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侠后传》 第1章 山西雁辞官回故里,大头鬼吹牛遇仇家 话说群雄大闹小蓬莱以后,那位号称“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的于荷于九莲被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长发道人雪竹莲,老剑魔金昌等人联手打败,被迫自杀身亡。 金灯剑客夏遂良,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等人战死的战死,被擒的被擒,开封府众人大获全胜,押解着几名要犯凯旋回京。 回到京城以后,不仅包大人对自己这帮属下着重嘉奖,仁宗皇帝更是大笔一挥,下了一道旨意:开封府的所有办差官人人官升一级,并允许跃马游街,夸官三日。 一时之间,徐良、白云瑞等人风光极了。 但这件事情冷却之后,徐良却打定了一个主意,决定辞官不做了。因为老西儿实在是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他心中也明白,虽然这些年来自己舍死忘生的为朝廷效力,但始终未能取得仁宗皇帝的信任,别看自己现在这么风光,一旦有个差错必招来杀身大祸。干脆这官不做了,什么二品将军,什么三品护卫,自己还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这一天徐良把白云瑞叫到自己的房间,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他。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听完就笑了,说道:“三哥,咱哥俩儿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还没得及跟你说。说实话吧,我早就不想干了,我当差总共还不到三年,却入了两次天牢,要不是包大人、八王爷和众位弟兄们的舍死相救,我早就被人陷害冤杀了。如今正好,咱们哥俩儿一块辞职,省的在这儿受这窝囊气。” 正在此时,就听门外有一个人拉着鼻音说道:“两位老人家说的太对了,孩儿也正有此意。”门一开,随着声音从外面进来一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接着道:“爹,老叔,你们这么决定就对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别看皇上现在对咱们这么亲热,那是咱爷们儿立功了,万一咱们哪次来个无功而返,可就有咱们好瞧的了。你们辞官我也辞,反正我得和我爹在一起。” 就这样,三人经过一番商量之后,纷纷递上了辞呈。包大人和宋仁宗虽然百般挽留,但三人去意已决,说什么也不干了。 几天后,徐良、白云瑞、房书安三人与开封府众人洒泪而别。 山西雁徐良带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以及新收的两名弟子,多臂童子方宽和诙谐童子方宝,回原籍山西祁县徐家庄去了。 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则带着盖飞霞和陆小英回到了浙江金华府白家岗自己的家中。他将两名妻子安顿好了以后,又前往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去找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二次学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白云瑞的事先不说,单表白眉大侠徐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徐良回老家已过了三个多月。 在这段时间里,他先是和雅侠女严英云完了婚,又到苍龙岭二义庄重新给师父金睛好斗梅良祖和师叔神行无影谷云飞修建了坟墓。余下的日子里他除了陪伴母亲、妻子,就是传授方宽、方宝武艺。 而房书安每天吃饱了没事做,他又不愿意跟着徐良练武,就到处闲逛。 徐家庄离着祁县县城十几里地,老房闲得无聊,每天都要去县城的一家茶馆喝会儿茶。而且他不仅仅是喝茶,还免费给茶馆里的客人们说书。 他所说的无非就是他自己的那些“光荣事迹”,自己如何如何以弱胜强,如何如何英雄了得,说白了就是自吹自擂,乱吹牛皮。 吹牛的最高境界就是真中带有七分假,假里还有三分实。房书安深谙此道,吹牛的水平他自认第二,估计就没人敢称第一。 别看老房长得丑又没鼻子,说话还漏气,但是挺有人缘,再加上他巧舌如簧,妙语横生,每次都能吸引很多听众。只要他一来,茶馆之内必定是宾客盈门,座无虚席。茶馆老板每天都拿他当财神爷一样的供着,不仅他的茶钱分文不收,到了饭点儿还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这天房书安跟往常一样,早饭过后先是陪着奶奶、干娘唠了会儿嗑,又在方宽、方宝两个师弟面前摆了摆师兄的架子,然后跟干爹徐良打了个招呼,就走出家门,奔祁县县城而去。徐良知道他好动不好静,不是能憋在家里的主儿,也就不怎么管他,只要别出事儿就行。 十几里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就到。房书安刚来到茶馆门前,掌柜的赶紧迎了出来,笑道:“房爷,您来了,上等的龙井的已给您老泡好,您往里面请。” 再看老房,倒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神气十足的走进茶馆。 此时茶馆内已然是宾客满员,只有当中一张桌子没人。那是房书安的专属座位,是茶馆老板特意给他留着的,别人给多少钱也不让坐。 众人一看到房书安进来,纷纷叫道: “房爷,您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多时了。” “是啊房爷,我为了听您今天的这段书,我都没陪着老婆回娘家。” “房爷,您讲的太好了,我恨不得每天都跟在您的身边,一天不听您说书就浑身难受。” 大家伙儿这一捧,房书安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把大脑袋连晃几下,高声说道:“各位各位,承蒙大家的抬爱,我老房深表荣幸,今天我就卖把子力气,给大家多说几段。”众人轰然叫好。 房书安坐定之后,茶馆掌柜亲自给沏了一杯茶。老房先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向众人问道:“各位,我这一天的事情也多,昨天说到哪儿我记不太清了,麻烦哪位给我提个醒?” 其实他能记不清吗,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摆谱。 一个小伙子说道:“房爷,您昨天正说到八王擂上您大战飞云道长郭长达那一段。您掌中一把小片刀,使得是翻天三十六式,招招夺命,式式追魂,郭长达在您面前刚走了二十几个回合就抵挡不住了,只吓得面如死灰,连连求饶。” 房书道点点头,道:“嗯,这位小兄弟记性真好。各位,那飞云道长郭长达可不是等闲之辈,乃是莲花门的门长,掌中一对量天尺打遍天下难遇敌手,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武林高手。不过得分跟谁比,在我房书安面前岂能轮得到他猖狂?我本想一刀解决他的性命,但一看他那苦苦求饶的样子,我的心当时就软了。我就问他,郭长达,败在我手里你服不服?他扑通就给我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房爷,贫道彻底服了,对您老人家我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还望房爷手下留情,能饶我一条老命?我一想,得了,饶就饶了吧,谁让我天生善良呢?这段书就叫小片刀大战量天尺,房书安义服郭长达!” 老房唾沫横飞,吹牛正吹的起劲儿呢,忽听墙角处一张桌子那儿传来了“嘿嘿”一阵冷笑。笑声虽不太响,但却震的人耳膜都疼。 房书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发笑者是个小老头儿。此人身穿一件蓝色长衫,长得瘦小枯干,看年纪约莫有六十多岁,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嘿嘿冷笑。 老房把眼一瞪,冲着那小老头儿说道:“我说老伙计,大家都在听我说书,你不阴不阳的笑什么?想听你就好好听,不想听你就请出去。” 别的客人也纷纷说道:“是啊,房爷正说在精彩之处,你这老头儿不好好听书,怪笑什么?” 小老头儿不理旁人,冲着房书安说道:“我说大头鬼,你装他妈的什么大瓣蒜,你这也叫说书?我看纯粹是放狗屁。就凭你那两下子能打得飞云道长郭长达跪地求饶,你十个房书安也白给啊,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还没睡醒跑到这儿说梦话来了?” 房书安暗叫糟糕,心说这老家伙儿是谁啊,莫非知道我的底细,揭我的短来了?但老房心里发虚,嘴上却挺硬,把茶桌一拍,喝道:“老家伙,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房爷面前出口不逊,莫非活腻了不成?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房爷对你不客气!” 小老头儿笑道:“是嘛,对我不客气,莫非还想跟老夫动动手不成?来来来,我要是能让你在我手里过上三个照面,我就撅着屁股爬出祁县。”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房书安面前。 房书安把手一摆,忙道:“且慢动手,房爷可不是怕你,只是不想打这不明不白的糊涂仗。我说你是哪位啊,因何无缘无故招惹你家房爷?” 小老头儿嘿嘿一笑,道:“大头鬼,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老夫乃陕西潼关人氏,姓郭名威字声远,承蒙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送我一个小小的绰号,叫独行千里追魂叟。你虽然不认得老夫,但我提一个人你就啥都明白了,飞剑仙朱亮你还记得不?那是我的师兄。” 房书安一听到“飞剑仙朱亮”这几个字,脑袋翁一下子就大了三圈,他能不记得朱亮吗?想当初在阎王寨,在莲花观,在三教堂,那是久打交道,那老家伙给开封府众人招惹了多少麻烦?后来在三教堂的一场恶斗,干爹徐良拼尽全力才结果了那老家伙的性命。 这郭威既然是朱亮的师弟,那就不用问了,肯定是给他师兄报仇来了。 但房书安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心中虽慌,表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抱拳说道:“原来是独行千里追魂叟郭威郭老剑客,久仰久仰。不知郭老剑客到祁县干什么来了,是走亲啊还是访友啊?” 郭威道:“房书安,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两年前我师兄死在徐良的手中,你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吗?没门儿!那时候老夫正在闭关修炼,顾不得找尔等报仇,如今老夫神功已成,岂有不为师兄报仇之理?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开封府,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徐良辞官回乡了。老夫此次来到山西祁县,不为别的,就是来杀徐良的。” 房书安听完嘿嘿一乐,笑道:“我说姓郭的,你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干爹徐良那是什么人,连武圣人于荷、金灯剑客夏遂良那样的都杀不了他,更何况是你?也别说杀我干爹,就是房爷我你都未必能打得过。” 郭威道:“是嘛,那就试试呗,老夫倒要看看厚颜无耻的细脖大头鬼到底有什么本领?” 房书安道:“也好,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休怪房爷心狠手辣。此处地方狭小,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架咱们出去打。这样吧,你先把你的茶水钱结了,我在外面等你。”说着话房书安大踏步往外就走。 老房一边走一边寻思,我跟你打架,去你奶奶的吧,我这两下子能打过你吗?我还是赶紧回去给我爹报信去吧。 因此他一走出茶馆,撒腿就往回跑。等郭威结账出来,房书安都跑出二里地去了。郭威冷笑一声,在后面追了下去。 那郭威人送绰号“独行千里追魂叟”,轻功十分厉害,房书安刚跑出祁县县城,就被人家追上了。 郭威用手一搭房书安的肩头,老房不由得激灵灵打一冷颤,就好似突然之间掉进冰窟里一般,浑身上下奇寒难耐,冰冷彻骨。 房书安心中大骇,暗道:“这是什么武功,莫非这老家伙会妖法不成?看来我老房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欲知房书安性命如何,请看第二章。 第2章 徐世真镖打郭声远,叶来香陷害房书安 上文书说到房书安想要跑回徐家庄给干爹徐良送信,哪知道刚跑出祁县县城就被独行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远给追上了。 郭威用手一搭房书安的肩头,老房就感到一股冷气自郭威的手掌传入自己的体内,遍体生寒,奇冷难耐,半个身子都麻了。 房书安被冻得牙齿都打颤,骂道:“姓郭的,有本事你和爷爷真刀实枪的打一架,使用妖法算他妈的什么本事?” 郭威将手掌撤回,哈哈笑道:“大头鬼,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亏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人物,一点见识都没有,这叫妖法吗?这是老夫修炼了数十年的冰魄寒风掌。怎么样,你服不服?” 房书安活动活动身子,好不容易才驱除了体内那股寒气,他心里虽惧,嘴上却不饶人,骂道:“我呸!什么他妈的冰魄寒风掌,无非是雕虫小技而已,这种下三滥的功夫也就吓唬吓唬房爷罢了,在我干爹徐良面前狗屁不是。我说姓郭的,你敢不敢放我回去,我让我干爹来收拾你。你要是敢和威震四海的白眉大侠比试比试,我就赞成你是个人物。你要是不敢跟我干爹打,只敢在房爷面前卖弄,我死也不服。” 郭威冷声道:“房书安,你不用在老夫面前使用什么激将法,老夫到祁县干什么来了,就是来找徐良报仇的。你也不用怕,我今天不杀你,我得留你一条命回去给徐良送信。你回去告诉徐良,今天晚上我在县城西北八里外的那座乱石岗等他,他如约而至也就罢了,他要是敢不去,老夫就杀到徐家庄,到时候别说他们一家人活不了,就是他的左邻右舍也休想活命。” 说完,郭威长啸一声,扬长而去。 房书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路小跑回到了徐家庄。到了家里,老房单独把徐良叫到一边,把今天之事说了一遍。 徐良听完一皱眉,心说,个王八驴球球的,我本想辞官回乡过个安稳日子,想不到麻烦找上门来了。我似乎也听说过独行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远这么一号人物,原来他是飞剑仙朱亮的师弟。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今晚就去会会此人,看看他的冰魄寒风掌有多厉害。 当晚,徐良找了个借口瞒过妻子和老娘,留下方宽、方宝看家,带着房书安出了徐家庄,直奔约会地点。 等两人到了乱石岗一看,那郭威早已等候多时。此时正值月半,皓月当空,在月光之下,三人的相貌清清楚楚。 房书安给介绍完了,徐良冲着郭威一抱拳,躬身道:“晚辈徐良见过郭老剑客,有劳老剑客久候,晚辈罪该万死。” 郭威上下左右打量了徐良好几遍,才说道:“你就是近年来江湖上风头最盛,名声最响的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将军、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吗?” 徐良道:“不敢,在下正是山西雁。我已辞官不做,将军二字已是无份。小子无德无能,大侠二字更是愧不敢当。” 郭威冷声道:“徐良,我不管你是不是三手将军,也不管你是不是白眉大侠,我只问你一句话,飞剑仙朱亮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徐良道:“不错,正是死在山西人的手中。想当初在三教堂,他欲行刺受了重伤的白云剑客夏侯仁,被我给掐死了。” 郭威闻听此言,只气得须眉皆炸,喝道:“徐良,那就甭废话了,你拿命来吧。”说着话纵起身来,奔徐良的头颅就是一掌。 徐良只觉得一股冷气袭来,知道他这掌法古怪,不敢硬接他这一掌,只好闪展腾挪,与之游斗。 两人打斗到二十个多回合,徐良就顶不住了。郭威的冰魄寒风掌果然不同凡响,徐良忌惮他那寒气逼人的掌风,根本就不敢接人家的招。 徐良知道再打下去自己非输不可,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摆手道:“住手,我有话说。” 郭威收住双掌,道:“徐良,你有什么话说?” 徐良道:“郭老剑客的掌法果然厉害,山西人不是对手,拳脚我认输了,我想和你比比兵器如何?” 郭威冷笑道:“徐良,你以为我是找你比武来了吗,我是给师兄报仇,取你的命来了。什么比拳脚比兵器,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说完右掌一挥,一股冷气又奔徐良打来。 徐良一闪身,说道:“郭威,好你个王八驴球球的,你再要苦苦相逼,三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郭威边打边喊道:“废话,谁让你客气了,你不客气还能怎么的?你拿命来吧你。”当下双掌晃动,越打越快,掌风更强,冷气更盛。此时也别说徐良,就是站在十几丈以外观战的房书安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徐良被逼无奈,只好一扬手,一支金镖奔郭威的面门打去。 郭威越战越勇,正打得过瘾呢,忽然眼前金光一闪,他就知道徐良的暗器出手了。他知道徐良善打暗器,因此早有防备,脑袋一晃,这支金镖打空。 但是徐良的暗器功夫乃是武林一绝,当今天下无人能及,真正是有如神助,指哪打哪。 郭威刚把金镖躲过去,一支袖箭又到了,刚把袖箭躲过去,三块墨玉飞蝗石分上中下三路又同时打来。他刚把三颗飞蝗石躲过,三支金镖夹带着两支袖箭又来了。金镖先发而后至,袖箭后发而先至。这五件暗器他还没躲过去,十几块飞蝗石又到了眼前。他百忙之中躲闪不及,右肩头中了一镖。 郭威这下可服了,他早就听说徐良的暗器厉害,但他却不知道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这小子出手太快了,根本就不给躲闪的机会。 郭威知道今晚报仇是不可能了,弄不好自己还得搭进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儿,他高声说道:“徐良,今晚的事不算完,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话,转身就走,身形连晃几下,就消失在月色之中。 房书安急的一跺脚,说道:“干爹,你倒是接着打暗器啊,咋让那老家伙跑了?” 徐良道:“房书安,你刚才也看到了,单论拳脚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仗着暗器把人家赢了也就算了,岂能得理不饶人?记住,今晚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不要跟别人说。” 房书安当着徐良的面答应的挺好,但他是那守口如瓶的人吗? 第二天他就跑到茶馆说书去了,说得正是今晚发生的事,只不过他把徐良改成了他自己,说的是“房书安夜闯乱石岗,小片刀吓走老魔头”。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徐良还是每天除了陪伴老娘、妻子,就是教方宽、方宝练武;房书安还是每天到处闲逛,不是去茶馆说书,就是到酒楼演讲。 俗话说:好马长在腿上,好汉长在嘴上。这话真有道理。 就拿房书安来说吧,凭着两行伶俐之齿,三寸不烂之舌,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花钱。 单说这一天,房书安上午在茶馆说了一场书,中午由掌柜的陪着在天香居酒楼喝了一顿酒,一直喝到红日西垂,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徐家庄离祁县县城十几里地,这几个月来房书安来来回回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一直顺顺当当的,哪知这一天却遇到事了。 当房书安经过一座小树林之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求饶声:“这位公子,别这样,求求你放了奴家吧。” 房书安就是一愣,暗道:“怎么回事,莫非这座树林之中还有人为非作恶不成?俺老房如今虽然已不是开封府的官人,但毕竟是白眉大侠的干儿子,路见不平,岂能不管?” 老房想到这儿,从腰间拔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快步走进树林。 到了出事地点,房书安偷眼一看,不由的勃然大怒,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持长剑正在逼迫一个妇女脱衣服,看样子欲要强暴。 那妇女约莫有四十左右岁年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此刻她正在跪在那个年轻人面前苦苦哀求道:“公子,奴家都这把年纪了,你就饶了我吧。” 那年轻人淫笑道:“不瞒你说,小太爷就喜欢你们这种岁数的女人,够骚够浪够味,比那些黄毛丫头不知强多少倍。你别废话,赶紧脱,把小太爷伺候好了自然放你走,如若不然,休怪小太爷的宝剑不长眼。”说着话,剑尖一挑,划破了那妇女的上衫,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房书安忍无可忍,蹭一下子跳到两人面前,把小片刀一晃,高声喝道:“呔,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好色之徒,休要猖狂撒野,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在此!” 房书安这突然一出现,把那年轻人吓了一跳。 这小子回头看了看房书安,噗嗤一声乐了,笑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丑八怪,怎么,你看小太爷欲行好事眼馋了是不是?像你这模样的估计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吧?这样吧,你先去一边等着,等小太爷快活完了,把她赏给你便是。” 房书安骂道:“放你娘的茄子萝卜拐弯屁,敢到山西祁县地界来作案,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 这年轻人冷笑道:“小太爷纵横天下,遨游四海,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小太爷高兴,皇宫大内我也敢闯一闯,这小小的祁县算个屁?我说丑八怪,我劝你少管闲事,赶紧给我滚,惹恼了小太爷,一剑宰了你。” 房书安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来祁县作案,纯粹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道在这祁县境内居住着两位了不起的高人?” 这年轻人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小的祁县能有什么高人,你说说有哪两位高人?”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你扶住一棵树站好了,别我一说出这二位的名号再吓你一个跟头。第一位乃是名满天下,威震武林的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第二位乃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翻江倒海,无所不会,人人称赞,个个佩服的天下第一老剑客,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怎么样,这二位的大名想必你早有耳闻吧?再告诉你一句,我老人家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今天你遇到你家房爷,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这年轻人听完哈哈一阵大笑,道:“房书安,你少在我面前穷白话,你以为我真不认识你吗?实话告诉你吧,小太爷此次来祁县作案,就是要会一会你和徐良,徐良他不是大侠吗?大侠不是要保护一方的平安吗?小太爷这次偏偏要在这祁县一带做几件案子,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房书安道:“你是什么人,与我们爷们儿有什么仇,敢不敢报出你的名姓?” 这年轻人道:“大头鬼,你听好了,小太爷姓叶名来香,江湖人称百花丛中一只蝶。” 房书安骂道:“呸!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叫叶来香,还他妈的什么百花丛中一只蝶,好你个无耻淫贼,你在房爷刀下受死吧!”说着话,老房抡起小片刀,奔叶来香就砍。 哪知叶来香并不躲闪,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粉色的手帕,冲着房书安摇晃了几下。再看老房,就如同中了魔法一样,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叶来香看看昏迷中的房书安,又看看那个被他抓来的妇女,嘴角露出一丝奸笑,心中产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章。 第3章 采花贼恶人先告状,山西雁拜访金刀堂 上文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动小片刀刚要大战叶来香,却被叶来香的一只手帕迷倒。 原来叶来香的这只手帕里面含有落魄迷魂散,他只要迎风一抖,香味一经散出,闻者无不昏迷。 房书安哪料到他有这招,故此未曾防备,这才着了他的道儿。 叶来香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房书安,转过头又看了看那个被他抓来的妇女,心中产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 于是乎,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就做了一件十分卑鄙无耻之事。 他先是强暴了这个妇女,接着用房书安的小片刀将其残忍杀害,然后又扒光房书安的衣服,故意制造出一种是房书安先奸后杀的作案场景。 叶来香将此等恶事做完以后,离开树林,直奔祁县县衙。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个王八蛋不赶紧逃之夭夭,跑到县衙干啥去了? 原来这家伙想对房书安来个栽赃陷害,报案去了。 闲言少叙,叶来香到了祁县县衙,对知县大人说了这么一番话:禀报县太爷,小人适才在路上发现了一名歹徒,手持利刃要挟着一名妇女,小人远远跟随,亲眼见到他们进了北门外的那座树林,小人生来胆小怕事,不敢跟进去救人,特来向县太爷禀报。 祁县的知县姓王,这位王知县一听就火了,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有人在本县管辖的境内持刀行凶,这还了得,分明就是没把本县放在眼里!他把惊堂木一拍,喝道:“李捕头!” 三班捕头姓李名能,由于一口单刀玩的好,人称快刀李能。他听到知县大人叫自己,赶紧应声道:“在!” 王知县道:“本县命你带几个人火速赶奔城北那座树林,一旦发现歹徒行踪,务必将他绳之以法。” 李能应一声“是”,带着几名捕快领命而去。 叶来香心中一阵窃喜,暗道:“房书安,活该,这个官司你替我打了吧。”他高高兴兴出了县衙,等好消息去了。 李能等人到了树林后,很容易就找到事发现场。几人一看,这场面也太不堪入目了。 只见一男一女赤条条的躺在地上,女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已然被害;男的鼾声如雷,竟似熟睡一般。 李能一看到男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惊,暗道:“这不是房书安房爷吗,莫非这女人是他所害?” 看到这儿可能又有朋友要问了,这李能认得房书安吗? 当然认得。别看老房跟着徐良来祁县还不到半年,但他这个人天生的自来熟,跟谁都能聊得来。这些日子里他又经常去县城,不是到茶馆说书,就是去酒楼演讲,只要他一出现,每天都能吸引大量的听众,如今的房书安简直成了祁县的名人。李能身为祁县的三班捕头,每天都游走在大街小巷,能不认识他吗? 李能又看了看插在女人身上的那把刀,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房书安演讲时候经常挥舞的那把小片刀。 这下李能更认定房书安是凶手了,心中暗骂道:“好你个房书安,仗着你以前是开封府的官人,又是徐良徐大侠的干儿子,我姓李的一直敬重你,拿你当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如此残忍的好色之徒,你不仅先奸后杀,杀完了居然还敢在尸体旁睡觉,你真是胆大包天天包胆。” 他吩咐手下人将房书安叫醒,要问个究竟。 几名捕快连摇带晃,费了半天劲才把房书安鼓捣醒。也是时间长了,迷魂散的药力快过去了。 老房醒转之后,一惊跳起,看到李能等人就是一愣,问道:“李头儿,怎么你们也来了,那淫贼呢?” 李能微微冷笑道:“房爷,别演戏了,哪儿来的什么淫贼,你犯下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还想狡辩吗?” 房书安那是什么人,行走江湖三十多年,抓差办案也好几年,什么场合没见过? 老房回顾四周,当看到女尸上插着自己的小片刀之时,顿时什么就都明白了。不用问,自己肯定是受了那叶来香的诬陷了。 房书安把眼一瞪,道:“李头儿,你什么意思,你还以为这案子是房爷做的吗?” 李能道:“房爷,我知道你是个人物,做过开封府五品带刀护卫,又是徐良徐大侠的干儿子,但是您别忘了那么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案子你不认也不行。” 房书安骂道:“放屁!李能,你他妈的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房爷闯荡江湖几十年,什么时候作过这种花案?别的不敢说,房爷在女色面前一向是行得正坐得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房爷想做这种案子,能在祁县做吗?我干爹徐良是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如今我跟着他老人家回到祁县,就是要守护这一方平安的,我能在自己家门口作案吗,那不是给我干爹脸上抹黑吗?再说了,我杀了人不赶紧逃走,还能躺在尸体旁边睡觉,我他妈的缺心眼儿啊?这明显就是有人借刀杀人,故意栽赃陷害房爷,你说你一个三班捕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干什么劲儿啊,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李能听了房书安这一番话,觉得有点儿道理,说道:“房爷,你也别急,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你说自己是遭了人的陷害,那就请你把事发经过讲述一遍。” 房书安道:“这还差不多,房爷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抓差办案休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事情没弄清之前更不要冤枉好人。” 于是房书安就把自己的所遭所遇讲述了一遍。 老房这张嘴那是一般的嘴吗?没影的事儿他都能说出花来,更何况实有其事。他把自己如何见义勇为,如何中人暗算的事这么添枝加叶、口若悬河的一说,李能等人深信不疑。 几人不仅消除了对房书安的怀疑,更是将他视为侠肝义胆的英雄。 李能问道:“房爷,那依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该上哪儿去抓那淫贼叶来香呢?” 房书安道:“李头儿,眼下你们要做的就是赶紧通知祁县境内的大小村镇,让他们都加强戒备,以防那淫贼再次作案。然后你们多派人手,四处走访那淫贼的下落,有了线索速速报于我知。记住,你们只是打探消息,千万不可打草惊蛇。至于抓贼之事,就交给房爷我了。” 李能等人见房书安接手了此案,自然是十分高兴。 按下李能等人带着死尸回县衙复命不表,单说房书安。 等老房回到徐宅,已是掌灯时分。徐良看到他回来,责备道:“书安,这一整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干娘晚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房书安长叹一声,道:“干爹,您还不知道呢,出大事了,孩儿今天险些就回不来了。”说着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了徐良。 徐良听完以后,也是深感棘手。老西儿心说,在我的家门口发生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我要是袖手不管算什么白眉大侠?更何况这淫贼叶来香还是冲着我来的,此事我更得非管不可。只是贼人躲在暗处,又无迹可寻,想要拿他还真不容易。 第二天徐良留下方宽、方宝守家,他带着房书安出门寻访那叶来香去了。 哪知这爷俩儿明察暗访了一个多月,不仅没探听到那叶来香的半点儿消息,相反的在这一个月内,祁县境内又发生了两起人命案。死者都是颇有姿色的中年妇女,而且都是先奸后杀,手段十分残忍。 房书安心说,不用问,这两起案子肯定也是叶来香干的。 如此一来,把徐良、房书安气得牙根都疼,爷俩儿恨不得把那叶来香抓住,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但气归气,恨归恨,那叶来香行踪诡异,飘忽不定,作完案就消失不见,别说抓他了,连面也见不着。 常言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可不是瞎说,是真有道理。 就在徐良、房书安着急上火,无计可施的时候,一条线索送上门来。 单说这天清晨,天还没怎么亮房书安就起来了,这些日子里寻找叶来香无果,老房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今天特意起了个早,想去外面透透气。 他刚一打开徐宅的大门,忽然就发现大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他撕下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字:欲擒淫贼叶来香,请往晋阳金刀堂。 老房顿觉眼前一亮,赶紧拿着纸条去找徐良。 徐良接过纸条一看,说道:“金刀堂我倒知道,那是晋阳府的一个武林帮派,堂主叫陈昆陈元雄,人送外号金刀无敌震九州,掌中一口凤翅紫金刀十分了得。听说此人不仅能耐大,而且人品也不错,难道那淫贼叶来香会在他那儿?”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道:“我的爹,您就别琢磨了,那淫贼在没在那儿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看那淫贼十有八九藏在那里,不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送来这张纸条,这肯定是有知情人给咱们暗中帮忙。” 徐良道:“去肯定是要去,只是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打着捉拿采花贼的名义去,金刀无敌震九州陈元雄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万一那叶来香不在那儿,咱们大张旗鼓的一折腾,岂不坏了人家的名声?我们最好带几份礼物,以江湖同道的身份去拜访拜访他,顺便看看那叶来香到底在没在那儿。” 房书安嘴上说:“干爹说的是,就以爹爹的意思照办。”心中却暗道:“哪有那么麻烦,咱们还带几份礼物拜访他,用得着吗?咱们此去是为了抓采花贼,又不是去跟他交朋友。叶来香真要藏在他那儿,咱爷们儿可不管他什么金刀无敌震九州,照样办案抓贼,他要是敢包庇那淫贼,就连他的金刀堂一块儿灭了。” 早饭过后,徐良辞别妻子和老娘,备了几份礼物,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爷儿四个每人一匹快马直奔晋阳府。 路上无话,等到了晋阳府,向路人一打听金刀堂的所在,简直就是无人不知。 到了金刀堂的大门前,只见大门口站着四名门卫,一个个横眉立目,手提单刀。 徐良迈步上前,拱手说道:“四位辛苦了,麻烦哪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山西雁徐良前来拜访金刀无敌陈元雄陈老爷子。” 这四名门卫之中闪出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看样子他是个头儿,此人冲着徐良一抱拳,道:“莫非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眉大侠徐良徐大侠吗?您稍等,小人这就进去告诉我家堂主。”说完转身进去。 时间不长,就听里面传出一阵脚步声响,一个洪钟般的声音说道:“是哪阵香风把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送到我这小小的金刀堂来了?徐大侠大驾光临,老朽未能远迎,还望多多恕罪。”随着话声,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来。 为首一人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身材高大,神态威猛,正是金刀堂的堂主,金刀无敌震九州陈昆陈元雄。 在他的左右是金刀堂的两位副堂主,一位是一刀断魂马鸣马如龙,一位是闪电手龙飞龙啸天。再后面是他的几名弟子。 徐良见陈元雄亲自率众迎接出来,赶紧躬身一礼,道:“陈堂主太客气了,小子冒昧来访,还望堂主见谅才是。” 当下双方各自客气了几句,陈元雄将徐良一行四人让进了金刀堂待客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陈元雄问道:“徐大侠,恕老朽直言,贵师徒到我这金刀堂来,想必有什么事吧?” 徐良道:“不错,我们此来金刀堂除了拜访陈堂主之外,确实还有一件别的事。” 陈元雄道:“却不知所为何事?” 徐良微微一笑,才要询问叶来香的下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章。 第4章 房书安痛骂采花贼,陈元雄情迷叶生香 上文书说到山西雁徐良带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一行四人到了晋阳府金刀堂。 客厅落座之后,金刀无敌震九州陈昆陈元雄问起师徒四人的来意,徐良微微一笑,说道:“陈堂主,最近这一个月来,祁县境内一连发生了三起人命案,个个都是先奸后杀,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不知陈堂主可否听说了此事?” 陈元雄道:“嗯,老朽也略有耳闻,却不知凶手抓到了没有?” 徐良道:“要是抓到了我们也就不来打扰陈堂主了。” 陈元雄脸色一变,沉声道:“徐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抓没抓到凶手与老朽有什么关系,莫非还怀疑那些案子是老朽做的不成?” 徐良笑道:“陈堂主休要误会,那淫贼名叫叶来香,匪号叫做什么百花丛中一只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然不会是堂主您。不过呢,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说那淫贼极有可能躲进了您的金刀堂,故此特来寻访。敢问陈堂主,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徐良一边说着一边目不斜视的看着陈元雄,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之中得到答案。 就见陈元雄的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故作镇定道:“什么叶来香叶来臭的,这个名字老朽还是今天第一次听说,他怎么会在金刀堂呢?” 徐良那是干什么的,抓查办案多年,极善察言观色,他从陈元雄的眼神之中就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老西儿微微一笑,给一旁的房书安使了个眼色。 再看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陈堂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叶来香当真不在你这里?” 陈元雄把眼一瞪,道:“房爷,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不在就是不在,难道老朽还骗你们不成?” 房书安道:“好,既然那淫贼不在金刀堂,那我就不算得罪了。” 他猛然间提高嗓音,高声骂道:“叶来香,你给我听着,我骂你八辈儿祖宗!你个缺爹少娘的货,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你犯下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还想嫁祸给你家房爷,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你要是男人你就滚出来,真刀真枪的和房爷大战三百回合,冲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谁家没有女眷,谁家没有妻女姐妹,你做下这种缺德事就不怕遭报应吗,老天爷早晚得劈了你。你敢露面吗,你不敢,你只敢躲在乌龟壳子里,跟他娘的王八蛋一样藏着掖着。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王八收留了你,房爷知道了也照样骂他八辈儿祖宗,敢做不敢当的货,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混?对了,你作案的时候是不是也带着他去了,那个老王八是不是跟着你同流合污了,要不怎么这么护着你?是不是你来第一遍,他来第二遍………” 哎呦我的天,房书安越骂越来劲儿,越骂越难听,别看老房打架不行,骂人可是一绝。在这套书中,要论骂人的本事,房书安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今天房书安撒开欢儿这么一顿痛骂,英雄可算有了用武之地。他自创的那些骂词别说金刀堂的人没听过,就连徐良听了也直皱眉。 再看陈元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突然,就听“啪”一声响,金刀堂的副堂主闪电手龙飞拍案而起,叫道:“大哥,你还不承认,难道就让人家指着鼻子这么骂吗?为了那么个淫贼,你这是何苦呢?你能忍我可不能忍。”他冲房书安说道:“房爷,你嘴下积德吧,那叶来香的确在我们金刀堂。” 闻听此言,徐良、房书安等人自然是面露喜色,陈元雄却是脸色大变,他狠狠瞪了龙飞一眼,怒道:“老三,你想干什么?” 正在此时,只听门外一个柔媚的女人声音说道:“当家的,怎么样,我早就提醒过你,你这个三弟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今天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随着语声,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女的在前,男的在后。女的穿着一身粉色衣裙,容貌俏丽,体态风流,举手抬足之间带着一股媚态,看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男的大概二十五六岁,长得倒也不错,只是面色惨白,一双眼睛躲躲藏藏,飘忽不定。 这两人一进屋,房书安蹭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女的他虽然不认识,但这男的却认得,正是陷害他的那个采花贼叶来香。 房书安对徐良说道:“爹,这小子就是叶来香,可别让他跑了。”说着拔出小片刀就要动手。 徐良一摆手将他拦住,说道:“书安你放心,今天他是插翅难逃,先不忙动手,咱们先听听陈堂主怎么说。” 老西儿冷冷的看着陈元雄,眼睛里放出两道寒光,问道:“陈堂主,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请你给个解释。” 再看陈元雄,把牙一咬,说道:“徐大侠,事到如今,老朽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实不相瞒,叶来香是我的内弟,他姐姐是我的妻子。” 原来刚进来的这一男一女是姐弟俩,姐姐叫叶生香,江湖人称“桃花仙子”,弟弟叫叶来香,江湖人称“百花丛中一只蝶”。 半年前,陈元雄出去办事的时候认识了这姐弟二人。当时也不知怎么的,这叶生香就看上陈元雄了,非要以身相许不可。 陈元雄丧偶多年,这些年来由于忙于金刀堂的事,一直也未再娶。突然之间这么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可把老头子乐坏了,顿时就觉得自己活力迸发,好像立刻年轻了二十岁。于是乎,他高高兴兴的把这姐弟俩带回了金刀堂。 两人成婚以后,陈元雄对自己这位小娇妻爱如至宝,简直就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因为这个叶生香不仅容貌俊美,而且天生媚骨,任你钢铁一样的汉子与她缠绵过后,也会乖乖的做她裙边不二之臣。陈元雄虽然年过花甲,但是也照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据说每天晚上都大把大把的吃补药。 陈元雄有两位结义兄弟,也就是金刀堂的两位副堂主,一位是一刀断魂马鸣马如龙,一位是闪电手龙飞龙啸天。这哥俩儿就劝大哥,您身为金刀堂的堂主,又这把年纪了,要以身体为重,您和嫂子感情虽好,也该有个度。 陈元雄听了两个兄弟的劝告之后,总是哈哈一笑,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其实单单这个事也不算啥,陈元雄喜欢这口就让他折腾去呗,反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也不影响别人什么。问题就出在叶来香的身上。 时间长了,陈元雄就发现这个叶来香极其不是东西,为人狡诈,色胆包天,不仅出去寻花问柳,甚至有一次还公然调戏副堂主龙飞的妻子。要不是自己从中苦苦调解,那一次非引起金刀堂的火拼不可。 事后陈元雄也曾想过要将叶来香撵出金刀堂,可又怕惹他姐姐生气,只好作罢。现在的陈元雄已经离不开叶生香了,那么威名赫赫的金刀无敌震九州,在妻子面前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绵羊,哪还有半分武林大豪的英雄气概? 陈元雄这一沉默,更助长了叶来香嚣张的气焰,终于有一天在晋阳府做下了一件先奸后杀的人命案。 这一下可把陈元雄气坏了,金刀堂坐镇晋阳二十多年,向来以侠义自居,如今自己的小舅子居然做了这等恶事,自己若是再不闻不问,还算什么侠义道?他一怒之下就要赶走叶来香。 叶生香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赶走,她告诉陈元雄,要是敢赶走叶来香,她就跟着弟弟一块儿走,和陈元雄的夫妻关系就此一刀两断。 叶生香一使这一招,陈元雄顿时就瘪茄子了,他可舍不得让他的心肝宝贝儿走。 既然不能赶走自己这个小舅子,陈元雄就开始给他作思想工作。他就劝他:兄弟,赶紧收手吧,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做了,太危险。你还不知道吧,在这山西地面上,有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物,姓徐名良字世真,江湖人称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将军、白眉大侠。此人以前曾是开封府的官人,嫉恶如仇,心狠手辣,你说在山西境内作案,万一被徐良盯上,焉有你的命在? 陈元雄以为自己抬出徐良的名头来,能震慑住叶来香,他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不仅没能吓住叶来香,反而激发了这小子的斗志。 叶来香心说,什么白眉大侠,不就是个丑八怪吗?我早就听说过他,什么白沙滩力劈神拳太保王兴祖,什么八宝叠云峰打死飞天陆青,什么八王擂上大战飞云道长郭长达,又什么大破三仙岛,什么恶战小蓬莱,等等等等,这小子的脸都露到天上去了。江湖传言,天下就没有徐良抓不住的贼,就没有他办不了的案。我呸!我姓叶的就不服,你不是回到祁县了吗,你不是有名的大侠吗,我偏偏要在祁县做几件案子,我看你徐良能奈我何? 故此这叶来香才在祁县作下了三条先奸后杀的人命案。 当陈元雄得知自己这个小舅子在祁县作案以后,就整天提心吊胆的,因为他知道徐良手眼通天,早晚会找上门来。果不其然,今天人家登门了。 他本想紧咬牙关,来个死不认账,却不想被三弟龙飞捅了出来。 徐良道:“陈堂主,你内弟犯了人命案,我们要把他带到衙门去处置,你没什么意见吧?” 还没等陈元雄开口,那叶生香说道:“徐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在我们金刀堂抓人,你有几个脑袋?” 徐良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陈元雄,说道:“陈堂主,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的内弟犯了人命案,我们要带他回衙门处置,你答不答应?” 陈元雄看了看妻子,没有说话。 叶生香叫道:“徐良,你不用问我们当家的,老娘就告诉你,想在我们金刀堂抓人,你休想!” 房书安喝道:“住口,臭娘们儿,老爷们儿说话,你插什么嘴?我们想在哪儿抓人就在哪儿抓,想当初京城里的王府侯府我们都随便进,你一个小小的金刀堂算个屁啊?再敢多言,房爷撕了你的嘴。” 叶来香冷笑道:“房书安,你个手下败将还敢在这儿撒野,早知如此,那天小太爷就该要了你的命。” 房书安骂道:“放你娘的嘟噜屁!叶来香,你个肮脏下流卑鄙无耻之徒,我骂你八辈儿祖宗,有本事跟房爷明着来,嫁祸于人算他妈的什么本事?想要房爷的命,也不先撒泡尿看看你的德行,你配吗?我就纳闷了,你爹娘做什么孽了,怎么生出你这种臭不要脸的货。你说你干的那是人事吗?是人能干出那种事吗?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房书安恨透了叶来香,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小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仅叶来香恼羞成怒,他姐姐叶生香也气得浑身哆嗦。 这娘们儿冲着陈元雄叫道:“当家的,你聋了不成,这丑鬼敢如此猖狂,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为妻可是一直拿你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道你就甘愿受这窝囊气吗?” 陈元雄被妻子一激,来劲儿了,他腾身而起,喝道:“够了!房书安,你把我这金刀堂当成什么地方了,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老夫不客气!” 徐良也站起身来,道:“陈堂主,你的小舅子案子都作了,还不让人说吗?事已至此,我不管你客气也好,不客气也罢,我可要动手拿贼了。”说着面向叶来香,就要出手。 陈元雄伸手一拦,道:“且慢,想在我金刀堂抓人,得本堂主答应才行。老夫久闻徐大侠掌中一口金丝大环刀压盖武林,今日倒要领教领教。” 徐良哈哈一笑,才要与陈元雄来个金刀会金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章。 第5章 山西雁威震金刀堂,小达摩传信徐家庄 上文书说到徐良要在金刀堂抓贼,却被金刀堂的堂主陈元雄拦住,非要和徐良比比刀法。 其实陈元雄不是坏人,不仅不是坏人,甚至还颇有侠名,他的金刀堂坐镇晋阳府二十多年,从不仗势欺人,相反的还经常帮助百姓,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侠义道。 只是半年前,他新娶了一个妻子叫“桃花仙子”叶生香,这叶生香容貌艳丽,媚态横生,是个天生的尤物。连日来,陈元雄沉迷于娇妻的美色,故此才有点儿迷失了自我。 诸位,“美色”这个东西可太厉害了,要不怎么说色是刮骨钢刀呢?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栽在这上面?任你天大的英雄一旦着了此道,也将难以自拔。 以陈元雄为例,堂堂的金刀堂堂主,成名于江湖数十年,当今武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就因为受了叶生香的迷惑,变得有点儿好坏不分,是非不明。 俗话说得好,驴驾辕,马拉套,娘们儿当家瞎胡闹。这么大一个金刀堂,你当堂主的不做主,什么事都由一个娘们儿说了算,能好的了吗? 就拿今天这个事儿来说吧,叶来香犯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徐良来抓人实属应当。可陈元雄却不同意,他倒不是心疼这个作恶多端的小舅子,他是怕妻子叶生香不高兴。因此他才提出要跟徐良斗上一斗。 一个威震江湖数十年的武林大豪,如今却被一个娘们儿拿捏得死死的,实在是可悲可叹。 再看徐良,听了陈元雄的话,哈哈一笑,说道:“好,既然陈堂主有此兴致,徐良奉陪便是。” 当下,众人出客厅来到当院。陈元雄命人取过自己的凤翅紫金刀,徐良也亮出了自己的金丝大环刀。两人互道“请”字,战在一起。 陈元雄号称金刀无敌震九州,果然名不虚传,掌中这把紫金刀上下翻飞,风雨不透,刀沉力猛,招数精奇。 但是,他却打不过徐良。 徐良是什么人,得到过好几位名家的真传,除了他师父云中鹤魏真和金睛好斗梅良祖外,天聋地哑,春秋四老,海外野叟王猿,飞天魔女龙云凤等人也都传授过他绝技。徐良的本领可以说集百家所长于一身。 而且徐良这个人还特别聪明,所学武功不仅能融会贯通,自己还能自创招式,招式新颖,千奇百怪,往往能令对手防不胜防。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徐良的实战经验太丰富了,这些年来他会过的高人无数,从中学到的东西太多了。 因此陈元雄与徐良打斗到三十多个回合就抵挡不住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突然,他就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衣服被人家划破了一道口子。 再看徐良,往后一撤身,刀交左手,抱拳道:“陈堂主,承让了。” 陈元雄脸一红,知道徐良这是给自己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人家的大环刀稍微往前一递,就能把自己开膛破肚。他把凤翅紫金刀往地上一扔,说道:“徐大侠果然厉害,老朽输得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从这一点看,陈元雄不愧是金刀堂的堂主,够个人物,输了就认,绝不胡搅蛮缠。这才是武林高人应有的样子,输了也不丢人。 要是输了不肯承认,跳着脚骂街,不依不饶还要接茬再打,非要打个头破血流才算一回。那就不是高手过招了,那是泼皮无赖的做派。 徐良转身面向叶来香,说道:“叶来香,你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让三老子动手拿你?” 叶来香拔剑在手,狞笑道:“徐良,想拿小太爷,你未必有这个本事。”说着话纵身而起,举宝剑直刺徐良面门。 徐良摆刀相迎。 也就三个照面,只听叶来香“哎呀”一声,被徐良一脚踢倒在地。 也许有朋友要问了,叶来香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他不用和徐良大战多少回合吗? 不用,这种货色怎么和徐良比?他要是跟徐良打上十个回合,那就是侮辱白眉大侠了。 叶来香就地一滚,伸手就想往怀里掏迷魂帕。房书安看得分明,赶紧叫道:“爹,小心。” 哪知叶来香的手还没等伸到怀里去,就觉得手上一阵剧痛,徐良的一支金镖已然穿透他的手掌。 这小子也挺彪悍,右手受伤,他还打算用左手去掏,徐良甩手一镖又将他左手打透。 一旁的叶生香眼见弟弟受了伤,她二话不说,猛然间从腰里抽出一条十八朵桃花鞭,奔徐良的后脑勺就打。 高手打斗,讲的是眼观六路物,耳听八面风。徐良久经大敌,能不防备这个吗? 老西儿闻听脑后恶风不善,就知道有人偷袭。再看山西雁,低头哈腰,叶生香一鞭走空。 徐良回头看看叶生香,说道:“陈夫人,姓徐的不想和女人打架,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免得自取其辱。” 叶生香骂道:“放屁!丑八怪,老娘今天跟你拼了。”说着如同发疯的母老虎一样,抡鞭又打。 徐良左躲右闪,一连让了她十几鞭,后来也急了。老西儿心说,好你个王八驴球球的,三老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不知道天是高的,地是厚的。 想到这儿,徐良把金丝大环刀一摆,开始进攻。 叶生香的武功是不错,远在她弟弟叶来香之上,但分跟谁比,跟白眉大侠徐良比到一块儿,还是差的太多了。 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徐良的刀尖正点在叶生香的手腕子之上。叶生香手腕子一疼,软鞭落地,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徐良的刀又奔着她的脖子扫来。 叶生香吓得一闭眼,暗叫不好,我命休亦。 在一旁观战的陈元雄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叫道:“徐大侠,刀下留人!” 其实陈元雄不喊这一嗓子也没事儿,因为徐良根本就没想着要叶生香的命,只是吓吓她而已。就在刀锋似挨着没挨着她脖子的时候,徐良哈哈一笑,大环刀硬生生停住了。 徐良这手功夫一露,在场众人无不钦佩,刀法如何先不说,这个寸劲儿一般人就拿捏不住。 徐良收刀在手,冲着金刀堂的人一抱拳,朗声道:“各位,今天徐某人要将叶来香带走,哪位不服,尽管上来与我动手。” 谁能不服啊?堂主陈元雄都不是对手,别人上去不是更白给吗?再说了,金刀堂里除了叶生香和陈元雄,没有一个看叶来香顺眼的,都巴不得让他被抓走呢。 就这样,这位十恶不赦的“百花丛中一只蝶”被徐良、房书安等四人带回了祁县县衙。 望着徐良等人远去的背影,桃花仙子叶生香的一双眼睛里射出两道充满仇恨的目光,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非想尽一切办法给弟弟报仇不可。 至于叶来香的结局,还用问吗?身犯数条人命案,自然是被砍头示众了。 此事了结之后,祁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徐良、房书安心里却存有一个疑问:在门口留纸条的人究竟是谁呢,是谁在暗中提供了捉拿叶来香的线索?这父子二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单说这一天,徐良收到了一封书信,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差人送来的。 信里的大概意思是说,白云瑞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想请三哥徐良去一趟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帮他解决一下难题。 看完这封信,徐良心中颇为疑惑,暗道:“老兄弟在峨眉山二次学艺,身边不仅有峨眉四大剑侠,更有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老剑客,纵然有天大的难题也能迎刃而解,让我去能解决什么呢?” 徐良又一想,心说,莫非是我们弟兄多日不见,老兄弟想我了,故此才找了这么个理由让我去他那儿玩几天?得了,别瞎琢磨了,反正左右无事,我去一趟便是,没事更好,真要有事我也好帮帮老兄弟。 徐良把心中想法一说,不仅老娘和妻子同意,房书安、方宽、方宝这哥儿仨更是乐的手舞足蹈。尤其是房书安,俩手都拍不到一块儿去了。 说实话,房书安跟白云瑞的感情比跟徐良都近,因为白云瑞是真心拿房书安当朋友,从没有半点瞧不起他。而徐良则不然,在房书安面前始终都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动不动就对房书安深责痛斥。这也难怪,谁让徐良是房书安的干爹呢,爹对儿子严厉点儿也不算什么。 几天后,徐良告别了家人,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一行四人离开徐家庄,出山西,入陕西,奔四川峨眉山方向而去。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那封信真是白云瑞差人送来的吗? 一点儿不假,千真万确。咱们这几天光顾着说白眉大侠徐良了,也该表一表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了。 白云瑞辞官以后,先回到浙江金华府白家岗,看望了母亲樊氏老太太,安顿下了妻子盖飞霞和陆小英。在家中陪着母亲、妻子住了几天后,便起身赶奔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找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再次学艺去了。 因为白云瑞通过在江湖上历练了这么几年后,不仅成熟了许多,同时也真正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本领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跟那些真正的武林高人比起来还差的太多,甚至都不值一提。所以他决定,痛下苦功,二次学艺。 白云瑞这点儿就挺好,虽然骄傲,但也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像有些人,会个三脚猫四门斗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看谁都不顺眼,见谁都不服,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牛气哄哄的样子,就开始自称是什么什么大师,什么什么专家,让人看着就恶心。 他到了峨眉山以后,总门长普渡和峨眉四剑自然是非常高兴。 众所周知,白云瑞这小伙子不仅长得英俊帅气,而且人品端正。他为人处世,一向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那是叮当响、响叮当的汉子。因此,他师爷总门长普渡,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师叔小剑魔白一子,师姑一字娥眉马凤姑和寒江孤雁尚云凤,都对他非常喜爱。 他这二次学艺可了不得,不仅师父、师叔、师姑全心全意的教给他能耐,他师爷普渡也经常指点于他。 那普渡普群生什么身份?那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什么本领?自武圣人于荷身亡以后,他就是当今天下武功最高之人。 白云瑞经过师爷这么一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 这一天,普渡把四大弟子以及白云瑞召集在自己身边,宣布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传给大弟子夏侯仁,而夏侯仁上三门总门长的位子就传给白云瑞。 白云瑞一听就傻眼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白云瑞心说,我师父做不做八十一门总门长我不敢说,反正上三门总门长我可不敢做。我年纪轻轻,有何德何能敢坐这个位子? 可是普渡的语气非常坚决,白云瑞又不敢抗拒。 其实白云瑞还不知道师爷的真正用意,他要是知道了更会大吃一惊。因为普渡不仅仅只是想让他做上三门的总门长,更想让他做八十一门的总门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请看第六章。 第6章 白云瑞欲开武林会,徐世真交友太白山 上文书说到,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把四大弟子及徒孙白云瑞召集在自己身边,宣布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将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传给白云剑客夏侯仁,而夏侯仁的上三门总门长之位则传给白云瑞。 普渡这个决定一宣布,不仅夏侯仁百般推辞,白云瑞更是不敢接受。 白云瑞心说,师爷也太高看我了,自己年轻德浅,怎么能执掌上三门的门户呢? 其实白云瑞是没明白师爷的用意,因为普渡不仅仅是想他做上三门的总门长,甚至还想让他做八十一门的总门长。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普渡不是要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传给夏侯仁吗,徒弟还没接班,怎么又想着徒孙了。 普渡自然有他的打算。 普渡深知,白云剑客夏侯仁执掌上三门还勉勉强强,但绝对管理不了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徒弟了。夏侯仁真不愧叫夏侯仁,太仁慈,太忠厚,太老实,关键时刻他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熟悉《白眉大侠》这套书的朋友都知道,白云剑客夏侯仁在里面实在没有出彩之处。在三教堂,在小蓬莱,不是受伤就是被擒,完全被金灯剑客夏遂良血脉压制。出场以来别说给开封府众人帮忙了,相反的大家还得为他操心,不是在救他就是在去救他的路上。 当然了,并不是说夏侯仁不好,他老人家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深受大家的尊敬与爱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但却不适合当领导,尤其不适合当武林中人的领导。 武林之中,江湖之上,风云诡异,变幻莫测,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事情,不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人物能管的了吗? 夏侯仁执掌上三门,背后有师父撑腰,身边有师弟、师妹们的协助,倒也罢了,但要是管理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恐怕胜任不了。 因此普渡打定了一个主意,趁着自己还健在,先把徒弟扶上位。徒弟纵然不行,有自己在身后坐镇,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待时机成熟,再把总门长之位传给徒孙白云瑞。云瑞这孩子有棱有角,是个可塑之才,日后加以培养,必能成就大业。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既然普渡如此看着白云瑞,直接让徒孙接自己的班得了,干嘛明知道徒弟不行,还要先传徒弟,然后再传徒孙,这不多此一举吗? 那样不行,一是白云瑞太年轻,二十多岁就做八十一门总门长,武林中人也不服啊,得先执掌上三门历练历练。二是不能隔着锅台上炕啊,徒弟还没上位呢,徒孙再优秀也得等下一届。 普渡主意已定,夏侯仁和白云瑞纵然不同意也没办法。 接下来,普渡准备召开一个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武林大会。既然是总门长要换届,当然得通知大伙儿啊,得公布于众啊。不能你们爷儿几个一商量,你当八十一门总门长,他当上三门总门长,这就完了?那不行,得让大伙儿认可才行。 普渡和四位弟子一商议,将武林大会的具体事宜全部交给白云瑞负责。因为白云瑞马上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了,得锻炼锻炼他。 一时之间,白云瑞深感责任重大。他生怕自己一个人玩不转,故此才一封书信下到山西祁县徐家庄,想请三哥徐良来帮着自己一起主持这次武林大会。 按下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怎么筹备武林大会的事情先不提,咱们回过头来还接着说白眉大侠徐良。 徐良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天就到了陕西境内的太白山脚下。 四人正往前走,忽然从一旁的密林之中闪出三个人来。这三人各拿兵刃,一字排开,将道路拦住。 这爷儿四个一看,呦呵,遇见劫道得了。 就见当中一人手里提着一对日月双刀,他把双刀一晃,说道:“此山本是我所开,此树亦是我所栽,天王老子打此过,也得留下买路财,牙根一咬说不字,爷爷管杀不管埋!” 左边那人手提一对虎头双钩,他把双钩一抡,接着说道:“不服王法不服官,纵横山林天地间,五殿阎罗打此过,也得留下买路钱,牙根一咬说不字,爷爷送你上西天!” 右边那人手提一对豹尾钢鞭,他把双鞭一摆,最后说道:“生来就是胆气豪,五湖四海任逍遥,皇帝要想打此过,也得留下金龙袍,牙根一咬说不字,爷爷让你命难逃!” 徐良听了这三人的话,噗嗤一声乐了,笑道:“我说你们三位是劫道的还是比赛作诗的,一个个的还挺有文采。” 房书安也笑道:“是啊,像三位这种文化人,该进京赶考才是,怎么干起这种没本钱的买卖来了?” 手提双刀那人把眼一瞪,喝道:“你们哪儿那么多废话,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爷爷饶你们不死,再敢多嘴,要你们的命。”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我说三位,未曾劫道之前,你们就没有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吗?” 手提双鞭那人说道:“爷爷管你们是谁,你们爱谁谁,我大哥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就是天王老子要想打此过,也得留下买路钱。” 房书安道:“是吗,那么请问一声,这买路钱该交多少呢?是一两银子一位,还是十两银子一位,是一百两银子一位,还是一千里银子一位?” 手提双鞭那人喝道:“你废什么话,什么一两十两,一百一千两的,身上有多少银子全部留下,再敢啰嗦,爷爷一鞭打死你。”说着把手中双鞭左右一分,就要动手。 房书安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想动手不成?像尔等这样的毛贼草寇,还值得房爷出手吗?”他扭回头冲着身后的方宽、方宝说道:“两位师弟,还不动手替师兄拿下此贼?” 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一听,得,反正每次和这位师兄在一起,动口的事儿是都他的,动手的事儿都是我们的。 小哥俩儿齐声应道:“是,听从师兄号令。”说着话,哥俩儿向前一纵身,每人掌中一条龙头杆棒,奔手提双鞭那人就打。那人双鞭抡开,三人打在一起。 徐良以为,方宽、方宝这些日子里一直跟自己苦练本领,武功大有长进,他哥俩儿又一向配合默契,两个打一个应该不费劲儿。却不曾想那手使双鞭之人颇为了得,一双钢鞭舞动如飞,呼呼山响,转眼打到三十多个回合,这哥俩儿竟然拿不下他。 徐良轻喝道:“方宽方宝给我退下,看为师如何拿他!” 方宽、方宝一听师父发了话,不敢再战,各收兵刃,闪身跳在一旁。 徐良冲着使双鞭那人一抱拳,说道:“看来朋友还真有两下子,山西人陪你走两趟。” 还没等使双鞭那人开口,那个手提日月双刀之人说道:“来来来,我陪你玩玩儿。”说罢,晃双刀奔徐良就打。 徐良拔刀相迎,两人单刀对双刀,就战在一起。 这使双刀之人武功甚好,犹在使双鞭那人之上,不过跟徐良比,还是差的很远。不到二十个回合,这个人的刀法就有点儿乱了,左支右绌,眼见不敌。 那个手提虎头双钩之人一看不好,冲使双鞭那人喊道:“三弟,此人太过厉害,大哥一人不是对手,咱们三人一齐会他。”说着摆动双钩,和使双鞭那人双双加入战团。 就这样,三个人六件兵刃将徐良围在当中。 哪知道三个人也不是徐良的对手。四十多个回合过后,这三人不仅没有困住徐良,相反的却被徐良压制的死死的。 徐良的功夫太棒了,掌中这口金丝大环刀上下翻飞,神出鬼没,舞动的如同潮水一般将三人紧紧缠绕其中。 打着打着,就听那个手使双刀之人高喊一声:“徐大侠,我们认了!” 认了是什么意思?这是江湖上的一句术语,意思就是甘拜下风,自愿认输的意思。 徐良久走江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老西儿一听,既然这三位认输了,那就别打了,再要死缠着不放,那就有失身份了。 徐良收刀罢手,再看这三位,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热汗直流。 那使双刀之人喘着气说道:“徐大侠,好厉害的身手,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我们弟兄服了,彻底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徐良道:“原来你们认得我。” 这人道:“徐大侠,我们当然认得您,您的容貌与众不同,一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是白眉大侠徐良。” 这话确实不错,徐良的样子有特点,弓背水蛇腰,面如紫羊肝,再加上那双刷白刷白的眼眉,江湖中除了他谁还有这幅尊容? 徐良行走江湖都不用报名,别人也从不问他什么阁下尊姓大名之类的话,因为用不着,白眉为记,一看到他就知道是白眉徐良徐世真。 徐良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人道:“实不相瞒,提起我们三人,在江湖上也有些小小的名号,人称太白三义的便是。在下是老大,姓李名寻字问道,使双钩的是二弟王冲王伯言,使双斧的是三弟陆勇陆震山。” 徐良一听,知道。太白三义又叫太白山三只兽,老大是五爪金龙李寻李问道,老二是虎头太岁王冲王伯言,老三是金钱豹子陆凯陆震山。这三人坐镇太白山多年,乃是川陕一带有名的绿林豪强。 令人称道的是,这三人虽然是绿林大盗,但杀的是贪官污吏,劫的是土豪恶绅,从不为难寻常百姓,有的时候还经常把抢来的银子救济给附近的穷人。因此,这兄弟三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向来不恶,甚至还有人称他们为侠盗。 徐良点头道:“徐良久闻太白三义的大名,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强人,但所作所为着实令人称赞,当的起‘绿林好汉’四个字。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拦截我们,难道和我等有什么过节不成?” 李寻一笑,道:“徐大侠误会了,说句话不怕您笑话,只因您的名望太大,我们兄弟三人心中不服,早就想和您比较比较,却一直未能如愿。今日探听到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要打此经过,我们兄弟一时技痒,这才冒犯了几位。这一交手才知道,我们这点儿微末之技在徐大侠面前简直就如同儿戏,实在惭愧啊惭愧。”徐良也客气了几句。 李寻又道:“常言道,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今天我兄弟三人与徐大侠也算不打不相识。在下斗胆,想高攀一步结交白眉大侠这个朋友,不知徐大侠肯赏脸否?” 徐良笑道:“三位太客气了,我徐良能算什么高人,这些年全凭朋友们抬爱,只是有个小小虚名罢了。太白三义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好汉,在下自然愿意结交你们三个朋友。” 太白三义大喜,当下非要请徐良等人上山上盘桓几日,被徐良婉言谢绝。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一旁说道:“我爹说的对,我们就不上山去给你们添麻烦了,只是我们出来时候带的盘缠不多,我说你们三位能不能借给我们几百两银子使使。” 李寻哈哈一笑,说道:“只要房爷一句话,别说区区几百两银子,就是万两黄金我们也绝无二话。几位稍等,我这就上山去取。”说着转身就要上山。 徐良赶紧把他拦住,道:“李寨主休要听房书安胡言,他个人就爱开玩笑,我们带着足够的川资路费,还里需要借银子?我们赶路要紧,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冲着太白三义一拱手,就要告辞。 李寻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徐大侠且慢行,我还有话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章。 第7章 李寻告知山有虎,徐良偏向虎山行 上回书说到徐良等人刚要告辞,五爪金龙李寻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徐大侠且慢行,我还有话说。” 徐良道:“李寨主请讲。” 李寻道:“在下冒昧问一句,几位途经太白山,欲往何处啊?” 徐良道:“不瞒三位,我们是应我老兄弟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之邀,要前往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 李寻道:“如此说来,几位是要一路往南去了?” 房书安笑道:“这还用问吗,往北也到不了峨眉山啊?” 李寻道:“徐大侠,房爷,既然你们要往南行,在下就不能不给各位做个提醒。此去南行二百里处有一座盘龙岭,里面可住着你们的仇人,经过那里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徐良一愣,道:“请问李寨主,不知那盘龙岭住着我等什么仇人?” 李寻道:“徐大侠,我提一个人的名字你就能想起来,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徐良当然记得,老西儿能忘得了钱万里吗? 八步登空草上飞钱通钱万里是采花大盗花蝴蝶江冲江永志的师父,就因为江冲被诛,这老家伙恨透了开封府众人,立誓要为徒弟报仇。他联合紫面金刚王顺、海里蹦孙青,三人大闹开封府,打死了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璋、穿山鼠徐庆这老哥儿仨,与徐良等人结下了血海深仇。后来,他们一伙贼人又勾结安乐宫的三千岁范继华,被徐良、蒋平等人发觉。安乐宫一场大战,紫面金刚王顺等人被擒,只有他和紫面阎罗陆凯逃脱。后来就一直再没有他们的下落。 徐良点点头,说道:“我说这几年没听到过钱万里的消息,原来是跑到盘龙岭去了。” 李寻道:“还有呢,那盘龙岭住着的可不是只有钱万里自己,还有他师弟伸手得来乐天成,紫面阎罗陆凯,九尾妖狐陆素珍等人。这些人你们也都不陌生吧?” 房书安道:“不仅不陌生,还他妈的都是久打交道的老熟人。” 李寻道:“除了这些人之外,听说还有一些恶名昭着,在江湖上无法立足的武林败类也投奔到了那里。不仅如此,他们为了扩充势力,还到处拉人入伙,据说人数已达数千人之多。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的盘龙岭人多势众,而且大多数还都是你们的仇人,途径那里,各位可千万大意不得。” 房书安道:“我说李寨主,既然他们到处拉人,你的太白山离得又这么近,那些王八蛋就没请你们三人过去入伙吗?” 李寻笑道:“不瞒房爷所言,去年钱万里的确派人来过太白山,想拉我们弟兄入伙,被我们拒绝了。并非在下自夸其德,我们兄弟三人虽然不是英雄好汉,但也绝非卑鄙无耻之徒,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我们怕死了对不起祖宗。” 徐良赞道:“好!就凭这番话,太白三义就是响当当的好汉,我徐良没交错朋友。” 李寻道:“徐大侠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承蒙徐大侠看得起,肯拿李某当朋友,李某就斗胆直言。依在下看来,各位此去峨眉山,最好是绕过盘龙岭,虽然多走几百里路,但也省却了很多麻烦。当然了,绕路而行绝不是害怕那些人,只是各位赶路要紧,没必要与他们纠缠。” 徐良哈哈一笑,说道:“李寨主一片好心,徐良感激不尽。只是这些年来,徐良平山灭岛,捕盗抓贼,朋友固然交了不少,仇人也有的是,要是遇到仇家就绕路,那我姓徐的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徐良这个人,别看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型,骨子里也透着一份骄傲。 老西儿心说,凭这些人就想让我绕路而行,这不是笑话吗?三教堂怎么样?三仙岛怎么样?武圣人于荷的小蓬莱又怎么样?这些地方我尚且不惧,一个小小的盘龙岭算个屁啊?我们不仅要从那儿过,而且还要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过。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咋了,伸手得来乐天成又咋了,三老子承认以前不是你们的对手,现在打你们跟闹着玩儿一样。至于那紫面阎罗陆凯,九尾妖狐陆素珍,三老子更不放在眼里。你们不惹三老子是你们的便宜,你们惹了三老子试试,我非宰你们几个不可。恼一恼,三老子就平了你们的盘龙岭。 还是那句话,徐良狠着呢,别看平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是平时,真要急了眼,白眉毛一挑,杀人眼睛都不眨。老西儿可不是心慈面软之人,那个狠劲儿甚至超过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闲言少叙。徐良等人辞别了太白三义,一路南行,二百里地过后,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座大山,正是盘龙岭。 他们刚走到这儿,突然从山林之中传出一声呼哨响,紧接着杀声震天,伏兵四起,前后左右涌出几百人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正是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跟随在钱万里身后的是伸手得来乐天成,紫面阎罗陆凯,九尾妖狐陆素珍等一干人。 徐良心中暗道:“王八驴球球的,看来今天是非逼着三老子大开杀戒了。”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两句,钱万里怎么跑到盘龙岭来了? 原来自打他和陆凯逃出安乐宫之后,两人就一直东躲西藏,后来他们又先后遇到了乐天成和陆素珍。四个人一商量,如今开封府势大,硬碰硬肯定不行,唯有暂避锋芒。可是到哪儿去呢,也不能一直在江湖上这么流浪啊? 九尾妖狐陆素珍有个情人,叫笑面郎君韩成,是盘龙岭的寨主。四个人一合计,干脆投奔盘龙岭吧。 情人一说话,韩成自然没有二话。不仅没有二话,还请这四位做了前四把金交椅,他甘居第五位。 后来经过他们不断的扩充,盘龙岭的人越来越多。如今的盘龙岭共有了十位寨主,分别是: 大寨主、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 二寨主、伸手得来乐天成; 三寨主、紫面阎罗陆凯; 四寨主、九尾妖狐陆素珍; 五寨主、笑面郎君韩成; 六寨主、赤血人魔冯家烈; 七寨主、金头罗汉法能; 八寨主、鬼影手高宝玉; 九寨主、铁臂猿猴吴庭; 十寨主、小蜜蜂江兴。 盘龙岭的探子很多,两天前钱万里等人就得知了徐良他们要打此经过的消息。 其实以钱万里的意思,并没有拦截徐良他们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徐良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盘龙岭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能是徐良的对手,自己不行,别人更不行,别到时候杀不了徐良,反而引火上身。 但是陆素珍不同意。这个倒采花的女淫贼倒不是非要杀死徐良,她只是太好色。当然了,她并不是好徐良的色,更不是好房书安的色,她是好方宽、方宝的色。她一听说徐良身边跟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小男孩,眼睛里登时就发出来两道炽热的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钱万里还真就拗不过陆素珍,他虽然是大寨主,但人家九尾妖狐的魅力大啊。 在这盘龙岭十位寨主里面,除了二寨主乐天成听大寨主钱万里的,剩下的几乎都听四寨主陆素珍的。三寨主陆凯是陆素珍的哥哥,他就不用说了,哥哥肯定向着妹妹。五寨主韩成是陆素珍的情人,陆素珍放个屁他都说香,就更不用说了。而六、七、八、九、十这五位寨主据说也尝过陆素珍的甜头儿。七寨主金头罗汉法能虽然是个出家人,但陆素珍一声“和尚哥哥”照样让他犯了色戒。 书归正题。徐良一看钱万里率众把自己这一行人拦住,心中不由动了杀机。 老西儿心中虽怒,嘴里却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熟人。姓钱的,好久不见,你可好啊?” 钱万里冷笑道:“徐良,你少耍贫嘴,正所谓冤家路窄,今天到了我的盘龙岭,你们是插翅难逃。” 徐良道:“是吗,我说姓钱的,自从在安乐宫被你逃走之后,我还以为你隐退江湖了呢,想不到你又跑到这儿作恶来了,你说你这把年纪了这是何苦呢?听我一句良言相劝,你赶快解散你这帮乌合之众,我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可以饶你不死。如果执迷不悟,将悔之晚矣!” 钱万里喝道:“小辈,休要口出狂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放肆。” 陆素珍说道:“老爷子,何必跟这丑鬼多言,干脆取他性命就是。”她冲着身边左右喊道:“哪位兄弟上前会斗丑鬼徐良?” 她话音刚落,就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我去!” 陆素珍一看,正是六寨主赤血人魔冯家烈。 这冯家烈青面獠牙,相貌十分凶恶。他掌中一对人面骷髅锤,悍勇绝伦。此人有一个极其不良的嗜好,爱吃人肉,尤其喜欢生吃人心,真如魔王一般。 他久闻徐良之名,却从未会过面,今日一见,心中颇不以为然,暗道:“江湖传言白眉大侠徐良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了不起,我还以为他颈长三头,肩生六臂,站起来顶破天,蹲下来压塌地呢,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不起眼的一个丑八怪。也罢,我正好过去一锤结果他的性命,也好让四寨主开开心。” 陆素珍道:“好,六哥小心。” 再看冯家烈,纵身跳到徐良面前,一晃掌中一对人面骷髅锤,叫道:“徐良,来来来,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六爷的厉害。” 徐良刚要拔刀应战,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齐声说道:“师父,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劳,把这个活鬼交给徒儿吧。” 徐良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看他的双锤不小,此人应该有把子力气,你们要用巧劲儿与之游斗,切不可与他硬碰硬。” 方宽、方宝齐声应道:“是,徒儿明白。”说着话两人各提龙头杆棒,拦在冯家烈的面前,说道:“活鬼,凭你也想跟我们师父动手,我们这关你就过不了。” 冯家烈大怒,怪叫道:“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六爷先结果了你们。”说着举锤就要动手。 只听陆素珍喝道:“六哥住手,暂且退下,我来会会这两个小孩儿。” 冯家烈虽不明白陆素珍为何让自己退下,但却不敢不听,只得退在一旁。 再看陆素珍,扭扭哒哒的来到方宽方宝面前,把掌中宝剑轻轻一晃,甜笑道:“二位小兄弟,姐姐陪你们玩玩儿好不好?” 原来这陆素珍一看方宽方宝要替师父徐良动手,她生怕冯家烈伤着这两个小宝贝儿,故此她才替下冯家烈,打算挑逗挑逗这两个小孩儿。 哪知方宽方宝互相看了看,说道:“我们哥俩儿不跟女人动手,你还是让别人过来吧。” 陆素珍咯咯笑道:“两个小傻瓜,跟女人动手有什么不好?来吧,让姐姐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搔首弄姿,对着方宽方宝连抛媚眼。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看这九尾妖狐要发浪,知道两位师弟应付不了,他一晃掌中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跳到陆素珍面前,笑道:“素珍,还记得我老房吗?” 房书安这声亲亲热热的“素珍”一出口,陆素珍就是一愣,骂道:“房书安,你瞎喊什么,姑奶奶的名子也是你叫的?” 房书安笑道:“素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咱们以前也有过那么一段,虽然你后来跟着别的野男人跑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你啊。我老房可是重感情的人,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你,也是老天有眼,今天可算让我见到你了。素珍,你可把我想死了,这次你就带我走吧,反正你身边的男人多的是,也不在乎多我这一个。” 房书安最大的能耐就在这张嘴上,信口胡说的本领无人能及。他这番话一说完,把九尾妖狐陆素珍气的脸都白了,骂道:“你放屁!房书安,你也不看看你长那副德行,姑奶奶什么跟你好过?再敢胡咧咧,姑奶奶撕了你的嘴!” 房书安道:“素珍,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咱们做了好几年的夫妻,那感情……” 不等房书安的话说完,陆素珍骂道:“住口,姑奶奶宰了你。”说着宝剑一抡,照着老房就砍。 房书安赶紧一闪身,一边喊着“九尾妖狐要谋杀亲夫啦”,一边躲到徐良背后。 徐良擎刀在手,笑道:“陆素珍,三老子陪你玩玩如何?” 陆素珍可不敢跟徐良动手,她冲着站在一旁的冯家烈说道:“六哥,这个丑鬼就交给你了。” 冯家烈早就等不及了,要的就是陆素珍这句话,他一声怪叫跳到徐良面前,二话不说,抡锤就砸。徐良把金丝大环刀一摆,才要刀劈冯家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章。 第8章 山西雁大战盘龙岭,笑天王抓贼甘家集 上文书说到,赤血人魔冯家烈听了九尾妖狐陆素珍的号令,举起掌中一对人面骷髅锤,奔徐良就砸。徐良晃动掌中金丝大环刀,接架相还。 这冯家烈生性残暴,凶猛过人,打起架来势如疯虎,双锤之下从不留活口儿。但是他再凶猛在徐良面前也白给。 两人交手不到二十个回合,就听冯家烈惨叫一声,被徐良一刀正劈在左肩膀上。也是徐良的宝刀太过锋利,这一刀斜肩铲背,斜着就冯家烈劈成了两段。 盘龙岭的九寨主铁臂猿猴吴庭与冯家烈关系不错,他一看好朋友惨死,这家伙二话不说,抡起掌中钉钉狼牙棒,跳到徐良面前,举棒就打。徐良摆刀相迎。 这吴庭的能耐还不如冯家烈呢,也就十五、六个回合,被徐良反手一刀扎透小腹,死尸栽倒在地。 眨眼之间,两位寨主惧命丧徐良之手,在场群贼,无不惊骇。 房书安高声叫道:“好!看看我爹的身手,太棒了,上一个死一个,上两个死一双。” 九尾妖狐陆素珍喊道:“还有哪位兄弟上前会斗徐良?” 她连喊数声,无人答言,这个九尾妖狐就有点儿急了,她一着急本性就露出来了,叫道:“弟兄们,今天谁能杀了徐良,我陆素珍就是他的人了,心甘情愿伺候他一辈子,各种花活儿我都陪着玩儿,我保准让他享受到无穷无尽的快乐。” 她这话一出口,把他哥哥紫面阎罗陆凯气得一张紫脸都成茄子皮了,暗骂道:“妹妹啊妹妹,当着这么多人你说这个干什么,多不要脸,我们陆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还别说,陆素珍这一招还挺管用。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美色当前,勇夫更勇。 陆素珍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阿弥陀佛”,七寨主金头罗汉法能应声而出。 这和尚听了陆素珍的话,只觉得血脉喷张,难以自制。他色字当头,也就忘记生死了,手里提着一条方便连环铲,直扑徐良。 书要简短。金头罗汉法能的色心虽然挺大,能耐却不太大,跟徐良交手也没超过二十个回合,被老西儿一刀砍下头颅。 也难怪,这和尚一边动着手,一边想入非非,能好的了吗? 再看徐良,把金丝大环刀上的血甩了甩,用手点指群贼,断声喝道:“王八驴球球的,今天三老子要收庄包圆,哪个还来?” 群贼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应战。 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一看,得,还得自己上。其实他也自知不是徐良的对手,但别无选择,谁让自己是大寨主呢,总不能都装熊吧?事到如今,就是硬着头皮也得顶上去。 钱万里大声叫道:“姓徐的,休要猖狂,慢要撒野,老夫会你一会!”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对点穴双镢,纵身上前,与徐良战在一起。 钱万里是当今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一身武功自然比刚才那三位高得多,但是照样抵不住徐良。 若在几年前,徐良打不过钱万里,而且差的还不少。但最近这几年徐良的武功突飞猛涨,名为白眉大侠,实则比一般的剑客还厉害的多。钱万里的武功比侠客高,却也够不上剑客,如何能是徐良的对手? 两人打到三十多个回合,钱万里就明显不敌,招数混乱,被徐良逼得连连败退。 伸手得来乐天成一看师兄要吃亏,他也顾不得身份和脸面了,大喊一声,挥剑上前,和钱万里一起双战徐良。 老西儿毫不畏惧,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五十多个回合过后,徐良越战越勇,而钱万里和乐天成则显得手忙脚乱,有点儿玩不转了。 在后面观战的九尾妖狐陆素珍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的暗自着急,她也知道徐良的武功这几年来大有长进,但却万万没想到居然精进如斯。以钱万里和乐天成之本领,两个人联手竟然都打不过他,这买卖还怎么干? 她把牙一咬,对身旁的紫面阎罗陆凯说道:“哥哥,这丑鬼实在厉害,时间长了钱老爷子和乐老爷子也顶不住,干脆我们大家一起上吧。” 陆凯道:“说的对,对付这个丑鬼还有什么客气的。” 陆素珍冲着身后的三位寨主说道:“三位,徐良绝非一人能敌,咱们大家一起上,将这个丑鬼乱刃分尸。” 五寨主笑面郎君韩成,八寨主鬼影手高宝玉,十寨主小蜜蜂江兴齐声应是。 当下,陆素珍举着青钢剑,陆凯拎着虎尾三节棍,韩成晃着五金折铁扇,高宝玉提着十三节链子抓,江兴握着柳叶双刀,五个人六件兵刃,一起奔徐良杀来。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能眼睁睁的看着吗?当然不能。这哥儿仨各提兵刃,上前帮着徐良与群贼厮杀。 老西儿一看群贼蜂拥而至,他的暗器也就出手了。 还是那句话,徐良的暗器天下无双,可说指哪打哪。他先是两支金镖打死了韩成和高宝玉,接着一把墨玉飞蝗石又打伤了陆凯和江兴,就连乐天成的肩膀也中了他一袖箭。 钱万里一看不好,心说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非全部死在这丑鬼手里不可。不行,还是逃命要紧。他打着打着,猛的高喊一声:“风紧,扯呼!”喊完之后,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剩下的几位更无心再战,各打呼声,跟着四散奔逃。 那些喽啰兵们一看,十位寨主死的死,逃的逃,自己这些人不跑还等什么呢? 于是乎,顷刻之间,这盘龙岭的大小群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五具血淋淋的尸体。 扫清了障碍,徐良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继续前行。 路上无话,这一天爷儿四个来到一个叫“甘家集”的地方。这甘家集地处川陕交界,人口稠密,酒肆繁华,是个大镇子。 看看天色已是正午,爷儿四个便找了一家饭馆进去吃饭。 常言道:叔侄不对饮,父子不同席。要按那个年代的礼节来说,他四人不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徐良是房书安的干爹,是方宽、方宝的师父,是个长辈。按照老少尊卑的礼仪,得徐良自己一桌,房书安和方宽、方宝三人一桌。 但徐良生性洒脱,又是江湖中人,也就不讲那些繁文缛节,故此爷儿四个就做了一桌。 四人找了一张靠门口的桌子,要了几个菜一壶酒,坐定之后,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闲聊。 房书安就说道:“干爹,你说我老叔来信让咱们去峨眉山到底是干什么呢?以他玉面小达摩的本领,以他师父、师叔、师姑们的能耐,他能有什么烦心事儿?即便这些人都不行,还有他师爷呢。自从武圣人于荷死后,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老剑客就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只要他一出马,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徐良道:“是啊,你老叔的信上只说遇到了一件烦心事,具体什么事信上也没说,不过依我看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 房书安道:“那依干爹您之见,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徐良笑道:“很有可能是好事,没准儿是你老叔惦记着你的婚事,想给你说个媳妇儿呢。” 房书安也乐了,笑道:“但愿如此啊,孩儿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再不成家可就没机会了。干爹,您可得为孩儿找想啊。” 诙谐童子方宝咯咯笑道:“是啊师父,我师兄做梦都想着娶媳妇儿呢,有时候半夜都能笑醒。” 徐良一笑,道:“书安,其实你的事干爹一直为你留意着呢,只是没有合适的,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得看缘分。” 徐良还真没说瞎话,自从房书安跟着他回到祁县徐家庄以来,这个干儿子的终身大事老西儿一直留意着。不仅他留意着,他妻子严英云,他母亲徐三奶奶都替房书安想着呢。无奈的是房书安这幅尊容太惨了点儿,故此一直也没找到合适人选。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以后有媳妇儿了吗? 有了。不仅有媳妇儿,而且长得还不错呢,不仅长得不错,而且能耐还不小。总而言之一句话,配房书安绰绰有余。当然了这是后话,咱们暂时不提。 爷儿四个正在谈笑风生之际,饭店门帘一挑,又从外面进来一个客人。 只见这位客人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儿,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在手里提着一条明晃晃的亮银盘龙棍。 徐良等人不见这人还则罢了,一见此人不由得惊喜交加,简直就跟做梦一般。 因为来人非别,居然是笑天王白春白显明。 对于白春这个人,大家想必都不陌生,他是小五义大爷玉面专诸白云生之子,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侄儿。这小伙子可了不起,他师承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掌中一条亮银盘龙棍,横扫江湖,名震八方,一身本领不在三叔徐良和老叔白云瑞之下。 自徐良和白云瑞辞官以后,白春就成了开封府的顶梁柱,现在的开封府就是由他来挑大梁。 徐良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见到白春,说道:“春儿,是你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春也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碰到徐良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满面笑容,赶紧冲着徐良跪下磕头,道:“侄儿白春,见过三叔。”徐良伸手将他扶起。 白春又冲着房书安一抱拳,笑道:“房大哥,多日不见,你可好啊。”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说兄弟,你不在开封府效力当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春道:“三叔,房大哥,实不相瞒,我是抓贼来了。” 徐良道:“孩子,别着急,有话坐下慢慢说,是不是开封府出什么事了?” 当下,白春席间落座,说出了自己来此的原因。 原来自从徐良、白云瑞、房书安这三人辞官以后,没过多长时间,又先后有五人辞官而去。 都是谁啊? 先是翻江鼠蒋平和东方侠智化辞官,两人去了玉泉山金顶玉皇观,找云中鹤魏真出家当了道士。 接着是丁氏双侠辞官,兄弟二人回了松江府茉花村。 后来金背罗汉武申也辞了官,他去大相国寺找北侠欧阳春念佛去了。 如今开封府的主要办差官还剩下十二位,分别是:南侠展昭展雄飞;玉面专诸白云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抄水燕子吕仁杰;井底蛙邵环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浪里云烟一阵风蒋昭蒋小义;圣手秀士冯渊;打虎太保展国栋;小侠龙天彪;笑天王白春白显明。 在这些人里面,武功最高,能耐最大的就是白春。他自然也就成了挑大梁的人物。 就在上个月前,东京汴梁开封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一个江洋大盗叫“满天星”赵明,这小子胆大包天天包胆,居然敢夜入开封府去行刺包大人。要说此人还真有两下子,他虽然未能害了包大人的性命,但却打伤了包大人,最可恨的是他还能在众差官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堂堂的龙图阁大学士、开封府尹包青天,居然在自己的府里被人打伤,而且贼人还逃之夭夭。 这下儿开封府的办差官们脸上可挂不住了,尤其是笑天王白春。 老白家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个毛病,就是骄傲。像锦毛鼠白玉堂,玉面小达摩白云瑞,都是十分骄傲之人,笑天王白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春心说,知道我三叔徐良和我老叔白云瑞走了,大胆贼人竟敢前来行刺包大人,这分明是没把我白春放在眼里,若不将此贼擒住,岂不坠了我笑天王的英名? 白春这一发狠,赵明可就倒了霉了。 一个四处躲,一个四处寻。 一个一路跑,一个一路追。 赵明心说,白春啊白春,我说啥也不能让你追上我。 白春心说,赵明啊赵明,上天我追你到凌霄殿,入地我追你到鬼门关。 两人这一较劲儿,可就玩上命了。 这一天,满天星赵明跑到了川陕交界的甘家集,笑天王白春也就追到了川陕交界的甘家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章。 第9章 白春棍扫玄真观,徐良来到峨眉山 上文书说到,笑天王白春千里追贼,为了捉拿满天星赵明,从东京开封府一直追到了川陕交界的甘家集。 到了甘家集以后,赵明不跑了,不是因为他不怕死了,而是他有了仗势了。 什么仗势?他有一个好朋友在这儿。 在甘家集东南方向十里处,有一座道观名叫玄真观,玄真观里住着一个老道,叫金钩蝎子吴玄龄。 这个吴玄龄虽然是个出家人,但为人奸诈,异常歹毒,特别特的不是东西。他贩卖熏香蒙汗药,盗取婴胎紫河车,什么坏事儿都干,是个十足的恶魔。 他本不是此地人,只因数年前到山东济南府作案,被当地的侠义道所追杀,他无处藏身,只好一路逃窜到了这里。 到了此处以后,他刚开始倒安稳了两年,但狗改不了吃屎,时间一长,他邪恶的本性又爆发了。他以出家人的身份做掩护,开始重操旧业,继续为非作歹。 此人虽然恶名昭着,但也有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其中就有满天星赵明。 赵明到了甘家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投靠吴玄龄,并把自己如何夜入开封府刺杀包拯,如何被白春一路追杀的事说了一遍。 吴玄龄听完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你怎么了?说你胆子小吧,你敢夜入开封府行刺包黑子。说你胆子大吧,一个小小的白春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堂堂的满天星被人家追的一路上东躲西藏,传言出去岂不令江湖中人耻笑?” 赵明脸一红,道:“大哥有所不知,那白春厉害的邪乎,兄弟我实在不是对手,故此才来投靠大哥,还望大哥助兄弟一臂之力。” 吴玄龄道:“兄弟你放心,你来我这儿就算对了,想当年哥哥我大闹济南城,被山东道上十几人追杀,结果怎么样,哥哥毫发无伤。这次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白春追你,就是徐良白云瑞来了,我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了吴玄龄这句话,赵明顿时腰杆儿就醒了,心说是啊,你白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个人打不过你,我和吴大哥一起上还打不过你吗?你不来这玄真观是你的便宜,你要敢追来,非他妈弄死你不可,也好出出连日来我心中这口恶气! 当下,吴玄龄吩咐手下的道士摆酒设宴,又把他身边的几个侍女叫出来作陪,要好好招待满天星赵明。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一个老道的身边还有侍女? 对了,他这个老道与众不同,名义上也是三清弟子,实则就是流氓、恶霸、无赖、色魔的结合体,他还采阴补阳呢。总而言之一句话,此人除了积德行善啥事儿都干。 就在这玄真观推杯换盏欢声不断,淫词浪语充盈其中之际,白春来了。 白春为了捉拿赵明,真下了苦功夫,从东京开封府到此地,一路辗转千里,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太难了。 书要简短。白春到了玄真观,拍门叫阵。赵明和吴玄龄听到喊声,各提兵刃,出门应战。 三人一会面,白春用手点指赵明,喝道:“赵明,小爷说过,上天追你到凌霄殿,入地追你到鬼门关,如今你还想跑吗?” 赵明嘿嘿一阵冷笑,说道:“白春,行,你小子不愧是老白家的种儿,真他妈的有一股子狠劲儿,这一路上把我追的,放个屁都不敢大声,要不是爷爷腿脚快,还真就栽在你小子手里了。” 吴玄龄一听,心中暗道:“赵明啊赵明,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武林之中提起你满天星来也有这么一号,你瞅瞅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还放个屁都不敢大声,这么丢人的话也能说出口?再说这白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二十左右岁一个孩子吗,看把你吓得这个怂样。也罢,既然你投奔到了我这儿,我就替你打发了此人。” 想到这里,恶道一晃掌中的七星丧门剑,叫道:“娃娃,你就是白春吗?” 白春看了看他,只见这老道的年纪约有六旬左右,个子挺高,身材挺瘦,面如瓦灰,一双眼睛贼光四射,看外表就不像好人。 白春朗声道:“不错,某家正是笑天王白春白显明,你这老道是何人?” 吴玄龄冷笑道:“贫道正是这玄真观的观主,金钩蝎子吴玄龄。白春,你好大的胆子,你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我的玄真观撒野,莫非你活腻了不成?听贫道良言相劝,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免得自讨苦吃。” 白春喝道:“放屁!吴玄龄,我不管你是金钩蝎子还是银钩马蜂,小爷来此是为了抓差办案,捕盗捉贼,谁敢包庇赵明,小爷一并收拾。”说着话,纵身跳到满天星赵明面前,抡棍就打。白春心说,我来此是抓赵明的,可不是来跟你废话的。 白春这小伙子性如烈火,办事一向是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他秉承的原则是,能动手就别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赵明一看白春的棍子奔自己打来了,赶紧摆刀招架。 白春什么本领,赵明又是什么本领,两人差的太多了。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这位满天星就抵不住了。 吴玄龄一看不好,挥剑上前与赵明双战白春。 也难怪吴玄龄说大话,他的武功确实在赵明之上。他以为他一出手,白春必败无疑。哪知他想错了。 白春是什么人?那是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的高徒。柳木又是什么人?那是绝顶高手排行榜排名第十位的人物,一身武功犹在白云剑客夏侯仁之上。 这么说吧,放眼当今整个武林,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中,能跟白春争一争长短的还真没几个。 金钩蝎子吴玄龄这样的江湖下三滥如何能是笑天王的对手?他和满天星赵明联手也不行。 三人打着打着,赵明一个躲闪不及,被白春一棍子正扫在双腿上。这一棍子把赵明打了个骨断筋折,当时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其实白春是为了抓活的才打的他双腿,真要想要他的命,棍子稍微往上一提就能把他打死。 赵明这一瘫痪,就剩下吴玄龄自己独斗白春了。两个人都不行,更何况一个人? 十几个回合过后,吴玄龄越战越胆怯,他一个没留神,被白春一棍子正打在脑袋上,直打了个万朵桃花开,脑浆迸裂。 这恶贯满盈的金钩蝎子吴玄龄就这样死在了笑天王白春的手里。 赵明一看,嘿,这多好,本来是打算和好朋友吴玄龄一起收拾白春的,结果一死一伤,反倒却被人家给收拾了。如今自己双腿已断,想跑是不可能了,只有任凭人家处置。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来这玄真观呢。赵明心里的那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 按下赵明怎么后悔咱不必提,单说笑天王白春。 白春心说,我既然抓住了这赵明,得把他带回开封府交由包大人处置才对。只是这千里迢迢,他双腿已折又不能走路,我带着他实在不便,得想个办法才行。 他眼珠儿一转,有了主意。 他先是驱散了玄真观里的那些道士和侍女,又把赵明捆了个五花大绑扔进观里的一间闲房之内。他一打听,得知这甘家集属于四川广元府的辖地。于是他又赶奔广元府。 到了广元府,见到了知府黄大人,白春把龙边信票往外一掏,这位黄大人一看是开封府的办差官来了,自然不敢怠慢。 白春就把自己千里追贼的事说了一遍,并希望黄大人派人帮忙押送贼人回东京开封府。 这位黄大人一听,什么,刺杀包相爷的贼人在我管辖的境内落网了,这可是一件好事。虽然贼人不是我派人捉住的,但毕竟是在我的辖区内落网的,贼人再厉害也没能逃出我的辖区,这我脸上就有光。要是我再能派人帮着把贼人押送回去,那就是功劳一件啊。这送上门的功劳我岂能不要啊? 黄大人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刻派出八名衙役和一辆囚车,全部交由白春使用。 闲言少叙。白春带领着众衙役回到玄真观,把满天星赵明装进了囚车。 待一切就绪之后,白春为了减少路上耽搁的时间,便来到甘家集的一家饭馆,打算买些干粮熟食之类的在路上吃。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处遇见徐良、房书安等人。 听完了白春的这番话,徐良点了点头,心说,白春这孩子真有一股子猛劲儿,跟他爹可大不一样,我大哥白云生那个人性子软,是个老好人。这孩子则不然,勇猛刚烈,是个说打就干的主儿,有这孩子在开封府当差,包大人就安全多了。 白春介绍完了自己来此的原因及经过,就问徐良:“三叔,你不在祁县徐家庄陪着我三婶和我三奶奶,怎么带着房大哥和方宽、方宝到这儿来了?” 徐良就把白云瑞写信让自己去峨眉山的事告诉了白春。不过他可没提白云瑞遇到烦心事儿这些话,他只是对白春说:你老叔想我们了,想让我们去峨眉山玩几天。 白春笑道:“常言道,当差不自在,自在莫当差。难怪您和我老叔辞官不做了,当官不自在啊,若不是侄儿有公务在身,我也真想陪着三叔去峨眉山玩玩儿。” 徐良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当差有当差的好,不当差有不当差的好,全凭个人意。春儿你记住三叔一句话,要么不当差,当就当出个样子来,一定要忠于职守,尽职尽责。” 白春赶紧起身垂手站立,道:“侄儿谨遵三叔教诲。” 爷儿几个又闲谈了一会儿,白春要了一些路上所带的吃食,拱手告辞。 白春带领着八名衙役如何押送赵明回开封府不说,咱们还接着说徐良等人。 爷儿四个吃饱喝足之后,略作休息,接着赶路。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这一天,徐良等人终于到了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一见到这爷儿四个,高兴坏了。先领着四人拜见了师爷普渡,又领着四人见过了师父夏侯仁、师叔白一子、师姑马凤姑和尚云凤,这才把四人带到自己的住处。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几句。 江湖上一提起普渡普群生来,都知道他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常年居住在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座下有四大弟子,号称峨眉四大剑侠,简称峨眉四剑。 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徒五人都住在云霄观呢,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八宝云霄观只是普渡的道场,峨眉四剑都有自己的住所。 白云剑客夏侯仁居住在白云观,一字娥眉马凤姑居住在金凤宫,寒江孤雁尚云凤居住在白莲宫,小剑魔白一子居住在玉清观。 峨眉四剑虽然没和师父住在一处,但他们每天都要去云霄观报道,一是给师父问安,二是一起切磋武艺。说白了,就是峨眉四剑没在一起住,却整天在一起上班。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到了峨眉山以后,也没有和师父夏侯仁住在一起,他也有自己的住所。他住在白云观旁边的一处院落,名子叫清风居。 闲言不用细表。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把徐良四人领进自己的清风居后,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还是那句话,白云瑞是个极重感情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苟言笑,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但他外冷内热,无论是对兄弟还是对朋友,都是用真心去对待。要不说房书安跟他走得近呢。 几人落座之后,徐良说道:“老兄弟,你的信中提到你遇到了一件烦心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快给三哥说说,这一路上可把我闷坏了。” 房书安也道:“是啊老叔,有什么烦心事儿你尽管说出来,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咱爷们儿的?” 白云瑞长叹一声,才要吐露烦心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章。 第10章 小达摩遍撒英雄贴,大头鬼出任接待官 上文书说到,山西雁徐良带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一行四人来到了峨眉山。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先陪着这爷儿四个拜见了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和峨眉四剑,然后把他们领到了自己居住的清风居。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徐良和房书安就问起了白云瑞的烦心事。 白云瑞长叹一声,就把师爷普渡让他出任上三门总门长,并主持召开武林大会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详细情节,咱们前文书已经交代过,这里就不重述了。 徐良听完笑了,说道:“老兄弟,我还以为是什么烦心事呢,这是好事啊。你师爷普老剑客是八十一门总门长,他传位给你师父,你师父白云剑客是上三门总门长,他又传位给你,说起来也算名正言顺,这有什么好烦恼呢?以后三哥得叫你白总门长了。” 房书安也道:“是啊,这怎么能算是烦心事儿呢,这应该算是美事儿啊?老叔你做了上三门的总门长,侄儿我也跟着脸上有光。以侄儿看来,这事不仅不烦心,还应该买几挂鞭炮庆祝庆祝才是。” 白云瑞苦笑道:“三哥,书安,你们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还不知道吗?我师父德高望重,由他老人家出任八十一门总门长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年轻德浅,能管理好上三门吗?” 徐良沉思片刻,道:“老兄弟,你错了,你出任上三门的总门长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你也没必要担心,只是你师父要想接任八十一门总门长,恐怕有点儿麻烦。” 白云瑞一怔,道:“三哥,何出此言呢?” 徐良道:“兄弟你想啊,你师父掌管上三门多年,他老人家又一向是宅心仁厚,八卦门的门长方飞,太极门的门长尚云龙,形意门的门长夏长青,这三位对白云剑客向来尊崇有加,你接任上三门总门长之后,这三位看在你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于你。况且这三位人品素正,只要兄弟你行得正坐得端,管理上三门并非难事。而你师父身上的担子就重多了。并非三哥妄言,自武圣人于荷身亡以后,他的亲朋好友、弟子徒孙能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吗?恐怕不能吧。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其实暗地之中不知有多少人伺机而动呢,他们能痛痛快快的让白云剑客接任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吗?” 白云瑞听了徐良的这番话不住点头,道:“三哥所言极是,我也料到武林大会一开,必然有人前来捣乱,故此才把三哥请来,帮着兄弟共同主持这次武林大会。” 徐良道:“老兄弟你放心,你的事自然就是三哥我的事,三哥虽然能力有限,但也自当竭尽全力帮着兄弟召开这次大会。” 有了徐良这句话,白云瑞的心里踏实多了。他知道三哥不仅主意多,而且经验丰富,有他帮着出谋划策,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书要简短。第二天白云瑞就开始和徐良着手准备武林大会的事情。 大会的会场白云瑞已经准备好了,选在峨眉山的平顶峰上,这个大会场能容上万人之众。中间是一座三丈多高的比武台,四周是为天下英豪准备的看台。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武林大会不就是武林中人在一起开会吗,搭建比武台干什么? 那当然有用了,这种大会可不是大家坐在一块儿喝着茶水嗑着瓜子东拉西扯的闲聊天。既然是武林大会,那就离不开“武术”二字,就得登台献艺,手底下见真章。要是只动嘴不动手,大家坐在一块儿只是嘚啵嘚啵的穷白话,那能叫武林大会吗,那成了辩证会了。 既然大会的会场已经布置好,那就该遍请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武林同道前来赴会了。 白云瑞和徐良一商议,现在刚入七月,为了让大家有个充足的准备时间,就把大会日期定在九月初九,也就是重阳节那一天。 大会日期确定之后,白云瑞就开始写书信请人。 他的第一封信下到了东京汴梁开封府。请得是御猫展昭展雄飞,玉面专诸白云生,浪里云烟一道光蒋昭蒋小义,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抄水燕子吕仁杰,井底蛙邵环杰,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等人。但他也知道这帮人公务在身,都来是不可能的,能来个三位两位的作为代表就行。 他的第二封信下到了冰山北极岛。请得是长发道长风上人雪允雪竹莲,以及他座下的四大弟子: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随;一声锣响震乾坤,诙谐老人邹瑞邹化昌。 他的第三封信下到了河南登封少林寺。请得是少林八大名僧: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长老;神通第一护法韦陀,通天罗汉;慈悲喜舍辟支佛,乾华大师;地涌金莲生宝相,镇池罗汉;历经万劫无增减,降龙伏虎定乾坤,玄都法师。 他的第四封信下到了河南洛阳府八里四平庄。请的是自己三位授业恩师之一的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 他的第五封信下到了杭州玉皇山金顶玉皇观。请得是四叔翻江鼠蒋平和东方侠智化、云中鹤魏真。(他本不知道蒋平已经出家做了道士,是徐良告诉他的。) 他的第六封信下到了云南昆明府夏家岭。请得是先父白玉堂的师父,自己的师爷,西洋剑客夏玉琪。 他的第七封信下到了江西九江府盖家庄。请得是自己的岳父,压三江盖天仇。 他的第八封信下到了南海三仙岛。请得是自己的伯岳父颠倒乾坤陆天林和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 这么说吧,白云瑞除了请这些跟自己有关系、有交情的亲朋,又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所有的门长派主们写了信。既然是召开武林大会,那天下武林界的各门各派都得通知到,要是光你们这些内部人在一起自嗨算怎么回事儿? 一时之间,白云瑞就派出几十名道士下了峨眉山。这些道士各拿书信,有的去江南,有的去塞北,有的湖广,有的去河朔,反正是大江南北,黄河两岸都得去到。因为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遍布全国各地,天南海北哪儿都有,一处通知不到就不算完成任务。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几句,老是提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这具体都是指的哪? 先说五宗,分别是: 少林正宗;武当正宗;昆仑正宗;娥眉正宗;莲花正宗。 再说十三派,分别是: 逍遥派;巫山派;魔山派;茅山派;华山派;恒山派;巴山派;蜀山派;崆峒派;黑山派;秘宗派;天山派;青城派。 最后说八十一门,分别是: 形意门;八卦门;太极门;金刀门;大刀门;飞刀门;快刀门;血刀门;长拳门;华拳门;神拳门;韦陀门;伏虎门;罗汉门;金刚门;龙爪门;鹰爪门;凤爪门;铁爪门;铁剑门;木剑门;长枪门;花枪门;金枪门;天龙门;青龙门;金龙门;彩凤门;金凤门;白虎门;黑虎门;飞虎门;铁豹门;螳螂门;通臂门;练气门;弹腿门;铁掌门;神棒门;靠山门;飞跃门;擒拿门;海沙门;飞鹰门;飞燕门;金鸡门;泰山门;衡山门;亮星门;缓术门、切金门;白猿门;大洪门;小洪门;无为门;奉祖门;淮来门;萧山门;雁行门;鸭行门;雷电门;风雨门;药王门;五毒门;五凤刀门;五虎刀门;二郎拳门、一字慧剑门;西域金刚门;聋哑门;玄指门;双子门;大圣猴拳门;蜀中唐门;鹤笔门;百胜门;神水门;烈火门;五行门;黑旗门;青旗门。 当然了,这些门派都是登记在册的,还有很多门派不属于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他们自成一派,像海外派,无极门,百花宫,僵尸门,等等等等。 介绍完了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可能有朋友该提出疑问了,武当派不是狗皮道人张三丰创建的吗,怎么北宋时期就有武当正宗了?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一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说是单田芳老爷子口误了,《白眉大侠》这套书中不应该出现武当派。有的说单老没有错,武当山自古以来就有之,张三丰没上武当山之前山上就不能有别的武术家居住吗?只要有人在此开山立派,教徒授艺,自然就可以称之为武当派。 至于哪种说法正确,全凭个人理解。既然单老说五宗里面有武当正宗,咱们跟着附议也就是了。 闲言少叙。白云瑞把这些书信撒出去以后,江湖上就开了锅了。“峨眉山要召开武林大会”这十个字顿时就占据了江湖日报的头版头条。 如今的武林人士一见面,聊的基本上也都是以下内容: “张三哥,听说了吗,九月初九峨眉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 “当然听说了,不仅听说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邀请信都下到我们快刀门了,我们门主的新衣服都订做好了,就等着在武林大会上亮亮相呢。我说李四兄弟,你们呢,去不去?” “去呀,这事儿能不去吗?不瞒哥哥你说,我们天龙门的大旗都绣好了,我们门主还想在武林大会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露两手呢。” 八月十五中秋节刚过,离着九月九还有二十多天呢,天下英豪就开始云集四川峨眉山。 短短数天,峨眉山下的大小客栈就被前来赴会的武林人士住满了。后到的干瞪眼找不到住处。 幸亏白云瑞早有准备,在山上搭建了一些临时住所,以供那些没有找到客栈的武林人士居住。 白云瑞和徐良一商议,眼看来人越来越多,得有人到山下去接待安排啊。亲朋好友来了,自不必说,请他们上山相聚。就是一般的武林同道,没有找到客栈的,也得给人家安排住所啊。 房书安自告奋勇,他愿意当这个接待官。徐良、白云瑞自然同意。老房带着十几个小道士上任了。 还别说,老房干这个还真在行,他这个人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不人不鬼的还能说胡话。凡是前来赴会的江湖中人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随着日期越来越近,来人更是越来越多,白云瑞请得亲朋好友们也都陆续赶到。 九月初二这天,长发道长雪竹莲带着冰山四剑来了。 九月初三这天,上午西洋剑客夏玉琪来了,下午压九江盖天仇来了。 九月初四这天,少林八大名僧来了。 九月初五这天,翻江鼠蒋平、东方侠智化、云中鹤魏真,这三位来了。 九月初六这天,上午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来了,下午颠倒乾坤陆天林和南海乞剑尚怀山来了。 九月初七这天,开封府来人了,来的是玉面专诸白云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天王白春,小侠龙天彪。开封府的事情太多,别人来不了,这四位是作为代表来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一章。 第11章 白云瑞主持武林大会,皇甫义逞能自讨苦吃 书接上文,眼看九月九武林大会的日期将至,白云瑞所请的亲朋好友们也都陆续赶到了四川峨眉山。 至于请得都是谁呢?咱们上一章已经简单介绍了,这里就不重述了。 来的这些人岁数有大小,辈分有高低,自然不能都住在一起,得分开招待。 来客当中,以长发道长风上人雪竹莲和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这两人身份最高,辈分也最大。雪竹莲是总门长普渡的师弟,欧阳忠慧是少林寺的大当家,他二位被请到了八宝云霄观,和普渡住在一起。 冰山四大剑侠,少林余下的七位名僧,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西洋剑客夏玉琪,颠倒乾坤陆天林,南海乞剑尚怀山,压三江盖天仇,云中鹤魏真,翻江鼠蒋平,东方侠智化,这些人都住进了白云观,由白云剑客夏侯仁相陪。 剩下的玉面专诸白云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天王白春,小侠龙天彪,这几位则随着徐良等人住在了白云瑞的清风居。 书要简短,到了九月初九这天,天下群雄在峨眉山众道士的指引下,成群结队的来到了平顶峰的大会现场。 峨眉派作为东道主,他们以及他们请来的朋友坐在东看台。正当中一张座椅上坐的自然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在普渡的上首,坐着的是他的师弟,冰山北极岛的岛主,长发道长风上人,雪云雪竹莲。在普渡的下首,坐着的是他的四大弟子,白云剑客夏侯仁,一字娥眉马凤姑,寒江孤雁尚云凤,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余下众人分坐两旁及其身后。 西、南、北三个看台上则坐满了各门各派的门长派主及其他的武林同道们。 大会一开场,首先是主持人白云瑞登台讲话。他作为武林大会的发起人,得把大会宗旨传达给大家啊。 再看玉面小达摩,稳稳当当的走上中央比武台,冲着四周一抱拳,朗声道:“各位江湖朋友,各位武林同道,天南海北的英雄好汉们,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子弟老师们,欢迎大家驾临峨眉山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不才,姓白名云瑞,承蒙江湖上朋友们的抬爱,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玉面小达摩。我师父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徒不言师讳,他老人家复姓夏侯单字名仁,江湖人称白云剑客的便是。我师爷就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普老剑客。在下斗胆,这次之所以把天下英雄请来开这个武林大会,就是奉我师爷之命有两件事要告知给大家。先说第一件事,我师爷年事已高,他老人家打算卸任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那么他老人家卸任之后谁接任总门长之位呢,他老人家想让我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接任。再说第二件事,我师父现在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他接任八十一门总门长之后,谁接任上三门总门长呢,不才正是在下。当然了,这两件事成与不成,妥与不妥,还得请天下英雄定夺。” 白云瑞这个人生性光明磊落,说话办事从不藏着掖着,一向都是水萝卜就酒——嘎嘣脆。今天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他也是有啥说啥,他们爷们儿怎么打算的他就怎么说,根本就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假客套话。 云瑞心说,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我师爷想让我师父接任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想让我接任上三门总门长之位,那我就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儿直截了当的说呗,说不说是我的事,同不同意是大家的事。 白云瑞这番话刚一说完,四面八方的人群之中就炸了锅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群雄之中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 就听北看台上有一人高声说道:“既然此举是普老剑客的意思,我们大家自然无话可言。白云剑客夏侯仁执掌上三门多年,一向是公正无私,宽厚待人,由他接任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再合适不过了。而白云瑞白大侠身为夏侯老剑客的高徒,为人端正,武功高强,近年来更是名震八方,由他接任上三门的总门长,方某举双手赞成。”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说话之人五十多岁年纪,身穿土黄色衣衫,长得平头正脸,正是八卦门的门长方飞方子言。 方飞这一开口,太极门的门长尚云龙,形意门的门长夏长青也纷纷齐声响应。 上三门的这三位门长一表态,有许多门长派主们也跟着纷纷表态。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有赞成的,就有反对的。 只听南看台之上传来哈哈一阵狂笑,有一人高声说道:“方飞,尚云龙,夏长青,白云瑞做不做上三门的总门长我管不着,那是你们上三门的事,你们爱让谁当让谁当,与旁人没什么干系。不过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嘛,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白云瑞,你师父想当八十一门总门长也行,得让他登台亮相露两手。老夫不才,倒要领教他的高招。”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下南看台。来到比武台下,脚尖一点地,身子腾空而起,轻飘飘跃到白云瑞面前。 白云瑞一看来人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看样子最少也得有八十多岁了。 白云瑞不认识,抱拳问道:“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这老者哈哈一笑,道:“要问老夫名姓,复姓皇甫单字名义,乃是崆峒派的派主,江湖人称石破天惊。” 白云瑞闻听,微微躬身一礼,道:“原来是皇甫老剑客,失敬失敬。久闻老剑客的七十二路破山拳威震武林,乃是天下少有的绝技,晚辈一向佩服的很。”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知道皇甫义吗?当然知道,虽然未曾谋面,却是闻名已久。 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些日子里,他师爷普渡为了捧他上位,不仅仅是指点他武功,早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那些当家人对他做了详细的介绍。这些人姓字名谁,精通什么武功,善使什么兵刃,彼此之间有什么渊源,无一不对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云瑞身为本次武林大会的主持人,要给天下群雄开会,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他能不做足功课吗?对与会人员不敢说了如指掌,起码也得做到心里有数。要是上来一位不认识,上来一位不了解,人家一报名又没听说过,他就栽了,主持人这活儿也就没法干了。 闲言少叙。皇甫义见白云瑞对自己谦和有礼,言语之中又对自己赖以成名的拳法称赞有加,他心里挺得意,暗道:“江湖传言,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蛮横无礼、狂傲至极,今日一见,这小伙子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啊。看来江湖传言,不可尽信。” 皇甫义冲白云瑞点了点头,道:“不敢不敢,白大侠过誉了,老夫的几招粗拳笨脚,如何敢当‘天下绝技’这四个字?不过既然是武林大会,天下英雄齐聚一堂,老夫纵然不济,好歹也是崆峒派的派主,在这大会之上也想露露面。你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不是要做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吗?好啊,他得露两手让天下英雄瞧瞧,总得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白大侠你下去,请你师父上来,老夫要领教领教白云剑客的高招。” 白云瑞道:“老剑客抬爱了,‘大侠’二字,云瑞愧不敢当。既然老剑客想活动活动筋骨,云瑞斗胆,就替我师父陪着您走上几招如何?” 白云瑞话说的挺客气,但言下之意很明了,不用我师父登台,你不是想动手吗,我白云瑞陪着便是。 闻听此言,皇甫义嘿嘿一阵冷笑,道:“在当今武林界,要论风头儿最盛,名头儿最响的后起之秀,共有两人,一个是白眉大侠徐良,一个就是你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两年来你们的确也露脸,大闹三教堂,勇闯三仙岛,甚至还血战小蓬莱,敢和武圣人于荷正面交锋,单凭你们这份胆量就足以傲视群雄。但是,你白云瑞能耐再大,名头儿再响,在老夫面前恐怕还讨不到便宜。年轻人,下去吧,换你师父上来,免得自讨没趣。” 白云瑞是什么人?那是宁折不弯的汉子,天生的性骄气傲,最近虽然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却始终都在,他能被皇甫义这几句话吓住吗?那不是开玩笑吗? 就见玉面小达摩淡淡一笑,道:“是吗?老剑客,一个人的武功如何,得交交手才知道,单凭大话可赢不了人。想会我师父,当然可以,不过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皇甫义一听勃然大怒,心说好小子,放眼整个江湖,敢对老夫如此说话的还真没几个人,今天若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你也不知道老夫的本领。 他哪儿知道白云瑞这还是客气的,要论小达摩以往的脾气,根本就不跟你废话,早动手了。 皇甫义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了。白云瑞,看拳!”说着话,左手一晃,右手一拳直击白云瑞的面门。 皇甫义号称“石破天惊”,他的七十二路破山拳享誉武林多年,向来以刚猛凌厉着称,他这一拳打出,就如同百斤巨石袭来的相仿。白云瑞往旁一闪身,他这一拳打空。 皇甫义收右拳,换左拳,接着打白云瑞的软肋。白云瑞向后一撤步,他这一拳又打空。 这么说吧,白云瑞一连让了他三招,没还手。 皇甫义喝道:“白云瑞,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还招?” 白云瑞道:“老剑客,我敬你是武林前辈,让你第一招,你远来是客,我让你第二招,这次武林大会你是第一个登台的,我再让你第三招。三招已过,云瑞可要还手了。” 皇甫义恨声道:“娃娃,你也忒狂了点儿,跟老夫动手,用不着你来这套,动手吧!” 当下白云瑞不再相让,两人各展绝技,战在一处。 白云瑞使得是三十六路追风掌,对皇甫义的七十二路破山拳。 都知道白云瑞的绰号叫“玉面小达摩”,其实他还有个绰号,叫做“追风侠”,他最擅长的拳脚功夫就是三十六路追风掌。这套掌法是他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和他三师姑寒江孤雁尚云凤一起教的,沉稳之中不失灵巧,飘逸之中暗含厚重,刚柔并济,神鬼难防,端的是一套上等绝学。 刚开始的时候,皇甫义明显占据着上风,双拳挂定风声,呼呼山响,每一拳打出都有千斤之力,声势逼人,猛不可挡。 但是等两人打斗到三十多个回合时候,皇甫义就有点儿吃力了,招数迟缓,拳风也不像刚才那么猛烈了。相反的白云瑞则是越战越勇。 打斗到五十多个回合时候,皇甫义已然完全落在了下风,全身笼罩在白云瑞的掌风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皇甫义越打越心惊,他以前也听说过玉面小达摩的厉害,但他总认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小子,就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顶多也就练了二十多年,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 他万万没想到白云瑞居然有此等武功,不仅招数精妙,而且掌力雄厚,内力之深竟似还在自己之上。 皇甫义本来一颗火热的心现在也变得拔凉拔凉的,心说完了,彻底完了,自己成名江湖五十来年,执掌崆峒派二十多年,今天算是彻底栽了。自己本想趁着武林大会这个机会,在天下群雄面前露露脸,给崆峒派扬扬名,结果却被一个年轻的后辈打得连连败退。再这么打下去,自己非输不可,真要是在天下群雄面前被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娃娃给打了,自己也就别活着了,省的给崆峒派蒙羞。 就在皇甫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二章。 第12章 小达摩扬威连胜三阵,老罗汉登台替换爱徒 上文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大战崆峒派的派主,石破天惊皇甫义。就在皇甫义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落败之时,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白云瑞在稳操胜算的情况下,忽然向后一撤身,收手不打了。 小达摩冲着皇甫义一抱拳,道:“老剑客的拳法果然不同凡响,云瑞领教了。你我二人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就此罢手如何?” 皇甫义老脸一红,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他知道这是白云瑞给自己留脸了。真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自己偌大的年纪,又是堂堂的崆峒派当家人,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晚辈给打了,自己就算是彻底栽了,今后也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皇甫义身为崆峒派的派主,毕竟也是江湖上大有身份的人物,白云瑞没让他当众出丑,他已是感激不尽,再给他脸上贴金,他可不好意思接受,说道:“什么不分胜负,明明是老朽快要输了。白大侠年纪虽轻,却有此等精深的武功,老朽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白云瑞摆手道:“老剑客过谦了,你我胜负未分,何来输赢之说?” 皇甫义道:“白大侠能赢不赢,已是顾全了老朽的脸面,再要抬举老朽,老朽可就真有点儿无地自容了。白大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纵然跳下比武台,也没回南看台,径自走了。 皇甫义刚走,就听西看台有一人尖声叫道:“玉面小达摩果然名不虚传,本公子倒要领教一二。”随着声音,一条人影离开西看台,飞身跳上了比武台。 白云瑞一看,就见来人约有四十七、八岁年纪,光嘴巴没胡,不仅没胡,脸上白光油腻,竟似涂抹了一层脂粉,身上穿红挂绿,手里握着一柄洒金纸扇。 此人虽然已入中年,却是一副文生公子哥儿的打扮,而且举手抬足之间,装腔作态,令人一见之下,实在是说不出的恶心。 白云瑞虽然心中厌恶,但脸上不能带出来,抱拳说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就见这人把手中纸扇轻轻一摇,说道:“小生金翠玉,乃是玄指门的门长,承蒙江湖朋友们的抬爱,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风度翩翩玉公子。” 白云瑞一听,差点儿把早饭吐出来,暗道:“原来这就是玄指门的门长金翠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叫这个名字,还自称小生,他也不嫌恶心。我听我师爷说他的绰号叫做‘粉面蛇妖’啊,怎么又变成‘风度翩翩玉公子’了?看此人这副德行,跟‘风度翩翩玉公子’七个字也不沾边啊?” 其实金翠玉的江湖绰号就叫做“粉面蛇妖”,根本就不叫什么“风度翩翩玉公子”,他觉得“粉面蛇妖”不好听,自己才给自己起来个“风度翩翩玉公子”的绰号。这个绰号也就是他自己过过嘴瘾罢了,江湖上也没几个人承认。 白云瑞冲他微微一点头,说道:“原来是玄指门的金门长,失敬失敬。” 金翠玉道:“什么门长不门长的,小生不爱听,你叫我玉公子就是。” 白云瑞道:“好吧,玉公子登台莫非是想和在下过过招吗?” 金翠玉道:“不错,当今江湖上有两位美男子,可说人人皆知,一位是你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另一位嘛,自然就是我玉公子金翠玉。咱们两个虽然是并驾齐驱,但总得分个上下才行。要论咱们二人的容貌,那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分不出什么高低。既然容貌上分不出上下,那咱们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今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看看是你玉面小达摩高明,还是我风度翩翩玉公子厉害。” 白云瑞听完激灵灵打一冷颤,鸡皮疙瘩都下来了,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还自称美男子,此人莫非有病不成?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和你并驾齐驱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白云瑞说道:“白某一介武夫,可不是什么美男子,更不敢和阁下并驾齐驱。阁下想动手,在下奉陪便是。请出招吧。” 金翠玉冷笑一声,把手中洒金的纸扇一晃,冲着白云瑞的面门扇去。 白云瑞就觉得扇风之中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说香不香,说臭不臭,闻入鼻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白云瑞暗叫不好,知道这金翠玉的扇子之中必有古怪,好在他内力精纯,赶紧运气凝神,以体内的真气来化解这股邪气。 峨眉正宗的玄功何其了得,霎时之间,白云瑞已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金翠玉之所以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仰仗的就是他这柄摄魄扇,今日一看自己赖以成名的宝贝居然奈何不了白云瑞,他心里不由的有了几分慌乱。 他的武功与白云瑞本就没法比,心中再一慌乱,如何能是小达摩的对手? 两人交手没过十个回合,白云瑞一掌正打在金翠玉的后背上,金翠玉站立不稳,向前紧走几步,扑通一声栽倒在比武台上。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既然能顾全皇甫义的脸面,为什么不顾全金翠玉的脸面,逼他认输也就是了,干嘛要打他一掌? 皆因为这金翠玉跟皇甫义可不一样,皇甫义虽然不赞成夏侯仁当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但那老头儿不是坏人,在江湖上并无恶名。而这金翠玉则不然,此人不仅仅是外表令人讨厌,心底也十分歹毒,甚至还有采花盗柳的恶习。 对于这种货色,他自己都不要脸了,白云瑞也就没必要再给他留脸了。 饶是如此,白云瑞的掌下也给他留情了,不然这一掌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再怎么说这金翠玉也是自己一封书信邀请来的一门之长,就是再恨他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要他的命。 书要简短。金翠玉挨了白云瑞一掌之后,只好灰溜溜的下了比武台。 金翠玉刚下台,又有一人登台了。来人一报名,乃是一字慧剑门的门长,一剑寒光万里飘,彭飞彭万里。他要在兵刃上领教领教白云瑞的武功。 这彭飞彭万里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有个叔叔,提起来大大的有名,就是《白眉大侠》这套书中名列绝顶高手排行榜第十三位的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良。 这彭飞自幼就跟随他叔叔学艺,一身武功可想而知,十八岁就名扬四海。他二十三岁娶妻丁氏,乃是一字慧剑门的前任门长丁山丁子跃的女儿。他三十二岁那年,岳父丁山被仇人杀害。他为给岳父报仇,一夜之间连杀仇家二十九口人命,端的是威震江湖。自那以后,在众人的推举下,他接任了一字慧剑门的门长之位。 彭飞今年六十七岁,执掌一字慧剑门已有三十五年。这些年来,一字慧剑门在他的带领下,可说是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这次武林大会,他心中憋了一股劲儿,想借此机会把一字慧剑门再带上一个新台阶。 闲言少叙。彭飞与白云瑞各道一声“请”字,两人动了手。 彭飞以掌中一口三才寒光剑,会斗白云瑞的金丝龙鳞闪电劈。 两人刀剑并举,眨眼就是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五十多个回合过后,依然是胜负未分。 等打斗到一百多个回合,彭飞就有点儿吃力了,剑招沉重,略带迟缓,明显不像刚开始那么凌厉绝伦。而白云瑞的刀法却是越来越精,妙招频出,连绵不绝。 书中交待,要论以往白云瑞打不过彭飞,但是近半年来,白云瑞在峨眉山二次学艺,一身武功远胜从前,故此才能压彭飞一头。 彭飞拼近全力,苦苦支撑到二百个回合时候,再也支撑不住了。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说道:“白大侠,老朽认了。” 这“认了”是什么意思?前文书咱们交待过,这是一个江湖术语,就是认输,服了的意思。 武林中人比武打斗,只要没有深仇大恨,一方喊出“认了”二字,另一方就会罢手。吃江湖这碗饭的,都懂江湖规矩,对方既然已经开口认输了,就不能再苦苦相逼。 当然了,也有一些干嚼硬饭吃生米的,四六不懂,得理不饶人,一旦动手不打个头破血流不算完。那样的就不算人物了。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多明白事理,一看彭飞认输了,他赶紧往后一撤身,微微躬身一礼,道:“彭老剑客承让了,云瑞实不敢当。” 彭飞点点头,道:“白云剑客果然收了一个好徒弟,老朽佩服。”说完他冲着东看台方向一抱拳,又高声说道:“夏侯仁老剑客,就凭你收的这个徒弟,我姓彭的服了,一字慧剑门全体上下八十六口人,愿奉白云剑客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言罢,他宝剑还匣,轻轻一跃,跳下了比武台。 白云瑞连胜三场,这一下四面八方的人群之中又开锅了,掌声雷动,赞不绝口。 有的说:“好厉害的玉面小达摩,年纪轻轻,本领如此高强,佩服啊佩服!” 有的说:“难怪人家名头儿响,牌子亮,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有的说:“要不说让人家当上三门的总门长呢,是真有能耐,连彭飞彭万里这样的人物都服了,实属难得。” 还有的说:“我看用不了几年,他的武功就能超过他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 当然了,人群之中呼声最高,喊声最亮的还得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老房也顾不得坐着了,他站到椅子上,摇头晃脑的比谁都来劲儿,高声喊道:“老叔,你真是我的亲老叔,太棒了!您老要是累了就下来歇歇,侄儿上去替你。这个武林大会的比武台今天咱们爷俩儿包下了。” 房书安的旁边是多臂童子方宽,方宽冲着房书安笑道:“我说师兄,你怎么啥话都敢说呢,你还想替老叔,就你那两下子敢登这个台子吗?上去就得趴下。” 房书安把眼一瞪,道:“胡说,你懂个屁,这叫鼓舞士气懂不懂?老叔在台上比武,咱们就得加油助威!快,跟师兄我一块喊。” 就在房书安和方宽斗口之际,又有一人登上了比武台。 这人黑衣黑袍,头上还带着黑色的面罩,既看不清他的容貌,也猜不出他的年岁。他一报名,白云瑞才得知,他是黑山派的派主,黑山怪客袁平化。 白云瑞刚要和他动手,就听东看台有一人高喊佛号道:“阿弥陀佛,云瑞且慢动手,为师有话说。” 随着语声,只见从东看台走出一个胖大的和尚。这和尚来到比武台下,身形一晃,胖大的身躯就跟气球一样,轻飘飘的上了比武台。 白云瑞一看,这和尚非是别人,正是自己三位授业恩师之一的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 那位说凌空长老怎么登台了?还用问吗,白云瑞连打三阵,老和尚心疼了呗,他怕徒弟有闪失,故此登台换班来了。 白云瑞见师父登台,赶紧躬身施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父”。 凌空道:“云瑞,你先下去喝口水,为师替你接一阵。” 其实白云瑞本不想就此下台,他觉得自己体力还挺充沛,还能接着再战。但他又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只好答应一声,冲着袁平化一抱拳,跳下比武台。 按下白云瑞如何回东看台向师爷交差不提,单说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 老和尚冲着袁平化合十问道:“袁老剑客,可认得贫僧凌空吗?” 袁平化嘿嘿一笑,道:“少林寺的三当家,八大名僧排行第三位的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江湖上谁人不知,那个不晓?老夫虽然少问江湖事,但老罗汉的大名还是知道的。怎么,老罗汉登台,莫非要和老夫动动手吗?” 凌空道:“白云瑞是贫僧的徒弟,他一个晚辈已然连战了三场,再和袁老剑客动手,岂不是对你不敬,故此贫僧才将他替下。要是袁老剑客想活动活动筋骨,贫僧陪你走两趟如何?” 袁平化道:“既然老罗汉肯赏脸,老夫自然求之不得。那就动手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三章。 第13章 凌空大战袁平化,徐良会斗何耀光 上文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连胜三阵,震动全场。第四阵他要会斗黑山派的派主,黑山怪客袁平化。 少林八大名僧之一的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担心徒弟有闪失,故此登台替下了白云瑞,老和尚要与袁平化交交手。 袁平化久闻凌空长老的大名,知道这老和尚有能耐,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自己也不能被他叫住啊?更何况自己也不含糊啊,十八路黑山掌敢说是武林绝技,真要打起来,这凌空未必是自己的对手。要是当着群雄的面,自己把这位少林寺的三当家打败了,不仅我袁平化露脸,我们黑山派也跟着扬眉吐气。 袁平化越想越美,于是乎点头同意。 两人互道请字,当场动手,袁平化的十八路黑山掌对凌空的二十四路大力金刚掌。 这二位的武功,完全是不同的两种风格。袁平化身形奇快,如同鬼魅,他的黑山掌也是飘忽不定,诡异难防。而凌空则是步法稳重,不急不躁,无论防守还是进攻,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两人一个以重打轻,一个以快打慢,虽然招数各异,却是功力相当,转眼之间打斗到八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通过这一交手,凌空和袁平化都知道对方武艺了得,因此谁也不敢大意,各自加劲儿,都施展出了自己的平生绝技。 什么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什么叫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什么又叫云中龙碰见雾中龙?这两位就是。 两人针尖对麦芒这么一较劲儿,二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依然是胜负未分。 坐在东看台观战的老少爷们儿都为凌空捏着一把汗,尤其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问身旁的徐良:“三哥,依你看来,台上这二位谁能输,谁能赢?” 徐良道:“老兄弟你不要担心,这二位的武功不相上下,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输赢,不过照目前看来,老罗汉纵然不能赢,也绝不会输。” 就在哥俩儿探讨之际,只见对面的西看台处走出一人,身子一晃,跃上比武台。 但见此人来到凌空和袁平化的近前,说道:“二位暂且住手。袁老剑客,你先下去歇歇,老休要会一会凌空长老。” 凌空和袁平化正打得不可开交,见有人登台,两人同时收招定式,甩脸观瞧。 一看来人,凌空和袁平化都认识,乃是巴山派的派主,巴山剑客何威何耀光。 袁平化一见何威登台,心中很是不满,暗道:“何威啊何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凌空胜负未分,你上来插一杠子干什么?而且你上来就要替换我,怎么的,你以为我打不过凌空吗?就算我打不过,你以为你就能打过吗?你是比我强还是咋的?” 其实袁平化错误理解何威的意思了,正如他所想,何威的武功并不比他高,甚至还不如他。 那就奇怪了,既然袁平化都赢不了凌空,那何威应该更不行,他登台会斗凌空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何威可没这么傻,此人粘上毛比猴儿都精,他登台是讨便宜来了。 原来三十年前,在山西八宝莲花圣会上,他曾在凌空长老的手里输过招。他这个人虽然是一派之主,但心胸狭隘,死要面子,对什么事都过于较真儿,有点拿的起放不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格局太小,不像个爷们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始终对此事放不下,一直想着要找凌空报昔日之仇。其实也没仇,比武较量,输了就输了,也不能算是什么仇啊。可他则不然,他就认为自己受辱了。 既然你认为自己受辱了,想报仇也无可厚非。那你就勤学苦练,练好武功到少林寺拍门找凌空去,你们再好好比试比试,你把他赢了不就报仇了吗?可他又不敢,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两下子确实赢不了凌空。 这些年把他给纠结的,放又放不下,想报仇又不敢去,心中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今天他一看,机会来了。若在平时,自己虽然不是凌空的对手,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凌空和袁平化大战多时,虽然未败,体力也早已消耗大半,自己此时登台,必能打败这个老秃驴。 故此,何威才登上比武台,要替换袁平化会斗凌空。 袁平化虽然心中不高兴,但又一想自己二百多个回合都赢不了凌空,再这么没头没脑的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何威不是想逞能吗,就让他比划比划吧。 袁平化冲着何威一抱拳,道:“也好,那就有劳何老剑客了。”说完他转脸又对凌空说道:“老罗汉不愧是少林名僧,手底下真硬啊。你我今日未分胜负,但愿他日再能一决高下。”言罢,黑衣一抖,飞身跃下比武台。 按下袁平化下了比武台不提,单说台上的何威和凌空长老。 何威冲着凌空嘿嘿一笑,道:“凌空长老,还认得老朽吗?” 凌空双手合十道:“老僧当是谁呢,原来是何老剑客。多年不见,何老剑客一向可好?” 何威道:“托大和尚的福,老朽反正还活着呢。” 凌空淡然一笑,道:“如果老僧没记错的话,你我二人自莲花圣会上一别,至今大概有三十年没见面了吧?” 何威冷笑道:“三十一年零四个月。” 凌空哈哈笑道:“老剑客好记性,老僧不行了,记不了那么清楚了。” 何威道:“老罗汉,这是比武台,不是聊天的地方,我看咱们还是闲话少说,多年不见,老朽还要领教老罗汉的高招。” 凌空十分不悦,心说何威你不够个人物,明知道我刚经过一场大战,你得让我喘口气啊,乘人之危,岂不胜之不武?他哪儿知道,何威找的就是这个机会。 凌空知道,这何威何耀光虽然不是自己对手,但也差不太多,最多也就稍逊一筹而已。如今自己身心疲惫,而他却是体力充沛,一旦交手,自己今天非败不可。 可自己身为堂堂的少林寺三当家,焉有不敢应战之理?明知次战对自己不利,也得硬着头皮往上顶。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名震江湖的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就这么菜吗,刚打一阵就瘪茄子了? 您要这么理解可就错了,凌空刚才会斗的可不是寻常之辈,那是黑山派的派主袁平化。要知道那袁平化的武功可一点儿都不在凌空之下啊,两人拼尽全力打了二百多个回合,彼此都已是元气大伤。在这种情况下,凌空要是再战原本就比自己弱不了多少的何威,他心里能不犯嘀咕吗? 书要简短。凌空长老刚要硬着头皮再战何威,就听东看台有一人说道:“老罗汉且慢动手,山西人来了。” 随着话声,只见一个人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轻飘飘上了比武台。 凌空长老一看,来人非别,正是山西雁徐良徐世真。 何威这一登台,明眼人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趁机讨便宜来了。明明知道人家体力不支,硬要登台挑战,说难听点儿,这就是不要脸。东看台那么多老少爷们儿能看着不管吗?当然不能!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第一个就安耐不住了,就想二次登台替换师父。旁边那么多人能让他外上去吗?自然不能。 白云瑞身子刚一动,徐良就把他按住了,说道:“老兄弟你别动,三哥上台去替换下老罗汉。” 老西儿心说,我老兄弟是这个武林大会的发起人,今天又是他荣升上三门总门长的日子,他可不能接二连三的登台与人动手,万一栽了跟头岂不落人话柄? 故此,徐良才登台。 徐良这一登上比武台,人群之中立刻就引起了一阵骚动,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家伙议论纷纷: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眉大侠徐良啊,原来他也来了。” “你这不废话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是他兄弟,他们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白云瑞奉师命召开武林大会,他徐良能不来捧场吗?” “听说这白眉徐良是近年来江湖中最有名的后起之秀,在年轻一辈的武林人士当中堪称佼佼者,也不知此人武功到底如何?” “那还错得了吗?刚才那白云瑞的本领你也不是没看到,多俊的功夫。想当初徐良和白云瑞号称开封府的龙虎双雄,两人一直并驾齐驱,白云瑞如此英雄了得,徐良不问可知。” “我真就纳闷了,徐良他爹穿山鼠徐庆是江湖上有名的大草包,怎么生的儿子这么厉害?” “这有什么好纳闷的,徐良的武功又不是他爹教的。” “那他师父也不咋地啊,一个云中鹤魏真,一个金睛好斗梅良祖,按说以他俩的能耐,也教不出徐良这样的徒弟啊?” “你知道个啥,徐良的武功不仅仅是来自他两位师父的传授,有一大部分来自仙传,是他在睡梦之中神仙教的。” “…………” “…………” 在众人的议论声当中,徐良冲着凌空长老躬身一礼,道:“老人家请先下去喝杯水,我来会会这位何老剑客。” 凌空微微一笑,心说良子来的真及时,说道:“良子,这位是巴山派的派主,巴山剑客何威何耀光,二十五路分筋错骨手和十九手巴山剑法十分厉害,你可要向何老剑客虚心讨教。” 凌空长老的这几句话明着是捧何威,实际上就是为了把何威的成名绝技告知徐良。 徐良多聪明,一听就明白,说道:“是,晚辈谨遵老人家的教诲。” 闲言少叙。凌空交待了几句之后,转身跃下了比武台。 凌空这一下台,可把何威气坏了,与此同时他就把满腔怒气转移到徐良头上,心中暗骂道:“你徐良早不登台,晚不登台,偏偏在这个时候上来插一脚,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能打赢凌空的机会,就这样被你小子搅黄了,你这不是坏我好事吗?也罢,凌空走了,老夫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也好出出多年来的心中闷气。” 想到这里,何威冲徐良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徐良,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也知道你有些本领,你莫非还想跟我老人家动动手吗?” 徐良笑道:“不错,山西人既然登了台,自然得伸伸手。何老剑客,你说吧,你跟山西人是比兵刃呢,还是比拳脚呢,只要你划出道来,山西人陪着便是。” 何威一听,呦呵,好狂妄的小子,在我老人家面前还敢如此放肆,当真活腻了不成?他厉声喝道:“小辈,跟你伸手,还用得着老夫动兵刃吗?接招吧你!”说着话,左手一晃徐良的面门,右手的三个手指勾起,猛抠徐良的前心。 这一招快似疾风,势如闪电,正是他二十五路分筋错骨手中十分霸道的一式,叫做飞龙探爪。他这一招可厉害,一旦挨到对方身上,轻者受伤,重者丧命,有多少成了名的人物都曾在他这招下吃过大亏。 这位巴山剑客也真够狠的,一动手就是杀招。 还是那句话,徐良是干什么的,年纪虽然不大,实战经验十分丰富,能让他的手碰到自己前心吗?何威的手刚到徐良胸前,老西儿一不躲,二不闪,右掌如刀,猛砍何威的手腕子。 何威见势不好,赶紧收招换式。他一收招换式,徐良紧跟着也变换路数。 就这样,两个人见招拆招,见式解式,打斗在了一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四章。 第14章 白眉大侠掌震何威,九手天王输给徐良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撒种后人收,无非是龙争虎斗。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正在与巴山剑客何威何耀光龙争虎斗。 徐良使得是六十四路随心无形掌,何威使得是二十五路分筋错骨手。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几句,徐良的这套掌法乃是他最近新创,完全是他自己自主研发的。 徐良自辞官以后,这半年来小日子过得十分悠闲,每日里除了陪伴老娘和妻子,就是教给方宽、方宝武艺。 俗话说得好,教徒互长。也就是说,老师教徒弟的同时他的能耐也跟着长。因为教徒弟你不能干动口啊,你得亲自做示范啊。你做示范的同时就等于你又练了一遍。练武练武,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练”字,无论是什么的武功,你必须得勤学苦练才行。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徐良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勤奋爱学。 故此这半年来,徐良的武功不仅没搁下,反而更胜从前。某一日他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练武没必要非得一招一式,一板一眼,任意发挥,不拘一格才是王道。因为无招往往比有招更可怕。 于是乎,他经过刻苦钻研,百般演练,终于创造出了一套掌法。这套掌法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真招带有三分假,假招还有七分真,随心所欲,无影无形,徐良给命名为“随心无形掌”。明着是八八六十四路,暗中谁也不知有多少。 只是他这套掌法自练成以后仅仅是跟方宽、方宝比划过,没有跟真正的高手动过招,威力如何他心里也没底。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就拿何威练手了。 书要简短。徐良和何威两个人四臂齐摇,互不相让,眨眼打斗到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虽然没分胜负,但何威心里却没底了。徐良的招数太古怪,看似乱打一气,不成章法,实则攻守兼备,张弛有度,虚实之间,变幻莫测。 两人打斗到五十多个回合之时,何威一个没躲开,左肩头被徐良的手掌轻轻扫了一下。 如果从打架的角度来讲,这不算什么,因为没怎么受伤,不影响继续战斗。但从比武的角度来说,何威这就算输招了。 按说何威身为一派宗师,堂堂的巴山派派主,既然输了招,就该认输才是。比武输了不丢人,也没人会因此笑话你,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就没有打败仗的时候。 可何威偏不这么想,他这个人性格不太好,别看七十多岁的人了,争强好胜之心还特别大。无论什么事都想着压别人一头,赢了比吃蜜都甜,输了比挖心都难受。喜欢被人吹捧,却不能忍受半点挫折。 想当初他在山西八宝莲花圣会上败给了凌空长老,此事都过去三十多年了,他尚且耿耿于怀,如今他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承认输给徐良这么一个晚生后辈吗?自然不肯! 因此,何威不仅不认输,反而有点儿恼羞成怒,当下招数加紧,恨不得把徐良立时就置于死地。 徐良见状,心中十分不悦。 老西儿心说,你何威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偌大的年纪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刚才我那一招以示警告,你往后一退,咱俩罢手言和多好?你倒好,不仅不知难而退,反而下起毒手来了。也罢,既然你心怀歹毒,就别怪山西人不给你留情面。 两人又打了十几个回合,徐良一掌正拍在何威的后背上。耳轮中就听“啪”一声响,何威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在比武台上。幸亏徐良这一掌只使了五成力,要是使出全力的话,这一掌就把何威打废了。 这一下子何威再不肯认输也不行了。 只见这位巴山剑客面色铁青,一双眼睛之中几欲喷出火来,直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其实他挨了徐良这一掌并无大碍,以他的功力也能受这一掌,他之所以气成这样,主要是心灵上的打击受不了。 当着群雄的面,自己居然被徐良这么一个晚生后辈给打了,太气人了。他越想越气,突然之间,对凌空长老的恨不怎么强烈了,开始把仇恨的重点转移到徐良身上来了。 他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冲徐良恨声说道:“徐良,你记住,今天的事儿不能算完,你等着我的,老太爷非报这一掌之仇不可。” 徐良微微一笑,道:“好吧,何老剑客什么时候想报仇,尽管去山西祁县找我便是,徐良随时恭候大驾。” 何威不再多言,转身跳下比武台。 巴山剑客何威何耀光刚下去,就听北看台有人高声叫道:“白眉大侠果然好本领,在下不才,登台领教。”话音未落,一个人飞身跃上了比武台。 就见来人是个四十左右岁的汉子,身材削瘦,满脸精悍之气,手里握着一对特殊的兵刃,叫做日月五行轮。这种兵刃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内,属于二十四路外五门的家伙。 徐良一看不认识,抱拳问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这人一笑,道:“在下不才,姓华名成字文忠,乃是百胜门的门长,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展翅金雕。在下久闻徐大侠的威名,早就想当面领教,却一直未能如愿,今日有幸相会,还望徐大侠不吝赐教。” 徐良道:“原来是百胜门的华门长,失敬失敬。‘赐教’二字可不敢当,既然华门长有意会会徐良,山西人奉陪就是。不知华门长是想比兵刃呢,还是比拳脚?” 华成道:“在下斗胆,想凭掌中这对双轮,领教领教徐大侠的金丝大环刀。” 话不多言,两人当场动手。 要说华成华文忠的武功,两个字——厉害。就见这对双轮寒光闪烁,舞动如飞,确实有独到之处。 但是分跟谁比,跟徐良比到一块儿华成这两下子还差了不少。 也就二十多个回合,华成就抵挡不住了。他大喊一声:“徐大侠,认了。” 按照江湖规矩,人家既然喊出“认了”二字,徐良就得收刀罢战,不能再接着打了。 再看山西雁,往后一撤身,收刀入鞘,冲着华成一抱拳,道:“华门长,承让了。” 华成抱拳回礼道:“徐大侠刀法精奇,华某不是对手,在下服了。”说完转身跃下比武台。 从这一点来看,百胜门的门长华成华文忠比起巴山派的派主何威何耀光,那要强的多。人家拿的起放得下,输了就认,干干脆脆,无愧于一门之主的身份,不失风度。 闲言少叙。华成刚下台,又上来一位。 一报姓名,乃是四川唐门的当家人,九手天王唐家兴。四川唐门一向以暗器功夫称雄于武林,而徐良的暗器功夫又号称武林一绝,故此唐家兴不服,他登台要和徐良比比暗器。 两人比了三局。 第一局,唐家兴用十二颗铁蒺藜对徐良的十二支金镖,不分胜负。 第二局,唐家兴用三十六根梅花针对徐良的三十六颗墨玉飞蝗石,也是胜负未分。 第三局,是关键的一局,两人都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 唐家兴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一把夺命返魂砂,徐良知道厉害,不敢大意,赶紧使了一招旱地拔葱,身子腾空跃起三丈多高,唐家兴的返魂砂打空。 说时迟那时快,徐良不等身体落地,往下一低头,身子向前伏,在半空之中就打出了他的独门绝技——低头紧背花装弩。只见一道光芒如同闪电一般直奔唐家兴。 唐家兴一看不好,赶紧往旁一闪身,稍微慢了点儿,徐良这一支弩箭正好打在他的左臂上。 这一局,徐良胜。 唐家兴苦笑一声,冲徐良说道:“徐大侠不愧叫三手大将、多臂人熊,好棒的暗器功夫,老朽不是对手,输了。这支弩箭就送给老朽做个纪念吧。”说完左臂上的弩箭也未拔出,满面含羞带愧的跳下了比武台。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几句。徐良虽然善使暗器,但他的暗器一向都是干干净净,从不喂毒。不仅徐良的暗器不喂毒,九手天王唐家兴的暗器也不喂毒。 众所周知,四川唐门的暗器,带毒的居多,而且见血封喉,异常霸道,江湖中人向来闻风丧胆。而九手天王唐家兴则不然,他今年五十六岁,成名于江湖三十多年,与人交手,从不使用带毒的暗器,在江湖上名声颇佳,是一位十分讲究的人物。 通过今天的这场比试,徐良和唐家兴彼此佩服,相互之间大生好感,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到了后文书,徐良在甘凉道上遇到仇家,遭到了十几名高手的围攻,关键时刻,唐家兴出手相助,替徐良解了围。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书归正转。 徐良比拳脚赢了何威,比兵刃赢了华成,比暗器又赢了唐家兴。他这一连胜了三场,天下群雄之中,自然有人钦佩不已,可也有人心中不服。 这不唐家兴刚下去,又有人大喊一声:“徐良休要猖狂,某家来也。”随着话声,一个彪形大汉登上了比武台。 但见此人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身高过丈,虎背熊腰,头似麦斗,眼若铜铃,长得如同凶神恶煞的相仿,一双蒲扇般的大手里握着一对渗金蒺藜棒。 徐良一看不认识,问起姓名,就见这位壮汉把掌中双棒一碰,发出“当啷”一声巨响,说道:“要问某家姓名,平山太岁马天彪的便是。我爹就是神棒门的门长,通天神棒镇瑶池马雄马老爷子。” 徐良一抱拳,道:“原来是神棒门的少门长,失敬失敬。莫非马少门长登台想和山西人过过招吗?” 马天彪道:“废话,爷爷上台干什么来了,就是打你来了。丑鬼,拔刀动手吧!” 徐良一听此人出言不逊,心中就来气,冷笑一声,道:“马天彪,不是山西人说句大话,就凭你还不配和三老子动手,你下去换你爹上来还差不多。” 马天彪骂道:“你放屁,你接棒吧你!”说着话,抡棒照徐良脑袋就打。 徐良一闪身,刚要拔刀应战,就听比武台下有人朗声喊道:“三叔且慢,对付这等货色何须您老人家亲自动手,把他交给侄儿了。” 话到人到,就见一条人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身窜到了比武台之上。 徐良一看,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儿,面容俊俏,白衣如雪,手里提着一条明晃晃的亮银盘龙棍。这小伙儿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义的大哥玉面专诸白云生的儿子,笑天王白春白显明。 咱们说过,这笑天王白春的性格不随他爹白云生,像他叔叔白云瑞,小伙子性骄气傲,盛气凌人。武林大会刚一开场,他就想登台,被他爹白云生拦着没上去。 刚才他叔叔白云瑞开场三连胜,这三声头炮打得又响又亮,把白春羡慕的不得了。现在三叔徐良又连胜了三场。白春一想,得了,这下该轮到我了。于是乎,他也没请示他爹白云生和他叔叔白云瑞,在高喊声中就登上了比武台。 白春来到徐良面前,躬身一礼,道:“三叔,杀鸡还用宰牛刀吗?您老下去休息,把他交给侄儿我了。” 徐良知道白春武艺了得,对付这个马天彪可说十拿九稳,笑道:“春儿,像这等狂徒,教训教训也就是了,不可要他性命。” 老西儿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心狠手辣,生怕他一棍子把这个马天彪打死,毕竟双方并无冤仇。再说了,这是老兄弟白云瑞召开的武林大会,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白春应道:“三叔放心,侄儿手下留情便是。” 徐良点了点头,转身跃下比武台。 一旁的平山太岁马天彪直气得哇哇怪叫,心说这小子好大的口气,你能不能打过我还不知道呢,你他妈的留个屁情! 他哪知道,幸亏徐良给白春留了话,要不然他今天就交待在这比武台上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五章。 第15章 白显明棍打马天彪,李青霜怒骂黄金安 上文书说到,笑天王白春白显明登台替换下徐良,要大战平山太岁马天彪。 马天彪一看对面的小伙儿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不由的气得哇哇怪叫,把掌中一对渗金蒺藜棒左右一分,喝道:“哪里冒出来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报出你的名来,爷爷双棒之下不死无名之鬼。” 白春朗声道:“要问小爷名姓,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我先赎个罪说,我爷爷清风剑客白金堂,我二爷爷锦毛鼠白玉堂,我爹玉面专诸白云生,我叔叔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提起我的授业老恩师,更是大大的有名,乃是云南帽山铁扇寺的老方丈,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的便是。小爷我姓白名春字显明,江湖人称笑天王。我说马天彪,你别在这比武台上耍猴了,听小爷一句劝,你怎么上来的还怎么下去吧,小爷在此,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 马天彪怒骂道:“好小子,像是老白家的种儿,年纪轻轻,好大的口气。我只知道白云瑞目中无人,想不到你个小崽子更狂,废话少说,你受死吧你!”说着话,双棒高举,一招“泰山压顶”,奔白春的脑袋就砸。 他这对渗金蒺藜棒重有百斤,这一招挂定风声,足有千斤之力,真要砸着白春,顿时就得变成肉泥。 再看笑天王,一不躲二不闪,把掌中这条亮银盘龙棍往上一架,大喊一声“开!” 耳轮之中就听见“当啷啷”一声巨响,马天彪的一对渗金蒺藜棒正砸在白春的亮银盘龙棍上。这一下硬碰硬,砸了个结结实实。 平山太岁马天彪只觉得虎口发热,双臂发麻,掌中双棒被颠起三尺多高,差一点儿脱手而飞。他心中大骇,万万没想到这个长得跟个大姑娘似的白春竟有如此神力。 白春虽然不像马天彪那样反应剧烈,但也被震的身子一晃,知道这个马天彪确实有把子力气。 当下两人棍棒相交,就斗在一处。 刚打斗到十几回合,马天彪就顶不住了。他不仅力气不如白春,招数上更是差的多。 凡是打架使用锤、杵、棍、棒这一类重兵器的,一般都是想以气力赢人,马天彪也不例外。 此人天生的蛮力,两膀一晃能有八百斤的力气,与人交手从没在力量上吃过亏,哪知今天却遇到白春这么一个克星。他体力一不支,立刻就露了怯,双棒都有点儿不敢碰白春的大棍。 两人比武,你力气没有人家大,招数没有人家精,不输还等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打着打着,白春一棍子正揍在马天彪的屁股蛋子上。白春的力气多大,这一下子就把三百来斤的马天彪打到台下面去了。 马天彪毕竟不是一般人,仗着皮糙肉厚,从三丈多高的比武台上掉下去倒也没摔坏,就是屁股上挨这一棍子受不了,疼的他嗷嗷直叫。 白春听了三叔徐良的话,手底下真留情了,不然这一棍子打在别处,立刻就能要了马天彪的命。 白春打赢了马天彪,心里很高兴,暗道:“这个平山太岁马天彪是第一个,我也要跟着叔叔白云瑞和三叔徐良学,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连胜三阵,再给我们老白家长长脸。”想到这里,他冲着四下里一抱拳,高声说道:“诸位,笑天王白春在此,还有哪位朋友不服,请登台指教?” 他话音刚落,就听南看台有一人说道:“娃娃休要猖狂,老夫倒要领教领教。”随着话声,一位青袍老者跳上了比武台。 这老者约莫六旬左右,长眉细眼,三绺长须,手里握着一条龙头拐杖。 白春一看不认识,拱手问道:“恕小子眼拙,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这老者略微点了点头,道:“老夫是青龙门的门长,姓黄名平字金安,江湖人称四海遨游飘摇叟。” 白春道:“原来是青龙门的黄老前辈,既然老前辈登台要考量小子的武功,小子荣幸之至,请吧。”说着把掌中大棍一顺,亮了一个“礼敬如来”的架势。 这是晚辈对阵前辈时惯用的起手招式,以示恭敬之意。 哪知黄金安却有点儿不识好歹,他嘿嘿冷笑道:“娃娃,你年龄太小,辈分太低,老夫想了想还是不和你动手的好,因为你不配让老夫出手,老夫打了你还得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娃娃,听老夫一句劝,见好就收,下台去吧,想和老夫动手,你得再练二十年。” 白春一听就来气了,心说老家伙好生无礼,小爷敬重你是武林前辈,你倒装起大瓣蒜来了。 白春是什么人,能受他这种窝囊气吗?自然不能!他把掌中大棍一晃,招数变了,由“礼敬如来”变成了“棍扫八方”,高声说道:“黄门长,常言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秤砣虽小能压千斤,船桨空长终被水没。在下年纪虽小,辈分虽低,武功更是稀松平常,在别的江湖前辈面前确实不值一提,不过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白春不仅武功过硬,一张嘴也同样不是饶人的,这几句话一出口,把黄金安气得浑身都哆嗦。 就见这位四海遨游飘摇叟把掌中龙头拐杖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大声喝道:“住口!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敢对老夫如此不敬,现在你就是想下台老夫也不能放你走了。来来来,老夫让你知道知道本座的厉害!” 就在这一老一少刚要动手之际,就听北看台处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声叫道:“白少侠且慢动手,小女子有话要说。”随着话音,一个青衣女子飞身登上了比武台。 白春甩脸一看,就见这女子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眉入鬓,英名逼人,腰间缠着一条白绫,手中握着一柄宝剑。 这女子冲着白春轻轻施了一礼,转脸面向黄金安,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恨声道:“姓黄的,还认识我吗?” 黄金安不看此女子尚可,一看到此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得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是李青霜吗?” 这女子冷笑一声,道:“不错,姑奶奶正是李青霜!老匹夫,十年未见,你可活的挺好啊?” 黄金安毕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什么场合没见过,他虽然心中慌乱,表面上却不能带出来。 他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的说道:“放肆,你这丫头怎可如此无礼?我和你爹是结义兄弟,你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二叔’,竟敢在二叔面前自称姑奶奶,简直是胡闹!也罢,看在你死去的父亲份上,二叔不与你计较,快快下台去吧,有什么话咱们私底下再说,切不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胡言乱语,免得被大家取笑。” 李青霜冷声道:“老匹夫,你少在姑奶奶面前摆谱儿,你是谁的二叔?亏你还有脸说是我爹的结义兄弟,你不嫌恶心吗?结义兄弟能做下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吗?你下毒害死我爹的时候想过你们是结义兄弟吗?你逼迫我娘的时候想过结义兄弟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姑奶奶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非让你血债血偿不可!” 说着话,李青霜身形转动,冲着东西南北四座看台里面的群雄一抱拳,高声说道:“天下的英雄请了,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普老剑客请了,各位叔叔伯伯们请了,小女子李青霜,是青龙门前任门长李向北的女儿,今天登台非为别故,是为我的父母讨还公道来了。十年前我父母双双离世,江湖传言说是暴病身亡,实则不然,乃是遭人毒手,被人所害。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我爹昔日的结义兄弟,如今青龙门的门长黄平黄金安。常言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当着总门长的面,当着各位高人前辈的面,小女子要为父母报仇雪恨,还望诸位多多……” 李青霜刚说到这里,忽见黄金安满面怒容,一跃而起,把掌中龙头拐杖一晃,奔李青霜的脑袋就打。 这老家伙眼见事情败漏,不由得恼羞成怒,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就想把李青霜置于死地。 李青霜万万没想到黄金安身为一门之主,居然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对自己暗下毒手,因此也并未防备,听到脑后恶风不善,想躲已然来不及。她暗叫不好,心说完了,就因为自己这一时疏忽大意,不仅未能给父母报仇,自己也得命丧奸贼之手。 就在这危机时刻,一旁站立的白春出手了。 这小伙子眼疾手快,黄金安的身子一动,他就注意到了。黄金安的龙头拐杖往下砸的一刹那,他的亮银盘龙棍就迎上去了。就听“当”一声响,龙头拐没碰着李青霜,正砸在盘龙棍上。 黄金安这一偷袭,不仅惹得李青霜仇意更甚,四下里群雄的脸上也人人露出不屑之色,均想:这黄金安也太不像话了,你好歹也是青龙门的门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有失身份的事,你算什么人物?一把年纪了,真不嫌害臊! 本来李青霜适才对群雄所说的话,有一些人半信半疑,现在倒好,几乎全都相信了。就凭你姓黄的刚才那一招偷袭,还有什么缺德事儿你干不出来?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李青霜所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她的父母真是被黄金安所害吗?一点不假,千真万确。 原来在十几年前,青龙门共有正副两位门长,正门长是“撼摇霹雳震山河”李英李向北,副门长是“四海遨游飘摇叟”黄平黄金安。 这两人虽然是结义兄弟,但脾气秉性并不一样。李向北为人厚道,表里如一,颇有长者之风。黄金安则不然,此人表面正派,暗地里却十分阴险毒辣,而是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如命。 好别的色倒也罢了,谁知他色胆包天,好色居然好到自己结义大哥老婆的身上。 李向北的夫人姓苏,长得如花似玉,十分美貌。尤其是她生下女儿李青霜以后,变得更加丰满迷人,美艳绝伦。 黄金安每次一见到大嫂的面,都被迷的七荤八素,哈喇子都流一地,他做梦都想和大嫂一起行云布雨。他有时候甚至都想和结义大哥李向北撕破脸,直接强暴了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苏大美人儿。 但他也知道李向北的厉害,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是对手,因此一直是有贼心却没贼胆。 这人一旦害了相思病可了不得,随着时光的流逝,黄金安对大嫂的爱慕之情不仅没有半分减退,反而是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做出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 他在家中摆下了一桌上等的酒宴,请大哥一家三口前来赴宴。他先是用毒酒害死结义大哥,接着便欲对大嫂施暴。 然而李夫人生性刚烈,誓死不从,并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满腔欲火得不到满足,暴怒之下,失手打死了令他垂涎三尺的大嫂。 那一年李青霜正好十岁,那一幕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那天晚上,十岁的李青霜被老家人领着趁乱逃出了青龙门。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李青霜遇到一位了不起的女高人,乃是向阳川白莲谷的圣手仙姑沈梦莲。沈梦莲见她可怜,于是便将她收为弟子,传授了她一身的本领。 现如今的李青霜已是身怀绝技,年纪虽轻,却是武功非凡,尤其掌中一口青云剑,出神入化,奥妙无穷。 李青霜艺成之后,并没有急于登门去找黄金安报仇,她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让仇人身败名裂,一个让父母含笑九泉的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一个月前,她得知了峨眉山召开武林大会之事,于是她辞别师父,只身来到了峨眉山。她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手刃仇人,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书归正传。 李青霜适才差点儿遭了黄金安的暗算,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推雁翅,按绷簧,就听“仓”一声龙吟的相仿,青云宝剑出鞘。 她把宝剑一挥,挥出寒光四射,她把银牙一咬,咬出十年怒火,冲着黄金安说道:“老匹夫,你大限已至,今天姑奶奶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六章。 第16章 青云剑会斗龙头拐,妙龄女怒斩老奸贼 上文书说到,李青霜在比武台上怒揭黄金安十几前年做下的丑事,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要为父母报仇雪恨。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道是: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这十几年来,李青霜每每一想到父母惨死的情景,都如同钢针扎心一般的难受,恨不得把黄金安生吞活嚼了才解恨。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她不由得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适才黄金安的一招偷袭,更让她气炸了连肝肺,搓碎了口中牙。 再看李青霜,拔剑在手,心中默念道:“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女儿今天要手刃仇人,为二老报仇雪恨。”祷告完毕,她把青云剑一挥,冲着黄金安怒骂道:“老匹夫,你大限已至,今天姑奶奶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黄金安嘿嘿一阵冷笑,道:“臭丫头,当年你逃出了青龙门,我本想饶你一命,想不到你今天却自己来找死。也好,今天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爹娘。” 当下,两人各抡兵刃,就战在一起。 开始黄金安没把李青霜放在眼里,心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能有多高本领,想给你爹娘报仇无非就是凭着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罢了。 哪知两人一交上手,黄金安大吃一惊,这李青霜好高的本领。但见她掌中这口青云剑招数精奇,变幻莫测,刚柔并济,神鬼难防。每一招使出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既显得那么挥洒自如,却又威力无穷。 黄金安虽然不认识此路剑法,但也知道是一套上等的武林绝学。他不敢大意,把掌中的龙头拐舞动如飞,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与之对敌。 但是李青霜的这套剑法实在是太厉害,黄金安别说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就是打起二十分精神也不是对手。十几个回合刚过,他的龙头拐就玩不转了,被人家的青云剑压制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黄金安越打越心慌,越心慌招数越乱,暗道:“十几年不见,这臭丫头在哪儿学来了这么一套神奇的剑法,看来我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李青霜这套剑法一亮相,不仅与她对打的黄金安心惊,一旁观战的白春也同样吃惊不小。 白春心说,这姑娘真厉害啊,十几个回合就能把黄金安打得连连败退,换我我可办不到,由此看来,这姑娘的武功只在我之上,绝不在我之下。刚才我还担心这姑娘打不过黄金安,看来我是多虑了。她的本领如此了得,想必她的授业师父更武艺绝伦。在当今武林,那些顶尖的前辈高人我都有耳闻,却不知她师父是哪一位?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几句。李青霜之所以身怀绝技,剑法如神,就是因为有一个好师父。 上文书咱们曾提了一句,她师父姓沈,闺名梦莲,隐居在向阳川白莲谷,江湖人称“圣手仙姑”。这沈梦莲可太了不起了,不仅容颜绝丽,美貌无双,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放眼整个江湖,能和圣手仙姑沈梦莲一战的,还真没有几人。 常言道:名师出高徒。又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李青霜身为沈梦莲的弟子,随师学艺十几年,武功能错的了吗?也别说是黄金安,就是比黄金安再厉害一倍的人物也未必能是李青霜的对手。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眉大侠》这套书中有个绝顶高手排行榜,共有十四位高人名列其中,沈梦莲那么厉害怎么不在其列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只因为沈梦莲太年轻,现今也不过才四十多岁。 想当初,在山西八宝莲花圣会上,天下英豪根据武功、名望的排名,推选出十四位绝顶高手,分别是: 第一位: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 第二位: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 第三位:冰山北极岛的岛主,长发道长疯上人,雪允雪竹莲。 第四位:武圣人于和的顶门大弟子,金灯剑客夏遂良。 第五位:海外金蛟岛的老方丈,人称万年古佛的喃喃罗汉。 第六位:峨眉四大剑侠的老四,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第七位:魔山派的飞天魔女龙云凤。 第八位:百步神拳无影掌,海外老剑仙,陶禄陶福安。 第九位:万年古佛的弟子,海外野叟王猿。 第十位:云南冒山铁扇寺的老方丈,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 第十一位:峨眉四大剑侠之首,白云剑客夏侯仁。 第十二位:天竺国的护国罗汉,阴光大法师古月和尚。 第十三位: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良。 第十四位:少林八大名僧之首,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 别忘了这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候的沈梦莲还只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姑娘,自然不能和那些五、六十岁,甚至七、八十岁的江湖前辈们相提并论。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三十年间,风云变幻,现在的江湖,早已不同往日。 昔日的十四位绝顶高手如今仅剩半数,沈梦莲也由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位高深莫测、武艺超群的绝代高手。 至于沈梦莲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后文书自有交待,咱们暂且不提。 书归正题。 就在李青霜和黄金安打斗到二十多个回合的时候,忽听黄金安“啊”的一声惨叫,再看他时,已然被李青霜拦腰一剑,斩为两段。 黄金安这一死,比武台下的人群之中顿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说:“这丫头好高的本领,好辣的手段,青龙门的门长就这么算完了?” 有的说:“不算完还能怎么的,谁让他姓黄的做下了缺德事儿,他害死人家的父母,人家闺女报仇有什么错?该,死有余辜。” 有的说:“对,杀得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姑娘做得对!” 按下大家伙儿怎么议论不提,单说李青霜,剑斩了黄金安之后,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压在心里的那块充满仇恨的巨石终于被自己一脚踢走了。 她把宝剑还鞘,先冲着白春点头致谢,因为黄金安偷袭她之时,幸亏有白春在一旁相助,不然她非出危险不可。谢过了白春,她冲着比武台下高声喊道:“下面还有青龙门的弟兄没有,有的话赶紧上台来给你们的黄门长收尸。” 黄金安身为青龙门的门长,参加武林大会他能一个人来吗,自然有随从陪伴。 李青霜说完了这句话,果然有两名青龙门的弟子顺着楼梯走上比武台,把黄金安的尸体收了下去。 李青霜又冲着四面八方的人群抱了报拳,高声道:“诸位英雄请了,小女子在诸位前辈高人的见证下,大仇已报,心愿已了,小女子还有事在身,与诸位就此别过。”说着话,跃下比武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青霜虽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今天剑斩黄金安,一举成名于天下,众人因此送了她一个绰号,叫“神剑青鸾”。日后江湖上一提起神剑青鸾李青霜的名号,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位说武林大会闹出人命,身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的普渡也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没法儿管。他这个总门长管的是门派与门派之间的纷争,无权过问人家门派内部的事情。 比如说,黑虎门想吞并铁豹门,铁豹门的人上他这儿来告状了,说黑虎门欺负人,我们打不过他,总门长你得替我们出头。这他得管,维护各门派之间的和平,是他的责任。 再比如说,天龙门的门长选接班人,想让大弟子接任,二弟子不服,跑到普渡这告状来了,说我师父看不上我,让我师兄接任门长,不让我接,总门长你得替我出头。这种事儿普渡肯定不能管,你不能涉及人家的内政。 当然了,到了该涉及别人内政的时候你也得涉及。那什么时候能涉及人家的内政呢?遇到不平之事的时候。 就拿今天李青霜的事来说吧,黄金安做下恶事,人家姑娘替父母报仇,名正言顺。普渡不仅不能阻拦,如果李青霜没能力报仇,求到他面前,他还得出手相助。 《白眉大侠》里面有个情节大家还记得不,三教堂的三堂主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和尚因为卧佛昆仑僧的事,跟大哥翻掌震西天方成方天化和二哥铁掌霹雳子詹峰詹明奇闹翻了,陈仓挨了二哥詹峰的一记铁掌,逃出了三教堂。后来遇到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白云瑞给他出主意,让他上小蓬莱碧霞宫去找武圣人于荷告状。当时白云瑞说的清楚,武圣人若是不管,你就去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找我师爷八十一门总门长告状去,我师爷不能不管。后来陈仓果然去了峨眉山,普渡听了他的诉说,才派下小剑魔白一子带着佛光剑赶奔华山修罗刹万里白树林,去找方天化和詹峰等人算账。 由此可见,八十门总门长可不是白当的,你得维护武林和平,江湖道义,不然要你这个总门长有什么用? 闲言少叙。 黄金安死了,李青霜走了,此刻的比武台上只剩下白春自己了。白春刚要发言,就听台下有一人拉着鼻音高喊道:“兄弟且慢开口,哥哥我有话说。”随着话声,顺着楼梯爬上一人。 只见来人细细的脖子,大大的脑袋,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倒八眉,母狗眼,还没鼻子,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那位说房书安怎么不飞身一跃,跳上比武台,怎么还顺着楼梯往上爬? 是啊,房书安也想啊,脚尖一点地,“噌”一下子飞身而起,轻飘飘往比武台上一落,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那多露脸啊。可问题是房爷这两下子不行啊,三丈多高的比武台可不是谁想跳就能跳的上去的,轻功差点儿的还真上不去,更别说房书安这种基本上不会轻功的人了。 白春看到房书安上来,压低声音道:“房大哥,你怎么也上来了,今天的场合不同以往,天下英豪云集于此,登台的都是硬茬子,你那两下子根本就不行,听兄弟一句劝,赶紧下去吧。”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道:“我说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哥哥这两下子不含糊,你别老看不起哥哥。再说了,你以为哥哥登台是比武来了吗?” 白春笑道:“比武台比武台,你登台不是比武,难道想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唱戏吗?” 房书安道:“行了兄弟,别开玩笑了,我问你,哥哥现在是什么职位?” 白春道:“没听说你有什么职位吗,以前你是开封府四品办差官,现在你是无职白人啊。” 房书安道:“谁说我是无职白人,如今哥哥我可是本次武林大会的接待官,你忘了你们刚到峨眉山的时候,是谁领着人接待你们了吗?” 白春恍然大悟,笑道:“对对对,房大哥身居要职,兄弟差点儿忘了。怎么,房大人要在这比武台上讲两句?” 房书安笑道:“行了兄弟,哥哥不跟你说笑了,现在天将午时,到了用饭的时间了,我奉咱老叔白云瑞之命,通知天下群雄比武暂停,准备开饭。你先下去吧,该哥哥露露面了。” 白春一笑,冲着四下里抱了抱拳,跳下比武台。 再看房书安,把大脑袋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先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诸位英雄,诸位好汉,各门的门长,各派的派主,大家都好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房,房子的房,名叫书安,由于我相貌出众,故此江湖朋友们送我一个美称,叫‘细脖大头鬼’。提起我来可能有的朋友知道,有的朋友不知道,我是湖广江夏县人士,今年五十六岁,至今未婚。别看我未婚,我可不缺钱,这些年来也挣下了不小的家业,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有的是……” 徐良在台下一听,气得恨不得跳到台上给房书安两巴掌,心说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登台是通知大家准备开午饭,你瞅你这个嘚瑟劲儿,你结没结婚,有钱没钱,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你和别人说得着这些吗? 只听房书安接着道:“……我老房可不是一般人,我干爹是大名鼎鼎的白眉大侠徐良,我老叔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发起人,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俗话说的好,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无能儿混蛋。我的父辈如此英雄了得,我能错得了吗?我能给他们脸上抹黑吗?想当初大破莲花观,大闹三教堂,勇闯三仙岛,血战小蓬莱,等等等等,哪一次能少了我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啊?……” 要说房书安这张脸皮,那真是厚的没边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他在台上摇头晃屁股,越说越来劲儿,只顾自己嗨皮,把正事儿都快忘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七章。 第17章 峨嵋山盛排英雄宴,众豪杰再赴比武台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房书安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在比武台上完全放飞了自我。他口似悬河,越说越来劲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只顾着自己高兴,简直都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就在他口水四溅,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台下有人说话了:“房爷,您上台干什么来了,想比武您叫阵,不想比武您下台,您在这比武台上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个不停,大家伙儿不能白您意欲何为啊?” 房书安一听,可不是嘛,我说归说,别把正事给耽误了。他话锋一转,道:“这位朋友说的好,我老房登台并非要与众位英雄比武,而是有事要通知大家。诸位驾临峨眉山来参加本次武林大会,峨眉派全体上下深表欢迎。但欢迎可不能光用嘴巴说,得体现在行动上。时至将午,我老叔白云瑞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请大家移驾席宴处,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之后,大会继续进行。” 还得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办事真讲究,无论什么事都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其实这事儿也就得这么办。 俗话说得好,有多大锅下多少米。你白云瑞遍撒英雄帖,把大家伙儿召集到峨眉山来开这八十一门武林大会,你得管饭,你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开会啊? 群雄来到峨眉山准备的宴席处一看,好家伙,就见在一片平地之中,开席足有上千桌,荤席素席都有。什么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什么素八珍,素十锦,无不应有尽有,各种酒水也是一应俱全。眼睛所见,琳琅满目,鼻子所闻,香气扑鼻。 看得出,白云瑞为了招待天下群雄,真用心了。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这有啥啊,峨眉派实力雄厚,白云瑞有钱呗。 其实也不尽然,反正我认为一个人大方还是小气,有钱没钱尚在其次,主要跟性格有关。天生的吝啬鬼就是有万贯家财他也舍不得花,恨不得把每一文钱都掰成十八半。而天生豪迈之人就是欠着一屁股债,他也做不出抠抠搜搜之事。 闲言少叙。群雄在峨眉派接待人的指引下,纷纷入席就坐。 当然了,群雄之中也有很多不入席的,他们或者自带干粮,或者自行下山去找饭馆解决,不喝你峨眉派的酒,也不吃你峨眉派的饭。这些不必细说。 单说在白云瑞他们的席桌上,一共坐有八人,分别是:白眉大侠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玉面专诸白云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天王白春;小侠龙天彪;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正好是四个长辈,四个晚辈。 那位说房书安坐到哪桌了?老房今天可太忙了,他身为总接待官,他不能跟别人似的安安稳稳的坐在一张桌子旁不动,他得照顾全局。 只见老房拿着一双筷子,端着一只酒杯,在上千桌酒席之中四处游走。他的脸皮也厚,一会儿在这桌聊聊天儿,一会儿到那桌唠唠嗑儿,想在哪桌吃就在哪桌吃,想在哪桌喝就在哪桌喝。 由于群雄之中大多数都是性情粗鲁的武人,酒席之上一言不合都有动手的可能,房书安还得双方劝解,担当着调和人的角色。 还别说,老房还真挺喜欢干这种活儿,工作起来格外的卖力,忙并快乐着。 徐良、白云瑞他们桌上没有外人,爷儿八个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所聊内容无非也就是今天上午发生的比武之事。 正在此时,就见不远处一张席桌上站起一人,径直来到他们的桌前。这人是个中年汉子,约有四十五、六岁年纪,鹰鼻锐眼,脸上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冲着白云瑞说道:“白大侠年纪轻轻,今日荣升为上三门的总门长,实在令人钦佩之至。在下林宝,是切金门的门长,斗胆用峨眉派的美酒借花献佛,特来敬白大侠一杯,还请白大侠赏脸。” 白云瑞赶紧起身,抱拳说道:“林门长言重了,云瑞年轻德浅,执掌上三门诚惶诚恐,日后还望江湖同道们多多关照。”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白云瑞仰头喝酒这一刹那,林宝的一双手似乎在白云瑞的身上轻轻碰了一下。 他这个动作极轻极快,别人根本就没发现,甚至连白云瑞都没注意,但一旁的徐良却觉察到了。 白云瑞喝完了杯中酒,林宝一挑大拇指赞道:“好!白大侠真是一条爽快的汉子。诸位慢用,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着他从白云瑞手中接过空酒杯,转身就要离开。 哪知他刚一转身,徐良一把攥住了他的右手腕子,说道:“林门长且慢,酒还没喝够,这么走可不行。” 林宝心中一颤,随即笑道:“徐大侠,在下今天已然过量,就不能一一给诸位敬酒了,反正武林大会今天也结束不了,有的是机会和诸位痛饮一场。” 徐良压低声音道:“姓林的,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最好放明白点儿,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免得当众出丑。” 林宝脸色陡变,心说好厉害的白眼眉,莫非他看见我出手了?他故作镇定的说道:“徐大侠说的什么话,在下怎么听不明白,平白无故你让我交什么东西?” 徐良其实没看见他偷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手碰了碰白云瑞有点儿不正常。老西儿心说,今天是我老兄弟的重要日子,可别出了差错,故此他才出言试探。哪知一试之下,林宝果然面露慌张之表情,徐良的眼睛是干什么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定有古怪! 徐良嘿嘿笑道:“我说姓林的,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刚才在我老兄弟身上拿了什么,别以为山西人没看到。在三老子面前耍花活儿,你还差了点儿火候。” 白云瑞一听徐良此话,赶紧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不摸则可,一摸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不见了。云瑞心说,这林宝好快的手,我居然毫无察觉,要不是三哥发现,今天我就算彻底栽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做上三门的总门长? 再看玉面小达摩,剑眉倒竖,俊脸生威,一双虎目之中射出两道寒光直逼林宝,沉声道:“林宝,与白某有过节的话,可在比武台上分输赢,论高低,做出这种蝇营狗苟之事算什么好汉?把白某的玉佩拿出来,不然休怪姓白的心狠手辣!” 林宝见事情败露,知道再抵赖无用,只好伸左手入怀,掏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洁白无瑕,精美绝伦,一面刻着“盖飞霞”三个字,另一面刻着“陆小英”三个字。正是白云瑞的心爱之物——英霞玉佩。 白云瑞把玉佩重新收入怀中,冲林宝说道:“林门长,你远来是客,今天这事白某不与你计较,望你好自为之。”对徐良说道:“三哥,此人虽然可恨,但也不能因他而搅了大家的酒兴,就饶了他吧。” 徐良手一松,林宝抽出右手,他狠狠瞪了一眼徐良,又瞅了瞅白云瑞,再也没脸回归本席位,灰溜溜的下了峨眉山。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林宝跟白云瑞有什么仇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有仇恨,而且还是深仇大恨。 要说林宝,可能大家都不知道,但要提起他爹来,想必各位都不陌生。他爹非是旁人,乃是《白眉大侠》这套书中第一个出现的凶僧,三世陈抟陈东波。 说起陈东波,各位都还有印象吧?就是那个在大同府打伤钦差大人颜查散,帮着飞剑仙朱亮共同对付开封府办差官的那个恶头陀,后来在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死在了白云瑞的金丝龙鳞闪电劈下。 那位发话了,老白你可别瞎说了,陈东波不是一个头陀僧吗,他哪来的儿子?再说他姓陈,怎么儿子姓林啊? 您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其实这事儿并不稀罕,少林寺的大当家,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都能有欧阳春这个儿子,人家陈东波为什么不能有? 原来陈东波本不姓陈,他姓林,叫做三眼狸猫林冬合。他一开始也不是头陀,而是一名江洋大盗,并且有妻有子。只因他心狠手辣,凶恶歹毒,手里犯下了上百条的人命案,终于引起武林侠义道的公愤,遭到了几十名武功高手的联合追杀。他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舍妻弃子,打扮成一个头陀模样,并且隐姓藏名,改叫陈东波。 由于他老谋深算,武功高强,凭着一张金棋盘,三十二颗金棋子不几年就闯出了响亮的名头,人称三世陈抟陈东波。 陈东波成名以后,虽然没有改回本姓原名,但他也经常潜回家中看望妻儿。他儿子林宝十二岁那年,他利用江湖关系,把儿子送到切金门去学艺。他儿子三十八岁那年,他又帮着儿子坐上了切金门门长的位子。 后来白云瑞出世,在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的棺材沟刀劈了陈东波,一举成名于天下。消息传到切金门,林宝自然是恨透了白云瑞,但他又惧怕开封府和峨眉派的势力,一直不敢去找白云瑞报仇。 两个月前白云瑞奉师爷普渡之命,要在峨眉山要召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武林大会,林宝身为切金门的门长,自然在邀请之列。 林宝本想在比武台上好好斗斗白云瑞,让他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丢人现眼栽跟头,也好为死去的父亲出出气。哪知他一看到白云瑞的身手,顿时就傻眼了,难怪自己的父亲死在他的刀下,这姓白的太厉害了,自己上去也白给,因此他就没敢登台。 中午的酒席宴上,他一看机会来了,自己虽然明着不是白云瑞的对手,但可以暗中下手啊。自己在切金门学艺二十多年,号称“无影手”,最擅长的就是妙手空空之道。 自己若是施展空空妙手,在白云瑞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一件东西,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让他栽个大跟头,我看他还有什么脸主持这个武林大会,还有什么脸接任上三门的总门长? 因此他才以敬酒为名,暗中下了手。却不曾想被徐良察觉,最终功亏一篑。 至此,徐良和白云瑞也万万想不到这位切金门的门长林宝居然会是三世陈抟陈东波的儿子。 书要简短。 午宴结束之后,群雄稍作休息,便再一次来到了比武台下。在东西南北四座看台各就各位之后,武林大会继续进行。 这一次首先登台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儿。 但见这小伙儿也就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平顶身高约在七尺左右,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梁,通身穿白,遍体挂素。 往脸上看,面似银盆,五官端正,两道黑真真的八字利剑眉飞通入鬓,一对大豹子眼皂白分明,白眼珠是真白,黑眼仁是真黑,瞳孔放光,鼻直口方,通红的嘴唇,元宝的耳朵。头上戴,八棱月白硬壮巾,上安一块无暇美玉,左鬓角斜插黄绒球的英雄胆,突突乱颤,右鬓角戴着一朵守正戒淫花。 这小伙儿手里,擎着一条明晃晃、亮闪闪的北斗七星银光棍。在台上一站,显得卓尔不群,傲骨英风。 就见这小伙子四下里一抱拳,朗声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汉,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们,五湖四海的武林同道们,在下给诸位见礼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姓石名坤字玉山,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只是一个小卒而已。今日登台不敢与天下英雄叫阵,只是想会一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就是那位午饭前被房书安房爷替换下台的笑天王白春白显明。皆因为我二人年龄相仿,而且他使棍我也使棍,故此我想在他面前领教一二。”说着提高声音冲东看台方向说道:“我说白春白少侠,在下不才,要想阁下讨教几招,请登台吧!” 白春在台下听得清清楚楚,才要再登比武台,与石坤对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八章。 第18章 少侠对决未分胜负,老道相逢再比输赢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石坤石玉山在比武台上指名点姓,要白春白显明登台比武。 白春那是什么人,性如烈火,心高气傲,能被他叫住吗?况且上午登台只跟平山太岁马天彪打了一场,根本就没有尽兴,满身的力气正憋的难受呢,石坤叫号了。 再看笑天王,微微一阵冷笑,跟东看台的各位长辈们打过招呼后,这才手提亮银盘龙棍,飞身跃上了比武台。 白春跟石坤这一碰面,天下群雄无不齐声喝彩。只因这二人不仅年龄相仿,个头相当,而且都是穿白挂素的俊品人物,最主要的是每人掌中都是一条明晃晃的亮银棍。 无需多言,两人互道“请”字,各抡大棍,就战在一处。 一开始是实打实,硬碰硬,你抡大棍砸我,我硬接着,我抡大棍砸你,你也得硬接着。 两人都是膂力过人,就这样硬砸了一百多棍,谁也不服谁。 一看力气上不分上下,两人身形晃动,开始以招数对战。 白春使得是二十四路白猿棍法,石坤使得是三十六路天罡棍法。 两人都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因此谁也不敢大意,都使出浑身本领以对。眨眼之间就是五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由于二人实力相当,这场打斗可太好看了。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个犹如下山的猛虎,一个好似出水的蛟龙,一个棍来如神龙探爪,一个棍去似怪蟒翻身,一个身形晃动,快似闪电,一个晃动身形,迅如疾风,真正是上山虎碰到下山虎,云中龙遇见雾中龙,又如同二郎神会斗三太子,牛魔王大战孙悟空。 好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正值青春年少,这场比斗完全是力量与速度的巅峰对决,男子汉的阳刚之美展露无遗。 什么叫阳刚帅气的男子汉,什么叫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只有白春和石坤这样的才当的起! 男人嘛,容貌丑俊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得有个男人样,举手抬足之间得带出阳刚之气。 可别像有的人,明明是男人,却偏偏一副女人打扮,描眉画鬓,擦脂抹粉,说话娇声娇气,动作扭扭捏捏,这种货色看着都令人恶心。可偏偏就有些人追捧这路货,还称他们为“美男子”。我呸! 什么叫美男子?顾名思义,你首先得是个男人!除了容貌俊美之外,你更得有男人的气概。你打扮的不伦不类,妖里妖气,人家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你还算个屁美男子啊? 在咱们这套书中,真正的美男子很多。像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笑天王白春,小侠龙天彪,笑面郎君沈明杰,等等等等,还有这位新出世的石坤石玉山,一个个别看长得俊美秀气,但是无论穿衣打扮,还是说话办事,都是纯爷们儿的做派,没有半点娘们唧唧的劲儿。尤其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本套书公认的第一美男子,一举一动,堂堂正正,一言一行,英气勃勃。 当然了,本套书中也有自以为是,实则令人作呕之徒。像前文书中出现的百花丛中一只蝶叶来香,还有登台会斗白云瑞的那位玄指门的门长,粉面蛇妖金翠玉。这路货色虽然长得不丑,但男身女态,举止轻浮,与“美男子”三个字恐怕不沾边吧? 闲言少叙。 只见白春和石坤两人越打越快,到后来比武台上只见棍影,不见人形。 天下群雄看在眼里,赞在心里,都为这两人的精彩打斗暗暗喝彩。 别人不提,单说徐良和白云瑞,哥俩儿并肩坐在东看台,一边观战一边小声议论。 白云瑞说道:“春儿这孩子仗着自己本领不错,一向性骄气傲,目中无人,今天好了,遇到敌手了,看来这个石坤的本领丝毫不在他之下啊。” 徐良一笑,暗道:“也别说春儿性骄气傲,目中无人,除了大哥白云生,你们老白家都有这个毛病。五叔在世之时就天不怕地不怕,被人称之为浑身是胆的锦毛鼠。你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现在稳重了,以前也是如此。” 徐良心里这么说行,嘴上可不能这么说,道:“是啊,也不知这个石坤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弟子,年纪轻轻,好高的本领。” 白云瑞问道:“三哥,时间长了,你看他二人谁胜谁负?” 徐良道:“不好说。常言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照这么打下去,谁胜谁负暂且不论,非得有一人受重伤不可。我们自然不希望春儿受伤,可石坤受伤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白云瑞点头道:“不错,比武较量,点到为止即可,又不是恩怨仇杀,何必以命相搏?不行,我得登台去制止住他们。”说着就要起身。 徐良一把将他拦住,道:“老兄弟,你如今身份不同,即是武林大会的负责人,又是新接任的上三门总门长,俗话说大将压后阵,你不能老是轻易登台。此事就交给三哥我了,我登台去劝开他二人。” 白云瑞苦笑道:“三哥,别拿兄弟开玩笑了。我有什么身份,我算什么大将?什么武林大会负责人,什么上三门总门长,无非是仰仗着师门威名罢了。别人尊重我是人家的抬爱,我自己不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是三哥你得压住阵,兄弟不行时你再上。” 就在哥俩儿争论之时,有人登台了。 只见登台之人是一位出家的老道,这老道可长得好,年约在八旬左右,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但见他: 高八尺,好容颜,面如冠玉一样般; 慈悲眉,方便眼,通天鼻梁似悬胆。 五岳道冠头上戴,胖袜云履足下穿; 黄色道袍穿身上,八卦云图绣中间。 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 太极阴阳真奥妙,六十四卦人地天。 背后背,三尺剑,一把拂尘手中端, 如同老君降凡尘,飘飘落在人世间。 这老道来到白春和石坤近前,拂尘一晃,口诵法号道:“无量天尊,两个娃娃打斗多时,既然胜负未分,何必苦苦纠缠,快快住手吧。” 白春白显明和石坤石玉山龙争虎斗,打得正酣,见有人登台劝阻,本想充耳不闻,置之不理。但两人都是有教养的少年,死缠烂打可不是英雄所为,只好各自收招,双双跳出圈外。 老道点了点头,又道:“滚滚长江水,一排后浪推前浪,茫茫尘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数年前,江湖上出了徐良、白云瑞等几个优秀的年轻人,今日在这比武台上,又见到你们两个优秀的娃娃,武林界后继有人,老道深感欣慰啊。娃娃,你们累了,下去休息吧,老道在这比武台上要会一位老朋友。” 两人冲着老道一施礼,齐声道:“不敢。” 白春问道:“不知老仙长仙乡何处,如何称呼?”石坤也道:“是啊,老人家的尊姓大名请赏下来吧。” 这老道微微一笑,道:“要问老道的名号,俗家姓柳名伯元,出家在武当山云霞观,江湖人称云霞道人的便是。” 白春一听,不由的心中大动,赶紧躬身道:“原来是武当山云霞观的云霞真人柳老剑客,失敬失敬。” 石坤也是脸色一变,抱拳施礼道:“晚辈石坤,给老真人见礼了。” 那么有朋友要问了,这云霞真人柳伯元何许人也,怎么能令白春和石坤如此动容? 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云霞真人柳伯元可不是一般人,名望太大了。 他十六岁出家为道,三十岁成名于江湖,至今已威震天下五十多年。他凭着掌中一口霞光剑和一支铁佛尘,打遍天下难遇敌手。他不仅武功绝顶,而且为人正直,深受武林中人爱戴,江湖上送他一个绰号,叫“万丈光芒遮日月”。 三十年前的山西八宝莲花圣会上,天下英豪纷纷登台献艺,他因有事远赴西域未能参加,故此群豪推选的十四位绝顶高手才没有他在内。但是大家心中都明白,以柳伯元的本领,绝对能排进去,而且还得稳居前几名。 白春的师父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曾对白春说过这么一段话:当今武林虽然有个十四位绝顶高手的排行榜,但并不一定十分准确,因为有的高人根本就没参加八宝莲花圣会。就拿武当山云霞观的观主柳伯元来说吧,为师和他虽然并称江湖双柳,虽然他不在绝顶高手排行榜之列,但他的武功却远在为师之上。 白春对师父这段话深有印象,师父都推崇备至的人物,自己如何敢轻视? 而石坤对柳伯元毕恭毕敬,想必也从师长的口中听说过这位云霞真人的大名。 书要简短。 白春和石坤听了柳伯元的话,不敢违背,虽然意犹未尽,也只好双双跳下比武台,各回各位。 经此一战之后,这两位少年英侠互相佩服,彼此之间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那位说这个石坤石玉山是什么来历,怎么年纪轻轻如此英雄了得? 您别着急,后文书自有交待。在后文书中,有一段故事叫“双棍搅魔宫”,说的就是白春和石坤两人联手,大闹碧海魔宫的故事。书没写到那儿,咱们暂且不提。 单说万丈光芒遮日月,云霞真人柳伯元。 他把铁佛尘插在背后,身形转动,冲着四方人群做了一个拱手礼,左手抱右手,为隐恶扬善之意,口诵法号说道:“无量天尊,贫道柳伯元给天下英雄问安了。贫道鲁莽,这次登台非为别故,只是想会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说起来贫道这位老朋友,他也不是旁人,不仅是名震天下的武学高手,还是本次武林大会的一位东道主,他就是峨眉四剑之一的小剑魔白一子白老剑客。” 说着冲东看台方向说道:“剑魔白老剑客,贫道登台了,你也上来吧。” 他内力精纯,虽然当着万千人众,说话也是语气平和,根本就用不着高声叫喊。他话声出口,就如同在耳边言语一般,天下群雄听得真而又真,清清楚楚。 柳伯元话音刚落,就看到东看台处有白影一晃,一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到了比武台上。 但见来人身穿一身白色道装,面如美玉,齿白唇红,看年纪十五、六岁,实则已然八十开外,正是峨眉四剑当中武功最高的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对于小剑魔白一子,我们大家太熟悉了。 峨眉四剑中的老四,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最心爱的老徒弟,绝顶高手排行榜名列第六的人物。 他性如烈火,武艺超群,掌中一口佛光剑乃是峨眉山的镇山之宝,剑法通神,凌厉绝伦。 他生平有两个劲敌,一个是金灯剑客夏遂良,另一个就是云霞真人柳伯元。 他与夏遂良的恩怨在《白眉大侠》里详细介绍过,咱们就不重述了。这里只说说他和柳伯元的恩怨纠葛。 其实他和柳伯元之间并没有冤仇,不仅没有冤仇,两人还甚至还可以算是朋友。只是多年来两人一直暗中较劲儿,谁也不服谁。 五十年前,两人首次相识,曾在江西龙虎山进行过一次决斗。那时候两人都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大战了一天一夜没分胜负。 三十年前,也就是八宝莲花圣会结束的第二年,两人相遇在四川成都府。在郊外的一场大战,柳伯元略胜半筹。 十五年前的五岳大会上,白一子代表师父普渡去泰山绝顶观礼,再一次与柳伯元相遇。那一次两人大战数百回合,最终白一子占了上风。 今日在这武林大会上再次会面,便是二人的第四次交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九章。 第19章 佛光剑大战霞光剑,白一子会斗柳伯元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应邀登台,要会斗万丈光芒遮日月,云霞真人柳伯元。 数十年来,这二人共有三次交手,第一次打了个平手,未分胜负。第二次柳伯元略胜一筹,赢了白一子。第三次白一子占据上风,胜了柳伯元。这一次是二人的第四次交锋。 有朋友问了,这二位到底有什么冤仇,怎么这么多年了一直纠缠不清? 还是那句话,这两人没仇。不仅没仇,而且彼此之间互敬互佩、惺惺相惜,大有“与君为敌,平生无憾”之意。真应了那句话:英雄敬英雄,好汉重好汉,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在咱们现实生活中其实也一样,无论什么竞赛也好,还是同行之间的竞争也罢,只要是公平公正的,咱们都要尊重对手。赢了固然欣喜,输了也要报之一笑。 不能说自己赢了就开始飘了,就找不到北了,开始轻视对手,蔑视对手,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更不能自己输了就气急败坏,污蔑对手,诽谤对手,好像人家赢了就老天不公似的。 我上学的时候就有那么样一个同学,只要他考了第一名,那家伙比过年都高兴,拿着试卷到处嘚瑟,恨不得让全村子人都知道。而别人考了第一名他就受不了,说人家作弊了,人家把试卷拿回家给家长看看就说人家臭显摆,方设法的诋毁人家。当时我们很多同学都不爱理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这样啊? 写着写着就扯远了,书归正题。 白一子和柳伯元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一直纠缠不休,除了两人互相较劲儿之外,他们还把两人之间的比武当成了一种享受。 因为这两人无论是拳脚剑求,还是内功修为,都在伯仲之间,实难分出上下,也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彼此的斗志。故此每次交手,两人都是热血澎湃,酣畅淋漓。是啊,平生所学能得以尽情施展,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啊! 要是对手之间的差距过大,那就没意思了,一个老赢,一个老输,那还打个什么劲啊?别说输了的不想打,就是赢了的也不想打,没劲! 伸手较量,你得找实力相当的。 比如说你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子,让你去跟一个三岁的小娃娃或者八十多岁的老人打架一样,百分百稳赢你也不打,你嫌丢人。 尊老爱幼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老人是用来尊敬的,小孩儿是用来爱护的,不是让你动手打的。 当然了,尊老爱幼也是有原则的,尊老尊的是有德之老,爱幼爱的是有教之幼。像那种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之人,咱们不用尊重,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配让我们大家尊重。还有那些没有家教的孩子,讨厌还来不及呢,还怎么令人爱护他? 闲言少叙。 白一子跃上比武台,冲着柳伯元抱拳一礼,说道:“十几年未见,真人一向可好啊?贫道白一子问安了。” 柳伯元拱手相还,笑道:“不敢,有劳剑魔挂心了。云霞观观小事少,贫道如同闲云野鹤一般,这些年来倒也逍遥自在。剑魔,你我自泰山一别,至今已十五年有余,不知这十几年来剑魔的武功进展如何,今日趁着武林大会之良机,贫道想要再次领教领教。” 白一子闻听此言,心花怒放,两眼都放光了。他这个人最好战不过,尤其是跟柳伯元这样的对手交战,简直就是一场饕餮盛宴。微微一笑,说道:“真人既有此意,贫道自然求之不得。” 当下两人各道一个“请”字,双双拔剑在手。 咱们说过,白一子的这口佛光剑乃是峨眉山的镇山之宝,峨眉四大剑侠当中属他的剑最锋利。比起大师兄夏侯仁的白云剑,比起二师姐马凤姑的鎏彩虹,比起三师姐尚云凤的太阿剑,都胜着三分。 那么厉害的金灯剑客夏遂良为什么在白一子手中讨不到便宜,除了白一子确实本领超群之外,这口剑也功不可没。 这口佛光剑一出鞘,半空之中就如同打了一道闪电,光华夺目,寒气逼人。 白一子的佛光剑是宝贝,柳伯元的霞光剑也同样非比寻常。 据说他的霞光剑乃是用一块来自东海海眼的千年精铁锻打而成,端的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而且剑身被阳光一照,能发出七彩霞光,故此得名霞光剑。 霞光剑虽利,但柳伯元极少使用,皆因为他单凭掌中一支铁佛尘已是罕遇敌手,根本就用不着此等宝物。今天若不是对阵白一子,他决不肯轻易使用。 这口霞光剑一出鞘,只见到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仿佛太阳都失去了光芒。 两人往前一纵身,双剑并举,就战在一起。 这二位交手跟别人不一样,招数不等用老已然变招,双剑几乎没有挨上过,即便是偶尔碰触了一下,也是“仓”一声而过。不像别人动手,兵刃互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白一子和柳伯元各展绝技,刚开始打得慢,一招一式还能看清楚,到后来越打越快,剑气纵横,光芒映日,什么招什么式已然看不明白了。再往后,比武台上只见到两团白雾上下翻腾,人影都看不见了。 天下群雄屏气凝神,万千人众鸦雀无声,都被深深吸引住了。很多人都在想:这白一子和柳伯元使得这是什么武功,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也漫说别人,就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和长发道人雪竹莲这种级别的人物也看的不住点头,同时也为小剑魔白一子捏着一把汗。 徐良和白云瑞就更不用说了,哥俩儿瞪大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比武台。他俩除了关心二人的胜负之外,还想从中学到点儿什么,但是盯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招什么式?看不清。谁能输谁能赢?不知道。谁占上风谁落下风?不明白。 那位说徐良、白云瑞那么高的本领也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 徐良和白云瑞确实本领非凡,甚至可以说在当今武林的年轻人当中,已然无出其右者。但是他俩跟白一子和柳伯元相比,还是差的太多。 白一子和柳伯元自幼练功,勤修苦练七十来年,一身武功已入化境,可不是徐良、白云瑞所能比的。 书要简短。 小剑魔白一子和云霞真人柳伯元的这场大战,足足打了有两个多时辰,直到红日西落,两人才罢手。 再看这二位,相视哈哈一笑,各自归剑入鞘,冲着四下里的群雄拱了拱手,然后携手揽腕双双跳下了比武台。 有朋友要问了,这两人打了这么久,到底谁输谁赢了? 这问题还真挺不好回答,我也不知道该让谁赢,就让他们再一次不分胜负吧。 眼看天色已晚,白云瑞就想结束今天的比武,他刚想让房书安上台去宣布,哪知这时候又有人登上了比武台。 登台之人约莫五十左右岁的年纪,是一位个头不高、体格健壮的车轴汉子,手里提着一条绵丝软藤枪。 只见他冲着群雄作了个罗圈揖,高声说道:“众位英雄请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是花枪门的门长,人称花枪太岁花逢春的便是。那位说你姓花的登台莫非会一会天下群雄吗?我呸!凭我这两下子也配?那位又说了,那你登台干什么来了?不瞒各位,我此次登台跟云霞真人柳老剑客一样,也想会一位老朋友。不过柳老剑客是当世的高人,所会的剑魔白老剑客也是当世的高人,这叫高人会高人。我既然达不到柳老剑客那样的境界,自然也不敢会白老剑客那样的高人。但是呢,我也有我的朋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这条小鱼要会一会我的一位老朋友。” 花逢春这番话可说得厉害,明着是贬低自己,实则是讽刺对手。 群雄暗道:“这位花枪门的门长说话挺损啊,也不知他这些话是针对谁说的。” 就听花逢春冲着西看台方向叫道:“我说天下第一枪王金盛王老英雄,姓花的不才,今日要在这比武台上向您讨教几招。您不是天下第一枪吗,您不是说在使枪的人里面您是爷吗,那就请您登台露两手给大家瞧瞧吧。” 群雄一听,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使枪的武林中人,更是一个个面露怒色,议论纷纷: 有的说:“哪儿冒出来个天下第一枪,这口气也太大了!” 有的说:“谁是王金盛,简直无法无天了,老子就使枪,你他妈是谁的爷,好不要脸!” 有的说:“我知道王金盛,不就是金枪门的门长吗,听说他人送绰号金枪震八方啊,怎么嫌震八方不解气,改成天下第一枪了?” 有的说:“难怪人家花逢春生气,大家都使枪,怎么你就是天下第一了,自吹自擂也别太过啊。” 正在大家愤愤不平之时,就见比武台上又上去一人。看此人年岁和花逢春相仿,个头却比花逢春高出一头有余,身形削瘦,长胳膊长腿,手里握着一条金龙望月枪。 只见这人冲着花逢春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花逢春,你用不着在台上说一些没用的废话,想打架本门长陪着你便是,只怕是你那两下子未必是本门长的对手。” 花逢春说道:“王金盛,花某人知道你枪法厉害,但是你再厉害也不该如此藐视天下使枪的英雄,你大言不惭敢自称天下第一枪不说,居然还口吐狂言,说什么使枪的都是你的孙子辈儿,你是使枪人的爷。姓花的问你,这些话你说没说?” 面对花逢春的质问,王金盛的脸上阴晴不定,只是嘿嘿冷笑,没有答言。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位金枪门的门长王金盛真说这种话了吗? 说了。 那是在去年王金盛五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一大帮武林人物前去给他祝寿,其中就有花逢春派去的弟子,花枪小太保张雄。 那一天宾客盈门,王金盛十分高兴,再加上众人的吹捧,他兴奋的有点儿过度了,于是便当众练了一趟他的成名绝技——七十二路绝命枪。 说实话,确实厉害,招招绝命,式式追魂,自然也就得到了众人的称赞,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当下就有人提议,王门长枪法盖世,“神枪震八方”这几个字已不足以形容其厉害,应该改为“天下第一枪”。 顺风接屁的人哪儿都有,也不管什么馊主意,有人提议,就有人响应。于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纷纷表示赞同。 众人这一起哄架秧子,王金盛更找不着北了,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是众位朋友抬爱,我王某人也不能驳了大家的面子,天下第一枪这个字号我可就愧领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一旁的花枪小太保张雄可不干了,心说我师父也是练枪的,你第一我师父第几,这不是明摆着要压我师父一头吗? 张雄也是年轻气盛,当场反驳道:“王门长切不可如此,天下使枪的高人有的是,您老是天下第一,那别人是什么?” 王金盛见张雄出言顶撞自己,心中十分不悦,心说你不就是怕我这天下第一枪的名头压过你师父吗,你师父那两下子能比过我吗,我就是压他一头又能耐我何? 他也搭着喝酒有点儿过量,脱口说道:“别人是什么?别人都是我的孙子辈儿,在所有使枪的人当中我就是爷!” 等张雄回去把这话跟他师父一学,可把花枪太岁花逢春给气坏了。花逢春心说,你王金盛狂的有点儿没边了,我姓花非给你找找麻烦不可。 今天机会来了,在这比武台上,花逢春才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大战王金盛。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章。 第20章 为人切莫太张狂,张狂过后遍体伤 酒是杜康名传流,能和万事解千愁。成事坏事皆因酒,洞宾醉倒岳阳楼。李白贪酒江心死,刘伶大醉卧荒丘。盘古至今流于世,酒迷真性不回头。 色是浮云百宝妆,贪恋娇娥不久长。董卓贪色长安死,吕布贪色下沛亡。纣王贪色江山失,幽王宠褒把命丧。世人都把美色爱,袖里藏刀暗损伤。 财是世上养命根,白银催动黑人心。人为财死累世有,父子兄弟亲朋分。邓通铸钱终饿死,石崇豪富范丹贫。劝君莫贪无义财,下山猛虎能杀人。 气是心中火一盆,惹祸根苗要记真。霸王别姬自刎死,周瑜因气亡了身。三寸真气丹田守,长生延年可修心。劝君莫动无名火,百忍成金为圣人。 酒色财气四首诗,请君欣赏,欣赏完了继续咱们的《白眉大侠后传》。 书接上文,在上回书说到,比武台之上上演了一出双枪会,花枪门的门长花逢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要大战金枪门的门长王金盛。 书不要啰嗦。两人言语失和,当场动手。 花逢春掌中一条绵丝软藤枪,使得是一百单八路连环枪法,招数灵活,变化多端。王金盛掌中一条金龙望月枪,使得是七十二路绝命枪法,招数狠辣,凶猛绝伦。 花逢春恼王金盛狂妄无礼,对使枪的人出言不逊;王金盛恨花逢春不分场合,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令自己难堪。 因此两人心中都憋了一股火,一出手都是杀招。 刚开始两人双枪并举,杀得难分难解,等到六十多个回合过后,花逢春就渐渐抵挡不住了。 也难怪王金盛敢大放厥词,此人确实厉害,掌中这条枪神出鬼没,又快又狠,又稳又准,招招式式都是透着一股杀意。 打着打着,花枪太岁花逢春一个没注意,被王金盛一枪正扎在左大腿上。大枪尖子一尺多长,这一下子扎进去有三寸多深,鲜血淋漓,骨头都刺裂了。 王金盛收枪在手,冷笑道:“花逢春,服不服?不服我们接着战,本门长非杀得你心服口服为止。” 花逢春还真是一条硬汉子,强忍着腿上剧痛,咬牙道:“王金盛,想让姓花的服你,这辈子你是别想了。”说着话,举枪还要再战。 正在此时,就听台下有人大声叫道:“花门长且慢动手,某家倒要领教领教天下第一枪的高招。”随着声音,上来一人。 只见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面如镔铁,黑中透亮,亮中透明,手里提着一条镔铁点钢枪。 花逢春和王金盛一看,都认识,原来是长枪门的门长,铁枪小霸王薛黑虎。 薛黑虎冲着花逢春抱拳道:“花门长请暂且下台休息,兄弟我要会一会这位天下第一枪。” 花逢春点了点头,倒提绵丝软藤枪,一瘸一拐的顺着梯子下了比武台。 再看薛黑虎,来至王金盛面前,把掌中大枪一晃,冷笑道:“王门长,你这天下第一枪的名号是谁封的?你怎么就是天下第一了?天下使枪的都同意了吗?你问过我薛黑虎了吗?怎么着,你还自称是练枪人的爷,我说你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把年纪了真不知害臊。” 王金盛被薛黑虎这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薛黑虎,这是比武台,不是你耍嘴的地方,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赢了本门长什么都好说,赢不了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看招!”说着话,把掌中枪一颤,冲着薛黑虎分心便刺。 薛黑虎摆枪相迎。 敢情这两人一伸上手,薛黑虎也打不过王金盛。这位铁枪小霸王是不含糊,身手矫健,力猛枪沉,但是跟王金盛比在一起还差了点儿。 王金盛这条枪都使活了,顺起来当枪使,横起来当棒用,如同一条怪蟒一般上下翻飞。 简短解说,不到五十个回合,王金盛使了一招横扫千军,枪当棍使,挂定风声照薛黑虎的后腰打来。 这一招又快又狠,薛黑虎想躲已然来不及,百忙之中赶紧把自己的铁枪往背后一立,耳轮中就听“当”一声响,王金盛这一枪杆子正抽在上面。 幸亏薛黑虎的铁枪在中间挡了一下,化解了一部分力道,要是王金盛这一枪杆子打实了,薛黑虎立时就得丧命。 即便如此,薛黑虎也受伤不轻,被打的往前跑出五六步远,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他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胸口一甜,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 薛黑虎满面含羞带愧,跟花逢春一样,也倒提长枪走下了比武台。 王金盛连胜两阵,心里美极了,他一兴奋,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只见他冲着四方人群抱了抱拳,哈哈大笑道:“各位英雄好汉,各位门长派主,适才老夫只顾着应战,没有与诸位见礼,还望大家多多包涵。此刻老夫得暇,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想必群雄之中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老夫乃金枪门的门长王金盛,江湖朋友们见老夫一杆长枪练的不错,故此送了我一个绰号,叫“天下第一枪’。本来嘛,这也没什么,我们大家都是江湖人,江湖上讲的就是‘人敬人、鸟抬林’,可偏偏有人就不服,非得找茬和老夫比试比试。比如说刚才那两位,一个是花枪门的门长花逢春,一个是长枪门的门长薛黑虎,一个号称花枪太岁,一个号称铁枪小霸王,按说这两位的枪法也说得过去,不过得分跟谁比,和一般人比起来可能有两下子,可是跟老夫相比还是差的太多,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要不是老夫手下留情,焉有此二人的命在?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非要以卵击石,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诸位,也不是本门长说句大话,别的兵刃不敢说,要说练枪嘛,本门长自认第二,恐怕还没有人敢称第一。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本门长还非要做这个‘天下第一枪’不可,哪位朋友不服,尽管登台来战,老夫奉陪到底!” 我小时候我母亲就教育我们这么一句话:吃过分,穿过分,话不能说过分。我深以为然。 吃方面,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啥吃啥,天天燕窝鱼翅可劲造,买一头牛只吃牛蹄筋,其余的都扔了,那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只要你有足够的经济基础;穿方面,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绫罗绸缎可劲往身上招呼,你一天换十八身衣服也没人管你,衣服多随便穿呗。但是,嘴上可得有把门的,过分的话千万不能乱说。 就拿王金盛来说吧,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太不成熟,刚赢了两阵就有点儿忘乎所以了,就有点飘飘然、然飘飘了,这一找不到北,什么话也就敢往外扔了,在比武台上这顿嘚瑟,自己姓什么都有点儿记不清了。 他这一卖狂不要紧,可就惹恼了台下的一人。 但见北看台处有人影一闪,一人飞身登上了比武台。 这人约莫四十左右岁的年纪,一身书生打扮,看穿戴像是个读书人,只是衣服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差不多,手里提着一条木柄红缨枪。 就看他冲着王金盛一抱拳,笑道:“我说王大门长,在下不才,也想在阁下面前讨教讨教。” 王金盛一看来人不认识,看此人的衣着打扮也不像个武林高手的样子,尤其是掌中这条枪,枪柄是木头的不说,就是枪头也锈迹斑斑,毫无锋芒可言,哪里是杀人的兵刃,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是王金盛毕竟是老江湖了,知道江湖上有一类高人,专门扮猪吃老虎,一旦被他们的外表所迷惑,非吃亏不可。自己连胜两阵,这个穷书生还敢登台挑战,就说明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王金盛不敢小视,拱手说道:“不知朋友如何称呼,既然登了台,还请示下尊姓大名。” 这人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姓胡名言,江湖人称‘天下第三百五十七条枪’的便是。” 王金盛一愣,问道:“天下第三百五十七条枪?这是什么江湖绰号?” 胡言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意思就是说在天下使枪的高手当中,在下能排在第三百五十七名。其实这是朋友们抬爱了,以区区在下这点儿微末技能,无论如何也排不到这个名次上,第三千五百七十条枪还差不多。” 王金盛冷哼道:“朋友说笑了吧,高手排名最多排个几十名,还没听说过排名能排到三百多名的。” 胡言道:“没有说笑,在下胆子小,脸皮薄,三百多名也不敢当。不过我倒觉得王门长你是在说笑,敢自称天一第一枪,你这是有多大的胆子,多厚的脸皮啊?” 王金盛冷笑道:“姓胡的,我不知道你是真叫胡言,还是假叫胡言,既然登了台比武台,就当以枪法论输赢,胡言乱语有 什么用?” 胡言笑道:“说得好,不过你我二人可不能像刚才似的乱打一气,那样纵然赢了没什么意思,我想和王门长赌个彩头。” 王金盛道:“什么彩头?” 胡言道:“这样吧,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了,在下却连身御寒的衣服也没有,不如咱们来个比武赢金银。怎么个比法呢,其实很简单,我扎你一枪你就给我十两银子,我扎你两枪你就给我二十两银子,天黑之前我卖卖力,怎么也得扎你个十枪八枪的,赢你个百八十两的银子让在下的手头也宽裕宽裕。你也不用怕,我手底下有分寸,绝不能伤你性命便是。” 王金盛强压怒火,说道:“姓胡的,你倒打的一副好算盘,你只说你了,本门长若是扎你几枪又该怎样?” 胡言道:“自然是一样啊,你扎我一枪,我也给你十两银子就是。” 王金盛冷笑道:“看阁下这幅打扮,恐怕身上连半两银子也掏不出来吧?本门长也不要你的银子,只要扎你一枪,你就叫我一声‘爷爷’如何?” 胡言笑道:“行啊,这倒省钱了,那就动手吧。”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无需多言了,两人双枪齐摇,就战在一起。 这一伸上手,王金盛大吃一惊,这胡言的枪法竟远在自己之上。 王金盛越打越心惊,暗道:“这个胡言究竟是什么人,自己闯荡江湖三十来年,会过使枪的高手无数,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 刚打到十个回合,就听胡言喊了一声:“十两!”王金盛只觉得左肩头一疼,已然中了一枪。 二十个回合过后,胡言又喊了一声:“二十两!”王金盛右肩头一疼,又中了一枪。 这么说吧,胡言每喊一声,王金盛就身中一枪,等两人打斗到一百个回合,胡言已然喊到了“一百两”,而王金盛自然也就中了十枪。 再看王金盛,双肩、双腿、前胸、后背,都是伤口,虽然胡言手下留情,他受伤不重,但也无力再战。 胡言收枪罢手,笑道:“王门长,一百两银子你可不能赖账啊。” 王金盛面如死灰,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头儿完全被胡言无情的毁灭了,直到此时此刻,他好像才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真谛。 他心灰意冷之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也不管是多少银子,随手扔给了胡言。 胡言伸手接住,笑道:“王门长,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你我武林中人?胜了固然欣喜,败了也不能太过在意,胜不骄败不馁,拿的起放的下,才是英雄本色。” 王金盛一言不发,转身跳下比武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孟飞雄不敌少妇女,于得水要斗美娇娘 书接上文,狂妄自大的金枪门门长王金盛在这一阵遇到了克星,被胡言谈笑之间连扎了十枪,他顿感无地自容,扔下几张银票之后,灰头土脸的下了比武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胡言见王金盛败走,他微微一笑,冲着四方人群抱了抱拳,也提着他的木柄红缨枪跳下了比武台。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个胡言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真叫胡言吗? 不是,这个人确实姓胡,不过不叫胡言,他叫胡元,字表文合。这个胡元胡文合生性洒脱,不拘一格,喜欢浪迹天涯,游戏风尘,是一位游侠般的人物。 别看他一身衣着破破烂烂,整天打扮的跟个落魄的穷书生似的,一身本领可着实了得,尤其是枪法,堪称武林一绝。他的授业恩师是无影神枪吕凤山,如今他的枪法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在他师父之上。 胡元之所以登台,一不为扬名露脸,二不为逞能斗胜,他只是看不惯王金盛那副目中无人的狂态,心说你姓王的也太狂了点儿,枪乃百兵之祖,天底下练枪的人成千上万,你怎么就敢自称天下第一了?故此他才随便报了一个名子,出手教训了王金盛一番。 此时的天色越来越晚,眼看已到了掌灯时分,白云瑞让房书安登台宣布:今天的武林大会暂告结束,明天接着召开。 群雄各自散去,有客栈的回客栈,没找到客栈的自有峨眉派的门人给安排住所。这些不用细表。 第二天,武林大会继续进行。 今天第一个登上比武台的是鹰爪门的门长,铁爪鹰王孟飞雄。他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练了一趟二十四路鹰爪手,招数精奇,凌厉非常,赢得了众人的热烈掌声。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时,有人登台挑战了。 挑战之人乃是黑虎门的门长,黑虎玄坛乔连山。 乔连山以一百零八路黑虎拳会斗孟飞雄的二十四路鹰爪手。两人大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乔连山不是孟飞雄的对手,败下比武台。 第二个登台挑战孟飞雄的是铁豹门的门长,穿云豹子铁良。 铁良也不是孟飞雄的对手,两人交手不到五十个回合,败下比武台。 孟飞雄连胜两阵,心里十分高兴,暗道:“也该着我今天露脸,一连打败了两位门长,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二位都是下五门的门长,下五门的武功不怎么高明,打赢了他们也不算太露脸,要是中八门和上三门的门长能让我打赢一、两位,那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上三门的,我得会会他们才是。” 想到这儿,他冲着群雄一抱拳,道:“诸位英雄请了,孟某人此次登台是想会一会真正的高人,刚才那二位虽然都是一门之主,不过却是下五门的门长,并非孟某人说句大话,下五门的武功还差了点儿,因此呢,下五门的朋友们就别登台了。” 孟飞雄这话说的可有点儿失身份,身为一门之主岂能如此口无遮拦? 他这几句话一出口不要紧,可把比武台下的下五门的门人弟子们气坏了,一个个怒火中烧,气得咬牙切齿。均想: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吗,我们下五门就没有高人了吗? 不说旁人,就是徐良也受不了。 我们都知道,徐良跟白云瑞不一样,白云瑞师出名门正派,那是根红苗正的上三门弟子。而徐良则不然。 徐良有两位授业恩师,一个是金睛好斗梅良祖,一个是云中鹤魏真。 要是按照梅良祖这儿来论,徐良是山西二绝的传人,名正言顺的上三门弟子。 可要是按照魏真这儿来论,那就大不一样了。魏真的师父是九头狮子甘豹,甘豹是绿林道的盟主,下五门的总门长。这样论起来,徐良就是下五门的门人弟子。 虽然徐良一向以上三门的弟子自居,但他毕竟也和下五门颇有渊源。今日孟飞雄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公然蔑视下五门,老西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身子一动,就想登台杀一杀孟飞雄的锐气。 正在这时,只听西看台处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孟飞雄,下五门的高人有的是,对付你还用得着别人吗,姑奶奶足矣。”随着话音,一个人飞身上了比武台。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登台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粉面桃腮,容颜俏丽,身穿一袭葱心绿的衣衫,手里握着一对柳叶双刀。 孟飞雄打量了一她,说道:“哪来的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中相夫教子,怎么跑到比武台上来了?孟某人堂堂男子汉,不与女人动手,你下去吧!” 这少妇冷笑道:“姓孟的,你装什么大尾巴鹰?你倒想和总门长普渡普老剑客动手,你倒想和长发道人雪竹莲雪老剑客动手,你倒想和峨眉四大剑侠动手,人家能看上你吗?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你配吗?你赢了两阵是不是有点儿不知道迈哪条腿了,还敢瞧不起下五门的人,我看你是想走昨天那位天下第一枪的老路吧?” 这少妇的一张嘴真厉害,说话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又脆又响,孟飞雄被她说得满面通红,都有点儿挂不住了。 孟飞雄面沉似水,冷声道:“好厉害的一张利嘴,不知你的双刀是否也跟嘴巴一样厉害?” 这少妇把双刀左右一分,道:“厉害不厉害我可不敢说,不过胜你绰绰有余。” 孟飞雄道:“既是如此,那就报名一战。” 这少妇道:“听好了,姑奶奶乃是下五门之一的风雨门门长,风雨夫人夏三娘的便是。我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缺德鬼做了这么一件缺德事,好好的武林门派非要分什么上三门下五门,这不是明摆着要掀起武林纠纷吗?都是打架杀人,又有什么高低上下之分?” 说到这儿我得简单唠叨几句,难怪人家夏三娘有意见,换成我我也有意见。 武林之中这八十一门的排位确实不合理,不仅不合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都是武林门户,为什么非要整出个上下之分? 再说了,凭什么你们太极门、八卦门、形意门就是上三门,凭什么人家黑虎门、铁豹门、风雨门、雷电门、幻术门就是下五门?你们上三门都是好人吗,人家下五门都是坏人吗?不见得吧! 等着吧,等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坐上八十一门总门长之后,非打破这个不合理的规定不可,到时候各门各派平起平坐,没有了上下之分,也就没有了门派之间的歧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单说铁爪鹰王孟飞雄,听了夏三娘报出名号之后就是一愣,暗道:“哪里冒出个风雨夫人夏三娘来,风雨门的门长是八方风雨叶无尘啊,怎么变成她了?” 于是他问夏三娘道:“风雨门的门长不是八方风雨叶无尘吗,怎么改成夏夫人你了,却不知夏夫人与叶门长是什么关系?” 夏三娘道:“那是家夫,三年前家夫无故失踪,风雨门不能无主,故此本夫人才接管了风雨门的门户。孟飞雄,废话少说,亮兵刃吧!” 孟飞雄听了心中一阵冷笑,暗道:“看你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夏三娘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叶无尘的妻子,你丈夫当年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还能翻天吗?” 当下,孟飞雄从怀里掏出他赖以成名的兵刃,一副精钢打造的铁爪。这副铁爪制作精良,活动自如,戴在手上就跟手套一样合适。孟飞雄凭着这双铁爪纵横江湖二十多年,会过的高手无数,故此才赢得了铁爪鹰王的绰号。 书要简短,孟飞雄一双铁爪,夏三娘一对柳叶刀,二人就战在一起。 以孟飞雄所想,最多二、三十个回合就能打败夏三娘。 哪知一动上手,孟飞雄大吃一惊,这夏三娘的刀法诡异,变幻莫测,一身本领竟然远在她丈夫叶无尘之上,而且比起自己也是只高不底。 他越打越心惊,万万没想到下五门之中还有这样的女子高手。 孟飞雄哪里知道,这夏三娘可是大有来头儿之人,她是家传的武艺,她爹是双刀义士夏九龙。 当然了,她爹倒也罢了,最主要的是她有个非常了不起的姑姑。 她姑姑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当今武林界的一位绝顶高手,就是威名赫赫的魔山三魔之一的九天玄狐夏八姑。 提起魔山派的夏八姑,我们大家都有耳闻吧。那是魔山老母毕月宵的顶门大弟子,飞天魔女龙云凤的师姐。龙云凤厉害不厉害,她师姐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 夏三娘是夏八姑的亲侄女,自幼就深得姑姑的真传,别看在江湖上名声不大,武艺却十分精湛,孟飞雄还真不是对手。 简短解说,五十个回合过后,孟飞雄抵挡不住了,被夏三娘的双刀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孟飞雄倒也干脆,眼见即将落败,只好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高声叫道:“夏门长好本领,姓孟的不是对手,认了。” 夏三娘见孟飞雄认了输,也就不能得理不饶人,说道:“孟门长承让了,还望孟门长以后嘴下留德才是。” 孟飞雄拱了拱手,转身跳下比武台。 夏三娘双刀一收,也想跳下比武台,哪知她身子刚一动,就听台下有人说道:“夏门长休走,在下要登台领教。”随着声音,跳上一人。 就见此人獐头鼠目,身材矮小,手里提着一口红云赤血刀。一报名,原来是血刀门的门长,血刀追魂于得水。 写到这儿我就想起一件事,前两天有朋友私信我,说老白,比武打斗十来场了,咱们这武林大会啥时候结束啊? 您各位别着急,武林大会得有个武林大会的样子,天下英雄齐聚一方,这是多么盛大的一件事啊,不敢说八十一门的高人都登台亮亮相,起码也得有个三几十位的露露脸,不然还叫什么武林大会啊? 闲言少叙。 这血刀门的门长于得水是个好色之徒,他见夏三娘身材丰满,容貌艳丽,心中就起了色心。他登台既不是为血刀门扬名,也不是为了自己露脸,纯粹就是想在夏三娘身上找点儿便宜。 夏三娘一看他那副色眯眯的表情,心里就十分厌恶,冷声道:“于门长登台,莫非是想和本门长伸伸手吗?” 于得水嘿嘿笑道:“夏门长,实不相瞒,于某人登台非为别故,只是想和夫人你交个朋友而已。常言道,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遇美女不能交臂失之,像夏门长这样的大美人儿,我是说什么也要交一交的。你是风雨门的门长,我是血刀门的门长,咱俩若能珠联璧合,岂不是武林一段佳话?” 夏三娘听了这话差点儿没把早饭吐出来,心说这个于得水怎么这么无耻,你也不看看自己这幅德行,还想打老娘我的主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再看夏三娘,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喝道:“姓于的,想和本门长攀关系,可以啊,你得先胜了我手中这对双刀再说。” 于得水哈哈一阵狂笑,道:“好!夏门长,咱们一言为定,要是我姓于的胜了你该当如何?” 夏三娘把牙一咬,说道:“胜了我随便你怎么样,胜不了我你该如何?” 于得水道:“胜不了你我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向你磕头赔罪。” 夏三娘道:“不行!胜不了我你除了向我磕头赔罪之外,还得认我当干娘,当着群雄的面,你得恭恭敬敬叫我三声。你敢不敢?” 于得水一听,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了,真要胜不了她,磕头赔罪倒也罢了,要是认她做干娘的话,自己都五十多岁了,认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做干娘,这辈子也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但又一想,自己要是胜了呢,眼前这个大美人儿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人了,到时候她任凭自己摆布,岂不美哉妙哉! 于得水越想越美,说道:“好,就依夫人你所言!胜了你,你听我吩咐,胜不了你,我磕头认你当干娘。” 于是乎,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夏三娘和于得水就达成了协议。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一章。 第22章 三旬妇收下五旬子,老和尚挑战夏侯仁 书接上文,风雨门的门长夏三娘和血刀门的门长于得水达成胜负协议之后,两人当场动手。 夏三娘掌中一对柳叶双刀,于得水掌中一口红云赤血刀,眨眼之间就是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两人有赌约在身,谁也不敢大意,各自加紧招式,六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依然是胜负未分。 夏三娘心说,难怪这个于得水猖獗无礼,还真有两下子,看来我要想赢他非得使绝技不可。 那位说这夏三娘还有什么绝技吗?有,她姑姑夏八姑怕她行走江湖之时遇到武功比她高的人而吃亏,故此传授了她几招必杀绝技,叫“蝴蝶穿花绝命刀”。 这几招既然能被九天玄狐夏八姑称之为绝技,那威力可想而知。 再看夏三娘,打着打着招数变了,双刀舞动如飞,如同穿花的蝴蝶相仿,每一招每一式都千奇百怪,令人匪夷所思。 于得水心中大骇,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会过的刀法名家不计其数,什么刀招没见过?但夏三娘的这些招数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之间,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如何接招,如何招架。 什么叫绝技? 所谓的绝技,主要就是体现在这个“绝”字上,就是只有你会而别人不会的技艺,要是你也会使,我也会使,大家都会使,那还算绝技吗? 于得水这一慌乱,坏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左肩头一疼,已被夏三娘扎了一刀。 他一愣神的功夫,后背一疼,又被夏三娘砍了一刀。这一下子可厉害,要不是夏三娘手下留了情,这一刀就能结果他的性命。 夏三娘收刀罢手,笑道:“于得水,怎么样,你认不认输?” 只见于得水满面通红,冲着夏三娘躬身一礼,道:“夏门长好厉害的刀法,姓于的甘拜下风。” 夏三娘把眼一瞪,喝道:“大胆,你叫我什么,你忘了动手之前你说的话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你还想失言不成?” 于得水知道夏三娘不肯放过自己,虽然心中一千个不愿意,但他毕竟是一门之主,既然立下了赌约,就得话付前言,说话如同放屁,岂不更丢身份?他万般无奈,只好跪地下给夏三娘磕头,说道:“孩儿于得水,拜见干娘!” 夏三娘笑吟吟道:“我的儿,起来吧。” 于是乎,在这万众瞩目的比武台上,五十多岁的于得水就成了三十多岁的夏三娘的干儿子。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这比武认干娘,能是诚心实意吗?于得水日后就不报复夏三娘吗? 诚心不诚心咱不知道,反正是日后于得水还真没报复夏三娘,不仅没报复,还一直对夏三娘恭恭敬敬。由此看来,这血刀门的门长虽然好色,但也算是一个言而有信的汉子。 闲言少叙。 于得水给夏三娘磕了头、叫了娘之后,跳下比武台,头也不回的就下了峨眉山。 也难怪,五十多岁的人认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干娘,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夏三娘倒挺高兴,既为风雨门扬了名,自己又露了脸,心满意足的下了比武台。 夏三娘刚下台,又有人登台了。 这次登台之人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和尚,这老和尚可了不起,乃是中八门的总门长,万法归宗金光佛,大悲罗汉。 老和尚一上台,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比武台本不是出家人该来的地方,但逢此武林盛会,天下英雄云集于此,老僧身为武林中人,又是中八门的总门长,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故而一时技痒,也想卖卖这把老骨头。可是天下英雄这么多,老僧想跟谁过过招呢,他就是昔日上三门的总门长,现如今八十一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 说着话他眼望东看台,接着道:“夏侯老剑客,总门长,老僧不才,想在你面前讨教几招,请登台吧。” 这位大悲罗汉之所以登台跟夏侯仁叫号,其实是心里边较着劲儿呢。 老和尚心说,你夏侯仁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老僧我是中八门的总门长,咱们的江湖地位一直是平着呢,凭什么现在由你出任八十一门的总门长,难道就因为你是普渡的徒弟,莫非这总门长之位你们师徒还包下了不成?想做总门长也行,你得登台露两手,让大家瞧瞧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你想肩不摇、膀不晃的就稳稳当当做上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之位,那可不行,老僧非逼着你伸伸手不可! 大悲罗汉这一挑战,白云剑客夏侯仁能坐得住吗? 其实夏侯仁也知道,自己出任总门长之位,肯定会有人不服。他身子一动,刚要起身登台,一旁的诸葛元英把他拦住了,说道:“师兄且慢,待师弟我上去会他一会。” 诸葛元英心说,我们这些人到峨眉山干什么来了,不是看热闹来了,是给峨眉派站脚助威来了,关键时候得挺身而上。 夏侯仁见诸葛元英一片至诚,不好阻拦,说道:“这大悲罗汉武艺超群,师弟要多加小心。” 诸葛元英道:“师兄放心。”说完,快步走出东看台,身子一晃,跃上比武台。 诸葛元英来到大悲罗汉近前,口诵道号道:“无量天尊,老罗汉可认得贫道诸葛元英吗?” 大悲罗汉合十道:“冰山四大剑侠之一的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道爷,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老僧焉有不识之理?诸葛道爷登台,莫非想和老僧动动手不成?” 诸葛元英道:“不错,正是想要领教老罗汉的高招。” 大悲罗汉蔚然一笑,道:“阿弥陀佛,不是老僧说句大话,以道爷你的武功根本不是老僧的对手,老僧也不想和你动手,你下去让白云剑客上来,老僧要会的是夏侯仁,不是你诸葛道爷。” 诸葛元英冷笑道:“老和尚休放狂言,想跟白云剑客动手,先赢了贫道再说。看招!”说着左手一晃,右手一掌直拍老和尚的胸膛。 大悲罗汉说了一声“来的好”,一不躲,二不闪,伸手接下了诸葛元英这一掌。 只听“啪”一声响,两人双掌相抵。诸葛元英顿感一股大力袭来,自己的手腕子差点被震折。 诸葛道爷心中一惊,知道这老和尚的内力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当下不敢再和人家硬碰硬,只好左躲右闪与之游斗。 拳脚比试不敢碰人家的拳脚,完全被人家压制着打,这还能有个赢吗? 也就二十多个回合,诸葛元英就抵不住了,一个没留神,被大悲罗汉一掌正拍在后背上。 大悲罗汉练的是弥山掌,单掌开碑,击石如粉,真要使出十成力,这一掌立时就能将诸葛元英击毙。 但老和尚没那么做,手底下留情了,这一掌也就使了四、五成的力道。饶是如此,诸葛元英也受不了,被打出七、八步远,差点儿趴下。 大悲罗汉双掌一合,道:“阿弥陀佛,诸葛道爷,下台休息去吧。” 诸葛元英知道人家给自己留了情了,比武输了不打紧,不能不识好歹,于是冲着老和尚躬身一礼,说道:“多谢老罗汉手下留情。”说罢,转身跳下比武台。 诸葛元英刚一下去,他的师弟上官风上来了。 上官风是冰山四大剑侠中的老二,江湖人称“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他和诸葛元英的关系最好,哥俩儿一向是形影不离。师兄挨了打,他可急眼了,飞身登上比武台要替师兄出气。 书要简短。 上官风的武功还不如诸葛元英呢,诸葛元英不行,他更不行。也就将将二十个回合,被大悲罗汉一掌扫中左肋,败下比武台。 坐在东看台观战的长发道人雪竹莲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他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大骂两个徒弟饭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两个弟子双双落败,也难怪雪竹莲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以雪竹莲的身份也不能见徒弟败了就怒气冲冲的去给徒弟找场子啊?那样不沉不稳的,还算什么武林高人? 写到这里,我得跟众位网友讨论一个问题。 我们都知道,长发道人雪竹莲乃是武林之中名列前三甲的人物,除了他三师弟于荷和大师兄普渡之外,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可为什么他教徒弟的本事就那么差呢? 你看看他这四个徒弟,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一声锣响震乾坤邹瑞邹化昌,飞飞上人诸葛隋,外号倒是震天响,武功没有一个出彩的。 反过来再看看人家普渡和于荷。 于荷就不用说了,徒弟夏遂良号称单挑王,除了三位师尊之外,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普渡教徒弟的本事更厉害,峨眉四剑无一不是顶尖高手,尤其是白云剑客夏侯仁和小剑魔白一子。绝顶高手排行榜共有十四人,人家的徒弟就占了两位。 还有万年古佛喃喃罗汉,虽然排名第五,在雪竹莲之下,但人家的徒弟王猿却排在了第九位。 再看看雪竹莲这四位爱徒,别说登上绝顶高手排行榜了,连一流高手也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二流的水平。也不知是冰山四剑的资质太差,还是雪竹莲教徒的本领太次,反正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书归正题。 白云剑客夏侯仁见诸葛元英和上官风双双在大悲罗汉的手里吃了亏,他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对师父普渡说道:“师父,弟子要登台了。” 就见普渡微微点了点头,道:“大悲和尚拳脚上最厉害的是三十六路弥山掌法,兵器上最厉害的是七十二路泼天杖法。无论是掌法还是杖法,他都以刚猛着称,与之对敌,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稳扎稳打,这是你升任八十一门总门长的第一战,切不可掉以轻心。” 夏侯仁道:“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一旁的小剑魔白一子接口道:“师父,我看用不着大师兄登台,什么大悲大喜的,待弟子登台赢他。” 普渡摇了摇头,道:“不可,你大师兄新接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各门各派的门长派主们俱在,他焉有不露面之理?况且大悲和尚指名点姓要你大师兄登台,若不登台,岂不是怕了他吗?” 夏侯仁哈哈一笑,对白一子说道:“师父所言极是,师弟无须替愚兄担心。”言罢走出东看台,来到比武台下。 夏侯仁没有像其他人似的,运用轻功提纵术,脚尖一点地,“噌”一下子飞上比武台。他为人一向稳重,而是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比武台。 上了比武台,夏侯仁冲着大悲罗汉施了个吉首礼,说道:“无量天尊,多年不见,老罗汉一向可好,贫道有礼了。” 大悲罗汉双手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不敢,不敢,承蒙老剑客挂怀,老僧实不敢当。老剑客德高望重,如今已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真是可喜可贺啊。” 夏侯仁道:“贫道才不惊人,艺不压众,如今执掌八十一门的门户,实在诚惶诚恐,还望老罗汉日后多多指教,贫道感激不尽。” 大悲罗汉道:“好说,好说。你我二人多年不见,不知夏侯老剑客的武功近来精进如何,老僧斗胆,想要当面讨教一二,还望总门长不吝赐教。” 夏侯仁道:“承蒙老罗汉抬爱,贫道如何敢不奉陪?不知老罗汉是要比拳脚呢,还是比兵刃呢?” 大悲和尚哈哈笑道:“老僧是拳脚要比,兵刃也要比。” 欲知二人比武胜负如何,请看第二十三章。 第23章 夏侯仁技压大悲僧,马凤姑大战巫红袍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道白云剑客夏侯仁在比武台上问大悲罗汉:“不知老罗汉是要比拳脚呢,还是要比兵刃呢?” 大悲罗汉哈哈笑道:“老僧是拳脚要比,兵刃也要比。” 夏侯仁微笑道:“好,老罗汉划出道来,贫道接着就是。” 大悲罗汉道:“久闻峨眉正宗的武功精妙绝伦,今日老僧就先用弥山掌领教领教总门长的峨眉掌,再用青铜禅杖领教领教总门长的白云剑。” 夏侯仁和大悲罗汉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无需多言了。 两人晃动身形,战在一起。 这一僧一道都是当今武林一流的高手,无坚不摧的弥山掌对奥妙通玄的峨眉掌,转眼就是八十个回合,没分胜负。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剑客夏侯仁是十四位绝顶高手排行榜当中名列第十一的人物,而大悲罗汉却榜上无名,他能跟夏侯仁一较高下吗? 这个问题咱们前面的章节里提到过,这里再跟大家说一说。 这个“十四位绝顶高手排行榜”的榜单是怎么来的呢? 那是三十多年前,在山西八宝莲花圣会上,天下英豪云集于此,各门各派的高人纷纷登台献艺。大家伙儿根据众位高人的各自表现,从中选出十四位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人物,给他们做了一个绝顶高手排行榜。 那么问题来了,这十四位高手是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呢? 当然不是,“天下无敌”这四个字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古往今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其实这个榜单排名并不十分准确,因为当年的莲花圣会有的人并未参加。 就拿偷天换日老剑魔金昌金泰斗来说吧,不仅能跟武圣人于荷大战数十回合不落败,还能从于荷身上盗走他的碧血鸳鸯剑。这是多大的能耐,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做到?可金昌却榜上无名。 还有武当山云霞观的观主,万丈光芒遮日月,云霞真人柳伯元。这位道爷的本领和小剑魔白一子在伯仲之间,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白一子在排行榜中名列第六,柳伯元却榜上无名。 因此,我们大家不要认为名列排行榜的人物就是无敌的存在,隐形高手有的是。 再说了,这个绝顶高手排行榜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三十年过去了,得有多大的变化,就拿徐良、白云瑞来说吧,三十年前他们还没出生呢,如今已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了。 江湖之中,变幻莫测,三十年间早已又有了新的武林格局,谁知道又出了什么高人? 拿大悲罗汉来说吧,三十年前他还只是铁掌门的一个副门长,武林地位无足轻重,而如今他已是中八门的总门长,执掌八家门派,弟子徒孙遍布天下,只要他一声号令,江湖之上就能风起云涌。 书归正题。 白云剑客夏侯仁和大悲罗汉交手八十个回合没分胜负,彼此之间就都知道遇到了劲敌。 两人都是当今武林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稍有失手,一世英名就将付之东流,因此谁也不敢大意,各自施展平生绝技,沉着以对。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两人依然是不分上下。 二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两人还是上下未分。 台下观战的群雄一个个屏气凝神,都被这二人给吸引住了。 不说旁人,单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心中怦怦直跳,冷汗都下来,比他亲自动手都紧张,生怕师父有个闪失。 那位说至于这样吗?至于。别人可能至于,夏侯仁太至于了。 这人到了一定的身份,不轻易跟人动手,因为都顾及身份。别说动手了,有的连吵架都不会,有失身份。就是非要动手的话,也得找那个跟自己身份、实力差不多的人动手。您各位什么见过一个壮汉和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打架的,几乎没有。 武林中人饶是如此,真正的武林高人是不会动不动就跟人比武的。 不能说腰里掖副牌,谁玩跟谁来,因为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人家打起来了,而且还动家伙了,那就叫什么武林高人? 但是,武林高人一旦跟人动了手,就得全力以赴,不能让自己的名望受损。 白云剑客夏侯仁现在什么身份?那是新上任的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 真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被老和尚一掌给打了,那还有什么脸管理八十一门派? 因此,不仅是白云瑞替师父担心,就连普渡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儿了。 简短截说,等夏侯仁和大悲罗汉打斗到三百多个回合的时候,胜负有了苗头。 大悲罗汉的弥山掌太过霸道,消耗内力太大,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内力就有点儿不济了。老和尚出掌略缓,也不像刚才那么勇猛了。 反观夏侯仁则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峨眉派的内家功夫向来以绵长着称,最不怕的就是打持久战。 还得说白云剑客夏侯仁,真有长者之风,他一看大悲罗汉败像已露,知道再打下去,这老和尚非输给自己不可。他一向是慈悲为怀,又岂能忍心让老和尚落败? 再看夏侯仁,打着打着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口诵道号说道:“无量天尊。老罗汉,你我大战三百余合未分输赢,就此罢手如何?” 大悲罗汉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夏侯仁有意相让,他心里感激之余还有点儿不服,心说你们峨眉派内功精湛,在拳脚上确实胜我一筹,不过兵刃上未必能赢老僧。 老和尚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总门长掌法厉害,老僧佩服之至。兵刃之上,老僧还要领教。” 夏侯仁道一声“请”,两人各取兵刃,又战在一处。 夏侯仁掌中一口白云剑,剑气纵横,神鬼莫测;大悲罗汉掌中一条青铜杖,呼呼挂风,势不可挡。 两人这一动用兵刃,比之刚才的拳脚功夫,更增了几分凶险。 书要简短。两人打斗到二百多个回合之时,大悲罗汉有点儿抵挡不住了,他的七十二路泼天杖法虽然威震武林,但跟夏侯仁潜心苦练七十多年的峨眉剑法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三分。 夏侯仁见大悲罗汉难以抵挡,他的慈悲之心又起来了,当下剑招放缓,只守不攻。 等打斗到三百个回合之时,夏侯仁用长剑一压大悲罗汉的禅杖,说道:“老罗汉,三百个回合已过,我赢不了你,你也赢不了我,你我二人偌大的年纪,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倒叫天下英雄嗤笑,还是收手吧。” 大悲罗汉这下真服了,什么你赢不了我,我赢不了你,这是人家夏侯仁客气,给自己脸上贴金,不是人家赢不了自己,是人家不想赢自己。人家给自己脸,自己得接着,再要死缠着不放,那叫不要脸。老和尚八十多岁的人了,什么不明白? 再看大悲罗汉,收回青铜杖,冲着夏侯仁深施一礼,道:“总门长,今日一战,老僧心服口服,自今日起,我中八门的门人弟子全力以赴的支持总门长掌管五宗十三派八十一家门户。”说完,他提着青铜杖转身跳下比武台。 夏侯仁心中十分高兴,觉得自己这么做太对了。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这话是一点不假啊。自己要是把大悲罗汉给打了,或者让他栽了跟头,得罪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中八门。自己倒不是怕中八门,只是中八门的门人弟子数千之众,要是处心积虑的跟自己作对,自己的总门长还怎么干? 俗话说得好,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人啊,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身份,还是得做好人啊。 夏侯仁冲着四方人群作了个四方揖,刚要下比武台,就听南看台处有一人说道:“夏侯老剑客好高明的武功,老朽也要领教领教。”随着声音,跃上一人。 来人是个红袍老者,看年纪已超古稀之年,浑身上下的衣服却是火炭红,手里握着一对镔铁怀抱拐。 夏侯仁一看,认识,乃是巫山派的派主,红袍老怪巫红袍。 夏侯仁口诵道号,说道:“无量天尊,原来是巫派主,巫派主一向可好,贫道问安了。”说着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巫红袍哈哈一笑,道:“老剑客太客气,您如今已是八十一门的总门长了,该老朽向您请安才是。”他话虽然这样说说,却并未还礼。 夏侯仁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不敢,日后还望贵派上下多多支持才是。” 巫红袍道:“好说,好说。老剑客,刚才大悲和尚与你比了拳脚又比兵刃,老朽眼馋的很啊。老朽斗胆,也想领教领教峨眉派的神功,你我二人也比比如何?” 夏侯仁虽然仁慈,但绝不是怕事之人,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能被巫红袍叫住吗?说道:“巫派主既有此意,贫道求之不得。” 两人刚要动手,就听台下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师兄且慢动手,师妹我有话要说。”话音未落,一个中年道姑飞身上了比武台。 但见这道姑年约四旬左右,容貌秀丽,只是两道眼眉长在了一起,婉约之中透着一股坚毅。 这道姑非是旁人,正是峨眉四剑中的老二,一字娥眉女马凤姑。看外表四十左右岁,实则已八十岁开外。 马凤姑来到夏侯仁面前,说道“师兄,杀鸡还用得着宰牛刀吗?你先先去,把巫老怪交给师妹我了。” 夏侯仁知道自己这个师妹性如烈火,而且说一不二,她既然想替下自己,那就要非替不可,只好说道:“师妹多加小心,师兄台下给你观战。” 说完又冲着巫红袍说道:“巫派主,失陪了。”言罢,身子一晃,轻飘飘落下比武台。 马凤姑看了看巫红袍,心中暗道:“好你个巫老怪,你明知道我师兄刚和大悲和尚大战多时,这个节骨眼儿上你登台挑战,这不分明是想乘人之危,以逸待劳吗?” 再看马凤姑,一伸手从背后拔出宝剑鎏彩虹,冲巫红袍说道:“巫老怪,想领教峨眉派的武功,那就请动手吧!” 巫红袍嘿嘿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字娥眉女马老剑客,可惜我要会的是新上任的八十一门总门长夏侯仁,可不是你马凤姑。” 马凤姑道:“我呸!巫老怪,你是真不嫌害臊,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想和我师兄动手,先胜了我掌中这口宝剑再说。” 巫红袍道:“好,既然马老剑客想要替你师兄出头,那就别怪老朽手下不留情了。” 马凤姑喝道:“你废什么话,谁让你留情了。看剑!”说着话,宝剑一挥,奔巫红袍面门便砍。 巫红袍只觉寒光一闪,冷森森的剑锋已到了眼前。他哪敢大意,赶紧抡拐招架。 两人插招换式,就斗在一起。 本来女子体弱,剑法也大都是以轻灵为主。可马凤姑则不然,她性格刚烈,剑法也是以刚猛为主。 她使得是九路披风剑,一路分九招,一招分九式,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非常,如同狂风一般。 巫红袍使得是六十四路阴阳拐,左手拐为阳,右手拐为阴,刚柔并济,阴阳相辅,十分厉害。他凭着这对双拐纵横江湖数十年,败在他手里的江湖高手数不胜数,他对自己的这对双拐一向充满信心。 可惜他今天遇到马凤姑了。 常言道,与虎同眠,焉有善兽?与凤同飞,必定俊鸟! 马凤姑是什么人?那是普渡的弟子,是小剑魔白一子、白云剑客夏侯仁的同门,大名鼎鼎的峨眉四剑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 马凤姑和巫红袍打斗到一百多个回合的时候,就听巫老怪“哎呀”一声,出事了。 诸位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看第二十四章。 第24章 毒龙手连伤三条命,小达摩怒斗雄霸天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一字娥眉女马凤姑正在大战巫山派的派主,红袍老怪巫红袍。 两人单剑会双拐,各显其能,打斗到一百多个回合的时候,就听巫红袍“哎呀”一声,跳出圈外。 只见巫红袍的左肩膀处鲜血直流,已然中了马凤姑一剑。这一剑想必伤得太重,要不然以巫红袍的身份,也不会叫出声来。 巫红袍将双拐交到左手,右手按住左肩头,一言未发,纵身跳下了比武台。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这位巫红袍未动手之前大话吹的挺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这武功也不咋地呀。 其实不是巫红袍武功不咋地,而是马凤姑武功太咋地。 别看一字峨眉马凤姑和寒江孤雁尚云凤这姐俩没进入十四位高手排行榜,但她二人的本领绝对属于绝顶高手之列。若是再往后排的话,我认为她二人完全可以排进前二十名。 不过真要来个二十位绝顶高手排行榜的话,峨眉派这师徒五人都上榜了,我估计普渡会有点儿不好意思。 书归正题。 马凤姑之所以登台,就是来替师兄夏侯仁对付巫红袍的,此时巫老怪已败走,她还剑入鞘,转身也下了比武台。 一时之间,偌大的比武台上空无一人。 正在这时,就听南看台处有一人说道:“我说诸位,还有没有人上台,要是没人上台的话我姓雄的就要登台了。” 这人连说三遍之后,无人答应,只见一条人影晃动,说话之人飞身跃上了比武台。 群雄甩目观瞧,只见登台之人年约五旬左右,身材高大,满脸凶相,双目之中透着杀机,令人望而生畏。 在他手里提着一对的特殊的兵器,猛一看像是一对钢鞭,其实不是,这对兵器有鸡蛋粗细,呈螺丝状,顶头有一个三棱大尖子。他这对兵器有个名字,叫做双杀毒龙钻。 只见此人登台之后,先在比武台上溜了两圈,然后冲着群雄说道:“诸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估计大家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在下姓雄,双名霸天,江湖人称毒手龙。有人问了,你是哪门哪派的呀。我告诉诸位,姓雄的没门没派,既不是什么门长,也不是什么派主。又有人问了,这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武林大会,你一个无门无派之人干什么来了?我再告诉诸位,姓雄的是以武会友来了,今日当着各位门长派主的面,我要会几位朋友。” 说着他眼望北看台处,叫道:“我说天龙门的高门长,你上来,你不是号称云中龙吗,今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看看是你云中龙厉害,还是我毒手龙厉害?你要是不敢上来,我就下去把你拎上来。” 好家伙,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太难听了,以武会友有这么会的吗? 坐在北看台的天龙门门长高飞勃然大怒,心说好你个雄霸天,为了当年那点儿事你还没完了,今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如此羞辱于我,高某人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他大声喝道:“雄霸天休要猖狂,高某到了。”随着话声,他飞身下了北看台,纵身一跃,跳到比武台。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个雄霸天和天龙门的门长高飞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如此出言不逊?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过节,就是这个雄霸天有点儿欺人太甚。 雄霸天说的没错,他是一名独行大盗,确实无门无派。多年来,他作恶多端,伤人无数,手底下有上百条人命案。数年前他一时心血来潮,感到自己一人闯荡江湖,有点人单势孤,于是他就打算投靠天龙门。 他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到了天龙门怎么也得弄个副门长当当。哪知道天龙门的门长高飞知道他为人不正,心狠手毒,根本就不收留他。 为此雄霸天心生怨恨,没少找天龙门的麻烦。高飞深知他难缠,也就忍气吞声,没跟他一般见识。谁曾想一味的容让却换来雄霸天的日益嚣张,今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居然敢如此公然挑衅。 云中龙高飞身为一门之主,那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高飞登上了比武台,把掌中一口曜日龙麟刀一晃,用手点指雄霸天,喝道:“姓雄的,高某人与你何愁何恨,你竟然敢如此不敬于我,莫非当真本门长怕你不成?” 雄霸天冷笑道:“高飞,你我之间是没有什么愁恨,怨只怨你有眼不识泰山,你不是没把我姓雄的放在眼里吗?那好,今天就在这比武台上,让你见识见识我毒龙手的厉害。废话不用多说,接招吧你!”说着话,把掌中一对双杀毒龙钻左右一分,奔高飞顶梁门就打。 高飞摆刀相迎。两人战在一处。 等这两人打斗到五十多个回合之时,明眼人就看出来了,云中龙不是毒手龙的对手,高飞打不过雄霸天。六十个回合刚过,就听“啪”一声响,雄霸天右手的毒龙钻正打在高飞的脑袋上。 那雄霸天心狠手辣,这一下子打了个结结实实,只打了个万朵桃花开,高飞哼都没哼一声,死于非命。 再看雄霸天,仰天哈哈一阵狂笑,道:“什么天龙门的门长,不过尔尔罢了。” 就在此时,比武台下“噌”一下子又跳上一人。 这人是个年轻小伙儿,也就二十多的年纪,手里紧握着一口钢刀。只听这小伙子大喊一声:“雄霸天,还我师父的命来!”说着话,跳到雄霸天面前,抡刀就剁。 这小伙子不是旁人,乃是高飞的徒弟,小白龙陈亮。陈亮一看师父惨死,不由得血灌瞳仁,眼珠子都红了,也就忘了后果,一心想给师父报仇。 可是他师父都不是雄霸天对手,更何况是他,不到十个回合,被雄霸天一钻正砸在后腰上,登时气绝身亡。 雄霸天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笑罢多时他眼望西看台,高声叫道:“雁行门的莫门长,该你了,上来吧,是条汉子你就登台,是只乌龟你就缩着别动。” 他话音刚落,就见西看台处闪出一条人影,晃了两晃,飞身跳上了比武台。 就见此人约有四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蓝袍,身形削瘦,掌中握着一柄九曲弯弯剑,正是雁行门的门长,九曲神剑莫行空。 可能又有朋友要问了,这雄霸天跟雁行门的门长莫行空也有过节吗,怎么说话也这么可恨? 有。有是有,不过他二人之间还真算不上什么过节,说出来简直就令人可发一笑。 皆因为莫行空有一个小妾,长得貌美如花,十分诱人。有一次莫行空陪着这个小妾上山还愿之时,被雄霸天看见了。 雄霸天这家伙还是个色鬼,这一看见不要紧,可把他给馋坏了,哈喇子都流了一地,恨不得相拥入怀,占为己有。 后来雄霸天曾多次拜访雁行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莫行空能发扬助人为乐的高尚风格,把如花似玉的小妾让给自己。 那莫行空能干吗,把我心爱的女人让给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自然是不同意了。 得,这样一来就把雄霸天给得罪了,故此今日在比武台上才对莫行空恶语相向。 莫行空看了看雄霸天,又看了看倒在比武台上高飞师徒的尸体,说道:“雄霸天,你也忒狠了点儿吧,比武较量,点到为止,何必多伤性命?” 雄霸天喝道:“莫行空,你废什么话,比武打斗,讲的就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他把我打死了怨我没本事,我把他打死了怨他没能耐,说别的都没用。我说你敢不敢跟姓雄的动手,敢就亮你的剑,不敢就滚下台去做个缩头乌龟。” 莫行空冷笑道:“好一个无知的狂徒,既然听不进人话,那莫某人就给你点颜色瞧瞧。”说罢,一晃掌中九曲弯弯剑,分心便刺。 雄霸天说声“来得好”,抡开一对双杀毒龙钻,招架相还。 感情这两人一伸上手,莫行空也不是雄霸天的对手。 也难怪雄霸天猖狂,这家伙确实挺厉害,掌中这对毒龙钻凶狠异常,真如同两条毒龙相仿。而且此人生性残忍,所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两人打斗到四十多个回合,莫行空就有点儿吃力了,仗着剑法古怪,还能抵挡一会儿。 六十多个回合过后,莫行空完全处在了下风,被雄霸天逼得连连倒退,已无还手之力。 观战的群雄之中有人暗暗替莫行空担心,恐怕这位雁行门的门长也难逃毒手。 果不其然,七十个回合堪堪刚过,雄霸天左手毒龙钻的钻尖正刺在莫行空的前心上。莫行空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雄霸天的右手钻又到了,这一钻击碎了莫行空的头颅。 雁行门的门长九曲神剑莫行空命丧比武台。 再看雄霸天,连伤三条人命之后,兴奋的满脸横肉直颤,双目之中凶光更盛。他站在三具尸体中间,双手握着沾满血肉的毒龙钻,简直就跟嗜血魔王一般。 他看了看四方人群,准备再找一个仇人过过瘾。 哪知道他这近似疯狂的举动却惹恼了台下一人,谁啊?正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发起人,新上任的上三门总门长,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白云瑞坐在东看台,越看越怒,心说,这个雄霸天也太不像话了,这哪是以武会友啊,这分明是寻仇。我一封封书信把众人请到峨眉山,是来召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武林大会的,你把人家都打死了,我如何跟人家的门人弟子们交待? 人家受我白云瑞之邀请,不远千里来到峨眉山,结果却把性命丢这儿了,我姓白的成什么人了? 你所杀之人真要是大奸大恶之徒倒也罢了,可人家不是啊,没听说天龙门的门长高飞和雁行门的门长莫行空有什么恶行啊?还有高门长的徒弟,对一个后生晚辈你都能痛下杀手,简直可恶至极。 白云瑞越想越生气,他一看雄霸天左顾右看,还想再找人叫号,不用问,吃柿子都挑软的捏,他敢叫号之人的武功肯定都不如他。 你说被叫之人怎么办?不上台吧,当着群雄的面,栽了。上台吧,不免又要遭他的毒手。 小达摩再也忍不住了,也没跟身边的人打招呼,身子一晃,出了东看台,再一晃,登上比武台。 白云瑞冲着雄霸天一抱拳,道:“朋友,还想再打吗,白云瑞陪你过过手如何?” 雄霸天哈哈笑道:“行啊,玉面小达摩白大侠肯赏脸,姓雄的求之不得。阁下如今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了,打了你可比打刚才那三个废物露脸。” 白云瑞淡淡道:“是吗,只怕朋友没那个本事。” 雄霸天冷笑道:“白云瑞,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姓雄的还真不听邪。这两年你的江湖名望确实不小,什么山西雁徐良啦,什么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啦,又什么龙虎双雄啦,什么武林后起之秀啦,我呸!那是江湖上把你们捧过头了。你不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召开人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废话少说,动手吧!” 白云瑞的火腾一下子就起来了,探膀臂,摁绷簧,“仓啷啷”一声响,从背后拔出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心说好你个雄霸天,连伤三条人命还敢如此猖獗,白某人岂能饶你? 白云瑞这一亮兵刃不要紧,才要引出下文书的一段精彩故事:白云瑞刀劈雄霸天!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第二十五章。 第25章 白云瑞刀劈雄霸天,房书安对阵孙士达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毒龙手雄霸天连伤三条人命,凭着掌中一对双杀毒龙钻,打死了天龙门的门长云中龙高飞和他的徒弟小白龙陈亮,还有雁行门的门长九曲神剑莫行空,雄霸天觉得不过瘾,还想寻机再伤人命,如此一来,可就激怒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白云瑞登台之后,和雄霸天言语失和,小达摩一怒之下,亮出了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 雄霸天见白云瑞亮出兵刃,他大喝一声,抡动毒龙钻,劈头就打。白云瑞摆刀相迎。 两人身形晃动,就战在一起。 要说毒龙手雄霸天的武功确实厉害,不厉害云中龙高飞和九曲神剑莫行空能命丧他手吗? 不过他再厉害也得分跟谁比,跟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比到一块儿还差了点儿。 要是在半年以前,白云瑞还真未必能是雄霸天的对手,但现在的白云瑞可远不是半年前的白云瑞了。 这半年多来,白云瑞在几位师尊的精心栽培下,日夜不停的勤修苦练,白天练招式,晚上修内功,一身武功比之从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等雄霸天和白云瑞堪堪打到五十个回合之时,就有点儿吃力了,身法散漫,招数慌乱,明显不是小达摩的对手。 雄霸天眼见不敌,不由得狂性大发,把毒龙双钻舞动得呼呼山响,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招式,恨不得一下子把白云瑞砸成肉泥。但是,你本领没到那儿,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又能如何? 白云瑞心说,杀恶人即是善念,此等武林败类留他何用?当下刀招加紧,越打越快,猛然间纵身而起,一招“力劈华山”正劈在雄霸天的脑袋上。 白云瑞的功力何其深厚,掌中这口金丝龙鳞闪电劈何等锋利?这一刀以上试下,登时就将这个为祸武林多年的毒龙手劈为两半。 观战群雄见白云瑞刀劈了雄霸天,很多人都高声喝彩,尤其是天龙门和雁行门的门人弟子,一个个热泪盈眶,对白云瑞感激的无可无不可。 白云瑞宝刀还鞘,命人把死尸抬下,自有峨眉派的弟子们上来清理战场。比武台上血肉模糊,得收拾收拾啊。 云中龙高飞和小白龙陈亮的尸体交给天龙门的门人,九曲神剑莫行空的尸体交给雁行门的门人。剩下毒龙手雄霸天的尸体虽然无人认领,但人死不结仇,白云瑞吩咐人给他收尸入殓,埋在了峨眉后山。 那位说出了人命案,不用通报当地官府吗? 不用,江湖上打打杀杀,闹出人命一向是民不告官不究。武林中人整日里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三五条人命算个啥? 闲言少叙,待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又有人登台了。 登台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穿红挂绿整得挺花哨,手中提着一口三叉鬼头刀。 这人登上了比武台,先是冲着四方人群抱了抱拳,接着高声说道:“诸位门长,诸位派主,小子给大家问安了。我先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莲花门的弟子,姓樊叫樊成,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漂水莲。我不提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近年来我们莲花门和上三门之间闹了些矛盾,至于里面的恩怨情仇我也不想在此多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在下今日登台可不是寻仇来了,因为我知道我这两下子不配,我能打过白眉大侠徐良吗,我能打过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吗?自然不能。既然不能我也不会自讨没趣。那位问了,你漂水莲登台干什么来了?那还用问吗,这是比武台,我自然是比武来了。那位又问了,你樊成要和谁比武呢?这也不用问,自然是和没能耐的。那位还问了,人家别人比武都是找那有能耐的,你怎么找没能耐的啊?很简单,因为我没能耐,就得也找没能耐的,有能耐的我也打不过啊。那位还接着问了,这天下群雄之中谁没能耐啊?这个问题问得好,群雄之中大多数都有能耐,但也有没能耐的,我今天就在群雄之中找一个没能耐的比试比试。” 说到这儿他提高声音,冲着东看台处叫道:“我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房爷,请登台吧,我樊成想和你比试比试。” 房书安一听,心说我的妈呀,这小子在台上嘚嘚了半天,原来是看中房爷我了,莲花门的门人都他妈的恨死我了,我登台能有好吗?看这小子刚才登台的架势,这么高的比武台“噌”一下子就窜上去了,能耐肯定比我高得多。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想必也不是省油灯,我老房的几招绝技用在这家伙身上恐怕不好使。嘿,这可怎么办,我是上去还是不上去? 房书安正在危难之际,他身边的诙谐童子方宽用手捅了捅他,说道:“师兄,人家指名点姓叫你登台比武呢,你听见了吗?” 房书安把眼一瞪,道:“废话,我耳朵又不聋,能听不见吗?” 多臂童子方宝接着道:“那你不赶紧上去,还愣着干什么?” 房书安道:“你们懂个屁,我正在想计策呢,能贸然上去吗?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方宽嘴一撇,道:“我说师兄,你不会不敢吧,天下英雄可是都看着呢。” 这时候坐在他们前面的小剑魔白一子回头说道:“书安莫怕,跟我来。”说着站起身来,用手一抓房书安的后衣领,纵身离开东看台。 白一子的身法多快,眨眼之间,已把房书安带到离大会现场二里之外的地方。 房书安问道:“老爷爷,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白一子道:“我现在就教给你三招绝技,然后你再登台应战。” 房书安道:“我的爷爷,您老说的简单,时间仓促,我也学不会啊。” 白一子道:“别多话,招数简单,一看就会,学会这三招以后打樊成这样的绰绰有余。看好了!”说着白一子演示了一遍。 房书安看完,眼睛都亮了。这三招也太棒了,简单易学,精奇绝妙。 有朋友要问了,白一子交给了房书安三招什么绝技? 我也不知道,小剑魔的绝技,我上哪儿知道去?总而言之,房书安跟着白一子学了三招极其厉害的招数。 书要简短,房书安跟白一子学会三招绝技之后,二人回到了东看台。前后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此时漂水莲樊成正在台上叫喊呢:“房书安,你听到没有,你敢不敢上来?不敢登台就支应一声,窝在下面装熊可不算好汉!” 房书安现在心里有底了,胆气也就壮了,高声叫道:“啊呔!大胆的樊成休要猖狂,慢要撒野,你家房爷到了。” 再看细脖大头鬼,昂首挺胸来到比武台下,大摇大摆的顺着楼梯走上比武台。 来到樊成面前,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姓樊的,你瞎咋呼什么,你家房爷纵横纵横江湖多年,会过的高人无数,能被你叫住吗?你四两棉花纺一纺(访一访),你家房爷怕过谁?飞剑仙朱亮怎么样?飞云道长郭长达怎么样?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怎么样?金灯剑客夏遂良怎么样?乃至武圣人于荷又怎么样?这些人我尚且不惧,能怕你个无名之辈吗?刚才房爷撒尿去了,就耽搁这么一会儿,看把你急的,想找死也不差这么片刻吧。” 樊成冷笑道:“房书安,你甭白话,我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吗,能耐就在这张嘴上,除了耍嘴皮子你还有什么本事?看刀吧你!”说着抡刀奔房书安便砍。 房书安拔出自己的一尺二寸长小片刀,摆刀招架。 你说神奇不神奇,也就两个照面,樊成只觉得脑袋旁边一凉,左耳朵被房书安给削下去了。 这一下子直把个漂水莲樊成吓得亡魂皆冒,心说这是传说中那个大饭桶房书安吗,怎么这么厉害? 房书安这一刀得手,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先是一愣,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喜若狂。老房心说,我的天呐,这小剑魔教给我的招数也太厉害了,想不到我老房活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身怀绝技的人了。 再看房书安,把小片刀“唰唰”又空挥两下,点指樊成道:“我说姓樊的,你服不服,不服接着打,下一刀我就扎你的眼睛。” 樊成用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耳处,都有点儿吓懵圈了,怎么中的刀完全不知道,哪里还敢再战? 他心里虽怕,但嘴上不能说软话,说道:“姓房的,爷爷是一不小心才着了你的道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待爷爷伤养好了之后再找你算账。”说着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耳朵,转身跳下比武台。 你说这樊成倒霉不倒霉,当着群雄的面,在比武台上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结果一伸手,不过两招就把耳朵混丢了。最气人的是,居然是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给削下去的。 群雄之中有的人眼光独到,能看出房书安刚才那两招的绝妙之处,知道他肯定是得了高人的传授,但大多数人都没看出来。 有的说:“江湖传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是大草包一个,看来传言有误啊,他这两下子干净利落,两招就把那樊成的耳朵削下来了,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有的说:“莫非房书安最近长能耐了?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看来这话一点儿不假啊。这房书安整天和徐良待在一起,没准儿把他干爹的绝招学会了。” 还有的说:“这漂水莲樊成也太不济了,你说你连房书安都打不过,也敢登台?” 按下群雄怎么议论不提,单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老房本来就爱嘚瑟,这一露脸,更是乐得北在哪儿都不知道了。他挥舞着小片刀,连摇脑袋带晃屁股,冲着台下高声叫道:“我说各位,刚才我老房那两下子怎么样?” 群雄之中有好事之人大声应道:“太厉害了!房爷刀法盖世,神勇无敌!” 房书安听了这话,美得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说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别看我房书安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那是我不想显摆,真要惹急了我,我可不是好惹的。今天怎么样,一个小小的漂水莲樊成居然敢跟我叫板,结果却把耳朵混没了,真是令人可发一笑啊。” 房书安正说着呢,只听台下有一个人说道:“房书安休要得意忘形,老夫到了。”随着话音,一人飞身跃上比武台。 房书安甩脸一看,只见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报名,原来是莲花门的副门长,银莲朵朵孙士达。 我们知道,莲花门的门长原本是飞云道长郭长达,自从他伏法以后,莲花门不能群龙无首,经过众门人的推举,又选出两位门长,正门长是万朵金莲孙士昌,副门长是他兄弟银莲朵朵孙士达。这次参加武林大会,就是由副门长孙士达带着几名弟子来的。 漂水莲樊成是孙士达的大徒弟,徒弟在房书安手里吃了大亏,可把孙士达给气坏了。他大骂徒弟饭桶,心说谁不知道房书安是天下有名的大饭桶,你比饭桶还饭桶,你是为师的顶门大弟子,跟为师学艺十几年,居然输给了房书安这么个无能之辈,可恼啊可恼,可恨啊可恨! 房书安在台上这一嘚瑟,更把孙士达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也不顾自己莲花门副门长的身份了,一怒而登台。 房书安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怒容的孙世达,毫不畏惧,把大脑袋一晃,道:“我说孙门长,莫非你也想和我老房动动手吗?” 孙士达冷笑道:“不错!房爷既然是刀法盖世,神勇无敌,老夫自然要当面讨教几招。” 房书安笑道:“我说孙门长,姓房的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你肯不肯听?” 孙士达道:“房爷请讲。” 要想知道房书安说出什么话来,请看第二十六章。 第26章 房书安露脸洋洋得意,孙士达徒劳悻悻下台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莲花门的副门长孙士达为了给徒弟漂水莲樊成报仇出气,一怒登上比武台,要跟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动手。 房书安说道:“我说孙门长,姓房的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你肯不肯听?” 孙士达道:“房爷请讲。” 房书安道:“孙门长,我看咱们也不用比了。至于为什呢,原因很清楚,因为你白给啊,伸手你也得趴下。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又是莲花门的副门长,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让我把你打个狗啃屎,或者再把你的耳朵也削下来一个,我怕你脸面上不好看。再说了,真要是把你耳朵削下去一只倒也罢了,怕只怕房爷我手一哆嗦,再把你的鼻子给划拉下去,到时候你哭着喊着非要认为我当干爹,你说我收是不收?不收吧,你苦苦哀求,收吧,我老房还真不想认你这个干儿子。因此呢,我一考虑,咱们还是别打了,免得到时候让我老人家心里为难。” 房书安这番话一说完,把个银莲朵朵孙士达达气得脸都白了,大声骂道:“房书安,你放什么歪屁,我认你当干爹,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着打!”说着话,往前一纵身,举掌就要打。 房书安往旁一闪身,叫道:“且慢!” 孙士达把掌力收回,道:“房书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房书安道:“我说孙士达,你还真想动手吗?” 孙士达喝道:“废话!我不动手跑到比武台上跟你逗闷子来啦?” 房书安道:“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也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亮你的兵刃,房爷跟你一决胜负。” 孙士达冷笑道:“姓房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打你老夫还用动兵刃吗?老夫的一双肉掌就能要你的命。” 房书安道:“那可不行,房爷我动用了小片刀,你也得亮家伙,免得你输了不认账,说我欺负你。” 孙士达气道:“好好好,房书安,既然你存心想死,老夫就满足你。”说着一探手,从背后拔出他的七朵莲花剑,抡剑就砍。房书安晃动小片刀相迎。 两人战在一起。 要说房书安对战孙士达就像刚才打樊成似的,三招两式就把他拿下了,那纯粹是妄想。银莲朵朵孙士达能被推举为莲花门的副门长,一身本领大了去了,也别说房书安只跟白一子学了三招,就是小剑魔亲自动手,三招之内想拿下孙士达也很难办到。 但是,孙士达想胜房书安也不容易。 两人一交手,孙士达就看出来了,房书安只有三招厉害,其余的招数简直就不值一提。可偏偏就是这三招,自己居然破不了。 就凭着这三招,房书安一直跟孙士达打了三十多个回合而不分胜负。 要在以往,就凭放书房那两下子,别说跟孙士达打三十多个回合,就是三个回合也接不住。可如今有了三招绝技在身,虽然赢不了孙士达,但足以防身,看样子再打三十多个回合也不会落败。 还别说,房书安那三招虽然厉害,但毕竟是刚学的,还不怎么熟练。而通过跟孙士达这么一交手,有了实战经验,三招绝技越使越娴熟了。有时候使顺了手,三招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还能把孙士达逼个手忙脚乱。 房书安越打越高兴,心说我老房竟然能和莲花门的副门长打个不分胜负,这是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今天在这比武台上,我房书安扬名露脸,我看以后谁人还敢轻视于我。 房书安倒是越打越高兴,孙士达却是越打越憋屈。 孙士达心说,栽了,今天算是彻底栽了,我堂堂的莲花门副门长,今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居然赢不了这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越想越生气,眼露凶光,屡使杀招,恨不得一剑把房书安扎个透明窟窿。但说也奇怪,每次都能被房书安那三记怪招化解。 正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又有人登台了。只见东看台处飘出一条人影,一人如同一只大雁一般飞上了比武台。 来人谁呀?非是旁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干爹,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大将、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 那位说徐良怎么上来了?替换房书安来了。老西儿心疼房书安,怕自己这个干儿子出个什么闪失。 别看当初房书安死皮赖脸非要拜徐良当干爹的时候,徐良没当回事儿,但俗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得,就是跟一只动物处时间长了也有一定的感情,更何况房书安这么大一个人呢?再加上这几年房书安对徐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爹这么叫着,老西儿能不受感动呢? 因此这几年下来,徐良对房书安有了很深的感情,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刚才房书安对战漂水莲樊成,三招两式就削掉了樊成的一只耳朵,并将其吓退,徐良打心眼儿里替房书安高兴。老西儿心说,行,大脑袋有出息了,也不知跟白一子老前辈学了什么秘诀,这两招使得太漂亮了。 可接下来老西儿却生气了。 徐良想的是,房书安你既然胜了,就该见好就收,赶紧下台得了。可房书安是那省油灯吗?没本事的时候就爱嘚瑟,如今有了三招绝技在身,嘚瑟的更来劲了。结果把银莲朵朵孙士达给招惹上去了。 房书安跟孙士达一交手,徐良可有点儿坐不住了。 老西儿看出来了,别看房书安仗着三招绝技一时半会儿不会落败,可百招过后就很难说了,毕竟那孙士达的功力比房书安强太多了。房书安好不容易凭着真实本领露一回脸,别再回头儿栽在这个孙士达手里。 故而徐良才登台。 徐良来到两人近前,说道:“二位住手,山西人有话要说。” 孙士达撇眼一看是徐良,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仗剑说道:“徐良,你待怎讲,莫非想要和房书安双战于我不成?来来来,拔你的刀,老夫以一敌二,又有何惧?” 房书安道:“我呸!孙士达,你要不要脸,你连房爷都打不过,还吹什么大气?你也不看你什么德行,配让我们爷俩儿一起动手吗?” 徐良一乐,笑道:“我说孙门长,你是不是很想让我俩双战于你?可惜山西人不上你的当。” 孙士达久战房书安不下,心里很是着急,他此时特别想让徐良和房书安双战自己,因为那样一来自己就能找个台阶下了。你白眉大侠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双斗于我,老夫故而才抵挡不住,这样下台不丢人。 徐良那是什么人?眼睫毛都是空的,能看不出孙士达的用意吗?老西儿心说,我只要一拔刀,就成了俩打一个,不仅房书安不露脸,三老子我也没面子。 孙士达目的没达到,有点儿恼羞成怒,喝道:“徐良,你既然不敢出手,老夫和房书安还未分出胜负,你登台意欲何为?” 徐良笑道:“山西人登台不是来和你比武的,而是来劝和的。我说孙门长,既然你和房书安势均力敌,难分胜负,我看也不用打了,就算双方平手如何?” 孙士达怒道:“呸!房书安算个什么东西,绿林的败类,一个整天只会耍嘴皮子的货,老夫能和他平手吗?简直是一派胡言!” 房书安喝道:“孙士达,闭上你喷粪的臭嘴,几十个回合过去了,连房爷的一根毛也伤不了,你还猖狂个屁啊?怎么的,不服咱们接着大战三百回合。” 徐良道:“孙门长,你要是觉得能打赢房书安,你就接着打,怕只怕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于你的脸上不好看。” 孙士达又气又恨,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办,接着打还是就此下台? 折腾了半天和房书安打了个平手,就此下台实有不甘。可不下台一时之间又赢不了这个大头鬼,徐良说的确实没错,自己身为堂堂的莲花门副门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死缠着这么个货色不放吧? 孙士达衡量再三,把脚一跺,咬牙道:“好,房书安,今天老夫就暂且放你一马,日后相遇,老夫绝不留情!” 房书安道:“孙士达,你先别放空炮,日后相遇,还不定谁给谁留情呢。” 孙士达不再理他,还剑入鞘,纵身跳下了比武台。 房书安把手中的小片刀晃了三晃,还想在台上接着嘚瑟,徐良把眼一瞪,喝道:“房书安,见好就收,赶紧随我下台。” 老房嘿嘿一笑,不敢违背,只好跟着徐良下了比武台。 自此,房书安一战成名,虽然还算不上多么厉害的武林高手,起码有了防身的绝技,一般的武林人物已经不在老房的眼里了。 书要简短。 徐良、房书安刚下去,又有人登台了。 这次登台之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小伙子短衣襟小打扮,穿戴的紧陈利落,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绷挂之处,空手没带兵刃。 只见这小伙子冲着四方人群抱了抱拳,说道:“诸位武林前辈,诸位兄弟姐妹,在下不才,乃是华拳门的弟子,姓鲁名飞雄,江湖上有个不值一提的小绰号,叫登山豹子。当着各位高人的面,在下原本不敢登台,可又一想,天下英雄齐聚一堂,这机会实属难得,在下学艺十几年,好歹也学了几招花拳绣腿,故此想当着大家的面演示演示。当然了,我这两下子实属稀松平常二五眼,练的不好之处还请朋友们不吝赐教。闲言少叙,咱们说练就练。” 这鲁飞雄说完,往下一俯身,练了一趟拳脚。 还别说,鲁飞雄的拳脚功夫是真不错,伸胳膊抬腿,都有独到之处。那真是手似流星眼如电,腰似蛇行腿如钻,猫窜狗闪,兔滚鹰翻,蟒翻身,龙探爪,猴上树,虎登山,练的精彩极了。 人群之中掌中雷动,传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练完以后,鲁飞雄在台上一站,气不长处,面不改色,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这才叫真功夫! 不能说你练完以后,额头鬓角四鼻子汗流,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喘粗气,那就算栽了。 鲁飞雄面有得色,心里十分高兴。 是啊,勤学苦练十几年,谁不想在人前显胜,傲里夺尊。 正在此时,就听台下有一人说道:“鲁兄弟好棒的拳脚,愚兄不才,倒要领教。”随着话声,跳上了一名中年汉子。 这汉子穿青挂皂,也是一副短衣襟小打扮,空手没带兵刃。他自己一介绍,原来是神拳门的弟子,大力神拳韩三霸。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介绍两句。 这华拳门和神拳门同属河南武林界,华拳门的总舵在洛阳府,神拳门的总舵在南阳府,两家门派相距不远,又都是以拳法着称,故此两家多有往来。 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这话还真要一定的道理。由于两家都是练拳的,彼此之间常有切磋,互有胜负,谁也不服谁,因此暗地里两家一直在较劲儿。 今天华拳门的弟子鲁飞雄在比武台上这一露脸,神拳门不高兴了,故此韩三霸也登了台。无他,就是想压一压华拳门的风头儿。 鲁飞雄冲着韩三霸一抱拳,笑道:“原来是韩三哥,莫非韩三哥想陪兄弟走两趟吗?” 韩三霸道:“愚兄正有此意,一个人练终归不如两个人练来的痛快,不知鲁兄弟肯赏脸否?” 鲁飞雄道:“既然三哥看得起兄弟,兄弟焉有不奉陪之理?” 欲知两人动手胜负如何,请看第二十七章。 第27章 赛灵猴贻笑众英豪,如意教扬威峨眉山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华拳门的弟子登山豹子鲁飞雄登台献艺,赢得了天下群雄的热烈掌中,如此一来,就引起了神拳门的弟子大力神拳韩三霸的不满。 因为在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家门户当中,华拳门和神拳门都是以拳术着称,又同属河南武林界,多年来两家一直互相较劲,谁也不服谁。 华拳门的鲁飞雄这一露脸,神拳门的人看不下去了,故此韩三霸才登台,要当着群雄的面压一压鲁飞雄的风头儿。 书要简短。 鲁飞雄和韩三霸当场一动手,韩三霸不是对手,四十多个回合被鲁飞雄一拳打倒在地,韩三霸满面含羞带愧的下了比武台。 登山豹子鲁飞雄倒挺识趣,知道这武林大会上高手云集,比自己能耐大的高人数不胜数,自己能替华拳门露露脸已然是侥幸之至,可不敢恣意妄为,因此他见好就收,冲着四方人群拱了拱手,也跳下比武台。 鲁飞雄刚下台,又有人登台了,一报名,原来是大圣猴拳门的弟子,赛灵猴刘宝。 这刘宝先是练了一趟猴拳,上下翻滚,闪展腾挪,也确实不错,赢得了大家的一些掌声。 可接下来这刘宝就有点儿下道儿了,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他中了什么邪。他居然,他竟然,他胆大包天天包胆,竟敢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挑战刚卸任的总门长普渡普群生。就听他说道:“天下的英雄请了,在下登台除了给大家展示展示拳脚之外,还想跟一位高人伸伸手。谁呢? 他就是普渡普老剑客。普老剑客,麻烦你登台吧,在下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天下群雄听了,无不忍俊不禁,一大半的人都被刘宝此举给气乐了。众人心说:这小子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挑战普渡?也别说是你,就是你们大圣猴拳门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够普老剑客一划拉的。干脆你别叫刘宝了,改名叫活宝得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你这不是耍活宝吗? 普渡听了刘宝之言莞尔一笑,连眼皮也没抬。峨眉四剑听了也只是互相看了看,微笑不语。 那位说这爷儿五个不生气吗?当然不生气。这五位是什么身份,赛灵猴刘宝又是什么身份,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犯得着生气吗? 像刘宝这样的,也别说让普渡伸手,就是峨眉四剑之中任意一位也不会跟他动手,只要一动手就算栽了,太有失身份了。 也别说普渡和峨眉四剑不生气,就是徐良、白云瑞听了也只是噗嗤一乐,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倒是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气得够呛,老房心说,都说我房书安脸皮厚,想不到这小子的脸皮比我还厚,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普老剑客动动手,这不是他妈的白日做梦吗?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刘宝是不是傻了,要不然怎么敢如此大放厥词? 当然没有傻。这小子不仅不傻,粘上毛比猴都精,真不愧人送外号赛灵猴。他自有他的打算。 刘宝知道,凭着自己这两下子,要想在天下群雄面前扬名立万,简直比登天还难,故此他才剑走偏锋,想了这么个主意。 他心里明白,只要普渡一登台,哪怕跟自己说句话,对自己来说都是无上的光荣。要是再能打自己一掌或踢自己一脚,那就更不得了了,自己立时就能成名露脸。放眼整个武林,谁敢和普渡普群生动手,我赛灵猴刘宝就敢!而且他也知道,以普渡的身份,就是动手也绝不会伤自己的性命,甚至都不可能让自己受伤。 像这样的好事儿让哪儿找去?只有今天这个场合。 哪知刘宝咋呼了半天,别说普渡了,整个峨眉派也没有一个登台的。 刘宝一看自己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他可不干了,再次说道:“我说普渡普老剑客,您老人家听到没有,敢不敢登台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这下儿白云瑞可忍不住了,心说这小子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也罢,待我上台找教训他一顿再说。想到这儿白云瑞身子一动,就想起身登台。 可就在这时,只见有条人影一晃,已然有人登了台。 登台之人是个四十多岁汉子,一报名,乃是快刀门的门长,快刀手祁向北。 这祁向北是个直爽汉子,对刘宝的言行举止很不以为然。祁向北心说,大圣猴拳门的门长是钻天神猴孙不管啊,你老孙也太不像话了,门下弟子如此胡闹你还真不管啊?你们真不愧是大圣猴拳门的,这不纯粹就是耍猴吗?好,你老孙不管,我替你管。 再看祁向北,报完名之后冲着刘宝一睁眼,道:“刘壮士,猴拳你也练了,大家也为你叫好了,还不下去更待何时?莫非真要闹个灰头土脸才肯下台不成?” 刘宝道:“我说祁门长,我姓刘的登台要会的是普渡普老剑客,你上来插一杠子干什么?” 祁向北笑道:“普老剑客让我招接接你的高招,打赢了我他老人家才肯登台。废话少说,接招吧。”说着话,左手一晃,右手一掌直击刘宝面门。刘宝往旁一闪身,接架相还。 虽然说祁向北是以一口快刀扬名武林,但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起码打刘宝没问题。 两人交手也就二十几个回合,刘宝的屁股上狠狠挨了祁向北一脚,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屎。在群雄的哄笑声中,刘宝狼狈不堪的跳下了比武台。 别看祁向北今日打了刘宝,却也为他惹下了不小的麻烦,日后刘宝的师父钻天神猴孙不管接二连三的找快刀门的麻烦,皆因此事而起。当然了,这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简短截说,祁向北将赛灵猴刘宝打下比武台之后,五虎刀门的门长断魂刀彭玘登台了,他要领教领教祁向北的快刀…… 咱们这么说吧,在场的都是武林中人,都是不肯让人的血性汉子,谁不想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露露脸,扬扬威? 于是乎,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门各派的高人纷纷登台亮相,各自都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招露了出来。 武林大会一直进行了六天,这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几乎有一多半都登台献艺了,只有剩下的一少部分一直作壁上观,看样子他们也没有登台的打算。按说武林大会开到现在也接近尾声了,到了该结束的时刻了。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第六天头上出事了。 单说这天早上,比武台下的东西南北四座看台里群雄毕至,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正在向天下群雄致大会结束答谢辞。 就在这时,只听东北方向传来一片马蹄声响,气势汹汹,声若奔雷,震的山谷都应回音,听声音最少也有数百骑之众。 群雄纷纷站起身来,甩目观瞧。 随着马蹄声响,就见一片尘土飞扬,数百匹快马顺着山道飞奔而来,如同潮水一般涌到群雄的近前。 这些人队伍整齐,人数虽多,却是井然有序,一看就经过正规专业的训练,绝非一帮乌合之众。 马上乘客打扮相同,只是衣服的颜色各异。 这帮人马分为四个队形,一个队形全部穿白,一个队形全部穿红,一个队形全部穿青,一个队形全部穿黑。那真是穿白的白如雪,穿红的红似血,穿青的青如蟹,穿黑的黑似铁。 往身上看,有的佩刀,有的悬剑,有的背枪,有的挂戟,反正是十八般兵刃应有尽;脸上看,一个个神采奕奕,气宇轩昂,那真是胖大的魁梧身强体壮,瘦小的精神斗志昂扬。 为首共有十二匹马,四匹在前,八匹在后。马上十二名乘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是这些人的头领。 在这十二匹马后面,有一匹丈二青鬃马,马上端坐着一位铁塔般的壮汉。这壮汉手里撑着一面大旗,旗杆足有六丈多高,旗面是黄绸子布料的,迎风一展,露出三个黑真真的大字——如意教! 看到“如意教”三个字,群雄之中有的听说过,有的没听说过。听说过的暗暗心惊,没听说过的看了这场面,心里也直犯嘀咕,心说哪儿冒出来个如意教,整得好大的阵势,莫非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写到这儿,咱们先对这个如意教做个简单的介绍。 这个如意教是近年来武林之中新崛起的一个帮派,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却人多势众,实力非凡,甚至已具备了称霸江湖的能力。 教主萧媚娘,人称“销魂夫人,如意娘娘”,不仅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据说还是当今天下第一的美人。 此人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极具雄才大略,也不知她使用了什么手段,拉拢了一大批的武林高手为她所用,就连很多已然退隐江湖之人也纷纷出山投靠在她的身边,而且一个个对她忠心耿耿,言听计从,拿她就当神仙一般。故此,她的身边能人遍地,高手如云。 如意教除了总舵之外,还设有东、西、南、北四大分堂,其中每个分堂都有一正二副三位堂主。这正副十二位堂主人人都有绝技在身,随便一位都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尤其是那四位正堂主,个个武艺超群,哪个都是当今武林界一等一的高手。 四位正堂主号称如意教的四大天王,八位副堂主号称如意教的八大金刚。 在萧美娘座下众多高手当中,最受她器重的就是这四大天王和八大金刚。 四大天王分别是:东堂的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西堂的堂主,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义裴仁杰;南堂的堂主百花夫人朱艳君;北堂的堂主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平俞剑飞。 八大金刚分别是:东堂的二位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魔戟太岁高元甫;西堂的二位副堂主,铁掌开碑郑宝魁,流星赶月王殿臣;南堂的二位副堂主,金面仙童杨小坚,银面仙童杨小石;北堂的二位副堂主,冷面煞神程子远,金翅大鹏崔万通。 这次带队上峨眉山的就是四大天王和八大金刚。 那位说这些人浩浩荡荡的到峨眉山干什么来了?这还用问吗,奉教主萧媚娘之命,趁着武林大会之际,在天下群雄面前扬威来了。 如意教虽说实力雄厚,实力完全可以压倒武林之中任何一家门派,但名望并不太大,要想艺压武林,名震江湖,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 书归正题。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看到如意教这帮人的到来,赶紧跳下比武台,快步来到近前,抱拳说道:“原来是如意教的朋友驾临峨眉山,白某未曾远迎,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其实白云瑞对如意教的人也只是闻名而已,并未会过面,更没有打过交道。但远来是客,人家既然到了峨眉山,白云瑞身为东道主,自然不能慢待。 如意教来的这十二位正副堂主之中,以东堂主九天青龙秦怀义为首,他须发皆白,看年纪怎么着也得八旬开外了。他冲白云瑞一拱手,说道:“不敢,莫非阁下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白大侠吗?” 白云瑞道:“大侠二字,愧不敢当,在下不才,正是白云瑞。谁恕云瑞眼拙,不知老前辈尊姓大名?” 秦怀义道:“老夫乃是如意教东堂的堂主秦怀义,江湖人称九天青龙的便是。听闻峨眉山正在召开武林大会,天下英雄云集于此,我等兄弟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望白大侠恕罪才是。” 白云瑞道:“秦堂主客气了,诸位远道而来,峨眉山上下欢迎之至,哪有怪罪之理?只是云瑞愚钝,不知诸位前来,是要参加武林大会呢,还是另有原因呢?” 秦忠秦怀义哈哈一阵大笑,说出一番话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八章。 第28章 俞剑飞剑伤葛千里,白云瑞掌打贺秋生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书生达摩白云瑞问起如意教等人的来意,就听如意教东堂主秦怀义哈哈一阵大笑,说道:“白大侠快人快语,老夫也不能藏着掖着。实不相瞒,我等此来,非为别故,就是想要凭我如意教的一教之力,来会一会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英雄好汉。” 白云瑞一听,什么?好大的口气!凭你们如意教来的这数百人众就想与天下英雄抗衡,这简直就是狂妄至极! 也别说白云瑞生气,就是所有听到秦怀义这话的在场群雄也无不怒上心头。好家伙,这口气也忒大了点儿,这根本就是没拿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高人当回事儿啊。 白云瑞压了压心头怒火,淡淡道:“是吗?却不知秦堂主想要怎样会一会天下英雄呢?” 秦怀义道:“很简单,这不有现成的比武台吗?我们就来个比武分胜负。我们如意教出五个人,你们八十一门也出五个人,五场比试,哪一方能胜三场自然就算哪一方赢。听说令师白云剑客夏侯仁如今已升任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却不知白大侠敢不敢替师应战?” 还没等白云瑞开口,群雄之中就开了锅了: 有人叫道:“白大侠应战,白大侠应战,一个如意教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如此藐视天下英雄?” 有人说道:“是啊,凭他们一教之力,竟敢挑战天下英雄,若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还有人喊道:“必须要应战,在下不才,我愿打头阵,就是把性命丢了也在所不惜。” 白云瑞是什么人,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那是一条叮当响、响叮当,宁折不弯的硬汉子,从来都不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他能被秦怀义吓住吗?白云瑞心说,也别说是你们如意教,就是阎罗殿敢跟我叫号,白某人也要斗上一斗。 再看玉面小达摩,剑眉倒竖,虎目圆睁,朗声道:“秦堂主,只要你们如意教划出道来,姓白的奉陪到底。也别说是登台比武,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白云瑞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老白家的后人,更枉为峨眉派的弟子!” 秦怀义一挑大拇指,赞道:“好!江湖传言,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血性十足,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你我双方就开始派将,比武台上论输赢。” 当下,白云瑞返回东看台,向师爷、师父以及众位前辈高人禀报此事。 南、西、北三座看台的一些门长派主们也纷纷涌了过来,跟着商议。因为这不仅仅是峨眉派及上三门的事,而是关系到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所有门户。 如今的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是白云剑客夏侯仁,别人可以提建议,但大主意还得他拿。 就连普渡也没有过多干预,既然把总门长之位传给了徒弟,就得让徒弟放开手脚去干,自己若是再指指点点就有失风度了。 一时之间,夏侯仁深感责任重大。 五阵比输赢,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所选的五人必须得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人物,高手中的高手,顶尖中的顶尖。 白云瑞心说,不管怎么选,不管选哪五位,我必须得算一个。因为应战是我应的,到时候登台比武的都是别人,我缩在一旁不敢出头,那我还算什么汉子?什么玉面小达摩,什么上三门的总门长,我呸!真要那样,我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得了。 书要简短。经过反复斟酌,夏侯仁终于确定了五位人选。 至于如意教方面,人家是有备而来,早就准备好了。 第一阵,如意教首先出场的是北堂的堂主,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平俞剑飞。 这俞剑飞今年四十七岁,别看年纪不大,能耐可太大了。他幼年之时曾拜一位江湖奇人为师,练了一身精湛绝伦的本领,凭着一双铁掌和一口寒铁宝剑,敢说纵横天下罕遇敌手,号称掌剑双绝。 群雄这边应战俞剑飞的是青城派的派主,凌云道长葛千里。 葛千里今年七十八岁,执掌青城派已有二十三年,平日里与白云剑客夏侯仁素来交好。这位道爷别看一大把年纪了,又是出家人,但脾气暴躁,性如烈火,他一看到如意教这帮人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样子,早就压不住心中怒火了,说什么也要打一阵不可。夏侯仁拗他不过,只好答应。 闲言少叙,俞剑飞和葛千里互相通报了名姓之后,就战在一起。 葛千里掌中一口纹松古剑,以七十二路青城剑法享誉武林,在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所有的门长派主当中,那也是第一排的高手。但是,打不过俞剑飞。 这俞平俞剑飞太厉害了,左手掌,掌风凌厉,右手剑,剑法通神,真无愧“掌震六合、剑扫八荒”的称号。 两人打斗到七十多个回合,葛千里就招架不住了,一个躲闪不及,被俞剑飞的铁剑正扫在后腰上。幸亏俞剑飞没打算要他的命,只是划破他一层肉皮,不然这一剑稍微再往前递一点儿,这位青城派派主的性命就交待了。 第一阵,如意教一方胜。 凌云道长葛千里这一打了败仗,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群雄之中,登时就有人坐不住了,第一阵就败北,有点儿出师不利啊。 甚至有的人言语之中就对葛千里颇有不满。 葛千里心里懊悔极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这不是寻常比武,赢了输了的只是个人荣誉,无关大局。这次可不同,这是带着使命而战的,是代表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比武的,总共就比五阵,你上去就给输了一阵,这玩意儿也确实有点儿太过难堪。 葛千里心里不住的暗骂自己:该,活该!让你穷嘚瑟,让你臭显摆,这下儿栽了吧?不仅你葛千里栽了,整个青城派也跟着栽了。天下这么多高人都不敢出头,人家都有自知之明,就你葛千里楞装能耐梗,自己觉得自己不含糊,自己还把自己当个人物,结果怎么样?一把年纪了,真不嫌丢人,真不嫌害臊,青城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按下青城派的派主凌云道长葛千里怎么懊恼,怎么后悔不提,咱们接下来继续说第二阵。 第二阵,如意教出场的是东堂的左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 这贺秋生今年六十五岁,陕西潼关人氏,二十五开始闯荡江湖,至今正好四十年。此人掌中一对冷月钩,招数诡异,神鬼难防,四十年来伤在他双钩之下的武林高手纵无一千,也有八百,江湖人称勾魂手。 八年前他游历东海之时,曾和东海双魔交过手。东海双魔想必我们大家都不陌生,就是三尺地灵魔陆昆和飞天陆青这兄弟二人。东海双魔岛一番恶战,以陆昆、陆青的本领,兄弟俩联手都未曾将贺秋生打败,可见这位勾魂手是何等了得。 他是前年加入如意教的,由于本领出众,一入教就被萧媚娘加封为东堂的左副堂主,深受其青睐。 群雄这边应战贺秋生的非是旁人,正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白云瑞早就憋足了劲儿,尤其是当葛千里败给俞剑飞之后,小达摩更是血灌瞳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非要扳回一局不可。 就见白云瑞一身白衣,欺霜赛雪,手里提着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在比武台上一站,傲骨铮铮,英气逼人,从上至下是满身的煞气,身前身后是百步的威风。 书不要麻烦。两人互报名姓,各道一个“请”字,往前一纵身,单刀对双钩,就斗在一处。 但见刀光闪烁,钩影缭绕,转眼之间就是一百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贺秋生虽然连连使出杀招,但白云瑞奋起神威,一一化解,丝毫不落下风。 咱们客观公正的说,要在半年多以前,白云瑞绝不是贺秋生的对手,两人差的太多了。但是别忘了有这么一个成语,叫做“今非昔比”。这个成语用在白云瑞身上太合适了。 还是那句话,此时的玉面小达摩比之半年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每一刀砍出,似乎都有开天辟地之威力,那真如同啸山的猛虎、闹海的蛟龙一般。 虽然贺秋生胜不了白云瑞,但白云瑞想赢贺秋生却也千难万难。 自武林大会开场至今,白云瑞共会斗过了四位武林高手:第一位是崆峒派的派主,石破天惊皇甫义;第二位是玄指门的门长,粉面蛇妖金翠玉;第三位是一字慧剑门的门长,一剑寒光万里飘彭飞彭万里;第四位是独行大盗,毒手龙孟飞雄。 这四人当中,除了粉面蛇妖金翠玉本领寻常之外,其余三位都是一流的高手,每一位都堪称白云瑞的劲敌。 但是这位勾魂手贺秋生的武功,更在那三位之上,绝对是白云瑞劲敌中的劲敌。 要论功力之纯,刀法之精,白云瑞略占上风;可要论出手之狠,招数之毒,却是贺秋生稍胜半筹。 因此两人互不相让,各自施展平生所学,一直打斗到三百多个回合,依然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白云瑞心说,好难缠的贺秋生,看来今天我若不铤而走险,还真赢不了他。 再看玉面小达摩,打着打着忽然急攻三刀,随后身子倒转,扭头就要走。这样一来,白云瑞的整个后背就完全交给了人家贺秋生。 贺秋生眼前一亮,心说好小子,斗我不过,莫非怯战想跑不成?哪有这么容易,事到如今,本堂主岂能饶你? 想到这儿,贺秋生猛的往前一扑,双手举钩,照着白云瑞的后背就打。他的冷月双钩锋利无比,钩头子有四寸多长,这一下子要是打中了,白云瑞登时就得皮开肉绽,绝气身亡。 还得说白云瑞,真不愧是锦毛鼠白玉堂的儿子,浑身上下都是胆。他闻听背后恶风不善,一不躲,二不闪,听风辩位,反背就是一刀。 耳轮中就听到“当啷啷”一声响,贺秋生的双钩没挨着白云瑞的后背,正打在金丝龙鳞闪电劈上。与此同时,白云瑞身形急转,左手一掌快似闪电一般奔贺秋生的胸膛便拍。 要说这位勾魂手贺秋生是真不简单,白云瑞的刀刚架住他双钩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上当了。忽听掌风袭来,他心中大骇,身子一晃,拼命往旁边躲闪,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白云瑞这一掌来的太快了,贺秋生的胸膛虽然躲过去了,但右肩头却没躲过去,就听“啪”一声响,白云瑞这一掌正打在贺秋生的右肩头上。 玉面小达摩那是什么掌力,虽然没打中贺秋生的要害,但这位勾魂手也受不了,只觉得这条右膀臂疼痛彻骨,右手钩差点儿脱手,“噔噔噔”一连退出去七、八步远,方才站稳。 高手之间比武,这就算结束了。不能说死缠烂打,被人家打了一掌还要不依不饶的纠缠下去,那就成了耍无赖了。 人家勾魂手贺秋生好歹也是如意教东堂的副堂主,不是江湖混混儿,那样写就把人家写低了。 第二阵,群雄一方胜。 白云瑞赢了第二阵,群雄里面的很多人总算长出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稍稍稳定了一些。 前两阵双方互有胜负,目前还处于持平的状态,接下来继续第三场。 第三阵,如意教出场的是南堂的堂主,百花夫人朱艳罗。 欲知群雄之中何人应战朱艳君,请看第二十九章。 第29章 山西雁身中迷魂散,拼全力险胜朱艳君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群雄与如意教五阵比武论输赢,双方正进行到第三阵。 第三阵,如意教出场的是南堂的堂主,百花夫人朱艳君。 说到这位朱艳君,咱们得简单介绍几句。 这个女人可太不寻常了,她不仅长得粉面桃腮,如花似玉,而且烟视媚行,颠倒众生,实是一位艳名远扬的尤物。 她本是百花宫的宫主,宫里的门人下属超过千人,在江湖上称得上是人多势众。 她身边高手众多,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她的两位护法,一位叫金面仙童杨小坚,一位叫银面仙童杨小石,是一对亲兄弟。说是护法,其实这兄弟二人就是她的情郎,对她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三年前也不知怎么回事,像她这么一位事业有成、生活美满的女人,居然也被如意教主萧媚娘给征服了。于是乎,她心甘情愿的解散了百花宫,带着自己的两位贴心护法加入了如意教。 由此可见那位销魂夫人萧媚娘是多么的销魂了,不仅男人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连女人也愿意听从她的驱使。 当然了,朱艳君投靠如意教之后,萧媚娘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当场就让她做了南堂的堂主,并且还让她的两位护法做了左右副堂主。 其实在如意教的东西南北四位堂主里面,这百花夫人朱艳君的功力最弱,甚至八位副堂主里面有人的功力也在她之上。但是她有一项独门绝技,也可以说是她的护身法宝,她这项绝技一旦施展出来,伤人于无形之中,任你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抗衡,十分厉害。 至于是什么绝技,您继续往下看。 群雄之中应战朱艳君的乃是白眉大侠徐良。 徐良心说,我说什么也得接一阵,老兄弟千里迢迢把我请到峨眉山,让我和他一起主持这个武林大会,这说明了什么?除了兄弟之情之外,说明他眼里有我这么一号,真拿他三哥当个人物。既然老兄弟看得起我,我就不能辜负了他,关键时刻我这当哥哥的可不能掉链子,得替老兄弟顶上去。再说了,如意教这帮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嚣张跋扈?我看他们这个猖狂劲头超过了昔日的金灯剑客夏遂良等人。没的说,三老子不才,非要会会你们不可。 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徐良这个人别看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型,但实际上也是争强好胜的主儿。 他跟白云瑞不一样,白云瑞那是傲,天生傲骨,铮铮如铁,言行举止,盛气凌人,属于明争型的。而徐良则不然,徐良那是倔,外表虽然哈哈哒哒,风趣幽默,但内心深处却透着那么一股不肯让人的狠劲儿,属于暗斗型的。 这人的脾气秉性往往都能从他们身上的某一处地方体现出来,就拿徐良和白云瑞来说吧。 先说徐良。徐良这个人的头脑太过活泛,为了提高自身的本领,不惜想尽一切办法,甚至随便拜师学艺。按说他是云中鹤魏真和金睛好斗梅良祖的弟子,你跟着别人学艺也不是不行,但你起码得禀告两位恩师啊。他可倒好,不仅不禀告,还刻意隐瞒。这种事说好听点儿是勤奋好学,不放过任何一个成长进步的机会,说难听点儿就是不懂的尊师重道,没怎么拿师父当回事儿。 还有就是徐良极其擅长使用暗器,动不动就以暗器赢人。当然了,也不能说使用暗器不对,暗器功夫毕竟也是一门本领。不过我总认为,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应该是不屑于使用暗器的。 再说白云瑞。白云瑞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骄傲,眼空四海,目中无人,有时候脾气一上来,敢把天捅个窟窿。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他爹锦毛鼠白玉堂就是如此。常言道,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他这是随根儿。 但是白云瑞的人品绝对没得说,为人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干干脆脆,利利索索,没有什么鬼主意、坏心眼儿。 当然了,我这么说可能有网友认为我不待见徐良,偏向白云瑞,其实不然。这哥俩儿都有长处,也都有短处,人吗,哪有十全十美的,只有问心无愧,为人处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好人! 闲言少叙,书归正题。 等比武台上徐良和朱艳君一对阵,朱艳君的心里就老大不乐意。 这位百花夫人喜欢的是漂亮小伙儿,哪怕是与自己对打的敌手也希望是个美男子。 刚才白云瑞对阵贺秋生,她一眼就看中白云瑞了,心里想着跟自己对阵的应该也是那样的俊品人物。结果徐良上来了。 她一看徐良的这幅尊容,小伙儿倒是小伙儿,可这也太丑了点儿。以前只是听说白眉徐良长得丑,这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只见徐良身高八尺左右,溜肩膀,仙鹤腿,水蛇腰,三道弯。往脸上看,面赛紫羊肝,鹰钩鼻子小眼睛,菱角嘴大片牙,还黑牙根儿,最显眼的是长着两条刷白刷白的白眼眉。眼角往下耷拉着,嘴角往上翘翘着,不注意看活脱脱的像个吊死鬼。 朱艳君越看越纳闷,这人是怎么长得,怎么长成这个模样了?她心中一不高兴,脸上就露出了不悦之色。 徐良可不管那个,冲她一呲牙,笑道:“我说这位老太太,您老今年高寿啊,孙子也好几岁了吧?” 好家伙,徐良这一开口可把朱艳君惹急了。 朱艳君今年四十三岁,虽然并不年轻,但也不能算老,况且她驻颜有术,又一向自负美貌,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夸她年轻貌美,谁敢在她面前提一个“老”字? 徐良倒好,不仅直呼它老太太,还问她孙子多大了。她身边的男人虽然有的是,但却并未成过婚,儿子都没生过,又哪来的孙子? 就见朱艳君柳眉一挑,勃然大怒,骂道:“好大胆的丑八怪,敢对姑奶奶如此不敬,受死吧!”说着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奔徐良就砍。 别看徐良言语激怒朱艳君之时嬉皮笑脸的,但老西儿心里明白,这女人既然是如意教四大堂主之一,就绝不是善茬,当下不敢丝毫大意,摆金丝大环刀招架相迎。 两人刀剑相交,战在一处。 我们只知道,这半年多来白云瑞经过二次学艺,武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徐良也没拉下。自打他辞官回乡之后,这些日子里,老西儿没有一天敢松懈的,也是不断的勤修苦练,无论是内力修为,还是兵刃暗器,都远超从前。要不然五阵定输赢这么大的事儿,他敢自告奋勇接一阵吗? 徐良和朱艳君这一交手,五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两人刀来剑挡,剑去刀迎,一直打到八十多个回合,居然还是斗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朱艳君打着打着,心中就不耐烦了,暗道:“这徐良要是个俊俏小伙儿,我就陪他多玩玩儿,只可惜他太丑了,我跟这么个丑八怪废这个劲干嘛,何不用我的法宝赢他?” 再看朱艳君,右手软剑紧紧缠住徐良令其无法分神,左手衣袖轻轻一扬,直晃他的面门。 朱艳君这一晃衣袖不要紧,徐良就觉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中人欲醉。 霎时之间,徐良就感到浑身燥热,欲念如潮,居然对眼前的朱艳君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一时之间,越看朱艳君越美,竟舍不得再对她下手。 徐良舍不得下手,朱艳君可舍得,她一看徐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法宝生效了。当下,她招数加紧,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招招夺命,剑剑追魂。 徐良飘荡荡、荡飘飘的正琢磨好事儿呢,忽觉腰间一凉,朱艳君这一剑刺穿他的衣服,贴着他的软肋就过去了,差一差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其实也不用要他的性命,只要徐良受一点儿伤,这一阵就算他输了。 徐良激灵灵打一冷颤,冷汗都下来了。他一害怕,欲念稍减,赶紧撤步闪身,跳出两、三丈开外,心里不住暗骂自己:徐良啊徐良,你个王八驴球球的,这是什么场合,你居然对这老娘们儿起了色心,实在是无耻之极。 但徐良也明白,自己刚才之所以失态,就是因为闻到了朱艳君衣袖之中所挥发出的那股香气,看来她的衣袖里面定有古怪。 真让徐良猜对了,原来朱艳君的衣袖之中暗藏着一种极其霸道的催情药,叫九香迷魂散,只要一闻上,刹那间就能激发人的情欲,令人意乱情迷,神魂颠倒,你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抵挡不住。 这种东西虽然无影无形,厉害至极,但也不是无法破解,你只要离她远点儿,闻不到那个香气就对你产生不了多大影响。 但两人交手,总不能离着大老远吧,不敢到人家的近前,这还怎么打? 朱艳君见徐良远远躲在一旁,笑道:“丑八怪,你我输赢未分,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呢?来来来,不怕死的就接着打。”说着仗剑就要向前。 哪知她身子刚一动,忽见眼前金光一闪,一支金镖迎面打来。 徐良已经尝试了她九香迷魂散的厉害,还敢和她近身打斗吗?故此不等她过来,抖手就是一支金镖。老西儿心说,你个王八驴球球的,你的妖气再厉害,我不闻总行了吧,三老子用暗器打你。 朱艳君挥剑将金镖击落,暗道:“江湖传言,这个徐良的暗器功夫乃是天下一绝,他离着我远远的使用暗器,我的法宝还真奈何不了他。”说道:“丑八怪,两人比武凭的是真实本领,用暗器伤人可算不得好汉行径。” 徐良笑道:“我说老太太,你既然使用了妖气在先,就别怪山西人使用暗器。废话少说,接招吧你!”言罢,徐良还刀入鞘,腾出两只手来发暗器。 只见比武台上光芒闪烁,暗器破风之声不绝于耳,金镖、袖箭、墨玉飞蝗石,开始连绵不断的射向朱艳君。 这下儿可把这位百花夫人忙活坏了,刚躲开金镖,袖箭到了,刚躲过袖箭,墨玉飞又蝗石到了。她上翻下跳,左躲右闪,慌乱之中也顾不得想徐良身上究竟带了多少零碎儿,怎么打起来没完了? 她心里发慌,徐良的心里更发慌,眼见身上的暗器越来越少,却依然未能伤得了人家分毫,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暗器一旦打完,非输给这个女人不可。 就在徐良身上仅剩下最后两支金镖之时,他急中生智,有了主意。他将两支金镖暗扣在左手,伸右手再次抽出金丝大环刀,大声喝道:“好你个王八驴球球的,山西人的暗器打光了,今天三老子和你拼了。”说着话抡刀直扑朱艳君。 朱艳君一看,行了,你没了暗器就好办,拼命管什么用?她一抖掌中剑,飞身迎击徐良。 就在两人相距不到半丈远,一刀一剑将要碰撞之际,徐良出手了。就见老西儿左手一甩,两支金镖分上下两路电射而出。这一下子可太快了,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朱艳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丑八怪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一愣神之际,金镖已到了眼前。她惊骇之余赶紧挥动左衣袖拦挡,上面来的那支金镖被打落,可下面来的那支金镖却没躲过去,正好钉在她的左大腿上。 就在朱艳君挥衣袖打落金镖那一刹那,九香迷魂散的香气又出来了,徐良屏气凝神,赶紧抽身后退,总算退的及时,没怎么闻到。 这一阵虽然惊险要分,但毕竟徐良只是衣服被刺破,皮肉并未受伤,而朱艳君却中了一镖。 第三阵,群雄一方胜。 欲知第四阵战况如何,请看第三十章。 第30章 天霸拳再战金刚掌,裴仁杰力胜少林僧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白眉大侠徐良镖打百花夫人朱艳君,替群雄赢了第三阵。 观战的群雄别提多痛快了,比武台下欢呼雀跃,掌声如雷。五阵比输赢,现在是三阵胜了两阵,再能胜一阵就稳赢了。 第四阵如意教出场的是西堂的堂主,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义裴仁杰。 这裴仁杰可太厉害了,以八八六十四路天霸神拳威震天下,单以拳法而言,他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像崆峒派的派主皇甫义,像华拳门的门长谢明华,像神拳门的门长陆占鳌,还有山东省八家镖局的总镖头,人称“铁拳无敌”的铁开山,这几位都是以拳法享誉武林的,但跟裴仁杰比起来,统统靠边站。 他家住甘肃庆阳府,本是一位雄霸西北的武林大豪,威风八面,领袖一方。只因三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如意教主萧媚娘。 萧媚娘真不愧叫“销魂夫人”,裴仁杰一时没把持住,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就这一夜缠绵,裴仁杰的魂就被这位销魂夫人给销了,自此拜倒在石榴裙下,无法自拔。 那位说裴仁杰多大岁数了? 也不大,今年刚满七十岁。七十岁对咱们平常人来说虽然岁数不小了,可对武林中人来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毕竟八、九十岁的有的是,一百多岁的也不稀奇。 那位说七十岁的人应该能禁受得住美色诱惑了,怎么也被萧媚娘俘虏了? 要不说萧媚娘的魅力大呢,东堂堂主秦怀义八十多都被她拿下了,更别说裴仁杰一个七十岁的了。 群雄之中应战裴仁杰的是少林派的大当家,少林八大名僧之首的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也就是北侠欧阳春他爹。 这老和尚在《白眉大侠》那套书中没怎么露过面,开封府的人一请他他就两个字:太忙。以少林寺事情太多为理由而推辞,都是让二当家欧阳普忠或者三当家凌空长老下山,他几乎没有单打独斗的战绩。 在这套《白眉大侠后传》里,咱们得让他出出手。 毕竟少林派是武林第一大门派,现在人家如意教来挑战你们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了,你身为第一大门派的当家人不能无动于衷,关键时刻得顶上去。打输了不丢人,不敢出头才丢人。 简短截说,裴仁杰和欧阳忠慧一会面,裴仁杰首先发言:“十余年不见,老罗汉一向可好,老朽裴仁杰向老罗汉问安了。”说着抱拳当胸,冲着欧阳忠慧作了一揖。 欧阳忠慧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不敢不敢,一别十余年,裴施主的风采更胜往昔,实乃可喜可贺啊。只是老僧有一事不明,要当面请教。” 裴仁杰道:“老罗汉请讲。” 欧阳忠慧道:“裴施主威震八方,二十多年来一直是甘陕武林界的领袖人物,却不知何时又投靠如意教了?” 裴仁杰面色微微一红,道:“常言道,俊鸟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老朽之所以投靠在如意教萧教主的座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此事说来话长,老罗汉不问也罢。十余年未见,不知老罗汉的武艺精进如何,今日你我二人在这比武台上相会,老朽要再次讨教。老罗汉,请动手吧。” 欧阳忠慧道:“既然如此,老僧就以大力金刚掌再领教领教裴施主的天霸神拳。”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裴仁杰和欧阳忠慧认识吗,听两人的对话好似老相识啊? 对了,这二位不仅认识,感情还挺不错的呢。 那么他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呢?这事儿还得从十三年前说起。 那一年,裴仁杰五十七岁,正处在一个武林中人的巅峰时期。 那一年,他苦练了二十多年的六十四路天霸神拳终于大功告成。 那一年,自认为无敌于天下的他总想找真正的高人过过招。 他久闻江湖上有个什么绝顶高手排行榜,什么武圣人于荷啦,总门长普渡啦,长发道人雪竹莲啦,金灯剑客夏遂良啦,等等等等,共有十四人上榜,号称当今天下十四位武功最高之人。 说实话,他心里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的天霸神拳不输那些人。什么绝顶高手排行榜,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再排一个试试,我姓裴的也能上榜。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向这十四位高人发起挑战。 第一站就是河南登封少林寺,去挑战少林派的大当家,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因为在十四位绝顶高手排行榜当中,欧阳忠慧排在最后一名。按照先打弱后打强的规律来说,先拿武功最次的练练手。 裴仁杰想的是,先打败排第十四名的欧阳忠慧,再打败排第十三名的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良,然后依次往下推,排第十二名的银光大法师古月和尚,排第十一名的白云剑客夏侯仁…… 最后再和排第一的武圣人于荷交交手…… 哪知道想的倒是挺美,结果却大失所望。因为第一站他就受挫了。 少林寺一场大战,他以天霸神拳对欧阳忠慧的大力金刚掌,两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却是不分胜负。欧阳忠慧虽然无法战胜他,但他也未能赢得了欧阳忠慧。这下儿他美好的愿望破灭了,自己连排第十四名的都赢不了,还有什么脸去挑战另外十三位? 他只好拜辞欧阳忠慧,心灰意冷的下了少室山。自此以后,他退隐庆阳府,开始苦练武功,期待着有朝一日再振雄风。 三年前他在萧媚娘身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一夜之间又被激起了万丈雄心。投身如意教之后,为了取悦于萧媚娘,他更是激情澎湃,斗志昂扬。 书归正题。 裴仁杰和欧阳忠慧几句寒暄过后,两人动了手。 欧阳忠慧使得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掌。 顾名思义,一听名子就知道这是一套至刚至猛的掌法。施展出来,果然是掌带风声,气势磅礴,每一掌打出都是那么的雄浑有力。 裴仁杰的天霸神拳就更不用说了,双拳抡开,不仅霸气十足,而且奇快无比,一拳打来竟似有惊天之势。 您记住这句话,凡是练拳的,都是以刚猛着称,没有轻飘飘打软拳的。对应十八般兵器来说,拳就好比兵器里的锤,讲究的是勇、猛、刚、强四个字。 就拿兵器来说吧,使刀的有重刀有轻刀,还有软刀,使剑的有重剑有轻剑,还有软剑,使枪的有大枪有花枪,还有软藤枪,您什么时候见过有使轻锤软锤的? 隋唐年间有一位空锤大将齐彪齐国远,他虽然使得是一对纸做的假锤,但也得做的跟真锤一样,必须要给人一种勇猛的感觉。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锤棍之将不可力敌”。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遇到使锤使棍之人,不能硬碰硬和他拼力气。因为他们既然敢使这种重兵器,就说明他们肯定是膂力过人。 拳法也是如此,练拳的都是有力气之人,气力不足你也练不了拳。不能说你一拳打过来,轻飘飘、软绵绵的,那就不像话了。有吃软饭的,没有练软拳的。 几句闲言说罢,咱们接着看比武台上的打斗场景。 裴仁杰和欧阳忠慧功力相仿,两人身形晃动,拳掌相迎,以强打强,以硬碰硬,眨眼就是一百多个回合没分出胜负。 欧阳忠慧身穿黄色僧衣,如同一片黄云;裴仁杰身穿白色衣袍,好似一团白雾。打斗激烈之处,只见一片黄云和一团白雾缠绕,根本就看不见人影。 观战的群雄都为欧阳忠慧捏着一把汗,尤其是那几位少林名僧,一个个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大当家的有个什么闪失。 而如意教那边则暗暗替裴仁杰使劲儿,五阵定输赢,比了三阵己方已输了两阵,这是第四阵,这一阵要是再输了,第五阵也就不用比了。 等这一僧一俗打斗到将近三百个回合之时,欧阳忠慧有点儿吃力了,十招之中只能进攻三招,却要防守七招。 别看十几年前他能和裴仁杰打个平手,但现在不行了。 裴仁杰经过十余年的潜心苦练,功力又上升了一大截。相反的欧阳忠慧却进步不大。可能是少林寺的事情太多,老和尚整天俗务缠身,没时间修炼武功。也可能是老罗汉已经心静无尘,只参佛法,而不怎么注重武学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就是一句话,欧阳忠慧不是裴仁杰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眼看欧阳忠慧就要落败之际,裴仁杰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冲着老和尚一抱拳,说道:“老罗汉,不用再打了吧?” 罢了!单凭这一点,裴仁杰就够个人物,明明胜券在握,却肯主动提出罢战。做人就应该这样,若无深仇大恨,事情就不要做绝,要懂得给人留余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欧阳忠慧脸上一红,心里却很受感动。知道裴仁杰是好意,人家这是给自己留了情面了,真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被人家打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脚,自己的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老和尚毕竟是有道高僧,人家裴仁杰既然给自己留了面子,自己就不能不做个表态。他双掌合十,冲着裴仁杰施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裴施主神拳无敌,老僧甘拜下风。” 裴仁杰躬身回礼道:“不敢,老罗汉承让了。” 还是那句话,高手比武,这就算分出胜负了。不能跟街头混混儿打架似的,不打个头破血流不算一回。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看这裴仁杰的言行举止,他也不像是坏人啊? 对了,也没说人家是坏人啊?人家只是贪恋萧媚娘的美色,投靠了如意教而已,人家又没做过坏事,怎么能说是坏人呢?再说了,如意教也不见得都是坏人啊。 我们成年人看待人或事,得有自己的思维见解,不能一概以好坏论之。 就拿咱们这套书来说吧,不能说徐良、白云瑞一方的都是好人,个个完美无缺,也不能说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都是坏人,人人坏的冒水儿。那就成了小孩子看童话故事了。 第四阵,如意教胜。 得,双方各胜两阵,群雄们一颗颗紧张的心这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接下来该进行第五阵了,前面四阵胜负持平,这第五阵可就是最关键的一阵了。 第五阵如意教出场的是东堂的堂主,九天青龙撼阴阳秦忠秦怀义。 说起这秦怀义,咱们得多介绍几句,因为他是后套书中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他是河北沧州府人氏,虽然武功奇高,却为人低调,也不爱过问江湖事,属于隐士一般的人物。 想三十多年前,在山西召开三教八宝莲花圣会,天下英雄蜂拥而至,他却没去参加。并不是他忙抽不开身,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去参加。在他看来,没什么意思。 可就是这么一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隐士却对如意教主萧媚娘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他自从五年前见了萧媚娘第一眼之后,多年来一颗静如死水的心居然起了浪花,而且浪花越来越大,大有波浪滔天之势。他知道,以前那个淡泊名利、心如止水的秦怀义已经没了。从这一刻开始,他要改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萧媚娘,他要为萧媚娘付出自己的一切……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加入了如意教。 在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之中,他是第一个加入的,也是跟随萧媚娘时间最长的,同时也是最受萧媚娘器重的。 他不仅是萧媚娘身边的第一红人,更是萧媚娘座下第一高手。数十年来,他凭着三十六路阴阳掌和一条青龙鞭,从没把任何人放到过眼里。 欲知群雄之中何人对阵秦怀义,请看第三十一章。 第31章 小剑魔大战秦怀义,众英豪离开峨眉山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如意教的东堂堂主秦忠秦怀义登上比武台,要打第五阵。 群雄之中应战秦怀义的是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本来这一阵白云剑客夏侯仁想要出手的,哪知白一子却不同意,他非要替师兄打这一阵。 夏侯仁想的是:自己是新上任的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如今如意教咄咄逼人,自己身为当家人,岂有缩头缩尾之理? 而白一子想的则是:大师兄现在是总门长了,得顾着点儿身份,不能动不动就出手,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岂不有损形象?再说了,如意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秦怀义既是众人之首,想必武功是极高的,大师兄的武功不如自己,由自己打这一阵比他更合适。 书要简短。 秦怀义一看对阵自己之人是个小道童,看样子约莫十五、六岁,一身白衣,体型稍胖,目若朗星,齿白唇红,背后斜背着一柄宝剑。他心中一动,想起一人,抱拳说道:“如果本堂主没猜错的话,这位道长想必就是就是峨眉四剑之一的白衣神童小剑魔白一子白老剑客吧?” 白一子口诵道号,说道:“无量天尊,秦堂主好眼力,正是贫道。” 秦怀义道:“久闻白老剑客掌中一口佛光剑横扫江湖,威震武林,今日趁此良机,本堂主倒要领教领教。”说着话一伸手,从腰里抽出自己的兵器,一条十八节青龙鞭。 再看秦怀义,把掌中鞭一抖,一股真气灌入,一条软鞭竟然变得又直又硬,跟一杆长枪相仿,说道:“白老剑客,请吧。” 白一子微微冷笑,探臂膀摁绷簧,就听“仓”一声响,如同龙吟一般,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佛光剑出了鞘。 白一子擎剑在手,说道:“秦堂主远来是客,就请先递招吧。” 秦怀义说了声“得罪”,手腕子一翻,青龙鞭真如同一条怪龙的相仿,直扑白一子。 白一子纵身跃起,躲过了这一鞭,佛光剑一挥,一道寒光奔秦怀义的面门扫去。 两人插招换式,就斗在一处。两人各展绝技,一时之间,打了个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这一阵,是五阵定输赢的最后一阵,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阵。往小了说,这是白一子和秦怀义两人之间的比武,赢了的争光露脸,输了的丢人现眼。往大了说,这场较量甚至能影响到今后武林界的和平与稳定。 白一子赢了,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门人弟子个个扬眉吐气。一个如意教就想挑战我们?呸!自不量力! 秦怀义赢了,如意教的教众一个个得横行江湖,傲视武林。什么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呸!一帮饭桶! 因此,观战的双方人人都捏着一把汗,成千上万双眼睛紧紧盯着比武台。 观战之人紧张,参战这两位更紧张。 秦怀义心说,承蒙教主厚爱,让我带队来峨眉山扬名立威,要是成功了不仅能讨得教主欢心,我秦某人脸上也有光,说不定教主一高兴,还能让我侍寝。可要是失败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教主,不用教主责备我,只要她对我露出一个不满的眼神,我姓秦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一子心说,本来这一阵是大师兄想打的,是我非要替换他的。我要是赢了怎么都好说,不仅替峨眉争光,也替群雄露脸,可要是输了,嘿嘿,我也就没脸活着了,我就当场自刎以谢天下。 两人虽然各怀心腹事,但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打败对方。故此两人尽现平生绝学,拼全力相搏。 五十多个回合过去了,没分胜负。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胜负未分。 两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依然如此。 等两人打斗到三百多个回合,秦怀义有点儿吃力了,守多攻少,渐渐处在了下风。 又勉强打了五十多个回合,秦怀义虚晃一鞭,跳出圈外,说道:“白老剑客果然武艺超群,剑法通神,本堂主认了。” 咱们前面说过,“认了”是一句江湖术语,就是认输的意思。 那位说这秦怀义也太怂了,这就认输了吗? 其实这还真不叫怂,这正是秦怀义的高明之处,因为这是比武较技,不是江湖仇杀。明知不敌,就没必要死缠烂打,非要不依不饶的拼个你死我活,反倒有失身份。 白一子见秦怀义肯开口认输,倒挺出乎意料。因为人跟人不一样,要是换做白一子,宁死也不肯认输,哪怕是血溅当场,在他嘴里也说不出“认了”这俩字。 经过这数百回合的酣斗,白一子对秦怀义的武功也是十分佩服。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能让此人认输实在是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当下不敢托大,宝剑一收,说道:“不敢,秦堂主承让了。”以小剑魔的脾气,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然很是难得了。 其实秦怀义之所以肯认输,主要是两个方面原因。 第一原因就是秦怀义的武功比起白一子来确实稍逊一筹。那小剑魔不愧是峨眉四剑当中最厉害的一位,不管是内力修为还是剑术招式,都已达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 第二个原因是白一子占了兵刃上的便宜。他的佛光剑乃是峨眉山的镇山之宝,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是真正的神兵利器。秦怀义的青龙鞭虽然也不是寻常之物,但毕竟比不了佛光剑。如此一来,他就心存顾忌,交战之时不敢用自己的鞭碰人家的剑,只能避其锋芒。 秦怀义本就比白一子稍逊一筹,兵刃上再吃着亏,知道今天取胜无望,只好认输。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秦怀义是挺讲究一个人,虽然知道自己的兵刃上吃了亏,但却闭口不提,不像有些人,输了不肯承认,说一些什么“阁下仗着兵刃之利方能赢我,我输了也不服”的话,那样倒显得有点儿过于计较了。 人家秦怀义则不然,拿得起放得下,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就是技不如人,就得甘拜下风,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可讲。 这一阵秦怀义虽然输了,但群雄之中也无不佩服,甚至都有人给暗中喝彩。能跟小剑魔白一子大战四百来个回合,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也别说四百个回合,就是能跟小剑魔交手四十个回合的也得堪称当今武林一流的高手。 第五阵,群雄一方胜。 如此五阵定输赢的结果出来了,群雄一方三胜两负,如意教一方两胜三负。群雄以多一胜的优势压倒了如意教。 如意教数百之众之所以浩浩荡荡杀奔峨眉山,就是想趁着武林大会的机会来此扬威的,既然五阵定输赢输给了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那也就没有什么威可扬了。于是乎,秦怀义一声令下,如意教众人纷纷拨转马头,下了峨眉山。 如意教经过这么一闹,虽然未能压制住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但却给与会群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来,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武林之中有了个如意教。教主萧媚娘,座下高手如云,以一教之力竟敢和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群雄叫板,其实力之雄厚,声势之浩大,实在是令人可敬可怕。 如意教众人走了之后,各门各派的群雄也纷纷下山。 至此,历经整整七天的武林大会到此结束。 两天以后,白云瑞请来的那些亲朋好友们也都提出要告辞而去。 先是义侠太保刘世杰,玉面专诸白云生,笑天王白春,小侠龙天彪这几位开封府的办差官走了。开封府公务繁忙,武林大会事情已了,这几位得赶紧回去。 接着是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和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也走了。 再往后少林八大名僧走了,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走了,西洋剑客夏玉琪走了,云中鹤魏真,翻江鼠蒋平,东方侠智化这三位走了,长发道人雪竹莲带着冰山四剑也走了…… 这么说吧,今天走几位,明天走几位,没过三天五日,这些宾朋基本上都走了。 临别之时,大家伙儿自然是依依不舍,尤其是白云瑞,和众人一一洒泪分别。这些不用细表。 徐良他们这一伙儿是最后走的,临走之前,白云瑞拉着徐良的手,对他们一行四人说道:“三哥,书安,宽儿,宝儿,此一别,我们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你们大家要多多保重,抽时间我去山西看你们。” 徐良说道:“老兄弟,你也要多多保重,现在你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了,可不比从前,遇事千万不能冲动,要懂得三思而后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弟兄后会有期!” 白云瑞道:“多谢三哥教诲,小弟时刻谨记。” 房书安道:“老叔,你日后到了山西,侄儿好好陪你逛逛,让你吃遍山西美食,看够山西的美景,咱们爷俩儿还没处够呢。”说着老房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房书安对白云瑞有很深的感情,在某一方面甚至超过他和徐良的父子情。因为白云瑞跟徐良不一样,徐良在房书安面前总是端着一副架子,动不动就大声斥责。而白云瑞则不然,他拿房书安当真正的朋友和亲人,对老房从没有半点瞧不起。故此房书安对白云瑞十分敬重,这份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方宽、方宝也说道:“是啊老叔,我们哥俩儿也陪着你转转,给你端茶倒水,好好伺候你。” 白云瑞深受感动,不住的点头说好。 临别之时,房书安还特意来到小剑魔白一子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我的老爷爷,承蒙您老人家厚爱,教给了小孙孙三招绝技,自此小孙孙扬眉吐气,在江湖上再也不受那个窝囊气了,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小孙孙没齿难忘。” 白一子这个人性格孤傲,平时也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过他对房书安并不反感,不仅不反感,甚至还有几分喜欢。听了老房这几句话,他微微一笑,说道:“书安,我教你那三招用来对付江湖二、三流的人物可以,纵然不能取胜也足可以自保,但遇到一流高手还不行,日后若是缘分到了,我再教给你几招。” 房书安大喜,“咣咣”又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哎呀我的老爷爷,我的老祖宗,你真是我八辈儿的亲祖宗。” 白一子把脸一沉,冷声道:“书安,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虽然不是我们峨眉派的弟子,但既然学了我的武功,就得遵守我们峨眉派的门规,我不求你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但也绝不允许你为非作歹,你若是敢胡作非为,纵然在千里之外,我也得取你的项上人头。”说着话白一子二目之中射出两道寒光,直逼房书安。 房书安激灵灵打一冷颤,心说我的妈呀,这个小剑魔说话可不是闹着玩的,性如烈火,瞪眼就宰活人,今后我要是敢做一件错事,他老人家就真能要我的命。 老房这张嘴是干什么的,赶紧说道:“老爷爷尽管放心,如今孙儿我也不是一般人了,我干爹是白眉大侠徐良,我老叔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孙儿再不济也绝不敢往他二位老人家脸上抹黑。” 白一子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 咱们简短截说,徐良、房书安等一行四人走了以后,峨眉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忽一日白云瑞思乡心切,想要回家去看看。是啊,自从他来峨眉山二次学艺,至今已有大半年了,家里还有母亲和两位妻子呢,他能不想念吗? 这一天,白云瑞辞别了师爷和四位师尊,背后背着亮银盘龙戟,手里握着金丝龙鳞闪电劈,下了峨眉山,直奔老家方向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二章。 第32章 狄凤舞拼死战双寇,白云瑞刀劈二贼人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下了四川峨眉山,要回自己的老家浙江金华府白家岗去探亲。 路上非止一日,这一天途经湖北襄阳府,白云瑞看看天已正午,便走进了一家饭馆吃饭。 这家饭馆名叫“太白居”,分上下两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雅间。 白云瑞是个讲究人,虽然是自己一个人,但也要了一个二楼雅间。他坐定之后,点了两个下酒菜和一壶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等着主食上桌。 喝着喝着忽听隔壁房间有人嘿嘿一乐,接着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声。 玉面小达摩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本不想偷听别人谈话,但其中有一人说的一句话引起了白云瑞的注意。 就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师兄,今晚此事若成,美人归你,金佛归我如何?” 听闻此话,白云瑞心中就是一动,心说什么金佛美人,莫非隔壁房间有贼寇欲要作案不成? 这下儿白云瑞可留上意了,隔壁房间之人虽然将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小达摩的内功何等精纯,他运用峨眉玄功,听了个清清楚楚。 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那狄凤舞也不是寻常之辈,掌中一口金刀在江湖上也有一号,我们这一次还需谨慎点儿的好,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云瑞一听到“狄凤舞”这三个,心中暗道:“我曾听师父说起过湖北襄阳府有个狄凤舞,此人为人正直,颇有侠名,人称金刀义士,莫非有人欲对他不利不成?” 就听那个声音阴恻恻之人说道:“师兄多虑了,那狄老头儿纵然有两下子又岂是你我兄弟的对手?今晚他若是乖乖的把金佛女儿献出来便罢,他要是敢反抗,咱们就宰了他个老家伙。” 声音尖细之人说道:“嗯,师兄我也是此意,一旦动手,绝不要留情。” 听到这儿,白云瑞勃然大怒,心说好大胆的贼人,这是要明着夺宝霸女啊,此事我遇不到还则罢了,今天让我赶上了,我岂能坐视不理? 白云瑞一怒之下,就想闯入隔壁房间擒贼,但又一想,不可,我无凭无据,万一贼人不敢承认怎么办?得了,我今天就在这襄阳府耽搁半日,晚上抓他们个现行。 主意已定,白云瑞就开始暗中观察隔壁贼人的动向。 过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只听隔壁房间有脚步声响,看样子贼人是吃饱喝足,想要离去了。白云瑞顺着门缝偷偷一看,就见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一高一矮两个人,矮个的穿红,高个的挂绿,每人都带着兵刃,顺着楼梯下了楼。 白云瑞本欲尾随而去,又怕打草惊蛇,转念一想:“这两名贼人既然想在今天晚上作案,我也就不用着急,今晚我暗中埋伏在狄凤舞的家中附近,见机行事即可。” 临离开酒楼之时,白云瑞自称是狄凤舞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向店小二打探狄凤舞的住址。好在那金刀义士狄凤舞是襄阳府的名人,他的住址这个店小二还真知道。 白云瑞问明白之后,悄悄来到了狄宅的附近。他看好了地形,做好了埋伏,单等夜晚两名贼人的到来,好动手擒贼。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在“太白居”酒楼的所闻所见是真的吗,那两名贼人真要行凶作案呢? 一点不假,千真万确。 那两个贼人是一对师兄弟,矮个的是师兄,叫“雾里看花”花真美,高个的是师弟,叫“水中望月”水无痕。这俩家伙一个好色成瘾,一个贪财如命,一个赛一个的不是东西,而且行事歹毒,心狠手辣,在江湖上臭名昭着,是人人所不齿的两名恶贼。 不过这两人虽然卑鄙无耻,但能耐却都不小。花真美掌中一口三叉鬼头刀,水无痕掌中一条虎尾三节棍,一般的武林人物还真不是他俩的对手。他师兄弟二人这些年来仗着为人机警,武功了得,倒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湖北襄阳府寻找作案目标,暗中一扫听,把目标锁定在金刀义士狄凤舞的身上。 原来狄凤舞除了人称“金刀义士”之外,在襄阳府还有一个外号,叫“双宝员外”。为什么得了这么一个外号呢,皆因为他有两件人人艳羡的宝贝。 一宝是他们狄家祖传的一尊金佛,据说那尊金佛有一尺多高,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十八颗宝石,精美绝伦,价值连城。而另一宝就是他的女儿狄珊珊。 狄珊珊今年刚满十八岁,不仅乖巧伶俐,长得更是如花似玉,秀美难言,在这偌大的襄阳府,有着“第一美人”的称号。狄凤舞没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两口对这女儿视若掌上明珠,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了不得。 几天前,花真美和水无痕这一对混蛋登门找到狄凤舞,花真美居然厚颜无耻的当面提亲,想让狄凤舞把女儿狄珊珊许配给自己。 花真美这不要脸的话一出口,差点儿把个金刀义士当场气死。 狄凤舞心说,我呸呸呸!你姓花的算什么东西,我的宝贝女儿能嫁给你这么一个江湖败类吗?你模样丑俊姑且不论,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我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想娶我的女儿,你也配? 于是乎,狄凤舞当场拒绝,而且言语之中极不客气,就差破口大骂了。如此一来,就算是把花真美给得罪了。 花真美和水无痕干什么来的?就是为作案而来。这下更找到理由了,这才准备夜闯狄凤舞的家宅,霸女抢金佛。 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次碰到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书要简短。 经过一下午的漫长等待,夜幕终于降临了。 花真美和水无痕收拾妥当,提着兵刃就来到了狄宅。到了门口, 他们也不开口叫门,而是双双翻墙而入。 两人刚一跳到院中,就听有一个厚重的声音说道:“掌灯!”话音刚落,就见四周同时亮起十几只灯笼和十几支火把,把院落照的如同白昼。 院子周围站着十几名家丁,有人提着灯笼,有人握着火把。在院子当中站着一位老者,看样子约莫六十多岁,头发胡须已然花白,手里提着一口金背七星刀。非是旁人,正是这家的主人,金刀义士狄凤舞。 狄凤舞毕竟不是寻常之辈,知道前几天自己的言语之中把花真美和水无痕给得罪了,那二人是有名的恶贼,绝不肯善罢甘休,所以这几天来一直提防着呢。今晚果然应验了。 花真美和水无痕见状也并未太在乎,好像这一切都在他二人的意料之中。 花真美冲着狄凤舞嘿嘿一笑,说道:“岳父老泰山,何必呢,小婿登门,怎么弄得如此兴师动众?我的亲亲小美人儿呢,快快让她出来,我们小夫妻也好亲热亲热。” 狄凤舞直气得须发皆炸,怒喝道:“住口!姓花的,这世上怎么竟会有你这等无耻之徒,今天老夫若不取你性命,实在是难出心中恶气!”说着话,一晃掌中金背七星刀,跳过来奔花真美便砍。 花真美笑道:“也好,既然如此,小婿就先陪岳父大人走两趟。”嘴里一边占着便宜,一边举刀相迎。 感情这两人一交上手,彼此的武功都差不多。 狄凤舞虽然怒火冲天,恨不得一刀将花真美劈为两段,但本领在哪儿摆着呢,并不是说因为你发怒了本领就大了。也就是刀法上更凌厉了一些,拼命的招数多了一些,实际武功并未提高。 反之亦然。花真美为了尽快得到美人,也想立时将狄凤舞斩于刀下,但他的武功并不比狄凤舞强多少,也是干着急没用。 等两人打斗到三十多个回合之时,花真美急了,冲着水无痕大声叫道:“师弟,你他妈的干什么来了?这老儿非是我一人能敌,咱们俩人打他。” 水无痕见师兄动了怒,这才大喝一声,抡动虎尾三节棍加入战团。 水无痕之所以一直迟迟不肯出手,其实这小子暗中打着他自己的主意。他想的是等花真美和狄凤舞两败俱伤之时,他好来个渔翁得利,到那时,不论是金佛还是美人,都统统归我。但此时一看师兄真急了眼,生怕师兄看透自己的小九九,只好暂且放下自己心中的卑鄙想法,与师兄双战狄凤舞。 瞧瞧,瞧瞧,这都什么玩意儿,连自己的师兄也想坑。 水无痕这一加入,狄凤舞顿时就吃不消了,一个花真美他都难以应付,更何况同时对付这师兄弟俩人。 眼看狄凤舞越打越吃力,随时都有命丧当场的危险。 就在此时,忽听墙头之上有人朗声喝道:“大胆贼人休要猖狂,狄老义士莫要着急,某家到了。”话到人到,只见一条白影飘过,一人落在三人的近前。 但见此人是个二十多岁的英俊小伙儿,剑眉虎目,鼻直口方,一身白衣如雪,愈加显得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在他背后,十字插花式背着一对亮银盘龙戟,在他手中,握着一口金丝龙鳞闪电劈。 那位说来的这位是谁呀?还用问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呗! 再看白云瑞,来到三人近前,用手点指花真美和水无痕,喝道:“大胆贼人,还不给我住手!” 花真美和水无痕两人打得来劲儿呢,眼看就要将狄凤舞置于死地了,想不到来拔横儿的了。两人各晃兵刃跳出圈外,一看是个小白脸儿,心中也就没怎么瞧得起。 花真美怪叫道:“好小子,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管爷爷的闲事,难道就没听说过江湖上有雾里看花花真美和水中望月水无痕二位大爷吗?” 白云瑞冷笑一声,道:“什么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在白某人眼里,还真没你俩这么一号。” 花真美一怔,问道:“你姓白?你叫白什么,敢不敢报出你的名号?” 白云瑞哈哈一笑,道:“若问某家名号,家住浙江金华府白家岗,人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便是。”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几个字一出口,再看花真美和水无痕,只吓得捏呆呆发愣,裤子都快尿了。两人暗叫不好,心说,江湖上谁不知道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今天遇到这个煞星,焉有我们的命在?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峨眉山武林大会闹得沸沸扬扬,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白云瑞屡次登台,这花真美和水无痕难道就不认识玉面小达摩吗? 当然不认识,因为武林大会这俩玩意儿根本就没去参加。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武林大会上高手云集,成了名的剑侠数不胜数,他二人自知名声太臭,不敢到那种场合去。万一哪位高人看他俩不顺眼,要来个替武林除害,他二人还能活着回来吗? 花真美和水无痕面对白云瑞,虽然心中害怕,但二人毕竟都是凶狠之辈,也不能太示弱了。花真美把鬼头刀一晃,说道:“白大侠,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望白大侠行个方便,莫要插手我们弟兄与狄凤舞之间的恩恩怨怨。” 白云瑞淡淡道:“你二人先恭恭敬敬的给狄老义士磕三个响头,然后自断右臂,连夜滚出襄阳府。如若不然,死路一条。” 花真美勃然变色,冷声道:“白云瑞,你莫要欺人太甚,如此逼人,当真认为二位爷爷怕你不成?” 水无痕阴恻恻说道:“师兄,动手吧,跟他废什么话,什么白云瑞,什么玉面小达摩,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未必就斗不过他。”说着抡起虎尾三节棍,奔白云瑞顶梁门就砸。 花真美一看师弟动了手,一晃掌中刀,也跟着揉身而上。 白云瑞冷笑一声,“仓”一声响,宝刀出鞘,与二人战在一处。 这俩玩意儿跟玉面小达摩怎么比,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也就五、六个回合,就听水无痕惨叫一声,被白云瑞一刀劈为两段。花真美心中大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白云瑞的刀就到了他的脖颈,刀过人头落,花真美哼都没哼一声,就此一命呜呼。 一旁的金刀义士狄凤舞都惊呆了,这几招太干净,太利落了。这哪是打仗杀人啊,简直就跟砍瓜切菜的一般。难怪江湖上传言,都说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如何如何厉害,这也太厉害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三章。 第33章 小达摩救人收义妹,老义士报恩送金佛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白云瑞途径湖北襄阳府,为救金刀义士狄凤舞之难,刀劈了“雾里看花”花真美和“水中望月”水无痕两名贼人。 狄凤舞对白云瑞自然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当下一躬扫地,说道:“今晚之事,全凭白大侠仗义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大恩不言谢,日后白大侠若有用得着老朽之处,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白云瑞赶紧快步上前,伸手相搀,说道:“老义士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是我侠义中人的本色,又何劳老义士挂齿?”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白云瑞就要拱手告辞。 狄凤舞哪里肯放他走?一把拉住白云瑞的手,说什么也不放,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白大侠连一杯水酒也不肯喝的话,那老朽在江湖上也就算是白混了。”当下不由分说,将白云瑞拉进待客厅,吩咐一声,摆酒设宴。 白云瑞见这老头儿情真意切,不好再拒绝,只得席间落座。 酒席之上,狄凤舞越看白云瑞越喜欢,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小女珊珊,年方十八尚未婚配,这小伙子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身世武功,俱是上上人选,我若是得此佳婿,平生之愿足矣! 他主意已定,便吩咐下人道:“贵客登门,去后宅把夫人和小姐请来一见。” 白云瑞很是纳闷,心说我和这位狄老爷子只是初交,纵然有恩于他,也只是武林同道之间的情义罢了,这种场合请女眷出来干什么?但他客随主便,也不便多问。 时间不大,由一名丫鬟陪着一位夫人和一位小姐徐徐而来。 这位夫人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身穿一身淡紫色的软裙,体态丰腴,眉目清秀。虽然上了几岁年纪,但徐娘虽老,风韵犹存,很有几分动人之处。 这个小姐长得就更好看了,双九年华,正值青春妙龄。她身穿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身材曼妙,婀娜多姿。往脸上看,眉目如画,秀丽绝俗,实是一位罕见的佳人。 这夫人和小姐正是狄凤舞的妻子苏氏夫人和女儿狄珊珊。 狄凤舞把白云瑞向妻子女儿一介绍,这母女二人对白云瑞是千恩万谢,尤其是狄珊珊,一接触白云瑞的眼神,就满面娇羞,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谢过了白云瑞之后,母女二人又在客厅稍坐了片刻,随后便转身返回了内宅。 待妻女走后,狄凤舞就问白云瑞:“白大侠,你看小女长相如何?” 白云瑞一怔,心说这老头儿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让能我一个大男人评价自己女儿的容貌呢?但狄凤舞既然有此一问,白云瑞又不好不回答,只得照实说道:“令爱天人之姿,自然是十分的人才。” 听了白云瑞此言,狄凤舞不由得笑容满面,说道:“老朽心中有一言,实在是不吐不快,说出来还望白大侠莫要怪罪。” 白云瑞道:“老义士有话尽管开口,云瑞焉敢有怪罪之理?” 狄凤舞笑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鲁莽了。承蒙白大侠相救,老朽无以为报,想把小女许配于你,不知白大侠意下如何?” 狄凤舞这话刚一出口,白云瑞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再看小达摩,站起身来,摆手说道:“老义士,别说了,此事万万不可。” 狄凤舞笑容顿消,道:“莫非白大侠看不上小女吗?” 白云瑞道:“非也。云瑞还是那句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侠义之人的本色,焉有施恩图报之理?更何况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又岂能再娶令爱为妻?” 狄凤舞道:“白大侠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纵横于天地之间,唯有‘情’字难以割舍,只要能做到真心以对,就是娶个三妻四妾又有何妨?” 白云瑞连连摆手,道:“不妥,不妥,承蒙老义士厚爱,请恕云瑞实难从命。” 白云瑞心说:此事决计不可!我之所以出手相救狄凤舞,凭的是江湖道义,侠义本色,可不是贪图人家闺女的美貌。我把人家救了,便把人家的女儿给娶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我白云瑞堂堂男儿,岂能落人话柄?再说了,我为了二次学艺离家大半年,对母亲和两位妻子已然心存愧疚,这要是再娶个女人回去,岂不败坏了我白家的门风? 因此,不管狄凤舞怎么劝说,白云瑞是坚决不同意。 狄凤舞一看,得了,那就别勉强了。俗话说得好,上赶的不是买卖,强认的不是亲戚。人家既然不同意,也不能死皮赖脸的非要把女儿给人家啊? 但狄凤舞还是有点儿不死心,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让白云瑞和自己的女儿狄珊珊结为一对干兄妹。既然做不成夫妻,那做兄妹总可以吧? 这下儿白云瑞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只得同意。 于是乎,狄凤舞重新又把妻子女儿叫出来,吩咐仆人摆香堂、设香案,让白云瑞和狄珊珊结拜成一对兄妹。 白云瑞和狄珊珊这一做了兄妹,狄凤舞立马就长了一辈,成了白云瑞的义父了。 白云瑞给义父、义母一见礼,可把狄凤舞夫妇俩高兴坏了,当下从密室之中取出祖传的金佛,要作为见面礼送给干儿子。 但见这尊金佛是一个如来佛祖坐莲台的样式,高着约有一尺七寸,宽着约有一尺二寸,乃是十足的真金打造而成。莲台的四周还镶嵌着十八颗色彩斑斓的珠宝,红的是翡,绿的是翠,每一颗的价值都在千金以上。 这尊金佛在房中一亮相,那真是光华夺目,满堂生辉,不用细看,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白云瑞一看此物如此珍贵,说什么也不要。 白云瑞心说:“狄老义士的武功虽然不太出众,但为人正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认他老人家为义父也不算辱没了我。但这金佛我可不能收,这是人家的祖传之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能要吗?我若是收下了此物,一旦传扬出去,别人会说我白云瑞为了一个金佛而认义父,真要有了那种话,我活还是不活?” 白云瑞这个人是典型的正人君子,把名声看的比性命还重,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给自己抹黑。 可白云瑞不要还不行,狄凤舞夫妇还非给不可。 就这样推来推去,最后狄凤舞急了,把脸一沉,说道:“云瑞,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么一个义父?做义父的送你一件见面礼,多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你用得着这样推三阻四吗?” 白云瑞脸一红,说道:“义父休要怪罪,您老人家要是送我别的什么东西,云瑞二话不说就能收下,可是这金佛太过贵重,云瑞实在不敢收。” 狄凤舞道:“年纪轻轻,一派迂腐之言。你既然与小女结为兄妹,我夫妇二人就拿你当自家孩儿看待,这金佛就是再贵重能比得上你叫我一声‘义父’贵重吗?” 狄夫人也劝道:“是啊孩子,你义父说的对,一个金佛就是再怎么贵重也只是身外之物而已,哪比得上你的一声‘义父、义母’叫的亲切?我们夫妇只有珊珊这一个女儿,半生无子,今日得一佳儿,实是天大喜事,若不送孩子你一份礼物,心中如何过意的去?” 白云瑞还想开口拒绝,狄珊珊在一旁说道:“大哥,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要是心里有我这么一个妹子,有这么一对义父义母,这金佛你就收下,若是心中没有我们,没拿我们当一家人,这金佛你就不用收。” 白云瑞苦笑一声,说道:“妹妹这话言重了,既然如此,愚兄收下便是。” 狄家三口大喜。狄凤舞哈哈笑道:“这就对了。云瑞,你妹子说话口无遮拦,净说些孩子话,你莫要怪她。” 白云瑞笑道:“小妹天真烂漫,云瑞岂有怪罪之理?”心中暗道:“今日我就先收下这金佛,等日后珊珊出嫁之时,我就当做嫁妆再送还于她。” 书要简短。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义父义母的热情招待下,一连在狄家住了三天,第四天才起身告辞。 走在路上,白云瑞一边走一边暗自发笑,心说人这一辈子,真说不清在什么地方会发生什么事。就拿自己来说吧,在襄阳府耽搁了三天,除掉了两个恶贼,认下了一对义父义母,多了一个妹妹,得了一个金佛。这下儿好了,自此以后,在襄阳府又多了一份牵挂,自己既然认下了狄氏一家三口,就不能不放在心里。 说到这儿,咱得好好表扬白云瑞几句。这人有缺点吗?当然有。心高气傲,性如烈火,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尤其是脾气一上来,天不怕,地不怕,多大的篓子也敢捅,多大的祸也敢闯。比起当年他爹白玉堂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他的优点要远远大过他的缺点。为人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人品那是杠杠的。 别看长得这么英俊帅气,到处都收到异性青睐,但是行端履正,从来不做沾花惹草的事。而且交朋友肝胆相照,只要你真心对他,他必然拿出一百二十个心回报于你。 就拿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说吧,由于老房的出身不是那么伟光正,开封府里大多数人都不太拿他当回事儿。尤其是蒋平、徐良、艾虎等人,对老房是开口就骂,举手就打,简直就把房书安当成了出气筒。 而白云瑞则不然,他从来没有半点看不起房书安,老房一声“老叔”叫过以后,白云瑞更是把他当成亲人一般。 在《白眉大侠》那套书中,有喜欢徐良的,有喜欢白云瑞的。 喜欢徐良的大多都是认可老西儿的能力。老西儿的办事能力确实很强,为人机警,鬼点子又多,遇到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喜欢白云瑞的基本上都是看中他的人品。云瑞的人品绝对没的说,除了骄傲别的没毛病,那真是行得正,坐得端,三条大道走中间。 在这套书中,白云瑞占一个“正”字,太正了。为人处世,言行举止,绝对是一条正气凛然的汉子,徐良身上就缺这股劲儿。 当然了,不是说徐良不正,但是老西儿有时候做事确实有点儿过分。 在《白眉大侠》那套书中,有这么一段故事我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 有一次南侠展昭展雄飞和圣手秀士冯渊两人曾夜探贾家店,本来人家冯渊同学使了一招“倒挂金钟”,在房檐上挂的挺好,人家正聚精会神的探听敌情呢,这时候徐良来了。你说你来了就来了吧,你得想法帮着展南侠和冯秀士完成任务啊。他可倒好,不仅不帮忙,还把冯渊给一把推下去了,结果导致冯渊和南侠的行踪败露,险些命丧贼人之手。然后他再露面,解救展昭和冯渊。 你说你徐老三干的这叫什么事,太不讲究了。你不能为了抬高你自己,而故意耍笑其他同事啊。往小了说你不懂的团队精神,只顾个人英雄主义,往大了说,你就是人品有问题。 是说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可玩笑哪有这么开的?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同样都是奉命行事,难道就只准你立功受奖,别人就不能露回脸?这要是换做白云瑞,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咱们闲言少叙,书归正题。 白云瑞离开襄阳府以后,一路东行,再次踏上回家的道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天,白云瑞终于回到了浙江金华府白家岗。 白云瑞这一回来,全家人高兴极了。尤其是他母亲樊氏夫人和盖飞霞、陆小英这两位妻子,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是啊,白云瑞离家大半年了,哪有母亲不想念儿子,妻子不想念丈夫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四章。 第34章 白云瑞回归白家岗,于化龙落难九龙山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回到家中以后,全家上下自是一片欢腾。 白云瑞先给母亲樊氏夫人请了安,又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然后再和两位妻子一起回到自己的房中。 白云瑞是懂礼数、有教养的人,知道长幼有序。有父母在,你出门回来要先拜望父母,然后再是妻儿。不能说一看到老婆只顾得激情澎湃,就把父母忘一边了,那样是不对滴。 回到自己的房中,陆小英和盖飞霞都不让丫鬟动手,两人亲自给丈夫擦脸净面,泡茶倒水。问起别来经过,白云瑞就一五一十的把在峨眉山发生的种种事情给两位妻子讲述了一遍。当问起金佛的来历,白云瑞也没有隐瞒,就把在襄阳府如何救人收义妹之事也说了一遍。 白云瑞叙说别的事倒还罢了,什么召开武林大会啊,自己升任上三门总门长啊,这些轰动武林的大事对陆小英和盖飞霞来说也不怎么上心。但一听到丈夫说起在襄阳府救人收义妹之事,二女有点儿坐不住了。 只见陆小英秀眉一挑,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白云瑞,说道:“呦,我说我的白大侠,您就只认了个妹妹吗,没有再认个姐姐吗?” 白云瑞脸一红,道:“英姐休要说笑,为夫只是收了一个妹妹,哪有姐姐?” 说到这里,咱们得简单提一句。按照岁数来说,陆小英比白云瑞大两个多月,而盖飞霞则比白云瑞小三岁,故此白云瑞称呼陆小英“英姐”,称呼盖飞霞“霞妹”。 陆小英佯怒道:“白郎,你说你救人就救人吧,为何又认了个妹妹?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莫非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成?这尊金佛如此珍贵,不会是人家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我可告诉你,咱们白家只能有三个女主人,除了老夫人,就是我和霞妹,我们可不许别的女人踏入白家大门。” 白云瑞把脸一沉,轻声喝道:“休要胡言,为夫是何等样人,英姐难道不知吗?我与那位狄姑娘既然结为异姓兄妹,他爹金刀义士狄老英雄自然也就成了我的义父,这尊金佛是义父送给我的见面礼,哪来的什么定情信物?” 陆小英一看白云瑞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噗嗤”一声乐了。她对自己丈夫的人品太相信不过了,想当初自己那么苦苦追求,他尚且拒绝,又怎么会在外面勾三搭四呢?多日不见,她就是想逗逗白云瑞而已。 一旁的盖飞霞笑道:“白郎莫急,英姐跟你闹着玩儿呢。” 白云瑞道:“…………” 陆小英冲着盖飞霞咯咯一笑,说道:“………………” 盖飞霞娇羞道:“…………” ……………………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白云瑞回到家中已经两个来月,到了腊月年底。 这段日子里白云瑞可立功了。什么功?陆小英和盖飞霞双双有了身孕。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把樊氏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对两个儿媳妇更加疼爱了。 单说这一天,白云瑞和两位妻子正陪着母亲聊天,管家白福来报:“启禀老夫人、少爷、二位少夫人,门外来了一人,说有急事要拜见少爷。” 白福是白家的老人了,以前是白云瑞他爹锦毛鼠白玉堂的书童,现在是白府的大管家。白云瑞对他很是尊重,一直称呼他“老哥哥”,从来不拿他当下人看。 白云瑞随着白福来到门外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副焦急失措的模样。 这年轻人一见到白云瑞出来,“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带着哭音说道:“白大侠,总门长,小人遇到了极大的难事,特来向总门长求救。” 白云瑞赶紧伸手相搀,说道:“这位朋友快快请起,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这年轻人站起身来,长叹一声,对白云瑞说出了一件事。 原来这个年轻人姓于名化龙,江湖上有个绰号叫“铁臂小二郎”。这于化龙也是上三门的弟子,他师父是江苏徐州府振威镖局的总镖头立地金刚武振威,他师爷是形意门的门长混元叟夏长青。 于化龙八岁随师学艺,至今已经十二年,凭着掌中一口虎头单刀,在苏北一带也是有名的少年高手。 十天前,振威镖局来了一笔买卖,有一笔二十万两的纹银需要从江苏徐州护送到福建南平。主家给出的利钱挺丰厚,只要能安全送达,愿拿出镖银的一成作为镖资。二十万两纹银的一成就是两万两,对于振威镖局来说,这是一笔获利颇丰的生意。 然而总镖头武振威却左右为难,因为这笔买卖他既想接又不想接。他倒不是不想挣这笔钱,只是快到年底了,按照往常惯例,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到河北保定府去拜望师父夏长青,今年他也不想例外。但是好买卖找上门,到嘴边的肥头他又不想吐出来。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他的徒弟于化龙说道:“师父,您该去拜望师爷还去拜望,这买卖该接还得接,您老人家抽不开身,有弟子我呢。今年我就不陪着您去看师爷了,我替师父走这趟镖如何?” 武振威一想也行,化龙这孩子跟着自己学艺十几年了,跟着自己走镖也有两年多了,也该让他历练历练了。于是,武振威答应了。 临行之时,武振威特意叮嘱徒弟,一路上要谨慎小心,该拜山的拜山,该拜岛的拜岛,千万不可坏了绿林规矩。于化龙满口应承。 哪知于化龙当着师父的面答应的挺好,可一出徐州城就不是他了,早把师父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他第一次独挑大梁,一路之上鲜衣怒马,风光十足,在十几名趟子手的前呼后拥下,觉得威风极了。 在江苏地界倒也顺利,因为江苏绿林道大多都与振威镖局有交情,一看是振威的镖旗,都卖个面子。 可是到了浙江地面,出事儿了。 这一天途径九龙山之时,趟子手张二对于化龙说道:“少镖头,在这九龙山上有一座飞云寨,里面住着三位寨主都是绿林道上赫赫有名的好汉,我们为了以示尊重,万不可扬旗喊镖,需得卷旗哑声通过才行。” 于化龙闻听此言把嘴一撇,冷笑道:“什么赫赫有名的好汉,一帮占山为王的草寇而已,我们堂堂保镖的达官,岂能向贼人示弱?吩咐下去,不仅不卷旗哑声,反而还要使劲儿给我喊镖,飞云寨的贼人不露面便罢,若是敢出来劫镖,嘿嘿,倒叫他们领教领教我铁臂小二郎的本领。” 张二劝道:“少镖头,使不得呀,逢山过岭,卷旗而行,这是咱们镖局的规矩。再说了,临行之时总镖头可是嘱咐过了,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能多生事端。” 于的龙道:“是啊,师父是嘱咐我们不可多生事端,但也没让我们坠落了振威镖局的威风。我们扬旗也好,卷旗也罢,终归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们飞云寨何干?” 张二还想再说,于化龙把眼一瞪,喝道:“我说张二,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这趟镖是你押运还是我押运?” 张二道:“那自然是听少镖头你的,可是……” 于化龙把手一摆,道:“没什么可是但是得,尽管给我扬旗喊镖,出了什么事本镖头一力承担便是。” 张二一看于化龙执意不听,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心说这少镖头年轻气盛,不让他吃个亏他也不长记性,也罢,听他的就是了。于是张二吩咐趟子手,扬旗喊镖。 喊的是“达摩威武,振威太平”八个字。十几个趟子手一起喊,声音十分嘹亮,顺着山谷都应回音。 他们这一喊镖不要紧,顿时就惊动了飞云寨的探子。 再说飞云寨的三位寨主,大寨主叫“啸山虎”殷魁殷天宝,二寨主叫“金翅雕”谷瑞谷万方,三寨主叫“小白猿”侯玉侯子明。 这三人占据九龙山多年,抢的是贪官污吏,劫的是土豪恶绅,从来胡作非为,祸害百姓。 他们不仅不祸害百姓,遇到灾荒之年,还时常拿出山中的钱粮来接济附近的穷人,当地百姓没少受到他们的恩惠,拿他们就当一方的守护神一样看待。 他们不仅与当地百姓和平相处,与各家镖局之间也形成了一个规矩,只要经过此地的镖局不扬旗不喊镖,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与之为难。 要是能再高看他们一眼,拿他们当人物,经过此地之时给他们的飞云寨拜拜山,那他们就更高兴了,不仅不拦你,甚至还暗中护送,保证你的镖车顺顺利利的通过这九龙山。 相反的,要是拿他们弟兄三人不当回事儿,经过此处之时不仅不低调着点儿,还耀武扬威的楞装大瓣蒜,那可就讲说不起了,非劫你的镖车不可。 今天这哥仨儿闲着没事儿,正在聚义厅喝酒呢,探子来报:“报三位寨主爷,今有振威镖局的镖车从山下经过,不仅没有拜山,还扬旗示威,高声喊镖,请三位寨主爷定夺。” 哥仨儿一听,什么,振威镖局的人敢在九龙山下扬旗喊镖? 大寨主殷魁把桌子一拍,喝道:“振威镖局的镖头不是立地金刚武振威吗,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在我门山下扬旗喊镖,这分明是没把我们弟兄放在眼里。” 三寨主侯玉道:“大哥莫急,我看此事必有蹊跷。武振威这个人老成持重,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他们的镖车每年都要从我们山下来往数次,一直对我们飞云寨的弟兄恭敬有加,从未失了礼数。今天事有反常,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二寨主谷瑞道:“大哥,何须为此事大动肝火?我和老三带几名弟兄下山去看看,振威镖局要是敢坏我们山寨的规矩,把他们劫了便是。” 殷魁点头答应。于是,谷瑞和侯玉带着一帮喽啰冲下九龙山。 谷瑞和侯玉到了山下一看,振威镖局的押镖之人原来不是立地金刚武振威,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问姓名,才得知是武振威的徒弟于化龙。 侯玉说道:“于少镖头,你临行之时你师父就没告诉你走镖的规矩吗,敢在我们九龙山下耀武扬威,谁给你的胆子?” 于化龙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再加上年轻气盛,面对侯玉的质问毫不示弱,高声叫道:“本镖头只管走我的镖,我可不理什么规矩不规矩,九龙山下凭什么不能喊镖,难道这座山你们买下了不成?别的镖局喊不喊我不管,反正我们振威镖局不吃那一套。” 谷瑞冷笑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倒让你小看了我们飞云寨。” 于化龙道:“好啊,本镖头手正痒痒呢。” 结果一伸手,于化龙那两下子根本就不行,没过七八个回合,被金翅雕谷瑞谷万方一掌打倒在地。 小白猿侯玉侯子明一声令下,众喽啰一拥而上,把十几辆镖车,十几个车老板,十几名趟子手全部扣下。 谷瑞对于化龙说道:“小子,看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十天之内,你可以领着人来要镖要人,超过十天,嘿嘿,镖和人你一样也要不走。” 言罢,人家谷瑞和侯玉带着人回山了,自己带来的镖车人马也全部被人家赶上了山。 这下儿于化龙可傻眼了,二十万两纹银不说,还有二十多条人命呢,这下儿全落在人家手里了。 这可怎么办?人家只给了十天时间,要是返回镖局去搬救兵的话,这一往一返的恐怕时间来不及。再说了,师父这时候只怕是早已去河北保定府拜望师爷去了,就是回到镖局也搬不来有本领的救兵啊?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于化龙又急又气,心中早把自己骂了个透:“该!让你小子逞能,让你小子嘚瑟,让你不听师父的话,这下儿老实了吧?你没皮没脸的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你连人家趟子手张二都不如,人家张二哥好心劝你你还不听,你还楞装能耐梗。这下好了,连镖车带镖银,连趟子手带车老板儿,全被人家给扣留了,真要要不回来,你小子死十八回都不够赔的。” 就在他叫苦不迭之时,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五章。 第35章 于化龙求助白家岗,白云瑞要镖九龙山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铁臂小二郎于化龙在九龙山下扬旗喊镖,惹怒了飞云寨的几位寨主,被人家连镖银带人马劫了个干净。 于化龙叫苦不迭,正在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他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谁啊?正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因为三个多月前的武林大会他也跟随着师父、师爷去参加了。大会之上,白云瑞接替师父夏侯仁,成了新一任的上三门总门长。而且他还从师爷口中得知,白云瑞就是浙江金华府人氏。 自己作为上三门的弟子,如今在浙江地面上有了难处,就该去向总门长求救哪?就是不知道总门长是在四川峨眉山,还是回到了家乡? 他顾不得多想,撒腿如飞直奔金华府,一路上连问带打听,终于找到了白家岗。敲门一询问,正巧白云瑞在家中,于化龙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白云瑞随着白福一出来,于化龙真如同看到大救星一般,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白云瑞听完之后把脸一沉,说道:“于化龙,你既然身在镖行就应该遵守镖行的规矩,在人家九龙山下扬旗喊镖,这不是故意挑衅吗?如今惹出祸来,你可知错?” 于化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垂手说道:“总门长教训的是。弟子狂妄无知,以至于闯下着这塌天大祸,还请总门长能施以援手,救救弟子。” 白云瑞暗道:“既然是我们上三门的弟子有了难处,我这当总门长的就不能不管。我也听说过在二百里外的九龙山上有一座飞云寨,寨里的几位寨主名声不恶,趁此机会我正好拜会拜会。要是他们真如外界所传,是替天行道的好汉,我就交他们几个朋友,如果他们敢为非作恶,祸害一方,我就为民除害,平了他们的飞云寨。” 想到这儿对于化龙说道:“祸虽是祸,但也算不上什么大祸,更谈不上‘塌天’二字。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上,洗漱洗漱换换衣服,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一趟九龙山。记住了,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戒骄戒躁,切不可妄自尊大,无法无天。” 于化龙大喜,躬身道:“多谢总门长教诲,弟子将时刻铭记于心。” 当下,自有白福安排于化龙的衣食住所。 次日天明,早早用过早饭之后,白云瑞和于化龙出了白家岗,直奔九龙山。 说到这儿咱得提一句,白云瑞和于化龙此去九龙山,可没有带兵刃,不仅没带兵刃,白云瑞还特意准备了四样礼品让于化龙拿着。因为武林之中有这么一个规矩,凡是拜山要镖之人要想和平解决,就不能带兵刃,带着兵刃去要镖,就不是奔着和平去的。 要在以往,白云瑞可不管你那个,背着金丝龙鳞闪电劈就去了。到了地方把宝刀一亮,我白某人要镖来了,给不给?给了,一笔勾销没有话说。不给,哼哼,我就扫平你们的飞云寨。 如今的白云瑞可不比从前,成熟多了,稳重多了,懂得了“以德服人比以力压人更能令人信服”的道理,越来越有大家的风范。故此他才寸铁未带,而是备礼拜山,就是想要不动刀枪,和平解决此事。 还有一点就是,白云瑞的骨子里依然还透着那么一股骄傲:走一趟小小的九龙山,也用不着带兵刃,真要是说翻了动起手来,凭着你们飞云寨的那几位,我玉面小达摩就是赤手空拳又有何惧? 闲言少叙。 白云瑞和于化龙刚一踏入九龙山,就被飞云寨的探子得知了消息。 两人正往里走,忽听一声哨响,树林之中闪出几名喽啰兵,一字排开,拦住去路。为首一人是个黑脸汉子,说道:“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擅自闯我九龙山,意欲何为?” 白云瑞微微一笑,抱拳道:“各位弟兄请了,敢问可是飞云寨的弟兄吗?” 黑脸汉子道:“不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白云瑞道:“麻烦给贵寨主通报一声,就说白云瑞带着振威镖局的于化龙前来拜山。” 这黑脸汉子脸色一变,道:“白云瑞?莫非阁下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白大侠吗?” 白云瑞道:“不敢,正是白某。” 这黑脸汉子赶紧抱拳施礼,说道:“请白大侠稍待,小人这就回寨中禀报。”说完,快步如飞而去。 时间不大,就听一片脚步声响,有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白大侠驾临九龙山,我等弟兄未曾远迎,罪过啊罪过。” 随着声音,在十几名喽啰兵的拥簇之下,从山下下来三人。自我一介绍,正是飞云寨的三位寨主,啸山虎殷魁殷天宝,金翅雕谷瑞谷万方,小白猿侯玉侯子明。 白云瑞冲着三人一抱拳,道:“有劳三位寨主亲自过来迎接,白某实不敢当。”说着回头对于化龙说道:“化龙,还不将拜山之礼奉上。” 于化龙上前一步,说道:“在下于化龙,前几日行事鲁莽,冒犯了飞云寨的朋友,今日特意跟随我们总门长前来拜山陪罪,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说着把手中的四盒礼物往前一递。 这三位寨主一看白云瑞和于化龙空手没带兵刃就很满意,这四盒礼物再一递上,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受用。三人均想:“江湖上谁不知道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眼高于顶,那是宁折不弯的硬汉子。今日能带礼拜山,这就是给了我们飞云寨天大的面子,我们可不能不识好歹。” 大寨主殷魁殷天宝赶紧上前,亲手从于化龙手中接过拜礼,哈哈笑道:“不敢,不敢。白大侠是何等英雄人物,能屈尊大驾光临我们九龙山,这是给我们弟兄的脸上贴金啊。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在,还请到寨中一坐。” 白云瑞道:“本要叨扰。” 当下,白云瑞和于化龙在这三位寨主的陪同下,进了飞云寨。 在聚义厅分宾主落座之后,白云瑞首先说道:“几天前我们上三门的弟子于化龙押镖途径九龙山,仗着年幼无知,坏了绿林道的规矩,故而得罪了三位寨主。虽然是他行事荒唐,但白某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也有约束门人不严之过,今日特意带他拜山赔罪,还望三位寨主海涵。” 白云瑞说话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不再是以往的咄咄逼人,而是学会了绵里藏针。我门下弟子有错在先,我这当总门长的特意带着他赔罪来了,只字不提要镖要人之事,就看你怎么答复。 大寨主殷魁脸上微微一红,道:“白大侠言重了。于兄弟行事虽有有不妥之处,但毕竟是年轻气盛,我等兄弟一怒之下扣下了他的镖车和人马,倒是有点儿过于鲁莽了。今日白大侠能金身大驾来到我们九龙山,那就没的说,镖车镖银,连人带马,我们悉数奉还。” 白云瑞抱拳道:“如此就多谢大寨主了了。” 于化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说还得是我们的总门长,真威风,都不用张口索要,而是他们主动归还。 三寨主侯玉说道:“我大哥说的对,冲着白大侠的金面,镖和人我们自是全部奉还,绝无异议,但是我们弟兄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不知道白大侠肯不肯赏脸?” 白云瑞暗自不悦,心说我携礼拜山,已然是给了你们飞云寨极大的面子,你们大寨主当场答应还镖放人,也是给了我白云瑞面子,双方和悦,两全其美。偏偏这姓侯的又提出了条件,莫非想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白云瑞心中不高兴,脸上不带出来,淡淡笑道:“三寨主有话请讲。” 侯玉道:“白大侠莫要误会,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条件。我们弟兄对白大侠仰慕已久,早就想交白大侠这个朋友,只是一直未能如愿。今日机缘巧合,在下斗胆,想恳请白大侠在我们飞云寨住个三天两日,哪怕是住上一晚,我们弟兄的脸上也有光。却不知白大侠肯不肯赏我们弟兄一个面子?” 那位说这小白猿侯玉为何提出这么个条件,白云瑞在这飞云寨住一晚能对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蹭一蹭白云瑞的热度。好家伙,白云瑞现在可了不得,刚主持完峨眉山武林大会,又是新任的上三门总门长,乃是当今江湖上名声最响、风头最盛之人。这么说吧,放眼整个武林,满园花草属他最红,而是红得发紫,紫得放光。 “白云瑞是我们的朋友,而且还在我们飞云寨吃过饭,睡过觉。”就凭这一点,就足够飞云寨这三位寨主吹嘘的。 白云瑞听了侯玉所说的话,心中暗道:“我这一出头,飞云寨立即答应还镖,说明这几位寨主想交我这个朋友,既然是交朋友,我在他们山寨住上一天半日也无不可,只是有一点不太妥当。我如今虽然脱离官场,已不再是开封府的办差官,但也不宜和绿林道上的朋友走得太近。刚辞官不到一年,就和占山为王的强人打成一片,这也有点儿太不像话了。” 但白云瑞又一想:“占山为王的怎么了,只要他们心存善念,除暴安良,不为非作歹,不祸害百姓,就不失为英雄好汉,就比那些贪官污吏胜强百倍。再说了,我的父辈们也是出身绿林啊,大名鼎鼎的陷空岛五鼠谁不知道?交朋友交的是肝胆相照,交的是意气相投,可不是他的出身高低贵贱,我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想到这儿白云瑞哈哈一笑,朗声道:“三寨主何处此言呢,若不是年关将至,白某人就是住上十天半月又有何妨?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和化龙就住在飞云寨,和你们三位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这三位寨主闻听此言,简直是心花怒放,当下一起站起身来,冲着白云瑞躬身一礼。殷魁说道:“白大侠如此抬爱,我弟兄三人实是荣幸之至。今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飞云寨全体上下五百余口,但凭白大侠吩咐。” 于化龙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那个懊悔劲儿就别提了,心说我这哪是跟着总门长来要镖啊,这是长见识来了。这事让总门长处理的简直太完美了,不动一刀一枪要回镖来不说,还把飞云寨的这帮人给收服了。总门长那么高的身份,那么高的本领,尚且如此谦和,如此懂得互尊互重。再看看我,仗着自己会个三脚猫四门斗的就开始飘了,就找不着北了,就忘了自己吃几碗干饭了,真不害臊,简直就是给上三门丢人。 当晚,飞云寨杀猪宰羊,大摆盛宴,一是给白云瑞接风,二是给于化龙以及那些被劫上山的趟子手、车老板们压惊。全寨上下一片欢腾,上至寨主,下到喽啰,无不推杯换盏,高兴极了。 书要简短。 次日天明,于化龙谢过飞云寨的三位寨主,带着趟子手、车老板们下了九龙山,押着镖车继续上路。临走之时,于化龙跪下给白云磕了三个响头,心里对这位总门长佩服极了。 目送振威镖局这一帮人远去之后,白云瑞也拱手告别。飞云寨这三位寨主一直把白云瑞送出有五十余里地,才肯作罢。要不是白云瑞一再相劝,估计这三人能把他送回白家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六章。 第36章 抓药救母少年赊账,深受感动大侠收徒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白云瑞不仅帮着于化龙顺利的要回了镖,还结交了飞云寨的三位寨主。事情圆满解决了之后,白云瑞离开九龙山,返回白家岗。 回来的路上,白云瑞心里很是高兴。通过这件事,他更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力压人只能图一时之快,只有以德服人才能令人口服心服。 此时北风呼呼,路上行人不多。白云瑞一时兴起,往下一俯身,施展陆地飞腾法,开始奔跑起来。 白云瑞除了“玉面小达摩”这个绰号之外,还有一个绰号,叫做“追风侠”。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起错,绰号可不会叫错。白云瑞既然号称“追风侠”,那轻功可想而知。再加上他内功精纯,后劲十足,这一全力奔跑,真好比如飞似箭,简直就如同御风而行的相仿。 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白云瑞已跑出一百多里地去,来到了一座镇子上。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老白你可别白话了,半个时辰是一个小时,他白云瑞一个小时能跑一百多里地? 这您别抬杠,你我肯定不能,就是累死也跑不了五十里,更别说一百多里了。但白云瑞是谁,人家是内力雄浑、轻功出众的武林高手,能跟咱们一样吗?不仅能跑,而且跑完之后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不仅感不到累,反而周身舒泰、神清气爽。 什么叫高手,这才是高手。你以为人家十几年的寒暑苦功是白练的吗?不能说跑完之后都累屁了,连呼哧带喘,腿肚子都转筋,那还算什么高手? 闲言少叙。 白云瑞来到的这个镇子叫东阳镇,距离白家岗约莫有三十里地的路程。 这东阳镇可是个大镇子,店铺林立,人烟稠密,是方圆百里最繁华的一个地方。 白云瑞一想,自己从峨眉山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给母亲和两位妻子买过什么东西,虽然家中什么也不缺,但总该尽一份心才是。今天正好路过这东阳镇,我何不转转看看,有什么稀罕物件也好给母亲和妻子带回去几件。 他想到这里,也就不急于回家了,反正离家也不远了,三十几里的路程对他来是说也就是眨眨眼的事儿。 白云瑞在这镇子里逛来逛去,也没发现什么稀罕东西,正逛着呢,就看见在一家药铺门前围着一群人,还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斥责声。 白云瑞快步上前过去一看,原来是药铺的一名伙计正在训斥一个孩子。这孩子约有十二、三岁的年纪,长得倒也眉清目秀,但是衣服破破烂烂,就跟个要饭的叫花子似的。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江南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的冬天那样滴水成冰,但也十分寒冷啊。然而这孩子的衣服不仅破烂,而且非常单薄,冻得小手小脸都通红。不用问,这肯定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但凡日子过得去,大冬天的没有让孩子穿这种衣服出门的。 就听药铺那伙计说道:“还想赊账?没门!我告诉你小飞子,今天有钱就拿药,没钱就赶紧走人。” 那孩子央求道:“求求你了,我们家有了钱肯定先还账,这次就再给赊给我一次吧?” 那伙计道:“不行,我们已经赊给你两回了,你一回账也没还,这次你就是说出大天来什么也不能赊给你了。等你们家有钱,那得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去?再说了你求我也没用,赊不赊给你是我们掌柜的说了算。甭废话,赶紧走,走走走!”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推搡那孩子。 那孩子眼圈一红,眼泪掉快下来了,说道:“我再赊最后一次,以后等我长大挣钱了,一定加倍奉还,求求你们再赊给我一次吧,我娘的病就要好了,只差这最后一副药了。” 那伙计叫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说不赊就不赊,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拿棍子打你了。”说着一回头,从药铺的门后抄起一条顶门杠,作势就要打那孩子。 白云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分开人群来到中间,喝道:“住手!” 他这一嗓子又清又亮,把那伙计吓了一跳。 那伙计定睛一看,只见白云瑞服饰考究,器宇不凡,知道不是一般人,赶紧笑脸相迎,说道:“这位爷,您是说小的我吗?我没打,就是吓唬吓唬他。” 围观的人群之中有认识白云瑞的,说道:“这不是白家岗的白云瑞白大侠吗?”有人问道:“是吗?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白大侠,这可是我们浙江的名人啊。” 那伙计一听眼前这人是白家岗的白云瑞,这可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啊。更不敢得罪了,笑道:“原来是白大侠,您老有何吩咐啊?” 白云瑞道:“我说伙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孩子呢?” 这伙计道:“白大侠您不知道,这孩子叫小飞子,就是这东阳镇的人,从小父亲就死了,家里就他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这不前些日子他娘病了,来我们药铺抓药,可他又没带钱,我们掌柜的见他可怜,就赊了一些药给他。前几天他又来抓药了,不仅没还钱,还想接着赊账,我们掌柜的不答应,但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就又赊了一些药给他。哪知道他今天又来了,两次账都没有结,还想再抓药赊账。白大侠您老说说,哪有这样的,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啊,他一次钱也不给,我们也不能老让他赊账啊?” 白云瑞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也不算不对,但这孩子也着实可怜。这样吧,你尽管抓药给他,然后算算他一共欠了你们药铺多少账,我替他还了。” 这伙计道:“白大侠,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就是不要这个钱也不能让您还啊,您是侠客爷,我们还指望着您守护这一方的平安呢。” 白云瑞一笑,道:“怎么?我替这孩子还了钱就不能守护这一方的平安了吗?”这伙计陪笑道:“您老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白云瑞道:“行了,赶紧算算多少钱,我替这孩子还了便是。” 这伙计道:“是,是,您老菩萨心肠,遇见你是这孩子的福分。前两次再加上这次,一共是三次,总共是二两三钱银子,您老给二两得了。”白云瑞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约有五两重,递给了药铺伙计。 这伙计接过说道:“您老稍待,剩下的银子我回店铺给你兑换去。”白云瑞一摆手,道:“不用了,剩下的银子不用找了,万一再有别的穷苦人来抓药,你们别忘了多照顾照顾。” 这伙计连连称是,赶紧回药铺给这孩子取药去了。 围观众人纷纷鼓掌,对白云瑞大加赞扬。白云瑞冲着人群抱拳致谢。 等这个叫“小飞子”的孩子一接过伙计送来的药,眼泪忍不住直流,他双膝一曲,跪在白云瑞面前说道:“多谢白大叔相救,我李鹏飞给您磕头了。”说着以头触地,就要磕响头。 原来他的大号叫李鹏飞。 白云瑞赶紧把他扶起,抬头看看天气将近午时,说道:“走鹏飞,大叔领你去吃饭,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大叔请你。” 李鹏飞擦了擦眼泪,道:“不行啊大叔,我娘还没吃饭呢,我得赶快回家去给娘做饭熬药。” 白云瑞颇受感动,心说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生病的母亲。他轻轻摸了摸李鹏飞的头,道:“孩子,你回家不也得吃饭吗,我们先去吃,然后再挑着你娘爱吃的带点儿回家,这样你回去就直接熬药,还省了做饭的时间。” 李鹏飞想了想,道:“那就谢谢白大叔了,不过在外面吃饭是要花钱的,只给我娘带点儿回去好了,我也不太饿。” 白云瑞心一酸,说道:“傻孩子,大叔有钱,今天你不吃可不行。” 白云瑞把李鹏飞领到一家大酒楼,要了一个雅间,白云瑞说道:“鹏飞,想吃什么尽管点,你不点大叔可不高兴了。” 李鹏飞也没来过这种酒楼啊,他哪知道点什么,说道:“大叔,点一碗红烧肉吧,我还是过年时候跟着我娘去给刘员外家洗衣服时吃过一次呢,太好吃了。” 白云瑞眼泪差点掉下来,道:“好,我们今天就吃红烧肉。” 白云瑞为了让李鹏飞吃个痛快,怕点少了他舍不得吃,当下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全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李鹏飞都看呆了,这些菜他别说吃了,有的连见都没见过。 这下儿李鹏飞可解馋了,只吃得满嘴流油。白云瑞怕他吃坏了,一边吃还得一边劝:“鹏飞,慢慢吃,别着急,每样吃两口就行,吃饱了就不要吃了。” 两人吃饱了之后,这满桌子菜还剩大半,有的菜几乎就没动。李鹏飞道:“大叔,这些菜我能不能带些回去,我想让我娘也尝尝。” 白云瑞道:“傻孩子,这还有什么说的,这些菜全部带回家去,够不够,不够我们再点几个。” 李鹏飞大喜,道:“够了够了,这都够吃好几顿得了。” 也许是天意该着,也许是机缘已到,白云瑞对这李腾飞竟然越看越喜欢。看着这孩子,忍不住想起自己,自己的父亲白玉堂也是英年早逝,是母亲把自己拉扯的,虽然仗着先父余荫,自己吃穿不愁,但若是没有三位恩师的栽培,自己也没有今天。恩师既然能成就自己,自己何不成就成就这孩子?一时之间,白云瑞竟有了收这孩子为徒之意。 白云瑞问李鹏飞道:“孩子,你和你娘平时靠什么生活?” 李鹏飞道:“我拾柴火,我娘给有钱人家洗洗涮涮,做做针线活什么的。” 白云瑞道:“这样吧,今天我跟你回家去见见你娘,然后我就收你为徒如何?” 李鹏飞喜出望外,道:“太好了,大叔你是大侠,武功肯定很厉害了,我要跟大叔学武功,当大侠。” 白云瑞笑道:“当了大侠你要干什么啊?” 李鹏飞道:“跟大叔你一样,帮助穷人。” 白云瑞哈哈一笑,朗声道:“好,就凭你这一句话,我玉面小达摩今天就收了你这个徒儿。” 书要简短。 两人离开酒楼之后,白云瑞就跟着李鹏飞来到他的家中。 房屋只有两间,虽然简陋,收拾的倒也干净整洁,只是屋中没有生火,显得格外阴冷。在里屋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容貌秀丽,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满脸病容,不住的咳嗽。这女人非别,正是李鹏飞生病在床的母亲周氏。 看到儿子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这周氏就想挣扎着起来,此时白云瑞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连忙摆手把她拦住。 李鹏飞就把今天如何赊药不成,白云瑞如何解救,两人又如何去酒楼吃的饭以及白云瑞想收他为徒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母亲。说完还把从酒楼带来的饭菜拿出来,要喂给母亲吃。 周氏听了儿子这番话,对白云瑞自然是万分感谢,一听说要收自己儿子为徒,更是求之不得,要不是身子不便,真想下床给白云瑞磕头答谢。 当下,当着周氏的面,李鹏飞给白云瑞跪下磕头,行了拜师大礼。白云瑞微笑着点点头,心中暗自说道:“今天我白云瑞也当师父了,既然收了这孩子为徒,就得负起师父的责任,定当竭尽所能,把这孩子培养成材。” 那位说这李鹏飞后来成材了吗?好家伙,二十多年后这李鹏飞可了不得,掌中一口八卦透龙刀,名扬四海,威震江南。而且他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最重要的侠肝义胆,古道热肠,那是着了名的江南大侠。武林之中一提起江南大侠李鹏飞来,没有一个不挑大拇指的。这一切的一切全拜白云瑞所赐。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白云瑞临走之时,对李鹏飞说道:“飞儿,眼看就要过年了,这些天你要好好服侍你娘养病。”说着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接着道:“为师这次出来身上带的银子不多,这颗银子你先用着,买一些过年的所需物品,过完年之后,师父就抽时间来教你习武。” 李鹏飞哪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连连摆手不要。白云瑞把脸一沉,轻喝道:“拿着,跟师父还客气什么?”李鹏飞不敢不听,只好伸手接过。 周氏说道:“他师父,您给的太多了,家里就我们母子两人,过个年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白云瑞道:“大嫂,你别客气了,你好好养病,过完年我再来看你。”说完,白云瑞转身离开了徒弟的家。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七章。 第37章 白云瑞奔赴徐家庄,叶生香败走信阳府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白云瑞在回家途中经过东阳镇,收了一个徒弟叫李鹏飞,一切事情安顿好了之后,他这才离开徒弟家,返回白家岗。 回到家中,把离家这两天发生的事跟母亲和两位妻子一说,樊氏夫人和陆小英、盖飞霞听了很是高兴,尤其是白云瑞收徒这件事,三人都觉得白云瑞做的太对了。 是啊,救人于危难之中,助人于困苦之时,不仅是侠义之人的本分,更是一个人积累福报、泽被后世的最佳选择。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白云瑞过得充实而快乐。两年前,先是陆小英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白明,字表天亮,没过多久盖飞霞又给他生了个女儿,取名白雪。 这双儿女一生出来,可把白云瑞高兴坏了,那个疼爱劲儿就甭提了,那真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至于他的母亲樊氏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白家的所有大事小情老太太都不过问了,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只有孙子和孙女。 这三年来,白云瑞一边享受着天伦之乐,一边履行着自己责任。除了每年都要去峨眉山住上一个月之外,还得随时关注着上三门的事情。别忘了,他可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上三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心里装着呢。 当然了,每个月抽时间去东阳镇教徒弟李鹏飞武艺也是必不可少的。 单说这一天,白云瑞接到了一份请帖,打开一看,不由得是喜上眉梢。 原来这份请帖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让人送来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送呈于师叔云瑞公台启:小侄将于今年八月中秋节在山西祁县徐家庄成亲,特恭请师叔及师婶届时参加。落款是:侄儿房书安。 白云瑞看了这份请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说太好了,书安终于要成亲了,这个场面,我是非去不可,正好也借此机会去看看三哥三嫂还有三伯母他们。 白云瑞把这请帖拿给两位妻子一看,陆小英和盖飞霞也十分高兴,这姐俩儿对房书安的印象一直不错,要不是孩子太小,真想和丈夫一起去参加。 白云瑞一想,这次去山西,我得带着徒弟鹏飞一起去,这孩子跟我学艺三年了,不能老窝在东阳镇这个小地方,得让他出去开开眼,长长见识。 等白云瑞把这个消息给李鹏飞一说,可把李鹏飞高兴坏了。 这孩子今年十六岁了,经过白云瑞这三年的精心栽培,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不仅有了一身不错的武艺,而且举手抬足之间已变成了一个朝气蓬勃、自信满满的少年郎,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穷孩子了。只是长这么大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东阳镇,一听说师父要带着自己出远门,兴奋得觉都睡不着了。 此时刚进五月,离八月中秋还有三个多月呢。白云瑞决定,一进六月就动身,赶早别赶晚,万一路上再有什么耽搁,错过了婚期可就有点儿对不住书安了。 趁着这个时间,白云瑞开始精心的给房书安准备贺礼。 书要简短。 到了六月一号这天,白云瑞和李鹏飞带好了应用之物,辞别家人,离开金华府,直奔山西方向而去。 从浙江金华到山西祁县,得有数千里之遥,对于现代人来说,又有火车又有飞机的,几千里地不叫事儿。在古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可得走些日子呢。 这是李鹏飞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之上瞅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所到之处,白云瑞就给他讲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当地有什么成名的武林人物,与自己的门派有什么关系。 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什么叫长见识?多出来走走,多出来看看,这就是长见识。 这一天,师徒二人途径河南信阳府,看看天已正午,便找了一家酒楼用饭。 这家酒楼分上下两层,一楼是散座,二楼是雅座。雅座是雅座,可不是雅间,也是一间大厅,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就是每张桌子之间都有半人高的隔断隔着,座椅也比一楼的散座整洁的多。 白云瑞爱干净,便领着徒弟李鹏飞上了二楼。 二楼客人不太多,总共坐了有个六、七桌。他们挑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要好了饭菜酒水,师徒两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闲聊。 按照那个年代的礼节来说,白云瑞坐着吃饭,李鹏飞就不能坐着,他得在一旁站立伺候着,但白云瑞不爱端架子,再加上他又心疼徒弟,故此一路之上,这师徒二人都是同桌而食,并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李鹏飞陪着师父喝了一杯酒,就问道:“师父,这信阳府可有武林中人吗?” 白云瑞一笑,道:“自然有。在这信阳府有一位金面韦陀王灵王大侠,说起来与我们还颇有渊源,论辈分你还得叫他一声师伯呢。” 李鹏飞喜道:“是吗,这位王师伯与我们有怎样的渊源,还望师父告知。” 白云瑞道:“你记不记得师父跟你说过,你有位师爷法号凌空,是一位出家的和尚?” 李鹏飞道:“徒儿当然记得,他老人家乃是少林八大名僧的第三位,江湖人称‘疯僧醉菩提’的便是。” 白云瑞道:“是啊,这位金面韦陀王灵是少林八大名僧的第四位,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罗汉的徒弟。这样论起来,为师得管他叫一声师兄,你不得叫他一声师伯吗?” 李鹏飞道:“师父说的对,王大侠是您老人家的师兄,自然也就是徒儿的师伯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楼梯处的店小二叫道:“这位奶奶您楼上请。”只听脚步细碎,有一位女客人走了上来。 但见这女人约有三十左右岁年纪,容貌娇媚,体态风流,身穿一袭薄薄的淡紫色软裙,软的就像皮肤一般紧紧贴在她丰满诱人的身体上。 此时虽说正值夏季,但她的衣裙也太薄了点儿,薄如蝉翼,简直就跟透明的一样。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甚至连内衣的花纹也能看见。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似有一对神奇的钩子,只要和她一对眼神儿,就再也舍不得挪开。 这女人一亮相不要紧,二楼的食客顿时没了食欲,一双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开始在她身上瞄来瞄去。 白云瑞是堂堂的正人君子,他能够“克己复礼”,可以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但是徒弟李鹏飞不行啊。 常言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 李鹏飞今年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打扮如此妖艳的女人,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两眼。 白云瑞把脸一沉,低声喝道:“飞儿,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赶紧吃饭。” 玉面小达摩是干什么的,两眼似电,目光如炬,他打冷眼一看,就知道来的这个女人绝非正经女人。也是,正经女人哪有穿着如此暴露来酒楼吃饭的? 李鹏飞挨了师父的训斥,顿时满面通红,赶紧低头扒拉饭,头也不敢抬了。 一旁的店小二紧紧跟在这美妇身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陪笑道:“奶奶,您看看您坐哪张桌,小的好好给您擦拭擦拭?” 这美妇环顾四周,当看到白云瑞师徒二人之时,眼露笑意,用手一指他们旁边的一张桌子,说道:“我就坐那张桌子吧。” 店小二笑道:“好嘞,您稍待。”说着走上前去,把那张桌子连擦了个五、六遍,恨不得用嘴舔舔才放心,然后满脸堆欢的恭迎这美妇人落座。 当下,这美妇人要了几个精致小菜和一壶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不时的冲着领桌的白云瑞和李鹏飞抛媚眼。 白云瑞只顾吃饭饮酒,都没拿正眼看她,李鹏飞想看却不敢看。 师徒二人吃罢饭之后,结账离开酒楼,继续赶路。 哪知出了信阳府刚七、八里地,正往前行,忽见道旁树林之中人影一闪,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者非是旁人,正是在酒楼看见的那个美妇人。也不知道她啥时候离开的酒楼,居然走到了两人的前面。 就见她在路中间一站,把双臂一伸,冲着白云瑞和李鹏飞笑道:“两位别走了,此路不通!” 白云瑞本不想理她,但既然被人家断道拦截,不想理也不行啊,只好抱拳说道:“敢问这位夫人,因何无缘无故拦住我师徒二人的去路?” 这美妇咯咯笑道:“这还用问吗,我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把你们两个美男子拦下,自然是为了劫色了。实不相瞒,本夫人看上你们俩了,想和你们二人快活快活。只要你们两个乖乖的听话,把本夫人伺候好了,本夫人自然放你们过去。” 白云瑞一听,只气得浑身颤抖,心说我果然没有看错,这女人原来是一个倒采花的女淫贼,按说像这种女淫贼一般都是晚上作案啊,哪有大白天拦路做这种事的,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儿。 再看白云瑞哈哈一阵大笑,喝道:“无耻贱妇,真是瞎了你的眼,想作案也不看看爷爷是谁,可认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吗?” 这美妇闻听此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颤道:“你……你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白云瑞朗声道:“不错,正是白某。” 这美妇又问道:“你可是要去山西祁县徐家庄?” 白云瑞颇感诧异,道:“不错,你又如何得知?” 就见这美妇并未答言,猛然间一伸手,从腰里抽出一条十八节桃花鞭,大喝一声:“白云瑞,拿命来!”说着话,抖手一遍,奔白云瑞的面门便打。 一旁的李鹏飞见势不好,不等师父吩咐,赶紧拔出自己的钢刀,往前一纵身,将这妇人的一条软鞭拦住。 李鹏飞跟着白云瑞学艺三年,一口单刀上下翻飞,一招一式颇有名家风范。但是他毕竟学艺时间太短,还远远不是这个美妇的对手。 两人打斗到十几个回合,李鹏飞就抵挡不住了,被人家一条软鞭逼得手忙脚乱,连连败退,额头鬓角热汗直流。 白云瑞探臂膀拔出自己的金丝龙鳞闪电劈,轻喝一声:“飞儿退下!”说着向前一跃,将徒弟替下,宝刀一挥,与这妇人战在一处。 这美妇人的武功再高又如何能是白云瑞的对手,两人交手也就堪堪二十几个回合,这妇人就不行了,那武功差的太多了。这还是白云瑞刀下留着情呢,真要是全力相拼,十几个回合就能要她的性命。 这妇人知道这白云瑞太厉害,今天是决计讨不到便宜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她打着打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种特殊的暗器,叫五香迷魂帕,冲着白云瑞抖手就是一甩。 白云瑞就觉的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知道这手帕里有古怪,赶紧屏气凝神,向后闪退。也就趁着白云瑞这一后退的功夫,这妇人倒转身形,扭头便跑。眨眼之间,已逃出十余丈开外。 白云瑞看着她逃走,并未追赶,只是心里纳闷: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什么她一听到我的名子就要伤我性命呢?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女人究竟是谁呀,与白云瑞之间有什么仇恨呢? 其实她与白云瑞之间无仇无恨,她是与徐良有仇。 这个女人名叫叶生香,江湖上有个绰号,叫“桃花仙子”。 看过前文书的朋友都知道,这桃花仙子叶生香是金刀堂堂主金刀无敌震九州阵元雄的妻子,她有个弟弟叫叶来香,是个采花的淫贼。由于叶来香在祁县犯下了人命案,曾躲进金刀堂,却被徐良和房书安通过明察暗访所擒获,最终被绳之以法,开刀问斩。 也正是因为此事,徐良和房书安得罪了叶来香的姐姐叶生香,这女人发下毒誓,要为弟弟报仇。 可是她的武功根本就不是徐良的对手,想报仇谈何容易? 于是她就想了一个办法,她瞒着她丈夫不知道,开始利用她的美色在江湖上四处寻找情人,想借外援来除掉徐良。她本就是一名淫妇荡娃,此举一来能满足她的欲望,二来又能拉拢一些帮手,她觉得这个办法好极了。还别说,通过她这几年来的不懈努力,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十几名心甘情愿供她驱使的情人。 当她知道今年中秋节房书安要成亲的消息后,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决定中秋节那天率领众情人大闹徐家庄,最好让他们的喜事变成丧事。 她担心人手不够,还得马不停蹄的继续寻找帮手。 最近几天她一直在这信阳府一带寻找目标,不成想今天居然遇到了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当她得知白云瑞要去祁县徐家庄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慌了,单单一个徐良和房书安她就对付不了,要是再加上一个白云瑞,报仇岂不是更加无望?因此,她才决定先铲除白云瑞。结果一动手她才发现,这白云瑞的武功一点儿都不在徐良之下,自己这两下子根本就白给,只好桃之夭夭。 然而这些事情白云瑞又如何能得知,故此才一头雾水。 望着叶生香远去的背影,李鹏飞问道:“师父,那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截杀我们?” 白云瑞道:“不必理会,一个倒采花的女淫贼罢了。” 李鹏飞道:“师父,弟子愚钝,什么是倒采花的女淫贼啊?” 白云瑞道:“采花贼你知不知道?” 李鹏飞道:“知道啊,弟子听师父说起过,就是那些专门祸害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最无耻的败类,是最被武林中人所瞧不起的。” 白云瑞道:“对啊,男的祸害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就叫采花贼,而女的要是祸害人家男人,祸害人家小伙子的,就叫倒采花女淫贼。” 李鹏飞“啊”的一声,简直就有点儿不敢相信,说道:“师父,这是真的假的,还有女的也干那种事儿?那也太不要脸了。” 白云瑞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你年纪还小,长大了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不要脸的事儿还多着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八章。 第38章 白云瑞途径阳平镇,洪彦荣诉说救命恩 书接上文,桃花仙子叶生香逃走之后,白云瑞带着徒弟李鹏飞继续赶路。 沿路之上,牧童高唱太平歌,来往皆是名利客。路上非止一日,这一天师徒二人就来到了山西省境内。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说了,浙江到山西这么老远,这爷俩儿就是这么一步步拿脚量来的吗,就不知道一人骑一匹马吗? 对了,没骑马,还真就是这么甩着两条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来的。 八月中秋节才是房书安成亲的日子,白云瑞为什么刚进六月就动身了,就是为了路上的时间宽裕,赶路不着急。 他此次来山西,有三个目的:第一自然是为了给房书安道喜祝贺,第二是为了看望看望三哥徐良一家人,第三也是想领着徒弟出来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徒弟李鹏飞也是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学东西、增阅历的时候,总窝在那个小小的东阳镇可不成,得出闯荡闯荡。 既然时间充足,又没有太要紧的事,那就没有必要骑马了。再说了,长途跋涉对习武之人来说也是一种加强内力的方法,要是连走路都嫌累的话那还算什么武林高手? 闲言少叙。 踏入山西地界以后,白云瑞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激动,暗想:“我跟三哥徐良一别三年有余,不知他近来状况如何?武功有没有长进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这个白眉大侠当得够不够格。俗话说得好,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三哥既然是坐镇山西的一方大侠,就不能辱没了这个‘侠’字,他得守护一方的平安,尽到我们侠义之人的职责。我今日到了山西境内,倒要多加留意一番,看看三哥在当地的名声如何?” 他暗中一打听,三哥徐良在这三晋大地简直就是有口皆碑, 一提起白眉大侠来,当地百姓就没有一个不挑大拇指称赞。白云瑞见三哥的名望这么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天中午,师徒二人来到一处地方,名叫阳平镇,是个热闹所在。 也不知今天是赶上了大集还是赶上了庙会,反正是格外的繁华热闹。好家伙,有买的,有卖的,打把式卖艺的;耍猴的,算卦的,推车的,担担儿的;卖酒的,卖肉的,卖吃的,卖饭的;卖油的,卖醋的,卖米的,卖面的;卖葱的,卖蒜的,卖臭豆腐,卖咸鸭蛋的,等等等等,那真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总而言之一句话,热闹极了。 在十字大街有一家露天的面摊儿,卖的是大碗面,虽然环境不算太好,但味道想必不错,打此一过,香味扑鼻。因此,买卖红火,食客众多。 白云瑞这个人讲究起来是真讲究,饭菜酒水都得是最上等的,但将就起来也是真将就,粗茶淡饭照吃不误。他见这家面摊儿不错,就领着徒弟进去吃饭。 二人要了两碗面,又要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像这种小吃摊也没有什么大菜,无非就是一些花生米啊,豆腐干啊,腌黄瓜啊,咸鸡蛋啊什么的,虽然简单,但味道还不错。酒是当地的一种特色酒,颜色青绿,入口绵甜,可能是竹叶青。 师徒俩刚坐下没多久,在他们的邻桌又来了几位客人。 来客是三男一女,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四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刃,看样子像是练武之人。 四人要了酒水饭菜之后,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高谈阔论。 白云瑞本不是爱听别人说话之人,但由于离得太近,这几位又都是大嗓门,想不听都不行。 就听那个中年汉子说道:“爹,今天刚七月初三,离八月十五房大侠成亲之日还有一个多月呢,我们现在就赶奔祁县是不是有点儿太早啊?” 闻听此话白云瑞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几位也要去祁县,八月十五是书安成亲的日子啊,难道他们所说的房大侠是指书安?按说不能吧,短短三年,书安也成大侠了?” 就听那老者说道:“早点儿的好,虽说八月十五才是房大侠成亲的正日子,但也得提前张罗准备啊。咱们去的早了,也好替着房大侠忙活忙活。房大侠对我们洪家有大恩,我们可要感恩戴德一辈子啊。” 那中年汉子道:“爹爹说的是,房大侠对我们洪家的大恩大德,别说孩儿终生不忘,就是虎儿也不能忘。”说着对身边那年轻小伙子说道:“虎儿,爷爷说的话记住了吗?” 那年轻小伙子道:“爹爹放心,爷爷的话孩儿时刻铭记于心。” 这小伙子给他爷爷倒了一杯酒,又接着说道:“爷爷,孙儿斗胆,问您老人家一件事,您老可别生气。” 这老者点点头,道:“什么事问吧。” 这小伙子道:“我听别人说,房大侠别看现在这么英雄了得,以前他可不这样。听说他老人家当初是一个出身低贱,被人们所看不起的绿林小贼,后来改邪归正,认了白眉大侠徐良徐大侠当干爹以后,才一步一步走上正途的。爷爷,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者道:“不错!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房大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房大侠这个人生性诙谐,爱开玩笑,但人品没的说,即便是他失身为贼的时候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认徐大侠为义父之后,才正式加入了侠义道。” 这小伙子道:“我还听说房大侠以前的武功其实并不怎么样,是后来有一位神仙传给了他老人家几招绝技,才有了如今的本领。” 老者哈哈一笑,道:“胡说,那是三年前在四川峨眉山的武林大会上,峨眉四大剑侠之一的小剑魔白一子白老剑客传给了房大侠几手绝技。爷爷虽然没有去参加武林大会,但此事江湖上人尽皆知,哪里是什么神仙所传?” 听到这儿,白云瑞明白了,他们口中所说的“房大侠”并非旁人,正是自己的侄儿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只是不明白房书安到底对他们洪家有什么大恩大德,能让他们如此念念不忘? 就听老者继续说道:“房大侠凭着白一子老剑客所传的几手绝技,这三年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我们山西境内的百姓做了数不清的好事,有多少人得到过人家的帮助,有多少家受过人家的恩惠?提起他来,谁不发自内心的叫一声房大侠?尤其是在祁县一带,更是人人称颂,拿他简直就当救苦救难的活佛一般。” 白云瑞越听越高兴,忍不住说了一声:“好,书安这小子真是长出息了。” 哪知道这句话刚一出口,再看洪家那四口人,“腾”一下子全部站起身来,一个个对着白云瑞怒目而视。那中年汉子把桌子一拍,喝道:“朋友,请自重,休要胡言乱语!” 白云瑞一看,嘿,这四位什么毛病,我也没说啥呀,怎么就成了胡言乱语了?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诸位,不知在下言语之中如何得罪了四位,怎么就胡言乱语了,还请示下。” 那中年汉子冷哼一声,道:“刚才你说了一句什么话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云瑞道:“知道啊,我就说了一句‘书安这小子长出息了’,也没说别的啊。莫非这句话有毛病吗?” 中年汉子道:“我问你,你口中的‘书安这小子’这五个字是指谁说的?” 白云瑞道:“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那小子啊。” 中年汉子喝道:“住口!好大的胆子!看你衣着相貌也像个知书达理的人,怎的如此出言不逊?房大侠的名讳也是你随口乱说的,还敢小子小子的乱叫,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白云瑞心中暗自发笑:“我还以怎么着了呢,原来是嫌我直呼书安的名子了。这不没有的事吗,我是他老叔,不喊他名子喊什么?”笑道:“房书安的名字我为什么不能叫,莫非还犯忌讳不成?我问你,他的名子白眉大侠徐良能不能叫?” 中年汉子道:“废话,徐大侠是房大侠的干爹,当然能叫了。” 白云瑞道:“对啊,徐良是他干爹我还是他叔叔呢,徐良能叫我就能叫。” 中年汉子冷笑道:“好哇,敢情是来找茬的,想打架爷爷奉陪。”说着话,他捋胳膊挽袖子就想跟白云瑞动手。 那老者一摆手,将他拦住,冲着白云瑞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请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莫非与房大侠有什么渊源不成?” 白云瑞抱拳回礼道:“不敢。在下姓白,双名云瑞,那房书安不是别人,正是小侄。” 白云瑞这话一出口,洪家四口无不动容,那老者更是惊喜交集,说道:“请恕老朽有眼不识泰山,阁下莫非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白大侠吗?” 白云瑞道:“不敢,正是在下。” 老者道:“老朽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在此处与名震天下的白大侠相遇,真是荣幸之至啊。” 白云瑞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老人家抬爱了,云瑞愧不敢当。” 老者道:“恕老朽斗胆,敢问一句,白大侠驾临山西,想必也是给房大侠来道喜的吧?” 白云瑞道:“老人家所言极是,在下此次来山西,正是来给小侄书安道贺的。” 老者哈哈笑道:“白大侠,您是房大侠的叔叔,那咱们就都不是外人,今日相遇,老朽非敬您三杯酒不可。” 当下,两桌并做一桌,白云瑞师徒和洪家四口围坐在一起。 通过一介绍,白云瑞才得知,这老者姓洪名彦荣,山西晋南府人氏,有个绰号叫“开碑手”,在山西武林界也有一号。那个中年汉子是他儿子“赛尉迟”洪斌,那个中年妇女他儿媳妇孙氏,那个年轻小伙子是他孙子洪金虎。 白云瑞就问:“洪老爷子,云瑞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请教。” 洪彦荣道:“白大侠太客气,有事尽管吩咐便是,何谈‘请教’二字?” 白云瑞道:“不敢。云瑞不才,这几年来久居江南,并不了解山西地面上发生的事,不知书安对你们洪家有什么恩德,能值得你们如此挂怀?” 洪彦荣道:“白大侠有所不知,去年我们山西晋南府一带有几个县闹水灾,数万灾民流离失所,当地官府私吞了朝廷的赈灾款,却逼迫没受灾的百姓为灾民捐款捐物。这也罢了,最令人气愤的是,那些无耻狗官居然连百姓捐赠给灾民的钱粮他们也要分去一半,致使广大灾民饿死无数。老朽实在气不过,边去找知府大人理论。哪知那狗官却给老朽定了个‘诽谤朝廷命官罪’,不仅命人抄了老朽的家,还把我们一家四口全部投进大牢。此事也不知怎么传到了房书安房大侠的耳朵里,几天后房大侠大闹晋南府的知府衙门,一把小片刀不仅削掉了那狗知府的一只耳朵,还当场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释放我们洪家四口人,并归还所有家产;二是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救济灾民。那狗知府知道房大侠父子跟开封府的包大人有关系,吓得连个屁也不敢放,只有乖乖照办。白大侠您说,房大侠对我们洪家如此大恩,我们能忘吗?” 白云瑞点了点头,道:“书安做得对,但洪老爷子心系灾民,所行义举也着实令人敬佩。不过那狗官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气愤,论罪当斩,只是削掉了他一个耳朵倒便宜了他。” 洪彦荣道:“房大侠说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再敢胡作非为,可就不是削去一只耳朵这么简单了,定取他项上人头。还别说,从那儿以后,那狗官老实了很多,再也不敢欺压良善了。晋南府一带的百姓都说,这一切都是房大侠的功劳。” 黄彦荣这老头儿还挺健谈,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把他知道的房书安这三年来的壮举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给白云瑞。几个人谈谈论论,足足聊了有两个多时辰,一直到红日西转,双方才挥手告别。 双方都去祁县徐家庄,按说是可以一路同行的,但洪家这四口还要去太原府给房书安置办贺礼,故此就没有结伴而去。 洪家四口怎么去给房书安置办贺礼不必细表,还接着说白云瑞师徒。 经过连日来的奔波,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祁县徐家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九章。 第39章 山西雁摆酒设宴,大头鬼英雄救美 书接上文,白云瑞带着徒弟李鹏飞经过连日来的奔波,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祁县徐家庄。 白云瑞一看这徐家庄挺大,足足有上千户人家,看样子不下七、八千人。其实原先徐家庄没有这么大,自从徐良辞官回来以后,徐家庄的人气大涨,这三年里越来越多的外来户搬迁至此,成了附近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一个村庄。 白云瑞向村里人问起徐良的家宅,整个徐家庄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好家伙,徐良是徐家庄的骄傲,别说他的住处了,他的一举一动很多村民都了如指掌。 在村民的指引下,师徒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徐良的住宅。 来到大门口一看,只见门前有一片空地,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练武。这两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一个红脸,一个黑脸,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条龙头凤尾的杆棒,双棒并举,插招换式,练的热火朝天。 白云瑞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三哥徐良的两个徒弟,多臂童子方宽和诙谐童子方宝。 白云瑞看了几眼,暗暗点头称赞:“嗯,不错。这俩孩子的武艺比之三年前精进不少,看来三哥教徒有方啊。。”他朗声说道:“宽儿,宝儿,行啊,三年未见,你二人又长能耐了。” 方宽、方宝兄弟二人正练的起劲儿,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双双收招定式,甩头观瞧。 当一眼看到白云瑞出现在面前时,可把小哥俩乐坏了,赶紧跑步上前,齐声说道:“原来是老叔大驾光临,侄儿给老叔磕头了。”说着双双跪在白云瑞面前,磕头行大礼。 白云瑞伸手将二人扶起,并把身后的徒弟李鹏飞介绍给方氏兄弟,小哥仨一见面,都挺高兴。 白云瑞问方宽、方宝道:“孩子,你们师父可在家吗?” 方宽道:“在家,前几天师父还提您来着呢。走老叔,侄儿陪您和鹏飞兄弟进去。” 当下,方宽、方宝陪着白云瑞师徒进入徐宅。一进院里,哥俩儿就大声喊道:“师父,师兄,你们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徐良的家宅挺宽阔,正房厢房加一块儿足有十几间。就听正堂屋里有人说道:“王八驴球球的,你们两个不好好练功,大呼小叫的吵吵什么?” 随着说话声音,门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正是白眉大侠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两人走出房门,一看到是白云瑞来了,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尤其房书安,快步上前,翻身跪倒,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叔到了。老叔大驾光临,孩儿未曾远迎,还望老人家恕罪。” 白云瑞扶起房书安后,走到徐良面前,躬身一礼,说道:“三年多未见,三哥一向可好,小弟有礼了。” 徐良伸双手相搀,笑道:“老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多礼。我和书安前两天还说呢,八月十五是书安成亲的日子,我估计老兄弟你一进八月准能到,想不到这刚进七月你就来了,可见老兄弟对书安的婚事是真放在心里了。” 房书安接口道:“是啊,要不说我老叔疼我呢,这真是我的亲老叔啊。” 白云瑞道:“书安岁数不小了,成亲不容易,这么大的喜事我这做叔叔的岂能落后?” 徐良看看白云瑞身后的李鹏飞,问道:“兄弟,这孩子是谁啊?” 白云瑞道:“奥,这是我收的徒弟李鹏飞,跟着小弟学艺已有三年了。”说着对回身徒弟说道:“鹏飞啊,这就是为师常给你提起的白眉大侠徐良,还不上前去拜见三师伯。” 李鹏飞紧走两步,冲着徐良跪下磕头,说道:“侄儿李鹏飞,拜见三师伯。” 徐良笑道:“好好好,孩子快快起来。”说着伸手扶起。 李鹏飞又给房书安见了礼,口称“房师兄”。老房嘿嘿笑道:“嗯,不错,俺老房又多了一个师弟,以后行走江湖又多了一个帮手。” 随后,白云瑞又跟着徐良去内宅拜见三伯母和三嫂。 徐母一听说这是五弟白玉堂的儿子,拉着白云瑞的手,左看右看,就甭提多亲热劲了。 而此刻在三嫂严英云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白云瑞一问才知道,原来三哥徐良也有孩子了,是个男孩儿,今年刚两周岁,叫徐元,字表天赐。 当得知白云瑞也有了儿女之后,徐良这一家人都十分高兴。是啊,如今弟兄两个都有了后人,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啊。 当天晚上,徐宅摆酒设宴,为白云瑞师徒接风洗尘。 酒席宴上,白云瑞就问房书安:“书安,你的未婚妻是哪里人氏,你们是如何相识,又是怎么成就姻缘的呢?” 就见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老叔啊,此事说来还挺有传奇色彩,是这么这么一回事。”说着就把他定亲的始末缘由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光让白云瑞明白,也得让我们广大读者命啊明白啊?您别急,听我给诸位慢慢道来。 自从峨眉山一别之后,咱们光顾着说白云瑞,现在再返回头来说说徐良和房书安。 武林大会结束以后,徐良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回到了徐家庄。 这次参加武林大会,房书安可得到了大实惠,小剑魔白一子传给他的那三招绝技精妙绝伦,可把他美坏了。 老房这个人本来就爱动不爱静,以前武功那么不堪一击的时候就爱嘚瑟,现在有了绝技在身,那个嘚瑟劲儿就更大了。 回来以后房书安一琢磨,如今我身怀绝技,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了,我可不能白瞎了这身本领,得行侠仗义去啊,也让江湖上的朋友们再仔细瞧瞧,我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把心中想法跟干爹徐良一说,老西儿深表赞同。徐良知道房书安鬼点子多,如今又有绝技在身,是该重新在江湖上扬扬名了。 自此以后,房书安就经常离开徐家庄,到处去除暴安良,助人为乐。他也不去太远的地方,足迹基本上不出山西省。老房想的是,我干爹徐良是坐镇山西的大侠,如今我也在山西居住,别的地方不敢说,我们爷们儿起码得保一保山西境内老百姓的平安。 还别说,也就一年多的时间里,房书安仗着白一子教给他的那三招绝技,真就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在山西武林界一提起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无不挑大拇指称赞,甚至有很多人都称呼他为“房大侠”。 这“大侠”二字一加身,把老房美得不要不要的,心说俺老房闯荡了江湖半辈子,如今也是大侠了。虽然老房以前老是自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的老剑客,但一个是自己吹嘘,一个是别人尊称,那感觉能一样吗? 就在去年秋天,一段美好的姻缘悄悄地降临到房书安的身上。 有一天,房书安前往潞安府去办事,途经一座山林之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老房的精神头儿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心说什么人在此斗殴,遇到这种事儿,我细脖大头鬼房大侠岂有不过问之理? 他顺着声音走进去一看,只见四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打得正凶。 那女人一身白衣,手里挥舞着一口厚背尖翅雁翎刀,势如疯虎,刀法凌厉,全是拼命的招数。 围攻她的四个男人每人掌中一条虎尾三节棍,有功有守,配合的很是默契。 房书安看出来了,要是单打独斗,这四个男的谁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但以四打一,这女人就招架不住了。她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被四条三节棍逼得连连倒退,险象环生,稍微一不留神,非丧命不可。 老房不由的勃然大怒,心说哪有这么打架的,这四个家伙也太不要脸了,男人打女人已然有点儿不好看了,还四个打一个,真他妈的不嫌害臊。 再看房书安,大吼一声跳到几人面前,把掌中小片刀一晃,高声喝到:“啊呔!四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还不给我住手?” 四个男的正打得兴起,眼看就要取胜,却被房书安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四人各收大棍,纷纷甩脸观瞧。 那女人早累的不行了,也趁机以刀拄地,稍作休息。 四个男的一看到房书安,俱都嘿嘿一笑,为首一人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房爷吗?怎么,房爷还想要打抱不平吗?” 房书安笑道:“呦呵,感情认识你家房爷啊。不知四位何人啊,四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女人,也不怕让人嗤笑吗?” 为首那男的冷笑道:“我们乃是河南黑龙岭的王家四猛,王大龙、王大虎、王大彪、王大豹的便是。房书安,你不认得我们我们可认得你,细脖大脑袋没鼻子,你不就是江湖上那个有名的大饭桶吗?” 房书安笑道:“对了,房爷还就是江湖上那个有名的大饭桶。我说四位,你们哥儿四个不好好在河南待着,怎么跑到山西来撒野了?” 王大龙喝道:“爷爷爱去哪儿去哪儿,与他妈的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没你的事儿,赶紧给爷爷滚蛋,惹恼了爷爷,连你一块儿收拾。” 房书安骂道:“你放屁,放你妈的嘟噜屁,这事我没遇到是你们的便宜,今天既然遇到了,就活该你们四个混蛋倒霉。敢来山西撒野,房爷得让你们长长记性。” 王大龙哈哈一阵狂笑,说道:“姓房的,这话要是从你干爹徐良嘴里说出来,我们还真有点儿犯嘀咕,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跟放屁没什么两样。凭你那两下也敢口吐狂言,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房书安笑道:“是吗,那你们哥儿四个敢和房爷动动手吗?” 王大龙喝道:“打你还用我们各儿四个吗?爷爷一人足矣。”说着话,把掌中那条虎尾三节棍“哗楞楞”一抖,奔房书安就砸。 这王大龙不知道现在的房书安早已是今非昔比,根本就没拿老房当回事儿,结果倒霉了。 房书安躲过他那一棍之后,往前一纵身,到了他眼前。就见刀光一闪,王的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忽觉耳畔一凉,一只耳朵已被房书安削了下去。 就这一下子,把王大龙吓得魂飞天外。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房书安居然有此本领,这刀法也太快了,自己都没来得及招架,耳朵下来了。这要是一刀扎在自己脖子上,立时就得玩儿完。 一旁的王大虎见哥哥受了伤,“嗷”一嗓子就跳过来了,二话不说,抡起三节棍照着房书安的面门就打。 结果下场跟他哥哥一样,一棍子打空之后,也被房书安削掉了一只耳朵。 这王家四猛一看,得了,今天可能是有神仙暗助房书安,这也太厉害了,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王大龙打了个呼哨,这四人也顾不得“龙虎彪豹”的形象了,跟兔子一样逃之夭夭。 房书安惊走王家四猛之后,那被救女人赶紧过来给老房行礼致谢。 房书安一看这女人约有四十来岁的年纪,虽入中年,但容貌俊美,不仅不显老态,却反而多了一股令人沉醉的成熟风韵。 两人一经交谈,房书安得知,这女人名叫胡秀云,是河南洛阳府人氏,由于掌中一口金背尖翅雁翎刀使得好,江湖上人称“金刀夫人”。 房书安就问:“不知夫人怎么独自一人到山西来了,又如何遇到了那王家四猛?” 就见胡秀云长叹一声,对房书安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胡秀云的家离着黑龙岭不远,几年前,黑龙岭的王大龙垂涎于胡秀云的美色,为了霸占她,便联合自己的三个兄弟害死了胡秀云的丈夫。 哪知王大龙却错打了主意,他做下这种恶事不仅没有抱得美人归,反而跟胡秀云结下了深仇大恨。胡秀云发誓,一定要为丈夫报仇雪恨。 数年来,胡秀云屡次大闹黑龙岭,想要给亡夫报仇。以胡秀云的武功,要论单打独斗,大仇早就报了。可难就难在那王家哥儿四个经常在一起,胡秀云以一敌四,可就不是那四个混蛋的对手了。故此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半月之前,胡秀云再次独闯黑龙岭,结果跟前几次一样,她抵不住王家四猛的联合攻击,只得再次逃出黑龙岭。 哪知这一次王家四猛发了狠了,说什么也要取胡秀云的性命不可。因为他们明白,胡秀云要是这么永无止境的寻仇下去,哥儿四个早晚会有落单儿的时候,到了那时被她个个击破,哥儿四个谁也活不了。要想免除后患,非把这娘们儿弄死不可。 王家四猛起了杀心,故此一路追踪,从河南一直追到山西,今天终于将胡秀云围困住。哪知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被房书安给救了。 老房听了胡秀云的讲述,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山响,说道:“可恶啊可恶,可恼啊可恼,我老房实不知道那四个王八蛋居然犯下了此等恶事,要不然我说什么也不能放他们逃走。夫人放心,此事我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没得说,这个仇我老房替你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章。 第40章 房书安仗义相助,胡秀云以身相许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听完了金刀夫人胡秀云的讲述,不由得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道:“可恶啊可恶,可恼啊可恼。夫人放心,这事既然让我赶上了,姓房的就不能不管,没得说,这仇我老房替你报了。” 听了房书安这话,胡秀云喜出望外,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刚才房书安露的那两手不仅惊走了王家四猛,也把胡秀云看呆了。 胡秀云心说:“这位房爷的刀法太厉害了,有了这位房爷的相助,看来是报仇有望啊。” 她一把攥住房书安的双手,激动的说道:“房大侠,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奴家无时无刻都想着报仇雪恨,只可叹奴家本领低微,实在不是王家四个恶魔的对手,若是房大侠能出手相助,奴家情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房大侠的大恩大德。” 房书安别看今年五十多岁了,还是个童男之身,从来没有跟女人有过亲密举动,这下儿猛然间被胡秀云攥住双手,只觉得浑身一颤,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这一刻,房书安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娶胡秀云为妻。 忽然之间就对胡秀云产生了这个想法,老房也觉得有点儿可笑。自己闯荡江湖半辈子了,不是没见过女人,可对别的女人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心思,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有点儿莫名的冲动。 但是想归想,老房可不敢表达出来。自己这副尊容,人家能看上眼吗?要是非逼着人家答应,人家报仇心切,可能也会同意,不过那就有点儿不要脸了。我房书安堂堂男儿,岂能做那种事?趁人之危,还算什么侠义道? 简短解说,房书安既然答应了要替胡秀云报仇,就得履行自己的承诺。 从今天起,他开始和胡秀云一起走上了寻仇的道路。 说到这儿,咱们得简单说一句,别看老房和胡秀云联袂江湖,可两人一直是以礼相待,虽说是孤男寡女,可并未越雷池一步。 两人先是去了河南黑龙岭,结果却扑了个空,那王家四猛根本就没回来。 两人一寻思,这里是他们的老窝,他们早晚也得回来。与其到处寻找,不如守株待兔。于是两人便在黑龙岭附近暗中观察。 果然一个多月后,王家四猛回山了。 这天晚上,王家四猛正在黑龙岭的聚义厅里开怀畅饮呢。每人怀里搂着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娘们儿,连吃带喝,连亲带摸,正美着呢,房书安陪着胡秀云来了。 这哥儿四个一看到这两人突然闯了进来,顿时就慌了神,尤其是看到房书安手里那把小片刀,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王大龙定了定心神,赶紧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是哪阵香风把房爷吹到我们黑龙岭来了,我等弟兄有失远迎,还望房爷恕罪。”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喝道:“你少废话,我问你,这位金刀夫人胡女侠的丈夫是不是被你们所害?” 王大龙脸色一变,陪笑道:“误会误会,那都是误会。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提也没什么意义。这样吧,既然两位驾临我们黑龙岭,我兄弟四人就摆一桌酒宴,一是为了给胡女侠赔罪,二是为了款待房爷,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从今往后交个朋友如何?” 王大龙这话刚一说完,房书安是勃然大怒,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们害死了人命,一句误会就想了事吗?还他妈的交个朋友,谁跟你们这种王八蛋交朋友?俗话说的好,杀人偿命, 欠债还钱。今天房爷陪着胡女侠到此,非为别故,而是摘你们的脑袋来了。” 王大龙见房书安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脸上就有点儿挂不住了,硬着头皮说道:“我说房书安,你别以为我怕你,你远来是客,故此我才敬你三分。你想逞能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的黑龙岭。” 房书安嘿嘿一笑,道:“黑龙岭怎么了,想当初房爷我身为开封府的办差官,平山灭岛,捕盗抓贼,什么地方不敢去?莲花观怎么样,三教堂怎么样,三仙岛怎么样,即便是武圣人于荷的碧霞宫又怎么样?这些地方你家房爷尚且不惧,你一个小小的黑龙岭算个屁啊?我告诉你姓王的,房爷要伸张正义,为民除害,你们四个王八蛋今天是难逃公道。” 王大龙还想说话,老三王大彪忍不住了,一伸手从墙角处抄起自己的虎尾三节棍,大声说道:“大哥,跟他废什么话,我们兄弟跟他拼了。”说着抡动三节棍,直扑房书安。 王大龙领教过房书安的厉害,知道三弟一人绝不是对手。他赶紧抄起自己的三节棍,跳上前去,和三弟双战房书安。 与此同时,王大虎、王大豹也各自抄起了家伙,打算兄弟四人合围房书安。 胡秀云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吗?她一晃掌中的金背尖翅雁翎刀,将王大虎和王大豹拦住。 就这样,六个人打成了两团。 房书安仗着有绝技在身,以一敌二,毫不畏惧。要说白一子传给他的那三招绝技是真绝,也就七、八个回合,就听王大龙和王大彪双双发出一声惨叫,每人的脖子上都中了房书安一刀,血流如注,绝气身亡。 胡秀云一看王大龙和王大彪被房书安杀死了,心里那个痛快劲儿就别提了,当下刀招加紧,越战越勇。她虽然打不过王家哥儿四个,但打两个却问题不大。王大虎和王大豹见两个兄弟死了,心里一下子就乱了,一个没留神,被胡秀云唰唰两刀,一个被砍断脖颈,一个被扎透胸膛,也追随两个兄弟去了。 这段故事就叫做大闹黑龙岭,双刀灭四寇。 大仇已报,心愿已了,胡秀云对房书安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的无可无不可。 此事了结之后,两人拱手告别。胡秀云回到洛阳府自己的家中,而房书安则回了徐家庄。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房书安既然看上了胡秀云,想娶人家为妻,就没有大胆求爱吗? 没有。别看老房平时五吹六拉的,一张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但这种事他还挺抹不开。虽然心里想的要命,可嘴上却不敢说。 回到徐家庄以后,老房可就得了病了。什么病?相思病。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胡秀云的一举一动就像烙在房书安的心里一般,把个细脖大头鬼折磨的茶饭不思,彻夜难眠。 咱们有的朋友可能体会过,这相思病可了不得,整日里浑浑噩噩,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睁眼闭眼全是那个人。一会欢喜一会难受,就跟得了精神病似的。当然我也没体会过,我估计应该是这样。 这一天老房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心事告诉了干爹徐良。 徐良一听乐了,笑骂道:“你个王八驴球球的,我说你小子的难耐都上哪去了?平时的时候鬼点子比谁都多,白话起来没完没了,死人都能让你给说活了,怎么一到正事上就瘪茄子了?你既然喜欢人家就要大胆追求,你说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人家怎么知道你是心思?莫非你还想让人家一个女的追着你跑不成?” 房书安道:“孩儿也想大胆追求啊,可这一话到嘴边就死活说不出口,孩儿这浑身的难耐在她面前根本就用不上啊。爹,没办法,孩儿无能,这事还得你老人家给我做主。” 徐良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在洛阳府有一个朋友,就是人称‘金鞭侠’的陆滚陆二爷。我抽空儿去一趟洛阳,和陆二爷一同到胡秀云的家中去给你提提亲,看看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 房书安一听,急忙说道:“我的爹呀,那还抽什么空儿啊,你老人家明天就赶紧动身吧,孩儿在家等你的喜讯。” 徐良笑骂道:“没出息的玩意儿,好吧,明天我就去。” 第二天,徐良早早起身,带好了应用之物,交待房书安好好看家 ,独自一人去了河南洛阳府。 徐良走后,房书安的一颗心也跟着去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 老房等啊,盼啊,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又紧张又害怕,生怕人家胡秀云不同意,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方宽、方宝就逗房书安:“我说师兄,你看你那个没出息样儿,想媳妇儿都想出毛病来了,你上辈子肯定是和尚吧?” 房书安把眼一瞪:“放屁!你们两个小毛孩子知道个屁,师兄我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人,能不激动吗?等以后你们哥儿俩遇到喜欢的人,表现的还不如师兄我呢。” 转眼之间半个多月过去了,这一天,徐良总算回来了。 徐良这一回来,房书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问道:“爹,怎么样?” 徐良满脸笑容,说道:“可喜可贺啊,人家同意了。” 徐良这句话一出口,再看房书安,乐得“啪啪”直拍大腿,鼻涕泡都出来了。 是啊,打了五十多年的光棍,现在终于要有媳妇儿了,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满意的媳妇儿。 几天后,房书安离开徐家庄,直奔洛阳府。 干啥去了?还用问吗,找胡秀云谈恋爱去了呗。 既然胡秀云答应了自己的亲事,老房的心里就有底儿了。心里有了底儿,他的胆子就大了。胆子一大,他那个没皮没脸的劲儿又上来了。他要凭着自己的两行伶俐之齿、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的跟亲爱的秀云谈一场恋爱。 至于房书安怎么和胡秀云谈恋爱,咱不必细表。当然了,咱就是想表也不会啊。 经过房书安和胡秀云的商量,两人决定:来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在徐家庄完婚。 婚期定下以后,徐良在徐家庄的西口给房书安购买了一处宅基地,经过几个月的紧张施工,建起了一座大宅院。干儿子要结婚了,得有自己的房子啊。 这座宅院可太气派了,青砖到顶,磨砖对缝,斗拱飞檐,雕梁画栋,那个漂亮讲究劲儿甚至都超过了徐良的住宅。 徐良心说,书安这些年跟着我不容易,一口一个爹的叫着,如今他要成亲了,我得让他风风光光的把新娘子娶回来。 新房建成以后,房书安开始遍撒请帖,邀请亲朋好友们来参加他的婚礼。 这第一封请帖就下到了浙江金华府白家岗,邀请老叔白云瑞。白云瑞也真给房书安面子,是所有宾客之中第一个来到的。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七月底,房书安带着方宽、方宝和李鹏飞这小哥儿仨,去洛阳府接来了胡秀云,暂时让她陪着徐良的母亲住在一起。 进入八月份之后,房书安所邀请的宾客们开始纷纷赶来。 那位说房书安结婚都请的谁啊? 好家伙,那可多了去了。老房这个人交游广阔,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什么样的朋友都有,不仅有武林同道,还有各行各业的人物。 光请帖就发出去好几百封,就连开封府的包大人也收到了他的请帖。本来以房书安的意思,还想着给皇上下一份请帖呢,被徐良给制止了。 徐良心里话,这不是胡闹吗?皇上那是什么身份,那是当今天子,那是九五之尊,能离开皇宫大内千里迢迢的跑到徐家庄来给你祝贺吗?你这不纯粹是给皇上要礼吗?咱们爷们儿都辞官不做了,你还想着让皇上给你随礼,你小子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一章。 第41章 徐家庄八方来客,房书安好事多磨 书接上文,随着房书安的婚期越来越近,前来祝贺的宾客是越来越多。 房书安虽然定居在祁县徐家庄刚刚三年多,但他人缘好,交友广,近年来更是名震三晋大地,再加上他干爹徐良的威名,故此他这一结婚,整个山西武林界都轰动了。不仅武林同道纷纷前来祝贺,就连祁县县令、太原知府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一时之间,徐家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八月初八这一天,东京汴梁开封府来人了。 来的是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浪里云烟一道光蒋昭蒋小义,笑天王白春白显明,小侠龙天彪,追命鬼黄荣江,要命鬼黄荣海这六人。 自从房书安的请帖下到开封府以后,开封府的老少爷们儿们都高兴坏了,人人都替老房感到高兴,都想着到徐家庄去热闹热闹。 但大家也都知道,开封府的公务太多,不可能个个都去。 好家伙,开封府一天多少事儿,办差官们来个集体大请假,都跑到山西祁县去参加房书安的婚礼,那能行吗? 于是经过大家的商议,推选出了这六名代表。 这六人一来到到徐家庄,可把徐良、白云瑞、房书安等人高兴坏了,都是好几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这六人真没白来,给房书安带来了几十份的贺礼,除了他们自己的,还有开封府那些没来的差官、校尉们的。其中有一份是包大人送给房书安的。 包大人送给房书安的是一锭五十两银子的元宝和一副卷轴。卷轴打开,上面写着“夫唱妇随”四个字。 元宝倒也罢了,关键是包大人亲笔书写的这幅字太珍贵了。把个细脖大头鬼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相爷,您老人家百忙之中还想着我的事儿,让我如何感谢您老人家才好?待婚事忙完,我非带着媳妇儿去开封府给您老当面磕头谢恩不可。”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包大人给房书安的字怎么不写“龙凤呈祥”啊? 那可不能写。咱们现代人结婚可以写“龙凤呈祥”,都是龙的传人嘛。古代可不敢,那“龙凤”二字是专属皇上和娘娘的,一般人谁敢往自己头上按,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书要简短。 由于这几天的宾客越来越多,都住在徐良的家中肯定住不下,于是只有白云瑞师徒以及开封府来的这六位留了下来,其余的宾客先暂时住进了祁县县城的客栈,等到了正日子再来参加婚礼。 留下来的人分成了两拨儿,徐良、白云瑞、钟林、蒋昭这四位住在徐良的家中,而房书安、黄荣江、黄荣海、白春、龙天彪、方宽、方宝、李鹏飞这些人则住到房书安的新宅,因为婚期在即,新宅那边也不能没人照看啊。 单说八月十四这天晚上,在房书安的新宅里,房书安、白春等这些人围坐在客厅里说笑。 就听白春笑道:“房大哥,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今天晚上恐怕激动的睡不着觉了吧?”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吹嘘道:“这有啥可激动的,我老房英雄半世,什么场合没经过,什么大事没见过,娶个媳妇儿又算什么,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一旁的方宽笑道:“得了吧师兄,你可别吹了,这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媳妇儿的时候了。” 房书安笑骂道:“胡说,师兄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要媳妇儿了?” 方宽道:“怎么胡说了,你忘了去年我师嫂没和你定亲时你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儿了?饭不吃,觉不睡,每天嘴里都是念叨着我师嫂的名字,秀云长秀云短的,一天最少得叫一百八十遍。” 方宝接口道:“对啊,有一晚上你说梦话,抱着我喊秀云,还亲了我一口,可把我吓坏了。” 白春等人哈哈大笑。 几人正在说笑之际,忽听房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众人赶紧窜出房门,来到院里。 笑天王白春第一个飞身上房,接着龙天彪、方宽、方宝、李鹏飞四人也都随后跟上。而房书安和黄荣江、黄荣海这哥儿仨的轻功实在不行,跳了几跳也跳不到房上去,只能顺着梯子往上爬。 这几个人当中只有白春看到一条人影顺着西南方向跑下去了,而龙天彪等四人则没看到。至于房书房和黄氏弟兄就更别提了,等他们上了房,人影早跑出二里地去了。 白春本想追下去问问来人意欲何为,但一想明天是房大哥的大喜之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追。 等几人重新回到房中,忽然就发现他们刚才围坐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两句话:明天不准成亲,否则大祸临头! 几人顿时明白了,刚才来人不是一个,最少得有两人。一人在房顶上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另一人偷偷溜进房中留下纸条。 房书安看着纸条直皱眉,说道:“这他妈的谁干的事儿,这不是给我老房添堵吗?” 白春道:“房大哥,还用问吗,肯定是仇人所为,这是示威来了。你要是虎胆呢,就当他是放屁,明天婚礼照办。你要是属胆呢,明天你就别成亲了,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房书安道:“我说兄弟,你不用给哥哥使激将法,明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哥哥我也非成亲不可。什么他妈的大祸临头,我姓房的是吃大米白面长大的,不是让人吓大的。一张小小的纸条就想吓住我,简直令人可发一笑。” 房书安这真不是说大话,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心里有底儿。老房心说:“凭着我干老儿徐良,凭着我老叔白云瑞,再加上我们老少爷们儿这么多人,什么阵势应付不了?即便是明天真有人来寻仇又有何惧?” 白春一伸大拇指,赞道:“好!是条汉子!房大哥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么人干什么来了,就是给你捧场来了,谁要是敢在你大喜的日子撒野,我白春第一个就不答应!” 房书安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哥哥就放心了,但这事也得告知我干老儿和我老叔他们一声,好让大家都做到心里有数。” 众人点头称是。 于是房书安就让方宽拿着纸条回徐宅去送信。 方宽回到徐宅一看,徐良、白云瑞、钟林、蒋昭四人也都没睡,正坐在厅堂里喝茶聊天。 方宽就把刚才在新宅发生的事禀告给四人,并把纸条递给师父徐良。 徐良看了淡淡一笑,递给白云瑞,白云瑞看了递给钟林,钟林看了递给蒋昭,每人都看了一遍。 四人都看完了,徐良对方宽说道:“王八驴球球的,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跑过来一趟?你回新宅去,告诉大家小心一点儿也就是了,什么大祸临头,无非是大话唬人罢了,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方宽一看师父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顿时轻轻了不少,答应一声,转身回新宅去了。 别看徐良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十分愤怒。老西儿心说,这不是恐吓房书安,这分明就是冲着我徐良来的,江湖上谁不知道房书安是我的干儿子,明天我干儿子成亲,今天晚上就整这么一出儿。嘿嘿,三老子倒要看看,明天我们怎么个大祸临头? 蒋昭笑道:“三哥,看样子你和书安是得罪人了,想必明天的婚礼之上可有热闹了。” 徐良笑道:“三哥我在江湖上混了十来年,朋友固然不少,仇人也难免会有。明天是书安成亲的正日子,朋友来了我们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真要是寻仇的来了,三哥我也只有接着。” 白云瑞道:“对!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哥,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用动手,你是当家人,只管稳坐钓鱼台就是,有什么事小弟替你接下了。” 钟林和蒋昭也说道:“云瑞说的对,我们来了就不能白来,有我们弟兄并肩作战, 天塌下来也能抗它一抗。” 徐良点头道谢。 次日一早,徐宅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见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穿着一身大红缎子的新郎服,一颗大脑袋上戴着一朵大红花,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在一干小弟兄们的拥簇之下来迎娶新娘胡秀云。 上文书咱们已经说过了,胡秀云十几天前就来到了徐家庄,一直陪着徐良的母亲住在一起,今日终于坐上了花轿,当上了新娘子。 简短截说,房书安把胡秀云娶回了新宅之后,四方宾客也都纷纷赶来。 由于来客太多,婚礼无法在院内举行,只能将婚礼现场设在新宅前面的一块空地上。 好家伙,万头攒动,人如潮水,那个场面可太壮观了,比赶集上庙的人都多。别的不说,光是徐家庄的老少爷们儿们就至少过来了一半。 开席数百桌,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厨子们几乎都来了,冷拼热炖,煎炒烹炸,那个香味都能飘出二里多地去。 房书安这回也下了血本了,只图排场,不怕花钱。来人之中不管是送了礼的还是没送礼的,只要你能来就是我老房的朋友,好酒好菜好招待,鸡鸭鱼肉可劲儿造。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要今天到了我的婚礼现场,我老房照样欢迎。 房书安的这场婚礼可比当年徐良的婚礼热闹多了。因为徐良为人低调,不太喜欢张扬,他结婚之时也没有通知亲朋好友,简简单单就把严英云给娶回家了。 而房书安则不然,他这个人行事一向爱起高调,如今年过半百才得遇佳偶,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故此他的婚礼办的非常风光。 这些年老房攒了不少的银子,一直没舍得花,这次可派上用场了。 在婚礼现场的北端搭起了一座台子, 四周挂着彩灯,上面铺满了红地毯,那是房书安和胡秀云一会儿拜天地的地方。 等吉时已到,房书安和胡秀云双双走上台子,开始在众人的注视下拜堂成亲。 婚礼主持人是诙谐童子方宝,这小伙子风趣幽默,能说会道,自告奋勇要为师兄主持婚礼。 就见方宝站在台子的一侧,高声喊道:“天有宝,阳光雨露。地有宝,五谷万物。阳光雨露润我心,五谷万物养我身。新人第一拜,一拜天地!” 房书安和胡秀云拜了天地。 方宝又喊道:“国有宝,君正臣忠。家有宝,父慈子孝。忠臣孝子得人心,成亲不忘父母恩。新人第二拜,二拜高堂。” 房书安和胡秀云的父母俱已不在,第二拜就由徐良父妇和徐良的母亲受这高堂之礼。 徐良夫妇和徐母本不想上去受这大礼,但房书安不干,非要给干爹干娘和干奶奶行高堂之礼不可。徐家三口儿无奈,只得登台。 再看房书安,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胡秀云先是给徐母磕头,接着又给徐良夫妇磕了头,而且恭恭敬敬,没有半点马虎。把这徐家三口人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头能白磕吗?自然不能。徐母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玉手镯,亲自给胡秀云戴到手腕上。严英云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珍珠金玉钗,亲自给胡秀云插在头上。 等徐良夫妇和徐母下去以后,下一拜该是夫妻对拜了。 就听方宝接着喊道:“夫为阳,妻为阴,阴阳合璧,夫妻同心。新人第三拜,夫妻……” 哪知方宝这“对拜”二字还没出口,突然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大喝一声:“住口!房书安,今天你这个亲成不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二章。 第42章 叶生香寻仇滋事,房书安要立擂台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金刀夫人胡秀云正在举行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都顺利的完成了,哪知道夫妻对拜这个环节出事了。 主持人方宝刚喊到“夫妻”这儿,“对拜”两个字还没出来呢,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大喝一声:“住口!房书安,今天这个亲你成不了!” 好家伙,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又响又亮,就如同打雷的相仿。 房书安正沉浸在幸福当中呢,眼看夫妻对拜完下一步就该送入洞房了,突然被这一句喝声打断,可把老房气坏了。 但气归气,老房并不如何惊慌,因为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闹,房书安心里有了数,知道今天肯定有人要来找麻烦。 再看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不慌不忙的冲着说话之处一抱拳,高声说道:“这是哪位朋友给我老房开玩笑?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掖着呢,就请现身出来吧。” 在场众人一看婚礼现场出了变故,俱都感到十分惊讶,纷纷甩目观瞧。 就见人群之中呼啦啦一分,从里面闪出十几个人来。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人都佩戴着兵刃,一个个横眉立目,看表情就知道是来者不善,来者不来。 徐良、白云瑞等人早就有所提防,一看果然来了寻事之人,各自踏步上前,迎了过去。 来的这十几个人当中,钟林、蒋昭、白春他们一个都不认识,而白云瑞却认识一个。其实也算不上认识,只能说是见过面。 白云瑞一看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紫衣妇人,容貌艳丽,粉面桃腮,正是在来的路上途经信阳府之时与自己交过手的那个女人。 书中交待,这女人非是别人,正是与徐良、房书安有着深仇大恨的“桃花仙子”叶生香。 至于什么深仇大恨,咱们前文书写了,由于叶生香的兄弟叶来香在祁县境内犯下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被徐良和房书安给除了,从此以后叶生香怀恨在心,对徐良和房书安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故此这次趁着房书安的大喜之日,这叶生香联合了一帮人,前来寻仇滋事。不用问,昨天晚上在房书安的新宅里整得那一出儿就是她派人干的。 面对来的这帮不速之客,徐良倒认出了几个,除了叶生香之外,他还认识三人。 在叶生香的左边,是一个身材削瘦的老头儿,一身青袍,年约七旬左右,乃是“千里追风叟”郭威郭声远。 咱们这套书一开场,此人就露过面,他是“飞剑仙”朱亮的师弟,闭关修炼二十余年练就了一门神奇的武功,叫做寒冰掌,掌力阴毒,十分厉害。 此人为了给师兄报仇,曾找徐良交过手,要论真实功力,老西儿不是人家的对手,主要是破不了他的寒冰掌,幸亏仗着暗器才将他打败。由此可见,这郭威的武功要远在他师兄朱亮之上。 只是令徐良不明白的是,这郭威郭声远怎么和叶生香联合在一起了,莫非真应了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在叶生香的右边,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背后背着一口金背七星刀。 说起这金背七星刀,咱们得简单的啰嗦几句。 喜爱听书的朋友们都知道,武侠小说之中经常提到金背七星刀这种兵器,像谁谁谁掌中一口金背七星刀,力猛刀沉,悍勇绝伦。那么这所谓的金背七星刀,到底是怎样一种刀呢? 这种刀是单刀的一种,只是比一般的单刀要大着一号,而且分量也沉的多。这种刀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刀背特别厚,比一般的单刀起码能厚出一倍去。 这种刀的锻造方法跟普通钢刀不一样,普通钢刀不管是刀刃还是刀背,不管是刀尖还是刀把,它都是钢的,而这种刀则不一样。为什么叫金背刀呢,就因为这种刀的刀刃虽然是钢的,但刀背却是真金锻打的。 为什么刀背要用真金呢?一是为了好看,最主要的一点是为了加重分量。这要是一抡起来,一两贯一斤的力道,威力可比普通的钢刀大多了。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金背刀都是用真金来锻打刀背,这只是少数有钱的主儿这样做罢了。大多数金背刀的刀背都是镀金的,毕竟用金子打造兵刃,那也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 这种刀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刀身上刻有七颗星的叫做金背七星刀,而没有刻着七颗星的则叫做金背砍山刀。 闲言少叙。 叶生香身边这位壮汉的金背七星刀可是十足真金的。此人姓陈名天霸,是金刀堂上一任堂主“金刀无敌震九州”陈昆陈元雄的儿子。自打两年前陈元雄去世以后,这陈天霸便接替了他爹的位子,成了新一任金刀堂的堂主。 叶生香是陈元雄的续弦夫人,自然也就是陈天霸的后母。还别说,陈天霸对他这位年轻貌美的后母倒是言听计从,十分的恭敬。只要叶生香说出话来,陈天霸无不照办,从不敢有半分违背之意。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叶生香仅仅是陈天霸的后母而已,又不是亲妈,陈天霸怎么就那么听叶生香的话啊? 就因为叶生香是后妈他才听话呢,要是亲妈他就不那么孝顺了。诸位请想啊,那叶生香是什么人,天生的尤物,风骚入骨,连七、八十岁的陈元雄都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更何况正值壮年的陈天霸了。 至于叶生香是怎么把这个干儿子给降服的,我也就不敢细说了,全凭大家想象也就是了。 反正现如今的金刀堂,名义上陈天霸是堂主,实则一切都是他后母叶生香说了算。 在陈天霸的身边,是一个中年汉子。看此人年纪四十多岁,相貌凶狠,满脸的戾气,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眉梢一直划到了嘴角,令人一见,不由的望而生畏。 此人名叫宋中平,江湖人称“疤面神煞”,是晋西北一带有名的武林人物。他三年前曾来祁县找徐良较量过武艺,结果一败涂地,灰溜溜离去。不曾想今天居然也和叶生香一起来了。 徐良除了认识叶生香、郭威、陈天霸、宋中平这四人外,对其余的十来个人也都眼生的很,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来头儿。 但老西儿心里明白,来的这些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反正没有一个朋友,都是来找麻烦的。 徐良当先一步,冲着这帮人一抱拳,说道:“幸会幸会,诸位今日大驾光临我们徐家庄,想必都是来参加我干儿子房书安的婚礼的,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就见叶生香满面寒霜,冷笑道:“姓徐的,你少油嘴滑舌,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兄弟能白死吗?我们干什么来了你心里清楚,老娘今天要把你们这喜事变成丧事。” 徐良淡淡一笑,道:“是吗,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我们可不想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各位要是来祝贺的,请入席,我们是好酒好菜好招待。要是来找麻烦的,嘿嘿,我奉劝各位一句话,可不要自讨苦吃。” 叶生香喝道:“丑鬼,休要大话唬人,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今天我们是来了就不怕,怕了就不来!” 这时候房书安和胡秀云下了婚礼台,也走了过来。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冲着叶生香说道:“我说叶生香,你是不是见房爷今天成亲你眼馋了?我告诉你,你眼馋也白眼馋,房爷可不会娶你。你老爷们儿死了你可以重新改嫁啊,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你找不到好的可以找个差的啊,干嘛非要对房爷死缠着不放?对,房爷我乃人中龙凤,是挺招人喜欢的,但你也不想想,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能看上你吗?听房爷一句话,想嫁人找别人,房爷这辈子肯定是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叶生香听了房书安这番话直气得脸色发白,浑身上下直哆嗦,心说这个大头鬼发什么神经,你也看看你那副鬼样子,我玩过的男人哪个不比你强百倍,我会想着嫁给你?简直是胡放狗屁! 还没等叶生香开言,她身边的干儿子陈天霸忍不住了。 陈天霸用手一指房书安,喝道:“住口!房书安,你放什么屁,我娘什么时候说早嫁给你这个丑鬼了?再敢胡言,本堂主一刀劈了你!”说着话,一伸手从后背拔出金背七星刀,就要动手。 房书安一摆手,说道:“等等,我说陈天霸,你先别咋呼,你那两下子未必能是房爷的对手。既然你们不听我干老儿的良言相劝,执意要动手,那我们爷们儿就奉陪到底。我问你,你们是想君子战还是小人战?” 陈天霸一愣,问道:“什么叫做君子战,什么又叫小人战?” 房书安笑道:“亏你姓陈的也是金刀堂的堂主,居然连君子战小人战都不知道。你站好了,听房爷我给你说说。君子战呢,就是你我双方各自分兵派将,单对单,个对个的比斗,直到有一方派不出人了,不敢比了,就算输了。说白了,这是以一种擂台赛的方式比试输赢。由于双方都是单打独斗,故此叫做君子战。” 陈天霸问道:“那小人战呢?” 房书安道:“小人战就简单了,你我双方混战在一起,既不管他张三李四,也不管他王五赵六,像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两个打一个也好,三个打一个也罢,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拼个你死我活。由于这种打法不讲规矩,跟街头斗殴、流氓打架差不多,故此叫做小人战。” 房书安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他是想君子战,因为今天来的宾客太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要是小人战的话场面太混乱,一旦要是伤着看热闹的人,那就不好了。 要不说房书安的大脑袋没白长呢,考虑问题还挺全面。 陈天霸听了房书安的话,一琢磨,这小人战不行,有点儿不像话,自己好歹也是金刀堂的堂主,能跟地痞流氓似的打群架吗?那也太有失身份了。 但他不敢擅自做主,于是扭头看叶生香,希望后母定夺。 叶生香一想,什么君子战小人战,今天是寻仇而来,不管什么战,能杀了徐良和房书安就行。 但无论是君子战还是小人战,以叶生香的武功,想报仇是痴心妄想,她只能依赖他人。 她扭头看看身旁的千里追风叟郭威郭声远,说道:“郭老爷子,依您之见,我们是君子战还是小人战?” 郭威一琢磨,三年前自己和徐良交过手,败在了他的暗器之下,小人战的话场面一旦失控,他难免会动用暗器,不如跟他来个君子战,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使用暗器,只要他不使用暗器,自己便稳操胜券。 想到这儿,郭威说道:“陈夫人,依老朽看来,小人战胡打一气,乱乱糟糟,那成何体统?还是君子战吧,各凭真实本领分胜负,论输赢,赢得光明磊落,输得也心服口服。” 叶生香点点头。她冲着房书安说道:“大头鬼,听到了吗,我们要君子战!” 房书安笑道:“好说,好说。” 老房转回头看看徐良和白云瑞,说道:“干老儿,老叔,既然这些朋友们不依不饶,非要给咱们爷们儿来点儿真格的,那咱爷们儿也不能让人家失望不是?依孩儿之见,不如就将这婚礼台暂时改为擂台,一来呢,咱们陪着这些朋友们过过招,二来呢,也让在场的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儿瞧瞧热闹,不知您二位老人家意下如何?” 徐良点头说道:“好吧,既然这些朋友们非要在这大喜之日给大家添点乐趣,那咱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云瑞朗声道:“书安,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只管安安稳稳做你的新郎官也就是了,就是天塌下来你也不必担心,有老叔替你扛着便是。”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是什么人,那是性情中人,血性男儿,对房书安一向是拿亲人看待。白云瑞心说,这些年来书安一直对我尊敬有加,一口一个“老叔”的叫着,拿我当亲叔叔一样对待,如今在他的大喜之日居然有人敢来闹事,我这做叔叔的岂能容饶? 白云瑞这一生气不要紧,才要引出下文书“小达摩刀伤杨子玉,掌震郭声远”的精彩故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三章。 第43章 笑天王连胜两阵,叶生香再要派人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想把婚礼台当成擂台,要和前来寻仇滋事的叶生香、郭威等人来个君子战。 房书安征求徐良和白云瑞的意见,二人表示同意。 当下说干就干,房书安指挥着,让人把婚礼台上的彩灯摘下,把红地毯卷起来,他怕台子不牢固,又专门找了几个工匠给加固了加固。 为了显得正规,老房又拿出写喜字的红纸,请会写字的人现场给写了一副对联贴在台子的两边。上联写:拳打南山,山崩地裂;下联配:脚踢北海,海浪滔天! 好家伙,不到一个时辰,一座像模像样的擂台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此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可开眼了,都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发生这种新鲜事儿。这多好,一边吃着酒席,还能一边观看擂台赛。 大婚之日来了寻仇的,婚礼台变成擂台,这事要落到别人头上,指不定多窝火呢,可房书安却满不在乎。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还挺高兴。 老房心说,我房书安闯荡江湖大半辈子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儿小事还想威胁到我堂堂的细脖大头鬼吗?难怪大家伙儿都说我老房不是一般人,果然处处与众不同,就连成个亲也跟别人不一样。反正有我干老儿和我老叔在这儿镇着,谅这些人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这样弄弄也挺好,不仅给宾客们增添了乐趣,对我们夫妻来说也有一定的纪念意义。日后人们一提起,嘿,人家房书安的婚礼办的真叫风光,还有擂台比武以助酒兴呢。 房书安倒是高兴了,却把桃花仙子叶生香给气坏了。 叶生香心说,这大头鬼真能嘚瑟,比武决斗论的是胜负,拼的是生死,你整这些杂耍有什么用?还把对联贴上了,这不纯属多此一举吗?我们干什么来了,是报仇来了,是要你们的命来了,可不是陪着你们唱戏来了。 闲言少叙。 擂台弄好了以后,双方人士各站各队,各归各位,开始进行比武决斗。 就见金刀堂的堂主陈天霸第一个跳上擂台,冲着人群抱了抱拳,高声说道:“台下的各位朋友们请了,大家想必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本座姓陈名天霸,乃是晋阳城金刀堂的堂主。今天到此可不是给房书安祝贺的,而是来报仇的。三年前我的舅舅被徐良和房书安所害,我这做外甥的不能不管,因此今天我要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舅舅报仇雪恨。我说徐良,我说房书安,你们两人哪个先上来受死?” 房书安自从三年前学会了三招绝技之后,不仅武功高了,脾气也见长了。他一看陈天霸指名点姓的对着自己和干老儿叫号,顿时就忍不住了,他能让干爹徐良先上吗?自然不能,他得打这头一阵。 再看房书安,脱新郎服就要登台,却被白云瑞一把拦住。 白云瑞道:“书安,我刚才怎么对你说的,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安安稳稳的做你的新郎官,天塌下来有老叔替你扛着。你好好陪着新娘子,这个陈天霸老叔替你打发了。” 房书安道:“老叔,您老人家是什么身份?别忘了您现在可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对付这个陈天霸还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吗?来的这些人当中还指不定藏着什么难缠的角色呢,您和我干老儿得留着劲儿对付更厉害的主儿。” 笑天王白春接口道:“叔,房大哥说的对,今天不让房大哥登台,您老人家也不用登台,有侄儿我呢。待侄儿我先上去打几阵,侄儿不成了您老再上去。” 白云瑞点了点头,道:“也好。小心在意,切不可掉以轻心。” 徐良说道:“春儿,今天毕竟是你房大哥大喜的日子,你下手别太狠,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不要闹出人命。” 白春点头道:“两位叔叔放心吧,侄儿明白。”说完手提亮银盘龙棍,飞身跳上擂台。 陈天霸一看徐良和房书安没上来,上来一个年轻小伙儿。 他一瞧,呦呵,这小伙子长得可太漂亮了。 看年纪约莫有个二十三、四岁,面如冠玉,唇似朱丹;八字眉,斜飞入鬓;一对大豹子眼,皂白分明;玉柱鼻,端端正正;方海口,见角见棱。头上戴四楞八瓣硬壮巾,里四方,外八棱,周遭插着十八朵芙蓉球,扑簌簌乱颤;迎面高挑三支茨菇叶,左脑门金线盘丝,戴着一朵守正戒淫花。人不动,花不动,人一动,那花扑棱棱直打太阳穴。身上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裁剪合体,紧衬利落。银线绣、金丝缝,周围巧绣珍珠莲蓬。纳膀肩、滚袖口,前纳二龙戏明珠,后绣狮子滚绣球。十字畔大带刹腰,脚下穿着一双抓地虎的快靴。在手里提着一条光灿灿、明晃晃的亮银盘龙棍。 而且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小伙子漂亮是漂亮,但绝不是擦脂抹粉的那种“漂亮”。一个男人要是满身脂粉气,那不叫漂亮,那叫恶心。这小伙子可不然,眼角眉梢之处带着千层的杀气,举手抬足之间有一股阳刚之美,这是真正男子汉的一种漂亮! 陈天霸上下打量了白春好几遍,问道:“朋友何人,莫非是想替徐良和房书安出头吗?” 白春朗声道:“然也!要问某家姓名,姓白名春字显明,江湖人称‘笑天王’。” 陈天霸一听,知道。白春一出世正赶上百寇闹东京,他棍扫群贼,登时就成名于天下。后来随着徐良、白云瑞的辞官离去,白春就成了开封府的第一号主力大将。近几年来他捕盗捉贼,屡立战功,在江湖上威名更盛。陈天霸身为金刀堂的堂主,他能没听说过笑天王白春吗? 陈天霸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笑天王白春,自徐良、白云瑞之后,开封府名声最响的办差官,本座是久闻大名啊。但是今天我不管是谁,要想替徐良和房书安出头,首先得问问我这口刀答不答应。”说着一伸手,从背后拔出自己的金背七星刀来,顺手一挥,刀光逼人。 白春笑道:“你的刀答不答应,得问问我手中这条棍才能知道。我说陈堂主,不管你们今天是因何而来,祝贺也好,寻仇也吧,既然来了就是客,我们不能失了礼数。这样吧,白某不才,先让你三招,三招过后,就休怪姓白的无礼了。” 陈天霸怒道:“好狂妄的小子,谁稀罕你让了?看刀吧!”言罢,往前一纵身,一招“力劈华山”,抡刀就剁。 金背七星刀挂定风声,直奔白春面门。 白春见刀砍过来了,一不躲二不闪,把掌中棍一横,往上一举,大喝一声:“开!” 耳轮中就听“当”一声脆响,金背七星刀正砍在亮银盘龙棍上,直砍的火星子四射。 咱们前文书说过,金背七星刀这种兵器是单刀里面分量最重的,力气小的根本就使不了这种刀。陈天霸这口刀更是格外加重了的,就因为他仗着自己膂力过人,与人动手向来都是猛打猛杀,以力量赢人。 但他今天失算了。他只知道自己力气大,哪知道白春的力气更大。这一砍上不要紧,他的金背七星刀被颠起四尺多高,差一点儿脱手而飞。 陈天霸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这白春长得细皮嫩肉的,竟有如此神力! 就这一下儿,他不敢硬碰硬了。招数一变,一招“拦腰锁玉带”,金刀横扫白春的腰间。 白春往上一纵身,跃起两丈多高,陈天霸这一刀走空。 不等白春双脚落地,陈天霸倒转身形,一招“反背撩阴”,刀尖猛扎白春的裤裆之处。 这一招可歹毒了点儿,要是一旦被扎上,白春的小鸟就算废了。小鸟要是废了,白春也就不用在开封府干了,就该到皇宫去上班了。 但白春是什么人,小伙子本领高强,在开封府前途无量,他能乐意去皇宫大内服侍皇上吗?陈天霸这一招纵然凶险,又岂能伤的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再看笑天王,在半空之中身子一拧,使了一招“鹞子翻身”,身子移出三尺开外,然后轻飘飘落在地方。陈天霸这一刀又走空了。 白春哈哈一笑,说道:“陈堂主,三招已过,我看你还是认输的好,要是再敢动手,白某可就要不客气了。” 陈天霸这一连三刀别说伤白春了,连衣服也没碰着,不由得有点儿恼羞成怒,叫道:“姓白的,你废什么话,哪个让你客气了。来来来,本座再与你大战八十回合。”说着话抡刀又战。 白春心说,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想必他也不服。也罢,今天就让这位金刀堂的堂主见识见识我笑天王的本领。 想到这儿,白春变被动为主动,开始挥棍相迎。 白春这一还上手,陈天霸顿时就落在了下风。他力气没有白春大,招数没有白春精,不敢硬碰,只能巧战。可即便是巧战吧,他也没有白春身法快,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别说大战八十回合了,不到二十个回合陈天霸就玩不转了。打着打着,他一个躲闪不及,被白春一棍子正砸在右手腕子上。就听“当啷啷”一声响,陈天霸右手骨折,金刀落地。 白春收棍在手,朗声道:“陈堂主,服不服?不服捡刀再战!” 其实陈天霸跟徐良、房书安没仇,叶来香又不是他亲舅舅,只是他爹陈元雄娶了叶生香,他跟那叶来香仅仅有个甥舅的名分而已。那叶来香为人毒辣,跟他又不亲不近的,死不死的他根本也不在乎。他之所以这么咋咋呼呼的来寻仇滋事,原因无他,只不过是为了要取悦后母叶生香罢了。 如今他败在了白春的手里,手腕子都抬不起了,还打个屁啊? 陈天霸看了白春一眼,一言未发,左手捡起自己的金背七星刀,跳下擂台,回归本队。到了叶生香面前,他脸一红,说道:“娘,孩儿无能,让您失望了。” 叶生香伸手轻轻抚摸着陈天霸受伤的手腕,用一种非常温柔的声音说道:“傻孩子,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挂在心上。你受了伤,娘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你失望呢?天儿,你先在一旁歇息,娘给你出气。” 陈天霸被叶生香这么一安慰,心里美美的说不出的舒服,就连受伤的手腕子好像也不疼了。 叶生香冲着左右说道:“我家天儿已受伤,哪位弟兄敢上台再战白春?” 她话音刚落,疤面神煞宋中平说道:“陈夫人莫急,宋某不才,愿登台去战白春。” 叶生香道:“那就有劳宋大哥了。不过看这白春年纪虽然不大,本领可着实不小,宋大哥千万小心才是。” 宋中平道:“夫人放心,谅也无妨!”说着话飞身一跃,跳上擂台。 咱们简短解说。宋中平真不愧叫疤面神煞,果然出手狠毒。他手使一对护手双钩,招数毒辣,凶猛之极,一上来就对着白春下了死手。 但他再狠再毒,武功却不如白春。他虽然想把白春置于死地,好在叶生香面前显摆显摆,但本领没到那儿,光想又有什么用?这就叫虽有其心,却无其力。 两人打斗到三十几个回合之时,白春使了一招“灵猿献宝”,一棍子正戳在宋中平的肚子上。 也是白春的力气大了点儿,这一戳把宋中平顶出去三丈多远,直接把这位疤面神煞给扔到了擂台之下。 宋中平就觉得肚子里面一阵翻腾,五脏六腑就跟搅在一起了一样难受,胸口一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两下子远不是白春的对手,只好满面含羞带愧的回归本队。 叶生香见自己这边连输两阵,脸色可就有点儿不好看了,恨声道:“这白春好生可恶,还有哪位弟兄再去战他?” 就听她身后有一人淡淡说道:“香姐姐何必着急,区区一个白春何足道哉,待小弟我上去赢他。”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四章。 第44章 金丝绳会斗盘龙棍,杨子玉大战白显明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笑天王白春白显明大显神威,连胜两阵。如此一来,桃花仙子叶生香可就有点不高兴了,对着左右恨声说道:“这白春着实可恶,哪位弟兄再战于他?” 就听她身后有一人淡淡说道:“香姐姐何必着急呢,区区一个白春何足道哉,待小弟我上去赢他。” 叶生香回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齿白唇红,容貌俊俏,正是自己刚结识不久的“干弟弟”杨子玉。 咱们前文书说过,叶生香为了给她兄弟叶来香报仇,一心想着杀掉徐良和房书安。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又如何能是徐良的对手?要想手刃仇人,必须得有人相助。故此她开始在江湖上四处寻找帮手,想趁着房书安的大婚之日来个大闹徐家庄,非把你们的喜事变成丧事不可。 还别说,叶生香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她在江湖上奔波了数月,还真就被她网罗了不少的武林好手。 这些人有的确实是和徐良、房书安有过节,想找他们父子的麻烦,而有的则是垂涎于叶生香的美貌,想取悦于她。 这杨子玉就属于后者。 一个多月之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叶生香在陕西凤翔府的一家客栈遇到了杨子玉。叶生香本就是个风流女人,她一看这小伙儿长得眉清目秀,模样俊美,顿时就起了色心。于是她就半夜三更偷偷溜进杨子玉的房间,准备来个倒采花。 那杨子玉睡得正香呢,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房门响动,起身掌灯一看,房中进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这女人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杨子玉…… 诸位请想,那杨子玉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儿受得了这个?两人如同干柴遇到烈火,立刻就燃烧起来…… 这场大火燃烧过后,两人就成了一对蜜友。什么叫密友?就是蜜里调油的好友。蜜里调油,又甜又腻。 两人彼此一报年龄,叶生香比杨子玉大了好几岁,故此两人便以姐弟相称。 通过深入一了解,叶生香惊喜的发现,自己这个蜜友不仅长得俊俏,而且还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少年高手。 叶生香说起自己与徐良、房书安的仇恨,杨子玉把胸脯拍的啪啪山响,说道:“香姐姐放心,这个仇小弟替你报了。”叶生香大喜,抱着杨子玉好一顿亲热。 这杨子玉说话算数,果然跟着叶生香来了徐家庄。 叶生香见杨子玉主动请缨,要会斗白春,嫣然笑道:“有玉弟弟出马,定能马到成功,只是那白春着实厉害,弟弟千万小心才是。” 杨子玉笑道:“香姐姐放心,看小弟给你露脸。”说着话,走出人群,飞身跳上擂台。 再说笑天王白春,连胜了疤面神煞宋中平和金刀堂主陈天霸两人,心里挺高兴,一看又上来一个年轻小伙儿,岁数和自己差不多,他把掌中亮银盘龙棍一晃,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杨子玉冷冷道:“小太爷姓杨名子玉,桃花仙子叶夫人是我姐姐,我是她的弟弟。” 白春道:“杨子玉?没听说过。今天不管是谁,敢来寻仇滋事,先过了白某人这一关再说。” 杨子玉一笑,道:“白春,你别狂,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你师父不就是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吗,你爹不就是玉面专诸白云生吗,你叔叔不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你不就是开封府的一名办差官吗?这几年徐良、白云瑞不干了,你在开封府倒成精了。我说姓白的,你说你在开封府当你的差多好,非要跑到山西来参加房书安的婚礼。参加婚礼倒也罢了,还想替徐良、房书安出头。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多了不起,也罢,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小太爷的手段。” 说着话,他一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条特殊的兵器,叫做金丝绳。 这是一种软兵器,长约六尺,比大拇指略粗,就跟一条绳索差不多,用鳄鱼皮制成,外面用金丝缠绕,平时可以当作腰带用,关键时刻就是对敌的兵器。 杨子玉把掌中这条金丝绳一抖,冷笑道:“白春,过来受死吧!” 白春能被他叫住吗?大喝一声,举棍就打。杨子玉抡起金丝绳,接架相还。 两手这一交上手,白春就大吃了一惊。他发现这杨子玉真有两下子,掌中那条金丝绳招数诡异,神鬼莫测,如同一条毒蛇的相仿,一身本领可比刚才的宋中平和陈天霸二人高多了。别看他的绳子是软兵器,一旦把自己缠住,自己可受不了。 白春吃惊,杨子玉的心里也发虚。他原以为自己一伸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白春拿下了,哪知浑不是那么回事儿。难怪这白春名震江湖,是真厉害啊,掌中这条盘龙棍上下翻飞,凌厉绝伦,每一棍打出都有千斤之力,自己一旦被他的棍子扫上,立时就得骨断筋折。 两人都知道遇到了劲敌,因此谁也不敢大意,各自施展平生绝学,沉着应战。 白春的武功是以刚猛为主,而杨子玉的武功则是以阴柔见长。两人一刚一柔,转眼之间就打了八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打着打着,杨子玉心里有点儿着急了,暗道:“我可是给香姐姐打了包票了,要替她报仇出气,如今却连这个白春都拿不下,岂不令她失望?不行,我今天说什么也得想办法赢了白春这小子不可。”想到这儿,他虚晃一招,身子倒转,把后背交给白春,拉了个要下台逃走的败式。 他这是诱敌的招式,白春要是求胜心切,往前一跟进,那就非上当不可。 但白春可不傻,这几年来四处抓贼,什么样的人物没会过,因此对敌经验十分丰富。白春一看这小子招数未乱,气力未衰,怎么打着打着卖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嗯,明白了,想必是他久战我不下,要耍花活儿了。 再看笑天王,一不追,二不赶,只是把手里的棍子往前一递,棍头直点杨子玉的后背,叫了一声:“姓杨的,休走看招!” 杨子玉心中一喜,一抖掌中的金丝绳奋力往后一甩,身体随着绳子走,绳子随着身体转。他以为白春到了他身后,这一下子非把白春抽中不可。 哪知就听“啪”一声响,他定睛一看,这一绳子没抽中白春的身子,正抽在白春手里的棍子上。由于用力过猛,金丝绳绕了好几圈,把这条亮银盘龙棍缠了个结结实实。 两人各收兵器,不想金丝绳和盘龙棍缠绕太紧,一时之间居然收不回来。两人谁也不敢松手,一个拽着金丝绳,一个紧握盘龙棍,各自较力,使劲往回夺。 如此一来就没有了招数上的比拼,完全变成了力气的较量。 这下儿杨子玉可抵不住了,要论力气他本就不如白春,再加上这些日子里他又没白天没黑夜的跟叶生香狗扯羊皮,早就消耗了大量的元气,要是凭着诡异的招数他也能和白春斗个不相上下,可此时一较真力,他哪儿比得了小老虎一样的白春? 杨子玉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自己手里的金丝绳眼看就要攥不住了,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大声叫道:“白春请住手,我有话说。” 白春一松劲儿,说道:“有话请……” 哪知就在白春刚松劲儿这一刹那,杨子玉猛然间往回一夺,白春一个拿捏不住,盘龙棍一下子就被夺出去了。杨子玉顺势一抖手,将盘龙棍抛到了擂台之下。 白春暗叫不好,知道上当了也晚了,就在一愣神的功夫,杨子玉的金丝绳又到了,夹带着一股厉风横扫白春的腰间。别看这金丝绳不太粗,但这可不是一般的绳索,真要扫在腰上,白春不死也得受重伤。 好一个笑天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双脚一跺地,来了个“鹞子钻天”,身子拔起一丈多高,把这一招躲过。 他双脚刚一落地,杨子玉的金丝绳又扑面而来。 此时的白春没有了兵器,只好赤手空拳与之游斗,一边打一边骂道:“呸!姓杨的,你年纪轻轻,好不要脸,用这等卑鄙手段夺我兵器,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子玉嘿嘿一阵冷笑,道:“白春,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怪只怪你愚笨无知,不识小太爷的妙计。”一边说着一边招数加紧,恨不得立时就将白春打倒在地。 白春没有了亮银盘龙棍,就如同雄鹰折了双翅,猛虎断了利齿,如何能是杨子玉的对手?没过十个回合,就被杨子玉的一条金丝绳逼得左躲右闪,连连败退,眼看就要出危险。 正在这时,就见有一条白影飞上擂台,一人朗声说道:“春儿暂且退下,待我来领教领教这位杨公子的高招。” 白春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回头一看,登台之人非别,正是自己的叔叔白云瑞。 白春躬身给叔叔施了一礼,转脸对杨子玉说道:“姓杨的,你记住今天这个茬儿,姓白的早晚还要与你再比输赢。”说着跳下擂台,捡起自己的亮银盘龙棍,回归本队去了。 白春一回归本队,房书安赶紧给白春倒了一杯水,说道:“我的好兄弟,真给哥哥长脸,辛苦辛苦。” 白春一摆手,道:“房大哥,别说了,小弟本想收装带包圆的,结果这第三阵却栽在这姓杨的小子手里,憋气啊。” 房书安劝道:“我说兄弟,那小子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骗了你,算他妈的什么东西,咱们弟兄堂堂正正,能跟那种货色一般见识吗?咱老叔不是登台了,看咱老叔怎么收拾他。” 按下房书安怎么劝白春不提,单说擂台之上的白云瑞和杨子玉。 白云瑞冲着杨子玉一抱拳,说道:“在下白云瑞,特来领教杨公子的高招。” 杨子玉一看白云瑞登了台,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心中暗道:“这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可不是一般人啊,听说此人现在是上三门的总门长,是当今武林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今天要是把他给赢了,嘿嘿,我杨子玉的大名顿时就能轰动天下。到那时,江湖之上提起我杨子玉来,哪个不挑大拇指称赞,哪个不敬佩三分?” 他越想越美,说道:“原来是白云瑞白大侠,既然白大侠有此雅兴,我杨某人奉陪便是。”说着把掌中的金丝楠木抖了三抖,晃了三皇,接着说道:“白大侠,拔刀吧。” 白云瑞微微一笑,伸手从背后拔出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说道:“杨公子,请吧。” 杨子玉叫道:“那就休怪杨某人无礼了。”说着抡起金丝绳奔白云瑞便扫。白云瑞挥刀应战。 本来以杨子玉的武功,在白云瑞不出狠招的情况下,两人也能打斗四、五十个回合,但由于他刚才对阵白春之时,所使用的手段太过卑鄙,惹得白云瑞十分生气。 白云瑞一生气,就要替侄儿出气。 他为了替侄儿出气,对杨子玉便不肯客气,因此一出手就是杀招。 白云瑞一动用杀招,杨子玉那两下子就玩儿不转了,二十多个回合刚过,就招架不住了。他大叫一声:“白大侠请收刀,在下服了。” 白云瑞见他认输了,自然不能再苦苦相逼,于是收刀住手,说道:“杨公子承让了。”说着手腕子一转,还刀入鞘。 哪知白云瑞的刀刚一入鞘,杨子玉的金丝绳又出手了,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白云瑞的面门就打。 白云瑞一看这小子又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由得是勃然大怒,一探膀臂,二次拔刀在手。 杨子玉出手快,白云瑞出手更快,金丝绳刚打过来,金丝龙鳞闪电劈已迎了上去。 两件兵器一碰撞,就听“擦”一声,金丝绳被龙鳞刀削成两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五章。 第45章 杨子玉丢人败走,白云瑞掌震郭威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白云瑞恨杨子玉手段卑鄙,一刀斩断了他的金丝绳。 就在杨子玉一愣神的功夫,白云瑞的金丝龙鳞闪电劈真如同闪电一般就到了他的脖颈。杨子玉吓得一闭眼,心说完了,我命休矣。 白云瑞暗道:“看你这小子长得溜光水滑的,怎么手段如此的下三滥,像你这等无耻之徒,留在世上有什么用?” 眼看就要刀过人头落,白云瑞转念又一想:“算了,这小子虽然可恶,但毕竟没有酿成大错,罪不至死。再说了,今天是书安的大婚之日,闹出人命也不好。也罢,饶他一命吧。” 想到这儿,白云瑞手腕子一翻,刀锋让过杨子玉的脖颈,只是用刀尖在他的左肩头点了一下,喝道:“杨子玉,你手段卑鄙,本该要你性命,然而苍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姑且饶你性命,望你日后好自为之,逃命去吧。” 杨子玉刚才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裤子差点儿没尿了,本以为自己非死不可,说什么也没想到白云瑞能放过自己。这一下儿死里逃生,这小子喜出望外,虽然肩头受伤,但也顾不得疼了,冲着白云瑞抱了抱拳,也没说话,转身跳下了擂台。 下了擂台之后,他并没有回归到叶生香等人的身边,而是钻进人群,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到这里,咱们得简单啰嗦几句,这杨子玉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么一位,而是个大有来历之人。今日白云瑞刀伤了此人,日后也给自己引来了不小的麻烦。至于这杨子玉到底是什么来历,那是后文书,咱们暂且不提。 杨子玉这一败走,可把桃花仙子叶生香气坏了。她一看情郎没有回到自己的身边,心里是又急又气。 是啊,自己的情郎被人逼走了,她能不着急生气吗? 但着急归着急,生气归生气,要她登台大战白云瑞,她又没那个本领。 她回顾身边左右之人,问道:“哪位弟兄去登台会斗白云瑞?” 然而由于白云瑞的名望太大,刚才对阵杨子玉之时表现的又太厉害,这些人自知不是白云瑞的对手,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应答。 叶生香连问三遍,俱都无人应战,她可不高兴了,冷笑道:“我说各位,咱们临来之时你们可不是这个样子,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恨不得把天都敢捅个窟窿。现在怎么都蔫了,你们的威风劲儿都到哪儿去了,莫非一个白云瑞就把你们给吓怕了?早知如此,又何必逞强呢,我们不来好不好,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叶生香这番话一出口,她身边的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的脸上远可有点儿挂不住了。老郭头儿心说,这娘们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说话也太伤人了,我们好心好意帮着你来报仇,你倒好,反而挖苦起我们来了。 郭威把手一摆,说道:“夫人莫急,待老夫登台,去会一会这个白云瑞。” 叶生香见郭威答应出战,顿时转怒为喜,笑道:“要想对付这个白云瑞,我看非老爷子您亲自出马不可。老爷子今日若能帮我报仇雪恨,奴家情愿给老爷子当牛做马,服侍您一辈子。” 郭威看了看叶生香,暗道:“这个骚娘们儿身上还真有一股子勾人的劲儿,当牛做马大可不必,要是她真能心甘情愿的跟我过下去,我这一生可没白活。” 那位说这老郭头儿都七、八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有这个心思? 这种事儿谁能说得清,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好啊,他就喜欢这个调调儿你说怎么办? 其实郭威郭声远本不是这样的人,一辈子行走江湖对“女色”二字并不着迷,可惜的是数月前他遇到了叶生香。 咱们前文书说过,这个桃花仙子叶生香可不是一般人,这女人丰艳善淫,曲尽房术,任你钢铁一样的汉子只要一沾她的身子,也会乖乖的做她的裙下之臣。 数月之前,郭威郭声远一时没经得起诱惑,就沾了叶生香的身子。 这一下儿得了,郭威憋了几十年的情感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宣泄了出来。尝到了甜头以后,这老郭头儿彻底放飞了自我,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心甘情愿供叶生香驱使。 要不然以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远的武功和名望,叶生香能使唤的动他吗? 闲言少叙。 郭威飞身登上擂台之后,冲着白云瑞一抱拳,说道:“白大侠,可认得老夫吗?” 白云瑞未登台之时曾听三哥徐良说起过此人,知道他是飞剑仙朱亮的师弟,于是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阁下就是千里追魂叟郭威郭老剑客,失敬,失敬。” 郭威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我说白大侠,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和你们年轻人舞刀动枪的杀来杀去,今日老夫想和你比比拳脚功夫,不知白大侠意下如何?” 白云瑞是什么人,骨子里都透着骄傲,没被他叫住吗?当即说道:“郭老剑客划出道来,云瑞接着便是。” 白云瑞这一答应不要紧,可把擂台之下的徐良急坏了。因为徐良在三年前跟郭威交过手,知道这老头子的寒冰掌十分厉害,自己那一次要不是仗着暗器取胜,非伤在他双掌之下不可。 徐良心说,老兄弟啊老兄弟,你上了这郭威的当了,你擅长的是刀,而这郭威擅长的却是掌,你舍刀不用偏偏要和他比试拳脚,这不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吗?这老头子故意拿话激你,你听不出来吗,你怎么能答应他这种条件呢? 徐良越想越焦急,但老兄弟话已出口,自己又不能上台去阻拦。他无奈之下,只好暗暗的掏出三支金镖扣在手中,白云瑞若是一旦出现个什么闪失,他就发镖救人,虽然此举不够光明磊落,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按下徐良怎么做不提,单说擂台之上的白云瑞和郭威。 郭威一见白云瑞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暗道:“白云瑞啊白云瑞,老夫承认你的刀法确实了得,但你小子所仰仗的无非就是手中的宝刀罢了,要论拳脚功夫,你岂能是老夫的对手?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寒冰掌的厉害!”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说了,白云瑞也太骄傲了,明知道拳脚功夫非自己所长还要和人家比试拳脚,这不是傻吗? 诸位,白云瑞骄傲是骄傲,可不傻,他有自己的主意。 原来两年前他到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给师爷普渡祝九十九岁大寿的时候,普渡一高兴,把自己最新研究的一套掌法传给了他。这套掌法有个名子,叫做三元掌,分上中下三路,每一路有三十六招,总共是一百零八招。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妙绝伦,都有独到之处。 白云瑞学了这套掌法以后,虽然常常温习,却一直没和人实战过,今天机会来了。云瑞心说,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正好拿这郭威练练手,看看师爷教给我的这套掌法威力如何。 当下,两人抱腕当胸,各道了一个“请”字。 郭威说道:“白大侠,出招吧。” 白云瑞一笑,道:“不敢。云瑞不才,本想让您三招,只是您老人家是武林前辈,那样一来只怕是对您老不敬。没让您三招已是不该,又岂有让云瑞先动手之理?郭老剑客,还是您老人家先出招吧。” 郭威暗道:“好小子,江湖传言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狂傲的不得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我老人家面前还敢如此托大。今日不让你见识见识我寒冰掌的厉害,你小子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冷笑一声,说道:“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说着话,左手虚晃,右手一掌奔白云瑞的胸膛拍来。 他这一掌打出,掌风之中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如同刀割,奇寒彻骨。白云瑞激灵灵打一冷颤,知道他这掌法古怪,赶紧往旁一闪身,暗暗运用玄天神功与之抗衡。 玄天神功乃是峨眉派的镇派神功,博大精深,奥妙无穷,共分九层。此时的白云瑞已然修炼到第七层,虽未大成,但足以对付郭威的寒冰掌。 白鹤一运用上玄天神功,台下为他观战的徐良一下子就放心了。 因为老西儿看出来了,郭威的寒冰掌虽然厉害,但却奈何不了白云瑞。 就见郭威的双掌虽然打出两道寒气,但一遇到白云瑞的掌力就会散去,根本就近不了白云瑞的身。 徐良明白了,白云瑞的内力不仅精纯,而且雄浑深厚,郭威的寒冰掌对他构不成威胁。徐良看得好生羡慕,暗赞道:“短短数年的时间,不想我这老兄弟的内力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真是可喜可贺啊!” 书写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此时白云瑞的武功是不是已经超过了徐良?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要论真实的功力,此时白云瑞的内力已经远在徐良之上。但徐良的武功胜在招式上,尤其是他那神鬼难防的暗器功夫。因此徐良和白云瑞真要打起来的话,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书归正题。 徐良是放心了,可郭威却心乱了。他本想凭着自己的寒冰掌,好好灭一灭白云瑞的威风,哪知一交手,自己苦练二十多年寒冰掌对这小子居然起不了什么作用,这……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他本来盘算好的美事儿眼见就要落空,不由得是恼羞成怒,当下招数加紧,连施杀招,恨不得一掌将白云瑞打死。 然而白云瑞无论是招数还是内力,俱都在他之上,他虽然发了狠,但又岂能伤的了玉面小达摩? 两人打斗到三十多个回合之时,郭威抵挡不住了,左支右拙,连连败退。 相反的白云瑞则是奋起神威,越战越勇,这套三元掌使得是得心应手,随心所欲。 此时的白云瑞要想打倒郭威,可说是易如反掌。 但白云瑞见郭威一大把年纪了,不想让他当众出丑,当下招数放缓,说道:“郭老剑客,你年岁大了,气力上不是云瑞的对手,就此罢手如何?” 按说白云瑞既然主动给出了一个台阶,郭威就该顺势而下,但这老头儿不仅不领情,还大声骂道:“呸!白云瑞,想让老太爷低头认输,你做梦去吧,今天老太爷纵然拼了老命,也要把你这小辈拿下。”说着,招式一变,没有守式,全是功招,而且招招不离白云瑞的要害之处,已然成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白云瑞十分不悦,心说这老头儿好生无礼,我白云瑞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这么以死相拼吗?也罢,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道我姓白的是何许人也! 白云瑞一生气,便不再相让,四、五个照面过后,耳轮之中就听到“啪”一声响,白云瑞一掌正拍在郭威的后背上。 这一掌把郭威打得往前跑出好几步去,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这一掌白云瑞手底下留着情呢,只使了三成力道,要是使上全力,郭威的这条老命就彻底交代了。 但白云瑞的内力太强大了,即便是三成功力,郭威也受不了,就觉得五脏六腑跟开了锅一样上下翻腾,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白云瑞冲着郭威一抱拳,道:“郭老剑客,得罪了。” 郭威回过头来看了看白云瑞,紧咬牙关,一个字也没说。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一开口非吐血不可。 他拖着受伤的身子走下擂台,一步步败回了本队。 叶生香一看,得,今天算是白折腾了,郭威不行,别人也就更不行了,谁上去也白给。更何况那么厉害的千里追魂叟都被白云瑞给打了,别人也不敢上去啊。 叶生香心里那个气啊,自己大张旗鼓的拉来了一帮人,原以为能血洗徐家庄,结果却一败涂地。这下好了,兄弟的仇报不了不说,反倒落人笑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六章。 第46章 大头鬼喜得佳偶,小达摩路遇狂徒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掌震郭威以后,桃花仙子叶生香心灰意冷,知道今天彻底是报仇无望了。 此次来徐家庄寻仇,她最仰仗之人就是这位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远。如今郭威都吃了败仗,还能指望何人? 怎么办,难道说兄弟的仇不报了?不行,自己可是发过誓的,今生今世非替兄弟报仇不可! 可是这仇怎么报?自己上去亲自动手肯定不行,利用自己的美色找来的帮手又打不过人家,这可如何是好?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怒,猛然间把牙一咬,暗道:“也罢,今天我杀不了徐良和房书安,就杀点儿徐家庄的村民出出气。现场这么多的村民,你徐良白云瑞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都能保护到。我们来了十几号人呢,只要我一声令下,杀十个八个的村民还费劲儿吗?你姓徐的不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吗,不是要守护这一方的平安吗?老娘我今天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杀几个人解解恨,看你能奈我何?” 叶生香打定主意,一伸手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十八节桃花鞭,对着身旁一帮人高声说道:“弟兄们,咱们今天干什么来了?是报仇来了,可不是打擂来了。大家听我的,咱们不跟他们比了,比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赢了咱们报仇,输了咱们的仇照样也得报,干脆咱们来个一拥而上,血洗徐家庄!” 叶生香这几句话一出口,她身边的这些人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反应。 有的积极响应,纷纷亮出了兵刃,准备动手。尤其是陈天霸,挥舞着金背七星刀,高声叫道:“对!我娘说的对!” 这家伙对他这个后妈言听计从,叶生香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 有的则是沉默不语,无动于衷,其中最不愿意动手的就是郭威。 郭威心说,这娘们儿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不想跟人家打擂台开始别答应啊,现在眼看要输了就想不认账了,哪有这么办事的?我姓郭的输了就是输了,可不跟着你们办这种拉屎往回坐的事,我这一把年纪了,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了,什么叫血洗徐家庄,莫非还想拿老百姓开刀不成? 与此同时,擂台之上的白云瑞,擂台之下的徐良、房书安、白春、钟林、蒋昭等人为了防备叶生香这帮人暴起伤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喝道:“叶生香,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咱们双方说好的擂台上分输赢,我们输了,我和我干老儿任凭你处置,你们输了,乖乖的离开徐家庄。怎么,现在见识到了我老叔的厉害,就想反悔不成?” 叶生香怒道:“呸!房书安,你个没鼻子的丑八怪,你和丑鬼徐良害死了我兄弟,就想凭着打几场擂台化解此事吗?纯粹是痴想妄想!今天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来的不都是你的亲朋好友吗?老娘今天就宰死几个给你的婚礼添添彩!” 徐良说道:“我说叶生香,你那个罪大恶极的兄弟是被我抓住的,也就是说他是死在我手里的,你想给他报仇尽管冲我来,姓徐的随时恭候着。但你今天若敢伤及无辜,嘿嘿,就别怪三老子心狠手辣。” 叶生香冷笑道:“徐良,你不用拿大话唬人,老娘可不是吓大的。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今天虽然报不了仇,但非得杀你们徐家庄的几个百姓出出气不可。” 徐良微微一笑,道:“是吗?叶生香,也不是三老子说句大话,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立时就能要了你的性命,不服你就试试。”说着话,老西儿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三只金镖,冷冷的看着叶生香。 徐良的金镖一亮出来,叶生香顿时就麻爪儿了。她知道徐良的暗器厉害至极,江湖上那些成名多年的剑侠都招架不住,自己又如何能够抵挡? 千里追魂叟郭威一看,不好,这徐良的暗器可不是好惹的,三年前乱石岗一战,我就吃了大亏,以我的武功都抵挡不住,更别提叶生香了。叶生香一旦敢轻举妄动,徐良这三支斤镖当场就能将她打死。这么一个风骚馋人的小娘们儿,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想到这儿,郭威赶紧对叶生香说道:“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报不了仇,还有明日,何必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呢?” 言罢又冲着徐良说道:“徐大侠,既然是有言在先,我等就得愿赌服输,今日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一拉叶生香的衣袖,转身就走。 叶生香虽然心有不甘,但知道再闹下去,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说不定性命还得扔在这儿。她万般无奈,只好狠狠瞪了徐良一眼,随着郭威离去。陈天霸、宋中平等一干爪牙紧随其后。 这场风波过去,已然是红日偏西。虽然时候不早了,但婚礼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一个环节都不能少,继续进行。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房书安的这场婚礼才算结束。 当天夜里,一帮小弟兄们闹完洞房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房书安和胡秀云两人。 此时的胡秀云云鬓高挽,略施粉黛,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凤头钗,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缎子衣裙,虽说四十多岁的人了,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是在烛光的照映之下,愈加显得丰姿卓越,楚楚动人。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房书安坐在胡秀云的对面,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爱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老房心说,想不到我这辈子还有这个福气,看来老天爷对我房书安不薄啊。不对,何止是不薄呢,简直就是十分厚重。 胡秀云见房书安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嫣然一笑,说道:“书安,你傻乎乎的看什么呢?” 房书安嘿嘿笑道:“娘子,你真美。” 胡秀云飞霞上脸,笑道:“傻样儿,那你说说我哪里美?” 房书安道:“哪儿都美,浑身上下都那么好看,尤其是你一笑,简直就跟天上的七仙女一样。” 胡秀云柔声道:“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想看以后让你看个够。今晚上你就别光顾着傻看了,该熄灯了。” 房书安忽然之间就觉得一股热意袭来,一颗心砰砰直跳,颤声道:“娘……娘子,你想干什么?” 胡秀云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尽是媚态,腻声道:“书安,我的夫君,今天晚上,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说我们该干什么?傻瓜,赶快熄灯吧。” 房书安再也忍不住了,激动的吹灭了蜡烛…… 至于蜡烛吹灭之后所发生的事,我就不能多写了。 三天后,钟林、蒋昭、白春、龙天彪、黄荣江、黄荣海这六人提出告辞。开封府事情太多,他们身为开封府的办差官,得回去当差,不能在此耽搁太长时间。 徐良、白云瑞、房书安等人一直把他们六人送出了祁县,才挥手告别。临别之时,徐良对徒儿龙天彪,白云瑞对侄儿白春,自有一番交待嘱托,不必细说。 白云瑞师徒没有要紧事,就在徐家庄多住了些日子,一直到了九月中旬,这才要告辞而去。 临走之时,徐良对白云瑞说道:“老兄弟,我看鹏飞这孩子不错,人品端正,忠厚老实,这个徒弟你收着了。你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我不能让这孩子白来一趟,我这当师伯的怎么着也得教孩子几招玩意儿。” 白云瑞一听,心中大喜,心说我三哥这个人机灵古怪,他的武功招数也是机灵古怪,要是腾飞能跟他学上几招,受益终生啊。他冲着李鹏飞说道:“鹏飞,还不快快谢谢师伯的传艺之恩。” 李鹏飞赶紧跪下磕头,道:“侄儿谢过师伯。” 徐良笑着将他扶起,当着白云瑞的面,教给了李鹏飞一套自己最新创作的十八路进命连环手。 李鹏飞这孩子还挺聪明,跟着徐良学了个七八遍,基本上就已经完全掌握了,所差着无非就是还不太熟练而已。 李鹏飞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白云瑞一看三哥对自己的徒弟这么好,自己也不能落下啊。于是他就把方宽、方宝这哥俩儿叫到身边,传授给了他们一些修炼内功的法门。 这方氏弟兄自然是千恩万谢,不等师父开口,就双双跪在地上给师叔磕头。 书要简短,白云瑞师徒离开祁县徐家庄之后,择路东南,开始回归浙江金华府。 离家三个多月了,能不想家吗?白云瑞能不想念老娘、妻子、孩子吗?李鹏飞就更不用提了,他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能不挂念家里的母亲吗?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路之上,师徒二人无非就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 两人出山西,过河南,这一天就来到了安徽境内。 正往前行,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响,有一人大声喝道:“滚开!他妈的,小心马蹄踩死了你们。” 随着骂声,一匹马飞一般从白云瑞和李鹏飞的身边掠过。 这匹马要是直接跑过去也就罢了,虽然这人出言不逊,但白云瑞也不想和这种粗鄙之人多做计较。 谁知树欲静而风却不止。就在这匹马从两人身边掠过的这一瞬间,马上之人把手里的马鞭一抡,冲着白云瑞和李鹏飞没头没脸的就是一鞭,嘴里还骂道:“滚他妈的一边去!” 这一下儿可把白云瑞激怒了,云瑞心说:“好可恶的狂徒,我们好好走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平白无故对我们连骂带打,今天若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那位说这一鞭子打中白云瑞师徒了吗? 当然打不中,那能打中吗?好家伙,白云瑞现在多高的本领,听风辨物,敏锐至极。别看这一鞭子来的又急又快,但在他的眼里就跟慢动作似的。 再看玉面小达摩,见他马鞭打来,一不躲,二不闪,右手一扬,伸出来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就将鞭稍夹住。 马跑的正快,马鞭突然被夹住,马上之人身子一晃,差点掉下马去。他赶紧将马匹带住,往回拽鞭。 哪知手里的马鞭就好像被两座大山夹住一般,连拽三次拽不回来。 就在他用尽全力拽第四次的时候,白云瑞手指一松,马上之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子向后一仰,扑通一下子摔落马下。 等这人从地上爬起来可不干了,把马鞭一扔,“刷”一下子从背后拔出一口三叉鬼头刀,大叫一声:“好小子,敢他妈的戏耍爷爷,爷爷宰了你!”说着话跳起身来,抡刀奔白云瑞便砍。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现在是什么身份,那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能跟这种货色动手吗? 白云瑞身子往旁边一闪,对徒弟说道:“鹏飞,教训教训这个无知的狂徒。” 李鹏飞应道:“是!弟子领令。” 言罢身子一纵,拦在了这人身前,说道:“朋友,凭你这两下子也配和我师父动手?在下不才,陪你玩玩儿。” 这人一看李鹏飞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哪把他放在眼里,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想找死,爷爷就成全你。”说着抡刀照着李鹏飞的面门便砍。 李鹏飞晃身躲过,刚要伸手拔刀,忽然一想,三师伯教给我的十八路进命连环手我这一路上尽琢磨了,也不知威力如何,今天何不在此人身上试试? 想到这儿李鹏飞才要空手夺白刃,大战狂徒。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七章。 第47章 陆金彪行恶招人恨,白云瑞夜探天雄庄 书接上文,李鹏飞主意打定,往前一纵身,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和这名狂徒战在一起。 李鹏飞跟着白云瑞学艺三年,一身武功已经练的非常不错,举手抬足之间隐隐然已有了大家风范。 当然了,要说他现在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了不起,那还谈不上,但对付这种无知的狂徒却不在话下。 再加上徐良教给他的十八路进命连环手路数精奇,招式狠辣,因此虽然是赤手空拳,但照样是游刃有余,稳占上风。 两人打斗到二十多个回合,这人一个没留神,被李鹏飞一脚踢掉鬼头刀。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李鹏飞的掌就到了,“啪”一声响,正拍在他的后腰上。这家伙站立不稳,一下子栽倒在地。 李鹏飞往后一撤身,说道:“朋友,服不服?不服起来接着打。” 这家伙还挺犟,爬起来叫道:“好小子,爷爷不服!”说着话伸手捡刀,抡刀又战。 但是你武功没到那儿,再犟又有什么用?十几个回合,再一次被李鹏飞打倒在地。 李鹏飞笑道:“朋友,这次服不服?不服再来。” 这下儿这家伙不敢再打了,坐在地上不起来,不过嘴还挺硬,说道:“好小子,敢打爷爷,算你有种。不过你们别高兴的太早,爷爷我乃是上三门的弟子,惹了我们上三门,你们就走着瞧吧。我说,敢不敢留下你们的姓名?” 他这几句话一出口,白云瑞就是一愣,心说,什么,这小子是上三门的弟子?不会吧,我上三门岂能有这种嚣张跋扈的无知狂徒? 白云瑞心中起疑,仔细看了看他。见此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凶恶,满脸的横肉,不过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华丽。 白云瑞问道:“你是上三门的弟子?” 这人把头一扬,傲然说道:“不错!怎么,怕了?晚了,得罪我们上三门,你们就是大祸临头了。” 白云瑞接着问道:“却不知阁下姓字名谁,是上三门哪一门的弟子,尊师是哪一位?” 这人冷笑道:“呦呵,问得还挺详细。也好,今天爷爷就让你们明白明白。爷爷我乃是……” 他一口一个爷爷的充大辈儿,李鹏飞实在忍不住了。李鹏飞心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师父面前如此无礼?我师父不屑理会你,我可不能容你放肆! 再看李鹏飞,迈步上前,照着这家伙的后腰“咣咣”就是两脚,喝道:“你是谁的爷爷?我师父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再敢满嘴喷粪,我一脚踢碎你的嘴!” 还别说,这两脚还真管用,这家伙重重挨了李鹏飞两脚,不敢猖狂了,老老实实说道:“我姓陆叫陆金彪,是八卦门的弟子,我师父姓吴叫吴天雄,江湖人称单掌开碑,我师爷就是八卦门的门长,方飞方老爷子。” 白云瑞闻听勃然大怒,心说:“看样子这小子没说假话,想不到他还真是我上三门的弟子。想我们上三门,一向以侠义自居,讲的是扶危济困、除暴安良,这小子倒好,无缘无故鞭打路人,就凭这一点,我就敢断言,这小子平时没少欺负人。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上三门居然会有这等恶徒?我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这是严重的失职,愧对恩师,愧对武林同道啊。” 白云瑞又一想,暗道:“单掌开碑吴天雄,我知道此人啊,他是八卦门门长方飞方子言的爱徒,听方门长说此人不仅武功了得,而且颇有侠名,怎么门下会有陆金彪这样的徒弟?莫非这吴天雄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不行,此事我定要查个清清楚楚,要是他吴天雄真敢纵徒行恶,我非清理门户不可。” 想到这儿,白云瑞把脸微微一沉,轻喝道:“陆金彪,你师父吴天雄现在何处,你敢不敢带我们去见他?” 陆金彪一听,心说我是求之不得啊,你们今天打了我,爷爷我正想去找师父替我报仇出气呢,我还担心你们跑了呢,想不到你们居然敢送上门去,这可太好了。忙不迭的说道:“当然敢啊,我师父就住在离此不远的天雄庄,您二位想去的话,我甘愿带路。” 白云瑞道:“好,前面带路。” 当下,陆金彪牵着马在前领路,白云瑞、李鹏飞师徒在后跟随。大约走了二十多里地,便来到了天雄庄。 到了近前,白云瑞一看,好气派的一座庄园,占地足有上百亩,门楼高大,十分雄伟。 在大门的两侧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写:名门正派万人敬;下联配:独霸武林上三门。门匾之上有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天雄庄。 白云瑞看了就一皱眉,心说这吴天雄太过分了,什么万人敬,什么独霸武林,这话能随便说吗?你还弄副对联贴在门口,这不是纯粹是扣着屁股上房,自己抬自己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是给上三门争光露脸吗?错了,你这是给上三门的门人弟子脸上摸黑! 白云瑞强压着怒火,对陆金彪说道:“你进去告诉你师父,让他出来见我。” 陆金彪心中一阵冷笑,暗道:“让我师父出来见你,你配吗?你小子别狂,来到我们天雄庄,你们就算是进入了龙潭虎穴,还他妈的想活着离开吗?没门!” 他心里发狠,脸上却没有带出来,说道:“您二位稍待,我这就进去禀报,让我师父亲自来迎接两位的大驾。”说完,他推门进去了。 按下白云瑞、李鹏飞师徒在门口等着不提,单说陆金彪。 这小子一进入天雄庄,撒腿就往里跑,来到第二重院的正堂屋门口,说道:“师父在吗,弟子有要事禀报。” 就听屋里有一个粗壮的声音说道:“金彪啊,进来吧。” 陆金彪推门进去一看,房中摆着酒席,师父吴天雄正搂着一个女人喝酒。 这女人的上身只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肚兜,趴在吴天雄的怀里,醉眼迷离,神态娇媚,正是师父新娶的第九房小妾。 陆金彪不敢多看,躬身说道:“师父,大事不好了。” 吴天雄把眼皮一翻,说道:“什么事不好了?” 陆金彪就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最后说道:“师父,您是不知道,那两个小子太横了,差点儿把弟子打死。” 吴天雄听完之后眼眉一挑,说道:“他们叫什么名子?你没提你是我的徒弟吗?” 陆金彪道:“他们的名子没说,弟子还不知道。我提师父您了,我说我师父是单掌开碑吴天雄吴大侠,本想把他们镇住,哪知道提完之后他们打我打得更狠,一边打还一边说,什么他妈的单掌开碑吴天雄,我看是单掌开豆腐吴狗熊吧?你拿你师父当盘菜,在爷爷面前狗屁不是。” 吴天雄把眼一瞪,怒道:“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陆金彪道:“弟子哪敢欺骗师父,他们说的还有更难听的呢,弟子都不敢学。他们现在就在庄子外面等着呢,让您老人家出去跪着迎接他们。” 吴天雄怒不可遏,把怀里的小妾一把推开,腾身站起,喝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敢到我的天雄庄来撒野,莫非活腻了不成?走,带师父出去看看。” 陆金彪一看行了,我师父这一发怒,外面的两个小子今天就算是交待了。 哪知他领着吴天雄来到大门外一看,空无一人,白云瑞和李鹏飞已然踪影不见。 陆金彪心说,嘿,我还以为那两个小子多大的胆子呢,原来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趁着我进去禀报的功夫他们居然偷偷的蔫溜了。 吴天雄问道:“金彪,人呢,你说的那两个人在哪儿呢?” 陆金彪道:“师父,刚才还在这儿呢,是弟子我把他们领来的,谁知道我刚进去这么一个功夫他们就偷偷的跑了。不用问,他们肯定是惧怕师父您老人家,吓得当了缩头乌龟了。” 吴天雄恨声道:“既然做了缩头乌龟,那就便宜了他们,不然为师非把他们活劈了不可。”说着,这师徒二人转身回了天雄庄。 看到这儿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和李鹏飞这师徒二人上哪儿去了,莫非真是怕了吗? 开玩笑!白云瑞那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森罗殿都敢闯的主儿,一个小小的天雄庄在他眼里算个屁啊? 原来就在陆金彪进入天雄庄去禀报那一刹那,白云瑞改变了主意。 云瑞心说,这样不行,那吴天雄认识我,两年前我去八卦门总舵拜会他师父方飞方老爷子的时候,这人当时也在场,他见过我一面。我要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那吴天雄一看我这上三门的总门长来了,他肯定得好好表现,那样我就白来了,什么都别想查出来。这种事情不能明察,只能暗访,不如今天晚上我来个夜探天雄庄,看看你吴天雄究竟是个什么人。陆金彪的所作所为你要是不知道,只能怪你择徒不严,算不上什么大过,我警告你几句也就罢了。陆金彪的所作所为你要是知道而不加约束,那就是你纵徒行恶,为祸一方,要是这样的话,就别怪我这总门长翻脸无情,我非清理门户,为民除害不可。 说到这儿咱们得啰嗦几句,白云瑞这么干就对了。 上级领导要想去哪里视察,就得这么干。你不能明着来,明着来就是装样子,根本就没想着真心实意的办事。明着一来,底下人都知道了,表面工作做的像模像样,你还查个屁啊?只有暗访才能得到事情的真相。 书归正题。 当天夜里,白云瑞带着徒弟李鹏飞悄悄的二次来到了天雄庄。 白云瑞让徒弟在庄子外面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自己一人飞身进入天雄庄内。 白云瑞进来一看,这庄子里面十分宽阔,分里外两道院落,房屋能有几百间。白云瑞虽然没来过,但也知道,庄主吴天雄肯定住在最高最大的正房。 此时正值亥时,夜色已深,大多数房间都漆黑一片,但也有几间房还亮着灯。 白云瑞就发现二道院的一座正堂屋里灯火通明,而且还传来一阵阵的说笑声。 白云瑞来至近前,拿出一根银针,用银针点破窗棂纸,使用珍珠倒卷帘的方式,顺着针眼往里观瞧。 那位说顺着针眼能看见吗?能看见。夜行人暗中窥视,都是这样看。古典武侠小说里面都有记载。 青年评书艺人王玥波在他的评书里也说过,绿林人夜晚偷窥,都是用针或者猪鬃点破窗棂纸,就顺着那么一个极小极小的眼儿往里看。这眼儿不能弄大了,弄大了容易被发现。 可不是一些影视剧当中演的那样,用手指捅破一个窟窿,瞪着一只眼睛往里看。那样也太假了,露着一个大眼珠子,屋里人能没有察觉吗? 也别说武林中人了,就是咱们平常人家的窗户上突然多了一个窟窿,而且还露着一只眼睛,你说谁能发现不了? 所以说现在的一些影视剧制作也太不严谨了,就跟闹着玩儿一样。 闲言少叙。 白云瑞顺着针眼儿往里一看,就见房中坐定四人,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正当中一把高交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年纪四十多岁,黑涔涔一张大脸,鹰鼻锐眼,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彪悍之气。 白云瑞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两年前自己在八卦门总舵见过的单掌开碑吴天雄。 在吴天雄的上首坐着一个头陀,金箍勒顶,一脸的凶相。 在吴天雄的下首坐着一个书生,一袭长衫,手摇折扇。 在吴天雄的对面坐着一人,正是他的徒弟陆金彪。 白云瑞心说,我今天晚上真没白来,我倒要听听你们说些什么,从你们的谈话之中,我就能判定你吴天雄是个怎样的人。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八章。 第48章 吴天雄房内定奸计,白云瑞窗外探真情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夜探天雄庄,在二道院落的正堂屋之内发现了四个人。 四人之中除了吴天雄、陆金彪师徒之外,还有一个头陀和一个书生。 白云瑞使用珍珠倒卷帘的招式,用钢针点破窗棂纸,一边凝神细听一边往里观瞧。 白云瑞的功夫何等精湛,身轻如燕,声息皆无,这一番操作下来,屋中之人丝毫没有察觉。 就听那个书生打扮的人冲着吴天雄说道:“吴大哥,今晚请我们兄弟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吴天雄道:“二位贤弟,这几年来,我吴某人对你们如何?” 那书生笑道:“这还用说吗?这几年来,我们兄弟二人在天雄庄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锦衣玉食、吃尽穿绝,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比做皇帝还快活。大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吴天雄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二位贤弟,如今哥哥我遇到难事了,想请二位给帮帮忙,不知二位贤弟肯答应否?” 那书生把胸脯一挺,说道:“哥哥何出此言啊,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便是。我们兄弟蒙您厚爱,在天雄庄快活了好几年,早就想报恩了。” 那头陀也说道:“是啊,有什么事吴大哥你就说吧。想当初我们兄弟走投无路,全靠大哥你收留,今生今世我们兄弟二人就认定你了。刀山火海,你一句话,我们追魂双煞万死不辞!” 白云瑞听到“夺命双煞”这四个字,心中就是一怔,暗道:“夺命双煞?嗯,一个是毒书生,一个是恶头陀,原来这就是江湖上臭名昭着、无恶不作的夺命双煞。听说数年前他们在陕西作案之时,惊动了当地的侠义道,被十几位英雄联名追杀,这二人从此销声匿迹。难怪这几年江湖上一直没有他们的踪迹,原来隐藏到天雄庄来了。吴天雄啊吴天雄,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上三门的弟子,居然暗地里和这种武林败类相勾结,我白某人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岂能饶你?” 就听吴天雄说道:“好!二位贤弟既然表了态,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今天就给二位贤弟交个实底,哥哥我打算退出上三门。” 夺命双煞对视一眼,毒书生问道:“大哥,如今上三门威震武林,你身为上三门的弟子,风光无限啊,为什么要退出?” 吴天雄哈哈一笑,道:“不错,上三门的确实力雄厚,总门长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不仅英雄了得,而且背后还有峨眉四剑以及老门长普渡给他撑腰,身为上三门的弟子,确实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但是,上三门再厉害,毕竟不是江湖第一啊,我吴天雄要想成为武林之中第一等人,就要加入第一的门派。” 白云瑞听到这儿,心说:“好你个吴天雄,看来你是想要背叛师门了?哼,如此也好,你吴天雄勾结武林败类,我上三门也不能留你。” 毒书生问道:“却不知大哥退出上三门之后,想要投靠哪一家?” 吴天雄道:“我倒想问问二位贤弟,你们说一说,当今天下哪一家的实力最强,势力最大?” 恶头陀说道:“以前肯定是小蓬莱碧霞宫,不过自从数年前武圣人于荷和金灯剑客夏遂良等人死了以后,碧霞宫彻底没落了。现在的武林第一大派,应该是峨嵋派吧?” 吴天雄微微一笑,道:“头陀贤弟说笑话了,峨嵋派与上三门有什么区别,哥哥我能退出上三门再加入峨眉派吗?再说了,峨嵋派纵然实力雄厚,可也不是天下第一啊。” 毒书生眼前一亮,说道:“我知道了,哥哥莫非想投靠如意教?” 吴天雄哈哈笑道:“不错!正是如意教。” 毒书生道:“吴大哥,我们兄弟二人近几年来一直隐藏在你的天雄庄,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虽然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如意教的传闻,但了解不多。莫非在当今武林界,这个如意教的地位超过了上三门?” 吴天雄笑道:“也别说一个上三门,就是再加上中八门和下五门,也没法儿跟如意教相提并论。这么说吧,只要如意教愿意,完全可以毁灭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任何一家。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吴天雄早就想加入如意教了。无奈的是,如意教萧教主的身份太尊贵,我不敢贸然求见,再说了,没有引荐人,我怕人家不收。” 毒书生道:“是啊,吴大哥你也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总不能去低三下四的乞求吧?” 吴天雄微微一笑,道:“也是机缘巧合,前些日子我去杭州访友,结交上了如意教东堂的三堂主魔戟太岁高元甫。承蒙高堂主厚爱,他老人家愿意做我的引荐人。” 毒书生面露喜色,说道:“好啊,大哥你要是加入了如意教,可得把我们兄弟二人也带过去啊。” 吴天雄笑道:“这个自然,只要哥哥我加入了如意教,这座天雄庄就成了如意教的东堂分舵,两位贤弟自然也就是如意教的人了。” 毒书生闻听此言,冲着恶头陀一使眼色,这夺命双煞双双站起,冲着吴天雄一躬身,齐声说道:“多谢吴大哥,我兄弟二人愿为哥哥誓死效力。” 吴天雄一抬手,让两人落座,说道:“二位贤弟先别谢我,如今有一件难事摆在哥哥面前啊。” 毒书生道:“既然高元甫高堂主答应做哥哥的引荐人,想必此事可成,哥哥还有什么为难之事啊?” 吴天雄道:“难就难在这里啊,如意教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像哥哥我这样的人物,没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我吴天雄要想受到重用,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投奔吧,怎么着也得带份见面礼啊?” 毒书生道:“哥哥所言极是。”他嘿嘿一笑,又道:“大哥,听说如意教主萧媚娘号称销魂夫人,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儿。据说能和她睡一晚上,就是立刻死了也开心,哥哥你要是……” 吴天雄把脸一沉,道:“住口!萧教主乃是天仙一样的人物,我们只能敬她爱她,岂敢心怀亵渎之意?这种无礼之言,兄弟今后万万不可再提。” 毒书生不敢再接着往下说,忙道:“是是,大哥教训的是,兄弟知错了。却不知大哥准备了什么见面礼要进献给萧教主?” 白云瑞心中暗道:“近几年来,如意教的名望确实是越来越盛,大有压盖武林唯我独尊之势,教主萧媚娘简直就成了当今武林界的女王,声望之高,比起当初的武圣人于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我师爷提起这个女人来,也是好生佩服。这萧媚娘到底有什么魔力,有机会我姓白的倒要会她一会。” 吴天雄说道:“是啊,萧教主是什么人,可以说富有四海,自然什么都不缺,但这见面礼又不能不送。我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送银子最合适。因为只要银子才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 毒书生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意教人多,人多自然就开销大,要给如意教送礼,没有什么再比送银子更合适了。大哥打算送多少银子?” 吴天雄笑道:“这还用说吗,自然是越多越好,少了也拿不出手啊。我打算以五百万两纹银做见面礼。” 吴天雄这话一出口,毒书生一下子就惊呆了,纹银五百万两,这简直不敢想象啊? 不仅毒书生勃然变色,连白云瑞也是暗自吃惊,心说:“这吴天雄好大的手笔,五百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他吴天雄哪来的这么多钱?” 毒书生定了定心神,说道:“拿着五百万两纹银做见面礼,小弟我连想都不敢想,大哥真是财大气粗,出手不凡啊。” 吴天雄一笑,道:“兄弟过誉了,哥哥是有点儿银子,可也没有五百万两啊。” 毒书生一怔,道:“小弟这就不明白了,哥哥既然没有那么多银子,又如何作为觐见之礼?” 吴天雄淡淡道:“虽然现在没有,但是过上一个月两个月的,应该就会有。” 毒书生道:“小弟不明白,哥哥请明示。” 吴天雄道:“我就跟二位贤弟明说了吧,眼下哥哥的手里满打满算能拿出二百万两,余下的三百万两就得靠要。” 毒书生道:“要?跟谁要?谁能拿出三百万两银子?” 吴天雄道:“一个人当然拿不出来,但十个人呢?百个人呢?千个人万个人呢?我的天雄庄坐镇于此二十多年,维护这一方的平安也维护了二十多年,现在该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毒书生道:“哥哥的意思,是要向这一方的百姓收保护费?” 吴天雄道:“不错!在这方圆百十里,是我天雄庄说了算,就是当地的官府也得给我吴某人几分面子。这一方人口不下几十万,从他们身上收取三百万两银子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毒书生拍手赞道:“妙啊,天雄庄雄踞于此多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要哥哥放出话去,当地百姓谁敢不交?我看用不了多久,三百万两银子就会如数收齐。” 吴天雄道:“话虽如此,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肯定有不买我吴天雄面子的,要是有人带头不交怎么办?” 还没等毒书生答话,一旁的恶头陀说道:“那还能怎么办,谁敢不交就宰了他,杀他们十个八个的就都老实了。” 毒书生阴恻恻一阵冷笑,说道:“不错,谁敢不交就告诉我们兄弟一声,我们保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吴天雄道:“好,我要的就是二位贤弟这句话。当然了,对付一般的人物也用不着二位出马,有金彪带人就收拾了,怕只怕遇到硬茬子,金彪吃不下的话,哥哥我又不方便出手,就只能靠二位贤弟了。” 毒书生道:“哥哥放心,哥哥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以金彪贤侄的武功,在这一带,恐怕也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吴天雄狠狠瞪了徒弟陆金彪一眼,恨声道:“贤弟可别给他脸上贴金了,今天他在外面就让人家给打了,可恨的是他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陆金彪满面通红,低头不语。 毒书生道:“是吗?金彪贤侄不用懊恼,日后再见到那个人,叔叔我帮你收拾他。” 白云瑞听到这里,不由得是勃然大怒,心中暗道:“吴天雄啊吴天雄,你真是胆大包天天包胆,为了讨好如意教,你居然想要祸害此地百姓。收取三百万两银子的保护费,真亏你能想得出来。这是侠义道所为吗?简直比强盗还可恨!我上三门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门人弟子?真是老天有眼,既然被我赶上了,我岂能饶你?” 想到这儿,白云瑞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飘,落到房门前,朗声喝道:“吴天雄,白云瑞到了,还不出来接见?” 好家伙,深夜之中,万籁俱寂,房门外猛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把房中的四人给吓坏了。 尤其是吴天雄,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白云瑞到了?怎么可能啊?总门长白云瑞怎么能深更半夜来我的天雄庄啊? 他稳了稳心神,赶紧快步走出房门,顺着灯光一看,外面站定一人:年约三旬上下,一身白衣如雪,相貌俊朗,英气勃勃,在背后,斜背着一口金丝龙鳞闪电劈。 吴天雄一看,顿时就麻爪儿了,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非别,正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霎时之间,吴天雄就跟遭了雷击一般,心说坏了,这小子怎么突然出现了,莫非我是在做梦不成?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九章。 第49章 天雄作乱以下犯上,云瑞发怒刀劈双煞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夜探天雄庄,与天雄庄的庄主单掌开碑吴天雄照了面。 吴天雄一看总门长白云瑞突然出现在面前,心中顿感一阵紧张,暗道:“他怎么突然来到我的天雄庄了,而且还是深更半夜地来了,莫非他知道了我要投靠如意教的事?不能啊,这事连我师父都不清楚,他怎么会得知?” 这时候陆金彪和夺命双煞也从房中跟了出来。 陆金彪一看到白云瑞,对吴天雄说道:“师父,这就是今天我遇到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还有一个岁数小的呢。” 吴天雄顾不得理会陆金彪,他赶紧冲着白云瑞躬身施礼,说道:“不知总门长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总门长,您是刚到啊还是到了一会儿了,怎么不派人知会一声,属下好去门外迎接。” 吴天雄说这话就是暗地里试探白云瑞:你要是刚到呢,我们适才所说的那些话你应该没听到,你要是没听到呢,我就还拿你当总门长一样地对待你,因为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你要是到了一会儿呢,我们说的那些话想必都被你听到了,你既然听到了,那我们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白云瑞把脸一沉,喝道:“吴天雄,你好大的胆子,我上三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货色,你如此行事,对得起你师父多年来对你的栽培与厚爱吗?” 吴天雄脸色一变,说道:“总门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吴天雄可听不明白?” 白云瑞道:“白某人已然来了多半个时辰,你们在屋内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此刻,你吴天雄还想狡辩吗?” 吴天雄把心一横,心说:“也罢!事到如今,我想不承认也不行了,只好豁出去了。” 他冷笑一声,说道:“我说总门长,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我姓吴地厌倦了上三门,想另投一家门派,这个不犯法吧?” 白云瑞淡淡道:“当然不犯法。常言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吴天雄是八卦门的弟子,是方飞方老爷子的徒弟,你想退出上三门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师父同意,我姓白的绝不会强留。但是你不该窝藏武林败类,你把夺命双煞留在身边就是与侠义道为敌。你更不该为了什么见面礼,要从这一方的百姓身上榨取血汗钱。你讨好如意教我管不着,但你要想祸害百姓,我白某人就非管不可!吴天雄,你现在还是我上三门的弟子,你勾结败类,祸害百姓,按照门规,就该取你性命,但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姑且留你一条性命,给你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但死罪可饶,活罪不免,今天就断你一支手臂,也算是给你个教训。说吧,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吴天雄听了白云瑞这番话,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姓白的,你少拿大话唬人,我知道你的厉害,别说我吴天雄不是你的对手,就是我师父在你面前也白给。但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的天雄庄,我手下的庄丁数百人,真要闹翻了,你就是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说着话,他冲着身边的陆金彪一使眼色,陆金彪下去了。 时间不大,就见火光冲天,人声嘈杂,陆金彪果然领着一大帮人围了过来。 这些足足有二三百人,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刀枪,一个个张牙舞爪,纷纷叫道: “庄主,听说有人来我们庄子闹事儿了,剁了他!剁了他!” “是啊,谁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深更半夜敢来我们天雄庄找麻烦,废了他!” 吴天雄面露得意之色,说道:“白云瑞,听我一句劝,你怎么来的还怎么走,我姓吴的也不为难你,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白云瑞看了看身边围着的这些人,既好气又好笑,心说:“吴天雄啊吴天雄,你让这些人过来干什么?送死吗?我姓白的也不是说句大话,这二、三百人在我眼里,如同无物。我要想取他们的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就凭他们也想吓唬住我白云瑞?这不是胡闹吗?” 再看白云瑞,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吴天雄,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再说一句,你触犯门规,我要断你一臂,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帮你呢?” 吴天雄勃然变色,怒道:“姓白的,我一再忍让,你却苦苦相逼,莫非你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成?” 吴天雄这句话刚说完,他身后夺命双煞之一的恶头陀忍不住了,说道:“吴大哥,你跟这小子废什么话,把他做了也就是了。哥哥稍待,把他交给我了。” 就见这恶头陀手里提着一对明晃晃的戒刀,大迈两步来到白云瑞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白云瑞几眼,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几年光听说你的大名了,今天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晒家还以为堂堂的上三门总门长站起来顶破天,蹲下来压塌地,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是怎么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除了长得漂亮点儿,也没看出你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你想在天雄庄撒野,先问问晒家手里的这两口刀答不答应?”说罢,恶头陀把双刀一挥,奔白云瑞面门就剁。 白云瑞心说,这夺命双煞恶贯满盈,借此机会,今晚正好把他们除掉。 想到这儿,他身子一闪,将这一招躲过,刚要伸手拔刀,就听人群外面有人叫道:“师父,徒儿帮你来了。”随着声音,有一个少年钻过人群,来到白云瑞近前。 白云瑞一看,来人非别,正是自己的徒弟李鹏飞。 原来自打白云瑞进了这天雄庄以后,李鹏飞就一直担心师父的安危,他偷偷围着院墙溜达了好几次。刚才他正溜达着呢,忽听里面一阵人声鼎沸,就知道出事儿了。他情急心切,也就忘了师父的叮嘱,于是便翻墙而入,找了过来。 白云瑞本想责备李鹏飞几句,但见这孩子重情重义,也深受感动。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训徒的时候。 白云瑞又一想,这样也好,既然是带着徒弟出来历练,这种阵势也该让他见识见识。 白云瑞对李鹏飞说道:“鹏飞,你先退在一旁给为师观阵,看师父如何在三招之内要了这头陀的性命。” 说着话一探臂膀,从背后拔出了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冲着恶头陀一点指,说道:“恶头陀,过来受死吧!” 恶头陀直气得哇哇怪叫,骂道:“好你个白云瑞,你小子也太狂了,三招就想要佛爷的性命,做你妈的梦去吧!”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抡刀大战白云瑞。 白云瑞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说话真算数。两人交手也就堪堪三招,就听恶头陀惨叫一声,被白云瑞一招“拦腰锁玉带”砍成两段。 那位说不用大战多少多少个回合吗? 不用。白云瑞的刀法何等精湛,杀这种江湖败类还用费劲儿吗? 这还是白云瑞的刀躲着恶头陀的刀呢,因为白云瑞的刀是宝刀,一旦两刀相碰,恶头陀的刀立时就得断。白云瑞不愿意占兵刃的便宜,一直就没有刀对刀。要是不顾忌这些的话,白云瑞甚至一招就能结果恶头陀的性命。 夺命双煞之一的毒书生一看自己多年的老搭档恶头陀死了,不由得是冲冲大怒。 他一晃掌中一对判官笔,也没跟吴天雄打招呼,“嗷”一声跳到白云瑞的面前,二话不说,摆双笔奔白云瑞的双目便点。 这家伙不愧叫毒书生,这一招又狠又毒,一旦被他得手,白云瑞这一双眼睛登时就得瞎。 白云瑞是什么人,能让他点上吗? 再看玉面小达摩,身子一侧,毒书生的双笔走空。 白云瑞手腕子一翻,又是一招“拦腰锁玉带”,宝刀横扫毒书生的后腰。 毒书生赶紧往下一伏身,躲过了白云瑞这一刀。 两人一错身,战在一起。 白云瑞心说,我三招解决了恶头陀,杀你毒书生也是一样,要是用到第四招我白云瑞就不配做上三门的总门长。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白云瑞这个人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可以说浑身上下的优点很多很多。但也不是没有缺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骄傲。而且还是太骄傲,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这么说吧,少年之时的白云瑞那个狂傲劲儿甚至超过了当年的锦毛鼠白玉堂。当年他爹白玉堂就骄傲的不得了,他比他爹还骄傲。 虽然这些年来白云瑞成熟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但骨子里那股傲气始终存在。 也难怪白云瑞骄傲,确实有那个资本。果然就在他和毒书生交手的第三招上,白云瑞使了一招“力劈华山”,一刀将毒书生劈成两半。 这多好,夺命双煞一个被横着砍成两段,一个被竖着劈为两半。至此,为祸武林十几年的两个祸害就这样被白云瑞彻底铲除了。 白云瑞干净利落脆,六招杀死了夺命双煞,这一下子在场众人无不胆颤心惊。 尤其是吴天雄,腿肚子都哆嗦了。他也知道白云瑞厉害,但他万万没想到白云瑞居然能厉害到这种地步。 忽然人群之中传出来一股恶臭,原来有人都吓得尿裤子了,甚至还有几个都拉出来了。 别看这帮恶奴平时一个个呜呜渣渣的,整天嚷嚷着杀七个宰八个,每人都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其实他们也就虚张声势行,真要遇到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他们比兔子还胆小。 吴天雄一看,得了,指望这些窝囊废是不行了,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要说吴天雄不愧是雄踞一方的武林大豪,心中虽然害怕,但表面上不能流露出来。 他故作镇定,冲着一旁呆若木鸡的陆金彪说道:“金彪,去取为师的兵器来,为师要领教领教白大侠的刀法。” 陆金彪都吓傻了,吴天雄连说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回房间取来了师父的兵器。 什么兵器?一条钉钉狼牙棒。 江湖上几乎人人都知道吴天雄的绰号叫做“单掌开碑”,一对铁掌十分厉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这条狼牙棒更厉害。 吴天雄苦练这条狼牙棒二十多年,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他很少当着人的面使用,故此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 今天对战白云瑞,吴天雄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这才命徒弟把这条狼牙棒取了出来。 就见吴天雄把狼牙棒在手中一擎,大声说道:“白大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多说也是无益,你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白云瑞看着吴天雄,心里突然好一阵难过。他想起来两年前自己去八卦门总舵的时候,那一次这吴天雄也在场,对自己毕恭毕敬,哪成想两年后的今天居然会刀兵相见。这不成了耗子动刀——窝里反了吗? 虽然事出有因,但同室操戈,怎么说这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白云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吴天雄,你违反门规,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我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也有管教门人不严之过。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三招一过,就休怪白某人无情了。” 吴天雄冷哼一声,说道:“白云瑞,你不用在这儿惺惺作态,吴某可不领这个情。看招!” 说着话,吴天雄大喝一声,抡起狼牙棒,就要大战白云瑞。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章。 第50章 白云瑞清理门户,海东青结交挚友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吴天雄命人取来了自己的趁手兵器,一条重达八十多斤的钉钉狼牙棒,要大战白云瑞。 吴天雄知道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心中虽然发虚,但也只得动手。 他大喝一声,把掌中的钉钉狼牙棒一晃,奔白云瑞顶梁门就砸。这一棒要是打上,白云瑞的脑袋就碎了。 白云瑞往旁边一闪身,躲过这一棍。 吴天雄见这头一棒打空,招式一变,第二棒横扫白云瑞的腰部。这一棒要是打上,白云瑞骨断筋折。 白云瑞往上一纵,身子拔起一丈多高,躲过这第二棒。 吴天雄不等白云瑞落下,第三棒又来了。他手腕子一翻,狼牙棒猛戳白云瑞的小腹。这一棒要是戳上,白云瑞就得吐血身亡。 还得说白云瑞,好俊的功夫!人在半空,身子平移,又躲过了这第三棒。 吴天雄见白云瑞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自己这夺命三棒,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姓白的,一味地躲闪算什么好汉,莫非是怕了本庄主,不敢和本庄主动手吗?” 白云瑞淡淡一笑,道:“吴天雄,你不要着急,白某说让你三招就让你三招。现在三招已过,你再敢猖獗,白某可要还手了。” 吴天雄怒道:“要打就打,哪有这么多废话,谁让你让了?”说着话,抡起狼牙棒,奔白云瑞又打。 白云瑞冷笑一声,没有再躲闪,而是把掌中的金丝龙鳞闪电劈一晃,挥刀相迎。 要说吴天雄的本领,确实厉害,不然他能在此地称霸二十来年吗? 就见他掌中这条狼牙棒上下翻飞,舞动的风雨不透,每一招每一式都那么得心应手,一看就下过苦功夫。 但是,分跟谁比。吴天雄就是再厉害,跟白云瑞也比不了,差得太多。 现在的白云瑞还了得吗?三十左右岁,正当精壮之年,不仅成了上三门的总门长,武功也早已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地步,正在朝着绝顶高手的境界发展。 两人交手不过十几个回合,忽听吴天雄“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当啷啷”一声响,狼牙棒落地。 再看吴天雄,牙关紧咬,脸色苍白,一条膀臂赫然掉落于脚下。伤口处,血流如注。 原来他的右臂膀已被白云瑞齐肩砍掉。 白云瑞身子往后一飘,还刀入鞘,雪白的衣服上连个血点也没有溅到。 吴天雄用左手捂住右肩伤口,鲜血顺着手缝往下流,但他强忍着剧痛,颤声说道:“白云瑞,吴某人技不如人,今日败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一邹眉头我姓吴的就是好汉!” 白云瑞喝道:“呸!吴天雄,你为非作歹,祸害一方,还有脸称好汉二字?看在你师父的面上,今天我暂且留你一条性命,日后不管你投靠如意教也好,不投靠如意教也罢,都希望你心存善念,好自为之。若是再敢行凶作恶,我是定杀不饶!” 言罢,白云瑞不再看吴天雄一眼,冲着身旁的徒弟李鹏飞一挥手,师徒二人径直离开了天雄庄。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说了,吴天雄手下那么多的家奴院工,眼看着自己的主人被伤成这样儿,难道就瞪眼让白云瑞这么走了不成?他们就没人敢拦吗? 拦?您也太高看这帮恶奴了。 还是那句话,这帮货色也就平时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还行,一遇到硬茬子就麻爪了。如今一看白云瑞如此神威,一个个吓得都拉裤子里了,巴不得这位爷赶紧离开呢,谁敢多放一个屁? 按下吴天雄那帮人如何收场不提,单说白云瑞和李鹏飞。 师徒俩出了天雄庄,一直走出二十多里地去,白云瑞的心里兀自恨恨不已。 他不是恨别人,而是恨自己。 三年多了,他执掌上三门的门户已经三年多了。 这三年多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总门长当得挺合格。自己身端履正,以身作则,门人弟子纷纷效仿,不辱师门。 嘿嘿,哪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看似堂堂正正的上三门之中,居然还隐藏着吴天雄这样的败类。 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我焉能知道八卦门中最优秀的弟子“开碑手”吴天雄居然如此可恶? 可耻啊可耻。这不仅仅是吴天雄的可耻,八卦门的可耻,更是上三门的可耻,我白云瑞的可耻! 上三门户大人多,这种事绝不是个例,说不定里面还隐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丑事。 师父和师爷既然把上三门交给了我,我就不能辜负了他们老人家的厚望。说不得,这次回去以后,我一定要重整门户,再立门规! 此时的天,刚蒙蒙见亮。 白云瑞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心事,走着走着,忽然心中一动,就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着自己师徒二人。 虽然跟踪之人的脚步极轻极微,但白云瑞是什么人? 这几年来,白云瑞的内功日益精湛,早已练就了鸡司晨、犬守夜的功夫,十丈之内掉一根针都能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他能不知道吗? 白云瑞冷笑一声停住了脚步,朗声说道:“是英雄好汉,就请现身相见,背后跟踪可不是好汉行径。” 李鹏飞听了师父这话,赶紧回头查看,四下里左张右望,却并未发现有人。 白云瑞回过头来,冷声道:“白某生平最恨的,就是鬼鬼祟祟之人。阁下既然有胆子跟踪,难道就不敢现身一见吗?” 白云瑞这话音刚落,忽听十几丈外一块岩石的后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大笑声中,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白大侠真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好灵敏的耳目!在下如此小心翼翼,终究还是暴露了。” 随着话声,岩石后面闪出一个人来。 就见这人身材瘦小,穿着一件土灰色长袍,长可拖地。 此人的身法好快,十几丈远的距离,他轻轻一晃便到了白云瑞的近前。 白云瑞见他大概四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满脸精悍之气。 这人冲着白云瑞微微一躬身,抱拳说道:“久闻白大侠的英名,今日得见尊颜,幸会啊幸会。” 白云瑞躬身还了一礼,说道:“不敢。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这人道:“尊姓大名可不敢当。在下姓海,草字东青,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云里飞。” 白云瑞心里一凛,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新任的五门总门长海门主,久仰久仰。” 海东青哈哈一笑,说道:“白大侠客气了。我们明明是下五门,白大侠却不提那个“下”字,可见白大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 白云瑞道:“海门主过誉了。俗话说得好,一树开满万朵花,天下武术是一家。既然都是一家,原本就不该有上下之分。” 海东青道:“是吗?白大侠,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上三门总门长,眼里能有我们低贱的下五门吗?” 白云瑞淡淡道:“海门主不用阴阳怪调,白某曾不止一次说过,一个人不论他是何门何派,只要是行侠仗义,只要是除暴安良,我白云瑞就敬他是英雄,就敬他是好汉。同理,哪怕他出身再高贵,但是品行不端的话,我白某人照样不拿正眼瞧他。” 海东青把大拇指一竖,大声赞道:“好!江湖传言,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白大侠人品端方,对待江湖朋友向来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门户之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云瑞道:“海门主抬爱了,白某愧不敢当。再说了,下五门虽然带着一个“下”字,但门户之中不乏英雄好汉,上三门虽然带着个“上”字,但门户之中未必便没有无耻之徒。因此门户之见,原本就不该太过看重。” 说到这里,白云瑞猛然间把脸一沉,接着道:“海门主,白某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 海东青道:“白大侠有事请讲,“请教”二字却不敢当。” 白云瑞道:“敢问海门主,阁下暗中跟随我师徒二人,却不知意欲何为?” 海东青又是一抱拳,说道:“白大侠休要误会,既然白大侠快人快语,我姓海的就不能藏着掖着。 实不相瞒,上个月前我就得知天雄庄的庄主吴天雄徒有侠名,实际上是一个为祸一方的武林败类,我本想为民除害,下手除之。但我又一想,他毕竟是上三门的弟子,我若是动手将他除了,势必会引起我们两个门户的纷争,故此我是犹豫不决,这几天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吴天雄的一举一动。 好巧不巧,昨天晚上白大侠清理门户,亲手断了吴天雄的一条手臂,这一切都被海某人看在了眼里。白大侠不徇私情,处事严明,海某人好生佩服,因此想跟白大侠交个朋友。但是由于你我门户有别,海某人不敢唐突,故此才暗中跟随,想找机会表明心迹。 白大侠,我有言在先,海某人之所以想交你这位朋友,纯粹就是因为敬重你的人品,绝不是想高攀你上三门总门长的地位,你要是那样认为的话,就是小瞧姓海的了。” 白云瑞道:“海门主说的哪里话来,你我同是武林中人,何来高攀一说?既然海兄看得起兄弟,兄弟求之不得。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话,白云瑞冲着海东青一躬身,就要施礼。 海东青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白云瑞,颤声说道:“贤弟可千万不要如此,折杀愚兄了。” 由于这海东青过于激动,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说了,这白云瑞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也太不注重自己的身份了,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和别人称兄道弟呢?他了解这海东青吗,万一此人非善类呢? 其实这事大家大可不必担心,白云瑞虽然和海东青初次见面,但却久闻其名了。 两年前,下五门的门户之中出现了一位新任的总门长,就是“云里飞”海东青。 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侠肝义胆。 他知道,这些年来下五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臭。因此他自做上下五门总门长那一刻起,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下五门改头换面,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再现江湖。 这两年来,他呕心沥血,苦心经营,把昔日烂摊子一样的下五门治理得蒸蒸日上,井井有条。 现在的下五门门规极严。 采花盗柳者,杀! 抢男霸女者,杀! 欺压良善者,杀! 为非作歹者,杀! 行侠仗义者,赏! 除暴安良者,赏! 扶危济困者,赏! 救死扶伤者,赏! 这么说吧,现如今下五门的名声越来越好,甚至都有直追上三门的势头儿。 这一切一切的功劳,自然都应该归功于海东青的身上。 白云瑞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下五门这两年来的变化他能不知道吗?故此今天海东青提出与他结交,他才痛快的答应了。 白云瑞什么人啊?堂堂正正,刚直不阿,那是把名声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的人。海东青要是人品不端的话,他能结交吗? 闲言少叙,白云瑞和海东青这一结交,两人都非常高兴。 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又道是,城墙高万丈,到处朋友帮。 要想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你不能单靠武艺,主要的是得有朋友捧你。江湖上风云变幻,诡异多端,你耍光棍儿是万万行不通的。 白云瑞和海东青两人在路边一坐,越聊越开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最后海东青说道:“贤弟离家数月,想必早已归心似箭,愚兄就不多打扰了,日后有了机会,愚兄再专门到府上去登门拜访。”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紧紧握了握白云瑞的手,又拍了拍李鹏飞的肩头,然后和白云瑞师徒二人挥手告别。 白云瑞望着海东青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一章。 第51章 白云瑞返回白家岗,贺秋生大闹飞云寨 书接上文,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看着海东青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道:“这位海东青海兄虽然出身下五门,但人品端正,侠肝义胆,我今日能与他结交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只是我们两家门户积怨已久,如今两位总门长却做了朋友,日后传扬出去,江湖上的朋友该怎么看我呢?会不会说我白云瑞行为不端,有辱师门呢?” 但白云瑞转念又一想:“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求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我白云瑞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别人怎么看我是别人的事,我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 想到这里白云瑞朗声一笑,不再纠结。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天,白云瑞师徒回到了浙江金华府。 他们师徒二人离家的时候是盛夏六月,此时已然是初冬十月。李鹏飞本想跟着师父先回白家岗,然后再回东阳镇自己家中,被白云瑞拒绝了。 白云瑞说道:“鹏飞,你此次跟着为师去山西,离家已有数月,现在我们回来了,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家去向母亲报个平安,免得你母亲担心。” 说着白云瑞打开行李包,拿出两颗银元宝递给李鹏飞,说道:“离家多日也不能空手回去,买几件礼物给母亲带回去,也是你做儿子的一片心意。” 这两颗银元宝每一颗足有五十两,两颗就是一百两。 李鹏飞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要,说道:“师父,弟子身上还有银子,足够给我娘买礼物了,这两颗元宝弟子不能要。” 白云瑞把眼一瞪,轻声喝道:“在师父面前你客气什么?为师给的你拿着就是。” 李鹏飞只得伸双手接过,眼含热泪和师父暂时分别。 不说李鹏飞,单表白云瑞。 白云瑞也给自己的家人买了几件礼物,然后回到了白家岗。 白云瑞这一回来,白府上下自然是一片欢腾。 他母亲樊氏夫人见儿子回来了,眼睛里满是笑意。他两位妻子陆小英和盖飞霞更是容光焕发,如同鲜花一样娇艳。就连他的一双儿女白明和白雪也是舞动着小手,要爹爹抱抱…… 白云瑞看着自己这些最亲最近的人,心里面说不出的满足和欣慰。 当天晚上,白云瑞在陆小英的房中过夜。 陆小英沐浴过后,穿了一件水粉色的睡裙,眉目如画,肤光胜雪,愈加显得娇媚无比。 自从陆小英生下儿子白明之后,好像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迷人了…… 白云瑞越看越爱,忍不住将陆小英拥入怀中…… 夫妻二人恩爱过后,白云瑞问道:“英姐,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家中可曾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陆小英懒慵慵躺在白云瑞的怀中,说道:“云瑞,还真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白云瑞道:“什么事?” 陆小英道:“一个月前,九龙山飞云寨的几位寨主曾来拜访过你,因你不在家中他们也没说什么,只说你回来之后请一定要去九龙山一趟,他们有要事相商。” 白云瑞一愣,心说:“九龙山飞云寨的几位寨主找我商量什么事?” 原来九龙山飞云寨有三位寨主,大寨主啸山虎殷魁殷天宝,二寨主金翅雕谷瑞谷万方,三寨主小白猿侯玉侯子明。这三位虽说是战山为王的强人,但杀的是贪官污吏,抢的是土豪劣绅,从来不祸害百姓,因此在江湖上名声不恶。 数年前,上三门的弟子铁臂二郎于化龙押镖经过九龙山,因为行事不周和三位寨主起了冲突,结果镖银、镖车全部被扣在了飞云寨。后来白云瑞出头,帮着于化龙要镖,从而结交了那三位寨主。 白云瑞一琢磨,九龙山飞云寨的那哥仨儿莫非遇到难题了,要不然和我商量什么事?也罢,既然他们拿我当朋友,我明天去一趟九龙山就是。 书要简短。 次日吃过早饭,白云瑞刚要动身,徒弟李鹏飞来了。李鹏飞先给奶奶樊氏夫人问了安,又给师父和两位师娘问了安。 白云瑞说道:“鹏飞,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先不练武,你跟为师到九龙山走一趟。” 李鹏飞连连点头,因为他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师父出门长见识。 白家岗距离九龙山大概有二百里地路程,要是按着白云瑞的脚力,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但李鹏飞却没有那个本领,因此师徒二人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九龙山脚下。 巡山的喽啰兵一听说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来了,赶紧撒脚如飞去向三位寨主报信。 时间不大,飞云寨的三位寨主齐下九龙山,前来迎接白云瑞的大驾。 一见到白云瑞的面,大寨主殷魁殷天宝快步向前,冲着白云瑞躬身一礼,说道:“白大侠大驾光临,我等弟兄未能远迎,还望白大侠见谅。” 白云瑞还了一礼,说道:“大寨主言重了,你我都是武林中人,何需如何客气?” 一番寒暄过后,白云瑞师徒在三位寨主的陪同下,一起进了飞云寨。 分宾主落座之后,白云瑞问道:“三位寨主,前些日子我有事去了山西,昨日刚回家中,听拙荆言道,一个月前三位曾登门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大寨主殷魁看了看二寨主谷瑞,二寨主谷瑞看了看三寨主侯玉,最后还是大寨主殷魁长叹一声,说道:“唉!白大侠,我们飞云寨遇到麻烦了,我们哥仨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因此想请白大侠给拿个主意。” 白云瑞道:“不知何事令三位如此烦心,如果方便的话就请直言相告。只要我能帮忙的,义不容辞!” 殷魁说道:“白大侠义薄云天,我等弟兄感恩不尽。是这么这么一回事。”说着,殷魁就把他们遇到的烦心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位说了,到底什么事啊? 您别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九龙山上来了一个人。此人可大有来头儿,姓贺名秋生,江湖人称“勾魂手”,乃是如意教东堂的左副堂主。 飞云寨的三位寨主久闻如意教的大名,一听说是如意教东堂的左副堂主来了,哪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将贺秋生请进飞云寨,好吃好喝好招待,不敢有岂敢怠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大寨主啸山虎殷魁就问贺秋生:“不知贺堂主金身大驾,到我们小小的九龙山干什么来了?” 贺秋生哈哈一笑,说道:“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啊,我说三位,你们的福运来了。” 殷魁、谷瑞、侯玉这三人互望一眼,不明白贺秋生所说之言是什么意思。 殷魁说道:“我弟兄三人愚钝,不知道哪来的福运,还请贺堂主明示。” 贺秋生道:“也罢,本座就直说了吧,我家教主要一统江湖,做武林女王。也就是说,武林之中各门各派、各山各寨都得归顺到我们如意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们九龙山飞云寨。你们三位能有幸加入我们如意教,这不是你们的福运是什么?” 飞云寨的三位寨主闻听此言,无不勃然大怒,心说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想让我们归降还说是我们的福运,你们如意教未免欺人太甚了! 殷魁冷笑一声,道:“贺堂主,多谢贵教的好意,不过这份福运我们弟兄可消受不起。” 贺秋生把脸一沉,说道:“殷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想归顺我们如意教不成?” 殷魁大声道:“不错!我们弟兄三人占据九龙山多年,虽然不敢说赫赫有名,但在江湖上也有一号,我们的飞云寨从来没想过吞并别人,但也不想被别人吞并。贺堂主,贵教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恕不能接受。” 贺秋生哈哈一阵狂笑,说道:“姓殷的,我今天来是给你们下命令的,不是来给你们商量的,我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免得自讨苦吃。” 二寨主谷瑞喝道:“贺秋生,你休要猖狂,要知道我们弟兄也不是好惹的。” 贺秋生冷笑道:“是吗?看来本座今天倒要领教领教三位的高招了。” 双方越说越激烈,最终当场动手。 大寨主殷魁第一个伸手,从喽啰兵手里接过自己的虎尾三节棍,就跟贺秋生战在一起。 贺秋生冷笑一声,连兵器也没亮,赤手空拳对战殷魁的三节棍。 啸山虎殷魁殷天宝身为九龙山飞云寨的大寨主,一身本领自然也非常了得,掌中这条三节棍上下翻飞,呼呼山响,一旦碰到人身上,骨断筋折。 但是分跟谁比,跟贺秋生比到一块儿,殷魁那两下子差得太多了。 那贺秋生是什么人物?如意教东堂的左副堂主,如意教主萧美娘座下的八大金刚之一,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 想当初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白云瑞战胜贺秋生都费了很大的劲儿,殷魁如何能敌? 两人交手也就十几个回合,殷魁就抵挡不住了,被贺秋生一脚踢倒在地。 二寨主谷瑞和三寨主侯玉一看不好,一个挥舞着双刀,一个晃动着宝剑,跳过来双战贺秋生。 结果这两人也白给,二十多个回合过后,被贺秋生双双打倒在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贺秋生虽然将这三位寨主打倒了,却没有下死手,都给他们留着情呢。 临走之前,贺秋生留了话:限你们三个月之内,乖乖的到如意教去叩头请降,如若不然,本座将踏平你们的飞云寨! 贺秋生走了之后,这三位寨主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窝囊。 怎么办?是拼着一死,誓不投降!还是忍气吞声,受人摆布。 最后还是三寨主侯玉想出来一个主意,说道:“大哥、二哥,以我看来,我们不能以死相拼,白白丢了性命,不值得。但是我们也不能屈膝投降,那样太丢人,不是好汉行径!为今之计,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寻求帮助。” 二寨主谷瑞说道:“寻求帮助?三弟啊三弟,放眼当今武林,谁肯为了我们区区一个飞云寨而去得罪如意教?再说了,那如意教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侯玉道:“二哥,你忘了,三年前我们结识了一位好朋友啊,此人扶危济困、侠肝义胆,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咱们何不寻求他的帮助?” 谷瑞道:“你是说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达摩白云瑞白大侠?” 侯玉道:“不错!如意教纵然人多势众,纵然高手如云,但人家上三门可不怕他们,要是白大侠肯施以援手的话,凉他们如意教也不敢把我们飞云寨怎么样。” 大寨主殷魁听了点点头,说道:“嗯,二弟,我看老三言之有理,我们与白云瑞白大侠虽然交情不算太深,但江湖上都知道玉面达摩白云瑞是义薄云天的好汉,我们去求助于他,他想必不会坐视不理。” 三人主意打定,这才去白家岗拜访白云瑞。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白云瑞听完了殷魁的叙说之后,心说:“那么大的如意教为难一个小小的飞云寨干什么呢?嗯,明白了,他们是想杀鸡儆猴,先吞并小山寨,然后再一步步吞并大门派,最终的目的就是一统江湖。好你个如意教,我师父白云剑客夏侯仁如今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你们这么做分明就是没有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如意教主萧媚娘啊萧媚娘,你好大的胃口,想做武林女王,嘿嘿,你得先问问我白云瑞答应不答应!” 想到这里,白云瑞对殷魁三人说道:“三位寨主请放心,如意教想要吞并整个武林,纯粹是痴心妄想,别说我白云瑞不答应,上三门不答应,就是武林之中的各门各派恐怕也都不会答应。这样吧,贺秋生不是给了你们三个月的限期吗,三个月过后我来飞云寨住几天,我倒要看看他姓贺的如何踏平飞云寨!” 啸山虎殷魁殷天宝、金翅雕谷瑞谷万方、小白猿侯玉侯子明,这三位寨主听了白云瑞的话,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二章。 第52章 白云瑞助战飞云寨,陆小英要战贺秋生 书接上文,九龙山飞云寨的三位寨主听了白云瑞的话,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别提多高兴了。 大寨主殷魁说道:“白大侠义薄云天,我弟兄三人感恩不尽。那贺秋生上次来的时候是八月二十五,三个月后就是十一月二十五了,到时候就有劳白大侠了。”说罢站起身来,冲着白云瑞一躬扫地。 白云瑞起身还礼,说道:“殷寨主无需多礼。俗话说得好,道路不平有人铲,事情不公有人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侠义道应尽的职责。如意教如此欺压武林同道,云瑞虽然不才,但也要管上一管。三位放心,十一月二十五日之前我必到飞云寨!” 说完之后,白云瑞和这三位寨主拱手告别,然后带着李鹏飞回了白家岗。 回到家中之后,陆小英和盖飞霞得问白云瑞啊,九龙山飞云寨的几位寨主请你上山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和你相商? 白云瑞也没有隐瞒,就把此事告诉两位妻子。 陆小英听完之后柳眉一挑,说道:“什么如意教?哪里冒出来一个贺秋生?九龙山飞云寨虽然和我们白家没有什么渊源,但和我们白家岗离得不远,都是金华府的武林同道。江湖上谁不知道金华府有个白家岗,谁不知道白家岗住着玉面达摩白云瑞、寒冰彻骨陆小英、草上红姑盖飞霞?如意教敢如此欺压飞云寨,分明就是没有把我们夫妻放在眼里!白郎,十一月二十五日之前,我们夫妻一起前往飞云寨,我倒要看看如意教那个贺秋生是何许人也!” 盖飞霞也说道:“是啊,英姐说的对,我们夫妻既然住在白家岗,就得护这一方的平安,如意教想在金华府地面上撒野,也得问问我们夫妻答不答应!” 白云瑞这两位妻子可不是好惹的,别看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 尤其是陆小英,江湖人称“寒冰彻骨冷月诗魂”,她伯父是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她父亲是嗜血老魔陆晴陆天放。 陆小英未嫁给白云瑞之前,那是南海一带有名的女煞神。她掌中一把寒冰剑,不仅剑法超群,而且还善打一种特殊的暗器,叫阴阳太极针,奇快如电,神鬼难防。 这么说吧,真要动起手来,白云瑞都未必能是陆小英的对手。 盖飞霞虽然不像陆小英那么厉害得邪乎,但也不是等闲女子。她是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的女儿,陆地上的功夫倒也一般,但水里的功夫可太厉害了,有“龙女”之称。 白云瑞听了两位妻子之言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英姐、霞妹,对付一个区区的贺秋生,还用得着我们夫妻都去吗?为夫一人足矣!数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我曾跟他交过手,那时候我险胜于他,一晃数载,这次我要让他心服口服。” 陆小英和盖飞霞看着白云瑞一副成竹在胸、意气风发的样子,那真是越看越爱。 忽的,盖飞霞脸现红晕,心说:“昨天晚上白郎在英姐房中过的夜,今晚该我了……” 甜蜜的时光过的好快,一晃就到了十一月份。 白云瑞是十月初八从山西回到的白家岗,今天正好是十一月初八。也就是说,白云瑞回来正好一个月了。 令白云瑞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江湖上居然发生了很多大事,而且件件都和如意教有关。 十月十一日,太行山大刀寨被如意教灭门; 十月十三日,塞北飞鹰堡归顺如意教; 十月十六日,晋阳府金刀堂归顺如意教; 十月十七日,昆明府镇南庄归顺如意教; 十月十九日,黑熊山天狼寨归顺如意教; 十月二十一日,鄱阳湖水月宫归顺如意教; 十月二十三日,东海无忧岛归顺如意教; 十月二十四日,巫山派归顺如意教; 十月二十五日,铁枪门被如意教灭门; 十一月二十六日,崆峒派归顺如意教; 十月二十八日,玄指门归顺如意教; 十月二十九日,黑山派被如意教灭门; 十一月初一,血刀门归顺如意教; 十一月初三,神棒门归顺如意教; 十一月初五,逍遥派归顺如意教; 十一月初七,切金门归顺如意教。 好家伙,短短一个月,大小一十六家门派,三家被灭门,十三家投降归顺。 当白云瑞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只惊的乜呆呆发愣,半晌无语,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白云瑞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心说:“如意教啊如意教,萧媚娘啊萧媚娘,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非要搅得天下大乱不成?嘿嘿,别人怕你们,我姓白的可不怕,我白云瑞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非要和你们如意教叫叫号不可!” 白云瑞又一想:“不对啊,我师父身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总门长,如意教如此无法无天,他老人家怎么会无动于衷呢,难道说他老人家不知道这些事?不可能,一个月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江湖上早就传遍了,他老人家不可能不知道。也罢,待飞云寨之事结束之后,我就去一趟峨眉山,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对如意教作何打算。” 书要简短,眨眼之间又过了十几天,到了十一月二十四日。 明天就是十一月二十五了,事不宜迟,白云瑞决定今天就赶奔九龙山飞云寨。 本来以白云瑞的意思,此去飞云寨不知吉凶祸福,所以他既不想带妻子陆小英和盖飞霞,也不想带徒弟李鹏飞,而是独自前往。 徒弟李鹏飞好说,白云瑞一瞪眼,李鹏飞纵然想跟着去,也不敢不听师父的话。 但是他的两位妻子就难办了。盖飞霞还好点儿,知道自己武艺不行,丈夫既然不让去就不去吧。 而陆小英则不然,这位陆女侠早早的就把兵器、暗器都收拾好了,说什么也要跟着白云瑞去不可。 白云瑞实在拗不过,只好带着陆小英一起去了九龙山。 白云瑞和陆小英一到飞云寨,可把三位寨主高兴坏了,拿他们夫妻就当神仙一般。 闲言少叙。 次日上午,飞云寨的三位寨主正陪着白云瑞、陆小英夫妇在聚义厅说话,有喽啰兵来报:“报寨主,如意教东堂副堂主贺秋生二次来拜山。” 大寨主殷魁问白云瑞道:“白大侠,果然来了,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白云瑞微微一笑,道:“飞云寨是你们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白某不便多言。但贺秋生若是以武力欺人,自有我们夫妇应付便是。” 殷魁点了点头,对喽啰兵说道:“有请贺堂主!” 时间不大,如意教东堂的左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飞云寨聚义厅。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贺秋生一个人来的,这次他身后还带了二十名属下,一个个撇唇咧嘴,耀武扬威,根本就没把飞云寨众人看在眼里。 白云瑞定睛一看,这贺秋生跟几年前没什么两样,一身青衣,背后背着一对冷月双钩。 贺秋生环顾四周,见这聚义厅之内除了飞云寨三位寨主之外,还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左右岁,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相貌英俊,器宇轩昂,背后背着一口宝刀,有个名字叫金丝龙鳞闪电劈。 女的也是三旬左右,天生丽质,美若天仙,英姿飒爽,魅力四射,背后背着一口宝剑,有个名字叫彻骨寒冰剑。 这对男女坐在聚义厅的正中,稳如泰山一般。 贺秋生一眼就认出来了,男的正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达摩白云瑞,女的是他妻子寒冰彻骨冷月诗魂陆小英。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贺秋生认识白云瑞不奇怪,因为几年前两人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见过面,而且还交过手,肯定印象深刻,但是他怎么会认识陆小英呢?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贺秋生见过陆小英的画像。 原来在如意教有一间密室,里面都是人物画像。在当今武林,凡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人物,如意教都做了一定的调查和研究,不仅有画像,而且还详细标明了出身来历。 好家伙,那如意教教主萧媚娘既然有一统江湖的野心,单凭嘴说能行吗,暗地里早就做好功课了。 玉面达摩白云瑞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那是如意教的重点研究对象,别说他的妻子了,就是他的徒弟李鹏飞也早已经被人家给登记在册了。 书回正题。 贺秋生看到白云瑞、陆小英夫妇在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白大侠和白夫人在此,失敬失敬!”说着冲着白云瑞夫妻二人抱了抱拳。 人家贺秋生有礼在先,白云瑞自然也不能亏了礼数,站起身来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如意教的贺秋生贺堂主大驾光临,失迎失迎。” 贺秋生道:“敢问白大侠,怎么贤伉俪到九龙山飞云寨来了,莫非这飞云寨的三位寨主也是你们上三门的弟子?” 白云瑞淡淡一笑,道:“非也,飞云寨的三位寨主不是我们上三门的弟子门人,而是白某人的朋友,白某是受朋友相邀,前来做客的。” 贺秋生道:“既然他们不是上三门的人,那本座接下来就不算得罪白大侠。” 贺秋生说完之后把头一扭,目光射向大寨主殷魁,沉声道:“殷大寨主,三个月的期限已到,本座最后问你,你们九龙山飞云寨归不归顺我们如意教?” 有白云瑞在一旁撑腰,啸山虎殷魁自然不肯示弱,大声说道:“贺堂主,你们原来是客,要是拿我们飞云寨的弟兄当朋友,我们自然是盛情招待,但要是想以武力压人,逼着我们投降,那就对不起,我们绝不归顺。” 贺秋生冷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座无情了。”说着话一伸手,“刷”一声从背后抽住冷月双钩,左右手一分,喝道:“殷魁,你们是一个一个在本座钩下受死,还是三个人一起上?” 眼见这勾魂手贺秋生如此咄咄逼人,白云瑞大怒,刚要开口说话,他一旁的妻子陆小英抢先了一步。 再看陆小英腾身站起,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叱道:“贺秋生,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九龙山飞云寨,不是你们如意教!敢在金华府地面上欺压武林同道,你也不问问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答不答应,也不问问我寒冰彻骨陆小英答不答应?” 贺秋生看了看陆小英,冷笑道:“白夫人,我们如意教与你们上三门无冤无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再说了,为了区区一个飞云寨而得罪我们如意教,后果你们想过吗?” 陆小英喝道:“少说废话,老娘不管你们是什么教,如意也好,不如意也罢,你们欺负别人我管不了,但要想在金华府地面上撒野,先过了我们夫妻这一关再说。” 言罢,陆小英一探臂膀,“仓”一声清响,寒冰剑出鞘,寒光四射,冷气逼人。 陆小英把掌中剑一挥,喝道:“贺秋生,你不是想动手吗?来来来,老娘奉陪!” 陆小英这一亮出寒冰剑,能不能镇住贺秋生不说,倒先把白云瑞给吓了一跳。 白云瑞心说:“英姐啊英姐,我的好姐姐,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来了你又不听话,你亮剑干什么,有为夫在此,能让你动手吗?再说了,这贺秋生可不是等闲之辈,你万一敌他不住,被他给伤着了,岂不把为夫心疼死?” 那么陆小英究竟能不能和贺秋生动手呢?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三章。 第53章 陆小英大破勾魂阵,白云瑞再败贺秋生 书接上文,勾魂手贺秋生咄咄逼人,可就气坏了寒冰彻骨陆小英。陆小英一怒之下拔出寒冰剑,就要大战贺秋生。 如此一来,可把白云瑞给吓坏了。为什么?白云瑞舍不得让陆小英动手。 别看当初陆小英要嫁给白云瑞的时候,白云瑞死活不同意,但成亲以后夫妻二人的感情非常好。 陆小英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而且性格直爽,敢爱敢恨,成亲这几年来,白云瑞简直都有点儿离不开她了。 白云瑞知道贺秋生的厉害,生怕陆小英有个闪失,因此舍不得让爱妻伸手。 一看妻子拉开了架势,白云瑞赶紧伸手相拦,说道:“夫人莫急,对付贺堂主这样的人物,何劳夫人亲自动手,且看为夫赢他!”说着话探臂膀摁甭簧,“仓”一声如同龙吟虎啸,金丝龙鳞闪电劈出了鞘。 再看白云瑞,向前跨出一步,挡在妻子身前,把掌中宝刀一晃,冲着贺秋生说道:“贺堂主,一别数年,白某再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贺秋生脸色微微一红,冷笑道:“白大侠,几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本座因一时疏忽,挨了你一掌,让你捡了个便宜,再要动手,恐怕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白云瑞笑道:“是吗?白某的运气如何,你我二人一试便知。贺堂主,请吧。”说着身子往前一跃,就要动手。 贺秋生眼珠子一转,忙道:“且慢,本座还有话说。” 白云瑞停身站住,说道:“贺堂主还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便是。” 贺秋生将双钩交到左手,右手一指他身边的二十名随从,说道:“白大侠,看到本座身边的这些弟兄了吗?他们跟随本座多年,精通一套阵法,名叫勾魂阵,施展开来,威力极大。白大侠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对阵法想必也有一定的研究,不知道今天敢不敢试一试我的勾魂阵?要是破了我的勾魂阵,自有本座陪你动手,要是破不了我的勾魂阵,嘿嘿,我奉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那位说贺秋生怎么这么啰嗦,既然把双钩都亮出来了,直接动手就是,怎么又要摆什么勾魂阵? 其实很简单,因为贺秋生对战白云瑞心里没底儿,数年前他曾在白云瑞的手里吃过败仗,他怕重蹈覆辙。故此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先动用勾魂阵消耗消耗白云瑞的体力,然后他再捡便宜。 咱们前文书说过了,如意教除了总舵如意宫之外,还设有东西南北四大分堂,每座分堂都有一正两副三位堂主,这四正八副十二位堂主号称教主萧媚娘座下的四大天王和八大金刚。 贺秋生是东堂的左副堂主,也是八大金刚之首,不仅本身武功高强,而且精通摆阵。他所带来的这二十个人都是他最得力的属下,每人掌中一对双钩,最擅长的就是勾魂阵。 说实在的,他此次带着这二十名属下来到九龙山飞云寨,就是为了耀武扬威,根本没想过动用勾魂阵,因为用不着。对付飞云寨的三位寨主自己手到擒来,还用的着摆阵吗? 哪知事有凑巧,他万万没想到白云瑞、陆小英夫妇会在此处,如今要和白云瑞动手,正好利用勾魂阵先灭一灭白云瑞的锐气。 白云瑞那是什么人?上天入地皆不惧,浑身上下都是胆!名震江湖的玉面小达摩,堂堂正正的上三门的总门长,能被你一个小小的勾魂阵叫住吗? 只见白云瑞微微一笑,说道:“贺堂主,你不用拿言语相激,尽管把你的勾魂阵亮出来,白某领教便是。” 贺秋生道:“好,白大侠果然有英雄气概,本座佩服!只是这屋中地方狭小,恐怕施展不开,我们到外面去。” 当下,贺秋生带着二十名属下率先出了聚义厅,白云瑞、陆小英夫妇以及飞云寨的三位寨主紧随其后。 到了外面一片开阔地,贺秋生对着二十名属下说道:“各位兄弟,今天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达摩白云瑞白大侠要领教领教我们的勾魂阵,诸位可千万别让白大侠失望啊。” 就听这二十人齐声说道:“堂主放心,我等纵然一死,也不敢坠了如意教的威名!”说着,就见这二十人各亮兵刃,每人手里都是一对双钩。 再看这些人,一个个身影晃动,亮出了阵势,四人在前,八人在后,三人在左,三人在右。看样子,既有左右连环阵的路数,又有四平八稳阵的阵法。 贺秋生冲着白云瑞一抱拳,道:“白大侠,请吧!” 白云瑞刚要上前,就听身边的妻子陆小英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这路阵法也配我家夫君出手吗?白郎,你先稍作休息,看为妻破他的勾魂阵!” 不等白云瑞开口,只见陆小英身子一晃,如同闪电一般就冲了过去。 白云瑞心疼妻子,陆小英也同样心疼丈夫。她为什么非要跟着来,就是给夫君助战来了,来了不让她出手,她能甘心吗? 再说了,陆小英这个人虽然是女子,但最爱打打杀杀,自从她嫁给白云瑞这几年一直就没怎么出过手,早就憋坏了,今天正好发挥发挥。 书要简短,陆小英掌中一口寒冰剑对战四十把钢钩,转眼就是五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要是单打独斗,贺秋生这二十名属下哪个也接不住陆小英三招,因为陆小英的剑法太快了,快如闪电,凌厉绝伦。 但是他们的勾魂阵还真不含糊,有攻有守,配合的十分默契。 一开始的时候,陆小英没有动杀心,只想把他们赢了,把这勾魂阵破了就得了。但是这些人却不那么想,一个个出手又狠又毒,面对陆小英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少妇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恨不得把陆小英钩碎了一般。 陆小英大怒,心说:“得了,既然他们找死,老娘我也不用给他们留客气了,干脆用暗器把他们打发了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陆小英身子一转,她的阴阳太极针出手了。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陆小英的阴阳太极针可太厉害了,无影无踪,神鬼难防,多少成了名的剑客也难以躲避,就更不用说贺秋生这些属下了。 其结果就是,陆小英的阴阳太极针一出手,贺秋生这二十名属下全部丧了命。 一看自己的二十名得力干将尽皆丧命于陆小英之手,贺秋生又惊又怒,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几年来,他仗着自身的本领和如意教的威名,在江湖上可以说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顺风顺水,几乎无人敢与之硬抗。想不到今天在这九龙山飞云寨,居然折进去二十名属下,这要是回到如意教,被教中同僚耻笑不说,又该如何向教主交代? 他越想越怒,越怒越气,忍不住大声喝道:“陆小英,杀人偿命,拿命来!”摆双钩就要直扑陆小英。 哪知他身子刚一动,早已被白云瑞横身拦住。 白云瑞把掌中金丝龙鳞闪电劈一晃,说道:“贺秋生,想要动手吗?白某奉陪!” 贺秋生冷笑道:“也罢,今天本座就先杀你白云瑞,再杀陆小英!”说着左手钩一晃白云瑞的面门,右手钩恶狠狠的钩向白云瑞的小腹。 白云瑞身形晃动,挥刀相迎。 就这样,两人单刀对双钩,战在一起。 几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白云瑞和贺秋生曾交过手。那一次,两人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最后白云瑞使出了一记险招,才将贺秋生战败。 那一次白云瑞虽然赢了,但赢得并不轻松,可以说是险胜。通过那一战,我们可以看出来,白云瑞和贺秋生的实力相当,两人基本上属于一个级别。 但是几年后的今天可就不一样了。 自从白云瑞接任上三门总门长之后,深感责任重大,因此是加紧练功,丝毫不敢松懈。 白云瑞天生的就是武学奇才,再加上所修炼的又是最正宗的峨眉神功,本领是与日俱增。 这么说吧,如今的白云瑞是内外兼修,刚柔并济,不仅在拳脚兵器上出神入化,一身内功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 反观贺秋生的武功,和几年前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一个突飞猛进,一个裹步不前,二次一交手,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 只见白云瑞奋起神威,越战越勇,而贺秋生则是左支右绌,力不从心。 八十多个回合过后,贺秋生明显就不行了,被白云瑞一口单刀逼的连连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白云瑞不想赶尽杀绝,于是宝刀一收,跳出圈外,说道:“贺堂主且住手,白某有话说。” 贺秋生早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巴不得想歇歇呢,听白云瑞有话要说,正合心意,说道:“不知白大侠有何话要说,本座洗耳恭听。” 白云瑞道:“常言道一树开满万朵花,天下武林是一家,又道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看在你我都是一个祖师爷的份上,白某今天就好言相劝,只要你肯退出如意教,今后不再祸害武林同道,白某就全须全尾的让你走,你看如何?” 本来贺秋生还挺平静,哪知听了白云瑞的话猛然间勃然大怒,骂道:“放屁!白云瑞,你给老子听好了,本座生是如意教的人,死是如意教的鬼,活为我家教主活,死为我家教主死,想让我背叛我家教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白云瑞暗吃一惊,心说:“那如意教教主萧美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来是真不简单啊!不知那女人有什么魅力,居然让这贺秋生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 就听贺秋生复又说道:“白云瑞,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就凭你刚才所言,本座还要和你再决生死。”说着双钩一分,拉开了架势。 白云瑞道:“也罢,既然你执迷不悟,白某也无话可说,今天若是不给你吃点苦头,倒叫你藐视了天下英雄!” 言罢,两人又战在一起。 这一次白云瑞不再客气,二十个回合刚过,白云瑞飞起一脚,将贺秋生踢倒在地,不等贺秋生站起来,寒光一闪,金丝龙鳞闪电劈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贺秋生把眼一闭,心说:“教主,我的媚娘,属下要为你尽忠了。” 哪知道贺秋生忽觉耳畔一凉,用手一摸鲜血直流,一只耳朵却没了。 原来白云瑞这一刀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削去了他的左耳。 这下好了,名震江湖的“勾魂手”变成“一只耳”了。 白云瑞说道:“贺秋生,你欺压武林同道,恶行累累,今天我就削你一耳以示惩戒,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再敢作恶,白某决不轻饶!” 贺秋生捡起那只耳朵放入怀中,站起身来恨声说道:“姓白的,我们如意教和你们上三门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了一个小小的飞云寨居然敢和我们如意教为仇作对。也好,你记住今天这个过节,削耳之辱,铭刻肺腑,不报此仇,本座誓不为人!” 说完,贺秋生也没理会他那二十名属下的尸身,怒气冲冲的下了九龙山。 贺秋生这一走能善罢甘休吗?如意教人多势众,他们能不找白云瑞的麻烦吗?上三门和如意教之间将进行怎样一场冲突?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四章。 第54章 如意教寻仇白家岗,秦怀义要立云台擂 书接上文,九龙山一战,如意教东堂的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吃了大亏,不仅自己被玉面达摩白云瑞削掉了一只耳朵,二十名得力的属下也全部命丧于陆小英之手。 贺秋生连羞带怒,气冲冲的下了九龙山。 望着贺秋生离去的背影,飞云寨的三位寨主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保住自己的飞云寨,却令人家白云瑞树下强敌,于心不忍啊。 大寨主啸山虎殷魁殷天宝冲着白云瑞一抱拳,说道:“白大侠,为了我们飞云寨,致使上三门和如意教结了仇,天高地厚之恩,我等弟兄纵然一死也难以报答啊。” 二寨主谷瑞谷万方说道:“大哥,说别的都没用,今天白大侠保住了我们飞云寨,就是我们弟兄三人的大恩人,日后白大侠若有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等弟兄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汉子!” 三寨主小白猿侯玉侯子明说道:“没错!以白大侠的身份和本领,日后即便真有了麻烦,恐怕我们弟兄这点儿微末之技也帮不上什么忙,效不上什么力,但纵然是摇旗呐喊、站脚助威我们也决不能落后。” 白云瑞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三位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道路不平有人铲,遇事不公有人管,江湖人管江湖事,理所应当。再说了,那如意教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云瑞此举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们飞云寨,也是为了替那些受欺压的武林中人出一口气。” 三位寨主一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白大侠义薄云天,主持武林正义,实是武林中人莫大的福份。” 白云瑞回礼道:“不敢!不敢!云瑞何德何能,敢受如此盛赞?三位再这么恭维,云瑞可就无地自容了。” 白云瑞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十分高兴,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谁还没点儿虚荣心呢? 这些年来,自己行端履正,秉承着扶危济困、除暴安良的原则,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不就是想得到大家的认可吗? 白云瑞看了看地上那二十具尸体,说道:“三位寨主,我们夫妇走了之后,后事就拜托你们了,俗话说人死不结仇,这些尸身还望你们好好安葬才是。” 三人说道:“这个自然,白大侠尽管放心。” 在飞云寨众人的欢送声中,白云瑞和陆小英夫妇离开九龙山,回了白家岗。 今天九龙山一战,白云瑞削掉了勾魂手贺秋生的一只耳朵,陆小英杀死了他的二十名属下,这对如日中天的如意教来说,已经算是奇耻大辱。 白云瑞知道,此事如意教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来寻仇,因此时刻准备着应战。 哪知一晃过了一个来月,到了年终岁末,如意教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白云瑞心说:“莫非此事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啊,如意教向来飞扬跋扈,他们怎会忍气吞声?难道说他们怕了我白云瑞,怕了我们上三门,不敢来找我寻仇?更不可能,数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他们以一教之力敢于挑战天下武林,又岂能怕我上三门?更不会怕我白云瑞!这就奇怪了,此事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们迟迟不见动静却是为何呢?” 书中代言,如意教之所以迟迟不来找白云瑞报仇,是因为眼下顾不上此事。 咱们上文书说了,九龙山决战那一天是十一月二十八日,而九龙山离着如意教的总舵云梦山则有千里之遥,贺秋生的脚程再快,也不能飞回去啊,路上怎么着也得行走个三天两日,因此他回到如意教的那一天正好是十二月初一。 “东堂的左副堂主贺秋生在九龙山栽了大跟头,不仅二十名属下尽皆丧命,他还被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给削掉了一只耳朵。” 这个消息一传开,如意教当时就炸开锅了,那些正副堂主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无不勃然大怒。 尤其东堂的正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和右副堂主魔戟太岁高林高元甫,更是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就要去找白云瑞报仇。 这些年来,如意教俨然已经成了武林之中第一大帮派,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要在以往,如意教就得马上兵发白家岗,去找白云瑞兴师问罪。但是,这次却不行。 为什么呢?因为此时已经进入腊月了,不宜大动干戈。 腊月为什么不能大动干戈呢? 原来每年的腊月都是如意教集体狂欢的日子,尤其是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 这三天里,不仅如意教的众位堂主和弟兄们欢聚一堂,就连平时难得一见的教主萧媚娘也要和众人见见面。 萧媚娘是什么人? 那是如意教的女王,更是所有教众心目中的女神! 一年当中,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腊月,最期盼的就是跟教主见面那三天。能跟教主见上一面,能听她说上几句话,纵然死了也心甘情愿。 报仇固然重要,但再重要也不如教主的见面会重要! 不仅别人这么认为,就连勾魂手贺秋生也是这么认为。贺秋生心说:“报仇之事可以放一放,教主的见面会却丝毫不能马虎。要是为了给我报仇而耽误了跟教主见面,那我就是教中数万弟兄的罪人。” 这就是如意教暂时不找白云瑞报仇的原因。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来年正月。 单说正月十六这一天,刚过完元宵节,白府上下还沉浸在节后的喜悦之中。 儿子白明、女儿白雪在白云瑞的母亲樊氏老夫人房中玩耍,白云瑞和陆小英、盖飞霞三人在自己房中谈心。虽是一夫二妻,但陆小英和盖飞霞情同姐妹,小日子过得是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一夫二妻生活在一起,那日子能和美吗? 诸位,要是搁在现在,那肯定不行,一个男人娶两个妻子,法律决不允许。但是你别忘了,咱们这套书的时代背景是宋朝,三妻四妾有的是,一夫二妻更不叫事儿。 您哪位要是羡慕白云瑞,也整个一夫二妻过日子,那可不行! 书回正题,白云瑞和两位妻子正在说笑之际,管家白福进来禀报:“少爷,门外有客人求见。” 这白府的管家白福今年也快五十岁了,自幼长在白家,开始是白云瑞的父亲锦毛鼠白玉堂的书童,后来升为白府的管家。自五爷白玉堂去世之后,一直就没离开过白府,对白家是忠心耿耿,白云瑞是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 白云瑞对白福十分尊敬,从来没有直呼过其名,总是一口一个“老哥哥”。 白家也只有樊氏老夫人敢叫他“白福”,白云瑞和陆小英、盖飞霞都称呼“老哥哥”,仆人们都得称呼“福爷”。 这么说吧,白府上下十几个下人,也只有白福敢前后宅随便出入,因为都不拿他当外人。 要是换成别的男下人,敢随便进内宅吗?陆小英眼一瞪,就能要你的命! 当下,白云瑞跟着老哥哥白福来到大门外一看,外面果然站着三人。 当中一人身高九尺开外,须发皆白,看年岁最少也得八旬开外,神情冷然,不怒自威。 上首之人年约六旬,满脸怒气,面带杀机,背后背着一对冷月双钩。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此人只有右耳,没有左耳。 下首之人也是六旬左右的年纪,肩宽背厚,神态威猛,背后背着一对镔铁双戟。 白云瑞一看认得,正中的八旬老者正是如意教东堂的正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数年前峨嵋山武林大会上,此人曾跟自己的师叔小剑魔白衣子交过手,自己对他印象颇深。 下首的六旬老者是如意教东堂的右副堂主,魔戟太岁高元甫。峨眉山武林大会上也见过面。 上首这位就更熟了,正是年前被自己削掉一只耳朵的如意教东堂左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 白云瑞心说:“我等你们多日,今天总算来了。还不错,大过年的每来,过了元宵节才来,也算是你们懂礼。既然你们懂礼,我白云瑞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想到这里白云瑞一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如意教的三位堂主大驾光临,在下白云瑞,这里有礼了。”说着身子微微一躬。 秦怀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敢!我等三人今日来此,并非有意打扰,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请教白大侠。” 白云瑞道:“请教二字可不敢当。三位既然来到白家岗,登门就是客,秦堂主有什么话,还请到寒舍一叙。” 秦怀义把手一摆,说道:“不必了。敢问白大侠,去年十一月二十八在九龙山发生的事情,阁下还记得吧?” 白云瑞道:“至今不足两个月,白某自然记得。” 秦怀义道:“记得就好。本座问你,本教贺堂主的耳朵是否被白大侠所伤,本教二十名弟兄是否被白夫人所杀?” 白云瑞道:“不错!贺堂主的耳朵确实是在下所伤,贺堂主的二十名属下也确实是荆妻所杀。” 秦怀义沉声道:“即是如此,本座就不明白了。你们上三门和我们如意教向来是无冤无仇,白大侠此举究竟是意欲何为,难道想和我如意教为敌不成?” 白云瑞道:“不敢!白某自幼受恩师教诲,只想与人为善,不敢和任何人为敌。但是,白某既然以侠义道自居,就得行侠义之事。九龙山飞云寨的几位寨主虽是占山的强人,但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堪称是造福一方的绿林好汉。实不相瞒,我白云瑞敬重他们的为人,和他们也有几分交情。然而贵教贺堂主却不顾江湖道义,以武力压人,非要逼迫人家投降,人家不肯,就要灭人家的山寨,这简直岂有此理啊?人家三位寨主走投无路,求到白某面前,此事白某若是不管,还算什么侠义道?云瑞此举,敢说无愧于天地!请问秦堂主,在下哪里错了呢?” 白云瑞这几年是真长出息了,不仅武功突飞猛进,嘴皮子功夫也厉害了很多,这番话一出口,登时就将秦怀义问了个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好马长在腿上,好汉长在嘴上。关键时刻,你得能说,嘴皮子得顶上去。你要是吭哧瘪肚,三锤子砸不出一个屁来,只能瞪眼干吃亏。 秦怀义虽然哑口无言,但心里却对白云瑞称赞不已,暗道:“行啊,这白云瑞真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真是巧舌如簧啊,而且言行举止,不卑不亢,别看年纪不大,还真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贺秋生一看秦怀义被白云瑞给问住了,他赶紧开口喝道:“白云瑞,你少说废话,我们今日前来,不是来跟你斗口的,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座的一只耳朵,以及本教二十名弟兄的性命,你打算怎么还?” 白云瑞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悉听尊便。三位是想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只要你们划下道来,白某接着便是!” 魔戟太岁高元甫喝道:“好狂的小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本座倒要领教领教!”说着话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秦怀义把手一摆,道:“慢!高堂主且慢动手。” 这三人之中,秦怀义是正堂主,贺秋生和高元甫是副堂主,他俩得听从秦怀义的安排。秦怀义一发话,高元甫不敢不听,只得退下。 秦怀义看了看白云瑞,说道:“白大侠,不管怎么说,你削掉了贺堂主的耳朵,尊夫人杀了本教二十名弟兄,此事决不能算完。但是今天我们也不与你动手,本座想换一种方式解决此事,你看如何?” 白云瑞说道:“不知秦堂主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 秦怀义道:“在你们白家岗百里之外,有一座云台山,白大侠可否知晓?” 白云瑞点了点头,道:“自然知晓。” 秦怀义道:“本座打算在云台山立一座云台擂,由我们如意教镇擂,你们上三门打擂,双方以擂台赛的方式定输赢。要是如意教赢了,你白大侠就得代表上三门向我们如意教低头赔罪。要是上三门赢了,贺堂主的耳朵伤也好,二十条人命也罢,我们如意教既往不咎。不知道白大侠意下如何,敢不敢应战?” 堂堂的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敢不敢应战呢?请看第五十五章。 第55章 上三门要打云台擂,众剑侠齐聚白家岗 书接上文,如意教的东堂堂主秦忠秦怀义要在云台山立一座云台擂,想以擂台赛的方式和上三门一决雌雄,问白云瑞敢不敢应战。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和如意教有仇,他们直接动手报仇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立擂比斗,费这劲干啥? 秦怀义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秦怀义想的是:“今天我们纵然把白云瑞打了,也不过是图一时之快罢了,虽说报了仇,但也不算太风光。而擂台比武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如意教要是压过了上三门,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他们不服也得服!当今武林,能和我们如意教相抗衡的也只有上三门了,他们要是服了,那今后就是我们如意教的天下了,放眼整个江湖,唯我如意教独尊!” 再说白云瑞,听了秦怀义之言哈哈一笑,说道:“刚才在下说了,只要秦堂主划出道来,白某接着就是。再说了,天下那么大,秦堂主都不选,偏偏选在了离白家岗不远的云台山,这擂台都摆到家门口了,白某焉有不敢应战之理?请问秦堂主,这云台擂何时开战?” 秦怀义道:“这样吧,今天是正月十六,为了你我双方得有个时间准备,我们就定于三月初三为云台擂的开场之日,不知白大侠意下如何?” 白云瑞道:“好!就依秦堂主,三月初三就三月初三。” 当下,白云瑞和秦怀义各伸出右手,连击三下儿,这叫打赌三击掌,此事就算定下了。 秦怀义、贺秋生、高元甫三人走了之后,白云瑞和白福返回家中。 回到自己房间,白云瑞就把此事告诉了两位妻子。 陆小英柳眉一挑,冷笑道:“如意教敢来我们白家岗不远处的云台山立擂,分明就是有意挑衅我们白家,擂台之上若是不灭灭他们的威风,他们如意教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盖飞霞道:“英姐,白郎,我们得赶紧请人助战啊,这云台擂可是上三门和如意教的名誉之争,我们可千万大意不得,要早做打算才是。” 陆小英道:“霞妹说得对,我们要把上三门有能耐的老少爷们儿全都请来,誓与如意教决战到底!” 白云瑞哈哈一笑,说道:“不用请,既然云台擂定下了,如意教肯定要大肆宣传,不出三天,这件事必定传遍整个江湖,我们的好朋友们得到消息,自会前来助阵。” 果然不出白云瑞所料,没过两天,这件事就在江湖上嚷嚷遍了。 好家伙,上三门和如意教要立擂比输赢,这是多大的动静啊,真可以说万众瞩目! 如意教把这件事一放出风去,江湖上的各大消息机构顿时就传播开了。 各门各派的英雄,三山五岳的好汉,开始从四面八方汇集云台山,谁不想开开眼界?谁不想看看这场轰动天下的龙争虎斗? 这场云台擂,牵动着千千万万武林人士的心,到底是名垂武林上百年的上三门赢呢,还是近年来风头正盛的如意教赢呢? 大家伙儿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的说:“还用问吗?肯定是上三门能赢。你们也不想上三门都有什么人物?峨眉四剑,冰山四剑,长发道长雪竹莲,退了休的前任老门长普渡,白眉大侠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等等等等。连昔日的武圣人于荷和金灯剑客夏遂良都斗不过这些人,如意教能行吗?” 有的说:“那可不一定,当今这如意教可比当年的小蓬莱厉害多了。据说她们的教主萧媚娘乃是神仙下凡,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况且她的座下还有正副十二位堂主,号称四大天王、八大金刚,随便一位都是当世一流高手,甚至还有的是绝顶高手。上三门想赢如意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吗?” 有的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是骡子是马还得牵出来溜溜。到了正式开擂的日子,我们就瞧好吧。” …… 总之一句话,这次云台擂,有看好上三门的,有看好如意教的,还有纯粹就是看热闹的。 看好上三门也好,看好如意教也罢,哪怕纯粹就是看热闹的也行,都无可厚非。 最可气的是第四种人,这种人俗称“墙头草”,最擅长的就是两面三刀。一会儿看好上三门,一会儿又看好如意教,今天给上三门打溜须,明天又给如意教拍马屁,自己没有半点立场,最是摇摆不定。 在这种货色里面,有一位典型的代表人物,此人姓胡名喜金,人送绰号“顺风倒”。 人如其名,这个胡喜金最喜欢的就是金钱。为了金钱,这家伙不仅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甚至连脸也不要了,最为江湖中人所不齿! 书要简短。 眨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离三月三亮镖会之日还有一个月,白家岗来客人了。 客人是一男一女两位,每人骑着一匹快马,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长途来的。 男的六十岁左右,一身宝蓝色衣服,细脖子大脑袋,最引人注目的是,没鼻子。 女的四十岁左右,一身浅黄色长裙,长得是眉清目秀,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 这二位是谁啊?非是别人,正是远道而来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金刀夫人胡秀云。 房书安、胡秀云夫妇二人这一到白家岗,可把白云瑞、陆小英、盖飞霞等人高兴坏了,让进内宅,盛情款待。 房书安这个人很懂礼数,他拉着妻子胡秀云先给白云瑞的母亲樊氏夫人磕了头,又给白云瑞夫妻三人行了礼,然后夫妻二人才落座。 陆小英和盖飞霞没见过胡秀云,这是第一次见面,姐俩拉着胡秀云的手,问长问短,亲热的不得了。 白云瑞就问:“书安,你们夫妻二人怎么有闲暇到老叔这里来了?”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老叔,这还用问吗,侄儿自然是为云台擂之事而来的。” 白云瑞道:“这么说云台擂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房书安说道:“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能不知道吗?十天前这消息就传到了山西祁县,我们夫妻二人先来一步,我爹把家中事情安排一下,然后带着两位师弟随后就到。” 白云瑞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叔一时冲动,和如意教定下了这个云台擂,不仅惊动了亲朋好友,更是搅得天下武林不得安宁,老叔此举真不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 房书安道:“老叔,您怎么能说这种话?依侄儿看来,您的决定太对了,不仅对而且对,甚至可以说对上加对!那如意教算什么东西,敢和咱爷们儿叫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打听打听,咱们爷们儿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怕过何人?老叔您放心,侄儿不来还则罢了,侄儿这一来,我要包打云台擂!” 白云瑞微微一笑,心说:“书安成了亲,我以为会变得沉稳一些,想不到这爱吹牛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还别说,虽然明知道书安是在吹牛,不过这话听着真提气。” 两天后,白眉大侠徐良带着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也来到了白家岗,和白云瑞等人一见面,自有一番热情,不必细说。 一晃又过了三天,单说二月初九这天上午,白云瑞正陪着徐良、房书安等人聊天呢,管家白福来报:“少爷,门外来客人了。” 白云瑞让徐良稍坐,他带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出门迎接。 爷俩儿来到大门外一看,客人是两位道姑,一个穿一身淡紫色道装,一个穿一身月白色道装。 穿紫色道装的道姑年约四旬左右,体态丰满,容貌秀丽,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只是两道眉毛长在了一起,给人一种凛凛生威的感觉。 穿白色道装的道姑年约三旬左右,身形曼妙,婀娜多姿,气质高雅,秀美绝伦,再加上白衣如雪,更加显得清丽脱俗。 这二位道姑非是别人,正是峨眉四剑之中的老二和老三。穿紫色道装的是二剑客,一字峨眉女马凤姑;穿白色道装的是三剑客,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 书中代言,马凤姑和尚云凤看似年轻,但实际上已经年逾九旬了,只是常年修炼返老还童的功夫,给人一种青春不老的感觉。 马凤姑和尚云凤虽然看似青春不老,但她俩还不算太厉害,最厉害的是他们的师弟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 好家伙,那白衣子把返老还童的功夫都练到极致了,明明快九十岁的人了,看外表就跟十四、五岁的小道童差不多。 峨眉四剑之中,只要老大白云剑客夏侯仁没练返老还童之功。因为夏侯仁毕竟是峨眉四剑之首,又是普渡的顶门大弟子,要是也跟师弟、师妹们一样,显得就不够端庄稳重了。 闲言少叙。 白云瑞一看二位师姑到了,赶紧跪下磕头,大礼参拜,说道:“不知二位师姑大驾光临,侄儿未曾远迎,还望二位老人家恕罪!”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也赶紧跪在白云瑞身后,说道:“小孙孙房书安,见过两位姑奶奶。” 马凤姑和尚云凤上前一步,分别将两人扶起。 白云瑞道:“二位师姑金身大驾,莫非也是为了云台擂之事而来?” 马凤姑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你师父有事暂时脱不开身,你师叔外出访友未归,你师爷不放心你和如意教定下的这个云台擂,特意让我二人前来助你。” 白云瑞深受感动,再次躬身施礼,说道:“多谢师爷挂怀,多谢二位师姑相助。” 房书安在一旁说道:“我说老叔,你怎么还客气上了?这二位姑奶奶是外人吗?这可是你的亲师姑,给咱爷们儿帮兵助阵这不是应该的事吗,你这一客气显得多见外啊。” 说罢房书安又冲着马凤姑和尚云凤说道:“我说二位姑奶奶,你二位来就对了,那如意教无法无天,居然敢欺负到我老叔头上来了,没得说,咱们大家伙儿齐心协力,云台擂上要狠狠地揍那帮王八蛋!” 马凤姑和尚云凤相视一笑,齐声说道:“书安说得对,就是这么着。” 当下,白云瑞和房书安把这峨眉二剑恭恭敬敬的让进家中。徐良等人一见,纷纷过来见礼。 陆小英和盖飞霞特意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两位师姑居住,以示尊敬。 这么说吧,二月上旬一过,白云瑞的亲朋好友们,以及上三门的剑侠们,开始陆续赶来。 二月十一日,来了四位客人,是从冰山北极岛来的,正是长发道人雪竹莲座下的四大弟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冰山四剑。分别是: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遂;诙谐老人邹瑞邹化昌。 二月十四日,来了三位客人,是从嵩山少林寺来的,来的是少林八大名僧之中的老二、老三和老四。分别是;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长老。 二月十六日,来了三位客人,是从陕西玉泉山金顶玉皇观来的。分别是:云中鹤魏珍;翻江鼠蒋平;黑妖狐智化。 二月十九日,来了两位客人,是从南海来的。一位是陆小英的伯父,乾坤颠倒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一位是南海乞剑活报应尚怀山。 二月二十三日,来了两位客人,是从东京汴梁开封府来的。一位是白云瑞的侄儿,笑天王白春白显明;而另一位则是个比较陌生的小伙子。 说陌生也不太陌生,好像在哪儿见过。 白云瑞和徐良他们仔细看了看,猛然间想起来了,跟着白春一起来的这个小伙子姓石名坤字玉山,人送绰号“独棍定乾坤”。 数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这个石坤曾和白春交过手,白春掌中一条亮银盘龙棍,石坤掌中一条北斗银光棍,两人棍对棍,一直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也未能分出胜负。 时至今日,他俩怎么走到一起了?莫非石坤这小伙子也投靠了开封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六章。 第56章 开封府丢失尚方剑,笑天王单身闯魔宫 书接上文,二月二十三这天,白家岗又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笑天王白春白显明,而另一位居然是独棍定乾坤石坤石玉山,两人还是一块儿来的。 白春来不奇怪,因为他是玉面专诸白云生之子,是玉面达摩白云瑞的侄儿,如今他叔叔代表上三门要打云台擂,正是用人之际,白春能不来吗? 奇怪的是,石坤怎么也来了?不管是白云瑞还是徐良,都和他没交情啊,他也不是上三门的弟子,没理由来帮兵助阵啊? 而且他还是和白春一起来的,莫非白春和他交情?还是说石坤这小伙子也投靠了开封府? 后来经过白春一介绍,徐良和白云瑞明白了。原来这石坤果然投靠开封府了,而且还是白春推举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咱们按下云台擂的事情暂且不提,先说一说石坤加入开封府的经过。 去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大婚之日,笑天王白春白显明、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浪里云烟蒋昭蒋小义、追命鬼黄荣江、要命鬼黄荣海、小侠龙天彪,这六人代表开封府,前去给房书安祝贺。 自打徐良、白云瑞辞官之后,白春就成了办差官当中的顶梁柱,开封府得靠着他镇场子,结果他这一离开,开封府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什么大事呢?仁宗皇帝御赐给包大人的尚方宝剑丢了。 众所周知,龙图阁大学士、开封府尹包拯包希仁有四件御赐的宝物,分别是龙、虎、狗三口铜铡和一把尚方天子剑。 三口铜铡是行刑的:龙头铡,铡的是仗势妄为的皇亲国戚;虎头铡,铡的是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狗头铡,铡的是鱼肉百姓的刁钻恶霸。 尚方宝剑是扬威的:见剑如见君王,有先斩后奏之生杀大权。 说到这里咱们有必要多提一句,在有的影视剧里面,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简直就是神兵利器。其实这是不对的。 尚方宝剑这种东西就是一种象征,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仪,主要是起威慑作用,不是用来进行实战的,有的根本就没有开刃。 皇上御赐之物,是让你拿来供奉的,不是让你使用的。好家伙,你要是动不动就拿着御赐的尚方宝剑与人动手,那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闲言少叙。 就在白春、钟林等人参加房书安的婚礼期间,有贼人夜闯开封府,准备行刺包大人。幸亏有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等人拼死保护,包大人才免遭毒手。 然而,包大人虽然有惊无险,但御赐的尚方宝剑却被贼人盗走了。 尚方宝剑意义重大,岂能丢失?往小了说,是渎职之罪,当丢官罢职;往大了说,是欺君罔上,当开刀问斩! 如此一来,可就急坏了包大人。 包大人着急,他手下的办差官们更着急。堂堂的开封府办差官,吃着朝廷的俸禄,连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都护不住,这要是传扬出去,无地自容啊! 没得说,哪怕是豁出性命不要,尚方宝剑也得找回来!如若不然,别说包大人在皇上面前无法交代,就是开封府所有的办差官们也就没脸再吃这碗饭了。 一开始,是南侠展昭展熊飞带着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圣手秀士冯渊等人四处查找,等笑天王白春、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浪里云烟蒋昭等人从山西回来之后,也立刻加入了寻剑阵营。 俗话说得好:人心齐、泰山移!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在大家伙儿不解的努力下,终于把尚方宝剑的下落给打听到了。 原来那天晚上夜闯开封府的贼人来自碧海魔宫,尚方宝剑就是被他们盗走的。也就是说,尚方宝剑肯定落在了碧海魔宫。 那么碧海魔宫又是什么地方呢? 所谓的碧海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海,而是三百里碧波潭,离着开封府约有百里,不算太远。 在碧波潭的水面上有一座孤岛叫做魔云岛,岛上有一座宫殿就叫魔宫。 魔宫的主人复姓公孙单字名羽,江湖人称“碧海”。据说这个公孙羽年轻之时曾跟武圣人于荷于九莲学过武艺,两人虽没有师徒名分,但却有师徒情谊。 想当年群雄聚会、大战小蓬莱的时候,公孙羽因有事远赴东洋,未能到小蓬莱助阵。等他回到中土的时候,小蓬莱已然是一败涂地,武圣人于荷被迫身亡。 公孙羽悲痛欲绝,发誓要给武圣人报仇! 但是要想要报仇又谈何容易? 去四川峨嵋山八宝云霄观,找普渡和峨眉四剑寻仇?他没那个胆量! 去冰山北极岛玄天无极观,找雪竹莲和冰山四剑决斗?他也有点儿发虚! 唯一能斗一斗的,就是东京汴梁开封府。 不过开封府也不是好惹的啊,虽说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辞官不做了,但是还有个笑天王白春呢。 白春这小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后台还挺硬。他不仅是大五义、小五义的后人,而且师出名门,他的授业恩师可是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啊。 公孙羽一琢磨:“有白春这小子坐镇开封府,要是正面冲突起来,我碧海魔宫未必能占到便宜。不行,得等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再出手。” 从这一点我们就能看出来,这碧海公孙羽还是一个挺谨慎的人。 他等啊等啊,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 去年八月中秋节,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大喜之日,白春、钟林、蒋昭等六人都前往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去给老房贺喜去了,开封府只剩下了展昭、刘世杰、沈明杰、吕仁杰等人坐镇。 公孙羽心说:“只要没有白春在,剩下的那些人就不足为虑!”于是,他派出了七名最得力的干将,号称“魔宫七煞”,去开封府行刺包大人。 结果开封府一场大战,由于刘世杰、沈明杰等人拼死抵抗,这魔宫七煞未能得逞。 虽然未能得逞,但他们贼不走空,临走之前盗走了仁宗皇帝御赐给包大人的尚方宝剑。 他们自认百密无一疏,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经过开封府办差官们的明查暗访,终于查到了他们的头上。 当开封府的办差官们得知尚方宝剑的下落之后,都长出了一口气。 南侠展昭说的明白:先将此事禀报给包大人,然后再调兵遣将,攻打碧海魔宫。 展昭这一发话,别的办差官们都没有异议,唯有白春不以为然。 白春心说:“看来我展爷爷真是老了,都没有英雄气概了,既然知道了尚方宝剑的下落,我们直接打上门去就得了呗,还用得着调兵遣将吗?我三叔徐良和我老叔白云瑞虽然不在开封府当差了,但开封府的威风却不能倒,别忘了还有我笑天王呢,只要有我白春在,我就得给开封府扬威。没得说,他们魔宫七煞敢夜闯开封府,我白春就敢夜闯碧海魔宫!”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这白春虽然是玉面专诸白云生之子,但脾气秉性一点儿也不像他爹。 白云生那个人多低调,既不争强也不好胜,脾气温和,说话都不使大声,典型的老好人一个。 而白春则不然,这小伙子性如烈火,傲气十足,只要话不投机,当场就敢动手,而且天不怕地不怕,颇有他叔叔白云瑞当年的风范。 就在得知尚方宝剑下落的当天晚上,白春背着大家伙儿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去了碧波潭魔云岛,要闯魔宫夺宝剑。 要说白春这小伙子是真横,到了碧海魔宫之后,他把掌中的亮银盘龙棍抡开,见人就打,见物就砸。 先是魔宫七煞围攻白春,结果被白春一顿大棍给打的四散奔逃。 后来碧海公孙羽一看,自己不亲自出手是不行了,于是晃动掌中一对链子镢,开始大战白春。 还别说,公孙羽不愧是碧海魔宫的主人,一身武艺果然厉害。两人单棍对双镢,白春还真就不是公孙羽的对手。 一百多个回合过后,白春就明显有点儿顶不住了,被公孙羽逼的连连败退,虽然尚能自保,但伤敌却是有心无力! 公孙羽一边打一边嘿嘿冷笑,说道:“白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独自一人闯我的碧海魔宫,怎么样,现在知道我老人家的厉害了吧?” 白春虽然落于下风,但气势不能输,哈哈笑道:“公孙羽,别以为你的碧海魔宫有什么了不起,小太爷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能奈我何?”说着话,白春虚晃一招,转身就走。 公孙羽的武功虽然在白春之上,但也高不了太多,白春想走,他还真就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春逃出魔云岛,逃离碧波潭。 按下碧海公孙羽不提,单说笑天王白春。 白春逃出碧海魔宫之后,站在碧波潭的岸边,眼望魔云岛,心里那个别扭就崩提了,暗道:“我展爷爷说调兵遣将攻打魔云岛,人家大伙儿都没有异议,偏偏我要逞能,非要独自一人闯魔宫夺宝剑。结果呢,不仅尚方宝剑没夺回来,自己还闹了个灰头土脸。眼下怎么办?我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开封府去,被那些叔叔大爷们取笑不说,我爹肯定还要责罚于我。可我打不过那公孙羽,不回去又能怎么办?” 就这么回去,实在有点儿不甘心,可不回去又无计可施,就在白春犹豫不定的时候,忽听身后不远处有人说道:“前面那位可是笑天王白春白兄吗?” 闻听此言,白春扭回头一看,沿着碧波潭的岸边,有一人快步向自己走来。 来至近前,白春但见此人年纪和自己相仿,也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相貌英俊,穿白挂素。最显眼的是,这人的肩头上也扛着一条明晃晃、亮闪闪的大棍。 仔细一看,就见这条大棍上按着北斗七星的方位,刻着大小不等的七颗星星。这条棍有个名称,叫做北斗七星银光棍。 白春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非别,正是数年前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和自己交过手的石坤石玉山。 那一次,白春的一条亮银盘龙棍对战石坤的北斗银光棍,两人以力打力,大战了将近二百个回合也未能分出胜负。 那一战过后,两人都有了英雄相惜、相见恨晚之意。 自从峨嵋山一别之后,这两人就数年未遇,想不到今天居然在碧波潭相见了。 白春冲着石坤一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石坤石兄啊。数年未见,石兄一向可好,兄弟我这里有礼了。”说着身子微微一躬,浅施一礼。 石坤赶紧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不敢!不想今日竟能和白兄相遇,兄弟真是荣幸之至啊。白兄身为开封府的办差官,公事繁忙,怎么今天居然有暇到碧波潭来了?” 白春长叹一声,也没有隐瞒,就把开封府丢失尚方宝剑、自己如何独身闯魔宫之事说了一遍。 石坤听完之后义愤填膺,说道:“开封府的包大人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乃是万民敬仰的包青天,当今天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那公孙羽敢和包大人作对,就是与万民为敌。白兄莫急,兄弟虽然不是官府中人,但为了包大人,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也要助白兄一臂之力!” 白春大喜,他知道这石坤石玉山的本领绝不在自己之下,自己一人虽然打不过那碧海公孙羽,但要是联手石坤的话,打公孙羽则是十拿九稳。 白春再次冲着石坤一抱拳,说道:“石兄深明大义,兄弟万分感激,待夺回尚方宝剑之后,兄弟定当回禀包大人,给石兄通令嘉奖。” 石坤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之所以要助一臂之力,一是为了包大人,二是为了白兄你,至于嘉奖不嘉奖的,兄弟也不太在意。” 白春深受感动,心说:“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人品端正,待此事了结之后,我一定要和他好好结交结交。” 白春白显明和石坤石玉山这一联手不要紧,才要引出双棍搅魔宫的故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七章。 第57章 碧波潭英雄结拜,开封府豪杰扬名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笑天王白春白显明为了夺回尚方宝剑,独自一人大闹碧海魔宫,结果却不是碧海公孙羽的对手,只得无功而退。 也是机缘巧合,就在白春进退两难之际,来了一位帮忙的。 谁啊?非是别人,正是数年前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曾和白春交过手的石坤石玉山。 石坤这小伙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急公好义,古道热肠,和白春虽无深交,但一看白春有了难处,人家当即表示:愿意助白春一臂之力! 白春喜出望外,对石坤自然是感激不尽。 当下,白春联手石坤,再闯碧海魔宫。 书要简短。 白春和石坤到了碧海魔宫之后,公孙羽一开始并不在意,他不认识石坤,也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有多高本领。 哪知一交上手,公孙羽大吃一惊,石坤掌中这条北斗银光棍上下翻飞,刚猛无铸,本领之高居然丝毫不在白春之下。 咱们客观公正的说,要是单打独斗,无论是白春还是石坤,都不是公孙羽的对手。但是两人联手,就完胜公孙羽。 不到五十多个回合,公孙羽就不行了,被白春和石坤这两条大棍逼的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公孙羽的属下们呢,碧海魔宫总不能就公孙羽一个光杆司令吧? 没错!碧海魔宫自然不会只有公孙羽一个人,但别的人都不足为患。碧海魔宫除了公孙羽之外,最能打的就是魔宫七煞,然而这七煞在白春和石坤面前实在不堪一击,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跑了,故此白春、石坤二人才能联手对付公孙羽。 公孙羽见势不好,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绝讨不到便宜,于是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白春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上天追你到凌霄殿,入地追你到鬼门关!”说着和石坤一左一右,抡大棍就追。 哪知道这碧海魔宫的地形十分复杂,白春和石坤对这里的环境又不熟,七转八转最终还是让公孙羽逃走了。 公孙羽虽然逃走了,但尚方宝剑他并没有带走,白春和石坤经过一番查找,终于在一间密室之中找到了尚方宝剑。 白春一琢磨:“抓贼事小,寻剑事大,既然尚方宝剑找到了,就得赶紧回开封府交差才是,至于公孙羽嘛,日后再想办法抓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白春对石坤说道:“这次能打败公孙羽,找回尚方宝剑,全靠石兄鼎力相助,石兄要是没有要紧事,请随兄弟回开封府如何?兄弟要给石兄请功。” 石坤笑道:“白兄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了,兄弟又不是开封府的官人,不必请功。” 白春把大拇指一竖,赞道:“石兄急公好义,兄弟佩服之至。兄弟不才,有一个不情之请,说出来还望石兄莫怪。” 石坤道:“白兄客气了,你我二人一见倾心,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便是。” 白春道:“兄弟斗胆,想和石兄结拜为兄弟,不知石兄意下如何?” 石坤大喜,说道:“兄之所想,乃弟之所愿,能和白兄结为兄弟,兄弟求之不得。” 当下,二人就在这碧海魔宫之内冲北磕头,八拜结交,成为了异姓兄弟。 一叙年岁,两人竟是同年,只是月份上白春大了石坤两个多月,自然是白春为兄,石坤为弟。 还别说,这一磕头结拜,两人的心里顿时就亲近了许多,都觉得热乎乎的。 石坤说道:“大哥,你我二人如今做了兄弟,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小弟之处,但请吩咐便是,千万不要客气。” 白春心中忽的一动,说道:“贤弟,愚兄还真要一事相求,不知贤弟能答应否?” 石坤道:“大哥请吩咐,只要是兄弟能办到,只要不违背侠义道,纵是赴汤蹈火,兄弟也绝不推辞!” 白春笑道:“贤弟言重了,违背侠义道之事愚兄也不会做,更不敢要求贤弟。愚兄所求无他,只是想请贤弟加入开封府,跟愚兄一样,一起为朝廷效力,一起为包大人分忧。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石坤微微一愣,说道:“投靠官府?小弟从来没想过啊。” 白春道:“俗话说得好,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贤弟如此本领,可不能埋没了啊,何不一展宏图呢?” 石坤微一沉吟,说道:“能追随在包大人的身边,和大哥一起惩恶扬善,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小弟自然乐意。但是开封府英雄豪杰如云,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以小弟这点儿微末道行,恐怕入不了包大人的法眼。” 白春道:“贤弟此言差矣,包大人求贤若渴,最看重的就是人才,贤弟武功高强,到了开封府必然会受到重用。” 看到石坤还在犹豫不决,白春又道:“贤弟,实不相瞒,自从我三叔徐良和我老叔白云瑞辞官之后,开封府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办差官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打的却没有几人。贤弟若是肯加入进来,你我兄弟联手,当可重振昔日的雄风!” 白春这几句话一出口,石坤突然间意气风发,心说:“是啊!昔日的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号称开封府双雄,平山灭岛,无往不胜,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我要是加入了开封府,和大哥白春一起作战,不敢说超过二位前辈,起码也能再创辉煌!” 想到这里石坤冲着白春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所言极是,小弟愿意听从大哥的安排。” 白春大喜,心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寻回了尚方宝剑,还结拜了一位好兄弟,不仅结拜了一位好兄弟,还给开封府增添了一位得力的大将!” 正在此时,就听魔宫外面人声嘈杂,听声音就知道来了不少人。 白春和石坤出了魔宫一看,只见门口处站着十几号人,为首之人年约六旬上下,中等身材,满脸正气,手中握着一口宝剑,乃是上古五口名剑之一,名叫“巨阙”。 此人谁呀?非是别人,正是开封府三品御前带刀护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侠展昭展熊飞。 在展南侠的身旁,是玉面专诸白云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抄水燕子吕仁杰、圣手秀士冯渊等人。 再往这些人身后看,碧波潭水面上还停着十几艘战船,每艘船上都有百余名官兵,每人手里都是长枪大刀,严阵以待。看样子只要展昭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围攻碧海魔宫。 那位说展昭他们怎么来了?好家伙,能不来吗? 白春前脚刚离开开封府,后脚就被圣手秀士冯渊发现了。冯渊不敢隐瞒,就告诉了南侠展昭。 展南侠都不用细想,一猜就知道白春肯定是独自一人闯碧海魔宫去了。 展昭气的直跺脚,心说:“老白家的人除了白云生之外,没有一个省油灯。以前是五弟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结果三探冲霄楼,死在了铜网阵。后来是白云瑞,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现在又轮到白春了,这小伙子一样的胆大包天。春儿啊春儿,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但是生气归生气,展昭对白春的安危十分担心,连夜禀报包大人,第二天就从五城兵马司调来了一千名官兵,带着白云生、刘世杰等人兵发碧波潭魔云岛。 哪知到了魔云岛之后静悄悄的,正在疑惑之间,白春和石坤从魔宫里面出来了。 白春一见到展昭和父亲白云生等人,赶紧躬身施礼,说道:“白春见过展爷爷,父亲,以及各位叔叔。” 不等展昭说话,白云生把眼一瞪,喝道:“春儿!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自己来的,你可知道大家伙儿多担心?未经允许,擅自行动,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白春一看父亲真发了火,吓得低头不语。 展昭冲着白云生摆了摆手,对白春说道:“春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这魔云岛怎么空荡荡的,碧海魔宫的人呢?” 白春就把自己如何独闯碧海魔宫,如何不敌公孙羽,如何得石坤相助,如何二战公孙羽,如何夺回尚方宝剑,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白春又把石坤逐一引荐给大家。 由于在场这些人都是白春的长辈,自然也就是石坤的长辈,石坤不敢怠慢,一一给大家行了礼。 当白春说出石坤也要加入开封府之事,众人热烈欢迎,尤其是展昭,更是打心里往外那么高兴。 自从徐良、白云瑞、蒋平等人辞官之后,南侠展昭又重新成了开封府办差官们的掌舵人,但时常感觉人手不足,尤其缺少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 说白了,这几年来所仰仗者也就白春一人而已。刘世杰、沈明杰等人虽然也不弱,但对付一般的贼寇没问题,一到遇到硬茬子就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这么大的开封府,单凭白春一个人扛大梁,说实在的,还真有点儿吃力。 如今有了石坤的加入,相当于又多了一个白春,那战斗力可就大大提升了。身为掌舵人的展南侠,能不高兴吗? 闲言少叙。 等大家伙儿回到开封府之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包大人一禀报,包大人也十分高兴,不仅追回了尚方宝剑,开封府还新收了一员骁勇善战的猛将,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次日早朝,包大人把新收石坤之事启奏给皇上,仁宗皇帝也知道开封府正值用人之际,毫不吝啬,当场加封石坤为四品御前带刀护卫。 这仁宗皇帝真给包大人面子,一出手就是四品御前带刀护卫,跟义侠太保刘世杰、笑面郎君沈明杰等人平级,仅次于南侠展昭、笑天王白春的三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石坤这小伙子也确实本领出众,自从他加入开封府以来,屡立战功,短短数个月的时间,就名震汴梁城。 人们一提起开封府来,都知道里面有两条大棍十分厉害,一条是白春白显明的亮银盘龙棍,一条是石坤石玉山的北斗银光棍。 单说这一天,上三门要打云台擂的消息传到了开封府。 白春一琢磨:“这事我得去啊,不仅我要去,我兄弟石坤也得去,一是给我叔叔帮兵助阵,二是借此机会,我们哥俩儿也得替开封府在江湖上扬扬名。” 白春把此事给石坤一说,石坤也非常乐意,说道:“全凭大哥做主,小弟自当追随。” 二人打定主意之后,向包大人请了假,向展昭、白云生等人辞了行,兴高采烈的离开开封府,直奔金华府白家岗。 这就是白春带着石坤来到白家岗的经过。 听完了白春的叙说,徐良和白云瑞十分高兴。他俩虽然离开开封府了,但跟开封府还有很深的感情,如今见开封府又增添了新生力量, 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听完了之后,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这真是,滚滚长江水,一排后浪推前浪,茫茫尘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如今我爹和我老叔不在开封府了,千斤重担可就落在你们哥俩儿身上了。我说二位兄弟,这次你们可是代表开封府来的,擂台之上可要好好卖把子力气才行,可不能给开封府的老少爷们儿们丢人啊。你们哥俩儿不是都使棍嘛,最好是来个棍扫云台擂!” 白春笑道:“房大哥你就放心吧,棍扫云台擂我们哥俩儿可不敢说,但既然来了就绝无袖手旁观之理,擂台之上怎么着也得亮亮相。” 房书安把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兄弟,好汉子,擂台之上哥哥我给你打头阵,让如意教那帮无法无天的玩意儿也好见识见识咱们弟兄的本领!” 云台擂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如何小片刀大战劈山斧?白春和石坤如何双棍对双鞭? 精彩内容,请看第五十八章! 第58章 如意教摆下云台擂,房书安要打头一阵 书接上文,眼看离着云台擂的日子越来越近,白家岗的剑侠们越聚越多。 自从二月二十三白春和石坤来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无一例外,都是来给白云瑞帮兵助阵的亲朋好友。 有白云瑞的岳父、盖飞霞的父亲,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 有白云瑞三位授业恩师之一的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 有上三门的三位门长,八卦门门长方飞,太极门门长尚云龙,形意门门长夏长青; 还有九龙山飞云寨的三位寨主,啸山虎殷魁,金翅雕谷瑞,小白猿侯玉; 等等等等吧。 一时之间来了这么多人,白家岗也住不下啊。白云瑞早有安排,一部分住在白家岗自己家中,另一部分都安排到云台山下的云台镇去居住。 十几天前,白云瑞就在云台镇包下了一家大客店,专门派徒弟李鹏飞在那儿照应着。 时光一晃即逝,转眼之间就到了三月初三这一天。 这天早上,居住在白家岗的剑侠们早早用过了早饭,跟随着白云瑞赶奔云台山。 到了云台山下的云台镇之后,居住在客店的剑侠们早都等待多时了,当下合二为一,一起前往云台擂地点。 云台擂设在云台山的山顶之上,都是用青条石和整根的松木搭建的,高大雄伟,十分气派。 在擂台的两侧,悬挂着一副两丈多高的大对联。上联写的是:拳打南山,山崩地裂;下联写的是:脚踢北海,海浪滔天! 在这副对联的两侧,各竖着一杆五、六丈高的大旗,金底黑字的旗面招展,猎猎作响。左面大旗上写的是:如意教!右面大旗上写的是:云台擂! 此刻刚到辰时,用现在的话说也就是早上七点多钟,但擂台之下已经围满了人,黑压压一片,足有上万之众。 这些人当中,不仅仅都是武林中人,也有十里八乡爱看热闹的老百姓,听说这里要比武打擂,早早就来了。 说到这里咱们得啰嗦几句,擂台打斗虽然号称小型的战场,但毕竟跟真正的战场不一样。 真正的两军阵前战场厮杀没有围观群众,老百姓躲得越远越好。好家伙,那玩意儿兵荒马乱的,刀枪又无眼,谁敢过去欣赏,再把自己伤了怎么办? 然而擂台比武则不一样。擂台之上虽然也有伤亡,毕竟不是乱打一气,那是有规则有尺度的,不能随便打人,故此很多老百姓就爱看这个。 闲言少叙。 在这座云台擂后面的左角处有一道门,叫做镇擂门,那是镇擂官的出场之处。说白了,这座擂台是如意教的人立的,那是他们的专用通道。 咱们按下别人先不提,单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老房围着这座云台擂前前后后转了一大圈,来到白云瑞的身边,说道:“老叔,看来如意教是要动真格的了,立的这座云台擂真讲究啊,比之当年的八王擂,那可气派多了。” 白云瑞微微一笑,说道:“擂台搭建的再气派,那也是假气派,只要赢了对方,那才是真气派!” 房书安赞道:“对!这话说的太对了。还得说我老叔,真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正在此时,就见擂台之上的镇擂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青衣,空手没带兵刃。 但见此人走到擂台正中间,冲着台下众人一抱拳,作了一个转圈揖,高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三月初三,是我们云台擂的开擂之日,欢迎各位前来捧场,下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本人乃是如意教的弟子,姓谢名成字元明,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万里长空一条龙。提起我来,可能有朋友们不知道,但提起我师父来那可是威名赫赫,先恕个罪说,他老人家就是如意教东堂的堂主秦忠秦怀义,江湖人称九天青龙揽阴阳。这个云台擂就是我师父立的,他老人家为什么要立这个云台擂呢?非为别故,就是给上三门的朋友们立的。只因为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有点儿小小的过节,想要以武定胜负,故此才立下这座云台擂。当然了,这座云台擂虽然是给上三门的朋友们立的,但也不完全是针对上三门,别家门派的朋友们要是有不服我们如意教的,也可以登台打擂,我们如意教欢迎之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擂台虽然不是杀人的战场,但伤亡也是难免的,您各位登台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有把握您再登台,没把握您也就别现眼了,丢人栽跟头事小,要是丢了性命那可就划不来了。言及至此,多说无益,下面咱们就正式开擂。谢某不才,代表我们如意教担任第一位镇擂官,不知哪位朋友愿意登台赐教?” 这谢成谢元明不仅能说,而且内力深厚,中气十足,这番话一说出口,现场成千上万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话音刚落,就听擂台之下有一人拉着鼻音说道:“我说姓谢的,你先别急,我老人家代表上三门陪你过过招。” 随着话声,一人分开人群,来到擂台前面。 这人本想当着众人的面,来个一跃而上,但由于擂台太高,他的轻功又太差,无奈只好摇了摇头,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上擂台。 这人是谁啊?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原来房书安早就打定主意了,这云台擂我非第一个上场不可。 咱们前文书说过,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得了小剑魔白衣子的传授,学会了三招绝技,号称夺命三刀。 但老房也知道,自己这夺命三刀对付二、三流的角色还行,要是碰上如意教的那些堂主们,肯定白给。 老房一琢磨:“云台擂刚开始,那些堂主们肯定不会首先出场,都是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面。这第一个出场的一般都不会太厉害,我要想替上三门争光露脸,最好打这第一阵。” 果然不出房书安所料,这云台擂一开场,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都没有露面,而是由这谢成谢元明担任首位镇擂官。 老房心说:“原来这小子是秦怀义的徒弟,叫什么万里长空一条龙,看样子在如意教之中也是一号人物。要是让我对付秦怀义,吓死我也不敢,当初武林大会上小剑魔白衣子都难胜他,就更别提我了,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但要让我对付他的徒弟嘛,应该可以试一试。我有三招绝技防身,纵然赢不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一旦要是把这姓谢的给赢了,我老房可就露大脸了。” 故此,房书安才要登台会一会谢元明。 谢元明看了看房书安,噗嗤一笑,说道:“要是我没认错的话,您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吧?”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没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老人家正是江夏三鬼之一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谢元明笑道:“房爷,看您的岁数怎么着也得快六十了吧?” 房书安道:“什么快六十,房爷我就今年六十二了。” 谢元明道:“听说你干爹是白眉大侠徐良,你叔叔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房书安道:“千真万确,一点不假。” 谢元明道:“请问房爷,令尊徐良和令叔今年多大岁数?” 房书安道:“我爹今年刚满四十,我叔叔今年三十有二。” 谢元明冷笑道:“我说房爷,你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愣管一个刚满四十岁的人叫爹,还管一个年仅三十二岁的人叫叔叔,你不觉得可笑吗?难怪江湖上人人都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是世界上最无耻之人,看来果真不假啊。” 面对谢元明的嘲讽,房书安一点儿也没生气,嘿嘿一笑,说道:“您别抬爱,要说当今世界上最无耻之人,有你们如意教的人在前面顶着呢,怎么也轮不到我房书安啊。” 谢元明道:“房书安,我们如意教人人英雄,个个好汉,怎么就无耻了?” 房书安道:“当然无耻了。我问你,你们如意教的教主是谁?” 谢元明把胸脯一挺,说道:“我家教主姓萧,圣名叫做媚娘,人称如意仙子!” 房书安道:“是不是女人啊?” 谢元明道:“不错!不过我家教主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乃是九天圣女下凡……” 房书安把手一摆,道:“得,得,得,甭废话,扯别的没用,什么九天圣女下凡,她就是十天圣女下凡也是女人。你们如意教一大帮老爷们儿,有的都八十多岁了,一个个死不要脸,居然心甘情愿的跪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舔屁股,而且还舔得洋洋自得,你说说,天底下还有比你们更无耻的吗?” 谢元明脸色一沉,森然道:“房书安,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家教主出言不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房书安笑道:“怎么?斗嘴斗不过了想动手?来吧,房爷奉陪!”说着把小片刀一亮,摆了一个“猛虎下山”的架势。 谢元明虽然没有兵刃,但也没把房书安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放在眼里,冷笑一声,就要动手。 就在此时,后台的镇擂门一开,又有一人“噌”一下子窜上擂台,说道:“少堂主且慢动手!” 房书安和谢元明甩脸一看,就见这人年约五旬左右,一身黑衣,长得是又高又壮,手里握着一对夹钢板斧。 谢元明一看,原来是如意教东堂的一名香主,姓董名凡,由于精通六十四路劈山斧,江湖人称双斧劈山。 这个董凡原本是河朔地区的一名江湖大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后来被当地的江湖侠义道下令追杀,这家伙走投无路,便投靠了如意教。 一开始的时候如意教不收他,其主要原因就是人性太差。 江湖之上打打杀杀算不了什么,因为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你不能胡作非为,要是连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也欺负,那就只能遭人唾弃! 如意教虽然算不上多么堂堂正正,但也有自己的教规,不是什么猫三狗四的都收。 后来这董凡实在没办法了,跪在东堂堂主秦怀义的面前磕头如同鸡叨碎米,苦苦哀求,就差叫祖宗了。 秦怀义看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怜样儿,一时心软便收留了他,将他留在自己的东堂,做了一名香主。 自从这董凡做了如意教东堂的一名香主之后,对秦怀义是言听计从,百般讨好,哪怕秦怀义放个屁,他也大口呼吸,并且高喊:真香! 这次云台擂,他也跟着秦怀义来了。 临来之前,董凡就就想好了,这次云台擂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让如意教的人看看我姓董的也不是吃白饭的。 当谢元明刚要和房书安动手的时候,董凡一看机会来了,心说这一阵我得打,我打不过别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房书安吗?故此他才喊住谢元明。 谢元明看了看董凡,心里也瞧不起他,说道:“原来是董香主,唤我何事?” 董凡赔笑道:“少堂主,对付一个区区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还用的着您亲自动手吗?您先下去歇息歇息,把他交给我了。” 谢元明一想,先让这董凡和房书安过过招也好,说道:“如此就有劳董香主了。”说完冲房书安一抱拳,说道:“房爷,失陪了。”言罢,转身退回后台。 再看董凡,把掌中一对夹钢板斧左右一分,喝道:“房书安,来来来,本香主会你一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九章。 第59章 小片刀大战劈山斧,房书安三招定输赢 书接上文,双斧劈山董凡把掌中一对夹钢板斧左右一分,就要跟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动手。 房书安不认识他,把小片刀一晃,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懂不懂规矩?想跟房爷动手可以,你得先报上名来,因为房爷的刀下可不死无名之鬼。” 这还真不是房书安吹牛,死在他小片刀之下的还真没有无名之辈,全都是成了名的人物。像金镖侠林玉啊,九头神雕纪成达啊,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啊,阴光大法师古月啊,这些人都是被房书安解决掉的。虽然都事出有因,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最终还是被房书安用小片刀杀死的。 听了房书安的话,董凡冷笑一声,说道:“姓房的,亏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的人了,居然连我也不知道,竖起你的耳朵听清楚了,某家乃是如意教东堂秦堂主座下的十二位香主之一,江湖人称双斧劈山董凡的便是!”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如意教有个女教主,有正副十二位堂主,没听过什么东堂十二位香主。我说姓董的,你一个野鸡没名、草鞋没号之人,也想跟房爷动手吗?不是房爷看不起你,你不行,伸手也是白给,何必自讨没趣呢?听房爷一句劝,你回去,换那些堂主们什么上来,什么四大天王啊,八大金刚啊,你让他们过来,只有他们才配和房爷动手一战。” 董凡大怒,喝道:“房书安,你吹什么牛皮?凭你还想跟我家堂主们动手,本香主就能要你的命!废话少说,接招吧你!”说着话左手斧虚晃一招,右手斧一招“力劈华山”奔房书安面门便砍。 房书安一看这家伙长得又高又壮,手里的斧子如车轮大小,锋利无比,又沉又重,这一斧子要是砍上,就得把自己一分为二。他的小片刀总共才一尺二寸长,二斤六两重,哪敢硬接人家的斧子? 房书安赶紧往旁一闪身,董凡这一斧子走空。不等董凡使出第二斧,房书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刀,直刺董凡的前心。 董凡一看房书安这一刀来势迅疾,赶紧双斧一合,想要夹住房书安的小片刀。真要让他夹住,房书安的小片刀就得脱手而飞。 哪知道房书安这一招看似是实招,实际上是虚招,不等董凡的双斧合上,老房的招数变了。 就见房书安猛的往下一哈腰,手腕子一翻,小片刀的刀尖居然狠狠扎向董凡的右脚面。 董凡万万没想到房书安居然会哈腰攻击自己的脚,心说:“房书安啊房书安,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一哈腰整个后背都交给我了,这不是找死吗?” 董凡一看有机可乘,赶紧举起双斧奔房书安的后背便砍。 他哪知道房书安早有提防,不等他的双斧落下,房书安就地一滚,滚到董凡的身后,小片刀一挺,奔董凡的后腰便捅。 别看房书安的小片刀尺寸又短份量又轻,但磨得飞快,这一刀要是捅上,董凡立时就得毙命。 然而董凡这家伙人品虽然低下,但武艺可真不含糊,他一看房书安到了他背后,就知道不好,赶紧往前一纵身,房书安这一刀走空。 这三招一过,董凡暗吃一惊,心说:“都说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是江湖上有名的大饭桶,看来此话不真啊,刚才他这三招使得又急又快,不像是饭桶啊。嗯,我也听说过在几年前的峨眉山武林大会上,小剑魔白衣子曾传给了他三招绝技,莫非就是刚才这三招?这三招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多么绝啊?哼!房书安啊房书安,你凭着这三招就想赢我,纯粹是痴心妄想!” 其实董凡想错了,房书安刚才使得那三招是他自创的,根本就不是白衣子传给他的那三招绝技。 近几年来房书安到处行侠仗义,武艺大有长进,对付一般的流氓恶霸自己本身的武功就够用了,根本就用不着那三招绝技,但今天不行,三招一过房书安就知道自己绝不是董凡的对手,心说:“罢了,这姓董的不愧是如意教的香主,真有两下子啊,看来今天我不亮绝技是不行了,不过我这绝技可不是白亮的,我得抖抖威风。” 想到这里房书安把胸脯一挺,说道:“姓董的,刚才房爷这三招怎么样,你服不服?” 董凡哈哈一笑,说道:“房书安,你做什么梦,就这点本领还想让本香主服你吗?” 房书安道:“我说姓董的,你别不识好歹,刚才那三招我没动真格的,是故意让着你的,房爷还是那句话,真动手你白给。听房爷一句劝,识相的赶紧下台换别人上来,免得再动手丢人现眼!” 董凡喝道:“房书安,你哪来的这么些废话,再动手我还怕你不成?” 房书安道:“姓董的,你还别不服,再一动手,三招之内我就能赢你,你信不信?” 董凡冷笑道:“房书安,我看你是没睡醒在说梦话吧?就凭你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三招之内想赢我双斧劈山?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房书安道:“好,既然你不信那咱们就打个赌,三招之内我要是赢了你怎么办?” 董凡道:“三招之内你要是赢了我,我当着众人的面,管你房书安叫三声爷爷。” 房书安笑道:“好好,乖孙子,我看你这孙子是当定了。” 董凡怒道:“放屁!房书安,三招之内你要是赢不了本香主,你怎么办?” 房书安笑道:“这还用问吗?三招之内我要是赢不了你,我就管你叫三声爷爷,怎么样?” 董凡道:“好!房书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别反悔!” 房书安道:“谁反悔谁是孙子!” 说着老房一回头,冲着擂台之下成千上万的观众喊道:“我说诸位,你们有的人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房名书安,乃是大名鼎鼎的江夏三鬼之一,江湖人称细脖大头鬼。我祖籍是湖广武昌府江夏县的,如今跟着我干爹住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我干爹是谁啊?乃是名震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白眉大侠徐良。我还有个叔叔,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达摩白云瑞,今天我就是帮着我叔叔来打云台擂的。不知道你们大家伙儿刚才都听清楚了没有,我和如意教的这位董凡董香主擂台打赌,三招之内我要是赢了他,他管我叫三声爷爷,我要是赢不了他,我管他叫三声爷爷,你们大家伙儿给做个见证,好不好?” 擂台之下成千上万的观众,有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听了房书安的话,一个个哄然大笑,高声回应。 有的说:“我们大伙儿听的清清楚楚,你们二位就放心吧!” 有的说:“房爷,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我看好你呦,你可别丢了人。” 还有的说:“今天真没白来,这云台擂不仅仅是比武,还夹带着这种节目,过瘾啊!” …… 擂台之上,房书安和董凡这一打赌不要紧,可把擂台之下的白眉大侠徐良给气坏了。 徐良心说:“房书安,你个王八驴球球的,打擂就是打擂,你出什么幺蛾子?你要是三招之内赢了人家还行,要是赢不了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你要是管这个姓董的叫爷爷,三老子我成什么人了?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叫大叔?” 别说徐良了,玉面达摩白云瑞也是暗暗叫苦,心说:“书安啊书安,你这嘴也太没把门的了,这种赌怎么能随便打呢?你要是三招之内赢不了人家,我们可就都没脸登台了,你都管人家叫爷爷了,你老叔我还能上去再动手吗?” 按下徐良和白云瑞如何着急生气不提,单说擂台之上的房书安和董凡。 两人既然打了赌,就得动手比输赢。 房书安一晃掌中的小片刀,董凡一摆掌中的双斧,各自往前一纵身,就战在了一处。 这次房书安可玩了命了,不敢有半点儿大意,一动手就是三招绝技。 这三招绝技乃是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所传,精绝天下,奥妙无穷,别看只有三招,但神鬼莫测。 一交上手,董凡大吃一惊,这三招绝技太厉害了,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最终,他躲过了第一招,躲过了第二招,但却未能躲过第三招,被房书安一刀正扎在左肩头上。 三招一过,房书安往后一撤身,擦了擦小片刀上的血,说道:“我说董香主,服不服?不服咱们再来。” 再看董凡,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面如死灰,呆若木鸡,甚至都忘了伤口的疼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正在此时,就见后台的镇擂门一开,一条人影如飞似箭一样飞上了擂台。 来人是位七十多岁的老者,来到董凡面前,伸手在董凡的胸前摸了一摸,说道:“董香主,你怎么了?” 这老者话音刚落,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就见董凡的身子突然一软,栽倒在地,竟然绝气身亡了。 董凡这一死,擂台之下顿时就开了锅,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有的问:“这董凡怎么死了,莫非是被房书安杀死的?” 有的说:“不可能,刀扎肩膀也不能死人啊。” 还有的说:“莫非房书安的刀上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 虽然大多数人不明缘由,但明眼之人却看的清清楚楚,问题就出在这个新登台的老者身上。 这老者用手掌在董凡的胸前一摸,看似不经意,实则动用了阴柔之力,将董凡一掌击毙。 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把董凡给解决了,这老者的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这老者是谁呀?非是别人,正是如意教东堂的右副堂主,魔戟太岁高林高元甫。 高元甫为什么要打死董凡呢?很简单,因为他跟房书安打了赌,而且还输了。 愿赌就得服输,当着这么多的人,输了能不认吗?输了不认那不是给如意教丢人吗? 可是怎么认?别忘了,这董凡可是如意教东堂的十二位香主之一,他还真能管房书安叫三声爷爷吗? 当他和房书安的赌注一成立,后台如意教的那些堂主们就打定了主意:董凡要是赢了还则罢了,要是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决不能让你给如意教摸黑! 故此董凡一输,高元甫才飞身上台,将他毙命。人都死了,打过的赌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这双斧劈山董凡作恶多端,最终落了这么个结果,也是罪有应得!活该! 高元甫打死董凡之后,用手提起尸体,看都没看房书安一眼,飞身退回后台。 高元甫这一走一过,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用现在的话说,前后不到两分钟,都把擂台之上的房书安给看懵了。 等房书安回过神来,高元甫早已经坐到后台开始喝茶了。 那位说高元甫怎么不跟房书安比划比划?没别的,因为房书安入不了高元甫的眼! 好家伙,魔戟太岁高林高元甫是什么人? 那可是如意教东堂的副堂主,萧媚娘座下的八大金刚之一,江湖之上一等一的高手,能跟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动手吗?那也太掉价了。 如意教的后台高手云集,对付房书安自然有别的人选。 说实在,房书安也怕高元甫和自己动手,别看自己的三招绝技对付董凡没问题,但要是一旦和这位高副堂主动起手来,自己必败无疑! 一看高元甫不跟自己打,老房放心了,把掌中的小片刀一晃,又开始嘚瑟起来了,他冲着台下众人高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乡亲父老,刚才那一仗你们也都看见了,三招定胜负,我房书安赢了,战败了那位如意教的董凡董香主。你们大家伙儿可要弄清楚了,我和董凡之间可不是私打斗殴,而是各自代表一方。我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代表的是上三门,他双斧劈山董凡代表的是如意教,我房书安赢了董凡,也就是说上三门赢了如意教……” 房书安刚说到这里,就听后台之处有一人高声喝道:“房书安,休要胡言乱语,上三门想赢如意教,除非是做梦!来来来,你我二人比试比试!” 话到人到,随着语声一位身材高挑的中年汉子跳上了擂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章。 第60章 房书安梅开二度,谢元明再登擂台 书接上文,房书安三招绝技赢了双斧劈山董凡,正洋洋得意呢,就听后台之处有人大喝一声,如意教又有人登台了。 但见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是又高又瘦,手里却握着一口又宽又厚的犀牛望月刀。 这人来至房书安近前,喝道:“姓房的,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想代表上三门战胜如意教?来来来,本香主要会你一会!” 房书安眯着母狗眼儿,把这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道:“行啊,想和房爷动手,房爷自然奉陪!不过呢,你得先报出你的名号。还是那句话,房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这人冷笑道:“房书安,要问某家姓名,姓段名成钢,江湖人称霹雳狂刀,乃是如意教东堂的十二香主之一。你可听清楚了?” 房书安道:“听倒是听清楚了,不过你的大名我可没听说过啊。我只知道小五义之中有一位霹雳鬼韩天锦韩二爷,那是我的二伯父,冰山四剑之中有一位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老剑客,那是我的一位爷爷,房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霹雳狂刀!令房爷纳闷的是,像你这样的无名之辈居然还是如意教的什么香主,看来如意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段成钢道:“房书安,你少说废话,我知道你的嘴皮子厉害,但今天本香主不想与你斗口,因为这是擂台,这是比武的地方,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是英雄是狗熊,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言罢,段成钢把掌中刀一举,亮出了一个“举火烧天”的架势,喝道:“房书安,请进招吧!” 房书安把小片刀一晃,道:“段成钢,你以为动手你就能赢过房爷吗?进招就进招!”说着往前一跃,捧刀便刺。段成刚挥刀相迎。 两人插招换式,就战在一起。 这两人一交上手,房书安暗吃一惊,这霹雳狂风段成钢的武功可比刚才那个双斧劈山董凡高多了,掌中这口犀牛望月刀上下翻飞,风雨不透。房书安的三招绝技使出来,居然没能把这段成刚怎么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房书安虽然难胜段成钢,但段成钢想胜房书安也办不到,因为他破不了房书安的三招绝技。 段成钢虽然能躲过房书安的绝命三刀,却没有破解之法。也就是说,只能躲,不能破。 就这样两人一直大战到五十多个回合,也未分胜负。 打着打着,房书安猛然间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说道:“段成钢,房爷要出恭,不奉陪了。”说着扭头直奔楼梯口,看样子是要下擂台。 段成钢一看,心说:“看来这房书安是顶不住了。想跑?没那么容易!”喝道:“房书安,胜负未分,你想要逃跑不成?站住!”压刀就追。 段成钢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就到了房书安的身后,挥刀刚要劈,就见房书安猛的一回身,手腕子一扬,大喊一声:“着!”手里的小片刀脱手飞出,直逼段成钢的面门。 段成钢万万没想到房书安会把小片刀当暗器使用,眼前一花,暗叫不好,赶紧把头一甩,想要躲过去。 但由于距离太近,房书安这一招又大出段成钢的意料,结果没躲利索,左脸颊上被划了一刀。 房书安的小片刀是铁的,而且磨的飞快,段成钢虽然名字叫成钢,但毕竟不是真钢,脸颊是肉的。这铁刀跟肉脸一碰撞,段成钢能受得了吗?虽然不算太严重,但也不算轻,鲜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段成钢大怒,用手一擦脸上的血,挥刀就要再战。 房书安把手一摆,高声叫道:“等等!段成刚,你想干什么?” 段成钢喝道:“废话!你说干什么?我们接着打!”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道:“打个屁!我说段成钢,亏你还是如意教的什么香主,你懂不懂规矩?擂台比武,可不是私打斗殴,输了就得认!你要是条汉子的话,就转身下台,这叫输的光棍,不丢人!你要是输了不认,胡搅蛮缠还想接着打,那就是输不起,不仅你自己丢人现眼,而且整个如意教也跟着蒙羞。怎么样,你是痛痛快快的转身下台呢,还是胡搅蛮缠接着打?” 房书安这几句话说得可真厉害,段成钢要是再动手,就成了不懂规矩,就成了胡搅蛮缠,就成了输不起,就成了给如意教蒙羞! 段成钢无奈,只得哼了一声,愤愤下了擂台。 就这样,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凭着飞刀之技,又赢了一阵。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最擅长的是土炮啊,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使用撒手飞刀了?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要想学的会,跟着师父睡!房书安跟着干爹徐良在山西祁县徐家庄一住数年,朝夕相处,徐良的暗器功夫号称一绝,几乎每天都练,房书安都不用刻意学,光是看都快看会了。 这次久战段成钢不下,房书安就想学学干爹徐良,以暗器赢人。他虽然没有暗器,但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也跟暗器差不多,故此才佯装败走,使出了撒手飞刀。 还别说,这一招虽然是房书安第一次使用,但立见功效,真就赢了段成钢。 房书安连胜两阵,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脸上乐开了花,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他捡起小片刀,在擂台之上来来回回溜了好几趟,一边溜一边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武林同道,大家都看到了吧?刚才那位霹雳狂刀段成钢可不是等闲之辈,乃是如意教的一位香主,掌中那口刀使得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再厉害也得分跟谁比,比起一般人来确实厉害,但是比起我房书安房老剑客来,那可就差多了。你们大伙儿都听说过隋唐的故事吧?昔日隋唐年间有一位大英雄,姓秦名琼字叔宝,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一对熟铜锏,号称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艺压一百单八县,威震山东半边天!人家秦二爷最厉害的一招叫做撒手锏,古今驰名。而如今在我们大宋朝,也有一位大英雄,姓房名书安,凭着掌中一口小片刀也曾会过高人无数,其中最厉害的一招叫做撒手刀,神鬼难防。这就叫:古有秦叔宝,撒手锏名扬天下;今有房书安,撒手刀天下扬名!另外呢,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在我们山西境内,一提起我房书安来……” 好家伙,房书安滔滔不绝,这顿吹,简直就把云台擂当成他的演讲台了。 按下房书安怎么吹牛不说,单说如意教一方。 霹雳狂刀段成钢败回后台之后,羞愧难当,冲着东堂堂主秦怀义一躬身,说道:“属下无能,败给了房书安,不仅愧对堂主,更给教主丢人,请堂主责罚。” 秦怀义淡淡说道:“无妨,云台擂刚刚开始,输个一阵两阵的,无关大局。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段香主不必太放在心上,一旁休息去吧。”说着手一摆,示意段成钢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一个小小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蝼蚁一样的人物,居然能连胜我如意教两阵,这倒是大大出乎本座的意料啊。接下来还有哪位要登台出战房书安?” 秦怀义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大弟子万里长空一条龙谢成谢元明一步迈出,躬身说道:“师父,弟子请求出战。” 秦怀义点了点头,道:“也好。元明,以你的武功对付房书安自然是绰绰有余,但也不可大意,免得吃亏上当。” 谢元明道:“是!弟子谨遵师命。”心中暗道:“这云台擂的首位镇擂官本来就是我,是董凡和段成钢非要抢着登台,结果怎么样,双双败于房书安之手,自己丢人现眼不说,更给如意教蒙羞。我要是不替如意教找回这个面子,就不配当东堂堂主秦怀义的顶门大弟子!” 房书安正吹着不亦乐乎呢,谢元明登台了。 谢元明冷笑道:“房书安,你吹牛吹够了没有?没吹够你还接着吹,要是吹够了敢不敢和谢某过过手。”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好啊。姓谢的,你不是首位镇擂官吗,本来就该你动手,结果姓董的和姓段的自不量力,非要给房爷热热身,现在房爷的筋骨舒展开了,正等着你呢。” 谢元明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谢某不客气了。”说着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条十三节盘龙鞭。 就见谢元明手腕子一抖,内力到处,一条软鞭竟然变得坚挺笔直,犹如一条铁棍,说道:“房爷,请进招吧!” 房书安见状,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这谢元明好强的内功,单凭这手软鞭变硬的功夫,我房书安再练二十年也办不到啊。与此人交手,我可要千万留神才是,能打就打,不能打我就下台,决不能逞强。” 房书安心中虽慌,但脸上不能显露出来,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谢元明,这样吧,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谢元明哈哈一笑,说道:“还要打赌?我说房书安,你是不是打赌打上瘾了?说吧,赌什么?” 房书安道:“很简单,你手里不是使一条盘龙鞭吗?就赌十招夺鞭!要是十招之内,我夺下你的盘龙鞭,就算我赢。要是十招之内,我夺不下你的盘龙鞭,就算你赢。你看如何,敢不敢打这个赌?” 谢元明仰天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房书安,凭你一个小小的细脖大头鬼,也想夺我的盘龙鞭?不是谢某看不起你,别说十招之内,就是一百招之内,一千招之内,你也是痴心妄想!也别说是你,就是你干爹徐良、你叔叔白云瑞,他们也办不到!” 房书安道:“是吗?姓谢的,你先别狂,是骡子是马,总得牵出来溜溜!房爷我能不能十招之内夺鞭,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谢元明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谢某就赏你这个脸。看鞭!” 再看谢元明,抖手一鞭,如同毒蛇吐信,奔房书安的面门便点。 房书安一晃掌中的小片刀,挥刀相迎。 两人一交上手,房书安登时就明白了:自己绝不是这谢元明的对手,而且差得多! 这谢元明不仅内力深厚,而且招数精奇,手里这条十三节盘龙鞭时而硬如铁棍,时而软如丝带,硬时有硬招,软时有软招,硬中有软,软中有硬,阴阳相辅,刚柔并济。 房书安被逼的手忙脚乱,三招绝技虽精,但在谢元明面前好像失去了作用,只能勉强自保,根本就对人家构不成威胁。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房书安的三招绝技乃是小剑魔白衣子所传,奥妙无穷,为什么对付不了谢元明呢? 很简单,因为谢元明是秦怀义的徒弟。 咱们前文书提到过,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曾和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交过手,那一次两人大战了数百个回合,白衣子仗着佛光剑之利,才勉强取胜。 通过那一战我们就能看出,白衣子和秦怀义的本领基本上在伯仲之间,很难分出上下。 房书安的三招绝技虽然是白衣子所传,虽然精绝奇妙,但毕竟招数太少。 而谢元明则不同,他跟着秦怀义学艺二十多年,高明的招式不知道学了多少。 一个只学了三招绝技,一个随师学艺二十年,这能一样吗? 故此,房书安的三招绝技在谢元明面前根本就玩儿不转。 书要简短。 眨眼之间就过了十招,房书安累的浑身是汗,别说夺鞭了,几乎是只顾着躲闪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谢元明哈哈一笑,跳出圈外,把掌中的盘龙鞭一收,说道:“房书安,十招已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长长出了口气,心说:“好险好险,谢元明这小子不愧是秦怀义的顶门大弟子,真厉害啊,幸亏我定的是十招夺鞭,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别说夺鞭了,我老人家非归位不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一章。 第61章 房书安败下云台擂,笑天王大战谢元明 书接上文,十招已过,房书安不仅未能夺下谢元明的盘龙鞭,反而把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呼直喘。 但房书安这个人脸皮太厚,明明输了还得往自己脸上贴金,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谢元明,房爷可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吐唾沫都是钉,说话向来算数。通过咱俩这么一交手我才发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我十招之内还真就夺不了你的盘龙鞭,恐怕得在二十招之内。但是房爷说话是算数的,我既然说了十招那就是十招,多一招我都不用。没得说,既然十招之内我没有夺鞭成功,那就算是你赢了,算房爷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房爷赢就赢得干脆,输也输的光棍,绝不胡搅蛮缠。不过你要弄清楚了,房爷之所以输给你,并不是打不过你,只是十招之内没有夺下你的盘龙鞭。是房爷一时托大,才让你小子捡了一个便宜。告辞!” 说罢,房书安把袖子一甩,昂首挺胸的顺着楼梯下了擂台。那样子不像是打了败仗,倒像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谢元明都气乐了,心说:“行!这房书安真行!真是海面上漂来的大木鱼儿——闯荡江湖的老梆子!明明不是我的对手,但硬往自己脸上贴金,而且贴的还那么理直气壮。瞧瞧这番话说的,知道的是他打不过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占了他多大便宜呢。” 不说谢元明,单说房书安。 老房来了擂台之后,来到徐良和白云瑞的身边,说道:“爹,老叔,孩儿我没有跟你们二位老人家丢人吧?” 白云瑞笑道:“书安,行,本领大涨啊,不仅没有丢人,而且还给我们上三门争光露脸了。” 徐良也说:“是啊,书安,能连胜两阵就很不容易了,赶紧歇歇吧。” 要搁以前,徐良对房书安十分严厉,动不动就训斥一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尊敬。但自从去年房书安成亲以后,徐良改了,对房书安好言好语,不再大声斥责。 徐良这样做就对了,毕竟人家房书安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徐良就算不顾及干儿子的面子,也得顾及儿媳妇胡秀云的面子。 此时,就听擂台之上的谢元明高声说道:“擂台之下上三门的朋友,玉面达摩白云瑞白大侠,你们还有哪位登台?谢某恭候大驾!” 谢元明话音刚落,就见有一人提着一条虎尾三节棍,急匆匆分开人群,拧身跳上了擂台。 白云瑞等人甩脸一看,登台之人非别,竟然是九龙山飞云寨的大寨主啸山虎殷魁殷天宝。 一看殷魁登了台,白云瑞暗暗叫苦,心说:“殷魁啊殷魁,你怎么登台了?你能是谢元明的对手吗?” 其实殷魁也知道,自己这两下子绝不是谢元明的对手。为什么明知不敌还要登台呢?因为殷魁有自己的打算。 殷魁心说:“追根溯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我们飞云寨引起的。要是人家白大侠不帮着我们打贺秋生,人家上三门能和如意教结仇吗?要是人家上三门不和如意教结仇,能有这个云台擂吗?如今云台擂立起来了,我们飞云寨要是惧怕如意教的势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我们成什么人了?我们九龙山飞云寨虽然不敢说赫赫有名,但好歹在武林之中也算有一号,今天要是不登台打一阵,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吗?” 故此,殷魁殷天宝也没跟白云瑞打招呼,就登上了擂台。 到了擂台之上,殷魁把掌中的虎尾三节棍一晃,喝道:“谢元明,休要猖狂,本寨主会你一会!” 谢元明看了看殷魁,问道:“阁下也是上三门的?” 殷魁道:“非也,我乃九龙山飞云寨的总辖大寨主,姓殷名魁字天宝,江湖人称啸山虎。本寨主虽然不是上三门的,但承蒙上三门的总门长白大侠看得起,拿我当朋友。你想会斗上三门的高人,先赢了我再说。” 谢元明道:“原来你就是九龙山飞云寨的大寨主殷魁。嗯,白云瑞帮你出头,你帮白云瑞打擂,很好,很好。既然你要自讨苦吃,那我就成全你。” 书要简短。 啸山虎殷魁的心意是好的,但他的武功却和谢元明差远了。 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殷魁一个躲闪不及,被谢元明一鞭正抽在屁股蛋子上。 这一鞭子把殷魁抽出七、八步远,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栽倒在擂台之上。 谢元明冷笑一声,说道:“这等武艺也敢来登台献丑?饶你不死,下台去吧!” 殷魁满脸含羞带愧,挣扎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扶着楼梯下了擂台。 啸山虎殷魁殷天宝这一败阵受辱,可就气坏了飞云寨的二寨主金翅雕谷瑞谷万方和和三寨主小白猿侯玉侯子明。 二寨主谷瑞二话没说,抡动掌中一对镔铁双刀,就跳上了擂台。 结果谷瑞的武功还不如殷魁呢,交手也就五、六个回合,被谢元明一鞭抽在右腿肚子上,鲜血淋漓,骨断筋折。 白云瑞赶紧吩咐徒弟李鹏飞,领着人将谷瑞扶下擂台。 二寨主谷瑞这一败阵,三寨主侯玉就忍不住了,亮兵刃也要登台。 结果被白云瑞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侯玉登台。 白云瑞心说:“在这种场合,你们弟兄能两次登台,就说明你们都是知恩图报的汉子,就已经很对得起我白云瑞了。你们有情,我白云瑞就不能无义,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哥仨儿都上去挨打吗?” 这时,就听擂台之上的谢元明高声说道:“我说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白大侠,你们上三门没人了吗?你倒是派几个能打的上来啊,派一些饭桶有什么用?我看这样吧,你也别派人了,干脆你自己登台得了。谢某不才,我倒要看看名满天下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到底有什么本领!” 要是搁在数年前,谢元明敢这么叫号,白云瑞早就怒而登台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的白云瑞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性如烈火的白云瑞了。 如今的白云瑞,遇事沉稳,不急不躁,面对谢元明的挑衅,只是淡淡一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这人到了一定的份儿上,都得有几分涵养,要是动不动就气急败坏,那就有失身份了。 就拿白云瑞来说吧,堂堂的上三门总门长,武林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因为一句话不顺耳,就跳着脚儿跟人家打架,那这总门长当的也太掉价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白云瑞虽然没往心里去,但有人却不干了。 谁啊?正是白云瑞的侄儿笑天王白春白显明! 白春这小伙子二十多岁,血气方刚,本来就争强好胜,再加上谢元明这一卖狂,那真是怒从心头起。 白春心说:“你姓谢的算什么东西,赢了两阵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凭你也敢跟我叔叔叫号,也想和我叔叔动手?我叔叔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能跟你动手吗?小太爷我就能收拾你!” 想到这里,白春对白云瑞说道:“叔叔,侄儿不才,我要登台去会一会这谢元明。” 白云瑞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这谢元明不是等闲之辈,春儿你要多加小心。” 白春道:“侄儿明白。”说着话,手提亮银盘龙棍来到擂台近前,轻轻一跃,跳上了擂台。 到了擂台之上,白春用手点指谢元明,大声喝道:“呔!谢元明,可认得我吗?” 谢元明一看来人是漂亮小伙儿,看年龄大概能有个二十六、七岁,面如冠玉,齿白唇红,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长得那个好看就别提了。 往头上看,戴着一顶六棱抽口软壮巾,顶梁门倒拉三尖慈姑叶,鬓插一颗白绒球。身子不动球不动,身子一动球就跟着突突乱颤。 往身上看,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裤褂,走金丝过银线,裁剪的非常合体。腰扎五福丝鸾板带,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这小伙子的手里,拎着一条明晃晃、亮闪闪的亮银盘龙棍,在擂台上一站,身前身后是百步的威风! 谢元明打量多时,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玉面专诸白云生之子,玉面达摩白云瑞之侄,今古奇人柳木柳成光之徒,开封府的三品办差官,笑天王白春白显明吧?” 白春朗声道:“不错!正是某家!既然认识白某,可敢和某家一战吗?” 谢元明冷笑道:“白春,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别说是你,就是你叔叔白云瑞登台,我又有何惧?” 白春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你使盘龙鞭,我使盘龙棍,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盘龙鞭厉害,还是我的盘龙棍厉害!” 谢元明:“好啊,我叫谢成谢元明,你叫白春白显明,今天倒要看看是我姓谢的明,还是你姓白的明!”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多说也就无益了。况且擂台之上是以武分胜负,话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当下,两人一个晃动亮银盘龙棍,一个挥舞十三节盘龙鞭,就战在了一起。 要论招数,谢元明的招数更精。 因为他的盘龙鞭软中有硬、硬中有软,既有诡异多变的阴招,又有刚强猛烈的阳招,令人眼花缭乱,防不上防。 但要论力气,则是白春的力气更大。 白春的盘龙棍舞动如飞,呼呼山响,刚猛无铸,凌厉绝伦,每一招每一式施展出来,都足有开山裂石之威。 整体而言,这二人的本领差不多,真可以说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故此,两人这一交上手,转眼之间就是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五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还是胜负未分。 八十多个回合过后了,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依然是平分秋色。 正在此时,就见后台之处的镇擂门一开,有一人高声说道:“笑天王白春真不愧是开封府的三品办差官,果然好本领!大哥请让一让,小弟一时技痒,也要领教领教这位白公子的高招。” 话到人到,一人跃上擂台。 白春和谢元明一见有人上了台,双双收招定式,各自跳出圈外。 就见这人约有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也是一身青衣,不仅衣着和谢元明相同,就是身高相貌也和谢元明颇有相似之处。 这人一报名白春才知道,原来此人乃是如意教东堂堂主秦怀义的二徒弟,谢成谢元明的亲弟弟,名叫谢方谢元亮,人送绰号神行百变云中龙。 瞧瞧人家这师徒三位,没有一个是凡人,都是龙。师父秦忠秦怀义号称“九天青龙揽阴阳”,大徒弟谢成谢元明号称“万里长空一条龙”,二徒弟谢方谢元亮号称“神行百变云中龙”。 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是一点儿也不假啊。 这谢方谢元亮在后台陪着师父观战,一看哥哥久战白春不下,他就有点儿着急了,怕哥哥时间长了吃亏,故此才跟师父请令,登台助战。 但见谢元亮报过名姓之后,冲着白春一抱拳,说道:“白公子,刚才你和家兄龙争虎斗,在下眼热的很,也想领教领教,不知白公子可敢再战?” 白春刚和谢元明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体力大有消耗,按说此时不应该接着再战谢元亮,但他这个人心高气傲,向来不肯说软话,朗声说道:“有何不敢?白某奉陪就是!” 谢元亮把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够条汉子!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着话一伸手,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兵器,原来也是一条十三节盘龙鞭。 白春把掌中的亮银盘龙棍一挥,刚要和谢元亮动手,就听台下有一人高声说道:“大哥且慢,他谢元明有兄弟,难道你白显明就没有兄弟吗?小弟不才,我来替大哥会会这个谢老二。” 随着话声,有一个漂亮小伙儿手中拎着一条北斗七星银光棍,如飞一样上了擂台。 白春甩脸一看,来人非别,正是自己的结义兄弟石坤石玉山。 石坤这一登台不要紧,才要引出一段“云台擂上双棍对双鞭”的故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二章。 第62章 双棍对双鞭难分胜负,门长战堂主要比输赢 书接上文,笑天王白春白显明一晃掌中的亮银盘龙棍,就想要接着再战谢元明的弟弟谢元亮。 正在这时,就听擂台之下有人朗声说道:“大哥且慢,他谢元明有弟弟,你白显明就没有弟弟吗?小弟不才,我要替大哥会一会这位谢二爷。” 随着话声,一个漂亮小伙儿如飞一样登上了擂台。 来人是谁呀?非是别人,乃是白春的结义兄弟,独棍定乾坤石坤石玉山。 就见石坤登台之后,把掌中的北斗七星银光棍一晃,冲着谢元亮说道:“谢二爷,我大哥和令兄打斗正在激烈之处,胜负未分,你何必要横插一脚呢?阁下要是觉得无聊,也想活动活动筋骨,在下不才,我来陪你走两趟如何?” 谢元亮本想趁着白春体力下降之际,自己好捡个便宜,结果出来当横儿的了,心里自然很不高兴。 他不认识石坤,一看眼前这个小伙子和白春岁数相仿,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是剑眉虎目,傲骨英风!在他手中,也拎着一条又粗又长的大棍,看样子份量不在白春的盘龙棍之下。 谢元亮呵呵一笑,说道:“行啊,却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石坤道:“在下不才,姓石名坤字玉山,乃是笑天王白春白显明的结义兄弟,如今在开封府包大人手下效力当差,身为四品御前带刀护卫。” 谢元亮嘿嘿冷笑道:“我说这么横,原来也是开封府的官人啊。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比武打擂,倒把开封府的官人们给惊动了,江湖传言上三门和开封府是一家人,看来此言果然不虚啊。我说这位石官爷,既然你想替上三门出头,你家二爷岂有不奉陪之理?接招吧!” 说着话,谢元亮把掌中鞭一抖,使了一招“金龙探爪”,又快又狠,直逼石坤的面门。 石坤不慌不乱,把掌中棍一挥,接架相还。 这谢元亮的本领和他哥哥谢元明相差无几,而石坤的本领也和结义大哥白春在伯仲之间,故此谢元亮和石坤这一动手,跟谢元明和白春动手一样,也是难分胜负。 转眼之间就是五十多个回合,石坤和谢元亮打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笑天王白春一看他俩人一时之间难分胜负,自己和谢元明也不能在台上干瞅着呢,还得接着打啊。 再看笑天王白春,把掌中棍一晃,冲着谢元明说道:“谢老大,你我二人胜负未分,还敢不敢接着打?” 谢元明把掌中鞭一抖,喝道:“白春,你休要猖狂!接着打就接着打,谢某难道还怕你不成?” 一个抡棍,一个舞鞭,二人再次战到一处。 就这样,擂台之上四个人打成了两对。 这段故事就叫“云台擂双棍对双鞭!” 白春、石坤的两条大棍上下翻飞,如同两条神勇矫健的蛟龙;谢氏兄弟的两条长鞭左缠右绕,好似两条凶猛毒辣的怪蟒。 双方互不相让,各自施展浑身绝技,打了个难分难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白春和谢元明前后共打了有三百多个回合了,而石坤和谢元亮也打了将近二百个回合了,双方依然是未分胜负。 这场厮杀,不仅擂台之下的老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就连白云瑞、徐良等人也看的提心吊胆,生怕白春和石坤有个什么闪失。 上三门这边担心,如意教那边同样也不例外。 东堂堂主秦怀义端坐在后台,对擂台之上的打斗看得清清楚楚,心说:“罢了,自从徐良、白云瑞辞官之后,我以为开封府就后继无人了,想不到又出了白春和石坤这两个娃娃。行,这两个娃娃年纪轻轻,真有两下子啊。元明和元亮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跟着我学艺二十多年,不敢说纵横天下无敌手,起码也要比一般的剑客强的多。想不到今天在这云台擂上,他哥俩儿居然拿不下开封府的这两个娃娃。看样子时间长了,弄不好这哥俩儿还得吃亏。不行,我得派人把他俩替换下来,免得时间一长再输了。” 想到这里,秦怀义看了看身旁左右的那些堂主们,说道:“元明元亮久战不下,再这么打下去,实于我教的威名有损,不知哪位兄弟愿意登台去替换下我那两位劣徒?” 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一人说道:“秦兄莫急,小弟不才,愿登台替换下两位贤侄。” 秦怀义一看,搭话之人原来是西堂的右副堂主王殿臣。 这王殿臣善使一条链子飞锤,招数精奇,狠辣异常,江湖人称“流星赶月”,一身武功远在谢氏兄弟之上。 秦怀义甚喜,说道:“如此就有劳王贤弟了。” 王殿臣道:“都是自家兄弟,都是为了我教声誉,秦兄何必客气。再说了,你们东堂已然连上数人,也该轮到我们西堂的人出场了。” 说着,王殿臣站起身来,冲着西堂的正堂主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仁杰和左副堂主铁掌开碑郑宝魁说道:“二位哥哥,小弟要代表我们西堂登台了。” 言罢,王殿臣穿过镇擂门,身子一晃,飘上了擂台。 来到打斗的四人近前,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白石二位官爷暂请住手,谢家两位贤侄也请退后,本座有话要说。” 白春、石坤和谢氏兄弟打得正酣,闻听此言,双双收招定式,跳出圈外。 四人各自甩脸观看,就见说话之人是一位年约七旬左右的白袍老者,面容清瘦,须发花白。 谢氏兄弟一看是西堂的右副堂主王殿臣,赶紧躬身施礼,说道:“王叔,您老人家怎么登台了?” 王殿臣摆了摆手,说道:“二位贤侄,你们师父有话要和你二人说,师父有命,当弟子的焉能不听?你们下台去吧!” 这王殿臣挺会说话,考虑的也挺周全。谢氏兄弟要是无故下台,有怯战之嫌,经过王殿臣这么一说,人家二人不是怯战,是师父有吩咐,不得已而下台。 谢氏兄弟知道王殿臣是好意,不敢不听,冲着白春、石坤二人一抱拳,说道:“二位,失陪了。”转身退下擂台。 按下谢氏兄弟下台不提,单说王殿臣,他上下打量了白春和石坤几眼,问道:“二位官爷,可认识本座吗?” 石坤不认识王殿臣,但白春却有点儿印象。 因为数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白春曾和如意教的正副十二堂主有过一面之识,对这王殿臣虽然印象不太深,但多多少少也记得一二。 白春心说:“此人自称本座,肯定是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一,刚才谢氏兄弟称他为王叔,可见他姓王。如意教的正副十二堂主之中,姓王的只有一位,就是西堂的副堂主流星赶月王殿臣。如此看来,此人必是王殿臣无疑。” 想到这里白春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爷子您就是如意教西堂的右副堂主,八大金刚之一的流星赶月王殿臣吧?” 王殿臣哈哈一笑,说道:“白官爷好眼力,本座正是王殿臣。” 白春道:“不知王堂主登台何事,莫非替换下谢家兄弟,也想要和我们哥俩儿动动手不成?” 王殿臣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本座之所以登台,是给你们双方解围来了。二位官爷请想,谢氏兄弟本领高强,你们小哥俩儿也是武艺出众,你们四人谁也不服谁,打的极其热闹,看似龙争虎斗,但其实意义不大。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照你们这样打下去,似乎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纵然打上三天三夜,最后也不过是落个两败俱伤而已,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云台擂,是比武分胜负的地方,既然你们双方分不出胜负,何必还要再打呢?依本座看来,谢氏兄弟既已下台,你们小哥俩儿也请下去吧,这一阵就算双方平局如何?” 白春道:“这一阵双方平局,我们哥俩儿无话可说,但就此让我们下台,却是心有不甘。这样吧,既然王堂主登了台,小子斗胆,想要在王堂主面前讨教几招,不知王堂主肯赏脸否?” 闻听此言,王殿臣哈哈一阵大笑,心说:“好狂妄的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也罢,今天就让你小子知道知道本座的厉害!” 想到这里,王殿臣说道:“白官爷,好胆量!好气魄!真不愧是老白家的后人。既然你有此意,本座陪你过过招就是。你们哥俩儿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 白春道:“擂台比武,自然是单打独斗!” 王殿臣道:“好!那就请白官爷动手吧。”说着一伸手,从腰间取出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器,一条链子飞锤。 链子是用五金打造的,约有一丈三尺长,手指粗细。锤头儿也不太大,就跟拳头大小差不多,泛着青幽幽的亮光,看样子像是青铜所铸。 白春心说:“江湖上把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都传神了,什么四大天王,什么八大金刚,今天我倒要看看这八大金刚之一的王殿臣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再看笑天王白春,把掌中的亮银盘龙棍一晃,大喝一声:“王堂主,如此我可要进招了。” 白春抡大棍刚要动手,就听擂台之下有人大声说道:“且慢!白公子且慢动手,老朽要陪王堂主走两趟。” 随着话声,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老者跃上了擂台。 这老者是谁啊? 此人非别,乃是上三门之一形意门的门长夏长青。 夏长青怎么登台了,自然是有原因的。 擂台之上白春和石坤大战谢氏兄弟之时,擂台之下的白云瑞、徐良等人就十分紧张。然而紧张归紧张,也不是特别担心,因为他们也能看出来,白春和石坤虽然难胜谢氏兄弟,但谢氏兄弟想胜白春和石坤,更是难如登天。 但是随着王殿臣的登台,白云瑞和徐良可就沉不住气了,因为他们知道,这王殿臣既然是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一,一身本领定有过人之处,无论是白春还是石坤,恐怕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当白春要战王殿臣的时候,白云瑞因担心侄儿安危,就想登台替换下白春和石坤,却被徐良给拦住了。 徐良说道:“老兄弟,你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压大轴的人物,岂能轻易出战?你在台下给我观战,三哥我去会会这个王殿臣。” 白云瑞说道:“那怎么行?三哥,你是大将,你得压后阵,还是我先登台,我不行了你再上。” 结果这哥俩儿一争执,他们身旁左右的那些高人们听不下去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都想要登台。尤其是形意门的门长夏长青,非要登台不可。 夏长青心说:“这场云台擂是如意教专门给我们上三门立的,说白了我们上三门得挑大梁、唱主角儿。我身为上三门之一形意门的门长,此时不登台还等什么?难道还非得让这些好朋友们登台,我们自己缩头缩尾的装大瓣蒜,那成什么人了?” 故此,夏长青非要登台。 白云瑞一看夏长青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加阻拦,于是同意了。 就这样,夏长青登上了擂台。 登台之后,夏长青冲着白春和石坤说道:“白公子,石公子,你们二位先下去歇一歇,老朽要在王堂主面前领教几招。” 说实话,经过刚才和谢氏兄弟那场激烈的打斗,白春和石坤也确实累了,只是白春年轻气盛,愣咬着牙想要斗一斗王殿臣。此时既然夏门长登台来替换了,他也不好再坚持,跟夏长青道一声谢,和石坤双双下了擂台。 再看夏长青,冲着王殿臣一抱拳,说道:“王堂主,老朽形意门门长夏长青前来领教!” 王殿臣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不敢!既然夏门长想要跟本座动手,本座奉陪就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三章。 第63章 链子锤锤震夏长青,七星鞭鞭打王殿臣 书接上文,形意门门长夏长青登上擂台,替换下白春和石坤,要斗一斗王殿臣。 就见夏长青冲着王殿臣一抱拳,说道:“王堂主,老朽形意门门长夏长青,前来领教!” 王殿臣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不敢!既然夏门长想要跟本座过过手,本座奉陪就是。” 这王殿臣乃是如意教的西堂右副堂主,赫赫有名的如意教八大金刚之一,江湖人称“流星赶月”,掌中一条链子飞锤,招数精奇,狠辣异常。 夏长青呢,人送绰号“拳脚无形”,最擅长的是拳脚功夫,以三十六路形意拳和六十四路无影腿享誉武林。 以往夏长青与人动手,很少动用兵刃,基本上都是空手应敌。但今天事关重大,他可不敢空手对战王殿臣的链子飞锤,故此一伸手,从腰间抽出自己多年不用的一口缅铁软刀,想以软刀会一会链子飞锤。 当下,二人互道一个“请”字,就战在了一起。 兵器较量,本就不是夏长青的强项,况且他的一口软刀尺寸又短,份量又轻,远不及王殿臣的链子飞锤杀伤力大。 以己之弱对敌之强,再加上兵器上又吃着亏,夏长青如何能是王殿臣的对手? 结果两人交手不到三十个回合,夏长青就不行了,被王殿臣的一条链子飞锤逼的是连连倒退,只能躲避,难以进攻。 突然,夏长青一个躲闪不及,被王殿臣一锤正砸在后背上。 虽然这链子飞锤的锤头不算太大,不过七、八斤的份量,但这玩意儿抡起来可是一两贯一斤的力道,石头都能打得粉碎,更何况人乎? 再看夏长青,被这一锤打得站立不稳,“扑通”一下子栽倒在地。 夏长青就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猛然间嗓子眼儿一甜,一口血喷出体外。 这也就是夏长青,仗着内家功深厚,又有修炼多年的气功护体,虽然受伤不轻但不至于丧命,要是换成旁人,当时就得气绝身亡。 王殿臣一锤得手,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链子飞锤一收,说道:“夏门长,承让了。” 夏长青挣扎着爬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王堂主果然好本领,老朽认栽了。”说完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擂台。 夏长青这一落败,可气坏了他的两位好朋友。谁呀?八卦门的门长方飞和太极门的门长尚云龙。 夏长青、方飞、尚云龙这三位不仅并列为上三门的三位门长,而且还是多年的把兄弟,夏长青是老大,方飞是老二,尚云龙是老三。 这老哥仨儿几十年的交情了,多少年来一直是同进同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如今方飞和尚云龙一看大哥被人家打得大口吐血,能受得了吗? 二爷方飞亮出一对判官笔,三爷尚云龙亮出一口青钢剑,哥俩儿争着就要登台。 玉面达摩白云瑞一看赶紧伸手相拦,说道:“二位门长且慢,你们不能登台。” 方飞和尚云龙不明其意,问道:“总门长,我二人因何不能登台?” 白云瑞道:“登台打擂事小,夏门长的伤势事大。如今夏门长受伤不轻,需要回客栈养伤,派别人护送我不太放心,您二位还是护送着夏门长回客栈养伤去吧。” 方飞和尚云龙还想再说什么,白云瑞把手一摆,道:“就这么定了,二位不必多言。” 方飞和尚云龙一看总门长口气坚决,不敢不听,更何况大哥也确实伤势挺重,只好照办。 那位说了,白云瑞为什么不让方飞和尚云龙登台呢? 很简单,因为白云瑞不想让方飞和尚云龙也跟着栽跟头。 白云瑞知道,自己这三位属下的武功都差不多,几乎处于同一个水平。既然夏长青不是王殿臣的对手,那么方飞和尚云龙也一样,绝不是王殿臣的对手。 白云瑞心说:“夏门长一个人输了也就罢了,总不能让我上三门的三位门长都跟着栽跟头吧?那样一来,我上三门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故此他才找个理由不让方、尚二人登台。 方飞和尚云龙虽然不登台了,但白云瑞的亲朋好友们来了那么多,想登台的不有的是吗? 这时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云瑞,我来吧,把这个王殿臣交给我了。” 白云瑞回脸一看,说话之人非别,正是妻子陆小英的伯父,自己的伯丈人,乾坤颠倒、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 白云瑞知道,这陆天林可了不起,掌中一条竹节七星鞭十分厉害,和南海乞剑尚怀山并称南海武林界的两大顶尖高手,由他出面对战王殿臣,应该问题不大。 白云瑞冲着陆天林一施礼,说道:“如此就有劳伯父了,不过王殿臣不是等闲之辈,老人家千万小心才是。” 陆天林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他的链子锤虽然不含糊,但我的七星鞭也不是吃素的,你就瞧好吧!” 说着陆天林脚尖一点地,“噌”一声跃上了擂台。 擂台之上,王殿臣刚打败了形意门的门长夏长青,心里正美呢,陆天林到了他的面前。 就见陆天林冲着王殿臣一抱拳,说道:“王堂主,认识我老人家吗?” 王殿臣见眼前之人七十多岁的年纪,身材虽然不高,但脑袋挺大,身穿一身土黄色的粗布衣衫,在背后斜背着一条足有鸭蛋粗的竹节钢鞭。 王殿臣不认识陆天林,说道:“请恕本座眼拙,不知阁下姓字名谁?” 陆天林说道:“要问我老人家姓名,家住南海无忧岛陆家庄,姓陆名景字天林,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乾坤颠倒、颠倒乾坤!” 王殿臣虽然不认识陆天林本人,但却久闻其名,一听陆天林报出名号,赶紧抱拳说道:“原来是南海派的陆老剑客,幸会!幸会!” 陆天林道:“不敢!不敢!王堂主,客套话也不用多说了,你我二人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王殿臣道:“怎么?陆老剑客登台,莫非也是想帮着上三门和我如意教为仇作对吗?” 陆天林哈哈一笑,说道:“王堂主,你这不是废话吗?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跟我什么关系?那是我的侄女婿,我不帮着上三门难道还帮着你们如意教吗?” 王殿臣恍然大悟,心说:“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白云瑞的妻子陆小英是陆天林的侄女啊,这老家伙能不向着自己的侄女、侄女婿吗?” 想到这里,王殿臣把掌中的链子飞锤一晃,说道:“好啊,既然陆老剑客想替上三门出头,我如意教欢迎之至。请亮兵刃吧!” 陆天林一伸手,从背后抽出自己的竹节七星鞭,说道:“王堂主,进招吧!我老人家今天倒要看看,是你流星赶月王殿臣的链子锤厉害,还是我颠倒乾坤陆天林的七星鞭厉害。” 王殿臣道:“好啊,本座决不让陆老剑客失望就是。”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一个拎着链子锤,一个横着七星鞭,身形虽然来回转动,但谁也没有贸然出手。 忽然,王殿臣身子往上一跃,大喝一声:“陆老剑客,看招!”手腕子一抖,链子飞锤挂定风声,如同流星一般奔陆天林的面门就砸。 陆天林大喊一声:“来的好!”待链子锤到了近前,他一不躲、二不闪,抡起七星鞭照着锤头就打。 耳轮之中就听“当”一声响,火星子四射,王殿臣的链子锤被陆天林一鞭震开。 紧接着,陆天林往前一纵身,七星鞭挂定风声,横扫王殿臣的腰部。 王殿臣见这一鞭来的又快又猛,用链子锤招架是来不及了,使了一招后蹬步,往后一撤身,将这一鞭躲过。 就这样,两人插招换式,战在一起。 链子锤对战七星鞭,一个长,足有一丈三尺,一个短,只有三尺五寸。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王殿臣的兵器长,擅长远攻;陆天林的兵器短,善于近战。 王殿臣是一边打一边退,生怕陆天林离自己太近。而陆天林则是一边打一边进,生怕王殿臣离自己太远。 就这样一来一往,一进一退,眨眼之间两人打斗了五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打着打着,陆天林一琢磨:“这样可不行,这姓王的一直躲闪,不让我近他的身,我的七星鞭打不着他,如何能赢?罢了,今天为了上三门,为了小英,为了云瑞,我就走一招险棋!” 想到这里,陆天林故意放缓了脚步,不再步步紧逼,而是和王殿臣保持在一丈开外的距离打斗。 两人这一拉开距离,王殿臣大喜,因为他的链子锤能打中陆天林,而陆天林的七星鞭却挨不上他。 说白了,就是王殿臣进攻,而陆天林只能防守。 如此一来,王殿臣就如同立于不败之地,显得轻松自如,游刃有余。 但见他的链子锤一锤猛似一锤,一锤快似一锤,锤锤不离陆天林的要害部位。而陆天林则显得有点儿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突然,王殿臣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一招“流星赶月”直逼陆天林的鼻梁。 这一锤奇快无比,真如同流星闪电一般。这要是打上,别说陆天林的鼻梁不保,脑袋也得被打碎。 奇怪的是,面对王殿臣的这一记杀招,陆天林居然一不躲、二不闪、三不用七星鞭招架。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伸左手去抓链子锤的锤头。 好家伙,王殿臣这一锤急如流星、快似闪电,力道何止千斤?陆天林居然敢用手去硬接! 只听“啪”一声响,陆天林的左手正扣在锤头上,紧接着一用力,将锤头紧紧抓住。 咱们上文书说了,王殿臣这链子锤的锤头并不太大,也就拳头大小,正好被陆天林的大手抓住。 不过,陆天林虽然将锤头给抓住了,但由于这一锤来势太猛,力道太大,就听“咔嚓”一声轻响,陆天林知道,自己的手腕子被震骨折了。 但紧急关头,陆天林似乎忘记了疼痛,一副毫无在意的模样。 王殿臣一看自己链子锤的锤头被陆天林给抓住了,暗叫不好,赶紧用力往回一抖,想把链子锤拽回来。 但是陆天林的五根手指如同五把钢钩相仿,将锤头牢牢抓住,王殿臣连抖三次,也未能将链子锤收回。 正在此时,就见陆天林的身子一晃,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嗖”一下子就到了王殿臣的近前,举起七星鞭,奔王殿臣的头颅就打。 这一下儿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要是换成别人,躲无处躲,逃无处逃,非让陆天林这一鞭把头颅打碎不可。 然而这王殿臣真不愧是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一,是真有两下子。他一看陆天林到了自己眼前,就知道不好,就在陆天林举鞭的一刹那,他迅速往下一哈腰,总算将头颅躲过。 但是,脑袋虽然躲过去了,后背却没躲过去。就听“啪”一声响,陆天林这一鞭正打在王殿臣的后背上。 陆天林什么人物?那是南海武林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条七星鞭打山山开,打地地裂,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 王殿臣的本领再大也挨不住这一鞭啊,被打得口吐鲜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多好,前一阵王殿臣刚把夏长青打得吐了血,紧接着这一阵他又被陆天林打得吐了血。 陆天林把七星鞭一收,说道:“王堂主,刚才你没有对夏长青夏门长赶尽杀绝,我姓陆的自然也不能对你赶尽杀绝,下台去吧。” 王殿臣强咬牙关,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说道:“陆老剑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这一鞭本座记下了,日后定要再比输赢!” 陆天林哈哈一笑,说道:“好啊,想报这一鞭之仇,日后尽管去南海找我便是,我老人家奉陪到底!” 王殿臣不再多言,拎着链子锤退回了后台。 这流星赶月王殿臣刚一退下,就见后台的镇擂门一开,如意教又有人出场了。 但见一人闪身来到擂台正中,用手一指陆天林,说道:“陆天林,多年不见,还认得我吗?” 陆天林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一变,说道:“原来是你!”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四章。 第64章 误帮奸贼剑客上当,死不瞑目义士归天 书接上文,颠倒乾坤陆天林鞭打了流星赶月王殿臣,为上三门赢了一阵。 紧接着,如意教又有人出场了。 就见一人来到擂台正中央,用手一指陆天林,说道:“陆天林,多年不见,还认识我吗?” 但见此人年约六旬左右,身材削瘦,眼神飘忽,脸上带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十分令人讨厌。在他手里,握着一条四尺多长的三棱透骨锥。 陆天林不看此人则可,一看此人不 由的脸色一变,说道:“原来是你!” 这人阴恻恻一笑,说道:“不错,是我。老朋友,多年不见,你还好啊?” 陆天林脸现怒容,喝道:“呸!司马力,谁是你的朋友?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陆天林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结交了你这个武林败类?这些年来我一直寻你不着,拿你不问,想不到今天居然在这云台擂上碰面了,莫非你也投靠了如意教不成?” 就见这司马力把胸脯一挺,大声道:“不错!早在三年前我就投靠了如意教,如今我已是如意教南堂的十二位香主之一。陆天林,你休要出言不逊,这云台擂是比武的地方,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地方,往日的是是非非,本香主不想和你争辩!” 陆天林怒道:“你坏事做绝,还有什么脸面与我争辩?司马力,我不管你投没投靠如意教,也不管你是什么香主臭主,今天既然碰了面,也算是老天开眼,没得说,咱们就得算一算老账!” 司马力嘿嘿一阵冷笑,说道:“陆天林,你还真以为本香主怕你不成?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来我一直躲着你,是因为你帮过我的忙,我不想和你撕破脸!不过今天不一样了,你既然敢代表上三门登台,就是我们如意教的敌人,我司马力身为如意教的香主,岂能容你放肆?来来来,本香主今天就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说着话,司马力一晃掌中透骨锥,照着陆天林分心便刺。 陆天林怒火中烧,喝道:“司马力,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抡动七星鞭,招架相迎。 就这样,透骨锥对战七星鞭,二人就战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陆天林和这司马力有什么仇,怎么如此恨他? 当然有原因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么陆天林和司马力到底有什么仇恨呢? 且听我慢慢道来。 大概在十五年前,有一次陆天林离开南海,去中原内地游玩。 当他途经湖北襄阳府的时候,在城外一座乱石岗遇到了一场厮杀。当时是七个黑衣人围攻一个黄衣人。 那七个黑衣人每人掌中一口长剑,那个黄衣人掌中是一条三棱透骨锥。 七个黑衣人的武功虽然都不弱,但那个黄衣人的武功更高,掌中一条三棱透骨锥使得是上下翻飞,风雨不透。 看样子,要论单打独斗,七个黑衣人谁也不是黄衣人的对手。然而此时并非单打独斗,而是围攻。 那个黄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人单势孤,在七个黑衣人的围攻之下险象环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陆天林驻足不前,在一旁冷眼观看。他虽然不知道这两方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战,但心中却偏向那个黄衣人,看不起那七个黑衣人。 陆天林心说:“七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这样的打法,赢了也不光彩!不行,我得帮帮这黄衣人。” 想到这里,陆天林伸手抽出自己的七星鞭,大喝一声:“住手!”说着就跳到了八人面前。 这八个人打得正在激烈之处,一看有人前来制止,各自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八人同时甩目观瞧,见制止他们之人是个大脑袋老头儿,小个儿不高,五十多岁的年纪,干巴巴一团精气神。 陆天林虽然在南海武林界大大有名,但他很少涉足中原,因此这八人都不认识他。 一名黑衣人问道:“朋友是什么人,因何喝令我们住手?” 陆天林把七星鞭交在左手,伸右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儿,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问,问了我也不想说。之所以喝令你们住手,是因为老爷子我看不惯你们的打斗方式。有本事单打独斗啊,七个打一个纯属不要脸!” 这名黑衣人的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朋友,你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罢,总之与你无关。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陆天林道:“错了,什么叫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有道是天下人管天下事,老爷子我遇到看不惯的事,就得管一管。这样吧,你们单打独斗吧,你们七个人单挑他一个人,不吃亏。只要你们单打独斗,不管谁输谁赢,谁死谁活,老爷子我决不过问。” 这名黑衣人还想再说,另一名黑衣人大声说道:“大哥,我们办正事要紧,用不着和这老头儿多费口舌,他想管就让他管好了。”说着一晃掌中剑,高声道:“诸位哥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快快动手吧!” 言罢,他第一冲过去,挥剑又战黄衣人。另外六名黑衣人各晃宝剑,紧随其后。 眨眼之间,又成了七打一的局面。 陆天林大怒,喝道:“如此就别怪老爷子我不客气了!”纵身上前,抡动七星鞭,开始帮着黄衣人大战七位黑衣人。 要是七名黑衣人只对付那个黄衣人,应该说是胜券在握,但是再加上一个陆天林可就大不一样了。 陆天林的武功比那个黄衣人更高一筹,两人一联手,顿时就压过了七位黑衣人。 不到三十个回合,那七位黑衣人就抵挡不住了,被陆天林的七星鞭和黄衣人的透骨锥杀的连连败退。 陆天林与七位黑衣人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仇,只是一时兴起,才帮着黄衣人对付他们。故此,陆天林看似张牙舞爪,其实手底下都留着情呢,并没有下杀手。 而那个黄衣人则不然,他一看七位黑衣人呈现出败势,心中大喜,出招更狠,下手更毒,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死手。 突然,就听一名黑衣人惨叫一声,被黄衣人一锥扎了个透心凉,绝气身亡。 有一名黑衣人眼看着兄弟惨死,悲痛欲绝,大喝一声就要和黄衣人拼命。但他的武功和黄衣人相差甚远,没几招,被黄衣人一锥穿透脖颈,鲜血喷射,一命呜呼。 转眼之间,这个黄衣人就杀了两名黑衣人。 剩下的五名黑衣人见势不好,强忍悲痛,逃之夭夭。 本来乱石岗这一战,是七名黑衣人稳占上风,就因为陆天林从中这么一搅和,七名黑衣人不仅没有获胜,反而丢了两位弟兄的性命,一败涂地! 按下逃走的那五位黑衣人不提,单说留下的黄衣人和陆天林。 本来黄衣人必败无疑,甚至性命难保,结果形势斗转,反败为胜,心里那个高兴就别提了。 他冲着陆天林一抱拳,说道:“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陆天林用手一拦,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朋友无需客气。” 黄衣人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在下将没齿不忘。” 陆天林看他言语诚恳,也没有隐瞒,说道:“在下陆天林,南海人氏。” 黄衣人脸色一变,说道:“我说恩公这么高的武功,原来是南海派的陆老剑客驾临襄阳,失敬失敬!”说着又是连连施礼。 陆天林抱拳还了一礼,说道:“不敢!不敢!不知阁下是什么人,那七位黑衣人又是什么人?你们因何而动手?” 黄衣人道:“不敢隐瞒恩公,在下复姓司马,单字名力,由于爱穿黄色衣服,故此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漫卷黄云逍遥客。那七个黑衣人乃是襄阳府一带有名的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江湖人称襄阳七煞。至于在下因何和这七煞动手,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侠义二字。” 陆天林好奇心起,道:“却不知如何为了侠义二字?说来听听。” 司马力长叹一声,说道:“也好,既然恩公问起,在下不敢不说。在下也是襄阳府人氏,常年居住在此地。一个月前,这七煞之中的三煞和四煞在襄阳府行凶伤人,被在下遇见。在下虽非官府中人,但身为武林侠义道,岂能见死不救?于是挺身而出,教训了三煞和四煞一番,却也因此而得罪了他们弟兄。这一个月来,他们弟兄七人屡次三番找在下的麻烦,想要将在下置于死地。要是单打独斗,在下原也不惧,只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在下独身一人实在斗他们不过,故此决定离开襄阳府,惹不起躲得起。哪知今天路过乱石岗,却中了他们的埋伏,在下不肯束手待毙,故此才动了手。幸亏老天有眼,得遇恩公,不然在下今天定是九死一生。” 陆天林这个人颇有侠义心肠,听了司马力之言十分震怒,说道:“坏人横行,好人避让,这襄阳府还有王法吗?司马兄弟你不要躲也不要藏,有我陆天林在,什么七煞八煞,都是狗屁!你打死了两个,剩下的五个交给我了,我帮你除掉便是。” 司马力大喜过望,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喜色,说道:“多谢恩公!” 有朋友要问了,这司马力说的是实话吗? 呸!全是假话,一句实话也没有。而且还是颠倒黑白的假话。 书中代言,这司马力才是襄阳府的第一号恶霸,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恶事做尽,坏事做绝。襄阳府的老百姓们一提起这个司马力来,恨得牙根都痒痒。 但是这家伙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杀人如同儿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儿。 寻常老百姓们有几个不怕死的,故此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欺凌。 相反的,那位七位黑衣人才是真正的侠义道。那七人是结义兄弟,也不叫什么“襄阳七煞”,而是叫“襄阳七义”。 这七义弟兄扶危济困,除暴安良,自结义以来,一直尽心尽力的守护着襄阳府百姓的平安。 司马力一心想着残害老百姓,七义弟兄一心想着保护老百姓,故此双方就势同水火。 七义弟兄曾多次对司马力发出警告,警告他不要胡作非为,免得自食恶果。但司马力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根本就没把七义弟兄放在眼里。 就在几天前,司马力又糟蹋了一名少女,而且是先奸后杀,手段极其残忍。 七义弟兄忍无可忍,痛下决心一定要将司马力铲除,还襄阳百姓一个公道。 要论单打独斗,这七义之中无人能是司马力的对手,只能群起而攻之。 于是在这天上午,他们设下一计,将司马力诱骗至城外的乱石岗,打算一拥而上,将其乱剑分尸。结果由于陆天林的出现,不仅未能杀了司马力,还搭进去他们自己两名弟兄。 又有朋友要问了,陆天林好歹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司马力的话呢? 还是那句话,陆天林是老江湖不假,但他常年浪迹在南海一带,很少涉足中原,对襄阳府一带的武林人物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再加上司马力这家伙挺会演戏,说的是情真意切,故此陆天林才深信不疑。 闲言少叙,司马力一听说陆天林要相助自己,自然是心花怒放,暗道:“如今襄阳七义还剩五个,要是把这五人再铲除掉,整个襄阳府就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到那时,我就是这一方的土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在当天晚上,司马力领着陆天林闯入了七义弟兄居住的襄阳府七义庄。 由于陆天林听信了司马力的话,对七义弟兄恨之入骨,不容分说是抡鞭就打。 剩下的五义弟兄如何能是颠倒乾坤陆天林的对手? 可叹名震一方的襄阳七义二人死在了乱石岗,五人死在了七义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五章。 第65章 襄阳府司马力藏奸,云台擂陆天林除恶 书接上文,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受了蒙骗,跟着司马力夜闯襄阳府七义庄,打死了剩下的五义弟兄。 司马力一看这七义弟兄尽皆丧命,除去了自己的心头之患,心里十分高兴。 离开七义庄之后,司马力将陆天林请到了自己的家中,摆酒设宴,盛情款待。 这司马力的住宅坐落于襄阳府的中央大街,占地广阔,豪华之极。那个气派劲儿甚至超过了襄阳府的知府衙门。 陆天林一皱眉,心说:“这司马力是干什么营生的?好阔的宅院!”他虽然心存疑惑,但毕竟是初次登门,并没有多问。 陆天林哪里知道,这都是司马力欺压良善、巧取豪夺的不义之财!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司马力向陆天林一躬身,说道:“恩公,在下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天林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光明磊落,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便是,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司马力道:“恩公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在下不才,我想高攀一步,想跟恩公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陆天林暗道:“我跟此人相识也不过半日时间,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岂能结为兄弟?”于是说道:“司马兄弟,你我今日既然相识,就是朋友了,既然做了朋友,结拜不结拜的,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来日方长,这事以后再说吧。” 司马力见陆天林不肯同意,也就没有强求。 就这样,陆天林在司马力的家中一连住了三天,每天都是锦衣玉食,照顾的无微不至。 三天过后,陆天林提出要走,司马力一直送出二十里地去,然后才挥手而别。 等陆天林离开襄阳地界以后,脑子一冷静下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就感觉这几天跟做梦似的。 陆天林心说:“那司马力到底是什么人,我只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就帮着他杀了好几条人命,这件事做的是不是太冲动了?司马力要真是个好人,那没得说,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司马力要是个坏人的话,那可就糟了,我这就叫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不能!司马力言语诚恳,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也不对,通过这几天接触,有时候我发现他鬼头蛤蟆眼儿的,万一他要是个坏人呢?……” 陆天林越琢磨越害怕,忽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暗道:“哎呀!我陆天林纵横南海二十多年,虽然杀人无数,但从来没有滥杀过无辜,也从没有感到过心慌意乱!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儿,莫非那司马力真是坏人,我上了他的当不成?不行!我得返回襄阳府去,暗中观察观察,要是司马力是好人还则罢了,他要真是坏人欺骗了我,嘿嘿,我非把他碾碎了不可!” 想到这里,陆天林又偷偷返回到了襄阳府。 他乔装改扮,打扮成一副叫花子的模样,暗中走访司马力的为人。 经过暗中这么一走访,陆天林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只吓得是手脚冰凉,只气得是哇哇爆叫! 错了! 全错了! 原来自己帮助的司马力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奸贼!原来人家襄阳七义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一时之间,陆天林悔恨交加,恨不得一头碰死,心中痛骂自己:“陆天林啊陆天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好赖不分,是非不明,算什么江湖好汉?你助纣为虐,错杀好人,简直是罪该万死!陆天林啊陆天林,你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上此恶当,白吃了五十多年的人饭,真是天下第一的饭桶!” 陆天林骂完自己之后,把满腔怒火转移到司马力的身上,咬牙切齿的大骂:“司马力啊司马力,好你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欺骗我陆天林,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就在得知真相的当天夜晚,陆天林怒气冲冲的闯进司马力的豪宅,准备将司马力开膛摘心。 不巧的是,那天晚上司马力不在家中,领着几个恶奴寻欢作乐去了。 陆天林找司马力不着,更是怒火难耐,一怒之下,抡开七星鞭,把司马力的家砸了乱七八糟。 砸完了之后,陆天林走了,准备第二天再来。 哪知道陆天林刚走,司马力就得到信儿了。他家里使奴唤婢,那些下人们能不给他送信吗? 司马力一琢磨:“坏了!不用问,这陆天林肯定是得知真相了。这陆天林武艺超群,我绝不是此人的对手,要是让他找到我,非要我命不可。不行,我得躲出去避一避。” 于是乎,司马力为了保命,家也没回,连夜逃离了襄阳府。 陆天林一连几天都找不着司马力,暗中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已经远走高飞了。 陆天林心说:“司马力,今生今世我陆天林就跟你耗上了,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露面,但凡让我打听到你一点儿消息,我也非找到你不可!” 司马力虽然逃离了襄阳府,但陆天林并没有急着离开,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解。什么事?就是襄阳七义的事。 襄阳七义或直接或间接,都是死在他的手里,他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啊。虽说大错已然铸成,无法弥补,但你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啊! 陆天林这个人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他先是到七义的坟前跪坟,一直跪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后来他又到七义庄跪门,挨个儿给七义的家人们磕头赔罪,把额头磕得鲜血直流。 待这些事情了结之后,陆天林这才离开襄阳府,开始四处寻找司马力的下落。 然而,那个司马力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讯。 数年间,陆天林的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却始终也没有找到司马力。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件事陆天林虽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但却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上,每每想起,都令他痛苦难当。 也许是上天开眼,也许是天不藏奸!令陆天林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今天在这云台擂上,寻找多年未曾一见的仇人司马力居然出现了,而且还敢公然登台挑战自己。 陆天林那真是又惊又喜,又愤又怒! 这么说吧,陆天林和司马力一交上手,憋了十几年的怒火腾然而起,恨不得一鞭把这个无耻的奸贼砸个稀巴烂! 但见陆天林掌中的七星鞭,挂定风声,呼呼山响,如同恶龙出海,如同猛虎下山,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愤怒! 而司马力呢,他掌中的一条三棱透骨锥虽然也是招数怪异,毒辣之极,但他的武功毕竟和陆天林比不了。 二十多个回合过后,司马力就不行了,招数没有陆天林精,力气也没有陆天林大,被陆天林的七星鞭逼的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这个司马力明知不是陆天林的对手,为什么还要登台,这不纯粹是找死吗? 这个司马力比奸的都奸,比滑的都滑,他自己肯主动找死吗?决不能够!这家伙之所以肯登台,是找便宜来了。 上一阵是陆天林大战王殿臣,陆天林虽然鞭打了王殿臣,但自己的左手也受伤了,被王殿臣的链子锤震得骨断筋折。陆天林强忍着剧痛,才胜了王殿臣。 这一幕,后台的司马力看的清清楚楚。 司马力心说:“要在平时,我绝不是陆天林的对手,但此时不一样了,他左手受伤,只剩下右手了。他陆天林就是再厉害,难道我怕他一只手不成?陆天林啊陆天林,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找我吗?好啊,那今天就见见吧,你受了伤,我还怕你吗?活该今天你陆天林倒霉,我司马力露脸!” 这家伙打定了这个主意,故此才登台。 哪知道这一交手,司马力才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而且错的厉害!别看陆天林一只手,自己照样不敌! 司马力一边打一边慌,心里那个后悔就别提了。 但是,事到如今后悔晚了! 堪堪也就三十个回合,耳轮之中就听“啪”一声响,陆天林一鞭正打在司马力的脑袋上。 再看司马力,被打了个万朵桃花开,脑袋都碎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奸贼连屁都没放一个,就此一命呜呼。 陆天林一鞭打死了司马力,可算出了一口恶气,压在心头十几年的巨石被搬开,心里那个痛快劲儿就甭提了。 司马力这一死,可把擂台之下的老百姓们吓得不轻。 普通老百姓谁见过这种场面?好家伙,脑袋都被打没了,这也太猛了! 司马力死了,自有如意教的人过来收尸。脑袋虽然被打烂了,但也得敛吧敛吧装起来啊,鼻子、耳朵之类的总不能散落在擂台上啊。 如意教的人还挺讲究,给司马力收完尸之后,又有人提着水桶上来,把那些血迹打扫的干干净净。 陆天林怀抱七星鞭,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扫卫生。 待这些事都处理完了之后,如意教又有人重新登台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意教这次登台的居然是两个人。 但见这二人身材相仿,衣着相似,就连相貌也是一般无二,都是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都是眉清目秀的俊品人物。 所不同的是,左边之人头上戴着一朵金光闪闪的金色花朵,手里拎着一条金丝软藤枪。右边之人头上戴着一朵银光灿烂的银色花朵,手里拎着一条银丝软藤枪。 就见这二人来到陆天林的近前,双双一抱拳,齐声说道:“陆老剑客,可认识我们兄弟吗?” 陆天林打量了二人半天,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说道:“二位,请恕老朽眼拙,一时想不起来了。” 左边之人微微一笑,说道:“陆老剑客真是贵人多忘事,数年前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啊。” 陆天林猛然间想起来了,几年前的峨嵋山武林大会上,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前去扬威,好像其中就有这二人在内。 陆天林说道:“对对对,想起来了。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二位是如意教的两位副堂主吧?” 左边之人把胸膛一挺,说道:“不错!我们兄弟正是如意教的两位副堂主。本座杨小坚,江湖人称金面仙童,乃是如意教南堂的左副堂主。” 说着用手一指右边之人,接着道:“这位是我兄弟杨小石,江湖人称银面仙童,乃是如意教南堂的右副堂主。” 书中代言,这杨氏兄弟是一对双胞胎,自幼练就返老还童之功,看外表三十左右岁,实则年龄已然五旬开外。 他二人原本是百花宫的左右护法,一直跟随在百花夫人朱艳君的身边。说是左右护法,其实就是朱艳君的两位情郎。 后来朱艳君被如意教的教主萧美娘征服,心甘情愿的解散了百花宫,投靠到如意教,做了如意教南堂的堂主。 不过朱艳君投身如意教可不是一个人去的,她还带去了自己的两位护法兼情郎。在征求萧美娘的同意之后,这杨氏兄弟就做了如意教南堂的两位副堂主。 当然了,这金面仙童杨小坚和银面仙童杨小石之所以能担任如意教南堂的两位堂主,也不全是凭着朱艳君的照顾,这哥俩儿也确实武艺非凡。每人掌中一条软藤枪,枪法精绝,出手如电。 而且这二位与人交手从不落单,向来都是同进同退,成双成对。 对付一个人,他哥俩儿一起上,对付十个人,他哥俩儿还是一起上。一个主打进攻,一个主打防守。 这可太厉害了,他俩自幼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五十多年来又一直在一起,故此是心心相印,息息相通,配合的那真是天衣无缝! 这杨氏兄弟一登台,重头戏可就要开始了。 乾坤颠倒、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虽然厉害,但他的一条七星鞭能对付得了人家弟兄的两条软藤枪吗? 换句话说,身为南海武林顶尖高手之一的陆天林,能打过如意教南堂的这两位副堂主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六章。 第66章 二位堂主连连取胜,两大剑客双双败北 书接上文,颠倒乾坤陆景陆天林打死了无耻奸贼司马力,出了十几年来心中的一口恶气,心里痛快极了。 司马力一死,如意教接下来登台的是南堂的两位副堂主,金面仙童杨小坚和银面仙童杨小石。 彼此打过招呼之后,陆天林说道:“二位堂主登台,莫非也想和老朽一战吗?” 杨小坚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久闻颠倒乾坤陆天林乃是南海一带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兄弟二人见高人不能失之,特来领教!” 陆天林道:“好啊,不知二位堂主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两个一起上?” 杨小坚道:“可能陆老剑客对我们兄弟还不太了解吧?我们二人一向是同进同退,对付一个人是俩人一起上,对付十个人还是俩人一起上,今日对战陆老剑客,自然也不想例外。只是我俩一起上的话,不知道陆老剑客敢不敢应战?” 陆天林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想我陆景陆天林二十多岁闯荡江湖,纵横天下四十多年,会过的高人无数,难道还怕你二人不成?废话少说,请进招吧!” 说着陆天林把掌中的竹节七星鞭一晃,摆出了一个应战架势。 杨小坚一摆手,说道:“且慢!陆老剑客,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们不动手还则罢了,一动手就得分出胜负,要是半途之中有人替换,那可不算英雄!” 陆天林说道:“这个自然,不分胜负,绝不下台!” 杨小坚道:“我们弟兄上台之前,已经将此话交代给了我教中人,陆老剑客是不是也要给上三门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啊?” 陆天林道:“该当如此。”说着身子一转,冲着擂台之下高声叫道:“各位亲朋好友,各位老弟老兄,我陆天林今天要和如意教的这二位堂主一较高下,胜负未分之前,希望大家都不要登台替换,否则就是看不起我陆天林!” 陆天林一说这话,可把擂台之下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给急坏了,云瑞心说:“伯父啊伯父,你好糊涂啊,人家给你设套呢,你还看不出来吗?要是单打独斗也就罢了,你怎么能答应以一敌二呢?这二人既然是如意教的两位堂主,就绝不是等闲之辈,你纵然武功了得,能打过人家两人吗?再说了,你已然受了伤,何必还要硬撑呢?你要是一旦有个闪失,让我如何向英姐交代?我本打算登台替换你呢,这多好,让你这几句话还给堵死了。” 按下白云瑞如何着急不提,单说擂台之上的陆天林,几句话交代完了之后,冲着杨家弟兄一晃掌中的七星鞭,说道:“二位,该说的都说了,该讲的也都讲了,光敲锣可当不了唱戏,动手吧!” 杨氏兄弟对望一眼,齐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可就无礼了。” 说着话,哥俩儿身形一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晃动金丝软藤枪,一个晃动银枪软藤枪,就和陆天林战在了一起。 咱们客观公正的说,陆天林要是在不受伤的情况下,也就能对付其中的一人而已,绝对战不过杨家兄弟两人。更况且今天陆天林左手有伤,战斗力下滑,就更不是对手了。 但见杨家兄弟的两条软藤枪如同两条怪蟒相仿,一个攻,一个守,一个进,一个退,配合的默契十足。陆天林的七星鞭虽然刚猛凌厉,但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显得十分被动。 也就堪堪三十几个回合,陆天林一个没注意,被金面仙童杨小坚的金丝软藤枪正扎在右肩头上。这一枪又快又狠,骨头都穿透了。 杨小坚微微冷笑,抖手一甩,陆天林仰面摔倒。 不等陆天林起身,银面仙童杨小石的银丝软藤枪就到了,一招“毒蛇吐芯”,猛刺陆天林的前心。 这一枪要是刺上,陆天林非死不可。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但见白光一闪,擂台之下一条人影如同闪电一般就到了近前,一挥掌中的金丝龙鳞闪电劈,一刀将杨小石的银丝软藤枪拨开,二话不说抱起陆天林,飞身跃下擂台。 由于此人的身法太快,杨家兄弟只觉得眼前一花,陆天林已然被救走了。 那位说救陆天林的是谁啊? 还用问吗?非是别人,正是陆天林的侄女婿,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白云瑞知道自己这位伯丈人绝不是杨家兄弟的对手,因此他们三人动手的那一刻起,白云瑞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擂台,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生怕陆天林出了意外。 当他看到陆天林被杨小坚一枪挑翻在地,暗叫不好,脚尖一点地,身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射向了擂台。 身在半空之中,白云瑞已然拔刀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开杨小石的枪,将陆天林救下。 白云瑞相救陆天林,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用现在的话说,不超过三秒钟。 等擂台之上的杨家兄弟回过神来,白云瑞已然抱着陆天林下台了。 如此一来,可把金面仙童杨小坚、银面仙童杨小石给气坏了。 这哥俩儿本打算杀了陆天林,好给如意教扬扬威,眼看就要得手,却被白云瑞给救走了,如何不气? 就听杨小石大声叫道:“白云瑞!你救走陆天林我们不怪你,但擂台比武,讲的是光明磊落,你趁人不备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上来,跟我们弟兄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本座倒要看看名满天下的上三门总门长到底有多高的本领!” 杨小石话音刚落,就听擂台之下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二位堂主,你们别着急,白云瑞的身份太高,他能跟你们动手吗?来来来,我老人家陪你们走两趟。” 随着话声,一个又矮又胖的小老头儿飞身上了擂台。 杨家兄弟甩脸一看,就见这小老头儿大概有七旬左右的年纪,穿的衣服是补丁摞补丁,就跟个要饭的叫花子似的,不过手里却拎着一条光闪闪的十三节紫金杆。 杨家兄弟看了半天不认识,杨小坚就问道:“不知阁下何人,莫非是丐帮的朋友?怎么,难道丐帮也要帮着上三门和我们如意教为仇作对吗?” 这小老头儿道:“胡说!我老人家虽然穿的破旧,但可不是要饭的叫花子,怎么会是丐帮的人?” 杨小坚道:“阁下是丐帮的也好,不是丐帮的也罢,既然敢登上擂台,那就请报上名来。” 这小老头儿道:“要问老爷子我的姓名,说出来你们哥俩儿可别见笑,姓山名药蛋的便是。” 杨小石喝道:“胡说!哪有叫这个名字的?朋友,这是擂台,可不是你耍活宝的地方!” 这小老头儿瞪了杨小石一眼,说道:“杨老二,你喊叫什么,亏你还是如意教的什么副堂主,莫非连南海的山药蛋都没听说过?” 杨小坚猛然间想起一人,说道:“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阁下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海奇剑活报应尚怀山尚老剑客吧?” 这小老头儿嘿嘿一笑,说道:“行,哥哥就是哥哥,看来倒是比弟弟强。不错!老爷子我正是尚怀山,不过只是略有微名而已,大名鼎鼎可谈不上。比起你们如意教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什么的,那可差多了。” 杨小坚脸色一沉,说道:“尚老剑客,我们弟兄战败了陆天林,本来想会一会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不成想阁下抢先登台了,怎么着,莫非尚老剑客想代替白云瑞不成?” 尚怀山道:“此言差矣,白云瑞是上三门的总门长,我可不是,我怎么能代替他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凭你们二位的能耐,想和白云瑞动手,恐怕还差了点儿,如蒙不弃,老爷子我陪你们弟兄二人过过招怎么样?” 杨小坚冷笑道:“好啊,我们先败陆天林,再败你尚怀山,不怕他白云瑞不登台。”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无需多言了,尚怀山一晃掌中的十三节紫金杆,就跟杨家兄弟战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咱们得多说几句,原本尚怀山是不用兵器的,他也没有兵器,与人对战一直是凭着一双肉掌。 那么他这条十三节紫金杆是怎么来的呢? 抢来的。 熟悉《白眉大侠》前传的朋友应该都清楚,想当年尚怀山帮着白云瑞大战三仙岛,曾遇到过一个对手,姓彭名松字寿山,江湖人称云龙九变赛太公。这条十三节紫金杆就是彭松彭寿山赖以成名的兵器。 后来尚怀山战败了彭寿山,就把这条紫金杆归为了己有。 要说尚怀山的武功,和陆天林差不多,两人并称南海两大高手,在南海武林界可以说是顶级的存在。 但是今天遇到如意教南堂的这二位副堂主,尚怀山可占不到便宜。 因为他的武功和陆天林不相上下。既然陆天林不是杨家兄弟的对手,那么尚怀山自然也不行。所不同的,只是陆天林有伤,尚怀山没伤而已。 五十多个回合过后,尚怀山就抵不住了,身形也慢了,招数也乱了,被杨家兄弟的两条软藤枪逼的左支右绌,连连败退。 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再有十个回合,尚怀山非落败不可。 正在这时,就听擂台之下有人高声说道:“无量天尊!尚老剑客,二位堂主,三位暂且住手,贫道有话要说。” 随着话声,从擂台之下跃上来一道一俗两位老者。老道在前,俗家老者在后,迈步来到三人近前。 尚怀山和杨家兄弟同时跳出圈外,甩目观瞧。 就见前面的老道八旬开外的年纪,身材高大,鹤发童颜,手里握着一口三尺青锋剑。 后面的俗家老者年纪比老道约莫小个五、六岁,高大魁梧,相貌凶恶,怀里抱着一对虎头镔铁拐。 这一道一俗不仅尚怀山认识,杨家兄弟也认识。 都是谁啊?乃是长发道长雪竹莲的两个徒弟,冰山四剑之中的二位。 老道是冰山四剑之中的老大,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俗家老者是冰山四剑之中的老二,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 诸葛元英冲着尚怀山说道:“尚老剑客,您武功虽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请先下去歇息歇息,我们师兄弟二人要领教领教杨氏昆仲的高招。” 上官风也道:“是啊,尚老剑客,你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人家两人呢,以二对二,我们师兄弟斗一斗他们兄弟才最公平合理。” 尚怀山知道诸葛元英和上官风是替自己着想,怕自己栽了跟头,心中十分感激,说道:“如此就有劳诸葛道爷和上官老剑客了。” 说着又冲着杨家兄弟一抱拳,说道:“二位,失陪了。”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诸葛元英冲着杨家兄弟一打稽首,说道:“二位堂主请了,可认识诸葛元英和上官风吗?” 杨小坚微一躬身,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赫赫有名的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道爷和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老剑客,失敬失敬!” 诸葛元英道:“不敢!不敢!贤昆仲真不愧是如意教的二位堂主,果然好本领,我们师兄弟二人看得一时技痒难耐,特来登台领教,不知二位肯赐教否?” 杨小坚还未曾开口,杨小石一颤掌中银丝软藤枪,说道:“诸葛道爷,打擂就是打擂,客气话也不用多说了,你们二位既然登了台,我们兄弟自然奉陪,进招吧!” 还没等诸葛元英说话,上官风向前跨出一步,拦在杨小石的面前,说道:“好啊,进招就进招,难道还怕你们不成?看拐!”说着一晃掌中的虎头镔铁拐,奔杨小石的面门就打。杨小石摆枪相迎。 就这样,虎头镔铁拐对战银丝软藤枪,上官风和杨小石就战在了一起。 诸葛元英和杨小坚一看,当兄弟的已然动了手,自己这当哥哥的也别闲着了。 于是乎,诸葛元英的三尺青锋剑对战杨小坚的金丝软藤枪,两人也斗到了一处。 擂台之上四人打成了两对,究竟哪一方能获胜呢?请看第六十七章! 第67章 四人对战难分胜负,次日天明再比输赢 书接上文,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和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登上擂台,对战金面仙童杨小坚和银面仙童杨小石,擂台之上四个人就打成了两对。 诸葛元英掌中一口三尺青锋剑,对战杨小坚的金丝软藤枪,上官风掌中一对虎头镔铁拐,对战杨小石的银丝软藤枪。 论武功,这四人都差不多,基本上属于同一个级别,因此打了个难分难解。 五十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不分胜负。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胜负未分。 二百多个回合过去了,双方还是平分秋色。 如此一来,上三门一方和如意教一方都捏了一把汗,暗中替自己人使劲儿。 擂台之下的白云瑞尤其紧张,心说:“诸葛师叔,上官师叔,你们老哥俩儿可别输了啊,刚才我伯父陆天林和老剑客尚怀山虽然输了,但他俩是以一敌二,纵然输了也不算太丢人,但你们老二位可不一样,你们可是二对二啊,输了就算是栽了。你们身为冰山四剑之中的老大和老二,身后代表的是整个冰山北极岛,你俩要是输了,冰山北极岛也跟着栽跟头。”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怎么称呼起诸葛元英和上官风师叔了? 很简单,因为诸葛元英和上官风就是白云瑞的师叔。 白云瑞的师父是白云剑客夏侯仁,是峨眉四剑之首。师爷是卸了任的前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 普渡有两位师弟,一位是长发道人雪竹莲,一位是已经过世的武圣人于荷。 而冰山四剑都是长发道人雪竹莲的弟子。 普渡和雪竹莲既然是亲师兄弟,那么他们各自的徒弟也就是堂师兄弟。 冰山四剑既然是白云剑客夏侯仁的堂师弟,自然也就是白云瑞的堂师叔。 闲言少叙,擂台之上的四位高手互不相让,越打越激烈,眼看就要大战至三百个回合。 正在这时,就见后台的镇擂门一开,有一人飞身上了擂台,高声说道:“诸葛老剑客,上官老剑客,二位堂主,四位请暂且住手,我有话说。” 闻听此言,诸葛元英、上官风和杨小坚、杨小石同时跳出圈外,甩目观看。 但见来人是一位中年汉子,一身青衣,满脸精悍之色。此人非别,正是如意教东堂堂主秦怀义的顶门大弟子,万里长空一条龙谢成谢元明。 就见谢元明来到四人近前,抱拳说道:“诸葛老剑客和上官老剑客真不愧是长发道人雪竹莲的高徒,果然本领高强,但想赢我们如意教南堂的两位副堂主,恐怕还不行吧?当然了,我们南堂的两位副堂主想赢二位老剑客,也同样难如登天。我看这样吧,四位大战多时,既然分不出胜负,那就不用再打了,这一阵就算双方平手如何?” 杨小坚说道:“贤侄所言极是!诸葛老剑客,上官老剑客,您二位意下如何?” 诸葛元英心说:“这谢元明言之有理,凭着我们师兄弟二人的本领,虽然不至于输给杨家兄弟,但要想赢也是千难万难,再这么打下去,最后也只能以平局收场。”于是说道:“是战是和,全凭二位堂主。二位堂主若是想接着战,我师兄弟二人奉陪到底,二位堂主若是想就此罢手,我师兄弟二人也无话可说。” 杨小坚哈哈一笑,说道:“既然难分胜负,再打下去也只有两败俱伤,以本座看来,还是见好就收吧。”说着冲着兄弟杨小石一招手,哥俩儿双双退回了后台。 诸葛元英和上官风登台,就是为了对付杨小坚和杨小石,现在杨家兄弟既然退下擂台了,他们二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擂台上了。于是诸葛元英冲着上官风一招手,这师兄弟二人也下了擂台。 现在这擂台之上就只剩下谢元明一人了。 但见谢元明冲着台下众人拱了拱手,高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是云台擂的第一天,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已然连斗了十余场,双方互有胜负,难分输赢。上三门固然高手云集,我们如意教更是群英荟萃,双方要想分出胜负,绝不是一日之间就能分出来的。此时天已过午,大家伙儿也陪了大半天,我看今天的比斗就此结束吧,欲知胜负如何,我们明天接着再比。不知上三门的朋友们可有异议否?” 谢元明的话音刚落,就听楼梯处“腾腾”声响,有一人顺着楼梯走上擂台,一边走一边拉着鼻音说道:“谢元明,我有异议!” 谢元明一看,来人非别,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一看到房书安,谢元明脑袋都疼,心说:“这个大头鬼不仅能言善辩,而且一肚子鬼点子,实在难缠,莫非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谢元明冲着房书安一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房爷。房爷,请问您有什么异议?” 房书安来到谢元明面前,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谢元明,你刚才说什么,今天的云台擂就这样结束了?” 谢元明道:“是啊,你们上三门的高人有的是,我们如意教的高人也不少,既然双方的高人众多,一日之间又怎能分出胜负?故此我决定,今天这云台擂就到此结束,明天接着比。” 房书安嘿嘿一阵冷笑,说道:“要不说你们如意教不通情理呢,第一天云台擂,大家伙儿都来捧场了,难道就这样不黑不白的结束了?” 谢元明一怔,问道:“房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如意教怎么不通情理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清楚了,怎么又叫不黑不白的结束了?” 房书安道:“你别急啊,听房爷给你慢慢道来。我问你,这云台擂是不是你们如意教召开的?” 谢元明道:“不错!” 房书安道:“好!我再问你,既然这云台擂是你们如意教召开的,那么大家伙儿能来捧场,是不是给你们如意教面子?” 谢元明心说:“我们如意教立擂,你们上三门打擂,老百姓们前来看热闹,这也不存在谁给谁面子啊?但你房书安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和你犯矫情,倒显得我谢元明有失身份了。”于是说道:“对啊,承蒙大家前来捧场,我们如意教感激不尽!” 房书安道:“这就是了,既然你们感激不尽,难道就光靠嘴说吗?你们得付诸于行动啊?” 谢元明越听越糊涂了,说道:“房爷,你让我们怎么付诸于行动,莫非让我谢某人下台去,挨个儿给大家伙儿鞠躬行礼吗?” 房书安道:“那倒不用,台下成千上万的人,你一个挨一个的鞠躬行礼,天黑你也行不完啊。再说了,大家伙儿哪有时间都等着你鞠躬行礼啊?” 谢元明脸色一沉,道:“房书安,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用不着这么啰哩啰嗦的。” 房书安道:“好!既然如此,那房爷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五年前,峨嵋山召开了一场轰动天下的武林大会,是由我老叔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主持召开的,你可曾听说过?” 谢元明道:“岂止听说过,我们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还曾亲自到场了。” 房书安道:“既然你们如意教的人也到场了,那个场面想必你们也见到了。那次武林大会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英雄豪杰去了无数,我老叔一视同仁,盛情款待,房爷我就是当时的接待官。我老叔为了让天下群雄吃好喝好,每天都是大排筵席,一摆就是十几日,花银子如同流水,天下群雄提起来,哪个不是挑大拇指称赞!再看看你们如意教,大家伙儿给你们捧场捧了大半天,水米未进,你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结束了?我说你们如意教不通情理难道说错了吗?” 听了房书安这番话,谢元明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房爷,这弯子让你绕的,都快把谢某人绕迷糊了,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如意教管饭吗?没问题,这事我就能做主。看到这云台擂后面的那片房子了吗,那就是我们如意教的临时住所,如果上三门的朋友们不嫌弃,就请移驾过去,我们定会好酒好菜盛情款待。”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错了,大错特错啊!谢元明啊谢元明,你身为如意教东堂的少堂主,怎么一点儿见识都没有,你以为房爷我费了这么多口舌,是为了让你们如意教请我们上三门吃饭吗?” 谢元明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房爷你绕来绕去,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如意教请吃饭吗?” 房书安道:“让你们请吃饭不假,但请的却不是我们上三门,而是今天擂台之下的老百姓!” 谢元明道:“请老百姓?” 房书安道:“不错!今天这云台山来了这么多的父老乡亲,都是为了云台擂而来,你们作为东道主,难道不应该请大家吃饭吗?” 谢元明笑道:“好啊,不过今天来人太多,一时之间我们也没有准备,我看这样吧,云台山下就是云台镇,一会儿我们就安排人过去,把镇子上的酒楼饭铺全包下来,大家伙儿只要有愿意去的,随便吃随便喝,一切费用全算到我们如意教的头上,不知这样如何?” 房书安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掏银子的时候,你们可别嫌花钱多而赖账。” 谢元明微微一笑,说道:“房爷,你也太小看人了,我们如意教有金山银海,别说今天来的这些人了,就是整个浙江省的老百姓大吃大喝一整年,我们如意教也供得起。” 房书安道:“那就好!江湖传言,你们如意教富可敌国,看来是真的了。” 说着房书安回头冲着台下的老百姓们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辛辛苦苦的来给如意教捧场,在台下站立了大半天,一口水都没喝上,要是今天就这么回去了,我房书安替你们感到委屈啊。我房书安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爱打抱不平,刚才经过据理力争,终于把如意教东堂的这位少堂主给说服了,他们要把云台镇的酒楼饭铺全包下来,请大家伙儿喝酒吃饭。听我说,大家去了以后可千万别客气,鸡鸭鱼肉可劲造,酒水茶饮随便喝,他们如意教有的是钱,你们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台下的老百姓们可乐坏了,齐声喊道:“听清楚了,多谢房爷!” 众人这一开口,差点儿把谢元明的鼻子给气歪了。 谢元明心说:“这多好,我们如意教请客吃饭,大家伙儿倒要谢谢他房书安。” 就在当天晚上,云台镇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铺座无虚席,家家爆满,刀勺齐响,香气四溢。 当然了,上三门的剑侠们自然不会来凑这个热闹,食客们全都是当日观看云台擂的老百姓。 大家伙儿一个个推杯换盏,眉开眼笑,均想:“这待遇真不错,白天有热闹看,晚上还有宴席,要不是人家房书安房爷,让哪儿找这好事去?”于是,众人对房书安赞不绝口。 闲言少叙。 次日天明,云台擂继续进行。 这一次,如意教第一个登台的是北堂的左副堂主,冷面煞神程子远。 这程子远又叫大力神,身高一丈三尺六,体重超过四百八十斤,上拄天下拄地,真如同一座铁塔相仿。 他双臂一晃,力大无穷,善使一条三百多斤的八棱紫金降魔杵,施展开来,那就是一两贯一斤的力道,打山山崩,打地地裂,打到人身上,粉身碎骨。 而且此人还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浑身上下坚硬如铁,刀砍上一道白印,枪扎上一个白点,寻常兵器根本就伤不了他。 要论硬功,在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之中,程子远堪称第一人。 也别说如意教,就是放眼整个江湖,能把硬功练到程子远这个地步的,也是绝无仅有的。 面对硬功无敌的大力神程子远,上三门的剑侠之中何人登台应战呢?请看第六十八章。 第68章 降魔杵震飞鸳鸯棒,大力神力压醉菩提 书接上文,次日云台擂一开场,如意教一方第一个登台的是北堂的左副堂主大力神程子远。 这程子远高大雄壮,如同巨人相仿,手里拎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八棱紫金降魔杵,在擂台上一站,真如同天神下界一般。 他眼望着擂台之下,高声说道:“诸位,本座姓程名子远,江湖人称大力神,乃是如意教北堂的左副堂主,不知上三门的哪位朋友愿意上台赐教?” 好家伙,他这一开口,声若奔雷,震的众人耳膜都嗡嗡直响。 程子远话音刚落,就听擂台之下有一人说道:“程堂主,老朽不才,我来领教高招!” 随着话声,一个灰衣老者轻飘飘跳上了擂台。 程子远定睛一看,就见这位老者年约八旬左右,中等身材,虽然须发皆白,但一张脸却是红扑扑的,给人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程子远打量了半天,不认识,问道:“老朋友,阁下姓字名谁,请报上名来,本座可不跟无名少姓之人交手。” 这老者捋了捋海下银髯,微微一笑,说道:“要问老朽名姓,提起来也略有微名,家住河南洛阳府太平庄,复姓公冶双名寿长,受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送给我一个小小的绰号,叫做威震西方老鸳鸯。” 程子远眼前一亮,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赫赫有名中州四老之一的公冶老剑客,失敬失敬!听说公冶老剑客乃是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的三位授业恩师之一,白云瑞白大侠名震天下,徒弟已然如此,您这做师父的自然更了不起了,今日擂台相会,我倒要好好的讨教几招。老剑客,请吧!” 说着话,程子远把掌中的八棱紫金降魔杵一晃,亮出了一个“横扫八荒”的架势。 再看公冶寿长,一不慌,二不忙,伸手从怀里掏出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器,一对青铜鸳鸯棒。 但见这对鸳鸯棒长不过尺,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跟程子远手里的那条三百多斤的降魔杵比起来,简直就好似儿童的玩具。 别看这对鸳鸯棒样子不起眼,却是公冶寿长的心爱之物,施展开来,既有判官笔的招式,又有点穴镢的路数,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这对鸳鸯棒陪伴在公冶寿长的身边已有五十多年,会过的高人无数,今天他要凭着此物,斗一斗大力神程子远。 当下,鸳鸯棒对战降魔杵,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两人这一交上手,公冶寿长大吃一惊。 他原以为,这程子远身高体壮,所仰仗的不过是一身蛮力而已,能有什么高超武艺? 哪知两人一伸手,公冶寿长发现自己错了。 他发现,这程子远不仅力大无比,而且招数精奇,掌中那条降魔杵上下翻飞,风雨不透,呼呼山响,猛不可挡。 更令公冶寿长吃惊的是,这程子远的硬功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自己的双棒虽然短小,但自己运用上内力,也有千钧之力,然而打到此人的身上,他居然不怎么在乎,好像对他构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此一来,公冶寿长就处在了被动的局面。 他的双棒又短又小,本来就不敢碰人家的大杵,只能使用小巧之技与之游斗,好不容易一招得手,却又不起什么作用。 好嘛,这简直就是一场有输无赢的战斗。 就这样,两人一直打斗到五十多个回合,期间公冶寿长虽然打中了程子远数次,但却无法将其击败。相反的,程子远知道公冶寿长伤不了自己,更加无所顾忌,越战越勇。 公冶寿长越打心里越没底儿,因为他知道,别看自己的鸳鸯棒伤不了程子远,但人家的降魔杵伤自己就跟打鸡蛋一样。 自己要是一旦被降魔杵打中,顿时就得骨断筋折,弄不好就得一命呜呼。 既然无法取胜,公冶寿长就想转身下台,但又一琢磨:“不行!自己的身份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自己什么身份?可是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的授业恩师之一啊。自己在这云台擂上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云瑞的脸面,甚至也可以说代表着整个上三门,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台了,那可就有了畏战之嫌。堂堂的威震西方老鸳鸯,身为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的三位授业恩师之一,要是畏战逃走的话,我公冶寿长以后还怎么立足于江湖,我徒弟白云瑞的脸面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公冶寿长一咬牙,暗道:“也罢!为了我公冶寿长的名声,为了徒弟云瑞的脸面,今天我就是死在程子远之手,也决不能主动下台!” 擂台之上,打斗正在激烈之处,公冶寿长这么一犯心思,可就分神了。 高手争斗,讲的是全神贯注,岂容你分神? 公冶寿长一个没注意,自己的鸳鸯双棒正碰在程子远的降魔杵上。 这下儿可坏了,不仅公冶寿长被震得双臂发麻,一对鸳鸯棒也被震得脱手而飞,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落到了擂台之下二里开外。 幸亏那一块儿没有人,要不然落到人身上,还麻烦了。 如此一来,公冶寿长就成了赤手空拳对战程子远。 公冶寿长双棒在手,尚且不是程子远的对手,此时没了兵器,更是难以抵挡。 不到十个回合,公冶寿长就不行了,被程子远的八棱紫金降魔杵逼的连连败退,险象环生,随时随刻都有生命危险。 正在此时,就听擂台之下有一人高颂佛号:“阿弥陀佛!公冶老剑客请下台歇一歇,贫僧要领教领教大力神程堂主的本领。” 随着话声,就见一位身穿土黄色僧衣的老和尚,手里拎着一条镔铁连环杖,飞身跳上了擂台。 公冶寿长和程子远一见有人上了擂台,各自收招定式,跳出圈外。 公冶寿长擦了擦头上的热汗,长出了一口气,对这老和尚说道:“老伙计,那就辛苦你了,不过这位程堂主可不是等闲之辈,你可要小心在意。”说完,又冲着程子远一抱拳,说道:“程堂主,再会!”言罢,转身跳下擂台。 程子远眼看就要得胜,结果却被登台的这老和尚给搅乱了局面,心里自然很不高兴。 但他毕竟是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一,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能硬拦着公冶寿长不让下台啊,那也太有失身份了。 再说这刚登台的老和尚,来到程子远的近前,一手提着连环杖,一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程堂主可认识贫僧吗?” 程子远就见面前这老和尚约有七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的僧衣又旧又破,补丁摞着补丁,腰间系着一个红油漆的酒葫芦,满身的酒气。 程子远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本座没猜错的话,大师想必就是少林八大名僧之中的老三,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吧?” 这老和尚哈哈一笑,说道:“不错!程堂主好眼力,贫僧正是凌空。” 程子远冷笑道:“本座真是奇了怪了,这云台擂明明是我们如意教与上三门之间的争斗,与你们少林派有何相干?别的门派依赖于上三门,给他们抱粗腿还情有可原,你们少林派可是中原武林第一大派,为什么也要给上三门捧臭脚?莫非你们少林派也要依赖于上三门?” 凌空微微一笑,说道:“程堂主,你好糊涂啊。贫僧问你,如今上三门的总门长是谁?” 程子远道:“这还用问吗?人尽皆知,乃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凌空道:“是啊。贫僧再问你,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跟贫僧是什么关系?” 程子远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对对对,本座倒忘了,原来老和尚你跟刚才那个公冶寿长一样,也是白云瑞的三位授业恩师之一。” 凌空道:“这就对了。请问程堂主,徒弟有了事,我这做师父的该不该替徒弟出头?” 程子远道:“好啊,你想替你徒弟出头,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本座今天倒要看看,身为少林派八大名僧之一的疯僧醉菩提,到底有什么本领?废话少说,接招吧!” 说着话,程子远抡动自己掌中的八棱紫金降魔杵,奔凌空的顶梁门就砸。 三百多斤重的降魔杵挂定风声,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这一杵要是砸上,凌空长老就得变成一团肉泥。 凌空长老一没躲,二没闪,打算硬接这一杵试试。 就见他双手横托连环杖,运起十二分的力气往上一顶,大喝一声:“开!” 耳轮之中就听“当”一声巨响,降魔杵正砸在连环杖上,这一下儿实打实,硬碰硬,打了个结结实实。 凌空长老修炼的乃是少林硬功,最擅长打硬仗,但饶是如此,他也受不了程子远这一奋力暴击,就觉得双腿发酸,双臂发麻,虎口差点儿被震裂,但好在连环杖没有脱手,未露败迹。 凌空长老心说:“罢了,这程子远真不愧叫大力神,好大的力气!” 程子远这一杵砸上,居然没有把凌空怎么样,也挺出乎意外,暗道:“少林硬功果然名不虚传,敢硬接我这一杵的,天下间没有几人。” 当下,连环杖对战降魔杵,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凌空对战程子远,跟公冶寿长不一样。 公冶寿长的鸳鸯棒太短太小,不敢碰程子远的降魔杵,所以只能以小巧之技与之游斗,不敢实打硬战。 而凌空长老则不然,凌空的连环杖重有一百二十多斤,虽然也远不如程子远那三百多斤的降魔杵分量重,但斗一斗还是可以的,不至于一碰上就脱手。 因此,这二位杵来杖挡,杖去杵迎,转眼之间就打了四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要论招数,凌空长老略胜程子远一筹。 凌空长老使用的是少林派的六十四路伏魔杖,在招数上,胜过程子远使用的三十六路震天杵。 要论力气,则是程子远明显强过凌空长老。 程子远的降魔杵比凌空长老的连环杖重了一倍还多,每一次碰撞都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招数上,凌空长老仅是略胜一筹,而力气上,则是程子远强出很多。故此综合实力而言,程子远的武力值要大大超过凌空长老。 六十多个回合过后,凌空长老抵不住了,不敢再硬碰程子远的降魔杵,明显落在了下风。 擂台之下的玉面达摩白云瑞看得清清楚楚,心说:“我两位师父都抵不住这个程子远,我要再不登台替师父们挽回这个面子,我们爷们儿今天就算栽了。”想到这里,白云瑞就想登台。 哪知他的身子刚一动,就听身后有人说道:“阿弥陀佛!云瑞,你要干什么?” 白云瑞回头一看,说话之人乃是少林八大名僧之中的第二位,也就是凌空长老的二师兄,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 白云瑞赶紧一躬身,说道:“老罗汉,云瑞不才,我想登台替换下我师父。” 欧阳普忠摇了摇头,说道:“云瑞,现在还不是你登台的时候,别忘了你如今可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上三门的名誉与声望,岂能随意与人交手?这样吧,你在下面给老僧观阵,我去登台替换下你师父。” 一旁的白眉大侠徐良说道:“老罗汉,我老兄弟不能轻易登台,您老人家也不要轻易登台,还是让我去吧,我要会一会这个大力神程子远。” 欧阳普忠一摆手,说道:“良子,你跟云瑞一样,得留着压后阵,现在还不是你们登台的时候。” 说着话,欧阳普忠分开人群,肩头上扛着一条方便连环铲,晃动着胖大的身躯来到擂台之下,脚尖一点地,轻飘飘上了擂台。 别看三百多斤重的身子,落在擂台之上就跟四两棉花一样,声息皆无。 欧阳普忠冲着凌空长老和程子远说道:“阿弥陀佛!三弟,程堂主,你们二位先住手,我有话说。” 凌空长老一听二师兄登台了,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程子远呢,眼看就又要得胜了,结果又出来搅局的了,心里那个气就甭提了,但他自重身份,对方既然住手了,自己也不能死缠硬打啊,于是也收住降魔杵,跳出圈外。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九章。 第69章 大力佛险胜程子远,再交手惜败高元甫 书接上文,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掌中一条镔铁连环杖,敌不住大力神程子远掌中那条八棱紫金降魔杵,六十多回合过后,已露败相。 正在这时,就听一人口颂佛号:“三弟,程堂主,两位暂且住手,老僧有话要说。”随着话声,一个胖大的和尚轻飘飘跳上了擂台。 此人非别,正是少林八大名僧之中的第二位,凌空长老的二师兄,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 凌空长老一见二师兄登台了,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程子远虽然心有不甘,但对方既然先行住了手,自己身为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一,也得自重身份啊。人家已经不打了,自己要是还不依不饶的死缠着不放,那还算什么人物,也太失身份了。 故此,程子远也收住降魔杵,跳出圈外。 欧阳普忠迈步上前,对凌空长老说道:“三弟,你先退下,待愚兄来向程堂主讨教讨教。” 二师兄发了话,凌空长老不敢不听,更何况自己确实不是程子远的对手,妄自逞能只会自取其辱,于是躬身说道:“有劳二师兄了。” 说完,凌空长老又冲着程子远略施一礼,说道:“程堂主神力惊人,贫僧佩服之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会。”言罢,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再看欧阳普忠,单掌合十冲着程子远微一躬身,说道:“程堂主请了,老僧欧阳普忠前来讨教。” 程子远看了看欧阳普忠,嘿嘿一阵冷笑,说道:“我说大和尚,你们这么做可不对啊,既然是比武定输赢,就得分出胜负,胜负未分,你们却接二连三的换人,这是何道理啊?莫非输不起不成?” 欧阳普忠摇了摇头,说道:“程堂主此言差矣,擂台比武又不是凶杀恶斗,你我双方点到即可,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适才公冶寿长老剑客和我家三弟都跟程堂主交了手,虽然未分胜负,但人人看得出来,他二人皆不是程堂主的对手,既然不敌,何必还要纠缠不休呢?再者一说,上三门和我少林派名垂江湖数百年,向来是重诺守信,一言九鼎,输不起这三个字嘛,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加在我们头上。” 程子远点点头,冷笑道:“行!大和尚能言善辩,好厉害的一张嘴,但这是擂台,嘴巴再厉害也没用,还得手底下见真章!本座久闻大和尚你硬功了得,号称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今天倒要看看是你这大力佛厉害,还是我这大力神厉害!大和尚,休要多言,请亮兵刃吧。” 说着话,程子远一晃掌中的降魔杵,首先拉开了架势。 话已至此,也就无需再多言了。欧阳普忠右手一挥,从肩头上取下自己的方便连环铲,说了一声:“程堂主,如此老僧就要得罪了。” 当下,两人各晃兵刃,就战在了一起。 要说欧阳普忠的功力,自然要在凌空长老之上,他掌中的这条方便连环铲足有二百多斤,也比凌空长老那条一百二十斤的镔铁连环杖重的多。 欧阳普忠之所以号称“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绝不是浪得虚名,而是名副其实。 要论硬功,即便是在整个少林派,也得以欧阳普忠为第一,超过了他哥哥欧阳忠惠。 因为欧阳普忠一辈子没破过身,从来不知女人为何物,整世童男,最适合修炼金刚不坏之身。 而大力神程子远也是这一类型的人物,要不然他也练不成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 程子远加入如意教之后,虽然屡屡对教主萧媚娘动情,心心念念的想得到女神的垂青,但萧媚娘不忍心破他几十年的童子功,所以一直没有给他那种最大的满足和快乐。 闲言少叙。 大力佛欧阳普忠凭着自己的方便连环铲,对战大力神程子远的八棱紫金降魔杵,两人以力打力,以硬碰硬,转眼之间就是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这二位一个高大雄壮,如同半截铁塔,一个胖大魁梧,好似一通石碑,一个一杵砸下来,如同泰山压顶,一个一铲拍过去,好似海浪翻腾。 那真是上山虎碰见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你争我抢,互不相让。 两人都知道遇到了劲敌,因此各自沉着应战,谁也不敢大意。你砸我一杵,我就还你一铲,你拍我一铲,我就给你一杵。 一转眼又是五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依然是胜负未分。 书至此处咱们得客观公正的说一句,其实要论真正的功力,欧阳普忠不如程子远,虽然差距不大,但多多少少也有点儿差距。 既然欧阳普忠不如程子远,那为何他俩能打一百多个回合而未分胜负呢? 很简单,因为程子远已经打了两阵了,先战公冶寿长,再战凌空长老,到欧阳普忠这儿已经是第三阵了。 程子远的力气再大,毕竟也是人,而不是神。三百多斤的八棱紫金降魔杵已经抡了半天了,他能说不累吗? 程子远在体力下降的状态下,尚且能和欧阳普忠打个平手,要是体力充沛的话,势必要压过欧阳普忠一头。 故此和欧阳普忠这一战,程子远明显吃着亏呢。但他这个人对自己的力气极为自负,明知道吃过亏却并不在意。 程子远虽然不在意,但欧阳普忠却很是在意。 欧阳普忠越打越惭愧,心说:“我们已经连续两次换人了,到我这儿已经是第三位了。俗话说得好,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要是赢了这程子远还则罢了,要是赢不了可就算彻底栽了。我欧阳普忠身为少林派的二当家,居然赢不了如意教一个连战两阵的副堂主,这也太有损我们少林派的威名了。不行,这一战我就是拼着老命,也非赢不可!” 想到这里,欧阳普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血灌瞳仁,招数加紧,一铲快似一铲,一铲猛似一铲,招招相扣,铲铲相连,把七十二路夺命连环铲的招数发挥的淋漓尽致。 程子远的力气虽大,但招数上远不如欧阳普忠,欧阳普忠这一使出压箱底的本领,程子远在招数上就明显落了下风。 欧阳普忠一鼓作气,步步紧逼,程子远左支右绌,连连倒退。 突然,欧阳普忠胖大的身子一跃而起,使出一招“力撞山门”,连人带铲,朝着程子远狠狠撞去。 程子远大吃一惊,心说:“这是什么打法,怎么自己把自己给扔出来了?莫非这一招就是他们少林派传说中的豁出破头撞金钟?” 三百多斤的欧阳普忠,再加上二百多斤的方便连环铲,两件物体合在一起将近六百来斤,如同狂风一样就刮向了程子远。 程子远本想用降魔杵架开,但由于来势太快,还没等他出手,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到了眼前。 耳轮之中就听“咚”一声响,欧阳普忠连人带铲,狠狠撞在程子远的身上。 欧阳普忠这一撞之力太大了,一两贯一斤的力道,就是一头成年大象也能撞倒。 程子远虽然有一丈三尺六的身高,虽然有四百八十斤的体重,虽然有一身的横练护体,但也架不住这一撞啊。 就见程子远身子一晃,“腾腾腾”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站立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好家伙,他这一摔倒,擂台都跟着颤了三颤,就像倒了一面墙似的。 再说欧阳普忠,虽然撞倒了程子远,但由于他用力过猛,在加上程子远有硬功护体,这一撞他也不好受,就觉得五脏六腑上下翻滚,胸口发酸,嗓子发甜,一口鲜血差点儿吐出来。 但欧阳普忠却认为十分值得。不管怎么说,程子远倒了,自己没倒,这一阵,自己赢了。 欧阳普忠稳了稳心神,把方便连环铲往地上一立,冲着程子远单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程堂主承让了!” 程子远虽然被撞倒在地,但并没有怎么受伤。 他一骨碌站起身来,狠狠瞪了欧阳普忠一眼,也不搭话,拎起自己的八棱紫金降魔杵,转身退回了后台。 欧阳普忠拼尽全力赢了这一战,心中直呼侥幸。他见好就收,把方便连环铲往肩头上一扛,就想要下台。 哪知他刚一转身,就听如意教的后台之处有人高声喊道:“欧阳老罗汉且慢下台,待本座与你一战!” 随着话声,一条青色的身影一晃,有一人到了欧阳普忠的身后。 欧阳普忠扭回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是位青衣老者,看样子大概有六旬左右,中等身高,肩宽背厚,虎目浓眉,神态威猛。 在此人背后,十字插花式,背着一对冷森森、光闪闪的镔铁寒光戟。 欧阳普忠虽不想再战,但既然有人开口叫号,又岂有退缩之理?于是单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有意赐教,老僧自然奉陪。如果老僧没猜错的话,施主就是如意教东堂的右副堂主,魔戟太岁高元甫高堂主吧?” 这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罗汉好眼力,本座正是高元甫。适才老罗汉大展神威,以一招绝技撞倒了程子远程堂主,着实令本座大开眼界。本座斗胆,也想讨教一二。” 欧阳普忠道:“不敢!不敢!高堂主以一对魔戟称雄江湖,老僧也是久闻大名,今日有幸,老僧就以方便连环铲会一会高堂主的魔戟。” 高元甫道:“好啊,本座的一对铁戟不敢说称雄江湖,但也绝不会令老罗汉失望就是。” 说着话,高元甫左右手向后一伸,从背后抽出自己赖以成名的镔铁双戟。 他这对戟并不太长,也就三尺左右,比起白云瑞的那对亮银盘龙戟,要略短一些,但是分量加重,戟头又宽又阔,戟杆足有鸡蛋粗细。 欧阳普忠见对方亮出兵刃,自己也就别客气了,一挥手,也把方便连环铲从肩头上取了下来。 当下,两人互道一个“请”字,连环铲对战镔铁戟,就战在了一处。 这一交上手,欧阳普忠就发现这高元甫的本领只在程子远之上,不在程子远之下。 这高元甫真不愧叫魔戟太岁,掌中这对铁戟舞动开来,如同狂风骤雨,又好似群魔乱舞,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充满着一种不可描述的魔力。 欧阳普忠的连环铲虽然刚猛无铸,但毕竟刚和程子远硬拼硬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体力消耗的厉害,再加上方才那奋力一撞受了内伤,战斗力严重下滑。 因此三十多个回合刚过,欧阳普忠就有点儿抵挡不住了,不仅手里的大铲愈发沉重,招数也缓慢了不少。 高元甫心中大喜,暗道:“欧阳普忠啊欧阳普忠,你这可是自找的,这云台擂是我们如意教给上三门立的,碍你们少林派什么事了?你倒好,不在少林寺老老实实的念经,非要千里迢迢来趟这趟浑水,你逞什么能?如今怎么样,知道我们如意教的厉害了吧?你不是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吗?你不是少林派的二当家吗?你不是少林八大名僧之一码?嘿嘿,休怪本座心狠手辣,今天打得就是你大力佛,打得就是你少林名僧!” 打着打着,猛然间高元甫大喝一声:“老罗汉,着打!” 说着话,但见他左手一扬,左手之中的那支铁戟脱手而出,直射欧阳普忠的面门。 这一招飞戟又快又狠,真可以说是势如疾风,快似闪电。欧阳普忠只觉得寒光一闪,铁戟已然到了眼前。 欧阳普忠暗叫不好,百忙之中赶紧把头一甩,脑袋虽然躲过去了,但右肩膀却没躲过去了。只听“噗”的一声,八寸长的戟尖子正扎在肩膀之上。 欧阳普忠的绰号虽然叫“铜金刚铁罗汉”,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并非真是铜打铁铸的。 他虽然练有金刚功护体,但也只能避一避普通的刀剑,那魔戟太岁高元甫是什么人,这一招飞戟运用上真力,比宝刀宝剑还厉害。 因此,这一戟扎进去有四、五寸深,血流如注。 高元甫这一戟得手,紧跟着往上一纵身,舞动右手戟,抢回左手戟,双戟抡开,就对欧阳普忠下了死手。 欧阳普忠本来就敌不住高元甫,右肩膀这一受伤,更是难以招架,只好强忍疼痛,左躲右闪。 而高元甫则是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恨不得一下子将欧阳普忠置于死地。 欲知欧阳普忠性命如何,请看第七十章。 第70章 尚云凤剑伤高元甫,比拳脚再战郑宝魁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魔戟太岁高元甫使出一招飞戟,打伤了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 欧阳普忠本来就敌不住高元甫,此时这一受伤,更是难以招架,被高元甫的一对铁戟逼的连连败退,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正在此时,只见擂台之下一条人影飞身而起,白衣飘飘姿势优雅,如同凌云仙子一般飘落于擂台之上。 就听她纯净柔美的声音说道:“老罗汉请下台歇息歇息,待贫道来会会这位高堂主。”说着娇躯一闪,护住欧阳普忠,拦在了高元甫的面前。 欧阳普忠一看,来人非别,乃是峨眉四剑之中的老三,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 欧阳普忠心中感激不尽,赶紧躬身施礼,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尚老剑客出手相助,贫僧先行告退。”说着倒拖连环铲,转身跳下擂台。 再看尚云凤,冲着高元甫稽首一礼,说道:“无量天尊!高堂主,可认识贫道吗?” 高元甫定睛观瞧,就见眼前这位道姑年约三旬左右,身形婀娜,容貌极美,虽然是一身道装打扮,但白衣如雪,显得十分清丽素雅。在她背后,背着一口古香古色的太阿宝剑。 书中代言,尚云凤外表看起来虽然只有三旬左右,实则已经九十多岁了,由于常年修炼返老还童之功,不论是身材还是相貌,居然没有一丝老态。 高元甫端详了半天,躬身说道:“峨眉四剑名震天下,本座岂有不识之理?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仙姑就是峨眉四剑之中的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尚老剑客吧?” 尚云凤淡淡一笑,道:“不敢!贫道正是尚云凤。” 高元甫道:“怎么,尚老剑客登台替换下欧阳普忠,难道是想要和本座一战吗?” 尚云凤道:“不错,贫道正有此意。” 高元甫微微冷笑,说道:“好啊,能和峨眉四剑之一的尚老剑客交交手,本座荣幸之至!” 说着话,高元甫把掌中的双戟左右一分,亮了一个“大鹏展翅”的架势,大喝一声:“尚老剑客,请亮兵刃吧!” 尚云凤不慌不忙,探膀臂按甭簧,“仓”一声清响,太阿剑出了鞘。 这口宝剑一出鞘,擂台之上就如同打了一道厉闪,寒气逼人,光华夺目! 高元甫早就听说过尚云凤的厉害,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左手戟虚晃一招,右手戟横扫尚云凤的腰部。 尚云凤宝剑一挥,接架相还。 当下,两人插招换式,就战在了一处。 别看尚云凤的外表文静秀雅,但一旦动起手来,却是剑法凌厉,狠辣无比! 高元甫掌中的那对铁戟虽然能压过欧阳普忠,但却敌不住尚云凤,三十个回合刚过,他就有点儿玩不转了,被尚云凤的太阿剑逼的右支右绌,手忙脚乱。 书至此处,咱们得多啰嗦几句。 很多人都认为,在峨眉四剑之中,老二马凤姑和老三尚云凤的武功弱了一些,远不如老大夏侯仁和老四白衣子,其实不然。 诚然,马凤姑和尚云凤的武功确实比不了四师弟白衣子,但却并不在大师兄夏侯仁之下。 我这么一说可能有朋友要提出异议了:既然马凤姑和尚云凤的武功不在夏侯仁之下,那么天榜十四位高人之中夏侯仁名列第十一,马凤姑和尚云凤怎么没上榜呢? 没错,在单田芳老爷子的《白眉大侠》之中,确实有个绝顶高手排行榜,共有十四人榜上有名,号称天榜十四位高人。都是谁啊? 第一位:“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荷于九莲; 第二位: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 第三位:冰山北极岛的岛主,“长发道长疯上人”雪云雪竹莲; 第四位:武圣人于荷的顶门大弟子,“金灯剑客”夏遂良; 第五位:海外金蛟岛空空大佛寺的老方丈,人称“万年古佛”的喃喃罗汉; 第六位:总门长普渡的四徒弟,峨眉四剑之中的老四,“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 第七位:魔山老母毕月霄的二徒弟,“飞天魔女”龙云凤; 第八位:善打百步神拳无影掌的“野外老剑仙”陶禄陶福安; 第九位:万年古佛喃喃罗汉的徒弟,“海外野叟”王猿; 第十位:云南冒山铁扇寺的老方丈,号称“今古奇人”的柳木柳成光; 第十一位:总门长普渡的顶门大弟子,峨眉四剑之首,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 第十二位:天竺国的护国罗汉,“阴光大法师”古月和尚; 第十三位:一直没有露过面的“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良; 第十四位:少林派的大当家,少林八大名僧之首的“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惠。 诸位看到了,这天榜之上确实没有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和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绝顶高手排行榜的排名绝对正确吗? 咱们前面不止一次说过,这个排行榜并不十分正确。 这个绝顶高手排行榜是怎么来的呢? 是在三十多年前,天下群雄参加万宝莲花圣会的时候,共同推举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十四位高人当时都参加了莲花圣会。 但是,也有很多人并没有去参加万宝莲花圣会,其中就包括一些深不可测的绝世高人。 比如说如意教的教主如意仙子萧媚娘啊; 比如说向阳川白莲谷的圣手仙姑沈梦莲啊; 比如说太行山金鸡岭的金鸡映日逍遥客啊; 比如说黑风山冷月宫的魔山老母毕月霄啊; 比如说武当山云霞观的云霞真人柳伯元啊; 比如说如意教东堂的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怀义啊; 比如说如意教北堂的堂主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剑飞啊; 比如说魔山老母毕月霄的大弟子九天玄狐夏八姑啊; 比如说老龙山云光寺的云光佛宝镜罗汉啊; 等等等等吧。 这些人每一位的实力都有资格登上绝顶高手排行榜,有几位甚至都能超过当年的武圣人于荷。 但是,他们这些人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去参加那个万宝莲花圣会,故此才榜上无名。 而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和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呢,她俩虽然参加了,但她们的师父普渡却没有给她俩提名。 普渡为什么没给她俩提名呢? 很简单,因为峨嵋派已经推举出来三人了,分别是:总门长普渡、小剑魔白衣子、白云剑客夏侯仁。 要是再加上马凤姑和尚云凤的话,峨嵋派就得有五人上榜了。 好家伙,总共才十四人上榜,要是峨眉一派就占据了五位,那也有点儿太过分了。 普渡怕引起公愤,故此才没有给二弟子马凤姑和三弟子尚云凤提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马凤姑和尚云凤虽然未能进入绝顶高手排行榜,但各自的战绩十分耀眼,绝对够得上绝顶高手。 先说马凤姑的战绩: 想当年大战三仙岛之时,马凤姑凭着掌中一口鎏彩虹宝剑,力战三教堂的两位堂主,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成方天化和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峰詹明奇。 马凤姑以一敌二,不仅不落下风,反而是越战越勇,令方天化和詹明奇胆颤心惊。 再说尚云凤的战绩: 同样是在大战三仙岛之时,金灯剑客夏遂良从南海槟榔岛请来了南海四绝僧,叫什么吉光、吉尘、吉远、吉绝。这四个和尚每人掌中一条五色勾魂帆,不仅招数诡异,而且配合的天衣无缝,曾生擒过颠倒乾坤陆天林和南海奇剑尚怀山。 结果一遇到尚云凤,这四绝僧顿时就瘪茄子了,三下五除二就全部命丧在尚云凤的太阿剑之下。 就凭着马凤姑和尚云凤的这两大战绩,能说不是绝顶高手吗? 书回正题。 高元甫的武功虽高,但也只能算是一流高手,还达不到绝顶高手的境界。 等他和尚云凤打斗到四十来个回合,就再也坚持不住了。突然,左肩膀一疼,被尚云凤一剑刺中。 他刚一愣神,紧接着右肩膀又是一疼,也被尚云凤刺了一剑。 尚云凤两剑得手,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身子一飘,后退出一丈多远,笑吟吟的看着高元甫,说道:“高堂主,服不服?不服咱们接着再战!” 高元甫满脸含羞带愧,心说:“这多好,我伤了欧阳普忠一个肩膀,人家尚云凤伤了我两个肩膀,这还是人家留着情呢,人家要是下死手的话,焉有我的命在?看来我这两下子远不如尚云凤啊。既然不是人家对手,自当认输才是,要是输了不认,岂不令人耻笑?” 想到这里,高元甫把双戟交到单手,冲着尚云凤抱拳一礼,说道:“尚老剑客剑法通神,本座自愧不如,岂有不服之理?不过这一战只是我姓高的输了,可不代表我们如意教输了,本教之中高人无数,我输了不算什么,自有别人再来领教尚老剑客的高招!”说罢转身退回后台。 果不其然,高元甫刚一退回去,就听后台之处有一个铜钟般的声音高声叫道:“尚老剑客,本座前来领教!” 随着话声,有一人大踏步向着尚云凤走来。 尚云凤甩目一看,见来人约有五十七、八岁的年纪,不到六十,五短身材,车轴汉子,虽然个头儿不高,但十分精壮,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不可描述的劲力,赤手空拳没带兵刃。 此人来到尚云凤的面前,抱拳拱手,说道:“尚老剑客请了,本座乃是如意教西堂的左副堂主郑宝魁,特来领教!” 尚云凤还了一礼,说道:“不敢!原来是郑堂主,既然郑堂主有意赐教,贫道自然奉陪!只是郑堂主赤手空拳,莫非想以一对肉掌会一会贫道的太阿剑吗?” 郑宝魁连连摆手,说道:“岂敢岂敢?尚老剑客剑法精奇,刚才高元甫高堂主已经领教过了,这次本座登台不打算比兵刃,想跟尚老剑客比一比拳脚功夫,不知老剑客可敢一战?” 郑宝魁说完了之后,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尚云凤,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之意,心说:“我知道你剑法厉害,又有宝剑在手,连魔戟太岁高元甫都输给了你,我郑宝魁不以兵刃见长,就更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比试拳脚可就不一样了,想我郑宝魁人称铁掌无敌,苦练铁砂掌五十来年,单掌开碑,击石如粉,量你一介女流之辈,之所以名扬天下,所仰仗的不过是一口宝剑罢了,拳脚之上岂能是本座的对手?” 尚云凤柳眉微皱,暗咬银牙,心说:“姓郑的,你好生无礼,你以为比试拳脚你就能赢吗?今天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倒让你小看了我们峨嵋派的武功!” 尚云凤虽然心中生气,但脸上却平静祥和,不失优雅之态,说道:“好啊,郑堂主划出道来,贫道接着就是,比拳脚就比拳脚。”说着手臂轻挥,归剑入鞘。 郑宝魁赞道:“好,痛快!尚老剑客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本座佩服啊佩服!既然如此,那就请尚老剑客接招吧。” 说着话,郑宝魁左手一掌虚晃尚云凤的面门,右手一掌猛击尚云凤的小腹。 郑宝魁的绰号真不愧叫“铁掌无敌”,这一掌不仅又快又狠,而且力道足有千斤。真要是一掌拍上,焉有尚云凤的命在? 但是,尚云凤能让他拍上吗? 再看尚云凤,使了一招“一鹤冲天”,身子拔地而起两丈多高,从郑宝魁的头顶一跃而过。 尚云凤的身子刚一落下,郑宝魁身形倒转,第二掌又扑面打来。 尚云凤双掌一摆,使出自己最擅长的三十六路风云掌,招架相还。 就这样,风云掌对战铁砂掌,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尚云凤身形曼妙,衣诀飘飘,如同仙子漫步;郑宝魁步法敏捷,闪展腾挪,好似猛虎跳山。 风云掌,最适合美妙女子,掌法轻灵,变幻莫测;铁砂掌,最适合健壮男儿,掌风如刀,刚猛绝伦! 两人身形转动,转眼之间就是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欲知尚云凤和郑宝魁这一战谁输谁赢,请看第七十一章。 第71章 尚云凤身中迷魂散,马凤姑怒战朱艳君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大战铁掌无敌郑宝魁,转眼之间就是三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不过虽然未分胜负,但尚云凤意气风发,越战越勇,而郑宝魁则相形见拙,守多攻少。 郑宝魁越打越心惊,暗道:“我只以为尚云凤的剑法厉害,想不到掌法竟也如此精湛,她这路掌法看似轻轻飘飘,实则暗含着深厚的内力,力道之雄似乎还要在我的铁砂掌之上。”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郑宝魁完全落在了下风,被尚云凤逼的连连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尚云凤的身法太快了,瞬息万变,奇快如风。 郑宝魁只觉得眼前白光闪烁,四面八方都是尚云凤的身影。 突然,郑宝魁一个躲闪不及,被尚云凤一掌正拍在后背之上。 虽然这一掌尚云凤只用了三成功力,但郑宝魁那也受不了啊。 就见郑宝魁被打出去好几步远,“噗通”一声趴倒在地。 尚云凤身形倒退,收住双掌,说道:“无量天尊!郑堂主,承让了。” 郑宝魁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心说:“丢人现眼啊,枉我郑宝魁苦练铁砂掌五十来年,会过的高人无数,想不到今天居然会输给了一个女流之辈,我算什么铁掌无敌?” 他越想越气,身子一跃,挥掌还要再战。 就在此时,只听如意教后台之处有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说道:“郑堂主,胜负已分,何必还要动手?你且退下,本座要和尚老剑客比一比高低胜负!” 随着话声,一个红衣女子如同一朵红云一般,从后台飘了过来。 但见这女人容貌艳丽,粉面桃腮,眼角眉梢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态,一袭红裙紧紧裹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愈加显得格外诱人。 郑宝魁一看,来人非别,正是如意教南堂的堂主,百花夫人朱艳君。 咱们前面说过,如意教教主萧媚娘的座下共有正副十二位堂主,正堂主四位,号称“四大天王”,副堂主八位,号称“八大金刚”。 这百花夫人朱艳君是正副十二位堂主之中唯一的女子,身为南堂堂主,位列四大天王之一。 这正副十二位堂主虽然不在同一堂,但正副有别,按照如意教的规矩,四大天王的地位要在八大金刚之上。 郑宝魁是西堂的左副堂主,而朱艳君则是南堂的正堂主,无论身份还是地位,朱艳君都压着郑宝魁一头。 郑宝魁见朱艳君发了话,不敢不听,冲着她躬身一礼,退回了后台。 就见朱艳君来到尚云凤的面前,身子微微一躬,万福一礼,说道:“姐姐请了,小妹是如意教南堂堂主朱艳君,给您问安了。” 尚云凤稽首回礼,说道:“不敢!不敢!朱堂主客气了。” 朱艳君道:“姐姐掌剑双绝,连胜我们如意教两位堂主,小妹佩服之至。俗话说得好,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小妹斗胆,特来向姐姐讨教一二,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尚云凤道:“朱堂主过谦了,这云台擂本就是贵教和我上三门比武定输赢之地,朱堂主既然要登台献艺,贫道自当奉陪,赐教二字,可不敢当。” 朱艳君笑道:“奉陪也好,赐教也罢,总之一句话,小妹今天要和姐姐动动手。” 说着话,朱艳君伸手从腰间一摸,抽出自己的灵蛇软剑,说道:“姐姐,请吧!” 尚云凤见朱艳君亮出了兵刃,不敢托大,一挥手,也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太阿宝剑,说道:“朱堂主,请!” 当下,灵蛇剑对战太阿剑,两位女子高手就战在了一起。 她俩这一动手可太好看了,两人都是美貌佳人,又都有绝技在身,每一招每一式使出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尚云凤一身白,如同空谷幽兰,清丽脱俗。 朱艳君一身红,好似三月桃花,明媚照人。 尚云凤的太阿剑,招式精绝,如同玉龙飞腾。 朱艳君的灵蛇剑,路数诡异,好似银蛇乱舞。 两位美女两口宝剑,转眼之间就打斗到八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然而八十多个回合过后,朱艳君就渐渐的有点儿抵挡不住了,招数虽然不乱,但力道却弱了下来,明显不像刚开始那么迅疾如风。 但令人奇怪的是,朱艳君明明已经落了下风,却依然神情自若,笑意吟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突然,朱艳君右手的灵蛇剑急攻三招,紧接着左衣袖一甩,挥向尚云凤的面门。 朱艳君的三剑急攻看似张牙舞爪,其实都是虚招,意在迷惑对方,根本就伤不了尚云凤,但她左衣袖这一甩可太厉害了。 咱们前文书提到过,在如意教这四大天王之中,南堂堂主百花夫人朱艳君的武功最弱,远不及东堂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怀义、西堂堂主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仁杰和北堂堂主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剑飞。 但是,她却有一种十分厉害的法宝,叫做九香八宝迷魂散,又叫欲仙欲死催情粉。 这种东西是她亲自研制的,据说是采用了十七种极其罕见之物,经过春风、夏雨、秋霜、冬雪的浸润,然后再融合她身上特有的体香,才制作而成。 这东西可太霸道了! 无论你是男是女,无论你是老是幼,也不管你的武功多么高强,人品多么端正,只要一闻到这种东西,立刻就会激发出你的浓浓情欲,使你意乱情迷,魂不守舍。 朱艳君每次与人对战的时候,就会把这种东西暗藏在衣袖之中,关键时刻袖子一甩,就会伤对手于无形之中。她出手如电,神鬼难防,几乎是百发百中。 数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朱艳君曾跟白眉大侠徐良交过手,她久战徐良不下,便动用了此物,那一次,好悬要了徐良的性命。幸亏徐良的暗器厉害,他仗着满身的暗器,才侥幸胜了朱艳君。 如今朱艳君不敌尚云凤,眼看就要落败,她一琢磨:“我的迷魂散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乎她急攻三招,一袖子甩向了尚云凤。 这下儿可坏了,尚云凤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居然说不出的好闻。 尚云凤暗叫不好,就知道这股香气定有古怪。可是她已然闻到,知道不好也晚了。 霎时之间,尚云凤就觉得芳心乱颤,玉体不安,一股热浪从小腹升起,多少年来没有过的感觉袭遍全身,竟是情欲似火,欲念如潮。 朱艳君一看尚云凤眼神迷离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迷魂散起了作用。 她微微一笑,用一种柔情似水的声音说道:“凤姐姐,你好美啊,小弟这厢有礼了。”说着身子一躬,抱腕当胸,装作男子之态,对着尚云凤轻施一礼。 她这一声“小弟”不要紧,尚云凤就觉得眼前的朱艳君变了,竟由一个美貌俏佳人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恍惚之间,尚云凤竟似回到了少女年代,不再是威震江湖的女剑客,而是一位渴望爱情的怀春少女。 她飞霞上脸,眼神炙热,竟不由自主的冲着朱艳君说道:“不敢!请问公子……” 正在此时,就见擂台之下一条身影腾空而起,一位紫衣道姑如同闪电一般飞到擂台之上。 就见这位道姑来到尚云凤的身边,轻声喝道:“师妹,凝神!”说着伸手拍了拍尚云凤的肩头。 这一拍看似随意,其实运用上了峨嵋派的玄天真力,帮着尚云凤消除心中杂念。 尚云凤激灵灵打一冷颤,如梦方醒,扭头一看,帮助自己之人非别,正是自己的师姐马凤姑。 尚云凤又羞又怒,恨极了朱艳君,把银牙一咬,说道:“师姐,这个妖妇实在可恶,你先退在一旁,我非杀了这个妖妇不可!” 马凤姑劝道:“师妹,你已两胜两阵,该下去歇歇了,把这个妖妇交给师姐我吧。” 说着话,马凤姑一伸手,“仓”一声响,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宝剑鎏彩虹。 尚云凤知道师姐是心疼自己,只好把自己太阿剑回归入鞘,说道:“如此师姐可千万要小心了。”说罢,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再看一字峨眉女马凤姑,把掌中的宝剑鎏彩虹一晃,对着朱艳君怒喝道:“妖妇!可认得贫道吗?” 朱艳君一点儿也不生气,依然是笑靥如花,说道:“堂堂峨眉四剑之中的一字峨眉女马凤姑,本座岂有不识之理?我说马老剑客,你不对啊,你可是名震天下数十年的老剑客,怎么如此出言不逊,一见面就称呼本座为妖妇,岂不失了身份?” 马凤姑喝道:“武林之中动手比武,输赢都不丢人,你倒好,动手不成,便使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迷惑我师妹,你不是妖妇是什么?” 朱艳君笑道:“动手比武,各凭本事,本座有法宝在身,为何不用?你们姐妹倒是想用,你们得有啊。要不本座教给你们研制之法,你们也学学?保管你们一学就上瘾……” 马凤姑怒道:“呸!无耻妖妇,休要胡言乱语,看剑!” 说着话,马凤姑手腕子一翻,抡起鎏彩虹,奔朱艳君就劈。 朱艳君也不甘示弱,晃动灵蛇剑,跟马凤姑战在了一起。 峨眉四剑之中,老大夏侯仁和老三尚云凤同属一个类型,脾气温和,遇事沉稳,很少动怒。而老二马凤姑则和老四白衣子同属一个类型,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点火就着。 马凤姑跟尚云凤姐妹情深,恨朱艳君恨得咬牙切齿,心说:“我师妹几十年的清誉,差一点儿毁在你这个妖妇手里,我这做师姐的岂能饶你?” 因此,她一动上手就是杀招,剑法猛烈,毫不留情! 马凤姑的武功和尚云凤不相上下,基本上就是在伯仲之间,朱艳君既然打不过尚云凤,自然也就打不过马凤姑。 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过后,朱艳君心说:“我跟你费这劲干啥,我的迷魂散能迷尚云凤,难道就不能迷你马凤姑吗?” 相貌这里,朱艳君打着打着左衣袖一甩,又使出了九香八宝迷魂散。 马凤姑早有防备,一看朱艳君的袖子又甩出来了,赶紧屏住呼吸,身子如同弹簧一般,向后弹出三、四丈远,躲过了这一击。 朱艳君的迷魂散虽然厉害,但也不是躲避不了,只要屏住呼吸,闻不到那个香气就没事儿。 但是屏住呼吸也不是上策,短时间还行,时间成了怎么受得了? 要是马凤姑的武功远胜朱艳君的话,那可以,屏住呼吸三招两式就能赢她。 但是朱艳君的武功并不比马凤姑差多少,也就略逊一筹而已,马凤姑要想赢她,起码也得百八十个回合之后。 让马凤姑屏住呼吸跟朱艳君打上百八十个回合,以马凤姑的内力修为,也做不到啊。 当然了,除了屏住呼吸之外,还有一个破解之法,就是远离朱艳君,不给她使用迷魂散的机会。 因为她的迷魂散打近不打远,离得远了,她迷魂散的香气减弱了,伤害力自然也就大大减少了。 但是,两人动手比武,总不能老是离着好几丈远吧,总得近距离过招啊。 如此一来,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可就吃了亏。 由于她忌惮朱艳君的迷魂散,不能不格外留神,交手之时屏气凝神,需要换气了,就赶紧退到数丈之外呼吸两口儿。 经过这么来回的折腾,马凤姑就完全处在了被动的局面,武功大打折扣,明明强过朱艳君,却缚手缚脚,不得施展。 而朱艳君则不然了,她仰仗着迷魂散护身,频频发动进攻,灵蛇剑真如同一条如饥似渴的毒蛇相仿,死死缠着马凤姑不放。 这一战,对马凤姑来说基本上是有输无赢,而对朱艳君来说则基本上是稳操胜券! 马凤姑浑身本领不得施展,又急又气,心说:“我师妹已然在她手里吃了亏,难道我也要落败不成?想我们姐妹二人名震江湖数十年,提起峨眉四剑之中的云姑双凤,武林之中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多少年来,我们姐妹二人联袂江湖,可以说罕遇敌手,难道说今天在这云台擂上,要双双栽在这个妖妇的手中不成?” 朱艳君法宝护身有恃无恐,心花怒放,暗道:“什么峨眉四剑?什么云姑双凤?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百花夫人朱艳君的厉害!” 一字峨眉女马凤姑真要输给朱艳君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十二章。 第72章 山西雁替下峨眉女,徐世真再胜朱艳君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一字峨眉女马凤姑为了给师妹尚云凤出气,怒斗如意教南堂的堂主百花夫人朱艳君。 要论真实本领,马凤姑的武功超过朱艳君,但是却忌惮朱艳君的九香八宝迷魂散,浑身本领难以施展,故此落于下风。 一个有恃无恐,越战越勇,一个缚手缚脚,连连退让。 照这样打下去,马凤姑是有输无赢,非败不可。 正在此时,擂台之下有一人跳出人群,身子一拧,如同一只凌空大雁一般,飞跃到擂台之上。 就见这人高声说道:“我说马老剑客,您老人家那么高的身份,何必跟这妖妇纠缠不休呢?您先下去歇歇,把这个朱艳君交给我了。” 他这一开口,说的是山西口音,带着浓浓的老陈醋味儿。 闻听此言,马凤姑和朱艳君各自跳出圈外,甩脸观瞧。 但见来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八尺有余,鸡胸、驼背、水蛇腰,两条仙鹤一样的腿又细又长。 往脸上看,面如紫羊肝,招风耳,小眼睛,鹰钩鼻,菱角口,一副大板牙,还黑牙根儿。最引人注目的是,眼睛上面居然长着一对刷白刷白的白眼眉。眉毛往下耷拉着,嘴角向上翘翘着,活脱脱就是一副吊死鬼的模样,长得那个难看劲儿就别提了。 在他背后,十字插花式,背着一对宝刀宝剑。刀是金丝大环刀,剑是青龙剑。 马凤姑和朱艳君一看,都认识,来人非别,正是当今武林之中风头儿最盛、名头儿最响的人物之一,威震江湖十几年的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大将、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 徐良这一登台,马凤姑长出了一口气。 她知道,徐良这个年轻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机警过人,一肚子的鬼点子。要想战胜朱艳君这个妖妇,还就得是徐良这样的。更何况数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徐良曾用暗器胜过朱艳君,对她的迷魂散有一定的破解之道。 想到这里,马凤姑把掌中的鎏彩虹宝剑还入鞘中,对徐良说道:“良子,如此就辛苦你了,可千万要小心她的迷魂散。” 徐良躬身道:“请老剑客放心,弟子我自有主张。” 马凤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再看徐良,冲着朱艳君一呲牙,说道:“朱艳君,你个王八驴球球的,几年不见,还认得我老人家吗?” 朱艳君骂道:“丑鬼!扒了你的皮老娘认得你的骨头,你不就是白眼眉徐良吗?” 徐良嘿嘿一笑,道:“不错!正是你家三老子。我说朱艳君,见了你家三老子,还不赶紧低头认输、拱手投降吗?” 朱艳君喝道:“放屁!丑鬼,你猖狂什么,连尚云凤和马凤姑也不是本座的对手,你还敢在本座面前撒野吗?” 徐良道:“朱艳君,你个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对三老子如此无礼,莫非还想让我老人家再教训教训你吗?” 朱艳君道:“丑鬼,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是你的手下败将?” 徐良道:“我说朱艳君,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太老,你好大的忘性啊!五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天下群雄与你们如意教五阵赌输赢,第三阵就是咱们两个人交的手,结果三老子赢了你,难道你忘了不成?” 朱艳君道:“呸!丑鬼,那一次要不是你使用暗器,老娘岂能输给你?凭着暗器赢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别使暗器,看你是不是老娘的对手!” 徐良道:“朱艳君,你好没羞臊啊,难道你忘了吗,是你先使用了迷魂散,然后三老子才使用了暗器。难道只许你放火,就不许三老子点灯吗?你要是不服的话,今天你我二人就各凭真实本领比一比,你不使用迷魂散,我也不使用暗器,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怎么样,你敢不敢?” 朱艳君道:“好啊,我不使用迷魂散,你也不准使用暗器,今天咱们就公公正正的斗一斗,看看是你这个丑鬼的武艺高,还是本座的本领大!” 朱艳君最怕的,就是徐良的暗器,她的迷魂散虽然厉害,但打近不打远,而徐良的暗器则可以远距离发射。 也就是说,两人一旦拉开了距离,她的迷魂散就奈何不了徐良了,而徐良的暗器却可以奈何她。 五年前她曾吃过徐良暗器的亏,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现在徐良提出来,不让自己使用迷魂散,他也不使用暗器,朱艳君自然是求之不得。 朱艳君心说:“凭真实本领,我虽然打不过尚云凤和马凤姑,难道还怕你徐良不成?别忘了,五年前你我二人曾交过手,你武艺虽然不错,但想赢本座,却势比登天!” 既然两人达成了一致,那也就无需再多言了,只有以武力来分上下,论高低! 当下,徐良抽出金丝大环刀,朱艳君舞动灵蛇剑,两人往前一纵身,就战在了一处。 这一交上手,朱艳君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对比五年前,这丑鬼徐良的武功有了很大很大的进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五年前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两人交手八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虽然没分胜负,但朱艳君轻松自如,游刃有余,没有半点落败的迹象。 但今天则大不一样,两人交手不到五十个回合,朱艳君就有点儿应付不住了,被徐良的金丝大环刀逼的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朱艳君暗暗叫苦,心说:“哎呀呀,看来我是大意了,真想不到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这丑鬼的武功居然能精进到如此地步,莫非这小子有什么奇遇不成?” 其实哪有什么奇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徐良勤学苦练的结果。 朱艳君哪里知道,这五年来徐良每天都在研究武功,刻苦钻研,反复练习,从来不敢有丝毫松懈。 因为徐良深知,武学一道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 徐良本来就是武学奇才,再加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勤学苦练,那武功能不突飞猛进吗? 这么说吧,现如今徐良的武功,在招数上已然不输任何人,所差的就是内力修为还不太够,要是内力再能提上去的话,那简直就无敌于天下了。 在内力这一方面,徐良不如白云瑞。 因为白云瑞自从接任上三门总门长的位子之后,他师爷普渡就把峨嵋派最顶级的内功心法传给了他。 白云瑞的内力本来就不弱,再经过这几年的日夜修炼,现如今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内力之精、之纯、之深、之厚,比起徐良来,要高出了很多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白云瑞的内力虽然远胜徐良,招数上也不比徐良次,但是暗器功夫可就跟徐良差远了。 白云瑞胜在内力深厚,徐良胜在暗器精绝。 故此,这哥俩儿的综合实力而言,基本上还是在伯仲之间。 闲言少叙。 徐良的内力虽然不如白云瑞,但却强过朱艳君,招数上更是超出了许多。 徐良越打越自信,朱艳君则是越打越心慌。她几次想要动用自己的九香八宝迷魂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怕自己一旦使用了迷魂散,再把徐良的暗器给勾引出来,那可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突然,朱艳君一个没注意,被徐良金丝大环刀的刀尖正划在后背上。 就听“滋啦”一声响,她的后背虽然没有受伤,但衣衫却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连内衣都划透了,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 徐良这一刀得手,身子往后一撤,说道:“朱艳君,怎么样,你认不认输?” 这一刀,把朱艳君吓得花容失色,同时她也知道,这是徐良给自己刀下留情了,要是他的刀尖再深一点儿,就得一刀能把自己劈了。 朱艳君心里一翻个儿,暗道:“这可怎么办,难道我百花夫人朱艳君,身为如意教南堂的堂主,就此认输不成?让我向这个丑鬼认输,实在是心有不甘!可不认输又能怎么办,难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能胡搅蛮缠不成?” 就在朱艳君无计可施、无言以对之际,只听得后台之处有人高声喝道:“徐良,休要猖狂,本座前来会你!”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黑色身影双臂伸开,如同大鹏展翅一般飞跃到擂台之上。 徐良定睛一看,来人年约六旬左右,花白胡须,身材削瘦,鹰鼻锐眼,满脸俱是精悍之色。在他手里,握着一对特殊的兵器,叫做风雷扇。 这种兵器能开能合,能大能小,展开了足有五尺长,合上去不过一尺半,变化多端,十分厉害。 这人上了擂台之后,先冲着朱艳君微微一躬身,说道:“朱堂主请回,待我来会一会这个白眼眉徐良。” 朱艳君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此人这一登台,正好替朱艳君解了围。 朱艳君点了点头,扭回头冲着徐良说道:“丑鬼,本座本想与你再战,但既然我们崔堂主登了台,就让崔堂主教训教训你也是一样的。”说罢身子一晃,退回了后台。 徐良暗自发笑,心说:“这女人真是煮熟的寒鸭子,肉烂嘴不烂!你都成这个奶奶样了,还想与我再战,怎么战,难道想光着身子和我打?嗯,这女人没羞没臊的,没准儿还真能干的出来。” 徐良正瞎琢磨呢,就见刚登台的这位崔堂主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徐良,可认得本座吗?” 徐良当然认得,几年前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扬威峨嵋山,徐良对他们都有印象,说道:“认得,认得。如果山西人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如意教北堂的右副堂主,金翅大鹏崔万通吧?” 这人道:“不错,本座正是你家崔万通崔堂主!” 徐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不行!” 崔万通一怔,说道:“徐良,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行不行的,本座怎么不行?” 徐良道:“你别着急,我说的你不行,不是说你长得不行,也不是说你吃饭不行,更不是说你睡觉不行,而是说你的武功不行,起码来说不是我的对手。你想啊,你们南堂的正堂主朱艳君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北堂的右副堂主,难道还能高过你们南堂的正堂主吗?我看这样吧,你退回去,换你们北堂的正堂主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剑飞过来,山西人想要跟你们俞堂主过过招。” 崔万通大怒,喝道:“徐良,你啰哩啰嗦的废什么话?要是赢了本座,我们俞堂主自然会过来战你,要是赢不了本座,你也就没有机会再和我们俞堂主过招了。废话少说,你接招吧!” 说着话,崔万通身子一跃,左手风扇一遮徐良的面门,右手雷扇奔徐良的前胸便扫。 别看徐良嘴上说的轻松,但他也知道,如意教这正副十二位堂主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要是不多加留神的话,指不定今天自己会栽到谁的手里。 因此,徐良不敢大意,晃动金丝大环刀,沉着应战。 要说这金翅大鹏崔万通的武功,还真不比朱艳君差多少,掌中这对风雷扇招数怪异,确实有独到之处。要是换做五年前,徐良还真不一定能是他的对手。 但现如今可不一样了,徐良的武功比之五年前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崔万通如何能敌? 两人打斗到四十多个回合,徐良身子一跃,使出了一招“刀里夹脚”。 金丝大环刀如同云片一样扫向崔万通的面门,与此同时,徐良伸出右腿,快如闪电一般踹向崔万通的胯骨。 崔万通躲过了金丝大环刀,却没有躲过那一腿,被徐良一脚蹬个正着。 虽然徐良这一脚没有用全力,但也够崔万通喝一壶的。 就见崔万通被踹的飞出两丈多远,“扑通”一声摔在擂台之上。 徐良收招定式,说道:“怎么样崔堂主,我说你不行吧你还不服,现在服了吧?” 崔万通顾不得疼痛,身子一跃而起,用手一指徐良,大声道:“姓徐的,我不服!” 徐良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既然崔堂主不服,我们接着再打。”说着把大环刀一晃,摆开了架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十三章。 第73章 徐世真不敌俞剑飞,白云瑞登台要扬威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白眉大侠徐良一脚踹倒了金翅大鹏崔万通,哪知崔万通却一跃而起,大叫不服。 徐良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既然崔堂主不服,那我们接着再战。”说着把掌中的金丝大环刀一摆,拉开了架势。 崔万通把掌中的一对风雷扇左右一分,跳过来又跟徐良战在了一起。 从这一点来看,崔万通就有点儿不够光棍了。因为擂台比武,不是江湖仇杀,不能死缠烂打,输了就得认。输了不认,算什么好汉? 徐良心中很不高兴,暗道:“你崔万通身为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一,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如此不识好歹?也罢,你不是不服吗,三老子再给你来一下子!” 想到这里,徐良招数加紧,比之刚才更加迅猛。 崔万通本来就不是徐良的对手,徐良这一发狠,他就更不行了。 二十几个回合刚过,徐良飞起一脚,又一次把崔万通踹倒在地。 徐良道:“崔堂主,这次你服不服?不服还来。” 崔万通满脸通红,心说:“我身为如意教北堂的右副堂主,连着被人家两次踹倒,已然够丢人的了,要是还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那也太有失身份了。我崔万通丢人事小,可不能置我们如意教的形象于不顾!” 说道:“徐良,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好硬的功夫啊,啥也别说了,本座服了。” 崔万通既然说了软话,徐良自然也得给他一个面子,当下微微一躬身,抱拳说道:“不敢!崔堂主承让了。” 崔万通不再多说,冲着徐良拱了拱手,转身退回了后台。 崔万通刚一退回去,就听后台之处有一人朗声说道:“徐良,你不是要和本座伸伸手吗?本座奉陪!” 随着话声,有一人身子一闪,来到了徐良的近前。 但见来人年约五旬左右,上中等的身材,猿背蜂腰,面如银盆,剑眉虎目,五绺胡须飘洒胸前,根根透风,条条见肉,显得十分潇洒飘逸。 在他背后,背着一口寒铁宝剑。 徐良一看,认识,来人非别,正是如意教北堂的堂主,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剑飞。 徐良一抱拳,说道:“原来是俞堂主,失敬,失敬!俞堂主,峨嵋山一别,已有数年,你可好啊?” 俞剑飞抱拳还礼,说道:“承蒙徐大侠挂念,本座挺好。数年未见,徐大侠的武功更胜从前,今日本座倒要好好的领教领教!” 说着话一伸手,“仓”一声响,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寒铁宝剑,说了一声:“徐大侠,请进招吧!” 徐良把掌中的金丝大环刀一晃,说道:“既是如此,山西人就得罪了。俞堂主,看刀!” 说着话飞身一跃,一招“力劈华山”,奔俞剑飞就砍。 俞剑飞摆剑相迎。 就这样,两人刀剑并举,战在了一处。 一交上手,徐良就发现这俞剑飞的武功,远在百花夫人朱艳君和金翅大鹏崔万通之上。 常言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句话果然有一定的道理。 就拿俞剑飞来说吧,人送绰号“掌震六合剑扫八荒”,果然是不同凡响! 但见他:左手掌,掌风凌厉,如同狂风暴雨;右手剑,剑气如虹,好似电闪雷鸣。 最令徐良忌惮的是,这俞剑飞不仅招数精奇,而且内力十分深厚。 自己的大环刀只要跟人家的寒铁剑一碰上,徐良就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震得自己膀臂发麻。 徐良心想:“不行,此人的内力远在我之上,硬打硬拼我不是他的对手,必须想办法在招数上赢他。” 想到这里,徐良改变了路数,不再和俞剑飞你一剑、我一刀的硬打硬战,而是身形晃动、闪展腾挪,大环刀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想在招数上压过俞剑飞。 但是,徐良想的挺好,做起来可就太难了。 那俞剑飞太厉害了! 五十多个回合过后,徐良不仅未能占到一丝便宜,相反的被人家逼的连连败退,落在了下风。 徐良心说:“罢了,对比五年前,这个俞剑飞的本领也精进了不少。我记得当初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他对战青城派的派主凌云道长葛千里之时,好像没有这么厉害啊。看来这几年,不仅是我徐良苦练武艺,人家别人也都在用功啊。我看此时这俞剑飞的本领,比起当年的飞天魔女龙云凤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一想到龙云凤,徐良猛然间想起:“对啊,我身后背着青龙剑呢,我何不用龙老剑客教给我的二十四路魔山剑法对付他?俞剑飞啊俞剑飞,你不是左手掌右手剑吗,今天三老子就左手刀右手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想到这里,徐良打着打着猛然间撤步闪身,一挥手从背后把青龙剑抽了出来。 徐良刀剑在手,招数就变了:左手大环刀,使得是三十六路天罡刀,刀法刚猛无俦;右手青龙剑,使得是二十四路魔山剑,剑法凌厉绝伦! 天罡刀法是海外野叟王猿教给他的,魔山剑法是飞天魔女龙云凤教给他的。 这几年来,徐良经过反复练习,已然是如臂使指,熟练无比。 徐良这刀剑一合璧,威力大增,渐渐的扭转败局,和俞剑飞打成了平手。 俞剑飞暗赞道:“行!徐良这小子真不简单,看他岁数不过四旬左右,无论是刀法还是剑法,居然能有如此造诣,我在他这个岁数上可远远不及。” 两人互不相让,各自施展浑身绝技,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八十多个回合过去了……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二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两人依然是平分秋色,未分输赢。 不过虽然未分输赢,但一些内行人却看得分明:徐良在招数上虽然略胜半筹,但内力上却远不如俞剑飞,更何况刚才已然战过了百花夫人朱艳君和金翅大鹏崔万通,消耗了一定的体力,就更不行了。他和俞剑飞这一战,短时间还行,看不出胜负,但时间长了,徐良非输不可! 擂台之下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云中鹤魏珍、翻江鼠蒋平、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遂、诙谐老人邹瑞邹化昌、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疯僧醉菩提凌空、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颠倒乾坤陆天林、南海乞剑尚怀山,等等等等吧,这些上三门的剑侠们一个个都捏了一把汗,暗中替徐良着急。 这些人着急,作为当事人的徐良更着急! 徐良心说:“这俞剑飞的内力比我强,招数也不比我差多少,这么打下去时间长了我内力不济,非输给他不可!我要是动用暗器的话,倒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纵然赢不了他,也绝不会输。但这是擂台比武,不是拼命,我要是动用暗器,有点儿不够光明正大,即便赢了也难以服众。” 三百个回合过后,胜败已然显露出来。徐良虽然招数不乱,但力气明显不足,跳跃之间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灵敏快捷。而俞剑飞则是一如既往的掌力澎湃,剑气汹涌,威力不减。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擂台之下急得“咣咣”直放屁,嘴里不地念叨:“坏了,坏了,看来今天我爹要栽啊。爹啊,您老人家可要坚持住,千万栽不得啊!” 翻江鼠蒋平也急得直跺脚,说道:“是啊,这一阵小良子够呛啊,弄不好非吃亏不可。”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劝道:“四伯、书安,你们莫急,待我登台去把我三哥换下来。” 说着话,就见白云瑞身子一晃,如同穿云燕子一般,轻飘飘跃上了擂台。 到了擂台之上,白云瑞冲着徐良和俞剑飞一抱拳,说道:“二位请先住手,云瑞斗胆,有话要说。” 闻听此言,徐良和俞剑飞各自收招定式,跳出圈外。 白云瑞说道:“二位身负绝技,这番龙争虎斗真是精彩纷呈,令人佩服啊佩服!” 说着对徐良说道:“不过三哥你已经连战三阵,也该下去歇歇啦,小弟不才,我来领教领教俞堂主的绝学。” 徐良知道这是老兄弟心疼自己,怕自己今天出意外,自己也确实累了,再这么打下去有输无赢,于是说道:“好吧,如此就辛苦老兄弟了。” 说罢,徐良把金丝大环刀和青龙剑回归入鞘,扭回头冲着俞剑飞一拱手,说道:“俞堂主果然好本领,今日一战令山西人钦佩不已,待日后有了机会,再向俞堂主请教!”言罢,身子一纵,跳下擂台。 再看白云瑞,冲着俞剑飞微一躬身,略施一礼,说道:“俞堂主,白云瑞前来讨教!” 俞剑飞抱拳还礼,说道:“不敢!白大侠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乃是当今武林界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躲一躲脚,整个江湖都得颤三颤,讨教二字,如何敢当?” 白云瑞道:“俞堂主言重了,想我白云瑞年少徳浅,仰仗师门威望,以及各位武林前辈的抬爱,才勉强做了上三门总门长之位。自上任以来,虽然诚惶诚恐,从不敢做半点有违侠义道之事,但惭愧的是,既没有做下人人称道的善事,也没有做过轰轰烈烈的壮举,泰山北斗这四个字,吓死云瑞也不敢当!” 俞剑飞微微冷笑,说道:“白大侠过谦了,阁下敢硬抗我们如意教,敢和我们如意教打这云台擂,单凭这件事,就足以名震天下!试问当今天下,除了你白云瑞,还有第二个人吗?” 白云瑞哈哈一笑,说道:“俞堂主此言差矣,你们如意教纵然人多势众,纵然高手如云,但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白云瑞所作所为,敢说无愧于天地,我据理力争,怕你何来?” 俞剑飞道:“好!好气魄!好汉子!白大侠,说实话,听了你这番话,本座倒真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但这是擂台,是动手比武之地,话说的再多也没用,还是亮你的兵刃吧。” 白云瑞探膀臂,摁甭簧,“仓”一声,如同龙吟的相仿,金丝龙鳞闪电劈出了鞘。 但见这口刀,光华夺目,冷气森森,离着多远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 俞剑飞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白云瑞这口刀比起徐良的金丝大环刀来,只在以上,不在以下。 俞剑飞心说:“幸亏我的寒铁剑也是宝家伙,要不然今天在兵刃上可就吃了亏了。” 当下,两人各道一个“请”字,宝刀对宝剑,就战在一起。 这一上交手,俞剑飞就发现,白云瑞的功力要比徐良高的多,甚至还在自己之上。不管自己是左手掌,还是右手剑,白云瑞都敢硬接硬碰,丝毫不惧。 而且他不仅功力深厚,招数上也是变化多端,奥妙无穷。 俞剑飞心说:“不用问,这白云瑞既然做了上三门的总门长,他师爷普渡以及他师父夏侯仁、师叔白衣子、师姑马凤姑、尚云凤等人,肯定都把压箱底的绝学传给他了,要不然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本领?看来我今天还真要多加留神,弄不好几十年的威名就得断送在这小子的手里。” 两人越打越快,白云瑞一身白衣,如同一团白雾,俞剑飞一身黑衣,如同一团黑云。 到了后来,已然看不清两人的样子,只看到刀光剑影之中有一团白雾和一团黑云上下翻飞。 转眼之间就是一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白云瑞一边打一边暗赞:“罢了,难怪我三哥不是此人的对手,这俞剑飞真厉害啊。他已然和我三哥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还能和我接着再打一百多个回合,而且不落下风,就凭这一点,他就足以傲视天下。” 白云瑞又一琢磨:“不行!这俞剑飞纵然再厉害,今天我也得非赢他不可,因为我占着便宜呢。我三哥徐良先跟人家打,打不过人家我又接着上,我要是再赢不了,那也太愧对师门了,我还算什么上三门总门长?” 想到这里,白云瑞是雄心暴涨,才要抖神威,力胜俞剑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十四章。 第74章 白云瑞力胜俞剑飞,抖神威再战裴仁杰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大战掌震六合剑扫八荒俞剑飞,两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白云瑞心说:“这俞剑飞纵然再厉害,今天我也得非赢他不可,因为我占着便宜呢。我三哥徐良先跟人家打,打不过人家我又接着上,我要是再赢不了,那也太愧对师门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做上三门的总门长?” 想到这里,白云瑞奋起神威,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刀法,叫做九九归一混元刀,简称九元刀。 这套刀法是白云瑞最近刚研究出来的,融合了八卦刀的刀法、太极刀的刀法、形意刀的刀法、达摩刀的刀法、追风刀的刀法、雷霆刀的刀法、天行刀的刀法、地形刀的刀法、逍遥刀的刀法。 九路刀法各取精华,经过不断的融合,才形成了这套九元刀法。 这套刀法共有九九八十一路,一路又分九招,一招又分九式,刚柔并济,阴阳交融,千变万化,神鬼难防! 这套刀法自问世以来,白云瑞只有自修自练,与人对敌从来没使过。 白云瑞一琢磨:“罢了,也别藏着掖着了,今天我就拿这俞剑飞练练手,看看我这八十一路九元刀的威力到底如何!” 书要简短。 等白云瑞这套九元刀法一施展出来,不管是擂台之上如意教的各位堂主,还是擂台之下上三门的各位剑侠,一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都被震惊了。 但见刀光映日,刀气冲天,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如神助,令人难招难架,难挡难防! 他们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白云瑞居然会有如此惊人绝技! 上三门的剑侠们惊喜交加,人人面露喜色。 白眉大侠徐良两眼放光,羡慕的了不得,心说:“我这老兄弟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套刀法,太厉害了,日后我可要跟他好好切磋切磋。” 翻江鼠蒋平不住暗赞:“行!这几年不见,云瑞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就这身本领,我看比起当年的金灯剑客夏遂良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暗暗点头:“云瑞真是青出蓝而胜于蓝啊,以他现在的能耐,别说我和公冶寿长比不了,就是白云剑客夏侯仁恐怕也比不了。我凌空这辈子能有这么个徒弟,值了!” 颠倒乾坤陆天林忍不住大声说道:“我家小英真有眼光,瞧我这侄女婿,刚三十岁出头儿就有如此本领,要是再过个十年八年的,那还不无敌于天下啊?” 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笑而不语,心说:“陆天林啊陆天林,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一点儿也不沉稳,心里高兴就得了呗,大喊大叫什么?我才是云瑞正宗正令的老丈人,我都没嚷嚷,倒显出你这个伯丈人来了。” 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和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更是眉开眼笑,姐妹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样的心思:“云瑞这孩子越来越招人疼了,这身本领太棒了,真给我们峨嵋派长脸,我这做师姑的真替他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 …… 常言道:凡事都有两面性,不管发生什么事,有高兴的一方,就有不高兴的一方。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吧,白云瑞这么一大显神威,他的亲友团们是高兴了,可如意教那些人能高兴吗? 后台之处那些正副堂主们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均想:“我们如意教要想一统江湖,这白云瑞就是最大的劲敌,这小子不除,我们难成大业!” 擂台之上的俞剑飞身临其境,更是吃惊非小。 他一时之间认不出白云瑞这套刀法的路数,只好左躲右闪,连连退让。 但他毕竟是武学大行家,对敌经验又十分丰富,虽然落于了下风,却并不慌乱。他剑招一收,变攻为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白云瑞初试牛刀,信心倍增,这八十一路九元刀法越使越快,越来越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俞剑飞凭着一个“守”字诀,还能应付得了,但等白云瑞将这套刀法使到五十多路的时候,俞剑飞就渐渐的感觉到有点儿吃力了。 等白云瑞使到六十多路的时候,俞剑飞就完全招架不住了,是手也慌,脚也忙,剑招也变乱,眼看就要落败。 白云瑞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好险,好险!这俞剑飞真难对付啊,我这套九元刀法总共八十一路,他硬是让我使出了六十多路,要是再赢不了他,我这八十一路眼看可就要使完了。” 就在俞剑飞即将落败之际,只听的如意教后台之处有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俞堂主,白大侠,二位住手,本座来也!” 随着话声,一个白衣人影如同狂风一般就刮到白云瑞和俞剑飞的近前。 此时白云瑞要是再急攻三招,俞剑飞非输不可,但他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既然又有人登了台,自己就不能再相逼,于是把宝刀一收,跳出圈外。 俞剑飞如蒙大赦,稳了稳心神,也跳出圈外。 两人同时甩脸观瞧,但见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七旬开外,体格雄壮,狮鼻阔口,虎目浓眉,须发皆白,苍髯如戟,赤手空拳,没带兵刃。 白云瑞认得此人,俞剑飞更认得,来人非别,正是如意教西堂的堂主,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仁杰。 就见裴仁杰冲着俞剑飞说道:“俞贤弟,你先战白眉大侠徐良,再战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已然打斗了数百个回合,也该下去歇歇了,愚兄不才,我来替你打这一阵。” 俞剑飞道:“那就有劳裴二哥了。”说完冲着白云瑞一抱拳,说道:“白大侠真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领,佩服啊佩服!待日后有了机会,本座还要领教。” 言罢,身子一晃,退回了后台。 再看裴仁杰,冲着白云瑞一拱手,说道:“白大侠请了,本座如意教西堂堂主裴仁杰,前来领教!” 白云瑞抱拳还礼,说道:“不敢!能和裴堂主交交手,云瑞荣幸之至。” 裴仁杰道:“好说,好说。白大侠的刀法刚才我们俞堂主已经领教过了,果然是妙绝天下,不同凡响。接下来,本座想在拳脚上和白大侠比试比试,不知白大侠意下如何啊?” 白云瑞微微一笑,心说:“你裴仁杰号称无影神拳震九霄,最擅长的就是拳脚功夫,我要是不敢答应,岂不是怕了你?再说了,我白云瑞虽然没有神拳、神掌之类的名号,但身怀玄天神功,这几年来更是苦练掌法,你想在拳脚上赢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道:“好啊,既然裴堂主想比试拳脚,云瑞奉陪就是。”言罢,手腕子一翻,将宝刀入鞘。 裴仁杰面露喜色,心说:“好狂傲的小子,要是比兵刃,本座还真不一定能打的过你,但要是比拳脚,你岂能是本座的对手?既然你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座的厉害!” 想到这里,裴仁杰左脚前伸,右脚后划,亮出了一个架势,说道:“白大侠,请进招吧!” 白云瑞一拱手,说道:“裴堂主,你是武林前辈,还是你先进招吧!” 裴仁杰冷笑道:“好啊,那本座可就不客气了。”大喝一声:“白大侠,接拳!” 说着话,左手画圆,右手一拳直奔白云瑞的面门。 这一拳,又快又狠,刚猛绝伦,如同惊天霹雳,似乎有开山之势! 这一拳,裴仁杰使出了十分劲力,目的就是要给白云瑞来个下马威! 裴仁杰心说:“我这一拳足有数千斤的力道,就是一头大牤牛也能打得稀烂,量你白云瑞也不敢硬接本座这一拳!” 哪知道裴仁杰想错了,他太小看白云瑞了。 这几年来白云瑞虽然成熟稳重了很多,但骨子里的傲气一点儿也没少。 白云瑞心说:“我要是不接你这一拳,岂不让你小觑于我?” 再看白云瑞,一不躲、二不闪,运用起玄天神功,真气贯于双臂,左掌一晃,右掌迎上,大喝一声:“开!” 耳轮之中就听“啪”一声响,拳掌相交,对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下儿可了不得了,就见裴仁杰“腾腾腾”退出五、六步去,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都跟着不得劲儿,暗道:“哎呀!这小子好深的功力!” 白云瑞也不好受,被震得膀臂酸麻,掌心都疼,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身形,心说:“罢了!裴仁杰这一拳好大的力道!” 这一招过后,两人都领教了对方的厉害,因此都收敛了狂态,谁也不敢大意。 当下,裴仁杰使出自己的六十路天霸拳,白云瑞使出自己的三十六路追风掌,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咱们前面说过,这三十六路天霸拳乃是裴仁杰的成名绝技,想当初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他凭着此拳曾战胜了少林八大名僧之首的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慧。 欧阳忠慧那么大的本领,大力金刚掌敢说乃是武林一绝,但是却不敌裴仁杰的天霸拳。 而三十六路追风掌呢,则是白云瑞最喜欢的一套掌法,是他师父夏侯仁和三师姑尚云凤两个人所教的,因为白云瑞还有个绰号叫“追风侠”,故此夏侯仁和尚云凤就以他的绰号为名,创出了这套掌法。 这套掌法阴阳共济,刚柔结合,刚猛之中不失灵巧,飘逸之中暗含稳重,甚合白云瑞的心意。 当初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白云瑞凭着此掌曾战胜了崆峒派的派主皇甫义。 皇甫义有个绰号叫“石破天惊”,以七十二路破山拳称雄武林,结果输给了白云瑞的追风掌。 闲言少叙。 裴仁杰和白云瑞这一交手,转眼之间就是一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 书中暗表,要是在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上,白云瑞虽然经过了二次学艺,但也远不是裴仁杰的对手,两人那个时候要是交手的话,用不了一百个回合,白云瑞非败不可。 然而如今可大不一样了,经过这几年的勤修苦练,白云瑞的玄天神功已经修炼到了第七重,虽然还未达到第九重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此时的功力已然超过了裴仁杰。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的玄天神功共有几重啊? 玄天神功乃是峨嵋派的镇派神功,共有九重,一重又分三段,总共是九重二十七段! 如今白云瑞已修炼到了第七重的第二段。 有没有人修炼到第九重第三段呢? 没有,起码来说目前还没有。 峨眉四剑之中的老大白云剑客夏侯仁修炼到了第七重第一段,老二马凤姑和老三尚云凤修炼到了第六重第三段,最厉害的老四小剑魔白衣子才修炼到了第七重第三段。 就连白云瑞的师爷,前任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群生也只是修炼到了第八重第二段而已。 看到这里可能又有朋友要问了,白云瑞进展的也太神速了吧,他年纪轻轻,修炼玄天神功也不过才短短五年光景,怎么能超过他师父和二位师姑几十年的积累,而达到了第七重第二段呢? 主要有三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白云瑞天赋异禀,天生的武学奇才。 天赋这玩意儿你不服不行,你学十遍都学不会的东西,人家可能看一遍就会了。 你勤学苦练几十年才做出来的成绩,人家可能只需几年就能超过你。 这就是天赋! 第二种原因:白云瑞有扎实的少林派内功为基础。 他幼年之时跟着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学艺数年,少林派的内功练就的十分扎实。 少林派和峨嵋派虽说僧道有别,但内功却是相辅相成的,有了少林内功的辅助,白云瑞的玄天神功自然是突飞猛进。 第三个原因:白云瑞有妻子。 真正的武学一道,必须得是天地互补,阴阳贯通,方可大成。修炼玄天神功更是如此,要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要是没有贴身伴侣,就只能循环渐进,一点儿一点儿的来。 而白云瑞就不一样了,有了两位妻子的鼎力相助,不仅不用担心走火入魔,更能帮他阴阳交融。 以上三点,缺一不可,这就是白云瑞的玄天神功进展神速的主要原因。 书回正题。 擂台之上,拳风呼啸,掌影飘飘,裴仁杰和白云瑞越打越激烈,丝毫看不出谁输谁赢。 此时白云瑞的功力虽然超过了裴仁杰,但他刚才经过和俞剑飞的一场大战,已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十成功力只剩下了七成。而裴仁杰则是十成十的功力。 故此,两人才打了个难分难解。 欲知白云瑞和裴仁杰这一战胜负如何,请看第七十五章。 第75章 追风掌战平天霸拳,秦怀义一招赢魏真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大战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仁杰,两人拳来掌挡,掌去拳迎,打了难分难解。 此时白云瑞的功力虽然已经超过了裴仁杰,但由于他刚刚力胜俞剑飞,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十成功力只剩下了七成,而裴仁杰则是十成十的功力。 白云瑞以自己的七成功力,对战裴仁杰的十成功力,故此才打了个平平。 裴仁杰越打越心焦,暗想:“我原以为,白云瑞这小子经过刚才和俞堂主那一战, 战斗力肯定严重下降,我这一出手,还不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拿下了?哪知道这小子竟如此厉害,居然还能和我打个平手!这一战我要是赢了,争光露脸自不必说,要是一旦输了,那可就丢人丢大了。想我裴仁杰,承蒙教主厚爱,身为如意教的西堂堂主,在占据着体力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输给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小子白云瑞,我还有什么脸面做这西堂的堂主,我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教主?不行!为了我无影神拳震九霄裴仁杰的荣誉,为了我们如意教的盖世威名,今天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我也非赢这白云瑞不可!” 想到这里,裴仁杰暗咬牙关,运用起十二分的力道,把六十四路天霸拳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一招每一式都足有开山裂地之威,恨不得把白云瑞一拳打成肉泥。 白云瑞一看裴仁杰拼了命,不仅不畏惧,反而更激起了万丈雄心,心说:“裴仁杰啊裴仁杰,怎么着,你想拼命?行啊,那就来吧,姓白的要是露出半分惧意,我就不配当上三门的总门长!” 白云瑞那是多骄傲的人啊? 生性就是胆大包天天包胆,他的人生字典里面就没有那个“怕”字! 那个傲气十足的劲头儿,超过了当年他的父亲锦毛鼠白玉堂。 俗话说得好,艺高人胆大!想当初白云瑞的武功不算太厉害的时候,他就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的他身怀盖世神功,那胆子就更大了。 这么说吧,白云瑞要是体重一百六,光胆子就得重一百五十九!真可以说是“上天入地皆不惧,浑身上下都是胆!” 还是那句话,这几年来白云瑞做了上三门的总门长,虽然成熟稳重了很多,但胆量却丝毫不减,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始终都在! 这就对了,一个人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胆量都不能丢,血性都得保持住!都被人家指着鼻子骂大街了,要是连个屁也不敢放,那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如一首歌里面唱的:因为退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 人,可以退缩,也可以忍让,但决不能一味地退缩和忍让!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不还手则已,还手就得见血! 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是因为我自重身份,可不是怕你! 裴仁杰虽然势如疯虎,虽然以命相搏,但能吓住堂堂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吗? 笑话! 再看白云瑞,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并且把三十六路追风掌之中的柔招都收起来,全部换成猛招,硬刚裴仁杰! 白云瑞心说:“裴仁杰,你的天霸拳不是以刚猛着称吗?今天我就以硬碰硬,赢你个心服口服!” 如此一来,裴仁杰和白云瑞这一战基本上就无关招数了,完全就是以力相拼。 因为这种打法最消耗内力,谁的内力强谁就能笑到最后。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两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三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四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五百多个回合过去了…… 两个人依然是龙精虎猛,互不相让! 突然,就听裴仁杰暴喝一声:“白大侠,接本座这一拳!” 就见裴仁杰身形猛涨,整个身子似乎大了一号,右手拳头带着一股狂风,以雷霆之势奔白云瑞打来。 这一拳,是六十四路天霸拳之中最厉害的一招,叫做“毁天灭地!” 这一拳,裴仁杰用尽了平生之力! 白云瑞大喝一声:“来得好!”右掌一挥,硬接裴仁基这一拳! 这一掌,也是三十六路追风掌之中最厉害的一招,叫做“掌震乾坤!” 这一掌,白云瑞也使出了浑身之力! 拳掌这一相撞,可了不得了,耳轮之中就听“啪”一声巨响,再看裴仁杰和白云瑞,各自被震得飞出去两、三丈远,双双摔落于擂台之上,当时就人事不醒了。 刹那之间,后台之处如意教的各位堂主,擂台之下上三门的各位剑侠,纷纷跳上擂台,过来抢救自己人。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轻功不行,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跳上擂台,只能顺着楼梯往上跑。 跑上擂台之后一看到白云瑞昏迷不醒的样子,老房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扑到白云瑞的身子上,叫道:“老叔,我的亲老叔,你可不能死啊。” 徐良把眼一瞪,喝道:“书安,别胡说,你老叔只是用力过激,导致了昏迷,怎么会死?你闪退一旁,别在跟前误事!” 房书安道:“对,对,我爹说得对!我老叔这么大的能耐,怎么会死?裴仁杰那个老家伙想跟我老叔以命兑命,做梦去吧!他死十八回我老叔也死不了。” 一字峨眉马凤姑和寒江孤雁尚云凤二人抱住白云瑞,各伸一掌抵在白云瑞的背后,运用玄天真气帮他调息经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白云瑞才幽幽醒转。 紧接着,如意教那边的人也救醒了裴仁杰。 双方人士互往一眼,谁也没有言语,如意教的人搀扶着裴仁杰退回到后台,而上三门的人也搀扶着白云瑞下了擂台。 如此一来,擂台之上就空无一人了。 时间不大,就见如意教的后台之处人影一晃,一位青袍老人缓步走上擂台。 但见此人身高九尺,年过八旬,体态魁梧,相貌威严,颔下一部银髯飘洒于胸前,在擂台上一站,神威凛凛,顾盼之间,不怒自威! 这人是谁呀? 非是别人,正是如意教教主萧媚娘座下第一高手,如意教东堂的堂主,江湖人称“九天青龙揽阴阳”的秦忠秦怀义! 咱们前文书说过,这秦怀义可不是等闲之辈,乃是如意教的头号大将,论身份和地位,只在教主萧媚娘之下。 在如意教的正副十二位堂主之中,他是最早跟随在萧媚娘身边的,至今已有十余年了,属于是元老级的人物。 他是河北沧州府人氏,虽然武功奇高,却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儿,故此在江湖上名望并不太大,甚至很多人都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当年的三教万宝莲花圣会,轰动天下,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门长派主,三山五岳九岛十八峰的奇人异士,无不蜂拥而至,谁不想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扬扬名,露露脸? 但秦怀义却没有去参加。并不是他忙抽不开身,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想去。 什么三教万宝莲花圣会,什么参选天榜十四位高人?没意思! 他要是去了,以他的武功,天榜之上必有一席之位,而且还得是前几名! 但他却丝毫不感兴趣。 上榜能如何?不上榜又如何?争那个虚名有什么用? 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总之一句话,秦怀义这个人淡泊名利,波澜不惊,属于是看破红尘的隐世高人。 但是,这么一位心静无尘的隐士高人,却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如意仙子萧媚娘的脚下。 十年前,当秦怀义第一眼见到萧媚娘之时,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腾然而起,一颗沉寂多年的心居然起了浪花,而且浪花越来越大,大有波浪滔天之势。 从那一刻起,他知道,以前那个心静如水的秦怀义没了。 他要改变,要彻头彻尾的改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自己要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 那一晚,秦怀义把自己苦苦守了七十多年的童子之身给了萧媚娘…… 那一晚过后,秦怀义就彻底被萧媚娘征服了,开始死心塌地跟随其身边,帮着她开创如意教,心甘情愿的供她驱使。 这十余年来,秦怀义的大名威震武林,放眼整个江湖,谁不知道如意教的东堂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啊? 书回正题。 就见秦怀义站在擂台之上,冲着擂台之下抱拳拱手,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武林同道,本座乃是如意教的东堂堂主秦怀义,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九天青龙揽阴阳,请问上三门的哪位朋友登台赐教?” 秦怀义这一亮相,擂台之下上三门的剑侠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轻易发言。 因为大家伙儿都知道,这秦怀义既然身为如意教的十二位堂主之首,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五年前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小剑魔白衣子仗着佛光剑之利,才略胜此人半筹,自己这些人如何能敌? 再者一说,自己这些人当中,那些真正能打的几乎都登过台了,不管是输是赢,都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此时再对战秦怀义,只能自取其辱,必败无疑! 可不登台又能怎么办,难道我们这些成名江湖几十年的人物还能被他秦怀义给吓住不成? 虽然明知打不过,但硬着头皮也得上,这就叫宁可被打死,不能被吓死! 白眉大侠徐良首先开言,说道:“各位,我先上,我虽然打不过这个秦怀义,但怎么也能对付上几十个回合,我不行了各位老前辈再上!” 徐良身子一动,刚要登台,他师父云中鹤魏真把他拦住了。 魏道爷说道:“良子,你已然登台跟俞剑飞大战了数百合,体力还未恢复,如何还能再战秦怀义?这样吧,你在下面观战,为师登台先打一阵。” 徐良心里一阵温暖,知道这是师父心疼自己,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他也知道,师父的武功不行,连自己都远远不如,跟秦怀义就差得更远了,老人家要是登台恐怕连十招都坚持不了,弄不好还得把性命丢了。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良又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只好说道:“师父,这秦怀义的武功极高,您老人家可要多加小心,能打则打,不能打就下来,可千万不要硬撑。” 魏真道:“放心吧孩子,师父心中有数。” 说完,魏道爷脚尖一点地,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轻功提纵术,跳上了擂台。 到了擂台之上,魏真冲着秦怀义稽首一礼,说道:“无量天尊!秦堂主请了,贫道魏真,前来领教!” 秦怀义抱拳还礼,说道:“不敢,原来是云中鹤魏真魏道爷。怎么,难道魏道爷还想跟本座动动手吗?” 魏真道:“贫道正有此意。” 秦怀义哈哈一笑,说道:“魏道爷,并非是本座小看于你,要是在别人看来,你云中鹤魏真还算是个人物,可是在本座面前,你那两下子差远了。不是本座夸口,你我二人根本就不用伸手,因为伸手你也白给,既然白给,又何必自找没趣呢?听本座一句劝,下台去吧。” 秦怀义这几句话一出口,可把魏道爷给气坏了。 不管怎么说,云中鹤魏真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在武林之中那也是剑客的身份,况且他又是白眉大侠徐良的启蒙老师,江湖上谁不给三分面子? 如今在这云台擂上,当着这么人的面,被秦怀义如此轻视,他如何能受得了? 再看魏道爷,气得容颜更变,探膀臂摁甭簧,“仓”一声响,把背后的宝剑拔出来了,大喝一声:“秦堂主,休要大言欺人,看剑!” 说着话,一招“麻姑献寿”,奔秦怀义分心便刺。 秦怀义微微冷笑,待宝剑到了近前,身子轻轻一侧,伸出两根手指,弹向魏真的腕子。 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比闪电还快。 魏真再想变招已然来不及了,就觉得手腕子一阵剧痛,如遭电击,“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秦怀义身子往后一退,说道:“魏道爷,下台去吧!” 就这一下子,魏真服了,知道自己的武功和人家秦怀义比起来,实有天壤之别。这是人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要是想要自己性命的话,真可以说易如反掌。 魏真脸一红,说道:“多谢秦堂主手下留情,贫道输了!”说完捡起自己的宝剑,转身跳下擂台。 魏真刚一下去,紧接着又有一人飞身跳上擂台,高声叫道:“秦堂主,好快的手法,老朽不才,我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欲知何人要对战秦怀义,请看第七十六章。 第76章 邹化昌败下云台擂,江波涛助战上三门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一招战败了云中鹤魏真,魏道爷满脸含羞带愧,认输下台。 魏真刚一下去,紧接着又有一人飞身跳上擂台,高声说道:“秦堂主,好快的手法,老朽不才,我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秦怀义定睛一看,来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灰布衣衫,佝偻着身子,手里拎着一条青竹竿。 这人冲着秦怀义一抱拳,说道:“秦堂主,认识老朽我吗?” 秦怀义说道:“冰山四剑名震江湖,本座岂能不识?如果本座没认错的话,阁下就是长发道人雪竹莲雪老剑客的高徒,冰山四剑之一的一声锣响震乾坤诙谐老人邹化昌邹老剑客吧?” 这人哈哈笑道:“秦堂主好眼力,老朽正是邹化昌。” 秦怀义微微一笑,说道:“邹老剑客,你登上擂台,莫非也想和本座伸伸手吗?” 邹化昌道:“不错!老朽正要讨教。” 秦怀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邹老剑客,并非是本座夸口,你也不是本座的对手,而且差得还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你的武功虽然强过魏真魏道爷,但在本座眼里,也没什么两样。本座还是那句话,既然明知不是对手,何必还要自讨没趣呢?下台去吧。” 邹化昌脸一红,知道秦怀义所言非虚,因为自己这两下子确实跟秦怀义比不了,伸手自己就得趴下。 那么问题来了,邹化昌既然明知不敌,为什么还要登台呢? 没办法,因为事情头儿逼到这儿了。 上三门来的这些人当中,基本上都登过台了,剩下的没几位了,而且武功还都不咋地。 邹化昌一琢磨:“我大老远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是帮着云瑞打这云台擂来了,不是跑到这儿看热闹来了。如今大家伙儿可差不多都登台了,我还等什么呢?虽然我这一登台正赶上最厉害的秦怀义,但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一开始不登台呢?再说了,秦怀义纵然再厉害,我大不了被他打死也就是是了,还能如何?连魏真魏道爷那样的武功都敢登台,我堂堂冰山四剑之一的邹化昌就不敢登台吗?” 故此,邹化昌才紧随魏真其后,登台要战秦怀义。 听了秦怀义的话,邹化昌把掌中的青竹竿一晃,说道:“秦堂主,既然老朽登了台,岂是被你两句话就能吓退的?说别的都没用,亮你的兵刃吧!” 秦怀义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邹老剑客不听本座相劝,那本座也无话可说。不过凭着你邹化昌的武功,恐怕还不配让本座动用兵刃。这样吧,你既然非要动手,本座就赤手空拳陪着你走两招吧。” 邹化昌大怒,喝道:“既然你姓秦的卖狂,那可就别怪老朽不客气了,看家伙吧你!”说着话抡起青竹竿,照着秦怀义的头顶便打。 邹化昌掌中这条青竹竿看似是竹子的,实际上乃是青铜所制,约有大拇指粗细,这一下儿要是抡上,岩石都能打得粉碎,更何况是人? 但秦怀义毫不在意,摆双掌相迎。 要说诙谐老人邹化昌的武功,确实远在云中鹤魏真之上。想当初在八王擂上,他都能和飞云道长郭长达大战六十多个回合,岂是魏真所能比的? 但是到了秦怀义的面前,却如同儿戏。 两人交手也就五、六个回合,秦怀义一掌正拍在邹化昌的青竹竿上,只听得“咔蹦”一声,青竹竿断成两截。 这可太厉害了! 秦怀义这一掌要是把青铜所制的青竹竿给打弯了,那倒不稀奇,因为铜这种金属本身就带有一定的韧性,很容易弯。 但是他这一掌却硬生生给震断了,而且断口之处齐齐整整,比机器切割的还利落。 由此可见,秦怀义这一掌是何等的威力! 秦怀义一掌震断了邹化昌的青竹竿,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后退一步,说道:“邹老剑客,下台去吧!” 邹化昌无言以对,只好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半截青竹竿,低头跳下擂台。 再看秦怀义,冲着擂台之下一抱拳,朗声说道:“我说白云瑞白总门长,你们上三门之中还有没有硬手?要是有的话就请登台一战,要是没有了就请你登台叙话,要是再安排魏真魏道爷、邹化昌邹老剑客这样的人物来浪费时间,本座可就不奉陪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东南角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声音说道:“秦堂主莫急,老朽前来领教!” 随着话声,一人跃过人群,飞身跳上擂台。 秦怀义甩脸一看,就见此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身材高大,须发皆白,面如三秋古月,双目凛凛生威。 这人来到秦怀义近前,拱手一礼,说道:“秦堂主请了,可认得老朽江波涛吗?” 秦怀义抱拳还礼,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乾坤五老之一的闭目垂钓赛太公,无双剑客江波涛江老剑客,失敬,失敬!” 提起这位无双剑客江波涛来,想必大家都还有印象吧? 他有一项独门绝技,叫做“双龙戏珠蟾吸力”,专门扣人的眼珠子,十分霸道。 想当初在八王擂上,他曾帮着徐良、白云瑞等人对付莲花观群贼,先后战败了压倒南山不老翁公孙良和五雷金刚道司马奇,扣去了公孙良两个眼珠子,扣去了司马奇一个眼珠子,那么大的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硬是不敢和他交手。 他有个孙子叫“小白猿”江环,精灵古怪,在八王擂上曾战败过遮天山的大寨主“双镗无敌镇遮天”尚然威。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位江老剑客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云台擂还未开始的时候他就来了,就是一直没有跟白云瑞他们见面而已。 他虽然居住在云南,但云台擂这么大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武林,他能不知道吗?他知道了以后,能不想来看看热闹吗? 因此他早在几天前就来了。 那么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和白云瑞等人见面呢? 有三个原因。 一是江波涛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跟大家凑在一起; 二是觉得和白云瑞等人没有太深厚的交情,不想去白家岗登门打扰; 三是他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热闹,并没想着要给上三门帮兵助阵。 然而江波涛想的虽好,但如今一看如意教大占上风,秦怀义耀武扬威,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上三门吃瘪啊?故此才登上擂台,要斗一斗秦怀义。 就见江波涛哈哈一笑,说道:“不敢,不敢!近几年来,如意教雄霸武林,而秦堂主的威名更是播于天下,老朽虽然久居南疆,但也早有耳闻。江湖上传言,秦堂主武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啊佩服!” 秦怀义道:“江老剑客过奖了,江湖传言总有不实之处,武功盖世这四个字,本座可不敢当!” 说着,秦怀义话锋一转,两眼直视江波涛,说道:“请问江老剑客,据本座所知,你江老剑客的武功自成一派,跟上三门可没有什么关系,你登上这云台擂,莫非也是想给上三门出头吗?” 江波涛道:“秦堂主此言差矣,老朽虽然不是上三门的人,但跟上三门的朋友们多多少少也都有一定的交情,今天既然赶上了这云台擂,就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秦堂主武艺非凡,老朽一时技痒,也想在高人面前讨教几招。” 秦怀义道:“好啊,既然江老剑客有意赐教,本座焉有不奉陪之理?听闻江老剑客的双龙戏珠蟾吸力乃是武林一绝,本座久闻其名,未得一见,今天正好开开眼!” 江波涛道:“不敢!秦堂主的阴阳掌神奇莫测,才是真是的天下绝学,今天该老朽开开眼才是。” 你也要开眼,我也要开眼,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无需多言了,接下来就该动手了。 哪知两人刚要动手,擂台之下“噌”一声又跳上来一人,大声叫道:“秦堂主且慢动手!” 秦怀义和江波涛同时甩脸观瞧,见来人年约七旬左右,虽然长得也是个人样子,但一双眼睛贼光四射,满脸俱是狡诈之色,让人一看就说不出的厌恶。 就见这人来到秦怀义面前,弯腰曲背,深深地施了一礼,嘻嘻笑道:“秦堂主,在下孟枭嗉,给您老人家问安了。” 他这“孟枭嗉”三个字一出口,秦怀义就是一皱眉,江波涛更是满脸鄙夷之色。 书中代言,这孟枭嗉可不是个玩意儿,乃是江湖上第一号的无耻之徒。 形容一个人不是东西,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吃人饭不拉人屎,说人话不办人事!” 但是这句话用着孟枭嗉身上却不太贴切,因为这家伙不仅不办人事,甚至连人话也不说。 此人是鬼毒门的门长,有个绰号叫“吸血鬼”,仗着自己的武功不错,经过欺负一些弱小的武林门派,恨不得把人家往死路上逼。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祸害百姓,暗地之中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身为一个武林中人,连普通老百姓都祸害,这还是人吗? 终于有一天,他的所作所为激起了武林公愤,不管是侠义道的英雄,还是绿林道的好汉,有很多人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但这家伙的消息挺灵通,听到风声之后就吓得躲起来了,龟缩了好几年。 那他今天为什么又在云台擂上露面了呢? 因为他有他的打算。 他知道上三门和如意教都是当今武林之中最有实力的门户,自己要想保住性命,就得依附一方。 到底是该依附于上三门呢,还是该依附于如意教呢?他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决定,在云台擂上再做定夺。 要是上三门赢了,他就依附于上三门,要是如意教赢了,他就依附于如意教。 你说这玩意儿多可笑,他还挑上了。他也不想想,以他的人品,以他的名声,人家上三门或者如意教能要你这种货色吗? 此时他一看如意教有望取得胜利,就赶紧跳到擂台之上给秦怀义表白来了。 再说秦怀义,看了眼前的孟枭嗉一眼,冷冷道:“原来是孟枭嗉孟门长。我说孟门长,本座刚要和江老剑客动手比武,你上来干什么?” 孟枭嗉陪笑道:“秦堂主,杀鸡还用宰牛刀吗?您老人家这么高的身份,他区区一个江波涛配和您动手吗?您老人家先歇一歇,在下不才,我要替我们如意教会一会这个江波涛。” 秦怀义脸一沉,说道:“你说什么?我们如意教?” 孟枭嗉笑道:“是啊,实不相瞒,在下早就想投靠如意教了,只是一直未能如愿,今天趁此机会,正好表现表现。请您老人家先闪退一旁,我要代表我们如意教,大战江波涛。” 闻听此言,秦怀义仰天哈哈大笑,笑罢多时,猛然间喝道:“孟枭嗉,你也配代表如意教?我们如意教都是什么人物,岂能收留你这种江湖败类?给我滚下去吧!” 说着话,秦怀义飞起一脚,将孟枭嗉踹出三丈多远,掉下擂台。 那位说秦怀义这一脚把孟枭嗉踢死了吗? 没有,要是踢死了就好了。秦怀义虽然讨厌他,但此时也没想要他的命,脚底下留着寸量呢,没怎么使用真力。 要不然就凭秦怀义这一脚,都能踢死大象,十个孟枭嗉也死了。 日后这孟枭嗉跑到了扶桑国,勾结了一帮东洋浪人来到中土,想要兴风作浪,结果最后死在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手里了。 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 咱们放下后话不提,单说眼前。秦怀义打发了孟枭嗉之后,对着江波涛说道:“江老剑客,我们接着开始吧!” 还别说,经过孟枭嗉这么一出儿,江波涛对秦怀义还真就多了几分好感,心说:“看来如意教也并不都是狂妄无知之辈,似乎像秦怀义这样的人物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说道:“秦堂主,请吧!” 当下,秦怀义和江波涛往前一纵身,就战在了一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十七章。 第77章 蟾吸力不敌阴阳掌,鹰嘴钩输给青龙鞭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秦怀义大战无双剑客江波涛,两人往前一纵身,就战在了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这二位还能你一招我一式的打个有来有往,但时间一长江波涛可就有点儿吃力了。 他的双龙戏珠蟾吸力虽然凶猛霸道,虽然狠辣绝伦,但却敌不住秦怀义的一百零八路阴阳掌。 秦怀义的阴阳掌太厉害了!左手掌为阳,右手掌为阴。左手掌打出来,如同骄阳喷火,烧骨灼心;右手掌打出来,好似阴风入体,奇寒难耐。 这玩意儿忽冷忽热的谁能受得了? 江波涛虽然内功深厚,但也禁不住这至热至寒来回转变啊?就觉得五脏六腑之中时而进来一团火,时而又进来一块冰,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也就五十多个回合过后,江波涛就明显不敌了,右支右绌,连连败退。 江波涛暗暗吃惊,心说:“这秦怀义居然能将阴阳两路内功运用的如此精湛,这身能耐可比我大多了。想我江波涛名垂武林六十多年,凭着一手双龙戏珠蟾吸力威震江湖,敢说无双无对,想不到在这云台擂上居然遇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看来今天我是有输无赢。” 哪知打着打着,秦怀义突然收招定式,身子一晃跳出圈外,说道:“江老剑客,你的双龙戏珠蟾吸力本座已然领教,果然不同凡响,但是想赢本座,恐怕还办不到。你我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点到为止也就是了。江老剑客,听本座一句劝,下台去吧!” 江波涛面带愧色,知道这是秦怀义给自己留脸了,不想让自己太过丢人,真要是一掌把自己拍倒在这擂台之上,自己今天就算是彻底栽了。 秦怀义怎么想的呢? 秦怀义想的是:“这云台擂是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比武赌输赢之所在,你江波涛不是上三门的人,我何必让你难堪呢?让你知道知道本座的厉害也就是了,把你打了于我们如意教又有什么好处呢?干脆给你留一个情面吧。” 江波涛心里挺不是滋味,抱拳说道:“秦堂主手下留情,老朽心知肚明,常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会。” 说完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下了擂台之后,他也没有去和白云瑞等人相会,而是分开人群,下了云台山,径自回云南去了。 再说秦怀义,连胜三阵,而且胜得轻松自如,越发的胸有成竹,冲着擂台之下高声问道:“还有哪位登台?” 他话音刚落,就听西南方向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应道:“秦堂主,在下不才,我来领教领教!” 说着话,一条黑灰色的人影如同追云苍鹰一般飞到了擂台之上。 秦怀义定睛一看,但见来人是个中年汉子,四十岁往上,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材瘦小,满脸精悍之气,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凛凛生威。 这人冲着秦怀义一抱拳,说道:“在下海东青,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云里飞,斗胆在秦堂主面前讨教几招。” 他“海东青”三个字一出口,不管是后台之处如意教的众家堂主,还是擂台之下上三门的各位剑侠,包括擂台之上的秦怀义在内,大家都是暗暗称奇,均想:“他怎么登台了?”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位海东青是谁啊? 他就是三年前新上任的下五门总门长。 咱们前文书说过,去年白云瑞带着徒弟李鹏飞去山西徐家庄参加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婚礼,在回来的路上途经天雄庄,遇到了天雄庄的庄主吴天雄作恶。 吴天雄身为上三门的弟子,居然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白云瑞一怒之下,砍掉了他一条膀臂,以正门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白云瑞结交了这个云中飞海东青。 两人虽然门户不同,但却彼此钦佩,于是便结为了异姓兄弟。海东青年长为兄,白云瑞年幼为弟。 这次云台擂,海东青也来了,但他为了不给白云瑞添麻烦,便没有和白云瑞等人见面,而是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暗地里给上三门加油使劲儿。 当他看到白云瑞力胜俞剑飞,心里真替白云瑞高兴,暗赞道:“我也知道我这兄弟厉害,想不到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看来这一身本领远在我之上啊!” 当他看到白云瑞和裴仁杰以力对力,双双受伤之时,心里是又担心又佩服,暗道:“我兄弟胜了俞剑飞之后,还能和裴仁杰打成平手,就这份战绩,就足以傲视天下了!” 海东青心说:“这次云台擂,要是上三门占据了上风,我就不露头了,锦上添花的事不做也罢。要是如意教占据了上风,那可就讲说不起了,我得给我兄弟助助威,帮着上三门斗一斗如意教!” 如今一看如意教大占上风,秦怀义越来越不可一世,他再也忍不住,这才登台。 再说秦怀义,冲着海东青拱手还礼,说道:“原来是海总门长,久仰,久仰!” 海东青道:“不敢!在下这点儿微末名声跟秦堂主比起来,好比萤虫对皓月,实不值一提。” 秦怀义道:“海总门长过谦了。不过本座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 海东青道:“秦堂主请讲。” 秦怀义道:“本座真是奇了怪了,这云台擂是我们如意教和上三门比武赌输赢的地方,你海东青海总门长怎么也登台了?莫非你们下五门还想给上三门帮兵助阵不成?” 海东青微微一笑,道:“秦堂主可能还不知道吧?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瑞白大侠和在下乃是结义兄弟,既然我们二人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那白云瑞就是海东青,海东青就是白云瑞。如意教和上三门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在下本不想过问,也不敢过问,但我兄弟白云瑞既然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他的事在下就不能不过问。如今贵教要和我兄弟分上下、论高低,我姓海的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海东青这几句话一出口,不仅擂台之上的秦怀义意料不到,擂台之下的上三门众位剑侠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遂、诙谐老人邹化昌、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疯僧醉菩提凌空、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颠倒乾坤陆天林、南海乞剑尚怀山、云中鹤魏真、翻江鼠蒋平、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还有白眉大侠徐良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等等吧。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面向白云瑞,眼睛之中充满了询问,等待着白云瑞的答复。 白云瑞神态自若,说道:“不错!这位海东青海大哥确实和我是结义兄弟。” 听了白云瑞这句话,众位剑侠之中立时就产生了两种不同的心声。 有的人赞成,心说:“这也没什么,英雄不问出处,下五门之中也有响当当的汉子,遇到情投意合之人,当然可以结交。” 有的人反对,心说:“云瑞啊云瑞,你是怎么想的?你身为堂堂上三门的总门长,怎么能结交下五门的人呢,岂不有失身份?” 白云瑞看了看众人,又道:“各位前辈,这件事等这云台擂结束之后,我再细细跟大家说,总之一句话,云瑞所作所为,绝不敢给师门丢脸,绝不会给上三门抹黑!” 徐良接口道:“嗯,这件事我老兄弟没有做错,这个海东青我也听说过,虽然是下五门的总门长,但在江湖上名声甚好,约束门人弟子极严,这两年来把下五门治理的井然有序,蒸蒸日上,跟昔日大不一样。由此可见,此人是一位值得结交的好汉。” 房书安接着道:“是啊,我老叔做的对,我爹说的对。有道是:高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豪门生贵子,茅屋出公卿,盐车困良骥,深潭隐蛟龙,沙子里面澄黄金,绿林道中有英雄,谁说下五门之中就不能出英雄好汉了?想我房书安,当初也是出身下五门,但从来不做损阴丧德之事,现如今不照样也是一条叮当响、响叮当的好汉吗?一个人,不管他出身如何,只要人品端正,所为所为够条汉子,我们就拿他当朋友。” 俗话说的好,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出在嘴上。 这句话是真有道理啊! 就拿房书安来说吧,这张嘴是真好使。 经过他这么一顿叭叭,有几位刚开始明明不赞成白云瑞结交海东青,但听了老房的这番话,也是不住的点头,改变了看法。 再说擂台之上,秦怀义听了海东青的话,微微一阵冷笑,说道:“海总门长,想替上三门出头也好,想替白云瑞出头也罢,总得掂一掂自己的分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别到时候偷狐狸不成,反倒惹一身骚,那可就令人笑话了。” 海东青道:“秦堂主此言差矣!在下虽然本领低微,但为了朋友,为了兄弟,纵然惹上一身骚又有何妨?别说惹一身骚了,就算是把性命扔在这擂台之上,姓海的也绝无怨言!” 秦怀义道:“好!就凭这几句话,海总门长就够一条好汉,倒是本座失言了。请问海总门长,既然登台比武,你是想和本座比试拳脚呢,还是比试兵刃呢?” 海东青道:“刚才秦堂主和江波涛江老剑客比试拳脚,在下在擂台之下看得清清楚楚,秦堂主的掌法妙绝天下,在下自认不是对手,也就不必再比了。久闻秦堂主掌中一条青龙鞭,也是天下绝技,在下想在兵器上讨教讨教。” 说着话,海东青一伸手,从背后取下自己的兵器,一对鹰嘴双钩。 海东青把双钩左右一分,说道:“秦堂主,请亮兵刃吧!” 说实话,秦怀义很不想亮兵刃,因为他觉得对付一个海东青,应该还用不着自己动兵刃。 但既然是比兵刃,自己要是不亮兵刃的话,未免显得有点儿太狂了,与自己身份不符。 不得已,秦怀义伸手从腰里取出自己的十八节青龙鞭,说道:“海总门长,进招吧!” 海东青说了一声:“秦堂主,得罪了!”身子往上一跃,纵起两丈多高,以上视下,挥钩就打。 秦怀义抖鞭相迎。 就这样,鹰嘴双钩对战青龙鞭,两人就战在了一处。 本来秦怀义没把海东青放在眼里,结果两人这一交上手,秦怀义吃了一惊。 但见海东青身形晃动,奇快无比,跳跃之间,如同鬼魅,掌中这对双钩招数精奇,神鬼莫测! 秦怀义心说:“行啊,这海东青年纪不大,本领可真不小啊。我只以为,在当今武林之中,五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里面,也就是徐良和白云瑞扛大旗了,想不到下五门的这位总门长居然也如此了得!看此人的武功,纵然比不了徐、白二人,那在年轻人当中,也是世所罕见了。” 秦怀义吃惊,海东青更吃惊,因为他发现秦怀义的武功远比他想象中更高。 他原以为,自己纵然不是秦怀义的对手,但怎么也能坚持百八十个回合吧? 哪知道他想错了。也就五十个回合刚过,秦怀义一鞭正缠在他左手的鹰嘴钩上。 海东青就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巨力袭来,再也攥握不住,左手钩被秦怀义一鞭卷走。 秦怀义将鞭一收,接钩在手,哈哈笑道:“海总门长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本领,实属难得啊。要是再过二十年,敢说纵横天下难遇敌手,不过眼下跟本座比起来,多少还差了点儿。还你兵刃,下台去吧!” 说着一伸手,把单钩递到海东青的面前。 海东青脸一红,知道不下台也不行了,兵刃都被人家夺去了,还怎么打?难道说接过兵刃,还接着跟人家打?那也太输不起了。 只好接过单钩,身子微微一躬,说道:“秦堂主武艺超群,在下输了。”说完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他也跟江波涛一样,没有去和白云瑞等人见面,而是分开人群,下了云台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十八章。 第78章 柳伯元中毒云霞观,白衣子惩恶红教寺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下五门的总门长海东青输给了秦怀义,离开了云台山。 秦怀义连连取胜,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暗道:“看来这个云台擂是立对了,连上三门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天下间还有何门何派敢和我如意教相抗衡?只要吞下了上三门这块硬骨头,我们教主一统江湖的千秋大业,那还不是指日可待吗?我们教主乃天人下凡,能帮她完成夙愿,能得到她的垂青,我秦怀义这辈子就算没白活。教主,媚娘……” 一想到萧媚娘带给他的种种妙处,秦怀义顿时就觉得热血澎湃,情难自已,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贡献出来才甘心。 他把激动的心情往下压了压,再一次冲着擂台之下说道:“上三门的朋友,还有哪位登台?本座还是那句话,自认有能力和本座一战的,你就登台,要是想拿鸡蛋碰石头的,你就别登台了,免得浪费时间!” 秦怀义这一卖狂,可把擂台之下上三门的众位剑侠给气坏了,大家伙儿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要登台。虽然明知不敌,但也不能被秦怀义给吓住啊。 白云瑞首先说道:“各位前辈,你们大家给我观阵,待我上去会一会秦怀义。” 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说道:“不行!云瑞,你刚才和裴仁杰比拼内力,已然伤了元气,此时还远远没有恢复,如何能登台?你给师姑观阵,师姑上去!” 一字峨眉女马凤姑说道:“师妹,你留在台下照看云瑞,师姐我上去。” 白眉大侠徐良说道:“二位老前辈,我老兄弟不能上去,你们二位也不必上去,还是我上去会会这个秦怀义吧。” 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说道:“还是贫道上去吧!” 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说道:“对,还是我和我师兄上去吧,实在不行我们双战于他。” 佟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说道:“……” 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说道:“……”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都争着抢着要登台。 白云瑞伸手把大家拦住,说道:“诸位,大家别争了,我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今天我说了算,我非要登台会一会这个秦怀义不可!” 白云瑞心说:“眼下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能是秦怀义的对手,不管是谁,谁上去都得输,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何必栽这个跟头呢?我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这个云台擂又是因我而起,就是栽跟头也得我栽啊,怎么能连累大家伙儿呢?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既然做了上三门的总门长,就得承担起这份责任。总不能争光露脸的事儿都是我的,丢人现眼的事儿都让别人做,那我白云瑞成什么人了?” 听了白云瑞这话,尚云凤把眼一瞪,轻喝道:“怎么?你白云瑞做了上三门的总门长,难道连师姑的话也不听了吗?” 尚云凤心说:“云瑞啊云瑞,好糊涂的孩子,此时谁登台也不能让你登台啊,因为你栽不起这个跟头。别忘了你可是上三门的总门长,你元气未复,如何能是秦怀义的对手?你要是输了,整个上三门就算彻底栽了。” 白云瑞一看师姑瞪了眼,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就听人群之外数里之遥有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秦堂主,数年未见,一向可好啊?贫道来也!” 随着话声,一条白色人影如同御风而行,霎那间就来到近前,身子一晃,轻轻飘落于擂台之上。 众人甩目观瞧,但见来人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道童,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如美玉,齿白唇红,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身白衣如雪,显得又干净,又潇洒。 在他的背后,背着一口世所罕见的绝世宝剑,名叫佛光剑,乃是峨眉山的镇山之宝。 那位说来的这个小道童是谁啊? 还用问吗?此时此刻别人来有用吗?除了他,还有谁能对付得了秦怀义啊? 此人非别,正是白云瑞的亲师叔,峨眉四剑之中的老四,也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位,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小剑魔白衣子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去年冬天,白衣子离开四川峨眉山,前往湖北武当山去拜访一个朋友。 他那个朋友咱们前文书也提到过,就是武当山云霞观的观主,江湖人称“万丈光芒遮日月”的云霞真人柳伯元。 白衣子和柳伯元这二人很有意思,即是互不相让的对手,又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数十年来,他二人四次交手,互有胜负,谁也赢不了谁。 第一次交手是在江西龙虎山,那时候两人刚三十多岁,正直壮年,血气方刚,一直打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分出胜负。 第二次交手是在四川成都府,那时候两人五十多岁,交手数百合,柳伯元略胜一筹,赢了白衣子。 第三次是在泰山绝顶,那时候两人六十多岁,交手数百合之后,这次是白衣子略胜一筹,赢了柳伯元。 第四次就是在五年前的峨眉山武林大会上,两人都年近九旬了,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未分胜负,最后以平手收场。 经过这四次交手之后,两人的感情更深了,都将对方视为知己,甚至有了“人生本孤独、好在有你陪”的感觉。 就在去年冬天,白衣子闲暇无事,于是便辞别恩师,前往武当山云霞观,拜访老朋友柳伯元去了。 哪知到了云霞观之后,白衣子大吃一惊。 什么原因? 原来柳伯元被人打伤了,而且伤势十分严重! 柳伯元那是什么人物?掌中一口霞光剑敢说横扫武林,一身本领和白衣子在伯仲之间,放眼天下,有谁能将他打成重伤? 经过白衣子一番询问,弄明白了。 打伤柳伯元的仇人是来自西域红教会的一个大和尚,叫什么达布巴布,人称“通天老祖”。 一个多月以前,这个通天老祖达布巴布带领着手下十六大高手来到武当山,打着“以武会友”的旗号,来求见云霞真人柳伯元。 柳伯元经常来往西域,早就听说过达布巴布的大名,知道他是西域武林界首屈一指的首脑人物,于是热情接待。 哪知道这个达布巴布不是善类,他明着是来以武会友,实际上是有目的而来。 什么目的? 原来这个老和尚知道柳伯元手里有一部内功心法,乃是天下绝学,他早就垂涎三尺了,这次万里迢迢从西域来到中土,就是奔着这部内功心法而来的。 达布巴布当着柳伯元的面,居然恬不知耻的提出来一个要求:要借走这部内功心法回西域,一年后再还回来。 柳伯元听了达布巴布这个要求,简直都气乐了,心说:“这个老和尚这一路之上是不是着了什么魔障了,居然能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这部内功心法乃是我武当山云霞观的不传之秘,我能随随便便给你看吗?别说一年了,一天我也不会借啊,要是让你带回西域去,这不仅是我云霞观的损失,更是我中土武林的损失啊!” 于是,柳伯元婉言拒绝。 达布巴布一看索要不成,不由得恼羞成怒,他凶性大发,开始动手明抢。 别看这个达布巴布在西域是第一高手,但在云霞真人柳伯元面前,还差着一大截。 两人一动手,达布巴布被柳伯元打倒在地。他手下的十六大高手蜂拥而上,更是被柳伯元打得狼狈不堪。 达布巴布一看来硬的不行,眼珠子一转,想出来一个歹毒的办法。 他痛哭流涕的跪在柳伯元面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大骂自己动了贪念,愧对佛祖。 柳伯元是个忠厚人,一看这老和尚偌大的年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在自己面前,一时心软,便原谅了他。 不仅原谅了他,还把他留在云霞观住了几天。 这可坏了,柳伯元把达布巴布留在了云霞观,无异于引狼入室。 这老和尚表面上恭恭敬敬,暗地里可就在柳伯元的饮食之中下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很难发觉。 等柳伯元觉察到了,也晚了。他仗着内功深厚,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一身功力却发挥不出来了。 那位说柳伯元怎么这么糊涂,留一条狼在身边,他就没有防备着点儿吗? 要不说柳伯元这个人正直呢,他以君子之心度了小人之腹。 他以为,这达布巴布乃是西域武林之中泰斗一样的人物,就是再怎么着,也总不至于使用暗中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 嘿嘿,哪知道人家居然真使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如此一来,柳伯元可遭了殃了,一身功力无法施展,如何还能是达布巴布的对手?不仅自己被打成了重伤,那部内功心法也被抢走了。 这就是云霞真人柳伯元受伤的经过。 白衣子弄清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那真是气炸了连肝肺,挫碎了口中牙! 白衣子把牙齿咬的咯咯响,对柳伯元说道:“道兄,你在观中好好养伤吧,这个仇我白衣子替你报了!” 那小剑魔白衣子是什么人?向来是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他想要做的事,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翌日一早,白衣子就离开武当山,背着佛光剑独自一人前往西域。 一路上无话,白衣子到了西域之后,很顺利的就找到了红教会的总舵红教寺。 等白衣子在红教寺一现身,可把满寺的僧众给吓坏了。 这些人虽然很少涉足中土,但对小剑魔白衣子的大名却早有耳闻。都知道这位道爷看着跟个银娃娃似的,实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一开始的时候,达布巴布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并没怎么把白衣子放在眼里。 哪知道一交手,他手下的十六大高手转眼之间就全部被白衣子给报销了。 达布巴布大惊失色,这才知道了白衣子的厉害! 他惊怒交集,抡起掌中的一条金禅杖,就跟白衣子玩儿了命。 小剑魔白衣子的武功和云霞真人柳伯元不相上下,达布巴布既然打不过柳伯元,自然也就不是白衣子的对手。 不到八十个回合,达布巴布就被白衣子连刺了十八剑,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如同血葫芦一般。 白衣子说的清楚:达布巴布,道爷此次来到你的通天寺,非为别故,就是替云霞真人柳伯元柳道长报仇来了!要想活命的话,答应道爷两个要求,一是把柳道长的那部内功心法交出来,二是把柳道长中毒的解药交出来。这两样东西交出来,道爷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道爷今天就连刺你一百零八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达布巴布虽然凶狠,但也知道惹不起这个小剑魔,只好乖乖的交出了内功心法和解药。 这多好,废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从柳伯元手里抢来了内功心法,还没研究明白呢,又被白衣子给重新夺回去了。 连丢人带现眼,这达布巴布图的是什么啊? 不仅如此,他身边最得力的十六大高手也全部因此而丧了命。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达布巴布那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 等白衣子带着内功心法和解药回到武当山云霞观的时候,已经是二月末了。 当白衣子把这两样东西往柳伯元面前一献,可把柳伯元高兴坏了,热泪盈眶,对白衣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白衣子在云霞观只逗留了一日,就赶紧辞别柳伯元,离开了武当山云霞观。 白衣子为什么这么着急?因为眼看三月三云台擂的日子就要到了。 白衣子深知,如意教高手如云,尤其是东堂的堂主秦怀义,此人武功太高,整个上三门无人能敌,自己要是不到场,上三门非输给如意教不可! 就这样,白衣子都没来得及回四川峨眉山,而是直接从湖北武当山赶奔浙江云台山。 数千里的路程,那是说着玩儿的吗?白衣子紧赶慢赶,终于在这一天赶到了。 这也就是小剑魔白衣子,有日行千里的本领,要是换成别人,累死也赶不过来。 还离着老远呢,白衣子就听到了秦怀义咄咄逼人的话语,这才长啸一声,施展绝顶轻功,飞身上了擂台。 白衣子这一登台亮相不要紧,才要引出来一段“小剑魔佛光剑,剑扫云台擂”的故事! 欲知白衣子如何剑扫云台擂,请看第七十九章。 第79章 拳脚功夫不分上下,兵刃相交再比输赢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登上了云台擂,要会斗如意教东堂的堂主,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 白衣子这一露面儿,可把擂台之下上三门的众位剑侠给高兴坏了,一个个眉头舒展,长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白衣子对他们来说,无疑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黑夜里的一盏灯啊!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乐得直蹦,把大脑袋连晃三晃,高声叫道:“哎!老爷爷,老祖宗,您老人家可算来了,都快把我们急死了。您老人家要是再不来,您的小孙孙房书安可就要登台了!” 别看房书安没鼻子,说话不兜风,但声音挺有穿透力,他这一喊叫,不仅他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是离他老远的人也能听得见。 有的人挺纳闷儿,就问身边的人:“我说这位老兄,你说怪不怪,这位房书安房爷看样子怎么也有六十岁了吧,怎么管这么一个小小的道童叫老爷爷啊?” 有的人知道白衣子,把嘴一撇,说道:“什么?小小的道童?你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知道这位道爷是谁吗?他老人家就是峨眉四剑之中最厉害的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你看着像是十五、六岁,实际上都九十多岁了,人家这是练的返老还童之功!” 有人道:“是吗?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剑魔啊,听说他老人家的武功都通玄了。” 有人道:“听说这位道爷是白云瑞白大侠的师叔,他这一来,上三门可就有底气了。” 有人说:“那还用说吗?这位道爷一露面,今天就瞧好吧!” …… 人群之中你一言我一语,有的高谈阔论,有的窃窃私语。 按下擂台之下的观众们怎么议论不提,单说擂台之上。 就见白衣子迈步走到秦怀义近前,稽首一礼,说道:“无量天尊!秦堂主,还认得贫道吗?” 秦怀义能不认得吗?五年前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他曾输给了白衣子,那是他近三十年来唯一的一次败绩,他焉能忘记? 秦怀义抱拳拱手,还了一礼,说道:“原来是白老剑客。数载未见,白老剑客不仅不见老,反而愈加显得年轻,真是可喜可贺啊!” 白衣子淡淡一笑,说道:“不敢!一别数年,秦堂主的风采更胜往昔,该是贫道给秦堂主道喜才是。” 秦怀义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好说。自从峨眉山一别,至今已然五年有余,不知白老剑客一向可好啊?” 白衣子道:“承蒙秦堂主挂念,贫道一切安好。不知秦堂主近来如何?” 秦怀义道:“多谢白老剑客关心,本座也很好。” 要是光听到这儿,听这二人的话语,哪像是擂台之上的对手啊,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但是紧接着,秦怀义话锋一转,说道:“五年未见,不知白老剑客的武艺精进如何,你我今日在这云台擂上二次相逢,本座倒要好好的领教领教!” 白衣子道:“好啊,这五年来,贫道的武艺虽不敢说多么精进,但也绝不会令秦堂主失望就是!不知秦堂主是要领教拳脚呢,还是领教兵刃呢?” 秦怀义道:“你我二人难得一见,今天本座想要先领教拳脚,再领教兵刃!不知白老剑客意下如何?” 白衣子道:“好!贫道奉陪!” 当下,两人互道了一个“请”字,晃身形就战在了一起。 这一次,秦怀义使用的还是他的成名绝技,一百零八路阴阳掌。而白衣子使用的,则是他最得意的三十六路乾元掌。 别看秦怀义的阴阳掌能轻松压制住无双剑客江波涛的蟾吸力,但却压制不住白衣子的乾元掌。 因为白衣子的内功太深厚、太精纯了。 他九岁入玄门,如今已经九十六岁了,以纯阳之体勤修苦练八十七年,一身内力可想而知。 他的玄天神功一运用起来,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布满了真气,如同有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形屏障。 秦怀义的阴阳掌虽然凶猛霸道,但不论是左手阳掌的滚滚热浪,还是右手阴掌的嘶嘶寒风,都无法进入到白衣子的躯体之内。 如此一来,秦怀义的阴阳掌就对白衣子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秦怀义的阴阳掌虽然奈何不了白衣子,但白衣子的乾元掌想赢秦怀义,也是千难万难。 因为秦怀义的阴阳神功同样也是深不可测,刚柔并济,阴阳互补,完全可以防御白衣子的乾元掌力。 故此,两人转眼之间就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刚开始的时候,这二位彼此之间还不服气呢,都觉得自己的内力更深更强,都认为时间长了,自己能压过对方。 但是一直打斗到三百多个回合,依然是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辕。 突然,秦怀义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说道:“白老剑客,暂请住手。” 白衣子收招定式,身子一晃,也跳出圈外。 秦怀义道:“白老剑客的内力深厚,掌法精奇,本座佩服之至!拳脚之上,本座赢不了白老剑客,但白老剑客想赢贫道,恐怕也难以做到,不如这拳脚比试,你我二人就算平手如何?” 白衣子点了点头,道:“好,就依秦堂主所言!” 秦怀义道:“拳脚比完,接下来就要比兵刃了。五年前在峨眉山一战,本座在兵刃上输给了白老剑客,今天本座可要找一找脸面了。” 说着话,秦怀义又一次从腰间解下了青龙鞭,在手中一抖,一条软鞭居然变得笔直坚挺,说道:“白老剑客,请亮兵刃吧!” 再看白衣子,探膀臂、摁甭簧,“仓”一声清响,从背后拔出了佛光剑。 这口宝剑一出鞘,擂台之上就如同打了一道闪电,光芒四射,耀耀生辉! 白衣子心说:“秦怀义,五年前贫道能赢你,今天照样还能赢你,要是赢不了,我就对不起我师父赠给我的这口佛光剑!” 书中代言,在峨嵋派的派主普渡普群生的手里,共有四口折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分别赠给了他的四位弟子。 赠给大弟子白云剑客夏侯仁的是白云剑:此剑长四尺二寸,宽二寸三分,剑身厚重,凛凛生威! 赠给二弟子一字峨眉马凤姑的是鎏彩虹:此剑长三尺六寸,宽一寸六分,七彩光华,夺人二目! 赠给三弟子寒江孤雁尚云凤的是太阿剑:此剑长三尺三寸,宽一寸三分,青芒隐现,寒气逼人! 赠给四弟子小剑魔白衣子的是佛光剑:此剑长三尺八寸,宽一寸八分,光芒万丈,剑气如虹! 这四口宝剑虽然都是绝世神兵,但要论最锋利、最珍贵的,就得属小剑魔白衣子的佛光剑。 峨眉四剑之中,武功最高的是白衣子,普渡最喜欢的也是白衣子。所以,普渡就把最锋利、最珍贵的宝剑,给了最心爱的弟子。 白衣子也确实没有令师父失望,他凭着掌中这口佛光剑,敢说横扫天下,罕遇敌手! 连当初的金灯剑客夏遂良看到他都发怵,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闲言少叙。 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亮出了青龙鞭,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亮出了佛光剑,两人往前一纵身,又战在了一起。 咱们客观公正的说,五年前的峨眉山之战,秦怀义之所以输给白衣子,除了武艺上确实稍逊半筹之外,最主要的是兵刃上也吃着亏呢。 当时秦怀义掌中的那条青龙鞭虽然也是精钢所制,但却不敢碰白衣子的佛光剑。 因为他知道白衣子的佛光剑太过锋利,担心自己的青龙鞭一旦碰上,就会断成两截,故此只能避其锋芒,不敢硬接硬打。这样一来,秦怀义满身的本领就不免打了折扣。 但是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秦怀义掌中的青龙鞭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一条了,如今这一条是他两年前新打造的。 自从五年前秦怀义输给白衣子之后,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一直不太服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兵刃上吃了亏了。 他知道,如意教要想一统江湖,自己和白衣子之间早晚还要有一战。要想战胜白衣子,自己就得重新打造一条不怕佛光剑的青龙鞭。 然而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想找手艺精湛的铁匠师傅倒不难,光如意教养的铁匠就不下千人,手艺好的有的是。 再说了,如意教富可敌国,大把大把的金银扔出去,不怕请不到好铁匠。 难就难在原材料上! 要想打造神兵利器,最主要的就是原材料。 可是上哪去找原材料呢?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为此事,秦怀义可下了功夫了,到处寻找打造神兵利器的原材料。 他的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甚至苗疆西域也留下了他的身影。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就在三年前的一天,秦怀义在昆仑山的一个山洞之中,发现了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 乃是一件旷世神兵! 什么神兵? 乃是一柄方天画杆青龙戟! 据说这柄青龙戟,乃是上古时期的神勇大将军风后所使用的兵器。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风后是谁啊,怎么没听过这位神勇大将军? 提起风后来,可能有很多人并不知道,但是提起风后所扶保的主公来,想必我们大家没有不知道的。 风后扶保的主公是谁啊? 非是别人,乃是被尊为“人文始祖”的轩辕黄帝。 喜欢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在历史演义里面,有一个着名的“八拜帅”,说的就是八位帝王拜八帅的故事。 都是哪八位帝王拜的哪八帅啊? 分别是:神农拜长桑;轩辕拜风后;大舜拜皋陶;高辛拜武告;颛顼拜祝融;商汤拜伊尹;文王拜吕望;高祖拜韩信。 秦怀义在昆仑山找到的这柄方天画杆青龙戟,就是轩辕黄帝的大元帅风后遗传下来的兵器。 想当初风后凭着胯下一匹金睛火焰兽,掌中这柄方天画杆青龙戟,保着轩辕黄帝驰骋疆场,立功无数,最终一统中原,成就霸业。 风后这个人不仅能征惯战,而且心灵手巧,据说“指南车”就是他一手研究出来的。 风后临终前留下遗言:这柄青龙戟不能陪葬,要留在昆仑山,等待着日后的有缘人! 也是机缘巧合,历经千年之后,这柄青龙戟被秦怀义给发现了。 秦怀义大喜,心说:“我的绰号叫九天青龙,这柄戟叫做青龙戟,看来是命中注定该归我所有啊!这青龙戟乃是上古神兵,有了此宝,我何惧白衣子的佛光剑?” 但是秦怀义又一琢磨:“不行!我虽然也会使戟,但毕竟不如使鞭使得娴熟,我使鞭都打不过白衣子,换成使戟就更不行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柄青龙戟变成一条青龙鞭。” 等秦怀义带着这柄方天画杆青龙戟回到如意教之后,召集了二百多名能工巧匠,交给他们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将这柄青龙戟打造成一条青龙鞭! 然而这柄青龙戟乃是上古神兵,坚硬无比,青火烈焰足足燃烧了一个多月,丝毫不见融化。 后来教主萧媚娘想出来一个法子,她赐了几滴鲜血给秦怀义,让秦怀义把这几滴鲜血滴在青龙戟上。 说也奇怪,自从秦怀义把萧媚娘这几滴鲜血滴在青龙戟上之后,青龙戟就慢慢的开始融化了。 就这样,二百多名工匠,经过长达近一年的锻打,终于把这柄青龙戟打造成了一条青龙鞭。 这条鞭共有十八节,长有一丈六,鞭把是龙头,鞭稍是龙尾,通体发着青灿灿的光芒,真如同一条青龙相仿。 秦怀义在手中试了试,长短轻重正合心意,用手轻轻一挥,竟似带有龙吟之声,心里那个高兴就甭提了。 这么说吧,这条鞭到了秦怀义的手里,真可以说打山山崩,打地地裂,打到人身上,魂飞魄散! 如今秦怀义使用这条青龙鞭对战白衣子,白衣子还能像上次一样,战胜秦怀义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章。 第80章 佛光剑大战青龙鞭,白衣子威震云台擂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秦怀义掌中的一条青龙鞭,对战白衣子掌中的一口佛光剑,两人兵刃相交,就战在了一处。 咱们前面说了,五年前在峨眉山之战中,秦怀义之所以输给白衣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兵刃不行。 当初他掌中的那条青龙鞭虽然也是精钢所制,但毕竟不是宝兵刃,不敢和白衣子的佛光剑硬接硬打,故此吃着亏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秦怀义掌中的这条青龙鞭可大有来历,乃是上古名将风后的青龙戟所锻造,绝世神兵,非比寻常,不惧怕世间的任何宝刀宝剑。 刚开始的时候,秦怀义还多多少少有点儿担心,生怕自己的青龙鞭被白衣子的佛光剑所毁,故此十分小心在意。但两件兵刃经过几次碰撞之后,秦怀义发现自己的青龙鞭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了。 秦怀义没有了后顾之忧,浑身的本领可就全部施展开了,但见青龙鞭上下翻飞,神出鬼没。上边一招飞龙在天,下边一招灵蛇出洞,左边一招毒龙探爪,右边一招怪蟒翻身。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凶猛狠辣,势不可挡! 秦怀义心说:“白衣子,五年前我输给了你,是因为我的兵刃不行,现如今我有宝鞭在手,已不再惧怕你的佛光剑,今天在这云台擂上,本座非赢你不可!” 秦怀义想的是挺好,但是想赢白衣子,那可太难了,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叫做势比登天! 小剑魔白衣子那是什么人物? 随着师父普渡和师叔雪竹莲的隐退,现如今的白衣子基本上可以说是武林之中第一人了。 放眼天下,别说能胜过白衣子的,就是能和他打上百十来个回合的,恐怕也不超过十个人了。 此时此刻,白衣子一看秦怀义跟打了鸡血似的,明摆着是想压自己一头,他能示弱吗? 再看小剑魔,施展出最精妙的峨眉剑法,把一口佛光剑舞动的如同一座剑山相仿。 但见寒光映日,剑气如虹,招招夺命,剑剑追魂! 秦怀义一身青袍,掌中一条青龙鞭,身形晃动,如同一团青雾。 白衣子一身白衣,掌中一口佛光剑,人影飘飘,好似一团白光。 这二人越打越快,到了后来已然看不清谁是谁,只看到擂台之上一团青雾和一团白光上下翻腾,互不相让! 后台之处如意教的各位堂主,擂台之下上三门的各位剑侠,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无不捏了一把汗。 因为双方都知道,秦怀义和白衣子这一战,基本上就是这云台擂的最后一战了,也是最关键的一战。 要是秦怀义赢了,如意教力压上三门,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要是白衣子赢了,上三门的风头更劲,在武林之中的威望也就更高! 这场大战可太精彩了! 两人从午后未时交的手,用现在的话说大概就是下午两点多钟,一直打到日落西山,还是未分胜负!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下来,擂台之下有一部分观众开始离去,但大多数人却是原地不动,想要一看究竟。 离去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这些人就是为了纯粹的看热闹,谁胜谁负他们并不太关心。 不肯离去的基本上都是武林中人,面对当世两大绝顶高手的巅峰对决,就算是用八抬大轿来抬,他们也不肯离去啊!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 这时就听秦怀义高声说道:“白老剑客,暂请住手,本座有话要说!” 说罢,他一收掌中的青龙鞭,首先跳出圈外。 白衣子也收住佛光剑,跟着跳出圈外,说道:“秦堂主有话请讲!” 秦怀义道:“眼看天色已晚,你我二人仍然胜负未分,本座想挑灯夜战,不知白老剑客可肯奉陪?” 白衣子哈哈一笑,朗声说道:“秦堂主所言,正合贫道之意。今天不分胜负,绝不罢手!” 秦怀义道:“好!白老剑客豪气干云,实是我辈中人的楷模!” 说着话,秦怀义冲着后台之处一挥手,吩咐一声:“掌灯!” 时间不大,只见足有上百名如意教的弟子奔上擂台,每人手里都举着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在擂台的四周一站,把偌大一座云台擂照得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擂台之下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呦呵!看来这如意教是真急了眼了,我老房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擂台比武有挑灯夜战的。” 他转过头来问身边的白云瑞:“老叔,你说我这小剑魔老爷爷今天能不能战胜秦怀义这个老家伙?” 白云瑞说道:“书房,你放心吧,我师叔的本领我是知道的,只能赢,绝不会输!” 白云瑞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儿,心说:“我师叔快一百岁的人了,为了我白云瑞,为了我们上三门,还在擂台之上跟人家玩儿命呢,这要是赢了还则罢了,要是一旦输了,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虽然俗话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师叔可不会那么想啊。他老人家心高气傲,这一生之中从不服输,输这个字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他今天要是真输给了秦怀义,以他老人家的性格,恐怕就得当场抹了脖子。嘿嘿,我师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白云瑞还有脸活吗?就得自杀以谢师门!” 书写至此,咱们得啰嗦几句。 白云瑞为什么那么崇拜白衣子?白衣子为什么那么喜欢白云瑞?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他俩的脾气秉性基本一样,都是宁折不弯、心高气傲的人物! 每次白云瑞一看到白衣子,那简直就是自己所追求的目标。 每次白衣子一看到白云瑞,仿佛就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很多人之所以喜欢白衣子和白云瑞,就是因为喜欢他们这种性格。 他们这种性格虽然算不上多么好,更算不上十全十美,但却极富个人魅力! 魅力在哪儿呢?就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言出必行,顶天立地! 您各位记住,凡是心高气傲之人,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世,基本上都是光明正大的,绝不会在背后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蝇营狗苟之辈,卑鄙无耻之徒,也配不上一个“心高气傲”这四个字! 书回正题。 按下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在擂台之下胡思乱想不说,单说擂台之上。 掌起灯火之后,秦怀义和白衣子又战在了一起。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两人从午后未时,打到了夜幕降临,又从夜幕降临,打到了东方发白。 经过这半天一夜的打斗,渐渐的,擂台之上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 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落在了下风,已然不能再和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平分秋色。 要说内功之深,秦怀义不输白衣子,要论招数之精,秦怀义也不输白衣子。但是在耐力上,秦怀义却差了点儿。 别忘了白衣子可是整世童男,纯阳之体,修炼的又是道家玄门内功,最注重的就是精气交融,元神合一。是以,他的一身内力不仅精纯深厚,而且后劲十足! 而秦怀义虽然也未曾成过亲,但他的童子之身已经被萧美娘给破了。元阳外泄,已然不再是纯阳之身。故此,他的耐力自然不如白衣子。 这么说吧,一千个回合之内,两人很难分出高低,但是一千个回合过后,两人的优劣之势就会显露出来。 此时两人早已打斗了数千个回合,孰高孰低,已然十分明显。 秦怀义虽然不至于说热汗淋漓、呼呼直喘,但也明显感觉到体力下降,后续力乏,每一鞭挥出去,浑不像刚开始那么威猛霸道。 而白衣子则是气定神闲,神情自若,每一招一式使出来,威力丝毫不减,后劲悠长,竟似绵绵不绝。 秦怀义一边打一边暗暗佩服白衣子,心说:“罢了!五年前我输给他,不服气还情有可原,因为我在兵刃上吃着亏呢。可如今我有宝鞭在手,已然不再惧怕他的佛光剑,但却依然敌不住此人,看来这白衣子的武功确实在我之上。” 秦怀义佩服白衣子,白衣子也同样佩服秦怀义,心说:“想我白衣子,九岁出家为道,二十九岁开始闯荡江湖,纵横天下六十多年,会过的高人无数,至今算来,真正称得上对手的只有三人。第一位是金灯剑客夏遂良,第二位是云霞真人柳伯元,第三位就是这位九天青龙揽阴阳秦忠秦怀义了。” 白衣子一琢磨:“再这么打下去,秦怀义有输无赢,最多再有一百个回合,我就能将他打败,可是我真要将他打败吗?我师父和我大师兄经常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在江湖,要宽厚为本,以德服人,不要一味地多竖强敌。再说了,这秦怀义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一身绝学来之不易,让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我何必非要让他丢人败北呢?也罢,今天就他留个情面吧!” 想到这里,白衣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说道:“秦堂主,请住手!” 秦怀义收招定式,暗运内功调了调气息,心里虽然服了,但嘴上却不肯认输,说道:“白老剑客,胜负未分,因何罢手?” 白衣子说道:“天色将明,眼看这一夜就要过去了,你我二人大战了半天一夜,足有数千多个回合,既然胜负未分,也就不用再打了吧,两下里就算平手如何?” 听了白衣子这几句话,秦怀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白老剑客,你说什么?” 白衣子微微一笑,说道:“你我二人大战了半天一夜,你没有赢我,我也没有赢你,既然胜负未分,以贫道看来,就算平手吧,不知秦堂主意下如何?” 这下儿秦怀义听清楚了,但是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暗道:“江湖传言,小剑魔白衣子向来是得理不饶人,怎么今天一反常态了?他明知道再打下去,我非输不可,眼看胜利在握,他怎么肯以平手收场?” 秦怀义抱着怀疑的态度,又问道:“白老剑客,你此言当真?” 白衣子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无量天尊!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岂有不当真之理?” 这下儿秦怀义彻底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暗赞道:“这白衣子不愧是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的师叔,真有大家风范,要是换成我秦怀义,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人家既然给了脸,没得说,我得接着。” 说道:“白老剑客,你我二人虽然眼下胜负未分,但本座心知肚明,再打下去,本座有输无赢!既然愿赌,就得服输,这个云台擂,我们如意教输了。” 秦怀义的话音刚落,就听如意教的后台之处有人大声说道:“秦大哥,此言尚早,兄弟我还没登台呢!” 随着话声,有一人飞身跃起,跳到秦怀义和白衣子的近前。 秦怀义回头一看,来人非别,正是自己东堂的左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 就见贺秋生先对着秦怀义微一躬身,说道:“秦大哥,兄弟还未伸手呢,怎么能说我们如意教输了呢?” 接着他又向白衣子一抱拳,说道:“本座乃是如意教东堂的左副堂主贺秋生,前来领教领教白老剑客的武功。” 秦怀义一皱眉,心说:“贺兄弟,你这么做可有点儿不妥啊!你明知道白衣子刚和我大战了半天一夜,他就是武功再高,体力也必然下降,你此时登台挑战,不是明摆着趁人之危吗?” 还真让秦怀义说对了,贺秋生此时登台,就是想趁人之危。 咱们前文书说过,如意教之所以和上三门立擂比输赢,就是因为贺秋生而起的。他恨透了白云瑞和陆小英夫妇,就想凭着这座云台擂,好好灭一灭上三门的威风,杀一杀白云瑞的锐气,自己也好出一口恶气!此时他一看秦怀义要认输,他能不着急吗? 贺秋生心说:“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我得登台!白衣子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他也是人,不是神!他已然和秦大哥大战了数千个回合,还能有多大的体力?要在平时,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此时却未必了。我要是把白衣子赢了,不仅一雪前耻,更是奇功一件,教主一高兴,说不定还能……” 他越想越美,故此才敢登台挑战白衣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一章。 第81章 如意教败下云台擂,上三门欢聚白家岗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如意教东堂的左副堂主勾魂手贺秋生,趁人之危,登台挑战小剑魔白衣子。 白衣子多聪明啊,早已看透了他的用意,但是毫不在乎,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既然贺堂主登了台,贫道奉陪就是。” 一旁的秦怀义虽然对贺秋生的这种行为颇为不满,但既然白衣子没有异议,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转身退回了后台。 再看贺秋生,一伸手,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冷月双钩,说了一声:“白老剑客,看招!”身子往前一纵,抡动双钩,奔白衣子的面门便打。 白衣子摆剑相迎。 冷月钩对佛光剑,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这一交上手,贺秋生大吃一惊。 他原以为,此时的白衣子刚和秦怀义大战了半天一夜,体力肯定不支了,自己趁机出手,肯定能赢白衣子。 哪知道两人这一伸手,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就见这白衣子身形转动,快如闪电,剑招迅猛,凌厉绝伦,竟看不出有半点疲惫之态。 贺秋生越打心里越发虚,暗道:“糟了!看来我是失算了。真是奇怪了,这白衣子怎么还是如此厉害,一身功力竟似无穷无尽,莫非他天生的不知道累不成?” 其实白衣子能不累吗? 他刚和秦怀义经过一场半天一夜的大战,别看表面上没有什么,实则内力消耗巨大,体力已然透支了很多。 但是白衣子傲啊,天生的铁骨铮铮,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丝毫不肯示弱! 白衣子恨贺秋生无礼,心说:“贺秋生,你想趁人之危在道爷身上占便宜,纯粹是痴心妄想!今天道爷不仅让你占不到一丝便宜,还得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不然你也不知道我小剑魔是何许人也!” 故此,白衣子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奋起神威,越战越勇! 要是在白衣子精力充沛的情况下,最多用上三十个回合,就能拿下贺秋生,然而此时却做不到。 贺秋生的武功虽然比不了秦怀义,但毕竟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此时白衣子的功力消耗了很多,想要轻轻松松就拿下贺秋生,又谈何容易? 两人这一交手,转眼就是五十多个回合,贺秋生虽然守多攻少,却也没有明显的败像。 白衣子一琢磨:“不行!我得速战速决,要和他姓贺的纠缠个没完没了,也显不出我小剑魔的手段!” 想到这里,白衣子招数一变,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魔天幻影十八剑。 这是白衣子压箱底的绝学,不到关键时刻舍不得使用,刚才大战秦怀义的时候都没有使,眼下为了速胜贺秋生,只好亮出来了。 但见剑光缭绕,剑气纵横,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神奇的魔力,令人眼花缭乱,神鬼难防! 突然,就见寒光一闪,白衣子飞身跳出圈外,说道:“贺堂主,承认了!” 再看贺秋生,站立当场,呆若木鸡,右半边脸颊鲜血直流,在脚下落有一物。 原来他仅剩下的一只右耳也被白衣子给削掉了。 这贺秋生多倒霉,本来好好的两只耳朵,去年在九龙山被白云瑞削掉了一只,今天在云台擂又被白衣子削掉了一只,好好的一颗脑袋变成冬瓜了。 擂台之下的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离得最近,看得也最真。 把老房乐得鼻涕泡都喷出来了,哈哈笑道:“我说贺秋生,我看你也别做如意教的什么堂主了,整天被一个女人管着,做那玩意儿有什么意思?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干脆和我做兄弟得了!你看,我老房没鼻子,你老贺没耳朵,咱哥俩儿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怎么样,我的贺大哥?” 贺秋生又羞又怒,又悔又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被房书安这么一嘲笑,一双眼睛之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正在这时,如意教的后台之处有人高声喝道:“白老剑客,好毒辣的手段啊,我们兄弟二人要领教领教!” 随着话声,“噌”“噌”两声响,有两人纵身跳到了白衣子的面前。 这二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条软藤枪,正是如意教南堂的两位副堂主,金面仙童杨小坚和银面仙童杨小石。 白衣子微微冷笑,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擂台之下人影一闪,飞身上来两人。 这二人一黑一白,一丑一俊,穿黑衣服的是真丑,穿白衣服的是真俊,每人手里握着一口寒光闪闪的宝刀,正是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白云瑞冲着杨小坚和杨小石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想车轮战吗?我们哥俩儿奉陪!” 徐良说道:“个王八驴球球的,输了不认账,还要死缠烂打,好啊,那就来吧,难道堂堂的上三门还怕你们如意教不成?” 白衣子哈哈一笑,冲着如意教后台之处说道:“秦怀义秦堂主,刚才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要是不算数的话那也没关系,我们双方再接着战!是单打独斗,还是混战群殴,只要你们如意教划出道来,我们上三门接着就是!” 白衣子话音未落,就见秦怀义身子一晃,来到白衣子的近前。 他冲着白衣子一抱拳,说道:“白老剑客,适才本座说过了,这次云台擂,我们如意教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本座身为如意教的东堂堂主,岂有说话不算数之理?” 说着,秦怀义扭回头狠狠瞪了贺秋生、杨小坚、杨小石一眼,心说:“你们三人这是干什么?你们以为这么做是给我们如意教争光露脸吗?错了!这样做不仅不露脸,反而是给我们如意教抹黑!我刚才都亲口承认了,这次云台擂我们如意教输了,你们还要不依不饶,怎么,我们堂堂如意教难道输不起吗?再说了,你们想要和白衣子车轮战,难道人家上三门的人就干瞪眼瞅着吗?比武输了不丢人,谁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谁敢说自己一生不败?输了不认,还要胡搅蛮缠,那才是真正的丢人!” 秦怀义越想越气,脸色一沉,说道:“三位堂主,不要再比了,退下去吧!” 贺秋生和二杨弟兄一看,秦怀义面沉似水,知道这位带头大哥是真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各自转身,退回了后台。 秦怀义冲着白衣子、白云瑞、徐良三人拱了拱手,说道:“白老剑客,白总门长,徐大侠,这次云台擂,上三门赢了如意教,本座无话可说。常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他日再会!” 说罢,转身回了后台。 白衣子冲着徐良和白云瑞一挥手,爷仨儿也跳下了擂台。 至此,轰动一时的云台擂就这样结束了。 咱们客观公正的说,这次云台擂如意教虽然输了,但是作为带头大哥的秦怀义却没有输。 他不仅没有输,甚至可以说赢了。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甚至还包括上三门的一些剑侠。 有很多人原本对如意教充满敌意,通过云台擂这么一折腾,很多人改变了看法,觉得如意教有秦怀义这样的人物,似乎也不是什么邪魔外道。 按下如意教的众位堂主们如何败走云台山不提,单说上三门的众位剑侠。 大家伙儿众星捧月一般陪着小剑魔白衣子,高高兴兴的下了云台山,返回白家岗。 到了白家岗已是巳时,也就不用再专门安排早餐了,直接和午饭一起吃吧。 白云瑞吩咐一声:摆酒设宴! 白府的老管家白福早就准备妥当,午时未到,酒席摆下,有荤席有素席,大家伙儿各就其位,纷纷入座。 都是怎么安排的呢? 第一桌坐有八位,分别是: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遂;诙谐老人邹瑞邹化昌;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忠;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罗汉。 第二桌坐有七位,分别是:南海乞剑尚怀山;颠倒乾坤陆天林;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云中鹤魏真;翻江鼠蒋平;黑妖狐智化;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 第三桌做有八人,分别是:白眉大侠徐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八卦门门长方飞;太极门门长尚云龙;形意门门长夏长青;啸山虎殷魁;金翅雕谷瑞;小白猿侯玉。 第四桌做有六人,分别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笑天王白春白显明;独棍定乾坤石坤石玉山;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白云瑞的徒弟李鹏飞。 第五桌是女子席,做有五人,分别是: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寒江孤雁白绫女剑客尚云凤;寒冰彻骨冷月噬魂陆小英;草上红姑盖飞霞;金刀夫人胡秀云。 这五桌酒席之中,别的席咱们不说,单说房书安他们这一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房书安说道:“我说各位兄弟,这云台擂结束了,我们上三门力压如意教,取得了全面胜利,接下来你们意欲何往啊?” 诙谐童子方宝说道:“我说师兄,这还用问吗?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呗。白春大哥和石坤大哥回东京汴梁开封府,鹏飞老弟继续跟在咱老叔的身边,咱们哥仨儿和嫂子跟着师父回祁县徐家庄啊。” 老房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谁说我和你嫂子要回徐家庄?要回你们哥俩儿跟着我爹先回去吧,我和你嫂子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多臂童子方宽说道:“师兄,云台擂都结束了,你还要赖在老叔家干什么,莫非你还要继续给老叔老婶添麻烦?” 房书安把眼一瞪,道:“放屁!我什么时候给老叔老婶添麻烦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急着回去干啥啊?再说了,老叔和老婶可疼我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他们也想让我多住几天。” 说着,房书安问李鹏飞:“我说兄弟,你说哥哥说的有没有道理,你师父和你二位师娘是不是疼我,是不是想让我和你大嫂多住些日子?别说你师父和你师娘了,是不是连你也舍不得让哥哥走?” 还别说,李鹏飞还真挺喜欢房书安,觉得自己这位师兄又风趣又幽默,和他在一起很是开心,笑道:“是啊,小弟也愿意多留师兄几天。” 房书安冲着方宽和方宝一乐,说道:“怎么样?怎么样?以后你俩也好好跟师兄我学学,走到哪儿都带人缘,走到哪儿都招人待见,不像你俩,一点儿礼貌也没有,走到哪儿都招人烦。” 房书安吃了一口菜,喝了一杯酒,又接着道:“你们看,现在的江南景色多好,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和风细雨,花红柳绿,正是一年当最美的季节,我说什么也要多住几天。” 笑天王白春笑道:“行啊房大哥,这半年多未见,你也成文化人了,是不是成亲以后跟嫂子学的,要不然你的嘴里也说不出这种文绉绉的词儿啊?” 房书安笑道:“对了,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自从娶了你嫂子之后,这文化水平明显见长,不敢说出口成章也差不多。” 方宝笑道:“白春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师兄自从成亲之后,怕媳妇儿怕的那叫一个厉害,我师嫂放一个屁,他都得赶紧说香,我师嫂每说一句话,他都得跟着学。” 房书安笑骂道:“你小子先别说我,等你成亲之后恐怕还不如师兄我呢。” …… 一直到红日西沉,白府的这场酒席宴才结束。 随着酒宴的结束,这些人也都纷纷告辞。 先是九龙山飞云寨的三位寨主走了。 接着上三门的三位门长走了。 冰山四大剑侠走了。 少林三位高僧走了。 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走了。 南海乞剑尚怀山走了。 云中鹤魏真、翻江鼠蒋平、黑妖狐智化走了。 笑天王白春、独棍定乾坤石坤走了。 后来连颠倒乾坤陆天林和压盖九江一条龙盖天仇也走了。 到了最后,宾客之中只剩下了峨眉三剑和徐良、房书安夫妇、方宽、方宝。 峨眉三剑各自对白云瑞叮嘱了一番,也准备要走。 哪知就在这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突然跪在小剑魔白衣子面前,说道:“老爷爷,您老人家先别急着走,小孙孙有话要说。” 欲知房书安要说出什么话来,请看第八十二章。 第82章 白衣子再次传绝技,房书安欲往杭州城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峨嵋三剑各自对白云瑞叮嘱了一番之后,也要起身告辞。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突然跪在小剑魔白衣子的面前,说道:“老爷爷,您老人家先别走,小孙孙我有话说。” 白衣子就是一愣,说道:“书安,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说着伸手将房书安拉起。 房书安道:“老爷爷,五年前在峨眉山武林大会上,您老人家疼我,传给了小孙孙三招绝技,让小孙孙争光露脸,这事您还记得吧?” 白衣子微微一笑,说道:“自然记得。” 房书安道:“是啊,今天小孙孙就是想要跟您老人家汇报汇报此事。这几年来,小孙孙一直跟着我爹住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凭着您老人家所传的这三招绝技,在三晋大地上闯出了很大的名头儿,虽然比不了我爹白眉大侠,但在整个山西武林界提起我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那也是颇有一号的。这几年来,小孙孙遵循您老人家的教诲,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不敢说顶天立地,但也没有违背过良心,更不敢违背侠义道。这么说吧,小孙孙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绝对没有给您老人家丢人!” 白衣子笑道:“是吗?你没有撒谎吧?” 房书安道:“老爷爷,瞧您这话说的,吓死小孙孙也不敢在您老人家面前撒谎啊。小孙孙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您老人家要是不信的话,您问问我爹,看看小孙孙有没有撒谎。” 白衣子道:“书安,不用起誓,谅你也不敢骗我,我信你的话就是了。再说了,你跟在你爹徐良身边,你要是胆敢胡作非为的话,他也饶不了你。你做的很好,希望继续保持下去,保一方平安,护一方百姓,方为侠义道的本色!” 房书安一躬身,道:“多谢老爷爷勉励,小孙孙将铭记于心!” 顿了一顿,房书安又道:“不过呢,小孙孙有的时候虽然满肚子侠义之心,但却深感无能为力,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小孙孙的武功不行。老爷爷,请恕小孙孙放肆直言,您老人家所传的那三招绝技虽然说妙绝天下,但毕竟太少了点儿,只有三招。这三招对付一般的武林败类自然是绰绰有余,但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不行了。就拿这次云台擂来说吧,小孙孙连胜两阵,大长咱们上三门的威风,结果第三阵上被那个什么万里长空一条龙谢元明给打败了。问题是那个姓谢的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啊,他只不过是秦怀义的徒弟罢了。您老人家能打败秦怀义,小孙孙我学了您老人家的绝技在身,为什么会输给他的徒弟谢元明呢?还不是因为小孙孙会的太少,仅仅三招而已。老爷爷,不瞒您说,要是小孙孙再多学几招您的绝技,决不能输给那个谢元明!” 听完房书安这番话,小剑魔白衣子哈哈大笑,说道:“书安,你这孩子真能绕弯子,说了这么半天,你不就是想让我再传给你几手武功吗?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绕来绕来?”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老爷爷圣明,小孙孙正是此意!小孙孙斗胆恳求,您老人家能不能大发慈悲,再教给小孙孙几招?” 白衣子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说出来了,贫道就在原有三招的基础上,再传给你三招。” 房书安大喜,再次跪下磕头,说道:“多谢我的老爷爷,您老人家真是我的亲爷爷,我的活祖宗!” 白衣子把手一摆,说道:“书安,你也别高兴的太早,那秦怀义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我就是再教给你三招,你也未必能打得过他的徒弟。不过呢,有了这六招防身,你足可以自保也就是了!” 房书安道:“那就行了,只要能自保,小孙孙就不怕他。” 当下,小剑魔白衣子在房书安原有三招绝技的基础上,又给他变化出了三招。 至此,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有了六招绝技傍身,武功自然又高了许多。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小剑魔白衣子又给房书安变化出了三招什么绝技啊? 那谁知道啊!好家伙,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衣子的绝技,我怎么会知道呢? 书要简短,白衣子给房书安传招完毕之后,和一字峨眉马凤姑、寒江孤雁尚云凤两位师姐,一起离开白家岗,回归峨眉山而去。 此时,白家岗所有的宾客之中,只剩下徐良、房书安夫妇和方宽、方宝五个人了。 本来以白云瑞的意思,想多留徐良他们再住些日子,但徐良却不太放心祁县徐家庄的一家老小,想要尽快赶回去。 白云瑞只好作罢。 房书安对徐良说道:“爹,您就带着我两位师弟先回去吧,我和您儿媳妇在我老叔家住些日子再回去。” 徐良道:“好吧。书安,多住些日子不要紧,可不要给你老叔老婶惹是生非,记住了吗?” 房书安道:“爹,孩儿都多大的人了,我能惹是生非吗?您老人家就放心回去吧,回去以后告诉我奶奶和我娘,就说我们两口子过些日子再回去陪她们。” 就这样,徐良带着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师徒一行三人也离开了白家岗,返回了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 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金刀夫人胡秀云夫妻二人,则在白家岗住了下来。 时间飞逝,眨眼之间就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房书安夫妇哪也没去,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白府,不是陪白云瑞的母亲樊氏老夫人聊天,就是逗着白云瑞的一双儿女玩儿。 然而到了第四天头上,胡秀云倒没什么,老房却坐不住了。 他这个人天生的好动不好静,再加上又刚跟着小剑魔白衣子学了三招新的绝技,此时六招绝技在身,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人练练手。 单说这天上午,房书安正无聊呢。白云瑞的徒弟李鹏飞来了。 咱们前文书说过,李鹏飞虽然是白云瑞的徒弟,但他并不在白家岗住,而是住在三十里之外的东阳镇。因为他的家就在东阳镇,家中还有一位母亲需要他照顾呢。 刚开始的时候,白云瑞每个月都抽出几天的时间,专门去东阳镇授徒。后来随着李鹏飞一天天长大,他便不敢再劳驾师父,于是便自己每天来白家岗学艺。 如今李鹏飞已然跟着白云瑞学艺四年多,有了相当深厚的武功根基,三十里地的路程对他来说,轻松自如。 房书安一看李鹏飞来了,忽然心里有了主意。 他把李鹏飞拉到一旁,说道:“兄弟,哥哥问你一件事啊。” 李鹏飞道:“房大哥,什么事啊?” 房书安道:“在这白家岗附近,有没有那些欺男霸女、祸害百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江湖恶贼,武林败类?哥哥这几天闲着没事儿,想要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李鹏飞笑道:“房大哥,你真能开玩笑,这白家岗是什么地方,有我师父在此坐镇,你所说的那些江湖恶贼、武林败类敢在此地行凶作恶吗?别说在白家岗附近了,就是整个金华府也没听过有那样的恶人啊!谁不知道我师父的威名啊,他们有几个胆子敢在我师父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房书安点点头,道:“也是,有我老叔在此,诸神退位,那些邪门歪道们也不敢乱来。也罢!既然金华府平安无事,咱们就到远一点儿的地方行侠仗义去,杭州府怎么样?” 李鹏飞吓了一跳,说道:“咱们?房大哥,你说的咱们是指谁啊” 房书安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指你我兄弟二人了。怎么,莫非你不想和哥哥我一起去行侠仗义?” 李鹏飞道:“想当然是想了,小弟也愿意和哥哥在一起,只是有点儿不敢。” 房书安把眼一瞪,说道:“不敢?亏你也能说出口!你知道你李鹏飞是什么人吗?你乃是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的高徒,居然在你嘴里能说出不敢这两个字来,真给你师父丢人!想我老叔英雄盖世,浑身是胆,怎么会收你这么个胆小鬼为徒?身为上三门的弟子,就应该扶危济困、除暴安良,要是连行侠仗义都不敢,还算什么上三门的弟子?” 李鹏飞脸一红,说道:“房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敢去行侠仗义,小弟虽然不才,但既然身为上三门的弟子,就应当扶危济困,除暴安良,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所说的不敢,是不敢跟我师父说,我怕他老人家不同意咱们去。” 房书安乐了,笑道:“我就说嘛,我老叔的徒弟能会是孬种吗?兄弟,你别怕,这事儿我给你师父说,准保他老人家同意。” 李鹏飞甚喜,说道:“那就谢谢房大哥了。” 李鹏飞今年十七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又有武艺在身,他能不想跟着房书安出去历练历练吗? 故此,心里十分高兴。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席开两桌:白云瑞、房书安、李鹏飞他们爷仨儿一桌;陆小英、盖飞霞、胡秀云陪着樊氏老夫人,她们几个一桌。 期间,房书安对白云瑞说道:“老叔,孩儿有一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云瑞笑道:“书安,跟老叔怎么还客气起来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什么事儿,说吧。” 房书安道:“老叔,孩儿这几年一直呆在山西,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想出去走走,四处看一看,不知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白云瑞道:“行啊,有道是秋风骏马塞北,杏花烟雨江南。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正是一年当中江南最美的季节,是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书安,你想去哪儿呢?” 房书安道:“俗话说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然到了浙江,孩儿想去杭州府转一转。” 白云瑞道:“好,老叔安排一下,这几天就陪你到杭州去玩儿几天。” 房书安一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老叔,孩儿就是到杭州随便转一转,怎么敢劳动您的大驾?您就在家里吧,不用您陪着。” 白云瑞点点头,道:“也好,你们夫妻两个去也行,玩儿上几天,记得早点回来也就是了。” 房书安道:“老叔,您侄媳妇儿不用去,就让她在家里多陪陪我奶奶和我老婶她们吧,我想让鹏飞陪我一起去。” 白云瑞一怔,道:“让鹏飞陪你去?” 房书安道:“是啊,鹏飞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应该多出去走走,多开开眼界,您老人家忙,我这当哥哥领着他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白云瑞道:“好吧,不过鹏飞这孩子出门少,江湖经验不多,一路之上你可要多照顾着他点儿,不要惹是生非。”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把胸脯一拍,说道:“老叔,您就放心吧,不放心别人您还不放心我吗?什么大风大浪孩儿我没见过?想当初莲花观下书,三教堂送信,勇闯三仙岛,大战小蓬莱,那么危险的场面孩儿都能应付,一个小小的杭州还能栽跟头吗?您放心,我怎么把鹏飞带出去的,我还怎么给您送回来!” 白云瑞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李鹏飞说道:“鹏飞,江湖险恶,出去以后要多听你房大哥的话,什么事都要听你房大哥的,自己不要私自做主,记住了吗?” 李鹏飞站起身来,躬身说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闲言少叙。 翌日清晨,李鹏飞早早就来到了白家岗,来和房书安会合。因为哥俩儿约定好了,今天出门。 早饭用罢,开始收拾。 房书安背好自己的小片刀,李鹏飞背好自己的青钢刀,白云瑞又给他俩准备了二百两银子,让房书安带在身上。 白云瑞是个讲究人,心说:“两个孩子出去游玩,也不能让书安花钱啊。” 房书安身上带着足够的银钱,本不想要白云瑞的银子,但白云瑞非给不可,房书安只好收下。 两人收拾已毕,辞别白云瑞一干人等,离开白家岗,前往杭州城方向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三章。 第83章 西湖岸老房入黑店,春光楼少侠惩恶奴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带着李鹏飞离开白家岗,前往杭州方向而去。 一路无话,第二天上午,哥俩儿就来到了杭州城。 北宋仁宗年间,杭州乃是江南地界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八街九陌,人烟稠密,店铺林立,商贾如云,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房书安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初在开封府效力当差,那东京汴梁开封府还了得吗?号称当时的天下第一城,要论繁华程度,自然比杭州还要更盛三分。 故此,杭州城虽然热闹,但对房书安来说,也没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然而,这一切对于李鹏飞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李鹏飞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十几年来一直住在东阳镇,很少出门。也就是在去年,跟着师父白云瑞去了一趟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别的地方基本没去过。 他长这么大,连金华府去的都不多,就更别提杭州了。 这是李鹏飞第一次来杭州,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城市,看什么都觉得好奇,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双眼睛左顾右看,都有点儿忙不过来了。 哥俩儿先是城里的大街小巷转了一会儿,后来转来转去,就转到了西湖岸边。 西子湖畔乃是杭州第一胜地,风景如画,游人如织。 哥俩儿顺着湖岸大街四处张望,一边欣赏着湖光美景,一边四处打量着过往行人。看看有没有张牙舞爪之辈、鬼鬼祟祟之徒,好一展身手,打抱不平。 令房书安失望的是,哥俩儿转悠了半天,一个歹人也没发现。 一转眼到了午时饭点儿,要是依着李鹏飞的意思,哥俩儿找个小饭铺,随便吃点儿啥就得了,但是房书安却不同意。 房书安心说:“我这小兄弟好不容易跟着我出来一趟,我可不能亏了他。来的时候我媳妇儿给了我一百多两银子,我老叔又给了我们二百两,加一块就是三百多两。我们带着这么多的银子,何必还要抠抠搜搜的?我得领着我这小兄弟好好享受享受!” 想到这里,房书安拍了拍怀里的银子包,领着李鹏飞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 这座酒楼名叫春光楼,坐落于西湖岸边最好的地段,上下共有三层,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修建的十分豪华气派。 房书安知道,这种酒楼专门是招待有钱人的,没钱的只能在门口看看,根本就不敢进去。 你想啊,一般的普通人家辛辛苦苦干一年,才挣个十两八两的银子,而在这儿吃一顿饭就得花你个十两八两的,敢来这儿消费吗? 但是房书安有钱啊,怀里揣着三百多两银子呢,故此领着李鹏飞,昂首挺胸的就走了进来。 跑堂的伙计一看,嚯,这位长得可真有意思: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细脖子、大脑袋、斗鸡眉、母狗眼,最主要的是还没鼻子,长得那个难看劲儿就别提了。 不过跟在他后面的小伙子长得倒挺端正,十七、八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相貌堂堂! 这伙计一看顾客登门了,赶紧迎了上去,说道:“二位爷,里边请。一楼是散座,二、三楼是雅间,您二位是坐散座啊,还是坐雅间?”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最好的雅间!” 这伙计笑道:“好嘞!那您二位请上三楼的福寿阁,那是我们这儿的天字一号,最好的雅间。” 说着,这伙计在前面领路,把房书安和李鹏飞带上了三楼的福寿阁。 房书安一看,这福寿阁真不愧是天字一号雅间,房屋宽敞干净,装修的十分华丽,一张大窗户又明又亮,往外一看,湖光春色尽收眼底。 等房书安和李鹏飞落座之后,伙计递上菜谱,说道:“二位爷,您二位想吃什么随便点儿,不管是山中走兽云中雁,还是陆地牛羊海底鲜,我们是应有尽有。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是西湖醋鱼和清蒸鱼翅,这两道菜是每桌客人必点的。” 房书安一边翻着菜谱,一边说道:“好啊,那就先来个西湖醋鱼和清蒸鱼翅,然后再给我们来个水晶肘子,油焖大虾,五香牛肉,荷叶童子鸡,盐水鸭,清蒸藕粉,什锦肉,还有这个白灼菜心和八宝珍珠汤。酒嘛,就给我们来二斤一品状元红。” 房书安一口气点了九道菜,把李鹏飞听得直咂舌,心说:“我的房大哥,咱们两个人十一道菜,这也太浪费了,能吃的了吗?” 李鹏飞咂舌,可把伙计高兴坏了,心说:“好了,来冤大头了,这十一道菜一端上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也就片刻之间,这十一道菜连同二斤酒,就全部端上来了。 伙计把酒菜摆好之后,笑道:“二位爷,请慢用,小的在门外伺候着。”说完退出房间。 房书安挺纳闷,心说:“这上菜的速度也太快了,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预制菜吧?” 房书安拿筷子尝了尝,味道及其一般,有几道甚至可以说非常难吃。 老房一皱眉,暗道:“这春光楼修建的挺气派,装修的也挺豪华,不过这厨师的手艺可真不咋地,这买卖能赚到钱吗?我本来想领着我这鹏飞兄弟好好享受一顿,结果找了这么一家酒楼,真倒霉!算了,凑合着吃几口得了。” 房书安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去,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好家伙,这杯酒一入口,老房差点儿没吐出来,那味道又苦又涩,而且还有一股腥臭味。 房书安很不高兴,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伙计,进来!” 听到喊声,守在门口的那伙计走了进来,一改刚才的笑脸,换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说道:“干什么?” 房书安把眼一瞪,说道:“伙计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酒上错了,这是一品状元红吗?纯粹是刷锅水!还有这些菜,一个比一个难吃,不是寡淡无味,就是半生不熟,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伙计大声道:“我说朋友,这菜和酒可都是你们点的,现在做好了你嫌难吃了,刚开始你别点好不好?告诉你们,想吃就老老实实的吃,不想吃就结账走人!” 房书安一听,呦呵,一个伙计也敢这么横,这是想讨打呀! 老房刚要动怒,又一想:“算了,我跟他一个伙计计较什么,这酒菜的好坏,又不是他说了算,大不了扔下几两银子,我们再换一家酒楼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房书安心平气和的说道:“好好好,我也不跟你吵吵,结账吧。” 这伙计冷哼道:“这还差不多!我把账早给你们算好了,不多不少,正好纹银二百两!” 好家伙,“纹银二百两”这五个字一出口,不仅把李鹏飞吓了一跳,房书安也有点儿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多少?你说纹银多少两?” 这伙计道:“没听清楚啊?那好,我再说一遍,纹银二百两!” 房书安道:“我说伙计,你是不是没睡醒说梦话呢,就这么一桌酒菜能值二百两银子?” 这伙计道:“废话,大白天我说什么梦话?就是二百两!” 房书安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我现在明白了,闹了半天你们酒楼是一家黑店啊!” 这伙计喝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我们酒楼是公平买卖,怎么是黑店了?” 房书安道:“这桌酒菜撑死也就值十两银子,你居然敢张口要二百两,不是黑店是什么?你既然说你们酒楼是公平买卖,那我问你,这纹银二百两是怎么算出来的?” 说着一指眼前的一盘油焖大虾,问道:“这盘大虾多少钱?” 这伙计看了一眼,说道:“这可是都是一等一的上好大虾,三两八钱银子。” 房书安道:“什么,三两八钱?就这么一盘破虾敢卖三两八钱银子?” 伙计冷笑一声,道:“谁告诉你三两八钱一盘了?你记住了,是三两八钱一只!一只大虾三两八,这一盘怎么也有十个八个的,单是这盘大虾就值三十多两银子,再加上另外十道菜和二斤好酒,我收你二百两银子多吗?” 房书安都气乐了,说道:“行!我只听说过青岛的大虾贵,杭州的理发贵,想不到你们春光楼的大虾比青岛的更贵!” 这伙计喝道:“丑八怪,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你痛痛快快的掏银子,啥事没有,要是胆敢不掏,今天你们两个就别想活着走出我们酒楼的大门!” 房书安暗自喜道:“我到处找恶人找不着,原来恶人藏在这儿,看来这次杭州没白来!” 房书安冲着伙计招了招手,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有点儿害怕了,别说二百两银子,就是两千两银子也得给啊,什么也没有性命值钱啊。你过来,我给你结账!” 说完伸手入怀,装出一副掏银子的样子。 这伙计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房书安的面前。 哪知他刚走到房书安的面前,就听“啪”一声脆响,房书安轮圆了胳膊,照着他的脸上狠狠就是一巴掌! 房书安虽然没有多深的内力,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把伙计打得“嗷”一嗓子,一张脸顿时就肿了起来,顺着嘴角流血。 房书安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爷爷本想拿你当人看,结果你非要不当人!” 这伙计用手一捂脸,叫道:“你个丑八怪敢打人,你等着我的!” 说着冲出房外,对着楼梯口处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有人吃饭不给钱还打人啦!” 话音刚落,就见楼下冲上来七、八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横眉立目,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每人手里都拎着家伙。 有拿棍子的,有拿斧头的,还有拿砍刀的,纷纷喝道:“什么人敢在我们春光楼闹事,活腻了不成?” 伙计用手一指,这几个人冲进福寿阁。 房书安坐着连动都没动,说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为首的是个疤脸大汉,四十多岁的年纪,满脸凶狠之色,冷笑道:“干什么?打死你们!敢在春光楼闹事,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说着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人各抡家伙,一拥而上。 房书安冲李鹏飞说道:“兄弟,这几个王八蛋就不用哥哥我伸手了吧?交给你了。” 李鹏飞应道:“哥哥放心,小弟包下了!”说着往前一纵身,就跟这些人打在一起。 李鹏飞跟着白云瑞学艺已然四年有余,所学的都是上乘武功,打这些恶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也就眨眼之间,就听“哎呦”“哎呦”“噗通”“噗通”,几声响过,再看那七、八位恶奴,全部被打倒在地,连滚带爬逃出门外。 房书安眉开眼笑,冲着李鹏飞一招手,说道:“兄弟,我们走!” 哥俩儿大摇大摆的下了三楼,刚到一楼大厅,就见酒楼的掌柜带着一帮子伙计、打手,拦在了门口。 房书安把母狗眼一翻,喝道:“怎么?还想接着打吗?” 掌柜的一抱拳,说道:“二位,是我们看走眼了,想不到我们春光楼今天来了两位硬茬子。敢问二位尊姓大名,请赏下来吧?”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有名有姓,就是不告诉你们。想接打就放马过来,不敢打就把门让开!俗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挡道的可不是好狗!” 掌柜的也不生气,说道:“好,既然朋友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你们打了人就想走,这可不算好汉。有本事你们先别走,我已经派人给我们东家送了信,我们东家一会儿就过来,我们东家武功高强,你们要是敢和他动动手,那才是好汉!怎么样,不知二位敢不敢多留片刻?” 房书安哈哈一笑,心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房爷这次来到杭州,不为别的,就是行侠仗义来了,看你们这春光楼的做派,不用问,你们的东家更不是东西。房爷正四处找这种人呢,如今就要送到眼前,房爷岂能一走了之?” 想到这里,房书安高声说道:“你们东家算个屁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弟兄也不怕!来来来,给我们哥俩儿沏上茶倒上水,我们要一边喝茶一边等候。” 说着,他一拉李鹏飞,哥俩儿坐到了柜台前面的椅子上。 掌柜的暗暗高兴,心说:“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为了稳住房书安、李鹏飞两人,掌柜的专门派了一个伙计过去沏茶倒水伺候着。 一壶茶水没等喝完,就听酒楼外有人高声喝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春光楼闹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四章! 第84章 李鹏飞掌打张春远,房书安大闹知府衙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春光楼的掌柜为了稳住房书安和李鹏飞,专门安排了一个伙计给沏茶倒水伺候着。 一壶茶水没等喝完,就听酒楼外有人高声喝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春光楼闹事?” 随着话声,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就见来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锦衣华服,穿绸裹缎,往脸上看,五官倒也齐整,但是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阴险之气。 掌柜的一见到此人,顿时就来了精神,冲着房书安和李鹏飞嘿嘿一笑,说道:“二位,我们东家来了,你们吃饭不给钱还打人,过来给个说法吧!” 哪知房书安稳如泰山,只是翻眼皮瞅了一眼,连屁股也没抬,继续低头喝茶。 李鹏飞听房书安的,他见房书安没动,他也没动。 春光楼这位东家一看这二人满不在乎的表情,显然是没拿自己当回事儿,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迈步来到房书安和李鹏飞的近前,冷声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春光楼闹事,莫非活腻了不成?” 房书安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就是这春光楼的东家?” 这东家喝道:“不错!”说着伸手抓过一把椅子,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将椅子背捏得粉碎。 他显露了这一手鹰爪力的功夫,本想镇住眼前这二人,但他想错了。 李鹏飞姑且不说,那房书安是什么人? 老房从十几岁就开始闯荡江湖,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会过的高人无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小小的鹰爪力就想镇住他吗? 就见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捏碎一把椅子算什么,有本事你把这座楼给拆了,那才叫能耐!反正你们春光楼也不差钱,几道难以下咽的破菜就敢要客人二百两银子,想必也祸害了不少人!知道的你们开的是酒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绿林强盗呢!不,你们还不如绿林强盗呢,绿林强盗也比你们有良心!我问你,你们如此胡作非为,难道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这东家阴恻恻一笑,说道:“丑八怪,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我谈王法?告诉你们,在这杭州城,老子就是王法!瞎了你们的狗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今天不仅要银子,还得要你们的命!” 说着话,他双手一晃,成鹰爪之势,就要动手! 房书安把手一摆,说道:“且慢!” 这东家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好,跪在地上乖乖的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拿出五百两银子来赔罪,老子就饶了你们,如若不然,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房书安笑道:“是嘛?磕头不是不行,银子也有的是,别说五百两,就是五千两也拿得出来,不过能不能给你,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想打架可以,别在这儿,这屋里地方太小,咱们到外面去,今天不把你肚子里的屎打出来,就算你小子拉的干净!” 这东家冷笑道:“行啊,不过到了外面你们想要趁机逃跑,那可是痴心妄想,今天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这座杭州城!” 说完一挥手,领着一帮伙计和打手,率先而出。 房书安和李鹏飞紧随其后! 那位说房书安为什么要到外面动手呢,真想趁机逃跑吗? 哪能呢?如今的房书安有六招绝技在身,早就想一展身手了,怎么可能要逃跑呢? 他之所以要到外面动手,是嫌酒楼里面人太少,不如外面人多。人家房爷既然要惩治恶霸,自然是希望围观的群众越多越好! 到了外面的湖岸大街,房书安把架势拉开,刚想和这春光楼的东家动手,却被李鹏飞给拦住了。 李鹏飞说道:“房大哥,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小弟服其劳!把此人交给兄弟我了。” 房书安道:“兄弟,此人鹰爪力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儿,与他交手,你可要小心点儿。” 李鹏飞道:“大哥放心,小弟晓得。” 再看李鹏飞,用手一指春光楼的东家,高声喝道:“呔!对付你这样的恶霸,何需我家哥哥亲自动手,小爷足矣!你不是要动手吗?来来来,小爷奉陪!” 这东家骂道:“不知死活的小崽子,真是活腻了!也好,老子今天就先打死你,再解决丑八怪!” 说着话,他往前一纵身,左手爪一晃李鹏飞的面门,右手爪一招“黑虎掏心”,猛击李鹏飞的前心。 李鹏飞往旁一闪身,施展出六十四路八卦掌,就跟他战在了一起。 但见李鹏飞身形晃动,脚踏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门方位,双掌翻飞,快似闪电,抽撤连环,招如泉涌。 春光楼这位东家的鹰爪力虽然毒辣凶狠,但要论招数之精,则远远不如李鹏飞的八卦掌。 也就十多个回合,春光楼的东家一个躲闪不及,被李鹏飞一掌拍在后背上。 这家伙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屎! 房书安在一旁抚掌大笑,高声说道:“好!好一招恶狗扑食!” 那东家恼羞成怒,跳将起来,伸手从一个恶奴手里抢过一条铁棍,抡起大棍,奔李鹏飞的脑袋就打。 李鹏飞撤步闪身,施展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与之游斗! 这东家虽然有铁棍在手,但他的武功毕竟和李鹏飞相差甚远,不到二十个回合,李鹏飞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手腕子上。 只听“当啷”一声,铁棍落地。 紧接着,李鹏飞右手一掌,再一次将他打倒在地! 如此一来,春光楼的这位东家不敢再打了,因为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武艺比自己高得多,再要动手,自己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一骨碌爬起身来,用手一指房书安和李鹏飞,说道:“好小子,有能耐你们别跑,我找人去,你们敢在这儿等着吗?”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跑?笑话!你家二位爷爷为什么要跑?你不是去找人吗?去吧,爷爷就在这儿等着,任凭你把天王老子找来,爷爷也不怕!” 这东家道:“好,你们给老子等着!” 说完,这家伙撒脚如飞,像东南方向跑去。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家伙是谁啊?他干什么去了? 书中代言,春光楼的这个东家姓张名春远,是杭州府知府大人张子翮的亲侄子。 这家伙仗着他叔叔的势力,再加上自己又会武艺,整个杭州城简直就容不下他了。 他手底下有好几处大买卖,除了这家春光楼之外,还有绸缎庄、当铺、赌场、妓院,等等等等。 他欺行霸市,巧取豪夺,抢男霸女,逼良为娼,甚至还草菅人命! 他经常对人说:在这杭州府,我张春远来就是天,打死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老百姓们一提起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惹不起,背后都叫他“活阎王”! 这家伙在杭州城一向是横行惯了的,只有他打别人,什么时候挨过打啊?今天被李鹏飞两次打倒在地,他能忍得了吗? 他一琢磨:眼前的这个少年太厉害,自己这两下子根本就不行,手底下的那帮恶奴更不行,要想置这两人于死地,就得动用官府的势力! 于是,这家伙便跑回知府衙门,找他叔叔求助去了。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张春远回来了。 不仅他回来了,身后还跟来了十几名差官,一个个手提兵刃,耀武扬威。 为首的差官是个黑胖子,又高又壮,满脸横肉,手里拎着一条虎尾三节棍。 张春远用手一指房书安和李鹏飞,对那个黑胖子说道:“王兄,就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吃饭不给钱,还动手打人,你们可得秉公执法啊!” 这黑胖子姓王叫王大虎,是杭州知府张子翮手下的三班都头,平日里助纣为虐,和张春远狼狈为奸。 这王大虎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 他把手一挥,对身后的官差们说道:“来人啊,把这两个胆大的刁民给我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十几名官差如狼似虎一般,就要往上冲。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喝道:“慢!都给我退下去,想抓我们!我看你们谁敢!” 王大虎一抖掌中的虎尾三节棍,厉声喝道:“大胆刁民!莫非还想拒捕不成?” 房书安把嘴一撇,说道:“呦呵,好大的官威啊!请问这位官爷,我们兄弟二人身犯何律,法犯哪条,不问青红皂白,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抓人?” 王大虎嘿嘿一阵冷笑,说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知道这春光楼的东家是谁吗?乃是我们知府大人的亲侄子,张春远张大官人,你们敢在他的地盘闹事,长了几个脑袋?” 房书安道:“你这话好没道理啊!我问你我们身犯何律,法犯哪条?你却说这春光楼的东家是杭州知府的侄子,难道说杭州知府的侄子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王大虎把眼一瞪,喝道:“放屁!谁无法无天了?我看你们才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吃饭不给钱不说,居然还敢行凶打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房书安道:“呸!我吐你一脸花露水!你还知道有王法啊?王法这二字重如泰山,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一文不值呢!我问你,大宋律法第二十七条是怎么说的?” 王大虎虽然是杭州府的三班都头,但他只会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根本就没学过大宋律法,他哪知道第二十七条怎么说的。 听房书安有此一问,王大虎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暗道:“这个丑八怪是什么人,怎么感觉不太一般呢?一般人见了这阵势,早就吓坏了,怎么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害怕呢,莫非是一位大有来历之人?看来我还是谨慎行事的好,可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想到这里,这家伙脸色一变,语气缓和下来,说道:“二位,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既然有人报案,我们就不能不管。这样吧,二位请跟我们到知府衙门走一趟,有什么话请当面给知府大人陈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房书安心说:“我正想要看看这杭州知府是怎么一个狗官,居然敢如此纵侄子为恶,纵属下行凶!” 说道:“也好,前面带路!” 就这样,王大虎领着一干官差们在前面开道,房书安和李鹏飞在后面大摇大摆的跟随。 这多好,知道的是官差们办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房书安和李鹏飞巡街视察呢。 书要简短。 到了杭州府衙之后,知府大人张子翮升堂,房书安和李鹏飞跟着王大虎昂首而入。 但见三班衙役站立两旁,每人都挎着腰刀,手里拄着无情棍,一个个横眉立目,碘胸叠肚! 正堂之上的张子翮约有五旬左右,头戴长翅官帽,身穿绯色官服,端然稳坐,倒也颇有几分威严。 见到房书安和李鹏飞立而不跪,张子翮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紧接着,两旁的衙役齐声喝喊:“跪下!” 这种场面李鹏飞是第一次见,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儿紧张,但对房书安来说,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想当初人家老房在开封府效力当差,什么场面没见过,连皇宫大内都数次出入,还在乎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吗? 就见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把母狗眼一翻,说道:“你就是杭州知府?” 张子翮喝道:“废话!本官自然是杭州知府,这难道还有假不成?” 房书安道:“请问知府大人,你这杭州知府是几品官啊?” 张子翮道:“本官乃朝廷钦命五品正堂!” 房书安道:“是啊,你是五品,我也是五品,我为何要跪你啊?” 张子翮一愣,问道:“什么,你也是五品官员?” 房书安道:“废话!这难道还有假不成?” 张子翮道:“请恕本官眼拙,敢问阁下是怎么个五品官啊?” 房书安哈哈一笑,说道:“知府大人听好了,且听我慢慢道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五章! 第85章 房书安质问张子翮,斗贪官怒拔小片刀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房书安和李鹏飞到了杭州府衙,面对知府大人张子翮,两人是立而不跪。 房书安说得明白:你是五品官员,我也是五品官员,凭什么要跪你? 张子翮不明白啊,说道:“请恕本府眼拙,我大宋朝三省六部十二科道,敢问阁下是哪一部哪一道的五品官员啊?” 房书安哈哈一笑,说道:“知府大人听好了,且听我慢慢道来!”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知府大人,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张子翮道:“本府不知,还请阁下示下。” 房书安道:“你可知道在东京汴梁开封府,有一位倒做南衙的包相爷吗?” 张子翮道:“包相爷乃我朝重臣,官拜龙图阁一等大学士,兼任开封府府尹,别说本官了,天下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房书安道:“这就对了,在下不才,当初就在包相爷手下效力当差,乃是当今皇上御口亲封的五品御前带刀护卫!” 张子翮吃了一惊,盯着房书安看了又看,突然之中脑子里面想起一个人来,说道:“莫非阁下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房护卫?” 房书安道:“不错!正是房某人。” 张子翮赶紧站起身来,抱拳拱手,说道:“请恕本府眼拙,不知是房护卫驾临,失敬,失敬!” 房书安把手一摆,说道:“别这么叫,以前是房护卫不假,但现在不是了,早在数年前我老房就已经辞职不干了。我说张大人,虽然房某现在是无职的白人,但毕竟以前吃得也是五品俸禄,也曾屡次为朝廷出生入死,让我给你下跪,恐怕你担待不起吧?” 张子翮赔笑道:“那是,那是!想当年,房爷乃是包相爷手下的得力干将,又是万岁爷眼前的红人,站立已是不敬,岂有给本府下跪之理?” 说着,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啊,给房爷设座!” 有两名衙役搬来一张太师椅,房书安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旁的李鹏飞看得暗暗佩服,心说:“罢了!我这房大哥真厉害啊,打个官司还得坐着。”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张子翮乃是堂堂的五品知府,为什么对房书安一个辞了职的带刀护卫如此小心翼翼? 原因很简单,因为张子翮心里发虚,他怕房书安把事情闹大! 其实当时的大宋朝,讲究的是以文治国,也就是说,品级相同的情况下,文官的权力要高过武官。 按照大宋律法,别看房书安和张子翮都是五品官员,但要论权力地位,老房这个五品带刀护卫跟人家张子翮的五品知府可差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凡事都有例外! 就拿房书安来说吧,他本身的权力地位虽然比不过张子翮,但他背后的势力大啊? 好家伙,开封府的办差官,皇上御口亲封的带刀护卫,连很多一品大员都得给三分面子,他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敢轻易招惹吗? 再说了,这个张子翮为官不正,贪赃枉法,最害怕的就是铁面无私的包大人,以及开封府的那些办差官们。 虽然此时的房书安已经辞职不干了,但人脉关系还在啊,开封府有的是哥们儿朋友,他张子翮就是不怕房书安,能不怕那些人吗? 张子翮心说:“春远那孩子真不开眼,怎么今天把这个丑八怪给招惹来了?听说此人胆大包天,当初在开封府当差的时候,不仅揍过刑部正堂左昆左大人,还骂过太师庞吉,甚至连皇上也敢顶撞,我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在他眼里就是个屁!惹不起躲得起,我得赶紧想办法把他哄走才是,免得多生事端。” 故此,他才在房书安面前毕恭毕敬。 就见房书安坐在太师椅上,把二郎腿一翘,说道:“我说知府大人,敢问尊姓大名啊?” 张子翮道:“本府姓张,草字子翮。” 房书安道:“张大人,听说春光楼的那个东家乃是你的侄子,不知是否当真?” 张子翮道:“不瞒房爷,正是舍侄。” 房书安点了点头,说道:“你侄子的春光楼好买卖啊,一顿饭菜就敢硬要客人二百两银子,不给就行凶打人,此事你可知晓?” 张子翮故作惊诧道:“会有此事?这还了得,这不是坑人吗?房爷放心,我定会对那个不肖子严加管教,严厉惩罚!” 房书安道:“是吗?那请问张大人,你是打算如何严加管教,又如何严厉惩罚呢?” 张子翮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这个嘛……” 房书安道:“还有,你手下的差官凶蛮霸道,到了案发现场之后不闻不问,就要动手抓人,身为差官,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张子翮道:“他这个……我这个……” 房书安猛然间把大腿一拍,喝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张子翮,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张子翮正想应对之言呢,房书安突然这一发威,把他吓了一跳,心说:“房书安,你也太无礼了,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五品知府,你居然敢如此对我大呼小叫,当着三班衙役这么多人,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子翮为了挽回面子,把胸脯一挺,说道:“房爷,本府身为朝廷命官,多少年来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纵然亲属和属下有些许过错,本府责令他们更改也就是了,本府何罪之有?” 房书安冷笑道:“何罪之有?张大人,有没有罪你说了不算,我姓房的说了也不算,我看这样吧,咱们两个去一趟京城,把此事据实禀报给开封府的包相爷,请他老人家给审理审理,你看如何?” 张子翮就怕这个,心说:“我敢去吗?我的所作所为要是让包黑子知道了,非拿铡刀把我铡了不可。” 但他毕竟在官场混了多年,心里虽然发虚,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说道:“房爷,难道你想拿包相爷压我不成?本府身为杭州一府的父母官,有重任在身,岂能因为你一句话,就随便进京?要是当今圣上怪罪下来,你我二人承担得起吗?” 房书安道:“好吧,既然张大人不想去,我也不敢勉强,姓房的自己去也就是了。” 说着话,房书安站起身来,冲着李鹏飞一招手,说道:“兄弟,我们走,跟哥哥去一趟东京汴梁开封府。”哥俩儿转身就要往外走。 如此一来,可把张子翮吓坏了,心说:“他要是去了开封府,我还能有好吗?”赶紧高声说道:“且慢!” 房书安扭回头,说道:“怎么?张大人还有要说的吗?” 张子翮道:“房爷,你是跟本府开玩笑呢,还是当真要进京城?” 房书安道:“谁跟你开玩笑?你张大人身为杭州知府,王法都不放在眼里,我房书安一个卸任离职的带刀护卫,敢跟你开玩笑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路见不平有人铲,遇事不公有人管,你张子翮知法犯法,为害一方,我房书安身为侠义中人,就不能放任自流!我虽然管不了你,但能管你之人有的是,你就等着吧!” 张子翮道:“房爷,俗话说得好,大路朝天,各有半边!你如今已经不是开封府的官人了,何必非要管我杭州府的闲事呢?这样吧,小侄无礼,得罪了二位,本府替他给您二位赔个礼,认个错,然后再赠送一百两黄金作为补偿,此事就让它过去吧。房爷以为如何呢?”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想拿钱收买我们?嘿嘿,我说张子翮,你也不四两棉花纺一纺(访一访),我房书安是什么人?以前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如今是行侠仗义的武林豪杰,向来是视功名如顽石,视金钱如粪土,像我这样的英雄人物,岂是被你拿金钱就能收买的?废话也别说了,你就等着京城来人查办于你吧!” 说完,他和李鹏飞又要往外走。 张子翮身为杭州府的知府,在这杭州地界上,就如同土皇帝一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他一看房书安咄咄逼人,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站住!” 房书安再次回头,把眼一瞪,说道:“姓张的,你咋呼什么,我们站住又能如何?” 张子翮冷笑一声,说道:“房书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还就告诉你,我张子翮也不是好惹的!眼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和本府交朋友,二是给本府找麻烦。你要是肯和本府交个朋友,那这杭州城就是你的天堂,金银无数,美女成群,保证让你比神仙还快活!可你要真是不通情理,非要给本府找麻烦,那就休怪本府心黑手辣了,我让你们活着离不开我的府衙!” 张子翮以为说完了这番话,房书安准得掂量掂量,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人单势孤,能说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哪知道房书安听了这番话之后,却是哈哈一阵大笑,而且越笑越来劲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房书安这一顿大笑,把个贪官张子翮笑得心里直发毛。 张子翮心说:“这个丑八怪怎么了,莫非疯了不成?怎么听了我的话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个不停?” 张子翮把脸一沉,喝道:“房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笑起来没完没了?” 房书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张子翮,你刚才说什么,如果敢找你麻烦的话,就让我们活着离不开你的府衙?是不是这么说的?” 张子翮道:“不错!本府就是这么说的。” 房书安骂道:“我呸!你张子翮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他妈的算个屁啊?你的这座知府衙门又算个屁啊?你的府衙比起当年的莲花观如何?比起当年的三教堂如何?比起当年的三仙岛如何?比起当年的小蓬莱如何?那些地方堪称是江湖之上的鬼门关、武林之中的酆都城,房爷照样是来去自如,你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衙门就想困住房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话,房书安“蹭”一声,从背后把自己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给拔了出来,喝道:“张子翮,也不是房爷说句大话,你手下的三班衙役这么多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一个人能在房爷面前接住三招,房爷就乖乖听从你的吩咐!怎么样,敢不敢比一比?” 张子翮道:“此言当真?” 房书安把胸脯一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房爷说话,如同板上钉钉,绝不反悔!” 张子翮甚喜,心说:“看来房书安是被我刚才那番话给吓住了,他表面上不害怕,实则心里已然害了怕,他明着示弱怕面子上挂不住,故此才来这么一手。什么接你三招就听从我的吩咐,无非是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 他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这就对了,能屈能伸才是好汉,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房爷请放心,阁下纵然输了,本府也绝不敢对房爷有任何吩咐,只是想要和房爷交个朋友而已。” 房书安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把能屈能伸这四个字还整出来了,我今天可是一直都伸着呢,我也没屈啊? 房书安把眼一瞪,说道:“张子翮,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叫能屈能伸,什么叫识时务者,我又放什么心?行了,你废话少说,有宽敞的地方没有,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张子翮心说:“这个丑八怪真能装啊,硬着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就装吧,这个时候我可不能挑明。”说道:“房爷,宽敞地方有的是,您二位请随我来。” 当下,张子翮率领着三班衙役,把房书安和李鹏飞带到府衙后面的一片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面积挺大,垫着厚厚的三合土,压的平平整整,两旁还立有兵器架子,摆放着十八般兵器。 看样子,这地方可能是三班衙役们平时练武的场所。 再看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把衣服整了整,浑身上下收拾的紧衬利落,抬胳膊抬腿,没有半点崩挂之处,把掌中的小片刀一晃,冲着张子翮说道:“我说张大人,派人吧,哪一位过来跟房爷过过招?” 张子翮冲着三班都头王大虎一使眼色,王大虎挺身而出,说道:“房爷,我王大虎来接你三招!”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六章! 第86章 房书安一招显神威,宝如僧要战大头鬼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房书安把浑身上下收拾得紧衬利落,抬胳膊抬腿没有半点崩挂之处,把掌中的小片刀一晃,冲着张子翮说道:“我说张大人,派人吧,哪一位过来跟房爷过过招?” 张子翮冲着三班都头王大虎一使眼色,王大虎挺身而出,说道:“房爷,我王大虎来接你三招!”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行啊,进招吧!” 王大虎喝道:“看棍!”抡起掌中的虎尾三节棍,奔房书安面门就打。 房书安身形晃动,摆刀相迎。 但见刀光一闪,王大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觉得脖子一凉,已然被房书安的小片刀给顶住了。 房书安说道:“别动,动一动要你的命!” 王大虎吓得手脚冰凉,心说:“这也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楚他这一刀是怎么出的手,就被拿下了。这是什么招数,也太邪门了!” 他哪里知道,房书安使得这招乃是小剑魔白衣子亲传的六招绝技之一,很多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都难以躲避,他区区一个王大虎就更不用提了,对付他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 房书安问道:“王大虎,你服是不服?” 被人家刀压脖项,王大虎敢说不服吗?他胆敢说一个不服,房书安手腕子一翻,就能要他的性命。 这家伙前几天刚纳了第八房小妾,正蜜里调油呢,能舍得死吗? 就见王大虎满脸赔笑,说道:“房爷刀法盖世,小人焉有不服之理?服了,服了。” 房书安笑道:“这还差不多,服了就饶了你。” 说着,他把小片刀一收,王大虎满脸通红的退到一旁。 房书安冲着张子翮说道:“张大人,别愣着了,再派人吧!” 张子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莫非我刚才合计错了,看样子这房书安不是向我示弱,而是向我示威!仅用一招就把大虎给制住了,这也太邪门了,看不出来这个丑八怪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他看看身边的众衙役,说道:“还有谁过去跟房爷接接招?” 三班副都头李大彪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来跟房爷比划比划。” 李大彪是王大虎的死党,也是张子翮的心腹之一。这家伙掌中一口鬼头刀,平日里耀武扬威,没少替张子翮干坏事儿。 李大彪来到房书安近前,叫了一声:“房爷,看刀!”抡刀就剁。 房书安说道:“来的好!”挥刀相迎。 两人身子一错位,就听房书安喝道:“别动,动一动我要你的命!” 李大彪真听话,真就乖乖的不敢动了。 原来房书安的小片刀正顶在他的腰眼儿上,他要是一动,房书安的小片刀往里一送,李大彪当场就得玩儿完。 别看李大彪平日里欺负起老百姓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此时被刀尖顶腰,顿时就怂了,满脸堆欢的说道:“没动,没动。房爷身手不凡,小人佩服,佩服!” 房书安哈哈一笑,把小片刀收回,冲着张子翮说道:“张大人,再派人吧!” 简单说吧,自王大虎、李大彪往下,又过去了七、八个衙役,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房书安一刀制服! 如此一来,可把这知府大人张子翮给镇住了。 张子翮心说:“我听说在开封府包黑子手下的那些办差官里面,这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是最饭桶的一个,属他武功最差。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最饭桶的房书安对付我手下的这些差官们,竟是一招制胜,居然都不用第二招!哎呀呀,这差距也太大了。按说不应该啊,像大虎、大彪他们,虽然不敢说是武林高手,但也都很有两下子啊,怎么在这个丑八怪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这倒奇了,莫非这丑八怪会什么妖法邪术不成?” 张子翮哪里知道,他眼前的这个房书安早就说不是当年那个房书安了。 如今的房书安身怀绝技,江湖上很多二、三流的硬手都白给,更何况这些武功不入流的衙役们! 房书安艺压当场,心里别提多美了。 他把掌中的小片刀晃了三晃、摇了三摇,对着张子翮说道:“我说张大人,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五品知府,怎么你的手下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啊?你瞅瞅这些人,也就欺负欺负寻常老百姓行,指望他们捕盗抓贼、保护一方平安,那不纯粹是做梦吗?这样吧,你也别派这些废物们上场了,干脆你亲自过来吧,咱们两个交交手如何?” 房书安心说:“像你这样的狗官,我看着就来气,不过来交手还则罢了,一交手我就得在你身上留点儿记号!” 张子翮听了房书安的话,气得鼻子都歪了,暗道:“房书安啊房书安,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本官乃一介文人,不会半点武艺,怎么跟你交手?” 正在此时,就听脚步声响,有一人高声说道:“阿弥陀佛!张大人不必着急,贫僧来会一会这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随着话声,就见府衙的后门一开,有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这片开阔地。 咱们上文书说过,这块开阔地在知府衙门的后边,算是一个大后院,是三班衙役们平日里练武的一个场所。 这后院周围没有出口,要想来到这儿,就得从府衙的后门进来。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胖大的和尚,看样子能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火红色的僧衣,外罩淡金色的袈裟,相貌狰狞,满脸横肉,左脸之上有一处刀疤,眼睛之中凶光四射,样子十分可怖。 这和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浑身上下看不出有半点儿佛门弟子的慈悲心肠。 在他手里,拎着一条鸭卵粗细的镔铁连环杖。 走在和尚后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绸裹缎,锦衣华服,只是脸色阴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令人很不舒服。 在他手里,握着一对寒光闪闪的柳叶双刀。 此人非别,正是知府大人张子翮的侄子,春光楼的东家张春远。 张春远前面的那个大和尚是谁啊? 乃是张春远的师父,出家在杭州府金光寺,法号宝如,人称“金光罗汉”。 提起这个金光罗汉宝如和尚来,咱们得啰嗦几句。 此人最开始的时候不是和尚,而是纵横在甘陕道上的一名独行大盗,真名实姓不祥,绰号叫做“毒天狼”。 这个毒天狼武功高强,生性残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他在甘陕一带行恶多年,身上背负着几十条人命案,实为当地一害。 八年前,他被甘陕武林界的侠义道们联名追杀,这家伙无法在西北立足,于是便逃到了江南一带。 到了江南之后,他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的日子了,独行大盗的生活虽然刺激,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哪一天碰到硬茬子,自己性命难保! 于是乎,他想金盆洗手,想重新换一种生活方式。 当然了,他想要的新生活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是继续过那荒淫无度、随心所欲的生活,只是不再以独行大盗的身份出现。 他一琢磨,要想不做强盗,又想过上那种比强盗还快活的日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和那些贪官污吏们勾结。 因为那些人坏起来比强盗更坏,狠起来比强盗更狠!他们要想抢男霸女,要想掠夺财物,那种种卑劣的手段比强盗更多! 最令人气愤的是,他们明明是祸国殃民,还偏偏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毒天狼在江南一带暗中一打听,当得知杭州知府张子翮就是那样一个大贪官之时,他笑了,就像苍蝇闻到粪坑一样兴奋。 常言道:鱼找鱼,虾找虾,蟑螂找臭虫,乌龟找王八。 又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像徐良、白云瑞那样的人,侠肝义胆,顶天立地,最敬重的就是包拯包大人那样的干国之才! 而像毒天狼这样的货色,目无法纪,作恶多端,最喜欢的就是张子翮那样的贪官污吏。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们臭味相投! 简单说吧,毒天狼找到张子翮之后,经过几次密谈,这两人终于勾搭在了一起。 张子翮仰仗着毒天狼的武艺,毒天狼依靠着张子翮的势力,两人狼狈为奸,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来毒天狼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便宜行事,干脆就剃成光头,出家当了和尚,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法号,叫做宝如。 张子翮大笔一挥,拨出数万两纹银,在杭州城给他修建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寺院,起名叫做金光寺。 这个宝如和尚虽然名义上是出家人,但他既不吃斋,也不念佛,至于佛书经文,更是一字不读。 他每天里除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是搂着美女寻欢作乐,那日子过得比浪荡公子还浪荡。 偌大一座金光寺,简直就成了他的逍遥宫!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宝如和尚虽然品行不端,但一身武功却着实了得。他不仅擅长鹰爪力、铁砂掌的功夫,而且十八般兵器几乎样样精通。 张子翮就是看重了他的武功,才特意让自己的侄子张春远拜他为师。 还别说,自从张春远拜他为师之后,还真学了不少的本领,尤其是鹰爪力的功夫,已然有了一定的火候,要不然他也不敢那么狂妄自大! 当然了,张春远的鹰爪力纵然有了一定的火候,但跟李鹏飞的八卦掌也比不了。李鹏飞的八卦掌乃是白云瑞亲传,自然要比宝如和尚所传的鹰爪力高明的多。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房书安和众衙役在此比武,宝如和尚怎么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用问吗,当然是他徒弟张春远给送了信,要不然他们师徒能一块儿来吗? 比武未曾开始之前,张春远也陪着叔叔张子翮在一旁观看。 但自从房书安一招制住王大虎那一刻起,老谋深算的张子翮就知道不好,于是就暗中给侄子张春远一使眼色,意思是说:此人太厉害,赶紧去请你师父来! 张春远自然明白叔叔的意思,于是便悄悄溜走,急急忙忙就给他师父送信去了。 金光寺离着知府衙门不算太远,张春远心急火燎,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做一步行,转眼功夫就来到了寺内。 守门的小和尚一看张春远来了,赶紧迎了过去,说道:“阿弥陀佛,公子择来了。” 张春远一摆手,说道:“别废话了,我师父呢?” 小和尚道:“罗汉爷在禅房呢。” 张春远来到师父的禅房一看,好家伙,就见师父赤裸着上身坐在禅床之上,正兴高采烈的搂着两个女人喝花酒呢。 要在平时,面对这种情景,张春远也非得坐过去喝上几杯不可,但此时事关重大,他没有那个扯犊子的闲心。 张春远赶紧施了一礼,说道:“师父,大事不好了!” 宝如和尚正在兴头上,被张春远这么一打断,很不高兴,说道:“春远,慌里慌张的干什么,莫非天塌下来了不成?” 张春远道:“师父,天倒是没踏下了,不过您要是不赶紧去,离天塌也就不远了,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张春远就把今天发生的事简明揭要的说了一遍。 宝如和尚听了之后先是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心说:“要是白眉大侠徐良或者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来了,那我不敢过去,我不仅不敢过去,还得赶紧想办法躲起来,免得引火上身。但他俩没有来啊,来的只是一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就没什么了,区区一个大头鬼房书安有什么可怕的,我过去就把他收拾了!” 说道:“休要惊慌,不就是一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嘛,师父过去把他打发了也就是了。” 说着,宝如和尚推开怀里的那两个女人,起身下了禅床。 他重新穿好了僧衣,披上了袈裟,命两个小和尚抬来了自己的镔铁连环杖,就随着张春远出了金光寺。 这师徒二人刚到府衙后院,正赶上房书安给张子翮叫板呢,宝如和尚一晃掌中的连环杖,才要大战房书安!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七章。 第87章 房书安刀杀宝如僧,张子翮磕头应三事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金光罗汉宝如和尚随着徒弟张春远,来到了知府衙门。 这师徒二人刚到府衙后院,正赶上房书安给张子翮叫板呢,宝如和尚高声说道:“阿弥陀佛!张大人不必着急,贫僧来会一会这个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说着话,他迈大步来到房书安的近前,把掌中的镔铁连环杖一晃,喝道:“房书安,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对知府大人无礼,来来来,佛爷陪你走几趟!” 房书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和尚,有名姓的报上你的名姓,有法号的报上你的法号,房爷刀下可不死无名之鬼!” 宝如和尚道:“佛爷法号宝如,乃是杭州城金光寺的主持,人称金光罗汉的便是。” 房书安盯着他看了看,说道:“宝如?没听说过!你相貌凶恶,浑身戾气,恐怕不是真和尚吧?你出家几年了?” 宝如和尚怒道:“放屁!房书安,你算个什么东西,佛爷出家几年,还用得着告诉你吗?动手就是动手,你废什么话!”说着把连环杖一抡,就要动手。 房书安把手一摆,说道:“且慢!房爷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你就是想死也不差这一时三刻!” 宝如和尚喝道:“啰哩啰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房书安把掌中的小片刀一扬,说道:“和尚,你看这是什么?” 宝如和尚道:“废话!这不是一把刀吗?” 房书安道:“废话!房爷还不知道这是一把刀吗?我问你,这是一把什么刀?” 宝如冷笑道:“这破铜烂铁的玩意儿还能是什么刀,是一把修脚刀吧?”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你这和尚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而是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刀,它最厉害之处,就是专门杀你这样的凶僧!” 宝如和尚仰天狂笑,说道:“是吗?那今天佛爷倒要见识见识了。” 房书安道:“你还别不信。我问你,当初在昆仑山上小西天三十三层天外天,有一个金顶卧佛寺,寺里面住着一个老和尚叫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你可听说过此人?” 宝如和尚道:“三世比丘卧佛昆仑乃是昆仑派的派主,又是莲花门总门长飞云道长郭长达的师父,武林之中赫赫有名,佛爷自然听说过。” 房书安道:“对了,那个老秃驴就是死在了我的这把小片刀之下。我再问你,在海外天竺国有个阴光寺,寺里面住着一个老和尚叫阴光大法师古月,乃是天竺国王的替僧,你可听说过?” 宝如和尚道:“古月大法师乃是前辈高人,论身份和地位,更在卧佛昆仑僧之上,佛爷自然也听说过。” 房书安道:“听说过就好,实不相瞒,那个老秃驴也是死在了我这把小片刀之下。我说宝如,连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和阴光大法师古月都在房爷的刀下做了鬼,你觉得你这两下子还能强过他们俩吗?” 宝如和尚冷冷一笑,说道:“房书安,你别拿大话唬人!不错,那两位高僧确实是死在了你的刀下,但那是他们被人制住之后,你趁机下的手,你也就是捡个便宜罢了。佛爷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也早就听说过,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佛爷不知道吗?论真实本领,你给他二位提鞋都不配!” 房书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说的太对了!杀那两个老秃驴的时候,房爷确实捡了现成的,所以每每想起来,总觉得赢得不够光棍,有点儿不光彩。这几年来,房爷一直想找机会给自己正正名,但却再也没遇到过那样的凶僧,故此房爷心中十分遗憾,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然而今天机会来了,你这一出现使得房爷心中大慰,因为你也是个凶僧。当然了,你虽然比不了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和阴光大法师古月,不过天下凶僧是一家,把你宰了,多多少少也能补偿补偿房爷心中的那份遗憾。好了,房爷的话说完了,宝如凶僧,过来领死吧!” 说罢,房书安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似的。 房书安这番话一说完,可把宝如和尚气坏了,心说:“房书安,你如此消遣于我,也太拿佛爷不当回事儿了,今天佛爷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宝如和尚哇哇怪叫,怒道:“房书安,你什么吹牛皮?想让佛爷领死,你纯粹是做梦!今天佛爷倒要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拿命来!”说着,抡起镔铁连环杖,奔房书安的面门就打。 房书安挥刀相迎。 当下,连环杖对战小片刀,两人就战在一处。 宝如和尚身高体壮,掌中那条镔铁连环杖足有一百多斤重,舞动如飞,呼呼挂风,每一杖打出来,都有千斤力道! 而房书安掌中的小片刀才一尺二寸长,重不过三斤,如何敢和宝如和尚的连环杖相碰? 故此,房书安在兵器上吃着亏呢。 但是,人家老房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因为房书安与人对战,从来都不是靠着硬打硬战,而是以巧招赢人。 如今的房书安有六招绝技傍身,每一招都是小剑魔白衣子亲传,每一招都敢说妙绝天下,岂会怕一个凶僧宝如? 一开始的时候,房书安为了试一试宝如和尚的深浅,只使用了六招绝技的前三招,也就是在峨嵋山武林大会上所学的那三招。 这三招绝技房书安已然实战了五年有余,施展开来早已是得心应手,随心所欲,闭着眼睛都能运用自如。 这三招一使出来,快似闪电,浑如天成,宝如和尚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结果一个躲闪不及,身上的袈裟被划了一道口子。 要是比武定输赢的话,宝如和尚这就算输招了。 自重身份的人物,这个时候就得抱拳认输,因为再打下去,就属于是死缠烂打了,有失身份。 但宝如和尚却不管那个,他一招失利,更激发了他的凶性,招数更狠,力道更足,恨不得把房书安砸成个稀巴烂才甘心! 房书安大怒,心说:“罢了,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房爷就成全于你!” 想到这里,房书安又把最近新学的后三招绝技也施展出来,也就是前几天在白家岗所学的那三招。 宝如和尚连房书安的前三招绝技都破不了,再加上这后三招,他就更不行了。 几个照面,刀光闪过,就听宝如和尚“啊”的一声惨叫,被房书安一刀正扎在前胸之上。 这一刀直插心脏,宝如和尚双眼一翻,登时就气绝身亡了。 房书安把小片刀拔出来,用宝如和尚的僧衣擦了擦刀上的鲜血,冲着张子翮说道:“张大人,过来吧,该你了!” 张子翮心中大骇,裆里一湿,竟然吓得裤子都尿了。 别看他平日里作威作福,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但他自己却是最怕死不过。 他一看自己深倚为重的宝如和尚居然被房书安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杀了,早已吓得体似筛糠,手足无措。 他颤声道:“房……房爷,你……你什么意思?该我什么了,你要干什么?”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一个人也是宰,两个人也是杀,反正今天房爷已然开了杀戒,也就不用再去东京汴梁开封府告状了,房爷今天就为民除害,干脆把你一块儿也打发了就得了。” 张子翮吓得后退三步,壮着胆子大声说道:“你……你敢!房书安,我可是朝廷命官,杀官如同造反,莫非你想要造反不成?” 房书安喝道:“放屁!杀贪官除污吏,是为百姓除害,是为朝廷分忧!姓张的,你崩废话了,还是乖乖的领死吧!” 说着话,房书安举着小片刀,一步一步往前迈,眼看着就要到了张子翮的近面。 张子翮一看房书安要动真格的,赶紧一挥手,冲着一旁的三班衙役叫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房书安给本府拿下!” 众衙役们刚想一拥而上,房书安把眼一瞪,把小片刀一晃,指着地上宝如和尚的尸体说道:“来吧!谁敢往前一步,就跟这和尚的下场一样!” 众衙役们刚刚都见识了房书安的厉害,知道这个大头鬼所言不虚,那么凶猛的宝如和尚都被他轻易杀死了,自己这些人不是更白给吗? 因此,这些衙役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房书安走到了张子翮的近前,冲着他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张子翮,今天你就认命吧!”说着用小片刀的刀尖一抵他的前心,作势就要往里扎。 如此一来,张子翮吓得都没脉了,再也顾不了别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同鸡啄碎米,说道:“房爷饶命!房爷饶命!只要房爷能饶下官一命,从今往后,下官愿意听从房爷的吩咐。” 张子翮这一磕头求饶,房书安心里那个乐啊,鼻涕泡差点儿没喷出来。 其实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张子翮而已,哪能真要他的性命? 再怎么说,张子翮也是堂堂的杭州知府,纵然犯了不赦之罪,自有朝廷法办,也轮不着房书安杀他啊! 房书安在开封府当差数年,能不懂这个吗? 房书安看着张子翮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忽然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我只说我房书安怕死,想不到这张子翮比我更怕死,既然这家伙如此胆小如鼠,我何不利用他的这个弱点好好改造于他?要是能把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贪官改造成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那我房书安可就积了大德了。” 想到这里,房书安说道:“我说张大人,想让我饶你不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张子翮一听房书安的话语之中有了转机,好似黑夜之中发现了一盏明灯,连忙应道:“好说,好说。只要房爷能饶下官一条性命,别说三个件条件,就是三十个、三百个,下官也无不应允。” 房书安说道:“第一个条件你听好了。你身为杭州知府,知法犯法,想必家中早已是金银满库,珠宝如山。这样吧,你把你这些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贪污受贿来的金银珠宝,要全部拿出来救济穷苦百姓,不得私留一个铜板!这第一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还真让房书安猜对了。俗话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上三年清知府,都能有十万两银子,更何况贪官? 杭州本就是富蔗之地,这张子翮又是个大贪官,他做了十几年杭州知府,家里的财产多得都无法估计,那真可以说如同金山银海的相仿。 这家伙虽然贪财,但更惜命,他听了房书安的第一个条件,赶忙说道:“房爷放心,这个条件下官一定答应,一定会将家财全部散尽,不敢留一个铜板。” 房书安道:“嗯。第二个条件你听好了。你纵亲属为恶,纵下属行凶,实在是罪大恶极!从今往后,这种事情一定不能再发生,像你侄子的春光楼那样坑人的买卖,一定要查封!这第二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张子翮道:“房爷放心,这个条件下官也一定办到,不仅将春光楼查封,凡是小侄张春远名下的所有买卖,也一并查封。” 房书安道:“嗯。第三个条件你听好了。你为官不正,害民不轻,上有负皇恩,下愧对百姓,按说应该把你押送京城,打入天牢,交给皇上处置,最好来个凌迟处死!但是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房书安又是菩萨心肠,故此房爷想给你个改过从善的机会。从今天起,你要痛改前非,一心向善,两袖清风,爱民如子!这第三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房书安这第三个条件一说完,把张子翮感动了眼泪都快下来了,说道:“房爷放心,下官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不敢辜负房爷的一片苦心!” 房书安淡淡一笑,说道:“张大人,我不想听你怎么说,只想看你怎么做!咱们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后,要是张大人你当真如今日所言,痛改前非,做了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那我房书安就交你这个朋友。要是一年之后,你依然贪赃枉法,祸害百姓,把今日之言当成了耳旁风,那我房书安就将你剁碎了喂狗!我还告诉你,房爷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你要是敢畏罪逃跑,我就动用整个上三门的侠义道,纵然你逃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房书安冲着李鹏飞一招手,说道:“兄弟,我们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八章! 第88章 房书安扬名露脸,元成泰欲要报恩 书接上文,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告诫完张子翮之后,冲着李鹏飞一招手,说道:“兄弟,我们走。” 张子翮大声说道:“房爷的三个条件,下官铭刻肺腑,绝不敢忘记!若房爷不信,下官愿意起誓,以表心迹!” 房书安头也没回,说道:“张大人,不用起那玩意儿,没多大用,结果如何,我们一年后再见!” 就这样,房书安、李鹏飞二人在张子翮和三班衙役的注目之下,昂首挺胸的穿门而过,走出了知府衙门。 来到大街之上,李鹏飞冲着房书安一竖大拇指,赞道:“房大哥,真有你的,小弟佩服啊佩服!那么大的杭州知府,被你训斥成那个熊样子,都向你下跪磕头了。啧啧,厉害,厉害!”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这算什么,对哥哥来说简直都不值一提。兄弟你是不知道,想当初哥哥在开封府效力当差的时候,多少一品大员哥哥都不放在眼里,像刑部正堂左昆,像户部正堂李天祥,像兵部正堂孙立,等等吧,这些人哪一个的官职不比张子翮大的多,哥哥照样敢收拾他们。不瞒兄弟你说,想当初我爹徐良和我老叔白云瑞遭人陷害,含冤入狱,为了救他们,哥哥我连皇上都顶撞过,他区区一个杭州知府张子翮还值得一提吗?” 李鹏飞听了一咋舌,说道:“人们都说我师父胆大包天天包胆,我看哥哥你的胆子比我师父也不小,敢顶撞皇上,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啊?那可是欺君之罪!” 房书安道:“欺君?呸!皇上怎么了,他也是人,他也得讲理!我要是错了,任凭皇上怪罪,杀了我都行。我要是没错,他凭什么怪罪我?真要惹急了,哥哥我就重操旧业,啸聚山林当山大王去,他又能奈我何?这么给你说吧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行端履正,只要无愧于心,咱哥们儿就什么都不用怕,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呢!” 李鹏飞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大哥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得要有傲视一切的英雄气概!” 哥俩儿一边走一边交谈,眼看着红日西沉,到了傍晚时分,两人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房书安暗中一观察,这家客栈倒是正经买卖,公买公卖,童叟无欺。 今天房书安抖足了威风,心里十分畅快,晚饭之时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和李鹏飞开怀畅饮。 就在当天晚上,整个杭州城沸腾了! “房书安大闹知府衙,刀斩宝如和尚,怒斥知府大人!”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杭州城。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消息能传的那么快吗? 好家伙,三班衙役几十人,人人亲眼目睹,谁还没有个三亲四故,谁还没有个五朋六友,这么大的新闻他们能不往外说吗?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 这一夜,整个杭州城里的居民,得有一大半议论此事。 有些人见都没见,就开始添油加醋的转述。 有的说:房书安是玉皇大帝派下了的天兵天将,为民除害来了。 有的说:不对!房书安是阎王爷派来的勾魂使者,专门勾坏人的魂来了。 有的说:你们纯属一派胡言,房书安乃是武林公认的一代大侠,是专门行侠仗义、抱打不平的。 …… 第二天,房书安和李鹏飞再游西湖。 来到春光楼附近,一看门前围着很多的人,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两人挤进去一看,只见铁链子缠门,这座富丽堂皇的酒楼已然被查封。 门口之处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告知杭州民众及八方游客,此酒楼野蛮经营,欺诈顾客,目无王法,可恶至极,现已被官府查封,永久不得开业! 房书安看着点了点头,心说:“行,这张子翮的办事效率还挺高,总算办了一件人事。希望他痛改前非,好自为之!” 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发现了房书安和李鹏飞,高声叫道:“乡亲们,乡亲们,大英雄来了!就是这二位爷,昨天不仅大闹这春光楼,惩治了恶霸,而且还大闹知府衙,杀了那个凶僧宝如和尚不说,还把知府大人给教训了一顿。诸位,这二位爷为民除害,不畏强权,真是大英雄啊!” 有人随声附和道:“是啊!这春光楼仗着官府势力,坑人已久,无法无天,要不是这二位爷出手,这酒楼还指不定坑多少人呢?那个宝如和尚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更是抢男霸女,无恶不作!这二位爷为我们杭州府除了大害,当得起大英雄三个字!” 一时之间,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都对房书安和李鹏飞二人赞不绝口。有的人对他俩竖起了大拇指,有的人冲着他俩拍掌欢迎。 再看房书安,眉开眼笑,意美心舒,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李鹏飞正值年少,听了这些赞美之言,也是跟吃了蜜一样,心里美滋滋的。 李鹏飞心说:“难怪我师父总教育我说,人这一生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我们身为上三门的弟子,更应该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只有这样才不失侠义道的本色!还别说,行侠仗义的感觉是真好啊!” 房书安这个人本来就爱起高调,被众人这么一吹捧,更来劲儿了。 就见他把大脑袋一晃,双手一举,说道:“诸位,静一静,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大家说。”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房书安。 房书安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大家伙儿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房,房子的房,可不是方向的方,双名书安,江湖人称细脖大头鬼,又叫……嗯,又叫大头侠。我祖籍是湖广武昌府江夏县人氏,现如今跟着我干爹定居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我干爹是谁呢?说出来名震天下,乃是大名鼎鼎的白眉大侠徐良!这不前些日子嘛,上三门和如意教在云台山举行了一场云台擂,我们爷们儿从山西赶到浙江,是给我老叔帮兵助阵来了。我老叔是谁啊?乃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玉面小达摩白云瑞!云台擂结束之后,我没有急着回山西,打算在我老叔家多住几天再走,我老叔家住金华府白家岗,离这儿不远。这几天闲着没事儿,我就和我这个小兄弟就来杭州了。” 说着用手一指李鹏飞,接着道:“我这小兄弟不是别人,乃是我老叔白云瑞的徒弟,姓李名鹏飞,江湖人称……人称,嗯,人称神刀小太保。” 李鹏飞站在一旁,心里那个乐啊,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心说:“我这位房大哥真能白话,我什么时候有了神刀小太保这么个绰号,我怎么不知道?” 就听房书安继续道:“不过我们哥俩儿来杭州,一不是为了游山,二不是为了玩水,而是行侠仗义来了!我房书安这人有个习惯,一不贪财,二不好色,生平最喜欢的就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什么呢?因为我房书安乃是堂堂的侠义道,扶危济困,替天行道,乃是我辈中人的本色!我说诸位,你们当中有人遇到不公没有?有人受到欺负没有?要是有的话,告诉我姓房的,我给你解决!” 好家伙,房书安摇头晃脑,越说越来劲儿,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一般。 还真别说,他这番话一说完,人群之中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纷纷为他喝彩叫好! 突然,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冷笑一声,说道:“房书安,你吹什么牛皮?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片赞扬声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显得格外唐突和刺耳。 房书安顺着声音一看,只见说话之人是个年轻小伙儿,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相貌不俗。 房书安正热情高涨、意气风发呢,结果被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心中自然很不高兴。 老房冲着这小伙儿一抱拳,说道:“敢问这位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姓房的怎么吹牛皮了?” 年轻小伙儿道:“我问你,金光寺的金光罗汉宝如和尚难道真是你杀的吗?” 房书安道:“废话!昨天在知府衙门的后院,房爷亲手将他一刀毙命,在场那么多人都亲眼目睹,这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年轻小伙儿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喜色,说道:“我不太信,除非咱俩交交手,你要是赢了我,我才信你!” 房书安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是怀疑房爷的武功。行啊,那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咱俩就比试比试,我看你信不信?” 说着房书安走到年轻小伙儿近前,就要动手。 年轻小伙儿把手一摆,说道:“且慢!这里不是动手比武的地方,我领你们去一个地方,你敢不敢去?”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刀山敢闯,火海敢跳,只要你划出道来,姓房的接着就是。我们弟兄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英雄好汉!” 年轻小伙儿道:“好!口气不小啊,有本事就请跟我来!”说着扭头就往西北方向走去。 房书安冲着李鹏飞一招手,哥俩儿紧随其后。 围观的众人里面,有的人喜欢看热闹,也紧跟不舍。 哪知那年轻小伙儿越走越快,越走越远,转眼之间就走出了好几里地去,脚下不停,还望前走。 房书安好奇心起,心说:“这小子这是要领我们去哪儿啊?嘿嘿,就是龙潭虎穴,房爷又有何惧?” 要是换成以前的房书安,肯定不敢随随便便的听从陌生人的安排,但如今却不一样了。 如今的房书安有六招绝技在身,又刚被众人吹捧了一番,正雄心万丈、勃勃而发呢,恨不得上山去伏虎、入海去降龙,早就忘了什么叫担心和害怕! 就这样,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走出去约有二十几里路,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前。 此时,跟在后面打算看热闹的人们已经不跟着了,只剩下了房书安、李鹏飞和年轻小伙儿三人。 年轻小伙儿用手一指宅院大门,对房书安和李鹏飞说道:“二位,寒舍到了,请随我进来吧。” 房书安心说:“动手比武哪里不行,怎么还跑到你家里来了?莫非你怕打不过我,想动员全家人一起上?” 房书安又一琢磨:“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房爷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活?” 当下,年轻小伙儿在前,房书安和李鹏飞在后,三人走了进去。 刚到院中,年轻小伙儿高声叫道:“爹,孩儿把恩人请回来了,您老人家出来接接吧。” 他话音未落,就见正堂的房门一开,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老者一看到房书安,赶紧迎上前去,说道:“房大侠来了,小老儿迎接来迟,还望恩公见谅!” 说着弯腰躬身,深施一礼。 这老者刚见完礼,未等房书安开言,就见那年轻小伙儿一转身,“噗通”一声跪在房书安面前,说道:“小子元方,给恩公磕头了。适才小子的无礼行为,还望房大侠赎罪!” 说着以头处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这父子二人的如此举动,一下子就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给整懵了。 饶是房书安见多识广,饶是房书安机灵百变,他也没见过这个啊? 一见面就口称“恩公”,一见面就跪下磕头,这是什么礼节啊? 房书安赶紧把年轻小伙儿搀扶起来,又冲着老者抱拳还礼,说道:“这……这是干什么?你们是谁啊,怎么对我房书安如此客气?” 老者说道:“小老儿姓元名成泰,这是犬子元方,之所以把二位请来,是想当面谢恩的。外面不是讲话之所,还请二位到屋子里叙话。” 元成泰一边说着,一边把房书安、李鹏飞二人让进正堂。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九章! 第89章 元成泰献上传家宝,房书安喜得墨风刀 书接上文,元成泰一边说着,一边把房书安、李鹏飞二人让进正堂。 分宾主落座之后,元成泰吩咐儿子:“快,把为父最好的茶叶给恩公沏上。” 就见严方从一个细瓷罐里掏出一包茶叶来,给房书安和李鹏飞二人沏好以后端至面前。 但见茶水透亮,清香扑鼻,不用品,就知道是上等的好茶。 元成泰说道:“恩公,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您二位多多包涵。” 房书安晃了晃大脑袋,说道:“我说老伙计,咱们还是有话说在明处的好,你这又沏茶又倒水的,还一口一个恩公叫着,真把我闹糊涂了,我房书安对你们到底有什么恩啊?” 元成泰长叹一声,说道:“房大侠有所不知,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说着,元成泰就当着房书安、李鹏飞的面,说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呢? 原来这元成泰也是一位习武之人,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太大的名望,但在杭州府一带提起来,也有这么一号。 他本是一位保镖的达官,后来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于是便在当地承包了一片茶园,以种茶、卖茶为生。 他的妻子早逝,给他留下了一双儿女,女儿是姐姐,名叫元萍,儿子是弟弟,名叫元方。 他们一家三口靠着一片茶园过生活,日子虽然说不上多么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过得平静而安稳。 哪知道三年前出事了。 三年前,元成泰带着女儿元萍去给杭州城里的一家茶庄送茶,无意之中被金光寺的宝如和尚给看到了。 宝如和尚见这元萍姑娘相貌秀美,体态丰满,顿时就起了色心。 他无法无天惯了的,也不管元成泰在场不在场,上前一把拉住元萍,往身上一扛,就想带回自己的金光寺。 元成泰一看这凶僧要对自己的女儿图谋不轨,那能干吗?不由得勃然大怒,理论不成,当场就跟宝如和尚打在了一起。 结果元成泰不是宝如和尚的对手,十来个回合,就被打成了重伤。 姑娘元萍又急又气,既担心爹爹的伤势,又害怕自己受辱,万般无奈之下,一头碰死在当场。 就这样,好端端的一对父女,一个身受重伤,一个死于非命。 眼睁睁的看着爱女被活活逼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元成泰的心情可想而知。 悲伤、愤怒、心痛、憋屈!从那之后,元成泰就病倒了。 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年多,每天所想的就是一件事:给女儿报仇! 可是这个仇怎么报?那宝如和尚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背后还有官府势力,自己如何能斗得过他? 可是不报仇又怎么行?难道自己活生生的女儿,就白白被那个凶僧逼死不成? 女儿的死,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元成泰的心头,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这三年来,元成泰每天都是心如刀绞,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要不是放心不下儿子元方,他早就一死了之了。 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神灵保佑!就在昨天下午,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金光寺的宝如和尚被人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元成泰激动的热泪盈眶,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觉。 今天一大早,他就让自己的儿子元方到城里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哪位大英雄为民除了害,最好是把恩人请到家里来,他要好好答谢。 事情很顺利,元方没怎么费劲儿,就在西湖畔春光楼的门口发现了正在激情演讲的房书安。 元方担心硬请房书安不来,于是便耍了个心眼儿,智激大头鬼,这才把房书安和李鹏飞引到了自己家中。 元成泰把这件事讲完了之后,对房书安说道:“房大侠,您杀死凶僧宝如,不仅是为杭州百姓除了害,更是给我女儿报了仇,替我们父子雪了恨,小老儿纵然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乃是我侠义道的本色,那凶僧宝如罪大恶极,我杀他实属应该,你报恩就不必了。再说了,我杀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你的仇人,故此也算不上是为你们元家报仇雪恨,你们父子二人用不着对我如此客气。” 元成泰道:“那怎么能行?不管怎么说,那凶僧宝如是被房大侠杀死的,既然房大侠杀了凶僧,那就是我们元家的恩人,小老儿非要谢恩不可!” 房书安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谢恩,我也不拦着。这样吧,你看看你们家中有什么好酒好菜,给我们哥俩儿好好摆上一桌儿,我们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你就算谢恩了,如何?” 元成泰道:“房大侠说笑了。替我们元家手刃仇人,此等大恩岂是一顿酒饭就能答谢的?小老儿不才,为了报答房大侠的大恩,有一件家传的宝物要当面奉送,还望房大侠笑纳。” 说着,元成泰对儿子元方说道:“方儿,去把宝物取过来吧。” 元方答应一声,退出正堂,转身去了内室。 时间不大,就见元方取来了一个铁匣子,两尺见长,半尺见宽,锈迹斑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元成泰吩咐儿子元方:“把匣子打开,把宝物取出来,请房大侠过目。” 元方依着父亲之言,把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物,双手托着,呈现到房书安的眼前。 房书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带鞘短刀。 就见这把刀约有一尺八寸长,两寸多宽,黑鲨鱼皮的刀鞘,黑吞口,黑什件,浑身上下一片黑,看着不像是寻常之物。 元成泰说道:“请房大侠一试。” 房书安接刀在手,推雁翅、按甭簧,就听“嗡”一声响,短刀出了鞘。 但见刀光森然,宛如秋水,刀锋如冰,寒气逼人。 房书安经多识广,一看这把刀就知道是一件宝兵刃。 元成泰说道:“这把刀名叫墨风刀,乃是我们元家的祖传之物,今日小老儿要把他赠送给房大侠,不知房大侠可钟意否?” 钟意否?房书安太钟意了!简直就是梦寐以求! 他干爹徐良有一口金丝大环刀,他老叔白云瑞有一口金丝龙鳞闪电劈,都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家伙。房书安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羡慕的了不得,做梦都想自己也能有一口宝刀。 尤其是五年前小剑魔白衣子传给他三招绝技之后,这种愿望就更加强烈了。房书安心说:“我有了绝技在身,要是再佩戴上一口宝刀,那就更加是如虎添翼了。” 但是,宝刀宝剑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纵然你有万两黄金,你也没地方买去。 今天一听说元成泰要将这口墨风刀送给自己,房书安心花怒放,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心说:“太好了,这口刀的长短尺寸,和我的小片刀差不了多少,我何止是钟意啊,简直就是完美!嘿嘿,我老房如今有了六招绝技在身,再加上此刀在手,天下间还惧怕何人?” 房书安越想越美,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但他又一琢磨:“不行!这口刀我不能要。人家元成泰说了,这是人家的祖传之物,我怎么能要呢?虽然说我对人家有点儿恩,但也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啊?夺人所爱,这也不是侠义中人的做派啊?” 想到这里,房书安说道:“此刀乃是你们元家的祖传宝物,珍中之珍,贵中之贵,我姓房的就是再怎么钟意,也不能夺人所爱啊?老伙计,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口刀还是留在你们元家吧。” 元成泰从房书安的眼神之中,就看出了对此刀的喜爱,说道:“房大侠此言差矣,这口刀是小老儿真心相赠,房大侠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怎么能说是夺人所爱呢?再说了,这口刀再怎么珍贵,也不过是一件杀人的兵器而已,比起我女儿的性命来,实在不值一提。房大侠替我女儿报了仇,对我们元家实有天大之恩,别说这区区一口刀了,就是舍上小老儿的性命,小老儿也心甘情愿。” 房书安道:“话虽如此,但你们父子也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哪有不喜欢宝刀宝剑的?此等宝刀难遇难求,习武之人谁不想要?你们今天要是给了我,日后就当真不后悔吗?” 元成泰道:“正因为如此,这口刀就更应该送给房大侠了。对于武功高强之人来说,宝刀宝剑在身,真好比骏马生翅,猛虎添翼。但对于武功低微之人来说,宝刀宝剑在身,却是引火的捻子,惹祸的根苗。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父子虽然是习武之人,但却武功低微,这口刀要是一直留在元家,岂不是给我们父子招灾引祸?然而这口刀到了房大侠手里可就不一样了,房大侠以一口小片刀纵横江湖,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口刀的尺寸与房大侠的小片刀相仿,要是到了房大侠的手里,再配上房大侠的身手,真可以说是相辅相成,天作之合!” 房书安还想再说什么,元成泰又道:“小老儿之所以要将此刀赠送给房大侠,除了谢恩之外,还想以此为见面礼,和房大侠交个朋女,房大侠要是再推辞的话,就是不肯交我元成泰这个朋友了。” 房书安见元成泰言辞诚恳,情真意切,要是再拒不接受的话,那就显得有点儿太能装了,说道:“好吧,既然老伙计如此盛情,那我房书安就愧受了。” 说着,房书安又仔仔细细的把掌中的这口墨风刀端详了一遍,真是越看越爱,如获至宝。 元成泰展颜笑道:“这就对了,这把刀只有到了房大侠的手里,才算是遇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房书安把背后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解下来,把这口墨风刀背上,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力道,底气更足了。 房书安看了看替换下来的小片刀,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慨:“自己十八岁开始闯荡江湖,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了。这把小片刀虽然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刀,但也陪伴了自己四十多年。这四十多年来,死在这把小片刀之下的江湖人物不计其数,既有碌碌无名的草寇,也有成名于天下的剑侠,可以说跟着自己出尽了风头儿。如今自己有了墨风宝刀,这把小片刀也该歇歇啦!” 房书安又一想:“干脆,我把这把小片刀送给他们元家父子得了。人家送给我一口墨风刀,我也得回敬一份礼物啊!我这把小片刀虽然比不了他们送给我的墨风刀,但毕竟也跟了我几十年,送给他们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房书安拿起小片刀,对元成泰说道:“老伙计,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给我房书安一口宝刀,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要回敬的。这样吧,我这把小片刀陪伴了我几十年,今天就送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元成泰双手接过,说道:“多谢房大侠!感谢还来不及,哪有嫌弃之理?请问房大侠,那个凶僧宝如是不是死在这把刀之下的?” 房书安道:“一点儿没错,那个秃驴正是被此刀所杀。” 元成泰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说道:“这真乃一把神刀啊!纵然把天下所有的宝刀宝剑汇集在一起,也不及此刀在我心中的份量。没得说,从今往后,这把刀将成为我们元家的镇宅之宝,我要好好供奉起来!” 房书安笑道:“这把刀不仅是你们元家的镇宅之宝,也是你们父子的护身符。从今往后,只有你们父子有了难处,有用得着我房书安的地方,就以此刀为信物,去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找我,姓房的自当鼎力相助,绝不含糊!就是有天大的难事也不用怕,我姓房的办不了,后面有我干爹白眉大侠徐良,有我老叔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呢,有他们二位老人家给撑腰,天下间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元成泰大喜过望,对着房书安连连称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章! 第90章 得宝刀欲回白家岗,不成想半路遇仇人 书接上文,元成泰听了房书安的一番话,大喜过望,对着房书安连连称谢。 谈话之间,就到了中午时分。 元家父子摆酒设宴,开始款待房书安、李鹏飞二人。 酒席之上,元成泰除了敬酒劝菜之外,嘴巴几次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忍住没有开口。 房书安看得清楚,说道:“我说老伙计,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我们既然成了朋友,你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这么欲言又止的?” 元成泰道:“不瞒房大侠,小老儿确实有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房书安道:“什么事不好意思开口,莫非你想要钱?对了,你们祖传的宝刀给了我,索取一定的报酬也是应该的。说吧,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不过我房书安身上带的不多,只有几百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元成泰道:“房大侠取笑了,小老儿纵然再不济,又岂能是那个意思?小老儿之所以难以开口,是想高攀一步。” 房书安一怔,道:“高攀一步?怎么个高攀一步啊?” 元成泰道:“小老儿斗胆,我就直说了吧。姓元的不才,想和房大侠更亲近亲近,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房大侠能否赏脸?” 房书安哈哈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个,行啊,没问题啊!常言道,城墙高万丈,到处朋友帮!又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尤其是我们习武之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朋友。我姓房的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交朋友,既然老伙计你提出来了,我房书安岂有不同意之理?” 元成泰心花怒放,当下就吩咐儿子元方摆香案、设香堂,和房书安冲北磕头,八拜结交。 一叙年龄,房书安长元成泰五岁,自然是房书安为兄,元成泰为弟。 两人这一结拜为兄弟,感情上立刻就亲近了几分,一个称呼“大哥”,一个称呼“贤弟”。 元成泰哈哈大笑,对儿子元方说道:“方儿,还不过来给你房伯父和李叔叔见礼吗?” 元方上前一步,先给房书安磕头行礼,口称“伯父”,接着又要给李鹏飞磕头。 李鹏飞见元方比自己大着好几岁呢,哪敢受他的跪拜大礼,赶紧伸手相拦,不让下跪。 元成泰道:“李贤弟,你是房大哥的兄弟,自然也是我元成泰的兄弟。既然是我元成泰的兄弟,自然也就是小儿元方的叔叔,受他一拜也是应该的,何必相拦呢?” 李鹏飞挺不好意思,说道:“元……元大哥,话虽如此,但是,这个……那个……” 房书安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兄弟,你元大哥说得对,别的事可以马虎,辈分上可不能乱!你年纪虽小,但在元方面前也是叔叔辈,受他一拜也没什么。” 元方听房书安这么一说,再次给李鹏飞跪下磕头,说道:“叔叔在上,侄儿元方给您见礼。” 李鹏飞这一次没有拦,而是受了这一拜。 再看房书安,眉开眼笑的看着元方,心里还真有点儿激动。 别看老房今年都六十多岁了,但一直以来都是小字辈,还从来没有当过长辈,今天被元方这么一口称“伯父”,心里还挺热乎。 老房一琢磨:“人家孩子既然都给我磕头喊伯父了,我这做伯父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可是表示什么呢?按说都是习武之人,我应该教给他几手武艺才是,但是我也没有什么武艺可教啊?我虽然有六招绝技在身,但那是小剑魔老爷爷传给我的,没有经过他老人家的同意,我也不敢随便教人啊?除了这六招绝技之外,我别的武功太过稀松平常,实在拿不出手。我虽然还有一手土炮绝技,但也不能教人家孩子那个啊?那玩意儿自己使用使用还行,要是拿出来教人可就有点儿太失身份了。” 房书安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要教给元方点儿什么。 他转身看看李鹏飞,说道:“我说兄弟,人家孩子都给你磕头喊叔叔了,你这做叔叔的也不能无动于衷啊,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啊?” 李鹏飞脸一红,说道:“大哥说得对。”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来,约有二十两,就要递给元方。 房书安一看,赶紧一摆手,说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孩子能要你的银子吗?赶紧收起来!” 李鹏飞道:“大哥,我身上就带了点儿银子,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表示啊。” 房书安道:“兄弟,这样吧,哥哥做主,你把你的八卦连环掌教给元方几手吧,也算是你做叔叔的一点儿心意。” 李鹏飞道:“大哥,兄弟这点儿微末技艺如何能够教人呢?” 房书安道:“兄弟,又没有外人,你客气什么?你的八卦掌出神入化,别人不知道哥哥我还不知道吗?听哥哥的,露两手给元方瞧瞧吧。” 说着房书安又对元成泰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别看咱们这位小兄弟年纪小,但却受我老叔白云瑞的真传,一套八卦连环掌敢说武林一绝,今天趁着高兴,就让他教给元方几招,留作纪念。” 元成泰一听说要教给自己儿子武艺,自然是高兴的了不得,冲着房书安和李鹏飞连连道谢,说道:“多谢大哥,多谢贤弟。” 李鹏飞一看这个架势,看来自己今天不教两手是不行了,只好说道:“如此小弟就献丑了。” 几人来到院中,李鹏飞走行门、迈过步,就练了一趟八卦掌。 当然了,要是在那些成了名的剑侠眼里,李鹏飞的八卦掌虽然不错,却也不算多么了不起,但是在元家父子眼里,这就是罕见的武林绝技! 元方眼睛都看直了,心说:“看不出我这位小叔叔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精妙的掌法,厉害啊厉害!” 这套八卦连环掌共有八八六十四路,李鹏飞未经师父同意,不敢全盘托出,只是从中挑选了几招简单易学的,教给了元方。 饶是如此,元家父子也是感激不尽,对李鹏飞千恩万谢。 红日偏西,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房书安、李鹏飞二人这才起身告辞。 元家父子本想留二人住上几日,被二人婉言谢绝了。 离开元家之后,李鹏飞就问房书安:“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 房书安道:“兄弟你说呢?” 李鹏飞道:“杭州我们也来了,西湖我们也游了,贪官也惩了,恶霸也除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我师父他老人家担心。” 房书安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听兄弟你的,既然你想回去,咱们就回去吧。” 那位说房书安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才待了两天就走,他不想继续在杭州城行侠仗义了吗? 老房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之所以肯这么早回去,就是想回去显摆显摆他新得的墨风刀。 房书安心说:“我干爹徐良有宝刀,我老叔白云瑞有宝刀,如今我房书安也有宝刀了。回到白家岗以后,我把墨风刀一亮,我老叔和两位老婶准得替我高兴。我家秀云就更不用说了,她号称金刀夫人,最喜欢刀不过,她一看到这把宝刀,还不高兴的跳起来?” 房书安越想越美,恨不得立时就回到白家岗。 哥俩儿主意已定,就准备离开杭州回白家岗去。 哪知两人刚走出十几里路,忽听背后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叫道:“房书安,你给我站住!” 房书安、李鹏飞双双扭回头一看,就见身后追来了一个红衣女子。 这女子约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粉面桃腮,体态风流,双目之中带着杀机,手里握着一柄长剑。 就见这女子把掌中长剑一晃,冷笑道:“房书安,果然是你,还认得老娘我吗?” 房书安一看太认识了,这女人非是别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倒采花女淫贼,九尾妖狐陆素珍! 房书安心说:“呦呵!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在这杭州城遇到她了?” 这陆素珍跟房书安可是老熟人了,她是陆家堡的堡主紫面阎罗陆凯的妹妹,跟房书安相识于陆家堡,至今都快二十年了。 房书安最后一次和陆素珍见面,还是在五年前。 五年前,白眉大侠徐良受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邀请,带着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一行四人前往四川峨眉山参加武林大会。 在途经盘龙岭的时候,遇到仇人了。 仇人是谁啊? 就是盘踞在盘龙岭的那十位寨主。 大寨主: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 二寨主:伸手得来乐天成; 三寨主:紫面阎罗陆凯; 四寨主:九尾妖狐陆素珍; 五寨主:笑面郎君韩成; 六寨主:赤血人魔冯家烈; 七寨主:金头罗汉法能; 八寨主:鬼影手高宝玉; 九寨主:铁臂猿猴吴庭; 十寨主:小蜜蜂江兴。 双方经过一场厮杀,这十位寨主被徐良打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人也都逃之夭夭。 在逃跑的几个人里面,就有四寨主九尾妖狐陆素珍。 从那以后,房书安就一直没听说过这陆素珍的消息,想不到今天居然在杭州又碰面了。 就见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好朋友啊。我说素珍,一别数年,你可好啊?” 九尾妖狐陆素珍把眼一瞪,喝道:“啊呸!房书安,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谁是你的好朋友?还敢素珍素珍的乱叫,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吗?”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何必生气呢?再怎么说咱俩也是多年的老熟人了,我叫你一声素珍又有何不可呢?我说素珍,你怎么也来杭州了,莫非是找我来了?” 陆素珍道:“呸!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你有什么好的,丑八怪一个,老娘找你干什么?” 房书安道:“这倒奇了,你来杭州既然不是找我,那就忙你的去吧,又追我们干什么?难道你想和我房书安叙叙旧情?” 陆素珍骂道:“放屁!老娘和你有什么旧情?老娘虽然不是特意找你,但既然在此处遇到了,你还想走吗?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你休想活命!” 看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个九尾妖狐陆素珍怎么也来杭州了,她干什么来了? 其实这个陆素珍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杭州,至于干什么,她能有什么正事?无非就是倒采花呗! 时值阳春三月,万物俱都动情,她自然也闲不住,跑到杭州找风流、寻快活来了。 她来了之后,就听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在议论一个人。 谁啊?就是房书安! 人们都说,昨天杭州城出了一位惊天动地的大英雄,姓房名书安,惩贪官、除恶霸,可算是给杭州百姓出了害了。 陆素珍心说:“房书安?哪个房书安?莫非是那个细脖大头鬼?不会吧!那个丑八怪是有名的饭桶啊,他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大英雄这三个字无论如何也加不到他的头上啊?莫非丑鬼徐良或者小达摩白云瑞也来了,帮着他干的?哎呀不好,真要是徐良或者白云瑞来了,这杭州城可不是老娘我待的地方,我得赶紧走。” 陆素珍找人一打听,明白了。根据人们所描述的相貌,那个大英雄还真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而且他身边也没有丑鬼徐良和小达摩白云瑞,只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陆素珍这下儿放心了,心说:“那个丑八怪房书安除了吹牛之外,还有什么能耐?他倒成了英雄了!哼!老娘遇不到他是他的便宜,要是遇到他,非宰了他不可!” 说也凑巧,这下午时分陆素珍正在四处寻找作案目标呢,忽然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不是房书安还能是谁?她这才大喊一声,追了上来。 陆素珍挥剑刚要动手,房书安大喊一声:“且慢!” 陆素珍冷笑道:“房书安,死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房书安笑道:“素珍,你当真要和我动手吗?” 陆素珍喝道:“废话!你拿命来吧你!”说着身子一跃,奔房书安就是一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一章! 第91章 房书安大战陆素珍,显身手初试墨风刀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房书安得了墨风刀之后,就想和李鹏飞返回白家岗,结果在半路之上,遇到了一个仇人。 仇人是谁啊?乃是数年未见的九尾妖狐陆素珍!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道是: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陆素珍恨透了房书安,把掌中长剑一抖,当场就要动手! 房书安笑道:“素珍,你当真要和我动手吗?” 陆素珍喝道:“废话!你拿命来吧你!”说着身子一跃,奔房书安就是一剑。 房书安撤步闪身,刚想拔刀应战,李鹏飞说道:“大哥,你在一旁观战,把这个女人交给兄弟我了。” 说着,李鹏飞拔出自己的青钢刀,往前一步,拦在陆素珍的面前。 陆素珍风流成性,她一看眼前这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目清秀,正值青春年少,不由得起了淫心,暗道:“这小伙子不错啊,我正愁今晚没有目标呢,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没得说,杀了房书安,擒了这小伙儿,今天晚上老娘要好好快活快活。” 就见陆素珍冲着李鹏飞抛了个媚眼,笑道:“呦!小兄弟,你想跟姐姐动动手啊?好啊,不过你先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鹏飞眉毛一挑,喝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可不认识你!在下李鹏飞,乃是上三门的弟子,想跟我房大哥动手,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陆素珍笑道:“呦呵,还挺横!小兄弟,你看姐姐长得怎么样,嫁给你做老婆如何?别看姐姐比你年长几岁,但是相貌美啊,而且身材又好,很多好处你是想不到的,只要你娶了姐姐,保管你一世快活。” 李鹏飞哪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女人,臊得满脸通红,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房书安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道:“陆素珍,你卖弄风情也不看看人,你知道这人是谁啊?这乃是我老叔上三门总门长白云瑞的弟子,江湖人称神刀小太保李鹏飞的便是,受我老叔栽培,为人最正不过,你在他面前卖弄,真是瞎了你的桃花眼!” 陆素珍听了不仅不怒,反而心中暗喜:“好啊,原来这小伙儿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徒弟。白云瑞俊美不凡,傲骨英风,多馋人啊,我做梦都想和他一度春宵,但是那人太死板,武功又高,我这辈子是不能得到他了。不过也没关系,这不他徒弟送到眼前了吗?我虽然得不到白云瑞,但是拿他徒弟代替代替也行。” 陆素珍笑眯眯的对李鹏飞说道:“是嘛?鹏飞,你要是云瑞的徒弟,那咱们就更不是外人了,你得喊我师娘。” 李鹏飞一怔,心说:“我有师娘啊,一位陆师娘,一位盖师娘,都在白家岗住着呢。你怎么也成了我师娘了,没听我师父说起过啊?” 李鹏飞不了解陆素珍这个人,也不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一时之间半信半疑,不知道该如何搭茬。 房书安骂道:“放屁!陆素珍,你要脸不要,你想我老叔想疯了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老叔堂堂的正人君子,能要你吗?别说我老叔了,就是我房书安也不会要你啊!” 房书安又对李鹏飞说道:“兄弟,别听这女人疯言疯语,你师父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想做你师娘,她也配?” 陆素珍恼羞成怒,对李鹏飞说道:“孩子,你闪开一旁,我先宰了房书安,师娘再陪你慢慢聊。” 李鹏飞自然是信房书安的话,把掌中刀一晃,对陆素珍喝道:“无耻女人,但敢戏耍小爷,看刀!” 说着话,李鹏飞手腕子一翻,使了一招“拦腰锁玉带”,刀挂风声,横扫陆素珍的腰间。 陆素珍骂道:“小崽子,敢跟师娘动手,不想活啦?” 她一看李鹏飞这一刀来势凶猛,不敢大意,身子一晃,摆剑相迎。 当下,两人刀剑并举,就战在了一起。 陆素珍原本以为,这李鹏飞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领,自己三下五除二还不就把他拿下了? 哪知道一交上手,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别看李鹏飞年纪虽轻,但身手敏捷,刀法十分出众。 李鹏飞使的是六十四路八卦万胜金刀,但见他掌中这口青钢刀上下翻飞,进攻有法,防守有度,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一招一式,颇有独到之处。 一时之间,陆素珍还真就赢不了李鹏飞。 两人身形晃动,转眼之间就打斗了二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二十个回合之内,两人打个平手,但是二十个回合过后,李鹏飞就渐渐的落在了下风。 他的刀法虽然不错,但毕竟打斗经验太少,火候儿上还掌握不好,有点儿欠缺,不够老练。 而陆素珍则不然,她闯荡江湖二十来年,会过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临敌经验比起李鹏飞来,不知要胜出多少倍去! 两人打着打着,李鹏飞一个没留神儿,被陆素珍飞起一脚,正踢在手腕子上。 李鹏飞手腕子一疼,“当啷”一声,青钢刀落地。 陆素珍咯咯笑道:“鹏飞,怎么样?跟师娘我动手,你还嫩了点儿。不过呢,师娘我就喜欢你这嫩的……” 李鹏飞捡起钢刀还想动手,房书安说道:“兄弟退下,看哥哥我的。” 说着房书安往前一纵身,将李鹏飞替下,冲着陆素珍嘿嘿笑道:“素珍,行啊,这数年未见,你的武功大有进步啊!来吧,房爷陪你走两趟。” 陆素珍冷笑一声,说道:“房书安,你那两下子别人不知道,老娘还不知道吗?刚才老娘打斗之时,你就该趁机溜走,好保全你一条狗命。你倒好,不仅不逃走,还想在老娘面前卖弄卖弄。也罢,既然你一心求死,那老娘就成全你!” 说着话,陆素珍身子一跃,举剑奔房书安就砍。 房书安撤步闪身,一探膀臂,拔出背后的墨风刀,挥刀相迎。 刀剑一碰撞,就听“嚓”一声,陆素珍的长剑竟然被一刀砍断。 陆素珍大惊失色,她万万想不到,房书安掌中那口黑不溜秋的短刀,居然如此锋利! 别说陆素珍想不到,就连房书安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只知道这口墨风刀不是寻常之物,但他也没想到居然锋利到如此地步,砍陆素珍的长剑居然比砍豆腐还容易。 老房心中一阵狂喜,暗道:“这真是一口绝世神兵啊!” 就在陆素珍愣神之际,房书安的第二招就到了。 这一招,乃是小剑魔白衣子传给房书安的六招绝技之一,陆素珍如何能躲得了?她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已然被房书安刀压脖项。 房书安的手只要往前一推,就是刀过人头落,这个惑乱江湖二十来年的女淫贼陆素珍就得命丧当场。 但是老房又一琢磨:“不行!我这是初亮墨风刀,第一战怎么能先杀女人呢?这要是传扬出去,于我房书安的名声有损啊!想我堂堂房书安,得宝刀之后第一个杀的就是女人,这也好说不好听啊?罢了,今天就算是陆素珍命不当绝,还是饶了她吧。” 想到这里,房书安把墨风刀一收,说道:“陆素珍,看在咱俩多年老熟人的份上,今天房爷就饶你一命,希望你改头换面,好自为之!要是猪油蒙心,继续祸害好人家的儿郎,再让我房书安遇到,决不轻饶!逃命去吧。” 陆素珍身子往后一弹,跳出两丈多远,冷笑道:“房书安,好你个丑八怪,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老娘?仗着宝刀之利赢了老娘,算什么本事?你记住了,今天你不杀老娘,日后老娘非杀你不可!” 房书安一听,心说:“呦呵!陆素珍,看来你是一点儿也没领房爷的情啊?既然你执迷不悟,房爷还留着你干什么?” 老房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好啊,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既然如此,房爷还不饶你了!” 说着话,房书安迈步上前,挥刀就想二次动手。 陆素珍的话虽然说得挺狠,但长剑被毁,哪敢再战?转身就跑! 别看房书安有六招绝技在身,但要论轻功,可比陆素珍差远了。 九尾妖狐陆素珍的身法多快,几个跳跃,已然在数里之外了。 李鹏飞道:“房大哥,我们要不要追?” 房书安望着陆素珍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算了,饶她去吧。” 李鹏飞问道:“大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房书安道:“兄弟,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哥哥我成亲之日,大闹婚礼现场的那个桃花仙子叶生香?” 李鹏飞道:“记得啊。” 房书安道:“这个陆素珍人称九尾妖狐,跟那个桃花仙子叶生香一样,也是个倒采花的女淫贼。” 李鹏飞道:“那她怎么自称是我的师娘呢?” 房书安道:“嗨,这还用问吗?你师父号称武林之中第一美男子,人品又正,江湖上想嫁给他的女人车拉船载,那九尾妖狐陆素珍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你师父是什么人,堂堂正正的玉面小达摩,多少良家女子他都不动心,能正要看那个骚狐狸吗?那陆素珍欲求你师父不得,也就只能过过嘴瘾呗!” 说着说着,房书安嘿嘿一笑,接着道:“我说兄弟,你还看不出来吗?那陆素珍得不到你师父,就想拿你下手了,幸亏哥哥我把她赶跑了,要不然今天你就被她糟蹋了。兄弟,你跟哥哥说实话,刚才那个骚狐狸挑逗你,你动心了没有?” 李鹏飞脸一红,道:“大哥取笑了。” 房书安道:“兄弟你别不好意思,哥哥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常言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食色,乃是性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只是千万不能胡来!你师父没少给你说过吧?上三门的弟子,最忌奸盗邪淫,尤其是在女色二字上,更加马虎不得,要是一旦身染下流,那是最令人看不起的。这么跟你说吧兄弟,闯荡江湖,行走武林,杀人放火还在其次,最让人痛恨的,就是那些贪淫好色之徒。要是谁敢祸害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那就是武林公敌,就是最令人不耻的下三滥!就拿哥哥我来说吧,出身绿林,也打过也杀过,也偷过也抢过,唯独在女色方面,从来没有犯过错误。在这一点上,任谁也挑不出我房书安的毛病来!” 听了房书安这番话,李鹏飞深以为然,说道:“大哥说的对,小弟要时刻谨记在心!” 哥俩儿离开杭州之后,还顺着来时的道路,往白家岗方向而去。 一路无话,第二天中午,回到了白家岗。 见到白云瑞等人之后,房书安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墨风刀亮出了,请众人过目。 还真让房书安猜对了,白云瑞,陆小英,盖飞霞,都替房书安感到高兴。尤其是白云瑞,他和房书安感情很深,发自内心的想让房书安扬眉吐气。 金刀夫人胡秀云就更不用提了,对墨风刀爱不释手,就连看房书安的眼神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当房书安把这两天在杭州城的经过告诉白云瑞之后,白云瑞点了点头,说道:“书安,你做的对,鹏飞跟着你出去这一趟,收益不小。” 又在白家岗住了两天,房书安不想继续住下去了,想回山西。 为什么?因为他想回去嘚瑟嘚瑟。 房书安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一住好几年,结交了很多武林朋友,整个三晋大地上,提起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来,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老房一琢磨:“我如今有了宝刀在手,回到山西之后是不是需要召开一个宝刀大会,让山西的那些武林同道们也开开眼?对!应该的,太应该了!好东西我也不能一个人独享啊,也得让他们羡慕羡慕!” 书要简短。 几天后,房书安、胡秀云夫妇拜别白云瑞一家人,离开白家岗,回山西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二章。 第92章 宋家庄中老房会友,酒席宴上宋飞谈刀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金刀夫人胡秀云夫妇,离开浙江金华府白家岗,赶回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 两个人两匹马,由于没有什么要紧事,因此他们也就不太急着赶路。 夫妻二人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一边往回走,很是悠然自得。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单说这一天,夫妻二人回到了山西省境内。 一进入山西,老房就觉得十分亲切,他虽然不是山西人,但在山西住了好几年,对这片土地已然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这天中午,两人到了临汾府安泽县。 到了安泽县,房书安忽然想起一人来,就对妻子说道:“夫人,在这安泽县境内,我有一个好朋友,今天咱们既然路过此处,正好去拜访拜访。” 金刀夫人胡秀云笑道:“呦,我的房大侠交友挺广嘛,不知这安泽县住着你哪位朋友啊?” 房书安笑道:“提起我这位朋友来,在江湖上也大大有名,他住在安泽县城外的宋家庄,姓宋名飞字远行,江湖人称千里飞行一溜烟儿。” 胡秀云道:“一溜烟儿宋飞?嗯,我听说过此人。听说此人的消息极其灵通,武林之中只要出了什么名人,江湖之上只要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房书安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夫人所言极是。宋飞那家伙不仅轻功厉害,而且还长着一双兔子一样灵敏的耳朵,是江湖上有名的消息大王。三年前他曾到徐家庄去拜访过咱干爹,跟我处的不错,我俩以兄弟相称,去年咱们成亲的时候,他还给上了五百两银子的贺礼呢。” 胡秀云笑道:“是嘛?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去登门拜访,可不能空手去,总得备上一份礼物才好。” 当下,两人在安泽县城挑选了几色礼物,向当地人问清楚了宋家庄的方向,拨马而去。 宋家庄离安泽县城不远,大概十几里的路程,骑马前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到了。 房书安找了个乡人一打听,原来庄子东头第一家就是宋飞的家宅。 但见门楼高大,非常气派,红油漆的大门又宽又阔,上面镶嵌着一排排碗口大的铜钉,被太阳光一照,闪闪发光。 门口有上马石、下马石、停车索、拴马桩。大门两侧还种着十几棵龙爪槐,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看得出来,这一溜烟儿宋飞的家境十分富裕。 房书安和胡秀云跳下马来,老房上前扣打门环。 刚拍打了两下,就见大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房书安几眼,问道:“这位爷,你找谁啊?” 房书安道:“管家你好,我请问一声,这是不是千里飞行一溜烟儿老宋头儿宋飞的家?” 这管家一瞪眼,说道:“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怎么一点儿礼貌也不懂?什么老宋头儿,那是我们家员外爷!” 房书安笑道:“对了,我说的老宋头儿就是你们的员外爷。不过你们不能叫他老宋头儿,我叫没事儿。麻烦你进去禀告你们员外爷一声,就说他的好朋友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到了,让他快快出门来迎接。” 这管家一听房书安报出名号,“噗嗤”一声乐了,心说:“这位的外表和名号还真相符,果然是细脖子大脑袋,长得跟个鬼一样。” 他自知失态,赶紧正色道:“好吧,既然是我们员外爷的好朋友,还请您稍待,我进去回报一声。” 说完,这管家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一个又尖又细又嘹亮的声音说道:“是我的房老弟来了吗?哥哥迎接来迟,还望贤弟恕罪!” 随着话声,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个头儿不高的小老头儿。 就见这小老头儿六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紫色绸子长衫,头上带着五福捧寿的员外帽,虽然长得瘦小,但是干巴巴一团精气神,尤其是一双眼睛,烁烁放光。 书中代言,这小老头儿非别,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消息大王,人送绰号“千里飞行一溜烟儿”的宋飞宋远行。 宋飞一看见房书安,赶紧快步上前,一把握住老房的手,说道:“哎呀呀,果然是我的房老弟来了。兄弟,是哪股香风把你吹到哥哥我这里来了?”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宋大哥,小弟冒昧来访,你不会见怪吧?” 宋飞道:“兄弟,你这叫什么话?你能到哥哥这里来,说明你心中有哥哥这么一个朋友,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怪罪之理?” 说着话他一抬头,看到了一旁的金刀夫人胡秀云,接着道:“如果愚兄没认错的话,这位是弟妹吧?去年在兄弟你的婚礼上见过一面,哥哥老眼昏花,认不太清了。” 房书安笑道:“不错,老哥哥好记性,这正是你的弟妹,俺老房的媳妇儿,江湖人称金刀夫人胡秀云的便是。” 说着,房书安冲着胡秀云说道:“夫人,这位就是宋大哥,还不过来见见?” 金刀夫人胡秀云前走几步,冲着宋飞微施一礼,说道:“房门胡氏,见过宋大哥。” 宋飞赶紧躬身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弟妹大驾光临,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快里边请,快里边请。” 这时候,房书安把几色礼物从马上取下来,往宋飞面前一递,说道:“宋大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你收下吧!” 宋飞道:“贤弟,你这是干什么?来哥哥这儿还带礼物,这不是见外吗?” 房书安道:“是啊,我就说咱们哥俩儿不是外人,用不着带这个,可你弟妹是讲究人,非要带礼物来。啥也别说了,这也是你弟妹的一番心意,买都买了,你老哥儿也就别客气了,收下吧。” 宋飞伸双手相接,说道:“弟妹太客气了。” 说着话,宋飞一边吩咐仆人接过二人的马匹去洗刷喂饮,一边把房书安和胡秀云夫妻让进院内。 这宋宅是前后两进的大院套,正房厢房加一块儿,足有三、四十间。 宋飞把房书安夫妇让进后院正堂,自有丫鬟打来了洗脸水、净面水,伺候着二人洗脸净面。 待二人洗漱完毕,宋飞吩咐厨房:摆酒设宴! 时间不大,一桌丰盛的酒宴摆下。 酒席之上,宋飞就问房书安:“贤弟,你不是到浙江金华府帮着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白大侠去打云台擂了吗,这是刚回来啊?” 房书安一笑,说道:“宋大哥,你的消息挺灵通啊!不错,前段时间我们确实在浙江金华帮着我老叔白云瑞打云台擂。云台擂结束之后,我们两口子又在我老叔的家中住了几天,这不今天刚回到山西,正好路过贵宝地,顺便来看看哥哥你,也好讨一顿酒喝。” 宋飞端起酒杯,说道:“云台擂上,贤弟代表上三门第一个登台,不仅旗开得胜,而且连胜两阵,那双斧开山董凡和霹雳狂刀段成刚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厉害角色,结果在贤弟面前却不堪一击,真是令愚兄佩服啊佩服!来,哥哥敬你一杯。” 房书安微微一愣,端起酒杯跟宋飞碰了一下儿,一饮而尽,笑道:“我说哥哥,你真不愧是消息大王,云台擂上发生的事,你在山西是怎么知道的?” 宋飞哈哈笑道:“云台擂轰动天下,一举一动牵动着整个武林的神经命脉,凡是江湖中人,谁不关注?不瞒贤弟,云台擂召开那两天,愚兄也到场了,而且阵阵不落,看的清清楚楚。上三门和如意教共打了二十七阵,贤弟连胜两阵,可喜可贺啊!” 房书安笑道:“我说呢,你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嘿,原来你也亲临现场了。我说哥哥,你既然都去了,怎么不登台亮亮相呢?也好让天下群雄见识见识你千里飞行一溜烟儿的本领。” 宋飞连连摆手,说道:“兄弟取笑了。愚兄这点儿三脚猫、四门斗的微末之技,如何敢登云台擂?也就是去看个热闹罢了。” 两人聊着聊着,房书安想起自己的墨风刀来,说道:“宋大哥,兄弟这次去江南,新得了一口刀,请大哥给掌掌眼。” 说着,房书安伸手从背后拔出墨风刀,递到宋飞的面前。 宋飞接刀在手,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人,又仔细端详了端详,赞道:“好刀啊好刀!愚兄虽然不知道这口刀的名字,但看得出来,此刀绝非寻常之物,乃是一口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刀!” 房书安道:“大哥好眼力,这刀名叫墨风刀,确实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宋飞一怔,说道:“墨风刀?原来这就是墨三刀之一的墨风,果然不凡!” 闻听宋飞此言,房书安就是一愣,说道:“宋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墨三刀,兄弟怎么听不明白?” 宋飞道:“贤弟,你这口刀怎么得来的?” 房书安也没有隐瞒,就把得墨风刀的经过给宋飞说了一遍。 宋飞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我也是听老一辈儿的提起过,在二百多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三口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短刀,一口名叫墨风,一口名叫墨云,一口名叫墨玉。由于这三口刀都带一个墨字,故此号称墨三刀。据说这三口刀分别收藏在三位武林前辈手中,后来不知为什么,就绝迹江湖了。贤弟你这口墨风刀既然是在元家所得,那么想必那三位武林前辈之中就有一位姓元了。” 房书安把大拇指一伸,赞道:“真是听大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以为这口墨风刀老哥儿一个呢,想不到它还有两个兄弟。嗯,墨风,墨云,墨玉,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只是不知道另外两口刀在何处?希望有朝一日,它们老哥仨儿能再见见面。” 宋飞道:“神兵利器,可遇不可求,贤弟本来就身怀绝技,如今又有了墨三刀之一的墨风刀,如骏马生翅,如猛虎添翼,日后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则更加得心应手,无往不利。墨风刀在贤弟手中,得以重见天日,真乃武林一大幸事!” 听了宋飞这几句话,房书安的心中比吃了蜜还甜,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连连说道:“不敢!不敢!大哥过奖了。” 两人你捧我一句,我捧你一句,越聊越开心。 连干了三杯酒之后,房书安说道:“宋大哥,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消息大王,武林之中但凡出了什么新鲜事,都逃不出你的耳目,最近这段时间江湖上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没有,说来听听?” 宋飞笑道:“武林之大,江湖之广,每天每日指不定发生多少事呢?不过近半年来,江湖上发生的第一等大事就是云台擂,没有再比云台擂更大的了。” 房书安道:“云台擂就不用多说了,兄弟我是直接参与者,起因结果,来龙去脉,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除了云台擂呢,最近还有没有别的新鲜事?” 宋飞道:“还有一件事,眼下虽然还没发生,不过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且还是发生在咱们山西。” 闻听此言,房书安眼前一亮,赶忙问道:“是嘛,咱们山西发生什么事了?”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房书安这个人天生的爱热闹,而且越热闹越好,不怕热闹大,就怕没热闹! 他这一回到山西,正愁无所事事呢,一听宋飞说山西境内有新鲜事发生,那简直比他自己的事情还关心。 就听宋飞说道:“贤弟,在太原府有一个家资巨富的大富翁,名叫金大成,人送绰号金百万,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 房书安道:“当然知道了,金百万那个老家伙不仅是太原府的首富,就是在整个山西省来说,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别说兄弟我了,整个山西省的老百姓们提起来,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宋大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别看你在这安泽县也家大业大,但跟金百万比起来,可就差多了。” 宋飞摆了摆手,说道:“兄弟又拿哥哥开玩笑了,哥哥虽然也吃喝不愁,但跟人家金百万怎么比?人家随便拔一根毫毛,都比哥哥的腰粗。” 房书安道:“大哥,你无缘无故提那个金百万干什么,莫非这件新鲜事和他有关不成?” 宋飞笑道:“不错,这件新鲜事就是因他而起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三章! 第93章 夫妻二人回归徐家庄,房书安劝说两位师弟 书接上文,房书安说道:“大哥,你无缘无故提那个金百万干什么,莫非这件新鲜事和他有关不成?” 宋飞笑道:“不错,这件新鲜事就是因他而起的。” 房书安道:“行了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说来听听。” 宋飞笑道:“贤弟莫急啊,听愚兄慢慢道来。” 说着,宋飞喝一口茶,接着道:“那个金百万虽然家资巨富,但是财齐人不齐,已然年过花甲,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名叫金凤凰。金百万对他那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宝贝的了不得,那真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那金凤凰也真给她爹争气,不仅长得貌美如花,而且自幼受高人传授,练就了一身十分了得的好武艺。金百万虽然没有儿子,但膝下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也是心满意足。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金凤凰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却一直没有婚配。贤弟你想啊,女儿都二十五了,这么大的姑娘一直待字闺中,身为父亲的金百万能不着急吗?” 房书安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可那金凤凰为什么不许配人家呢?” 宋飞道:“这还用问吗?眼光高呗。那金凤凰出身富贵,不仅相貌俊美,本领又高,一般的人她能看到眼里吗?她迟迟没有嫁人,肯定是没遇到如意郎君呗!后来那金凤凰被父亲逼的急了,想出来一个主意,她要比武招亲。” 房书安道:“比武招亲?” 宋飞道:“不错,比武招亲!当金凤凰刚提出来的时候,她爹金百万很不同意,认为那样不妥。想想也是,那金百万富甲一方,女儿长得又好看,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着啊,干嘛要比武招亲?但他又拗不过女儿,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就这样,父女二人商量着,定于今年的五月初五端阳节,要在太原城举行一场比武招亲大会。太原城的大富豪金百万,要给自己的女儿比武招亲,贤弟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件新鲜事?” 房书安道:“算得,当然算得!” 老房心说:“那金百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谁做了金家的女婿,不仅娶了一位相貌好看、武功高强的妻子,而且还能继承百万家财,这种天大的好事上哪儿找去?不用说,参加比武招亲的人肯定少不了,到时候肯定有一场大热闹。” 闲言少叙。 房书安、胡秀云夫妻在宋家耽搁了有两个来时辰,酒足饭饱之后,辞别宋飞,离开了宋家庄。 夫妻二人打马往回赶,在路上,房书安说道:“那金凤凰五月初五举行比武招亲,今天是四月十九,眼看就要到日子了,幸亏我们从江南赶回来了,要不然家门口这场大热闹就错过了。” 胡秀云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举办比武招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莫非你还想参加不成?” 房书安暗暗好笑,心说:“夫人啊夫人,你吃醋也不看看人,为夫我都六十多岁了,而且生就这副尊容,别说我不参加比武招亲,就是我参加了,人家金凤凰能看上我吗?唉,也就你拿我房书安当个宝贝罢了,若是没有你,我这一辈子恐怕连个媳妇儿也混不上。” 房书安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这么说。 就见他骑在马上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能去参加什么比武招亲吗?我房书安这辈子能娶你为妻,那是我天大的福分!在我心中,别说什么金凤凰了,就是月中嫦娥也比不了夫人你啊!那金凤凰就是模样再美,武功再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胡秀云嫣然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你知道就好。既然你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关心人家比武招亲的事儿干嘛?” 房书安道:“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虽然有了家室,但咱们家中还有两个人单着呢。咱们那两个活宝师弟,方宽和方宝还没有成家呢。他俩也是二十出头儿的大小伙子了,人样子也都长得不错,我得让他俩去碰碰运气,万一那金凤凰相中了他俩其中的一个,岂不是大好事一件?” 胡秀云笑道:“对,对!我怎么把他们哥俩儿忘了,还是你这做师兄的比我这做师嫂的细心。” 书要简短。 两天后,夫妻二人回到太原府祁县徐家庄。 回到徐家庄之后,两人没进自己的家门,而是先到了徐宅。 到了徐宅,夫妻二人先给干奶奶问了安,再给干爹、干娘行了礼,然后方宽和方宝又过来见过了师兄、师嫂。 都打过招呼之后,房书安把自己的墨风刀亮出来,请干爹徐良过目。 徐良那是使刀的大行家,十八般兵器之中,最喜欢的就是刀,对刀也最有研究。 徐良接刀在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书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刀的名字叫墨风吧?” 房书安把大腿一拍,说道:“哎呀我的爹啊,还得是我爹啊,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不错,这刀正是墨风刀!” 徐良微微一笑,说道:“我当初跟着我师父魏道爷学艺的时候,他老人家曾说过,二百年前,武林之中出现过三口黑色的短刀,名叫墨三刀。一口叫墨风,一口叫墨云,一口叫墨玉。墨风刀长一尺七寸,宽三寸整,墨云刀长一尺九寸,宽三寸二分,墨玉刀长二尺二寸,宽三寸三分。这口刀通体如墨,长有一尺七,宽有三寸,自然就是墨三刀之中的墨风了。” 徐良的这几句话说出来,和一溜烟儿宋飞的所言,基本上一致。 房书安把大脑袋连晃三晃,说道:“爹啊,啥也别说了,孩儿服了,要不说您是爹呢,真是比孩儿胜强万倍啊。” 说着,房书安就把他和李鹏飞在杭州城如何惩恶霸、如何斗贪官、如何得宝刀、如何惊走陆素珍,这一一系列的壮举,都给徐良说了一遍。 徐良听了不住点头,说道:“书安,你做的很好,所作所为,够得上一位侠客。你承蒙白衣子老剑客的厚爱,传给你绝技在身,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啊!” 房书安道:“哪能呢?爹,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孩儿绝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更不敢给白衣子老爷爷抹黑!” 房书安陪着徐良说了一会儿话,就把话题转移到金凤凰比武招亲的事情上。 他对方宽和方宝说道:“二位师弟,师兄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啊?” 多臂童子方宽说道:“师兄,你还能给我们哥俩儿带来好消息?我不信,不会是又拿我俩开心吧?” 房书安道:“胡说!师兄什么时候拿你俩开心了?别的废话甭说,这个消息可是关系到你们哥俩儿一辈子的大事,你俩就说想不想听吧?” 诙谐童子方宝说道:“想听,想听。师兄,到底什么好消息啊?” 房书安在椅子上一靠,说道:“师兄一路奔波,口干舌燥,就想让我这么干说吗?” 方宝赶紧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房书安,说道:“师兄,请喝水。” 房书安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拿眼一瞅方宽,说道:“你呢?师兄这一路上累得腰酸背痛,你就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吗?” 方宽笑道:“好,好,好,我给师兄捏一捏。” 说着,方宽走到房书安背后,开始给他捏肩捶背。 房书安摇头晃脑,一边享受着两位师弟的服侍,一边说道:“这还差不多。二位师弟,不是我这当师兄的说你们,当师弟的就得有个当师弟的样子,别整天给师兄嬉皮笑脸、没大没小的,要懂得尊敬师兄,爱戴师兄,记住了吗?” 方宽、方宝齐声笑道:“知道了,谨遵大师兄教诲!” 徐良在一旁看着,又好笑又欣慰,心说:“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方宽和方宝这两个孩子精灵古怪,偏偏被书安拿捏的服服帖帖!看到他们师兄弟之间如此亲密,我真是打心眼儿里替他们高兴啊!” 就听方宝催促道:“师兄,这水也喝了,肩也捏了,到底什么好消息,你倒是说啊?” 房书安不紧不慢的又喝了几口水,说道:“二位师弟,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说着,他就把五月初五端阳节,金凤凰要在太原府比武招亲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房以为,方宽和方宝听完以后指不定多么激动呢,毕竟年轻人嘛,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哪知道听完之后,方宝一撇嘴,说道:“嗨,我还以为啥好消息呢,原来是这事啊!得,这杯水白倒了。” 背后的方宽也说道:“是啊师兄,早知道你说的是这件事,我就不给你捏肩捶背了。” 这倒挺出乎房书安的意料,问道:“莫非你们哥俩儿早就知道了此事?” 方宝道:“前几天我们哥俩儿奉师父之命去太原府办事,无意之中听到人们议论此事,说金百万的女儿金凤凰要在端阳节之日举行什么比武大会。那金家父女和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他们举办就举办呗,与我们哥俩儿有什么相干?既然跟我们没关系,这算什么好消息?” 房书安把眼一瞪,说道:“胡言!一派胡言!以师兄我看来,此事不仅跟你们哥俩儿有关系,而且还大有关系。” 方宝道:“是吗?那请师兄说说看,这事和我俩有什么关系?” 房书安道:“有什么关系?听师兄我给你们说一说。你俩今年也都二十岁出头了吧?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俩也该找媳儿了吧?听说那金凤凰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长得如花似玉,堪称是太原府第一美女。人家金凤凰既然要比武招亲,这不就是给你们哥俩儿创造机会吗?你说你们跟着我干爹也学艺七、八年了,武功虽然比不了师兄我,但放眼整个武林,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当中,也算是后起之秀了。你们哥俩儿要是去参加比武招亲,不管是谁吧,要是有一个能娶了金凤凰为妻,不仅抱得美人归,而且还能继承金百万的百万家财,岂不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听师兄一句劝,五月初五端阳节,你们哥俩儿好好收拾受伤,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师兄领着你们去夺绣球!” 说完,房书安转身看徐良,说道:“爹,您老人家说一说,孩儿这话有没有道理?我这两位师弟该不该去参加比武招亲?” 未等徐良开言,方宝说道:“得了吧师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房书安一愣,说道:“怎么个其一其二,你说来听听?” 方宝道:“那金家确实家大业大,那金凤凰听说也确实长得好看,但是那金百万没儿子,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你以为招亲之后是娶走金凤凰吗?不是,是要入赘金家。说白了,就是给金家当上门女婿。我方宝堂堂男儿,为什么要给人家去当上门女婿?他金家再家大业大,她金凤凰再如花似玉,我也不能干啊?因此,人家招不招亲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是不会参加的!” 方宽也说道:“对!我弟弟都不参加,我是更不会参加的!” 房书安道:“好!二位师弟有志气!这一点儿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当上门女婿也没什么不好的……” 房书安还想往下说,徐良把手一摆,说道:“书安,算了,别往下说了,婚姻大事得两厢情愿,岂能勉强?缘分到了,已然得遇佳偶,缘分要是没到,也强求不得!” 其实徐良也不愿意让自己这两个徒弟去参加什么比武招亲,万一真有一个被金家选为了上门女婿,这事还麻烦了呢。 老西儿心说:“这哥俩儿是滇南大侠方魁方五爷的孙子,拜我为师是为了跟着我学武艺,结果我却让一个孩子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这如何对得起人家方五爷?” 房书安一看干爹发了话,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过老房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暗道:“也罢!这哥俩儿就是不参加比武招亲,到了五月初五端阳节那天,我也得让他俩跟我到太原府走一趟。你俩不登台比武,看看热闹总可以吧?” 当天晚上,徐良在家中摆酒设宴,给干儿子、儿媳妇接风洗尘,自不必说。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四。 这一天,房书安来找方宽、方宝,想要明天一早就带着二位师弟赶奔太原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四章! 第94章 金百万设下招亲擂,孙殿魁出任镇擂官 书接上文,到了五月初四这天,房书安来找方宽和方宝,说道:“二位师弟,明天可就是五月初五端阳节了,你俩准备好了没有?” 多臂童子方宽说道:“师兄,我们俩又不参加比武招亲,准备什么?” 诙谐童子方宝也道:“是啊,我们有什么好准备的?”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瞧你们俩那点儿出息,虽然你们不参加比武招亲,难道连热闹也不想去看看吗?这可是在家门口的大热闹啊,错过了岂不可惜?废话少说,今天你俩好好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师兄带你们到太原城看热闹去!记住,这是师兄命令,你俩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方宝嘿嘿一笑,说道:“师兄,我真纳闷了,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啊,该不会是你想参加那个比武招亲吧?你就说实话吧,你是看上金凤凰的美貌了,还是想继承金百万的百万家财?” 方宽也打趣道:“是啊!师兄,我可告诉你,做人可不能坏良心!师嫂那人可不错,不仅模样长得好,而且为人贤惠,你能娶我师嫂为妻,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房书安道:“放屁!你们俩纯属满嘴放屁!师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们俩是不是把我当成陈世美了?那个陈世美抛妻弃子,丧尽天良,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包大人给铡了,我难道还能做那种蠢事吗?告诉你们吧,师兄我之所以一心想去太原城,除了看热闹之外,最主要的是要保境安民!” 方宽一怔,说道:“师兄,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说你要干什么?保境安民?” 房书安道:“不错!正是保境安民!” 方宝笑道:“师兄,你可别忽悠我们了,人家那是比武招亲,又不是开兵见仗,你保什么境,安什么民?” 房书安道:“要不说你们俩年轻呢,还是遇事不周啊!你俩想一想,太原府首富金百万的女儿要比武招亲,那得多大的动静儿啊?此事不仅轰动太原府,恐怕连整个山西省的人也都知道了。像这种新鲜事,多少年也难遇一次,看热闹的人能少的了吗?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有?万一有一些不法之徒混迹人群之中,想趁机祸害老百姓呢?我们弟兄身为此地的侠义道,就得护这一方百姓的平安,能放任不管吗?能不到现场去看看吗?要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咱们还算什么守护一方的侠义道?反正我把话也说明白了,去不去你们俩看着办,反正师兄我得去。谁不知道我干爹是名震天下、坐镇山西的大侠,关键时刻我得给他老人家长脸,不能让他老人家丢面儿!” 房书安多能说啊?这张嘴叭叭叭叭,死人都能说活了。 方宽和方宝一琢磨:师兄说得对啊,我们又不是去招亲,看看热闹有什么打紧? 方宽说道:“好吧师兄,你给师父长脸,我们哥俩儿也不能落下,明天我们陪你去。” 方宝道:“去归去,不过可说好了,我可不参加比武招亲,就是纯粹去看热闹。” 房书安把嘴一撇,说道:“行了,别臭美了,你以为你方宝是谁啊?别说你不参加比武招亲,你就参加了,人家金凤凰也未必看得上你!什么不想做上门女婿啊,什么不想入赘金家啊,全是托词!说白了,你就怕自己的武功不行,怕人家看不上你,你嫌丢人!” 方宝嘿嘿一笑,说道:“师兄,你还别激我,你的激将法给别人使去,在师弟我面前就两个字,没用!” 房书安暗暗好笑,心说:“方老二你别犟,有用没用明天就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参加招亲,我也得想法子让你登台比武。” 闲言少叙。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房书安和方宽、方宝就都收拾好了。兄弟三人辞别徐良等人,三个人三匹马,直奔太原城。 徐家庄离太原城大概有二百多里地的路程,他们心急嫌马慢,抡动马鞭,打马如飞。 一个多时辰之后,三人到了太原城。 哥仨儿先找了一家早点铺吃早饭,每人点了一碗豆腐脑、几根油条和几个卤鸡蛋。 吃饭期间,哥仨儿向早点铺老板打听金家比武招亲的具体地点。 金凤凰比武招亲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太原府,老百姓们就没有不知道的,早点铺的老板知道的更清楚。故此,把详细地址对他们说的明明白白。 早饭用罢,哥仨儿顺着早点铺老板的指点方向,奔向目的地。 离着目的地还有二里地呢,就看到前面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哥仨儿把马匹寄存在一家客栈门前,步行来到现场。 这比武招亲的现场就设在金家豪宅前面的广场上。 金百万的这座豪宅占地足有上百亩,单是门前的这片广场,占地也不下二十亩,全部由青石板铺成,平平整整,开开阔阔。 广场正中间搭起了一座擂台,全部由整根的松木搭建而成,四周挂满了彩绸锦缎、大红灯笼,显得十分喜庆! 擂台的正上方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比武招亲! 擂台的两侧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喜从天降,比武只为选佳婿;下联配:福由地生,招亲就招意中人! 房书安围着这座擂台转了转,看看,右瞧瞧,暗道:“这座招亲擂的规模虽然比不了云台擂,但也算非常讲究了,看来金家父女在这件事上没少下功夫。这金家财大气粗,不知这招亲擂结束之后,能不能得一佳婿?” 房书安又看了看前后左右的人群之中,心说:“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人能入的了金家父女的法眼,能不能做这富贵人家的女婿。” 在这座招亲擂的后面,搭建着一座彩棚,彩棚之内摆着几张太师椅。此时可能是时辰还未到,招亲擂还没有开始,椅子之上也没有坐人。 诙谐童子方宝用手一捅房书安,说道:“师兄,来早了吧?你看,人家正主儿还没露面呢,咱们来这么早干啥?刚才咱们吃饭的时候我就说不用着急,慢慢吃,你非着急慌忙的往这儿赶,弄得我早饭都没吃饱。” 房书安把眼一瞪,说道:“胡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和方宽每人吃了两根油条,两个鸡蛋,你自己吃了四根油条,四个鸡蛋,你还没吃饱,你是饭桶啊?再说了,你又不打算招亲比武,吃那多干什么?” 方宝道:“这没办法,师弟我天生的饭量大,吃得多,这跟招亲比武有什么关系?” 哥俩儿正斗口呢,忽然听到一阵锣鼓声响,金家豪宅的大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 前面是几名仆人开道,后面是几个丫鬟相随,走在中间的有四个人。 第一位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服饰华贵,长得白白胖胖,笑容可掬,一边走一边向围观人群挥手示意。 第二位是个五十左右岁的道姑,背背长剑,手拿拂尘,神情严峻,懔然生畏。 第三位是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柳眉杏目,相貌极美,背后背着一对柳叶双刀,更加显得英气逼人。 第四位是个中年武师,身高体壮,虎背熊腰,顾盼之间,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这四位都是谁啊? 第一位,就是太原城的首富,有着“金百万”之称的金大成; 第二位,是金凤凰的师父,清风山碧云观的“碧云道长”韩淑秀; 第三位,就是金百万的独生女儿,有着“太原府第一美女”之称的金凤凰; 第四位,是金家的护府总教师,姓孙名殿魁,人送绰号“铁臂神拳”。 这一行人亮相之后,金家父女陪着碧云道长韩淑秀上了彩棚,在太师椅上各就各位,丫鬟仆人在一旁服侍。 而铁臂神拳孙殿魁则登上比武招亲的擂台。 就见孙殿魁在擂台之上来来回回走了两趟,冲着四下里的人群做了个罗圈揖,高声说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汉,以及太原府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啊!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某家不才,姓孙名殿魁,乃是金府的护府总教师,承蒙武林之中朋友们的厚爱,送给我一个小小的绰号,叫铁臂神拳!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乃是我们金府大小姐的比武招亲之日。下面我就给大家说一说这比武招亲的规矩。不管你是何出身,是何身份,也不管你家庭住址,贫穷富有,只要满足了以下三个条件,都可以参加。哪三个条件呢?第一条,凡是参加比武招亲者,年龄必须是在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太大了或者太小了都不行;第二条,凡是参加比武招亲者,必须相貌端正、四肢健全,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见,或者缺胳膊少腿的,您就别登台了;第三条,凡是参加比武招亲者,必须先过了我这一关。也就是说,只有能战胜我姓孙的,您才有资格跟我家小姐比武!好了,我的话讲完了,规矩也说明白了,不知哪位朋友第一个上来登台赐教!” 孙殿魁话音刚落,就听人群之中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叫道:“孙师傅,我来!” 随着话声,一个黑衣大汉分开人群,顺着楼梯“腾腾腾”走上擂台。 孙殿魁甩脸一看,就见来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高过丈,五大三粗,肤色黝黑,穿青挂皂,就跟烟熏的金刚、火燎的太岁一般。 孙殿魁一抱拳,说道:“朋友,请报上你的家乡住址,姓名年龄。” 这黑大汉把大黑脑袋一晃,说道:“我乃太原府太谷县钟家庄人氏,姓钟叫钟大猛,今年三十二岁,是专门来娶金凤凰为妻的,请把金小姐请上来吧!” 孙殿魁一笑,说道:“钟壮士,你想跟我们小姐动手比武,现在还不行。” 这钟大猛是个浑人,听了孙殿英的话,把眼一瞪,说道:“为什么不行?我今年三十二岁,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而且不少胳膊不少腿,为什么不能和金凤凰动手比武?” 孙殿魁道:“你虽然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而且四肢健全,年龄也合格,但有一条你却忘记了。我刚才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跟我们家小姐动手比武,你得先赢了我孙某人再说。” 钟大猛道:“好啊,那我就先赢了你,再和金凤凰动手。” 说着话,钟大猛使了一招“通天炮”,举起拳头“呼”一下子,奔孙殿魁前胸便打。 孙殿魁身子一闪,挥拳相迎。 钟大猛这个人不会什么高深武艺,与人交手凭的就是身高体壮力气大! 要是单比力气,钟大猛不次于孙殿魁,但是加上武功招数,钟大猛可就差远了。 孙殿魁不仅膂力过人,而且拳脚功夫十分了得,尤其是拳法,每一招每一式使出来,都有独到之处,不愧叫“铁臂神拳”。 这孙殿魁要是没有两下子,金百万能聘请他做护府总教师吗? 两人交手也就十几个回合,钟大猛一个不留神,被孙殿魁一拳打倒在地。 孙殿魁往后一撤身,抱拳说道:“钟壮士,承让了!” 钟大猛再怎么浑,也知道自己输了。既然输给了孙殿魁,自己想娶金凤凰为妻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指望了。 他站起身来,悻悻不乐的走下擂台。 钟大猛刚一下去,就听人群之中又一人说道:“孙师傅真不愧是金府的总教师,果然好本领啊,本公子来领教领教!” 随着话声,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分开人群,来到擂台之下。 此人为了显露一手轻功,没有像刚才钟大猛那样,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擂台,而且脚尖一点地,身子一跃,“噌”一声跳上擂台。 这座招亲擂搭了有一丈多高,这锦衣少年能一跃而上,说明轻身功夫已经很不错了。 台下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大多数都是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见锦衣少年露出了这手轻功,都觉得大开眼界,纷纷喝彩叫好! 众人这么一喝彩,锦衣少年更觉得洋洋得意了,他冲着孙殿魁一抱拳,说道:“孙师傅,还认得本公子我吗?” 铁臂神拳孙殿魁一看到此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当然认得,要是孙某没认错的话,阁下就是锦衣蝴蝶钱通天钱公子吧?” 这锦衣少年道:“不错,正是本公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五章! 第95章 孙殿魁战败钱通天,马行空亮相招亲擂 书接上文,铁臂神拳孙殿魁一看到眼前这个锦衣少年,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当然认得,要是孙某没认错的话,阁下就是锦衣蝴蝶钱通天钱公子吧?” 这锦衣少年眉毛一挑,说道:“不错,正是本公子!孙师傅,来来来,本公子和你过过招。” 孙殿魁说道:“钱公子,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苦呢?听孙某人一句劝,咱俩不动手也罢,你还是下台去吧!” 钱通天脸色一变,怒道:“放屁!姓孙的,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今天我告诉你,金凤凰金小姐这个瓜,本公子还非要强扭不可!” 孙殿魁冷笑道:“是吗?姓钱的,你最好放明白点儿,想撒野也得看看地方,这是我们金府大小姐的招亲擂,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聪明的就赶紧下台,免得自讨苦吃!” 钱通天嘿嘿笑道:“孙殿魁,你吹什么牛皮?什么铁臂神拳?什么金家护府总教师?在别人眼里你可能还算个人物,但在本公子眼里屁也不是!废话少说,你要是赢了我,本公子自然下台,要是赢不了我,赶紧让金凤凰登台,你就别在这儿碍眼了!” 说着大喝一声:“姓孙的,看打!” 就见钱通天身子一跃,跳将起来,照着孙殿魁的面门,劈头盖脸就是一掌。 孙殿魁一不躲、二不闪,挥拳相迎。 就这样,两人拳掌相交,就战在一处。 有朋友要问了,这锦衣蝴蝶钱通天什么来历,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啊? 没错!这钱通天人品不正、行为不端,确实不是好人! 钱通天的父亲名叫钱富有,人如其名,确实金银不愁、家境富有,虽然比不了金百万那么家资巨富,但也是太原府有名的大富翁。 这钱通天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糟钱,每日里出入烟花柳巷、妓院青楼,是太原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他衣着华丽,又整天混迹在女人群里,故此人称“锦衣蝴蝶”。 他和金凤凰都是太原城的名人,对于金凤凰的美貌,这家伙早就垂涎三尺了,曾屡次登门提亲,都被金家父女给拒绝了。 金凤凰的眼光多高啊?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敢说是顶天地立的大英雄,起码也得是品行端方的正人君子,像钱通天这样的货色,岂能入的了金凤凰的眼? 要说这钱通天还真有一股子不要脸的劲儿,虽然屡遭金凤凰拒绝,但他不死心,这不趁着比武招亲,他又出现了。 钱通天心说:“金凤凰,这比武招亲的规矩可是你们金家定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要是赢了,你想反悔可不成,非乖乖从了我不可!” 这家伙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武艺,这才满怀信心的登了台。 看到这里,可能又有朋友要问了,这锦衣蝴蝶钱通天如此好色,又有一身武功,不会是个采花贼吧? 那倒不是,这家伙虽然品行不端,浪荡放纵,但还到不了采花贼那个地步。 他寻欢作乐的目标,基本上都是烟花柳巷的风尘女子,要不就是一些水性杨花的淫妇荡娃。 至于良家女子,他可不敢祸害。 好家伙,太原府离着祁县徐家庄不过二百多里地,他要是采花贼的话,早被白眉大侠徐良给灭了,还能容他活到今天? 闲言少叙。 擂台之上的孙殿魁和钱通天身形晃动,转眼之间就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要论身法快捷,招数巧妙,钱通天占据上风。 要论身法稳重,功力深厚,则是孙殿魁更胜一筹! 等两人打斗到五十多个回合的时候,钱通天有点儿抵不住了。 这家伙整日里吃花酒、贪女色,虽然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但身子骨也早已经被掏空了。短时间内还可以蹦哒蹦哒,时间一长,明显气血不足,体力不支。 而孙殿魁呢,虽然比钱通天大了二十多岁,但身强体壮,拳风刚猛,每一招每一式都呼呼挂风,声势惊人。 突然,钱通天一个躲闪不及,被孙殿魁一拳正打在右肩头上。 孙殿魁真不愧人送绰号“铁臂神拳”,这一拳打出去,最少也有三百斤的力气,把钱通天打得身子一歪,仰面摔倒。 孙殿魁往后一撤身,抱拳说道:“钱公子,承让了!” 钱通天臊得满脸通红,有心爬起来接着打,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孙殿魁的对手,再打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但就此下台,他又不甘心,因为他实在是太想得到金凤凰了。 就见钱通天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他站起身来,冲着孙殿魁点了点头,说道:“孙师傅,果然好拳法,佩服啊佩服!” 孙殿魁道:“不敢!钱公子过奖了。” 钱通天道:“不过呢,你虽然打了我一拳,但本公子却不服,因为刚才本公子没注意,才被你捡了个便宜。” 孙殿魁一笑,说道:“好啊,既然钱公子不服,咱们再接着比就是。” 钱通天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步一步来到孙殿魁的近前,压低声音说道:“孙兄,兄弟有一事相求,还望孙兄能行个方便。” 孙殿魁一怔,说道:“不知钱公子此言何意?” 钱通天将声音压的更低,说道:“你我二人再次动手,希望孙兄能卖给兄弟我一个面子,故意输给于我。孙兄放心,兄弟不能让你白帮忙,待此事结束之后,兄弟将会有三千两纹银奉上。不知孙兄意下如何?” 孙殿魁淡淡一笑,说道:“钱公子,你把我孙殿魁当成什么人了?姓孙的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干这种吃里扒外的勾当?钱通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给你留个脸,不当众揭穿你也就是了,下台去吧!” 钱通天脸色一变,低声道:“孙兄,你真不肯卖给兄弟这个面子?” 孙殿魁摇了摇头,走出几步,与钱通天拉开距离。 钱通天恼羞成怒,大声喝道:“姓孙的,你别不识好歹!打人一拳需要提防人家一脚,今天你打了本公子这一拳,你以为这事儿就能完吗?本公子非报仇不可!” 孙殿魁身为金家的护府总教师,自然也不能示弱,说道:“好啊,钱公子什么时候想要报这一拳之仇,尽管来金府找我便是,我孙殿魁随时恭候!” 正在此时,就听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声说道:“这是招亲擂台,是比武招亲的地方,不是斗口的地方。钱通天钱公子,既然打不过人家,就赶紧认输下台,啰哩啰嗦,没完没了,岂不遭人耻笑吗?孙殿魁孙师傅,在下不才,我来领教领教!” 随着话声,有一人飞身跳上擂台。 铁臂神拳孙殿魁和锦衣蝴蝶钱通天双双甩脸观瞧,但见来人身穿一身天蓝色的裤褂,约有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鹰鼻锐眼,满脸英悍之气。 这人到了擂台之上,冲着钱通天说道:“我说钱公子,你都被人家孙师傅给打趴下了,还有什么脸面口吐狂言?赶紧下台去吧,何必还要丢人现眼?” 钱通天怒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 这人哈哈一笑,说道:“若问某家姓名,你给我听好了!某家不才,家住朔州府天马山,姓马名行空,承蒙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送给我一个小小的绰号,叫做天马横行!” 这天马横行马行空一报出名号,不仅擂台之上的孙殿魁和钱通天大吃一惊,就连擂台之下的房书安和方宽、方宝也为之动容。 有朋友要问了,这天马横行马行空是何方神圣啊? 诸位别急,书到此处咱们得简单介绍介绍这个马行空。 此人可不是寻常之辈,他乃是天马山的少寨主,他父亲就是天马山的总辖大寨主马踏乾坤马老怪。 他们父子二人占据着一座天马山,不仅本身武艺高强,而且手底下还有两千多名喽啰兵,人多势众,独霸一方。 在晋西北一带提起天马山的马家父子来,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位说了,朔州府离着太原府也不算太远啊,同属山西境内啊!天马山上盘踞着这么一大股强人,难道白眉大侠徐良就不知道? 身为名震天下的一方大侠,徐良就允许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强人出没?他不就不管一管? 其实这件事徐良早就知道。 马家父子盘踞天马山多年,称雄晋西北,徐良身为坐镇山西的一方大侠,能不知道吗? 不过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法儿管! 为什么没法儿管呢? 很简单,因为马家父子不是坏人。 马踏乾坤马老怪和天马横行马行空,这对父子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强人,但人品并不坏。 他们虽然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但抢的是土豪劣绅,杀的是贪官污吏,从来不祸害百姓。 不仅不祸害百姓,遇到灾荒年月,他们甚至还拿出山上的钱粮来,救济灾民。 故此,在朔州一带老百姓的心中,提起天马山的马家父子来,人们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一种亲切感。 诸位请想,徐良虽然是一方大侠,虽然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己任,但也不能好坏不分啊? 人家马家父子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强人,但所作所为并没有半点不当之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当地百姓,甚至敢说无愧于心! 像这样的绿林好汉,徐良结交还来不及呢,能去指责人家吗? 要是好坏不分、是非不明,徐良还算什么大侠? 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是在朝为官,还是啸聚山林,只要一心为民,只要心中装着百姓,那就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书回正题。 擂台之上的钱通天一听说眼前这人是威震晋西北的天马山少寨主马行空,顿时就吓得瘪茄子了。 别看他在太原府有钱有势,别看他敢在孙殿魁面前耀武扬威,但是面对这位天马横行马少寨主,吓死他也不敢撒野! 因为钱通天明白,这种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天不怕、地不怕,瞪眼就宰人!他们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会拿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蝴蝶当回事儿吗?真要惹急了这种人,要自己的性命比碾死一只臭虫还容易! 钱通天这种货色最会见风使舵,一看遇到了硬茬子,赶紧换了一副笑脸,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马少寨主,失敬,失敬!少寨主,不瞒您说,您没登台之前,我还对金凤凰金小姐充满了幻想,认为她非我莫属。您老人家这一露面,我就知道我输了,而且输的是心服口服,无怨无悔!您老人家相貌英俊,气宇轩昂,跟金凤凰金大小姐真可以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马行空把眼一瞪,说道:“钱公子,你有完没完?也罢,既然你不想下台,那姓马的就再陪你玩玩儿!” 说着,马行空往前一迈步,拉开一个架势,佯装要和钱通天动手。 钱通天吓得赶紧后退几步,说道:“不敢,不敢!我这就下台,这就下台!” 说着,钱通天身子一跃,跳下擂台。 钱通天连连丢丑,引得台下人群之中哈哈一阵大笑。 钱通天乘兴登台,败兴下台,心里本就气恼,再被看热闹的人群这么一取笑,更觉得难堪了。 他眼望擂台之上,心中暗暗咒骂。 他先骂孙殿魁:“姓孙的,你他妈的什么金家护府总教师,不过是一条看门狗罢了,连你敢也打我一拳。你给我等着,今天这一拳之仇本公子非报不可!” 他又骂马行空:“马行空,你猖狂什么,你不就是一个土匪臭贼吗?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脑袋上一辈子都顶着个贼字,顶风都臭八百里!” 他最后骂金凤凰:“金凤凰啊金凤凰,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分姿色吗?我屡次上门提亲,你从了我就得了呗,金家钱家门当户对,我俩又郎才女貌,多好啊!你倒好,居然看不上我,非要立这个什么招亲擂!现在傻眼了吧?你的如意郎君没招来,倒把天马山的土匪给招来了。该!你让土匪祸害去吧你!” 按下钱通天如何在擂台之下暗自诅咒不提,单说擂台之上。 天马横行马行空冲着铁臂神拳孙殿魁一抱拳,说道:“孙师傅,请吧,在下不才,要在阁下面前讨教几招!” 孙殿魁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久闻马少寨主武艺高强,今日有幸领教,孙某荣幸之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六章! 第96章 招亲擂上龙争虎斗,七旬老僧逞能登台 书接上文,天马横行马行空冲着铁臂神拳孙殿魁一抱拳,说道:“孙师傅,在下不才,要在阁下面前讨教几招!” 孙殿魁抱拳还礼,说道:“不敢!久闻马少寨主武艺高强,乃是晋西北一带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有幸领教,孙某荣幸之至!” 当下,两人各道一个“请”字,身形晃动,就战在一起。 孙殿魁先败钟大猛,再败钱通天,一身武艺确实不含糊,不愧为金家的护府总教师,也当的起“铁臂神拳”这个绰号。 一般的练武之人,还真就不是孙殿魁的对手。 但是,天马横行马行空可不是寻常武人! 他今年三十二岁,五岁那年随父学艺,经过二十七年的勤学苦练,如今已经有了其父马老怪十之七八的本领。 他们马家的成名绝技是三十六路天马流星拳,拳法凌厉,奇快绝伦! 刚开始的时候,孙殿魁还能和马行空打的有来有回,然而二十个回合之后,孙殿魁就不行了,明显接不住马行空急如流星、快似闪电一般的拳招。 孙殿魁一琢磨:“我身为金家的护府总教师,今天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金家,可不能替金家丢人现眼。我既然不是这马行空的对手,干干脆脆认输就是,比武有输就有赢,输了并不丢人。但要是被人家打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脚,再认输可就有点儿不光彩了。” 想到这里孙殿魁虚晃一招,往后一撤身,抱拳说道:“马少寨主果然好本领,孙某认了。” “认了”是什么意思? 咱们前文书说过,这是比武的时候,比武之人惯用的一种术语。所谓“认了”,其实就是“认输”的意思。 比武打斗之中,只要有一方说出“认了”二字,意思就是甘拜下风,承认输了。另一方就得罢手,不能死缠烂打。 要是人家“认了”,你还死缠着不放,那就有失身份了。 马行空出身绿林,能不懂这个吗?他一看孙殿魁出言认输,赶紧微微躬身还了一礼,说道:“不敢!孙师傅承让了。” 孙殿魁道:“马少寨主武艺高强,孙某自愧不如!既然孙某不是马少寨主的对手,按照比武的规矩,接下来就该我们小姐登台了。请马少寨主稍候,我这就去请我家小姐。” 马行空道:“有劳了。” 孙殿魁转身下台,去请金凤凰。 哪知就在孙殿魁刚下去,金凤凰还未上台之际,但听得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声喝道:“马行空马少寨主,别急啊,想跟金凤凰金小姐交手,先赢了我再说!” 随着话声,有一人飞身跃上擂台。 马行空定睛一看,但见来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如镔铁,穿青挂皂,背后斜背着一条十三节水磨钢鞭。 这人冲着马行空说道:“马少寨主,还有很多英雄没登台亮相呢,阁下现在就想和金凤凰金小姐比武交手,恐怕早了点儿!你也是招亲,我也是招亲,不如你我二人先分个胜负吧?” 马行空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既然这位朋友有意赐教,姓马的自然奉陪!不知朋友尊姓大名,请把字号赏下来吧。” 这黑脸汉子把胸脯一挺,说道:“某家不才,乃是吕梁山龙虎庄的二庄主,复姓尉迟单字名山,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单鞭赛敬德!” 马行空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龙虎庄的尉迟二庄主。失敬,失敬!” 尉迟山还了一礼,说道:“不敢!马少寨主拳法惊人,不知兵器上的造诣如何?在下不才,想在兵器上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不知马少寨主肯赏脸否?” 马行空道:“好说,好说。尉迟二庄主既然提出来了,姓马的焉有不应允之理?” 尉迟山大声道:“好,痛快,我尉迟山就喜欢痛快人!” 说着,尉迟山一伸手,“刷”一声从背后抽出自己的钢鞭,说道:“马少寨主,我的钢鞭已然出手,请亮你的兵刃吧。” 马行空点了点头,一伸手从腰间取出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器,一条鹿筋腾蛇棒。 这是一件软中有硬、硬中有软的兵器,长有三尺三寸,一头儿是铜环,一头儿是铜球。 平时不用的时候,在腰间一围,铜环把铜球一锁,严丝合缝。需要动用的时候,从腰间取出来,就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马行空在这件兵器上,下了十几年的苦功,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就见马行空把这条鹿筋腾蛇棒在掌中一顺,说道:“尉迟二庄主,请进招吧!” 尉迟山大喝一声:“看鞭!” 说着身子往前一纵,一招“泰山压顶”,奔马行空面门便打。 马行空为了试一试尉迟山的臂力,眼见钢鞭砸来,他一不躲,二不闪,把掌中棒一抡,迎着钢鞭打了过去,高声喝道:“开!” 耳轮之中就听“啪”一声响,鹿筋腾蛇棒正碰在十三节水磨钢鞭上。 尉迟山身子一晃,说道:“呦呵,马少寨主好大的力气!” 马行空两臂发麻,说道:“彼此彼此, 尉迟二庄主的力气也不小。” 当下,蛇棒对钢鞭,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这尉迟山据说是唐初名将尉迟恭的后人,所使得鞭法也是尉迟恭传下来的六十四路黑虎鞭。这套鞭法以刚猛见长,每一招每一式都挂定风声,呼呼山响。 而马行空使得则是三十六路天行棒,一路分三招,共有一百零八招。这路棒法以快捷凌厉着称,每一招每一式施展出来,都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两人身形晃动,兵刃相交,转眼之间就打斗到三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突然,马行空往下一伏身,招数变了,三十六路天行棒变成了七十二路地行棒,专门攻击尉迟山的下三盘。 尉迟山一个不小心,左小腿的腿肚子上挨了一棒。 这一棒虽不致命,但也不轻啊!尉迟山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马行空一招得手,身子往后一撤,说道:“尉迟二庄主,承让了!” 尉迟山倒也光棍,站起身来冲着马行空一抱拳,说道:“马少寨主,啥也别说了,在下服了。” 说着倒提钢鞭,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擂台。 尉迟山刚一下去,就听人群之中又有人说道:“马少寨主,好身手啊!在下不才,我来领教领教阁下的棒法。” 话到人到,一人飞身跃上擂台。 但见此人年约四旬上下,面如淡金,朗眉星目,背后十字插花式,背着一对瓦面金装熟铜锏。 马行空心中一动,抱拳拱手说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这位朋友想必就是吕梁山龙虎山的大庄主,双锏赛叔宝秦永泰秦庄主吧?” 这黄脸汉子微微躬身还施一礼,说道:“马少寨主好眼力,在下不才,正是秦永泰!” 马行空道:“久闻吕梁山龙虎庄二位庄主的大名,今日有幸双双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秦永泰道:“不敢!马少寨主言重了。想我们兄弟二人何德何能,敢劳马少寨主如此看重?” 马行空道:“秦庄主何必自谦呢?贤昆仲急公好义、古道热肠,江湖上提起来,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姓马的别的优点没有,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二位乃是我们山西武林界的杰出英才,我马行空焉敢不敬重?” 秦永泰:“马少寨主过誉了,姓秦的实在是惭愧的很。在我们山西武林界,谁不知道天马山的老少二位寨主是响当当的好汉?我们弟兄虽然略有微名,但跟贤桥梓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两人彼此寒暄了几句,马行空话锋一转,说道:“秦庄主,你我二人也不必客气了,这里毕竟不是唠家常的所在,乃是比武招亲的招亲擂。既然是擂台,说到底,还得手底下见高低。秦庄主,请亮兵刃进招!” 说着,马行空把掌中的鹿筋腾蛇棒一晃,拉开了架势。 秦永泰双手往后一探,抽出自己的一对瓦面金装熟铜锏,说了一声:“马少寨主,得罪了!” 言罢,往前一纵身,摆双锏就跟马行空战在了一起。 这秦永泰乃是唐初名将秦琼秦叔宝的后人,使得是他们老秦家祖传的昆仑锏,翻天三十六式,十分厉害! 两人一交手十几个回合,马行空就感觉到了,这大庄主秦永泰的武艺要高于二庄主尉迟山。 就见秦永泰掌中的双锏上下翻飞,风雨不透,一招一式,实有独到之处! 马行空心说:“想在这招亲擂上一举夺魁,哪有那么容易?这不,碰上对手了吧!我要是不把压箱底的本领使出来,别说抱得美人归了,说不定还得栽在这秦永泰的手里!” 马行空闪展腾挪,把掌中棒舞动如飞,一会儿使用天行棒,一会儿使用地行棒,时而还夹杂着白猿棒和行者棒的招数。 秦永泰一边打一边暗自佩服:“罢了,难怪我二弟会输给他,此人的棒法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啊!我可得多加小心,要不然也得输给他不可。” 这二位都知道碰上了劲敌,因此谁也不敢大意,各自施展平生所学,沉着应战。 就这样,两人棒来锏挡,锏去棒迎,一直大战了八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 书到此处,咱们得客观公正的说一句:要论真实本领,天马横行马行空的武功要略高双锏赛叔宝秦永泰一筹! 既然马行空的武功高过秦永泰,为什么八十多个回合不能取胜呢? 很简单,因为马行空已经连战两陈,此时对战秦永泰已经是第三阵了。 他先败铁臂神拳孙殿魁,再败单鞭赛敬德尉迟山,接下来又对战双锏赛叔宝秦永泰,能说不累吗? 此时的马行空,已然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然而马行空是个骄傲的汉子,宁折不弯!他虽然明知体力下降,但也不能说歇会儿再打啊? “秦庄主,不好意思,我累了,我得下去歇一会儿,等我吃饱了喝足了歇够了,然后咱们再接着打!” 这种话马行空能说出口吗?那也不是好汉行径啊? 战败可以,但是怂话绝对不能说! 有道是:头可断,血可流,英雄好汉的气概不能丢! 江湖上的英雄,绿林道的好汉,不怕千刀万剐,就怕惹人笑话! 书回正题。 马行空和秦永泰龙争虎斗,打斗正在激烈之处,忽听人群之中传来哈哈一阵狂笑,有一个铜锣一般的声音高声叫道:“两个无知的小辈,这等武功也敢在台上丢丑?凭你们这种三脚猫、四门斗的武功,也想娶金凤凰为妻,真是痴心妄想!赶紧滚下来吧,别在上面丢人现眼了!” 台上二人正在激战,台下众人正在观看,猛然间冒出这么几句话来,不论是台上激战的,还是台下观看的,人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马行空和秦永泰,闻听此言,两人双双跳出圈外,纷纷甩脸观瞧,几乎是同时问道:“什么人口吐狂言?” 马行空和秦永泰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之中一片红云闪过,有一人飞身上了擂台。 令大家伙儿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人身披红色袈裟,手提一条连环杖,居然是个和尚。 但见这和尚年约七旬左右,满脸横肉,相貌凶恶,头上虽然无发,颔下花白的胡须却是又浓又密,如同钢丝铁钱一般。 这老和尚一亮相,人群之中顿时就议论开了。 有的说:“好家伙,和尚登上了招亲擂,这真是天下奇闻啊!” 有的说:“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是一个老和尚。看这老和尚的岁数比金百万还要大,难道也是奔着金凤凰而来的?” 有的说:“没准儿,这老和尚可能是动了凡心了。” ………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也在人群之中呢,这老和尚一登台,立时就引起了哥仨儿的高度注意。 房书安心说:“呦呵,看来今天的热闹小不了啊,哪有老和尚登上招亲擂的?莫非这老和尚是来搅局的?” 方宽和方宝互望一眼,心说:“还真让师兄给猜对了,果然出现了不法之徒,听这老和尚的话语,就不像是个好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七章! 第97章 了通和尚飞扬跋扈,诙谐童子要登擂台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双锏赛叔宝秦永泰大战天马横行马行空,两人正在激战之际,台下有一人出言不逊,惹怒了秦、马二位。 经两人一喝问,那个出言不逊之人登台了。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是一个七旬左右的老和尚。 一个老和尚登上招亲擂,自然引起了台下众人的一片议论之声。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更是心中一动,知道这老和尚一亮相,绝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按下房书安等人怎么猜测不提,单说擂台之上。 秦永泰和马行空看了看眼前这个怪眼圆翻、相貌凶恶的老和尚,谁也不认识。 秦永泰往前迈出一步,冲着老和尚一抱拳,说道:“敢问这位大师来自哪一家寺院,法号如何称号?身为出家人,又是一把年纪了,如此出言不逊,就不怕失了身份吗?” 这老和尚嘿嘿一笑,说道:“佛爷生性洒脱,向来是口无遮拦,想说一就说一,想说二就说二,你们两个小辈武功低微,如同猴戏,难道还不让人说吗?你们瞅瞅你们两个,在台上蹦来蹦去,知道的是你们二人比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条狗打架呢。听佛爷一句劝,滚下去吧,别在台上丢人现眼了!” 好家伙,这老和尚一开口就不说人话,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老流氓! 秦永泰强压着怒火,说道:“这位大师的法号如何称号,还请示下。” 这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道:“凭你一个小小的秦永泰,还不配问佛爷的法号。” 秦永泰不愧是吕梁山龙虎庄的大庄主,涵养真好,心中虽然怒火冲天,但表面上还是显得十分平静,说道:“好吧,既然大师不肯报出名号,在下也不敢勉强。敢问大师,你口口声声让我们下台,不知你意欲何为?” 这老和尚怪眼一翻,说道:“废话!这是招亲擂,你说佛爷意欲何为?” 秦永泰道:“大师都这把年纪了,又是出家人,莫非也想招亲不成?” 这老和尚大声道:“不错!要是考状元佛爷也不来这儿,既然登上了这招亲擂,自然是为招亲而来。” 秦永泰微微一笑,说道:“大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比武未开始之前,金家的护府总教师铁臂神拳孙殿魁孙师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想参加比武招亲,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年龄。必须是十五岁往上,五十岁往下的才有资格参加,像大师这个年龄,恐怕大了点儿。” 这老和尚看了看秦永泰,问道:“姓秦的,你看佛爷有多大年纪了?” 秦永泰道:“看大师的年纪,恐怕最少也得七旬往上了,比规定岁数大了二十岁有余,如何参加这个比武招亲?” 这老和尚喝道:“放屁!谁说佛爷今年七旬往上了?实话告诉你,佛爷今年刚满四十九岁,比金凤凰金小姐也不过年长二十多岁。佛爷年轻体壮,年富力强,如何不能参加这个招亲大会?” 这老和尚瞪眼胡说,秦永泰都气乐了,说道:“好,好。就算大师今年刚满四十九岁,但是别忘了,你可是一个出家的和尚,和尚参加比武招亲,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这老和尚道:“那没什么,只要这门招亲成功,佛爷自会还俗,就不劳你姓秦的费心了!” 秦永泰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天马横行马行空实在忍不住了。 就见马行空用手一拉秦永泰,说道:“秦庄主,你跟这老秃驴废什么话?常言道,每遇文王讲礼仪,但逢桀纣动刀兵!对待这样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儿,跟他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打就完了。” 说着话,马行空冲着老和尚冷笑一声,说道:“老秃驴,我不管你来自哪一家寺院,也不管你法号如何称号,既然敢如此口吐狂言,本少寨主就不能饶你!” 这老和尚哈哈一笑,说道:“马行空,小辈,别吹了,你那两下子在别人面前咋呼咋呼还行,在佛爷面前狗屁不是。也别说是你,就是你爹马老怪来了,在佛爷面前也得夹着尾巴。” 马行空道:“是吗?打你还用我爹吗?小爷足矣!废话少说,接家伙吧你!” 说着,马行空使了一招“燕子钻天”,身子一跃而起,抡起鹿筋藤蛇棒,以上示下,奔老和尚那颗秃脑袋就打。 老和尚冷笑一声:“来的好!”一晃掌中的连环杖,接驾相迎。 当下,鹿筋腾蛇棒对战镔铁连环杖,这一僧一俗、一老一少就战在了一起。 要说天马横行马行空的武功,在三十多时的年轻人当中,那就算是佼佼者了。掌中这条鹿筋腾蛇棒上下翻飞,风雨不透,变化多端,神鬼莫测。 但是,比不了这老和尚。 这老和尚不仅仅是口气大,能耐也确实大。掌中一条连环杖,施展开来,如同霹雳狂风的相仿,每一招每一式都足有千斤之力。 马行空的腾蛇棒只要一碰到人家的连环杖,就被震的膀臂发麻。 三十多个回合过后,马行空就抵挡不住了,被老和尚逼得右支右绌,连连败退。 忽然,马行空一个躲闪不及,被老和尚一杖正拍在屁股上。 耳轮之中就听“啪”一声响,马行空被打得飞出三丈多远,“噗通”一声摔落于擂台之下。 也就是马行空,仗着年轻气旺、功底儿深厚,再加上屁股又不是要害所在,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换成别人,这一杖就交待了。 参加这个比武招亲会,马行空不是一个人来的,擂台之下人群之中还有他的几名随从呢。 他的随从们一看少寨主被人家打下来了,赶紧过来救治。 按下天马山的人如何救治马行空不提,单说擂台之上。 老和尚胜了马行空,心中十分得意,他看了看一旁的秦永泰,说道:“姓秦的,该你了,你是乖乖的自己下去呢,还是让佛爷一杖把你也拍下去?” 秦永泰冷笑道:“好一个凶僧,擂台比武又不是江湖仇杀,点到为止也就罢了,何必要痛下杀手呢?幸亏马少寨主不是寻常之辈,要不然还不被你这一杖打死?” 老和尚把怪眼一瞪,说道:“我说秦永泰,你好歹也是吕梁山龙虎庄的大庄主,在江湖上也有一号,怎么磨磨唧唧、腻腻歪歪的?动手比武,分的是胜负,斗的是输赢,佛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管佛爷下不下杀手?废话少说,你就说你敢不敢和佛爷打吧!你姓秦的要是条汉子,你就和佛爷比一比,你姓秦要是蹲着撒尿的货,你就乖乖的给佛爷滚下擂台!” 俗话说得好,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秦永泰身为称雄一方的武林大豪,再怎么有涵养,也受不了如此侮辱啊? 秦永泰忍无可忍,喝道:“凶僧,本庄主看你一把年纪了,又是出家人,这才处处恭让你,你倒好,偏偏不拿自己当人!也罢,今天本庄主就教训教训你这个无耻凶僧!” 说着话,秦永泰身子往前一跃,左手锏一晃老和尚的面门,右手锏奔老和尚前胸便点! 老和尚一声冷笑,挥杖相迎。 咱们前面说过了,秦永泰的武功和马行空相仿,要是较真儿的话,秦永泰还不如马行空呢。 马行空都不是老和尚的对手,秦永泰自然也不行。 简单说吧,三十多个回合之后,秦永泰不行了,敌不住老和尚。 秦永泰一琢磨:“也罢,既然硬打硬拼斗不过这老和尚,我何不用我们老秦家的绝技赢他?” 那位说他们老秦家有什么绝技? 撒手锏! 秦家的撒手锏绝技起源于南北朝时期,当时南陈的太宰姓秦名旭字东明,乃是老秦家一位十分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撒手锏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秦旭秦东明的儿子就是南陈马鸣关的大帅秦彝秦子厚。 秦彝秦子厚的儿子就是大唐朝开国名将秦琼秦叔宝。 秦琼秦叔宝的儿子就是大唐朝的东床驸马秦怀义。 秦怀义的儿子就是大唐朝的征西将军秦英。 秦英的儿子就是四猛八大锤之一的铜锤太保、金臂二郎秦文。 …… 老秦家一辈一辈往下传,他们家传的绝技撒手锏也一辈一辈往下传。 传到大宋朝四帝仁宗年间,老秦家的嫡系子孙就是吕梁山龙虎庄的大庄主“双锏赛叔宝”秦永泰。 秦永泰行走江湖二十多年,这个撒手锏的绝技他平时很少使用,但是今天不使用不行了,事情逼到这儿了。 再看秦永泰,打着打着突然一撤步,转身佯装要下台。 老和尚一看,心说:“呦呵,姓秦的,胜负未分,你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佛爷非给你点儿苦头尝尝不可!” 老和尚不依不饶,抡连环杖就追。 就在此时,但见秦永泰快步闪身,双手一扬,大喝一声:“着!” 只见金光一闪,秦永泰掌中的两条瓦面金装熟铜锏出了手,一前一后,直奔老和尚打来。 要说这老和尚真不简单,虽然明知上了当,但他临危不乱,把秃脑袋往旁边一闪,躲过了第一条锏。 刚躲过第一条锏,第二条锏又到了。老和尚动作迅猛,抡起连环杖,“当啷”一声,又将第二条锏击落。 就这样,秦永泰的撒手锏被老和尚轻轻松松击破。 老和尚仰天哈哈大笑,说道:“雕虫小技,也敢在佛爷面前卖弄!” 秦永泰大吃一惊,就在他一愣神之际,老和尚往前一纵身,飞起一脚,正踹在秦永泰的右胯骨上。 这一脚把秦永泰踹得站立不稳,斜着飞出去两丈多远,“噗通”一声摔下擂台。 秦永泰摔下擂台之后,只有他的兄弟“单鞭赛敬德”尉迟山派人救治,不必细说。 再说擂台之上,老和尚连连获胜,而且打败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更加觉得不可一世了。 他在擂台之上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把大秃脑袋一晃,把手一举,高声说道:“诸位,请大家静一静,老衲有几句话要说。可能你们大家心中都有这么一个疑问,这位佛爷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这么厉害?不用你们乱猜了,今天老衲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老衲我来自昆仑山上的金刚寺,法号了通,有个绰号叫大力金刚霹雳佛!那位说了,佛爷你不在昆仑山金刚寺修行,怎么跑到山西太原府来了?老衲之所以万里迢迢来到山西太原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听说太原府的第一美人金凤凰立下招亲擂,老衲特意来比武招亲的。二是老衲听说山西武林界英雄好汉如云,特意来以武会友的。不过令老衲失望的是,这山西武林界也没有传说中的英雄好汉啊,酒囊饭袋倒是不少!就拿刚才那两位来说吧,一个是天马山天马寨的少寨主,叫什么天马横行马行空,一个是吕梁山龙虎庄的大庄主,叫什么双锏赛叔宝秦永泰。按说这二位在山西武林界来说,也都算是人物,按说也应该都有两下子,结果跟老衲一伸手,全是狗屁!我说山西的武林朋友,你们之中到底有没有英雄好汉,要是有的话,请上来个一位两位的,也让老衲我开开眼。要是没有的话,金凤凰金小姐可就归了佛爷我了,你们可别眼馋。眼馋也没办法,谁让你们是饭桶呢。我说山西的武林朋友,有没有愿意当英雄好汉的?是英雄好汉你们就登台,是狗熊窝囊废你们就别登台!” 好家伙,擂台之下成千上万的人群之中,十之八九都是山西人,这了通老和尚这么公然一挑衅辱骂,众人无不勃然大怒。 尤其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三人,更是气炸了连肝肺,错碎了口中牙! 这哥仨儿虽然不是山西人,但跟着白眉大侠徐良在山西住了多年,早就把山西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如今被人家这么公然的欺负凌辱,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气得“咣咣”直放屁,对方宽、方宝说道:“二位师弟,听到没有?现在可有人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接下来如何对付,可就看你们哥俩儿的了。你们要是英雄好汉,就上台去,给我狠狠揍这个老秃驴!你们要是狗熊窝囊废,你们就装没听见,反正被人家骂两句也死不了。说吧,师兄就要你们一句话,你们哥俩儿敢不敢登台?你们要是胆小怕事不敢上,也没关系,师兄我就亲自登台,反正我身为坐镇山西的侠义道,决不能给山西武林界丢人,更不能给我干爹他老人家脸上抹黑!” 说着,房书安紧了紧衣服,稳了稳背后的墨风刀,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要登台的样子。 诙谐童子方宝一看,一把将房书安拉住,说道:“师兄,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师弟服其劳!您在台下给我观阵,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秃驴交给我了。” 说着话,方宝一晃掌中的龙头凤尾棒,才要登台大战了通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八章! 第98章 诙谐童子大战凶僧,了通和尚自讨苦吃 书接上文,大力金刚霹雳佛了通和尚连胜两阵,愈发的嚣张跋扈,猖狂透顶! 这家伙摇头晃脑,言语之中出言不逊、大放厥词,可就气恼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和多臂童子方宽、诙谐童子方宝三人。 诙谐童子方宝忍无可忍,一晃掌中的龙头风尾棒,飞身跃上擂台。 到了擂台之上,方宝用手一点了通和尚,高声喝道:“呔!无法无天的老秃驴,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可认得你家小太爷我吗?” 了通和尚正卖狂呢,一看有人登了台,把秃脑袋一晃,甩脸观瞧。 就见登台这小伙子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穿月白色的裤褂,中等身材,平头正脸,红扑扑的脸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手里拎着一条龙头凤尾棒。 了通和尚看了看方宝,把嘴一撇,说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快快报上名来!” 方宝朗声说道:“老秃驴,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要问小太爷的姓名,姓方名宝,江湖人称诙谐童子的便是!” 了通和尚冷笑一声,说道:“没听说过,原来是个无名的小辈。你家有大人没有,把你家师长的名号报出来,佛爷或许还略有耳闻。” 方宝道:“老秃驴,你别狂,提起小太爷我来,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提起我家恩师来,吓破你的狗胆!” 了通和尚道:“是吗?你师父是谁啊,说出来让佛爷听听。” 方宝道:“你给我站住了,免得说出我家恩师的大名,吓你一个跟头。要问我家恩师姓名,徒不言师讳,他老人家住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姓徐名良字表世真,江湖人称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大将、白眉大侠!老秃驴,白眉大侠之名你可听说过?” 闻听此言,了通和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你……你是白眉徐良的徒弟?” 方宝道:“不错!和尚,明知白眉大侠坐镇山西,你还敢到此来撒野,当真活腻了不成?这样吧,小太爷有好生之德,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今天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收回你的狂妄之言,再给大家伙儿赔个礼、认个错,小太爷就饶你一命。如若执迷不悟,继续不识好歹,就别怪小太爷辣手无情,要你的性命!” 了通和尚冷笑一声,说道:“小辈,你吹什么牛皮?要是你师父徐良来了,佛爷还真有点儿为难,但是你还不配!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能有什么本领,居然也敢在佛爷面前大言不惭,真是不知死活!” 方宝道:“老秃驴,你甭废话,反正小太爷把话撂这儿了,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你要是识相的,就照小太爷说的办,乖乖的赔礼道歉,滚下擂台。你要是不识相,那今天小太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天为什么是高的,地为什么是厚的!” 这了通和尚纵横西北武林四十多年,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一向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且口无遮拦、满嘴脏话,与人对话向来是说上句,总是在言语上压对方一头,哪知道今天却遇到了诙谐童子方宝。 方宝这小伙子多能说啊,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论口舌之争,除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之外,方宝就没有服过人,了通和尚如何能比? 两人这一斗口,方宝每一句话都压着了通和尚,每一句话都带着藐视对方的杀伤力! 了通和尚说话难听,方宝说话更难听,骂他一句一个“老秃驴”,自称一口一个“小太爷”。 可能有朋友要说了,方宝身为上三门的弟子,那可是名门正派,言语之间如此放飞自我,他师父徐良就不约束约束吗? 徐良还真不管这个,因为徐良本身就是言语诙谐之人,他嘴里就不饶人,如何能约束徒弟呢? 方宝本就是喜欢斗口,今天遇到了通和尚这个口下无德之人,那真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心说:“老秃驴,你不是狂吗?今天小太爷也跟你卖卖狂,看看是你狂还是我狂!咱俩的武功谁高谁低暂且不说,起码在言语上我就不能让你占了便宜!” 果然,了通和尚被方宝的一番话气得哇哇怪叫,喝道:“小崽子,你竟敢如此轻视佛爷,佛爷岂能饶你?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佛爷心头之恨!休走,看打!” 说着话,这位“大力金刚霹雳佛”了通和尚目露凶光,抡起掌中的连环杖,恶狠狠向方宝打来。 了通和尚掌中的这条连环杖八十多斤重,贯上内力,抡圆了往下打,这一杖之力足有千斤,真要打上,方宝当时就得命丧当场。 但是,方宝能让他打上吗? 再看诙谐童子方宝,一不躲、二不闪,把掌中的龙头凤尾棒横着举过头顶,使了一招“力抗千斤”,大喊一声:“开!” 耳轮之中就听“当”一声响,连环杖正砸在龙头凤尾棒上。 别看在口舌上,方宝压着了通和尚一头,但是在力气上,方宝可比不了了通。 就这一下子,把方宝震得虎口发胀、双臂发麻,两条腿都跟着发颤。 方宝心说:“哎呀,这老秃驴好大的力气啊,看来硬打硬拼我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用巧招赢他。” 想到这里,方宝不再用自己的龙头凤尾棒硬接了通和尚的连环杖,而是招数一变,与之游斗。 方宝身形晃动,闪展腾挪,瞅准机会就给了通和尚一棒,打算以巧破千斤。 了通和尚大开大合,把掌中的连环杖舞动如飞,呼呼山响,打算一力降十会。 就这样,龙头凤尾棒对战连环杖,一个凭的是快捷灵敏,一个凭的是力大凶狠! 转眼之间三十个回合过去了,两人没分出胜负。 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方宝守多攻少,明显落在了下风。 方宝一边打一边暗暗叫苦,心说:“这老秃驴好大的力气和耐力啊,他先战天马横行马行空,再战双锏赛叔宝秦永泰,跟我打这已经是第三阵了,看样子气力一点儿也没减弱啊。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我一个不注意,非输给他不可。看来凭真实本领,我赢不了这个老秃驴,要想赢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暗器,我身上带着金镖和袖箭呢,谅他也躲不过我的暗器去,何不给他来一下子呢?” 但是方宝又一琢磨:“不行!这是擂台比武,不是生死仇杀,我要是凭着暗器赢了这老秃驴,不仅不露脸,反倒是丢人现眼!可是不用暗器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难道就此认输不成?” 就在方宝犹豫不决之际,一件令方宝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 了通和尚使用了暗器! 就见了通和尚打着打着,突然把连环杖交到左手,伸右手入怀,掏出来一件三棱透骨锥,抖手向方宝打来。 原来了通久战方宝不下,这老和尚心中也着了急,暗道:“这个小崽子不愧是白眉徐良的徒弟,这身本领真不错啊!他虽然落于下风,但一直这么躲来躲去,我想赢他还真不容易。得了,我怀里带着透骨锥呢,我一锥把他打死也就是了,何必跟他费这个劲?” 想到这里,了通和尚杀心陡起,就打出了一支三棱透骨锥。 这和尚本就是一个无耻凶僧,因此他也不管擂台上的规矩不规矩。 方宝做梦也想不到,这老和尚明明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居然还会用暗器伤人。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三棱透骨锥带着风声就到了方宝的面前。 幸亏方宝是徐良的徒弟,这几年跟在师父身边勤学苦练,不仅会打暗器,也会躲暗器。 再看诙谐童子方宝,听风辨物,一听恶风不善,赶紧把脑袋一甩,把身子一偏,那支三棱透骨锥贴着他的鼻子尖就飞过去了。 就听“咔嚓”一声,这一锥钉在了擂台的立柱之上。 多险!要是方宝稍微反应慢了点儿,这一锥就不是钉在立柱上,而是钉在他的脑袋上了。 幸亏这一锥打在立柱上了,要是没有立柱挡着,这一锥就飞到擂台之下了。 擂台之下到处都是人,锥子可不长眼,真要是飞下来,非有人受其害不可! 方宝又惊又怒,心说:“好你个老秃驴,小太爷没拿暗器打你,你倒先下了手,暗算起小太爷来了。也罢!既然你先使用的暗器,小太爷还跟你客气什么?” 想到这里,方宝身子一跃,飞身而起,就在半空之中,手腕子一抖,三支金镖直射了通和尚。 方宝为什么在半空之中发射暗器呢? 因为方宝不能像了通和尚那样不管不顾,他得顾忌着擂台之下的人群。要是暗器乱射,万一打不中了通,再把看热闹的老百姓伤了怎么办? 故此方宝才跳到半空之中,以上示下发射暗器。这样即使打不中了通和尚,也只会打在擂台的台板之上,而不会四处乱飞。 了通和尚一看自己的三棱透骨锥没能打中方宝,反把方宝的暗器给招惹出来了,就暗叫不好。 他一看三支金镖打来,赶紧把掌中的连环杖舞动得如同风车相仿,抵挡暗器。 要说这了通和尚的武艺真不含糊,就听“啪、啪、啪”三声脆响,连环杖将三支金镖击落。 哪知他刚将金镖击落,就见方宝手臂一扬,一支袖箭又如同闪电一般射来。 要论真打实战,方宝不如了通和尚。但要论打暗器、躲暗器的功夫,了通和尚可远不如方宝。 诙谐童子方宝是什么人? 那是白眉大侠徐良的爱徒! 白眉大侠徐良是什么人? 那是暗器第一人! 方宝跟着徐良学艺好几年,一身暗器功夫虽然比不了师父,但可比了通和尚强多了。 方宝这支袖箭打得是又快又稳、又狠又准。 了通见这支袖箭来得太快,想用连环杖拨打已然来不及了,危机时刻赶紧缩颈藏头,虽然把脑袋躲过去了,但是肩膀却没躲过去。 就听“噗”一声响,这支袖箭正射在了通和尚的左肩头上。 了通和尚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架不住这一下子啊,疼的这老家伙一皱眉,“哎呀”一声叫出声来。 好在方宝的袖箭之上没有喂毒,了通和尚虽然疼痛,但也只是皮肉之伤,没有生命危险。 方宝箭伤了通,心中十分高兴,朗声说道:“和尚,你服不服?” 了解和尚伸手拔出袖箭,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抹在伤口之上,把牙一咬,把怪眼一翻,骂道:“呸!小崽子,有本事和佛爷硬打硬战,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好家伙,明明是他先动用暗器,结果反过头来骂方宝暗箭伤人,要论无耻程度,这了通和尚真可以说是达到了极点。 方宝高声喝道:“老秃驴,你要不要脸?是你先打的暗器,小太爷后还的手,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说只许你老秃驴放火,就不许小太爷我点灯吗?” 了通和尚自知理亏,说道:“佛爷只是用暗器吓唬吓唬你,没想真打你,哪知道你小崽子心狠手辣,居然跟佛爷动起真格来了。好吧,佛爷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争执这个,接下来咱们谁也不准动用暗器,真打实战的斗一斗,你可敢答应吗?” 方宝一琢磨:“要论真打实战,我实不是这老秃驴的对手,别看他此时中了我一支袖箭,但这点皮肉伤对他影响不大,真要打起来,我赢不了他。可是他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要是不敢答应,岂不是怕了他?我方宝身为堂堂上三门的弟子,白眉大侠徐良的高徒,难道还怕他一个凶僧不成?嘿嘿,小太爷纵然打不过你,气势上也不能输!” 想到这里,方宝把胸脯一挺,大声说道:“和尚,刀山火海,你划出道来小太爷接着就是,小太爷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上三门的弟子,就不是白眉大侠的门徒!你不是说不准动用暗器吗?行,小太爷就依着你,就是不使用暗器,小太爷照样赢你!” 了通和尚见方宝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心中大喜,暗道:“要是动用暗器,佛爷还真斗不过你,要是真打实战,佛爷有赢无输!” 当下,两人各晃兵刃,就打算继续动手。 正在此时,就听擂台之下有一人拉着鼻音高声说道:“且慢!你们二位且慢动手,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到了。” 随着话声,有一人顺着楼梯“腾腾腾”走到了擂台之上。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九章! 第99章 房书安亮相招亲擂,战凶僧二试墨风刀 书接上文,诙谐童子方宝和大力金刚霹雳佛了通和尚各晃兵刃,刚要二次动手,就听擂台之下有一人拉着鼻音高声叫道:“且慢!你们二位且慢动手,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到了。” 随着话声,有一人顺着楼梯“腾腾腾”走到了擂台之上。 但见此人年约六旬上下,身高七尺左右,穿一身淡褐色绸子裤褂,脑袋挺大,如同大号倭瓜,脖子挺细,比擀面杖粗不了多少,挺大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 往脸上看,饼子脸、招风耳、斗鸡眉、母狗眼,最主要的是没鼻子,正中间部分就剩下两个小窟窿眼儿,那个难看劲儿就别提了。 在此人的背后,背着一口黑沉沉、冷森森的墨风宝刀。 这位是谁啊?还用问吗,除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之外,还有谁能是这副尊容? 房书安怎么登台了? 没办法,老房不登台不行了! 刚才方宝和了通和尚的争执,房书安在擂台之下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老房心说:“宝啊宝啊,你还是年轻啊,你上了这老秃驴的当了。被老秃驴的言语一挤兑,你就沉不住气了,就答应人家不动用暗器了。你也不想想,不动用暗器,你能打过人家吗?你俩要是再次交手,你非吃亏不可!既然明知打不过人家,还打个屁啊?难道说非要栽了跟头才过瘾?不行,我这做师兄的,不能眼看着你栽跟头!” 房书安心里着急,方宝的哥哥多臂童子方宽更着急。 方宽也看出来了,要是硬打硬战,自己的弟弟打不过凶僧了通,弄不好还得出危险。因此,方宽就想登台替换下弟弟,但是被房书安给拦住了。 房书安心说:“这哥俩儿的武功差不多,方宝打不过了通和尚,换成方宽照样也不行。要想对付这个老秃驴,非自己亲自出马不可!” 于是,房书安这才高喊一声,顺着楼梯上了擂台。 那位说老房为什么走楼梯呢?他怎么不脚尖一点地,纵身飞上擂台呢? 很简单,因为老房对自己的轻功实在没有信心,一丈多高的擂台,他担心自己纵不上去。为了保险起见,为了不丢人现眼,还是走楼梯的好。 诙谐童子方宝一看师兄房书安上了擂台,知道是替换自己来了,心中如释重负,叫了一声:“师兄。” 房书安答应一声,说道:“师弟,你不对啊!有了好东西你不能独吞啊,你得懂得分享。这位高僧已经中了你一袖箭,已然输给你了,你就应该见好就收,何必还要不依不饶呢?难道说你非要用你的龙头凤尾棒把他给一棒打死才甘心吗?不是师兄说你,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要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吧,你下去,把这位高僧交给师兄我了,看师兄我怎么感化感化他。” 方宝听了房书安这番话,又想笑又佩服,暗中一竖大拇指,心说:“罢了!要讲耍嘴皮子的功夫,我谁都不服,就服我这房师兄!你瞅瞅人家这说话的水平,多高啊,明明是我打不过老秃驴,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老秃驴打不过我似的。也罢,既然师兄给我脸上贴金,我也不能不接着,顺坡下驴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方宝冲着房书安一躬身,说道:“师兄教训的是,小弟谨记于心!” 说完方宝一扭头,又冲着了通和尚一抱拳,说道:“和尚,不是小太爷不和你接着打,而是我师兄登台了。常言道,有大不显小,既然我师兄登了台,我得听我师兄的。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你我二人改日再战。告辞!” 言罢,方宝一顺掌中的龙头凤尾棒,晃身形跳下了擂台。 了通和尚憋足了劲儿,本想接着再战方宝,给他点儿厉害瞧瞧,报一报那袖箭之仇,结果来了这么一出儿,人家方宝下台不打了。 如此一来,把个凶僧了通气得哇哇爆叫,恨不得跳下台去,再把方宝揪上来。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我说这位高僧,你先别叫唤,我问你,可认得天下第一的老剑客房书安房老剑客吗?” 了通和尚怪眼一翻,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姓房的,你在佛爷面前装什么大瓣蒜?佛爷不认得别人,还能不认得你吗?就你这个丑八怪的模样,天下间还有第二人吗?你是天下第一的老剑客?我呸!我看你是天下第一的大饭桶还差不多!” 面对了通和尚的羞辱,房书安表现的一点儿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和尚,亏你还是出家人,怎么一张嘴就满口喷粪啊?这样可不好,你得改一改,不然会让人家笑话的。” 了通和尚一瞪眼,喝道:“房书安,你少废话,你既然登了台,莫非也想和佛爷比划比划吗?” 房书安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房爷登台,并不想和你比划。” 了通和尚一楞,说道:“不想和我比划?那佛爷问你,既然你不想和佛爷比划,你登台干什么来了?” 房书安道:“揍你来了!我老人家之所以登台,就是为了揍你!要说‘比划’二字,那得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动手比武,那才叫比划!像你我二人这样的,用不了个三招五式,我就把你打趴下了,能叫比划吗?只能叫揍你!” 了通和尚气极反笑,心说:“刚才那个小崽子就够狂了,想不到这个大头鬼更狂,真不愧是师兄弟。房书安啊房书安,我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吗?江湖上有名的大饭桶,就凭你还想揍佛爷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了通和尚把掌中的连环杖一晃,冷笑道:“房书安,你说这屁话没用,你不是想揍我吗?行啊,那就动手吧,看看是你揍佛爷,还是佛爷揍你?” 房书安看了看了通和尚,忽然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咱俩还是别动手了。因为你受伤了,刚才你挨了我师弟方宝一支袖箭,再跟我动手的话,我怕落个趁人之危的名声。我房书安可是把名声看的比生命还重,不想因此落下话柄。” 了通和尚怒道:“房书安,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这点儿皮肉伤对佛爷来说就是个屁,佛爷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不敢和佛爷动手,才这么磨磨唧唧絮絮叨叨?” 房书安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我老人家一片慈悲之心,居然被你当成了驴肝肺!也罢,既然你一心想要找倒霉,那我老人家就成全成全你。” 了通再次把掌中的连环杖一晃,喝道:“少他妈扯淡,动手吧!” 房书安把手一摆,说道:“等等,我还有话说。” 了通和尚气的鼻子都歪了,心说这个丑八怪大头鬼怎么这么啰嗦,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就见房书安不慌不忙,抱腕当胸,冲着擂台之下的四处人群作了罗圈揖,高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武林同道,想必大家伙儿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在这里,我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房,房子的房,双名书安,书是读书的书,安是平安的安。我祖籍是湖广武昌府江夏县的,现在跟着我干爹定居在了咱们山西,就住在祁县徐家庄。我干爹是谁呢?说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老人家就是名震天下的白眉大侠徐良徐大侠!我先声明一下儿,我登上这擂台可不是招亲来了,因为我房书安有媳妇儿,我的妻子乃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金刀夫人胡秀云胡女侠!我们夫妻恩恩爱爱,生活幸福美满,我怎么可能还要参加招亲呢?再说了,这金家的招亲是有条件的,年龄上不能超过五十岁,我房书安今年都六十多了,年岁上也不合格啊!我房书安是要脸的人,可不能像这位高僧似的,瞪眼说瞎话,明明一张老脸皱纹堆垒,楞说自己四十九岁。大家伙儿看看,这位高僧像是四十九吗?七十九还差不多!一个七十九岁的老和尚,没羞没臊,硬是跑到人家姑娘的招亲擂上搅和来了,而且还大言不惭,出口不逊。他想干什么?很明显,来踢场子呗!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破坏人家的婚姻,是一件非常无耻、非常不道德的事情,我房书安身为这一方的侠义道,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大家伙儿说一说,面对这样的凶僧,我房书安应不应该拔刀相助,应不应该除暴安良?” 好家伙,房书安这张嘴是真能说啊!这番话一说出来,立时就把了通和尚推向了众人的对立面。 擂台之下人群之中,顿时就嚷嚷开了。 有的说:“房爷说的对,对付这样的凶僧,就应该狠狠收拾他!” 有的说:“哪冒出来这么一个恶和尚,跑到我们太原府撒野来了,房爷要给我们太原城的百姓出气啊!” 有的说:“房爷,我们能不能扬眉吐气,就看你的了,希望你大展神威,狠揍这个老秃驴!” …………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房书安听得很是受用。 房书安是高兴了,可把了通和尚给气坏了! 了通和尚心说:“看来这个房书安真不好对付啊,未曾动手,他倒先占了上风!嘿嘿,你这个丑八怪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一伸手佛爷就要你的命!” 了通和尚喝道:“房书安,你的连环屁放完了没有?放完了就拔你的刀,佛爷可等的不耐烦了!”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揍人的不着急,挨揍的倒等不及了。好吧,既然你一心犯贱,房爷就满足你!” 说着话,房书安探膀臂、摁绷簧,“噌”一声,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墨风宝刀,喝道:“和尚,进招吧!” 了通和尚早就等不及了,爆叫一声如同霹雳,抡起连环杖,“呼”一下子,奔房书安扑面就打! 房书安一看来势太猛,纵然有宝刀在手,也不敢拿刀去硬接这一杖,于是身子往旁边一闪,施展出小剑魔白衣子传给他的六招绝技,与之游斗。 白衣子传给房书安的六招绝技乃是天下绝学,虽然招数不多,但每一招都精奇无比、奥妙无穷,了通和尚如何能挡? 房书安使出第三招的时候,了通和尚就招架不住了,只觉得一股冷气袭来,那口墨风刀已然贴近了前胸。 了通和尚吓得冷汗直流,心说:“江湖之上,人人都知道这个丑八怪是饭桶,怎么竟会有如此厉害的招数?” 他惊恐之余,赶紧把掌中的连环杖一竖,打算架开房书安这一刀。 房书安心说:“老秃驴,我不让你长长见识,你也不知道我这口刀是何等锋利?” 想到这里,房书安手腕子一翻,用掌中的墨风刀狠削了通和尚的连环杖。 别看了通和尚的连环杖是浑铁凝钢的,粗如鸡蛋,但也架不住房书安的墨风刀之利! 耳轮中就听“嚓”一声,再看那条连环杖,被硬生生一分为二,削成两段! 了通和尚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房书安掌中这口黑乎乎的短刀居然锋利到如此地步,一时之间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房书安一咬牙,心说:“老秃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他手起刀落,就打算结果了这个凶僧的性命。 但是房书安转念又一想:“不行,我不能杀他!今天是人家金凤凰比武招亲的日子,我要是闹出人命来,对金家父女来说,有点儿太不吉利了。” 想到这里,房书安的刀锋一转,避开了了通和尚的要害,在他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扎了一刀。 屁股蛋子上虽说肉厚,但那也受不了啊! 这一刀深可见骨,把了通和尚疼得呲牙咧嘴,豆粒大的汗珠子往下流,嚣张的气焰顿时就熄灭了。 房书安往后一撤身,说道:“和尚,服不服?不服接着来,房爷今天奉陪到底!” 到了这个时候,了通和尚敢说不服吗?再说了,连人家三招都接不住,还敢接着来吗? 了通和尚强忍着疼痛,冲着房书安双手一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房书安,啥也别说了,老僧认栽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今天这一刀之仇不能算完,老僧日后必要登门拜访!” 房书安一笑,说道:“行啊,房爷就住在祁县徐家庄,随时恭候大驾!” 了通和尚不再多说什么,一手一个,拎着自己一分为二的两节断禅杖,下了擂台,淹没在人群之中。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章! 第100章 墨风刀大战火云剑,房书安身中五毒砂 书接上文,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招亲擂上二试墨风刀,刀伤了“大力金刚霹雳佛”凶僧了通。 了通和尚自知不是房书安的对手,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之后,蔫头耷脑的下了擂台,淹没在人群之中。 房书安扬名露脸,心里美极了。 他冲着四下里一抱拳,说道:“各位,我刚才说了,我房书安虽然登上了这座招亲擂,但可不是招亲来了,而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了。此时凶僧已走,没有了惹是生非之人,比武招亲应该继续进行才是。符合条件的年少英雄们请登台吧,我房书安可就不跟着掺和了。” 说罢,房书安身子一转,就想下台。 就在此时,只听擂台之下有一人高声说道:“无量天尊!房爷,别急着走啊,贫道到了!” 随着话声,一个老道飞身上了擂台。 大家伙儿一看,好家伙,今天这个热闹可大了去了,刚走了个和尚,又来了个老道,这哪是招亲擂啊,纯粹是出家人跑到这儿过瘾来了。 但见这个老道年约七旬左右,身上穿一件火红色的道袍,头上戴一顶火红色的道冠,面如喷血,赤目金睛,就连颌下一部胡须也是火红色的。 这老道浑身上下一团火红,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其背后,背后一口红柄红鞘的宝剑。 书中代言,这口宝剑有个名字,叫做“火云剑”。 房书安上下左右打量了这老道十几眼,说道:“恕房某眼拙,不知这位道爷来自何方何处,如何称呼?” 这老道微微一笑,说道:“贫道不才,出家在湖北武当山,俗家姓王名元化,闯荡江湖数十年,承蒙朋友们抬爱,送给贫道一个小小的绰号,叫做‘烈火真人’。” 房书安一抱拳,说道:“原来是王道爷,失敬,失敬!” 王元化打了个吉首,说道:“不敢,不敢!近二十年来,贫道很少涉足江湖,房爷恐怕没有听说过有贫道这么一号吧?” 其实房书安还真就没有听说过这位烈火真人王元化的大名,但他这个人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明明没有听说过,却偏偏要装出听说过的样子。 就见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哪里哪里?烈火真人王元化的大名,房某早就听说过,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罢了。今日有幸跟道爷相遇,实乃三生有幸啊!” 王元化道:“不敢,房爷言重了!贫道碌碌之辈,哪有什么大名?反倒是房爷,这十余年来跟随在白眉大侠徐良徐大侠的身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堪称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江湖之上一提起‘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这几个字来,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贫道今日能有幸得识房爷,那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啊!” 听了王元化这几句话,老房就跟吃了顺气丸一样,舒服极了,心说:“这老道挺会说话啊,却不知他登上这招亲擂意欲何为?是为了我房书安呢,还是为了金凤凰呢?” 想到这里,房书安说道:“道爷,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也不必客气了。请问道爷,你登上这招亲擂难道也想要比武招亲吗?” 王元化连连摆手,说道:“无量天尊,房爷取笑了。贫道身为三清弟子,又是这把年纪,如何能有那个心思?金钱富贵,在贫道眼里如同瓦砾。美女娇娃,在贫道眼里如同白骨。实不相瞒,贫道之所以登上这座擂台,是奔着房爷来的。” 房书安一怔,说道:“奔着我来的?不知道爷此话何意?” 王元化道:“不瞒房爷,贫道四海云游,今日来到太原府,见此处摆下一座招亲擂,本想看看热闹就走,结果房爷一登台,大展神威,仅用三招就战败了那位了通大师,令贫道好生羡慕。贫道也是习武之人,一时技痒,故此才登上擂台,想要在房爷面前领教领教。房爷,请吧,希望不要让贫道失望才是!” 说罢,就见王元化探膀臂、摁绷簧,“仓”一声响,从背后拔出自己的火云剑来。 这口剑不仅剑鞘剑把是火红色的,就连剑身也是火红色的,如同一条赤练毒蛇。 王元化把掌中宝剑一晃,接着道:“房爷,拔你的刀吧,看看是你的刀厉害,还是贫道的剑厉害?” 房书安见这王元化虽然话说的挺客气,但宝剑一亮,却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挑衅之色。 老房心里一翻个儿,暗道:“这烈火真人王元化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老房又一想:“我管你是什么人,常言道,遇见文王讲礼仪,每逢桀纣动刀兵!要是说好的,我老房就陪你说好的,要是玩硬的,我老房也照样奉陪!” 想到这里,房书安一挥手,墨风刀再次出鞘,说道:“王道爷,既然你想伸伸手,姓房的焉有不奉陪之理?请动手吧!” 王元化道:“贫道有个毛病,与人比武,向来不先动手,还是房爷你先请吧!” 房书安笑道:“这倒巧了,姓房的也有这个毛病,与人比武,也不喜欢先动手,还是道爷你先请吧!” 王元化心中恼怒,暗骂道:“放屁!道爷虽然没和你动过手,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你房书安与人对敌,向来都是先下手为强!今天与道爷动手,你倒端起臭架子来了,分明是故意小视于我!也罢,今天道爷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烈火真人的厉害!” 王元化冷笑道:“是吗?既然如此,那贫道可就要得罪了!” 说着,王元化身子一晃,手腕一挥,掌中的火云剑犹如一道火光,奔房书安就砍。 房书安打眼一瞅,就知道王元化掌中的剑不是寻常之物,当下不敢怠慢,往前一纵,挥墨风刀相迎。 刀剑一接触,就听“当”一声响,火云剑的剑刃正碰在墨风刀的刀锋上。 两人都怕自己的兵刃受损,一招过后,各自收回兵刃,仔细观瞧。 房书安一看,自己的墨风刀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王元化一看,自己的火云剑被碰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不由得大吃一惊。 王元化这口火云剑跟随了他三十多年,折金断玉,锋利之极,一般的兵器只能避其锋芒,根本不敢与之对抗。 适才房书安大战了通和尚,王元化在台下看得清清楚楚。王元化心说:“姓房的,你之所以能三招战败了通,在很大程度上是占了兵刃之利,你掌中的那口黑刀看似平淡无奇,想不到挺邪门啊!嘿嘿,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一会儿道爷和你过过招,也让你的黑刀尝尝道爷火云剑的厉害!” 他对自己的火云剑充满了自信,本以为刀剑一碰撞,自己的火云剑定能压过房书安的黑刀。 哪知道交手仅一招,自己的火云剑居然受损了,这如何能不令他大吃一惊? 刀剑这一交锋,不仅仅是王元化吃惊,房书安也同样吃惊。 房书安不知道王元化的宝剑已然被自己的墨风刀碰出了豁口,心说:“九尾妖狐陆素珍的青钢剑,被我的墨风刀一碰就断。了通和尚的镔铁连环杖粗如鸡卵,也照样架不住我的墨风刀奋力一削。哪知道跟这王元化的剑一碰,居然没把这牛鼻子的剑怎么样?” 房书安好奇心起,问道:“我说道爷,你的宝剑叫什么名字?能和我的墨风刀相抗衡,想必也是大有来头儿之物。” 王元化暗道:“怪不得这房书安的黑刀如此厉害,原来是昔日墨三刀之一的墨风!听说墨三刀早已绝迹江湖,怎么这口墨风刀居然会到了这个大头鬼的手里?”说道:“房爷,你听好了,贫道这口剑名叫火云剑,你的墨风刀虽利,但我的火云剑也不惧你!” 说着,王元化大喝一声,摆剑又战。房书安挥刀招架。 当下,火云剑对战墨风刀,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王元化尝到了墨风刀的厉害,便不肯再用自己的火云剑去硬接硬碰,而是舞剑如飞,只碰墨风刀的刀背和刀面,尽量避开墨风刀的刀锋。 两人这一正式交上手,房书安暗吃一惊,就知道碰到了劲敌。 老房发现,这烈火真人王元化的本领的十分了得,起码来说,要比刚才那个大力金刚霹雳佛了通和尚高的多。 还是那句话,房书安别的武功稀松平常,与人对敌全凭小剑魔白衣子传给他的六招绝技。 刚才对战了通和尚,老房只用了三招,就将了通和尚顺利拿下。但是对战这个王元化,却大不一样。 房书安前三招绝技使完,虽然令王元化手忙脚乱,但也没有对人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是说,前三招没把王元化怎么样。 老房心里一着急,紧接着把后三招也施展出来了。 我们知道,房书安的六招绝技分前三招和后三招。 前三招是五年前在峨眉山比武大会上,小剑魔白衣子为了让他扬眉吐气,传给他的。 后三招是两个月前云台擂结束之后,房书安在白家岗跪求白衣子,小剑魔二次传给他的。 这后三招是房书安新学的,还没怎么正式使用过,今天没有办法,只好拿烈火真人王元化练练手了。 前三招已然把王元化忙活了个够呛,这后三招再一使出来,可把这位烈火真人给吓坏了。 就见房书安这后三招连环抽撤,浑然天成,比前三招更快更绝! 王元化拼尽全力,躲过了第四招,躲过了第五招,但第六招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被房书安一刀划在了左肩头上。 房书安的墨风刀何等锋利?虽然只是刀尖轻轻一划,但这道口子也被划出了有半寸来深,登时就鲜血淋漓了。 饶是如此,也是房书安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一刀就把王元化的左膀臂给卸了。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把墨风刀回入鞘中,抱拳拱手,说道:“王道爷,承让了!” 烈火真人王元化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管左肩头的伤口,冲着房书安阴恻恻一笑,说道:“房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承认,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话,就见王元化衣袖一甩,一团红色的烟雾冲着房书安扑面而来。 房书安万没想到王元化会来这么一手,心中暗叫不好,想躲就已然来不及了。 王元化这一手虽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要是换成轻功绝顶之人,尽可以躲开,不过以房书安的轻功,却躲不开。 老房虽然没了鼻子,但嗅觉功能却一点儿也没减少。不仅没减少,相反的比有鼻子的时候更灵敏了。 烟雾扑面,老房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腥味。 突然之间,老房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顿时就人事不省了。 王元化大喜,心说:“房书安啊房书安,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也不知道本道爷这五毒砂的厉害!” 他微微冷笑,往前一迈步,就打算去抢房书安背后的墨风刀。 正在此时,就听擂台之下有人高声喝喊:“呔!大胆妖道,竟敢用妖法害人,小太爷岂能饶你?”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如飞似箭一样跳上擂台,横在房书安和王元化的中间。 上来的这两人是谁啊? 非是别人,正是房书安的两位师弟,多臂童子方宽和诙谐童子方宝。 刚才房书安大战王元化,这哥俩儿在台下看得聚精会神,他们一看师兄获胜,心中很是高兴。 哪知正高兴着呢,就见王元化袖子一甩,甩出一团红色的烟雾,师兄躲闪不及,中了人家的暗算,栽倒在地。 这哥俩儿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双双飞上擂台。 王元化暗箭伤人,本就心虚,一看房书安来了救兵,不想再过多纠缠,身子一跃,跳下擂台,三晃两晃,消失在人群之中。 幸亏方宽和方宝登台及时,要不然房书安身中暗算不说,墨风刀也得被王元化抢去。 方宽和方宝救人要紧,来不及去追赶王元化,而是先顾房书安。 哥俩儿抱起房书安一看,就见师兄双目紧闭,气息奄奄,脸色苍白,嘴角铁青。 哥俩儿大吃一惊,想不到那红色烟雾居然如此厉害!要是不及时救治,师兄这条命看样子都悬了。 当下不敢耽搁,方宽背起房书安,方宝在前面开路,跳下擂台,挤出人群,找到寄放的马匹,翻身上马,急急赶回徐家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零一章! 第101章 书安中毒昏迷不醒,徐良寻药求助高人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中了烈火真人王元化的五毒砂,昏迷不醒。 多臂童子方宽和诙谐童子方宝心急如焚,保护着师兄,急急赶回徐家庄。 两人心急嫌马慢,把马鞭挥舞的“啪啪”直响,打马如飞。 午后申时,回到了徐家庄。 一进徐宅,方宝就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师父,您老人家快出来,大事不好了!” 此时的徐良正在房中打坐练功呢,一听到方宝大呼小叫,语带悲声,就知道不好,赶紧走了出来。 徐良一看,眼前的一幕也让他大吃一惊。 就见方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方宽也是面红耳赤,呼呼直喘。 最令徐良吃惊的是,自己的干儿子房书安浑身瘫软,像死人一样趴在方宽的背后。 正在这时,徐良的夫人雅侠女严英云也从内宅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房书安的夫人胡秀云。 原来胡秀云今天没在自己的家中,而是来徐宅陪师娘了。 一看到眼前这个情景,胡秀云身子一软。差点儿昏倒在地。幸亏严英云一把将她扶住了。 还得说徐良,经多见广,虽惊不乱,走上前去,用手一搭房书安的腕子,脉搏虽弱,但还算平稳,及时救治,应该生命无碍。 老西儿对房宽和方宝说道:“把你师兄背到房中去,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转头又对胡秀云说道:“秀云不要着急,书安没有大事儿。” 大家伙儿一阵忙碌,把房书安安置到一间静室的软床之上。 徐良对方宝说道:“宝啊,你快马加鞭,赶紧到太谷县叶家庄去请叶伯贤叶老先生,请他速来给你师兄救治。” 方宝答应一声,飞身上马,赶奔太谷县叶家庄。 叶伯贤叶老先生是谁啊? 乃是三晋大地上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仅武艺了得,医术更是精湛,人送绰号“妙手神医赛华佗”。 三年前,叶伯贤到塞北天柱山去采取一味罕见的药材,结果遇到了仇家。 仇家是纵横大漠的“塞外双魔”,为人狠毒,凶恶异常! 叶伯贤以一敌二,不是双魔的对手,眼看就要出危险。 就在紧急关头,白眉大侠徐良正好打此经过,徐良拔刀相助,惊走双魔,救了叶伯贤的性命。 叶伯贤对徐良自然是感激不尽。 从那以后,徐良和叶伯贤就交上了朋友。 叶伯贤年逾八旬,徐良才四十出头儿。但叶伯贤为了报恩,不肯以长辈自居,非要和徐良结为异姓兄弟。徐良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也就是说,“妙手神医赛华佗”叶伯贤是徐良的结义哥哥。 如今房书安身受重伤,徐良一下子就想到老哥哥叶伯贤了。 就在诙谐童子方宝去请叶伯贤的这个时间段,多臂童子方宽就把师兄房书安身中暗算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对师父徐良、师嫂胡秀云等人说了一遍。 徐良听完一皱眉,心说:“烈火真人王元化,这是何许人也?莫非是书安的仇人?不应该啊,书安跟着我十来年了,没听他说过有这么一个仇家啊!” 徐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头绪。 傍晚掌灯时分,诙谐童子方宝把妙手神医赛华佗叶伯贤请到了徐家庄。 这位叶老先生中等身材,须发皆白,面如晚霞,脸色红润,真可以说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在其背后,背着一只红油漆的木箱,里面装着他行医所用之物。 一看到叶伯贤进来,徐良赶紧快步上前,躬身施礼,说道:“老哥哥,黑夜把您老人家请来,实在过意不去,不过事情紧急,兄弟也是没有办法。不当之处,还望老哥哥不要见怪。” 叶伯贤伸手相搀,说道:“贤弟,都是自家弟兄,你怎么还跟老哥哥我客气起来了?来的路上方宝贤侄已经把事情给我说了,别的话先放一边,我先看看书安。” 叶伯贤在徐良等人的陪同下,来到静室一看,就见房书安昏昏沉沉,依然昏迷不醒。金刀夫人胡秀云守在一旁,不住的掉泪。 叶伯贤把外衣脱掉,袖面高挽,先给房书安号了号脉,接着又看了看房书安的眼皮,听了听房书安的心跳,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沉思凝神。 徐良夫妇、胡秀云、方宽、方宝等人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叶伯贤轻轻叹了口气。 徐良赶紧问道:“老哥哥,书安怎么样?” 叶伯贤道:“贤弟,这屋里也没外人,老哥哥就实话实说吧,书安的情况不太妙啊。” 一听叶伯贤说出这话,胡秀云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摔倒。 徐良也吓了一跳,问道:“老哥哥,此话怎讲啊?” 叶伯贤道:“贤弟,书安这一不是得病,二不是受伤,这是中毒啊。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世所罕见的怪毒,普通的解毒药根本就不管用。要想解这种毒,只有两个办法。一、找到下毒之人,获取解药。二、弄清楚是什么毒,然后我们对症治疗。可眼下书安昏迷不醒,我们不知道他的症状在哪儿,不敢胡乱下药。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就是尽快找到下毒伤害书安之人,让他交出解药。” 徐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哥哥所言极是。伤害书安之人是一个出家的老道,叫什么烈火真人王元化,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老哥哥,你老人家可否知道这烈火真人王元化是何许人也?” 叶伯贤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在来的路上,从方宝贤侄的嘴里听说了此人,之前别说知道了,连听也没听说过。” 徐良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找到那个烈火真人王元化,可此人在哪儿呢?” 他回头问方宽和方宝:“那个王元化伤了你们师兄之后,可曾留下什么话没有?” 方宽和方宝互望一眼,一致摇了摇头。 方宝说道:“那个恶道伤了师兄之后,还想抢师兄的墨风刀,结果我们哥俩儿一登台,他跳下擂台就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徐良道:“此人应该还走不远,就算此时离开了太原府,半天之内他也绝走不出山西。” 当下,徐良吩咐方宽和方宝,赶紧连夜去通知山西境内的武林同道,凡是有交情的,都要知会一声,请他们帮忙打探那个烈火真人王元化的下落。 方宽和方宝答应一声,领师命而去。 徐良在山西的威望多高啊!方宽和方宝这一通告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山西境内的武林人物调动起来了。 大家伙儿一听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命在旦夕,凡是跟徐良、房书安有交情的,无不尽心竭力的帮忙。 太原府的首富金百万得知此事之后,也十分着急和担心。因为房书安之所以受伤中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们金家,他们金家要是不出一份力,心中不安。 金百万将他们金家上百名家丁全派出去了,帮着四处打探,并且重金悬赏:谁能打探出烈火真人王元化的下落,赏白银十万两! 与此同时,太原府的府衙、祁县的县衙也都派出了官差,帮着四处查找烈火真人王元化的踪迹。 可惜的是,一转眼三天过去了,那个烈火真人王元化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而这三天里,房书安也一直昏迷未醒,就跟植物人一样,浑没知觉。 这三天里,叶伯贤也一直住在徐宅,随时观察着房书安的变化。 到了第四天头儿上,徐良实在等不了了,对叶伯贤说道:“老哥哥,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事不宜迟,我明天想去一趟武当山。” 叶伯贤一怔,说道:“武当山?贤弟,你去武当山干什么,难道武当山有解药?” 徐良道:“我听方宽和方宝说,那个烈火真人王元化在擂台上曾自报家门,说自己出家在武当山。眼下无有良策,我想到武当山去访一访,总比在家里这么干等着强一些。只是我走之后,书安可就要托付给你老人家了。” 叶伯贤道:“贤弟你放心去吧,昨天我给书安喂了一颗顺气护心保命丸,此药丸是愚兄精心研制而成,虽然不能将书安救醒,但起码能保他一个月之内性命无碍。只要你一个月内能寻回解药,愚兄保书安平安无恙。哪怕寻不回解药,只要弄清楚那个烈火真人王元化下的是什么毒,愚兄也能将书安救治过来。” 徐良心中甚慰,说道:“如此兄弟就代替书安,谢谢老哥哥了。”说着冲着叶伯贤一躬身,深施一礼。 叶伯贤把手一摆,说道:“贤弟,你要是再这么见外,愚兄可就生气了。再说了,书安又不是外人,用得着这些虚礼吗?” 次日一早,徐良带好了应用之物,把家里事交给妻子严英云,把外面事交给方宽和方宝,把房书安交给胡秀云和叶伯贤,一切交代完了之后,飞身上马赶奔湖北武当山。 一路之上无非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自不必说。 数日后,徐良终于到了武当山下。 徐良一琢磨:“这么大一座武当山,谁知道那个烈火真人王元化居住在哪一家道观,我得找附近的武林同道打听打听。找谁打听呢?武当山一带的习武之人虽然不少,但也得找一位可靠的才行!” 忽然,徐良的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谁啊?正是武当山云霞观的观主,江湖人称“万丈光芒遮日月”的云霞真人柳伯元。 老西儿心说:“我和这位柳伯元柳老前辈虽然没有深交,但在五年前的峨眉山武林大会上,也曾有过一面之缘。通过言行举止,我就能看出来,那位柳老前辈是一位有德之人。而且他跟小剑魔白衣子白老剑客的关系非常不错,白老剑客是我老兄弟云瑞的师叔,跟我也不算外人,看在白老剑客的面上,柳伯元老前辈也能帮帮我。” 想到这里,徐良打定主意,决定先到云霞观去求助云霞真人柳伯元。 那位说徐良来过云霞观吗?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么徐良能找到云霞观吗?能,而且很顺利的就能找到。 因为在武当山附近,一提起云霞观来,就没有不知道的,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武当山上的十几家道观之中,云霞观是威望最高、名声最好的一家。 云霞真人柳伯元这个人宅心仁厚,慈悲为怀,那是真正的修行之人。他这座云霞观每年的香火钱虽然很多,但他只留下一小部分,够道观日常开支就行,剩下的全部救济给了穷苦百姓。故此,威望最高,名望最好,最受当地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不像有的和尚庙,那些主持方丈们一个个指佛穿衣、赖佛吃饭,顶着出家人的名头儿,大肆搜刮金钱,那副贪得无厌、丑态百出的嘴脸让人看着都恶心。 他们甚至还和当地官员勾结,想方设法坑蒙百姓,然后他们五五分成。 像那种厚颜无耻的出家人,跟人家云霞真人柳伯元怎么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闲言少叙,徐良在乡人的指引下,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云霞观。 这座道观坐落于武当山青云峰,青墙青瓦,古香古色,虽然气势恢宏,但十分安静,给人一种清幽祥和的感觉。 徐良来至观内,早有小道童迎了出来,打吉首说道:“无量天尊,敢问施主是烧香啊,还是许愿啊?” 徐良还了一礼,说道:“小仙长请了,在下到此贵宝地,一不是为了烧香,二不是为了许愿,而是有事要求见你们的观主云霞真人柳老前辈。” 小道童道:“既是如此,请施主随我到待客房稍后。” 说着,小道童在前面领路,把徐良带进了一间待客房。 小道童给徐良献上一杯茶,说道:“请问施主尊姓大名,我好去回禀我家观主。” 徐良道:“小仙长太客气了,‘尊姓大名’这四个字可不敢当。在下姓徐,单名一个良字,表字世真,家住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在江湖之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做‘山西雁’。” 小道童道:“嗯,山西雁徐良?哎呀,莫非施主就是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 徐良一拱手,说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小道童甚喜,说道:“原来是白眉大侠到了我们云霞观,请徐大侠稍后,我这就去回禀我家观主。”说着,高高兴兴的出了待客房,转身向后殿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零二章! 第102章 柳伯元帮忙得解药,王元化要战徐世真 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徐良为了打听烈火真人王元的下落,来到云霞观求助于云霞真人柳伯元。 小道童把徐良领到待客房,献茶之后,自己回后殿禀报去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小道童高高兴兴的回来了,说道:“徐大侠,我家观主有请,请随我到真武殿去吧。” 徐良跟着小道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真武大殿。 刚到大殿之内,就听一个苍老厚重、平稳祥和的声音说道:“贵客驾临,我云霞观真是蓬荜生辉啊!” 徐良顺着声音观瞧,就见大殿正中端坐着一位紫袍老道,面带微笑,须发皆白,飘然脱尘,仙风道骨! 这老道非别,正是这云霞观的观主,“万丈光芒遮日月,云霞真人”柳伯元。 对比五年前,这云霞真人柳伯元好像没什么变化,别看年近百岁,但依然那么精神健硕,不显一丝老态。 徐良快步上前,躬身屈膝,深深施了一礼,说道:“武学后辈徐良,拜见老仙长。” 柳伯元站起身来,伸双手相搀,说道:“远来就是客,徐大侠何必如此多礼?请坐,请坐。” 徐良依言在一旁落座,自有小道童倒水献茶。 柳伯元是个爽快人,说道:“徐大侠,千里迢迢来到武当山,想必不是专门来游山玩水吧?既然到了贫道的云霞观,想必肯定有事,不必隐晦,请讲当面。” 徐良一抱拳,说道:“不敢相瞒老仙长,晚辈到此,是特意来向老仙长求助的。” 柳伯元道:“不知徐大侠遇到了什么难事,要向贫道求助?” 徐良道:“敢问老仙长,在这武当山上的大小道观之中,有没有一位烈火真人王元化?” 柳伯元一怔,说道:“烈火真人王元化?有啊,不知徐大侠打听此人何干?” 徐良大喜,心说:“老天有眼啊,这一趟没白来,那王元化果然出家在武当山。” 当下,徐良就把王元化下毒伤害房书安的事情对着柳伯元讲述了一遍。 柳伯元听完之后,慈悲眉一皱,说道:“竟然有这种事?这王元化好大的胆子,不在武当山修行,居然敢跑到山西去害人!” 徐良道:“老仙长,那王元化究竟是什么人?晚辈虽然年幼,但也在江湖上行走了二十来年,居然对此人一无所知。” 柳伯元道:“王元化就是武当山附近的本地人,而且还是一位财主。三十多年前,他仗着财大气粗,经常欺负这一方的百姓,贫道看不过去,将他给制服了。从那之后,他散尽家财,非要拜我为师。贫道见他好勇斗狠,没有慈悲之心,就没有收他为徒。虽然没有收他为徒,但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就随意传了他几手武艺。有了武艺之后,他就出去闯荡了两年,得了个绰号叫‘烈火金刚’。后来他回到武当山,在恶虎岭的火龙观出了家,自称‘烈火真人’。这三十年来,他一直居住在火龙观,极少行走江湖,因此在江湖之上并没有多大的名望。他的火龙观和我的云霞观同在武当山,虽然一座在恶虎岭,一座在青云峰,但相距也不算太远,这三十年来,他也经常来云霞观看我,我们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我毕竟教过他几手武艺,他对我还算恭敬。两年前,我听说他研究出了一种独门暗器,叫追魂夺命五毒砂,想必房书安房爷就是被他的五毒砂所伤。” 徐良站起身来,冲着柳伯元一躬身,说道:“多谢老仙长指点,晚辈这就赶奔火龙观,去向那王元化索取解药。” 柳伯元道:“徐大侠不要着急,那王元化既然下了山,也不知道如今回来了没有。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道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样吧,贫道左右无事,就陪你去一趟恶虎岭火龙观,帮你去要解药。” 徐良深受感动,心说:“这位老仙长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不愧是前辈高人,真有一派宗师的风范!”赶紧再次躬身施礼,说道:“多谢老前辈施以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云霞真人柳伯元在前,白眉大侠徐良在后,两人出了云霞观,直奔火龙观。 云霞观在青云峰,火龙观在恶虎岭,两座道观相距约有一百五十余里。 路上,柳伯元为了考一考徐良的功力,脚下加紧,如飞似箭,一眨眼就是三十多里地。 徐良不敢怠慢,施展全力,紧紧相随。 徐良虽然身轻如燕,虽然功力深厚,但毕竟跟柳伯元比不了。 一百里地之内,徐良没有什么,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还能和柳伯元谈笑自如。 然而一百里地过后,徐良就明显弱了许多,虽然脚步依然迅捷,但却呼吸加重,有点儿气息不稳了。 徐良调了调气息,偷眼观瞧柳伯元,见人家虽然奇快如飞,但脚下尘土不扬,而且脸上神态自若,犹如闲庭信步,看不出半点异样。 徐良好生羡慕,暗道:“佩服啊佩服!这位柳老前辈好深的内力啊,难怪能跟小剑魔白衣子老剑客打个平手,我看他这份内力,甚至不输当年的金灯剑客夏遂良!” 徐良佩服柳伯元,柳伯元对徐良也同样暗赞不已。 柳伯元心说:“罢了!这真是滚滚长江水,一排后浪推前浪,茫茫尘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啊!就拿这徐良来说吧,不过四旬年纪,居然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啊!” 忽然,柳伯元心中一动,又暗自说道:“此人相貌虽然不佳,但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实乃一位武学奇才。我虽然已经收了几个弟子,但由于他们资质有限,没有一个能尽得我平生所学,实为憾事!徐良这孩子人品端正,天资又好,今日机缘巧合,我要是收了他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不出五年,他当可纵横天下罕遇敌手,而我也有了衣钵传人,岂不美哉?” 柳伯元越想越满意,恨不得当时就要和徐良表明心迹,收他为徒。 但柳伯元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现在徐良是有求于自己,此时提出收人家为徒,难免有点儿趁人之危的嫌疑。 柳伯元心说:“我云霞真人柳伯元是什么人,收徒也得让徒弟心甘情愿才行!” 一百五十里的山路,对常人来说,一天也走不完,但是对柳伯元和徐良来说,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就来到了恶虎岭火龙观。 真是无巧不成书,柳伯元和徐良刚到火龙观,正赶上烈火真人王元化从外面回来。 王元化一看到柳伯元,赶紧上前施礼,说道:“弟子王元化,拜见老真人!老真人,您老人家怎么今日有暇,到我这火龙观来了?” 他虽然不是柳伯元的徒弟,但多年来一直口称弟子,以示敬意。 柳伯元一摆手,让王元化平身,说道:“多日未见,我来看看你。元化啊,看你风尘仆仆,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王元化道:“回真人的话,前些日子弟子离开武当山,到江湖上游历了一番,今天刚回火龙观。” 柳伯元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引荐一位朋友。”说着用手一指身边的徐良,接着道:“你可认识此人?” 王元化很少离开武当山,根本就没见过徐良,不过虽然没见过,但也久闻徐良的大名。徐良的相貌奇特,尤其是白眉为记,王元化纵然不认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见王元化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如果弟子没猜错的话,这位朋友想必就是名扬天下的白眉大侠徐良吧?” 徐良恨透了这个王元化,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但当着云霞真人柳伯元的面,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在下不才,正是徐良。王道长,你一向可好啊?” 王元化暗暗叫苦,心说:“我用五毒砂打伤了他的干儿子房书安,他在山西寻我不着,这是跑到我的火龙观堵我来了。奇了怪了,他怎么会和柳伯元柳老真人走到了一起?” 就听柳伯元说道:“元化我问你,我们习武之人习武是为了什么?” 王元化垂首答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柳伯元道:“好!那我再问你,你这次下山,到江湖上又干了些什么?” 王元化道:“不敢欺瞒老真人,弟子这次下山本想游历江湖,结果因一时冲动,用五毒砂打伤了一个人。” 柳伯元道:“伤了什么人啊?” 王元化道:“就是这位徐良徐大侠的干儿子,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柳伯元道:“房书安与你有仇?” 王元化道:“没仇。” 柳伯元道:“房书安与你有恨?” 王元化道:“没恨。” 柳伯元道:“既然没仇没恨,你因何要痛下毒手?好勇斗狠,无故伤人,贫道岂能饶你?” 说着话,就见柳伯元脸色一沉,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两把利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再看烈火真人王元化,直吓得激灵灵打一冷颤,赶紧双膝跪下,说道:“老真人息怒,弟子知错了。” 柳伯元喝道:“既然知错,还不快快取出解药交给徐大侠,更待何时?” 王元化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递给徐良,说道:“温水服下,毒性立解。” 徐良伸手接过,暗自庆幸,心说:“多亏柳老前辈帮助,这解药方能来的如此容易。” 就听柳伯元对王元化说道:“枉你修道多年,居然没有半点慈悲之心,杀生害命,天理难容!幸亏没有酿成大祸,贫道这次就饶了你。你给我记住了,再敢胡作非为,贫道绝不手下留情!” 王元化道:“是!弟子谨遵老真人教诲。” 他顿了一顿,说道:“老真人,弟子还有一事,还望老真人能允许。” 柳伯元道:“什么事?说吧?” 王元化道:“弟子久闻白眉大侠的威名,但一直未能得见,今天既然在武当山会了面,弟子想在徐大侠面前领教一二,不知老真人可否应允?” 柳伯元看了看徐良,说道:“徐大侠,你意下如何?”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徐良这个人别看外表嘻嘻哈哈,但内心深处是一个非常骄傲之人,暗道:“今天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恐怕也镇不住这个王元化。动动手也好,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我姓徐的是何许人也!” 说道:“既然王道长有意,在下奉陪就是。” 王元化哈哈一笑,说道:“好,徐大侠肯赏脸,贫道荣幸之至。咱们有话说在前头,贫道最拿手的就是追魂夺命五毒砂,如果徐大侠不介意的话,打斗之中贫道少不了要施展出来。不过请徐大侠放心,贫道的五毒砂要是伤了你,贫道也自会有解药奉上,当着柳老真人的面,贫道绝不敢食言。不知徐大侠可否介意?” 徐良淡淡一笑,说道:“无妨。不管是五毒砂,还是六毒砂,王道长有什么本事,尽管往姓徐的身上招呼便是,不必有所顾忌。” 王元化大声道:“好!既然徐大侠不介意,那贫道就得罪了。” 说着话,就剑王元化一挥手,从背后拔出自己的火云剑,一招“仙人指路”,奔徐良分心便刺。 徐良探膀臂、按绷簧,“仓”一声抽出金丝大环刀来,挥刀相迎。 当下,火云剑对战大环刀,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要论真实本领,王元化连房书安都打不过,就更别提徐良了。 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王元化就抵不住了,被徐良的一口金丝大环刀逼得手忙脚乱。 王元化一琢磨:“反正我也打不过他,跟他费这劲儿干啥?干脆给他来一下子得了。” 想到这里,就见王元化打着打着猛然间把衣袖一甩,喝道:“徐大侠,看打!” 随着他这一声喊,一股红色的烟雾直扑徐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零三章! 第103章 房书安逢凶化吉,徐世真陷入沉思 书接上文,武当山恶虎岭的火龙观前,烈火真人王元化就跟白眉大侠徐良战在了一起。 王元化的武功虽然狠辣,但跟徐良怎么比? 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王元化就抵不住了,被徐良的一口金丝大环刀逼得手忙脚乱。 王元化一琢磨:“反正我也打不过他,跟他费这劲儿干啥?干脆给他来一下子得了。” 想到这里,就见王元化右手剑急攻三招,然后猛然间把左衣袖一甩,喝道:“徐大侠,看打!” 随着他这一声喊,一股红色的烟雾直扑徐良。 咱们前文书说了,烈火真人王元化的五毒砂虽然凶狠霸道,但也并不是难躲难防,只要这五毒砂的粉末沾不到身上,就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房书安之所以躲不过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轻功太差,躲闪不及。 但是徐良可不一样。 徐良的轻功何等了得? 王元化的五毒砂刚一出手,再看老西儿,身子一晃,已然退出去七、八丈多远,完美的避开了王元化这一击。 王元化袖子一挥,还想接着再打,哪知就在此时,但见金光一闪,徐良的一支金镖出了手。 徐良的暗器多厉害,这一镖正钉在王元化的左手腕子上。 徐良为了给房书安出气,这一镖用力不小,一下子就把王元化的左手腕给穿透了。 要说这王元化也真够凶悍的,左手腕虽然受了伤,但还有右手呢。就见他把火云剑往地上一插,往前一扑,还想甩右衣袖再施展五毒砂。 哪知他右手腕子刚一抬,徐良眼疾手快,一道金光闪过,右手腕子上也狠狠中了一镖。 徐良心说:“你个王八驴球球的,此等雕虫小技,也敢在三老子面前班门弄斧?如意教南堂堂主朱艳君的九香八宝迷魂散何等厉害,她都奈何不了三老子,你一个区区的五毒砂还想在三老子面前逞威风?要不是当着柳老真人的面,三老子一镖就要了你的性命!” 徐良手一挥,把金丝大环刀入鞘,冲着王元化一抱拳,说道:“王道长,承认了!” 此时的王元化真如同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一般,他强忍着疼痛,把两只手腕子上的鲜血甩了甩,说道:“徐大侠,啥也别说了,怪就怪贫道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说着,他转头又冲着柳伯元一躬身,说道:“老真人,弟子狂妄无知,行事荒唐,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 柳伯元叹了口气,说道:“元化啊,你怎么还明白,你是给贫道找麻烦吗?无故伤人,你这是作孽啊!常言道,心存善念天必佑之,心存歹意天必除之!贫道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敢胡作非为,纵然天不除你贫道也得除你!你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又是三清弟子,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柳伯元不再理会王元化,冲着徐良一招手,说道:“徐大侠,我们走吧!”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下了恶虎岭。 来到一个岔道口,徐良冲着柳伯元躬身施礼,说道:“老前辈云天高义,晚辈钦佩不已!俗话说得好,大恩不敢言谢,晚辈既然取得了解药,这就告辞了。待义子房书安的毒伤好了之后,我一定带着他到云霞观登门拜谢!” 柳伯元摆了摆手,说道:“些许小事,何劳一提?不过既然话说到这儿了,贫道倒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徐良道:“老前辈,您老人家乃是武林泰斗,可千万不要一口一个‘徐大侠’的叫了,晚辈如何敢当啊?您老人家直呼我的名字就是。” 柳伯元微微一笑,说道:“好吧,你表字‘世真’,那贫道就称呼你世真吧。世真啊,贫道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徐良道:“老前辈帮了晚辈这么大的忙,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何需还提‘商量’二字?” 柳伯元笑道:“吩咐可不行,万一是强人所难呢?还是商量商量的好。” 徐良道:“好吧,老前辈有什么话直管讲来,晚辈洗耳恭听。” 柳伯元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讲的就是直来直去、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世真,贫道自大,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闻听此言,徐良浑身一颤,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什么?云霞真人柳伯元要收我为徒,我没听错吧?” 徐良稳了稳心神,颤声道:“老前辈,你……你说什么?” 柳伯元道:“我说我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愿不愿意?” 这一下儿徐良听清楚了,不由得是又惊又喜,激动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心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堂堂的‘万丈光芒遮日月’云霞真人柳伯元居然想收我为徒?我何止是愿意,简直就是梦寐以求啊!” 这么说吧,自从在五年前的峨眉山武林大会上,徐良第一次见到柳伯元之后,心中就产生了“拜师”的想法。 因为这位云霞真人不仅人品端正,而且武功奇高! 好家伙,能和小剑魔白衣子打个不分胜负,放眼天下能有几人? 徐良当时就想:“我要是能拜这位柳老真人为师,那日后不敢说无敌于天下也差不多。” 然而徐良想的虽然挺美,但一直没有那个缘分,也只能是偷偷想想罢了。 令徐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云霞真人柳伯元居然当面提了出来,要主动收自己为徒,徐良如何能不惊喜交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别看徐良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是城府挺深,心中明明已是万分愿意,却硬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就见徐良冲着柳伯元深施一礼,说道:“承蒙老前辈厚爱,晚辈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晚辈愚钝,担心不能将前辈的盖世绝学发扬光大,有负前辈厚望。” 柳伯元道:“当今天下,武林之中的后起之秀虽然不少,但日后能真正领袖武林的实无几人,而你徐良徐世真却是其中之一。孩子,贫道这一身所学虽然不敢说压盖当世,但也没有输给过别人。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你我一见投缘,贫道就想把衣钵传授于你,一是为了我的毕生所学有了传人,二是为了成就你更大的名望。” 听到这里,徐良热血沸腾,再也忍耐不住,心说:“得了,我也别端着了,这么好的师父可千万别错过了。”当即说道:“恩师在上,弟子徐良徐世真,给师父磕头了。” 说着话,徐良双膝跪倒,就要给柳伯元行拜师大礼。 柳伯元伸手相搀,说道:“且慢!贫道的话还没说完呢。” 柳伯元扶起徐良,接着说道:“世真,我还有一个条件呢,你拜我为师之后,你得离开你们山西老家,搬到这武当山来居住。你倒不必出家为道,但一定要在此处定居,因为我百年之后,你得继承我的衣钵,替我镇守这一座武当山。这武当山上大大小小的道观十几家,大多数都是习武之人,形形色色,良莠不齐。有我在此坐镇,他们还都安分守己,不敢肆意妄为。万一我百年之后,他们百无禁忌、无所忌惮呢?所以说我收你为徒,你得替我约束他们。换言之,待我百年之后,你徐良徐世真就要执掌武当山的门户,做这武当派的派主。世真啊,这件事你能不能答应呢?” 听了柳伯元这番话,徐良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徐良怎么想的呢? 能拜柳伯元为师,这件事对徐良来说,有莫大的诱惑力! 至于做不做武当派的派主,那倒其次,他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但是让他离开山西老家,搬到湖北武当山居住,徐良却有点儿为难。 因为老西儿是一个非常念旧之人,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搬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居住,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徐良还好点儿,在开封府当办差官的时候,天南海北四处奔波,在老家本来居住的日子就不多,对家乡的概念还不算太深。 他主要是替他母亲考虑。 徐良心说:“我母亲在山西太原府祁县徐家庄都住了大半辈子了,花甲之年再让她背井离乡,她老人家能乐意吗?她老人家纵然肯答应,我这做儿子的也不忍心啊!为了我能学到更高的武功,为了我能成就更大的名望,年老的母亲还要跟着我远走他乡,我这做儿子的此举不孝啊!” 徐良是个大孝子,不忍心带着母亲远离故土,故此才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柳伯元见徐良久久不语,就知道他心中有了难题,说道:“世真,不要急着答复我,我给你三年时间好好想一想,三年之后,你再给我答复。三年之后的今天,贫道在云霞观等你!” 说罢,柳伯元飘然而去。 徐良望着柳伯元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老西儿长啸一声,心说:“我此次来到武当山,是来给书安寻求解药的,眼下解药已经顺利到手,我该高高兴兴才是,至于拜师的事情,待我回去之后再说吧,反正有三年的考虑时间,也不急在一时。” 想到这里,徐良顿觉心胸爽朗了不少。 徐良下了武当山之后,找到自己寄放马匹的客栈,好好饱餐了一顿,然后飞身上马,赶回山西而去。 路上无话,数日后,一人一马回到了祁县徐家庄。 徐良掐指一算,此去湖北武当山,来回总共用了不到十天。 这十天里,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依然是昏昏沉沉,半死不活。 饶是如此,还得多亏人家妙手神医赛华佗叶伯贤老先生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要不然房书安早就彻底凉了。 等徐良把解药一亮出来了,可把大家伙儿给高兴坏了。 尤其是房书安的妻子胡秀云,跪地上一连给徐良磕了三个响头,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解药不愧是解药,这玩意儿就是有奇效! 叶伯贤把解药给房书安服下去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房就醒了。 老房不仅醒了,而是完好如初,根本就看不出重症初愈的样子。 大家伙儿一问房书安的感觉,老房说得好:“就跟做了一场大梦似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诙谐童子方宝嘿嘿一笑,说道:“师兄,你是没感觉了,你可知道这十余天来,我们替你担着多大的心吗?” 说着,方宝就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对着房书安讲了一遍。 房书安听完之后感动的热泪盈眶,先给叶伯贤跪下磕头,又给徐良跪下磕头,然后恨恨说道:“烈火真人王元化这个老杂毛,暗箭伤人算什么东西?日后别让房爷我再遇到他,再遇到他房爷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房书安顿了一顿,对徐良说道:“爹,人家云霞真人柳伯元老真人帮着我们要回解药,那就是救了孩儿一名啊!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咱们爷们儿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孩儿我得报恩啊!这样吧爹,过几天麻烦您老人家陪着我再去一趟武当山云霞观,孩儿要当面给人家柳老真人磕头谢恩。” 徐良道:“人家柳老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施恩不望报,此事不必着急。” 房书安道:“人家虽然施恩不望报,但咱们爷们儿可不能无动于衷啊,我看咱爷俩儿还是尽快去一趟的好。” 徐良暗叹一声,心说:“书安啊书安,你知道什么,我主意未定,我没法儿去见人家柳老前辈啊。”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的一番话不要紧,又勾起了白眉大侠徐良的心事! 怎么办呢?要不要拜云霞真人柳伯元为师呢?要不要带着一家老小离开山西老家,定居到武当山呢? 一时之间,徐良又陷入了沉思……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