呐:“弟子不疼了,多谢师尊。” 玉沉璧问:“你那把佩剑呢?” 景松摊手展开,雪白长剑赫然出现,玉沉璧将其拿走,“这把剑你别用了,为师再给你重新找一把新的佩剑。” 景松不解,“师尊,为什么?” “这把剑品阶不行,你留着只会拖你后腿。” 玉沉璧的话刚说出口,朔望宝剑忽然剑身震颤,有要飞出去之势。 玉沉璧死死抓着朔望,轻笑了一声:“脾气不小,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 朔望宝剑发出清脆剑鸣,剧烈挣脱玉沉璧腾空而起,剑尖直指玉沉璧的脖颈间。 “师尊!”景松慌张去抓朔望。 玉沉璧拦下景松,转头看向朔望,丝毫不见慌乱之色,甚至还有心情继续调笑: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我夸你?夸你就不要想了,就凭你这阶品还不配让我夸。” “……”朔望的剑锋又朝玉沉璧逼近了几分,剑锋已经抵在玉沉璧的脖颈上。 “师尊您别气它了。”景松吓得声音发颤,“这把剑弟子不要了!朔望你别伤我师尊!” 剑锋刺破皮肉,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一条刺红的血线。 “朔望!”景松更是紧张,目光一眨不眨盯着玉沉璧的脖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师尊?” “这把剑赖上你了。”玉沉璧无奈道,“你的历代主人都是无赖,朔望你也是个无赖。但我这徒弟可是个好孩子,你别把他带坏了。” “……”朔望依旧固执的抵着玉沉璧的脖颈。 “为师给你解释解释朔望的来历,”玉沉璧拍了拍景松的肩,“朔为阴,望为阳,极阴极阳两相抗衡,极其影响主人的心性,曾经朔望的主人都是亦正亦邪之人,这把剑威力无穷但是向来邪门。” 玉沉璧扭头看向朔望,“满意了吗?我这是实话实说。” 朔望放开了玉沉璧,又悬停在景松的头顶,景松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它,“师尊,它又想干什么?” “认景松当你的下一任主人吗?”玉沉璧冷声道,“你想都别想!” “……”朔望的剑尖再次指向玉沉璧。 景松连忙应下,“我接受!朔望,你别伤我师尊!”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玉沉璧敲了景松一折扇,抬头看向朔望,“你就不怕本座把你熔了?” 朔望朝玉沉璧飞过去,剑柄蹭了蹭玉沉璧的手臂,剑身闪着白光明明暗暗,似是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景松:“……” 这剑好不要脸! “你少来。”玉沉璧拨开朔望的剑柄,“本座没把你送回欲雪幻境,你就该知足了。” 朔望落到了玉沉璧手里,剑身的白光黯淡下去,如人的情绪一般有些垂头丧气。 玉沉璧把指尖捻出一道符,正欲拍向朔望的剑身,朔望忽然再次腾空而起,直朝门口飞了出去。 “抓住它!别把这把剑放出去!” “是!”景松立刻扑上去拦朔望。 哪成想朔望却折返回来,锋利的剑刃划过景松的手臂,里衣的衣袖当即就洇了红。 朔望悬停在半空中,朝玉沉璧晃了晃剑身,似是有些得意。 “松松。”玉沉璧下床走过去,撩起景松的衣袖,朔望割下的伤口不深,好在没伤到骨头。 剑伤的伤口上方不远处,有一处殷红的长剑花纹,是朔望强行认主。 玉沉璧抬头看向那把剑,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你等本座回去再收拾你。” 第69章 师尊是谢霄爷爷的爷爷?!(8.2第三更) 玉沉璧帮景松包扎好伤口。 那把剑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景松气狠狠踢了朔望两脚,玉沉璧拦下他,“你干什么?” 景松不悦:“师尊,它居然敢威胁您!我不想要一个不受主人控制的佩剑!” “朔望认主后就不会了。”玉沉璧道,“这把剑是仙剑榜上前几名的宝剑,十几年前出世的时候也是人人追捧,于你日后修炼大有裨益,你留着用去吧。” “师尊刚刚不是还说,此剑会影响主人的心性吗,师尊难道就不怕我会出问题?” 玉沉璧微笑摸了摸景松的头顶,“以后每日清心经十遍,你如果还能被它影响,为师就把你拖进柴房里去每天打一顿。” 景松撇了撇嘴,不满抱怨道:“师尊,你对我真心狠。” 一众仙师在北陵郡城开完总结议会后,此次欲雪幻境一行正式落幕,各大门派的仙师回归本门。 “玉师叔。” 夏炎阳追上玉沉璧的脚步,紧紧跟在玉沉璧身边,玉沉璧正想问他怎么了,又看见秋萧瑟紧随而至。 玉沉璧大概是明白了,这俩人还在闹别扭。 “炎阳,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一直麻烦玉师叔。” 秋萧瑟想去拉夏炎阳,夏炎阳避开他躲在玉沉璧身后,“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秋萧瑟还想再说什么,玉沉璧制止他,“好了萧瑟,炎阳既然不想理会你,你也别过多纠缠了。” 景松帮着玉沉璧把秋萧瑟拉走,“秋师兄,你和夏师兄还是互相冷静冷静吧。” “还冷静什么冷静!”秋萧瑟心生不满,频频回头看向夏炎阳,“我要是再冷静下去,夏炎阳他就真不要我了!” 景松继续给秋萧瑟扎刀子,“夏师兄本来就不待见你,还谈什么要不要的?” 等他们二人走远,玉沉璧才问夏炎阳:“炎阳,你对萧瑟到底有没有感情?” 夏炎阳下意识摇头。 玉沉璧继续道:“我能送你躲开萧瑟,那个地方萧瑟绝对找不到,而且进去难出来更难,你千万要想清楚。如果去了,你们二人真就有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夏炎阳迟疑了,衣袖下的手捏紧了拳头。 玉沉璧看出了他的犹豫,安抚拍了拍夏炎阳的肩,“你若还没想好,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想躲避萧瑟,就去我那里住着。等你想好了就跟我说,我再帮你安排。” 夏炎阳点点头,“多谢玉师叔。” 回了东岳山派,进了篱笆小院。 景松一脸神秘,“我打听到夏师兄和秋师兄关系恶化的原因了,师尊想不想听?” 玉沉璧看向他,“说。” “是咱们那次从花满楼回来的第二日,夏师兄发高烧了,木师兄过去诊治的时候,发现了夏师兄和秋师兄的事。” “是不是月白和炎阳说什么了?” “好像没有,但是夏师兄觉得丢人。” “修真界中同性道侣不在少数,炎阳若是因为这个拒绝萧瑟,那萧瑟属实是有点冤枉了。” “还有就是,夏师兄难受的两天没能下地走路,我听文澜山的师兄们说,夏师兄在屋里骂了两天的秋师兄。” “……萧瑟属实不冤。” “秋师兄毕竟初次开荤,下手重了些尚且可以理解……” 景松的声音戛然而止,玉沉璧正冷漠的看着他,景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师尊恕罪,是弟子失言了,弟子不该在师尊面前口无遮拦,污没了师尊的耳朵。” “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你少管。”玉沉璧冷着脸走开。 过了几日后。 殷柳前来篱笆小院,给玉沉璧送上一份拜帖,“师尊,北陵的谢霄公子想见您。” “殷师兄你怎么回事!” 景松抢先在玉沉璧之前开口,出言便是严厉呵斥,“师尊这里不见外客,你难道不知道吗?直接赶走就是,哪里用得着来禀报师尊?” 殷柳一愣,“景师弟这是跟谢公子有仇?” 景松不悦道:“那谢霄不知道对师尊有什么企图,谁知道他会不会对师尊不利!” 殷柳又奉上一块玉牌,“师尊您看,谢公子说这是您给他的。” “师尊!”景松不满叫出了声,“这可是能见您的私令,您怎么能给一个外人!” “你别胡闹。”玉沉璧挥扇把景松赶到一边去,对殷柳道:“让谢霄进来吧。” “是。”殷柳出去了。 景松抱怨,“师尊对外人可真好,这私令弟子都没机会拿到。” 玉沉璧轻笑一声,“你如果想要私令,现在就可以搬出挽月山,为师也会送给你一块。” 景松不服气叫嚷,“师尊!哪有您这样的!” 不过多时,谢霄进来了。 谢霄朝玉沉璧拜了一礼,“问老祖宗安。” “你叫谁老祖宗呢?我师尊可不老。”景松阴阳怪气道,“你少这里乱攀亲戚。” 玉沉璧敲了景松一折扇,“你好好说话。” 谢霄一脸无辜,“玉仙尊是我爷爷的爷爷,我叫老祖宗有错吗?” “爷爷的爷爷?!”景松惊而站起,“师尊,原来你已经成家了吗,连后代都有了?!” 玉沉璧皱眉呵斥,“景松,你又捣什么乱!” 谢霄继续道:“老祖宗这一脉没有后代,我是老祖宗亲兄长的后代。” 景松这才脸色缓和,又重新在玉沉璧旁边坐下,同时不忘教训谢霄,“下次一次性说完,只说半句有点吓人。” 玉沉璧不悦,“再多插一句嘴,你就滚出去!” 谢霄将一方红锦盒放在玉沉璧的桌上,“这次如果没有老祖宗您出手相救,修真界中必定大祸临头。得知老祖宗您病了,师尊特地让晚辈把这只千年人参给您送过来,希望老祖宗您能早日康复。” 玉沉璧颔首,“代我谢过北陵郡主。” “晚辈本该早点来看您的,奈何门派中还有事务走不开,这才晚来了几日,老祖宗您见谅。” “你有心了。” “另外还有,老祖宗,爷爷嘱咐晚辈请问您,您有回去的打算吗?族长如今病重,需要长辈主持大局。” 明日三更预警:暴躁二哈的爱情故事(上中下) 第70章 暴躁二哈的爱情故事上:他追他跑(8.3第一更) “回去?回哪去?”景松看向玉沉璧,“师尊,你要走了吗?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不能。”谢霄直言拒绝,“家族与世隔绝,不许有外人踏入,老祖宗一旦回去,就与这里彻底断了联系。” 景松惊异“啊”了一声,紧张扯住玉沉璧的衣袖,“师尊,你别走。你如果离开东岳山派,弟子就彻底无依无靠了。” “不回去了,族中不止我一个长辈。”玉沉璧揉了一把景松的脑袋,“而且我在修真界里待的太久,如今族人几乎都不认识我,我即便回去了,族中估计也不会认我这个长辈。” “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谢霄不乐意道,“咱们全族亲如一家,您既然是族谱中的长辈,就是咱们全族每一分支的长辈,全族都会如同孝敬自家长辈一样孝敬您。” “能胜任族长者,不在少数。” 玉沉璧叹了口气,“谢霄,族中对修真界有偏见,我在修真界里待的太久,他们同样也会对我有偏见,即便我带着这长辈之名回去,能服我的族人不会多。” 谢霄沉思片刻,低低道了一声“是”。 待谢霄走后,景松蹭上玉沉璧,“师尊的家族在哪里?” “问这个做什么?”玉沉璧低眸看着他,“没有通行令,你找不到那里。” “之前师尊说要把夏师兄送到秋师兄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就是师尊的家族吗?” “得看炎阳的意愿,他如果真的决心与萧瑟一刀两断,我送他远走高飞也无妨。” 景松搂上玉沉璧的脖颈,“只要师尊不走就好,弟子离不开师尊。” “为师不会回去。”玉沉璧轻笑一声,“为师还在等着,你和你的心上人来拜为师的高堂。” 景松哀怨,“师尊,你怎么又提他?” 傻孩子还害羞了! 玉沉璧笑道:“你早日给为师领回来,为师对你的终身大事也就放心了。” “他不喜欢我。”景松有些委屈,“我对他感情不纯,他却以为我单纯。” “那你可就得下一番功夫了。”玉沉璧神色认真,“千万别学萧瑟,你们两个都是为师的徒弟,为师可不一定会帮你。” 景松苦着脸,“师尊啊,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玉师叔!” 屋外传来夏炎阳的声音,景松走过去开门,夏炎阳一头扎进了桌子底下,垂下的桌布将他盖的严严实实。 玉沉璧、景松:“……” 很快就看见,秋萧瑟提着佩剑走进来,“玉师叔,夏炎阳有没有在您这里?” 桌子下的夏炎阳疯狂朝玉沉璧摇头。 玉沉璧不解,“萧瑟,你和炎阳又怎么了?” 秋萧瑟道:“掌门师兄让我和他下山处理点事,他一看见我就跑了。” 玉沉璧道:“萧瑟不如再去别处找找?炎阳没来这里。” “好。”秋萧瑟扭头就走。 夏炎阳这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多谢玉师叔救我。” “炎阳,这次是你的不对。”玉沉璧语气严肃教训他,“你们私事可以随便闹,公事绝对不能开玩笑。” “对呀夏师兄,”景松也跟着劝,“秋师兄还是有分寸的,你和秋师兄单独出去,秋师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晚辈知错了。”夏炎阳拜了一礼,“晚辈现在就去找秋萧瑟。” 夏炎阳刚出门,秋萧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夏炎阳的手腕,“不用你找我,直接跟我走吧。” 夏炎阳惊愕看向他,“你没走?” “玉师叔帮你多少次了?”秋萧瑟冷笑一声,“我亲眼看着你进了玉师叔的院子,你怎么可能没在这里?” 夏炎阳挣脱不开,气急败坏踢他一脚,“秋萧瑟,你放开我!” 衣摆印上一个脚印,秋萧瑟也没生气,好脾气扯着夏炎阳离开,“这次别想跑了,跟我下山。” 师徒二人目睹他们离开,景松看向玉沉璧,“师尊,要不咱们也跟过去看看?” 玉沉璧不感兴趣,“跟过去做什么?” “两位师兄还在闹别扭,万一中途再打起来怎么办,师尊你就不担心会出事吗?” “打起来就打起来吧,他们两个平日就没少打架。” “万一两位师兄出事,掌门师兄还得请您去救,不如现在防患于未然。” 玉沉璧拿起折扇叫上景松,“跟上。” “好嘞师尊!”景松兴高采烈跟玉沉璧出门。 目的地是一片深林,放眼望去深粉与浅粉的合欢花开得正盛,散发着浓郁的幽香。 夏炎阳问:“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秋萧瑟道:“这里有只花妖,专门吸食人的精气,周围村落已有不少人惨遭其手,掌门师兄让我们两个来除了它。” 夏炎阳啧了一声,抬脚走进合欢林中,“走吧,别浪费时间。” 秋萧瑟立刻跟上去,牵上夏炎阳的手,“炎阳,掌门师兄也希望我们经过此事能和解。” “谁跟你和解!你离我远点!” 夏炎阳的声音带着愤怒,扯回手推开秋萧瑟,一个人先走了。 两个人的身影都已经隐没在深林中,玉沉璧和景松从树后的阴影中走出。 “师尊,咱们也跟过去看看?” “嗯。” 踏进合欢深林里,玉沉璧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 景松吸了吸鼻子,“合欢花香,除此之外没有了吧?” “不只有合欢花香吧?应该还有迷情香。” 玉沉璧对此类助兴的药物尤其敏感,刚进来还没多长时间,就被熏得双眼火辣辣的疼。 “清泽怎么让他们两个来这种地方,这不是添乱吗!” 景松脸色惊变,“那夏师兄和秋师兄,该不会……” 玉沉璧伸手捂住景松的鼻子,“闭气,注意别吸进去。” 景松听话照做,抬头再看玉沉璧,瞬间惊直了眼,“师尊,您怎么掉眼泪了?!” “太呛了!” 玉沉璧眼眸通红脸颊有泪痕划过,不停的摇着折扇给自己扇风,“赶紧去找他们两个,早点解决完花妖早点回去。” 师徒二人继续往深处走,越往里走迷情香越重,玉沉璧不停地打喷嚏。 景松于心不忍,“师尊,您还好吧?” 玉沉璧鼻尖通红,“没事……” 突然跑出来一群小姑娘,衣着清凉身姿曼妙,围在师徒二人身边开始翩翩起舞。 带着花香的薄纱在景松面前飘过,景松有些不知所措,玉沉璧又开始打喷嚏了。 “跳什么跳!熏得要死!” 玉仙尊火气正盛极其不耐烦,两仪折扇挥出飞旋斩杀一片,“让你们的主子出来见本座!” 第71章 暴躁二哈的爱情故事中:合欢秘林(8.3第二更) 合欢深林里出现了许多小姑娘。 玉仙尊火气正大,一言不发直接开打,小姑娘们惊呼声响起一倒一大片,其余吓得狼狈逃离。 玉沉璧泪流不止眼尾绯红,景松主动帮他擦眼泪,只听玉沉璧攥紧折扇恶狠狠道:“等本座看见那个花妖,必须得把它扔进洋葱堆里泡上两天!” “师尊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为师对这类恶心人的东西免疫,你注意你自己就行。” “师尊闭眼吧,放心交给弟子。” 景松手里召出朔望,护在玉沉璧身边,眸光冷沉扫视过四周的人影攒动,无数小姑娘仿佛已经成了死物,朔望出鞘即是血光剑影,剑气出锋一血封喉。 小姑娘死后开始人形消散,一朵接着一朵的合欢花坠地,又被景松碾碎踩进泥里。 合欢秘林更深处。 秋萧瑟和夏炎阳两个人一前一后走,手里提着佩剑警惕打量着四周,两个人没有过多交流。 拨开合欢树的枝叶掩盖,前方之景豁然开朗,流水潺潺少女嬉戏,正中央的合欢树幽香阵阵,遮天蔽日枝繁叶茂。 一位美艳妇人从山洞中走出,“欢迎二位仙师到此一游。” 美艳妇人捏着手帕捂嘴轻声笑着,语气娇媚眼眸拉丝:“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又被称作男人的天堂,二位仙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真是辛苦,老身让姑娘们帮二位仙师好好放松放松如何?” 夏炎阳斜了秋萧瑟一眼,“掌门师兄让我们来收拾的就是这东西?” 秋萧瑟点点头,“应该没错。” “少废话!”夏炎阳提剑就打,“给老子死!” 那妇人也丝毫不见慌乱之色,挥手招过戏水的小姑娘,小姑娘们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柔软薄纱凌厉无比,猎猎锋利不输刀光剑影。 秋萧瑟拔剑出鞘直劈而过,武峰主重剑出击剑气如虹,剑锋砍杀过处倒下一片小姑娘,很快把那群花妖爪牙收拾干净,剑刃直逼那妇人而去。 “二位仙师勿要欺人太甚!” 那花妖气得鼻子头都歪了,逞强而上与秋萧瑟走过两招,武峰主实力强悍非常人能及,一剑劈过砍下那花妖的一只手臂。 残肢坠地化为合欢树枝,那妇人的手臂残缺之处很快又长出一只新的手臂,秋萧瑟不信邪,又砍下她另外一只手臂,新手臂很快又长了出来。 秋萧瑟继续追着她砍,那妇人闪避身影移动很快,不再与秋萧瑟硬碰硬,频频闪躲只见残影略过,让秋萧瑟拿它没办法。 “老身可以无限再生,这位仙师你还省省力气吧!” 秋萧瑟转头看向夏炎阳,“你脑子灵活,赶紧想想办法!” “这种能化人形的妖怪都有元神,只有草木精怪可以无限再生,只要毁了元神就能破解。”夏炎阳看了一圈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那棵合欢树,夏炎阳举剑劈下。 那妇人当即慌了神,转了方向直朝夏炎阳而去,秋萧瑟纵身越过拦在她面前,飞剑一劈砍下那妇人的脑袋。 合欢树“轰隆”倒地,那妇人也化作合欢树没了生息。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浓烈的幽香瞬间爆发浓郁,很快将二人的清醒意识吞噬殆尽。秋萧瑟腿脚一软,先一头朝夏炎阳栽了过去。 “秋萧瑟!你怎么了?” 夏炎阳险些被他扑倒,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处水池,夏炎阳脚下虚浮拖着秋萧瑟往那边走,把秋萧瑟推进水池后,紧接着他自己也跳了进去。 哪成想,这水竟是热的。 而且水里可能也有药,心头的燥热瞬间被激发,夏炎阳当即就站不住了,身体沉浸入水中。 一股力道很快把捞了起来。 秋萧瑟脸颊通红好似充血一般,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眼眸通红紧盯着夏炎阳不放,夏炎阳头皮发麻想逃跑,秋萧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抓住夏炎阳按在岸边胡乱开始亲。 “秋萧瑟!你放开我!” 夏炎阳还有理智尚存,回想起第一次时的恐惧,害怕的浑身发抖,啪啪甩给秋萧瑟几个巴掌,“你清醒一点!” 秋萧瑟有些兴奋,又有些不悦的啧了一声,扯下发带将夏炎阳的双手捆在一起。 夏炎阳惊恐不停推搡着他,声音也是颤抖的厉害,“秋萧瑟你说过,你不会强迫我的……” 武峰主的手劲不小,只听“嘶拉”一声,夏炎阳的衣衫被撕裂,裸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肩头。 …… 花妖已死,玉沉璧和景松周围的小花妖也尽数消散。 浓烈刺鼻的花香从树林深处传来,呛的玉沉璧又打了几个喷嚏。 景松收起朔望,“师尊,二位师兄应该已经把花妖解决完了吧?” 玉沉璧鼻音很重“嗯”了一声,“去找找他们两个吧。” 师徒二人继续往深处走,忽然听见几道支离破碎的呜咽声传来,还有夏炎阳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景松有些尴尬的看向玉沉璧,“师尊,我们要不回去吧?” 撞上正在进行中的这种事,玉沉璧有些难堪移开眼,“别让你两位师兄知道咱们来过。” 师徒二人往回走,脚步匆匆飞快逃离此地。 还没走出合欢秘林,景松忽然脚下一软,险些栽倒过去。 玉沉璧眼疾手快拉住他,才注意到景松双目迷离身体发烫,狼崽子顺势扑进了他怀里,通红的脸颊贴在玉沉璧的胸口,轻声呢喃带着哭腔,“师尊,我难受……” 玉沉璧惊愕,“景松,你不会中药了吧?” “……”狼崽子没有回答他,已经是人事不清了,搂着他的脖子亲向他的下巴。 玉沉璧偏头躲开,伸手推开景松的额头,“你看清楚我是谁。” “……”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细碎的吻落在玉沉璧的手背上,玉沉璧的食指指尖被景松含、、、、、、、进嘴里。 “……”玉沉璧将火气忍下去,不能与中药的人多计较。 玉沉璧弯腰将狼崽子抱起,迅速离开合、、欢深林。 狼崽子更是心满意足的搂着玉沉璧亲个不停,玉沉璧满脸口水回到篱笆小院,看见殷柳路过此地,玉沉璧脸色不善叫住他,“快去找月白过来。” 看着意识不清的景松对师尊分外逾矩,殷柳大为震惊,但也没有多问,道了一声“是”后迅速离开了。 木月白来的很快,看景松挂在玉沉璧身上扒也扒不下来,玉沉璧的脾气也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玉师叔您先别生气,景小师弟这是中了迷、、情、、香,解了药就没事了。” 玉沉璧再次推上凑过来要亲他的景松,压着怒气道:“你尽快去配解药。” “没有解药。”木月白尴尬咳了一声,“景小师弟的年纪也不小了,玉师叔要不把景师弟送到山下花楼去待一晚?” 玉沉璧沉着脸把木月白赶走了。 “师尊,景师弟该怎么办?”殷柳担忧,“晚辈听说景师弟有个心上人……” “你也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有你这么当师兄的?”玉沉璧愤愤骂道,也把殷柳赶走了,“为师自己想办法帮他解药!” 第72章 暴躁二哈的爱情故事下:硬核解药(8.3第三更) 被赶出来的殷柳惊愕站在门前,望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能回神。 解药?怎么解! 殷柳疯狂砸门朝里边喊:“师尊!您可千万别干傻事!景师弟最是敬重您了!您要是趁景师弟之危,景师弟会恨死您的!” 云柏闻声过来,“殷师兄,你在这里干什么?” “快!快劝师尊!”殷柳着急把他拉过来,“师尊要动景师弟!景师弟以后就是咱师娘了,你怕不怕?” 云柏惊愕睁大了眼,跟着殷柳一起砸门,“师尊,你千万别干傻事!就算你再疼景师弟,也不是这么一个疼法啊!” 屋里很快传来景松的求饶声: “师尊!疼!别打了!师尊!你放过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门外二人相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眸中看见了不可置信,情急之下破门而入,两声“师尊”同时响起。 二人与屋中清冷的眼眸相对。 玉沉璧手里拎着戒鞭,无言看着他们。景松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衣衫渗血伤痕累累。 殷柳有些尴尬,“原来您说的解药,是这种解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玉沉璧瞥了一眼景松,淡淡道:“你看,这不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晚辈打扰了。”二人拜了一礼,慌忙退出门外。 玉沉璧又把景松拎了过去,抬手摸了一把狼崽子的脸颊,还觉有些烫手,紧接着又是一鞭落下,景松不可遏的发出一声哀嚎。 篱笆小院外,殷柳已经把木月白叫过来待命。 等里边的动静停下,殷柳才带着木月白进门。 景松半死不拉活的趴在榻上,气若游丝微微喘着粗气,双眸已经完全恢复清明。 木月白对景松被打的皮开肉绽已经见怪不怪了,麻利的走过去帮他包扎上药,忍不住对玉沉璧叹了一句,“玉师叔,您真心狠。在景小师弟中药的情况下,也不怕把景小师弟打坏了。” 玉沉璧毫无愧疚之心,“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月白觉得呢?” “……”木月白无话可说。 直到第二日,合欢深林里的另外两个人才回来。 夏炎阳眼眸红肿的厉害,身上穿着的是秋萧瑟的衣裳,是被秋萧瑟抱回来的。 秋萧瑟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青紫脸颊多处有伤肿起,很明显是被打狠的了。 看着秋萧瑟朝月岐山走,夏炎阳坚决不去,开口声音沙哑骂他,“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秋萧瑟,你放我回去!” 秋萧瑟不依他,“别胡闹,你都流血了。” “我不去!你放我走!”夏炎阳又是一拳砸向他,“秋萧瑟!我不用你管!” 秋萧瑟一躲不躲任由他打,脚步不停直接上了月岐山。 “夏师兄,秋师兄,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木月白刚从挽月山回来,遇见他们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看见秋萧瑟的模样更是惊讶,“秋师兄,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秋萧瑟道:“他受伤了。” “跟我来吧。”木月白领着他们往药室走。 “我不去!”夏炎阳推搡着秋萧瑟的肩头,“我要回文澜山!秋萧瑟!你要点脸!” “你听话!别闹!”秋萧瑟语气严厉,“我一会再送你回去。” “我不!我现在就走!”夏炎阳双目通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秋萧瑟!别让我恨你!” 秋萧瑟脚步一顿,低声道:“想恨就恨吧,是我对不起你。” 木月白回头看过来,“夏师兄,秋师兄,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炎阳,萧瑟。”玉沉璧和殷柳一起来了月岐山,“我听说你们两个回来了,怎么样……” “玉师叔!” 夏炎阳眼眸一亮,一口咬上秋萧瑟的肩头,秋萧瑟吃痛手臂一松,夏炎阳顺势逃了下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玉沉璧而去,殷柳把他搀扶起来,“夏师兄。” 夏炎阳扯着玉沉璧的衣袖,急切道:“我想清楚了,我离开东岳山派,玉师叔您送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夏炎阳!你想往哪里走?”秋萧瑟呵斥,说着就要来抓他,“别胡闹!先让木师弟看看你的伤。” “玉师叔……”夏炎阳惊惧躲在玉沉璧身后,玉沉璧拦下秋萧瑟,“萧瑟,有话好好说,你先别靠近炎阳。” 秋萧瑟不悦,“玉师叔,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您别一直护着他。” 玉沉璧冷声反问:“炎阳是文澜山峰主,如今一峰之主要请辞,萧瑟你还觉得是私事吗?” “玉师叔,我错了。” 秋萧瑟撩起衣摆跪下了,“炎阳你别生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你打我一顿出气也好,求你别走……” “……”夏炎阳移开眼,并不理会他。 玉沉璧转头看向殷柳,“你去,把齐清泽叫过来。” “是。”殷柳转头离开。 “炎阳你听话,让月白先给你看看。”玉沉璧扶着夏炎阳朝药室走,“等你先养好,我再送你走。” 不过多时,齐清泽赶到月岐山。 药室里,夏炎阳靠坐在床头脸色难看,秋萧瑟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玉沉璧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周身气息阴沉的吓人。 如此气氛不正常,齐清泽有些不知所措,“玉师叔……” “解释解释吧。”玉沉璧冷声开口,“炎阳和萧瑟能闹到这种地步,清泽有你一份责任。” “玉师叔,您让我解释什么……” “你说呢?”玉沉璧甩手把卷宗扔在了齐清泽脚边,“你让他们两个除的花妖是合欢花妖,齐清泽,你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 “是吗?”玉沉璧冷笑一声,“接委托书的大忌就是没写明白的卷宗,曾经因此出过多少事你不知道吗!齐清泽你胆子还真不小!” “玉师叔息怒,我知道这件事。”齐清泽端端正正的跪下,“我也是为了炎阳和萧瑟着想,才没给他们说明白的。” “但是你好像弄巧成拙了,炎阳和萧瑟不但没有和好,反而快要决裂了。” 玉沉璧起身离开,“炎阳要走,萧瑟估计也会追出去,一次性痛失两位峰主,我是没办法了,清泽你自己想办法劝他们两个吧!” 第73章 追老婆课堂开课了:一、死缠烂打(8.4第一更) 夏炎阳又躲到玉沉璧那里去了。 “玉师叔,您什么时候送我走?” “真的想好了?走了可就回不来了。” “不回来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再多等几日,我去帮你安排好。” 当日晚,篱笆小院有人到访,悄无声息偷走了夏炎阳。 “师尊,你不拦着点吗?” 景松和玉沉璧站在窗边,看着秋萧瑟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 “峰主请辞不是小事,随他们去吧。” 第二日清晨,夏炎阳刚睁开眼,就对上了秋萧瑟的脸。 夏炎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巴掌甩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秋萧瑟躲了没躲,老老实实挨下巴掌,“这是我的住处。” 夏炎阳环顾一圈四周,下地就要离开,秋萧瑟拦下他,“跟我住一段时间吧。” 夏炎阳瞪他:“你好大的脸!” “你不同意我也不放你走。”秋萧瑟面无表情控诉他,“明明之前还说要把所有管家权都交给我,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陪我,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夏炎阳怒道:“我那是跟你说的吗!是你欺骗我在先!” “你就没骗我吗?”秋萧瑟反问,“你借着暖阳的名头,跟我讨了多少东西?我为了去给你摘那几朵花,险些葬身荒郊野岭,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夏炎阳一时无话可说。 “炎阳,别跟我闹了。” 秋萧瑟的声音温柔的不少,“无论你是你和潇湘,还是我和暖阳,从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个。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吗?” 夏炎阳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秋萧瑟一噎,回想起曾经二人除了打架就是打架,从来没心平气和的说话超过三句,确实没有什么可信度。 “以后,我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好。”秋萧瑟赶忙找补,把峰主令塞进夏炎阳手里,“曾经你许诺给潇湘的那些,我如今都许诺给你,武岚山以后归你管,我也归你管。” “我才不要。”夏炎阳又把峰主令还给秋萧瑟,“那只是我开玩笑的话,统统不作数。” “可是我当真了。”秋萧瑟无比认真看着夏炎阳,“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糊弄你的感情,我真心诚意想跟你结为道侣。” “秋萧瑟,我不喜欢你。”夏炎阳闪躲着秋萧瑟的目光,往床边挪去就要下地,“你别纠缠我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秋萧瑟忽然欺身而上,抱住了夏炎阳,夏炎阳被他摁住手腕,动弹不得有些慌乱紧张,“秋萧瑟!你干什么!” 秋萧瑟凑近,亲了亲夏炎阳的脸颊,“掌门师兄说,感情是要一起培养的。” “我对你没感觉!培养不出感情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只是接受不了,你喜欢的那个潇湘是我而已。” 秋萧瑟低头吻向夏炎阳的脖颈,酥麻温热的触感激起夏炎阳一阵身体战栗,更激起了夏炎阳心里的恐慌,“你、你别碰我!” 秋萧瑟声音温柔,“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舍得伤你。” “秋萧瑟,你放我走……” “这个不行,我昨晚才把你从玉师叔那里偷出来,就绝对不可能再放你回去了。” 秋萧瑟轻柔啃咬着夏炎阳的锁、、骨,留下一道又一道暧、、、、昧的红印。 “玉师叔神通广大,你我都是知道的,有他老人家插手帮你,我是真没把握能把你找回来。” 夏炎阳衣衫半解,颤抖着推他,“你、你要囚禁我?”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秋萧瑟笑出了声,“你一直身体不好,我留你在武岚山上待着,也方便我随时照顾你,免去再往文澜山跑的麻烦了。” “我不……” “乖,这次由不得你。” —— 挽月山,篱笆小院。 景松有些不安,“师尊,夏师兄不会出事吧?” 玉沉璧淡淡道:“你不应该操心这个,清泽估计比你还担心。” “师尊,你真要送夏师兄走吗?” “峰主请辞是大事,清泽不会同意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炎阳估计走不了。” “那你之前还答应夏师兄……” “我是想帮炎阳,但是涉及东岳山派,我做不了主。” “那师尊觉得,秋师兄和夏师兄能和好吗?” “不好说,得看萧瑟的态度。炎阳性子烈,萧瑟若是好好哄着还有可能,若是反其道而行,只会继续消磨炎阳对他的感情。” 景松的手蠢蠢欲动,伸向了玉沉璧面前的砚台。 玉沉璧瞥他一眼,把砚台拿走放在景松够不着的地方,“又皮痒了?” 景松悻悻收回手,窘迫道:“弟子只是想帮您研墨……” “你之前的伤养好了吗?”玉沉璧语气严厉,“松松,适可而止,过量了对身体不好。” 景松隐隐有些兴奋,“师尊放心,弟子已经没事了!” 玉沉璧扔给他一份卷宗,“给你殷师兄送过去!滚去找你心上人待着!少在为师这里闲的的骨头痒。” “哦。”景松不情不愿往外走。 云柏和殷柳正在一起商讨什么,看景松一副失落的模样进门,云柏忍不住问了一句:“景师弟怎么了,师尊又骂你了?” 景松把那份卷宗交给殷柳,转头朝云柏问:“云师兄,怎么追喜欢的人啊?” 云柏和殷柳同时一愣。 云柏问:“景师弟,你到底喜欢谁?” 景松却答非所问,“师尊嫌我烦。” 殷柳道:“师尊之前让我想办法找出景师弟的心上人,就景师弟说的那三条要求,貌似只有师尊符合,挽月山功法着重修心,很难出脾气不好的仙修。” 云柏有些无奈,“景师弟你若是不想说具体是谁,可以再提那个人的其他特点,我和殷师兄帮你去找,保证不会打扰到他。” 景松认真想了想,“好看算不算?” “挽月山没有五官不端者。” “他修为高性子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性。” 云柏朝殷柳提议,“要不晚几天办个试剑大会?” “可以一试。”殷柳点头,又问景松,“以谁为标准?那个人比谁修为高?” 景松直言,“殷师兄你。” 云柏若有所思,“殷师兄修为高强,挽月山上比殷师兄还厉害的几乎没有,这个人估计好找。” 殷柳继续问:“景师弟还有其他要求吗?” “他碰女人会吐。” “好办!”云柏直接拍案,“先在挽月山比一场,胜出的都拉到花楼去,挨个试一遍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殷柳扯了扯云柏,提醒他道:“别让师尊知道。” 第74章 追老婆课堂开课了:二、百依百顺(8.4第二更) 夏炎阳战战兢兢在武岚山住了两日。 本来他还在跟秋萧瑟闹脾气,后来发现秋萧瑟对他是真的没脾气,任劳任怨给他洗衣做饭,夏炎阳也就更加放肆的使唤他了。 “秋萧瑟,我腿酸!” “来了。” 秋萧瑟把夏炎阳揽过来,双手搭在他的腿上,娴熟的帮他按摩着。 往日持刀握剑的手上生满了茧子,帮夏炎阳按摩时却温柔到极致,不轻不重只觉舒畅无比。 夏炎阳舒适的眯起了眼睛,“你这是跟谁学的?手法不错。” “木师弟。”秋萧瑟低着头十分认真,“你身子骨弱,经常腰酸腿疼,我去月岐山要来的方法,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照顾你。” “你这屋里连个书柜都没有。”夏炎阳环顾着屋里的布局,“没书看,太无聊了。” “想看什么?我让弟子去文澜山去。” “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回去吗?” “……”秋萧瑟不说话了,手里的动作突然重了一度。 夏炎阳吃痛轻嘶了一声,踢了秋萧瑟一脚,“你干什么!少在这里发神经!” “对不起。”秋萧瑟毫无诚意的道歉。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夏炎阳有些不耐烦,“你既然想让我留在这里,就不能亏待了我。我缺书,你去给我找书。” “想看什么?” “话本!” “……”秋萧瑟一时无言,“你怎么也看这种东西?” “阳春白雪是好书,下里巴人同样也是好书,学习新东西应该多方面发展才是。” “你别说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听不懂,我一会让弟子下山帮你去买。” “再帮我捎一盒朱砂回来,我借你的徒弟试试我新写的符篆。” “好。” 晚。 夏炎阳靠在床头看话本看的津津有味,秋萧瑟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书,“很晚了,再看伤眼。” 夏炎阳也不纠缠,“那你给我念吧。” “嗯。”秋萧瑟脱鞋上榻,把夏炎阳揽在身侧,照着夏炎阳还没看完的那一页继续往下念: “白日被师尊打了一顿,徒弟心里不服气,打算趁晚上师尊睡着后去报复师尊。夜里,徒弟潜进了师尊的卧房,看见师尊容貌俊美肤白胜雪,有些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兽性大发朝师尊扑了过去……” 秋萧瑟满头黑线,“夏炎阳,你看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徒弟买回来的,我怎么知道?”夏炎阳无辜道,又拿起枕边的另一本话本给他,“念这个吧,我还没看。” “师兄和师弟从小一起长大,师弟对师兄情根深种,但师兄只把师弟当做弟弟看待,并没有其他的感情。直到有一日,师兄要娶妻了,师弟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给师兄下药将师兄囚禁后强行占有……” 秋萧瑟的脸色更黑了。 夏炎阳懒洋洋打了声哈欠,“怎么不念了?” 秋萧瑟沉着脸把话本合起放在一边,将夏炎阳搂进怀里躺下,“睡觉吧,明日我再给你买新的话本。” 挽月山。 殷柳动作很快,不过几日的时间,真把这个试剑会搞出来了。 而且,仅限挽月山的长老参加,其他小辈弟子只能观摩。 景松待在演武场下,看着一众师兄们互相比试,有些兴致缺缺。 云柏朝他走过来,“景师弟,所有未成家的师兄弟们都在这里了。” “哦。”景松点点头,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你们在干什么?”玉沉璧听见动静,从篱笆小院中出来,“殷柳,你这是在搞什么活动?” “师尊,”殷柳朝他拜了一礼,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最近弟子们练剑懈怠,而且所用招式频频出错,晚辈想着做一场比赛调动弟子们积极性,也能通过今日的长老们的演示改正错处。” “改正错处要亲身实践,单纯的看可不管用,挨一顿打知道疼了自然就会改了。”玉沉璧走上演武场,“上来几个,本座试试你们的实力。” 一群长老和弟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第一个。 景松扭头看向云柏,云柏连连摇头,“师尊问鼎仙门修为恐怖,我在他老人家手里,一招也走不过。” 景松道:“殷师兄去吧。” 殷柳突然被指名,正在开口拒绝,又注意到玉沉璧的目光看过来,殷柳不敢拂了师尊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师尊,手下留情。” 玉沉璧折扇缓摇,勾起一笑道:“让你三招,为师许久没试过你的实力了。” 殷柳出剑突袭玉沉璧,玉沉璧一手背后侧身闪过,接连两招连续落空,殷柳第三招剑意使出,剑锋凌厉全力一击,朝玉沉璧直劈而去。 玉沉璧挥扇灵光乍现,迎面化解殷柳的攻势,反手折扇一挥罡风扇过,直接将殷柳掀飞了出去。 玉沉璧面带赞赏,“不错,有进步。” “师尊,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云柏把玉沉璧拉下演武场,低声跟玉沉璧解释,“景师弟要追他心上人,我们在帮他找。” 玉沉璧惊喜,“知道是谁了?” 云柏摇头,“那个人比殷师兄修为高,景师弟又不愿意直说是谁,我们只能这么一个个的试,师尊您就别添乱了。” “正好,为师也感兴趣。”玉沉璧面露欣慰,“你们找吧,为师也在这里看着。” 云柏吩咐弟子去搬来一张椅子,请玉沉璧坐下,“有师尊您在,帮景师弟参谋参谋也好。” 虽说是以殷柳为标准,但也不能每场都让殷柳上。所有长老两两组队,一轮一轮的淘汰,到最后只剩下十人,才逐个与殷柳相对。 景松曾明确表示过,对云柏不感兴趣,所以此次试剑会,由云柏担任裁判。 玉沉璧看得正是聚精会神,肩上忽然搭上一只手,回头就见景松满脸委屈的模样,弯腰朝他凑了过来。 “怎么了?”玉沉璧摸了摸景松的脑袋。 “师尊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赶出去吗?” 景松的下巴压在玉沉璧的肩上,满腔怨言道:“师尊想把我赶出去的目的是什么,因为那个谁吗?” “他已经没了,跟他没关系。”玉沉璧道,“你长大了,不能总待在为师身边。” 景松不满反驳,“我愿意待在师尊身边,师尊为什么一定要强人所难?” 玉沉璧不解,“那是你喜欢的人,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为师在为难你?” 第75章 追老婆课堂开课了:三、苦肉计(8.4第三更) “掌门师兄,这能行吗?” “你放心去,不会有事。” 秋萧瑟外出除妖,哪成想竟重伤归来,直接被送上了月岐山。 夏炎阳知道消息的时候,当场慌了神,急匆匆跑上了月岐山。 “秋萧瑟!” 药室里,秋萧瑟身上缠满带血的纱布,连玉沉璧都惊动过来了。 “萧瑟你去哪里了,怎么伤成这样?” 秋萧瑟气息微弱,有气无力道:“北极山有一株木红莲,炎阳想要……” 他如此说着,手臂虚弱到发颤拿起乾坤袋,递给夏炎阳,“炎阳你看,我给你拿回来了。” “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气你的吗?谁让你真的去了!”夏炎阳眼眸发红怒其不争,“你如果早点放我走,哪里还有这种事!” 秋萧瑟艰难抬手,抚上夏炎阳的脸颊,“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喜欢你,不舍得放你走。” 玉沉璧拧紧眉头,“北极山的木红莲虽说生长的地方险峻,但不是什么难拿之物,萧瑟你不应该会伤成这样。” “师尊,这里有夏师兄照顾秋师兄,咱们就不留下过多打扰了。”景松把玉沉璧拉走,“夏师兄,秋师兄,我们告辞了。” 玉沉璧猝不及防被拉出药室,有些不悦道:“景松,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尊,您还是赶紧谈场恋爱去吧。”景松无奈解释,“您难道没看出来,秋师兄是装的吗?秋师兄就是想让夏师兄心疼他,这是苦肉计!” 玉沉璧惊讶,“竟是如此?” 景松道:“为了引起心上人注意无所不用其极,像师尊您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药室里,秋萧瑟重伤濒死几乎要气绝。 “炎阳,你回去吧。” 秋萧瑟气若游丝,一字一句一大喘,“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这段时间对你多有怠慢,我给你道歉。” “我不走了。”夏炎阳哽咽道,“你早点好起来,我们好好的。秋萧瑟,我再也不为难你了。” “真的?”秋萧瑟惊喜,“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 “嗯。”夏炎阳只顾着伤感,并未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兴奋。 秋萧瑟伸手把夏炎阳揽上了榻,夏炎阳惊慌连忙按住他,“你别乱动,小心伤口崩裂。” 秋萧瑟往床榻里侧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夏炎阳坐在他身边,被秋萧瑟揽进怀里。 “你别胡闹!” 夏炎阳挣扎想起来,秋萧瑟声音暗哑,“炎阳你别乱动,我的伤还疼着。” 夏炎阳立刻安分下来了,出声安抚他:“等你养好伤,想抱多久都行。” “……” 门外,木月白和齐清泽皆是无语在看。 木月白低声道:“掌门师兄,现在你能和玉师叔交差了吧?” 齐清泽“嗯”了一声,“炎阳和萧瑟重修旧好,玉师叔应该就消气了。” 木月白冷着脸,“赶紧把他们两个弄走,别在我这里占地方!” 挽月山上。 为了给景松一个面子,殷柳放水故意输了几场,否则能领去花楼的一个也没有。 玉沉璧看着胜出的五人,转头问景松,“哪个是?” “……”景松撇开头不说话。 云柏继续道:“师尊别急,五位师弟也都累了,先让五位师兄去休息休息吧,再进行下一步的判断。” “打了这么多场,确实是该歇歇了。”玉沉璧起身离开,“找到了告诉为师一声,为师给你们做主。” 既然准备去花楼验证具体是谁,肯定要靠殷柳吸引玉沉璧的注意。 景松和云柏早早地走了,下一刻殷柳则是捂着腰,一脸痛苦的去敲玉沉璧的房门。 “师尊……”殷柳额上直冒冷汗。 玉沉璧吓了一跳,把他引进迎进屋里,“你怎么了?” “晚辈昨夜批卷宗批的太晚,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今早腰背疼得厉害,本来直接去找木师兄,可晚辈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前来麻烦师尊……” “你我师徒,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玉沉璧把殷柳领进内室里,“你过来趴下,为师先帮你按按,看能不能舒缓一些。” 殷柳褪去上衣趴在榻上,玉沉璧帮他抹上药油按揉,殷柳好奇的问:“师尊手法娴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是景松,他整日朝为师喊腰酸背疼,为师帮他按过几次。” 殷柳轻笑:“师尊对景师弟真好。” “为师平日对他本就严厉,若其他方面再不对他好点,他估计该怨我了。” “师尊从教景师弟开始突然转了性子,对景师弟非打即骂,晚辈还以为景师弟会怨恨您,可如今看到景师弟依旧喜欢亲近您,可见您的教育方法没错,是晚辈孤陋寡闻了。” “为师对他所求不多,不求他能成长成才,只求他别长歪就好。” “师尊说的,是已经沉睡的另一个景师弟吗?” “嗯,希望景松不要走他的老路。” 待玉沉璧帮殷柳按完,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殷柳从榻上爬起来,“多谢师尊,晚辈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就回去吧。”玉沉璧摇着折扇往外走,无意间问起:“景松呢?这傻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晚辈今日过来的时候,并未看见景师弟。” 玉沉璧拿起桌上的玉牌,同一对玉牌有定位功能,这是景松之前在欲雪幻境里,佩戴的那一块的另一半。 玉沉璧眉头皱起,“花满楼?” 殷柳一惊,显然是没料到还能如此。 玉沉璧回头看向殷柳,瞬间都想明白了,当即脸色沉了下去,“你又是来给他们打掩护的吧?” “……”殷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在玉沉璧眼里,等同已经默认,玉沉璧大步出门,“你跟我走!抓他们回来!” 花满楼。 二楼雅间,云柏请客。 特地叫了几个舞姬过来,轻纱漫舞姿量翩翩,专门围着那五位长老跳舞。 “景师弟,”云柏搭上景松的肩,低声道:“他们五个好像都对女人没反应啊?” “嗯。”景松闷闷喝着酒。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玉沉璧来了,看见屋里情景当即怒起,“你们好大的胆子!” 屋里的人惊而站起,“师尊!您怎么来了?” “殷师兄呢……” 殷柳默默从玉沉璧身后走出。 玉沉璧怒斥:“都给我滚回去!” 舞姬们战战兢兢纷纷往外走,许是玉沉璧的表情太过骇人,一个舞姬脚下不稳险些摔倒,摔向了玉沉璧。 玉沉璧顺手扶了她一把,舞姬娇柔无骨的手搭在玉沉璧的肩上,玉沉璧脸色惊变,触电一般推开了那舞姬。 反胃的感觉上涌心头,玉沉璧扶着门框干呕不止。 “!!!” 殷柳和云柏同时震惊,愣在了原地。 第76章 景师弟你好大的胆子!(8.5第一更) “师尊您没事吧?!” 殷柳迅速反应过来,去给玉沉璧拍背顺气。 玉沉璧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颓靡,“赶紧走吧,为师禁欲太久,待不得这种地方。” “好。”殷柳搀扶着玉沉璧往外走,回头神色复杂望了景松一眼。 “条条符合,不二人选。”云柏也是一脸神色怪异,“景师弟,找到那个人了。” 回了挽月山。 玉沉璧的状态不太好,殷柳在守着他,只能让云柏去请木月白过来。 “师尊……”景松小心靠近玉沉璧,被殷柳无声瞪了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玉沉璧似是很难受,闭着眼脸色发白,殷柳担忧的问:“师尊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师尊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玉沉璧道:“不碍事。” 很快,木月白来了。 木月白帮玉沉璧看过后,语气凝重道:“玉师叔,您这就是情况加重了,我之前跟景小师弟说过,您这病不能拖。” 殷柳急切追问,“到底怎么了?” 木月白道:“玉师叔有一块心病,受不得其他人亲密的触碰,否则便会恶心干呕,玉师叔没当回事。” 云柏问:“若是病情加重会怎么样?” 木月白道:“病情加重,生理反应越发敏感,会逐渐厌恶所有人的触碰,稍微接触便会呕吐不止。” 玉沉璧出声,“不会皮肤溃烂?” “这只是心病,并没有实际病灶,玉师叔您为什么会误会这个?” 木月白疑惑“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景松,“是你跟玉师叔胡说八道什么了吧?” 殷柳着急的问:“怎么治?师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木月白看向玉沉璧,语气严肃:“玉师叔,之前问您你不肯说,现在您可不能再瞒着了,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 “……”玉沉璧沉默不语。 “别为难师尊,我知道。”景松护着玉沉璧,“木师兄,你只管说怎么治就行。” 木月白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方法,多亲近亲近玉师叔,让玉师叔放下戒备就好,但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得从根源入手。” “我知道了。”景松深深看了一眼玉沉璧,对殷柳和云柏二人道,“我在这里方便,以后我守着师尊。” “……”殷柳和云柏目光深沉凝视着他。 送走木月白后,玉沉璧已经缓和过来了,主动问起:“景松的那个心上人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 “是景师弟胡诌的!” 殷柳和云柏异口同声。 “还没找到?”玉沉璧惊讶,问景松:“你到底提了什么要求,为师帮你去找。” “这就不必麻烦师尊了。” “师尊您好好休息吧。” 殷柳和云柏再次同时开口,强硬把景松拉出门去了。 把景松扯进自己的书房里,远离玉沉璧后,殷柳直接骂他:“景师弟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对师尊起这种心思!” 云柏疑惑,“师尊平日对你这般严厉,你究竟是如何能生出这种心思来的?” 景松垂着脑袋,“你们不懂师尊的好,师尊虽然对我严厉,但也只对我一个人特殊。” “你被师尊打傻了吧!”云柏怒斥,“师尊确实对你挺特殊的,毕竟师尊之前从来没亲自责打过弟子!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你若是喜欢其他师兄,我们两个帮帮你。”殷柳淡声道,“但那个人若是师尊,我们两个无能为力。” 云柏冷哼一声,“以后师尊再打你,我就不管了,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还不如让师尊直接打死你!” “景师弟,我警告你。”殷柳语气严厉,“你既心存爱慕,藏着掖着也就罢了,不可让师尊知道,以师尊现在的脾气,我们两个谁也保不住你。” 景松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让两位师兄为难的。” 殷柳叹气,“师尊现在生出这种怪病,景师弟你既想帮师尊治,我们两个不打扰你,但是景师弟你注意分寸,勿要逾矩。” 云柏警告,“还有你那个什么心上人,师尊如果问起,你千万别说出去,每个要求针对太明显,师尊不是傻子!” “我明白了,”景松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两位师兄还有其他事吗?” 殷柳不耐烦摆摆手,“走吧走吧,回去照顾师尊吧。” 云柏暗啐一声,“真是一场闹剧!” 再回篱笆小院后,玉沉璧已经起来了。 “师尊……”景松当即委屈扑了过去,玉沉璧揽住他,“怎么了?” “殷师兄和云师兄太过分了。” 景松声音沉闷,搂上了玉沉璧的脖子,“弟子喜欢的那位师兄高不可攀,两位师兄感觉弟子低劣配不上那位师兄,恐怕玷污了那位师兄,把弟子臭骂了一顿,还警告弟子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玉沉璧皱眉,“那个人是谁?” “不能说,”景松委屈得声音哽咽,“弟子不敢得罪两位师兄,更不愿再惹得那位师兄厌烦。” 玉沉璧叹气,“真就这么喜欢他?” 景松点点头,“那是弟子毕生所爱。” 玉沉璧道:“你两位师兄不肯帮忙,为师帮你。” 景松眼前一亮,“真的吗,师尊?”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景松有些兴奋,情不自禁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多谢师尊!” 玉沉璧感觉不适,把景松挥到一边去,“别胡闹!” “师尊您难道忘了木师兄说的了?”景松殷切又凑了过去,再次搂上玉沉璧脖子,“弟子怎么能看着您的病情持续恶化。” “你不用一直贴着为师。”玉沉璧道,“为师若真是病情持续恶化,以后就去闭关静养,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么怎么能行!”景松不乐意道,“师尊既然身体有恙,弟子理应为您侍疾,是师尊将弟子养大,弟子就是您的亲儿子,师尊勿要与弟子太见外了。” “你随便吧。”玉沉璧无奈叹了口气,“勿要让你喜爱的那位师兄误会就行。” “师尊放心,他绝对不会误会。”景松会心一笑,“弟子与自己的师尊亲近,他有什么好误会的?” 第77章 为师要不要脱光了给你摸?(8.5第二更) 武岚山上,两条二哈又打了一场。 原因无他,夏炎阳发现了秋萧瑟装病。 “秋萧瑟!老子打死你!” 夏炎阳气急败坏,举剑追着秋萧瑟砍,秋萧瑟自知理亏,也没怎么还手。 两个人在武岚山正儿八经大闹了一场,演武场上二人相抗剑气交锋,一红一黄打的正是热火朝天。 武岚山上的弟子皆是一群武痴,聚集在演武场下从最开始欢欣雀跃,到逐渐的麻木不仁: “师尊和夏师伯这次要打多长时间?” “不知道,随他们去吧。” “每天这么打,不像过招更像是调情,随两位长辈去吧。” “咦~恋爱中的师尊跟傻子一样。” “去挽月山吧,殷师叔那边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演武场下的弟子一窝蜂的全散了。 “夏炎阳!” 秋萧瑟直直朝对面的剑尖撞过去,夏炎阳心下一惊赶忙挑开剑尖方向,飞身一脚将那人踹开,“秋萧瑟!你有病是不是!” “我真受伤了!”秋萧瑟后退了几步,以剑撑地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刚刚夏炎阳刚踹过的地方,周围的布料洇开一圈红色。 “怎么回事?!” 夏炎阳慌乱去扶他,扒开秋萧瑟的手后,秋萧瑟的衣襟里掩着的是一朵鲜红似血的花,衣衫上的血迹其实是血红的花汁。 “你又骗我!”夏炎阳白了他一眼,推开秋萧瑟就走。 秋萧瑟赶忙起身,快走两步拉住夏炎阳的手臂,同时把怀里的那朵花拿出来,血红的花瓣重叠鲜艳无比,“南极海的睡血莲,送给你的。” 夏炎阳伸手接过,嘴角上扬笑意浅浅,“你下不为例。” 秋萧瑟揽过夏炎阳的肩,帮他擦过额上的汗珠,“我找掌门师兄要来了结契印,炎阳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夏炎阳弯腰躲开了秋萧瑟。 “怎么了?”秋萧瑟疑惑看向他。 “不着急。”夏炎阳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我回文澜山了。” 挽月山的演武场频繁被占,殷柳忍无可忍,直接找去了武岚山。 “秋师兄!……你怎么了?” 看秋萧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殷柳已经到嘴边的话改口:“和夏师兄吵架了?” 秋萧瑟坐在桌前,手指百无聊赖着划拉着夏炎阳的一排墨笔,闷声开口:“他又不理我了。” “夏师兄不理你的事稍后再解决,秋师兄你能不能先把你徒弟都领回去?” 秋萧瑟抬头茫然看向他,喃喃自语道:“我说那群兔崽子怎么都找不着了……” 看这人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殷柳也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摆摆手朝外走,“秋师兄,我一会把你徒弟都给你送回来。” 挽月山上,篱笆小院。 玉沉璧正坐在桌边看书,景松从外边小跑进来,凑过去亲了玉沉璧一口。 玉沉璧忽然皱起眉头,紧抿唇瓣露出不适的神色,抗拒的挥书把景松打到一边去,“离我远点。” “师尊以后就会习惯了。” 景松从身后搂上玉沉璧,一只手愈发深入,探进玉沉璧的衣襟。 玉沉璧正欲翻书的手一顿,回头瞥了景松一眼,一手肘向后把景松捅开,“滚一边去!” “师尊!”景松捂着胸口哀嚎,“弟子好心没好报!” 玉沉璧斜他一眼,没好气道:“为师要不要脱光了给你摸?” “可以吗?!”景松两眼发亮。 “滚!!” 景松立刻跪地,双手举高将戒鞭奉上,“师尊要不打弟子一顿出出气,作为交换再让弟子摸两把怎么样?弟子是真的很担心师尊的病情。” “景松!” 玉沉璧气结,听见他这么说,一股火气当即蹿了起来,抄起戒鞭朝景松招呼过去,“这么想挨打?行!为师满足你!” 戒鞭抡下毫不留情,玉沉璧下了重手,景松双拳紧握咬紧牙关,身体被打的不停打颤。 …… 五百鞭已经打完,景松的身体有些晃,玉沉璧看他一眼,“滚回去养伤去吧。” 景松却转头抱住玉沉璧的腿,努力不让声音颤抖,“师尊消气了吗?” “还没挨打够?” “师尊若是消气,就该兑现承诺了。” “为师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师尊你都打完了,不能不讲信用!”景松据理力争,“您若是不给弟子做好榜样,弟子以后会跟您学坏了!” “行行行!给你摸!”玉沉璧不耐烦在一边坐下,“起来吧!赶紧摸完赶紧滚!” 景松站在原地没动,“还要脱衣服。” 玉沉璧羞恼,“景松,你别太得寸进尺!” 景松两眼巴巴望着他,“师尊,您已经答应弟子了,不能言而无信。” “……行!”玉沉璧应的咬牙切齿,甩袖走进里屋,“滚进来!” 一炷香后,景松心满意足依偎在玉沉璧怀里,玉沉璧赤裸着上半身,任由狼崽子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师尊,您身材真好。” 面对如此白皙紧致毫无瑕疵的皮肤,景松忍不住吞咽口水。 玉沉璧身量偏瘦体态匀称,背脊挺拔蝴蝶骨秀美,胸肌结实线条流畅。腰腹紧实,更摸不到半分赘肉。 身边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玉沉璧依旧能心无旁骛继续看书,淡定拍掉狼崽子作乱的手,“少废话!快点摸!” 忽然感觉肩头一痛,狼崽子不知为何咬他一口,玉沉璧气怒把景松挥到地上,“你又发什么神经!” 景松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师尊放心,穿上衣服就看不见了,不会给您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师尊!晚辈有事要禀……” 殷柳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景松赶忙去帮玉沉璧穿衣服,刚披上里衣还没系上衣带,殷柳已经进了门。 “景松!”殷柳怒气冲冲的声音喝来,“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你怎么敢这般对待师尊!” “……”景松的脸色瞬间阴郁,暗骂了一声晦气,又怯生生躲在玉沉璧身后,“殷师兄你别骂我,师尊已经同意了。” “师尊?”殷柳惊愕不已,怒不可遏:“您怎么能这般糊涂!” 第78章 夏炎阳拒绝和秋萧瑟结契(8.5第三更) “找我什么事?” 玉沉璧平静的穿好里衣,又继续穿其他衣服。 景松站在旁边有些羞臊,后悔刚才如此欺负师尊,同时震惊师尊居然能如此镇定,无比佩服师尊的心理素质之强悍。 殷柳不答他的话,揪着刚才的事不依不饶,“师尊!景师弟年少不懂事,难道您也不懂事吗!景师弟他是小辈!哪有您这样为老不尊的!” “为师怎么了?”玉沉璧淡漠开口,冷静得好像刚才那人不是他,“殷柳,你好好说话。” 景松本来还有些心虚,又猛的反应过来,就凭师尊这感情迟钝得好像傻子一样,还不是随便靠他狡辩。 “殷师兄别误会,弟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按照木师兄教给弟子的手法,帮师尊按摩,有助于师尊早日身体康健。” 殷柳不信他,向玉沉璧询问,“师尊,是吗?”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殷柳依旧怀疑,“为什么要脱衣服?” 景松回答得理所应当,“不脱衣服怎么找到穴位?” “……”殷柳也无话可说了,无声瞪了景松一眼后,给玉沉璧递上一份礼单,“下个月是西湖江家主的寿辰,这是咱们挽月山准备的贺寿礼,请师尊过目。” 玉沉璧拂手,“你身为峰主有决断权,不必来告诉为师。” “是,晚辈告退。”殷柳往外走,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折返回来,“师尊,晚辈和景师兄有几句话要说,能否让景师弟随晚辈出去?” 景松警铃大作,急切拉住玉沉璧,“师尊!我不去!” 殷柳面带微笑:“景师弟这是做什么?为何对我如此见外?师尊放心,我不会对景师弟怎么样。” “我自然是信你。”玉沉璧拉开景松的手,径直出门去了。 待玉沉璧一走,殷柳当即就冷下了脸,“景松,你对师尊有这种心思我不管,你藏着掖着安分守己,我也给你留几分面子,不会告诉师尊。但你若敢欺师灭祖以下犯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景松连连点头,弱小又无助,“殷师兄放心,我绝对不敢,你别赶我走。” “师尊已经得道封神,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殷柳语气严厉,“你可以当师尊的爱慕者,但师娘绝对不可能是你!我们一众师兄弟,也绝对不可能会服你!” 景松眼眸垂敛,不敢直视殷柳的怒火,“我知道……” 怪不得那个谁对殷柳敌意这么大,原来都在这里等着! “今日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别再让我看见你对师尊放肆。”殷柳厉声警告他,“若敢再犯,我定以挽月山的门规处置你,在师尊面前撕破你的脸皮!” “是……” 景松唯唯诺诺的应着,只觉后背的伤隐隐作痛,浑身脱力般的感觉袭来,景松的身体有些摇晃,强撑着精神继续往下说: “我以后定会好好照顾师尊,不让殷师兄你为难……” 殷柳严肃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景松却轰然倒下了。 “景松!”殷柳一慌,连忙去扶景松,却在景松的后背摸到了一手血迹。 文澜山。 弟子进门通传,“师尊,秋师叔来了,您要见吗?” “他想进来就进来,不进来也不用管他。”夏炎阳一手托着下巴正是百无聊赖,拨弄着笔架上悬挂着的一排墨笔,停顿片刻后又道:“你去跟他说我不在。” “秋师叔……”那弟子有些尴尬看向已经进来的人。 秋萧瑟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那弟子出门离去。 “你怎么来了?”夏炎阳抬头看向他,一时无话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坐吧。” “我来看看你,”秋萧瑟走到夏炎阳身边,拉起他的手低声询问,“炎阳,我是不是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走的那般着急?” 夏炎阳移开眼,“我峰上有事。” “那结契的事……” 夏炎阳把手抽回来,“不着急。” 秋萧瑟察觉到什么,蹲下身与夏炎阳视线齐平,小心试探问道:“炎阳,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跟这个没关系,我要是不喜欢你,现在就该把你赶出去了。”夏炎阳有些烦躁,“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考虑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家里那边……” “我之前回去过一次,两家已经接纳潇湘和暖阳,也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结契?” “怕你跑了。” 夏炎阳环上秋萧瑟的脖子,凑过去蜻蜓点水般触碰过秋萧瑟的唇瓣,“现在还担心吗?我不跑了。” 秋萧瑟搂上夏炎阳的腰,按住夏炎阳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秋萧瑟……”夏炎阳用手抵在秋萧瑟的胸口上。 “你有什么顾虑就跟我说。”秋萧瑟微喘粗气搂紧夏炎阳,“我们是道侣,理应一起面对。” 夏炎阳抿紧唇瓣,“我不想结契。” 秋萧瑟低头看向他,“为什么?” 两次的经历很不好,夏炎阳脸颊泛红,小声道:“疼……” 秋萧瑟愣神,很快明白过来,轻拍着夏炎阳的后背安抚,“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一定温柔对你,你别害怕我。” “秋师弟,你再给我点时间……” “多久也行,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秋萧瑟轻吻着夏炎阳的眉心,“结契印不过是为了更名正言顺,你既然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两日后。 篱笆小院里,景松昏睡了两日才醒,睁眼就看见玉沉璧坐在床边。 “师尊……” 景松艰难撑起身子,爬进玉沉璧怀里,玉沉璧连忙按住他,“别胡闹,你的伤还没好。” 殷柳站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讽刺,“不知道景师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招来师尊一顿毒打?” “……”景松瑟瑟发抖一言不发,又惊又惧的看着殷柳。 “景松,你那是什么眼神!”殷柳面露愠色,“是你得罪师尊在先,难不成还要怨我?” “殷师兄误会了,我并没有怨怪殷师兄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该得罪师尊,也不该得罪殷师兄,还要劳烦殷师兄亲自教训我……” “景松!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殷柳怒斥,“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 “好了殷柳,”玉沉璧出声制止,“景松已经醒了,你回去吧。” 殷柳不服辩驳,“师尊,您可勿要着了他的道!” 玉沉璧瞥了景松一眼,“哪有这样气你殷师兄的,给你殷师兄道歉!” 第79章 西湖江家:三人大战一触即发(8.6第一更) 景松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一句话也不肯说。 “师尊,晚辈告退了。”殷柳气冲冲也走了。 玉沉璧惊讶:“你和殷柳又闹什么矛盾了?” 景松满腔怨气,“殷师兄见不得弟子与师尊整日待在一处,警告弟子离您远点。” 玉沉璧道:“你殷师兄说的没错,你整日缠着为师太浪费时间了。” “师尊!”景松不满抗议,“您别整日胳膊肘往外拐,弟子才是您最亲近的徒弟!弟子跟着您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比不上殷师兄吗!” “殷柳跟着我的时间比你长,” 玉沉璧一脸认真的回答,真诚反问他:“而且殷柳曾经是我最器重的首席弟子,你拿什么跟殷柳比?” “……”景松一时凝噎,猛的起身朝玉沉璧扑过去,将玉沉璧压倒在榻上,“师尊!您之前教殷师兄的时候,也像对弟子这般对殷师兄吗?” 少年的身体突然压倒过来,早已不是稚嫩青涩狼崽子已经很重了,玉沉璧有点喘不上气来,“景松,别胡闹!”正欲把狼崽子挥到一边,狼崽子却死死搂着他不肯松手: “师尊你快说!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你殷师兄是我钦点的下一任峰主,我对你殷师兄比你严厉,除了没打过你殷师兄以外,其他方面与你几乎一样。” 景松抬起头,“师尊晚上会留殷师兄同寝吗?” “殷柳跟着我的时候,我经常需要给殷柳单独补课,所以殷柳跟我住的时候偏多,但是没有同寝过,一直把长幼有序师徒有别挂在嘴边,几乎不怎么亲近我。” 玉沉璧伸手掐起景松的脸颊,带着几分浅笑:“你那群师兄们没有一个跟你一样,在为师面前撒泼打滚,屡屡僭越。” “弟子与其他师兄们是不一样的,也请师尊不要把弟子和其他师兄们一概而论。” “你们在为师心里都是不一样的。”玉沉璧拍拍景松的肩,“起来,你有点重。” 景松忽然“嘶”了一声,整张脸瞬间扭曲成一团,玉沉璧紧张的问:“怎么了?” “师尊,您碰到我的伤了。”景松的声线颤抖的厉害,侧头枕在玉沉璧的胸口上,“您别动,再让弟子靠您一会……”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很快到了江家主的寿辰。 景松寸步不离跟在玉沉璧身边,出了篱笆小院后看见殷柳和云柏,两人正欲跟玉沉璧打声招呼,景松只当没看见他们二人,把玉沉璧拉走了。 云柏扭头看向殷柳,不解问道:“景师弟这是怎么了?” “务必盯好景松。”殷柳脸色阴沉,“这小子已经敢朝师尊伸爪子了,只是师尊现在还察觉到。” 云柏叹气,“就凭咱师尊迟钝得好像傻子一样,估计景师弟以后哄着师尊上床了,师尊也反应不过来。” “不可对师尊不敬!”殷柳低斥云柏一声,“以后我们常去师尊那里看着,景松他不敢对师尊怎么样。只要他敢有欺师灭祖的贼心,我定然不会放过他,有师尊护着他也不管用,我才是挽月山的主人。” “玉师叔!”夏炎阳招手朝玉沉璧打招呼。 玉沉璧看他和秋萧瑟站在一起,忍不住揶揄道:“和好了?这次应该确定不走了吧。” 夏炎阳羞涩低头,“不会了,原来是我太过胡闹。” 从东岳山派到西湖,还有一整天的路程。 单独的一辆马车里,玉沉璧身为长辈,不与其他晚辈共乘,身边只留下景松一个人。 “师尊……”景松朝玉沉璧凑了过去。 马车门帘忽然被挑开,殷柳和云柏相继上了马车,面对面坐在与玉沉璧和景松面前。 景松和玉沉璧皆是一愣,本来正欲伸向玉沉璧不规矩的手,也老老实实地安分放下了,“两位师兄怎么来这里了?” 殷柳没好气看向他,“师尊还没说什么,景师弟是有什么意见吗?” 云柏向玉沉璧解释,“挽月山的马车没安排好,我们两个是被挤出来的,只能来找师尊蹭地方了,师尊不会赶我们走吧?” 景松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抢在玉沉璧面前开口,“其他峰主那里没有地方吗?两位师兄何必要来麻烦师尊……”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被玉沉璧甩了一折扇,玉沉璧不悦训斥他:“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殷柳和云柏都是你的同门师兄,你何必要与他们见外?” 景松哼道:“是两位师兄先看我不顺眼的。” “景师弟,之前多有得罪。”殷柳主动退让一步,“确实是我说话重了些,还请景师弟能不计前嫌。” “殷师兄见外了……” 景松正是疑惑殷柳为什么突然对他转变态度,紧接着又听殷柳继续道: “师尊毕竟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陪伴,我们同为晚辈,不能把照顾师尊的重任只扔给景师弟你一个人,以后不会了。我们会经常抽时间去陪师尊,减轻景师弟你的负担。” 原来如此。 景松心里冷笑,表面是退让一步主动和解,实际是进一步的监视! “不必了,师尊喜静。”景松冷着脸,“两位师兄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勿要因为师尊再耽误了重要的事,届时师尊心里过意不去,两位师兄忍心看着师尊为难吗?” 云柏据理力争,“师尊是挽月山,乃至整个东岳山派的长辈,照顾师尊安康比任何事都重要。景师弟如此霸占着师尊,可还有把我们这群师兄放在眼里?!” 三人之间的火药味尤其强烈,三个人脾气冲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玉沉璧觉察不对劲,无奈问道:“你们三个又怎么了?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吗。” “师尊……” 景松的语气当即软下来,可怜兮兮向玉沉璧告状,“两位师兄咄咄逼人,弟子吵不过他们。” 云柏心里一跳,差点忘了还有师尊在,急切朝玉沉璧嚷道:“师尊,您别总是护着他!” 殷柳也跟着吵,“景师弟他年纪不小了,不能总跟着师尊您,该学会独立了!” “师尊您别听他们了,弟子现在才十七岁……”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吧!” 玉沉璧出声喝止,头疼捏了捏眉心,“谁再多说一句,为师就给你们用禁音符了!” 第80章 西湖江家:江家有双生子(第二章 三更,4000+长章) 明显看出玉沉璧生气了,三人瞬间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喘,马车里气氛更是胶着。 “吵什么吵,有什么可争吵的?!” 玉沉璧挨个教训,“殷柳,云柏,为师现在既不是弥留之际,更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更何况还有景松在,你们不必因为为师分心。” 听见玉沉璧这般说,殷柳和云柏面露不满,景松有些得意朝二人抬起下巴。 “可是师尊……”云柏还想再说什么,殷柳拉住他朝他无声摇头。 “还有你,景松。” 玉沉璧话头一转,又是一折扇敲在景松的脑袋上,语气明显严厉了不少: “你殷师兄和你云师兄虽然是你师兄,但学识和资历都比你长上不少,你少跟他们没大没小的,若非为师收你为徒,你现在应该是你殷师兄和云师兄的小辈。” “师尊这是后悔收弟子为徒了?”景松撇嘴,“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师尊后悔也没用。” “为师什么时候说后悔了?”玉沉璧拿折扇戳了戳景松的额头,“你这脑袋里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为师真的猜不透你。” 景松道:“弟子的心思很好猜的,是师尊您太不把弟子放在心上了。” 接下来的路程三人皆是沉默,有殷柳和云柏两个人目不转睛盯着,景松也不好与玉沉璧太过亲近…… 其实是景松稍微靠近玉沉璧,便会招来二位师兄充满警告意味的咳嗽一声,担心招来玉沉璧怀疑什么,景松不敢再轻举妄动。 终于相安无事到达西湖城。 西湖是水上城镇,湖多水多竹筏也多。西湖江家是修仙世家,家主之位承世袭制。 江家在湖岛中央,一众来客到达西湖城后,还需乘坐竹筏到达江家府邸。 江家已经派遣船夫前来迎客,景松静悄悄拉走了玉沉璧。 玉沉璧疑惑,“你是有什么事吗?” “时间还早,我带师尊散散心。”景松租下一只竹筏,带着玉沉璧上船离开水岸。 湖水碧绿幽深如玉,景松撑着竹篙,特地避开人多的地方,竹筏漾开水波,身后留下长长的水纹。 玉沉璧手里缓慢轻摇折扇,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实在让人移不开眼,景松忍不住偷偷瞧他。 与玉沉璧单独相处,两个人共乘一只竹筏,没有另外两个碍眼的师兄,景松只觉心里甚是满足。 玉沉璧忽然出声,“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为师又没藏着掖着,你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景松道:“弟子现在感觉心情特别好。” 玉沉璧看向他,“因为殷柳和云柏不在?” 景松点头,“不止如此。” 玉沉璧声音平淡,“你们如果无法和平相处,以后就少见面。” “师尊,我冤枉!”景松委屈,“您难道没发现,是两位师兄主动来找我的麻烦,弟子可未曾招惹过二位师兄。” “你之前不是和云柏关系不错吗?”玉沉璧疑惑,“他们两个为什么突然对你转变态度了?” “因为妒忌。”景松回答的一本正经,“因为师尊宠爱弟子,两位师兄备受冷落,心里不平衡所以……” 玉沉璧冷笑一声,打断景松的话,“我教出来的徒弟什么样,我心里清楚。景松,你别编瞎话糊弄我。” “相比弟子和两位师兄,师尊果然更偏向两位师兄罢。”景松怨气冲天继续划船,竹筏的速度快了不少,“明明是三个人的矛盾,师尊却只怨怪弟子,果然是亲疏有别!弟子终究比不上两位师兄……” “啪”的一折扇,甩在景松的脑袋上。 “你说谁是亲谁是疏?” “当然弟子是疏!” “为师给过殷柳他们什么,同样也给了你,你若是觉得为师薄待你,大可搬出为师的院子,用不着在这里埋怨为师!” “师尊别!”景松面上一慌,讨好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弟子错了。” 玉沉璧斜他一眼,“现在能告诉为师,你们闹矛盾的原因了吗?” “还不是因为那位师兄。”景松咬牙切齿,“殷师兄和云师兄要时刻监视弟子,生怕弟子去祸害了那位师兄。” “为师记得,你最近一直和为师在一起,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是啊师尊。”景松气的牙痒痒,愤愤攥紧了玉沉璧的衣袖,“那位师兄身边也守着其他师兄,就专门防着弟子靠近。” “原来如此吗?” 玉沉璧看着他眸光渐深,突发奇想产生一个想法,狼崽子口中的“这个师兄”,不会是胡诌的吧? “师尊?”景松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小心试探道:“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玉沉璧问:“你说的这师兄,平日与你经常待在一起吗?” 景松一惊,师尊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好像……是吧。” 景松马虎回答,移开眼专心撑船,怕玉沉璧会多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远也不近,弟子经常能看见他,但他有没有注意到弟子,弟子就不知道了。” “他知道吗?”玉沉璧的声线暗沉了不少,俨然已是即将破解答案的征兆。 “不、不知道。” 景松心里愈发慌张,握着竹篙的手心里出满了汗,玉沉璧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考究,景松只觉如芒在背,快要给他跪了。 “你跟他表明过心意吗?” “还没有……” 今日的西湖城分明暖和得很,但景松只觉周身发凉。 迎上玉沉璧深邃的目光,景松感觉牙齿都在打颤,硬着头皮道:“他看不上弟子,弟子不敢惹他厌烦。” 玉沉璧恍然明白过来,再结合狼崽子之前的要求,景松不会是看上殷柳了吧?! 挽月山、年纪大、脾气不好,殷柳虽然在他面前温和有礼,但对景松几乎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再说经常能见到、身边有人跟着,正好对应殷柳和云柏,云柏是挽月山的二把手,这二人经常一起出现。 殷柳确实是不待见景松,若是知道景松有这种想法,绝对会大发雷霆,再把狼崽子打一顿赶出挽月山! 玉沉璧有点想不通,这俩人上辈子是绝对的敌对关系,这辈子也是互相看不顺眼,景松是如何能生出这般情愫? 想起曾经恨不得咬死对方的两条二哈,夏炎阳和秋萧瑟都能走到一起,景松和殷柳估计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想明白了的玉沉璧流露出怜悯,拍拍景松的肩道:“你殷……那位师兄未曾想过这方面,你确实不该太过打扰他。” 殷……?! 景松当场变脸,心里暗骂一句,师尊果然就是个傻子,修炼修得把脑子修没了吧! 玉沉璧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难过了,继续安慰景松:“来日方长,你不要太急于一时。” “师尊说的对。”景松呵呵尬笑,继续撑着竹篙,小船在湖面荡漾,景松专心观察着周围环境,不想再跟玉沉璧多说什么了。 一支竹篙突然重击水面,溅起一阵不小的水花,景松和玉沉璧的竹筏差点侧翻。 景松稳住竹筏,警惕环顾着周围环境,厉声呵斥一声:“何人在此作乱!” “原来是玉仙尊和景公子。” 一只小船朝他们靠近过来,其上站着一个衣饰华贵的公子,那人生得一副尖酸刻薄模样,满脸堆笑朝玉沉璧拱手赔罪: “晚辈眼神不好,未能注意到玉仙尊的尊容,船夫莽撞冲撞了您,还请您见谅。” 玉沉璧看那人佩戴着西湖江家的玉佩,问:“你是江家的公子?” “晚辈江森,是江家长子。”江森躬身一拜,“问玉仙尊安。” “原来是江大公子,”景松语气不善,“不知江大公子拦下我和师尊,有何贵干?” “玉仙尊和景公子怎么没去江家?江家已经派遣船只迎接各位来客,二位是被落下了吗?” “江大公子这番说辞,是对我师尊有什么意见吗!”景松愠怒,“我和师尊出来游湖,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景公子误会了,”江森笑意不减,“西湖城水深危险,二位单独出来游湖,应该多加小心注意不要溺水才是,晚辈这是关心玉仙尊。” “用不着你的关心!”这人态度相当让人讨厌,景松只觉心里不舒服,对他也没什么和善脾气,“我的师尊我自己会照顾好,不劳江大公子挂念!” 挨了景松的冷脸,江森转头朝玉沉璧抱怨:“玉仙尊,您这小徒弟的脾气有点冲,晚辈似乎并未招惹到景公子吧?” 玉沉璧淡漠开口:“江大公子,你打扰到我们二人游船了,景松不喜你也是情有可原。” “……”江森一怔,没想到玉沉璧会这么说,比景松还不给面子。 “今日是江家主的寿辰,江大公子单独跑出来不太合适吧?”有玉沉璧给他撑腰,景松更是硬气,阴阳怪气怼了回去,“还是快些回去吧,身为江家的公子,江大公子勿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惹得江家主不快。” “景公子说的是。”江森有些窘迫,一抹阴沉之色瞬间闪过,很快又恢复谦逊: “晚辈本想向玉仙尊请教一番,今日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待来日有时间再去拜访您,晚辈先告辞了。” 玉沉璧颔首,“不送。” 小船驶远了竹筏,景松愤愤啐了一声,“江家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公子?这江大公子真没礼貌!” 玉沉璧道:“不必管他,勿要打扰你的兴致。” 景松朝玉沉璧扬起一笑,“时间还早,我带师尊再去别处逛逛吧?” 竹篙撑着竹筏越滑越远,穿过桥洞进入市集。 西湖的梅子正是成熟的时候,景松靠岸买了一筐,挑拣出几颗黄澄澄的,细心在衣摆上擦干净再递给玉沉璧。 玉沉璧接过,不解问道:“买这么多做什么?” “拿回去给师尊晒梅子饼。”景松笑意盈盈,“殷师兄担心弟子会亏待师尊,弟子定要证明给殷师兄看。” 玉沉璧忍不住道:“殷柳没有恶意,你跟他闹别扭。” “师尊!”景松的笑脸瞬间收起,甚至有些恼火,“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您能不能别提殷师兄扫兴了?!” “不提了。”玉沉璧十分顺着他,“你还想去哪里?” 景松忽然牵上玉沉璧的手,眼眸晶亮似是装着万千星河,眉眼温柔缱绻似水,只倒映着玉沉璧一个人,带着极大的满足感。 狼崽子缓声开口:“只要能跟师尊待在一起,弟子去哪里也行。” 被他这般热切的目光盯着,玉沉璧有些不自在,慌乱移开眼轻斥:“在外边别拉拉扯扯的。” 有宽大的衣袖遮挡,二人又离得很近,外人看不出什么端倪,能听得见玉沉璧呼吸轻缓,景松不可遏的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景松!”煞风景的声音突然传来。 转头就看见殷柳和云柏撑着竹篙来了,景松暗骂一声晦气,面上不动声色,“两位师兄怎么来了?” 云柏不悦:“师尊转眼就没了,我们当然担心,问过岸边的船贩才知道,原来又是景师弟把师尊拐走了!” “师尊很乐意跟我走!云师兄你可别污蔑我!” 云柏控制着竹筏停在景松面前,殷柳急切跨过竹筏来拉玉沉璧:“师尊,跟我们走吧。” “想得美。”景松撑着竹篙就走,殷柳险些摔进水里。 云柏扶稳殷柳,把手里的竹篙塞给他,而后纵身越向景松竹筏,小巧的竹筏上又添了一个人,竹筏剧烈晃了晃。 景松气怒,把玉沉璧拉过来,“云柏,你干什么!” “把师尊还回来!” “你休想!” 竹筏上的空间很小,两个人打起来了。 两个人的动作很大,竹筏晃动剧烈几欲散架,漫上许多水浸湿了鞋袜,两个人都不消停愈演愈烈。 趁着景松分身无力,殷柳偷走玉沉璧。 把玉沉璧带到另一只竹筏上,殷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玉沉璧怒了,飞身越上一边的河岸。 一道灵流使出,直接打翻了两只竹筏,三人同时落水沦为落汤鸡,玉沉璧冷漠看着浮出水面的他们,“都冷静了吗!还打不打了?” 三人浑身湿透,水淋淋的爬上岸,同时躬身拜了一礼,“师尊息怒。” “为师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再敢在为师面前胡闹,休怪为师收拾你们!” 游湖的旅程被迫结束,玉沉璧也去了江家。 “见过玉仙尊。” 一位公子上前朝他拜礼,看衣着也是江家的公子,与江森年纪相仿,容貌也与江森有七八分相似,但眼前这人明显比江森多了几分随和。 玉沉璧不认得他,“你是?” 殷柳给玉沉璧介绍,“这是江家二公子江林,也是江家少主。” 第81章 西湖江家:寿宴上的一场闹剧(8.7第一更) 玉沉璧几人落了座。 “师尊,”景松好奇问出声:“世家宗主之位的继承,不是一向立得都是长子吗?怎么江家却是二公子被尊为少主?” 玉沉璧平淡道:“我多年未出修真界,对各家族的秘辛不甚了解,你问我不管用,不如去问你殷师兄。” “哦。”景松才不愿去招殷柳的晦气,只能就此作罢。 “江家的两位公子对外宣称是双生子,其实并非不是双生子。” 殷柳出声帮玉沉璧解答,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江二公子才是江家主和江夫人所出,那位江大公子是江家主喝醉了酒,和花楼的歌姬一夜风流所生。 据说江夫人生产江二公子那日,那歌姬带着刚出生的江大公子前来认亲,江夫人情绪激动难产血崩,是那歌姬以命换命,才把江夫人救回来。作为交换,要求江家主认下江大公子,两个孩子本来只相差几个时辰,这才有了江家双生子的说法。” 景松听着恍然大悟,“原江大公子血脉不纯,怪不得看着与二公子差这么多。” 殷柳惊讶,“师尊,你们已经见过江大公子了?” “是。”说起那个就来气,景松忍不住跟殷柳诉苦,“殷师兄你是不知道,那江大公子差点打翻我和师尊的船!若是师尊落水受了凉,也不知道他们江家能不能赔得起!” 殷柳摇头叹息,“江家上下都不喜江大公子,明里暗里骂他血脉下贱,江家主也几乎没管过江大公子,只专心培养下一任继承人江二公子。” 景松道:“那江大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时辰到了,寿宴开始。 江家主与江夫人已经在主位落座。 “父亲,”江森站出来,向江家主奉上贺礼,“孩儿知道前些日子父亲一直病着,特地寻来了千年灵芝等上好的滋补良药,为父亲制成了这颗百转回春丹,恭祝父亲身体康健。” 江森捧出一方锦盒,其中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江家主身边的侍从将锦盒接过去,正欲送向江家主的桌上,那侍从不知道被什么绊倒突然摔了一跤,百转回春丹滚落到地上,沾上了灰尘。 江森的脸色当场就阴了。 “大公子恕罪,”那侍从立刻就跪下,不停地朝江森磕头,“今日这地面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滑,在下没站稳才会摔倒的,摔坏在下没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您的一片心意……” 江家主出声呵斥:“毛手毛脚的废物,还不快滚出去!” “父亲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江森目光森寒,远远看向主位上的人,“孩儿不眠不休辗转多地,才制得这一颗百转回春丹,对您的孝心天地可鉴,如今却被一个下人毁了,父亲就不说些什么安慰孩儿几句吗?” 江家主不咸不淡道:“你有心了。” “能得父亲如此夸赞,孩儿真是无比荣幸。” 江森咧嘴一笑,这笑意中不达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讽刺之意,让人不免感觉心寒。 然后又听江森道:“既然这不长眼的奴才毁坏的是孩儿的一番苦心,不如父亲就将他交给孩儿处置吧?” 江家主面露愠色,“你想做什么?” 江森不在意的笑道:“左右不过一个家仆而已,父亲您应该不会舍不得吧?” 江家主摆摆手,不耐烦道:“你想要就给你吧,有什么舍不得的,你退下吧。” “多谢父亲。”江森忽然拔剑出鞘,当场把那家仆抹了脖子,那家仆瞪大了眼鲜血飞溅,在不可置信中没了声息。 殿中来客哗然一片。 景松心里猛地一颤,侧头靠近玉沉璧,低声道:“师尊,弟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玉沉璧安抚握住了景松的手,轻声道:“别怕,有为师在。” 江家主当即拍案而起,怒喝:“孽障,你这是做什么!” 江森神色放松,拎起衣摆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孩儿不过处置一个下人而已,还是一个犯了错的下人,他这是罪有应得,父亲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江家主厉声训斥:“他不过是摔了你的贺礼而已,你却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不只是一份简单的贺礼,是孩儿采药时多次险些丧命,”江森不认同反问道:“父亲难道觉得一个下人的命,比孩儿能活着回来还重要吗?” 江家主愠怒,却也是无话可说,良久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退下吧,你今日吓到人了。” “是。”江森拱手拜了一礼,转头看向江林的方向,“不知二弟为父亲准备了什么贺礼?父亲如此器重二弟,甚至还把少主之位传给二弟,二弟不能没有表示吧?” “我的贺礼不如大哥的贵重。” 江林走出来,为江家主献上一对金黄的玲珑玦,“孩儿将此玉泡在草药中熬煮了三天三夜,才从原来的白玉变成了如今的黄玉,将其摆放在卧房中后静心安神的功效,愿父亲日后能睡眠安稳无所烦忧。” 江森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么寒碜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林儿有心了。” 江家主露出和悦之色,赶忙让家仆将那对玲珑玦拿过来,接过来后爱不释手,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为父前几日正好睡眠不佳,林儿这对玲珑玦送的真是及时。” 如此差别对待,让在场不少宾客为江大公子感到唏嘘。 “听说江大公子不招江家主待见,看来是真的啊!” “一个野种而已,江家能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 “只是可惜那颗百转回春丹,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灵丹妙药。”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无数道目光或是讥讽或是怜悯,都聚集在江森身上。 江森盯着主座上那把玩着玲珑玦的人,眸中的恨意几乎要掩藏不住,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江家主感受到江森带着杀气的目光,冷下脸呵斥:“江森,你是对为父有什么不满吗?” “不敢。”江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走出了大殿。 第82章 西湖江家:江森造反(第二章 三更,4000+长章) 一场闹剧结束,寿宴照常进行。 殷柳正欲端起酒杯,被玉沉璧一折扇拦下,玉沉璧无声警告的看着他。 “师尊,我不喝酒。”殷柳讪讪收手,为了表明可信度,还把酒壶塞到了云柏的桌上。 景松给玉沉璧倒满一杯酒,玉沉璧端起正欲饮下,举起的酒杯悬停在空中,眸光一一变带着几分考量,凑近鼻尖下闻了闻,而后手里的酒杯又放下了。 景松问:“怎么了,师尊?” “这酒有问题。”玉沉璧将酒水倒在地上,那一滩液体开始嘶嘶冒黑气,景松吓得一激灵,瞬间怒气上涌,“江家这是想做什么?!” “目的不好推测。”玉沉璧甚是谨慎,抬眸看向主座的方向,江家主饮酒吃菜并未有丝毫察觉,周围不知情的来客也并未看出任何异常。 玉沉璧压低声音,“景松,去找你木师兄要根银针过来。” “好。”景松起身走开。 木月白桌上的酒菜也没动,筷子的旁边摆放着几根银针,银针尖端都已经发黑。 看见景松朝他过来,木月白基本也猜到他的来意,开口道:“这是毒箭草,误食之后会出现泄灵的情况,同时伴随腹痛呕血,非解药不能解毒,让玉师叔多加小心。” “是。”景松回去后原话转述玉沉璧,“师尊,怎么办?” 玉沉璧手里的折扇展开,缓慢轻摇着,沉稳平静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席间有一位仙师倒下了,捂着肚子“哎呦”叫个不停。 景松看向玉沉璧,低声道:“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江家主惊而站起。 除了木月白外,殿中还有其他门派的医修,有医修查看过那位仙师的情况,面色瞬间凝重,“是中毒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仙师倒下,捂着肚子不停的哀嚎。 还有仙师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口吐鲜血已经两眼发白。 中毒的仙师越来越多,就连江家主也开始出现不适反应,瘫倒在主座之上。 殿中众人陷入恐慌,已经乱作一团。 “师尊……”殷柳一手捂着肚子栽倒在地上,额上冷汗淋漓已经疼的脸色发白。 玉沉璧把殷柳拉过来坐下,掌中聚灵覆上殷柳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给他,以灵力帮他压制毒素蔓延,“怎么样,好受点了吗?” 殷柳的脸色逐渐有所缓和,靠在玉沉璧身上低喘着粗气,“多谢师尊。” 有人痛苦叫骂出声:“江家这是什么意思!我等应约前来参与江家主的寿宴,江家主要毒杀我等不成?” 此话一出,迎来了许多人的附和。 “你江家究竟意欲何为!有劳江家主给我等一个说法!” “诸位皆是有头有脸的仙师,在各自宗门中也是举足轻重,如此大面积的中毒,幕后之人是想把我等一网打尽,可见凶手用心险恶!” “你江家,还想在修真界造反不成!” “诸位长辈别吵了,”江林撑着桌子,痛苦难耐艰难出声:“父亲也中毒了,下毒的凶手应当不是我江家的人……” “二弟这话可就说错了。” 江森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身后跟着一群剑修将大殿里外层层包围,似笑非笑看向江林,“难道我不是江家的人吗?” 江家主怒目看向来人,“江森!是你下的毒?” “是啊,父亲。”江森承认得很坦荡,“孩儿可是废了好一番心思,不知父亲这寿宴过得如何?” “你、你这孽障!”江家主颤抖的手指向他,眸中满是失望,“你究竟意欲何为!江家带你不薄!” “不薄?江家如何对待我,父亲难道不清楚吗!” 江森冷笑出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恶狠狠直视江家主,怨毒的眼神已经藏不住,“父亲所谓的不薄,就是任由江家下人随意打骂,有时还会沦为他们欺辱作弄的玩物吗! 同为您的儿子,他江林用的是精致菜肴美玉华服,孩儿就是残羹冷炙,甚至还得与恶狗夺食才能勉强温饱、不对,连温都没有。” 江森讽刺一笑,“孩儿那小破院子屋顶漏风墙体损坏,住的地方连江家的下人都比不上,一到冬日甚是难熬,江家连块碳都不愿施舍给我,孩儿曾有无数次险些熬不过冬日,即便真的死了恐怕也无人问津罢!” 江家主拍桌怒喝:“你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江家肯收留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江家争论这些、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江家害死了我的母亲!”江森怒指江家主,“你年少时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我们买单!若非是你,我的母亲不会死,我也不会在这里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江家主已经被剧痛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江林愤怒站起:“是你们母子害死了我娘!若非我娘生产时你们来闹事,我娘如今也不会落下病根口不能言!” “我娘已经偿命了,难道还不够吗!”江森愤慨道,“我娘是你江家的救命恩人,你江家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之子的吗!” 江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个杂种!若非是你们,我娘何必遭受如此苦难!” “二弟再怎么怨我,也改变不了一个杂种的母亲以命抵命,救了你高贵的江夫人!” 江森讥笑一声,满是恶意的嘲讽:“江夫人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我母亲的血,与我一个杂种一样,流着同样的血!” “江森!我杀了你!” 江林仿佛受到奇耻大辱,拔剑出鞘就要朝江森砍去。 “不自量力。”江森不屑嗤他一声,朝离着江林最近的那个剑修看了一眼,那剑修一剑捅入江林腹部,将江林直接轰飞出去。 “中了毒还想杀我,做梦去吧。” 江林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挣扎着还欲再站起来,却也无力再站起来。 江森的目光再次看向主位的人,唇边勾起冷冷一笑,假模假样的惋惜叹气: “父亲,您这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孩儿身强体壮,孩儿之前被江家的下人打折了肋骨,都能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您这精心培养的儿子不过是中了一剑,就虚弱的好像快死了呢。” 江家主颤颤巍巍开口,“孽障……你究竟想做什么……” “父亲,您年纪大了,再继续当这一宗之主,该力不从心了。” 江森朝主位的方向走去,步调缓慢不疾不徐,仿佛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一边走一边说着,声音越来越近,让江家主愈发感觉毛骨悚然: “孩儿是您的长子,理应继承您的家主之位。孩儿明白什么叫知恩图报,只要您同意把家主之位交给孩儿,孩儿曾经和江家的那些矛盾就一笔勾销,以后好好孝敬您。” 江家主怒目圆睁,“你休想……” 江森面无表情拔剑出鞘,一剑狠厉砍下江家主的脑袋,鲜血泼撒溅上了旁边的江夫人,江夫人面露惊恐吓白了脸,双眼睁大张着嘴发出“啊啊”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差点忘了,还有你。”江森举剑欲刺江夫人,“父亲如此爱护你,居然能狠下心让我母亲为你以命抵命。现在父亲先走了,你也别想独活!” “江森!你敢!”江林大喝制止江森,气到浑身发抖,“杀父弑母!江森,你丧心病狂!” “那是你母亲,可不是我母亲!那是你父亲,同时也是我的弑母仇人!” 江森一把扯下江家主的腰牌,没再理会已经吓破了胆的江夫人,举起面对众仙师:“以往我在江家的所有隐忍,皆是为了今日能大仇得报!江家从此易主,从此与诸位仙师再共事之人,就是我!” “你敢抢我的家主令!”江林爬起身,愤愤提剑冲向江森,“你个杂种!有什么资格继承家主!” 江森眸光一冷,还不等江林靠近,一团灵力暴击斥向江林,再次将江林轰飞出去。 “江二公子!” “勿要与他硬碰硬了!” 有两位仙师出面护住江林,缓冲了江林受到的冲击力。 有几位曾与江家主交好的仙师站出来,为江家主和江二公子出头,“江大公子弑父上位,真觉得这家主之位可以坐稳吗?” “你这家主之位来路不正,诸位皆是有目共睹,修真界里是不会认你的!” “二位长辈这是什么意思?”江森的脸色冷了下去,眼眸眯起逐渐覆上寒意,“不知晚辈理解得是否正确,您二位的意思是说,江家易主之后,您二位就要与江家断交是吗?” “若江家的未来由你执掌,那这江家不交也罢!” “江家基业,即将毁于一旦!” “好的很,真是好的很!”江森冷哼一声,“二位仙师如此看不起我,那我也不必顾忌您二位与江家的交情了。” 江森话音落下,那二位仙师忽然感觉腹部猛地一阵抽痛,痛苦的捂住肚子弯下腰。 又有仙师站出来,怒喝江森:“孽障!你做了什么!” “给两位仙师一点教训,”江森挑眉,有些得意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场诸位都是我的长辈,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把解药拿出来!” 江森轻笑出声,“李仙师,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江森,该报的仇你也报了,江家的家主之位你也夺了,你还想怎么样?” “给诸位仙师下毒,你究竟意欲何为?今日得罪了各大仙门,你江家今后是不想在修真界里立足了吗?” “诸位仙师就只能想到如此了吗?”江森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嘲弄之意,“看来诸位仙师的眼界也不过如此。” 那位李仙师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江森,你究竟想做什么?” “既然修真界中无主,那我江森就要当这第一任主人!从此结束修真界中各大门派共治的局面,开创帝王主宰、我江森一统天下的新纪元!” 江森朗声开口,满面红光志得意满,越说越是兴奋: “我看谁还敢看不起我江森!与你们各大仙门断交又怎么样,江家会在你们的见证下,由我江森带领不会走头无路,反而会步步高升越发强盛,再到取代东岳山派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听见如此大言不惭,景松忍不住发笑,转头对玉沉璧道:“师尊,他比那个谁还不要脸!” 玉沉璧睨了景松一眼,“提他做什么,晦气。” 殷柳闻声抬头,好奇问玉沉璧,“师尊,那个人是谁?” “……”玉沉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只当没听见他说的话。 “殷师兄,你别问了。”景松小声提醒殷柳,“那个人是师尊的痛处,师尊对那个人恨之入骨,师尊跟谁也不愿意提。” “那你怎么知道?”殷柳沉下脸,“我跟着师尊的时间,似乎比景师弟长许多吧?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人?” 景松愣了一瞬,似乎没反应过来殷柳居然会这么问,紧接着又听见殷柳继续抱怨: “既然是师尊的痛处,景师弟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在我面前炫耀你与师尊之间我不知道的事,景师弟很有成就感吗?可有考虑过师尊的感受?” 景松不服气反驳回去,一句接一句的真诚发问毫不停歇地往外倒: “殷师兄你这是何意?是在埋怨师尊不愿告诉你吗?师尊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殷师兄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不知殷师兄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敢管束师尊?” “……”玉沉璧有些头疼。 东岳山派的两条着名二哈好不容易不吵了,挽月山的两条二哈又开始了。 眼看两个人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玉沉璧冷声呵止两人:“你们俩非要在这个时候吵架吗?” “混账!修真界里岂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修真界里各大仙门和平共处,是绝对不会容许你一个毛头小子痴心妄想统治天下的!” “看来诸位仙师不太愿意啊?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同意的。”江森看向玉沉璧的方向,换上了还算是恭敬的语气道: “玉仙尊,您是百仙之首,晚辈日后也定当以礼待您,只要您能劝得众位仙师臣服于我,待我日后登临帝位,封您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如何?” 第83章 大言不惭,跳梁小丑(8.8第一更) 江森突然提到玉沉璧,众位仙师的目光也都朝他看了过来。 玉沉璧手里折扇轻摇,缓声开口道:“给本座一个必须要帮你的理由。” 这话出口,众人一慌,七嘴八舌开始劝玉沉璧: “玉仙尊,您可千万不能犯傻!” “各大仙门和谐相处,各自管辖各自的驻地未曾出现过什么大的问题,从来不需要什么共主统治天下。” “即便修真界中真要一统,也不该由这毛头小子担任帝君之位!” “玉仙尊不愧是前辈大能,就是比其他仙师想的通透。” 江森得意笑道:“诸位仙师中毒已深,现在只有我有解药,诸位仙师若是还想活命,就该知趣臣服于我,我会保证你们日后高官厚禄依旧荣华富贵。” 玉沉璧不为所动,“就凭如此吗?这个条件还不足以让本座帮你。” 江森脸上挂着的笑瞬间凝固,沉下声线带着几分不悦道:“不知玉仙尊想听到什么答案?” “比如你今后将如何统治修真界,又将如何带领江家走向强盛?”玉沉璧站起身,朝江森走了过去,淡声提问毫不波澜,“再比如,你要如何安顿各大仙门,以什么样的态度与各大仙门相处?” “这……”江森一时说不出来,凝眉似乎真的开始思考。 “本座再提醒你一点,得人心者得天下。”玉沉璧已经走到江森面前,冷漠道:“像你这般用不入流的手段胁迫一众仙师,你这帝君之位也坐不长久。” “玉仙尊,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劝我放弃吗!”江森恼羞成怒,“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可能。” 玉沉璧冷声训斥:“那本座也告诉你,修真界里永远不可能一统而治!你所谓的帝君梦,简直是痴心妄想!” “玉仙尊,我本敬你是仙尊,想给你留几分面子,但你如此不知道好歹,可就休怪我失礼了!” 江森居然拔剑想和玉沉璧动手,他的剑刃还未来得及出鞘,只见玉沉璧的折扇信手一挥,一道罡风从扇下挥出,把江森和佩剑一起,都掀飞了出去。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下他!”江森气急败坏,朝周围一众剑修喝道。 一众剑修迅速上前,将玉沉璧团团包围。 “您修为高强无人能敌,修真界里人尽皆知,晚辈自知打不过您。” 江森强撑着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朝玉沉璧露出轻蔑之色,“但您终究只有一个人,而且诸位仙师皆已经中毒泄灵,如何能敌得过晚辈的人手众多?劝您不要再做无所谓的反抗了。” “师尊!”景松有些紧张,想跑过去帮玉沉璧。 殷柳拦下景松,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师尊若是收拾不了他们,如何能被修真界里奉为第一仙尊?” “是吗?”玉沉璧冷笑一声,手中的折扇猝然合起。 外面忽然有阴云密布雷声大作,只听“轰隆”声连续炸响,吓得众人猝不及防浑身一颤。 雷电穿破大殿的屋顶直劈而下,上方的砖瓦碎片簌簌而落,雷电在殿中乍亮晃眼,不明真相的仙师吓慌了神,四处闪躲不及。 引来雷电劈的很准,无数道雷电奔腾劈落,包围玉沉璧的那些剑修个个命中,瞬间焦黑倒地一大片,还来不及哀嚎求救,当场失去声息。 景松眼前一亮,“是师尊的奔雷阵法!” 江森当场吓直了眼,恐惧看着玉沉璧连连后退,“你、你怎么能引来雷电?” 玉沉璧问:“江大公子,现在你还想一统修真界吗?” “不……”江森下意识回答,很快又反应过来,“诸位仙师的毒还没解,现在只有我有解药,玉仙尊确定要得罪我吗?” 玉沉璧道:“交出解药。” 江森环着手臂,“我不交又怎么样?”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雷电劈下,劈的江森浑身抽搐,吐出一口黑气栽倒在地。 玉沉璧居高临下,冷漠看着他,“本座再问你一遍,交不交?” “我不交……” “轰隆——”雷电再次劈在江森身上。 江森呕出一口血,衣衫破烂已经浑身焦黑,皮肉外伤痕纵横看起来狰狞无比,稍微动作剧烈便是皮肉撕裂鲜血淋漓。 江森目光怨毒,仿佛要将玉沉璧千刀万剐,“修真界里都说玉仙尊待人和善,原来您也会这种严刑逼供的手段吗!” “谁告诉你本座待人和善的?”玉沉璧漠然反问,“严刑逼供又怎么样,只要办法奏效,本座从来不介意一试。” “那您大可杀了我!”江森无所畏惧直视他,眸中透出几分癫狂之意,放松大声嘲笑道,“有这么多仙师为我陪葬,我江森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你怕是不能如愿了。”玉沉璧摇头叹息,流露出几分对他的叹惋,“落到本座手里,是生是死便由不得你了。” 退火阵法瞬间烧起,将江森包围其中,火光冲天映出众仙师惊悚的神色,阵法中的人不停地打滚哀嚎着,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愿意交出解药,本座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玉沉璧声音冷漠,“你也不必想着寻死,这是灵火受本座完全控制,本座不让你死,你这口气就永远留着。” 景松曾经受过这退火阵法的折磨,如今看见还是有些发怵。 殷柳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出声警告道:“若是不想体验第二次退火阵法,就把你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在师尊面前藏好,否则师尊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玉仙尊,我交!”阵中的江森坚持不住了,“您放过我,我交出解药!” 玉沉璧挥扇撤去退火阵法。 江森半死不拉活趴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已经无力在反抗。 “解药。” 江森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玉沉璧弯腰将它拿走,交给木月白去检验。 木月白道:“可以用。” 玉沉璧这才将解药分发下去。 诸位仙师已经陆续毒解,江家的一场闹剧才完全落幕。 江林的伤势已经经过医修的包扎,江林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兀自低落,玉沉璧走到他面前,“江家主已逝,江少主你节哀。” “玉仙尊。”江林强撑着站起来,朝玉沉璧行了一礼。 玉沉璧伸手托住他,宽声道:“江森就交给你处理了,日后江家还需要你主持大局,江少主还是要尽快振作起来。” 第84章 师尊,你为什么没有感觉(第二章 三更,4000+长章) 【小破车路过~~】 重回东岳山派后。 景松又开始去蹭玉沉璧了,哄着他师尊给他亲给他抱,景松猛吸一口玉沉璧的心满意足之余,心里又有点失望。 他都忍不住想跟师尊更进一步了,师尊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心头的欲火膨胀几欲爆发,景松搂着玉沉璧愈发感觉煎熬,浑身直冒虚汗只觉燥热难耐,景松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忍不住扒开玉沉璧肩头的衣衫张开嘴。 肩头蓦然传来一阵刺痛,玉沉璧皱眉拍了拍景松的后背,“你又做什么?” 却猝不及防摸到景松后背已经湿透的衣衫,玉沉璧一惊,忙把景松拉过来看向他,“景松,你怎么了?” 景松的头发都是湿的,几缕发丝湿哒哒贴在脸颊上,景松脸颊泛红像是发了高热,玉沉璧担忧摸向景松的额头,果然是有些烫手。 “是不是病了?”玉沉璧横抱起景松,“为师带你去月岐山看看吧。” “别、师尊,弟子没事。”景松挣扎着从玉沉璧的怀里滚落,动作麻利的拿过角落里的戒鞭,捧到玉沉璧面前几乎是哀求,“弟子不舒服,求您再打弟子一顿吧,弟子挨您一顿打就没事了……” 玉沉璧面露怪异之色,“你确定吗?” “您打吧,越重】越好。”景松跪在玉沉璧面前,脱去已经湿透的上衣,“千万别心疼弟子。” “……”玉沉璧只能抡】起戒鞭。 戒鞭重重落在景松的后背上,景松浑身一颤忍不住叫了一声,像是痛苦的哀嚎,但更像是兴奋的嚎叫。 落在玉沉璧的耳朵里,甚是感觉奇异,狼崽子之前从来没发出过这种动静。 担心会招来殷柳,玉沉璧团起一团帕子就欲去堵景松的嘴,景松按下他的手,“师尊不必麻烦,弟子不出声了就是。” 景松说到做到,继续挨戒鞭时果然没再出声。 带着隐忍的闷哼声夹杂着几分欢\/\/愉,落在玉沉璧的耳朵里,同样让他感觉新奇。 狼崽子今日这是怎么了? 五百戒鞭打完,玉沉璧停下动作去看景松,景松双手叠放在身裆】【前部依旧还在冒汗。 “您继续打吧,弟子好像并未感觉到缓解。” 看着景松后背伤痕交错,玉沉璧有些心疼他,“要不去找你木师兄看看吧。” “师尊不必去麻烦木师兄,木师兄他治不了我,弟子这是心病,只能靠师尊。” “好。”玉沉璧只能再次扬起戒鞭。 景松能明显感知到,玉沉璧的力度小了不少,有些不满出声提醒,“师尊别心疼弟子,您打弟子打的越厉害,弟子才能好的越快。” 玉沉璧只能照办,同时忍不住腹诽,这是什么奇怪的病? 一千戒【鞭打完,景松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玉沉璧收起戒鞭,语气严厉道:“若是还觉得不舒服,必须去找你木师兄。” 景松长舒一口气,紧绷神色终于放松下来,“弟子没事了,多谢师尊。” “没事了就好。”玉沉璧拿出一个药瓶,“过来,为师给你上药。” “不必了师尊,”景松站起身,背对玉沉璧朝旁边挪动着,而后迅速跑进了偏室,“弟子身上狼狈,先去沐浴更衣,再回来找您上药。” “???”玉沉璧不解看向偏室的门。 五百道戒鞭的责罚属于正常承受范围,换成一千戒鞭后,景松明显有些承受不住了。 景松挨完打后有片刻满足的轻松,很快又被强烈的剧痛感包围。 师尊惩罚他从来直击内里,景松强忍着骨头里的疼换上干净衣裳,又回隔壁去找玉沉璧了。 “师尊……” 本来还咬牙忍痛的景松,看见玉沉璧那一刻都当场崩不住了,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在眼眶里一直打转: “我疼……” “松松过来,为师给你上药。” 景松乖巧在榻上趴好,玉沉璧抹了药油的手掌覆上景松的后背,温柔的抚】摸带着药油的刺激感,双重刺激下让景松忍不住嗷了一声,声音拐弯变了好几个调。 “松松,你今日究竟怎么了?”玉沉璧无奈看着他。 景松从榻上爬起来,分开、、、、腿跪坐在玉沉璧怀里,搂紧了玉沉璧的脖子道:“师尊这样上药吧,弟子也好有个依靠。” “也行。” 玉沉璧的手覆上景松的后背,落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像是玉沉璧在环抱他。 景松的身体有些颤,玉沉璧能明确感知到,拍了拍景松的手臂安抚,“若是疼了,就咬着为师。” “弟子不敢……” “你不敢什么不敢,你咬为师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景松听话咬住了玉沉璧的肩头。 玉沉璧动作快速帮他抹好了药,打算把景松放回榻上趴着,景松却死死搂着他不肯松手,“师尊别走,再多陪弟子待一会。” 玉沉璧对景松百依百顺,果然没有再起来的动作。 景松压着玉沉璧,让他朝后仰倒在榻上,玉沉璧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护着景松怕他再蹭到伤口。 景松的手伸进玉沉璧的衣襟里,逐层深入贴在玉沉璧胸口的皮肤上。 玉沉璧看了他一眼,干脆解开了衣带,任由景松随便放肆去了。 景松嘿嘿傻笑一声,“多谢师尊。” 不知道过来多久,殷柳来找玉沉璧时,看见的就是屋里师徒二人这般暧昧姿\/\/势。 殷柳怒不可遏,气到浑身发抖,“景松!你给我从师尊身上滚下来!” 景松丝毫不慌,委屈开口,“殷师兄,我身上有伤,师尊正在帮我疗伤。” 看见景松确实是满背的伤痕交错,殷柳猜到他应该是又挨师尊的打了,这才脸色稍微缓和。 “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担心玉沉璧会尴尬,殷柳知趣没在多留,“师尊,晚辈告辞了。” 待殷柳走后,景松朝玉沉璧抱怨,“师尊,要不我们设个隔离结界吧,殷师兄不打招呼就来,弟子实在不想面对他。” 玉沉璧拍了景松的脑袋一巴掌,“别胡闹,你若不想面对殷柳,以后避着他走就是,为师这里绝对不可能设隔离结界,再让殷柳误会了怎么办?” 景松“啊?”了一声,“殷师兄会误会什么?” 误会他跟师尊上床了? 景松有些不自信,就凭师尊这榆木疙瘩做的脑子,能想到这一层? 然后就听玉沉璧语气严肃,“误会为师不待见他了。” “……”呵呵,果然。 就不该指望着师尊能开窍! 景松养伤又养了一个多月,彻底对玉沉璧这无动于衷的模样死心了。 景松有些崩溃,任凭他使劲浑身解数,去撩\/\/拨\/\/抚\/\/摸玉沉璧,玉沉璧始终古井无波,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 景松好奇的实在心痒,像师尊这么高高在上的仙尊,情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 是不是应该先让师尊喜欢他,对他产生感情,他就能看见师尊染上情欲的一面了? 可是,该怎么让师尊喜欢上他? 景松苦思良久,决定去请教前辈。 武岚山上。 “追心上人?”秋萧瑟对景松前来的目的甚是惊讶,“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因为夏师兄啊,”景松应得理所当然,“秋师兄,你都和夏师兄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应该比我有经验。” 秋萧瑟认知思考了一番,道:“追人的方法有很多,你得根据你心上人的脾气确定方法,他要是脾气烈,你就多哄着点,除此之外你就自己想办法去吧。” 这话说了好像跟没说一样。 景松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秋师兄,你是怎么追到夏师兄的?” 秋萧瑟不答反问,“你的心上人跟炎阳一个性子?” “没错。”景松煞有其事点点头,“他比夏师兄的性子还烈,一天天脾气大的一点就炸,我到现在都不敢跟他表明心迹。” 秋萧瑟道:“你可以先关她一段时间,磨磨她的性子。” 景松面露惊恐睁大了眼,不要命了?! 他要是敢这么对师尊,不等他磨师尊的脾性,师尊先把他磨成渣渣了! 秋萧瑟看他脸色怪异,知道他可能是想歪了,出声解释道:“这个关不是真的关,而是你们多单独相处,让你的心上人适应你的存在,用炎阳的话来说,叫什么‘以身为牢’,可不就是关着嘛。” “……”景松心里怀疑,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秋萧瑟给景松现身说法: “炎阳还没答应跟我在一起都时候,我留炎阳在武岚山住了一段时日,刚开始几日炎阳天天跟我吵架,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炎阳的脾气也就消下去了。” 景松苦恼,他跟师尊单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师尊从原来的不允任何人亲近,到现在都能适应他随便触碰了。 秋萧瑟继续道:“你若是不敢表明心迹,可以多暗示她,她若是答应与你在一起,也会给你一些回应的。” “……”暗示?呵! 他给师尊明示都不管用! 看景松依旧是一副茫然的模样,秋萧瑟直接摊开问:“景师弟,现在你们到哪一步了?” 景松道:“就秋师兄你刚说的,关着。” “什么关着?”夏炎阳正好来了,身边还跟着殷柳一起,“秋师弟,景师弟,你们在说什么?” 注意到殷柳看过来的目光,景松往旁边躲了躲,努力缩小存在感。 秋萧瑟回答:“景师弟要追心上人,来找我请教办法。” 夏炎阳当场笑出了声,“景师弟,你与其来找秋师弟,不如直接去山下买话本学习,追爱大全里上百种办法随便你挑。” 殷柳面露警告,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夏师兄和秋师兄本来就有感情基础,秋师兄的办法不适合你,甚至还会适得其反,惹得那人的厌弃,你反而会得不偿失。” “哦。”景松极其敷衍应了殷柳一声,“秋师兄,我先告辞了。” 殷柳紧接着也请辞,“我峰上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师兄了。” 夏炎阳摆摆手,“去吧,有空再聊。” 秋萧瑟好奇:“你在跟殷师弟说什么?” 夏炎阳莞尔一笑,“防狼大法。” 景松在前急匆匆的走,殷柳在后边追他,猛地掐住景松的后脖颈,将他按在一边的石壁上,“我警告你,别对师尊动心思,师尊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景松冷笑一声,“我跟师尊之间的事,师尊还没说什么,殷师兄就不必过问了吧?” “景松你……” 一片白影翩然闪过,玉沉璧信步从他们二人身边经过,景松心下一慌,慌忙推开殷柳追过去,“师尊!弟子能解释……” “不必解释。”玉沉璧欣慰摸着景松的头顶,“为师什么也没看见,你和殷柳可以回去继续。” 殷柳当场脸绿了,“师尊,您别误会,晚辈和景师弟之间没有关系!” 景松从心里松了一口气,陪着玉沉璧往挽月山走,“既然您回来了,弟子还是去跟着您吧。” 晚。 入了夜。 偏室里,景松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想起跟玉沉璧毫无进展的感情,愈发感觉心里烦躁。 于是景松起身下地,静悄悄摸进了玉沉璧的卧房。 玉沉璧早已经歇下了,景松小心翼翼靠近玉沉璧的床榻,想从玉沉璧这里待一晚。 一只手把景松揽了过去。 景松紧贴在玉沉璧的怀里,有些胆战心惊的惊喜,“师尊还没睡吗,是不是弟子打扰师尊了?” 玉沉璧道:“想来就早点来,为师又没拦着你。你大半夜又过来为师这里,才是真正的打扰为师。” 景松扯开了玉沉璧的衣带,玉沉璧瞥他一眼,“大半夜的也不消停?” “是呀,为了师尊的身体着想。”景松脸不红心不跳,凑过去亲着玉沉璧的脸颊,“师尊有没有感觉,最近身体舒服了不少?已经不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了?” “确实是,你继续吧。”玉沉璧闭眼入睡。 景松卖力的抚\/\/【摸着玉沉璧的身体,光洁无瑕的皮肤手感甚好,等着玉沉璧彻底睡熟,景松小声轻唤他,“师尊……” “……”玉沉璧没再回应景松。 师尊应该是已经睡熟了,景松坐起身无声望着他,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 景松颤着手伸向玉沉璧,拉开玉沉璧身上的被子,景松机警观察着玉沉璧,确定玉沉璧没有反应后,又去脱】玉沉璧的裤子。 静寂的夜里心跳如擂鼓,整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景松动作轻缓不敢惊动主人,捻着布料往下轻轻拉扯。 (南极企鹅:) 直到一巴掌突如其来,带着凶虐凌厉,将景松挥到地上去。 景松再抬起头,正好对上玉沉璧带着怒意的目光。 第85章 师尊真的生气了……(8.9第一更) “景松!” 玉沉璧立刻抓过被子裹住自己,怒火暴涨的一声厉喝斥出,震得景松心头颤了颤。 完了,得寸进尺过头了! “师尊……” “你别叫我!我没你这种混账徒弟!” 景松乖乖跪在地上,朝床边膝行几步,“师尊您先听我解释……” 玉沉璧“啪”的一巴掌拍在景松头顶,巨大的怒气之下胸膛剧烈起伏,玉沉璧气到浑身发抖,“景松!你怎么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 玉沉璧这一掌的威力不小,景松只觉两耳嗡鸣眼前发黑,口中有腥甜的味道上涌,嘴边当即淌下鲜血。 “是木师兄说……” “你少拿木月白说事!为师不是傻子!”玉沉璧指向门口喝道,“滚出去跪着!没有为师的同意不许起来!否则为师打断你的腿!” “师尊您先消消气,弟子现在就走。” 景松真怕玉沉璧再气出个好歹来,连忙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只觉头脑昏沉的厉害,意识越来越弱视线一片混乱。 还没踏出卧房,景松已经倒地不起。 若是放在平时,玉沉璧现在定要紧张的过去看他了,现在玉沉璧只觉浑身不舒坦,熟悉的恶心反胃感再次开始翻涌,想呕又呕不出来,玉沉璧的脸色实在差的厉害。 玉沉璧难受靠坐在床头,低喘着粗气浑身虚脱无力,强忍着胃里反酸的感觉涌上嗓子眼,后半夜难以再入睡。 第二天,玉沉璧直接就病倒了。 篱笆小院的院子里,景松跪在屋外。 后背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景松的脸颊上有好几道细长已经肿起的伤口,像是被戒鞭打出来的,皮肉破裂几乎已经破相,鲜血流了满脸血痕纵横,看起来甚是恐怖。 殷柳和木月白闻讯赶来,看见景松的模样惊愕睁大眼,“玉师叔怎么把景小师弟打的这么狠?” “我先给你包扎吧。”木月白在景松身边蹲下,托起景松的手臂,景松忽然吃痛嘶了一声,额上冷汗直冒。 木月白察觉不对,扶上景松的手臂轻轻按了按,景松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木师兄你轻点……” “胳膊断了。”木月白面色一沉,当即就欲扶起景松,“景师弟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好好看看。” “你若是把他带走,以后就不必送回来了。”玉沉璧的声音传来,面色冰冷应该是还没消气,“连带景松的弟子契一起带走,从此我挽月山上再没他这个人。” “师尊,求您别赶弟子走,”景松哀哀唤道,“弟子知错了……” “玉师叔,景小师弟又怎么招惹您了,竟能惹得您动这么大的气?”木月白无奈,站起身绕过景松进屋,“晚辈还是先帮您看看吧,气大伤身。” 殷柳瞥向景松,忍不住嘲讽一笑,“师尊终于收拾你了,景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屋里,玉沉璧面色发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靠在床头。 “心火燥郁,脉象紊乱。”木月白帮玉沉璧把过脉,有些惊奇:“玉师叔,您这心病怎么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玉沉面色不虞,心头憋着一口气道:“严重就严重吧,我不治了。” “我不是告知景师兄要多亲近您吗?”木月白疑惑,“是景师弟忘了?” 玉沉璧的脸色更难看,“不必提他!” 木月白隐隐猜到些什么,试探提问:“玉师叔您不愿意,是不是觉得景小师弟冒犯了您?” “……”玉沉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同样都是男子,玉师叔您有什么可害羞的?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木月白啼笑皆非,苦口婆心的劝:“晚辈明白您拉不下面子,但是治病要紧,景小师弟受累还没觉得您麻烦,您就别端着了。” 玉沉璧语气不善,“那小子心术不正,我留他不得了。” “心术不正?能有多心术不正?”木月白并未放在心上,随口开玩笑道: “总不能是景小师弟与您亲近的过程产生了感情,想为您的以后负责吧?” “……”玉沉璧的脸色更沉了。 然后又听木月白自我否定:“这根本不可能,您平日对待景小师弟这般严厉,稍有不顺便是非打即骂,景小师弟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您。” 玉沉璧十分赞同,“我也是这么觉得,景松应该不会眼瞎。” “景师弟伤成那样,应该是您打的吧?玉师叔,您冤枉景师弟了。” “我没冤枉他!”玉沉璧愤愤撇开眼,火气更冲,“那小子借着你的名义以下犯上,我没打死他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看景松居然能把玉沉璧气成这样,木月白着实有些好奇,“不如玉师叔您和我说说,景小师弟都怎么样您了?” “木月白!”玉沉璧的怒气更是高涨,对木月白也没了好脸色,“你若闲着无事,就回去你月岐山去!别在这里拿我寻开心!” “玉师叔,我是医修,”木月白的情绪依旧淡定,并未因为玉沉璧的态度而变脸,语重心长的劝他,“在我面前您不必隐瞒什么,同时晚辈也能帮您确认,景小师弟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那混账天天摸我。” 玉沉璧面露难堪,对景松的称呼都变了,有些难以启齿:“他晚上还偷偷扒我裤子……” “就这?”木月白似乎并未感觉意外,“晚辈现在只问您一句,您排斥景小师弟的接触吗?” 玉沉璧沉默片刻,很不愿意承认的点了点头。 “这说明您情况在好转。”木月白缓声道,“您真的冤枉景师弟了。” “可是……”玉沉璧还想再辩论什么。 木月白语气认真:“您觉得,景师弟是帮白日帮您按摩下半身合适,还是晚上趁您睡着之后合适?” “……”玉沉璧又不说话了。 木月白为景松求情,“您看,景小师弟明明是为了您着想,却被您误会平白挨了您一顿毒打,景小师弟真是太冤了。” “……”玉沉璧紧抿着唇瓣,淡漠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和后悔,良久后淡声开口:“你一会去给景松好好看看,我不罚他了。” “景小师弟被您伤成这样,估计日后也没办法帮您按摩了。”木月白语气平静,“以后晚辈来您治疗吧。” 玉沉璧警铃大作,“你打算怎么治?” 木月白拿出放着银针的布包展开,朝玉沉璧露出一笑:“以后晚辈每天来帮您施针,上半身和下半身都需要,比景师弟按摩见效更快,您以后再也不用迁怒景师弟了。” “……”玉沉璧的脸上罕见露出了惊恐之色。 第86章 我的师尊诶!你可别傻了!(8.9第二更) 木月白想把景松带走。 “师尊,您消气了吗?”景松依旧跪在地上,固执的看着玉沉璧,“您若是同意木师兄给我治病,我就起来跟木师兄走。” 玉沉璧点头,“去吧。” 景松并未立刻起身,继续追问玉沉璧,“那您还赶不赶我走了?” 玉沉璧道:“为师误会你了。” “听见了吧?”木月白扶起景松,“玉师叔已经不生气了,你跟我走吧。” “弟子告退。”景松这才跟木月白离开。 景松离开之前,回头深深看了玉沉璧一眼,眸中带着诸多复杂情愫,一句话也没再没说。 月岐山上,药室里。 景松脱下已经染了血污的外衫后,木月白看见他身上的伤惊直了眼,忍不住抱怨:“你说说你,你到底看上玉师叔什么了?玉师叔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死心?” 木月白也是知道景松这点心思的,他是医修观察敏锐,一个人的对另一个人的反应,是骗不过一个医修的。 景松那般亲近玉沉璧,初见不会感觉什么,但以后见到的次数多了,也就能发现端倪了。 最初木月白提醒景松的时候,景松还装傻充愣,后来木月白表明他的态度,不会阻止他们也不会向玉沉璧告密,甚至还能帮他们,景松这才承认下来。 至于那所谓的“按摩疗法”,也是木月白为了帮景松想的办法,毕竟玉沉璧的那块心病,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谈场恋爱。 景松摇头,“师尊对我好的时候,木师兄你没看见过。” “你忍着点。” 对景松身上的这些伤,木月白不忍直视,连声音都放轻不少,一边帮景松上药一边继续道,“该说的我都给玉师叔说了,至于能不能让玉师叔接纳你,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师尊特别傻,”景松有些自暴自弃,“我都这般对待他了,师尊居然还不知道我的心思,甚至对我的触碰一点感觉都没有。” 木月白嗤笑一声,“不知道也好,你真想被玉师叔打死吗?” “我怀疑师尊那方面不太行。”景松的语气骤然变得严肃,“无论我怎么撩拨师尊,师尊真就没有一点反应。” 木月白解释:“玉师叔已经禁欲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起反应。而且玉师叔对你又未曾朝其他方面想过,更不会对你有反应。” “师尊真的太傻了。”景松有些发愁,“我想让师尊明白我的心意,但我又怕师尊会赶我走,即便师尊天天打我也无妨,只要师尊肯接纳我。” “你这是什么心理?”木月白忍不住发笑,“哪有你这样上赶着挨打的?” “木师兄你不懂,”景松想起以前,唇边不由自主漾开一抹笑意,说话的声音都轻缓了不少,似是在追忆回味,“师尊不发脾气的时候打我,还是挺温柔的。” “……”木月白不是很懂他们小情侣(现在还不是)之间的情趣。 回甘还不过半刻,景松又开始苦恼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师尊喜欢上我?我真的想跟师尊在一起。” “你得有能力让玉师叔看得上。” 木月白帮景松受伤的手臂安上固定板,一层一层的纱布缠绕将手臂固定住,“否则玉师叔凭什么会喜欢你,只凭你这赤诚但毫无用处的爱慕之心么?景小师弟,别异想天开了。” 景松认同点头:“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师尊,现在表明心迹确实不是时候。” “但是,我得警告你一点,”木月白语气忽然严厉,“你对玉师叔有这种心思可以,想和玉师叔多亲近也可以,但是别对玉师叔动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景松不解看向他,“比如?” 木月白一本正经道:“别学秋师兄用那些不干净的药,千万别强迫玉师叔。” 景松哑然失笑,“木师兄你真是多虑了,我要是敢有这个胆子,师尊会把我拆了剁成渣的!” “秋师兄和夏师兄前几次因为房事不合,夏师兄伤得很厉害,至今畏惧秋师兄。” 木月白叹了口气,“玉师叔本来心里就不舒服,你若是再把玉师叔逼到这种程度,整个东岳山派都不会放过你。” “我绝对不会。” 景松知道师尊和那个谁之间的事,那个谁已经把师尊逼死过一次了,他若是还敢办这种混账事,从此真的就和师尊之间再无可能了。 “用药不丢人。”木月白语气平淡,“你如果需要,可以找我来要,千万别伤着玉师叔。” 不是木月白非要把这种事放在明面上来说,只是他实在放心不下景松,玉沉璧对景松的严厉有目共睹,木月白特别担心他会报复玉沉璧。 若是玉沉璧伤了身子,且先不论玉沉璧会如何,就单殷柳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东岳山派没了第一仙尊坐镇,必然会引起门派恐慌,齐清泽更不会放过景松。 届时,景松死一百次都不够! —— 景松这次实在伤得厉害,估计得在月岐山正儿八经待上一段时日了。 木月白去给玉沉璧施过一次针,玉沉璧面色阴郁周身气压极低,木月白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有点打鼓。 玉沉璧对木月白的态度很坚决,他宁可去闭关避开所有人孤独终生,也坚决不愿让木月白再来第二次。 待在月岐山养病的另一位占有欲更强,也不同意他在去第二次,木月白拗不过他们二人,施针一事只能就此作罢。 景松一连多日没回挽月山。 没景松待在身边,玉沉璧有些不习惯,“殷柳,你去月岐山看看景松,如果没事了就早点回来吧。” 殷柳不解,“师尊,您不是不要景师弟了吗?” “我冤枉他了。” 玉沉璧叹了口气,“那孩子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都对他这般严厉了,他怎么可能还会长歪?那孩子的心性我知道,这次没问清楚就罚了他,是我做的过分了。” “……”我的师尊啊!您可别傻了! 非要等到景师弟哄着您上床了,您才肯认清现实是吗? 殷柳实在看不下去了,搂上玉沉璧的脖子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 玉沉璧愕然睁大了眼,猛地推开殷柳:“殷柳!你干什么!” “师尊觉得,晚辈这般对您像是正常的师徒感情吗?” 殷柳拿着帕子,仔细为玉沉璧擦脸,“即便再亲近的师徒感情,也不可能会亲近到这种程度吧?景师弟对您心怀不轨已久,您若是再这般糊涂下去,什么时候被他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 第87章 师尊,弟子请辞(8.9第三更) “不可能!” 玉沉璧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丝毫不记得前几日他收拾景松时,第一反应想的也是这个。 “我平日待他十分严厉,景松不可能还会把心思打到我身上。” “怎么不可能?”殷柳好心纠正玉沉璧,“而且,晚辈平日可没见过您对景师弟有多严厉,反而对景师弟放纵得很。” “……”玉沉璧有些心乱,他怎么又教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徒弟? 究竟是他的教育方法有问题,还是景松这个人有问题? 殷柳严肃问道:“师尊,需不需要晚辈帮您处理了景师弟?” 玉沉璧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很是苦恼,“为师再想想吧。” 殷柳不满反驳:“景松心怀不轨,师尊您难道还想留着他不成?” 玉沉璧自然不可能再留他。 可若是把景松逐出挽月山,上辈子修真界的悲剧再重演怎么办?堕魔出世的灾难,他更不能留着如此一个隐患在。 “殷柳,你抽空去看看景松吧。” 玉沉璧起身走进里屋,又朝殷柳补充了一句,“此事你不必再插手了,为师自有办法处理他。” “好。”殷柳久久未曾离去。 殷柳忧心玉沉璧的状态,教出一个对师尊抱有这种心思的徒弟,估计师尊心里也不舒服。 玉沉璧的离开,很自然而然的被殷柳解读为丧气和逃避: 景师弟是师尊最小、最宠爱的弟子,师尊舍不得赶景师弟走,但又不能装作不知道让景师弟继续留在身边,已经陷入了两难境地…… 为了不让玉沉璧为难,殷柳决定去当这个坏人,当即找上了月岐山。 趁着木月白不在的空闲里,殷柳给景松撇下一份盖了挽月山印章的放逐令。 景松错愕看向殷柳,“殷师兄,你要赶我走?” “不是我赶你,是师尊赶你。”殷柳冷声道,“师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挽月山已经容不下你了。” 景松面色一沉,冷冷地看向他,语气不由得也冷了几分,“是你告的状。”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景松攥紧了那张放逐令,“我不会走的,我要见师尊。” “对师尊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你还有什么脸见师尊?”殷柳冷笑一声,“师尊不会见你,你死心吧。” “我若见不到师尊,绝对不会离开。”景松将那张放逐令撕得粉碎,扬手将碎片撒在殷柳面前,“你也休想赶我走。” “景师弟一定要继续纠缠下去吗?”殷柳沉声质问,“师尊还想给你留几分情面,对外只称是让景师弟出门历练,希望景师弟不要不知好歹。” “我若不如你所愿,你又当如何?” 景松抬头直视殷柳,眸中冷意凝聚,蕴含着浓烈的不服气,一字一句反呛了回去,“你能杀了我吗?你敢杀了我吗!” 殷柳当即拔剑,剑锋直抵景松的脖颈,“景松,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为师尊除了你这个祸害!” “殷师弟,别动手!” 木月白进门看见如此,连忙上前阻拦,“景小师弟伤势为未愈,你们有什么矛盾回回挽月山再说,别给我这里添麻烦!” “殷师兄,师尊不会放过你的。” 景松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坦然面对殷柳的怒火,“我跟着师尊多年,师尊早已经习惯我的存在,即便师尊再不喜我,我也是师尊心里无法代替的存在。” 景松停顿了片刻,面露得意道:“殷师兄你若是贸然杀了我,定会惹得师尊不快,等日后师尊想起我再迁怒你,殷师兄你更是无法面对师尊。” 被景松如此挑衅,殷柳更是愤怒,“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先杀了你,即便师尊以后怨我,我也无悔!” “殷师弟!殷柳!” 木月白怒喝一声,“这是我月岐山,不是你挽月山,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见惹怒了木月白,殷柳不情不愿收剑,“木师兄……” “出去!”木月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景小师弟现在是我的病人,他的一切暂时都归为我管,即便是玉师叔来了,也不能轻易带走景小师弟,你们的矛盾以后再论!” 殷柳不好与他起冲突,只能先离开了。 待殷柳走后,景松松懈下一口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惊,“总算是走了,这殷柳真能坏事。” 木月白斜他一眼,惋惜道:“挽月山,你应该是回不去了。” 景松面色沉重,“殷柳把事捅出来了,我要是还敢回去,师尊估计真会打死我。” “你打算怎么办?”木月白问,“长久待在我这里不太行,殷柳估计还得来闹。” “木师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景松沉默了一会,“我下山,给师尊一段冷静的时间。”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达到师尊满意后再回来,再光明正大的追求师尊!”景松气恨恨的想,“等我跟师尊在一起后,一定天天去殷师兄面前晃,气死他丫的!” 木月白:“……” 不等景松的伤势完全养好,景松迫不及待就走了。 第二日晨起,玉沉璧莫名其妙感觉嘴角有些发麻刺痛,照过铜镜后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破皮了。 不多时,玉沉璧在书桌上找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弟子请辞,祝师尊安。 等到木月白给挽月山传来消息的时候,殷柳和玉沉璧篱笆小院里。 刚看见信笺玉沉璧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木月白这么说甚感惊讶,“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景松倒是有自知之明。”殷柳冷哼一声,“走了也好,省的在师尊面前碍眼。” 木月白苦着脸,“可是景师弟的伤还没好,这么突然离开会出事的。” 玉沉璧虽然不喜景松,但心里还是对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转头吩咐殷柳道:“你派人盯着景松,务必掌握要明确掌握他的动向,若是发现他生有异心,直接杀了他!” 狼崽子若是敢去魔界,他也好有应对时间,在堕魔成长初期直接除了他,免除修真界的未来灾难。 “是,师尊。”殷柳面露狠厉,“师尊您放心,晚辈保正做的干净。” 第88章 五年已过,景松回归(8.10第一更) 五年后—— 景松已经走了五年。 篱笆小院里。 殷柳汇报完景松的动向,玉沉璧大发雷霆:“那混账居然真敢去魔界!” “师尊,您消消气。”云柏上前劝道,“晚辈和殷师兄现在就去,将景师弟捉拿回来。” “不必。”玉沉璧怒气难掩,抓起折扇气冲冲往外走,“那混账若执意走上歧途,本座也不必再留他了!” “师尊怎么动这么大的气?” 外边一道轻快的声音传来,景松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早已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二十二岁的青年容貌俊朗,身材高大背对着光,一身黑衣更显沉稳成熟。 衣衫从牙白变为黑色,景松周身的气质邪气了不少。 屋里的殷柳和云柏立刻警惕,“景松,你来干什么?” 听见此话,景松只觉得好笑,“两位师兄为何如此见外?师尊并未将我赶出师门,我为什么来不得?” 景松走进屋里,直朝玉沉璧而去,玉沉璧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五年不见,师尊想我不想?”景松亲昵揽住玉沉璧,碰了碰玉沉璧的唇瓣一触即分,“不管师尊想不想我,我想师尊了。” 看见玉沉璧被如此轻薄,殷柳当即怒起,“混账!你放开师尊!” 景松冷睨了殷柳一眼,“殷师兄别急,我跟你的账以后再算,现在别打扰我跟师尊叙旧!” 下一刻,景松直接被玉沉璧摔在地上,玉沉璧控制住他的命脉,折扇展开锋利的扇缘逼近景松的脖颈。 玉沉璧冷声喝问:“你回来干什么!” “嘶——” 景松发出一声痛呼,神色扭曲连连求饶:“师尊快松手!弟子身上有伤!” 玉沉璧抓着他的手中忽然感觉到黏腻,松开后一看是一片血红,景松的黑衣上也洇出一块深色,玉沉璧皱眉:“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师尊您!” 景松感觉到玉沉璧对他的控制松了,起身扑进玉沉璧怀里诉苦: “弟子知道您不放心弟子,但您也不能追杀弟子五年吧?弟子在修真界里东躲西藏险些丧命,真是过得好生辛苦!走投无路只能回来找您了,结果您还要是杀弟子!弟子还不如不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追杀你了?”玉沉璧面露疑惑,忽然想起来什么,愠怒的目光看向殷柳,“是你吧?” “不是您说的吗?”殷柳理直气壮,“让晚辈时刻注意景师弟,发现有异立即除了他!” 玉沉璧怒道:“我让盯着景松,没让你追杀他!” 景松搂着玉沉璧的腰,苍白的脸上扬起坚强一笑,声音虚弱道:“现在弟子已经平安回来了,师尊就别怪殷师兄了,勿要再伤了您和殷师兄的和气。” 玉沉璧朝殷柳呵斥一声,“出去!找木月白过来!” “是。”殷柳和云柏悻悻出门离开。 “你辛苦了。”玉沉璧拿开景松的手,他的白衣上也沾染了几处血迹,“回去歇着吧,一会你木师兄就过来了。” 玉沉璧是明晃晃的排斥,景松有些急了,“师尊,您真就不再心疼弟子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解衣服,脱干净上衫后,景松露出满身伤痕,多处伤口撕裂正是鲜血淋漓,还有的地方已经化脓恶化,“师尊,弟子疼啊——” “疼就去找你木师兄,你木师兄是医修。”玉沉璧冷着脸走开。 “师尊别走!”景松再次扑上去,从身后抱住玉沉璧,“既然您知道弟子的心意,能不能给弟子一次机会?弟子现在强大的,应该有资格您的身边了,师尊您……” “景松,”玉沉璧出声打断他的话,“为师如果不同意,你是不是又要祸害整个修真界,逼迫为师同意?” “弟子不敢!” 景松绕到玉沉璧面前跪下,“弟子虽然去了魔界,但也只是为了躲避殷师兄的追杀,最多不超过两日,弟子就回来找您了,师尊您如果不信,可以查验弟子的灵根。” “没堕魔?” “弟子倾心与您,绝不叛逃修真界。” “景松,我是你师尊。”玉沉璧面色平静,心里早已叹息连连,这辈子的狼崽子好像掰回来了,又好像没掰回来。 “弟子不要名分,弟子也不奢求什么,弟子只想跟着您,见不得光也好。” 景松无比卑微把姿态放到极低,抓着玉沉璧的衣摆,几乎是哀求道:“师尊,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你还是先养伤吧,这事以后再说。”玉沉璧把衣摆从他手里扯出,转头出门了。 晚,夜深人静。 景松已经在偏室歇下,主屋内室的玉沉璧却是睡不着了。 “吱呀”一声,隔壁的门开了。 景松蹑手蹑脚走过来,靠近玉沉璧的床榻。 “来做什么?”玉沉璧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站在床榻旁边的人一僵,有些尴尬道:“师尊,您还没睡啊?” 玉沉璧坐起身,本以为两个人都会情绪激动再大吵一架,结果景松很平静,坐在玉沉璧的床边,玉沉璧也很平静,目光冷淡看着对面的人。 “你所谓的那个心上人师兄,一直都是胡诌的是吗?” “弟子怕师尊会疏远弟子,只能编造出一位师兄,来混淆师尊的视听。” “景松,我真的已经对你很严厉了。” “师尊,弟子不是那个谁,未来也不会成为那个谁,求您别把弟子和他一概而论,弟子不会逼迫您的。” “那你今晚过来打算做什么?” “弟子身上的伤疼得厉害,”景松有些窘迫垂下头,“您身边灵气充裕,弟子来借您的灵气养伤,本来没想惊动您的……” “让为师看看。” 玉沉璧解开景松的衣衫,景松的身上缠满了绷带,玉沉璧伸手触上纱布,景松猛地握住他的手。 玉沉璧抬眸看向他,只见景松唇线紧绷,玉沉璧不解:“不是疼吗,为师帮你疗伤。” “师尊,您若是对弟子没意思,就勿要随意触碰弟子行吗?” 景松低声祈求,“弟子喜欢您很多年了,弟子不像您没有感觉,您若是再这般无意识撩拨弟子,弟子真会疯的……” 第89章 师尊,我喜欢你(8.10第二更) 玉沉璧快速把手抽了回去。 景松心里酸涩,苦笑一声道:“师尊,您好好休息吧,弟子不打扰您。” 玉沉璧默默往床榻里侧挪了挪,给景松留出他能躺下的位置。 看玉沉璧这般动作,景松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终究没歇在玉沉璧给他留出的位置,只在离着床榻很近的地上躺下了。 玉沉璧惊愕,“景松,你伤还还没好,勿要再着凉了!” “不会。”景松翻过身背对着玉沉璧,“师尊,您不必担心弟子,早点歇着吧。” 深秋的天气已是寒凉,夜里更是冷风瑟瑟,不远处的景松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衣衫盖在身上没有任何御寒作用。 玉沉璧怎么可能睡得着。 身为他的师尊,怎么可能不管他。 玉沉璧深深叹了口气起身下床,拿过一床厚被子给景松盖上。 一股大力突然把玉沉璧拉过去,玉沉璧一时没站稳朝前栽倒,景松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师尊,求您别走了,就当可怜可怜弟子吧。” 玉沉璧伸手抵住他的胸口,与景松分开一点距离,“地上凉,去床上睡吧。” “您跟弟子一起吗?” “……嗯。” 第二日,木月白来看景松。 木月白正帮景松换药包扎,顺便当起了景松的说客,“玉师叔,您孤身一个人这么多年,也该找个道侣给您作伴了。” 景松的身体瞬间僵直,没想到木月白会说的这么直接。 玉沉璧的目光淡淡扫他一眼,景松不敢面对玉沉璧,只能闷着头避开。 “我这么多年挺好的,不需要道侣。” “一个人确实有一个人的好,但两个人相知相守互为依靠,身边有人无条件支持您照顾您,陪着您走过以后的日子,您既是多了一个帮手,也是多了一个知心的人,不比现在的生活更美满吗?” “是吗?”玉沉璧不为所动。 “木师兄,别说了。”景松小声阻止,“师尊不愿意就算了,别惹师尊不高兴。” “玉师叔您别误会,”木月白欲盖弥彰想辩解几句,“晚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您太孤独了……” 玉沉璧打断他,“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不必再说了。” 景松又偷偷看了玉沉璧几眼,玉沉璧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景松有些失落。 待送走木月白后,景松紧张的去找玉沉璧,“师尊,您别听木师兄的,弟子尊重您的意见……” 玉沉璧突然问:“你是怎么想的?” 景松垂下脑袋,“您知道弟子的心意,弟子也觉得弟子表现得够明显了。” 玉沉璧道:“你如果是我徒弟,我可以无条件宠着你。” 景松后退一步,撩起衣摆跪下了,“徒弟也好,您还认我当徒弟就够了,弟子不奢望其他的了,只求您别疏远弟子……” 玉沉璧伸手捏起景松的下巴,景松被迫抬起头直视玉沉璧,一滴晶莹的泪珠刹那间从景松的眼眶滑落,景松小心翼翼偏过头,“师尊,正常的师徒不会这样。” “你哭什么。”玉沉璧帮景松擦眼泪,微凉的指腹抚过景松的眼角,景松的眼泪掉的更凶的。 玉沉璧无奈,“怎么不听话了?” “没有。”景松吸了吸鼻子,不停地抬手抹眼泪,“弟子听话,师尊别生气。” 玉沉璧声音温柔,“你说的那件事,为师昨晚认真的想过了。” “师尊您别说,弟子不想听到结果。”景松慌张想要站起身,玉沉璧却按着他的肩不让他起来,景松面露哀求,“师尊,弟子求您了……” 玉沉璧道:“这五年你不在为师身边,为师属实过得不太习惯。” 景松愣了一会神,忽然面露喜色,迫切看着玉沉璧,“师尊!您是答应我了吗?” “为师未曾接触过儿女之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至于你说的这个答应还是不答应,为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景松眸中的喜色掩下去了,失落问道:“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真想跟为师在一起,为师可以答应你试试,但为师对你是什么感情,为师自己也说不清,为师本以为对你和对殷柳他们一样,但细想之下又总觉得有点不一样,你暂且只当是更是一步的师徒情吧。” “师尊!”景松的喜悦再次浮上脸色,情绪激动猛地蹿起身,搂上了玉沉璧的肩,大颗大颗的泪珠仿佛断了线一般,砸在玉沉璧的脖颈上。 “只要您不再避着弟子,弟子就满足了。” “怎么还哭?”玉沉璧温柔抚摸着景松的头顶,“听话,不许哭了。” “弟子以后保证乖乖听师尊的话,”景松声音哽咽,凑上去亲吻着玉沉璧的脸颊,“弟子以后一定好好守着师尊。” “好了,起来吧。” 玉沉璧上手推他,景松忽然吃痛“嘶”了一声,“师尊,你碰到我的伤了……” “跟为师过来。” 玉沉璧把景松领进里屋,让景松坐在榻上,玉沉璧帮他去脱衣服。 景松吓得一激灵,连忙按住玉沉璧的手,“师尊这是做什么!” “用药好的太慢了,为师帮你吧。” 玉沉璧帮景松一层层脱下衣衫,景松的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在玉沉璧无比认真且清白的目光下,景松忍不住有些发颤。 玉沉璧的手贴上景松的伤处,平缓治愈的灵力从掌心淌出,源源不断涌入景松的身体,本来只觉刺痛的伤口处现在感觉发痒,景松忍不住去抓挠,玉沉璧抓住他的手。 “这次是殷柳做的太过,为师定会帮您向殷柳讨个公道。” 玉沉璧灵力丰沛经得起消耗,待景松这满身伤都被玉沉璧疗愈,景松的脸已经红的好像虾子,玉沉璧掌心中的皮肤也隐隐有些发烫。 “怎么了?”玉沉璧探上景松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师尊傻就傻在这里了,从来不知情动为何物,次次都是无意识的撩拨,撩完概不负责。 但景松却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景松猛地扑倒玉沉璧,热烈的吻压在玉沉璧的唇瓣上,不停的碾磨着难舍难分,逐渐向下亲吻【着玉沉璧的脖颈、锁骨…… “景松!” 景松的火还没消下去,玉沉璧的火气先起来了,抡过一折扇把景松从身上赶开,玉沉璧衣领凌乱,脖颈上红痕、、暧、、昧,微微喘着粗气。 景松直愣愣的又跪下了,玉沉璧看他这模样更是火大,“想跪就滚出去跪着!跪够了再进来!” 第90章 跟着师尊出门约会去!(8.10第三更) 篱笆小院里,师徒二人偷偷摸摸谈起了恋爱。 玉沉璧对感情之事确实是傻,但景松还就待见他这傻到毫无防备的模样,现在两个人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不该做的…… 玉沉璧对上床一事的恐惧,不亚于夏炎阳,甚至比夏炎阳更甚。 ——为什么景松会知道? ——景松前几日想哄着玉沉璧早点把正事办完,没想到刚开始脱裤子,玉沉璧就已经抖的不像话了。 那个谁没少拿这件事作践师尊,师尊会恐惧也是应该的。 景松没敢再欺负玉沉璧,抱着他哄了一整夜,才终于把玉沉璧安抚好。 殷柳那个煞风景的也来过几次,景松不愿意搭理他,所以殷柳每次来的时候,景松都不在。 “师尊,怎么不见景师弟?” 景松一直躲着殷柳,没想到殷柳倒先问起他来了。 玉沉璧瞟了一眼里屋的方向,淡淡道:“他不在。” “您和景师弟之间……” “殷柳!”玉沉璧的语气忽然严厉,“不该你问的别问!” “是。”殷柳讪讪应着,“景师弟的年纪不小了,师尊要不割爱把景师弟放出来,为我所用吧?” 玉沉璧皱眉看向他,带着几分不悦问,“你想干什么?” 殷柳道:“掌门师兄分派给挽月山一份任务,其他师弟们都在忙着,晚辈一时想不到让谁去,又看景师弟正好无事可做,不如让景师弟走一趟吧。” “委托书呢?” 殷柳赶忙把卷宗奉上,玉沉璧大概翻过一遍后,点头应下:“我回头转交给景松,你如果没其他事了就回去吧。” 景松躲在里屋看着,有些忍不住发笑,师尊对殷师兄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殷柳也察觉到了,试探的问:“师尊,晚辈最近应该没招惹您吧?” “没有,你勿要胡思乱想。”玉沉璧语气冷淡,隐隐带着几分不耐烦,“你整日公务繁身,没其他的事就别来为师这里了,为师这里一切安好,你不必挂念。” 这话不算客气,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 “是。”殷柳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顺从玉沉璧的意思离开了。 殷柳走后,景松才出来。 “师尊今日这是跟谁生气呢?” 玉沉璧没好气瞥他一眼,“如果你真的迫不得已走上堕魔这条路,殷柳他有很大的责任。” 景松恍然反应过来,原来师尊之前说的“讨回公道”,不是说说而已。 师尊之前尤其偏心殷师兄。 景松听到师尊说,要为了他向殷师兄讨个公道,当时只觉师尊是随口一说,给他面子哄他高兴而已,完全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日,师尊真就对殷师兄改变态度了。 景松心里有些感动,在玉沉璧身边蹲下身,个头比他矮下一截,低声问:“师尊,倘若弟子真的堕魔,师尊打算如何处置弟子?” 玉沉璧几乎想也不想,“杀了你。” 景松似是也猜到他这个想法,无奈道:“师尊,您就不能可怜可怜弟子吗?再给弟子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 “堕魔之后不可逆,即便我再可怜你,也没办法让你重返仙途。” “弟子是您一手教出来的,若是弟子堕魔,您应该也脱不了干系——嗷!师尊,您又打我!” 玉沉璧面无表情甩了他一折扇,“为师教出来的徒弟不在少数,已经成名的仙师也不在少数,是你自己长歪了能怪谁?你若硬要拉为师下水,为师定会亲自除了你。” “……”果然,就不该妄想能从师尊口中,听到什么怜悯的话。 玉沉璧把那份卷宗递给景松,“我帮你看过了,你抽空去一趟吧。” 景松没直接接下卷宗,绕过卷宗握住握住了玉沉璧的手腕,“师尊去吗?我想跟师尊一起。” “你自己去吧,不是什么棘手的任务,用不着我。” “师尊,您还没看出殷师兄的意图吗?他想拆散我们。”景松凑上前去,歪头枕在玉沉璧的腿上,“您已经答应要帮弟子报复殷师兄了,可千万不能让殷师兄如愿。” 玉沉璧抚上景松的脸颊,温声安抚道:“殷柳讨不走你,为师也不会把你交出去,你放心就好。” “弟子与师尊分别五年,现在只想好好陪着师尊,一刻也不想和师尊分开。” 景松握上玉沉璧的手,“殷师兄曾经想拿放逐令赶走弟子,师尊若是不在弟子身边,殷师兄以后说不定还会故技重施。” 玉沉璧惊讶,“殷柳居然给你拿过放逐令?” 景松点点头,又自我纠正道:“不是殷师兄给的,是师尊让殷师兄代为转交弟子的。” “没有的事,为师从来没想过赶你走。你的不告而别,竟是因为殷柳吗?” “也不全是。”景松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玉沉璧的手心,“弟子需要有个锻炼的机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强大起来,才有资格站在师尊身边。” 玉沉璧吐槽,“我看你也没成长多少,依旧整日缠着为师。” “毕竟弟子在师尊眼里,确实还是个孩子。”景松轻笑一声,抬起头望着玉沉璧,“半月后是鸳鸯节,听说到山下晚上的时候很是热闹,师尊,我们也去逛逛吧。” 玉沉璧“嗯”了一声。 “那殷师兄交代的事,师尊也陪我一起去吧?正好在外边待半个月再回来,也免得殷师兄再来打扰您了。” 玉沉璧犹豫了片刻,也应了一声“好”。 “多谢师尊。”景松欣喜抱住玉沉璧的腰,“弟子一定早做准备,不让师尊在外受委屈。” 过了几日后,殷柳再次造访篱笆小院,以免再惹得师尊厌烦,殷柳特地叫上了云柏一起。 却不成想,篱笆小院里已经没人了。 “师尊呢?”云柏疑惑。 “回禀师尊,师祖和景师叔昨日下山了。” 殷柳身边的弟子拜道,“景师叔还让弟子跟您说一声,短时间内两位长辈不会回来了,还请师尊您勿要打扰。” 云柏有些愣神,不可置信叹道:“景松这才回来没几天吧,就把咱师尊拐走了?” 第91章 景松孔雀开屏:师尊你快看!(8.11第1.5更,3000+章) 卷宗上的任务地点,是西风岗。 西风岗的两端连接两座城镇,是这两座城镇往来的必经之路,但不知何时西风岗上来了一头猛兽,猛兽吃人已经有不少人因此殒命,两座城镇的人互相来往就只能绕着西风岗走。 可是绕路太远极其浪费时间,本来只是半天的路程,却因绕路要走上两天两夜,两城居民苦不堪言,只能向仙门请命诛杀猛兽。 景松和玉沉璧是傍晚到的西风岗,上岗之后已经完全天黑了。 周围冷风瑟瑟风吹草动,一点细微的声响在寂静黑夜被无限放大,远方丛丛不断有黑影闪过,隐隐传来几声猛兽咆哮使得人汗毛倒竖。 玉沉璧手里握着折扇,警惕的目光观察着四周。 另一只手忽然被景松牵住,青年人的掌心甚是温暖,玉沉璧不解看向他,“做什么?” 身边的人轻笑一声,“怕师尊丢了。” 玉沉璧恼怒,没好气的斥道:“就算是你丢了,为师都不可能丢!” “师尊别这么大的火气嘛。” 景松轻捏了捏玉沉璧的手心,“这是殷师兄给我的任务,师尊只当是来陪我作伴的,不需要师尊受累出手,只管看弟子就好。” “为师本来就没打算动手,”玉沉璧摇着折扇,语气漠然:“你若是解决不了这东西,以后就不必再回挽月山了,可见这五年里你没有丝毫长进。” “师尊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景松面露无奈,一手牵着玉沉璧,另一只手提着朔望宝剑,“若是弟子能让师尊满意,师尊要不要给弟子一些奖励?” 玉沉璧道:“要报酬就找殷柳去,他掌管着整个挽月山的财政大权。” “……”得了,跟师尊说话得明说,不能拐弯抹角。 所以,景松直接凑过去亲了玉沉璧一口,玉沉璧冷冷瞥他一眼呵斥:“胡闹什么!” “没有胡闹,就是喜欢师尊,”景松更是放肆的揽上了玉沉璧的肩,“想亲近师尊而已。” “我说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够了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愠声,“谈恋爱也得分时间场合,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亲热,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 景松和玉沉璧二人警惕回头,只见是个头顶两只魔角,长相极其潦草的……男人。 应该是个男人,面上覆盖着花斑皮毛,那一双眼眸一看就不像是人眼,嘴角两边保留着横向直立的几根胡子,身后有一根长长的尾巴翘着,应该是还没有完全化作人形。 景松心里吐槽,有点丑。 “吃人的应该就是这东西吧?”景松低声问玉沉璧。 玉沉璧只道了一句“你自己解决吧”,说完就走开了。 “好。”景松将朔望拔剑出鞘。 对面那、或许称为魔物更合适,那魔物有些惊奇,“你们吵架了?我是不是不该打扰你们?” “你觉得呢?”朔望剑身清冷,直朝那魔物刺去。 那魔物朝后翻身两圈,躲开朔望的剑锋后再次坚定,有些不满控诉:“你们吵架又不是我造成的,你打我干什么!” 景松冷声喝道:“我们受委托前来,诛杀西风岗作乱的吃人妖物。” “哦,原来是来砸场子的。”那魔物手里幻化长刀,花斑皮毛覆盖的脸上露出狰狞狠厉之色,“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长刀魔气蓬勃,与景松的朔望对上,对面这魔物魔气高深,可见其阶品不小。 朔望剑身雪白寒光出刃,手腕翻转发出清脆剑鸣,灵气与魔气暴力相撞,更激起气流激荡,周围的树枝草叶被震得簌簌作响。 经过五年的历练沉淀,景松的修为高深了不少,与这魔物势均力敌,正儿八经打过几个回合,灵力与魔气互相抗衡。 玉沉璧站在不远处,未曾出现在景松的附近,树影遮住了他的身形,手里的折扇越摇越慢,昭示着主人此时的紧张。 景松未曾落于下风,对上的那魔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得,身体轻巧敏捷速度很快,手里的长刀猎然强劲,让景松一直无法避开他的压制。 景松眸光冷寒,眼眸沉静与那魔物过招,忽然剑身飞挑直袭那魔物的面门,那魔物匆忙躲避但也晚了几分,剑锋削下了那魔物的一截胡子。 那魔物似是怒了,朝景松的攻势更加猛厉。 但是暗处的玉沉璧却看的一清二楚,那魔物的脚下走位乱了。 莫非……他这胡子能控制他的方向感? 景松显然也是发现了,不再与那魔物硬碰硬,一心盯紧了他脸上的那几根胡子。 朔望的剑气直劈而下,那魔物被斥退了几步,景松纵身跃起猛地冲向那魔物,猛地一个擒拿将那魔物控制住。 那魔物的力气也很大,景松几乎要按不住他,朔望剑锋被景松死死横在魔物颈间,直抵在那魔物的皮肉上,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人首分离,那魔物这才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景松眼疾手快动作迅速,一把抓住他脸上的胡子,狠狠一把扯下,那魔物当即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身后的尾巴犹如长鞭,一道凌厉鞭风破空而来,直直朝景松劈过去。 景松眉头一跳,顾不得再拔他另一边胡子,迅速跳开躲避他的尾巴,那魔物摇摇晃晃站起了起来,已经站立不稳了,四肢不协调的模样有些滑稽。 看起来已经没有攻击力了,景松再次朝那魔物靠近。 那魔物忽然向前倒下四肢着地,黑气缠绕之下瞬间变大无数倍,景松的目光中露出惊愕,他还不足那魔物的腿高,只能抬头仰视。 那魔物整体是一副虎形,却又生有一对尖利的魔角,四肢粗壮高达,皮毛掩盖之下肌肉蓬发。 那魔物朝空咆哮,发出震天吼声。 玉沉璧认出来了,这是魔界产物角虎,喜食人肉昼伏夜出。 曾经的白眼狼酷爱养这东西,无数的修真界仙师被那白眼狼当做食物,投喂给了这东西! 变回原形的角虎同样行动不稳,尖厉的魔角朝景松直撞过去,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那魔角定会将人捅个对穿。 “景松!躲开!”玉沉璧紧张喝道。 朔望凝光剑气呼啸,一道强悍的灵力暴击从剑尖中泄出,长剑出锋直逼角虎,景松竟然想与其硬碰硬,两方力量强势碰撞下,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玉沉璧的视线被阻挡,更是担忧景松的情况,心里生出几分愧疚,焦虎莽撞残暴,他不该让景松如此逞强。 玉沉璧从树后阴影走出,慌忙去景松,出乎玉沉璧的意料是,景松竟然生生逼停了那角虎。 灵力爆发之下,角虎再难朝景松靠近一步。 景松手握朔望的剑柄,剑锋砍在角虎的魔角上,看见玉沉璧过来了,斜过身去飞快在玉沉璧脸上亲了一口。 玉沉璧怒而瞪他。 景松的心情很是美好,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浅淡笑意,手腕一转朔望剑锋削铁如泥,将那角虎的魔角砍去一大半。 “师尊觉得怎么样,我这五年的长进不小吧?” “专心。” 剑招里多了许多花里胡哨的招式,景松回头频频看向玉沉璧,本该一击毙命杀了那角虎,景松却硬是与它周旋上了几个回合。 玉沉璧看的心里憋气,愤然甩袖离去。 朔望剑鸣长空一啸,长锋直刺捅入焦虎的脖颈,角虎胡乱甩头欲将景松挣脱下去,景松精准抓住角虎的胡子,掌中灵气蓄力一把扯下。 角虎痛苦撞向一旁的树干,景松迅速又给他补了一掌灵符结印,反作用力下拔出朔望,景松从焦虎身上脱身。 角虎撞上一边的树,那棵树拦腰折断。 两边胡子都已经被拔,角虎四肢动作混乱不协调,已经站不起来了。景松又给角虎补上一剑,角虎彻底断气。 任务完成,景松去找玉沉璧。 “师尊。” “可有伤到哪里?” 景松面露痛苦之色,“当然有。” 玉沉璧瞬间紧张起来,“给我看看。” 景松撩开衣袖,小臂上有一处擦伤,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道血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师尊,弟子快疼死了。” “……”玉沉璧无语的看着他。 看出玉沉璧一副想要收拾他的眼神,景松讨好的拉住玉沉璧,“弟子历练五年的结果,师尊可满意了?” “尚可。”玉沉璧语气淡淡,“以你的资质,应该不输殷柳。” “等回去后,我就去找殷师兄打一场,保证让师尊满意。” “走吧,找个地方歇一晚。” 景松从身后抱住玉沉璧,嗓音低沉道:“现在太晚了,哪里还会有客栈开门,师尊若是不嫌弃,在这里凑合一晚也行。” 玉沉璧犹豫了片刻,对这地方露出几分嫌弃,“也行,树上可以住人。” 景松笑道:“怎么能委屈了师尊。” 然后,玉沉璧看他掐了一道风诀,将此地的枯枝落叶吹散干净,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师尊跟我一起睡吧。” 准备的还挺齐全,玉沉璧点头应下。 这毕竟是荒郊野外,两个人和衣而卧,景松紧紧搂着玉沉璧,手上的动作逐渐不安分起来,解开了玉沉璧的衣带,衣衫里温热的手掌抚】【摸着玉沉璧光洁的皮肤。 玉沉璧斥他:“这是在外边!” “师尊放心,西风岗上已经很长时间没人经过了。”景松吻上了玉沉璧的脖颈。 第92章 那是玉师叔和玉师叔的……道侣?(8.11第3更,3000+章) 景松和玉沉璧两人在外边待了半个月,挽月山上的殷师兄和云师兄,也生了半个月闷气。 云柏至今不敢相信,“咱师尊真就让景师弟拐走了?” 殷柳头疼扶额叹息,“师尊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不可能被景松的几句花言巧语骗走?” “这可不行!”云柏只觉得甚是恐怖,“殷师兄,你可得想想办法,尽快把师尊从景师弟手里夺回来。” 殷柳更是无奈,“也不知道景松跟师尊怎么挑拨离间,师尊已经开始厌烦我了。” “那就我去。”云柏愤然道,“等他们回来后,必须要把师尊和景师弟分开。” 鸳鸯节夜晚,长街华灯初上。 景松拉着玉沉璧来凑热闹,一道白衣一道黑衣并肩而行。 荷包寄托情思,赠与心上人表达爱慕,景松买下一只给玉沉璧挂在腰间,“从此以后,师尊再也不是孤身一个人了。” “嗯。”玉沉璧眉眼温柔,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头顶。 景松握上玉沉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道:“师尊,弟子是真的爱慕您,毫无杂质且纯粹的爱慕着您。” 玉沉璧平淡看着他,“说这个做什么,为师知道。” “弟子想跟您多强调几遍,对您的喜欢永远说不完。弟子想跟师尊一起归隐山林,只有师尊和我两个人。” 玉沉璧明白他的想法,“再过几年吧,为师和你一起避世隐居,远离挽月山,也远离殷柳。” 景松抱上了玉沉璧的腰,“还是师尊对我最好。” 鸳鸯节的夜晚很是热闹,公子佳人成双入对,街上小贩叫卖声不断,湖中画舫往来不绝,璀璨烟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 秋萧瑟和夏炎阳从湖边上岸,夏炎阳眼尖注意到一抹熟悉的白影,“秋师弟你看,那是玉师叔吧?” 秋萧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但玉师叔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看他和玉师叔举止亲密,不会是玉师叔的道侣吧?”夏炎阳忽然有些兴奋,“玉师叔这是什么时候找到的道侣?我们过去看看吧!” 秋萧瑟迟疑,“我们去打扰玉师叔和他道侣独处,会不会不太好?” “远远的看一眼就好,我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入得了玉师叔的法眼。”夏炎阳拉着秋萧瑟过去。 长街上人来人往,景松一只手牵着玉沉璧,另一只手里提着一盏花灯。 景松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玉沉璧,“师尊吃不吃桂花饼?弟子刚刚看见一家,觉得桂花香甜应该是不错,买一些回来给师尊尝尝吧?” 玉沉璧点头,“你去吧。” 景松把花灯递给玉沉璧,凑过去亲了玉沉璧一口,“师尊勿要随意走动,弟子去去就回。” 玉沉璧“嗯”了一声。 景松扭头往回走,却不成想正好撞上秋萧瑟和夏炎阳两人,两人皆是惊直了眼的模样,景松也愣神在了原地。 玉沉璧回头看见他们二人,同样静默了。 “原、原来是景师弟和玉师叔啊……”夏炎阳尴尬和两个人打招呼,而后义正言辞道:“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真的。” 景松、玉沉璧:“……” “师尊是陪我出来的,二位师兄勿要误会什么。”景松担心玉沉璧会丢面子,一本正经的给夏炎阳和秋萧瑟解释。 对面二人皆是一副“你看我信么”的表情。 谁家徒弟跟师尊手牵手来逛鸳鸯节啊! 谁家徒弟敢光明正大的亲自己师尊啊! 玉沉璧:“……”还不如不解释。 见解释不通了,景松担心玉沉璧会尴尬,拉着玉沉璧就走,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殷师兄在催我我和师尊尽快回去,我们就不打扰二位师兄继续逛了,告辞!” “……”夏炎阳和秋萧瑟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夏炎阳低声喃喃:“话本照进现实了……” 秋萧瑟看向他,“什么意思?” “当然是景师弟和玉师叔啊!”夏炎阳语气急切,“玉师叔平时可没少打景师弟,景师弟却和玉师叔在一起了,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秋萧瑟忽然想起之前给夏炎阳念过的话本里,那个倒霉可怜、被徒弟报复饱受折辱的师尊。 “走!快追上他们两个!”夏炎阳拉着秋萧瑟急匆匆跑出去,“玉师叔可绝对不能让景师弟欺负了!否则会出大乱子的!” 景松和玉沉璧二人一路躲去了湖边,景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看见夏炎阳和秋萧瑟杀气腾腾的追过来了,忽觉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不知他们二人到底所为何事,但直觉没什么好事,还是勿与他们碰面了。 “师尊,我们上船!” 景松租下一艘画舫,拉着玉沉璧上船后,催动灵力让船快速驶离岸边。 等夏炎阳和秋萧瑟追到湖边时,他们二人的画舫已经离开很久了。 还不等景松能松口气,只见夏炎阳和秋萧瑟二人纵身跃起,直朝他们的画舫而来。 景松还来不及让画舫偏离方向,忽然感觉船身下沉了几分,是夏炎阳和秋萧瑟上船了。 “两位师兄想干什么!”景松冷声开口,警惕的盯着他们二人,下意识将玉沉璧护在身后。 夏炎阳慌张劝他:“景师弟,有话好好说,你别伤害玉师叔!” 景松不解“啊?”了一声。 一刻钟后,四个人平静坐下和谈。 听完夏炎阳的解释,景松当场脸都绿了,“二位师兄不会以为,我要报复师尊吧?师尊得道多年跻身神位,我是有多想不开敢报复师尊!” 夏炎阳惊讶看着他,“玉师叔平日对你非打即骂,你难道没有……” “没有!”景松立刻出声打断他,扭头满目温情看了玉沉璧一眼,柔声道:“师尊平日对我很好,夏师兄勿要误会。” 秋萧瑟道:“你之前来找我问怎么追心上人,难道就是玉师叔?” 景松点点头,“我现在已经追到了,多谢秋师兄。” “你、你怎么敢惦记玉师叔啊?” 夏炎阳的神色一言难尽,不可置信长叹一声,“玉师叔可是你师尊!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师尊怎么了?我是孤儿,是师尊抚养我长大成人,也是师尊教我修炼带我走上仙途,师尊待我无微不至,即便是我亲生父母都不一定能做到师尊这样。”景松说的理直气壮,“我喜欢上我自己的师尊,有问题吗?” 夏炎阳不忍直视:“你、怕不是把孺慕当成爱慕了吧?” “孺慕和爱慕,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景松语气认真,“师尊生的俊美,即便最开始只有孺慕之心,整日面对着师尊这张脸,也会逐渐从孺慕变成爱慕的。” 夏炎阳、秋萧瑟:“……” 景松诚恳道:“今日会遇到夏师兄和秋师兄,属实是我没想到,我想拜托二位师兄一件事。” 夏炎阳点头:“你直说。” “麻烦二位师兄能对我和师尊之间的关系保密,师尊德高望重,受不得任何风言风语,更不能名声受损。”景松侧头看向玉沉璧,低声平和道:“师尊养育我多年,如今也该到我报恩的时候了,今后我只想好好守着师尊。” “你就不想跟玉师叔讨个名分?”夏炎阳惊愕,“在外人眼里只作为玉师叔的徒弟,你能满足吗?” 景松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是我大逆不道在先,师尊还肯接纳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这个名分,师尊给不给都无所谓。” 玉沉璧无奈摸了摸景松的头顶,“你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从画舫下来后,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玉沉璧牵着景松的手,景松明显拘束了许多。 夏炎阳和秋萧瑟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细语,“秋师弟你说,如果殷师弟知道玉师叔和景师弟在一起了会是什么反应?” “夏师兄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秋萧瑟和夏炎阳惊起回头,只见殷柳和云柏铁青着脸站在他们二人身后。 “是殷师弟和云师弟啊……”夏炎阳尴尬和他们二人打招呼,“二位师弟也是来过节的吗?” 云柏解释道:“今日的鸳鸯节很是热闹,我和殷师兄猜测师尊和景师弟可能会来,特地来这里找人的。” 殷柳冷声开口:“两位师兄可有见过我师尊?” “玉师叔在……”夏炎阳看向前方,本来相隔不远处的师徒二人,此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夏炎阳立刻严词否认,“没见过,我和秋师弟也是刚来。” “好,多谢两位师兄。”殷柳和云柏离开。 秋萧瑟回答刚刚夏炎阳的那个问题,“殷师弟的反应很大,很明显不同意玉师叔和景师弟。” —— 从听见殷柳的声音后,景松拉着玉沉璧就跑了。人群遮掩之下,他们两个人也很难被发现。 两个人躲上了旁边的酒楼,景松靠在二楼的窗边吹着夜风,回头看向端坐在桌边的心上人。 玉沉璧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与景松的目光相对,“殷柳已经追过来了,你想今晚回去还是明日再回去?” 景松轻笑一声,道:“师尊,要不我们再躲殷师兄半个月吧?” 第93章 师尊,殷师兄他打我……(8.12第一更) 街上人多不好找,人多但也好找。 尤其是玉沉璧和景松二人太过醒目,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他们在哪了。 酒楼下榻的师徒二人正准备睡觉,脱得已经只剩里衣,没想到殷柳和云柏突然杀了进来。 “师尊,”殷柳似笑非笑开口,“咱们挽月山的床难道不比这里舒服吗,您何必为了景松委屈自己?” “殷师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突然打扰人睡觉,真的很没礼貌!”朔望寒光一闪,景松当即拔剑出鞘。 “你以下犯上拐走我师尊,景师弟难道就比我有礼貌吗!” 殷柳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两把剑爆发激烈争执,轰轰烈烈打了一场。 云柏趁乱而入,靠近玉沉璧给他披上外袍,“师尊,我们回去吧。” “嗯。”玉沉璧应得很随和,从容的穿衣整理,“让他们别打了。” 云柏飞指一剑斥出,剑气挑开打的正是火热的二人,出声喝道:“殷师兄,景师弟,该回挽月山了。” 云柏搀扶着玉沉璧已经走出门外,远离了房中的是非之地。 景松正欲追过去,殷柳一把扯住景松的衣领,恶狠狠的斥骂:“师尊不是你能惦记的!我劝景师弟懂点分寸,现在挽月山的主人是我,我若是要动你,师尊也救不了你!” 景松直视殷柳眸露不屑,阴阳怪气的讽刺道:“那我也希望殷师兄勿要因为我,再和师尊离了心。” 殷柳冷笑一声,“景松,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了!你在师尊的心里,可能没你想的那么高!” 景松有过一瞬间的愣神,深深被殷柳的这句话刺到了,师尊那榆木疙瘩做的脑袋,能分得清对他是什么感情吗…… “这就是我和师尊之间的事了,不饶殷师兄你费心。”气势上不能输,景松梗着脖子反驳,大不了再回去缠着师尊问。 “我现在是师尊认定的道侣,按师尊的辈分是你师娘,殷师兄是不是该对我放尊重点!” “去你妈的师娘!” 殷柳被这句话恶心到了,“砰”的一拳砸在景松脸上,“你跟师尊名不正言不顺,算哪门子的师娘!” 景松的脸颊瞬间青紫,殷柳力气很大,景松的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殷师兄你等着,会有那么一天的!” 景松的脸色染上怒容,抬手毫不在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猛地朝殷柳反扑过去,同样打回去殷柳一拳: “我偏要让你毕恭毕敬的叫我师娘!让你当着全挽月山的面向我和师尊敬茶!”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两个人又厮打在一起,拳拳到肉狠厉招呼,殷柳打青了景松的眼眶,景松打肿了殷柳的鼻梁。 “殷师兄,景师弟,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云柏又折返回来了,看着厮打成一团的二人又急又气,无奈叫停二人道:“师尊现在就在楼下等着你们,你们还想让师尊等多久?” 殷柳和景松各自分开,各自整理自己,殷柳衣衫凌乱捂着手臂拧眉,景松已经破相脸颊肿的厉害,殷柳的拳头尽是朝景松脸上打的。 两个人朝外走,云柏拦下他们二人,提醒道:“你们确定要这样出去见师尊吗?” 两个人又皆是一愣。 景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掉头回去跳窗离开。 “云师弟你记得跟师尊说一声,我和景松先回去了。” 殷柳也跟上景松的脚步,正欲跳窗时又停下了,面上露出几分嫌弃的表情,换了一扇窗户跳下去了。 云柏:“……” 篱笆小院。 玉沉璧回去时,屋里已经点上烛灯了,但内室的榻上居然没有人,让玉沉璧感到有些意外。 狼崽子今晚居然不缠着他一起睡了? 隔壁的偏室一片漆黑,玉沉璧过去瞧了一眼,景松已经睡下了。 玉沉璧也没多想什么,早早地歇下了。 半睡半醒之间,玉沉璧忽然听见隔壁有抽泣声,像是景松在哭。 玉沉璧起身过去看他,隔壁偏室中有很大的药味,玉沉璧出声问:“景松,是受伤了吗?” “没、没有。”景松声音哽咽,有些囫囵不清,“师尊,弟子是不是打扰到您了?弟子没事,您回去吧。” “很晚了,早点睡吧。” 玉沉璧正欲离开,景松忽然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了,噼里啪啦发出很大动静。 玉沉璧挥袖点亮了烛灯,屋中瞬间亮堂起来,景松慌张背过身去,“师尊,您怎么还没走?” 刚摔碎的东西是药油的瓷瓶,药油撒了一地,偏室里的药味更是浓烈刺鼻。 玉沉璧快步走过去,扒过景松的肩头,猝然看见景松破相的脸,玉沉璧受到惊吓后退了几步。 “师尊别看。”景松忙低下头去,“弟子现在很丑,恐污了师尊的眼。” “别这么说,为师不会嫌你。”玉沉璧拧起眉,“告诉为师,谁打的你?” 景松“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转头扑进玉沉璧的怀里,可怜兮兮的朝玉沉璧哭诉,“师尊,殷师兄他打我,他见不得我跟师尊好,要毁了我的脸让师尊厌弃我……” “你们两个怎么又生矛盾了?”玉沉璧有些无奈,伸手抚摸景松的脸,景松颤了颤朝后躲,又委屈的呜咽了一声“疼”。 玉沉璧把景松领回自己的卧房,“来跟为师睡吧,为师帮你疗伤。” 第二日,玉沉璧叫来了殷柳。 玉沉璧问责的话还没出口,只见殷柳的脸上同样有伤,一只手臂固定着夹板,玉沉璧惊奇:“你又怎么了?” 殷柳的脸色很臭,“被景师弟打的,晚辈的手臂断了。” 这么看来,好像殷柳更惨。 玉沉璧想为景松讨回公道的话,瞬间堵在了嘴边。 “你们两个是因为什么又闹矛盾了?” 殷柳不答反问,“师尊能和答应晚辈和景师弟断绝关系吗?” “……”玉沉璧不说话了。 殷柳气愤道:“既然如此,师尊您就不必过问了,师尊您别不必帮着景师弟,只要您和景师弟一日不分开,晚辈和景师弟的矛盾就一日解决不了。” 第94章 殷二狗和景二狼(8.12第二更) 有玉沉璧的灵力疗愈,景松脸上的伤好的很快。 “你以后还是跟殷柳避着走吧。”玉沉璧揉着景松的脑袋,“或者跟着为师也行,你们两个尽量不要单独见面了。” 景松歪头靠在玉沉璧的肩上,“我跟着师尊,只要师尊不嫌我烦,我就永远不会离开师尊。” “师尊……”殷柳进门后又退了出去,站在门外朝二人道,“师尊,景师弟,注意场合。” 景松当即怼了回去,“这是我和师尊的住处,倒是殷师兄你,不经通报就进来,我还没说你打扰我和师尊的兴致呢!” 殷柳也回了一嘴,“景师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师尊现在还在这里!” 景松继续回怼,“师尊不说只是想给你留面子,但我不一定也要受你的气,殷师兄勿要太得寸进尺了!” 眼看两个人就要爆发激烈争吵,玉沉璧出声喝止,“好了!想吵架就出去吵!别在我这里吵吵嚷嚷!” 景松愤愤扭头冷哼一声,“某人不懂分寸,谁乐意跟他吵!” 殷柳也凝眉啐了一声,“某人强词夺理,大早上的就给人找不痛快!” 玉沉璧:“……” 想当东岳山派的新晋二哈是吧? 玉沉璧问:“殷柳,你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了。”殷柳面色阴沉,没好气的应了玉沉璧一声,“不打扰您和景师弟了,晚辈告退。” 玉沉璧:“……” 景松为玉沉璧叫不平:“殷师兄你这是什么态度!” 回应景松的,是殷柳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和“砰”的一声重重甩上门。 玉沉璧:“……” 之后的一段时间,挽月山上久久不能平静。 景松和殷柳一见面就吵,很快就大打出手,破坏威力堪比当年的两条二哈,新晋的第二代两条二哈很快在东岳山派出名。 殷柳,又名殷二狗。 景松,又名景二狼。 一狗一狼的主要打架地点在篱笆小院,破坏力极强险些拆了篱笆小院,最后是玉沉璧把他们二人拦下来,挨个踢回各自的屋中闭门思过去了。 玉沉璧拦过不止一次,但是教训过的殷二狗和景二狼还没消停几天,又打起来了,玉沉璧对此深感头疼。 上一代的夏二哈前来看热闹,真心给玉沉璧提建议,“玉师叔,要不您和景师弟出去住一段时间吧,让殷师弟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玉沉璧也确实别无他法,只好采纳了夏炎阳的意见。 却不曾想,玉沉璧和景松还没出挽月山的山门,殷柳就杀气冲冲追过来了,剑尖怒指景松,“景松,我说过,你再敢拐我师尊走,我一定剁了你!” 景松也是暴脾气一点就炸,当即朔望拔剑出鞘,“来啊!只要没了你个碍眼的,我看还有谁来打扰我和师尊!” 殷二狗和景二狼在玉沉璧面前,又打起来了。 玉沉璧真的是没招了,想起景松前段时间看的话本,本来要好的兄弟二人为了一位姑娘大打出手,那位姑娘迫不得已只能以死相劝。 然后那位姑娘重伤濒死,那兄弟二人也能和平相处了。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感觉挺有用的。 玉沉璧比着葫芦画瓢,学着那位可怜的姑娘,既然他是矛盾的根源,所以玉沉璧直挺挺的朝他们二人的剑尖撞过去。 “师尊!” “师尊!” 两道惊慌之声同时响起,两把长剑穿过玉沉璧的身体,玉沉璧白衣染血倒下了。 景松迅速接住玉沉璧。 殷柳一把把景松推开,红着眼把玉沉璧抢过去,“你别碰我师尊!” 玉沉璧虚弱发声,“你们两个别再打了,从今天开始和平共处吧,要不为师这伤就白受了。” “是,师尊,”殷柳含泪乖乖点头,抱起玉沉璧飞快朝月岐山跑,“只要您没事,晚辈和景师弟以后一定好好的。” 听到殷柳这么说,玉沉璧觉得放心了,正好眼皮越来越重,玉沉璧昏睡了过去。 坐镇东岳山派的第一仙尊,玉沉璧受伤可是大事,知道玉沉璧受伤的来龙去脉后,齐清泽把殷柳和景松狠狠骂了一顿,把他们两个关在挽月山闭门思过了。 濒死的程度到不了,玉沉璧还是有分寸的。 虽然流了不少血,也把两个徒弟吓得不轻,但玉沉璧毕竟是半神之身,寻常的仙剑伤不了他,催动灵力运转一周,几乎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但是玉沉璧不放心他们俩,避免殷二狗和景二狼再次打起来,玉沉璧硬是把这伤势的愈合拖了许久。 殷二狗和景二狼轮流趴在他的床边哭,吵的玉沉璧脑袋嗡嗡的疼,索性蒙住头不理他们了,哪成想两个人往他床边一跪,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鬼哭狼嚎。 “师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您让弟子怎么办,弟子还不如跟您一起去了。” “师尊,晚辈以后一定和景师弟好好相处,再也不吵架再也不打架了,您快睁开眼看看我们啊!” “别吵了!”玉沉璧实在忍不下去了,掀开被子呵斥他们二人,“为师再警告你们最后一次,别再吵架也别再打架了,否则为师真的走了!” 殷二狗和景二狼乖乖应着,殷柳表态:“只要师尊您没事,晚辈以后就再也不管您和景师弟的私事了。” 景松眼前一亮,惊喜看向身边的殷柳,“殷师兄说的是真的?” 殷柳拍拍景松的肩头,端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样,和气道:“景师弟,师尊以后就交给你了,麻烦你照顾好师尊。” 景松连连点头,“殷师兄放心,我定不会让师尊受到半分委屈。” 玉沉璧面露欣慰,嘴角边终于看见了几分笑意。 既然景松和殷柳已经和解,玉沉璧这伤留着也就没用了。他们和解的第二日,玉沉璧就能下地走路了。 当日晚上,景松失踪了。 玉沉璧欲下山找人,殷柳连忙拦住他,“师尊的伤还没好全,找景师弟的事就交给晚辈来做吧。” 结果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景松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殷柳的效率太低,玉沉璧担忧景松,只能亲自出门去找了,刚走出挽月山的山门,就看见景松沉着脸回来了。 “松松,你去哪里了?” “师尊,您先回去吧,弟子晚点再给您解释。” 景松说完径直离开,玉沉璧见他直奔殷柳的书房而去。 书房里,殷柳和云柏正在谈论什么,景松突然进门,冲上去一拳将殷柳打倒在地: “殷柳!你他妈的耍阴招!” 第95章 殷师兄终于挨打了(8.12第三更) “景师弟你冷静!” 云柏慌忙上前阻拦。 殷柳站起来,不顾已经肿了的脸颊,冷眼看着怒气正冲的景松,“你还想挑事?我们可是在师尊面前说好了,从此和平相处。” “你他妈那拿师尊压我!师尊是我道侣,自然是向着我!” 景松双眸通红目眦欲裂,紧握双拳捏的骨头咔咔做响,“殷柳!到底是谁在挑事!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云柏讶然看向殷柳,“殷师兄,你又怎么招惹景师弟了?” “殷师兄跟师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晚上给我套麻袋把我扔出了挽月山,我找了两个月才找回来!” 景松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讽刺道:“看来师尊年纪大了不止脑子傻,看人的眼光还不行,怎么把殷师兄这么两面三刀的人扶上了峰主之位?” “你欺师灭祖拐走我师尊,你还有理了不成!”殷柳怒骂回去,“师尊教的尊师重道长幼有序,景师弟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怎么又吵起来了?” 玉沉璧出现在门口,虽是无奈的语气,但面上却是一片冰冷之色,“景松,殷柳,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一个时辰后—— 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放下手里的戒鞭,看着跪在面前气喘吁吁的殷柳,冷声道:“殷柳,我已经足够给你留面子的了,你身为一峰之主,应该知道残害同门是什么罪过。” 殷柳满头大汗,脸上仿佛蒙了一层水雾,身形有些摇晃,双手拄在双膝上才强撑着没有倒下去,后背皮开肉绽已经被鲜血浸透。 玉沉璧打人从来手下不留情,任凭强大如殷峰主,照样也受不住。 “那晚辈也想请问师尊,欺师灭祖又是什么罪过!” 殷柳不服气,咬紧牙关强忍着声音发颤,怒声反驳玉沉璧,“师尊!您真是老糊涂了!晚辈是在护着您!哪有您这样不明事理的!” 景松道:“这是我和师尊之间的私事,并不影响殷师兄和挽月山什么,殷师兄好像无权过问吧!” 殷柳回他:“那我跟你之间的矛盾也是私事!景师弟有本事别找师尊告状!有师尊帮撑腰再来给我定罪名,私事公办景师弟你也不嫌害臊!” 玉沉璧道:“殷柳,你做的太过了。” “晚辈并不觉得过!” 殷柳怨恨的眼神盯着景松,仿佛要凝淬出刀子将他千刀万剐,“敢不知廉耻对自己的师尊起心思,晚辈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如果不是师尊您拦着,晚辈一定杀了他景松!” “殷柳,这是最后一次。”玉沉璧也是无可奈何,“回去养伤吧,你好好休息,挽月山的事务先让云柏代理。” “师尊,您要削我的权?” 殷柳一愣,不可置信看向玉沉璧,瞬间怒起:“就因为景松,您要动我的峰主之位吗!他到底给您下了什么迷魂药!您已经开始是非不分了!” 玉沉璧道:“你是我认定的挽月山峰主,我不会动你,但是殷柳,你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冷静的接受我师弟把我师尊拐走了么?师尊,您怕是太为难我了!” 殷柳冷笑一声,“您若是不想再让我跟景师弟起冲突,那就有劳您把景师弟藏好,否则我一定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说完,殷柳强撑着起身,冰冷的目光剜了景松一眼,转头出门去了。 篱笆小院外。 云柏担心殷柳和师尊起冲突,正焦急的在外等着,而后殷柳脚步虚浮从里边出来,摇摇晃晃几欲摔倒过去。 “殷师兄!”云柏上前搀扶住他,从他的后背摸到满手的血,只觉惊愕不已:“师尊打你了!师尊怎么打你了?” 殷柳把峰主令塞给云柏,低声道:“师尊现在被蛊惑的不轻,你这段时间别去触师尊的霉头,等我养好伤再想办法解决景松。” “好。”云柏扶着殷柳往回走,“我去把木师兄找过来吧。” “不必……”殷柳按住云柏的手,实在虚弱有气无力,“不必让木师兄来看,你每天去跟师尊说一遍,我伤的太重下不了地,若是师尊要看看我,你记得拦着师尊,别让师尊来。” “殷师兄你放心,我知道了。” “务必看着景松,别让他对师尊太过分了……”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殷柳闭上双眼晕过去了。 篱笆小院里。 景松心里有些感动,“师尊曾经尤其偏心殷师兄,没想到师尊今日竟能狠下心来,能为弟子做到如此地步。” “我罚殷柳不是为了你。”玉沉璧道,“他追杀你五年,又强行驱逐你,确实是他做的太过了,他身为峰主必须重罚。但是殷柳说你以下犯上,这点殷柳没错。” “……”景松的感动瞬间收了回去,不满道:“师尊,既然您也觉得殷师兄没错,为什么还要答应弟子?” 玉沉璧道:“殷柳确实没错,但是为师乐意,管它是对是错,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景松无言以对,师尊居然开始叛逆了。 “既然殷柳不待见你,你以后就少去招惹他,”玉沉璧语重心长,“为师再和他好好说说,你得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 “弟子明白,”景松低垂着脑袋,“确实是弟子给师尊带来麻烦了。” “倒也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是殷柳太懂规矩了,不像你——” 玉沉璧笑骂他,指尖点了点景松的额间,“哪有徒弟敢把狼爪子伸到师尊身上?为师这师尊当的也是够失败的。” “师尊有殷师兄他们已经成名的仙师就足够了,至于弟子长成什么样,无所谓。”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歪头靠在他的肩上,“一棵树上有几颗歪瓜烂枣,不能说明这棵树的质量差。” “歪瓜烂枣?这么看不起你自己吗?” “弟子欺师灭祖,已经犯了师门大忌,不敢对自己评价太高。” 玉沉璧抚上景松的脸,“还记不记得为师第一次打你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 “是弟子成绩作假的时候。”景松原话重复出来,“师尊曾说过,以弟子的成绩,最少是个第一名。” “所以,你别太妄自菲薄了。”玉沉璧温声道,“为师已经认定你了,你就值得,少胡思乱想其他的。” 第96章 玉沉璧:论如何一句话让殷柳愧疚一辈子(8.13第一更) 殷柳昏迷了整整三日。 云柏也如同殷柳说得那般,每日去给玉沉璧诉苦。 第一日,玉沉璧有些愧疚。 第二日,玉沉璧愧疚更甚。 第三日,玉沉璧到不耐烦。 玉仙尊的愧疚之心,来得快去得越快,到第四日云柏再来的时候,玉沉璧彻底坐不住了,当即出门往外走。 云柏赶忙拦他,“师尊……” 下文还说没出口,云柏就被玉沉璧一折扇挥到一边去了,“殷柳他既然疼得厉害,为师现在就去帮他疗伤!” 殷柳的卧房内,殷柳已经能坐起来了。 玉沉璧突然进来,吓得殷柳险些摔下床去,“师尊,您怎么来了?” “为师如你的意,前来看看你。”玉沉璧没好气道,“趴下,你伤势怎么样了?” 殷柳顺从玉沉璧的意,带着几分酸气开口:“师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景师弟没跟师尊闹吗?” “殷柳,你跟景松计较什么?” 玉沉璧无奈道,以手覆上殷柳的后背,平缓的灵力从掌心中淌出,“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不是真的想跟你闹矛盾,心里还是尊敬你这个师兄的,你也别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 “所以师尊今日是来给景师弟说情的吗?”殷柳有些不耐,“那师尊您还是免开尊口了。” 玉沉璧道:“为师就是单纯来看你的,跟景松没关系。” “师尊,晚辈并非是不喜欢景师弟,但景师弟此举实在是过分。”殷柳忍不住辩解,回头看向玉沉璧,“还有师尊您也是,景师弟胡闹也就罢了,您怎么能跟他一起胡闹!” “为师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认真!”殷柳冷哼一声,“师尊您孤身多年,知道什么是感情之事吗?又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原来你也知道,为师孤身多年。” 玉沉璧声线低沉,殷柳从听出几分悲哀,本来还想说教玉沉璧的话瞬间卡壳了,只听玉沉璧继续道:“殷柳,虽然为师还在挽月山上,但为师身边只有景松了。” “……是晚辈的错。”殷柳的气焰也弱了下去,“晚辈不该忽略了您。” 玉沉璧低声道:“景松是为师养大的,当年你们像景松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各自出去历练了,有的甚至几年都见不到一次,但是景松却还在一直陪着为师,你们永远比不上他。” “晚辈明白了…”殷柳紧抿着唇瓣,愧疚开口:“是晚辈不懂事,没有考虑师尊您的感受,以后晚辈再也不会打扰您和景师弟了。” “挽月山的事务你好好打理,为师当年对你委以重任,不是让你因为这些小事分心的。”玉沉璧收回灵力,“为师有景松很好,你也不必多想什么,以后别再和景松闹矛盾了。” 殷柳点点头,“师尊放心,晚辈以后定会和景师弟好好相处。” 等着玉沉璧从殷柳那里出来,景松上前牵住玉沉璧的手,“师尊。” “嗯,回吧。”玉沉璧领着景松离开。 云柏看了一眼随后走出来的殷柳,有些奇怪地问:“殷师兄怎么不再拦着景师弟了?” 殷柳很平静望着他们师徒离去的背影,淡淡开口:“就这样吧,师尊能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 —— 平静的过了半年后。 景松正忙着整理乾坤袋,可以无限装东西的袋中放满了玉沉璧的东西。 忽然从中掉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球状物,景松拿起端详了许久,才辨认出这是什么。 之前在欲雪幻境的里找到的,好像叫什么……通灵珠? “松松,你做什么呢?” 玉沉璧朝景松走过来,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通灵珠啊,这东西没什么用。” 景松看向他,“师尊认识这东西?” 玉沉璧道:“通灵珠是一个能探查他人识海的法器,修为比你低的你用不着,修为比你高的你轻易也进不去,还不如为师教给你的通灵术管用,这东西也就只剩个好看了。” “哦。”景松又把通灵珠扔回了乾坤袋中,扒住玉沉璧的手臂问:“师尊已经见识过我的识海了,不知师尊的识海是什么样的?” “想看为师的识海?”玉沉璧轻笑一声,“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景松期待问道:“不知有没有弟子?” 玉沉璧只是笑而不语。 晚。 入了夜后。 景松转过头,身边的玉沉璧已经睡熟了。 景松从枕下摸出那颗晶亮的通灵珠,通灵珠在黑夜里隐隐泛着浅淡灵光,景松将其放在玉沉璧的枕边,口中默默念念有词,景松闭上眼钻进了玉沉璧的怀里。 再次睁开眼后,景松的眼前豁然开朗。 天朗气清平静无风,正中央的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枝叶上流转璀璨灵光熠熠生辉,那是玉沉璧的灵识。 树旁是一条溪流潺潺流水,岸边有一位白衣仙尊闭目打坐。 与平日玉沉璧朴素的玉冠不同,这位白衣仙尊头束金冠华贵无比,雪白衣衫的衣领和袖口都缀有金线花纹,更显矜贵夺目与高不可攀。 “师……”景松立刻闭了嘴,不敢惊扰此时的玉沉璧,朝那位白衣仙尊小跑了过去。 还不等景松靠近,白衣仙尊就已经睁了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你还真进来了啊。” 景松愣愣的望着玉沉璧,“师尊怎么变成这样的?” 玉沉璧言简意赅的解释,“神相。” 景松不解问道:“师尊说比弟子修为高的识海进不去,可弟子现在不是照样进来了师尊的识海吗?” 玉沉璧抬手摸了摸景松的脑袋,嘴角边挂着一抹浅笑,“知道你好奇,所以为师没对你设防。” 景松抱上玉沉璧的腰,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识海这般重要的地方,师尊居然肯对弟子开放,师尊就这般信任弟子吗?” “既然认定你了,为师就把最好的都给你。”玉沉璧温声道,“以后每天晚上都进来,为师带你修炼,强大神识比你修炼灵根更有用,能助长你日后修炼,做到修为上一日千里。” “殷师兄有来过师尊的神识里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 第97章 师尊,结契吧!(8.13第二更) 晚上,玉沉璧带景松进入识海里吐纳调息。 白日,玉沉璧带景松在篱笆小院修炼剑法。 景松的修为可谓是突飞猛进,玉沉璧又指给他几位长老锻炼,演武场上身影翻飞朔望清越,景松以一敌多已经不在话下,玉沉璧满意点了点头。 演武场上的比试,惊动了挽月山的不少人出来围观,殷柳和云柏也闻声而出,“师尊,景师弟这是?” “殷柳你来了正好。”玉沉璧眼前一亮,转头朝演武场上道,“你们几个下来吧,换你们殷师兄上去。松松,和你殷师兄打!” “???”殷柳还是一头雾水,就已经被玉沉璧推上了演武场。 云柏凑到玉沉璧身边,“师尊,您这是在做什么?” “锻炼景松。”玉沉璧朝殷柳道,“不必手下留情,为师就想看看景松和你的差距有多大。” 景松朝殷柳拜了一礼,“殷师兄,请指教。” “之前闹矛盾的时候不算,正好我也想试试你的实力。”殷柳手里召出佩剑,“师尊看上的人实力如何,本峰主还是真是好奇。” 两把佩剑不带恩怨的正式相交,殷柳周身灵压强悍波动,比景松之前对上的那几位师兄灵力都要高强。 景松跟着玉沉璧加练了许久,修为已经有显着提升,隐隐有要和殷柳势均力敌之势。 两个人比试缠斗无数个回合,互相往来互相喂招,长剑出锋灵流浩荡,剑意耀眼震剑呼啸。 殷柳不见胜意,景松也没有败兆。 又是一剑朔望占领上风,突破殷柳的防御抵挡,挑开了殷柳的佩剑,朔望出锋势不可挡,直逼殷柳的心口,殷柳被剑意震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在景松及时收剑,只划破的殷柳的外衫。 “承让了,殷师兄。”景松反手将朔望收回鞘中。 “景师弟进步很快。”殷柳看向玉沉璧,“师尊教得好,比晚辈还要更胜一筹。” 玉沉璧欣然承下,“既然你也这么觉得,不枉为师的一番苦心。” 景松下了演武场,跟着玉沉璧回篱笆小院。 “今晚你不用过来了,”玉沉璧道,“既然你打赢了殷柳,为师也给你放一天假。” 景松两眼期待看着玉沉璧,“师尊之前还许诺给弟子一个心愿……” 玉沉璧点点头,“你想要什么?” 景松有些犹豫,“弟子还没想好……” 玉沉璧摇着折扇,施施然走开,“没想好就继续想吧。” 夜幕降临。 玉沉璧的识海里。 白衣仙尊忽然感知到识海里有灵流波动,睁开眼后又看见了景松,无奈道:“不是说不用来了吗?” 景松上前抱住玉沉璧,“弟子是来找师尊实现心愿的。” “什么心愿?” 景松仰头吻上了玉沉璧的唇瓣,手指向下扯开了玉沉璧的衣带,玉沉璧的腰封坠地。 玉沉璧警铃大作,忙把景松推开,呵斥道:“出去!别在这里胡闹!” 景松气息微喘,露出一抹娇羞之色,“师尊,那在外边……” 玉沉璧拖着他往外走,面无表情应着他话,“为师在外似乎并未阻止过你什么。” 二人从篱笆小院的卧房中醒来,景松朝玉沉璧扑过去,张口咬))上了玉沉璧的脖颈,一手探进了他的衣衫里。 玉沉璧从来对景松百依百顺,自己解开了里衣的衣带。 景松的手顺着他的腰腹往下,想扒下他的裤子,玉沉璧身形猛地一颤,立刻紧张起来,连忙按住景松的手,“不行!” “师尊,”景松可怜兮兮埋进玉沉璧的怀里,“您刚还说,不会阻止弟子什么的……” 玉沉璧冷着脸把他推开,兀自背过了身去,“要想继续就继续,不继续就睡觉,为师许诺给你的心愿已经兑现了。” “哦……”景松报复性的啃了玉沉璧一身红印。 到第二日晨起后,即便玉沉璧换了高领的衣服,也遮不住脖颈上的青紫,玉沉璧愠怒瞪了景松一眼。 “师尊,这是您自己答应的。” 景松跪坐在玉沉璧的腿上,帮玉沉璧往脖颈上抹药,再出口的话声线低沉了不少,“师尊,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玉沉璧抬头仰着脖子有些不舒服,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就非要睡我吗?” “为了跟师尊名正言顺,我找掌门师兄要来了结契印。”景松搂上玉沉璧的脖子,讨好道:“师尊,我保证就这一次。” 玉沉璧冷眼看着他,有些不悦:“你之前不是还说,只要我能答应你,你就不计较名分吗?” “弟子确实是不计较名分,”景松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可是师尊,咱们在私下里,还是把该有的仪式都要做的了。” 玉沉璧道:“这结契印不结也罢,为师又不会跑。为师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不会反悔。” “可是师尊,有了结契印,咱们才算是名正言顺的道侣。”景松有些不乐意,“您要是害怕,可以先在神识里试试……” 玉沉璧敲了他一折扇,“你还想动我神识?胆子不小。” “不在神识里也行,”景松两眼亮晶晶望着玉沉璧,“弟子保证就这一次,结了契就行。师尊您要是怕疼,弟子就去找木师兄要点药……师尊!您又打我!” 玉沉璧又甩了他一折扇,怒道:“你还敢闹到木月白那里去!这种事是能随便往外说的吗!” “在神识里不会影响到本体,师尊您不愿意。弟子去找木师兄要药,您也不愿意。”景松为难道,“师尊,您到底想怎么样啊……” 玉沉璧紧绷着脸问:“说好就这一次?” 景松连连点头,“就这一次。” 玉沉璧答应了,“那就今晚吧……” 景松欣喜若狂,亲上玉沉璧的脸颊,“谢谢师尊。” “别着急。”玉沉璧推开景松的脸,“拿五百戒鞭来换,为师不能太吃亏了。” 打完之后,看你晚上还能不能动! “好。”景松有些迫不及待,拿过戒鞭朝玉沉璧跪下,双手将戒鞭高举过头顶,“师尊,请!” 玉沉璧:“……” (入了夜后,拉灯走群~ 南极的企鹅qq群:) 第98章 成功把师尊逼出心魔了……(8.13第三更) 结契印成功用上了,玉沉璧也成功昏迷不醒了。 景松望着玉沉璧安然沉睡的模样,凑过去轻吻了吻玉沉璧的肩头,其上有一道结契印形成的赤红纹印,纹印落下结契印成。 虽然正事办完了,景松搂着玉沉璧,依旧感觉心里很是挫败,师尊压根就没有情动,完全都是配合着他在隐忍。 他的…技术…就这么烂? 都不足以让师尊动情? 事后第一日,玉沉璧睡了一整天没醒,景松也没在意什么,规矩的帮玉沉璧清洗沐浴。 事后第二日,玉沉璧依旧睡了一整天没醒,景松开始有些紧张了,应该没闹得太过吧? 事后第三日,玉沉璧还是睡了一整天没醒,景松彻底慌了,师尊不会出事了吧! 景松担心玉沉璧的状况,又仔仔细细把玉沉璧检查了一遍,确认玉沉璧身体无异后,景松已经无从下手,只能去叫木月白过来。 “玉师叔陷进梦魇里了。”木月白神色复杂看向景松,“你和玉师叔……到底闹得有多厉害?” 景松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所以他还是激起师尊的排斥心理了吗? “我该怎么救师尊?”景松的声音都在发颤,“我的错,是我的错……” “只能进入玉师叔的梦魇,去把玉师叔带回来,”木月白叹气道,“你在玉师叔身边躺下,我送你进去。” —— 梦魇之地。 “别过来!” 玉沉璧赤红着眼,身体颤抖躲在床角里,手里握着一块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跟景松胡闹过一夜后一觉醒来,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身体虚软半分灵力没有,那种熟悉又恶心的酸胀感和剧痛感席卷全身。 面前的白眼狼抓着他的脚踝,玉沉璧崩溃到几乎要昏厥,难不成重生一场,全都是他的幻想吗? “师尊,你这爪子还真是尖利,看来还是我没给你剔干净。” 白眼狼捂着手臂上的伤,是刚才白眼狼想扒他衣服,玉沉璧情急之下划伤的他。 “你已经不止一次寻死威胁我了。” 白眼狼猛地扯过玉沉璧的脚踝,玉沉璧猝不及防倒在榻上,被白眼狼拖拽到身下,白眼狼捏起他的下巴,“别忘了,殷柳还在我手里。师尊你若是敢死,我绝对送你的宝贝徒弟下去陪葬。” 如此说着,白眼狼就想亲他。 玉沉璧厌恶的偏头躲开,白眼狼又掐着他的脖子逼他扭过头,玉沉璧捏紧拳头,猛地朝他的小腹上招呼过去。 白眼狼闷哼一声,并未松开他,握起玉沉璧的两只腕子,抓过一边散落的发带捆在一起。 “闹了这么多年了,还没闹够呢?就凭你现在这点力气,你打的过我吗?” 白眼狼扒开他的衣衫,细碎的舔】【舐落在他的肩头,玉沉璧只觉屈】】】辱挣扎不止,白眼狼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听话,我今天对你好点……” 玉沉璧宁死不从,忽然仰头咬住了白眼狼的耳朵,玉沉璧满口是血,白眼狼哀嚎连连,才终于肯松开他了。 玉沉璧翻身下地就往外跑,双腿软绵无力几乎要摔倒,一路跌跌撞撞跑出了门,白眼狼紧追着他不放。 身后传来白眼狼恶魔般的低吟,“师尊,等我抓住你,你看我还让不让你下地!” 上辈子玉沉璧一直被他关在魔宫深处,几乎没在魔宫里走过,如今往外跑也是慌不择路,已经跑到了尽头,再往前走就是白眼狼豢养食人魔鱼的水池,池中发出恶臭的腥味。 玉沉璧站在水池边险些掉下去,白眼狼已经追上来了,朝他森然露出一笑,“师尊,你还能往哪里跑?” 绝对不能被他抓回去! 玉沉璧望着身后的水池,心下一横闭眼往下跳。 宁死也不能被他抓回去! “师尊别跳!” 景松突然拦下玉沉璧,将玉沉璧护在身后,手里朔望出鞘剑指对面白眼狼,安抚玉沉璧道:“这里只是幻境,您别害怕,弟子来救您了。” 白眼狼不屑哼道:“本座倒要看看,谁能当着本座的面把本座的师尊带走!” 景松和白眼狼轰轰烈烈打了一场,灵力与魔气相撞,引起强悍的能量波动,同时震塌了玉沉璧的梦魇。 景松和玉沉璧重返现世之地。 玉沉璧猛然坐了起来,满头是汗大喘着粗气。 “玉师叔。”木月白过来看他,拿帕子帮他擦汗,“不管您看见了什么,醒过来就没事了。” 玉沉璧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扭头看见身边刚醒的景松,“师尊……” 玉沉璧气打一处来,然后—— “砰!” “嗷!” “……” 玉沉璧把景松踢下了床,景松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既然玉师叔已经没事了,那我就不多留了。”木月白尴尬告辞。 “师尊……”景松跪在床边,讨好的去抓玉沉璧的手,“您别生气……弟子保证下次对您温柔点……” “你还想有下次?”玉沉璧哑声回问,怒喝道:“滚出去!短时间内不要让我看见你!” “师尊别着急赶我走,这几天您一直梦魇出了很多汗,弟子已经帮您温好沐浴的水了。”景松急切道,“师尊,弟子帮您沐浴吧。” 身上确实不太舒服,玉沉璧也就没再拒绝他,淡淡“嗯”了一声。 景松搀扶玉沉璧下床,玉沉璧脚下一软险些没一头栽过去,好在景松扶稳了他,弯腰将玉沉璧一把抱起。 玉沉璧怒瞪他:“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景松道:“师尊既然不舒服,弟子更应该代劳。” 屏风后,景松帮玉沉璧解开衣衫,扶着他小心翼翼下水,拿起布巾帮玉沉璧擦洗身子。 “师尊您别害怕,弟子不会那样对您的,只要您不愿意,弟子不会强迫您的。” 玉沉璧依旧心有余惊战栗不止,泡在温热的水里也觉遍体生寒。 玉沉璧声音沙哑,“景松,我警告你,你若敢走上歪路,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到时不用师尊动手,弟子也会自行了断,绝对不给师尊带来麻烦。” 第99章 情侣的二人世界,打扰容易遭雷劈!(8.14第一更) 之后的几天,玉沉璧一直对景松没有好脸色。 景松每日尽心尽力的哄,换来的却是玉沉璧结结实实的一顿毒打,景松也安分了,彻底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师尊……”景松搂住玉沉璧的腰,可怜兮兮的小声哀嚎,“弟子疼……” 玉沉璧冷着脸:“结契印生效后,七天内灵力尽失,为师也没办法,你忍着吧。” 景松不停摇晃着玉沉璧的衣袖,“师尊你别生气了,你不生气弟子就不疼了。” “为师没生气。”玉沉璧抬手抚上景松的脸,不知为何深深叹了口气。 景松用脸颊蹭了蹭玉沉璧的掌心,抬起头不解看向玉沉璧,“怎么了,师尊?” 玉沉璧惆怅开口:“我还是有点怀疑,这场回溯重生是真的还是假的?” 景松只觉心下一沉,师尊的后遗症居然还没过去? “师尊觉得,弟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景松撑着跪坐起身,捧起玉沉璧的脸颊,轻柔亲吻着他的唇瓣,察觉到玉沉璧有些颤抖,景松拥紧了玉沉璧的后背。 “师尊害怕的那些已经都过去了,那个谁也已经被您亲手除了,师尊难道忘了吗?以后师尊面前只有弟子,弟子永远铭记您的教诲,绝对不会长成他。” 青年的心跳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玉沉璧被景松圈在怀里,景松看着他的目光璀璨,漆黑的瞳孔中满眼是他。 玉沉璧眼睫微微颤动,凝视着景松一直静默着,景松的双手搭在玉沉璧的脖颈上,“要不弟子带您出门散散心吧,如今的修真界中一切和平,也免得您再胡思乱想了。”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跟殷柳说过一声后,师徒二人下山了。 景松和玉沉璧两个人,携手走过红尘世间,从风花雪月到云起云落,从春夏秋冬到朝暮晨昏。 青年人的每一句师尊,都是在劝玉仙尊安心。 玉仙尊心寒多年,一朝回温只觉荒诞。青年人的每一次亲吻,都在解释这种荒诞为真实。 渔舟山上,山清水秀。 远离红尘的山顶小屋,隐居避世的计划已经提前,满身荆棘的人褪下防备,相与艳丽的玫瑰共沉沦。 (玉仙尊敞开心扉,此处拉灯走群~ 南极的企鹅qq群:) 月夜沉寂—— 景松给玉沉璧奉上一坛酒,“师尊快尝尝,这是弟子新酿的梅子酒。” 玉沉璧斜靠在藤椅里,伸过去的手中有景松放入酒杯,玉沉璧端起酒杯小酌一口,“还不错。” “师尊想不想吃葡萄?”景松走过去帮帮玉沉璧捏肩,“弟子今日下山,新得一些葡萄种子,来日给师尊做个葡萄架如何?” “别再种了。” 玉沉璧哑然失笑,指着门前已经郁郁葱葱的果树,还有不远处开垦的一亩田地中,也已是绿意盎然,“这些已经吃不完了。” 景松道:“师尊跟弟子在一起,弟子总不能让师尊受委屈。” 玉沉璧朝后捏了捏景松的手,“你殷师兄前几日给我来信,让我们两个抽空回去一趟,你今晚准备准备吧。” 景松有些不乐意,“师尊,能不能不回去啊?” 玉沉璧道:“我们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景松不满撇嘴,“弟子不想回去,殷师兄肯定又要说教弟子拐走师尊了。” “还有为师在,殷柳不会说你。”玉沉璧声线温和,“如果没有急事,你殷师兄应该不会着急找为师,咱们明天就回去吧。” “师尊对殷师兄真上心,”景松只觉心里醋的不行,说话也是酸里酸气,“即便跟弟子在一起,心里想的也是殷师兄。” “好了,”玉沉璧无奈笑道,“殷柳他懂分寸,不会打扰我们的,你若不想待在挽月山,我们再回来这里也行。” “嗯。”景松应得很是勉为其难,绕到玉沉璧面前俯身抱住玉沉璧,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可怜,“师尊别跟殷师兄走得太近了,求您也在意在意弟子。” 玉沉璧轻拍着景松的后背,“现在你是为师的道侣,和殷柳的地位不一样,为师怎么会不在意你?” …… 挽月山上。 云柏着急的问:“联系上师尊了吗?” 殷柳道:“师尊说今日会回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轰隆——”忽然一道惊雷直劈而下。 云柏和殷柳皆是一惊,慌忙闪身躲开,跑出了书房。 挽月山上空,乌云密布,雷声作响。 云柏惊讶:“怎么变天了?” “轰——” 又是一道雷电忽然炸响,刺眼的亮光直劈殷柳。 殷柳纵身跳开,雷电劈过的地方,瞬间焦黑一片。 “殷师兄,你不会是要渡劫了吧?!”云柏惊喜道,“师尊封神的时候,就有雷劫降临!” “不知道!” 殷柳不停的闪躲,那雷似乎也是被什么人操控一般,只追着殷柳一个人劈。 “殷柳。”玉沉璧正此时来了。 “师尊,晚辈有事要给您说。”殷柳气喘吁吁,“您先等等……” 玉沉璧一扇挥出,顷刻间烟消云散。 殷柳也终于能得以喘息,喘着气跟玉沉璧抱怨:“晚辈不知做了什么,居然能惹得天罚……” 玉沉璧轻唤:“景松。” “来了,师尊!” 景松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跟在玉沉璧的身边,看着殷柳这狼狈的模样放肆大笑,“殷师兄你真是造孽!谁让你打扰我跟师尊的!惹得天怒遭雷劈了吧!” “景松!你又没事找事!” 殷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气得脸色铁青,碍于玉沉璧在不好发作,恶狠狠朝他扔下一句,“我晚点再收拾你!” “师尊你看,殷师兄还是不待见我!”景松露出惧怕神色,躲在玉沉璧身后。 “景松你!”殷柳瞬间捏紧了拳头。 “好了殷柳,正事要紧。”玉沉璧护着景松,“你着急唤我回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殷柳躬身拜了一礼,“事态紧急,恳请师尊出山!” 玉沉璧一怔,“怎么回事?” 殷柳语速飞快,“前几日有东岳山派的弟子结伴出门历练,之后就在云雾山失去联系,掌门师兄又外派几位长老带队前去寻找,同样也是再无踪迹。掌门师兄恳请师尊您能出面,找到失踪的这些人。” 第100章 只有殷师兄受伤的世界达成了(8.14第二更) “是云雾山啊……” 景松幽幽长叹一声。 玉沉璧看向他,“你去过云雾山?” 景松摇头,一脸期待看着玉沉璧,“没有,但是弟子想跟着师尊去看看。” 殷柳道:“师尊,晚辈和云师弟也跟您一起去。” “再算上我们两个。”夏炎阳和秋萧瑟来了,拱手朝玉沉璧拜了一礼,“见过玉师叔,没想到殷师弟还真把您请回来了。” “去这么多干嘛?”玉沉璧有些不解,“这又不是什么凑热闹的事,有我跟景松就足够了。” “师尊别这么说。”景松连忙劝止玉沉璧,“各位师兄都是好心,您就别扫兴了,而且咱们无法保证会不会遇上难事,如今有各位师兄在,正好可以一起想解决办法。” “景师弟说的是。”殷柳附和应着,“师尊,云雾山此行凶险,晚辈实在不放心让您和景师弟两个人去。” “也好。”玉沉璧狐疑看了景松两眼,“一起去吧,早去早回。” —— 云雾山上,白雾茫茫。 大雾封山,几乎是难以视路。 殷柳和云柏在前面带路,与玉沉璧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玉沉璧低声问景松,“你执意让他们来,是不是为师解决不了?” “那五年里,弟子确实来过云雾山。”景松的笑意有点意味深长,“弟子不保证能不能碰上,可若是碰上了,弟子和师尊还真解决不了。” “这里……咱们是不是来过一次了?”夏炎阳忽然出声。 秋萧瑟也道:“这条山路,我们已经走过三次了。” 殷柳和云柏闻声也靠近了过来,只见旁边的石壁上有剑锋刻下的痕迹,秋萧瑟道:“炎阳感觉不对,之前在此做下了记号。” 夏炎阳看向玉沉璧,“玉师叔,现在该怎么办?” “……”玉沉璧朝景松看了过去。 景松解释道:“遇上鬼打墙了,云雾山这地方邪门的很,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失踪的那些人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绕在里边出不来了。” 秋萧瑟问:“所以该怎么解决?” 夏炎阳道:“破鬼打墙,需以童子血带路,童子血至阳克阴,以童子血淋过的路,我们不会再经过第二次。”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殷柳。 玉沉璧突然明白了景松的意思,哑然失笑摸了摸景松的头顶,“这般迫害你殷师兄,你殷师兄会记恨你的。” 殷柳还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做什么,你们难道没有吗?” “殷师弟别为难我们了。”秋萧瑟尴尬轻咳了一声,夏炎阳有些羞涩移开眼。 殷柳又看向景松,景松护着玉沉璧后退一步,“我和师尊可是名正言顺的道侣,结了契的那种,殷师兄你再找别人吧。” 殷柳愕然睁大了眼,“景松你、还有师尊、你们居然……” 景松傲然抬起下巴,“我跟师尊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自然是该做的都做了。” “你们真是…!”殷柳愤愤一甩衣袖,又寄托希望于云柏。 云柏苦着脸道:“殷师兄你应该知道,我是花楼的常客,早就没有童子身了。” “……你们都是好样的!” 殷柳应得咬牙切齿,拔剑出鞘划破手臂,殷红的鲜血蓦然涌出,殷柳垂下手臂任由鲜血滴落,溅起一朵接一朵的血花。 “还不快走!”殷柳没好气道,“我若是流干了血,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景松幸灾乐祸,“云师兄,你记得扶好殷师兄,别让殷师兄失血过多晕过去。” “景松!”殷柳愤慨厉喝。 景松已经拉着玉沉璧走远了。 “弟子记仇,师尊您又不是不知道。”景松心情大好,朝玉沉璧灿烂一笑,“师尊,您现在是弟子的道侣,可不能为了殷师兄找弟子的麻烦。” 玉沉璧微微点了点头,温和“嗯”了一声。 有殷柳一路放血一路走,几人总算是没再原地绕路,逐渐深入云雾山内部。 随着殷柳放血越来越多,从开始的独立行走,再到由云柏搀扶着,最后只能靠云柏背着。 殷柳脸色发白,靠着云柏的肩头昏睡,已经有失血过多之兆。 云柏看向玉沉璧,“师尊,殷师兄好像快不行了。” 景松随口答应着,“再坚持坚持,应该快到了。” “秋峰主!夏峰主!” 听见有惊喜的呼唤声,几人脚下的速度加快不少。 再往前走是一处山洞,洞中人群聚集,失踪的人都在这里了。 “玉仙尊!玉仙尊居然也来了!” 云柏将殷柳放下,殷柳的伤口已经流不出血了,云柏帮他把包扎伤口。 景松朝众人问道:“各位师兄师侄,你们被困多久了,云雾山里山路崎岖繁复,各位又是怎么遇上的?” “快六天了。” “我们来得晚,不到四天。” “就是从这个山洞里遇上的,我们本来一直在山里绕圈,后来这个山洞突然出现,我们就进来了。” “我们也是,一进来就看见他们了。” 景松脸色一变,“你们在这个山洞里又待多久了?” “大约两天了吧。” “一天多,还不到两天。” 玉沉璧看他紧张,问道:“怎么了?” 景松回答:“云雾山里有一条雾隐蛇,这处凭空出现的山洞是它的巢穴,从所有人进入云雾山开始,雾隐蛇都会知道。如果它的洞穴主动出现……” 景松面露愁色,“就代表雾隐蛇盯上众位师兄师侄当食物了。” 听见此话,一众人立刻惊慌站了起来。 “快走!谁要留下给这蛇当食物!” “我们一直迷路,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这不是还有玉仙尊吗,玉仙尊来救我们了,我们还怕回不去吗?” “蛇!是蛇!!” 不知是谁惊慌叫了出来,从洞口处爬过来无数条小蛇,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三角的脑袋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里也有!!” “墙上也有!!” “啊!过来了!” 连续又有人惊叫出声,一群人战栗不止纷纷闪躲,一大群蛇已经将众人包围。 “都躲开!” 景松翻手结印,一掌明火符信手打出,火光照亮山洞,将蛇群焚烧一片。 第101章 全靠景师叔脱困(8.14第三更) 火烤雾隐蛇噼里啪啦炸响一片,景松开出一条火路。 “走!快走!”景松招呼着众人,手中灵火燃烧旺盛,“注意不要被雾隐蛇咬到!雾隐蛇有毒!” “不行!我站不起来!” “怎么办,我也站不起来了。” “我的腿突然没力气……” 景松解释道:“雾隐蛇的洞穴里弥漫着雾隐蛇毒,在这里待的时间超过两天就会中毒,失去行动能力后只能沦为雾隐蛇的食物。” “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在这里!” “景师叔,你快想想办法!” “师尊,您先出去吧。”景松转头对玉沉璧道,“您沿着殷师兄的血路返回,在云雾山外设下传送阵,我再从里边画下另一道,两阵结合生效送他们离开。” “嗯。”玉沉璧往外走,“你注意安全。” “既然走不了,各位就在这里稍安勿躁。”景松手里拈着一张明火符,搓一搓瞬间变出来一沓,景松将其给众人分发下去,“用火防身,等我师尊出去后画阵,就能送各位安全离开了。” 趁着没有蛇群围攻,景松翻出朱砂立刻开始着手画阵。 “又有蛇来了!” “快烧!” 火光流窜之间,周围的动静又一阵兵荒马乱。 无数的雾隐蛇群朝众人飞扑过来,又是惊起一群人的恐惧惊叫,蹬着腿想躲又躲不开,害怕的只能闭上眼弯下腰捂住脑袋。 秋萧瑟和夏炎阳同时拔剑出鞘,雪白剑光凌厉闪过,将扑过来的雾隐蛇尽数一劈两半,两个人护在景松周围,保证景松能顺利把阵法画下去。 又是一道火光从旁边剧烈轰击,将飞扑过来的小蛇尽数焚烧,云柏手持明火符篆炽焰燃烧,帮秋萧瑟和夏炎阳一起。 景松的动作不慢,阵法很快画完。 “现在就等着师尊了。” 新一波的雾隐蛇很快被消灭干净,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忽然听见山洞深处传来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嘶嘶”声。 “不好!是雾隐蛇王要来了!”景松心头一沉,手里朔望锋利出鞘。 深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石壁上,而后就看见一颗硕大的三角脑袋出现,金黄的蛇眼瞳仁细长,两颗尖利的蛇牙露在口边。 云柏又是一张明火符篆打出,炽火燃烧在雾隐蛇王面前,雾隐蛇王没有丝毫后退的痕迹,反而直朝云柏而去。 “云师兄小心!雾隐蛇王不怕火!” 景松冲上前将云柏赶开,雾隐蛇王朝景松张开血盆大口。 朔望直劈而去,剑身横亘在雾隐蛇王的口中,蛇牙根部喷出黏液,景松迅速抽剑躲开。 那团黏液落到地上,地面被腐蚀滋滋作响。 雾隐蛇王又盯上旁边的那群人,口中又是一团毒液朝他们喷出,景松飞身一剑打偏雾隐蛇王的脑袋,那口毒液吐歪落到一边的墙上。 “云师兄,开退避结界!”景松喝道。 “好!”云柏翻手结印,灵光结界迅速生成将众人笼罩,“景师弟,你小心!” 雾隐蛇王再次把目标转向景松,景松一边躲闪着蛇王的毒液,又是反身一剑直刺蛇王的脑袋。 雾隐蛇王灵活闪躲,正好给了景松机会,景松纵身跃上蛇王的脑袋。 这里是蛇王的盲区,景松拔剑刺向蛇王的头顶,蛇王挣扎剧烈晃动脑袋,景松一时没站稳,险些被蛇王甩下去。 景松迅速稳住身形,在蛇王的脑袋上坐下,朔望猛地又是一剑,刺向蛇王的眼睛,而后迅速拔出,又刺瞎了蛇王的另一只眼。 蛇王失去视物能力,只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景松待在蛇王脑袋上被颠簸的厉害,纵身越下重回地面。 朔望长剑祭出,直刺蛇王七寸之处,灵光夺目剑气锋利,几欲要将蛇王的脑袋整个砍下,雾隐蛇王轰然倒地。 众人所待之地,忽然灵光一闪,是传送阵法开始起作用,众人很快消失在阵法中。 雾隐蛇王的尸体突然开始鼓气,细长的身体越胀越大,景松迅速跑向传送阵。 “砰”的一声巨响,雾隐蛇王的尸体爆炸,血肉飞溅到处都是腥臭味。 玉沉璧出现得及时,揽住景松护进怀里,一道隔离结界迅速在二人面前升起,二人才免遭其难。 “师尊,您怎么回来了?”景松有些惊喜。 玉沉璧道:“不放心你。” 雾隐蛇王爆炸的血肉沾上了传送阵,传送阵已经作废不能用了,再画一个新的也不值得,两个人只能走回去。 玉沉璧牵着景松的手,沿着殷柳还未干涸的血迹,景松忽然笑出了声。 玉沉璧看向他:“怎么了?” “弟子当初逃进云雾山的时候,也和殷师兄现在一样,流下了一山路的血迹,还有弟子第一次看见那雾隐蛇王的时候,险些被它吞入腹中。” 景松侧头看着玉沉璧,眉眼弯弯的笑:“好在弟子福大命大,还能活着回来见到师尊。” 玉沉璧道:“我知你心里有怨气,你既然想报复殷柳,我不拦着你。” 景松恶劣的问:“倘若弟子也将殷师兄赶出挽月山,再派人追杀殷师兄五年,师尊会阻拦弟子吗?” “挽月山……” “好了师尊,您不用说了,” 景松出声打断,心里有些失落,面上依旧笑对玉沉璧,只是这笑意多了几分苦涩,“弟子就是开玩笑的,挽月山不可一日无主,弟子知道。” “挽月山还有云柏在,云柏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玉沉璧把完整的一句话说完,“挽月山离了殷柳还有云柏,和你报复殷柳不冲突。” 景松惊讶,“师尊能舍得?” “殷柳有错,我并非无底线偏袒他。” “还是别了,弟子不想让师尊为难。”景松的眸中带上几分祈求,小声试探的问:“师尊,您以后能不能多偏心我一点?” 玉沉璧停下脚步,目光认真看向景松,还没张口说话,就先被景松捂住了嘴: “弟子就是随口一说,您别当真,您还是继续偏心殷师兄吧,殷师兄毕竟是您最重视的徒弟,弟子没关系的……” 这话带着怨气,又带着酸气。 玉沉璧抓着景松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松松,为师的整颗心都给你,别再嫉妒你殷师兄了。” 第102章 谢霄又来找师尊了(8.16第一更) 回来东岳山派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殷柳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不醒中,没空再找景松的麻烦。 云柏看着玉沉璧和景松整日成双入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师尊,景师弟,你们注意分寸……” 又过了几日,谢霄朝玉沉璧递来拜帖。 景松压着玉沉璧,坚决不让他出门,玉沉璧抬手抵在景松的胸口,甚是好脾气道:“干什么?别胡闹。” “我不!” 景松正跟他闹脾气,搂着玉沉璧不肯松手,“那个谢霄跟是师尊说的东西,弟子一句也听不懂,万一哪天师尊再让他拐跑了,弟子找都没地方找去!” “为师哪这么容易跑?”玉沉璧无奈,“松松你听话,谢霄是为师的家里人,不会对为师怎么样的。” “师尊的家是哪里?我听谢霄的意思,师尊的家族好像很神秘。” “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你,现在不该你知道的先别问。” 景松有些不乐意,“师尊!” 玉沉璧仰起头,碰了碰景松的唇瓣,景松受宠若惊,立刻惊起退开一步,脸上蓦然红了一片,“师、师尊……您怎么……” 玉沉璧得逞笑出了声,摇着折扇起身,“松松,为师走了。” “师尊!”景松立刻跟了上去。 玉沉璧应下拜帖,谢霄进了篱笆小院。 “老祖宗。”谢霄朝玉沉璧拜了一礼,转头看了一眼景松,无声示意玉沉璧。 玉沉璧会意,扭头看向景松:“松松,你去看看你殷师兄怎么样了?” “哦…”景松应得很不情不愿,但也没反驳什么,径直出门去了。 玉沉璧道:“你直说吧。” “老祖宗,这是十五长老让晚辈带出来交给您的。”谢霄拿出一方锦盒,将其放在玉沉璧面前,神色严肃道:“请您务必保管好。” 玉沉璧将锦盒打开,看见里边的东西后立刻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反问谢霄:“这是什么意思,那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谢霄道:“族长病故后,三伯父继承下一任族长之位,原定的族长继承人二伯父,于族长病逝前一日,突发恶疾暴毙身亡。” “看来那里最近不是很太平。”玉沉璧冷笑一声,“你把这东西带出来给我,被新任族长发现怎么办?” 谢霄认同点头,“十五长老仿造了一个假的,三伯父应该看不出来。” “你既给我送过来,我定会好好保管,不辜负你的交托,日后待一切落定后,我再完璧归赵。” 玉沉璧神态庄重,同时给锦盒加了一道封印,将其仔细收入乾坤袋中,“谢霄,你注意着那边的动向,倘若有什么异变发生,立刻来通知我。” “晚辈明白。” 谢霄再次拱手拜了一礼,然后又想起来什么,“晚辈听十五长老说,三伯父私底下与修真界中频繁有来往,可能会找到您这里来,所以还请您务必注意。” “东岳山派被修真界中奉为第一大派,可不是浪得虚名,挽月山一脉主修防御更不好进。”玉沉璧并未放在心上,不屑哼道:“即便他们想来找我,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谢霄给玉沉璧交代完正事就离开了,谢霄走的时候,景松正好回来。 玉沉璧问:“松松,你殷师兄怎么样了?” “殷师兄已经醒了。”景松有些不愿意说出口,“一直吵着要见师尊。” “他要见我?”玉沉璧站起身往外走,“我看看殷柳去。” “师尊别……” 景松拉住玉沉璧,露出难为情之色,低声劝阻玉沉璧,“殷师兄还是不待见我,如今知道我和师尊的关系后正在气头上,以免殷师兄再对师尊出言不敬,您还是别去招惹殷师兄的晦气了。” 玉沉璧猜测,估计是知道了他和景松已经结契,殷柳暂时还接受不了。 “听你的,不去了。” 玉沉璧又折返回屋里,景松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小心试探的问:“师尊,您要离开修真界了吗?” 玉沉璧一顿,转头看向景松,忽然露出一声笑:“你听见了不少东西。” 可玉沉璧的脸上并没有几分笑意,甚至面色有些严峻。 “抱歉师尊,弟子不是故意的。”景松心虚垂下脑袋,不敢去看此时玉沉璧的脸,小声的辩解,“弟子其实刚回来,没听见多少……我错了,我不该偷听师尊和谢霄说话……” 玉沉璧忽然抬手掐了一把景松的脸,不轻也不重,不痛也不痒。 不像教训,更像是宠溺的调情。 “师尊?” 刚被掐过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热,瞬间的整张脸都烧起来了,景松不自在地捂着玉沉璧刚掐过的地方,师尊主动起来真顶不住。 “你若是想知道,等为师下次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你一起去。” 玉沉璧并没有要半分生气的意思,好脾气解释:“只是为师在修真界里待的太久,几乎已经与那里脱节了,那里的人可能不会太接受为师。” 师尊居然要带他去那里?! “您、不怪我偷听吗?”景松有些意外玉沉璧的反应,“谢霄不是还说,那个地方不让外人踏足吗?” 玉沉璧的眼眸中带着真诚,“松松,你觉得你算是外人?” “我是师尊的道侣,不是外人。”景松很是认真的回答,愈发感觉心口跳的厉害,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我怎么会怪你,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该告诉你的时候都会告诉你。”玉沉璧温和说道,回答了景松的上一句。 “师尊……”景松忽然鼻头一酸,埋头扑进玉沉璧怀里,声音哽咽隐隐有要哭出来之势,“您怎么能这般纵容弟子?弟子以后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脑袋,调侃他道:“之前说为师偏心,现在为师偏向你了,你又不乐意了?” “没有……弟子乐意……” 玉沉璧温声道:“松松,在为师面前,你可以无法无天。” “嗯……” “师尊。” 不等玉沉璧去看望殷柳,殷柳先沉着脸找来了篱笆小院,脸色发白没有血色,正是大病初愈。 “晚辈觉得,晚辈需要跟您谈谈。” 景松立刻起身规规矩矩站好,玉沉璧手中折扇轻摇,缓声婉拒殷柳:“你身子这才刚好,不能忧思过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即便晚辈伤的再重,也不能看着您上当受骗所托非人!”殷柳愤恨不平,声音骤然拔高了不少,冰冷的目光直刺景松: “景师弟,如今这欺师灭祖的罪名算是板上钉钉了吧?我赶你出挽月山你还有什么不服的!” “殷柳!” 不等景松与殷柳对峙,玉沉璧严声呵斥,“你是来找为师不痛快的吗!” “晚辈不敢。” 殷柳这话应得极其不走心,目光怨毒犹如淬了寒冰的刀刃,似要将景松千刀万剐,“景松,你怎么敢的!你对师尊起这种心思我可以纵容你,但你怎么敢欺辱师尊!” 景松淡淡道:“这是我跟师尊的私事,就不饶殷师兄费心了吧?” “景松!但是师尊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尊!你岂能拿道侣之名限制师尊!”殷柳怒容更甚,“这道结契印我不同意,必须抹除!” “抹除不了。” 景松摊手,目光平淡看着殷柳,带着挑衅一字一句道:“结契印一旦生效、非死双生。” 第103章 北陵结界破裂(8.16第二更) “景松你别得意!我绝对不会同意把师尊交给你的!挽月山也不会认你!” “还有师尊您也是!为老不尊!哪有您这般胡来的?堂堂第一仙尊,被一个后辈欺师灭祖以下犯上,若是传出去您还要不要名声了?” “师尊,您一直让晚辈冷静,但现在晚辈觉得,更应该冷静的是您!” “结契印不是小事,结契后也没有反悔的余地,您不可能不知道!景松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哄得您不分是非,晚辈看您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景松!等本峰主抹除了你和师尊结契印,本峰主绝对不会放过你!欺师灭祖可是处以极刑的重罪!即便师尊在也护不住你!” 殷柳持续输出,在篱笆小院发过一通脾气后,气冲冲的走了。 景松看玉沉璧情绪低落有些发愣,以为他是被殷柳的话刺激到了,正想说些什么安慰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语气平淡:“为师没事,该冷静的不是为师,而是你殷师兄。为师并未把你殷师兄的话放在心上,松松你也不必自责什么。” 玉沉璧把他要说的话说了,景松讪讪摸了摸鼻子,小心询问玉沉璧:“师尊,您不后悔吗?有结契印在,您这辈子就只能和弟子在一起了。” “为师为什么要后悔?” 玉沉璧认真看着景松,“为师从来不做头脑一热的事,既然结契印已成,为师就没想过后悔。” 玉沉璧的眸中染上几分笑意,唇边弯起一抹弧度反问景松,“否则你以为你如何能得逞,给为师用上这结契印?” “原来您也有点喜欢弟子了吗……” 景松有些羞涩垂下脑袋,低声讷讷道:“弟子还以为是弟子一厢情愿,结契印也是弟子一味勉强求来的。” 玉沉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为师既然认定你了,就会对你负责到底,你可以随意向为师提要求,为师若是不愿意,自然也不会答应你。” “那……”景松的手摸进玉沉璧的衣襟,面带羞涩看着玉沉璧,眸中期待意味毫不掩饰,“师尊……” “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的都装着什么?”玉沉璧语气无奈,伸手点了点景松的眉心,“你殷师兄刚走。” “装的自然都是师尊。”景松朝玉沉璧扬起灿烂一笑,“弟子不在意殷师兄,弟子只想跟师尊永远在一起。” “乖,别闹。”玉沉璧把景松的手拍掉,重新整理好被他拨乱的衣襟,“白日不太方便,等晚上吧。” (省略省略,走群走群~ 请见南极的企鹅qq:) 玉沉璧一次性睡到了下午。 前一日来过的谢霄去而复返,景松将他拦在了篱笆小院外,“师尊还在休息,谢公子你再等一会吧。” “我等不了了,”谢霄语气急切,似是真有什么急不可耐的大事,“求景公子让我见见老祖宗。” 玉沉璧被外边的动静吵醒,很快穿戴整齐出门,“什么事?” “老祖宗!”谢霄越过景松小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玉沉璧面前,“求您救救北陵,边界结界破裂,魔界的煞气入侵郡城,北陵马上就要失陷了。” “结界破裂?!” 玉沉璧本来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在此刻瞬间清醒过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们镇守边界的仙师呢?” “就在晚辈昨日回北陵后,北陵边界突然传来了如此噩耗。” 谢霄声音哽咽,“守边的十六师叔和十八师叔被煞气所伤,如今恐怕不行了……” “谢霄,你先别急,我肯定会帮你。” 玉沉璧拉他起来,解下腰间的玉牌递给谢霄,“你现在去月鼎山找东岳掌门齐清泽,见此玉如同见我,以我的名义跟齐掌门借人,保你北陵安然度过此次难关。” 谢霄的眸中蓄满泪水,再次跪下给玉沉璧磕头道谢,“多谢老祖宗……” “快去吧。”玉沉璧再次把他拉起来,“容我和景松收拾一番,随你一同前去北陵。 ” “是。”谢霄扭头飞快跑了。 景松走到玉沉璧身边,“师尊真要帮助北陵?重塑结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若我知道北陵出事,即便谢霄不来找我,我也会亲自前往。”玉沉璧走回屋里,“进来,帮我更衣沐浴。” “师尊这第一仙尊当的真是辛苦。”景松不满撇了撇嘴,“只有您才称得上是百仙之首。” —— 北陵城已经沦陷。 玉沉璧和景松随谢霄进城,城中魔气肆虐尸横遍地,周围的房屋都已经空寂无人。 似是也察觉到有活灵靠近,周围黑气朝三人聚拢而来,景松挥手一掌灵力打出,灵光闪过将黑气直接打散。 谢霄道:“老祖宗,先去郡主府吧。” 玉沉璧“嗯”了一声应下。 景松把朔望宝剑拔剑出鞘,剑气凌厉将魔气尽数击溃,护送谢霄和玉沉璧安全到达郡主府。 “玉仙尊!您终于来了!”北陵郡主府的门口,早已经有郡主府的长老在此等候。 看见玉沉璧的到来,那长老仿佛看见了天神降临,快走两步扑通一声跪下,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朝玉沉璧见礼: “此次灾难北陵郡死伤惨重,若是持续这样下去,北陵郡即将面临的是全城覆灭。玉仙尊您修为高强法力高深,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北陵郡……” “八师叔,您快起来。”谢霄上前将搀扶起那长老,“老祖宗已经答应了。” 那位长老感激望向玉沉璧,“玉仙尊,真的吗?” 玉沉璧点头:“本座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那位长老连连道谢,“多谢玉仙尊、多谢玉仙尊,您的大恩大德,北陵郡没齿难忘……” “这位长老不必客气。”景松出声催促,“那个魔界的结界怎么样了?快带我师尊看看去,现在就勿要浪费时间了。” “玉仙尊请随我来吧。”八长老引着玉沉璧进入北陵郡主府,“修真界与魔界的边缘结界破损严重,郡主府中的长老一直在支撑结界,受其魔气反噬重伤了许多长老,又因边缘结界太过巨大,只靠我们实在难以修复。” 玉沉璧问:“结界破损的原因知道吗?” 八长老道:“确定是人为,但还未找到罪魁祸首。” 第104章 北陵结界:是他们吗? “人为?修真界中的人吗?” 玉沉璧感到惊奇,“破坏魔界与修真界的边缘结界,致使魔气蔓延修真界中,对罪魁祸首有什么好处?” 八长老摇头,“我们查过边缘结界上残存的痕迹,不像是修真界的力量。” 听到此话,玉沉璧的脸色逐渐冷了下去,声线也低沉了不少,“确定吗?” 八长老的语气无比肯定,“边缘结界需要我北陵郡主府的日常维护,其上除了灵力与魔气混杂之外,还有第三种力量我从未见过,估计是罪魁祸首留下的。” 谢霄低声轻唤玉沉璧,带着隐隐的不安,“老祖宗……” 不会是……他们吧? 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玉沉璧抬起折扇示意他噤声,回应八长老道:“北陵郡放心,本座会多加注意。” 边缘结界被撕裂,破了一个大洞,其上浓黑深邃有阴冷阵阵,让人不禁汗毛倒竖,对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吼叫声,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边缘结界外,有十几位长老释放灵力,共同修补结界。 前排长老脚下站立不稳,后排的长老又分力拉扯着他们,那黑洞中有巨大的吸力,他们仿佛将要脱离地面被黑洞吞噬。 修真界与魔界,同时展开了拉锯战。 谢霄摇头叹息,“已经有几位师叔被吸进去了,至今生死未卜。” 玉沉璧目光悲悯,“吉人自有天相。” “估计是活不了了。”景松横插一嘴,“我去过魔界深处,和北陵接壤的这个地方是恶魔窟,下面尽是体型庞大、凶残吃人的魔兽,你们家长老现在应该是魔兽的腹中之物了。” “……”谢霄面露哀痛。 “松松,”玉沉璧低斥他一声,“在外说话注意点。” “是,师尊。”景松乖顺闭嘴。 玉沉璧抬手搭上谢霄的肩头,安慰他:“待边缘结界修补好后,我帮你去魔界深处找找。” “景公子既然这么说,老祖宗您就不必白费力气了。”谢霄道,“魔界深处凶险万分,您勿要再以身犯险,若是您再出了事,晚辈无法跟东岳山派交代。” “师兄!” “别松手!” 结界之处一阵兵荒马乱,某位长老双脚离地,一群长老匆忙慌乱的去拉,又连累了好几位长老将要站不住脚。 玉沉璧见状飞身前去,强悍灵力释放而出,大力将那位长老强势扯回,玉沉璧立刻补上,无数灵气源源涌向边缘结界。 第一仙尊身为半神,修为是断层高强,玉沉璧以一人的灵力,足以抵上北陵的一众长老。 那黑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直到完全闭合恢复平静,原本还是站立不稳的一众长老,此刻皆是泄力一般栽倒在地。 玉沉璧收回灵力,一众长老看见玉沉璧在这里,纷纷起身拜礼,“见过玉仙尊。” “嗯。”玉沉璧平静应礼,手里折扇轻摇,景松朝他小跑过去,“师尊,您没事吧?” 玉沉璧摆手示意他安心,转头看向那群长老:“本座想知道,边缘结界破裂之前,有什么人靠近过此地?” “此地并未出现异常,结界破裂前的一个时辰,还有弟子经过此地巡视。” “前几日,北陵来了一个疯子……” 这话刚说出口,那位说话的长老被旁边的人推搡了一下,小声阻止他:“别说了,勿要惹得玉仙尊心怀芥蒂,再不肯帮我们了……” “什么别说?”景松注意到他们二人,出言提醒道:“北陵遭此劫难令人扼腕,我师尊受谢公子相邀前来,绝对会负责到底,才不负师尊的仙尊之名,还请各位长辈勿要对我师尊隐瞒什么了。” “老祖宗,是这么回事。”谢霄解释,“前几日,北陵来了一个疯子,在郡城中四处宣扬,假以时日北陵将会一统修真界,郡主府得知此事后,堵了此人的嘴将其赶出了北陵。” 言至此处,谢霄换了语气,义正辞严的朝玉沉璧保证:“老祖宗,请您放心,北陵绝无统治修真界之心,随时可以接受您、还有东岳山派的查验。” “北陵不必紧张,我还不是老糊涂。”玉沉璧温声道,“既然提及此处,北陵是不是对此事有所怀疑?” “不好说。”谢霄面露忧色,“那个疯子被赶走后不久,边缘结界破裂,很难不让人怀疑。” “嗯。”玉沉璧略有沉思片刻,“谢霄,你先送你的各位师叔们回去休息吧,我留在此地帮你们修补结界。” “师尊,您可别冲动。”景松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万一结界再次破裂,魔气侵体不是闹着玩的,纵使北陵的危难再紧迫,您也应该以您自身为重。” “老祖宗,景公子说的对。”谢霄也附和景松,“您若是再出事,我们北陵就真的没办法了。” “师尊,等掌门师兄他们赶来这里,再从长计议吧。”景松劝道,“修补边缘结界是大事。” 玉沉璧有过一瞬犹豫,最终是答应了,“也好,等殷柳他们来了再商议吧。” “从东岳山派赶到这里,老祖宗您也辛苦了。”谢霄请玉沉璧离开,“北陵已经为您备好下榻之处,您请随晚辈来吧。” 客房里。 玉沉璧一手扶额,实在头疼不已,“到底是人要修真界?上辈子似乎并未出现过结界破裂的情况,还是我不知道……” “师尊。”景松进了屋,凑近过来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 玉沉璧嫌弃的把景松撇开,“滚滚滚,你离我远点。” 景松面露委屈,“师尊,弟子漱口了。而且弟子来找您,是有正事的。” 玉沉璧看向他,“说。” “北陵那道边缘结界,弟子刚刚查验了一遍,确实有第三种力量,通过上边残留的痕迹,弟子之前好像见过。” 景松一边回想一边说,“像是……祁连氏的功法。” “祁连氏?”玉沉璧立刻坐直了身体,急切朝景松问:“当真吗,你确定没看错?” 景松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玉沉璧又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皱眉看着景松: “不对,你怎么知道祁连氏?” 第105章 七夕专辑:备受师尊冷落的一天 今天是七夕,但…… 景松抬眼看向玉沉璧,玉仙尊端坐于桌边看书聚精会神,景松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师尊从来不在意这些节日。 景松的目光逐渐变得哀怨,甚至带上几分欲求不满—— 一大早起就看书,整日就是看书看书,那些书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师尊,您方便吗?”殷柳推门而进。 玉沉璧看向他,“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晚辈新做了一个法阵,但好像出问题了,特地来请教师尊您。” 殷柳面露纠结,不动声色瞥了景松一眼,隐隐带着几分挑衅,试探的朝玉沉璧问:“师尊,晚辈没打扰您和景师弟吧?” 景松立刻警惕,殷柳这是想做什么! “没有。”玉沉璧站起身,“我跟你去看看吧。” 看玉沉璧要走,景松出声叫住,“师尊,今日……” 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殷柳急声打断,“师尊,晚辈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嗯。”玉沉璧回头看向景松,“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哦。”景松有些失落,敛眸跟上玉沉璧出门。 殷柳的阵法似乎很麻烦。 景松和殷柳相看两厌,景松不乐意给他帮忙,殷柳也不待见他,只专注缠着玉沉璧请教问题。 景松闲得无所事事,如果不是玉沉璧在,他才不愿意来这里。 殷师兄那个杀千刀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师尊还给我啊…… 从上午等到下午,再到日暮西山。 景松蹲得双腿都没知觉了,还不见殷柳放玉沉璧出来。 他们到底在里边做什么? 景松实在好奇极了,小心翼翼扒在书房的窗户偷看。 里边传来殷柳和云柏的声音。 殷柳不悦道:“今日是七夕,别让师尊回去了,景松狼子野心,说不定会怎么对待师尊。” 云柏瞟向门口,“可是景师弟就在外边。” “我给师尊的那个题无解,师尊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我借这个由头留师尊一晚,你把景松赶回去。” “好。” 殷师兄你真是好样的! 景松气恨得咬牙切齿,推门就欲进去抢玉沉璧。 “殷柳。”忽然又听见玉沉璧的声音,紧接着玉沉璧出现在景松的视野里,“你这法阵有漏洞,我都给你补好了。” “师尊……?”殷柳面露错愕,“那个法阵很难,您没发现其实是……”无解吗? “难吗?不算难。” 玉沉璧知道他想说什么,给他解释道:“是你钻牛角尖了,有几处地方写的不对,你应该是没注意,所以一错就错导致无解。” “……”殷柳神色复杂,接过玉沉璧递过来的手稿。 “师尊。”景松心情明媚走进屋,上前牵起玉沉璧的手,看向殷柳带着几分得意,“既然殷师兄的问题解决了,那我和师尊就回去了。” 殷柳不依不饶,“师尊等等,晚辈还有不明白的……” 景松只当是没听见,拉着玉沉璧已经出了门。 景松脚下速度很快,气冲冲拉着玉沉璧往山下走。 “怎么了?” 注意到景松情绪不佳,玉沉璧出声问道。 景松语气哀怨,“今日是七夕,师尊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是七夕啊……” 玉沉璧有些尴尬,安抚的揉了一把景松的脑袋,“为师确实没注意,冷落你了。” 景松面露期待,“现在也不晚,还能去山下过节。” 话音未落,景松和玉沉璧迎面撞上了秋萧瑟和夏炎阳。 “玉师叔和景师弟打算下山过节啊?”夏炎阳道,“那你们估计去不了了。” 景松一怔,“为什么?” 秋萧瑟道:“湖水涨潮冲毁堤岸,山下的已经泛滥成灾了。” 玉沉璧担忧,“可有伤亡?” 夏炎阳摇头,“涨潮前的动静不小,湖边的人都很警惕,互相奔走相告,游玩的人撤离得很快。” 玉沉璧看向景松,景松果然已经不高兴了,玉沉璧问:“你还想去哪?” “不去了。”景松赌气回篱笆小院。 “玉师叔快去看看景师弟吧。”夏炎阳朝玉沉璧拜了一礼,“晚辈和秋师弟先回去了。” “嗯。”玉沉璧往回走。 景松也并未走远,停在不远处等着玉沉璧,“师……” “师尊!”云柏急匆匆的来,当着景松的面截胡玉沉璧,“殷师兄被法阵反噬,您快去看看吧。” “松松……”玉沉璧看向景松,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师尊去吧,殷师兄要紧。”景松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眶蓦然红了,独自往篱笆小院走,“弟子不着急,回去等您了……” “松松……” “师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别再犹豫了!”云柏急匆匆把玉沉璧拉走了。 天边已经完全黑了,夜色越来越沉。 篱笆小院里并未点灯。 玉沉璧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刚进屋就听见卧房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玉沉璧点亮烛灯,只见景松蹲坐在床边,整张脸埋进胳膊里,正小声的抽泣着。 “松松。”玉沉璧在他面前蹲下,抬手扶上了景松的肩。 “原来师尊还记得有弟子。”景松满腔哀怨,“您怎么不在殷师兄那里过了夜再回来?” “有你木师兄在,用不着为师。” 玉沉璧拉景松起来,“松松别气了,为师明日赔你一份七夕礼,怎么样?” “也不一定要明日。”景松扑向玉沉璧,将玉沉璧按压在榻上,凑过去吻上玉沉璧的脖颈。 玉沉璧无奈,拍了拍景松的后背,“别整日想着这档子事,你木师兄说纵欲过度伤身。” “弟子今日为与师尊过节,策划了许多内容,奈何都无法顺利实行,只剩下这最后一项了。” 景松哀哀戚戚,手上动作却一路向下,解开了玉沉璧的腰封,又扯开了玉沉璧的衣带。 “师尊已经冷落我一整天,现在就别拒绝我了。” 温热的掌心已经贴上玉沉璧的皮肤,胸前衣衫大敞着,已经由不得玉沉璧拒绝还是不拒绝了。 “……”玉沉璧只能答应,“好。” “多谢师尊!”景松当即笑逐颜开,脱去玉沉璧的衣衫,手掌中揉捏的玉沉璧的皮肤,白皙逐渐染上点点粉红。 此处拉灯拉灯—— (4000+章,完整版请见南极的企鹅qq:) 第106章 北陵结界:边缘结界出自祁连古族之手 “是有什么问题吗?” 景松不解看着玉沉璧,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弟子离开东岳山派的那五年,与祁连氏的人打过交道。” 玉沉璧惊异,“修真界中还有其他祁连氏的人?” 景松不解地问:“师尊,祁连氏到底都是什么人?” 玉沉璧道:“祁连氏是修真界的古族,几百年前就已退出修真界,如今行踪神秘无人知晓。” “确实是挺神秘的。”景松愤懑不平,“祁连氏的人突然出现打了我一顿,打完我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玉沉璧惊讶,“松松,你跟祁连氏的人起冲突了?” “是他们主动挑事,我跟他们交过几次手。” “可有看清是谁?” 景松苦着脸,“他们祁连氏的人脸上都蒙着一块布,一群人还都穿着一样的衣裳,我分都分不清,师尊你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觉得,他们实力如何?” “很强。”景松答得几乎是不假思索,“弟子只能勉强与他们打成平手。” 见玉沉璧面露沉思,景松立刻挽上玉沉璧的手臂,满面堆笑哄着玉沉璧,“肯定不敌师尊,师尊已经是半神之身,他们如何能与师尊相比。” “祁连氏已有上百年不曾在修真界中活跃,为何又会突然在修真界中出现?” 玉沉璧沉声开口,甚是疑惑不解,“祁连氏曾与修真界签订盟约,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又会主动攻击你?” 景松听见这话更是感觉迷惑,“师尊,祁连氏到底属不属于修真界?” “算是,又不算是。”玉沉璧解释道,“祁连氏早已与修真界脱节,那里的风土文化与修真界有很大差别,他们是宗庙传承,有最高的统治者。” 景松听见这话忽然笑出了声,“祁连氏不会想一统修真界吧?一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还真敢异想天开。” “……”玉沉璧却是愈发面色凝重。 景松见状也收敛了笑意,“师尊,弟子就是随口一说,您不会当真了吧?他们也不打听打听,如今的修真界中是个什么情势,可还有把师尊放在眼里……” “松松,你去把谢霄找过来,”玉沉璧出声打断景松,面上愁容不减沉声吩咐他:“为师有事要找他。” “是。”景松出门离开。 第三日的清晨,东岳山派的人赶到了。 殷柳只看见景松一个人,忍不住问他:“师尊呢?” 景松有些不高兴,“师尊整天跟谢公子待在一起,不让我靠近。” “师尊估计是厌烦你了。”殷柳只觉心里畅快无比,毫不留情的又啐了景松一句,“活该!” “殷师兄你!……”景松拳头硬了。 “松松,殷柳。” 玉沉璧来了,身边跟着谢霄。 “师尊。”景松乖顺跟到玉沉璧身边。 “你先去忙吧。”玉沉璧对身边的谢霄说,“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是。”谢霄拜了一礼离开。 玉沉璧看向殷柳,“北陵这次的麻烦有点大,你和清泽他们先去见赫连郡主。” 殷柳反问:“师尊,您呢?” 玉沉璧道:“为师和松松先去看结界,边缘结界的修补是个大问题。” “殷师兄问这么多做什么?外人终究是外人,师尊不该告诉你的,自然也不会跟你多说什么。”景松阴阳怪气又给殷柳补上一句,似是在报刚刚殷柳的口舌之仇。 “景松!”殷柳的怒火瞬间烧起。 “你少说两句。”玉沉璧低斥他一声,忙把景松拉走了。 边缘结界,摇摇欲坠。 还有镇守在此处的北陵仙师,看见玉沉璧来纷纷朝他拜礼,分列两边给他和景松让出一条路。 玉沉璧抬头看向边缘结界,前几日补好的那处黑洞,已经再次出现裂缝,又有将要破裂之势。 “玉仙尊,边缘结界恐怕撑不住了。” “若想完全解决北陵的危机,只能修复这道边缘结界,只像这般堵住撑不了多长时间。” “若是边缘结界再次破裂,只怕情况会更加恶化。” “我知道。”玉沉璧叹气,“修复寻常结界我能做,但是修复两界交汇之处的边缘结界,不在我能力范围内。” “师尊?”景松惊异看向玉沉璧,“若是您都做不了,那这修真界还有谁能做?” 玉沉璧道:“祁连氏精通法阵绝学,这道边缘结界便是祁连氏之手。” “祁连氏?听都没听说过。” “祁连氏是谁,修真界里有这个人吗?” 那一众仙师中不乏年长渊博的前辈,听见此话皆是愕然,“祁连古族早已在修真界中销声匿迹,我们去哪里找他们?” “玉仙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有。”玉沉璧抬起手里的折扇,指向那道边缘结界: “把它撤掉,换上一个新的,即便以后结界再次破裂,因为是咱们修真界建造,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受祁连氏约束。” “可是更换结界的过程,修真界对魔界没有防御,魔气定会入侵修真界中。” 玉沉璧点头赞同,“所以还需要在北陵周围建造御魔结界,让更换结界的人去面对整个魔界。” 依玉沉璧的性子,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如今的修真界中,也只有玉沉璧有这个能力。 “师尊!”景松失声叫了出来,“我不同意!您不能不为以后考虑,若是以后结界再次破裂,挽月山一脉还达不到您的水平!届时又该怎么办?” 玉沉璧揉了一把景松的脑袋,温声道:“你该相信你师尊的能力。” 景松不悦道:“弟子自然是相信您,可您也不能太自负了!” 一位年长的仙师出面:“玉仙尊既然说祁连古族能做,那我北陵现在就去寻找祁连氏的人,不能让您做这无所谓的牺牲。” 周围的一众仙师皆是认同,“祁连氏的结界破裂,不能让玉仙尊您来承担后果,我等即刻禀报郡主,前往寻找祁连古族。” “能找到祁连氏的人自然是好。”玉沉璧面露哀愁,“但也得做两手准备,这道边缘结界撑不了太久。” “师尊,”殷柳忽然找来了这里,靠近玉沉璧低声道,“南幽的人来了,说是来帮北陵修补结界的,赫连郡主让晚辈来跟您说一声。” “南幽?”玉沉璧皱起了眉,“北陵与南幽跨越南北两极,北陵的边缘结界破裂,南幽是怎么知道的?” 第107章 北陵结界:不合时宜的南幽相救(8.26第一更) 殷柳道:“赫连郡主也是怀疑这个,让晚辈来问问您的意思,现在南幽的人就在北陵郡主府门外。”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招待吧。”玉沉璧皮笑肉不笑,“你跟赫连郡主知会一声,勿要怠慢了南幽的人。” “是。”殷柳又回去了。 玉沉璧挥手释放灵力,丰沛的灵光打入边缘结界中,为将要破裂的结界又补了一层禁制,边缘结界再次归于平静。 “祁连氏的人不好找,北陵也不必太纠结了,修真界中还有本座在,本座定会帮助北陵度过此次危机。” “师尊!……” 景松又想反驳他,被玉沉璧一手按在脑袋上,掌心有灵力控制住着景松,之后景松就再也张不开嘴了,不服气的瞪着玉沉璧。 玉沉璧目光平静,淡然看着面前众人,落在北陵和景松的眼里,更甚带着几分将要赴死的坦然。 重做结界几乎要耗费全部修为,以身祭魔更是生机渺茫。即便高深莫测如玉仙尊,也不一定能保证活着回来。 只听玉沉璧继续道:“本座需要北荒冰石、南海玄铁、东极黏土和西林柏叶,有劳北陵为本座准备充足。” 北陵的仙师连忙相拜,“玉仙尊请放心。” 放心什么放心! 一群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景松气冲冲把玉沉璧拉走了。 客房。 景松一把摔上门,“砰”得一声巨响,昭示着主人此刻极度心情不佳。 “松松,你……” 景松忽然朝玉沉璧扑了过去,扯下自己的发带,然后就要往玉沉璧的手腕上缠。 “景松!你干什么!”玉沉璧被他压倒在桌上,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玉沉璧抬手推搡着景松,“这是北陵郡!别发疯!” 景松又怨又怒的看着他,眼眸通红蕴含着天大的委屈,无声指了指自己的嘴。 是玉沉璧在外给他下的禁音符。 玉沉璧抬手抚摸着景松的脸颊,景松乖巧地蹭着他的他的手心。但玉沉璧似乎并没有要帮他解开禁音符的意思: “为师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任何意见,所以在解决完北陵的事之前,松松你还是别说话了。” 景松本是满目温情与乖顺,在此刻瞬间消退下去,抓着玉沉璧的手腕捆在了一起。 景松看着玉沉璧的目光充满威胁,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出门”的架势。 “松松,你听话。”玉沉璧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为师事后都会给你解释。” “……”景松坚决摇了摇头。 玉沉璧依旧好脾气的哄着他,“为师不会有事,真的。” “……”景松倾身搂住了玉沉璧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处。 玉沉璧继续安抚他,“松松,你要相信为师的能力,为师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不过是给北陵换个结界而已,你不必太过紧张了。” “……”景松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 “那你先给为师解开。” 景松再次摇头。 “松松,别无理取闹太过了。”玉沉璧语重心长地教训他,“为师的心里在意你,所以愿意听取你的意见。否则松松,你以为你能困得住为师吗?” 景松沉默了一瞬,乖乖把玉沉璧手腕上的发带解开。 玉沉璧拿过他手里的发带,重新帮景松束好头发,指尖带着一丝灵光轻点景松的唇瓣上,景松也能开口说话了: “弟子与祁连氏的人打过交道,若是北陵帮不上忙,让弟子去找祁连氏也行。” “祁连氏的人神出鬼没也不好招惹,你别白费力气了。” 景松双眼含泪望着玉沉璧,“让弟子眼睁睁去看着师尊送死吗?弟子做不到。” “不会……” 狼崽子身形微颤,情绪起伏波动厉害,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搂着玉沉璧不肯松手,“若是师尊您不在了,弟子也绝不独活,生同衾死同穴,弟子绝对不会留您一个人孤单。” 玉沉璧敲了他一折扇,低声呵斥景松:“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你就这么盼着为师出事吗?” 景松捂着玉沉璧刚刚打过的地方,声音可怜,“是您先吓唬弟子的。” 玉沉璧掐了一把景松的脸,温和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多盼着为师平安无事,为师也会如你所愿,好不好?” 景松抬头吻上玉沉璧的唇瓣,“好。” “师尊?晚辈听说您回来了。” 屋外有人在敲门,是殷柳的声音。 “殷师兄真烦人!”景松的脸色瞬间阴沉,玉沉璧看着他变脸哑然失笑,推开景松前去开门,“怎么了?” 殷柳道:“是南幽的人想跟您谈谈修补阵法一事,掌门师兄让晚辈来请您过去。” “嗯。”玉沉璧随他往外走,扭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景松,“松松?” “师尊。”景松立刻出门跟上玉沉璧。 殷柳有些不悦,“师尊总是带着他做什么,景师弟能帮上您什么忙?” 景松反呛了回去,“不管我有没有用,师尊就是愿意带着我,不像殷师兄你,即便用处再大,师尊也不愿意理会你。” 殷柳火了,“景松!” 景松也丝毫不怕他,“来啊!” 这俩人一逮住机会,总是要互相斗上一番。 “你们两个啊……”玉沉璧无奈叹气,把景松拉走了。 郡主府的会客厅。 玉沉璧来了,南幽的人纷纷起身相拜,“见过玉仙尊。” 玉沉璧直接开门见山,“南幽是有什么好办法,为北陵解决此次的危机吗?” 南幽的仙师胸有成竹道:“自然是,否则也不敢在玉仙尊您面前卖弄。” 玉沉璧落座,眸露考究看向那位仙师,“说来听听。” 那位仙师微笑摇头,“此方法涉及我南幽秘术,不方便让玉仙尊您知道。” 北陵的仙师急切开口:“玉仙尊说需要找祁连氏帮忙,南幽莫非能不靠祁连氏修复好结界?” “那是自然。” 说话的那位南幽仙师一脸高深莫测,缓声说道:“玉仙尊,您有些危言耸听了,不过一道边缘结界而已,何须依靠祁连氏?而且祁连氏神出鬼没,您也是知道的,您在此时突然提及祁连氏,不是给北陵制造恐慌吗?” 第108章 北陵结界:慕容仙师,请开始你的表演(8.26第二更) “放肆!” 殷柳一声厉喝出口,“我师尊好歹算是你长辈,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玉仙尊恕罪,是晚辈僭越了。”那南幽的仙师虽是如此说着,但毫无认错态度: “但是玉仙尊,晚辈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您是资历高深的大前辈,应该不会与晚辈计较这些吧?” 殷柳面露不悦,低声朝玉沉璧吐槽道,“这人说话比景师弟还难听。” 景松无声瞪了殷柳一眼,出声呵斥那位南幽的仙师,“我师尊脾气好不计较这些,但是这位仙师你身为晚辈不能不在意吧,连对长辈最基本的礼节都做不了,还谈什么帮不帮北陵这种大事。” 殷柳和景松,分在一左一右皆是维护玉沉璧,那位南幽的仙师说不过他们,也不再与他们正面硬碰硬,转头找上主位的赫连郡主。 “我南幽好心前来相助北陵渡过难关,北陵难道就是这个态度吗,任由外人对我南幽咄咄逼人?” 景松怒然啐了他一声,“是你先对我师尊出言不敬的!” 那南幽的仙师拍案而起,“既然赫连郡主也是这个态度,那我南幽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北陵尽管去相信玉仙尊吧,寻找祁连氏的踪迹遥遥无期,就看你北陵能不能等得起了!”那南幽的仙师这般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留步。”这话是玉沉璧说的。 那位南幽仙师面色不虞,说话也是带着不耐烦,“不知玉仙尊还有什么指教?” 玉沉璧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依旧是语气温和,“本座请教这位仙师的名讳?” 那南幽的仙师悠悠抬起下巴,“南幽三长老,慕容正。” “本座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玉沉璧嘴角微勾,带上几分笑意更显平易近人,情绪稳定的玉仙尊与慕容正形成鲜明对比。 “寻找祁连氏太过渺茫,也是因为本座束手无策了,既然慕容仙师有更好的办法,就按慕容仙师的办法来办吧。” “师尊?”景松惊讶看向他,没想到玉沉璧居然会这么说。 “玉仙尊居然肯相信我?”慕容正也是警惕,没想到玉沉璧居然会松口。 “既然能为北陵解决危机,本座为什么会不信你?”玉沉璧反问。 不给慕容正答话的机会,又听玉沉璧继续道:“还是慕容仙师对本座有什么误会,以为本座会因为那两句微乎其微的争吵,而对南幽心怀芥蒂?” 玉沉璧语气平缓,双眸如沉潭静谧深邃,让慕容正不敢直视。 “亦或者说,”常年端坐高位的第一仙尊气场强大,更是严肃发问那位慕容仙师,“在慕容仙师你的眼里,本座竟是这般不顾大局之人吗?” 慕容正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下去,赶忙相拜一礼垂首认错,“玉仙尊您德高望重,晚辈不敢冒犯,先前是晚辈多有失言,还请玉仙尊恕罪。” “恕罪谈不上,本座并未责怪你什么。”玉沉璧看向赫连郡主,“既然如此,北陵的结界便全权交由南幽负责吧,本座比不上他们年轻人,就不再这里添麻烦了。” “玉仙尊此言差矣,您于我北陵郡有大恩,留在这里怎么能算添麻烦?”赫连郡主挽留玉沉璧,“另外,小徒谢霄蒙您教诲,还想向您多请教一番,请您能赏个脸。” 玉沉璧也非常给他面子,“多有叨扰,赫连郡主见谅。” 从会客厅离开后,景松有些担忧,“师尊,您真的不管北陵了?” 殷柳也附和的问,“南幽的人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连师尊您都不一定能做到,南幽居然能修补得了边缘结界?” 玉沉璧勾唇一笑,“不要小看人。” 景松直言道:“反正我是不信。” 玉沉璧揉了一把景松的脑袋,柔声道:“等着看结果吧。” “既然北陵用不上师尊,师尊为什么还要应赫连郡主的意留下?”殷柳疑惑问道,“师尊应该早日回东岳山派,万一南幽的人整出乱子,他们也不好找师尊给他们善后,师尊也就能抽身他们的麻烦了。” 玉沉璧道:“我留下还有别的意思。” 景松帮玉沉璧补上下半句,“师尊是对祁连氏感兴趣,想看看这次北陵的危机能不能引出祁连氏的人。” 殷柳不解,“什么意思?” 玉沉璧道:“北陵的边缘结界被破坏,能确定是祁连氏所为,边缘结界的修补,除了换新也只能依靠祁连氏,这一点毋庸置疑。” 殷柳愕然,“那南幽说的秘法……” 玉沉璧叹气,“我不确定南幽是不是真的有这道秘法,但这道结界若是真的被修补好,势必会引起祁连氏的注意。” 景松问:“可南幽所谓的修补结界只是幌子怎么办?他们会知道北陵有难已是令人怀疑,真实目的尚未可知,师尊您不能不考虑这个。”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得做两手准备,不能不防着南幽。”玉沉璧看向殷柳,“你去把炎阳和萧瑟叫过来。” “是。”殷柳转身离开。 景松好奇问起,“师尊为何会对祁连氏如此感兴趣?” 玉沉璧刮了刮景松的鼻尖,温言笑道:“祁连氏已经销声匿迹上百年,如今突然活跃在修真界中,你能不好奇吗?” 师尊真是愈发主动,景松有些不适应脸颊发红,对玉沉璧的这个回答甚是不满意,“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玉沉璧语气严肃,“祁连氏神秘强大,堂而皇之破坏边缘结界动机不明,为了修真界的以后着想,为师不能不防着他们。” 景松撇嘴,“您这第一仙尊当的还真是尽职尽责,相比乱七八糟的人统一修真界,还不如让您来做这共主之位。” 玉沉璧轻笑,“为师可没这个打算。” 待玉沉璧和景松回到客房,夏炎阳和秋萧瑟都已经到了,“玉师叔,您找我们什么事?” 玉沉璧道:“北荒冰石、南海玄铁、东极黏土和西林柏叶,有劳你们亲自去一趟,务必要多务必要快。” 夏炎阳道:“最近修真界中很不太平,我前些日子推算过一次,算不清楚但好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秋萧瑟也道:“我和炎阳前一段时间下山,遇上了一群蒙面人,我跟他们交手过一次,看他们的功法不像是修真界中的人。” 玉沉璧皱眉,“你们也遇上祁连氏的人了?” “祁连氏?!”夏炎阳惊愕,“那个古族的人出现在修真界里了?” “炎阳,你别想太多,算不出来就别算了,顺其自然就好。”玉沉璧安抚道,“你们两个先去找我要的东西吧,如果遇上祁连氏的人,勿要跟他们起冲突。” “是。”二人离去了。 “师尊,”景松实在迷惑,“祁连氏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玉沉璧在桌边坐下,“为师觉得,为师有必要去祁连氏走一趟了。” 第109章 北陵结界:边缘结界彻底破碎(8.27第一更) “师尊知道祁连氏在哪?!” “有所耳闻,得靠通行令才能进去。” “既然如此,就去找祁连氏吧,南幽来的那几个人,也不像是会真心帮助北陵。” “为师的意思更倾向于,尽量不去招惹祁连氏,他们既然限制我们,我们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师尊您还说,要去祁连氏……” “祁连氏动机不纯,恐对修真界造成危难,为师有必要去见一见祁连氏的族长。” 过了小半个月后。 不得不说,南幽的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边缘结界没再破裂过,郡城中弥散的魔气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谢霄回来了。 “老祖宗,”谢霄立刻来找了玉沉璧,无声的目光瞟向景松。 玉沉璧扭头看向景松,“松松,去看看你夏师兄他们回来了吗?” 景松有些不情愿,“师尊这是又要赶我走?” “快去。” “哦。”景松还是听话出门了。 如今屋里只剩谢霄和玉沉璧两个人,谢霄才开始说正事:“我听十五长老说,平日和三伯父交好的几位叔伯,最近都不在那里,我也跟踪过九伯父一次,去了一个叫孤云城的地方。” 玉沉璧蹙眉,“他们跟修真界打交道,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谢霄回答:“那里与修真界脱节太久,三伯父想跟修真界重新建交。” “是吗?”玉沉璧冷笑一声,“我看他们意不在此,不像是真心想建交。” 谢霄认同点头,“老祖宗,我也见过三伯父了,三伯父一直在向我打听您,还说只要您肯答应见他一面,他们愿意出面帮北陵修缮结界。” 玉沉璧问:“我不知那里的情况,你是什么意见?” 谢霄直言:“恐怕他们对您心怀不轨,您绝对不能见。” “那你北陵的结界怎么办?” 谢霄伏地朝玉沉璧拜了一礼,“重做结界所用材料,晚辈都带回来了。相比他们,晚辈更愿意相信您。” 玉沉璧低声道:“现在南幽的人,接管了你北陵的结界。” “不可!”谢霄面露惊慌,“老祖宗您可知,孤云城乃是南幽的附属!” “南幽跟那里扯上关系了?”玉沉璧眉头紧皱,忽然恍然大悟,“这似乎也就能说明,为什么南幽会知道北陵结界破裂了。” 谢霄面露慌张,“老祖宗,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想做什么。”玉沉璧沉声道,“我先把边缘结界做好,在不借助祁连之术的情况下,我试试能不能给你们造出一个新的结界。” 谢霄将乾坤袋交了出去,“您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晚辈。” 当日下午。 夏炎阳和秋萧瑟也回来了。 秋萧瑟将乾坤袋放在玉沉璧面前,夏炎阳捂着手臂愤愤叫骂出声,“他们祁连氏到底想做什么!我和秋师弟可没招他们也没惹他们!” 玉沉璧看向夏炎阳,“受伤了?” 夏炎阳答道:“皮外伤,不算很严重,秋师弟也帮我打回去了。” 秋萧瑟道:“四个地方皆有蒙面人在埋伏,看我们在找玉师叔您要的东西,主动跟我们动的手。” “辛苦了。”玉沉璧将乾坤袋收下。 之后,玉沉璧去看了边缘结界。 “玉仙尊安。”慕容正朝他拜了一礼,“这道结界,马上就要修补好了。” “嗯。”玉沉璧果然看见边缘结界已经坚固无比。 眸中金光一闪,只见黑洞撕裂持续恶化,相较之前扩大了许多,几乎蔓延全部,整个边缘结界几欲破碎。 玉仙尊心中冷笑,表面功夫做的不错。 “有你们在,本座就放心了。” 从这日起,玉沉璧再闭门不出。 谢霄也找玉沉璧来找的勤了些,景松被玉沉璧赶出去了,臭着脸去找殷柳。 殷柳正与其他峰主待在一处,看见景松毫不客气的嘲讽他,“还以为你在师尊心里有多重要,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景松沉声道:“师尊让我们赶紧把御魔结界搭出来。” 屋中的气氛骤然低沉,殷柳想嘲笑也笑不出来了,“为了北陵,师尊真要牺牲自己?景松,你怎么不拦着点!” “我拦得住吗!”景松愤懑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师尊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夏炎阳担忧,“北陵的这次危难不小,玉师叔恐怕得出事。” 景松道:“边缘结界一旦撤去,御魔结界能护住北陵的人,到时候所有魔气都将打在师尊一个人身上,他怎么可能不出事!” 齐清泽问:“我听说祁连古族能修补北陵是结界,既然祁连氏已经在修真界现身,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掌门师兄你看,”景松撩起衣袖,手臂上有一道金色纹印,越想越气,“师尊给我下了禁制,我根本出不去北陵。” 殷柳道:“师尊认定的事更改不了,我们只能想办法降低对师尊的伤害。” 景松道:“我和师尊一起去更换结界,我不能让师尊一个人独面危险。” —— 北陵结界修补完成,南幽请辞北陵。 玉沉璧和谢霄也在这一日露面,“先让本座检查无误后,慕容仙师再回去吧。” 慕容正警惕看着玉沉璧,“玉仙尊这是不相信我?” 玉沉璧道:“边缘结界马虎不得,于修真界而言稍有不慎就可能是灭顶之灾,本座不能不谨慎。” “可是……” 慕容正还想拒绝,玉沉璧出声打断他,语气严肃呵斥:“慕容仙师如此避让本座,可是结界还有什么问题?慕容仙师想临阵脱逃不成!” “不敢。”慕容正反抗不得,只能请玉沉璧前去。 边缘结界坚固无比,慕容正小心翼翼看向玉沉璧,“玉仙尊您看,边缘结界没有问题。” 玉沉璧手里摇着折扇,慢悠悠道:“有没有可不是说说而已,有劳慕容仙师为本座试试吧。” 慕容正为难,“边缘结界修复完成不久,玉仙尊还是勿要轻举妄动了。” “是吗?”玉沉璧意味深长瞟了慕容正一眼。 慕容正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起,将他拎向虚空中撞向边缘结界,慕容正惊慌失声大叫,“玉仙尊,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边缘结界脆弱,本座亲自试验恐怕损坏结界,不如就由慕容仙师亲自实试验吧,慕容仙师也好能掌控力度。” “放开我!”慕容正不停地挣扎着,“玉仙尊,你这是谋杀!” “本座让你试验结界而已,如何能算是谋杀?”玉沉璧的声线沉了下去,“还是你自己知道,这个结界根本就不能用!” 边缘结界处传来窸窣碎响,偌大结界轰然崩塌,汹涌魔气倾巢而出,北陵境内笼罩黑暗。 第110章 北陵结界:玉仙尊重做结界(8.27第二更) 周围寂寥无人,连谢霄都早早的跑了,只有玉沉璧和慕容正。 “这就是你做的结界吗!”玉沉璧厉声呵斥,“南幽究竟是何居心!” 魔障阴煞邪风侵耳,周围阴冷瑟瑟寒意直击骨髓,慕容被魔气包围吞噬吐血不止,已经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了。 “玉仙尊……救我……” 玉沉璧一身白衣风吹猎猎,周身有金光护体,头束金冠衣袂飘飘显露神相,手握六合负手而立。 凡有魔障近身者,皆受金光绞杀灰飞烟灭。 玉沉璧面如沉潭双眸冷静,曾经边缘结界的地方,此刻是一片沉黑的混沌,其中血腥恶臭传出,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出来。 “滚吧!”玉沉璧把慕容正远远扔向身后,“北陵郡自会收拾你!” 六合宝剑祭出,金光凌啸消散魔气,灵气外放受玉沉璧控制,为他迅速清理周围。 周围被魔障笼罩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玉沉璧手指翻转缔结符印,一道金光大阵在手中成型,灵气大肆朝外涌放,玉沉璧以一己之身,对抗整个魔界犹如泄洪的魔气。 金光大阵扩大展露在半空中,灵气与魔气顽强相抗,巨大的阻力让金光大阵无法在前进半分,整个魔界汹涌冲击的魔气威压,如今全部压在玉沉璧一个人身上。 向来自若的玉仙尊,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额上青筋暴起承受着着极强的威压,已经是超出修真界仙师极限的千倍万倍。 北陵郡主府外,就是殷柳他们建起的御魔结界,玉沉璧已经挡住了大部分,他们依旧感觉吃力。 倘若此刻玉沉璧倒下,任由魔气肆虐侵略整个北陵,他们一群仙师谁也挡不住。 玉沉璧与魔界势均力敌艰难相抗,暂时再无法更进一步,强悍威压之下口鼻溢血,灵气持续输送金光大阵光芒不散。 散布御魔结界中的魔障涌玉沉璧,大团黑气聚集要将玉沉璧吞噬,六合金光突刺,剑气劈过将其打散。 玉沉璧此刻属于一心二用,满身灵力分了一部分给六合,以保障自身安全。 “师尊!” 雪白剑光忽然耀目,景松突然跑来了。 玉沉璧怒骂:“滚出去!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你如果要死!我跟你一起死!” “你再废话一句,为师现在先砍死你!” “我现在有能力站在你身边了,师尊你相信我。”朔望剑气横斩一片,景松迅速顶上六合的职责,“你只管重建的你的结界,我来护你的安全。” “……”玉沉璧并未理会他的话。 景松急了,“我既然进来了就不走了,大不了咱们一起死在这里,再去地下当道侣也好!” 玉沉璧严厉道:“景松,为师警告你,这不是你该逞强的地方!” “师尊,我现在是你道侣!”景松朝他咆哮,“你若是死了,有结契印在,我也活不了!在外边和在里边有区别吗!还不如让我来帮你!” “好。”玉沉璧把六合收起来了,所有灵力专注于金光大阵。 金光大阵朝魔界入口靠近,越近越是阻力越大。 景松尽职尽责护在玉沉璧身边,朔望寒光出锋其剑势不输六合,长剑森寒凛然剑气呼啸,魔障黑气尽数被消灭。 魔界入口处,忽然开始有魔界的怪物爬出,个个模样怪异个个丑陋,体型硕大獠牙可怖,触手腥臭毒液淋淋,张牙舞爪的靠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中还挂着没消化完的肉渣。 一道强烈的灵力暴击从身侧打出,景松的指尖中捻着符篆,一张接着一张的符篆打出,剧烈的轰击声在魔界入口炸响一片。 玉沉璧持续灵力输出,如今有景松为他善后,玉沉璧也能更加专心,一心一意目光追及金光大阵,逆着魔气威压相抗向前。 这般高强度的灵力外放,玉沉璧逐渐感觉力不从心,身上冷汗直冒,开始有虚脱之感传来。 魔气与灵力拉锯战许久,金光大阵已经逼近魔界入口,周围的魔障煞气更是沸腾,很快就被朔望的剑气打散。 景松也给给那群怪物补上最后一击,将它们又赶回了魔界,玉沉璧将金光大阵顺利按在魔界入口处。 然后便是固定,玉沉璧周身灵力大涨,拼尽全力使出最后一道灵力输出,边缘结界完成重新建立。 景松将残留北陵的魔气清理干净,北陵的沉黑消散又恢复一片晴静。 金光流转,新的边缘结界坚不可摧。 “完成了。”玉沉璧站在新结界面前,随手摸了一把口鼻处的红色,声音低弱道:“为师早就跟你说过,为师不会有事。” 景松提心吊胆多日的心如今终于平静,面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恭维玉沉璧,“我师尊可是世人敬仰的第一仙尊,修为高强怎么可能会出事?” “嗯…”玉沉璧身体一软,忽然栽倒了。 “师尊!”景松立刻扶住他,玉沉璧已经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唇瓣惨白。 “无事…”玉沉璧还有意识,但已经睁不开眼了,唇瓣微动有气无力道:“灵力消耗太多,为师有些累了。” “累了就歇着吧,还有弟子在。”景松小心翼翼将玉沉璧背起,快速离开了此地。 御魔结界也已经撤去了,殷柳看见景松背着玉沉璧,不由得立刻紧张起来,“师尊怎么了?” 木月白立刻去看玉沉璧的状况,玉沉璧已经伏在景松的肩头睡过去了,木月白道:“玉师叔灵力消耗过度,还有点内伤,得好好养着了。” “整个结界都是师尊补回去的。”景松低声解释,恐怕再吵醒玉沉璧。 重建这个边缘结界,连第一仙尊都成了这种状态,可想而知若是没有玉沉璧在,他们北陵又将面临的是什么。 若是让北陵的仙师去修补结界,几个他们才能抵得上一个玉仙尊。 所谓的南幽能修补结界,如今看来又能有几分可信度。 “师尊。”谢霄走出来,朝赫连郡主拜了一礼,“弟子奉玉仙尊的令,将南幽来的人都控制住了,不知该如何处置?” “南幽派人破坏边缘结界,其心思居心叵测,好在玉仙尊发现的及时,否则于修真界而言定是一场浩劫。” 赫连郡主冷声道,“先收押吧,派人给南幽的慕容郡主递个信,此事北陵定当严惩!” 第111章 战损版玉仙尊:气死殷师兄他丫的!(8.27第三更) 内伤是强压所致,好好休养一些日子,就能完全痊愈。 可玉仙尊的灵力,至高的修为耗尽后恢复期漫长,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复原如初的。 玉沉璧昏睡了好些时日才醒过来,醒来时已经回到篱笆小院了。 “师尊!”景松按住想起身的玉沉璧,“木师兄说,您在灵力恢复期间还是多休息为好,勿要出门了。” “嗯。”玉沉璧只觉身体疲惫的厉害,借着景松小心翼翼的搀扶靠在床头上,“松松,北陵那边怎么样了?” “我听殷师兄说,那位慕容仙师被赫连郡主挖了灵根,流放到极北边远之地去了,南幽还想找北陵讨个说法,也是赫连郡主赶出北陵了。” “应该的,南幽这次惹下的乱子不小,咳咳咳——”玉沉璧忽然咳嗽起来。 景松连忙为玉沉璧端来茶水,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待玉沉璧缓和过来,景松接过茶杯。 剩余的茶水中有一点殷红,景松蓦然愣住了,攥着茶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玉沉璧注意到他的异状,“怎么了?” “师尊……”景松搂住玉沉璧的脖颈,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你不能出事,你千万不能出事……” 玉沉璧轻拍着景松的后背安抚,“为师活了这么多年,哪这么容易出事?乖。” “师尊你看……”是那杯带血的茶水,玉沉璧接过随手就泼在地上了,“是你小题大做,为师现在正伤着,吐口血怎么了?” “师尊您等等,弟子去找木师兄来。”景松起身出门。 景松还没踏出门槛,看见殷柳已经进了篱笆小院,马上就要进屋了,景松忽然心生一计。 “松松?” 玉沉璧见景松又折返回来,疑惑唤了他一声,景松二话不说抱上玉沉璧。 来人正好进屋,景松正好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让来人尽收眼底。 “景松!”殷柳一声怒吼,正不明所以的玉仙尊浑身一震。 “殷师兄勿要吵嚷,师尊还病着。”景松埋怨看向来人,站在一侧半抱着玉沉璧,“殷师兄若是惊扰到师尊,可就是殷师兄的罪过了。” 玉沉璧:“……” “……”殷柳拳头硬了。 殷柳愤怒质问:“原来你也知道师尊还病着!你岂敢还对师尊如此放肆!” “师尊你看,”景松面露可怜,委屈地跟玉沉璧告状,“殷师兄误会弟子亏待您,弟子对您从来敬重您是知道的,不知道殷师兄这般说是什么意思?弟子听着属实心里不太舒服,要不您赶殷师兄出去吧。” 玉沉璧:“……” 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殷柳更是怒火中烧:“景松!” “好了殷柳,”玉沉璧无奈打圆场,“你来找为师有什么事吗?” “晚辈担忧师尊的状况,前来向师尊问安。但如今看来,晚辈似是打扰师尊和景师弟了,晚辈告辞!”殷柳气冲冲的走了。 “哪有你这样气人的?”玉沉璧失笑,抬手捏了一把景松的手臂,“不怕你殷师兄再报复你吗?” 景松得意哼了哼,“有师尊在,殷师兄不敢胡来。” “你还是避着殷柳走吧,为师可能护不住你。”玉沉璧又躺下了。 “师尊还要继续休息吗?”景松帮玉沉璧整理好被子,“弟子就不打扰师尊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为师鲜少会生病,但病了便是一场厉害的,松松你多担待。” “师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弟子喜爱师尊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师尊麻烦?” 景松低头轻吻玉沉璧的额头,“师尊,我们是道侣,您也该尝试着依赖弟子。” 入了夜后。 景松拥着玉沉璧,本来已经睡着了,身边的人却很是不安稳,来回翻身一直在动。 “师尊,怎么了?” 景松被他吵醒,挥亮灯盏之后,才注意到玉沉璧一脸痛苦之色,满身是汗浸湿了衣衫,一只手攥成拳不停地捶打着后背。 “腰疼……”玉沉璧低声呢喃。 景松把玉沉璧翻过来,循着玉沉璧捶打的地方,景松的双手按上玉沉璧的腰背,手指用力帮他按摩,“师尊,可以吗?” “嗯。”玉沉璧的难受之色有所缓解,趴在榻上逐渐安静下来,“为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是师尊的道侣,”景松再次给玉沉璧强调,“照顾师尊也是理所应当,师尊这么说对弟子太见外了。” “你睡吧,为师没事了。” “师尊勿要逞强,您安心睡吧,弟子再帮您好好按按,也能让您更舒适一些。” 翌日一大早,景松就去找了木月白。 玉沉璧还在病中精神也是疲乏,木月白来的时候,玉沉璧也是在睡着。 半睡半醒之间,玉沉璧只听见几个模糊的字眼:陈年旧伤,不能久坐…… 灵力暂失的玉仙尊体虚乏累,几乎就是一睡一整天,昏昏沉沉的脑子还未完全醒过来,玉沉璧忽然发觉上身赤裸着。 “师尊别动。”景松满手药油,帮玉沉璧按摩着腰背,“木师兄说您早年有腰伤,最近您病着连带着旧伤一起发作了。” 玉沉璧道:“之前旧伤发作时,为师都是靠运转灵力压下去的。” 景松轻声道:“师尊恢复修为还需要一些时间,正好给了弟子能照顾您的机会。” “松松,为师的腿也疼。” 景松帮玉沉璧按摩完腰,又去按摩腿,缓声开口去劝玉沉璧,“师尊,您还有弟子在,别再一个人强撑着了,就像这次在北陵,若是没有弟子赶到,等您的灵力耗尽,您又该怎么办?” “为师自然也有办法解决。”玉沉璧自信满满,“这修真界中,就没有能困住为师的地方。” 景松摇头,“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弟子是想让师尊随时都能记着弟子,而不是出了事把弟子往外推,弟子是要和您比肩的。” “松松,你有点傻。”玉沉璧叹气,“人家都是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为师真就值得你不顾性命吗?” “师尊您看看,您又开始说胡话了。”景松倾身抱住玉沉璧的腰,“弟子说过不止一次了,要与您同生共死,弟子喜欢了您这么多年,您怎么能不相信弟子的感情?” “为师没有不信你,为师养了你这么多年,更想护你周全。” “弟子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弟子现在更想守护您。” 第112章 战损版玉仙尊:拜老祖宗安康(8.28第一更) 玉沉璧的旧伤发作得凶猛,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下不了地。 景松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玉沉璧,也趁这个机会没少招惹殷柳,气得殷柳没再来过篱笆小院。 玉沉璧管束不了他,出声提醒道:“松松,你有点过分了。” “过分吗?我不觉得。”景松正帮玉沉璧按腰,“我和师尊好好的二人世界,殷师兄非要来横插一脚,是殷师兄先不懂事的,师尊你不能怪我。” 玉沉璧顺着他的意,长叹了一声:“殷柳不来也好,你们两个也能少闹矛盾。” 几日过后,玉沉璧依旧不见好。 没想到殷柳再次造访篱笆小院,自动忽略景松目不斜视,把一封信笺递给玉沉璧,“师尊,这是找您的。” 信笺上并未写明来信人,玉沉璧疑惑将其打开,里边只有一句话: 拜老祖宗安康。 玉沉璧当即脸色一变,“殷柳,你可见到了来信人?” 殷柳道:“这封信是信童送来的,来信人让信童代为转达,今晚在山下的迎客酒楼等您。” “师尊,这封信有问题吗?”景松凑过来看了一眼,“来信人唤您为老祖宗,也和谢公子一样是您的家里人吗?” “差不多。”玉沉璧将信纸放在一边。 景松问:“师尊要去赴约吗?” 玉沉璧面露难色,“还没想好。” “晚辈告辞。”殷柳和景松积怨已深,绝不再过多停留。 景松看玉沉璧面色不佳,出声安慰道:“师尊若是不愿意去,就不必去赴约了,只当这封信没收到就是。” 玉沉璧犹豫片刻,淡淡“嗯”了一声,拿起那封信随手就撕了。 当日下午,殷柳又来了。 又给玉沉璧送来一封信,“师尊,还是那个来信人。” 玉沉璧接过拆开,里面依旧只有一句话—— 第一个是北陵郡城,老祖宗猜猜下一个是谁? 字里行间皆是威胁。 景松瞟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又去观察玉沉璧的脸色,“师尊……” 果然见玉沉璧蹙起了眉,不悦道:“殷柳,让信童转告来信人,为师今晚赴约。” 殷柳担忧,“您如今的身体状况……” 景松提议:“师尊,弟子代您前去吧,如果来者不善,弟子也好能应对。” “……”玉沉璧又犹豫了。 殷柳也跟着劝,“师尊,景师弟说的不无道理,这人明显是冲您来的,您若是亲自去赴约,晚辈和景师弟怎么能放心?” 见玉沉璧依旧还在犹豫,景松着急了,“师尊,弟子是您的道侣,您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千万别瞒着弟子,弟子能和您一起解决。” “……松松,你去吧。” 玉沉璧终于答应下来,有过一瞬的挣扎后神色逐渐放松,玉沉璧似是长舒一口气,面上一片坦然,“你说得对,为师确实不该瞒着你。” 看出玉沉璧接下来要和景松坦白什么,殷柳知趣告退,“今晚待景师弟走后,晚辈再过来陪着您。” 玉沉璧起身下地,从病后双腿一直疼得厉害,每日有景松按摩才勉强缓解一些,走路依旧是摇晃打颤。 “师尊!”吓得景松赶紧扶住玉沉璧,又把玉沉璧盖回被子里,“您说要做什么,弟子帮您。” 玉沉璧指着衣柜,道:“暗格里有一套衣裳,你去拿出来。” “是。”景松打开衣柜,从玉沉璧一水的雪白衣裳里,摸到了一块活动的隔板,将里边的衣衫拿出来看,是一套藏青的衣物。 景松不解,“师尊,这是?” 玉沉璧道:“这是为师早年的衣裳,已经许多年没穿过了,你去试试吧。” 景松听话换上。 这身衣裳不像是修真界的服饰,额饰华丽下方缀着一颗藏蓝宝石,景松拆去发冠后发带半扎,其上镶嵌有银丝纹路华贵夺目,尾端缀有名贵宝珠晶莹剔透。 一层叠着一层衣衫很是宽大,穿在景松身上勉强还算合身。 衣衫布料柔软可见价格不菲,袖口处和衣领处是滚边银丝流苏摇曳,绘制着景松看不懂的纹路。 十分华丽。 景松站在铜镜前只觉哪哪都别扭,越看越眼熟。 玉沉璧看着景松露出几分满意,帮他整理了几处衣衫的褶皱,接过景松手里那片多余的藏青布料,帮景松别在脸上,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去了之后什么话也别说,蒙着脸应该分辨不出来,他们应该只听说过为师的名,并不知为师的脾性相貌如何。” 景松点头应了一声“好”。 “无论他们跟你说什么,你只管回来告诉为师,所有你想知道的地方,为师都会给你解释。” 入夜后,景松去赴约。 刚进迎客酒楼的门,景松又遇上了另一个蒙面的人,穿着的衣衫与他相似,但相较他更为朴素一些。 “老祖宗,您……”是谢霄的声音。 谢霄正欲靠近跟他说什么,突然抬头认出他不是玉沉璧,立刻警惕起来,厉喝道:“你是谁!” 景松出声:“谢公子。” “景公子?”谢霄惊讶不已,“是老祖宗让你来的?” 景松点头,“师尊还在病中,不方便前来赴约。” 谢霄道:“北陵多亏有老祖宗才免于灾难,过几日我定登门拜访看望老祖宗。” “师尊一切都好。” “我没想到,老祖宗居然会告诉你那里的事,可见老祖宗十分重视景公子。” “师尊说,等今晚回去再给我解释。” 两人刚碰面不久,又有一个蒙面人从楼上下来,“二位楼上请,我家大人等候二位多时了。” 谢霄提醒景松,低声道:“你既然是代替老祖宗前来,就勿要露馅了,该说的我来帮你说,你少说话别给老祖宗惹麻烦。” “我知道。” 二楼最里层的雅间。 景松和谢霄进门,屋里是许多蒙面人,正中间坐着一个藏蓝色衣衫的人,应该是他们的为首者。 “久仰修真界玉仙尊大名,今日有幸得以一见,深夜打扰,还请玉仙尊见谅。” 那穿着藏蓝色衣衫的人站起身,恭恭敬敬朝景松跪拜行礼,“拜老祖宗安康。” 第113章 战损版玉仙尊:师尊居然是祁连氏的人?!(8.28第二更) 景松也学着玉沉璧往常的模样,淡淡嗯了一声颔首应礼。 “老祖宗您请坐。” 那人吩咐身边的人给景松搬来椅子,“您在修真界里待得时间长,应该不认识晚辈,晚辈先自我介绍一下,晚辈名唤祁连怀。” 祁连……祁连?! 景松蓦然睁大了眼,这人唤师尊为老祖宗,难不成师尊也是……祁连氏?! “九伯父直接说正事吧。”谢霄出声提醒,“老祖宗不认识我们这群晚辈,即便九伯父说了,老祖宗估计也记不住。” “……”景松望了谢霄一眼,没想到谢公子竟是祁连氏的人。 “阿霄说的是。”祁连怀笑了两声,开门见山直接言明,“晚辈奉族长之命,前来请老祖宗回归祁连氏。” 谢霄代替景松说话:“三伯父想做什么,目的呢?” “这就不是阿霄你该问的了。”祁连怀微笑道,这笑意中更多的是警告。 谢霄反驳:“老祖宗德高望重,岂是九伯父说请就请回去的?若是放在百年之前,老祖宗也是族长唯一的胞弟,身份比九伯父要尊贵不少,即便要请老祖宗回去,让三伯父亲自前来也不为过。” 祁连怀愠道:“离开祁连氏百年之久,于祁连氏而言已经等同除名,晚辈依旧唤您为老祖宗,是族长一再强调要礼待您,还望老祖宗勿要得寸进尺。” “除名便是除名了,老祖宗在修真界中也有仙尊之名。” 谢霄据理力争,“玉仙尊被修真界奉为第一仙尊,地位等同于百仙之首,更等同于三伯父在祁连氏的地位,难道九伯父对三伯父也是这般说话态度吗?” 祁连怀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景松赞赏看向谢霄。 祁连怀有过片刻的沉默,很快语气恢复如常,再次开口问道:“是晚辈考虑不周到了,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老祖宗在修真界中还有其他事……” “阿霄,我没有在问你,你别插话。” 祁连怀的目光落在景松身上,脸上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眸光深沉,“老祖宗,您的意思呢?” 景松不知玉沉璧的意思,在此人的注视下不敢搭话,生怕再说错什么惹得玉沉璧为难。 此人的气场很强,目光如炬盯得景松头皮发麻,似要将他看透。 等他答话的空闲中是久久的沉寂,景松心里慌张更是坐立不安,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有点令人窒息,景松都不敢喘气了。 “老祖宗?” 见“玉沉璧”久久没有答话,祁连怀又问了一遍,“晚辈请示您,这祁连氏您回去还是不回去?”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再议。” 景松硬着头皮回答,稳定下心神努力不让声音颤抖,语气缓慢继续说:“祁连氏找本座所为何事?若是无法给出本座一个确切的答案,本座绝对不会回去。” “老祖宗,这是族长的意思,您别为难晚辈。” “让祁连氏的族长来见本座!”景松冷声开口,“祁连氏若真想请本座回去,就让祁连氏的族长拿出让本座看得上的诚意。” “族长事务繁忙,……” 景松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既然事务繁忙,族长应该就没时间见本座了吧?” “老祖宗言重了,族长对您以礼相待,自然会有见您的时间,……” “是吗?” 景松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之意,陡然语调拔高不少,刚来时的紧张心理已经消散,至高仙尊的气场也端出来了。 景松厉声问责祁连怀:“让你来给本座传达却又不说明白,难不成在祁连氏眼里,本座就是任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老祖宗息怒,晚辈并非这个意思。”祁连怀见此赶忙作揖赔礼。 “本座管你是不是!”景松怒而起身,“朝挽月山投递威胁信,撕破边缘结界险些酿成大祸,这就是祁连氏的诚意吗?可真是让本座叹服!” 祁连怀赔笑:“老祖宗,这都是误会,晚辈能解释……” “不必解释!”景松喝斥,“本座警告祁连氏,不管你们在修真界中有什么目的,最好立刻收手!如今本座身在修真界中,休怪本座与你们祁连氏为敌!” 听到此话,祁连怀的眸光也沉了下去,冷声提醒道:“您是祁连氏的老祖宗,可勿要胳膊肘往外拐。” “孰轻孰重,本座还没糊涂!”景松甩袖往外走,“本座言尽于此,你回去复命去吧!” “老祖宗!” 见景松头也不回,祁连怀给门口的祁连氏人使了个眼色,那群人立刻上前将景松拦住。 “干什么!”景松手中折扇展开,是跟玉沉璧借来的两仪,两仪扇锋直对祁连氏的人,折扇淬灵凝聚灵光璀璨,“本座不同意,祁连氏难不成还想强迫本座同意?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老祖宗修为高强,晚辈不敢犯上。”祁连怀走过来,把祁连氏的人都招呼开,朝景松又拜了一礼,“老祖宗,晚辈在祁连氏等着您。” “告辞!”景松冷冷看了祁连怀一眼,径直出门了。 “九伯父,我也走了。”谢霄立刻跟上景松出去。 景松步履匆匆朝回走,一袭藏青色很快消失在黑夜里。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在跟着他。 看着地上越来越近的黑影,景松面色一沉,衣袖下的手捻着一张符篆,蓄势将要打出。 “景公子……”身后的那人出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景松紧张提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来人,“谢公子……不对,应该称呼为祁连公子了。” 谢霄与他同行,“我在修真界里姓谢,景公子只把我唤做谢霄就是。” 景松吐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你们祁连氏的家族关系这么生疏的吗?” 谢霄道:“祁连氏是氏族聚居,九伯父并非是我的直系长辈。” “你们祁连氏到底是什么来历,如今又居住在什么地方?我曾经遍游修真界五年,未曾听说你们祁连古族的下落。” “祁连古族在修真界边境,修真界与无妄界的交汇之处,祁连秘境不为外人知晓,祁连氏的人出入那里必须借助通行令,景公子找不到很正常。” 谢霄道,“至于其他的,我才疏学浅,还是让老祖宗给你解释吧。” 第114章 战损版玉仙尊:我本姓祁连 景松回到挽月山,已经是后半夜了。 篱笆小院里正亮着灯,玉沉璧歇在屋外的藤椅里,身上盖着毯子已经睡着了。 “师尊怎么在外边?”景松轻声问道,生怕会吵醒玉沉璧,看向站在一边的殷柳。 “师尊担心你,一定要等你回来。”殷柳冷声道,对景松没有几分好脸色,“师尊交代你的事,解决完了吗?” “嗯。”景松弯腰抱起玉沉璧,转身往屋里走,“多谢殷师兄照顾师尊,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就不必麻烦再殷师兄了。” 这话说的极其见外,殷柳愤然道:“景松,这也是我师尊!” 回应殷柳的,是景松用脚关门声。 进了卧房,景松将玉沉璧放下。 “松松?你回来了。”玉沉璧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手臂撑着身体坐起。 “回来了。”景松抱着玉沉璧,轻吻了吻他的眉心,“弟子先去沐浴,师尊别等着弟子了。” “等你也无妨,有没有想问为师的?” “师尊身体不好,还是早点睡吧,有事明日再说。”景松扭头出去了。 玉沉璧也没有再睡,点着一盏烛灯靠在床头看书,一直等到景松回来。 相较之前沐浴的时间,景松今日明显用时更久。 青年人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回来,景松站在床边,挡住了玉沉璧的灯光。 “师尊。”听着语气有些沉闷,眼前的人看起来情绪不佳。 “上来吧。”玉沉璧放下书,预想到接下来可能又得哄他,朝床榻里侧靠了靠,给景松腾出位置。 “嗯。”景松在玉沉璧身边躺下,转头拥住了玉沉璧,而后将灯盏挥灭。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两个人挨得极近的心跳声,和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青年人的心跳很快,昭示着他此时的紧张,玉沉璧定定凝视着他,等着景松开口。 玉沉璧已经做好准备要哄景松了。 没想到景松久久却没有说话,久到玉沉璧以为,景松已经睡着了…… “师尊,”景松忽然将玉沉璧搂紧了,语气里带着莫大的恐慌,“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 青年人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玉沉璧猜测,祁连氏太过神秘,景松这孩子的安全感不高,应该是被今晚的事吓到了。 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发,很是认真的回答他,“不会。” 景松嗓音发颤,“祁连呢?你会不会回祁连?还会不会回来?我没有祁连氏的通行令,如果你走了,我又该去哪里找你?” 玉沉璧被这一连串的发问砸得有些蒙,笼统地解释了一句,“为师如果去祁连,也会带你一起去。” “真的吗,师尊?” 景松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将他自己放在了极尽卑微的状态,似是在朝玉沉璧摇尾乞怜,“你真的不会抛弃我吗?” “为师保证,绝对不会……嘶。” 玉沉璧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是景松一口咬在了玉沉璧的肩头,留下来一道很深的齿印。 以及景松的一滴泪珠,滑进了玉沉璧的衣领里。 玉沉璧温声安抚着他:“松松,你什么也别多想,为师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了。” 景松将整张脸埋进玉沉璧的怀里,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你不能不要我,师尊,我离不开你的。” “松松,早点睡吧,”玉沉璧轻拍着景松的后背,“所有你想知道的,为师明日全都告诉你。” “好。”景松搂紧玉沉璧的腰,又赌气似的开口,“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走。我要一直缠着你,缠你一辈子。” —— 翌日,晨。 玉沉璧靠坐在床头,推了推怀里的人,“松松,你起来。” 景松伏在玉沉璧怀里,侧头枕在玉沉璧的腰腹间,“我不。” “为师本姓祁连,不是修真界中人。”玉沉璧对他一向纵容,抚着景松的脸缓声开口。 “但是祁连这个姓氏太过招摇,而且祁连古族也有祖训,不允祁连古族的人在外以祁连氏自居,所以我为我自己取的玉姓。” “祁连古族究竟是什么来历?” “祁连古族可追溯到上古时代,是最早的六界之一,以法阵绝学出名。后来修真界中迭代发展,萌生了各大门派,祁连古族适应不了新的规则,也就退出了修真界。” “师尊,我听谢公子说,祁连氏如今生存在无妄界和修真界的交汇处,无妄界又是什么地方?” “一处混沌之地,不归六界之中任何一界管辖,算是独立六界存在的世外桃源。” 景松抬头看向玉沉璧,“师尊,你还有其他亲人在吗?” 玉沉璧微笑摇头,“我的父亲,只有我与兄长二子,我那一代人丁稀少,新任族长之位落在了兄长的头上,兄长的后代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愿一辈子拘束在祁连,从我来了修真界后就再也没回去过,谢霄是兄长的后代。” “师尊这一脉算是绝代了啊。” “确实是。”玉沉璧抬起手指,点了点景松的鼻尖,“你是孤身一个人,为师又何尝不是?松松,为师也只剩你了。” 景松亲吻着玉沉璧的指尖,“我和师尊相知相守,师尊不是孤身一个人。” “所以松松,你别在胡思乱想什么了,你是为师唯一的家人。” 景松日复一日的帮玉沉璧按摩,木月白也来帮玉沉璧施针过几次,时间久了也终于看见好转。 玉沉璧终于是能下地了。 景松搀扶着玉沉璧走路,师徒二人举止亲密,一起在挽月山里散步。 云柏注意到他们二人,看向旁边明显已经脸色阴沉的殷柳,“师尊和景师弟,现在都已经这么光明正大了?” “师尊被景松蛊惑得鬼迷心窍,已经开始不避人了,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该全东岳山派公开了。” “殷师兄,你也不管管?” “没办法,师尊现在只认景师弟,听不进我说的话。”殷柳气恨恨的想,“我迟早有一天得把师尊偷出来,让景松也尝尝走投无门的感觉!” 第115章 战损版玉仙尊:哐当一棍子! 之后,云柏也格外注意玉沉璧和景松。 再之后,云师兄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再到愤怒,最后变成了木然。 师尊和景师弟,亲近是真不避人! 但其实,玉沉璧还是要脸的,不要脸的是景松。 玉沉璧还在病中,白日容易精神疲累,景松不愿让他整日在屋里闷着,整日拉着玉沉璧在挽月山散步,又注意到了云柏时刻监视的目光—— 周围四下无人之地,景松飞快在玉沉璧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玉沉璧无奈揉了一把景松的脑袋,半分要生气的征兆也没有,甚至十分好脾气道:“这不是在咱们屋里,松松你注意一点。” 景松亲密挽上玉沉璧的胳膊,得寸进尺朝玉沉璧扬起灿烂一笑。 “师尊,周围没人。” 青年人挑衅的目光落向玉沉璧的身后。 身后不远处的某处隐蔽之地,某人捏紧了拳头。 —— “殷师兄!” 云柏怒气冲冲推开殷柳的书房门,哐当一声巨大声响惊起殷柳,来人怒色狰狞大喘着气,双眼瞪得老大犹若铜铃,撸起衣袖肌肉耸动,不知道要去打谁。 被气狠了的某人在殷柳面前来回踱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师尊偷走?我帮你。” 相较云柏,殷柳神色从容,俨然是打击受多了也就习惯了,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景松虽然过分了些,但也是有分寸,不会让师尊在外丢面子,云师弟你也就别再较真了。” “殷师兄!”云柏非常不满意他的这个回答,双臂砰的一声撑在殷柳的书桌上,一字一句恨不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受不了他们两个了!” 殷柳耸肩,“师尊喜欢,这没办法。” “殷师兄!你怎么回事?” 云柏对殷柳的这般态度更是生气,怒声质问殷柳,“你不是向来不待见景师弟吗?如今竟怎么也纵容他欺负师尊了?” 殷柳反问,“我确实不待见景松,但是云师弟,你想惹师尊不高兴吗?” “我管不了了!” 云柏大手一挥,目眦欲裂越想越气:“那是我师尊!我德高望重的师尊!如今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欺负了!甚至还发生关系上床了!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殷柳平静地看着发疯,“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是神仙,就应该待在天上,只可远望不可靠近,更不应该沾染上儿女情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柏攥紧拳头,指骨捏的咔咔作响,嘴角边咧出了冷冷一笑,“景松,他该死!” 殷柳吓了一跳,他顶多是不待见景松,却没想到云柏居然起了杀心。 “云师弟,你别太过了。”殷柳劝他,“你如果杀了景师弟,师尊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就让师尊和景松再也见不到面!”云柏看向殷柳,“我把师尊藏起来,你把景松赶出去,等时间一长,师尊对景松的感情也就消散干净了。” 殷柳点头,似是在计算此事的可行性,而后又开始犯难了,“师尊和景松整日形影不离,如果想把景松单独赶出去,估计不太可能。” “殷师兄你别忘了,师尊现在正病着,景松他若还有良心,就不应该让师尊陪他一起奔波!”云柏阴恻恻道,“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师尊藏到一个景松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殷柳把一份卷宗推到云柏面前,勾了勾嘴角:“你去吧,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多谢殷师兄。”云柏的火气这才稍稍平息,“事不宜迟,我走了。” 篱笆小院。 师徒二人已经回来了。 玉沉璧半躺在藤椅里,景松站在身后正帮他按揉肩颈。 云柏在此时突然造访,不甚好脾气的把卷宗扔在景松面前,“景师弟,这是殷师兄让我送来的。” 卷宗落在地上,面对云柏这般嚣张的态度,景松愣愣的看着他。 “云柏。”玉沉璧出声呵斥,眼眸冰冷带着愠怒。 即便是在病中,玉沉璧身为长辈的威严还是有的。 在玉沉璧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云柏的气焰瞬间被削弱,讪讪把地上的卷宗捡起来,“师尊恕罪,是晚辈手抖没有拿稳。” 玉沉璧冷声问道:“殷柳让你来所为何事?” “有一份委托任务……” 玉沉璧不悦打断他,厉声反问:“挽月山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够殷柳使唤的吗,非得要来找景松?” “晚辈不知……”云柏在玉沉璧面前犹如老鼠见了猫,师尊生气时大气也不敢喘,“这都是殷师兄吩咐的,晚辈只是负责前来传达。” “既然如此,那为师去找殷柳。”玉沉璧站起身往外走。 “师尊。”景松拉住玉沉璧,软下声音安抚玉沉璧,“弟子去就是了,您别再因为弟子和殷师兄起冲突,再坏了您和殷师兄之间的情谊,不值得。” “你回去告诉殷柳,别想打景松主意,为师绝对不会把景松给他的。”玉沉璧严肃道。 云柏面带笑意点头,“是。” 玉沉璧从云柏手里拿过卷宗,一目十行迅速浏览完,而后才给递给景松,“不算是什么麻烦事,去一趟也无妨。” 景松应下,“有师尊给弟子把关,弟子就放心去了。” “收拾收拾,早去早回,为师……” 云柏及时出声提醒,“师尊,您就安心在山上养病吧。” 景松也附和道:“师尊身体不好,就勿要下山远行了,在挽月山等弟子回来吧。” 玉沉璧“嗯”了一声。 景松当日就下山了。 殷柳和云柏也准备行动。 殷柳遇见难题,邀请玉沉璧帮忙解惑,一个快用烂了的理由。 玉沉璧并未怀疑殷柳,自然是前去赴约了。 殷柳心不在焉的给玉沉璧指出,不停的看向门口等着云柏出现。 直到看见玉沉璧的身后,云柏举着棍子静悄悄的靠近,殷柳错愕睁大了眼,双眸中瞳孔地震。 要把师尊打晕??!! 云师弟你认真的吗??!! “师尊,您身后……”见不得玉沉璧被这般粗暴对待,殷柳正欲提醒玉沉璧。 “梆”的一道闷棍,猝不及防打在玉沉璧的脑袋上,玉沉璧蓦然感觉后脑勺剧痛,眼前一黑当即晕过去了。 第116章 战损版玉仙尊:我这都是教了一群什么徒弟! 玉沉璧倒下了。 殷柳立刻扶住玉沉璧,玉沉璧的头上有鲜血滴落,殷柳的手上沾上血迹,有些不敢触碰玉沉璧,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完了!这次完了! 先不说景松能不能找到师尊,师尊就不可能放过他们! 殷柳愠怒的目光瞪向云柏,怒声质问:“不是说下药吗!你这是干什么!” 云柏扔下棍子,丝毫不感觉做得过分,理所应当道:“下药恐怕被师尊察觉,万一失败师尊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不如直接打晕来的实在。” “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师尊更不会放过我们!” 殷柳捂着玉沉璧头上血流不止的伤口,更是心惊胆战的朝云柏吼道,“万一景松回来了,知道我们怎么对待师尊,景松肯定也要闹!” “闹什么闹!景松他能找得到师尊吗!没有证据没有理由!他凭什么来闹!” 云柏气势不输吼了回去,从殷柳手里把玉沉璧抢过去,“你要是没这个胆子,那就我来!你不敢得罪师尊,我即便得罪师尊,也不能让师尊走上歧途!” “打都打了,再说其他的也没用了。”殷柳逐渐冷静下来,“云师兄,你打算把师尊藏在哪里?” “我卧房的下方有间密室,前几日已经打扫过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绝对不会亏待了师尊。” 云柏将玉沉璧的手臂架在肩上,拖着玉沉璧往外走,“任凭景松把东岳山派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我那里去。” —— 玉沉璧醒过来时,只觉得后脑勺剧痛,头上缠着纱布,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 这里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玉沉璧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这里空间逼仄狭小,三步之外就是墙,周围光线昏暗,不远处的桌上只燃着一盏烛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 这是……谁把他囚禁在这里了? 玉沉璧拧起眉头,殷柳…… 殴打囚禁师尊,他这是有什么目的? 玉沉璧眸光微动,一道金光在瞳孔中一闪而过,瞳术穿墙透视,周围皆是黑暗,根本辨不清这是在哪里。 更像是地牢一类的地方…… 玉沉璧在这处空间里走动查看,边缘之处能察觉到有灵力波动,隔离结界? 阻隔他往外传递消息,更阻断了结契印的联系。 玉沉璧冷笑一声,用的心思还不少。 既然有防着他的心思,正好让他试一试这人的功力。 玉沉璧翻手结印,一道爆破灵符打出。 他现在确实灵力不济,但他毕竟是修真界符篆学的开山祖师,符篆绝学威力无比,修真界中的人想困住他,不太可能! 隔离结界轰然破碎,看来罪魁祸首也不过如此。 玉沉璧再开瞳术寻找出口,忽然听见上边传来说话声,“这么大的力量波动,看来师尊已经醒了,我的隔离结界根本没用。” “见了师尊后好好跟师尊解释,千万别惹师尊生气。” 殷柳和云柏? 这俩人要做什么? 玉沉璧冷着脸在桌边坐下,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一点光源在黑暗处出现,殷柳和云柏在玉沉璧面前。 “师尊……” “问师尊安。” 面对玉沉璧如此冰冷的目光,长辈的威严摆在这里,两个人还是有些发怵。 “解释吧。”玉沉璧冷声开口,“这是谁策划的?又是谁偷袭的我?” “晚辈……” 殷柳正欲辩解什么,云柏独自揽下来,“都是我做的。” “目的?” “我就是见不得师尊和景松如此亲近,师尊德高望重,凭什么让他一个毛头小子拐走了?还有师尊您也胡闹,平日纵容景松还不够吗?怎么连您的终身大事也纵容他?” “为师的私事,似乎并不需要你来过问吧?” “但是您是咱们挽月山的前辈,您的终身大事关乎着挽月山的门面,您的道侣便是晚辈的师娘,绝对马虎不得。” “关乎挽月山的门面,是殷柳的责任,为师已经退位了,挽月山的事务为师再也没插手过。” “即便如此,您的道侣也得仔细斟酌,绝对不可能是景松。” “为什么不能是景松?”玉沉璧反问,“为师的道侣,为师喜欢就行,景松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为师为什么不能找他?又何须斟酌什么?” 云柏厉声质问,“师尊!您是长辈!景师弟比我们年纪还小,让他当我们的师娘,您觉得合适吗!” 玉沉璧有些想笑,“景松又没让你叫他师娘,你们各论各的就是。” “师尊,您别转移话题!”云柏愤然,“晚辈与您明说,晚辈绝对不可能接受景师弟!” 玉沉璧无所谓,“为师已经打算和景松归隐了,你若是不待见景松,为师和景松以后少出现在你面前就是。” 看玉沉璧是如此油盐不进,云柏急了,“晚辈不待见的只有景松,挽月山也绝不可能接受景松,晚辈希望您能和景松断了,晚辈对您依旧敬重。” 玉沉璧气笑了,“把为师关在这里,你就是这么敬重我的?” 云柏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师尊,是您先逼我的!为了断绝您对景松的念想,晚辈只能这么做。” 玉沉璧的脸上沉了下来,“为师若是不如你的意,你当怎么办?” 云柏朝玉沉璧深深拜了一礼,“那晚辈就失礼了,晚辈会一直将您关在这里,直到您断了对景松的感情,晚辈才会放您出去。” “云柏,你真是好样的。” 玉沉璧似笑非笑,站起身朝云柏走过去,重重一脚将云柏踹倒在地,怒斥喝道:“你胆子不小,为师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师尊息怒!”殷柳赶忙去扶云柏,抬头朝玉沉璧求情,“云师弟他并非……” “啪”的一声脆响,玉沉璧一巴掌劈在殷柳的脸上,殷柳的嘴角边洇出血迹,“殷柳,你这大师兄当的还真是称职!” 殷柳老老实实跪下,“师尊恕罪……” “师尊情绪激动,晚辈还是不过多打扰了。”玉沉璧那一脚的力度不小,云柏艰难站起身,不甘的目光看着玉沉璧,拉扯着殷柳离开,“师尊还是冷静冷静吧,晚辈晚点再来看您。”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的黑暗里,那一点光源也消失不见了。 玉沉璧扶额深深叹息,景松欺师灭祖,殷柳和云柏囚禁师尊,他这都是教了一群什么徒弟? 第117章 战损版玉仙尊:我师尊呢?我这么大的师尊呢!(开揍!) 玉沉璧受困,自然是不可能安分待着。 掌心燃起一团灵火,明火符照亮所有黑暗的地方,玉沉璧正前方的墙角处,是通往上边的台阶。 这里应该就是出入口了? 玉沉璧踏上了台阶,以防云柏再留有其他机关,每一道台阶都是试探,走得无比小心。 再往上走就该碰到墙了,玉沉璧抬手触上上方的屋顶,对玉沉璧而言是屋顶,周围有空气流动。 玉沉璧摸索着四周,指尖常年凝聚灵力十分灵敏,玉沉璧摸到了四条四四方方的缝隙之处,缝隙之间有风漏进来,与周围的屋顶并非为一体。 这里应该就是出口,没错了。 玉沉璧用力推了推,这地方纹丝不动,玉沉璧心里暗暗思索,用爆破符或许可以轰开? 玉沉璧掌中蓄力符印缔结,一掌打出金光乍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上方屋顶碎裂成渣,玉沉璧头顶一片光亮,终于探出了头。 “师尊啊,您还是真是不安分。”云柏像模像样的叹气。 玉沉璧的面前一站一蹲两个人,云柏就蹲在他轰开的这个洞口旁边,离得玉沉璧最近,殷柳站在云柏身后不远处,正神色复杂看着他。 “云……” 玉沉璧刚开口,云柏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团粉末突然朝他脸上扔了过来,玉沉璧被呛得直咳嗽。 下一刻,玉沉璧开始感觉头脑发晕了,身体很快泄力又跌了下去。 下方重物滚下台阶的动静清晰入耳,玉沉璧再也发出过其他声音了。 “云师弟!你做的太过了!”殷柳惊慌从洞口进去,玉沉璧倒在台阶下边,雪白的衣衫洇出斑斑血迹,应该是刚才的磕伤。 “师尊!”殷柳匆忙跑下去看玉沉璧,玉沉璧已经失去意识了,殷柳不忍玉沉璧再受此磨难,搀扶起玉沉璧往上走。 “殷师兄,你想把师尊带到哪里去?”云柏慢悠悠的走下台阶,“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你可就瞒不住景松了。” 殷柳怒道:“即便我再不喜景松,景松也不会像你这般对待师尊!你别忘了师尊现在正是病中,若是还待在这里,迟早得被你折腾死!” “殷师兄,你这可不能怪我。”云柏面露无辜,“我的目的很清楚,若是师尊安安分分待在这里,我又怎么舍得伤害师尊?” “你既是只想让师尊不再见景松,不一定非要待在这里,把师尊放出去与景松避开就是。到时候你再跟师尊认个错,还能争取师尊宽大处理,你若继续一错就错,我也保不住你!” 云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当即笑出了声,同时又语气严厉,犹如一道霹雳打在殷柳身上: “殷师兄,你现在连你自己都保不住!师尊如果要问罪,我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 看出殷柳动摇了,云柏继续诱哄,“你还不如把师尊给我,只要师尊断了对景松的念头,就会明白我们二人的一片苦心,又怎么会责罚我们两个?” 殷柳皱着眉头,良久后面露为难,“但你不能这么再折腾师尊了,师尊毕竟是我们的长辈。” “殷师兄放心。”云柏答应的很痛快,从殷柳手里把玉沉璧接过去,扶着玉沉璧在地密室的床上躺下。 “我保证,不会再对师尊做什么了。”云柏又强调了一遍,回头看向殷柳,“殷师兄,你回去吧。” “你也别在这里待的太久,给师尊留点清净。”殷柳将信将疑,还是往上走了。 待殷柳彻底消失在上方,云柏才将目光重新放在玉沉璧身上,微扬的嘴角瞬间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云柏本来是坐在玉沉璧床边,而后起身在玉沉璧床边跪下,跪的端端正正又磕了两个头。 “师尊,您别怪晚辈,晚辈这也是为了您好。” 云柏从袖中拿出一捆缚仙索,将玉沉璧的两只手臂反拧在身后,仔仔细细的用缚仙索捆的结实。 “您是第一仙尊,您是修真界中万千仙师敬仰的大前辈,您不应该沾染儿女情长,更不应该落入红尘俗世,景松诱哄您动情是害了您,晚辈这是在帮您走回正途。” 玉沉璧已经被迷药迷晕,此时自然是听不见云柏说话,云柏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拿出一条白绫将玉沉璧的双眼也蒙住了。 —— 篱笆小院。 景松完成任务回来,兴致冲冲一路小跑回来,还没进门就开始唤玉沉璧,“师尊!我回来了!” 出乎景松意料的是,篱笆小院中无人答应。 不过景松也没多想,玉沉璧现在毕竟还在病中,精神体力不佳睡着了也有可能。 景松脚步轻快进了屋,直朝卧房而去,玉沉璧也不在这里。 更让景松出乎意料的是,卧房中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景松惊奇,师尊居然出门了? 景松出门去找殷柳,“殷师兄,你知道师尊去哪里了吗?” “不知。”殷柳有些心虚,移开眼回避着景松的目光,为了增强说服力,殷柳又佯装惊讶反问景松,“师尊不在吗?” “我刚回来,师尊不在屋里。”景松摇头,“师尊最近可跟殷师兄你说过,师尊他要去哪里了吗?” 殷柳道:“我最近未曾见过师尊。” “打扰了,殷师兄。”景松客气的跟殷柳告辞。 殷柳赶忙去找云柏通风报信,云柏不在屋里,殷柳又去了地下密室,只见云柏满身是血喘着粗气,狼狈的趴在玉沉璧的脚边。 殷柳隐匿在黑暗里,玉沉璧并未发现他,惊恐睁大了眼。 玉沉璧的脚边散落有缚仙索,只见玉沉璧活动着手腕,手腕上能看见清晰的勒痕。 玉沉璧冷笑道:“云柏,本座真是要感谢你,本座最近灵力暂失,幸亏你困了本座这么多天,给了本座恢复灵力的时间。” 云柏艰难开口,“师尊,您听晚辈解释……” “不必解释了,”玉沉璧一戒鞭抡下,“云柏,本座对您很失望。” 完了,师尊要开始追责了! 殷柳不敢发出声响,趁着玉沉璧还没有发现,静悄悄的往上走。 “现在想跑,是不是晚了点?” 一道灵力金光闪过,殷柳猝不及防被六合钉在墙上,玉沉璧朝黑暗之处走过去,明火符将黑暗之处完全照亮。 “师尊……” 玉沉璧眼眸冰冷,“你以为本座没发现你?当本座这一百多年白活了是吗!” 第118章 战损版玉仙尊:你们怎么敢这般对待我师尊!(暴揍!) 景松去问了守山门的弟子,最近未曾看见过玉沉璧下山。 景松满头疑惑往回走,这说明师尊还在东岳山派里? 师尊不在挽月山,又能去哪里? 景松漫无目的,开始满东岳山派找玉沉璧,惊动了一众长老峰主。 齐清泽甚是紧张,“玉师叔失踪了?” “我从回来就没再看见师尊,殷师兄也不知道师尊去哪里了。” 景松心里慌张的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迫切想找到玉沉璧的心思在此刻达到顶峰,景松的手此刻都是在不停颤抖。 景松声线发抖,“师尊现在正是病中,他一个人能去哪里?!” “景师弟,你先别急。”齐清泽宽声劝慰,温厚的手拍了拍景松的肩,“玉师叔既然还在东岳山派中,想必是在什么地方绊住了手脚,应该不会出事。” “每座山上都找了,没看见玉师叔。” 夏炎阳和秋萧瑟来了,夏炎阳猜测:“会不会玉师叔已经回去了?景师弟,你不如回挽月山看看。” “好。”景松一刻也不敢多留,飞快朝挽月山跑。 挽月山。 篱笆小院外,围了许多长老和弟子。 景松拨开人群走到里边,只见殷柳和云柏双双伤势惨重,满身血痕累累狰狞可怖,皆是跪在院中。 “殷师兄,云师兄?”景松惊讶看着院中二人,“这是怎么了?师尊回来了吗?” “师祖今日发了很大的火,把殷师伯和云师伯都打了一顿,还说一会要移交问罪台处理。” 不知道是哪位师兄座下的弟子,如此给景松解释。 旁边又有一个弟子说,似是余惊未定,“师祖今日真是吓死人了,之前从来没见过师祖发这么大的火,还说要剥了殷师伯的峰主之位。” “景师弟,你去看看师尊吧。”某位长老拍了拍景松的肩,语气担忧道:“不知道殷师兄和云师兄是如何惹到师尊了,师尊今日被气得特别厉害,刚刚景师弟你还没来,师尊不太舒服回去休息了。” 景松绕过殷柳和云柏,径直进了屋。 玉沉璧正待在卧房里,自顾自的给手腕上药,听见有人进来脚步声朝他靠近,玉沉璧愠怒回头呵斥了一句,“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松松?” “师尊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景松下一刻便注意到了玉沉璧手腕上的伤,讶然大惊快步走到玉沉璧面前,“师尊,这是谁伤的你!” 景松捧起玉沉璧的手,两只手腕已经瘀血破皮,周围已经洇出血迹,在如此冷白光洁的皮肤上,看起来尤其的刺目扎眼。 “这事为师亲自处理。”玉沉璧把手抽了回来回,把药膏放在景松手里,神色冷淡道:“先上药吧。” “嗯。”景松小心翼翼帮玉沉璧抹药,满眼的心疼望着玉沉璧,“师尊,您还有其他地方的伤吗?” 玉沉璧脸色不太好,“没了。” 知道玉沉璧是个什么性子,景松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帮玉沉璧把手腕上的伤上过药后,又仔仔细细的拿纱布缠好,景松去解玉沉璧的衣带。 “干什么!”玉沉璧对他十分抗拒,猛地把景松推开,护住自己衣衫的领口,“为师现在病还没好,你也不消停吗?” “师尊您别误会,弟子想帮您上药。” “没有了。” “您别逞强,这里没有外人。” 景松上前抱住玉沉璧,与其说是抱住,不如说是将他控制住,景松一边温声安抚着玉沉璧,一边去解他的衣带。 “现在只有弟子和您,您让弟子看看也无妨,您若是再病上加伤,说不定又要养多久才能好了。” 景松撩开玉沉璧的衣衫,身上多处淤青和伤痕,景松已经料到了玉沉璧肯定有伤,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 如此洁白的皮肤上遍布青紫伤痕,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景松颤抖着手,抚上玉沉璧的伤处,伤口已经结痂凹凸不平,景松的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了。 景松声线发抖,“这又是怎么伤的?” “摔的。”玉沉璧重新把衣带系回去。 “师尊!我才离开了不到半个月!”景松惊恐看向玉沉璧,“究竟是谁趁着弟子不在,居然敢如此虐待您!” 景松指向门口,怒火瞬间就烧起来了,“是不是外边的两位师兄?他们两个不待见弟子,所以就报复到您身上了是吗!” 也不管玉沉璧有没有应,景松当即往外走,“师尊您等着,弟子去帮您报仇!” “松松你别……”玉沉璧还没来得及拦下他,景松已经出门去了。 屋外,齐清泽和其他峰主都来了。 木月白正在帮殷柳和云柏二人上药,景松怒气冲冲就出来了,朔望出鞘拔剑就砍,“有什么怨气朝我来!欺负长辈算什么!你们怎么敢这么对待我师尊!” 景松出现的太过突然,殷柳和云柏一时间没来得及闪避,眼睁睁看着朔望落下,雪白的剑锋在二人眼里迅速放大,映白了二人发白的脸。 “锵”的一声,秋萧瑟横剑挡住剑锋,朔望的剑刃劈在剑鞘上。 “景师弟,你先冷静。” “冷静什么冷静!我师尊受他们两个虐待多日,我今日定要为我师尊出口恶气!” 景松被气狠了,一掌将秋萧瑟推开,朔望再次举剑直砍殷、云二人。 “你们两个先走!” “景师弟你先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木月白推搡着殷柳和云柏离开,殷柳尚且还能起来,云柏却是被推倒在地,“噗”得喷出一口鲜血。 木月白大惊,忙去查看云柏的状况,更是震惊:“玉师叔这打的也太狠了!断了云师弟两根肋骨,多处内脏破裂出血,小腿骨也折了,简直要了云师弟半条命去!” 殷柳被景松捅了一剑,刚站起来又倒下了,捂着腹部血流不止,气息微微嘴角处不停往下淌血。 景松甚至不解气,又多捅了殷柳几剑,直到殷柳成了一个血人,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秋萧瑟才将景松拦下,“你收手吧,再捅就没命了。” 景松的脸上沾着殷柳的血,一身黑衣鲜血淋淋,犹若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朔望的剑刃上有血珠滴落,在脚边淌出一条血流,景松赤红着眼红血丝遍布,满脸阴鸷几乎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周围的人谁也不敢靠近,生怕受其波及再挨景松两剑。 他的目光沉沉移开,景松望向已经气息奄奄的云柏,木月白警铃大作,朝挽月山的人招呼,“快去找玉师叔来!” “不必找,我来了。”玉沉璧从屋里出来,朝景松招了招手,“松松,过来。” “师尊。”景松的满身戾气瞬间收敛,乖顺的跟在玉沉璧身边。 玉沉璧漠然开口,“月白,你给他们两个好好治,痊愈之后押入问罪台思过。” 第119章 玉师叔和景师弟居然是道侣?! 殷柳和云柏,是被抬上月岐山的。 木月白叫来了十几个人,无比小心的抬着他们,生怕再有个磕磕碰碰让二人伤势加重,再死在去月岐山的路上。 云柏离开之前,目光紧紧盯着玉沉璧不放,一只手抬起伸向玉沉璧的方向,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吐出一大口血来。 篱笆小院外的人都散了,景松搀扶着玉沉璧往回走,木月白深深望了一眼他们二人的背影,大概也能猜到什么。 屋里,卧房。 “师尊。”景松拥紧了玉沉璧。 将玉沉璧压在榻上亲吻着他的唇瓣,景松眼眶通红,身体不停颤抖带着浓烈后怕。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和您分开了,我没想到居然连殷师兄和云师兄都能做出这种事,还是我跟着您才能保证您的安全。” “经过这次教训,为师以后也会防着他们。”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发,温声安慰他,“他们也就只有趁着为师病着,才敢对为师下手,若是为师身体无恙,他们断然不可能得手。” “师尊,我们回渔舟山吧好不好?”景松面露哀求,“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讨人厌的殷师兄和云师兄,我也能好好守着师尊,保护师尊不再受欺负。” “好。”玉沉璧很快就答应下来,“你若不想回来,我们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嗯…”景松埋头枕在玉沉璧的颈窝,头顶抵在玉沉璧的下颌处,景松一手扒着玉沉璧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玉沉璧的怀里—— 奶团子时期的景松,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黏着玉沉璧。 玉沉璧也如当年一般揽着他,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谁也没再说话,两个人甚是温馨和谐。 良久后,景松再开口时语气有些郁闷:“师尊这般好的人,却被我一个人独占了,怪不得殷师兄和云师兄看我不顺眼。” 玉沉璧的脸色不太好,“别提他们。” “好。”景松蹭了蹭玉沉璧的脖颈。 此次殷柳和云柏伤势惨重、景松殴打峰主事态恶劣,齐清泽不能坐视不理。 又过几日等殷柳和景松都醒过来后,齐清泽约谈了玉沉璧。 月岐山上,药舍里。 两位才复醒不久的重伤之人气息奄奄,玉沉璧和景松是一起来的,齐清泽早已此地等候多时了,还有两个来凑热闹的夏炎阳和秋萧瑟。 “玉师叔,”齐清泽客客气气开口,拱手拜了一礼,正欲继续往下说什么,玉沉璧手里摇着折扇淡然开口,“这是挽月山的私事,清泽你不必过问。” 齐清泽有些尴尬,“若是小事,晚辈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此事影响巨大,恐怕其他山上跟风模仿,晚辈不能不严肃处理。” “还跟风模仿?掌门师兄你别诓我。”景松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其他仙峰的师兄我都接触过,但是像我殷师兄和云师兄这般品行有失之人,我还真没见过。所以像殴打峰主这种事,其他仙峰估计不太可能出现。” 齐清泽皱眉斥了景松一句,“景师弟,你别插嘴,一峰之主岂容你随意抹黑!” 玉沉璧不咸不淡道:“清泽你严加管束各座仙峰,回去之后我也会好好教训景松,此事确实是景松做的过了些,现在景松也知道错了,就此揭过吧。” 齐清泽瞟了景松一眼,“玉师叔,晚辈可没看出景师弟已经知错了。” “掌门师兄,你别白费力气了,玉师叔和景师弟估计都不会说。”木月白进来了,来帮两位伤患换药,“你还不如问殷师弟和云师弟管用。” 齐清泽的目光又看向殷柳和云柏二人,殷柳和云柏二人皆是一言不发,不约而同移开了眼。 齐清泽:“……” 木月白:“……” “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玉沉璧出声打破这片刻的死寂,起身就欲告辞离开。 “殷师弟,云师弟,你们说不说?不说我说了。” 木月白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二人,“你们两个和景师弟的矛盾不能继续僵持下去了,玉师叔夹在中间也难做。” “不许说!” “不许说!” 殷柳和云柏几乎是异口同声,刹那间屋里雪白乍亮,朔望突然出鞘直抵木月白颈间,景松面色冰冷,其中威胁意味满满:“你慎言。” 木月白双手举起,无奈叹气:“真是怕了你们挽月山的人了。” 齐清泽提醒:“景师弟,这是你要动手的第二位峰主,玉师叔说的你已经知错,可见并无可信性。” 玉沉璧低斥:“松松。” “是。”景松听话把朔望收剑回鞘。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清泽也无心再与他们闲谈,重重拍了一掌桌子,语气严厉道:“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挽月山一事的前因后果!” 在场众人皆是不言。 齐清泽看向玉沉璧,神色严肃道:“玉师叔,您别为难我,晚辈也是秉公处理,此事姑息不得!” “我知道一点。”夏炎阳出声道。 眼看景松蠢蠢欲动要堵夏炎阳的嘴,秋萧瑟凌厉瞥了他一眼,腰间佩剑出鞘三寸,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景师弟你也就别瞒着了。” 在齐清泽面前,夏炎阳直言不讳: “玉师叔和景师弟是道侣,但是殷师弟和云师弟都不待见景师弟,他们挽月山的矛盾就来源于此,估计这次是误伤到了玉师叔,把景师弟逼急了,才会做出殴打峰主如此恶劣的事。” 已经将事情坦白,两位病患还有景松都变了脸,景松的袖中捏紧了拳头,紧张不安的垂着脑袋,有些不敢看此时玉沉璧的脸色。 师尊还要面子…… 头顶附上一只温热的手,景松扭头看见了玉沉璧,玉沉璧面色如常依旧温柔。 担心齐清泽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景松心慌的厉害,不由得捏紧了玉沉璧的衣摆。 若是齐清泽也要试图分开他和师尊,那这东岳山派不待也罢! “就这?”齐清泽有些不可思议,“就因为玉师叔和景师弟的事,竟然值得你们大打出手?” 齐清泽如此态度,更让众人不可思议,景松猛地抬起头,“掌门师兄,你不反对?” 齐清泽不解反问:“这是玉师叔的私事,我为什么要反对?” 而后又听齐清泽继续道:“而且玉师叔孤身一个人太久,我正巴不得玉师叔赶紧找个道侣作伴。而且景师弟你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若是其他人我可能会不放心。” 木月白开导两位病患,“说开了也能减少矛盾,掌门师兄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玉师叔和景师弟之间,应该不会出现炎阳和萧瑟这种情况吧?”齐清泽警惕的目光在两对道侣之间打量,“若也是如此,我劝玉师叔和景师弟最好断了。” 云柏咬牙切齿:“不会,师尊和景师弟之间感情稳定的很!” 第120章 松松走,咱们归隐! “师尊……” 来龙去脉说开,景松反而害羞起来了,低着头躲进玉沉璧的身后,小媳妇似的捏着玉沉璧的衣袖。 夏炎阳见此有些想笑,鸳鸯节的时候敢光明正大亲玉师叔,现在居然开始胆小了。 “玉师叔,都是一场误会。” 齐清泽恭敬相拜,“您看,现在殷师弟和云师弟也受到教训了,要不进问罪台的责罚就免了吧?想必他们以后肯定不会再打扰您和景师弟了。” 玉沉璧面色冷淡,“我说的是,等他们两个养好伤再进问罪台思过,我现在不为难他们。” 齐清泽为难,“可是玉师叔,您打也打过了,应该消气了吧?他是二人也是无心,您就别再揪着此事不放了……” 玉沉璧冷冷瞥了齐清泽一眼,在长辈的威压之下,齐清泽立刻噤声了。 “掌门师兄,你不如先问问两位师兄都对我师尊做什么了!” 景松跳出来为玉沉璧说话,拉着玉沉璧的手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伤口已经结痂在手腕上留下一圈疤痕,还未完全恢复现在特别难看,犹如在上好的玉石上,留下一处极其显眼的瑕疵。 秋萧瑟托着下巴沉思,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向景松,“这伤像是绳子勒出来的。” 景松看着殷柳满脸怨气,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了泄愤,“我也想知道,两位师兄到底是怎么虐待我师尊了!” 夏炎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睁大了眼,情绪激动不停拉扯着秋萧瑟的手臂,语无伦次的说着:“殷师弟和云师弟不会……玉师叔怪不得要生气……” 齐清泽转头看向殷柳,无奈道:“不知二位师弟是何处惹到玉师叔了,竟然能惹得玉师叔动这么大的气?” “我需要二位师兄完整的作案过程。”景松眼眸冰冷,犹如凝萃寒冰的尖刀,凌厉的注视着殷柳和云柏二人,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将他们二人千刀万剐,再次玉沉璧好好出口恶气。 景松攥紧了玉沉璧的手。 玉沉璧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青年人满手是汗,握着他的手愈发用力,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玉沉璧侧头看向景松,隐瞒在青年人极度冷静的外表下,是极度的不安。 看殷柳和云柏都不愿意开口,木月白劝道:“两位师弟说出来,我们也好帮着二位师弟劝劝玉师叔,否则等到玉师叔把二位师弟关到问罪台去,我们即便想救二位师弟也无能为力了。” 云柏深吸一口气,把这几日如何把玉沉璧关起来的、又是如何对待玉沉璧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云柏居然敢把玉沉璧捆起来,景松当时就忍不住了。 “松松!” “景师弟!” 只见景松猛地朝云柏扑了过去,捏紧拳头重重砸在云柏的脸上,“你怎么敢的!师尊是你长辈!你这么敢这么对待长辈!师尊如此器重你!你简直太让师尊失望了!” “好了松松,”玉沉璧把景松拉回来,景松攥紧了拳气得浑身发抖,眸光阴鸷似要将云柏碎尸万段,若非玉沉璧正在拉着他,景松绝对要把云柏再拖出去暴打一顿。 玉沉璧轻拍着景松的后背安抚着他,温声道:“别生气,都过去了。” “师尊,您就是脾气太好了!”景松不满,“两位师兄这般对您,您居然就一句轻飘飘的过去,不但起不到半分威慑作用,反而还会让两位师兄变本加厉!” 云柏的脸颊肿起一片,嘴角青紫渗出血迹,正期期艾艾望着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忽略掉云柏,转头问景松:“你想怎么样?” “放逐。”景松冷漠吐出两个字。 “师尊!”这下不只是云柏慌张,连殷柳也慌了。 放逐有时间限制,在某个期限内不可重归门派。若是无限期的放逐,就已经等同于逐出师门! “玉师叔,您别听景师弟的!”齐清泽也不同意,“这责罚太重了!而且殷师弟是挽月山峰主,若是殷师弟离开东岳山派,挽月山怎么办?” 景松不服气,“两位师兄对我师尊以下犯上,有违东岳山派门规,掌门师兄也要包庇吗?” “你得了吧!”木月白斥了景松一句,语气无奈道:“挽月山最以下犯上的是你,你都把玉师叔拐走了,还不能让殷师弟和云师弟发发脾气吗?玉师叔和他们两个的师徒情谊比你深,你顶多算是个后来者居上。” 景松反驳:“二位师兄若想撒气找我就是,但千不该万不该打师尊的主意!” 一直知道玉沉璧对景松百依百顺,木月白恐怕这时候玉沉璧也会听从景松的意思,赶忙催促玉沉璧道:“玉师叔,您倒是表个态啊,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两位师弟?” 玉沉璧缓声开口:“清泽说的不错,挽月山不可一日无主。”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景松不满:“师尊!您就这么算了?” “为师罚了你云师兄,你也打了你殷师兄,这事就算过去了。”玉沉璧把从袖中拿出峰主令,将其交给殷柳,“殷柳,为师这次你也能长个教训,……” 玉沉璧话还没说完,殷柳赶紧应下,“晚辈明白,晚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扰您和景师弟了。” 玉沉璧“梆”的一折扇,敲在了殷柳的头顶上。 “师尊?”殷柳不解望着玉沉璧。 玉沉璧严声训斥道:“为师是让你做好一峰之主的职责!云柏这般胡作非为,你不但不阻止他却对他一再纵容,有你这么当峰主的吗!为师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殷柳连连应着,“晚辈知错了。” “还有你,云柏!”玉沉璧严肃的目光看向另外一个病患,“难道为师在你眼里,就是不知轻重、蛮横无理的人吗!” 云柏不敢抬头,“晚辈不敢。” “以后你若是和景松有什么矛盾、或者对为师有什么不满,大可来找为师好好说,若是以后再像这般冲动行事,休怪为师对你不客气!” 云柏满口应是。 “等你们两个痊愈之后,不必去问罪台了,自行回挽月山吧。”玉沉璧往外走,“为师先回去了。” “师尊,”景松很是不乐意,“您就这么算了?” “这事就算过去了。”在药舍的门口,玉沉璧抬手揽住景松的肩头,“松松走,咱们归隐!” 第121章 再遇祁连怀 景松立刻转怨为喜,搂上玉沉璧的腰,高高兴兴的跟玉沉璧回去了。 “……”留下药舍中一群人已经傻眼。 齐清泽不解:“玉师叔这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 “师尊和景师弟早就有归隐的打算,云雾山那次就已经是打扰师尊和景师弟了。” 殷柳神态放松,提了好几日的心终于放下,师尊收走峰主令的时候真是吓到他了。 现在峰主令回来,殷柳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师尊脾气好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哪里真得生过气?但这次确实是做的过分了,把师尊气得不轻,甚至扬言要废他的峰主之位。 殷柳这几日身在月岐山,属实过得心惊胆战。幸好幸好,师尊已经消气了。 木月白轻笑一声,“玉师叔年纪大了,也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掌门师兄你别紧盯着玉师叔不放。” 夏炎阳也跟着附和,“玉师叔身边有景师弟陪着,掌门师兄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齐清泽眉间隐隐带着几分担忧,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玉师叔怎么就看上景师弟了?道侣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景师弟如何能与玉师叔比肩?” “玉师叔喜欢就行,掌门师兄你管这么多作甚?”木月白无所谓道,“景师弟既然能让玉师叔接受他,也是景师弟有本事。” “他们可是师徒!”齐清泽强调,“景师弟年纪小不懂事,玉师叔也能不懂事吗?怎么能和景师弟这般胡闹!” 夏炎阳惊奇,“掌门师兄这是不同意?刚刚为何又要答应景师弟?” 齐清泽面露哀愁,深深叹了口气,“景师弟因为殷师弟和云师弟的事正在气头上,我若是不顺着景师弟岂不是火上浇油?再迁怒景师弟免不了又要闹矛盾。” 云柏擦着嘴边的血迹,不情不愿开口:“景松的品行尚可,我曾与他深交过,他留师尊身边没问题。即便师尊知道他有大逆不道的心思,也愿意继续宠着景松,可见师尊心里也有景松。” 夏炎阳劝齐清泽,帮着景松说话,“师徒不师徒的吧,掌门师兄你别认死理,景师弟是玉师叔看中的,玉师叔身边有人照顾,这就足够了。” 木月白应道:“玉师叔孤身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我们就别在干涉他们了,届时再惹得玉师叔不快,掌门师兄你更为难。” 身为话题主角的师徒二人,此时正在收拾东西。 玉沉璧既然提出了归隐,景松的行动力很快,当日傍晚就拉着玉沉璧走了。 天边完全黑了,两个人正好到渔舟山。 “又见面了,老祖宗。” 渔舟山脚,一群蒙面人已经等候多时,为首的祁连怀眼眸微挑,双手背后走到玉沉璧面前,“不知老祖宗考虑的如何了?” 景松立刻警惕将玉沉璧护在身后,厉声呵斥:“你们来做什么!” 听到景松的声音,祁连怀有过一瞬间的怔愣,而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像老祖宗这般德高望重的人,怎么气性这么大!” “祁连氏来的?”玉沉璧皱眉,“本座听闻祁连氏最近频频在修真界中活动,你们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们的新任族长有什么目的?” “老祖宗别这么见外。”祁连怀笑道,“族长挂念您这位长辈,一直在盼着您能回归祁连氏,在修真界中做些小动作,不过也是为了引起您注意罢了。” 玉沉璧听此冷笑,“毁坏北陵的结界,就是你所谓的小动作?若是修真界覆灭,对祁连氏有什么好处?” 祁连怀语气真诚:“因为族长敬仰您,所以北陵郡城的边缘结界,是族长给您的见面礼,您被修真界中奉为第一仙尊,族长也相信您能解决好这点小事。” 景松怒斥:“什么小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得师尊……” “松松!” 玉沉璧及时喝止住景松,看向祁连怀的目光严峻,“本座近期有回祁连氏的打算,你回去告知新任族长一声,本座如今应该算是祁连氏的长辈,届时让新任族长以长辈之礼前来拜见本座。” “老祖宗放心,这是应该的。” 祁连怀的目光移向景松,眸露考究上下打量着他,最终的目光停留在景松腰间的佩剑上,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从初见小公子时我就觉得熟悉,如今终于是知道为什么了,没想到小公子居然是新一任的朔望剑主。” 金光出鞘,六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宝剑直抵祁连怀颈间,“本座警告祁连氏,别打景松的主意,景松是本座的关门弟子,本座绝对会护他到底。” 六合突然出鞘,玉沉璧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宝剑,耀目金光吓得景松一激灵。 师尊怎么突然动气了? “老祖宗,您这么紧张做什么?”祁连怀语气无奈,“晚辈只是感慨一句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还是您心里有鬼,误解了晚辈?” 玉沉璧并未有丝毫的神态窘迫,义正辞严的反驳:“景松是本座最重要的人,本座容不得他有半分差池。” 听见玉沉璧的这番话,景松心里一暖。 他和师尊在一起这么多年,师尊的心里终于是有他的位置了。 “老祖宗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晚辈也算是有所耳闻,晚辈是来找您的,对这位景公子不感兴趣。” 祁连怀伸出两指,欲拨开六合的剑刃,六合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祁连怀的手指当即出血见红,险些将他的手指切掉。 祁连怀讨好地看着玉沉璧,“老祖宗,您收一收,咱们都是一家人,您何必刀剑相向。” 玉沉璧将六合宝剑收起,金色长剑隐没入掌心中,玉沉璧语气严厉,“祁连氏的目的既然是本座,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立刻离开修真界!” “老祖宗,这估计不太行。”祁连怀有些为难,“族长有和修真界建交的打算,让我来探探修真界的情况。” 玉沉璧忽然拔高音量厉声呵斥:“祁连氏已有上千年不出修真界,到你们这一代难道要违背千年祖训吗!” 祁连怀道:“这是族长的意思,晚辈无权干涉,老祖宗不如去找族长相谈?” 玉沉璧面露厌烦之色,“滚吧!别让本座再看见你!” “是。”目的已经达到,祁连怀也不再过多纠缠,拜了一礼后离开了。 “师尊……” 景松刚刚开口,玉沉璧面色凝重,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为师在这里设个结界,以后不再让祁连氏的人靠近这里。” 景松点点头,挽着玉沉璧的手臂往山上走,“这件事交给我,师尊一路奔波劳累,还是先歇歇吧。” 玉沉璧犹豫片刻后开口:“为师得闭关一段时日。” “师尊!您怎么能这样?”景松脚步一顿,不满朝玉沉璧嚷道,“咱们不是出来过二人世界的吗?您不能撇下弟子一个人!” “听话。”玉沉璧面上露出温和的笑,明明的温柔和煦的神色,温温柔柔的语气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让景松心寒至极: “松松,为师要闭关几年,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第122章 兔崽子,叫爹! 玉沉璧不在,景松无所事事,情绪低落满腔怨念,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景松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过了。 只能两眼巴巴等着玉沉璧出来。 景松的心里快埋怨死玉沉璧了,师尊怎么能这么心狠! 前脚刚说他是师尊最重要的人,后脚就把他撇下了! 这是从他跟着师尊开始,师尊第一次闭关扔下他。 而且,什么时候出来他还不知道! 连个盼头都没有…… 景松托着腮边坐在小屋前,望着玉沉璧闭关的方向,发了好一会的呆。 片刻后,景松霍然起身,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山! 景松赌气的想,是师尊先对他心狠的,别怪他蓄意报复! 等师尊出关后找不着他,即便师尊给他传讯他也一概不回,让师尊也尝尝这种痛苦煎熬的滋味! 景松在屋里给玉沉璧留下一张字条,提着朔望就下山去了。 魔界。 魔界之地不比修真界中,入目尽是一片荒芜,四下之景暗无天日群魔乱舞,魔界帝后已经被封印多年,魔界多年群龙无首。 一袭黑衣静悄悄出现,走向魔界深处,踏足一处漆黑的洞穴后,这人最终停留在一座屏障前。 屏障上可见金光流转灵力深厚,面对如此熟悉的力量,黑衣青年人一眼便能认得出。 除了修真界的第一仙尊玉沉璧外,还能有谁造出如此结界? “乖儿子!” 这屏障的另一侧,一个男人眼前一亮,有些兴奋朝那道黑衣人喊了一声。 这男人生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漆黑的眼眸犹如两方沉潭,深邃不见底。 此人身着一席沉黑长袍,衣袍上花纹繁复以金线勾勒出龙纹,袖口和领口上皆有金丝点缀,头顶金冠缀有玉石宝珠,看起来甚是富丽堂皇,昭显此人的尊贵。 他身边跟着的一个美艳妇人,同样也是衣饰华贵珠钗满头,步摇颤颤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更彰显那妇人的雍容华贵。 这二人,正是已经被囚禁多年的魔尊和魔后。 若是仔细看,能看出他们二人的眉眼之间,和景松隐隐有些相似。 “别这么叫我,我有养父。” 黑衣人摘下掩盖容貌的帽兜,露出景松淡漠的脸。 魔尊当即就不乐意了,“兔崽子,有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吗,叫爹!” 景松神色冷淡,道:“是养父将我抚养长大,你从未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我不认你。” “就算不认,你也改不了你是魔族的血脉的事实!”魔尊气愤道,“兔崽子,得到你老爹正统的魔族血脉传承,多少魔族求都求不来,你倒还嫌弃上了!” 景松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 他不能让师尊发现,师尊对魔族深恶痛绝,若是知道他也是魔族之人,师尊绝对会把他扫地出门。 他受不了师尊厌恶他…… 他永远忘不了,师尊看心魔时,那种满是憎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神……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夫君你少说两句吧。”魔后温柔的安抚魔尊,看向景松温声问道:“孩子,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魔尊和魔后,都是纯的不能再纯的魔族之人,这也说明,景松同样也是纯种魔族。 只是一直修灵作为掩盖,体内灵气压制住了魔族血脉,玉沉璧还没发现罢了。 想到此,景松就对二人都没有好脸色,冷淡开口道:“我来躲个人。” “是你那个心悦之人吧?” 魔尊毫不客气的嘲笑他,“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追到人家?你爹当年追你娘时,可没像你这么废物!” 魔尊是知道景松有个心悦之人的。 在景松逃离殷柳追杀的那五年里,景松走投无路躲进魔界,那是景松第一次得知自己的身世。 魔尊知道景松被他心悦之人的身边人追杀的这般狼狈时,当即把景松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为景松奉上至理箴言: 得不到就抢,话本子里都是这么演的。 但玉沉璧哪是一般人,就在景松主动回去后,当着殷柳和云柏抱上玉沉璧还亲了玉沉璧,玉沉璧那一下差点给他摔散架了。 此道策略行不通,之后景松在玉沉璧面前,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讨巧卖乖了。 思绪拉回现实,景松淡淡道:“我追到了,他也很喜欢我,而且他现在是我道侣。” “已经成了?”魔尊面上惊喜,“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瞧瞧?” 景松道:“他不喜魔族,我也不想惹得他厌烦,绝对不会让他知道你们的存在。” “行。”魔尊咬牙,“修真界的人对魔族有偏见,不见就不见吧。” “孩子,”魔后柔声开口,“你养父怎么样了?玉沉璧仙尊如今一切可好?” “都好。”景松的语气有些闷。 魔尊注意到他,好奇问道:“怎么,跟你养父吵架了?” 景松摇头,“师尊最近出门了,没带着我。” “原来是这样啊……” 魔尊的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语气故作深沉,“既然玉仙尊不在,你又跟你道侣吵架了,我这里倒是有件事挺适合你的,你短时间内可以不用回去了。” 景松疑惑,“什么事?” 魔尊道:“魔界之主,代替你爹重掌魔界。” “不可能!”景松不假思索直接拒绝,“如果被师尊知道,师尊会打死我的!” 他若是敢走上心魔那条路,师尊绝对不会放过他! 先不论他和师尊的关系如何,与师尊为敌,就是这修真界中最愚蠢的事! 魔尊无所谓道:“玉仙尊不是不在么,你不说他不可能知道……” “我绝对不可能背叛师尊。”景松毫无留恋扭头就走,“你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告辞了。” “孩子,回来!你爹不是这个意思!”见景松真的要走了,魔后大声嚷道,“你若是没地方去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归处!你若想继续留在修真界里修灵,爹娘不强迫你非得修魔!”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趁着玉仙尊不在,你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吧。” 魔尊也附和魔后,声线哀伤悲痛了不少,“从你出生到现在,你娘都没来得及抱过你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母子相见,你多陪陪你娘吧。” 景松脚步一顿,思绪飘回小时候,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师尊。 他曾经也好奇过,问过师尊他的生身父母是什么人,师尊只说他是师尊外出时捡来了,师尊也没见过他的父母。 师尊对他好,是师尊一手把他拉扯大,所以他对父母的念想,也在师尊日复一日的呵护下淡漠了。 “好。”景松犹豫良久后答应了,“我想知道,我当年是怎么丢的?” 第123章 魔族太子崭露头角 魔尊与魔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道是仙魔大战时正是魔后临盆之际,魔尊因此分心魔族战败,之后魔尊与魔后被玉沉璧封印,景松在战乱中下落不明。 魔界之地常年昏暗不分日夜,景松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魔尊与魔后两个人,两位魔族的最高统治者,整日隔着金光结界一哭二闹三上吊,忽悠着景松帮他们办了不少事。 景松具体做过什么,他自己数不清了。 但是朔望长剑平定了魔族内乱,突然出现的魔族太子代父征战多年。各大藩地割据多年的局势结束,现下重归统一。 剑刃经过魔族高层的鲜血冲刷,愈发的雪白锋利。 景松在魔界不认识几个人,但是魔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了。 即便这声魔族太子景松不认,但是魔族的玉玺却到了景松手里。 “你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景松把魔族玉玺放在结界前面,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擦手。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沾满血迹,景松将手一点一点仔细擦拭干净,雪白的帕子逐渐被鲜血染红浸透。 魔族以武为尊,魔族太子出手狠厉骁勇善战,魔界四方无不敬畏恐惧,一战成名令众藩臣服。 “松松啊,你再帮爹一个忙。”魔尊满脸堆笑开口。 景松对魔尊这副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咸不淡应了一声,“说吧。” “你拿着这玉玺,朝东一直走,看见一个门进去……” “魔宫吗?”景松出声打断他,眼眸清冷看不出半分亲情,“我绝对不会靠近那个地方,你若想重掌魔界就自己回去。” “我若是能出去,早就出去了。”魔尊无奈摊手,“玉仙尊亲自封印的我,你师尊的能力你应该清楚。”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景松冷心冷情,绝对不答应此事,“你也别想让我去求师尊放你出来,我永远都是修真界的人。” 魔尊忽然轻笑了一声,“孩子,大统一的魔族需要一位君主治理,而且你在魔族的威信已经建立起来了,魔界不可一日无主,他们也在等着新君继位,修真界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景松面现愠色,怒道:“你骗我?!” “谈不上骗你,这是你自己的造化。” 魔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石椅上,目光平静看着景松,语气轻松道:“你本就魔族之人,修灵已经是逆天而行,如今你又在魔界待了这么长时间,魔族血脉觉醒,你不如看看你的灵根被污染了多少?” 景松忽然心下一慌,赶忙运转灵力查看灵根,原来灵力丰沛灵气纯净的灵根之处,已经被魔气覆盖了大半。 他若是继续待在这里,等到魔气将灵根全部覆盖之后,他的满身灵力必定荒废,届时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修魔,要么废除修为。 景松心里一沉,面色瞬间苍白了不少,精神遭遇重大打击,犹如当头棒喝粉碎了景松对未来的所有期待,这下完了…… 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师尊…… 这里不能再待了! 景松再看向魔尊时,双眸冰冷仿佛不是在看亲生父亲,充满怨恨却像是在看仇人,“你的魔族你自己统治吧!我不会再来了,就此别过!” 景松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魔界之后,景松不敢回渔舟山。 景松只能寻一处离着渔舟山较近的山头躲起来,必须解决完灵根被污染的事,他才能回去见师尊。 他的学识不如师尊渊博,遇上这种事也是手足无措,只能一次次的无限无限尝试。 景松折腾灵根折腾的不轻,也把自己折腾的不轻。 “噗——” 景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手痛苦捂着腹部的丹田之处。 魔气侵染不但没有半分消退的痕迹,反而是愈演愈烈,污染了灵根的更多部分。 魔族修灵,已经是违背天理。 他若是继续这般胡来,魔气绝对会扩散更快。 景松没有办法,只能自行封印了灵脉。 “松松,你去哪里了?” 景松忽然接到了玉沉璧的传音。 “师尊,我马上回去……”景松强忍着剧痛给玉沉璧回话,额上的冷汗簌簌滴落。 景松不想让玉沉璧多等,强撑着精神跌跌撞撞往回走,景松咬牙强撑着脚步虚浮,每一步都犹如踩在刀尖上,疼得景松浑身都在发抖。 担心玉沉璧会察觉到什么,景松又在灵根之处附了一层封印,景松周身的灵气彻底消散干净,已经与常人无异。 如今失了灵力,景松无法再召动朔望,只能凭借两条腿走回去。 至于景松说的那句“马上”,等景松出现在玉沉璧面前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师尊……”景松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松松,”玉沉璧朝景松走过来,面上明晃晃的担忧,“这是谁欺负你了?” 面对玉沉璧伸过来想扶他的手,景松惊惧下意识就躲开了。 玉沉璧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同时玉沉璧也有些惊奇,景松怎么突然就改变性子了? “没有谁……”景松心虚,不停闪避着玉沉璧的目光,“是弟子修为不济,不小心受伤了。” “过来。”玉沉璧担心景松的情况,上前一把捞住他。 “师尊!”景松惊恐想挣扎逃离,被玉沉璧一巴掌拍在后背上,给景松拍老实了。 玉沉璧问:“你哪里不舒服?” “弟子没有。”景松连连摇头,然后便感觉到横在他后腰上的手臂收紧了。 “松松,说实话!”玉沉璧严肃呵斥,“你既然拿为师当道侣,就没必要瞒着为师这些!” 玉沉璧不止是景松的道侣,更是景松的长辈,在玉沉璧的威压之下,景松不敢忤逆玉沉璧的任何意思。 但让他实话实说,景松也没这个胆子,师尊发现后估计会当场剁了他! 景松只能保持沉默,眼眸垂敛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看得玉沉璧不免生出怜悯之心,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他闭关三年一直冷落这孩子,刚出关就对这孩子语气这般恶劣,是不是伤到这孩子的心了? 想到此,玉沉璧拉着景松进屋,放柔了语气轻声安抚:“松松,让为师帮你看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为师心里也不安稳。” “嗯…”景松乖乖听从玉沉璧的话躺在榻上。 此时,玉沉璧也注意到景松已经没有了周身灵气,抬手附上了景松的小腹丹田处。 “师尊!”景松紧张不已,差点从榻上跳起来,玉沉璧按住他掌心释放灵力。 看着玉沉璧如此专心致志的模样,景松慌张心跳的很快,每一刻都过得煎熬无比。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阻止师尊,绝对不能让师尊发现! 景松凝眉思索,在如此迫切的状态下,景松灵光一闪,猛地朝玉沉璧扑了过去,翻身将玉沉璧压倒在榻上。 景松搂着玉沉璧的脖子,飞快在玉沉璧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弟子还没来得及关心师尊,师尊的伤势怎么样了?” “为师已经大好。”玉沉璧推搡着景松,“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躺回去!松松,你的灵根有问题。” 景松心下一惊,但也并非感觉意外,师尊不愧是师尊,就凭他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住师尊! “师尊既然痊愈,就该轮到弟子放肆放肆了,以报师尊这么长时间的冷落之仇。” 景松的手一直探向下方,扯开了玉沉璧的腰封,将其扔在一边。 (手动拉灯! 后续请见南极的企鹅qq群【水光潋滟晴方好】:) 玉沉璧之后睡得时间久,景松帮他清理沐浴,做好一切善后工作。 景松忽然惊喜发现,两人欢好时玉沉璧的灵力进入他的体内,他灵根处的魔气居然有被吞噬覆盖之迹! 景松看向玉沉璧,玉沉璧睡得很沉。 是不是再多来几次,他的灵根就能恢复正常了? …… “师尊,我帮你上药吧。” 玉沉璧一脚把他踹开,“你折腾为师折腾的还不够吗?为师再也不允你了!” 第124章 师尊!求你别赶我走…… 景松最近几日抓着玉沉璧好一顿折腾,终于把玉沉璧做恼了。 “师尊,您消消气,弟子知错了。” 景松讨好的给玉沉璧按腿捏肩,拜景松所赐,玉仙尊现在浑身疲软累的厉害,没精力收拾他。 “……”玉沉璧正在气头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景松。 景松是玉沉璧亲自抚养长大的,玉沉璧对他已经了如指掌,回想起前几日景松的反常行为,玉沉璧敢百分之百肯定,景松绝对有事瞒着他。 灵根…… 每一次提到灵根,景松总是闪躲。 更让玉沉璧疑惑的是,他体内突然多出几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在丰沛的灵力运转下、微不可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也已经被他自身的灵力系统驱逐出体外—— 玉沉璧陷入沉思,景松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玉沉璧一把扯过景松的衣领,景松猝不及防与玉沉璧拉近距离,看着玉沉璧深邃而平静的眼眸,景松突然有些心慌,“师尊,您、您怎么了?” 玉沉璧冷淡开口:“松松,你在瞒着我什么?” 景松目光闪躲:“没有……” 玉沉璧语气严厉,“为师要听实话!” 在高位长辈的威严之下,景松苦着脸,语气嗫嚅:“真没有……” 但景松已经完全心慌了,若是玉沉璧再追问下去,他又该怎么忽悠师尊? 但是玉沉璧并没有,抓着景松衣领的手松开了,玉沉璧不耐烦道:“不说就不说,滚出去吧!为师现在看见你就心烦!” “是…”景松不敢多留,扭头就走了。 入了夜后。 景松在玉沉璧身边躺下,翻过玉沉璧帮他上药,玉沉璧实在是伤的厉害,这才刚出关没几日,又开始天天卧床养伤了。 玉沉璧心里不爽,一脚把景松踹下床,“滚出去睡!” 景松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边有些委屈看向玉沉璧,“师尊,这里只有一个卧房,您想让弟子去哪里?” 自然是不可能让景松去外边睡,玉沉璧心里憋着一口火没地方发,没好气的对景松道:“衣柜里有被褥,你在地上睡吧。” “师尊…”景松哀哀唤着玉沉璧,“夜里寒冷,弟子会着凉的。” “你身强体壮,着什么凉……” 玉沉璧转念一想,景松最近周围已经没有灵气波动了,估计是受了什么伤,让一个伤患晚上睡地,确实是有些不厚道。 “……上来吧。”玉沉璧还是松口了。 “多谢师尊。”景松立刻钻进了玉沉璧怀里。 【松松不安分又挨骂,此处走企鹅群: 水光潋滟晴方好:】 玉沉璧已经睡过去了。 景松不知不觉汲取着玉沉璧的灵力,他灵根上的魔气,已经快被玉沉璧的灵力吞噬完全了,景松近些时日提心吊胆,终于快放松下来了。 只是辛苦了师尊。 景松轻抚着玉沉璧的后背,玉沉璧的头压在景松的肩上,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他一定好好给师尊补补身体。 一整夜过去了,景松的灵根进展喜人,全部的魔气终于被完全吞噬。 景松终于松了一口气,放过玉沉璧躺在身边,又给他重新上药后,景松靠着玉沉璧安稳的睡过去了。 但玉沉璧却是没有睡着。 景松一有动作,玉沉璧就醒了。 看着身边人这狼崽子放松的眉眼,玉沉璧心里冷笑,不知道这混小子最近借用他灵力做什么了! 玉沉璧不是傻的,他若是毫无察觉,那他这声第一仙尊也别叫了。 这小子灵根有问题,最近天天逮着他折腾,估计是在修复灵根。 正因为如此,玉沉璧才没拒绝他,任由他胡闹。 至于景松灵根恢复的如何,玉沉璧还是不放心他。 手掌覆上景松的腹部,玉沉璧的灵力涌入景松的丹田处,整个灵根都快被魔气侵蚀彻底了,这傻孩子还浑然不知。 —— 景松感觉到灵根之处有些异常,睁开眼后就看见玉沉璧冷漠的脸,玉沉璧的手按在他的灵根上,看样子什么都知道了。 “师尊!”景松心中恐慌,几乎是连滚带爬跪在地上。 玉沉璧冷眼看着,“灵根是怎么回事,给为师解释解释吧。” “弟子也不想的,求您别赶弟子走。”景松不停地磕头,额上头破血流,“只要师尊您答应弟子,弟子愿意废除灵根,此生再不踏入仙门半步。” “行了。”玉沉璧伸手托住他的额头,“为师问你几个问题,你说实话。” 景松忙慌不迭的点头,眼眸通红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一颗晶莹从脸颊滑落。 玉沉璧见此无奈,“为师还没怎么你吧?你哭什么。” 景松吸了吸鼻子,眼泪越掉越多,已经止都止不住了,景松哭的难过,抽抽泣泣:“弟子知错了,求师尊别赶弟子走……” “你知错什么了?为师还没问你话。”玉沉璧拿他没办法了,把景松的脑袋搂进怀里,景松的脸紧贴在玉沉璧的腰间,温柔抚摸着景松的头顶。 玉沉璧本想安抚他,哪成想景松哭的更凶了,眼泪沾湿了玉沉璧的衣衫,景松边哭边哽咽: “师尊,你杀了我吧,求你别恨我……弟子自知罪大恶极,不配得到师尊的喜爱,但是弟子舍不得离开师尊,求师尊能赐给弟子一个痛快……” 玉沉璧见哄不住他了,只能道:“为师帮你把灵根处的封印解了,你自己运转灵力看看,还有没有魔气残留。” 景松半信半疑照玉沉璧的话做,果然不见灵根处再有半分魔气,而且灵根相较之前更强壮了不少,灵力丰沛哪里还有半分被魔气污染的模样。 “师尊,这是……”景松泪眼朦胧看向玉沉璧。 “借了为师的也不会用,自己瞎折腾差点出事。”玉沉璧语气严厉,手上动作温柔帮景松擦眼泪,“为师已经帮你修复好了,下次有事别再瞒着为师了。” “师尊,您、您不怪弟子吗?”景松还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试探玉沉璧,“倘若弟子的灵根被吞噬,弟子就只能修魔,师尊你也会留下我吗?” “修魔和堕魔不一样,”玉沉璧温声解释,“修魔是无奈之举,堕魔是人心向恶,你若迫不得已只能修魔,为师不会怪你。” 第125章 景松的身世:玉沉璧什么都知道 景松的情绪安定下来后,玉沉璧才问:“为师闭关期间,你去哪里了?” “弟子……”景松刚开口,玉沉璧伸出食指抵在景松的唇瓣上,“松松,别跟为师说谎,你的灵根被魔气侵染这般严重,绝对是在魔界染上的。” 景松缓缓点头,闷声道:“弟子瞒不住师尊。” “你去魔界做什么?” “师尊不在,弟子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只能出门历练。” “修真界里容不下你?” “弟子之前已经在修真界里走过一遍,想换个新的地方闯荡闯荡。” 玉沉璧摸着景松的脑袋,轻声微笑道:“有上进心是好的。” 也没看出来,玉沉璧到底信没信。 这件事过后,师徒二人把话说开,景松也没再舍得折腾玉沉璧。 但是这个账,还是得算的。 殷柳找来渔舟山的时候,景松刚挨完玉沉璧一顿打,老规矩的五百戒鞭伤痕累累。 殷柳进门拜道:“师尊,晚辈是不是打扰您和景师弟了?” 景松怨气颇深的回了他一句,“你知道就好。” 殷柳:“……” 玉沉璧对景松道:“去收拾一下你自己。” “是。”景松踉跄着起身离开。 玉沉璧问殷柳,“找为师什么事?” 殷柳道:“修真界中多地出现魔族踪迹,晚辈前些日曾与他们交手过,听闻魔界新君在修真界中。” 隔壁卧房里的景松,听见此呼吸一滞。 “魔界新君?”玉沉璧皱眉,“魔尊和魔后已经封印多年,魔族也已经内乱多年,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魔界新君?” 殷柳摇头,“晚辈不知,听闻魔界新君是修真界中人,手持一把雪白的长剑号令千军万马,迅速平定了魔界内乱。” 玉沉璧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的这几年里。”殷柳答道,“掌门师兄让弟子来请教您,东岳山派需不需要做什么措施防备魔族?” “先查这魔界新君是谁。”玉沉璧道,“一旦查到,立刻来汇报为师。防备暂时先不用做,魔尊和魔后还没冲出封印,如今的魔界不足为患。” “是。”殷柳告辞玉沉璧,“晚辈就不打扰您和景师弟了。” 玉沉璧道:“以后若是想来这里,提前跟为师传信过来,景松毕竟不待见你,为师不能不为他考虑。” “是…”殷柳尴尬退下。 殷柳离开后,玉沉璧去看景松。 景松的背脊血痕纵横,他正在手忙脚乱给自己上药。 玉沉璧帮景松上药,景松浑身一震,下意识就要躲开玉沉璧。 “怎么了?”玉沉璧按住景松,“为师打了你一顿,你还要跟为师闹脾气不成?” “不敢。”景松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玉沉璧手下。 他的魔族血脉已经觉醒,大量魔气涌入灵脉之中,灵力修为迅速倒退,即便师尊帮他修补灵根也无济于事,短短几日已经再次被魔气污染。 景松恐怕被师尊发现…… 虽然师尊说是不怨他,但是他不敢赌。 “你这几日一直在躲着为师。”玉沉璧问道,“松松,你有心事吗?” “没有,”景松低声道,“弟子前几日前几日对您做的事有些过分,对此心生愧疚……” 玉沉璧听见此笑出了声,半开玩笑道:“你若是真的心生愧疚,以后就和为师分床睡。” 按照玉沉璧对他的了解,景松肯定会反驳他,没想到景松却诡异的沉默了。 “……”玉沉璧有些意外。 良久后,玉沉璧听见景松低低应了一声好,“弟子今晚就搬出去,不会再打扰师尊了……” 玉沉璧惊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分开就分开吧。”玉沉璧没有多想,“等过几日,你跟为师去魔界一趟。” 景松惊疑,“做什么去?” 玉沉璧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 魔界。 看着熟悉的路,通往魔界深处,景松心里愈发慌乱,师尊这是都知道了?! 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玉沉璧最终在魔尊与魔后的封印结界前停下。 景松彻底慌了。 “师尊,我还有事,”景松面露恐惧连连后退,扭头就跑:“就不在这里陪您了……” “跑什么跑,”玉沉璧挥出一道灵力把景松抓回来,“这道结界是为师设下的,任何人动为师的结界,为师都知道。” 玉沉璧转头看向景松,眸中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敛声开口:“魔族太子,我知道你已经见过你父母了。” 听见这话,景松面若死灰,心态一下沉到谷底,身体仿佛脱力一般,突然跪下了,“师尊,您听我解释……” “玉仙尊,别来无恙啊。” 魔尊和魔后走了过来,魔尊瞥了一眼景松,似笑非笑看向玉沉璧,“玉仙尊这是要当着我的面,教训我儿子?” 玉沉璧道:“明霏,二十五年到了。” 魔尊环抱着手臂,吊儿郎当道:“到了就到了呗,这兔崽子待见你,而且也不愿意回魔界来,你就继续帮我养着吧。” 玉沉璧不赞同,“当初说好的,我帮你他养二十五年,景松的去留让他自己决定,现在景松不愿意跟着我了,……” “师尊,我没有!”景松立刻出声打断玉沉璧,语气幽怨道:“弟子还好奇您为什么要来这里,原来是您不想要弟子了。” 魔尊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模样,摊手道:“玉仙尊,你还是把这兔崽子领回去吧。” 玉沉璧道:“景松魔族血脉已经觉醒,已经不适合再修灵了。” 魔尊依旧不甚在意,语气轻松到景松仿佛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修魔也行,灵魔双修也行,玉仙尊你是他师尊,你就看着教他去吧。” “景明霏,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玉沉璧叹气,目光移开看向魔后,“静羽,你的意思呢?” “松松喜欢你,之前在魔界待了三年,也一直念叨着你。夫君有让松松继位的意思,但松松不愿意,一直担心你会生气。” 魔后福身拜了一礼,“松松的以后,但凭玉仙尊做主。” 第126章 开始修魔吧! “要不我放你们两个出来算了,你们的儿子你们自己养。” “修真界的那群人你不好交代,你都帮我把儿子养大了,我不能再让你为难。” 魔尊义正言辞的拒绝,一副为了玉沉璧着想的模样,抬起一只手揽住魔后的肩头,目光挑衅望着玉沉璧,那张与景松相似的脸甚是欠揍: “而且我还想和静羽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你这种孤家寡人是不会懂的。” 玉沉璧:“……” 景松的情绪一直低落,安静的听着他亲师尊和他便宜爹娘交流。 本来是在等着玉沉璧给他定罪,没想到越听越不对劲,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了,景松不可置信望向玉沉璧,“师尊,您、您和他们两个认识?!” 所以他的那个景字,不是因为什么“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而是因为他的便宜爹姓景?! “不止是认识,我和你师尊还是昔日好友忘年之交。”魔尊笑呵呵道,笑骂着警告景松,“兔崽子,以后跟你爹说话客气点!小心你爹跟你师尊告状!” “师尊,我不是您捡来的吗?您不是说,没见过的我的父母吗?” “你身份特殊,为师只能这么说。” 关于景松到底怎么来的,玉沉璧终于给了景松一个确切的回答: “因为堕魔之患,修真界对魔界赶尽杀绝,仙魔大战打了许多年,后来你母亲生产时你父亲分心,修真界趁虚而入大败魔界。 我为了护住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安危,借封印之名将他们二人关在此地。但是你父亲不愿意让你囚困在魔界,委托我将刚出生的你养到二十五岁,二十五岁之后,你的去留由你自己决定。” “弟子不走,弟子要一直跟着师尊。”景松向前膝行几步,抱住玉沉璧的腿,“弟子不知是何处惹得您误会,您居然要赶弟子离开,师尊,您是知道弟子的,弟子怎么可能离得开您?” “既然不想走,就跟我回去吧。”玉沉璧把景松拉起来,“你的事为师都知道,以后别对你父母那么差。” 景松在玉沉璧面前,和在他们面前,是截然不同的态度,魔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趁此机会,魔尊朝玉沉璧抱怨,“玉仙尊你看,这兔崽子在我们面前盛气凌人,连声父亲母亲都不愿意叫,在你面前就成乖乖绵羊了。” 魔尊阴阳怪气道:在这兔崽子的眼里,毫无血缘关系的师尊,比亲生父母都亲。” 景松挽着玉沉璧的胳膊,比玉沉璧还要稍高一点的青年人,此时正小鸟依人的依偎着玉沉璧,理直气壮道:“是师尊抚养我长大,当然比你们都亲。” 玉沉璧抬手摸了摸景松的头顶,“殷柳前几日提到的魔界新君,说的就是你吧。” 景松指着魔尊和魔后二人,委委屈屈的给玉沉璧告状,“是他们蛊惑我的,我本来不愿意的。” 魔尊气得跳脚,“兔崽子!我的玉玺你可是已经拿走了!” 玉沉璧问景松:“魔界之主,你想不想做?” 景松摇头,“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 玉沉璧语重心长道:“松松,你是魔族太子,你的父亲母亲有难,现在你该挑起这个责任,魔界缺个君主。” 景松抬头看向玉沉璧,眼眸湿漉漉的带着紧张与不安,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如果答应,师尊你会不会疏远我?又会不会生我的气?” “绝对不会。”玉沉璧应得斩钉截铁,声线温和宽慰景松,“从现在开始,无论你想做什么,为师都支持你。修灵也好修魔也罢,为师教出来的徒弟,为师自己心里有数。” “只要你不怪我,我都听你的。”景松歪头靠在玉沉璧的肩上,终于是答应下来,“你和我一起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开。” 玉沉璧温柔“嗯”了一声。 魔尊酸溜溜道:“真不愧是亲师尊,我劝了这兔崽子三年,这兔崽子死活不答应,没想到玉仙尊你一句话,他就同意了。” “师尊,我们回去吧。”景松撇撇嘴,对魔尊的存在很是不满,压低声音跟玉沉璧撒娇,“弟子只想跟师尊单独相处,不想有外人打扰我们。” 魔尊“啧”了一声,“真是没良心,你老子在你眼里居然成外人了。” 玉沉璧自然是顺着景松,跟魔尊和魔后二人告辞,“明霏,静羽,我以后再带松松来看你们。” “不用来了,这小子不待见我们,我们也不待见这小子。”魔尊连连摆手,“玉仙尊,这小子送给你了,你自己养着玩吧。” 玉沉璧汗颜,“这是你的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魔尊无奈道:“可这孩子现在只认你,他之前口口声声跟我说,他只有养父,永远不会认我们这个生父生母。” “师尊,该走了……” 景松是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魔族太子大杀四方时的威风?他拉扯着玉沉璧的衣袖,小声催促着玉沉璧。 隔着金光结界,玉沉璧朝魔尊和魔后二人拱手,“告辞了。” 魔尊和魔后二人同样回礼,魔尊神色严肃,“玉仙尊你身边养着这兔崽子,倘若被修真界发现,你恐怕也自身难保。景某人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魔界愿受你差遣。” —— 师徒二人离开魔界后,景松总算是无事一身轻了,不再是往日那般忧心忡忡、整日心事缠身的模样,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渔舟山,玉沉璧把景松叫进书房,把一摞书放在景松面前,“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修习魔族功法的课程。” 景松不想接下,“师尊,我能不能继续修灵?” 玉沉璧道:“有你的魔族血脉作祟,你以后的修灵路走不下去了。” 景松不解,“可是师尊,我这么多年修灵不也没出问题吗,为什么无法继续了?” 玉沉璧解释,“你出生的时候,我给你下的封印血脉的禁制,就到你二十五岁。” 景松期待望向玉沉璧,“那师尊以后能不能继续给我下禁制?” 玉沉璧摇头,“这禁制是双向的,我给你下禁制,同样我也受你牵连,你若冲破了我的禁制,我也会受到反噬。” “师尊这是信不过我?”景松上前,牵起玉沉璧的手,“师尊,你别对你没信心,你的封印我没能力冲破。” 玉沉璧苦笑,“上辈子,他冲破禁制,险些要我的命。” 景松一噎,垂敛下眼眸,低声道:“师尊,弟子不想修魔,弟子想继续修灵,还想堂堂正正站在师尊身边。” “你魔族血脉已经觉醒,必须得修魔,但是你可以选择灵魔双修,只要你能平衡好灵气系统和魔气系统的运转。” “可是师尊,”景松拉着玉沉璧的手覆在小腹的丹田处,失落道:“我的灵根已经毁了……” “是两套系统失衡的原因。”玉沉璧掌中释放灵力,给景松的灵根加了一道封印,“我先封你灵脉一段时间,保证你的灵力不会再影响你,你开始修魔吧。” 景松犹犹豫豫,十分为难的答应了。 玉沉璧安抚他:“等你体内的两套系统运转平衡,以后轻易是不会被发现的。” 第127章 魔界新君即位 景松没有想到,玉沉璧对魔修功法也能如此精通,玉沉璧不仅是他的灵修师尊,更是他的魔修师尊。 玉沉璧给此的解释是,“灵气和魔气在上古时期混沌为一体,祁连氏是上古种族,祁连氏所用的功法,就是最初灵力和魔气的雏形。” 景松是纯生魔裔,修魔比修灵更容易,景松在修灵方面是天赋甚高,在修魔上更是一日千里。 夜。 从玉沉璧和景松分房后,玉沉璧晚上歇下的时间比往常早。 玉沉璧刚熄了灯,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景松靠近床榻,低声道:“师尊,我回来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你早点睡吧,最近课业比较重,别耽误了。” 景松动作轻缓窸窣,脱去衣衫鞋袜,在玉沉璧身边躺下。 玉沉璧推了他一把,“出去。” “为什么?”景松不满,“师尊,我已经沐浴过了。” “你自己说的,分房。”玉沉璧声音冷淡,带着强烈的不悦情绪,“为师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想走就走的。” “……师尊!” 景松急了,语气飞快的解释:“您应该知道弟子是什么意思!弟子也是迫不得已!弟子恐怕被您发现后您再嫌恶弟子,才会出此下策的!” “为师若真的嫌恶你,在你第一次灵根被魔气侵蚀的时候,就该将你就地正法。”玉沉璧认真看着景松,“松松,现在是你不信任为师。” “弟子知错了,”景松无力辩解,只能垂眸认错,“弟子再也不敢欺瞒师尊了。” 玉沉璧语气严肃,教训景松:“你口口声声说把为师当道侣,但真遇到事的时候,什么也不和为师说,为师不是只让你供在高处的,如果出事了为师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松松,为师确实是你师尊,但为师也不止是你师尊。” “嗯……”景松闷头埋进玉沉璧怀里,“师尊同意让弟子回来住吧,弟子以后再也不会瞒着师尊了。” “你跟我提要求,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你?” 玉沉璧叹了口气,温柔抚摸着景松的头发,“松松,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也别看不起你自己。为师已经认定的道侣,无论你怎么样,为师都接受。” 景松搂紧了玉沉璧,“弟子、也绝对不会让师尊失望。” —— 景松的魔修功法进步飞速,短短五年居然已经能和他修炼了近二十年的灵力抗衡。 朔望被魔气淬炼,半面圣洁如雪,半面沉黑若玄,景松见此感到震惊。 玉沉璧解释:“朔望本就是双面剑,灵魔双修功法均衡,这把剑正适合你。” 景松疑惑,“师尊之前不是说,这把剑影响人的心性?” 玉沉璧道:“双面剑需要两面均衡,失衡就会影响到主人,朔望曾经的主人皆是下场凄惨,这就是我不让你收它的原因。” 景松点头,“原来如此。” 玉沉璧拿起帕子,帮景松擦拭额上的汗珠,“一会殷柳要过来,你回避一下吧。” “为什么要回避?”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弟子如今已经修为均衡,灵根与魔根能同时运转,不会被殷师兄发现的。” “你不是不喜欢殷柳吗?” “确实不喜欢。”景松哼了一声,上前抱住玉沉璧,“但弟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殷师兄再把师尊拐走。” 玉沉璧啼笑皆非,伸出手指刮了刮景松的鼻子,“敢对为师动心思的,只有松松你一个。” 殷柳进屋的时候,景松正站在玉沉璧身后,虽然一言未发,但却护玉沉璧护得紧,看向殷柳的目光中,明晃晃带着敌意。 两个人相看两生厌,殷柳也只当是没看见景松,拱手朝玉沉璧拜道:“魔族祸乱修真界愈演愈烈,已有多处门派受其侵袭,前些日子魔界出兵,来东岳山派闹了一场。” 玉沉璧缓缓点头,余光瞥了景松一眼,“魔界确实需要管管了。” 殷柳猜测:“师尊,是不是您三十年前封印的魔尊重新出世了?要不晚辈带人去看看……” “殷师兄不必麻烦了。”景松打断殷柳的话,“这件事交给我和师尊来做。” —— 魔宫钟声长鸣,响彻整个魔界。 魔界各处的群魔动乱,听此钟声皆是肃然站立,朝魔宫的方向跪拜行礼,“恭迎魔尊!” 游走修真界各处的魔族将领,也在此刻得到直系上属的召令,即刻撤离修真界。 魔宫大殿,暗夜深邃。 王侯将相群聚,分列阶下两侧,皆是肃穆而立,恭迎新君即位。 王座之上镌刻龙纹,正待新主。 血色玉玺赤红发黑,至高无上。 而此时,魔宫深处。 他们尊贵无比的新君陛下,正把他的师尊、他的道侣按在床上亲。 有魔侍在外敲门,“尊上,您的冕服送来了,请您更衣移步正殿。” 被打扰后的某位新君心情极其不爽,满脸愠怒的朝门口喝了一声:“等着!” 身为另外一位当事人的某位仙尊,雪白埋在漆黑的被褥间,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唇瓣微肿正低喘着粗气。 玉沉璧推搡着身上的人,低声训斥道:“别误了时辰。” 景松搂紧玉沉璧的腰,整张脸埋进玉沉璧的颈窝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玉沉璧的颈间,有些酥痒。 “师尊确定不和我一起去吗?我不想跟师尊分开。” 玉沉璧拍了景松一巴掌,“别胡闹,为师就在这里等你。” “我知道师尊不喜欢这里,可这里毕竟是主殿,整个魔宫装潢最好的地方,若是让师尊迁居别处,是对师尊不尊重。”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为师不挑,住在哪里都行。” “等以后我把这里重新装修一遍,都按照师尊的喜好来,绝对不能委屈了师尊。” “不必因为这些小事分心,你刚回到魔界根基不稳,应当勤勉政务才是。” 景松又亲了亲玉沉璧的脖颈,“师尊,我们以后不回去了好不好?殷师兄绝对找不到这里来,更不会打扰我们。” “都依你。”玉沉璧声音温柔,再次催促景松,“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景松恋恋不舍和玉沉璧分开,帮玉沉璧重新整理好衣衫,忍不住又凑近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 “师尊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外边的人就行,我事先已经吩咐下去了,他们不敢对师尊不敬。” 玉沉璧看着面前的青年人,轻声应了一声“好”。 眼前之景与当年之景重合,玉沉璧来到魔宫,既算是故地重游,又算是初来乍到。 眼前的青年人眸光清澈,瞳孔中倒映着是他的模样,玉沉璧回想起曾经某个时候,那个人偏执而病态的眼眸,满是占有欲的在他耳边唤他为“师尊”。 物是人非拨乱反正,玉沉璧心中感慨,只想道一句幸好。 十五年的时间,幸好狼崽子掰回来了。 十五年的时间,幸好给他免了一场劫。 十五年的时间,幸好修真界平安无事。 景松已经离开了。 玉沉璧在虚空中开了一道水镜结界,能清晰的看到大殿那边的情况。 以往在他面前撒娇卖乖的景松,此时头戴十二旒珠冕,面若冰霜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场威严强大,拖地长袍步调沉稳,从门口一路走上台阶。 那龙椅,魔族至高无上的位置。 景松转身在龙椅坐下,阶下魔族众臣齐齐跪拜。 “拜见尊上!” 第128章 我也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继位之后的景松,是真的很忙。 玉沉璧已经有小半个月没看见景松了,以往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有十一个半时辰都跟在他身边的景松,如今却是整日整日的看不见人影,就连晚上也不回来。 玉沉璧也能猜到为什么,魔界现在百废待兴,他一个新君自然是要忙。 玉沉璧也没想过要去找他,他们魔族的政务皆是机密大事,他一个外人去不太好。 “属下见过仙尊。”有魔侍进来行礼,“尊上有要事找您,让属下请您过去。” “嗯。”玉沉璧不知道景松找他何事,也只能跟着魔侍去了。 书房,安静的有些死寂。 下面汇报的魔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接一个的汇报完后就安静站在一边,冷汗涔涔流到下颌边也不敢去擦,一个个的半弓着腰不敢去看书桌后的那个人。 书桌后的那个人一言不发,也没有同意他们离开。即便他们站的腿脚发麻,也不敢去催促那个人。 即位的新君威压恐怖下手狠厉,有几个上一任魔尊的旧臣想借着资历深厚、新君年轻之名,掌控这位新君把持魔族朝政,不成想却被这位魔尊一锅端了。 魔宫的血从大殿流到了门口,魔界朝政自此大洗牌。 扼杀旧势力以定君威,推下万魔窟以儆效尤,恩威并济赏罚分明,魔界重新修缮制定法规,魔尊的位置景松很快坐稳。 端坐主位上的人面色冷漠,手中摩挲着玉石笔架,满脸不耐烦的模样,昭示着这位尊上此时极度的心情不爽,阴沉的目光的不断地瞟向门口。 “尊上,玉仙尊来了。” 恰此时有魔侍进来通报,打破了这死寂多时的氛围。 那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为所谓的“玉仙尊”从心里点根蜡,这称号一听就像是修真界中的人,魔界与修真界如今关系正僵,那边的人居然还不长眼的敢来这里! 魔尊现下正是心情烦忧,那位玉仙尊,估计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了…… “进来。”景松的声线平稳,并未有半分起伏,淡漠的目光从门口移开,手中执起朱笔,开始着手批阅的卷宗。 “你们出去吧。”魔尊似乎很忙,手中写字的速度飞快,连个眼神都没时间分给他们。 那群魔族大臣有些意外,为什么感觉魔尊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那群魔族大臣走出书房后,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玉沉璧。 他一席白衣仙风道骨,有如明月清朗的风姿更是惊为天人,手里折扇缓摇清凌凌的站在那里,与周围的黑暗之景格格不入。 那群魔族大臣心里小小惊艳了一把,忍不住又多瞧了玉沉璧几眼。 紧接着,书房里传来景松的怒喝声:“谁再敢看他,本座挖了你们的眼!” 这一声把那一群魔全部喝住,那群魔低下头不敢再有半分停留,快步离开了此地。 “玉仙尊,您请进。” 魔侍请玉沉璧进去,正前方的景松正在忙着,仿佛没看见他。 玉沉璧朝景松走过去,一袭白衣已经站在景松面前,景松的笔下动作顿了一顿,眼睫微颤但并未抬头。 玉沉璧见此忍俊不禁,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景松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看见玉沉璧出现甚是惊喜,“师尊,您怎么来了?” “松松,不是你让为师来的吗?”玉沉璧轻笑出声,“现在的魔宫里你治理有方,应该没有人敢假传你的意思。” “是,弟子想念师尊了。”被戳穿后的景松也不觉得尴尬,起身拉着玉沉璧在身边坐下,声线哀戚的抱怨:“师尊真是狠心,弟子忙没空去找师尊,师尊竟也舍得不来看望弟子吗?” 玉沉璧道:“为师恐怕打扰你。” “不打扰,师尊能来找弟子,弟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是打扰。” 书桌后的椅子很长很大,景松朝旁边挪了几分,而后躺下枕在了玉沉璧的大腿上,抬起手递在玉沉璧面前,可怜兮兮的撒娇:“师尊,弟子手酸。” “嗯。”玉沉璧握上他的手帮他按摩。 景松继续得寸进尺,“师尊,这些东西我不想看了,你帮我批吧。” “这是你魔族的政务,我不好插手。” “我的就是师尊的,而且我的学识都是师尊教的,师尊帮我处理比我更加妥善。” “你好好忙吧,为师以后天天来看你,行不行?” “好是好,师尊不能再多退让一点吗,比如说在这里陪着弟子。”景松答应的很不情愿,两眼期待的望着玉沉璧。 玉沉璧道:“你们谈论政事,为师在这里不合适。” “师尊,你要不去把他们两个放出来吧。” 景松忽然灵光一闪,有些兴奋朝玉沉璧提议,“凭什么他们能过二人世界?弟子也想和师尊过二人世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扔给他们算了。” 玉沉璧拍了景松一巴掌,教训他:“人家拜的是你,你负点责任别胡闹。” 景松不满撇嘴,哀哀叹气发牢骚,“师尊现在都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我也即将和殷师兄、云师兄一样,成为师尊的过去式了?” 玉沉璧皱眉呵斥:“景松!” “我错了,师尊。”见玉沉璧有将要生气的兆头,景松认错的速度很快,翻身爬起来跪坐在玉沉璧的身边,举起三根手指朝玉沉璧发誓,“弟子以后一定好好管理魔界,保证不让师尊失望。” “但是你也不必太辛苦了,身体要紧,今晚回去睡吧。” “好。”景松露笑眉眼弯弯,凑过去亲了玉沉璧一口,“师尊已经多日未曾见我,是想我了吗?” 玉沉璧:“……” 眼前的青年人,和刚刚要挖人家眼睛的魔尊,实在是大相径庭。 玉沉璧久久未说话,景松也明白他师尊的性子,玉沉璧轻易不会说肉麻的话,所以景松也没指望在玉沉璧这里能听到回复。 片刻后,景松听见玉沉璧声音低微,玉仙尊也有不敢高声语的时候,“嗯,想你了。” “师尊?!”玉沉璧从来端着长者形象,居然能如此袒露心声,景松是震惊的,不过震惊的一瞬之后是狂喜,景松搂上玉沉璧的脖子,又在玉沉璧的脸上猛亲了两口: “师尊放心,弟子以后每晚必定准时回去,不让师尊一个人孤单。” 第129章 乖乖…… 景松连轴转了好些时日,实在累极了。 终于把魔族积压的那些公务都处理完,正好等到玉沉璧来看望他,“松松……” 看见心上人就站在面前,本来还是无事一身轻松的景松,瞬间感觉全身沉重疲累。只觉多日清晰敏捷的大脑愈发昏沉酸胀,一股压抑多日、终于能释放的感觉涌上心头。 “师尊……”景松几乎是踉跄着起身,久坐多时腿脚僵硬手臂酸痛,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能支撑他的精力了,他的精力也在此刻间消耗殆尽。 景松看着玉沉璧的身形出现叠影,在眼前不停打晃旋转。景松跌跌撞撞朝玉沉璧而去,扑向玉沉璧时犹如倦鸟归林。 “松松!”玉沉璧赶忙搀住他。 “……”景松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眼底乌青严重满脸的疲倦之色,腿脚使不上力气站立不稳,身体一直在往下滑。 玉沉璧担心景松会摔着,弯腰抄起景松的膝弯将他抱起,景松的头倚在玉沉璧的肩上,呼吸平稳双目合闭已经睡过去了。 魔尊寝宫。 景松睡了两日才醒过来,正欲起身时感觉全身酸痛疲累,哪哪都不舒坦。 “乖乖。”玉沉璧唇齿微张声音温柔,似是吴侬软语,又似是闺房宠溺。 若流水一般泠泠流淌进景松的心里,为景松洗尽满身的疲累。又似是冰泉解冻泉水回温,心头有一股暖流,流淌遍全身各处。 这一声“乖乖”,让景松好似回到了幼时。 在他很小的时候,师尊是不经常唤他为“松松”的,更多是时候是用“乖乖”两个字哄着他。 “乖乖”这两个字从师尊嘴里说出来,比任何人说都要好听,只觉师尊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让景松精神专注移不开眼,对景松出奇的受用。 这一刻,景松的心都要融化了。 玉沉璧在床边坐下,端着一碗肉粥喂在景松嘴边,“魔界的食材比修真界少,你许久没吃东西了,先垫垫肚子吧。” 景松张嘴吃下,毫不吝啬夸赞玉沉璧,“师尊的手艺不减当年。” 玉沉璧这个人,如果除去“第一仙尊”的名号,用“贤妻良母”来形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景松对此深有体会。 用他便宜爹的话来说,景松是刚出生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玉沉璧抱走了,然后玉沉璧一直养到他现在。 一个未曾成家的仙尊为了照顾他又当爹又当娘,从小养尊处优的仙尊也是因为他,才学了洗衣做饭。 因为玉沉璧的辛苦,殷柳没少埋怨他。更甚知道他有欺师灭祖的心思时,殷柳是真的想杀了他。 正是因为玉沉璧的无微不至,景松从对玉沉璧从来心怀敬意,除了对道侣的爱意除外,其他更多的就是愧疚之心。 他从来不会逼迫玉沉璧做任何事,即便玉沉璧往死里打他,他对玉沉璧也从来没有恨。 如今身在魔宫里,他想过为玉沉璧附以“魔后”或者“帝师”之名,以正他们二人之间名正言顺的关系。 但更多的是克制,他不愿以任何封号,去辱没了玉沉璧的“第一仙尊”之名。 玉沉璧专心给他喂粥,景松一直愣愣的望着玉沉璧,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师尊如今对他,比他和师尊刚在一起时,已经热切了许多。 景松对玉沉璧的感情永远不自信,无论是什么时候师尊对他,从来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更多一些吧…… 一碗肉粥不知不觉喝完,玉沉璧帮景松擦嘴,端着空碗站起身往外走,“乖乖,你好好休息吧。” 玉沉璧念出这两个字时,整个人出奇的温柔,景松拉住玉沉璧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师尊,弟子难受,你再多陪陪我。” “嗯。”玉沉璧放下空碗,重新在床边坐下,“你那些政务若是不想看,以后就我帮你看,你多注意身体,魔医说你太累了,才会导致突然昏厥。” 玉沉璧对他百依百顺,从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景松靠进玉沉璧的怀里,玉沉璧对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他身上贴的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而然的环住的景松的腰身,“乖乖,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玉沉璧念出这两个字时,景松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景松委屈开口,“师尊若是不在,弟子浑身难受。” 玉沉璧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宠溺道:“为师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景松搂上玉沉璧的脖子,“师尊在魔界住的还习惯吗?弟子很不习惯,弟子更想和师尊回渔舟山住。” “在哪里都好,”玉沉璧温声道,“乖乖,你不要闹脾气。” “可是师尊,你知不知道,他们居然想往我身边塞人!”景松气愤不已,“我有师尊一个就够了,才看不上他们家里的那群歪瓜裂枣。” 玉沉璧的语气冷淡了几分,“你处理好就行,为师不想看见无关人等。” “师尊放心,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察觉到玉沉璧有情绪波动,景松安抚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师尊不想看见,弟子也同样不想看见,已经把他们都解决了。” 玉沉璧有些好奇,“你怎么做的?” 景松轻笑,说出的话却是残忍至极,“试图往弟子身边塞人的,意为藐视君威,拿他们家的歪瓜裂枣来作践弟子,弟子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都已经杀了。还有那群歪瓜裂枣,妄想攀附弟子意为惑乱君心,弟子把她们都推进万魔窟里自生自灭了。” 玉沉璧笑出了声,“松松啊,你还真是下得去手。” 景松道:“弟子唯一的顾虑只有师尊,当然是不怕他们的威胁。他们若想造反弟子也不怕,只管灭了就是,也能让弟子再重新出出名。” 玉沉璧赞同点头,“你现在刚即位不久,不宜手段过于温和了。” “师尊说过的话,弟子都谨记于心。” 景松的手摸向了玉沉璧的衣襟,玉沉璧眸光淡然看着他。 某位魔尊两眼期待的望着玉沉璧,“师尊您看,弟子因为他们的事气了许多时日,实在是不舒服许久了,您疼疼弟子好不好?” 第130章 祁连氏恭迎老祖宗 “松松啊……” 玉沉璧的指尖轻戳着景松的额头,甚感无奈道:“你能不能别整日想着这档子事?你现在应该多休息才是。” 景松的手指勾着玉沉璧的腰封,眼眶微红眸光潋滟,其中蓄满了委屈之色,“弟子已经许久没有与师尊亲近过了,实在想念师尊想念的紧。恐怕师尊再对弟子情分生疏,弟子这心里实在难安。” 玉沉璧气笑了,“前者跟后者有什么关系?松松,你别胡闹。” 景松的手指稍微使了点力,本来已经是要坠不坠的腰封,现在已经完全脱落了。 景松两眼期待的望着玉沉璧,默默把玉沉璧的腰封扔远了些,眸中迫不及待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玉沉璧:“……” …… 正在兴头上,玉沉璧接到殷柳的传音,听着声音很急切,“师尊,您现在在哪里?晚辈去渔舟山没找到您。” 玉沉璧拍了拍身上的人,催促道:“殷柳找我,你快点。” “师尊!”听见那个晦气的人,景松极度的不满,“这个时候您怎么还能分心!” …… 【企鹅qq群(水光潋滟晴方好):群文件自取哦(\\u003d^▽^\\u003d)】 玉沉璧整理好自己后,就打算出门了。 景松恋恋不舍拉着玉沉璧衣角,还在试图寻求转圜的余地,“师尊,真的不需要弟子陪您一起去吗?” “你乖乖待着吧,为师会早点回来。”玉沉璧扒开景松的手,捧起景松的脸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魔族现在离不开你,你应该把心思放到魔界上。” “哦……”景松低落应了一声,整个人的精神都蔫了不少。 景松目光灼灼,挽留的意味实在明显,玉沉璧只当是没看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东岳山派,月鼎山。 玉沉璧匆匆赶来这里,听殷柳说是有人要见他。 刚一踏入大殿,谢霄直朝玉沉璧而来,不知他是遇见了什么,直往玉沉璧身后躲。 “晚辈肖怀,拜老祖宗安康。” 有一男子朝玉沉璧行了一礼,玉沉璧不认得他,“你是……” “这是九伯父。”谢霄小声给玉沉璧提醒。 祁连氏在外,不可以祁连氏之人自居,更不能祁连氏之姓示外。 “祁……怀公子?”玉沉璧眉头拧起,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几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连怀道:“老祖宗许久没有消息,三哥等得着急了,特地让我前来请老祖宗回去。” “肖公子刚来东岳山派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吧?”殷柳皱眉道,“你只说要见我师尊,可没说要让我师尊跟你走。” 祁连怀笑道:“殷峰主误会了,是我和老祖宗早有约定,老祖宗一直有事耽误,我今日才会登门拜访请老祖宗回去。” “师尊,您真要跟他走吗?”殷柳走到玉沉璧身边,怀疑的眼神瞥向祁连怀,沉声警告那个人:“您若不是这个意思,晚辈现在马上把他赶走。” 祁连怀有些不悦,“老祖宗,您难道就这么看着您的徒弟误会晚辈吗?” 玉沉璧看向祁连怀,淡声道:“东岳山下有一处悦来客栈,你那里去等着本座。” “是。”祁连怀拜了一礼告辞,忍不住又提醒玉沉璧,“老祖宗,这次您可不要再让晚辈久等了。” 待祁连怀出门之后,玉沉璧感觉身后的谢霄好像松了一口气。 玉沉璧似是猜到了什么,蹙眉问谢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谢霄点头,苦着脸道:“九伯父擅闯东岳山派不成,就把主意打到北陵去了,九伯父逼我带他进入东岳山派,好在殷峰主及时把我救下。” 殷柳十分警惕,脸色凝重开口:“师尊,那个肖公子不像是个善茬,您此去千万小心。” 玉沉璧身边空荡荡的,往日那道跟得他极紧的人许久没有出现,齐清泽不解的问:“玉师叔,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回来了,景师弟呢?” 玉沉璧道:“景松有事要忙,没时间跟我一起过来。” “师尊,您和景师弟究竟去哪里了?”殷柳追问,“晚辈去过渔舟山几次,一直没有看见您。” 玉沉璧自然不可能直说是在魔界。 而且昨晚殷柳打扰人的时候,差点把景松气出毛病来。 玉沉璧今日前来,也是为自家小徒弟搞个公道,语气无比真诚的回噎殷柳:“景松不想见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为了让你找不到,为师和景松遍游整个修真界,没有固定的住处。” 殷柳:“……” 玉沉璧在东岳山派停留还不到半日,就急匆匆的又走了。 临走之前,玉沉璧交给殷柳一块玉佩,“如果景松来找我,你记得把这个给他。” 祁连古族地处偏远,入口在修真界边境之地崇山峻岭的深处。山岩峭壁上有机关,需以通行令才能进入此地。 面前石壁轰然从中间分开,石壁之后之景一片平旷。 百年之后重回古族本家,玉沉璧已经不再是身在修真界时一袭白衣,换回了曾在祁连氏时的旧衣。 之前景松穿过的那身勉强合适的衣袍,如今穿在玉沉璧的身上刚刚好,藏蓝色的衣裳高调华贵,想起曾经他玉沉璧…现在应该叫做祁连沉璧更为合适。 曾经的祁连沉璧,是那时一宗族长的亲生胞弟,唯一的直系嫡亲公子,身份也称得上是尊贵无比。 “老祖宗,您请。”祁连怀请玉沉璧走在前列。 谢霄不放心玉沉璧一个人孤身无援,也知道玉沉璧对如今的祁连氏一概不知,索性也就跟着来了。 进入祁连氏的内部,穿过平旷之地后,便能看见房屋村落了。 祁连氏在外神秘,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但回到祁连古族后,蒙面的那块布便可以揭掉了。 祁连氏的人的穿着,与玉沉璧所着的衣衫大体相似,但根据地位等级、血脉亲疏的不同,衣衫颜色与所佩服饰皆又有所不同。 祁连怀衣衫的藏蓝色,与玉沉璧相同,也是证明祁连怀是当代族长的嫡亲胞弟。 但玉沉璧毕竟是他兄长的唯一,排除辈分在外如此论起来,玉沉璧的身份地位比祁连怀高。 谢霄…应该称为祁连霄才是,他的衣衫是霁蓝色,与族长的亲疏就要远一些了。 “老祖宗,终于把您盼来了!” 一道靛紫色的身影迎面走来,这便是祁连氏的新任族长。 即便是族长,但玉沉璧的辈分摆在这里,他也得规规矩矩的朝玉沉璧下跪行礼:“祁连氏恭迎老祖宗,拜老祖宗安康。” 第131章 玉仙尊最爱的君子松 玉沉璧颔首应礼,“本座回来得晚了,敢问族长名讳?” “晚辈祁连惊,是祁连古族的第二百五十任族长。” 祁连族长请玉沉璧朝祁连古族内部走,“接风洗尘宴已经为老祖宗备下了,老祖宗昔日的住处晚辈也派人打扫过了,还请老祖宗先回去歇息,晚间再请老祖宗赴宴。” 玉沉璧淡淡“嗯”了一声,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朝前走去。 已经一百多年未曾回来过这里,祁连氏的内部还如幼时的模样,但已经物是人非,周围尽是陌生的面孔。 看他穿着这身藏蓝衣衫,明白他是族长亲信,会有过路的人驻足朝他行礼。 但看玉沉璧的模样陌生,也会有人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这是哪位公子?好像没见过啊。” “不认识,族长的一众兄弟里边,没见过有这个人。” “这就奇了怪了,族长什么时候凭空多出一个兄弟来?” 听着过路人的窃窃私语声,回想起幼时三步一“伯母”,五步一“叔父”的情景,玉沉璧的心里无端生出一股落寞之感。 玉仙尊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对情感淡漠,但难免也会触景生情。 “老祖宗,”祁连霄一直跟着玉沉璧,“十五长老想拜见您,您选个合适的时间,晚辈再去给十五长老回话。” 玉沉璧应下,“知道了,我晚点和你一起过去吧。” 穿过祁连古族的长街,拐到一处高门大户的宅院前,这是玉沉璧幼时的住处。 这是一处老宅,往日的朱漆大门早已经褪色,正上方绿植华盖延伸出墙头,古朴的廊檐花纹繁复,更彰显岁月的久远厚重。 玉沉璧榻踏上台阶叩响门扉,沉闷的敲门声传进宅院里,不久后门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露出一个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很年轻,看起来十三四岁左右,扎着双丫发髻,生的唇红齿白年轻精致。 小姑娘有些怕生,看见玉沉璧和祁连霄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小声问道:“不知两位公子来找谁?” 家里怎么有小姑娘?玉沉璧有些意外,不确定抬头看向门楣,“静影沉璧”四个字是他兄长当年亲手所书,虽时隔多年但墨迹依旧清晰。 确定没走错地方。 还是有人把他的宅院发卖了? 也不能吧,地契和房契还在他手里。 玉沉璧直言问道:“我是这家的主人,不知姑娘为何会在此地?” “啊?”小姑娘明显不相信他,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玉沉璧,“公子勿要说笑了,这家的主人早已年逾百岁,不会像公子这般年轻俊美。” 听这话,这小姑娘应该是知道他的。 玉沉璧道:“这座宅子的主人已经多年未归,不知姑娘和这家主人是什么关系?” 小姑娘答道:“我奉家母之名,为这座宅子看门。” 玉沉璧继续道:“可否让我见一见令堂?” “公子稍等。”小姑娘合上门,对突然造访的二人十分警惕,并未让玉沉璧和祁连霄进门。 祁连霄道:“老祖宗的这处宅子里,一直都是有人住。之前我路过此地,经常能看见一个妇人带着刚才那个小姑娘。” 玉沉璧叹气,“我毕竟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这座宅子早已经荒芜多年,她们若是没地方去迫不得已才在此地避身,我也可以收留她们。” 许久之后,宅院的门再次开了。 那小姑娘跟在一个妇人身后,指着玉沉璧道:“娘,就是他要见你。” 那妇人已是中年,身形瘦小皱纹很深,穿着的衣衫很素净,几根没有装饰物的素簪插在发髻间,挽起已经有几分灰白的头发。 那妇人看见玉沉璧后,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颤抖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是二公子回来了吗?” 他在家中排行第二,兄长当了族长后,周围的人便是称呼他为二公子。 玉沉璧应道:“我是祁连沉璧。” “老身拜见二公子。”如此说着,那妇人已经眼眶中蓄满泪水,紧接着就要跪下,“恭迎二公子归家。” 玉沉璧上前搀扶住那妇人,“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那妇人道:“二公子唤老身为胡嬷嬷就好。” 玉沉璧讶然,“您、您居然……” 胡嬷嬷是祁连沉璧的奶娘,更是曾经静影沉璧府的管家嬷嬷,没想到如今居然还健在人世?! 那妇人知道玉沉璧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我是胡嬷嬷的重外孙女,承母之命代代相传为二公子您守家,只盼着二公子您能有朝一日回来这里。” 玉沉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胡嬷嬷请玉沉璧进门,本以为多年未曾居住的宅院,定会杂草丛生早已荒废,但没想到里边却是整洁无比,连布局都未变分毫,还和玉沉璧当年走时一模一样。 玉沉璧当年有养花养草的喜好,昔日的屋子里、院子里堆满了他种下的盆栽,如今却是一盆也看不见了。 胡嬷嬷示意玉沉璧看向后花园,一棵挺拔粗壮的松树翠绿茂盛,在一众花花草草中尤其引人注目。 “二公子您种下的花草长势喜人,花盆中早已经容纳不下了,所以外祖母就把您养的植物全部移植到了这里,还有您最爱的那棵君子松,外祖母也曾明确交代过您视它如宝,老身也一直格外留意着那棵树,应该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这君子松已经百年有余,粗壮的树围已经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走时还是小小的一个盆栽,如今历经百年岁月,依旧是针叶尖细苍翠欲滴。 玉沉璧展开折扇,挥扇削下一段君子松的枝条,转头问胡嬷嬷:“还有花盆吗?” “您之前种花的花盆,外祖母一直给您留着。”胡嬷嬷吩咐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小核桃,你快去库房给二公子拿个花盆来。” 那个小姑娘有些不乐意,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玉沉璧,“娘,他是真是二公子吗?按照如今二公子的年岁,怎么可能像他这么年轻?” “屋中有二公子幼时的画像,与现在的二公子相差不大,回来的绝对是二公子,至于二公子为什么会这般年轻……”胡嬷嬷同样疑惑看向玉沉璧,在等着玉沉璧的解释。 祁连霄解释:“老祖宗在修真界已经得道封神,容貌维持年轻时不会再改变。” 玉沉璧道:“我在修真界中另有一番奇遇,如今回来的确实是我,嬷嬷与核桃姑娘不必多心,我虽容貌未改,但确确实实快两百岁了。” “二公子生的真好看。”小姑娘没由头的夸了他一句,转身跑开了。 第132章 祁连氏想和修真界建交(上) 玉沉璧把那一节君子松的枝条移植进花盆里,搬进了卧房摆在床头边。 胡嬷嬷躬身相拜:“二公子,既然如今您已经回来了,是不是该往府中招一些家丁侍女了?” 玉沉璧颔首,“府中的一切事务,皆由胡嬷嬷你做主。” “我要跟着二公子!”小核桃欢喜跑到玉沉璧身边,双手扒住玉沉璧的衣袖摇晃,两眼期待抬头望向玉沉璧,“二公子,我看您亲切,您就答应留下我吧,我什么都会,以后绝对会好好侍奉您。” 胡嬷嬷严厉呵斥,“小核桃,不可对二公子无礼!” 玉沉璧摆手,“无碍。” 这是胡嬷嬷第一次见玉沉璧,不知这位主子的脾性如何,今日突然被一个下人这般亲近,胡嬷嬷心里没底,生怕这位主子再会大发雷霆。 “二公子恕罪,” 胡嬷嬷说着就又跪下了,姿态放到极尽谦卑,语气恭敬道:“这丫头平时让老身宠坏了,头一次见到主子不懂分寸,才会这般冲撞了您,老身回去后定会好好教训她,教教这没大没小的丫头好好学学规矩。” “核桃姑娘想跟着我便跟着我吧。”在修真界里,玉沉璧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上前搀扶起胡嬷嬷,“在我面前不必跪来跪去,有话好好说就是。” 看玉沉璧没有任何要生气的征兆,胡嬷嬷的心里这才放松下来,“多谢二公子,老身以后定会为二公子好好打理宅院。” “胡嬷嬷,你的家人呢?”玉沉璧提议道,“这宅子大,屋子也足够多,把他们也接过来和你作伴吧。” 胡嬷嬷道:“老身还未曾嫁人。” 玉沉璧惊讶,“那核桃姑娘……?” “小核桃是修真界的人,被人牙子卖到了这里,老身看她可怜,把她买下和老身在这里作伴。” 胡嬷嬷抹了两把眼泪,凄凄楚楚的说,“小核桃刚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中,差点被饿死一直在哭,老身未曾生养也没有奶水,跟隔壁的大娘借了一些米汤喂她,这丫头长大后也与老身亲近,一直陪着老身在这里守着这处宅院。” “二公子,”胡嬷嬷朝玉沉璧拜了拜,“若是这丫头以后有什么地方冲撞了您,还请您勿要怪她,都是老身的错,是老身没教好她。” 玉沉璧低头看向小核桃,“核桃姑娘,你见过你的父母吗?” 小核桃摇头,又拿出一串核桃籽手串,“从娘把我接到身边时,这手串就一直跟着我,可能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 这手串、好像有点眼熟…… 玉沉璧若有所思,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核桃姑娘……” “二公子别这么生疏,”小姑娘不满撇嘴,打断玉沉璧的话,“我以后就是二公子的人,二公子直接叫我小核桃就行,整日姑娘姑娘的,不知道还以为我与二公子不熟,或者二公子不待见我。” 这小丫头说话真是直率,玉沉璧当即笑出了声,“小核桃,你会读书写字吗?” “没学过,二公子要教我吗?” “可以。” “谢谢二公子!”小丫头眉眼弯弯,看她这副高兴的模样,玉沉璧更是觉得眼熟。 他之前在修真界中、是不是见过这小丫头? 亦或者说,是见过这小丫头的父母? 晚间,玉沉璧去赴宴。 祁连霄从来了祁连氏后就一直跟着他,玉沉璧曾明确表示过,他有应对能力,让祁连霄不必担心。 祁连霄却苦着脸:“老祖宗,您是和晚辈一起来的,若是在这里出事了,殷峰主和东岳山派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晚辈,晚辈不能不为自己考虑。” 听见此,玉沉璧也只能随他的意了。 祁连惊在族长的府邸设宴,为远道而来的玉沉璧接风洗尘。 玉沉璧到的时候,屋里坐着五六位藏蓝色衣衫的人,祁连怀只是其中之一。 “这是老祖宗?”一个藏蓝色衣衫的人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玉沉璧,不相信的看向祁连惊,“老祖宗这么年轻?” 祁连怀淡淡道:“老祖宗被奉为修真界的第一仙尊,自然得是有点真本事的。” “老祖宗,请上座。”祁连惊热情邀请玉沉璧,同时给疑惑的那人解释,“老祖宗道行高深已经封神,不是我等能质疑的。” “拜老祖宗安康,”他们一众人里,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公子拱手作揖,“我是三哥临时叫过来的,对老祖宗了解少,不知老祖宗是祁连氏族谱的哪一代?” 玉沉璧道:“我是祁连沉佩的胞弟,至于哪一代记不太清了。” “老祖宗是祁连氏第二百四十七代的嫡系血脉,诸位兄弟在老祖宗面前应当注意长幼有序。”祁连惊给玉沉璧倒满酒杯,“老祖宗,晚辈敬您。” “嗯。”玉沉璧接过酒杯饮下,不咸不淡开口:“祁连族长,说说你的目的吧。” 祁连惊一愣,温和笑道:“晚辈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听说修真界中还有您这位长辈,想拜见您罢了。” 玉沉璧抬眸扫了他一眼,古井无波的目光平淡而深邃,瞬间让眼前的人生出一股心理压力。 祁连惊还保持着端酒壶的动作,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玉沉璧被奉为第一仙尊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祁连氏的掌权者倍感紧张,整个屋中的气氛都凝滞下来了。 玉沉璧今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且他们和他非亲非故,玉沉璧被祁连怀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请来这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看祁连惊沉默,玉沉璧继续问道:“本座听祁连怀说,祁连氏有和修真界建交往来的打算?” 祁连惊底气不足,“是……” 玉沉璧忽然冷笑一声,“祁连氏的祖训是避世,祁连族长这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一众藏蓝色的衣衫里,有人想为祁连惊出头,“祖训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墨守成规,三哥也是为了祁连氏的发展考虑……” 玉沉璧瞥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就噤声了。 玉沉璧沉声道:“祖训暂且放在一边,祁连族长不如先给本座解释解释北陵一事吧?” 第133章 祁连氏想和修真界建交(下) 玉沉璧这个人,别看生的是一副温润平和、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但他若是真要追责起来,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了。 玉仙尊周身气场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在场的一众祁连氏人,受他震慑无不是垂眸颔首,战战兢兢不敢出一言以复。 玉沉璧面色冷淡,看不出是喜是怒,更看不出半分的情绪起伏,但周身气氛压抑的厉害,第一仙尊的灵压摆在这里,离他最近的祁连惊连大气都不敢喘。 细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上的花纹,抬眸冷淡的目光落在祁连惊身上,“祁连族长,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祁连惊讪讪道:“老祖宗,您、您想要什么解释啊……” “损毁北陵结界的目的。”玉沉璧的目光幽深了几分,“应该不止想见本座这么简单吧?更具体的说,是对本座的试探。” “老祖宗何出此言?” “本座在修真界有仙尊之名,北陵出事本座不会坐视不管,同时祁连族长也想借这个机会,试一试本座的实力吧?” 玉沉璧冷笑一声,不给祁连惊任何否认反驳的机会,“北陵一事过去不久,祁连怀公子就找上本座了,打的是你祁连族长的名头。” 祁连惊抵赖不得,低声应了一句:“果然瞒不住老祖宗。” “若是本座没有来,祁连氏便可出面修补结界,边缘结界于修真界而言是浩劫,但对于此结界的创造者祁连氏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祁连氏便可因此牵制住修真界。” 玉沉璧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祁连惊定罪。 “祁连族长,你说本座猜的对不对?” 祁连惊沉默不言,大抵是默认了。 “所以就此看来,祁连氏是真心想和修真界建交的吗!”玉沉璧的语气陡然转冷,“就本座近几年所知,祁连氏在修真界中频频伤人,可称不上是友好!” 最后一句,玉沉璧显然是染上了怒气。 “老祖宗息怒。” 祁连惊赶忙道,赔着笑脸:“是晚辈没有管好手下的人,晚辈已经责罚过他们了,之后祁连氏也会拿出祁连氏的诚意,与修真界和谈签订契约,老祖宗您看如何?” “和谈一事,祁连族长还是再好好想想吧。”玉沉璧依旧持反对态度,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祁连古族身负重担,背负着六界安宁的责任,不可轻易现世,祁连氏之人在外更不可以祁连氏自居,这便是祖训避世的原因。” “您说的这些,晚辈都明白。”祁连惊道,“祁连现世非同小可,晚辈会多方面考虑,老祖宗您就勿要操心这些了。” 感觉到玉沉璧的火气有所收敛,祁连惊忙倒酒赔罪,“今日是给您备下的宴席,勿要因为这些小事,再败坏了您的兴致。” 玉沉璧也接了他的酒,算是给祁连族长一个面子,见玉沉璧应该是完全消气了,其他人这才敢坐下。 将玉沉璧奉在主座,一族之长殷切的给玉沉璧倒酒,“老祖宗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晚辈就是。您是祁连氏的长辈,祁连氏决定不会亏待了您。” 玉沉璧淡声开口,不忘再敲打祁连惊一番,“本座在修真界里待的久,该见识过的都见识过了。如今本座应你祁连族长的意,回来了这里。不管日后族长找本座,是有事所求也好,还得没有目的也罢,本座喜欢敞开天窗说亮话的人。” 祁连惊连连应着,“老祖宗说的是,晚辈谨记在心。”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和谐,祁连惊全程陪酒夹菜,一族之长如此伏低做小的模样,捧高了玉沉璧,也看怒了一众祁连氏。 某位公子想为祁连惊出头,祁连怀连忙按住他,低声呵斥:“别坏了族长的好事,而且老祖宗在修真界中身处高位,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那位公子小声抱怨,“就算是老祖宗又如何,一个百年未回祁连氏的人,刚回来就摆这么大的架子,九哥,你能忍得了?” “你这就受不了了?” 祁连怀嗤笑一声,“久负盛名的第一仙尊,修真界中想巴结老祖宗的人多的是!这位可是当之无愧的百仙之首,祁连氏若想朝修真界发展,少不了要靠老祖宗的牵线。” 另外一位祁连公子心生不满,“在修真界中地位再高又如何,老祖宗始终都是祁连氏的后人,还不是要帮祁连氏谋划。” 祁连霄听见此言,忍不住冷笑一声,“七伯父此言差矣,若非九伯父一味叨扰,否则老祖宗是没有打算回归祁连氏的。” 刚那位祁连公子怨懑瞪了祁连霄一眼,“阿霄,你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修真界里有什么好,竟让你也忘记本源了。” 宴席结束,祁连惊带领一众祁连公子送玉沉璧出门。 祁连惊忽然道:“我听九弟说,老祖宗的那个徒弟是新一任的朔望剑主?” 提及景松,玉沉璧眸色一深,“是。” 祁连惊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意味深长道:“老祖宗比晚辈资历深,关于朔望的传闻,老祖宗知道的也比晚辈多,您可不能不为您的徒弟早做打算啊。” 朔望的传闻、不如称作恶诅更为合适,朔望的每一任剑主都不得好死,祁连惊说的便是此事。 但景松是灵魔双修,两道系统运转平衡,另外还有玉沉璧帮他调理,所以这道恶诅于景松而言,不会生效。 朔望于景松而言,只会是个威力强大的助力。 即便景松不是灵魔双修,但还有玉沉璧在,也必然不会让这道恶诅灵验。 玉沉璧正好想看看祁连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祁连族长,你想说什么?” “祁连氏有能救您那个徒弟的方法,可保您那个徒弟的性命无虞,老祖宗不如考虑考虑?” 玉沉璧面色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本座?” 祁连惊笑意不减,“老祖宗,这是晚辈的诚意。只要您答应帮晚辈,晚辈愿为帮您的小徒弟解决这无妄之灾。” 玉沉璧冷声道:“本座若是不答应,你又该怎么办?” “那就只能说明,您的那个徒弟在您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了。”祁连惊摇头,语气有些发苦:“徒弟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当师尊的却是无动于衷。” 这般挑衅,成功挑起玉沉璧的火气。 玉沉璧甩袖离去,“本座自有办法,不劳祁连族长费心。” 祁连怀走到祁连惊身边,“三哥,你就这么让老祖宗走了?” 祁连惊胸有成竹,“老祖宗还会再回来的,只有祁连古族的圣物,才能救他那个宝贝徒弟。” 第134章 暗影将军:你个老六!(正经题目:魔尊端了影魔的老巢) “老祖宗打算帮祁连氏吗?” 从祁连惊的府邸出来后,玉沉璧与祁连霄顺路同行。 祁连霄看出玉沉璧的脸色不太好,他知道玉沉璧素来宠爱景松,如今突然得知这么一个消息,对玉沉璧而言,定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祁连霄拿不准玉沉璧的想法,恐怕玉沉璧会自乱阵脚,再会因此着了祁连惊的道,忍不住劝他:“朔望的恶诅还没有生效,景公子的事能再想办法,老祖宗您……” 玉沉璧抬起折扇,止住祁连霄的话茬,玉沉璧的神色很淡,语气无比平静:“景松的事我有办法,祁连氏这边我也另有打算,至于我有没有打算帮他们,就要看他们找我的目的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静影沉璧府。 小核桃坐在台阶上抱着手臂,东张西望的似乎是正在等着什么,直到看见玉沉璧的身影出现,小核桃眼前一亮。 “二公子!您回来啦!”小核桃朝玉沉璧小跑过去,拉住玉沉璧朝府中走,“娘已经等您许久了,有一些账本需要请您过目,您快去看看吧。” 祁连霄知趣离开,“老祖宗,晚辈先回去了。” 待几日后胡嬷嬷把新的丫鬟小厮领进府中,静影沉璧府中的运转走上正轨。 小核桃也当上了玉沉璧贴身侍女,每日帮玉沉璧洗笔研墨忙的不亦乐乎,玉沉璧算是在祁连氏彻底定居下来了。 远在祁连氏之外,魔界里。 景松已经有接近两个月、没有见过玉沉璧了,忙碌之余简直是对玉沉璧思之如狂。 魔尊最近好像魔怔了一般,每天都要朝魔侍问上三四遍,“玉仙尊回来了没有?” 景松最开始还能忍,玉沉璧估计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许久不回也是正常。 但时间久了,景松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清晨一大早,景松孤零零一个人,守着如此空荡荡的寝宫,身边的位置摸不到半分温度,景松不免心生凄凉。 他和师尊如今正处于热恋期,虽然师尊并不这么认为,甚至师尊都不知道什么叫热恋期,总之他离不开师尊。 这两个月,于他而言是那简直是煎熬。 不知道师尊现在怎么样了…… 魔尊陛下越想越烦躁,当即撂挑子不干了,出了魔宫直奔东岳山派而去。 挽月山。 景松没在篱笆小院看见玉沉璧,反而发现玉沉璧的东西少了许多,景松找去了殷柳的书房,直接开门见山,“殷师兄,我师尊呢?” 殷柳把玉沉璧给他的玉佩拿出来,转交给景松,“师尊早就离开了,和谢公子一起走的。” 这是传讯玉牌? 所以,师尊去祁连氏了? 景松当即动用灵力催动玉佩,连接另一端的玉沉璧。 良久之后,没想到突然传来一道女声,“二公子,您的玉佩在发光诶!” 听声音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景松和殷柳皆是一愣,同时从对方的眸中看见了不可思议。 紧接着,才是玉沉璧的声音,“核桃,你说我在忙,让景松晚点再找我。” “二公子,您要的葡萄洗好了。” 这也是一个女声,比刚刚那道女声要稍微成熟一些,不过应该也是一个年轻姑娘。 殷柳:“……” “……”景松气冲冲断掉了传讯。 殷柳为玉沉璧辩解,“景师弟,你要相信师尊,师尊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景松没好气的应了殷柳一声,攥着玉牌理直气壮道:“就凭师尊那榆木疙瘩做的脑袋,他要是会金屋藏娇,我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殷柳:“……” 景松把玉牌收起,转头就要离开。 “景师弟,你知道师尊去哪里了吗?”殷柳拦住景松,“我恐怕师尊会有危险,来找师尊的那位肖公子,不像是个善茬。” “肖公子?”景松皱眉,“这人是谁?我没听师尊提到过这个人。” 殷柳道:“肖公子全名肖怀,他唤师尊为老祖宗,应该是师尊家族的后人。” 景松大概明白了。 肖怀,应该是祁连怀吧。 “我知道了,我稍后派人去找师尊。”景松离开了。 魔界。 魔尊突然造访暗影将军府,打得暗影将军一个猝不及防。 暗影将军穿着一身暗黑色铠甲,头盔之下覆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的瞳孔黝黑深邃,像暗夜里的黑影让人遍体生寒。 看见景松前来,暗影将军并没有要迎接他的意思,随口问了一句,“魔尊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是所为何事?” 景松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直接言明目的,“本座找你借几个人。” 暗影将军笑了一声,“我这府中如今冷清得很,没有人可以用,恐怕要让魔尊失望了。” 景松也不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冷声道:“将军这是要与本座作对?” “不敢与尊上为敌。”暗影将军虽是如此说着,但却看不出半分谦恭的姿态,反而眸中挑衅意味满满,“我府中人丁凋零,尊上要不从修真界调些人手过来,帮本将军充充门面?” 景松没有说话,只是双眸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人。 “尊上生于修真界,如今回归魔界,又不想得罪修真界,魔界与修真界天生敌对,您这种都不想撕破脸皮的心理可有不得。” 看景松依旧抿唇不语,暗影将军逐渐口无遮拦起来,“如果本将军猜的没错,尊上是为了您养的那只金丝雀来的吧?本将军听说,您关在魔宫里的那位仙师跑了。” 金丝雀?景松手里寒光一闪。 他怎么敢用“金丝雀”来侮辱玉沉璧!他怎么敢用这个词来侮辱第一仙尊! 朔望当即出鞘,剑刃锋利刺穿暗影将军的盔甲,暗影将军的双眼睁大,口中涌出的血迹沾湿了覆面的黑布。 暗影将军被朔望钉在地上,大口大口都血迹从口中涌出,景松目光下视眸色冰冷,“本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臣服本座,要么成为本座的剑下亡魂。” “生于修真界的魔尊已经是个笑话,无论谁主魔宫,暗影一族只忠于魔界。” 暗影魔族一支属于侦查类,武力值普遍不高,但是上天入地影子所到之处,便是他们能到之处,所以历代魔尊对暗影魔族一向尊敬。 所以暗影将军自然也就养成了这个心高气傲的脾性,看不上景松这个从修真界来的魔界新君。 “你们暗影一支虽然无孔不入,但是影子最是惧怕阳光吧?” 景松冷笑连连,掌中燃起一张符篆,耀眼刺目的强光顷刻照亮整个将军府。 暗影将军立刻抬手挡住,身上已经开始滋滋冒白烟,大面积开始出现灼烧的痕迹。 “你想逼我臣服你?做梦!” “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暗影一族若是不能为本座所用,本座宁可将其毁掉。” 第135章 花叶养魂术的手稿 魔宫。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魔尊处理完政务,望着手里的传讯玉牌出神。 为了让玉沉璧住的舒服,景松特地把魔宫里的床榻换的大了些,如今却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属实是有些落寞。 这个时间,师尊睡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陪他,师尊一向睡得早,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 “松松。” 玉牌忽然亮起,玉沉璧从里边传来。 “师尊!”景松惊喜,当即坐起身,朝玉牌诉苦,“我好想你啊……因为你不在,我睡不着,那群蠢货还一直惹我生气,我真是快疯了……” “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玉沉璧声音温和,“松松,你乖乖等着我。” “师尊……”景松忽然期期艾艾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直接说,在为师面前不必有什么避讳。” “你那边、为什么会有小姑娘啊?”景松吞吞吐吐问了出来,随即又立刻辩解道,“师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 玉沉璧轻笑了一声,“是家里的侍女,管家嬷嬷买进来的。为师洁身自好,松松你不用怀疑什么。” “师尊,我不是这个意思……”景松低声讷讷道,见不知从何解释随即转了话题,“弟子要不派几个人去跟着你吧?” “你这是不相信为师?”玉沉璧反问,语气里没听出生气的意思,但明显淡漠了几分,“想来便来吧,为师头一次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你不放心也是应该的。” “师尊别生气,祁连怀对您不怀好意,弟子只是担心您再着了他的道。” 景松警铃大作,生怕玉沉璧会误会什么,再与他产生隔阂,语速飞快的解释道。 “您放心,弟子保证不会打扰您的,只是让他们在暗处保护您的安全……” “祁连氏的人还奈何不了我,松松你不必担心。祁连氏处于无妄界,若非通行令指引,外界的人找不到这里,除非祁连氏主动与外界通信,外界无法查获祁连氏的踪迹,松松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哦…”景松心里疑惑,“师尊,那我们现在这般,又是怎么回事?” “让殷柳转交给你的玉牌是我特制的,是这世间唯一一对、能穿过祁连氏结界的传讯玉牌。” “二公子,您在和谁说话?” 是景松前些日子听到的那道年轻女声。 然后玉沉璧那边传来敲门的声音,有小姑娘问:“很晚了,您还没有睡吗?” 景松屏住呼吸,生怕再会打扰到玉沉璧什么。 “没什么,”玉沉璧声音提高了不少,应该是对外边那个小姑娘说的,“核桃,你回去休息吧,记得明早给我的花浇水。” “好。”那小姑娘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良久后,景松才出声:“师尊,府中的侍女连主子的私生活都要管吗?” 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气。 “核桃一直跟着我,住的地方也离我比较近。” “再近能有我近嘛……” 景松小声嘀咕了一句。 “松松,你也早点休息吧。”玉沉璧声线低沉,也不知道玉沉璧有没有听见,“为师明日约了十五长老,现在就不陪你了。” 景松心念一动,师尊这是在给他汇报行程吗? “师尊早点回来……”景松恋恋不舍,还没来得及给玉沉璧道上一句晚安,玉牌的光就已经隐退了,最终归于平静。 听见心心念念的人的声音,景松的心里也舒坦的不少,把玉牌仔细安置在枕边,熄了灯也睡下了。 翌日。 祁连古族。 静影沉璧府。 祁连霄和一个白发老者一起来的,老者穿着与祁连霄同样的霁蓝色衣衫,虽是看起来年龄已经很大了,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晚辈祁连安,拜见叔祖父。”老者朝玉沉璧行礼。 玉沉璧颔首,“随意请坐吧。” 这也是他兄长的子孙,没想到他们二人那一代人丁单薄,他更是直接绝代了,他的兄长却是后代兴旺。 祁连霄已经事先跟他通过气了,十五长老可信是自己人,若是要事可找他商议。 “听闻叔祖父回归祁连氏,晚辈本该一早就来拜见的,奈何晚辈这身体实在差劲,咳咳咳——” 祁连安边说边咳嗽,“带着病气前来是对您的大不敬,恐怕再传染给您……” “你养好身体要紧,不必着急前来。”玉沉璧朝外边喊了一声,“核桃,奉茶。” 玉沉璧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尴尬心理,他一个快两百岁的人了,整日生龙活虎的还招徒弟惦记,这个比他小一半的老者却已经步入风烛晚年。 祁连安饮过茶水之后,明显咳症减轻了许多,朝玉沉璧问道:“不知叔祖父此番回来祁连氏后,可还有再回修真界的打算?” 玉沉璧道:“后辈都在那边,我没有在祁连氏久留的打算。” 祁连安叹气,“祁连惊那边,可能不会轻易放您离开啊。” “我若执意要走,祁连惊奈何不了我。正好我也想看看祁连惊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以早为修真界做打算。” “晚辈从阿霄那里,听说过您在修真界中的名号,修真界中发展的不错,确实是一片净土。”祁连安面色沉重,“不像如今的祁连氏,已经从内里腐烂了。” “我也听阿霄提过祁连氏的近况,祁连古族千年流传不断,绝对不能毁在这一代,我既然冠有祁连氏之姓,就不能只为修真界考虑,祁连氏同样需要拨乱反正。” 祁连安拱手,语气中带着希冀,“叔祖父,您真的是咱们祁连氏最后的希望了。” 玉沉璧道:“祁连古族本就特殊,与祁连惊为敌实在是下下之策,我还得继续和祁连惊周旋。” “您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晚辈,晚辈在祁连氏中还算是有些权利,定当竭尽所能。”祁连安语气顿了顿,“叔祖父,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直言就是。” “晚辈之前拜读过您关于花叶养魂术的记载,还有诸多困惑之处……” “你说的是我离开祁连氏之前写的手稿吧,本就记载不全而且还缺少诸多步骤,我也没有实验成功,你看了也没用。” 花叶养魂术,是祁连沉璧的原创术法。曾经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整日埋头钻研那些稀奇古怪之物,也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祁连安眼前一亮,“那您可还有继续的打算?” 玉沉璧点头,“我如今正在重新做这个实验。” 祁连安深深一拜,“叔祖父,晚辈期待您的成果!” 第136章 玉仙尊被魔尊抓了? 时间过得很快,玉沉璧离开修真界已有大半年了。 景松和玉沉璧,情侣之间每天晚上定时通话传讯半个时辰,景松黏黏糊糊表达思念之情,顺便再跟玉沉璧倒倒苦水,魔尊好难魔尊好累云云的。 玉沉璧对此笑着安慰,亲口答应下回去帮景松处理政务,魔尊陛下就开始偷懒了。 交界之地人魔混杂。 边陲酒楼热闹鼎沸。 “听说尊上的寝宫里藏着一个修真界的人,好像还是一个什么仙尊,这事你们知道吗?” “我听我那在魔宫当值的远房表兄说,那个仙尊白衣飘飘生的特别好看,尊上宝贝得紧整日藏着,外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修真界里能被称为的仙尊不多吧,现在咱们魔尊抓了他们的仙尊,这修真界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要么是他们修真界救不了,要么就是这个仙尊没那么重要。” “修真界里的仙尊虽然少,但也几乎都是已经年过古稀耄耋,一群老骨头架子里,有长得好看的吗?” “东边山上的,修真界里最出名的那一位,我之前有个表姐见过他一次,确实是长得好看,而且也穿白衣服,魔尊抓来的估计是他。” “我听说那个仙尊被魔尊折腾得可惨,仙尊都不会走路了。” “咱们魔尊也真是厉害……” 正在此地吃饭的一桌修真界人,听见此皆是面面相觑。 “玉仙尊让魔尊给抓了?” “貌似还被魔尊侮辱了。” “快!快去通知齐掌门!” 不等他们到东岳山派,修真界开始有风言风语流传:玉仙尊惨遭魔尊毒手,被魔尊百般施虐凌辱。 等消息传到东岳山派时,殷柳当即喷出了一口茶,“我师尊居然让魔尊给抓了?那魔尊有这么大的本事嘛,能动得了我师尊?造谣的人是怎么想的。” 齐清泽隐隐有些担忧,“殷师弟还是联系一下玉师叔吧,确保玉师叔的安全。” 殷柳摊手,“我联系不上师尊,师尊把传讯玉牌给景松了。” “那你能联系上景师弟吗?” 提及景松,殷柳没有几分好脸色,“我跟他相看两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掌门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尊现在完全偏心景松,景松也不愿意让我前去打扰,谁知道他去哪里了。” 齐清泽面露忧愁之色,“玉师叔许久没有消息,如今又传出这般流言,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殷柳叹气,“我还是问问景松吧,师尊若是真被抓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魔宫,书房。 暗影将军进了通报,“从修真界和魔界的边境之处传来一些流言,是关于您和那位金……仙师的。” 从景松上次把暗影将军揍了一顿,还险些灭了他的暗影老巢后,暗影将军就对景松俯首称臣了,如今被封为魔尊的左护法。 “金?”景松有些好笑,“他不姓金,暗影,你应该没见过他吧。” 暗影将军冷着脸道:“您将那位仙师藏得深,属下无幸能见。” “本座感觉,你应该是见过他的,只不过不是在本座这里。” 暗影将军面色冷漠没有说话。 景松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修真界里能被称为仙尊的不多,最有名的无非也就只有一位,你听说过他吗?” 暗影将军答道:“东岳山派,第一仙尊玉沉璧。” 景松继续问:“你感觉此人如何?” “修为高强,不愧为第一仙尊。” 暗影将军一双冰冷的瞳孔中,罕见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此人和其他仙师不同,脾性稳定性情温和,没有种族偏见之分,还与前魔尊魔后交好,在魔族危难之际帮衬了许多,称得上是君子气度。” “他是我师尊。” 暗影将军一怔。 “也是我爱人。” “……” “我藏在魔宫里的人就是他。” “……” “他不是我抓来的,是我求他来的。” 暗影将军呼吸一窒。 景松的声音轻和缓慢,提及玉沉璧时神色柔和了许多,“我的母亲危难之际分娩,将我产下后就托付给他照顾了,我的第二条命是他给的,他亦是我的此生挚爱,我不想与他分离,才将他请来魔宫的。” 暗影将军的脸色重新变回冷漠,“流言之事,对玉仙尊……不太友好,您打算如何处理?” 景松弯了弯唇角,风轻云淡道了一句,“都杀了吧,我师尊的名声,绝对不能受到一点损失。” 有魔尊的暴力镇压,魔界之地的谣言很快止息,但东岳山派久久未出面,修真界里的流言愈演愈烈。 第一仙尊居然被欺凌辱没,于修真界而言乃是大事。 其他仙门的长老仙师当即坐不住了,纷纷找上东岳山派,要求拜见玉沉璧。 殷柳正此刻也是焦头烂额,玉沉璧联系不上也就罢了,景松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齐清泽出面安抚一众仙师,“玉师叔和景师弟外出云游去了,并未被魔尊抓走。” “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了?” “玉仙尊若是安然无恙,还是回来一趟吧,也好让我等放心。” 赫连郡主道:“玉仙尊于我北陵有大恩,倘若玉仙尊真的遭遇不测,我北陵愿出出面相救。” “还有江家。”江林也站了出来,如今已经是江家新任家主,“玉仙尊大恩,我江家没齿难忘。” 齐清泽道:“诸位多费心了,玉师叔有要事在身,恐怕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待日后玉师叔回来了,我再向诸位报平安如何?” “是抽不开身,还是真的回不来?玉仙尊不会真出事了吧?” “听说这个新上任的魔尊手段了得,已经乱的多年的魔界无不臣服于他,玉仙尊栽在他手里也说不定。” “掌门师兄……”殷柳过来了,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一众仙师看殷柳是这副表情,算是变相印证了玉沉璧被抓了的流言。 “齐掌门,救玉仙尊要紧!” “玉仙尊若是被魔尊折辱了,这不是相当于打我们修真界的脸吗!” 殷柳道:“各位仙师稍安勿躁,现在只是暂时联系不上师尊,并不能说明师尊被抓了。就凭师尊的修为实力,足以保证他老人家的安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个新任魔尊是什么来头我们尚且不知,玉仙尊一时不测惨遭毒手也说不定……” “这位仙师此言差矣,任凭那魔尊有翻天的本事,如何能与已经封神的第一仙尊抗衡?”景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景松来了,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而后就见景松脚步轻快踏进殿中,先朝齐清泽拜了一礼,“掌门师兄。” 齐清泽沉重的脸上稍显霁色,连忙问:“玉师叔呢?” “师尊正在忙,还要晚些时日才能回来。” 第137章 谁敢动我的花!家法处置! “景公子,不知玉仙尊身在何处?” “师尊现在在哪,我不知道。”景松语气一顿,“但是我能保证的是,师尊绝对不在魔界。” 景松心里幽怨,如果玉沉璧真在魔界,他哪里还用得着独守空房这么长时间。 “不知景公子可有什么能证明?”某位仙师面露为难,“如今我们见不到玉仙尊,实在是心里难安。” 景松的目光移开,看向赫连郡主,“赫连郡主,谢公子应该不在北陵吧?” 赫连郡主道:“谢霄半年前就告假了,家中长辈找他有急事。” 景松点头,“师尊也是半年前走的,和谢公子一起走的,我家师尊是谢公子的氏族长辈。” 殷柳恍然大悟,“赫连郡主,谢公子应该没有向北陵传递过什么求救消息吧?” 赫连郡主道:“从谢霄离开后,一直没有消息。” 又有仙师出声道:“玉仙尊和谢公子皆是了无音讯,景公子还是和玉仙尊联系一下吧,若是玉仙尊不方便回来,让我们玉仙尊知道无恙也好能放心。” “若是玉仙尊真的出事了,我等也好能及时商量对策营救玉仙尊。” 姗姗来迟的夏炎阳和秋萧瑟,听见此话夏炎阳当即就忍不住了,怒声怼了回去,“这位仙师就这么盼着玉师叔出事吗?诸位此来东岳山派,究竟是真心想救我玉师叔,还是来看热闹的!” 殷柳小声问景松,“景师弟,师尊到底去何处了?” “我一会再给你解释。”景松从袖中掏出玉牌催动灵力,玉牌中很快传来玉沉璧的声音,“松松?” 确确实实是玉沉璧的声音,本来吵吵嚷嚷的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玉仙尊,是玉仙尊!” “不知玉仙尊如今在何处,应该没被魔尊抓走吧?” 忽然听见周围乱糟糟的动静,玉沉璧疑惑问道:“松松,你这是在何处?” 景松回道:“师尊,是修真界的仙师找您,近期有风言风语流传,说您被魔尊抓走了。” 玉沉璧那边静默了一瞬,语气中染上几分无奈,“松松,你自己看着处理去吧。” 景松朗声道:“现在诸位仙师可相信,我师尊确实无事了?” “二公子!不好了!” 又是在玉沉璧身边经常出现的那道女声,景松心里暗搓搓的不高兴,这小丫头真是阴魂不散!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田姐姐把您的夜幽兰给浇死了!” “我的花!”玉沉璧的声音染上气愤,这位一向脾气好的玉仙尊居然发火了,气急败坏喝道:“核桃!你去告诉胡嬷嬷一声,让胡嬷嬷吩咐下去,以后谁再擅动我的花,统一家法处置!” 玉牌的传讯断了,景松将玉牌收起,看众人皆是一脸茫然模样,解释道:“师尊最近沉迷养花,家中的下人不懂事,给师尊养死了好几棵,这几日师尊脾气不太好。” 殷柳开口送客:“我师尊确实一切安好,诸位若是没有其他事,就都请回吧。” 诸位仙师自讨没趣,熙熙攘攘离开了。 待众人都走干净后,景松也打算告辞。 夏炎阳叫住他,“景师弟,既然玉师叔不在,你就搬回来住吧。” 景松绷着脸拒绝,“我就不讨殷师兄和云师兄的嫌恶了,毕竟师尊不在,没人能护着我。” 这次如果不是暗影告诉他这里出事了,否则景松都没打算回来。 “殷师弟,你倒是表个态啊!”夏炎阳催促殷柳,“趁着这个机会和景师弟和解,也好让玉师叔放心,否则等玉师叔回来后,你就别指望玉师叔会回挽月山了。” 殷柳沉默良久后,别别扭扭开口,“景师弟……” “诸位师兄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景松径直忽略殷柳,扭头往外走,“如今师尊不在,我还得给师尊看家,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回来吧。”殷柳出声挽留,“挽月山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和师尊了。” 景松脚步一顿,“殷师兄勿要诓骗我,你之前也说不会打扰我和师尊,最后不过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夏炎阳忙道:“今日掌门师兄在此做个见证,殷师弟不可言而无信。” 殷柳认同点头,“景师弟,你和师尊也别在外云游了,回挽月山来住吧。” 景松本不愿意答应,在挽月山上有他们守着,终究不如他和师尊在魔宫住的自在。 但想起玉沉璧昨晚说的…… 景松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了:“好,我得过问师尊的意思。师尊若是不愿意留下,我还是会和师尊一起走。” 殷柳道:“师尊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扫,还和你们之前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我能详细问问,玉师叔到底去何处了吗?”夏炎阳出声转移话题,“我最近一段时间心慌得厉害,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景松望着殿中的几人,东岳掌门和三位峰主,除此就再没有其他人了,还算是适合议事。 “师尊去了祁连氏。”景松和盘托出,“师尊他、并非是修真界中人。” “玉师叔出身祁连古族?!”夏炎阳惊愕出声,“那个神秘的上古种族,究竟在什么地方?” 景松摇头,“祁连氏禁止外族人踏入,我不知道。” 殷柳沉声思索,“若是这么说,半年前来找师尊的那位肖公子和北陵的谢公子,应该都是祁连氏的人吧?” 夏炎阳道:“古籍上说,祁连氏在外不能以祁连氏自居,应该是有这个说法吧?” “师尊本姓祁连,‘玉’是师尊来了修真界后改的姓。”景松道,“殷师兄说的没错,师尊前些年病重的那段时间,给师尊送威胁信的人正是祁连怀。” 殷柳皱眉,“师尊此去祁连氏,又是所为何事?” 景松道:“不知道,师尊说祁连氏近期恐怕有大动作,让我来知会东岳山派一声,也好早做预防。” 夏炎阳露出一声轻笑,“没想到玉师叔还挺向着咱们修真界。” 殷柳看向景松,“景师弟,师尊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景松道:“现在是祁连族长不放人,师尊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第138章 把这丫头拖出去打死! 景松现在是玉沉璧的道侣,回了挽月山后,光明正大住进了玉沉璧的卧房。 云柏见此捏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就要去把景松轰出来,殷柳赶忙拦下他,“好了,如果师尊在这里必定不会多说什么,我们也就多管闲事了。” “殷师兄,那可是师尊的卧房!”云柏怒道,“就算师尊再宠着景松,景松也不该趁着师尊不在,如此得寸进尺!” 殷柳叹气,“现在师尊不在,我们还是勿要和景松起冲突了,待日后等师尊回来,如果景松再跟师尊告状,师尊估计又得责怪我们,我们何必招惹师尊的不快。” 云柏更是火大,“难道就不管了吗!任由景松兴风作浪不成?” 殷柳深深望了一眼篱笆小院,无论玉沉璧在还是不在,即便玉沉璧在也不爱出门,篱笆小院里一直都是清静寂寥的。 “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吧,景松估计也不屑与我们相交。”殷柳声音轻缓,强硬把云柏拽走了。 篱笆小院,屋中。 景松有些兴奋的在床上滚了几圈,玉沉璧的床榻宽大柔软,比他在偏室的床不知道要舒适多少倍。 虽然他师尊不喜熏香,但他师尊的枕头却散发着一股很淡的草木香味,沁人心脾亦有安神作用。 景松将脸埋进玉沉璧枕过的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残存着玉沉璧的体香混合着药香,虽然没有师尊在身边,也胜似是有师尊作伴了。 衣柜里,还放着玉沉璧的白衣。 景松随便拿出几件出来扔在床上,与洁白的衣衫滚作一团,柔软平整的衣衫上添上许多褶皱,景松的心里却是极大的满足。 景松此刻正是不亦乐乎,但—— 远在祁连古族,静影沉璧府。 玉沉璧面色阴沉的可怕,周身气场冷寂的骇人,蕴藏怒意的眼眸扫视过面前一众家仆丫鬟,一个个低着头瑟瑟发抖。 玉沉璧的脚边,是已被浇死的夜幽兰。 原本翠绿的叶子,此刻已经发黄腐烂,细长的花苞也是蔫蔫的垂着,完全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了。 “本座爱惜了多日的夜幽兰,你们真就这么给本座浇死了?” 胡嬷嬷在一旁安抚玉沉璧,“二公子息怒,老身已经责罚他们了,夜幽兰还留有一些种子,老身再帮您重新种如何?” 小核桃也在一边跟着劝,小姑娘声音怯怯,“二公子,以后我一定亲自帮您养护,再也不会偷懒交给其他人了。” 被罚了的当事人很不服气,田禾当即回怼玉沉璧,“不就是一株花吗!死了再种就行!二公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居然还罚了我们二十板子,难道我们还比不上一株花重要吗?” 听见这道声音,胡嬷嬷严厉瞪她,“住口!二公子爱花如命,这株夜幽兰又贵出天价,你知道二公子为了得到这株夜幽兰,费了多大的力气吗!” 田禾抱着手臂,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二公子若是想撒气,我无话可说,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但我还是要提醒二公子一句,不过一株花而已,您可千万别是被人骗了。” 听着这语气,甚是不服气。 甚至还想要说教玉沉璧。 玉沉璧冷冷看着她,“这株夜幽兰五万两黄金,你给本座赔吗?” 田禾一噎,失声尖叫出来,“一株破花而已,怎么可能值这么多的钱!二公子您勿要诓骗我!我老家就是种花的,从来听说过有的花居然能卖出如此价格!” 小核桃愤然反驳,“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二公子喜欢的花怎么可能是寻常之物!你休要拿你的见识浅薄,来质疑二公子!” 眼看玉沉璧的脸色越来越黑,胡嬷嬷上前一把拉住田禾,拉扯着她大力拖着她走,“你跟我下去领罚!身为下人就要无条件服从主子,哪有你这样还跟主子顶嘴的!” 田禾死活不愿意走,弓着腰身欲挣脱胡嬷嬷的拉扯,不服气的朝玉沉璧叫嚷,“主子就一定是对的吗!二公子,你不能这么昏庸!否则静影沉璧府一定会毁在你手里!” 毁在我手里?这座宅子是他的私宅! 至于他这一分支、祁连家的老宅,他还没有去! 玉沉璧心里冷笑,这丫头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还真是胆识过人! “等等!”玉沉璧叫住胡嬷嬷,目光却是落在那出言不逊的丫头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为何,那丫头却是面上一喜,用力挣开胡嬷嬷的钳制,小跑到玉沉璧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仰头看着他:“小女子田禾,二公子应该是知道错了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玉沉璧面色冷淡,双眸如沉潭寒冰,看不出有半分情绪起伏,居高临下冷冷看着看着眼前的人,“本座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在进府之前,胡嬷嬷有给你说过规矩吗?” 突然提到胡嬷嬷,胡嬷嬷立刻躬身道:“二公子您放心,若是没有教过规矩,我也不敢往府中领。” 玉沉璧扫了胡嬷嬷一眼,冷笑道:“可本座看着,这位田姑娘倒是不像学过规矩的模样。” 倘若景松在场,明白玉沉璧这是已经动气了,此刻要么离得玉沉璧远远的,要么就该软声细语哄玉沉璧消气了。 可偏偏眼前人还是个不知察言观色的,大咧咧的回玉沉璧的话,“确实教过,我嫌麻烦没记住,而且二公子你身为主子,如果毛病太多,以后还有谁愿意伺候你!” 话里,无不是对玉沉璧的挑衅。 胡嬷嬷立刻惊恐跪地,其他丫鬟家仆也也瞬间跪了一大片,“二公子息怒!” 田禾不满看着他们,“你们跪他做什么?我又没说错。” 玉沉璧周身冷意凝聚,一股压迫力极强的威压倾泻而出,小核桃害怕的低声唤着玉沉璧,“二公子……” “田禾,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我是孤儿,承蒙祁连族长垂怜。但一直住在族长府上我心有愧疚,我想为祁连族长报恩,所以才来了二公子你府上做工。” 田禾得意洋洋看着玉沉璧,仿佛是在炫耀“我也是有背景的,你小心别得罪了我”。 胡嬷嬷斥骂她,“混账!你可知道,二公子乃是祁连族长的老祖宗!” “这是本座买下夜幽兰的收据,正好五万两黄金。”玉沉璧从袖中取出一张票单,“是你给本座还,还是本座去找祁连族长要?” 田禾一愣,随即不悦道:“二公子,你真的要我还吗?这花不可能值这么多的钱,你肯定是被骗了。” 玉沉璧厉喝,“回答本座的问题!” 田禾被吓了一激灵,而后摊手道:“我没钱。” “看来是需要本座走一趟祁连族长府上了。”玉沉璧扭头就欲离开。 “何必去麻烦祁连族长,”田禾跑到玉沉璧面前,张开手臂拦住他,满脸堆笑看着玉沉璧,“不如二公子把我收进房里如何?我会好好伺候二公子的,这点钱二公子就当是我卖身钱吧。” “五万两黄金,买下你足够了。” 玉沉璧赞同点头,随手就将票单撕了。 “胡嬷嬷,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剁成肉泥,给本座的花当花肥。” 第139章 一刀一个小姑娘! “二公子!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你就不怕得罪祁连族长吗!” 田禾被拖出去时还在哭嚎,玉沉璧冷漠看了胡嬷嬷一眼,胡嬷嬷立刻意会,拿一块破布堵住了田禾的嘴。 “砍下她的脑袋,给祁连惊送过去。” 玉沉璧冷声吩咐胡嬷嬷,冷眸一众瑟瑟发抖的下人,以往他们虽然见玉沉璧的机会不多,但也知道玉沉璧性格温和。 今日玉沉璧突然发飙杀人,也把他们吓得不轻。 “你们觉得,本座杀她是因为她种死了本座的花吗?” 一群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玉沉璧冷冽的目光扫过小核桃,小核桃立即义愤填膺的回答,“是她先对二公子您出言不逊的。” 玉沉璧淡声开口,“本座一向脾气好,修真界中本座的晚辈都可以证明,本座很少会责罚他人。但本座不是没脾气,如果只是浇死本座几朵花,本座可以不追究,以后有劳各位摆正态度。” 众人低低应了一声是,玉沉璧满是压迫性的的目光终于移开了,再次落回在已经被浇死的夜幽兰上,玉沉璧满面惋惜深深叹了口气。 “核桃,你去让胡嬷嬷再帮我种上一棵夜幽兰。”玉沉璧捡起地上的夜幽兰,转身带回屋去了。 据说那颗头颅,祁连惊是在傍晚的时候收到的,装着头颅的盒子不停从缝隙里渗出血迹,田禾双眼睁大七窍流血,已经散了的瞳孔中满是恐惧,生前恐怕遭受非人折磨。 祁连惊差点吓得晕厥过去,那颗头颅很快让人处理掉了,也没敢再惊动玉沉璧。 之后,待这件事情风波过去。 祁连惊再一次设宴,邀请玉沉璧前往。 祁连霄陪同玉沉璧一同前往,这次设宴的地点是在一处酒楼。 楼上雅间,歌舞升平。 “老祖宗!”祁连惊满脸堆笑邀请玉沉璧入座,玉沉璧面色冷淡看着他,“找本座什么事?你可以直言,不必做这些虚的。” “老祖宗,您可真是误会晚辈了,”祁连惊笑容坦荡,“晚辈怎么说也是沉佩老祖宗的直系晚辈,应该与您多亲近些才是。” 玉沉璧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酒菜上齐,祁连惊殷切给玉沉璧倒酒夹菜。 玉沉璧端起酒杯,在嘴边停顿片刻后,唇角微微勾起,而后仰头将酒液饮下。 酒香清冽回甘辛香,祁连族长请他的确实是好酒,玉沉璧一杯也没拒绝。 不远之处有乐姬弹琴舞姬跳舞,玉沉璧目不斜视一眼没看,眸中颜色从容淡定,余光中瞥见祁连惊一直在偷偷打量他。 “祁连族长,有话直说。” “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老祖宗能应允。”祁连惊面露为难之色,“晚辈的旁系里有个表妹,听说您回来祁连氏后仰慕您,晚辈想请您和她见一面。” 玉沉璧微微颔首,“人在哪?” “表妹就在外边候着了。”祁连惊拍了两下手,雅间的门被推开,有一女子身着舞服款款而入。 水袖轻盈绵长拖地,那女子踩着节点,绕在玉沉璧身边挥袖而舞,动作亲昵尽显娇媚,水袖在她的控制下,频频在玉沉璧面前扫过。 玉沉璧端正坐在原地,任由水袖飘拂,玉沉璧丝毫没有要接下的意思。 那女子也是生的模样动人,口脂嫣红双颊粉云,巧笑倩兮娥影柔兮,手若柔荑纤若无骨的扶住玉沉璧的肩膀。 玉仙尊向来厌恶其他人的亲密触碰,在景松死缠烂打这么多年后,才仅仅接受了一个景松。 如今再次被女人靠近,玉沉璧条件反射似的,霍然站起身,看向祁连惊的目光中多了许多不悦,“祁连族长这是何意?” 那女子娇声开口,“柔儿仰慕您已久,想与您共度春宵。” 说的还真是毫不避讳。 玉沉璧冷声道:“本座已有家室,没有纳妾的想法。” “老祖宗已经成家了?”祁连惊意外,不止祁连惊意外,连祁连霄也是甚为惊讶的看向玉沉璧。 玉沉璧淡淡道:“内人凶悍且气性大,本座不想招惹他的不快。” “那位夫人应该是修真界中人吧,柔儿与她见不到面,柔儿不在意。” 祁连柔朝玉沉璧抛了一个媚眼,“老祖宗,不如柔儿与您好好谈谈如何,柔儿相信,您会喜欢上柔儿的。” 玉沉璧冷漠呵斥,“祁连姑娘,还请自重。” 祁连惊不赞同道:“老祖宗,您这可就说错了,柔儿是勇敢追爱,怎么能算作不自重呢?” “祁连惊!”玉沉璧怒喝,周身气压陡然变沉,“你眼里可还有本座这个长辈!” 突然就惹得玉沉璧发火了,祁连惊的气势瞬间消退的不少,讪讪道:“晚辈不敢,还请老祖宗息怒。” “本座看你倒是胆子大的很!”玉沉璧厉声叱问,“你称呼本座一声‘老祖宗’,但在你心里,可有真的把本座当过老祖宗?拿祁连氏的小辈来作践本座,祁连族长的礼待便是如此吗!” 祁连柔滟滟笑道:“老祖宗,柔儿不是您的直系晚辈,柔儿是可以与您在一起的,还请您能接受柔儿。” “真是可笑……” 玉沉璧突然身体一软,险些倒在椅子上,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老祖宗!”祁连霄惊慌起身,立刻又被祁连惊拦住了。 祁连惊看着玉沉璧愈发昏沉的模样笑意渐浓,忙拉着祁连霄往外走,“老祖宗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晚辈让柔儿留下来照顾您。” “老祖宗,柔儿在这里。”祁连柔雪白的手,扶上玉沉璧的肩头。 下一刻,鲜血飞溅。 祁连惊和祁连霄还没踏出房门,一只断臂沾着血坠地,祁连柔的惨叫声响起,身上被喷上鲜血,眸露恐惧连连后退。 “酒中有暖情药,祁连姑娘你意欲何为?” 玉沉璧手里折扇染血缓慢轻揺,眸中一片清明现出凛冽杀意,哪里看得出半分昏沉模样? 祁连柔惊恐看着玉沉璧,“你、你为什么会没事?” “本座对这种恶心的药物免疫。”玉沉璧目光阴沉看向祁连惊,“祁连姑娘对本座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座若是处理了她,祁连族长应该没有异议吧?” 指桑骂槐,意在警告。 祁连惊忙应,“老祖宗,晚辈并不知情。” “本座明白,祁连族长礼待本座,怎么可能会对本座动手。” 反讽之意,溢于言表。 玉沉璧借机敲打祁连惊,勿要对本座心怀诡计。 折扇再次挥出,割了祁连柔的颈,祁连柔当场毙命。 玉沉璧摇着折扇朝外走,幽幽道:“本座感谢祁连族长款待。” 第140章 祁连氏联合南幽郡 “老祖宗竟然已经娶妻了?”回去的路上,祁连霄惊讶的问:“尊夫人是修真界中人吗?怎么未曾听说过。” “你见过他。”玉沉璧道,“他低调,不愿意宣扬。” 祁连霄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玉沉璧身边曾出现过哪个关系亲密的女子。 ……甚至连女子都没出现过。 又平平淡淡过了一年多,祁连惊没再找过玉沉璧。 景松照旧晚上和玉沉璧传讯半个时辰,某一日景松忽然提起,“修真界中最近流行着一种怪病,各地多了许多腹痛腹泻的人,连木师兄都被惊动了。” 玉沉璧皱眉,“可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导致?” 景松回答:“不知道,木师兄和殷师兄外出救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等木月白回来后,让木月白找我。”玉沉璧顿了顿,“松松,你如今在什么地方,魔界还是修真界?” “我在挽月山,”景松的语气里带着极度的不满,趁机跟玉沉璧告状: “是殷师兄一定要我留下的,想借我留住师尊,我知道师尊还在因为之前的事生两位师兄的气,但如今我也只能等师尊回来后,再和师尊一起返回魔界了。” “也好。”玉沉璧略略点头,“你既然在修真界中,以后为师找你办事也方便。” “师尊,你还没有回来的打算吗?”景松声音缱绻,又带着几分委屈,“你走了快两年了,弟子实在想你。” “为师应该快回去了……” “二公子!”小核桃风风火火跑进屋,甚是兴奋对玉沉璧嚷道,“您快去看看,夜幽兰开花了!” “……这丫头怎么阴魂不散的!”景松突然就骂出了声。 听见有外人的声音,小核桃这才注意到玉沉璧手里的玉牌,好奇问道:“二公子,您在和什么人说话?” “是我在修真界中的家人。”玉沉璧将传讯玉牌收起,起身和小核桃朝外走,“带我去看看夜幽兰吧。” “二公子,我是不是打扰您了?您的家人好像生气了。”小核桃眸中带着愧疚,抬头小心翼翼看向玉沉璧,“我错了……” “无事,我晚一点哄哄他就行。”玉沉璧声线温柔,抬手摸了一把小核桃的脑袋,“核桃,你下次记得敲门。” 他在祁连氏待的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这小丫头长高了不少,眉眼之间的也愈发让玉沉璧感觉熟悉。 “好!”小核桃心中感慨,有一个性情温和且脾气稳定的主子,简直莫大的幸事! 夜幽兰喜阴,被种在墙角阴潮处,此时已经有一大群人围着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二公子来了”,那群家仆侍女立刻分立两旁,给玉沉璧让出一条路。 夜幽兰价高名贵,一株上只开了一朵花,叶子细长花头细小,洁白的花瓣上边缘隐隐泛着蓝光。 “既然开花了,就搬进我屋里去吧。”玉沉璧跟旁边的家仆要来一个铲子,将夜幽兰连土带根一起铲出地面,“核桃,你去给我找个花盆来。” 玉沉璧在院子里忙活了好半天,满手花泥端着夜幽兰离开,走进卧房里将夜幽兰和君子松摆在一处。 君子松的旁边,是花叶养魂术的手稿,整整齐齐的一摞堆叠着,记录着玉沉璧近两年来的实验。 这棵君子松,也已经不是玉沉璧刚回来静影沉璧府时、折下的那支了。 那枝君子松,也不止那只君子松,已经可怜的被玉沉璧折腾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院中高壮挺拔的君子松,几乎被玉沉璧薅秃了一半。 夜幽兰,是花叶养魂术成功的关键。 曾经被浇死的那棵,玉沉璧也用其做过实验,但夜幽兰只有开花后才有作用。 玉沉璧闷在屋里待了好几天,白日小核桃给他送饭,晚上景松找他黏黏糊糊闲聊,他都没来得及理会。 小半个月后,玉沉璧的房门开了。 “二公子,怎么样了?” 小核桃紧张凑了过来,她并不懂玉沉璧辛苦忙碌的那些东西,但这位主子半个月米水未进,小核桃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还好。”玉沉璧的声音有些哑,面容上明晃晃透着疲惫。 注意到玉沉璧的唇瓣已经干裂起皮,小核桃赶忙去给玉沉璧端来茶水。玉沉璧喝过两盏解了渴后,清了清嗓子吩咐小核桃道:“让胡嬷嬷去药市走一趟,再帮我买一些夜幽兰回来。” 小核桃疑惑,“二公子为何还要买夜幽兰?是没有成功?” 玉沉璧道:“成功了,但是一株夜幽兰不够用,我需要更多的夜幽兰。” 小核桃“哦”了一声,“不知二公子这次想要买多少?” 玉沉璧略有沉思片刻,说出一个让小核桃震惊的数字,“八九斤吧。” 小核桃睁大了眼,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看着玉沉璧,失声几乎是惊叫:“八九斤?!一株夜幽兰便是五万两黄金,八九斤的夜幽兰该有多少棵?!” 而且,谁家买花按斤的买啊! “静影沉璧府中有的是钱,不过是几株花而已,府中还是出得起的。”玉沉璧十分不在意,说的云淡风轻。 “……”小核桃突然发现,她家主子还是挺有当败家公子的的潜质。 “别发愣了,去吧。”玉沉璧温和道,“我这里还等着用。” “好。”小核桃朝外走。 “二公子,夜幽兰买不到了。”胡嬷嬷正此时来了。 玉沉璧惊讶,“为何?” 胡嬷嬷道:“老身之前看二公子您对君子松用量大,所以想着多买一些夜幽兰为您备用,但是夜幽兰并非是祁连氏所产之物,已经断货了。” 小核桃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明明是他们不识货!说夜幽兰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们拿来就是为了看有没有傻子会买。” “小核桃!”胡嬷嬷呵斥,“二公子面前注意言辞!” 玉沉璧并未计较这个,夜幽兰这东西十分名贵但功效未知,在其他人眼里确实是华而不实。 可若发现夜幽兰的功效,夜幽兰的价格就绝对不是五万两黄金了,翻十倍都不止。 玉沉璧问:“既然夜幽兰不是祁连古族之物,不知夜幽兰出产何地?” “老身这就不知道了。”胡嬷嬷提议,“若是二公子一定需要夜幽兰,不如去修真界找找?修真界地大物博,或许会有您需要的东西。” 玉沉璧赞同点头,看来得回修真界一趟了。 可是祁连惊那边——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的是祁连惊身边的侍从。 “老祖宗,族长请您。” “好。” 玉沉璧跟随那人离开,正好找祁连惊谈谈离开之事。 族长府上,祁连惊有客人招待。 玉沉璧远远就听见里边的在说话,“祁连族长,您的诚意我明白,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东岳山派有位玉仙尊,此人实在是修为高强不能招惹,曾经在江家玉仙尊雷劈江大公子,手段之残忍,可是修真界都有目共睹的,如今南幽郡实在不敢以身犯险。” 祁连惊没答那人的话,立刻起身出门迎接玉沉璧,“老祖宗,终于把您等来了!” 待玉沉璧走进会客厅中,才注意到祁连惊的客人居然是南幽郡主。 玉沉璧在心里讶异了一瞬。 慕容郡主也循声看了过来,看见玉沉璧后惊站起来,难以相信问出了声:“玉、玉仙尊,您为何会在此地?” 第141章 祁连族长能帮本座买夜幽兰吗? “原来二位认识吗?” 祁连惊眼里闪着精明的光,热情地跟慕容郡主介绍玉沉璧,“玉仙尊在这里就不叫玉仙尊了,这位是我们祁连氏的老祖宗,两年前才从修真界回来。” “原来玉仙尊竟然是出身祁连氏?”慕容郡主惊愕不已,“玉仙尊不在修真界中,没想到竟是回了祁连氏来。” “本座本姓祁连。”这话算是回了慕容郡主,玉沉璧目光冷淡移开,看向祁连惊时已经有些不悦,“祁连氏是有不许外族人踏入的规矩吧,祁连族长这是何意?” 就因为这条规矩,他都没带景松过来。 祁连惊忙道:“老祖宗息怒,慕容郡主算作是我祁连氏的盟友,不能与一般外族人一概而论。” “是吗?” 玉沉璧冷呵一声,明晃晃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手中的折扇展开缓慢轻揺,冷声开口问道:“祁连族长如此急着找本座过来,不知是和慕容郡主有何事相商?” 祁连惊道:“老祖宗您知道,晚辈一直有和修真界建交的打算,慕容郡主为修真界四大门派之一,晚辈找慕容郡主相谈,算做正式踏出了第一步。” “你真想好了?”玉沉璧认真看着祁连惊,语气严肃带着训斥之意:“违背祖训,祁连族长确定能担得起、祁连氏列祖列宗的问责吗?” “这就不劳老祖宗费心了,若是我做不好,自会向列祖列宗谢罪。” 玉沉璧这人的气场实在强大,连祁连惊在面前,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或许是想维护在外人面前的威严,今日祁连惊罕见的对玉沉璧冷下了脸,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幽怨,“毕竟老祖宗说话,我一向不爱听。” “既如此,那便依了祁连族长的意。” 玉沉璧对此事的态度十分严厉,但今日却又十分随和好说话,有点像是想随波逐流的意思。 祁连惊摸不准了,祁连氏和修真界的建交,这位第一仙尊的意见很重要。 “老祖宗这是生气了?”祁连惊试探看向玉沉璧,刚才的冷漠很快收起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解释:“祁连氏与世隔绝太久,也该需要与外界交流交流了……” 玉沉璧抬起折扇,截断祁连惊接下来要说的话,“祁连氏的发展,全凭祁连族长你的掌控,你既已做好的决定不必过问本座,还是说说祁连族长你唤本座来的目的吧。” 祁连惊笑道:“老祖宗前些日子不是一直想念修真界嘛,今日恰逢修真界的慕容郡主前来,晚辈想着请您过来相叙,也好能解您的思念之情。” “那本座还真是谢谢祁连族长了。”玉沉璧瞥了他一眼,眸中尽是讽刺。 这是不打算让他回去了? 扣下他的出山令一遍又一遍,今日让这么一个人就想把他打发走? 慕容郡主也是一个知趣的,察觉到祁连惊和玉沉璧之间的气氛不对,生恐再会波及到他,赶忙请辞离开了此地。 既然没有了外人,玉沉璧也就与祁连惊开门见山了,“本座的出山令呢?拿来!” 祁连惊好声相劝,“老祖宗,晚辈已经与您说过了,您的出山令已经过期,必须得重新雕刻一块。” 玉沉璧冷笑,“已经快两年了,还没雕刻好吗?” “还有其他的几道工序,快了。”祁连惊避重就轻,“老祖宗,不知您此番前去修真界究竟所为何事,晚辈也可为您代劳。”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玉沉璧编了无数的理由,无一不是被祁连惊驳回了。 想必这次同样也是如此。 至于祁连惊的那一句“为您代劳”,不过是搪塞他的幌子罢了。 “本座想买花。”玉沉璧这次实话实说。 祁连惊笑问:“不知老祖宗想买怎么样的花,待晚辈稍后为您送到府上。” “夜幽兰。” “……”祁连惊的笑意僵了。 夜幽兰华而不实的臭名,几乎是整个祁连氏都知道。 没有那个傻子会为它浪费千金。 念及玉沉璧回来的时间不长,祁连惊忍不住提醒玉沉璧,“老祖宗知不知道夜幽兰是什么花?” “管它是什么花,这花开的好看。”玉沉璧真诚回答,“本座打算种上一院子,祁连族长能帮本座想办法搞来几斤吗?” ……斤? 他怎么敢用“斤”,来称量夜幽兰?! 看祁连惊嘴边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人也是良久的沉默,玉沉璧继续乘胜追击,“听闻药市有卖夜幽兰的,不过五万两黄金倒不算太贵,祁连族长能帮本座买夜幽兰吗?” “……”祁连族长持续保持沉默。 一株没有任何用途的花卖五万两黄金,不贵? 对他静影沉璧府来说,确实不贵。 但若真像玉沉璧说的要买几斤,这绝对不是小钱! 玉沉璧幽幽道:“可本座有听闻,药市的夜幽兰已经卖断货了。” “是吗?”祁连惊心里松了口气。 玉沉璧挑眉,“所以本座打算去夜幽兰的生长地直接采,这样也花不了多少钱,祁连族长要帮本座走一趟吗?” “自然可以。”祁连惊应的痛快,“不知夜幽兰的生长之地在何处?” “修真界。”玉沉璧道,“但具体方位本座不知道,夜幽兰既然卖的贵,想必它的生长之地也定是偏僻。” 听到修真界,祁连惊再次沉默了。 良久后,祁连惊微现愠怒,“老祖宗,您就非得要去修真界吗?” “可是夜幽兰在修真界。”玉沉璧语气真诚,“祁连族长说得礼待本座,不能连本座的这一点要求都不答应吧?” 祁连惊厉声质问:“您究竟是为了采夜幽兰,还是以夜幽兰为幌子?晚辈觉得您心里清楚!您是祁连氏的老祖宗,晚辈以礼待您,不是让您得寸进尺的!” 玉沉璧道:“本座并非一定要去修真界,本座只要夜幽兰。只要祁连族长能把夜幽兰给本座带回来,本座可以不去修真界。” 祁连惊找他还有用,玉沉璧觉得,这点要求虽然无礼,但他应该不会不答应。 若玉沉璧只是要夜幽兰,这点理由确实不算为难,但是夜幽兰在哪,祁连惊头疼扶额。 “老祖宗您先回去吧,晚辈帮您打听打听,若是能找到夜幽兰,晚辈定会为您带回来。” 第142章 修真界怪病穷凶极恶 玉沉璧回了静影沉璧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联系景松,“松松,你去查查南幽郡和祁连氏的来往。” 景松疑惑不解,“师尊,南幽郡出什么事了?” 玉沉璧道:“祁连惊把慕容郡主找来了祁连氏,为师也想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景松立刻答应下来,“师尊稍安勿躁,弟子马上让暗影去查。” 玉沉璧又想起来一事,“松松,修真界的腹泻怪病怎么样了?” “愈演愈烈,东岳山派也被波及了。”景松声音发沉,“木师兄最近特别忙,那怪病至今没找到病因。” 玉沉璧眉头皱起,“松松,月白现在在东岳山派吗?” 景松答道:“木师兄在月岐山。” “你去找木月白,让木月白跟我详细说说情况。” “好。”玉牌的传讯并没有中断,那边陷入了良久的寂静。 玉沉璧唤来胡嬷嬷,“祁连安好像是医修吧?我记得阿霄之前跟我说过。” 胡嬷嬷应道:“二公子说的没错,十五长老是咱们祁连氏有名的神医。” 玉沉璧忙催促道:“你现在派人去请祁连安过来,我有事找他。” “是。”胡嬷嬷福身一礼退下。 不过多时,玉牌中又有动静传来,是连续不断哀嚎声,玉沉璧猜测,景松应该是已经到月岐山了。 “景师弟怎么来了。”这是木月白的声音。 景松应道:“是师尊找你。” 玉沉璧适时出声,“月白,我听松松说现在修真界的怪病很严重,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玉师叔,这病我也毫无头绪,”木月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对着玉沉璧大倒苦水: “我查了他们他们接触的水源、食物等所有可能的病因,但是却一无所获。我也找过了管物资的仙峰,对进入东岳山派的所有东西严格把控,但依旧是查不到原因。我实在是无从下手了……” 玉沉璧道:“先跟我说说病后症状,我在祁连氏帮你查查。” “腹泻不止,牙齿出血,眼眶深陷,严重者可至牙齿、眼球脱落,还有心肺器官衰竭,最终窒息死亡。” 玉沉璧对病理的了解不算多,听木月白说完这些,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九瓣重莲。”门口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玉沉璧抬头看去,是祁连霄搀扶着一起来的。 祁连安朝他拜礼,“不知叔祖父唤晚辈前来,是所为何事?” 玉沉璧问:“你刚刚说的,九瓣重莲是什么意思?” 祁连安指向玉沉璧的玉牌,“晚辈刚才听此物的描述,这种病症像是九瓣重莲中毒后的迹象。” “九瓣重莲?”玉沉璧惊讶,“这东西是祁连氏的禁药,连药市上都没有流通,为什么会在修真界里出现?” 祁连安捻着胡须,道:“叔祖父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与您传讯的这位公子,让他检查一番患者的后腰处,看是否有一处莲花型的印记,而且这莲花有几个花瓣?” 很快,木月白那边传来消息:“没错,确实是有,而且已经开了五瓣了。” 玉沉璧对九瓣重莲还是有所耳闻,九瓣花开,药石无医。这东西的毒素十分凶险,曾经九瓣重莲的祸乱盛行之时,险些将祁连全族覆灭。 如今这灾难又降临在修真界头上…… 至于解毒的药方,祁连古族确实是有,但是在祁连惊手里。 看玉沉璧一副上愁的模样,祁连安为玉沉璧解难,“老祖宗若是需要药方,晚辈可以去尽力调配。” 玉沉璧感激,“多谢!” 祁连安又忍不住提醒玉沉璧:“但是您也知道,原版药方在族长手里,晚辈只能从头做起,需要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玉沉璧点头,深深叹息道:“祁连惊的心思,我到现在都探不明白,也不能去轻易找他。” “晚辈明白叔祖父的意思。”这位老者与玉沉璧一样,苍老的脸上带着浓重愁色,似是能感同身受一般,又似是悲悯感叹。 “虽然不知这九瓣重莲是何人带去修真界的,但晚辈身为医者绝对不能坐视不理,晚辈定会尽快将解药配置出来,助修真界度过此次难关。” 这便是医者仁心。 “有劳了。” 玉沉璧朝他拱手,第一仙尊以礼相待,是玉沉璧诚心诚意的敬佩。 之后修真界能不能度过此次劫难,将担负在这位外祖老者身上。 “玉师叔,还有这位祁连前辈,”玉牌中再次传来木月白的声音,“晚辈请问,这毒目前虽不能解,但可有缓解之法?” “公子稍安勿躁,老朽这就为修真界拟定药方。”祁连安再次看向玉沉璧,“恐怕有一些药物修真界中没有,要辛苦老祖宗回去一趟了。” “我虽有此意,”玉沉璧面露为难,“可我的通行令,被祁连惊扣下了。” 祁连霄忙道:“老祖宗,我的通行令还在,我可以把我的通行令给您。” 玉沉璧苦笑,“这不是通行令的问题,是祁连惊不肯放我离开,他那边若是不松口,我即便有通行令也出不去。” 祁连霄自告奋勇:“那就我去,我对三伯父无用,三伯父应该不会拦我。” 玉沉璧阻止他,“阿霄,九瓣重莲的传染力极强,你就别再犯险了。” 祁连霄着急辩驳:“老祖宗,我在修真界里待的时间不短了,修真界里也有我的亲人,您不能让我坐视不理!”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去找祁连惊。” 玉沉璧朝祁连霄摆了摆手,两仪折扇合起握在手中,向来柔和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狠厉,“他既然敢扣下我的通行令,就应该知道我不是能任他摆布的。” “老祖宗,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祁连安朝玉沉璧拜了一礼。 玉沉璧点头:“你说。” 祁连安的目光看向玉沉璧手里的玉牌,“能通过祁连古族的禁制与修真界相通,晚辈实在佩服此玉牌的制作【【者,还请叔祖父能帮忙引荐一番。” “这是我做的。”玉沉璧把玉牌递给祁连安,“你若是需要,待我离开祁连氏后,把这个留给你,另一块在我徒弟手里,你若是需要找我,直接找我徒弟就行。” 第143章 祁连老祖宗到访修真界 又过了几日。 玉沉璧的日子属实过得不太安稳,风尘仆仆四处奔波,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看见祁连安送来的药方,满满当当的一大张纸,还有许多玉沉璧不认识的药材,他并不精通医药,玉沉璧对此犯了难。 有的药材只有祁连氏有,有的药材只有修真界有,玉沉璧一直忙着寻药,但又不能做出太大的动静,恐怕会惹得祁连惊起疑。 却不曾想到,祁连惊突然造访静影沉璧府,“晚辈祁连惊,请见老祖宗。” 胡嬷嬷出门相迎:“族长您来的不巧,二公子已经离开好几日了。” 祁连惊疑惑:“不知老祖宗去往何处了?” 小核桃心直口快,“二公子去药市……唔。” 下一刻,胡嬷嬷就捂住了小核桃的嘴。 祁连惊对此起疑,眉头皱起打量着面前二人,“老祖宗去药市做什么?” 胡嬷嬷含糊答应着,“买药草去了。” “夜幽兰?” “正是。”胡嬷嬷顺着祁连惊的话往下说,低眉顺眼不去看祁连惊,“近几日二公子喜爱夜幽兰,为此遍寻各大药市,至今还没有回来。” “我听说夜幽兰已经断货,还是让老祖宗勿要白费力气了。” 祁连惊并未多想什么,很快打消疑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等老祖宗回来后,有劳二位告知老祖宗一声,老祖宗的通行令做好了。” 祁连惊并未在此多留,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玉沉璧是两日之后才回来的。 听说祁连惊来找过他后,玉沉璧随即就去找了祁连惊。 “耽误了老祖宗这么长时间,是晚辈的失职,还请老祖宗恕罪。”祁连惊将通行令交给他,赔着笑脸对玉沉璧道。 玉沉璧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心里猜测祁连惊可能是有求于他,否则不可能这般轻易就给他通行令。 “祁连族长这是没帮本座找到夜幽兰,要靠本座亲自去找了?”玉沉璧出声试探。 祁连惊面露惭愧之色,“晚辈的下属无能,不能为老祖宗排忧解难,只能靠老祖宗亲自前往修真界寻找了。” “也好。”玉沉璧收了通行令就打算离开。 既然通行令已经到手,那他即刻离开祁连氏,祁连惊也没道理阻拦他…… “老祖宗留步,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玉沉璧还没出门,又被祁连惊叫住了。 心中闪过几分不悦后,玉沉璧直接冷下了脸,心中的不悦明晃晃的摆在脸上,“祁连族长请说。” 祁连惊微勾唇角,缓声开口道:“修真界中突遭灾难,老祖宗您还不知道吧?” 玉沉璧心里一沉,所以九瓣重莲的事,是祁连惊做的? 玉沉璧面上佯装不知,“修真界里出什么事了?” “晚辈听闻,修真界中有一种腹泻怪病盛行,经晚辈的人查验后,发现竟是九瓣重莲奇毒。” 祁连惊一直盯着玉沉璧的脸,眸光愈发的幽深,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紧张神色,幽幽叹了口气:“您的妻儿,应该还在修真界吧,恐怕已经遭此劫难了。” “祁连惊,你好大的胆子!”玉沉璧面露怒色,厉声呵斥道:“九瓣重莲乃是祁连氏的禁药,你敢对修真界里下此毒!” “老祖宗可真是冤枉我了,此毒虽是祁连氏独有,但并非是晚辈恶毒。” 祁连惊面露无奈,“但老祖宗会怀疑晚辈也是应该的,毕竟只有晚辈有九瓣重莲的解药配方。” 语气虽然平淡,但却隐隐透着威胁之意。 玉沉璧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冷声问他:“你想让本座帮你做什么?” 祁连惊感叹,“如今修真界面临灾难,不失为一个和谈的好机会。” 玉沉璧冷眼睨着他,“趁火打劫?” “不不不。”祁连惊满脸笑意的纠正玉沉璧,“这叫雪中送炭。” “……”去你的雪中送炭! “你若想和谈,就得拿出诚意来,”玉沉璧停顿了一下,眸光深邃看着面前的人,“比如,九瓣重莲的解药。” “九瓣重莲的解药我当然会给,但不是现在,亦或者说,九瓣重莲的解药将会留给我的盟友。” 祁连惊的目光与玉沉璧相撞,直视着玉沉璧的眼眸,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无端掀起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谁先败下阵来谁就失去选择的权利。 “所以,你想让本座为你做什么?” “请老祖宗代替晚辈前去修真界和谈,与东岳山派的齐清泽掌门。” “为什么一定要本座去?” “都是您的老熟人,您去比晚辈合适,这是和谈书请您收好。” 祁连惊将一份盖好祁连氏印章的文书放在桌上,推向玉沉璧的方向,“而且,您不是还需要找夜幽兰吗?” 玉沉璧静默了一瞬,收下文书:“只让本座一个人去?” “这自然不行,晚辈必须得保证您的安危,所以会指派几个人与您一同前往。” 祁连怀端着笑脸,是一副为玉沉璧着想的模样,说的是义正辞严,“毕竟现在修真界中九瓣重莲发病严重,这毒可不好解,若是您出事了于晚辈、于祁连氏而言,可是巨大损失。” “这个随你安排,本座帮你走一趟也未尝不可。” 玉沉璧答应的很痛快,冷着脸警告祁连惊,“但是本座也有要求,修真界不比祁连氏,你若想与修真界建交,本座可以不阻拦你,但是你建交就该拿出建交的态度,以后不可再对修真界发难。” 祁连惊颔首,是一副真诚认错的态度,“老祖宗教训的是,晚辈一定知错就改。” 知错就改吗?他可不信。 据景松告知他的消息,这次九瓣重莲的发病源头在南幽郡城,之后才蔓延整个修真界。 这九瓣重莲是祁连氏的禁药,修真界中绝对不可能凭空出现, 南幽郡主已经与祁连惊勾结,九瓣重莲又是从南幽开始发病,所以玉沉璧对此实在怀疑这其中的渊源。 玉沉璧从祁连惊的府上离开,当即找了景松,“松松,我交代你件事……” 第144章 修真界和谈进行时 东岳山派。 夏炎阳和秋萧瑟刚从外边回来,景松立刻关切迎了上去。 “两位师兄,我师尊怎么样了?” 秋萧瑟道:“玉师叔伤得挺重的,都吐血了。” 夏炎阳担心景松会误会,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看起来像是如此,秋师弟没真伤到玉师叔,但那群祁连氏的人应该信了。” “师尊没事就好。”景松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的看向木月白,“木师兄,等师尊回来后,你帮我师尊好好看看吧。” 木月白点头“嗯”了一声,不解的问:“玉师叔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夏师兄和秋师兄去截他?” 景松解释道:“师尊说,祁连氏的和谈书有问题,掌门师兄若是签了,之后修真界会处于极其被动的状态,而且祁连氏虽说以九瓣重莲的解药为诚意,不过自导自演一场谁又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所以玉师叔这是要搅黄和谈?”夏炎阳恍然大悟,但又满脸哀愁之色,“可是,九瓣重莲的解药怎么办?修真界现在已经处于被动之地了。” 木月白道:“有位祁连氏长辈已经在帮忙配置解药了,虽然不知什么时候出成果,但玉师叔这次会把缓解的药方带回来。” 夏炎阳这才心下稍安,“但是,这跟我们打伤玉师叔有什么意义?因为玉师叔受伤了,和谈就会取消吗?不太可能吧。” “师尊还有第二步计划,” 景松面露微笑,“另外师尊让我告知两位师兄一声,等他们祁连氏的人到达东岳山派后,让两位师兄千万不要客气,更不要有师尊是长辈的顾虑,届时打起来才好。” “好…”夏炎阳虽是不明所以,但也是为此去准备了。 山下,祁连氏落脚客栈。 玉沉璧面色苍白,唇边还沾染着血渍,一副将要气绝了模样,藏蓝色的衣衫也已经被鲜血染红。 祁连怀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玉沉璧,“老祖宗!您怎么能不还手呢!您好歹也是修真界里赫赫有名的仙尊!如此被他们东岳山派的这般欺辱,晚辈真替您悲哀!” 玉沉璧半靠在床榻上,有气无力解释:“他们是本座的后辈,本座同样也是出身东岳山派,哪有长辈跟晚辈动手的道理?” “可是他们有拿您当长辈吗!两个后辈如此以下犯上,您为什么不能教训他们!” 玉沉璧继续为夏、秋二人开脱,“他们毕竟不知是我。” “但他们也没给您解释的机会!”祁连怀愤怒不已,“晚辈看的清清楚楚,您有无数次想解释,都被那二人阻止了!” 若是继续一味为夏炎阳和秋萧瑟开脱,这就太不符合玉沉璧的性子了,玉沉璧当即冷下脸,将矛头转向祁连怀:“祁连怀,为什么本座的后辈会对祁连氏的敌意如此大,你没想过原因吗?” 第一仙尊的问责不容置喙,祁连怀的气焰当即削弱了下去,“老祖宗,晚辈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玉沉璧冷哼,“本座还在东岳山派时,就听说祁连氏在修真界中到处攻击人,本座的那两个后辈,也是曾经深受你们侵扰,如今再见祁连氏自然是厌恶痛恨,祁连氏的名声快被你们败光了!” 祁连怀无可辩驳,当即低眉认错,“老祖宗教训的是。” 玉沉璧没再说话,兀自调息打坐去了。 是走还是留,见玉沉璧态度不明,祁连怀不能自作主张,若是祁连族长怪罪,他难逃一责。 祁连怀忍不住提醒玉沉璧,“老祖宗,我们还去东岳山派吗?” “为什么不去?”玉沉璧反问他,“若是这般回去,祁连惊那边你怎么交代?” 祁连怀面露难色,“可是您现在……” 玉沉璧冷笑一声,“本座坐镇修真界这么多年,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他人所伤的。” 祁连怀腹诽:如今不照样是被重伤了。 玉沉璧从乾坤袋取出一身干净的衣裳,对祁连怀道:“你先去通知东岳山派,本座随后就到。” “是。”祁连怀拜了一礼,退出去了。 —— 祁连老祖宗等人来的刚刚好,一行人进入东岳山派的主殿时,各大峰主正聚集此地开会议事。 东岳的各位峰主皆在此,祁连老祖宗微微颔首,算是对主位上的齐清泽施以一礼,“齐掌门。” 玉沉璧的辈分高,祁连老祖宗的辈分也甚高,不管以祁连氏还是以玉仙尊,无需对任何人行礼。 即便是行礼,也无人能受得起。 齐清泽稳坐在高位未动,神色紧绷一脸严肃,似笑非笑带着讽刺一般的口吻,“竟然能惊动祁连氏老祖宗亲自到访东岳山派,我派还真是蓬荜生辉。” “族长不方便,本座是代族长出面。” 祁连老祖宗手中折扇一甩潇洒展开,以此为号戏幕拉开。 景松也跟在殷柳身边,见玉沉璧如此穿着,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弧度,师尊穿这身衣服更是别有一番风采。 殷柳看景松一副痴汉模样,嘴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不免瞪了他几眼低声呵斥:“你收着点!” 秋萧瑟率先发难,“阁下既然来了东岳山派,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祁连老祖宗冷声回应,“祁连氏规矩,不可对外示以真容。” 秋萧瑟拔高音量,“祁连氏既然是主动求和,来了修真界中就该以修真界的规矩,蒙面示人意为对他人不敬,还请祁连老祖宗能以真面目示人。” “小辈放肆!”祁连老祖宗一声厉喝,反手折扇一挥,直接将秋萧瑟扇飞座位。 “你看,跟玉师叔讲理根本讲不通。”夏炎阳靠近景松,边笑边道:“玉师叔以往对内脾气好,对外从来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动手,所以景师弟,你呀就好好顺着玉师叔,玉师叔的决定不会有错。” 景松摊手,“我从来没质疑过我师尊,也从来都是以师尊为先。” 下一个是夏炎阳,只见夏炎阳拍案而起,“祁连老祖宗这是何意,为和谈而来却打伤我派峰主,这便是祁连氏的诚意吗!” 祁连老祖宗语气淡淡,“本座的诚意不在此地。” 祁连怀随后附和,“是你们峰主先对老祖宗出言不逊的!齐掌门不先行管教门派,却要责怪老祖宗,东岳山派便是如此是非不分吗!” “区区几个外地来客,居然敢在主人家的殿中大放厥词,祁连氏的为客之道便是如此吗!”夏炎阳据理力争,冷笑连连:“可真让本峰主大开眼界!” “夏峰主逞这一时口舌之快作甚?” 祁连老祖宗轻飘飘睨了夏炎阳一眼,“本座记得早已派人通知过东岳山派,本座此行的和谈目的是什么了,夏峰主确定要因为这一时的口舌之争,而将东岳山派推向修真界的众矢之的吗?” 如此一番话,堵的夏炎阳哑口无言。 “好了!”齐掌门威严发声,“祁连老祖宗来信说愿意奉上九瓣重莲的解药,此话当真吗?” 祁连老祖宗点头,“为真。” 齐清泽问:“解药呢?” 祁连老祖宗从袖中拿出一份文书,“齐掌门还是先看看和谈书吧。” 随侍弟子上前接过,将其转送到齐清泽面前,齐清泽将文书展开,文书之中夹着缓解药方。 齐清泽不动声色看了景松一眼,接下来该景松出场,景松瞟了一眼文书上的内容,立刻抽走文书狠狠摔在地上,“祁连氏这是什么意思?仅凭一张药方,就想拿捏我东岳山派?” 其中的药方被快速转移,一转一接木月白成功接手。 “正是凭这一张药方,但你东岳山派若不接,” 祁连老祖宗冷冷吐出接下来两个字,“会死。” 第145章 误会大发了! 景松摔文书,叫年轻气盛。 各位峰主中的任何一个摔文书,都叫不知分寸。 “这里是修真界,不是你祁连氏!你祁连老祖宗在修真界里、没资格一手遮天!” 祁连老祖宗淡漠的目光扫了一眼景松,景松与他的视线对上,又立刻移开眼躲避他的目光。 以往没怎么注意,竟然今日才发现,他师尊的这双眼眸,眼尾狭长生得漂亮,眸光深邃极具侵略性。 若是放在往日,定要缠在他师尊身边好好欣赏一番,但是今日景松恐怕深陷进去,再着了他师尊的道,失去思考能力。 万一破坏了他师尊的计划,定会惹得师尊不悦。 祁连老祖宗冷声开口道:“本座为和谈而来,修真界自然也有拒绝的权利,本座不多强迫,景公子既然对本座不喜,那这和谈就此作罢,本座也就不叨扰各位了。” “老祖宗!”祁连怀不解唤他,祁连老祖宗抬手示意他噤声。 景松一脸的不耐烦,“不和谈就离开,东岳山派恕不远送了。” 但祁连老祖宗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十分惋惜:“修真界中毒病肆虐,修真界的第一仙门确实无所作为,本座真是替你们修真界可怜。” “用不着你在这里说风凉话!”夏炎阳怒斥,“你们祁连氏到底走不走!否则东岳山派要请几位离开了!” 祁连怀怼回去,“你们掌门还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多言!” 夏炎阳招呼殿中弟子,“来人!将他们祁连氏赶出东岳山派!” 一众弟子一拥而上,祁连氏人纷纷严阵以待。 祁连老祖宗手里折扇挥出,一把折扇迅速在殿中扫过一圈,一众弟子皆被折扇击打重摔在地,难以再爬起来了。 折扇再回祁连老祖宗手里,老祖宗淡漠开口,“本座再给你们东岳山派一次机会,这和谈书是签还是不签!” “若是不签,你当怎么样?” 遵循景松之前说的最好打起来的计划,夏炎阳拔剑而出,剑锋直劈祁连老祖宗。 祁连怀立刻护他,却被老祖宗一折扇挥到了一边去,周身灵压一震,夏炎阳的剑锋当即偏离,而后夏炎阳被老祖宗当胸一掌,直直都打飞了出去。 “夏师兄!” “炎阳!” 殷柳和秋萧瑟立刻去扶他,夏炎阳倒地后呕出一大口血来。 “没事没事,玉师叔收着力道呢,没真的伤到我。” 夏炎阳深感无奈对殷柳道:“玉师叔怎么能动手呢?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加起来都不是玉师叔的对手,这个计划有问题。” 殷柳神色复杂,目光看向景松的方向。 齐清泽怒斥:“老祖宗无故伤人!可还有把我东岳山派放在眼里!” 祁连老祖宗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小辈无礼,本座代替齐掌门管教一番,还请齐掌门勿怪。” 齐清泽愠怒:“祁连氏的求和若是这个态度,我看这和谈也不必再谈了!” “齐掌门确实不签吗?”老祖宗反问,“九瓣重莲的解药,齐掌门也不要了吗?” 景松怒道:“你这和谈书有问题,以我修真界当你祁连氏的附属,就凭你也配!” “本座给你们考虑的时间,齐掌门不如再仔细看看和谈书,其中条例可以再行商议。”祁连老祖宗看似这是退了一步。 景松沉思了一瞬,将摔在地上的和谈书捡起,刚仔细看了还没两行字,祁连老祖宗催促,“有问题吗?没问题就签了吧。” 景松不悦,“你催什么催!……” “签!” 祁连老祖宗如此威严一喝,把身边的祁连怀吓的心里一哆嗦,就连高位之上的齐清泽也受其震慑,不由自主拿起了毫笔。 “不能签!”景松反应很快,当即抢过了齐清泽手里的笔。 此时的师尊与往日完全不同,蓝衣冷凛气场强大,迎着祁连老祖宗极具压迫性的目光,景松只觉头皮发麻,险些就要给面前人跪了,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祁连氏,别欺人太甚!” “本座请问齐掌门,也请问景公子,你修真界还有拒绝的资格吗?”祁连老祖宗一字一句开口,一双眼眸冷冷清淡尽是傲色,“如今的修真界,可正在等着各位仙师拿解药救命。” “我快演不下去了,玉师叔这压迫感太强了。”夏炎阳苦着脸跟殷柳抱怨,“反正有玉师叔在,要不这和谈书签了算了。” 殷柳也是满脸哀愁,“景师弟并未告诉我,师尊的下一计划是什么。” 站在齐清泽身边的景松也快站不住了,他亲师尊这不容反驳的威慑,他此刻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之前准备好的词,现在一句也说出来了。 他师尊这一手,玩的是攻心。 跳过吧,进行下一步计划。 殿中众人皆是沉默,祁连怀得意上前,同时心里感叹,这位老祖宗的威慑力高强,“不知齐掌门意下如何?这和谈书你签还是不签?” 景松一脸屈辱,不情不愿对齐清泽道:“掌门师兄,签吧。” 刚刚还说条例能改,看现在这态度,能改的可能性不大。况且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没机会看完全部条例。 有他师尊的威压震慑,他们也无法专心看下去。 “这……”齐清泽看向祁连老祖宗。 祁连老祖宗眸中的冷冽柔和下来几分,“景公子明智。” 齐清泽拿起笔还未落笔,只见有弟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掌门!魔族打上来了!” 众位峰主皆是惊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可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 有一魔族将军带兵闯入大殿,诸位峰主立刻警觉起来,祁连老祖宗的目光看向魔族为首的人,手里折扇微摇安然自若。 这是魔尊身边的右护法,凛寒将军。 “奉尊上之命,活捉祁连老祖宗!” 祁连老祖宗手里折扇展开,扇锋直对凛寒将军,“你可以试试。” 祁连怀等人纷纷拔剑,“保护老祖宗!” 殿中立刻混乱,祁连氏与魔族打成一团,东岳山派众位仙师蠢蠢欲动,被凛寒一掌魔气斥退。 “尊上的目的是祁连老祖宗,没空理会你们修真界,你们修真界若是不知好歹,休怪本将军连你们一并收拾!” 祁连老祖宗或许是旧伤复发,很快败下阵来,被凛寒将军当场擒获。 “老祖宗!”祁连怀想去救人。 被凛寒将军一脚踢开,“回去告诉你们祁连族长,若想赎回你们的老祖宗,拿你们祁连氏的圣物来换!否则,就等着给你们老祖宗收尸吧!” 除了祁连怀外,祁连老祖宗被掳走,祁连氏被杀了个干净。 和谈彻底进行不下去了,祁连怀也灰溜溜离开了东岳山派。 魔族来得突然也走的突然,众人还来不及回过神。 下一刻景松提剑气势汹汹追了出去。 “景师弟!”殷柳在后边着急的喊。 “殷师兄,你等我回来!”景松的身影消失了。 魔界,魔宫。 魔尊事先已有吩咐,凛寒将军恭恭敬敬把祁连老祖宗送进寝宫,“尊上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还请玉仙尊稍等片刻。” 祁连老祖宗颔首,“有劳了。” 寝宫中已经是四下无人,祁连老祖宗解下蒙脸的纱,这一手算是玉沉璧自导自演,借魔族之手脱离祁连氏的掌控。 跟祁连氏周旋的时间不短了,玉沉璧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如今回到魔宫,总算是能放松几分了。 从外边唤来魔侍备水,玉沉璧脱下外衫打算沐浴。 至于解药的事,他给东岳山派留了药方。 —— 屏风后的浴池很大热气氤氲,玉沉璧浸入水中靠在池壁边缘,心头只觉一阵轻松。 良久之后,有脚步声靠近浴池。 不用猜也知道是景松,毕竟这里只有景松能来。 池岸上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玉沉璧正闭目养神,岸上的人下水朝他靠近过来,搂上他的脖子啾了啾他的眼皮。 “师尊……” “干什么?” 玉沉璧睁开眼,与面前青年人两眼含笑的双眸对上。 “终于把师尊盼回来了,弟子特地来找师尊一起洗个鸳鸯浴。” “你来了也好,给为师按按肩吧。” (久别重逢,拉灯拉灯! 完整版请见南极的企鹅qq:) 景松把玉沉璧从水里捞起来,再擦干穿好衣服,玉沉璧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师尊睡吧,弟子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晚点再回来陪着师尊。”景松把玉沉璧裹进被子里,俯身亲了亲玉沉璧的额头。 玉沉璧有气无力“嗯”了一声,侧头沉沉睡了过去。 景松走后不久,有人静悄悄进了寝宫,玉沉璧睡得沉并未察觉,外边的魔侍也都被来人解决了。 “师尊……师尊!” 看见玉沉璧此时的状况,殷柳只觉气血翻涌浑身发凉,跌跌撞撞险些扑倒在床边,又看见玉沉璧颈上红痕暧昧,不久前发生过什么了然可知。 “那魔头怎么敢……!” 殷柳愤怒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双手都在抖的上前搀扶起玉沉璧,声线中尽是哽咽:“晚辈来救您了,晚辈带您离开这里。” 殷柳来的静悄悄,走的也静悄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玉沉璧偷走了。 东岳山派。 殷柳把玉沉璧送回篱笆小院,赶忙让云柏去请木月白。 听说玉沉璧出事了,更是惊动了东岳掌门齐清泽。 玉沉璧一直没醒,木月白也帮玉沉璧做过检查后,面色瞬间变得沉重。 殷柳不死心的问:“木师兄,我师尊不会真的……” 木月白语气低沉“嗯”了一声。 殷柳如遭雷劈,后退半步险些跌坐在地上,好在云柏及时搀扶住殷柳,“殷师兄小心。” 殷柳大受打击,“这让我该怎么跟师尊交代啊!” 木月白道:“好在玉师叔没伤着,多休息两日应该就能养回来了。” 云柏愤愤怒骂,“那新上任的魔尊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如此羞辱师尊!” “你们谁也不许跟师尊透露半个字!”殷柳严厉警告在场众人,“还有景松,谁也不许让景松知道!” 与此同时,魔界。 魔宫里,景松得到消息,有人闯入魔尊寝宫,正急匆匆的往回走。 寝宫外,给玉沉璧看门的魔侍都已经被杀了,景松心下一慌,立刻进入殿中。 玉沉璧已经失踪了。 “查!去查!暗影!”魔尊怒不可遏,“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闯本座的地盘,还敢偷本座的人!” 第146章 三个人三个频道:师尊正心情不好 翌日,接近傍晚。 玉沉璧睡得时间长,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身下酸疼几乎起不来了,玉沉璧心里又暗骂了好几遍景松。 殷柳正守在他的床边,玉沉璧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已经回了篱笆小院。 “师尊……” 注意到玉沉璧在愣神,殷柳小心翼翼唤着他,“您别多想,这是咱们东岳山派。” 多想什么? 玉沉璧还没搞清楚状况,“景松呢?” “晚辈并未看见景师弟,”殷柳声音放得轻缓,似是害怕刺激到玉沉璧什么,“但已经通知景师弟回来了,师尊稍安勿躁。” “……”玉沉璧迟疑多看了殷柳几眼,总觉得殷柳今日有些不对劲。 晚些时候,木月白也来过一次。 木月白也奇怪得很,看向玉沉璧的目光尽是沉痛与凝重之色,好像玉沉璧即将命不久矣。 木月白欲言又止一句话也没说,而后把殷柳叫出去了。 “师尊。”不过多时,云柏进来了。 玉沉璧记仇,还想着之前这混账晚辈囚禁他师尊的事,此时对云柏也没有好脸色。 但云柏也并未多想,只当玉沉璧此刻是心情不好,坐在玉沉璧床边打开一个药瓶,帮玉沉璧往脖颈处抹药。 “干什么!”玉沉璧皱眉躲开。 云柏一脸哀痛,“师尊,您受苦了,咱们挽月山必定会杀了那个畜生,为您讨回公道!” “……”玉沉璧依旧还是云里雾里。 趁着玉沉璧走神的功夫,云柏很快帮玉沉璧颈上的痕迹抹上药膏,红色的印子已转为暗红色,玉沉璧本来生的就白,脖颈伤成这样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云柏心里已经是破口大骂那魔尊畜生,哪有这般折辱人的方式!还不如直接杀了师尊,给师尊一个痛快! 玉沉璧大概是猜到什么了,心里不由得埋怨了景松几分,他这俩徒弟还有木月白都这般怪异,估计是看见景松弄在他脖子上的痕迹了。 他明明已经跟景松说过了,别往脖子上弄,但狼崽子就喜欢咬脖子,他也没办法。 如今还被晚辈看见了,玉沉璧面上有些挂不住,转移话题问云柏,“我留给你们的药方,你们注意到了吗?” 云柏点头:“师尊放心,夏师兄和秋师兄已经去找药材了。” 玉沉璧道:“有的药材修真界中可能没有,我让核桃从祁连氏给你们带过来。” 提及小核桃,玉沉璧望着云柏的模样,忽然发觉小核桃和云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玉沉璧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感觉小核桃熟悉了。 可是,云柏尚未成家娶妻,小核桃或许是云柏的亲戚? “师尊不必忧心这些,若是缺少药材,我们还能自己想办法。”云柏看玉沉璧的目光是更是加上了几分悲伤,“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要紧。” “师尊!”外边是景松急切的声音。 “是景松回来了?”玉沉璧的目光看向窗边,云柏起身往外走,“晚辈出去看看,师尊您就别起来了。” “景松!你去何地了!”殷柳猛地抓住景松,红着眼厉声质问他:“你不是去救师尊了吗!为什么我没看见你!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 景松不答殷柳的话,着急的问:“师尊呢,师尊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但师尊情况不太好。”云柏朝景松走过来,“景师弟,你千万注意分寸,勿要刺激到师尊。” “我先去看看师尊!”景松匆忙跑进屋里。 但玉沉璧好像不太想理会景松,看见景松进来后,默默翻身背了过去。 扒在门外偷看的殷柳和云柏,见此心中直呼完了,师尊果然还是开始胡思乱想了! “师尊,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景松俯下身,扶住玉沉璧的肩头,轻柔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小心讨好道:“魔宫中的守卫已经全部都换了一遍,以后一定会加强防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保证不会有人再打你的主意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玉沉璧正闷闷不乐,伸手用力推搡了景松一把,“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景松无奈苦笑,一时在忙没看住师尊,导致师尊被奸人偷走,现在师尊开始跟他闹脾气了。 在门口偷看的二人,离得内室比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并不知他们之间的情况,只当玉沉璧是心生别扭,开始排斥景松了。 他们两个虽然不待见景松,但此刻也迫切希望师尊和景松能好好的。 可是师尊遭此飞来横祸,唉…… 景松在床边跪下,上手推了推玉沉璧的脊背,“师尊,您要是还在生气,尽管打我出气就是,弟子真的知错了,弟子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混账东西!你还想有下次!”玉沉璧声音染上怒气,靠坐在床头上抄起一折扇,狠狠敲在景松的脑袋上,“你知不知道,今日殷柳和云柏都是怎么看我的!” “师尊?……”景松只觉头上一痛,忽然察觉玉沉璧这话有点不对,“您、是在因为什么生气?” 玉沉璧冷冷睨着他,“你以后若是再往我脖子上弄,为师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不能跟这混账分开太久! 否则,这混账太能折腾人了! “原来师尊是在气这个啊?” 景松有些意外,同时心里又感慨他这面子大过天的师尊。在他师尊眼里,一点痕迹比第一仙尊被偷走还丢人。 “不然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弟子知错了。”景松露出轻松,起身抱住玉沉璧的腰,玉沉璧拧起眉,面上露出隐忍之色。 景松被吓得一慌,赶忙松开了玉沉璧,“怎么了师尊?” 玉沉璧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确定不会再压到痛处,才应了景松一声“没事”。 景松问:“师尊,你知道是谁把你带出来的吗?” 玉沉璧面露不悦,说话也是带刺,“你觉得我会知道吗?你之前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景松有些尴尬咳了一声,玉沉璧被偷走他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他之前太过分,玉沉璧不会毫无察觉的被带出魔宫。 “闯进魔宫的人杀了我不少侍卫,居然还能掳走师尊,可见此人修为不低。” 景松气愤得咬牙切齿,“最好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第147章 殷师兄,你那是什么眼神! 确认玉沉璧平安无事后,景松也终于松了口气。 “师尊,我怎么感觉两位师兄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景松坐在玉沉璧床边,一直感觉周围阴恻恻的,好像是有人在盯着他们。 玉沉璧摇头,“我也不知,不止他们两个,还有木月白也很奇怪。” 入了夜。 景松从木月白那里回来,要给玉沉璧的伤处上药。 深知这混账没安好心,玉沉璧坚决不让他近身,一脚不轻不重踹在景松的胸口,景松的身体被踢的后仰了几分。 玉沉璧裹紧了被子,任凭往日再神采飞扬的第一仙尊,此刻也显出几分弱小无助。 玉沉璧眉头拧起,两眼警惕瞪着景松,“你若敢胡来,以后就别进我屋了!” “不敢不敢。”景松讨好的笑着,轻轻扯了扯玉沉璧的被子,“师尊,先让弟子帮你上药吧。” 玉沉璧实在信不过他,这混账有前科。 原本还是在他面前的乖乖徒弟,没想到折腾起来真要命! 任凭身体素质强大如玉沉璧,玉沉璧也受不住他。 玉沉璧坚决不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控诉景松,“从我答应你当道侣后,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景松却是面露无辜,“是师尊您自己说的,让弟子在您面前不必太过卑微,弟子不过是顺着您的意,在合理表达诉求罢了。” 玉沉璧怒斥:“为师是这个意思吗!” “不管是不是,弟子也得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木师兄今日亲口吩咐了,您的伤必须得上药。” 景松跪坐在玉沉璧旁边,手从玉沉璧的被子上收回,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师尊,您就别为难弟子了。” 玉沉璧坚持拒绝,“你出去!为师用不着你!” “师尊毕竟不方便,还是让弟子为您代劳吧。” 景松朝玉沉璧靠近了几分,玉沉璧就朝后躲了几分,景松见玉沉璧是一副如此防备他的模样,十分无奈的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弟子保证,弟子真的不会对您怎么样。” 玉沉璧冷冷睨着他,“我不信你。” 景松:“……” 玉沉璧实在是油盐不进,景松也不再与他周旋了,低声道了一句“弟子得罪了”,而后猛地抓住玉沉璧的脚踝,朝自己的方向扯过来。 玉沉璧被拉的猝不及防,“景松!” (上药进行时,只有亲密没有车车~ “水光潋滟晴方好”请看群文件自取:) 玉沉璧一脚把景松踢下床,指着偏室的门道:“回你屋里去!” 景松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扒在床边拉住玉沉璧的手,“师尊别这么狠心。” 今日的玉沉璧格外冷心冷情,淡漠的收回手顺带还拍了景松一巴掌,“出去。” “师尊……”景松还在继续摇尾乞怜,“弟子保证安安分分,求您别赶弟子走,弟子已经独守空房两年了,您就可怜可怜弟子吧。” 玉沉璧对景松一向狠不下心,看他这副模样,自然更是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故作严肃冷声问道:“保证不再胡闹了?” 景松连连点头,“保证。” 玉沉璧叹了口气,“上来吧。” “好!”景松面上一喜,猛地扑上床搂住玉沉璧,在玉沉璧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后,下一刻截住玉沉璧想推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师尊晚安,早点睡吧。” 景松埋头靠在玉沉璧的肩头,高高大大的青年人,此时却整个人如同孩童一般,蜷缩在玉沉璧怀里。 他的所有安全感都是玉沉璧给的,他的所有放肆行为都是玉沉璧宠出来的。 青年人握着玉沉璧的手,握得很紧。 玉沉璧轻拍着青年人的背脊,不管景松平日再怎么冒犯他,但景松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他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他认定的道侣。 景松窝在玉沉璧的怀里睡得很是安稳,玉沉璧看他眼下还带着淡淡的乌青。 最近这段时间,估计这孩子也忙坏了,既要忙魔族的政务,还要帮他到处跑腿。 翌日,晨。 往常都是景松比玉沉璧醒的早,静悄悄的为他师尊准备梳洗事宜。然而今日,却是玉沉璧把景松叫醒的。 “该办正事了,你去问问你木师兄进展如何了?” “哦…”景松有些不舍的在玉沉璧身上拱了拱,懒洋洋的攀上玉沉璧的脖子,“师尊今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玉沉璧揽住景松的后背,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为师知道你平日辛苦,你若是觉得疲累就继续歇着吧,为师自己去。” “我不想跟师尊分开……”景松歪头枕在玉沉璧的胸口,双手搂住玉沉璧的腰,无意间看见窗外有人影鬼鬼祟祟闪过。 “什么人!”景松声音凌厉喝了一声,立刻翻身下地快步走向窗边。 看见两人打算逃走,景松挥出一道灵力化为绳索束缚住那二人,强行拖拽了回来。 “殷师兄,云师兄?” 景松收回灵力,不解看着窗外的二人,随即阴阳怪气的讽刺:“我竟不知,两位师兄还有偷看我和师尊独处的癖好呢?” “你们为何会在此地?”玉沉璧也下地走过来了,脖颈的印子已经淡了不少。 “晚辈是担心师尊,特地前来探望。”殷柳答道,敛下眼眸遮住其中无言的哀伤。 景松冷笑:“殷师兄这是不信我?还是担心我会谋害师尊?” “景师弟误会了……”殷柳欲言又止。 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景松忍不住蹙眉,“殷师兄,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和师尊没招你也没惹你吧。” “景师弟多虑了,”殷柳的声音几乎带着哽咽,紧抿着唇线艰难开口,“我不过是为师尊的劫后余生,感到高兴罢了。” 什么劫后余生? 景松和玉沉璧皆是不明所以。 景松疑惑问:“殷师兄,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从哪里找到师尊的?” “魔宫。”至于具体方位,殷柳没敢让景松知晓。 景松错愕,没想到闯入魔宫的居然是殷柳,“所以那些魔侍都是你杀的?!” 殷柳沉沉“嗯”了一声。 一股无名火气涌上心头,趁着他不在,这是他师兄第二次偷他家了! 景松好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扭头看向玉沉璧,语气无比真诚道:“师尊,我感觉殷师兄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玉沉璧的脸色不太好看:“为师感觉也是。” 第148章 玉沉璧:本座很冤,真的 “三哥,不好了!” 祁连怀跌跌撞撞跑向祁连族长的府上,祁连惊闻声出来,看祁连怀伤势惨烈不由得讶然,“出什么事了?” “老祖宗……老祖宗被魔族抓走了!” “怎么可能!”祁连惊愕然,“不是说老祖宗是修真界第一仙尊吗?修为高强道行高深,怎么可能让魔族抓住了?” 祁连怀让下人搀扶着坐下,“老祖宗受伤了,我们刚到修真界的时候,遇上了两个仙师拦路,是他们伤了老祖宗。” “老祖宗被修真界的人伤着了?”祁连惊皱眉,对此事产生怀疑,“修真界的人,居然能伤到老祖宗?确定不是老祖宗自导自演吗?老祖宗对和谈之事本就反对。” “我看不像。”祁连怀摇头,“来的那两个人都是东岳山派的,还是老祖宗的直系晚辈,老祖宗这才没跟他们动手。 而且我们是跟老祖宗一起回去的,祁连氏与修真界完全隔绝,老祖宗未曾联系过东岳山派,如何能提前通知两位仙师拦路?”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祁连惊的眉头并未舒展,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祁连怀,“魔族是怎么知道,今日祁连氏会和东岳山派和谈的?” 祁连怀猜测,“会不会有内鬼?” 祁连惊猛地看向他,“你是说,东岳山派有魔族的卧底?!” 祁连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否则,魔族为何会出现的时间这般正好?齐掌门马上就要签和谈书了,魔族正好打进来了。” “齐掌门马上就要签和谈书了?”祁连惊不敢相信,那份和谈书确实有问题,东岳山派也不是傻子,“老祖宗居然把和谈的事谈妥了?” 祁连怀道:“老祖宗强迫齐掌门签的,还打伤了东岳山派的两位峰主,以九瓣重莲的解药为要挟,齐掌门不敢不签。” 祁连惊突然笑出了声,“老祖宗走之前还说我趁火打劫,现在他老人家不也是如此。” 祁连怀问:“三哥,老祖宗怎么办?我们还救不救了?” 祁连惊此时心情不错,“魔族那边可有提出什么条件?” 祁连怀面色沉重,“若想赎回老祖宗,用祁连氏的圣物交换。” 祁连惊神色一僵,随即笑道:“老祖宗不只是咱们的老祖宗,你去告知东岳山派,他们的第一仙尊让他们自己去救。” 这是要放弃祁连老祖宗了。 祁连怀苦着脸,“东岳山派能信吗?” 祁连惊满不在意:“他们不信也得信,毕竟被抓的是他们的长辈。” 祁连怀心有顾虑,“老祖宗未曾在东岳山派里露面,咱们若是这般直接去说,东岳山派能听进去吗?会不会再以为我们有什么阴谋。” 祁连惊道:“既然听不进咱们的话,那就找说话能让东岳山派听进去的人。” 祁连怀瞬间想起一个人,“三哥,阿霄还在祁连氏。” 祁连惊赞同点头,“那就让阿霄去吧,毕竟阿霄是和老祖宗一起回来的。” —— 东岳山派,挽月山上。 玉沉璧正在生闷气,景松已经哄了好一会,还没把人哄好。 “师尊,你说句话啊……” 从早上见过殷柳和云柏后,师尊就开始生气了,到现在一句话也没理会景松。 景松甚是无奈,其实玉沉璧生气的理由他也知道,无非就是殷柳潜进魔宫把他带走的时候,让他在小辈面前丢面子了。 以及现在两位师兄都误会,师尊被魔尊欺负了。 除了玉沉璧知晓的魔尊本尊,此时正在抱着玉沉璧哄,“师尊您讲讲道理好不好,您那个计划本来就有问题,您被当场抓走了殷师兄怎么可能不急,还有秋师兄以为您真的被他打伤了,吓得差点要自戕谢罪。” “是你耽误我时间的,我若是早点回来就没这多事了!”玉沉璧没好气的挥开他,“你一边去,我现在是在生你的气!” 景松更是苦笑不已,绕到玉沉璧面前蹲下身,“要不弟子去找殷师兄解释清楚?” 玉沉璧瞪了他一眼,“解释什么?为师没有和魔尊发生不正当关系?你觉得殷柳会信吗?” 景松道:“和师尊在一起的明明是我,不如就说我和师尊追求刺激了……” 玉沉璧气极敲了他一折扇,怒声呵斥:“你不要脸可以,为师还要脸!” “要不然怎么办?”景松叹气,“我去跟殷师兄坦白吧,保住师尊的名声要紧。” 玉沉璧睨着他,“你不怕殷柳找你麻烦吗?” “怕啊,可又能怎么样?”景松的语气有些委屈,青年人低敛着眼眸,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这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能让师尊名声受损……” 玉沉璧有些动容,本来还在生闷气很快心软了许多,抬手摸了摸景松的头顶,反过来安慰景松:“好了,为师不计较了。” 景松顺势扑进玉沉璧怀里,双手环住玉沉璧的腰,埋头在玉沉璧的胸口间蹭了蹭,“我会尽快为师尊正名的。” 窗边,有两人在静悄悄的偷看。 望着屋里岁月静好的一幕,云柏长舒了一口气,“师尊和景师弟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殷柳冷哼一声,“景松若是敢嫌弃师尊,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之后,玉沉璧去了一趟月岐山。 如今各个峰主都在误会他师尊,景松担心玉沉璧会尴尬,寸步不离跟随着玉沉璧。 木月白正在忙着,夏炎阳和秋萧瑟也在月岐山上。 看玉沉璧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秋萧瑟有些激动,“玉师叔,您好点了吗?” 景松代替玉沉璧开口,“师尊无事,有劳秋师兄挂念了。” “玉师叔您请坐。”夏炎阳赶忙给玉沉璧搬来一张椅子,而后又催促秋萧瑟,“秋师弟快去,给玉师叔拿个软垫过来。” 玉沉璧神色复杂:“……” 景松有点想笑:“……” 两个晚辈皆是赤诚之心,最终椅子上放了三四个软垫,景松搀扶着一脸尴尬的玉沉璧坐下,夏炎阳和秋萧瑟的目光投来于此,玉沉璧有些窘迫局促。 景松不动声色挪到玉沉璧面前,挡住夏炎阳和秋萧瑟看过来的视线,“两位师兄,药材找的怎么样了?” 提及此,夏炎阳一脸哀愁,“很多药材我听都没听说过,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还有一部分修真界里已经灭绝了,更是难以寻找。” 玉沉璧默默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包袱,景松接过去递给夏炎阳,“这是师尊从祁连氏带回来的,夏师兄给木师兄送过去吧。” 第149章 云柏初见小核桃 有了玉沉璧从祁连氏带来的药草,九瓣重莲缓解药方很快配了出来,东岳山派内部的腹泻毒病取得初步进展。 木月白借助玉沉璧的关系,联系上了祁连安,两位医修因九瓣重莲相交为友,景松的传讯玉牌也被木月白要走了。 为此,景松跟玉沉璧闹了好一顿脾气。 玉仙尊为了哄徒弟,又答应再重做一对玉牌,并按景松的要求,做成同心佩样式。 如此平平淡淡,过了不到小半个月。 谢霄造访东岳山派,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听说玉沉璧被魔族抓走了,小核桃坚决要跟过来。 小核桃初到东岳山派,也是小姑娘第一次走出祁连氏,抬头望着这仙云缥缈的偌大仙山,不由得惊直了眼,“这座山,比二公子的静影沉璧府还大!” “这是自然,东岳有十二座仙峰,老祖宗只是居其中一座。”谢霄露出一声轻笑,凭借玉沉璧曾经给他的玉牌,带着小核桃上了挽月山。 殷柳和云柏刚从篱笆小院出来,看见他们二人有些意外,“谢公子、不对,或许应该称一声祁连公子了吧。” 小核桃有些怕生,怯怯的躲在谢霄的身后,谢霄拱手朝他们二人拜礼,“祁连氏有祖训,祁连氏之人在外不可以祁连氏自居,殷峰主还是唤晚辈为谢霄吧。” “谢公子此番是来找师尊的?”殷柳的目光落在谢霄身后的小核桃身上,“不知这位是?” “这是老祖宗身边的核桃姑娘,听说老祖宗出事了,一定要来看望老祖宗。”谢霄给小核桃介绍殷、云二人,“这两位是老祖宗的座下高徒,殷柳峰主和云柏仙师。” 小核桃朝他们二人福身拜了一礼,云柏却看着小核桃皱起了眉。 这丫头……好像一个人…… 谢霄道:“三伯父说老祖宗被魔族掳走了,让晚辈来找东岳山派救老祖宗,晚辈前几日又听木峰主说老祖宗已经回来了,不知可否让晚辈见一见老祖宗?” 云柏听此冷笑,“我师尊没用了就不管了,你们祁连氏还真是够无情的。” “云师弟。”殷柳低声斥了云柏一声,面前的谢霄也是祁连氏之人,当着祁连氏骂祁连氏,总归是不太好。 而后殷柳引着谢霄二人朝篱笆小院走,“谢公子稍等,我去通禀师尊一声。” 当然得去通禀一声,现在屋里景松正缠玉沉璧缠得紧,他和云柏就是受不了景松那个腻歪模样才离开的。 屋里。 玉沉璧端端正正坐在坐在桌边看书,但景松是个不安分的,正倚在玉沉璧肩上,已经有半个身子探进玉沉璧怀里了,就跟没有骨头似的,瘫在玉沉璧身上。 玉沉璧也乐意宠着他,抬手扶住景松的肩头,景松搂住玉沉璧的脖子,直起身朝玉沉璧靠近过去,眼看下一刻就要亲上玉沉璧了…… 殷柳忽然出现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打断二人。 殷师兄的怨气很重,师尊和景师弟这都腻歪了半个月了,居然还没腻歪够?! 景松下意识立刻端坐了起来,看见门口的殷柳后不悦叫嚷,“殷师兄!” 殷柳自动忽视景松,朝玉沉璧道:“师尊,谢公子和核桃姑娘来了。” “核桃?什么核桃?”景松忽然想起玉沉璧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心生不满:“她不在祁连氏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玉沉璧放下书,抬眸看向殷柳,“让他们进来吧。” “好。”殷柳退出去了。 而后谢霄进门规规矩矩行礼,“问老祖宗安。” “二公子!” 小核桃小跑到玉沉璧面前,满脸担忧的看着玉沉璧,“您怎么样了?没受伤吧?娘知道您出事后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觉,一直等不到您回去,我也在府中待不下去了,所以跟着霄公子来找您了……” 景松的脸色当场就阴了,沉着脸呵斥小核桃,“核桃姑娘,师尊不喜旁人靠近。” “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玉沉璧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抬头看向谢霄,“你们来这里,祁连惊知道吗?” 谢霄道:“就是三伯父让我来的。” “祁连氏要放弃您了,师尊您正好也不用回去了。”云柏走进屋里。 景松看着小核桃,又看见云柏,忽然露出讶异的神色。 玉沉璧略略点头,“阿霄,如果祁连惊找你问起我的情况,你只管说我尚在病重,让他不必见我。” 谢霄颔首,“是。” “二公子,您不打算回去了吗?”小核桃问,带着几分希冀小心翼翼望着玉沉璧,“我能留下来照顾您吗?” “不……”景松拒绝的话还没出口,玉沉璧就已经答应下来了,“住下吧,让松松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师尊!”景松不满。 玉沉璧温声训了景松一句,“听话。” “哦。”景松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下。 云柏见此心里发笑,以后估计有景松的气受了…… 翌日,清晨。 小核桃如同还在静影沉璧府中一般,为玉沉璧备下梳洗的水,而后去主屋敲门。 却没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景松。 景松披着外衫并未束发,满脸的不耐明显是被打扰了,看见外边的小核桃,更是露出几分不悦,“什么事?” 小核桃对景松从玉沉璧屋里出来,还是如此衣冠不整的模样也是惊奇,但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福身道:“见过景仙师,不知二公子起了吗?我来服侍二公子梳洗更衣。” 听见此话,景松的脸色沉了几分,“师尊让你当客人,核桃姑娘就不必辛苦了,在挽月山上一直都是我照顾师尊的饮食起居,你回去吧。” 小核桃为难,“我若是懈怠,二公子恐怕会责罚我……” “不会,我帮你担保。”说完,景松直接关上了门。 里屋的玉沉璧刚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松松,谁来了?” “没有谁。”景松快步走回里屋,又把玉沉璧压回榻上,“弟子不在师尊身边,没想到师尊在祁连氏过得很是滋润。” 语气酸得,犹如灌了两斤醋。 玉沉璧也猜到了,“是核桃来了?” 景松闷闷“嗯”了一声,似是泄愤一般低头咬在玉沉璧的脖颈上,玉沉璧轻“嘶”了一声上手推他,呵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往脖子上弄!” 景松搂着玉沉璧,闷声问道:“那个核桃到底是什么来历,师尊知道吗?” 玉沉璧道:“核桃是修真界中人,父母不详,被我的管家嬷嬷收养了。” “那她和云柏师兄……” “估计是云柏的亲戚。” 第150章 夜幽兰跟月夜百合有点像? 景松十分不待见她,小核桃自己也看出来了—— 每一次她靠近二公子的时候,那位景仙师总是阴沉着脸,找许多理由把她往外赶。 小核桃正是兀自失落的时候,云柏唤了她一声,“核桃姑娘。” 小核桃应声回神,起身朝他拜了一礼,“云仙师。” “怎么是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云柏声音柔和,面上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关切,轻声询问道:“是不是师尊训斥你了?” 小核桃摇了摇头,但是情绪上的难过太过明显,更是引得云柏着急追问,“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去帮你劝劝师尊。” 小核桃有些蔫,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景仙师是不是讨厌我啊……” 竟然是因为景松?这让云柏没有想到。 “为什么这么说?景师弟欺负你了?” 小核桃低落耷拉着脑袋,“没有,我不知道哪里惹得景仙师不高兴了,景仙师不让我见二公子。” 原来是因为师尊。 云柏有些无语,他知道景松对师尊的占有欲一向很强,这是把师尊的侍女当成假想敌了吧? 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景师弟一向无理取闹,你不必理会,他若是对你太过分了,你直接去找师尊告状就是,自有师尊会收拾他。” 小核桃讷讷道:“可是我现在都见不到二公子……” “我帮你去。”云柏是一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模样,温声宽慰小核桃,“挽月山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景师弟的欺凌。” 小核桃眼前一亮,面上露出几分喜色,“多谢云仙师。” “不知核桃姑娘是何方人士?” 云柏柔声问道,不等小核桃回答,旋即又尴尬自嘲,“我真是糊涂了,忘了你是从祁连氏来的……” “我不是祁连氏人。”小核桃很快道,“我原本是修真界人,是祁连氏的娘收养了我,我娘是二公子的管家嬷嬷,我这才有机会伺候二公子的。” “你是修真界中人?!” 小核桃不知云柏这般激动,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确认。 “你的父母双亲呢?” 小核桃道:“我没有见过亲生父母。” “若是核桃姑娘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找你的亲生父母……” “云师弟。”殷柳此时路过此地,看见云柏唤了他一声,“我有事找你。” 云柏告辞,“核桃姑娘,我先回去了。你若还有其他需要,尽管来找我就是。” 小核桃福身行礼,“恭送云仙师。” 云柏离开走到殷柳身边,殷柳冷声提醒他,“你可别犯浑,这是师尊的人。” 云柏点头,“我看这位核桃姑娘有缘罢了。” 殷柳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点破,“你对哪个姑娘也这么说。” 云柏有些感慨,“这位核桃姑娘,于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殷柳更是冷笑连连,“哪个姑娘对你而言都是不一样的。” 云柏一噎无言以对,转了话题问殷柳:“师尊和景松最近怎么样,还和谐吗?景松没有为难师尊吧?” “和谐,当然和谐,”殷柳满腔怨气,眼神都幽暗了不少,“现在和谐的整天都不出屋,景松把师尊藏的特别紧。” 云柏叹了口气,“只要师尊别胡思乱想,景松也别再刺激师尊什么,他们两个好好的,这就足够了。” 殷柳狐疑看向他,“云师弟,你这是不讨厌景松了?” 云柏苦笑,“景松把我最敬重的师尊拐走了,我自然是讨厌他的,但师尊现在对我心生芥蒂,我哪里还敢惹师尊的不快。” 其实玉沉璧有时候挺记仇的,殷柳也知道玉沉璧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到现在还在生云柏的气。 殷柳不由得嘲讽了云柏一句,“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是你非要一意孤行的。” 云柏讽刺怼了回去,“殷师兄就勿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从师尊接受景松当道侣后,你在师尊心里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 殷柳呵了一声,“但师尊表面上还算对我过得去,你呢?师尊现在还主动和你说过话吗?” 云柏嘴硬,“景松天天藏着师尊,我又见不着……” “师尊在院中,云师兄如果想见师尊,现在就可以去。”景松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突然出声把云柏和殷柳皆吓得一激灵,云柏转头就喝:“景松!你干什么!” 景松面色冷淡,与在玉沉璧面前时的纯良模样不同,对二人皆是一派疏离,“我也想问问云师兄,打我师尊的主意做什么?” 听见这话云柏怒道:“师尊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尊,景师弟勿要太得寸进尺了!” “即便得寸进尺,也是师尊允许我的,两位师兄与其在这里争论有的没的,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讨师尊欢心。” 景松满不在乎的往外走,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严厉警告二人,“两位师尊别想趁我不在藏我师尊,若是再惹恼了师尊,我和师尊马上就走,以后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云柏讽了他一声,“谁稀罕你!” —— 篱笆小院。 玉沉璧坐在藤椅里,满脸是哀愁之色,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大摞书。 “师尊。”是殷柳和云柏来了。 趁着护食的某人不在,小核桃也跟过来了,“二公子。” 殷柳问道:“师尊这是在因为什么事上愁呢?说出来我们也好为师尊出出主意。” 玉沉璧道:“我此来此来修真界,除了因为九瓣重莲,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小核桃道:“是夜幽兰吗?二公子您还没找到夜幽兰吗?” 玉沉璧沉沉点头,“我翻了修真界的许多书,未曾看见有半分夜幽兰的记载。” 云柏问:“师尊,景师弟做什么去了?” 玉沉璧道:“我让他去月岐山借书了,月白那里关于各类花草的记载多,估计会有夜幽兰。” 殷柳提议,“不知夜幽兰是什么模样,师尊不如画出来,我们也去帮师尊找找。” 小核桃道:“夜幽兰是一种蓝色的花,叶子细长花瓣会发光,一株上只有一个花苞,生长在阴湿的环境。那花极其娇贵必须得小心养护,稍微多浇点水或者受到外界的刺激,就有可能会死,当初二公子没少因为夜幽兰生气。” 殷柳低声喃喃,“这夜幽兰,怎么跟月夜百合长得有点像?” 第151章 云柏讨要小核桃 “月夜百合?” 玉沉璧听见了殷柳的低语,疑惑问道:“那是何物?” 殷柳道:“是之前秋师兄采来为了讨夏师兄欢心的,我从夏师兄那里见过一次。” “正好,我去找炎阳一趟。”玉沉璧站起身,转头吩咐小核桃,“松松这几日有点上火,核桃你去泡壶苦丁茶过来,顺便放一些黄连进去。” 小核桃不可置信“啊?”了一声,“苦丁加黄连?二公子,这茶有法喝吗?” 两位师兄皆是会心一笑,相视一眼幸灾乐祸尽在无言。 师尊这是要开始收拾景松了…… 玉沉璧满脸正经催促小核桃:“去吧,等松松回来后只说这是我的意思,他不会不喝的。” 云柏立刻兴奋补上一句,“师尊放心,若是景师弟不肯喝,还有我和殷师兄在,绝对不会浪费您的一番好心。” 玉沉璧斜眸睨了云柏一眼,眼神清冷看不出喜怒,态度疏离更感觉不出半分对云柏的亲近,只仿若是对陌生人一般,淡淡道了一声“不必”。 这般冷漠的态度,搞得云柏很是尴尬,明明曾经是亲传弟子,现在还是挽月山上举足轻重的人,却十分不受师尊待见。 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僵漠。 殷柳立刻出来打圆场,“师尊宠爱景师弟,此番备茶也是为了景师弟的身体着想,云师弟你误会师尊的意思了,还不快给师尊道歉。” 云柏立刻恭敬的赔礼,“晚辈失言了,请师尊恕罪。” 玉沉璧这才面上稍有霁色,“嗯”了一声后离开了篱笆小院。 小核桃只觉气氛怪异,一句话也没说撒腿就走了。 云柏有些失落,“师尊还在生我的气……” 殷柳拍着他的肩安抚,“找个时间跟师尊好好认个错,师尊会原谅你的。” 文澜山。 秋萧瑟和夏炎阳整日形影不离,玉沉璧来的时候,秋萧瑟也在这里。 二人起身相迎,“玉师叔,您怎么来了?” 玉沉璧道:“我听殷柳说,萧瑟之前给你拿来过一株月夜百合,可否让我看看?” 夏炎阳看了秋萧瑟一眼,秋萧瑟会意,十分自然的起身离开,甚至都不需要问夏炎阳具体位置在哪。 玉沉璧从心里感叹他们之间的默契。 秋萧瑟回来的也很快,拿来一只长长方方的锦盒,打开之后赫然就是夜幽兰……不对,应该是月夜百合。 玉沉璧接过后不由得暗暗咂舌,月夜百合和夜幽兰长得果然像。 夏炎阳慷慨开口,“玉师叔,您若需要就拿去吧。月夜百合华而不实,我至今没找到它的用途。” “我不要你的,我只是来看看。” 玉沉璧上手触摸过月夜百合的叶子和花瓣,不由得更是惊愕,这、这分明就是夜幽兰! “这花还有其他名字吗?”玉沉璧问夏炎阳。 “好像还叫什么幽兰,记不清了。”夏炎阳思索道,“另外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在修真界的花草图鉴上,这东西一直叫月夜百合。” 玉沉璧恍然大悟,原来夜幽兰在修真界里叫月夜百合。 玉沉璧问:“这花是从哪里采来的?” 夏炎阳道:“这花不好找,玉师叔您把这个拿走吧,我留着也没用。” “只有这一株不够,我去它的生长地多找一些回来。”玉沉璧把月夜百合还给夏炎阳,转头问秋萧瑟,“萧瑟,你是从哪里采来的?” “不是采的,是买的。”秋萧瑟回答,“我路过修真界与魔界的边界,看这花顺眼就给炎阳买来了,花了七万黄金,炎阳当时还骂我浪费。” 七万黄金?! 玉沉璧腹诽,比祁连氏的还贵。 “多谢。”玉沉璧起身告辞,“我去边境之地问问。” “玉师叔,您别去了。” 秋萧瑟叫住玉沉璧,面露难色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玉沉璧好奇:“怎么了?” 秋萧瑟吞吞吐吐,“月夜百合是魔宫里的贡品……” “魔宫的东西?”玉沉璧有些意外,这下好办了。 夏炎阳怕提及玉沉璧伤心事,连忙道:“您若是需要,我和秋师弟就走一趟,您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就行。” “不必,我亲自去就行。”玉沉璧离开了。 玉沉璧已经出门了。 夏炎阳忙拉着秋萧瑟追出去,“快去找殷师弟,千万要拦住玉师叔,绝对不能去魔宫!若是被魔宫里那畜生撞见了,说不定还要对玉师叔怎么样!” —— 挽月山。 景松回来的时候,从小厨房附近捡到一个核桃籽手串,认出是云柏的东西,随即就拿去还给主人了。 “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云柏接过去仔细打量,确认是自己的东西无误,十分惊讶看向景松,“这手串我已经送人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师尊的院子里。”景松立刻机警起来,“你可别污蔑师尊拿你的东西!师尊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不稀罕你那个手串!” 云柏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还有谁去过师尊的院子!这手串到底是谁丢的!” “师尊的院子里也就只有我……还有祁连氏的那个丫头,怎么了?” 景松差点把小核桃忘了,不明白为什么云柏为什么会情绪波动这般厉害,随口道了一句:“估计是那位核桃姑娘落下的吧。” 听此言,云柏更是浑身一震,忙拉着景松往外走,“去找她!我有话要问她!” “哦……”景松被他拉了一个踉跄,茫然的跟云柏走。 此时的篱笆小院里,小核桃快急哭了,低着头在院子里来回打转,似是在寻找什么。 玉沉璧站在台阶上,“你再仔细找找,应该不会丢,或者等景松回来,让他帮你一起找。” 云柏和景松正好是这个时候来了。 景松问:“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玉沉璧道:“核桃丢了一个手串,你帮忙一起找找吧。” 云柏径直走到小核桃面前,摊开掌心是那串核桃籽,“是你的吗?” “多谢云仙师。”小核桃伸手就要接过。 云柏又把手串收了起来不肯给她,“我有一个问题,这手串你是怎么来的?” 小核桃愣愣看着手串消失,刚露出的喜色很快暗淡了下去,小声回答云柏的话,“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玉沉璧皱眉,“云柏,把东西还给人家。” “师尊,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云柏走到玉沉璧面前跪下,“晚辈想要小核桃。” 第152章 小核桃的身世 玉沉璧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小核桃,而后扭头回屋了,“云柏,你跟我进来。” “是。”云柏起身,立刻跟上玉沉璧。 景松只觉莫名其妙,正打算进屋的时候,小核桃上前一步叫住他,“景仙师。” 景松安慰她道:“既然是你的手串,师尊定然会让云师兄还给你,你先回去吧。” “那云仙师……”小核桃欲言又止。 “只要你不愿意,云师兄要不走你,师尊也绝对不会强迫你,放心吧。”景松回去了。 —— 玉沉璧坐在桌边面色阴沉,云柏跪在下首低垂着头。 屋里气氛压抑的可怕,景松进来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脚步放轻蹑手蹑脚,规规矩矩的走到玉沉璧的身边。 玉沉璧抬眸,十分随意的扫了他一眼。 景松只觉头皮一紧,突然生出一种师尊要收拾他的错觉,默默朝旁边移了几分远离玉沉璧,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平日里胡来也就罢了,为师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玉沉璧沉沉开口,出声便是浓重的压迫感,锐利的眼眸直逼云柏,仿佛活剐了他,“但你胆子不小,连为师的人也敢惦记。” “晚辈有苦衷,还请师尊应允晚辈。”云柏深深一拜,“师尊若是舍不得核桃,晚辈愿意为核桃赎身,但凭师尊开价……” 正前方一声传来闷响,是玉沉璧重重把折扇摔在了桌上,向来温润随和的面容上染上怒意: “云柏!祁连氏的人不是你能染指的!核桃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你想买就买的物件!” “师尊,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云柏着急辩解,“您可还记得,核桃说她原本是修真界的人,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玉沉璧冷脸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云柏低声道:“核桃是晚辈和满娘的孩儿,晚辈只是想认回亲生女儿……” 玉沉璧面露愕然,冷声喝道:“详细说怎么回事!” 景松更是不敢相信睁大了眼,“云师兄,你还未成家吧?哪来这么大的闺女?” 云柏这才娓娓道来:“满娘是晚辈从花满楼中结识的姑娘,当时她正被恶霸欺凌,是晚辈救下了她。 满娘学识渊博,谈吐不像是花楼女子,晚辈从她的口中得知,她本是书香家的小姐,家道中落被父母卖人花楼抵债,晚辈与她相谈甚欢,视她如红颜知己,她也对晚辈心生爱慕,想跟晚辈一生一世一双人。 晚辈是真的动了想迎娶她过门的念头,但是老鸨不肯放过她,对晚辈开出天价的赎身钱,晚辈身上带得钱财不够一时拿不出,打算回挽月山来取,殷师兄有急事传讯晚辈去办,晚辈只能讲此事暂时耽搁下,给了老鸨五千两黄金要求务必善待满娘,更不许满娘再接客。 可是晚辈也没想到,晚辈这一去竟是一年多……” 云柏的眼眶红了,语气已经变得哽咽,“等晚辈再回来时,老鸨告诉晚辈,满娘赚够了赎身钱已经远走高飞了。” 玉沉璧不解,“你是如何确定,核桃就是你与那花楼女子的女儿?” “晚辈原本只是感叹人情无常,直到看见核桃来了挽月山,晚辈只觉核桃与满娘的容貌有些相似,后来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去花满楼逼问老鸨才知,满娘当年并非是远走高飞,而是难产身亡,产下一女被老鸨卖给了人牙子,至今下落不明。” 云柏拿出那串核桃籽,“这核桃籽手串原本是我的,后来我给了满娘,如今又到了核桃手里。师尊,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玉沉璧点头,算是认同了云柏的话,“你想要回核桃,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核桃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这个当父亲的还能苛待她不成?”云柏说的理直气壮,“晚辈如今待核桃之心,就像师尊您当年待景师弟一样。” “……”咳。 玉沉璧面露尴尬,他们师徒如今的关系可一点也不清白。 景松叹道:“云师兄,核桃姑娘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啊。等你以后再娶了夫人,新嫂嫂恐怕容不下核桃的存在。” 云柏义正辞严,“满娘已死,我绝对不会再另娶他人,核桃只会是我唯一的女儿,而且若是满娘活着,此时我或许已经迎娶满娘过门了,核桃又何谈名不正言不顺。” 玉沉璧看向云柏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赞赏,语气也缓和下来不少:“先把手串还给人家,你的事之后再和核桃慢慢说。” “师尊,您同意了?”云柏面上一喜,“那核桃的赎金……” 玉沉璧道:“我府上还不差她那点钱,赎金就免了。” “多谢师尊。”云柏俯身长拜,“晚辈以后一定好好对待核桃,绝不辜负师尊的信任。” 玉沉璧提醒:“核桃在祁连氏还有一个养母,我持保留意见,你得问核桃愿不愿意跟着你,毕竟你一个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可不如抚养她长大的养母。” “是,晚辈明白。”云柏高兴离开了。 景松满心感慨,“云师兄还真是厉害,连女儿都有了。”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哪成想,景松压根没听进去,扯着玉沉璧的衣袖兴奋道:“师尊,要不我们也养个孩子吧!” “孩子从哪里来?你生还是我生?”玉沉璧拂开景松,不悦训斥:“云柏是云柏,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景松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从魔族抱个孩子,师尊我们一起养着吧。反正他们巴不得想跟魔宫攀上关系,我只是要他们一个孩子而已,想必他们定会拱手相让。” 玉沉璧眼神怪异,“你若是有病就去找你木师兄,别在我这里发神经。” “师尊若是不想要他们的,我们两个自己生也行。”景松有些委屈,又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可是男子怎么生?弟子孤陋寡闻,还请师尊赐教。” “……” 玉沉璧实在忍不了了,“啪”的一巴掌甩在景松脸上,沉着脸往外驱赶他,“滚滚滚!既然脑子不清醒,就别在这里碍眼。” 第153章 殷、云师兄:景松!我打死你这个魔族畜生! 玉沉璧想赶景松出门,自然是赶不出去的,经过景松的一阵撒娇卖乖,玉沉璧也就心软留下他了。 桌上的黄连苦丁茶已经放温了,玉沉璧浅尝了一口,有点苦但温度还算是合口,而玉沉璧后把景松抓了过来,把黄连苦丁茶推到他面前,“喝。” 景松刚靠近又已经闻到了一股苦味,皱着脸十分抗拒,“师尊,这是什么?” 玉沉璧冷着脸,“帮你下火的,省得你整日对为师不安分。” 景松想推辞,“弟子哪有……” 玉沉璧解开衣领,脖颈上干干净净,衣领下齿痕暗红,再好脾气的人此刻也愠了,“你自己说说,你这几日待在为师身边,咬了为师多少次了。” 证据确凿,景松百口莫辩,“师尊,弟子能不能不喝?那东西一看就苦。” 玉沉璧温柔抚摸着景松的后颈,“良药苦口利于病,为师这都是为了你好。” 语气不容拒绝,与其说是抚摸,不如说是扼着,大有景松如果敢拒绝,玉沉璧就强压着灌他的意味。 “师尊……”景松还想求情。 玉沉璧手上用力,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喝吧,听话。” 后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压制,让景松登时噤了声,他可没胆子没本事反抗玉沉璧,只能乖乖端起茶碗。 刚浅浅抿了一口,景松的五官瞬间皱在了一起,把茶碗推开在一边,“师尊你往里边放什么了,太苦了!” “苦也得喝。”玉沉璧把茶碗端到景松的嘴边,语气温柔的哄着他,“你乖乖的,要不为师就亲自给你灌下去。” 不容拒绝。 景松抗拒的朝后躲,又被玉沉璧掐着后颈抵抗不得。 玉沉璧不由分说捏起了他的下巴,端着茶碗就要往他嘴里灌。 “师尊!”景松连忙叫住玉沉璧,不情不愿从玉沉璧手里接过药碗,“还是我自己来吧。” 玉沉璧也顺着他,目光却是落在他身上不放。 景松酝酿了好一会,终于是心下一横,端起茶碗直接给自己灌了下去,大口喝了个干净。 玉沉璧这才满意收回视线。 景松放下碗,捂着嘴就要往外跑,玉沉璧抢先一步按住他,捂住景松的嘴不让他吐。 景松睁大了眼挣扎不止,上手去掰玉沉璧的手,玉沉璧扣着他的力气很大,景松憋红了脸也掰不开。 终于听见景松咽下去的声音,玉沉璧这才放开他,手心里沾上景松嘴边的药渍,景松木着脸拿帕子给玉沉璧擦干净。 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景松钻进了玉沉璧怀里,“师尊对我真是狠心。” 已经带上了哭腔。 玉沉璧揽着他,轻柔抚摸着他的头发,“无论你修灵还是修魔,都应当是以修心为上。双修功法提升修为不假,但毕竟是歪门邪道,走不长远的。” 景松立刻捕捉重点,“师尊的意思是,以后和我走不长远了是吗?” 玉沉璧无奈,“为师可从来没这么说,你别冤枉为师。” “弟子是喜欢师尊,才想跟师尊亲近,没想到师尊竟然误会弟子至此。” “为师未曾拒绝你亲近,但是你属实太过分了,为师不得不和你约法三章。” “弟子以后会收敛,师尊也别对弟子太冷淡了。”景松急了,这要是拒绝玉沉璧所谓的约法三章。 “现在清醒点了吗?”玉沉璧抬手探上景松的额头,“为师有事要问你。” 想起玉沉璧不久前交代给他的事,景松老老实实回答,“夜幽兰又叫月夜百合,那两个人有不少。” 玉沉璧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两个人?” 景松撇嘴,“被您关起来的那两个人。” 玉沉璧算是明白了,纠正他:“松松,那是你的亲生父亲和母亲。” 景松理直气壮反驳玉沉璧,“您刚刚还和云师兄说,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比不上抚养核桃姑娘长大的养母,于弟子而言不也是如此吗?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哪里比得上您抚养弟子长大成人。” 玉沉璧说不过他,只是应道:“过几日回魔宫一趟吧。” —— 然而,还不等他们二人回去。 暗影将军从地上的影子中出现,抱拳行礼紧急来报:“尊上,有四位东岳山派的仙师闹到魔宫去了。” 景松惊起:“为什么?” 暗影将军看了玉沉璧一眼,“据说是要为玉仙尊讨回公道,凛寒正在周旋他们。” “师尊,”景松脸色难看,请示玉沉璧,“我们可能得早点回去了。” “嗯。”玉沉璧站起身,“直接走吧,为师倒要看看是谁去闹事了。” 魔宫里,打的正是热火朝天。 一道灵流从远处直袭而来,强势分开他们几人。 而后就看见玉沉璧和景松来了,玉沉璧沉着脸呵斥:“殷柳云柏,你们来这里闹什么!还有炎阳萧瑟你们两个,各自峰上没事了吗!” “师尊,您怎么来了!”殷柳拉着玉沉璧就要走,“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把那畜生引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凛寒将军上前行礼,“尊上,玉仙尊。” 殷柳口中的“畜生”本人,景松淡淡“嗯”了一声。 不知情的四人皆是木愣了,呆滞在原地好一会。 景松提醒对面四人,“要不四位师兄进来坐坐?” 殷柳当即炸了,提剑直追景松,“你个混账东西,居然敢入魔!亏的师尊这般喜爱你!你怎么敢背叛师尊!” 云柏连忙把玉沉璧拉开,满脸尽是悲痛之色,“师尊,真是苦了您了。” 景松抬手一掌魔气,直接抓住殷柳的佩剑,魔气膨胀瞬间蔓延整个剑身,殷柳再无法前进半步。 景松面带笑意,缓声开口:“殷师兄,在主人家殴打主人不太好吧?这佩剑与你灵脉相连,你说本座若是给你折了,你估计也不好受吧?” 云柏立刻喝住,“景师弟,你别冲动!师尊面前,岂容你放肆!” 景松冷眼宛若刀子,一字一句道:“云师兄你别忘了,这里可是魔宫!本座才是魔界的最高统治者!本座即便杀了你们,东岳山派又能奈本座如何!修真界若与魔界开战,为难的是你们修真界!” 第154章 师尊,你为什么不求情? 夏炎阳似是恍然大悟,“前几年,修真界里闹得轰轰烈烈的找魔尊事件,其实找的是你?” “自然是本座。”景松已经不耐烦了,攒起一掌魔气将殷柳轰开,转头吩咐凛寒和暗影二人,“将他们四人全部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师尊……”云柏想向玉沉璧求情。 然而还没等玉沉璧开口,景松先一步把他堵了回去,“你师尊什么师尊,这里可不是修真界!师尊能在修真界里护着你,还能在魔界里也护着你吗!” 凛寒和暗影收缴了四人的佩剑,把四人赶了下去,云柏频频回头想求玉沉璧,玉沉璧却是一言不发,只当是没看见他。 景松是真的生气了,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是平日在他面前讨巧卖乖的模样,周身气压冷峻非常,大有要杀人泄愤的冲动。 玉沉璧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多说什么,万一这孩子再误会他的意思,到时候殷柳他们几个更不好过。 玉沉璧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开了。 景松见此却是皱起了眉,从脚下的黑影中唤上来一个影魔,“你去,跟着我师尊。他若靠近地牢,立刻来汇报本座。” “是。”那影魔又隐入地下了。 玉沉璧并没有去地牢,而是直接回了寝宫,而后就是一整日没再出来。 下定决心不去找玉沉璧的景松,只觉心头似是有股气堵着,闷进书房里处理政务去了,但—— 一本也没看进去。 景松隔一刻钟就问一次影魔,“我师尊此时在做什么?” 影魔每次的回答都一样,“玉仙尊一直都在看书。” 景松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师尊有没有想去地地牢的念头?” 影魔回答:“属下并未看出来,尊上要去找玉仙尊吗?” “不去。”景松似是在赌气,把刚放下的朱笔又拿了起来,“本座还有政务要批,你去告诉师尊不用等本座了。” “是。” 影魔从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玉仙尊貌似也没在等您…… 寝宫那边,影魔给玉沉璧转述完景松的话,玉沉璧却是半分惊讶之色也没有,既没有提出要找景松,也没有提出其他要求。 只是平淡如常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之后,景松一连多日没有回去,玉沉璧也一连多日没有出门。 魔宫大殿,气压低沉。 魔尊黑着脸情绪很差,一众魔族大臣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又惹到这位尊上了? 景松手指轻扣着桌面,带着将要压不住的暴躁,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响过一声,一众魔族大臣不由得跟着心头发颤,仿佛上位的魔尊敲得不是桌子,而是他们的命门。 因为地牢里关着的那几个人,玉仙尊已经半个月没理魔尊了。 现在魔宫里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二人冷战了。 但偏偏冷战的另一位当事人,竟是半分想和解的念头也没有。 而且魔尊大人也不肯先低头,两个人就在这里这么耗着。 大殿中的气氛正压抑的可怕,上首的魔尊大人忽然“啧”了一声,唤过来魔侍吩咐道:“你去抓点老鼠、毒蛇什么的,通通扔到地牢里去,顺带让寝宫里的那位知道。” “是。”魔侍顺从退下。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景松仿佛像是刚看到这一殿大臣一样,十分烦躁的驱赶他们,“滚出去!” 一群大臣立刻全散了。 景松又把派去给玉沉璧传话的影魔唤了过来,暗含着几分期待问:“师尊最近有没有提到过本座?” 那影魔老老实实回答,“没有,玉仙尊一直看书写字。” “知道了。”景松不悦站起身离开,继续回书房生闷气去了。 玉沉璧持续冷静。 景松持续折腾地牢里的四人,包括但不限于泼几桶冷水、送几道寒风诀、放进去几只虫子、让地牢里的看守找事打架等等。 地牢里的人已经忍不住了,云柏朝看守叫骂:“回去告诉你们魔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整日这么折腾人算几个意思!” 玉沉璧依旧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 又过了几日,景松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景松扔下书房里的政务,义无反顾去找了玉沉璧。 “你忙完了吗……景松!你干什么!” 景松二话不说朝玉沉璧扑了过去,不由分说先在玉沉璧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玉沉璧奋力推开他,“闹什么?” “师尊,你为什么不求情?”景松双眼通红,前一句还带着几分责问,下一句又立刻软了下来,“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师尊,你别再生我的气了,我们和好……” 玉沉璧只觉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这话出口,景松愣了,“你没生的气?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为师看你整日都在忙,才没去打扰你的,你竟是以为为师生气了吗?”玉沉璧气被他笑了,“难不成在你眼里,为师就是这般无理取闹的人?” “不敢。”堵在景松心头的火气瞬间散了,景松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师尊,你知道弟子在苛待四位师兄吗?” “知道。”玉沉璧似笑非笑看着景松,“你辛苦派人来通知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景松带上几分小心翼翼,观察着玉沉璧的脸色,“那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为师知道你对殷柳和云柏心里有怨,如今他们落在你手里了,随便你怎么报复他们,为师绝不插手。” 玉沉璧唇边勾起一笑,语气带着戏谑:“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才是魔界的最高统治者,为师护不住他们。” 之前景松说出去的狠话,又从玉沉璧嘴里说出来,甚至还是这般轻佻带笑的语气,景松只觉脸上燥得慌,低声窘然道:“只要师尊想,魔界也会唯师尊之命是从。” “你还想怎么报复殷柳他们?”玉沉璧抬手抚上景松的头顶,“要不为师借你几个诀用用?” “师尊能舍得吗?”景松蹲下身,歪头靠在玉沉璧的腿上,“师尊以往不是最偏心殷师兄了吗?” 玉沉璧在景松的额头轻敲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扪心自问,为师偏心的是谁?” “是我,我才是师尊的道侣。”景松牵住玉沉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倘若我把两位师兄都杀了,师尊会不会埋怨我?” “殷柳和云柏也是我徒弟,为师虽然偏心你,但为师没忘身为一个师尊的职责。” 景松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师尊,你其实还是偏心殷师兄。” “倘若殷柳和云柏死在这里,先不论为师态度如何,东岳山派那边你怎么交代?”玉沉璧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开始认真跟景松讲道理,“炎阳和萧瑟都在这里,你手里可是三位峰主,清泽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来了便打,修真界与魔界势不两立已久,迟早还要开战的。”景松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师尊,你会帮我的,对吧?” “不会。”玉沉璧道。 景松抬起头看向他,“为什么?” “为师在修真界负有仙尊之名,就该担起这份职责,为师与你的关系,还有你和殷柳的恩怨,不能搬到两界交战的大事上来,这是其一。” 玉沉璧语重心长,“第二,你是新君,在魔界的根基尚未稳定,前几年的征战已经是劳民伤财,你魔界也需要休养生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战。” “这些为君之道,师尊懂得比我多。”景松撇嘴,“师尊放心,我就是朝两位师兄发泄发泄怨气,不会真怎么样两位师兄的,我现在就把两位师兄放出来。” 第155章 祁连氏的目的 地牢里的四个人被放出来了,受了景松好一顿折腾,四人精神状态都不佳。 夏炎阳本就体弱,秋萧瑟甚至给他披上了绒毛大氅。 “景松!你个混账东西!” 看见跟在玉沉璧身边的景某人,殷柳气不打一处来,景松冷声提醒:“殷师兄若是还没有自知之明,不如再进去待一阵子?” 玉沉璧隔开针锋相对的两人视线,引着四人进屋,“进来坐吧,有话好好说。” “师尊,您怎么能……唉!”云柏痛心疾首,“是不是景松逼您的?还有咱们东岳山派在,绝对不会让您受委屈!” 景松不悦道:“云师兄为什么不能念我点好?我什么时候有胆子敢逼迫师尊?” 夏炎阳估计是受寒了,说话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景师弟入魔是什么时候的事?” 玉沉璧道:“松松本就是魔族,当年我把松松带进东岳山派,松松并非是我捡的,而是他父母托付给我的。” 殷柳惊讶,“景松有父母?” 景松没好气怼了他一句,“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玉沉璧道:“松松的父母,你们应该都认得,景明霏和静羽。” 这两个名字他们当然知道,前魔尊和魔后…… 云柏面色怪异,“师尊您居然还和前魔尊魔后交好?您究竟是咱们修真界的人,还是魔界的人的?” 殷柳提醒:“师尊出身祁连氏,不属修真界也不属魔界。” 玉沉璧轻笑了一声,解释道:“修真界与魔界势不两立,可修真界和魔界于祁连氏而言是同等地位。 祁连是上古种族,所修功法名为混沌,混沌是灵气与魔气的起源,所以在某种意义上,祁连算是修真界和魔界共同的祖先。” 景松附和,“我的魔气修为,也都是师尊教给我的。” 玉沉璧道:“松松完完全全是我教出来的,他的心性我最了解,只要松松以后不作恶,你们何必对他敌意这么大。” 殷柳怨气满满,对景松恶意甚大,“师尊,晚辈自然相信您,可是晚辈不信他!” 玉沉璧劝道:“修真界里以后还要用得着松松,殷柳你也应该和松松和解了。” 殷柳正在气头上,“师尊,您别太胳膊肘往外拐了!您是咱东岳山派的长辈,可不是只有这混账一个人!” 夏炎阳猜到了玉沉璧的意思,“玉师叔说的是祁连氏吧?” 玉沉璧点头,“和谈的那一日,我的第二步计划就是把魔族牵扯进来,借魔族之手牵制住祁连氏。” 玉沉璧的语气中染上几分无奈,“其实那一日根本不需要殷柳你来救我,我自己能回去,更何况还有松松在。” 殷柳对玉沉璧心生怨懑,“您留的这一手没有事先和我们商量,我们自然是担心您,还以为您……整日在您面前万般小心不敢说错话,没想到却是白担惊受怕的这么长时间。” 景松瞥了殷柳一眼,阴阳怪气道:“殷师兄跟着师尊的时间最长,没想到也是殷师兄最不信任师尊。” 殷柳怒起,“景松你!” 玉沉璧连忙安抚殷柳,“好了,都已经过去了,殷柳别跟你景师弟一般计较。” 夏炎阳问:“玉师叔,祁连氏的和谈书到底说的什么?您当时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看,只说是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了?” 玉沉璧道:“和谈书签订之后,修真界需要每年向祁连氏朝贡,派遣来使去往祁连氏参议,作为回报祁连氏将会庇护修真界,赠与修真界所需要的各类物资等。” 考虑到修真界各地分治没有共主,四位仙师可能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景松给四人现身说法: “我回来之前,魔界混乱各处藩地分别治理。从我将那些藩地收服后,他们对我俯首称臣,每年定期向魔宫缴纳朝贡和参与政议。” 夏炎阳明白过来了,“祁连氏这是要把修真界作为附属?” 玉沉璧认同:“正是这个意思。” 云柏气性大,当即起了火气,“不过因为一个九瓣重莲,岂敢这般欺负修真界?他们敢来就打,修真界不怕他们。” 玉沉璧摇头,“当时凛寒将军提到过一句祁连氏的圣物,你们可还记得?” 殷柳怒道:“管他什么圣物,祁连氏欺人太甚,也不能怪我修真界反抗!” 玉沉璧继续道:“那圣物名为祁连玉,是上古六界初开时,用于安六界、定乾坤之物,之后祁连氏代代流传至今,若启用有重造天地之能,滥用更有毁天灭地之危。” 四人突然静默不说话了。 殷柳问:“师尊,您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玉沉璧叹了口气,“九瓣重莲,北陵结界,甚至还有我,都是祁连氏打算牵制修真界的手段,目前是借以和谈之名,但毕竟还没撕破脸,更何况还有祁连玉在,我们不能贸然动手,只能先做准备应对他们了。” 夏炎阳问:“玉师叔,您既然出身祁连氏,为什么不帮祁连氏却要帮我们?” 这话出口,殷柳、云柏还有景松三人,皆是对夏炎阳怒目而视,“我师尊在东岳山派这么长时间,夏师兄你不信我师尊?” 玉沉璧解释:“我这不算是在帮你们,而是为了祁连氏着想。 祁连氏有不可出世的祖训,我兄长有经天纬地之才,当来我来修真界之前,众位长老前辈皆是反对,唯有我兄长支持,我兄长也万般嘱咐我,祁连氏出世定会天下大乱,要我看住以后的小辈。 祁连氏从上古流传至今,神秘古族隐世万年,不能在祁连惊这一代臭了名声,更不能毁在祁连惊这一代。” 夏炎阳道:“倘若真打起来,修真界与祁连氏估计会两败俱伤。” 玉沉璧认同点头,“所以我才把松松的魔界牵扯进来了,祁连氏针对修真界,魔界就会针对祁连氏,祁连氏不敢轻举妄动。” 殷柳突然笑出了声,“师尊下的这一盘棋不小,稍有差池可就是一族覆灭。” 玉沉璧声线低沉,“我既出身于祁连,不愿与祁连为敌,可祁连此举实在过分。” 夏炎阳斜过身,小声对秋萧瑟道:“秋师弟,你看玉师叔的脖子上……” 秋萧瑟还没做出回应,先让玉沉璧听见了,想起景松在他们来之前咬了他一口,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口牙印消不下去…… 面前的四个人,皆是回避着玉沉璧的目光。 玉沉璧的火气起来了,恶狠狠瞪了景松一眼,起身扭头就走。 “师尊!”景松急了,欲哭无泪瞪了夏炎阳一眼,“夏师兄你多嘴什么!师尊这下又要好几天不理我了!” 第156章 月夜百合原来还有这个寓意 魔尊匆匆忙忙的去哄玉仙尊,但玉仙尊此时正不想理会他,直接将人赶出了门外。 看景松从他师尊这里吃瘪,殷柳只觉心头都舒畅了不少。 望着此时面色不佳的玉沉璧,殷柳提醒道:“师尊,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您是不是也该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我还有事要做。”玉沉璧看向殷柳,皱着眉问:“你们敢来这里闹,难道就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殷柳霎时沉默了。 一时着急上头,急于为师尊讨回公道,不管不顾的就直冲来了。 哪成想,竟然是个天大的误会。 “殷柳,你该改改你这个性子了。” 看他这副模样,玉沉璧也已经猜到了,语气甚是无奈的说教他:“身为一峰之主,做事不计后果,以后你肯定是要吃亏的。倘若这里的主人不是松松,你今日恐怕就没办法站在为师面前了。” “师尊教训的是。”殷柳颔首敛眸,“晚辈受教了。” 玉沉璧道:“你们若是不想待在这里,就先自己回去吧,别告诉清泽这里的事。” “师尊,为什么?”殷柳不解,“景松有您做担保,掌门师兄不会找他麻烦的。” 玉沉璧似是还有什么顾虑,“松松这魔尊的身份还不到往外说的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会跟清泽亲自说明。” “晚辈明白了。” 这里有景松在,他自然是不愿意在此地多留,殷柳和景松相看两厌,若是再打起来了,为难的还是玉沉璧。 殷柳拜了一礼离开,“师尊您保重,晚辈和三位师兄师弟先回去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去吧。” 等殷柳出了门后,看见了蹲在门口角落处的景松。 昔日震慑四方的魔界最高统治者,此时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闻声望向殷柳的眼神中尽是哀怨,“师尊呢?” “在里面。”殷柳从他旁边路过,看景松有要进去找玉沉璧的意思,又扎心的补充了一句,“但是不想见你。” 景松刚站起身,动作又停住了,“师尊还在生气?” “师尊正在气头上,你要是还想跟师尊好好的,这时候就别去招惹师尊的嫌了。” 这话说的有点重,殷柳毫无愧疚之心,没再理会景松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景松似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 不敢去招惹已经生气了的玉沉璧,尤其还是他惹生气的,景松又失落的蹲回去了。 景松果然没再去找玉沉璧。 玉沉璧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还是对于景松,夜深一直等不到景松回来,玉沉璧先出来找他了。 本以为景松在忙,估计是不回来了,玉沉璧拿了件衣裳就打算去书房,却没想到出门就看见了景松。 不可一世的魔尊陛下,此时正抱着手臂靠在墙角,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将自己蜷缩得很紧,闭着眼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魔宫里的阴冷是直刺骨髓,景松又是衣衫单薄,在外边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进屋,玉沉璧不免有些心疼他。 景松之前不是没有惹过他生气,但这孩子每次死缠烂打直到他消气,怎么今日开始犯傻了? 玉沉璧没有吵醒他,俯身把衣裳盖在景松身上,抄起景松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谁!……师尊。” 来人稍一有动作,景松立刻就惊醒了,本来还是警惕的状态,在看见来人是玉沉璧后,很快又松懈了下来。 景松对玉沉璧是极致的信任,完全放松身心的靠在玉沉璧的肩头,可怜的搂着玉沉璧的脖子,“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以往不是挺灵活的吗,今日怎么这般死心眼了?”玉沉璧把景松抱进屋里,“傻不傻?冷不冷?” “冷……”景松委屈埋进玉沉璧怀里。 “冷不知道进屋,嗯?” “怕你生气,不敢进来。” “我要是真的生气了,就不会只让你在门外待着了。”玉沉璧帮景松脱去衣衫,把已经在外冻得浑身冰凉的青年人揽进怀里,“睡吧,为师给你暖暖。” 青年人的头枕在玉沉璧的肩上,搂住玉沉璧的腰小声问道:“师尊,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不要我了?” 玉沉璧答:“有结契印在,你跑不了,为师也跑不了。” “如果没有结契印呢?” 玉沉璧轻拍了一下景松的脑袋,“再敢胡言乱语,为师就打你了。” “师尊……” “不会,为师不是会始乱终弃的人。”玉沉璧叹了口气,“松松啊,为师会对你负责到底,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不要你负责,我想让你喜欢我。” “嗯,为师也喜欢你……” 听见这话,景松有些惊喜,忙抬头去看玉沉璧的反应。 玉沉璧此时已经闭上了眼,似是已经睡着了,那句话不知是梦话还是其他的什么。 一股强烈的落差感笼上心头,景松也闷进玉沉璧怀里睡下了。 翌日,晨。 玉沉璧脖颈上的那口牙印消下去了,玉仙尊也愿意出门见人了,和景松二人去了前魔尊那里。 “你要月夜百合?”景明霏面对景松提出来的要求有些惊喜,“打算给谁的?” 景松道:“给我师尊。” 景明霏面色怪异,“这花、不太适合送师长吧?” 景松对他这便宜爹不甚耐烦,“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说在哪里采就是。” 静羽提醒:“月夜百合有百年好合的寓意,松松你送给玉仙尊不太合适。” 景松反驳:“怎么不合适了,我和师尊也是……” 玉沉璧出声打断他,“我正在用夜幽兰研究新的咒术,听松松说你们二位这里有,也就是月夜百合。” “夜幽兰?”景明霏皱眉,“玉仙尊,你到底要夜幽兰还是月夜百合?” 玉沉璧惊讶,“这不是同一种花吗?” 景明霏解释:“是,但又不全是。月夜百合是纯种,夜幽兰是月夜百合和兰花的杂种,功效等各个方面比不上月夜百合。” 玉沉璧这才明白,怪不得祁连氏卖五万两,萧瑟却是七万两买下的。 玉沉璧问:“不知这花,在哪里能采的到?” “一直往北走,月亮能照到地方就是。月夜百合的花田连在一起,在花田范围之外就是夜幽兰。” 景明霏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景松,“去,给你师尊找花去。” 第157章 玉仙尊戏精上演:本座恐怕命不久矣…… “多谢。”玉沉璧扭头就走。 “玉仙尊!”景明霏突然高声叫住他,“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坐下喝口茶,谈谈聘礼的事?” 玉沉璧脚步一顿。 景明霏继续笑道:“身为松松的亲生父亲,虽然我身陷囹圄,但这些东西我还是会给我的孩子准备周全的,毕竟我和静羽就松松这一个儿子。” “不用你,我是松松的师尊,自然会为他考虑周到。”玉沉璧只觉面上挂不住,急匆匆的走了。 静羽还在云里雾里,“你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那小子心里藏不住事,喜欢谁讨厌谁一眼就能看出来。”景明霏笑盈盈的靠近,牵住静羽的手,“子承父业了呀,师父。” 回到魔宫。 景松此刻有点不敢去看玉沉璧的脸色,试探的轻声唤道:“师尊……” 玉沉璧板着脸:“你都跟你父亲说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为师一声?” “没有!”景松立刻摇头否认,着急的辩解道:“弟子明白师尊您的想法,您不想太过招摇,弟子在没有您的授意下,绝对不可能把这些告诉一个外人。” “你父亲总不能因为我要月夜百合,就能猜到这些事吧?” 玉沉璧不解,此刻也没空纠结景松的那句“外人”了,“实在太过牵强……” “师尊,”景松有些难过,委屈扯着玉沉璧衣角,“您刚刚为什么要急于否认啊,弟子在您眼里就这般拿不出手吗……” “是我拿不出手。”玉沉璧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父亲,比我还年轻不少。我和你父亲交好,你想想你又在什么地位。” 景松愣了一瞬,而后咧嘴笑了,带着几分调侃:“师尊怎么开始嫌自己年纪大了?弟子就喜欢德高望重的您,您不必自卑。” “该自卑的是你!”玉沉璧瞪了景松一眼,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我把你从小养到大,你却敢欺师灭祖到我头上,你说你混不混账!” “师尊说的没错,弟子确实是个混账,有劳师尊多多担待了。” 景松赶忙安抚,玉沉璧从来都是庄重自持,鲜少能看见他会这般炸毛的模样,景松觉得新奇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好笑。 “师尊毕竟宠了我这么多年了,换种方式再继续宠着我也无妨。” 玉仙尊并不买账,无情把景松踢出门,“按你父亲说的,给为师采花去!” “好。”景松心情明媚的离开了。 就在景松离开不久,殷柳给玉沉璧传来消息,语气有些凝重,“师尊,您要不回来一趟吧,谢公子说祁连氏的来找您了。” 玉沉璧略有沉思片刻后,应了一声好,“殷柳,你过来接为师一趟吧。” —— 东岳山派。 祁连氏的人已经到了,肖惊和肖怀。 其他人不认得这二人是什么身份,但小核桃却是胆怯的往身边人的身后躲,云柏离她离得近,侧身挡住了小核桃。 谢霄也在此地,恭恭敬敬的称呼二人为伯父,拿出早已和玉沉璧串通好的话术,来敷衍二人,“二位伯父来的不巧,老祖宗重病静养,已经搬离了东岳山派。” 肖惊面色温和,犹如一只笑面狐狸,做出一副十分关心玉沉璧的模样,“老祖宗我都听说了,今日前来也是前来看望老祖宗,若是老祖宗不在东岳山派,麻烦阿霄你告诉我老祖宗在何处养病,我就不在此地打扰齐掌门了。” 如此诚恳一番话,试图转移矛头。 但齐清泽也并非是不谙世事,岂会看不出此人的用意,端坐于上首的主位之上不怒自威,当家主人的威严不容侵犯: “玉师叔已经明确表示过,静养期间不准任何人探望,身边也只留了一个小徒弟,肖公子既然是玉师叔的晚辈,就该尊重玉师叔的意思,勿要打扰玉师叔的清净了。” “齐掌门此言差矣。” 肖怀朝上拱手,声音凄婉伤痛视听,说得是真情流露: “我和三哥千里迢迢而来,若是没能见到老祖宗,心里又如何能放心的下?老祖宗是我们的直系长辈,还请齐掌门能理解我们的赤诚之心,引我们与老祖宗见上一面。” “你少给本座卖惨,老祖宗也是我东岳山派的直系长辈。”齐清泽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冷声拒绝: “你们是赤诚之心,难道我们就不是了吗!老祖宗静养谢客,我们都不敢轻易去打扰,你们却在这里不依不饶,真得是把我玉师叔当做长辈吗?打的什么心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齐掌门……”肖怀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齐清泽怒声打断,只见齐掌门拍案而起,“炎阳,萧瑟,送客!二位若是持续纠缠,休怪我东岳山派无礼。” 文武二峰主同时拔剑,雪白凌厉的剑光刺目逼人,伴随有灵力震颤的翁鸣,霎时照亮了整个大殿。 “三哥,怎么办啊?”肖怀低声询问肖惊。 “齐掌门勿怪肖某无礼,只是家中下了死命令,务必要见到老祖宗。”肖惊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了,“既然老祖宗不在,我们也就只好在此地等老祖宗回来了。” 齐清泽冷笑道:“肖公子这是要耍无赖吗?我东岳山派恐怕容不下你。” “是要找本座吗?” 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皆是震惊不已。 只见玉沉璧拄着齐人高的拐杖,面色灰白气血衰弱,只觉恐怕已经病入膏肓,在殷柳的搀扶下走入大殿,一步一跛很是吃力。 肖惊和肖怀也是不敢置信,“老祖宗怎么伤的这般严重?” 殷柳沉重开口,“师尊在魔尊手里受了好一顿折磨,甚至被魔尊打断了一条腿,拼死逃生才捡回一条命来,恐怕再给东岳山派惹来祸端,一直在外边静养着。” 齐清泽马上吩咐,“快去搬张椅子来,请玉师叔坐下。” “是。”随侍弟子立刻去办。 殷柳搀扶着玉沉璧落座,往日神通广大的玉仙尊,此刻却如同弱柳扶风一般,身体孱弱恐怕风吹就倒。 玉仙尊一片惨然,有气无力道:“二位既然有事直言就好,本座这点小伤不打紧,咳咳咳——” 玉沉璧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殷柳赶忙帮他拍背顺气,只见玉沉璧忽的咳出一口血,更是把在场众人吓得一激灵。 “老祖宗!” “玉师叔!” 殷柳蓦然红了眼眶,殷峰主语气哽咽,“师尊鲜少会病,但病一场便是厉害的,师尊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也是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连山下的大夫都说,师尊恐怕……” 殷柳故意没说完,但接下来要说什么,众人都能猜得到了。 齐清泽赶忙吩咐,“月白,请玉师叔到月岐山上休养,外边的大夫毕竟不如你,你给玉师叔好好看看。” 木月白应:“是。” “二位也见到玉师叔了,还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吗?”齐清泽的脸上染上怒气,冷声喝道,“现在,立刻离开东岳山派!” 第158章 去,查查这个新任魔尊是什么来头 肖怀和肖惊虽然不服气,但看玉沉璧这般模样,也只能是离开了。 待他们二人一走,玉沉璧也不再继续装虚弱了,手里的拐杖让殷柳接了过去,又重新换上了折扇仙风道骨,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木月白惊讶,“玉师叔,您没事啊?” 夏炎阳笑道:“还有景师弟在,玉师叔能出什么事。” 玉沉璧看向上首,“清泽,他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齐清泽不悦,“说的是来看望您,具体目的就不知道了。” 殷柳沉声道:“恐怕是来探虚实的。” 云柏看玉沉璧身边,除了殷柳以外并没有那个形影不离的人,疑惑问道:“师尊,景松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玉沉璧道:“我给松松派了任务,他出门了。等他回去发现我不在,估计也就会过来了。” “二公子……” 小核桃小跑到玉沉璧身边,靠近玉沉璧却又开始扭扭捏捏了,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观察着玉沉璧的脸色,小声开口:“我想跟您和娘在一起,求您别赶我走。” 玉沉璧看了云柏一眼,云柏的脸上尽是失落,此刻也是无比希冀望着玉沉璧,大抵意思是希望他能拒绝小核桃。 玉沉璧伸手摸了摸小核桃的脑袋,声音和蔼:“尊重你的意见,等我回祁连氏的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好。”小核桃的脸上露出喜色。 与之相对比的,是靠近过来的云柏一脸失落,哀怨的望着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随口敷衍,“回去再说。” —— 肖惊和肖怀,祁连惊和祁连怀。 祁连怀叹气:“老祖宗病的这般厉害,恐怕一时半会回不了祁连氏了。” “病的厉害?”祁连惊冷笑一声,“那可未必。” 祁连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甚是惊讶:“老祖宗的病是装的?” 祁连惊满腔嘲讽:“六界的隔离结界,都是用祁连玉搭建起来的,北陵郡城的结界自然也是如此。老祖宗居然能在不借助祁连玉的情况下,独自重建北陵结界,足以可见老祖宗的本事通天。” 祁连怀恍然大悟,“那东岳山派说的,老祖宗被魔族折磨的险些没命,恐怕也是假的了。” “魔族内乱多年,这个新任魔尊出现的太突然、也太巧合了。”祁连惊皱眉沉思,随即吩咐祁连怀,“你去,查查这个新任魔尊是什么来头。尤其仔细查查,他和老祖宗之间的关系。” 祁连怀猜测,“我听说,前任魔尊就是老祖宗亲自封印的,新任魔尊不会是为了帮前任魔尊报仇吧?” “魔族淡漠亲情,即便是亲父子,也有可能因为利益反目成仇。”祁连惊摇头否认祁连怀,“况且,我也未曾听说过,前任魔尊还留有后代。” 东岳山派,挽月山。 云柏去求玉沉璧,“师尊,您帮晚辈劝劝核桃……” 玉沉璧抬手止住云柏的话,对他的态度甚是冷漠,“这是核桃自己的选择,你来找我不管用。” 云柏看向玉沉璧身边的小核桃,小核桃朝玉沉璧身后躲,回避着云柏的目光,小声道:“云仙师,我不能离开我娘,我娘身边只有我能尽孝了。” 云柏当即道:“那便一起接过来,也正好能与你作伴。” “我娘是祁连氏人,来修真界定然会不适应,况且祁连氏到修真界路途遥远,我娘经不起这般折腾,云仙师还是勿要为难我们母女了。” 小核桃扯着玉沉璧的衣角求助,“二公子,我娘帮您守了大半辈子的家,已经离不开静影沉璧府了。” 玉沉璧顺着小核桃的话,面色严肃道:“云柏,勿要强人所难。” “师尊,您也是当长辈的,应该能理解晚辈的心情。” 云柏撩起衣摆,在玉沉璧面前跪下来,“景松是您从小养到大的,您对景松的垂爱晚辈都看在眼里,倘若有朝一日景松的亲生父母出现,要把景松从您手里要回去,不知您心里又是作何感想?” “云师兄,你又趁我不在,挑拨我和师尊之间的感情。” 景松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隐隐带着几分不悦。 而后就见景松大步走进屋,径直走到玉沉璧身边,不动声色挤开小核桃的位置,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柏:“我爹不待见我,巴不得把我扔给师尊,不让我打扰他和我娘的清净,云师兄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玉沉璧看向景松,问:“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师尊不在,我心里不踏实。”景松勾住玉沉璧的手指,“一会我和师尊有点重要的事说。” 如此说着,景松的视线瞥向云柏,驱赶之意不言而喻。 “师尊……”云柏还想要辩解什么。 玉沉璧甚是顺着景松,对云柏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此事以后不必再提了。” 景松又添了一句,直接打击云柏要害,“云师兄,即便你把核桃姑娘接过来,但你毕竟尚未婚娶,名不正言不顺的,又让核桃姑娘如何自处?” 玉沉璧更是直接驱赶云柏,“等你想好这些事都该如何安排,再来找我商量核桃的去处吧。” 景松瞥了一眼小核桃,“你也出去吧,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里就用不着你了。” “哦。”小核桃福身离开。 “师尊。”景松迫不及待拉着玉沉璧进了里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花环,举起戴在玉沉璧的头上,“他说,月夜百合要亲手编成花环送给心爱的人,才会长长久久。” “你怎么还信这个?没有月夜百合,也会长长久久。” 玉沉璧啼笑皆非,抬手摸了摸月夜百合,到底是没有取下来,“你说有什么重要的事,难不成就是为了给为师一个花环?” 景松沉声道:“暗影跟我说,祁连氏在查我。” 玉沉璧皱起了眉,“查你做什么?这是对我起疑了?” 景松道:“我让暗影放出消息,隐去了您收留我的部分,他们只能查到我在修真界里待过。” 玉沉璧赞同点头,“再添上一点,你是因为魔族血脉暴露,被修真界逼得走投无路,才回去重掌魔界的。” 景松应了一声“好”,唇边勾起一笑,“如此,修真界、魔界、祁连氏三足鼎立的局面算是形成了,弟子也想知道祁连氏找弟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159章 南幽郡给东岳山派施压 师徒二人在东岳山派待了小半个月。 身边一大早就没人了,景松朝旁边伸手突然发觉,摸着已经凉了的床榻眼神呆滞,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玉沉璧应该是已经离开有一会了。 虽然师尊之前有早起散步的习惯,但自从跟他在一起后,他们两个头天晚上咳……师尊第二天起不来。 时间一长,师尊索性也就不早起了,现在一直都是他伺候师尊起床。 师尊这是做什么去了?景松不免猜测。 景松穿鞋下地往外走,踏出内室的门只见玉沉璧坐在桌前,应该是在写什么。 “师尊。”景松走近玉沉璧,随意的瞥了一眼他正在写的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玉沉璧先一步将其反扣在桌面上。 似是不愿意让景松看见。 他们道侣二人之间,一向没什么秘密。 “松松,你起来了。”玉沉璧动作自然的站起身,而后去牵景松的手,“入秋了,小心着凉……” “师尊。”景松却是先一步握住玉沉璧的手,眼眸定定望向玉沉璧,直接问出来,“您在写什么东西,不方便让弟子看吗?” 他们二人是道侣,不需要避讳什么。 他对师尊的占有欲强,师尊也都知道,所以师尊轻易不会瞒着他什么。 从上次的灵根污染一事过后,师尊就要求日后他有事直接说,不准他再弯弯绕绕胡思乱想。 玉沉璧并未躲闪景松,面上尽是坦然:“为师在整理之前的实验手稿,这道咒术才做了一半,成功之前不方便让你看见。” “嗯。”师尊有自己的考量,他尊重师尊,师尊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不会多问,乖巧一笑道:“弟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弟子只对师尊感兴趣。” “快去穿上衣服。”玉沉璧催他进了里屋,声音温和道:“你去找你木师兄问问,九瓣重莲的解药怎么样了?” “弟子知道师尊挂念此事,昨日就去过一次了。”景松拿起外衫,停顿了片刻后递给玉沉璧,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玉沉璧也是好脾气,接过衣衫帮景松穿上,一边帮景松系上衣带,一边听着景松继续说:“木师兄与那位祁连前辈十分投缘,两人就差要拜把子结为兄弟了。” 玉沉璧十分赞成,“祁连安医术不错,月白应该能跟他学到不少东西。” 景松道:“木师兄说,这一段时间已经研制出来了五六版解药,但是都效果甚微,木师兄和祁连前辈还在想办法。” “月白也是辛苦了。”玉沉璧感慨道,走到铜镜前拿起梳子,回头招呼景松,“过来,为师给你束发。” “师尊,还有一事。”景松听话的在铜镜前坐下,享受玉沉璧手法细致帮他梳发,“祁连氏朝魔宫递了拜帖,想见我。” 玉沉璧问:“你打算如此处理?” “先晾他们几日再说,魔族和祁连氏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他们威胁不了我什么。” 景松勾起一笑,这笑中多了几分不屑,“我虽然年轻,但也不是能任由祁连氏拿捏的。师尊你既然不喜他们,我更不必给他们面子。” 玉沉璧“嗯”了一声,给景松端端正正戴好发冠,“你看着安排去吧。” “师尊,”景松扭头抱住玉沉璧的腰,“你还回去祁连氏吗?” “会回去。”玉沉璧对景松实话实说,感觉到景松抱他的手臂收紧了,玉沉璧轻抚着景松的后背安抚,又添了一句,“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即便回去了也不会待太久。” 景松有些失落,但也十分懂事的回道:“我等着师尊回来。” “不用等,和为师一起去吧。” 玉沉璧声线柔和,有如春风拂暖,安抚景松的心里,似是在道歉解释,“上次是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叫你,以后再回去就不会如此了。” “多谢师尊还记着我。”景松欣喜笑逐颜开,站起身拥住玉沉璧的后背,激动的在玉沉璧的脸上亲了一口。 “师尊!” “玉师叔!” 外边突然传来几道急声,听着是殷柳和夏炎阳,而后就见有几人着急闯进屋中,看见屋中的二人又尴尬的退了出去。 “师尊,有急事要禀!”外边传来殷柳的声音,“您和景松要不先分开一会?” 景松:“……” 玉沉璧:“……” 半刻钟后,二人已经从内室出来了,景松将外边的四人迎进门。 只见玉沉璧神色严肃的坐在桌边,景松也是脸色阴沉,带着对四人强烈的怨懑。 “四位师兄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通禀一声?”被打扰后,景松不悦提出不满,“这里毕竟不是只有师尊一个人住,四位师兄这般贸然打扰,会惹得师尊不高兴的。” 四人皆是神色窘迫,他们没想到居然会撞上这种事。 玉沉璧沉声开口,“什么事?” 夏炎阳道:“是南幽那边,南幽的毒病愈演愈烈,已经有将近半城的人不治身亡,最近他们不知怎的知道和谈的事了,要来咱们东岳山派讨个说法。” 景松皱眉,“南幽郡的情况,慕容郡主知道吗?” 殷柳道:“慕容郡主前几日给东岳山派来信,询问和谈失败原因,但信上的意思是想掌门师兄答应祁连氏。” 景松看向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沉着脸,“松松你让暗影或者凛寒去一趟,带一队魔兵屠了南幽郡。” 语气之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师尊不可!” “玉师叔您可别冲动!” 下首的四人惊起相劝。 景松听见此言也是一愣神,木愣愣道:“师尊,您怎么比我还残暴?” 玉沉璧看向景松,“我之前让你查的南幽,结果怎么样?” 景松老实回答,“祁连氏和南幽郡来往亲密,郡主府中多了许多外来的面孔……”景松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师尊,您的意思是……!” 夏炎阳补上景松的话,“南幽郡已经投诚祁连氏了?!” 殷柳沉思,“南幽郡此举,恐怕有祁连氏的授意。” 玉沉璧认同点头,随即吩咐下去,“让清泽邀请慕容郡主前来东岳山派,重新商议与祁连氏和谈之事。” 而后玉沉璧看向景松,“慕容郡主在祁连氏见过我,现在祁连氏知道我重病难行,我不方便出面,松松你和殷柳代替我过去。” 第160章 你说你嘴贱什么,好端端的惹他干嘛 东岳大殿里,肃穆庄严。 端坐上方主位的掌门齐清泽,下首的夏炎阳和秋萧瑟二位峰主堪比两大护法,以及代玉沉璧出面的殷柳、景松二人,皆是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南幽郡的人来了。 让殿中众人没想到的是,慕容郡主没有出面,来的却是个小姑娘,还是和他们东岳山派结过梁子的小姑娘。 昔日名声狼狈的海娘娘,大名慕容海。 慕容海腰间别着玄铁长鞭,身后跟着一个男子,是称她为表妹、曾经还跟景松动过手的那男子,慕容唐。 “又见面了,各位仙师。” 慕容海随意扫了一眼殿中众人,而后自顾自的入座,“不知各位仙师想谈什么,还得要我南幽郡亲自来这一趟?” 夏炎阳皱起了眉,语气还算得上客气,“敢问,慕容郡主何在?” “呵。”一声不屑的冷笑。 是慕容唐发出来的,慕容唐的目光直视夏炎阳,“区区小事,何须惊动姑父大驾?况且小海是我南幽郡的少郡主,小海前来便如同姑父亲临,也不算是下了你东岳山派的颜面。” 话里的轻视之意,修真界的第一大派被这般看不起,让众人的心头不由得攒起一口火。 殷柳的神色当即就阴下来了,“和谈一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日后修真界如何发展,慕容小姐是能代替慕容郡主做主吗?” “和谈一事已经板上钉钉,相信东岳山派也已经看过和谈书了,不知东岳山派还有什么疑问?” 慕容海随意说道,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我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你东岳山派赶紧签了和谈书,我回去后也好和父亲交差。” 殷柳冷笑一声,“慕容小姐就这么确定,我东岳山派会签下这份不平等的和谈书?” “祁连氏已经许诺给修真界九瓣重莲的解药,只要东岳山派肯同意签下和谈书。”慕容海反问,“除非签下这份和谈书,东岳山派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慕容唐咄咄逼人,“你东岳山派负有第一仙门的清名,应该不会自私到因为你们的不愿意,而连累整个修真界吧?” 夏炎阳当即拍案而起,厉声怒斥二人:“九瓣重莲又怎么样!我东岳山派绝对不是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背叛修真界之徒!” 这话,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慕容海当即回怼,“什么背叛!这叫及时止损投靠明主!祁连氏将是整个修真界的救命恩人,你东岳山派不怕死可以,别拉上我们南幽郡!” 景松看向慕容海,冷声开口:“敢问慕容小姐,南幽郡知道九瓣重莲的罪魁祸首是什么人吗?” “这是天灾,哪有什么罪魁祸首,” 慕容海不在意道,很快语气里又带上了恭维与崇敬,“同时也是上天给修真界降下的机遇,帮助修真界和祁连氏建交。” 慕容唐附和,“那可是上古古族之一的祁连氏,能和曾经的修真界之主搭上关系,也是我们百年难遇的福分,你们东岳山派别不知好歹。” 景松只觉讽刺,冷笑连连:“修真界怎么生出你们这般背信弃义之徒。” 没有看见往日与景松形影不离的那道白影,慕容海也听说了这位第一仙尊最近的惨状,迫不及待今日要拉踩一波玉沉璧。 “怎么不见你们东岳山派那位神通广大的玉仙尊?听说玉仙尊从魔界逃回来九死一生,看来实力也不过如此,往日之名恐怕有夸大宣传的成分在其中罢。” 有了慕容海开头,慕容唐更是放肆的奚落他们:“倘若有祁连氏的庇护,玉仙尊又何须如此狼狈,第一仙尊居然被魔尊打断了一条腿,可谓是颜面尽失。也算是给你们东岳山派长个教训,玉仙尊毕竟能力有限。” 慕容海和慕容唐正是得意洋洋,殷柳突然发觉身边的气压沉了几分。 上位者的气场震慑强大,殷柳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不少,一代魔尊的威严不容置喙不容侵犯。 东岳山派的人有感朝景松看了过去,只见景松的脸色黑如锅底。景松对玉沉璧的维护,东岳山派的所有人有目共睹,南幽郡今日是踩到景松的雷池了。 夏炎阳悄声对秋萧瑟道:“南幽对玉师叔出言不敬,真的惹到景师弟了。” “南幽的少郡主竟是这般口无遮拦粗鄙无礼吗?” 景松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暗含危险,一双眼眸锐利冰冷,其中充满了压迫感,视线如刀恍若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我师尊再怎么样,也是你的长辈,是你南幽郡主敬重的长辈,你父亲尚且对我师尊以礼相待,一个后辈岂敢评头论足!” 最后一句尾音加重,魔界之主已然动怒。 偏偏慕容海还是一个看不清形势的,继续不屑一顾回怼景松,“祁连氏是上古六界之一,道行可是比你师尊要高深不知千倍万倍,不知玉仙尊可有本事敢去祁连氏面前称长辈。” “南幽郡既然如此崇拜祁连氏,本座不如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所崇拜的祁连氏,今日能不能救得了你。” 景松厉声喝了一道,“来人!” 只见地上有黑影浮现,在魔界待过的殷柳以及夏、秋二人明白这是什么,在影魔出现之前赶忙劝止景松: “景师弟你别冲动!你这是在让玉师叔为难!” “景松!你别为了逞一时之快,再给师尊惹来麻烦!” 齐清泽也惊到了,已经站起了身,“景师弟。” 夏炎阳急了,催促着秋萧瑟赶紧离开,“秋师弟你快去!快找玉师叔过来!” 景松却是不理会夏、殷二人,目光直刺慕容海,地上的黑影飞快朝慕容海移去,慕容海惊起连连后退,“这是什么东西!” 一团黑影迅速分裂为无数,将慕容海包围,慕容海惊慌失措之下甩出长鞭,长鞭落下在东岳山派的地面上砸出一道很深的鞭痕。 有东西从黑印中出现,是几个小厮模样的人,纷纷朝景松一拜:“尊上。” 不是影魔的模样,也已经隐去了魔气,夏炎阳和殷柳皆是松了口气。 景松冷声吩咐:“拖下去,这是本座给凛寒的犒劳。” “是。”那几个魔侍纷纷上去抓慕容海。 慕容海持以长鞭相对,但影魔无实形,长鞭穿体而过,慕容海被他们拖入地下,朝慕容唐直呼“救命”。 慕容唐怒指景松,“景公子这是何意!你敢对我南幽的少郡主动手,南幽郡绝对不会放过你!” “下一个就是你南幽郡!” 景松隔空扼起慕容唐的脖颈,将他甩出了东岳山派的大殿,“回去通知慕容郡主,本座在东岳山派等着他前来!” 第161章 师尊和云师兄的矛盾 玉沉璧来到时,事情已经解决完了。 “松松……” 玉沉璧要询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只见景松先委委屈屈朝玉沉璧凑过去,“师尊,是他们欺人太甚,弟子实在气不过才动手的,还请师尊勿要责怪弟子。” 刚刚还是气场全开、邪魅狂狷的魔界尊主,突然转变成现在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众人着实有些不适应,齐清泽和夏炎阳更是面色怪异看着景松。 景师弟和玉师叔,私下的相处模式居然是这样? 殷柳神色坦然,目光自然的瞟向别处,很明显是已经习惯了。 玉沉璧面露无奈,抬手摸了摸景松的头发,“既然已经没事了,跟为师回去吧。” “好。”景松欢喜抱上了玉沉璧的腰。 “景师弟,”齐清泽叫住景松,“不知你刚召出来的东西是……” “家里的影卫,掌门师兄不必多心。”景松跟着玉沉璧离开了。 “掌门师兄,我也告辞了。”殷柳也紧随离开了。 出了东岳大殿,殷柳快步跟上玉沉璧和景松,他们二人甜甜蜜蜜一起走,形单影只的殷师兄好像格格不入。 殷柳问:“景松,你是怎么处置那南幽少郡主的?” “不知道。”景松面露无辜,“我扔给凛寒了,凛寒怎么处置她就是凛寒的事了,凛寒手下掌管魔族精兵无数,应该不会怜香惜玉。”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又是何其残忍。 “南幽少郡主?”玉沉璧看向景松,疑惑问道:“慕容郡主没来吗?” 景松嘲讽哼了一声,“不止没来,还派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来羞辱我们。” “你还把人家少郡主扔到魔界去了?”玉沉璧惊奇,“若是慕容郡主找过来,你打算怎么跟慕容郡主交代?” “有什么可交代的。”景松冷笑道,“修真界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若是之后慕容郡主真找来了,师尊您也一起去吧。”殷柳提醒玉沉璧,“若是没有您在,我们恐怕压不住景松。” 玉沉璧很快答应了,“好。” 挽月山。 出面相迎的是小核桃和云柏二人,小核桃娇娇叫了一声“二公子”,玉沉璧颔首应了一声,径直回了篱笆小院。 把朝他拱手行礼叫他“师尊”的云柏,从头到尾忽视了个彻底。 “师尊。”景松的眼里只有玉沉璧,自然是紧接着追随玉沉璧离开。 殷柳看向情绪失落的云柏,宽声安慰:“师尊只是还在生你的气,你去跟师尊好好道个歉吧,师尊大度应该就不会再怪你了。” 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在桌边坐下,景松凑到玉沉璧身边,看玉沉璧此时面色不佳,试探的拉了拉玉沉璧的衣袖,“师尊,别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 “没生气,”玉沉璧把景松挥到一边,嘴硬的又补充了一句,“为师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 “弟子明白您心里还堵着一口气。”景松拥住玉沉璧的肩头,安抚似的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要不弟子去报复一顿云师兄,帮您出出气? 玉沉璧朝景松的手臂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那是你师兄,你别去找事。” 景松为难:“可您是弟子的师尊,也是弟子的道侣,弟子看您不高兴,弟子心里也不舒服。” 玉沉璧叹了口气,“为师没有不高兴,你不必忧心。” “弟子也不是想报复云师兄,就是单纯看云师兄不顺眼。”景松顺着玉沉璧的意,“与您无关。” “二公子。”小核桃在外敲门。 景松过去开门,只见小核桃神态忐忑,小心翼翼看向玉沉璧,“云仙师唤您为师尊,我、我是不是该唤您一声师祖?” 景松感到意外,“核桃姑娘这是愿意接受我云师兄了?” 玉沉璧神色严肃:“核桃,我不会强求你什么。若是云柏过多打扰你,对你造成困扰,你也不必因此妥协,我可以现在就将你送回祁连氏,让你回去和胡嬷嬷作伴。” 这小丫头藏不住事,在玉沉璧的目光注视下,乖乖说了实话:“因为我的事,让您和云仙师之间生了嫌隙,我心里过意不去,云仙师毕竟是我生父……” 刚刚玉沉璧直接不理云柏,竟然让这丫头误会了。 景松纠正她,“师尊和云师兄生气不是因为你,是云师兄早前犯错惹恼了师尊,你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 玉沉璧问小核桃,“现在你还想跟着云柏吗?” 小核桃低下头不说话了。 玉沉璧道:“我晚一段时间会回祁连氏一趟,核桃你跟我回去吧。” 小核桃还没答应或者不答应,云柏先急匆匆跑了进来,连忙制止玉沉璧,“师尊,不可!” 玉沉璧看向云柏,面上露出不悦之色,“为何不可?” 云柏祈求,“晚辈就这一个女儿,您若是把核桃送走了,让晚辈怎么办?” 玉沉璧冷声道:“核桃并未打算认你,如今还不算是你的女儿。” “师尊,”云柏跪在地上,“您既然心里还有气,只管惩戒晚辈就是,问罪台也好放逐也罢,晚辈都毫无怨言,只求您别气坏了身子。” 玉沉璧面无表情,“为师没生气。” “那您……”云柏露出几分喜色。 紧接着又听玉沉璧继续道:“但为师毕竟涨过一次教训了,为师教出来的好徒弟,居然敢对他师尊犯上不敬,为师不能不防备第二次。” 话里尽是讽刺之意,云柏不由得心里一沉,“师尊,晚辈知错了,求您再给晚辈一次机会……” “你的机会不是为师给的,而是核桃给你。”玉沉璧将两件事混为一谈,对云柏已经是明晃晃的不耐烦,“没事了就出去吧,为师累了,松松你陪为师去歇一会。” “是。”景松搀扶着玉沉璧起身。 “师尊……”云柏殷切望着玉沉璧,还想再辩解些什么。 景松已经扶着玉沉璧进了内室,回头驱赶云柏与小核桃二人,“师尊要歇下了,二位请自行离开吧。” 第162章 景松舌战慕容郡主 “师尊,您先消消气。” 景松帮玉沉璧脱下外衫,看玉沉璧甚是头疼的模样,扶着玉沉璧坐下,双手贴上他的太阳穴按揉,温声安抚道: “您既然不想见云师兄,以后弟子帮您看好门,不再让云师兄来碍您的眼了。” “为师本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但见了云柏后,总觉得心里不舒服。”玉沉璧深深叹了口气,“是为师的问题吗?” “师尊您没错,”景松的双手搭上玉沉璧的肩,“云师兄之前那般对您,您没有重罚他已经是您的仁慈了。容弟子说句不好听了……” 玉沉璧抬手止住他的话,“知道不好听你就别说了。” “……”景松的脸上闪过一瞬间尴尬,“师尊,您要不先听弟子说完?” 玉沉璧端起桌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你说吧。” 景松俯下身搂住玉沉璧的肩,侧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孩子时不时地就会动手动脚,玉沉璧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松松,你想说什么?” “倘若弟子和您的第一次,是在您不愿意的情况下,”景松缓声细语声音压低,语气里带着几分娇羞,“您还能像现在这般,对弟子毫无嫌隙吗?” 玉沉璧语气认真:“为师若是不愿意,你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师尊,如果……” “没有如果,”事关脸面尊严的问题,玉沉璧的态度十分强硬,“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为师。” “师尊,弟子就是个比喻……”景松苦着脸,苦于他师尊对任何事都严谨的态度,唯独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情感私事一窍不通。 某人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当初为了追他师尊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占尽了他师尊的便宜,更哄得他师尊还没答应就差点失身。 “您不是苦恼云师兄的事吗,弟子就是想给您类比,方便您更能理解。” “不会。”好在玉沉璧没有继续纠结,“你若真敢有这个胆子,为师不会留你到现在,当场便会除了你。” 景松循循善诱,“如果弟子躲过了您的责罚,也对当初对您的不敬认识到错误,想和您重修旧好,您愿意吗?” 玉沉璧白了他一眼,“为师不是傻子,你敢有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即便为师当时原谅你了,事后待你也绝对不会像原来那般毫无间隙。” “您和云师兄不就是如此吗?”景松表示给他师尊洗脑成功,“您不必苦恼什么,云师兄不敬您在先,您对他心存芥蒂也是正常,人之常情您不必介怀。” “嗯。”玉沉璧心下释然了。 —— 两日后。 慕容郡主找来了东岳山派,中气十足朝齐清泽发难,“齐掌门,不知小女如今在何处?” “少郡主是我处置的,掌门师兄可不知道,慕容郡主不如直接来问我。”景松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慕容郡主循声回头,只见青年人一袭黑衣神色倨傲,大步流星走进了殿中。 慕容郡主身边随行的慕容唐赶紧告状,“姑父,就是他,就是他派人把表妹拖入地下的。” 玉沉璧和殷柳在景松身后,玉沉璧一手拄着拐杖,又有殷柳搀扶在他的身侧,断腿仙尊气色很差,俨然正是大病未愈。 慕容郡主略过景松,直接找上玉沉璧,“玉仙尊这是何意?” 玉沉璧病殃殃的,开口便先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得剧烈在场众人胆战心惊,好一会才开口说话,“本座伤势未愈还在静养,对门派中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殷柳搀扶着玉沉璧落座,景松提醒慕容郡主:“我师尊卧病多日,今日前来也是为了给慕容郡主你面子,慕容郡主就勿要为难我师尊了。” 慕容郡主冷哼,“既然与玉仙尊无关,那就有劳景仙师把小女还回来吧。” 景松面色温和,“少郡主的事暂且不着急,不如本座先和慕容郡主谈一谈南幽暴动的事?” “你想说什么?”慕容郡主脸色冷峻,眼神睥睨看着景松,“老夫也想问问东岳山派,为什么要拒绝和祁连氏的和谈?” 齐清泽道:“自然是和谈文书有问题,东岳山派为了修真界着想不能签。” “就因为你们东岳山派不签,修真界里可得到了什么好处?”慕容郡主冷笑质问,“九瓣重莲毒病持续,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祁连氏曾许诺的解药,也因为你们的自私拒绝提供,这就是齐掌门想看到的局面吗?” “慕容郡主,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景松替齐清泽回答,“祁连氏是否真的提供解药暂且不论,可那和谈书一旦签下,修真界可就彻底沦为祁连氏的附属了,我掌门师兄身负重任,如何能沦为修真界的叛徒?” 景松故意咬重“叛徒”两个字,似笑非笑看着慕容郡主,其中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叛徒”这两个字,踩到了慕容郡主的痛处,“虽然还未签下和谈书,贵派似乎早已成为修真界的叛徒了吧?出了事又想撇清关系,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慕容郡主冷笑连连,转移矛头直指玉沉璧,“您说是吗,玉仙尊?或许晚辈称您一声‘祁连仙尊’更加合适。” 殷柳喝道:“慕容郡主,师尊面前你安敢放肆!” “原来慕容郡主也知道,我师尊出身祁连氏啊。”景松不慌不忙道,“那您可知,我师尊的这条腿是怎么断的?” 慕容郡主语气讽刺,“本座听闻,第一仙尊也有学艺不精的时候。” “我师尊作为祁连老祖宗,代替祁连族长前来修真界,与掌门师兄商谈和谈事宜,不料却被魔族得知消息,掳走了我师尊。 祁连氏听说此事,不但没有任何要救我师尊的意思,反而却送来消息让我们东岳山派救。因为我们赶到不及时,师尊才会受此磨难。” 景松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声音转冷厉声痛斥,“祁连氏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还真是高明!尚且对直系血脉的老祖宗都能如此放弃,又有什么可信度能救修真界!” 景松指责慕容郡主,满是痛心疾首之意,“慕容郡主居然敢信祁连氏,要赌上全修真界的安危吗!” 景松的这一通输出,玉沉璧是真没想到景松竟然口下功夫了得,对景松投去赞赏的目光。 慕容郡主辩无可辩,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齐清泽,“九瓣重莲的毒病已经发生了,景仙师再说这些也没用了,还请齐掌门能为大局考虑,先签下和谈书拿到解药,再商谈其他的事吧。” “九瓣重莲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本座敢问慕容郡主,卖了修真界对南幽郡有什么好处?”景松冷哼一声,“祁连氏既然敢拿九瓣重莲控制修真界,以后定然还会有其他阴损的招数,难道我们要一直退让吗!” “景仙师真是好大的口气!”慕容郡主不屑讽笑,“祁连古族存世已有上万余年,你要向祁连氏宣战吗?不知景公子有什么资本,可以与上古六界之一一战?” “宣战又如何,和谈又如何?”景松直视慕容郡主,“师尊虽然出身祁连氏,可自从来了修真界后,与祁连氏甚少再有交集。反而是与祁连氏非亲非故的南幽郡,却与祁连氏交往甚密。” 青年人的气场太强,让慕容郡主突然生出一股心虚,“你想说什么?” 景松的眸中一片彻骨冷意,“慕容郡主最好祈祷别让本座发现,这九瓣重莲的毒,有你南幽郡的参与。” 第163章 九瓣重莲的解药问世 “景仙师!污蔑人也要有证据!” 慕容郡主拍案而起,怒斥景松厉喝道:“景仙师与其怀疑南幽郡,不如先想一想贵派,贵派的玉仙尊可是出身祁连氏,似乎比我南幽郡更有嫌疑!” 被指名的玉仙尊本人眸光淡淡,玉仙尊虽修为高强但不善言辞,做不到景松这般力排众议。 还不如让他直接动手来的更畅快。 “你还想拉我师尊下水?” 景松气极反笑,“慕容郡主您也看见了,我师尊如今病重难行,连东岳山派的门都出不去。九瓣重莲蔓延的时候,师尊也正在祁连氏中,是因为和谈才回来的修真界。修真界与祁连氏完全隔绝,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师尊头上!” “那可未必。”慕容郡主随口道,阴阳怪气的讽刺,“玉仙尊修为高深,乃是我修真界望尘莫及,若是玉仙尊想,如何能有玉仙尊做不到的事?你东岳山派可别是包庇凶手,又在这里贼喊捉贼。” “原来您竟是这么想的?”景松的语气平缓下来,好整以暇看着对面的人,“敢问慕容郡主,您以为我师尊的目的是什么?” 慕容郡主冷哼一声,“玉仙尊身为祁连氏的老祖宗,自然是心里向着祁连氏。” 景松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我师尊不只是祁连氏的老祖宗,还在祁连氏有绝对的话语权,南幽既然已经投诚祁连氏,不知慕容郡主可有想过得罪了我师尊,也等同得罪了祁连氏?” 慕容郡主脸上的表情一僵,很快又反驳道:“祁连氏都已经放弃玉仙尊了,……” “原来你也知道祁连氏已经放弃我师尊了!”景松呵呵冷笑,“我师尊在修真界里亦有仙尊之名,并非离了祁连氏就活不了,你又岂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污蔑我师尊是叛徒?” 慕容郡主彻底被堵的辩无可辩了,避开景松的矛头转向上首的齐清泽,“本座居然不知,齐掌门已经退位,东岳山派是景仙师当家了?” “我代的是我师尊,我师尊是掌门师兄的长辈,难道还没有话语权吗?慕容郡主为难我掌门师兄作甚?” 景松面露微笑,却看不出几分笑意,反而尽是挑衅与嘲讽,“若今日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我师尊,慕容郡主这些疑问谁来替你解答,你又敢对我师尊这般说话吗!” “你们东岳山派,还真是上下和谐!”慕容郡主在这里丢了面子,说不过景松甩袖就走,临走之前还要硬气留下一句: “东岳山派既然拒绝祁连氏的帮助,那本座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希望齐掌门还有景仙师,不要让修真界失望才好。” “那是自然。”景松笑意渐浓颔首答应,同时袖中手指微动,地面上的黑影飞快移动,在慕容郡主面前影魔现身。 慕容唐率先反应过来,警惕的目光盯着景松,“东岳山派扣下表妹不够,还有对我南幽郡主动手吗!” “等着消息多没意思,不如慕容郡主留下来做个见证吧?”景松沉声吩咐影魔:“带走。” “是。”影魔迅速将他们二人拖入地下。 终于把人送走了,景松长舒了一口气,玉沉璧端起茶盏递给他,“喝口茶缓缓。” 齐清泽忧愁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今日景师弟虽解决了一个慕容郡主,之后绝对还会有其他仙门来找东岳山派。” “确实是。”玉沉璧问殷柳,“月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九瓣重莲的解药可以眉目了?” 殷柳叹气,“效果不佳。” 景松道:“师尊您也别急,夏师兄和秋师兄都去帮木师兄找药材了,试错了这么多次,估计成果也快出来了。” 玉沉璧站起身往外走,把手里的拐杖递给殷柳,“我去月岐山看看吧。” “师尊,我陪您一起去。”景松立刻跟上玉沉璧。 —— 月岐山上正是热火朝天,正前方的药室有弟子进进出出,忙的脚不沾地。 玉沉璧和景松进了药室,木月白和玉佩对面的祁连安正讨论研究药方。 “月白,”玉沉璧出声唤他,“九瓣重莲的药方怎么样了?” “是叔祖父来了?”玉佩中传来祁连安的声音。 “是。”木月白走过来朝玉沉璧拜了一礼,月岐山峰主已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新一版的解药已经做出来了,但是还没有进行临床试验。” “木师弟!”外边突然传来秋萧瑟急躁的声音,紧接着之间一道黄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他怀里抱着夏炎阳已经是奄奄一息,面露痛苦唇边有鲜血淌下。 “夏师兄这是怎么了?”木月白赶忙引着秋萧瑟将夏炎阳放下。 “炎阳感染了九瓣重莲。”秋萧瑟转头哀求木月白,“木师弟,你救救炎阳。” “我看看。”玉沉璧走近夏炎阳,景松立刻担忧拉住他,“师尊,小心感染。” “无事。”玉沉璧拿开景松的手,掌中放出灵力打入夏炎阳的体内,为他检查了一遍身体。 良久之后,玉沉璧收手撤灵,“月白,我看看你的药方。” 木月白立刻照做,玉沉璧端详良久后,摇了摇头:“你这道药方,还得失败。” 木月白不解:“为什么?” 玉沉璧道:“我虽不懂药理,但也知道阴阳相衡的道理,九瓣重莲虽毒,但你一味用灵药强攻,效果甚微。” 那边的祁连安恍然大悟,“叔祖父说的不错,九瓣重莲出自祁连氏,祁连氏的功法本就是阴阳抗衡,但修真界里阳盛阴衰。” “这该怎么办?”秋萧瑟急了,“炎阳已经等不起了。” “先按这个药方煎药。”玉沉璧把药方还给木月白,随即又吩咐木月白,“你去给我拿一只瓷碗来。” 木月白很快给玉沉璧奉上,“玉师叔,给。” 玉沉璧目光转向景松,把瓷碗递给他,“乖,取你点血用。” “哦。”景松虽然不解,但也是照做。 召出朔望宝剑划破手掌,景松的血流入瓷碗中,流了小半碗后玉沉璧接了过去,又递给木月白,“与药材一起熬煮,成功的可能性会大,至于原理我稍后再告诉你。” “是。”木月白退下了。 第164章 景松病了 夏炎阳出事,最担心的便是秋萧瑟。 玉沉璧和景松也一直留在了月岐山上,看秋萧瑟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守着夏炎阳惶惶不可终日。 夏炎阳昏迷了两日,秋萧瑟也衣不解带守了他两日,精神呆滞坐在夏炎阳的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眉低垂,遮住其中无尽的哀伤与悲痛。 玉沉璧和景松,皆是于心不忍。 木月白把药端来后,也是秋萧瑟接手,给夏炎阳灌下去的,连续灌了两日,夏炎阳牙龈出血的病症已经好了许多。 两日之后,秋萧瑟找来了木月白。 “木师弟!”秋萧瑟急冲冲把木月白扯到夏炎阳的床边,他本来是在给夏炎阳擦拭身体,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炎阳后腰处的莲花印记消失了。” 夏炎阳趴在榻上安静的昏睡着,后腰处的衣服撩起,原本九瓣重莲花瓣依次盛开的地方,此刻已经是一片光洁。 玉沉璧和景松也闻声过来,听到秋萧瑟这么说,玉沉璧松了口气,给秋萧瑟解释:“是毒解了,九瓣重莲的印记才会消失。” “毒解了?”秋萧瑟瞬间转惊慌为惊喜,迫切的朝玉沉璧确认,“玉师叔,炎阳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玉沉璧点头,“等炎阳醒过来吧。” “多谢玉师叔。”秋萧瑟感激不已,又继续寸步不离去守着夏炎阳了。 “玉师叔,这是为什么?”木月白和玉沉璧走到屋外,没在打扰秋萧瑟和夏炎阳,“不知可有替代景师弟的方法,难不成每一份解药都要景师弟取血吗?” 玉牌中传来祁连安的声音,“叔祖父身边的那位公子,应该不是修真界中人吧?” “这话何解?”木月白看了看景松,又看向玉沉璧,疑惑不解:“景师弟应该不会和玉师叔一样,出身祁连氏吧?” 玉沉璧道:“松松是魔界中人。” “魔族?”木月白愕然,在看向景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异色,蹙眉道:“我与景师弟相交这么久,未曾发现过景师弟的异况,是景师弟隐藏的太好了?” 玉牌另一端的祁连安恍然大悟,“木仙师做出来的解药灵气太强,需要魔气中和灵气,才能模拟出祁连氏的混沌之气,以达到解毒的效果。” 玉沉璧语气认真,“月白你和松松相处的时间不短了,难道还信不过松松的人品吗?” “可是景师弟……”木月白欲言又止,“掌门师兄知道吗?” 玉沉璧道:“清泽还不知道,但是殷柳还有炎阳他们几个都知道了。” “木仙师别纠结这个。”祁连安劝慰木月白,“祁连氏所修功法,是魔气的起源,木仙师若是信不过那位魔族公子,难道还信不过叔祖父吗?” “我自然是相信玉师叔。”木月白有些纠结,“若是今日玉师叔不说,我是真没想到,景师弟居然能隐藏这么久。” “松松的隐藏,是我给他做的,你自然是察觉不到。”玉沉璧道,“月白,松松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我能给松松的品行做担保。” “我不是不信您,也不是不信景师弟,只是您说的太突然了,让我先缓缓。”木月白转移话题,“玉师叔,您还是先告诉我,景师弟的血用什么替代吧?” 玉沉璧道:“万魔窟的血水即可,我和松松去办,你不必担心。” —— 东岳山派突然宣布,九瓣重莲的解药配置出来了。 月岐山的医修前往各地支援,取的显着效果。东岳山派自私拒绝和谈,引得各地暴乱一事,就此告一段落。 没有人知道慕容郡主怎么样了,只知南幽郡突然换了新主。 月岐山上,暗影将军突然从地上黑影中钻了出来,“木仙师。” 把木月白吓得一激灵,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那人身着黑衣周身魔气萦绕,木月白立刻警惕了起来,手中长剑骤现严阵以待,“魔族?” 暗影将军拿出一只瓷瓶,“我奉尊上之命,前来给木仙师送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木月白自然是不敢接,悄悄传信让秋萧瑟赶紧过来,横眉冷对暗影将军,“立刻离开东岳山派,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秋萧瑟和夏炎阳来到的时候,药室中便是一人一魔两相对峙,暗影将军不肯离开,木月白敌意甚重。 “暗影将军?”夏炎阳出声,引起木月白的注意,“你怎么来了?” “夏仙师,秋仙师。”暗影将军的态度十分友好,“尊上突发恶疾病倒了,我代尊上前来送东西。” “景师弟病了?”夏炎阳接过那瓷瓶,惊讶问道:“病的可还严重?” 暗影将军道:“玉仙尊正在照顾尊上,但魔宫里的政务,已经是玉仙尊接手了。” “木师弟你要不去看看……” 夏炎阳转头看向木月白,只见木月白一脸怪异,似是没想到,“景师弟就是魔族新上任的魔尊?” 夏炎阳点头,“是。” “那之前魔尊和玉师叔,”木月白的脸色更是奇怪,“是他们道侣之间的情趣?” 夏炎阳轻咳了一声,“都是误会。” “我告辞了。”暗影将军遁入黑影中。 魔宫。 玉沉璧正给景松喂药,景松享受的靠在玉沉璧怀里。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晕倒了?”玉沉璧面露担忧,抬手覆在景松的额头上,“松松,你还难受吗?” 景松搂住玉沉璧的腰,脑袋抵在玉沉璧的胸口间,可怜兮兮道:“师尊,我借你点灵力,最近魔气有点暴动。” 玉沉璧把景松揽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是魔气与灵力失衡的原因吗?” 景松摇头,“不知道,弟子这几日心慌的厉害。” 玉沉璧提议:“要不回去让月白给你看看?” “木师兄是修真界的医修,恐怕医不了弟子。”景松的手在玉沉璧腰间摩挲,玉沉璧的腰身很细,腰封扎得也紧,往日站在那里让人只觉清冷禁欲、高不可攀。 景松扯开玉沉璧的腰封,抬头正好对上玉沉璧无声警告的目光,景松讨好的朝他露出一笑,“弟子挨着师尊感觉好多了,想和师尊多亲近亲近。” 第165章 祁连氏又作妖 玉沉璧相当不给面子,不轻不重敲了景松一折扇。 “你老实点,既然病着就安分些。”玉沉璧威胁似的戳着景松的额头,“要不为师再给你泡壶茶去,帮你好好下下火。” “师尊,您别对我这般狠心。”景松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跟玉沉璧抱怨,“弟子就是想让您多陪陪弟子,您也不同意吗?” “陪着你自然是可以,你少对为师动手动脚的。” 玉沉璧的语气不算严厉,落在景松的耳朵里,其实就等同于允许。 只要不是玉沉璧明确拒绝的事,他多缠玉沉璧一会,玉沉璧也就会同意了。 “哦。”景松虽是如此答应着,却是手臂拥着玉沉璧突然用力,玉沉璧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榻上。 “松松你……”玉沉璧再想起身时,景松已经欺身而上。 景松埋头亲在玉沉璧的……脸颊上,玉沉璧偏过头去没让他得逞,抬手捏住景松的脸颊,语气稍微添上几分严厉,“听话!” “弟子保证,弟子绝对不碰您。”景松扒住玉沉璧的手臂,“您的身边灵气充裕,弟子就是想跟您多待一会,有利于平息弟子体内的魔气。” “……为师明日还要继续帮你批卷宗,你别太过分了。” 玉沉璧留下一句警告就松了手,景松知道他师尊这是同意了,更是欣喜的搂着玉沉璧亲了几口,而后伸手去解玉沉璧的衣带。 纤长的手指上生着几分薄茧,摩挲过皮肤有些许粗粝感,景松的手摸过他的胸口,在他的腰身处打转。 景松实在是喜欢和玉沉璧亲近,他师尊不止脾气好身材也好,让他也只觉艳羡。 玉沉璧受不了景松这般灼热、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的目光,直接背过身去了,“时辰不早了,你既然病着就早点睡吧。” “好。”景松从背后搂出玉沉璧的腰,玉沉璧的上衫已经被他褪至手肘处,景松张口有些尖利的牙齿,落在玉沉璧的肩头上,动作轻柔磨了磨。 玉沉璧抬手推了一把景松的脸,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今日帮你看政务的时候,看见了祁连氏的拜帖,你还没同意吗?” 景松不满道:“他们指定没什么好事,弟子不想同意,您若是想见就见吧。” “见也是你见,你还是好好养病吧。”玉沉璧转过身面对景松,把景松揽进怀里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作妖,“睡吧,明日再让魔医给你好好看看。” “师尊,”景松不停地挣扎,两只腕子被玉沉璧攥在一起,“你放开弟子……” 玉沉璧从一旁扯过发带,将景松的两只手腕系在一起打了个结,用的力度很巧不松也不紧,也让景松挣脱不开。 景松目光幽怨的望着玉沉璧,“师尊,弟子还病着……” “乖。”玉沉璧露出一抹轻笑,穿好自己的衣衫,常年受欺压得玉仙尊终于扬眉吐气,挑衅似的轻抚着景松的后背,“松松,身为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为师给你多传些灵力。” —— 师徒二人在魔界待的时间不算长,殷柳就找过来了。 魔尊的书房里是玉沉璧正在批卷宗,已经退休多年的上一任挽月山峰主重操旧业,一袭白衣与周围的黑暗之景格格不入,殷柳怎么看都只觉得怪异。 “师尊安。”殷柳朝玉沉璧拜了一礼,“怎么是您在这里?景松呢?” “松松病了。”玉沉璧抬眸看向殷柳,“九瓣重莲的毒病可控制住了?” “已经控制住了。”殷柳道,“但是西湖江家那边,好像又出事了。” 玉沉璧皱起眉,“怎么回事?” 殷柳道:“夏师兄和秋师兄已经去过一趟西湖城了,那里的水域突然多出许多吃人的鱼,看着不像是修真界的东西,夏师兄说让我来请您和景松去看看。” “西湖城的居民出傍水而居,若是城中的水域出了问题 ,他们估计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玉沉璧点头答应下来,“知道了,为师和松松这几日会去一趟。” “……师尊,” 殷柳沉默了一会才问,脸色有些别扭,似是难以启齿,“景松怎么样了?”随即又立刻补上一句,“您别误会,晚辈并不是关心景松,是木师兄让我来问的。” 玉沉璧焉能看不出殷柳的心思,只是轻笑了一声,“松松好多了,为师和松松晚几日就会回去。” …… 魔宫里的政务堆积成山,某位魔尊刚上任时还算是兢兢业业,时间一长也开始懈怠了。 好在,玉仙尊的效率够高,短短几日的时间,帮景松清理完了积压许久的卷宗。 玉沉璧忙完政务往回走,寝宫里的魔尊本尊懒散的靠在床头,本来病恹恹的模样,在看见他来之后立刻精神了不少。 “师尊!”语调十分欢快。 “松松,今天好点了吗?” 玉沉璧在床边坐下,景松搂住玉沉璧埋进他怀里,汲取着玉沉璧周身充沛的灵力,心满意足答了一句:“好多了。” “明日跟为师去西湖走一趟吧。”玉沉璧灵气外放,轻抚着景松的头发,“然后我们回东岳山派住一段时日,那边的灵气聚集充裕,也能给你好好补一补灵气。” 景松痛快答应:“我都听师尊的。” 西湖城。 江林亲自出面迎接他们,景松开门见山直接道:“江家主带我和师尊去看看事发地吧。” “玉仙尊这边请。”江林引着他们二人前去。 相较他们上一次来时的热闹,今日的湖面上已经看不见人了,湖水中弥散着一股腥臭味,不知已经有多少人葬身此地了。 景松望向湖面,湖面平静的死寂,仿佛一潭死水,“江家主,不知那个吃人的鱼在何处?” 江林道:“那食人的鱼不会主动出现,但每次湖面上有人经过时,那鱼会主动攻击人。” “明白了。”景松看见岸边拴着一只空竹阀,随即跳上去砍断了绳子,撑着竹篙划向了远处,在湖面上巡游飘荡。 玉沉璧道:“你注意安全。” “师尊放心。”景松催灵力入水,故意激起水面的波澜。 不过多时,水面的波浪越来越多,景松的竹筏也开始飘摆不定,几乎要被水浪打翻。 一道黑影从水底浮上来,在景松的周围不停地游荡,时不时的便会撞一次景松的竹筏,景松几欲站立不稳。 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骤然冲出,直接顶飞了竹筏,景松纵身跃起离开竹筏,青年人身量清越飞身至半空中。 朔望被催入水中,剑尖上挑带起一片水花,将那庞然大物挑出了水面。 扬起的水珠经阳光折射,绽出五彩斑斓的光辉,青年人隔着彩虹般的流光,再次挥手打出一道灵力,将那吃人的鱼赶到岸上。 西湖城的水域十分宽广,另一侧的岸边还在很远之处。 景松一时没有落脚点,眼看下一刻就要掉入水中了,一道白衣迅捷闪过。 青年人落入温暖熟悉的怀抱里,玉沉璧接住景松,将他带回了岸边。 “多谢师尊。”青年人笑脸盈盈。 “嗯。”玉沉璧将他放下,这才去看那吃人的鱼,那鱼的鱼尾还在胡乱的拨动着,玉沉璧很快皱起了眉,“鲵鱼?” 景松凑了过来,“师尊认识?” “玉仙尊,这是不是魔界里的东西?”江林担忧道:“听闻魔界换了新主,新上任的魔尊恐怕是个不安分的……” “……”景松目光转冷。 “鲵鱼并非是魔界之物,而是产自祁连氏。”玉沉璧面露不悦,“松松,你问问你殷师兄,为师的拐杖在何处?” 第166章 一拐棍抽过去:本座打死你丫的! 祁连氏,族长住处。 祁连惊问:“魔界那边,还没回信吗?” 祁连怀叹气:“这已经是送的第二份拜帖了,魔尊至今没有要见我们的意思。” 又有一位藏蓝色衣衫的公子开口:“三哥,我听说修真界的九瓣重莲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祁连惊感到意外,“又是老祖宗做的?老祖宗哪来的解药?” 那人回道:“听说不是老祖宗的手笔,是东岳山派有位杏林高手研制出了解药。” “修真界里还真是卧虎藏龙。”祁连惊有些阴阳怪气,“阿恒,你去查查这个人,任何阻挡和谈计划的人,都不必留了。” “是。”祁连恒转身出门。 但祁连恒还没出门,又不停地朝后退,看着门口的来人露出惊慌之色,“老祖宗,您怎么回来了……” “祁连惊,你想对谁动手?”玉沉璧走进屋内,面沉如水俨然是动了怒气,手里的拐杖“砰”的一声戳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屋里的人不可遏止的颤了一颤。 祁连惊立刻带着笑脸上前,“老祖宗,您的伤势可好些了?” 玉沉璧二话不说,直接一拐杖朝祁连惊抽了过去,祁连惊猝不及防被摔打倒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老祖宗!你居然敢殴打族长!”祁连怀当即站了出来,紧接着也被玉沉璧抽了一拐杖。 “本座今日,就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连旁边无辜的祁连恒都挨了一棍子,祁连三兄弟都已经倒地不起。 “祁连惊,你违背祖制与修真界和谈,本座允你了,即便你用九瓣重莲为威胁,本座也忍下了,但西湖江家又是怎么回事!” 玉沉璧在一边坐下,拐杖的底端就立在祁连惊旁边,警告之意不言而喻,祁连老祖宗怒斥道:“你究竟是想和修真界和谈,还是想毁了修真界!” “老祖宗,您先听我说……”祁连惊挣扎爬了起来,弓着腰对玉沉璧道。 玉沉璧抬眸睨了他一眼,“跪下。” 祁连惊没有说话,面露为难之色。 玉沉璧淡淡道:“祁连族长还是不必和本座解释了,去祠堂和列祖列宗解释吧。” 祁连惊咬了咬牙,一撩衣摆跪了下去,“老祖宗,您真是误会晚辈了,晚辈只是想和修真界和睦共处,并未有其他心思。” “南幽郡施压的事暂且不提了。” 玉沉璧冷声道:“本座问你,倘若东岳山派一直拒绝和谈,九瓣重莲的解药你是给还是不给?” 那一棍子的威力太强,险些将他的骨头打碎,可见玉沉璧的内力实在强悍。 祁连惊不敢忤逆玉沉璧,只能顺着玉沉璧的话往下说:“给,自然是给。” 玉沉璧嘲讽冷哼,“但本座可没有看出半分你有要给的意思,反而对东岳山派一再逼迫。” 祁连惊赔着笑道:“是晚辈操之过急,晚辈也是想早日促成和谈罢了。” 玉沉璧冷冷看着他,“西湖城又是怎么回事?修真界里可没有鲵鱼,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晚辈不知,或许是某位兄弟姊妹一时疏忽,才让鲵鱼跑去了修真界?”祁连惊面露茫然,“不知可有造成伤亡?” 他的不知情不像是假的。 真是笑话,如果他敢认,玉沉璧说不定还会再抽他一棍子。 玉沉璧严峻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依旧语气严厉训斥祁连惊,“九瓣重莲的事既然已经解决了,你也收收你的心思,修真界不需要和谈。” 祁连惊不满,“可是老祖宗,您已经答应晚辈了。” 玉沉璧的语气平和了不少,“那就重新写和谈书,这次的和谈书由本座亲自拟定,既不会危害修真界的利益,也不会让祁连氏占便宜。” 祁连惊还想讨价还价一下,“老祖宗,不必劳您受累……” 玉沉璧“砰”一声拍在桌上,怒斥道:“祁连惊,你休要在本座面前耍小聪明!若是你的和谈书在本座这里过不了关,你也休想让东岳山派签下!” “是。”祁连惊只能答应下来。 在书桌前祁连族长沦为伺候笔墨,和谈书由玉沉璧亲自写。 新的和谈书拟定好后,玉沉璧把它拿给祁连惊,“看看,有问题吗?” 拐杖就放在旁边,在玉沉璧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祁连惊也不敢提出问题,只能拱手拜道:“但凭老祖宗做主。” 玉沉璧问:“你的族章呢?” “老祖宗。”祁连惊将其双手奉上。 玉沉璧将祁连氏的族章扣上,一份和谈书算是完成。 玉沉璧将和谈书收起,又敲打了祁连惊一番,“本座拿回去给东岳山派签,也希望祁连氏能遵守约定,若是日后继续还敢在修真界为非作歹,休怪本座不念血缘亲情。” “是。”祁连三兄弟恭送玉沉璧离开。 “三哥,我们该怎么办?”祁连怀担忧看向祁连惊。 “向魔族递出第三封拜帖。”祁连惊望向门口的目光骤冷,眸中闪过一缕杀意,“逆我者亡,咱们这位老祖宗,不能留了。” 祁连恒面露难色,“老祖宗实在凶悍,我们恐怕没有实力能和老祖宗相抗。” 祁连惊冷哼,“不需要我们动手。” —— 静影沉璧府。 景松和云柏都是第一次来祁连氏,看着玉沉璧这一眼望不到边缘的私宅,不由得瞠目结舌,实在感叹师尊的家底丰厚。 小核桃回到了胡嬷嬷身边,胡嬷嬷给他们二人端上茶水,“二位仙师请。” 云柏问:“您就是核桃的养母?” 胡嬷嬷并不知小核桃的亲生父母是谁,听见云柏这么问也没有多想,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声“是”。 “娘,我去等二公子了。”小核桃逃避的躲出了门去。 “云师兄,我也走了。”景松也不想留下打扰他们,跟着小核桃一起出去了。 胡嬷嬷也不是傻的,看景松和小核桃接连出去了,也明白云柏是找她有事,果然就听云柏说:“我是核桃的生父,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核桃的照顾……” 第167章 魔尊身娇体弱 玉沉璧回来了。 “师尊。”景松立刻迎了上去。 这身祁连古族的藏蓝色衣衫,穿在玉沉璧的身上甚是好看,比玉沉璧的白衣还要好看。 白衣翩翩是他师尊仙风道骨皎洁无尘,这身藏蓝更给他添上了几分平易亲和,不至于太过孤高让人难以靠近。 玉沉璧问:“你们两个怎么在外边?” 景松答道:“云师兄和您的管家嬷嬷,正在争核桃姑娘的抚养权。” “走,跟为师去看看。”玉沉璧快步踏进府中。 府中的二人并没有争的面红耳赤,玉沉璧进来的时候,胡嬷嬷和云柏一站一坐,相反的却是很平静。 小核桃怯生生的唤了一声,“娘……” “核桃,来。”胡嬷嬷朝小核桃招手,小核桃很快小跑了过去,胡嬷嬷牵过小核桃的手,“云仙师和老身争没有意义,不如问问核桃的意见?” 小核桃赶紧道:“多谢云仙师的好意,我想跟着我娘。” “师尊……”云柏求助看向玉沉璧。 “二公子,”胡嬷嬷突然朝玉沉璧跪下了,声声悲怆哀求,“老身没求过您什么,但核桃是老身的命,还请您看在老身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把核桃留给留给老身吧。” 玉沉璧让云柏来的本意,是为了让他们协商解决,没想到今日这个问题,又回到玉沉璧这里了。 “遵从核桃的意见。”玉沉璧无奈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几日,你们还是看看核桃是怎么想的吧。” “二公子,要不我还是跟着您吧,” 小核桃走到玉沉璧身边,试图伸手去拉玉沉璧的衣袖,景松轻咳了一声眸露警告,小核桃讪讪收回手,小声道:“以后您在哪儿我就在哪。” 景松冷漠开口:“有我照顾师尊足矣,核桃姑娘勿要逃避问题。” “核桃,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玉沉璧躲开了。 景松跟玉沉璧进了他的卧房。 玉沉璧的卧房也甚是宽敞,一间卧房几乎能抵得上挽月山的篱笆小院,比魔宫中的寝宫也只大不小。 景松惊直了眼,“师尊,弟子竟然不知您是如此的家底丰厚。” “这是兄长给我准备的。”玉沉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怀念,“曾经兄长还在世时,总是会把最好的留给我,我们兄弟二人都有各自的府邸,他的私宅却还不到静影沉璧府的一半。” 景松看见了桌上的君子松盆栽,就连桌子居然都是镶金边的,不得不再次感叹他师尊的财大气粗。 玉沉璧走了过来,“松松,你若是还觉得不舒服,为师带你去找祁连安看看,也就是一直和你木师兄联系的那位大夫。” “师尊不必麻烦,弟子好多了。”景松挽上玉沉璧的手臂,“不知师尊回来祁连氏是有什么打算?” “为师实验的咒术还没做完,正好这次也把月夜百合带回来了。”玉沉璧摸了摸景松脑袋,“为师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点忙,你去找云柏作伴吧。” “好。”景松此时还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玉沉璧是提前知会他一声。 之后,玉沉璧就开始闭门不出了。 让景松没想到的是,玉沉璧真的忙起来的时候,连他都不允许靠近。 景松更是整日都见不到玉沉璧的影子,甚至两个人分房住了,他的住处也被玉沉璧安排去了其他客房。 怪不得玉沉璧会说,让他去找云柏作伴了…… 云柏也是整日提不起精神,景松问他:“云师兄怎么没去找核桃姑娘?” “胡嬷嬷整日跟防贼一样防着我,我根本靠近不了核桃。”云柏看景松孤身一人,没有往日与他形影不离的玉沉璧在,云柏不免好奇:“你和师尊吵架了?” “我怎么敢?师尊永远是对的。”景松叹了口气,“师尊忙的时候会忽略我,我也没办法。” 云柏看向景松,真诚发出邀请:“景师弟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景松应得很快,“好。” 同样都是被剩下的一方,师兄弟二人出门寻了一座酒楼。 开怀畅饮,真情流露。 云柏感慨,“我一直以为,师尊是受你蒙骗,没想到师尊真对你动感情了。” 景松谦虚,“最开始,确实是我在哄骗师尊。” “其实你魔族的身份,在师尊刚接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端倪了。”云柏道,“像你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跟着师尊,但师尊却执意收你为徒,不肯把你交给殷师兄,也不让我们一众师兄弟靠近你,每天用襁褓把你裹得严严实实,你的一切都是师尊亲自照顾,从来不假手他人。” 景松道:“魔族的孩子出生后,头上还有未退化的犄角,师尊也是不想让各位师兄发现。” 云柏突然笑出了声,“师尊抚养你长大,你长大后却把师尊骗走了,你说我和殷师兄焉能不生你的气?我们只有一个师尊,师尊待我们极好。” 景松面露惭愧之色,“也正是因为师尊太好,我才生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云师兄,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云柏端起酒杯,“跟你闹了这么多年,师尊没少为难,以后不会继续闹了,景师弟你以后好好待师尊。” “多谢云师兄体谅。”景松同样端起酒杯。 酒杯相碰,冰释前嫌。 云柏忍不住揶揄,“师尊确实挺傻的,不然也不可能被你轻易骗走。” 景松无奈轻笑,“在正事上,奉师尊为先。” 云柏道:“前几日听说你病了,殷师兄也担心你的情况,以后你和师尊也常回东岳山派看看吧。” 景松点头,“我都是遵从师尊的意思,师尊去哪儿我去哪。” 云柏笑道:“师尊这个人从来傲气,怪不得能让你骗到手,原来景师弟竟是对师尊百依百顺。” 景松面上露出几分羞涩,“我依着师尊,师尊也都依着我。” 云柏得寸进尺,“以后景师弟帮我劝劝师尊怎么样?”很是苦恼道:“别再让师尊生我的气了。” 景松直接点破,“云师兄,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云柏苦笑,“师尊不肯见我,我只能从你入手了。” “这得看师尊的意思了,云师兄你也知道,我左右不了师尊的意见……” 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景松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景师弟,你怎么样了?”云柏被吓到了,赶忙去看他的情况。 只见景松的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滴落,景松面白如纸,正死死咬着下唇。 云柏搀扶起他,“我带你去找师尊。” “云师兄,别去麻烦师尊,师尊前些日子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了。”景松有气无力道,“我毕竟是魔族,不适合修灵,应当是魔气与灵气失衡了,你借我一些灵力……” 第168章 异魂入侵? 云柏给景松输了不少灵力,等景松缓解过来后,二人才回了静影沉璧府。 府中,玉沉璧已经出来了。 看见景松这般病殃殃的模样,玉沉璧关切上前,把景松从云柏手里接过来,又忽然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不由得皱起了眉,“松松,你病着还喝酒?” 随即目光转向云柏,玉沉璧面露不悦,“又是你的主意?” “师尊,别怪云师兄。”景松几乎是站立不住,全靠玉沉璧托着他才不至于摔倒,“是弟子实在无聊……” 玉沉璧扶着景松进屋,“我让祁连安来给你看看吧。” “师尊不必麻烦,弟子已经好多了。”景松虚弱靠在玉沉璧怀里,“云师兄给了弟子不少灵力,弟子真的不难受了。” “你若是需要灵力,为师给你。”玉沉璧把他拖回榻上,“好好休息吧,为师在这里看着你。” 景松睡下了,攥着玉沉璧的一片衣角,玉沉璧坐在床边看着景松,他这几日一直忙于花叶养魂术的实验,确实疏忽了这孩子。 是他的错,玉沉璧有些自责。 这孩子毕竟还病着,他岂能不对这孩子上心。 玉沉璧握住景松的手,灵力输送帮他缓解病症,同时也是检查一遍他的身体,景松的病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让玉沉璧失望的是,景松的身体一切良好,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甚至也没有发现灵气与魔气失衡的现象。 或许是他和云柏给景松输过灵力后,已经填补上这个空缺了…… 休息过一整夜后的景松,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玉沉璧正在窗边摆弄他那棵君子松,景松蹑手蹑脚下地走过去,从后边抱住了玉沉璧。 “起来了?”玉沉璧摸了摸景松的脑袋,温声道:“你近来总是感觉灵气与魔气失衡,我先帮你封住魔气,你暂时也先别回魔界了。” “我都听师尊的。”景松看见低头看见玉沉璧的手稿,净是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不免好奇问道:“师尊这是在写什么?” 玉沉璧道:“这是祁连氏的文字,你看不懂很正常,下个月是兄长的忌日,这是打算烧给兄长的。” “师尊。”云柏过来了。 玉沉璧看向他不甚欢喜,“怎么了?” 云柏道:“晚辈和胡嬷嬷协商好了,让核桃留在祁连氏。” 玉沉璧问:“你能甘心?” 云柏有些忸怩,“核桃和胡嬷嬷感情深厚,我自然是不能比拟的,但我也想要核桃这个女儿,以后让核桃定期去修真界看我就是,胡嬷嬷并非是修仙之人,待核桃给胡嬷嬷养老送终,我再把她接回修真界就行。” “你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好,”玉沉璧轻笑出声,“核桃同意了吗?” “同意了。”云柏随即朝玉沉璧跪下,“待此次回去后,晚辈想让核桃进族谱,还请师尊能同意。” “你以后收收心,别在外边胡来了。”玉沉璧语重心长,“那丫头单纯不经事,你别教坏了她。” 云柏深拜一礼,“晚辈明白,晚辈以后绝对不再靠近花楼半步。” …… 玉沉璧没想到,云柏居然还是教小核桃防身之术了。 胡嬷嬷坐在一旁的六角亭中,看他们父女之间的互动,眸中流露出几分别样的情愫。 “嬷嬷。”玉沉璧来了。 “二公子。”胡嬷嬷连忙起身,玉沉璧招手让她坐下,他坐在了胡嬷嬷的对面道:“核桃的事……” “云仙师的想法甚好。”胡嬷嬷堵住玉沉璧的话,“即便老身再喜爱核桃,不能不为核桃的以后做打算。即便您再重视核桃,云仙师之后总比府中侍女要好听的多。而且云仙师还同意把核桃留给老身,老身已经感恩戴德了。” 玉沉璧道:“我这徒弟虽然浑,但也是一片真心,应当是不会薄待核桃。” 胡嬷嬷颔首,“既然是您的徒弟,老身自然是信您。” 云柏和小核桃终于看见了玉沉璧,走过来朝他行礼,小核桃娇怯唤了玉沉璧一声,“师祖。” 玉沉璧“嗯”了一声答应,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小核桃,“云柏是我的亲传弟子,这是师祖的一点心意。” 荷包很沉,金灿灿的晃眼,是一整袋的金锭子。 云柏婉拒:“师尊,这太贵重了,您还是收回去吧,晚辈会为核桃准备好的。” 玉沉璧和蔼道:“不止是核桃有,连你其他师兄弟的为师都准备出来了,等日后他们成家生子的时候,为师都会送出去。” 小核桃这才收下,“多谢师祖。” 玉沉璧站起身往外走,“松松还病着,为师就先回去了。” 云柏拱手行礼,“恭送师尊。” “二公子!出事了!” 一个小厮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景仙师突然昏倒了。” “胡嬷嬷,快去找祁连安过来。”玉沉璧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忙快步往回赶。 —— 景松正是昏昏沉沉间,全身剧痛难受的厉害,手脚冰凉似是已经没有知觉了,仿佛将要有什么东西抽离体内。 一股仿佛咽喉被攥紧的窒息感传来,景松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一股濒临绝望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身体突然回暖,平缓的灵力包围着他,他似是被一个人抱在怀里,师尊似是正在和其他人说话,景松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字眼: “异魂入侵……” 玉沉璧的怀里抱着景松,正给他输送灵力,祁连安站在不远处,为玉沉璧解释:“有东西正在和景公子争夺身体的主权。” 玉沉璧皱起眉:“松松的仇人吗,目的是什么?” “其中渊源便是晚辈不得而知了,” 祁连安道:“晚辈发现,景公子的魂灵本就薄弱,应当是早年受过创伤,听叔祖父您说,景公子最近这几次的情况,应当是那道异魂争抢失败了。不过叔祖父您还是多留意着景公子一些吧,万一被那道异魂趁虚而入争抢成功,景公子的身体里估计就换人了。” 玉沉璧忙问:“那松松怎么办?” 祁连安摇头叹息,“魂魄消散,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 玉沉璧心下一沉。 第169章 你病了,为师也病了…… 景松即将命不久矣,玉沉璧颓靡了。 “师尊……”云柏于心不忍前来劝他,“您别太担心了,景师弟有您护着,应当不会有事的。” “我并非是救不了松松。”玉沉璧哀愁叹气,榻上的人闭目沉睡,已经呈现出一派死气,“云柏啊,封魂术的效果你也知道,我岂能看看松松日后犹如活死人一般。” 云柏提议道:“您要不还是带景师弟回修真界吧,殷师兄、木师兄还有夏师兄,都能一起帮着您想想办法,肯定是能救回景师弟的。” “我原本是打算过了兄长的忌日再走,正好也能带松松见见兄长。”玉沉璧目光转向景松,最是沉静自若的人眸中染上悲伤,“等松松醒过来就回去吧。” 云柏有些动容,师尊居然真的对景松动真感情了…… —— 景松是被一阵阵的痒意给激醒的,睁开眼后突然发觉自己浑身赤裸,玉沉璧正拿着朱笔在他的身体上写写画画。 “师尊。”景松小声唤着玉沉璧,不知道玉沉璧在做什么,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玉沉璧在景松身上画符文的手一顿,随即放下笔弯腰抱起了景松,半是欣喜半是悲哀的喃喃自语,“醒过来了就好……” 师尊甚少主动与他亲近,景松看玉沉璧的这般举动有些手足无措,轻轻环住玉沉璧的肩头,“师尊,您怎么了?” “没事。”玉沉璧安慰露出一笑,这笑意却是多有勉强,他把景松放下盖好被子,“为师去给你打水沐浴吧。” 景松抬起手臂,上面的符文密密麻麻,景松疑惑问道:“您不继续画了?” “你既然醒了,就不用再画了。”玉沉璧快步走出去了。 景松醒过来当日,他们就回了修真界。 那株君子松,也被玉沉璧带回去了。 之后的日子里,篱笆小院的上空,笼罩着一股绝望的气氛。 景松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只是感觉他的病情应该是又严重了,一日比一日的头痛欲裂,在无数次疼晕后又复醒。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木月白来看过他,殷柳也来看过他,还有夏炎阳和秋萧瑟,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帮他缓解病症。 玉沉璧每日都在守着景松,篱笆小院里玉沉璧抱着景松,如今已经是无数的灵力,都再难缓解景松的病痛。 师尊的脸色实在是差,身体康健道行高深的玉仙尊,甚至比景松还没精神。 景松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素来临危不乱的第一仙尊会露出这种神情,像是承受着巨大悲痛,又带有无可奈何的绝望。 景松有时候在病痛之余,还能给玉沉璧开开玩笑,“师尊,到底是你病了还是我病了啊……” 玉沉璧却是蓦得红了眼眶,下巴压在景松的发顶,声音里似是强撑着哽咽,“你病了,为师也病了……” 他师尊轻易不会露出脆弱的情绪,景松大抵是明白,他或许已经病入膏肓了。 景松抬起手臂,手臂因为病痛而颤抖,扒上玉沉璧的肩头,朝玉沉璧笑道:“能看见师尊为弟子伤心,弟子心里知足了。” 玉沉璧握住景松的手,“松松,你千万撑住……” …… 在景松再一次疼昏过去后,木月白来找了玉沉璧。 “我听祁连安前辈说,玉师叔您还有一道花叶养魂术?” 玉沉璧缓缓点头,“花叶养魂术只是雏形,未曾做过实验不敢保证成功。” 木月白提议,“倘若景师弟真的迫不得已离魂,您或许可以拿花叶养魂术保住景师弟一命。” “我有这个想法。”玉沉璧情绪低落,“但是,太冒险了。” “即便冒险,但也至少是一个办法。”殷柳劝玉沉璧,“您不如就拿景师弟做第一个实验吧,万一能成景师弟不仅不会殒命,您的花叶养魂术也算是成功了。” 夏炎阳也跟着劝,“玉师叔,您得相信您自己,您做出来的任何东西,何时出过大问题?” “你们跟我进来吧。” 玉沉璧又重新进了屋,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衣柜中拿出一面白幡,展开之后其上绘满了赤红色的纹路。 比朱笔的颜色更红,应当是鲜血画就。 玉沉璧道:“花叶养魂术的后路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几日我也一直完善咒术,希望能借此留住松松的魂魄。” 夏炎阳拿出一只聚魂灯,放在旁边的桌上,“这是我和秋师弟给您准备的,不知道景师弟能不能用的上。” “花叶养魂术本身有聚魂的作用。”玉沉璧看向夏炎阳,“炎阳,你不如帮我找找灭魂的咒术?” 夏炎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玉师叔,您这是……” 玉沉璧的眸光瞬冷,“我不管要抢松松身体的人是谁,只要敢来我定杀他。” 景松昏睡的时间是一次比一次长,玉沉璧不敢保证,醒来之后的景松还是景松。 花叶养魂术必须早做打算。 否则等景松被他人侵占身体后,一切都是为时已晚。 景松此时是醒着的,身上的被子撤去,玉沉璧给他盖上了白幡。 “师尊……”景松看向玉沉璧的目光多有依依不舍。 玉沉璧握住景松的手安慰,“你听话,为师绝对会救你回来。” 其他人已经知趣退出屋外,看玉沉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其他人也都没再去催他,留给他和景松共处的时间。 夏炎阳深深叹气,“这或许是玉师叔和景师弟的最后一面了。” 这次应该也是诀别了。 殷柳也只觉惋惜,“师尊能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 秋萧瑟提醒众人,“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对付要占景师弟身体的那个人吧。” 玉沉璧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才从出来,和众人一起离开了篱笆小院。 站在篱笆小院外,玉沉璧划破手掌,殷殷鲜血流出,虚空结印画符打出,只见金光乍现,篱笆小院就此封禁。 挽月山上,玉沉璧搬向其他地方居住,殷柳担心玉沉璧的精神状况,代替景松的位置照顾玉沉璧。 从离开篱笆小院后,玉沉璧一直郁郁寡欢,殷柳云柏他们一众师兄弟,都在轮番的开导玉沉璧。 两日之后,篱笆小院的方向突然金光一闪,玉沉璧见此手里蓦然一松,茶盏被摔落在地。 正给玉沉璧奉茶的殷柳赶忙去看他,“师尊,您有没有伤着?” 玉沉璧苦笑,“没事。” 花叶养魂术,启动了。 第170章 师尊……又见面了…… 花叶养魂术启动,意味主人已经移魂。 低迷多日的玉仙尊好不容易缓过神,接受了景松已经不在的噩耗,平日里脱口而出的“松松”,已经少了许多。 但玉沉璧今日又看到如此情景,心里又生出几分奢望,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起身出门了。 殷柳和云柏虽是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放任此时精神萎靡的玉沉璧单独出去,也都跟着玉沉璧过去了。 玉沉璧解了篱笆小院的禁制,快步走进了屋内。 内室榻上的景松安详闭目,玉沉璧走过去探了他的鼻息,这人此刻应该是在昏睡,玉沉璧动作迅速撤了白幡。 屋中的一切还保留着走之前的模样,玉沉璧的目光深深,落在了桌案的君子松上。 殷柳和云柏姗姗来迟,“师尊,可是景师弟出什么事了?” “为师从今日开始搬回来住。”玉沉璧道,“松松的魂魄应该移入君子松中了。” 殷柳愕然看向榻上的人,“他难道已经不是景师弟了?!” 玉沉璧眸光发沉,“我得试出他是谁,再解决他占松松身体的问题。” —— 再睁开眼时,青年人无声无息环顾着屋里的摆设。 一切都是记忆中旧时的模样,青年人的黑眸中涌现出几分癫狂。 回来了! 没想到终有一日,他还能回来这里! “醒了?”玉沉璧突然出声。 青年人循声扭头看向他,平寂如水的黑眸中掀起了波澜。 “师尊。”景松苍白的脸上咧开一笑,眸光偏执紧盯着玉沉璧不放,更染上几分病态的痴狂。 师尊……又见面了…… 他在心中默念。 景松已经不再是景松了。 这眼神,让玉沉璧很不舒服。 如果是原来的景松,绝对不会对他露出这般眼神。 玉沉璧心里才升起的期待,立刻又被一桶冷水浇灭了。 “还头疼吗?”玉沉璧的语气冷淡了不少。 景松并未在意这个,也并未回答的他的话,抬手抓住了玉沉璧的手,握在手心里越攥越紧,直勾勾的盯着玉沉璧。 “怎么了?” 玉沉璧掰开景松的手抽出,面色冷漠避开景松的视线,似是例行公事一般询问道:“是不是哪里还难受?我让你木师兄过来看看吧。” “不用木师兄。”景松面带笑意开口,再次不依不饶捏住玉沉璧的手,似是撒娇又似是命令的口吻,“师尊多陪陪我,我就不难受了。” “你好好歇着吧,为师去给你熬药。”玉沉璧心里生出一股厌烦,不想再在此地多留,甩开景松扭头就往外走。 景松似是也意识到玉沉璧的态度变化,又伸手拉住玉沉璧的衣角,放软了语气带着几分可怜,“弟子这才刚醒,师尊就要扔下弟子一个人吗?” “为师不会走。”玉沉璧冷漠把衣角从景松的手中抽回,语气硬邦邦的敷衍他,“为师就是去帮你拿药,一会就回来了。” 景松委屈,“为什么不能让殷师兄送?我想跟师尊多待一会。” 若是景松朝他卖乖,他定然会好好哄着景松,但这个人不是景松。 即便用着景松的身体,玉沉璧也对他生不出半分喜爱,甚至满心都是嫌恶。 玉沉璧语气严厉呵斥道:“殷柳身为挽月山的峰主日理万机,哪有闲暇时间来伺候你?你好意思麻烦他吗!” 景松一愣,惊讶于玉沉璧如今的态度,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趁着景松愣神的这个功夫,玉沉璧出门去了。 篱笆小院外。 殷柳和云柏都等在此地,木月白以及夏炎阳和秋萧瑟二人,也都听到消息过来了。 玉沉璧从屋中出来,脸色实在阴沉的厉害,想问他什么的几人此刻也都闭了嘴。 看玉沉璧是这般模样,屋里的人应该不是景松了。 “师尊……”殷柳试探开口,“您、没事吧?” “无事。”玉沉璧冷声道,眸中带着浓烈的失望情绪,“他确实不是松松,以后你们对他也不必客气。” 夏炎阳道:“玉师叔,销毁魂魄的咒术……” 玉沉璧抬手止住夏炎阳的话,“我得先查明松松的魂魄是否已经完整移入君子松,以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抢夺松松的身体又有什么目的,绝对不能给松松留下安全隐患,先不着急收拾他。” 夏炎阳点头,“是。” 玉沉璧随即又吩咐殷柳,“以后把他控制在挽月山上,为师可能会有疏忽,殷柳你务必盯紧他。” 殷柳颔首,“是。” “你们若是好奇他就进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他。”玉沉璧离开了,看着是朝后山的方向去了。 夏炎阳提出建议:“玉师叔的院子里,我们最好是能留下一个看着那个人,以免他趁玉师叔情绪不好,再给玉师叔使绊子。” 秋萧瑟补充,“玉师叔的心里不好受,那个人说不定会趁虚而入,万一再伤了玉师叔,绝对又是个大麻烦。” 云柏赞同道:“以后我们挽月山的师兄弟,会定期来师尊这里看望。” 木月白道:“那个人既然不是景师弟,玉师叔就绝对对他防范之心,那个人应该伤不到玉师叔。” “就怕万一,玉师叔毕竟状态不佳。”夏炎阳担忧道,“你们来的太勤快估计会打草惊蛇,以后我搬来玉师叔这里住,若是那个人怀疑我,我就说是和秋师弟吵架了,毕竟之前我也在玉师叔这里住过。” 秋萧瑟无奈唤他,“炎阳。” …… 直到入了夜,玉沉璧才回篱笆小院。 进屋便看见景松靠在床头,正似笑非笑看着玉沉璧,真诚朝他开口:“我的药呢?师尊,我已经等你一天了。” 玉沉璧极其敷衍,“月白说,你既已痊愈,无需再喝药了。” “是吗?”景松轻笑了一声,一条腿屈起手臂搭在其上,“师尊既然不想见我,竟然不会编一个好点的理由吗?” 玉沉璧也并非否认,只是看他的眼神中添上几分不悦,“你既然知道我不想见你,那你为何还要在此地碍我的眼?” 景松下地朝玉沉璧走了过来,张开手臂就想抱玉沉璧,深情款款的告白:“师尊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师尊。” 玉沉璧面无表情朝他一巴掌甩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请收看:寡夫玉仙尊大型家暴现场】 第171章 这个人的目的居然是玉师叔 这一巴掌的威力不小,景松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额角重重一下磕在一边的桌腿上,很快就有鲜血顺着面部流下。 “师尊,你打我?”景松跪坐在地上,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我们不是道侣吗?你居然舍得打我?” “你先是我的徒弟,其实才是道侣,注意你的身份!”玉沉璧看景松的目光中尽是不耐烦,半分没有要拉他起来的意思,“滚回你屋里去!” 鲜血滴在景松的腿边,赤红的血痕爬满整张脸,看起来甚是狰狞。 景松抬起头,并未理会额上的伤,固执的盯着玉沉璧,要找他讨个说法,“不知弟子究竟犯了何错,居然能惹得师尊动这么大的气?还请师尊明示,弟子也好长个教训,以后不会再犯。” “你这是什么态度!”玉沉璧愠怒道,“景松,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你都开始无法无天了!如今更是敢顶撞你师尊了!” “弟子不敢。”景松换成了跪姿,垂敛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弟子知错,师尊勿要气坏了身子。” “玉师叔!”有人在敲门,夏炎阳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玉沉璧扭头去开门,看见他才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什么事?” “我和秋师弟吵架了,来您这里躲几天。”夏炎阳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瞥见屋里跪着的景松,立刻挤进门朝景松走了过去,“玉师叔,您怎么又打景师弟了?” 正跪着的景松被人扶了起来,景松讶异看向身边的人,“夏师兄?” 玉沉璧依旧面色不虞,站在景松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炎阳,你自己去找地方住,别插手我的私事。” “玉师叔,您这脾气真的得改改了。”夏炎阳语重心长的劝玉沉璧,“您打景师弟都打了多少年了,景师弟并无严重的过错,您何必对他如此严苛?” “你若是想护着他,就把他带走。”玉沉璧面色冷漠,“我的院子里,不留这种不受管教的弟子。” “师尊!”景松似是想解释些什么,又被夏炎阳抢先开口: “玉师叔,您还是好好冷静冷静吧。” 夏炎阳露出一副“与他讲不通道理”的无奈之色,把景松带去了偏室,“景师弟,我先帮你上药吧。” 景松几乎是被夏炎阳强拖着走的,频频回头望向玉沉璧,希望玉沉璧能挽留他,但玉沉璧却是半分眼神也没分给他。 那个人终于赶走了,玉沉璧的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桌上的君子松长势很好针叶翠绿,玉沉璧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抚摸过君子松。 掌中凝聚起一团灵光,打入君子松中,一道虚影缓慢升起,在君子松的上空浮现,是闭目沉睡的景松。 这才是真正的景松。 玉沉璧心里稍感欣慰,看来花叶养魂术移魂成功了,保住了景松的魂魄没有消散。 夏炎阳正在隔壁安慰景松,主屋的内室很快熄灯了。 青年人情绪失落,额头已经缠上绷带,“夏师兄,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夏炎阳的注意力留意在主屋,随口敷衍景松:“玉师叔对你只是稍许严厉,并没有讨厌你,否则也不会同意与你结为道侣了,以后只要你好好讨玉师叔的欢心,玉师叔应该就不会再打你了。” …… 夜色已经过半,夏炎阳轻手轻脚进了玉沉璧的房门。 黑暗里,桌边坐着一道人影。 夏炎阳出声轻唤:“玉师叔,晚辈来给您作伴了。” 那个人沉闷出声:“坐吧。” 夏炎阳走过去,在玉沉璧的对面坐下,才丧了道侣的寡夫玉沉璧枯坐了大半宿,此刻正怔怔望着君子松出神。 夏炎阳主动找他找话:“晚辈知道您心里不好受,特地来看看您。” “我没事。”玉沉璧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额上的伤应该不会留疤。”夏炎阳放轻了声音劝他,“玉师叔,您以后还是少打他的,万一破相了或者残废了,等日后景师弟回魂,为难的还是景师弟。” “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能送他痛痛快快的去死。”玉沉璧的声音发狠,“可他若是不知好歹,我宁可给松松重做一个身体,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夏炎阳道:“您不喜他,他应该能看得出来,以后应该不会主动在您面前出现了,还给您一个清静。” 玉沉璧正是情绪低落,随口应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您还是早点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若是景师弟还在,定然不愿看见您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夏炎阳站起身,“晚辈先回去了。 “嗯。”玉沉璧并没有要歇下的意思,继续独自悲伤去了。 夏炎阳实在不知还要说什么安慰他了,目光又落在玉沉璧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扭头出门了。 篱笆小院外,秋萧瑟站在月色下。 夏炎阳出门看见他,忙朝他走了过去,“秋师弟,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也来看看玉师叔。”秋萧瑟揽住夏炎阳,“玉师叔怎么样?” 夏炎阳摇头,“很不好。” 秋萧瑟道:“我和殷师弟还有木师弟他们商量,玉师叔这里还是留人看着才放心,以后我们轮流着来。” 夏炎阳赞同,“景师弟不在,玉师叔的状态很差,说不定哪天玉师叔想不开……” 夏炎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觉越想越后怕,“不能不留意着这里。” 篱笆小院里,玉沉璧临近天明才睡下。 偏室的门突然开了,景松蹑手蹑脚仿佛做贼一般,进了玉沉璧的房门。 秋萧瑟起得很早,夏炎阳还在睡,从昨夜两个人见过面后,都留在了篱笆小院里。 秋萧瑟叫醒夏炎阳,二人同样悄无声息跟了过去,匿身于屋外透过窗子,注视着里边的情况。 景松进了内室,爬上了玉沉璧的床,小心翼翼环住了玉沉璧的腰…… 夏炎阳只觉惊悚,小声对秋萧瑟道:“秋师弟你看,这个人的目的好像是玉师叔。” 下一刻,景松整个人都被掀下了床去,玉沉璧满脸怒容,“你来做什么!” 景松丝毫不觉有愧,反而理所应当道:“师尊,我们不是道侣吗?弟子来找您一起睡觉,难道有问题吗?” 玉沉璧气极,当胸一脚狠狠踹了过去,景松身形一晃倒在一旁,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第172章 他把君子松摔了,师尊差点打死他 “滚出去!”玉沉璧一声厉喝。 “我不!”景松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仰头直视玉沉璧,义正辞严的反驳他:“师尊,你为什么不哄我?我们不是道侣吗?你之前哪里舍得这般打过我。” 夏炎阳更是惊直了眼,“他这是想取代景师弟在玉师叔心里的位置?胆子真不小。玉师叔估计得打死他。” 秋萧瑟叹气:“一会找机会进去劝劝玉师叔吧。” 玉沉璧怒道:“你半夜来爬我的床,已经是是以下犯上,我难道还罚不得你吗!” “我以前又不是没爬过!你原来还会热情的欢迎我,如今又故作什么矜持!” 景松理直气壮的回怼玉沉璧,“师尊,我们是堂堂正正的道侣,已经睡过不止一次了,我来找你睡觉有什么问题……” 紧接着,只见屋中金光一闪—— 玉沉璧怒火中烧,手里六合霎时出鞘,挥剑就要朝景松迎头劈下。 “玉师叔!” “您冷静!” 夏炎阳和秋萧瑟突然跑了进来,一人挡在景松面前,一人拦住将要落下的六合。 凌厉金光的映在脸上,景松似是被吓到了,呆滞的瘫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玉师叔这几日正心情不好,景师弟你别在这里惹事!” 夏炎阳斥了景松一句,唤得景松回神,景松过了许久才平缓过来,大口喘着粗气,有些愣神的望向玉沉璧,“师尊……” “行了,别叫师尊了,你先回去吧。”秋萧瑟搀扶着被气得厉害的玉沉璧,对景松道了一句,“以后你少来招惹玉师叔。” 景松艰难的爬起身,胸口闷痛的厉害,喉间还有翻腾的血气上涌,捂着心口离开了主屋。 秋萧瑟于心不忍,劝道:“玉师叔,您先把六合收起来吧。” 六合再次隐入玉沉璧的掌心,玉沉璧头疼的坐回榻上,“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夏炎阳劝道:“玉师叔,您别与他一般见识,他活不多久了,等日后景师弟回来,景师弟绝对不会这般惹您生气的。” “我知道他不是景松,我不在意他。”玉沉璧面色消沉,“我给松松用的花叶养魂术本就是雏形,虽然松松移魂成功了,但复魂术我还没有做,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夏炎阳叹息:“魂魄离体三日则腐烂,景师弟也真是命苦。” …… 他们二人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玉沉璧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看着君子松,抬手抚摸上君子松的枝叶。 景松又进来了,轻声唤了玉沉璧一句,“师尊,您消气了吗?弟子来认错了。” 玉沉璧半分眼神也没分给他,只是冷淡道了一句,“知错了就退下吧。” “师尊,”但景松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听着语气还是想找玉沉璧讨个说法,姿态却放低了不少,“弟子以下犯上冒犯师尊,是弟子的错。但您之前并未与弟子计较,弟子想知道,您这次为什么会动这么大的气?” 玉沉璧淡漠道:“你夏师兄没给你说明白吗,为师这几日心情不好。” 景松跪了下去,“若是拿弟子泄气能让师尊心里好受,弟子愿意忍受,但求师尊别与弟子生疏了。” 玉沉璧觉得新奇看了景松一眼,有些惊讶他的态度。 “弟子是您的道侣,弟子应该与您同甘共苦才是,看您心情不好,弟子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景松继续言语真诚的低声下气,可谓是把姿态放置到了极尽卑微,与当初景松第一次向玉沉璧求爱时,那般小心翼翼的语气,有个七八成相似。 玉沉璧忽然冷笑出声,“难受?你难受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也配与我共情?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景松低敛着眉眼,被骂了也不敢还口,心里更是不解,为何玉沉璧又会突然动气。 “师尊……”景松正欲再辩解些什么,只见玉沉璧不耐烦的赶他离开,“出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是弟子说错了话,师尊您消消气。” 景松连忙讨饶,向前膝行了几步,伸手想抓玉沉璧的衣摆。 玉沉璧满脸嫌恶,一脚朝景松踹过去,“你不在这里碍我的眼,我自然就消气了,滚出去!” 景松朝后跌坐地上,胸口钝痛的厉害,但也是强撑着直起身,对玉沉璧露出讨好一笑,“师尊心里好受些了吗?要不再踹弟子一脚?弟子皮糙肉厚命硬得很,您能随便出气。” “……”玉沉璧冷着脸站起身,端着君子松径直出去了。 …… 之后的几日,景松没再来烦扰玉沉璧。 夏炎阳偷偷去看过他一眼,回来对玉沉璧道:“那个人好像是被您打出内伤了,一直在咳血。” 玉沉璧绷着脸回了一句,“死了才好。” 玉沉璧夜里睡不着觉,便会对着君子松发呆,白日在书桌前写字,也会在把君子松搬到面前。 景松又朝玉沉璧凑了过来,面前突然掩下一道黑影,玉沉璧蹙起眉,抬头便对了青年人笑盈盈的脸,“师尊……” “尊”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墨笔已经狠狠甩在了面前人的脸上,玉沉璧不悦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景松擦了一把脸上的墨,有些委屈道:“弟子觉得,您气了这么多天,应该也气够了,弟子来看看您。” “我在生谁的气,你心里没数吗?”玉沉璧冷眼看着他,“还不快滚!” 景松的目光移开,落在一边的君子松上,眸中突然迸发出一份恨意,“在您养这棵草之前,您从未对弟子这般无情过。” 玉沉璧冷呵,“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弟子这几日苦思冥想,未曾记得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景松的语气无比认真,看着君子松仿佛在看一个仇人,似要将它千刀万剐,“想来,问题定是出在这棵草上了。” 如此说着,景松眼疾手快将君子松抢了过去,而后狠狠往地上一砸,君子松的花盆应声而裂。 玉沉璧骤然攥紧折扇,一声厉喝出口,“景松!” 景松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以后师尊就不用再受它的蛊惑,能一心一意对我好了……” 两仪折扇直接擦着景松的颈边飞过来,景松不可置信捂住了脖子,指缝间有殷红的鲜血流出,玉沉璧已经红了眼。 “你怎么敢动他!”玉沉璧扼住了景松的脖子,手上用力将他提至半空中,“你占了本座道侣的身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本座!本座本不想理会你!” 景松双脚离地眼球暴突,不停的挣扎,“师尊,你放过我……” “你没资格叫本座师尊!” 景松紧接着又被玉沉璧狠狠掼在地上,景松被摔得两眼发黑胸口巨痛。 玉沉璧动了杀心,折了他的手脚,景松的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弧度扭曲着。 玉沉璧抓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用力的砸在地上,景松的脸上鲜血横流,颈上亦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玉沉璧的白衣。 第173章 你到底是谁?我是景松。 “玉师叔!您先住手!” “君子松要紧!” 夏炎阳和秋萧瑟听到动静先赶了过来,一个人赶紧去拉被气狠了的玉沉璧,另个人赶忙去救被打的半死的景松。 景松失血过多,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实在有些狰狞可怖。 玉沉璧的白衣上也染红了大片,双眸赤红仿若充血,胸膛剧烈起伏着,攥紧了拳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尽是杀气。 向来仙风道骨、平易亲和的第一仙尊,也会有失态的一天。 夏炎阳安抚下玉沉璧,忙对秋萧瑟道:“秋师弟,快去找殷师弟和木师弟来!” 不过多时,另外二人便闻讯赶来。 君子松已经移进了新的花盆里,玉沉璧正埋头给君子松培土,景松半死不拉活的被吊在了房梁上。 屋中气氛压抑至极,夏炎阳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 看见他们进门,夏炎阳仿佛看见了救星,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动静,朝门口挪了过去。 木月白看向满身是血的那个人,问夏炎阳:“这是玉师叔做的?” 夏炎阳连连点头,似是还心有余悸,“我从来没见过玉师叔发这么大的火,秋师弟你走后,玉师叔又连捅了他好几刀。” “师尊……”殷柳出声轻唤玉沉璧。 玉沉璧正背对着他们,闻声手里动作一顿回过头,面上的情绪重新归于一片死寂,那般心若死灰的模样,让人心里一揪。 玉沉璧看见木月白也在,挥手斥出一道灵光,吊在房梁上的缚仙索被割断,景松瞬间砸落在地上,身下蔓延开了大滩鲜血。 玉沉璧平静开口,“月白你能治就治,治不了就做成人彘,别让他死了。” 木月白一惊,“玉师叔,景师弟怎么办?” 玉沉璧道:“松松的身体我给他重新找,这具身体不要也罢。” “是。”木月白招呼弟子过来,把景松抬了出去。 玉沉璧把花盆重新搬到桌上,看还有三人站在外边,玉沉璧不悦赶人:“回去吧,没你们的事了。” “师尊,晚辈帮您去给景师弟浇浇水吧?” 殷柳不放心玉沉璧,走进屋想去碰君子松,却被玉沉璧一个冷眼斥退,“不必。” 玉沉璧护君子松护得很紧,从被景松摔过一次后,不肯轻易再让任何人接近,即便是殷柳也不行,“为师亲自照料松松就好,你无需担心。” 月岐山上。 景松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身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手和脚都被固定起来了。 木月白问:“你到底是谁?” 景松装傻充愣,“木师兄为什么这么问?” “玉师叔对你的态度,你看不出来吗?你不是景师弟。”木月白冷笑一声,“你若是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否则我把你送回去给玉师叔,玉师叔绝对不会放过你。” 景松敛下眼眸,“我是景松。” 木月白冷冷看着他,“还想继续跟我装傻?” 景松是声音染上几分悲哀,“我确实是景松,我是师尊上辈子的道侣,因为我做错了事,他不要我了,我是来找他复合的。” 木月白一愣,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你也是景师弟?玉师叔知道吗?” 景松道:“师尊还在生我的气,我没敢告诉师尊。我怕我若是说出来,师尊估计会更恨我,更想打死我。” “因为你占了景师弟的身体,……” 木月白突然感觉这种说辞好像不太对,因为面前人也是景松,“即便你也是景师弟,但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你。虽然你是来和玉师叔重修旧好的,但这不是你占用景师弟身体的理由。” 景松有些懊恼,“我本想悄无声息替代他,没想到却被师尊发现了,是我伪装的不到位,做不到完全像景松……” 木月白的目光带上几分鄙夷,“从景师弟重病开始,玉师叔已经知道景师弟的身体里换人了。玉师叔为此还难过了好些日子,你没看出来吗?” 景松无奈叹气,“我本想安慰师尊,可师尊看见我就发火,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玉师叔还说要把你做成人彘,你应该庆幸你是景松。”木月白离开了,“等着,我去把玉师叔请过来,你跟玉师叔好好解释吧。” “木师兄,别去!” 景松惊恐叫住他,可木月白已经走远,并没有听见他的话。景松的身体也被控制的死死的,他想挣扎下地无果,却直直从床上摔了下去。 挽月山上,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正在给君子松浇水,好在君子松没有受到影响,玉沉璧的情绪还算稳定,此时的兴致也不错。 “玉师叔!好消息!” 木月白兴冲冲的进屋,玉沉璧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犹如老僧入定一般无喜无悲的开口,“什么好消息?” “如今景师弟身体的,是景师弟!” “哐当”一声,玉沉璧手里的水瓢忽然落了地,溅起的水沾湿了玉沉璧的衣摆。 “是松松回来了?”玉沉璧的声音压抑着欣喜,不可置信看向木月白。 “是。”木月白点头,心里想着:虽然不是玉师叔的景师弟,但好歹也是景师弟,让玉师叔高兴高兴也好。 玉沉璧立刻去了月岐山。 药室里,景松正挣扎着往床上爬。 “景师弟,你怎么掉下来了?” 木月白担忧搀扶他起来,玉沉璧也朝他伸出了手,景松下意识捂住了头,“师尊,您别打我……” “不会。”玉沉璧声音温柔,轻柔拿下景松的手,扶着景松在床上躺下,“松松,你好好养伤,为师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景松有些愣神,今日的玉沉璧,前些日子要杀了他的玉沉璧,简直判若两人。 木月白看玉沉璧果然心情大好,赶忙提议:“玉师叔,您要不把景师弟带回去吧?由您亲自照料景师弟,您放心晚辈也放心。” 景松也认同点头,朝玉沉璧张开手臂,示意玉沉璧抱他,无比期待的看着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面上的喜色待的时间不长,很快又凝固冷了下去,“你不是景松。” “玉师叔?”木月白不解。 “景松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玉沉璧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景松。”景松面露无辜,而后森然一笑,“师尊,弟子回来找您了。” “原来是你啊。”玉沉璧反应过来了,冷笑连连:“本座封印了你还不够,你居然又回来了。” 景松语气纯良,“弟子实在喜爱师尊,自然要回来找师尊重修旧好。” “白眼狼,你大可试试。” 玉沉璧眸中凝聚寒意,手里折扇展开,凝聚灵光抬起复而又落下,一道惊雷“轰”的一声直劈而下,将景松劈了个正着。 木月白受惊后退了一步,景松猛地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黑气,睁大了眼。 玉沉璧扭头就走。 木月白问:“玉师叔,那他还治不治了?” 玉沉璧冷声道:“能治就治,治不了做成人彘。” 第174章 师尊喝酒了,今日是师尊兄长的忌日…… 从月岐山回来后,玉沉璧更消沉了。 玉沉璧回来时,遇见了殷柳。 “师尊,您去何处了,晚辈去看您结果您不在……” “有酒吗?” 殷柳讶异“啊”了一声,看玉沉璧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良久后才应:“有,晚辈去给您拿来。” —— 玉沉璧拿着酒去了后山。 殷柳和云柏担心玉沉璧会出事,入了夜后去寻他。 只见玉沉璧垂首坐在一棵树下,身边已经空了十几个酒瓶,手里还抓着一个瓶口倾斜,酒液流出撒在玉沉璧的衣衫上。 二人走近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 这是喝了多少! “师尊,该回去了……”殷柳弯下腰,要搀扶玉沉璧起来。 “殷柳,今日是我兄长的忌日……” 玉沉璧大抵是醉了,自顾自的开始说,又或者是没醉,还能认得出面前的人。 怪不得师尊要酒,原来是为了祭奠亲人。 殷柳没再坚持要扶玉沉璧起来,在他的身边与他同坐,“师尊您想说什么,晚辈都听着。” 玉沉璧继续自说自话: “我兄长走的那一天,是我继任挽月山峰主的那一天,没有人来告诉我,我连兄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幼年丧父,是兄长抚养我长大,花叶养魂术是我幼时的想法,父亲走的时候兄长很伤心,我那时就在想,能不能用一种方法留父亲,兄长或许就不会伤心了。 却没想到,我还没有把花叶养魂术的成果给兄长,先给松松用上了。” 玉沉璧眼尾红得厉害,仰头闷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有晶莹的液体顺着玉沉璧的唇角流下。 “现在松松也走了,我没有家人了……” 殷柳心里为之动容,修真界德高望重的第一仙尊虽然情感淡漠,但也是人,也会有人的感情。 殷柳轻声安抚玉沉璧,“师尊,晚辈们都是您的家人,您不会孤单,以后还有晚辈们陪着您。” 云柏感叹道:“师尊上一次醉成这样,还是众位师叔师伯出殡的那天。” “师尊身体康健活的时间最久,但师尊的好友亲人,都已经离师尊远去了。”殷柳深深叹了口气,“景师弟从小跟着师尊长大,也怪不得师尊会这般喜爱景师弟。” 云柏提醒道:“殷师兄,外边风凉,还是先把师尊送回去吧。师尊本就心里难受,别再冻坏了身子。” “好。”殷柳搀扶着玉沉璧起身,架起玉沉璧的手臂环过肩头,云柏上前去帮他,二人扶着玉沉璧往回走。 出了后山,进了篱笆小院后,云柏突然松开了玉沉璧,“殷师兄,你照顾师尊吧,我去一趟月岐山。” “去吧。”殷柳搀扶着玉沉璧进屋。 月岐山上。 药室的灯还亮着,景松犹如死鱼一般瘫在榻上,睁大了眼瞳孔并没有散,但却一眨不眨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僵硬了。 “木师兄。”云柏突然造访。 木月白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玉师叔又出什么事了。” “师尊没事,但是大醉了一场。”云柏看见榻上的人,忍不住敲打他道:“师尊如今心里正难受着,你既然不是景师弟,就装一段时间的景师弟,务必把师尊哄高兴了,师尊或许还能送你痛痛快快的走,否则师尊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用。”木月白摇头,“今日玉师叔刚把人劈了一顿,心跳都骤停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云柏问:“这个人附身景师弟,到底有什么目的,问出来了吗?” “他说他也是景师弟,来找玉师叔重修旧好的,但玉师叔……”木月白停顿了一瞬,“好像不太喜欢他。” 这话说的还是委婉了,木月白从心里咂舌,居然能惹得玉师叔动用奔雷阵法,这哪里是道侣,仇人还差不多! 云柏犯难了,“那还要不要把他还给师尊了?” 木月白道:“玉师叔只说让我治,但是玉师叔好像不太想要他了。” 云柏道:“治吧,保住景师弟的身体,好歹留给师尊一个念想。” 景松在月岐山上住了半年之久,终于是能下地走路了。 木月白看着身体没留半分疤痕的景松,不由得感慨道:“你真的谢谢我,要不你现在就该去酒坛子里待着了。” 景松低沉着脸一言不发,这半年的时间内,玉沉璧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我回去了。”景松往外走。 “等等,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木月白塞给他一瓶金创药,“你既然是来找玉师叔复合的,一定好好顺着玉师叔,别惹玉师叔生气,你毕竟占着景师弟的身体,玉师叔看你不顺眼也正常,只要你哄得玉师叔高兴,玉师叔说不定就不想杀你了,说不定还会给你重做一个身体。” 景松冷笑一声:“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师尊他就算再不待见我,也只能跟我过下去了。” “景松,你别这么犟。”木月白无奈,“玉师叔对你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若是再气玉师叔,玉师叔真的会杀了你。” “我知道了。”景松满口答应着,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景松重回了篱笆小院。 木月白实在不放心,也悄悄跟了过去。 屋中,玉沉璧正在和殷柳喝茶。 看见景松好手好脚的进来了,玉沉璧当即笑出了声,“木月白居然给你治好了。” 这笑意中,却满是阴阳怪气的讽刺。 看玉沉璧又有要发火的征兆,木月白心里暗道不好,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殷柳知趣立刻起身往外走,“师尊,晚辈还有卷宗没看完,先回去了。” 景松还算是温顺,“问师尊安。” “谁给你的脸叫本座师尊!滚出去!” 一个茶盏被玉沉璧投掷了出去,砸在了景松的头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身,摔在地上应声而裂。 景松的额角当即肿了起来,碎瓷溅落在殷柳的脚边,还没出门的殷柳脚步一顿,又折返回去劝玉沉璧,“师尊消消气……” 门外的木月白默默捂脸,完了! 第175章 千万别刺激丧了道侣的寡夫! “玉师叔,您别生气。” 木月白立刻进屋,示意景松快点离开。 但景松却是一动不动,仿佛没看见木月白一般,默默垂着头跪在地上。 玉沉璧气怒到站起,情绪分外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手里攥紧了折扇。 殷柳正给他拍背顺气,“师尊,您既然不想见他赶他走就是,您别气坏了身子。” 景松诚恳开口,“师尊,弟子是来向您认错的。”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玉沉璧把一把匕首扔在景松面前,“自戕吧,本座就不亲自动手了。” “师尊……”景松期期艾艾抬头看向玉沉璧,唇瓣嗫嚅着,“您、您就不能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吗?弟子真的知道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玉沉璧怒斥,“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本座的眼!” “师尊……” “砰——” 玉沉璧又朝他扔了一只茶盏过来,茶盏在景松的腿边碎裂,茶水碎瓷四处飞溅,烫的景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木月白把景松拉起来,催促着他出门,“快走吧,把玉师叔气成这样,你也别在这里添乱了。” 景松执着的看着玉沉璧,玉沉璧气的厉害,好像是有些不舒服,殷柳已经扶着他坐下了。 “别看了,走吧。”木月白把景松推搡出门,又回去看玉沉璧的情况,玉沉璧头疼的厉害,木月白忍不住劝道:“玉师叔,您何必因为他生气,气大伤身。” 殷柳搀扶着玉沉璧起身,“师尊,晚辈扶您去歇一会吧。” 玉沉璧有气无力“嗯”了一声,任由殷柳扶他进了内室。 殷柳扶着玉沉璧躺下,看玉沉璧的精神缓和过来了,才问:“师尊,晚辈听说现在景师弟身体里的也是景师弟,不知那个景师弟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竟然能惹得您动这么大的气?” 玉沉璧缓声道:“十几年前,为师和你封印在松松身体里一个人,你还记得吗?” “是他?”殷柳惊讶不已,“他应该已经成为了景师弟的记忆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复生,为师暂时还不清楚,但他罪孽深重实在该死。”玉沉璧语气冰冷,“殷柳,你还记得你的师叔师伯们,都是为何而死吗?” 殷柳答道:“当年堕魔出世祸乱修真界,师叔师伯们皆是被堕魔杀害。” 玉沉璧苦笑一声,“为师的师兄弟们因堕魔而死,但为师手里又教出一个堕魔。” 殷柳不可置信睁大了眼,“那个景师弟、居然堕魔了?!” 玉沉璧似是又想起什么,忍不住提醒殷柳,“你别胡思乱想,松松定然不会如此,那个白眼狼心术不正走上歪路,松松绝对不会与他一样。” “晚辈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殷柳哭笑不得,“师尊,您不必为景师弟说话,晚辈不会误会。” …… 过了几日后。 景松进门给玉沉璧奉茶,玉沉璧冷冷瞥了他一眼,景松朝他讨好一笑,“师尊。” 下一刻,茶壶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玉沉璧冷声呵斥:“滚出去。” 景松坚持看着玉沉璧,突然笑出了声,“师尊这是连弟子一壶茶也不肯喝了,只喝你那个好徒弟泡的?” “本座可不敢。”玉沉璧阴阳怪气的讽刺:“万一你哪天再给本座泡壶泄灵散来,本座不能不防着。” 景松有些不高兴,“师尊,你真记仇,弟子后来并未苛待师尊,师尊怎么不想着弟子的好?” “本座该记着你什么?”玉沉璧冷笑,“是你毁了修真界,还是你重伤了殷柳?” “师尊,弟子是真的喜爱您,想和您相守余生的,像您对待他一样。”景松满脸爱慕看着他,声线都放柔和了不少,“您真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给君子松浇水的水瓢就放在旁边,玉沉璧面无表情泼了景松一瓢水。 “玉沉璧!”景松忽然拔高了音量,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滴落的水珠,心生不满朝玉沉璧声声质问: “我也是景松!我也是你亲手抚养长大的!为什么你能接受他,却接受不了我!甚至还纵着他与你结为道侣!我连碰你一下,你都要死要活的对我喊打喊杀!” 玉沉璧默不作声,抄起手边的水瓢,朝景松的头上砸了过去,力气之大水瓢应声而裂。 景松踉跄了一下,后退了半步才站稳,额上当即淌下了鲜血。 景松摸到了一手的红色,抬眸阴鸷的看了一眼玉沉璧,“玉沉璧,你对我真是心狠。” 玉沉璧一言不发眼眸冰冷,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景松被他这眼神气笑了,“师尊,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你只是拿他当徒弟,还警告我别带坏他,如今你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玉沉璧当即沉下了脸,突然抄起一边的椅子,狠狠砸在了景松的头上。 景松直挺挺的倒下了。 “这就生气了?” 景松被砸的眼前发黑,几乎要看不清玉沉璧了,昏沉沉的目光落到前方的白靴上,喉咙里带着血气,强撑着精神继续刺激玉沉璧,“我当年碰你的时候,你可不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甘情愿……” 紧接着,第二下也砸了下来。 景松头上有鲜血淋漓,已经说不了话了。 但玉沉璧是真动怒了,心头的火气越烧越烈,几乎要焚烧殆尽他的理智,手里的椅子更是只觉得不解气,猛烈的又砸下几次。 椅子染上鲜血,景松彻底再无动静了。 对白眼狼的恨意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他已经昏死过去了,玉沉璧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 杀了他! 手里金光一闪六合出鞘,玉沉璧举剑朝景松的后心处捅了下去。 为如今的景松报仇,也是为上辈子他自己报仇。 “师尊!” “玉师叔!” 殷柳和木月白突然来至,殷柳动作迅速抢走了六合,木月白立刻去看景松的情况。 玉沉璧已经是情绪失控,气的颤抖又双目无神,殷柳忙安抚着他,“师尊,这是景师弟的身体,即便您再讨厌他,若是伤了景师弟的身体,景师弟估计该难过了。” 木月白叹气:“玉师叔把他的头骨砸裂了,殷师弟你说我还救不救了?” 第176章 景松快醋死了 一碗安神药灌下去,让玉沉璧歇下了。 木月白问:“殷师弟,玉师叔的复魂术怎么样了?” 殷柳无奈道:“花叶养魂术是师尊的原创咒术,而且用的还是祁连氏功法,我并不懂这些,即便有心想给师尊帮忙,也是无能为力。” 景松已经让月岐山的弟子抬走了,地上还留有一滩血迹,木月白不由得啧啧惊叹了两声,“能把玉师叔气到下狠手,他也真是厉害。” 殷柳知道内情,对这个景松毫不怜惜,“若不是他占着景师弟的身体,师尊恐怕会活剐了他。” 安神药的药效不算长,但玉沉璧却是昏睡了三日才醒。 他醒来时,外边已经天黑了。 “师尊。”殷柳就守在他床边,看他想起身立刻扶他起来,“您好点了吗?” “为师没事。”玉沉璧无精打采甚是消沉,怎么也不像是好起来的模样。 殷柳担心他,又看见玉沉璧打算出门,殷柳忙跟上去:“师尊,您做什么去?” 玉沉璧道:“复魂术需要一些原材料,为师去找。” 外边夜深人静,殷柳感觉自己听错了,提醒玉沉璧拦在他面前:“师尊,明日再去吧,晚辈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你帮为师照顾好松松。”玉沉璧拂开殷柳,执意趁着夜色出门,“为师早去早回。” “师尊!”殷柳立刻追了出去。 若是平日里的他师尊,他自然是不用担心什么,可如今他师尊情绪不正常,殷柳实在担心玉沉璧会在外边,再出点什么事。 “殷师兄,师尊醒了吗?” 刚出篱笆小院的门,殷柳遇上了云柏,云柏道:“要不我在这里守师尊一会,你先回去吧……” “你守着君子松吧,我去追师尊。”殷柳一把抓过云柏,把他往篱笆小院里推,而后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了。 …… 春去夏来,秋去冬来。 距离玉沉璧和殷柳离开,已经有一年多的光景。 距离景松的魂魄移入君子松中,也已经两年了。 “云柏,快去找你木师兄来。” 玉沉璧背着殷柳进了篱笆小院,看见云柏从屋里出来,朝他吩咐道。 “是。”云柏立刻离开了。 景松闻声从偏室出来,看着玉沉璧背着殷柳进屋,看玉沉璧一副着急的模样,也没敢再进去打扰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万一进去之后再挨玉沉璧一顿砸,他刚从月岐山回来又得回去。 他是来找玉沉璧复合的,不是来让玉沉璧出气的。 “为师只是心情不好,不是修为散了,你有什么不放心为师的?”玉沉璧把殷柳放下,没好气的教训他,“你倒好,走的时候不放心为师,现在受伤的却是你。” “雪天路滑,晚辈也是不小心。”殷柳面带歉意,“给您添麻烦了。” 玉沉璧抬手,“我是你师尊,你不必跟我说这个,等月白过来看你吧。” 玉沉璧去看了君子松,君子松依旧茁壮翠绿。他不在这段时间里,君子松被照顾的很好。 看见玉沉璧满意,景松在外松了口气。 上辈子的事是他太偏激了,以后他不想再惹玉沉璧厌烦了。 君子松虽然是云柏在照看,但他毕竟住在偏室比云柏更方便。君子松的松土浇水,一直都是他在做。 两个人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君子松若是长不好才奇怪。 木月白来的速度也很快。 帮殷柳看过后,木月白道:“没伤到骨头,休养几日就能痊愈了。” 玉沉璧嘱咐殷柳,“你回去好好歇着,挽月山的事务都让云柏去做,云柏若是腾不出空你就找为师,你切记勿要胡乱走动。” 殷柳点头,“多谢师尊。” 外边的景松,不满撇了撇嘴。 木月白注意到他,主动对玉沉璧说起:“玉师叔,那个景松也回来了,您要不去看看……” 玉沉璧的脸色几乎是当即就阴了下去,不悦呵斥了木月白一句:“提他做什么?晦气!不去!” “……”景松在外心里有些失落。 殷柳回去的时候,也是玉沉璧亲自送走了,玉沉璧背着他离开,生怕他再摔着。 就站在门口、却被玉沉璧忽视了彻底的景松,心里酸的不行,木月白看向他,道:“这次可你别再惹玉师叔生气了。” “我没惹他生气,是他看我不顺眼。”景松烦躁道,“师尊他太小心眼了,非要抓着我那点错不放,我都说了我会改,他不相信我。” 木月白笑道:“玉师叔不是记仇的人,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许久之后,玉沉璧才回了篱笆小院。 景松待在他屋里,看见他进门,阴阳怪气道:“和你的好徒弟游山玩水回来了?” “……”玉沉璧理都没理他,直接把他忽视了个彻底。 景松受他的冷脸已经习惯了,继续朝玉沉璧抱怨,“你的好徒弟在的时候,你天天陪着你的好徒弟,对他百依百顺。如今他不在了,你又和殷柳出门。殷柳不过就是崴了脚,竟值得你这般心疼他。我也是你徒弟,我被你砸成重伤的时候,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玉沉璧冷声道:“我记得,我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你已经不算是我徒弟了。” “玉沉璧!你非要这么刺激我吗!” 这话似是踩到景松的痛处了,景松骤然拔高了音量,又满腔委屈的朝玉沉璧嚷道:“我跟定你了,你休想甩开我!” “……”玉沉璧面无表情泼了他一盏茶水。 “玉沉璧!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这次的茶水不烫,反而是凉的,景松抹了一把脸上滴落的水珠,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朝玉沉璧质问: “你那个好徒弟是魔族,甚至还坐上了魔尊的位置,我与他一样,你既然都能接受得了他,为什么接受不了我?” 玉沉璧道:“松松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他的品行如何我最了解,他和你不一样。” 景松反驳道:“我也是你教出来的!师尊你别忘了,我也是景松!” “我当年应该教过你,堕魔是什么,魔族又是什么。”玉沉璧认真的看着他,“景松,松松他和你不一样,你既已走上歧路,没资格和松松比。” “玉沉璧!是你逼我的!”景松朝他喝道,“如果你当年答应我,我又怎会堕魔!原因在你!是你先不要我的……” 玉沉璧冷着脸,“啪”的一折扇抽在了景松的脸上,“本座若是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当年就不该从你父亲的手里接过你!该任由你自生自灭才好!” 第177章 离异道侣天天家暴 “你又打我!” 他脸上愕然出现了一条血印,当即就肿了起来,景松捂住脸,愤然朝玉沉璧嚷道:“玉沉璧!如果是你的好徒弟在这里,你舍得动他吗!” 玉沉璧道:“如果是松松回来,本座自然不会动他半分。” “让他回来?你死了这条心吧!”景松冷笑道,“他已经没了,现在只有我了!即便你再喜欢他、再舍不得他也没用了,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以后继续跟你一起的生活人也是我!就算你再生气,再讨厌我,他也回不来!” 玉沉璧冷着脸踹了他一脚,把景松踹翻在地。 景松丝毫没有恼意,半跪着爬起身,更是洋洋得意看着玉沉璧,嘴角咧开森森一笑,“因为是我,你才会这般心狠的。但是师尊,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你总不能打我一辈子,你终有一日会接受我的。” 玉沉璧对他这句“一辈子”刺激到了,眸中凝聚寒光冷意,举起折扇朝景松抽了过去,景松当即撒腿就跑,朝门口狂奔而去,“玉沉璧!我没招惹你!你即便拿我撒气也得有个度!你若是把我打死了,看以后谁伺候你!” 景松还没踏出门槛,房门“砰”了一声关上了,景松差点撞在门上,紧接着他的身上被捆上了缚仙索,被猛地拉倒在地。 玉沉璧阴沉着脸,手里的折扇不知何时换成了戒鞭。 看着玉沉璧的靠近,大有要打死他的冲动,景松面露惊恐,一边朝后躲一边求饶,“师尊,我错了,你别打我……” 篱笆小院外,路过此地的挽月山长老及弟子,听见了景松惨烈的哀嚎声,他们快步避开了。 之后的几日,篱笆小院内几乎每日都能听见景松的惨叫和求饶。 齐清泽偶然路过此地,掌门对景松换人一事并不知情,不确定的询问云柏,“玉师叔又在打景师弟了?……还是什么情趣?” 云柏只是无奈道:“师尊最近气性有点大。” 齐清泽还没出挽月山,又看木月白带弟子紧急过来了,齐清泽问:“怎么了?” 木月白叹气,“玉师叔把景松的腿打折了。” 齐清泽心头一跳,忙也跟进了篱笆小院中。 只见玉沉璧盛气凌人坐在那里,景松满身血痕蜷缩在角落,抱着断腿又愤怒又无助的瞪着玉沉璧。 玉沉璧冷冷看了他一眼,景松又立刻恐惧把头低下去了。 木月白招呼弟子把景松抬出门,木月白劝玉沉璧:“玉师叔,您还是下手轻点吧,若是把景师弟的身体打坏了,到时候您难过景师弟也难过。” 玉沉璧冷哼,“若是身体坏了,我给松松重做一个就是。” 木月白劝不了他,只能退出去了。 云柏走近他,低声对木月白道:“木师兄你别听师尊的,师尊正情绪不好,许多都是气话,一定要治好景师弟的身体。” “我知道了。”木月白离开了。 “玉师叔……”齐清泽想劝他些什么,云柏赶紧把他拉走了,“如今景师弟身体里的人不是景师弟,师尊已经难过许久了,掌门师兄你就别刺激师尊了。” 齐清泽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柏言简意赅的解释,“有贼人占用了景师弟的身体,想对师尊不利。” 从景松走后,玉沉璧持续消沉,又将自己关在屋中许久。 殷柳不放心他,偷偷去瞧过一次,从窗边看着,只见玉沉璧拿着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手上比划。 一个想法冒上殷柳的心头,割腕! “师尊!”殷柳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也不想的冲进了屋,一把抢过玉沉璧手里的匕首,“您别做傻事!” “你干什么!”玉沉璧只觉莫名其妙,“腿好了?” “晚辈已经大好了。”殷柳在玉沉璧面前跪下,语气哽咽的朝玉沉璧道:“虽然景师弟没了,但您还有我们,您要是想不开,让咱们挽月山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殷柳你发什么神经!” 玉沉璧不悦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很快涌了出来滴落,殷柳紧张的去捂玉沉璧的伤口,“师尊!” “别捣乱。”玉沉璧不耐烦把他挥开,只见桌上放置着一只瓷碗。 殷柳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玉沉璧道:“复魂术需要以亲密之人的血作为灯油,引复魂之人回魂,安魂灯七日不灭,复魂之人的魂灵才能完全归位。” “您没事就好。”殷柳这才松了口气,“师尊,是不是景师弟复魂有望了?” 玉沉璧点头“嗯”了一声,“复魂术快完成了,等为师做完复魂术,就准备灭魂术送那个混账上路。” —— 玉沉璧打景松,怎会对他留有轻手。 断了条腿只是明面上的,木月白给景松检查过一番后简直咂舌。 景松的内伤甚重,内脏多处破裂出血,断裂的肋骨更是插进了肺里,居然还能活着简直是命大。 景松又在月岐山修养了半年之久。 月岐山放景松离开之前,木月白千叮咛万嘱咐,“玉师叔因为景师弟离开已经伤心许久了,你可别再招惹玉师叔了,否则玉师叔打死你,我也没办法了。” 篱笆小院里。 玉沉璧正在写着什么,景松突然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抢过玉沉璧的墨笔摔在地上。 “玉沉璧!你整日失魂落魄的给谁看!我也是景松!我也是跟着你长大、喜欢了你许多年的景松,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看来木月白的说的话,景松是一点也没听进去。若是木月白在这里,定然要破口大骂了。 玉沉璧莫名其妙看向他,顺手抓起砚台朝他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 砚台的尖锐的边角磕在景松的头上,景松的额角当即就出了血。 一方砚台摔落在地,墨汁撒了一大片,砚台还磕坏了一个角。 “玉沉璧!”景松头上的血流了满脸,“你打我也没用!他已经回不来了!现在乃至以后,你面前的景松只是我!也只有我!我才是你的道侣!……” 景松还没张牙舞爪的发挥完,殷柳带弟子进来了,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师尊,晚辈听说景师弟养好伤回来了。” 玉沉璧瞥了一眼景松,“就在这里。” 殷柳招呼身后的弟子,“来人,即刻将景松押入问罪台,严加看守!” 第178章 景松跑了 殷柳的弟子把景松拖出去了。 玉沉璧不解地问:“你抓他做什么?” 殷柳道:“为了他不再气您,也为了保护好景师弟的身体,否则就照您这么打他,他不死也得残废。” 玉沉璧点头认同,“让月白给他看看,嘱咐问罪台看好他。” 殷柳应道:“晚辈已经去请木师兄了,师尊放心。” 过了几日后。 “景师叔一直吵着闹着要见玉仙尊,还说玉仙尊不去,他就要撞墙自杀。” 有问罪台的弟子来报,带着深深的疲惫之色,“玉仙尊您要不去一趟吧,弟子们已经被景师叔吵的几夜没有睡好觉了。” 殷柳正在篱笆小院里,听见此话试探看了一眼玉沉璧的神色,看玉沉璧并没有要答应的意思,殷柳拍桌不悦:“反了他了!你们不会堵了他的嘴吗!” 那弟子连连点头,更是满脸苦色,“试过了,但景师叔挠墙又砸墙,即便捆了也是如此,弟子们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玉沉璧起身,“我去看看他吧。” “师尊……”殷柳想拦他。 玉沉璧道:“无事,不必担心。” 殷柳无奈:“晚辈的意思是,您可再别冲动打他了。” “……”玉沉璧离开了。 问罪台,地牢里。 景松被捆得结结实实待在角落里,嘴里也被堵上了麻布。看见玉沉璧出现在面前,景松眼前一亮,“唔唔”了两声就匍匐着想朝玉沉璧靠近。 玉沉璧面无表情踹了他一脚,景松朝后翻滚了半周,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的眼神瞪着玉沉璧。 “你找我有什么事?” “……”景松换了一个眼神,满眼尽是是期待。 “想出去?” “……”景松连连点头。 “做梦吧。”玉沉璧扭头就走。 “唔唔!”景松靠墙借力挣扎着起身,连蹦再跳的跳到了玉沉璧面前,不服气的看着他,似是有话要说。 但玉沉璧并不想理会他,略过他就走。 景松跳着踩了玉沉璧一脚,又猛地撞了玉沉璧一下,玉沉璧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景松就堵在门口处,不让玉沉璧走。 玉沉璧不悦,“你到底想怎么样!” 景松的眼神瞥向一边的墙上,示意玉沉璧朝那边看去,只见墙上有被景松的抓痕写出来的字——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玉沉璧将信将疑看向景松,景松得意朝他抬起下巴。 玉沉璧拿下景松口中麻布,景松迅速舔了一下玉沉璧的手指,玉沉璧当即朝他一巴掌甩了过去。 景松被他甩倒在地,愤愤瞪着玉沉璧,“你又打我!他都能抱你亲你!我连碰你一下都不行吗!” 玉沉璧冷着脸拿出帕子擦手,抬脚往外走,“本座对你为什么出现不是很感兴趣,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 “我说。”景松横在门口处,“是因为你宝贝徒弟的朔望。” 玉沉璧道:“本座查过朔望,朔望不会对松松有影响,你这话从何而来?” 景松哀怨道:“你这个‘松松’叫的真是亲密,你都已经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玉沉璧的眸光冰冷如刀。 “别生气……”景松讪讪干笑了两声,继续道:“朔望确实没影响你的宝贝徒弟,但是影响到我了,我本来以为师尊你已经对我赶尽杀绝,却没想到我恢复意识后居然是在他的身体里。” 景松心里感动,“师尊,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玉沉璧冷声道:“你再废话一句,我直接打死你,你也不用整日寻死觅活的了。” “我借朔望的力量夺了身体的主动权,并把他赶出了身体。” 景松的眼眸中涌现兴奋,“师尊,他已经消散了!从此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是我!我也是景松,我会代替他来好好爱你的!即便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没关系,咱们还有一辈子……” 玉沉璧一脚把他踹开,走出了地牢。 原来竟是朔望的原因吗? 玉沉璧回了篱笆小院,找出被他没收封印起来的朔望,玉沉璧盯着剑身喃喃自语,“既然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本座若是把你折了……” 朔望的剑身忽然剧烈抖动起来,讨好的蹭了蹭玉沉璧的手腕,剑穗一甩一甩的好似小狗摇尾巴,剑身明明暗暗闪着灵光。 玉沉璧拍了拍剑柄,“给你个解释的机会?本座不会留下会背叛剑主的佩剑。” 朔望飞了起来,剑尖在地上划出了两个字—— 欲望。 玉沉璧恍然大悟,朔望最邪门、也最让人敬而远之的地方,便是能无限放大剑主的恶念,以达到让剑主发疯发狂,达到自我反噬的效果。 松松因为魔气与灵气阴阳两衡,抑制住了朔望的反噬,却没想到朔望的效果应验到那个白眼狼身上了。 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白眼狼为松松挡了一灾。 朔望又蹭了蹭玉沉璧的手腕,似是在为自己求情。 “回去吧。”玉沉璧指着衣柜,“如果松松能顺利回魂,此事就算结束了,如果松松回不来,你既然作为松松的佩剑,就去给松松殉葬吧。” 朔望弯了一下,似是情绪有些失落,又飞回衣柜里去了。 玉沉璧的目光转回君子松上,抬手温柔摸了摸君子松的枝叶,“松松,为师已经把复魂术做出来了,很快就能让你回来了。” 君子松的针叶抖了抖,似是也在回应玉沉璧。 玉沉璧端起君子松出门,朝着后山而去,路上遇见殷柳准备去看他,玉沉璧道:“为师从今日开始,给松松试验复魂术,在为师出来之前,任何事都别来打扰为师。” 看今日玉沉璧的心情不错,精神也似是开始好转,殷柳也放心应了一声“是。” 景松回来在望,也意味着玉沉璧不再消沉,整个挽月山都松了口气。 …… 玉沉璧闭关一个月后。 “殷峰主,出事了!” 问罪台紧急来报:“有魔族潜入了问罪台,抓走了景师叔!” “景松跑了?!”殷柳当即拍案而起,“去追!务必抓他回来!” 第179章 与魔族和谈:祁连氏以祁连老祖宗为和谈筹码 魔界,魔宫。 景松是一个人回来的。 没有看见那道与他同进同出的白影,暗影不免多问了一嘴,“玉仙尊没回来吗?” 景松随口答道:“吵架了,他把我赶回来了。” 暗影的神色有些怪异,眸中暗芒闪烁,很快消失不见,恭敬对景松拜道:“尊上,祁连氏送拜帖来了。” 景松疑惑:“这事我知道,师尊不是说不见吗?” 暗影道:“前不久,祁连氏送来了第五份拜帖。” “他们还真是执着。”景松呵呵冷笑,“那就见吧,本座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 魔宫有回信后,祁连氏很快派了人来。 景松看着下方一众覆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又想起玉沉璧也是出身于这个古族。 上辈子的他是到死都不知道,这辈子的他却跟玉沉璧去过了那里—— 景松的心头无端生出一股烦躁,突然起了叛逆之心: “祁连氏的人竟是这般见外?今日与我魔族和谈,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吗?” 为首的藏蓝色衣衫不卑不亢,“尊上同样以假面示人,不同样也是把我祁连氏当外人吗?” 景松的脸上带着鬼面,听见这话被他气笑了,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这场和谈,是你祁连氏求来的。不是我魔族求你们来的!祁连氏若是如此没有诚意,那这和谈也不必进行下去了!” 看景松当即起身就要走,藏蓝色的衣衫妥协了,“遵从尊上的意思。” 如此说着,那人揭下了面纱,那人身后跟随的祁连氏来人,也都露出了真容。 为首者的容貌陌生,不是那个他和玉沉璧见过的人。 “你是谁?”景松双眸眯起沉声问道:“祁连族长不亲自前来也就算了,随便派了一个人来就想打发本座?” 那藏蓝色衣衫拱手道:“在下祁连慎,是祁连族长的氏族兄弟,同辈中排行第五,在祁连氏也有一定的实权。” “嗯。”景松算是勉强应了他这番话,摆出一份放松的姿态靠在椅背上,看样子十分好说话,但是面具下的那双眼眸锐利,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说吧,和谈的筹码。” 祁连慎道:“祁连氏给出的诚意,是祁连氏的老祖宗。” “你们的老祖宗跟本座有什么关系?”景松笑道,心里却在暗自思忖:拿玉沉璧当诚意? 祁连慎道:“祁连氏的老祖宗,尊上您自然是不认识,但是老祖宗在修真界同样名声在外,第一仙尊玉沉璧,您或许知道。” 景松缓缓点头,“继续。” “尊上您与修真界,恐怕闹得不太愉快吧?” 祁连慎真诚发问,语气铿锵有力:“祁连氏愿助您复仇,只要拿下第一仙尊,于修真界而言定是重创,东岳山派没了主心骨,定会溃为一盘散沙,其他门派不足为道,届时尊上您的机会就来了。” 景松思索着他这番话的意思:那个他和玉沉璧好像放出过消息,说新上任的魔尊是个什么来头,就是专门用来应付祁连氏的。 所以祁连氏这是吃准了他和修真界不共戴天,想用此来当和谈筹码? “听起来很不错。”景松皮笑肉不笑,“你既然知道,玉沉璧于修真界中有这么大的作用,不知谁把玉沉璧给本座送来?” “这……”祁连慎面露为难。 “玉沉璧还得靠本座亲自去抓?”景松当即笑出了声,声音又在陡然间转冷,“祁连氏的这一手空手套白狼,本座真是佩服、佩服!” 祁连慎随机应变,朝上拜道:“祁连氏愿为君上效犬马之劳。” “是么?”景松吩咐暗影:“请祁连氏的来客下去休息吧,等本座抓到玉沉璧后,再决定是否与你祁连氏签下和谈。” 暗影应下:“是。” “尊上!您……” 祁连慎等人的脚下随即出现黑影扩散,还来不及给他们辩驳的机会,黑影立刻将他们拖入了地下。 暗影问景松:“祁连氏此举,要不要知会玉仙尊一声?” “不必。”景松抬手止住他的话茬,再看向暗影时眸中带着几分不悦,“到底本座是你的主子,还是玉沉璧是你的主子?” “属下知错。”暗影颔首退下。 暗影走后,魔宫的大殿里空荡荡的。 景松随手翻开了一本桌上的卷宗,看着朱笔批过无比熟悉的字迹,景松不由得露出一声苦笑—— 这是玉沉璧的字。 “他是魔族,我也是魔族,你为什么能对他百般纵容,却容不下我半分半毫?”景松喃喃自语,望着朱红的字迹怔怔出神。 魔尊的寝宫早已变了模样,明明是他的地盘,却全是按照玉沉璧的喜好来的,桌上是玉沉璧的茶壶,书架上是玉沉璧的书。 景松从来了魔宫后只要踏入那个地方,便觉着心中惶恐不安的厉害,逃似的躲去了其他偏殿住。 景松去了封印结界处,见到了他的生身父母。 上辈子,他并不知道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 他若早就知道他的父母和玉沉璧交好,他也不至于和玉沉璧走到那个地步。 “松松,你怎么过来了?”静羽问道,“玉仙尊没和你一起吗?” “这小子不对劲。”景明霏谨慎看着结界外的人,低声对静羽道。 出现在前魔尊和前魔后面前的人,确实还是景松,亲生父母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但面前的这个人,与他们见过的景松,差异太大了。 “看你这满脸怨气的模样,和玉仙尊吵架了?”景明霏试探的问。 “我要跟修真界抢个人,等我将他带回来后,有劳二位帮我好好劝劝他,”景松没有回答景明霏的话,语气冷漠一字一句道,“作为报答,我能帮助二位离开这里,还二位一个自由。” 景明霏与静羽面面相觑,直觉此事绝对不对劲。 “孩子,你移情别恋了?!” 景明霏不可置信:“玉仙尊知道吗?你们是好聚好散,还是怎么——”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虽然知道是亲生父母,景松对他们的态度仍旧亲切不起来,好似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即便你是我的父亲,也没资格过问我的私事。” 第180章 魔族闹上东岳山派 距离景松逃出问罪台,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老祖宗!出事了!” 谢霄匆忙找上挽月山,被殷柳拦下了,“师尊在闭关,有事可以跟我说。” “殷峰主,求您帮帮晚辈!”谢霄朝殷柳跪了下去,言辞恳切的拜道:“我父亲被三伯父派去与魔族和谈,已经有两月有余,至今没有消息……” “谢公子,你先起来。”殷柳道,“你是师尊的后辈,挽月山不会坐视不理,等我们先去探探情况,定会帮你救出令父。” 殷柳安抚了一番谢霄后,把谢霄送下了山去。 “殷师兄。”云柏面色凝重,看得殷柳也是心头一颤,忙问:“怎么了?” “魔族那边近期有大动作,那个景松去了魔族后不太安分。”云柏压低了声音道,“半个月前,暗影将军来找过一次师尊,让我给打发走了。” “景师弟在魔族位高权重,那个人抢占景师弟的身体,怎么可能别无所图。” 殷柳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玉沉璧已经闭关多时,“先别告诉师尊了,师尊因为景师弟的事,已经够伤心伤神的了,若是再打扰师尊复活景师弟,师尊恐怕会更难受。” 云柏道:“那我去告诉掌门师兄一声,咱们早做准备?” 殷柳点头“嗯”了一声。 又过了小半个月后,东岳山派的弟子下山时,山脚下不知何时已是魔族大军压境,将东岳山派围了个水泄不通。 “景、景师叔?” “魔族!快去禀报掌门!” 刚出山门的弟子纷纷往回跑,境界高的仙修已经拔剑相对。但敌众我寡,魔族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少说得有十几万,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景松为首,黑衣飒飒,弯唇勾笑,“有劳通禀本座的好师尊一声,本座有重要之事与他相谈。” 月鼎山上,东岳大殿。 一众峰主得知此事,殷柳愤怒当即拍案而起:“是他占用景师弟的身体在先,又多次不敬师尊在后,师尊即便打死他都是理所应当,他怎么有脸找师尊报仇!” “景师弟是魔族?”齐清泽面色怪异,看着殿中众位峰主皆是坦然接受的模样,更是蹙起了眉头,“你们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殷柳神色一僵,着急就要辩解,“掌门师兄,你听我说……” 夏炎阳接过话道:“景师弟是玉师叔担保的,掌门师兄直接去找玉师叔问吧。” “玉师叔闭关了,掌门师兄恐怕也找不到玉师叔。” 木月白道,掷地有声:“但景师弟是玉师叔亲自抚养长大的,诸位师兄弟皆是有目共睹,更何况玉师叔至今并未把景师弟逐出师门,难道掌门师兄还信不过玉师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清泽无奈道,对于景松是魔族一事并没有提出异议,“我自然是相信玉师叔,也相信景师弟。我们同为师兄弟,是诸位师弟把我当外人了。” 殷柳坦然道:“这是师尊的意思,师尊说暂时先不用告诉掌门师兄你的。” 齐清泽问:“这个并非景师弟的人已经闹上山门来了,诸位师弟有何想法?” “活捉了景松!交给师尊处置!”殷柳一脸愤慨,“正好景师弟复魂术快成功了,让师尊直接送他上路!” 秋萧瑟拜道:“掌门师兄,我武岚山请战。” “文澜山同样请战。”夏炎阳紧随道:“那个景松的目的是玉师叔,如今玉师叔状态不佳,我们绝对不能再打扰到玉师叔。” 齐清泽站起身负手而立,冷静严肃道:“即刻吩咐下去,东岳山派迎战!” 众峰主齐应:“是!” 东岳山上,众仙峰整装严阵以待。 东岳山下,齐清泽与诸峰主出面。 景松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笑道:“怎么不见本座的好师尊?” 殷柳冷声道:“师尊闭关静养,不便露面。” “还因为他那个好徒弟黯然伤神呢?”景松讽刺道,“他若是能对本座好点,本座也不是不能装一装他那个好徒弟,哄得他开心几日。” 殷柳怒道:“你占了景师弟的身体也就罢了,还日日惹得师尊大动肝火,师尊被你气得不轻,怎么没打死你这个混账!” “殷师弟。”齐清泽示意殷柳噤声,语气平稳对景松开口,“不知阁下兴师动众来东岳山派有何意图,若是来找玉师叔寻仇,阁下来的不爽,玉师叔不便露面。” “本座不止要玉沉璧,也要你们这修真界第一大派!” 景松眼中涌现痴狂,森然直视众峰主,眼眸中被赤红覆盖,不知是大喜的红,还是血染成的红。 “如果不是你们,本座和玉沉璧早就在一起了!他恨了本座数十年!本座马上就能哄好他了!他都已经答应本座大婚了——” 今生与前世交叠,昔日场景再现,修真界大闹魔宫的那一日,他的执念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疯了,”夏炎阳摇头叹息,“估计是被玉师叔打傻了。” 秋萧瑟道:“如果玉师叔真栽他手里,那才是玉师叔的悲哀。” 齐清泽神态威严:“阁下若是来无理取闹的,我东岳山派恕不招待了,还请阁下原路返回吧。” “既然玉沉璧不在,本座也不能白来一趟!”景松的脸上露出几分阴狠,身边魔气缭绕,眸上带着势在必得,“本座要你东岳山派的牌匾!从此修真界再无第一门派!” 夏炎阳喝道:“你做梦!” “这就不劳夏峰主多费心了,贵派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景松勾唇一笑,转头朝他的左右护法吩咐,“凛寒暗影,传本座的令下去,势必踏平东岳山派!” 魔军领命,东岳出兵。 黑压压的魔族大军冲破山门,一拥而入闯入东岳山派,登山梯上仙魔交锋,魔气席卷入侵仙山。 前列仙修寡不敌众负伤众多,文武峰主佩剑出鞘,一赤一金剑气出锋,清渺身影翻越如虹,凛冽剑意斥退魔族,掩护负伤仙修快速撤离。 很快,各峰仙修援助来至,集结大批人马共抗魔族。 东岳山派已经成名的仙修不在少数,第一大派内里团结普遍实力高强,抗住了魔族的进攻。 景松轻蔑一笑,“你们东岳山派太小看本座了。” 突然,远处的上空炸开一朵绚丽烟花,东岳山派的图腾在空中绚烂,是求救信号…… 第181章 仙魔大战,玉沉璧居然要求和谈? 那信号,是其他门派的求救。 正此时,天空中此起彼伏的绽放。 东岳山派的上空浓云压昼,天地变色昏黑暗沉,让人只觉浓重的压抑昏暗。 丰沛璀璨的灵海已经魔气侵蚀了大半,他们尚且腾不出身分不出神,如何还有能力再去管他们。 殷柳看见此微有片刻的出神,随即怒对景松,“你还做了什么!” 景松轻笑道:“本座曾是这修真界的共主,如今本座要重返尊位,自然是一个门派也不能留。” “你这是在败坏景师弟的名声!也是在败坏师尊的名声!”殷柳怒斥道,“师尊不会放过你的!” “本座就在这里等着玉沉璧来找。” 景松面露得意,继续挑衅殷柳,“玉沉璧应该还不知道本座来了吧,否则他如何还能再挽月山上待的下去?要不本座杀上挽月山,亲自请本座的好师尊下来如何?” “你占用景师弟的身体,岂敢如此不敬师尊!”殷柳火了,提剑直冲景松而去。 景松冷着脸一掌魔气挥出,将殷柳震退了几步,“殷师兄,本座最讨厌的就是你!玉沉璧因为你偏心的没边,本座和他吵架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十次里得有九次是你的原因。” 殷柳一字一句的嘲讽道:“你心术不正作恶多端,师尊自然是看不上你,你还妄想求得师尊的青睐,永远也不可能!” 这话似是踩到景松的痛处了,景松当即就变了脸,再看向殷柳的目光时涌现杀意,手里魔气凝聚打向殷柳,“只要杀了你!本座和玉沉璧之间就不会再有矛盾了!” 殷柳也未见退缩,手中长剑寒光肃然,势要与景松硬碰硬,“本座今日,就替师尊清理门户!” 景松是堕魔修为,古书记载堕魔可毁天灭地颠覆新古,即便是玉沉璧对上都稍显吃力,更何况是远远不及玉沉璧的殷柳。 这一掌魔气,险些震碎殷柳的命门,殷柳直直被轰飞了出去,重重撞上了雕花石柱才坠落地面。 雕花石柱被拦腰折断,殷柳惨烈不停地口吐鲜血。 “殷师弟!”木月白立刻去看他。 魔兵想乘虚而入对木月白下手,被秋萧瑟眼尖注意到,长剑划过将魔兵当场劈裂。 景松的那一掌不轻,险些要了殷柳的性命,殷柳此刻已经昏死过去了。 魔族全面入侵东岳山派,虽然第一大派还在负隅顽抗,但魔族大军已经将东岳山派的所有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断了他们的水粮等补给,即便无法完全控制他们,也要将他们拖死。 与魔族交手过几次后,魔族虽然没讨到什么便宜,但两败俱伤皆是死伤惨重,东岳山派可以迎战的人数越来越少,但魔族依旧是精兵无数。 东岳大殿中,众峰主实在是哀叹连连,虽然义愤填膺但也无能为力。 “启禀掌门,”有弟子进来通报,“魔族送了一封信来。” 齐清泽赶忙接过信笺展开,其他峰主也都凑了过来—— 交出玉沉璧,本座即刻退兵。用师尊一人换修真界的安宁,相信师尊身为修真界的第一仙尊,定然不会拒绝。 “绝对不可能!”殷柳气的呕出鲜血,挽月峰主与景松交过一次手后,不仅完败还被打成重伤,现下更是气急败坏怒火攻心,鲜血染红了衣襟,“就凭他也配肖想师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癞蛤蟆!” “殷师弟,你别说话了。”木月白无奈劝止,好心给他递过去一块帕子。 “掌门师兄,我去把他抓回来!”殷柳手里攥紧了帕子,修长的手指骨节发白微微颤抖,嘴边鲜血淋漓实在是狼狈。 木月白劝道:“你要是死在他手里,让玉师叔怎么办?虽不是景师弟所为,但毕竟是景师弟的身体,你又让玉师叔以后如何看待景师弟?” 齐清泽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萧瑟和炎阳下山去联络其他门派了,我们若想突围,只能联合其他门派从后突袭,如今魔族的主力都聚集在山下,只靠我们取胜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远处的某位峰主悲观叹息,“要是玉师叔在好了……” “你住口!我师尊已经退休了!而且东岳山派离了我师尊,难道穷途末路了不成?那我等简直是废物!” 殷柳一路吐血一路慷慨激昂,说一句话吐三口血肆无忌惮的朝外流,殿中的地砖上殷殷洒满赤红。 “师尊如今正因为景师弟的事在忙,我等岂能去打扰师尊?况且即便师尊来了,就现在师尊的状态,诸位师兄弟能放心让师尊去面对山下那个人吗!” 木月白实在不忍直视,生怕殷柳还没死在景松手里,就先在这里失血过多而亡了,随即朝身后的两个、不管是哪个峰上的弟子吩咐道:“捆了你们殷师叔。” “是。”那两个弟子立刻动手。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殷柳怒斥,还想挣扎,下一刻便被木月白一针扎晕过去了。 “总算消停了。”木月白长舒一口气,把殷柳拖回了椅子上。 又过了整整两日,魔兵又来闹过两次,如同打车轮战的一般,东岳山派明显处于下风,苦苦支撑已经接近弹尽粮绝。 “掌门师兄!” 秋萧瑟和夏炎阳回来了,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众仙修。 “修真界的第一大派居然教出个魔头,还是玉仙尊的弟子,不知齐掌门对此作何解释?” “东岳山派与魔族勾结,如今又把我等驱赶至此,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还不等齐清泽开口,一众仙修率先发难。 “前几年听闻玉仙尊被魔尊抓走了,受尽磨难还断了一条腿才会逃回来,当时只觉太过匪夷所思,堂堂第一仙尊怎么可能栽在魔族手里,如今终于是真相大白了,原来魔尊便是玉仙尊是小徒弟!” 一众仙师正义愤填膺,突然又听哐当一声巨响,殿中瞬间鸦雀无声,皆是循声望了过去。 之间殷柳将佩剑拍在了桌上,一脸怒容怒斥道:“吵什么吵!谁再敢对我师尊出言不敬,本座割了你们的舌头!没看见我东岳山派也是受害者吗!山下那个不是景松!” 夏炎阳总算能有插上嘴解释的机会了,“景师弟的身体被贼人占据,真正的景师弟生死未卜,玉师叔已经为此伤心许久了。” “此事我作证,景公子当年被异魂入侵时,找的便是我家的医修。”谢霄立刻附和道,随即朝殷柳相拜,“殷峰主,不知老祖宗如今怎么样了?” “师尊还在消沉,”殷柳叹气,“今日之事都没敢让师尊知道,恐怕师尊会更加伤心。” 齐清泽朗声安定军心:“诸位仙师,此事我东岳山派确实有责任,但如今危难关头,我等还是勿要内斗了,共抗外敌要紧。” 秋萧瑟道:“魔族已经毁了许多仙门,那魔头虽然在这里,但主要兵力并不是在我东岳山派。” 殷柳怒道:“东岳山派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那魔头若是敢硬闯,必定会折耗大量人马!他的目的是师尊,他这是想逼师尊妥协!” 江林问道:“齐掌门,接下来您还有什么应对之策?” “东岳山派不是已经和祁连氏签下和谈书吗?不如向祁连氏求助。”一个年轻的仙师提议。 “不可!”谢霄立刻道,“祁连氏已经向魔族投诚,我们若求助祁连氏,无异于向魔族投降。” 殷柳双眸眯起,敏锐的目光投向那年轻仙师,“你是哪家的仙修?” 那年轻仙师拜道:“晚辈慕容诚,是慕容郡的新任郡主。” 某位峰主突然叹了一声,“东岳山派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粮食了,今日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多了这么多张嘴,我们恐怕要撑不下去了。” 夏炎阳愤愤不平:“那魔头欺人太甚!要打便打,不打就走!就这般在山下堵着,这是要活活拖死我们!” 秋萧瑟请缨:“掌门师兄,我出去吧,为东岳山派寻些粮食回来。” 齐清泽不赞同,“萧瑟你这才刚回来,还是勿要继续奔波了。” 云柏悄悄退了出去。 殷柳紧随其后,“还是我去吧。” 木月白立刻制止他:“殷师弟你的伤还没好,非要等那魔头把你打死,你才肯消停吗!” 不过多时,外边传来一道声音: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来通知我一声?” 是玉沉璧来了。 而后就看见一道白影踏进殿中,玉仙尊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犹如绝境中的人看见救世主,众人纷纷起身相拜: “玉师叔。” “玉仙尊。” “那混账居然会闹上东岳山派,属实是我没想到。”玉沉璧问:“清泽,东岳山派还能撑得住吗?” 齐清泽哀愁摇头,“我等早已辟谷尚且没问题,但还有许多年轻仙师还未修得辟谷之术,一连多日未进食,已经有许多饿晕的了。” 木月白道:“月岐山的药材已经用尽十几种了。” 玉沉璧道:“和谈吧。” 第182章 魔族听令,撤兵! “玉师叔!不可!” 众人仿佛听错了,殷柳更是满目悲怆,挡在玉沉璧面前声声哀戚,“您难不成真要委身于他?您糊涂啊!他可不是景师弟!您让景师弟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为师有自己的打算。”玉沉璧无奈道,目光直视齐清泽,“立刻写和谈书,东岳山派耗不起了。” 齐清泽面露为难,“玉师叔,这……” “听我的,写。”玉沉璧斩钉截铁,看众人投来怀疑的目光,玉沉璧道:“修真界里既然称本座一声仙尊,本座绝对不会害了修真界。” “好。”齐清泽没有办法,目前确实已经无路可行,只能相信玉沉璧。 木月白在帮他研墨,齐清泽立刻动笔,一份和谈书很快拟好,齐清泽将其拿给玉沉璧看。 玉沉璧很快扫视过一遍,又还给了他,“重新写,清泽。我让你写的是和谈书,不是求和书,谈的是日后人魔两界和平共处,不是现在向魔族投降议和。” 齐清泽问:“那和谈的筹码……” “没有筹码,”玉沉璧道,“两族相交,友好往来,平等互利,和睦共处。” 齐清泽更为难了,“玉师叔,那魔头能同意吗?” “那混账不同意也得同意,这可由不得他。”玉沉璧冷冷一笑,“清泽,你按我说的写。” “是。”齐清泽只得重新起草。 玉沉璧说一句他写一句,直到一份和谈书完成,玉沉璧过来看过一遍后,道:“盖章吧。” 齐清泽同样照做,问玉沉璧:“要去拿给那魔头吗……” 他话音未落,只见玉沉璧又拿出一方印章,血色玉玺赤红发黑,其上九龙盘旋威震八方,同样在和谈书上拓上了章印。 殷柳率先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看向玉沉璧,“这、这是……师尊,景师弟居然把这个给您了?!”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玉沉璧拿着和谈书走出了东岳大殿。 东岳山下,玉沉璧出面了。 “师尊。”景松看见他当即笑逐颜开,“只要您跟我走,我立刻退兵,这次我保证好好对您,代替他陪在您身边。” 殷柳拉住玉沉璧,“师尊,您可别着了他的道。” 玉沉璧冷着脸一言不发,把和谈书扔在了景松脚边。 景松好奇捡起和谈书,展开后大致扫了一眼,当即笑出了声,“和谈?师尊,你这诚意可不太够。” 景松抬头看向玉沉璧,眸中添上了几分深情款款,放缓了声音道:“您应该知道,我想要是您。” 玉沉璧平声问道:“你既然回了魔宫,难道不知松松一直病重,魔宫的政务都是我处理了吗?” 景松愣了一下,不知玉沉璧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此事,还是带着笑脸回答了玉沉璧:“多谢师尊为弟子分担政务,以后您若是愿意,弟子愿意与您共治魔界。” 玉沉璧拿出魔族玉玺,厉声喝道:“魔族玉玺在此,如今的魔界是本座掌权!凛寒暗影,拿下景松!” “是!”左右护法二位将军立刻行动。 景松猝不及防,凛寒暗影将他按倒在地,“你们!你们居然敢背叛我!” “你占了松松的身体,松松在魔界位高权重,当真以为本座毫无准备吗?” 玉沉璧手中六合出鞘,金光一剑直劈景松,“跟本座玩心眼,你还是太年轻了!” 景松直接被震飞了出去,又立刻被魔兵团团包围,魔气兵矢横亘脖颈,稍有轻举妄动,便会割破脖颈当场殒命,景松再难动弹半分。 玉沉璧飞身而去,魔兵恭敬为他让出一条路,玉沉璧甩出缚仙索将景松绑缚。 “玉沉璧!”景松不服气要与他争辩,玉沉璧拍出一份禁音符,让他当场噤声。 “……”景松怒目而视玉沉璧。 景松没想到,他居然会输得这么憋屈。 修真界也没想到,原来还能赢得这么轻松。 玉沉璧看样子心情大好,朗声吩咐道:“魔族听令,撤兵!” 东岳山派下,黑压压的一众魔族精兵,很快退的一干二净。 “这就、完了?”众位仙修还在恍神,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玉沉璧拖着景松回了东岳山派,“景松一事,之后本座定会给诸位仙师一个交代,另外此人并非是本座之徒景松,本座不会包庇他半分,此事定会秉公处理,还请诸位仙师放心。” 景松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我怎么不是你徒弟了!我怎么不是景松了! 又被玉沉璧一脚踹老实了—— 只听咔嚓一声骨裂脆响,玉沉璧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景松又愤怒又委屈的瞪着玉沉璧。 玉沉璧一脚把人家的腿骨踹折了。 这下没人敢不相信,玉沉璧不是秉公处理了。 送走诸位仙师后,东岳山派各回其位,玉沉璧把景松扔给了木月白,“务必给他治好,我要他完好无损。” “!!!”景松忽然惊喜看向玉沉璧。 “是。”木月白看了景松一眼,毫不客气是给他泼冷水,“玉师叔要的是这具身体完好无损,不是你。” “玉仙尊。”暗影前来拜了一礼,径直忽略他的直系上司景松,将一份卷宗递给了玉沉璧。 玉沉璧大致看了一遍,而后冷笑出声,“祁连氏的人向魔界投诚,还拿本座当筹码?”玉沉璧把卷宗拍在桌上,“本座不在,这和谈书没人敢签。” 木月白忽然生出一种错觉,靠近殷柳手肘捅了捅他,低声问道:“魔界的主人到底是谁,景师弟让位给玉师叔了?” “景师弟不在,魔界是师尊暂时掌权。”殷柳道,随即提醒玉沉璧,“师尊,谢公子来找过一次,去魔界和谈的是谢公子的父亲。” “祁连慎?”玉沉璧询问暗影。 暗影应了一声“是”。 玉沉璧道:“那就先留他一条命吧,本座晚点再去找祁连惊。” “玉师叔今日的状态甚好。”夏炎阳好奇,“可是景师弟有什么好消息了?” “复魂术完成了,松松已经恢复意识。”玉沉璧微笑看向景松,“只要毁了他的魂魄,松松就能归位。” 第183章 景松要自戕 距离魔族退兵已经有有一些时日了。 玉沉璧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殷柳去看他时,只见玉沉璧在拨弄君子松。 君子松也已经有了灵性,针叶攀附着玉沉璧的手指,枝条斜向玉沉璧的那边。 “师尊。”殷柳拜道。 玉沉璧问:“什么事?” 殷柳道:“那魔头受了刺激,正在月岐山闹着要自戕。” “随便他闹。”玉沉璧毫无情绪波动,“死了更好,省的为师松手了。” 殷柳又道:“他要毁了景师弟的身体,已经自残割了自己十几刀了。” 玉沉璧皱起眉,语气中染上几分不悦,“让木月白给他灌药。” 殷柳叹气,“木师兄拦不住他,把夏师兄和秋师兄也都叫过去了,同样抓不住他,他吵着要见您。” “要见我?”玉沉璧站起身打算出门,君子松的枝叶摇了摇,似是在表达不满,玉沉璧捏了捏它的叶子,安抚道:“松松你乖乖的,等着为师回来。” 月岐山。 药室里,景松拿着一柄小刀抵在脖颈,手臂上血淋淋的满是刀痕,正威胁面前不远处不敢靠近他的几位峰主:“让玉沉璧来!不然我死在你们面前!” “本座来了,你先把刀放下。” 玉沉璧摇着折扇踏进药室,眸光清冷直视景松,并没有因为他闹着要自杀,就露出半分退让之色,甚至带着不悦,冷硬开口: “这具身体不是你威胁本座的资本,本座虽是因为这具身体才没有杀你,但本座也不是一定非要这具身体。” “玉沉璧!你真就一点旧情也不念吗!我也是景松!”景松不服气的朝玉沉璧嚷:“我也喜爱仰慕了你这么多年,想跟你结为道侣长相厮守的,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木月白好心提醒:“景师弟心怀敬意,从来不会对玉师叔直呼姓名。” “师尊,我知道错了。”景松倒是个听劝的,当即就改口了,软下声音求玉沉璧: “你留下我吧好不好?他已经没了,以后还有我陪着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你拿我当他的替身也好,好歹也是给你留个念想,你不必再因为他整日消沉了。” “说完了吗?”玉沉璧冷着脸,面上露出几分不耐烦,语气严厉的呵斥景松:“若是说完了,就让月白给你看伤,别再无理取闹了!” “师尊,你先答应不杀我了,”景松固执的看着他,“你若是还恨我,以后的时间里我向你赎罪。只要你能放下过去接受我,任你打骂教训,我都无怨无悔。”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月白给你看伤。”玉沉璧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否则,本座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也不用你在这里辛苦闹自杀了。” “师尊,我最听您的话了,哪怕您只是哄我的也好……罢了,我知道您还在气我,之前是我太冲动毁了您,您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向您赔罪。” 景松露出一丝苦笑,满脸受伤的看着玉沉璧,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垂头丧气: “我本就是为了您才来的,还能见您一面我就已经知足了,即便是被您打骂,我也心甘情愿,只要我还能陪在您的身边,无论您怎样对我,我都甘之如饴。可您若是不想要我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着,景松就要自刎。 刀子割入皮肉,很快见了血红。 “景松!你冷静!”木月白吓慌了神,赶忙去催促玉沉璧,“玉师叔,我能救得了活人,但我救不了死人啊!” 夏炎阳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小声劝道:“玉师叔,要不您先答应他吧,看在他用的是景师弟身体的份上,先把他控制住再说。” “跳梁小丑。”玉沉璧丝毫不听劝,更甚是嘲讽的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朝景松打出一张灵符。 景松睁大了眼还来不及避闪半分,登时脸色发绿全身僵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挺挺的倒在了原地。 景松动弹不得,玉沉璧打出一道灵流,将他拖回到榻上,依旧是维持原来的姿势,玉沉璧朝木月白看了一眼,“给他治。” 木月白想把景松的手臂掰开放平,景松的身体却如木头一般僵硬,根本掰不开纹丝不动,玉沉璧提醒:“这是木僵术,他现在就如同木头一般,月白你别用太大的力气,小心把他的胳膊掰折了。” 夏炎阳不确定问:“玉师叔,我记得木僵术好像是有副作用的吧?” 玉沉璧点头,“骨头脆化,肢体不协,中此咒术者无法站立行走,稍微受到外力冲动,全身骨头随时有可能断裂粉碎。” 听见此,木月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玉师叔,您对他做的这般决绝,让景师弟怎么办?” 玉沉璧道:“这道木僵术我改良过了,把副作用的期限压缩到了最低,只有在一年之内受此影响,过了期限后便会恢复正常,只要是松松回来,我再照顾松松一段时间也无妨。” 夏炎阳啧啧叹道:“敢威胁玉师叔,他也是咎由自取,只是苦了景师弟。” “月白你争取在半个月内,让这具身体恢复到松松离体时的状态,”玉沉璧无比认真道:“半个月后我要送他上路,帮助松松回魂。” 木月白拜应:“玉师叔放心。” “这具身体若是出现什么问题,立刻去通知我。”玉沉璧离开了。 挽月山上,玉沉璧进了篱笆小院。 “为师回来了。” 玉沉璧在桌边坐下,温柔对君子松道了一句,抬手摸了摸君子松的叶子,柔声道:“半个月之后,为师送你回到你的身体里去,这次为师定会将他处理干净,保证他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君子松的针叶簌簌抖动,攀附在了玉沉璧的手指上。 “之前为了处理他,不小心伤到了你,是为师的责任。”玉沉璧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君子松的花盆中,“松松,你暂时无法用安魂灯,先拿为师的血凑合用吧。” 第184章 你是君子松!不会开花! 天气正好。 挽月山上,玉沉璧把君子松端出屋晒太阳,针叶苍翠绿华流转,君子松生机茁壮。 这棵君子松养人,玉仙尊的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好,已经恢复至当初风采奕奕的模样。 后来临时有事,殷柳把玉沉璧叫走了。 玉沉璧离开篱笆小院的时间不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君子松的旁边围了一圈挽月山的弟子。 “这就是景师叔啊。” “别碰,若是让师祖看见该生气了。” “景师叔,你会开花吗?” 小兔崽子们一个个好奇心甚强,围着君子松叽叽喳喳的讨论,玉沉璧从他们人影重叠的缝隙间看见,君子松此时的叶子正蔫蔫的耷拉着。 玉沉璧忍俊不禁,松松之前还说想养个孩子,如今被这么多孩子围着,估计也是觉得烦了。 “这是君子松,不会开花。”玉沉璧的声音,从一群弟子身后传来。 众弟子纷纷肃然行拜,“见过师祖。” 在看见玉沉璧后,君子松本来蔫耷的针叶,此刻也都竖了起来。 “你们快看,景师叔动了!” “景师叔也知道是师祖来了!” 一个个的小兔崽子甚是兴奋,他们是殷柳的新收的一批弟子,年纪还小玩心正大,在玉沉璧面前,也不像是殷柳他们一众长辈那般拘束。 “景师叔,你会开花吗?”某个小弟子当着玉沉璧又问了一遍。 君子松的枝叶晃了晃,良久后在某个枝条上憋出一个花苞,花瓣徐徐展开,是一朵很小的花,黄色的花瓣橙红的花蕊。 “快看,景师叔开花了!” “师祖怎么还说景师叔不会开花。” 小兔崽子们很高兴,玉沉璧却是脸色一变,皱着眉驱赶他们:“别在这里玩了,你们师尊正在找你。” “是。”小兔崽子不谙世事,听了玉沉璧的话就走了。 玉沉璧走到君子松前,紧张的看向他,“你是君子松!不会开花!松松,你这花是哪来的?” 君子松的枝叶晃了晃,又从另一根枝条上挤出一朵小花,似是在讨玉沉璧的欢心。 玉沉璧见此却是吓得不轻,君子松开花闻所未闻,不知会对景松有什么影响。玉沉璧慌张不敢再有过多停留,端着君子松就朝月岐山去。 月岐山上。 中了木僵术的某人依旧一动不动,维持着当时的姿势,仿若活死人一般。 夏炎阳好奇这道咒术,也日日在月岐山上盯着。 看见玉沉璧匆匆而来,夏炎阳问:“玉师叔,您是来看他的吗?” 这个他,指的是自然是那个木头人。 “君子松开花了。”玉沉璧担忧不安,那两朵黄色小花,在一片翠绿中甚是惹眼,“君子松怎么会开花?” “书上说,君子松本身不会开花的。但极少一部分的君子松,受到外界影响也会开花,极其罕见。” 夏炎阳看玉沉璧这般紧张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道:“君子松虽然好养活,但要求的繁育环境极其严苛,这种植物本身就是长寿,一般不会有繁衍后代的需求,若是开花意味着认可,想在此地落地生根,书上也把君子松开花称为‘仙人求偶’。” 木月白听见此,更是直接笑出声,“玉师叔您不必担心,景师弟这是喜欢您。” 君子松的枝叶晃了晃,算是认同这话。 “没事就好。”玉沉璧松了口气。 那个木头人突然摔下了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几人循声看去,木月白把他拖回榻上,夏炎阳不甚在意道:“他虽然动不了,但是对外界有感知,知道您来受到刺激了。” 玉沉璧问:“他怎么样了?” 夏炎阳道:“再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除了木僵术外不影响您移魂景师弟。” 玉沉璧点头,“你们好好看着他吧。” —— 知道君子松开花没有影响,玉沉璧也就没在理会那两朵花。 哪成想,君子松却越来越放肆…… 殷柳来篱笆小院看他,看见了玉沉璧手边陌生的花树,却没有看见君子松的影子,不由得问道:“师尊,您怎么换了一株植物养,不养景师弟了?” “松松不就在这……”玉沉璧抬头看见那株开满花的君子松,已经看不出半分原来的模样,诡异的沉默了。 “你开这么多花做什么?”玉沉璧的语气甚是无奈,“君子松只是你的暂时寄体,你终究还是得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君子松的枝条缀满花蕊花苞,有些沉,已经压弯了君子松,很难像往常那般晃动起来,有一种好笑的笨拙感。 得知这花树就是君子松,殷柳忍不住露出一声笑。 玉沉璧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凌厉。 殷柳当即噤了声,端正了神色恭谨道:“师尊,晚辈刚从掌门师兄那里回来,这几日总有其他门派的仙师来信,向掌门师兄打听您是如何处置那魔头的,掌门师兄也让晚辈来问问您。” 玉沉璧略有沉思片刻,道:“五日后,为师将公开处置那白眼狼,届时修真界都可前来观礼。” “还有一事,”殷柳面露难色,“关于景师弟是魔界尊主、以及您掌控魔族政权一事,修真界要……找您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还是说得好听了,玉沉璧听殷柳的语气里有停顿,大抵也都明白了,修真界这是要讨伐他。 玉沉璧道:“为师同样会做出解释,让他们等到那一天吧。” “是。”殷柳拜了一礼,“晚辈去找掌门师兄回话了。” 殷柳离开了。 君子松正式尝试晃动枝条,可是花苞太多太沉,君子松的枝条纹丝不动。 玉沉璧看出他的意图,帮他摘掉累累花苞,有些好笑道:“知道沉就别胡乱开花,静影沉璧府的君子松长了快两百年了,为师可是一次也没见过它开花。” 剥去重重花苞后,君子松的枝条终于直起来了,可是针叶的边缘却已经泛黄了。 “这棵君子松快枯萎了,这就是你胡乱开花的后果。” 玉沉璧捏着他的针叶,一本正经的教训他,同时也有点心疼他,“再撑五天吧,五天后为师送你回你原来的身体。” 第185章 公开处刑,绞杀景松 约定的半个月之期来至。 玉沉璧去月岐山,给景松解了木僵术。 “师尊……”景松要从榻上爬起来,随即又被木月白按住了,景松手脚使不上力气挣开不得,只能两眼巴巴望着玉沉璧。 玉沉璧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摇着折扇轻飘飘的吩咐道:“把他捆起来,抬走。” “是。”木月白立刻招呼弟子过来做。 “玉沉璧!你又要怎么折腾我?” 景松被月岐山的弟子抬上担架,又牢牢捆死了手脚,他手脚不听使唤,使不上半分力气反抗不得,落至这般任人宰割的境地,景松的心里升起了极大的恐慌,急切的朝玉沉璧叫嚷: “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是对你不敬,但在魔宫里我并未亏待过你半分,你如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不能放过我吗?” 玉沉璧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吩咐弟子道:“堵了他的嘴。” “唔唔唔……”景松不死心的瞪着玉沉璧。 “玉师叔。”夏炎阳来找他。 玉沉璧问:“销魂台搭好了吗?” 夏炎阳点头,“月鼎山来了许多仙师,就等着您过去了。” 听见这话,景松睁大了眼,更是剧烈挣扎了起来,“唔唔唔……” 玉沉璧,你就真要杀了我吗? 木月白好心劝道:“你安分点吧,玉师叔还能让你痛痛快快的走,若是再这么闹,玉师叔可就真的不会放过你了。” “……”景松死死瞪着玉沉璧的方向,眸中带着浓烈的不甘心。 玉沉璧! 师尊,我也是景松啊…… 你就一定要对我这般心狠吗…… 玉沉璧并未看他,木月白略有片刻的沉思后,找了一个布条蒙住景松的双眼,招呼弟子把他抬出去了。 月鼎山上。 销魂台聚满了人,众多仙师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听说玉仙尊最喜爱的就是这小徒弟,甚至连殷峰主都不及半分,今日真能狠下心处死这个魔头吗?” “玉仙尊自己都牵扯进魔族政务里了,我看今日倒是未必。” “东岳山派的上一任峰主因堕魔而死,如今玉仙尊又教出一个魔头出来,若是他的那些师兄弟泉下有知,估计得爬上来找玉仙尊算账。” “别说了,玉仙尊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的视线望向销魂台,只见一道白影从远处飞身而来,在销魂台上徐徐落地。 玉沉璧手里折扇展开轻揺,随后就有弟子将景松抬了上来。 “诸位,且听本座一言。”玉沉璧缓声开口。 议论声已经停了,众人屏住呼吸看向玉沉璧,静静等着玉沉璧的下文。 “本座不推卸责任,此次这魔头大闹修真界,本座确实有责任。但本座也不能平白冤枉景松,占据景松身体大闹修真界之人,并非是景松。” 玉沉璧话音未落,台下有人不服:“玉仙尊您说不是就不是吗?各派因这魔头的造成的损坏,难道就凭您的一句不是,一笔带过吗?” “修真界中皆是敬重您仰慕您,此事您若就这般不痛不痒的揭过,恐怕对不起您这第一仙尊的名声。” “自然不会,作恶当诛。”玉沉璧后退了半步,折扇半仰凝聚璀璨灵光,“销毁台今日搭建,一是为修真界除害,而是为本座的小徒弟正名。” 如此说着,玉沉璧手里的灵光打出去,销魂台阵法启动。 以景松为中央,周围浮现出赤红纹路,赤红光芒大赏,一道光柱冲向景松。 “唔!……”景松骤然攥紧了拳,全身肌肉瞬间紧绷绷直,堵着的嘴中发出痛苦呜咽的低吼声,额头簌簌落下大滴冷汗。 景松双目赤红似是充血,瞳中爆满红血丝,此刻正死死盯着玉沉璧。 玉沉璧与他的视线对上,折扇缓揺十分平静,看不出对他的厌,也看不出对他的狠,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毫无波澜。 景松最害怕玉沉璧的两种表情,一个是现在这种,玉沉璧对他完全放下了,另外一个玉沉璧心若死灰的模样,在他们的大婚前夕他也见过。 即便是歇斯底里的恨,至少证明玉沉璧还有生气,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恐惧。 身体中犹如有一把刀子四处捅刺,割完了一刀又一刀,刮骨剜心蚀骨侵髓,似是要让他活活疼死。 瞳孔发散,昏沉复醒。 眼前的白衣人终与梦里的白衣人重叠,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恨极了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就如他当年自爆一般,走的十分果断。 景松追了玉沉璧多少年,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他看着玉沉璧从万般宠爱他,到恨极了他,又到如今心如止水,对他已经完全放下。 玉沉璧放的下,可是他放不下。 他爱了这个人两辈子。 从他那次任性的泄灵散开始,他就已经彻底失去师尊了,即便后来他霸占了师尊七年,他强求来的也没能把握住。 那七年,对师尊是一种折磨,对他又何尝不是。 他再也无法讨得那个人欢心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景松的瞳孔彻底散焦,这个人的脑袋歪向一边,彻底没了生息。 一缕半透明飘浮在半空,这是销魂台上景松的残魂。 玉沉璧抬手放出一道灵力,将那缕残魂带了过来,而后—— 直接捏碎。 销魂台阵法散去,台上又恢复平静。 月岐山的弟子走过来,给景松的身体盖上了白布。 玉沉璧道:“魔头已除,诸位仙师做个见证,待日后诸位仙师若是再看见景松,那那才是本座的徒弟。” “玉仙尊还真的把这魔头杀了?” “玉仙尊公正无私大义灭亲,不愧为世人敬仰的第一仙尊。” “这魔头虽然除了,但魔族的事还没完!” “玉仙尊手控魔族玉玺,还请玉仙尊给个说法!” 玉沉璧听此微微一笑,“如今修真界与魔族签订和谈书,两族友好共同发展,只要不影响两族关系,诸位就不必过问了吧?” “与魔族签订和谈书的是你东岳山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年九瓣重莲毒病蔓延时,诸位给东岳山派施压,要求东岳山派代表修真界,与祁连氏签订和谈书。后来解药问世,我东岳山派不敢辜负修真界信任,也是毫无保留的将解药无偿送给各个门派。” 玉沉璧缓缓道来,悠悠道:“今日有仙师提出如此疑问,要孤立我东岳山派、断了与各个门派的建交,本座是否可以理解为,日后东岳山派与诸位,有利不再共享、有难自行承担?” 第186章 景松回归 玉沉璧把景松的身体带回了篱笆小院,七盏安魂灯在床边摆开,君子松摆在最近的桌子上。 “他的魂魄已经碎干净了,这具身体为师也洗了一遍,你安心回去吧。” 君子松的枝叶晃了晃。 玉沉璧虚空画符翻手结印,金色灵光从指尖点出,君子松轰的燃起了烈火,针叶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赤红的火光,映红了玉沉璧的白衣。 不止玉沉璧在等,其他峰主也在盼,篱笆小院的屋里聚集了不少人,静静的看着玉沉璧施法。 火光跳跃,火星子依次点燃了七盏安魂灯。 以玉沉璧的血为灯油,烛焰正安静的燃烧。 玉沉璧收手,目光转回到景松身上。 静静等了许久后,榻上的人依旧双目合闭了无生息,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至今没有回魂的征兆。 所以是失败了……吗? 眼看玉沉璧的情绪又要低落,殷柳赶忙上前安抚他,“师尊,您再多等等,您这毕竟是第一次用,说不定是还没有生效。” 木月白也跟着劝:“离魂的时间太长,回魂的速度就会慢,玉师叔您勿要太急躁了。” “我帮您守着景师弟吧,您勿要在这里触景生情了。”夏炎阳主动道,给旁边的殷柳使眼色。 殷柳会意,拉着玉沉璧往外走,“晚辈昨日看书有几处疑问不理解,师尊正好趁这个空闲里,帮晚辈去看看吧。” “也好。”玉沉璧答应的勉强。 消沉过了几日。 面色死白的人,脸上逐渐恢复红润。 胸膛间出现起伏,一具冰冷的身体快开始回暖。 景松眼睫微颤,终于睁开了眼。 瞳孔聚焦,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 “夏师兄……” “景师弟!”夏炎阳声音惊喜,赶忙催促身边的秋萧瑟出门,“快去找玉师叔,景师弟醒了!” 玉沉璧来的很快,“松松。” 景松坐起身,猛地搂住玉沉璧的脖子,声线哽咽:“师尊……” 他从来不会要求玉沉璧抱他,他会主动抱向玉沉璧。 “既然景师弟回魂成功,这里就用不着我们了。”殷柳被玉沉璧远远落在后边,刚踏进门槛,懂事的招呼着其他峰主往外走,“师尊这两年过得不好受,现在别打扰师尊和景师弟了。” “回来了就好,乖乖。”玉沉璧的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为师让你木师兄过来看看。” 虽然都是景松,玉沉璧也能一眼认得出来,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两个景松看他的眼神永远都不一样。 景松摇头,又点点头,“弟子的手脚,好像使不上力气……” “这是木僵术的后遗症。”玉沉璧小心扶着景松躺回去,“是为师的责任,乖乖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吧。” 景松想去抓玉沉璧的手,可是手好像听使唤,几次都是扑空,景松有些慌张,玉沉璧主动与他握住,语气温柔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着,别起来也别下地,有什么需求就找为师,为师在这里陪着你。” “弟子有点困了,师尊能不能陪弟子睡一会?”景松两眼巴巴望着玉沉璧,可怜兮兮道:“君子松里冷的厉害,求师尊给弟子暖暖吧……” “都依着你。”玉沉璧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伸手点了点景松的鼻尖,脱下外衫搭在了一边。 景松有些艰难的朝里边挪了几分,玉沉璧脱鞋上榻躺在他旁边,把景松揽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头发,“睡吧。” “嗯。”景松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将脑袋深埋进玉沉璧的颈窝里。 —— 之后,某次峰主例会上。 齐清泽问起:“玉师叔怎么样了,还在消沉吗?” 殷柳道:“景师弟回来了,师尊的心情不错。” 木月白道:“我前几日去看过一次景师弟,景师弟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玉师叔和景师弟好着呢。” 殷柳道:“师尊说,等景师弟痊愈后,要和景师弟回祁连氏一趟,带景师弟去见见师尊的家人。” 夏炎阳感慨,“玉师叔孤身这么多年,能有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 篱笆小院里,两个人甚是亲密。 玉沉璧坐在床边正给景松喂粥,景松躺在玉沉璧的臂弯里,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他师尊的投喂。 景松最近缠玉沉璧缠得紧,似是要把那两年多的空缺都补回来。玉沉璧也乐意让他缠着,纵容着景松整日往他怀里钻。 景某人最近,除了吃便是睡,甚至还要啃一口玉仙尊解解味。 玉仙尊也是脾气好到没脾气,百依百顺照顾着景松的饮食起居。 “师尊会不会觉得我麻烦?”景松突然问道。 “为师若是觉得你麻烦,当年就不会收养你了。”玉沉璧帮景松擦嘴,把景松重新放回枕头上躺着,“为师去收拾碗筷,你睡一会吧。” 景松拉住玉沉璧的衣摆—— 他本来是想抓玉沉璧的手,奈何实在有心无力,只抓住了衣摆。 “师尊,”景松手上用力,拉着玉沉璧朝他的方向仰倒过来,不知是受到了什么触动,开始一本正经的自我愧疚,“是弟子无能,让师尊受累了。本该是弟子照顾您,哪能让师尊您如此辛苦……” 玉沉璧倒向他时,生怕压折景松的木头胳膊木头腿,在压上景松之前,双手撑在景松的身体两侧,俯下身抱住景松,无奈道:“松松,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为师之前病重的时候,不是你一直在照顾为师吗?” “弟子照顾您是应该的,可是您照顾弟子……”景松期期艾艾,搂住了玉沉璧的脖子,“若是病个一日两日还好,弟子也想让您好好疼疼弟子,可若是时间久了……弟子心里有愧。” “你有愧什么?你拿为师当道侣,为师照顾你是应该的,无论你病多久。”玉沉璧抄起景松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往外走,“整日在屋里闷着,没病估计也得闷出病来,为师陪你出去待一会吧。” 景松乖巧靠在玉沉璧的肩头,闷声道:“木僵术的后遗症弟子知道,弟子只恨那魔头惹得师尊不悦,不怨师尊误伤了弟子,可弟子如今成了废人,日后更是师尊的负担,实在心里难安。” 玉沉璧一怔,“原来你在想这个?” 景松点点头,更是眼眶发红言辞恳切:“弟子不想拖累师尊,可是弟子也实在舍不得师尊,待日后师尊若是觉得弟子厌烦了,还请师尊勿要抛弃弟子,尽管给弟子一个痛快就是……” 玉沉璧将景松在藤椅里放下,紧绷着脸看着像是生气了,语气也平淡了不少:“你若是这么想,为师和你不如以一年为期限,待一年之后为师就不再照顾你了,你的去留你自行决定。” 第187章 景师弟和师尊居然开始冷战了…… 一年,是玉沉璧给景松限定的期限。 自从那日过后,玉沉璧虽然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对待景松,但景松明显冷淡了许多。 给玉沉璧气笑了,“这就不想认我了?我给你移魂救你,算是我白救了是吗?” “弟子不敢质疑师尊。”景松哀伤道,“师尊只给弟子一年的时间,弟子要尽快适应没有师尊在身边。” 听见这话,玉沉璧更是冷了脸,“你若是想适应,就回你偏室住去,以后我若非必要,绝对不会去打扰你。” “是……”景松面露失落,艰难的起身下地。 脊骨脆弱,根本支撑不住他的体重,景松腰疼的厉害,险些摔下床去。 玉沉璧不敢让景松摔了,眼疾手快扶住他,拉着景松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脖颈,一只手揽着景松的腰背,给他的身体支撑借力,没好气的教训他道:“起不来就别勉强,我是给了你一年的时间适应,不是让你现在就胡乱折腾。” 只是下地就让景松甚感劳累,景松呼吸急促靠着玉沉璧,“多谢师尊。” 玉沉璧的语气软和下来,“你若是想下地走走,为师自然会陪着你,刚刚让你回偏室住,只是为师的一事气话……” “师尊还是把我放下吧。”景松又道,“弟子总不能一直依靠师尊才能下地。” “景松!”玉沉璧真的动怒了。 景松立刻噤声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玉沉璧的脸色。 玉沉璧直接将景松抱起,大步朝偏室走,“你既然这么想回偏室,为师满足你就是!” 玉沉璧把景松塞回偏室的榻上,还算是耐心的给他整理好被子,语气不悦道:“你如今骨头脆弱,起不来别勉强,以后为师不会每日陪着你了,你想独立就独立去吧。” “多谢师尊。”景松闭眼,撇头转向另一边,明明心里十分不舍但依旧嘴硬,“以后师尊没了弟子这个累赘,还望师尊日后自行珍重。” “你这意思是,一年之期都不想要了?我真是白救你了。”玉沉璧把魔族玉玺放在景松的枕边,恨铁不成钢道,“以后让殷柳过来照顾你吧,我回祁连氏了。” 玉沉璧离开了。 在玉沉璧看不见的地上,景松的眼角悄无声息落下一滴泪珠。 玉沉璧出了篱笆小院,正好与殷柳和云柏遇上,看玉沉璧火气难掩的模样,二人甚是惊奇。 景松回魂的时间不长,按照他们二人以往的习性,这会不应该正是如胶似漆吗? 殷柳疑惑问道:“师尊,您怎么没陪着景师弟?” 玉沉璧面色不虞:“吵架了。” 二人更是感到不可置信,“您和景师弟感情甚好,居然也会吵架?” “是松松胡思乱想。”玉沉璧叹了口气,“因为木僵术,松松情绪不太好,总感觉在拖累我。” 殷柳惊讶:“您难道没跟景师弟说,木僵术的后遗症期限只有一年吗?” 玉沉璧道:“他想让我放弃他,我也生气就没告诉他真相。” 殷柳无奈,“师尊,您这不是在故意吓景师弟吗?” 云柏也跟着劝,“景师弟不在的时候,您是什么状态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景师弟刚回来你们就吵架,就不担心感情破裂吗?您等的这两年多,岂不是白等了。” “是他太见外了。”玉沉璧埋怨景松,“就算木僵术是永久性的,我也会一直照顾松松。如今我还没嫌他麻烦,他倒是开始嫌我了。” 云柏忍俊不禁,“师尊您既然不想说,要不晚辈帮您去和景师弟解释解释?” “不必,让他自己瞎琢磨去吧。”玉沉璧摇着折扇离开,“你们两个记得每天去看看他,等一年之后他能下地了再说。” 玉沉璧说的是回祁连氏了,其实只是搬出了篱笆小院,连挽月山都没离开。 殷柳和云柏每天去看景松,顺便配合着玉沉璧所谓的“已经回祁连氏了”,再不轻不重的埋怨景松几句。 后来木月白也经常过去,是玉沉璧担心景松会胡乱折腾再伤到,但他又不好出面,索性借殷柳担心景松的名头,让木月白去看望他。 这一年的时间内,有许多人造访过篱笆小院,唯独玉沉璧没再回去过。 一年之期到了。 殷柳正打算去看景松,正巧遇上玉沉璧打算下山,“算算时间,今日景师弟应该能起来了,师尊您不去看看景师弟吗?” “不去了。”玉沉璧冷声道,“你告诉景松,为师生气了。他既然不想看见为师,也就不必来找为师了。” “是。”殷柳心里腹诽:一年了才开始生气,师尊您这气来的是不是有点晚? 篱笆小院中,景松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不再腰酸背疼、手脚乏力,也能起身下地了。 殷柳进来时,景松已经起来了。 殷柳道:“景师弟可感觉好些了?木僵术的后遗症应该是消失了。” 景松惊讶,“消失了?” 殷柳解释:“师尊心疼你,岂能让你你后半辈子瘫痪在床,所以师尊给你用的木僵术,是师尊改良过的,后遗症只有一年。” 景松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玉沉璧要以一年为期限了。 “师尊在哪?”想起玉沉璧被他气走,景松忽然想通,确实是他太无理取闹了。 景松这才开始懊恼,师尊都没嫌他麻烦,他怎么能故意气师尊? 殷柳叹道:“师尊不想见你,不在挽月山上。” “师尊真回祁连氏了?!” 师尊真的不要他了…… 景松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恐慌,立即就要往外跑。 殷柳继续感慨,“景师弟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两年多,师尊整日消沉,如今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你又把师尊气走了,师尊估计伤透了心。” 景松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在心里暗骂自己混账,一脸认真道:“我去找师尊认错。” “别去了,师尊不想见你。”殷柳悠哉悠哉的说风凉话,“师尊顺便让我跟你说一声,景师弟若是想断,那就断了吧。” “我去寻师尊回来。”景松不敢再有耽搁,恐怕慢了一步就将会彻底失去玉沉璧,快速跑出门去了。 第188章 景松寻回玉沉璧 一切涉及玉沉璧的事,于东岳山派而言都是重中之重。 齐清泽找来了挽月山,问殷柳:“我听说玉师叔和景师弟吵架了?” 殷柳点头,“不止如此,景师弟还把师尊气走了。” 齐清泽面露疑惑,“他们二位不是一向感情好吗,怎么也会吵架?” “师尊和景师弟都有责任,”殷柳道,忍不住为玉沉璧开脱,“师尊难得动凡心,毕竟也是头一次接触儿女情长之事,有些感情问题处理不好也实属正常,景师弟已经去找师尊了。” 齐清泽道:“等他们两位回来后,殷师弟你记得去跟我说一声。” —— 玉沉璧并没有离开修真界。 渔舟山下的集市长街,玉仙尊正慢悠悠的闲逛。 景松悄然从身后出现,默默上前去牵玉沉璧的手。 玉沉璧不动声色避开,只当是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在一处卖糕点的小贩摊前停下。 落空了手的景松有些失落,静静跟在玉沉璧的身边,看着玉沉璧买了许多小食。 景松准备帮玉沉璧付钱,摸向腰间却发现忘了戴钱袋。 景松有些窘迫,悻悻的站在原地。 玉沉璧依旧不理会景松,连半分眼神都没分给他,付了钱拿起油纸包就走。 景松依旧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跟着玉沉璧逛了许久,看着玉沉璧买了许多吃的。 “师尊,我帮你拿吧。”景松主动打破沉默,上前欲接过玉沉璧手里的东西。 玉沉璧没有答应他,只是塞给景松一串糖葫芦,自顾自的拎着东西回渔舟山了。 红艳艳的山楂上,裹覆着晶莹的糖衣,景松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呆呆的看着那道白影越走越远。 渔舟山上,山上小院。 玉沉璧刚进门,景松就已经追上来了,从身后抱住玉沉璧,“师尊,我错了……” 玉沉璧现在是铁了心不想跟景松说话,一言不发掰开了景松的手,独自出门去了。 “师尊……”景松又去追玉沉璧,小跑了两步拦在玉沉璧面前,撩起衣摆立刻跪了下去,近乎哀求的看着玉沉璧,“求您别不理我,您打我骂我也好,只要您能消气。” “出来的急,没吃东西吧?”玉沉璧平静看着景松,“都是给你买的,你先吃饱再说你的事。” “弟子不饿……”景松跪在原地没动,“师尊,求您别生气了。” “你先起来。”玉沉璧紧皱着眉,眉间已经隐隐可见怒气上涌,再出口的话不免染上了几分严厉,“别跪我。” 景松被玉沉璧斥的一怔,身体朝后跪坐了下去,脊梁骨塌下低矮了许多,红着眼眶哀求:“弟子现在、连求您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先进来吧。”玉沉璧扭头回屋了。 玉沉璧在堆了许多小食的桌边坐下,景松低着头进屋,又要在玉沉璧面前跪下去,玉沉璧厉声喝道:“你若是再随随便便的跪我,我就把你腿打折!” 景松浑身一激灵,只能乖乖站好。 “为师走了一天也累了,你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玉沉璧看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来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站起身朝外走,“为师先去沐浴,回来再跟你算账!” …… 夜色入幕。 玉沉璧披着长发从外边回来。 看桌子上油纸包几乎没动,玉沉璧朝桌边的人挑眉,“这是嫌弃为师?” “不敢。”景松立刻起身,手里还有半块鲜花饼。 玉沉璧朝他走过去,景松迫不及待想牵玉沉璧的手,被玉沉璧敲了一折扇老实了。 知道玉沉璧还在生气,景松垂着脑袋,不敢去看他。 “出了问题就得解决问题,你都找到这里来了,为师自然不能赶你回去。”玉沉璧坐下,手里折扇轻揺,“松松,你若是真的觉得为师烦了,为师可以放你自由……” 这话还没说完,景松已经朝玉沉璧扑了过去,闷头埋在玉沉璧的胸口间,搂紧了玉沉璧的腰,“我不走,你赶我我也不走。我是什么心思你不明白吗?就算你还在生气,你也不能对我这般狠心!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玉沉璧一巴掌拍在了景松的后脑勺上,呵斥道:“你说什么胡话!” 景松理直气壮道:“是你养大的我,你就不能抛弃我。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若是不想要,那我也不要了!” “强词夺理。”玉沉璧不悦道,“是你先赶为师走的。” “我那是为了你好!你堂堂第一仙尊,我一个废人怎么能拖累你!”景松义正辞严的埋怨玉沉璧,“明明是你先吓我的!你如果早就给我解释清楚,哪里还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玉沉璧反问:“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景松愣了一下,抬起头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讨好的恳求道:“师尊,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过不去。”玉沉璧抬手掐住景松的下巴,认真的看着他,“倘若为师重病,已经没有痊愈的可能了,你当怎么办?” 景松道:“弟子定会伺候师尊一辈子,与师尊不离不弃。” “那你为何要赶为师走?”玉沉璧问,“为师并不觉得你是拖累,为师也能照顾你一辈子。” “师尊与弟子不一样,弟子岂能让师尊如此受累。”景松连连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起身挣脱玉沉璧,“师尊,弟子要去沐浴了……” “这事说不清楚,为师不会放过你。”玉沉璧手指微动,景松立刻被缚仙索捆得结结实实,玉沉璧把他拖上榻,景松挣不开身求饶的看向玉沉璧,“师尊……” “这是为师第二次说你了。”玉沉璧语气严肃,“景松,你还是对为师没信心。” 景松急于辩解,“弟子没有!” 玉沉璧继续道:“为师已经和你结了契,为师不只是你的师尊,更是你的道侣,无论你照顾为师,还是为师照顾你,都是一样的,你不应该把为师捧在高处,出了事就把为师往外推,你可有为为师考虑过?” 景松突然开始掉眼泪了,声音哽咽道:“弟子能得师尊厚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其他的。” 玉沉璧叹了口气,帮景松抹去眼泪,“你当年求着为师答应你的时候,一直在问为师到底喜不喜欢你,如今为师想通了,你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景松勉强扯出一笑,“知道师尊心里有弟子,弟子已经很知足了。” “道侣是相互的,你能对我做什么,我自然也能对你做什么。”玉沉璧捧住景松的脸颊,浅浅吻了一下一触即分。 玉仙尊实在做不到像他那般耳鬓厮磨,如此主动行为,已经让玉仙尊觉得心头得臊得慌。 “师、师尊……”景松的脸瞬间烧起来了,烧的玉沉璧手指发烫,玉仙尊更臊了。 “你若是想跟为师好好过下去,就把为师和你平等看待。”玉沉璧对他放下狠话,“以后再敢发生、出了事就把为师朝外赶的情况,为师可绝对不轻饶了你。” “弟子再也不敢了。”景松连连点头,“师尊能给弟子解开了吗?” 玉沉璧动了动手指,缚仙索凭空消失。 景松忽然起身,将玉沉璧反压到榻上,搂着玉沉璧亲吻着他的脖颈,“听师尊说要回祁连氏时,可真的吓到弟子了,没想到师尊居然在这里。” 玉沉璧半仰着头,颈上传来酥麻的轻轻啃咬,“为师如果真的回祁连氏了,你就找不到为师了。” 第189章 兔崽子,你居然敢移情别恋! “师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景松躺在玉沉璧的臂弯里,搂着玉沉璧的腰轻声开口。 玉沉璧揽着景松的肩,“说吧。” “如果木僵术的后遗症没有期限,师尊真的会养我一辈子吗?” “你看看你,你又瞎想。”玉沉璧语气温柔又带着无奈,一下一下轻拍着景松的背脊,声线放轻似是在安抚哄他,“从我收养你开始,就已经想好要一直养着你了。木僵术是为师的过,为师养着你是应该的。” “如果不是因为木僵术呢?”景松又钻牛角尖,继续追问玉沉璧,“倘若弟子遭遇飞来横祸,彻底沦为废人终身瘫痪在床,师尊也会一直照顾弟子吗?” “会,为师会永远对你负责。”玉沉璧答应的很果断,眼眸中满是认真,“为师不会看着你那样,为师也尽全力救你。如果你的身体废了,为师就给你换一具身体,放在之前可能还是天方夜谭,但现在花叶养魂术已经成功,帮你换身不是难事。” 景松满心感动,“弟子能有师尊相陪,真是弟子此生最大的幸事。” “早点睡吧。”玉沉璧温声道,“你这一年里过得不好,为师都看在眼里。” “师尊一直没有走,是吗?”景松语气肯定,一脸爱慕的看着玉沉璧,“挽月山饭堂里的饭,不及师尊的手艺。” 玉沉璧温柔摸了摸景松的头发,叹道:“为师怎么能放心得下你,更何况殷柳还不待见你。” “这里的床板太硬了。”景松朝玉沉璧怀里拱了拱,“师尊,明日我们回魔界吧,那里的床躺着舒服。” 玉沉璧点头,“为师都依着你。” …… 魔界。 玉沉璧和景松出现在暗影面前,暗影朝玉沉璧拜了一礼,而后看着景松目光迟疑,斟酌着不知是否该开口。 玉沉璧看出暗影的想法,先一步解答:“这是松松。” 暗影这才放心叫了一声“尊上”,继续道:“结界那边通传,老尊上要见二位。” 景松不解,但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情愿,甚是不悦的嫌弃道:“他们俩又找什么事?在那里待着还不老实。” “那是你的亲生父母,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玉沉璧教训景松,拉着景松离开了,“跟为师看看去吧。” 结界之地。 静羽正给景明霏拍背顺气,“你先消消气,松松说不定就是一时气话,他哪能真跟玉仙尊闹。” 景明霏怒不可遏,大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愤愤的怒骂道:“这兔崽子若是真敢负了玉仙尊,我非打死他不可!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你找我和师尊什么事?”景松来了,眉眼间甚是不耐烦,“有话快说。” “兔崽子!就是你跟你爹说话的态度吗!”景明霏站起怒斥道,随即看向玉沉璧勉强神色缓和,“玉仙尊,我跟这兔崽子解决点私事,你能不能先打开封印?” 玉沉璧点头答应,挥袖金光一闪,面前的封印结界当场消散。 景松愣了一瞬,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师尊,你打开封印做什么?” 景明霏从里边走出,随意活动着手腕,上一任的魔界至尊气场肃杀,眼眸冷厉蕴满怒气,更有血脉压制在前,景松不自觉的有些腿软。 看着景明霏只朝他而来,景松的气焰明显衰减了许多,嗓音有些发颤,“你、你想干什么……” “老子这么多年疏忽了对你的管教,是老子的责任。”景明霏扬起拳头,照着景松的脸砸了过去,“今日老子让你好好看看,忘恩负义是个什么东西!” 在景明霏的压制之下,景松毫无还手之力,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后,景松被重重打倒在地,嘴角肿了溢出鲜血。 玉沉璧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明霏,你这是做什么?” 眼看景明霏并不打算放过他,景松连滚带爬撒腿就跑,直朝玉沉璧奔了过去,扑进玉沉璧怀里,“师尊救我!” 景明霏气势汹汹,伸手就要把景松扯过来,玉沉璧忙把景松藏到身后,“先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霏。”静羽也忙出来劝架。 “玉仙尊你知道吗,这兔崽子移情别恋了!”景明霏怒道,“还去闹了修真界,把人抢到这里来了!” 话音未落,景松立刻表态,“我没有!师尊你是知道我的!” 玉沉璧道:“闹修真界的不是松松。” 之后,玉沉璧大致把景松被夺身体、以及那个魔头挑起战乱的事,和景明霏夫妇二人讲了一遍。 景明霏的脾气消下去了,对此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甚至还面带嫌弃啧了一声:“居然能被贼人夺了身体,可见你也不怎么样的,玉仙尊真是白教你这么多年。” “你!……”景松确实没理说不过他,求助的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师尊,你再把他们两个关回去吧。” 玉沉璧却对景明霏道:“回魔宫住吧,封印既然已经解除,你们二人就别在这里受委屈了。” “师尊!”景松不满。 景明霏斥了他一声,“长辈说话,兔崽子你插什么嘴!” 有玉沉璧挡在身前,景松也敢跟景明霏叫板,“要不是我师尊打开封印,你以为你能出的来吗!” “兔崽子!你皮痒了吧!” 今日的老尊上格外暴躁,景明霏眼看又要撸起袖子。 “师尊!”景松迅速缩回玉沉璧身后。 “多谢玉仙尊好意。”还是静羽出面,温温柔柔的开口:“我和明霏还是不去打扰了……” “当然回去,为什么不去?” 静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明霏打断了,景明霏冷笑连连看向景松: “这混小子是什么德行我还是知道的,他敢把玉仙尊拐到这里来,咱们不能不为玉仙尊考虑。玉仙尊在他面前实在是好欺负,以后哪天说不定就让他吃干净了。” 这话说的有些露骨,玉沉璧尴尬移开了视线,景松不乐意的回嘴,“师尊让你搬回去,不是为了让你打扰我和师尊的!” “你省省吧!”景明霏冷哼了一声,训斥骂道:“敢朝你师尊下手,你本事也是真不小,玉仙尊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你可是我父亲!”景松阴阳怪气道:“我听师尊提起过你们二位,我娘当年可是坐镇一方的女将军,更是你的授业恩师,不过不及我师尊将我养育成人!” “兔崽子你跟我炫耀什么!要是没有你爹我把你送出去,你能遇上玉仙尊?” “我和师尊是命中注定!就算没有你,以后也会相遇的!” 两位师尊面面相觑,静羽温和出声邀请玉沉璧:“玉仙尊,让他们吵去吧,咱们不如先去喝口茶?” 第190章 父母的爱情故事 玉沉璧和静羽,相伴回了魔宫。 等他们两个喝完了一整壶茶,另外一对魔尊父子才找回来。 看着景松挂了彩,他们俩估计又打了一架。儿子打不过老子,景松在景明霏面前,只有被打的份。 “师尊……”景松委委屈屈朝玉沉璧凑过去,玉沉璧心疼的伸手揽他过来,“伤到哪里了?” 景松伤的有点惨烈,一只手臂已经不能动了,静羽爱子心切,恶狠狠剜了景明霏一眼,景明霏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无辜,“是这兔崽子先出言不逊的,也是让玉仙尊给惯坏了,如今连尊敬长辈都不会了。” 景松可怜兮兮的跟玉沉璧告状,“师尊,他掰我胳膊,哪有亲生父母跟孩子下毒手的?” 景松故意咬重“亲生”两个字,听得静羽皱起了眉,静羽为景松出头,与景明霏据理力争,“松松从小跟在玉仙尊身边,今日也是你没问清楚就先跟松松动的手,你让松松这么待见你?” “静羽,我——” 景明霏在静羽面前,和景松在玉沉面前一样,威风凛凛的老狼王,和年轻气盛的新狼王,都只能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你出去!”静羽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指着门口道。 景明霏不说话了,扭头朝门口走。 景松朝静羽投去惊羡的目光,“母亲,他这么听你的话吗!” 静羽温柔一笑,面对亲子语气软和下来不少,“松松,你知道当年我和你爹是怎么认识的吗?” 景松好奇的看着她,静羽继续道:“当年你父亲跟你祖父去我的领地巡视,私下里我们撞上了,因为一点小事我们打了一场,我打折你爹的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景松震惊,“您重伤了父亲,祖父难道没有找您的麻烦吗?” 静羽微微一笑,似是在怀念当年之勇,“我跟随你祖父征战四方安定魔界,是你祖父麾下唯一一个女将军,你祖父对我也甚是器重,在你祖父入主魔宫后,我坐镇藩地掌管兵权,你祖父不会因为你父亲动我。” 景松惊叹静羽的过去,心里实在感慨,看着他这母亲温温柔柔的,以为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闺阁小姐,没想到却是骁勇善战的一代女将。 随即景松又面露嫌弃,“那您怎么就看上他了啊……” 静羽温和道:“你父亲向来自负轻狂,把谁也不放在眼里,没想到却在我这里吃了瘪,所以你祖父有心想让我教导你父亲,让你父亲拜了我为师,之后你祖父战死沙场,你父亲继位魔尊,又拜我为帝师。” 后边的的故事就不用说了,景松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和他母亲日久生情,跟他一样师徒情谊变质,那个人娶了他母亲。 景松又想起来什么,抬头看向玉沉璧,“师尊,您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玉沉璧道:“为师当年还是挽月山峰主的时候,某次下山遇上了你父亲,你父亲那时还没和你母亲在一起,情场失意要跳楼,我给他买了许多追爱心上人的书,才把他劝下来,之后你父亲经常来修真界找我,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了。” “还有这回事?”静羽柳眉蹙起,砰的一声重重拍在了桌子上,“他明明跟我说,是去修真界里取东西了。” 景松悠哉悠哉的说风凉话,“取的是自己的命啊——” 静羽立刻起身出去了,甚至门外还能传来静羽的怒声,“景明霏!” “静羽……静羽!别揪耳朵……” 玉沉璧哑然失笑,“你母亲的脾气可不算好,别看你父亲和你母亲平日十分恩爱,但私下里你父亲没少挨你母亲的打骂。” 没了景明霏和静羽,景松也逐渐放肆,斜着身子倚在玉沉璧身上,朝他撒娇卖乖,“还是我师尊情绪稳定。” “明霏伤到了你哪里?让为师看看。”玉沉璧抬手扶上景松的肩,景松忽然吃痛嘶了一声,痛苦道:“师尊,你轻点……” “忍一下吧。”玉沉璧按住景松的肩,掌中释放灵力帮景松治疗伤势,另一只手抚上景松的脸颊,景松的嘴角还是乌青的。 景松歪头蹭了蹭玉沉璧的掌心,玉沉璧的拇指抹过景松的伤处,嘴角的伤也很快愈合。 玉沉璧把景松拉起来,“去给你父亲母亲安排住处,”玉沉璧面露严肃,“就算你不喜他们,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 “哦。”景松不情愿的出门去了。 …… 景松回了他和玉沉璧的寝宫,但玉沉璧并不在此处。 又听屏风后传来水声,景松绕过屏风才见,屏风后热气氤氲,玉沉璧正在沐浴。 看见景松过来,又有要下水的打算,玉沉璧警铃大作,朝他严厉呵斥:“出去!” 景松委屈解释道:“我和师尊一起洗,也能节省时间。” 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若是一起洗,可就不是节省时间了! 曾经被某人按在水里好一顿折腾,玉仙尊可谓是记忆犹新。 玉沉璧坚决不买账,朝景松威胁:“你今日若敢下水,我明日就回东岳山派去!” “师尊!”景松满眼哀怨。 玉沉璧面色冷漠,“回去等着,等我洗完你再洗。” “哦……”玉沉璧坚决不同意的事,景松不会强求,只能回去等着了。 (确实没下水,上桌子了 企鹅q群请群文件自取:,水光潋滟晴方好) “玉仙尊。”外边传来敲门声。 玉沉璧胆战心惊,赶忙去推景松起身。 景松却是搂着玉沉璧不肯松手,握住玉沉璧推他的手腕,朝门外问:“什么事?” 外边的声音是个魔侍,“老尊上约玉仙尊明日出游,让属下来通报一声。” “知……” 玉沉璧答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松捂住了嘴,景松直接拒绝:“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打了我还想约我师尊?做梦去吧!” 玉沉璧怒目瞪着景松,景松面上带笑,一手压住玉沉璧的后颈,吻上玉沉璧的唇瓣。 (咳咳咳咳—— 请见水光潋滟晴方好。) 第191章 景松哄师尊进行时—— 玉仙尊又长了一个经验,以后!绝对!不能!和景松单独待在一起! 这混小子太能折腾人了! 玉沉璧第二天没起得来,腰身处让景松掐出了青紫的印子,唇瓣也肿的厉害,玉仙尊不想理会、正在摇尾巴献殷勤的某人。 “师尊,”景松讨好的给玉沉璧喂水,又殷切的去帮他按揉腰背,小心试探的轻推他道:“你理理我,别不说话了。” 玉沉璧正是心头烦躁,对景松的怨气更甚,翻身过去背对着他,抓过被子拉高蒙住了头。 “师尊,你别这样……”景松扒下玉沉璧的被子,玉沉璧的眉眼间满是怨气,抬手用力推了景松一把—— 玉仙尊自以为用力,其实力气昨晚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今日连胳膊都是疲软的,哪里能推得动景松。 “你离我远点!” 景松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面上尽是无辜表情,玉仙尊更是精神受挫,愤愤又躺回去了。 景松很是委屈,“师尊,你从来都是纵容我的,今日怎么就生气了?” 玉沉璧怒道:“你父母如今都在魔宫,而且你父亲今日还约我出游,你让我怎么去见你父母!” 更让人气愤的是,这混小子听到昨天景明霏派人来找他,更是不管不顾的往他脖子上啃,致使他脖子现在都是又疼又麻。 脖颈上牙印青紫未消,穿高领的衣衫都遮不住,他今日实在没法见人。 “师尊放心,我都帮你拒绝了。”景松善解人意道,亲昵的想去揽玉沉璧,随即手上就被玉沉璧不轻不重敲了一折扇。 玉沉璧很是不悦:“你也出去。” “师尊别这么无情——” 景松俯身抱住玉沉璧,玉沉璧挣了两下挣不来,索性也就不动了,只是呵斥景松:“你好好说话,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师尊不如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景松循循善诱,亲了一口玉沉璧的脸颊,“只要看不见他们,弟子当然还是最听您的话了。” 玉沉璧略有沉思,“回东岳山派吗?” 景松哀叹,“东岳山派还有殷师兄不待见弟子啊……” “祁连氏吗?”玉沉璧话一出口,只见景松明显眼前一亮,玉沉璧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想去祁连氏也可以,晚几日回吧,我正好要去找祁连惊一趟。” “师尊好好休息吧,弟子并不着急。” 景松抚摸着玉沉璧的脊背,一只手在后背来回划拉,玉沉璧被他摸得毛骨悚然。 这混小子不会还想……吧? 尤其景松的手在他的腰间摩挲,玉沉璧忙从景松的怀里挣开,并赶他出门:“你那政务已经多日未处理了,你去看卷宗吧。” “哦……”景松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 祁连氏,祁连族长的的府邸。 祁连惊得到消息得到有点晚,知道后便是大为震惊,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如今的魔尊是老祖宗的小徒弟?!而且魔界还是老祖宗掌权?!” 祁连面色沉重缓缓点头,“南幽郡是这么说的。” “若是这么说,那老祖宗之前被魔族掳走一事,恐怕便不真了。” 祁连惊虽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但也不得不接受,身体似是泄力一般又坐回椅子上,嗤嗤发出一声冷笑,“老祖宗的这手声东击西,玩的还真是高明。” 祁连怀担忧,“修真界和魔界已经联合了,三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祖宗的本事太大,我们若想收拢他实在困难,以后绝对是我们计划的最大阻碍。” 祁连惊深深叹息,将祁连沉璧怎么办,也是他的头疼之处。本想借魔族之手除去祁连沉璧,他实在没想到祁连沉璧和魔族,居然还有如此关系。 “老祖宗既然懂得声东击西,不如我们也来一手借刀杀人?” 祁连怀好奇追问,“三哥,你的意思是……” 祁连惊幽幽道来:“老祖宗毕竟还是修真界的第一仙尊,若是修真界知道,老祖宗和魔族勾结,东岳山派恐怕保不住他吧?” “修真界认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任凭老祖宗有滔天的本事,恐怕也难抵修真界上下齐心。” 祁连怀恍然大悟,朝祁连惊连连感叹,“三哥,你这方法不错,只要修真界没了老祖宗,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之后祁连入主修真界,岂不是板上钉钉了!” 祁连惊道:“祁连本就是修真界之主,如此算是夺回曾经的领地,如今的各大门派不能说什么,大不了我到时再给他们施一些小恩小惠就是。” 静影沉璧府。 景松搀扶着玉沉璧进门,玉沉璧的脸色很沉,板着脸一句话没说。 景松赔着笑脸,伸手揽住玉沉璧肩头,“师尊,要不弟子稍后帮您去打水沐浴,听说在热水里泡泡能舒缓一些。” 玉沉璧还在生闷气,一把推开了景松,气冲冲的回屋去了。 小核桃和胡嬷嬷姗姗来迟,看见玉沉璧面色不虞,和景松略显尴尬站在门口,忍不住问:“师祖这是怎么了?” 景松面露讪讪,“大概是因为,我让师尊丢人了。” ——还在魔宫时,玉沉璧丢了很大的面子。 玉沉璧身体不舒服,本想歇几日再走,至少也要等到脖子上的痕迹消干净了再走,奈何景松迫不及待,去找魔医要消除淤血的药了。 就是这个空档里,景明霏趁虚而入。 本想约玉沉璧一起出游,奈何被景松拒绝了,景明霏不死心过来找他,但看玉沉璧甚是疲累的在休息,以及脖颈子上的青紫,身为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景明霏并未吵醒玉沉璧,悄悄地来悄悄退出,不久之后复又折返,拿来了一盒药膏,趁着玉沉璧熟睡帮他上药。 玉沉璧向来睡眠浅,有人来便能立刻警觉,奈何景松太折腾人,连第一仙尊都招架不住,上次殷柳趁机偷人他毫不知情,这次景明霏偷偷抹药,他亦是无知无觉。 最后还是景松回来了,突然出声厉喝:“你对我师尊做什么!” 惊起了景明霏,也吵醒了玉沉璧。 玉沉璧仓惶坐起,看见了景明霏,亦看见了他嘴边意味深长的笑意,玉沉璧简直头皮发麻。 “这药见效快,一天就能消下去。”景明霏把药膏放进玉沉璧手里,温声笑道:“既然兔崽子回来了,就让这兔崽子照顾你吧,你好好休息,咱们出门不急于一时。” 说完,景明霏慢悠悠离开了。 “师尊……”景松小跑到玉沉璧身边。 “滚一边去!”玉沉璧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甩了景松一巴掌。 第192章 玉沉璧又揍了祁连惊 玉沉璧的卧房,门静悄悄的开了。 一人蹑手蹑脚走进来,玉沉璧闻声瞪他一眼,景松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师尊。” 玉沉璧扭过身去,并不想理会他,景松朝玉沉璧走过来,两指试探向前夹住玉沉璧的衣角,轻轻扯了扯,“你别生气了……” 下一刻,一折扇把景松的手敲开了。 玉沉璧的力气不算轻,景松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但景松依旧不死心,换了一只手继续去扯玉沉璧的衣角,语气真诚的检讨自己:“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个人出去留下师尊,让师尊在那个人面前丢面子了。” “你出去。”玉沉璧声线很冷,依旧带着怨气,“短时间内我不想看见你。” “师尊别啊,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您在我害怕。”景松急了。 “你害怕?”玉沉璧面露嘲讽。 景松连连点头,继续朝玉沉璧卖惨道:“您这里的族长包藏祸心,弟子又是您的亲近之人,倘若弟子落单让他给抓去了,必定又是胁迫师尊您的一个把柄。” 玉沉璧呵呵冷笑,毫不留情打击景松,“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为师,若是有,为师舍弃就是。” “师尊,您别对弟子这般狠心……”景松失落撇嘴,“难道弟子不在了,您就一定一点也不为弟子伤心了?” 玉沉璧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景松的这句话。 “弟子都听殷师兄说了,弟子不在的那两年多里,师尊整日郁郁寡欢。”景松殷切上前,揽住玉沉璧的肩头,凑近过去讨好的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 “弟子可是要陪着师尊长长久久的,怎么忍心看见师尊这般,所以在祁连氏境内,弟子一定要寸步不离跟着师尊。” “一边去。”玉沉璧把景松挥开,“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玉沉璧的脸色明显转晴了不少,景松再接再厉,又凑到玉沉璧跟前,“师尊,要不我们以后都不回去了好不好,那个人也不会再打扰您了。” 玉沉璧睨他一眼,“你的魔宫怎么办?魔界无主可不是小事。” “不是还有那个人在嘛。”景松朝玉沉璧扬起笑脸,“于弟子而言,魔宫哪有您重要,弟子当初接手魔宫,不正是因为您想让弟子接手,弟子才答应的。” 玉沉璧冷着脸教训他,“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不负责任了?” 看玉沉璧的模样像是消气了,景松更是大胆的与他亲近,上前搂住玉沉璧的腰身,“是弟子说错话了,弟子以后绝对守好门,不让那个人再靠近师尊了。” “师祖,景师叔。”小核桃在外边敲门,“热水已经烧好了,师祖要沐浴吗?” 景松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照顾师尊就行。” “是。”小核桃的脚步声远去了。 从进门后玉沉璧就没敢坐下,景松自然是注意到了,上前帮玉沉璧脱去外衫,“沐浴后也能好受些,弟子帮您洗洗吧。” “嗯。”玉沉璧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消气后对景松也有好脸色了。 …… 玉沉璧在静影沉璧府又歇了小半个月,其中包括景松帮他上药,才终于是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清早起来时,景松想亲玉沉璧,被玉沉璧拒绝了,“今日得去找祁连惊一趟,你别给我捣乱。” 景松搂住玉沉璧不撒手,“师尊带我一起去吧。” 玉沉璧不解,“你去做什么?” 景松抬起头看着玉沉璧,罕见的是在玉沉璧面前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祁连氏找魔界和谈,又想以您为筹码,弟子身为魔界之主,怎么也该去见见这位祁连族长。” 祁连惊府上。 祁连怀正在此地,小厮匆忙跑来传报:“族长,老祖宗打上门来了!” 二人皆是惊而站起,想起上次差点被玉沉璧打碎骨头的经历,如今又听闻玉沉璧上门,二人只觉惊悚。 祁连怀面露慌张,“老祖宗怎么这时候来了?” 祁连惊立刻道:“去告诉老祖宗,我不在……” “祁连惊,本座已经来了。” 玉沉璧飞身落地踏进屋中,面色冷峻周身气压低沉,眼眸微挑带着几分寒意,“你想往哪里去?” 二人的脸色从惊愕转为恐慌,又逐渐强装镇定下来,祁连惊上前相拜,“老祖宗,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玉沉璧已经进了门后,景松后脚才到,祁连怀朝玉沉璧发难,“老祖宗,咱们祁连氏禁止外人踏入,您身为长辈,怎么还知法犯法了?” “本座算是外人吗?祁连族长。”景松露出一声轻笑反问,“祁连慎公子,本座已经见过了,但本座对你祁连氏开出的诚意不太满意,今日上门特来讨要一个说法。” 祁连惊不认识景松,但听景松这么说,也猜到了景松就是魔尊,也就是祁连沉璧的小徒弟。 祁连惊冷笑:“尊上扣留我五弟,祁连氏还没找魔宫要人,没想到尊上先找来了这里。” 景松依旧是笑呵呵道:“本座只是个随性的,祁连族长你该应付的,不是本座。” 祁连惊有些胆战心惊,看今日玉沉璧没有带那根拐杖,莫名稍稍心安了不少。 玉沉璧的手里折扇展开,往日温柔的眉眼间尽是冷厉,玉沉璧折扇缓摇冷声开口,“祁连惊,本座跟你周旋这么长时间,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接下来本座也没工夫再看你虚与委蛇,你直接明说吧,你找修真界到底有什么目的?” 祁连惊讪笑,“我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想和修真界和谈,友好交流罢了……” “友好交流?”玉沉璧手里折扇唰的一下又合起,厉声喝问道:“你这几年做出来的事,可不像是友好交流的模样!祁连惊,你要把祁连氏的名声搞臭吗!祁连氏万年古族!要毁在你手里不成!” “老祖宗在说三哥之前,还是先为自己考虑考虑吧!”祁连怀说话总是不合时宜,反过来质问玉沉璧,“您可是修真界的第一仙尊,座下却教出一个魔族弟子,不知您又该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玉沉璧冷眼瞧着他,“你想说什么?” 祁连怀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经道:“这修真界您恐怕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待在祁连氏吧,三哥向来敬重您……” 祁连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玉沉璧一掌灵力轰了出去,撞上不远处的墙壁又狠狠摔落,伤势之惨呕出一口鲜血,当即昏死了过去。 景松啧了两声,明晃晃的讽刺道:“怪不得祁连族长你无法成事,原来身边是有一个这么不会说话的蠢货。” “本座当众处决了那魔头,修真界里皆知本座大义灭亲,你当本座没想到这个?”玉沉璧冷声道,语气是对祁连怀说的,目光却是直视祁连惊。 祁连惊皱眉,玉沉璧打祁连怀,无异于在打他的脸,“阿怀也是好心,老祖宗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如此重伤阿怀,是不是太过分了?” “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 玉沉璧冷声吐出这句话,扬起折扇手里掌中攒起一团灵光,“你最好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可别怪本座与祁连氏为敌,毁了你的计划!” 第193章 玉沉璧带景松拜祠堂 玉沉璧把祁连惊招呼了一顿,祁连惊伤痕累累跪在玉沉璧面前,“老祖宗息怒……晚辈知错了。” “知错了就好,你以后消停点,别再对修真界动什么心思。”玉沉璧站在祁连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若真心实意想与修真界和谈,本座虽然不同意但也不会阻拦你,本座毕竟是祁连氏人也会帮你一把,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是……”祁连惊目送玉沉璧和景松二人离开,当场昏迷了过去。 二人回了静影沉璧府。 刚进了屋,景松迫不及待把玉沉璧压在门上,俯身亲了过来。 “你干什么?”玉沉璧无奈,拿折扇抵住景松,“别胡闹。” “没闹,弟子就单纯想与师尊亲近。”景松拂开玉沉璧的折扇,一吻落在玉沉璧的唇瓣上,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抱着玉沉璧。 玉沉璧拖着景松往屋里走,“你天天亲我,还没亲够吗?” 景松道:“弟子突然感觉亏了。” 玉沉璧看向他,“什么?” “在东岳山派时,弟子不应该与师尊闹脾气,就算是闹脾气,也应该是等师尊所谓的一年期限之后再闹,这样弟子就可以每天亲近师尊了,不用再被师尊冷落一年。” 景松的语气十分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弟子一想到因为弟子一时胡闹,一年的时间没能和师尊待在一起,弟子这心里就实在不是滋味。” “松松,你计较这个做什么?”玉沉璧哑然失笑,“为师如今就在你面前,以后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因为有了那一年的空缺,弟子更要好好珍惜师尊。”景松又亲了玉沉璧一口,一手不安分的摸向了玉沉璧的腰封。 “别闹。”玉沉璧抓住景松的手,“为师带你回祁连氏,可不只是为了躲你父亲,和收拾祁连惊的。” “还有什么?”景松不解看向玉沉璧。 “拜祁连氏的宗祠,还有带你见一见为师的兄长。”玉沉璧叹了口气,“若不是那魔头误事,为师早就打算带你来了。” “师尊!”景松惊喜,“您这是愿意认我了?” 玉沉璧抬手摸了摸景松的脑袋,“为师不是早就认你了吗?” “这不一样……”景松又想亲玉沉璧,被玉沉璧推开脑袋,“拜祁连氏宗祠是有规矩的,沐浴焚香吃斋静修,七日之后需一身干净踏入宗祠大门,为师可不能由着你胡来,这几天你跟为师分房住。” 景松不满“啊”了一声,“弟子不想和师尊分开。” “祁连氏的宗祠你还去不去了?”玉沉璧道,“你若是不愿,为师不会强迫你。” “去,当然去。”景松答应下来,“弟子今晚就搬出去,七日后再与师尊相见。” 玉沉璧拍了拍景松抱着他的手臂,“我让核桃请了一个裁缝过来,帮你量体裁衣,进祁连氏的宗祠你得换身衣服,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你去看看吧。” “哦。”景松出门去了。 七日后。 景松的新衣加急赶制出来,与玉沉璧的藏蓝色衣衫如出一辙。 小核桃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景松总是会和玉沉璧一起住,看他们二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玉沉璧甚是满意,牵着景松的手出门。 “核桃,你在看什么?”胡嬷嬷走过来问,“二公子和景公子已经走了吗?” 小核桃点头,“师祖和祖母去宗祠了。” 祁连氏的宗祠大门玄漆厚重,两侧门柱上雕花古朴,此地已经历世万年几经翻修,虽难掩岁月痕迹,但依旧亘古留存。 通报过一声之后,双门敞开直通里面,正前方巨大的青铜香炉中香火燃烧,绕过香炉便是正殿,远远可见无数牌位罗列此地。 玉沉璧踏入正殿,景松紧随其后,进门之前似有什么屏障在阻拦,景松无法靠近半分。 “师尊……”景松朝玉沉璧轻唤。 玉沉璧退出殿外,站在景松身边,朝正殿牌位躬身相拜,“祁连沉璧携道侣景松,前来拜见列祖列宗。” 大殿的方向紧随着金光一闪,一只竹简从里边飞了出来,在景面前停滞半空,哗啦啦的展开之后,某一枚竹片停在景松面前,上面赫然是祁连沉璧的名字。 景松不解看向玉沉璧,玉沉璧解释道:“这是祁连氏族谱,你按上手印,意味着写入族谱。” 景松咬破指尖,将血印按上。 那枚竹片上很快浮现景松名字,竹简再次卷起,又飞回了殿中。 玉沉璧道:“祁连氏宗祠,只允许祁连氏人进入,进了族谱便是祁连氏人,祁连氏列祖列宗会赐福保佑。” 景松这才得以跟着玉沉璧进入正殿。 景松跟随玉沉璧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朝上深深拜了三拜。 之后,景松跟着玉沉璧从宗祠出来。 玉沉璧又带景松去了下一个地方,听着语气有些喜悦,“松松走,为师带你去见见兄长。” 墓林。 族谱有名的祁连氏人死后,统一在此处下葬。 玉沉璧领着景松穿过一排排的墓碑,最终在一个墓碑前停下—— 祁连一百四十七任族长 祁连沉佩 景松注视着玉沉璧,本来还是欢心的模样,霎时间变得沉重哀伤。 “兄长,我带松松来看你了。” 玉沉璧在墓碑前跪坐下身,使出灵力在墓碑前烧起一团火焰,玉沉璧拿出一沓手稿放入火中,火光很快将纸张吞噬燃烧殆尽,景松认出那是玉沉璧之前在写的东西。 “花叶养魂术已经实验成功了,我当初答应你留住父亲的方法,我已经做出来了,可是我连你都没能留住,甚至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景松听出玉沉璧语气的感伤,又看玉沉璧的眼眶已经红了,而后跪下朝墓碑磕了三个头,“晚辈景松,拜见师伯。” 玉沉璧纠正景松,“你不必叫师伯,跟我一样叫兄长就好。” 景松一脸严肃:“礼不可废,师尊是弟子的道侣,弟子与师尊平等相视,但师尊的兄长是弟子的长辈,弟子应该以长辈之礼相拜。” 玉沉璧无奈:“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师尊对弟子重视有加,弟子不敢让师尊失望,”景松语气认真,挺直腰身跪在墓碑前,大有要发誓的意味,“还请师伯放心,师尊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晚辈就是师尊的家人,晚辈此生定会好好照顾师尊。” 玉沉璧道:“这孩子是我养大的,品行资质皆是上佳,兄长你不用担心我过得不好,倒是你那个后辈不太行……” “是二公子吗?”一人走过来问。 玉沉璧站起身:“我是祁连沉璧。” “见过二公子。”那人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在下是如鸣佩环府上的人,家主给二公子您留了遗诏。” 第194章 族长不当,可废族长 如鸣佩环府。 百年之后玉沉璧重来此地,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伤。 如鸣佩环府的装潢与静影沉璧府相似,但这处宅院的占地面积,明显比静影沉璧府要小许多。 邀请玉沉璧前来的那个人,是如鸣佩环府的管家,姓常,与胡嬷嬷一样是守宅人。 玉沉璧和景松跟他进了正门,里面还有小厮正在打扫庭院。 常管家吩咐下去,“二公子回来了,让所有人前来拜见二公子。” “是。”那打扫庭院的小厮跑开了。 常管家将玉沉璧二人引入正厅,随后去取来一物交给玉沉璧,“这是佩环府的房契和地契,家主的其他遗产都分给小辈们了,但这处宅子家主的遗诏上一再要求,必须且只能给您留着,不允许任何人动想法。” “多谢。”玉沉璧将其接过,由心感慨的一句,“兄长已经走了百年,但这个地方还和我走时一模一样。” 那管家点头,“这也是家主的要求,家主要求留下守宅人,在下的父亲是佩环府的上一位管家,万般嘱咐在下绝对不许擅自改变这里的任何布局,一定要等着二公子回来,将这出宅子亲自交到二公子手中。” 他们二人正是说话间,府上的其他小厮来了,玉沉璧心中惊叹,没想到兄长府中留下的人不少。 “见过二公子。”众小厮齐齐行礼。 “嗯。”玉沉璧颔首应礼。 其中一个小厮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细长东西,交到常管家的手中,再由常管家转交给玉沉璧。 “这是家主留给二公子您的遗诏,家主在上添了封印,非二公子您不能打开,”常管家躬身相拜,“还请二公子移步书房开封,书房中还有家主留给二公子您的其他的东西。” “好。”玉沉璧起身往外走。 祁连沉佩的书房也是上了锁的,玉沉璧看向常管家,“钥匙呢?” “没有钥匙。”常管家道,“这书房,只有您能开。” 玉沉璧踏上台阶,伸手触摸门上的锁,那锁似是有感应一般,咔嚓一声开了,玉沉璧快速开了书房的门。 景松紧接着就要跟着玉沉璧进屋,常管家拦下他,语气恭敬道:“家主有令,此地不可外人进入。” 玉沉璧回头解释,“松松不是外人。” 常管家道:“家主已经明确吩咐,无论与二公子随行的人是谁,书房只能有二公子一人进去。” 玉沉璧只能作罢,“松松,你回去吧。” 景松不舍:“师尊,您得多久才能出来?” 常管家答道:“家主留给二公子的东西不少,二公子估计要在此地待上许久。” 玉沉璧对景松道:“若是为师许久没有出来,你可以先离开祁连氏,等为师之后再去找你。” 景松闷闷“哦”了一声。 常管家上前将书房锁上门,朝景松拜了一礼,“请这位公子自便。”而后便带小厮离开了。 书房里,玉沉璧这才打开遗诏。 遗诏中只有一句话—— 族长不当,可废族长,由弟沉璧代行,拥明主继位,以正祁连古族之风。 玉沉璧心中愕然,他兄长有通晓乾坤之能,可窥天机知未来事,这是百年之前已经预算到祁连惊之人了? 玉沉璧在书桌上找到一个木盒,打开之后是无数封信笺,玉沉璧拿出最上边的一封打开,是祁连沉佩的字迹: 沉璧,兄长走了。 看信纸末尾的落笔日期,是当年他继位挽月山峰主的那日。 玉沉璧心头一酸,没来得及见兄长最后一面,是他此生永远的遗憾。 玉沉璧又拆了其他几封信,是一个兄长对幼弟离家多年的思念。 我虽长生,永伴孤寂。 书架上塞的满满当当,都是祁连沉佩留给玉沉璧的,玉沉璧无意间摸到一个机关,满墙的书架突然从中间分开,后面是一个暗室。 玉沉璧试探走了进去,里面又是满墙的书架。幼时的祁连沉璧性子孤僻,对谁也不爱理会,兄长每次哄他总要给他带些书来。 玉沉璧随手拿下一本翻开,赫然睁大了眼—— 玉龙…… 景松回了静影沉璧府后,枯等了玉沉璧几日,奈何玉沉璧不在,他也属实在这里待不下去,索性就回去了。 景松刚进魔宫,就见殷柳急匆匆而来,“景师弟,你和师尊和好了吗?你们一直不回去,掌门师兄天天来问我。” “和好了,但是师尊在祁连氏。”景松的语气有些郁闷,看见景明霏慢悠悠过来,景松更是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这是殷峰主吧,玉仙尊的接班人。”景明霏温和开口。 “前魔尊。”殷柳立刻警惕起来,沉声道:“不知阁下是如何突破的封印?” “殷峰主别这么生分。”景明霏笑呵呵道,“玉仙尊与我儿喜结连理,你又是玉仙尊的首席徒弟,按照如此辈分,你是不是应该称我一声…‘祖父’?” “你真是好大的脸!”景松当即怼了回去,“我还没打算认你!你少在这里以我父亲自居!” 殷柳冷漠道:“尊上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里事吧。” 景明霏丝毫不觉得尴尬,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家里孩子大了不懂事,让殷峰主见笑了。” “景师弟,我先回去了。”殷柳当即告辞,转身就走。 景明霏这才看向景松,面上慈祥带笑的模样瞬间收起,发现玉沉璧没有来,景明霏更是皱起了眉,“玉仙尊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景松满脸愤懑,“就是因为你打扰了师尊,师尊现在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景明霏毫不客气的嗤笑,“那是因为你蠢!不会哄玉仙尊,玉仙尊自然是不愿意理你,看看我和你娘,就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景松满腔嘲讽,“是,我自愧不如,热脸贴冷屁股谁不会,你天天挨我娘的打。” “你娘是因为爱我,才会打我。”听着景明霏的语气有些自豪,“否则你娘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我一个……不对,你娘也打过别人,不过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好好的。” “……”景松无语走开了。 第195章 父子关系缓和:儿子我跟你说,这药膏消痕迹特别快…… 景松回去处理魔族政务了。 但景明霏好像看他不顺眼,总要给景松挑点刺。 魔宫里,一前一现魔尊父子二人,整日互殴不断,静羽叹气连连,哪个也拉不住。 “明霏,松松,别打了!” 景明霏训斥道:“没有玉仙尊在这里,你真是反了天了!我真该把玉仙尊找回来,让他好好管管你!” 景松眼角肿的青紫,不甘示弱怼回去,“你去吧!我真是求之不得!是你把我师尊气走的!有你在的地方,你看我师尊愿不愿意回来!” 看景明霏又要教训景松什么,静羽出声喝止:“好了明霏!松松怎么样自有玉仙尊会教,你也别整日给孩子找麻烦。” 景明霏愠怒道:“玉仙尊不在,我看见这小子就来气!” 景松反驳回去,“你既然看不惯我,就去把我师尊哄回来!正好我也不想看见你!你哪里比得上我师尊!” 静羽看他们又有要愈演愈烈的架势,赶忙上前打圆场:“不知玉仙尊我去在何处,我去劝他回来。” “祁连氏,”景松有些失落,他回来魔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玉沉璧依旧没有要回来的消息,“师尊还有事,暂时回不来,母亲你不用去了。” 景明霏嗤笑一声,“原来玉仙尊是因为其他事绊住了脚,兔崽子你是怎么好意思怨我的!” 景松不悦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师尊会离开魔界吗!怎么不怨你!” “好了!”静羽制止住二人,“明霏,你少说几句,松松本来就不待见你,你还想让你们父子之间继续关系恶化吗?” 景明霏指着景松凶神恶煞的模样,趁机跟静羽告状:“静羽你看这兔崽子,像是想跟我和好的样子吗?” “谁想跟你和好!我不认你!”景松面露嫌恶,“我只要我我师尊!我师尊才是待我最亲近之人!你虽为亲生父亲,但你比不上我师尊半分!” “但是玉仙尊现在不在。” 景明霏幽幽说风凉话,但语气已经软下来不少,“你不是喜欢玉仙尊吗,要不我教教你怎么讨玉仙尊的欢心?我和你娘当年也是师徒,这方面的经验我比你多。” 景松一愣,没想到景明霏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但依旧警惕的瞪着他,“你不会想坑我吧?” 静羽为景明霏辩解:“明知道你和玉仙尊是因为明霏才走的,明霏心里过意不去,但又拉不下脸和你道歉,想让你去把玉仙尊哄回来。” “其实也是你的问题。”景明霏又嘴硬道,“你看你把玉仙尊的脖子咬成那样了,我和玉仙尊是多年好友,怎么能不担心他,而且也是为了你考虑,才帮玉仙尊抹药的,而且是你把玉仙尊吵醒的,如果玉仙尊不醒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主要责任在你。” 静羽一脸面色古怪,语重心长的劝道:“松松啊,玉仙尊毕竟是修真界中人,跟咱们魔族不一样,你还是节制一点吧,别再惹得玉仙尊对你厌烦了。” 三年后。 景松等了玉沉璧整整三年,一度怀疑玉沉璧是不是让祁连惊给扣下了,想回祁连氏去找他,但他没有通行令,进不去祁连氏。 有静羽在中间当和事佬,景明霏和景松父子二人的关系,勉强还算得上是融洽,至少不会再一见面就互殴了,景松依旧不待见景明霏。 一道白影突然在静羽面前飘过,静羽恍神不由自主吓退几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玉仙尊,你回来了?” 那道白影停下脚步,玉沉璧看向静羽,“松松呢?” 静羽道:“松松应该是在明霏那里。” 玉沉璧又问:“松松和明霏和好了?” 静羽摇头,“他们父子两个,最近总是凑到一起,已经很久没打架了。” “我去看看吧。”白色身影翩然而过。 景明霏的住处。 玉沉璧脚步很轻,从进门到走近他们,景明霏和景松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玉沉璧悄无声息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看见他们二人面前摆了许多瓶瓶罐罐,这才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儿子我给你说,这药膏消除痕迹特别快,我跟你娘之前就用的这个,保证好用。还有这个,是帮你们增进感情的……” 景明霏正在给景松介绍面前的药罐,景松似是有些激动,景明霏看出他的意图,把瓶瓶罐罐往他怀里放,“都拿回去吧,等着玉仙尊回来。” 玉沉璧:“……” 然后,景松的头上猝不及防落下一只手掌,并非是打了他一巴掌,而是带着几分无奈的抚摸。 景松浑身一震,惊起回头看见玉沉璧,兴奋站起抱上了玉沉璧的腰,“师尊!你回来了!” 景明霏也闻声回头,看见玉沉璧也是面露一笑,“玉仙尊,你回来的正好,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的棋艺有多差,我有点怀念之前跟你一起下棋的日子了。” 景明霏立刻吩咐魔侍去搬棋盘来,玉沉璧制止他:“明霏,我一路赶回来也累了,明日再陪你下吧。” “跟这兔崽子小别胜新婚,想先跟他增进一下感情是吧?”景明霏一脸意味深长,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十分自然的送玉沉璧他们走,“行,那就明日再见。” 除了和景松在私下里,玉沉璧听不得这般直白的话,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景松注意到玉沉璧的情绪,不满呵斥景明霏:“注意你跟我师尊说话的态度!” 玉沉璧解释道:“祁连氏与魔界距离甚远,我路上走了三天才到这里。” 景松心疼的拉着玉沉璧离开,“师尊,我陪您回去歇歇吧。” 从景明霏那里出来,玉沉璧问:“祁连慎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景松点头,“师尊要去看他吗?” 玉沉璧“嗯”了一声,“先去地牢。” 地牢。 玉沉璧走至关押祁连氏人的牢房门口,祁连慎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玉沉璧出声,“祁连慎。” 那人闻声睁眼,看见玉沉璧赶忙朝他走过来,不敢相信中又带着担忧,“老祖宗,您怎么在这里?” 不等玉沉璧回答,祁连慎朝探头朝外边四下看去,牢房外边除了玉沉璧外再没有其他人,祁连慎压低声音催促玉沉璧:“在魔尊发现您之前,您快离开这里。” 第196章 玉沉璧调查祁连惊 “你想让我师尊往哪里走?” 是景松来了。 景松未戴面具,祁连慎看着他的装束,有些不确定道:“魔尊?” 玉沉璧扭头看向他,“松松,先把他放出来吧。” 景松即刻招呼地牢的魔侍,“按本座师尊说的办。” “老祖宗您……你们、”祁连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你们是师徒?!那你们怎么……” 景松没有那段的记忆,玉沉璧当时并未在场,不知道祁连慎说的是什么,猜测应该是那魔头和祁连氏和谈的事。 玉沉璧解释道:“当时在你面前的不是松松,可能生了点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魔侍将祁连慎引入会客厅,以防隔墙有耳走漏消息,所以只让祁连慎一个人来的。 玉沉璧坐在景松的旁边,祁连慎朝玉沉璧跪拜行大礼,“晚辈祁连慎,拜老祖宗安康。” “起来吧。”玉沉璧应道,“我刚从祁连氏回来,有件事得交代你。” “老祖宗尽管吩咐就是。”祁连慎心里牵挂着祁连霄,朝玉沉璧打探消息,“不知我儿祁连霄如今……” 玉沉璧道:“阿霄在北陵,我之前见过他几次,他一切都好。” 祁连慎拱手,感激道:“晚辈谢过老祖宗照拂我儿。” 玉沉璧摆手,“你们都是兄长的后辈,我岂能坐视不理。” “但是三哥……”祁连慎面色沉重,“三哥有些疯魔了。” 玉沉璧道:“祁连惊如何管理祁连氏我不知道,但是祁连惊对外的做法实在不妥,祁连古族本该避世,如今频繁出现在修真界也就罢了。但他的那些行为,已经搞臭了祁连氏的名声。” 祁连慎深表赞同,面露愧疚道:“三哥让我来魔界时,我本是不同意的,更何况还是以您为筹码,但是我没办法,我没有拒绝的资格。” “松松的身份,祁连惊已经知道了,我现在送你回去,祁连惊应该不会为难你。”玉沉璧眸光深沉,“阿慎,我听阿霄说,祁连惊的族长之位来路不正?” 祁连慎道:“大哥夭折,二哥贤能,伯父走之前,原定的族长本该是二哥祁连悯,但二哥突发暴病身亡,族长之位才落到了三哥的头上。” 这个说法和祁连霄的一模一样,玉沉璧沉声道:“祁连悯死的蹊跷,你们没有人怀疑过吗?” 祁连慎道:“怎么可能没怀疑过,但是为二哥诊病的医修也说,二哥确实是自然死亡并非他人所害,我们也只能不了了之。” 玉沉璧道:“我要你重查祁连悯的死因,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来汇报我。” “是。”祁连慎颔首应下,不解问道:“老祖宗,您这是要做什么?” “倘若祁连惊真的是凶手,弑兄上位之人、如何能担得起族长重任。”玉沉璧严肃看着祁连慎,“此事秘密进行,勿要打草惊蛇。” 祁连慎应:“老祖宗放心。” “还有,我要知道与祁连惊相交的人,重点是修真界中人。”玉沉璧似是又想起来什么,转头问景松,“如今的南幽,是什么人在掌权?” 景松道:“弟子帮您去打听打听。” “你别去了。”玉沉璧紧接着拦下他,“让殷柳去吧,你去给殷柳说一声。” “好。”景松出去了。 祁连慎道:“三哥一直在与修真界交往,至于具体目的……我与三哥的交情不算深。老祖宗或许去问与三哥一母同胞的九弟更合适。” “祁连怀吗?” “是。” 玉沉璧沉思点头,“你这次回去以后,多留意一下他们二人。” 祁连慎答应,“是。” 等祁连慎离开魔界的时候,玉沉璧才把地牢里的其他祁连氏人都放出来,“代本座向祁连族长问好。” “玉仙尊,”景明霏不知何时已经来至玉沉璧身边,幽幽叹了一句,“你们家族好像不太和谐啊……” 玉沉璧无奈摇头,“家里孩子都大了,有另类的想法很正常,正确引导就是。” “师尊……你干什么!”景松回来了,看见景明霏在玉沉璧身边立刻警惕,用力推开景明霏,护在玉沉璧的身边,甚是不悦:“你又来拐我师尊!” 景明霏嗤笑了一声,“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你父亲。” 景松并不想理会他,拉着玉沉璧就走。 玉沉璧也顺着景松,边走边问:“殷柳怎么说?” 景松道:“如今的南幽郡主是慕容诚,是他们慕容氏的后人,但是老慕容郡主只有慕容海一个女儿,这个慕容诚是旁系血脉。至于他们慕容郡内部的关系,殷师兄说要晚一段时日才能给您答复。” “好……”玉沉璧被景松拉着进门,下一刻就被景松按在了门上,“你干什么!” “三年不见,我想师尊了。”景松搂着玉沉璧的脖子,亲吻着玉沉璧的唇瓣,发泄一般又亲又咬,有些闷闷不乐,“师尊对我实在是狠心,三年前我和师尊才见面不久,师尊又抛下我了。” “如今为师不是回来了吗,”玉沉璧轻抚着景松的后背,温声给他顺毛,“为师看你不在府中,立刻就回来找你了。” “不知师尊在师伯的书房看见了什么,弟子能知道吗?”景松埋头闷进玉沉璧的颈窝里,“师尊之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弟子能给师尊帮忙。” 玉沉璧托着景松的后腰,“修真界与魔界的边缘结界,你记得完缮一番,我稍后也跟殷柳说一声,别让祁连氏乘虚而入。” 景松看向玉沉璧,“祁连氏这是又有新动作了?那个祁连族长被您打了一顿,居然还不安分?” 玉沉璧道:“兄长有卜算乾坤之才,给我留下的信上说,百年之后恐有浩劫来至,于修真界是灭顶之灾。” 景松道:“祁连氏若是想从结界下手,弟子不如就破了结界,反正人魔两族已经和谈,共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弟子去找掌门师兄,分立共治就是。” “别胡闹。”玉沉璧拍了景松一巴掌,“当年你在魔界只待了一年,灵根就能被魔气完全污染,可想而知修真界灵气纯正的仙师,在这里又会有什么下场?” 景松甚是不解,“师尊,你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也是看玉沉璧在这里没有影响,才提出要撤去结界的。 “我是祁连氏人,我的灵气与修真界相比不算是纯净,混沌之气经过几万年演化,已经阴阳分离,阳的修真界灵气,阴的是魔界魔气。” 玉沉璧声线发沉,一字一句的给景松解释: “若是结界真的撤去,两界魔气与灵气互通,修真界仙师难以适应环境,定会死伤无数,魔界也会因为适应不了灵气,而大面积死亡,届时你可就是两界的罪人了。” 第197章 南幽的结界有问题 “是,弟子都听师尊的。” 景松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手掌在玉沉璧的腰间摩挲着,想扯他腰封的心思昭然若揭。 玉沉璧定定的看着景松,并未阻止他也并未答应他,一双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看的景松心里发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师尊……”景松朝玉沉璧露出乖巧一笑,更是大着胆子更进一步,拉着玉沉璧朝殿里走,殷勤的帮玉沉璧解下腰封,顺便再扔远一些。 景松捏着玉沉璧的衣带,看着玉沉璧的眸中满是期待,等着玉沉璧答应陪他放纵。 玉沉璧平静开口,“现在外边是什么时辰了?” 魔界常年处于黑暗之中,不像修真界一般有晨昏变化四季更迭,不太容易辨别现在是什么时间。 “戌时。”景松明白玉沉璧的意思,不等到晚上,玉沉璧绝对不会纵容他。 景松继续朝玉沉璧卖乖,拉扯着玉沉璧的衣摆,“师尊,早睡一会也没什么……” 玉沉璧目光实在平淡,一把抓起景松作乱的手,语气无奈的劝止:“过度伤身。” “弟子是魔族,与那些正常人不一样,魔族不会伤身。”景松眼神无辜,上前搂住玉沉璧的腰,讨好的亲了亲玉沉璧的唇角,“师尊是觉得弟子太过分了吗?可是弟子只想与师尊亲近,毕竟弟子被师尊抛下三年,这三年里弟子度日如年,过的实在不好。” 这话说的何其委屈,又何其不是在控诉玉沉璧。 玉沉璧放开景松的手,坦言道:“我明日还要与你父亲下棋。” 放开景松的手,以景松对玉沉璧的了解,这意味着玉沉璧已经不再拒绝了。 景松欢喜的去解玉沉璧的衣带,搂住玉沉璧的脖子细细亲吻,“弟子会注意的。” 想起景松之前的混账行为,玉沉璧严厉警告他:“不许在奇怪的地方。” “是。”景松把玉沉璧按在了床上。 (详情请见q群【水光潋滟晴方好】:,请群文件自取嗷~) 三年的思念之情,还有碍眼的那个人,景松更是打定主意,身体力行的阻止了玉沉璧和景明霏见面。 第二日,一大早。 “玉仙尊呢?”景明霏来找玉沉璧。 景松站在门口堵他,坚决不让景明霏进门,对他的态度甚差,“我师尊现在没心思应付你,你要是知趣就赶紧走!” 景明霏怎么可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玉沉璧和景松他们两个正是小别胜新婚,估计要浓情蜜意一阵子才会出门。 景明霏也知趣,并未在此地过多纠缠,意味深长轻笑了一声离开: “玉仙尊交代你的事,你记得去办。” “用不着你提醒!”景松不耐烦应了一声,扭头回去了。 玉沉璧还在睡着,但脖颈上的咬痕实在惨烈,还有没来得及收起的缚仙索和布条,景松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玉沉璧实在是太宠他。 景松俯下身亲了亲玉沉璧的唇角,起身出门去了。 景松联系上了殷柳,二人合作行动。 魔界与修真界,并非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接壤,两界的相交之地是时空撕裂,日月混乱、时间混乱且种族混乱,人魔两界完全独立处于不同的时空。 魔界与修真界的边缘结界一共有两处,北陵和南幽。 北陵的边缘结界是玉沉璧新建的,玉沉璧修为高强道行高深,他们二人完缮此地,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但是南幽—— 景松提出疑惑,“殷师兄,你有没有发现这结界好像不太对劲?” 殷柳沉沉“嗯”了一声,“这结界像是已经被人破坏过,又重新修缮好的。” 景松惊讶叹道:“南幽居然有能修边缘结界的人?” 殷柳缓缓摇头,“修真界里能与师尊比肩的仙师,真的少之又少。” 这话景松不敢苟同—— 殷柳这话说的实在谦虚,甚至有点看不起玉沉璧,修真界中能比肩玉沉璧的仙师,他闻所未闻。 景松道:“这里边缘结界的情况,我回去会禀报师尊。” 殷柳赞同,“涉及边缘结界,咱们不好直接动手,还是得问师尊的意见。” 景松又想起了什么,“殷师兄,南幽那个新郡主你查的怎么样了?” 殷柳道:“从慕容郡主被你带走后,南幽郡主府无主旁系夺权,这个慕容诚只是其中一支,他身边有高人相助,帮他顺利坐上郡主之位,至于他身边的人,我还在查。” 景松猜测,“之前南幽郡不是投诚祁连氏了吗,这其中会不会有祁连氏的手笔?” “不好说。”殷柳谨慎道,“师尊不是说,祁连氏之人在外不能以祁连氏自居么,慕容诚身边的人,我无法确认是否是祁连氏之人。” 景松点头,“我回去找师尊问问。” “师尊怎么样了?”殷柳突然这般问,“你和师尊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师尊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师尊应该是在休息。”景松一本正经的回答,“从祁连氏到魔界路途奔波,师尊甚是疲累,我就没好意思叫师尊来。” 殷柳语气严肃,“你务必照顾好师尊,切记不可再惹师尊不快,师尊真心拿你当家人对待,你绝对不能负了师尊。” “我知道。”景松连连答应着,“我和师尊很好,殷师兄你不必担心。” 魔宫。 和殷柳分开之后,景松立刻回了寝宫,算算时间他在外已经待了三四日,玉沉璧应该是醒了。 寝宫里,玉沉璧正靠在床头看书。 “师尊。”景松快步朝玉沉璧走过去,迎接景松的是玉沉璧冷冷瞥了他一眼,看的景松当即止住了脚步,有些讪讪的看着玉沉璧,“师尊,你生气了啊……” 玉沉璧朝他微微抬起下巴,脖颈上的咬痕已经是暗红色了,景松会意拿出景明霏给他的药膏,朝玉沉璧的脖子上抹,“弟子帮您上药。” 玉沉璧的脸色面前好了些,配合着景松半仰起头。 “那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这个药倒是不错。”景松偷看着玉沉璧的脸色,与他没话找话,“师尊,弟子已经见过殷师兄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玉沉璧鲜少回对景松这般冷淡,景松有些心里没底,继续找玉沉璧搭话,“师尊,您好点了吗?” 第198章 师尊,弟子想跟您谈个交易 之后,玉沉璧好几日没有理会景松。 景明霏约他一起下棋,景松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玉沉璧面色发沉,冷着脸吃了景明霏好几颗子。 景明霏被他杀得连连败退,一盘棋很快落败,抬眸看了一眼景松,又看向玉沉璧,“这兔崽子惹你生气了?” “没有。”玉沉璧声线清冷,“再来一盘吧。” “不了。”景明霏苦笑道,“你跟我儿子闹别扭,拿我当出气筒,我下不过你。” “师尊……”景松伸手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 玉沉璧不动声色拂开他,一句话也没和景松说,兀自起身出门去了。 “师尊!”景松立刻就要追上去,景明霏拉住他,不解问:“玉仙尊向来脾气好,你到底哪里惹玉仙尊生气了?” “关你什么事!”景松不耐烦道,“你放开我!我师尊都走远了!” 景明霏语气温和,“你爹我毕竟和玉仙尊交往长久,还是能帮帮你的。” 景松这才镇静下来,怀疑看着景明霏,“你真的会帮我?而不是去我师尊面前说我坏话?” “你爹我是那样的人吗?”景明霏有些不悦,“你的终身大事对你爹我而言,可是头等重要,你爹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玉仙尊再走散了。” 景松失落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师尊了。” 景明霏追问,“玉仙尊和你生气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我和师尊……” “景松,你还不走吗?” 玉沉璧去而复返,皱眉呵斥了他一句,正好截住景松的话茬。 “师尊,我来了。”景松当即追上去,跟着玉沉璧一起离开了。 稍后静羽从门外进来,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二人,转头向景明霏求证,“玉仙尊和松松吵架了?” “随他们去吧。”景明霏上前揽住静羽,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玉仙尊不像是真的生气了,应该就是不想理那兔崽子而已。” —— “师尊!你等等我!……” 玉沉璧脚下生风,景松要在后小跑才能跟得上,白色衣袂轻起飘动,景松想抓都抓不住。 玉沉璧径直回了寝宫,景松这才有机会走到玉沉璧身边,想去牵玉沉璧的手,“师尊……” 玉沉璧依旧一言不发,挥折扇拂开他。 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景松被拒绝后恐怕玉沉璧再走,直接抱上了玉沉璧的腰,语气中带着哀求:“师尊,你别不说话,你跟我说你在生气什么,我改,我都改……” 玉沉璧道:“我没生气。” “那你怎么不理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受不了你跟我冷战。” 景松闷头埋进玉沉璧的颈窝,无意间看见玉沉璧衣领下,那里斑驳青紫点点暗红,还有没消除干净的痕迹,景松恍然大悟,试探的询问玉沉璧,“师尊,你是不是……还难受着?” 玉沉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景松把玉沉璧推倒在榻上,“是弟子之前太过分了,弟子帮您上药。” 【上药进行时,只有亲密没有车车~ 请见q群(水光潋滟晴方好):,群文件自取嗷~】 玉沉璧不舒服的闭着眼,“你下次再敢绑我,我绝对不放过你。” “弟子知错了。”景松凑过去亲了亲玉沉璧的眉眼。 后来的一段时间,景松都是一心一意陪着玉沉璧。 玉沉璧的伤势未愈,他自己也不愿意下地走路,对景松更是沉默寡言,甚至是看他不顺眼。 景松也是十分乖顺的跪在玉沉璧床边,方便玉沉璧甩他几扇子出气,景松对此不仅没有半分怨言,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师尊,弟子想和您谈个交易。”景松突然出声,语气里有些激动。 “说。”玉沉璧的情绪很淡。 景松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面上先染上了几分娇羞,玉沉璧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景松捧起玉沉璧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手背,然后又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羞涩一笑道:“弟子以后与您亲近前,您要不先打弟子几百戒鞭泄泄气?就当弟子是与您交换的,但是之后您可不能和弟子生气了。” 玉沉璧换上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景松,更觉手心里贴着景松脸颊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烫。 玉沉璧艰难出声,带着严重的怀疑问:“你这小时候的癖好,居然还没改掉?” “师尊亲近弟子也好,打骂弟子也好,弟子都甘之如饴。”景松的脸蹭了蹭玉沉璧的掌心,换了一种更娇羞语气,“您知道,弟子最喜欢您了……” “……”玉沉璧有些不忍直视,默默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顺便用力推了景松一把,呵斥道:“出去!别在我面前犯浑!” 景松朝后踉跄了一下,并未移动半分,倾身上前揽住玉沉璧,委屈的控诉,“弟子若是不这么做,您之后又不理弟子了,让弟子怎么办?弟子离不开您,可您对弟子实在是冷情。” 玉沉璧冷笑反问:“景松你自己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看玉沉璧有要怒的征兆,景松当即噤了声,之后没再多说一句话,闷头埋进了玉沉璧怀里。 玉沉璧抚摸着他的头发,“怎么了?” 景松可怜道:“弟子只是害怕师尊会走,才会对师尊格外叛逆了些,还请师尊能饶恕弟子,别再生弟子的气了。” “宗祠已经带你去过了,为师这辈子也已经认定你了,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玉沉璧温声安抚着他,“你无非就是觉得,为师与你分别的时间太长,让你没有安全感罢了,结契印和写入宗祠还不够吗?” 景松摇头,“弟子想跟在师尊身边,与师尊寸步不离,每时每刻都能守着师尊。” 玉沉璧指尖轻点着景松的额间,无奈叹道:“所以为师每次回来,你总要跟为师闹一顿……满意了吗?” 景松轻轻哼了一声,更是得寸进尺道:“如果师尊能不生弟子的气,弟子才满意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从来都没有。我这几日只是甚是乏累,不想多言而已。”玉沉璧语气轻缓,又态度十分认真,“松松,你想要安全感,我都会给足你。” “师尊……”景松抬头吻上玉沉璧。 …… 等玉沉璧的伤势痊愈后,景松才跟玉沉璧说起南幽结界的事。 第199章 到达南幽郡:南幽郡主府刺杀景松 “南幽的结界已经被破坏过了?” 玉沉璧听见此,惊讶皱起了眉,“边缘结界都是祁连玉所筑,修真界的仙师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本事才对。” 景松道:“我和殷师兄去看结界时,南幽的边缘结界不太对劲,打算让师尊您去一趟看看。” “事不宜迟。”玉沉璧站起身朝外走,又吩咐了景松一句,“叫上殷柳一起。” “为什么?”景松有些不情愿,“有我和师尊还不够吗?” “那个魔头之前来闹过一次修真界,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出去了。”玉沉璧无奈道:“之前你又杀了人家的少郡主,抓了人家的前郡主,恐怕南幽再对你我二人心有顾忌,还是叫上殷柳去交涉更合适。” “好。”景松并不知那个魔头到底用的他的身体做了什么,听见玉沉璧的前半句,心里小小的震惊了一瞬,“师尊,您一直宠爱的弟子是个魔头……修真界、没有为难您吧?” 景松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有些不敢去看玉沉璧的脸色。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一只温和的手掌落在景松的头顶上,温声道:“你回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没看见清泽签署的和谈书吗?” “看见了,可是……”景松低落垂头,有些惴惴不安,“我是不是连累了师尊,也连累了东岳山派?” “你是为师最宠爱的徒弟,更是为师的道侣,不需要跟为师说这些。”玉沉璧声音平和,“另外,那个魔头来闹是因为为师没有斩草除根,和谈一事也是为师提出来的,如果真的要说连累,跟你没关系。” 景松的语气里依旧带着愧疚,“弟子本不想连累师尊的……”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玉沉璧催促着景松,“快去联系殷柳,一起去南幽。” “是。”景松凑近上前,亲了玉沉璧一口,刚刚的低落这才一扫而光,脚步轻快的出门去了。 南幽郡城,城门外。 和殷柳约定好的地方在这里,玉沉璧和景松到的时候,殷柳和云柏已经来了。 “师尊。”二人上前朝玉沉璧行礼。 玉沉璧道:“我都听松松说了,先去边缘结界那边。” 殷柳问:“要不要知会郡主府一声?” “不必,南幽的结界并非在郡主府内,而且勿要打草惊蛇。”玉沉璧先踏进了南幽郡城。 北陵是冰天雪地,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太阳。南幽之地恰恰与北陵相反,日头甚毒炎热炙烤。南幽郡城气候燥热,居民百姓大多是清凉出行。 玉沉璧展开折扇挡在头顶,在他的头上遮下一小片阴影。 四人这才进城不久,已经感觉出了不少汗。 玉沉璧前额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濡湿,跟在他身侧的景松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玉沉璧摇折扇的动作,不像往日那般不疾不徐,有些急促像是在为自己扇风。 “师尊,您跟我来。”景松拉着玉沉璧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殷柳和云柏也是将信将疑跟了过去。 景松订了一间房,吩咐小厮搬来冰鉴,让玉沉璧和殷柳云柏三人待在此地,“弟子出去打听打听南幽郡的情况,师尊您就勿要受累随意走动了。” 玉沉璧“嗯”了一声,“早去早回。” “好。”景松出门了。 云柏一头雾水,“景师弟怎么一个人去了?” “南幽的气候不如咱们那里,景师弟这是不想让师尊受热。”殷柳瞥了云柏一眼,“亏你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南幽郡天气炎热,消暑食品流行。 不远处有一个卖冰沙的小贩,景松给玉沉璧买了一份,正等那小贩取冰绞沙,身后有一人裹着严严实实,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握着匕首静悄悄朝景松靠近。 景松敏锐察觉,在那把匕首刺向他时,灵活闪身躲开,侧身一脚将那把匕首踢落,将那人踢了出去。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还想爬起身再扑向景松,朔望宝剑下一刻脱鞘而出,剑尖指向那人的正前方。 “你是什么人?”景松冷声喝道,周身气场强烈,眸光凌厉直刺那人,仿佛要将他洞穿。 那人可能也知景松不好惹,后退几步撒腿就跑。 这人有问题,景松怎么肯放过他,当即追了出去。 那卖冰沙的小贩在后边喊,“公子,你的冰沙还要不要了?” 景松并未回头声音传来,“等我回来再取。” 景松一路追着那人跑了好几条街,飞檐走壁快他一步,纵身降落于那人的前面,朔望一道剑气挥出,那人被剑气斥退跌落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景松沉步朝那人走过去,那人撑着身体连连后退。 景松面色冷峻一双眼眸沉若寒潭,靠近那个人踩在他的腿骨上,脚下用力传来一声细响,那人立刻露出了痛苦之色。 景松没等到他的搭话,抬起朔望欲挑开他遮住面容的布,远处突然袭来一道剑光,景松猝不及防后退。 突然来了许多与他一般蒙脸的人,其中几个持剑相对警惕的盯着景松,另外几个救走了地上的那个人。 景松手握朔望迎了上去,那些人与景松交手过几个回合,不敌景松落荒而逃了。 景松也并未对他们痛下杀手,待他们逃走之后景松快步跟上,直到看见他们进了一处宅院,景松这才抬头看向匾额—— 郡主府。 …… 客栈。 景松已经出去良久不见回来,玉沉璧不免有些担心,“殷柳,你去找找松松。” “是。”殷柳当即往外走。 殷柳还没出门,门从外边打开,只见景松提了不少东西进来,拿到桌上摆开。 玉沉璧问:“你做什么去了?” 景松朝玉沉璧手里放了一碗冰沙,道:“师尊,我们来之前并未给郡主府走漏过消息,郡主府应该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吧?” “应当是这样。”玉沉璧看着景松,“你遇到郡主府的人了?” 景松点头,喂了玉沉璧一口冰镇西瓜,“我们稍后还是去一趟郡主府吧。” 第200章 到达南幽郡:南幽郡主貌似不太友好 景松殷切的给玉沉璧投喂了许多东西,从冰沙凉茶,再到冰镇西瓜冰镇桂圆。 被赶到一边的殷柳和云柏二人,皆是露出别样神色,像是一副没眼看的模样,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师尊,景师弟,”终于是殷柳忍不住劝说,“虽然天气炎热,但还是勿要贪凉,否则吃坏了肚子……” 殷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松甚是不悦的剜了一眼,登时就噤了声。 “好了…”玉沉璧听进去了殷柳的话,也推拒景松让开,另外两个徒弟皆是难堪的神色,玉沉璧的面上挂不住,轻咳了一声以正尴尬,“准备准备,尽快去郡主府吧。” 然而景某人完全没有这个知觉,听见玉沉璧咳嗽以为他是呛着了,赶忙递上凉饮,哄着玉沉璧喝了两口,之后才道:“晚点等凉快些,师尊再过去吧,不必急于一时。” 一颗剥了皮的冰葡萄已经递到了嘴边,水润晶莹汁水丰满,有几行汁液顺着景松的手指流下,留下浅浅的果汁痕迹。 玉沉璧不接,景松就一直举着,玉沉璧拗不过景松,只能张口吃下。 “……”殷柳和云柏,正二脸怀疑的注视着玉沉璧。 他们师尊向来自持端方,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直到玉沉璧的目光与他们对上,两位师兄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殷柳推搡着云柏往外走,“晚辈和云师弟出去逛逛,就不打扰师尊您和景师弟了。” 玉沉璧:“……” 眼看景松还想继续喂他吃的,玉沉璧有些恼羞成怒,“松松!” “师尊别气。”景松笑着安抚玉沉璧,伸手揽住玉沉璧的腰身,“酷热难耐本就使得心里烦躁,您若是再生气,更会感觉不痛快的。” 玉沉璧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在你师兄面前,你注意分寸。” “师尊,弟子已经在注意了,不会给您丢人。”景松凑上去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轻声笑道,“而且弟子和您是道侣,两位师兄都知道,不会多说什么的。” —— “师尊和景师弟私下相处,到底是什么样的?”云柏提出疑惑。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殷柳不解的看了云柏一眼,“景师弟一向喜欢缠着师尊,师尊也乐意让景师弟缠着。” “这、”云柏有些难以启齿,“这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他们私下比这个更亲密。”殷柳俨然是一副饱经风霜的沧桑模样,大抵是被景松气的次数多了,“景师弟在师尊面前一直是孩子心性,从来都是把师尊放在第一位,师尊喜欢他也愿意纵容他,亲密一些又如何,只要师尊高兴就好。” “师尊是真的把景师弟当家人了。”云柏叹了口气,“以前师尊虽然待人温和,但什么时候会有这般亲近过。” “见过殷峰主,云仙师。”身后突然有人出声。 殷柳和云柏二人闻声回头,看来人的装束像是郡主府的人,殷柳问:“什么事?” 那人恭敬道:“郡主听闻东岳山派有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是我南幽怠慢了,还请二位仙师和景……” 那人说到这里便停顿了,显然不知该如何称呼景松,稍有片刻思忖后补上“公子”二字,神色如常继续道:“移步我郡主府,家主已经备下好茶向三位请罪。” “殷某谢过慕容郡主好意,”殷柳略略颔首,“家师不耐热,已经落脚酒楼歇息,殷某晚些再去叨扰。” 那人有些惊讶,“玉仙尊也来了?” 殷柳应道:“师尊与慕容郡主有要事相商,我等是跟随师尊前来。” “且容在下回去禀报郡主,”那人拜礼告辞,“待玉仙尊方便,郡主定亲自出面迎接玉仙尊。” 傍晚之后,暑气消退。 玉沉璧和景松才从酒楼中出来,就看见慕容诚带了一众人在门口迎接他,声势甚是浩大。 “晚辈拜见玉仙尊。”为首之人上前,朝玉沉璧拜了一礼,“郡主府已经为玉仙尊备好下榻之地,还请玉仙尊赏光移步。” 玉沉璧微微颔首算是应礼,为首的人穿着郡主服饰,但玉沉璧并不认得面前这人,不由得问道:“不知阁下是?” 殷柳介绍道:“这是南幽郡的新郡主,慕容诚。” 玉沉璧颔首,“多谢慕容郡主。” 慕容诚引玉沉璧进郡主府,会客厅里奉茶座上宾。 “我听殷峰主说,玉仙尊找晚辈有要紧的事?”慕容诚的语气甚是恭敬,“还请玉仙尊吩咐,晚辈定会义不容辞。” 玉沉璧也不与他拘束,直接提出要求,“本座此行,是为了南幽郡城与魔界的边缘结界。” “这……”慕容诚露出为难之色,目光不由得瞟向景松。 玉沉璧看出他的意思,解释道:“此行完全是本座的主意,与松松无关。边缘结界事关重大需要维护,这便是本座的目的。” 慕容诚带笑:“边缘结界的日常维护,我南幽郡自然是上心重视,更不敢有半分懈怠,何须玉仙尊辛苦前来一趟?” “事关两界存亡安危,本座不敢马虎,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安心。”玉沉璧的语气诚恳,“还请慕容郡主勿要推辞,带本座去一趟吧。” “玉仙尊,”慕容诚面上的笑意逐渐凝固,再到完全收了起来,甚是染上几分不悦之色,看向玉沉璧时眸中满是对他的警惕,声线发沉:“您这是不放心我南幽郡?” “慕容郡主误会了,”殷柳代替玉沉璧开口,“是我前几天路过南幽郡时,发现边缘结界似是有些不对劲,这才回去禀报师尊,请师尊前来确认,也是防患于未然。” “玉仙尊,您完全是多虑了。”慕容诚变脸如翻书,重新恢复一派平和模样,“结界之地每日都有人巡查,未曾发现有什么异常,殷峰主或许是看错了?” “当时本座也在场,”景松冷肃出声,“慕容郡主若是说殷师兄看错了,难不成本座也眼花了?” “景…尊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慕容郡笑呵呵道,眼底一片讽然,“我听说魔界之地混乱,尊主统治无暇分身,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或许边缘结界的异动是魔界的问题也未可知。” “你休要推卸责任!”景松登时怒了,“南幽与魔界接壤之地是荒漠!杳无人烟之地之地无人会动边缘结界!” 第201章 到达南幽郡:南幽郡的门客是祁连恒 “魔界不比修真界,尊主何必说的太过绝对?您看不见不代表没有,或许是有魔界之人另有所图?”慕容诚一脸嘲讽,“尊主何必来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整治魔族纪律。” “慕容郡主。”玉沉璧威严出声,向来温和的面上尽是冷色,警告与不悦之意已经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慕容诚霎时就噤了声,不由自主对对玉沉璧露出几分怯意。 慕容诚是新郡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知道的第一仙尊的威名,但心里也是不甚在意。 今日在玉仙尊面前,还能耍耍嘴皮子,如此口无遮拦也是这个原因。 但玉沉璧不是个好招惹的,尤其是此人对景松出言不敬,玉仙尊已经是心中不快。 玉仙尊冷眸垂凝压迫感极强,慕容诚受他震慑,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初生牛犊不怕虎确实不假,遇上猛虎知逃命更是应该。 慕容诚朝玉沉璧赔笑道:“是晚辈说错话了,还请玉仙尊恕罪。” “结界是哪一方的问题,你和松松都有可能,本座不会偏袒。”玉沉璧声线冷沉,“待本座看过结界,再下定论也不迟。” “玉仙尊,这……”慕容诚还想推辞,当即就被景松打断,景松阴阳怪气的嘲讽回去,“慕容郡主信誓旦旦说结界没有问题,却又避着不肯让我师尊看见,敢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早就知道结界有问题不成?” 这话出口,玉沉璧冷冷凝视着慕容诚,犹如淬了三冬寒冰,大有要誓不罢休之意。 “尊主误会了,主要是不方便。”慕容诚生出强烈的恐惧心理,紧张不安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我郡主府中的肖先生已经接替巡守边缘结界一事,明确提出要求不让他人靠近。” 玉沉璧和景松相视一眼,怀疑皱起眉,“不知这位肖先生是何人?” 慕容诚道:“肖先生是我郡主府上新来的门客,此人修为高强道行高深,指出了边缘结界的许多问题,我看此人有心想投诚我慕容家,就讲此人留下看管结界了。” “可否请慕容郡主为我等引荐引荐?”景松适时提出,“我师尊速来赏识有才能的仙师,在东岳山派时也听说过了这位肖先生发名声,想与此人结识一番,顺便共商结界之事。” 慕容诚纠正景松,“结识自然是可以,但玉仙尊若是冲着结界来的,恐怕晚辈无法让玉仙尊如意。” 玉沉璧不解,“为何?” 慕容诚摆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摊手道:“肖先生不让郡主府的人靠近,更不必说玉仙尊您几位了。” 景松立刻换了一副说辞,语气温和道:“我等来看结界是假,主要是师尊听闻这位肖先生后甚是感兴趣,我等才以结界之名,来找肖先生的。” “原来如此。”只要不提结界,慕容诚甚是好说话,随即吩咐身边小厮下去传话,“请肖先生过来。” 景松对此有些意外,还以为慕容诚会再推拒一番,“那本座便谢过慕容郡主了。” 天色已晚,听闻那位肖先生从结界之地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慕容诚也就没再多留几人。 客房。 “师尊,那个肖先生绝对有问题。”景松信誓旦旦道。 玉沉璧认同点头,“等他来吧,再探探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等了多半个时辰后,依旧没有那位肖先生的来信,景松不由得咦了一声,“从边缘结界到郡主府,有这么远吗?” 不多时,有小厮前来通报,门上映出一道黑影,“肖先生有事在身,无法前来再与玉仙尊赴约了,还请玉仙尊早点歇息吧。” “没办法来了?为什么不早点来说?”景松不满呵斥道,“你们肖先生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说不来就不来了,我师尊见他一面就这般艰难?” 门外那小厮没有答话,门上的黑影很快缩小,那人已经走远了。 “这什么肖先生真的好大的脸!居然敢让师尊您白等多时。”景松有些气急败坏,“照弟子看,不止这肖先生有问题,这郡主府的问题就不小,那个慕容诚遮遮掩掩,他绝对知道点什么。” 玉沉璧转头吹灭了烛火,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景松有些不乐意,以为玉沉璧真的要安寝了,“师尊,您真就这么算了啊?” “边缘结界的问题,我不能坐视不管,这也是兄长的遗愿。”玉沉璧带着景松静悄悄出门,“既然这位肖先生不来,那咱们就去一趟,正好为师也想看看这边缘结界,到底有什么名堂。” 一路避开郡主府的巡守,玉沉璧与景松二人直奔结界之地,结界之地的守卫更严,聚集了不少白衣蒙面人。 景松低声对玉沉璧道:“师尊,他们攻击过我。” 玉沉璧有些意外,“肖先生难不成是你的仇家?” 景松摇头,“我不知道。” 玉沉璧道:“先静观其变吧。” 又见一人从不远处走来,那群白衣蒙面人称他为公子,想来便是这群人的主子了,应该就是“肖先生”。 玉沉璧立刻按着景松躲深了些,谨慎的恐怕被其发现。 那人也并未注意到这里,众白衣蒙面人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只见那人拿出一物绽放异彩,举在手心中灵光迸发,点点灵光打入那边缘结界中。 边缘结界诡谲云涌般变换了一瞬,似有要撑破的架势,很快又归于平静。 玉沉璧皱起了眉,“祁连氏?” 景松愕然,“师尊您说,这、这是祁连氏的人?祁连氏这是又想做什么?” 肖先生收起那物,大抵是察觉到玉沉璧的目光,回头看向玉沉璧的方向,只见是空无一人。 玉沉璧和景松的面前有掩身石遮挡,肖先生并未发现玉沉璧,但玉沉璧却认出了那位肖先生,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松松,等这位肖先生落单的时候,你去把他抓到面前来。” 景松问:“师尊,您认识这位肖先生?” “祁连恒。”玉沉璧冷笑连连,“大概是祁连惊派来的。” “肖先生。”有一穿着郡主府服饰的小厮走到祁连恒面前相拜。 祁连恒问:“玉仙尊怎么说?” 那人道:“玉仙尊对您甚是好奇,迫切想与您见一面。” 祁连恒摆手,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姿态,“等时机合适,本座会亲自去找玉仙尊见面。” 第202章 到达南幽郡:边缘结界有问题 景松的动作很快,趁着祁连恒施法完成后回去,景松也一路追了过去。 祁连恒忽然听见外边有人敲门,前去开门后一道寒光直刺喉间,祁连恒连连后退,景松持剑走进屋内,似笑非笑朝他打招呼,“肖先生,本座久仰大名。” 祁连恒眸光一沉,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原来肖先生并不认识本座,本座既然与肖先生无冤无仇,不知肖先生为何要刺杀本座?” 景松笑意璀璨,手里的朔望长剑拍了拍祁连恒的脸,颇有羞辱的意味。剑刃锋利,划过祁连恒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祁连恒恼怒,“你……” “肖先生不认识本座没关系。”景松并没有给祁连恒发作的机会,继续朝下说道:“但本座的师尊,你们的老祖宗。祁连恒公子,你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 身份已经被戳破,祁连恒也不再伪装,眸光阴鸷凝视着景松,漆黑的瞳仁看起来有些瘆人,“是老祖宗让你来的?老祖宗还真是多管闲事。” “随便你怎么说,”景松并没有要把朔望收起来的打算,“本座奉师命前来邀请祁连公子,还请祁连公子跟本座走一趟吧。”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祁连恒猛地后退一步,猛地拍在了旁边的墙上,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忽然就见大量白衣蒙面人涌进屋内,瞬间将景松包围。 刀锋锐鸣,寒光剑影,无数直指景松。 景松轻蔑一笑,轻飘飘叹了一句,“祁连恒公子,你有点犯上了。” “老祖宗我不敢动,你可不一定。”祁连恒冷笑吩咐,“将他拿下!” 只听祁连恒一声令下,就见那群蒙面人一拥而上,无数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来袭,直朝景松劈下。 景松神态自若,丝毫看不见有半分的慌张神色,朔望起剑剑随意动,身形清虹纵身如影。 景松动作迅捷,一柄双面长剑破空,震颤嗡鸣虎虎生风,信手出剑砍杀面前,反手回剑诛决身后,朔望盘旋剑气呼啸,剑锋劈过徒留无息。 刀剑相撞锐鸣惨烈,血红撒落更荣寒光。 景松修为之高强,让祁连恒不由得心惊肉跳,心中不免受其震撼,真不愧是第一仙尊的徒弟。 屋中陈设被破坏的一地狼藉,景松不见有半分吃力,将那群人解决的很是痛快,也打破了祁连恒的心理防线,徒留尸体满地,白衣染红血流汩汩,脚下之地走过一片粘腻。 “祁连公子,你是跟本座走还是不走,想好了吗?”朔望的剑身往下淌着血珠,景松白净的面皮上溅上几滴鲜血,与一身黑衣低调肃杀,更显他邪魅狂狷不好招惹。 “你做梦!”祁连恒有些恼了,若是真落在老祖宗手里的下场,他有点不敢想象。 之前就有老祖宗杖打他们三兄弟,最近听闻老祖宗又把三哥和九弟打了一顿,三哥修为高没落下什么伤,倒是九弟重伤难行,足足养了半年才勉强下地。 祁连恒宁可跟景松拼上这条命,也坚决不能落到老祖宗手里,否则老祖宗真有可能把他打死。 景松看出他有要同归于尽的心思,更是不甚在意的弯唇一笑,召出影魔黑影成形,直接将他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黑影束缚出现的太过突然,祁连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被景松一脚踢跪在地,“祁连公子,你就好好等着我师尊来收拾你吧。” “看住他,别让他跑了。”景松吩咐影魔,转头出门离开了。 结界之地,玉沉璧并没有回去。 看守结界的那群蒙面人,都已经被玉沉璧控制住了,五花大绑被捆上缚仙索扔在一边,在玉仙尊的修为压制下,半分也动弹不得。 玉沉璧站在结界前,面色凝重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景松上前轻声唤他回神,“师尊,弟子已经将祁连恒控制住了。” “松松,”玉沉璧缓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像是藏着很大的心事。 景松心里忽觉咯噔一下,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看玉沉璧面色不好,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景松连忙问道:“师尊,怎么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玉沉璧说:“南幽的这个结界不能用了,也得重新换一个。” “不能不换吗?”景松急切的问。 想起之前玉沉璧因为重修结界灵力耗尽后,旧伤复发只能卧床静养、每日伤痛难耐的时候,景松的心里现在仍旧后怕。 那段时间里,他师尊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很差,他只能小心的养护着。既关注着他师尊的身体,也得关注着他师尊的精神。 他师尊向来强大镇定,那段时间却仿佛将要破碎一般,实在让人担心的厉害。恐怕他稍有不留意,便有可能让他后悔终生。 玉沉璧苦笑摇头,“你之前说的,结界像是被破坏又重新修好的,这是祁连氏的手笔。如今的结界看似没有问题,不过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祁连氏,只要祁连氏想,这处结界随时都会破裂。” “他们祁连氏,究竟想做什么?!”景松愤怒捏紧拳,“不如直接给个痛快,也省的师尊您再辛苦与他们周旋了。” 景松心里明白,涉及修真界之事,玉沉璧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第一仙尊的名头,是玉沉璧的尊名,亦是玉沉璧的责任。 玉沉璧只觉心中甚是疲累,语气中带着浓烈的失望,“祁连惊不思悔改,我已经不想再去找他了,趁这个机会断了修真界与祁连氏的牵绊也好。” “可是师尊您怎么办?”景松满腔怨气无处发泄,不知是在怨祁连氏,还是在怨修真界,亦或者是在怨玉沉璧,“修为耗尽不是小事,尤其是您修为耗尽后更难以恢复,您之前病着的日子您忘了吗?弟子怎么忍心看您饱受病痛折磨?” “为师自有为师的打算,你不必过度担心为师。”玉沉璧带着景松往回走,“松松走吧,跟为师去看看祁连恒。” 第203章 到达南幽郡:师尊要造反 祁连恒被按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看见玉沉璧和景松进门时,眸中不加掩饰的迸发出强烈恨意,“老祖宗!你是祁连氏人,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景松殷切给玉沉璧搬来椅子,玉沉璧冷着脸坐下,眸光锐利直视祁连恒,其中蕴含着滔天怒火,仿佛要将祁连恒千刀万剐。 祁连恒心里还是惧怕玉沉璧的,看玉沉璧面露凶相,祁连恒就开始打颤了,原本嚣张的气焰削弱了不少,犹如二哈见了狼王,垂下头不敢再去看玉沉璧。 “祁连惊到底有什么目的?”玉沉璧不耐烦开口,“本座不想再听你们拿和谈来搪塞本座,修真界和祁连氏已经签了和谈书,你们究竟还想做什么?” “祁连氏身为曾经的修真界共主,所作所为自然都是为了修真界着想。”祁连恒直视玉沉璧,面上一片坦荡,甚至还有心思指责埋怨玉沉璧,“倒是老祖宗您以为是,身为祁连氏人,却处处和祁连氏作对。” 玉沉璧看他不像是在说谎,面上的神色柔和的几分,继续道:“本座并非要站在祁连氏的对立面,但你们需要给本座一个必须帮你们的理由。” “您是祁连氏的老祖宗!”祁连恒语气加重,朝玉沉璧再次强调,怨毒的目光刺向景松,“咱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您和他们非亲非故!晚辈实在不解,您为什么要跟祁连氏作对?” “本座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的时候!你休要在这里给本座扯开话题!”玉沉璧怒喝道,“祁连恒!你若是说不出一个让本座满意的答案,本座现在就取了你这条命!” “老祖宗要杀我吗?”祁连恒嗤嗤的笑了,眼底满是对玉沉璧的嘲讽,“不知您打算怎么和三哥交代?修真界与祁连氏和谈,您算是毁约了。” 祁连恒料定了玉沉璧不会杀他,更是得意洋洋的挑衅玉沉璧,“我如今算是南幽郡的门客,而且慕容郡主对我甚是器重。修真界里人人敬仰的第一仙尊,难道要对一个无辜的门客动手吗?” “你哪来的脸说你无辜!”景松当即替玉沉璧怼了回去,“你祸害了边缘结界,险些覆灭修真界和魔界!你是两界的罪人!单凭这一点,本座便足矣将你问罪处死!你还敢顶撞我师尊?” 景松当即斥出朔望,握在手里就要捅入祁连恒的心口,立刻就被玉沉璧拦了下来,“松松,你先等等。” 景松正在气头上,不满道:“师尊,这个时候您可别心慈手软!他们破坏结界就是间接谋害您的性命!” “是时候该给祁连氏做个了结了。”玉沉璧压住景松的剑柄,目光沉沉落在祁连恒身上,“等到天明,也等着慕容郡主过来,本座想见识见识这个新的慕容郡主。” 景松瞬间明白了玉沉璧的意思,顺着他的意将朔望收了起来,吩咐影魔将祁连恒绑在一边,他便跟着玉沉璧出去了。 今日的月色还算澄明,惨白的月光看着有些瘆人。 周围寂寥无人一片幽静,玉沉璧长身玉立站在月下,月色仿佛为他打上一层光辉。 “师尊。”景松走近玉沉璧,看他的模样似是有些顾虑,出声问道:“若是杀了祁连恒,再得罪了祁连族长怎么办?祁连族长定会要给您使绊子了。” 玉沉璧面色平淡,好像不甚在意,“为师早已经把祁连惊得罪透了,他现在给为师找的麻烦还算少吗?中间不差这个祁连恒。” “若是杀了祁连恒,师尊您就不担心、祁连族长会迁怒整个修真界吗?”景松继续追问。 “既然祁连惊太能找麻烦,那为师换一个就是。”玉沉璧说的云淡风轻,“况且祁连恒闯下这么大的祸,不管是不是祁连惊的授意,祁连惊若是有良心,就不该来埋怨本座。” 景松听这话惊直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祁连氏的族长还能换?” 玉沉璧轻笑了一声,“祁连氏虽然是氏族共居,但历史上也出现过民间起义的情况。” 景松疑惑不解,“若是族长易主,之后祁连氏的血脉还正吗?那个宗祠——” 玉沉璧解释道:“祁连宗祠认血脉,除祁连正统宗亲外,民间起义若想自立为王,皆会受到祁连宗祠的诅咒,他们走不长远的。而且祁连氏的孩儿出生后,学到的第一堂课便是永远忠于祁连氏。若有冥顽不灵死不悔改者,即刻绞杀绝不手软,这也算是从根源上打消了日后反叛的异心。” “那师尊您这,”景松露出为难之色,换了个委婉的说辞问,“您觉得,您的胜算有多大?” 玉沉璧语气认真:“新主必须是祁连氏正统血脉,而且我也是祁连氏正统,这不叫反叛,算是及时止损拨乱反正。” “……”景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玉沉璧从景松的神色中看出几分戏谑,不由得又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已远离祁连氏多年,本不想再过问祁连氏,是祁连惊执意请我出山的。而且,我既为祁连氏人,不能不为祁连氏考虑,兄长留给我的信里再三强调,绝对不能让祁连氏现世。” 景松问:“师尊既然打算废了祁连惊,想好改立谁为主了吗?” 玉沉璧缓缓摇头,“我得找机会问问祁连慎,如今下一代的小辈都是什么人。” 景松开玩笑道:“师尊不如取而代之?您毕竟也是正统血脉。” 紧接着,景松的头上挨了一折扇,“我虽是正统血脉,如此也算是篡权,你让我如何面对兄长和祁连氏列祖列宗?” 玉沉璧有些不高兴,景松凑过来讨好牵起他的手,又听玉沉璧继续抱怨:“而且,我坐镇挽月山多年也累了,退休之后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养老,不愿再牵扯这些烦扰之事。” 翌日,晨。 慕容诚听说玉沉璧不在,赶忙派人去向殷柳询问,没想到郡主府的小厮还没出门,殷柳和云柏正好进门。 见殷柳神色严肃,慕容诚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风雨欲来。 在慕容诚的问话之前,殷柳率先开口:“师尊在结界之地,请慕容郡主前往。” 第204章 祁连惊:老祖宗剑下留人 没想到玉沉璧居然真的去了结界之地,慕容诚心里打鼓。 越是靠近结界之地,慕容诚越是感觉心里慌张的厉害,直觉玉沉璧找他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估计更甚是问罪居多。 “哟,慕容郡主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慕容诚的耳边,忽然传来云柏戏谑的声音,慕容诚下意识惊起抬头,脸上的慌乱之色还未来得及收起,正巧对上云柏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师尊只是想找慕容郡主商讨要事,慕容郡主至于吓成这样吗?”云柏唇边的笑意渐深,幽幽然似是无意出声,“还是说,慕容郡主心里有鬼,不敢面对我师尊?” “怎么会,云仙师说笑了。”慕容诚拿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强装镇定道:“玉仙尊德高望重不怒自威,晚辈心生敬畏……” 这话越说越轻,越说越感觉没有底气,慕容诚回避着云柏的目光,不想再与云柏搭话。 云柏也没有再继续为难他,快走几步跟上前边不远处的殷柳,殷柳目不斜视脚步迅捷,不知刚刚有没有注意到他们。 “殷师兄,不知师尊找我们什么事?”云柏问,“是不是那个什么肖先生有问题,师尊要传慕容郡主过去问话?” 殷柳缓缓摇头,“师尊只说请慕容郡主过去,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郡主府到结界之地的距离不算远,殷柳和云柏刚到,就见一道白影直直飞了出来。 紧随其后,还有景松慌里慌张的声音,“师尊!”以及一道黑影迅速追了过去。 殷柳见此当即有了动作,纵身跃起将玉沉璧接住,二人安安稳稳落地。 景松忙跑过来搀扶住玉沉璧,紧张的检查着他,“您没事吧?” 玉沉璧摆手安抚景松,殷柳疑惑问道:“师尊,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他们南幽郡!”景松转眼看见慕容诚,瞬间火起只觉气不打一处来,音量提高严厉呵斥,“慕容郡主!你们这结界有问题,我师尊险些受到反噬,若是伤到了我师尊,你们南幽郡能担待的起吗!” 慕容诚身边的人不满,“我们又没让你们碰,你们受伤能怪谁……” 殷柳沉着脸道:“南幽郡的边缘结界,虽然地处南幽郡,但并非是南幽郡所有,此结界关乎修真界与魔界两界存亡,我师尊自然是有责任对其进行维护和检修。” “殷峰主说的是。”慕容诚连连应着,转头呵斥说话的那个人,“玉仙尊也是为了修真界着想,不可对玉仙尊无礼。” 玉沉璧严肃开口,“慕容郡主,本座想知道,那位肖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许是玉沉璧的脸色太过骇人,慕容诚本来还想搪塞过去,迫于玉沉璧的威压,也只能乖乖交代,“肖先生是游经我南幽郡的闲散仙修,我与肖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请求肖先生留下当了我南幽郡的入府门客。” 玉沉璧问:“那位肖先生是什么背景,不知慕容郡主可有调查过?” 慕容诚静默了一瞬,缓缓摇头。 玉沉璧当即怒斥:“一个不知家世背景的人,你岂敢把边缘结界交到他手里?倘若边缘结界出现问题,这份后果谁来承担!” 慕容诚嘴硬辩解,“边缘结界这不是好好的,玉仙尊何必计较这些?” “若是边缘结界真的出了问题,你南幽郡便是首当其冲!”玉沉璧冷笑,“松松,带慕容郡主去见肖先生。” “是。”景松请慕容诚离开。 景松已经走开了,但玉沉璧并没有要一同离去的意思,双目定定凝望着正前方的边缘结界,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师尊。”殷柳上前轻声唤着玉沉璧,“这个结界怎么了?” “殷柳,你找个时间去把重建边缘结界的材料准备一下。”玉沉璧回神吩咐殷柳,平缓的语气中带着深深地无力感,“南幽的边缘结界,已经没有再修复的可能了。” “师尊!”殷柳不可置信睁大眼,音量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您难道要帮他们换结界?您可别做傻事!景师弟知道吗,景师弟同意吗?” 玉沉璧蹙了一下眉,有些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经过松松的同意?我换结界是我的事,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能代替我。”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殷柳的声音弱了几分,有点怀疑玉沉璧一直让景松哄着,到底开窍还是没开窍,“您去换结界,景师弟肯定不放心您。” 玉沉璧胸有成竹:“松松那边我还没与他仔细说,换结界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 “……”殷柳有点不信玉沉璧,上次换完北陵结界后,他师尊就落得一个修为耗尽的下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卧床静养难以下地,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次他师尊虽说有第二种方法,恐怕他师尊要承担的后果,比北陵那次轻松不了多少。 “师尊,”殷柳顿了顿,继续劝他道:“这次晚辈和云师弟、景师弟都在,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不能让您一个人承担。” 玉沉璧缓缓点头“嗯”了一声,眼睫垂敛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师尊,我们过去吧。” 殷柳请玉沉璧朝景松离开的方向前去,又见慕容诚怒气冲冲的迎面走来,看见玉沉璧和殷柳之后气焰更甚,对玉沉璧也没了最初的尊敬之意,“敢问玉仙尊这是何意?在主人家绑了主人家的门客,玉仙尊竟是如此不把我南幽放在眼里吗?” “那本座也想问问慕容郡主,您这位的门客的真实身份,您可知道?”景松从慕容诚身后走来,冷着脸呵斥慕容诚,“此人乃是修真界奸细!我师尊帮你清理门户,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又岂敢埋怨我师尊!” “肖先生乃是从祁连氏而来的贵客!玉仙尊见多识广应该知道祁连氏,祁连古族神秘高贵,而且还是曾经修真界的主人。” 慕容诚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目光直视玉沉璧,阴阳怪气的讽刺道,“你东岳山派不知好歹!我南幽可不会让珍珠蒙尘!” 景松忽然露出一声低笑,慢悠悠开口:“敢问慕容郡主,可认得我师尊是谁?” 慕容诚不解景松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也是气势不输,颇有嘲讽意味的回了他一句,“修真界第一仙尊之名,晚辈不敢不知。” 景松笑着摇头,“你连我师尊都不认识,怪不得盲目崇拜祁连氏,被他祁连氏坑死了都不知道。” 景松的身后,云柏已经把祁连恒拖出来了。 玉沉璧严厉开口,“慕容郡主,本座再问你一遍,此人对边缘结界的所作的一切,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肖先生的苦心,都是为了我南幽郡的发展,我自然是都知道,感激还来不及。”慕容诚大有要摊牌的意思,字字慷慨激昂: “如今的修真界中看似和平,实则各地割据分裂严重,不利于修真界的团结发展,如此正需要一个大一统的共主统治。我南幽郡是天命所致,更是前主授命,当义不容辞全力以赴。” 呵!又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无知之辈。 “慕容诚,你被祁连氏蛊惑的不轻!”玉沉璧无语移开视线,随即吩咐景松,“松松,解决了罪魁祸首。” “是。”景松当即抽出朔望。 祁连恒被堵了嘴发不出声响,朔望的寒光映在脸上,祁连恒面露恐惧挣扎的厉害,睁大眼瞪向玉仙尊,无声强烈表示心中的怨懑。 忽然“铛”的一声,一道灵流眼疾手快弹开景松的朔望,紧接着一众蒙面人包围而至,一道紫色身影缓缓走来。 “祁连族长!”慕容诚也被玉沉璧吓得不轻,现在仿佛看见了救星,殷切的朝他小跑了过去,“怎么能惊动您的大驾……” “老祖宗。”祁连惊面色阴沉,朝玉沉璧拱手行了一礼,沉声开口道:您也是祁连氏人,真要和晚辈作对到底吗?” 第205章 祁连族长来者不善 “祁连氏、老祖宗……?!” 慕容诚愕然看向玉沉璧,早就听说过,祁连氏有位新近找回来的老祖宗,但没想到居然会是玉沉璧。 怪不得刚刚景松为什么要问他,认不认识玉沉璧了…… 其实也不怪他不知道,慕容诚本就是旁系上位,前嫡系慕容郡主知道祁连老祖宗,跟他一个旁系有什么关系。 “唔唔唔……”三哥,救我! 惊吓过度险些小命不保的祁连恒,看见祁连惊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激动的在原地不停挣扎,要挣开云柏的钳制。 祁连惊此行便是为了祁连恒来的,看见祁连恒被如此对待,当即一掌凝聚混沌,直朝云柏挥了过去。 祁连惊的实力他们并不知道,云柏还来不及有还手或闪避,便只觉一道强悍威压凌面压制,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一掌混沌的威力深不可测,在云柏面前放大逼近,云柏瞳孔放大,刹那间只觉浑身气血倒流,手脚冰凉发冷发寒,脸上的血色登时褪的干干净净。 一道剑光凌厉劈下,为云柏挡下攻击,那一掌的威力实在可怖,景松亦被震得手掌发麻,朔望险些脱手而去。 景松掌中攥紧朔望,回头呵斥云柏道:“云师兄!你还愣着做什么!躲开!” 云柏这才是仿佛是将将回神,心有余悸一般大口喘着粗气,脚下踉踉跄跄,几乎是蹒跚着连滚带爬的走了,“师尊……” 景松眼眸深深眸底发寒,周身气场陡然一肃,抬剑朔望剑指祁连惊,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祁连族长来者不善啊。” 祁连惊冷哼一声,眼眸露出几分轻蔑,“魔界尊主还真是多管闲事。” “我师尊在修真界,本座焉能不在?” 景松正是如此说着,话音未落只见祁连惊又是一掌袭来,灵力与魔气之源的混沌,裹挟着凶猛的杀意,似是要将景松一击毙命。 景松眉头狠狠一跳,与这人正面对上,才知这人修为高深。 也是,能坐镇统率祁连古族是族长,焉是能小觑之辈。 景松与祁连惊走过几招,额上有大汗淌下略显狼狈,惊异的目光落在祁连惊身上,景松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那个人依旧气定神闲。 祁连族长甚至动用任何法器,景松却觉手里朔望剑身颤抖嗡鸣,好战的朔望居然也生出了抵触的意思。 年轻的魔尊陛下,今日遇到对手了。 景松心里默默地想,祁连族长的修为,恐怕都能赶上他师尊了。 “魔界尊主年轻气盛,甚是自负。”祁连惊直视景松,说出的话中带着讽刺之意,“可见老祖宗并没有把你教好,本座当年居然还想与你和谈,看来是本座看走了眼。” 景松冷声喝道:“我师尊是你长辈,岂容你置喙!” “唔唔唔……”三哥! 祁连恒膝行朝祁连惊爬过去,祁连惊扶起他给他松绑,拿下祁连恒口中的布团后,祁连恒跟祁连惊告状,“三哥!我并未招惹到老祖宗,老祖宗来找我麻烦还要杀我!” 之后,祁连恒又指着景松对祁连惊道:“是他绑了我!还杀了我不少人!三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我以为是阿恒碍到老祖宗了,没想到竟然是老祖宗主动挑起的麻烦。”祁连恒凝眉看向玉沉璧,手里虚空一握幻化出长剑,“老祖宗,晚辈不能不向您讨个说法了。” 殷柳立刻露出警惕,上前半步将玉沉璧护在身后,紧接着就见景松闪身瞬移,下一刻出现在玉沉璧面前,横剑身前威严发出一声厉喝,“晚辈放肆!” “真是碍眼的东西。”祁连惊不屑冷哼,“那本座就先解决了你!” 祁连惊手里的长剑通体漆黑,其上萦绕淡淡红光,剑意凝聚璀然直朝景松劈过来。 此剑剑势来势汹汹,景松以朔望相抗,恐怕朔望在其面前难以抵抗,将有折断破碎之势。 朔望受到的冲击灵压猛烈,反噬到景松本体身上,在如此威压浩荡之下,景松只觉五脏六腑仿佛揉碎一般,鼻下很快涌出一股热流,鲜红色滴落地面。 “祁连惊,你过分了。” 玉沉璧手里两仪抬起,折扇上有红光迸现,抗住祁连惊的剑势强压,然后便是一道扇风反手挥出去,直接将祁连惊的佩剑打脱了手。 景松头上的威压撤去了,年轻的魔尊陛下已经力不从心,手里朔望长剑先坠了地,身形摇摇欲坠朝后倒去。 “松松。”玉沉璧眼疾手快接住景松。 祁连惊受了玉沉璧一扇,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有些气急败坏,“老祖宗!” 玉沉璧手里折扇轻揺,另一只手里揽着有些站立不住的景松,面上一片冷漠肃然,不悦开口:“祁连惊,你的所作所为,和你与本座说的似乎并不一样。” “晚辈对您所言皆是如实相告,即便有所出入,也是为了祁连氏的发展着想。”祁连惊面上坦荡,双眸镇定平静直视玉沉璧,一本正经的埋怨他,“毕竟您和晚辈不是一条心,晚辈真的不敢完全相信您。” “毁了北陵结界不够,还想动南幽的结界?”玉沉璧似笑非笑,“祁连惊,毁了修真界对你有什么好处?也在你所谓的为了祁连氏的发展规划之内吗?” “南幽结界并无异况,晚辈只是全盘接管,亦是为了南幽着想。”祁连惊道,对玉沉璧表露出不满,“倒是老祖宗您,纵容弟子杀害同族,甚至还要大义灭亲,实在太伤晚辈的心了。” 祁连恒仗着有祁连惊撑腰,也敢叫板反驳玉沉璧了,“老祖宗,您年纪大可别是老糊涂了,明明咱们才是一家人!” 玉沉璧冷冷看向祁连恒,祁连恒畏惧玉沉璧,登时就噤了声。 “祁连惊,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座不再与你多言。”玉沉璧冷声道,“现在,本座再提醒你最后一次,等你再次踏进祁连氏宗祠的时候,你打算应该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这就不劳老祖宗您费心了,” 祁连恒再次出声,挑衅玉沉璧:“您现在理解不了三哥,甚至还一直阻挠三哥,三哥敬您是长辈,不与您过多计较,等日后三哥做出成绩,还是您更应该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吧。” 祁连恒面前突然金光一闪,下一刻只觉胸前蓦然一痛,紧随着被一股力量拉开,六合宝剑锋利划过他胸前的衣衫,撕裂的口子中有红色渗出。 若非是祁连惊及时把祁连恒拉开,否则被划开的就不只是他的衣服,而是祁连恒的脖子了。 “老祖宗!”祁连惊出声警告,“阿恒是您的血亲晚辈!是您的血缘家人!” “祁连惊,今日算是你来得及时,本座留他祁连恒一条命。” 玉沉璧收起六合长剑,冷眸直视祁连惊,“日后若是再让本座看见,祁连氏在修真界里作妖,别怪本座押你进祠堂谢罪!” 第206章 祁连慎来访 祁连惊被慕容诚恭恭敬敬请入郡主府,玉沉璧他们四人离开了南幽。 玉沉璧背上背着景松,景松伏在玉沉璧的肩头,低声问道:“师尊,我们这就不管南幽郡的结界了?” 听见此话,玉沉璧还没说什么,云柏愤愤不平,“那个慕容诚鬼迷心窍,被祁连氏坑了也是活该,师尊何必去白费力气。” 玉沉璧叹气:“边缘结界事关修真界的存亡,不能不谨慎对待,但是看慕容郡主这般态度,等他们出事了再说吧。” “到最后,换结界的还是你一个人。”景松搂紧玉沉璧的脖子,小声埋怨他:“出事了只有你一个人担着,你舍己为人付出,他们却不识好人心,我真替你委屈。” “我付出是修真界奉我为仙尊的职责,他们不明白是他们资历和学识不够,这二者并不冲突,我也不与他们计较。”玉沉璧莞尔道,“松松,你好点了吗?” 景松点点头,闷头伏在玉沉璧的肩上,闷声道:“好了我也不下来。” 殷柳闻言斥了他一声,“景师弟,你有点不懂事了,怎么能让师尊受累?” “没事。”玉沉璧甚是纵容景松,把景松的身体往上托了托,温声说道:“松松,我得回东岳山派一趟,阿霄给我传来消息,正在东岳山派等着我。” 景松应了一声“好”,“我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东岳山派,挽月山上。 “老祖宗。” 不只是谢霄一个人来找他了,祁连慎也来了,父子二人上前朝他拜了一礼。 看见祁连慎在这里,玉沉璧想起之前交代祁连慎的事,邀他们二人进了篱笆小院,“进屋说吧。” 玉沉璧把景松放进里屋,“你好好休息,为师一会让木月白来给你看看。” “师尊,我没事。”景松站起下地,挽住玉沉璧的手臂,带着几分试探意味问他,“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倒也没有。”玉沉璧领着景松出门。 谢霄道:“老祖宗,是父亲找您有事要禀,奈何联系不上您,就找了晚辈。” 祁连慎上前奉给玉沉璧一份卷宗,“您之前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一部分,二哥暴毙一事,确实不是正常死亡,我从二哥一直用药和饮食里,查到了大量相克之物,无毒但是致命,轻易不会看出来。” “罪魁祸首是谁?”玉沉璧拧起眉头,“祁连惊?” “是我的疏忽。”祁连慎忽的叹了口气,“我在查证此事时,不知怎的让三哥发现了,三哥介入此事,帮我查到了之前一直照顾二哥病理的医修,最终确认是医修谋财害命,那医修已经被三哥处置了。” 景松听此露出一声冷笑,“处理的这么快,祁连族长怕不是想隐藏什么。” 祁连慎继续道:“那个医修的家世,我还在继续追查,待有消息后再与老祖宗相禀。” “阿慎,”玉沉璧面色凝重,“祁连惊可有为难你?” 祁连慎道:“二哥毕竟是我的同胞兄长,三哥那边我还是能忽悠过去的。” “这就好。”玉沉璧不放心的嘱咐他,“若是祁连惊要对你动手,你只管来修真界找我,东岳山派能护住你的周全。” 祁连慎苦笑一声,“老祖宗,不瞒您说,在这之前我每次离开祁连氏,都被三哥驳回了,这次我能来修真界,就是和三哥一起来的,若非是我说要见阿霄,否则三哥也没打算放我。” 景松担忧道:“倘若祁连族长真是杀害二公子的凶手,五公子您可要小心了。” 玉沉璧道:“我的府邸留有结界,就是防着祁连惊前去,阿慎你若是出不了祁连氏,就去静影沉璧府,找小核桃和胡嬷嬷,祁连惊应该进不去那里。” 祁连慎拱手拜礼,“多谢老祖宗。” 景松感慨道:“祁连氏的族长,看来是个不安分的主。” 祁连慎道:“祁连古族是曾经修真界的主人,如今却只能存身于修真界的边界,三哥对各大门派鸠占鹊巢一事很不满。” “所以,祁连族长这是要夺回修真界的统治权?”景松顺着祁连慎的话往下说。 祁连慎点头,“没错。” “猜到了,祁连惊一直在修真界捣乱,他那所谓的和谈,实在没有信服力。”玉沉璧面色发沉,“可是祁连氏也有祖训,祁连惊此举恐怕会惹得列祖列宗不满。” 祁连慎道:“前些日子是祁连氏祭祖,三哥给列祖列宗上香时,手里的香断了好几次,恐怕会引来风言风语,三哥之后又在祠堂跪了半个月忏悔罪过,此事才算是平息了。” 景松当即笑出了声,“连祠堂都不给祁连族长面子,祁连族长还是趁早放弃吧。” 祁连慎赞同道:“我也劝过三哥收手,勿要惹得列祖列宗动怒,三哥不听我的,还埋怨我……” 祁连慎说到这里便停下了,眸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瞅着玉沉璧的脸色。 玉沉璧面色绷紧,“你直说吧。” 祁连慎这才继续往下说,“三哥埋怨我受老祖宗蛊惑至深,不想着为祁连氏的发展尽力,却要胳膊肘往外拐,与祁连氏作对,当真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到底是谁。”景松有些不悦,忍不住为玉沉璧辩解,“我师尊才是真心祁连氏发展的,若按照祁连族长这般一意孤行,败坏的是祁连氏的名声,毁的也是祁连氏的前途。” “我已成家也有妻儿,只想安稳度日,祁连氏的内政,我本不想参与。”祁连慎深深叹了口气,“但是三哥有意要开祁连氏与修真界的结界,我的希望恐怕是落空了。” 玉沉璧问:“祁连氏的下一辈,目前都有谁?” “旁系我不知道,但是嫡系里,就阿霄最为年长。”祁连慎顿了顿,继续道:“在阿霄的后面,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公子。”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祁连慎拍了拍谢霄的肩头,明白玉沉璧问这话的意思,“阿霄在修真界里既然已经改姓姓谢,我也不想再让阿霄回去了,还请老祖宗能谅解。” 第207章 景松中蛊毒 待祁连慎走后,景松才和玉沉璧说起:“师尊,这位五公子好像不太支持您、拥立祁连霄公子为新族长。” “位高是非多,阿慎身为人父,有顾虑也是应该的。”玉沉璧把景松拉到身前来,两指搭上景松的手腕,带着几分责怪又是几分无奈的语气道:“下次看见祁连惊,你打不过就跑,别逞能。” 景松闷头靠进玉沉璧怀里,一手攀上玉沉璧的肩头,“那位祁连族长的修为不低,弟子确实是打不过。” “你怕什么,还有为师在。”玉沉璧揽住景松的后背,抚摸着他的头发,“为师已经给月白传去消息了,你再进去歇会吧。” 景松摇了摇头,“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你陪我吧。” “为师哪里也不去,你不用把为师看的这么紧。”玉沉璧哑然失笑,把景松拖进里屋去躺下,“听话,睡一会吧。” “嗯。”景松手里拉着玉沉璧的衣角,沉沉闭上了眼。 木月白来的也很快,已经许久不见玉沉璧和景松了,此时看见也有些惊讶。 “玉师叔,景师弟出什么事了?” 玉沉璧道:“应当是没什么事,受到混沌力压制了,有点内伤。” 木月白上前为景松检查,很快眼眸垂敛下来,看的玉沉璧心里一紧,“怎么了?” 木月白低声道:“景师弟的体内被下了蛊毒,正在蚕食景师弟的修为,进一步会吸食景师弟的血肉,将景师弟彻底掏空殆尽,才会离开景师弟的身体。” 木月白的声音越来越低,抿了抿唇观察着玉沉璧的脸色,果然就见玉沉璧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能做出解药吗?” 木月白道:“我看这道蛊毒,不像是修真界的东西,亦不像是魔界的东西,晚辈恐怕无能为力,您不如去找一找下蛊之人?” “知道了,我想办法吧。”玉沉璧心里冷笑,祁连惊居然还敢将他一军。 “玉师叔,您千万别丧气。”想起玉沉璧之前天天消沉的模样,木月白更担心他,“现在景师弟还好好的,我们还能一起想办法,景师弟不会有事的……” “你回去吧。”玉沉璧摆手打断木月白的话,“松松这里,还有我照顾他。” 木月白的话,玉沉璧并未透露给景松,依旧如往常一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夜篱笆小院歇下后,玉沉璧静悄悄起身出门了。 东岳山下,迎客酒楼。 “老祖宗,晚辈等候您多时了。”一袭紫衣起身行礼,祁连惊温和笑道,“您居然还能想起晚辈,晚辈真是感到莫大荣幸。” 玉沉璧面色冷淡,半分不想与他多言,“蛊毒的解药。” “这道蛊毒,晚辈本来打算给您用的,您是修真界的第一仙尊修为高强,不在晚辈能掌控的范围内,晚辈不敢不惶恐。” 祁连惊依旧是温和的笑着,仿佛真是一个谦恭的小辈。 玉沉璧冷眼睨着他,“掌控不了本座,所以你就伤害无辜?” “您怎么能说那位景公子是无辜呢?”祁连惊道,“前些日子祭祖,晚辈看见了族谱,那位景公子可是赫然在列。” 玉沉璧冷冷看着他,一言未发。 祁连惊的笑脸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一片讽刺之意,“您说您已经成家,晚辈实在好奇,没想到竟是景公子,师徒变道侣——师徒乱伦,修真界里德高望重的第一仙尊,居然也会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行为。” 玉沉璧的脸色彻底阴了下去,手里折扇凝聚红光,扇面蓄满混沌之力,当即一折扇朝祁连惊挥了过去。 祁连惊身形迅捷,闪身越过屋中桌椅,自知打不过玉沉璧,躲了也很快,继续言语挑衅玉沉璧,“您的反应越大,越是说明您对您那个道侣越在乎,晚辈的蛊毒没有下错人。” “祁连惊,你找死!”玉沉璧动了怒,反手折扇一挥,房中周围燃起了熊熊烈火,玉沉璧与祁连惊同站在火光中,火焰的范围不断逼近祁连惊。 祁连惊的衣角已经被燎到,很快燃烧起来,但祁连惊面不改色,隔着火光直视玉沉璧,“老祖宗若是对我起了杀心,我自然是在劫难逃,但老祖宗确定要杀了我吗?我若是死了,您那个道侣恐怕也难逃一死。” 玉沉璧冷声道:“交出解药,本座饶你一条性命。” 祁连惊扬起一笑:“老祖宗您别忘了,晚辈是祁连古族的当代族长,您若是杀了晚辈,宗祠你又该怎么交代?” 玉沉璧怒喝,“祁连惊!本座不如直接废了你!” 祁连惊依旧带着笑脸,“祁连古族谋权篡位,会受到宗祠的诅咒,可落不得什么好下场,老祖宗要试试吗?” 玉沉璧被气狠了,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甩袖扭头就走。 退火阵法并未撤去,祁连惊依旧被火焰包围,脱身不得。 看玉沉璧即将踏出门槛,祁连惊高声道:“老祖宗,与晚辈合作吧,共创祁连氏的未来。” 玉沉璧脚步一顿,回头凝视着祁连惊,“本座不想再听见和谈什么的狗屁话!” 祁连惊也直接与玉沉璧摊牌,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晚辈要夺回祁连古族曾经的地盘,这修真界自古便是奉祁连古族为主,您若是不想助晚辈一臂之力,还请您也勿要阻拦晚辈。” “祁连惊,你真是魔怔了!”玉沉璧厉声喝斥,“宗祠里的祁连氏发展史,你可有仔细钻研过?祁连氏已经不再适应修真界的发展,才会退出修真界避世隐居,你要摧毁如今修真界的发展吗!” 祁连惊冷嗤,“为何要祁连氏适应修真界?修真界中以祁连氏为主,应当是他们适应祁连氏!我祁连氏只是要夺回修真界的统治权,没兴趣毁灭修真界。” 玉沉璧怒道:“祁连氏是氏族统治,纵观当今修真界中,只有南幽郡的治理方式与祁连氏相似,南幽郡也已经向祁连氏投诚,可修真界的其他门派怎么办?届时修真界里纷争不断,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南幽的边缘结界掌控权在我手里,修真界中谁敢不从!只是北陵的结界……”祁连惊对玉沉璧甚是不满,“老祖宗,您还真是能坏事!” “两次边缘结界,一次九瓣重莲,强迫修真界臣服,祁连惊你真是疯魔了!”玉沉璧不耐烦再与他过多废话,转头出门去了。 第208章 景松蛊毒发作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夜里有风更是寒凉,吹动玉沉璧的衣袂猎猎,不及玉沉璧此时心冷。 玉沉璧还未靠近篱笆小院,就看见篱笆小院的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他。 “师尊这是去哪里了?弟子突然发现您不见了,实在担心您。”景松给玉沉璧披上大氅,心疼的握住玉沉璧的双手,“您看,您的手都是凉的。” “为师出去见了个人,没事。”玉沉璧的情绪管理还算不错,把景松揽进大氅里,“外边冷,你在屋里等着为师就行。” “弟子不放心您。”景松跟着玉沉璧进屋,给玉沉璧倒了一杯热茶,“没有您在,弟子也睡不好。” 玉沉璧笑着摸了摸景松的头发,忍不住调侃他道:“难不成没有为师在,你还不睡觉了吗?” “师尊这是觉得弟子烦了吗?”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歪头将脸贴在他的手心里,“弟子最喜欢您了,弟子离不开您,弟子也忍受不了您不在。” “松松,为师不会离开你的。”玉沉璧兴致使然,弯腰将景松打横抱起,景松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搂住玉沉璧的脖子,面上露出娇羞讷讷唤着,“师尊……” 玉沉璧把景松抱回里屋,“乖乖,早点睡吧。” 翌日。 景松虽然还未显露出中毒症状,但玉沉璧不能不为他早做打算。 把景松支出篱笆小院后,玉沉璧闷头去翻古籍,一连好几日都是一无所获,愁的玉沉璧也是整日心事重重。 “师尊?” 在听见玉沉璧的第不知多少声叹气后,景松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您怎么了?” “没事。”玉沉璧又深深长叹了口气,“祁连惊实在是……” “师尊,您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伤身,不值得。”景松凑上前搂住玉沉璧的肩头,低头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弟子给您说点好玩的,哄哄您开心吧?” “嗯?”玉沉璧抬眸看向他。 景松道:“昨日弟子和殷师兄路过月岐山时,听说夏师兄和秋师兄又打架了,夏师兄还把秋师兄打的右手小臂骨裂了。” 玉沉璧惊讶,“他俩闹别扭了?” “没有。”景松眉眼弯弯,“我偷偷问过木师兄了,听说是秋师兄和夏师兄结契,秋师兄惹恼了夏师兄。” “随他们去吧。”玉沉璧无奈,“还有月白在,他们两个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景松道:“要不弟子陪您出去走走吧,您别整日闷在屋里了。” “好。”玉沉璧起身跟着景松出门,心里只觉苦涩的厉害,一直找不到解毒办法,索性还不如多陪陪景松。 师徒二人出了篱笆小院,在挽月山上慢悠悠的散步,玉沉璧侧头看向景松,青年人还是这般明媚张扬的模样,玉沉璧不由得感觉心里发苦。 那道蛊毒对景松的后果,玉沉璧不敢去想。 许是玉沉璧的眸光太过悲观,景松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朝玉沉璧弯起乖巧一笑,“师尊,您怎么这般看着我?” 玉沉璧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事。” “玉师叔,原来您在这里啊。”木月白匆匆过来。 玉沉璧问:“怎么了?” 木月白道:“祁连安前辈给我传消息,祁连族长外出遇上突发火灾,造成大面积烧伤已经重病卧床,让我给您说一声。” 玉沉璧冷笑连连,“只是重病卧床吗,怎么没烧死他?” 玉沉璧这个态度,让景松和木月白皆是一愣,景松惊疑问道:“祁连族长被烧伤,是师尊您做的?” 玉沉璧“嗯”了一声,“退火阵法。” 景松有些感动,“师尊这是在帮我报仇吗?” 玉沉璧点头,“祁连惊他活该。” 景松只觉心里一暖,朝玉沉璧越靠越近,“师尊……” 木月白轻咳了一声,“玉师叔,景师弟的蛊……” “月白。”玉沉璧及时出声打断他,“我会去找你详说。” “是。”木月白退下了。 景松牵上玉沉璧的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正想黏黏糊糊的亲近玉沉璧,忽然感觉心口蓦的刺痛。 “松松?!” 玉沉璧看景松脸色不好,景松捂着心口已经疼的弯下腰去,玉沉璧揽住他的腰身扶着他走,“月白刚走,为师带你去找他。” “师尊不必麻烦,弟子没事。”景松惨白着一张脸,“许是弟子这几日没休息好,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一会就缓过来了。” “这几日经常出现?”玉沉璧不敢置信,难不成松松的蛊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这里离篱笆小院不远,玉沉璧扶着他回去,景松已经疼的走不动路了,玉沉璧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快步踏进篱笆小院中。 “师尊、你给我点灵力、可以缓解、弟子前几日与殷师兄在一起、便是如此……” 景松无力的靠在玉沉璧身上,断断续续的说着。 “好。”玉沉璧把他抱进屋里放在榻上,掌中凝聚混沌红光贴在景松的心口上,打入他的体内。 景松因为痛苦蜷缩着的身体,随着混沌之力的注入,很快舒展开来,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景松道:“还是师尊对弟子管用,殷师兄的灵力太纯粹,弟子感觉不太好受。” “难受的时候跟为师说,为师照顾你。”心念一动,玉沉璧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景松恢复如常后,就直接睡过去了。 玉沉璧又去翻书直至深夜,好像终于找到了些眉目—— 玉沉璧拿出一把匕首,撩开衣袖…… 隔日清晨。 景松醒来时,玉沉璧已经不在身边了。 “师尊?”景松下地去找玉沉璧。 景松还没出门,看见玉沉璧已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景松还没靠近,便已经闻到了苦味,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景松本能的往后退,眸中带上几分恐惧,“师尊,你又想灌我什么药?” 玉沉璧道:“你最近不是感觉不舒服吗?这是月白给的,帮你治病。” 景松浑身抗拒,迟迟没有接过来,“这里面放什么东西了,这么难闻?” 玉沉璧并未与他明说,只含糊道:“都是为你好的,喝完就不会感觉难受了。” 第209章 这个药方不对! “哦……” 景松乖乖接过喝下,玉沉璧神情紧张的盯着景松,“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景松手里端着空碗,静默了一会才答,“我这几日一直感觉疲惫心慌,现在好像好多了。” “这就好。”玉沉璧松了口气。 “不过,”景松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药不好喝,又苦又腥……” 景松看向玉沉璧,朝他卖乖露出一笑,斜着身子靠向玉沉璧,“师尊亲亲我……” “……”玉沉璧避开了。 “师尊?”景松的身体还差点因为没站稳摔倒。 玉沉璧出手扶了他一把,景松抬手握住玉沉璧的手臂,玉沉璧猝然皱起眉,毫不留情的把景松推开了。 看着景松露出不解之色,玉沉璧在他幽怨的眼神里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乖乖,你先喝几天药,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哦……”景松应得不情不愿。 之后的一段时间,玉沉璧天天给景松送药,景松也没再感觉到难受。 但,景松依旧心里感觉不舒服—— 玉沉璧把他赶到偏室去住了! 从他喝药开始,每次他想靠近玉沉璧,总会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玉沉璧也次次因为这个抗拒他,“你喝完药身上太腥,离我远点!” 景松简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自己独处的时候,也没闻到过血腥味。 所以这血腥味到底是哪来的? 景松在偏室住了几日,没有玉沉璧在简直是对他的折磨,心里哀哀怨怨戚戚苦苦,终于是忍不了了。 “师尊……”景松踏进主室。 那股血腥味又来了。 越是靠近玉沉璧,越是感觉那股血腥味越重。 景松不由得怀疑,那股血腥味到底是谁散发出来的。 “出去。”玉沉璧依旧不愿意搭理他,端坐在桌前看书头也没抬,“在你养好病之前,别来靠近我。” “师尊,”景松跪坐在玉沉璧的书桌前,殷殷切切看向他,“弟子感觉已经痊愈了,能不能不喝药了?” “你有没有痊愈,我能不知道吗?” 玉沉璧不为所动,放下书伸手摸了摸景松的头发,声音温和的哄着他:“松松,你乖乖的……” “师尊……”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臂,玉沉璧的手忽然抖了一下,蹙起眉头露出痛苦之色。 “师尊!”把景松吓得不轻,慌忙站起身靠近玉沉璧,伸手就要查看他。 “为师没事。”玉沉璧把手从景松手里抽回来。 “师尊,景师弟。”殷柳正此时进门,看见景松在此捂住鼻子,“景师弟要不先回去吧,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大。” 又被说了。 景松不由得更怀疑自己,他身上真的有味吗? 殷柳上前挤开景松的位置,看景松正两眼巴巴的望着他,殷柳道:“我和师尊最近有点事要商讨,景师弟毕竟还在病着,就勿要前来打扰了,以免病气再传染给师尊。” 殷柳对景松说话,从来都是带点刺。 对景松拐走玉沉璧一事,殷柳始终无法完全忘怀。 尤其还是…… “师……”景松并不在意殷柳态度,看向玉沉璧还想在说些什么。 “松松,你回去吧。”玉沉璧打断他,沉下声线驱赶景松,“养好病要紧。” “是。”景松自然是不会忤逆玉沉璧,转头出去了。 待景松离开后,殷柳才拿出一个药箱,“晚辈帮您换药。” “嗯。”只见玉沉璧刚刚被景松握过的手臂上,白色的衣袖已经晕开一圈红色。 “您真是……”殷柳又气又无奈。 “不必说。”玉沉璧绷着脸打断他。 殷柳道:“我今日去木师兄那里拿药,木师兄跟我说祁连族长发了很大的火,恐怕又要对修真界算计什么了。” 玉沉璧十分淡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修真界还不至于受祁连氏的制衡。” 景松找去了月岐山。 站在木月白面前,景松展开双臂,“木师兄,你闻闻我身上有味吗?” 木月白靠近景松,仔细嗅了嗅,“没有,怎么了?” “木师兄,你帮我换个药方吧,”景松央求木月白,“喝完你给的那个药身上有血腥味,师尊现在都不让我靠近了。” 木月白却是一脸疑惑,“什么药方?” 景松道:“就是你给我治病的那个药方,我已经喝了好几日了。” 木月白摇头:“我最近没有给你配过药,连玉师叔也没来找过我。” “不是你给我配的药,那我最近在喝什么?”景松惊疑,“师尊说是你给我的。” “玉师叔最近在给你喝药?”木月白也是刚刚得知,谨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景松,“你最近感觉如何?” 景松道:“我好像已经痊愈了。” “景师弟你过来,我帮你看看。”木月白心下惊奇,难不成玉师叔已经找到解蛊毒的办法了? 景松老老实实的把手递给木月白。 木月白两指搭在景松的手腕上,帮景松检查过一番后眉头蹙起,不对,蛊毒根本就没有解。 那玉师叔给景师弟喝的是什么? 木月白道:“景师弟,你去把玉师叔给你熬药的药渣拿来。” “好。”景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很快离去了。 挽月山上,篱笆小院里。 景松路过主屋,朝里面瞧了一眼,殷柳还在陪着玉沉璧说话,景松径直找去厨房。 今日他已经喝过药了,玉沉璧还没来得及处理药渣,正好给了景松可乘之机,直接连着药罐都端走了。 “师尊,景师弟去了厨房。”殷柳站在窗边,看见景松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担忧。 “应该是月白让他来的,随他们查去吧。”玉沉璧也走了过来,面色有些苍白,“我都处理干净了。” 景松很快很快返回月岐山,把药罐交给木月白。 木月白翻过一遍后,摇头道:“这个药方不对,玉师叔应该把药渣换了。” 景松不解,“哪里不对?” 木月白道:“按照玉师叔这的个药方,只有安神补气血的作用,对你的蛊……病,没有任何起效。” 景松道:“师尊应该不知道我在找药渣,来不及去换才对。” “你现在感觉身体转好,绝对不是这个药的功劳。”木月白的语气十分肯定,“即便是这个药方,玉师叔也肯定在里边加其他东西了。” 景松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木月白嘱咐景松,“等下次玉师叔给你熬药的时候,你来叫我或者看着玉师叔,我需要完整的药方才能帮你确认。” 第210章 师尊,你住手! “师尊,景师弟的药需不需要停几日?他已经起疑了。” “不能停。” “可是师尊,您的身体……” “为师没事,松松要紧。” 玉沉璧忽然莫名其妙大病了一场,是殷柳在近身伺候着。景松担心玉沉璧,但殷柳却是铁了心的不让他靠近。 包括木月白也是,虽然木月白是医修,被景松请来查看玉沉璧的情况,也被殷柳拒之门外了。 屋里,内室。 “您要不还是和景师弟说明真相吧。” 殷柳担忧的看着玉沉璧,玉沉璧靠在床头面白如纸,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不用告诉松松,连他中毒一事我都在瞒着他。” “可是您这……”殷柳深深叹了口气,不由得感慨道:“您对景师弟可真好,但景师弟对您最是上心,定然不希望您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知道真相后肯定要埋怨您了。” 玉沉璧道:“能瞒他几时是几时,找到解毒办法再管其他的。” 之后几日景松的药,都是殷柳熬好,又给景松送的。 趁着殷柳照顾玉沉璧的间隙里,暂时无暇分身去管景松,也正好给了景松和木月白可趁之机—— 刚给景松熬过药的药罐正是滚烫,殷柳还没来得及处理。 景松和木月白进了厨房,木月白掀开药罐的盖子闻了闻,“很浓烈的血腥味,玉师叔这是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景松道:“每次我靠近师尊,总会闻到血腥味,我感觉像是师尊身上散发出来的,但师尊总埋怨是我。” “看来问题应该出在玉师叔身上了。”木月白托着下巴沉思,“景师弟,我跟你留在这里盯玉师叔几日。” 夜里,木月白和景松分别躲在窗外。 主屋里只有玉沉璧一个人,殷柳已经走了。 许是玉沉璧正在病中,对外界的警惕性不如原来,竟是没注意到他们二人。 窗外的二人屏息凝神,看着玉沉璧起身下地,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放着一只瓷碗,玉沉璧拿出匕首,撩开衣袖手臂上缠着纱布,解开纱布后是手臂的伤处血肉模糊。 窗外的二人对视一眼,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玉沉璧割血肉入药,怪不得要瞒着景松。 木月白很快想通了一切,心里只觉很不是滋味,低声对景松道:“玉师叔真的很爱你。” 玉沉璧拿起匕首正欲割向手臂,窗外的景松突然闯进门,景松先一步朝他扑过来,飞快夺走玉沉璧手里的匕首,“师尊,你住手!” 玉沉璧有些愣神,“松松,你怎么……” 景松死死搂住玉沉璧的腰身,难过的朝他嚷道:“师尊,我宁愿疼死,也不希望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木月白稍后才走进来,神色复杂看向玉沉璧,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玉师叔,割肉入药只不过短时间对景师弟有效,可您又有多少血肉可以入药,人界的凌迟之刑不过如此。” “松松啊……” 玉沉璧抬起手,轻柔摸上景松的头发,血肉模糊的伤处淌出殷红滴落,划过景松的脸颊,把景松吓得战战兢兢,“木师兄快!你快给我师尊包扎伤口!” 木月白拿出药箱立刻上前,玉沉璧正想推辞什么,“月白你……” 紧接着,玉沉璧就被景松凶了一嗓子,“师尊你别说话!” 玉沉璧有些讪讪,只无奈叹了口气。 景松喝药的时间不短了,这也意味着,玉沉璧割肉入药的时间也不短了。 玉沉璧的两只手臂被他割的惨烈,景松看木月白换药看的胆战心惊,木月白叹道:“玉师叔倒真是个对自己心狠的。” 景松赶忙问道:“木师兄,我师尊到底为什么会病?” 木月白道:“这还用说吗?失血过多,伤口发炎。” 玉沉璧的两只手臂都被木月白包扎的严严实实,弯曲不得估计日后多有行动不便,景松态度坚决:“为了防止您再胡乱折腾,以后弟子再也不会离开您半步了。” 玉沉璧为难看向木月白,“可是松松的病……” “弟子好的很。”景松心里正埋怨他,对玉沉璧说话也有些冲,“反倒是您,明明没病却把自己折腾病了。” “……”玉沉璧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木月白道:“景师弟的病能再想办法,玉师叔您更应该尽快养好身体才是。” 玉沉璧颔首“嗯”了一声。 把木月白送走后,景松扯着玉沉璧去睡觉,玉沉璧还想抗拒他,“松松,你……” 下一刻,就被景松一口咬在了脖颈上,玉沉璧登时就闭嘴了。 景松搂着玉沉璧的腰身,没好气的回了玉沉璧一句,“弟子身上没有味道,师尊没理由再赶弟子走了。” 玉沉璧缓声开口:“松松,你明日恐怕又得难受了。” “看您伤成这样,弟子心里更难受。”景松抬头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师尊,您之前一直怨怪弟子出了事就把您往外推,您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次若不是弟子和木师兄发现了,您又打算瞒弟子多长时间?” 玉沉璧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看着景松,眸光深邃不知蕴含着什么情绪。 “不对,您只瞒着弟子,却没有瞒着殷师兄……” 这傻孩子不知道又弯弯绕绕想到哪里去了,最后像模像样的怅然叹了口气,“弟子在您的心里,始终不如殷师兄重要,您告诉殷师兄都不肯告诉弟子。” “为师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玉沉璧想摸景松的头发安慰他,奈何手上艰难实在做不到,最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早点睡吧,明日为师在帮你找别的治病办法。” “!!!”景松的脸瞬间红了,他亲玉沉璧亲了无数次,每次玉沉璧亲他,总让他心里又暖又痒,害羞着钻进了玉沉璧怀里。 从第二天起,景松的药就断了。 然而停药的第二天,蛊毒发作的凶猛,景松心口绞痛浑身颤抖,在榻上蜷缩成一团,身上冷汗淋漓洇湿了床单,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松松!”玉沉璧情急之下,就要扯开手上的绷带。 “师、尊……”景松在剧痛之下,还不忘阻止玉沉璧,艰难的手脚并用爬进玉沉璧怀里,“您别动、弟子靠您一会、就好多了……” 玉沉璧双手揽住景松,源源不断的混沌之力,涌入景松的体内。 “玉师叔!景师弟!”木月白来了,还带来了齐清泽、秋萧瑟和殷柳,都是东岳山派里修为高强的仙师。 景松已经疼晕过去了,依旧抖得厉害,殷柳将景松扶着躺下,三位仙师合力运功,帮景松环节蛊毒。 木月白把玉沉璧拉到一边,玉沉璧担忧景松,急切道:“我的修为比松松高不少,以我血肉入药,能转移蛊毒的注意力,不再折磨松松,现在也只有我能救松松了。” 木月白点头,“玉师叔,我理解您,可东岳山派不能看着您出事。” 玉沉璧反驳,“我是松松的师尊,我更不能看着松松受此折磨,清泽他们缓解不了松松多少,还不如让我来。” 木月白道:“不一定非得需要您,只要修为比景师弟高即可。” 玉沉璧不悦皱眉,“这里本就有我在,你还想迫害无辜的人不成?” 第211章 景松以为,那个人或许不会喜欢自己 魔界,魔宫。 景明霏和静羽正对坐饮茶,有魔侍进来通报,“主子,修真界的人要见您。” “修真界的人来了?”景明霏好整以暇看过去,“问问是不是东岳山派来的,是就放进来,不是就赶走。” “是。”那魔侍退下了。 静羽心里不安,“是不是松松出事了?这么久没有消息……” 景明霏不以为意摆摆手,“有玉仙尊在他身边,那兔崽子能出什么事。” 稍后不多时,夏炎阳和云柏出现在静羽和景明霏面前。 “见过老尊上。” “你们两个有点眼熟。”老魔尊矜贵抬眼,端详着面前两人,“你也是玉仙尊的徒弟吧?你好像是东岳山派的一位峰主?” 云柏颔首,“老尊上猜的不错。” 夏炎阳拱手行了一礼,“晚辈是文澜山峰主。”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景明霏手里端着茶盏,悠哉悠哉浅啜了一口道,“跟景松有关可以直言,无关紧要的事免开尊口。” 二人突然跪下了,云柏垦求道:“求老尊上救救我师尊和景师弟。” 静羽一惊,“松松怎么了?” 云柏道:“景师弟中了蛊毒危在旦夕,师尊为了救景师弟,也快把自己折腾死了,木师兄已经无计可施,只能让我们来求见二位了。” 景明霏霍然起身,没再多问其他什么,“带路吧,本座去看看那傻小子。” 挽月山上,篱笆小院。 夏炎阳和云柏回来的时候,景松依旧还在昏迷着,玉沉璧垂着头靠在椅背上没有动静,也像是已经睡过去了。 “师尊怎么了?”云柏问木月白。 木月白道:“景师弟出事,玉师叔情绪不稳定,让我扎了一针昏睡过去了。” 持续长时间的灵力输出,三位也逐渐感觉力不从心,殷柳已经有灵力耗尽的征兆,支撑不住将要倒下。 而后一人很快补了上来,把殷柳赶到一边去,纯黑强悍的魔气萦绕蔓延,将另外二人的灵光完全压制。 景明霏一人,抵得上他们三个。 “尔等退下!”景明霏威严出声,“本座的儿子,本座自己来救!” “老魔尊?”齐清泽对景明霏的出现感到意外,转头问秋萧瑟,“玉师叔不是将此人封印了吗?” 秋萧瑟摇头,“不知。” 夏炎阳搀扶着殷柳站立,殷柳过度消耗呈现出虚弱之态,“是我请二位前辈来的,来代替师尊救景师弟。” 稍后静羽也走了过来,温和有礼朝齐清泽颔首,“齐掌门。” “魔后殿下。”齐清泽回礼拱手相拜。 许久之后,景松的情况终于平静下来,景明霏撤手收力,静羽上前去查看景松的情况,景明霏转头看向木月白的方向,“本座记得你是东岳山派的医修,本座这儿子该怎么救?” 木月白有些尴尬,“暂时还未找到解毒办法……” “是噬心蛊,祁连古族的东西。”静羽出声道,“蚕食松松的修为,吸食松松的血肉,直到将松松掏空殆尽。” 木月白点头,“确实是。” “玉仙尊的家里人还真是丧心病狂。”景明霏啧了一声,吩咐离他最近的云柏,“去取匕首和瓷碗来。” “是。”云柏立刻去办。 “听说这小子中毒后,一直是玉仙尊在照顾他?”景明霏随意看向殷柳。 殷柳点头,“是…” “估计把玉仙尊也折腾的不轻。”景明霏再次看向木月白,从善如流的吩咐他道,“想办法给玉仙尊好好补补,否则等这小子痊愈后,玉仙尊却病倒了,这小子估计会更难受。” 木月白颔首,“是。” 景明霏剜了自己的血肉,重新帮景松熬药,看东岳山派一众人沉默不语,木月白和殷柳甚至都不敢去正眼看他,景明霏笑了,“你们舍不得割你们玉仙尊的,找本座不就是因为这个事吗?” 木月白眼眸垂怜,好像真是有些愧疚,“您也不知帮景师弟解毒的办法吗?” “解毒办法当然有,得靠你们玉仙尊去做。”景明霏看向玉沉璧的方向,玉沉璧还没有醒过来,“只要杀了下蛊之人,这小子的毒自然也就会解了。” 这一碗解药,是景明霏捏着景松的下颌强灌下去的。 他们师徒二人,一个在昏睡着,一个在昏迷着,篱笆小院里也是景明霏和静羽守了一整晚。 第二日晨,是景松先醒过来的。 景松刚睁开眼,一碗苦漆漆散发着血腥味的药立刻递到他面前,景明霏尽是不耐烦之色,教训他道:“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真是辜负了你师尊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 “你怎么在这里?”景松声音有些哑,看见面前的人感觉意外,随即对他生厌的情绪涌上心头,看见这碗药更是不由得多想,“我师尊呢?你把师尊怎么了!” “蠢货!”景明霏冷嗤,“比你修为高的不是只有你师尊,你怕不是把你老子给忘了!” “松松,玉仙尊没事。”静羽搀扶着玉沉璧走过来,木月白扎他的那一针威力不小,玉沉璧到现在还感觉头晕。 “师尊!”景松立刻翻身下地,急切的从静羽手里接过玉沉璧,“您怎么了?是不是他对您做什么了?” “我没事。”玉沉璧晕晃晃坐在床边,景松担忧的揽着他,玉沉璧有些虚弱,“松松,你养好身体要紧。” “师尊……”景松满眼都是心疼。 “行了!”景明霏看他们俩心里烦躁,扯过景松掐着他的下巴就要灌药,景松接过药碗用力把他推开,“不用你!” 景松端起药碗爽快一饮而尽,景明霏这才满意离开,景松又去照顾玉沉璧歇下。 静羽道:“我已经看过玉仙尊了,玉仙尊没事。松松,你更应该把你自己养好,别让玉仙尊和你父亲担心。” 景松不屑冷哼,“他才不会担心我呢,只有我师尊会关心我。” 静羽平静的看着他,“这次救你的是你父亲,没有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景松一愣,“那个药……” “是你父亲的,”静羽点头,“虽然他说话冲了些,这次听说你出事了,他真的很担心你。” “……”景松紧抿着唇线。 景松以为,那个人或许不会喜欢自己。 景松没想到,那个人也是在乎他的。 静羽道:“你父亲爱你,和玉仙尊……早期爱你的时候一样。松松,你父亲比你更担心你不喜欢他。” 第212章 松松,娘去为你守护魔界 篱笆小院里,师徒两个人都在病着。 景明霏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笑道:“玉仙尊,你可得快点好起来,我跟我家兔崽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 玉沉璧无奈,“我本来没什么事,是这群孩子们太小题大做了。” 景明霏笑着,“谨慎一些也好,东岳山派里毕竟就你一个长辈,还让我家兔崽子给拐走了。” 景松垂着头在旁边一言不发,眼眸低敛不知道在想什么,玉沉璧惊奇瞥了他一眼,又瞅了瞅景明霏,猜测景松大抵是因为景明霏救他的事心里别扭。 “松松……”玉沉璧轻声开口。 景明霏是个知趣的,随即起身往外走,“玉仙尊,我去看看静羽。” “师尊,我没事。”景松倒是个脾气倔强的,气恨恨的说着:“他想让我感谢他?我偏不。” 玉沉璧哑然失笑,“你怎会这般揣度你父亲?明霏是你的亲生父亲。” 景松嘴硬道:“魔族亲情淡漠,他不喜欢我,这世间只有师尊您一个人在乎我。” “你父亲真的爱你。”玉沉璧伸手把景松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当年若非是你的父亲把你交给我,魔族环境恶劣,他们又自身受困,你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问题。” “可是他打我,”景松有些委屈,搂住玉沉璧的腰身抱怨,“师尊你不在的时候,他差点打死我,若非是我母亲拦着,恐怕师尊你现在就看不见我了。” 玉沉璧反问道,“为师也打过你,你恨为师吗?” 景松期期艾艾,“可那不一样,我知道师尊您是爱我的……” “松松,你还是应该和你父亲多接触才是,你父亲对你的爱不是假的。” 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发,语重心长:“为师与明霏相交多年,明霏其实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你们都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明霏对你没有恶意。” 景松抬眸看向玉沉璧,眸中带着几分惶恐,“师尊,你会一直向着我的,是吗?” 玉沉璧应得十分郑重,“为师现在是你的道侣,自然是心里向着你。” 休养许久之后,玉沉璧总算是痊愈了。 景松正捧着玉沉璧的胳膊在发呆,以往白皙光洁的手臂上,留下了好几道纵横交错的疤痕,看起来甚是狰狞可怖。 在如此冷白如玉的皮肤上,出现这么大的瑕疵,太过破坏美感。 玉沉璧被景松盯得有些不自在,放下衣袖就要把手抽回来,“不过就是留了点疤而已,没事。” 景松讷讷甚是自责,“都是因为我……让师尊受苦了。” 玉沉璧柔声安慰他:“都过去了,你不必上心。” 景松信誓旦旦,朝玉沉璧保证,“待弟子痊愈之后,弟子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师尊找最好的祛疤神药。” “不着急。”玉沉璧面上依旧是一片从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蛊毒的解毒办法他已经知道了,他生于祁连氏,如今却要走到与祁连氏为敌的地步。 兄长留给他的遗诏:族长不当,可废族长…… “松松,今日还难受吗?”静羽和景明霏走进了屋。 “我已大好。”景松看向景明霏,眸中情绪多复杂,唇瓣嗫嚅着想说什么,那句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景明霏看出他的意图,对此只是一笑,“以后对你老子客气点就行了,修真界里讲究尊老爱幼,玉仙尊总不能是白教给你。” 景松低低“嗯”了一声。 “见过尊上。”地上的影子扩大,暗影将军突然出现。 景松蹙眉看向暗影将军,对他的前来打扰十分不悦,“什么事?” 暗影将军低眉,“南境、失守了。” “怎么回事?从详到来。”景松愕然,在场的另外三人纷纷变了脸色。 暗影将军道:“外族侵犯魔疆,南境各蕃接连失守,按照如此速度,相信不出半个月,便会到达魔宫,凛寒已经南下迎战了,还请尊上指示。” 玉沉璧道:“与魔界南境接壤的地方,是无妄界吧,也就是祁连古族……” 景明霏冷笑:“咱还没来得及找他们,他们倒是先找上门了。” 景松面色冷肃:“暗影,你吩咐下去,本座要征战南方!” 静羽担忧,“松松,你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勿要逞强了。” 景松正色道:“母亲!他们已经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孩儿身为魔界之尊,焉能无所作为!” “松松,你还在病着,应当以自己的安危为先。”景明霏的口吻不容置疑,“这件事,为父替你前去。” “父亲不可!”景松急道。 景明霏愣了一瞬,随即笑了出来,“哟,肯叫我了?就冲你这声父亲,这件事没得商量。” 如此说着,景明霏朝外走,“静羽,走了。” “走什么走!你父子两个都不许去!”静羽把景明霏扯回去。 以往最是柔情的魔后娘娘,此时已不似平日那般温和娴静的模样,周围气场陡然肃杀,让人不由得感觉背脊一寒,严肃冷厉的模样眸光锐利,尽显当年开国女将之风范。 静羽朝景松伸出手,“松松,把你的国玺给娘。” “是……”景松不敢忤逆她,听话把血红玉玺交了上去。 “松松还没解毒,明霏有伤在身。玉仙尊,有劳你看好他们两个。” 静羽接过国玺收进袖中,转身朝外走,仿若身披铁甲银袍,飒沓如流星大步出门,“松松,娘去为你守护魔界!” 静羽当上魔后之前,先是尊贵的魔界帝师,更是更手握兵权的一代骁勇女将。 帝师大人回归魔界重启昔日兵符,身披盔甲凛立战车鳌头,以魔族国玺号令四方,率兵出征征战南境,与祁连氏展开激战。 一柄长缨突刺如龙,帝师大人矫健如虹,虽是女儿身亦不输将门本色,缨枪横头震下头骨碎裂,血红瓢泼如雨灌注。 魔界阴翳月色下伏尸一片,战场之上凝夜成紫。 坐镇魔界战场的祁连氏主帅,是祁连憎,祁连惊同辈兄弟的四公子。 祁连憎坐于后方营帐中,听着属下的汇报,微微勾了勾唇角,轻叹感慨了一声,“真是有趣……” 第213章 祁连惊撕毁和谈书 魔界战乱纷飞,修真界中也不平静。 东岳山派,齐清泽突然召开紧急会议。 因为玉沉璧已经退休,几乎不会参加东岳山派的会议。但这次,齐清泽把玉沉璧也一起叫过去了。 玉沉璧问:“清泽,出什么事了?” “玉师叔,您还是自己看看吧。”齐清泽满面愁容,把一封信笺递给玉沉璧,“祁连氏来信,说您不顾两族情谊重伤了祁连族长,祁连族长如今危在旦夕,祁连氏要找我们讨个说法。” 殷柳嗤嗤发出一声冷笑,“那位祁连族长,还真是贼喊捉贼,明明是他给景师弟下蛊在先,师尊还没找他讨要说法呢,他们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玉沉璧很快把那封信笺浏览完了一遍,随手便扔在了桌上,冷着脸问:“祁连氏提出了什么条件?” “他们、”齐清泽有些不敢去看玉沉璧的神色,“要您自裁谢罪,否则就终止执行两族交往的和谈书,对修真界打击报复。” “祁连氏倒是真敢张嘴!”一道讽刺之声从大殿门口传来,紧接着就看见景松和景明霏来了,景松朝上看向齐清泽道,“修真界里若是没了我师尊,那才是真的陷入了被动之地!” 玉沉璧惊讶,“松松,你怎么来了?” 景松道:“魔界那边频有捷报传来,母亲南下征战一切顺利,让弟子前来告诉您一声。” 玉沉璧道:“此事可以等我回去再说。” “还有一件事,我要找掌门师兄。”景松转头看向上首的齐清泽,声线低沉肃然道,“我师尊在东岳山派里如何,诸位师兄皆是有目共睹。祁连族长已经疯魔,我师尊不愿与祁连氏同流合污,更会竭尽全力帮助修真界,还请东岳山派勿要辜负我师尊。” 齐清泽应道:“景师弟放心就好,东岳山派绝对不会对玉师叔坐视不理。” 景松继续说:“当年我师尊代我,魔界与修真界签下和谈书,如今祁连氏已经出兵魔界,我母亲出征与祁连氏周旋。东岳山派以为,如果顺着他们的意没了我师尊,祁连氏就会放过修真界吗?” 殷柳道:“那位祁连族长,表面上看着对师尊毕恭毕敬,实际上恨不得将师尊除之后快。” 景松点头,“北陵结界重修,南幽结界危矣,这都是祁连氏的手笔,若是没有我师尊了,祁连氏在修真界里只会更加猖狂,到那时修真界恐怕会丧失主权,彻底沦为祁连氏的统治之地。” “景师弟所言甚是。”殷柳附和景松,朝上齐清泽拜道,“掌门师兄,切不可着了他们祁连氏的道。” 齐清泽无奈,“殷师弟这是说到哪里去了,玉师叔是咱们东岳山派的长辈,东岳山派岂能为了自保把玉师叔交出去?若是师尊地下有知,我又该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景明霏道:“我儿的意思是,请齐掌门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优先站在玉仙尊这边,毕竟东岳山派的意见,不等同于整个修真界的意见。” 齐清泽起身相拜,“老尊上放心,东岳山派定会护玉师叔到底。” 景松道:“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 此话说出,周围的目光尽数聚集到景松身上。 景松看着玉沉璧道:“之前师尊让我查过南幽,我索性就派了影魔留在南幽,不久前影魔传回消息,大量祁连氏人马聚集、驻扎在南幽之地,恐怕不日之后祁连氏也要对修真界动手,还请掌门师兄能早做打算。” 夏炎阳愤愤啐了一声,“南幽背叛修真界向祁连氏投诚,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修真界里生存!” 木月白只觉后怕,“若是我们再失去了玉师叔,修真界对上祁连氏的胜算定会大打折扣。” 秋萧瑟谨慎道:“而且祁连古族太过神秘,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太少,甚至可能都没有胜算。” 殷柳讽刺道:“不管我们会不会把师尊交出去,他们恐怕都会如此。祁连氏作恶多端,哪有什么信用可言。” 同样身为祁连氏人的玉沉璧,听见此话脸色有些难堪。 景松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玉沉璧身上,看出玉沉璧情绪低落,忍不住为祁连氏辩解了几句,“是祁连氏这位族长的缘故,祁连氏是上古古族一直避世,自从换了族长后才开始活跃于修真界中,也是这位族长太过疯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他的主意。” 齐清泽立刻吩咐,“炎阳萧瑟,你们去西湖江家和北陵郡走一趟,告诉二位掌门提防南幽郡来犯。” “是。”夏炎阳和秋萧瑟拱手应下,一起转头离开了。 景松道:“师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您还记得之前在北陵时,谢公子说北陵来过一个要自立为王的疯子吗?” 玉沉璧看向他,“怎么了?” “影魔传来消息,那个疯子去南幽了,而且成功蛊惑了南幽郡主,被南幽郡主奉为座上宾。”景松露出一声笑,“如此想来,那个疯子恐怕也是祁连氏派来试探修真界的罢。” 玉沉璧长叹了口气,“从祁连惊继任族长后,修真界里就一直不太平静,祁连氏的名声一落千丈。” 景松笑道:“若是祁连氏的老祖宗泉下有知,恐怕得被这位祁连族长气的活过来。” 入了夜。 挽月山,篱笆小院。 玉沉璧站在窗边,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竟是半颗星子半分亮光也没有,黑云浓稠云脚低平,仿佛风雨欲来。 “师尊。”景松走过来,从后边抱住玉沉璧,“夜深了,您还不睡吗?” 玉沉璧眉头紧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这心里不太踏实。” “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景松拉着玉沉璧朝里走,“无论出了任何事都会有应对之策,静观其变就是。”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景松伺候着他脱去外袍。 正欲脱衣就寝时,玉沉璧又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从乾坤袋翻出一方锦盒,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此刻正明明暗暗散发着幽光。 景松看向玉沉璧,只见玉沉璧此刻脸色惊变,“祁连氏与修真界的结界,开了……” 翌日凌晨,修真界传来消息,祁连族长撕毁和谈书,南幽仙修和祁连氏兵马汇聚,北上接连捣毁沿途几处门派,攻入修真界中突袭北陵郡。 第214章 火烧北陵郡 东岳山派处于山地,易守难攻。 西湖江家水路复杂,地形不利。 这也是为什么南幽郡和祁连氏北上选择北陵的原因。 北陵同为修真界四大门派之一,北陵遇袭若是能惊动另外两派更好,正好乘此机会一网打尽。 南幽与祁连氏围了北陵郡城,破城而出杀入城中,不出一日光景血洗北陵,伏尸鲜血浸染洁白雪地,血路蔓延直逼北陵郡主府。 幸好昨夜得到消息,北陵郡主府提前集结兵马出面应敌,东岳山派的武峰主尚在此地,有秋萧瑟的加入让北陵如虎添翼。 赫连郡主座下首席弟子谢霄,率领众弟子晚辈应战杀敌,北陵之地战火纷飞,南幽郡和祁连氏与北陵缠斗多日。 但——祁连氏所修混沌功法,乃是灵气之源。 混沌之力完全压制修真界灵力,北陵郡很快感觉到吃力。 又南幽郡与祁连氏来势凶猛,他们被围攻数日,南幽郡与祁连氏的兵马源源补给,犹如打车轮战一般殚精竭力,北陵郡逐渐落于下风,恐怕有不敌落败之势。 “郡主,外边又来了许多难民,郡主府的存粮快不够了。”北陵郡的长老如此禀报道。 赫连郡主忧愁摆了摆手,“留下郡主府的部分,其他的都给出去吧。” 北陵的长老拍案而起,愤然道:“南幽郡简直是被祁连氏洗脑了,如今不想着帮修真界也就罢了,居然要去为祁连氏效力,真不知道祁连氏许了他们什么好处,竟使得南幽郡背叛修真界,当了祁连氏的狗腿子。” 谢霄给他递过来一盏茶水,“十九师叔别骂了,还是省点力气吧,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反扑。” 秋萧瑟道:“我已传信给东岳山派,相信东岳山派的援兵很快就到。” 赫连郡主起身相拜,“真是多亏了秋峰主,否则我北陵郡此次恐怕死伤惨重啊。” 北陵郡又多等了两日,期间与南幽和祁连氏交手过一次,谢霄负伤严重,恐怕性命危在旦夕。 在长剑砍向谢霄、北陵其他仙师也自顾不暇时,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手里折扇挥出灵气大放,震开了劈向谢霄的刀锋,救下了谢霄的性命。 看见来人是谁,北陵的仙师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玉仙尊!” 谢霄尚且惊魂未定,一只手捂着手臂上的伤,指缝间血流汩汩,“老祖宗……” “阿霄你先别说话保留力气,月白他们马上就到。”玉沉璧有两仪折扇在手,灵光璀璨大杀四方。 折扇信手飞出,回旋斩过一片,雪白的扇面上溅染血迹,玉仙尊所过之处,徒留满地尸体。 有玉沉璧的加入,北陵士气鼓舞,局面很快转危为安,大退祁连与南幽,逼得对方主帅不得不出面。 南幽郡是慕容诚,祁连氏是祁连恒。 祁连恒道:“老祖宗,我们又见面了,您身为祁连氏的老祖宗,如今却走到了祁连氏的对立面。” 这话是当着北陵说的,祁连慎故意咬中玉沉璧的身份,北陵众人听此惊骇,“玉仙尊居然是祁连氏人!” “玉仙尊这次来帮我们是真心的吗,还是联合祁连氏有什么阴谋?” “祁连氏真是诡计多端,派了玉仙尊来打入我们内部,若是玉仙尊要对我们动手,我们谁也跑不掉!” “原来修真界的第一仙尊,竟然是祁连氏的内奸!” “还叫什么仙尊!祁连氏人卑鄙无耻,他们都是一伙的!” 祁连恒满意勾了勾嘴角,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任凭老祖宗再怎么高不可攀、望尘莫及,只要失了信任失了民心,照样如同搁浅的鱼,无计可施。 眼看北陵军心要散,甚至将矛头指向了玉沉璧。外敌当前已经先内讧起来,面对心志不坚的众人,玉沉璧只觉心累。 玉沉璧挥扇将他们驱赶身侧,并未对他们痛下杀手,只是吩咐秋萧瑟:“掩护北陵的人朝外走!” 然而北陵的人却不肯走了,“你想将我们带到哪里去?” “恐怕是要与他们里应外合,将我们带出去城去杀了!” “东岳山派对此人听之任之,恐怕也已经投诚祁连氏了!” 北陵现下军心溃散,南幽和祁连看准机会重新杀了回来,势不可挡大破了北陵。 北陵众仙修伤亡惨重,秋萧瑟以一抵众还在苦苦坚持,玉沉璧破敌深入后方,直与祁连恒对上交锋。 慕容诚倒是一个尽心尽力的走狗,拔剑出锋妄想与玉沉璧相敌,玉沉璧痛斥慕容诚,“南幽郡生于修真界中,真的要与修真界为敌吗?” 慕容诚勾起一笑:“祁连氏许我南幽统治修真界之权,玉仙尊您能给我什么?” “修真界从来都是分地各治,本座看你真是疯了!”玉沉璧不愿再与他过多废话,挥扇将人赶到了一边去。 紧接着,玉沉璧手握折扇直袭祁连恒,祁连恒不是玉沉璧的对手,对于玉沉璧的攻势只能频频躲闪,半分不敢与玉沉璧对上。 但玉沉璧对他是动了杀心,祁连恒焉能有机会在玉沉璧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玉沉璧一折扇甩在祁连恒背上,折扇聚灵犹如千钧万般之重,祁连恒向前扑倒过去,重重跌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玉沉璧扬起折扇,就欲取祁连恒性命,祁连恒拔剑出鞘横剑挡在身前,妄想抗下玉沉璧的一击。 然而折扇落下剑身折断,一把佩剑顷刻间碎为数片,折扇余锋劈下祁连恒的手臂,祁连恒捂着断肢哀嚎不止。 “老祖宗,您真要对晚辈痛下杀手吗?晚辈是您兄长的直系后辈,您又要如何向您的兄长交代?”祁连恒连连后退,恐惧的看着玉沉璧。 玉沉璧面色冷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折扇再次扬起直逼祁连恒命门。 然而折扇还没落下就被锵的一声打断,只见面前的祁连恒被迅速掳走,一道紫色身影朝玉沉璧撒出了什么东西。 玉沉璧迅速后退几步,扬袖挡在面前,才险些没有受到波及,祁连惊救走了祁连恒,“东岳山派如果没了您,只能就是一盘散沙。” 如此一句暗示性的话吐出,祁连惊扬手打出一道混沌斥向远方,远方雪茫茫之地顷刻间燃起大火,火舌吞噬迅速蔓延,很快将整个北陵郡笼罩于大火之中。 第215章 祁连惊挟持景松,威胁玉沉璧自毁灵脉 东岳山派的援手赶来的勉强,殷柳和云柏率领仙修,帮助北陵郡城灭火救灾。 “师尊,您没事吧?”景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事。”玉沉璧的语气带着嗔怪,“你还在病着,到处乱跑什么?” “是掌门师兄让我来的。”景松的声音有些急,也有些喘,“在师尊您走后不久,祁连氏的人偷袭了东岳山派。” 玉沉璧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北陵的灭火行动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机立断拉上景松离开,“回东岳。” —— 东岳山派。 趁着守山门的弟子换班时,祁连氏的偷袭来的猝不及防,混沌之力粉碎了东岳的守山结界,一举攻入东岳山派内部。 东岳山派里仙修死伤无数,毁坏了不少洞穴宫殿,地面铺设的大理石砖碎裂坑洼,月鼎山的正殿也被打塌了半边,刀光剑影呼喊连片。 各峰联合齐心抗敌,两方交手打的正是热火朝天。 东岳山派虽是措手不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有掌门齐清泽与各峰峰主坐镇,众弟子仙修有主心骨,不至于乱作一团。 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玉仙尊回来了!” 随后便看见,空中一道白影徐徐而落,衣袍随风飘动仙风道骨,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尽是冷厉颜色。 玉沉璧手里揽着景松,另一只手手握两仪,折扇扬起反手挥出,刹那间空中乌云密布雷云滚滚,电闪雷鸣瞬目刺亮。 紧随其后,一道响雷骤然劈下,劈落在白衣蒙面的祁连氏人身上,那人浑身抽搐,衣衫破烂被劈的焦黑,很快倒地顷刻毙命。 空中浓云翻滚,无数道闪电接连其后落下,应雷声之后是无数祁连氏人接连倒地,现在祁连氏人人自危,都在犹豫着不敢再上前。 齐清泽认出来了,“是玉师叔四大阵法之一的奔雷阵!” 祁连进攻东岳山派的主帅,是祁连怀。 祁连怀看见玉沉璧露面,气急败坏的朝他喝道:“老祖宗!” “本座也警告过你不止一次了。”玉沉璧眸带杀气,手里的折扇下拢直指祁连怀,“这一次,本座不会再放过你了。” 玉沉璧把景松放在一旁,手握折扇朝祁连怀飞身而去。玉沉璧身形疾速,不过眨眼一瞬,便已经掠身至祁连怀面前。 祁连怀甚至连佩剑都来不及拔出来,折扇扬起锋利一削,祁连怀的手臂连带着佩剑齐齐被切了下来,伤口断连之处鲜血喷涌。 祁连怀站立不住摔了下去,眸露惊恐看向玉沉璧连连后退,“老祖宗,放过我,我是您的直系晚……” 那个“辈”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祁连怀就被玉沉璧抹了脖子,当即没了生息。 “祁连沉璧!” 祁连惊救人来得晚了,看见祁连怀身陨当即失控了,周身红光萦绕混沌之力澎发,拔剑朝玉沉璧杀了过来。 景松担忧出声,“师尊,小心啊……” 玉沉璧面色从容,丝毫不见有半分慌张之色,抬起折扇应对祁连惊。 然而,祁连惊还未近玉沉璧的身,又突然化为一缕烟消失不见。 下一刻,东岳山派四下慌张之声传来: “景师弟!” “景师叔!” 转头就见祁连惊挟持了景松,横剑抵在景松的脖颈,剑锋锋利划破皮肉留下血痕,祁连惊笑得一脸狰狞,“晚辈有自知之明,岂敢跟修为高深的老祖宗硬碰硬?不过您这宝贝道侣,可就不一定能幸免于难了。” 玉沉璧眸光沉沉,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祁连惊道:“晚辈请老祖宗自毁灵脉,否则晚辈现在就杀了你这道侣!” 景松惊慌,“师尊不可!” 玉沉璧并未有半分要妥协之色,扬起折扇直对祁连惊,祁连惊挟持了景松,也丝毫不畏惧玉沉璧,继续挑衅玉沉璧道:“老祖宗您大可试试,看是您救他救得快,还是晚辈杀他杀得快?” 景松怒骂道:“你不敢与我师尊对上,却挟持我威胁师尊,原来祁连族长竟也是如此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之人吗?” “尊主此话差异,惜命怕死乃是人之常情。”祁连惊也不生气,笑吟吟的看向玉沉璧,“有一个像老祖宗这般冷血无情、大义灭亲的长辈,晚辈可不敢不谨慎。” 玉沉璧冷声道:“放了景松。” 祁连惊道:“让晚辈放人,您得拿出些诚意才行。晚辈的条件已经给您说明白了,就看您能不能舍得了……” 景松喝道:“我师尊不会受你的威胁,你死心吧。” 祁连惊慢吞吞的扎景松的心,“这就得看尊主你、在老祖宗心中的地位如何了。” 景松猝然面色一僵,紧张看向玉沉璧。 他对玉沉璧对他的感情,从来不自信。 前几年因为景松移魂一事,玉沉璧整日消沉,东岳山派里人尽皆知,现在东岳众人生怕玉沉璧会再想不开,着了祁连惊的道,纷纷都开始跟着劝,“玉师叔……” 然而,要劝玉沉璧的话还没说出口。 只听玉沉璧冷哼一声,“祁连惊,你应该明白一点,只有景松活着,你才有资格威胁到本座。” 玉沉璧手里金光一闪,六合宝剑瞬间现形出鞘,玉沉璧手握长剑朝祁连惊直刺去,大有不顾景松的架势。 看玉沉璧不为所动实在冷情,也怕祁连惊真的会杀害景松,东岳山派的人吓慌了神呼吸都凝滞了,慌张喊出声,“玉师叔!” 祁连惊也是心里一惊,没想到玉沉璧居然真敢动手,此刻哪里还来得及理会景松,撇下景松才勉强躲开玉沉璧的攻势。 “老祖宗还真是无情!”祁连惊面上发冷,“不知您这道侣看见您对他这般心狠,以后会不会记恨您?” “与你无关。”玉沉璧目不斜视,六合剑意直劈祁连惊。 祁连惊与玉沉璧对上毫无胜算,金光剑意蓄有凶悍的威压,祁连惊不敢与玉沉璧硬碰硬,化为一缕紫色光影消散离开了此地。 景松被推倒地上,良久都没有站起来。木月白上前搀扶景松起身,玉沉璧收起六合走到他面前,“松松。” 景松点点头,颈上的血痕渗出血迹,“弟子先去跟木师兄包扎伤口了。” 第216章 西湖洪灾淹没,江家遇险 月岐山上,药室。 “景师弟这是在怨玉师叔?” 木月白看景松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出声问道。 “没有。”景松应了一声,语气里听着有些沉闷,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景松的脖颈已经缠上了纱布,伤口不深但是玉沉璧担心他,一定要木月白给他仔细检查仔细包扎,那紧张的模样、与刚刚在祁连惊面前截然不同。 木月白在景松身边坐下,“其实在那个时候,玉师叔对你越无情,越有更大的几率保住你的安全。” 景松闷声道:“我之前问过师尊,如果有人用我威胁师尊怎么办,师尊说这修真界中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他,如果有,他就先拔掉那根软肋。我当时还以为师尊是在故意吓唬我,没想到今日师尊居然真的……” “景师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景松把话说完,木月白出声打断他道,“我师尊,生前是修真界有名的神医,修真界赞他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而且我师尊和我师娘非常恩爱,也是修真界里人人艳羡的神仙道侣。 某一日,有位李公子求助我师尊办事,得到我师尊明确拒绝后,李公子心有不甘抓了我师娘,想来以此胁迫我师尊,我师尊心急如焚,单枪匹马闯入李公子府上谈判,为了救回师娘,我师尊帮他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木月白的声音越来越沉,染上几分沉痛的情绪,景松追问:“最后,师伯救回伯母了吗?” 木月白缓缓摇头,语气沉痛:“李公子利用完师尊后,就打算除掉师尊,师尊也是那时才知,师娘早已经身死多日了。最后,还是玉师叔将李公子的势力连根拔起,带回了师尊和师娘的尸体,师尊从此萎靡不振,只在月岐山上闭关一心教我,待我出师后又正好遇上堕魔乱世,除了玉师叔外,师尊和其他师伯师叔都死在了那场大战里。” 景松若有所思,“师尊一向情感淡漠,估计也是受了那次的影响。” 木月白语重心长的劝景松,“玉师叔对待你,是第一次这般喜爱一个人,有时候处理不好感情的事,你别怨他。” “我不会。”景松直言道,又面露忧愁说出自己的顾虑,“我心悦于师尊,但我总感觉,师尊对我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木月白轻笑了一声,“景师弟,玉师叔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表达情感的方式自然和你不一样。玉师叔对你的感情,你难道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景松静默了—— 他感觉和师尊待在一起,永远相处时间不够,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师尊身边才好。 但师尊待他十分熟稔,好像已经成婚多年细水长流。 “松松。”玉沉璧推门而进,温声道:“跟为师回去吗?” “好。”景松站起身走上前,动作自然牵住玉沉璧的手。 木月白目送他们师徒(道侣)离开,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曾经他师尊和师娘的劫难,玉师叔和景师弟平安度过去了。 玉沉璧领着景松回挽月山,经过祁连氏这么一闹,东岳山派里满目疮痍,多处宫殿正在紧急修复修建,送往月岐山的伤员人满为患。 景松捏了捏玉沉璧的手心,玉沉璧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景松朝玉沉璧扬起乖巧一笑,“没事,就是想引起师尊注意。” 玉沉璧问:“不生为师的气了?” “师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弟子怎么会跟师尊生气。”景松亲昵的挽上了玉沉璧的手臂,“弟子明白师尊的意思,也知道师尊其实是担心弟子的。” “嗯。”玉沉璧听见此话也展露笑颜,原本还在担心景松会埋怨他,现在彻底放下心来,抬手摸了摸景松的头发。 景松一向喜欢亲近玉沉璧,歪头倚在玉沉璧的肩头…… “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二人循声回头,只见景明霏一脸尴尬的站在二人身后,“二位能不能避着点人?” “你出来乱晃什么!”景松恼羞成怒,愤愤拉着玉沉璧离开。 过了几日,东岳山派里还算是平静。 北陵那边火灾后救援工作快结束了,玉沉璧传音问过殷柳,听说他们最近几日就能回来。 玉沉璧重伤和解决了他们两员大将,本以为南幽和祁连能消停一阵子了。 某日齐清泽突然找上玉沉璧,“西湖突发大水,江家以及全城遇险,炎阳送回来了求救信,还请玉师叔走一趟吧。” 景松疑惑,“现在好像不是西湖泄洪的季节吧?” 玉沉璧沉声道:“此事有诈。” 景松瞬间反应过来了,脸色一变,“又是祁连氏做的?” “有很大可能。”玉沉璧答应齐清泽,如此应着就往外走,“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师尊,你等等我!”景松立刻跟了上去。 玉沉璧拦下他,劝道:“松松,你毕竟还在病着,还是待在这里吧。” 景松坚持,“师尊,我已经没事了。” “玉仙尊,让他跟你去吧,你也知道,这小子向来离不开你。”景明霏进屋道。 玉沉璧为难,“可是,松松这……” 景明霏递给景松一个药瓶,“你未来七天的药,早点回来。” 景松感激看着景明霏,“多谢。” 玉沉璧这下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带着景松一同前去。 西湖城。 这里虽然是水上城镇,但如今再看,城中已然被洪水淹没,冲毁了无数房屋建筑,一片冷清寂寥无人。 玉沉璧和景松循着河道朝里找,忽然看见水中蔓延开红色,有一物浮在水面上朝他们漂近,近了之后才看清,是一具尸体。 而且,这尸体不像是溺水而亡,身上有很明显的伤口,漂浮在血红的水面上,远处还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了不免头皮发麻。 “师尊,怎么办?”景松问。 “先去江家。”玉沉璧甚是冷静,“西湖城受此灾难,江家主肯定会有所作为。” 师徒二人动作迅速,直朝江家而去。 二人还未踏入江家,只见门口有许多穿有江家服饰的仙修尸体,更是鲜血染红了门楣。 院中传来异常激烈的打斗声,二人快速朝里边去。 第217章 众仙聚集东岳山,景松护师怼众仙 在西湖城作恶的南幽。 至于为首者是谁,看他穿着南幽郡的长老服饰,玉沉璧并不认得此人。 玉沉璧和景松匆匆赶来,两仪折扇挥出灵气大放,折扇绕人盘旋飞过一圈,斩杀一众南幽仙修。 江家院中积水甚深,众仙修几乎都是踩在水中,积水脏污不堪又混合着血水,水中还浸泡有无数尸体,腐臭难闻的气味实在令人恶心作呕。 “玉师叔!”夏炎阳看见他们二人,不由得面上一喜,如此一声也惊得众人回头。 “玉仙尊来救我们了!” “还有景……魔尊怎么也在这里?!” 两仪折扇已经重新回到玉沉璧手中,玉沉璧面色寒冷,折扇蓄灵眼看又蓄势待发。 南幽郡的人也知道,他们一众不是玉沉璧的对手,在玉沉璧准备动手之前,纷纷撤退离开江家。 夏炎阳提剑就欲追去,玉沉璧拦下他,“不急。” “多谢玉仙尊救命。”江林上前相拜,这位年轻的家主脸上带着血痕,身上也是多处带伤,鲜血渗透染红了衣衫。 夏炎阳担忧道:“玉师叔,西湖城已经被洪水冲毁,无法继续居住了,重建还得耗费一些时日,您看这……” “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玉沉璧的目光看向江林,语气严肃道:“传达我派掌门清泽的意思,东岳山下难民所已经竣工,江家主可带西湖城前往,另外东岳、北陵、西湖突遇袭击,南幽背信弃义投诚外族天理难容,也请诸位仙师前往我东岳、共商讨伐之事。” 江林躬身肃拜,“愿听东岳山派差遣,西湖城感激不尽。” 东岳山派。 玉沉璧和景松回来的时候,只听殿中正吵得热火朝天,二人并未直接进入殿中,驻足外边仔细听了一会,原来是因为玉沉璧的身份。 “如今南幽郡联合祁连氏肆虐修真界中,玉仙尊身为祁连氏人,恐怕不会是真心帮我修真界度过此次劫难。” “说不定玉仙尊就是祁连氏的内鬼!明面上是帮我们,说不定背地里正与祁连氏谋划着里应外合,将我们一网打尽!” “而且祁连氏也说了,只要交出玉仙尊就会放过我们,齐掌门您不如……” 听见这话,景松气笑了,大步踏入殿中,补上那位仙师的后半句,“不如怎么样啊?把我师尊交出去,牺牲我师尊一人保全整个修真界,是不是?” 北陵郡的仙师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东岳山派,如今聚集在月鼎山的大殿中,正吵着齐清泽要他给个说法。 刚刚开始吵的激烈的殿中,此刻看见景松进来,霎时间寂静无声了。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魔尊不是已经被玉仙尊杀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玉仙尊当时杀他时候,说是魔尊被夺舍了,死的是假魔尊,现在这个才是真的。” “真的假的不是全凭他们一面之词吗?没想到堂堂第一仙尊,不止和祁连氏勾结,还和魔族勾结在一块了。” 玉沉璧稍后才缓步进来,手里慢悠悠摇着折扇,停步在景松身边一言不发。 景松看他们一个个不敢多言的模样,甚至不敢与玉沉璧的目光对上,更是面露讽刺道:“诸位不是要讨伐我师尊吗,现在我师尊就站在这里,诸位为何不继续说了?” 一个是比他们断层高强的第一仙尊,一个是新任号令四方的魔界之主,殿上众位仙修联合起来,都不一定是这二人的对手,他们自然是不敢继续放肆。 但景松却没打算放过他们,就他刚在外边听到的话怼了回去,“我师尊是出身祁连氏不假,但我师尊也在修真界中的时间不短了,对修真界中是不是真心,诸位难道看不出来吗?若我师尊真的想杀你们,哪里用得着联合祁连氏,你北陵现在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还有刚刚说要牺牲我师尊的,不知这是哪个没脑子的混账东西提出来的?” 景松冷笑道,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景松目光阴沉带着寒意,已经捕捉到了他进门之前在说话的那人。 那人在景松锐利的视线注视下有些不自在,悄步朝旁边挪想躲开,下一刻便被一股力量提了出去,被景松隔空掐着脖颈悬停在半空中,双脚不断挣扎脸色憋得涨红几欲窒息,“你放手……” 景松突然动怒起了杀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中的人都始料不及。 “你这魔头,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想在这里大开杀戒不成!” “在玉仙尊面前,岂容你放肆!” 更有甚者,已经拔剑欲出。 景松的目光扫视过众人,不屑道:“尔等不是说本座的师尊存有异心吗?诸位觉得,诸位觉得本座的师尊是帮你们,还是帮本座。” 如此说着,他们果然就看见玉沉璧已经移开目光,只当是没看见景松所作所为。 “至于你,相比我师尊,恐怕你才是祁连氏的内奸吧?”景松冷沉的目光被他提在半空的那位仙师,那仙师脸色发白已经不再挣扎了,景松继续道:“他们要什么你便给什么,好像是牺牲一人保全了整个修真界,等他们第二次来犯时候呢,难道还要继续如此割让求和吗?第一次是要我师尊,第二次他们便敢要你整座北陵,你是给还是不给,若是不给你拿什么与他们开战?我师尊已经因为你没命了!看还有谁能帮你北陵!” “尊主……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有人小声提出疑问,“玉仙尊毕竟是祁连氏人,祁连氏应该应该不会对玉仙尊怎么样了……” “是么?” 景松眸露嘲讽,持续一通输出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祁连族长妄想统治整个修真界,若不是我师尊一直在扰乱他的计划,尔等早就为祁连氏奴役了!你们如今还是自由身,应该感谢我师尊才是! 祁连族长不达目标便要气急败坏发动战争,就他那等丧心病狂之人,尔等觉得他会如何对待师尊?尔等如今居然还想把师尊交出去求和,真是恩将仇报猪狗不如!若我师尊早知道救得是尔等这等人,还不如放任尔等死在祁连氏刀下!” 殿中众人皆已经不说话了。 “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料想以后对抗外敌时,也不会尽心尽力了,本座不如现在就送你上路,省的以后再拖后腿!”景松如此说着,手上用力直接掰断了那人的脖子,那人摔落地上已经没了生息。 此举瞬间引起了北陵的不满,北陵人义愤填膺要讨伐景松,“你这魔头……!” 景松冷声道:“如今外敌当前,诸位想的应该是齐心协力对抗外敌,而不是如同此人一般只想退让求和。本座帮诸位清除消极之声,也便于诸位日后更加团结。” 第218章 祁连惊动杀心 以东岳山派为据点,亦有第一仙尊坐镇于此,修真界中众仙修联合,各地受难仙修也纷纷前来投靠。 之后的两个月内,修真界与祁连和南幽又打过四场,以三胜一平告终,玉沉璧又大义灭亲杀了两个祁连氏藏蓝色衣衫的人,修真界大捷军心振奋。 东岳山派,月鼎殿中。 齐清泽设宴宴请众仙修,席间觥筹交错举座喧哗。 “有玉仙尊助力修真界,真乃是我修真界之幸!” 景松忍不住插嘴嘲讽了一句,“现在想起我师尊的好了,之前你们埋怨我师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尊主你别扫兴嘛,之前确实是我等目光狭隘了,还请玉仙尊见谅。”北陵的仙师笑呵呵道。 “祁连氏那些穿蓝袍的实在厉害,真幸好有玉仙尊在,否则我们不一定能赢。” “敬玉仙尊一杯!” 不知是谁先开了头,在座的众仙师纷纷举杯,玉沉璧也很给面子的端起酒杯,把酒共赏一饮而尽。 殷柳的杯中是茶,玉沉璧派了云柏严苛盯着他,否则醉酒在这般大庭广众下出丑,他殷峰主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酒过三巡,桌上众仙师侃侃而谈。 景松忽然倒在玉沉璧身上,玉沉璧看他皱着眉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模样,轻声问道:“松松,怎么了?” 景松的声线有些抖,低声道:“师尊,我难受。” “为师带你回去。”玉沉璧扶着景松站起身,跟齐清泽告辞,“清泽,松松醉了,我先回去了。” 齐清泽点头,“玉师叔慢走。” 木月白随即起身:“掌门师兄,景师弟的病还没好,我去看看吧。” 齐清泽答应,“去吧。” 玉沉璧搀扶着景松走出大殿,景松在殿中还是克制着,出了大殿后身上抖得厉害,连路都走不动了,额上密密麻麻沁出了一层汗珠,声音虚弱道:“师尊,我疼……” 玉沉璧猜测他大抵是蛊毒复发了,当即将景松打横抱起,脚下生风踩着灵力迅速赶回篱笆小院。 景明霏看他们急匆匆回来,也跟进了主屋,只见景松蜷在玉沉璧怀里抖若筛糠。 玉沉璧扶着景松躺在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一把匕首割开手腕取血,将腕上的伤口扣在景松嘴上,鲜血汩汩流进景松口中。 玉沉璧这一系列做完,回头刚刚才发现景明霏在,“明霏,你还没歇下吗?” “听见你们的动静,我就过来了。”景明霏走近景松,“又毒发了?这小子最近发作的有些频繁。” 玉沉璧面露忧愁,“还没有解药,松松也是受苦了。” “我去给这小子熬药。”景明霏转头朝外走,玉沉璧叫住他,“不必去了,这里有我在,明霏你回去休息吧。” 景明霏道:“修真界里最近战乱频繁,要用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你绝对不能出事。我是这小子的父亲,救他是应该的。” “我也是松松的师尊。”玉沉璧坚持,“松松的毒你已经出力够多了,明霏,你也该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 景明霏突然笑出了声,“玉仙尊,我算是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会这般喜爱你,他简直就是离不开你。” 把景明霏送走后,木月白又来过一次,也被玉沉璧随口几句敷衍走了。 玉沉璧给景松放了一晚上的血,一道伤口流不出了,便又多割了几道,才终于把景松的情况稳定下来。 以至于第二日,景松是神清气爽了,玉沉璧却因失血过多倒下了,“松松你别动,让为师睡一会……” 玉沉璧眼皮发沉,倒向景松很快合眼,景松立刻接住玉沉璧,玉沉璧靠在他的肩头昏睡了过去。 景松揽住玉沉璧后背,将玉沉璧抱了满怀,目光下移触及玉沉璧伤痕累累的手臂、和血迹斑驳的衣袖,着实把景松吓到了,赶紧传音让木月白过来。 木月白前来给玉沉璧包扎了伤口,看玉沉璧睡的正沉,对他们这对师徒简直是无奈摇头,“你和玉师叔,都需要好好养着。” 南幽郡。 对祁连氏和南幽接连吃败仗,除祁连恒和祁连怀外又损失了两员大将,祁连憎还没有消息,祁连惊正大发雷霆。 堂下南幽郡的人个个缩着脖子低着头,生怕再触及祁连惊的霉头。 “三哥,既然老祖宗不讲情面,那我们也不必跟修真界客气了。”说话的是祁连恒,祁连恒断了一条手臂保住了性命,此刻对玉沉璧正是恨意翻涌,面露阴狠道:“我祁连氏本就是修真界的主人,焉能收拾不了他们一群后辈!” “你是说祁连玉?”祁连惊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确定道:“祁连玉有安六界、定乾坤之能,若是现世恐怕会毁了这个修真界,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祁连恒冷哼一声,“祁连玉不能用,可我祁连氏不止祁连玉这一件圣物。” 祁连惊若有所思,转而又问他:“阿慎呢?” 祁连恒道:“五哥在祁连氏。” 祁连惊不悦皱眉,“他还不肯过来?” 祁连恒道:“五哥说,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跟咱们没成家的不一样,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祁连惊冷笑道:“他那大儿子早就投靠老祖宗了,帮着老祖宗一起跟祁连氏作对,他还想安稳过什么日子!” 祁连恒道:“我已经派人去劝过五哥好几次了,五哥坚持不与咱们为伍。” “阿恒,你再去劝阿慎一次,他若执意如此……”祁连惊面色阴冷,“不能为我所用之人,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是。”祁连恒颔首离开。 祁连氏,祁连慎府上。 “家主!不好了!”小厮匆匆忙忙跑进正厅,弓着腰朝上首的祁连慎汇报,“小的看见七公子带人过来了,恐怕来者不善啊!” 坐在主位另一侧的美艳妇人,面露担忧道:“阿慎,恐怕又是三哥来劝你去修真界的。” “先躲躲吧。”祁连慎叹了口气,招呼着夫人一起离开,回头吩咐小厮道:“等阿恒来了,告诉阿恒我不在。” 小厮忙应,“是。” 祁连慎和他夫人还没出门,祁连恒已经带人闯进了门,截住祁连慎的去路,祁连恒似笑非笑看向他,“不知五哥想去哪里啊,需不需要做弟弟的送你一程?” 第219章 玉沉璧深入祁连氏,救回祁连慎 谢霄匆匆跑上挽月山,“老祖宗!” 篱笆小院里,木月白深深注视着谢霄,看得谢霄恐怕有千言万语,此刻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了。 不远处的旁边,只见景松在帮玉沉璧整理衣衫,玉沉璧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 “什么事?”玉沉璧问。 “求您救救我父亲。”谢霄跪了下去,“祁连氏传来消息,七叔要对我父亲赶尽杀绝……” 景松的脸色也不太好,“你不必说了,师尊正打算去祁连氏。” 玉沉璧道:“有人动了静影府的结界,祁连安也传来了那边的消息。” 景松满心不悦,说话也是带刺,“师尊这几日一直病着,还要因为你们的事奔波,第一仙尊也受不住你们这般来回折腾,谁能为我师尊考虑考虑?” “好了。”玉沉璧制止景松,接过景松手里的两仪折扇,“让明霏过来照看你吧,我走了。” 景松一怔,“师尊,您不带我去啊?” 玉沉璧道:“我带云柏和阿霄去,祁连氏不安全,我正好把核桃他们都带回来。” 祁连氏,静影沉璧府。 此地结界是玉沉璧所设,岂能是祁连恒轻易就能破解的。 祁连慎及夫人逃到此地,结界因祁连恒强闯不得开启,小核桃和胡嬷嬷紧闭大门,奈何祁连恒使尽浑身解数,始终无法撼动结界分毫。 祁连恒此刻也已经撕破脸,“躲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躲几时!” 就在府中的人以为终于安全了时,祁连恒在静影沉璧府的外围围墙处、铺设柴火浇上汽油,十几条火把点燃了静影沉璧府。 大火冲天浓烟滚滚,虽是隔绝着结界,里边的人虽并未烧到分毫,也不免让人感觉心中恐慌。 祁连恒带人守在外边,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也出不来。 小核桃急得团团转,“师祖最喜欢这处府邸了,若是这座府邸烧没了,师祖肯定会难过的。” 祁连慎叹气,“我联系不上老祖宗。” 祁连慎的夫人发髻散乱,旁边垂下两缕头发尽显狼狈之态,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婴儿受到惊吓正哭的厉害。 外边忽然传来刀剑打斗声,小核桃跑到门边拉开一条缝朝外看,大喜过望的招呼:“是师祖!师祖来救我们了!” 话音未落,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顷刻间便是骤雨瞬至,倾盆大雨浇灭了外边的大火。 是玉沉璧四大阵法之一的阵雨结界。 府中的人快速跑进屋中避雨,外边的人也是躲在廊檐下。 云柏望着台阶下的满地尸体,祁连恒已经被玉沉璧抹了脖子,雨水冲刷着血水流向远处,不由得感觉一阵唏嘘,“没想到祁连氏居然还会手足相残。” 玉沉璧站在不远处,面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但更多是面无表情的冰冷,“祁连惊他这个族长,真是做到头了。” 雨势渐小,院中潮湿还有积水水洼。 动静渐悄,小核桃这才敢开门出来。 “爹,娘。”谢霄叫道。 祁连慎携夫人及襁褓幼子,朝玉沉璧跪地行大礼,“晚辈拜老祖宗安康,多谢老祖宗救命之恩。” 玉沉璧道:“都去修真界吧,至少比这里安全。” “是。”祁连慎颔首,谢霄搀扶祁连夫人起身。 胡嬷嬷道:“老身是守宅人,看守静影沉璧府是老身的职责,老身就不与二公子同行了。” “注意安全。”玉沉璧并未强求,“但凡有人要强闯入府便会触动结界,我都会感知到。” 胡嬷嬷应了一声“是”。 那婴孩一直哭的厉害,祁连夫人怎么哄也哄不好,玉沉璧侧目瞥了一眼,把两仪折扇收起,“给我看看吧。” 祁连夫人把孩子交给玉沉璧,恭顺道:“有劳您了。” 玉沉璧抱着那孩子,轻轻拍着安抚,哄孩子手法甚是娴熟,那孩子竟然真的逐渐不哭了,祁连夫人惊喜:“老祖宗,您已经成家了?” 玉沉璧淡淡“嗯”了一声。 云柏道:“我师尊养过孩子,景师弟就是我师尊一手带大的。” 小核桃突然面色怪异,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祁连惊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听说玉沉璧不在,南幽和祁连再一次进攻了东岳山派。 进攻的主力是南幽郡,东岳山派的仙师联合抗敌,并没有让南幽郡讨到好处。 一道藏蓝色的身影飞身而至,东岳山派的仙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南幽郡的援兵来了,这种蓝衣裳的人尤其不好对付。 然而这蓝衣裳的人一手折扇挥出,大退了南幽郡的人。 殷柳定睛一看,忽然大声嚷道:“那是师尊!是师尊回来了!” 玉沉璧手里折扇扬起,召号天地变色,本是晴空万里,骤然风云变幻,阴云密布聚雨低垂,黑压压的天际骤雨来至。 殷柳认识玉沉璧的阵雨结界,吩咐挽月山的人奔走相告,“撤退!快撤退!” 东岳山派也是人皆行动,其他门派的仙师虽是不解其意,但看有玉沉璧在,也就放心离开了。 待东岳山派的人撤出阵雨结界的范围,玉沉璧手里折扇落下,天气骤然变冷霜冻凝结,倾盆大雨也瞬间变成寒冰利刃。 利刃坠落不输兵矢,被冰刃击中顷刻毙命,南幽的人伤亡惨重,被逼的落荒而逃。 斥退外敌来犯,玉沉璧收手撤去结界,待祁连慎众人进入东岳山派。 东岳山派中的仙师,对穿蓝衣服的祁连氏人甚是敏感,他们可以不计较玉沉璧,但看见祁连慎和祁连霄等人,依旧显露敌意。 “这是赫连郡主的首徒、谢霄公子吧,他居然也是祁连氏人!” “如今修真界与祁连氏交战,玉仙尊怎么还把祁连氏人带回来了?” 祁连霄道:“这是我父母,被祁连族长赶尽杀绝,幸得老祖宗前去相救。” 玉沉璧看向殷柳:“你安排一下吧,都安顿在挽月山。” 殷柳应下:“是。” 月岐山上。 一位穿着霁蓝色长衫的老者踏入药室,木月白看向他,问道:“你找谁?” 祁连安笑呵呵道:“木仙师。” 听见熟悉的声线,木月白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惊喜道:“您是祁连安前辈?”随即拱手长拜作揖,“晚辈有礼了。” “老朽与木仙师交流已久,今日仰仗叔祖父,终于得见木仙师真容。”祁连安声音和煦,与木月白仿佛是多年老友重逢,“木仙师与老朽志同道合,老朽也觉真是幸哉。” 第220章 在你小时候,为师也是像刚刚那般抱着你 木月白和祁连安寒暄没几句,讨论的话题就变成了景松的毒。 木月白面露难色,“玉师叔和景师弟最近互相折腾,景师弟的噬心蛊发作得频繁,玉师叔割肉取血帮景师弟压制蛊毒,两个人最近都在病着。” 祁连安露出一副“怪不得”的模样,感叹道:“我一直看叔祖父的状态不太对,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木月白请求:“既然您来了,就去看看景师弟吧,玉师叔整日为景师弟的事烦心,我东岳山派实在担心玉师叔的情况。” 祁连安答应下来,“带路吧。” 挽月山上,篱笆小院。 木月白和祁连安进门的时候,景松正坐在床边守着玉沉璧。玉沉璧沉沉睡着,景松握着玉沉璧的手,目光深深凝望着他。 “景师弟。”木月白唤得景松回神。 景松回头看着来人,压低声音道:“师尊累了,回来便直接睡下了,木师兄还有祁连前辈晚一点再来吧。” 祁连安道:“既然叔祖父在休息,我们就不在此过多打扰了。景公子,移步木仙师那里说话吧。” 祁连安出手给景松引金针入体,封了景松的几处穴道。 木月白看着祁连安手里,那堪比钢针粗的金针,以及景松下唇咬的出血、疼的直打哆嗦,不由得有些震撼,“祁连前辈,这是什么?” 祁连安道:“祁连氏有一道密术叫金针封闭,金针入体疼痛难忍,但能最大程度上抑制景公子蛊毒的发作,以后也用不着叔祖父再割肉取血了。” 木月白惊悚,“难不成就让景师弟这么一直疼着?玉师叔会心疼的。” 祁连安道:“待金针封住穴道后,便会痛感减弱,只需要景公子稍加忍耐即可。” 景松额上冷汗直流,声音打颤的道谢,“多谢祁连前辈……”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不得不说师尊把他瞒得太好了。 祁连安道:“待蛊毒拔除后,我在帮景公子取出金针。” 景松点头应了一声“好”。 木月白看他想离开,却是疼到路都走不稳的状态,忍不住上前阻拦,“景师弟晚几日再走吧,不然玉师叔看见该担心你了。” 景松坚持:“师尊还没醒,我得回去守着师尊。” 祁连安道:“让叔祖父给你渡些修为缓解一下也好。” 景松应着,“祁连前辈,木师兄,我先回去了。” 木月白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离开,跟上景松搀扶着他回挽月山。 景松在月岐山上待的时间不短,回来时玉沉璧已经起来了。 篱笆小院里还有客人来访,玉沉璧眉眼柔和,头发也只是拿一条发带虚虚半扎着,正在哄着襁褓中的孩子。 如此一看,甚是贤良。 木月白搀扶着景松进门,景松问离门口最近云柏,“这孩子哪里来的?” “景师弟,你回来了啊,师尊刚才还在问你。”云柏答道,“这是祁连慎公子的幼子,在祁连夫人那里一直哭,但这孩子喜欢师尊。” “松松,你回来了。”玉沉璧抬头看见了景松,面上带着几分温和的浅笑,又看见他身侧的木月白,忽然发觉景松的脸色不太对劲。 玉沉璧把那孩儿还给祁连夫人,快步朝景松走了过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木月白道:“祁连安前辈对景师弟、用了金针封闭。” “来,跟为师进屋。”玉沉璧知道金针封闭,随即把景松接过去,揽住景松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搀扶着景松朝里屋走。 云柏很懂事的帮玉沉璧谢客,“景师弟病了,师尊还要照顾景师弟,怕是无法招待二位了。” 祁连慎带夫人告辞,“是我们叨扰老祖宗了。” 里屋,没有外人。 景松颤抖着抱住玉沉璧,在爱人面前只觉浑身委屈,鼻子发酸带着哭腔,“师尊,我疼……” 玉沉璧轻拍着景松的后背安抚,掌中释放灵力打入景松体内,“乖乖,为师在。” 门口处,云柏倚在门框上,对他们师徒这般亲密已经见怪不怪了,转头问木月白:“木师兄,你还进去吗?” 木月白转身离开,“这里有玉师叔在,应该用不着我了。” 云柏也没兴趣看他们师徒搂搂抱抱,同样转身离开了。 景松闷声问道:“师尊很喜欢那个孩子吗?” 玉沉璧轻笑了一声,“在你小时候,为师也是像刚刚那般抱着你,有点怀念……” 景松抬头亲上了玉沉璧,抱着玉沉璧改为搂着玉沉璧的脖子,景松吻得动情深情。 玉沉璧也不抗拒他,默默给景松输送灵力,任由着他胡来。景松见此更是得寸进尺,拖着玉沉璧朝榻上压,目标下移吻上玉沉璧的脖颈。 景松双腿分开跪在玉沉璧身侧,玉沉璧脸颊微红,给他病态的模样染上几分气色。 玉沉璧气息微喘按住景松,“别胡闹,你不难受了吗?” 景松朝玉沉璧扬起灿烂一笑,“只要跟师尊在一起,弟子就什么疼都不记得了。” 玉沉璧扯过被子搭在景松身上,把景松推到一边用被子裹住。 玉沉璧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被景松扯乱的衣领,一本正经道:“你好好休息。” “师尊,”景松面露可怜,伸手扯住玉沉璧的衣摆,“您要往哪里去?您这就不管弟子了吗,弟子还疼着……” 玉沉璧一向拿他没办法,又转回坐在榻上,把景松揽过来抱着,继续给他送灵力。 景松埋头伏在玉沉璧的颈窝里,蹭了蹭玉沉璧的脖子,见玉沉璧没有要推拒他的意思,更是张口咬住玉沉璧的脖颈。 “安分一点。”玉沉璧无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咬脖子,况且挽月山上还有客人,你让我怎么见人?” 景松下口并不重,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景松搂着玉沉璧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凑过去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 “等这次大战结束,不知师尊有什么打算?” “为师随你的意见,你想去哪里?” “想和师尊在魔界隐居,以后再不过问修真界之事了。” “都依着你。” 第221章 景松出战,陛下亲征 景松的蛊毒已经稳定下来了,不需要玉沉璧或者景明霏再给他割肉取血。 之后便是玉沉璧的情况,祁连氏和修真界有名的医修都在这里,帮玉沉璧温养了好些时日,终于也是把玉沉璧的身体养好了。 他们师徒二人都已经安定,东岳山派里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修真界准备反扑,惩处南幽背信弃义,并将祁连氏赶出修真界。 “进攻南幽郡兵分三路,分别堵截南幽郡城的三处出口。”玉沉璧手执折扇,折扇划过桌上的修真界版图,停止在某一点道:“这个地方,是祁连氏与南幽郡联合的必经之道,萧瑟你和炎阳带人去伏守这里。” 夏炎阳和秋萧瑟拱手,“是。” “炎阳,萧瑟,”玉沉璧慎重嘱咐他们二人,“混沌是灵气与魔气之源,对上祁连氏人绝对不可恋战。” 秋萧瑟应着:“玉师叔放心吧,我和炎阳会注意的。” “本座脚程快,先去南幽郡城。” 玉沉璧又道,“重点是南幽郡的边缘结界,祁连惊此人连手足兄弟都敢痛下杀手,本座不敢保证他不会卸磨杀驴,如今的边缘结界已经被祁连氏动过手脚,若是破碎将是修真界和魔界的灭顶之灾。” “按玉师叔说的做。”齐清泽认同,随即吩咐了下去,“如今所有身在东岳山派的仙修,无论门派之别,统一编入出征队列,东岳山派内部留下一峰镇守门派,其余仙峰待命全力奋战。” 众峰主齐应,“是。” 木月白急匆匆从外走进来,“景师弟,暗影将军来了。” 景松点头,“让他进来吧。” 很快地面上浮现出一道黑影,暗影将军从黑影中出现,朝景松单膝跪地禀报:“禀尊上,昨日我军大破祁连氏,祁连氏恼羞成怒,在昨日夜里偷袭了主帅,主帅恐怕……” 玉沉璧愕然,赶忙问道:“静羽怎么样了?” 暗影道:“主帅还在昏迷,现下军中乱作一团,无主挂帅军心不稳,恐怕难以应付祁连氏的下一次反扑……” “师尊,弟子该回去了。”景松一脸严肃朝玉沉璧请示,今日在玉沉璧面前罕见的正经起来了,朝玉沉璧拱手拜礼: “弟子身为魔界之主,大敌当前弟子岂能享乐逃避。所以此次弟子打算挂帅亲征,剿灭祁连氏外族来犯。日后弟子无法相伴师尊身边,还望师尊多多保重。” “甚好。”玉沉璧深感欣慰,这孩子从最开始的懈怠魔族,到如今的肩负重任,当真是成长了不少。 玉沉璧抬手拍了拍景松的肩头,看他的目光中尽是欣赏,“松松,注意安全。” “师尊,弟子走了。”景松朝玉沉璧跪下行了大礼,玉沉璧搀扶他起身,景松转身阔步走出月鼎山正殿。 殿中角落,有位仙师低低吐槽了一句,“怎么跟生离死别一样……” 魔界之地。 主帅营帐。 景松和景明霏,一先一后从外进来。 帐中血腥气严重,静羽的伤势不轻,面上没有半分血色,仍在昏迷还未脱离危险。 “拜见尊上。”帐中的魔侍纷纷行礼。 景明霏先去看静羽了,景松一身玄铁铠甲寒气逼人,冷声吩咐魔侍,“本座今日回归魔界,让凛寒前来见本座。” 当日夜里,祁连氏夜袭。 营帐外呼声喝起人影嘈杂,打斗之声乱作一团,景松提着朔望走出营帐,祁连氏屠杀魔兵正是大肆猖獗。 景松的出现,便立刻吸引了祁连氏的战火,只听祁连氏的人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活捉魔族主帅,憎公子重重有赏!” 话音落地,大量祁连氏人朝景松靠近,手里所执的刀锋暗夜寒光。 朔望是双面宝剑,半面沉黑蓄满魔气。 景松神色冷寂,平淡无波的眸中杀意迸现,祁连氏的人一拥而上,朔望宝剑起势出锋,凛冽魔气随剑刃爆发,猎猎劈向祁连氏外敌。 景松身法灵巧,呼吸辗转之间,几经翻身纵越,手腕翻转长剑挥过,朔望锋利砍过数人,刀刀见血直取他人性命。 景松飞身踹开任何要对主帅营帐不利之人,祁连氏的人飞出甚远,又重重坠落地上,口吐鲜血很快便没了生息。 景松尽心尽力护在主帅营帐之前,祁连氏的人不可靠近半分。 来犯之敌一击毙命,朔望之伤尽是要害。 魔界尊主披风飒飒,夜里严寒铠甲凝霜。 景松跟随修真界第一仙尊学习多年,他师尊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魔尊更是骁勇善战赶尽杀绝。 朔望剑意斥锋而出,手中性命鲜血泼洒,祁连氏人伏尸百丈,暗红浸染魔界大地。 凛寒将军领兵前来,与魔尊两面夹合,对祁连氏展开绞杀,魔界嗜血本就是擅斗擅战异族,如此一场抵抗外敌之战,让将士们原本萎靡的士气,打的浴血振发。 祁连氏来犯尽数被消灭殆尽,魔兵利器血红洗刃,正是军心重振士气抖擞的时候,魔界至尊举起长剑严声下令,“重整兵马,肃清纪律,乘胜追击,绝杀祁连!” “是!”众将齐应,宣声震浩。 凛寒将军是统率魔界兵权的大将,整装待发之事只有凛寒会安排好,景松回头走进主帅营帐中,带进一身寒气。 “父亲,”景松走近床边,景明霏正在给昏迷的静羽喂药,景松出声道,“我即刻派人送你和母亲回魔宫,南下辛苦母亲恐怕受不起颠簸,还是回去让魔医好好给母亲医治吧。” “好。”景明霏爽快答应下来,“孩子,你也要平安回来,玉仙尊还在等着你。” 景松颔首:“我自不会让师尊失望。” 魔界至尊亲临挂帅,南下之战势如破竹—— 短短数月魔界与祁连氏交手十几场,所过之地战事激烈,大破祁连氏来犯之徒,魔界战场连连大捷,将祁连氏赶回南界边境,直逼祁连氏在魔界的总部。 祁连氏背靠无妄界边境,后方援军源源补给,祁连氏主帅祁连憎出面,手持祁连氏圣物助战,与景松统率的魔界大军展开终极决战…… 第222章 祁连慎身死,祁连霄应封 修真界,是与祁连氏交锋的主战场。 祁连氏在修真界多地掠夺城池,设立驻扎点,东岳山派与其鏖战数月。 东岳山派兵分三路走—— 一支以北陵为主力,首徒谢霄为前锋,祁连慎编入此支队伍中,蜿蜒多地游击驱赶外敌,解放多城夺回修真界本土,撤去祁连氏占领的旗帜,逼的祁连氏不得不弃城而逃。 第二支以东岳山派和西湖城江氏为主,东岳掌门齐清泽挂帅坐镇,南下直杀南幽郡的大本营,一路与南幽和祁连氏的堵截交手数次,修真界中愈战愈勇。 第三支是秋萧瑟和夏炎阳率领,镇守在祁连氏与修真界的必由之路上,截断祁连氏的后方援助补给,将祁连氏彻底围困在修真界中。 三方战力一同出征,属实是把南幽郡打了个措手不及。 犹如丧家之犬的祁连氏和南幽郡,被多方追击在修真界奔走数月,东岳山派的战火奇猛,祁连与南幽损失战力近七成,才狼狈的逃回南幽郡大本营。 此事上报祁连惊,没想到祁连惊并未自乱阵脚或者大发雷霆,反而却是出奇的冷静,转头逃回来的为首之人,“可有注意到老祖宗在哪边?” 祁连惊一直认为,修真界中这群仙师不足挂齿,不过是一群后起之辈罢了,与传承万年的上古古族相比,只是一群蝼蚁。 他们与祁连古族对抗,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但是他们真正最大的阻碍,是同样出身祁连氏、还已经在修真界半步封神的第一仙尊,祁连沉璧。 那逃回的一支小队大半是祁连氏人,为首者穿着的衣衫接近蓝色,应当也是与嫡系血脉有血缘关系的人。 那人弓着腰身回祁连惊的话,“属下未曾看见老祖宗的身影,倒是看见五公子了。” “阿慎么?”祁连惊冷笑道,“他儿子投靠老祖宗也就罢了,没想到我这位五弟也背叛我了。” “祁连族长,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慕容诚上前道,“否则照他们这个速度,不出半个月就该打到南幽郡的门口了。” “本座当然知道,不需要你的提醒。”祁连惊对他的语气甚是不耐烦,吩咐祁连氏的人道,“想办法找到老祖宗的下落,老祖宗的方位不能确定,本座这心里实在难安。” “是。”那人拱手退下。 慕容诚道:“祁连族长何须如此麻烦,他玉沉璧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祁连氏和南幽郡加起来队伍庞大,千军万马难道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可悲你身在修真界中,却对老祖宗的实力一无所知。”祁连慎面露讥讽,“老祖宗的半步封神,不是修为只触及半步封神,而是老祖宗未曾登临神界归位。” 当日晚,祁连氏夜探东岳山派的各处驻扎地。 祁连氏的探子静悄悄搜寻多个帐篷,也未曾看见有玉沉璧的身影,反而打草惊蛇,被祁连慎一声呵斥暴露,“什么人!” 眼看有多个帐篷闻声而动,祁连氏的探子紧急夜逃,祁连慎先一步追了出去,又见谢霄从帐篷中出来,催促他道:“去告诉赫连郡主,南幽郡有异动。” 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等谢霄的反应,祁连慎追着祁连氏的探子离开驻扎地。 祁连慎追着探子一路远去,谢霄和北陵郡的长老被他远远甩在后边。 不知走了多远,那祁连氏的探子一掌朝祁连慎袭来,祁连慎侧身躲避,顷刻掌中凝聚混沌红光迸现,一掌暴击凶猛打出。 那祁连氏的探子一时不察,被混沌的力量轰飞出去甚远,一道紫色身影从远处踱步走来,站在月光下长身玉立,与祁连慎之间相隔着一段距离,宗亲兄弟二人之间远远相对。 “阿慎。” 谢霄和北陵郡的长老正好看见祁连惊,恐怕引起祁连惊的注意,与谢霄同行而来的长老眼疾手快,拉着谢霄躲身于不远处的一处巨石之后。 那祁连氏的探子艰难从地上站起身,朝祁连惊单膝跪了一礼,祁连惊招手示意他离开,那探子这才捂着胸口蹒跚着脚步走开。 好在祁连惊并未注意到后来的他们,唇边弯起一道弧度似笑非笑,祁连族长的气场不怒自威,“阿慎打伤同族,这是要站在为兄的对立面吗?” 这话里语气淡淡,带着几分痛心疾首的劝诫,亦带着极度不满的警告。 “三哥,你撤兵吧。”祁连慎苦口婆心的劝道,“祁连氏不该也不能现世,这是祖辈定下来的规矩,老祖宗阻拦你是怕你铸成大错,你别再与老祖宗作对了。” “看来老祖宗真是给你洗脑的不轻!”祁连惊骤然阴沉下脸色,语气也冷了下来,“修真界自古便是我祁连氏的掌辖之地,如今不过算是借给他们他们一群后起之辈罢了。主人只是暂时远离如今重新回归,难道还没有权利收回曾经的地界了吗?” 祁连慎反驳道:“修真界的仙师亦是土生土长,他们同样也是修真界的主人,而且祁连氏隐居是祖辈的决定,也是祖辈给后辈定下的规矩,如此算是祁连氏主动放弃了修真界的掌辖权,三哥你没权利要回修真界。” 祁连惊道:“本座并非要收回修真界,这群后辈既然生长于修真界中,本座也无心驱赶他们,本座只要修真界的统治权,让修真界与祁连氏回归大一统时代。” 祁连慎道:“可是祖辈的规矩……” “你少拿祖辈来压我!”祁连惊厉声打断祁连慎的话,“阿慎,你既为祁连氏人,就该辅助本座完成本座的大计,而不是跟他祁连沉璧一样畏首畏脑、胳膊肘往外拐!” “三哥,你又要怎么跟我祁连氏的宗祠交代?”祁连慎也沉下声线,严厉的喝问他道,“我祁连氏的列祖列宗,都在祠堂里看着你!” 祁连惊扬声道:“等本座完成本座的大计,本座所为便是祁连氏最大的功绩,列祖列宗又怎会怪罪本座!” “三哥,你真是疯魔了!” 祁连慎面露失望,指着脚下地面的朝他怒声质问,“在这修真界里,你造下了多少杀孽!这又有是多大的罪过!即便修真界大一统记你大功一件,但你过大于功,在列祖列宗面前,你依旧难辞其咎!” 祁连惊却不甚在意,“有战争必定会有伤亡,这是在所难免的,阿慎你何必斤斤计较这些。” “老祖宗说你不适合当祁连氏的族长,看来老祖宗说的没错。”祁连慎不愿再与他多言,“道不相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 祁连慎还未走出几步,忽然身形一震,一柄长剑穿透他的身体,祁连慎不可置信睁大了眼。 “爹……”谢霄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被身边的北陵长老死死捂住了嘴。 “你不说我都忘了,”祁连惊的手抓着祁连慎的肩头,凉薄的声音在祁连慎的耳边传来,“阿慎,为兄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老祖宗现在身在何处?” “你、休想……”祁连慎的体力在迅速流失,鲜血流出染红了衣衫。 祁连惊的声音温和了几分,“阿慎,只要你说出来,为兄便不计较你背叛祁连氏的罪过了,甚至还会帮你在列祖列宗面前开罪,一切都是祁连沉璧蛊惑你的,你只是受他的蒙骗而已。” “……”祁连慎并未在理会他,也没有力气在理会他。 夜里冷风萧瑟,祁连惊的耐心终于耗尽。 祁连惊拔出拔出佩剑,又连续捅了祁连慎不知多少剑,温热的鲜血喷溅在祁连惊的紫色衣衫上,巨石后的谢霄气得发抖。 北陵的长老死死按住他,生怕谢霄冲上去送死。 “你既然背叛了我,就去和阿恒、阿怀他们作伴吧。” 祁连惊将祁连慎撇下,祁连慎毫无抵抗力的倒在地上,祁连慎转身离开。 等到祁连惊彻底走远了,北陵的长老才放开谢霄,谢霄的脸已经因为愤怒憋得通红,跌跌撞撞跑到祁连慎身边。 祁连慎已经断气了,胸前和身后的鲜血汩汩,浸透了衣衫。 “爹……你醒醒……”谢霄哭的悲痛,不停摇晃着祁连慎。 随行而来的北陵长老于心不忍,“阿霄,令尊已经去了,你节哀……” “我要见老祖宗!”祁连霄悲痛嚎道,浑身颤抖的抱着祁连慎的尸体,“去告诉老祖宗!我答应老祖宗的要求!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爹报仇!” 第223章 围攻南幽,与玉沉璧里应外合 祁连慎身死,如此噩耗传来,祁连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昏阙。 祁连霄也一连消沉了好几日,直到玉沉璧得知消息急匆匆赶来,“阿霄……” “老祖宗,晚辈不想姓谢了。”祁连霄在玉沉璧面前跪下,朝玉沉璧叩首行大礼,悲声中敛含着无边恨意,“晚辈恳请您,一定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好孩子,你先起来。”玉沉璧上前搀扶他,“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我也一定会为你父亲报仇。” “待战事结束,晚辈再送父亲入土为安。”祁连霄面色灰败,“晚辈想让父亲看见,杀害他的凶手如何多年布局功亏一篑,大梦一场尽数落空。” “好。”玉沉璧安慰拍着他的肩头,“阿慎已经走了,你千万要振作起来。阿霄,祁连氏还在等着你。” 修真界的行动相当顺利,原定的还有半个月到达南幽郡,今日算来只用了不到十日。 东岳山派一支已经接近南幽郡城,郡主府立刻戒备,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城中严加防守排兵森森。 在东岳山派进城的当日,本是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阴云密布,刹那间南幽郡城笼罩入黑暗之中,雷声轰隆电闪雷鸣,黑压压的风雨欲来。 城中的仙修朝上望去,甚是疑惑不解道:“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快要下雨了?” 郡主府的祁连惊见此,恶狠狠的咬牙出声,“祁连沉璧!原来你在这里!” “轰隆——” 一道惊雷突然劈下,劈落的南幽郡的牌匾。 紧接着骤雨顷至,豆大的水珠大雨瓢泼,瞬间将守城的仙修浇了个通透。 倾盆大雨随着滚雷,电闪划过刺目乍亮,雷声紧随其后,守城的仙修之中忽然便有人被劈的焦黑,当场殒命。 在滚雷接连劈死几个人后,那群仙修终于看出了这天气的不同寻常,不断有尸体倒伏,那群仙修乱成一团,其中有人大声嚷道:“快去禀报家主!” 那群仙修正是喧闹不已,忽然一群人浑身抽搐,霎时间全部安静了下来,身上有亮光流窜闪过,倒地一片很快没了声息。 南幽郡中暴雨初歇,东岳山派顺利进了城,然后便看见了满地的积水,和在积水中浸泡的尸体。 “这是……”木月白惊愕。 殷柳道:“应该是师尊的奔雷阵法和阵雨结界。” 为他们扫清障碍的玉沉璧正欲离去,却被祁连惊横剑拦住去路,祁连惊看他的眸光尽是阴狠,“老祖宗还是修为高强,呼风唤雨的本事让晚辈叹服。” “呵!”玉沉璧冷笑一声,抬手两仪折扇隐去,又见手里金光大赏,六合长剑瞬间出鞘。 若与玉沉璧直面相交,祁连惊不是玉沉璧的对手。但奈何祁连氏的宝物众多,实力不够宝物来凑,祁连惊有祁连氏宝物在手,居然也能和玉沉璧打个平手。 第一仙尊与祁连族长打得天昏地暗,从地上打到天上,混沌红光与耀眼金光交相辉映,天际尽是剑气光影残留。 祁连惊手握赤红长剑,宝剑与六合交锋,剑气呼啸声势震荡,激起气流旋涡扩散向外。 在南幽郡城中地面的东岳山派,抬头便能看见一金一红有来有回,激战正是火热,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齐清泽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能和玉师叔战成平手的人,世间真是少之又少。” 东岳山派一路打进郡主府,祁连惊不在这里,慕容诚焉能抵抗住一路南下、又嫉恶如仇的东岳山派,东岳山派杀气腾腾骁勇善战,大有要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架势,对南幽的背叛正是怒焰高涨,势要向他讨个公道。 殷柳当场活捉了慕容诚,然后要要取他的性命以正修真界。 “殷峰主、殷峰主消气……”没想到慕容诚居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面对殷柳的长剑寒光,当即赔着笑跪了下去,“我就是一时糊涂,才会着了他们的道,还有感谢东岳山派的诸位仙师,能救我出水深火热……” 云柏冷笑着啐了他一声,“慕容郡主,你倒是个没骨气的。” 慕容诚不以为耻,反而打量着众人的脸色,为自己开脱道:“要不诸位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殷柳寒着脸,“你想怎么戴罪立功?” 慕容诚慷慨激昂,“我能带诸位仙师找到祁连氏的据点,帮助诸位仙师一举捣毁祁连氏在修真界的势力。” 齐清泽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就烦请慕容郡主带路吧。” “是,多谢齐掌门海涵。”慕容诚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模样像是一个昂首得意的公鸡,先朝一个方向走去。 “恐怕有诈。”殷柳低声对齐清泽道,“掌门师兄,我和云师弟先去探探吧。” 齐清泽点头,“注意安全。” 是故,东岳山派的人原地等待,殷柳和云柏跟着慕容诚过去了。 慕容诚带他们二人进了一间偏院,偏院中已经有祁连氏的仙修严阵以待,仿佛就在等着殷柳他们过来,殷柳和云柏立刻反应过来,上当了! “慕容诚你……”云柏气急败坏,回首就要去抓慕容诚讨个说法,只见慕容诚速速后退,身后的大门怦然关上。 “殷峰主和云仙师可都是玉仙尊的得意弟子,若是没了你们二人,于东岳山派而言东岳山派恐怕是自断一臂。” 慕容诚得逞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刀剑打斗声,只觉心中甚是畅快。 但是,他高估了祁连氏的仙修,也低估了殷柳和云柏。 第一仙尊的得意弟子,殷柳又是玉仙尊认定的一峰之主,得了玉仙尊的真传,焉能是庸庸平碌之徒? 忽然可见门后有灵光乍现,声势间歇逐渐归于平静。 慕容诚心下一喜,殷柳和云柏这是已经被杀了? 如此想着,慕容诚立刻开门去看,却只看到了满地的祁连氏尸体。 云柏手提长剑回眸一视,可见眸中血红杀气翻涌,看得慕容诚心下一慌,笑意僵在脸上,拔腿就要朝外逃去。 “慕容郡主,你想往哪里走!”殷柳冷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肩头。 慕容诚满脸惊恐,僵硬的转过头来,脸上立刻挂上讨好的笑脸,“殷峰主……” 紧随只听“噗嗤”一声,一柄长剑穿胸而过,鲜血飞溅泼洒地面,慕容诚当场毙命。 第224章 结界破裂,共抗浩劫 慕容郡主已死,南幽郡主府乱作一团。 但好在还有祁连氏在,身在南幽郡中的祁连惊宗族兄弟,带领祁连氏人与东岳山派对抗,不至于让南幽郡失守。 穿着藏蓝色衣衫的祁连氏人修为不低,东岳山派恐怕不敌,双方僵持两三日不下,东岳山派恐怕有不敌之兆,双方双方皆是伤亡惨烈。 正是关键时刻,北陵郡分支进入南幽郡,东岳山派的援兵赶到,很快反败为胜。 更何况还有满腔恨意、对祁连氏杀红了眼的祁连霄。 一柄长剑如同血洗,生死不顾直砍祁连氏人,大有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架势,好若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只知杀戮,就他一人杀了祁连氏接近的一半人。 祁连霄这般已经疯魔,像是丧失理智的模样,属实让东岳山派的人看的一惊,殷柳更是惊奇问北陵的长老,“谢公子这是怎么了?” 殷柳问的那位长老,正好就是那夜与祁连霄同行的人,只听那长老深深叹了口气,“阿霄的父亲,被祁连族长杀害了。” 殷柳深感痛惜,“我师尊知道吗?” 长老道:“阿霄已经见过玉仙尊了。” 天上的二人依旧是胜负难分,祁连惊低头看向地面,冷笑道:“看来都来了……” 玉沉璧手持六合,冷声道:“祁连惊,你大势已去,收手吧!” “这可不一定……”祁连惊不见退色,拿出一枚玉牌捏碎。 与此同时,南幽郡主府外突然发生大爆炸,暴涨的魔气瞬间蔓延整个南幽郡,漆黑阴霾笼罩整个南幽郡,不断向修真界中扩散。 是南幽郡的边缘结界,破裂了…… 玉沉璧怒极:“祁连惊!” “老祖宗,边缘结界只有祁连玉能重建。”祁连惊不慌不忙道,“您若是想效仿北陵那般也可以,只是边缘结界一旦破裂,两天之内便会蔓延整个修真界,包括魔界也将会被灵气覆盖,恐怕您那个道侣也会受到牵连,不知道您还能不能来得及去找材料?” 玉沉璧寒声道:“祁连惊,你不是要统治修真界吗?如此修真界尽毁,你怕是也得不偿失!” “只要修真界投降向晚辈臣服,晚辈立刻拿出祁连玉。”祁连惊轻飘飘朝下看了一眼,提醒玉沉璧道,“老祖宗您若是再不去帮他们,您的徒弟您的晚辈、以及您的仰慕者、您所在意的修真界!都将丧生陨灭于此了……” “本座不会放过你的!”玉沉璧立刻飞身下去。 “师尊,边缘结界破了。”玉沉璧得到景松传音。 玉沉璧问:“松松,你那边怎么样?” 景松的声音传入耳中,“弟子派了凛寒将军过去,勉强算是抵抗住了,入侵的灵气还没有蔓延魔界,但弟子恐怕撑不了多久。” “你坐镇魔界勿要自乱阵脚,为师去重建边缘结界。” 空中金光一闪犹若流星坠落,玉沉璧遁入不断蔓延的蓬勃黑暗中。 魔气对修真界里纯灵的仙师而言,无异于是夺命魔气,而且修为越是高强,受到的魔气侵蚀的影响越大。 修真界的仙师镇守在边缘结界的破裂处,共抗结界破裂带来的侵略,但死伤的仙师也不在少数,殷柳等一众峰主面色惨白难掩痛苦,艰难的喘息着恐怕已经撑不住了。 修为高的仙师濒死之际,修为低的仙师帮不上忙。 边缘结界之后的魔气蔓延肆虐,他们没有任何补救办法,只有眼睁睁等死的份儿。 忽然一道金光迎头笼罩,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仙师瞬间感觉缓解了不少,而后便看见一道白影金光飞过,结界之前混沌之力红光大放。 是玉沉璧赶来了! 第一仙尊出手,很快遏制住了魔气蔓延,玉沉璧神相衣袂翻飞,赤金红光力抗魔气。 “师尊!” “玉师叔!” “玉仙尊!” 众位仙师甚是惊喜。 玉沉璧喝:“所有人听令,疏通南幽郡以及附近城镇的百姓立刻撤离此地!” “是!”众仙师齐应。 “倒也不必这般麻烦。”祁连惊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回头望去,只见祁连惊带着一众祁连氏人,出现在众位仙师身后。 众位仙师立刻提高警惕,纷纷拔剑严阵以待。 “诸位仙师还是不要抵抗了,白费力气也没有意义。”祁连惊面露嘲讽,“我祁连氏修习混沌,混沌乃是灵气与魔气之源,在这里我祁连氏可以来去自如,而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祁连惊!我跟你拼命!”祁连霄双目赤红,提着宝剑就要冲出去就要与祁连惊同归于尽,被身边的北陵长老死死按住。 “阿霄,我是你长辈,你真能直呼长辈之名?”祁连惊面上笑着,阴冷的笑意不达眼底,“诸位仙师,本座无意取你们性命,不如谈判议和吧?” 齐清泽冷声道:“不知祁连族长想说什么?” “这边缘结界,本座可以帮你们重修,还你们一个可以生存的环境,但是作为交换,本座要你们的第一仙尊!” 祁连惊的声线骤冷,那几分伪善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牺牲一人换整个修真界,第一仙尊大义诸位仙师也大义,应该知道如何取舍。” “你休想!”云柏当即反驳了回去,“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帮我们!这修真界里有我师尊就够了,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 殷柳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修真界的以后,绝对不会再受祁连氏的要挟,也请祁连族长,勿要在我修真界中胡作非为了。” 其他门派的仙师也是据理力争,维护玉沉璧:“玉仙尊是真心为我们,谁知道你是安的什么心思!” “若是你出尔反尔不肯帮我们,我们又失去了玉仙尊,修真界里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祁连氏人阴险狡诈,修真界可不会再上你的当!” “诸位仙师有骨气是好的,但这铮铮傲骨用在不对的地方,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祁连惊扬手,冷声朝后吩咐,“动手!好好给他们长个教训!本座也想看看,你们所敬仰的第一仙尊,究竟能不能护得住你们!” 第225章 修真界与祁连氏决战: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在魔气蔓延的情况下,修真界的仙师连生存都是困难,如何能与祁连氏一战? 第一仙尊在抵抗魔气入侵的同时,分出精力扩大金光结界的方位,也方便诸位仙师展开拳脚。 在第一仙尊的隔绝结界下,诸位仙师不受魔气的影响,与祁连氏一战,祁连氏在他们手里讨不到好处,两方旗鼓相当。 祁连惊望着上方金光流转的金色屏障,敛眉似是若有所思,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手里凝聚起混沌之力,一掌打向上方的结界。 殷柳注意到祁连惊的动作,率先反应过来,纵身跃起一道剑气劈出,灵力与混沌相撞互相化解。 祁连惊不死心,又是一掌混沌暴击至上,殷柳与他相抗剑意斥出,护住玉沉璧的结界,自己也被混沌之力轰出去甚远。 “殷师兄!”云柏跑出去救殷柳,殷柳重重摔落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祁连惊的混沌之力再次袭来,有心将殷柳和云柏灭口,金光斥出剑气长振,六合祭出化解的攻势。 六合受玉沉璧的操控,剑锋直出祁连惊。 祁连惊被六合逼的后退了好几步,长剑也顷刻拔剑出鞘,与六合缠斗走过几招。 六合宝剑、金光结界、边缘结界,玉沉璧这何止是一心二用,整个修真界的安危都系在玉沉璧一个人身上,恐怕无暇再有分身。 这种情景下,主人受限太多,六合宝剑难以发挥出最大实力。 原本能与玉沉璧打的难舍难、分战成平手的祁连惊,此刻轻巧绕过六合宝剑,手握长剑直袭玉沉璧。 “师尊!……咳咳咳……”殷柳情急朝玉沉璧喊道,奈何牵动伤口,又咳出几口血。 云柏和齐清泽等其他仙修,与玉沉璧的距离较远,再去救玉沉璧恐怕来不及,拼了命也拦不下祁连惊的剑锋。 眼看玉沉璧就要出事,忽然又见一道凌厉剑气袭来,东岳山派的文武二峰主姗姗来迟,秋萧瑟斥出剑意为玉沉璧挡下一击。 见玉沉璧归于平安,众位仙师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老祖宗!”祁连霄跑到玉沉璧身边,“您去对付祁连惊,这里交给晚辈!”这话说完,祁连霄又压低声音提醒玉沉璧,“祁连玉。” 玉沉璧迟疑一瞬,点头应了一声“好。” 祁连霄转身朝修真界众位仙师拜了一礼,“晚辈祁连霄,请修真界仙师相助,共抗修真界难关。” 秋萧瑟和夏炎阳排在前列,与祁连霄手背相接,借他修为抵御魔气。 有他们二人为例,其他仙师也纷纷站队,在祁连霄身后分站两列灵气传输,人数之多浩浩荡荡。 祁连霄周围灵气涌动,转化为混沌红光。 祁连霄双手合十,分开凝聚混沌之力,混沌红光化为屏障,顶上玉沉璧的职责。 玉沉璧被他们替换下来,抬手召回六合宝剑,再对祁连惊玉沉璧眸地发寒,举剑直朝祁连惊劈了过去。 身为祁连氏的老祖宗,这一剑,是要清理门户的浩荡。 身为修真界第一仙尊,这一剑,亦是诛杀外敌的愤亢。 玉沉璧的修为高到极致,如今又是要他必死的决心,祁连惊不敢保证,他能毫发无损的接住玉沉璧这一剑。 以手里的祁连氏的宝剑抵抗,六合的剑刃劈在宝剑的剑身上,一时间混沌之力波涛汹涌,第一仙尊的半神修为压迫感甚强。 祁连惊无端生出几分惧意,他憎恨玉沉璧,亦是畏惧玉沉璧。他知道玉沉璧的修为深不可测,所以此次出征修真界带来了许多珍宝,只为与玉沉璧一战。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玉沉璧。 更恐怖的是,他手里的宝剑也开始出现裂痕,祁连氏的宝物居然比不过修真界的灵剑。 六合剑气大盛,玉沉璧更是源源不断注入灵气。六合的剑意沉重激荡,竟生生震碎了祁连惊手里的宝剑。 祁连惊亦被六合剑气斥了出去,后退了许多才勉强站稳脚跟。 但玉沉璧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提着六合靠近玉沉璧,六合宝剑的剑尖在地上擦出火花,玉沉璧的每一步都让祁连惊心里一沉。 “祁连沉璧!” 祁连惊不信邪,手里拿出一块璞玉红光灿灿,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与玉沉璧曾经收下祁连霄的那块一模一样,祁连惊威胁玉沉璧,“祁连玉在此!你若是杀了我,我就与修真界同归于尽!难道第一仙尊要弃之修真界于不顾吗!” 玉沉璧果然停住了脚步。 祁连惊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又见玉沉璧拿出一份明黄诏书,然后便听见玉沉璧的沉冷的声音,“此乃本座兄长、第二百四十七代族长祁连沉佩的遗诏,族长不当,可废族长,由本座代行。” 其余祁连氏的人虽是跟随祁连惊,但他们是祁连氏人,对祁连氏宗祠亦有信仰。如此听见玉沉璧的声音,纷纷朝他的方向垂首单膝跪地。 然后便听见玉沉璧严肃宣告,“祁连惊残害手足、为祸修真界,有悖祖训天命难容,自即日起,废除祁连惊族长之位,与其爪牙祁连恒、祁连怀等人逐出祁连氏,祁连宗祠族谱除名,死后亦不可葬入宗祠,二百五十一代祁连霄立为新任族长,择日再办继位大典。” “你敢废我?”祁连惊不可置信,“祁连沉璧,你有什么权利废我!我未曾听说过沉佩族长还有遗诏,你拿一份假遗诏在这里吓唬谁!” “此遗诏,乃是兄长单独留给本座的,日后自然会有祁连氏查验真伪,不过也与你无关了。”玉沉璧六合长剑一挥,“祁连氏听令,拿下祁连惊!” “是!”祁连氏的人纷纷倒戈。 “我还有祁连玉,祁连沉璧你休想得逞!”祁连惊划破手掌,鲜血浸入祁连玉中,他手里的那璞玉红光大放。 祁连惊得意洋洋,“祁连沉璧,该被逐出祁连氏的人是你!” 但那块璞玉除了发光以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紧随着,玉沉璧也拿出一块与祁连惊一模一样的璞玉,以六合划破手掌鲜血浸入。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晚辈是祁连氏后人二百四十七代祁连沉璧,请玉龙神剑。” 那璞玉在红光中幻化出一把长剑,剑身修长通体剔透,剑柄上有黄金玉龙盘亘。 祁连惊瞬间明白过来,祁连古族的圣物已经被替换了,“祁连沉璧!你居然敢偷盗圣物!此乃大罪……” 余下的话没有机会再说出口,玉沉璧以此剑斩杀了祁连惊。 第226章 玉龙重修结界,玉仙尊离魂身死 上古时期的六大古族,以帝天氏为尊,祁连氏为臣追随帝天氏征战。 玉龙神剑,是帝天氏赐予祁连先祖的圣物,封印在祁连玉中存于祁连氏中,一直传承至今。 玉沉璧抬手祭出玉龙神剑,以玉龙神剑中贮存的上古神力重建边缘结界,神力释放声势浩大,脚下的地面都在剧烈颤抖,众位仙师几欲站立不稳,很快跌倒了一大片。 玉沉璧脚下生灵,身体浮掠至半空中,操控玉龙神剑朝边缘结界破裂的地方飞去。 赤金光芒迅速清理魔气,周边的暗无天日逐渐褪去,头顶有光照穿破阴障,终于迎来了拨云见日。 玉龙神剑的剑芒抵御边缘结界处的魔气,将源源朝外涌出的魔气封印回魔界,祁连霄等人终于可以退至一旁了。 玉沉璧以自身修为驱动玉龙神剑,也只有第一仙尊能驱使得动玉龙神剑。 整个魔界魔气的压力和玉龙神剑的消耗,都压在玉沉璧一个人身上,若非是有足够的修为支撑,此刻恐怕已经是沦为玉龙神剑的祭品。 上古圣物所要消耗他的修为不是一分半点,即便玉沉璧之前一心三用,也抵不过此刻的一分半毫。 赤金的光芒覆盖在曾经边缘结界的地方,一道新的边缘结界正在生成。 此后再无祁连氏的胡作非为,修真界中重新归于太平。 终于,边缘结界重建完成。 修真界中,恢复天朗气清。 玉龙神剑失去光芒,坠落在边缘结界附近。而后众人便看见空中的那道白影,也在极速坠落。 “师尊!” 殷柳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刻就要上前去接,跌跌撞撞朝前跑了两步,摔倒在地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道黑影迅速在天际划过,下一刻就看见玉沉璧被一个人接在怀里,景松抱着他稳稳落地。 此时,玉沉璧已经昏睡过去了。 云柏上前搀扶起殷柳,东岳山派惊喜景松的回来,“景师弟,你怎么回来了?” “祁连氏已死,凛寒说边缘结界重建,我想念师尊想念的紧,就先赶过来了。”景松看向木月白,“木师兄,你快看看师尊怎么样了?” 木月白应景松的话,上前查看玉沉璧的情况,本来平淡如水的面色,眉头越皱越深变了脸色,看得景松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心存侥幸赶忙问他:“木师兄,我师尊到底怎么了,应该只是修为消耗过度吧,就像上次一样……” 木月白没有回答景松的话,只低声道:“景师弟,我们回东岳山派再说吧。” 大战结束,各派重建。 恐怕南幽郡再次走上歧途,东岳山派、北陵郡城和西湖江家在此地设立仙使馆,重选南幽的新任郡主,并参与南幽郡主府的政务决策。 祁连霄没有再去北陵,而是带着祁连慎的尸体和祁连夫人一起回了祁连氏,并向修真界许下承诺,祁连氏会回归昔日的隐居避世的状态,日后祁连氏人非必要,不会再出现在修真界中。 东岳山派。 挽月山的篱笆小院里,景松守在玉沉璧的床边,玉沉璧一直在安静睡着,屋中也聚集的不少峰主。 只是,各个峰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景松看见他们这般模样,只觉心里咯噔一声,迫切的向木月白寻求答案:“木师兄,我师尊到底怎么了?” “景师弟,你……”木月白忽然眼眶红了,让景松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果然下一刻就看木月白唇瓣嗫嚅艰难说出下半句,“你节哀吧,玉师叔已经去了。” “怎么会……”景松原本挺直的腰杆,瞬间塌了下去,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满眼不可置信,严词反驳木月白,“我师尊有心跳也有呼吸,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木月白解释道:“玉师叔已经离魂了,心跳和呼吸的体征现在虽然有,但很快也会消失,景师弟可以认为是回光返照。魂魄七日不归就会消散,可是我们现在连玉师叔去何处的都不知道……” “招魂灯呢?!”景松突然站起身,抓着木月白的肩头死命摇晃,状态有些癫狂,“去拿招魂灯!快招我师尊的魂,快让我师尊回来!还不到七天有时间……” 夏炎阳上前制止景松,救下快要被景松晃晕的木月白,声音难掩悲痛,“已经招过了,但是修真界里找不到玉师叔的魂魄。” “那把剑呢?”景松不死心的继续问,“我记得从师尊的书上看到过,有的神剑会封印主人的魂灵……” 夏炎阳无力摇头,打破了景松的最后一道幻想,“也没有。” 景松的身体忽然脱力一般跌坐了下去,瘫坐在了床下发出沉闷声响,巨大打击下面色逐渐溃于灰败。 “景师弟,你千万要振作啊……” 夏炎阳于心不忍上前想要把景松拉起,可景松的身体纹丝不动,已经失去了站立起来的力气,眼眸似是已经散焦呆滞无神。 “景师弟……”木月白低声唤他。 “诸位师兄都出去吧,我…我想和师尊待一会……”景松的声音有气无力传来,带着几分哽咽。 众人自是不忍再刺激他,纷纷离开了篱笆小院。 他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他和玉沉璧,景松颤抖着手伸向玉沉璧的鼻下,不敢相信想要自欺欺人,玉沉璧的呼吸愈发微弱—— 有气进,没气出。 若是玉沉璧的生命体征无异,他还能说玉沉璧是睡着了,毕竟玉沉璧修为耗尽后也是经常睡着…… 景松突然崩溃了,手脚并用爬上床榻,把玉沉璧抱在怀里痛哭,“师尊你醒醒……你看看我……我回来了……”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玉沉璧的脸上,景松哭的泣不成声,“你起来哄哄我啊……你为什么不哄我了……师尊……” 玉沉璧哄不了他,也给不了他回应。 “师尊,你让我怎么办啊……” 景松朝怀里的人凄惨一笑,“我不信你已经死了,你向来宠我,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 景松歪头贴在玉沉璧的头顶,手臂抱着玉沉璧抱的很紧,声音发颤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无论是招魂灯还是招魂幡,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不能抛下我……” 第227章 勿要把为师下葬…… 玉沉璧走了,景松日日把自己关在篱笆小院里。 招魂阵、招魂幡,乃至各种招魂阵法,景松试了许多,但玉沉璧没有丝毫要回魂的现象。 抱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玉沉璧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了,景松整日面对毫无生气的玉沉璧,心里只剩下绝望。 玉沉璧走后一个月,殷柳伤势养好了,招魂的期限已经过去许久,玉沉璧不会再有回魂的可能,殷柳以及各位峰主想请玉沉璧入土为安。 “不要!谁也不能分开我和师尊!” 景松抱着玉沉璧的尸体不肯放手,看向诸位峰主的目光中尽是仇视,十分固执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师尊会回来的,师尊绝对会回来的!我要在这里等着师尊回魂!” 殷柳想上前劝他,“景师弟……” 下一刻便看见朔望出鞘,受景松操控剑锋直指殷柳,景松猩红着眼:“谁再多说一句我师尊的不好,我杀了你们!” 夏炎阳劝道:“景师弟你冷静……” “出去!都出去!”景松怒喝他们,“你们不许再来打扰我和师尊!任何人都不能再来打扰我和师尊!” 玉沉璧走了,景松这个当道侣的,自然是受的刺激比他们还大,诸位峰主也只能就此作罢,纷纷离开的篱笆小院。 他们都走了,景松再也支撑不住了,无力躺倒在玉沉璧的臂弯下,蜷缩着身子贴近玉沉璧,抱着玉沉璧的腰身哭的凄惨,“师尊,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他们现在要分开我们二人,你快起来保护弟子啊……” 篱笆小院里受低气压笼罩,之后再也没人敢去触景松的霉头。 玉沉璧本是半神之身,即便他走了身体也不会腐坏,自然也就不会生出花花绿绿的尸斑,景松也就自然能继续自己欺骗自己,师尊只是睡着了…… 夜里,景松如同往常一般与玉沉璧睡在一起,将玉沉璧的尸身搂在怀里,泪珠打湿玉沉璧的衣衫,“师尊,你晚上来看看我好不好……” 夜里入梦,故人来归。 景松正是茫然,前方有一道白影朝他温润一笑,“松松。” 多日失望攒成的绝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景松激动的跑向玉沉璧,“师尊!” 可是那道白影不会停在原地,随着景松的接近也越来越远,景松慌了神,加快速度朝前追去,“师尊,你等等我!” 景松不知疲惫追逐着玉沉璧,不知跑了多久,玉沉璧终于停止在原地不动了,景松欣喜伸出手。 当他的手触碰到玉沉璧,玉沉璧也如同虚影消散了…… “师尊!”景松惊惶坐了起来,外边的天色已经大亮。 身边的玉沉璧,依旧是毫无动静。 原来是一场梦…… 为什么只是梦…… 景松心里难受的厉害,心头再次被绝望笼罩,看向身边的人将他抱在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肩头难过道:“是不是我不追你,你就不会走了?” 之后,景松一直这般守着玉沉璧,不再让任何人靠近玉沉璧,即便有人前来也都被景松赶走了。 他要继续守着玉沉璧,直到永远…… 斯人已逝,生者活在现实与梦境的交织,早已分不清是梦境与还是现实。 月岐山上。 殷柳道:“谁能想办法去劝劝景师弟,我好几次路过师尊的院子,他一直在里面喊师尊。” 木月白无力摇头,“随景师弟去吧。” 夏炎阳道:“玉师叔走了我们都不好受,景师弟毕竟是玉师叔的道侣,他比我们更难受。” 殷柳为难,“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师尊毕竟已经走了……” “我去劝劝松松吧。”一道女声传来。 屋里的峰主循声回头看去,只见是景明霏和静羽来了,静羽病态难掩,俨然是大病初愈。 秋萧瑟从他们身后进来,走到夏炎阳身边,夏炎阳有些惊讶,“你怎么去把老魔尊请来了?老魔后这还在病着。” 秋萧瑟道:“毕竟是景师弟的父母,还是玉师叔的好友,他们说的话,景师弟应该会听。” 殷柳仿佛看到了希望,“我师尊……” 景明霏抬手止住殷柳的话,语气无比惋惜,“玉仙尊的情况,秋峰主都已经和我们说的,那小子向来离不开玉仙尊,如今玉仙尊走的突然,他自然是要疯。” 殷柳拱手,“还请前辈能劝劝景师弟,让我师尊入土为安吧。” 静羽道:“是玉仙尊把松松养大的,现在又和松松是道侣,松松对玉仙尊的不同寻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劝。” “殷师兄!木师兄!”云柏的声音从外传来,进屋后声音难掩欣喜,“你快去看看!我师尊醒了!” “醒了?!”屋里的峰主也皆是惊喜,纷纷跟他朝外走。 篱笆小院里。 “松松,你松开一点……”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只见早已经没了活人气息的玉仙尊、此时居然颤颤巍巍睁开了眼。 “师尊!”景松自然是的惊喜,最近情绪持续低迷,景松也憔悴了不少。 终于失而复得,景松大喜过望,紧紧抱着玉沉璧的手,自然是不可能松开。 玉沉璧费力抬起手,景松见状立马握住他的手,“师尊……” “你别难过,为师不会离开你的……”玉沉璧这句话说的很慢很轻,仿佛已经用尽他的全部力气。 “好……”景松点头应着,眸中再次蓄满水雾,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滴落在玉沉璧的脸上,“师尊,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弟子等着你。” “松松,别哭。”玉沉璧艰难抬起手,摸上景松的脸想为他擦眼泪,冰凉的指腹抹过景松的脸颊,景松恋恋不舍扶着他的手,歪头靠进玉沉璧的手心里, 篱笆小院的门开了,各位峰主来了。 “师尊……”殷柳走到玉沉璧床边,景松趁机跟玉沉璧告状,恨恨道:“师尊,殷师兄想把您埋进土里,若不是弟子一直拦着,您现在复生恐怕就是在地下复生了。” 玉沉璧无奈一笑,“勿要把为师下葬,为师还会回来的。” 木月白上前检查玉沉璧的情况,屋里的人着急的看着他,只见木月白失望摇头,“玉师叔这不是复生,是执念未了。魂魄并没有回来,也只是回光返照。” 第228章 帝天氏:沉璧,朕很欣赏你 帝天氏。 一头戴十二旒珠冕、衣饰华贵的男人,正拉着玉沉璧下棋。 那男人捋着胡子,笑呵呵道:“沉璧,你不专心啊,还在想你那个道侣?” 玉沉璧恭敬垂首,“族长,您还是放晚辈回去吧。” “真就不愿意留在我帝天氏?”帝天氏族长道,“沉璧,朕很欣赏你。” 玉沉璧道:“晚辈那个小徒弟,还在等着晚辈回去,他一向离不开晚辈。” 帝天氏族长严肃道:“年轻人,耽于情爱可不好。” 其实玉沉璧并没有死,只是离魂了。 玉龙神剑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帝天氏族长。是故在南幽郡的边缘结界重新修好的那一刻,帝天氏族长收走了玉沉璧的魂灵。 修真界中玉沉璧回光返照,是玉沉璧分神下去给景松传了几句话,然而很快又被帝天氏族长发现了。 所以如今修真界中的玉沉璧,依旧是离魂已死的状态。 玉沉璧答道:“晚辈年纪大了,只想安享晚年。” 帝天氏族长露出一声笑,这笑意中多带着几分无奈。 不到两百岁的玉沉璧,面前的帝天氏族长已经两万多岁,依旧是精神矍铄。 这话在帝天氏族长面前毫无信服力,玉沉璧索性转了话题,“您要怎么样才肯放晚辈下去?” 帝天氏族长又在面前棋盘上落下一子,“沉璧,只要你能赢了朕,朕就放你走。” 玉沉璧道:“晚辈和您已经下了十日,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不知还要再继续下多久,晚辈不想下了。” 帝天氏族长提醒:“沉璧,你早就应该来帝天氏了,飞升之后迟迟不归位,已经是犯了帝天氏的重罪。这次若非是朕,你怕是还要在修真界里继续懈怠。” 玉沉璧站起身,拱手朝帝天氏族长道:“那就请族长将晚辈贬下去吧。” 帝天氏族长好整以暇看着他,“怎么不为自己求情?” 玉沉璧道:“晚辈只想安享晚年,不愿来帝天氏受天规约束,也不愿在帝天氏再授新职,晚辈自从卸任挽月山峰主后,就想好好歇歇了。” 帝天氏族长问:“歇了这么多年,还没歇够?朕可以给你一个清闲一点的职务。” 玉沉璧摇头,“晚辈有牵挂的人,不愿留在帝天氏。” 帝天氏族长笑道:“飞升成神可是修真界中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个犟的。” 玉沉璧躬身更低,“还请族长把晚辈贬下去吧。” “朕不愿放弃英才,但朕劝不了你。”帝天氏族长站起身,“但朕可以找人来劝你,阿澜想见你很久了,随朕一起去看看他吧。” “是。”玉沉璧跟上帝天氏族长。 玉沉璧跟随帝天氏族长进入一座金殿,殿中成排的书架林立,其上塞的满满当当汗牛充栋。 玉沉璧眼前一亮。 帝天氏族长回头看向他,“朕记得,你好像喜欢这种藏书阁。你若是答应任职,朕也划给你一座,如何?” 玉沉璧没有说话。 “阿澜。”帝天氏族长朝里面唤了一声。 有一人闻声从里面出来,穿着祁连氏的紫色衣衫,帝天氏族长给玉沉璧解释:“这是你们祁连氏的先祖,祁连澜。” “先祖?”玉沉璧惊愕,迅速撩起衣摆跪下行礼,“晚辈祁连沉璧,拜老祖宗安康。” “起来吧。”祁连澜上下打量玉沉璧,冷漠严肃的脸上不苟言笑,“从本座离开祁连氏后,再无祁连氏后人能召动玉龙神剑,你倒是个本事大的。” 玉沉璧颔首,“多谢老祖宗夸赞。” “呵!”祁连澜冷笑了一声,“你不想留在帝天氏?” 玉沉璧恭顺应道:“是。” 祁连澜扬手,“不想留就不留吧,本座不喜欢强人所难。” “阿澜?!”帝天氏族长错愕,不满:“我是让你来劝他的。” 祁连澜抬眸瞥了帝天氏族长一眼,“你把他强留在这里,就不担心他会玩忽职守?而且他那个魔族道侣也是个混世魔王,你就不担心他知道后会来要人,把帝天氏闹个天翻地覆?” 帝天氏族长不说话了。 玉沉璧感激不尽,“多谢老祖宗体恤,晚辈……” 祁连澜打断玉沉璧的话,冷声道:“本座虽然让你走,但也不是真的让你走,本座也是有条件的。” 玉沉璧心里一沉,“您说。” 祁连澜道:“玉龙神剑出鞘惊天动地,不止帝天氏知道,六大古族都有感知,所以本座命你看好玉龙神剑,放在祁连氏终究不太安全。” 玉沉璧很痛快答应,“是。” 祁连澜看向帝天氏族长,“祁连氏中居然出了祁连惊一辈,责任在我祁连氏,如今修真界中能重新恢复安定,主要的主要的功劳在于,祁连沉璧这个修真界的第一仙尊,我也从中吸取教训,修真界中不能不设神只统治。” “不可!”玉沉璧反驳祁连澜,“修真界中分地各治,无法设立共主统治,各地与中央定会产生矛盾,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进一步激化,祁连惊便是最好的教训。” “所以你去。”祁连澜直言道,“你不是想跟你那道侣长相厮守么,修真界各地对你也是尊敬有加,正好你去坐镇修真界。” 玉沉璧不说话了。 帝天氏族长十分赞同,“阿澜说的是,祁连氏已经归隐,如今的修真界不能不统一管理,正好就交给沉璧你了。” 玉沉璧还想反驳,“可是族长……” 祁连澜强硬道:“要么留在帝天氏,要么管理修真界。祁连沉璧,你二选一吧。” 玉沉璧只能答应,“是。” “朕理解你想偷懒的心思,”帝天氏族长温和拍了拍玉沉璧的肩膀,“朕为你派两个星君辅助你,不打扰你和你的道侣相处。” “他虽是我的后辈,你别太惯着他了。”祁连澜转身离开。 帝天氏族长和玉沉璧从藏书阁里出来,看玉沉璧的神色明媚了不少,帝天氏族长笑道:“现在满意了吗?” 玉沉璧点头,“多谢族长。” 帝天氏族长道:“既然满意了,就把那盘棋下完再走,这次可不能不专心了,朕派人去修真界给你修建金殿。” “是。”玉沉璧应着,期待的看着帝天氏族长,“那藏书阁……” “也给你。”帝天氏族长大笑,“以后记得定期来帝天氏述职。” 玉沉璧高兴了,“晚辈多谢族长!” 大结局:景松欲殉情,玉仙尊归来 修真界中。 距离玉沉璧身死,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当初玉沉璧回光返照时,说的那句“他还会回来的”,越来越不可信。 这十三年,景松与玉沉璧的尸体相伴,夜里梦中有玉沉璧的虚影,无一不是在刺激的景松的精神。 东岳山派里越等越没信心,若是玉沉璧真的能回来,恐怕早就应该回来了,不至于过了十三年还是毫无生息。 景松顶着无数人劝说的压力,坚决不肯把玉沉璧交出去,心里盼望着玉沉璧回来,也失望着玉沉璧不会再回来。 景松将玉沉璧抱在怀里,神色呆滞死气沉沉,不再理会任何来劝他的人,只是望着玉沉璧一天一天的发呆。 景明霏和静羽看他这般模样,无力相劝也只能摇头走开。 第十三年,玉沉璧满两百岁。 在玉沉璧的两百岁生辰这天,东岳山派发丧。 景松终究是绝望了…… 第一仙尊死而后已,前来东岳山派吊唁的仙师很多,景松呆滞的跪在玉沉璧灵前,灵位之后的棺椁里,是玉沉璧的仙身。 棺椁停灵七日,景松便跪了七日。 七日之后,东岳山派准备封棺下葬,请前挽月山峰主葬入峰主墓林,入土为安。 诸位峰主都等在身后,景明霏和静羽去劝景松。 “松松……”景明霏欲言又止,想要上前把景松拉起来,“让玉仙尊上路吧。” 景松拿出魔界玉玺,抬手交到景明霏手里,哑声道:“有劳父亲日后管理魔界。” 这是打算殉情了…… 静羽上前按住他,急声道:“松松,你别想不开!玉仙尊在天之灵,定然不想看见你如此!” “父亲母亲不必再劝,我去陪师尊了。”景松站起身走向棺椁,召出朔望横在颈前,打算自戕。 一道金光突然将朔望打落,棺椁中的人消失不见了。 景松疯了,“师尊!我师尊呢!” 一道金光从门口飞进来,落在殿中众人的面前。 金光散去之后,是头戴金冠的玉沉璧,一袭白衣点金缀银,额间金印光彩夺目。 是玉沉璧的神相。 玉沉璧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左一右装束不同,左边的人窄袖劲装腰佩长剑,右边的人长衣广袖儒雅风范。 看见玉沉璧死而复生,众人皆是惊喜: “玉师叔!” “师尊!” 景松鼻头酸的厉害,先朝玉沉璧扑了过去,“师尊,你让我等的好苦……” 玉沉璧揽住景松,温柔抚摸他的头顶,“松松,为师回来了。” “见过诸位仙师。”玉沉璧身边的二人拱手相拜,“我们二人是上神身边的星君,此后负责上神的一切事宜。祁连上神入主修真界,掌管修真界中各方诸事。” 殷柳率先反应过来,“师尊这是封授神职了?” “嗯。”玉沉璧温声给解释,“的帝天氏族长硬要强留为师,为师已经尽快回来了。” 景松连连点头,依恋的搂着玉沉璧的腰身,“你回来了就好,我不在意其他的。” 玉沉璧道:“虽说是神职,但我毕竟年事已高,不愿再因为这些琐事劳神劳心,修真界依旧保持各地分治就是,我不会插手。若有问题就去新修的玉龙金殿反馈,泽文泽武二人会去处理。” 那二位星君应着:“是。” 玉沉璧看向景松:“跟为师走吧。” 景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哪里?” 玉沉璧温和道:“你不是说想去魔界隐居吗,为师和你一起。” “好!”景松终于展露笑颜。 幸好,故人归来。 【正文完~】 不要走开,还有番外更精彩。 (\/≧▽≦)\/~ 番外一:玉仙尊,你真的吓到他了 景松有点不对劲。 玉沉璧观察了景松好几日后,得到如此结论。 原本这孩子早起去朝会之前,总要再黏糊他一阵子,晚上睡觉之前也要黏糊他一阵子,包括平日与他单独时,更要黏糊着他。 可这孩子最近有点……独立过头了? 除了晚上还会窝进他怀里以外,这小子现在几乎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玉沉璧与景明霏下棋时,无意间提到景松的情况,“松松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是你吓到他了。”景明霏道,语气里难掩对景松的心疼,“你走的这十三年里,那小子从满怀期待一直等到绝望自杀,连魔族这边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就打算追随你去了,结果你又突然回来了,他哪敢相信你是真的。” 玉沉璧甚是苦恼:“我也想早点回来,奈何帝天氏族长不肯放我。帝天氏的一日,哪成想竟是修真界的一年。” 静羽端着茶盘进来,给玉沉璧倒了一杯茶,静羽的声音隔着茶香氤氲,“玉仙尊,你好好哄哄松松吧,他向来离不开你。” 玉沉璧略有沉思,“我记得下个月是祁连氏祭祖,阿霄已经把请帖送来了,我正好带松松回去一趟。” 夜里,景松处理完政务回来。 玉沉璧已经散下头发了,正在等着他。 景松看着玉沉璧,似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眸中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还带着悲伤,最后满腔的话只化为了沉默寡言。 景松不敢挨得玉沉璧太近,恐怕会像梦里的虚影一样,他去追逐就消散了。 这样看着师尊还在就好,这就足够了。 景松沐浴过一番后,带着水汽躺在玉沉璧身边,玉沉璧揽着他贴近自己,景松依旧是沉默着,埋进玉沉璧怀里便睡过去了。 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发,这孩子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在他身边睡得很沉。 前几日的晚上,这孩子偷偷哭过。 明天还是跟这孩子好好谈谈吧…… 翌日,晨。 景松打算起身,玉沉璧却按着他的腰身不让他起来,景松向玉沉璧求饶:“师尊,弟子得去朝会了。” 玉沉璧问:“有要紧的事吗?” 景松想了想,而后摇头。 “那就不必去了。”玉沉璧揽着景松,“再陪为师睡一会吧。” “是…”景松自然不愿离开玉沉璧,玉沉璧这么说他求之不得。 大约过了多半个时辰后,门外有魔侍来催,“尊上,该起了。” 看景松想说话,玉沉璧先一步捂住景松的嘴,朝门外道:“你们尊上病了,今日便休一天吧。” “是。”门外的魔侍没声了。 景松拿下玉沉璧的手,不解问玉沉璧:“师尊这是?” 玉沉璧道:“最近躲为师还没躲够吗?为师有话想跟你说。” 景松的眼眸垂了下来,低声道:“我没有躲着师尊,师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玉沉璧抓起景松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严肃道:“松松,你感觉为师是活的还是死的?” 景松道:“师尊自然是身体康健……” “抬起头。”玉沉璧捏起景松的下巴,迫使景松直视玉沉璧,景松心虚想要挣开玉沉璧,“师尊……” 玉沉璧却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凑近景松轻柔亲吻在他的唇上。 “师、师尊……”景松的脸当场红了,一颗泪珠从脸颊边滚落,声音带着哭腔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玉沉璧温声道:“为师已经回来了,在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为师。松松,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师尊……”景松扑进玉沉璧怀里,终于是绷不住哭了,泪水打湿玉沉璧的衣衫,“我等了你十三年啊!你无声无响离开我十三年!你知道我整日面对着你的仙身是什么感受吗?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玉沉璧轻拍着景松的脊背,声音温和:“我都依着你,以后无论我去什么地方,都带着你一起。” “帝天氏又是什么地方,那个族长会不会还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景松悲观道,“你去祁连氏我就寻不到你,怎么又多了个帝天氏……” 玉沉璧给他解释,“帝天氏就是你们认为的神界,他应该是不会再动我了,以后我再去帝天氏的时候也带你去,帝天氏族长知道我们是道侣,不会说什么的。” 景松搂上玉沉璧的脖子,亲吻着玉沉璧的唇瓣,“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甚至故作凶狠的咬了他一口,“你若是再扔下我,我就把你关在我这殿中,哪里也不让你去了,就算你讨厌我,也比你不要我好。” 玉沉璧无奈,“修真界里有泽文泽武,以后为师就长长久久陪着你。” 景松又补了一句,“只陪着我。” “嗯。”玉沉璧甚是好脾气的应着。 景松又亲了玉沉璧一口,有些哀怨:“你既然说今天不让我出门,那你也不许去找我父亲,明明我才是你道侣,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却比我还长……我得想办法把他们赶走……” 玉沉璧拍了一巴掌景松的后背,失笑:“那是你亲生父母,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对他们敌意这么大?” 景松严词反驳:“亲生父母也比不过亲师尊,你养我长大,又答应跟我结为道侣,他们比不上你半分半毫,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玉沉璧笑道:“这话若是让明霏听见,明霏肯定又要骂你了。” “只要师尊你别告状就好。”景松的手下移,扯开了玉沉璧的衣带,手掌贴在玉沉璧的腰身,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眼看他还想向下,情境越来越危险,玉沉璧眸中带着警告,景松朝他卖笑:“师尊~” “听话。”玉沉璧拒绝,“我今日留你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而且你冷落了为师这么长时间,为师也有脾气,为师不愿意。” “哦…”景松自然不会忤逆玉沉璧,又乖乖的把他的衣带系回去,有些失落道:“这是师尊第一次拒绝我。” 玉沉璧哼道:“为师若是对你太好,你就会得寸进尺。” 景松有些不满,朝玉沉璧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他,“下个月是祁连氏祭祖,你跟我回去一趟。” 景松不太乐意,“你们祭祖,跟我有什么关系?” 玉沉璧笑道:“宗祠的族谱上已经加上你的名字了,这次祭祖你也得去。” 景松眼前一亮,“师尊,你是要在小辈面前公开承认我了吗?” 玉沉璧点头,调笑的掐了掐景松的脸,“你年纪不大,辈分倒是不低。祭祖完了之后,阿霄还得带祁连氏后辈来拜我们。” 景松乖巧蹭了蹭玉沉璧的脖子,“都是仰仗师尊。” 【番外一完~】 番外二:师尊居然生娃了?!(上) 距离玉沉璧和景松去魔界隐居,已经两年了。 泽文和泽武二位星君,今日突然造访东岳山派,还抱来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直接找上了挽月山。 “殷峰主,这是上神托付给您的。” 那孩子生的粉雕玉琢,模样甚是可爱,小小的一团安静的睡着,连头顶上的两只魔角,也是粉嫩嫩的。 只是—— 这孩子的眉眼间,和景松有个七八分相似…… 一个怪诞且恐怖的想法,逐渐在殷柳的脑海中形成。 “这、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殷柳颤着声音问。 泽文道:“这是魔尊的女儿,上神为她取名为景越。” 魔尊的亲生女儿?! 景松和师尊的孩子?! 师尊居然给景松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殷柳痛心疾首:师尊,你糊涂啊! 此刻的殷峰主,丝毫没有考虑到男子究竟能不能生的问题。 殷柳颤抖着手百感交集,把正在熟睡中的婴孩接过来,又问他们二位星君:“我师尊呢?” 泽武道:“我家上神最近几日抱恙,魔尊一直在陪着上神休养。” 这话很自然的被殷柳理解为:师尊刚生产完正在坐月子,现在不宜出门。 殷柳本来还不想相信,这话又给了殷柳沉重一击,让殷柳不得不相信。 “代我向师尊问好。”殷柳神色复杂,满目怜惜看着这个孩子,“请师尊放心,我会好好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 “我们告辞了。”二位星君把孩子送到就离开了。 几乎不到上午,玉仙尊产下一个闺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岳山派。 一众峰主闻风而动,当即找上挽月山,夏炎阳和秋萧瑟离得最近,来的也是最快,殷柳正在房中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姑娘。 “这孩子真是玉师叔生的啊?”夏炎阳满脸惊奇,“这眼睛这鼻子,好像是和景师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秋萧瑟还算有点理智,对此提出质疑,“玉师叔可是男子,男子怎么生?” 夏炎阳道:“魔界里乱七八糟的药物挺多的,说不定就有让男人生子的药。” 殷柳听见此脸色一沉,“景松居然敢这般对待师尊,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襁褓中的孩子通灵性,小景越似是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殷柳手忙脚乱抱起来哄。 “景师弟之前就说过,想和师尊养个孩子。”云柏深深叹了口气,恨玉沉璧不争,“师尊宠着他是不假,可这也太过了。” 木月白担忧道:“女子分娩犹如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更何况是男子,景师弟此举太过分了。” 殷柳一边哄孩子一边道:“找个时间去魔宫看看师尊,魔宫那环境可不利于师尊休养,还是把师尊接回东岳山派来更稳妥。” 夏炎阳问:“那这个孩子……” “我养。”殷柳不假思索,“师尊生子已经够辛苦了,养孩子哪能再让师尊劳累?景松不会体恤师尊,我不能不懂事,之后这孩子的教育抚养,我全权接手。” 魔界,魔宫。 玉沉璧靠在床头,面上带着几分病色,景松一边给他喂药,一边心生不满的抱怨,“师尊,您为什么要把景越给殷师兄啊,我和您一起养不好吗?” “你养还是我养?”玉沉璧反问,语气有些冷,“你整日忙于政务,哪有时间照看景越?” 景松道:“我经常不在您身边,让景越跟您做个伴也好……” 玉沉璧道:“为师已经养大一个你了,养一个孩子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成本你知道吗?为师不想再养第二个了。” 景松听见这话有些受伤,“师尊这是在嫌我麻烦吗?” “我没有说你,你别误会我。”玉沉璧抬手摸了摸景松的头发,放软了声音说道:“为师只想在你这里好好偷个懒,有你跟为师作伴就足够了。” “嗯。”景松放下药碗,拿着帕子给玉沉璧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玉沉璧道:“把景越送去给明霏吧。” 景松埋怨道:“他忙着跟我母亲过二人世界,才不愿意养这个孩子。” 玉沉璧道:“明霏不想养,为师也不想养,不如送去给殷柳当弟子。” 景松有些担忧,“殷师兄不会看景越是魔族,就处处苛待景越吧?” 玉沉璧道:“殷柳是我的首席弟子,他是什么心性我最了解,绝对不会如此。” “殷师兄在您心中的分量一直很重。”景松有些吃味,这话听着有些牙酸。 玉沉璧无奈一笑,把景松揽进怀里,“松松,在为师心里分量最重的是你。” 景松抬头望着玉沉璧,玉沉璧的额上还有冷汗,景松赶忙爬了起来,担忧道:“师尊,您肚子还疼吗?” 玉沉璧面色苍白,“为师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 像是在强撑着。 景松脱鞋上榻,在玉沉璧的身边坐下,把玉沉璧抱进怀里,拿开玉沉璧暖肚子的汤婆子,手掌覆在玉沉璧的肚子上,释放灵力帮玉沉璧缓解痛感。 玉沉璧顺着景松倚在他身上,景松跟他待在一起时衣衫柔软,不会有那些叮叮当当又冰冷硌人的衣饰,“其实,为师自己也能缓解。” “这里有我在,何须您再辛苦劳累?”景松亲了亲玉沉璧的头发,“而且您之前经常用灵力帮我缓解伤痛,也到了我报答您的时候了。” 玉沉璧似笑非笑,“你缓解归缓解,把手从我衣服里拿出来,别乱摸。” 景松只当是没听见玉沉璧的话,给玉沉璧掖了掖被角,“师尊,您既然不舒服就好好睡一会吧,这里有弟子守着您。” 三日后,玉沉璧的腹痛之症痊愈了。 玉沉璧想回东岳山派看景越,景松陪他一同前往。 哪成想,景松和玉沉璧朝挽月山走,一路上收获了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二人只觉莫名其妙。 更甚至,他们二人刚踏上挽月山,殷柳便杀气腾腾的举剑朝他们杀过来,“景松!我打死你个畜生!” 景松赶忙朝玉沉璧身后躲,“师尊救我,殷师兄疯了!” 云柏稍后才到,心疼的给玉沉璧披上大氅,“师尊,您可不能受风,晚辈和殷师兄这就打算去看您了。” 番外二:师尊居然生娃了?!(下) 现在正是炎炎夏日,披着厚厚的大氅属实有些诡异,玉沉璧很快捂出了一层汗。 殷柳和云柏跟着玉沉璧进了篱笆小院,路上殷柳多次想对景松动手,奈何玉沉璧一直护着景松,殷柳只能恨恨收手。 进了屋里,玉沉璧立刻脱了大氅,并展开折扇摇着扇风。 “师尊,您不能受凉。”云柏想拿走玉沉璧的折扇,被景松冷冷一眼瞪回去了。 玉沉璧看向殷柳:“景越呢?” “景越在睡着,晚辈这就去给您抱过来。”殷柳转身出门。 “师尊,您太宠着景师弟了。”留下的云柏是满眼对玉沉璧的心疼。 景松不满,“我和师尊是道侣,师尊自然是宠着我,云师兄有什么意见吗?” 云柏连连摇头深深叹息,“就算您再宠景师弟,也不能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何出此言?”玉沉璧只觉莫名其妙,猛然想起之前殷柳潜入魔宫、将他偷回来的事,玉沉璧更是面色怪异看向云柏,“你们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呀,是玉师叔回来了。”夏炎阳惊喜进门,秋萧瑟规矩的朝玉沉璧拜了一礼,“玉师叔。” 随后而至的木月白问:“您好点了吗?月子期间不能受凉,晚辈帮您看看吧。” 景松皱起眉头,“什么月子?” 云柏不悦道:“景师弟,你太过分了,师尊给你生了个孩子,你难道还不让师尊坐月子吗?” 景松和玉沉璧的脸色同时变了,景松只觉惊悚:“什么孩子?师尊的男子,男子如何生孩子?” “我把孩子抱来了。”是殷柳回来了,抱着景越进门,对景松面露怨恨,劝玉沉璧道:“师尊在东岳山派养好身子再走吧,景师弟他照顾不了您。” 木月白惊讶“咦”了一声,“玉师叔并没有生产的迹象?” 景松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愕然道:“你们不会以为景越是师尊生的吧?” 看景松的态度,众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云柏讷讷问道:“难道不是吗?这孩子跟景师弟长得这么像……” 玉沉璧已经把景越接过来,惊异问道:“殷柳,泽文泽武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殷柳老实答道:“二位星君说,这是魔尊的女儿。” 玉沉璧哭笑不得,“这是明霏和静羽的女儿,他们两个不想养,就扔给松松了,我也没精力再给他们养孩子,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松松的亲妹妹自然和松松长得像。”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云柏又问:“二位星君还说,师尊前些日子身体抱恙,又是怎么回事?” 景松道:“师尊贪凉,吃了不少冷饮和冰水果,腹痛了好几日,直到昨日才完全养好。” 殷柳、云柏:“……” 其他众人:“……” 殷柳问:“那这孩子,您还带回去吗?” 玉沉璧道:“留给你当弟子吧。” 这孩子既是景松的妹妹,又是他的徒弟,而且师尊还和景松的道侣,想着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殷柳觉得很有必要请示一下。 于是,殷峰主一本正经的开口,“师尊,那这孩子以后该怎么称呼您?” 玉沉璧看殷柳眼神瞬间变冷,“你想怎么办?” 反应过来的景松,当即噗嗤笑出了声。 看殷柳还真敢去想,玉沉璧的怒气瞬间点燃,“叫师祖!不然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哈……”被提高了许多辈分的景某人笑的更欢快了。 【番外二完~】 番外三if线第一篇:当前世景松回到大婚之前(1) 【食用指南: 本番外是if线,是前世景松的臆想,与今生已经圆满的景玉二人毫无关系,也与前世已经自尽的玉仙尊毫无关系。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臆想!臆想!!臆想!!! 景松一心求回x玉沉璧心存死志。 前世景松和玉沉璧是绝对的be,结局最终定格在玉仙尊自爆与白眼狼同归于尽,本篇章可以理解为前世景松的临终幻想:倘若还有挽回的可能…… 接下来正文开始,提前be预警。】 景松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已经装饰为喜气洋洋的大红。 这是谁要成亲?景松正在愣神。 头戴大红花的喜嬷嬷跪在地上,为难的看着他:“尊上,那位主子不肯试婚服。” 那位主子…… 眼前之景逐渐与记忆之景重合,景松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之感,他、这是回溯重生了吗? 景松抬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眸中情绪复杂,心跳莫名的愈发剧烈,一种强烈的情感呼之欲出。 这是魔宫里的书房,以往他跟玉沉璧吵完架后,就会在这里躲着。 “我去看看他。”景松站起身,抬脚往外走,脚步匆匆带着迫不及待,他此刻无比渴望看见玉沉璧。 一个活生生的、只属于他自己的玉沉璧。 从书房往寝宫走,距离不算太远,但景松心里思绪万千。 让玉沉璧试婚服,发生在他和玉沉璧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也是玉沉璧自爆的前一天晚上。 玉沉璧不肯试穿,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折腾了一顿,直到他没力气反抗了,又强迫给他套上的婚服。 在那个景松的身体里,看着他和他师尊的和睦相处,看着他师尊对他的百依百顺,景松只觉心里悲哀。 他不该逼他的…… 逼的玉沉璧一心求死,也彻底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分。 玉沉璧走了,他后悔莫及。 他一路追去的那个师尊对他厌恶至极,毫不怜惜杀了他两次。 如今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挽回他师尊? 绝对不能再逼师尊了。 他今天晚上必须得做出点什么,否则明日大婚时,他师尊还会再次离他而去。 即便不能消减他师尊对他的恨,至少打消师尊这求死的念头也好…… 景松心中悲痛,为什么不能让他重生在早点的时候!他师尊对他的厌恨还没有那么深…… 景松推开了寝宫的门,玉沉璧正靠坐在床头发呆,对于景松的出现视若无睹。 从景松把玉沉璧囚禁在这里开始,玉沉璧整日郁郁寡欢,七年如一日的除了被他折腾就是枯坐发呆,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昔日人人敬仰的第一仙尊,在这里迅速衰败了下去,以往玉沉璧乌黑若瀑的头发,如今也添上了不少银丝。 景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和玉沉璧好好在一起,并不是要毁了玉沉璧。 然而,事与愿违。 “师尊。”景松靠近玉沉璧,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惧意,有些不敢看此时的玉沉璧。 玉沉璧只是眸光淡淡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移开了视线。 除了七年前玉沉璧还会反抗他斥骂他,现在玉沉璧整日都是死气沉沉的。 玉沉璧自杀过,也试图想杀他。 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师尊猜猜,我今日见到谁了?”景松在床边坐下,试图去牵玉沉璧的手,被玉沉璧厌恶躲开了。 知道现在的玉沉璧对他心有怨气,景松也不气恼,语气温和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弟子感谢师尊这么多年的抚养之恩。” 玉沉璧声音冷淡,“不必谢,只当是我瞎了眼。” “师尊,你别这么冲。”景松无奈道,“弟子就想好好跟你说会话。” “可是我不想,你滚吧。” “师尊,殷师兄还在地牢里。”这是景松手里,还能激起玉沉璧情绪波动的唯一筹码。 没想到,如今也不奏效了—— “你想杀便杀,不必来过问我。这个修真界,终究是我护不住了。” 景松静静地看着他,他师尊此刻已经心存死志,将死之人已经没有任何挂念了。 景松心痛的厉害,他还能有什么筹码,再激起他师尊的半分波澜? “我的意思是,我放了殷师兄。” 玉沉璧抬起头,死寂的瞳孔中终于有了些色彩,“当真?” “自然不可能白白放了他,我想让师尊答应我一个要求。” 玉沉璧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眸中刚燃起的光又熄灭了,不耐烦移开视线,“你爱放不放!” “师尊不如先听听要求是什么?”景松缓声说道,“我想让师尊陪我说会话。” 玉沉璧警惕看着他,眼眸中是明晃晃的不相信,“就这个?” 景松点头,“我和师尊误会太深,我想和师尊好好聊聊。” “你先放了殷柳。” “好。” 景松唤了一个魔侍进来,当着玉沉璧的面吩咐道:“放了地牢里的殷峰主,派人送殷峰主安全回到东岳山派。” “是。”那魔侍退出门去。 “师尊现在满意了吗?”景松期待看向玉沉璧。 “你想跟我说什么?”玉沉璧依旧不敢相信,这白眼狼居然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明日的大婚,弟子不想办了,师尊会不会生气?” 景松小心翼翼观察着玉沉璧的脸色,必须从任何因素上,杜绝师尊有自杀的可能…… 师尊厌他,他马上就要失去师尊了,若是这大婚他还一意孤行,那他得到的结果,依旧还是后悔莫及。 “随你。”这场大婚实在可笑,他曾经最喜爱的弟子不仅堕了魔,更要天下的面迎娶他,这让他玉沉璧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不办了也好。 “那我现在就通知下去,明日的婚事的取消,师尊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景松语速很快,生怕玉沉璧会反悔。 玉沉璧神色很淡,眼眸冷漠疏离,仿佛景松只是一个陌路人,“我没生气。” 听见此景松面露喜色,朝玉沉璧凑近了几分,朝他迫不及待诉说爱意,“师尊,我们不成亲了,我们结为道侣吧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玉沉璧对他十分抗拒,看景松离他越来越近战战兢兢,不停的朝旁边躲,“你若想发疯,就滚出去疯!” “不闹了,师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弟子知错了……”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腕,玉沉璧猛然一抖。 看见玉沉璧这么大的反应,景松只觉心口被一只大手抓住一般,疼得厉害几欲喘不上气来。 七年如一日的恐惧如同噩梦一般,循着以往景松下一步的动作,就该是扒他衣服按住他肆意折辱了。 玉沉璧去掰景松的手腕,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 看玉沉璧这抖若筛糠的模样,景松心里更是难过,他想安抚玉沉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景松的下一步动作,并不像玉沉璧预想中的那般,他温柔揽住玉沉璧的肩头,将玉沉璧揽进怀里,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发抖,景松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我们以后好好的,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也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放开我……” 玉沉璧本来还在剧烈挣扎着,但很快但却就不动了,两只手臂垂了下去。 “师尊?”景松本来还有些疑惑,直到看见玉沉璧已经闭了眼,嘴边有鲜血流出,景松彻底慌了。 玉沉璧咬舌了。 “师尊!” 所以重来一次,他虽然阻止了大婚,但阻止不了玉沉璧自杀是吗…… 番外三if线第一篇:当前世景松回到大婚之前(2) 放了殷柳,本来是想让师尊高兴一点,却没想到直接让师尊丧失了求生意志。 玉沉璧咬舌自尽,失血过多险些窒息,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却不肯醒了。 望着榻上死气沉沉、至今昏迷不醒的玉沉璧,景松心里苦的厉害,他早该想到的。 如果不是因为殷柳在他手里,师尊怎么可能会在他身边待七年。 “师尊,我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景松双膝弯下,重重跪在玉沉璧床边,高大的青年人脊梁塌下,握起玉沉璧的手贴着脸颊,声音哀戚带着莫大悲痛,“只有你能醒过来,我送你走,我送你回东岳山派,我也答应你再也不作恶了……” 玉沉璧恨他恨到极致,终于能有解脱的机会了,哪里还会再理会他。 景松杀了那个说“先婚后爱”的魔侍,如果不是他的提议,师尊不会走。 景松想把玉沉璧放回东岳山派,只有现在只有东岳山派的人能救他,但又不想把他放回去,这也意味着他要永远失去他了…… 等等,景松恍然想起一个人—— 他师尊在魔界也有好友,还有一个人能救他师尊! 找到希望的景松心中狂喜,吩咐魔侍照看好玉沉璧后,迫不及待跑出了魔宫。 为他师尊救命的事,他不敢过多耽误! 封印之地。 “帮我个忙,我放你出来。” 景松面对亲生父母,心里生不出半分温情,在他心里他只认玉沉璧,可惜这个对他最好的人快被他逼死了。 景明霏气笑了,“兔崽子,这就是你跟你爹说话的态度吗!” 景松有些不耐烦,“少废话,你就直说帮不帮吧。” 身为景松的生父,景明霏答应下来了,“说,什么忙?” “帮我开导一个人,他现在、”景松情绪又低落下来,“情况很不好。” 这是玉沉璧设的结界,景松不会打开。但是身为堕魔,景松有毁它的能力。 关押景明霏和静羽的结界破了,景明霏震惊的看着景松,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 景松把景明霏和静羽带回了魔宫,又看见魔侍急急忙忙跑出来,“尊上,那位主子吐血了。” “怎么回事?!”景松慌了,赶忙朝寝宫跑。 景明霏和静羽察觉到事情不对,也迅速跟了过去。 魔尊寝宫。 玉沉璧吐了许多血,衣襟上、地上还有被褥上都是血迹,在这里伺候的魔侍手忙脚乱。 “师尊!”景松跑进殿中,朝外吼道:“魔医呢!滚进来!” 玉沉璧抬起头,眸中尽是怒意,惨白的唇瓣上染着殷红,看的景松有些心虚。 玉沉璧声音沙哑,“你动了我的结界?你到底要做什么!” 景松愧疚认错,帮玉沉璧擦拭嘴边的血迹,“我知道您不想见我,我只是想给您找个伴,我没想伤您的……” 玉沉璧厌恶的避开他,单薄的胸膛起伏的厉害,情绪激动的骂:“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好好,我走,你别生气……”景松满脸受伤,但也害怕再气到玉沉璧,退避着他赶忙出门。 景明霏看见一脸死气的玉沉璧时,实在是惊讶住了,以往那意气风发的第一仙尊,任凭如何也不能与眼前人联系在一起。 景明霏不可置信,转头问景松:“你师尊怎么成这样了?” 景松敛下眼眸,心中发堵苦涩的厉害,“是我的错,我之前太偏激了,对他过分了些。” “是你做的?”景明霏更是不敢相信,“玉仙尊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能把玉仙尊逼到这种程度?” “师尊对我很好,是我让他失望了。”景松无助的望着景明霏和静羽二人,“师尊有很严重的心病,已经寻死许多次了,求父亲母亲帮我劝劝他,我不想失去师尊。” 景松有求于人,这声父亲母亲叫的甚是轻松,景明霏面露为难,“你跟着玉仙尊的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玉仙尊的脾性,他若是想不开,就是真的想不开了,谁劝也没用。” 景松甚是难过:“我不想让他走,我喜欢他,不是徒弟对师尊的那种喜欢,我想跟他相守一辈子。” 身为过来人的景明霏和静羽二人,对景松的情感没有多大的反应,静羽只是问他:“你到底怎么玉仙尊了?你跟我们好好说说,我们也好帮你求求情。” “我、我毁了他……” 恐怕吵到玉沉璧的休息,景松跟景明霏和静羽去了其他宫殿,大概的他和玉沉璧这么多年的爱恨情仇讲了一遍。 把景明霏气得不轻,甚至气极要砍了景松,“玉仙尊养你长大,你对他生出别样情感也就罢了,但你怎么能欺师灭祖?你还敢废了玉仙尊的修为,你知不知道玉仙尊最在意的就是他这身修为!他苦修了多少年才问鼎仙门,你说废就给废了?! 玉仙尊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没有玉仙尊,现在就不会有你了!我怎么生出你怎么一个恩将仇报的东西来!” 景松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若不是静羽拦着景明霏,恐怕景明霏手里的长刀就会落在景松身上了。 景松嗫嚅着唇瓣,“求父亲帮我……” “帮不了!”景明霏把长刀甩开,“无论你和玉仙尊有多大的矛盾,但玉仙尊还好好的,我勉强还能帮你。现在这种……呵,你还不如直接给玉仙尊一个痛快,还能让他减少一点对你的恨。” 静羽道:“明霏,你劝劝玉仙尊吧。” 景明霏不悦,“怎么你也帮这混账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玉仙尊……” 静羽道:“不是为了景松,是为了玉仙尊,你去劝劝玉仙尊早日把身体养好,他的修为还能再重修,玉仙尊最在意修为了。” 景明霏这才答应下来,“行,我一会过去看看玉仙尊。” 景松感激涕零,“多谢母亲……” 静羽看向景松,“你父亲去帮你劝玉仙尊,但你也要答应把玉仙尊送回修真界,玉仙尊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千万不能再为难他了。” “……好。” 景松虽然不愿答应,但也不得不答应,只求景明霏能把玉沉璧劝好,也能劝着玉沉璧答应留下…… 番外三if线第一篇:当前世景松回到大婚之前(3) 受过一次结界的反噬伤后,玉沉璧的情况更差了。 “玉仙尊,好久不见啊。” 殿中的气氛很沉重,景明霏进门后,故作轻松的跟玉沉璧打了声招呼。 玉沉璧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之后便不理会他了。 景明霏受了玉沉璧的冷脸也不生气,景松的罪过归根结底是他的责任,若非是他当年把景松托付给玉沉璧,玉沉璧也不用受此磨难。 “还生气呢?气大伤身”景明霏在玉沉璧身边坐下,“你能长命百岁,情绪可不能不稳定。” 玉沉璧冷冷讽刺他一句,“感谢你儿子,我也只能长命百岁了。” 他早已修得半神之身,超脱了修真界的自然法则,已经不会再有生老病死,景松却快把他逼死了。 “你消消气。”景明霏讪讪笑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别整日在这里闷着了。” 玉沉璧更是面色寒冷,冷笑道:“托你儿子的福,我现在下地都困难。” 静羽和景松都在门外,拉开一点门缝观察里边的情况,听见此话静羽柳眉倒竖,怒问景松:“你还打伤了玉沉璧的腿?” “没有。”景松情绪低沉,“我不舍得伤害他。” 景明霏问:“要不我去搬棋盘过来,咱们再下几局?” 玉沉璧没有答应的话,反问道:“景明霏,那白眼狼放你出来有什么目的,来劝我的么?还是别费力气了。” 景明霏道:“是静羽让我来的,那小子答应放你走了,静羽不放心让你这么回去,想让我来劝你养好身体再走。” 玉沉璧这才面色稍霁。 景明霏继续乘胜追击,“以后那小子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我在这里陪你养病,等你养好了我亲自送你走,放心了吗?” 玉沉璧沉默了片刻,“去拿棋盘吧。” 看见景明霏的话有所成效,景松有些激动,迫不及待想推门进去,静羽拦下景松,“你父亲刚说了,你不会再去打扰玉仙尊,别坏你父亲的事。” 景松连连点头,“好,我晚上再去偷偷看师尊。” 殿中,玉沉璧执白子,景明霏执黑子。玉沉璧虽然身体欠佳,但是脑子没坏,二人旗鼓相当。 景明霏问:“等回了东岳山派,玉仙尊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玉沉璧道:“闭关隐世,不再出现于修真界中。” 景明霏提议,“你别闭关了,要不我和静羽陪你去四处游历吧?” 玉沉璧摇头:“我只想安享晚年,有我徒弟在身边尽孝就够了,不打扰你们。” 景明霏试探:“那我儿子……” 玉沉璧冷声道:“我没教过他,我是修真界人,不收魔族为徒。” 门外的景松苦笑一声,“师尊已经不认我了……” 景明霏道:“泄灵散在修真界里无药可解,但是你也别放弃你自己,修真界之外还是祁连古族,祁连古族的医修医术高超,说不定就有医治你的办法。” 玉沉璧欲落子的手停滞了,闷闷应了一声:“不去。” 门外的静羽有些不解,“玉仙尊这是怎么了?看着情绪不太好。” 景松解释道:“师尊本姓祁连,就是祁连古族的人。” 景明霏和玉沉璧下了一天的棋,后来玉沉璧身体支撑不住,累了便卸下了,景明霏这才从里面出来。 “父亲。”景松赶忙迎了上来。 景明霏卸去刚与玉沉璧在一起时的轻松模样,面色沉重道:“玉仙尊有点悲观。” 静羽对景松道:“你去找魔医来给玉仙尊好好看看腿,让你父亲过几日陪玉仙尊出去走走。” 景松连连答应着,“好。” 只有在玉沉璧睡下后,景松才敢偷偷进去看他,玉沉璧病得厉害没有察觉到景松,景松在他身边躺下抱着他,只敢偷这片刻的安心。 在玉沉璧醒来之前,景松就已经离开,他不敢让玉沉璧知道,否则玉沉璧恐怕连景明霏都不肯见了。 景明霏每日都过来陪着玉沉璧,搀着玉沉璧下地走路活动筋骨,只是看见玉沉璧脚腕上有锁链的勒痕后,又忍不住去把景松骂了一顿。 在景明霏日复一日,精心养护开导玉沉璧的过程中,玉沉璧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至少精神不再颓靡,肉眼可见的状态好了不少。 等玉沉璧的身体好些了,景明霏陪他出门了。 也正好在这个空档里,东岳山派来闹。 秋萧瑟剑指景松,“景松!交出玉师叔!” 云柏满腔愤恨,“师尊养育你多年,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反而恩将仇报,囚禁恩师杀害同门,更是送回殷师兄的尸体来挑衅我东岳山派,此仇我东岳山派必报!” 静羽愕然,“你还杀了殷峰主?!那可是玉仙尊最喜欢的徒弟。” “就是因为师尊喜欢他,我才不能留他。”景松面色阴沉吩咐凛寒将军,“杀了他们!” 静羽赶忙道:“赶走就行,别杀他们,不然你想气死玉仙尊吗!” 景松嗜血的心性因为玉沉璧生生忍下,不耐烦的摆手,“别伤他们性命,都赶回去吧。” “还有,”景松转头看向静羽,“别让师尊知道殷柳已经死了的消息。” 景明霏和玉沉璧在外边待了两天就回来了,静羽疑惑看向景明霏,“不是说要去玩小半个月吗?” 景明霏无奈,“我和玉仙尊去了边陲小城,原本想着那里有修真界的人,他应该能轻松一些,哪成想玉仙尊知道了东岳山派来闹的事,急着就赶回来了。” “玉仙尊呢?”静羽忽然感觉心里揪了起来,“去找景松了?” 景明霏叹气,“我哪敢让他去,玉仙尊情绪不稳定,那混小子又把他逼得太紧,他们两个若是见面估计得大吵一架,我点了玉仙尊的睡穴送他回去歇下了。” 静羽这才松了口气,“你记得跟玉仙尊说,东岳山派的人都完好无损的回去了,倒是景松受的伤不轻。” 景明霏道:“知道东岳山派没事就行,其他的就不必让玉仙尊知道了,否则玉仙尊再怀疑我给那混小子说话,还得把他气病了不可。” 番外三if线第一篇:当前世景松回到大婚之前(4) 玉沉璧和景松,最终还是吵了一架。 玉沉璧不去找景松,不代表景松不会来找玉沉璧,景松想借着那些伤在玉沉璧面前使苦肉计,好让玉沉璧能心疼心疼他。 奈何玉沉璧对他早已经失望,即便景松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再激起他的半分波澜,不知道又是谁把殷柳已死的事说漏了嘴,玉沉璧情绪激动被生生气晕了过去。 因为景松来闹了这么一场,景明霏之前的煞费苦心全都白费,气的景明霏又要砍景松。 等玉沉璧醒来后,又成了老样子。 景明霏看他又变回那般低迷的模样,只觉得抓心挠肝,“玉仙尊……” 玉沉璧低声道:“请回吧,我想安静待一会。” “好。”景明霏只能朝外走。 静羽和景松都在外边,看见景明霏出来只觉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景明霏一巴掌拍在了景松的脑袋上,怒道:“你看看你把人家气成什么样了!” “好了,再想其他办法劝玉仙尊吧。”静羽拦下景明霏想拍景松的第二巴掌,把景明霏劝走了。 景明霏拍景松的那一巴掌力道不轻,景松嘴角划下一行血线,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也只能先离开了。 夜里,景松偷偷摸摸来找玉沉璧睡觉。 不曾想他刚进门,玉沉璧朝他看过来,“你不是答应我放殷柳走么?” “师、师尊……对不起。”景松垂下头。 玉沉璧难过闭上眼,被子中的手攥紧又松开,有气无力道:“你出去吧。” “师尊,”景松却是不肯,走近玉沉璧的床边,小声可怜道:“弟子也受伤了,您别只顾着为殷师兄难过,您也心疼心疼弟子好不好?” 玉沉璧面无表情,厌烦的背过了身去,“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张床很大,玉沉璧又是身形单薄,身后还有很大的位置。 景松明白他是讨不到玉沉璧的欢心了,只默默的脱鞋上榻,在玉沉璧身边躺下。只要玉沉璧还在他身边,对现在的景松而言,就足够了。 景松想抱玉沉璧,奈何手刚触碰到玉沉璧时,激起了玉沉璧强烈的反应,玉沉璧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抓起一边束发的簪子,一个猛地起身就要朝景松捅下来。 最近景明霏一直陪着他,玉沉璧的身体好转了不少。 “师尊,”景松快他一步攥住玉沉璧的手腕,眸中的颜色沉了沉,“我父亲陪了您这么多日,我以为您已经不想再杀我了。” 玉沉璧冷冷一笑,“你出尔反尔杀害我爱徒,我这个当师尊的还不能为爱徒报仇吗?” 许是“爱徒”两个字刺激到了景松,景松劈手夺下玉沉璧的簪子,攥着玉沉璧的手腕反拧到到身后,大力把玉沉璧扯起来抱进怀里。 玉沉璧挣不开他,怒目而视。 景松在玉沉璧耳边呢喃,似是在自欺欺人,也似是在提醒玉沉璧,“我也是师尊的爱徒。” 玉沉璧只觉胃里翻涌的厉害,脸色也不太好,讽刺回了景松一句,“凭你也配!” “我欺师灭祖,不配当师尊的爱徒。”景松顺着玉沉璧的话往下说,温柔的亲了亲玉沉璧的脸颊,“我想跟师尊当道侣,道侣印我已经准备好了。” “滚开!”玉沉璧甚是恶心他,一手肘捅向景松的胸口,景松只觉胸口顿然一痛,但也纹丝不动,玉沉璧在病中又没有灵力,打他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景松冷着脸抓住了玉沉璧的手,将玉沉璧的两只手腕攥在一起,扯过一根发带将他的双手捆了个结实,把玉沉璧推倒在榻上。 玉沉璧被他摔得一懵,回过神后连连后退朝里躲,又惧又怒喝他,“你别碰我!” 景松一言不发,抓住玉沉璧的脚踝把他扯回来,玉沉璧浑身抖得厉害,侧头看见不远处的床头,义无反顾的拿头撞了上去。 好在景松及时把他按住,否则玉沉璧定要头破血流。看他又是一副要寻死的模样,景松气笑了,“师尊,你还没想开?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你要一直这么折磨自己呢?你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玉沉璧不想理他,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景松抱着玉沉璧躺下,给他仔仔细细盖好被子,“早点睡吧,我没想强迫你。”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玉沉璧醒来后总感觉身边有人来过,他也问过景明霏,景明霏只说不知道,如今想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玉沉璧不愿面对景松,厌烦的背过身,景松也随着他的意,等玉沉璧换了一个姿势后,继续把他搂过来。 身边的人浅浅传来鼾声,景松抱着玉沉璧甚是满足,但玉沉璧哪里能睡得着。 之前景明霏在时,一直想办法阻拦他和景松见面,如今景松天天在他身边,倒也好办了。 玉沉璧动作很轻,抬起手臂咬破指尖,手指上有血迹流出,静悄悄点在抱着他的手上。 景松对他的动作一向敏感,察觉到玉沉璧碰了他的手,景松嘴角微微上扬,握住了玉沉璧的手。 生灵献祭,血主结引。 千万鬼煞,唯我是从! 玉沉璧在心中默念有词,缔结鬼煞阵。 景松手上的那点血迹,很快隐没消失。 身为修真界符篆绝学的开山鼻祖,玉沉璧即便灵力废了,也不至于到束手无策、只能任他人宰割的地步。 幸好有景明霏在,帮他引开了景松对他的看管。 第二日晨起,景松帮玉沉璧解开发带,他走时玉沉璧还在睡着。 等玉沉璧醒过来时,景明霏已经来了,正帮玉沉璧手腕上的勒痕上药,“他又欺负你了?” 玉沉璧的脸色不好,对景明霏的语气也不好,“你还是来给那白眼狼当说客的。” “我不是。”景明霏纠正他道,“那混小子放我和静羽出来劝你,我原本没答应,是静羽担心你我才来的。” “嗯。”玉沉璧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换了一句话问他,“你有空白的符纸吗?” 景明霏不解,“你要这个做什么?” 玉沉璧没好气道:“写两张平安符保我平安,我怕被你儿子气死在这里。” 自然要保他平安,鬼煞阵发挥作用还要等些时日,他禁不起鬼煞阵的消耗怎么办。 番外三if线第一篇:当前世景松回到大婚之前(结局) 鬼煞阵需要连续下咒不能间断,所以之后的晚上景松去挨着玉沉璧睡,玉沉璧只当是已经睡着并不知情。 但他也不敢保证景松每天都来,玉沉璧自然也不会舍下脸皮去找景松,所以玉沉璧给整座魔宫都下了咒。 景松没有再限制玉沉璧的自由,景明霏为了开导他陪着他到处逛,这也就给了玉沉璧下咒的机会。 至于景明霏和静羽……玉沉璧还算是爱憎分明,偷塞给他们几张保命符算了。 玉沉璧的情况在好转,景明霏和静羽终于放下心来,景松更是心里压不住的喜悦,“我去看看师尊!” “去什么去,玉仙尊不想见你。”景明霏拦下景松,“让玉仙尊过几天安生日子,你们可千万别再吵架了。” “好。”景松也算是温顺,没有再去打扰玉沉璧。 玉沉璧最近忙着在桌前写写画画,景松原本还会担心,玉沉璧是又想研究什么东西来杀他,直到看见玉沉璧写的不过只是平安符而已,景松这才放下心。 毕竟,玉沉璧情况好转,只能说明玉沉璧想开了,并不代表玉沉璧愿意接受他了。 景松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发展。 直到后来魔宫里的一场凉风,把玉沉璧吹的病倒了。 玉沉璧从丧失灵力后身体愈发虚弱,这次一病病了小半个月不见好,一直是魔侍在玉沉璧身边照顾,景明霏坚决不肯让景松靠近玉沉璧。 景松自然也不敢去打扰玉沉璧,安分的等着魔侍的消息。 本来以为是一场普通的风寒,奈何玉沉璧一病病了两个多月,不但没有病情转好的迹象,反而玉沉璧的身体每况愈下。 景松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坚决要见玉沉璧。 景明霏依旧是拦着他,“玉仙尊不想见你,他在病中你就别去刺激他了。” 景松不悦道:“师尊到底怎么了?我要听实话!” 这时静羽从殿中出来,面色有些沉重,景松见此只觉心里一慌,“我师尊到底怎么了!” 静羽道:“你想去就去吧,玉仙尊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景松听见这话只觉如遭雷击,立刻推门而进。 玉沉璧模样虚弱病态难掩,不像是感染了风寒,倒像是更像是即将要殡天。 “师尊……”景松扑过去在床边跪下,恐慌的握住玉沉璧的手,“求您别走、您别丢下我……” 玉沉璧把手从景松的手里抽出来,“别再叫我师尊了,我不认你是我徒弟。” “师尊,求您别不要我,”景松慌张的再次握住玉沉璧的手,声线颤抖带着哽咽,“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师尊您看,我再也没有出去做过恶,我真的改了,我只想好好守着您……” 玉沉璧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抬起了另一只手。 “师尊您是不是在气弟子杀了殷柳?”景松带着哭腔,扶住玉沉璧的手贴在脸上,“您打我好不好,您打我出气,您打我给殷师兄报仇。弟子认,弟子毫无怨言……” 玉沉璧咬破指尖,将手指的血红按在景松的额上,缓缓念出咒词:“生灵献祭,血主结引。千万鬼煞,唯我是从……” 景松周身忽然涌出一道红光将他包围,下一刻景松便感觉到,似有千万头猛兽在撕咬他的身体,景松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朝后跌坐了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沉璧,满脸受伤:“师尊,您还是想杀我?您就真的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吗……” “本座杀你,一是为了修真界,二是为了殷柳。” 玉沉璧的声音冷漠,“景松,你心性不端、堕魔为祸修真界,乃东岳山派之耻、乃是本座之耻,本座必须得给修真界一个交代,将你清理门户!” “我都这般顺着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真就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景松吐血不止,不甘心的瞪着玉沉璧,“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夺修为,我去给你找泄灵散的解药好不好?我不想当混世魔王,我只想要你啊……” 玉沉璧起身下地朝外走,在魔宫里磋磨了这七年,玉沉璧的身子骨,早已被磋磨的差不多了。 “别走……师尊……” 景松挣扎着拉住玉沉璧的衣摆,“您别不要我……求求你……我真的只有你了……你再抱抱我……至少让我死在你怀里……” 景松的手,被玉沉璧毫不留情的踢开了,玉沉璧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景明霏和静羽都在外边。 玉沉璧看着他们二人,景明霏和静羽的脸色都不好看,玉沉璧朝他们二人拱手拜了一礼,“对不起。” 景明霏道:“我送你回东岳山派吧。” —— 修真界中。 某座酒楼里,说话声热火朝天。 “听闻玉仙尊大义灭亲,杀了那个魔头,还屠了整个魔宫?!” “之前不是说玉仙尊修为散了,在那魔头手里受尽折磨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玉仙尊可是第一仙尊,怎么可能会受制于那个魔头。” “我还听说玉仙尊和那魔头将要结为道侣,合籍大典要邀请东岳山派前去观礼?” “肯定是谣言!玉仙尊德高望重,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有辱人伦之事,你这话若是让东岳山派听见,肯定不会放过你!” 东岳山派,挽月山。 殷柳已经走了,他的徒弟还尚且稚嫩,玉沉璧的身体逐渐恶化,整个挽月山的重担都压在了云柏一个人身上。 鬼煞阵是反噬结界。 玉沉璧修为散尽,已经没有办法再对抗景松,唯一的资本就是他这副半神之身,生祭自己的血肉之躯,召来鬼煞解决景松。 下场就是,玉沉璧时日无多了。 回了挽月山后,玉沉璧一直在睡着。 木月白来看过他,之后也是失望摇头,玉沉璧的身体已经束手无策、无力回天了。 昏睡了好几日的玉沉璧终于醒了,云柏大喜过望就要去喊木月白,玉沉璧拦下他:“你去把景松弟子契抹去,为师座下不曾收过他这个弟子。” 云柏应着,“师尊放心,晚辈已经抹去了,不会影响您的清名。” 玉沉璧继续道:“你去把为师旧时的衣裳拿来,帮为师沐浴更衣,再给为师准备一口棺椁,为师想清清白白的走,去向为师的诸位师兄弟们认错。” “师尊,”云柏立刻跪下,眼含热泪,“您别说丧气话,木师兄肯定会救您的。” 玉沉璧坦然一笑,“为师的身体,为师自己清楚,你去做吧。” 云柏朝玉沉璧恭恭敬敬叩首,“各位师伯明白您的迫不得已,不会怪您的,您也勿要有心里压力。” 当日晚,前挽月山峰主玉沉璧,身陨于篱笆小院中。 “恭送玉师叔……” 【第一篇完~】 番外三if线第二篇:当前世景松回到泄灵散之前(下) “玉师叔,您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清楚了。” 木月白面前的桌上放着那一帕子的碎茶盏,“茶盏上残留是泄灵散,景师弟看来是在记恨您让他出丑的事啊……” “嗯。”玉沉璧面色不虞。 殷柳谨慎道:“师尊,这可事关重大,您就算再宠爱景师弟,也不能处理他,倘若这泄灵散您喝下去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您可千万不能心软。” 夏炎阳恨恨道:“景松欺师灭祖不成,就想毁了玉师叔,此等歹毒心思,我东岳山派岂能容忍!” 秋萧瑟严肃问:“玉师叔,是否需要禀报掌门师兄?” 玉沉璧道:“不必,我自有打算。” 殷柳不放心,也恨其不争,“师尊,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玉沉璧道:“待景松二十五岁一到,遣他下山去吧,我和他的师徒情谊算是就此终了了。” 殷柳算着时间,“景松的二十五岁,不就是今年年末么。” 玉沉璧站起身,“再留他到年末吧。” 篱笆小院。 玉沉璧和殷柳是一道回来的,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师尊回来啦?” 景松不知发生了什么,笑脸盈盈的迎上前,亲昵的想去牵玉沉璧的手,“弟子已经为您备好了茶……师尊?” 玉沉璧把景松推开了,并未理会他径直进了屋。 景松有些不明所以,殷柳一把抓过了他的衣领,满脸怒容呵斥他:“师尊已经知道你给师尊下泄灵散的事了。” 景松面上的表情逐渐被惊恐取代,嗫嚅着唇瓣想要解释,“我……我不是有意的……” 殷柳哼了一声把他扔在地上,“师尊想给你留个尊严,不想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但师尊已经对你不满,你好自为之吧。” 主屋,内室。 玉沉璧头疼不已,他怎么也想不通,景松表明心迹不成,居然想对他下此毒手。 他念及景松是故人之子,对他已经足够纵容了。 难道就因为那一巴掌,景松恨上他了? 为什么? “师尊……” 景松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站在门口不敢靠近他,垂着头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景松有些惴惴不安。 看玉沉璧并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景松主动跪了下去,朝玉沉璧请罪,“弟子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对师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师尊责罚。” 玉沉璧站起身,走到景松身边。 景松害怕玉沉璧会打他,恐惧的闭上了眼。 打他他也认。 但玉沉璧只是将他扶了起来,面对景松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怅惘:“松松啊,为师对你不够好吗?” “师尊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景松连忙答道。 玉沉璧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恨为师?只因为师拒绝了你还打了你吗?为师是你师尊,你应该知道……” 后边的话玉沉璧说不出来了,景松抱上玉沉璧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玉沉璧的眼睛猝然睁大,猛地把景松推开了,“混账东西!你、你不知廉耻!” “弟子喜欢您,弟子很确定,不是徒弟对师父的喜欢,就是对道侣的爱慕。我想和你长相厮守,有错吗?” 玉沉璧怒道:“我是你师尊!” “我知道,所以只要你接受我,我不在意名分。”景松理直气壮,跟玉沉璧解释,“我给你下泄灵散,是因为你当众拒绝我,我一时生气想占有你,仅此而已,我从来没有害你之心。我打翻茶杯,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怨恨我,我知道你在意修为,不想惹你不高兴。” 听他这般一番言辞,玉沉璧更是火大,“景松,你真的疯了!” 景松靠近玉沉璧,甚至还想抱他。 玉沉璧后退了好几步,躲开了他的手,只听景松继续道:“师尊,弟子曾经做过一个特别真实的梦,梦里您答应了弟子,弟子和您双宿双飞一起隐居避世,整个东岳山派都在祝福您和弟子,弟子找到了爱人,也有人跟您作伴了,如此一举两得,不好吗?” “真是荒唐!”玉沉璧怒然指向门口,“滚出去!” “我不走!”景松坚决道,“您今日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出这个门!” 玉沉璧怒骂:“景松!你真当我脾气好不会收拾你是吗!” 景松跪的很干脆利索,“师尊您打吧!只要您不打死我!弟子对您的心思就一日不绝!” 他是景明霏的儿子,如今他还没有作恶多端,他师尊怎么也得顾及景明霏的面子,必然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玉沉璧真的对景松动了手。 还在东岳山派时,他师尊从来没有打过他,这是他师尊第一次打他。 玉沉璧也是气狠了,让殷柳取来戒鞭,把景松抽的皮开肉绽,之后便把他赶出去跪着了。 景松跪在篱笆小院里腰杆挺直,丝毫不觉得有错。 云柏过来找玉沉璧时,看见景松愤愤踢了他一脚,“师尊打死你也是你死有余辜,你居然还敢对师尊下药。” 殷柳已经在屋里安抚玉沉璧了,玉沉璧头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只觉心口抖的厉害,殷柳朝外吩咐云柏,“把景松赶去柴房,别在这里碍师尊的眼!” “是。”云柏甩出缚仙索给景松捆上,便把景松拖过去了。 之后,景松再也没有见过玉沉璧。 年末,景松的生辰。 这一天,玉沉璧把景松叫了过去。 景松欣喜,“师尊,你是不是愿意答应我了。” 玉沉璧给景松撂下信笺,一眼也没有多看他,“这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下山去吧。” “师尊,您不要我了?”景松惊惶,“弟子不走,弟子想跟在您身边。” 玉沉璧道:“为师当初收养你时,和你的父母做了约定,在你二十五岁那日,放你回归本源。” 景松反驳,“不是二十五岁之后,由我自行决定去处吗,师尊居然连这个都骗我?” 玉沉璧怔了一瞬,继续道:“看来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世,那就不必与为师争论了,下山吧。” 景松据理力争,“既然是我自行决定处,那我要留在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玉沉璧沉下脸色,“景松,你既然知道你的身世,你就应该知道,东岳山派容不下你。” “师尊,你容得下我吗?”景松反问,“你都养我这么长时间了,继续养着我又何妨?我想跟你修灵,我不想去魔界。” “你是魔族之身,如何能继续修灵?”玉沉璧寒声道:“趁着为师现在不想跟你翻脸,你趁早回魔界去吧。” 景松一脸受伤,“师尊真的容不下我了?” 玉沉璧移开视线,不想再与他多言。 “好……”景松低低应了一声,猛地扑过去抱住玉沉璧,飞快的在玉沉璧脸上亲了一下,想扒玉沉璧的衣衫,“弟子走之前,至少得实现多年夙愿才能无憾。” 之后,景松便被玉沉璧一掌打开了。 最终,景松是被玉沉璧赶下山的。 两年后,景松入主魔界,重新杀回东岳山派,以东岳山派为要挟,强迫玉沉璧跟他走。 玉仙尊直接斩杀了景松。 【第二篇完~】 番外三if线第三篇:当前世景松一切回到原点 【当景松回到刚被收养时,可惜收养他的不是玉沉璧,这次连老天都不帮他了…… 依旧是if线:前世景松的死前幻想。 一发完。】 这是景松的第三次重生。 睁开眼后看见的是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景松双眼环顾着四周打量着周围。 这个房间有点眼熟。 “这小孩醒了!”忽而听见有欣喜声。 景松努力侧头朝旁边看去,就见那个人飞快跑了出去,他都没看清是谁,只听那个人边跑边喊:“殷师兄!” 景松想翻身起来,奈何他被束缚在襁褓里,只有两只小肉胳膊能动。 他想朝外喊人,却只能发出几句“咿呀咿呀”的声音。他现在用的身体,似乎是个婴儿。 婴儿…… 景松茫然过后,便是满心的欢喜,这一次他是不是回到了小时候,玉沉璧刚刚收养他的时候?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可以和玉沉璧重新在一起,他可以为了玉沉璧,去装那个讨巧卖可怜的景松。 既然玉沉璧不想接纳他当道侣,那他可以一辈子不对玉沉璧表明心迹,只当玉沉璧身边最小的小徒弟,守着玉沉璧一辈子…… 景松越想越兴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玉沉璧。 门开了,外边有人进来。 景松期待看过去,表情瞬间凝固。 不是玉沉璧,是殷柳。 殷柳把他抱了起来,接过身边人手里的羊奶,舀起一勺吹凉喂给他。 怎么不是玉沉璧? 景松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要找玉沉璧! “怎么哭了?”殷柳轻拍着他哄。 看殷柳没有半分要把他送去给玉沉璧的意思,景松哭的更伤心了,挥舞着小胖手朝门口指。 殷柳身边的那人猜测:“殷师兄你看,小师侄是不是想出去?”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出去玩了?”殷柳虽然不理解,但也是抱着景松出门了。 景松一边哇哇的哭,一边给殷柳指着方位,是篱笆小院的方向,殷柳抱着他过去。 “你想下水?”殷柳更迷惑了,“要不我回去给你倒些温水,你在盆里玩?” 什么下水?景松不明所以。 然后景松便看见,原本应该是篱笆小院的地方,此时却是一个池塘。 玉沉璧的院子呢? 玉沉璧呢! 景松止住了哭声,眼角带着泪花,茫然的看着殷柳。 “你还想去哪里?”殷柳比他还茫然,看景松没有再指其他的方向,也就抱着景松回去了。 这次,景松是殷柳养大的。 景松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修真界里没有玉沉璧。 殷柳的师尊是一位景松没听说过名字的仙师,早在许多年前与堕魔一战中,和东岳山派的其他老一辈峰主一起身陨了。 殷柳将景松养到了二十岁。 这二十年间,景松每一日总要去那个池塘边待一会。 “景松。”殷柳唤他。 正在池塘边发呆的景松,回头朝殷柳行了一礼,“殷峰主。” 这里没有玉沉璧,他对殷柳的敌意也就没有那么大,更何况是殷柳养他长大。 殷柳无奈一笑,“还不肯叫我师尊么?” 景松抿唇,面露愧疚道:“抱歉,我的师尊不是您。” 殷柳也不怪他,声音温和道:“你从小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景松道:“这里曾经住着一位仙尊,他才是我师尊。” “嗯?”殷柳好奇,“可是据我所知,这个地方从未修缮过任何房屋。” 景松真诚道:“殷峰主,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殷柳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景松望着那池塘,仿佛看见了玉沉璧的篱笆小院,缓声开口道:“不应该是您收养弟子,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一位仙尊。他是我的师尊,也是您的师尊,他早已历劫飞升修的半神之身,也是许多年前与堕魔一战中、东岳山派的老一辈峰主里,唯一的幸存者,他被修真界奉为第一仙尊。 他把我养大,又教授我课业,他真的对我很好,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后来我做错了事,他不要我了。我想挽留他,他不愿意原谅我,我们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后来我把他逼死了,他也杀了我。” 景松的眼圈红了,声音也低了不少,染上几分难过的情绪,“我是来向他认错的,但是他不在这里,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殷柳安抚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说的这位仙尊,我从未听说过。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你说的那个仙尊存在于另一个时空,但你如今生在这个时空,也该释怀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景松勉强扯了扯嘴角,“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向他当面认个错,我真的罪大恶极,我不应该不珍惜他。” 这个殷柳并不知道,景松和玉沉璧之间发生过什么,只当这句话是一句惋惜。 景松天赋很高,玉沉璧很喜欢他,在这里的殷柳也是,出于对天才的怜惜,殷柳安抚他道:“你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可以派人把这座池塘平了,按照你想要的那个样子,去建造你那位师尊的院落。” “多谢殷峰主。”景松的心里说不出滋味,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见过殷师叔。”月鼎山的人来了,朝殷柳拜了一礼,“祁连氏来人了,掌门师尊请殷师叔您过去。” “知道了。”殷柳跟景松告别,“我先走了,你若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景松主动问道:“殷峰主,我能跟您一起去吗?” “自然是可以。”殷柳答应他,“我之前问过你许多次、愿不愿意跟我去月鼎山,你都回绝了,这次怎么了?” 景松笑道:“我的那位师尊,是祁连氏人。” 殷柳面露惊讶,但也没再多问什么,“走吧。” 月鼎山上。 为首的人穿着藏蓝的衣衫,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眸,那眼眸冷淡严肃仿佛凝萃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殷师弟。”木月白唤他一声殷柳,又注意到他身边的景松,有些惊喜:“景师侄居然也来了?” 景松瞟了一眼祁连氏为首的那人,然后便移不开眼了。 熟悉的眼眸熟悉的折扇,经久不见的爱人,景松心里百感交集,眼泪无声滚落。 “景师侄这是怎么了?”木月白吓了一跳,殷柳看向景松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那是我师尊。”景松声音哽咽,痴恋的看着祁连氏的那个人,“原来不是这个世界没有他,而是他没有来修真界。” 殷柳道:“一会我帮你约见一下吧。” 祁连氏老祖宗带和谈书前来,与东岳山派签订和谈协议,祁连氏与修真界从此友好往来。 他们在谈论什么,景松一概没有注意,目光只是落在为首的祁连氏老祖宗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 和谈结束,东岳山派宴请祁连氏。 “见过祁连老祖宗。”殷柳带着景松,私下去找了祁连沉璧。 “殷峰主,”祁连沉璧扫了他们一眼,“有话直说吧。” 殷柳道:“小徒仰仗祁连老祖宗已久,想请您指教一番。” 祁连沉璧冷冷一笑,“本座记得,本座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修真界中,二位还是不必拐弯抹角了。” 景松心里情绪复杂,一声“师尊”脱口而出,看见祁连沉璧皱起了眉,景松当即跪了下去,朝玉沉璧恭恭敬敬叩拜,“晚辈景松,想拜老祖宗为师。” 祁连沉璧冷漠道:“本座不收徒,要让小公子失望了。” 景松继续追问,“既然修真界和祁连氏已经签订和谈书,晚辈以后能不能去祁连氏找您?或者您还来不来修真界?” 祁连沉璧道:“本座已经在帝天氏封授神职,此次下临修真界,乃是祁连氏族长的邀请,此后本座会一直待在帝天氏。本座与小公子没有缘分,小公子不必执着。本座告辞了。 景松只能眼睁睁看着祁连沉璧走远。 他没有去追,也没有资格去追。 这是他和玉沉璧见的最后一面。 我仍在执念,君已获新生。 这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失去了玉沉璧。 【番外三完~】 番外四: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玉仙尊下药! 某日。 殷柳和泽文泽武二位星君造访魔宫。 景松好奇:“殷师兄怎么有空过来了,来找师尊的吗?” 殷柳道:“我来看望师尊,正好遇上二位星君也要来找师尊,就一路过来了。” 泽文道:“族长寿辰在即,请上神前往帝天氏赴宴,我们二人是来给上神送请帖的。” 景松摊手,“三位来的不巧,师尊不在这里。” 殷柳问:“师尊去何处了?” 景松摇头,“我不知道。” “景师弟对师尊竟是这般不上心么?”殷柳有些不悦,“那我还不如将师尊趁早接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景松无奈道,“师尊和我父亲相谈甚欢,他们经常一起出游,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师尊已经冷落我许多时日了。” 最后一句话里,景松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酸气。 泽文将请帖交给景松,“既然如此,有劳魔尊转告上神。” 景松点头,“师尊归期不定,本座也在等着师尊回来。” “既然师尊不在,那我也不多留了。”殷柳也起身告辞,“景师弟,代我向师尊问好。” 景松送走他们三人之后,侍立一边的魔侍上前朝景松施了一礼,“尊上,属下有一良计能帮助祁连主子对您重燃爱火。” 景松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那魔侍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献给景松,景松打量着此物,然后便听那魔侍道:“此乃促进您和祁连主子感情的秘药,还请尊上笑纳。” 促进感情的秘药?景松大致猜到了。 景松道:“这东西没用,本座的师尊对这种东西没反应,还会连累本座挨骂。” 那魔侍想了想,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既然对祁连主子没用,那对您呢?您用还是祁连主子用,效果都是一样的。” 景松好奇,“怎么个一样发?” 那魔侍悠悠道:“祁连主子肯定不能不管您……” 景松受他点拨恍然大悟,随即大喜道:“只要你这计策能成功,本座定然会重赏你。” 那魔侍跪下叩首,“属下所求不多,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属下养活,属下只愿能近身伺候尊上,再继续为尊上出谋划策。” 景松大手一挥,“准了!” 那魔侍欣喜道:“多谢尊上!” “等本座的师尊回来后,你把这东西下到本座的茶杯里去。”景松又把那包药粉还给了那魔侍,嘱咐他道:“记住,一定要让师尊看见。” “是。”那魔侍躬身退下。 玉沉璧和景明霏他们,这次在外边待的时间长,从殷柳走后又过了两个月才回来。 二人进了魔宫里往回走,景明霏笑道:“你跟那兔崽子分开这么长时间,不怕那兔崽子跟你闹吗?” 玉沉璧道:“松松若是要闹,我再哄他就是,之前我跟松松分别的时间也不短,没见松松闹过。” 玉沉璧还没进寝宫,远远看见有人鬼鬼祟祟钻了进去,景明霏见此当即笑了出来,“哟,这是有人盯上你了?” 玉沉璧的脸色霎时阴沉,悄无声息跟了上去,隔着门缝朝里看,只见那人拿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下进了他平日用的茶壶里。 玉沉璧豁然打开门,朝里厉喝了一声:“什么人在此!” 那魔侍快速收起药包,赶忙朝外逃跑。 此人应该不会在玉沉璧手下逃脱,奈何这是个影魔,在玉沉璧将要抓住他时,突然遁地了。 玉沉璧匆匆朝外走,对景明霏道:“我有点事要去处理,晚点再过去找你。” 景明霏的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不着急。” 玉沉璧的事乃是魔宫的大事,玉沉璧浩浩荡荡在这里抓下药的贼,也惊动了静羽。 静羽面露担忧,“我听说有人给玉仙尊下药了,玉仙尊没事吧?” 景明霏却是勾唇一笑,“那小子跟护眼珠子一样护着玉仙尊,如果没有那小子的授意,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给玉仙尊下药?” 静羽恍然明白,更是疑惑不解,“松松这是……” 景明霏慢悠悠道:“玉仙尊整日跟我待在一处,引起某个人不乐意了,这是要跟我宣示主权。” 静羽哭笑不得,“用不用知会玉仙尊一声?” “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景明霏牵住静羽的手回去,“那兔崽子肯定也不愿意让我们插手。” 玉沉璧追出去很远,终于抓住那个贼,手里攒起灵力就要解决他,那魔侍立刻跪地求饶,“主子饶命。” 玉沉璧冷声道:“谁派你来的?交代清楚,本座可以不杀你。” “是尊上……”然后,那魔侍就把他和景松的密谋,都和玉沉璧抖搂了干净。 玉沉璧听完后面色怪异:“……” 之后,玉沉璧回了寝宫。 被下了药的茶壶已经被动过,景松坐在桌边状似不知情的拿它喝茶。 景松看见玉沉璧进来,面露难受的朝玉沉璧卖可怜,“师尊,我不太舒服……” 本以为玉沉璧会心疼的来安慰他一番,哪成想他头上突然挨了玉沉璧一折扇,玉沉璧不咸不淡道:“需不需要为师,像曾经在东岳山派时那样帮你解药?” 景松一僵,想起之前从合欢秘林里回来被玉沉璧暴打的一次,讪讪笑着:“您都知道了啊……” 玉沉璧冷笑呵了一声,殿中陷入诡异的沉静。 随着药效发作,景松面色酡红,物无力的靠倒在桌上,手里死死攥着桌布忍耐。 玉沉璧看了他一眼,将景松抱了起来,景松主动的攀住玉沉璧的脖子,“师尊,您干什么……” 玉沉璧道:“不是要解药吗?为师帮你。” 景松有些发怵,“别打我……” “不打你。”玉沉璧把景松放倒榻上,景松扯住玉沉璧的衣领吻上他的唇瓣。 [老地方,走: 水光潋滟晴方好,群文件自取。] 玉沉璧受他好一顿折腾,险些去了半条命,看着恢复清明的景松,心里有火没地方发,没好气道:“现在满意了?” “嗯。”景松蹭了蹭玉沉璧的脖颈,“师尊是我的道侣,哪能整日跟我父亲待在一起?我受您的冷落,难免有些怨气。” 玉沉璧无奈道:“有怨气就跟我说,我又不会拒绝你什么,以后别这样了。” “好。”景松很温顺。 玉沉璧的手虚虚揽着景松,其实也是没有力气了,手臂疲软的搭在景松身上,“陪为师睡一会吧。” “嗯。”景松靠近玉沉璧,派魔侍去回绝了景明霏的邀约。 番外五:小师尊(1) 玉沉璧有点事,回了祁连氏一趟。 然后没过多久,殷柳紧急把景松叫了过去。 景松听殷柳说完,只觉震惊不已,“师尊抱了个孩子回来?那个孩子还和师尊长得很像??” 殷柳道:“有景越的事在前,我以为可能是师尊的妹妹,可是师尊的家人早已经不在了,那个孩子又和师尊长得太像……” 殷柳的话戛然而止,玉沉璧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那个孩子看着也就是五六岁的大小,乖巧的搂着玉沉璧的脖子,模样简直是和玉沉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不少挽月山的长老围了过来,看见如此皆是惊愕不已。 众人看看玉沉璧,又看看那个孩子,目光最后落在景松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景松上前问道:“师尊,这个孩子是哪来的?” “松松,为师晚一点再给你解释。”玉沉璧看向怀里的孩子,温柔对他道:“我有点事得离开一会,让我徒弟陪你玩吧。” 那孩子瞅了景松一眼,又搂紧玉沉璧的脖子,坚定摇了摇头,“我只要你。” “我师尊现在没工夫应付你,你别不懂事缠着我师尊。” 景松呵斥了那孩子一声,面色严肃朝那孩子伸出手,“你跟我走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松松,你别这么凶。” 玉沉璧面露无奈,把那个孩子交到景松手里,那孩子不可置信看着玉沉璧,挣扎着要从景松怀里扭下来,朝着玉沉璧喊:“祁连沉璧,你别扔下我!我不要跟着他!” 景松拍了那小孩的屁股一巴掌,教训他道:“不许直呼我师尊大名,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那孩子更是不可置信的瞪着景松,满脸通红又满脸羞愤,“你、你打我?” 玉沉璧手里的折扇敲了敲景松的脑袋:“你别欺负他。” “祁连沉璧,我要跟你走。”那孩子更不待见景松了,扒着景松的脸就要去抓玉沉璧。 “你乖乖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玉沉璧说完这话走了。 “祁连沉璧,你别走……”那小孩被抛下了,一脸的不情愿。 景松拿下那孩子的小手,把那孩子依依不舍的脸掰过来,“我师尊都说了,让你听话一点,你若是再胡闹,我还打你。” “我不要跟着你!”那孩子瞬间炸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景松怀里扭了下来,小短腿扑腾着跑了。 “兔崽子!你回来!” 景松不敢放他乱跑,万一磕着碰着了,他没办法跟师尊交代。 那孩子更是害怕景松,连滚带爬跑到殷柳身边,殷柳弯腰将他抱起,拦下景松问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倒是喜欢殷柳,又搂住了殷柳的脖子,小声回答道:“祁连沉璧。” 众人惊了,“师、师尊?这小孩居然是师尊?!” 殷柳问他,“你跟我师尊什么关系?” 那孩子道:“他说,他是长大后的我,因为试验咒术出了岔子,不小心把我弄出来了。” “早说你是师尊的小时候啊。”景松笑逐颜开,捏了一把小沉璧的脸,被小沉璧一把推开,一本正经的教训景松,“我虽然长得小,但也是你师尊,身为晚辈不可无礼,难不成你也敢捏祁连沉璧的脸吗?” “……”众师兄弟:说不定还真敢。 “殷师兄,你把他给我吧。”景松伸手就要接过小沉璧,小沉璧坚决摇头,威胁殷柳道:“你要是敢把我给他,我告诉祁连沉璧你们虐待我,尤其是你们两个!” “抱歉了,景师弟。”殷柳非常上道,侧身避开景松的手,一脸歉意的对景松道,“这毕竟也是师尊,我不敢得罪师尊。” 那小孩得意的朝景松哼了哼,满意的拍了拍殷柳的肩头,“大徒弟,我会在祁连沉璧面前夸你的。” 殷柳忍俊不禁,“多谢小师尊。” 小沉璧让殷柳抱走了,殷柳之前听说玉沉璧的醉话,说小时候的他喜欢看书,所以殷柳给小沉璧找了几本符篆书,小沉璧安安静静在殷柳身边待了一整天。 当日晚上,殷柳把已经睡着的小沉璧安置在旁边的小榻,外边忽然传来敲门声。 殷柳过去开门,外边是的景松,“殷师兄,小师尊呢?” 殷柳侧身让景松进来,“别吵醒他。” 小沉璧睡得很沉,被景松一路抱回篱笆小院都不知道,景松抱着小沉璧躺在内室的床上,小沉璧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睡着。 景松忽然有感而至,身边缺了一个人。 如果玉沉璧也在的话,他和玉沉璧中间再睡着小沉璧,定然是个温馨的场面。 第二日,晨。 小沉璧看见身边的是景松,一骨碌翻身险些摔下床去,“怎么是你!大徒弟呢!” “殷师兄日理万机,没空看着你。”好在景松按住了小沉璧,伸手把小沉璧捞进了怀里,“你乖乖跟着我吧。” “你放开我!”小沉璧抗拒的推他,软乎乎的小手抵在景松的脸上,景松掐了掐小沉璧肉乎乎的脸,“乖,别闹。” “我也是你师尊!我要去找祁连沉璧,你对我大不敬!”小沉璧快被他气哭了,低头去掰景松按在他腰间的手。 “小师尊,你饿不饿?”景松被他闹得差不多了,拎着小沉璧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小沉璧手脚不着地,在半空中胡乱扑腾着,“逆徒!你放我下来!” 景松被他这声“逆徒”给逗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师尊最喜欢的徒弟,师尊都没这么喊过我。” 小沉璧呸了他一声,“祁连沉璧喜欢的是大徒弟那样的,才不是你!” 景松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神色逐渐阴郁下来,小沉璧看他这样有些发怵,“你怎么了……” 景松把他翻过来按在腿上,啪啪两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师尊喜欢谁?” “反正不是你!”小沉璧又挨了景松两巴掌,蹬着腿要踹景松,“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去找祁连沉璧告状!” 这毕竟也是玉沉璧,景松下手并不重,甚至都不会有痛感,但这小家伙一脸受了屈辱的模样,死死咬着下唇。 “你找谁告状也没用。”景松把他抱了起来,托着小沉璧的屁股让他伏在自己肩头,“别生气了,我带你下山玩去。” 番外五:小师尊(2) 这小家伙真的生气了。 景松抱着他,这小家伙气鼓鼓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为了哄小沉璧高兴,景松给他买了许多小食,在小沉璧吃完第五个糯米团子时,有些不情愿的搂着景松的脖子打了个嗝。 算是这小家伙的示好了。 景松笑呵呵的捏捏小沉璧的脸,“不许再生气了昂。” 小沉璧抗议:“我也是你师尊,你不许捏我脸。” “小孩子别在这里摆长辈架子。”景松提起手里的油纸包,“我这里还有桂花糕,你吃不吃?” 小沉璧伸手接过油纸包,放在景松手上拆开油纸包,吃了一路又拿起一块继续吃,圆乎乎的双颊鼓鼓的,小家伙倒是知足。 小家伙被哄得吃饱喝足了,要爬书架翻玉沉璧的书,景松把他拎在手里教训,“你不许动师尊的东西。” 小沉璧撇嘴,“你就是不如大徒弟,大徒弟会给我找书看。” 眼看景松的脸色又阴了,小沉璧赶忙护住自己的屁股,“你不许打我。” 景松问:“你想看什么书?” 小沉璧道:“我也是祁连沉璧,他看什么我就看什么。” 景松把他拎到玉沉璧的桌前,又把放在桌角的书拿给他,“你在这里乖乖待着。” 小沉璧捧着书,扭头问景松,“你是不是跟大徒弟有矛盾啊?” 景松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小沉璧有些不高兴,“我每次提到大徒弟你就打我,祁连沉璧是不是真的更喜欢大徒弟啊?” 景松道:“师尊最喜欢的是我,因为殷师兄是师尊认定的峰主,所以才会对他格外关照些。” 小沉璧“哦”了一声。 景松有些凶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许问了,你以后也不许在我面前提殷师兄!” 小沉璧道:“之前有人问过哥哥,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嫂嫂,哥哥说我和嫂嫂不一样,没有办法一起比较,但是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景松愣了一下,“你是在开解我吗?” 小沉璧摇头,“你和大徒弟在祁连沉璧心里也是不一样的位置,所以你不用和大徒弟比。” 景松笑出了声,“你人不大,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小沉璧朝他扬了扬下巴,傲娇道:“祁连沉璧不在,我既然也是你的师尊,就得负责帮他教导你。” 景松笑着揉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小师尊,等你长大再说吧。” 小沉璧看书时很安静,那张简直和玉沉璧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在这般幼稚的年纪里尽是沉稳。 怪不得他师尊的床头经常摆着书,原来是小时候就有的习惯。 景松不好意思打扰小沉璧,拿出同心锁玉佩出门联系玉沉璧,“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 玉沉璧的声音很快从玉佩中传来,“我和阿霄有点事要谈,估计还要晚一些时日,你好好照顾那个孩子。” “啊……”景松有些不乐意。 “乖。”玉沉璧的声音带着笑意,“为师让泽文给挽月山送了一只七彩鹦鹉过去,算是为师给你们的赔偿了。” “好。”景松应得不情不愿。 “逆徒,你去哪里了?”小沉璧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然后便看见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出来了。 景松依旧把他拎了起来,“小师尊,我有名字,师尊一直叫我松松。” 小沉璧露出嫌弃的表情,“好肉麻。” 景松:“……” 小沉璧怀里抱着一本书递给景松,景松看书封是花叶养魂术,“怎么了?” 小沉璧有些激动,“他已经把花叶养魂术研究出来了,我能带走吗?” 花叶养魂术的成功,是他和师尊的生离死别,所以景松拒绝的很干脆:“不能。” 小沉璧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景松把他抱住朝屋里走,“我陪你去继续看书吧。” 书房里,景松坐在椅子上,让小沉璧坐在他怀里。小沉璧专心致志的看书,景松百无聊赖,上手给小沉璧编头发。 小沉璧晃了晃脑袋,“逆徒,你别闹我。” 景松一手覆在小沉璧面前的书上,把书上的内容挡的严严实实,小沉璧不解的看向他,“干什么?” 景松道:“你换个好听点的称呼叫我,不然我就把书拿走了。” 小沉璧嗜书如命,在没有书和应付他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试探的叫了他一声,“松松?” “……”景松并没有反应。 “松松~”小沉璧软着嗓子,又唤了景松一声。 “……”景松依旧没有反应。 小沉璧的火气起来了,“逆徒!你到底想怎么样?” 景松一本正经的反问他,“松松是我师尊喊的,你能喊吗?” 小沉璧理直气壮:“我也是你师尊。” 景松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对他这小团子的身板,“呵”的露出一声冷笑。 小沉璧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悚然:“你不会想让我管你叫哥哥吧?” 景松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这个说辞。 “你不要脸!”小沉璧骂他,“你大逆不道!” “你又不是我师尊,你叫不叫?”景松说着,就要把他手里的书抽走。 小沉璧死死护着书,不得不屈服于景松的淫威之下,红着脸小声道:“松、松松哥哥……” 他师尊面皮薄,这小孩面皮也薄,景松明白不能多逗,也就放过他了,欢喜的嗯了一声,掐了掐这小家伙已经通红滚烫、几欲滴血的脸,“以后就这么叫,知道吗?” 小沉璧不满道:“你就是趁着祁连沉璧不在,才敢这么欺负我!等祁连沉璧回来,我一定……” “你一定怎么样?”景松又把他翻过来放在腿上,小沉璧条件反射的先捂住屁股,“没有,我不找祁连沉璧。” 景松这才把小沉璧翻过来,捏着他的脸教训他,“即便你是师尊的小时候,现在你也是小孩子,别端着我师尊的姿态说教我,以后你有的是教训人的机会。” 小沉璧朝他“哼”了一声。 过了近两个月,玉沉璧依旧没有回来,殷柳给篱笆小院送了一只鹦鹉来,流光溢彩的羽毛甚是好看,小沉璧眼前一亮。 景松有些疑惑,“这鸟应该早就到了才对,这么现在才送来?” 小沉璧才不管这些,上手就要摸它的羽毛。 七彩鹦鹉避开小沉璧的触碰,拍打着翅膀飞到屏风之上,然后咿呀咿呀的开始唱,“有师尊的孩子像个宝~没师尊的孩子像棵草~……” 这两句一直循环,声音婉转悲凉,简直闻者落泪听者悲伤。 景松:“……” 小沉璧:“……” 番外五:小师尊(完) 这破鸟太烦人了。 日日夜夜不停地唱,越唱越是凄婉,吵的景松和小沉璧白天夜里都不安生。 夜里,小沉璧皱着眉头,推了推抱着他躺在旁边的景松,“你去把它赶走。” 景松也是无奈,“昨天晚上我赶过,刚赶走没一会,这鸟就飞回来了。” 小沉璧满脸怨气坐起来,“它太吵了,既然赶不走就把它抓住,堵住它的嘴。别再让它嚎了。” “好。”景松迅速起身穿衣。 景松出门提了个扫把进来,小沉璧给他指方向,景松举着扫把去拍,那鸟满屋子扑棱棱的乱飞,落下了一地鸟毛。 “松松哥哥,那边……” “啪!” “有师尊的孩子像个宝~没师尊的孩子像棵草~……” 那鸟飞出篱笆小院边飞边嚎,景松提着扫把也追了出去,小沉璧的小短腿在后边跑得慢,这般鸡飞狗跳的动静吵醒了挽月山。 满挽月山的人看着,景松在前边抓鸟,小沉璧在后边喊哥哥。 “景师弟居然让小师尊喊哥哥?” “景师弟在师尊面前,也这么没大没小吗?” “师尊不在,景师弟看小师尊好欺负。咱们师尊毕竟是景师弟的长辈,他岂敢在师尊面前放肆。” 一众长老面面相觑。 “松松哥哥,它飞到树上去了!” 景松在半夜里挥扫把挥出破空声,惊动殷柳出门训斥:“景松,你干什么呢!” 那鸟看见殷柳犹若看见救星,扑棱着翅膀朝殷柳飞过去了,景松这下算是知道那句话是谁教的了,既是报复又是打鸟的扫把,景松朝殷柳甩了出去。 “啪!”扫把拍在殷柳的头顶上,也把那七彩鹦鹉拍住了。 殷柳怒火暴起,“景松!!” “抱歉,殷师兄,是小师尊要这只鸟,不小心误伤了你。”景松很没诚意的笑嘻嘻道歉,拿开扫把把那鸟抓下来,殷柳的头上满是鸟毛,袖中的拳头捏紧了。 那鸟也被拍晕过去了,景松把那鸟递给小沉璧,小沉璧抱着鸟,景松抱着小沉璧跟殷柳告别。 殷柳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气冲冲的甩袖回去了。 景松一脸讨赏的看着小沉璧,“现在它就不吵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小沉璧“嗯”了一声。 景松不满意,“叫声哥哥。” 小沉璧被他连威胁、再诱哄的逼着喊,也算是习惯了,乖乖应了景松一声,“松松哥哥好厉害。” “……”众位长老看着景松一脸满足的把小沉璧抱走了。 景松给那七彩鹦鹉的栓了绳,七彩鹦鹉不会再乱飞了,也找了一个木塞子堵了它的嘴,那鸟更不会乱嚎乱唱了。 景松放心的把它给小沉璧玩了。 但那鸟的爪子尖利,小沉璧被那鸟抓伤了,脖子以下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 五岁的孩子再怎么沉稳也是孩子,即便是小时候的玉沉璧,小沉璧当即哭了出来,景松看那鸟还想再攻击小沉璧,当即甩出一道缚仙索把那鸟捆住扔一边了。 小沉璧的胸脯上有三道血淋淋的抓痕,景松解开小沉璧的衣服给他上药,“我一会带你下山玩好不好?” 小沉璧抽泣着,“嗯……” “松松,小沉璧。”玉沉璧回来了。 与玉沉璧一起来的还有云柏,二人进门就看见景松把小沉璧放倒在床上,扒开了小沉璧的衣裳,云柏当即脸色一变,“景松!你在干什么!” “祁连沉璧,你终于回来了……” 小沉璧委委屈屈朝玉沉璧走过来,玉沉璧这才看见他胸前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玉沉璧将他抱起来,“怎么了?” “那鸟欺负我,你徒弟也欺负我,他打我,还让我喊他哥哥……”小沉璧一股脑的把这几天景松的所作所为,都朝玉沉璧吐了干净。 不是不告状,只是告状的时候不到。 眼看玉沉璧的脸色越来越黑,景松心里越来越慌,当即跪了下去,“师尊恕罪,我只是在跟小师尊闹着玩……” 玉沉璧看了一眼被景松五花大绑的鸟,“这是帝天氏羽神养的,既然你们不喜欢,就给送回去吧。” 玉沉璧转头吩咐云柏,“把这七彩鹦鹉拿去玉龙殿,让泽文泽武送回帝天氏。” “是。”云柏去拎那个鸟,那个鸟的戾气很重,险些挠到云柏。 玉沉璧见状,抛过一只乾坤袋给云柏,用乾坤袋把那鸟装了进去,云柏带着乾坤袋走了。 “我把你送去给殷柳吧,好不好?” 小沉璧“嗯”了一声。 玉沉璧抱着小沉璧朝外走,景松在后边喊他,“师尊……” 玉沉璧充耳不闻,已经出了门。 小沉璧闷闷道:“你别打他,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玉沉璧问:“你说谁?” 小沉璧道:“松……就是那个逆徒。” 玉沉璧笑了,“你不是讨厌他吗?” 小沉璧摇头,“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你放心,我不会打他。”玉沉璧道,“明天我送你回去吧,你哥哥还在等着你。” 小沉璧问:“那我还能遇见逆徒吗?” 玉沉璧道:“等你以后长大了,会遇见你那个时空的松松,你们之间也会有一段师徒之缘。” 小沉璧有些兴奋的点点头,“那我以后也要来修真界。” 把小沉璧交给殷柳照顾,玉沉璧又回了篱笆小院。 屋里,景松依旧跪在那里。 玉沉璧朝他走过去,景松下意识的抱住脑袋,“师尊别打我,我不敢了。” “不打你。”玉沉璧将景松扶了起来,“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跪。” 景松有些低落,“小师尊是不是讨厌我了,我追师尊的时候本来就难,小师尊估计更不喜欢以后的我了。” “他很喜欢你。”玉沉璧摸了摸景松的头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就让殷柳照顾他吧。” 景松搂上玉沉璧的腰身,亲了玉沉璧一口,朝玉沉璧卖了个乖巧模样,“师尊今天晚上照顾我怎么样?” 玉沉璧无奈,“你听话,不许胡来。” 入了夜,景松身边换成了玉沉璧。 小别胜新婚之下,景松更是粘着他,搂着玉沉璧的脖子亲个不停。 “祁连沉璧……你、你们在干什么!” 小沉璧揉着惺忪睡眼回来,看见屋里的一幕霎时惊大了眼,仿佛如遭雷击,“你们不是师徒吗?修真界的师徒还能这样?” 玉沉璧赶忙把小沉璧推开了,正想跟小沉璧解释什么,小沉璧受到了惊吓,扭头跑出去了。 “师尊您别出来了,我去追他。”景松立刻出门,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小沉璧,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你不要脸!”小沉璧乱扑腾着骂他,对景松拳打脚踢,“你欺负我完了还要欺负他,他不是你师尊吗!” “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和师尊……”景松提着小沉璧往回走。 小沉璧捂着耳朵不停摇头,“我不听!你就会欺负人!” 景松捞住小沉璧,手臂托着他的肚子,让他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景松啪的一巴掌落在小沉璧的屁股上。 小沉璧炸毛了,“祁连沉璧在这里,你居然还敢打我,你是不是也打过他!” 语不惊人死不休。 景松忙道:“他是我师尊,我可没这个胆子。” 景松把小沉璧抱回屋里,小沉璧扭着身子向玉沉璧伸手,带着哭腔喊他,“祁连沉璧……” 玉沉璧把他抱过来,小沉璧抱着玉沉璧的脖子往他怀里躲,有些害怕的瞟着景松。 玉沉璧问:“你不是在殷柳那里吗,怎么回来了?” 小沉璧撇嘴,“我想来找你,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玉沉璧把他抱到床上,“跟我一起睡吧。” 景松也躺下了,和玉沉璧把小沉璧夹中间,小沉璧看看玉沉璧又看看景松,忍不住问玉沉璧:“祁连沉璧,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景松回答了他的话,“我和师尊是道侣。” 小沉璧继续问:“像哥哥和嫂嫂那样?” 玉沉璧“嗯”了一声。 “你眼光真不好,怎么就看上他了?”小沉璧有些嫌弃,“至少也要找个像嫂嫂那样温柔漂亮的才是。” 景松道:“师尊喜欢我,我也能一直陪着师尊。” 小沉璧道:“哥哥和嫂嫂也能。” 玉沉璧声线低沉,“在这个时空里,兄长和嫂嫂已经走了。” 小沉璧一愣,“像父亲一样?” 玉沉璧低低“嗯”了一声。 小沉璧道:“你不是已经做出花叶养魂术了吗?可以用花叶养魂术把哥哥和嫂嫂带回来呀。” 玉沉璧不说话了。 景松继续道:“人死不能复生,花叶养魂术没有办法救回师伯和伯母,师尊在这世间已经没有血缘亲人了,一直是我在陪着师尊。” 小沉璧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我以后也会失去哥哥和嫂嫂,是吗?” 景松捏了捏他的脸,“但是你还有我,你那个时空的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别说了,睡吧。”玉沉璧把小沉璧揽了过去,低声道:“你回去后多陪陪兄长和嫂嫂,别像我一样留下遗憾。” “好。”小沉璧乖巧的靠着玉沉璧睡了过去。 【番外五完~】 番外六if线:当修真界发展到几千年后(1) 【景、玉: 魔界不知岁月,出世已是千年? 本篇只是if线,不干扰正文时间线哈~ 感谢读者菜包、栗子、馨予的创意,想看松松上高中哈哈哈~ 接下来,正文开始。】 几千年的时间里,修真世界飞速发展,科技与灵气共存。 进入二十一世纪。 东岳高中,高二八班。 身为文科部教导主任兼历史老师的殷柳,今日讲课时讲到了玉仙尊大战祁连氏。 有学生提问,“殷老师,玉仙尊真的像书上画的这么丑吗?” 殷柳看见历史书上插图的黑白人像,把他俊美无俦的师尊画成了一个老头,就忍不住想笑。 殷柳道:“老师容貌俊美,年逾百岁依旧长生不老,不是书上的这个人。” 下面的那群小崽子们眼前一亮,前排的女孩子们问:“殷老师,能让我们见见玉仙尊吗?” “想见我老师啊?”殷柳笑道,“我得去请示老师的意见。” 有一个女孩子道:“有野史说,玉仙尊和魔尊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书上有魔尊的照片。”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一群小崽子们开始哗啦啦的翻书,然后就有人道:“六十八页。” 很快下面传来嫌弃的声音,“这魔尊怎么也这么丑?” 一群小崽子们眼巴巴的望着殷柳。 只见殷柳点了点头,“我老师早已经退休,之后确实和我师弟在一起了,书上的这个照片也不是我师弟,今日等你们放学后,我去问问老师能不能出山。” “太好了!”教室里传来欢呼声。 殷柳双手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先上课,明日给你们答复。” —— 景松和玉沉璧走在大街上。 周围的人看他们长袍广袖频频回头,景松和玉沉璧看他们各式各样的现代春装,也是面露怪异。 “修真界怎么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景松和玉沉璧望着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皆是一脸茫然。 “玉师叔,景师弟。”夏炎阳和秋萧瑟来接他们,景松看他们二人也是与周围如出一辙的怪异服装,不由得皱起了眉,“你们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住在魔界不知道,修真界里早已经变天了。”夏炎阳把车钥匙递给秋萧瑟,“你去开车吧。” 秋萧瑟点头,接过车钥匙离开。 等了不久,秋萧瑟开来一辆黑色奔驰,夏炎阳打开车门请玉沉璧和景松进去,车里已经喷过香水,近似檀香的味道甚是好闻。 和马车相比,车里的空间有些拥挤。 夏炎阳给他们关上门,绕到另一侧的副驾驶坐下,“玉师叔,来了就住下吧,您毕竟是修真界之主,正好我带您看看这个全新的修真界。” 玉沉璧“嗯”了一声,由衷感叹一句,“这里变化很大。” 秋萧瑟开车平稳行驶,景松有些惊奇,“这东西跑的比马车快,也比马车稳。” 夏炎阳道:“这里没有马车,地上跑的有汽车自行车,天上飞的有飞机,水里有的有轮船,比原来出行方便了许多。” 黑色奔驰开进一座小区,在一座二层别墅前停下,夏炎阳开门请他们下来,“玉师叔,这是殷师弟的住处。” 秋萧瑟拿出手机,给殷柳发了一条语音消息,“玉师叔到了。”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殷柳从里面出来,按以前的古礼朝玉沉璧拜了一礼,“问师尊安。” 景松有些新奇的盯着秋萧瑟手里的黑色方块,“这是这个时代的传讯玉佩?” 夏炎阳道:“这是手机,用处很多,不只是传讯。” 殷柳请他们进门,屋里宽敞明亮,与还在挽月山时的装修截然不同。 “师尊,这是给您和景师弟准备的房间。”殷柳领他们去了次卧,顾及着玉沉璧刚刚出山,恐怕一时间适应不了,次卧是按原来篱笆小院的风格装修的,古色古香。 玉沉璧也是“嗯”了一声。 “师尊要不先换衣服吧?”殷柳拉开衣柜,柜中挂着各种各样的现代衣服,“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我们之前的那种衣服了。” 景松看着殷柳他们三个的清爽短发,有些愣神:“我和师尊是不是也要剪头发?” 殷柳道:“不想剪就不必剪了,这个时代也有男子留长发。” 夏炎阳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殷柳三人带上门出去,“师尊若有其他的需要,直接吩咐晚辈就是。” 徒留玉沉璧和景松面面相觑,相对沉默不语。 还是景松打破沉寂,上前道:“师尊,我帮您更衣吧。” 将近过了半个小时,玉沉璧和景松才从里面出来,二人皆是卫衣长裤,突然多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景松撇嘴抱怨,“殷师兄,你那个门真难开。” “咱们那种老式的门锁已经过时了。”殷柳请玉沉璧在沙发坐下,手边放着梳子和头绳,“师尊,晚辈帮您重新梳头发吧。” 玉沉璧点头应允。 殷柳帮玉沉璧把发冠摘下,玉沉璧的长发依旧乌黑浓密、油光水滑,殷柳帮玉沉璧重新梳理头发后,在后边绑了一个低马尾,景松也仿着玉沉璧的模样改了发型。 “师尊,您安心在晚辈这里住下吧。”殷柳道,“晚辈白日需要去上班,周末能在家陪您,您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勿要随意走动了,有事直接联系晚辈。” 殷柳拿给玉沉璧一部手机,“晚辈晚点再给您说怎么用。” 景松道:“殷师兄,还有我在这里陪着师尊。” 殷柳朝他露出一笑,“景师弟,你恐怕不太行。” 景松不解,“为什么?” 殷柳道:“你和师尊避世太久,这里的东西都需要重新学,景师弟难道要辛苦师尊再学吗?” 夏炎阳也道:“自然是需要景师弟先学会,才能更好的照顾玉师叔。” 殷柳看他们这一唱一和有些发懵,“所以,殷师兄你的意思是?” 殷柳道:“跟我去上学吧,学一学这个时代的知识。” 景松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殷柳继续道:“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不许上课睡觉!在挽月山上有师尊纵着你,但是这里有严格的校规,上课睡觉是要挨罚的,甚至还会请家长,你应该不想让师尊以为你丢面子吧?” 番外六if线:当修真界发展到几千年后(2) 殷主任给景松拿了一身校服来,景松甚是嫌弃,松松垮垮肥肥大大,“还不如挽月山的弟子校服好看,你们这是什么品味?” 玉沉璧送景松出门,“松松,为师等你回来。” “师尊不必过多担心,景师弟周五晚上就回来了。”殷柳开车载景松离开。 白色奥迪开进东岳高中,殷柳带着景松进入教学楼,“第一节是我的课,直接跟我去教室吧。” “这位是新同学景松,以后跟大家一起上课。”殷柳给景松安排了第一排的空位,“拿出历史课本,上课。” 小崽子们窃窃私语,“他和魔尊同名啊……” “殷老师前几天还说要请玉仙尊出山,他会不会玉仙尊的那个魔族徒弟?” “不可能吧,魔尊能来我们这是上课?毕竟是几千岁的人了……” “老师已经答应出山了,还没有到。”殷柳出声打断他们,“你们若是想见,还得再等些时日,现在先上课。” 第一节历史课,景松从满怀信心,到逐渐两眼迷离。 历史背景、发展进程、历史意义、后世影响等等等,这玩意居然需要背??? 景松翻过刚刚殷柳讲的东西,几乎他说的每个字都要背,啥玩意就背!! 这玩意需要背也就罢了,甚至殷柳还在黑板上画了表格,多个历史事件比较异同,居然还能这么干?? 不等景松在心里吐槽完,课间十几分钟短的可怜,第二节课是政治。 景松翻开政治书,更是傻眼了。 这些词这些句子,又拗口又长篇大论,魔尊看着这些字很是头疼。 上政治课的老师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带着黑框眼镜手里提着包,不苟言笑看着有些凶。 她进门之后先提问,一条龙的按顺序依次起立,很不幸的有景松。 景松站起身两眼茫然,政治老师当即就动了怒,把讲桌拍的哐哐响,要把景松赶出去。 还是身边的同学给他求请,“老师,这是今天刚来的的新同学。” 那政治老师这才平息怒火,让景松坐下了。 那胖胖的老师看着就不好惹,果然火气也不小,教室里经过她提问了一遍后,几乎半屋子的人站着听课。 她在上边,情绪激动教训人唾沫横飞, 景松在下,有些畏惧看着她瑟瑟发抖。 整个班级大气不敢喘,魔尊弱小无助:师尊你在哪,这里好可怕! 政治下课之际,那老师留了背诵作业,景松简直惊直了眼,定义、本质、特征、表现、意义……救命! 政治咋比历史还折磨人?! 第三节课是地理,地理老师是是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女人,说话细声细语还算是温柔。 景松对上一节课政治老师,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这个老师讲的是试卷,景松刚来和他的同桌看的是一张,只一眼便惊滞住了—— 没天理的来了。 景松的同桌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看见景松正在发呆,忍不住在他面前挥手晃了晃,“你怎么了?” 景松老实道:“我不会。” 那个男生十分热心,“下课后我再给你讲吧。” 于是,景松上课听着地理老师把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扯到了一起,下课又听他同桌把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扯到了一起。 景松茫然了,景松呆滞了。 比他魔宫里的那群蠢货还能胡扯。 第四节是英语,对魔尊陛下来说,完全就是天书。 魔尊陛下终于忍不住,开始昏昏欲睡。 “咚咚咚——” 英语老师敲了几下他的桌子,“困了就站一会。”说这话时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说完就继续讲课了。 景松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听这英语课越听越困,眼皮正在不断打架。 然后,魔尊陛下站着睡着了。 下课铃响,是午饭时间。 班级里迅速拖动桌椅起身,楼上轰隆隆的往下跑,那声势浩大,犹若地震一般。 把景松震醒了。 “该吃饭了。”他同桌正在收拾东西,“得快点去,去晚了就没饭吃了。” 景松惊讶,“这里的饭堂居然如此紧张吗?” 他同桌解释:“二十分钟后宿舍锁门,没进宿舍的人是要记名扣分的。” 这又是什么规矩? 景松震撼了,这一上午内不知道多少次震撼了多少次。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景松也只能听他同桌的话出门往外走。 “景松。”景松刚出门,殷柳叫住他,“你跟我过来。” 他同桌叫了一声“殷主任”后,便迅速跑下楼去了。 殷柳领他进了办公室,办公室中还有其他老师在。 刚刚上课的英语老师笑道:“你睡醒啦?” 那胖胖的政治老师也在这里,当着景松的面跟殷柳吐槽景松,“这孩子简直是清澈的愚蠢,从哪个学校转来的?” 殷柳道:“远房亲戚,其他省的。” 英语老师提着精致的小包,从景松身边路过:“如果有不会的题就来问我,上课不许再睡觉了。” “好。”主要是,这东西他真听不懂! “殷主任,我走了。”英语老师跟殷柳打了声招呼出门。 其他老师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了殷柳和景松。 “师尊今日学会用燃气灶了,给你做的饭。”殷柳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交给景松,“今天中午我正好要查宿舍,也正好去给你安排宿舍。” 景松不解,“晚上不回家吗?” 殷柳教训他道:“星期五才放假,你和师尊都在一起几千年了,别还是这么离不开师尊。” “哦。”景松找地方坐下吃饭。 中午是午休时间,景松躺在上铺床上,这件宿舍里一共八个人,除了他以外的另外七个人都支着床上桌在写作业。 景松问:“你们在写什么?” 他对铺回答:“下午有数学,我数学还有一张试卷没写。” 他下铺答道:“今天下午还有政治,背不过的要罚抄五遍,我先写着。” 与他对角线的那位上铺同学回答:“今天下午有语文,老师要提问文言文和重点字词,背不过的也要罚写。” 番外六if线:当修真界发展到几千年后(3)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 翻开数学课本,景松松了口气,终于有他会的了。 曾经的挽月山上有六艺,“数”便是其中之一。他跟玉沉璧学了不少建模画阵,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不少数学原型,立体几何于他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会有证明题这种东西? 这玩意需要证吗? 这玩意也需要证?? 数学咋又跟英语掺和一块去了??? 景松半迷糊半清醒的过完了数学课。 下午第二节,是语文课,两节连堂。 几乎是古代人的景松,终于算是找到了舒适区,这一节课过得还算是轻松。 更甚的第二节课,发了一套语文试卷,背面阅读题的作者,是他师尊玉沉璧,景松简直是心里一喜。 然而高兴还不到两秒,景松看见了阅读题—— “文中划线部分,表达了作者什么思想感情?” 景松茫然了:师尊,你当时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啥感情? 最后一节课又是政治,政治老师依旧是先提问。很不幸的是,景松又是一条龙顺序的幸运儿。 政治老师念及景松刚来,这一次直接把景松跳过去了。 待政治课结束,景松上学第一天的八节课结束,景松跟上其他人的步伐,小跑着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再小跑着回来。 教室的黑板上,已经写好了各科作业。 景松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中午都在写作业了。 又是抄又是背,又是填又是预习复习,三节晚自习景松忙的头昏脑涨、胳膊发酸,心里更是不满吐槽: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三节晚自习下课,已经是晚上十点。 景松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宿舍,在教室里坐一晚上,比他在魔宫处理政务还累。 “景松。”忽然听见有人在唤他,下一刻便有人勾上了他的肩,景松回头一看,这人是他同桌,“这周末有时间吗?一起打团战啊。” 身为断袖景某人,在外严苛保持洁身自好,侧身一步躲开他同桌的触碰,同桌正在原地愣神,景松道:“我有道侣。” “你谈对象了啊?”那个男生惊讶道。 “对象?”景松面露茫然。 “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那个男生有些想笑,“道侣都是几千年前的称呼了,现在都叫对象。” 景松“哦”了一声。 那个男生又问:“你对象是咱们学校的吗?你转到这个学校来,是因为你对象?” 景松道:“是殷师……老师让我来的,我道侣正在家等着我。” “你和殷老师是亲戚?” “算是吧。” 景松的同桌叫杨浩,和景松也是一个宿舍里的。 杨浩和景松二人回到宿舍时,已经有其他人先到了,屋里的人似是在讨论什么,从宝剑法器再到符篆结界,正是热火朝天。 尽是一些小儿科的东西,活了几千岁的魔尊陛下不屑理会他们,直接爬上床了。 “景松,这周末一起打团战吗?”聚在下铺的小崽子们突然有一个人问他。 杨浩代替景松回答,“景松要跟对象一起,没空和咱们出门。” 景松附和着“嗯”了一声。 本以为是拒绝了他们,奈何这群小崽子们一个个都凑了过来,“景松,你要不带你对象一起来吧。” 景松道:“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不熟。” 一个男生道:“我们都是本地人,也能带你和你对象到处逛逛。” 景松摇头,“不了,你们自己玩吧。” 这个话题算是冷场了。 冷场了没多久,又有一个男生问:“景松,你是剑修还是符修?” 景松道:“剑修。” 那个男生又问:“那你的佩剑是二品的还是三品的?” 景松想了想,“仙品。” 那群小崽子齐齐“嘁”了一声。 景松不解,“怎么了?” 杨浩解释道:“三品佩剑都是抽奖得来的,二品佩剑是氪金玩家,有的人运气好也能抽到一个,一品佩剑就是职业选手了,是人家的团队专门打造的,至于你说的仙品,我只在书上见过。几千年前那些有名的仙师,用的佩剑大部分是仙品,不过现在都绝版了。” 景松“哦”了一声,然后没有下文了,魔尊陛下对他们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看,这是我的二品佩剑。”一个男生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光灿灿的长剑,“我前两天才考了二品佩剑资格证。” 离着门最近的那个男生,很知趣的关上了门。 景松好奇看了过去,那个男生道:“学校不让带佩剑进校园,不然会被没收的。” 刚问他的佩剑是几品的那个男生又说话了,“景松,你到底有没有佩剑?” 又有一个男生说:“景松,你是不是符修啊?以后打团战的时候,你可以当辅助。” 景松没有来得及回答前一个人的话,疑惑问道:“打团战是什么?” 杨浩道:“5v5打pk。” 景松更迷糊了,杨浩给他解释:“就是分成两对,一对五个人团队合作,淘汰对方所有人就算赢。” 景松这才明白,杨浩惊讶:“你平时在家不玩游戏吗?” 景松道:“我有事要忙,没空。” 杨浩又问:“你对象玩吗?” 景松摇头,“他也有他的事,我们两个人都很忙。” 不过是他忙着处理魔族公务,他师尊和他父亲忙着游山玩水…… 一群小崽子们又胡七胡八扯了一顿,他们问景松什么,景松才会答上一两句,其他时候一概不理他们。 十点半,宿舍熄灯了。 小崽子们各自上床继续唠,直到听见外面宿管大爷的吆喝声,小崽子们才都安静下来。 此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第二日,天还没亮。 景松睡得正沉,突然被叫醒了,杨浩站在他床边,小声对他道:“五点半了,该去教室了。” “这么早?”景松扫了其他舍友一眼,都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杨浩道:“六点要跑早操,班主任要求我们提前二十分钟进教室自习,迟到的要罚写文言文。” “好。”景松打了声哈欠。 —— 景松和杨浩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踩着将要迟到的点了,班里的人几乎已经来全。 景松不敢想象,其他人是起的多早。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面色严肃,“来了就背,困了就站起来,如果想睡就回宿舍去睡,我不强制你们全部都来上自习。” 教室里背书声呜哩哇啦,景松拿着书越听越困。 五点五十,操场集合。 四百米的操场跑了三圈,前胸夹后背、人贴人的跑完,景松简直又累又困。 跑完步之后也不能回教室,要在操场各班队伍里晨读一直到七点半。 这一个小时,简直是景松过的这几千年来最难熬的一个小时…… 番外六if线:当修真界发展到几千年后(4) 终于挨到七点半。 操场上的队伍解散,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冲食堂,杨浩看景松朝相反的方向走,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景松,你不去吃饭吗?” 景松道:“不吃了,我回教室补觉。” 语文课上,讲的是昨天的卷子。 对后辈的提携教导、对天地万物的思考、对时间流逝的惆怅。 “……”景松也是头一次知道,他师尊一句话里居然包含着这么多感情。 政治课上,政治老师依旧提问。 景松不知道他的这地方是风水宝地,还是政治老师故意针对,景松又被政治老师抓起来了。 已经出了第一天的新手保护期,景松喜提政治老师的罚写。 英语课上,听写单词不会,景松喜提罚写+2。 地理课上,提问知识点不会,景松喜提罚写+3。 历史课上,殷柳居然也要提问?! 景松快崩溃了,心里不断乞求:殷师兄放过我吧…… 好在殷柳还是可怜他的,提问时并没有抽查到景松。 数学老师留了两套八页试卷,大有要霸占三节晚自习的架势。 面对相比昨日成倍增加的作业,景松表示: 他!想!逃!学! 景松是这么想的,他也就这么做的。 然鹅,景松鬼鬼祟祟避开巡查的老师,终于接近校门口了,景松被殷柳逮了。 殷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景师弟,你想去哪里啊?没有请假条可出不了门。” 景松不解:“殷师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殷柳指向旁边电线杆上的摄像头,“这东西,类似于咱们那会的水镜,不过比水镜还高清。” “……”景松:失算了! 殷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去?” 景松老实道:“我不想在这里了,你们讲的那些我听不懂。” 殷柳道:“听不懂才要学,不然你以后在这个社会没出路,你舍得让师尊和你一起吃苦吗?” “……”提到玉沉璧,纵使景松满心抱怨,也瞬间哑火了。 殷柳继续道:“私自逃学可是要记过处分的,今日我就当没看见你,你回去吧。” 景松撇嘴:“那群老师留的作业太多了。” 殷柳轻笑了一声,“那群小崽子可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好歹也活了几千年,难道连他们都比不过么?” 景松无言以对:“……” “回去吧。”殷柳拍了拍景松的肩膀,打完巴掌再给颗甜枣,“师尊还在家里等着你,你难道要让师尊失望吗?” “哦。”殷柳的道德绑架非常管用,景松应得不情不愿,但也跟着殷柳回去了。 因为作业写不完,宿舍晚上又查得严,熄了灯后不让写作业,景松只能第二日早起去教室,五点的教室已经有人了。 早五到晚十一,日复一日的重复如此,景松每天埋头勤勤恳恳写作业,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 从周一到周五,景松简直度日如年。 在这里当学生,比他当魔尊都累。 周五又正好赶上月考,景松连着做完了六套卷子,才跟着殷柳离校回家。 玉沉璧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景松头重脚轻的进门了,“师尊……” 玉沉璧刚起身迎上去,景松直挺挺朝他倒了过来,把玉沉璧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接住景松,“松松!” 玉沉璧看向稍后进来的殷柳,“松松这是怎么了?” 殷柳道:“累着了,师尊不必担心。” 玉沉璧抱起景松回屋,这孩子满脸疲惫睡着很沉,玉沉璧很是心疼他,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学校经历了什么。 景松睡了两日才醒,醒过来时已经接近周日傍晚了。 看见玉沉璧坐在床边,景松委委屈屈钻进玉沉璧怀里,带着哭腔唤他:“师尊……我们回魔界吧,这里太折磨人了……” 玉沉璧捧起景松的脸,问:“乖乖你跟为师说,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我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那群老师都针对我……”景松声音哽咽,“殷师兄不帮我也就罢了,他也跟那群老师一起压榨我……” “景师弟。”殷柳进来了,景松面露恐惧的玉沉璧怀里躲,“师尊,你救救我!” 玉沉璧扶着景松的脑袋,语气严肃道:“殷柳,你别吓松松。” 殷柳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五点,景师弟,你的作业写了多少了?明天可都是要检查的。” “……”只字未动的景松一言不发。 殷柳推了推脸上的金丝框眼镜,语气深沉:“景师弟写不完作业在先,可不能埋怨各位老师针对你。” 景松连连摇头,“明天我不去了!” 殷柳道:“请假要跟班主任请,我可不是景师弟你的班主任。” 景松想起那个气场强大的中年女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景松不由得有些发怵,哪里敢去找她请假。 玉沉璧问他:“你还有多少作业?为师帮你写。” “师尊……”殷柳欲言又止。 玉沉璧看向殷柳,“你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出去吧。” “是。”殷柳转身出门。 景松简直热泪盈眶,“多谢师尊。” 玉沉璧拍了拍景松的肩,“好点了吗?若是没事就起来吧,勿要耽误时间。” 景松起身打开书包,一样一样的朝外拿作业,等玉沉璧看见英语卷子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你们学的这是什么东西?” “师尊,你这个地方表达了什么思想感情?” 景松拿着语文卷子的阅读题问玉沉璧,这语文阅读题甚是痴迷玉沉璧,景松在这一个星期里已经见过三四篇玉沉璧的文章了。 玉沉璧看见题也是一脸茫然,“为师没想那么多,哪有那么多感情需要抒发?” 景松更委屈了,“语文老师说我学习态度不端正,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写什么。” 景松一个人写作业写到天明—— 玉沉璧本来要帮他写的,但玉沉璧看见这些东西的迷茫程度不亚于第一天的景松,景松不忍心再迫害他师尊,一个人默默写到天明,终于是赶完了。 玉沉璧主动帮景松收拾书包,想让景松去睡一个回笼觉,然而景松还没躺下,六点的时候殷柳准时来敲门,“景师弟,六点半要上早自习,该走了。另外再提醒你一句,你周一的早自习老师是你的班主任,不要迟到了。” “知道了。”景松只能一脸晦气的起身。 番外六if线:当修真界发展到几千年后(结局) 周三上午,第二节课间。 “景松,语文老师找你。”杨浩走进教室叫他。 “哦。”景松不明所以的去了。 办公室里。 让景松畏惧的那个中年女人,正拍着桌子怒骂景松:“我已经说过你不止一次了,你的学习态度有很大的问题!我可以接受你学习成绩不好!但是我接受不了你学习态度不行!” “这是怎么了?”殷柳刚好进门。 语文老师平复了一番心情,但依旧是情绪激动怒气难掩,对殷柳道:“语文阅读,答三点就能给六分的题,景松居然写了一个没有感情。这学生自己都不求上进,殷主任你说,这让我怎么教?” 殷柳问:“什么题,给我看看。” 语文老师把卷子给殷柳递了过去。 景松低声对殷柳道:“是师尊的文章,问师尊表达了什么思想感情,我回去问师尊了,师尊说没有感情。” 殷柳翻了一眼,无奈又把卷子还给语文老师,“我是外行人,不做点评。” 语文老师继续教训景松,“以后我的语文课,你去后边站着听!什么时候把态度端正了,什么时候回来坐下!” “报告!”有学生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殷柳应了一声“进来吧”,那学生进门道:“景松的家长来了,在校门口找景松。” 与此同时,殷柳的手机响了,殷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赶忙站起身出门,走之前对景松道:“师尊来了,你去门口接。” “好。”在语文老师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景松,终于挺起了腰杆,出门之前对语文老师撂下一句,“这篇阅读题的作者来了,您若是有什么问题,不如直接问原作者。” “什么原作者?”语文老师只觉莫名其妙。 景松一路小跑去校门口,门卫接到殷柳的电话,也给玉沉璧开了门。 景松惊喜道:“师尊,您怎么来了?” 玉沉璧道:“你不是说不想待在这里了吗,咱们要不回魔界吧,为师刚学会打车,正好过来接你。” 景松抱怨道:“夏师兄还说出行很方便,这里哪比得上咱们之前方便。”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咱们两个适应不了这里。”玉沉璧温和一笑,“带为师去找殷柳。” 景松领着玉沉璧进教学楼,殷柳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了,“师尊。” 殷柳恭敬的请玉沉璧上楼,给玉沉璧开门请他进办公室,八班的小崽子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对身边的人道:“那不会就是玉仙尊吧?” 办公室里,殷柳殷切的搬过椅子请玉沉璧坐下,诸位老师看他这副阵仗不明所以,“殷主任,这位是?” 压迫多日的景松终于扬眉吐气,连自我称呼的变了,“这位是本座的师尊,千年前修真界的第一仙尊,玉沉璧。” “玉仙尊出山了?” “那景松岂不是……” 殷柳点头应着,“这位是我师尊,另外一位与诸位相处多日的景松,是我景师弟,也就是如今的魔界之主。” 景松得意的看向语文老师,“那篇文章就是我师尊写的,我师尊表达了什么感情,我能不知道吗。” 语文老师不说话了。 景松又看向政治老师,“虽然你经常罚我,我也挺不喜欢你的,但是你讲的那些东西,我感觉还是挺有用的,等我回去后可以在魔界推行试试。” 政治老师只是露出一笑。 “尤其是你,殷师兄!”景松对殷柳对殷柳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有玉沉璧撑腰,景松终于能发泄了,“以后我和师尊再也不听信你的鬼话了!就算你去魔界请我们,我们也不来了!” 殷柳道:“师尊,班里那群小崽子挺想见您的,要不您去露个脸再走?” 玉沉璧淡淡“嗯”了一声。 不过多时,上课铃响起。 殷柳拿起历史书准备出门,“师尊,您先请。” 玉沉璧起身朝外走,景松给他带路,“师尊,这里。” 师徒先进了高二八班,一群小崽子的们的目光先被他们二人吸引过去。 殷柳稍后才进来,“这二位便是最近才出山的我老师和我师弟,你们念叨了许久的玉仙尊和魔尊。” “那不是景松……” “原来景松不是和魔尊重名,而就是魔尊本尊啊。” “玉仙尊果然好看,历史书上那是什么玩意!” “怪不得景松说佩剑的仙品,魔尊的朔望怎么可能不是仙品。” “诸位既然是殷柳的学生,就算是本座的徒孙,本座也备了几份薄礼,算是给诸位的见面礼。” 玉沉璧手指一指,一道道金光从指尖迸出,落在课桌上化为厚厚的一沓符篆。 一众小崽子的眼都直了,“玉仙尊给了好多!” “玉仙尊真的好大方!” 殷柳闻言露出一声轻笑,“你们还没见我老师豪气送金子的时候。” 面也见了,礼也给了,景松跟殷柳告别,“殷师兄,我和师尊回魔界了。” 殷柳朝玉沉璧拱手一礼,“恭送师尊。” 玉沉璧开了一道瞬移阵法,和景松二人当场消失在了原地。 下面有小崽子问:“殷老师,不是学校周围有禁制会屏蔽我们的灵力,为什么玉仙尊却能来去自如?” 殷柳笑道:“我师尊是修真界符篆绝学的开山祖师,只要我师尊想,这世间任何结界都不能拦住我师尊。” “上课,翻开历史书第九十六页……” —— 魔界。 玉沉璧和景松又换回了长袍广袖,景松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还是这身衣裳穿着舒服。” 玉沉璧问:“松松,你还困吗?” 景松笑道:“原本正困着,听说师尊你来了,我瞬间就不困了。” 玉沉璧点头,“不困了就去书房吧,估计已经攒了不少卷宗……” “师尊,弟子好累。”景松立刻做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朝玉沉璧身上倒,“师尊快接住弟子……” 玉沉璧无奈着陪着他演,伸手把景松接了个满怀,“既然累就回去休息,这里没有作业,你能睡个好觉了。” 景松笑吟吟的亲了玉沉璧一口,“师尊陪我一起吗?” 玉沉璧面带笑意“嗯”了一声。 【番外六完~】 番外七:欢迎来到敛颜茶话会~1 1.见面 敛颜:“欢迎三位师尊~” 一张圆桌的周围,摆放着十张椅子,六道身影…不对,应该是五道身影,外加一只游魂,从远处走(飘)来。 “作者是吧。” 霁青色的身影皮笑肉不笑,看向敛颜的目光中充满杀气,撸起衣袖朝敛颜走过去,“来!我们好好谈谈。” 敛颜头皮一紧撒腿就跑,朝另一位白衣人狂奔而去,“玉仙尊救我!” 景松眼眸一沉,拉着玉沉璧就想走开,玉沉璧唇边勾起一笑,两仪挥出挡在何谨言面前,“何峰主消消气。” “玉仙尊你是不知道,我被这死丫头害得有多惨!”何谨言愤愤捏着折扇,“七星挽月,夺命淫毒,你也真能想得出来!” 何谨言如此控诉,一边的寒映离也默默拔出了赤心。 敛颜更是心里恐慌,躲在玉沉璧身后,坚决不出来了。 景松朝敛颜危险一笑,掌心中燃起一团魔气,“敛颜姑娘,你感觉我师尊能护得住你吗?” 敛颜讪笑:“尊上,看在我没怎么为难过你和玉仙尊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好了松松。”玉沉璧挥袖挡住景松,摇着折扇走到圆桌边坐下,“大结局已经圆满,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何峰主也别抓着敛颜姑娘不放了。” “……”被大结局圆满戳中的明某人。 “……”飘在一边的华某人事不关己。 有人撑腰后,敛颜的底气也足了几分,“何峰主,你们大结局后可是一切都走上正轨了,你君心剑主的身份也回来了,你那个系统也卸载了,我还让你们回去见了父母,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何谨言斜了敛颜一眼,没好气道:“我真谢谢你!” “作者!”明某人扑通跪在敛颜面前。 敛颜被吓了一激灵,另外两位师尊也是猝不及防,何谨言拿折扇戳了戳明修,“大兄弟,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你跪她也没有红包拿。” 明修的眼眶蓦然红了,玉沉璧温声道:“这位公子,有话可以好好说。” “作者,你能不能把我师尊救回来?”明修指着远处的那一道游魂,“我招魂多年,他从来不肯应我一声……” 敛颜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华宗师是死局,我今日能让你看见他,你就知足吧。” 明修恳求,“我想要我师尊回来……” 敛颜语气严肃:“明公子,你别得寸进尺。” 玉沉璧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位华宗师是怎么了?” “师尊,你就别问了。”景松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靠近玉沉璧低声道:“华宗师的故事我看过,跟师尊你上辈子有点像。” 玉沉璧若有所思,“华宗师如今死亡,确实是华宗师最好的结局。” 明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只要作者你能把我师尊救回来,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待师尊,绝对不让师尊受委屈……” 那一缕游魂飘了过来,半透明的魂体几乎接近全透明,华云初开口道:“我只是一缕残魂,时间长了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你别白费力气了。” “师尊,你别走……”明修情急要去拉华云初。 华云初朝后躲,“残魂没有温度,人的体温会把我烤化的,你若还想看见我,就和我保持距离。” “是…”明修苦笑一声,低垂着脑袋朝华云初道歉,“师尊,对不起。” 华云初摆手,移开视线闷闷应了一声,“都过去了。” “玉仙尊,您救救我。”明修把希望寄托在玉沉璧身上,“我知道您能分离双魂,求您帮帮我,师尊他厌恶那个人,也连带着不喜欢我了。” “明公子,咱们不是一个位面的,我师尊帮不了你。” 景松无奈道,“就算我师尊能帮你,你虽然是两道分魂互不干扰,但毕竟已经双魂融合了,和我跟他不一样,你无法分裂其中任何一个,我师尊也没办法。” 玉沉璧道:“而且华宗师也没有求生意志,若是强行回魂,更会造成华宗师魂灵不稳,魂灵受损是大事,明公子应该能明白,还是勿要为难华宗师了。” 明修有些失望,目光悲观望向华云初,“师尊,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华云初连连摇头:“我的名声几乎已经毁得差不多了,我不想回去。” 毕竟是自家亲儿子,敛颜也于心不忍,“明公子,你若是想见华宗师,我以后定期举办茶话会,让你和华宗师团聚。” “多谢作者…”明修低落站起身,在圆桌边落座。 华云初也坐下了,在明修旁边的椅子,顾及到这位师尊有些特殊,敛颜准备茶话会时就把这张椅子设置为了魂灵专属,和旁边的两人分开了一些距离。 见还有四张椅子空着,玉沉璧好奇问:“还有人没来吗?” “这两个,是云霄殿下(贺九霄)和武少掌门,让作者送回去回炉重造了。” 何谨言指着左边的空椅道,又指向右边的空椅继续说,“这两个,是凤族长(凤千秋)和凌少掌门,也让作者送回去回炉重造了,是咱们之间唯一一个女师尊。” 敛颜尴尬笑道:“云霄殿下下一期估计能出来,更名为《小祖宗别太放肆》,凤族长还得再等等,大纲和书名都在重新造。” 何谨言悠悠摇着折扇,“下次来人下次再说,你先把你这一场茶话会办完吧,能不能圆满结束还不确定。” 何谨言意有所指的目光,瞥向愁云密布的明某人,正贪恋的望着华云初。 另外一位华某人无所事事,丝毫不像是把明某人放在心上的模样。 景松附和点头,“早点办完早点回家,你已经打扰到我和师尊了。这般突然把我和师尊叫过来,你比殷师兄还讨厌。” 敛颜得意拍了拍胸脯,“尊上别着急,咱们这场茶话会,是帮助你们促进感情生活的,对各位只有利无害。” “……”再次被扎心的明某人:我师尊都没了,还促进什么感情生活。 寒映离冷哼一声,极其不悦:“千秋万代那一群都不能把我家先生随随便便叫走,先生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参加你的茶话会,你就知足吧。” “魔尊陛下说的是。”敛颜面上笑应,心里吐槽:你说的百忙之中,就是何峰主天天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你是吗…… 番外七:欢迎来到敛颜茶话会~2 2.座谈 看六个人都到齐了,敛颜在圆桌摆上各类瓜果和美酒香茗,“欢迎六位来到敛颜的茶话会,今日咱们举办一场交心座谈,敞开心扉说亮话,促进各位美好的感情生活。” 景松给玉沉璧倒上一杯酒,“我跟我师尊之间,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何谨言给自家崽喂了一颗葡萄,轻飘飘跟了一句:“同上,不然长嘴干嘛?” “……”明某人保持沉默。 “……”华某人也不发言。 周围有过一瞬间的寂静,两对师徒的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何谨言不由得轻嘶了一声,真诚发问他们二人:“作为咱们六个之间,唯一一对不止没在一起、还把师尊逼死了的师徒道侣,不知华宗师和明公子有何感想?” 敛颜:“何峰主,你是懂扎心的。” 华云初展开折扇挡住脸,“本人已死,请勿打扰。” 明修低垂着头,眼眸低敛掩藏住无尽的失落,哀伤开口:“我也不想的,但我救不回来师尊。” 华云初平静道:“不怪你,即便你救为师回来,为师也不想活了。” 明修声音哽咽,“师尊……” 玉沉璧安慰明修,“自爆后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便明公子你真的把华宗师救回来了,但华宗师灵根尽废,他自己也受不了,还不如让他走的安生些。” 华云初道:“我已经尽力了,那修真界日后再如何发展,跟我没关系。思贤你回去之后,记得我的尸体还给寻梅峰。” 明修哀怨,“师尊这是一点念想也不给我留了?” 华云初不悦道:“整天抱着一具尸体,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膈应呢。” 何谨言睁大了眼,“抱尸体?!明公子你这是什么癖好?!” 寒映离道:“我还知道给我家先生准备一座冰棺,你们口味真重。” 景松附和点头,“你们玩的真花。” 何谨言怼了他一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玉沉璧帮衬景松,“我没死,只是魂魄离体了,是我让松松不必把我下葬的。” 何谨言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敛颜吼了一句,“作者,出来挨打!” 敛颜抱着一盘瓜子磕得正香,莫名其妙看向何谨言,“何峰主,我又咋了?” 何谨言一脸愤怒,“你生祭师尊上瘾了吧!我和华宗师就不说什么了,连玉仙尊都没逃过你的毒手!” 这话出口,景松的面色瞬间转阴。 “敛颜姑娘,本座觉得、你有必要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嘛……尊上你先把朔望收起来。”剑刃搭在颈边,敛颜额上冷汗直流,“这不过是玉仙尊封神的一场劫难而已……玉仙尊救我!” “松松,你别为难她。”玉沉璧拦下景松,“敛颜姑娘是作者,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况且为师现在也已经痊愈,之前的事都过去了。” 敛颜疯狂点头,“之后的故事就是尊上你和玉仙尊的二人世界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你们。” “你最好说到做到!”景松冷哼一声,这才把朔望收起。 敛颜立刻躲开数米远,离得景松远远的,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各位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不如谈谈对另外两对师徒的看法?” “我先来吧。”何谨言收起折扇,“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像玉仙尊这么牛逼的人物,为什么会是下边那个?” 玉沉璧:“……” 何谨言继续道:“还有景公子你,玉仙尊给你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最后为什么还要给你当老婆?” “……”玉沉璧已经没脸见人了。 “你管得着吗!”景松理直气壮,“我也想问问何峰主,我一直认为何峰主会是下边那个,但我没想到何峰主还真是厉害!” 寒映离一脸羞涩,“我家先生在上在下都无所谓,只要先生想,我都听先生的。” 景松面露嫌弃,“寒公子,你能不能给我们魔族长点脸?” 玉沉璧轻咳了一声,“我不太了解双修之事。” 何谨言当面吐槽玉沉璧:“看出来了,榆木疙瘩。” 玉沉璧:“……” 何谨言佩服看向玉沉璧,“还有还有,玉仙尊那堪比华宗师的开局,我以为玉仙尊可能也会和华宗师一个下场,没想到玉仙尊这手销号重来玩的真溜!” 玉沉璧道:“当时,我和华宗师现在的心态一样,受人折辱宁可去死。” “好端端的,何峰主你提师尊的伤心事做什么!” 景松怒喷何谨言,“正好我有一个疑惑想请教何峰主,最后何峰主为什么没有解决明掌门和林峰主?当初殷师兄和云师兄那般对待师尊,师尊可是差点把云师兄打死!” 何谨言语气一顿,低声道:“我现在和崽崽一直住在魔界,很少再回千秋万代了,我和他们已经断了。” 寒映离斜了景松一眼,面露愠色怒喝:“景公子如此这般,不照样是在往我家先生的心口上戳刀子吗!” 远离四人纷争的华某人和明某人,此时正是一派和谐,明修给华云初递上一杯茶,“师尊,您既然不想回来,以后让弟子经常能看看您行吗?弟子保证,不会打扰你您的。” 华云初指了指自己,“我的魂魄快散干净了,就算你打扰我,我也待不了多久。” “敛颜姑娘,你能不能想办法留住我师尊?”明修眼眶通红,“我别无所求,我想让我师尊活下去,就算我见不到也可以。” 敛颜:“这里时间是静止的,让华宗师待在这里,可以留住华宗师的残魂。” “这就够了。”明修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朝华云初靠近了几分,“师尊,以后让弟子经常来看望您,好不好?” 华云初点点头,“你想来就来吧。” 敛颜:“茶话会在每本书的结尾举办,明公子下次见到华宗师估计要等许久了。” 明修迫不及待的答应:“只要还能让我看见师尊,我愿意等,等多久也可以。” 另外四个人也不吵了,皆是沉默无言盯着这边,明修的小心翼翼和华云初的鹤唳风声,他们都看在眼里。 景松歪头靠在玉沉璧的肩上,“华宗师真可怜,摊上一个这样的徒弟。” 何谨言摇头叹息,抬手揽住寒映离的肩头,“没长嘴真的很可怕。” 寒映离抱住何谨言的腰,“我和先生有什么话都会说开,先生不想看我闹脾气。” 景松得意洋洋炫耀,“我师尊脾气好,什么事都顺着我,更不会跟我闹脾气。” 玉沉璧道:“有话就好好说,闹什么脾气,为师像是那般不懂分寸的人吗?” 敛颜有些崩溃:“你们四个倒是顾及一下人家华宗师和明公子的感受啊!” 番外七的番外:欢迎来到敛颜的茶话会~3 3.采访 【这一章纯无厘头且只为爽,不拆cp不逆cp也不梦女,请不要误会求放过哈~ (如果骂我,我马上删,嘤嘤嘤……) 番外的番外,这是不牵扯正文的番外。 群里天马行空、胡七胡八的唠,本篇的灵感来源于这里。本篇以采访形式出现,说白了就是想好色一波(嘿嘿),更重要的是近距离磕个cp~ (敛颜抱头:亲儿子们别打麻麻~) 已经征得四位读者小可爱的同意,感谢栗子、菜包、馨予、炸串的友情出演~ 接下来,正文开始(≧w≦)\/】 敛颜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瓜子一边吐瓜子皮,在面前的桌上堆起一小撮,“今日算是咱第一次见面哈,我给六位安排的一场采访,也算是给何峰主和华总师的世界做个总结。” 何谨言挑眉,“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敛颜讪笑,“何峰主别这么早下结论,会让你惊喜的。” 玉沉璧道:“我没意见。” 华云初也点头,“你开始吧。” 敛颜站起身带头鼓掌,调动积极活跃的气氛兴奋道:“欢迎馨予记者的到场。” 另外四位还算是给面子,拍手看向门口的方向。 一个少女胸前挂着工牌,头上戴着“敛颜茶话会”字样的立牌发箍,出现在众人面前。 馨予朝桌边几人招手,语气里隐隐有些激动,“三位师尊好哇~” 玉沉璧颔首致意,何谨言微笑.jpg。 “玉仙尊,我跟你挤挤。”敛颜起身朝玉沉璧道,玉沉璧和景松同时朝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给敛颜让出一个空位。 “馨予,我这个位置给你了。”敛颜换了一个地方坐下,从桌子下边抱出一只三花猫撸毛。 “好嘞,颜颜姐。”馨予入座,从兜里掏出小本本翻开。 何谨言看着突然出现的猫有些惊讶,不确定的朝桌下看了一眼,“作者,你这猫哪来的?” 敛颜举起三花猫的两只爪爪,朝着何谨言的方向挥了挥,“菜包,来跟何峰主打声招呼。” 三花猫猫菜包:“喵~~” 馨予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了昂。” 敛颜“嗯”了一声,继续嗑瓜子咔嚓咔嚓,捎带还往玉沉璧手里塞了一点,“玉仙尊,吃着玩吧。” 景松默默把玉沉璧手里瓜子拿了过去,主动给玉沉璧剥壳。 敛颜见状“啧”了一声。 馨予:“第一个问题,诸位要不要先介绍一下自己?” 玉沉璧:“本座是当代修真界之主,帝天氏上神之位玉龙金殿之主,东岳山派前挽月山峰主,祁连氏第二百十七代,祁连沉璧。” 何谨言:“嗬,头衔挺多。” 景松:“当代魔界尊主,景松。” 何谨言:“现任千秋万代千文万墨峰峰主,魔界魔后兼帝师,何谨言。” 寒映离:“新任魔尊,寒映离。” 华云初:“前千华山派寻梅峰峰主,华云初。” 明修:“前寻梅峰峰主华云初座下之徒,明修明思贤。” 何谨言(看了明修一眼):“明公子为什么不把大仙师说上?” 明修(望着华云初):“我不认为那是我,而且师尊也不喜欢他,我不能让师尊更讨厌我。” 馨予:“第二个问题,道侣之间感情怎么样,吵过架吗?” 玉沉璧:“我自认情绪稳定,没和松松吵过架。” 景松(大倒苦水,觉得自己特委屈):“怎么可能没吵过架!我跟师尊之前有一次吵可凶了!师尊一直不喜欢我咬他脖子,我那次确实是没忍住,师尊第二天本来是要和我父亲出门的,就因为这个师尊不去了,我跟师尊说穿高领的衣服能遮住,师尊不肯,还独自跑到玉龙金殿住了半个月,我哄了两天才把师尊哄回来。” 何谨言(惊讶):“玉仙尊居然也会玩冷战这一套?” 玉沉璧(茫然):“帝天氏有客来访,我这个主人不到场,只让泽文泽武接待不太合适,我走的仓促没来得及跟松松说。” 景松(惊讶):“原来是这么回事吗,师尊你怎么之后也没跟我说?” 玉沉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而且你急匆匆的来找我,我只顾着你了,没想起来这件事。” 景松(不确定):“师尊,当时你生气了吗?” 玉沉璧(无奈):“我说过不止一次,你听过吗?我跟你有什么可计较的。” 何谨言(呵呵):“作者亲自盖章的榆木疙瘩,怎么可能会冷战,景公子完全是自作多情了。” 寒映离:“我家先生对我甚是包容,即便我想吵,先生也不给我吵起来的机会。” 何谨言:“我家崽说的没错。” 华云初(面色沉重):“不止吵过一次,而且吵的也挺厉害的。” 明修(点头):“都是我的问题。” 馨予:“第三个问题,假如某一日对方突然对你不闻不问了,你们会怎么做?” 景松:“我师尊肯定是在忙,也只有可能是在忙。” 玉沉璧:“松松平日也挺忙的。” 寒映离:“先生对我有求必应。” 何谨言(豪言壮志):“寒映离如果能能超过一个时辰不理我,就算我输!” 明修(看向身边的游魂,表情凄苦):“师尊,你理理我……” 华云初(充耳不闻):“本座已身陨,任何人勿扰。” 馨予:“第三个问题,各位之间会不会有七年之痒,如果对方要离婚怎么办?” 景松:“不会,我和我师尊之间感情很好,而且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止七年了。” 何谨言(眉头一皱,察觉事情不对):“不会。” 寒映离(冷笑):“我不会让我家先生离开我的。” 何谨言(无奈摸头):“崽崽啊,咱们已经见过家长了,我不会走的。” 明修:“……拒绝回答。” 馨予:“第四个问题,如果对方出轨……” “打住!”何谨言冷笑看向敛颜,手里的折扇蠢蠢欲动,“作者,你想干什么?” 敛颜(严肃):“馨予,把这类有病的问题全部换掉!咱这是促进感情的座谈会,不是来拆散姻缘了!” 馨予(乖顺):“好的,颜颜姐。” 敛颜(朝门口喊):“炸串,没瓜子了,再送点过来。” 很快,门口那里传来回声:“颜姐,我来了。” 紧接着,一个身着女仆装、带着兔耳朵的小姑娘端着瓜子盘出现。 何谨言只觉闪瞎眼,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敛颜:“你这品味……嗯。” 炸串走到敛颜身边,把瓜子盘放在桌上,因为玉沉璧就在敛颜旁边,炸串的手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贴着玉沉璧的手腕擦过。 景松迅速把玉沉璧的胳膊挽了过去,怒目带着警告瞪了炸串一眼。 炸串只当是没看见景松,凑在敛颜身边有些兴奋与她低语:“玉仙尊的手好白!好好看!” “快出去吧。”敛颜推了炸串一把,“松松已经快要杀你了。” “好。”炸串在玉沉璧身边经过,忍不住又摸了一把玉沉璧才走。 景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提着朔望直接追了出去。 何谨言(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敛颜(微笑):“没事。” 馨予:“下一个问题,如果对方想和你们强制爱,你会怎么办?” 玉沉璧(无奈):“我一向顺着松松,只要他不是太过分,我都随着他。” 何谨言(摆手):“已经玩过了。” 明修(愤怒):“还强制呢!师尊都让他强制没了!” 何谨言(语气真诚):“明公子,华宗师也被你气跑过,你也比那位大仙师好不到哪里去。” 明修(瞬间低落,小心翼翼看向华云初):“师尊……” 华云初去桌上抓了一把瓜子,没有理会明修。 景松回来了,脸色有些阴沉,与景松一起回来的还有一道游魂。 “颜姐。”游魂飘到敛颜身边,“我被松松砍了,光荣下线。” 敛颜(哭笑不得):“这没办法。” 菜包在敛颜怀里待腻了,从敛颜腿上跳下来,走了几步扒住玉沉璧的腿,两眼炯炯尽是期待:“喵~” 玉沉璧弯腰把他抱到腿上,菜包翻身露出雪白毛茸茸的肚皮,“喵~~” “早知道我也变成猫了。”炸串连连摇头,忽然看见对面正在嗑瓜子的华云初。 华云初更是容貌俊美,当称天下第一美男子也不过,炸串更是两眼放光,朝华云初飘了过去。 明修察觉到危机感,立马护在华云初身前,眸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你敢靠近我师尊,我让你连游魂都做不成!” 炸串撇撇嘴,只能又飞了回去。 馨予:“第一个环节结束,我们开始第二个环节,颜颜姐。” “好,走。”敛颜打了个响指,六人同时消失。 —— 敛氏花楼。 玉沉璧和景松: “公子,来玩啊~”栗子一身火红的舞服,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到他们二人面前,还朝玉沉璧抛了个媚眼。 下一刻,寒光一闪朔望出剑,栗子姑娘直接被抹了脖子。 何谨言和寒映离: “公子,来玩啊~”栗子一身火红的舞服,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到他们二人面前,还朝何谨言抛了个媚眼。 何谨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作者这是想搞事?” 寒映离当即准备拔剑。 “崽崽。”何谨言按住寒映离,拉着栗子姑娘朝里面走,“姑娘应该是大学生吧,正好何某想向姑娘探讨一番偏微分方程和线性代数的奥妙……” “……”栗子姑娘嘴角抽搐。 华云初和明修: 幻境里,敛颜十分贴心的给华云初准备了实体。 “公子,来玩啊~”栗子一身火红的舞服,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到他们二人面前,还朝华云初抛了个媚眼。 明修抱着华云初的腿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师尊……” 华云初走不开身,声线清冷呵斥明修:“你起来。” 师徒二人都把栗子忽视了个彻底。 栗子有些气不过,提醒道:“我说二位能不能看一眼我,我还在这里。” 明修赶忙不迭的朝华云初诉说爱意,“我求求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即便你入我一次梦也好,我真的好想你……千华山派不待见我,华家更不让我进门,我真的只有你了……” 华云初道:“思贤你听我说,我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再执着我了。” 师徒二人又把栗子忽视了个彻底。 “我不!师尊,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我所求只有一个你啊!你如果不想出现在修真界里,我们去隐居好不好?只有我们,等到他出现的我就躲起来,他走了我再出来,绝对不让再惹您伤心了……” 栗子怒了:“我说你们……!” “你滚!”明修也怒了,一掌灵力把栗子挥开,栗子重重撞上柱子又砸在地上,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 重回茶话会。 馨予:“第二环节结束,咱采访继续了哈。” 何谨言(皮笑肉不笑):“作者,你还有什么幺蛾子?” 华云初又重新回归了游魂状态,明修痴痴的望着他,“师尊……” 馨予:“第三环节是情景模拟,如果有人觊觎你,而且还想跟你的道侣宫斗,你会怎么办?” 何谨言(皱眉):“开后宫?” 景松(疑惑):“情景模拟?怎么情景模拟?” 馨予:“菜包姐姐!” “来了。”本来趴在玉沉璧怀里的三花猫,突然飘了起来变成小姑娘落在地上。 然后下一刻,菜包直接被景松一剑捅了心口,景松道:“敢觊觎我师尊,这就是下场。” 菜包(倒下):“尊上,我还没开始说词啊……” 菜包倒下后,大约过了十几秒又站起来了,景松面露惊愕,菜包不由得自我感慨:“还好我是猫妖。” “那本座再杀你一次!”说着,景松再次举起朔望。 敛颜拦下景松,“该何峰主和寒公子了。” 何谨言(摇着折扇):“请开始你的表演。” 菜包酝酿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秒变夹子音朝何谨言道:“姐~姐~~” 寒映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是拔剑砍他。 何谨言(一脸高深莫测):“先跳一段吧。” 菜包(不明所以):“啊?” 何谨言:“想朝我家崽身边凑的贵女,几乎都是家世显赫名头响亮,菜包姑娘能和她们比吗?” 菜包:“……不能。” 何谨言:“既然没有身份背景,总得有拿的出手的技能吧。琴棋书画,不知姑娘精通哪个?” 菜包:“呃……” 何谨言(凝视):“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你拿什么宫斗?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菜包(举手投降):“何峰主,我错了。” 敛颜:“下一组,该华宗师和明公子了。” “别来烦我和师尊!”明修不耐烦的直接砍了菜包。 “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馨予话音未落,只见何谨言撸起衣袖,“下一个,该你们俩了。” 茶话会上,剑光锃亮,抱头鼠窜。 番外七:欢迎来到敛颜茶话会~4(全书完结,后面有完结小番外~) 4.提问 敛颜:“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各位,还请各位畅所欲言不要拘束哈。” 在现代待过的何某人明白这种环节的尿性,满是警告的目光瞪了敛颜一眼,“玉仙尊可是长辈,你千万注意你的措辞。否则惹恼了景公子,没人救得了你!” 敛颜点头如捣蒜,“何峰主放心!” 景松:“少废话,你开始吧。” q1: 敛颜:“先来个简单的,给三位师尊的武力值排排名?” 何谨言(鄙视):这还用问吗,华宗师是凡修,我是仙修,玉仙尊是上神。我和华宗师两个人,跟玉仙尊这位大佬,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吧! 华云初:“在我的世界里,未曾出现过魔族,我比不上玉仙尊和何峰主。” 景松(骄傲):“我师尊这第一仙尊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何谨言:“我和玉仙尊所在的位面不同,如果一定要排名的话,或许我应该能和玉仙尊座下的殷峰主打个平手?” 景松:“师尊能不用招式,直接秒杀殷师兄。” 何谨言(拱手):“玉仙尊实在是个大佬,我等甘拜下风。” 敛颜:“再给三位徒弟排排名呢?” 明修:“我垫底,即便我加上大仙师的修为,也比不上两位魔尊。” 何谨言(疑惑):“作者,景公子和我家崽谁厉害?” 敛颜(笑):“何峰主觉得呢?” 何谨言:“我家崽吧,毕竟我家崽还有男主气运加成。” 玉沉璧(抬眸):“松松是纯生魔族,寒公子貌似是半人半魔吧?” 何谨言(不解):“纯生魔族是咋修灵的?孟德尔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 玉沉璧:“我封印了松松魔族血脉,给松松的体内加了禁制,在他二十五岁之前,魔族血脉不会对他有半分干扰,他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样修灵。” 何谨言(咂舌):“玉仙尊,你简直是逆天啊!不愧是祁连氏的后人。” 敛颜:“何峰主认同玉仙尊说的吗?” 何谨言(点头):“干不过,这对师徒的战斗力太高,我和我家崽都干不过。” q2: 敛颜:“当三位师尊知道徒弟对你们生出以下犯上的想法后,有想过为什么吗?” 何谨言:“我当时是震惊的,大半夜的寒映离居然想睡我!就算是第一女主没了,但放着一山头香香软软的妹子不推,寒映离居然想来推我?我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我的教育方法到底哪里错了?未来要开后宫的男主特么的想睡我!” 华云初:“我们三个,就没有一个人教育方法是对的。” 敛颜(轻咳一声):“何峰主,你说反了。” 寒映离(急切):“先生你理解我一下,当时毕竟情况特殊,我本不想向先生过早表明心迹的,是先生你一直在逼我。” 何谨言(揉了一把寒映离的脸,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玉沉璧:“景松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只要他好好跟我说,我拒绝不了他任何事。” 敛颜:“此处点名批评一位景某人。” 景松(醋):“若是那个人当年没对师尊那般过分,师尊会不会就答应他了?” 何谨言:“玉仙尊,谨慎发言。” 玉沉璧(斩钉截铁):“不会。” 景松(惊讶):“为什么?师尊不是说拒绝不了我任何事吗?” 玉沉璧:“他和你不一样,他偏激。相比你,殷柳更不待见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他养成这种性格了,不想再过多招惹他,只想等到他二十五岁,赶紧把他送回魔界去一了百了。” 景松:“师尊简直太好了,他想把师尊占为己有,但又不会和师尊好好交流,只会一味逼迫师尊,师尊不喜欢他是应该的。” 何谨言(调侃):“玉仙尊说的拒绝不了任何事,原来是只针对这位景公子而言。无形之中的偏爱,怪不得景公子会动心。” 景松(失落):“师尊偏爱的不是我,是殷师兄。” 玉沉璧:“你殷师兄是为师的徒弟,你是为师的义子,你们两个不一样,不管为师之前怎么说,为师还是待你更亲近些。” 景松(勾住玉沉璧的手指):“师尊,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玉沉璧(无奈):“松松,你已经问过许多遍了。为师若是对你没有感情,现在就不会回来了。” 景松(失落):“不是师徒情,师尊你别混为一谈。” 玉沉璧(掐了一把景松的脸):“早就不是了,为师跟你在一起多年,你还不信为师吗?” 寒映离(靠近何谨言):“先生你看,景公子这好像是在教玉仙尊谈恋爱。” 何谨言(摇折扇):“玉大佬虽然厉害但感情迟钝,毕竟人无完人嘛。” 敛颜:“你们说完了吗?该轮到华宗师了。” 华云初(摊手):“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思贤为什么喜欢我。” 何谨言(错愕):“华宗师,你对明公子是什么感情?” 华云初:“我还挺喜欢思贤的。” 明修:“初见时师尊惊为天人,再见时师尊修为高强,相处时师尊待我极好,处处顾及我哄我疼我爱我相信我,我自然会倾心于师尊。” 何谨言:“明公子跟华宗师表白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好像不太好吧?” 明修(点头):“我的错,把师尊气跑了好几次。” 何谨言:“后来又是为什么华宗师对明公子态度转变了?作者没有写那一段。” 华云初:“思贤以血誓起誓,和我签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处处都是以我为尊奉我为先,我想着毕竟还有结契印在,这东西做不了假,索性也就答应他了。” 何谨言(惋惜):“如果没有那位大仙师的存在,华宗师和明公子应该也能过得不错吧。” 华云初(愤怒):“如果没有那混账,修真界里不会有这么多破烂事。” 明修(愤懑不平):“我和师尊都已经在一起了,他非要进来横插一脚,逼死了我师尊,他现在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q3: 敛颜:“三对师徒的关系是咋确定的?” 何谨言(皮笑肉不笑):“哪方面的?” 敛颜(轻咳):“你懂。” 何谨言:“我好歹算是半个现代人!能让一个兔崽子给压了?就算他是男主也不行!不能给现代人丢脸!” 景松(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师尊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一直都是我哄着他来。”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被强【【了的师尊,华云初的脸色很不好:“拒绝回答。” 明修(愧疚):“都是我的错,师尊当时拿一个假师娘糊弄我,我也是气昏头了,没考虑到师尊的感受。” “呵!”一声冷笑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何谨言立刻警惕,“什么人?”而后看敛颜,“你还邀请其他人了?” 敛颜安抚何谨言,“没事没事,咱继续唠,不用管他。” q4: 敛颜:“耽美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师尊是个高危职业,不知三位师尊是怎么理解的?” 何谨言(笑):“玉仙尊应该最有发言权吧,前有堕魔后有景公子,堕魔是被玉仙尊宠过了,但景公子没少挨玉仙尊的打。” 玉沉璧:“他们家一脉相传,这个我没办法。” 景松:“师尊对我从来狠不下心,即便师尊打我了,但师尊心里也是爱我的。” 何谨言:“……把这个抖m叉出去!” 景松:“其实这个问题也怨师尊。” 玉沉璧(不解):“我怎么你了?” 景松(埋怨):“师尊对我太好了,我即便想和师尊好好当师徒,但是师尊很多无意识的举动都在撩拨我,骗我动心还不想负责,哪有师尊你这样的?” 寒映离(认同):“我家先生简直是没脾气,在面对千秋万代那群讨厌的人,还会勤勤恳恳照顾我袒护我,我又不是没有心,怎么会看不出先生的好?” 何谨言(反驳):“我那是没脾气吗?你是男主,我敢对你有脾气吗!” 寒映离(无辜):“可是先生,我们后来在一起后,你也没对我发过脾气,甚至对我更纵容了。” 何谨言(无奈):“栽你手里了,舍不得对你发脾气。” 玉沉璧:“故人所托,我自然得好好养着你,是你自己心思不纯,赖不得我。” 景松:“虽是故人所托,但师尊你给我开了很多先例,是连殷师兄都没有的待遇,弟子不是傻的,师尊对弟子的特殊,弟子能看得出来。” 玉沉璧(摊手):“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何谨言:“这是什么渣男发言。” 华云初:“我最开始以为思贤是图我这张脸,后来我试图毁容过一次,可惜被救回来了。” 明修:“即便师尊毁容了,弟子也喜欢师尊,弟子喜欢的是师尊这个人,与师尊的相貌无关。” q5: 敛颜:“关于师尊一直被压这件事,三位师尊有什么看法吗?” 何谨言(展开折扇,深藏功与名):“问他们两个,我不知道。” 景松(得意):“我师尊乐意纵容我,遇见一个脾气稳定的好师尊,简直是我这生最大的幸运。” 华云初(怒):“我就病了那一次!” 一道黑衣大步从远处走来,高贵冷艳一身凛寒,手握一柄玄色折扇,施施然开口:“不会压徒弟的师尊,不是好师尊。” 何谨言看向他,“不知阁下是?” 那黑衣人道:“本座暮霭。” 敛颜站起身介绍:“这是咱们的新人,暮霭仙尊,《师尊,先别毁灭世界!》的年上师尊攻。” 何谨言眼前一亮:“师尊站起来了。” 看着暮霭身边没人,敛颜忍不住问道:“暮霭仙尊,洛仙师呢?” 暮霭道:“本座是一个人来的,衡儿还在睡。” 敛颜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胡闹到多晚,洛仙师到这个点了,居然还没起。” ———— 第一期茶话会到此就结束啦,敛颜面向各位小可爱读者: (作揖行礼) 本书完结,景松和玉沉璧在此敬上。新书新故事即将开启,暮霭和洛衡恭候各位,欢迎各位小可爱陪敛颜一起成长~ q群“水光潋滟晴方好”: 欢迎来唠*^o^* 【全书完~】 ↓↓↓继续朝下看↓↓↓ 完结后来个小番外:松松想玩一次强制爱~ “师尊……” 玉沉璧和景明霏正在喝茶下棋,景松进门唤了玉沉璧一声,又是期待又是纠结的走到玉沉璧的身边,轻轻扯了扯玉沉璧的衣袖。 玉沉璧抬头看向景松,“怎么了?” 景松道:“没事,我就是想过来看看师尊您在做什么。” 景明霏道:“这小子估计有事找你,又不好当着我的面说,你们去私下解决吧。” 玉沉璧心在棋局,问景松:“松松,你着急吗?” 景松摇了摇头。 玉沉璧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棋盘上,“那就等为师下完这盘棋吧。” “好。”景松招呼魔侍搬过来椅子,他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玉沉璧。 一盘棋的时间不长,景明霏招呼魔侍过来收拾棋盘,“玉仙尊,你回去吧,这小子估计等急了。” “告辞了。”玉沉璧站起身,景松主动上来牵他的手,二人一起离开了。 魔尊寝宫。 景松领着玉沉璧进门,还不等玉沉璧开口问他,景松反身将玉沉璧压在门上,搂着玉沉璧细细亲吻起来。 “到底怎么了?”玉沉璧不解,想伸手推开景松,又被景松抓住两只手腕,按在了玉沉璧头顶。 景松亲他亲的深情,玉沉璧有些腿软,景松一手抱着他,才没让玉沉璧滑落下去。 等景松终于依依不舍舍得放开他了,玉沉璧唇瓣有些肿,微微喘着粗气,“松松,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敛颜的茶话会上,听说那个记者问师尊对强制爱的想法了?”景松揽着玉沉璧朝里走。 玉沉璧愣了一下,不明白景松的意思,“是,怎么了?” “师尊当时是是怎么回答的?”景松把玉沉璧往床上按,自问自答道:“只要我不过分,师尊都不会拒绝我是吗?” 玉沉璧大概是猜到景松的意图了,甚是无奈道:“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景松从枕头下摸出一副锁链,朝玉沉璧讨好的笑:“还请师尊不要拒绝我。” “你真是……”玉沉璧哭笑不得,并拢两只手腕朝景松递出去,“我说到做到,不拒绝你。” 锁链上的镣铐被扣在玉沉璧的手腕上,手臂稍有动作便是铁锁锒铛,玉沉璧本就是仙风道骨高洁模样,这般看来更有一番惨遭蹂躏、誓死不从的凄楚可怜模样。 景松扯着锁链的另一端,托着玉沉璧的后颈与他接吻。玉沉璧对景松也甚是放纵,更没有半分要反抗挣扎的迹象。 景松忽然又解开了玉沉璧手上的锁链。 玉沉璧好奇,“怎么不继续了?” “没意思。”景松有点自暴自弃,“强制爱主要是‘强制’两个字,师尊你这……让我感觉我很失败。” “兔崽子,你别得寸进尺。”玉沉璧气笑了,“你要绑我也让你绑了,你提的要求我也答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了?” “师尊能不能陪我演场戏?”景松两眼汪汪望着玉沉璧,“我想强迫师尊,但是师尊您宁死不从,然后我和您大打出手,您一朝落败被我囚禁,然后……嗷!” 景松挨了玉沉璧一折扇,玉沉璧一本正经道:“太假了,而且你也打不过我。” 景松哀求:“师尊~~” 玉沉璧冷着脸,“想都别想!” 还一朝落败……呵! 这种关乎脸面的问题,玉仙尊绝不让步。 【这次真的全书完啦~】 随机掉落的番外:当玉仙尊批了一天卷宗回来 【写作背景:敛颜今天下班回家,只感觉身心俱疲想去噶】 玉龙金殿的卷宗,最近突然暴增。 泽文和泽武二位星君,迫不得已把他们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的上司玉沉璧叫回去了。 景松本就是不久前,才把玉沉璧从景明霏手里抢回来,如今还没能好好温存几日,玉沉璧又要走了。 景松的怨气实在有点重。 玉沉璧哄了他许久,才安抚稳住景松,没让他发作去找泽文泽武的麻烦。 本以为玉沉璧此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但玉沉璧却是小半年没回魔宫。 魔宫里,魔族最近情绪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摔奏折打人。 魔宫里伺候的魔侍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触到魔尊的霉头,轻则招来一顿训斥责打,重则恐怕脑袋搬家。 景明霏更甚整日给景松浇油拱火,“玉仙尊这才走了几日你就受不了了?你整日这般缠着玉仙尊,玉仙尊估计该嫌你烦了。” 静羽扯了景明霏一把,劝道:“明霏,你少说几句。” 景松怒焰高涨朝他摔了一本卷宗过去,怒吼:“你滚!” 景明霏灵活侧身躲开,无所谓的继续煽风点火,“玉仙尊可是有神职在身的,哪能整日跟你待在一起浪费时间?你也别太无理取闹了,万一把玉仙尊气走看你怎么办。” 风风火火的一拳,直朝景明霏的脸上招呼过来,打的景明霏朝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脸颊登时肿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 景松眼眶通红,紧握的双拳不停颤抖,“滚出去!我和我师尊之间怎么样,用不着你来插手!” “好了明霏,是你过分了!”静羽的声音也严厉了不少。 景明霏立马乖乖认错,“静羽,我……” “跟我回去。”静羽扯着景明霏的耳朵回去了。 “静羽你松手,疼——”景明霏龇牙咧嘴的声音越来越远。 之后的时日,魔尊不知怎的突然情绪稳定了,情绪稳定的可怕。 比不稳定的时候更让人心惊胆战。 一年半后,玉沉璧回来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玉仙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师尊。”景松刚出门,赶忙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玉沉璧。 玉沉璧看见是景松,也就放心的松懈下来,身体彻底软倒几乎站都站不住了,全靠景松支撑着他,有气无力的开口:“为师这两年几乎没怎么合过眼,松松你陪为师去歇一会……” “好。”景松弯腰将玉沉璧抱起,玉沉璧靠在景松的肩头,还没进寝宫的门,就已经睡了过去。 玉沉璧一次性睡了小半个月。 景松贴身伺候着,每日为他捏腿揉肩。 如此一觉醒来,玉沉璧只觉神清气爽,景松喂给他一些温水,担忧的看着他,“师尊久久未醒,可真是吓死我了。” 玉沉璧道:“那些琐碎杂事都已经给各派安排下去了,想来日后泽文泽武也不会再为难。修真界里本就是各地分治,我没有一统天下的想法。” 景松道:“我只想要师尊好好的,师尊若是若是真想要一统修真界,我魔界定然是无条件支持师尊。” “嗯。”玉沉璧伸手把景松搂过来,景松乖巧的埋在玉沉璧胸口,“玉龙金殿的事处理完了,以后为师就一心一意陪着你。” 景松静默了一瞬,闷闷出声道:“师尊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想让师尊因为我浪费时间。” “嗯?”玉沉璧察觉景松有些不对劲,“松松,你怎么了?” “没有…”景松挣扎着要起来。 玉沉璧却把他搂的更紧了,“你跟为师说,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见谁了?” 景松不答反问,“师尊有没有觉得,我整日缠着师尊是在无理取闹?” “怎么可能。”玉沉璧更是疑惑不解,“松松,你到底怎么了?” 景松这才把景明霏找麻烦的事说出来。 “绝对不会,为师绝对不是始乱终弃的人。”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发,温声道:“你也不许胡思乱想,为师喜欢让你缠着。你们父子二人一直不对付,你不必在意他的说辞。” “真的?”景松抬眸灼灼看向玉沉璧,“师尊真的不会觉得我烦?” “不会。”玉沉璧温和笑道,“为师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何时嫌弃过你?” “师尊,”景松拥着玉沉璧倒在榻上,抬头亲上玉沉璧,“既然师尊的事结束了,还请师尊日后全心全意陪着我吧,您也知道,我离不开您。” 玉沉璧应道:“好。” (全看敛颜啥时候发疯,其他番外随机掉落哈~) 新年番外:松松和玉仙尊祝大家新年快乐哇~ 玉沉璧整日和景明霏混在一起,终于是引起了景松的强烈不满。 除夕这日,殷柳和云柏来请玉沉璧回去团聚,景松坚决不放人,更甚是激起了景松的怨气,“回什么回!你们一两个的都惦记我师尊,可还记得我才是师尊的道侣!” 殷柳劝道:“景师弟你别胡闹,今日是除夕,东岳山派理应是要向师尊守岁了。” “这里有我守着师尊,用不着你们。”景松不耐烦的驱赶他们,“赶紧走,别再来打扰我和师尊了!” 殷柳和云柏被魔侍还算客气的请出魔宫,二人站在魔宫外边面面相觑,云柏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殷师兄,这算不算是嫁出去的师尊,泼出去的水?景师弟这般霸占着师尊,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了。” 殷柳深深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吧,景师弟的情绪咱也能理解,还是别为难景师弟了。” 魔尊寝宫。 看见有人进来,玉沉璧也是满脸怨气,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放开我!” 景松快步上前,给玉沉璧解开束缚,随即便被玉沉璧挥了一巴掌,“你还真是放肆。” 玉沉璧的手轻松被景松抓住,景松握住玉沉璧的手臂上前揽住他,不满的控诉他,“是师尊您先对我过分的,明明我才是您的道侣,您却对我半分不上心。” “我那是不想打扰你!”玉沉璧瞪他,“你要是发泄完了就放我起来,我今日还和明霏约了唔……” 景松堵住玉沉璧的嘴,刚解开的链子又扣回了玉沉璧的手腕上。 玉沉璧唇瓣微肿,终于是染上了不悦,“景松,你又干什么!” “师尊,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帮您去回绝父亲。”景松扶着玉沉璧又躺了回去,“我又不是死了,用不着委托那个人代为照顾您,我的道侣自然应该我亲自照顾。” 景明霏已经等了玉沉璧许久,始终不见玉沉璧过来,静羽忍不住道:“要不去催催玉仙尊吧?” “行,我去看看。”景明霏站起身。 景松慢悠悠推门而进,看向景明霏的眸中尽是一片冷意,“你已经有我母亲,就别整日给惦记我师尊了,师尊是我的道侣,你别不懂分寸!” “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景明霏当即火起,“谁惦记你师尊了,我那是跟玉仙尊志同道合!你又把玉仙尊怎么了?亏得玉仙尊还说今日要给你包饺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松松,是你误会了。”静羽解释道:“我们前几日去采买食材了,今日是人界的除夕,玉仙尊想给你包顿饺子一起过节。” “……”景松一愣,魔界里不分日月,他都忘了今日是除夕。 “你快点去把玉仙尊请过来!”景明霏催促道,“我们买的食材不少,要不该包不完了!” “哦。”景松木愣愣的朝外走。 玉沉璧大抵是知道景松肯定得回来,所以看见景松进门时,甚是不高兴的翻过身,摆明了不想理会他。 “师尊,我错了。”景松轻轻推了推玉沉璧,“父亲在等着您,我来请您过去。” “不去。”玉沉璧的脾气也起来了,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我感觉你说的没错,我既然是你的道侣,不应该整日和你父亲待在一处,更不应该对你不上心。” “是我无理取闹了,师尊你别生气。” 景松解开玉沉璧手上的链子,伺候他起身下地,玉沉璧也不是一定要犟个对错的人,也就顺着景松起来了。 前一晚才陪景松胡闹了一场,玉沉璧现在腰身和腿都软的厉害,刚一下地险些栽过头去。 好在景松及时揽住了他,扶着他在铜镜前坐下,给玉沉璧穿衣束发。 景松望着玉沉璧颈上青紫斑驳的痕迹,满心自责声如蚊呐,“都是我的错,昨晚我不应该强求师尊,更不应该不知分寸的。” “我没怪你。”玉沉璧把衣领拉高,勉强遮住了那些痕迹,“走吧,别让你父亲等着急了。” 景松拉着玉沉璧的衣袖,“师尊,我、我以后再也不咬你脖子了。” “但愿如此吧,”玉沉璧无奈道,对景松的这句话没有丝毫信任,“我已经说过你不止一次了,你记不住我也没办法。” 看玉沉璧来的晚走的也慢,甚至还要靠景松搀扶着,景明霏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知道这个人好面子,景明霏只当是无事发生,低声吩咐魔侍搬来一张软椅,招呼着玉沉璧坐下,“玉仙尊,我和静羽已经调好馅了。我擀饺子皮,你和静羽一起包吧。” “好。”玉沉璧入了座。 景松也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玉沉璧旁边,四个人一起包饺子,正是其乐融融。 “爹,娘——” 有小姑娘的声音进门,景松抬头看去,只见不久前才离开的殷柳又去而复返。 景松不乐意,“殷师兄,你又来拐我师尊!” 殷柳无辜摊手,“景师弟误会了,我是陪越越回来的。” 景松这才注意到,殷柳旁边的那个小姑娘。 “多年不见,越越已经长这么大了。”玉沉璧和蔼笑道。 小姑娘笑脸盈盈,“嫂——师祖,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啦!” 接受到景松警告的目光,景越立马改了口。 “算是师祖给你的及笄礼。”玉沉璧拿出一个荷包给景越。 “多谢师祖。”景越从玉沉璧手里接过来,荷包很沉景越险些没拿稳,景越好奇拆开看了一眼,险些被里面的金灿灿闪瞎眼。 “师祖真是豪气!”景越满眼亮晶晶凑到玉沉璧身边,“我以后就跟着您了,唯您马首是瞻。” 玉沉璧瞥了殷柳一眼,“你师尊亏待你了?” “没有,柳柳——”景松朝玉沉璧扬起一笑,从善如流的改过称呼,“师尊才不像师祖一样大方。” 景松朝殷柳下了逐客令,“既然已经把我妹妹送到,殷师兄你可以回去了。” “别呀哥!”景越赶忙拦住景松,“我是特意让师尊陪我回来过年的。” 景松挑眉,“殷师兄不管挽月山了?” 殷柳道:“挽月山上还有云师弟,我在不在都无所谓。”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殷峰主来了就别走了。”景明霏吩咐魔侍又搬来两张椅子,“今日是除夕,一起包饺子吧。”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景玉的最后一个番外了,四月份暮霭和洛衡恭候各位宝子。 q裙“水光潋滟晴方好”: 松松和玉仙尊欢迎各位哇~】 番外 随机掉落的番外 捉迷藏? 景松失眠了。 已经失眠好几日了。 晚上睡觉时唉声叹气的,愁眉不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玉沉璧被他吵醒,伸手摸了一把景松的头发给他顺毛,“怎么了?” “……没事。” 景松盯着玉沉璧发呆了好一会,才闷闷回了这么一句,但看向玉沉璧的眼神中更哀怨了,明晃晃写的几个大字: 你快来哄我。 对上景松这般眼神,玉沉璧忍不住开始回忆最近几日—— 他没有冷落景松吧? 他也没有拒绝景松吧? 最近他都没怎么出过门! “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别憋在心里。”玉沉璧温声说着,把景松搂过来按在自己怀里。 景松抱住玉沉璧的腰身,之后又是久久的沉默。 玉沉璧提议:“要不我明日陪你出去散散心?怕不是在魔宫里憋坏了……” “师尊,”景松出声,欲言又止,“我、我想让您答应我一个请求……” 玉沉璧道:“你说吧,我都答应你。” 景松讷讷道:“我想跟您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玉沉璧一愣,“什么意思?” 景松突然脸红了,深埋进玉沉璧怀里,“上一次没成功,我还是想跟您在敛颜的茶话会上说的那个……” “那个强制爱?”玉沉璧的脸色有些古怪,“你说的捉迷藏,是……” “师尊去藏,我来找师尊。”景松给玉沉璧解释,露出几分羞赧之色,“等我找到师尊的时候,希望师尊能抗拒我一点,让我圆一次梦。” “……”玉沉璧突然有些无语。 景松见玉沉璧很久没有回应,不由得有些急了,“师尊!你刚还说都答应我的!” 玉沉璧敛正神色:“如果真的让我去藏,你估计找不到我。” 景松立刻反驳玉沉璧:“不许去祁连氏和帝天氏,师尊你这是犯规!” 玉沉璧道:“即便是在魔界或者在修真界,你照样找不到我。” “……”景松一噎。 他这位修为至强的仙尊若是想藏,确实没人能找得到。 “您也不能动用灵力。”景松别扭道,又给玉沉璧加了一条限制。 玉沉璧不解:“松松,我不会拒绝你,你不用这般大费周章。” 景松低声道:“就是因为您太顺着我,我才想继续得寸进尺的。” 玉沉璧无奈:“你就非得要玩一次?玩一次就满意了?” 景松点点头。 “那就明天吧,明天我藏你去找我。”玉沉璧答应下来,“同时我也有几个条件,你得先答应我。” “好。”景松期待的看着玉沉璧。 玉沉璧一本正经:“第一,不许打扰到任何人,更不能闹到修真界那里去。” “师尊是修真界之主,我定然不可能做出有损师尊颜面之事,师尊放心就好。” “第二,以酉时为界限,找不到我就算你输。” 景松好奇:“输了会怎么样?” 玉沉璧瞥了他一眼,无情道:“你滚去书房睡。” “啊?”景松有些不情愿,“那我赢了师尊能任我处置吗?” 玉沉璧轻抬了抬下巴,算是默认了景松的要求。 景松追问:“师尊还有其他要求吗?” 玉沉璧略一思索,“暂时没了,等我想起来再说。” “好!”景松有些兴奋的亲了一口玉沉璧,已经迫不及待游戏开始。 翌日,晨。 玉沉璧收拾整齐打算出门,景松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他,如火炽热的眼神盯得玉沉璧心里发毛。 玉沉璧回头看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一点,景松瞬间被缚仙索牢牢捆住。 “师尊你这……”景松不满望向玉沉璧。 “一刻钟后,缚仙索会自动解开,”玉沉璧唇边勾起一笑,走过去轻柔摸了摸景松的脸,“乖,要不然对我太不公平了。” 玉沉璧翩然离开了。 玉沉璧的白衣消失在眼前,景松放松身体靠在床头,望着玉沉璧离开的方向,景松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他师尊会去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嘛…… 一刻钟至,缚仙索解开。 景松身形一闪,瞬间便消失在寝宫里。 除去祁连氏和帝天氏,玉沉璧会去的第一个地方,肯定是挽月山。 挽月山的小辈陆续出师后,原本热闹的山头愈发的寂静,有一对璧人手牵手散步,景松路过无意瞥了一眼,面露嫌弃“啧”了一声,随手拾起一颗石子朝男子扔了过去。 那对道侣是背对景松的,自然是没注意到景松,景松扔的十分精准,殷柳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呼。 “柳柳……”紧随其后的,便是景越担忧的声音。 殷柳怒然回头看见景松,当即怒从心起:“景松!你干什么!” “哥?”景越一脸疑惑,“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秋后算账。”景松面色冷漠,“殷师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拐走我妹妹!”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关你什么事!”不过殷柳也没多想,当即反驳景松,“你不好好陪着师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我还没问你,师尊呢?” “师尊现在是我道侣,关你什么事!”景松拿殷柳的话回噎殷柳,发现玉沉璧不在这里后,一脸晦气的离开了。 “景松!” “柳柳,我先帮你包扎吧……” —— 与此同时,魔界。 景明霏那里。 “玉仙尊,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那兔崽子没跟你闹别扭吗?”景明霏给玉沉璧端了一盏茶。 玉沉璧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松松估计满修真界找我去了。” “你明明就在这里,他怎么能去修真界找你?”景明霏笑呵呵道,“你们两个又玩什么呢?” “……”玉沉璧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下盘棋吧,等松松回来估计得许久了。” “好。”景明霏吩咐魔侍去取棋盘。 玉沉璧在景明霏那里坐了将近一日,距离酉时还差半刻钟,景松依旧没有回来。 景明霏看向面前沉眸凝思的玉沉璧,但对面人的心思明显不在棋盘上,景明霏笑着开口:“在修真界里找不到你,他就该回来找你了。” “嗯。”玉沉璧沉沉应了一声。 这盘棋二人下的正是起劲,又见景松久久没有回来,距离酉时的期限越来越近,玉沉璧不由得想笑。 然而还没等玉沉璧笑出来,身后突然贴上一个怀抱,景松从后边抱住玉沉璧,下巴压在玉沉璧的肩上,嗓音低沉: “正好酉时,我找到师尊了。” 玉沉璧浑身一僵。 “兔崽子回来找你了,这盘棋就下到这里吧。”景明霏看向玉沉璧,笑道:“玉仙尊,慢走不送。” “嗯。”景松也不多言,拉起玉沉璧便走。 二人一路无话,景松把玉沉璧扯回寝宫,迅速落锁布下结界,生怕玉沉璧再会跑出去。 玉沉璧看他这副猴急的模样,有些无奈,“松……” 第二个字还没出口,玉沉璧已经被景松按在了门上,景松搂着他细细亲吻起来,从唇瓣吻到脖颈,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轻轻咬了咬,“师尊输了,接下来师尊就不能再拒绝我了。” 玉沉璧答应:“我愿赌服输。” (帮松松圆强制梦,接下来请见“水光潋滟晴方好”) 景松搂着玉沉璧,亲吻着他的脖颈,“师尊,我不想再叫你师尊了。” “嗯?”玉沉璧闻言看向他,“想像你父亲和你母亲一样,对我直呼其名?” “不敢。”景松忽然露出一脸娇羞,娇声切切唤道:“夫君~~” 娇媚尾音上挑,玉沉璧心头猛的一颤。 玉仙尊只觉羞耻的厉害,脸颊上“腾”的一下烧了起来,难为情的推搡着景松呵斥他:“别乱叫!” “为什么不能?”景松不乐意了,“夫君不承认吗?现在跟我做着这般亲密的事,夫君这是不想对我负责?” 玉沉璧呵斥:“我是你师尊。” 景松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不想再唤你为师尊了,你说过你要无条件顺着我的。若是不想让我唤你这个,那我就唤你的名字,你总得答应我一个。” 玉沉璧咬牙,“行,我答应你。” 景松笑逐颜开,“夫君~夫君~~” 玉沉璧连忙捂住他的嘴,雪白的面皮上只觉臊得慌,“私下叫可以,在旁人面前,你还是得叫我师尊。” “好。”景松含笑应下,接下来更是卖力了,“夫君~~” …… 事后。 玉沉璧已经不想动了,手腕上、身体上勒痕咬痕青青紫紫,身边的人搂着他不撒手,玉沉璧问:“你现在满意了吗?” 景松“嗯”了一声,“多谢师尊。” 玉沉璧已经困得不行了,“既然满意,以后就别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景松点点头,“夫君~~”一条腿跨在玉沉璧身上,景松心满意足,“夫君对我最好了~~” “……”玉沉璧已经睡过去了。 番外 随机掉落的番外 松松偶然回溯过往(1) (现在已经和玉仙尊修成正果的景松,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回溯到玉沉璧帮他找那位心上人“师兄”的时候。 回溯时间线前情提要:景松和云柏一起下山,被玉沉璧借任务之名,给二人制造单独相处机会。) 【本文对标时间线:第五十七章。】 景松进了篱笆小院。 看见屋里玉沉璧正在整理书案,景松出声唤他:“师尊。” 玉沉璧闻声抬头,看见来人皱起了眉,“这么快就回来了?云柏呢?” “我…”景松感觉不合适又立刻改口,这位师尊可并不拿他当道侣,“弟子并未看见云师兄。” 听见此话,玉沉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为师不让你和云柏一起下山的吗?怎么,你和云柏闹别扭了?” “……”景松恍然是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时间点了,师尊这个时候还误以为他那位劳什子“师兄”是云师兄。 “是云师兄让弟子先回来的。”为了帮一把这个时期的自己,景松打算直接给玉沉璧挑明,“师兄,弟子对云师兄无感,求您勿要乱点鸳鸯谱了。” “你的心上人不是云柏?”玉沉璧有过一瞬间的惊讶,但也很快恢复从容淡定,“松松啊,你不如跟为师说明白,你的那位心上人师兄到底是谁?” 担心景松会顾忌什么,玉沉璧很快又补了一句,“为师保证,不会向你那位心上人师兄透露半个字的。” “师尊恕罪。”景松忽然跪下了。 玉沉璧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景松言辞诚恳:“是弟子骗了您,那位心上人师兄根本不存在。” “没有?”玉沉璧露出几分不悦之色,有将要发怒的征兆:“为师因为你的事已经上愁许多时日,你却是在拿为师寻开心?” “弟子不敢。”景松老老实实道,“但弟子确实有一心上人在挽月山,但是弟子不敢对他表明心意,恐怕他会对弟子心生厌恶再疏远弟子,如今这般相处弟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是师兄…”玉沉璧思索着这句话,忽然露出惊愕神情,“难不成是你某位师兄的弟子?按辈分那可是你师侄!” “……”景松对这个时期的师尊简直是无奈,挽月山上除了他师兄不止有他师侄,还有他师尊在。 玉沉璧面色古怪,语重心长的劝景松:“松松,你这份感情实在有点见不得光,那群孩子们都还年轻,于你而言并非良配。” 景松笑道:“弟子晚些时日想去找那人表明心意,师尊来为弟子当个见证吧。” 玉沉璧甩手拒绝,说出的话毫不客气,“要去你自己去,为师不跟你丢这份脸。” “……”他的这位师尊,还真是正经。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玉沉璧现在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现在看见景松就烦,“滚回你屋里去,少在为师面前碍眼。” “是。”景松起身离开。 时隔许久再次踏入偏室,屋里的陈设依旧是旧时,床榻上的被褥间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角,景松走过去将其拿出展平—— 是玉沉璧的一件贴身衣物。 那个时候的他帮玉沉璧洗完衣裳后,私心藏起来一件,对玉沉璧糊弄说是力气太大不小心洗坏了,之后就没有再还给玉沉璧。 那时候的他还真是…… 景松哑然失笑,有点想念师尊了。 几日后。 这个时间线的景松和云柏回来了。 玉沉璧对景松的态度突然差了不少,景松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谁又惹师尊了? 景松还没跟玉沉璧说几句话,很快便被玉沉璧赶了出去,景松莫名其妙回了偏室,忽然发现他藏起来的白色衣衫被人发现,就这般明晃晃的摆在床上。 顷刻间,景松的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师尊对他的态度突然变了,难道是…… !!! 师尊发现他这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景松转头就要往外跑,必须得去找师尊解释(狡辩)! “就凭师尊那脑子,不会想到这个。”一道声音从暗处传来,生生叫停了景松朝外走的脚步,景松警惕看向声音来源,厉声喝道:“什么人!” 未来的景松从屏风后走出。 “心魔?”小景松一手扶上剑柄,警惕的看着对面与他一模一样的那个人,“你不是已经被师尊杀了吗?” 大景松笑道:“我可不是心魔,我就是你,不过是未来的你。” 小景松看他这邪气四溢的模样,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小景松冷声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大景松道:“帮你追师尊,少走几年弯路,早日和师尊修成正果。” 小景松试探的问:“未来的我,已经和师尊在一起了?” 大景松点点头,“我与师尊感情甚好。” 小景松看向床榻,“这衣裳,师尊发现没有?” 大景松道:“是我拿出来的,师尊并未来过这里。” 小景松松了口气,转头朝外走。 大景松问他,“你去哪里?” 小景松面无表情道:“我受伤了,去找木师兄拿药。” “……”大景松疑惑,这个时候的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小景松自然也没去找木月白,静悄悄去找了玉沉璧,压低声音急切道:“师尊,出事了!心魔又回来了!!” 玉沉璧神色一冷,抓过小景松就要施法探他神识,小景松忙拦下玉沉璧:“不是我,那个人正在我屋里。” “走!”玉沉璧当即起身。 隔壁偏室。 大景松正百无聊赖,忽然听见外边的敲门声。 大景松前去开门,两仪折扇凝蓄灵力,朝他面门直劈过来。 大景松一滞迅速反应,侧身闪躲避让锋芒,“师尊,你这是做什么?” “白眼狼!受死!”玉沉璧眸中恨意凝聚,两仪折扇灵力浩荡,一道灵力暴击攒起打出。 大景松不得已斥出朔望抵抗,连人带剑依旧是被玉沉璧轰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狠狠摔了下来,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 师尊下手真狠! 大景松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小景松,瞬间明白过来了,朝小景松怒斥道:“兔崽子你诚心害我是不是!” 玉沉璧扬起折扇,大景松看他的招式,是打算召奔雷阵法,大景松情急大喊,“师尊!我不是心魔!我是未来的景松!机缘巧合之下做客这里,晚辈打扰您了……” 番外 随机掉落的番外 松松偶然回溯过往(2) 这话小景松可能不信,但是玉沉璧应该会信,毕竟他自己便是回溯重生而来。 听见这番话,玉沉璧停手看向大景松,“此言当真?” 大景松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好久没有体会到被玉沉璧暴打的感觉了,朝玉沉璧端端正正跪下,“晚辈景松,拜见师尊。” 玉沉璧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大景松道:“不知。” 玉沉璧又问:“你来之前在做什么?” 大景松道:“陪我师尊去帝天氏赴会,晚辈回到修真界时就已经在这个时空了。” “帝天氏?”玉沉璧惊讶,“你师尊已经授了神职?” 大景松道:“其中渊源许多,您以后就会知道了。” 玉沉璧忽然想起来什么,再看大景松时眼神有些奇怪,“那你、可否成家?” 师尊这是还惦记着他要拐师侄的事呢。 景松笑道:“已经成家,晚辈与道侣感情甚笃,他对晚辈也甚是包容。” “……”玉沉璧诡异的沉默了。 小景松走进屋里,怀疑的询问玉沉璧:“师尊,他真不是心魔吗?” “应该不是。”玉沉璧对大景松道:“若是回不去,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多谢师尊。”刚挨了玉沉璧一顿打,大景松站起来有点困难,小景松好心上前扶了他一把,“抱歉。” “你的感情之事,为师不管了。”玉沉璧给小景松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小景松不明所以,大景松给他解释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跟师尊说了,你的心上人不是师兄,师尊就以为你惦记上了你某位师兄的弟子。” “……”小景松只觉一阵无语,忍不住问大景松:“以后的师尊,也是这般不解风情吗?你到底是怎么追上师尊的?” 大景松冷笑,“你现在想起来问我了,你跟师尊告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小景松撇嘴,“你既然是我,就应该知道师尊对心魔的厌恶,我为了师尊不能不谨慎,误伤了你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大景松道:“我以后就住在你这里了,帮你少走几年弯路。” “好。”小景松眼前一亮,关心他道:“我要不陪你去木师兄那里看看吧,你好像伤的不轻。” 大景松点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好。” 一大一小两个景松同时出现在月岐山上时,木月白已经傻眼了,“两个景师弟?” 小景松三言两语给木月白解释清楚,便让木月白给大景松看病。 只见木月白逐渐神色复杂,“景师弟,纵欲过度伤身。” 小景松:“……” 大景松:“……” 小景松提醒道:“木师兄,他刚刚被我师尊打伤了。” 木月白道:“这位景师弟的修为强悍,稍微休养便可恢复,景小师弟不必担心。” 在木月白那里待了不多时,二人便回了挽月山,小景松有些不高兴,质问大景松:“你碰了师尊?” “我和师尊是结了契的道侣,做这种事有什么问题吗?”大景松不解。 小景松愠怒:“师尊他还在病着,你怎么能……” 大景松打断他的话:“师尊的病早就好了,木师兄跟你说的那个办法不错,你可以去找师尊试试。” 小景松惊喜,“真的?!师尊不会打我吧。” 大景松道:“你哄着师尊来,师尊还是很好骗的。” 有大景松给他出招,小景松果真去缠着玉沉璧了,殷柳、云柏等人对这个新来的景松甚是好奇,把大景松叫走喝茶去了。 有几位师兄围着大景松问:“景师弟,我以后的道侣长什么样,漂亮吗?” 曾经的景松一颗心都扑在玉沉璧身上,对上他们几人的问题也只能尴尬苦笑,并没有回答。 殷柳开口便是玉沉璧,“师尊呢?师尊以后如何?” 大景松恶劣的笑,想报复一番当年的殷柳,“师尊找了个道侣,感情很好。但是殷师兄你常去打扰,师尊对你很是不满。” “师尊找道侣了?”身边的师兄惊讶,“就师尊这冷清的性子,居然找到道侣了?师尊的道侣是谁,我们认识吗?” “不可能。”殷柳反驳,“我不会这般不知分寸,去打扰师尊和师娘相处,景师弟你勿要诓骗我。” 大景松依次回答他们的话,“诸位师兄都认识……” “师尊是不是所托非人?”紧接着又听殷柳道,只见殷柳眉头皱的很深,“我不是这般不知分寸之人,但景师弟你若说的是真的,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大景松:“……” 见景松不说话,殷柳感觉自己猜对了,继续追问大景松:“景师弟你说,师尊的道侣是谁?既然师尊所托非人,我等定要将这孽缘扼杀在摇篮中。” 景·玉沉璧道侣·松:“……” 不敢再与他们继续攀谈下去,恐怕殷柳真的要对他动手,景松赶忙起身离开:“师尊好像在叫我,我先告辞了。” 篱笆小院里,主屋。 玉沉璧刚打完小景松,小景松狼狈的趴在地上,大景松正准备问是怎么回事,注意到地上摔坏的茶具时,瞬间明白了过来。 玉沉璧对小景松道:“你先进屋,为师一会去给你上药。” “是。”小景松蹒跚着站起身离开。 “坐吧。”玉沉璧对大景松道,开门见山直接道:“你身上有魔气。” 大景松点头:“晚辈已经入主魔宫,在师尊的教导下灵魔双修。” 玉沉璧明白,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等你回到你的时空后,代我向你父亲母亲问好。” 大景松笑道:“师尊还有没有其他想问的?比如说我以后的道侣是谁。” 玉沉璧冷淡道:“你的道侣不是我应该关心的,让明霏来关心你更为合适。” 大景松有些意外,“师尊这就已经迫不及待要把我送回魔界?” 玉沉璧道:“我既已答应你父亲是二十五年,就不会提前毁约。” 大景松道:“我三十岁那年,和师尊闹了一场误会,师尊那个时候才打算把我送回魔界。” 玉沉璧感叹,“你和你师尊情谊不错。” 大景松道:“他对您亦是如此。” 玉沉璧感觉他这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大景松笑了笑,“希望您以后能对他好一点,他对您一腔赤诚。” 玉沉璧道:“你是说刚才吗?是他上赶着求打的。” 大景松点头,“我知道,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玉沉璧好奇了,“所以,这个时候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师尊!”里屋的小景松忽然出声,堵住了接下来大景松要说的话,“弟子疼啊……” 番外 随机掉落的番外 松松偶然回溯过往(3) 当日晚。 小景松软磨硬泡留在了玉沉璧那里,偏室中只有大景松。 他的师尊不在身边,大景松只觉心里不踏实,凝视着同心佩沉默良久。 若是师尊发现他丢了,不知道是不是会着急…… “松松,你在哪里?”同心佩中突然传来玉沉璧的声音。 “师尊?”大景松惊愕,瞬间翻身坐起,这玉佩居然还能跨越时空?他师尊做的东西还真是厉害! 玉沉璧问:“还没到修真界你就和我走散了,你到底去了何处?” 大景松忙道:“师尊,我现在在挽月山,但是我好像回溯了,我在这里遇见了年轻时候的你和我。” “……帝天氏毕竟在其他境界,你大概率是遇上了时空乱流。”玉沉璧略有沉默后解释道,“你暂时不要离开挽月山,我过来接你。” “好。”听见玉沉璧的话,大景松瞬间心安了不少。 隔壁小景松也甚是满足,玉沉璧揽着他给他疗伤,他和玉沉璧同榻而眠。 翌日晨。 小景松神清气爽,大景松也难掩高兴,小景松问他:“怎么了?” 大景松道:“我师尊要来了。” 小景松也欣喜,“能让我见一见那位师尊吗?” 大景松点点头,“我师尊找过来这里,估计还得用一段时日。” 隔壁突然传来喧哗声,玉沉璧的屋里像是有人到访,大、小景松二人疑惑,出门去了隔壁。 来的是殷柳和云柏。 那二人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和玉沉璧云淡风轻的喝茶,形成鲜明对比。 玉沉璧漠然:“你不必胡思乱想这些,为师从来没有找道侣的打算。” 云柏急切道:“师尊,不怕您不去找,就怕有人惦记上您,我和殷师兄都听那位景师弟说了,您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大景松。 啥?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这两人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小景松也是惊异,“你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 正在此时,殷柳看见了大小景松。 “景师弟,你来得正好!”殷柳一把把大景松抓了过去,“还是你给师尊说吧,师尊也好能早日预防,以免以后无法挽回。” 玉沉璧也抬头看向了景松,皱起眉面露疑惑,“你跟他们说,为师以后成家了?” “师尊安。”大景松拜道:“您的缘分还不到出现的时候,师尊稍安勿躁。” “谁问你这个了!”殷柳不悦,“师尊以后的道侣到底是谁!” 若是现在就挑明景松的心意,小景松以后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思及此大景松道:“我师尊快要过来接我了,师尊不如见过我师尊再问这个。” 玉沉璧对此事并不上心,顺着大景松的话答应,“那便见过你师尊再说吧。” 殷柳问大景松:“师娘会一起来吗?” “会。”大景松轻笑,“师尊和师娘,一向形影不离。” 玉沉璧道:“你们二人若是没什么事,便退下吧。与其在这里担心为师,不如考虑考虑你们自己的终身大事。” 大景松笑道:“师尊不必担心,以后的二位师兄皆已成家。” “哦?”玉沉璧这下来了兴趣,“家世如何?相貌如何?修为如何?” “云师兄的道侣我没有见过,但是殷师兄——”大景松捏紧了拳头,冰凌凌的目光如刀直刺殷柳,“晚辈此番前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报复一番殷师兄,他拐走了晚辈的妹妹。” 以及,当年阻挠他和师尊之仇! “你的妹妹?”玉沉璧甚是欣喜,“看来你的父母感情不错,并未因为之前的挫折生出嫌隙。” “我还有父母?”小景松没听懂,“师尊您不是说,我是您捡来的吗?” 大景松道:“你的身世师尊以后会告诉你,现在知道的太早不好。” “哦。”小景松也并未过多纠结。 “师尊,晚辈告退了。”殷柳和云柏转头出门,一把长剑突然横剑殷柳身前,殷柳险些撞上。 “朔望?”玉沉璧惊讶,“你的佩剑居然居然是朔望?你毕竟与常人不同,也难怪如此……” 殷柳看向作恶凶手,只见大景松冷笑:“殷师兄,演武场请?” 殷柳冷哼,“去就去,怕你不成?” 演武场上,两个人轰轰烈烈打了一场,大景松追着殷柳压着打,不像是切磋,倒更像是寻仇。 小景松站在玉沉璧身边,看见此景若有所思,“看来以后的我,和殷师兄之间矛盾不小啊。” 玉沉璧飞身而去,护下殷柳拦住景松,“差不多可以了,既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身为兄长又何必棒打鸳鸯。” 大景松失笑,“师尊,以后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个时期的景松已经远高于殷柳,殷柳一瘸一拐朝玉沉璧拜礼,“多谢师尊。” 玉沉璧搀扶着殷柳下场,“为师送你回去。” 小景松朝大景松走过来,“你跟殷师兄有仇吗?” 大景松道:“殷柳和云柏他们两个,可没少给你和师尊找事。” 之后一连许多日,小景松都是宿在玉沉璧那里,木月白那所谓的借“治病”之名亲近玉沉璧,小景松已经开始实施了,玉沉璧现在已经不排斥小景松了。 从大景松说玉沉璧有那劳什子道侣的事后,殷柳和云柏就朝篱笆小院跑的格外勤。玉沉璧是个榆木脑袋不会多想,不代表殷柳和云柏也是。 趁玉沉璧出门的一个机会,殷柳和云柏把小景松拖了出去。 殷柳怒道:“你对师尊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警告你,欺师灭祖可是重罪。” “殷师兄你在说什么?”小景松面露无辜,“是木师兄这般告诉我的,师尊需要治病。” 殷柳呵斥:“你少拿木师兄来忽悠我!我听以后的你说你也会成家,你若还有廉耻之心,别让师尊因为你再败坏了名声!” 云柏冷嗤,“就凭你也配肖想师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若非师尊带你回来,你说不定早就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殷柳道:“挽月山的师娘绝不会是你,景松你好自为之,收起你对师尊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大景松站在窗前看向这边,哂笑无奈摇头,不管是哪个时期,看来都得走这一步。 “你们在做什么?”玉沉璧去而复返,不悦看向殷柳等人。 “师尊!”小景松委委屈屈,跌跌撞撞朝玉沉璧小跑过去,那模样好像是殷柳和云柏如何欺凌了他,临到玉沉璧面前还险些要栽跟头,更是好不可怜。 大景松暗暗咂舌,原来那会的他这么欠了吗…… “松松。”玉沉璧怜惜将小景松抱了个满怀,小景松惧怕颤抖的躲在玉沉璧怀里,“两位师兄不喜欢我,趁师尊不在,要教训弟子一番……” 云柏怒了,“是景松他对您……” 殷柳制止云柏,上前拜道:“师尊,是景师弟误会了,晚辈听景师弟说师尊最近几日病着,晚辈与云师弟前来看望师尊,并前来帮助师尊治病,但景师弟却对我们二人的敌意很大,晚辈也是不明所以。” 大景松听着这话心里佩服,不愧是殷师兄,三两句就把锅推了。 这会的玉沉璧还是偏心殷柳的,玉沉璧扯着小景松的脸问:“哪有你这样的?你两位师兄也是好心。” 这个局面对小景松不太有利,大景松觉得他该出面了,“师尊,殷师兄,云师兄,四位这是在做什么?” 番外 随机掉落的番外 松松偶然回溯过往(4) “你来的正好。”殷柳道,“这个时候的你,你真的得好好劝劝他。” “你别缠着师尊了,跟我回去吧?”大景松看向小景松。 小景松不想去,玉沉璧摸着他的头发,“他既然找你,你就跟他回去吧。” “哦。”小景松这才不情不愿离开,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殷柳和云柏,两位师兄不会把他惦记师尊的事,给师尊告密吧? 大景松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道:“还不到时候呢,你和师尊的缘分在五年后。” 小景松问:“你的这个时候,殷师兄和云师兄也这么讨厌?” 大景松苦笑,“他们两个看不上你,自然是也看不上那个时候的我。” 小景松问:“那我今天晚上,还能去找师尊吗?” 大景松道:“想去就去吧。” 当日晚,就寝时。 殷柳此刻还没有离开篱笆小院,小景松只着里衣出现的有些突兀。 “你怎么过来了?”殷柳皱眉。 “松松最近一直都是跟我一起住的。”玉沉璧让小景松进了里屋,“你先睡吧,为师一会就来。” 殷柳大惊失色,“师尊你们、你们已经睡在一起了?!” “嗯。”玉沉璧眸光平淡,“这是月白提的建议,有什么问题吗?” 殷柳更震惊了,“木师兄也知道?居然还帮着景松?” 玉沉璧不解,“知道什么?” 殷柳忍不下去了,“师尊,您知不知道景松他对您……唔唔……” “木师兄是医修,自然知道师尊的病,天色已晚,殷师兄你就不要在这里打扰师尊了。” 大景松突然出现,捂住殷柳的嘴把他拖了出去,“师尊,晚辈和殷师兄告辞了。” “……”玉沉璧只觉莫名其妙。 玉沉璧进了里屋,小景松正趴在门口,看玉沉璧回来有些慌张,“师、师尊……” 玉沉璧摸了摸小景松的脑袋,“松松,早点睡吧。” 玉沉璧和小景松还能睡得着,但殷柳是彻底睡不着了,对着大景松发火:“景松!你要害死师尊吗!你明明有道侣,还放任他纠缠师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景松摸了摸鼻子,“殷师兄,他和师尊之间确实有缘分……” “还有木师兄也是!怎么能放任景松这般胡闹!”殷柳已经听不进景松的话了,更是越想越生气,连夜找上了月岐山。 也被殷柳扯过去的大景松:“……” “木师兄!你糊涂了吗!”殷柳当场发作,“景松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惦记我师尊!” 木月白不明所以,低声问大景松:“你殷师兄这是怎么了?” 大景松道:“殷师兄发现这个时候的我对师尊的心思了,有点接受不了。” 木月白问:“现在的你和玉师叔……” 景松点点头,“嗯”了一声。 木月白震惊,“玉师叔真答应你了?” 景松道:“已经结契,名正言顺。” 木月白劝殷柳:“玉师叔和景师弟迟早会在一起,殷师弟你还是早日接受比较好,勿要惹得玉师叔不高兴。” “……”大景松。 木师兄你也够蠢的,转头就把我卖了。 “什么迟早会在一起!景松怎配当师尊的道侣!”殷柳看向大景松,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睁大了眼不可置信,“你的道侣是师尊?!” 虽然大景松不想刺激殷柳,但是殷柳已经知道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得应了一声“是”。 殷柳怒不可遏,提起拳头就朝大景松砸了过去,“你怎么敢的!” 景松迅速闪身躲开,道:“我和师尊之间经历了许多事,殷师兄你以后再埋怨我也不迟。” 殷柳怒道:“不管你们经历过什么,他也是你师尊!你岂能欺师灭祖!” “殷柳,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玉沉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来人白衣金冠,是玉沉璧的神相。 殷柳瞬间熄火转身相拜:“师尊,您怎么出来了?” 木月白也跟着拜:“玉师叔安。” “师尊!”大景松眼前一亮,上前牵住玉沉璧的手,“您来接我啦!” 听见大景松的话,殷柳反应过来不对,抬头一看果然玉沉璧不似平时模样,“您、您不是晚辈的师尊?” 祁连沉璧道:“我是来找松松的,也打算去见一见你师尊。” 殷柳面色复杂,“您、您怎么就看上他了啊……” 大景松不悦,“殷师兄,这个时候你还要挑拨离间吗!” 祁连沉璧莞尔,“以后你就知道了。” 大景松拉着祁连沉璧朝外走,“师尊,我们快回去吧。” 祁连沉璧和大景松一起出了门,“等我见过你这位师尊再走也不迟。” 身后的屋中,木月白朝殷柳凑了过去,“这位玉师叔好像确实不太一样了。” 大景松把祁连沉璧拉回了偏室,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在,大景松终于没有顾忌的抱上了祁连沉璧,朝玉沉璧诉苦:“师尊你是不知道我这几日都是怎么过的,这个时候的我天天去缠着你,我有点难受……” 祁连沉璧失笑,拍了拍大景松的后背,“好了,咱们明日就走,你把你这个时候的殷师兄气成这样,这个时候的你以后以后估计不会好过了。” 大景松问:“师尊,你能抹了殷师兄的记忆吗?” 祁连沉璧道:“时空有序,咱们离开以后,这个时空都会恢复正轨,不需要我过多干扰。” 大景松感叹:“看来这个时空的我,依旧任重而道远。” 祁连沉璧赶大景松上床睡觉,“明日再说吧。” “好。”大景松也心满意足的窝进了自己道侣怀里。 翌日。 这个时空的玉沉璧,最终还是知道了。 是殷柳告的密。 祁连沉璧和大景松过来的时候,玉沉璧已经收拾完了小景松,小景松伤痕累累跪在地上,玉沉璧坐在主位面色阴沉。 “松松,你把这个时候的你带下去。”祁连沉璧朝大景松吩咐,玉沉璧看见他惊站起身,“你……” 祁连沉璧拱手:“打扰了,坐下谈谈吧。” 殷柳为祁连沉璧奉茶,玉沉璧正欲让殷柳回避,祁连沉璧阻止他,“殷柳也留下吧。” 玉沉璧的面色不太好看,“你想说什么,劝我接受那混账东西吗?” 祁连沉璧摇头,“你看不上这个时候的松松,我自然也看不上,你和松松的缘分还在以后,现在顺其自然就好,我和松松在另一个时空,并不代表你和松松的以后。” 玉沉璧这才面色稍霁,“所以,你想说什么?” 祁连沉璧道:“我不知在我和松松离开后,你是否还有这段记忆,但若是有,我想让你早日防范,以免铸成未来浩劫。” 之后,祁连沉璧简略的把两大边缘结界和祁连古族一事告知了玉沉璧,“佩环府中有兄长给你留给你的遗旨,你抽空回去一趟吧。” 殷柳已经愕然了。 祁连古族,灭顶之灾,以后的修真界居然如此不太平! 玉沉璧颔首,“多谢。” 祁连沉璧又道:“即便二位现在看不上松松,还请二位能给松松一个成长的机会,以后的修真界还需要靠松松相助。” 玉沉璧紧抿唇瓣,“只要他能对我收了这份心思,我继续教他也未尝不可。” 祁连沉璧笑道:“缘分未到,你不必过多忧心。” “师尊。”大景松回来了,“那个我体力不支睡过去了,我将他安置在了偏室。” 祁连沉璧“嗯”了一声。 大景松跪地,恭恭敬敬朝玉沉璧行了大礼,“晚辈近日多有打扰,还请师尊恕罪,但他对您的心意不是假的,即便您不喜他,还请您能善待他。” 玉沉璧道:“如同你师尊说的,此事顺其自然吧。” “那边的修真界中还有诸多事要处理,我与松松先告辞了。”祁连沉璧起身,“封授神职的事你也不用抗拒,先祖祁连澜在帝天氏,他知道你想要什么,会帮你争取的。” 大景松道:“师尊的玉龙金殿就建在修真界里,我与师尊随时可以回修真界。” 玉沉璧颔首:“多谢告知。” 祁连沉璧和大景松离开了。 殷柳上前询问:“那景师弟……” 玉沉璧叹气:“就这样吧。” 番外 松松回溯后续:玉沉璧遇见五岁的小景松 玉沉璧和景松回去他们那个时空,还得经历一场时空乱流。 眼前一阵混乱的黑暗后,再睁眼时他们二人也不知道到了何地。 景松不在身边,大抵是又跟他走散了,周围都是熟悉的环境,玉沉璧认出这里是篱笆小院。 “师尊^o^!” 玉沉璧忽然感觉有什么抱住了他的腿,低头看去是一只小团子,小团子手里拿着糖葫芦,玉沉璧弯腰将他抱起,是五岁左右模样的景松。 小团子唤他声音里带着欣喜,被玉沉璧抱起来后,小团子主动搂住玉沉璧的脖子,把糖葫芦送到玉沉璧嘴边,“师尊你吃,甜的。” 糖衣晶莹裹着红艳艳的山楂,小团子眸光澄澈,十分期待的看着玉沉璧。 玉沉璧看见这个时候的景松只觉欣慰,长大后的景松整日惦记着以下犯上,哪里还有这小乖乖的听话模样。 “乖乖你吃吧,为师去给你做饭。”玉沉璧把小团子抱进屋,小团子摇了摇头道:“殷师兄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我已经不饿啦!” “嗯。”玉沉璧把小团子抱到书桌前,“那就看会书吧。” “不要。”小团子坚决摇头,“师尊,我好困,我想睡觉。” “好。”玉沉璧甚是顺着他,把小团子抱进了里屋,这会的小团子还太小,不能一个人住,还是玉沉璧一起住。 玉沉璧把小团子放在床上,把他手里的糖葫芦拿了过去插进一只瓶里,而后给小团子脱衣服脱鞋。 小团子爬进了玉沉璧怀里,搂着玉沉璧的手臂撒娇,“我要师尊跟我一起睡。” 玉沉璧揽着小团子让他躺在臂弯,有拉过一遍的被子给小团子盖在身上,小团子躺在玉沉璧的怀里甚是满足,“师尊午安。” 玉沉璧轻轻摇晃着他,小团子很快睡了过去。 小小的一团靠着他,玉沉璧有些感慨,“以后的你,可真不如现在的你听话……” 外边传来一声轻笑。 “什么人!”玉沉璧警惕看向门口。 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在玉沉璧面前站定,“师尊这是更喜欢小时候的我?” 是与玉沉璧同一时空的景松来了。 “师尊不如跟我说说,不喜欢现在的我什么地方,我都改。”景松走近玉沉璧,伸手想去抱他,玉沉璧侧身躲开,压低声音呵斥景松:“你别吵醒他。” 景松有些不满,“师尊让他自己睡去吧,他没这么娇贵必须得抱着。” 玉沉璧坚持,“他说了,让我陪他睡,你少这里无理取闹。” “师尊真是过分。”景松埋怨道,“谁都能成为师尊偏心的理由,唯独我不行。” 玉沉璧无语的看着他,“松松,你又在闹什么。” 景松走过去坐在玉沉璧身边,从玉沉璧身后抱住他,亲了亲玉沉璧的脖颈,“师尊别抱他了,抱着我吧。” 玉沉璧呵斥景松起身,“你安分点,小孩子很容易醒的。” “哪里容易醒?”景松把小团子接手了过去,在玉沉璧愤怒的目光中轻拿轻放,将小团子放到了床榻里侧,小团子依旧睡得正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师尊你看,”景松朝玉沉璧炫耀,“他还在睡。” “……”玉沉璧对他无语了。 景松将玉沉璧压在床头,按住玉沉璧的手臂低头亲了他一口,“师尊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总不能一直逗留在这里吧。” “松松,你别闹。”玉沉璧低声呵斥,“这个时期的我还不知道去何处了,至少得把他交到这个时期的我手里。” “我陪师尊一起。”景松放开玉沉璧,埋头靠进玉沉璧怀里,双手揽住玉沉璧的腰身,“师尊不如去问问这个时期殷师兄?殷师兄应该知道。” “你让我怎么问?你有没有考虑过殷柳会不会相信?”玉沉璧道:“还是等这个时期的我回来吧。” 这个时期的玉沉璧不在挽月山上,篱笆小院的小团子是殷柳在照顾,殷柳进门看见玉沉璧在还没有来得及惊讶,随即便看见了景松亲了玉沉璧一口。 “!!!”殷柳犹如天打雷劈。 “什么人,胆敢亵渎师尊!”殷柳厉声喝道,屋里的二人循声看向殷柳。 殷柳看清景松模样,有过片刻的呆滞,“你好像有点眼熟……” 玉沉璧问:“殷柳,你怎么过来了?” 殷柳拜道:“您说您要下山一段时间,让晚辈照顾好景小师弟,晚辈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是来照顾他的啊。”景松把睡着的小团子从玉沉璧手里抢了过去,迫不及待塞给了殷柳,“如此你便继续照顾吧,我和师尊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景松拉着玉沉璧就走。 殷柳不明所以:“师尊,您刚回来就又要走吗?” “为师的事还没办完,今日回来是挂念松松,松松无事为师便放心了。”玉沉璧已经被景松扯出了屋门,有些不悦训斥景松:“你慢点!我会自己走!” “……”殷柳注视着他们二人消失在篱笆小院中。 后来小团子睡醒了,闹着要找玉沉璧,殷柳手忙脚乱一直哄不好,直到这个时空的玉沉璧回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后续的后续: 回到原时空后,景松径直去找景明霏:“你和母亲什么时候能再生个孩子?” 静羽听见此话当场咳了出来,景明霏忙给她拍背顺气,同时呵斥景松:“兔崽子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景松道:“师尊喜欢孩子,我想抱一个回去给师尊养。” 景明霏道:“越越本来是要托付给你师尊的,是你师尊把越越送去了东岳山派。” 静羽不解:“玉仙尊怎么突然想养孩子了?” 景明霏暗暗给玉沉璧传了消息,玉沉璧来的速度也很快,知道景松来找他们的原因后,玉沉璧揪着景松的耳朵把他扯走了。 “师尊……疼!你松手……” “景松你胡闹什么!我并不想养孩子!在其他时空逗留了许多日,回去批你的卷宗去!” (本番外完) 番外 随机掉落的番外 玉仙尊要闭关了? (所谓“闭关”。 说到底:还是小情侣的情趣啦~ 松松没有安全感,还请师尊多多担待~) 先曰故事背景: 帝天氏开大朝会,玉仙尊一去二十天,换算为修真界的时间是二十年,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去了祁连氏和东岳山解决其他的事,最后才回到的魔界。 然鹅那会景松因公出差,和玉仙尊正好错过,玉仙尊又和老魔尊出门溜达去了,待景松回来后,知道事情经过后彻底发飙。 接下来,正文开始: 景明霏刚从外边回来,刚进魔宫便听闻玉沉璧要闭关。 “玉仙尊,你要闭关了?”景明霏问与他同行的人。 玉沉璧一脸茫然,“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 景明霏问了一个魔侍才知,这是魔尊传出来的消息。 身为当事人的玉仙尊本人,对闭关一事毫不知情。 “那兔崽子估计是要算计你什么了。”景明霏笑道。 玉沉璧无奈,“这段时间确实是冷落了松松,我都顺着他就是了。” 景明霏提醒:“你这一去可是二十年,那兔崽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哄好,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嗯。”玉沉璧回了寝宫。 玉沉璧本以为景松在忙,没想到景松就在这里等着他。 看见玉沉璧进门,景松的目光甚是哀怨,摆出一副凄苦小媳妇的模样抱怨,“师尊终于想起我来啦?与我父亲游山玩水去了一遭,师尊可痛快了?” 玉沉璧无奈:“我是刚从帝天氏回来,正好你不在,明霏又约我我才去的。” 景松埋怨道:“师尊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您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您与他经常待在一起。” “你不在,我也无事可做。”玉沉璧在桌边坐下,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景松殷切接过去给他倒水,将茶盏推到玉沉璧面前。 玉沉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是景松已经泡好的,玉沉璧又问景松:“我闭关又是怎么回事?” 景松只看着玉沉璧,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既然不是你,大抵便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了。”玉沉璧心下了然,“松松你尽快去澄清吧,主要是修真界那边,若是有急事找我又听闻我闭关了,恐怕会出大乱子。” 景松慢吞吞应了一声“好”,应得很不情愿。 “怎么了?”玉沉璧看出景松情绪不对,站起身去看他,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一手撑住桌子在站稳。 景松伸手把玉沉璧揽了过去,温柔在玉沉璧脸上亲了亲,“师尊,好好睡一觉吧。” 玉沉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愕然看向景松,“你给我下药……” 景松自嘲:“我在师尊心里的地位远不如其他人重要,师尊冷落我许久不先哄我,想得居然还是修仙界。” “不是……”玉沉璧接下来的话说不出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等玉沉璧再睁眼的时候,周围环境陌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玉沉璧正欲起身,却发现手腕上的拉扯,玉沉璧这才注意到,两只手腕上分别被锁上了链子,锁链延伸至床头长度很短,玉沉璧连抬手都十分勉强,更不论是起身了。 “松松这是又要玩什么?”玉沉璧叹气。 “玩?我在您的心中,就只知道玩吗?” 景松的声音传来,玉沉璧侧头看见景松走过来,景松俯身摸上他的脸,温柔道:“师尊不是想问闭关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这么回事。” 玉沉璧问:“你要关我多久?” 景松笑容款款,“您以往闭关多久,我就关您多久。” 玉沉璧沉下了脸,“松松,别太无理取闹。” “怎么就无理取闹了!”景松也冷下了脸,声声质问玉沉璧,“您明知道我离不开您,还抛下我一走二十年,是您的不是!明明我才是您的道侣,您回来后第一时间不想着来看我,却先去的东岳山派和祁连氏,甚至我还要排在我父亲身后!您这又什么道理!您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位置!” 玉沉璧反驳:“帝天氏大朝会,我本想带你一起去的,这事我早已经给你说过了,但是大朝会乃是帝天氏机密,帝天氏族长明令禁止我带你,我也与你解释过了,你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能赖在我身上!东岳山派和祁连氏,那是我的职责,我身为修真界之主必须得安排下去,这个你也要赖我吗?!” “这两点我明白您的不得已,怎么敢怪您?”景松低头亲着玉沉璧,“可是您一走二十年,我心里总归点不舒服了。” 玉沉璧无奈,“我在帝天氏就待了二十天,帝天氏和修仙界的时间换算不一样,松松这也不能赖我。” 景松弯起一笑,“所以师尊就在这里陪我二十年吧。” 玉沉璧震惊,“你别闹脾气!这是可是实实在在的二十年!魔界怎么办!修真界怎么办!” “您看您!”景松不高兴的埋怨,“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想的还是修真界!我呢!您能不能想想我!” 玉沉璧感觉跟他说不通了:“你先给我解开,咱们好好谈谈!” 景松默默解开了玉沉璧的腰封。 玉沉璧呵斥:“景松!你干什么!” 景松朝玉沉璧扬起凄惨一笑,“我既已决定要将您关起来,就绝对不会让您走的。您只能看着我陪着我,修真界算什么,魔界算什么,于我而言哪里能比得上您半分。” 玉沉璧一脚朝景松踹了过去,“景松!你发什么疯!” “是,我就是疯了。”景松被玉沉璧踹的后退了半步,重新上前握住玉沉璧的脚,将一条锁链扣在玉沉璧的脚踝上,“被您抛下二十年不闻不问,但凡是个人都会疯的!” “你怎么还纠结这个,我不是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吗,我并非有意抛下你,我真的是不得已。”玉沉璧平复着喘了一口气,“景松,你再闹就是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景松冷笑出声,“若是无理取闹能让师尊注意到了,那我今日还就要无理取闹了!” 景松欺身上前要扒玉沉璧的衣裳。 玉沉璧现下两只手和一条腿都被锁着,抬起空余的那条腿把景松踹开,同时默念灵诀将那些束缚的锁链爆开,玉沉璧终于是能活动了起身就走。 “师尊……”景松呆呆的望着玉沉璧,玉沉璧叹了口气道,“松松,你还是好好冷静冷静吧。” 这间屋子的不算大,但是出口却不知道在哪,玉沉璧在屋里转了许久,正打算用灵力试探一番,景松此时从身后贴了上来,手指结印打入玉沉璧体内,直接封了他的灵力。 “松松你别闹。”玉沉璧挥开他,随即便打算破了景松的禁制。 景松幽幽道:“我的修为不及您,您破我的禁制轻而易举,但是我给您下的禁制与我命脉相连,师尊想要杀了我吗?” 玉沉璧果然停手了。 之前景松偶然发现,以他自身对玉沉璧道德绑架十分管用,如今再用果然百试百灵。 “你给我解开!”玉沉璧面露愠色,“哪有随随便便以你自身开玩笑的,我若是真不小心给你破了,你怎么办?” “不解。”景松又从身后贴上玉沉璧,蹭了蹭玉沉璧的脖颈道,“我知道师尊谨慎,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伤到我。” 玉沉璧道:“你就算不解也得放我出去,我不可能在这里陪你胡闹。” “我不!” (水光潋滟晴方好) “疼……” 玉沉璧被景松磋磨了不知多少时日,实在是受不住他了,趴在桌面上无力的喘息,“你还没报复完我吗?放我出去吧。” “师尊居然是以为我在报复师尊吗?”景松倾身抱住玉沉璧,“我没有报复师尊,我只是想让师尊多看看我,心里能有我的位置。” 玉沉璧扯了两下手腕,“松松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 “好。”景松解开玉沉璧手腕上的绳子,把玉沉璧抱回了床上。 眼看景松又要拿床上的锁链,玉沉璧忙道:“不许捆我,我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跑不了。” 景松把玉沉璧搂进怀里,玉沉璧推搡他:“你别压着我,难受。” “哦。”景松小心避开玉沉璧的伤处,又把玉沉璧抱了过来,“师尊,我没有生气你去开会和去修真界祁连氏,我是生气你不等我回来,却跟他走了。” 玉沉璧问:“你知道我和明霏做什么去了吗?” 景松摇头,又酸里酸气道:“我哪知道你们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玉沉璧道:“我和明霏帮你去视察了,魔界里的人都认识我和明霏,我们二人前去如同你亲临。” 景松一愣,懊悔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师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放您走,我现在就放您走。” 玉沉璧叹气道:“晚点再走吧,我现在即便出去了,也见不了人,不如在这里清净。” “好,我解开您的灵力。”景松给玉沉璧解了禁制,起身下地打算离开,“我去给您打水沐浴。” “回来。”玉沉璧拉住景松,掀开被子把他包裹了进来,“以后有话跟我好好说,别一味地只知道生闷气,我是你的道侣,我行事有分寸。” “嗯…”景松闷闷应了一声。 玉沉璧语气严厉,“我一去二十年,你说你不生气,我难道不知,你是真的没有生气吗?之前与你分开个三五年你就要死要活的,现在又嘴硬什么?” “是,我确实难受。” 景松闷头埋进玉沉璧怀里,气愤道:“第一次因为帝天氏你跟我分开了十三年,这一次又是因为帝天氏你跟我分开了二十年,下一次帝天氏是不是就要一辈子不把你还给我了?我怎么能不恐慌。那帝天氏族长真不是个东西!哪有一次次的打扰人家道侣相处的。” 玉沉璧哑然失笑,“好了,我现在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帝天氏族长以后若是真不让我回来,我也会想办法回来的。” “师尊,求你别不要我,我也是气疯了,才会对您这般不知分寸的。”景松语气愧疚,“等出去后您打我一顿吧。” “怎么,挨顿打就想揭过?”玉沉璧扯住景松的脸颊,冷笑道:“松松,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点。” 景松苦着脸,“师尊,您想怎么样?” 玉沉璧道:“我回玉龙金殿住,分开一段时间吧。” “不行!”景山抱紧了玉沉璧,一条腿横跨在玉沉璧身上,紧紧夹住玉沉璧,“您若是跟我分开,我会疯了的,到时候肯定又要折腾您一通了。” 玉沉璧气笑了,“威胁我?”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景松讨好亲了亲玉沉璧,“您别走了,也别打我了,就此揭过吧。” “呵——”玉沉璧把景松推下了床,“做饭去,去给我打水沐浴。” “好。”景松知道玉沉璧这个是同意了,回来亲了亲玉沉璧的额头,“师尊稍等片刻,我马上去。” 后续: 玉沉璧和景松出来后,问过魔侍才知道,距离他“闭关”已经快三年了。 修真界里得到消息,玉龙金殿以及殷柳等诸位峰主前来恭贺玉沉璧出关。 “……”玉沉璧尴尬微笑。 景明霏打量着,玉沉璧至今走路还需要景松搀扶的状态,只笑不语。 待众人都走后,泽文泽武留了下来,泽文朝玉沉璧禀报:“帝天氏送来请柬,文神大人举办诗会,邀请上神您去赴会。” 景松问:“大概得多长时间?” 泽文道:“大约五六日吧。” 换算为修真界的时间就是五六年。 景松急了,抓住玉沉璧的手臂:“不许去!你去了我怎么办!” 玉沉璧笑道:“泽文你应下吧,我带松松一起去。” (本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