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奴,你在脸红什么》 第1章 绝世倒霉催子 在温芸淡定扔掉第三条大青虫后,温芸表示准备好绝食了,她从出生开始就出了奇的倒霉。 小时候和小伙伴掏鸟窝结果粗如成人手臂的树枝断了,三个小伙伴像下饺子一样掉入隔壁正在宽衣解带准备享受男人体魄的李寡妇院里,吓的屋里男人当场阳痿,而自己直接掉入猪圈和一群肥猪亲密接触。 长大后倒霉体质更是越发明显,今天已经是这锅大白菜里挑出的第三条虫了。温芸看着碗边虫子的尸体发出一声叹息,偌大的府里没有一点点人气,气氛冷的让人以为是凶宅也不为过。 温芸自嘲的笑了笑可不就是凶宅嘛…家里人都死绝了,父母在自己刚及笄那年双双去世,现在离自己及笄都过去了两年,十七岁别人孩子都满地跑了自己还是孤家寡人,连李寡妇都给相好的生了二胎,自己却根本没男人要。 温芸蹲在湖边看着水中映射的自己,明媚皓齿皮肤白润光滑,尤其是面前的丰满。 问题是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照样孤苦伶仃的还不如那普通老百姓。 看着面前华丽豪横的府邸却连一个说话的佣人都没有,温芸内心狂吼:天杀的,赐我个男人吧!!!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啊!! 然而狂吼无用,还是得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家里需要佣人,不多,一两个就好,别问为什么,原因就是人多了温芸怕又给人克死了,虽然奴隶的命不是命但温芸也不想自己家真变成凶宅。 “牛二爷奴隶市场走不走?”温芸站在熙熙攘攘的路边有些讨好似的对着拉车的车夫。 “不走不走,温大小姐上次载你回去路上马车轮子都掉了,我是不敢再带你了。”牛二爷微微皱眉,这小灾星邪乎的紧可是不能让她上车了去。 啊…温芸尴尬的挠头,更加谄媚的说:“别啊牛二爷,你看这方圆百里就你肯带我了,我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容易,你也知道我家里一个下人都找不出来,啥也没有只剩钱了…”说着还用袖子掩面,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哭了的样子。 “车费三倍加上上次车轮子的钱你得给我赔偿。”牛二爷松了口,当初自己看这小丫头片子一个人怪可怜的好心载了她几次,结果每次回来不是撞石头就是马莫名其妙不听使唤往沟里跑。自己娘子早就再三警告不要载这晦气小姑娘,上次闹得不愉快根本不让他上炕。 罢了,怎的这孩子财大气粗也确实不愁吃喝,这年头生意不好,像她这样的富贵人家根本不会包车,仔细想想也就她总是来照顾自己生意。 这样想着牛二爷像是想开了,对着温芸摆了摆手:“上来吧。” “好耶,二爷生意兴隆哈!”说着温芸钻进马车。 “驾!”牛二爷一抽缰绳往奴隶市场疾驰,想着快点把这丫头送到,以免又飞来横祸。 温芸靠在车内的软卧上想着:一定要买个驾马车稳的奴隶,不然这样太不方便了,自己明明家财万贯却硬是没人敢收钱。 简直是…天大的憋屈! “二爷,到了地方叫我一声。”温芸向着车外喊了一声,也不管牛二爷听见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去。 反正左右都是熟人,怎的就是牛二爷没听到,到了地方也会知会自己。 马车渐渐远去… 第2章 奴隶市场 马车吱呀吱呀的缓缓停下。 此时正是酷暑,牛二爷身上都被汗水浸湿,黢黑的胳膊擦了把脸上的汗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一丝声响的车房,心里不由得犯嘀咕: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好,大热天的去哪一个车就过来了,倒不像我们这种劳碌命。 怎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温大小姐,地方到了。”牛二爷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给车内的温芸吓的一激灵。 车内也是闷热无比,温芸用手帕擦了把脸上的薄汗在牛二爷的搀扶下下了车。 “你这次去奴隶市场多要几个人吧,堂堂一个大小姐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子都没有。”牛二爷皱了皱眉好心提醒。 温芸苦笑一声:“二爷,我也想啊,问题是我什么情况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连小鸡小鸭都养不活,若是添那么十几二十个奴才怕是官府的爷们要整天忙活了。” 牛二爷神经兮兮的凑近:“不是我说,你这情况找个道士和尚的给你看看,驱驱晦气,怎的会有人干啥都不顺呢。” “好了好了二爷,不跟你多说了,再说下去干活麻利的婢子都被抢完了。”温芸并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也不愿多聊这些,扯了个理由打发了牛二爷。 “行嘞,你买完奴才知会我一声,我去附近馆子吃个茶去。”牛二爷招招手,将马车停在附近后离去。 温芸走进这奴才市场,说是奴才市场其实活像个大型贩卖人口的街道,街边全是明码标价的活生生的人。 那些被卖掉的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块板子,上面会写明这些奴隶会做什么价格是多少,一般普通的奴隶大多值一二十两银子少部分有特殊技能的奴隶价格就会翻倍很多。 这些奴隶大多是因为家里缺钱才会被卖掉,而被卖掉的大多都是女人,像是有那么些姿色的年轻奴才可能会被府里的老爷少爷做通房丫鬟不过大多也只是玩玩就厌了,最后那些丫鬟的下场都很惨。 温芸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要找个力气大能干活的,最好能会一些技能的,价格贵了也就贵了,反正左右也是不缺钱的。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贱人,敢爬老爷的床,看我不抽死你。”人群中一名美妇身边咄咄逼人的丫鬟正将一名看着不过十一二的幼女按在地上掴掌,身边围满了看戏的群众却无一人制止。 这种情况在这里太过常见,但凡稍微有点姿色年轻些的奴才都会想方设法去吸引府里老爷少爷的注意,这像是一种潜规则深深扎入每个人的心里。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唯一改变命运做姨娘的机会,若是运气好生他个一男半女被抬为姨娘那也是荣华富贵吃喝不愁了… 温芸摇了摇头,对这似乎并不感兴趣,她有些急切的想找个力气大一人能做多活的奴才,毕竟力气大证明他身体好,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克死。 忽然隐隐约约与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对上了眼。 少年全身瘦骨嶙峋,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搭在他的身上,衣服有些脏,脖颈处的铁链看起来都比他粗壮。 温芸仅仅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去,这么瘦,买回来估计半路上就被自己的霉运整死了。 温芸已经能大概想象到回去路上马车不慎跌入水池将这小少年溺毙的样子,又或是刚到家就被自家府上的牌匾活活砸死。 毕竟有她这个干啥都碰壁的奇葩在,这种情况还是有可能发生的,她可不想因为这刚买回家的奴才死了再次坐实自己瘟神的名号。 “瞧一瞧看一看啊,力气大一个顶十个的奴隶,各位老爷看一看啊!” 小少年身边一脸精明的牙人不断吆喝着。 一个顶十个!!!???? 温芸捕捉到关键词,两眼放光的看向牙人那里,却见牙人说的一个顶十个说的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少年后明显的有了几分失望。 那少年身子看起来孱弱的不堪一击,怎么看都不像是干活利索的奴才。 失望归失望,温芸还是凑上前去看了一眼。 “你说他干活一个顶十个,你怎么证明。”终于有人提出了致命问题。 牙人笑了笑,用力扯了扯铁链将少年扯的一踉跄,接着又是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少年那瘦弱的能见骨的背上。 “滚起来,让各位老爷夫人看看。”牙人恶狠狠的将瘦弱不堪的少年用铁链扯起来,少年湿漉漉的眸子静静的耷拉着,有些脏乱的头发被扯断了几根。 “我让你滚起来你听见没。”牙人见自己手里的奴隶并不听人差使让这么多老爷夫人瞧见了还当是自己调\/教不当有些挂不住脸。 “滚起来,你这该死的哑巴!”牙人越发暴怒,将少年一脚踹翻在地上,抽出皮鞭就要抽打,全程这小少年都是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的蜷缩在地面。 “啊?是个哑巴啊…” “走吧走吧,依我看这牙子根本不靠谱,高价买回去这么个残废岂不是给府里增添负担。” 人群唏嘘了一会儿都零零散散的走开,牙人看没钱可赚气的又狠踹了几脚,将少年的身子踹的淤青,温芸看着都怕这牙子给拦腰踹断了。 “你说他干活利索可是实话?”温芸走上前忍不住询问。 “这位小姐,绝对句句实话绝无虚言。”牙子看又有了转机,笑得有些谄媚。 “我看你这奴隶不太听话的样子,若是去了我府上,岂不是让他反了天了。”温芸笑了笑,蹲下身细细打量着缩在地上的少年,这少年被踹的都是脚印,身上还有几处擦伤,但眼眸依旧清明。 “不会!绝对不会!”牙子马上说道:“这刁奴是个孤儿,老小就在我们那里,干活麻利的紧,他今天这么不配合是因为上次我们那来了个好龙阳的老爷,又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弄死了好多奴才,这刁奴是怕我将他卖给那种人所以拒不配合,姑娘您也知道那样的老爷手底下都不喜欢不听话的…” 温芸点点头思索良久:左右不知这牙子是否在忽悠她,但府里就她一人,若是买的奴才多了些又是那种不安分的自己怕是镇不住,论心机她自是比不过那些老练的奴才,若是真带回了几个别有用心的,自己怕是要完,这少年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怕是也没有那么多心眼。 “行吧,开个价。”这么想着,温芸越看这个孱弱少年越顺眼。 牙子精明的转了转眼珠,缓缓伸出一个三。 “三十两白银?”温芸皱了皱眉,这么贵…感情是把她当冤种宰了。 “姑娘,你买回去就知道了,他什么活都能干,干的又快又利索。”牙子搓了搓手笑道。 “抱歉,你找别的冤种吧,我府上怕是容不下这大神。”温芸转身就要走,想着,看我年轻就想宰我,宋夫人府上上次买了一家四口的奴才也不过花了二十五两白银,这一个奴才就抵得上四口人了? 少年见温芸转身要走,眼眸微垂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是他…太贵了嘛…所以她才不要嘛… “哎哎哎,姑娘!”牙人慌忙拦了温芸。 “您看这天也热的,大家都不容易,您开个价,合适也就把卖身契给您了。” “十五两,不行就免谈。”温芸淡淡的说。 “姑娘您这一下就对半砍价的不合适…” 温芸没有说话,果断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牙子一咬牙:“十五两就十五两,就当今天开个张。” 温芸咧开了嘴拍了拍牙子的肩膀:“早这样你也不用晒这么久了。”果断掏了钱拿了卖身契,再三看了两遍小心翼翼放入自己的荷包里。 这是自己买的第一个奴才,可不能一开始就出岔子。 牙子解开了铁链没好气的搡少年一把:“行了,跟着这位小姐去府上好好干,不听话小心打死你。” 少年全程薄唇紧闭没有吭过一声,只是乖乖的跟着温芸走。 温芸有些疑虑的看了他一眼,还好是个识时务的,有些奴才被铁链拴着不是没有道理,奴才逃跑并不是少数,逃跑倒是小,就是会让温芸觉得麻烦。 “跟好。”温芸小声呵斥了一声,想着自己要震慑他让他断了与自己作对的念想就要装作不好惹的样子。 这一趟花的时间有些长,天边已经隐隐约约见到了夕阳余晖… 不是吧,居然无事发生 坐在路边发呆的牛二爷老远瞧见了温芸出来这才拍了拍屁股起身,却是左看右看没见到买来的一群奴才。 “哟,温大小姐这是没有买到相中的奴才就出来了?”牛二爷乐呵道。 “这不是吗?”温芸瞥了一眼身后孱弱的少年。 牛二爷略微有些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瘦的皮包骨一看就是个病秧子,买这么个人回去岂不是给自己找事做,不过又不是自己家的奴才,牛二爷也懒得再说什么。 “上车,天晚了,再晚些就不好走了。”牛二爷拽着缰绳“驾”的一声。 车内,少年像猫一样缩在车的角落,眼眸如同琉璃一般清澈透亮,偷偷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少女。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去。”温芸冷不丁的睁开眼注视着少年,她不喜欢被这般注视观察,叫她浑身不自在。 “名字?” 少年略微有些迟疑,干涩的起皮的唇瓣微微张开却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真是个哑巴?”温芸撇了撇嘴,罢了,自己运气一向不好,买的奴才也是个不健全的。 “沈…沈鹤…” 少年声音沙哑干涩的如同喉咙卡了什么东西,并不好听,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就连声带都有些退化了。 温芸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像是在打量一个新奇的物种。 “不是哑巴啊…”温芸松了口气,看来运气也没这么差,好歹买的奴隶是个正常人。 沈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看的桃花眼微垂着倒像是惹人怜爱的猫抓挠着心窝。 终于在黄昏回了温府,温芸自作主张给了五倍的车钱,这次回来倒是顺畅,一路上居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弄的牛二爷都有些不习惯了。 “给多了,你这丫头,有钱也不能这样用啊。”牛二爷将多出的碎银退了回去却被温芸按住。 “二爷,这方圆几里就你肯载我,之前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上次你和二婶因为我闹了别扭我还没去给二婶子赔礼道歉,了。这钱是万万不能退回来的,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温芸有些强硬的将碎银塞了回去,对二爷福了福身子便带着沈鹤离去。 看着温芸离去的背影,牛二爷叹了口气:“唉…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命苦了些…”牛二爷摇摇头,驾着马车也是渐行渐远。 温芸带着沈鹤回了府邸,沈鹤小心的跟在后面,有规矩的没有到处乱看,只是这样跟着。温芸踏进门槛的脚微微一滞,想起上次自己回府险些被牌匾砸晕,于是缓缓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沈鹤说:“你先进去。” 沈鹤愣了愣,乖乖走进温府跨过门槛,站在院里等着温芸进来。 温芸微微皱眉,不对劲,完全不对劲,细细想来似乎从自己买了沈鹤回来开始就一直无事发生,平静的有些可怕。 倒不是温芸有妄想症,事实上她每一次出门都会发生意外,出门被抢食的流浪狗追者咬两条街、路边吃面结果店小二不慎将隔壁的吃食洒自己一身、晚上回府掉入臭水沟…太多了。 相比之下今天平静的吓人,温芸想着莫不是自己今日就要含笑九泉了? 不管了 温芸咬咬牙,一脚迈入温府,等了许久还是无事发生… 沈鹤站在院里看着将自己买回家的大小姐神经兮兮的在自家门口反复横跳,眼眸中含了几分不解。 在反复确认自己确实没事之后的温大小姐走进了院内,咳嗽两声装模作样摆起主人的架势。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温芸的奴才,咱们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陨具陨,若是旁的生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温芸眼眸微眯语气冷了几分。 “不会…” “什么?”温芸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有二心…沈鹤是主人的人…不会做对不起主人的事…”沈鹤沙哑的声音吐字也不太清晰,但温芸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嗯,那就这样…”温芸思索着,然后呢…然后要说啥啊…自己几年了都是一个人住,完全不会敲打奴才啊…… 啊啊啊啊,在线等,挺急的! “咕噜…” 清脆的声音从肚子里想起,温芸尴尬的咳嗽两声,想起中午吃的那锅大白菜挑出了三条虫自己也就没吃了,合着是从中午饿到了现在。 “奴去给主人做饭…”沈鹤从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只是手指紧紧拧着那衣袖。 “嗯…去吧,庖房在那里。”温芸麻溜的回了房开启平躺的生活,不禁感叹有个奴才就是好,自己啥也不用干。 细细想想这些年,温芸吃喝拉撒都靠自己,别人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她这股清流会洗衣会做饭,虽然菜做的仅仅是勉强让她活着但也是生活技能吊打一众千金大小姐。 温芸突然闲了下来却感觉浑身不得劲,已经一个时辰了,怎么这么安静? 糟了! 那小子不会出事了吧! 温芸连滚带爬的下床,拼命祈祷沈鹤可别来她府上第一天就因为给自己做饭暴毙而亡。 “沈鹤!沈鹤!” 温芸冲进庖屋,和沈鹤撞了个满怀。 “嗯…”沈鹤闷哼一声,这温芸算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心口上,说不疼是假的,毕竟他身上都是淤青。 温芸吃痛的揉了揉脑袋,看着沈鹤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踮起脚侧身看了一眼庖房。 很好,没失火,里面的肉炖的软烂冒着热腾腾的气。 “怎么了,主人…” 沈鹤略微有几分诧异的看着仅仅达到自己胸口的女子,怎的这漂亮大小姐从一开始便神经兮兮的就像是一直提防着什么... “啊…没…”温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总不能说我怕你做饭把自己烧死了所以来看看吧。 “怪奴,许是让主人等的太久,饿着了。”沈鹤说着一边盛了碗热乎乎的肉汤递给温芸。 “主人尝尝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喜欢奴再做别的。” 温芸小心翼翼接过那碗肉汤,有些迟疑的看着,不会又要吃出虫子吧… “主人…是不喜欢嘛…”沈鹤眼眸微垂,捏着碗的手都有了几分苍白,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和试探。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啊... “没有,我对吃的不挑。”温芸缓过神小心接过那冒着热气的肉汤,鼓着腮帮子小心吹了吹,面露几分犹豫,不管了,有虫也当吃肉了,干了兄弟们! 闭眼喝了一大口,浓浓的肉香混合着炖的软烂的肉块在嘴里撞击,温芸不由得有些享受这唇齿留香的感觉,有些幸福的眯起眼睛。 “好吃。”许久才缓过神做出了评价,接着风卷残云般炫完了一碗肉汤。 “主人喜欢便好。”沈鹤的桃花眼里带了几分光亮,那薄唇都略微上扬了几分,让温芸觉得他就像一只求主人夸奖的大狗,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摇摇晃晃的尾巴。 主人是怕我给你下毒吗 温芸这才注意到沈鹤从进温府到现在穿的还是那身不合身的衣衫,说是衣衫实则就是几块拼合在一起的布料。 看来明日要差牛二爷给他买件衣服了,温芸想着,自己府里几年没有下人了,府里的衣服多是女子穿的,倒是自己考虑不周想到买奴才说买就买了,却也忘了购置奴才的衣服。 原本温芸是想自己去买了放心些,但她很快打消了这念头,原因很简单,她赖床。 沈鹤见温芸盯着他看的出神,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有些敏感的将手往后缩了缩小声道:“主人…奴…做饭很小心…没有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隐匿在宽大的衣袍中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委屈:“奴做饭前净了手,不脏…” 温芸意识到沈鹤是误认为自己嫌他不干净怕染了病,见他如此敏感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些:“没有嫌你脏,我刚刚是想着忘了给你买新衣服,准备明日差人去锦缎斋为你挑几件,今晚上你先凑合穿自己的。” 沈鹤听闻要给自己买衣服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张了张嘴有些语无伦次:“奴…不需要太好的衣服…主人莫要买了…” 自己一个奴才穿的这般好做甚...别个府里的下人根本没有主子给购置衣裳的待遇,他又何能何德叫主人专程买了衣裳。 温芸蹙了蹙眉有了几分不快,换作别个府里的奴才听闻有这好事早就喜笑颜开的谢恩了,怎的给他买衣服还整的这般不情不愿。 于是那语气都有了几分无奈:“这怎么行,难不成让你一直穿着这一身布料吗?若是夏天倒也罢了,腊月寒冬由着你冻死吗。” “奴…” “不要说了,我不喜欢同一件事过多的重复,此事就这么定了,再者你是我温府的下人,若是平时由着你穿这么一身出去岂不丢了温府的脸。”温芸语气略微强硬了些,气恼的叉着腰瞪着这和自己顶嘴的奴才。 蠢奴才,搞得自己仿若要害他似的这般不情不愿讨价还价! “是…主人…” 沈鹤见温芸的小脸上有了几分气恼才急忙应下,心里也是划过一丝暖流。 她气呼呼的样子...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好可爱... 沈鹤忍不住笑了一下,眉眼间的温柔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毕竟自己已经好些年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了呢... … 离了庖房温芸懒懒的坐在池边逗弄着锦鲤,想到沈鹤温芸就头疼,这奴才是个好的,就是太犟还需要调\/教。试问谁家府里的奴才还跟主子顶嘴的,虽说是为温芸心疼钱,但温府就这两人加上温芸根本不缺钱。 再者…温芸想到了那双湿漉漉的漆黑的眸子…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能有那样一双清明的眼睛… 温芸自嘲的摇摇头,什么啊,谁家府里的主子还会忙着关心下人,也就温芸自己了吧。毕竟…这么多年了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又多了一个…虽说是个奴才…但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温芸也只是一个孤单太久,同样渴望温暖的孩子罢了。 “主人,饭好了。” 沈鹤端了饭菜轻轻放在了温芸的房间里便退下了,其实沈鹤也发现了温府这富丽堂皇的府邸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但他没有多问。 奴才只需要做好奴才该做的事便好,主子们的事永远不要多问。 “主人,需要奴服侍您用膳吗。”沈鹤听话的站在一边等着温芸使唤,那桃花眸湿漉漉的看着温芸娇媚的小脸。 “不必,我习惯了自己动手。”温芸看着面前的烧鸡、炖肉、各式各样的小炒咽了咽口水。 奶奶的,这比自己累死累活炖了一锅白菜汤好多了。 温芸怕自己时运不济又吃出什么小可爱来,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这些饭菜。 “主人…”沈鹤看着温芸扒拉了半天饭菜却一口没吃。 “主人…奴又没有下毒…”沈鹤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不开心,如果他有小狗耳朵那此刻一定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怎么感觉每回自己做出来饭菜主人都要跟防贼似的检查一番...是不信任他吗... 沈鹤连眼眶都微微发红,只感觉喉咙堵的紧,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咳…知道。” 温芸有了几分尴尬,她也知晓自己每回这副防贼的模样叫那小奴才有些伤心,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再吃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啊... 温芸叹了口气微蹙着柳眉,尝试着夹了几口菜,让她意外的是沈鹤手艺当真不错,倒是合她口味,索性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这不比自己累死累活啃带虫的白菜帮好多了。 温芸泪目:终于不用啃白菜了…(?_?) 看着沈鹤依旧乖乖站在一边一副随时等待发落的模样,温芸终于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你饿不饿。” “奴不饿。”沈鹤乖乖的应着,他其实开心了好多,至少他看得出来温芸好像挺喜欢这些吃食,就连说话都带了几分雀跃。 温芸叹了口气,将烧鸡整个留着没动,想着一会儿就说做太多了吃不完,秉持着浪费可耻留给沈鹤吃。 看着沈鹤瘦骨嶙峋的样子,明显的营养不良,温芸想着得找机会给他补补,毕竟好不容易买来的下人怎么也不能干活干一半因为体力不支噶了吧。 许久沈鹤瞧见了温芸身边的烧鸡一点没碰眼眸微垂,她是不喜欢吃嘛… 沈鹤好不容易雀跃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几分,手指拧在一起那漆黑的眸子都带了几分情绪。 温芸好久没有吃到这些好菜好饭,毕竟平日她也懒得出门,今日算是吃了不少,连小肚子都鼓了起来,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后温芸心情舒畅了几分瞧着沈鹤柔声道:“做的多了些,烧鸡实在是吃不完了,你晚上吃了吧。” 沈鹤闻言一言不发,扑通一声跪下。 “请主人责罚…” 沈鹤的头埋的很低,强忍着眼里的酸涩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 温芸这辈子没被人跪过,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片刻伸手想将沈鹤扶起。 “请主人责罚奴…”沈鹤又重复了一遍,低着头快到了地上,瘦弱的身子有些颤抖就像是缩成了一团。 “罚你什么?为何要罚?”温芸实在不喜这样动不动就跪,声音微冷:“起来。” “奴…做饭未能让主人满意…该罚。” 沈鹤有些不明白,他觉着温芸的反应和别人都不一样,她似乎很讨厌自己这般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模样... “我说过,重复的话我不喜欢说很多遍。起来!”温芸有了几分烦躁,揉着眉心靠在那贵妃榻上,这蠢奴才怎的这般敏感又小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改改这种卑微到泥里的性格,她当真不喜欢这般什么事都往这一跪的模样。 叫她烦躁至极又不知如何是好,她自然知晓沈鹤这般是跟那些牙子们有关,想来定是糟了不少毒打才会如此敏感。 沈鹤蜷缩的身躯被温芸的语气吼的颤了颤这才乖乖起身,眼眸里都是失落和茫然。 他又让温芸生气了吗...为什么他做什么都不对啊...可是那些牙人就是这般教的啊... 难道…做了让主人不满意的饭不会受到责罚吗… 在沈鹤的认知里主子就是天,哪怕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主人不开心也是随时可以拿奴才出气的。 可是眼前的温芸非但没有责骂反而对自己这种主动领罚的行为感到厌烦,沈鹤看不懂了,可是看到温芸烦闷的模样沈鹤也是一阵难受。 要怎么样才能让主人开心啊...他从进府到现在做什么主人都开心不起来的模样... 他...好没用啊... 拥香而眠后 温芸烦闷的靠在那软榻上深深叹了口气,她对沈鹤是又好气又好笑,沈鹤着实是听话的,但是有时候太过于遵守规矩反而让温芸觉着不适。 她一个知书达礼的闺房女子实在不喜欢如此多的规矩,不过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没办法叫他改了,还是得慢慢来。 “沈鹤,你来我温府我未曾跟你说过规矩,如今便一起说了去吧。” “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你在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听我差使便是。”温芸微微斜了身子有意无意拨弄着发丝,那圆圆的杏眸静静的瞧着沈鹤,眼里倒是没了多余的情绪似乎就是这般普通的看着他。 “其次我不会像你以前的那些主子那样惩罚你,我没有这种癖好,做错了事改正便是,更何况你这次并没有错那烧鸡是我见你还未吃饭专程给你留的,并不是你做的不好,懂了吗?” 温芸的话似是一股清泉不知何时灌溉了沈鹤那片干涸的沙漠,沈鹤略显苍白的薄唇微微张了张终究是未说出一句话。 专门给自己留的吗...自己一个奴才哪里值得主人这般... 沈鹤眼眸有了几分复杂,温芸这般对他太好了些...叫他想起了几年前得到的那抹温柔... 沈鹤眼眶微微发红,那桃花眸似是蒙了一层薄雾,他的主人怎的这般温柔...对他一直都是以平等的地位去看待他... 叫他莫要下跪...叫他饿了要吃饭... 沈鹤被奴役了太久,原本的野性都磨平了许多...只知道了听话和顺从。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在我这把那只烧鸡吃了罢...”温芸正要起身却瞧见他身上的淤青和鞭痕。 对哦,忘了他还伤着,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身上这么多伤要是不及时处理了影响以后干活怎么办。 现在又是个酷暑,这么多伤口也没办法沐浴...看来只能等他伤口稍微愈合些再清洗了,若是发炎就不好了。 “你在这吃,我去给你拿金疮药。”温芸思索片刻觉着这伤实在不能拖,急忙起身要寻些上好的跌打损伤的药物来。 屋内,沈鹤愣愣的呆在原地回味着温芸的话,不知不觉那双桃花眼里都是泪水,沈鹤没忘记温芸要自己吃掉烧鸡,慌忙跌跌撞撞的来到桌前。 修长的指尖微微颤抖的撕开烧鸡,沈鹤的手并不好看,以前被凌虐了太多次,手上都是冻疮,面对温芸他也不太愿意露出这双丑陋的手。 沈鹤囫囵的吞咽着烧鸡,烧鸡已经放凉了,但沈鹤仍觉得格外滚烫烧心。 几乎没怎么咀嚼便胡乱咽下,管他是鸡肉还是鸡骨头沈鹤几乎全数咽下,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化开烫坏了那一块干涸的心田。 ... “吃完了?”温芸推开房门见盘子空了才略微满意了些,以后得叫他吃些好的这般瘦弱可怎的给她干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将这傻奴才养壮些以后不愁他干活没力气。 “是…奴…吃完了…”沈鹤慌忙收回那双满目疮痍的手,将其隐匿于宽大的衣袖中。 温芸上前拉住他的手腕,一把掀了这宽大的衣袖,那双丑陋的手也是暴露无疑。 “主,主人。” 沈鹤有些不知所措的下意识往回缩了缩那双手,低着头不敢看她。 怎么…这双恶心的手就这么被她看到了…她会不会嫌弃啊… 一想到温芸嫌弃的眼神,沈鹤委屈的红了眼眶。 忽而感觉双手被一阵柔软包裹,微微抬头却见温芸面色如常的用丝帕为他擦拭手上的油污,娇俏的脸上并未见分毫厌恶嫌弃。 沈鹤回过神静静的瞧着温芸那近在咫尺的娇俏面庞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声试探:“主人…奴自己来 ,不劳烦主人…” “闭嘴,别动。”温芸小声呵斥,手上动作温柔轻缓,似是在擦拭一块无价之宝。 就算是被呵斥,沈鹤也是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他的主人刀子嘴豆腐心,温柔善良又漂亮至极。 他想着之前的苦日子怕是为了如今的甜吧,那也便是值了… 温芸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沈鹤眼里便如那九天仙女神圣高贵,而温大小姐心里想的却是:擦完手好上药,免得这一身伤病影响了以后干活。 毕竟…那牙子说沈鹤一人顶十人呢,若是药好了他的身子干活还不利索…那… 那温芸只能自认倒霉了。 将沾满油污的手帕扔在一旁,温芸没有抬眼淡淡的说:“脱衣服。” “主子…奴自己来就好…”沈鹤耳垂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嗫嚅支吾道。 自己背后的伤更是触目惊心,自己怎敢叫那娇娇软软的主人看了去...莫要吓坏了她才是... “背后你怎么自己来。”温芸挑了挑眉,嘴角嘬了一丝笑意,温芸想自己此时一定像极了那些哄骗小姑娘的登徒子。 “奴…”沈鹤咬着嘴唇有些手足无措,奴才又怎能让主子服侍上药,这不是逾越吗。 “脱掉,乖…”温芸似是调戏上了瘾,连话音都带了几分戏弄。 这小奴才倒是纯情的紧,言语之间面色已是浮现几分红霞。 两人这样僵持着,最终沈鹤妥了协,因为他记得主人不喜欢一句话重复多遍。 沈鹤解开了上衣,露出的是如同山脊一般瘦骨嶙峋的躯体,这山脊如同被人为的劈开,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痕。 “奴…不好看…” 沈鹤像是在温芸面前有极大的委屈,嗫嚅的说,手指不自然的搅在一起,好看的桃花眼里都是深深的自卑。 “只是瘦了些,养养就好看了。” 温芸细软的手指捻了膏药轻轻的涂抹在少年的背后,药膏粘腻滑润冰冰凉凉但沈鹤只觉得温芸手指划过的地方滚烫的如同火烧。 沈鹤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再三默念不能亵渎了这仙子一般的主人。 可是...可是主人好温柔啊...她手好软...身上也香香的... 温芸心里也有些感叹,这瘦弱的身躯曾经到底承受过多大的折磨,少年背后几乎没有一块肤色是正常的,很多都是旧伤未愈又增新伤。 温芸沉思了一会儿,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这可怜的少年再好上几分,随即又摆了摆头抛弃了这一想法。 很多奴才都是因为主子的宠爱蹬鼻子上脸,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这是大忌,再者自己府里就这两人,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女子注重名声,虽然自己这霉运体质早已没什么名声了… 想到这温芸的手不由得重上了几分。 “嘶…” “弄疼了?”温芸回过神面露几分不自然,自己方才走了神未曾注意力道估计是按疼了这小奴才。 “没有…主人很温柔…”沈鹤小声道,殊不知自己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愉悦,那被长长的睫毛隐匿了情绪的桃花眸里面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愫。 他真的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柔了...他好想...多靠近一点...叫温芸能多看他一眼... 温芸没有回应擦完药膏后随意拿帕子擦了擦手,将药膏递给沈鹤。 “前面的伤口你自己来吧,擦了药今日就不用沐浴了,等伤稍微好些再说吧。” 沈鹤魂不守舍的接了药瓶套上衣衫,背后那指尖软糯的触感还残存着,叫他有些乱了心神:“奴谢过主人。” “将这里收拾一下,去隔壁院子里睡去吧。”温芸有些乏了,倦意瞬间涌上全身忍不住打了哈欠,那张小脸似是真的累了杏眼里都有了几分迷糊。 沈鹤闻言应了一声默默起身收拾,当余光瞥见那只沾了油污的帕子后心头一热。 那只绣帕...温芸方才用它给自己擦了手... 主人刚刚真的...好温柔... 沈鹤只觉着心里如同打鼓似的响个不停,做贼似的看了一眼温芸,见温芸靠在贵妃榻上打盹儿,便快速将那沾了油污的帕子塞入怀中。 “主人,奴告退。” 沈鹤感觉揣着帕子的心口处滚烫至极,那帕子如同一块烫手山芋,想到温芸温柔的用它为他擦手,沈鹤心头一烫。 他不知何时开始贪念起温芸的好,温芸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未轻贱过自己半分... 她给他上药...擦手...给他留了烧鸡...还给他买衣裳... 那双漆黑的眸子此时比那繁星还要两眼了几分,紧闭的薄唇都略微上扬了几分,透露了些许难以言说的情愫。 沈鹤收拾了厨具后将帕子上的油污小心翼翼的洗去,如获珍宝的揣入怀中。沈鹤内心又喜又怕,怕自己这肮脏龌龊的举动被温芸知道。 深夜,沈鹤躺在榻上将帕子轻轻握在手中,帕子上萦绕着淡淡少女的体香,仿若温芸就陪在他身边... 这一晚,沈鹤睡的很沉,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居然惹哭了 温芸一直都有赖床的习惯,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时,倒不是她有多能睡,温芸夜里总是失眠睡不安稳只能用白日的时间去弥补。 昨夜温芸没来由的困倦但真躺在那软榻上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小奴才,叫她烦躁的紧。 这天气愈发闷热,院内的蝶拉子发出的声响着实让人觉得烦闷。 屋内的温芸也不好受,背后热出了一层薄汗。 蹭的坐起身,看着雕窗外刺眼的日光若有所思:天是愈发的热,今年怕是要大旱,得提前将水缸打满,今年吃水肯定会成大问题。 想着叹了口气,自己这倒不是特别愁吃穿,但人不劳动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得想个法子赚钱… 温芸打开了闺房门脸上浮现了几分愁色,看了一眼偏院安静的出奇。 怎的?他也赖床了? “主人…” 沈鹤不知何时出现,带了几分不自然,缓缓开口:“奴将午膳做好了但不知主人何时醒,放在庖房里温着。” “嗯…”温芸思量许久,这两天好似没这么倒霉了,要不把之前荒废了的鸭舍鸡舍再恢复了,不然想吃肉了还得买现成的倒是麻烦。 “我差人去给你买了衣服,一会儿到了试试。” “主人…奴不干净…怕是会脏了那些衣服…” 沈鹤垂下头言语里都是自卑,他总是这样说到身上的缺陷就不敢抬眼与人对视,他知晓温芸定是不喜欢自己这般模样,但他在温芸面前总是下意识的觉着自己哪里都差。 “一会儿我看看伤口愈合了多少,再简单沐浴便是。”温芸顿了顿,语气带了几分严厉。 “沈鹤,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沈鹤抿了抿嘴似是抗拒了一会儿就泄了气,轻轻抬起头狭长的桃花眸撞上了那双平静的杏仁眼。 沈鹤细看了发现那双灵动的杏仁眼里没有寻常人看他的嘲笑与嫌弃,有的只是认真再无任何情绪,倒是叫他局促的心都安定了几分。 “沈鹤你是我的下人,是要为我办事的,若是你一直都是这样不敢不愿直面别人,那又如何能为我办事。” “若是你一直这样改不了,那我也只能找到那牙人将你退回去了。” 最后一句话只是温芸吓唬他的,毕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听话的奴才,更要一个能与她分担压力的人。 沈鹤似是没想到温芸会这样说,似是慌了神,张着嘴什么也没说出口,红了的桃花眼微垂着轻轻别过头。 温芸愣了一下,小心扯了扯沈鹤的衣衫:“你怎么了?” 扯过来的却是他双目含泪的模样,沈鹤一声不吭大颗大颗热泪不要钱似的滚落,鼻尖红红的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那长如翼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角泛红还有些湿润,那双黑色的瞳仁在那阳光的照耀下倒是透了几分微光。 原本苍白的薄唇都有了几分微红,那挂在脸上的泪珠被他随意抹去,隐忍的呜咽呻吟叫他又添了几分脆弱。 “喂…你…”温芸也没想到随意吓唬的一句话会有这么大反应,一瞬间也是乱了阵脚。 “主人别…别不要奴…奴会听话的,主人不喜欢的奴都…都改…”沈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是直接伸手拽住了温芸的衣袖。 那瘦弱的脊背微微抽动着,泪水顺着略显消瘦的小脸一滴一滴滑落。 那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似是两片落叶轻微颤抖却是半分话也说不出口。 “可不可以…不要把奴送回去…” 沈鹤像是怕自己弄脏了温芸的衣服,也仅仅是扯住了衣服的一角,像只被遗弃的狗讨好的看着温芸,即使要被遗弃也对温芸拼命摇着尾巴。 “嗯,不送走。”温芸安抚似的踮起脚揉了揉沈鹤的脸,既然打了人家一巴掌就要赏颗枣。 “听话,别哭了,不会把你送走。” 湿漉漉的桃花眼里都是疑虑,许久才止住了眼泪,抿了抿唇:“主人…” 沈鹤抿着唇尽力忍着情绪,那双桃花眸都蒙了一层雾气,就连视线都是模模糊糊。 “外头热,把庖房的饭端进来,进来说。” 温芸叹了口气带了几分内疚转身进了屋子,沈鹤慌忙擦了眼泪去庖房小心翼翼端了饭菜跟上来。 沈鹤乖乖的跪坐在地,小心的给温芸扇风,温芸看沈鹤的眼眶到现在都是红扑扑的,想起刚刚将他惹哭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不知怎的觉得他可爱又有些可怜。 “主人?”沈鹤疑惑的抬头望向她。 “没事。”温芸敛起笑容,看向沈鹤:“见你伤还有些没好,一会儿简单擦拭下身子,若是药不够了再来寻我。” “好。” 沈鹤是个不记仇的,转眼间就忘却了温芸刚刚恶狠狠的说不要他的样子,只想着主人果真是善良纯洁,还担心着他身上的伤。 这样想着沈鹤嘴角上扬一抹笑意,在温芸眼里沈鹤就像是从委屈巴巴的大狗突然转变的开心的吐着舌头摇尾巴的样子。 这家伙…又在想什么。 简单用了膳,沈鹤接过温芸差熟人买来的衣衫就去沐浴。 温芸想着刚刚莫名其妙把人惹哭心里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别扭,想来也是太久没有和人朝夕相处,她早已没有一个大小姐的样子,只觉得弄哭了便是亏欠了沈鹤。 再加上天热,温芸思来想去决定去庖房做自己拿手的冰雪冷元子,就当是给沈鹤的补偿罢了。 如此想着,温芸找来了所剩无几的黄豆粉,用黄豆粉加糖搓成一个个小丸子,然后用冰水浸泡,又在碗底铺了层碎冰。 冰算是很珍贵的了,寻常人家还真用不起,温芸自己平时也舍不得用,但这次也就罢了,谁让温芸也没怎么把沈鹤当个奴隶使唤,此时也顾不上尊卑了。 这下他应该不生气了吧… 剩下的黄豆粉正好做了两碗,多了就再没有了,温芸端着两碗冰雪冷元子回了房,等着沈鹤沐浴完。 尝试教识字 温芸等了许久,就连冰雪冷元子下方的薄冰都有些化开了沈鹤才过来。 沐浴完的沈鹤倒是有了几分样子,细细看来沈鹤的底子不错就是瘦了些,眼里还是有着浓浓的自卑,其实乍一看倒像是个玉面郎君。 薄唇浓眉深情的桃花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奴才。 “过来。”温芸将有些化了的冰雪冷元子推给他,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脑袋。 “天气热,给你做了甜水下下暑气。”咳嗽两声,第一次跟人求和的温大小姐别过脑袋想着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也不能记仇吧。 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双手缓缓的伸向那碗有些化了水的冷元子。沈鹤原本清明的眼眸此刻却有了几分混浊,他看向背过身去的温芸,嘴角忍不住嘬了一抹笑意。 他何尝不知温芸这般是在给他道歉,他却是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般心肠柔软的女子。 薄冰有些化开了,碗壁上的水顺着指缝缓缓滴落,沈鹤轻轻捻了那元子如获珍宝般不舍得吃下。 “若是不爱吃便算了。”温芸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沈鹤动勺子的声音忍不住有些赌气,本小姐做了这甜水跟你求和,你却不给台阶。 沈鹤轻轻将元子含在嘴里,冰冰凉凉又带了一丝丝清甜,虽有些化了但仍旧美味。 “奴谢过主人。” 沈鹤柔和的看着温芸的后背,本就多情的桃花眼里情\/欲更盛,一口接着一口细细品味着这元子,让沈鹤有种如沐春风的舒爽。 温芸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不愿扭头,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捞来银子。 “沈鹤,你可曾识字?” 温芸冷不丁的问题让沈鹤端着碗的手颤了颤。 “不曾…”沈鹤的声音带了几分遗憾,又马上回应:“若是主人需要,奴可以学…” “我想着过几日找个靠谱些的掌柜的买个铺子,咱们这样只出不进不行。” “奴可以帮主人做什么?”沈鹤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需要你在两周内学会简单的珠算和一些简单的文字。”温芸转过身凝视着沈鹤,心里有了一丝决绝,一定要搞到银子! “主人…奴学不会的…”沈鹤不自信的嗫嚅道,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怎能为自家主人照看店铺,若是出了岔子又怎么对得起主人。 “学不会也要学,沈鹤我需要你为我分忧,一会儿我就教你简单的汉字,我会一点一点的教你。”温芸顿了顿看着沈鹤语气放缓了些。 “难道沈鹤不愿为主人分忧吗?” “不,不是主人,奴愿意。”沈鹤立刻反驳,起身目光有了坚定。 “那主人过会儿就教奴吧,奴想快些学会为主人分忧。” 温芸脸上有了笑意,果然这小子吃软不吃硬,看来以后还得哄着。 “真乖。”随即揉了揉沈鹤的脸,洗净的脸软软乎乎的倒是手感不错,温芸满足的收回手。 沈鹤抬手摸了摸被温芸揉捏过的地方…热乎乎的还残留着指尖的触感。 主人…似乎很喜欢揉他的脸呢… 沈鹤这样想着,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冒起了泡泡。 温芸抬眼见沈鹤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这傻子…” 温芸去了许久未进的书房,搭了梯子搬来了文房四宝,上面早已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忽然被人惊动倒是格外呛人。一切准备就绪后将沈鹤唤来了书房。 沈鹤没有识过字,站在书房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过来。” 见温芸唤自己,沈鹤便乖乖凑近。 温芸握着毛笔看了一眼沈鹤:“墨已经磨好了,我先教你写几个字,你且好好看着,一会儿照着我的练习。” 沈鹤点点头,显得有些紧张。 温芸想了想在纸上写了沈鹤的名字,温芸写的很慢好让沈鹤看清怎么写。写完后却见沈鹤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主人的字真好看,就像一把刀一样锋利。”沈鹤冒着星星眼细细的欣赏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字,但是就是觉得主人好厉害! “写的是你的名字。”温芸含笑着看着他,温芸的字不似别的闺房女子一样温润如玉倒是具有男人的锋芒颇具攻击性。 沈鹤愣愣的看着她,心窝里好似有什么被撞了一下。 “手拿来,我教你。” 温芸侧身示意他上前,柔软的手指轻轻握住沈鹤的手,耐心的教他握笔。 “你看,像这样,拇指食指自然捏住笔,中指抵住笔,无名指和小指就顺势放在中指下面了…” “对…笔尖直向前,不要竖着也不要内斜,笔尖到手指的距离末约是一寸…” “沈鹤,笔杆稍微倾斜一些…靠在食指关节上…不对,不要把笔杆靠在虎口…” 感受着温芸柔软的手掌包裹着,酥酥麻麻的温暖一拥而上,沈鹤仔细的听着调整着握笔姿势。 “嗯…就是这样,手指不要太僵硬了,放松些…”温芸的语气带了许些夸奖,让沈鹤似是得到大人奖励的糖一般。 温芸握着他的手带他一遍又一遍写了他的名字,中途没有一点不耐烦。 好赖温芸也是个名门才女,只是自己倒霉体质比自己的才女名声更盛,导致人们提起温芸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她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艺,而是那如同扫把星转世一般的霉运。 “会了吗?” “会了,主人…” 温芸松开了手:“那你便在这练着,晚饭不用操心,我一会儿去芙蓉楼买些吃食回来便是。” 感受到手上的温暖一空,沈鹤有了几分失落,见温芸准备离去赶忙叫住。 “主人…” “何事?”温芸停了脚步,不是会了嘛… “主人,你的名字怎么写?” 沈鹤小声询问耳垂滚烫炙热,低着头看着纸上温芸留下的字…他想…把主人的名字和自己写在一起… 温芸拿起毛笔飞快写下“温芸”二字:“这个,我的名字。” 沈鹤眼里流露出几分欣喜,柔和的注视着纸面上女孩留下的字,随即重重的点头。 “嗯!”沈鹤眼里都是雀跃:“我会把字写好的!” “嗯,晚上我来检查,不会了再来问我,也不需要你一天就练得特别好,累了就休息着去。”温芸嘱咐几句便离去,轻轻的合上门。 主人,我想要奖励 温芸合上门出了府,想着这一连几天好似都无事发生确认了好次自己都安然无恙后便萌生了卖几只小鸡小鸭仔丢进鸡舍鸭舍里,这样一来平日里吃肉也方便了许多。 温芸喊了牛二爷又给了双倍的车钱,牛二爷几次推脱最终无果只能收下,随即板起脸:“丫头,以后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切莫再多给了,否则老头我就不载你了。” 温芸含笑着点点头,这牛二爷一家都是个老实本分的,他们家境也是一般,若是以后挣了钱可以帮扶他们,也正好改了那霉星的名声。 “二爷,一会儿买了小鸡仔和小鸭仔还望您给我送回家,我就不跟着回去了。” “我晚上去芙蓉楼包一些菜回去,顺便给二爷带壶好酒。” 牛二爷有些疑惑:“你前两日不是买了下人?为何还要单独去买。” “想吃了。”温芸没有过多解释,以免这牛二爷又要啰嗦,说罢便在车里闭目养神。 牛二爷见她这样子也不再多问,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老喽。” … 牛二爷帮温芸提前联系了顾嫂子,这下便是直接给温芸拉到了顾嫂子的养殖场里。 当然牛二爷只说了有人要买鸡仔鸭仔,可没说具体是谁,毕竟温芸名声不好而这顾嫂子平日足不出户只知道有温芸这么个人霉星却具体不知道是谁。 牛二爷想着若是问了自己便说是表亲家的妹子,以免给温芸和顾嫂子两人都横生祸端。 老远便见那体态略肿的顾嫂子站在门口候着,牛二爷停了车便让温芸下来。 “哎哟~牛平你车里的丫头生的真俊俏。”顾嫂子自来熟的牵了温芸的手细细打量,毫不吝啬的赞许。 “这是我表亲家的妹子,嫂子一会儿给人挑鸡苗鸭苗的可给挑壮实些的。”牛二爷看温芸正欲说话,急忙插嘴。 “这还用得着你说?” 顾嫂子拉了温芸的手往养殖场里迎。 “我瞧着这姑娘越看越喜欢,姑娘要买什么进来看便是。”顾嫂子为人热情嗓门又大,温芸温和的笑笑点点头。 里头的味道不算好闻,鸡粪和饲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着直皱眉,不过里面的鸡个个健壮,几十只大公鸡趾高气昂的走来走去。 “嫂子,我想先拿鸡鸭各十只,再各拿二十只鸡鸭幼崽。”温芸见那些鸡鸭个个都活泼的紧,倒是没了鸡鸭健康问题。 “我信得过嫂子,一看嫂子便是个热情心善的,嫂子给我随便挑便是。” 顾嫂子的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唉唉!姑娘放心便是,嫂子定是给你挑那健壮能吃的去。” 温芸随和的笑笑:“那便劳烦嫂子了。” 在等顾嫂子给自己挑鸡鸭的时间里,温芸也没闲着,细细的看了看这顾嫂子平日里都喂些什么,舍里环境如何,以免回家第一次饲养出岔子。 瞧着瞧着却见了一窝白白胖胖的兔子,那窝兔子正缩在窝里啃着白菜叶,那双红眼睛…倒是像极了午时被自己惹哭的他。 温芸想起沈鹤那双哭红的眼睛又看了看这窝兔子,忍不住勾了勾唇。 “嫂子,你这兔子我也想买两只回去,我已经挑好了。” 顾嫂子看了一眼,连忙笑着说好。这窝兔子下了没多久,都还是小小的一团,原本也没多少既然温芸要了给她也无妨。 温芸帮着顾嫂子将一个个装了鸡鸭的笼子提到了牛二爷的车上,两只白兔被她揣在怀里。 “姑娘,这鸡是一只50文,鸭是40文,兔子一只也是40文…” “算下来末约1880文,给姑娘抹了零姑娘给1800文便是。” 温芸爽快的点点头给了两锭银子:“剩下的不用找了,嫂子给我拿些饲料便是。” “哎,好。” 顾嫂子麻利的包了饲料和兔草给温芸送上了车:“姑娘下回买还来找嫂子,嫂子给你算便宜些!” “知道啦嫂子。”温芸给顾嫂子招招手,牛二爷便驾着马车离去。 到了芙蓉楼门口,温芸才下了车,差牛二爷帮自己安顿好车里的鸡鸭,自己鬼使神差抱了两白兔进了芙蓉楼。 店里的小二见温芸进来热情的迎上去:“客官是一个人?可是要些什么吃的?” 温芸抱着兔子粗略扫了一眼菜单。 啧,好贵… 光是一碗汤面就要一两白银… 倒不是温芸没钱,只是吃一碗汤面的钱就等于她车上一半的鸡鸭,这不是冤大头吗。 温芸想着等自己开了店有了些名气自己也得开一家酒楼,光是这一道菜就这么贵一日下来岂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客官?” 小二见温芸没反应,又叫了声这才将温芸拉回现实。 “将你们酒楼拿手的菜炒上四个,钱不是问题。”温芸索性不看了,合上菜本开始盘算以后开铺子的事情。 “哎哎,好嘞客官您稍等便是。”小二乐呵的去安排,本想着见温芸半天盯着菜谱没反应还以为又是哪个没钱还来撑面子的穷酸,还好这客官爽快想来刚刚愣神是看菜品太多不知如何挑选。 温芸靠在桌子上,唉…我的钱啊…一定要快点挣钱,不然这只出不进的算什么事。 … 牛二爷将马车停在温府门口停下,拎着鸡鸭敲了门。 “主人?” 沈鹤小心的开了大门见不是温芸,脸上带了几分沮丧,又想起这是上次载温芸回府的那位爷,不过具体不知道叫什么。 牛二爷见到人也愣了下,上回见温芸买来的奴才全身脏乱不堪一副难民的样子,这换了身衣裳是不一样,人靠衣服马靠鞍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你家主子末约再等上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差我给她将买的鸡鸭送了去。” “这位老爷…奴带您进来…”沈鹤初次与外人接触显得有些紧张,但想到温芸说的想让自己为她分忧便壮了胆子。 沈鹤想着他要尽快能独当一面才能帮到温芸。 牛二爷和温芸认识这么多年了却也是从来没有进过温府,因为温芸名声不好,自己三天两头的载她已经是和自家婆娘翻了脸了,若是让她知晓自己还往温芸府里坐估计得扒了自己的皮。 这温府果真是装修的豪横,就差把“我很有钱”几个字写在明面上了,但明白人知晓自从温家家主和温夫人双双离世,这温府早就大不如前,明面上金碧辉煌实则内里估计家底也没剩多少。 但即使是这样,牛二爷依旧是被温府这气派的装修惊的咂舌。 沈鹤帮着牛二爷将笼里的鸡鸭安置好,又撒了把饲料倒了水。 牛二爷见没他什么事了便准备告辞,走之前想着温家的丫头估计不会敲打下人便给沈鹤提了醒,叫他定要以温芸为重,嘱咐了几遍牛二爷才驾着马车离开。 另一边,温芸领着大包小包的食盒走在街上心里不禁感叹芙蓉楼的菜真的太贵了,就这四道菜花了她五十两白银。 搞钱啊!!! 温芸头一次有了坐吃山空的危机感,不能再这样吃家底过日子了,必须要搞钱! 温芸胡思乱想着回了温府,迎面就是沈鹤。 “主人…”沈鹤见温芸终于回家,急切的迎上去,小脸憋的有些红始终说不出话。 “奴…想主人了…” 沈鹤鼓足勇气,说完感觉脸烧的厉害,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放荡。 温芸温和的笑笑,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脸:“我不在,有没有好好练字?嗯?”不知怎的温芸想着同沈鹤说话不再像之前那般故作严肃,倒是下意识的温柔。 “奴有好好练!”沈鹤快速回复,亲昵的蹭了蹭温芸的手。 “你说了不算,我且亲自检查,若是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我会给你奖励。” 听到“奖励”二字,沈鹤的桃花眼有了几分热切的光彩,忍不住主动握了温芸柔软的手。 “奴…想要奖励…” 沈鹤沙哑着嗓音凝视着温芸,喉结滚了滚随即就是一抹红晕。 不得不说沈鹤那双暗送秋波的眸子真的好看,看人总是三分深情,看向温芸时更盛像是要化作一汪深泉将人溺死。 奖励两只小白兔 温芸实在无法直视自带深情的沈鹤,胡乱挣脱了手咳嗽两声:“一会儿我自己会去看,你先去吃饭。” 说罢,便将食盒递给了沈鹤。 沈鹤乖乖接过食盒看着温芸迟疑了一下:“主人不吃嘛…” “不了,天气热的没什么胃口,你去吃吧,这些是从芙蓉楼买来的,别浪费了花了五十两白银呢。” 五十两白银???? 沈鹤不知道五十两是多少,只知道主人买他花了十五两银子,这几个平平无奇的食盒就抵得上快四个他了… 这样是不是太败家了…若是温芸仅仅是买给自己倒是没什么,但瞧着温芸的意思这五十两的吃食都是给他的… “主人…若是您不吃饭的话可以不用专程给奴买吃食…奴可以自己做的…”沈鹤低下头小声道:“奴吃的不多…很好养活的。” “无妨。”温芸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吃去吧,这么久了该凉了,我去书房看看你写的字。” 温芸不再多说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的桌面似乎已经被沈鹤打扫的干干净净,笔墨纸砚都归了原位,桌上整整齐齐摆了几张沈鹤写满字的宣纸。 温芸注意到沈鹤是写一遍自己的名字写一遍她的名字,他似是有强迫症非得将两名字写在一起。 许是初次学会写字就像是那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学起来磕磕绊绊但仍旧努力的前进。 那些字着实不好看,没有任何笔锋仅仅是在临摹但看得出来沈鹤写的很用心没有一点点敷衍,许是运笔笨拙,字的好几处都晕开了一团墨迹。 温芸翻开第二页,字体明显的舒服了许多,晕开的墨团少了些,字也没有刚开始的那样粗,第三页几乎就没有了运笔停顿的墨团,温芸注意到沈鹤似乎在模仿她的运笔,也学着她的字想画出笔锋。 温芸将这些宣纸收好,小心翼翼放入夹层里,想着沈鹤每天都写一点总能有明显的进步。 温芸去了偏院,沈鹤连忙起身湿漉漉的桃花眼里带了几分期待。 “主人…奖励…” 沈鹤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但眼里藏不住的期待就像是像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眼里都是光彩。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温芸想起了那两团白兔,被她放在了书房的院里忘了带来。 “奴…奴可以跟着主人一起去吗。” 沈鹤有些急切,起身时都撞到了桌子,他对主人答应他的奖励抱有太大的期待,就像是大人许诺的事情孩子数着日子等着那一天。 “小心点,疼不疼。”温芸蹙了蹙眉,她似是低估了沈鹤的热切。 “不疼的主人,奴想去。”这倒是沈鹤第一次对她提要求,倒是让沈鹤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不似那最初怯懦的不敢与人说话的模样。 “来吧。” 温芸带沈鹤到了书房的院子,院内绿色的草丛里两团雪白的团子缩在一起。 “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温芸将两只巴掌大的兔子拎起递给沈鹤,沈鹤倒是没想到主人说的奖励是两只小小的兔子。 有些手足无措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桃花眼里都是欣喜,沈鹤抱着兔子却又怕将这小小的生命掉在了地上,动作轻柔迟缓温柔至极。 温芸想着他倒是适合跟这兔子在一起,倒是没买错,沈鹤就像是永远都没有脾气温和的像只兔子,偏生的他红了眼眶的样子也是那样相似。 他怕不是兔子精转世,不然为何旁的怎样对他都没有脾气。 “主人…它们给奴了吗…” 沈鹤第一次表现的像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却仅仅是为了两只随处可见的兔子,他眼里脸上都是藏不住的欣喜,温芸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若是现在告诉他不是给他的仅仅是给他摸摸看看他会不会又像那白兔一样红了眼眶。 “嗯…给你了,好生照看着便是。若是以后长大了生了兔仔也都是你的。” 温芸慌忙抛开脑子里那些恶趣味的想法,也不知怎的总是想将他惹哭呢…传闻兔子急了也咬人,沈鹤要是急了也会和那兔子一般咬她吗。 不行,不能再想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温芸觉得自己定是太久没与人相处,哪里生的这么多恶趣味,这些日子要想着如何挣钱哪里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主人。” 沈鹤脸上扬起笑容,开心的如孩童一般对那兔子爱不释手。 “谢谢你,奴好喜欢…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奴也好喜欢主人…” 沈鹤柔情的注视着温芸,说完自己都觉得害羞,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逗弄着怀里的白兔。 温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沈鹤那双桃花眼总是含情,他生的倒是好看,那双桃花眼让他像个给心上人说情话的郎君。只是平日里沈鹤都是一副自卑抬不起头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是让那桃花眼暗淡了几分。 “喜欢便好。”温芸感到莫名有些口干舌燥,急着想要逃离。 “时辰不早了,你且沐浴了早些歇息,明日辰时我再来教你算数。”温思索良久道:“以后咱们上午学珠算,下午学文字每七日我会对你有考核,若是成绩令我满意我还可以给你奖励。” 温芸算是明白了,这小奴才就需要自己甜言蜜语的哄着,虽说自己强迫他,他定是也会听的,但效果一定比不上他自愿去学。 既然沈鹤喜欢她奖励,那便顺水推舟做个奖励机制,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个鞭策他学习的方法。 沈鹤听闻还有奖励,眼里流露着开心雀跃,小鸡啄米般点头嘴角扬起笑容:“主人,奴一定好好学,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嗯,我去睡觉了。” 温芸打了个哈欠,去鸡鸭舍逛了一圈,确认无误后才回了闺房。 … 算对这些算数奖励一个要求 温芸躺在床上细细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全程如此的顺畅。她还以为至少出门要踩个狗屎,去养殖场买鸡要被公鸡追着啄掉几根头发,回家路上再一脚掉入臭水沟,至少至少咱踩不到狗屎也得踩两坨鸡屎吧。 这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的让温芸有些害怕。 难不成…自己要转运了????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不!不可能! 倒霉了十七年就在三天前出门还踩了狗屎的温芸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有好日子,宁愿相信太监能生儿子都不能信自己要过好日子。 温芸烦躁的翻了身,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目前看来没有任何倒霉的迹象,自己也得抓紧时间趁着没有什么倒霉事赶紧想着怎么开铺子。 现在天气炎热,开个糖水铺子正好,自己会做的糖水很多,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受众面积也广,老少都爱吃。 看来过几天还得想着做哪些糖水,最好能列个单子算了成本尽早定下价格,还得找人留意一些地段好的商铺… 温芸昏昏沉沉的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的睡去,梦里她赚的盆满钵满乐的合不拢嘴… … 天刚蒙蒙亮,鸡舍的鸡便扯着嗓子打鸣,吵的隔壁住户鸭子们开始集体“嘎嘎嘎”的抗议,于是在一声声“咯咯咯”“嘎嘎嘎”的噪音里温芸醒了过来。 该死的,当初就不应该将那鸡舍鸭舍修在她院的隔壁,真真是吵死了。 温芸带着满满的怨气起床,连女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得想个法子让那鸡鸭别吵了,总不能我搬去偏院里住吧。 温芸怒气冲冲的冲进鸡鸭舍,满脸愤慨的瞪着那些罪魁祸首,一只公鸡又“咯咯”了两声。 “别吵了!再吵把你们都杀了!!”温芸咬牙切齿的怒吼,脑袋飞速运转怎样让鸡鸭变成哑巴。 她想着杀一儆百法,直接当着这群鸡鸭的面杀一只最吵的震慑它们,好让他们集体闭嘴,但这也只是想想当然不能这么做。 有了! 他们乱叫无非是受到了光线的刺激认为天亮了就该打鸣了,那用黑色的布料做成头套将那三只公鸡的头给套上不就安静了。 可惜温芸不会那些针线活,便想着回头问问沈鹤会不会,不过一个男人可能会这些嘛。 温芸也懒得管这么多了,反正起也起了干脆去看看沈鹤在干什么,这奴才起的早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干活了。 温芸想着便去寻沈鹤,果真瞧见沈鹤在清扫偏房的落叶。 “主人?” 沈鹤清扫的动作微微一滞,忙放下扫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似是怕温芸靠近后被那尘土呛到。 “主人,奴温了粥在庖房,若是饿了奴这就给您端出来。” 沈鹤声音温柔舒缓,眉眼间都是恭敬。 “不急,沈鹤你年齿多少?” 温芸随口一问,倒也只是好奇,毕竟沈鹤瞧着末约比自己大了几岁。 “奴…”沈鹤眉心微皱随机开口:“奴不太记得了…许是舞象之年…” “十八啊…”温芸愣了愣,居然还挺小,本以为至少是正值弱冠之年才是。 温芸看了看天色已是出了太阳便说:“一会儿你扫完院子便随意吃些,而后来书房寻我。” “是,主人。” 沈鹤点点头,清扫的更快了些。 … 温芸去了书房翻出了落灰了算盘,这算盘是温父经商时所使用的,已经十年有余,算盘又大又重倒是不趁手。 哪天买个小些的才是,温芸沾了水将灰尘擦去又拿干燥的布吸干了水才等着沈鹤进来。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沈鹤轻轻扣了扣房门才缓缓走进。 “过来,今早便教你珠算,你可认真听着。”温芸的细指轻轻拨弄着算盘的珠子。 “珠算是有口诀的,你可记好。” “算盘从右往左依次是个,十,百,千,万。算盘上面有两颗珠子,下面有五颗珠子。满五上一颗珠子,满十进一颗珠子。” 温芸的手拨的很慢,几乎是说一句就给沈鹤缓冲的时间才对照着拨弄一下。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二上二,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 三上三,三下五去二,三去七进一。 四上四,四下五去一,四去六进一。” … “记好这口诀,不明白何意无妨,我会给你解释。” 沈鹤乖乖点点头,看着温芸的眼里都是崇拜。 主人好厉害,别家的女子都是无才便是德,但主人却什么都会。 主人果然是最棒的了… 温芸讲解了许久感到口干舌燥,便也不多说,在纸上快速写了两列算数。 “你用我刚刚教你的珠算将这些算数给拨出来,要是能拨弄对那便是差不多掌握了。” 温芸起身正要离开,终于是解放了。 “主人…” 沈鹤犹豫片刻叫住她。 “算对这些,主人会…奖励奴吗…” 沈鹤说这话带了几分期待,又像是纠结这样主动要奖励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此时正紧张的抠着手指等待着答复。 “若是…若是没有奖励也无妨的…奴会好好算的…”像是怕温芸生气,沈鹤慌忙补了一句。 “有。”温芸想着他这么容易满足,只要肯学偶尔给些奖赏也没什么…再者温芸看他这满眼期待直冒星星的眼睛实在不忍拒绝。 “主人,奴一定好好学!”得到答复的沈鹤像是只摇尾巴的乖狗,充满动力的埋头开始拨弄算盘。 温芸看了一会儿便静静离去,想着他初次接触珠算或许会算的慢些,自己过半个时辰再来便是。 奴想要抱抱 许是天公不作美,已经一个月未曾下过一滴雨,怕是要大旱上几月。 也是幸亏温芸有先见之明,提前叫沈鹤将吃水的缸给填满了,目前用水问题倒是不必担心了。 温芸眼瞅着这太阳毒辣的紧,自己也是个坐不住的,便回了闺房研究起开甜水铺子所需的甜品和原料。 随意捻了只笔思索片刻便笔走飞龙的写下了许些甜品及其对应的食材。温芸尽量将它们写的有关联些,以免造成食材的浪费。 “桂花糕…马蹄糕…豌豆黄…还有什么…” 温芸拧紧了眉又写了两个,这一共便写了二十有余。 就先这样吧,多了也没办法做。 再三确认后又算了价钱将其一一标注清楚,又将纸张小心折起。 等过些日子便去买了材料先在家蒸一锅出来分了邻居让他们尝尝,温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邻居愿不愿意接受,毕竟左右没几个人愿意和自己扯上关系。 温芸见时辰还早,便去了那绣锦巷看能否找人将铺子买了去。 绣锦巷算是这里最繁华的街道,商铺几乎是一间挨着一间,当然繁华也代表着这里铺子不便宜,这里的景用流光溢彩来形容都不过分,花灯挂满了整条巷子,像是一条条卧龙盘旋上空。 温芸有些不解,绣锦巷虽是繁华但如今不过节不过年的,为何费这么大力气挂了这些个花灯。 也是没管得了这么多,找了个靠谱的贩子便是打听这里何处有商铺可买。 那贩子对着温芸点头哈腰有些浮夸的拍了拍手:“哎哟~这位姑娘耶,您这可是问对人了,这绣锦巷往东走有个铺子,掌柜的家里要举家搬迁到南方接手老丈人的铺子,这就把自己的铺子拿出来卖掉了。” “你可知如何联系上这位掌柜?”温芸眼前一亮,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打听还准是有。 “这个…”那贩子似是为难:“这家子人可不大好找哇姑娘…” 温芸掏了一块碎银塞进这贩子的手里,语气带了几分诚恳:“小女子在这当误了您做生意的时间倒是小女子考虑不周,我是诚心想要那铺子,若是您能给那掌柜的知会一声无论最后那交易能不能做成,小女都还有酬谢给您。” 贩子乐呵的收了碎银揣入怀中,悄声道:“实不相瞒,那掌柜的我还真能想办法给您联系上,您要是急着要那铺子,三天后还在这等着,我给您牵线便是。” 温芸莞尔一笑又塞了几块碎银给他。 “如此便劳烦您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不麻烦 不麻烦,能帮到您就行,姑娘看着就像是那有福气的人,日后去那东巷子里开了店我还得去给姑娘添添人气去。”那贩子笑的露出了缺了一块的牙齿。 “姑娘在下再给您提个醒,过几个月啊那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就要来了,那知府大人可是个讲究人。”贩子神秘兮兮的左看右看。 “不知姑娘可曾见了那满巷子挂着的花灯?” “见了,还在奇怪又不是逢年过节也未听闻要举行什么祭祀为何要挂这么些灯笼。”温芸点点头将疑问道出。 “姑娘有所不知,那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痴迷于猜灯谜,再过三个月啊要在这绣锦巷举行灯谜大会,到时候花灯里会挂满谜题,谁猜中的多便可到知府大人那里兑换奖励…” “听说啊到时候知府大人会亲自出十个题给猜的最多的前三名,届时决胜出第一名知府大人会亲自赏赐白银百两呢。” 温芸若有所思,猜灯谜啊…倒是有几分意思,可以带那小奴才出来转转凑凑热闹。 “谢啦。”温芸莞尔一笑:“那还请您给我留意着铺子,到时候还得感谢您。” “哎哎,应该的,您慢走啊!” … 温芸顺便又走了几户能买到所需食材的店铺,问好了价格决定过些日子就叫上牛二爷买些材料运回去,自己便专心研究甜品。 回了温府的院子已是晌午,一回府边闻见了鸡汤的香味。 沈鹤喂了鸡鸭正好撞见了温芸。 “主人,题做好了,奴煨了鸡汤在锅里,主人要不先去用膳。”沈鹤说话温温柔柔的倒是比之前畏首畏尾的样子好了许多。 “嗯,辛苦你了。”温芸直径走上前拉了沈鹤的手细细的看了看,还好,手上生的疮倒是好了不少但可能是时间太久留了不少疤痕,倒是有些可惜了。 沈鹤没有任何反抗,乖乖的任由温芸查着,睫毛颤了颤静静的凝视着温芸握着自己的白玉般的手。 主人的手真好看啊,修长雪白触感娇软舒服,可惜自己的手却是处处疤痕难看的紧。 想到这沈鹤的眼眸暗淡了几分,几日未流露出的自卑又涌上心头。 “沈鹤。”温芸静静的看着他,认真的一字一句说:“莫要敏感多想,我未曾嫌弃你半分。” 沈鹤那含情的眸子眨了眨,重重的点了头。 “走吧,用膳。” 温芸一路都拉着沈鹤的手未曾放开,沈鹤不敢用力握着,只是松松的圈着她,即使是这样还是能感受到掌心的滚烫柔软。 喉结不自觉的滚动,感到了几分口干,主人的手软糯滑腻倒是想含住吞入腹中… 怎么能这样亵渎主人… 沈鹤觉得自己怕是得了失心疯,总是忍不住的想要的更多一些,总是慢慢的在试探温芸的底线… 主人…抱歉…您太过美好让奴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这顿饭沈鹤吃的魂不守舍,手掌残留的触感让沈鹤忍不住回味刚刚的美好。 温芸闲不住,边吃边检查着沈鹤做的珠算,良久放下了纸张。 沈鹤带了几分紧张,小心翼翼的问:“主人…奴可以得到奖励吗…” 温芸着实是没想到沈鹤学的还挺快,那些题却是没有一处是错的。 如此温芸心情大好,看沈鹤也是越看越喜欢,见沈鹤主动问了便半开玩笑的说:“你想要什么?” 沈鹤愣了愣,垂着眸许久未曾说话,温芸耐心的等着他的回复,心里也是盘算着,他半天不说话难不成是想要的太多了? 沈鹤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温芸:“奴…想要主人抱抱…” 温芸握筷子的手一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要抱抱???” “嗯…”沈鹤以为温芸不愿意,有些不开心的低着头,手指拧着衣袖。 “只是要抱抱吗?别的没了?”温芸有些不可思议,这孩子也太好满足了吧,就像是每天只想要主人摸摸头就能开心好半天的小狗,亏的自己刚刚以为他是想要的太多才半天没有回应。 “嗯…若是可以的话…奴每天都想要主人抱抱…” 沈鹤扣弄着手指面色浮现几分可疑的红晕,那双桃花眼似是要将温芸看穿了。 “嗯,好。” 温芸喝了一口茶水显得十分淡定,在她眼里沈鹤这般和那主动求亲热的大狗没什么区别,只当是哄小狗开心了。 沈鹤眼里有了几分湿润,他没想到温芸真的同意了,有些颤抖的将温芸抱进怀里,双手紧紧的环着她纤细的腰肢。 许是太过开心和紧张,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温芸被抱的猝不及防,陌生男人的气息让她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挣扎,感受到沈鹤的身子有些颤抖,她轻轻拍打着沈鹤的背,就像是在哄一个缺少关爱的孩子。 这也是温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沈鹤,她这才发觉沈鹤生的真的好看,多情的桃花眼让他有了几分女子的柔美,然而眉眼之间又不失男人的气魄,高挺的鼻梁加上有几分苍白的薄唇… 温芸鬼使神差的将手指按在了沈鹤的唇珠上,沈鹤身子一颤吻了吻温芸的那根手指,他好想将温芸吞入腹中但又怕会引起温芸的反感,便是隐忍克制。 两人唇齿之间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到,温芸实在是感到不自然,耳垂烫的可怕,也感受到腰肢被沈鹤抱的用力,有些扭捏的问:“抱够了没有…” 沈鹤这才回过神,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温芸,他的衣服上还残留着温芸淡淡的体香,那双桃花眼微垂着看不清情绪,胸前的余温还在… 温芸感觉那根手指好热,指尖还有着那薄唇的触感。 “若是…若是无事了,将这碗筷收了回偏院歇着去吧,下午再教你几个字。” 温芸有些踉跄的起身,快步离开这里… 甜水售卖模式 温芸一路逃命似的回了房,倒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怎的,心口竟是跳的如此之快。 在沈鹤将她拥入怀中时,温芸明显感觉自己心跳似是漏了一拍,接着就是如擂鼓般的振动。 温芸猛灌了几口茶水不再去想他,这蠢奴才说抱就抱了,手劲没个轻重像是要将她融入身体里一般。 烦躁的靠在贵妃榻上闭眼思索着,如今铺子已经找到了,八成也是十拿九稳了,但绣锦巷那繁华的样子温芸也是见了,心里真的倍感压力。 那些商铺里不少也是贩卖甜水,大差不差的东西,自己如何能顶得住… 得想个法子吸引客人…既然卖的东西都一样就从售卖方式上下手。 温芸决心摒弃传统那种问价给钱卖货的售卖方式,想要吸引客人又能赚钱… 温芸总感觉思路没错但被局限了。 盛夏蝉鸣聒噪,就连窗外吹来的风都带了一股粘腻的热气。 温芸忍不住犯了困,上一刻还想着如何创新销售方式下一刻便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梦里温芸像是回到了幼时与小伙伴嬉戏打闹的时期,可能时间相隔太久已经忘却了他们的样子,只记得那时有蝉鸣鸟叫,还在和小伙伴玩“手势令”。 但温芸实在是天生的运气差,那“手势令”自始至终也没赢过几把。 “赢咯!赢咯!输了的给一颗糖!” 小伙伴在连赢了温芸六七颗糖果之后成功惹哭了温芸。 梦里温芸扯着嗓子呜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伙伴们都手忙脚乱的围着她哄… 贵妃榻上的温芸动了动睫毛,又被这刺眼的阳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缓了好一会才起身,温芸回味着刚刚的梦…“手势令”。 对啊!她可以用手势令这个游戏来做特别的售卖方式。这手势令她不信有人不会,虽说小时候几乎没赢过别人,但她最近好像也没有倒霉过,说不定真的转运了呢… 手势令玩法也简单,两人在同一时间选择握拳或是摊开手、做出剪刀状,拳头赢剪刀手,摊手的布可以包裹拳头,剪刀可以剪开摊开的布… 温芸想着可以让上门的客人同自己玩手势令,若是赢了自己便免费得了一份甜水,若是自己赢了便让客人出别的甜水铺甜水的双倍价格买下自己铺子的甜水。 有了销售雏形温芸也是干劲十足也不想等什么过两天再研究甜水,想着今天下午就把材料买了在家钻研。 “扣扣扣” “主人…奴来找您学字。” 温芸差点忘了这茬事忙开了房门。 沈鹤见到她,目光慢慢变得有些炙热,眼里浓重的情意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想那波涛汹涌的热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岸边。 温芸不愿再想晌午失态的模样,全程没有看他一眼,沈鹤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只是默默跟在身后。 眼眸多了几分焦虑不安,他垂了眸遮住了几分酸涩,喉咙发干重重的吸了口气。 … 温芸在书房又教他写了几个字,叫他把昨天的字和今天的一起练着便不再多说起身准备离去。 “主人…” 沈鹤眼角泛红,声音暗哑强忍着眼里的酸涩嗓音轻颤:“奴是不是惹主人生气了…” “没有” 温芸始终没有扭头,她不明白沈鹤到底是什么心思,从始至终她都觉得沈鹤是太过于缺爱,自己稍微和别人对他不一样他便记上了那些好…如此,若是换个人来也是一样罢了。 “那主人为何从始至终不肯看奴一眼…” 沈鹤握紧了手眼里满是落寞,指节握的泛白似是祈求的看着温芸。 “你好好练字,旁的不必多想了。”温芸咬咬牙,狠下心来直接离去。 沈鹤呆呆的看着温芸离去的背影只感觉脑子里的弦像是断开了一样,说不出的酸痛在心底翻涌喉咙像是堵了什么,许久握紧的手才无力的垂下。 一开始便是错的啊,自己一开始就在肖想主人,原本他也清楚这是错的,但温芸一次次的让步让他一次次的想得寸进尺一些。 沈鹤从怀里掏出那条温芸为他擦手用的绢帕,只觉得心口痛的厉害。 沈鹤颤抖的握着毛笔,一笔又一笔的写着温芸教他的字,泪水大颗大颗的砸落,将本就未干的墨迹晕出了大大小小的水花。 … 温芸烦躁的去了鸡鸭舍给里头的鸡鸭撒了把粮,她虽然没有回头看沈鹤但猜也猜的到沈鹤定是又委屈了。 这样想便更加烦闷,温芸吐了口浊气还是得把心思放在搞钱上,她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去管这么多了。 温芸坐了牛二爷的马车叫他给找个卖果脯蜜饯的地方停了,自己在车里揉着紧缩的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丫头,怎么的心情不好?” 牛二爷嘿嘿一笑:“看你不高兴倒是少见。” “我哪有…”温芸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自家那个哭包奴才心烦意乱。 “丫头啊,二爷老喽,年轻时候总和你二婶吵架。” 温芸坐起身没有说话但也来了兴趣。 “但是啊…三十多年了怎么吵也吵不走…”牛二爷夹了马肚子让它走的快了些。 “这天下之大,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人会做哪些事…” “但是能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相遇都是老天赐予的缘分。” “二爷,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牛二爷看了一眼车厢,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就是太固执…” “有时候啊…还是得看的开些…这人啊能遇到另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不是吗…” 牛二爷甩了甩手里的鞭绳中气十足的“驾”了一声。 温芸回味着那些话,偏过头看着车外人来人往思绪远了些。 对他服软了 温芸打着牛二爷表亲家的妹子这层身份顺利买了二十斤果脯蜜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这玩意可真真的不便宜,蜜饯十两银子一斤这么些不起眼的玩意花了快三百两银票。 温芸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慢慢瘪下去的荷包默默安慰自己:没事,都会挣回来…这么些东西能做好些糕点,到时一盒双倍的卖用不了几时就挣回来了。 牛二爷看着温芸这些日子买来的东西忍不住好奇的发问:“丫头,你这是要拿去卖吗?” “嗯,前些日子我在绣锦巷看了个合适的铺子,过些日子准备买了那铺子开个甜水铺。” 温芸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柔声:“等那铺子开业了还得请二爷过来看看,二爷来了我们铺子肯定是蓬荜生辉。” “你这丫头…”牛二爷哈哈大笑几声,鞭子一扬驮着温芸和那些果脯蜜饯缓缓驶离。 … 回了温府都有些晚了,牛二爷帮着温芸将买来的蜜饯放入准备好的仓库。 蜜饯必须干燥保存,索性这些日子干旱,目测一时半会也下不了雨,扔了仓库倒也不怕受了潮。 温芸包了一大包蜜饯给了牛二爷,牛二爷又跟她推脱了一会儿才勉强收下。 这蜜饯倒真不便宜,牛二爷家里那条件到也不是能随时买来这些解馋的。 送走了牛二爷,温芸又回房算了目前的成本,她不知道若是买了那间铺子自己的小荷包又得空多少。 唉… 看着天色黑沉沉的连半点星光都没有,仿若无边的浓墨抹在那天幕上。 温芸这才想起沈鹤,想着此时他末约在庖房用膳了。 等推开庖房的门才发现桌上只有温着的肉汤和一些蔬菜,并没有沈鹤乖乖忙碌的身影。 温芸把沈鹤住的偏院都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沈鹤把兔子和鸡鸭舍里的鸡鸭都喂了,但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芸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莫非是当时将他惹得生气了离了家… 不,应该不会… 虽是这样想着,温芸也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却见书房里还有着微弱的光。 温芸心头一紧,连忙快步推开书房门跌跌撞撞的闯进。 “沈鹤!” 桌前的男子穿的单薄,眼眸望向她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各种复杂的情愫交织在一起又马上消失不见。 沈鹤眼眶发红的吓人,眼圈肿胀酸涩仿若被抽去了灵魂透露出一种机械迟钝,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主人…” 沈鹤的嗓子更哑了些,像是小兽的嘶吼呜咽,许久别过头不想让她瞧见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 温芸心头一阵一阵的钝痛,上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沈鹤任由她抱着,目光迷离又无措。 温芸偏过头见那一小堆沾满墨迹的宣纸,他这是一直写到了现在吗… “傻子…” 温芸不由得气恼又心疼,捧着他的脸用指腹轻轻为他擦去眼角的水渍。 “主人…是不是奴哪里做的不好你才讨厌奴…” 沈鹤颤抖着红肿的眼眶任由泪水滑落,嘴唇干涩的裂开。 “主人今日下午从始至终都不肯看奴一眼…” 他像是刺猬似的缩成一团不肯再让温芸靠近,他憔悴的紧那双桃花眼似是要沁出血来。 温芸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蹲下身子固执的将他抱紧。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主人不对…不哭了好不好…” 沈鹤的脸哭的有了几分发红,还是乖乖的点点头:“嗯…奴不哭了…主人别不要奴…” “不会的,不会不要你。”温芸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的哄着。 “我很喜欢沈鹤,沈鹤又听话又乖…我又怎会不要你…” “别多想…你乖…好不好…” 温芸用手背轻柔的擦拭了他掉落的眼泪,眼眸细细的看着他轻轻笑了笑:“哭的像个小白兔似的。” “主人取笑奴…” 沈鹤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没有,只是觉得…”温芸贴着他的耳根吐着温软的热气:“你好可爱…” 沈鹤漆黑的眸子窜出一抹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战栗。 沈鹤握住了温芸软糯的手腕,将头靠在温芸细长的脖颈处,热气喷洒的酥痒让温芸有有了几分不自然。 她原本是直勾勾的看着沈鹤,如此一来沈鹤雪白的脖颈便突兀的落入她的眸子里,让她忍不住喉咙一动。 “主人刚刚说…喜欢奴…”沈鹤微垂的眸子看不清情绪,说话喷洒的热气皆是撒在了温芸的脖颈。 “啊…对…” 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沈鹤忍不住轻笑一声,撑起身子还带着几分红的眼眸静静的望着温芸,手牵住了温芸娇软的手腕将其放置于自己的脸上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奴也喜欢你,很喜欢…” 沈鹤这一次没有叫温芸主人,而是说的“你”。 温芸心脏跳的厉害,沈鹤那双漆黑的眼眸竟是比那满天繁星还要璀璨,透过他的眼睛她看见了一个倒映出来的澄澈的自己。 温芸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脸红的发烫,心脏跳的像要晕过去。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温芸强行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嗯…奴有好好练字…” 沈鹤像猫似的蹭着她软若无骨的手,眼里都是愉悦,不见方才半分委屈。 温芸这才看到桌上那叠宣纸处处都是滴落晕开的墨迹,将那纸张都弄皱了些。 “你哭了太久先去吃饭,一会儿我去给你打些凉水敷下眼睛。” “奴自己来就好,怎能劳烦主子伺候。”沈鹤把玩着她的手,又将她的腰肢环的紧了些。 奴想投喂主人 最后在温芸故作生气的模样下沈鹤才听话的不再坚持,乖乖的和温芸去了庖房。 许是又耽误了好久,那饭菜早已凉了些,沈鹤本想将那吃食热一热但温芸没有介意,两人随意吃了些便收了筷子。 夜晚蝉鸣蛙叫,天色昏暗,一抹弯月高高挂在树梢。 “我去给你打些凉水来,你回院子里歇着去。” 沈鹤看着温芸远去,薄唇上漾起一抹笑意。 主人方才主动抱了自己,还说喜欢他…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喜欢主人一些…是不是…也可以再奢求的多一些。 温芸用盆盂盛了水去了那偏院,却见沈鹤在院里逗弄着那两只白兔。 “还不去屋里歇着,倒是有精力耍着这兔子玩。”温芸笑骂一声,叫沈鹤放了那兔子将他拉回了房。 “躺下别动。”温芸将打湿的手巾拧干,温柔的擦拭着沈鹤的脸。 冰凉的触感再加上温芸温柔的动作,沈鹤缓缓闭上眼睛仿若被这抹温暖紧紧包裹,整个人都渐渐松弛了下来。 好一会儿温芸才起身:“你早些歇息,明日还得早起了做那珠算,莫要懈怠了。” “主人!” 沈鹤慌忙起身抓住了温芸的手腕,带了几分乞求:“奴还不困,主人能不能再陪陪奴…” “奴保证不会误了明日的珠算。” 沈鹤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略显昏暗的微光下看不清温芸的表情。 “倒了水我再过来。” 沈鹤仰起头眼眸里都是雀跃,忙松了手乖乖的坐在床上:“那…那奴在这里等着主人…” “嗯。” 温芸转身离去,沈鹤被这兴奋感撞的晕晕乎乎,他再也无法假装矜持,心里对温芸抑制不住的情愫如那洪水猛兽再也关不住了。 末约半炷香的功夫,房门被推开。 沈鹤有些兴奋的起身又有些局促不安的揪着衣角。 “主人…” “躺好,我坐在这等着你睡了再走。”温芸倚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倒了杯茶水。 “嗯!” 沈鹤乖乖躺好,夜色中那双清明的眸子舍不得从温芸身上挪开一分一毫。 温芸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闭上眼睛何时能睡着。” “奴怕…奴闭上了眼睛就找不到主人了…” 沈鹤的语气哀怨委屈,让温芸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分毫。 温芸认命似的将椅子挪到床边,轻轻握住沈鹤的手。 “我牵着你…快睡吧” “嗯!” 沈鹤紧紧的握了那柔荑,乖巧的闭上眼睛,不久便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 当一缕微光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天幕出现了那柔和的粉色,不久又转为淡青色,几颗残星还遗留在那天幕之中。 沈鹤早早的起了身喂了那鸡鸭,又给兔子添了把草,这才忙活着熬了鲜粥和馒头。 温芸昨夜回去的很晚,此时醒来脑仁忍不住的刺痛。 那黏人的小奴才就像是还未成长的幼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哭了还得自己哄着,实在是难缠的紧。 温芸照例给沈鹤出了些稍微难了些的算数,便去了库房捣弄着昨日买回来的材料。 她将昨夜泡发的绿豆搓掉了皮又倒了水放入锅里蒸煮。 温芸只有方形的模具,没有任何标志和图案。 “看来还得托个木匠赶制一批模具来。”温芸这般想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单凭自己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若是能多叫些人就好了。 见锅里的绿豆已煮的细软绵密,温芸又加了些白糖和牛奶翻炒。 加了牛奶的绿豆沙多了几分甜腻,整个庖房都是那绿豆和奶香。 温芸见其已经成了个软糯的团便用手揪了坨放在手里揉搓成小团子将其塞入模具等待彻底成型后脱模。 等待绿豆糕成型的时间温芸又如法炮制做了好些红豆糕、豆沙糕等,香甜的气息飘满了整个院子。 又做了许些冰雪冷元子、莲子百合羹、马蹄绿豆汤,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浮躁的心都安稳下来。 温芸端了些糕点和那莲子百合羹去了书房。 “主人。” 沈鹤站起身接过温芸端来的吃食,见温芸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皮肤的纹路缓缓淌下,忙伸手为她擦了汗珠。 “算数可做完了?” “嗯,刚刚又验算了一遍,许是不会出错了。”沈鹤将那甜水糕点放置在桌子上,静静的等着温芸检查。 温芸粗略的扫了一眼,目测确实没算错的,柔柔一笑:“你这小奴才倒是聪慧。” 沈鹤小心握住温芸的手,有了几分期许,连眼眸都多了几分光彩。 “那奴可以…要奖励了吗…” “嗯,你想想要什么。” 温芸想起上次的奖励是每天一个抱抱,那这次他又会找她要什么。 “这些糕点是端给你吃的,你尝尝可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沈鹤微垂的眸子撇了那糕点一眼,并未做声,而是直接将温芸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温芸慌乱的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勾住了沈鹤的脖颈。 沈鹤一只手放在温芸的软腰上,另一只手随意捻了一块糕点放在温芸的唇边。 他抱的那样紧,微躬着的身躯将温芸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张嘴…”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温芸耳边划过,近在咫尺的脸是那样的好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气息让温芸不由得脸上一烫。 那双眼睛柔情的注视着她,似是要把她一颦一笑都刻印在脑海里。 “我…我自己吃。” “奴想喂主人吃。” 沈鹤的话是那样不容拒绝,他似乎是变得不一样了,他的目光顺着温芸的脖颈往下移,往下是锁骨…再往下便是… 温芸只感觉坐着的腿上又挺又烫,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失控了。 “主人…乖…张嘴好不好…” 那沙哑的声音似是充满了诱惑,温芸鬼使神差的张嘴微微咬下一口,甜腻的绿豆糕在唇齿间化开将这原本就暧昧的气氛渲染的更加诱人。 达到了目的,沈鹤脸上才带了几分欣喜,禁锢她腰肢的手也略微松了些。 “你不尝尝吗?” 温芸回味着嘴里的绿豆糕,瘪了瘪嘴看着沈鹤。 “尝…” 沈鹤就着她咬过的地方轻轻咬下,眉眼间都是雀跃享受。 “喂…”温芸见状面色更加滚烫,浑身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小声嘟囔:“那是我咬过的…” “嗯…所以才尝着香甜。” 沈鹤勾起唇角,言语间似是在挑她,两口将那绿豆糕吃下,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脖颈,酥麻的热气打在她的皮肤上,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沈鹤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名之火想要爆发。 面不改色的喝了两杯茶水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温芸忽然轻轻推开他,软软绵绵的说了声热。 沈鹤才又不舍的将她圈紧了些,贪婪的吮吸着温芸的气息,好一会儿才将她放下。 满足了的沈鹤喜滋滋的尝着温芸做的百合莲子羹,就剩下温芸全身紧绷滚烫的杵在原地。 奴也想学做甜水 温芸感觉身子发软,腰间滚烫还留有余温,有些回避沈鹤粘在自己身上的眼睛,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我…我继续去研究些甜水糕点,晚点给牛二爷送些去。”温芸声音有些颤抖正欲离去。 “主人,奴也想学。”沈鹤的眼眸清亮无比,捻着手中的豆沙糕:“奴学会了主人也不用这般辛苦了…” 温芸正为人手不够发愁,见沈鹤主动要学思索片刻便应了下来。 “可以,但不要误了正事,若是不会误了你学字每日学完便过来帮忙就是了。” “不会耽误的,奴会好好学为主人排忧解难。”沈鹤立刻回应,他见主人每天为了日后开铺子的事忙前忙后自己却什么也插不上手自己也是不由得心急。 他有些痛恨自己身份低微什么也帮不上忙什么也不会做。 若是一直帮不上忙…主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用… 想到这沈鹤才有了些后怕,急急忙忙拽了温芸的衣角:“主人现在就教奴好不好,奴想学。” “来吧。” 温芸任由他这般牵着去了庖房。 先是教了他红豆糕此类较为简单的糕点。 “你看…这样捏成团里面再包些豆沙进来…”温芸指尖很灵活,三两下便包了个胖乎乎的豆沙糕,相比较之下沈鹤就略显笨拙了,要么馅漏了根本包不住要么便是包两下便散开了。 沈鹤的额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头一次感觉力不从心。 “无妨,你且试试,第一次包成这样正常,多试几次知晓了手感包起来便游刃有余了。”沈鹤包第二个的时候温芸已是包了七八个同等大小的豆沙团子,如此差距让沈鹤忍不住汗颜。 末约一个时辰后,庖房的案板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团,只不过一看便知哪些是温芸包的。 沈鹤包的团子好些都裂了口,大大小小形状不均,不似温芸那般圆润光滑。 “无妨反正是我们自己吃了去,丑了些也便随他去。”温芸捏捏沈鹤有些失落的小脸安抚道。 “奴…原本想帮忙,却是给主人添了麻烦…”沈鹤轻轻别过头眸光微黯许是有些不自信了。 “好啦…我抱抱你好不好?”青葱如水的手指捏着沈的的脸,将他的唇角往上掰了去。 “嗯…” 沈鹤微微俯下身子,将头埋在温芸的颈窝,手掌顺势覆在温芸的腰间,薄唇若有若无剐蹭着那软乎乎的耳垂。 “唔…” 温芸被这酥麻的触感挑逗的一阵一阵的战栗:“沈鹤…别…” 那一截雪白的脖颈似是成了他的私有物任由他肆意欺负,薄唇刮过的地方触电似的酥麻。 许是看温芸身子都发软了今日也是将她欺负的太多次,沈鹤这才在她一声声嘤咛声中放过她。 温芸将他推开,极有肉感的耳垂被他玩弄的发肿,温芸别过头眼眸都有了几分情欲。 什么意思…整天得寸进尺的占她便宜…先是搂抱再是喂她糕点,现在又这般对她… 温芸脸上有了些羞恼,气氛凝重的有些尴尬,沈鹤也是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主人…” 小心翼翼的扯了温芸的衣角,带了些歉意。 “对不起…主人…我…” 失控了… 沈鹤好看的桃花眼带着浓浓的懊悔,心中便是万分自责,方才自己这般跟那街边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无赖又有何区别。 “沈鹤…”温芸的语气带了些冷意,转过身,有些酸胀的眼睛微微发红的看着他。 “你对我…到底是何心思…” 手掌不由得握紧,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她抬起头抿着唇但那通红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主人…别…” 沈鹤见她那手指握的发白,心疼的想上前抱她。 “你别过来…”温芸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了距离。 “我不明白…你到底对我是何心思…” “难道在你眼里我便和那青楼女子一样可以任由你把玩吗?” “登徒子…” 温芸颤抖着身子转身跑了出去。 “主人!” 沈鹤对温芸这抵触的样子感到心疼,那颗心像是缺了一块那样的难受… 沈鹤追了上去,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任由温芸挣扎着咬着他抱紧的手腕。 沈鹤始终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着委屈,本就是他做错了得寸进尺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总是忍不住的想靠近却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 温芸折腾累了也就安静了下来,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声音也变成了一声一声的呜咽。 “主人…奴喜欢你…男女间的喜欢…” 沈鹤如往日那般把温芸转过身,将温芸的手覆在自己脸上,一字一句珍重道:“奴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奴这样是玷污了主人…但是…” “主人…奴错了…以后会收了这心思好好为主人分忧,奴会好好干活…” “主人可不可以不要讨厌奴…” “奴…以后…会和主人保持距离…” 这些话说的宛如刀子腕着那心头肉,他只感到那喉咙似是被难以名状的东西堵着,连呼吸都是痛的…腰间的手指轻颤而后缓缓放开。 两人似是对峙了许久,温芸都没有说话。 沈鹤凝视着她的眼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暴力的揉捏撕烂。 “沈鹤…” 温芸长长的吐了心中的浊气缓缓开口:“我跟别的千金大小姐不一样的地方便在于…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可以觉得是我性子野…” “我和你一样现在无依无靠,我未曾因为你是奴籍而轻视了你半分。” “同样男女之事我也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有所顾虑。” “我…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罢了…” 温芸抬了眼眸静静的看着他:“沈鹤,你说你喜欢我,我可以给你机会去证明你自己值得被我依靠,以后也会和往日一般待你…”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去证明你自己,若是一年之后你还是如现在这般…” “那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何接触了…” 温芸长长的舒了口气,她不知今日的决定是对是错,她自问喜欢沈鹤吗… 不喜欢…但好似也不讨厌与他的亲密接触… 温芸没有感受过爱,两年的情感空缺让她惧怕别人的爱意,她怕那爱意稍纵即逝和她可悲的亲情一般。 沈鹤,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我… 外冷内热的邻里 沈鹤的眼睛亮了几分,他费了好大劲才抑制住了内心的狂喜,即便如此也是欣喜的抱着温芸转了好几个圈圈。 “沈鹤!沈鹤!你慢点,放我下来!”温芸又惊又无奈,这蠢奴才咋咋呼呼没个轻重若是以后真的和他结了伴侣岂不是每日都要被他吃抹干净了去。 温芸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呸呸呸,谁要跟这蠢奴才在一起,她可还没答应呢。 沈鹤轻轻将温芸放下,那桃花眼中都是难以掩饰的绵绵爱意,似是闪动着点点繁星,每一次和温芸的对视都是对她无穷无尽的告白,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主人…” “主人…奴很开心…” “为何?我并没有答应要和你在一起也没有说过喜欢你。”温芸看着他微微蹙眉,她何尝感受不到他那汹涌澎湃的爱意。 “因为…奴再也不用将爱藏着掖着…奴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主人,奴喜欢你、爱你、心悦你、想和你在一起…” “以前奴总是觉得奴的喜欢很轻贱…也不配得到主人的回应,现在不一样了…” 沈鹤静静的凝望着温芸轻轻捧起她富有肉感的脸,那澄澈的眸子泛起淡淡涟漪。 “主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主人和旁的都不一样,您将奴放在和您一样的位置未曾轻贱过奴半分。” “在奴眼里,世间万物的美好都比不上主人丝毫,主人…便是照耀奴的太阳…” 都说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沈鹤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透露着爱意,像是在告诉她,她便是他的光,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沈鹤…” 温芸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她知晓沈鹤的情意但又不愿如此潦草收场。 “沈鹤,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是…” “请你也给我一年时间,让我认清自己的心。” 温芸的语气那样诚恳,因为她不愿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也不愿浪费了沈鹤那满腔真诚的爱意。 那么就都给彼此一些时间吧…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好…不管最后主人能不能接受奴的爱意,奴都不会后悔。” 沈鹤温柔一笑,拨弄了温芸鬓边的发。 “糟了!” 温芸猛然想起庖房那些揉好的豆沙团子,那可怜的豆沙团子放了这么久想来八成是要开裂了。 温芸慌不择路的跑回庖房,还好,那团子只是变的干了硬了些。 温芸唤了沈鹤帮着自己给那豆沙团子刷了层酥油便放了锅里猛蒸。 沈鹤默默站在一边记着步骤,想着日后学会了便让主人歇着去,自己一人做这些便是了。 末约过了半个时辰,整个庖房又是一阵浓郁的豆沙香气,闻着便叫人咽口水。 沈鹤怕温芸被那蒸汽烫了手,主动去揭了那锅,将那散发满满甜腻热气的豆沙糕端了出来。 待它放的凉了些,温芸才捻起一块小口品味,又给了沈鹤一块。 “这豆沙糕要配了茶吃才正好。” “嗯…主人做的好棒,已经很好吃了。”沈鹤笑着看着她。 “嗯…那是比你做的好。” 温芸戏谑的挑挑眉,捻起一块像是被那马车轮子压瘪了的糕点,边缘还露了那豆沙馅。 “主人…” 沈鹤瘪着嘴气恼的转过身去,似是不愿再理温芸。 “这就生气了?”温芸娇笑着,想去捧他的脸。 “没有…” 沈鹤乖乖的蹭着她的手心,似那摇尾巴示好的大狗:“奴怎会生主人的气。” “嗯…我待会儿包些糕点去那牛二爷屋里,二爷待我好,我这般得去谢了人家平日的照拂。”温芸有些享受的揉捏着沈鹤的脸缓缓开口。 “嗯,那奴便跟着主人一同去了。”沈鹤乖乖的回应。 … 两人包了好些不重样的糕点拎了便去寻那牛二爷。 当然打包的糕点都是温芸做的。 温芸顶着沈鹤哀怨的眼神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带着那精美的糕点盒子领着沈鹤出了府。 牛二爷和二婶子住的房屋算是有许些老旧,两人儿子不孝拿了家里所有的钱娶了个拜金媳妇便带了媳妇跑了去,留着这二老守着这空院子就是好几年。 索性牛二爷腿脚利索身子骨还硬朗,老两口平日也没什么开销,靠着二爷每日早出晚归的拉车钱勉强糊口。 温芸轻轻敲了敲大门,怀里抱着包了点心的盒子。 等了许久,牛二爷才开了门,见是温芸站在门口倒是诧异,赶忙往回瞥了一眼,索性没见自家婆娘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二爷,我蒸了些糕点,平日里您对我照顾的紧,我这心里都念叨着您的好。这些糕点您和二婶子尝着,看看合不合您二老的口味。等过些时日开了铺子您二老定要赏脸来光顾。” 温芸不等牛二爷做何反应便先将那糕点塞到了牛二爷怀里。 “你这丫头…怎的送来这么多,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太多了给我们俩半截身子要入了土的老东西吃了去叫浪费…”牛二爷嘴上说着,脸上却按捺不住的欣喜。 “二爷这般说倒是见怪了,二爷对我的好平日里都看得到的,那是这几块糕点算得清的。”温芸说话有进有退,不会故意夸大阿谀奉承也不会将别人的好说的小了去,倒是叫人听着舒心。 牛二爷笑得开怀声震屋瓦,一只手抱着那点心,另一只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好啊…这平日里算是没有白疼你,回头我跟你二婶子说说,等你的铺子开了张我们便去捧捧场。”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告别。 牛二爷目送着温芸离去缓缓合上了大门,拎着那糕点回了屋子便见那牛二婶子缝补着那略显破旧的外衣。 “你方才在外头跟谁说话呢,笑得这么大声。”牛二婶子嗔怪道。 “温家那丫头做了糕点送过来让我们尝尝,方才一高兴多说了几句…哎…想来是老了话多了些…” 牛二爷将那糕点盒子小心放置在桌子上,坐下静静的看着二婶子缝补衣衫。 牛二婶子听闻微微一皱眉,手里的针线活也放了下来。 “你方才说的是温家的丫头?” “是。”牛二爷挠挠头:“那丫头是个好的,也是个命苦的,你别有这么大偏见…” 牛二婶子放了针线用力拧了牛二爷的耳朵,笑骂着:“我方才还啥也没说,你便如此护着她,说的好似我会吃了她似的。” 牛二爷吃痛的按着那只被拧红的耳朵赔笑着:“这不是怕你因为上次的事不待见那丫头嘛…那丫头怪可怜的刚及笄就失了双亲…哎…” “我那次生气是担心你,载个人回来马车轮子都翻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叫我一个老婆子怎么办?”牛二婶子板起脸:“温家那丫头是不是好的我还不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说不会再与她来往后来还不是三天两头的带她,我哪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若是真不待见她,你这般我定是要跟你闹翻了去!”牛二婶子狠狠的拍了牛二爷的肩膀,又看向那糕点。 “你去鸡窝里掏十个鲜鸡蛋,一会儿我给那丫头送了去,这糕点不是寻常人吃得起的,咱们不能白白占了人家的便宜。” 说罢牛二婶子又踹了牛二爷一脚:“还不快去!” “哎哎…” “慢着…再抓只肥硕能下蛋的老母鸡一并送过去。”牛二婶子补充道。 牛二爷忙起身去了鸡舍,捡了鸡蛋又按照老婆子说的拎了只“咯咯咯”的老母鸡。 牛二婶子将鸡的翅膀拿麻绳子拴了个结,又包好了鸡蛋便出了门。 拿下了商铺 牛二婶子拎着那“咯咯”叫唤的母鸡,揣着鸡蛋,虽是顺耳之年但步伐稳健走路都带风。 她那母鸡叫了一路,到了温府的大门也是用力的叩门。 温芸还在疑惑怎的会有人登门拜访,打开门便见那板着脸的牛二婶子和她手中那只“咯咯咯”的母鸡。 “拿去。” 牛二婶子将绑着母鸡的麻绳子塞到温芸手里,又塞给了她那包鸡蛋。 “二婶子这般是做甚,快些拿了回去。”温芸险些没反应过来,蹙眉看着那倔犟的牛二婶子。 “上回你给我家老头子包了一大包蜜饯,这回又送了好些糕点吃食。我们家虽是没你温家富裕但也不是白拿别人东西的,这鸡和那鸡蛋想来你也是不缺,若是看不上我家给的东西随意拿去扔了它便是。”牛二婶子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给完东西便是要走。 “婶子这般说的是什么话,我岂是那瞧不起别人的人,上次坐坏了二爷的马车我还没给婶子二爷赔礼道歉,婶子这般倒是折煞我了。”温芸知晓这牛二婶子是个实心肠的就是嘴硬了些,定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便将语气放软了些。 “二婶子这心意我便是领了,鸡蛋我便是收下了但这老母鸡您拿回去吧,左右现在这世道都不容易我又怎好意思收了您这么多东西。” 牛二婶子横着眉粗如树干的手臂叉着腰声音粗犷:“给了别人的东西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若是不收以后也莫要再来往,这便是看不起我们家。” “别…二婶子您别生气,我收了便是了。”温芸有些汗颜,这二婶子是个固执又讲究的,若是自己坚持不收她怕是真的要跟自己干起来。 罢了,大不了下回再想办法给他们家送些小玩意,也不能送的勤快了以免让牛二婶子觉着自己是可怜他们老两口施舍了他们去。 牛二婶子见温芸乖乖收下了便也不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去。 “日后若是有了困难直接找我们家老头子便是,我们家这两老家伙别的不行但认识的人多,你一个姑娘家左右自己一个人打拼也是个不容易的,有事直接上门来寻我那老头子便是。” 牛二婶子扔下这番话便离了温府。 温芸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抱着那“咯咯”叫的老母鸡。 二婶子这番话便是直接表明了态度,这让温芸欣喜万分,可算是有了一家关系亲近些的邻里,连带着手里聒噪的老母鸡都看着顺眼了许多。 温芸将那“咯咯”了一路的老母鸡扔进了鸡舍。 … “主人,方才是谁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沈鹤见温芸脸上都带着笑意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又将她拉入怀里抱了抱。 “方才是牛二婶子,给我拎了只老母鸡和一二十枚鸡蛋,又说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随时去寻他们。” 温芸喜滋滋的连眉眼都有神了许多,牛家二老的态度让她对重建邻里关系有了信心,想着日后定是能将自己那坏透的名声摘了去。 “如此便好,主人在外也有个可以仪仗的人奴也放心了许多。”沈鹤柔声道。 两人又粘腻了好一会儿才去用了晚膳。 “明日我去看看那商铺,你便在家好好练着算数,今日你包那豆沙团子误了你练字明日便多学几个字吧。” 沈鹤剥开了一个白白净净的鸡蛋递给温芸听话的点点头:“奴都听主人的。” “乖…” 两人用完晚膳简单沐浴便就了寝。 次日温芸简单出了几列算数便拿了些银票匆匆出了府。 那绣锦巷依旧是人声鼎沸,街上的花灯似是又多了好些。 “哎哟~可算是把姑娘您给盼来了,在下这就带您去见那铺子的掌柜。”先前的那贩子又是对温芸一阵点头哈腰便是要给温芸带路。 “有劳了。”温芸温和一笑,这贩子倒是个会办事的。 “不劳烦,不劳烦…左右我都帮您打点好了,那掌柜的听说您要买那铺子爽快的紧,价钱什么的都好说。”贩子弓着腰,那脸笑的挤出了好些皱纹。 温芸点点头,如此盘下那铺子便是比她预计的快了些,一会儿若是和那掌柜的谈拢了自己还得去找个木匠定制些模具。 老远便看那东巷子里头站着个敦实的男人,西瓜般的脑袋将那又粗又短的脖颈都压的看不见了,他见了那贩子便是迈着那粗腿走上前来,随着他迈的步子连脸上的横肉都在打颤。 “掌柜的,人我给您带来了,便是这位姑娘要买你家的铺子。”贩子对着那胖子哈着腰又看向温芸。 “姑娘,这位便是那铺子的掌柜,您二位先聊着,有事再来寻我便是。”那贩子是个有眼力劲的,跟二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去。 “不知这位掌柜贵姓?”温芸向那胖掌柜福了福身子。 “免贵姓陈,姑娘可是看上了我家的铺子?”那陈掌柜哈哈一笑,对着温芸拱拱手。 “是,瞧着您家铺子地段便是极好的,否则也滋养不出陈掌柜这般富态。”温芸柔柔一笑。 陈掌柜爽朗的笑着:“姑娘可否移步那隔壁酒楼,咱们慢慢聊着。” “如此便好。”温芸点点头跟着陈掌柜进了那对面酒楼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陈掌柜叫了两壶上好的碧螺春亲自给温芸倒了一杯。 温芸赶忙道了谢,瞧着这陈掌柜像是个好相处的不似那坐地起价之人。 “姑娘如何称呼?”陈掌柜嘬了一口碧螺春含笑着看着温芸。 “我姓柳。”温芸思索片刻决定报个假名字,一来是怕自己那恶名一出来这陈掌柜便不愿卖给她了,二来是假名也不会暴露了自己的底细,毕竟查无此人。 “哦,柳姑娘…” “不知柳姑娘愿意出多少价钱买了那铺子?”陈掌柜摇晃着手里的茶杯,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她似是能洞悉她的内心。 “不瞒您说陈掌柜,您那铺子自然是极好的小女不敢随意议价,若是说的低了去怕惹得掌柜不高兴也是辱没了那铺子的价值,若是说的高了去岂不是显得小女人傻钱多?” 温芸半开玩笑着抿了口茶:“再说即便是小女胡乱议了价格,具体出价多少还不是陈掌柜您说了算?” “哈哈哈哈…”陈掌柜笑道:“你这姑娘倒是个直来直去的,鄙人也不和姑娘多说废话了,若是姑娘诚心要了那店铺…五百两咱们便去画押找人做保交了那地契。” 五百两…贵了些…虽然温芸能接受… “我看陈掌柜是个爽快的,只是五百两着实是贵了些,一般的商铺也就二三百两,绣锦巷地段繁华人口流动量也大,但怎么的也不值那五百两陈掌柜莫要框我了…” 温芸秉持着不做冤大头淡定的砍价。 陈掌柜捋着胡子缓慢开口:“柳姑娘可是要开甜水铺?” “是…” “我为何急着要卖了那间铺子想必姑娘也听说了,若是姑娘买了那店铺里面还有好些原料果脯蜜饯都可以给姑娘…”陈掌柜浅笑一声。 温芸皱了皱眉:“不知是多少斤?” “一石有余…想必姑娘也清楚那些价格,五百两着实不贵了。”陈掌柜叹了口气:“若不是鄙人急着出手其实再多卖个几百两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石…差不多一百多斤甜水原料…这样想着五百两着实一点也不贵。 温芸上回买的果脯蜜饯一斤便是十两银子,只不过现在天气热这些也不好保存所以一百多斤也只够卖这么些银子。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何时找人做保?”温芸爽快的应了下来,这波她稳赚不亏,就算是倒时候那原料用不完坏了些她也是绝对不亏的。 “姑娘若是拿的出银子,咱们现在便能去签契约画押,做保的人姑娘不必操心鄙人认识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书生此人不慕名利洁身自好,请他来做保最是合适。”陈掌柜笑道。 “如此便听掌柜安排。”温芸点点头,这样她也不必操心了。 末约晌午两人签了契约,陈掌柜将底契交于温芸双方画了押。 温芸仔细看了几遍那底契,确认无误后便和陈掌柜道了别,这下子铺子是拿下来了但是屋里头几乎也没什么银钱了,不过温芸并不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有了铺子还怕赚不着钱?过会儿便去找了木匠将那模具赶制出来再配合她那售卖模式定能狠赚一笔。 公子温如玉 温芸这般想着,快要走出了那绣锦巷决心寻个手艺好的木匠为她做了那模具。 “哟~姑娘,看您这样子那商铺是盘下来了?”这般却撞了那商贩,温芸才想起先前许诺过若是事成了会给这贩子许些好处。 “是拿下了,还得是多亏了您。”温芸眉梢一挑露出几分笑意。 “害,真的是多亏了我,姑娘您可别抬举在下了,我这人啊看人准,一见姑娘便知姑娘是那大富大贵之人,是个有福气的。” “那铺子啊只要是姑娘想要那它就是您的。” 那贩子说话圆滑的紧,暗搓搓的笑着。 温芸听着他阿谀奉承着嘴角的笑意浓了些,从荷包里翻了一锭银子塞入了贩子手中。 “您可说笑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还不是得靠您这样有本事的人牵线搭桥了去,这些啊算是我的一些心意往后铺子开了业还得您多帮忙照拂。” 那贩子得了银子忍不住咧开了嘴,急忙点头哈腰道:“姑娘您太客气了,您这样阔绰大气的人,日后生意定是红火了去,在下啊还得指望您照拂呢。” 两人又相互客套了一会儿,温芸便出了那巷子去寻个出名的木匠。 “巧木行…” 温芸眼瞅着那招牌,思索着不知这里的木匠能否做出自己想要的那般。 思索片刻抬脚便要踏入那名曰“巧木行”的铺子。 那木工铺子光线昏暗,看不清内里,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气。 这里头安静的出奇,和外头那喧闹嘈杂似是完全隔绝开来。 温芸往里走着都没见到木匠,便以为那木匠这会儿不在这铺子便是准备离开。 “咔!” 温芸只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脚掌一滑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 “唔!” 温芸胡乱想要抓住什么稳住那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身子,却是抓住了一只有力的手臂。 “姑娘小心!” 那声音音调微微有些上扬,带了几分吊儿郎当漫不经心,檀木香萦绕着耳鼻,撩拨的耳垂发麻滚烫。 温芸被那手稳稳搂住了腰肢,撞入了一片柔软带有丝丝檀香的身体。 温芸慌忙定了定心神刚站稳便赶紧离了那怀抱,面前的月袍公子眉眼生的极为好看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眸子宛如深邃的潭水让人一不小心就要陷进去。 温芸第一次想用风情万种形容一个男人,这男人笑得勾人手持一柄白色的折扇,扇子摆动间眉眼处难掩的风流潇洒。 那美男看着温芸笑的妖媚多情,弯了腰俯身凑近,手里的折扇“刷”的一声合上用那醉人似是恋人调情的声音道:“姑娘可是有何要事?” 温芸后退两步,实在不喜这俊俏郎君靠的如此之近。 “方才谢过公子,小女前来是想定制一批模具用来做糕点。” 那俏公子见温芸的语气多了几分疏离但却毫不在意,笑得妖孽不拘。 “姑娘可是有图纸让我瞧瞧?” “还未来得及画那图纸,不过我可以现场作画。”温芸看着那浪荡公子心里有了几分疑虑,这公子瞧着就是那处处留情的浪荡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木匠工艺的。 那公子挑了挑眉燃了烛台:“既然如此姑娘左右便在这画吧,也让在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模具。” 那公子递给温芸一只笔又拿了些纸铺在桌面。 温芸瞧着那递笔的手修长纤细倒不曾有那男子该有的粗糙。 温芸没有多想,拿了纸笔便专心画起图纸来,那公子有些好奇的凑过来,呼吸的热气皆是喷洒在温芸的脖颈。 温芸有了些恼意,语气硬了些:“这位公子可否靠后些,您这样我实在是画不出来。” 那郎君低笑一声乖乖退了几步,他像是没脸没皮倚在椅子上主动跟温芸搭话。 “在下可否知晓姑娘芳龄几何家里可有婚配?” “姑娘姓氏名谁家住何处?” “姑娘为何不理在下?” “姑娘?姑娘?” 那小郎君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始终挂着一张坏坏的笑脸,似那夜色里皎洁的月光又平添了魅惑。 “闭嘴,你好吵!” 温芸眼眸带着毫不遮掩的嫌弃,吵的她没法思考,聒噪的紧。 小郎君微微一怔,微微撇过头可算是安静了下来,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毛笔和纸张的摩擦出的“沙沙”声和那小郎君有一下没一下把玩那白扇的声音。 末约半柱香的时间温芸画好了图纸,她小心拿起来放在唇边吹了吹,随后递给了那小郎君。 这小郎君只看了一眼便是眼前一亮,毫不吝啬的夸赞:“在下未曾想过姑娘画技如此精湛,如此做这模具便容易了好多。” “多久能做完?定金又要几两银子?” 小郎君思索片刻缓缓开口:“若是姑娘急着要,末约后日申时再来便是。” “银两嘛…” 那小郎君似是正经不过三秒便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凑到温芸耳边吹了口气:“我看姑娘可喜欢的紧,不如以身相许了在下,以后姑娘要什么都不用那劳什子银两…” 温芸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烫弄的面色一红,后退了好几步:“还请公子莫要再开玩笑,若是和公子谈不来价钱我找别的木匠做了这模具便是。” 说罢便要离去,什么巧木行,分明是个浪荡的登徒子,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自己便被占尽了便宜。 “哎哎!姑娘,在下不逗你了!” 那小郎君慌忙拦住了温芸皱了皱眉似是已经认清了温芸对自己这副好皮囊不感兴趣的事实,将那白扇撑开扇了又扇。 “具体几两银子待我将它做出来再说,现在姑娘可否能告诉在下名讳?” “姓柳。”温芸蹙了蹙眉,还是用了那假名字。 “巧了。”小郎君眉眼生出几分笑意:“在下也姓柳,单名一个浔字。”柳浔一副调逗的语气,躬了腰丹凤眼静静的看着温芸。 “如此咱们便说好了,姑娘后日申时来寻我便是。” 温芸点点头,根本不想与这柳浔多说一句,侧身离了这巧木行。 温芸离了那不久,房里便走出一个和柳浔长的有八分像的男子。 “柳千浔你穿成这样又是祸害了哪家姑娘。”那男子拧着眉语气多了几分责怪。 “我哪有,那姑娘根本不睬我,我这是碰了一鼻子灰。”娇软的声音从方才那小郎君的嘴里发出,那小郎君竟是个女儿身。 “哟,居然还有姑娘让你吃了闭门羹?真是稀奇。”那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柳千浔的头。 “哥,那姑娘生的好看的紧,就是凶了些,她方才画那草图时我询问她年纪她吼了我,嫌我吵…”柳千浔瘪着嘴,平生第一次被小姑娘凶了倒是生了几分委屈。 “噗,那我到时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方才你说那姑娘画了草图?”男子忍不住询问。 “嗯,画的倒是妙哉。”柳千浔将温芸画的模具图纸给了男子。 男子细细的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赞许:“那姑娘倒是个妙人,下次她再来我倒是想见见…” 柳氏兄弟 温芸在府里研究了两天的糕点糖水,又打点好了那刚到手的商铺。 那陈掌柜倒是诚不欺她,商铺的后方小仓库着实是拿麻袋堆满了甜水材料。 温芸又唤了沈鹤将那商铺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等着下午去取了那模具明日便可以正式开张了。 问题是温芸一想到那眉眼间皆是风流的柳浔就感到头痛,便叫沈鹤陪着她一同前去,如此那柳浔想来也会收敛些许。 待到申时温芸带着沈鹤准时出现在那“巧木行”。 这次那“巧木行”倒不似上回那般昏暗,那柳浔依旧倚在那靠椅上,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在温芸到来之时便生了几分光彩。 柳千浔轻笑一声起了身,却是瞥见温芸身边的沈鹤后才感到有些无趣的收回了那放荡的笑意。 “姑娘倒是准时,若是不急便来在下这里坐坐。”柳千浔扇动着折扇,对着温芸勾起了笑意。 “不了,我赶时间。”温芸环顾着四周,手指轻轻扯着沈鹤的衣角。 “我要的东西给我,还有,开个价钱。” 柳千浔俯下身含情脉脉的看着温芸,喉咙里发出低笑,她将那尾音拖的极长像是一片撩人的羽毛若有若无的勾着心弦:“小美人当真是无情呢…在下这般热情却每每在姑娘这里吃了闭门羹~” “她不需要别人热情,还请公子自重。” 沈鹤将温芸挡在自己身后,那桃花眼中都是冷意,这木匠还真是…骚气的紧…让他心生厌烦。 柳千浔蹙了蹙眉略显烦闷的瞥了沈鹤一眼,这该死的男人耽误她撩妹子,她承认这沈鹤生的是好看但她哪里差了! 柳千浔转身抱了一个偌大的锦盒出来,小心放置在那桌面上,温声细语的唤了温芸过来。 “姑娘要的东西在下早就准备好了,还请姑娘过目。”柳千浔扇动着折扇看着沈鹤眼里带了一丝不屑。 我柳千浔看上的小美人这臭男人却处处阻碍她,今个儿又不能和小美人贴贴了。 温芸开了那锦盒顿时眼前一亮,这柳浔看着不正经倒是有几分本事,那模具做的正是她想要的那般,和图纸分毫不差。 温芸满意的点点头,看柳浔终于顺眼了几分:“公子开个价吧,我很满意这模具。” “小美人喜欢便好~” 柳千浔言语里都是挑逗,那姿态肆意又散漫,眼尾微微上扬自带了一股风流轻浮。 “你这人是没长骨头吗,何故这般站姿,一个男人搔首弄姿真真的似个娘们。” 沈鹤受不了柳千浔这般惺惺作态还有那双恨不得粘在温芸身上的眼睛,直接出言嘲讽。 柳千浔笑着的面色僵了一下,收了那扇子带了几分恼意:“喂!本公子忍你很久了,若不是这小美人在这本公子定要…” “柳千浔还不把那不人不鬼的衣服换了去,莫要再骚扰人家姑娘。” 偏门走出来那个和柳千浔七八分相似的男子,也是生的那般风流俊美,但比起柳千浔那整天惺惺作态扭捏的样子,眼前的男子倒显得更加有气魄。 柳千浔全身一僵,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哥…你又坏我好事。” 温芸和沈鹤听了那声音皆是一愣,怎的是女人声音。 那男子一身青衣,眉眼间挡不住的贵气,他对着温芸和沈鹤拱拱手带了几分歉意:“这位姑娘、公子,实在是抱歉,这是在下的亲妹妹柳千浔,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总是以男装示人,方才扰了姑娘清净还请多多包涵。” 青衣男子顿了顿看了一眼正鼓着嘴生闷气的柳千浔,眼里都是无奈随即又道:“姑娘定制的模具就当是家妹为方才无礼行为的赔礼,还请姑娘莫怪家妹。” “你这死丫头,还不给这位姑娘公子道歉!”男子毫不客气的踹了柳千浔一脚,冷声道。 柳千浔被踹了横了一眼男子,揉着发痛的屁股,吊儿郎当的笑着看着温芸:“小美人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是真真的看你生的漂亮喜欢你,你莫要与我生气嘛…” 说着拉着温芸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晃了晃,眼睛拼命眨巴着挤出几滴泪花。 “姑娘,在下柳砚舟今后若是姑娘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此处寻在下。”柳砚舟语气和善谦虚让人挑不出毛病也生不出分毫火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已经道了歉给了补偿,若要再是得理不饶人便不合适了。 温芸点点头柔声:“舍妹心性顽皮倒是理解,索性皆是一场误会那便算了,这模具的钱可不能少,岂能有白让别人忙活的道理。” “小美人你可莫要这样说,原本我也没打算找你收了钱,我们家做这木匠生意就是为了图个乐,并非是为了赚钱。” “再说了,我喜欢你这小美人,哪有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出钱的道理。”柳千浔亲昵的拉了温芸的手,整个人恨不得粘在她身上去。 沈鹤一言不发,手掌捏的“咯吱”作响,他瞥见这柳千浔得寸进尺的靠在温芸身上还用那似是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不快。 温芸思索片刻,如今这样子再推搡下去倒显得自己不识好歹,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大不了日后开了店免费给了他们些糕点好还了这人情。 于是温芸点点头:“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我家的甜水铺子明日开张,在那绣锦巷的东巷,届时还请二位捧个场,我请二位吃些自家的糕点。” “好耶,小美人真好!” 柳千浔在温芸身上蹭了又蹭,上回还不让她抱,这次得将自己看上的小美人抱个过瘾。 柳砚舟也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倒时定会到场,几人又寒暄几句才在柳千浔依依不舍双目含泪中离开。 柳砚舟目送着温芸离开的背影有些出了神,被柳千浔拍了肩膀才回过来。 “喂!哥,我可警告你,可别跟我抢女人,那小美人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准抢了去。”柳千浔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砚舟。 “再胡说一句打断你的腿!”柳砚舟抬手对着柳千浔的脑袋来了一下。 柳千浔吃痛的惨叫一声,哀怨的揉着脑袋,自己这算不算旧伤未愈又增新伤,屁股还疼着呢。 “别啊哥…你若是真打断了我的腿,那外头有多少家姑娘要伤心了,我可不想跟那谢家大小姐一样年纪轻轻只能坐那轮椅叫下人推着。”柳千浔忙抱着自家大哥的胳膊卖惨。 “别贫了,对了,那谢家大小姐过些日子便要过来看看你,说是想你了。”柳砚舟摩挲着下巴:“我居然不知道你俩关系这么好。” 柳千浔顿时石化在原地。 什么????? 谢家大小姐要来寻她????? 说是想她了? 想她了???? “啊!!!!”柳千浔内心惨叫,她跟着她哥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那谢大小姐,现在你告诉她谢扶摇想她了要来寻她??? 那个灭绝师太想她了???想弄死她了还差不多!! 此地不宜久留,虽说柳千浔舍不得温芸那小美人,但是保命要紧。 “咳…哥,我…那个…” “嗯,为兄知道你心里高兴,为兄已经差人回了书信说你也很想她,让她早些来寻你。”柳砚舟温和的笑了笑,显然一副好兄长的样子。 … 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那一向安静的“巧木行”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这叫做消毒 沈鹤抱了那模具和温芸肩并着肩走在回府的路上,许久还是没忍住发问:“主人,你觉着那柳千浔怎样?” 温芸眼角微挑片刻开口道:“男装确实俊美无双品貌非凡,但过于热切反倒让人不适应。” “那柳砚舟看似态度谦逊随和但一眼便能看出他并非寻常人,如今瞧着他俩不似这里的人应当是外地过来的。” “奴不喜欢他们。” 沈鹤淡淡的说:“他俩人的眼睛一直粘在主人身上,恨不能直接整个人都挂上。” 温芸噗嗤一笑,戏谑道:“你这哪里是不喜欢,你这分明是因为那柳千浔对我拉拉扯扯吃了味儿,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较劲,羞不羞?” 沈鹤面色一僵,气恼的别过头:“奴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便不喜欢罢,等还了那人情以后便也没什么交际了。”温芸轻轻握着他的手,对他柔柔一笑。 “嗯…” … 刚回了温府一直默不作声的沈鹤便直接将温芸按在座椅上,随后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温芸那双被柳千浔抱过的手。 “沈鹤…” “主人莫要作声。”沈鹤这次比先前那样都要强势了几分,他直接欺身压上一边又一边吻了那双手,薄唇缓慢向下到了手腕小臂…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温芸软了身子,倒是没有抗拒沈鹤这愈发放肆的接触。 “主人…看着我…” 沈鹤声音很低哑,热气喷洒在温芸的颈窝,他喘息的声音好听的要命,平日就富有磁性的声音沾染了情欲,那表情似是隐忍克制,好看的桃花眼里情欲翻涌。 温芸静静的和沈鹤对视着,两人鼻尖抵着鼻尖,离的是那样近,近的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都在那唇齿之间。 沈鹤咽了咽口水,俯身轻轻吻了吻温芸的额间,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许久才长舒一口气。 温芸感受到额间那软唇的触感,清亮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从沈鹤的眼里看到了一个满面潮红的自己,她似是真的动了情,就连双手都不知何时与他十指相扣。 沈鹤见温芸那动了情的模样知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以免真的在不清醒的情况下犯了错。 想到这沈鹤缓缓挺起了身不准备再这般压着温芸,却被温芸偷袭似的勾住了脖颈,细密的吻落在他的眉间、鼻梁、下巴、温芸用那娇软的唇轻轻剐蹭着他的脸。 “主人…别…” 沈鹤慌了,从未见温芸这般,他保持了一丝清醒慌忙想要推开她。 温芸不懂事但他不能不懂事,极力挣扎了一会儿本能的欲望后,沈鹤轻轻推开温芸。 温芸有了些气恼,直接伸手扯了他的衣襟那半露的锁骨若隐若现。 “嘶…” 沈鹤静静的看着温芸,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主人…奴得罪了…” 许是沈鹤不愿再忍,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吻狠狠的落在温芸略有几分微凉的唇上,他将温芸的软唇含在嘴里用力的吮吸,动作带了几分狂热。 “唔…” 温芸被吻的像是无法呼吸,只能低低的呜咽着似是要逃离却又被抱的更紧。 沈鹤将手扣住她的头,吻的温芸轻轻挣扎却又无济于事。 沈鹤索性撬开了温芸的唇齿,将那软舌滑进齿缝中,与那根小舌交缠在一起。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沈鹤才略微松了口,轻轻啃咬了几下那红肿的唇瓣才舍得放开。 他低头瞧见温芸被吻的七荤八素,眼眸湿漉漉的一片,小声的喘息着,尤其是那唇瓣还挂了几丝晶莹。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低沉的声音似那蛊惑人心的毒药:“还要继续吗?主人…” 温芸好半天没有缓过劲眉目含情,软趴趴的靠在沈鹤怀里,将头深深埋下。 沈鹤环着她的腰轻轻拍打着温芸的后背,嘴角忍不住上扬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戏谑道:“奴没想到主人会这般主动,奴方才极力挣扎竟是无法撼动主人分毫…” 温芸没有说话,狠狠的拧了他腰间一把:“再要提了这羞人的事,本小姐这就阉了你。” “哦?” 沈鹤心情大好,不轻不重啃咬着温芸的耳垂:“主人若是真的阉了奴,怕是日后主人会比奴更伤心。” “你!!!”温芸气恼的瞪着他,却又锤不动他半分,只能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好啦…”沈鹤环住了温芸的软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细语:“奴不取笑主人便是了。” “不过…方才主人那般动情的样子倒是让奴把握不住,心痒难耐的紧。” 沈鹤吻了吻温芸脸柔声道:“主人心里是有奴的对不对…奴都知道…” “奴日后会更加好好爱护主人,若是以后还能去了奴籍,奴便去考学争取当个状元郎…倒时奴将八抬大轿红妆十里光明正大的迎娶主人可好?” 温芸看着他脸上认真的模样心底翻涌着许些异样的情绪…原来他为以后考虑了这么多,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同她在一起。 “好…” 温芸鼻头一酸,不知何时她那些所谓遥不可及的爱离她如此之近,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被在乎被爱了。 沈鹤一开始的接近总是让她觉得怀有目的,可是沈鹤在谋划和她的未来… “主人你放心,在正式迎娶您之前奴都不会碰您分毫,奴也怕您后悔,若是哪天犯了糊涂污了主人清白…”沈鹤将温芸圈紧了些:“奴会后悔一辈子…奴不想让主人难过了…” “主人…您等等奴好不好…待奴有了权势身份,再与奴在一起好不好…” 沈鹤的语气似是卑微乞求垂怜的信徒,他怕他的神明会弃他而去。 面对温芸,沈鹤总是觉着自己怎么的都配不上,在他心里温芸就是那千般万般的好,是谁都不及她半分的。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主动亲了亲沈鹤的唇角便将头埋在沈鹤的颈窝里。 沈鹤便知温芸是默认的,欣喜的恨不得再将温芸折腾一番。 抑制住了那份喜悦,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拥着对方感受着属于对方带给自己的温暖。 “方才你那般亲我,是很介意柳千浔牵过我的手吗?” “是。”沈鹤毫不隐瞒自己的内心想法,看着温芸揉了揉她的发心。 “奴不喜欢她,若是别家的女孩子牵了主人也便罢了,只是她,奴不喜欢。” “奴那般亲主人那是觉着柳千浔玷污了主人的手,奴…这叫消毒。”沈鹤说话字字扎心毫不客气,若是那柳千浔在这里听了去定是又要跟沈鹤干一架。 “你啊…” 温芸蹭了蹭沈鹤的鼻尖望向他:“明日那甜水铺便是能正式开张了…以后就要忙起来了…” “嗯…奴不会耽误算数和练字,也会帮主人打理好铺子。”沈鹤轻抚着温芸的发丝柔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询问你的意见,我们那甜水铺子叫什么名字好?”温芸撑起身子看着沈鹤秀眉轻皱。 沈鹤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飞鹤阁…你觉着怎样?”温芸倚在沈鹤怀中火光映射下恬静娇媚。 “怎的叫这名儿?”沈鹤微微一怔不解温芸为何将他的名字赋予店铺之上。 “我希望沈鹤和自己名字一般…似那仙鹤一样鹤鸣九皋…声闻天下…”温芸眼眸亮晶晶的看向沈鹤,像是在说一个远大的理想。 “沈鹤定会名闻天下…我相信会有那一天…” 沈鹤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温芸的话似一颗种子悄然在他心里埋下。 “如此…奴全听主人的…” 沈鹤的表情是惊喜的,那眸子看了温芸许久直到干涩了才舍得眨眨眼,那双桃花眼泛起了层层水雾,垂眸看着怀中的人那双眼睛仿若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卖爆了的甜水 金色的曙光缓缓亮起,黑压压的天空有了些泛白,四周的景色还有些模糊不清,稀疏的残星依旧挂在那天幕上。 温芸罕见的起了个大早便带着沈鹤去了那绣锦巷的商铺。 刚出锅的豆沙糕、桂花糕还冒着热气,温芸将那一部分装了锦盒又扎了好看的丝巾当作平日送人的礼盒售卖,一部分就这样摆在展柜里供来往的路人挑选。 沈鹤看着那糕点由模具铸成的图案微微一愣,只见那糕点上皆是印有仙鹤祥云,只不过有些似是展翅高飞有些却是背对山河跃然于水面。 飞鹤阁…原来温芸是早就想好了的对吗… 沈鹤回眸目光柔和的看着正忙着做甜水的温芸,垂头低笑一声蝶翼般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柔软。 “傻愣着干嘛呢?过来帮忙!” 温芸见沈鹤一人杵着不见动静嗔怪道。 “来了…” 沈鹤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快步前去温芸身边。 … 绣锦巷不愧是这京城第一繁华的巷子,还未到辰时街上便有了来往的行人,不过大多都是商贩。 “掌柜的,您这糕点如何卖的?” 那衣着华美的妇人抱着在怀里不断乱动的幼儿,一面轻缓的拍着那幼儿的背一面问道。 “夫人,我们家是今日刚开业的,这糕点一打是十两银子,今日主要讨个喜气八两银子一打…” 温芸含笑着为那美妇解释。 “什么糕点为何这般贵?”那美妇眸光一沉:“这绣锦巷里的甜水铺子一打糕点大多卖五两银子,你这何能何德卖到八两?” 那美妇像是个有涵养的,若是一般人可能嫌贵转身便走了。 “哦哦…不哭不哭…” 美妇一面哄着孩子一面好心提醒道:“掌柜的我看你是个年轻不懂事的,你还是降降那价钱说不定还能卖出去不少,但八两银子着实是…” 美妇摇摇头不再多说。 温芸淡淡一笑,她就知道会这样:“夫人,是我未解释清楚,我们家不似那旁的店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夫人可听过手势令?” “我们家铺子是和客人玩手势令,若是客人赢了这糕点便是免费送出去的断然不会收一分钱,若是客人输了那便必须用别家店铺双倍的价格买了这一打糕点…” “只不过今日小店新开,只是讨个吉利若是输了便用八两银子买下就是。” 美妇一听倒是觉着新奇,从未见过这般卖东西的铺子,她盘算了一会儿在这绣锦巷买东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八两银子倒真不算什么,况且若是赢了那便白拿了那糕点,怎么的都是不亏的还多了几分新奇。 “如此,那妾身便和掌柜的试试罢。” 美妇温和一笑,将孩子用另一只手抱紧:“不知是哪位与妾身划那手势令?” 温芸愣了愣,本想着让沈鹤来,毕竟自己从小这东西就没赢过,可…最近貌似也没有倒霉过哎… 说不定…咱就是说说不定咱们转运了是不是? 仅仅是片刻,温芸便开口:“如此我来和夫人划那手势令可好?” 美妇点点头撸起长袖,美眸多了几分专注。 温芸咽了咽口水,手心有些出汗,家人们能不能转运就看今天这把了! “三、二…” “一!” 那美妇和温芸同时出了手。 美妇见状眉眼一挑,笑道:“看来妾身运气好了些,劳烦掌柜的给我包一份桂花糕。” 温芸出布的手僵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啊!!!! “咳…” 温芸有些许尴尬,她到底在期待什么?之前不是说了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都不能信自己会转运吗!!!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沈鹤起身包了桂花糕双手递给那美妇,薄唇好看的勾起一抹弧度:“夫人是那富贵之人运气自然不会差到哪去,这桂花糕赠予了夫人是小店沾了夫人的光,还请夫人为小店多多宣传些。” 那美妇这才看清沈鹤那俊朗的脸,心里倒是不由得咂舌,这郎君生的可真是俊俏方才光顾着看那掌柜的生的好看倒是没注意到里头的小郎君也是俊逸非凡。 美妇接过那桂花糕友善的笑笑:“这是自然,怎的我也不会白拿了您家的糕点,待会儿回去定多介绍几个姐妹来。” 送走了那美妇,温芸欲哭无泪的坐在后方的椅子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了?” 沈鹤目光柔和带了几分关切,伸手揉了揉温芸的发心。 温芸摇摇头,似是有些泄气。 “没事…下回再来了客人你去跟他们划那手势令吧,我再去划几下明天咱们温府都该抵押出去了。” 沈鹤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握着温芸的手温润如玉的笑意在他脸上是那样的明艳。 “不过是输了一盒桂花糕,哪里有这般严重,主人莫要丧气。” 沈鹤顿了顿不动声色的与温芸十指相扣:“若是主人不愿再出面与客人玩那手势令,奴代劳便是,主人不必想那么多,奴定会给你挣很多很多银子。” 说罢,那店铺又来了三名客人。 “掌柜的,你家糕点几两银子?” 沈鹤闻声站起身,又捏了捏温芸的小脸才去接待了那客人。 “张兄,你不是爱吃那杏仁酥吗?咱几个一人给你买一盒如何?” 那公子身旁略显臃肿的胖子憨憨一笑:“如此怎好意思…” “这有何好不好意思?掌柜的你们家怎么卖的?”那小公子问道。 沈鹤双唇微张为几人解释了那规则,几人一听便来了兴趣。 “张兄,这铺子听着新鲜,你且等着,让兄几个一人给你赢一盒尝尝鲜。” 那小公子上前蓄势待发的样子。 沈鹤不紧不慢的伸出手看着那公子:“公子可准备好了?” 那小公子点点头,捣腾了几下衣袖。 “三、二…” “一!” “靠!” 那小公子忍不住骂了一声,随后挠挠头看着沈鹤:“我…许是运气不好…” 随后认命似的掏了八两银子放在沈鹤手中,沈鹤微微一笑:“多谢公子给本店送来第一桶金。” 那小公子痛心疾首的看着沈鹤手中的银子,简直杀人诛心。 “哈哈哈刘兄,你这运气属实是差了些,且让我试试。” 那一旁看戏的白袍公子跃跃欲试的上前。 五秒钟后… “焯!” 白袍公子跺着脚,也是如数上交了八两银子。 “噗哈哈,你还说我,依我看你那运气也没好到哪去!真真是笑死我了!”那刘姓公子原本还在心痛自己的银钱,如今看来不止自己一个倒霉蛋便瞬间舒坦了不少。 “二位,你们的杏仁酥拿好。”沈鹤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此刻越看那两个倒霉蛋越是顺眼。 若是多来几个这样赶着送钱来的倒霉蛋,主人一定会很高兴吧… 两人接了那杏仁酥垂头丧气的往外头走。 “喂!不是说那杏仁酥是给我吃的吗!喂!你们等等我!”那体态臃肿的胖公子见两位仁兄输了钱都不睬他了,忙慢吞吞的追上去。 “主人…” 沈鹤将那十六两白银如数上交,蹲下身轻轻蹭了蹭温芸的脸。 “奴给主人赢了钱,主人是不是该高兴了?” 温芸看着怀中的银子有些愣神,她真真没有想过这钱来的如此之快。 看着沈鹤如同大狗一般讨好的眼神,温芸飞快啄了一口沈鹤的脸,带着赞许:“我们家沈鹤真厉害!!如此咱们定能大赚一笔!” 沈鹤轻轻环了环温芸的腰肢,整个人眉宇间都柔软了几分软声:“奴说了,会给主人赚很多很多钱…奴定是说到做到。” … 转眼间到了午时,中途共来了十二位客人,沈鹤一共赢了九人加上之前的两位“倒霉蛋”,短短几个时辰沈鹤便赚了八十八两银子。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输的人怨天哀地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温芸看着渐渐鼓起来的钱袋嘴角乐的都合不拢了,她看沈鹤愈发宝贝,这哪里是奴才,这分明是她的财神爷! 这一上午算是卖爆了! 扶摇直上九万里 温芸本以为刚开业的铺子抵不过那绣锦巷那些老牌商铺,为了避免供过于求温芸当真没有准备太多糕点和那糖水。 此时正是晌午,巷子倒是冷清了许多想来也是都回了各自府里头吃晌午饭。加上天气炎热,愿意出来的人便更少了。 温芸趁着这片刻的清闲又教了沈鹤几个字,便马不停蹄开始做新一批的糕点。 末约半炷香的时间,那夹杂着米面香气的糕类被端了出来。 温芸正打算待那糕点凉透后再挨个放出来,却闻见一声清脆的叫喊。 “小美人!我带着我哥来看你啦!!” 不用想便知是那柳千浔,沈鹤写字的毛笔一抖顿时晕开了一大片墨迹。 那柳千浔许是被那柳砚舟训斥过,今个儿倒是没再穿那男装,那一身浅杏色衣裙倒是让她添了几分少女的活力。 温芸忙放了手里的活走上前莞尔一笑:“来的倒是巧了些,我这一锅糕点刚刚端出来,还是热乎的二位何不尝尝看。” 那柳千浔一上来便亲热的挽着温芸的手望向那热腾腾的糕点,眼眸亮晶晶的带了几分崇拜:“小美人的手可真巧,不愧是本公…小姐看上的女人!” 柳千浔捻了一块糕点细细的咀嚼,眼眸的赞许越发浓厚。 “哥,你快些尝尝,这美人做的糕点就是比旁人的香甜。” 柳砚舟不似那柳千浔发了疯似的跑过来贴着温芸,他还在后面慢悠悠的晃了许久才上了台阶。 柳砚舟对着温芸和沈鹤拱拱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如沐春风的微笑。 温芸忍不住咂舌,这一对兄妹生的当真是俊俏,也难怪那柳千浔扮作男装也难以察觉。 “姑娘第一天开业生意可好?” 柳砚舟眉眼都是温和之意,那阳光透过稀碎的树叶,忽明忽暗的光斑洒落在他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上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一切都好,想来也是开业的第一天,客人们都图个新鲜,若是时间久了估计也就那样了。”温芸浅浅一笑说的倒也是实话。 “姑娘铺子第一天开业,我们也还未来得及准备什么…”柳砚舟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里面是一只用璞玉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牡丹。 “此番是我与家妹的心意,还请姑娘收下。” “收不得,昨日已是白白收了公子雕的模具,今日又岂能再收了礼物。”沈鹤默默站在温芸跟前,看似客气的回绝但那眼底却是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这是我要送给小美人的,又不是送给你的,岂能由得着你来拒绝!” 柳千浔叉着腰柳眉倒竖凤眼圆瞪,恶狠狠的瞪着沈鹤,这男人怎的总是与她作对了去,比那谢扶摇还叫人讨厌。 “千浔!”柳砚舟低声呵斥,对着沈鹤拱手,略带几分不真实的歉意:“家妹不懂事,还望公子莫怪,” “柳公子,我们着实收不得。”温芸轻轻开口又福了福身子:“还请公子和柳小姐拿回去,莫要折煞我了。” “小美人你就收下吧,我挑了好久的…”柳千浔见温芸不肯收,委屈的撇了嘴摇晃着温芸的手臂。 “千浔,莫要强人所难。” 柳砚舟对温芸的拒绝表示理解,也让柳砚舟对温芸有了不慕荣华富贵的印象,随即点点头略微圆滑道:“是在下考虑不周为难了姑娘…即使如此那在下便拿回去,待到合适的时机再赠予了姑娘。” 柳砚舟每次说话都过于客气圆滑让人挑不了一点毛病,可就是这样温芸才觉得他当真的虚伪,他那表面的客气根本未达眼底,虚虚实实的又让人发不出丝毫脾气。 相比较之下这柳千浔倒显得心思单纯得多,没有这么多真真假假的,那心思都写在表面上。 温芸给柳砚舟和柳千浔包了好些糕点送了他们,柳砚舟拗不过那看着温芸就双眼放光的柳千浔,只得全数收下。 四人聊了几句便要离开。 “走吧,莫要打扰了姑娘做生意。” 柳砚舟拉着柳千浔往外拖,柳千浔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趴在地上状如死狗,哀嚎着不愿离开那心心念念的小美人。 “柳砚舟你放开我!!!我要跟小美人一起做生意!!!” “啊!!!我胳膊要断了你放开我!!!” 索性此时街上没人,不然柳千浔这样子是真的丢人现眼,温芸和沈鹤都不免有些汗颜,这柳千浔还当真是…豪放… 柳砚舟见拖不动那死狗,琥珀色的眸子静静望着地上的柳千浔,里头似乎压抑着即将喷发的怒火。 柳千浔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的起了身躲在温芸身后不敢看自家兄长。 温芸终于忍不住开口:“柳公子,舍妹既然想留下来便让她留下吧,索性现在也不忙,留下来跟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你听见没有,小美人叫我留下来!”柳千浔挑衅似的吐了吐舌头,却被柳砚舟冷如寒霜一般的眼神吓的缩了缩脖子。 僵持了片刻,柳砚舟松了口:“既是这样,那家妹便拜托姑娘了。” “耶!”柳千浔眉眼带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若是申时还不见你回来,打断你的腿!”柳砚舟罕见的带了几分怒容甩袖离去。 “凶什么凶,没人要的老男人!呸!” 柳千浔对着柳砚舟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唾了一口口水,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小美人,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就在这看着你便满足了。” 沈鹤原以为那柳砚舟会把这惹人烦的女人拖走,没想到却是留了下来,内心不禁暗骂柳砚舟留了个这么个跟自己抢女人的玩意。 这柳千浔又不是男人又没个把儿反过来跟他抢温芸,真是可恶至极! 他脸色很是不好看,也是没有做声默默进了里头埋头写那字,只是每练两下就忍不住看一眼那柳千浔有没有对温芸行那龌龊之事。 好在那柳千浔是个说话算数的主,当真是乖乖坐在一旁只是看着温芸,这让他稍微放心了些。 … 荷州 谢府 大槐树下,那身着一袭白衣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的女子,那清幽高冷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却罕见的嘬了一抹笑意。 少女坐在匠人特制的轮椅上将那书信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舍得合上。 “扶摇,怎的又出来了,还不快回房!” 屋内,那雍容华贵的夫人语气带了几分责怪,快步走进院内推了那轮椅。 夏日的风拂过少女额间的碎发,将她那素白的衣裙轻轻吹起。 “娘亲,我没事…只是在房里闷了些想出去走走。”这少女正是那谢扶摇,她一身素白干净的有些刺目,素静的脸上泛了一丝红晕。 “这书信是哪里来的?”那夫人微微蹙眉,瞥了一眼那被谢扶摇小心翼翼折起的信纸。 “柳公子寄来的,说是千浔想我了…” 谢扶摇说起柳千浔,清冷如死水的眸子漾起了一阵微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柳家那小子…”那夫人似是很喜欢柳砚舟,听到是柳砚舟寄来的也便不再多问。 “娘,我想去看看千浔和柳公子…” 谢扶摇扭头望着谢夫人,带了几分罕见的撒娇之意。 谢夫人微微一愣,谢扶摇自小就不喜欢与人亲近,双腿残疾后更是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好似那无喜无怒的石人。 这让谢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现在谢扶摇好不容易有了其他的情绪怎能不让她欣喜。 只是… 柳家兄妹目前在那京城,离荷州如此之远…这… 别说谢扶摇现在双腿残疾,就算是她身体健全谢夫人也万万不敢让她一人前往如此远的地方。 “娘?” 谢扶摇见母亲没有做声便又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谢夫人实在不忍心驳了女儿,许久才缓缓开口:“容我跟你父亲考虑考虑…” 谢扶摇略带欣喜的眼眸黯了几分,沉默的偏过头不再说话,那张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谢夫人看在眼里着实心痛,但无可奈何,她不敢放谢扶摇一人外出。 母女二人便在这凝重的气氛下回了房。 奴帮主人揉脚 柳千浔一下午都老老实实坐在温芸的店铺里,看着她的小美人忙前忙后,只见那温芸光洁的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柳千浔蹙了蹙眉,向后瞥了一眼沈鹤,却见那沈鹤还在老老实实看似心无旁骛的写字。 呵,小美人一个人都累的出汗了,这男人也不晓得来帮帮她,看来还得她柳千浔出手。 柳千浔缓缓起身:“小美人,我回去一趟,过会儿再来寻你,” 温芸忙的胡乱点点头,她实在顾不上回复柳千浔,她要赶在客人来之前把那糕点都做好。 柳千浔确认了柳砚舟不在店里才鬼鬼祟祟溜进了那“巧木行”的偏门。 片刻后,一个白靴锦袍的俏公子悄咪咪的溜出了“巧木行”。 “小美人,我来寻你啦!” 白袍锦靴的柳千浔神情慵懒,一股子风流劲肆意又散漫。 “柳千浔?”温芸蹙了蹙眉:“你为何穿成这样?” “嘘!” 柳千浔俏眉一挑,“唰”的打开折扇声音低沉又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慵懒:“小美人,现在要叫我柳浔。” 温芸不再理她,只当是她闲来无聊找自己消遣。 “小美人,本公子今天就要让你的铺子火遍绣锦巷。” 柳千浔摇了摇折扇,凤眼透露着一股认真劲,倒和她平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相差甚远,好似并不是在开玩笑,转身走向了巷子外头。 “搔首弄姿,神经至极。” 沈鹤在后方不以为意的挑挑眉,起身上前将温芸拉过按在了座椅上。 “主人好生休息,剩下的奴来便是。”沈鹤吻了吻温芸的手背,深邃的眼眸都是满满的深情:“奴今日定让主人赚的盆满钵满。” … 柳千浔这一身玉面郎君风流公子的装扮引的巷子里路过的女子频频回头,柳千浔等了一会儿,吊儿郎当的摇着折扇,时不时对着那些看着她脸红心跳的女子们抛着媚眼,惹得女人们羞涩难耐。 她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慢悠悠的开口:“各位姑娘们,在下的朋友在那绣锦巷东边开了家甜水铺子名为飞鹤阁,希望各位姑娘能捧捧场,在下感激不尽。” “自然是不会让姑娘们白白帮忙,姑娘们买一打糕点可与在下亲密接触一次,两打两次,若是都要了…” 柳千浔笑得更加风流,俊美无双的脸上皆是痞里痞气的坏笑,薄唇笑的更是肆意,将手中折扇一摇:“那在下便是姑娘的人如何?” “啊啊啊啊!!!他好帅啊啊啊!” “这是哪家的公子!!!我要找媒婆说亲!!!” “小郎君看看我!!小郎君我喜欢你!!” 霎那间这半条绣锦巷的妙龄女子都被柳千浔勾了魂,一个个恨不能直接去了那“飞鹤阁”包了全场。 … 温芸此时也在纳闷为何自己这铺子突然涌了一大批妙龄女子,那一个个女子根本不管那新奇的售卖方式,只管直接砸钱包了那糕点甜水。 “我要五打,什么糕点都行!” “给我来三打!!!” “别挤啊哎!我也要三打!!!” … 沈鹤也是被这阵势弄的发懵,这绣锦巷里当真有这么多赶上门送钱的冤大头? “主人…” 沈鹤欲言又止,转眼间已经卖出去整整三屉糕点。 “怕是那柳千浔弄出来的…”温芸手忙脚乱的打包着那糕点,她第一次收钱收到手软。 直到那最后一屉都被卖完却还有好多没有买到糕点的少女。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没有了各位明日再来吧。”温芸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珠,带了几分歉意。 “啊…我们等了好久…” “多做一些嘛…” 那少部分没有买到的少女有了些脾气,似是要赖在这不走了。 “不好意思…确实是没有了…”温芸累的不行,沈鹤在身后默默扶住她才使得她站稳。 “各位姑娘既是没了明日再来便是了,明日在下还在这里候着各位姑娘。” 柳千浔摇着折扇眼眸含笑,不紧不慢回了温芸的铺子。 “待到明日,在下再好好补偿各位姑娘可好?”柳千浔用那甜腻的嗓音哄的那些姑娘心花怒放,这才打发了那些疯狂的少女。 柳千浔长舒一口气,晃悠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芸:“怎么样小美人?本公子厉害吗?” “你…” 温芸拧紧了柳眉,许久缓缓开口:“下回莫要再做这档子事。” 柳千浔含笑的脸微微一怔:“为何?是赚的不够多吗?” 温芸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她:“柳千浔我很感谢你今天帮我赚了这么多,但是…下回莫要再做这档子事了,我不希望利用朋友赚钱。” 柳千浔柔柔一笑带了几分痞气:“既然小美人都发话了,那下回我不这样便是了。” “莫要再这般叫我了,我叫温芸。” 柳千浔看着温芸似是料到了温芸压根不姓柳,俯身轻轻唤了一声:“小芸儿。” “咳…” 沈鹤别过头低低的咳嗽两声,桃花眼中带了几分无奈,罢了,好赖这柳千浔有些本事,他着实是没想到柳千浔的吸引力这么大,居然真的引来了这么多人。 虽说看她还是略有几分不爽,但是好歹帮温芸挣了钱,温芸也是发话了把那柳千浔当作了朋友,自己也理应收敛几分。 “如此,本公子便先回去了,小芸儿明日再见!”柳千浔大摇大摆的摇着折扇离了这飞鹤阁。 … 待到两人回了温府已是落日黄昏,两人这般都累的不轻,草草吃了饭便回了房休息。 “主人…” 沈鹤拉了温芸的手腕,带了几分关切:“奴帮您揉揉腿脚可好?您站了一天想必腿脚酸痛。” “嗯…好。” 温芸本想拒绝,但她的腿着实是痛的厉害,怕是明日连路都走不稳了。 沈鹤也没好到哪去,但他舍不得让温芸再多走路,忍者酸痛将温芸抱起去了那闺房。 沈鹤小心将温芸放在床榻上,褪去那鞋袜露出了那娇软的玉足和修长白嫩的小腿。 沈鹤咽了咽口水,手掌略微有些颤抖的握住温芸的脚踝轻轻揉捏着。 那脚小巧无比,仅仅是沈鹤巴掌大,一只手便能轻松握住,那白嫩的脚手感软滑捏着格外舒爽。 沈鹤猴猿马意的捏着那小脚,向上便是那同样细腻的小腿,修长均匀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光泽。 温芸靠在床榻上昏昏欲睡,丝毫没有察觉沈鹤那炙热的眼神。 “主人?” 沈鹤见温芸似是要睡着,便轻轻托起那白嫩的脚心虔诚的吻了吻温芸的脚踝,随后小心为温芸盖好被子,走之前还不忘偷偷亲了一口温芸软糯甜腻的红唇。 月色下,他似那偷腥的猫,目光灼灼的看着睡过去的温芸,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极品下头亲戚 眼瞅着一连几日那“飞鹤阁”生意愈发红火,丝毫不见人气衰退之意。 新奇的售卖手段以及…会撩妹子的柳千浔让那“飞鹤阁”在这人流量巨大的绣锦巷有了一番名气。 … “娘,咱们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太好?” 说话的那名男子样貌虽不算俊俏但也算清秀,他身旁那略显刻薄的妇人倒是眉眼一横,语气带了几分责怪:“怕什么?你是她表哥,我是她姑母,我们家能去看她那是给了她莫大的荣幸。”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克死了自己爹妈还有脸对我们指手画脚?”那妇人狠狠的忒了一口,刻薄的脸似一张紧绷的鼓皮,那老脸上长满了麻子,活像个撒了芝麻的大饼。 “就是!娘~我看她那个扫把星一个人占着这么大一座府邸,要不然我们把她想办法赶出去,怎的她一个扫把星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是浪费!” 那少女长的倒是有几分灵动,但那恶毒不堪入目的话语不断从那少女嘴里蹦出,便是叫让再无好感。 那妇人赞许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似是欣慰:“还是我乖女儿想的到位,怎的我们也是她长辈,就算是叫她将那府邸让出来也是应该的。” 妇人身旁那男子见自己母亲妹妹皆是如此尖酸,有些不忍的别过头不再吱声。 “行了,别嚷了,快到那小灾星住的府邸了。”那中年男人呵斥道,这娘俩盘算了一路聒噪的紧当即呵斥叫他们闭嘴。 “爹,我去叫那扫把星开门。”那少女似是想要邀功,急切的凑上前狠砸了几下。 那温府倒是一片寂静,根本无人理会这毫无素质的一家子。 那少女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开门,又狠踹了那门几脚。 “咣当” 那门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响便没了动静。 “娘,兴许表妹不在家呢,妹妹这般实在是无礼若是叨扰了街坊邻居也是不好的,怎的我们也不着急,在这里等等便是了。” 那男子看着自家妹妹蛮横无理的样子实在是烦躁,于是出言制止。 “我呸!我们一家子大老远过来看她这克死父母的灾星,她不感恩戴德将我们迎进去也就罢了,还敢让我们一家子在门口等她?!”那恶妇又狠狠的踹了那温府大门一脚,似是要强行把那大门撞开。 “闭嘴!这里不是你那穷乡僻壤,给我收了你那乡野村妇的泼劲!”那中年男人厉声呵斥才叫那妇人安静了。 “爹!难不成真让我们一大家子都在这等那贱人!她也配!”那少女满脸不可置信厉声道。 “你也给我安分点,我看你娘天天将你惯坏了,学的像个泼妇哪像个女的!这里是京城不是你那乡野老家!” 那中年男人面色阴沉目露凶光的瞪着那少女。 那少女似是怕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做声。 许久那男人似是缓和了情绪,放缓了语气对自家女儿道:“到了京城你将那刁蛮脾气收一收,你不是一直想嫁个京里的大少爷做你的少奶奶吗?若是一直这般刁蛮泼辣谁又会看上你?” 那少女似是听进去了,点点头保证:“爹我知道了,我会学着那京里的小姐一样,倒是若是能让几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喜欢咱们一家子便是荣华富贵不用愁了。” “这才对。” 那中年男人欣慰的点点头,这一大家子奇葩就这样蹲在温府大门口。 此时的温芸这几日有那柳千浔和沈鹤陪着,倒是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不过现在天气转凉快要入秋,那甜水倒是不适合再卖了。 温芸便想着索性也是赚够了钱,大不了闭店几日研究研究新玩意,如此这般也不会怕等到入了秋冬自己却没得东西卖。 午时,温芸索性闭了店,叫上了身着男装的柳千浔带着沈鹤准备回府。 这几日的相处,温芸和柳千浔的关系亲近的紧,似那闺中密友无话不说,最后倒只剩沈鹤一人暗自伤神。 三人有说有笑的在回府的路上。 “娘,你看前面那是不是那灾星!”那少女起身指着不远处高声叫道。 那恶妇一拧眉,冷哼一声:“倒是叫我们一家子好等,一会儿进了府看我不得训斥她一番。” 温芸眼瞅着自家府邸坐了几个如同难民的家伙,柳眉一蹙,那不是她姑父姑母一家子吗,怎的一声不吭来了她家。 温芸的姑父姑母一个唤作崔鸿一个唤作何秋莲,而那和何秋莲一样泼妇的少女便是她的表姐崔宴婷,那相貌平平的男子便是表哥崔宴礼。 当初崔鸿年轻时和几个酒肉兄弟去那乡里游山玩水,许是喝的太多整个人不省人事,崔鸿醒来便发现自己和那村姑何秋莲浑身赤裸的躺在一起,床单上还有那刺目的红色。 崔鸿本想给些银子私了了此事,可未曾想那何秋莲不是个好打发的,何秋莲认定了崔鸿一看便不似那普通人,想来也是个有钱的少爷,便撒泼打滚死皮赖脸缠着崔鸿,扬言若是崔鸿不明媒正娶她,她便叫那崔鸿名声扫地。 那时的崔鸿正准备考那府试,若是当真叫那何秋莲这样一闹,自己名声扫地必将沦为笑柄,权衡利弊之下崔鸿一咬牙娶了那何秋莲。 说来也可笑,何秋莲本以为自己嫁给崔鸿能过上那富太太的好日子,却没想到崔鸿考试作弊当场被抓,不仅被枷号当街游行还被斥革终身不得参加科举,先前考取的功名也一并作废。 何秋莲不仅没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反倒和崔鸿一起成为了笑柄。 何秋莲恨急了崔鸿毁了她本应该荣华富贵的一生,更恨自己当初瞎了眼主动引诱了崔鸿。 不过后悔也晚了,女子若是离了丈夫那下场何秋莲不敢想象,所以即便是她恨崔鸿入骨也无可奈何。 崔鸿和何秋莲在那城里根本抬不起头,索性回了乡下定居,何秋莲庆幸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她有了新的盘算,若是女儿能被那京城的少爷看上就是抬进去做个妾自己也是荣华富贵不用愁了。 如此何秋莲从小便给那崔宴婷灌输京里的少爷如何高大俊美若是嫁进去做了夫人,那这辈子便是坐享荣华。 崔宴婷果真是没叫何秋莲失望,她从小便看不起和她同龄的乡里丫头,认为自己早晚便是要抬了那京里少爷的屋子做夫人的,那些乡野丫头怎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后来何秋莲听闻崔鸿的姐姐崔婉温芸的亲生母亲嫁给了温芸的父亲做了少奶奶,住进了大府邸便是彻底坐不住了。 凭什么同样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崔鸿却如此的窝囊废,凭什么那崔婉能享有才女之名做那阔太太!!! 何秋莲怒火中烧直接跟崔鸿大吵一架,她一边咒骂着崔鸿窝囊,一边眼巴巴的盼着崔婉最好能横死街头。 兴许真是那日日念叨的诅咒生了作用,温芸刚及笄那会儿,崔婉和温芸的父亲被那山贼害死。 何秋莲知晓了这天大的喜讯高兴的睡不着觉,她那是便盘算着崔婉他们死了但那财产定是丰厚无比,何不将他它们占为己有? 但因为那时崔鸿考试作弊的风头正盛,他们如同那过街老鼠,为了避嫌何秋莲和崔鸿在乡里躲了好几年这才看着好似没人再提起那件丑事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全家赶到京里寻那温芸。 矫揉造作的表姐 原本在温芸身旁有说有笑的柳千浔这会儿也是瞧见了那温府大门口似是坐了一堆地痞流氓也是眉心微蹙了几分。 柳千浔轻轻摇晃了温芸的手悄声:“小芸儿,那些子人你认识吗?怎的坐在你家门口。” “怕是来者不善…” 沈鹤也是紧锁着眉心,忍着没有去拉温芸的手,以免给人留下口舌。 温芸长舒一口气:“那些是我的姑母姑父一家子,此次前来怕是图财,咱们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真真是可恶,人善被人欺!小芸儿你放心,看本公子待会儿怎么帮你收拾了他们去!” 柳千浔狭长的眸子头一次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厌恶,同时也是有些心疼的看着温芸。 小芸儿本就孤苦无依如今好不容易日子一天天变好,怎的窜出来一帮子无耻亲戚。 “主人,别怕,” 沈鹤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握住温芸的手给她力量,但眉眼间那浓烈的关心和心疼早已流露。 沈鹤冷眼看着这帮子无耻之辈,若是一会儿他们敢欺负了主人,自己定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喂!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让我们一大家子从辰时等到午时!你个克死爹娘的扫把星还不快给我们一家子赔礼道歉!” 崔宴婷似个泼皮无赖急吼吼的上前对着温芸一顿谩骂。 柳千浔眼眸微眯,这一家子比她想象的还要令人作呕,她瞥见沈鹤面色黑的似能滴出墨水。 遭了,可不能让他在大街为了给温芸出气跟这一家子闹起来,这一家子一看就难缠至极定会干出什么不要脸皮的事情,若是他们一家子当街撒泼打滚那岂不是丢了温芸的脸严重的还会让她背负个不敬长辈之名。 柳千浔悄然退到后,轻轻扯了扯沈鹤低声道:“冷静点,莫要做那一时糊涂的事。” 沈鹤此时也是冷静下来,但面色极为难看。 温芸轻轻开口:“表姐这是何意,敢问姑母姑父你们要来温家可曾有书信提前给打了招呼?再者表姐一开口便是咒骂,真真叫我害怕,知道的觉着姑母姑父是念叨我才来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帮子地痞流氓前来讨债的。” “你说谁是那地痞流氓!我们家能来你这扫把星家里那是给你脸面,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如今还出言讥讽我们家,当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如此不敬长辈!” 何秋莲横着脸上的肉唾沫横飞的上前帮腔。 “我家主人并未收到你们家任何要来拜访的消息,你们不请自来也就罢了,怎的像那路边野狗狺狺狂吠!” 沈鹤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恨不能直接撕烂了他们那张满嘴喷粪的烂嘴。 “是啊,况且一般去他人家拜访怎的都会带些礼物,你们空手前来还拖家带口的一见面就咄咄逼人,我们小芸儿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任何不敬的话而你们却一直在侮辱她…” 柳千浔合上了折扇语气冷了几分:“这等亲戚本公子真真是头一回见了,也是万万消受不起。” “你…” 那崔宴婷插着腰面色阴沉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但却看那柳千浔生的如此俊俏风流,俨然一副多情郎君的模样,到嘴边的恶毒被她硬生生的咽下。 柳千浔眉梢一挑,凤眼含笑这泼妮子怕是和那寻常姑娘家一般看上了自己…有了… 那崔宴婷硬生生收起了那副恶毒,原本狰狞的脸也强行做出来一抹乖顺娇羞之意,似是那跳梁小丑矫揉造作。 崔宴婷强忍着恶心亲昵的拉了温芸的手,扭捏道:“表妹~姐姐方才是等表妹太久了有些心急,许是太久未曾见到表妹说话口无遮拦了些还请表妹莫要怪罪了姐姐。” 随后又造作的掩面:“姐姐方才惹得妹妹不快了,姐姐跟你道歉,妹妹可千万不要和姐姐心生嫌隙了才好。” 崔宴婷嘴上是这般说,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柳千浔,却见那柳千浔摇着折扇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连那凤眼都暗含笑意,心里头忍不住乐开了花。 那俏郎君定是觉着自己温柔可人才会这般笑着看着她,如此若是自己和这郎君结了缘日后… 崔宴婷这般想着嘴都乐的合不上了,温芸和沈鹤看了一眼柳千浔,那崔宴婷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也是暗暗佩服这柳千浔着实妖孽就是站在这都有姑娘喜欢。 柳千浔只觉着这崔宴婷有意思,她也是许久没见过如此可笑的女子,连那凤眼都忍不住染了三分笑意,本就妖孽的面庞更是风情万种俊美无双。 崔宴婷被柳千浔那笑迷了心神,那郎君对自己这般笑莫不是看上了自己…这般想着崔宴婷也忍不住露出了痴笑似那低能的傻子。 “怎的还不将我们迎进去再叫些超吃好喝的招待!我们这一大家子难不成要在这陪着你们晒太阳?!” 何秋莲尖酸的指着温芸,乡野悍妇的样子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崔宴婷如梦初醒,带了几分嫌弃的看着自家那泼皮无赖的娘亲,之前怎么未曾觉着自己娘亲如此无赖丢人现眼,若是叫那小郎君瞧见了心生厌恶误了自己往后的荣华富贵可如何是好! 急忙甩开了温芸的手又如那陀螺一般跑回去拉了她那丢人的娘。 崔宴婷一面偷瞟着满脸笑意的柳千浔一面低声跟那何秋莲耳语:“娘~你瞧那扫把星身旁的小郎君生的可真俊俏,看那穿着打扮绝非普通人,想来便是哪家的小少爷。” “若是女儿能讨了他欢心日后咱们一家子可就高枕无忧了!娘~你可一定不能拖了女儿的后腿~” 那何秋莲混浊的如同老鼠的眼睛盯着柳千浔看了好一会儿,倒是真如同崔宴婷说的那般看着绝非凡夫俗子。 何秋莲看柳千浔越看越满意,恨不能现在就将她绑了跟自己女儿拜堂成亲去,那张丑恶的老脸笑的拧在了一起,拍了拍崔宴婷的手背:“放心,为娘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让那小少爷早日八抬大轿上门提亲。” “娘~” 崔宴婷娇羞的拍了一下何秋莲的手,暗送秋波般不停对那柳千浔挤眉弄眼好生可笑。 温芸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般矫揉造作令人作呕的模样,赶忙开了温府的门将那一家子放了进去。 “主人…” 沈鹤趁着四下无人轻轻牵了温芸的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眉眼皆是担忧。 “主人受了委屈…” 温芸摇摇头:“无妨,几个跳梁小丑罢了,翻不起什么大浪,到时候坑他们一顿再将他们打发回去便是。” “嗯…” 沈鹤握的温芸的手使劲了些:“若是他们再敢侮辱主人,奴定要他们好看!” 那眼眸闪过一丝冷意,沈鹤今晚上便想先拿那老太婆开刀,如此便在一旁默默盘算着。 “小芸儿。” 柳千浔转过身对温芸微微一笑:“你可瞧好了罢,本公子是如何戏耍你那胸大无脑的表姐。” 温芸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原来从前一直渴望的关怀是这般滋味,被人在意着是如此温暖… 各怀鬼胎的一家子 气派的温府让这许久没见过世面的崔氏一家子看的忍不住直咂舌,那何秋莲从一进温芸贼兮兮的眼珠子就在不停乱窜着盘算如何将这温府占为己有。 相比较之下崔宴礼倒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那表妹温芸只是在那很小时候便见过一面,那时候温芸生的就粉白粉白的像个奶团子咿咿呀呀的特别讨人喜欢。 如今多年未见,温芸此时却是那般清新脱俗明艳动人,高挑的身姿配上那前凸后翘的傲人的身材… “咕嘟…” 崔宴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恨不得直接钻入那罗裙之下将那修长白嫩的长腿揽入怀中把玩一番。 “怎的还没人招待!这府里莫非连个下人都没有?”何秋莲如同狮吼的嗓门打断了崔宴礼旖旎的幻想。 崔宴礼忍不住紧锁了浓眉,面对这一家子他真的早已厌烦,心里幻想的全是那温芸衣衫下那赤裸的娇躯。 今日温芸身旁的那个郎君生的实在是俊俏,让崔宴礼顿时如临大敌,他不由得生了那肮脏龌龊的心思,莫非那温芸早就被那柳千浔给玩过了… 他早就听闻京里的大少爷能够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若是那柳千浔就是这般那温芸… 不,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又将目光移向了同样心不在焉的崔宴婷。 崔宴礼何尝不知道他这个妹妹是什么性子,想必是看那柳千浔生的俊俏风流,心里想着如何能讨了他的欢心日后做个夫人小妾。 崔宴礼盘算着,如此何不帮他那个愚蠢如猪的妹妹一把,若是当真让柳千浔高看了崔宴一眼那温芸岂不是也能被他收入囊中… 就算是温芸已经被那柳千浔玩烂了,大不了给自己当个情人也是不亏的,若是温芸能在床上给他服侍舒服了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给温芸一个姨娘的名分让她当当… 崔宴礼猥琐的笑着,好似已经把温芸视为囊中之物,他似是已经迫不及待看着温芸眉目含情讨好的服侍自己的样子了。 这一家子个个心怀鬼胎,怀揣着各种目的坐在一起。 … 温芸不愿叫沈鹤累死累活为了那一家子败类去庖房专门做吃食,直接差了人去那附近酒楼随意包了些饭菜。 可即便如此那一家子也如那饿了七天的狼,吃的唾液横飞满眼放光。 温芸和沈鹤还有那柳千浔全程没有动过一下筷子,看着那群人狼狈野蛮的吃相就已然没什么胃口。 那崔宴婷原本也想和那何秋莲一般狼吞虎咽,但看她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就端坐在那里便强行按捺住了那粗野的进食动作,尽量小口的品着那吃食,仿若自己知礼节如同那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她不知自己吃饭都这般贼眉鼠眼的样子若不是柳千浔定力好那早已是笑得花枝招展。 崔宴婷有些厌恶的看着身旁的母亲何秋莲一副饿了八辈子能吃下一整头牛的样子,自己为了装那斯文,面前热腾腾的烧鸡都没吃几口便直接被何秋莲用手将那一整只抓了去。 何秋莲吃的满嘴流油,指缝里都塞了碎肉,那不知到底是油还是那肮脏的口水顺着那油腻的指缝缓缓滴落,看的崔宴婷和崔宴礼皆是忍不住拧了眉心中隐隐作呕。 崔宴婷看似温和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终于是忍不住主动和那柳千浔搭起了话。 只见那崔宴婷娇柔一笑故作小女儿的娇羞,夹着她那本就尖锐的嗓音:“不知这位公子和我家的表妹是何关系?” 柳千浔俏眉一挑,眼角也微微上扬。 呵,等得就是你。 “在下是温姑娘的朋友,偶然一次温姑娘来了在下店里谈生意这才认识。” “哦…” 崔宴婷心里嘀咕那不就是仅仅是生意上的朋友?我当那小贱人有什么天大的能耐呢,如此八成只是温芸想攀高枝,那公子估计是不好推脱才会跟那贱人相处。 崔宴礼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中也是一喜,如此说来温芸应当还是处子之身,想来是跟那公子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也是,谁家大少爷会降低姿态跟那克死双亲的女人在一起? 崔宴礼这般想着也是美滋滋的,要不了多久那温芸便是他崔宴礼后院里的女人。 他这般想着,压根没注意到对面沈鹤阴冷的目光,这猥琐表哥虽说收敛的很好但沈鹤也是男人,哪里不知道崔宴礼有何心思。 想玷污他的主人…呵… “那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崔宴婷顿了顿娇羞的小心翼翼看着那柳千浔夹着嗓音开口:“小女子方才一见公子便觉着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想来公子便不是那寻常人可比拟的。” 崔宴礼一挑眉,这崔宴婷平时胸无点墨没想到今个儿还蹦出了这么些词语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柳千浔笑的肆意,凤眼轻颤着随即温柔的似是那春水带着些魅惑:“姑娘过奖,在下柳浔,姑娘这般看重在下实在是叫在下不敢当。” “在下看姑娘生的也是活泼可爱,倒是不比那京城的大小姐们差哪去。” 柳千浔说这话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沈鹤都佩服她是如何能忍住没有笑出声,也难怪她如此讨小女人喜欢。 “那是!我家的姑娘打小就比寻常姑娘家聪慧漂亮,寻常的男子我们家还根本看不上。” 那何秋莲见面前气宇轩昂的小郎君如此称赞崔宴婷,便骄傲的如那大公鸡撑着脖颈用那粗大的嗓门道。 “娘~您这般说…叫柳公子听见该取笑我了…” 崔宴婷娇嗔的看了一眼柳千浔,脸上的娇羞让她忍不住低下头,如那老鼠偷偷瞟着柳千浔。 几人又寒暄许久,温芸才将那一家子安排进了客房,那崔宴婷还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被何秋莲拉走 耳根子算是清净了些。 索性也是没了胃口,温芸直接回了闺房,柳千浔也是直接告辞说是过会儿再来寻她。 温芸关紧了房门,沈鹤才轻轻将温芸揽入怀中,小心翼翼为她按揉着那胀痛的穴口。 “主人…” 沈鹤一面为温芸按揉着脑袋,一面吻了吻她的脸:“一会儿奴给主人熬些补汤,主人累了一上午也没吃上东西,莫要把那身子累垮了奴要心疼的。” “嗯…” 温芸轻轻靠在沈鹤的怀中有些疲惫,沈鹤用唇角蹭了蹭温芸的脸庞。 “主人,你那表哥对你有所图谋…” 温芸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对崔宴礼没什么太多印象,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不过那种家庭环境下养出的人又能是个什么样。 “奴不会让他污了主人,若他执意将主意打在主人身上,奴便让他不得好死。” 沈鹤的声音多了几分狠厉,若是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那算什么男人,自己又怎能配和主人在一起。 “莫要做冲动之事…”温芸抬头主动亲了沈鹤的薄唇,靠在沈鹤的颈窝里:“我不想让你为了个败类毁了自己的一生。” “主人放心…奴自有打算…” 沈鹤轻哄着温芸,今晚上便先让那口无遮拦的死老婆子付出些代价。 衣冠禽兽崔宴礼 那崔宴婷入了那客房躺在床上,不是特别白皙的脸上两团绯红双唇微抿。 满脑子都是那“柳浔”眉眼含笑谦逊有礼的模样,这柳公子定是喜欢她的吧,否则为何将她与那京里的千金小姐相提并论…还有看她的那眼神… 崔宴婷娇羞的将头没入被褥里,想来自己定是生的娇蛮可爱入了那柳公子的眼,崔宴婷想着日后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最好能抬了柳府里做个大夫人。 崔宴婷根本没想过要当什么姨娘,她听闻那些被抬进去的姨娘大多都被当家的主母打压致死,听着便让人心生寒意。 自己要做就得做那主母,可不能做了那姨娘被抬了偏院。 崔宴婷起身照着铜镜,她自认为自己生的还是貌美的,只是和温芸站在一起便显得自己格外小家子气。 “嘁,该死的狐狸精,就该被扔在街头叫那乞丐流氓轮番侮辱了去。” 崔宴婷小声咒骂着,眼里的怨毒和嫉妒似要喷出来。 “嘀咕什么呢?” 崔宴礼不知何时进了那房门,便看见自己那妹妹站在铜镜前造作的扭着略微肥硕的身躯。 崔宴婷哆嗦了一下见来的人是崔宴礼便放宽了心,满不在意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咒骂那小灾星,我看她身边的那个奴才可不一般,指不定是她养在身边供自己泄欲的禁脔。” “你一个姑娘家嘴巴放干净些,莫要胡乱揣测!温表妹已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若是你这等污言秽语传出去她该如何生活!” 崔宴礼冷声呵斥,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呵…” 崔宴婷面目狰狞的看着面前一脸正气的崔宴礼,尖酸的讥讽:“崔宴礼你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给自己听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虚伪的变态。” “你不就是看那小贱人生的美起了那龌龊的心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村的王婶子家的女儿失踪和你有关系!” 崔宴礼全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崔宴婷:“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就是看那王婶子家的姑娘生的稍微清秀了些便生了那色心,将那姑娘骗到荒山的山洞里将她玷污,又怕事情败露传出去损了你崔宴礼温文儒雅的名声将那姑娘掐死了喂了豺狼!” 崔宴婷越说越疯狂,整个人都在颤抖:“所有人都以为是那王姑娘自己误入了山林才被那豺狼咬死叼了去,其实就是你!” 崔宴婷指着崔宴礼有些扭曲的脸:“你将那姑娘奸杀但没有任何人知晓,我是看那姑娘的尸体上有鞭伤!” “我是你妹妹,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崔宴礼平日看似温和谦虚实则是个喜欢凌虐女人的变态!!!” “够了!” 崔宴礼撕下那伪善的面孔面目可憎的瞪着崔宴婷,冷冷的威胁:“你若是敢说出去,我…” “你想怎么?想把我也杀了喂那豺狼是不是?!你这个变态小人伪君子,你爱装可以,别在我面前装我看着你那副伪善的样子就发呕!” 崔宴婷丝毫没有畏惧崔宴礼那猩红想要杀人的目光,她料定了崔宴礼不可能下手,就凭他们俩是亲兄妹。 此时的崔宴礼像是被扯下了遮羞布,他那张脸阴冷的恐怖脖颈胀红压着一层怒火。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崔宴礼才深吸一口气冷声:“够了,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崔宴礼转过身眼里冰冷的没有丝毫情绪:“你不是想攀高枝跟那姓柳的在一起吗,我可以帮你。” “然后呢,你就可以趁机将那小贱人拿下了?崔宴礼你打的可真是好算盘,不就是你想玷污那贱人又觉着比不过那柳浔才找上我!” 崔宴婷毫不客气的拆了崔宴礼的台阶,她根本看不起这崔宴礼,明明都是一类人偏生的自己要装的比他们高尚,真恶心! “你到底同不同意!”崔宴礼不想再跟这咄咄逼人的妹妹多说一句话直接打断了崔宴婷的谩骂。 “我才不会如你所愿,你若是想得到那贱人你就自己去,别指望我会帮你,我讨厌那扫把星很不得让她现在就去死!” 崔宴礼点点头不再多说,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那崔宴婷不会还真以为单凭自己就能得到那柳浔的欢心吧,崔宴婷晌午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但凡不是个瞎的都看得出来,也就那蠢货觉着自己已经十拿九稳。 呵…大不了谁也别想好过! 崔宴礼甩袖离去。 此时的温芸正被沈鹤小心翼翼喂着那热汤,原本温芸想自己动手偏生的沈鹤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执意端了那碗勺要喂。 沈鹤含笑着轻轻吹着勺里的热汤又慢慢的喂进了温芸的嘴里。 “不知那柳千浔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我看她那样子,那崔宴婷八成是不好过了。” 沈鹤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温芸的唇瓣柔声:“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让那欺辱了主人的付出代价就是好的。” 温芸眉头一皱:“怎么感觉你像是也生了什么整人的主意。” 沈鹤柔柔一笑捏了捏温芸的脸,轻轻摩挲着温芸的面庞:“奴哪里是这么小心眼的,主人说了不让奴出手教训。” 随即又牵起温芸的手轻轻吻了吻:“奴自然都听主人的话。” 温芸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些,我是怕你一时冲动将他们收拾的太严重到时候…” 温芸不再多言,只是轻轻靠在沈鹤的怀里。 沈鹤哪里不知道温芸是何意,他确实有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想法,但是被他权衡利弊后暂时按捺下去。 不过…今晚上那个死老太婆是跑不了了,既然柳千浔出面要收拾那崔宴婷那他便将那老太婆收拾了去。 他可不能比不过一个女人,若是柳千浔那边将崔宴婷收拾了自己这里没有丝毫动静,怕是那死女人又要做作的说:“哟~我当是你有多大的本身~没想到却连收拾几个乡野村妇都畏首畏尾的~你拿什么跟我争小芸儿~” 他绝对不能给那死女人嘲讽自己的机会!!! 勾搭崔宴婷 莫约申时,那柳千浔穿的像个骚包的花公鸡再次入了温府的大门。 原本正发愁见不到柳千浔的崔宴婷顿时欣喜万分,这柳公子定是为了见她才特地穿的这般华丽。 想到这崔宴婷忍不住又升起一抹红晕,仿若自己已经将那柳千浔迷的神魂颠倒非她不可。 柳千浔见那崔宴婷满脸痴汉像甚是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枉她翻出了府里头最花哨的衣服打扮的像个开屏求偶的孔雀。 蠢女人,上钩了… “柳公子~小女子以为见不到您了呢~” 那崔宴婷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害羞的不敢看那柳千浔的眼睛,腼腆扭捏的扯出一抹自认为娇媚的笑容。 “怎么会呢?本公子自从晌午见了崔姑娘便念叨的紧,这不仅仅回去片刻便又过来寻了姑娘。” 柳千浔微微躬身,用那白扇轻轻托起崔宴婷的下巴,凤眼含情薄唇缓慢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崔宴婷顿时脸蛋绯红滚烫的如那烧开的热水,又故作扭捏吞吞吐吐道:“柳公子莫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我那表妹,柳公子此次怕是来寻我那表妹的吧…” 呵,算你有自知之明。 柳千浔眉梢一挑,眉眼的柔情似是要溢出来,她微微凑近吐出的热气都烫在那崔宴婷的脖颈:“姑娘是不信我?嗯?温姑娘确实明艳动人,但在下却觉着崔姑娘比她更加诱人…” 崔宴婷哪里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过,就算是平日再泼辣蛮横此时也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那心里似是吃了蜜饯一般甜。 柳千浔缓缓叹了口气,略有了几分可惜站直了身子缓缓开口:“罢了…既是崔姑娘信不过在下,在下也只好回府独自一人黯然伤神咯…” “柳公子!”崔宴婷见柳千浔作势要走急忙娇滴滴的拉住她的衣角,一缕羞意涌上心头:“既是来了便莫要再走了…留下来陪着我可好。” 说罢便满脸期待的看着那计谋得逞的柳千浔。 柳千浔故作为难的摇了摇折扇:“既是姑娘要求,在下定然不会拂了姑娘的美意。” 随后躬下身对着那发红的耳垂软语:“在下…求之不得…” 崔宴婷只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昏过去,只觉得明日自己便能入了那柳府跟着那柳千浔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柳…柳公子,我初到京城还未曾逛过…柳公子可否能带我四处走走…” 崔宴婷不愿让柳千浔呆在这温府,她生怕柳千浔被温芸那个狐狸精抢了去,于是自作聪明的提出要和柳千浔单独相处。 “能和在下心悦的姑娘一同漫步是在下的荣幸。” 崔宴婷这蠢货算是正中了柳千浔的下怀,若是崔宴婷没有提出要出门柳千浔也会找借口带她出去。 于是柳千浔带着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崔宴婷去了那罗云街。 这罗云街虽是比不过那绣锦巷,但却是姑娘们最乐意闲逛的地方,这里卖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家家喜爱的金银首饰罗裙衣衫,女人爱美柳千浔相信这乡里来的崔宴婷也不例外。 果真如她料的那样,这崔宴婷来到这罗云街便像个乡巴佬一样贼溜溜的眼珠子到处乱窜,一个小小的发簪便能让她惊叹好半天。 啧,井底之蛙丢人现眼。 柳千浔不紧不慢的跟着那崔宴婷走走停停,基本上崔宴婷每每到一个商铺面前便要停下将那些小玩意摆弄好久,然后依依不舍的放下,完全无视那些贩子们嫌弃的眼神。 柳千浔原本对乡里来的人没有这么大恶意,但这崔宴婷一家子皆是令人作呕的东西,不管他们做什么柳千浔都看不顺眼只觉得他们如那跳梁小丑一般滑稽可笑。 此时的罗云街人流量越来越大,再加上柳千浔着实风流帅气,那些路过的女子似是故意往她那里挤似的,没一会两人便拉开了距离。 此时柳千浔便觉着时候差不多了,趁着崔宴婷把玩那摊上首饰的功夫飞快的蹿入了一旁的茶楼,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好戏要开始了… “柳公子,你瞧这个我带着好看吗?” 那崔宴婷摆弄着发簪搔首弄姿的转过身却是没瞧见那柳千浔,她不由得心中一慌,连忙放了发簪四处寻找柳千浔的身影。 “柳公子!柳公子!” 崔宴婷焦急万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出来也没跟何秋莲他们打声招呼,若是自己被丢在这可如何是好。 “柳公子莫要捉弄我了,快些出来。” 崔宴婷手足无措的站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高声叫喊,引得来往的人那看笑话的眼神。 崔宴婷嗓子喊的冒烟都没找到柳千浔,她这下才肯定自己定是跟那柳公子走散了。 “快闪开!这些狗疯了!!!” 崔宴婷正急着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群中一阵骚动,她定睛一看几条有她半身高的恶犬在这闹市街头猛窜,吓坏了好些女子。 崔宴婷哪里见过这半个人高的恶犬,被吓的只感觉那腿好似灌了铅。 “哎!愣着干啥呢!跑啊!”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崔宴婷才如梦初醒毫无形象的拔腿就跑,可那疯狗如同认定了她似的,跟在她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跑的过这么大的恶犬,崔宴婷只觉着双腿酸痛喘不过气,那身后的疯狗直接撵了上来将那崔宴婷扑倒在地。 “啊!!!!!!” 只见那恶犬一口咬在了崔宴婷的脚踝,崔宴婷的惨叫凄厉至极,她叫的那眼珠子像是要凸出来。 崔宴婷慌乱中抄起一根木棍照着那狗头狠狠的打下去,却没想到那狗咬的越来越紧,崔宴婷仿若听见了自己骨头的碎裂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狗似是觉得无趣才松口蹿入了别处。 崔宴婷一人哀嚎的倒在街上捂着那脚踝,街上看戏的人围了一圈却无一人上前扶她一把。 “崔姑娘!” 柳千浔看差不多了才装作找了她好久焦急万分的模样。 “崔姑娘你怎么样?在下这就送你去医馆。” 说罢一把抱起崔宴婷往那街头的医馆飞奔。 崔宴婷叫哑了嗓子,只觉着自己倒霉透顶,怎的这街上人如此之多那疯狗却不咬别人。 但崔宴婷此时窝在柳千浔的怀里抬眼看那柳千浔脸上的焦急不似是装的,额前也起了一层薄汗。 被狗咬一口却能换得那“柳浔”公子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崔宴婷想想也觉着值了,看着柳千浔俊朗的脸只觉着自己好生幸福。 那郎中看了崔宴婷的腿脚后包扎了一下又开了几副药,说是崔宴婷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是被狗咬了却没有伤到根本,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生休息几月。 崔宴婷根本没有管这么多,她只觉着柳公子的怀里又温暖又舒坦,她现在甚至觉得这一口咬的不亏,可以叫那柳公子对她心生怜爱与愧疚,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是他“柳浔”的人了。 崔宴婷想的很美,忍不住咧开了大嘴。 “崔姑娘,是在下的疏忽才惹得崔姑娘伤了腿脚,你放心在下一定会为崔姑娘负责到底。” 柳千浔抱着崔宴婷只觉着这崔宴婷重的自己的腰要断了,但仍旧面不改色装模作样面带愧疚的看着崔宴婷。 “哪里…许是老天安排今日这出好让我和柳公子拉进距离…”崔宴婷娇羞的将头埋在柳千浔怀里扭捏道。 “崔姑娘方才逛了这么多铺子却未能买下一样东西…”柳千浔一只手扶着崔宴婷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那纸袋。 崔宴婷定睛一看里面都是她方才把玩了半天的小物件。 崔宴婷欣喜的说不出话,这不就表明“柳浔”全程都在默默关注着她,“柳浔”定是喜欢她吧。 崔宴婷脸上挂着傻气的笑,看着柳千浔越看越觉着这必然就是她未来夫君了。 柳千浔见那崔宴婷笑得似个傻子,凤眼也是流露出一抹劣笑。 不过十几两银子的小玩意便让这崔宴婷彻底沦陷了,果然女人更能把握女人。 待到柳千浔将那崔宴婷搀回温府已是戌时,那何秋莲半天未见到崔宴婷已是在温府闹了一回,这会儿见那崔宴婷跛着脚脸上还挂着痴汉似的笑不由得急忙上前。 “哎哟~我的乖女儿,这是怎的弄成了这样啊…” 那何秋莲抱着崔宴婷哀嚎着,崔宴婷轻轻推开那鬼哭狼嚎的何秋莲心里只觉越发厌恶,但碍于柳千浔还在这便强忍着嫌弃柔柔开口:“娘,只是女儿和柳公子觉着屋里闷了些便上了街逛逛,不知哪里来的疯狗将女儿咬了。” “是柳公子全程照顾着女儿,还给女儿买了好些礼物…” 崔宴婷面色羞红的低下头悄悄看着那柳千浔。 “是在下照顾不周,崔姑娘这般说倒让在下内疚了。” 温芸和沈鹤对视一眼,这崔宴婷被狗咬了腿脚定不是意外,想来便是柳千浔故意折腾她。 柳千浔对着温芸浅笑了一声似是邀功又似是挑衅沈鹤。 “哼。” 沈鹤轻哼一声,走着瞧不就是想比谁折腾的更惨吗,他怎会输给这女人。 柳千浔如那柳砚舟一般圆滑,分明是柳千浔害的那崔宴婷被狗咬,却见那何秋莲被那花言巧语哄的乐的合不上嘴。 许久那柳千浔才告辞离去,又再三保证明日还会来温府寻那崔宴婷才作罢。 整废何秋莲 晚上沈鹤照例给温芸开了小灶做了烧鹅和些许热菜在那何秋莲一家子吃饱喝足皆回房休息后才端进了房间。 “那一家子亲戚过来倒是辛苦了你。” 温芸看着沈鹤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语气也带了几分无奈。 “不劳烦,只要主人开心便好。” 沈鹤不动声色牵过温芸的手如玉般的笑意在他脸上漾起,衬的他眼眸更加晶莹剔透。 “若是主人心疼奴…那主人想办法补偿奴便好。” 沈鹤深邃的眸子暗含淡淡情愫,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温芸娇软的手。 温芸沉默片刻轻轻啄了一口沈鹤的脸,嗔怪道:“你现在愈发放肆了,先前说的一天抱一次,如今你是无时无刻不在抱我。” “主人也是默认的,也是喜欢的不是吗。” 沈鹤似那泼皮无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将温芸揽入怀中啄了又啄哑着声:“奴是说过,但是主人也在为奴降低那底线,主人看似被动实则比奴要主动的多,若不是主人默许奴又怎敢如此冒犯…” “奴先前是说过,奴也是守信用的人,否则…” 沈鹤静静的看着温芸滚了滚喉结:“奴早就该以下犯上将主人…” 温芸似是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忙用手捂了他的嘴。 “休要放肆,你若是敢这般我便不理你了。” 沈鹤低低一笑,蹭了蹭温芸的颈窝:“奴不会的…过些时日奴就自学些诗词歌赋,等脱了奴籍便考取功名…” “等主人何时成了奴的夫人…奴再好好欺负主人也不迟…” 沈鹤吻了吻温芸的眉心,他是真的好想娶温芸,想光明正大的给温芸绝对的偏爱,也想弥补温芸缺失的亲情。 今日因为自己是奴才,主人被羞辱也只能在一旁隐忍旁观,沈鹤瞬间明白了身份与地位是有多么的重要… 他要赶快变得强大,为主人遮风挡雨,往后看谁还敢羞辱温芸。 “待将那些亲戚打发了,再多赚些银两便可找个日子为你脱奴籍让你去读那圣贤书。” 温芸思索片刻轻轻开口,她的沈鹤在才学方面并不比自己差,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两人又缠缠绵绵了好久,沈鹤才离了温芸的闺房。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了他那偏院,而是去了那何秋莲的院子。 今晚的夜黑的彻底,仿若重重的浓墨泼在天际,连半点星光都不曾瞧见。 沈鹤两三下上了那屋顶,轻轻揭开了一面砖瓦,那屋内何秋莲还在跟那崔宴婷说着心里话。 “照你所言,那柳浔果真对你情根深种?” 崔宴婷娇羞着低下头:“娘~女儿骗你做甚,那柳公子见女儿被那疯狗咬伤了腿脚,比女儿急得都厉害呢~柳公子抱着女儿跑去了那医馆着急忙慌的找了最好的大夫…” “试问若是他心里没有女儿,又为何如此焦急,柳公子还是个心细的见女儿看了好些东西都未曾购买后来直接将女儿看过的都包起来送给女儿了。” 崔宴婷说的眉飞色舞拿了那包东西便要给何秋莲看。 何秋莲见状笑的连连说好,她拍了拍崔宴婷的手道:“如此你这便是要抬了那府里头做太太了~” “那柳公子定是为了今日的事心里有内疚,如此你便好好把握住,多在柳公子面前表现的柔弱些,这京里的少爷多喜欢乖顺懂事的,莫要发了你那刁蛮脾气。” 那何秋莲老脸笑得猥琐低下头悄悄对崔宴婷耳语着什么,惹的崔宴婷羞恼至极嗔怪道:“娘~你怎的会说如此荤话。” “倘若女儿当真使计和柳公子生米煮成熟饭,那柳公子指不定会怪罪女儿的~” “怕什么?若是你当真成了他的人,抬进府里做夫人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何秋莲混浊的老眼睛乱转着,又和崔宴婷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崔宴婷离去。 沈鹤在那屋顶上听的直皱眉,这老不要脸的东西连柳千浔都要算计,不过也不用怕什么,倘若她真的设计让那崔宴婷和柳千浔躺在了一张床上,那柳千浔一个女儿身又哪里来的负责一说。 不过这老婆子为了享那荣华富贵连亲女儿都舍得送上别人的床上,真真是畜牲。 哪个母亲会为了钱连亲生女儿的清誉都要算计进去,今日当真让沈鹤开了眼。 沈鹤按兵不动默默的等着那老婆子上了床就寝,许是年纪大了睡的不安稳,沈鹤等了半个时辰才听着屋里传来了鼻鼾声。 确认了那何秋莲睡熟后,沈鹤眼眸闪过一丝坏笑,呵,看我不整死你。 沈鹤揭了那屋瓦,将整整一桶酸臭的泔水对着下方的床直接倾倒。 可怜的何秋莲张着嘴睡的正香,忽然一股浓烈的酸臭直接灌入了她张大的嘴里和鼻腔。 何秋莲一激灵当场坐在那滂臭的床榻上呕吐,整个屋子瞬间充斥着熏人的恶臭和呕吐物的酸味。 那何秋莲呕的涕泗横流,当即要看看究竟哪个贱人要害她,未曾想刚睁开那混浊的眼珠接着一大桶混浊的泔水又是从她头顶上方倾下。 那眼睛被那酸臭的泔水喇的睁不开,嘴里还咽进去不少,整个胃里都在翻江倒海。 “啊啊啊啊啊啊!!!!” 何秋莲滑稽的头上还顶着菜叶,连滚带爬向屋外跑去,屋顶的沈鹤早已将那屋瓦回复原样后悄然无声的离开。 何秋莲的眼睛刺痛无比,如那无头苍蝇胡乱冲撞着,打翻了屋内不少东西才跌撞着推开了房门,却又被那门槛绊倒在地。 “咚!”的一声闷响,可怜的何秋莲门牙都磕掉了两颗,鲜血顺着口腔鼻腔缓缓淌出。 她倒地不起哀嚎了半天终于昏了过去,那何秋莲直到昏过去都没见着害她的人是谁。 … 沈鹤将那何秋莲整的凄惨无比,瞬间感觉出了口恶气,整个人心情大好。 他都忍不住的想待到明日温芸见了那何秋莲的惨样该如何高兴,说不定会奖励自己…嘿嘿嘿… 沈鹤轻哼着回了偏院,好好的沐浴了一遍,免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那臭气。 这一晚谁都睡的香甜,除了那缺了两颗门牙昏倒在房门外的何秋莲。 … 次日沈鹤起了个大早心情格外美好,便去那房里寻了温芸。 温芸还在软榻上睡着,沈鹤轻轻推开了门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温芸的脸。 “嗯~” 温芸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似是还未清醒,说话软糯又可爱。 “你干嘛~我好困…” 沈鹤轻轻啄了啄温芸的脸,低低的笑着:“起来看戏…” “什么?” 温芸伸了个懒腰带了几分迷糊大脑迟钝的看着沈鹤。 “奴给你准备了惊喜…” 沈鹤抱着温芸的软腰觉着还不够又补充道:“比那柳千浔准备的还要有趣。” “你…”温芸瞬间清醒,带了几分无奈:“不是说了叫你莫要出手嘛…” “没人知道是奴干的,主人放心便是。” 沈鹤讨好的吻着温芸的眼角,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温芸正要说什么,却听见院外鬼哭狼嚎的惨叫。 “啊啊啊!!!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娘!!!” “来人!!!快来人啊,我娘晕过去了!!!” 温芸看了一眼沈鹤倒是有几分好奇:“你把她怎么了?” 沈鹤故作神秘的笑着:“比那柳千浔折腾的还要凄惨。” 温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身更衣,便去看那沈鹤所说的惊喜。 … 那崔宴婷一大早出来了院子便闻到隔壁房的何秋莲的院内一阵一阵的恶臭,本想着去看看,未曾想还没进门便见那何秋莲昏倒在地,嘴角淌着鲜血全身散发着恶臭。 崔宴婷吓的本想将那何秋莲扶起来,但奈何实在是太臭了,自己腿还瘸着,便只能高声惊呼。 温芸见了那何秋莲的惨样忍不住对沈鹤刮目相看,这是干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才将这平日泼辣野蛮的何秋莲整成这副鬼样子。 崔宴礼和那崔鸿闻声而来,崔宴礼本就厌恶这整日丢人现眼的何秋莲,而那崔鸿更是厌恶她万分,如今见了何秋莲这副鬼样子除了那崔宴婷乱作一团其余两人倒是淡定至极。 那崔鸿甚至还在暗自偷笑,好你个何秋莲,平日见你泼妇骂街连街上的狗路过都得骂两句今个被整成这副鬼样子怕是这几日耳根子都能清净不少。 崔鸿甚至觉得还不够惨,最好叫那何秋莲这辈子都下不来床才好。 戏耍崔宴礼 那何秋莲当真是凄惨,何秋莲的院里围着一屋子人愣是没有一人将那浑身恶臭的何秋莲扶起来,就连表现的最焦急的崔宴婷也只是嘴上叫着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温芸将这一家子嘴脸看在眼里也是不由得冷笑,呵,果真是一家子冷血动物。 崔宴婷叫累了索性也不叫了,转身瞪着温芸,那眼珠仿若瞪的要掉出来随即发出尖锐的咒骂:“是不是你!一定是你这贱人!昨日我娘不过多说了你两句你便将她弄成这副模样,你这贱人好狠的心!!!” 温芸挑了挑眉,这是没地方赖了才直接赖到她身上? 沈鹤默默将温芸挡在自己身后刚准备怒怼却听那崔宴礼冷声道:“崔宴婷莫要血口喷人,没有证据便随意污了表妹的名声。” 崔宴婷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看着那在一旁表现的漠不关心的崔宴礼,好半会儿才怒呵道:“崔宴礼这时候了你还偏袒那贱人!!这是你娘!你居然这般胳膊肘往外拐!!” “都闭嘴!!” 崔鸿心里窝火冷声道:“崔宴婷你看看你这样子!撒泼打滚死皮赖脸搬弄是非,能不能学学你哥!” “此事莫要再议,给你娘叫个郎中来看看便是。” 说罢又冷眼看了那崔宴婷甩袖离去。 这野蛮村妇崔鸿早已无法忍受,如今这何秋莲被整成这般样子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就算真是温芸做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能整何秋莲他崔鸿就高兴。 崔鸿走后崔宴礼也跟着离去,只留下崔宴婷一人不知所措,她知道父亲不喜欢何秋莲但从未想过会如此绝情,还有那崔宴礼… 沈鹤也是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有些意外的动了动眉心。 温芸忙叫沈鹤去请个医术好的大夫,毕竟怎么说这人都是在温府出了事,若是不处理好怕是传出去遭人议论。 … “主人,奴做的怎么样?” 沈鹤含笑着望着温芸,期待着她的夸奖。 温芸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微启的红唇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做的…挺损。” “我当你只是稍微收拾了她,未曾想整的如此惨烈。” “奴只是想让主人出出气,奴现在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保护主人,但奴会尽自己所能让那些欺辱主人的付出代价。” 沈鹤双眼含情,微微凑近似是说着羞人的情话,趁着四下无人轻轻牵起温芸的手。 “那主人开心吗?” “嗯…沈鹤…谢谢你。” 沈鹤的目光久久在她身上不忍转移,嘴角的笑意丝丝缕缕的散开,他垂眸哑笑心中柔软万分。 沈鹤将温芸送回闺房又去了那庖房给主温芸熬了一锅粥,其实这大清早的出了这岔子事谁也没吃东西,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管温芸吃好便是。 伺候完温芸沈鹤又喂了鸡鸭才回了自己的偏院休息。 温芸知晓沈鹤昨夜定是未休息好,便也没有去打扰他,一个人只觉着无聊便独自去了那荷花池。 天已是没有没有先前那般炎热,那荷花自然也凋谢了不少,温芸歇在那凉亭里小口抿着热茶专注的写着那毛笔字。 一阵阵微风翻起了那地上的枯叶,轻柔的掠起温芸的衣衫,随即便是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那暗处的崔宴礼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忍不住咂舌,这温芸就是美的不可方物好一幅《晚夏美人图》。 崔宴礼那龌龊的心思又悄然升起,这绿水蓝天微风习习,若是就在这里将那温芸强占了也是一件美事。 他已是忍不住想看着温芸在他身下娇息的模样,那样子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想法很美好,崔宴礼也断然不敢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温芸做出什么。 崔宴礼悄然无声的靠近温芸身后,温芸写字的手微微一颤,眉眼生了一抹不自然的厌恶。 崔宴礼还以为温芸还未曾发现自己,便是要更大胆的靠近温芸的脖颈。 温芸“啪”的一声将毛笔放置桌面,微微启唇:“表哥何时来的,我竟是不知,表哥来了也不曾打一声招呼,若是等我写完了字才察觉那必是要被吓到了…” 随即轻轻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有些耐人寻味道:“那这一副好字也要被表哥毁了,若是那样我是会恼的。” 崔宴礼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结结巴巴的开口:“啊…我是看表妹练字练得专注便不忍打扰了去,又是好奇表妹写的如何就忍不住凑近了些,表妹勿怪。” 温芸轻轻转过身柔柔一笑:“我怎会和表哥置气,先前不过是说着玩笑话,不过表哥难道不知道若是观摩他人写字却凑的那样近是会影响写字的人吗。” 随即发出一阵娇媚的笑:“我可是看到表哥的脸都要贴着人家脖颈了,表哥许是眼神不好吗怎的连观摩别人写字都要凑的那样近才能瞧见。” 眼见谎言被戳穿,崔宴礼显得极为不自然又理屈词穷只得呵呵的干笑着,努力掩饰脸上的尴尬。 温芸似是没有在意方才尴尬的场面,只是略显俏皮的拿起那副字,眼角微垂,那圆润的杏眼满含笑意,眼眸的灵动似是要溢出来。 她举起那字,像是天真的少女嬉笑的看着崔宴礼:“表哥你看我这字如何了?” 崔宴礼早已被温芸那娇媚灵动的样子迷的找不着边,结结巴巴的称赞:“表妹的字自然是好的,像表妹人一般漂亮惹人喜欢。” 温芸自然知晓他那肚里未装半分墨水自是说不出别的好话,却依旧笑的娇艳。 “表哥喜欢那这副字便赠予表哥了,表哥可要好生保管,不然我便不睬表哥了。” “怎么会呢,我最珍视表妹了,自然也会珍视表妹赠的字,表妹放心便是…” 那崔宴礼被温芸迷的七荤八素,说话不着边,略显激动的便要接过那字。 那温芸笑容甜腻却未达眼底,呵,老色胚… 崔宴礼的手还未触及到那字便被一阵强风将那副字吹得老远,那字在风中翻涌了片刻便静静落入了几十米远的荷花池。 温芸见状似是气恼的瞪着崔宴礼,娇嗔道:“方才表哥还说珍视我和那副字,转眼间那字就掉入那荷花池中,表哥骗我,我以后都不要睬你了。” 说罢便转过身一副娇蛮样子,那白净的小脸还挂了一抹红晕,媚眼似是气恼又似是撒娇,朱唇如那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表,表妹,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崔宴礼哪里见过美人这般,他心里也是暗中窃喜,这温芸定是对他生了情愫如此这般娇蛮可爱定是小女儿家对自己撒娇。 “表妹,是表哥的不是,这样好不好,表哥这就下那荷花池将那副字取回来。” 崔宴礼小心翼翼的哄着面前娇蛮的小美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温芸轻咬着唇似是犹豫:“算了吧表哥,一副字而已,表哥喜欢我便再写一副便是,如何能让表哥下水去捞。” “若是表哥为了那字生出个好歹,我可要好生心疼的。” 崔宴礼被温芸的甜言蜜语撞的晕晕乎乎,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表妹放心,今日表哥若是不将那副字捡回来,表哥就没脸来见表妹了!” 说罢看了一眼那清澈见底的荷花池,心里嘀咕:“这荷花池看起来水应是不深,罢了不就是去捡个字嘛,若是自己真将那字捡回来,那温芸定是会感动的投怀送抱。” 崔宴礼这般想着,脸上都露出了猥琐的笑。 温芸在身后冷眼瞧着那崔宴礼,哪里还有方才那娇媚的样子。 蠢货色胚,看本小姐整不死你! “表哥~要不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我重新写一副便是了!” 温芸见那崔宴礼还杵在那犹犹豫豫的不肯下去心里暗自嘲笑,只会逞能的白痴。 崔宴礼一听这话,咬咬牙若是今日自己退缩了估计得被温芸笑掉大牙,传出去自己也丢面子。 不管了! “扑通!” 崔宴礼纵身一跃落入了那荷花池,一阵刺骨的冰凉惹的他一阵哆嗦。 未曾想这荷花池看似清澈见底,居然水会如此之深。 崔宴礼身高八尺却感觉这池子根本深不见底探不着边。 “表哥!加油哦!!” 温芸看戏似的倚在那亭子上,幸灾乐祸的坏笑从眉眼里流露。 那崔宴礼在水下看不清温芸的表情,还当是温芸担忧自己,这才回应:“表妹放心表哥这就把那字给捡回来!” 说罢便缓慢向那远处游去。 末约游了十多分钟,崔宴礼才发觉这荷花池居然这么大,他现在离那岸边如此之远,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里难免有些发慌。 好不容易瞧见了那漂在荷叶上的字,崔宴礼欣喜的将那副字小心收起,正要往岸上游。 忽然觉着腿脚一抽那右腿似是使不上劲,崔宴礼暗叫不好定是泡在水里太久抽筋了。 崔宴礼顿时感觉失去了重心,浑身使不上劲,他奋力在水面扑腾着,高声呼救。 奈何离岸边实在是太远根本无人回应,温芸挑了挑眉,她瞧见崔宴礼似乎是游不回来了,便装模作样道:“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崔宴礼呛了不少水,鼻腔也是一阵一阵的刺痛,他奋力扑腾着想要抓住那不远处的荷叶。 温芸看给他折腾的差不多了才又懒洋洋地喊道:“表哥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叫人救你!” 说罢便跑的不知所踪。 … 待到崔鸿几人把崔宴礼捞上来,崔宴礼肚子早已胀的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狼狈的大口吐着那池塘的水混杂着胃里的酸水一同涌出。 那味道着实是不好闻。 没安好心的柳千浔 那崔宴礼吐的似是要把胆汁一并都给吐出来,手里抱着的那幅字早已花的不像样子。 崔宴礼还强撑着冲着温芸笑道:“表妹你看,表哥这不就把那副字给捡回来了?表妹这下便莫要不睬我了。” 说罢像是虚脱的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崔氏几人手忙脚乱的将那崔宴礼抬回了房屋,毕竟这是崔宴礼主动要跳下去捡那幅字,并不是温芸强迫他,崔鸿心里就是对温芸有万般不爽也没办法说什么。 只是心里暗骂那崔宴礼是个精虫上脑的玩意儿。 崔宴婷倒是对此幸灾乐祸,哟~不是喜欢装吗,怎的将自己折腾的跟那死狗一样,真真是活该。 崔宴礼倒了,崔宴婷感觉心里一阵舒爽,连那被狗咬了的腿脚都感觉不痛了。 想起这腿脚,崔宴婷心里又在念叨那“柳浔”公子,莫不是那“柳浔”诓骗她?不然为何一晌午也没瞧见他的身影。 不,应该不会。 崔宴婷回想着昨日柳千浔那温润如玉眉目含情的模样,那“柳浔”公子定是有事耽搁了,否则怎么舍得不来见她。 崔宴婷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在院内踱步徘徊眼瞅着一直未见到那“柳浔”的身影不由得一阵落寞。 “崔姑娘怎的如此愁眉苦脸的,莫非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崔姑娘不痛快?” 那略显轻浮的笑声让崔宴婷一怔,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柳浔”公子。 柳千浔把玩着那白扇凤眼微挑,她稍稍俯身脸上带着松散挑逗的笑意。 那崔宴婷想这“柳浔”想的快要魔怔了,哪管得了这么多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抱着柳千浔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似是娇嗔道:“柳公子可真是让我好生等啊,人家一大早就念叨公子好久了…” 柳千浔似是也没想到这崔宴婷会如此放荡,微微愣了一下便马上回过神挑逗道:“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也是心心念念着姑娘,忙完就赶忙了寻姑娘了,一来是想念姑娘二来是关心姑娘的腿脚。” 崔宴婷脸上漾起娇羞小声道:“不打紧的…柳公子能想着我的好,知道来看看我…我便是知足了。” 那柳千浔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暧昧至极的跟崔宴婷咬耳朵:“在下从未见过崔姑娘这般乖巧懂事的姑娘,倒是让在下喜欢的紧…” 崔宴婷只觉着脸上烧的慌,结结巴巴道:“那柳公子…” “待到本公子忙完了府里的差事便对姑娘上门提亲可好?” 柳千浔亲昵的拍了拍崔宴婷的手,慵懒的眯起琥珀色的眼眸。 那崔宴婷被柳千浔的这番话砸的晕晕乎乎,不算白皙的脸涨红的如同一个柿子,紧张的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吞吐道:“此,此事我要和爹娘商议几番才好…毕竟是终生大事…” 柳千浔点点头,把玩着折扇似笑非笑道:“如此不如今晚便与你爹娘商议了罢。” 哪知崔宴婷摇摇头:“我娘今早上昏过去了,不知是昨晚上受了什么刺激,连门牙都摔掉了两颗屋里酸臭的如那猪窝。” “哦?” 柳千浔微微一愣,思索着想必便是那沈鹤出了手,呵…这是跟自己较上劲了。 “那可真是…家门不幸…无妨,索性也不急着,待你娘清醒了再商议也是来得及的…” 柳千浔干笑两声,柔情似水的看着崔宴婷:“本公子心悦崔姑娘,崔姑娘放心便是。” 崔宴婷哪管得了这么多,早已被柳千浔的甜言蜜语哄的晕晕乎乎。 “不知崔姑娘可否陪本公子走走?”柳千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主要是本公子此次前来未和那温姑娘打声招呼,来了只是单纯来寻崔姑娘,并不想见温姑娘,如此还是和崔姑娘出去转转才是。” 崔宴婷原本想说自己腿脚不便但一想到若是让柳千浔呆在这,到时候让温芸瞧见了坏了自己的好事可如何是好。 一咬牙便答应了柳千浔。 … 温芸并未管那昏过去的崔宴礼的死活,独自回了闺房悠哉悠哉的看起了话本子,沈鹤听闻了那崔宴礼和温芸呆在一起结果溺水的消息连忙去寻了温芸。 他怕温芸被那人面兽心的崔宴礼欺负,她一个娇娇柔柔的姑娘家可如何应付得了。 沈鹤管不了这么多礼节,慌忙推开了温芸的房门。 “主人!” 温芸正看着那话本子看的尽兴,被沈鹤跌跌撞撞的声音所打断,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焦虑不已的少年。 “主人,你怎么样?可曾受伤?那畜牲可曾对你做了什么?” 沈鹤抱起温芸粗略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温芸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才略微松了口气。 “慌里慌张的…” 温芸哭笑不得的笑骂道:“我看起来似那随意让人欺负了去的主?” “奴只是怕主人被那心怀不轨的歹人伤害。” 沈鹤挠挠头寻了张椅子坐在温芸身边,轻轻握着温芸的手,满眼讨好的笑意。 “奴倒是没想到主人能跟那崔宴礼周旋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叫那崔宴礼消停好几天。” 温芸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鹤:“所以啊,你可切莫要小看了我,若是你以后敢欺负我,我便也让你几日下不来床。” 沈鹤柔柔一笑,贴近了温芸的脖颈,轻轻吐露着滚烫的热气:“主人现在便可试试…看看到底最后是谁下不来床…” 温芸咳嗽两声,不自在的别过头小声道:“你跟那崔宴礼一般,我可警告你色字头上一把刀。” “哦?那主人可曾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鹤那薄唇吐出的话轻薄露骨,但却让人生不了一丝厌烦,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除了深深的爱恋再没有掺杂任何杂质,根本不似那崔宴礼抱有目的的接近。 “登徒子…” 温芸被沈鹤撩拨的羞红,气恼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沈鹤顺势握住温芸的手腕爱惜的亲了又亲:“主人若是气恼了直接让奴去领罚便是,不必亲自动手,奴皮糙肉厚的若是伤了主人,奴是要心疼好久…” “不过奴着实是好奇主人是怎的将那崔宴礼弄到了荷花池中。” 沈鹤的脸上着实带了几分好奇和不解,在他看来温芸就是个娇弱生活无法自理的娇娇女,沈鹤怎么也想不通温芸怎就把那崔宴礼给收拾了。 温芸脸上挂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简单的跟沈鹤讲了当时的过程… “如此便是这般,那崔宴礼好色又爱撑面子,随意的激将法他便自己乖乖跳湖了…”温芸打了个哈欠,轻轻靠在沈鹤肩上。 “那崔宴礼果真是不要脸,居然肖想主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沈鹤听的直皱眉,虽然温芸说的很简单但沈鹤能感受到当时有多危险,若是那崔宴礼当真是个不要脸皮的,估计真的会将温芸… 不…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沈鹤眼眸闪过一丝冷意,那崔宴礼必须找机会收拾了,否则下次又要横生事端。 沉醉其中的蠢女人 那柳千浔带着崔宴婷从午时硬生生走到了未时,那崔宴婷本就右腿酸痛但又怕走的太慢让那柳公子生厌,便硬生生加快了脚步。 但即使是这样她和那柳千浔也拉开了大半距离,崔宴婷心里直喊脚痛,且别说自己现在脚踝被狗咬了,就算是平日里那完整的腿脚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啊。 崔宴婷隐隐觉得脚踝又肿又痛,但又不敢出声怕扰了柳千浔的雅兴。 她那走路一歪一歪的像个鸭子引的好些路人发笑,崔宴婷见了那些路人眼里都是戏谑与嘲笑那刁蛮劲就忍不住要发作,若是平常崔宴婷定是早已破口大骂,但此刻柳千浔在这她也只能憋屈的咬牙切齿瞪着那些来往的路人。 又是过了末约半个时辰,崔宴婷只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是针扎的难受,反观那柳千浔步伐稳健还在大步朝前走着未曾看到丝毫疲惫。 这京城里的大少爷个个体力都这般好吗? 崔宴婷欲哭无泪,那身子摇摇欲坠只感觉脚底一软差点摔在别人的摊位上。 柳千浔闻声才终于停下脚步,面露关切的扶起崔宴婷:“崔姑娘可是累了,在下考虑不周,这附近倒是有个味道极美的酒楼,在下请崔姑娘吃些热乎的饭菜补补可好?” 崔宴婷面目狰狞只觉着自己腿脚仿若要断了一般,她张了张嘴哑着声勉强道:“好…” 柳千浔闻言眼眸含笑终于舍得扶着崔宴婷,两人搀和着往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崔宴婷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酒楼,处处红漆金瓦,里面像是个小庭院一般四通八达,中间五间上好的包房旁的两间偏房,往里走又是一个穿堂,中间还搭了个戏台子假山流水还有藤蔓交织。 崔宴婷看的嘴巴都合不拢,呆愣的站在原地,这…这便是京城的酒楼?怎的像个豪华的庄子似的…也不似她那乡野老家那样几个木头搭建的木屋子就能开个餐馆。 柳千浔拉了她挑了个稍微靠里的位置,唤了店小二。 “崔姑娘喜欢吃什么,可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柳千浔大大咧咧的坐在那椅子上俨然一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样子,但她眉眼的风流实在是太过夺目。 崔宴婷哪里看得懂这菜谱,大字都不识几个若要点了岂不是叫她闹了笑话,她丢了脸面也就罢了若要让柳公子丢了脸面定是要恼的。 崔宴婷慌乱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去,看着那菜谱只觉头晕眼花,忙推给了柳千浔:“柳公子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那些是好的,柳公子见识广比我强百倍,这菜定是要让柳公子点的哪有让我一介女子做主的道理。” 柳千浔挑了挑眉也不点破,只是撑起了身子含笑道:“既然崔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那便在下安排吧。” 柳千浔一路点了十几道菜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还是崔宴婷又扭扭捏捏的制止了才作罢。 崔宴婷只觉着心里甜蜜,这柳公子当真是对她好的,是心里有她的,不然怎的带她来这装修如此富丽堂皇的酒楼,他们仅仅两个人柳公子却一连点了十几道菜才作罢定是想着心疼她伤了腿脚让她补补身子。 崔宴婷笑得只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那柳公子定是爱她爱的深沉,原来那京城的少爷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是真的。 自己现在不就是吗… 柳千浔实在是不忍看那崔宴婷将那傻里傻气的笑挂在脸上,只觉着她像个痴儿,烦躁的扇着扇子琢磨着再忍忍,再过几天估计就… 到时候事成便去找小芸儿邀功,顺便狠狠回踩沈鹤一脚。 那小芸儿倒是定是对自己刮目相看指不定直接抛弃了那沈鹤和自己过好日子。 柳千浔美滋滋的想着日后抱得美人归的样子,也是眉眼含笑万般风流。 “这柳公子为何对着自己笑的这般…莫非是觉着自己美艳动人一时看的痴了些?” 崔宴婷这般想着也是对着柳千浔笑着,两人就如此诡异的各怀心事对着对面的人痴笑。 莫约一柱香的功夫,那一道道热菜便被小二端了上来。 崔宴婷被那香气迷的猛吸了几口,像是口水都要流出。 柳千浔这会儿真的下了血本,点的劳什子糖醋鲤鱼、猪头肉、爆辣猪腰…愣是没有一点素菜。 柳千浔含情脉脉的看着崔宴婷,一面不停为她夹菜一面诱导道:“姑娘多吃些,瞧着你瘦的我便心疼…” 崔宴婷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吃了好多,柳千浔本以为这么多会吃不完未曾想小看了这女人。 也不知这女人胃是什么做的如此能装,柳千浔心里泛着嘀咕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她装模作样的关心道:“姑娘可曾吃好了?若是不够在下再叫些吃食来。” 崔宴婷撑的直打嗝,完全吃不下一点东西急忙摆摆手:“嗝…柳嗝…柳公子,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嗝” 崔宴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怎的完全停不下来真真是丢死人。 柳千浔凤眼含笑略微低声道:“崔姑娘不必觉着尴尬,在下就喜欢崔姑娘这般不矫揉造作率真可爱的姑娘…” “况且…姑娘打嗝的样子甚是可爱,本公子喜欢的紧…” 柳千浔自己都佩服那张口就来胡说八道的能力,强颜欢笑的看着面前饱嗝不断的崔宴婷。 “嗝…柳…柳公子嗝…说的可是真的?嗝!” 崔宴婷捂着嘴话都说不清,脸上还挂着几分傻气。 “在下何时骗过崔姑娘,不论崔姑娘什么样本公子都喜欢…” … 柳千浔看那崔宴婷确实是走不了路,腿脚肿的老高才勉为其难的搀着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原本崔宴婷走路就一歪一歪的像个鸭子,现在配上那停不下来走两步就要“嗝嗝”两声的音效让柳千浔当真觉着自己带走的是人还回来个鸭子。 柳千浔一路将那嗝声不断的崔宴婷送回了温府便告辞。 崔宴婷还依依不舍的扯着柳千浔的衣袖一边打嗝一边含情脉脉的用娇软的嗓音道:“嗝…柳,柳公子…嗝…你下回还得来看…嗝…看我…” 柳千浔一脸黑线强忍着恶心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软声道:“明日在下还来寻姑娘。” “嗝...那便好...柳公子慢走...嗝嗝...” 崔宴婷嗝声响个不停回了自己院里,这才发觉自己脚踝早已高高肿起疼痛难耐。 倒霉透顶的大表哥 那崔宴婷褪了鞋袜发觉那脚踝肿的鼓囊囊的发亮,一动便疼得厉害。 崔宴婷完全没有当回事,到现在还沉溺于柳千浔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只要能讨好柳公子自己吃点苦又有什么,早晚便是要抬进去做那少奶奶叫人伺候的。 往后几天崔宴婷都被那柳千浔找各种理由拉出去逛街,又被柳千浔投喂了好些大鱼大肉,连崔宴婷都觉着自己胖了些。 但她丝毫没有多想全当是柳千浔过于喜爱她宠着她。 那脚踝肿的也是从来没有下去过,那右脚呈现可怖的黑紫色一动就刺痛无比。 但崔宴婷是谁啊,这点疼痛又怎能打消她那攀附权贵的心,只是用那布随意包了两下便天天跟柳千浔出去。 另一边的崔宴礼也是没了什么大碍,毕竟他只是呛了水昏过去罢了,反观那何秋莲还可怜巴巴的躺在那床上一张嘴就漏风,这几日还发了热。 那崔宴礼躺了两天便是又迫不及待的想寻那温芸,毕竟自己为了温芸可是连这么深的荷花池都跳了,那温芸定是感动不已吧。 崔宴礼直接入了那温芸的闺房,此时正是晌午,温芸躺在那软榻上睡的香甜,丝毫不知那崔宴礼缓缓靠近。 那崔宴礼哪知自己这般赶巧,那温芸睡的恬静可人,凹凸有致的曲线让人看了便浑身燥热,朱唇微张真叫人忍不住想一吻芳泽。 崔宴礼只感到浑身燥热,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挂着邪笑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熟睡的美人。 “崔公子,我家主人还在睡觉,公子这般直接闯入女子的闺房怕是不合适吧。” 阴冷的如同那寒霜一般的声音让做贼心虚的崔宴礼差点下身一软。 扭头便见那靠在门口的沈鹤冷冷的盯着他。 崔宴礼自知理亏干巴巴的笑了笑:“是我唐突了,主要是许久没见到表妹过分想念了些,方才是见她被褥没盖好正想着帮她盖上,这天气转凉了怕表妹受了寒气。”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眼眸阴冷的吓人,他明明生了一张俊俏清秀的脸但此时却似酝酿了一股阴寒,崔宴礼似是被沈鹤这副样子震慑了一般咽了咽口水。 许久沈鹤才收了那眼眸的冷意,温和的笑道:“既是误会那请崔公子先回去吧,莫要扰了我家主人休息,再者男女有别我家主人还未婚配若是传出去也会损了我家主人与公子的名声...” “崔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那沈鹤上一秒脸上还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下一秒便是微微躬下身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眸透露了几分阴鸷。 “啊...是…是在下考虑不周,那如此这般在下便换个时辰来寻表妹…” 那崔宴礼慌忙灰溜溜的逃窜了出去,沈鹤漆黑的眼眸盯着那崔宴礼的背影如同一汪深泉阴沉的可怕。 “你们好吵哦…” 温芸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 沈鹤忙收了那吓人的目光,走近坐在那床榻上柔声细语:“方才见了个登徒子想来扰了主人清净,奴已经将他赶走了。” 温芸迷迷糊糊靠在沈鹤肩上嘟囔:“嗯…色胆包天…就该将这种人阉了…喂鸡…” 话还未完便靠在沈鹤肩头睡了过去,沈鹤忍不住笑出声,轻轻将她放下又盖好了被子照例啄了一口温芸柔软的红唇才悄然离开。 沈鹤轻轻关了那房门眼眸闪过一丝戾气,亏得自己天天盯着那崔宴礼,前一刻知晓他能下了床后一刻就来找机会骚扰温芸,当真是畜牲。 若不是自己一直两头看着那崔宴礼岂不是要在这闺房将温芸… 沈鹤捏紧了拳头飞快的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意,不…还不是时候… 沈鹤扭头看了一眼那关上的闺房大门,眼眸漾出了浓烈的柔情。 不管怎样,自己一定会保护好主人,若是自己一个人不够…那… 沈鹤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等着吧,不是喜欢猥亵女人吗,我便要让你们一家身败名裂。 … 温芸一直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屋外的沈鹤听见了动静才开了房门一把将温芸抱在怀里。 “主人…” 沈鹤欲言又止,温芸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脸:“无妨,他不是想找我吗,我这就去会会他。” “主人能不能不要去…” 沈鹤将温芸抱得紧了些,带了几分担忧:“若是主人出了什么事那奴…” “沈鹤…你信我吗?” 温芸轻轻捧着沈鹤的脸蹭了蹭,眼眸的温暖似是一道柔光又如一片宁静的海洋,那深情满满当当似是要溢出来。 许久沈鹤才点点头:“奴相信主人,既是这样,那主人定要万般小心也好让奴放心些。” “乖…” 温芸娇笑着如同一只最为艳丽的玫瑰让沈鹤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丝一毫。 “为我更衣吧,我去收拾他。” “好。” … 温芸主动去了那崔宴礼的院子,那崔宴礼还在懊恼方才怎的会惧怕一个奴才而错失了如此好的机会 “表哥你在吗?” 娇媚软糯的声音叫崔宴礼身子一颤,顿时欣喜万分。 嘿嘿…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我了… 崔宴礼管理好了表情露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开了门:“表妹前来所谓何事?” 温芸歪着头似是不解:“不是表哥想我了念叨我嘛…怎的变成我所谓何事了?” “是是是,表哥这几日卧床可是天天念叨着表妹,想表妹想的紧。” 崔宴礼眼眸透露着贪婪,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温芸那副娇躯。 温芸似是毫无察觉,娇滴滴的扯了崔宴礼的衣袖:“表哥~整日待在府里头好生无趣啊~表哥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那崔宴礼被温芸娇软的声音勾了魂,随着温芸的晃动那若有若无的体香萦绕在鼻尖,崔宴礼只觉着下身一热恨不得将那磨人的妖精生吞。 “既是表妹要求表哥自然会答应。” 崔宴礼按捺住内心叫嚣的野兽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他知晓温芸是个不好拿下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得一步一步让温芸臣服。 温芸似是比平日对他更加亲昵了,说话都变得多了些,娇娇软软的叫崔宴礼几次差点忍不住。 崔宴礼正盘算着要不今晚就将那温芸弄进自己的房间,缺没察觉到温府大门摇摇欲坠的牌匾。 温芸还在娇滴滴的跟自己说着话,那崔宴礼心里早就飞的不知去向。 “咔嚓!” “砰!” 那温府的牌匾轰然掉落,直接将那幻想着都有准备宽衣解带的崔宴礼砸了个眼冒金星不省人事。 “啊!表哥你没事吧!!!” 温芸急忙将那倒地不起的崔宴礼扶起,慌乱中还“不小心”狠狠的踩了崔宴礼的脚。 “啊!!!” 脚上的剧痛让崔宴礼清醒了不少刚要发怒却见那温芸哭的梨花带雨:“表哥~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办啊…” 那一串串眼泪从温芸的脸上不断滑落,圆圆的杏眼都有些发红。 “表妹,表妹莫哭,你看表哥没事。” 崔宴礼忍着疼痛不已的痛感,强撑着站起身为了让温芸相信自己确实没事还原地崩了两下,结果整的自己眼冒金星胃里翻江倒海。 眼见那温芸还眼角红红的,直接拉了温芸的手安抚道:“表妹不是要出去转转吗,表哥这就带你去可好?” 温芸小声抽泣着委屈巴巴的看着崔宴礼:“好…” 崔宴礼又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又强忍着头晕歪歪斜斜的和温芸出了温府。 待到酉时那崔宴礼才瘸着腿脑门鼓了个锃亮的包,身上还一股子骚臭的味道,身后跟着哭的不停却毫发无损的温芸。 对于崔宴礼来讲这一天简直是个噩梦,先是在大门口被那温府牌匾砸了个口吐白沫眼冒金星又在和温芸逛那小摊时被一匹脱缰的马撞了个人仰马翻,那小腿痛的根本走不动道。 回来的路上又被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啄了一路好不容易甩掉了那只“咯咯咯”的公鸡自己又踩空跌入了臭水沟里。 相比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反观温芸身上干净的要命,要不是她一路上都在不停自责的说表哥对不起,哭的梨花带雨,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温芸故意来害他老命。 今日赔温芸出去一趟便险些要了自己半条命,日后若是当真把她收进了后院… 崔宴礼偷瞟了一样哭的可怜兮兮的温芸。 只怕自己无福消遣,只是跟她走在一起便如此倒霉以后还不真得将自己克死。 想到这崔宴礼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恐惧。 “表哥…” 崔宴礼险些一蹦三尺高慌忙退后几步跟温芸拉开了距离,脸上惊恐万分似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手指颤抖着指着温芸:“你,你别过来!你今天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这个扫把星!” “表哥我…” 温芸见状哭哭啼啼的上前要抓他,却把崔宴礼吓的跑的老远:“我可警告你离我远点!我不是你表哥!你别叫我表哥!!!” 说罢像是身后有那厉鬼索命似的瘸着半边身子跑的老远,最后像是被石子拌了一跤又摔了个狗吃屎。 “啊!!!!” 崔宴礼似是疯癫了惨叫着爬起身慌忙逃离。 (小番外)我叫谢扶摇 我叫谢扶摇,是谢家唯一的嫡亲女儿,爹爹娘亲老来得子我自小便是家里的娇娇女。 我娘亲所作的诗词歌赋名扬荷州是当之无愧的才女,我也因为经过他们的熏陶自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我只觉得无趣又乏味。 由于是老来得女,爹娘自小将我看的紧怕我出了意外,我虽是才女却终日被囚禁在这四四方方的院里… 我的性子也变得愈发阴郁,我不爱和人交流有时爹娘的话我也不爱回答,我知晓他们是为我好,但我总觉得这样的人生是那样的无趣… 我快要及笄那年爹爹带我去了世交柳家,柳家的嫡女柳千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真的过的好快乐啊…她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在她的天地里自由飞翔… 相比之下我便像是那枯井的青蛙…我比不过她半分…千浔特别爱玩,第一次见面千浔便带了我去了她后院,她那后院有一处狗洞可以钻出府。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钻狗洞… 虽然身上弄的很脏但是看千浔好像很开心…看她笑得这样开心我不知怎的心跳的如此之快,莫不是沾染了些不干净的生了病? 那晚千浔拉着我去了好多地方,我们在集市买了糖葫芦、在小荷塘里放了花灯,我们干了我那十四年来从未干过的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想着若是时间能一直留在这一刻也是值了。 不出所料回了府我俩就被爹娘给训斥了,千浔挡在我面前说都是她的错,是她非要拉着我出去的,我本是不愿跟着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晚上千浔挨打了,我第一次央求爹爹想要留在柳府过夜,爹爹有些犹豫许是怕我跟着千浔学坏了罢… 最后我还是留了下来,千浔的脸肿了那天晚上我给千浔上了药,我们俩在被窝里说了好久好久的悄悄话。 我用千浔的嘴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原来外头的世界是这般热闹的。 千浔看我听的入神便问我难道没有出过门吗?没有去外地玩过吗?去过京城吗? 我是个才女但我第一次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有些难过的转过身,千浔像是觉着我不高兴了又来哄我。 她一口一个扶摇妹妹,我不由得笑出声,我明明年长了她两岁哪里来的妹妹。 那一晚上我们都未曾入睡,一直畅聊到了次日鸡鸣时刻。 爹爹来接我了,但我不愿走,我想千浔也是不情愿我回去的吧… 我还是回了谢府,我原以为以后又要过上那样无情的生活,但千浔从那时开始便每日来寻我,她偶尔会找机会带我出去,那两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出了意外…我的腿… 我再也不能走路了…不能和千浔一起奔跑了…索性千浔没事便好了… 我本来就是个不爱出门的,腿废了也就废了,若是出事的是千浔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还好废的人是我… 还好是我的腿废了… 娘亲自那件事后终日以泪洗面,可是有什么好哭的呢?我有没有腿不都是一样的嘛… 他们为什么都在哭啊… 爹爹花重金找了荷州最好的木匠师傅给我打了一副轮椅,其实我觉着除了就寝如厕有些困难其他的都没有变啊,为什么他们都在难过呢… 那件事之后千浔也很少来找我了,似乎是因为柳家那边也开始管着她了…我无趣的生活又回来了呢。 听说千浔的哥哥柳砚舟从京里回来了,叫柳伯伯莫要将千浔的性子玩野了,应该是打算叫千浔读书了吧。 无聊的日子未曾持续太久,柳家那边管不住千浔,柳伯伯亲自来了谢府问我能否教千浔读书写字。 我同意了,毕竟我也只会这个了… 瞧见我来,千浔似乎很高兴,但我并不是来找她玩的啊…我的腿…也没有办法再和以前一样玩了呢。 千浔很讨厌看书,觉着那些之乎者也无聊至极,每每这般我便逼着她看进去,也许是我逼她做了她不爱做的事情了吧,她丝毫没有先前和我那般亲近了。 千浔…是讨厌我了嘛… 往后的日子千浔一瞧见我便躲得远远的,怕我又拿那些之乎者也来逼迫她,也是因为她不服管教柳公子生了好大的气将千浔训斥了好久。 我第一次见到千浔流露出那种神色,像是那原本自由自在的鸟儿被拷上了枷锁,像我一样…只是我从未自由过所以可能我觉着无所谓吧。 后来千浔越来越少跟我说那些悄悄话了,她似乎是学乖了但也跟我生疏了… 她会主动的去看那些曾经不爱看的之乎者也,也会主动去些那觉着无趣的毛笔字…但我知道她并不快乐。 千浔本就不是这样的,她向来是不被约束的。 柳伯伯看千浔乖顺懂事了笑的说是我的功劳,我让千浔学乖了… 可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为什么我看千浔不快乐心里也会隐隐作痛,她本就不该是这样的啊…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柳公子又要去那京城做生意,千浔马上提出自己也要跟着去。 可是…我怎么办呢… 千浔这般…是躲着我的…我知道… 可是…可是…我好难受,我心脏这里好痛好痛… 千浔是不是不要我了啊,我惹她讨厌了吗… 我躲在闺房里整整七天,千浔在第五天的时候跟着柳砚舟去了京城,我又是一个人了呢… 她好像不要我了。 她这一走就是三年… 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千浔了,千浔走后我整个人阴郁的像是那脆弱的蝴蝶,今年的冬天好冷啊…我的腿好疼啊… 我又梦见千浔了,梦见那年我们钻狗洞回来挨训,梦见那晚上的彻夜长谈,还梦见千浔被我逼着读那些她看不懂的之乎者也… 我是哭着醒了的,我好想她…我怕她还在生我的气…我的书信写了一封又一封却始终没有勇气寄出去… 最后我写了一封信给柳砚舟… 这天我收到了柳公子寄来的书信,上面大致说了他与千浔这几年在京城过的如何,还说…千浔也很想我… 我好高兴,在大槐树下将那短短的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就是觉着好开心… 千浔…你不要我了… 但是…我可以来寻你吗… 一家三人全躺板了 崔宴礼跛着脚却跑的飞快,一下子又和前方同样瘸着腿的崔宴婷撞在了一起。 崔宴婷揉着肿的如那猪蹄似的右脚怒不可遏的对同样倒在地上的崔宴礼吼道:“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疼死我了!” 崔宴礼被撞的生无可恋挣扎的爬起身,满身的臭气和那脏乱的如同街边乞丐的脸以及同样红肿的腿惹得崔宴婷都愣在原地。 “你…” 崔宴婷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她这衣冠禽兽的哥哥被整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 “你是被人打了吗,怎的变成这样?” 崔宴婷顿时哈哈大笑眼眸中都是幸灾乐祸,忍不住讥讽道:“崔宴礼你也有今天,真真是老天开了眼!” 崔宴礼第一次没有恼羞成怒的回怼她,他那一副仿若染上了脏东西一般恐惧的表情引得崔宴婷都忍不住觉得脖颈发凉。 崔宴婷咽下了原本讥讽的话语强撑着站起身却只感到腿脚使不上力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尝试几次无果后崔宴婷有些慌了,这几日跟着那“柳浔”公子天天到处闲逛一逛就是好几个时辰,自己从未休息过,这腿也是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疼痛难忍。 这腿不会废了吧… 崔宴婷一阵后怕慌乱的推搡着身边的崔宴礼:“崔宴礼你醒醒!快,快扶我起来!” 那崔宴礼在被崔宴婷用仅仅完好的那条腿狠狠踹了一脚后才回过神,瞧见自己面前的崔宴婷那副凄惨的模样。 “崔宴礼还不快扶我起来!” 崔宴婷见崔宴礼那个死东西还愣在原地恨铁不成钢的一脚又将他踹翻在地:“崔宴礼你他妈傻了?” 崔宴礼又不是没脾气,原本就一身伤痛又被崔宴婷接二连三的踹了几脚当即阴狠的起身扑向崔宴婷掐住她的脖颈猛扇了几巴掌:“贱人!敢踹老子,我打死你个贱人!” 崔宴婷被他按在地上扇的眼冒金星嘴角都渗出了血迹,她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崔宴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他妈还敢瞪我,我打死你个贱人,一个个都看我好欺负将我害成这副鬼样子,贱人!贱人!” 崔宴礼似是发了疯,想到这一天的不幸便气不打一处,俨然将面前的崔宴婷当作了发泄对象。 崔宴婷两半脸颊都被扇的高高肿起,口水混着血迹顺着嘴角淌下。 兴许是扇累了,崔宴礼才停了手,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崔宴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喂!起来…你别装死。” 崔宴礼见崔宴婷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心里一阵后怕,他用脚尖踹了踹崔宴婷。 “喂!别装了…” 崔宴礼小心翼翼的伸了手探了崔宴婷的鼻息,好在还有气这才放了心,许是只是被自己打昏了过去应当是不打紧。 崔宴礼强忍着那酸痛站起身只觉着骨架都要散掉了,他原本是不打算管这生死不知的崔宴婷,但又怕将她一人扔在这会横生事端,索性忍着那身体的剧痛抓了崔宴婷的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将她拖回了院子。 … 温芸收了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咧开了唇角。 这崔宴礼今日被自己折腾的不轻,看他这样子怕是往后几日都不敢再靠近自己了,自己这里可算是安静了不少。 不过… 温芸眼眸微眯,就怕这崔宴礼贼心不死见软的不行直接用那见不得光的手段暗算自己。 看来…得想办法把他们都处理了… … 温芸刚回了闺房便见了那一直等着自己的沈鹤,沈鹤穿的单薄手里握着那白玉茶杯许是等了自己好久那茶水都凉透了。 “主人…” 沈鹤今晚上分外的黏人,见温芸回来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似是之前那娇软的小奴才,抱着她的腰肢湿漉漉的黑眸静静的望着她。 “今晚为何这般?可是想我了?” 温芸暗自觉着好笑,这小奴才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愈发大胆,许是因为年少轻狂再加上自己确实并无半分那主人的架子才将这小奴才养歪了。 今个儿他却似又变回了先前那般黏人的样子,那种…怕自己离开…怕自己弃他而去。 沈鹤将头埋在温芸的怀中并未做声,沈鹤身高八尺而温芸堪堪达到他的胸口,这般抱着倒显得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好笑。 每每沈鹤想将头没入温芸怀中都必须坐着抱着她,沈鹤轻嗅着温芸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哑着声:“主人分明可以让奴出手却非得自己动手收拾,叫那畜牲白白占了主人好些便宜…” 沈鹤似是委屈了,埋着头不看温芸但手却将温芸的腰肢抱的更紧。 “吃味了?” 温芸似笑非笑的揉了揉埋在她怀中的头,似是哄着那闹别扭的婴孩。 “没有。” 沈鹤下意识的反驳,埋着头也不知是何神情。 “既是没有,为何今夜这般?”温芸将沈鹤锢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轻轻蹲下身捧了沈鹤的脸,也未看清沈鹤是何表情便将那软唇轻轻划过他的唇。 沈鹤似是触电般颤了颤,那吻如清晨的甘露般甜美叫他忍不住渴望更多… 房间静谧的听不到任何声响,那热吻一个接一个落下,滑嫩的舌尖撬开了沈鹤的口腔,温柔的缠绵又变成了激烈的纠缠… 沈鹤恍惚间只觉着这房里静的只剩下两人热吻时的吸吮声和那两颗跳动的心脏… 温芸贴着身子将沈鹤抵在那椅子上,一点一点啃咬在沈鹤微冷的唇瓣上,那墨色的眸子带了几分迷离,沈鹤渐渐又覆上了她的腰,在无声的缠绵中悄无声息的反客为主。 他顺势起了身将温芸压在床榻上,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温芸那潮红的小脸,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娇软的脖颈便将那唇瓣反复碾压摩挲。 他仿若在品尝一颗甜美的糖,吻的温柔轻缓但又不自觉的加了力道,温芸被吻的不自觉的发出一阵阵嘤咛,小声喘息着。 沈鹤的大手忍不住抬起了温芸的一条腿向那罗裙之下探去。 温芸如梦初醒眼眸含泪娇软的一遍遍叫着:“沈鹤…” 沈鹤眸子暗了暗,俯身啄了温芸那修长的白腿,似是安抚又似是告诫自己:“主人…别怕…奴不碰你…” 面对温芸,沈鹤只觉着自己一向沉稳冷静的自制力是如此的可笑,稍不注意自己就要失控了… 沈鹤不甘心的咬着温芸的唇瓣又转而去攻击那白嫩的脖颈,不过他并非不知分寸把握着力道并未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分毫痕迹。 温芸身子一阵一阵的颤栗着,只觉着像是蚂蚁啃咬着身躯,又酥又麻还有一股股说不出来的热流… 沈鹤也没好到哪去,只觉着快要克制不住,慌忙起身出了那闺房在院里吹着那微凉的冷风。 而那被折腾的发皱的床榻上温芸蜷着身子还在小声喘息… … 这一夜必将是无眠的… 当那一缕初阳照耀了这片大地,鸡鸣声也渐渐响起。 那许久未出院子的崔鸿只觉着今日过分的安静,平日早该被那崔宴婷聒噪刺耳的尖叫声吵醒了怎的今日未见半分动静。 那崔鸿心中划过一丝不安,快步去了崔宴婷的院里,那院子安静的出奇凑近了才听见房内似乎传来一阵阵哀嚎的声音。 崔鸿顿感不妙直接开了那崔宴婷的房门,却见那崔宴婷躺在床上脸肿的如同猪头,嘴角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那丝丝分明的津液。 而那前些日子被疯狗咬伤的右腿更是肿如猪蹄,黑紫色的腿又肿又硬。 “这…这…” 虽说崔鸿连带着也不喜欢崔宴婷,但好赖是她亲生女儿,就是不喜欢也从未见过她这般凄惨的模样。 那崔宴婷艰难的偏过头,见是自己爹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张着那肿胀的打不开的嘴想要告状。 但奈何那嘴连着脸肿的厉害,崔宴婷努力张开也只能发出一段段不知名的发音,甚至那口水还顺着嘴角流的更多。 崔鸿实在是不忍看崔宴婷这般惨样,又合了门去看那崔宴礼,兴许崔宴礼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鸿马不停蹄推开了崔宴礼的院子,见那崔宴礼脑门上肿了一大块锃亮的鼓包,那白净的衣衫不知被谁踹的都是脚印,腿也是肿的发亮… 崔鸿只觉得自己定是在做梦…脸上的表情万般精彩,不然谁来告诉他为何一觉醒来一家三人全躺板了???? “爹…” 好在崔宴礼还能说话,挣扎着要起身却又“咣当”一声倒下。 那床榻发出“吱呀”的响声,疼的崔宴礼龇牙咧嘴。 崔鸿赶忙上去扶了崔宴礼又问了怎么回事。 那崔宴礼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将昨夜发生的事解释了清楚。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色心作祟,想强占了温芸最后才将自己弄成这般德行。 那崔鸿听闻是崔宴礼将那崔宴婷打成了那般猪头模样也是心里不由得发寒。 自己怎的会生出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下得去手,另一个整天丢人现眼。 崔鸿本想训斥但见那崔宴礼也是好不到哪去想来往后也不会再作妖,便又咬咬牙收了那些话语。 看热闹不嫌事大 崔鸿忍着怒气叮嘱了崔宴礼好生休息,再三强调了莫要再去招惹那温芸。 崔鸿其实是想找那温芸讨要个说法,毕竟他们崔家来这温府没住上几天便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但奈何这崔鸿是个欺软怕硬的,见那何秋莲三人皆是因为找了温芸的麻烦现在都搁那床榻上躺着整天只会扯着嗓子哀嚎,心里又怎能不怕。 崔鸿现在也没了先前那什么强占温家财产的心思,只想赶紧等那何秋莲他们醒过来后赶紧收拾收拾走人,以后也万万不敢再过来了。 这温家邪乎的紧指不定就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温芸定然也是个邪祟! 崔鸿怕的紧,直接回了院内关了那房门不肯再出去,怕惹了那温芸降罪于他。 … 温芸昏昏沉沉的睡到午时才醒来,昨夜睡得当真是晚,跟沈鹤反反复复缠绵到后半夜,那沈鹤就像个黏人的大狗,趴在她身上亲了她一晚上。 最后还是温芸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才作罢,昨夜沈鹤是在她房里睡的,不过温芸自然不可能让他上了床榻,沈鹤在温芸平日爱坐的贵妃榻上勉强睡了一夜。 虽是没有上榻但是沈鹤次日还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眉眼都带有丝丝笑意,反观温芸眼眸下带了明显的乌青。 沈鹤见温芸气色不佳自知是昨夜将她折腾的狠了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面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温芸根本懒得理这蠢奴才默默起身更衣,沈鹤见状立马上前为温芸理了衣衫。 “昨夜将那崔宴礼整的惨了些,许是这些日子应该会消停了。” 沈鹤见温芸终于主动说了话,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如此主人也可以安心了,奴也不用担心那畜牲会骚扰主人。” “嗯…不知柳千浔那边如何了。” 温芸蹙了蹙眉,那柳千浔整日和那崔宴婷混在一块,每晚崔宴婷回来都跛着脚,也不知两人都干了些什么。 … 此时的柳千浔刚刚蹦哒到温府门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那矫揉造作的崔宴婷。 手里的白扇微微一合,似是料到了什么,嘴角那一抹坏笑忍不住的扬起。 随后大步迈进那温府的院子,不过这次找的是温芸罢了。 柳千浔轻轻叩了叩门那闺房大门,未曾想开门的却是那沈鹤。 柳千浔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眉眼一抹烦躁,叉着腰道:“你在这做甚?小芸儿呢?” 沈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耐人寻味的答道:“主人昨夜折腾的累了些,还未醒,你就莫要打扰了我家主人休息吧。” “沈鹤!休要胡说,让千浔进来。” 温芸羞恼的声音传来,这个沈鹤一天不跟柳千浔对着干就一天不爽。 沈鹤低笑一声似是在挑衅,随即侧身让开了道。 柳千浔翻了个大白眼摇着白扇进了那闺房,根本不理睬那作妖的沈鹤。 “小芸儿~好些天都未曾见到你,我好想你啊~” 柳千浔一进门便亲昵的抱住温芸,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脸。 温芸哑然失笑:“你这整天和那崔宴婷混在一起,哪里有功夫寻我?” 柳千浔略显委屈,凤眼都含了几分泪光:“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收拾那蠢女人,你瞧我整天被那蠢女人搂搂抱抱的都要失身了你还这般说我…”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千浔待我最好了,待那一家子走了后我便在府里设宴,你将柳公子也一并带来。” 温芸轻轻拍了拍柳千浔的背,清风似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叫人听着舒心。 “好~小芸儿最好啦,” 柳千浔喜笑颜开的蹭了蹭温芸的脸,心里却暗道:谁要带那柳砚舟,到时候我一个人偷偷溜出来,叫那柳砚舟独自一个人守空房去! 两人又说了好些小女儿间的悄悄话,沈鹤有眼色的合了房门独自坐在那院里等着柳千浔出来,他有事要找柳千浔,并且他敢保证柳千浔定会答应。 “你这些日子带着那崔宴婷干嘛去了,怎的每次那崔宴婷都半夜才回来,还跛着脚?” 温芸忍不住那好奇,握了柳千浔的手追问。 柳千浔神秘一笑摇着那折扇道:“我能干嘛,无非是带着她到处玩,玩累了就找个酒楼点一桌子大鱼大肉的供着她。” 随即侧身低语:“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你说是不是?” 温芸疑狐的看着那笑得神经兮兮的柳千浔,她那一肚子坏水就是不说她也知道那崔宴婷的腿八成是要被柳千浔整废了。 不过柳千浔不说索性她也不问了,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柳千浔才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个蠢女人,她现在八成是卧床不起了,作为她的爱慕者这不得去关心关心。” 温芸心里默默给那崔宴婷点了一柱香,随即点点头。 那柳千浔出了屋子却见那沈鹤似是等了好久。 沈鹤挑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聊聊?” 柳千浔看了他一会儿似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劣笑:“走吧…” … “崔姑娘,在下来看你了,崔姑娘可曾好些了?” 柳千浔慵懒的摇着那白扇隔着房门喊道。 那躺在床上的崔宴婷闻声闪过一丝兴奋,但奈何那被扇肿的脸说不出话,一动那津液便顺着嘴角流出。 “崔姑娘?崔姑娘你在吗?” 柳千浔微微皱眉,不应该呀她应当只是伤了腿,在柳千浔的算计里她最后只是废了条腿罢了,怎的半天无人回应。 柳千浔不知那床上的崔宴婷见回不了那心心念念的“柳公子”的话急得“呜呜”直叫唤,要不是那腿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崔宴婷恨不得直接爬下床去那柳公子温暖的怀里撒娇。 那柳千浔见半天无人回应心里总觉着不妙,为了防止自己的计划出了岔子她直接推开那房门。 推开的那一刻柳千浔直接蚌住了,那崔宴婷脸肿的跟个肥猪一样,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而那唯一一个在她计划之内的腿确实如她预料的那样又肿又硬八成是废了。 柳千浔自认为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十分优秀,但在看到那在床上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的崔宴婷后…那俊脸上的笑意仿若皲裂开。 这这这… 这是糟了多大的罪啊… 但柳千浔是谁啊,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算是不在她计划之内又如何反正她目标是收拾崔宴婷,崔宴婷如今这副模样算是将她的计划超额完成了。 “呜呜呜…” 那崔宴婷见柳千浔本身还满脸的欣喜但在看到她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是皲裂的俊脸后忍不住着急的“呜呜”叫唤。 那柳公子莫不是嫌弃了自己??? 崔宴婷此时的模样像极了那索命的厉鬼,那双眼珠瞪的仿若要掉出来,模样甚是吓人。 “咳…崔姑娘这是…” 柳千浔强颜欢笑的看着面前“呜呜”叫唤嘴角还淌着津液的崔宴婷只感到平生第一次觉得词穷。 “崔姑娘你先好好修养着…待你伤势好些了本公子再来看你…” 柳千浔说罢起身便走,只听见身后的崔宴婷“呜呜呜”的叫唤声。 一出好戏... 就如温芸所想的那般,崔氏一家子消停了好些日子,温芸也没闲着,趁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教了沈鹤作文诗赋。 沈鹤自然也没让她失望,总是能举一反三,只不过不再和以前一般缠着她要奖励…是直接自己上手了。 依沈鹤的话说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是让温芸又羞又恼拿他毫无办法。 这一连好些日子过去,那伤势稍轻的崔宴礼倒是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细看腿脚还是稍微跛着。 那墨发白衣衬的他那皮肤毫无血色,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跟平日里伪装的那谦谦君子的模样相差甚远,眼睛里都是怨毒似是一条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好你个扫把星给老子整的这么惨… 那崔宴礼的喉咙发出一阵嘶哑恐怖的笑声,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将你玩完后碎尸万段! 崔宴礼喉咙沙哑的厉害眼眸猩红的吓人,他默默盘算着,决定今夜便耍耍手段将那温芸弄出来… 他要将她玩烂!! … 殊不知沈鹤早已暗中观察他许久,见那崔宴礼满脸的怨毒便知晓一定又憋了什么坏心思。 呵…原本不想让他们一家子死的这么快,如今也得提前动手了… 末约午时,崔氏一家子除了那何秋莲还躺着那崔宴礼和崔宴婷居然都到齐了。 几人“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沈鹤便“不经意”的问道:“主人,那柳公子差人知会了一声说今晚要来温府做客,不知主人欢不欢迎。” 温芸眨了眨眼,柳千浔没跟她说过啊… 片刻后还是点点头柔声:“她要来便来吧,索性多一个人也是热闹些。” 一旁的崔宴婷默默竖着耳朵心里乐的险些合不上嘴,只感觉那还是肿胀的脸一阵阵刺痛。 那柳公子突然说要来温府岂不是说心里还是有她的? 原本因为上次柳千浔见了她那副模样落荒而逃,她便每日每夜默默啜泣,定是自己那模样惹得柳公子嫌弃才连着几天未曾寻她。 如今听闻柳千浔要来,那岂不是说柳公子心里还是有他的!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兴许是因为平日自己面对柳公子都是一副甜美可人的模样,突然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崔宴婷忍不住脑补柳千浔回去后对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懊悔不已悔恨万分,之所以几日不来寻她可能是觉着有愧于她不敢面对她。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柳千浔定是多日没见她想她想的心痒难耐这才主动提出晚上要来温府做客。 哪里是来做客,定是来看她的… 崔宴婷原本就红肿的脸更加红晕了几分,像极了一个熟透的猪头。 那崔宴礼更是阴郁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正好人多眼杂的今晚上好下手。 两人各怀心思默不作声一桌子饭吃的各格外诡异。 不出意外温芸准时的回了闺房休息,不过今个儿倒是奇怪,沈鹤并没有跟过来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温芸并未在意太多,只当是他觉着屋里闷了些不愿过来。 此时的沈鹤静静的躲在崔宴礼后院内的树丛中,静静的观察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那崔宴礼不知是在屋内捣鼓着什么,竟是折腾的“啪啪”作响。 沈鹤紧锁着眉,蹲在那树上许久才见那崔宴礼手握一只大拇指粗的皮鞭出来。 “呵…那个贱人…” 崔宴礼怨毒的对着院内的摆设狠狠抽了一鞭子。 “啪!” 那院内的瓷器砰的碎裂,崔宴礼似是还不满意,又是对着院内一顿抽打,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让沈鹤眼眸一冷。 “今晚上就用这鞭子抽死你…” 崔宴礼似是发泄,一鞭又一鞭抽打在树干上。 “贱人!贱人!今晚上将你玩烂了就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死你,我要让你这贱人在我胯下求饶!” 崔宴礼双目猩红那仇恨在胸口翻涌起惊涛骇浪,那笑声沙哑的可怕。 沈鹤握紧了拳,漆黑的眸子戾气陡然而生,他从未想过这崔宴礼竟如此禽兽不如。 那么…就等着你们狗咬狗吧… 沈鹤眼眸阴冷的可怕,嘴角勾起弧度那阴郁似是怎么也化不开。 … 沈鹤离开后直径去了温芸的闺房,此时那温芸还在床上睡着,沈鹤见状忍不住放软了脚步轻轻啄了一口温芸白净的俏脸。 “嗯~” 床上的温芸被这酥酥麻麻的触感弄的一阵阵嘤咛,许久才张开那水灵的眼眸。 那眸子似乎蒙了一层雾气,似乎还未完全清醒,温芸哼哼唧唧的坐起身看着眼前的沈鹤脸上布了一层薄汗,那水珠顺着沈鹤修长的脖颈缓缓滴落,那喉结随着水珠轻轻滚动着又围绕着那喉结打着圈。 温芸鬼使神差的伸出白嫩的手抵在了那喉结上。 沈鹤微微躬下身那脸近在咫尺,炙热的鼻息喷洒在温芸的脖颈声音浓烈又醇厚:“主人…莫要折腾奴…” 温芸还未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吻一路落下,沈鹤的喉结滚动着,手臂不自觉的环了她的腰肢,那手一路向下触碰到的地方皆是一阵阵滚烫。 “嗯…啊…” 温芸忍不住软了身子一阵阵娇息,沈鹤这才慢慢收了手重重的吻在温芸的软唇上。 “主人…” “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接着翻身将温芸压在身下… 两具滚烫的身躯交缠在一起… 戌时,夜幕刚刚降临,一大桌子人各怀鬼胎的聚在一起。 若不是天色晚了怕是能看见温芸那脸上可疑的红晕。 崔宴婷显得心不在焉,一双鼠眼四处张望着,换作谁都知道定是在寻那“柳公子”。 崔宴婷此时心乱如麻,那手紧紧的搅在一起。 沈鹤此时并未粘着温芸,而是在温府大门外静静的候着什么人。 直到那马车静静的停在温府门口,身着月袍的玉面郎君手里的折扇轻轻撑开上面绣着竹林飞燕,松散的墨发倾倒在肩头,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沈鹤。 “东西准备好了?” 沈鹤那桃花眸微垂的看着那柳千浔,嘴角那不可明说笑意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本公子办事你还不放心?” 那柳千浔也是挂了一抹劣笑从沈鹤身边穿过:“今晚…有好戏看了…” 说罢便摇着那折扇迈入了温府。 突生变故! 沈鹤跟着柳千浔一前一后的进了温府的院子,那早已按捺不住内心躁动的崔宴婷见了柳千浔慌忙站起身脸上饱含羞意。 “柳…柳公子…我等你好久了…” 崔宴婷手指紧紧抓住下摆的裙褶强忍着心慌嗫嚅道。 柳千浔温和一笑亲自将她搀扶着入座,一旁的温芸杏眼一挑:这是演戏上瘾了? 柳千浔澄澈的凤眼含笑显得及其平易近人,一面和在坐的其他的拱手问好一面不紧不慢的坐下叫身旁的侍从拿了一壶白玉酒壶。 “这是在下废好大劲寻来的佳酿,今个儿专门带了给各位尝尝鲜。” 柳千浔摇着那折扇,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如水,薄唇微启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让人心生好感。 “既是柳公子寻来的美酒定然是极好的,我便先拿来尝尝去。” 果不其然那崔宴婷似是专门想在柳千浔面前表示忠心,第一个起身捧场。 “崔姑娘倒是有眼光,不愧是本公子喜爱的姑娘。” 那凤眼笑意更深,眉宇都柔软了几分。 就怕你不喝,会说话,多喝点! 那崔宴婷被夸的飘飘然,直接满上一壶一饮而尽。 “好!” 柳千浔赞许的看着那崔宴婷,毫不吝啬的夸赞:“崔姑娘倒真是性情中人,叫本公子喜欢的紧!” 那崔宴婷强忍着咳嗽,只觉得喉咙烧的厉害,为了给那心心念念的“柳公子”捧场直接将身边崔宴礼的酒杯夺了去将其满上。 又接着要夺那崔鸿侧身的杯子。 崔鸿冷眼看着自己那丢人现眼的闺女,抢先一步夺了那酒杯对柳千浔拱拱手略带歉意:“柳公子,实在对不住,在下这身子骨喝不得一点烈酒,上回那乡里的郎中说在下身子有痛风之兆,还请公子莫怪在下扫了雅兴。” “爹~喝一点又无妨,这柳公子寻来的酒酿定是极好的,你怎能不给公子面子!”那崔宴婷似是个没脑子的作势要夺了那酒杯。 “胡闹!” 崔鸿怒呵一声,自己怎的生了个如此蠢笨的女儿! “无妨,伯父身子不好在下理解,这酒不喝也罢,只是个情谊而已。”柳千浔温和的给了那崔鸿台阶,他着实没想到这崔宴婷这般给面子凭实力差点坑害了一家子。 崔鸿又连忙拱了拱手又横了一眼那蠢笨的崔宴婷。 “表妹,那天晚上我口无遮拦伤害了表妹,我那时是一时糊涂说了胡话,还请表妹莫要怪罪才是。” 那崔宴礼起身遮掩了眼眸的阴冷,温文尔雅的端了那酒杯起身便要敬那温芸。 温芸眉心微动,眼眸含了几分笑意,将那面前的茶水举起缓缓开口:“怎会呢?分明是我的不是非要拉着表哥出门才会还得表哥成了那副模样,表哥这般倒是让我内疚了。” 那崔宴礼笑容不见眼底:“既然表妹没有怪罪那表哥便放心了,只是表妹以茶代酒不合适吧…不如和表哥喝一杯,正巧那柳公子不是带了那佳酿?表妹和表哥喝一杯表哥便信了表妹真的原谅了。” 柳千浔轻微摇晃的白扇微微一滞,眼眸一冷。 糟了… 不远处站着的沈鹤也是凝重的看着温芸。 柳千浔不动声色的和沈鹤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未曾料到这一出。 怎么办… 温芸嘴角嘬了一抹笑意温声细语道:“许是表哥忘了,我不喝酒的,我已是原谅了表哥并未将那事往心里去,再者柳公子方才也说了酒只是一份情谊不是吗?” “是啊,只是一份情谊罢了,如何看的这般重要,莫要因为一杯酒坏了你们兄妹二人的情谊才是。” 柳千浔稳了温心神又恢复了那风流不羁的模样。 “既是情谊那表妹就更该喝了,为我们兄妹二人的情谊干一杯,表妹不会不愿意吧?莫非是表妹心里还觉着隔应?如此真叫表哥伤心了。” 崔宴礼不依不饶的举着那酒杯,温和谦逊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叫人挑不出毛病。 啧… 柳千浔只觉着这崔宴礼怎的如此不要脸听不懂人话,直接起身举了酒杯道:“崔公子还是莫要难为一个姑娘了,温姑娘不善饮酒,公子若是有那雅兴在下陪你喝便是。” “哎,一杯酒而已不善饮酒又不是一杯酒便醉了,再者我敬表妹是为了之前的口无遮拦道歉,柳公子想喝的话一会儿在下再单独敬你便是。” 那崔宴礼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就是柳千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面上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担忧。 温芸见状便知这酒今日是非喝不可了,便给自己斟了一杯起身敬了那满面笑容的崔宴礼。 “表哥,即是这般那怎能有表哥敬酒的道理,我敬表哥一杯,愿我们兄妹二人关系和睦。”温芸说罢将那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说得好,如此表哥也便是放心了。”崔宴礼紧接着也干了那酒。 柳千浔忍不住戳了戳温芸,眉眼中都是担忧。 温芸哪里不知道这酒有问题,只是不知柳千浔拿来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只要不是那毒药喝了也就喝了。 沈鹤此刻也是满眼的忧虑,看来一会儿结束了饭局要把温芸看好了才是。 末约一个时辰后,众人才渐渐散去。 沈鹤见众人走了后急忙上前牵了温芸的手,忧心忡忡道:“主人,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柳千浔也是忧虑的看着温芸,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酒最后还会被温芸喝了去。 温芸轻轻摇摇头:“除了感觉头晕了些其他并无大碍。” 说罢见两人仍是满眼忧虑忍不住发问:“这酒到底是什么?为何你们这般表情?” “咳…” 柳千浔不自然的别过脸,尴尬的扇着那白扇。 沈鹤也是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总之主人快些回房沐浴休息,不管今晚如何了都莫要出来!” 温芸疑狐的看着两人不自然的脸色才无奈的点点头乖乖被沈鹤送回了房间。 沈鹤将温芸安顿好后为了以防万一将温芸的闺房都锁死了,确认无人能进去才出了院和那柳千浔商讨。 “主人喝了那酒,怎么办才是。” 沈鹤眉头紧锁喉咙发紧的看向柳千浔。 柳千浔烦躁的来回踱步许久才拍了拍沈鹤的肩头,一副沉痛的表情道:“如此…今晚算便宜你了…” 沈鹤耳边嗡嗡作响脸上挂着一丝绯红,打掉了柳千浔的手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说什么呢你,我才不会趁人之危对主人做那般不要脸的事。” 柳千浔叹了口气:“等事成之后你把小芸儿丢在冷水里泡着,索性喝的不多但那药烈,是青楼女子接客才会用上的,今晚上怕是小芸儿要遭罪了…” 臭名远扬的崔氏一家 柳千浔又叮嘱了沈鹤几句便不再做声,跟着沈鹤躲进了崔宴婷的院里静静等待着一出好戏。 而那喝了好些酒的崔宴礼此时双目有些涣散,轻轻喘着粗气,原本便不算稳健的步伐更是踉跄了很多。 呵…今晚…定让那小贱人付出代价… 崔宴礼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烦躁的扯开了衣襟脖子以下皆是吓人的猩红。 他一瘸一拐的向那院里走去,只觉着身上燥热的紧,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不过那“柳公子”带来的酒的确是不一般。 崔宴礼自认为自己酒量尚可,却未曾想今日醉的这般厉害,身上止不住的燥热难耐,只觉着头晕的紧腹部以下也烧的厉害。 崔宴礼定了定心神勉强顺着那路走入了院子,只觉着奇怪,今日怎的这般快就到了那温芸的院里。 也未曾想这么多,许是酒后未曾察觉,那崔宴礼脸上挂着卑劣的狞笑踉踉跄跄的上前叩了叩房门 “表妹?表妹你在吗?” 崔宴礼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见屋内无人回应便趴在门口满脸猥琐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却只听见屋内女子一阵一阵的娇息,似是同样难耐至极。 “表妹!表哥进来了啊!” 那崔宴礼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屋门,只觉着许是那温芸不胜酒力如今定是在那床榻上饥渴难耐的扭动着身躯。 嘿嘿… “表妹你还好吧?” 崔宴礼嘴角挂着虚伪的笑意,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看,脸上的奸邪更加浓烈。 那床榻上的女子燥热不安的在床榻上扭动着,时不时轻轻叫出几分低吟似是憋着一股子欲火无处发泄。 那崔宴礼只觉着血脉喷张,色欲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榻上不断扭动的女子。 “表妹是哪里不舒服?”崔宴礼连笑声都变得尖锐贪婪的奸笑恨不能将床榻上的女子吃抹干净。 “让表哥帮你看看好不好~” 崔宴礼迫不及待的解开腰带直接欺身而上… 那院里呻吟声和床榻“吱呀”作响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那崔宴礼不急着这么快就要了温芸,而是抽出了那先前准备好的皮鞭… “啊!啊!” 惨叫声和咒骂声响成一片,那屋里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想要逃离,却被那崔宴礼粗暴的抓起长发狠狠的砸在那墙上。 “贱人!将我害的这么惨,老子今天折磨死你,让你感受下我那天的痛苦!” 崔宴礼掐住女人的脖颈对着面前的白墙猛撞,白墙上都渗了一摊刺眼的红色,那女人的脸被撞的面目全非,呜咽声都小了很多。 屋外的柳千浔都忍不住咂舌,这崔宴礼下手也太狠了,只听着屋内的惨叫和碰撞就能猜到屋内有多么凶险。 “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柳千浔抬了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鹤。 沈鹤此时听着屋内那令人发寒的惨叫脸上却没有分毫表情,他甚至觉得还不够惨,若是他的话定是要将这些欺辱温芸的人一个不留。 “别等了,再等估计真得闹出人命了。”柳千浔眉头紧锁眼见着那屋内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忍不住推了一下沈鹤。 沈鹤许久才微启了那薄唇:“走吧,让他们一家身败名裂。” 那柳千浔跟着沈鹤一脚踹开了房门,屋内刺鼻的血腥味和那白墙上狰狞的血迹让她忍不住颤了颤身子。 “贱人!打死你!贱人,贱人!” 那崔宴礼似是杀疯了,眼珠瞪的要掉出来,脸上都沾了血迹。 沈鹤略微嫌弃的上前对着那双目猩红的崔宴礼猛踹了一脚,那崔宴礼被突如其来的力道踹翻在地,发出“啊!”的惨叫。 崔宴礼撑起身子阴狠的瞪着眼前的沈鹤,那怨毒的似是要将他剥皮抽筋。 “你!!又是你这贱奴才!上次坏了我的好事,这次你可是来晚了,那温芸定是被我打死了,可惜啊这么快就没动静了,我都还没开始玩她哈哈哈哈哈!” 崔宴礼劣笑着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那柳千浔蹲下身探了探鼻息道:“还好,还有气。” “哈哈哈哈哈,那有怎么样,她被我打成这副样子就算没死也是个废人!”崔宴礼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两人:“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崔宴礼,你要不先看看自己打的人是谁?” 那柳千浔似笑非笑的摇着白扇:“你也确实狠毒,将自己妹妹打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唉,真可惜,好好的一个姑娘以后多半是废了。” 崔宴礼微微一愣连滚带爬的起身将那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污血的女人掰过脸,那崔宴婷被打的皮开肉绽轻轻一碰就往外渗血,脸也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额头上被狠狠的砸烂了一块,依稀还能分辨出之前的模样。 崔宴礼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将那奄奄一息的崔宴婷狠狠一扔,颤抖着嘴角扔了那鞭,脸上的表情似是被雷劈过一般的精彩。 “不…不可能…你们骗我!” “哈哈哈哈哈你们骗我!对!你们都在骗我!” 崔宴礼咆哮着似是已经疯了,又哭又笑的缩在那逼仄的角落。 闻声敢来的崔鸿也是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差点两眼一翻险些撒手人寰。 “你这个畜牲都做了些什么!” 崔鸿冲上前将那角落已是崩溃边缘的崔宴礼踹的口吐鲜血,又看着那不停渗血的崔宴婷,跪在地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崔鸿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何要这般对我!!!!” 那年近天命之年的崔鸿跪在地上无助的看着那生死不知的崔宴婷以及被他踹的同样奄奄一息的崔宴礼忍不住掩面而泣。 “报官吧,这般下去怕是没办法收场。”沈鹤冷眼看着那让人作呕的一家子转身便要离去。 “不,不!不能报官!” 那地上的崔鸿扭动着身躯一把抱住沈鹤的腿,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痛苦:“不能报官!求求你们,若是报官我们这一家子怕是以后都要颜面扫地抬不起头做人了!” “求求你们不要报官!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说罢那崔鸿居然直接跪在地上给那沈鹤和柳千浔“框框”的磕头。 “不要我们报官?那你能否保证自己将这丑事处理了,绝不牵连温府丝毫!” 那沈鹤只觉着恶心,他以为相比较之下这崔鸿会稍微正常点,毕竟这些日子确实未曾瞧见他作妖,哪曾想他也是个人面兽心的,自己儿女生死不明却为了那名声非要压下此事。 那柳千浔一副看戏的模样,幸灾乐祸的看着如同跳梁小丑的崔鸿。 “当,当然!我保证!明天我就找个车夫将我这不肖子女和那泼妇通通拉走回乡下老家!” 那崔鸿急切的看着那沈鹤:“以后也绝不会再踏入温家半步!若是违背一条我们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崔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两人去官府将他们告了,自己先前那作弊的丑事让自己几年都如过街老鼠一般抬不起头也不敢出门。 崔鸿是真的怕了,他怕再次重蹈覆辙,那整日被人嘲笑抬不起头的日子他受够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发生那种情况,就算是自己儿女的生死又如何,他崔鸿本就不喜那何秋莲,几个跟自己不想干的畜牲做出的事凭什么连带着他崔鸿一并丢人现眼遭人唾骂。 沈鹤沉思一会儿冷声道:“你自己将这两人的事处理好,明日卯时便收拾东西带着这帮畜牲滚回去,以后也莫要再踏入京城半步。” “哎哎!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崔鸿见两人不再追究,连忙又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柳千浔也收了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够了戏定然也是该回去了。 沈鹤本就不想多留,他心里担心着那误喝了催情酒的温芸,怕是今晚他也要不好过了。 … 沈鹤,抱我~ 沈鹤眼眸都是慌乱,快步向温芸的院里走去,他见那闺房大门锁头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还好无人来骚扰主人… 沈鹤轻轻叩了房门语气都不自觉的变得柔软:“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了?” 许久那屋里都无人应声,沈鹤见状额头都流了几滴汗珠,叩门的手用力了几分:“主人!主人你说话!” 沈鹤口里喘着气,对着那上锁的屋门猛踹了几脚,直接将那闺房大门“咣当”一声踹开。 床榻上的温芸白嫩的小脸染了一片红霞,那双杏眼比平日更加多情了几分,眼眸似是起了一层雾水娇媚的看着面前急的出了一层薄汗的沈鹤。 “沈鹤~” 温芸红唇微张,那眼角都印了几分红霞,轻轻对着面前的男人伸出手娇艳魅惑:“沈鹤,抱我~” 昏暗的灯光下沈鹤额头的碎发搭在眉角,强忍着别过头不看榻上女孩炙热的目光,他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只觉得难以隐忍。 “沈鹤~” 温芸张开了好久的手臂轻轻垂下,有些疑惑的歪着头可怜兮兮的带了几分哭腔:“我要沈鹤抱抱…” 随即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那杏眼水汪汪的看着他的背影唇瓣轻轻的吐露着热气说不清的娇媚撩人。 沈鹤只觉得胸口发闷,极力克制着同样躁动的心,转过身索性不再看她连语气都带了几分冷意:“主人…你喝多了…” 温芸摇摇晃晃的下床连鞋袜都未穿,沈鹤几次都怕她摔倒在地忍不住的伸手扶住她。 温芸顺势往他怀里缩着,娇娇柔柔的非得把整个身子都挤在他的怀里,纤细软糯的指尖在他的胸口摸索着,泛着泪光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沈鹤那青筋暴起的脸。 “沈鹤…我要…” 温芸话音未落沈鹤似是再也忍不住,猛地将温芸打横抱起,眼眸中翻涌的情欲再也克制不住。 “主人,方才你说要什么?” 沈鹤声音低哑了几分看着怀里如同撞入大灰狼口里白兔的温芸,那水汪汪又饱含无辜的眼眸让他气息都乱了几分。 温芸如那红樱一般娇软的唇微微张开似是想要说什么,但又故作神秘的扬了扬眼角,凑近靠在沈鹤同样发烫的耳根娇娇软软的一字一句的开口:“我说…我最喜欢沈鹤了…” 沈鹤脑中的弦像是断开,眼眸的情欲如那翻涌的海浪,手臂忍不住收的更紧,仿若怀中之人便是他此生最宝贵之物。 沈鹤收紧的手臂像是要把温芸揉进骨血,嗓音都暗哑了几分。 许久才轻笑着揉了揉温芸的发丝,下巴抵在温芸的发顶沙哑着嗓音道:“主人…你这般诱惑奴,奴怕是忍不住了…” 温芸懵懂的看着沈鹤那饱含笑意的桃花眸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脸,他垂下眸遮掩了快要溢出来的爱意轻嗅着温芸身上好闻的馨香。 “主人…” 沈鹤柔情似水的轻抚着温芸光洁又略微滚烫的小脸,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玩笑:“奴想要你…” 温芸纤细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昏暗的光线下灯火摇曳着,沈鹤的手轻轻没入那光洁的背顺着她脊椎缓缓下滑,所到之处都是一阵阵滚烫的战栗。 “唔…” 温芸忍不住哆嗦了身子,眉目饱含滚烫的泪花,微张的红唇轻轻娇息着。 沈鹤慢慢将她压在身下,雪白的柔软紧紧贴合着,那修长白嫩的腿不由自主的缠上了沈鹤精壮的腰肢。 他吻的越发剧烈,似是要将每一寸肌肤都烙印上他的痕迹…脸蛋…脖颈…锁骨… 温芸一阵一阵的娇息着,床榻都忍不住轻轻晃动… 沈鹤看着温芸泪眼朦胧的模样,忍不住放缓了动作又似是安抚的吻了吻温芸的唇瓣。 “主人不说话意思是同意奴这般以下犯上吗?” 沈鹤似是那无赖一阵一阵撩拨着温芸的情欲,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让她酥麻战栗又说不出的舒服。 “嗯…” 沈鹤撩拨的动作微微一滞,眼眸流露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轻轻起了身看着身下那衣冠不整脖颈锁骨被欺辱的点点猩红的温芸,喉结滚动着似是不确定。 “主人…你…” 温芸主动缠上了他的脖颈轻轻抬头又那娇唇摩挲着那上下混动的喉结。 沈鹤眼眸一暗,扯下了温芸的衣襟,那层层衣物掉落几乎完美无瑕的玉体若隐若现。 沈鹤只觉着鼻腔发热,凑近将温芸抱起:“奴…得罪了…” … 子时,夜幕再无半分星光,那闺房却还灯火摇曳着… 沈鹤衣冠不整的出了那闺房,只觉着鼻腔一阵一阵发热发痛。 他最后还是没舍得碰她… 沈鹤知晓温芸是爱自己的,同样他也爱惨了温芸,爱必然是尊重,若是今夜他趁着温芸神志不清要了她那样的爱真的是爱吗,是满足自己私欲罢了。 他沈鹤对温芸做出过承诺,他要给予温芸光明正大的偏爱,就是要她也得在她完全清醒的状态下。 若是这点承诺都要对一个女人说谎,那又算什么男人,沈鹤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对温芸的心思就是带了几分卑劣,但只要温芸说不要他绝不会碰她半分。 最后的关键时刻,沈鹤将温芸放置在了装了冷水的木桶里,温芸的催情药需要的是解药而不是趁人之危的他。 不过这一晚倒是叫沈鹤遭了老罪,温芸那具身体… 那鼻腔缓缓流出两条猩红的血痕,沈鹤强装着镇定轻轻擦去,默默深吸了几口气尽力安抚那躁动不安的心。 末约一个时辰后沈鹤怕温芸在冷水里泡的太久,天凉了容易发热便将温芸擦拭赶紧又轻轻放入床榻上随后靠在了床沿处昏昏沉沉的睡去。 … 巳时 温芸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着头痛欲裂眼睛也胀的发痛。 她瞧见了靠在床边睡着的沈鹤这才发觉两人衣冠不整,那床下更是落满了两人的衣衫。 温芸有些发懵,她只记得昨夜自己主动对沈鹤伸出了手,主动的迎合… 温芸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羞是恼,自己怎的会做出如此放荡的事…她…她把沈鹤给… 温芸小心看了一眼沈鹤的脖颈,那喉结上的艳红和那衣角的口脂似是说明了一切… 温芸顿时感到欲哭无泪,她无脸面对沈鹤,自己怎的如此放荡强行将沈鹤… 沈鹤当时一定很害怕吧…定是没想到自己是这般放荡的女子。 温芸小心翼翼的起身下了软榻,那铜镜倒影着自己白嫩的脖颈刺目的红色,再往下的锁骨皆是一片红霞… 温芸咬了咬唇内心焦虑不安,等沈鹤醒来自己得给他道歉吧…毕竟是自己强行对他做了如此龌龊之事… “主人醒了?何不多睡会儿?昨夜折腾了太晚主人定是没休息好吧。” 沈鹤缓缓起身扭了扭发痛的脖颈,温柔的将温芸圈进怀中。 “沈,沈鹤…我那个…” 温芸结结巴巴的说不开口,眼眸的慌乱和脸上的滚烫让她内心难安。 “嗯…主人昨夜折腾奴折腾的紧,奴都没休息好,现在腰还酸着。” 沈鹤以为温芸是在问昨夜给她解那催情酒如何了,亲昵的抱住温芸的腰蹭了蹭她软乎乎的小脸。 “我我我…我…” 沈鹤的话叫温芸面色羞红极为难看,自己居然是这般能折腾吗,腰都给人家折腾酸痛。 “对,对不起,我昨晚上不是故意要那般…” 温芸结结巴巴的开口,讨好的看着沈鹤微垂还带有困意的眼眸。 “嗯,奴知道,不过主人确实能折腾,好几次都拒不配合叫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主人扔进冷水里。” 沈鹤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芸那熟透如柿子的脸忍不住又捏了捏。 “啊?冷水?” 温芸似是断了片,满脸的手足无措,自己不是身上难受就将沈鹤给那个了吗…怎么还有冷水。 “对啊,不然主人以为是怎么解了那催情药。” 沈鹤眼眸笑意更盛,凑近啄了温芸的嘴唇:“莫非主人是想将奴当解药给…” “休要乱说我才没有!” 温芸气恼的跺了跺脚,脸鼓的像个包子却还是忍不住问:“那这些扔在床下的衣服…” 沈鹤挑了挑眉:“主人当时死死的抱着奴不肯撒手,那桶水撒了半桶在奴身上,天寒地冻的自然要脱掉。” 随后又坏笑着俯身轻轻剐蹭着温芸的耳垂:“要不然主人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看来主人对昨夜没有和奴…有些遗憾啊…” “你要再胡说我就将你丢出去!” 温芸羞恼至极气鼓鼓的捡起地上的衣衫,该死的沈鹤话也不说清楚叫我闹了这般笑话! 沈鹤眼眸流露出几分柔软,讨好似的帮温芸收拾了房间又对着温芸亲亲抱抱了许久才将温芸哄好。 姑娘,你认错人了 沈鹤将昨夜恶整崔家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温芸,似是在等待温芸的夸赞。 温芸也是没想到柳千浔一介女流会寻来这青楼之物,也没想到这平日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会为了自己联手合作将那不顺眼的人通通赶出去。 温芸只觉着心头一暖,两人这般爱护自己自己又怎能不感动。 … 那件事告一段落后一切似乎又归于了平静,温芸一面在家潜心研究新颖的糕点一面教着沈鹤诗词歌赋,日子倒也过的充实。 左右身边有沈鹤陪着柳千浔也时不时的过来看看温芸,但叫沈鹤的话来讲是时不时的来蹭吃蹭喝。 前些日子温芸突发奇想将那新鲜的水果掏了果肉又洒了白糖熬成了果酱做成了那果味的糕点口口爆浆,绝无仅有的口感倒是又叫那“飞鹤阁”大火了一把。 温芸每日靠沈鹤与柳千浔时不时的帮扶赚钱赚的盆满钵满,不过也是每天都累的不行,毕竟这新品的开发就说明做工更加复杂,而且那夹心的爆浆糕点胚子容易塌陷温度一高便不好保存,索性现在入了秋倒也凉爽了不少。 只是…已经整整两月有余没有下过一滴雨,听说那南边闹了饥荒,朝廷的赈灾粮也迟迟下不来,倒是闹得民心不安稳。 另一边京城里那一个月后的花灯节即将来临,各大书院都在为那所谓知府大人做的猜灯谜的活动准备着,许多年轻书生都跃跃欲试指望在那一个月后的灯谜大会上一举夺魁。 先不说那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会不会惹人心动,只要能进了那前三在那知府大人面前露个脸指不定自己便能一跃而起在那京城名声大噪,成为那知府大人面前的红人。 温芸忙活了一上午得了空又教了沈鹤几首绝句,逐字逐句的教他赏析其中的深意,又叫沈鹤根据那几首诗赋结合自己的观点写出一篇结合目前国家国情的论文。 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温芸靠在那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像是做了决定:“沈鹤,你想要早点去了那奴籍吗?” 沈鹤执笔的手微微一颤,他何尝不想,只要能去了那奴籍他便能进那书院读那圣贤书,待到早日考取个功名再为官便能光明正大的保护温芸,和温芸在一起… 温芸这么问岂不是在问他:沈鹤,你想早点娶我吗? “奴…想早些迎娶主人。” 沈鹤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温芸眼里是不曾有过的执着与认真。 “咳…” 温芸不自然的别过头小声嘟囔:“只是问你愿不愿意早些脱了奴籍去书院读书,何曾问过你愿不愿意娶我…” 沈鹤闻言柔和的笑笑:“是奴唐突了,奴愿意早些脱了奴籍、读书然后迎娶主人。” 温芸:… “沈鹤,你一天到晚是不是都在想如何才能娶我?” 温芸羞恼的瞪着眼前的沈鹤气鼓鼓的嘟着唇。 沈鹤思索了片刻道:“也没有,一天到晚的话还会想今日能不能和主人亲亲抱抱。” 温芸气恼的别过头不再跟这蠢奴才说话,光天化日之下的说着这等荤话也不怕叫人听见了去。 沈鹤见温芸那般可爱的模样只觉着偶尔逗弄主人一番倒也是一种情趣。 … 柳千浔末约用了午膳便赶忙来寻了温芸,她现在倒是不怎么与沈鹤争风吃醋了,毕竟在她心里这两人怕是已经… 柳千浔如今每每看这两人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按那沈鹤的话来说便是那柳千浔见争不过自己便整天对着他们俩傻笑。 那柳千浔似是总不愿待在自家府里,说是那冷面柳砚舟总是凶巴巴的管着,自己受着那约束便感到不自在,索性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来寻了温芸。 今日如那往常一般待在温芸的铺子里,眼见着那铺子越发红火每日都是供不应求,她一面替温芸高兴一面又觉着温芸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她也知晓温芸不让沈鹤帮忙是想叫他专心读书但若是真没人帮她温芸迟早要累死吧。 “小芸儿,我瞧着你现在越发忙了,店里人手不够何不再请几个人照看?”柳千浔思来想去决心还是得提醒温芸一番,免得真的将温芸累倒了。 “我又何曾未想过这些。”温芸无奈的苦笑一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我这糕点并非寻常人能学会的,若是请了人还得花时间教他们如何做了,还有各种细小的活也得交代清楚了去,我现在哪有时间教学这些每日糕点都蒸不过来。” 温芸累的瘫在椅子上,一旁的柳千浔赶忙给她倒了壶凉茶让她缓缓。 原本柳千浔是想帮着温芸做生意,但温芸觉着哪有叫朋友帮忙还不要工钱的,柳千浔说什么也不肯要那工钱索性温芸也并未同意柳千浔帮忙的事。 并非温芸分生算的太开,只是温芸知晓这一天下来有多么累人,若是寻常请的工人也就罢了,那柳千浔虽说没有和温芸具体提起过柳家的情况但温芸何尝不知那柳家定然是个大富大贵的,否则哪能由着这柳千浔不务正业到处瞎折腾。 若是温芸真的叫那柳千浔帮自己看那铺子,那传出去哪里合适,哪有叫一个千金大小姐给别人打杂的。 所以即便是柳千浔执意要帮温芸也不肯同意,温芸看的很开人和人之间再亲密有些事也得分清楚,并不是亲密就意味着可以无条件帮你做任何事。 索性今日下午人不是很多,因为那花灯节将至,整条绣锦巷都在挨个将那先前挂上的花灯装上字谜,官府那边便是提前疏散了人群以免造成谜题泄露的现象发生。 那柳千浔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上的糕点,眼瞅着温芸似乎得了空便直接贴了上前撒着娇:“小芸儿你陪我逛街好不好嘛…” 温芸休息了片刻也不太想将店开下去了,这段日子因为那花灯节人只会越来越少倒不如不费那闲工夫直接闭店几日等那花灯节到了在开开。 正好这柳千浔也提了想出去转转,这绣锦巷装完花灯后都模样她也确实还未仔细逛过 ,想来也便答应了。 于是二人扔下沈鹤一人手挽着手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逛街去了。 那绣锦巷不论是大大小小的商铺还是那街道皆是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灯,虽是白天但仍旧壮观宛若皓月繁星。 此时的绣锦巷人少的紧,随意溜达着倒也舒坦,不似平日的走走停停。 柳千浔挽着温芸两人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小芸儿你瞧着这芙蓉花灯如何?” 柳千浔合了那白玉折扇随意指了指,本该挂着的笑容此时却凝固在脸上。 那前方不远处的白衣女子也瞧着那芙蓉花灯出神,那女子眉目清冷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长相给人一种带有疏离感的凌厉。 谢扶摇靠在那轮椅上安静的出奇,那双碧色眸子总是透露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一个月前和谢夫人来了这京城,原本父亲是不许的但和母亲一般看不得自己这终日郁郁寡欢便勉强叫谢夫人一同陪着。 谢扶摇不熟这京城更不知柳家现在在何处,那柳砚舟日理万机她哪里又好意思再写信打扰了去。 虽是来了这京城却是从未见到柳千浔,谢扶摇安静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哀伤,修长的手指将那轮椅捏紧了些。 “小芸儿…咱们回去吧。” 柳千浔缓缓转过身,那琥珀色的凤眼似是低落了又说不出的情绪,拉着温芸就要往回走。 “啊?不再逛逛了吗?” 温芸察觉到柳千浔似乎变的不一样了,就在短短一瞬间她似是整个人都笼罩在浓浓的阴郁里。 柳千浔没有做声,拉着温芸就往回走,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见了谢扶摇便如此不自在,是因为以前谢扶摇逼着她读那些枯燥的之乎者也吗… 不,不是。 她哪里有这般小气,她也不知怎的一看到谢扶摇那般样子就心口发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走吧…” 此刻那谢扶摇回过神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寂静的眸子瞬间翻涌起千丝万缕的情绪。 谢扶摇撑起身子似是想要站起身看那人然而腿脚使不上力又“咣当”一声坐了回去。 “千浔!” 谢扶摇嗓音清澈空灵似是融化的雪山干净透亮。 她想试试,说不定…说不定那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柳千浔呢… 柳千浔闻声脚步一顿,那凤眼微垂着看不清情绪,轻轻咬着唇冷声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说罢便拉着温芸飞快的蹿向前方消失不见。 “千浔!千浔!” 谢扶摇眉眼中的焦虑让她似是被浪花拍击在岸上的鱼,不管不顾的往前扒拉着车轮想要追上去,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不见。 谢扶摇身子摇摇欲坠,眉眼中的暗淡更盛了几分,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此时散发的清冷叫人看的愈发不真切。 “扶摇,怎的我稍微不看着你就自己跑了这么远?” 谢夫人手里抱着给谢扶摇买的小玩意,大多都是寻常姑娘家喜欢的,她不晓得谢扶摇会不会喜欢,她只是想试试什么能让她的扶摇笑一笑或者流露一些别的情绪。 “娘我没事…” 谢扶摇哑着声,眉眼的阴郁似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要笼罩了。 千浔为何一见她便跑了…是还没有原谅她吗…是还在讨厌她吗… 那她这般讨人嫌的来到京城…她是不是又做错了啊… “娘我们回去吧…” 谢扶摇本就没有闲逛的欲望,此刻更是不愿再多呆一分一秒。 “哎…娘这就推你回去…扶摇定是饿了,娘叫下人给你做些好吃的…” 谢夫人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谢扶摇好似更加变得疏离了些,她耐心的哄着事事顺着她,只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由于谢扶摇提出要来京城,谢老爷疼女儿,托人在那京城打点好了关系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一座府邸供谢扶摇和谢夫人暂时在那住着。 时不时还会寄上几封书信大多都是询问谢扶摇的情况。 本以为顺着谢扶摇的意来了那京城会让她开朗些,谁知今个儿不知出了什么事那谢扶摇回府后不吃不喝那本就白皙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活像一个娇娇弱弱的病美人。 再遇冰山美人 那柳千浔慌慌张张的将温芸拉了回去,见谢扶摇并没有跟上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在担心什么呢…谢扶摇腿都残废了又怎么可能跟上来… 柳千浔此时心里一阵一阵的闷痛,她那般将谢扶摇扔下周围也没个人看着,谢扶摇会不会有事啊… 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也知晓谢扶摇的性子,今日她回去定是又要难过好久了,她自小便是心里再有万般难过都不会表露分毫的今日自己却这般伤了她的心… 柳千浔烦躁的摇摇头不愿再想这些,身旁的温芸小口喘息着第一次见柳千浔面色白一块红一块也是忍不住关心:“千浔你没事吧…方才那位姑娘…” “小芸儿…明日我便不来找你了…” 柳千浔垂着头眼眸都黯淡了好多,胸口似是被压住整个人都闷闷的喘不过气。 温芸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道:“我看你心情不佳,回去歇着几日便是,若是想我了随时来找我。” “嗯。” 柳千浔强颜欢笑的挽着温芸满脑子却都是方才谢扶摇那见到自己又惊又喜想要靠近自己的模样。 她只觉着自己太过绝情,明明她见到谢扶摇心里也有欣喜,但却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 柳千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未在温芸那里多待便起身告辞。 沈鹤眼瞅着柳千浔那一副被欺骗了感情似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待柳千浔离去后便问道:“她方才是怎么了,为何出去一趟便成了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哪个纨绔子弟欺骗了感情。” 温芸抬眼向柳千浔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柔声:“方才出门瞧见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似是腿脚不好坐着轮椅,千浔见到那姑娘便拔腿就跑,回来便成了那般。”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揽着温芸的软腰戏谑道:“莫不是她整日这般女扮男装欺骗了别个姑娘家的感情,人家姑娘找上门了吧?” 温芸忍不住白了那贱嗖嗖的沈鹤一眼:“千浔哪里是这般人莫要胡说,估计是和那姑娘有什么误会这才躲着她,我瞧着那姑娘生的漂亮见到千浔也是一脸欣喜,哪里来的你说的那般欺骗了姑娘家的感情。” 说罢忍不住戳了戳沈鹤的头:“你这一天天的也不知脑子里想的什么,我看啊你也莫要去读什么圣贤书了,去写那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定是不会屈了你这胡编乱造的才。” 沈鹤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神色,握着温芸的软手吻了又吻:“奴脑子里都是主人,谁要去写那无趣的话本子,不过若是主人喜欢奴去学着写也无妨。” “油嘴滑舌。” 温芸抽了那手笑骂一声,又看了沈鹤写的文听了他的分析与见解才这才满意的又坐了回去。 这柳千浔似乎当真是不来了,平日找温芸比用膳都积极这一连几日也未见她的身影。 温芸估摸着莫非柳千浔是为了躲上次在街上撞见的女子这才不敢来寻她了。 谢扶摇将自己关在闺房里好些日子,在谢夫人的劝说下才又出了院子,谢扶摇想着上回便是在那绣锦巷撞见了柳千浔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在那里还是可以再次遇见她… 想到这谢扶摇忍不住又央求了谢夫人要去那绣锦巷,谢夫人自然是欣然同意,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去谢夫人一般都会依着谢扶摇去。 那绣锦巷的人越发少了些,估计都等着花灯节那天开张后大赚一笔,毕竟那花灯节上各路才子才女名门书生都会来这绣锦巷在那知府大人面前混个脸熟。 谢扶摇依旧穿的素静,那冷艳的面庞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虽是坐着轮椅但不难看出她是个绝代佳人。 随着谢夫人推着谢扶摇越走越远,可谢扶摇并未瞧见先前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双眼睛顿时黯淡无光,整个人都黯然失色了几分。 就在谢扶摇想要离开之时眼眸却死死的盯着那“飞鹤阁”的温芸,若是她没记错上回和柳千浔在一起的女子便是她。 谢扶摇身子前倾了几分,急切的想去那飞鹤阁询问柳千浔的状况,随即觉着自己有了几分失态便又缓了缓气息柔声道:“娘…我想吃那飞鹤阁的杏仁酥了…” 那谢夫人还在奇怪谢扶摇何时吃过那“飞鹤阁”的杏仁酥,但既是谢扶摇开了口便应了声随即推着谢扶摇上前。 “掌柜的,一盒杏仁酥。” 温芸闻声连忙起身却瞧见了那轮椅上散发出浓郁神秘感的谢扶摇,那谢扶摇空洞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的望着温芸,她似是没有喜怒哀乐,只有身上散发出的疏离感让人望而生畏。 温芸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将那杏仁酥包给了面前的谢夫人,然后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夫人,您家的小姐这是…” 那谢夫人叹了口气道:“掌柜的见笑了,我家扶摇很小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双腿残疾…不爱说话又不爱出门…今个儿是不知道怎的头一次央求我带她出去…方才见了您家的杏仁酥又央求我买给她。” 那谢夫人似是因为谢扶摇心中太过压抑,温芸随口的一问她便是像要将多年的痛苦都要叙述出来,仿佛只有说出来自己的心才会好受几分。 温芸哪里不知道这谢扶摇哪里是想吃她家的杏仁酥,分明是撞见自己上回跟那柳千浔在一块想来自己这里问出柳千浔的下落。 “我瞧着夫人面善,倒不必如此难过,姑娘家难免会有些小心思您家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的,父母过度的关心和照顾反而会让她压力更大。” 温芸柔柔一笑:“我瞧着夫人宠令千金的紧到哪里都是寸步不离,不知令千金是否不愿与夫人过多交流?” 谢夫人愣了愣仿若被说中了心事,急忙握了温芸的手道:“姑娘,不知你有何看法,能否帮帮我家扶摇。” 温芸轻轻握着谢夫人的手语气真诚:“夫人是母亲定是疼爱自己女儿的,但过分的关注只会让令千金心思敏感觉着自己与寻常人差异太大,也会让自己压力更大觉着自己的出现拖累了家人。” 温芸顿了顿道:“不知夫人这般宠爱令千金,那可曾了解过令千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目前在意的又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这…” 谢夫人支支吾吾好半天答不上来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不忍直视身旁的谢扶摇。 “夫人宠爱令千金但却从未走近过令千金的心,也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令千金想要的是什么…” “夫人是同寻常父母家的一般将自己认为好的通通带给她,但却丝毫不知令千金需不需要。” 谢扶摇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她看向温芸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握的发白。 温芸的眼眸微垂了几分安抚道:“令千金不愿与夫人沟通怕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说一句还望夫人莫要生气…怕是在令千金眼里夫人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强加给她的自我感动,因为令千金真正想要的…怕是另有其物…” 温芸看了谢夫人身旁的谢扶摇一眼,这句话她似是说给谢夫人又似是在说给谢扶摇。 那谢扶摇停后低笑一声随即看着温芸娇媚的脸,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谢夫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谢扶摇不知作何感想。 “娘…” 谢扶摇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位小姐她…说得对…” “女儿知晓爹爹娘亲待我是极好的…但你们从未问过我想要什么…” 谢扶摇的手握的发白,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如同化开的冰山:“我有时候只是想单独一个人呆着罢了…我其实…不喜欢爹爹娘亲总是来我的院子将我像囚犯一般看着…” 谢扶摇像是说出了多年以来的憋屈,长长的舒了口气温和的对着温芸点点头。 谢夫人忍不住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出声,她的扶摇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每每跟她说话要么默不作声要么简单的回答一个嗯… 谢夫人总是不知道谢扶摇到底在想什么,只觉着面对这样沉默寡言的女儿心累至极,可未曾想是她从未问过谢扶摇到底要什么,就连此次谢扶摇突然要出门谢夫人也只当是谢扶摇想开了想出门走走… 她从未真真正正的走进谢扶摇的心,只是固执的觉着谢扶摇难以接近,便将自己的想法认为是谢扶摇本人的想法… 谢夫人自认为自己对谢老爷是贤妻对谢扶摇是良母,可最可笑的是她这个良母说话却没有一个陌生人的随口几句叫谢扶摇说的多。 谢夫人头一次觉着自己是失败的,她看向温芸,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些固执的觉得温芸能让她的扶摇变得开朗活泼。 温芸片刻的功夫就能让谢扶摇袒露心扉,没错…她一定能帮助谢扶摇… 主人好像很懂别人的心 谢夫人似乎认定了温芸一定能帮谢扶摇走出困境,又拉了温芸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温芸没有任何不耐烦,从始至终都是温和谦逊的回复,惹得谢夫人对温芸越看越喜欢,甚至希望若是谢扶摇也能如温芸一般落落大方温柔谦逊就好了。 谢扶摇谢夫人似乎很喜欢温芸,便顺着说了句:“娘,我瞧着温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以后我能否偶尔来寻温姑娘说说话解解闷,我整日憋在房里也心烦,出来和温姑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谢夫人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一来她觉着若是温芸能和谢扶摇多接触没准真能让她敞开心扉,二来温芸方才的一番话让她幡然醒悟,觉着应该搞清楚女儿的需求再给予相应的东西才好。 如今谢扶摇主动提了要和温芸说话,她也是愿意的,于是点点头看着温芸柔声:“不知温姑娘这里可是方便?若是不妨碍温姑娘做生意能否让我家扶摇偶尔来这里坐坐?” 温芸也知晓这谢扶摇想说什么,无非是问柳千浔的情况,虽说温芸不知这两人究竟是何关系,但能让柳千浔这般回避的定是关系不一般,若是两人之间有和误会早日解开也是好的。 温芸浅笑一声:“这说的哪里的话,若是谢姑娘愿意来那便来吧,索性最近也没什么人,陪我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只要夫人放心便是。” 谢夫人此时只觉着温芸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真真是打心里的喜欢,而且看温芸的穿着也是个富贵人家,只可惜谢夫人膝下无子只有谢扶摇一个女儿,若是有儿子谢夫人恨不能叫温芸做自己儿媳妇才好。 谢夫人满意的看着温芸一副大家闺秀落落大方的模样亲昵的拍了拍温芸的手:“如此啊还得多麻烦你了,明日我便将扶摇送来,还得温姑娘多多照顾。” 温芸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夫人放心便好了,我瞧着谢姑娘也是个好相处的,等我们二人熟络了定然会成为好姐妹的。” 谢夫人愈发满意温芸又拉着温芸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才推着谢扶摇离开,温芸并未要那杏仁酥的银两还送了些糕点给那谢夫人。 “主人…” 沈鹤见温芸聊完了起身从身后默默环住她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在温芸的颈窝,似笑非笑道:“我看主人挺懂别人的心啊…” 温芸似是没有听出沈鹤话里的用意柔声道:“多察言观色,有时候别人在想什么一看便知。” 沈鹤酥酥麻麻热气缠绕着温芸的耳根,似是有些不悦的轻咬着那发红的耳尖,语气都带了几分酸意:“那主人要不看看奴心里在想什么?” 温芸咬咬牙有了几分恼意低声道:“现在不是在家里,休要放肆。” 沈鹤似是愈发过分将那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合,感受着温芸玲珑的身体曲线,触电般的暧昧蔓延开来:“主人的意思是…若是在府里奴便可以随意放肆了,是吗?” “你!” 温芸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狠狠踩了他一脚:“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你这刁奴。” 沈鹤低笑一声直接将温芸拦腰抱起便向那店铺偏门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你要干嘛!” 温芸又羞又恼又不敢大声呵斥,捶着沈鹤的肩头只感觉羞愤难耐。 “自然是…让主人看看奴心里在想什么。” 沈鹤的脸上带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坏笑直接大步将温芸拐入了偏房。 沈鹤将门关上便将温芸抵在那逼仄的墙角,温芸只觉着连呼吸都如此的不顺畅,小声嘟囔道:“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每次你做的事都让我意想不到,你看看你是愈发胆大了…” 沈鹤俯下身那心跳声离的是这么近,仿佛此时此刻这颗心就是为了温芸才跳动。 “主人…奴有时候在想…若是奴能够再卑劣一些就好了,就不必考虑这么多,想要你的时候就直接将你一遍一遍的要了多好…” 沈鹤的眼眸比平时都要阴沉许多,似是在极力压抑那内心的阴暗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温芸的脸。 “奴从未告诉过主人以前在奴身上发生过什么,因为奴怕主人嫌弃…” 那桃花眸微垂着漆黑的眸子似是不复以往的清澈,沈鹤静静的看着温芸忍不住俯下身一路吻了下去,直到两人都微微喘息… 温芸本想说什么却察觉到沈鹤眼里的阴郁是那样的浓烈,看温芸的眼神都是慢慢的占有,沈鹤忍不住揽着温芸的腰另一只手探向那裙摆之下白嫩的长腿。 温芸脸上挂着一丝绯红小声的吐着热气,颤抖着嗓音道:“沈,沈鹤…放开…” 沈鹤的眼眸阴沉的吓人,低头咬着温芸的耳垂哑着嗓音:“主人…奴有时候真的讨厌为何主人生的这般好看…每每主人走在外面总能吸引那些男人的目光…奴有时候真想把那些恨不得粘在主人身上的人眼睛都给挖了去!” “我知道自己这样特别卑劣恶心…但我真的好想主人的眼里只有我…我特别讨厌那些靠近主人的不论男女…” 沈鹤从未在温芸面前说过这番话,他一直都是个矛盾的存在,一面想给予温芸尊重和偏爱一面又卑劣的想让温芸成为他的私有物,他知道后者会引起温芸的讨厌所以他极力克制这种疯狂的念头,每每在温芸面前他都尽力的表现的温柔。 可是温芸实在是太美好了,她就像那努力绽放的玫瑰娇艳又活力四射,比起那玫瑰沈鹤觉着自己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明明就是不干净还想要得到鲜花的垂怜。 其实一开始他知道这样是错的,他想着若是温芸讨厌这样的自己那自己就默默守护这朵鲜花让她热烈绽放就好了…可是他每次的试探都得到了回应,他逐渐变得贪心,那抑制不住的阴暗面在肆意生长。 若是这朵娇艳的红玫瑰能只为他一人绽放就好了…她对沈鹤来说太美好了,可是她的美好同样也给别人了… 沈鹤其实是不高兴的,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别的鲜花还要来觊觎他唯一的玫瑰… 如果可以…他想将玫瑰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那里不见阳光只为他一人绽放… 沈鹤知道这样是错的,温芸这般美好就该是向阳生长,他是喜欢那玫瑰但他不愿她凋谢了。 所以每当温芸说不,他便不会再提出第二次要求,他要让温芸永远这般娇艳的绽放…可是人的阴暗面早晚都会暴露的,沈鹤坚持不住了… 沈鹤咬着那滚烫的耳垂,嘴角都尝到了一股腥甜,这才缓缓的将她放开轻轻吻着温芸的脖颈。 “主人不是不知道奴心里在像什么吗…” 沈鹤阴沉沙哑的低语道:“奴在想若是能把主人囚禁在一个只有奴知道的地方就好了…若是主人心里只有奴一个就好了…主人心里装了太多了…奴真想将他们通通赶出去…奴只想独占主人…” 沈鹤说完有些乏力的靠在温芸肩上,他不敢看温芸,他觉着温芸此时一定是厌恶嫌弃的目光。 温芸久久没有做声,缓缓舒了口气轻轻抱住沈鹤精壮的腰肢柔声:“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要不然我都不知道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 沈鹤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抬眼却见温芸的俏脸上没有丝毫的厌恶只有满腔的爱意与怜惜。 “沈鹤虽然说自己想独占我…但是却从未做出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沈鹤说要给我尊重的绝对的偏爱,以前从未有人这般向我保证过但沈鹤不仅保证了还做到了…” 温芸眼眸的柔情似是一汪暖泉流进了沈鹤的心,温芸捧起沈鹤的脸轻轻摩挲着像是想复平沈鹤内心的黑暗与孤寂。 “我的沈鹤不脏,沈鹤的心是干净的对我的爱也是干净的…我好喜欢…我最喜欢沈鹤了…” “虽然我确实对你的过往一无所知但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沈鹤想说我就乖乖听着,不愿说咱们就当从未发生过…” “沈鹤在我的眼里从来不用和任何人相比,对我来说沈鹤就是沈鹤,独一无二无法取代。” “沈鹤哪里是觊觎玫瑰…分明是滋润即将枯死玫瑰的甘露…没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就是一摊死水遇到你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对别人来说是这般重要…” “沈鹤若是觉着伪装很难受,那便做回最真实的自己吧…沈鹤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走…我永远都相信沈鹤…” 温芸歪着头眼里只有同样真诚的爱意,沈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就像黑暗中的困兽被温芸渐渐抚平,那双桃花眸中的阴郁消散了好多,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爱意与感动。 “主人…” 沈鹤热烈的吻一个接一个的落下,似是有些缺氧只觉着头脑发昏,沈鹤静静的与温芸十指相扣试探性的低语:“若是奴现在就想要…主人给吗…” 温芸静静的看着他,手指轻轻颤了颤将腰间的衣带缓缓解开,身上的披肩缓缓落地,那双杏眼似是有些泛红但仍旧缓慢的褪下了一层层衣物。 就在温芸要解开下一件时沈鹤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眼眸微微颤抖着轻轻将身上的外衣褪去披在温芸的肩上而后紧紧的搂住温芸的腰肢。 “比起摘下玫瑰我现在更愿意看着玫瑰自然开放…我说过要光明正大的娶你、爱你,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要你…” 沈鹤小心吻着温芸的软唇:“我沈鹤…会用尽全力来爱你、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似是在发誓又似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他对温芸的爱向来是轰轰烈烈的,不需要逼迫不需要苟且。 “沈鹤…” 温芸拢了拢身上的外衣,两人就这般静静的对视着仿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执着的谢小姐 柳千浔几日都未曾来找过温芸,那“飞鹤阁”倒是突然冷清了许多,再不见柳千浔终日缠着温芸手持折扇凤眼带笑一口一个“小芸儿”的模样。 有趣的是自那天后谢扶摇倒是每日每日都来,不过与柳千浔不同的是谢扶摇很安静,几乎不主动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眼眸微垂着望着远处。 “温姑娘。” 谢扶摇似是不带任何感情好不容易将那目光收回“施舍”给了温芸一眼。 “千浔她…是不是因为我才不来了…” 谢扶摇双肩似是有些泄气的耷拉着,原本便是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更加黯淡无光,连眼眶都微微发红。 “我以为来京城能见到她的…” “谢姑娘,待会儿午膳后我带你去找她可好?” 温芸实在不忍心这般绝色的女子落泪,再加上考虑到谢扶摇原本的情绪似乎就是因为柳千浔才有所波澜… 希望柳千浔和她能解释清楚吧,一连几日了谢扶摇每天都来的比她还早,好几次温芸才走到这绣锦巷便老远能瞧见那乖乖在门口候着的谢扶摇。 谢扶摇看似不好相处实则是个不愿麻烦别人的,她总是觉着自己每日这般模样来“飞鹤阁”影响了温芸做生意,每次要回去的时候都会对温芸小声的说一句:“抱歉…今日又打扰了姑娘…” 温芸也很好奇这般女子到底是和柳千浔发生了何事才会使柳千浔这般躲着。 谢扶摇听温芸能带自己找柳千浔那眸子似乎又散发了几分生机,随即又像是泄了气轻轻摇摇头:“她不愿见我的…” 温芸轻轻蹲下身看着谢扶摇柔声道:“姑娘知晓千浔不愿见你但仍旧每日每日守在这里,姑娘也是希望有奇迹的对吗…” “既然这样那不如姑娘主动去寻了她,我瞧着千浔和谢姑娘都是个好相处的,若是有什么误会说清不就好了,姑娘又想见她又怕见她,那岂不是两人便这般错过了。” 温芸望着谢扶摇声音温柔又清脆,那双如同一汪清泉的眸子灵动又澄澈。 谢扶摇静静的瞧着温芸,她似是想起了当年的柳千浔也是用这般灵动的眸子望着她…然后对她伸出了手。 谢扶摇似是鼓起了勇气同样真诚的看着温芸,冷若寒霜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我原是觉着我比温姑娘年长几岁,却没想到温姑娘年纪虽小却比我显得更加成熟,为人处事皆是我无法比拟的…” 谢扶摇柔和的望着温芸:“温姑娘的话倒是点醒了我,也是我若是一直不愿主动找千浔怕是有些误会永远都解不开…我也…不愿失了千浔这一挚友…” 温芸点点头放心的笑笑:“谢小姐这般想便是最好的,过会儿我便带谢小姐去找千浔。” 谢扶摇含笑略微点点头:“温姑娘不必这般叫我,索性都是千浔的朋友,日后也是以姐妹相称,姑娘唤我扶摇便好。” 温芸微微一怔,她着实是未曾想到这谢扶摇会对她如此好言好语,她瞧着谢扶摇的模样以为是个高冷的冰山没想到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温芸顺着她的意握着谢扶摇的软滑的手:“既是这般扶摇姐姐也莫要叫什么温姑娘,直接唤温芸便是了。” 谢扶摇黯淡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几分别样的光彩,那种好不容易有了朋友的欣喜和感动。 可能谢扶摇并不是高冷不爱理人,她只是太过孤独又不知如何与人交流,需要别人慢慢主动靠近去认真考虑她需要什么吧。 谢扶摇索性在温府用了午膳,谢夫人见此也是开心的合不拢嘴,握着温芸的手连声道谢,她以为谢扶摇跟着温芸只会一天多说那么几句话,未曾想谢扶摇转变的如此明显,是近几年以来头一次主动央求要在别人家里用膳的。 谢夫人这般放心的将谢扶摇留在了温府,她甚至觉着可以让谢扶摇在温芸这里多住几日,说不定会变得更加开朗些。 谢扶摇吃的很少,举止言谈落落大方,叫人瞧着就喜欢。 谢扶摇有些疑惑的瞧着那沈鹤似是对温芸太过于好了,这两人不像是主仆倒像是正浓情蜜意的夫妻,索性她也并未多问,只觉着温芸这般女子喜欢的男人也定是有过人之处。 末约未时温芸便推着谢扶摇去了柳家,温芸轻轻叩了叩门便静静在一旁候着。 那轮椅上的谢扶摇小手将那白衣握的指尖发白,指尖颤抖着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温芸似是察觉到了,将手轻轻搭在了谢扶摇的肩上柔声道:“扶摇莫要紧张,只是见千浔而已若是还未见面就是这般状态一会儿见到了又如何说话呢?” 谢扶摇眼眸微微颤抖强颜欢笑的对温芸道:“我没事…芸儿妹妹莫要为我担心。” 虽是这般说,但那略显苍白的唇依旧暴露了她的焦虑。 柳府大门轻轻被打开,里面的小侍认识温芸,直接将温芸和谢扶摇请了进去。 “温小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我家主子,主子见到温小姐来定会很开心的。” 那小侍对温芸拜了拜,转身去了里屋。 谢扶摇垂着头不知作何感想…那小侍说柳千浔见到温芸会很开心的…那见到她呢… 末约片刻功夫,柳千浔便扬着笑脸走了出来,但那笑脸在见了谢扶摇那一刻瞬间凝固。 谢扶摇看在眼里心脏堵的发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找她,却换来了这般表情…果然她还是不愿见她的吧… “扶,扶摇…” 柳千浔自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眼眸略显复杂:“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还是你不愿见我…” 谢扶摇胸口一阵起伏,心脏一阵一阵的发痛,那双碧色眸子望眼欲穿的看着面前与儿时模样相差无几的柳千浔。 “我…” 柳千浔只感觉喉咙又干又涩,她见谢扶摇这般难受心里也会不是滋味,一向油嘴滑舌说话叫小女生面红耳赤的“柳公子”在这谢扶摇面前居然是半分话也说不出。 “你讨厌我对不对…” 谢扶摇眼眸略显猩红,颤抖着嘴角似是在克制内心极大的委屈。 “扶摇你别哭好不好…我没有…” 柳千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上前蹲下身拉住谢扶摇的手心里也是发颤。 “千浔,你们先聊着,有什么误会解开便是了,我瞧着扶摇真的…太可怜了…如今天气转凉了她却为了找你每日每日都在我这里等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腿脚还不好使…哪里经得起这般…” 温芸瞧着二人心里也是有些乏力,叹了口气便要往外走。 柳千浔没有阻拦只是闻言谢扶摇每日每夜都在那绣锦巷寻她,心中翻起一片酸涩。 “扶摇…我没有怪你…我从未怪过你分毫,又没有因为儿时你逼迫我坐我不愿做的事情生气…我只是…” 柳千浔喉咙动了动瞧着谢扶摇那双残废的双腿心中的难过更盛了些。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瞧着你这副模样心里就难受…我害怕面对一个再也没办法肆意奔跑的谢扶摇…” 柳千浔声音有了几分哽咽,垂着头紧紧环住谢扶摇的腰肢轻轻抽搐着:“我不明白…当年明明和我一起玩耍的扶摇为何跟我回来后便成了这般模样…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扶摇我好难受…” 谢扶摇显得是那般平静温和的揉了揉柳千浔的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千浔不讨厌我便好了…我以为千浔还在因为儿时的事情置气…原来千浔不讨厌我…那便好了…” 柳千浔看着面前的谢扶摇缓了缓气息:“扶摇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扶摇跟我出门时还是好好的…回来后就…” “我好害怕…我觉得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要带着扶摇出门…扶摇的腿就不会…” 谢扶摇轻轻捂住了柳千浔的嘴,那双碧色清澈的眸子不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仿若沙漠的绿洲焕发着无限生机。 “莫要多想,和你没有关系,只是我不小心罢了,若是想不起来就莫要想了…莫要让不开心的事影响你,我只希望千浔永远都是那般无忧无虑便好了。” 谢扶摇似乎将多年的压抑都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在发光,脸上再也不见那高冷阴郁的模样反倒是一副生机勃勃活力四射的少女。 两人又在一起说了好些话,柳千浔还是以前那般恨不能将这几年的所见所闻都说给谢扶摇听,而谢扶摇也如同儿时那样静静的听着眼里带了几分向往和温柔… 蹬鼻子上脸被揍 温芸回了那“飞鹤阁”一路上都在想那柳千浔不知和谢扶摇怎样了,作为朋友她自然是希望两人能重归于好。 “主人,如何了?” 沈鹤见独自一人温芸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去自觉的握住温芸的手。 “应该问题不大,我瞧着千浔见到扶摇虽是脸色不太好但瞧见扶摇伤心她便慌了。” 温芸柔柔一笑伸手摸着沈鹤的脸眼眸洋溢着温柔:“你一个人看店累不累,可曾歇会儿?” “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又能累到哪去。”沈鹤轻轻摇摇头俯身:“就是想主人了…若是主人能给奴投怀送抱就好了。” 温芸略显无语也不再搭理他,这奴才现在不仅放肆,那羞人的话是张口就来,起初温芸还会觉着羞恼现在已经算是见怪不怪了。 沈鹤这般不要脸的见温芸不愿搭理他便又凑上来主动咬着温芸柔软粉嫩的耳垂,那热气一阵一阵的喷洒在脖颈弄的温芸忍不住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这家伙羞不羞人,现在还只是奴才就这般蹬鼻子上脸,以后若是真成了夫君…”温芸面色一红索性别过头不再多说。 沈鹤眼眸略显一颤,带了许些激动的搂住温芸的腰,哑着嗓音:“主人方才说成了什么?” “没什么。” 温芸自知这奴才又想逞口舌之快占自己便宜,直接起身坐的离他远了几分。 哪知沈鹤似乎不再让温芸叫一遍就誓不罢休的模样,立马又凑上前将脑袋埋入温芸的颈窝闷声道:“夫人若是不再叫一声,为夫可就在这将夫人亲到叫出声为止了…” 一缕羞意直上温芸心头,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一直蔓延到耳根,温芸忍不住推了推纠缠着自己的沈鹤:“莫要乱叫,谁是你夫人了…” 沈鹤狭长的桃花眼微眯戏谑道:“谁家姑娘脸红了谁就是我家夫人了…” 沈鹤忍不住将温芸圈的紧了些似是防止温芸又扔下自己坐到别处去,一面咬着温芸滚烫的耳尖一面又用薄唇摩挲着温芸的脸,似是挑逗又似是勾引。 温芸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哪里经得起沈鹤在外这般,虽是目前外头没人但也让温芸又羞又躁。 “放开,若是想做这档事回了府再说…” 温芸的语气生硬了几分但其实沈鹤知晓她在向自己妥协,但还是不够… 沈鹤一只手掐着温芸的软腰另一只手似是捉弄似的有意无意拨弄着大腿:“为夫只是想听夫人叫一声罢了…” 温芸被沈鹤弄的敏感至极身子忍不住的战栗,沈鹤似乎很清楚她的身体敏感点在哪里,每回都攻击的让她焦躁难耐。 温芸极力隐忍着身子的酥痒抿嘴一声不吭,脸上的绯红更盛了几分。 沈鹤见状也不再逗弄她,只是有几分丧气,轻轻放开了温芸不愿再强迫。 被松开后的温芸终于缓了一口气,略显无奈的看了一眼有些兴致缺缺的沈鹤,她知晓这是没顺着他的意有些难过了。 忍不住叹息一声,凑近快速啄了一口他的唇角,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生气了?” “没有,奴哪里敢和主人生气。” 沈鹤小声嘟囔道,默默转过身只留了个背影给温芸。 温芸只觉着有些好笑,方才是他一直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怎么这会儿自己还得反过来哄他了。 “不生气了好不好,夫君。” 温芸强忍着笑意蹲下身看着那靠在椅子上不愿看她的沈鹤。 “夫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温芸嗲着嗓音眼角笑的似一轮弯月,挑着眉笑得暧昧。 沈鹤瞥了她一眼转过身低低的“哼”了一声。 温芸笑着的小脸有了一丝皲裂。 什么意思?现在这样都哄不好了是吧??? 先前说什么不会和主人生气,以前那般将他弄哭一碗糖水便能哄好,如今自己什么也没做还得顺着他喊他夫君,都这样了还不满意! 温芸深吸一口气,默念不要生气…都是自己惯出来的,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又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更加甜腻的叫着:“夫君~夫君你理理我好不好~” 沈鹤背对着她,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其实方才温芸叫的第一声时他便感觉心跳都侧漏了几拍,自己原本也没有生气,只是想让温芸多叫几遍“夫君”。 她好可爱…她对我撒娇了…她叫的好甜啊… 沈鹤背对着温芸也只不过不想叫温芸见到自己默默偷笑的模样,沈鹤嘴角在第一遍的时候就忍不住上扬笑的暧昧又低哑。 温芸叫唤了半天“夫君”沈鹤都只给她一个背影,原本温芸就觉着自己这般显得放荡但又耐着性子叫了一遍又一遍只为讨沈鹤开心,但眼见这死奴才变本加厉不理自己分毫温芸更是怒火中烧。 温芸直接上手狠狠的拧了沈鹤的耳朵将他拧起,可怜的沈鹤原本还沉溺于温芸一声声娇软的“夫君”里就被这般猝不及防的揪着耳朵拎起来。 “夫人!夫人轻点!疼疼疼!” 沈鹤欲哭无泪的揉着发红的耳朵小心翼翼的看着面露不悦的温芸,揉了一会儿又马上露出讨好的笑意。 “夫人…你给我揪疼了…夫人给我揉揉…” 沈鹤委屈巴巴的看着温芸连眼角都有了几分泛红,又伸出手小心翼翼扯了扯温芸的衣角。 “疼死你得了!亏我见你不高兴依着你叫了这么多遍,你现在是愈发蹬鼻子上脸了!” 温芸冷哼一声又拧了一把沈鹤的腰,沈鹤吃痛的龇着牙,虽是被温芸揍了但仍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的雀跃。 挨了揍但是被叫了好几声夫君,这么想还是赚了。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又换来温芸一记眼刀,温芸凑近冷冷的看着沈鹤语气里都是威胁:“怎么?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没…” 沈鹤只觉着虎躯一震,像个被家暴的小媳妇可怜兮兮的蜷着身子眨巴眨巴的看着温芸。 过了好一会儿沈鹤才又露出讨好的笑意,忍不住抱着温芸的腰温声细语道:“奴只是觉着主人方才叫奴夫君的模样真可爱…” 温芸:“…” “嗯,以后不叫了,成亲之前都不会再叫一声。” 温芸转过身无情的给沈鹤宣读圣旨,然后靠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别过头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沈鹤那僵在脸上的笑容。 呵…男人果然不能惯着…得让他早日认清家庭地位,如今都敢威胁她给她甩脸色,日后成亲还不得打骂她。 可怜的沈鹤到最后都不知道在温芸眼里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喜欢殴打自己娘子的暴躁男人。 (小番外)我叫沈鹤 我叫沈鹤,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是在不停的流浪对爹娘没有任何印象。 很小的时候在外头捡拾垃圾为生,从小见惯了人性的丑恶的我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语,我只知晓我要活下去不管怎样都可以。 我可以为了一个馊了的包子和一群凶恶的野狗抢食,即便是遍体鳞伤又怎么样,至少我不会被饿死。偶尔我也会趁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客人们吃完饭离开后再偷摸的跑去将那些剩菜剩饭揣入怀中。 我理解不了为何这些对我和那群野狗来说是美味珍馐的东西他们会选择浪费,不过他们每每浪费的残羹剩饭都能让我再苟活几日。 不过我也不是每回都能得手,有些店小二真的很让人厌烦,我没偷没抢就是偷也只是偷拿那些人不要的剩饭,难不成那些剩菜剩饭他们也要拿回去回锅吗? 其实我也想过去偷窃,但是最后也没能下得去手,如今的世道越发不容易,我每日仅仅为了温饱已是费尽心思,若是再偷拿了别人的那岂不是叫别人的生活雪上加霜。 我贱命一条死了也便死了,别人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转眼间冬日便要来了,我讨厌冬天,寒气肆虐毫无生机,冬日也寓意着死亡,因为本就难以果腹到了冬天就更加难以寻找食物,就连那些垃圾都被冻的难以入口。 我饿了三天最后昏倒在雪地里,我感觉全身的温度都在流失,眼皮也是越发沉重,我感觉我挺不过这个寒冬。 罢了…反正我这种垃圾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样,一个渣滓罢了每年冬日冻死的野猫野狗还有人也不在少数不过这次终究是轮到我了。 …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感觉身子渐渐回暖,原来死后也能感觉到温度吗… 醒来后我发现我在一个根本不能被称作屋子的茅草堆里,身旁是一团跳动的火焰,那个老头给我捡回来了。 那老头皮肤黝黑又干瘦感觉稍微摔一跤就能散架的模样,活像个行走的骷髅,他看我醒了喉咙里发出一阵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随即在身旁脏兮兮的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油锅里舀了一碗臭烘烘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粥”。 那老头举着破碗咿呀呀的塞到我怀里给我烫的一哆嗦,他怕是看给我烫着了又嘿嘿嘿的挠挠头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知道他是叫我喝掉,那碗根本不能称之为“粥”的东西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很多乱七八糟的馊掉的食物一起熬的,我沉默的看着那粥心里不知作何感想,第一次有人主动给我食物,虽然是一碗难以下咽的“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什么没吃过?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那老头看我半天没有动作又叽里呱啦比划好半天,最后当着我的面喝了整整一碗,他牙齿缺了两颗拿着喝完的空碗给我看冲着我笑着。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我以为他的东西不干净…呵…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自己不就是脏的吗… 我毫不犹豫的当着那老头的面喝完了那“粥”也学着他那样给他看了喝干净的碗,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明明自己生活一塌糊涂他又怎么有多余的善意去帮助别人。 我觉得那老头是个傻子,但是就是这个傻子救了我的命。 那老头看我跟着喝完了那“粥”,笑的脏兮兮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从那之后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同伴,虽然他不会说话,我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老头每天起的很早,总是脏兮兮的回来手里摆弄着一堆和他散发着一样味道的臭烘烘的垃圾,那老头却把它们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从中获取快乐。 老头皲裂黢黑的手很巧,他会用竹编做小蚂蚱和小鸟,以前做了很多没人给他捧场,现在他有了我…每次做完他就像是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递给我那时候混浊的眼珠里才会散发一丝光亮。 我们就这样没有过多交流却彼此陪伴了对方好几个月,过年的时候那老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半只粘了泥巴的烧鸡。 他小心翼翼的将鸡腿都给了我,自己啃那鸡翅鸡脖啃的带劲,就连骨头的囫囵的咽下去,我拿着那鸡腿不知作何感想,叫我咽下那骨头我可真是做不到那东西吃着喉咙难受的紧,上次有条野狗就是和老头这样囫囵吞咽着最后卡住了喉咙死了。 我提醒了老头莫要这般吃着,那老头压根不听劝头一次瞪着眼珠看着我似乎在谴责我那浪费粮食的行为。 罢了,他乐意吃就由着他吧。 我原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就这般和那老头一起过了,可好景不长开春后老头的身体大不如前,时常咳嗽的无法呼吸像是要连那肝脏都一并咳出,每每晚上睡觉都会被老头的咳嗽声吵醒。 那老头似是知晓自己这般扰了我睡觉,每回要咳嗽他便捂着嘴跑到那茅屋外头。 也可能是怕把病气过给我吧… 我好几次劝老头在家躺着我去寻那些食物,老头死活不愿意,似是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即便身体成了这般也强撑着出去找吃的。 后来老头起的越来越晚了,我的担忧也越来越浓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害怕老头要是有一天彻底起不来了…那我怎么办… 我原本不爱依赖别人,但是老头给了我一个家…一个不算是家的家… 老头彻底起不来了,他病的时常胡言乱语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那些听不懂的话,特别是看到我情绪就特别激动,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看着老头这般难受,总有一种念头就是觉着老头快要死了,自己又是孤儿了。 偶然一次我听见别人说家里哥哥没钱娶媳妇就把亲妹妹买给了牙子换了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卖了给老头治病… 念头就像是一只大手无时无刻的掐着我的心,尤其是听见夜里老头声音渐小的咳嗽声后…我更加坚定了那个念头。 我趁着老头病的厉害昏迷不醒时跑了出去,主动找了个牙子,那牙子听说我是要把自己卖了也是微微一愣半天没反应过神,似是没听说过这般稀奇的。 许是看我年纪小那牙子果断给了银子叫我签了那卖身契,我拿了那银子叫那牙子找个德高望重的大夫给那不知生死的老头治病,我不知道老头醒来后发现我不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大概会恼吧。 那牙子是个讲信用的,如了我的意找了个老中医每日叫给那老头治病,那老头最后病有没有好转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就当是报了他将我捡回去的恩吧… 我做了奴隶后那些牙子大多都是残暴的,对我们非打即骂,用脚踹用藤条沾了盐水抽都是家常便饭,我都默默咬牙坚持了下来,听说等熬出头了被哪个有钱人家的老爷买了去日子就会好的。 我没信。 我在外捡垃圾为生的那几年见多了府里的奴才下人被随意乱棍打死最后被野狗叼了去,他们大多连姓名都没有就莫名其妙的死无全尸死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是为了报恩,若不是那老头我早该冻死了,我的命是老头给续上的,就算是最后被牙子打死还是被哪个府里的老爷打死都无所谓了,若是说我唯一的愿望…希望死后不会被野狗叼走吧。 我以前跟这么多野狗抢食都赢了若是死了还让那野狗饱餐一顿也太亏了。 我干活很卖力因为卖力了才能让牙子们看到自己的价值觉着自己能卖个好价钱,打骂的时候也会把握些分寸以免给你打残打废了影响卖出去的价钱。 我在牙子手里混了五年,最后那牙子终于没忍住要将我卖出去了。 无所谓,卖给谁都一样,无非是换个地方挨打干活罢了。 那牙子差点将我卖个一个好龙阳的老爷,虽说我觉着去哪都一样但跟着那种人我不如去喂那野狗,那样的老爷都喜欢乖顺不会反抗的。 我的眼神太过倔强,叫那老爷的话来说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床榻上是不会配合的,买这种只能看不能玩的对于那好龙阳的老爷来说就是买了个废物。 那牙子见到手的银子跑了气的又将我好一顿抽,我被虐打了半个时辰待那牙子打累了才停手。 对于那种特殊癖好的客户出价往往都特别高,牙子们也会大赚一笔,因为我的不配合导致生意黄了也难怪他这般气急败坏。 我躺下地下伤痕累累的冷笑着,我是在给自己挑选主人,岂能随意将自己交于那种恶心的变态。 那老爷说的每次我就是条野狗,难以驯服,我可能比那野狗还要肮脏万倍,我想过了若是买走我的那家子主人是个好欺负好拿捏的主我便找机会将那一家子都除了,拿些钱叫自己过上好日子。 那天我又被毒打了一顿后我看到了她… 她似乎跟我对视了一眼不过对我并不感兴趣,她似乎是在找些什么但是挑挑选选都不满意。 我那时不知道怎的眼睛一直随着她,我当时在想什么呢…她生的倒是漂亮…一看便知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不过大小姐怎的自己亲自过来选奴才… 她兜兜转转了很久似乎心里早有目标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奴才。 终于那牙子吆喝了声:“一个顶十个的奴才!” 我看到她眼眸亮了几分,但她在看到说的是我的时候脸上明显的是失望。 呵…看不起我?我虽然瘦但是我不虚好吧… 她最终还是走上前蹲下身细细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好漂亮,里面有审视有好奇但唯独没有半分看不起与嫌弃。 我的心脏跳的好快,我第一次与她这么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她嫌我太贵了… 我有点失落,我真的很贵吗…她估计不会要我了… 她似乎还是不想走,口齿伶俐的磨了价格将我带了回去。 走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我心里是雀跃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是忍不住的开心。 她故作凶巴巴的叫我跟好,我忍不住的想笑,她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根本就没有任何震慑力啊…她好可爱啊。 她以为我是哑巴,其实我会说话只是在那种地方太久说话永远不如多干活来的有用。 她果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只不过那府里…有点奇怪,似乎就只有她一人。 她也无父无母吗… 我很难想象一个娇娇软软的大小姐无父无母家里连下人都没有,自己是如何生活的。 我完全忘了先前自己说的若是主人是个好拿捏的就找机会除了,我只觉得她又漂亮又可爱每次看到她心跳都忍不住加速。 我在她面前忍不住的自卑,她太美好了…相比之下我就像阴沟里的臭虫老鼠,她光彩夺目让我不敢直视又舍不得移开眼。 她丝毫不嫌弃我身上脏乱无比,给我上了药还说我只是瘦了些,养养就好看了。 她的手又香又软我都舍不得握住,只感觉下一刻就会给她捏疼了。 她真的好温柔,我想那天上的仙女怕是就是她这般模样吧… 我满脑子都是她… 我感觉我要疯了… 我在她面前敛了锋芒,我怕我与生俱来的阴郁会叫她厌恶,她这么美好一定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吧… 我忍不住的想试探她的底线,但是我的每一次试探都得到了她的回应。 我快疯了我好想得到她… 我不能这样…我配不上她,若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她会难过的,我不想看她难过。 温芸…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在你面前暴露坏的一面... 我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只要她想要我都会去争取。 我感觉我疯了,我爱上了自己的主人…可是,她似乎对我的试探并不讨厌… 那我能不能再靠近她一点…我能不能…再奢求的更多一点… 温芸…我…沈鹤…会一直一直的爱你、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黑莲花陆祈年 沈鹤自知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又赶忙死皮赖脸凑上去哄着温芸,讨好的一遍一遍吻着温芸的唇角若是他有狗尾巴此刻定是对着温芸拼命摇晃着。 温芸冷眼瞧着他懒得做声,这奴才被自己惯坏了整日蹬鼻子上脸这不得冷他几日叫他知晓到底是谁厉害。 “主人…你看看奴好不好…” 沈鹤似是对温芸没了办法见温芸压根不愿理他,脸色都有了几分难看,喉咙有了几分发干但仍旧不依不饶的环着温芸的软腰。 “主人若是再不睬奴…奴便一直在这里说些叫主人羞愤的话,总的奴不要脸皮不觉得丢人就不知主人能不能忍住了。” 沈鹤挑了挑眉角看着温芸一副你再不理我,我就耍无赖的模样。 温芸气恼的转过身瞪着他微微红了耳根冷声道:“你若是敢这般以后就莫要回了我那温府!” 沈鹤见温芸终于说了句话立马喜笑颜开,对着温芸的脸亲了又亲捧起她的手面露微笑:“奴方才只是吓唬主人,奴哪里是这般不要脸皮的。” 温芸略显无语的看着他那一副得逞的笑容,忍住了没有给他一脚踹开的冲动。 末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温芸彻底待不下去了,这街上根本没几个人哪有什么生意,索性直接起身收拾了东西便要带着沈鹤关了铺子回家,这些日子也懒得再开店了与其做这些无用功还不如回去多睡会儿觉。 沈鹤帮着温芸收好了东西将未卖出的糕点直接差人将一部分分别送到了柳府另一部分送去了牛二爷家,这些糕点隔了夜就不好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那些关系亲近的去。 原本安静的街头出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一阵如雷贯耳的咒骂声。 几个壮如牛的大汉对着地上那黑衣少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为首的男人将那小少年拎起“啪”的一记耳光将那少年的脸颊打的麻木,嘴角也缓缓的渗出了一抹血迹。 “你这小偷!趁着现在没人来我家店里偷烧饼,当真是不要脸!”那男人吵嚷着嗓子粗暴的揪起少年的头发便嚷着要报官叫那青天老爷赏他三十大板。 沈鹤眼眸微微颤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连胸口都有些起伏。 温芸见状立马轻轻握住了沈鹤的手,软声道:“若是觉着难受我们上前帮那少年解围也好,你莫要难受…莫要因为以前的事困住了自己…” 温芸的声音又轻又软渐渐抚平了沈鹤内心的焦躁,沈鹤微微吐了口气眼眸微垂:“让主人担心了…” 温芸柔柔一笑又安抚似的轻轻抱了抱沈鹤的腰,便直接上前拦了那拎着那小少年的男人。 沈鹤怕温芸受伤也是马上上前将温芸挡在身后,眸子微微瞟了一眼那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年。 “这位大哥,这孩子是犯了什么事怎的这么大火气,大哥先消消气我瞧着这孩子年纪尚小许是不懂事冲撞了大哥,您看若是将这孩子送去官府也不合适,这般瘦弱的身子骨若是被那无情的板子打死了您这传出去也影响了名声不是?” 温芸面上含笑嗓音轻轻软软的倒是叫人发不出脾气。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原本还在因为温芸莫名其妙拦了自己正要发作却见着是个娇娇软软的小美人,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倒是平息了他几分火气。 “哼!这小杂碎偷了我家的烧饼,原本这年头生意便难做,最近又因为这劳什子花灯节搞得整条街都没了客人,家里催债催得紧本身就烦闷至极今个儿又因为这不长眼的杂种偷了我的烧饼正好冲撞了我!” 那男人嗓音又粗又重沈鹤怕吓着温芸将温芸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静静的瞧着那男人:“如此这般可好,我们帮这孩子赔大哥十两银子,多的就当是这孩子冲撞了大哥惹的大哥不快的补偿,此事就这般了了可好?” 那男人愣了愣似是有些不确定,自己那烧饼卖一天都买不了多少银子主要是做的着实不合口味,每日来光顾的客人少之又少,他着实是没想到这两人会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出十两银子给他解围。 “二十两吧,如今世道不顺大家也都不容易,我瞧着大哥也不是不讲理的,若是一般人遇到这事还半路被人拦了定是要恼的,大哥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想来也是个心善的主,估计也是因为生活压力所迫否则怎会为难一个孩子。” 温芸眉眼带笑瞧着那男人:“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那男人咳嗽一声被温芸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害,我看这妹子说的倒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实不相瞒家里欠了债催得紧,再加上几日都没有收益这才火气这般重否则谁会拿一个孩子出气。” 温芸连忙笑着点点头掏了荷包硬塞给了男人二十两白银又叫沈鹤给了男人一盒枣糕:“大哥也是个顾家的,这糕点拿回去吃了消消火气,我瞧着这孩子也是可怜怕是饿坏了才会这般,还望大哥手下留情。” 那男人张了张嘴急忙拱拱手:“哪里的话,既是妹子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好再揪着不放,还多谢了妹子。” 那男人将手里的少年丢在地上冷声:“还不快给这妹子和公子道谢,今个儿算你走运若不是这两人心善老子就把你送去官府挨板子!” 说罢便拿着银子和那糕点走了,地上的黑衣少年撑着身子勉强爬起来,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嵌在那张泛着淡淡粉色的小脸上,瞧着年纪不大微微有些卷曲的碎发松散的挂在眉眼处。 温芸蹲下身子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那地上的少年,她倒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沈鹤的模样…也是这般脏兮兮的清亮的眸子看着自己。 那少年顿了顿目不转睛的看着温芸的脸颤抖的接过那块桂花糕然后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似是饿极了。 “主人,走吧…” 沈鹤只是想替那少年解围,既是已经无事了便想拉着温芸离开。 温芸起了身就要离去却被地上的少年拽住了衣角。 “姐…姐姐…” 少年的嗓音还有几分稚嫩但仍旧干净,那大大的眸子带了几分迷茫与期许倒是显得整个人都纯情无辜。 “姐姐…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少年小心翼翼的看着温芸,稀碎的阳光落在那少年细软的发丝上倒是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乖巧无比。 “姐姐帮了我还给了银子…姐姐可不可以把我带走…” 沈鹤原本还心疼这少年的遭遇但此时此刻眼眸也冷了几分,他可以救这些和他一般遭遇的人但他绝不会叫温芸将他们带回家。 自己在那种阴暗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都有着怎样的阴暗面,温芸性子善良单纯自己便对她起了那般龌龊的心思,那么换作别人呢? 自己虽是阴暗但他有底线会为了温芸隐忍克制自己的欲望,那么别人呢? 沈鹤可不觉得这些人都会和自己一般有底线,特别是看惯了世间的黑暗再看到温芸这般美好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不会心生歹意。 温芸见那少年这般小心翼翼央求自己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有些犹豫,她看向沈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鹤此时再看那少年眼眸再也没了先前的怜悯只有珍贵之物被人觊觎的恼怒,若是可以他真想直接叫那小孩有多远滚多远莫要扰了他的温芸。 “沈鹤,要带回去吗?” 温芸轻轻握住沈鹤的手征求了他的意见。 沈鹤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挂了一丝笑意:“奴全听从主人安排。” 带回去?他绝不同意!但他不愿在温芸面前将自己表现的如此小心眼。 温芸犹豫的看着面前的小少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少年不哭不闹的看着温芸,连说话都是轻轻软软:“姐姐…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若是姐姐身边的哥哥不喜欢我…那我便不难为姐姐了…” 说罢便似是懂事的默默松开温芸的衣角那双澄澈的眼睛似是荡漾着微波,冲着温芸甜甜一笑:“谢谢姐姐救我,若不是姐姐我今日怕是要被打死了…姐姐救了我,我便不给姐姐添乱了。” 沈鹤的眼眸更加阴沉嘴角的冷笑似是恨不能将那面前人畜无害的少年给撕了。 以退为进是吧,一边说着不给温芸惹麻烦一边又死皮赖脸的在这里不走,呵…果然和自己想的那样同类的人都是这般卑劣。 温芸果然就吃这一套,柳眉微蹙着似是有些于心不忍:“罢了,你且和我回去,不过莫要惹是生非。” 那少年见果然目的达成,恬静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眨着:“姐姐果然人美心善,姐姐放心我一定听姐姐的话!只是哥哥看起来不是特别喜欢我的样子…姐姐这样将我带回去…哥哥不会生姐姐的气吗…” 说罢那少年似是无辜的歪着头眼眸含笑的看着那脸色黑如墨汁的沈鹤。 沈鹤闻声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似是亲昵的揉了揉那少年的头柔声道:“怎么会呢…你这般乖巧讨人喜欢,我又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可…全听主人的安排…” 沈鹤俯下身眼眸的阴寒似是要将这少年活活掐死,那少年只是洋溢着活泼的笑容那眼眸里的一丝狡黠被他隐藏的极好:“如此是我误会哥哥了,我还以为哥哥不喜我跟姐姐回去呢…毕竟姐姐这般漂亮温柔…我也是喜欢的紧呢…” 温芸瞧着两人这般诡异的对话忙道:“好了…说了这么久了回去吧。” 沈鹤这才起身冷冷的扫了那少年一眼,从始至终那少年都是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问了才知晓那少年叫陆祈年,幼时和父母走失这才开始流浪,温芸也是觉着陆祈年和沈鹤的情况很像,这两人日后相处也应该会惺惺相惜,毕竟有过同样类似经历的人情感上也应该更能触发共鸣。 八字不合的两人 温芸稀里糊涂又收留了一个漂亮的小少年,她给那陆祈年找了间偏院便不再管他,哪知那陆祈年似是粘糊的紧轻轻拽着温芸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瞧着她。 “姐姐…这里离姐姐的院子太远了…我一个人住这里害怕…姐姐可不可以让我靠姐姐的住处近一些…” 温芸有些无奈刚要开口身旁的沈鹤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如此,那你便和我住一起吧,瞧着你年纪尚小一个人住也确实不放心,不如和哥哥住一起咱们俩也能互相照应。” 沈鹤将那“互相照应”几个字咬的很重,那脸上的不怀好意似是要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陆祈年默默松开了扯着温芸的手咽了咽口水:“不…不用了哥哥…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住,我晚上睡觉不大老实就不跟哥哥住一块了…” 沈鹤似是有些不依不饶含笑的看着那陆祈年声音带了几分温柔但那眼眸的冷意却更盛了几分:“方才不是祈年说自己一个人住着害怕嘛,怎的现在又不怕了…” “我…” 陆祈年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似是有些害怕的往温芸身后缩了缩鼻尖都有了几分泛红倒似个鹌鹑声音软糯又干净。 “姐姐…哥哥他好咄咄逼人啊…祈年有些害怕…” 说罢似是真的有些惧怕沈鹤似的委屈巴巴的对温芸“控诉”。 “沈鹤…” 温芸无奈的瞧着这两人,她怎能不知沈鹤就是单纯看那陆祈年不爽才似是有些刁难,而这陆祈年估计是和沈鹤那时候一样未感受过旁人对他的关心才会显得如此依赖。 只不过当时的沈鹤碍于自己是奴才并未直接这般对她罢了。 “主人奴可没有咄咄逼人…奴乖的紧只听主人的话。” 沈鹤也是眨巴着那泛着雾气的桃花眸无辜的瞧着温芸瓮声瓮气道:“祈年怎能这般误会奴…奴也只是瞧着祈年年幼担心一个人住着出事罢了…未曾想这关心倒成了咄咄逼人…” 装可怜谁不会啊,只不过他现在不屑得去装了,这小逼崽子也不知道在他面前装什么。 温芸只觉着一个头两个大,沈鹤这醋坛子指定翻了,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自己,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朵大白莲花神仙打架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行了…那就这样定了,现在也晚了我也有些饿了。” “奴去给主人做好吃的。” 沈鹤温柔的看着温芸,他就知晓温芸不会惯着那小崽子当即心里一阵偷笑。 “我也要去,姐姐…祈年会做的好吃的也很多!” 那陆祈年闻言立马表态,他哪能被沈鹤比过去,做个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呵…沈鹤略微嫌弃的瞥了陆祈年一眼,这小屁孩撑死束发之年居然跟自己抢女人! 沈鹤瞬间觉着那柳千浔都没有这般讨厌了,好歹是个女的怎么的也不可能抢的过他。 “如此那祈年就跟着一同吧,也算是报答了我家主人对你的救命之恩。” 沈鹤这般意思便是你给温芸做了饭就相当于报恩了,以后你俩没关系了,别再给我缠着她了。 那陆祈年是谁啊哪里听不明白沈鹤是什么意思当即无辜的歪着头对着温芸笑着露出了一颗圆润可爱的虎牙,稚气未脱的小脸似是认真道:“姐姐对祈年是救命之恩哪里是一顿饭就能报答的,哥哥这般话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姐姐的善意一文不值呢~” “对于祈年来说没有姐姐今日的善意便没有祈年,祈年进了姐姐的府以后便是姐姐的人,姐姐日后的饮食起居祈年当然也要帮着照顾着。” 那陆祈年说罢冲着温芸甜腻的笑着软软的声音倒是叫人听着舒心的紧。 沈鹤强忍着怒气笑得也是格外别扭,只感觉那喉咙被陆祈年的一番话怼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小子…走着瞧… 温芸也是有几分意外,有点好笑的看着沈鹤吃瘪的模样,那陆祈年当真是年纪不大说话却滴水不漏居然叫沈鹤都翻了车。 看来今晚上吃饭又要上演修罗场了。 温芸倒是乐在其中,反正是两个男人争风吃醋自己怎么样都是受益的一方,只不过今日过了沈鹤定要狠狠将自己折腾一番。 罢了…由着他们去吧。 … 闺房里温芸一个人倚在贵妃榻上悠哉悠哉的吃着沈鹤提前一颗一颗剥好的葡萄惬意的眯着眼睛全然不知那修罗场已经在庖房上演了。 庖房里没了温芸两人索性也都不装了,沈鹤面色阴沉至极看着那比他矮了一截的陆祈年冷声道:“有些人可不是你能肖想的,肖想别人时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陆祈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那幼态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哥哥这般说是何意,姐姐那样温柔纯真又对祈年有救命之恩,祈年会喜欢姐姐也是情理之中吧…” “倒是哥哥…嘴上威胁着让祈年莫要肖想,哥哥自己不也是有那番心思吗,何故这般义正言辞的警告祈年。” 沈鹤低笑一声眼眸那嘲讽之意未减分毫,自己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自己和温芸已经是那样的关系和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吃醋做甚,随即不再搭理陆祈年。 “若是你来这里是和我斗嘴的那便滚出去,莫要影响我给主人做吃食。” 陆祈年也是不再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若是祈年记得没错,是哥哥主动对祈年抱有敌意警告祈年离姐姐远些吧。” 沈鹤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庖房陷入诡异的沉默里,只剩两人暗戳戳的较劲。 陆祈年看似年纪不大但做饭倒是一点不含糊,刚要伸手拿那盐巴沈鹤却是暗搓搓的将那盐巴夺过。 陆祈年忍着怒意又要拿身边的香油,也是被沈鹤抢先一步拿走。 “喂!你怎的如此卑鄙!暗戳戳的使阴招你算什么正人君子!” 陆祈年忍无可忍的怒瞪着那沈鹤,眼眸中的狠戾丝毫未曾遮掩。 “我俩这样的人你觉着会有正人君子?” 沈鹤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别搞笑了,想要就自己过来拿,我不是主人不会看你年纪不大就惯着你。” “你!!” 陆祈年气恼的直跺脚,他从未见沈鹤这般不要脸皮的人,但马上收敛了情绪狠狠的撞了一下沈鹤的肩头将那油盐都拿了过来。 莫约半个时辰沈鹤和陆祈年相继做好了吃食,让沈鹤有些意外的是貌似那陆祈年做的倒是像模像样的。 但嘴上仍旧不依不饶的讥讽:“这点水平还好意思来庖房丢人。” 陆祈年压根不愿搭理他,他算是看明白了沈鹤就是个小心眼脾气臭的奸诈小人。 “你去把那饭菜端了,我去叫主人吃饭。” 沈鹤话都没说完便直径走出了庖房,他是绝对不会给这小崽子任何接近温芸的机会。 “你!!” 陆祈年咬牙切齿跟上去:“无妨,我也可以和哥哥一同去叫,多一个人哥哥不会介意吧。” 沈鹤嘴上说不介意腿上却加快了步伐,直接将那陆祈年甩了一大截。 陆祈年只觉着这人幼稚至极这么大岁数了还这般计较,不像他小小年纪便心智成熟,一边想着一边直接跑了起来。 沈鹤挑了挑眉,跟着加快速度两人谁也不让谁的向那温芸的闺房跑去。 沈鹤仗着自己比陆祈年熟悉温府提早一步推开了温芸的闺房,轻轻喘着气眉眼带笑的唤着温芸。 “主人,奴做好了晚膳,奴服侍您用膳吧。” “姐姐!” 陆祈年紧跟着后面大口大口喘着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沈鹤,这老男人胜之不武欺负他年纪小不熟悉温府将他甩了一大截。 “姐姐!祈年也给姐姐做了晚膳,可不比哥哥做的差,想来哥哥给姐姐做了这么久的饭也是该换换口味了,总是同一个人是谁也会觉着厌烦的。” 陆祈年狠狠挤进了温芸的闺房小脸上挂着单纯干净的笑容。 “我家主人习惯性吃我做的东西,外人做的饭怕是不合她口味,毕竟谁也没我了解主人的喜好不是?” 沈鹤笑意更盛话里有话似的看着温芸。 “我初来乍到当然是没有哥哥了解姐姐,不过哥哥也只是占了时间久的便宜,若是姐姐跟祈年接触久了怕是也会喜欢祈年的。” 陆祈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和沈鹤两人谁也不让谁的互刺。 “好啦,别闹了…” 温芸是真的觉着无奈,左右两个都是自己带回来的她原以为两人能够惺惺相惜却未想到两人敌意这般大。 温芸最后被这针锋相对的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出那闺房,只觉着自己像那生活不能自理的… … “所以…饭呢?” 温芸强颜欢笑的坐在那椅子上瞧着偌大的桌子比她脸都干净,只觉着心里已经不能用那无语来形容。 “祈年怎么回事呀,我还以为祈年是个有眼劲的将那饭菜端好了才跟过来,原来还扔在那庖房啊…” 沈鹤直接先发制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锅甩在了陆祈年身上。 陆祈年暗骂沈鹤不要脸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还不是哥哥话也未说完扔下祈年就走了,祈年初来乍到的又不熟悉路…”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受了委屈小声的啜泣着:“姐姐对不起…是祈年不对叫姐姐饿了肚子…” “好啦,没端来一会儿端上来便是。” 温芸只觉着二人聒噪的紧,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沈鹤你也是,这么大人了跟个孩子较劲,祈年不熟悉路那饭菜又这般多,一个人又怎么端的过来。” 温芸瞪了沈鹤一眼,沈鹤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定是在庖房跟陆祈年已经开撕了一通。 沈鹤委屈巴巴的揪着衣角暗暗将那该死的黑莲花问候了一通这才老老实实道:“主人说的是,是奴考虑不周。” 身旁的陆祈年又趁着添油加醋了一波,无辜的瞪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温芸的衣角似是有些哽咽:“姐姐莫要因为我和哥哥生气了…哥哥兴许只是不小心这般…祈年没事的…” “还不快去将那饭菜端来!” 温芸瞥了一眼沈鹤面露不悦,这两人从回来都没消停过吵的她头痛,她一个女人何尝不知陆祈年也在跟她耍心眼,但看他年纪不大若是挑的太明白反而不合适,如此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沈鹤了。 温芸烦躁的闭上眼睛,今晚上估计得被折腾到后半夜了… 主人,给我补偿… 沈鹤委屈起身狠狠瞪了那幸灾乐祸的陆祈年一眼便去了那庖房端了那饭菜,陆祈年原本想在温芸面前表现一番也是自告奋勇的要去,却被温芸按在椅子上。 “你就莫要再去了,你年纪太小莫要烫着你。” 温芸柔声劝住了那陆祈年,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想着:我敢让你去吗,你若是去了定是又要和沈鹤撕一顿,那这晚膳还能不能吃了。 陆祈年乖乖点点头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似是个单纯无害的白兔眼巴巴的望着温芸。 沈鹤端了那饭菜眼见着那陆祈年又在勾引温芸直接重重的将那碗鱼汤“咣当”一声放在那桌子上,声响直接打断了陆祈年那甜腻的笑容。 沈鹤一言不发隐忍着极大的怒气拿过温芸的碗便熟练的将她爱吃的菜都夹入其中,当然陆祈年做的他是丝毫没有夹一口。 陆祈年见状挑挑眉软声道:“祈年方才瞧见哥哥给姐姐夹菜的架势倒是熟练至极只是不像是一个奴才那般低眉顺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才是府里的主人家呢…” “姐姐对哥哥可真是纵容,姐姐果然是个温柔心善的主,若是换作别家府里还不知要怎样严惩这种目无主子的下人呢…” 温芸接过沈鹤手里的碗轻轻笑了笑:“我未将沈鹤当作下人,我这里也没这么多迂腐的规矩…” “你手怎么了…” 温芸握住沈鹤的手腕,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伤口不深但看着倒是扎眼。 沈鹤轻轻摇摇头软声道:“切菜时不小心弄的主人莫要担心,只是些小伤罢了…能给主人做饭奴已经很开心了…” 说罢还趁机摸了一把温芸娇软的手,挑衅似的悄悄瞥了那陆祈年一眼。 我家主人还是心疼我些,只是道伤口就让她这般在意。 温芸微微蹙眉有些心疼的捧着沈鹤的手轻轻吹了吹,语气也软了许多:“下次务必小心些,晚上我给你上点伤药。” “主人心疼了?” 沈鹤忍住了那得逞的笑意,握着温芸的手轻轻摩挲着,那伤口哪里是做饭弄的分明是方才沈鹤被那小崽子气的不行直接拿刀在自己指腹上划的。 想靠卖惨来博取同情…呵…哭哭啼啼永远没有真的流血来的快。 “咳…坐下吃饭…” 温芸微微有一丝潮红,若是没有这陆祈年她当然会说心疼,现在这府里多了一个那自己言行举止也得注意。 陆祈年怎能不知沈鹤就是故意使那苦肉计,气恼的咬着筷子又没办法应对。 沈鹤全程顾着给温芸夹菜,只要温芸碗空了便又立马补上,这倒是没什么但是…他每回夹的都是陆祈年刚看上的… 陆祈年这顿饭吃的极其憋屈光顾着看那两人眉目传情其乐融融,就连加个菜都被沈鹤半路截胡了。 索性也没了胃口,但陆祈年能屈能伸主动提出要洗碗,他本以为沈鹤这般小心眼的定会跟自己抢着洗碗邀功,却未曾想沈鹤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对他来了句:“如此便辛苦祈年了。” 然后就扶着温芸走了! 走了!! 走了!!! 啊!!! 可怜的陆祈年偷鸡不成蚀把米,孤零零的端了碗筷认命似的在庖房清洗,边洗边问候这沈鹤这奸诈小人。 … 沈鹤扶着温芸回了那闺房全程都一声不吭,默默的挪了椅子坐在一边。 温芸哭笑不得看着这闹脾气的沈鹤,得了,该来的还得来,摆了架势等着自己哄呢… 温芸上前主动坐在沈鹤的腿上勾住他的脖颈,微微弯了身子吻着沈鹤的脸。 “生气了?” 沈鹤摇摇头揽着温芸的腰肢眼眸微垂静静的看着温芸,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主人打算如何补偿奴。” 温芸轻轻吻着沈鹤的脖颈娇娇软软的叫了声:“夫君。” 沈鹤果然就吃这一套,气息都乱了许多,喘着粗气静静的看着温芸的眼睛,许久含住了温芸的耳垂声音略微低沉:“主人这般惯着那小子是因为他年幼吗…那主人是不是很喜欢那小子叫你姐姐…” 温芸还未做声,沈鹤微垂的桃花眸微微一颤,炙热的气息喷洒着温芸的耳尖:“主人喜欢奴怎么叫你?” “夫人…娘子…还是姐姐…” 一个个炙热的吻重重的落在温芸的脖颈,沈鹤吃味了,而且劲很大… “若是奴叫你姐姐…那…姐姐会喜欢奴吗…” 沈鹤今夜粗暴了许多,张嘴咬住了温芸白嫩滑腻的肩头,那又痒又痛的触感似是电流酥酥麻麻的叫温芸忍不住叫出声。 “夫君…不要…” 沈鹤有些于心不忍还是乖乖松了口,直勾勾的望着温芸,那漆黑的眸子这般望着她似是乞求她垂怜的狗,而后静静的将头埋在温芸的颈窝闷声道:“我不喜欢任何人觊觎我的夫人…” 温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柔声:“我不会喜欢别人了…” 沈鹤叹了口气重重的吻着那软唇,许久才轻声道:“今夜是奴不对…奴心里不舒服不该拿主人的身子撒气…” 温芸揉了揉那被咬过的肩头轻轻摇摇头,似是依赖的靠在沈鹤怀里:“原本就是你受了委屈,我都是知晓的…若是换作我,我也会吃味儿…” “一会儿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夫君…” 温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娇小柔软的手掌捧着沈鹤的脸似是勾人的妖精主动的纠缠着,那丰满软滑紧紧蹭着沈鹤的胸膛,叫沈鹤乱了分寸。 沈鹤眼眸微眯揽着温芸的腰语气都有了几分危险:“夫人可知你这般是在做什么…” 温芸勾住了沈鹤的脖颈媚眼如丝般咬着他的耳朵:“夫君不喜欢吗…” 沈鹤低笑一声,将温芸扔在那软榻上欺身而上,虽说不会碰温芸但不代表温芸主动勾引他就忍得住。 沈鹤将温芸上上下下都吻了个遍,才喘着粗气起身眼眸的情欲丝毫未减半分:“若是成亲后夫人还这般勾引…那为夫可就不只是这般了…” 随后哑着嗓音对着温芸发红的耳朵一字一句道:“为夫定要让夫人知晓什么叫勇猛…” 温芸将脑袋埋在被褥里不肯做声也不肯抬起头,此时若是抬起头那满脸绯红和眼眸的情欲都会被沈鹤瞧见,那沈鹤估计又得调戏她好半天。 “夫人现在可以告诉为夫,是不是喜欢别人叫你姐姐了吗?” 沈鹤语气带了几分戏谑,他当然知晓温芸不喜欢,但他就是想挑拨她调戏她,主要是还是因为吃了味儿。 “夫人若是喜欢,为夫也可以这般叫,为夫只是想告诉夫人…别人能给夫人的为夫也可以…” 沈鹤那话语带了几分诱惑和不爽,他当初被温芸买回家就算再有别的心思也只敢叫温芸主人,这哪里来的小崽子仗着自己年纪不大便不要脸皮的缠着温芸唤姐姐。 呵…同样都长了一张嘴就你会喊是不是? “不喜欢…” 温芸将自己埋在被褥里闷声道:“我喜欢沈鹤叫我夫人…” 沈鹤眉眼难掩的欣喜,直接将温芸抱起来亲了又亲,他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好都带给温芸,温芸这番话叫他心尖一颤又将温芸好一阵折腾。 两人又腻歪到子时温芸困的不行了沈鹤才舍得放开她,给她掖了被子神清气爽的走出了院子回偏院的路上走路都是飘着的。 小心试探的谢扶摇 那一晚谢扶摇自然是在柳府过了夜,柳千浔差下人去那谢家宅子送了口信,原本谢夫人也乐意让谢扶摇和旁人多接触,见谢扶摇是留宿在了柳家自然更放心些。 闺房里同床共枕的两人似是敞开了心扉聊到了很晚柳千浔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身旁的谢扶摇却毫无睡意,清冷的眸子在夜色中微微闪动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在一旁熟睡的柳千浔,那碧色的眸子微微发着光亮。 谢扶摇自知自己对柳千浔的感情怕是不止朋友这般,比起朋友…她更想做谢扶摇心中的那个唯一。 那个可以依赖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柳千浔睡的很安静但身旁的谢扶摇却只觉得焦躁难耐,明明以前也是这般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然后一同入睡,怎的现在却感觉如此燥热不安。 “千浔…千浔…” 谢扶摇试探性的唤了几声,身旁的柳千浔吧唧了几下嘴又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谢扶摇心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念头,她犹豫片刻艰难的撑起上半身用胳膊撑着身体缓慢的挪动着。 她静静的凝视着身下熟睡的柳千浔缓缓伸出手划过她修长的脖颈,有意无意捻过那诱人的红唇,酥麻的触感让睡熟的柳千浔都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谢扶摇有些慌乱的收回手,只觉着指尖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炙热,她稳了稳身形瞧着那柳千浔并未苏醒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昏暗的夜色下视线都变得模糊了几分,模糊的面庞、朦胧的观感还有那颗不断跳跃的心脏… 暧昧的氛围不断充斥着狭小的房屋谢扶摇鬼使神差的用那柔软的红唇剐蹭着身下女孩的肌肤,最后落在了柳千浔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谢扶摇被那炙热烫的一哆嗦,就连身子都滚烫的紧,她赶忙躺下身掩耳盗铃般转过头背对着熟睡的柳千浔。 夜色下,柳千浔琥珀色的凤眼微微张开眼眸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她呆呆的望着那谢扶摇的背影大脑都感觉到缺氧。 方才…扶摇她…她这般是何意… 无法言说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看见谢扶摇的肩膀都在颤抖,似是也在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后怕。 柳千浔眼眸暗了暗伸手环住了谢扶摇的软腰,柔软的丰盈静静贴合着。 谢扶摇身子一颤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千浔…” 柳千浔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谢扶摇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睡熟了下意识将她抱住了…她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谢扶摇柔柔一笑,轻轻握住柳千浔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昏暗的月色下两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入睡去。 … 温芸昨夜被沈鹤折腾的眼下一片淤青,困的在那软榻上翻来覆去不愿起身。 殊不知床榻旁的身影嘴角嘬着一抹笑意轻轻将温芸一把抱起,声音暧昧又好听似是调情又似是勾引:“夫人…为夫来服侍夫人起床。” “嗯~我要睡觉…” 温芸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打了个哈欠连眼睛都不愿睁开看他一眼便又睡去。 沈鹤哑然失笑,将温芸抱紧了些,匀称的呼吸和身上淡雅的气息萦绕在温芸的鼻尖。 “乖…起床好不好,一会儿用了膳再睡好不好?” 沈鹤的指尖划过温芸的唇瓣,最后抬起她柔嫩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 温芸被吻的直皱眉,眼睛好不容易眯了一条缝却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 沈鹤亲昵的蹭着温芸的脸,一点一点啄着温芸的脸。 “痒~” 温芸被这酥酥麻麻的触感挑拨的直皱眉忍不住伸手推开了沈鹤近在咫尺的脸。 沈鹤挑挑眉直接将温芸放在床榻上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健硕的胸膛腹肌纹理清晰又硬朗,那深深的腰线最后汇聚于那下方的三角区。 沈鹤抓起温芸的手覆在自己腰间的腹肌上,微微弯下腰哑着嗓音:“既然夫人喜欢睡觉,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跟夫人一同入睡吧…” 说罢便一把掀开那散发着少女体香的被褥刚要钻进温芸猛的坐起,小脸浮现着一抹恼意恶狠狠的瞪着沈鹤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老流氓!” 温芸骂骂咧咧的起身将身上的衣服层层穿好,软榻上的沈鹤眼眸含笑看着那气急败坏的温芸。 “夫人怎的不再多睡会儿?方才不是怎么都叫不醒嘛。” “闭嘴!” 温芸刚扭头便见他那衣衫半露,衣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的模样,宽肩窄腰翘臀,健硕的胸肌随意的敞开模样慵懒的倚在床榻上,身下那不知名的巨大鼓起似要冲破那半露的衣衫。 温芸似是被自己口水狠狠呛住,慌忙扭头手忙脚乱的系着腰间的衣带。 沈鹤只觉着好笑的起身从身后轻轻穿过温芸的腰间,夺了那衣带不紧不慢的将它系上,温芸只觉着后背发烫,那轮廓线明显的腹肌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沈鹤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她的脸上和脖颈。 温芸只觉着身子烫的发麻,在沈鹤将腰带系上后便慌忙推开他,炙热的小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叫沈鹤愈发蹬鼻子上脸,原本是想推开却被沈鹤揽住了细腰。 “夫人真是的…怎的如此猴急…为夫整个人整个身子都是夫人的,夫人想摸随时都可以。” 沈鹤伸手握住了温芸娇软的柔荑顺着那迷人的曲线缓缓向下探索,一直到那深处的人鱼线才停手… “这里…夫人还要继续摸吗…夫人的手太小为夫怕夫人把握不住…” 沈鹤看着温芸,眼眸的挑逗丝毫不加以掩饰,趁着温芸被撩拨的发懵又对着那唇角亲了上去。 温芸大清早被折腾的七荤八素仅剩的一点困倦也被消耗殆尽,整个人像个蒸熟的包子全身滚烫至极。 相比之下沈鹤满眼笑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温芸根本不愿跟这整日蹬鼻子上脸的登徒子走在一起,沈鹤每每凑近她就赶紧拉开距离,两人始终隔着三尺远的身距。 而在庖房忙活好久的陆祈年热的擦了把额前的汗珠,忍不住沾沾自喜。 自己一大早就忙活这么久,等会儿温芸见了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那沈鹤一大早就不知所踪哪里像他这般贤惠能干。 陆祈年对沈鹤嗤之以鼻,主子的饭都不愿做的奴才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老远见着温芸走过来,陆祈年连忙放下手上的火亲亲热热的叫她姐姐,却见一旁隔了三尺远的沈鹤整个人似是有了什么喜事一般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相反温芸面色潮红似是羞恼至极。 陆祈年愣了愣没想这么多,亲热的看着温芸道:“姐姐倒是起的晚了些,祈年怕姐姐饿着在庖房忙活了好久,祈年可不似某些人一大早的就不知所踪,连姐姐饿肚子都不管不顾。” 沈鹤瞥了他一眼勾起一抹笑意似是不经意道:“是啊…毕竟有一个喜欢赖床的主人,奴也很辛苦啊…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还得奴做出小小的牺牲,否则你做这么多饭菜给谁吃呢?” 陆祈年呆愣在原地脑袋轰的炸开…什么意思…什么牺牲? 眼瞧着温芸那一脸羞恼的模样换作谁都不由得往那方面想… 不会吧…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陆祈年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那沈鹤每日目无主子怕是因为自己是温芸的男宠才会如此得寸进尺吧… 出卖色相的卑鄙小人! 陆祈年咬牙切齿的瞪着沈鹤,他怎的如此不要脸皮,为了更好的生活一个八尺男儿居然不惜出卖肉体当男宠… 沈鹤根本不管陆祈年脑袋里在想什么,大大咧咧跟着温芸去了那桌上用膳… 花灯节神仙打架抢夺灯谜(1) 转眼一个月过去,那街上的商铺都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温芸也唤了沈鹤在那铺子前挂了两条鲤鱼灯,也是为了图个吉利。 如今已是入了秋,但一连三四月都未曾下过一滴雨水,边境的饥荒闹的越发严重朝廷的赈灾粮也是难以拨下,听闻是边境闹了悍匪烧杀抢掠那托运军饷粮食的马车都被截胡了,一时间也是闹得人心惶惶百姓皆呼天要亡国。 温芸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倒是安稳了好多,不过这大半年未降甘霖让温芸也不得不开始节约吃水。 莫约明日便是花灯节,各大书院的才子佳人皆会为了那知府大人争夺猜灯谜的魁首,温芸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但如今她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说不定就… 沈鹤这些日子看似整天缠着自己但实际上他已是能熟读四书五经就连作诗也是有了几分成熟,他只差一个契机…一个能脱去奴籍进书院的契机… 柳千浔和谢扶摇那边关系也是和儿时一般融洽,那一晚的事柳千浔并未戳破,二人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倒是相处的不错。 那柳千浔又开始隔三差五跑去温芸的铺子里蹭吃蹭喝只不过如今还得拖着谢扶摇一起。 谢扶摇倒没有柳千浔这般放的开,每次都会变着法子给温芸寻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在谢扶摇眼里,温芸虽是心智比她成熟也是过早当家但仍是一个小姑娘家罢了,谢扶摇在生意上没有柳千浔这般能说会道,手也没温芸这般灵巧,但她会尽力去给温芸寻些寻常姑娘家喜欢的精巧的小玩意。 温芸整日整夜的忙活,明明年纪也不大却是一手要撑起整个家,她身上少女的天真烂漫早已不见踪影,对此谢扶摇只觉着可惜,也是尽量找些平日里不常瞧见的给温芸带了去。 “明日花灯节咱们几个比比谁猜到的花灯字谜多怎样?” 柳千浔现在跟着谢扶摇整日在一起倒是有了姑娘家的模样,温芸已经许久未见到柳千浔扮做男人的模样了。 “如此那若是赢了又当如何输了又当如何?” 温芸抿着热茶含笑的瞧着那跃跃欲试的柳千浔:“既然是要比,那总得有个筹码吧。” “若是赢了便叫输的人去那芙蓉楼摆上一桌酒席如何?” 谢扶摇清冷的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看着身旁的二人似是在征求意见。 “摆酒席也只是费个几百两银子罢了,依我看不仅要设宴摆酒席还得去那芙蓉楼寻几个小官陪酒如何?” 谢扶摇脸上浮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忍不住打了柳千浔的手一把似是嗔怪道:“依我看若是你这般那芸儿妹妹可是不敢输了,若是输了那…” “姐姐莫要取笑我!” 温芸气恼的与那谢扶摇闹作一团,她和沈鹤二人的关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只是都未曾说破,毕竟沈鹤如今身份敏感传出去对温芸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再者几人都是关系亲密的姐妹,之间的一些东西各自都会帮忙维护着,谢扶摇知晓温芸平日过于忙碌还要抽空教沈鹤诗词歌赋,她便主动去帮了温芸分担了些,一来自己平日也是闲来无事满腹诗书着实没有用武之地,二来温芸对沈鹤的期许她也看在眼里。 既是如此还不如自己过来帮着温芸教沈鹤吟诗作赋呢,这样也好让温芸能歇着些,事实证明沈鹤学的很快举一反三的能力叫才女谢扶摇都忍不住惊叹。 这哪里看得出来是个奴才,只可惜了这出身否则定不比那书院里的才子天骄们差到哪去。 谢扶摇这才明白为何温芸会喜欢他,为何会不顾身份地位无条件的纵容他。 这花灯节将至,温芸似乎对沈鹤要求更高了些,不仅每日都叫沈鹤作诗写文更是加大了他练字的力度,谢扶摇一开始还未想明白,如今她估摸着怕是温芸想利用这花灯节为沈鹤… 谢扶摇静静的瞧着面前的温芸心里不免有些叹息,她若是执意如此那将面临多大的阻碍。 若是沈鹤能抓住此次机会可能真的能翻身,但机会太小了,花灯节各路才子才女都会为了那新上任的知府争的头破血流…沈鹤他就算再聪慧也很难比得上那些名门才子。 只希望沈鹤莫要辜负了温芸一片良苦用心才好… … 花灯节那天沉寂了好些日子的绣锦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息,衙门那边张贴了告示灯谜大会将在戌时开启,届时不论男女老少皆可在街上挂满的花灯里挑选字谜,若是知晓谜底则可将花灯的字条揭下待到亥时去衙门口兑换心仪的花灯。 衙门会派遣官吏登记每个人猜对的灯谜数量选出前三,而后由知府大人亲自出题选举魁首。 那陆祈年原本想跟着温芸一起去凑热闹,但因为温芸另有打算才没有如平日那样应了他的要求。 温芸带着沈鹤眼瞅着那绣锦巷满天灯火,千盏明灯随风摇曳仿若浩瀚星辰。 温芸漆黑的眸子映照着那点点星火与街边流光溢彩的花灯,今日她特地穿了平日不曾穿过的浅粉色罗裙,那满街娇艳的芙蓉花灯映衬着她也是娇艳动人。 她倒是不急着这么快就抢着猜谜,轻轻握着沈鹤的手欣赏着这平日里无法窥见的繁华街道。 前方京城的几大书院里的天骄才子的出现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大多数闺阁少女来这里倒不是为了竞猜那灯谜,更重要的是眼瞅着能否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这花灯节上最不缺的便是俊男才子,若是能与之相识任何一个都是给自己家里争了光。 温芸收回了目光随手摘下了一个灯谜,倒是让她眉头一挑:“你瞧这灯谜倒是有几分意思。” 沈鹤闻声凑近,那纸条上赫然写着:圆寂。 “圆寂?” 沈鹤眉眼微蹙:“听上去这谜底也不像个好词。” 温芸柔柔一笑,柔软的手指摩挲着字条:“确实不是什么好词,你可猜出了答案?” 沈鹤思索片刻:“莫不是坐以待毙?” 温芸笑着将字条塞给沈鹤赞许的点点头:“既是你猜出来的,这字条你收好便是。” “奴瞧着主人这副模样分明已是知晓了答案…”沈鹤乖乖收了那字条,他如何不知道温芸是在给他机会。 温芸柔柔一笑没有做声又接二连三摘了许多…基本都是看了一眼就反手扔给了沈鹤。 “要不咱们分开罢,如此也能猜的快些。”温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柔声:“若是沈鹤比我猜的多…今晚…任你处置…” 沈鹤眉眼难掩的笑意忍不住揽了温芸的软腰轻轻掐了一把,咬着她的耳尖道:“那么今夜夫人就洗净了等着为夫吧…” “切,若是你输了三日都别想近我的身。”温芸反手拍掉了沈鹤肆意的手白了他一眼便找了另一条路离去。 沈鹤忍不住低笑一声,也是有了几分干劲将那灯谜大把摘下。 “三水压倒山…” “一半满一半空…” “草上飞…” 谜题出的倒是新奇,沈鹤几乎都是看完便能反应过来,将那摘下的谜题揣入了衣袖却摸到了一个装满银两的荷包… 沈鹤眼眸微垂许是方才他搂住温芸时候温芸塞进来的…这是何意… 莫非… 沈鹤的桃花眸流露出一抹暖意,温芸这是料定了后面会发生什么这才给他塞了如此多的银两…温芸考虑了所有会发生的事给他铺好了道路…那么今夜就看沈鹤能否抓住机遇不负温芸一片苦心了… 花灯节神仙打架抢夺灯谜(2) 莫约不到半个时辰沈鹤手里已是握了近六十张灯谜字条,那仅存的字条越来越少大多都是被那些准备争夺榜首的才子天骄抢了去,少部分是被那凑热闹偶尔猜对几个的公子小姐拿了去。 沈鹤掂量着温芸留下的荷包,暗想这一包银子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温芸早就料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谜题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若是想争榜首就必须从那些只是凑热闹讨个喜庆的平民百姓身上下手,毕竟他们只是偶尔能猜对那么几个字谜但根本上不了榜得不到任何奖励。 反观那些真正想争夺榜首的才子天骄在发现那些灯谜字条越来越少时定会为了那区区一张字条大打出手。 温芸塞给沈鹤的碎银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反正那些凑热闹的平民猜对那么几个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还不如用那几个字谜换几块碎银来的快。 后期根本就不是比谁猜的多而是比谁手中掌握的字条更多,就算是你猜不出来但字条在你手里,别人得不到字条也一样得不到谜题,相当于这条谜题就废了,宁愿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沈鹤掂量着碎银眼眸微垂,温芸这般用意是想人让自己在这灯谜大会里夺得榜首而后好让知府大人和各路书院的人争抢吗… 沈鹤索性不再浪费时间,温芸为自己铺了路那么自己也绝不会叫她失望。 沈鹤瞧着身旁的商铺贩子正坐在那路边说着话。 “看不出来啊,你这狗肚子还有二两墨水,居然猜对了五个。” 那商贩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嘿嘿的笑着:“不像我就猜对了三,还得是你厉害。” “嗨呀,我们这种过来凑凑热闹就得了,能猜对三五个就够了,你还真想去争那榜首去?我听说啊那玉山书院的刘杰都已经猜对了五六十了,那出了名的大才子韩云霄更厉害,手上至少八十来个呢…” 那贩子说的绘声绘色一旁的沈鹤听的顿时觉着有了压力,八十来个…看来自己还是猜的慢了些…得想办法快些搜刮些字条来才是。 “我瞧着二位在这闲聊好半天了,怎的不去猜那灯谜呢。” 沈鹤扬着笑脸蹲下身瞧着那两个闲聊的贩子。 “嗨呀,我们俩这样的大字不识几个的随便猜几个得了,不像你们这种大才子这么卖力还非得争抢那前三榜首什么的,我们猜的再多也争不过你们啊…” 那贩子似是个话多的,见沈鹤主动来搭话倒是丝毫不介意。 “我看不如这样,索性二位要这谜题也没什么用,我这里给二位一锭银子二位可否将手里的谜题卖给我。” 沈鹤静静的看着那两个贩子,他笑了笑继续道:“怎么说您二位猜了也是什么都得不到,将字谜卖了给我还能白得一锭银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那两个贩子对视一眼思索片刻觉着沈鹤说的有理,这点子谜题猜对了自己也是分毫得不到,沈鹤这样的一看就是想去争那前三的,只是大多数字谜都被摘走了也只能花钱找他们这样的要。 “如此那便给公子了,怎的我们二人要了这谜题也没用,倒不如成全了公子。” 那两个贩子也是个会算计的,乐呵的接了沈鹤的银子便将字条毫不犹豫的塞给了沈鹤。 沈鹤微微一笑思索片刻道:“我瞧着二位是个聪明的,要不这样,您二位也猜到了在下是想冲一冲那榜首,只可惜手里确实是没有多少谜题,二位也是闲着不若帮在下寻些谜题来,这绣锦巷这么大定是也有二位这般仅仅是来猜两个讨个喜庆的…” “不论二位带来的人有多少谜题,只要带一个人过来我便再给二位一块碎银如何?” 那两个贩子也是一喜,还有这档子好事?怎么说都有钱赚自己还不用付出什么,立刻答应了下来。 “公子你放心!我二人定将事情给您办的妥妥的!我俩先预祝公子一举夺魁!” 两个贩子站起身对沈鹤拱拱手急急忙忙窜了出去,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白赚的钱两人自然是尽心尽力的为沈鹤办事。 即便这般沈鹤仍觉着压力大,现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才子天骄,那韩云霄他也是听温芸提起过,年仅十八岁的天才少年就这般年轻便已是举人出身,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是京城响当当的名人。 且先不说那韩云霄,便是那几大书院的才子也不在少数…如此沈鹤的竞争压力是出奇的大。 不过好在谜题就这么多,就算他们猜的快又能怎么样,只要得不到谜题那他们一肚子诗书就是毫无用武之地。 … “韩大才子!久仰大名!” 那青衣公子带着一帮书院的小弟冷不丁拦住了前方韩云霄的去路。 韩云霄见状眉眼一挑面露不快,冷声道:“韩某还真未见过公子这般所谓的久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韩某哪里得罪了公子,公子是来带人警告韩某的!” 那青衣公子眼眸闪过一丝厌恶,但被很快遮掩了去,急忙拱拱手略带歉意:“在下考虑不周,在下只是仰慕韩公子许久今日这般瞧见了心里太过兴奋,还望韩公子莫怪。” 那青衣公子便是鹿鸣书院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并不是靠才华学识而是因为家底过硬,其父在朝廷当了个芝麻官这青衣公子赵志成便整日打着父亲是朝廷命官的幌子拉帮结派。 偏生的书院里还真没人治他,他便四舍五入当了个土皇帝收了一众小弟整日横行霸道没个读书人样子,倒像是强抢民女的流氓地痞。 “在下赵志成久仰韩公子良久,不知可否有幸同韩公子一同前行,也好让赵某领略一番韩公子的深远才华见解。” 那赵志成这般客气但手上的小弟瞧着却并未客气到哪去,将韩云霄左右围住满脸的不怀好意。 韩云霄倒是显得格外淡定冷声道:“没听过,不认识,没空。”便衣袖一甩就要推开那挡了自己去路的。 赵志成的脸上闪过一抹怨毒,他查过韩云霄的底细,就是个寒门出身的,不过确实是韩云霄本人争气,否则也不可能如此出众。 赵志成满眼的妒意,他自认为自己父亲身居高位自己也定是才华横溢,但他如今都还只是个童生,相比韩云霄自己仿若就是个笑话。 赵志成满眼不怀好意的盯着那韩云霄冷笑着,仗着自己读了两年书便这般目中无人,读的再多又怎么样寒门出身无权无势还不照样要被老子欺辱。 … 温芸也是察觉附近的花灯似是已经没了谜题,粗略算计了一番手握的字条数量,末约八十多张,估计沈鹤手里的跟自己差不多,那包银子…就不知沈鹤会如何用了。 待会自己想办法去找沈鹤,将自己手里的字谜全都给他,即使是这般还是不够…还得想办法看看能从哪里弄到那字条。 “小芸儿!” 后方一声雀跃的呼唤,温芸转过身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欣喜。 那柳千浔又穿上了许久未瞧见的男装手里推着谢扶摇的轮椅,二人面露微笑的向她走来。 “千浔,扶摇姐。” 谢扶摇微微坐起身含笑看着看着面前的温芸,清冷的眸子扫过温芸手里的字条顿了顿,柔声问道:“芸儿妹妹这是猜对了多少?可曾算过?” 温芸微微一笑:“莫约八十二张,你们二人呢?” “得,我最少,不比了,愿赌服输事后我请客吃席。”柳千浔唉声叹气摇着白扇掩面叹息。 “你啊…”谢扶摇无奈的笑笑:“以前便告诉过你多读圣贤书,你总是不听,这下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柳千浔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似是有些气恼。 谢扶摇从贴身的荷包内掏出了自己猜到的字条,柳千浔见状连忙也翻出来给了谢扶摇。 “芸儿妹妹,想要争榜首这些是不够的…”谢扶摇握着温芸的手将那把字条塞给她:“我们二人一共拿到了一百一十张,索性我们二人也只是凑个热闹并未打算争那榜首…” “扶摇姐…” 温芸鼻尖一酸,谢扶摇的意思她如何不知,但她该如何还这份情谊…这么久了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所承担的压力,但谢扶摇猜到了…她并未多问而是默默的支持… 这份情意她怎么还… “小芸儿该不会是嫌我猜的太少吧,那没办法了我今晚上已经尽力了,本公子活这么久从来没像今夜这般动过脑子,再多可真就没有了…” 柳千浔瞧见温芸眼角泛红,摇着白扇打趣道:“再说了,事后本公子还得花几百两银子设宴摆酒席,本公子才是最亏的那个,本公子还没哭呢你就莫要哭了。” 温芸噗嗤一笑,心情也是好了几分真诚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心中只觉着分外温暖。 “事后我也设宴摆一桌,二位可要赏脸来啊。” 三人说说笑笑的这般走着,倒是其乐融融… 花灯节神仙打架抢夺灯谜(3) 三人说说笑笑的走着却见前方乌压压的围了一群人,中间身着蓝色长袍的公子似是遇上了麻烦但仍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谢扶摇看了一眼温芸有了一抹担忧小声道:“要不咱们换条路走吧,莫要被卷了进去,我瞧着估摸着那公子是凶多吉少了一会儿若是真要打起来…” 温芸摇摇头也是蹙了蹙眉:“别的路我都看过了,谜题都被揭了…” 柳千浔若有所思的摇着白扇笑道:“这路又不是他们家修的,凭什么他们起了冲突倒要我们绕路走。” 说罢便直径上前丝毫不畏惧的拨开了人群:“都让让,若要打架一旁待着去莫要影响了别人。” 那赵志成何曾这般被人推搡过,当即怒的要叫人揍那柳千浔:“哪里来的小白脸,没看见爷爷我搁这教育人?识相的滚远些,否则连你一块收拾了!” 温芸忍不住为柳千浔捏了把汗,随即看向谢扶摇嘴角抿着。 谢扶摇叹了口气安抚道:“莫要担心,柳家和朝廷的骠骑大将军关系匪浅,一般人还真惹不了她,但千浔这次可真是冲动了……” 温芸倒是有了几分诧异,未曾想柳家一个经商为生的会和朝廷的扯上关系,这柳家倒是涉猎不少领域…当真是不简单…不过也想通了为何柳千浔每次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柳千浔凤眼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不知死活的赵志成:“汝之吊,令尊知否?” 那赵志成明显一愣,悄声问身旁的小弟:“这小白脸在说啥。” 那面不改色的韩云霄此刻忍不住笑出声,唇红齿白微微含笑的模样倒是显得他温和迷人。 韩云霄强忍着笑意戏谑道:“这位公子在问你,你这么吊你爹知道吗?” “好啊,你看不起我!来几个人!给我打!”赵志成恼羞成怒的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恶狠狠的就要找人揍她。 柳千浔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镶金的令牌,那正要上前抓那柳千浔的几个书生一瞧便吓的腿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一个破牌子给你们吓成这样!”赵志成怒吼的将那瘫在地上的几个书生狠狠的踹了几脚,那书生哀嚎的捂着脸:“大,大哥,那好像是骠骑大将军的令牌啊…” “我管他哪个大将军,老子爹是朝廷命官!从八品的盐运司知事!等下…哪个大将军?” 赵志成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一把夺过柳千浔手里的令牌,一股寒意瞬间袭来他颤抖着双腿不敢抬头见面前那笑盈盈扇着白扇的柳千浔。 赵志成仗着自己爹是个芝麻官到处为非作歹了好些年这突然遇上个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那点威风却半分也不剩了。 “那…那个…” 赵志成谄媚的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令牌还给了柳千浔,这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公,公子,都是误会…在下方才就是跟公子开个小玩笑…” 赵志成哆嗦着双腿,肥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含笑的小公子,只觉着脊背发凉。 “哦?玩笑…” 柳千浔凤眼微眯戏谑道:“可是…本公子不觉得好笑…怎么办呢…” 赵志成被吓的裤裆一哆嗦,当即跪下“咣咣”磕头,哭嚎着:“公子,在下知错,在下愿意将身上所有的谜题都献给公子,以后也不敢再狐假虎威了…公子饶命啊...公子...” 柳千浔眉眼带笑,这倒是说到她心坎上了,小芸儿正缺那谜题,这下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柳千浔默默伸出手对着那尿了裤裆的赵志成道:“拿来吧!” 赵志成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能和朝廷扯上关系的人会在意这小小的灯谜大会,索性也不管这么多,将兜里的字条全数掏给了她。 柳千浔这才满意的看着那一身尿骚味的赵志成,白扇一收冷声叫那趴在地上污染空气的赵志成滚了。 她又瞥了那韩云霄一眼,嗯...不认识,走了。 韩云霄似笑非笑的瞧着那“小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颚:“女扮男装吗...有点意思...” 柳千浔献宝似的将那些字条都塞给了温芸,摇着白扇等待夸奖,凤眼带笑还有几分得瑟:“怎么样啊小芸儿,有没有被本公子方才的模样迷住?” “本公子刚刚英雄救美收拾恶霸的模样帅吗?” 柳千浔又俯身对着谢扶摇一阵挤眉弄眼,惹的二人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是太过鲁莽,若是方才他们真的直接上了你哪有时间掏了那令牌,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我看芸儿妹妹急得差点就要上前将你拉回来了。” 韩云霄忍不住上前对着几位拱拱手,带了几分感谢:“方才多谢姑娘解围,否则韩某还不知能不能脱身。” 柳千浔愣了愣,那双凤眼圆瞪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韩云霄,他...他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 随即立刻恢复了镇定:“不能吧,在下方才瞧着公子被这么多人围住都能面不改色丝毫不畏惧,想来也是早已有了脱身之法,只是在下正好路过提前搅黄了这闹剧罢了...” 身旁的温芸眉眼微蹙,朱唇微微张开:“公子可是韩云霄?那位名动京城的天才?” “不敢...姑娘言重了,在下确实是韩云霄,但天才二字万万不敢当...” 韩云霄笑的儒雅随和,对着温芸拱拱手那眉眼的谦虚叫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韩某只是在学术方面出色了些,但万万不敢担了天才二字。” 温芸柔柔一笑:“我曾有幸拜读过韩公子的诗词,那等情才可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今日居然还能有幸见到本尊...是在下的荣幸...” “姑娘过誉了...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说不定韩某也听说过...” 韩云霄背着手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着实是未能将京城里的才女大小姐和温芸匹配上。 “韩公子哪里会听说过我,小女名温芸,可不是什么天骄才女。” 韩云霄笑着的脸微微一怔,略显激动的拉住温芸的衣袖:“姑娘的母亲可是崔婉?” 温芸愣了愣点点头,自己母亲当年可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做出的诗词歌赋数不胜数,只可惜是一介女流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韩云霄脸上的激动更盛了几分,拉着温芸的手忍不住用了几分劲:“在下年幼时崇拜崔大才女许久,可以说姑娘的母亲当初做的诗词照亮了在下求学的道路,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当真是绝妙!”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出身寒门家里父亲病逝的早,在下当初想考学但总认为自己出身寒门低人一等,直到有幸读到了那首诗...” 韩云霄眼角都有了几分泛红,似是在怀念当初求学的艰辛,他看温芸的眼神越看越觉着亲切。 温芸也觉着缘分实在是奇妙,天之骄子韩云霄居然是因为自己母亲的诗词才坚定了求学的道路...而如今今日自己又遇上了已经功成名就的韩云霄... 温芸一时间也不免有些叹息:“如此,还真是有缘...只是我母亲在三年前去世了...不然若是知晓韩公子会因为被她的诗词激励一定会很高兴吧...” 韩云霄闻言眼眸也是闪过一丝黯淡,对他而言崔婉这种女子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奇才,没想到天妒英才早早离世,他看向温芸眼眸闪过一丝热切。 “无妨,姑娘是崔大小姐的女儿,在下未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偶像却能和她的后人相遇,也是了了在下一桩心事吧...” “在下可否能同姑娘同路,在下有很多话想和姑娘聊聊。” 温芸勾了勾唇,温顺的点点头:“能和韩大才子同路是小女的荣幸...” 如此柳千浔推着谢扶摇有说有笑的看着温芸和韩云霄探讨着各自诗词歌赋。 韩云霄和温芸聊的越久眼眸越发清亮,越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那种自己的想法观点都能被另一个人认同并且补充论证的感觉...好一个崔婉...好一个温芸... 果然这种大才女的女儿也是不肯多让,只是韩云霄想不通为何这种奇女子自己却从未在京城听见过她...倒是让他觉着可惜,好好的明珠却被蒙尘。 “不知温姑娘猜了多少灯谜了?”韩云霄随口一问,他其实对这灯谜大会没什么想法,毕竟自己现在的才学不需要和那些后辈争抢。 “莫约八十有余,主要是这附近的字谜都被揭下了,我们方才找了许久都未曾再找到一张。” 韩云霄顿时一愣,不确定的问:“多少?” “八十有余,怎么了韩公子?” 温芸又重复了一遍才叫韩云霄缓过了神,自己一直觉着自己猜到的速度很快了,未曾想温芸一介女子居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自己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索性要这灯谜没什么用,韩云霄敢肯定若不是因为温芸已经找不到字谜了说不定她猜的会比自己更快。 韩云霄盘算着反正自己要这字谜也无用,也无心去争那榜首,但温芸不一样,她有才华有学识此刻就差一个契机...韩云霄向来是个爱才的,再加上方才和温芸谈话只觉着温芸和自己就如知己... 那自己不如帮温芸一把...他实在不愿明珠蒙尘... 花灯节神仙打架抢夺灯谜(4)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说着玩的,沈鹤放出去的两个贩子转眼间就给他带回来了近五十张灯谜字条,沈鹤也履行承诺相应给了报酬,如今他手上至少一百多张字条。 如今距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沈鹤得尽快找到温芸还得留半个时辰将这些字谜解开,光手里谜题多解不开可不行。 况且...沈鹤可不认为自己手上的字谜就足够夺魁了,自己能想到这种法子用银子来换谜题别人自然也想得到... 看来还得找机会弄些字谜来才是... “喂!这是我抢到的字谜!你这人怎的能做出从他人手里抢东西的事!” 那白衣男子瞪着眼前的黑衣公子气的脸色发青,衣袖下双拳紧握捏的“嘎吱”作响。 那黑衣公子不以为然的握着手中的字条,漫不经心道:“反正你拿到了也猜不中,给你也是浪费,还不如拿去造福我这样学识渊博的。” 那白衣男子怒极反笑涨红了脸:“你这不讲理的还好意思称自己是读书人!!!你说我猜不中这条字谜难不成你便能猜中吗?” 那黑衣公子面色一冷,冷哼一声:“本公子早晚会猜中,反正这字谜是我的了。” “你!!!” 沈鹤眉眼一挑忍不住咧开嘴,这送上门的字谜不就有了吗。 沈鹤大步上前拍了拍那黑衣公子:“这位公子,在下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字谜会难倒公子?在下瞧着公子眉眼不似寻常人,定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大才子,怎会被一个小小的谜题难倒?” 那黑衣少年瞥了沈鹤一眼,被夸的有些飘飘然,忍不住摆摆手:“害,就是个小小的谜题罢了,本公子现在猜不到难不成会一直猜不到吗,本公子这样的年轻俊才猜出来是早晚的事。” “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公子能否让我看看这字谜,若是我猜出来了这条字谜归我,若我猜不出来在下愿给公子十条字谜当作打扰公子雅兴的补偿,若是在下猜出来了这条字谜归我如何?” 沈鹤面带微笑温和谦逊的瞧着那盛气凌人的黑衣公子。 那公子眉头一皱,索性自己拿着这条灯谜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还浪费了时间,面前的那白衣少年也是个聪明的,他们二人都未能猜出那眼前的沈鹤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自己给他这一条灯谜换得十条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反正他可不信这沈鹤能比他强。 那公子满脸的目中无人,索性将字条递给沈鹤:“拿去吧,若是猜不出来可别怪本公子欺负人了。” 沈鹤连连说是接了那字条,眉头一皱。 “对影成三人...(一个字)” 这是何意... 那公子嗤笑一声对沈鹤这种赶着送上门的蠢货简直不理解,他们俩都猜不出来沈鹤这种无名小卒像是能猜出来的? “行了...本公子看你也猜不出来,索性莫要浪费时间了。” 那黑衣公子伸出手轻蔑道:“拿来吧!” “等等!” 沈鹤微微一笑低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 那黑衣公子和那白衣少年皆是一愣,这...他猜出来了? 沈鹤默默折起字条挑了挑眉:“抱歉了公子,看来这字谜是在下的了。” “呵,谁知道你有没有猜出来,那你倒是说说这对影成三人是什么字!” 沈鹤微微一笑薄唇轻吐:“奏,奏乐的奏,所谓对影成三人则是倒影...不知二位公子可听懂了?” 那白袍少年似是恍然大悟眼眸微怔:“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你怎么猜出来的!定是胡乱说了个字诓骗我!” 那黑衣公子怎能不知沈鹤这是猜对了,但他才不要将这字谜拱手送人立刻气急败坏想要反悔。 “公子若是不信,前面便是衙门,咱们上前对峙即可。”沈鹤眼眸一冷,话里都带了几分威胁之意。 “你!!” 那黑衣公子瞪着眼睛似是怒火中烧,伸出手指着沈鹤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能敢去找衙门对峙,且不说沈鹤确实是猜对了,若是一对峙那自己抢夺他人字谜的事不就都暴露了,若是得不到知府大人的垂青就罢了这丑事要是闹到府衙自己岂不是丢人现眼。 “罢了!你别让本公子知晓你是哪个书院的!否则定要你好看!” 那黑衣公子气恼的扔下几句狠话便狼狈离去。 沈鹤将那字条递给了那对自己一脸崇拜的白衣少年:“你的谜题,拿好,别在叫别人抢了去了。” 那白衣少年摇摇头将沈鹤手里的字谜推了回去:“我本就猜不中这条字谜,是公子猜中的,我哪里好意思拿回来,倒是公子还帮在下出了口恶气。” “在下是玉山书院的刘杰,多谢公子。”那刘杰又对着沈鹤拱拱手,从兜里掏了一把字谜连带着都递给了沈鹤。 “你...” 刘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共就猜中了六十二条字谜,这些根本没办法夺魁,瞧着公子这般定是为了夺那榜首,反正我也夺不到抢再多也没用,公子对我有恩这些便都赠予公子吧。” 沈鹤急忙拱拱手觉着这刘杰人倒是不错,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是谢谢刘公子了。” 那刘杰瞧着有些憨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这是猜中了多少了?” 沈鹤思索片刻还是如实告诉他:“在下手上的字条加上刘公子的共有一百八十余张,但大多还未来得及猜,觉着过会儿找个人少的地儿一同猜了以免浪费时间。” 那刘杰急忙道:“那得抓紧了距离登记名额就剩不到一个时辰了,虽然公子猜灯谜着实厉害但如此巨大的数量也是需要时间的。” 沈鹤点点头心里倒是不怎么着急,主要是不知道温芸哪里去了,若是他猜的没错温芸定是也在拼命为自己搜刮字条为了帮他得榜首。 另一边韩云霄直接跟温芸说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有意助温芸夺魁温芸手里八十多张字谜加上那柳千浔二人的一百多张若是自己的八十多张也给了温芸,那温芸只要在这一个时辰里猜完,争取榜首定是绰绰有余。 他本以为温芸会同意,但温芸只是摇摇头:“谢谢韩公子好意,实不相瞒我手里的字谜不是为了自己拿的,是另有其人,我本无意于夺魁还是不白费韩公子一番心意了。” 韩云霄微微一怔,能得到温芸全力支持的人?难倒是哪家权贵公子还是温芸中意的郎君?又或是哪个书院的天骄? 不过不管如何温芸能这般看重定不是俗人,既然温芸无意夺榜首那自己便帮温芸一同推波助澜便是。 此时的沈鹤跟着那刘杰找了处相对人少的地方两人将那百来张字谜摊开,饶是这么多数量的字谜要在不到一个时辰内猜完,刘杰都替沈鹤捏了一把汗。 沈鹤看的很快,基本上都是看一眼就换下一张,极少数会停顿一会儿。 那沈鹤的额头都渗了汗,看的太多都有些大脑发懵,翻下一张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温芸此时瞧见了沈鹤握着那装满字谜的荷包丢下韩云霄就飞奔过去,韩云霄见状也越是觉着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叫温芸如此上心。 沈鹤连着猜了一百来个后头脑一片空白,,忍不住站起身深吸了几口气。 “沈鹤!” 温芸对着沈鹤招招手急忙跑到沈鹤跟前,沈鹤一把将温芸揽在怀里狠狠吸了几口温芸身上淡雅的体香。 温芸没有管这么多,将整整一荷包的字条都塞给了沈鹤,伸出手擦了擦沈鹤额头的汗珠:“别着急,慢慢猜我陪你...” “嗯...让我抱抱...” 猜灯谜就猜灯谜怎么还当众撒狗粮 沈鹤只觉着只有抱着温芸,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得以抚慰,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才觉着安心。 韩云霄瞧着这一幕倒是有几分意外,在他眼里温芸定是那种举止言谈谨慎有礼的大家闺秀,这种当街和男人搂抱的行为应该是做不出来的...这个男人... 韩云霄愈发觉着好奇,不过倒也未曾出声打扰二人,而那一旁的刘杰倒是直愣愣的将头别过去直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主人...我想你...” 沈鹤微垂的桃花眸仿若蒙上了一层雾气,温芸不在的这几个时辰他总觉着无法安心...也许真的有温芸在的地方才是他真正的归宿吧。 “嗯...你是不是很累啊...” 温芸仰着头看着他额前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抚上他的脸,丝毫不嫌弃的用手为他擦汗。 “原本是累的...看到主人了也就不累了...” 沈鹤和温芸用那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情话,若不是还在大街上沈鹤真想将温芸揉进怀里狠狠亲几下。 “我给你带了好些灯谜,你能猜完吗...” 温芸心里没底,谜题太多有好处也有坏处,若是你猜不完再多也是浪费。 “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沈鹤亲昵的捏了捏温芸软滑的小脸,忍住了想亲的冲动轻轻放开温芸,接过了她那装满谜题的荷包。 韩云霄等了半天见二人总算是结束了卿卿我我才凑上去跟沈鹤简单打了招呼将自己手上八十多张谜题一同奉上。 沈鹤身上接近四百张谜题,若是真能全数答完...那进前三定是稳稳当当,毕竟要先决出前三才有资格接受知府大人亲自出题。 不过...韩云霄略微担忧的望了一眼那已经排了长队的府衙,这么点时间这男人真的能猜完这么多字谜吗... 他本以为温芸喜欢的是哪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又或是哪家位高权重的公子哥,这男人他当真没听说过也未曾见过...真的靠谱吗?再者这么短的时间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一口气猜完接近四百张谜题... 韩云霄叹了口气,若是这男人当真能猜完不管结果如何他韩云霄都只会佩服万分。 沈鹤虽是粘着温芸但也知晓什么是正事,此时他专心的看着那地上的谜题,温芸也陪伴在他左右帮他记录答出的答案。 沈鹤看的很快他也知晓时间不多,他不愿让温芸失望,随着一个又一个谜题被沈鹤念出答案温芸此时已是记录了整整三张白纸。 “扶摇,你说沈鹤他真能行嘛,我看着都好紧张...” 柳千浔此刻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沈鹤思考,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谢扶摇悄声询问。 谢扶摇含笑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想叫芸儿妹妹失望...所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 韩云霄直接一屁股坐在那刘杰身旁也是静静的看着那一个快速报出谜底一个悄然在纸上记录的二人。 刘杰又是个自来熟的,在得知身旁坐的居然是那韩大才子后尽力按捺住了内心的兴奋,也是悄声和韩云霄探讨着。 “韩兄,你怎么看?这赢面大吗?” 韩云霄拧着眉也不知如何评价,叹了口气道:“若是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猜完这么多还能保证是对的...那他一定比我强...” “对了,这位公子是哪个书院的学生你可知晓?” 韩云霄是真的打心里的好奇,这沈鹤到底是什么来头,瞧着他猜的这般快还和温芸关系匪浅的模样,感觉就算是不是哪个出名的大才子也应该是某个书院的学生。 “不知道啊...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不瞒你说,这沈公子是真有两把刷子,我反正觉得啊,他就算没能猜完所有灯谜也能进那前三!” 刘杰满脸笃定的模样叫韩云霄有些拿不准,这么厉害的人他为啥就没有听说过??他消息也没有这般闭塞吧... 此时的沈鹤莫约猜了二百多张字谜,只感觉头脑发烫有许些力不从心。 温芸瞧见这一幕冲着韩云霄二人大喊:“水!快来水!” 刘杰赶忙蹭的一下坐起来,飞快的去隔壁茶楼买了一大壶冷茶水。 他是真的希望沈鹤能进那前三,他觉着沈鹤这种人就是配得上! 沈鹤接过茶壶并未喝下,而是直接浇在头顶上,那凉水不断从他身上滴落,发丝都凌乱的搭在额前,头发乱的不像样子,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明显的水痕。 刘杰倒吸一口气,这...这也太拼了吧,身旁一直看着的韩云霄眼眸倒是闪过一丝赞许,虽然将所有谜题猜对的可能性渺茫但沈鹤这般不服输的拼劲他是真的佩服。 许久,那府衙敲了锣鼓,那官吏大声吆喝着:“离登记结束还有一柱香!” 温芸见沈鹤眼眸都有了几分涣散忍不住的心疼,轻轻握住了沈鹤的手:“要不别猜了...已经够了...” 沈鹤修长的手指上都粘了些泥泞,轻轻用衣袖小心翼翼将温芸娇软的手指擦拭干净然后重重吻了吻:“主人...信我...” 温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信任,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也不顾形象的跪坐在地上继续为沈鹤记录着谜底。 沈鹤身边已经猜过的字条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但仍有六十来张谜题没有猜完。 “别猜了就剩一盏茶的功夫了!再不去登记猜的再多都没用!” 韩云霄见那府衙的人都少了许多忍不住的心急。 沈鹤还是不愿放弃又咬牙猜了几个才似是脱力了一般站起,温芸见状连忙上前扶住。 “沈兄你怎么样!” 身旁的刘杰也是赶忙上前自觉帮沈鹤整理了地上的字条。 沈鹤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只觉着大脑发懵,一把抓住温芸的胳膊险些栽进她的怀里。 蹲了太久连腿脚都一阵一阵的发麻,沈鹤顾不了这么多抓起温芸写完的谜底就跌跌撞撞往不远处的府衙冲。 那府衙的官吏以为不会来人了,正准备收了东西离去,却见那沈鹤衣衫凌乱的冲过来,沈鹤将那厚厚的一打纸张拍在那桌子上,似是虚脱了口里喘着粗气。 那官吏也是吓了一跳,从未见过有人猜灯谜猜的像是得了绝症的模样当即也是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兄弟,你还好吧。” 沈鹤喘息着哑着嗓音:“沈鹤,猜得谜题三百六十二张...” 那官吏以为自己听错了,接过那密密麻麻的谜底粗略看了一遍似是受到了惊吓:“这...这...” “可以登记了吗,时间快到了。” 沈鹤抬着猩红的双眼满脸的疲惫,手指都忍不住的颤抖。 “哎哎!马上马上!” 那官吏慌忙翻了那表又确认了沈鹤的信息才赶忙填写。 沈鹤静静的看着确认无误后才跌撞的离开。 那官吏愣愣的瞧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打谜底,嘴角都忍不住颤抖:“不得了...不得了...我得去禀告大人...” ... “主人...” 沈鹤直接扑进了温芸的怀里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他太累了...他感觉头好痛好晕...太阳穴也是“突突突”跳个不停。 “主人...我没有猜完...” 沈鹤轻嗅着温芸的体香,用尽力气的沈鹤说话都带了几分绵软。 “沈鹤很棒了,没有让我们失望,不管结果如何沈鹤都是最棒的那个...” 温芸轻轻拍了拍沈鹤的背,她是当真为沈鹤感到骄傲,沈鹤奴隶出身短短几个月却吊打了一众青年才俊,也和沈鹤本身就及其吃苦有关,她其实知晓沈鹤每次睡前还得读背一个时辰的诗书。 她也知晓沈鹤从来都把她的话放在第一位,沈鹤永远都不想让她失望。 一旁的刘杰忍不住的咂舌悄声和韩云霄咬着耳朵:“唉,韩兄你是不知沈兄老正经了根本连笑都不愿意笑一声,这...啧啧啧啧...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终是一物降一物啊...” 韩云霄倒是没怎么听进去,他此时就是震惊,虽说沈鹤未能猜完所有的谜题,但他猜的谜题也不少了,三百多张换作他都不一定能拍着胸脯保证能猜到这么多,况且还是短短一个时辰... 韩云霄默默瞧着那拥在一起的二人,似是才理解为何温芸会喜欢他... 夺得榜首! 沈鹤靠在温芸的怀里似是累极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眸此时都是疲惫,手却不管不顾的紧紧禁锢着温芸的腰若有若无的喷洒着热气。 “沈兄,既是已经结束了便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午时才放榜呢。” 刘杰瞧着沈鹤这一副死皮赖脸不愿松开的模样也是有些汗颜,先前和自己说话时如此正经还不苟言笑,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般黏人吗。 韩云霄带了几分探究的目光看着那两人,也是好意提醒叫他们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戌时才会叫前三甲答那知府亲自出的题,早些回去养精蓄锐才好。 于是温芸搀着恨不得整个人粘在她身上的沈鹤和那一众人告了别,也拒绝了他们帮着将沈鹤送回家的好意。 因为什么?因为沈鹤只想粘着温芸,谁碰他都不愿意,哼哼唧唧的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温芸身上。 瞧的刘杰和韩云霄只想自戳双目,几人告别之后便各自回府。 ... “大人!有位公子方才在最后一刻登上了名字,共猜得了三百有余!” 先前那官吏跌撞的跪在地上将那厚厚的一沓纸呈上了那知府的桌。 宋知府的手微微一顿,混浊的眼睛里有了一抹不可置信,他接过那一打写满文字的纸张细细的看着,那老眼从一开始的诧异转为震惊又转为赞赏。 “那人叫什么名字,可是哪位才子?” 宋知府轻轻放下了纸张捋着胡子,他觉着能有这么大能耐的极有可能是那位名动京城的韩云霄,但又觉着不太对。 韩云霄现在已是功成名就,何苦来这小小的灯谜大会上和那些书生们凑热闹。 那么应该是哪位书院的大才子...毕竟半路杀出黑马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官吏恭敬的将那登记簿呈上:“那人叫沈鹤,但不知道是哪个书院的,京城里出名的才子天骄也没叫这个名的...” 那宋知府摸着下巴,莫非真杀出黑马了... “明日待本官亲自出题,去看看那沈鹤到底是何许人也。” 宋知府生了爱才的心思,你在这么短的时间猜中这么多字谜定不是寻常人,若是因为家里条件艰苦他可以去帮扶,毕竟寒门出贵子那韩云霄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若是那沈鹤真的有几分本事,那自己定要帮扶着,说不定会造就出第二个韩云霄... ... 温芸将沈鹤扔在了自己闺房的床榻上也是累的不行,好在这么晚了那陆祈年应该早就睡了,这两人院子挨得近她怕若是吵醒了陆祈年大晚上的那小嘴叭叭的又得闹一番,索性还是将沈鹤扔进了自己的床上。 沈鹤哼哼唧唧的又要抱温芸,双手环住腰不肯撒手,估计也是累着了想寻求安慰,整个人都是哼哼唧唧的往温芸身上靠。 温芸也是拿他毫无办法,索性咬咬牙一同钻入了被窝,大不了今夜和衣而眠就当是跟沈鹤抱了一夜。 见温芸进了那被褥沈鹤倒是乖了些,整个人紧紧的贴着她安稳的睡去,倒是没再折腾。 温芸一开始真不习惯这般入睡但索性也是太累了居然迷迷糊糊也能睡着。 这一睡二人直接睡到了巳时,若不是那陆祈年眼见着温芸许久都未出现就连那平日喜欢怼他的沈鹤也不见踪影...陆祈年暗叫不妙那两人昨夜定是好晚才回来,莫不是两人昨夜已经... 陆祈年暗骂沈鹤不要脸,定是沈鹤又缠着温芸,只希望温芸和沈鹤不是他想的那般。 “姐姐!姐姐!快起床!” 陆祈年用力敲打着闺房大门,他暗自祈祷那日了狗的老男人可别在温芸的房里。 沈鹤手里抱着温芸眼眸微眯,这一大早的起来头还是略微有几分胀痛,怀里的少女动了动睁开眼便见到沈鹤那近在咫尺的帅脸当即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沈鹤温和的抱着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嘴角嘬着一抹笑意,只听见那轻柔的声音道:“乖...再睡一会儿。” 温芸哼唧着蹭了蹭他的胸口又闭上眼,怀中柔软的触感叫沈鹤身子都忍不住一颤,昨夜他抱着温芸入睡,那绝妙的手感和恰到好处的柔软叫他只感觉有几分不真切,温香软玉入怀的感觉真是妙极叫他舍不得放手。 门口的陆祈年手都拍红了还在叫着:“姐姐!要起床了!” 沈鹤轻轻将温芸放在枕头上起身粗略的整理了衣衫猛地将那闺房门打开。 “主人还睡着,昨夜折腾的晚了些就别扰她睡觉了。” 陆祈年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见一开门撞入的便是沈鹤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时还是有几分呆愣。 他们...他们...他们真的...睡了... 可怜的陆祈年只觉得神情都恍惚了结结巴巴道:“啊...那个...那...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 “嗯,一会儿我会亲自叫主人起床,你就不需要操心了。” 沈鹤挑了挑眉,他丝毫不害怕陆祈年误会,误会了才好以后少来叨扰他和主人。 直接赶走了陆祈年,沈鹤心情大好的去了那庖房将陆祈年做的那饭菜又回了锅,他现在算是想开了,与其这么针对陆祈年还不如由着陆祈年瞎折腾。 他不是爱在温芸面前表现吗,那就让他表现,喜欢跟自己抢着做饭洗碗那就让他干,白来的苦力自己为什么还要防着他,陆祈年自己乐意做他也乐意图那个清闲。 最近陆祈年都还在奇怪为何那整日和自己抢活干的沈鹤突然摆烂了,他还以为沈鹤是有了自知之明觉着比不过他主动退出了,这么想着陆祈年最近干活都充满了干劲。 莫约快到了午时,沈鹤才去了那闺房小心翼翼的哄着温芸起床,又简单给温芸喂了些热乎的粥。 温芸早上胃口不好总是不乐意吃东西,沈鹤之前也想过变着法子给温芸做吃食,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索性也不麻烦了熬些粥简单喂她些便是。 二人简单吃了些便去那绣锦巷等着那官吏放榜,许是来的晚了些,那放榜的位置早已被堵的水泄不通。 “沈兄!这里!” 刘杰一大早便在这里守着,张望了半天才瞧见那沈鹤不紧不慢拉着温芸过来,急忙挥挥手叫沈鹤上前。 “刘公子来这么早?” 沈鹤客气的对刘杰拱拱手,他对刘杰印象不错,刘杰这人是个实诚的日后也可以多走动些。 那刘杰赶忙和温芸打了招呼含笑着挠挠头:“我这不是冲着沈兄来的嘛,沈兄昨晚那架势我看榜首非沈兄莫属了!” “还说不准的事呢,京城卧虎藏龙天才不在少数,刘公子莫要提早下定论,到时候收不住场可就不好了。” 温芸柔柔一笑,虽是这般说但她也是对沈鹤信心满满。 “哎呀,沈夫人怎的还对沈兄没信心呢,依我看沈兄定是杀出来的黑马,那榜首稳稳当当着呢。” 沈鹤被刘杰这一声“沈夫人”叫的忍不住笑出声,此时他越看刘杰越顺眼,孺子可教也啊... “别乱叫...我不是...” 温芸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急忙别过脸去。 “我家夫人脸皮薄容易害羞,刘公子还是莫这般叫她了。” 沈鹤眉眼带笑揽住了温芸的软腰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姑娘家嘛理解...理解...是在下唐突了,”刘杰也是憨笑着点点头。 此时那拿着告示的官吏们也是终于上前用那图钉将那榜放了出来。 那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都赶忙挤着上前大多都是来凑个热闹瞧那前三是何许人也。 刘杰仗着自己灵活三两下挤了进去:“沈兄!你等我的好消息!!!” 沈鹤倒是不急,大不了等人群少了些再看也是无妨的,该是自己的又不会跑掉急急忙忙的倒是坏了事。 自己挤了倒是无妨,温芸娇娇软软的姑娘家若是被挤伤了他要心疼好久的。 那韩云霄此时也是不紧不慢的上前拍了拍温芸的肩头。 温芸一转头便对上了那韩云霄似笑非笑的脸。 “韩公子。” 韩云霄笑了笑也向沈鹤问了好:“不用看了,榜首就是沈公子的,早日准备一下今晚吧,知府大人出的题可没这么容易能猜了。” “这榜刚放出来韩公子如何知道的?”温芸蹙了蹙眉忍不住要问。 “沈兄!沈兄你说榜首啊!沈兄!” “让让,让让,别挤让我出去!沈兄!你!是!榜!首!” 人群中那刘杰衣冠不整的挤出脸上笑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榜首。 韩云霄轻笑一声拍了拍沈鹤的肩膀:“好好休息着,我韩某看好你。”随即供手离去。 昨夜由于宋知府认得那沈鹤是中途杀出的匹黑马,又急于知晓沈鹤是何许人,直接找人将韩云霄给三更半夜请进了府。 没想到一问发现韩云霄还真认识此人,又赶忙叫韩云霄讲了昨晚上的情况,结果叫他更加震惊。 “你是说...这几百张字谜是他一个时辰猜完的???” 在得到韩云霄肯定的答复后宋知府哈哈大笑,他好久没遇到这种奇才了,原本只是觉着沈鹤着实是厉害未曾想是如此厉害,当即恨不得大晚上便要登门拜访。 若不是韩云霄赶忙拦着说那公子瞧着是累的路都走不动了若是再去打扰怕是会影响第二天的比赛。 宋知府也是觉着自己太过激动,爱才的心太过浓烈这才考虑不周,而后拉着韩云霄不停询问沈鹤的具体情况,叫他略显失望的是韩云霄也不了解他,只是因为温芸才知道了沈鹤,自然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宋知府这才作罢,只等着明日自己亲自出题去探探那沈鹤的底子。 沈鹤不知自己这一闹叫宋知府心血来潮连夜改了题目,原本宋知府就想出些刁钻的题来择出一个天骄,未曾想半路杀出黑马叫宋知府乐的又将题目改难了好几倍。 他只希望沈鹤不要让自己失望,若是真像韩云霄说的那样那沈鹤日后定是一个比韩云霄还要出色的苗子! 自己定要好好栽培,说不准他日后能在朝廷做出一番事业... 被嫌弃的老二 宋知府回了府却见自家儿子衣冠不整一脸狼狈的跑出了院子身后还传来自家女儿的咒骂声:“宋予怀!你怎么不去死!!” 宋知府熬了一晚上本想回去休息片刻,这一进门便见那姐弟二人又干起了架头痛的揉搓着太阳穴。 “爹!爹救命啊,我姐要杀我!!” 宋予怀扑在地上哀嚎的抱着宋知府的大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衣衫上还印了个大大的黑色脚印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宋知府忍住了怒气没有将那宋予怀一脚踹开,那房里自家的嫡女宋予安也是头发凌乱不堪满脸凶恶,手上还握着一根银簪一副要捅死宋予怀的模样,但见自家爹回了府立马变了脸色,将那举过头顶的银簪插了回去,温温柔柔的叫着“爹爹”。 仿若方才那个如女鬼索命的女人不是自己,那宋予安身上也是弄的脏乱无比但比宋予怀这副被狠揍的模样倒是强了不少,至少这脸是干净的。 “闹够了没有!整日闹得鸡飞狗跳将府里造的乌烟瘴气,你瞅瞅你们两个哪有姐弟的样子!” 宋知府脸色发青熬过夜的眼睛布满血丝,此时的模样倒是吓人,叫那姐弟俩可算是消停了。 “你!给我起来!整日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灯谜大会得了个第二名你丢不丢人!”宋知府一脚将那宋予怀踹开,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不成器的儿子。 宋予怀赶忙灰溜溜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爹,那第一名是谁啊,不会是那韩云霄吧,那儿子可比不过他,他都是举人了参加灯谜大会虐菜他胜之不武。” 宋知府直接被那傻儿子气笑了又忍不住抬脚踹了他,怒骂道:“人家韩云霄压根没参加,你是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给比下去了,别以为自己读了两本书就可以无法无天瞧不起别人!我告诉你京城从来不缺天才!” “今晚上若是你还是个老二,你就莫要给我进府,我宋城丢不起这个人!” 说罢又狠狠瞪了那凑热闹的宋予安一眼,给宋予安瞪的一哆嗦赶忙回了房。 宋知府冷哼一声抬脚进了主卧,他妻子过世的早他又不愿意另娶,自己一个糙老爷们独自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结果这对姐弟从来没叫他省心过。 宋知府头痛的躺在那榻上,心想若是能有个人帮他治治这两姐弟就好了...自己实在是不知如何管教孩子。 若是那沈鹤当真才华出众,得叫那不肖子女跟他多接触接触,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不定那对讨人嫌的姐弟就能安分下来多看两本书... ... 那刘杰说了一路讨喜的话又叮嘱了沈鹤回去好好休息才告别。 沈鹤回了温芸抱着温芸转了好几个圈圈又将温芸亲了好几下才放开,他高兴的连带着那讨人嫌的陆祈年都觉着看着顺眼。 陆祈年如今也是认清了这奇怪的家庭地位头一次没有拆沈鹤的台子而是别扭的叫他晚上好好准备莫要负了温芸一番心意。 中午陆祈年给两人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好饭,自己默不作声的戳着碗里的肉,如今他要是再和沈鹤互怼那就是他没脸没皮认不清形势了,温芸的态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如今陆祈年觉着再别扭也只得和沈鹤和平相处。 陆祈年如今对这饭桌上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时不时还拉个小手的二人彻底免疫了,他咬牙切齿的戳着那碗里被筷子插出三个洞的肉块暗暗想着:“老男人你给我等着,等我以后娶了媳妇我整天抱着媳妇在你面前秀!” 沈鹤直接抱着温芸回了那闺房,眉眼间透露着无尽的喜悦,那双清亮的眼睛此时也是亮晶晶的。 “主人...奴没有让主人失望。” 沈鹤抱着温芸亲了又亲,压抑了好久才抑制住了那内心的雀跃。 “我的沈鹤最棒了。” 温芸吻着他的喉结,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两人直接栽倒进那馨香的软榻上。 沈鹤低笑一声将温芸压在身下低头附上她的软唇将那唇齿撬开微冷的舌尖滑入口中,贪婪的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那膝盖顶着温芸的大腿,手掌渐渐从脖颈滑落至腰间,沈鹤胆子大了许多直接探入了温芸滚烫的软腰里。 温芸虽说觉着羞躁但并未阻止沈鹤的动作,毕竟先前答应了他任他处置,再者沈鹤自己也有分寸,最多比平日里过分些但绝不会叫她不舒服。 沈鹤也是第一次没有隔着衣料就摸进了那软腰,温芸腰间的滑腻叫他情欲更盛了几分,往上便是... “沈鹤...” 温芸察觉到那手正往上摩挲着,忍不住叫出声,哪里...怎么可以碰啊... 沈鹤埋头亲了一下温芸的脖颈,他顺着那腰线能感受到那处浑圆,一瞬间心跳都忍不住加速了些。 嘶...好软... 温芸小脸烫的通红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沈鹤堵住了嘴,一个个缠绵的热吻叫她欲罢不能。 沈鹤还是没忍住捏了捏那处柔软随后慌忙收了手,那饱满的触感叫沈鹤只觉着腹部发烫...她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还握不住... 沈鹤此时也是脸烫的发红,那触感叫他上瘾的紧随后又在温芸脸上亲了又亲才放开。 温芸被他折腾的全身发麻,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衣衫有些凌乱的缩在那软榻上。 方才那双手...温芸只觉着羞愤万分,他摸就算了怎么可以...捏她... 沈鹤起身猛灌了几口凉茶,只觉着头脑发烫的和昨夜一般,那双手上还带了几分少女身上淡雅的体香... 沈鹤只觉着自己似那变态流氓,怎的还当着主人的面想入非非,随即又一连灌了三四杯冷水下肚才清醒了几分。 温芸头发都有了几分凌乱,支起身子圆圆的杏眼里都是方才残留的情欲与羞恼。 温芸忍不住环抱着自己,那双手在她身上留下的触感她现在都还能感觉到,想到方才的模样她忍不住将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太羞人了...怎么可以这样... “夫人。” 沈鹤定了定心神上前轻轻抱着她,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似是安抚:“夫君方才...没忍住...夫人莫要生气好不好?” 温芸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摇头:“我没生气...就是...就是...” 有点害羞... 沈鹤安抚的吻了吻她发烫的耳垂,其实沈鹤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也不知当时怎么的就是想摸... 温芸一个姑娘家哪里禁得住这些,估计这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 知府大人的出题 沈鹤又抱着温芸睡了个午觉,毕竟方才给自己折腾的头脑发烫不睡一会儿当真没精力去争那第一。 两人一直睡到酉时沈鹤才起身顺便叫起了温芸,两人随意吃了些饭菜沈鹤又用那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下头脑才带着温芸去了那绣锦巷。 那绣锦巷搭起了莫约五尺高的台子,估计是方便晚上街上百姓凑热闹一同见证真正的魁首出现。 那戏台上都还没人,台下就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那柳千浔带着谢扶摇寻了个人少的地儿看着,也是怕人太多挤到了谢扶摇。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那群官吏才疏散了人群,为首的便是那刚上任的宋知府。 那宋知府站在台上先是对台下的百姓拱拱手满脸挂着随和的笑容:“各位,本官便是刚上任的知府宋城,此次举办的灯谜大会的魁首将在今晚决出,感谢昨夜各位的捧场也是给了本官莫大情面,从今往后还望与各位共勉!” “好!!!” 台下人群躁动着,吆喝声回应声倒是此起彼伏,毕竟新官上任总得给那知府大人留个好印象不是? 宋知府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身旁的官吏耳语了几句,那官吏一声锣鼓响高声吆喝道:“请榜上前三甲上台!” “嗨!那榜上的有没有韩公子啊!”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压根没去看榜啊!那韩公子压根没参加昨夜的灯谜大会,听说啊第一名是不知从哪杀出的黑马,街坊邻居压根没听过这个人啊。” “啊?这么有实力怎么会没听说啊!” “嗨呀,说不准是哪家寒门的才子也说不准,反正那第一名甩了那第二名六十多道谜题。” “那第三名啊是临华书院的大才女贺秋,真没想到前三名居然还有女子入围。” ... 沈鹤走之前又亲了一下温芸的小脸才缓慢上台,那宋知府的儿子宋予怀早就上前半天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拉杀出来的家伙夺了他的榜首,还得他中午被自己亲爹一顿揍。 那临华书院比较特殊是京里唯一一所女子书院,乃当朝皇后娘娘一手建立,为了就是叫每个女子不论出身不论高低贵贱皆能读诗书晓文理。 那临华书院一经建立便收纳了三百余名平民女子,也叫百姓对那皇后娘娘敬爱有加,可以说皇后的一个举动改变了不少贫困的闺阁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依靠丈夫的命运。 而那贺秋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出身,不过自幼比较争气这一次在灯谜大会夺得第三已是不及其易,原本女子读书便异常艰难可以说贺秋一人承载的便是那临华书院以及那些千千万万贫困女子的希望。 那宋知府此时也是静静的等着那榜首的出现,他实在是太好奇这榜首到底是怎样一匹黑马,这璞玉能否由他雕琢。 随着沈鹤上台台下又是一片骚动,那宋予怀满脸不屑的瞧了一眼沈鹤。 呵...空有皮囊的小白脸罢了,只是运气好夺了第一,一会儿他要将那小白脸狠狠踩在脚下。 沈鹤原本就长的极为好看,被温芸养壮实了一圈后远看上去就是个世家贵公子。 淡色的薄唇,黑发倾泻在肩上,低垂的眉毛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玄色锦袍微微敞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丝丝妖异。 沈鹤上台先对着那知府客气的拱手行礼又似是尊重的对身旁的宋予怀和贺秋点点头,随后坦然的等着宋知府出题发问。 宋予怀冷哼一声暗骂沈鹤装模作样,倒是一旁的贺秋落落大方的福了福身子。 宋知府眼瞅着自己儿子一副欠收拾的模样胡子都要气歪了,他看向沈鹤只希望这匹黑马能挫一挫他那不肖子的锐气,众目睽睽之下一副拽的要死的模样叫人见了他脸往哪搁。 沈鹤上了台那双桃花眸便含情脉脉的看着台下的温芸,嘴角嘬起一抹柔软的笑意,倒是迷倒了一片春心萌动的少女。 “他在对谁笑啊,是不是我啊!” “得了吧,人家压根没往你这看,估计在对着自家心怡的姑娘笑吧。” “时辰到!” 那官吏猛地一敲锣鼓高声吆喝:“请三位将各自桌上的夹层打开开始答题。” 原来三人各自的桌面下便是那宋知府连夜出的卷题,只不过每个人题目顺序不同,也是防止了作弊现象。 那宋予怀漫不经心的掏出了印了题目的纸张,心道:我爹出的题能有多难,我整天跟他在一起我还能做不出来还是咋了? 宋予怀信心满满瞥了一眼那题直接愣在原地,这...这什么东西啊... “皇帝的新衣...” “格外大方...” “综合门市...” 都是根据题目答出一个字,但这云里雾里的题目叫宋予怀直接无从下笔,他深吸一口气:无妨,我从后面开始做... “连作五首关于花灯的诗词歌赋...” 六... 宋予怀下意识瞟了一眼身后的亲爹,宋知府挑了挑眉:怎么样一个都不会吧?啥也不会还敢在外头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你若是不会今晚露宿街头吧。 宋予怀咬咬牙,这坑人的亲爹出的坑人的题目...无妨他都不会做估计那沈鹤和那什么贺秋也不会。 结果转眼一看那沈鹤与贺秋一个已经答出了几个字谜一个已经做出了一首诗了... 不会吧...确定他们的卷子和他是一样的吗?!不会是他坑人的亲爹故意整他吧! 宋予怀半天写不出一个字认命的从后面作诗开始,毕竟字谜若是想不出来那基本上就是猜不到,而作诗只要脑海里有景有情对仗工整怎么样都算对。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沈鹤便答完了前头的字谜,确实是比那花灯节的字谜难上了好几倍,自己用的时间都相对多了些。 终于沈鹤开始作诗,他思索片刻忍不住看向温芸,温芸此时也是紧张的捏了把汗却看见沈鹤压根不专心答题倒是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时无语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鹤压根没想这么多,他写的有些累了,就想看看自己夫人的小脸,却见温芸气恼的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瞪着他,嘴里口型说道:专心答题! 沈鹤只觉着夫人又甜美又可爱那桃花眸含笑着望着她,嘴角都忍不住嘬了一抹柔软的笑意。 身后的宋知府看着那沈鹤不知在看什么笑得如此开心,也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榜首靠不靠谱虽说题目不多但是时间短,仅仅半个时辰便要答完那些字谜还得作五首诗。 而那沈鹤却是一脸悠闲,那满脸柔情的模样不知是在看哪位女子。 终于沈鹤起了身用笔又粘了墨洋洋洒洒的一口气写了一大片文字。 见沈鹤终于不再看自己,温芸才气恼的跺跺脚,那柳千浔忍不住打趣道:“我瞧着沈鹤心里压根都没有做题的意思,光顾着看小芸儿去了。” 温芸面色潮红的跟柳千浔打闹着叫她闭嘴心里也是一阵羞意。 ... 沈鹤写的很快似是胸有成竹,但一旁的宋予怀却先停了笔,因为...不会做。 随后停笔的便是那贺秋,她全程没有抬头,题目难度倒是有些大,叫她额头都出了些汗珠。 两人静静的看着那沈鹤还在不停书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时间倒是所剩无几了,宋知府见沈鹤还未停笔也是捏了把汗,他搞不懂沈鹤方才在搞什么浪费了不少时间。 终于在一盏茶后沈鹤吐了口浊气也是停了笔,那官吏见状猛的敲响了锣鼓:“时辰到!” 随后宋知府亲自收了那答卷坐在旁的椅子上用毛笔圈点着。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那宋知府原本想第一个看沈鹤的答卷但想了想抽出了宋予怀的题卷在上头圈圈点点着。 那表情可谓是精彩,宋知府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而后直接抬起头狠狠的瞪着自家不肖子。 答成这副鬼样子你等着睡大街吧! 宋知府深吸了口气毫不留情的将宋予怀的答卷扔在一旁,转而去批改那贺秋的题卷。 宋予怀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他答的什么鬼东西他又不是不知道,且不说空了两谜题后面的五首诗也只憋出了四首,回去他爹估计得抽死他。 贺秋的题卷相比较之下好了太多,至少没有空题,前面的字谜倒是都写对了但作的诗词实在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惊艳之处。 也仅仅是符合题意对仗工整罢了,毕竟贺秋一个平民女子也是刚入那书院没多久,在作诗上还是没有这么大的情怀。 至少比宋予怀强多了。 宋知府叹了口气也没抱太大的期待了,半个时辰做出这些题确实是有些勉强也可能是和自己临时更改了题目有关。 最后才拿出沈鹤的答卷粗略扫了一眼,字谜倒是都猜对了,就是不知道后面的诗... 宋知府翻了面混浊的眼眸闪过一丝光彩,终于他认真的读了又读才笑出声。 这沈鹤先前不知在看什么,宋知府这下倒是清楚了。 沈鹤有句话写的倒是妙哉: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但叫宋知府忍不住发笑的是最后那句: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宋知府有了几分戏谑看了沈鹤一眼,你小子,别人这么紧张的答题你在那看美女,怪不得看的这么高兴... 宋知府又忍不住读了一遍... 连接天河的灯光就像是星星坠落下来,靠着高楼的灯似乎月亮悬挂空中。还有美人甜美的笑容映照在九枝的火光下... 有点离谱但是写的真的不错。 当着他和这么多人的面看美女看的起劲,最后洋洋洒洒的还能写个好诗出来,倒是有几分本事。 宋知府又忍不住往下看,倒是忍不住咂咂舌。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这沈鹤究竟何许人也,怎的有才却无人知晓,不过他魁首是没得跑了... 宋知府给身旁的官吏使了眼色,那官吏恭敬的接过宋知府手上的题卷走上前高声喝道:“宋予怀答对字谜三十,作诗四首,位居第三。” “贺秋答对字谜三十八,作诗五首,位居第二。” “沈鹤答对字谜四十,作诗五首,得魁首!” 沈鹤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观察过了,那宋予怀拿到题卷便显得焦躁不安无从下笔,想来就是不会做。 贺秋虽说一直在埋头书写但神情凝重想来也是会写但仍觉着难度较大。 而自己写一半还有闲工夫和温芸眉目传情自然是胜券在握,魁首一开始就能看出来是谁。 宋予怀扯扯嘴,他爹说了若是还是第二就叫他露宿街头,自己现在是第三那是不是不用... 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自家亲爹,却发现自家亲爹用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沈鹤。 得,还露宿街头,这是准备换儿子了吧。 宋知府亲自上前拍了拍沈鹤的肩用极其喜爱的目光看着他,忍不住大笑:“好小子!本官果然没看错你,你小子有空看美人还能做出好诗,当真是叫本官刮目相看哈哈哈哈!” 沈鹤尴尬的咳嗽一声连忙拱拱手:“不敢大人说笑了,我哪里这么大本事,不过是题目做累了抬头休息片刻调理状态罢了。” 宋知府忍不住大笑三声,看着沈鹤是越看越喜欢,那有些粗糙的手捋着胡子:“你是哪家书院的学生,为何这般有才本官却从未听说过。” 沈鹤笑了笑轻轻摇摇头恭敬的答道:“回大人的话,在下不过是温府的奴才罢了并非是哪里的书生。” 这番话倒是叫宋知府微微一怔,他原以为沈鹤估计是寒门出身却从未想过是奴才... 连身后的宋予怀和贺秋都忍不住张张嘴,尤其是那宋予怀表情异常精彩。 自己输给了一个奴才??? 丢人丢大了,自己好歹是宋知府的儿子,虽说自己不爱读书作诗但也不能比不过奴才吧... 宋予怀叹了口气瞬间理解了为何先前宋知府再三告诫过他莫要小看他人,可他从未当回事,如今却被别人府里的奴才吊打... 他爹回去不得弄死他啊...太丢人了... “奴,奴才?” 宋知府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 “是。” 沈鹤依旧不卑不亢,奴才的身份又怎么了,今日只要能引起那知府的注意脱奴籍不就是早晚的事。 台下的刘杰等人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呆呆的张着嘴巴,沈兄是奴才之身...且不说那诗词歌赋,那认字都是一件难事吧。 “那,那你这作诗写字都是谁教的?” 宋知府只觉得自己的认知都被沈鹤刷新了,倒吸一口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我家主人...” 提起温芸,沈鹤眼眸都是难掩的柔情,连说话都柔软了几分。 “她可曾在这?可否叫她上来叫本官瞧瞧?” 能教出沈鹤这般人才,那他的主人又是什么样的人才...为何这般有才他都没听说过。 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像沈鹤这般的人才是他不知道的... 宋知府面色复杂难以置信的凝视着沈鹤,今晚上实在是叫他大受震撼,根本没人能想到一个奴才是如何能学到这般田地,比那群书院高调的才子都要强几分。 沈鹤闻言望向台下的温芸,那墨色的瞳仁泛起层层涟漪让人忍不住沉沦,那眼睛倒映着她的影子那么深情又那么醉人。 温芸同样柔和的瞧着他,若不是身旁的刘杰轻轻推了推,温芸怕是都没能缓过神来。 台上的沈鹤朝温芸的方向伸出了手,瞬间台下凑热闹的书生才子也是顺着沈鹤的手望去。 温芸有些无奈的瞧着那似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是她的人的沈鹤,提着裙摆静静上了那五尺高台。 宋知府哪里看不出来这二人不似单纯的主仆,倒像是正浓情蜜意的恋人,也是有些惊叹温芸着实生的娇媚,举手投足间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民女温芸见过大人。” 温芸说个话都是温温柔柔的,美又不俗秀气可人,那气度一瞧便知是书香女子温婉动人。 也难怪沈鹤会写出那种诗... 宋知府瞧着沈鹤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从温芸一上来那双眼睛便长在了她身上,嘴角的笑意这般明显生怕谁不知道他那心思似的。 宋知府对温芸这副模样倒是满意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听闻这沈鹤的诗词都是姑娘教的?不知姑娘怎的想到要教府里的奴才识字写诗?” 温芸看了一眼沈鹤嘴角带了一抹浅笑:“回大人的话,民女起初也只是想着教些普通的字词好叫沈鹤帮着民女打点商铺,后来看沈鹤学的快悟性也强,举一反三的能力更是叫民女刮目相看,民女觉着虽是奴才但不能因身份辱没了才华,这才教了好些诗词歌赋。” “索幸沈鹤很棒...他没有叫民女失望。” 温芸平静的眸子泛起了温柔的微光,她和沈鹤一样,提到对方脸上便是止不住的柔情。 宋知府赞许的瞧着温芸,他也是个爱才的人,而温芸那句不能因身份辱没才华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这也是为什么在他知晓沈鹤仅仅是奴才时心里只有震惊并未因他是奴才而轻看他半分。 流言四起怒怼愚民 宋知府对温芸也是越发好奇了些,这温芸倒是和别个闺房女子大不一样,忍不住的开始查起户口来。 “不知温姑娘的父母又是何人,本官倒是好奇的紧,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会养出温姑娘这般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他日本官定要登门拜访!” 宋知府哈哈一笑,他对人才向来没有架子,即便温芸是女子他也未曾看轻。 温芸眼眸微垂许久才缓缓开口:“民女双亲早逝...大人怕是见不到了...” 沈鹤眉眼间闪过一抹心疼,轻轻拉住了温芸握紧的手:“大人还是莫要问了,我的主人她...” “啊?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原来就是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 台下不知是谁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但就这一声叫原本平静的湖水荡起惊涛骇浪。 “啊?克死双亲?怎么个事快说来听听!” 人群忽然躁动起来,铺天盖地的言论就这般一刀一刀扎进温芸的心口。 “她啊刚及笄父母就被山贼砍死,连尸体都不是完整的,每次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特别倒霉!这女的邪乎的紧!” 温芸没有说话,手指紧紧拧在一起,那指甲都深深嵌入肉里,温芸只觉着喉咙发干低着头眼眸看不清情绪。 沈鹤不管不顾的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捂住了她的耳朵,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酸涩:“乖...别听...” “啊...她这么邪乎不会是个妖女吧!” “妖女祸国啊!怪不得如今各地暴乱,怕就是这妖女扰乱国运!” 那谣言愈发强大,台下的人从一开始的看戏渐渐将矛头都指向了温芸。 谢扶摇此时也是担忧的看着台上被沈鹤紧紧埋在怀中的温芸,忍不住拉了拉那早已忍不住和身边人开喷的柳千浔:“怎么办...谣言压不住了...” 那柳千浔气恼的不行,饶是她再会说也难以抵挡如此多人。 台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宋予怀耻笑一声似是觉着那谣言可笑至极:“愚昧,荒谬!”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一连几个月大旱不会就是这妖女祸国老天降怒吧!” “这种害人精怎么不把她处死还叫她跑出来祸害人!” 宋知府狠狠的拍了桌案,怒吼一声:“简直荒谬!分明是天灾怎能将罪孽降于一个弱女子!” 那隐匿台下的韩云霄此时也是气恼不已:“愚昧无知的蠢货,自己生活不如意就要将矛头指向一介女流,当真是国家不幸...” “主人...别怕...别怕...”沈鹤感受到怀中女子身子都在发抖忍不住将其抱得更紧,重重的吻了吻温芸的唇角:“夫君在这...别怕好不好...” 宋予怀静静瞧着那将被推向风口浪尖的温芸视若珍宝的沈鹤,心里也不是滋味,这种时候了他却依旧不愿叫那人们口中的祸害灾星受到半分伤害。 但是他这么做自己也会遭众人口舌,说不定到时候引起民愤将那沈鹤也当作灾星。 宋予怀只觉着沈鹤是个值得佩服的男人,抬脚上前拍了拍沈鹤:“现在人们只想要个发泄口,是对是错根本没有人关心,他们只会将自己的不如意强加给一个他们心里共同认定的罪人,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沈鹤,你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保护这个女人,我宋予怀佩服。” 宋予怀笑了笑一脚将那桌案踹翻在地。 剧烈的“咣当”声倒是叫台下激烈的言论安静了许些。 “都他妈别吵了!本公子要被你们这群蠢货吵聋了!自己过的不好便将愤怒强加给别人!叫一个女人来承受你们的痛苦!凭什么!” 宋予怀向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此时面对这么多人他倒是毫不畏惧。 “一帮子废物!懦夫!你们就是看不惯别人的好所以想一同毁了别人的人生!你们就是想叫所有人同你们一样失败!” “究竟谁才是祸国的灾星?” 宋予怀讥讽的瞧着那台下被他骂的不敢吭声的蠢货们:“若是你们今日当真弄死了这个女的!你们的生活就会变得如意是吗!” “到时候你们的手都是沾了污血!你们都是杀人的刽子手!你们的子孙后代都是杀人犯!” “天灾?老天降怒?我看他降怒就是因为你们这帮脑子里装的都是屎的蠢货!” 宋予怀觉着自己帅毙了,这辈子吵架没这么能说过,他嗓子都吼的沙哑了仍旧扯着涨红的脖颈一顿狂喷。 温芸轻轻抬起头瞧着那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又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担忧的沈鹤。 沈鹤轻轻揉了揉温芸的头,柔声道:“没事的...你看...还是有人相信我的夫人的...” 宋予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眶都是一片猩红,一旁的宋知府也是第一次认识了自己这整日无所事事的儿子。 在他眼里宋予怀就是个纨绔公子整天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唯独读书作诗一点都不愿碰。 他曾经觉得自己儿子被自己养废了,整天除了给自己惹事和宋予安干架其他干啥都不行。 今天看到宋予怀一个人喊出了这么多人心中清楚但又不敢承认的事实,解开了所有人不愿触碰的禁忌...宋知府欣慰的看着他只觉得那个只会闯祸的儿子长大了... 台下的人似乎被宋予怀解开了那丑恶的伤疤,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整个场上除了宋予怀猩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其他的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沈鹤轻轻放开温芸对着宋予怀投来感谢的目光,起身看着那台下的愚民。 “我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台下有些人是清楚的,主人十五岁痛失双亲但她依旧没有放弃生活,一个姑娘家没了父母的庇护会面临什么向来你们心里有数。” “我的主人即使生活一地鸡毛却仍旧积极向上的活着,她比你们这群生活不如意只会指桑骂槐的人都要高贵纯洁,主人从来没有埋怨过任何人,她只是想好好生活罢了。” “你们其中有些人也受过我家主人恩惠,她是什么样的你们想必心中也有答案。” 沈鹤眼眸微冷嘲讽道:“就是这般积极阳光又美好的玫瑰却要被你们这群恶臭如烂泥一般的畜牲践踏,你们生活不如意与我家主人何干!” “她欠你们什么了!说啊!” 台下的人被沈鹤吼的颤了颤身子不敢做声。 沈鹤隐忍许久的恨意冲击着身躯,连嗓音都尖锐了许多。 “说不出来是吧?还是说你们自己也清楚她什么都没做错!” “你们非要把污水泼在她身上想要她变得和你们一样!你们眼里就是容不下美好的事物!因为你们内心就是肮脏下贱!” 温芸轻轻握住沈鹤的手,眼眸的雾气越发浓重鼻尖也有了一丝红晕。 “主人...” 沈鹤缓过神赶忙将她抱进怀中:“别怕...我在...” “哎!我也在这!吼了这么久你小子是半点不提我!” 宋予怀咳嗽了几声忍不住捶了沈鹤一拳,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小芸儿!我们都在这陪你!你别哭!!!” 柳千浔将手搭在嘴边朝台上的温芸招招手,下方的谢扶摇身旁的韩云霄和刘杰...他们都在这里一个也没离开。 “温姑娘!莫要因为他人的恶语让自己平白无故安上罪名!” 韩云霄招招手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 温芸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的哭出声,挤压了好多年的委屈在顷刻爆发。 这些年遭受的白眼与流言叫她如同吞下了一嘴的玻璃渣,慢慢被扎的满身鲜血却怎么也吐不出。 这么多年温芸过的都是狼狈的,她很少出门不是因为不愿出门而是因为不敢,那复杂的情绪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多年的委屈、心酸、无可奈何交织在一起。 温芸喉咙一阵一阵发紧,眼眶一片嫣红,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底的酸涩。 沈鹤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温柔的将她眼角的湿润擦去:“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们都在这...” 温芸抑制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滑落,身子颤抖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从始至终沈鹤都是静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对她说:“乖...我在...” 天降甘霖! 温芸抓着沈鹤胸前的衣襟喉咙像是被一双手紧紧遏制,娇小的肩头微微颤抖发出隐忍许久的呜咽,那哭声撕心裂肺无助又痛苦。 沈鹤听着这哭声心脏也是一抽一抽的痛,轻轻拍着那纤细的背部,他知道温芸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和咒骂一直都是默默忍受着那屈辱,他要想办法变得强大叫那些人闭嘴他要为温芸开创出一片天... 宋知府看在眼里也是忍不住的叹息,多好的一对璧人却要无端遭受这般羞辱,为何苍天从未放过那些苦命的人呢... 宋知府咳嗽两声面对那台下的众人,混浊的眼睛里都是无奈:“从今往后且莫再提这类无稽之谈,民之伤痛切莫强加他人...好自为之吧...” 那台下的看客此时也是忍不住窃窃私语,也有同情温芸遭遇的但大多也只是抱着看戏的模样罢了。 就在众人决定散去之时那本就阴暗的天空突然滚滚惊雷,空气中的咸腥味愈发浓重了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下了雨,那雨水夹杂着冰冷的湿气绵绵密密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下...下雨了!” “我去!大旱了几个月终于下雨了!” “庄稼有救了!!!” 沈鹤冷眼瞧那正为了下雨庆祝转眼间忘记方才还要逼死温芸的百姓。 他将外衣披在了温芸的头上将她裹在怀里:“夫人...我们回家...” 宋知府瞧着那欢庆的百姓心里一直复杂,他刚刚上任知府的位置原本觉着京城百姓皆是纯朴善良却未曾想...他们可以以女子泄愤也可以在下一秒忘却所有转身欢庆... 这样的天下...这样的国家...真的还有救吗... 沈鹤索性将温芸打横抱起,将她用衣衫保护的严严实实又冲着宋予怀点点头便要离开。 宋知府叫住沈鹤告诉他过几日会登门拜访便目送他离去。 柳千浔也是带着谢扶摇一同离开,下雨了湿气重谢扶摇腿脚不好怕她沾染了湿气。 几人就此道别,那雨势又大了几分伴着雷电在那窄巷里冲撞着。 沈鹤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他怕温芸淋到雨便加快了脚步。 那在温府呆着的陆祈年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弄的不知所措,犹豫片刻拿了两把油纸伞便冲出了大门。 那雨水将沈鹤淋的凌乱不堪,大大小小的水珠浸湿了衣衫,脖颈和锁骨都挂着水珠头发垂的沉重。 “喂!快过来!” 陆祈年老远瞧见了被淋的惨不忍睹的沈鹤,赶忙大喊着跑过去。 沈鹤抱紧了怀里的温芸:“给她打,我不要紧别叫主人淋着了。” 陆祈年见状也是头一次这般配合,撑开了油纸伞给温芸遮的严严实实。 “拿去...” 陆祈年略带了几分别扭将另一把给了沈鹤,别过头带了几分傲娇:“你不要就算了,我只是不小心多拿了一把。” 沈鹤忍不住勾起唇角伸手揉了一把陆祈年的脑袋:“谢谢。” “你手湿透了不准碰我头!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陆祈年错愕的瞧着这每次都跟自己对着干的沈鹤,他刚刚跟自己道谢了? 沈鹤似笑非笑的瞧着那陆祈年,抱着温芸径直回了那温府。 “喂!你刚刚是不是说谢谢了!” 陆祈年立马追上去他不知怎的忽然觉着...沈鹤这人好像还不错... ... 沈鹤将温芸抱回了那闺房,温芸眼睛还是有些发红,紧紧的抓着他湿透的衣领不放。 沈鹤又哄了好半天叫陆祈年烧了热水,又哄着温芸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温芸的睫毛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抱着沈鹤的手不愿意放开。 沈鹤自己身上又是湿透的实在是怕叫温芸也弄湿了,索性脱了衣衫由着温芸抱着。 “夫人乖乖沐浴好不好,若是受寒了怎么办。” 沈鹤赤裸着上身有几分发凉,温芸丝毫不在意的缩在他怀里略带鼻音道:“你跟我一起洗...” 沈鹤怀疑自己听错了,低着头瞧着温芸布满泪痕的小脸有了几分迟疑:“夫人...方才说什么...” “我要你跟我一起洗...” 沈鹤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愣住,脑袋里一直紧绷的那理智丝毫突然荡然无存,原本感觉有点冷的身子瞬间燥热了几分,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装模作样道:“不合适...” 温芸似是倔脾气上了头,扯开了沈鹤的衣带,眼眶都还是红扑扑的伸手就要将沈鹤扒个精光。 “夫人!夫人!使不得...我...我自己来...” 沈鹤耳根烫的厉害,乖乖脱了那衣衫只剩下那条亵裤,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几分他从未在温芸面前脱的如此干净此刻只觉得头脑发胀。 温芸这才满意的收了手,一声不吭的褪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沈鹤似是被温芸这架势呛了一口慌忙制止:“夫人...你你就别脱了,穿着也能泡...” “我身材不好?还是你觉得看了长针眼?” 温芸静静的看着面前满脸不自然的沈鹤,毫不理会的褪下那衣衫。 沈鹤只觉着欲哭无泪,他是这个意思吗?他是害怕一会儿他忍不住在水里把温芸给办了好吗? 温芸毫不在意的褪了个精光,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显现,那身段玲珑窈窕,尤其是那对高挺的浑圆... 沈鹤毫无防备的看着那傲人的身躯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那桃花眸也是有些颤抖隐忍的说不出话。 温芸将身子探了过来,那对白团紧紧的贴着沈鹤的胳膊,近在咫尺的距离叫沈鹤只觉得那欲火似是要喷涌而出。 温芸只身没入水中,那雪白修长的大腿伸出水面,白嫩的小脚嘀嗒着水珠就这般搭在那木桶的边缘。 “怎的磨磨唧唧半天不过来,不想跟我用一桶水?” 温芸抱着胸挑挑眉,那娇媚嗔怪的话语就像是邀请。 沈鹤深吸了口气进了那水里将温芸紧紧拥在怀里,温热的气息灼烧着两人,这般坦诚相待的二人此时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任何细微的动作就像是导火索,随时会将这暧昧至极的氛围点燃。 温芸突然动了动,轻轻挣脱了沈鹤的怀抱,沈鹤原以为温芸是想通了不准备再继续这般,哪知道温芸仅仅是转了个身将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嘶... 沈鹤感受到了那片柔软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口上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直接抓住了温芸还要为非作歹的手用力的吻着。 他克制了太久,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 “夫君...我想...” 温芸埋在他的胸口,娇艳的唇瓣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肌肤,手指顺着那腹肌上清晰的曲线往下游走。 “还未成亲,不可...” 沈鹤冷声打断,身子滚烫的犹如被大火灼烧,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想...” 温芸勾着沈鹤的脖颈,热气从指尖滑落,她似是故意想叫沈鹤难忍,有意无意剐蹭着那具滚烫的身体。 沈鹤面色潮红别过头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她,温芸见这般软磨硬泡没用指尖轻车熟路的顺着腹肌往下摸去。 沈鹤似是触电般猛的睁开眼睛,温芸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惹火,他哑了嗓音有气又舍不得发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 沈鹤眼眸暗了暗,吻了吻温芸的发心:“听话...我尽量快些娶你好不好...别摸了...” 温芸闻声却是将沈鹤纠缠的更紧,小脸也是潮红一片,随即将头靠在沈鹤肩上:“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不会后悔的...” 沈鹤沉默片刻似是无奈又似是妥协,轻轻揽着温芸的腰柔声:“为夫抱你上床...” 温香软玉入满怀 沈鹤小心翼翼将温芸娇软的身躯抱起从那水中走了出来,漂亮的肌肉线条和精瘦的身躯上挂上了点点水珠,顺着他的身躯缓缓滴落。 沈鹤拿了帕子将温芸放在自己腿上将那湿润的娇躯擦拭干净。 全程温芸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乖乖的勾着沈鹤的脖颈一点一点吻着他的脸。 “夫君...” 温芸一遍又一遍唤着他,沈鹤也是不厌其烦的说着:“我在...” 温芸似是玩上了瘾,娇软的唇从那脸颊游走到脖颈,小手也没闲着勾勒着那线条清晰的腹肌。 “夫人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要了吗?” 沈鹤贴着温芸的耳畔低哑暧昧的声音酥酥麻麻的撩拨着。 “因为喜欢夫君...” 温芸眼眸是从未有过的炙热爱意,今天沈鹤不顾众人指责坚定的站在她身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负了她... “沈鹤,我爱你,我想好了没有开玩笑,我想跟你在一起...跟你成亲...生孩子...” 温芸清澈的眼眸久久的看着他,那双眼睛满满的都是他,那毫不遮掩的炙热与坚定... 沈鹤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点点光亮,无数的情欲涌现出来,那些光似是驱散了他内心深处的阴郁。 “夫人...” 沈鹤忍不住将怀里的温芸亲了又亲,那双眼眸在看向温芸时便带了几分柔光。 两人就像那浓情蜜意的夫妻从那座椅上缠绵到那床榻。 “夫人...为夫爱你...” 沈鹤将脸埋在温芸的胸口,那热气也喷洒在温芸的脖颈上,他抓住温芸的手腕将其禁锢于软榻上又似是占有的姿态欣赏着身上泛着点点粉红的温芸。 沈鹤轻柔的摩挲着温芸的脸,温热的指尖向下游走着,引得温芸忍不住的战栗。 他将温芸鬓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指尖若有若无的触摸叫温芸忍不住闭上了眼。 沈鹤一遍又一遍虔诚的吻着她,温热的气息烫的温芸忍不住的颤抖,等那热气远了些温芸才敢睁开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沈鹤不厌其烦的挑逗着温芸,似是在逗猫咪,直到温芸面色潮红身子发软,那香汗将额前的碎发浸湿才收手。 灯火阑珊下只有两道难舍难分的身影,和那醉人的呻吟。 温芸被沈鹤折腾了整整一夜,期间原本温芸累的睡了过去,三更半夜又被沈鹤拉起来继续。 两人第二日根本没有任何要起床的打算,温芸睁开眼只觉着腰酸,身上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温芸原本红润的嘴唇被沈鹤亲的发麻发痛,原本光洁的脖颈也是一片嫣红。 “夫人...昨夜为夫给夫人伺候的可还满意?” 沈鹤此时也是苏醒,下意识的揽过温芸的腰,顺着腹部往上探去,直到触碰到顶端的柔软才用那指腹轻轻剐蹭。 温芸被折腾了一夜又怎能经受如此挑逗小声道:“疼...别折腾我了...” 沈鹤听话的收了手将温芸揽在怀中,温芸哪里还有力气,软趴趴的靠在他的怀里,沈鹤瞧着昨夜在她光洁的身子上留下的战绩,心里一阵满足。 “乖...为夫陪你再睡会儿。” 沈鹤把玩着她胸前垂落的发丝,忍不住回味着昨夜的疯狂和无限的旖旎。 温芸静静的看着沈鹤,他身上也全是被自己昨夜情到深处抓挠的痕迹,有几处甚至抓出了血痕。 “夫人若是不困不如再陪为夫操练操练?” 沈鹤戏谑的瞧着那怀里小脸微红的女孩,忍不住啄了一口。 “才不要!” 温芸似是害怕的缩了缩脖颈,不满的瞪着沈鹤小声嘟囔道:“一点也不舒服...痛的不行...” “许是经验不足,咱们多来几次便是。” 沈鹤笑的很迷人,桃花眸里都是挑逗和情欲,忍不住抵着温芸的鼻尖:“不过夫人昨夜倒是叫为夫...回味无穷...” “你!!” 温芸气恼的捶着他胸口索性转过身不愿搭理他,但那动作太大将原本就酸痛的腰肢扭了一下,叫温芸忍不住叫出声,哀怨的瞪着面前笑得灿烂的罪魁祸首。 沈鹤哭笑不得讨好的从身后环住温芸,唇角贴着她通红的耳根:“夫人等为夫早些娶你,为夫会好好努力叫夫人过上好日子...日后夫人再给为夫生个孩子...咱们一家三口就这样幸幸福福的好不好?” 温芸没有吭声只是轻轻握住沈鹤环在她腰间的手,沈鹤立马补充道:“当然若是夫人怕疼不愿生为夫也不强迫,为夫只希望我的夫人能一直幸福快乐便满足了。” 随即将温芸往他怀里揽了揽低声道:“我知道夫人总是一个人承担很多事情,以后为夫便是你的天...夫人只要开心想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夫人别不要我就好了...” 沈鹤吻着她的侧脸含情脉脉的瞧着她,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几分。 “嗯...” 温芸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听着沈鹤的话含糊的嗯了一声便要睡着了。 沈鹤见状便不再打扰安静的搂着温芸,昨夜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原本想收手但被那销魂刺激的完全失控。 沈鹤只觉得头脑又有些发热索性也不再多想安静的等温芸睡熟后去了那庖房给她做吃食。 温芸算是在床上躺了一天,那腰腹一碰就全身酸痛,连双腿都有些打颤,相比之下沈鹤简直跟没事人似的甚至更加生龙活虎了几分。 那雨从昨日黄昏下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外头宽阔的街道上也仅有几个行人,干旱了太久的京城迎来了甘霖,皇城那边举行了许久的祭祀都不如这突如其来的暴雨。 沈鹤给温芸熬了鸡汤讨好的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喂着,时不时还耐心的给温芸擦拭着沾了油腥的红唇。 温芸语气带了几分阴阳怪气蹙着眉:“昨夜折腾了一整晚现在倒好了,你生龙活虎春光满面我得在床上遭罪,凭什么全程都是你出力最后累到的人是我。” 沈鹤安抚似的捏了捏温芸的脸,眉眼温润如玉带了几分无奈的笑:“女孩子身子虚了些自然会累着,是为夫不好昨夜将夫人折腾坏了。” 随即又轻轻握住温芸的手放在薄唇上轻轻吻了吻:“等夫人身子好些了再折腾回来便是,叫为夫也体验一把下不了床的感觉。” 温芸羞恼的扭过头不愿跟这满嘴荤话的登徒子再说半句,但那软腰一阵一阵的酸软真叫温芸难受。 沈鹤似是察觉了温芸忍不住的揉腰自知是昨夜将她折腾痛了,赶忙坐上床双手恰到好处的为她捏着那软腰。 那力道着实让温芸舒服了几分,忍不住闭上眼哼哼唧唧的往沈鹤身旁靠了靠。 “夫人可是觉着舒服了?” 沈鹤见那榻上的娇娇女满脸的享受也是眉眼带笑手上的劲又大了几分。 “嗯~” 温芸被捏的感觉骨头都软了,紧绷的身子也忍不住松弛下来。 “嗯~再使点劲~” “啊~疼,疼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嗯~啊~再轻点...” 沈鹤哭笑不得的凑近啄了一口温芸的脸戏谑道:“夫人这般娇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白日宣淫呢。” “你说什么荤话!” 温芸毫不客气一脚蹬向沈鹤的胸口,却被沈鹤握住了细软的足腕,忍不住摩挲了几下那娇娇软软的玉足笑道:“夫人真是狠心,昨夜抱着为夫不肯撒手口口声声说爱我,今日便想谋杀亲夫...” “再说了...夫人昨夜叫的可比方才还要动听...夫人莫不是忘了。” “沈!鹤!” 温芸咬牙切齿要不是自己身子酸痛的起不来真想给那满嘴荤话的登徒子一个大嘴巴子。 “为夫在,为夫听得到,夫人不必叫的如此大声。” 沈鹤笑的灿烂俯身又捏了一把温芸滑腻的软腰。 “你!你!!!” 温芸气结的指着沈鹤说不出一句话,愤愤的扭过身将被褥蒙过头不再理会身后笑出声的登徒子。 没羞没躁的几天几夜 自打那日天降暴雨沈鹤将温芸急匆匆抱了回去后柳千浔和谢扶摇也是没再见到他俩。 这绵绵不绝的阴雨一连下了两日都未曾停歇,谢扶摇伤了腿脚下雨天也是一阵一阵的痛如同针扎。 谢夫人心疼女儿原本想将谢扶摇接回去但奈何谢扶摇固执的要留在柳家,索性柳家目前也就柳千浔一人,那柳砚舟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已经一月未回柳府。 柳千浔便打着自己一人在府里无趣的幌子跟谢扶摇一唱一和硬是叫谢夫人妥了协。 这几日柳千浔见那雨不停歇的下着怕谢扶摇难受硬是坚持整日给她揉腿捏脚,活像个贤妻良母。 谢扶摇柔和的瞧着眼前专注给自己捏腿的柳千浔,那碧色的眸子流露出春光柔软又多情。 “你说...芸儿妹妹现在怎么样了,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我们也没来得及去看看,也怕她情绪不稳影响了她。” 谢扶摇瞧着院外淅淅沥沥的雨滴与那宁静的世界忍不住叹了口气,眉眼间的愁绪更浓厚了几分。 “沈鹤会照顾好她的,我瞧着沈鹤那般样子满心满眼都是小芸儿,出了那般事他瞧着比谁都着急你就别瞎操心了。” 柳千浔将谢扶摇的另一条腿抬起耐心的揉捏着打趣道:“我看啊你就是个观世音转世,自己腿脚都成这般了还有功夫普渡众生,是不是啊谢观音。” “千浔!” 谢扶摇姣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坐起身嗔怪道:“你怎能这般笑话我!” 谢扶摇索性收回了那搭在柳千浔腿上的脚,气恼的别过头似是不愿搭理她。 “哎...扶摇你莫要不睬我啊...” 柳千浔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讨好似的围着谢扶摇转圈,谢扶摇脸扭向哪边她便慌忙跑向哪边。 “扶摇~你最好了~” “扶摇你理理我好不好~我不拿你开玩笑了...” 柳千浔眼见谢扶摇铁了心的不愿理她,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拽着谢扶摇的衣角,手指轻轻戳着她的胳膊。 谢扶摇没有看她,但那嘴角的笑意似是压不住似的,她许久未见过柳千浔这般实在想逗弄她一番。 “你是不是笑了!你没生气是不是?” 柳千浔察觉到谢扶摇肩膀微微颤抖忍不住起身伸手将谢扶摇的脸掰过来看向自己。 “我才没有。” 谢扶摇敛了笑容故作高冷的瞧着她,但那温柔的目光像极了秋日的晚霞清明干净。 “你就是笑了,还说没有!好啊你耍我是不是!” 柳千浔笑骂的扑进谢扶摇怀里,捏着她的软腰一阵阵酥痒叫谢扶摇忍不住笑出声和柳千浔抱作一团。 谢扶摇声音很低不似温芸那般甜美娇软而是清透叫人听着舒心,两人闹够了柳千浔才从谢扶摇的怀里起来。 那软唇划过谢扶摇的脸颊带起了一阵阵酥麻的微波,触电般的叫谢扶摇身子颤了颤,那双清亮的眸子都忍不住微垂了几分就这般直勾勾的瞧着她怀中的柳千浔。 “咳...” 柳千浔也有了几分尴尬,假装毫不在意的挠挠头:“看我干什么,咱俩都是女子不小心亲到了也没什么吧...” 谢扶摇闻言不知作何感想,手指都忍不住捏的发白:“意思是...和其他的女子亲到了也无所谓...对吗?” 柳千浔不知自己哪句话又惹得她不开心了,呆愣的张张嘴瞧着谢扶摇自己扒拉着轮椅就要离开。 “哎哎哎!扶摇!扶摇!” 柳千浔慌忙追上去抓住那轮椅,蹲下身面露几分复杂:“我没亲别人...” 眼见谢扶摇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在脸上,那双眸子又似是深潭叫人一眼望不见底,柳千浔慌忙补充道:“我就亲过你一个,就刚刚不小心...别的再没有了...” 柳千浔声音越来越小,面色也有了几分发红,她想起了先前那一夜的那个吻...这...这不是她自愿的也不是她主动亲的总不能也赖在自己身上吧。 “除了我,别的没了?” 谢扶摇垂着眸手指勾起柳千浔的下巴轻轻摩挲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也找不到任何情绪。 “除了你没了。” 柳千浔乖乖的由着她掐着下巴温顺又讨好的蹭着谢扶摇软滑的手。 谢扶摇这才满意的笑出声,双手捧着柳千浔的脸眼眸微垂着,两人唇齿间的热气在耳边擦过,覆上脸颊的手也滚烫了几分。 “扶摇...能让我起来了吗...” 柳千浔不自在的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手也不知所措无处安放,只得抱着谢扶摇的软腰。 谢扶摇垂着眸整个人都覆了上来,红唇也是覆上,熟悉又温热的气息叫柳千浔只觉着脸上一烫想要挣脱却又怕伤到了谢扶摇。 谢扶摇直接将柳千浔拉进怀中,双手捧着脸与她对视着,那近在咫尺的清冷的面孔叫柳千浔不自觉瞪大了双眼,她被谢扶摇按在怀里欺身亲了上来。 软唇上的触感叫她脑子“嗡”的炸开,谢扶摇吻的很强势叫她喘不过气,但动作却温柔轻缓。 那炙热的鼻息萦绕在耳畔,唇角摩挲着耳垂,断断续续的热气喷洒在脖颈。 柳千浔看不清谢扶摇的表情,她只觉着羞躁不安,谢扶摇是疯了吗!那天晚上这般,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做这种事... 许久谢扶摇才轻轻放开,那双眸子似是隐忍,柳眉也是几分微蹙,她看向软在地上的柳千浔有些慌了神又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千浔...我...我...” 柳千浔不敢去看谢扶摇的脸,撑着身子爬起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你应该是累着了...早些休息...我...我。” 柳千浔吞吞吐吐说不清半句落荒而逃的冲回了闺房关上门,她忍不住摸了摸那被亲的有些发热的嘴唇都不知如何面对那谢扶摇... ... 沈鹤这两日可谓是将温芸照顾的无微不至,用膳都是自己端进闺房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给她,就连洗脚都是屁颠屁颠乐呵的打着洗脚水。 温芸休息了两日才觉着身子好了些,但仍旧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沈鹤无微不至的伺候。 沈鹤讨好的揉着温芸的肩,将她伺候的发出哼哼唧唧的雀跃的喘息,这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发问:“夫人可是身子舒服了?可还有哪里疼?” 温芸惬意的眯着眼睛娇娇软软的靠在沈鹤怀里:“嗯...目前舒服多了...身子也不痛了。” 沈鹤喜笑颜开的握住了温芸的手,终于忍不住向她白嫩的长腿探去。 温芸猛的一睁眼往后缩了缩,似是嗔怪又娇羞:“你要干嘛~” “夫人...为夫伺候夫人两天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夫人舒服了是不是该让为夫也舒服一下了...” 沈鹤委屈巴巴的凑近,将头埋进温芸软糯的胸口蹭了又蹭。 “你还好意思说,我成这副样子不是你折腾的?” 温芸气恼的将想要亲亲热热的沈鹤一把推开裹紧了被子,防止他又伸手乱摸。 “夫人...” 沈鹤的桃花眸都带了几分红晕,又眼巴巴的凑过来去抱温芸的软腰,这次不敢再乱造次将头埋在那腰间瓮声瓮气道:“为夫想要嘛...” 沈鹤这一瞧便是从未尝过那等欢愉,好不容易沾染上便上了瘾,但又因为心疼温芸的身子这才强忍了两天当了两日的牛马。 “我不想,你想要自己出去解决别来我房里。” 温芸毫不客气的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笑话,上次一要就折腾了一夜,这次再由着他来岂不是叫自己后半生都到床上躺着算了。 “夫人...夫人...为夫就要一次好不好,我轻一点不会弄疼的...” 沈鹤当真委屈的不行,自己体力太好温芸还不满意嫌自己太能折腾。 “就一次?” 温芸冷不丁的瞥了他一眼,啧...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这么大个男人还要因为这种事跟自己软磨硬泡... “嗯嗯,就一次!好不好嘛夫人...” 沈鹤瞧着事情有转机,作势就要压上来,细密的吻一个个落在温芸脸上,最后缓缓解开温芸的衣衫... “轻点...莫要折腾我...” 温芸认命似的躺好,娇软的嗓音此时也沾染了几分情欲,那余光瞟见沈鹤锁骨半露的模样忍不住心尖一颤。 沈鹤低下头一点点向下吻着,确定了温芸被自己撩拨起了情欲才温柔的和温芸贴合在一起。 这次他倒是说话算话,动作温柔又舒缓不似先前那般上头的不顾一切。 沈鹤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温芸满面潮红的模样,忍不住俯身亲吻。 那午夜黄昏院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嘀嗒嘀嗒的声音叫人惬意,屋内是女子情到深处的娇吟和“吱呀吱呀”的晃动声... 喜欢所有的你 不出所料温芸次日又是腰酸背痛的下不来床,痛的躺在那软榻上生无可恋。 她暗骂自己不该轻信那老流氓的鬼话,说好的只来一次结果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两人又是奋战到天亮最后温芸累的瘫软在沈鹤怀里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这下温芸暗自发誓下回沈鹤说什么也不会信他半分,没日没夜的折腾她身子怎么吃得消,别到时候没两天自己还没能下地走路沈鹤就先一步喜当爹了。 “夫人,为夫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烧鱼,一会儿为夫服侍夫人用膳可好?” 沈鹤自知理亏,蹲在那床榻旁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温芸的衣角。 “不吃,滚!” 温芸烦躁的闭着眼眸,强忍着酸痛翻了个身压根不想搭理他分毫。 “那...那夫人想吃什么为夫给你做好不好?” 沈鹤满脸的真诚结结巴巴的讨好着,他也知晓昨夜又将温芸折腾坏了,但是他对温芸根本没有抵抗力,明明一开始自己也知道要适可而止,但缠绵之后就忍不住的想来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温芸语气带了几分强硬,依旧不肯转身看他一眼,抱着被褥缩成一团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管他。 沈鹤眼眸暗了暗乖乖起身出了那闺房,温芸本以为他不会再进来,却未曾想他端了热乎的肉丸和几道清淡的蔬菜又在桌子上放了碗米饭,看向床榻上那娇弱的身影柔声道:“夫人生我的气但莫要不吃饭,一会儿饿了记住一定要吃些...我...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温芸缩在被子里探出头,却见沈鹤当真出去了,那饭菜还冒着热气心里也是一阵不是滋味。 刚刚是不是对他凶了些...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原本温芸心里软了几分但又想着分明是他一开始忍不住,自己都说了不要了还没完没了的折腾,一时又觉得沈鹤活该。 温芸叹了口气,忍着酸痛坐起身端了那饭菜稍微吃了些,昨夜又是一夜未眠现在全身乏的紧索性又回了那软榻睡了好久。 这一觉直接从午时睡到了酉时,那一轮红日缓缓坠落连天边的白云都被灼了一层红霞。 “沈鹤...” 温芸迷迷糊糊起身软软糯糯的叫唤着,按理说平日里几乎都赖在温芸房里的沈鹤今日却不见了踪影,那桌上的碗盘还留在上面丝毫未动弹,闺房里安静的出奇。 “沈鹤!” 温芸撑起身子眉眼带了几分焦虑,环顾四周都未曾找到沈鹤的身影。 此时也顾不上腰腹的酸痛一把扔了被褥赤着脚往外跑,穿过那鎏金的小阁楼出了那庭院,夕阳折射的金光如游龙般洒落在地面宛如仙境。 可温芸却没心情欣赏这份美景,她衣衫半露着白嫩的长腿暴露在那晚霞中,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嘴角都有些颤抖。 沈鹤根本不知道去哪了,明明之前说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的... 温芸顿时觉着委屈,虽然她知晓是自己先前说不想瞧见他,但是等他真的找不到了才开始急了,明明之前不会这般无理取闹的...遇到沈鹤后就忍不住的有了小脾气,想肆无忌惮的发泄... 温芸将那温府寻了个遍,白嫩的脚掌都破了皮还粘了些许灰尘。 温芸突然想起来那书房还未查找,对...沈鹤这么努力的读书写字不就是为了娶她吗...一定在书房的对吧... 温芸咬着腮帮子忍着委屈推开了那书房的大门,沈鹤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那白纸上浸了一大团墨迹... 温芸瞧见沈鹤,喉咙似是被堵住一般鼻子发酸的疼大颗滚烫的热泪滴落。 “夫人!” 沈鹤见温芸如此衣冠不整,那巴掌大的小脚都脏的不像样子慌忙放了笔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那颤抖的背。 “你去哪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 温芸委屈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着,她比之前更加有了小女生的娇软,沈鹤知晓这是温芸更加依赖他了...心里当真是开心的... 他喜欢温芸但是温芸总是表现的太过强硬,他更希望温芸能够依赖他,和小女孩一样对他无理取闹发脾气,不用懂事不用想着这样做对不对,沈鹤只想要温芸做最真实的自己。 “为夫怕扰了夫人休息,就出来书房读书作诗了...乖不哭好不好.....夫君不对,下次看书也在夫人房里看好不好...” 沈鹤将温芸放在自己腿上毫不介意那泪水将自己衣衫都打湿了,他只觉得好开心...夫人对自己耍小女生脾气了...夫人好爱他... “宝贝...不哭了好不好,原本就没休息好哭肿眼睛了为夫心疼...” “夫君错了~宝宝~夫君以后吃喝拉撒都在宝贝房里好不好...” “夫人若是难受为夫去领罚好不好...夫人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夫人不哭就好了...” “嗯...” 温芸喘着气揪着沈鹤的衣角擦了把哭红的眼睛,带了几分哽咽:“对不起...我没有想无理取闹...我只是突然好害怕你也我我爹娘一样不在了...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沈鹤静静的听着温芸哽咽的话语叹了口气...自己先前不也是这般担惊受怕...怕温芸不看重自己将自己送走... 只是当初自己知分寸知晓地位差距没有表现的太过分罢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又不是那种抛妻弃子的畜牲...” 沈鹤轻轻握住了温芸冰凉的手,将她的脚小心翼翼揣进怀里,那脚冰冷的不行沈鹤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捂热乎。 “我知道夫人这般是因为夫君要了你,所以夫人把整个人整颗心都托付给了夫君才会这般怕夫君离开夫人是吗?” 温芸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瞧着那满脸温柔眼里含有情愫的沈鹤。 “为夫很开心...因为夫人终于肯全心全意爱我了...” “为夫先前说过夫人总是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夫人比我小但夫人却丝毫没有别的姑娘家天真烂漫...” “我希望我的夫人能快乐,有小脾气随时都可以发作不需要考虑对不对应不应该...只要夫人开心就好了...” 温芸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道:“那这样岂不是蛮不讲理刁蛮任性?” “不会啊,我的夫人只需要做一个快乐的小姑娘,就是以后刁蛮任性为夫也喜欢...为夫会一直喜欢你,只要是你都会喜欢。” 沈鹤宠溺又温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大手轻轻包住了她的手:“夫人只需要记住,为夫爱你,心悦你,喜欢你...会一直如此不会改变...” 宋知府登门 断断续续连下了五天的雨空气都带了一股让人胸闷的味道,大旱了几月的庄稼农田痛饮着甘霖,雨水冲刷过的树苗枝叶更是焕然一新。 宋知府呆在府里的几日被那姐弟两吵的不得安生,那日回去后倒是也未曾打骂过宋予怀。 宋知府忽然觉着自己对宋予怀貌似从始至终都只有高要求却从来不知自家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性,那日之后宋知府便放宽了对宋予怀姐弟的要求,不过好像并未有什么作用,那姐弟两似乎更像是仇人,一见面就互相掐架。 眼见那一连几日的暴雨可算停歇,宋知府唤了官吏准备了银两便要去拜访温家。 也不知那日过后那匆忙回府的二人如何了... “爹,你这这么多银子干嘛去啊?给我再找个娘吗?” 宋予怀冷不丁凑上去张口便叫宋知府忍不住要给他一脚,宋知府瞪眼睛冷哼一声:“你这逆子简直放肆!这是我要带给那沈鹤的,人家上回得了魁首一连几天又是阴雨我才拖延了登门的时日,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 宋知府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将那装了银两的锦盒盖上:“上回你得第三我都还未收拾你,你瞧瞧你这哪里还像个样子!” 宋予怀压根没抓住重点,只是听见自家亲爹要去给沈鹤送银子连忙要求跟着一同去,上次的事他对沈鹤这人印象倒是极好感觉沈鹤倒似是个真男人。 再加上上次的事自己也出了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不得上去慰问一下。 宋知府原本并不想叫宋予怀跟来,他这个儿子的脾气他太清楚了,跟上来指不定又要给他添乱。 不过... 若是能叫沈鹤跟自己家不孝子关系亲近,指不定能帮他教训孩子,这宋予怀整天游手好闲惯了,仗着自己老子是知府连书院也不愿去,整天花天酒地只差调戏良家妇女。 如此在这般下去,宋知府生怕自家儿子长歪了,而沈鹤这种遇事临危不惧说话也有理谦逊,再加上那让他惊叹的才学...奴才又怎么了,是个人才就行了。 若是能叫他们俩人关系亲近对自己对宋予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自己也省了心。 “你且跟我去一趟,但莫要惹是生非!” 宋知府狠狠瞪了宋予怀一眼安排了官吏将那盒子抱了便转身离去,那宋予怀见状颠颠的跟上。 ... 温芸靠在沈鹤怀里在那凉亭享受着日光浴,几日的暴雨叫原本转凉的天气更冷冽了几分,那太阳穿梭在云层中一道道柔和的金光伴随着徐徐凉风倒是沁人心脾。 沈鹤给温芸喂着剥好的蜜橘,又捏了捏她软滑的小脸眼底的宠爱似是要溢出来。 温芸轻轻翻了翻身,修长的藕臂勾住了沈鹤的腰肢,哼哼唧唧的往里面靠了靠惬意的眯起眼眸。 原本知府亲自登门那官吏是要在整条街高声吆喝的,但宋知府考虑到上回的事情便叫官吏低调行事,便免去了那敲锣打鼓的吆喝声。 宋知府给那官吏使了眼色,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那官吏恭敬的抱着盒子叩响了温府的大门,却是无人回应。 “莫不是不在府里?” 宋予怀眼眸微蹙,不应该啊...就是不在府中也应该会有下人前来迎客吧。 那官吏不死心的又连敲了几下府门才被缓缓打开,陆祈年见那面生的几人小脸微皱:“你们是...” 陆祈年见那宋知府身着官服想来便是那沈鹤上回参加的什么劳什子灯谜大会上的高官,连忙换了副恭敬的面庞:“几位大人是来找我们家温姐姐的还是...” “本官是来给沈公子送上回得魁首的贺礼,不知你家沈公子可在?” 宋知府眼瞅着那温府倒是装的华丽,怎的这般冷清连下人都没有。 陆祈年尴尬的咳嗽两声:“回大人的话...在是在...就是...” 就是他俩现在有点忙... “大人请先进来说...” 陆祈年意识到人家现在还在门外头,怕自己照顾不周怠慢了这一众官儿,急忙将他们迎进府里。 “既是在府中那便带我们前去吧...索性也是来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陆祈年面露几分难色吞吐道:“怎能叫大人亲自来寻,在下这便去叫他们过来见大人便是。” 叫你们去看他们亲嘴?沈鹤一会儿不将他扒一层皮下来... “哎!不劳烦,本官瞧着这温府倒是光景不错也想过来转转,你且直接带路便是。” 宋知府对人才的容忍度一向很好,再加上沈鹤的表现着实是深得他的心意,自己亲自来拜访倒是也能表达对他的看重,日后也方便多加来往。 “这...” 陆祈年轻咳一声似是认命:“各位大人且随我来...” 陆祈年搁前面带着路,心里暗自祈祷那两人可别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是我不仁不义了...我当真拦不住... 温芸对花草的品味极好,那温府到处可见各种牡丹雏菊争相开放,在那金光的照耀下倒是熠熠生辉。 连宋知府都忍不住咂舌,这温府倒真是别有洞天,哪里像个府邸更似个花园。 相比之下宋予怀倒是淡定了许多,他对花草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默默跟在那宋知府的身后。 温芸晒了太久的阳光倒是有了几分困倦,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揉着上方沈鹤的俊脸。 沈鹤无奈的任由温芸的爪子蹂躏,低下头似是调情:“夫人若是再调皮,为夫就在这里将夫人要一遍。” “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做什么?” 温芸丝毫不畏惧的伸手对着沈鹤的腰腹又捏又掐,但因为太硬手感不好还是转而去掐他的脸。 “还会...干...你...” 沈鹤低笑一声便搂着温芸的软腰一字一句的对着她耳语。 “流氓!” 温芸果真涨红了脸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便要起身。 沈鹤哪能叫她跑了将她按在怀里逗弄着,低头啄了一口那红唇又亲了亲那娇软的脸。 那宋知府原本还在欣赏着风景这一下瞧见那凉亭里打闹在一块的两人,又见那两人...咳... 宋知府一把岁数了老脸一红忍不住别开眼睛暗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那宋予怀也是忍不住笑出声一副看戏的模样,他自知这沈鹤定是喜欢温芸的未曾想在府里便是这般模样倒是有趣。 那几人皆是尴尬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乱瞟,一副我啥也没看见,这风景不错的模样... 完蛋咯... 陆祈年暗暗叫苦,这不惨了丢人丢外头去了...眼见那两人又要卿卿我我急忙高喊:“知府大人到!!!” 沈鹤原本手都要伸进去了,闻声急忙一把放开温芸面色复杂的理了理衣衫眼见着那不远处的宋知府也是尴尬的眼睛四处“观赏风景”,而那宋予怀更是笑的格外耐人寻味。 温芸更是羞恼的想找个地缝钻了去,怎的如此丢人的事叫外人瞧了去,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鹤,面色潮红滚烫慌慌忙忙起身拉着沈鹤一同行礼。 那宋知府也是尴尬的咳嗽两声摆摆手:“不必多礼,本官是来给你们送上回魁首的一百两银子,知晓你们二人行事低调所以才未叫人提前通报,顺便来瞧瞧你们如何了。” “他们俩?都有闲工夫打情骂俏了想来近日也是好着呢。” 宋予怀戏谑的对着两人挑挑眉,一副撞破奸情的模样。 “宋公子...莫要乱说...” 沈鹤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温芸也是窘迫的不敢抬头。 他给的太多了... 沈鹤与那宋知府畅聊了许久,无论才学与远见都叫那宋知府不禁刮目相看忍不住的看向自家逆子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你觉着我那儿子如何?” 宋知府抿了口茶水看似随口一问,实则眼眸忍不住多看了沈鹤几眼。 沈鹤不知宋知府为何意,毕恭毕敬道:“宋公子无论是才学还是胆识都是在下所不及,在下何能何德评判宋公子。” 宋知府静静的凝视着沈鹤长叹一声:“我是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喜不喜欢?” “啊?” 沈鹤愣了几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炫着水果的宋予怀,那宋予怀显然也是被自家老爹的话猛呛了一口站起身嗔怪道:“爹!你干嘛呢,你儿子不是断袖!” 说罢耳根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恶狠狠的别过头往嘴里塞了一口蜜橘。 “大人...在下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再者宋公子是男子...这...” 沈鹤低下头拱拱手也是尴尬的结结巴巴道。 “你们俩说什么呢!” 宋知府哭笑不得的捋了捋胡子笑骂一声:“我是问你觉着他人怎么样,是不是个好相处的?本官欣赏你的才华,想叫我家逆子跟你多接触接触。” 宋予怀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鹤摆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但眼里的期待倒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宋予怀朋友倒是不多也很久没有去过书院,因为从小便不爱读书宋知府平日又太过忙碌没时间管他,从小就叫宋予怀养成了纨绔公子的模样,宋小霸王整天在那书院拽的不可一世脾气又臭,自然便没几个人愿意和他交好。 宋予怀表面倒是毫不在意,毕竟宋小霸王不需要朋友,书院的学子见到他便绕道而行不愿与他多接触。 后来宋予怀便直接不愿去那书院,反正又没人喜欢自己书也读不进去,他对宋知府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感情,在他眼里宋知府觉着自己除了会惹是生非其他啥也不是,跟那混吃等死的废人差不多。 别看宋予怀整日跟宋予安掐架,但实际上也只有宋予安会因为他有多余的情绪反应,只有宋予安会搭理他...在外人和宋知府看来姐弟俩关系不合但只有宋予怀知晓自己只有姐姐了... 他确实喜欢犯贱,隔三差五去宋予安房里捣乱,不是在宋予安午休时一盆凉水将她泼醒就是将她的口脂偷藏起来,被发现后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毒打,但宋予怀乐在其中,因为只有这样姐姐才会理他...才会给他多余的情绪反应。 他也自知宋予安其实每回下手都不重,也许宋予安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吧... 宋予怀实在是太缺少别人的关注了,即使是这样宋小霸王依旧不肯承认自己没有朋友,面对宋知府主动这般叫沈鹤跟自己打好关系面子上也是不屑的。 “嘁,我才不要跟他打交道,他一看就是一副死读书的模样,我最讨厌那些之乎者也,再说了本少爷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也配叫本少爷...啊啊!疼疼疼!” 宋予怀嘴臭的忍不住嘲讽道,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家亲爹揪着耳朵拧起来,宋知府气的胡子都在颤抖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胡闹!你看看你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人家沈鹤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你是要把我气死才满意吗!” 说罢便又要揍他,沈鹤慌忙起身拦住,他倒是没想到这宋知府这般大大咧咧,人家都说家丑不外扬他这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自己有个不孝子。 “大人!大人!使不得,宋公子人当真是不错的,上次的事在下还未好好与宋公子道谢,宋公子能屈尊降贵与在下交好是在下的福气...大人莫要打了!” 沈鹤慌忙拉住宋知府的衣袖,生怕宋知府在这将那宋予怀给打死了。 “此话当真?!” 宋知府直接脸色一变,方才还是那凶神恶煞一副要断子绝孙的模样忽然话锋一转欣喜的拉着沈鹤的手和刚才那模样判若两人。 “额...当真...自然当真...” 你这老登搁这跟我玩苦肉计是吧! 沈鹤捏了把汗,这宋知府倒真是个活宝丝毫没有官架子,也难怪这宋予怀家庭地位这般低下... “哈哈哈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如此这般,以后就叫我这逆子暂住温府可好?也方便了你们俩交流感情!” “什么!?” 那瘫倒在地的宋予怀和那被宋知府握住手的沈鹤异口同声道。 自己是被这便宜亲爹卖了!? 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备受震撼。 “放心!不会叫他白吃白喝!我听说温府有自家的铺子,以后叫我这逆子在你家给你打杂,干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饿死就行!他要是不听你话耍那大少爷架子你便跟我说!本官亲自上门收拾他!” 宋知府亲昵的拍了拍沈鹤的手“贴心”的补充道:“我瞧着你定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日后考取功名入宫为官是早晚的事,我将我家逆子交给你也是有私心...” 宋知府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他跟着你定能学有所成!还望你莫要叫本官失望...” “咳...” 沈鹤被这一系列骚操作整的不知所措,勉强笑了笑心里暗暗叫苦,温府什么时候成了收容所...怎的捡了那陆祈年还不够还得帮知府带儿子... “爹!你说这么多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我还没...” 宋予怀“同意”二字还未说出口便遭了宋知府一记眼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你这么好的苗子以后不去书院读书真的糟蹋了,作为回报脱奴籍的事交给本官还有那入书院读书的事也交给本官处理,本官定给你安排最好的!” 宋知府深知拿捏人心,似是诱导的抛出橄榄枝,沈鹤闻言轻咳一声拱拱手恭敬道:“实不相瞒,在下觉着宋公子一看便是那好相处的,上回的事在下便很想和宋公子交好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也是怕宋大人不满意...宋大人今日这般说倒是圆了在下的心愿...” “哈哈哈哈...好好好...如此本官就先回去了,我这逆子只要不听话你就打,只要打不死就行,若是收拾不了直接差人叫本官!” 宋知府满意的笑的老脸都皱在了一起,摆摆手叫那官吏跟上便要离去。 “哎哎哎!爹!爹!你不能走!爹!!” 宋予怀哭天喊地的抱着宋知府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走了我姐怎么办啊...她三天不打我就浑身难受...你叫她怎么活啊...爹...” 宋知府直接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踹开冷声道:“本官府里没你这个玩意宋予安才会消停!你给我好好在温府里带着,听沈公子和温小姐的话!他们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是不听话你以后也莫要回府了!” “咱们走!” 宋知府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去,那沈鹤微微躬身:“恭送大人...” 沈鹤叹了口气,那宋知府是个会做人的...给的太多了...他想拒绝都没理由,如此只能收下这头疼的大少爷了... 宋霸王抓鸡 那宋予怀搁温府哭嚎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毕竟他也清楚宋知府也不会同意他回去了,那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温芸知晓了宋知府叫他俩给他带孩子也是略显无语,得,这下温府是热闹了,三男一女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索性也并未说什么叫沈鹤给那宋予怀安排了间客房便不再管他。 宋予怀寻思着这温府装的倒是气派,自己来这怕是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大不了换个地儿当自己的小霸王也是一样的。 “喂!沈鹤,你们家什么时候用晚膳,小爷我饿了。” 宋予怀午膳都未曾用过,早上跟宋予安干了一架宋知府一怒之下叫宋予怀回房面壁思过压根没叫他用膳,这还仅仅是申时他便饿了肚子。 沈鹤微微一挑眉,上下打量着这宋予怀暗道:这货饿这么快吗...温府不会叫他造没吧... 宋予怀羞恼的瞪着沈鹤:“你这什么眼神!我没用过午膳这么久了能不饿吗?!” 什么眼神啊搞得好像他很能吃一样! “你们家做饭的厨子呢?叫他给我做点好的,我比较挑给我整点肉。” 宋予怀生了一副好皮囊但那表情总是太过傲慢无礼,眉眼戾气太重使唤人的模样倒是格外欠揍。 “没厨子,我家主人的吃食都是我安排,你饿了自己做去我没空单独伺候你。” 沈鹤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完便不再多言:“我要去学写策论了宋公子自便。” “喂!你就不管我了!哎...” 宋小霸王长这么大除了在那宋知府和宋予安面前吃过亏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倒是叫他气的跳脚。 行!你不管我,我自己整吃的,我爹都叫我来这住了吃你们点用你们点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宋予怀一甩袖去找了那鸡鸭舍,里头的鸡鸭倒是安静的出奇,就是几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拽里拽气的四处巡逻,那母鸡似是孵着蛋安静的紧。 如此只要躲开那几只公鸡就能逮个母鸡炖了顺便掏俩蛋。 宋予怀盘算着撸起袖子钻进那鸡舍,原本闭目养神的母鸡忽然被一团黑影笼罩着,惊恐的扇动着翅膀“咯咯咯”的向身旁巡逻的大公鸡发出警报。 “嘘~安静点…” 宋予怀可不想自己这般做贼的模样被他人瞧见,躬着身子张开手便要抓那母鸡脖颈。 那母鸡跑的贼快,宋予怀这一扑是一根鸡毛都没摸上,还“嗷~”的一嗓子惨叫。 那大公鸡对着他那命根子便是狠狠的一嘴,宋予怀原本便觉着晦气,这一啄叫他忍不住双腿加紧去捂那命根子,凶神恶煞的对着那公鸡大吼:“你个死鸡!敢啄本少爷!今个儿爷不将你炖了爷就跟你姓!” 说罢便狠狠扑向那张牙舞爪的公鸡,那公鸡被吼的脖子伸了伸,扇着翅膀“咯咯咯”的起飞,宋予怀算是扑了一嘴鸡毛,整个人狼狈的不像话。 那公鸡似是故意的,居然停在了宋予怀的脑门上,宋予怀只觉着头皮被那公鸡抓的发痛:“你给我下来!下来啊!!!” 宋予怀在鸡舍里狠狠蹦哒着,硬要将那头顶的公鸡甩下来,那公鸡“咯咯咯”的扇着翅膀就是驻扎在那脑门上下不去,动静闹的原本安静的鸡舍一片“咯咯”声,那公鸡母鸡乱作一团被宋予怀发疯的模样吓的鸡飞狗跳。 隔壁原本安静的鸭舍被那群鸡吵的“嘎嘎嘎”的发出抗议,一时间“咯咯咯嘎嘎嘎”还有那宋予怀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交替进行着这可是将离鸡鸭舍最近的温芸吵的苦不堪言。 “吵死了!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温芸捂着耳朵求助似的望向那正在闺房学写策论的沈鹤。 沈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吵的直皱眉,放了毛笔起身安抚着:“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温芸烦躁的不行她向来喜静,这隔壁鸡鸭舍原本是许久没这般吵过了,这一次动静比以往都大了许多。 “我跟你一起去。” 温芸烦的揉着眉心起身气呼呼的推开房门,沈鹤见状立马跟上。 那鸡舍里宋予怀原本干净的锦衣粘了不少灰尘和鸡粪,头顶的大公鸡可算是被他弄了下来被撵的满鸡舍乱窜,那翅膀都扑腾的掉了毛惊慌失措的“咯咯咯”和那宋予怀衣冠不整头发乱如鸡窝的模样倒是诡异至极。 温芸原本气不打一处,一脚踹开那鸡舍大门在见到那哀嚎的遍地乱飞的大公鸡和那蓬头垢面凶神恶煞的宋予怀时还是蚌在了原地。 这…这… 温芸脸上的表情都僵在原地,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额头也冒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刚跟上的沈鹤见状也是只觉着脑仁嗡嗡作响像是瞧见了此生最荒唐的一幕。 那宋予怀似是神志不清猛地一扑腾总算是抓住了那公鸡的一只鸡爪。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爷我抓住了,我叫你跑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予怀将那哀嚎的大公鸡一把拎起对着那鸡头就是俩大嘴巴子,给那“咯咯咯”直叫唤的大公鸡都整无语了。 “你小子还敢啄我,今晚上就叫沈鹤给你炖了!” 被莫名点名的沈鹤尴尬的看了温芸一眼,忍不住摸了摸鼻尖低声道:“不关我事…” 那蓬头垢面的宋予怀似是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提着鸡爪就要跨过那鸡舍栏杆,原本还狞笑着要将那左右摇晃的大公鸡炖了的宋小霸王在看见沈鹤和温芸面色复杂嘴角抽搐的望向自己时… 宋予怀尴尬的咳嗽两声将那不断扑腾的大公鸡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结结巴巴道:“啊…好巧啊…那什么…你们也饿了?” “咳…” 温芸似是被呛了一口,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宋公子若是饿了跟我说一声便是…怎的还亲自上手抓鸡了…若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害!抓个鸡还不简单,小爷我这不是抓到了!今晚上就给这畜牲炖了,这畜牲挺鸡贼啊还敢咬我…” 宋予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头上的玉冠都歪在了一侧,脸上不知道是泥还是…鸡粪…那身淡蓝色的锦衣也是散发着一阵阵臭气。 即便如此宋予怀脸上还乐呵的拎着那被折磨的不像样的大公鸡一脸得意的傻笑着。 “啊…既然宋公子如此雅兴…那今晚上便将这公鸡好好炖了,也是没有浪费了公子一番心思…” 温芸不忍直视的干笑两声轻轻扯了扯沈鹤的衣角,沈鹤了然的上去伸出手要接过那公鸡:“宋公子既然这样这鸡就交给在下处理吧,宋公子捉鸡辛苦了…还是回房休息片刻…” “哎!我不要!” 宋予怀似是生怕沈鹤抢了他的鸡,连忙退后两步将那鸡死死的藏在身后,皱着眉一脸不情愿:“这是小爷我费好大劲抓的!才不给你!要杀也是我杀!你不准碰!” “宋公子身份尊贵怎能做这污活,还不如给了在下,在下定帮公子将鸡收拾妥当。” 沈鹤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也是强颜欢笑的看着面前如那疯狗的宋予安,只觉着一阵头痛。 “不行!我要亲自将它杀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这鸡给我啄的差点叫我断子绝孙,此仇不报非君子,你莫要再说了,大不了你教我杀鸡便是。” 宋予怀死死的抱着那鸡,嘴里说着有血海深仇但温芸看着他将那鸡当个宝贝似的,也是叹了口气随着他去便是… 宋予怀杀鸡 宋予怀见温芸和沈鹤两人不再阻拦便拎着那公鸡趾高气昂的出了那鸡舍去寻那庖房。 “你跟上去看看,若是宋公子执意要杀鸡你便由着他,教他怎么处理让他体验一下便罢了,莫要叫他胡来。” 温芸头痛的揉着眉心,怎的这府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闹腾,她算是明白那宋知府为何开这么大的价就为了将这宋予怀扔这,这宋予怀压根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是杀鸡明天又不知要做甚。 沈鹤“嗯”了一声送温芸回了闺房休息,自己赶忙跑到庖房去瞧那宋予怀又整什么幺蛾子。 只见宋予怀不知从哪拿了根麻绳子将那可怜的鸡拴在桌子上,用手一根一根拔着那鸡毛,那公鸡凄厉的哀嚎着扑腾着翅膀,可惜腿脚被拴住怎的都跑不掉。 那宋予怀还在阴森森的笑着:“别动,我轻点…不疼的…” “咯咯咯…咯咯咯!” 那场面可以说相当的残忍惨绝人寰了,沈鹤瞧着那场面身后都起了层冷汗赶忙制止了那凶残的宋予怀虐待那屁股都被薅秃了的大公鸡。 “宋公子…杀生不虐生…你这未免也…” 沈鹤强颜欢笑的握住那拔了一手鸡毛的宋予怀赶忙将他拉起来。 这是活阎王啊,这鸡遭老罪了… 那宋予怀似是根本没理解反倒还问沈鹤:“你们家吃鸡不拔毛?” “咳…不是这样拔的…” 沈鹤将那吓的拉了一摊的公鸡抓起来生怕那宋予怀又对那鸡做什么惨无人道的事。 “行吧…” 宋予怀撇了撇嘴拍了拍手上的鸡毛:“我没做过鸡,你既然会那便你教吧。” 沈鹤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出这种岔子当初就应该在宋予怀说饿了的时候自己随便做俩菜给他打发了。 悔不当初啊… “杀鸡要先放鸡血,用刀割断他的喉管拿碗接着鸡血,再将鸡扔沸水里过两分钟就能直接拔毛了…” 沈鹤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菜刀拎着鸡脖子就要下手,那鸡欲哭无泪的扑腾着扯着嗓子“咯咯咯”叫个不停。 “且慢!” 宋予怀一把拿过那菜刀,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我来!” 沈鹤张了张嘴无奈的帮宋予怀抓着那鸡,又怕宋予怀没听懂意思赶忙指了指那鸡的喉咙:“你朝这里一刀下去便是。” “好嘞!” 宋予怀撸起袖子寒刀一闪跃跃欲试的模样叫沈鹤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妈的他像是要把我砍了。 宋予怀比划了两下直接手起刀落 “咔嚓!”一声那鸡头直接落地,鸡血喷涌而出直接溅了两人一身。 “卧槽!” 沈鹤用手抹了一把沾满鸡血的脸,一瞅那宋予怀更是吓人,本就脏乱的衣衫溅了一身鸡血,就连脖颈头发都溅上了不少,这哪是杀鸡啊,杀人都不带这样玩的。 宋予怀只觉着身上一阵一阵滂臭强忍着干呕的冲动:“喂!你不是说从这切吗,怎么喷了小爷一身,臭死了我去……” “我叫你割断没叫你剁下来啊…” 沈鹤也是强忍着火气扔下那鸡去那水缸里舀了水将脸上的污血清洗干净,那原本清澈的凉水都被染的一片猩红。 身上溅上的血污肯定是洗不掉了,沈鹤只觉着晦气又不能发作将自己简单捣腾干净后又赶忙去庖房看那大少爷又在整什么。 那宋小霸王哪里受过这种冲击,当即忍着恶臭干呕着,沈鹤也是无可奈何拎了那尸首分离的鸡便要自己收拾。 “呕…喂!你放开我的鸡…呕…” 宋予怀踉跄的爬起身要夺回那淌血的鸡,沈鹤拎着鸡头痛的尽量控制了脾气:“宋公子要不你去烧锅沸水来,咱们好拔毛……” 宋予怀思索片刻本来打算拒绝但见那鸡还淌着血模样倒是吓人还是烧水最安全,索性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沈鹤算是将那宋予怀给整安静了,拎着鸡扔在了个角落便赶紧收拾着庖房,这庖房也是被那飞溅的鸡血沾了不少倒是吓人。 沈鹤这边刚打了水,宋予怀便又探着脑袋叫唤着:“沈鹤!沈鹤!柴火怎么烧啊!” 沈鹤捏紧拳深吸了口气暗道:不要生气…不要跟他计较…打不得…骂不得… 随后直接扔了那水桶又回了那庖房,那眼角一抽一抽的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宋公子你先起来…我来生火…” “你教我,我肯定学的会。” “宋好学”一副求知欲极强的模样眼巴巴的望着沈鹤,沈鹤嘴角微动了动那宋予怀顶着一脸污血不耻下问的模样叫沈鹤顿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你们在干嘛呢?” 闲着无聊的陆祈年此时路过了庖房却见那庖房门口一摊血迹还有一只鸡头不知去向的尸体,那好奇心驱使下探了个脑袋眼瞅着屋里四目相对的二人。 沈鹤一挑眉这不就来了吗,慌忙一把拉过陆祈年:“来,你来的正好,你教宋公子如何生火,祈年会这么多肯定能给宋公子包教包会…” “对吧…祈年…” 沈鹤笑的瘆人重重的拍了拍陆祈年的肩头,陆祈年干笑两声:“啊…是…肯定给宋…我靠…” 宋予怀刚喜出望外的一抬头那满脸的污血和那笑着的大白牙叫陆祈年整的虎躯一震。 这…这…他们俩是不是在庖房行凶被自己撞见了啊…这是要杀自己灭口吧… 陆祈年哆哆嗦嗦往旁边挪了挪,却被宋予怀一把拉住,宋予怀傻乐的将陆祈年拉过来狠狠的拍了拍:“如此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将小爷我教会了,等回去小爷要给我那暴躁亲爹露一手。” 宋予怀已经迫不及待幻想着自己回府后一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模样了,定能叫宋老头对自己刮目相看感动的老泪纵横! 沈鹤见成功将包袱甩给了陆祈年,自己便慌忙跑出去又拎回了水桶,美滋滋的清理着庖房。 … 陆祈年咽了咽口水坐在小板凳上先点燃了一块碎布扔进了炉子里,又将那碎木屑丢进了燃起来的布中。 “等火起来些了吹一吹,柴烧完了添些柴火便好啦。” 陆祈年叮嘱了几句往锅里倒了水盖上锅盖等着火烧起来。 宋予怀寻思就这么简单?见起了点火星便将头凑近大口大口的吹着气。 陆祈年等了好久都没见那水沸腾,赶忙下去看那宋予怀怎么回事。 “宋公子,火起来了吗?” 陆祈年轻轻拉了拉宋予怀沾了鸡血的衣衫,那宋予怀似是被呛着了狠狠的咳嗽着,那灶台里冒出滚滚黑烟,宋予怀一抬头黢黑的脸上那大白牙看着格外扎人。 “应该快起来了…别急啊…” 宋予怀捏着鼻子不停咳嗽着赶忙起身,踉跄着身子跑出庖房:“你给我看着火,我去外头透透气…咳咳咳…咳…呛死爷了…” 陆祈年抽搐着嘴角似是明白为何沈鹤将这宋予怀扔给自己…八成是被他整的快疯了… 可怜的陆祈年叹息着将那烂摊子给收拾了重新生了火等着水开。 而那被熏的黢黑的宋予怀透完气见锅里的水煮的沸腾一时间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得意的看向陆祈年:“你看看,小爷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了等会火就起来了!” 陆祈年尴尬的咳嗽两声一副你说是啥就是啥的模样:“我…我去将那鸡扔进去…” 莫约三分钟后陆祈年将那过了沸水的鸡捞起,准备放凉些了好去毛,谁知那宋予怀似是见到那鸡如见到仇人直接上手将那毛拔了个精光而后扔在那案板上等着沈鹤过来教他下一步。 陆祈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俩这是多大仇啊…我不伺候了…太吓人了… 赶紧窜出去主动提出要清洗庖房,将沈鹤赶到一边教宋予怀处理鸡内脏… 沈鹤帮着宋予怀刨了那鸡腹,宋予怀徒手便将那鸡内脏掏了个干净又用水冲洗了一遍剁碎。 因为调味佐料什么的宋予怀一窍不通又怕自己上手搞砸了白瞎了自己费这么大劲抓的鸡便全全交给沈鹤处理,自己搁旁边默默看着寻思记下了回去给爹露一手。 没了宋予怀添乱沈鹤明显快了许多,但等这鸡折腾完煲了汤也已经到饭点了…沈鹤是真不明白宋予怀几个时辰前就喊饿,这么久了愣是啥也没吃还干了这么多事…他为什么就不能干脆等用晚膳呢… 待那鸡汤煲好沈鹤都快累的不行,就那宋予怀还精神抖擞的赞叹着自己杀的鸡煲汤闻着就是香,倒是叫沈鹤强忍着没揍他。 你们俩这是杀人了? 沈鹤累的不行要去温芸房里找自家夫人诉苦,晚膳就直接甩给了陆祈年,那陆祈年哀怨的眼瞅着沈鹤离去又被那宋予怀纠缠着叫他教自己两菜。 沈鹤累的只觉着整个人要被宋予怀折腾散架了,先前自己和温芸彻夜奋战也没累成这样,顿时觉着委屈摇摇晃晃推开温芸闺房的门想要自家夫人寻求安慰。 温芸还在看沈鹤的策论,圈圈点点的画了好多旁边又密密麻麻做了批注,眼见沈鹤回来忙起身问:“怎么样了?宋公子真把那鸡给炖了?” “嗯…夫人我好累…我要夫人抱抱…” 沈鹤疲累的紧忍不住的要上前去搂温芸,只有抱她自己才能觉着舒服。 沈鹤还未走两步温芸便忍不住皱眉捏着鼻子似是嫌弃的退后两步:“你干嘛了,身上好臭!” 说罢全身都充满抗拒似的往后退着,杏眼轻轻瞪着沈鹤似是压根不想叫他靠近:“你别过来昂,臭的我不行了,去你房里洗干净了再来,别把我房里污染了晚上我还睡不着觉了。” 沈鹤僵在原地悬在空中的双手缓缓放下,微垂的睫毛挡住了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委屈又心酸的看着温芸:“奴想叫主人抱抱…” 温芸尴尬的咳嗽两声自知他这般是委屈上了,但是沈鹤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也不知道干嘛了平时杀个鸡也未曾有这般浓厚的腥臭实在是叫温芸下不去手抱他。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不好?弄完我们再抱抱…” 温芸温和的哄着,但沈鹤身上的血腥味太重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刺鼻的味道,也不知沈鹤跟宋予怀干嘛去了怎的弄得这般脏乱。 “夫君也不想将自己夫人弄的脏兮兮吧,夫君也想干干净净的抱我对不对?” 温芸凑近拉着沈鹤的手晃了晃歪着头撒着娇连推带哄的叫沈鹤回去沐浴,这般才叫沈鹤哄了回去。 沈鹤闷闷不乐的回了偏院将那杀千刀的宋予怀问候了个遍,该死的宋予怀若不是他杀鸡给自己溅了一身血污还害的自己忙的累死累活一身臭汗温芸也不会嫌他臭。 沈鹤越想越气满脑子都是温芸捏着鼻子略带嫌弃的说你好臭! 你好臭! 好臭! 臭! ! 该死的宋予怀!!! 沈鹤褪了衣衫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遍,搓的那原本光洁的皮肤都发红了才作罢,接着直接将那沾满鸡血的衣衫扔进了水桶泡着。 得亏衣服是黑的,不然溅了一身血还不把温芸吓坏了。 沈鹤压根没时间管那水里的衣衫,随意穿了件便急吼吼的跑回了温芸的闺房。 洗香香了可以抱夫人了… 沈鹤那急吼吼的模样像极了盯上猎物的雄狮,温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扑倒在床榻上接着被压的喘不过气。 “夫人…为夫现在不臭了吧…夫人要不闻闻这味道可还喜欢?” 沈鹤似是隐忍着怒意,啃咬着温芸的锁骨,手剥开了她腰间的绸带顺着那软腰缓缓下滑。 “沈鹤!” 温芸被他那手法折腾的忍不住的呻吟,轻轻捶打着沈鹤的胸口忍不住哼唧着。 “为夫将门锁上了…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俩…” 沈鹤似是更加肆无忌惮,抬起那雪白的长腿禁锢于腰间,俯身蹭着那柔软的胸口呼吸都渐渐加重了许多。 “现在为夫身上不臭了吧…” 沈鹤在温芸一声娇吟中点点推进,他似是还在意温芸方才嫌弃他的模样,惩罚似的咬着她的唇瓣。 温芸挣扎无果也就放弃了,主动勾着他的脖颈,那纤细的腰肢都忍不住弓起。 沈鹤其实也不好受,温芸的身子太过敏感每每都叫他欲罢不能,他此时也是微微有些喘息一点点吻着温芸的锁骨、脖颈… … 莫约半个时辰沈鹤才穿好了衣衫又伺候着温芸,温芸此时只觉着双腿发软忍不住打着哆嗦,幽怨的看了沈鹤一眼:“说好的只要抱抱…” “还不是夫人一开始嫌弃我不要抱…为夫都这般累了回去还被自家夫人嫌弃…” 沈鹤小声嘟囔着那委屈的模样若不是方才温芸被他强势的强取豪夺估计就当真了。 “所以你们俩不就是煲个鸡汤?怎的弄成这般身上一股血腥味。” 温芸由着沈鹤给她系着腰带眼眸也是来了几分不解。 “还不是那宋予怀非要自己杀鸡,我叫他将鸡的喉管割开他直接手起刀落将那头砍了下来,我离那鸡又近直接被喷了一身污血。” 沈鹤委屈巴巴的抱着温芸对她控诉着宋予怀的“恶行”,又幸灾乐祸道:“不过那宋予怀还惨,也是被溅了一身,方才又嚷着要自己升火,我便叫陆祈年教他结果他把自己给熏的黢黑。” 温芸听着这戏剧性的话语只觉着一个头两个大,这宋予怀干啥啥不行求知欲倒是极强,只希望那庖房无事。 “估摸着他们也该做好饭了,去看看便是。” 温芸揉着发酸的腰又狠狠瞪了沈鹤一眼才由着他扶着去了那庖房。 那庖房门口一摊血迹饶是温芸都忍不住蹙眉犹豫片刻调理了状态:“你俩…这是把人杀了?” “咳…” 沈鹤尴尬的咳嗽两声不自然道:“还不是那宋予怀…” 此时庖房里陆祈年逃命似的冲出来靠在那门檐处咳嗽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在瞧见温芸后连忙喘着气清了清嗓子:“姐姐千万莫进去…里面…” “小陆啊,你瞅瞅小爷我做的怎么样!” 温芸一抬头见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那庖房里走出来一个面容黢黑发亮嘴角咧出八颗大白牙,锦衣肮脏无比还沾了不知名秽物,扎眼的血浆在本就秽乱的衣衫上更是吓人。 “宋…宋公子…” 温芸已经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眼沈鹤又看了眼那陆祈年,相比之下…沈鹤挺干净的… 咳…先前倒真不应该嫌弃他… “呀~都来了,快快快,尝尝小爷我做的菜品!” 宋予怀是相当的热情招呼着几人去坐,亲自端了那饭菜和煲好的鸡汤。 “愣着干什么?吃啊!” 宋予怀黑着脸,两白色眼睛滴溜的转着,眼瞅着几人不肯下筷直接急了。 索性自己夹了一大筷子不知名蔬菜放进了…陆祈年碗里。 “来来来小陆,尝尝小爷学的怎么样,方才叫你吃你也不说好不好吃冲出房门就跑了。” 陆祈年求救似的看着沈鹤,咋整啊,我再吃会不会中毒啊… 沈鹤看了一眼便直接收回目光给温芸盛了一满碗鸡肉并且给了温芸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没毒,放心吃。 温芸瞬间了然,微笑着端起碗小口嘬着,沈鹤也是一点不给宋予怀夹菜的机会,给自己碗里也盛满了鸡汤。 “哎!你俩别光喝汤啊,吃菜啊!” 宋予怀眼见两人不吃有些急了,拿筷子指了指桌上那冒黑烟的不知名物。 “咳…我最近…胃口不好就喝点汤…” 温芸急忙端起碗生怕宋予怀谋害自己,一旁的沈鹤强装镇定轻声道:“我也是…” “你们俩个真没口福,你瞅瞅小陆吃的多开心啊。” 宋予怀撇了撇嘴似是极为欣赏陆祈年用力拍了拍陆祈年的背,叫陆祈年猛呛了一口用力咳嗽着。 陆祈年欲哭无泪强颜欢笑,方才自己做了好大的心里建设才将那菜硬生生咽下去,被宋予怀这么一拍如今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宋予怀叹了口气起身将筷子伸向自己做的两盘菜…旁边的鸡汤里。 “小陆这般捧场那便全给小陆吃吧,那两个没口福的也就配喝点汤咯。” 宋予怀一边舀着鸡汤一边将那两盘黢黑的毒物往陆祈年面前推了推:“小爷我欣赏你,你可一定得多吃些。” 沈鹤第一次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陆祈年,唉,小小年纪遭老大罪咯…随后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鸡。 宋予怀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又招呼着陆祈年加把劲切莫辜负了自己一番心思。 最后宋小霸王吃饱喝足后屁颠屁颠回了房,自己做的两道菜他自个儿是一点没碰,沈鹤和温芸也是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陆祈年而后挽着手回了房… 陆祈年:我连呼吸都是个错的… 老沈啊你还是不会玩啊 沈鹤很早便养成了早读的习惯,毕竟他自知自己跟那些整日在书院里泡着的大才子仍有差距,再加上宋知府抛出的橄榄枝更是叫沈鹤充满了干劲。 沈鹤照例卯时轻轻下了床将温芸的脸啄了一口便拿了诗书去了外头的院子,他规划的很好将那诗词歌赋背熟后又以还未写过的题材作了几首诗,忙完差不多就要去庖房给温芸做早膳。 相比之下宋予怀是直接睡到午时才慢悠悠的起身无所事事的到处晃悠着,眼瞅着那沈鹤还孜孜不倦的抱着诗词瞧的入神更是气不打一处。 宋予怀直接上前将那诗书夺了去摆出一副霸道不讲理的模样:“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直接扔了那诗书笑嘻嘻的瞧着沈鹤:“沈兄啊,我太无聊了你陪我出去晃晃呗。” “没空。” 沈鹤神情淡漠丝毫不愿理会那宋予怀,起身捡了那书便要离去。 “哎哎哎!沈兄,沈兄!” 宋予怀急忙跟上又拦住他可怜兮兮的瞧着:“你行行好陪我出去晃晃,我在宋府都没有这么闲过,来了你们家压根不知道做什么…我都要无聊死了,沈兄你行行好陪我一次我下次不骚扰你了。” 沈鹤无奈的抽回那被宋予怀抱着的胳膊:“若我没记错,宋大人将你扔在这是为了叫你跟我一起学那诗词策论日后赶考…” “明天!明天我跟你学!你干啥我干啥,今天能不能听我的你陪我到处晃晃…” 宋予怀见沈鹤脸上有了几分难色便立刻补充道:“你看啊沈兄,我在家游手好闲惯了这突然叫我学,我哪里有心思是不是?但是我保证明日我一定好好跟着你,你读书我就读书你写字我也跟着写字!” 沈鹤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似是妥协:“去哪?” 宋予怀神秘兮兮的笑着搓搓手见四下无人便跟沈鹤耳语:“去个男人都爱去的地儿,你肯定是未曾体验过,今个儿小爷让你好好体验一把寻欢作乐的感觉。” “没兴趣。” 沈鹤转过身便不再想管他,神秘兮兮猥琐至极,一看就没憋什么好事。 “哎哎!沈兄!不逗你了,你陪我就行了,其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宋予怀一把将沈鹤拉住连拖带拽出了府,好小子还得叫你跑了,今个儿小爷我就要让你长长见识,日后你求着小爷来小爷还不带你去! 沈鹤也是怕宋予怀一个人跑出去出了岔子便只能不情不愿的被他拖出去,那宋予怀扯着沈鹤生怕他跑了,径直拐进了一条巷子。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好龙阳。” 沈鹤一把甩开那被宋予怀拉着的衣袖,面不改色拍了拍那不存在的灰尘。 “哎呀,这不是怕你跑了嘛,小爷我带你去的地方老好玩了,包你去了还想去。” 宋予怀又揪着沈鹤的衣袖硬生生给他扯上了一座内里漆黑不见五指的酒楼。 里面浓厚的胭脂香叫沈鹤忍不住捂住鼻子,他实在是闻不惯这种劣质刺鼻的气味,眉头紧锁着:“这什么地儿,这般乌烟瘴气。” 宋予怀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将他拉进来,他似乎对里头熟悉的紧,那酒楼的女子们频频对宋予怀抛媚眼,中间偌大的戏台上衣着暴露华美妖娆的女子精湛的舞技引得台下达官显贵的阵阵喝彩。 那忙着招呼客人的老鸨转过身似是见到了熟人慌忙迎上去丰韵肥硕的身躯亲昵的握着宋予怀的手:“哎哟~宋公子~许久不见您了这里的姑娘们可都念叨着呢~” 宋予怀笑道:“今个儿小爷不是来了?还带了位朋友,他第一次来你们可得给我照顾着,把你们这最好的听话的都给爷弄来。” 说罢还顺手拍了一把老鸨肥硕的屁股,惹得那老鸨娇羞至极用那香味刺鼻的绢帕娇嗔着捶了宋予怀的胸口随后恋恋不舍的起身:“包厢都给宋公子留着呢~公子直接去便是~” 说罢扭捏着身子又似是瞧见了别的爷亲昵的又如法炮制的投怀送抱。 宋予怀拍了拍沈鹤的肩头戏谑道:“怎么样,一会儿定叫你开开眼界。” 沈鹤面色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烦躁,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你带我逛青楼?!” 沈鹤似是有些气恼面上都带了几分恼意,甩手直接就要离去完全不愿在这污秽之地多待。 “哎!老沈!老沈你别走,你走了我一会儿喝多了谁送我回去啊!” 宋予怀似是知晓他不喜这烟花之地好声好气的劝住他:“你就陪我,给我看好了就行了,别的啥也不让你整,你对那些女的没兴趣那就不让他们接近你便是了。” 沈鹤冷冷的看着宋予怀开口便是嘲讽:“方才听那老鸨说的你不是常客嘛,既然是常客又怎会叫你出事我看你就自己在这慢慢玩着,到时候就算是回不去了也有大把的美人给你暖炕。” “哎呀…求求你好不好,你也不想我真回不去吧…我若是出事了我爹那边你也不好交代不是?” 沈鹤深吸一口气冷声:“一个时辰,玩完就走。” 宋予怀眼见沈鹤同意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吼吼的将他拉进二楼的包间给他倒了酒:“老沈,小爷我跟你说,这儿的姑娘老带劲了,放的开又会哄人,为什么别个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家里的娇妻再好你也舍不得将她折腾的太过分,这儿不一样怎的不是自个儿的玩完就走各取所需…” 说着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舒爽的叹了口气:“我瞧着温姑娘一看便是那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那种事根本放不开顾虑讲究特别多,你啊…年轻气盛的就是该好好发泄的年纪,温姑娘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你舍不得折腾…” 沈鹤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片刻,他承认宋予怀在有些方面说的倒是没错,家妻确实会因为各种缘故导致放不开…但是… 他确实是除了温芸其他的压根看不上,温芸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对他来说温芸是可遇不可求的救赎…就算日后考取功名得了个官职他也绝不纳妾。 这一生能得到爱人的垂怜已是上天对沈鹤最大的恩赐,他又怎敢贪求更多… 沈鹤拿起宋予怀倒的清酒小酌一口,只希望时间能快点他是真不愿跟这庸脂俗粉多待,搞什么啊一个个都这般艳俗,他的夫人从来不涂脂抹粉身上一样是香喷喷的闻着也叫人舒心。 那包房门被推开随即便是女子娇媚如那夜莺的笑声,那四名女子个个艳而不俗媚而不妖,身段柔美衣着艳丽一颦一笑都似是被精心设计过。 那宋予怀倒是来了劲招呼着那小美人过来这便是左搂右抱好生快活,原本他想再安排两个给沈鹤,但见那沈鹤面色如墨似是压根不愿意叫那等俗物近身,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倒是叫宋予怀觉着没趣。 主动领罚! 原本想要贴近沈鹤的两名女子被沈鹤那似是要把人冻成寒霜的气场吓到了,四个美女全都缩在了宋予怀怀中,香软在怀的感觉倒是叫宋予怀飘飘欲仙。 其中有名头带珠花的女子更是胆大直接跨坐在宋予怀的大腿上细嫩的皮肤娇柔的软腰倒是叫宋予怀好一阵鼻腔发热。 随即揽了那细腰勾起那女子的下巴饶有兴趣道:“长的倒是动人,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奴家名珠玉~” 那珠玉红唇微张媚眼如丝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妖妖娆娆,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引诱男人,一颦一笑都叫人欲罢不能。 呵…惺惺作态…俗不可耐… 沈鹤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旁的软椅上,当真是后悔跟着那宋予怀出来,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多亲亲他家娇媚的夫人。 “哦~珠玉…倒是人如其名如珍珠玉石一般惹人喜爱…” 宋予怀揽着那珠玉的软腰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那柔软的青丝,那珠玉也是个勾人的似蛇精一般缠着宋予怀不放,又是喂酒又是喂葡萄惹得宋予怀恨不得直接将那妖精就地正法。 那宋予怀眼见沈鹤似是对这些女人漠不关心,心想应是不喜欢这种妖妖娆娆的类型,想着温芸那般大家闺秀娇艳明媚的闺中大小姐模样倒是了然,凑近对着珠玉耳语了几句,那珠玉又娇嗔的拍了宋予怀的胸口恋恋不舍的下来走出了包房。 不喜欢妖媚款的…那不就喜欢清纯明艳的嘛…小爷我还搞不定你? 等那珠玉再次进来身旁又带了一位白衣清秀的佳人,那美人长发如墨倒是不像那旁的青楼女子一般娇艳妖娆,全身透露着一股子清冷宛若天宫的仙娥。 薄唇大眼面容清秀清新脱俗,红唇下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头上的流苏发簪走路时一晃一晃的没有半分俗气倒是风情千种。 那珠玉对着那美人使了个眼色,小美人脸上倒是有了几分娇羞,她看向沈鹤那模样倒是喜欢的紧,沈鹤一瞧便是那硬朗痞帅不羁的,正好生在了那美人的喜好上。 那小美人名凝霜,是前些日子刚被父母卖进来的,原本是有些许放不开毕竟自己良家出身家底干净她自认为自己和那些娇艳俗物不一样,整日幻想着寻个风流多情公子为他赎了身日后说不准能当个侍妾也是被在这青楼供男人挑选强的。 那凝霜眼瞅着沈鹤一看便是不凡,那生的模样倒是俊美心里倒是生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扭捏着便要近了沈鹤的身子,她自认为自己生的不差尤其是自己并不似那青楼别个女子那般娇媚,自己这一身清冷感定是别个女子所没有的。 自己这般特别,在眼前的男人定会喜欢… 那凝霜作势要埋进沈鹤怀里,沈鹤原本闭目养神被那让他作呕的胭脂俗粉味熏的睁开了眼,眼见面前那痴迷的要扑上来的俗物直接闪到一旁躲开,那眼眸冷的似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滚…别碰我!” 那凝霜痴迷的面庞似是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尽显风情的模样,定是自己不打声招呼叫这位爷生气了,忙妩媚的拉住沈鹤的衣袖眼眸里有试探也有柔情。 “是奴家的不是,未跟公子打声招呼便要和公子亲热~公子这般凶倒是吓到奴家了…奴家心都跳的快了好些…公子你瞧瞧~” 那凝霜作势拉着沈鹤的手便按在了自己那圆润丰满上,沈鹤一激灵似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慌忙抽出手嫌弃的要命… 晦气…回去了定要好好洗洗…也不能拿这只手抱我家夫人了… 沈鹤一想到回家有只手没办法抱温芸面色便更加阴沉了几分,狠狠瞪了那看戏的宋予怀一眼语气不善:“你搞什么!从哪整来的恶心玩意,还不快弄走!否则今日你逛青楼的事我定要禀告给宋大人!” 宋予怀一个激灵慌忙扔下方才还在打情骂俏的女人吞吐道:“老沈!老沈…使不得使不得!我错了好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上回我从青楼被他揪回来挨了家法躺了三天,你可别告诉他!” “哼!” 沈鹤冷哼一声,眉眼的戾气重的吓人,一想到方才摸了那秽物就忍不住恶心。 宋予怀眼见沈鹤没有同意转了转眼珠:“老沈你要是敢跟我爹说我逛青楼我就告诉温姑娘你摸青楼女子的胸!” “????” 沈鹤直接被呛了一口,不可置信的瞪着那蛮不讲理的宋予怀,那眼眸的冰冷叫宋予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沈鹤想弄死自己… 沈鹤声音极淡似乎不带任何情绪:“说去吧,今晚上我会找主人领罚。”说罢就要离开。 那凝霜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瞧见的男人要走也是急了,许是刚来青楼没多久就是觉着自己气质足够特别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是直接上前去拦沈鹤。 “哎~公子你方才摸了人家就要走啊~哪里有占了女孩子便宜就要离开的啊~” 凝霜直接一把抱住沈鹤的胳膊那酥胸蹭着沈鹤,巴掌大娇艳的脸蛋作势就是要凑上来完全无视了那沈鹤青筋暴起的手。 “拿开!” 沈鹤忍着那嫌弃与毫不遮掩的厌恶,若不是这凝霜是个女的他便直接一脚上去了。 “公子~别这么凶嘛~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奴家能不能讨得那欢心呢~” 那略施粉黛的小脸加上那朱翠点缀显得更加美艳让人心生怜爱,可惜沈鹤就是个撩不动的,深吸了一口气那警告的眼神瞪着那宋予怀:你自己弄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再不让她滚我就弄死你。 宋予怀被那眼神盯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强笑着招呼着那凝霜:“那什么,你过来陪小爷喝点,他今日没兴致你就别闹腾他了…” “这位爷~您那身边都坐不下了~奴家过去也轮不上啊~奴家倒是瞧着这位公子生的俊俏,奴家的本事定是能叫公子高兴的~” 那凝霜娇滴滴的声音叫沈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眉眼间的厌恶狠狠的刮着那凝霜:“若不是我不打女人,方才你那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早就抽你了,耳朵不行就回去掏干净再来接客莫要一副没脸没皮倒贴的模样叫人作呕!” 说罢又冷眼瞅着那宋予怀:“还不走!” 宋予怀咳嗽两声也不顾那身边莺莺燕燕慌忙推开整理了衣衫跟上沈鹤。 “唉~公子~公子别走啊~” 那珠玉还依依不舍的要拉着宋予怀,却被那沈鹤要刀人的眼神吓的一哆嗦。 沈鹤拽着那宋予怀将他扯出了那青楼,门口的老鸨见两人出来的这般快还在纳闷:“宋公子这次怎的玩的这般快,可是姑娘们不合口味没伺候好?” 宋予怀一边被沈鹤拖着一边喊着:“下次!下次再来!家里有点事先回去…” 那沈鹤全程一言不发拖着宋予怀往温府走,那宋予怀知晓自己惹恼了沈鹤,他也不明白男人花天酒地这般正常为何沈鹤碰到女人就是一副见了脏东西的模样。 该不会…他惧内吧… 宋予怀眼巴巴的望着沈鹤那黑如锅底的脸,寻思着那温芸看着温温柔柔小家碧玉没想到把沈鹤收拾的这般服服帖帖,居然是半点女人都近不了身。 … 温芸原本还在奇怪为何今日沈鹤没有陪她午睡,原以为沈鹤是在那书房忙的忘了时辰却见府里似乎压根没有沈鹤,就连平日最闹腾的宋予怀都不在。 温芸问了陆祈年同样不知两人去向,也是纳闷不过索性沈鹤的脾气她也是知晓的,想来定是宋予怀要出去沈鹤不放心才跟去。 索性也不再管他,在闺房里喝着茶等着沈鹤回来。 沈鹤拽着宋予怀一路直冲冲的回了温府,那陆祈年见两人这般也是好奇:“你俩这是干嘛去了,姐姐找了你好久…” 沈鹤毫不怜惜的将那骂骂咧咧一路的宋予怀一把扔在地上看了眼陆祈年:“主人她在闺房?” “对啊,找了你好久没找到就回闺房了,说是等你回来了自己会来寻她。” 陆祈年皱着眉退后两步似是嫌弃:“你俩干嘛去了怎的一身胭脂味?难闻死了,姐姐若是闻见了定要恼的。” 沈鹤面色复杂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便是径直要去温芸的闺房。 “喂!你身上一股子青楼女人味,你这就急吼吼过去不怕挨骂啊!” 宋予怀揉着那发痛的腰眼瞅着沈鹤急吼吼的就要去找温芸也是佩服。 虽说男子去个青楼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般也会将自己洗干净去了那脂粉味才敢找正妻,毕竟谁家偷腥了还明目张胆的。 这沈鹤不知是蠢还是足够勇,一身胭脂味也不怕温芸直接恼了。 “我去找主人领罚。” 沈鹤头也不回直接去了那闺房,他自然知晓温芸闻见这呛人的胭脂味定要生气,但他主动承认再去领罚就是了,只要温芸能消气把他扒一层皮都愿意,但是他就是不想骗温芸。 沈鹤明白欺骗只会消磨彼此的信任,温芸很聪明若是知晓自己骗了她以后定是不会再信任自己,那还不如自己主动去找她要责罚。 再者…温芸这么久找不到他定是会着急会难受…他不愿见温芸难受的样子。 沈鹤叹了口气,无论温芸最后要罚他什么他都接受,只要温芸不生气不要不理他就好了… 跪的挺爽快 沈鹤面色也是有几分紧张,毕竟是去了趟那种污秽场所,像温芸这样的女子定是对那样的地方避之不及的,虽说他当真是什么也没做此时也是心虚的紧。 温芸倚在那贵妃榻上喝茶,眼眸却是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院内熟悉的脚步声叫温芸的眸子颤了颤,自知是沈鹤回来了便在房里等着。 沈鹤走近那闺房大门便径直跪下,他这一身污秽的脂粉味怎好意思进她的闺房,莫要玷污了她才是。 温芸一盏茶都喝完了也不见沈鹤进来倒是有了几分疑虑,那樱唇微张随即叹了口气,起身下了那贵妃榻推开了那扇门。 沈鹤见温芸出来直接将额头埋在地上沉声:“请夫人责罚…” “干嘛去了,为何要罚。” 温芸许久未见沈鹤这副犯了大错主动求罚的模样,缓缓蹲下身:“起来,地上凉。” 奈何沈鹤身上那香味太重倒是叫温芸忍不住皱了眉,这味儿分明是那烟花场所才有的…沈鹤身上又是如何沾上的。 “沈鹤。” 温芸挑着眉白嫩的手托着腮好笑的看着他:“青楼女子好看吗?” 沈鹤咽了咽口水压根不敢抬头看温芸的表情,她定是恼了…于是将头埋的更低:“请夫人责罚,只要夫人消气罚什么都行…” “起来,把你这一身换了去好好洗洗,我不喜欢这庸脂俗粉的味道。” 温芸转过身回了那闺房不再搭理他。 生气吗…倒也没有… 温芸又不是蠢的,定然知晓是那宋予怀忽悠沈鹤去的,沈鹤定是稀里糊涂被骗过去什么也没干但觉着自己沾染了晦气不好面对自己才这般。 不过…沈鹤那袖口的胭脂…倒是叫她不爽,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投怀送抱蹭上的… 真讨厌呢~喜欢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摸了… 温芸唇角微微勾起,那双圆润灵动的眼睛微微含笑… 一会儿…怎么惩罚他呢… 沈鹤听话的回了那偏院直接将那衣服给扔了去,别的女人碰过的怎好意思继续穿,这次光沐浴沈鹤就洗了大半个时辰恨不得给自己洗秃噜皮,那手背和锁骨都是一道一道的红痕。 沈鹤确保了自己身上没了味道这才将自己擦干净穿了衣衫。 这样应该不脏了吧… 沈鹤有些忐忑他像是第一次进温芸的闺房,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他怕推开门是温芸嫌弃的目光…一向爱呆在温芸闺房的沈鹤此时只觉着那房门如此沉重。 “愣在外头做甚,还不进来。” 温芸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叫沈鹤也猜不透温芸此时的心情如何,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夫人…” 温芸站在那桌前临着那字画,那俏脸如昙花一般娇艳清冷,嘴角勾起的一丝笑意更是叫她光彩照人。 沈鹤走近一声不吭跪在温芸身边,那眉间都拧紧了几分,手指紧紧搅动着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温芸垂着眸扫了他一眼而后快速移开,那语气倒是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说吧,哪错了?” 温芸似是满意的捻起那字画轻轻吹了吹,压根没管那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沈鹤。 “我…我不该同那宋予怀去那青楼,更不该叫那青楼女子近了身…夫人…你可不可以别嫌弃我…” 沈鹤小心拉扯着温芸的衣角,手都拧成了拳头,那手在她衣裙上摆弄着又不敢看她那神色。 “我何时说过要怪你,倒是你自己一进门就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冷不丁的就跪在我脚边…” 温芸静静欣赏着那临出的字画小心翼翼的收起,似笑非笑的瞧着那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沈鹤。 “夫人…没有生气?” 沈鹤诧异的抬起头瞧着那温芸平静的面容,她依旧如往日那般明艳娇俏,压根看不出丝毫怒意。 “我又不是不了解你的脾性,你什么也没做我若是生气岂不是无理取闹?” 温芸柔柔一笑温婉可人的俏脸上泛着柔和的日光,细白如羊脂的素手轻轻将沈鹤拉起:“可算是没了脂粉味…这般倒是顺眼了。” 沈鹤轻轻环住温芸的软腰狠狠的亲了她那娇软的红唇,贪恋的将那脸颊埋在温芸的颈窝中吮吸着属于温芸独有的温软的香味。 果然…还是自家夫人身子叫他抱着舒服,别个女子一凑近他就止不住的犯恶心,都是些俗物。 “不过嘛…我还是要罚你…” 温芸勾着沈鹤的脖颈,那白皙的手腕和那艳红的袖口对比的叫她更加亮眼。 “任凭夫人责罚…” 沈鹤低头吻着她的脸热气一阵一阵扑洒在她的脸颊,滚烫的手掌顺着她的软腰一路向下。 “那就罚你…” 温芸勾着唇角媚眼如丝般叫沈鹤凑的更近了些,沈鹤原本以为温芸这般是想做那床第之事,连忙兴奋的凑着脑袋。 温芸娇软的一字一句的耳语着:“那就罚你禁欲半月…如何?” 沈鹤原本还咧着的嘴一下子垮了,耍赖似的将温芸缠的更紧,闷闷的将头埋进温芸的颈窝:“不嘛…夫人这哪里是责罚…简直是折磨…” 温芸索性被气笑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方才是你说的任由我责罚,只要我消气便是,如今给了责罚你又不认账了…” “那夫人不是没生气嘛…方才的话不算…” 沈鹤用唇角轻轻剐蹭着温芸的软唇,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探索着深入:“夫人这般惩罚还不如叫为夫面壁思过或者罚跪半日…要么干脆罚为夫三日不吃不喝也行…哪里能这般不叫我碰夫人…” “胡搅蛮缠…” 温芸气恼的模样倒是叫沈鹤忍不住笑出声,凑近又咬着温芸的耳垂:“夫人这般可爱…叫为夫把持不住…要么夫人干脆惩罚为夫服侍三日如何…为夫定做到夫人满意为止…” “你确定这是惩罚不是在奖励你!搬弄是非说话不算数的登徒子!” 温芸翻了个大白眼懒得跟这色胚多说一句,他脑子里怕是除了做那种事就没别的了。 “夫人…” 沈鹤将温芸又圈的紧了些,将衣襟扯开露出了一道道红痕,随即委屈的蹭着温芸的脸:“你瞧…为夫怕夫人嫌脏用了好大的力气…为夫疼…” 温芸瞧了一眼那红艳艳的一片也是无可奈何,狠了狠心道:“那是你自己要搓成这样哪里能怪到我身上?莫不是没地方可赖了才将锅甩给我吧。” “没有…” 沈鹤委屈的眼眶都微微发红,带了几分哽咽:“求夫人怜惜…” 宋有才的押韵诗句 “求夫人怜惜…” 沈鹤握着温芸的手轻轻蹲下身将那软糯的柔荑覆上自己的脸,像只讨好的大狗湿漉漉的乞求垂怜。 温芸静静的望着那双第一次见面就惊艳到她的桃花眸,那双眸子逐渐升了水雾泛红的眼角显得更是怜人。 明明就是条腹黑的恶犬偏生的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他似是要哭了和以前那样委屈了就红了眼眶丝毫不见先前那勾人模样。 温芸知晓自己是被他拿捏住了,这辈子是栽在了他手里,眼见他那眸子泛着泪光叹了口气俯身轻吻了他的眼角。 那纤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黏人的抱紧了她的腰肢。 “夫人…” “别说话…” 温芸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吻着那眼角、鼻尖、唇角…一直到那发红的脖颈…锁骨… 温芸吻的略微有些喘息,还未来得及下一步便被沈鹤强势的揽住腰肢圈进了怀中,那滚烫的吻一个个落下带了几分失控的啃咬着那唇瓣,舌尖也迫不及待的挤进那滑嫩的口腔里。 那个吻叫温芸头脑发胀略带挣扎着推开:“说好的叫我怜惜…” 沈鹤低低笑了笑将头埋进温芸的颈窝语气带了几分情欲和纵容:“请夫人怜惜…” 温芸气恼的啃咬着沈鹤的肩头,那带了几分骨感的肩上印上了一块浅浅的牙印还带了几丝津液倒是生了几分暧昧。 “夫人这般喜欢在为夫身上留下印记吗…” 沈鹤哑然失笑将温芸的头揉进怀里,毫不在意那被咬的发红的肩头,那眼眸似是带了笑意对温芸这般强势的占有生了几分兴趣。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他的脖颈贴上了那微冷的薄唇,察觉到温芸难得的主动沈鹤也是配合的闭眼亲吻,两人间的爱意在这无尽的缠绵中愈发浓厚。 “嗯…啊~” 温芸似是被吻的头脑昏沉率先败下阵小口小口娇息着,那小脸滚烫的忍不住的埋进沈鹤怀里。 沈鹤倒是一脸的满足垂眸又亲了温芸的脸忍不住的低喃:“夫人…为夫爱你…好爱好爱你…” 温芸羞的不肯抬头看他,只是娇娇软软的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般真切的拥有一个人所有的爱叫温芸反倒感到害怕…她害怕沈鹤日后一路高升遇见更好的人遇见比她更优秀的人… 那样沈鹤再回过头看她,真的还会有如今的热爱吗…温芸越是在意沈鹤就越怕失去,她如何不知沈鹤那次初次崭露头角已是吸引了许多闺中小姐的注意,若不是他身份特殊…怕是… 温芸将沈鹤的衣襟揪的更紧,不会的对吧…沈鹤不会再爱别人了…对吧… 一想到若是日后沈鹤功成名就,那三妻四妾便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可是…她不愿把沈鹤分给别人怎么办… “沈鹤…” 温芸声音闷闷的似是有些哽咽,那衣襟被她抓的发皱。 “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 沈鹤将温芸抱起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轻轻啄了又啄,柔声哄着:“方才为夫不好,将夫人弄疼了,以后为夫更温柔些好不好?” 温芸摇摇头心口似是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叫她连呼吸都痛了几分。 “你以后会纳妾吗…” “不会,我只要我的夫人。” 沈鹤立刻回应着,安抚的吻着她的脸颊郑重的看着她:“我沈鹤此生只有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温芸静静的看着沈鹤又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沈鹤安抚的摸着她的头那微垂的眸子似是带了笑意:“夫人莫要乱想了…为夫把心都掏给你看看好不好?” “胡说什么。” 温芸环着他的腰似是嗔怪,安静的埋在他的怀里似是有了几分困倦的打了哈欠:“明日韩云霄要过来,说是宋大人安排的叫他给你和宋公子讲讲诗词策论。” “嗯…明白了…” 沈鹤轻轻抱起怀里的温芸,小心将她放在软榻上,自己也是有了几分倦意主动钻了那被窝里环住温芸的软腰睡了去… … 那韩云霄果真是积极,一大早便带着厚厚的书本过来。 温芸不好意思叫韩云霄白白给两人授课,便做了些糕点什么的招待了去,那铺子有陆祈年打点着温芸倒是放心。 陆祈年很聪明伶牙俐齿又生讨人喜欢引得好些姑娘家过来捧场,每次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回家给温芸交差。 其实温芸也有叫陆祈年一同考学的想法,但陆祈年压根对诗书不感兴趣,比起读书考取功名他更愿意呆在温芸身边打杂。 那韩云霄关了书房门以免被打扰,拿了诗书便随意挑了几首诗给两人赏析。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韩云霄似是念的陶醉,捧着那诗书脚步都未曾停歇,嘴里念念有词:“两人对酌到请卿自便,相邀改日再饮…能于真率的举止谈吐中,将一种随心所欲、恣情纵饮、不拘礼节的人生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好啊…” 那宋予怀当真烂泥扶不上墙,韩云霄被那诗词陶醉的无法自拔,他搁那打着哈欠困倦的不行,眼皮都似是要合上,头重的一点一点的似是要掉下去。 “宋予怀!” 韩云霄方才还陶醉着,这一瞥便见那宋予怀一副昏昏欲睡要死不活的模样倒是心里窝火,冷声喝到:“我方才讲了这么久你可是听清了?” “啊…听的…差不多吧…” 宋予怀一个激灵困的哈欠都没打完便硬生生闭上嘴,那韩云霄他可不敢招惹,自己亲爹眼里的大红人,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不知道要怎么给他爹打小报告。 “差不多?是吗…” 韩云霄冷哼一声合了书本走近。 “那我便考考你…” “路上行人欲断魂上一句是什么?” 韩云霄眼眸冷冷的瞪着他,好小子说不出来你就给我抄他个一百遍。 “啊…” 沈鹤看戏似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叫宋予怀气的咬牙,但那韩云霄还望着自己一副严肃的不行的模样。 “路上…路上行人欲断魂…” 宋予怀挠着头硬着头皮答道:“半夜三更鬼敲门。” 韩云霄笑的叫人胆寒走过去撑着桌子:“后宫佳丽三千人。” “铁棒也会磨成针。” 宋予怀咬咬牙应着,咱就是这么押韵应该不能是错的吧。 “穷则独善其身?” “富则妻妾成群!” “对镜帖花黄?” “男儿当自强!” “宋予怀!” “爷爷在此!” 完蛋!顺口了! 宋予怀小心翼翼瞥了那韩云霄似笑非笑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试探性的问道:“那个…那个我…答的对吧…” “滚出去站着!” 韩云霄毫不留情的将那厚如砖头的诗本砸向宋予怀的脑袋,这宋予怀当真是不可教也气的他浑身发颤,若不是那宋知府亲自叫他过来特地提了一句连着宋予怀一起教否则他压根懒得管这囊货。 那沈鹤低着头强忍着笑声肩膀怂的一动一动的叫那宋予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乖乖起身站在了门外。 该死的沈鹤,小爷我就不信你都答的出来,爷等着你滚出来跟我一块站! (小番外)做梦都想成亲 沈鹤一睁眼便见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红锦缎,温府不知何时被装点的挂满红灯笼屋瓦树枝上皆是红色锦缎高高挂起,就连自己也是身着红袍俊逸非凡。 手里那红色锦缎紧紧的握着,沈鹤仍旧还未缓过神,这是什么情况?谁成亲了? “喂!傻愣着干嘛,莫要误了时辰!” 那宋予怀眼见沈鹤还呆愣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狠狠拍了他的肩头。 “新娘子要等急了,花轿都停在外头呢,你还不去迎着!” 宋予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沈鹤拼命将他往外推,忍不住叨叨着:“是你成亲还是我成亲,怎的弄得我比你还急!” “不是,我和谁成亲?什么时候的事!” 沈鹤被那宋予怀拽着走依旧是头脑发懵赶忙甩开手略微有些不情愿,似是抗拒。 “你说呢!你还能跟谁,你还想跟谁!你再不出去接亲温姑娘估计要生气了,今晚上你还洞房花烛,八成炕都不让你上!” 宋予怀眼见沈鹤关键时候掉链子恶狠狠的拽着他就往外走,这家伙定是脑子坏了!怎的成亲还这般反应! “你说我跟温芸…” 沈鹤似是喉咙被噎住好半天说不出话,不能吧…什么时候的事…他…他真的把温芸娶回家了???? “怎么?要不我到街上再给你找个别的,正好今个儿你正室侍妾一起过门得了呗!” 宋予怀还是那副说话贱嗖嗖的模样拽着沈鹤将他拖去温府大门。 那火红的花轿上印满了喜字,侧身是麒麟送子图,花轿四角皆为流苏点缀各自挂了个火红的灯笼。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叫整个京城的黯淡失色,那轿夫轻轻将那轿辇放稳,从那红色布帘中伸出了一只白如玉的手。 “快去啊!” 宋予怀此时恨不得将沈鹤踹上几脚,怎的关键时候要干啥都不知道,他恨不得把沈鹤这憨货一脚踹开自己干脆帮他拜了天地算了。 沈鹤此时额头都起了层薄汗,上前轻轻握住了那只手,周围传来了奏乐声还有那街边撒满的喜糖… 那新娘此时迈出了一只脚同样是一身红装那凤凰步摇在空中轻轻摇曳虽是披着盖头但仍旧透露着光芒,纵然沈鹤此时看不见那红色锦缎下的脸,但他知晓盖头下定是娇艳万分的绝色。 温芸似是因为凤冠过重加上看不清路却是未能站稳一头栽进沈鹤怀中。 沈鹤紧紧揽着她的腰眉眼间的那心疼忍不住的流露:“夫人有没有摔疼?” 那红色盖头下朱唇微张但碍于成亲不可多言终究也未发出声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鹤搀着温芸将她小心扶好,凤冠霞帔脖颈带着金丝项圈,手腕带着三圈银镯红裙绣鞋叫原本娇小的温芸更是千娇百媚。 那腰间流苏随着温芸微微走动迎着微风轻轻摇曳,美的恰到好处动人心弦。 沈鹤牵着温芸扶着她跨了火盆,那傧相在一旁高喊:“玉凤抬足迈火盆,凶神恶煞两边躲,乞求一生平安!” 身旁的小侍跟着两人在去喜堂的路上撒满了五谷,那傧相高喊:“路抛五谷,五谷丰登平安顺遂!” 沈鹤牵着温芸走的很慢,他大概猜到了自己八成是做梦,但他当真愿意这梦再长一些醒来的再晚一些… 沈鹤怕温芸踩到那五谷摔倒直接牵了她的手眼眸的情意缓缓流露,即使是梦里他也会下意识的保护她…这似是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刻在脑海里骨髓里下意识的行为。 两人入了那喜堂,硕大的红色绣球高高挂起,四周都是红色绢花,殿内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那傧相缓了一会儿高喊:“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敬苍天,佳偶天成;敬黄土,喜结连理;敬天地,地久天长!” 沈鹤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温芸,轻轻带着她转过身对着门外皇天厚土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敬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沈鹤身子一顿,温芸父母双亡这如何能拜的了!好好的大喜之日莫要因为这种事叫温芸难过… 索性是梦,梦里的温芸似乎并未觉着不对轻轻转过身对那空旷没有人气的高堂深深鞠躬… 这一幕倒是刺痛了沈鹤,沈鹤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红色绸缎,日后真的迎娶了温芸定要省去这一拜…怎的能如此…大喜之日怎的能让温芸如此心寒… 沈鹤忽然庆幸这是梦,他当真不希望若是真的大婚会因为这一拜搅黄了大好的心情。 沈鹤并未拜高堂,而是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忍不住紧了紧。 “夫妻对拜!” 怕是因为是梦境所以沈鹤未曾按照流程走也无人对此做出反应,那傧相高喊“夫妻对拜”,沈鹤才面色复杂的转过身和温芸互相鞠躬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沈鹤此时心里只有方才二拜高堂时的糟心,忍不住的去握温芸的手,即使是在梦里他都害怕温芸会伤心,索性温芸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乖乖的跟着沈鹤进了房。 那堂屋也是张灯结彩,四角的彩灯绘满了送子观音,香案上的一对红烛静静的放置在里头,床榻上的红色罗纱轻轻摇曳着上面还印了不同纹路的喜字。 那床被都是印了鸳鸯花卉等吉祥动物,环顾四周皆是布满红绸锦缎华丽至极。 沈鹤索性直接不出门了,将温芸抱起放置在床榻上,那软榻上倒是有些隔挺,掀开了那红艳艳的被褥里面那撒满的红枣桂圆映入眼帘。 沈鹤摩挲着那圆润的红枣,又望向那乖乖坐在床榻上的温芸说是内心毫无波澜当然是不可能的。 沈鹤轻轻蹲在温芸身边握着她的手,忍不住俯身啄了几口,那酥酥麻麻的触感叫温芸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夫君不去陪宾客吗…还未到闹洞房的时辰呢…” 温芸软软糯糯的声音搁着红盖头传来倒是叫沈鹤听着有几分不真切。 “不去了,陪他们还不如陪我的夫人。” 这话倒是当真,毕竟做梦呢,这不得好好陪着温芸难不成还去陪那些糙老爷们喝酒? “夫君这般不合规矩。” 温芸似是有些担忧,但又看不清沈鹤只是抬手摩挲着沈鹤的脸。 “我成亲不陪着自家夫人还去管别人不成?” 沈鹤轻笑一声起身拿了那桌上的称杆自下而上的挑开了那盖头。 温芸抬着眸静静的瞧着他,墨发上带着的玉冠金钗衬得小脸白皙精致,朱唇微抿翡翠玉珠挂于耳间,玉冠金流苏垂致胸口,那嫁衣一看就是绣工极佳蝴蝶鸳鸯栩栩如生叫那房内烛火灯花都黯然失色。 沈鹤看的失了神,那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的覆上温芸的脸,喉咙滚动着连眼角都泛红了几分。 “夫君…我…不好看吗,为何这般神情。” 温芸似是也有几分手足无措,贝齿咬着那红唇手指都捏紧了几分。 沈鹤眼眸都舍不得移开温芸分毫,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白嫩的脸认真又深情:“夫人…好美…” “我的夫人美的将为夫的心都勾走了…为夫方才是看呆了…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半分,怕记不住夫人倾城的容颜。” 沈鹤忍不住吻着温芸的红唇,熟练的撬开了那娇软的口齿将舌尖探入其中,贪婪的在那软滑的壁里游走着。 “夫君…嗯~我们…我们还未喝交杯酒…夫君别这么急…” 温芸又羞又有些喜,轻轻将沈鹤推开生怕沈鹤等不及直接将她拆入腹中。 “是为夫的不是,为夫一见到夫人就什么都不管了。” 沈鹤捧着温芸的脸啄了又啄,起身倒了那酒水便小心翼翼端给温芸。 温芸那白如细葱的手指轻轻拿起那酒杯缓缓穿过沈鹤的手,闭眼将那酒水一饮而尽。 那酒水似是有些辛辣,温芸本就不胜酒力那小脸在红烛的照耀下倒是多了几分红霞韵味十足。 “咳咳…” 温芸似是被辣到那杏眼都有了几分湿润,娇嫩粉红的舌尖微微吐露倒是诱人至极。 “夫人,春宵苦短,咱们莫要浪费时间了吧。” 沈鹤欺身便要压住温芸,那衣带被他手指轻轻一勾便尽数滑落… “轻点…” 温芸顺势抱紧了他的腰,顺从的将自己全全埋进沈鹤怀里。 沈鹤对温芸的身体太过熟练,轻车熟路的一遍遍撩拨着那脆弱的神经,微凉的手指顺着脊背缓缓向下叫温芸忍不住的颤抖。 莫约两人调情了半个时辰沈鹤才要缓缓进入正题,忍不住抱紧了温芸将那修长的美腿缠入腰间后便要推进。 还未瞧见温芸那面色潮红的模样便被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 “还不起床!老沈啊,你也有赖床的时候啊!” 沈鹤深吸一口气蹭的坐起身,眼前哪里还有那红绸缎锦绣球还有身下娇息不断的温芸,面前那宋予怀贱嗖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床!韩云霄要来了,一会儿还得给我们授课,你今天怎么回事居然赖床!” 宋予怀凑近见沈鹤额前起了一层薄汗,那双眼睛带了难以遮掩的怒意瞪着宋予怀。 “哎!小爷我好心叫你起床你还这般瞪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说罢狠狠的忒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就要教育沈鹤。 “出去!” “哎!老沈,你这么凶干嘛,我耽误你睡觉了还是耽误你做梦了!” “我说出去!” 沈鹤此时恨不得把宋予怀掐死,这贱人怎的叫的如此是时候,自己正和温芸… 宋予怀愣了愣撇撇嘴带了几分委屈出了门,沈鹤见屋里没了人才气恼的一拳打在那软绵绵的枕头上。 当真是有气发不出来,这宋予怀自己上辈子是欠了他吧如此坑自己! 沈鹤叹了口气将自己埋进枕头里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温芸那模样。 早知春宵苦短…就早些进入正题了… (非书本内容,慎入) 各位读者宝宝好我是嫱宴,最近因为小说限流不给量的原因导致最近更新比较少,再加上我还在揣摩小说后续如何进行所以会更新比较慢。 虽然小说成绩不够理想但是放心啦,不会切书的,我写小说不是为了赚钱毕竟也赚不到多少,写小说是为了取悦自己,这本书也算是我的处女作我会坚持将它创作完,会用最大的能力不让它烂尾,给自己笔下的男女主一个完美的结局,也算是对自己和读者宝宝们负责。 这本书怎么说呢,多多少少有些夹带私货吧,很多男女主互动的情节都是自己和男朋友干过的事(除了床戏昂),所以可以看出来我对男女主感情的描写和互动写的很细腻,我愿意用大量的笔墨去描绘两人对彼此的爱意,因为我在主角上找自己的影子。 我本人是一个焦虑症和重度睡眠障碍患者(已经在靠吃药控制啦),我整日整夜会因为睡不着失眠而困扰,我属于一点点小事都会一直在脑海里想的那种所以整个人都属于阴郁的不行怎么样都开心不起来的。 沈鹤那种偏执和病态的占有欲差不多就有我的影子,我在没和男朋友在一起前遭受过有点校园暴力吧,主要是自己当时不太争气考的高中不是特别好算是很垃圾了,后来后悔了才开始抓紧一切能用的时间学习,索性后来考上了个二本大学,我自我感觉已经很厉害啦哈哈,毕竟之前很差劲嘛。 大概是高中毕业后的第二个月我主动和男朋友表白了,因为当时和男朋友相处过程中觉得他特别乐观向上能让我被感染,我当时整日整日抑郁的不行甚至当时萌生过自杀的念头,因为生活没有能让我开心的地方我当时一度找不到以后要怎么办。 但男朋友当时太乐观了,他一言一行都像个小太阳相比之下我就像是那种阴暗沼泽里的烂泥,男朋友叫我这种深处黑暗的人看见了光,可是窥见了光的人又怎么舍得光照在别人身上呢… 男朋友其实话不是特别多,但是他只要一说话所给出的建议和对各类事务的看法都叫我豁然开朗,我渐渐就这样被他吸引,但是那时候我不敢告白,我觉得我太过于差劲我怕我偏激的一面叫他也不开心。 高中的时候我就表现出了对任何事都过于偏激,再加上我本人像是只能看见事物的阴暗面我的朋友都有些嫌弃的说:“啊~你能不能不要跟我们说这种负面情绪的话了,很影响别人心情哎!” 我当时因为这句话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自卑敏感不敢交流,我觉得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错的,我怕我会影响别人,我甚至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有这么一天我似是半开玩笑半分认真的问:“说不定我哪天不想活了你就跟我聊不了天咯。” 他当时很严肃的对我说了句:“不准!”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就好像我无意识的一句玩笑话让他当了真,他说:“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也不准这样做,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整天要死要活的。” “你要是敢自杀,我就先过去给你打一顿!” 我当时抱着手机笑的很开心,我像是有病一样:“你给我打废了那我跟自杀了有什么区别。” 他似乎是被我问住了,许久才慢吞吞回复:“反正就是不准,以后也不准再说这种话…你不可以死。” 我当时看着这句话愣了许久,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我的死活对他来说又算什么。 … 再后来我像是着了魔,我知道我好像喜欢他…我当时十七岁,我为了高考从来没有早恋过,我不知道喜欢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我对猫猫狗狗也是喜欢但是好像他就是不一样。 我拿不准他是怎么想的,那一年他20,我似乎是急于想求证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我觉得他可能只是看我情绪不稳定才每天多跟我说几句,我怕在他眼里我和别人是一样的。 爱一个人永远是自卑的,我原本就焦虑后来变得更加敏感,我开始反复检讨自己是不是不好,我总觉得配不上他,我整个人都是抑郁的… 我笔下的沈鹤对温芸的爱也是这样的,贪恋那份温柔美好又想独占那份美好,想要温芸只属于自己,想要那些好只留给自己,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又想靠近他又怕他嫌弃我… “你都二十了还不找女朋友啊?” “嗯,不着急。” 他似乎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他二十年来没有谈过任何一个女朋友,我当然也觉得自己没有可能,毕竟我没有别的女孩子那样的活泼朝气我像一摊死水偶尔掉落的石子才会惊起浪花。 “还不着急啊,你都老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喜糖啊…” 我当时真的好紧张,我一步步卑劣的试探着他的态度,我想听到他的回复又怕他回复的不是我想听的。 “不急啊,这东西又急不来,你十八岁之前我都不会有女朋友。” 他这句话叫我当时手机都没拿稳,我脑子里的弦似乎一瞬间断掉了,我似是急于佐证我的猜想又怕突如其来的热切叫他反感。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你成年之前我都不会有女朋友,还不够明显吗?” “你对我到底…” 我心跳的好快,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受控制,我字打的飞快生怕错过了什么。 “现在说喜欢还是太早了,你太小,没成年,等你大一点再说吧,现在说这些不好。” 他似乎一直在为我考虑,因为他知道我不愿意早恋,不喜欢谈不切实际的爱情。 “如果你成年后有那个意思我们再…” 他似乎也是对于自己对未成年有想法有点难以开口,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发完整一句话。 “我下个月就成年啦!” 我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明示他。 “等你成年再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成年之前我都不会有女朋友。” 我心里有高兴也有些失落,因为我太想快点得到他了,这么好的男孩子我想独占他,我不愿意叫别的女孩子觊觎他。 … 后来我成年了,因为当时高考结束正是疫情,原本我们可以见面的,却被疫情耽搁了整整两年,我们异地了两年期间也经常吵架,但很多次我都会因为没有安全感去主动说对不起我错了。 他似是发现了这一点,某一次我们吵架后他直接道歉了,虽然平时他也会道歉但基本上都是我最先绷不住,我从来不像别个女朋友那样遇事给男朋友甩脸色的,因为没办法解决问题,我更愿意两人共同心平气和的讲道理这样才能知道对方对同一事件和你的不同看法以及双方吵架的矛盾点在哪里。 我从来不惧怕吵架,我更害怕吵架没办法解决问题,我明白如果我单方面叫男朋友认错他可能会因为一时的爱意迁就我,但这种爱又能维持多久? 再加上我敏感的性格促使我会主动道歉认错,我害怕我不够懂事不够好,害怕他会离开,我感觉我不配向别人一样无理取闹耍小脾气,因为我没有底气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他唯一可以喜欢的人。 这个世界上不缺女人,任何人都不会因为没了你活不下去。 那天吵了架我将手机扔在桌面上也是心里一阵一阵的恼火,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给我打了视频电话,我那天像是要把挤压了好久的委屈一并宣泄出来似的,犹豫片刻狠心将电话挂了。 “你在打游戏吗?” 他也似是没想到我会挂他的电话,因为他平时工作很忙我们交流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吵架也是因为这个,加上疫情给两边都封了根本见不到面导致两人似是都有了脾气。 “没有,不想接。” 我那天晚上定是吃错了药,赌气似的将消息发出去,然后就开始后悔…他会不会不管我了…我这样他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啊…他都打电话给台阶下了… “???” 他也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脾气弄的愣了片刻,在他眼里我向来乖顺懂事从来不跟他闹脾气,这也是第一次跟他耍那小女生脾气。 “接电话!” 他似是有些生气了,我原本还难受的,隔着屏幕见了那冰冰冷冷的消息气的又将刚打来的电话挂了。 “行!不接是不是?我也不想管你了!” 说罢他似是彻底不再说话了,我心里酸的紧,为什么别人女朋友耍小脾气都有人哄着,我一年多了耍一次就这样…还是不够爱的吧…也是…疫情这么久异地这么久哪能比得上别人那天天黏在一起的爱… 莫约又过了三分钟那电话又是“嗡”的想起,这次我是真的委屈了赶忙接了。 他笑的有些无奈看着屏幕耐心的哄着:“不生气了好不好?嗯?我错了,我哪都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嗯…” 我忍着鼻尖的酸意也是笑出声:“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我哪敢,求求你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想我了,等这里解封了我过去找你好不好宝贝?” 他笑的很好看,声音天生的低哑磁性,我第一次听他说话时就注意到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好好听。 “好。” 我也是个好哄不记仇的,对着他笑了半天跟他说:“对不起,不该刚刚无理取闹…” “没事,小女生有点脾气很正常,你在我这不用太懂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开心了随时都能发脾气,我的小公主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像是心情很好,隔着屏幕想摸我的脸,我又是被他那一声“小公主”惹得眼里酸胀,我在外头没被人重视过加上我社恐不爱说话的性子不管是在哪就想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可是在他这里我好像就是不一样的… “你不需要懂事,只要你开心你怎么样都好,我希望等我们相见的那一天你能肆无忌惮的扑进我的怀里…” 他撑着脸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似是想透过屏幕表达那爱意,那时候我也只会笨拙的点头乖乖的说好。 “等你毕业我赚点钱,你那时候要是想结婚了我就娶你,你不是喜欢手办嘛,我给你买个手办收纳柜好不好?再养点猫猫狗狗什么的…咱们好好过日子…” 他的眼睛像是有光,幻想着未来,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几分笑意。 “那我要是不想嫁给你呢?” 我撑着脸戏谑的瞧着他,他似是被我问住了愣了半天急吼吼回着:“你不嫁给我嫁给谁,你是我女朋友你不跟我结婚!” “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怎么办?” 我歪着头摩挲着手指脸上还挂着笑。 “我都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都行,反正你是我老婆,你难不成还想别人!” 他皱着眉有些不服气的瞪着我,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你看你都快三十了,我还不到二十,你老牛吃嫩草还有理了。” “放屁!我二十啷当的小伙子被你说的像是快要老的不行了!” 他似是不可置信思索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啊你嫌我老!你不爱我了!” “我可没有,你再说我要告你诽谤了!” 我笑的喘不过气,眼神的戏谑分毫未减。 “那我不管,你现在后悔也没用,我老又怎么样,我老但是我能找小萝莉做老婆。” 他那双桃花眼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做了多牛逼的事一样。 “我才不是萝莉!” 虽然但是我158cm整天穿着lolita到处跑,圆脸长发大眼睛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小萝莉,但是我绝对不承认! 我俩又笑骂着闹了半天,我感觉若是以后也能这般相处就好了… … 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合作的公司拖欠了工资好几个月,他似是没钱了又不肯告诉我,依旧给我买疯狂星期四,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全身上下只有不到七十… 再后来我萌生了去找他的想法,我跟父母谎称在学校不太开心想去旅游,父母也是很支持我旅游的,很爽快的给了钱。 我拖着行李踏上了去他的城市的旅程,我跨越了九百多公里悄无声息的落地,可是我方向感实在是不好,最后还是只能求助他。 “啊?你,你到山西了?!” 他在手机里似是不可置信,许久都没能发来消息。 “嗯,我来找你,我想你了。” “我现在不在这啊…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似是有些犹豫,发来的消息叫我心都凉了半截。 “你不在我来了干嘛!我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我又不是真的来旅游的!” 我急了,漫无目的的坐在行李箱上,眼泪都在打转,凭什么啊…我特地来的…我浪费了这么多钱和时间…我还是见不到他… “你也没告诉我啊…你现在在哪?” “平遥古城。” 我似是没了兴趣,回了消息就把手机关了揣了兜里不想再看他任何消息。 人生地不熟的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城市…我也是难受的紧。 后来我找了酒店换下了一身臭味的衣服,坐车坐了几个小时,那汽油味像是给我腌入味了难闻的要命,头发也油腻的不像样子,我累的将脏衣服扔在床上随意换了件lolita花嫁。 来都来了总要拍点照片吧…虽然这件花嫁是想穿给他看的…怕是看不到了… “我好饿…” 我有些委屈,也没心情化妆,顶着乱糟糟的长发埋在酒店的被褥里给他发了消息。 “没吃饭吗?你在哪个酒店?我虽然来不了但是我哥们在平遥,我叫他给你送点吃的。” “不了吧,不喜欢麻烦别人。” 我有些赌气的回了消息,原本就烦躁,那山西像是跟我犯冲来了一天就水土不服的爆痘,原本白净光滑的脸又红又痛。 “听话,给我发个位置,我叫朋友给你带点吃的,你这来一趟我不在你好好玩,山西还是很好玩的。” “没心情。” 我还是乖乖给他发了位置,没有任何形象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烦的要命,来一趟男朋友见不到还烂脸了… 我丝毫不在意我这邋遢的模样叫他朋友瞧见,原本烦的没心情,又不是他来,我整这么好看干嘛。 大概过了一小时,宾馆门被敲响,我起身随意揉了揉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 “想我没?” 他似是神明一般突然手捧一大束香槟玫瑰笑着出现在宾馆门口,我还顶着那脏乱的头发和还没来得及摘下的n95愣在原地。 他将玫瑰塞进我的怀里见我仅仅露出两只眼睛瞧着他忍不住俯身摘了我脸上的口罩直接亲了我的嘴。 我脑子更是乱的发麻,缓了许久才认清了一件事…我初吻没了…没了…没了!!! “哎哎哎!不准进来!” 我想起那床上的脏衣服慌忙拦住他,我去…我烂脸了…床上扔了一堆脏衣服…我自己还乱的跟个疯婆子…就这样跟异地两年才见面的男朋友相处…我靠这么刺激… “怎么了?” 他被我拦的愣了一下,那好看的桃花眼似是有些不解。 “我…我脏衣服没收…” 我声音小的听不清,头也低的不敢看他,我感觉好丢人… “没事。” 他似是安抚又不介意揉了揉我的头进去坐在那床榻上给我叠着衣服,整整齐齐的叠了一挪。 然后招招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抱紧柔声问着:“想我没…” “想。” 我凑近主动埋进他的怀里,他将胳膊收紧了几分,他身上味道好好闻抱着也好舒服… 我全程不敢抬头看他,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我似是太过于激动竟是直接将他抱着两人倒在了床榻上。 他呼吸都乱了几分,将我搂的更紧低着头想亲我,我只感觉心跳都太快整个人往他怀里埋直接避开了他的吻。 “老婆…” 他声音比隔着屏幕听的更加真切沙哑:“等你毕业了结婚好不好…” “嗯…” 我好丢人,我不敢看他我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给我按在床上一遍一遍亲着脸,红唇和脖颈,热气喷洒在我的颈窝又酥又麻,我其实你感觉到他似乎有了情欲,我有点害怕… “别怕…让我亲亲…我不碰你…” 他埋在我的胸口那双眼睛似是舍不得从我身上移开一点。 我勾着他的脖颈由着他亲着,他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但是我见到他了…我真的好开心…可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想漂漂亮亮的见他…结果叫他看见了我最难看的样子… 他撑着身子细细的看着我的脸,忍不住伸手覆上去:“见到我什么感觉…” “开心…我…我有些没想到…” 我似是被他那温和的笑容迷的七荤八素,紧张的话也说不完整… “没想到…” 他忍不住笑出声,声音低低的很好听,又俯身吻着我嘴唇:“我知道你来了后赶紧买了车票从太原一路赶过来…你一直没给我发酒店位置,我抱着玫瑰花在路边吹了两小时的风…好多人都在看我…” “啊…” 我尴尬的说不出话,他笑意更深了几分轻轻捏着我的脸俯身抵着我的鼻尖:“老婆…我好爱你…” 我只觉得我的反应好丢人,脸烫的说不出话,又不敢看他那明艳的笑意,别扭的将头别过去眼睛看着床头。 “我很早就想送你花…但是我觉得花还是当面送比较好…” 他似是被我那不知所措的反应逗笑了,起身终于不再压着我,将我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一点一点亲着我的脸,我没有接过吻,被他亲的不知道如何回应,胡乱的吻着差点喘不过气… 我实在是不会亲,扭头硬生生打断了这个深吻,有几分歉意又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闷闷的说:“我不会亲…” “没关系…” 他捏着我的下巴作势要亲上去,双手在软腰上摸索着最后两人都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才分开,他紧紧的抱着我也是第一次抱女孩子,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合叫他忍不住发出叹息:“嘶…好软…” “说什么呢!” 我当真被他弄的不好意思,埋着头不想叫他瞧见我那发烫的脸。 “我说…我感觉抱着老婆好舒服…” 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咬着我的耳垂,我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忍不住将他的脖颈环住。 “老婆饿不饿,我带你逛逛平遥,我也好久没来了。” 于是晚上九点我被他牵着手去那平遥玩到十一点多才回了宾馆。 “你出去!我要洗澡!” 我将他推出宾馆房门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小姑娘哪里敢跟男的共处一室。 “好好好,你弄完穿好衣服叫我,我出去抽根烟。” 他一直有抽烟的习惯,我说了很多次他也改不掉,工作压力大了抽烟也成了释放压力的方法,他跟我保证不会多抽我才不再管他。 我穿好衣服发现他确实不在房里,穿着拖鞋去了宾馆走廊,看他靠在那窗台上吐着烟圈,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出来了。 我轻轻从后面抱着他,他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快速将那一口烟按灭又将嘴里的烟圈吐了出去缓了好久才转身抱住我:“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叫我…” “你又抽烟…” 我勾着他的脖颈有点气恼,我当真想叫他把烟戒了,他总是戒不掉。 “不抽了,掐掉了…” 他揽着我的腰哄着:“晚上冷,我抱你进去。” 他知道我闻不惯烟味,说话时都别着头,虽然我还是闻到了… 他晚上刷了好久的牙才敢亲我,估计是怕我闻见嘴里的烟味不舒服。 “不抽了好不好。” 我静静靠在他怀里看着他,又忍不住翻身去亲他的脸。 “工作压力大了,我也是偶尔抽,之前听你的戒了一段时间,还是戒不掉。” 他揽着我的腰温柔的哄着,像是跟我解释自己听话戒了,又似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还抽。 我不再说话,我怕多说会叫他厌烦,只是埋在他的怀里探着头戳着他的喉结。 他静静的看着我喉结滚了滚似是酝酿着什么,又翻身将我压住亲了好久才放开。 “行了,睡觉。” 他隐忍克制着,索性就要关灯直接眼不见为净。 “我才不跟你睡!” 我似是被他搞的有些害怕,死活不愿意跟男的躺一张床上,不是不信他,是觉得婚前这样不好。 “我睡沙发。” 他无奈的揉着头发,又亲了我几下才下床,我看他躺在了沙发上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我当真不愿意跟男人睡一起。 … 我踏马睡不着… 原本就睡眠困难,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跟男人共处一室虽说不是一张床但是这叫谁睡得着。 我烦躁的在床上滚来滚去,那响动似是把他吵醒了。 “干嘛呢,还不睡。” 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是闷闷的说睡不着。 他无奈的起身抱着我似是困的不行,还是耐心的哄着:“听话,快点睡,太晚了。” 我“嗯”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腹肌,啧,邦硬,不舒服。 又去亲他的喉结,最后一路游走到他的脸上、嘴唇上。 他似是被折腾的不行,睁开眼睛将我按在椅子上长腿压着,手臂撑着那沙发,刚睡醒的声音还沙哑着带了几分倦意:“你到底睡不睡?别折腾了。” “不要。” 我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有趣主动勾着他的脖颈支起上身亲吻着他的嘴唇。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然后甩开我的手去了卫生间洗澡。 对你没听错,洗澡去了… 我大概明白了我刚刚干嘛了,也是尴尬又害羞的回了床上盖好被子,一副我啥也没干我要睡觉的模样。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他脸上都挂着水,将我从被子里拽出来欺身压住,那语气都是说不清的情欲:“你要是睡不着…我当真就…” 他将没说完的话狠狠咽了下去,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别再折腾我了…” 说完还是吻了一下我的嘴角认命似的回了他的沙发,但是我敢保证他肯定睡不着了。 我睡眠质量不好,明明昨晚上睡得很晚但是四点多就醒了,我看他还睡得好香,又忍不住的悄悄起身,爬上了他的身子去亲他的脸。 “老婆…别闹…我好困。” 他眼睛都不想睁开,抱着我的腰亲了几口就放开了,估计当真是昨晚上被我闹腾的睡不着。 可是我当时就是想亲他,我怕回去了就又好久见不到了… 我一点一点吻着他的脸和嘴唇,他似乎是被我折腾的不行了,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困的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 他看着我脸上都是无奈和纵容,戏谑道:“昨晚上你是一点没浪费,谁家好人亲一晚上。” “我哪有亲一晚上!” 我羞恼的不行,气呼呼的坐在床边,他伸了懒腰又去了卫生间洗漱,给我挤了牙膏才哄着我刷牙。 “我该走了,被你弄醒了也睡不着了,一会儿要赶高铁,我还得上班。” 他整理好了衣服在手机上找好了时间,又抱了我狠狠的亲了好几下。 “走了啊…” 他也是有些舍不得,将我抱得好紧许久才放手又叮嘱了几句:“山西好玩的东西很多,你来了就好好玩,我有空会再来陪你,等今年要是稍微得空了我去找你。” “好。” 我也是乖乖回应着,他静静的看了我好久又笑出声伸手指了指他的嘴唇:“你再亲我一下。” 我闻声捧着他的脸又亲了好几下才放开,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又揉了揉我的头拿了手机开了房门对我招招手:“我真走啦…” “好。” 我此时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乖乖笑着也冲他摆摆手。 “桌上我放了昨晚上买的面包和别的吃的,你不爱吃早饭不可以,一会儿乖乖吃完然后收拾收拾出去玩,有事给我发信息。” 他晃了晃手机又似是舍不得,原本都出去了又进来亲了一下才当真走了。 后面的不写了,都八千多字了我要困死了,大晚上码字谁懂啊!!! 不过我是边写边笑啊,我男朋友真的好温柔哈哈哈哈哈,尤其是回忆亲亲的场景嘿嘿嘿… 好啦写了这么多比书本内容都多,也是满足一下各位粉丝宝宝的好奇,里面的事情都是真的,男朋友说的话也是真的,算是满足一下你们想听故事的热情! 谢谢各位宝宝支持,虽然粉丝不多,看的人也少但是一定会坚持写的! 爱你们哦! 哇哦,小奶狗嘿嘿嘿 这些天韩云霄整日整日过来给沈鹤和宋予怀讲各类诗词策论,当朝皇帝是个酷爱写词的,不论大小事都得提笔写两句,虽说说实话写的也不咋地,但好赖是个皇帝写的再差也无人敢说,反倒将那诗词叫乐府装订成册供天下百姓流传。 那皇帝也不知哪天抽风了大手一挥下了圣旨科举考大改革,偏重诗词歌赋重文轻武,原本科考还设有武学这下直接给废了,此举倒是叫朝廷武官多有不满。 如此倒是便宜了沈鹤,否则他又要学诗词又要学骑马射箭那才是真是没辙了,先帝重武轻文当朝皇帝则恰恰相反,先帝在世时下旨所有男儿必须会射箭骑马少许武学,许是当时朝廷动荡国家根基不稳,强迫男子习武做到人人皆会武才能提升国力。 这些日子沈鹤跟着韩云霄学了《诗经》《论语》《四书五经》,甚至教了他些许政治方面的谋略策划,韩云霄其实也有私心,他看出来沈鹤确实学的用功上进,估摸着就是为了温芸,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最后结果就是沈鹤的学习能力叫他刮目相看。 他先前提出过一个问题,若是君王刚上任底下各诸侯王族势力强悍各大势力蠢蠢欲动企图夺位谋反应当如何处理? 沈鹤答的叫他眼前一亮:允许各王族有自己的封地并推行诸侯王族分封治国,让各大王族势力由自己分封散开形成小王候势力,再由中央君王轮番歼灭即可形成中央集权。 推行分封倒是妙哉,韩云霄自己也没想过还能这般行事,这沈鹤倒是有点东西叫他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墨水都交给他。 相比之下那宋予怀倒是凄惨,每天都被当成典型案例批评教育,宋予怀自己也是有气不敢出,生怕韩云霄这个逼登跟自己爹打小报告。 温芸索性安排了客房叫韩云霄也一同住进来,这温府瞬间便是阳盛阴衰,温芸自己也寻思怎的住她家的男人越来越多了去。 陆祈年年纪不大却将温芸的铺子打点的有条不紊,温芸也是清闲了不少这些日子也没往铺子里看,索性去了柳家跟柳千浔谢扶摇两人喝茶,说来也是奇怪,那两人不知怎的似是有意拉开了距离,原本还看着亲密的两人这些天连坐都不愿意坐一起。 温芸倒也并未多问,只当是两人又闹了些小矛盾,估计过些日子又好了。 “芸儿妹妹最近可好,我俩怕妹妹心情不佳便未去叨扰,心里念叨着妹妹的紧,不过我瞧着妹妹气色倒是好了很多想来也无大碍。” 谢扶摇柔和的握着温芸的手,俨然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叫隔了六尺远的柳千浔忍不住呛了一口茶水。 “我都还好,叫扶摇姐挂念了倒是我的不是了,最近倒是清闲铺子有祈年给我打点着,沈鹤和宋公子整日和韩公子在一起我也是放心的。” 温芸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柳家就是财大气粗,上好的毛尖泡了一大壶喝着倒是舒心。 “上回说的我请客吃席你们莫要忘了,耽搁了这么久索性小芸儿也是不忙的,倒不如今晚一同吃了去,免得你们觉着我输不起。” 柳千浔淡淡一笑,她可算是未穿那男装,看着正常了许多。 “那倒也好,话说为何这么久都未见到柳公子了?” 温芸想起那个和柳千浔长的一般妖孽的温润公子倒是好奇提了一嘴。 “他啊,跑外地经商去了,估摸着过年才能回来,怎么的,有我陪你还不够还想到我哥那个蛇蝎男。” 柳千浔凤眼一眯,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打趣似的瞧着温芸:“若是这般,我可要和沈鹤去说了,小芸儿在外头还念叨着我哥,我看你回了府沈鹤要怎的收拾你。” “柳千浔!” 温芸瞪着杏眼气鼓鼓的要起身揍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若是真叫沈鹤听去了怕是又好几日下不了床。 “扶摇!扶摇!你瞧瞧,恼羞成怒了要杀人灭口了!” 柳千浔起身躲在谢扶摇身后笑的是那般欠揍,叫温芸气不打一出咬牙直跺脚。 “你啊…自己一张嘴在那乱说一通叫芸儿妹妹恼了…我看若是你再这般芸儿就不搭理你了。” 谢扶摇无奈的揪着柳千浔的脸,又随即安抚着温芸:“她这般小孩子性子你也莫跟她计较,下回莫要理她便是了,她自己觉着无趣也就不说了。” 温芸点点头柔柔一笑:“只是闺中密友间的玩笑话,我哪里会生气,不过还是扶摇姐说话叫人听着舒心,千浔说话太气人了,下回我也不要理她了。” 三人又说了好些话,谢扶摇忽而来了一句:“话说这时间过得倒是快,明明前些日子还觉着热,如今转眼便要入冬了,今年过年怕是我们三还能在一起。” “过年的话你们来我府上吃团圆饭嘛,怎的也热闹,府里人又多,到时候叫韩公子和宋公子一同留下便是。” 温芸靠在椅子上倒是有几分惬意,她以前过年都是一个人随意吃些,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对她来说过年和平时都一样无非是天更冷了些,她倒是没这么多讲究。 “那你可得准备好吃好喝管够,我倒是定要跟扶摇一起来!” 柳千浔笑着瞧着两人,她来京城这么多年未曾回府过年也是和柳砚舟大眼瞪小眼,兄妹俩都没什么话说,过年对柳千浔来说也是相当的无趣。 “到时候等那雪下起来了咱们还能去堆雪人,我都好久没堆过了,柳砚舟无趣的很压根不陪我做这些,如今倒是可以和你们一起了。” “嗯…等来年沈鹤也能去宋大人安排的书院读书了,估摸着宋大人要将宋公子和沈鹤安排在一起,如此我也放心了。” 温芸打了个哈欠,屋里暖呼呼的倒是叫她有些倦了。 … “小姐,老爷说不让您出去的,您这偷跑出来老爷知晓了又要责骂的。” 那丫鬟急急忙忙跟着面前那粉裙少女,那少女似是不满瞪着那怕的不行的小丫鬟双手插在腰间俨然一副娇蛮模样。 “那又怎么了,我爹有本事就来打我啊!你这人真是无趣,下回不带你出来了!” 说罢便是转头就走似是毫不讲理,那小丫鬟见主子又要丢下她慌忙跟上:“大小姐!大小姐你慢点!这里人多若是寻不见你了怎么是好?” 那女子正是宋予安,自从宋予怀不在府中后她也是感觉没趣,宋知府整日日理万机压根没空管她,而宋予安自小便不喜被人忽视,她总算喜欢用独特的方式吸引别人注意,不论在哪里都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大小姐!奴婢要跟不上了!” 那小丫鬟从人群中窜过却未曾注意宋予安停下了脚步,直直的撞了上去。 那小丫鬟捂着脑袋哀嚎一声生怕宋予安责罚,但却见那宋予安似是在看什么人直接是看入了神。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干嘛呢。” 宋予安平日便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自家婢子也是好的,她手底下的婢子倒是没这么多规矩,这小丫鬟见自家主子不吭声又用手扯了扯宋予安的衣角。 “嘘!倚翠,你瞧那边的小郎君…他生的好可爱啊…嘿嘿嘿…” 宋予安一把拉过那名叫倚翠的小丫鬟,神经兮兮的指着远处那黑衣少年,那少年似是忙的不行但仍旧有条不紊,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嘴角也是弯弯的,那脖颈手指白如陶瓷好像个小狗狗… 倚翠眯着眼睛未曾看清,她也寻思自家小姐眼睛怎的长的,这么远又是如何能看清对方什么样子。 宋予安神经兮兮的推了一把倚翠,那眼睛似是黏在了那小少年身上。 “快去!想个办法弄清楚那小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快点快点,我要知晓他到底是何人!” 那倚翠简直欲哭无泪眼巴巴的瞅着那笑的猥琐至极的宋予安:“大小姐…奴婢哪有这般本事啊…直接上去问未免也太…” 宋予安收敛了笑意拍了那倚翠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就非得直接问!动动你的脑袋想想!快给我想办法!你家大小姐日后的幸福生活全靠你了!事成了你就是大功臣!” 宋予安给那小丫鬟一通灌输,叫那倚翠晕晕乎乎云里雾里的被忽悠的上前两步也是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跑回来。 “不行,小姐我不敢。” 那倚翠委屈的眨巴着眼,揪着宋予安的衣袖不肯再走一步。 什么女变态呀,这是财神爷 宋予安眼见那倚翠这般畏畏缩缩也是无语的说不出话,有些不满的瞥了那倚翠一眼:“行吧,你在这等我,本小姐自己去!” “哎!小姐!” 那倚翠拉都拉不住宋予安,眼瞅着她大摇大摆的去了那铺子。 陆祈年刚缓了口气想要休息便见那不远处那粉裙少女正瞧着他,嘴角还咧着一抹…成分复杂的笑容,那如黑珍珠一般明亮的眼睛死死的黏在他身上,眉眼间流露的戾气叫陆祈年都忍不住发汗,明明是个生的娇美的姑娘怎的散发的气息如此不相匹配。 “小公子~你家栗子酥如何卖的?” 宋予安凑近看那陆祈年忍不住吸了口气,这小公子生的也太…可爱了吧! 睫毛又浓又翘,像是蝶翼轻轻扇动翅膀,嘴唇倒是跟个水蜜桃似的小脸稚气未脱倒像个小白兔。 宋予安忍不住舔了舔唇…怎么办好想咬一口啊…他还有小虎牙哎… “这位…姐姐…” 陆祈年被那黏黏腻腻的眼神看的脊背发寒,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圆润洁白的小虎牙和那浅浅的小酒窝将宋予安迷的神魂颠倒。 他他他他…他叫我姐姐哎…嘿嘿嘿… 宋予安抹了把口水也自知有些失态,那双美眸压根舍不得从陆祈年身上移开,嘴角挤出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容,嗲着嗓音道:“小公子~姐姐想多买一些,你看着给我装便是,装多少姐姐都听你的~” “啊?” 陆祈年擦了把汗,还有这等好事,得了!今天估计能大赚一笔,回去姐姐肯定会夸我的!到时候再狠狠的嘲讽沈鹤一波! 陆祈年笑的更加甜腻,眼睛弯的像个月牙一般叫宋予安心都要化了。 “姐姐~我们家好吃的糕点可多了,别光看着那栗子酥~我给姐姐都装些,瞧着姐姐生的这么漂亮定是个人美心善讨人喜欢的~我一见到姐姐就觉着亲切,像自家姐姐一般~” 宋予安哪里抵抗得了陆祈年这般,那璀璨如星河的眸子清澈明亮,白嫩的小脸一看就软乎乎的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宋予安咽了咽口水笑的更加叫陆祈年后怕,宋予安似是不好意思娇羞的给那陆祈年抛了媚眼:“弟弟说话当真听着叫人舒心~不像我家的弟弟整天只会惹我生气~” 陆祈年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话,胡乱装了一大盒糕点,沉甸甸的他自己都拿不稳包好后给了宋予安。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若是姐姐喜欢日后可以常来,我瞧着姐姐也是心里喜欢着,闲来无事可以常来这里坐坐。” 陆祈年果真是人小鬼大,两句话叫宋予安心花怒放给自己拉了个常客。 宋予安此时只觉得陆祈年哪哪都好,软糯可爱又乖巧,比那宋予怀强了百倍!说话又奶声奶气的还会哄人,听着叫人舒心。 “既是弟弟这般说了那姐姐日后常来照顾弟弟生意便是~不知弟弟如何称呼,弟弟这般乖巧懂事叫姐姐喜欢的紧~” 宋予安被迷的七荤八素都没忘记要打听陆祈年的消息,扭扭捏捏的娇羞的瞧着他。 “姐姐叫我祈年便是,我姓陆。” 陆祈年怎能不知这宋予安作何心思,管他的能赚钱就行,她若是愿意常来照顾他生意陆祈年还巴不得呢,这宋予安一买便买了快八十两的糕点,要知道自从温芸叫他接手了这铺子,他便靠着自己那亲和的小脸以十两银子一盒的价格每日赚的盆满钵满。 这宋予安一人就买了八盒,这不是赶着送钱的财神爷嘛,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财神爷喜欢听好听的,陆祈年就给她说她爱听的又不掉块肉,索性钱也挣了人也哄好了,大家都高兴了何乐而不为。 那宋予安也当真是个傻的,被自己两句好话哄的路都走不动了抱着那沉甸甸的糕点还傻乐呵着。 “小姐!你怎的买了这么多!吃不完的!” 倚翠赶忙接过那宋予安快要抱不下的糕点,小脸憋的通红,她家大小姐这副样子一瞧就是被宰了,大小姐还不自知一副自己赚大发了的模样。 哎… “你懂什么,府里这么多下人都分一分不就完了,我不买多些怎么跟那小郎君拉近关系!倚翠你记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买了这么多那小郎君定会记得本小姐的好,自然而然那关系还怕没进展吗?” 宋予安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瞧着那一大摞糕点越看越顺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把拍了拍倚翠的肩头:“日后你和那些下人们每日都给我往死里吃糕点,我从明日开始要日日光顾那小郎君的铺子!” “啊…” 倚翠被宋予安拍的险些一个踉跄,哀嚎的看着自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大小姐。 倚翠犹豫片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姐…你确定那小公子对你有意思…” “那不然呢!” 宋予怀瞪了那倚翠一眼面色不悦,抱着胸口嘟囔:“那小郎君说了,觉着我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看到我就想起他的姐姐,他这不是喜欢我还能是什么!” 倚翠干脆不再出声,自己此时说啥大小姐也不会听说不定还要责骂自己,瞧着那宋予安一副怀春模样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陆祈年愉快的哼着小曲儿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回了那温府,径直去找了温芸跟她邀功。 那宋予怀挑着眉瞧着那陆祈年跟个哈巴狗似的就差摇尾巴了也是戏谑的看着沈鹤:“果然都是温府的男人,谄媚的模样跟你有的一拼。” 沈鹤白了他一眼压根懒得理他,跟宋予怀这种嘴欠的简直没话可讲。 温芸当真是开心,狠狠的表扬了陆祈年直接扬言今晚上给祈年加鸡腿,炖的鸡两个腿都给陆祈年。 宋予怀原本觉着无聊,听着陆祈年那话说是有个一直对着他笑得很猥琐的女的买了八盒糕点也是来了兴趣,忍不住贱嗖嗖道:“哪家女流氓这么花痴,连你这种小屁孩都不放过啧啧啧啧…当真叫小爷我开眼了…” 陆祈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忘了问她叫什么了,不过那个姐姐说以后要常来店里找我,估摸着以后要常来买糕点了,这不就上赶的送钱。” “嘁,估摸着就是个胸大无脑有钱脑子缺根弦的蠢女人,她年纪不会很大吧,不会是那种又胖又丑整天去妓院找小官的老女人吧!” 宋予怀说话当真难听,戏谑的瞧着陆祈年,根本不觉得这种出手大方还看得上小屁孩的女人是哪家名门闺秀。 “没有吧…我瞧着跟温姐姐差不多,一应该要比温姐姐年长一些,但是…也没你说的这么丑吧还挺好看的…” 陆祈年小脸皱着不服气的瞅着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宋予怀,什么意思?喜欢他的女的都是肥婆呗! “我才不信,哪家大小姐眼睛这么瞎能看上你!哪会等小爷得空了去看看你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宋予怀哈哈大笑拍了拍陆祈年的肩膀,他压根不信有女的能喜欢陆祈年这种奶里奶气跟个奶娃娃一样的类型。就是喜欢也得喜欢他宋少啊,长的风流倜傥又幽默风趣想不通为何没姑娘家喜欢自己。 哎…怕是自己太优秀姑娘们自知配不上才不好意思接近吧… 宋予怀这般想着心情大好去了庖房等着用膳。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宋予安回了府偷摸的窜回闺房唤了倚翠,叫她将多买的糕点分了下去,全当是打赏下人了,自己也就留了两盒寻思着给她爹留着,管他爱不爱吃。 宋予安捻着那糕点细细的嚼着,撑着脸想着那陆祈年软软糯糯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他说话像是在撒娇,语气轻轻柔柔的叫人无法拒绝,脸也是略带几分稚气简直是人畜无害… 宋予安一直觉着自己比较挑剔,可能是和宋予怀呆在一起久了,她特别反感那种长的过于张扬的男人,也讨厌长相具有攻击性的男人,陆祈年就恰好避开了这几点,生的白白嫩嫩看着温柔软糯的模样。 怎么样才能吸引小弟弟的注意呢… 宋予安抿着茶水眼眸微垂着,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 明日给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他看着年纪不大估摸着也才十五六的年纪…倒是小了些…自己都老姑娘了别人在她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 哎… 宋予安烦躁的揉着头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别个姑娘十五就嫁人了她十九了看上个十五的说出去估计叫人笑掉大牙。 不管了,索性也是先试试,说不准陆祈年那般就喜欢姐姐呢。 宋予安也是第一次觉着宋予怀不在府里叫她没了办法,若是宋予怀在她还能问问如何讨小郎君的欢心,不过宋予怀定是要取笑她好一阵才出主意。 该死的宋予怀!整天也不能回府倒是叫她无聊透顶! … 沈鹤一连好些日子跟着韩云霄废寝忘食的苦学倒是好一阵子没能和温芸亲热亲热,他自己也是想的紧,每日卯时就起床读书用完膳便听着韩云霄授课,晚上用了膳便又背了诗词便睡了,如此倒真是一天下来没怎么跟温芸接触。 温芸倒是一下子舒服了,白天写写诗词字画下午找柳千浔他们闲聊,铺子也不需要她再打点每日坐等着陆祈年回来收钱,晚上也没了沈鹤黏黏糊糊的要亲热,整个人似乎都松懈了好多。 温芸心情大好用了晚膳便回了闺房,一进门便被有力的胳膊圈入怀中,那熟悉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手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软腰。 “夫人…我想你…” 沈鹤一只手点了那油灯,整个房间倒是明亮了许多,他将温芸紧紧的圈在怀里,一点一点啃咬着她的脖颈。 “最近倒是辛苦了,每日这般用功我倒是没时间见你。” 温芸由着他缠在自己身上,温和的笑出声,娇软的手也是轻轻握住沈鹤的手。 “不辛苦,只要能早些和夫人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辛苦。” 沈鹤一把将温芸抱起便要压在那床榻上,他忍耐了太久已经几天未曾碰她了… “明日还得念书,莫要胡来!” 温芸知晓沈鹤要做什么,急忙出声制止,她也怕沈鹤明日打不起精神影响了学习。 “我就要一次…” 沈鹤不由分说的解开衣衫急吼吼的就要压上去,又怕弄疼了温芸还是耐心的吻着她撩拨着她的情欲。 “做完早些休息,莫要贪图享乐。” 温芸叹了口气,勾着沈鹤的脖颈,她也是心疼沈鹤的,憋这么久了今日怕是憋不住了才主动来找她索要慰籍。 沈鹤难得的见温芸配合,兴奋的眯着眼睛将温芸亲了又亲,他似乎不想这般快结束,紧紧的搂着她娇软的腰肢 温芸原本没什么反应直到… “沈鹤!你!!” 温芸脸都是羞红的气恼的捶着沈鹤的背,奈何身子控制不住的战栗,娇息了几声便忍不住败下阵,那水灵的眼眸都蒙了一层薄雾。 温芸用纤细的手挡住了眼眸的情欲,咬着下唇不叫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沈鹤…你怎么可以…不准碰…” 温芸满脸情欲又气恼的模样叫沈鹤更是喜爱,她怎么连生气都这般诱人可爱… 沈鹤俯身吻着忍不住戏谑:“夫人为何总是不说实话,我瞧着夫人的模样明明是很舒服。” “你!!” 温芸眼角都有些泛红,她没想到身子会敏感成这般,忍不住的战栗。 “夫人自己都舍不得…怎么这般不诚实呢…” 沈鹤说着那放肆的荤话咬着温芸的脖颈,而后似是恶趣味的笑了两声:“夫人可以说实话吗,这般为夫也开心些…” 温芸咬着牙别过头没有出声,一点不愿随了沈鹤的意。 沈鹤倒也不在意,只是用了几分技巧叫温芸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后恶狠狠的瞪着他:“沈鹤!滚出去!” “为夫瞧着方才夫人似乎不太满意,为夫这不得想法子服侍夫人。” 沈鹤笑得如此勾人心魄,话说的像是别有用心,叫温芸恨的牙痒许久才似是妥协轻轻“嗯”了一声,罢了…由着他吧,年轻气盛精力旺了些也正常… 沈鹤得到了想要的回复这才满意的亲了一口温芸,缓缓收了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乖…为夫爱你…” 沈鹤环住温芸的脖颈俯身虔诚的吻着,他似是在亲吻神明,这般小心翼翼又充满眷恋。 温芸倒是不惯着他,似是还在为方才羞人的事生气,一口咬住了沈鹤的手腕。 温芸慢慢咬的用力了些,眼见着沈鹤似是没有半分反应再加上咬的着实有些费力才不情不愿松了口。 “夫人咬的很开心啊…” 沈鹤笑得眼眸都流露几分波澜,轻轻捏着温芸的脸。 “才没有…又粗又硬…咬的费力…” 温芸气呼呼的鼓着脸,方才把她牙都膈疼了他却半分反应都没有。 温芸气恼的别过头,只觉得沈鹤皮糙肉厚倒是无趣。 沈鹤闻言笑的倒是更加暧昧,俯身抵着温芸的鼻尖声音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欲:“为夫很硬吗…” 温芸倒是没懂他是何意只是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很硬啊…又硬又粗…我方才都咬不动…” 沈鹤闻言埋在温芸的颈窝低低的笑着,像是有几分无奈轻轻捏着温芸的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温芸带了几分茫然眨着眼睛,眼瞅着沈鹤这般坏笑虽说不知他在笑什么但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夫人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般单纯,为夫这般都舍不得将夫人带坏了。” “为夫都担心夫人这般傻乎乎的偏生的长的又这般漂亮,若是出去被别个不怀好意的拐了去怎么办…” 沈鹤似是不准备再继续了干脆坐起身将温芸抱在怀里,轻轻给她系好了衣衫。 “我哪里会有这般蠢笨,瞧你说的就好像我天生痴傻似的。” 温芸缩在沈鹤怀里似是想起什么,偏了头道:“宋大人托人来信说待明年开春叫你和宋公子一同去书院读书,他给你们打点好了关系,也希望你带着宋公子多学些。” 沈鹤思索片刻:“如今离新年倒是也不远了,也就两月的模样倒是挺快。” “嗯…” 温芸勾着沈鹤的脖颈轻轻啄了啄:“今年新年有你在身边倒是热闹了些,怎的也不是我一人了,我跟千浔他们说了叫他们新年一同过来我们府里头,人多些也是好的。” “都听你的。” 沈鹤轻轻抵着温芸的发顶语气轻柔,两人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倒是叫沈鹤有了别样的感觉。 “夫人…” “嗯?”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沈鹤带了几分笑意,那眼里的爱恋丝毫不遮掩的瞧着怀里的小女人,手臂也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温芸垂着眸轻轻摇摇头又往沈鹤怀里缩了缩:“你也给了我一个家…” 两人许久都未曾说话只是忍不住将对方抱紧了些,仿佛对方便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依靠。 “等再过几日也得置办些新衣裳了,新年新气象嘛…倒时多给你买几套。” 温芸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到时候还得多买些东西包饺子…哦…还得买几条鱼…不过我不太爱吃…五辛盘也要做些…” 沈鹤静静的听着温芸越来越小的声音嘴角的笑意从来未减分毫,他其实不爱过年,因为过年便代表了寒冬腊月他要饿肚子,冻死街头的可能性更大了些…如今… 怀里的温芸似是睡了过去,殷红的唇瓣还咂吧了两声,她似乎在沈鹤怀里睡得安稳还动了动身子下意识往里头又缩了几分。 沈鹤贪恋的看着温芸熟睡的脸,她睡着后安静的像个瓷娃娃,她好漂亮… 他看了好久才轻轻起身将温芸放在软榻上,见温芸已经睡熟了便不好再进被窝抱着她,免得又将她吵醒。 沈鹤蹲在床边又看了许久才轻轻啄了她一口,熄灭了油灯悄声退出了房门又关紧了些。 夜晚倒是愈发寒冷,那风将漆黑的吱呀垂的作响,卷起的落叶也在空中肆意摇晃。 沈鹤裹紧了衣衫都还觉着有几分冷意,快步出了那院子消失在夜色中。 上赶着送钱的肥婆是你呀?! 陆祈年这些日子赚的银子太多,那不算小的钱袋都装不下了,索性又找温芸要了个更大的。 温芸也是觉着奇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般财大气粗,竟是每日都包了七八盒糕点回府,她也是忍不住对陆祈年刮目相看。 这小子可以啊,没白瞎他这张小脸。 陆祈年在温府的地位直线上升,走路都是横着走,平时不敢招惹沈鹤如今见到沈鹤都恨不得用屁股怼他,如此沈鹤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能怎么办?人家确实是有本事挣钱,自己为了温芸忍忍算了,这臭小子也不知是把哪家姑娘给迷住了整天捧着银子上赶着给他送钱,当真是离谱。 这天也是因为韩云霄家里有事便给沈鹤和宋予怀放了几天假,顺道自己也能休息几日,那宋予怀快将韩云霄气的心梗,他得寻个老中医给自己号号脉确认自己还能活多久。 “老沈,你好不好奇陆祈年那小子傍上的富婆是谁?” 宋予怀好不容易得了空,撑着腰懒懒散散的瞧着沈鹤。 “不感兴趣,反正是自愿给我们家送钱,谁会和钱过不去。” 沈鹤当真是自律,没了韩云霄手里一样握着词本专注着看着。 “你个书呆子!别看了,真扫兴!” 宋予怀一把夺了他手里的诗词又是随手一扔,怒斥着:“好不容易那韩老登给我俩放了假,你还搁这看诗词!能不能跟我学学享受一下生活!” “嗯,你想干嘛?我猜猜…无非是想扯着我去那铺子里蹲点,瞧瞧陆祈年到底傍上了哪家姑娘是吗?” 沈鹤眯着眼倚在那靠椅上一副看透了的模样。 “哎呀…你就不好奇吗!你就没有一丁点一丢丢的好奇吗!” 宋予怀撑着桌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脸上毫无波澜的沈鹤,似是泄气的摇摇头:“小爷我怎么会跟你这种闷葫芦做朋友!那你告诉我你对啥感兴趣!你喜欢干啥!小爷我…” “温芸。” 沈鹤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宋予怀憋红了脸硬生生把“我陪你去干”咽了下去,这话可不兴说啊…说完估计能被沈鹤按在地上揍。 宋予怀咬咬牙点点头气的指着沈鹤的鼻子:“好…很好…你这个见色起意的东西!!!” “那叫见色忘友。” 沈鹤嗤笑一声喝了口茶水挑着眉瞧着那宋予怀狗急跳墙的模样只觉着甚是有趣。 “好好好…小爷我服了你了!你不陪我去,爷爷我自己去!” 宋予怀怒气冲冲了甩了衣袖不再管这无趣的家伙,妈的,这么久了这沈鹤还是这副死样子,整日一副多跟自己说两句话就要他命一样,跟那温芸又是另一副嘴脸整日恨不得黏她身上! 哼!有什么了不起,他就不信了比不过沈鹤他还比不过陆祈年那小屁孩,同样都是男人他怎的就没姑娘家喜欢,怎么就没姑娘家上赶着给他送钱!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肥婆丑女包养了陆祈年那小屁孩! 宋予怀鬼鬼祟祟的窜进那绣锦巷,做贼似的紧贴着那旁边的墙壁,隔着半条街远远的瞧着“飞鹤阁”的动静。 不得不说生意是真的好,也难怪陆祈年整日这般嚣张。 宋予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瞅见疑似爱慕陆祈年的肥婆出现。 莫非这小子诓骗我们不成… 宋予怀又百无聊赖的干脆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候着,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他远远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确定…再看看… 宋予怀拧着眉,那粉裙少女面露娇羞跟那陆祈年有说有笑似是不愿离开…不会吧…那不是他老姐吗… 宋予怀实在是坐不住了,眼瞅着宋予安满脸痴汉样接过糕点的手还顺道摸了陆祈年一把就忍不住恶寒。 “宋予安你怎么在这!” 那方才还笑得甜腻满眼都是陆祈年的宋予安直接僵直了身子,眼瞅着宋予怀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虚似的怒吼道:“我在这管你什么事!想吃糕点了来买些,碍着你眼了!” “不对啊你不是被爹赶去温府学习了吗,你怎么在这!” 宋予安似是才反应过来,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笑得如此猥琐那原本漂亮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宋予怀阴阳怪气道:“哦~我懂了,莫不是偷偷跑出来不想学习吧!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爹去!” “呵,宋予安你嘴里就憋不出什么好屁,今天韩云霄家里有事给我们放了几天假,你去啊,整日只会向爹打小报告!你个长舌妇,怪不得一把年纪嫁不出去!” 宋予安像是被他踩中了雷区气急败坏的瞪着他,那嗓门大的叫陆祈年都忍不住缩了缩脖颈。 “宋予怀我没功夫跟你在这瞎扯!赶紧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切!你以为我想见你啊!我来这是有正事要干,这铺子是温家的,我听说最近有个脑子不好使的肥婆整日上赶着给温家送钱一买就是七八十两银子,小爷我是来看看那肥婆长啥样,谁知道会在这瞧见你!真是晦气!” “咳…” 陆祈年尴尬的看着宋予安又对宋予怀好一阵挤眉弄眼…他这辈子没遇到这么尴尬又戏剧化的事情… “你眨巴啥呢,眼睛不舒服去找郎中给你治治!神经兮兮的!哎,那肥婆还没来吗!” 宋予怀完全无视了那面色黑如墨水的宋予安,小嘴还搁那叭叭的喷个不停。 “你别说了…” 陆祈年咽了咽口水瞧着那宋予安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嘎吱作响,那娇俏的小脸都有了几分扭曲心里一阵后怕。 “为什么不让说了,哎!那傻女的到底还来不来啊!” “宋!予!怀!” 宋予安面目狰狞一字一句从那咬着嘎吱作响的嘴里蹦出来,四周的气压瞬间低的叫宋予怀打了寒颤。 “你…你又发什么疯啊…我又没做什么…” 宋予怀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扭过头,他已经好久没被宋予安毒打了,忽然这般叫他倒是叫他胆寒至极。 宋予安撩起袖口将那手指关节捏的作响,朝着宋予怀的脸不由分说就是一拳。 她像是也知晓不能打扰了陆祈年做生意,又扯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小弟弟,姐姐处理一下家事~一会儿再来陪弟弟聊天哦~” 陆祈年僵着身子两条腿都在发抖,胡乱的点了点头眼瞅着那可怜的宋予怀被拖起一条腿如死狗一般拖出店外。 宋予安顺手抄了根棍朝着宋予怀的屁股就是一棍子。 “啊!!!!” 那绣锦巷原本就人多眼杂,两人这般便直接吸引了一帮子看客。 宋予怀被揍的鼻青脸肿还被扇了一耳光,屁股也肿的老高,他哀嚎的力气都没了到最后都没明白宋予安为啥打他。 宋予安也像是打累了,扔了棍子蹲下身恶狠狠是拎着他的耳朵笑的叫人胆寒:“知道哪错了吗?” 宋予怀眼泪都横着流到了地上,嘴角都还淌着口水,嘴里含糊不清道:“我…我…不该粗门碰到泥,影响泥埋糕…” 宋予安笑着又是对着他的屁股一脚,给那宋予怀又是“嗷~”的一嗓子惨叫。 “我就是那个你嘴里说的脑子不好使,上赶着送钱的肥婆!” 宋予怀尿都吓出来了,青紫色的眼睛眼瞅着那宋予安只觉着欲哭无泪。 “宋予怀你行啊!你不是好奇是谁这么没脑子吗,你很好奇是谁对不对!” 宋予安揪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恶狠狠的瞪着他:“现在你看到了,那个肥婆就是我!满意了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奇心全被满足了?让我猜猜你还怎么骂我的…” “说我没脑子,人傻钱多…还是…觉着我就是那恋童的变态!” 宋予怀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只觉得,自己今个儿死定了,八成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爹啊…救我啊… 你身子好热乎 宋予安将那宋予怀揍的奄奄一息又拖回了那铺子将他扔在那“飞鹤阁”门口。 陆祈年瞧见那宋予怀的惨样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退后两步,湿漉漉的眸子里都是惊恐。 宋予安笑的甜腻若不是方才瞧见她揍人的模样陆祈年当真要觉着她温柔优雅了。 “祈年弟弟~方才姐姐有没有吓到你啊~” 宋予安眉宇间都是温柔和关怀忍不住揉了揉陆祈年毛茸茸的小脑袋。 “啊…没…” 陆祈年吓的汗毛都立了结结巴巴的又不敢有别的动作,由着宋予安揉着自己脑袋内心也是倍感煎熬。 这女的有暴力倾向吧…我不顺着她会不会也被打啊…好吓人啊… “祈年弟弟好乖啊~姐姐最喜欢祈年了…” 宋予安声音悦耳又如银铃般清脆,指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陆祈年白净光滑的小脸,这陆祈年年纪虽然比自己小了好多但是个子倒是不矮,眼瞅着比自己还略高了一丢丢。 不错… 宋予安对陆祈年满意至极,他还小再养养,以后定是个能迷倒不知多少闺中少女的俊俏公子。 不过嘛…她要先下手为强,陆祈年她瞧上了,这必须是她夫君!其别的谁也不行! 陆祈年有些怕的缩了缩脖颈,那宋予安什么心思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这么暴力的女人他才不要!他要找也得找温姐姐那般贤惠温柔的,就算是找不到也绝不跟这种动不动就打人的女人在一起,若是不顺着她的愿岂不是得被打死! 这般想着陆祈年又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宋予怀,心里更加确定了若是真跟宋予安在一起那自己下场定是比宋予怀还惨。 “祈年弟弟~姐姐拜托你个事,咱们能不能先将宋予怀抬回温府,将他扔在这也不是个办法,我一个人抬不动又不识路~弟弟帮帮姐姐好不好~” 宋予安那安的什么心思啊,她哪管宋予怀的死活反正自己又没将他打死,自己这般不过是想知晓温府位置日后好日日来找她的祈年弟弟罢了。 陆祈年眼见宋予怀躺这也确实是不合适,这会同意的倒是爽快,索性关了店铺和宋予安一人一只脚将那宋予怀拖了一路。 … 温芸在闺房列了一长条清单,眼瞅着新年要到了得提前去置办些年货,还得给沈鹤和陆祈年买些新衣,又列了不少小玩意打算送给柳千浔和谢扶摇做新年礼物。 温芸忍不住搓着手小心放在唇边哈着气,她自小体寒手总是热乎不起来,如今天也是愈发冷了些,屋里放了好些手炉也暖不起来半分。 这些日子温芸倒是有些想沈鹤跟她同床共枕了,沈鹤身子总是热乎乎的抱在一块像个小太阳,温芸一个人睡夜里总是被冷醒,那棉被像个冰疙瘩怎么也暖不起来弄的整个手脚都是冰凉的。 “夫人在写什么呢,这般专注。” 沈鹤不知何时进来的,从身后揽了温芸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眼眸粗略扫了一眼那纸上的内容忍不住笑出声。 “夫人倒是积极,这么快就想着过年了…” 沈鹤察觉到温芸身子有些凉,将她抱的更紧了些,手也轻轻握住温芸冰凉的小手。 温芸摇摇头又往纸上添了几个字,柔声道:“不早了,还剩不到两月了,现在天冷了我也不想叫祈年整日出去开那铺子,挺辛苦的…过年用的东西也要早些备上,到时候商铺都关了门想买也买不着了,过年前东西也会比平日贵些…” “嗯…” 沈鹤紧紧环住温芸的娇躯,温润如玉的笑意在他脸上显现:“我还是第一次过年呢…以前倒是没过过,我也不懂这些…” 温芸笔尖一顿,许久放了那毛笔转身靠在沈鹤怀里又默不作声与他十指相扣。 “以后过年我们都会一起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鹤垂着眸子静静的看着怀中人,眼眸都是珍视,随即俯身虔诚的吻着温芸的发心:“嗯…我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夫人…” “夫人…等日后我们赚够了钱,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好不好…不问世事只有彼此二人…” 沈鹤额间的碎发被那打进房的寒风吹乱了几分,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摸索着温芸的脸。 “好。” 温芸笑着勾着他的脖颈和他抵着鼻尖,眼见那清明的眸子流露出三分温柔,仿佛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夫人是不是冷,我瞧着夫人手都是凉的,我给你暖暖好不好?” 沈鹤握着她的手腕轻轻贴在自己脸上,那丝丝凉意叫沈鹤忍不住心疼,这寒冬还未完全到来温芸便是身子暖不起来分毫,那等大寒她又怎么办… 温芸乖乖点着头,由着沈鹤抱着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双手紧紧握着抵着自己的唇边轻轻哈气。 “脚呢?是不是也是凉的?” 沈鹤眉眼微蹙俯身便要褪了温芸的鞋子。 “不用…脚冷走走路便好了。” 温芸有些不好意思,支起身子便要阻止。 “那怎么行,脚冷说明体虚,等哪日得空了咱们找个大夫调理调理,夫人身子不好为夫心疼…” 沈鹤轻轻吻着温芸的唇角不由分说褪了她的鞋袜…果然和手一样冰冷连带着上面的小腿也是冷的。 “乖…往为夫怀里缩缩,为夫给你暖脚。” 沈鹤干脆捧着温芸的脚解了那衣衫,将那双白嫩的脚塞入怀中。 脚心感受到了沈鹤怀里的炙热倒是有了几分暖意,许是真的太凉了接触到沈鹤的皮肤居然感觉到烫。 沈鹤倒是毫不在意怀里揣了个冰疙瘩,依旧含笑又温柔的抱着温芸,只不过这姿势倒是有些费力。 “你怎么浑身都是热乎的…我怎么就热不起来…” 温芸小声嘟囔着,沈鹤当真是比暖炉有用多了,捂了一会儿倒是真的感觉身子热乎了好些。 沈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周围的气息也是温柔的:“为夫是男人当然身子热乎些,只是夫人这般怕是夜里睡觉也会冷…这些日子倒是为夫忽视了,夫人夜里睡觉定是不好受吧。” “嗯…最近总是被冷醒,手脚都是冰凉的被子也捂不热乎…” 温芸轻轻点点头,她这意思挑明了叫沈鹤陪她睡觉给她暖被窝。 沈鹤哪里不知这话是何意,无奈的笑着眼眸满是宠溺,忍不住揉着温芸的头:“那为夫便给夫人暖床如何?以后为夫还是抱着夫人睡觉,这般夫人也不会觉着冷了。” 温芸没有说话便是默认,将头往沈鹤怀里蹭了蹭,身子热乎了也是惬意的眯着眼睛嘴里愉悦的哼唧着。 “夫君…” “嗯?” 沈鹤轻轻拍了拍温芸的背声音低哑又好听。 “你身上好舒服。” 温芸惬意的不行,哼哼唧唧的又往沈鹤身上挪了挪,这干脆是将沈鹤当床睡了。 “夫人喜欢就好。” 沈鹤笑出声,只觉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怎的这般可爱又爱撒娇,沈鹤又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温芸板着脸的模样… 果然,温芸怎么样都好可爱…就是生气也是叫他心尖都要化了。 沈鹤知晓这辈子是栽这小女人手上了,从一开始便是一切就像是注定了一样。 温芸身子暖和了迷迷糊糊就要睡觉,说话都有了几分含糊,靠在沈鹤身上睡去。 沈鹤原本是想将温芸放在床榻上,但又考虑到那床榻现在还是冷的,怕是会将她冷醒,索性也是抱着她叫她在自己怀里睡着。 温芸最近白天睡得多了些,想来也是夜里冷的睡不着,白天相对来说没这般寒冷才会困倦了些。 沈鹤轻轻吻着温芸的脸,思索着晚上先将温芸平时睡的那块暖好,这样温芸躺进去也不会一开始便觉着冷了,自己那边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怕冷,想来也可能是以前流浪街头太久经常衣不蔽体,如今日子好了自然也没温芸这般娇娇软软的女子怕冷。 哎,他的夫人身子娇弱,人也是娇娇软软的需要照顾,当真就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娇花受不得一点点风吹雨打。 沈鹤想着等新年给温芸买件狐裘,狐狸毛软又厚实也是漂亮,温芸怕冷穿着正合适,她脚冷还得买双羊毛棉鞋,里面都是软和厚实的绒毛她脚生的娇嫩这般穿着也不会伤了脚… 沈鹤似是也有了些想法,想着下回找柳千浔问问哪里有卖的,姑娘家自然更了解女子喜好,再加上柳家经商对这些自然更懂。 给温芸的东西自然要顶好的,沈鹤自己也攒了些银两,都是平日帮温芸赚了钱温芸给的,他没舍得花全都攒着。 反正自己一个大男人平日也不需要买些什么,一年到头也是攒了不少了…自己也是头一回给姑娘家买东西倒是有了几分雀跃。 上门逮人的宋知府 原本沈鹤哄着温芸睡得正熟却听见门外一阵喧闹,那陆祈年带着宋予安手上拖着宋予怀进了温府。 宋予安倒是聒噪进门便直接将宋予怀扔在地上累的不行,她原本生的倒是一副温婉面孔奈何温婉二字似乎和她毫不沾边,将那地上的宋予怀踢了两脚一副嫌弃的模样。 “哎!别装了,滚起来!给你送到温府了!” 宋予怀似是毫无反应,依旧躺那地上眼睛紧闭一言不发。 宋予安见状蹲下身揪着他的脸似是威胁道:“是你自己起来还是我给你打起来!” 宋予怀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在陆祈年干瞪眼中一跃而起,挠挠头对着宋予安傻笑道:“刚刚…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我哪敢劳烦姐姐亲自动手…” 见宋予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瞅着他,宋予怀也是汗颜,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姐,你看你送也给我送到了…要不你就回去呗…都这时辰了爹找不着你怕是…” “怎么?不想看见我是吗?急着赶我走?” 宋予安毫不留情的打断,半分冷漠的审视着,她这话说的似笑非笑弄的宋予怀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似的望向陆祈年。 陆祈年接收到求救信号也是不知如何开口,他也想叫宋予安赶紧走。 “那个…姐姐…” 陆祈年小心翼翼的开口,声线软软乎乎的惹得宋予安光速变脸心花怒放。 “祈年弟弟也是舍不得叫姐姐走的对不对?先前弟弟不是说喜欢姐姐嘛~” 宋予安温柔的捏了捏陆祈年的小脸,嘴角含笑着,只不过她笑的多少有点慈祥,像是把陆祈年当娃娃一般哄着。 “啊…那个…” 陆祈年眼瞅着那宋予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暗示又瞧着宋予安笑得一脸慈爱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说是。 这不说不要紧,直接叫宋予安笑的更加灿烂对着陆祈年好一阵蹂躏,宋予怀不可置信的指着陆祈年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 “有点吵…” 温芸睡眠浅,院外的争执声虽说不大但也叫她脆弱的神经紧绷着睡不着,她像是没有骨头一直都是那个姿势躺在沈鹤怀里,小脸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估计是宋予怀回来了,也不知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沈鹤安抚的吻着温芸的唇角揉着她的小脸笑着:“还要睡会儿吗?” “不睡了,睡不着了…” 温芸轻轻下了沈鹤的怀抱,身子热热乎乎的倒是舒服了,腿脚也没先前冰冷了。 “沈鹤我饿了。” 温芸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双眼,最近被沈鹤伺候的懒散了不少,啥事也不用操心整日也没事干,人都长胖了一圈。 “为夫去做晚膳,今晚给夫人做烧鸭如何?” “明日再做吧,晚上想吃清淡些最近没什么胃口。” 温芸理了理衣衫又捧着沈鹤的脸啄了一口。 “为何院外还吵吵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芸蹙了蹙眉想到宋予怀就头疼,那宋知府算是当了个甩手掌柜将他那整日惹事的儿子往她府里一塞摆起手就跑了,虽说这些天宋予怀是消停了些但也是因为有韩云霄治他,如今韩云霄这几日不在怕是宋予怀又按捺不住了。 “去看看?” 沈鹤也是怕宋予怀那崽种在温府生出什么事端,轻轻牵了温芸的手便要出了那院子。 温家大院内三人还僵持着,宋予怀被揍的不敢吭声只是愤愤的瞪着宋予安。 “姐姐不回府里不要紧嘛…宋大人会不会责罚姐姐?” 陆祈年也想叫宋予安快些回去,旁敲侧击着询问着,但这话搁宋予安耳朵里便成了关心。 宋予安暗自窃喜那陆祈年居然这般关心自己,定是对自己有好感,这般想来自己日后跟他相处也轻松些,急忙面容温和柔声安抚:“祈年弟弟不必担忧,姐姐一会儿差人跟我爹说一声便是,就说想宋予怀了便来温府探望探望!” 宋予怀扯扯嘴,自己脸还肿着屁股也疼的不敢有所动作两黑紫色的眼圈顶在脸上这死女人还好意思说挂念自己…臭不要脸!! 温芸此时跟着沈鹤出了院眼瞅着几人僵持着没有动作,眼前那女子倒是美艳但气质里是叫人无法忽视的张狂,浓妆艳抹配上那绣了荷花的粉衣加上手腕脚踝那叫人难以忽视的金镯…倒是华贵又张扬。 “你们在吵嚷什么呢?这位姑娘是…” 陆祈年眼见温芸出来急急忙忙亲昵的跑到温芸跟前,他实在是不愿跟那暴力女多待,乖乖的回了温芸的话。 “姐姐,这位姑娘是宋公子的长姐,就是宋小姐整日来买我们家糕点的。” 温芸闻言倒是有些意外,这…意思是宋知府的女儿看上了陆祈年??这也太… 不过温芸并未表露分毫不自然,面上挂了柔和的笑容正要开口,那宋予安却是直接蹿到温芸面前自来熟的拉过温芸的手,亲昵的不行。 “想来这位便是祈年弟弟的姐姐吧,祈年的姐姐那便是我姐姐~姐姐生的倒是温润娇美,难怪祈年总提起温姐姐呢~” 温芸被宋予安这副热切的模样弄的些许不自在,一旁的宋予怀忍不住嘁了一声。 还姐姐…你自己比温芸年长了两岁还好意思叫姐姐?!不要脸的老女人! 沈鹤也是带了几分审视的扫了一眼陆祈年,什么意思?总是提起温芸?!你小子贼心不死啊! 陆祈年不敢看沈鹤那刀人的目光,强笑了几声又往温芸身后缩了缩。 “宋姑娘说笑了,我哪里有这般好,姑娘莫要折煞我了…不知宋姑娘前来是为了看宋公子吗?” 温芸面不改色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她哪里不知道宋予安这般热情怕是为了陆祈年,估摸着是想跟陆祈年打好关系便想先从自己下手。 “哎!我都被她打成这样了!你看看她这样子像是来看我的吗!!” 宋予怀腿脚都带了几分踉跄,他的腿压根不敢迈的太大,那屁股一扯就疼的厉害,,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索性倒是没地方出血。 “哎呀弟弟~你在哪里搞成这般样子的,怎的如此不小心~快让姐姐看看~” 宋予安似是才发现宋予怀那惨样,急忙上前亲昵的对着宋予怀拉拉扯扯看了又看。 “弟弟怎的这么多伤,可是在哪里摔着了?弟弟真是不小心,姐姐要心疼坏了…” 说罢,宋予安便一副要垂泪的模样,手还紧紧掐着宋予怀的手腕,那劲大的叫宋予怀倒吸一口凉气俊脸煞白。 “我可怜的弟弟啊…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打成这副样子…呜呜呜呜…” 宋予安抱着那宋予怀的腰靠在他肩上号啕大哭,这操作看呆了一旁的陆祈年。 好家伙…若不是他亲眼瞧见宋予安如何下的毒手当真要被她这副“姐弟情深”的模样骗了去。 宋予怀此时也是僵着身子不敢动弹,脸色像吃了屎一般难受,宋予安呜咽着在他耳边冷声道:“你若是敢坏我名声,你就祈祷自己这辈子都回不了宋家,否则你回一次我便打你一次,我看你命硬还是我拳头硬!” 说罢又哭哭啼啼的捧着宋予怀的脸,那鼻尖都略微发红了些:“我可怜的弟弟啊…你疼不疼啊…” 宋予怀强忍着生理不适求救似的看着沈鹤,沈鹤也只是轻轻咳嗽两声柔声跟温芸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庖房做晚膳。 温芸也是看不下去了,这姐弟两一看就是亲的,一个比一个会闹腾强颜欢笑道:“宋小姐莫要伤心了,一会儿我叫个医术好的郎中过来给宋公子瞧瞧,现在也是天晚了要不宋小姐留在温府用完膳再走?” “啊!好!” 宋予安上一秒还在嘤嘤嘤的哭着喊那可怜的弟弟,下一秒直接收了眼泪握住温芸的手俏脸都是欢喜。 “如此真是劳烦了,正好我也是饿了,我爹那里不用管,我出门跟贴身婢子吱了一声若是我爹问起来我那婢子也会跟我爹说的。” 温芸干笑两声点点头柔声道:“如此甚好,也不必再差人去宋大人那里说了。” … “胡闹!” 宋知府这两日不在府中,今日才忙完了回来却听那婢子说宋予安最近迷上了一个年仅十六的小郎君,整日整日上赶着送钱,府里下人吃那糕点都快吃腻了压根吃不完,不吃浪费了宋予安还要生气,那下人们整日哀怨的不行。 宋知府只觉得老脸都要被那不孝女丢尽了,姐弟两没一个叫他省心,原本以为把宋予怀送走宋予安会消停些,未曾想她居然能做出这般上赶着倒贴丢人现眼的事情。 宋知府被气的双手都在打颤,平日那总是带笑的眼睛里都是愤怒,鼻孔喘着粗气那太阳穴的青筋都抽动着。 那倚翠也是被宋知府那怒气吓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迁怒自己。 “那不孝女现在在哪!” 宋知府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只觉着头疼万分,恨不得将那宋予安逮回来拖到府衙打个三十大板。 “小姐…小姐去了那飞鹤阁还未回来…” 倚翠小声的回着低着头不敢看宋知府。 飞鹤阁?那不是温家的铺子吗… “来人!去温府把那不孝女给我逮回来!给她关院里抄写《女德》百遍!” 宋知府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起身揉着发痛的头只觉着疲惫。 鸡飞狗跳的一家 宋知府带了人心急火燎的赶去温府,那几人正吃着晚膳气氛倒是显得诡异至极。 宋予安硬要挨着陆祈年坐一块,宋予怀因为被揍的屁股肿老高硬是不肯坐椅子,颤颤巍巍端着碗筷站那扒拉着饭菜。 沈鹤和温芸倒是和平时一样,眉目传情相互夹着吃食恩爱有加。 沈鹤细致地夹了鱼腹上的肉,用筷子挑干净了刺才放入温芸碗里,温芸也是吃的愉快只管扒拉饭就是了,骨头也不用吐一个,沈鹤每次夹进来的菜都处理好了骨头,他当真是将温芸养的像是生活不能自理。 宋予安也是给陆祈年夹着菜叫他多吃些,寻思着把陆祈年喂养的白白胖胖个头还能往上蹿蹿,到时候自己就只等收割了。 陆祈年也是不敢拒绝强颜欢笑的乖乖由着宋予安摆布,他实在是不习惯这般,宋予安一副养孩子的模样用那慈爱又喜欢的眼神一直盯着陆祈年。 “不孝女,给我滚出来!” 宋知府一声咆哮叫那原本还一脸痴汉笑着看着陆祈年的宋予安虎躯一震,瞬间小脸煞白压根笑不出来分毫,就连手心都浸满了汗水。 陆祈年松了口气这下这暴力女该走了,自己也能好好吃个饭了,那眼眸里的幸灾乐祸和宋予怀不相上下。 宋予怀原本还在哀怨自己坐不能坐站着腰疼,就连咀嚼都难受的模样,眼见自己亲爹找上门还明摆着要收拾宋予安那心里是乐开了花,幸灾乐祸几个字明摆着写在脸上。 宋知府找上了门,温芸和沈鹤对视一眼赶忙起身去迎,正巧撞见了那脸色黑如锅底的宋知府。 “宋大人怎的这时候来了,可曾用过膳?我们这也是刚吃上宋大人来都来了若不嫌弃一同吃个晚膳可好。” 温芸哪里不知宋知府是来上门抓人的,但此时这情况着实尴尬,只得强颜欢笑的说着客套话。 “本官气都被这不孝女气饱了哪里有心情用膳,我这不孝女扰了你们家清净是本官教导无方…” 宋知府虽然生气但也不是爱迁怒于人的,他哪里不知定是宋予安死皮赖脸要赖在这的,丢人丢到别人家了当真是叫宋知府气不打一处。 “爹...爹啊...你儿子要被打死了...儿子好苦啊...爹...” 宋予怀一瘸一拐的顶着被宋予安扇肿的脸,揉着那腰呻吟着向宋知府走来,那眼眶红肿的吓人一看就是遭了毒打。 “宋予安!你是不是要把老夫气死才满意!你!你在府里这般也就罢了,在外还将宋予怀打成这样!你要老夫脸往哪搁!!” 宋知府这才瞧见那被揍的面目全非的儿子,能下手如此歹毒的还有谁,除了自己那好闺女还有谁敢打他,简直丢人现眼! “宋予怀!你!!” 宋予安眼见他出手就给自己卖了气的咬牙切齿一副要宰了他的模样。 宋予怀更加害怕的往宋知府身上凑,抓着他的衣袖哭嚎:“爹啊你快把那个疯女人带回去吧...你儿子害怕啊...她再来几次儿子命都不保了...爹啊...” 宋知府被这两人吵的头疼,面色铁青怒吼道:“还不嫌丢人!滚出来跟老夫回去!” 宋予安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被宋知府吼的害怕了这才咬咬牙有些舍不得的看了一眼陆祈年,犹犹豫豫才离开,走的时候还狠狠的刮了宋予怀一眼。 你小子,别让我在宋府看见你! 宋知府给下人使了眼色,为首的两下人直接将宋予安跟押犯人一般连拖带拽弄出了温府。 宋知府这才叹了口气面色也有了几分缓和,眼瞅着那哭哭啼啼的宋予怀安抚道:“行了,你也莫要丢人了,你姐姐我回带回去好好训一顿,你在这给我好好跟沈鹤学着点,等新年我再叫你回来。” “爹...我能不能不回去,我回去了宋予安要弄死我的,我呆在这挺好的,老沈做饭也好吃我会跟着他好好学的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爹我不想回去。” 宋予怀打了个寒颤急忙拒绝,笑话,新年回去那岂不是过年都过不安稳,自己搁着吃好喝好还没人敢管他,沈鹤虽说整天死读书但至少跟他也算是个伴。 再说了,他宋予怀现在拿温府当自己家一样,住的比宋府还舒服,他才不要回去嘞,过年跟着自己亲爹干瞪眼要么就是跟宋予安干架关键是他踏马的打不过啊,说是干架其实就是宋予安单方面制裁他。 他想好了!宁死不回去!赖都要赖在温家! 宋知府直接被气笑了,上下打量着宋予怀:“先前叫你呆在这,你死活不愿意!口口声声说想你姐,现在叫你回去怎的又不愿意了!” “爹,我这不是住习惯了嘛,我跟老沈学习还真学了些东西,而且我也没给人家惹麻烦,不信你自己问他们!” 宋予怀对着沈鹤一阵挤眉弄眼,哎呀,求求你们,别给我赶走了,我回去了真就没命了... 宋知府疑狐的看着沈鹤和温芸,背着手亲和的没有一点架子:“我家这逆子没给你们惹麻烦吧,这些日子叫他一直住在你们家倒是多有叨扰,若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本官马上把他领回去!” “宋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宋公子平时就是活跃了些,但心肠是不坏的,这些日子和韩公子学的也是刻苦每日要熬到很晚呢,宋公子怕是也是知晓大人一片良苦用心,确实是改变了不少,何来的叨扰一说,他和沈鹤做伴也正好叫沈鹤也没那么无聊。” 温芸面不改色的和稀泥倒是巧舌如簧懂人情世故,她何曾不知晓宋知府嘴上说着麻烦了,其实心里还是希望宋予怀能呆在这,不然他大可以直接用方才那种强硬的手段将宋予怀带回去,之所以没这样做也只是想找个台阶顺着下而已。 当官的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又只能驳了人家情面,再加上沈鹤以后确实要倚仗宋知府,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人情也叫双方心里都舒坦。 果然宋知府闻言露出了舒坦的笑容,哈哈笑了两声便是有些赞许的看着温芸。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你还是就留在这,不过新年若是一天都不回府也不像个样子,这样吧,待到岁暮你回府吃个团圆饭可好?” 宋予怀看了一眼温芸:芸姐你快帮我再说两句,我真不想回去!! 温芸会心一笑上前柔声道:“小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宋大人能否同意。” “哦?说来听听。” 宋知府捋着胡子眯着眼也是好奇温芸能说出些什么。 “岁暮讲究个团圆,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些,我瞧着宋公子两边跑来跑去的也是麻烦,正巧宋大人帮忙打点入学的事我们也还未向宋大人道谢,如今也快是年关,不如倒时宋大人带着宋小姐一同来温府吃个团圆饭,也算是叫彼此更亲近些...” 温芸顿了顿,她算是料定了宋知府会同意柔声道:“毕竟宋大人对我和沈鹤而言就像是长辈,若不是宋大人惜材也不会如此看重沈鹤,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宋大人对我们家有知遇之恩,我们也是有些私心想趁着这岁暮团圆的日子孝敬长辈以表对大人的感恩之心。” 沈鹤点点头,这话倒是说的在理,他确实是心里感激宋知府,不过也不知如何答谢,温芸这番话倒是成全了宋予怀又成全了他沈鹤。 “大人,上回的事在下一直记着,大人从未因在下的身份看轻在下,大人的胸怀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在下早就将大人当长辈看待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表达...还请大人给在下一个机会...” 沈鹤对宋知府拱拱手,恭敬的低着头俨然是当真将宋知府当做有知遇之恩的长辈敬重。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们俩都是有心的...也不枉本官如此器重,既然这样那倒时也不叫宋予怀回来了,本官带着家眷前来便是,你们啊以后也无需客气,都是长辈了自然关系也能更亲近些,无需多礼。” 宋知府原本被那不孝子女搅的烦躁至极,这被温芸和沈鹤三言两语哄的开怀大笑,他对这两人越看越喜欢,想着若是可以日后还能收个义子义女也不是不行。 “这怎么敢,宋大人是长辈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该敬重的,哪里能有免了礼数的道理,再者大人是百姓的父母官,我们见了也是该当做父亲一般爱戴敬重的。” 温芸当真是会说话,几句话又将宋知府哄的开怀大笑,又赞许的拍了拍沈鹤的肩膀:“你啊...眼光不错...” “大人莫再取笑我俩了,我们这还未有个什么呢...” 沈鹤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耳根都红的发热,眼眸也是带着喜悦,宋知府这话意思明摆着就是看好他俩完全支持他俩的事,这般他也可以不碍于别个身份跟温芸卿卿我我了。 “现在还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等你俩好上了本官亲自来道贺!” 宋知府大笑着又拍了拍沈鹤的肩,对着宋予怀又叮嘱了几句才告辞,宋予怀这才放心了,至少这么多人在这宋予安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奈何不了他,到时候等和沈鹤去了书院读书再找个借口赖在温府就是了。 我好爱你啊 宋予安被宋知府带回去禁足后宋知府便下令在除夕夜之前都不准将宋予安放出来,特地找了几个下人将那院子看着以免宋予安又出来丢人现眼惹是生非。 宋予安闹了好几日眼见自己亲爹像是铁了心的要关禁闭,也就不闹了安安静静抄写《女德》,估计是认命了。 没了宋予安骚扰,陆祈年也是松了口气,一如既往的经营铺子只不过挣钱确实没先前多了。 又过了莫约一月,临近新年还剩不到二十八天,天更冷了些连夕阳余晖都成了灰白色,京城落了雪洋洋洒洒下了好几日都未曾停歇,京城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温芸院里的梅花也是一簇簇绽放,梅花裹着一团团白雪白中透红难得的美意。 那寒风夹杂着细雪丝丝缕缕的寒意吹的温芸小脸通红。 温芸系了桃红色披风,宽大的外套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倒是仍旧热乎不起来,那长袄边角还带了鹅毛可那手依旧冻的通红。 沈鹤穿了温芸特地给他挑的鹤氅配上棉袍叫沈鹤整个人都是热乎乎的。 “手怎么还这么冰?” 沈鹤将温芸两只小手皆紧紧握住,放在唇边轻轻哈气,那眉眼皆是忧虑。 “夫人是不是觉着冷?” 温芸轻轻摇摇头柔声道:“身子倒是不冷的,就是手脚热乎不起来一直都这样也是习惯了。” “明日咱们便找个郎中给看看,怎的会身子热不起来,定是体寒气虚了些,趁着现在还能早些调理。” 沈鹤将温芸往他怀里拉了拉,想用身子给她暖暖,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耐心哄着。 “嗯...那便听你的。” 温芸也知晓若是自己当真体寒日后怕是难以有孕,若是日后不能给沈鹤生个一男半女...沈鹤会纳妾的吧... “夫人,为夫只是担心夫人身子不好,想叫夫人调理好身子,并没有别的意思,夫人莫要乱想,你只要记住为夫爱你会一直爱你便是。” 沈鹤似是看出来温芸有些许顾虑,急忙亲着她的红唇解释着,又将温芸腰肢揽的更紧了些。 “若是我当真身子不好不能生怎么办...” 温芸抬着头瞧着沈鹤那柔和的眼眸似是有几分忧虑。 沈鹤怔默片刻似是固执的捧着温芸的脸:“夫人想说什么?” “我...我若是当真不能生,那日后便叫你纳几房妾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 “夫人!” 沈鹤头一次这般严肃的打断了温芸的话,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那平日只有温柔的眸子此时居然有了几分怒意。 “我不纳妾,说什么也不会纳妾!我碰不得别的女人,我只喜欢亲近夫人...” 沈鹤似是真的生气了,惩罚似的啃咬着她的软唇,给温芸咬的有些发痛才松口。 “以后不准说这种话,若是夫人觉着难生那我们便多试几次,为夫每一滴都是你的,所以夫人安心便是。” 温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荤话说的面红耳赤,羞怯的埋在他的胸口:“不许说荤话!你害不害躁!” 沈鹤闻言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戏谑道:“那不是夫人自己担心嘛,夫人若是想生孩子了为夫现在就将夫人抱回榻上,咱们...慢慢生...” “谁,谁说要给你生孩子!还未成亲哪里能怀孕!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温芸又羞又恼气鼓鼓的跺着脚又拿他没办法,只得瞪着那水汪汪的杏眼不满的瞧着那笑的得意的沈鹤。 “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哪里真敢叫你怀孩子,那我还是不是人了...” 沈鹤眼见温芸恼的不想搭理自己,忙讨好的哄着她,每次看着温芸,沈鹤的眼眸都是柔和的,连唇角都忍不住嘬了一抹笑意。 “我给夫人准备了礼物,原本是打算新年再给夫人的,但瞧着夫人这般还是提早给了好。” 沈鹤揉了揉温芸的头语气带了几分神秘。 “什么东西啊?” 温芸也是忍不住的好奇,若是她想的没错这应当是沈鹤第一次送她东西。 沈鹤笑而不语只是牵了温芸的手将她拉去了偏房,那床下有一印了暗纹的木箱,瞧着倒是华贵,就是不知沈鹤哪里搞的。 在温芸好奇的目光中沈鹤开了那木箱,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件红丝锦绣五彩狐裘和那孔雀鸭绒灰鼠斗篷,那压箱底的便是那栗色鸭绒绣鞋。 “这...” 温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眉目含情的沈鹤,有些沙哑着嗓音道:“你哪里买的...这些一看便不便宜...” “先前给夫人暖手脚时就担心大寒天更冷,夫人这般怕冷会不会整日冻的难受,平日夫人给的银钱还有我自己赚的银两都攒着分毫未动,那时便想着给夫人买件狐裘...” 沈鹤小心将那柔软厚实的狐裘披在温芸身上,眉眼间笑意更盛:“我就知晓夫人穿着好看,狐狸皮毛漂亮珍贵最适合我的夫人…” “不过有些可惜,原本想买羊绒棉鞋给夫人穿,不过好像并未找到…鹅绒的也没有了只买到了鸭绒,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沈鹤似是有些惋惜,叹了口气捏着温芸的小脸:“为夫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是奴才之身,但为夫会尽力给夫人最好的,为夫不会叫夫人受一点点委屈…日后考取功名温芸便是我沈鹤唯一的妻子,我只爱我的夫人…” 温芸始终没有说话,那双手紧紧握着那软和厚实的狐裘,嘴唇紧抿着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滑落,接着就失声呜咽着,狭长的睫毛沾满了泪珠,泪水顺着光洁的小脸一滴一滴滑落。 沈鹤立马慌了神放下那羊绒棉鞋将温芸抱起轻轻哄着:“夫人…夫人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还是说我哪里买错了叫夫人生气了,夫人莫哭了好不好?” 温芸抱紧了沈鹤的脖颈主动含住了那薄唇,那吻夹杂着酸涩的泪珠混合在口腔里。 温芸主动用软舌撬开了沈鹤的唇,两人紧紧相拥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的爱意与依恋。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抵着鼻尖,沈鹤捧着温芸的脸小心翼翼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又抬手为她理了额前的碎发。 “夫人这般是喜欢对吗…夫人喜欢的话就开心点…不哭好不好?” 温芸哽咽的点点头,吸了吸发红的鼻子软声道:“我只是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也从来没有人对我承诺过这些…我…” 温芸揪着沈鹤的衣角将头埋在沈鹤肩头,那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衫。 “沈鹤…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愿意给我做这些…” “我好爱你啊…沈鹤…” 沈鹤垂着眸温柔的注视着她,只是将她搂的更紧,那眼底的温柔似是要化成水流淌出来。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沈鹤捧着她的脸对视了几秒便凑上前吻着那方才都有些发红的嘴唇,两人吻的难分难舍舌尖交缠着似乎恨不得将对方融进自己身体。 “夫人,我会尽力对你好,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沈鹤都会用尽全力的爱你保护你…” 沈鹤察觉到温芸似是又要哭,急忙换了话题将那方才放下的衣衫拿起,小心翼翼给温芸褪了鞋袜套上了那羊绒棉鞋。 “夫人还未试试这衣衫合不合适,方才耽误了好半天,我特地嘱咐过柳千浔给我挑最好看的,她也是女孩子应当知晓你喜欢什么,我瞧着她挑的倒是不错夫人试试穿了叫我看看。” 温芸乖乖的由着沈鹤给她穿鞋袜,又将那狐裘灰鼠斗篷给她穿好,哭过后的温芸鼻尖红扑扑的,那白嫩的小脸不知是被冻红的还是哭红的,红唇也是被亲的发肿倒是诱人又可爱。 “好看…” 沈鹤静静的抱着怀里娇俏的女孩,那双眼眸似是容不下别的只是痴痴的看着温芸。 “我的夫人生的娇美,果然穿什么都是极美的。” 沈鹤毫不吝啬的夸奖倒是叫温芸有些不好意思,埋着头嗫嚅着:“哪有,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在你眼里我就是捡那乞丐穿的也好看。” “那倒是…”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挠挠头又和温芸嬉闹了片刻。 “明日咱们去瞧瞧大夫,倒时看看能不能给开些补药,现在也快过年了也可以准备置办年货…” 沈鹤将温芸揽在自己怀里柔声:“一个月前夫人不就在做准备了嘛,明日咱们就可以开始置办了。” “嗯,你要不要吃饺子?” 温芸眼巴巴的瞅着沈鹤,那话里什么意思沈鹤又岂能不明白。 “夫人给我做吗?”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轻轻刮了下温芸的鼻尖,分明就是温芸嘴馋了想吃,还得问他要不要吃。 “想的美!自己做!府里这么多人我才不伺候!” 温芸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府里这么多人还都是男子,胃口又大叫她一人包得包到什么时候。 “那夫人教我们做便是,不过先说好,为夫包的丑夫人不可取笑我。” 沈鹤摩挲着下巴又想起先前那包的豆沙糕惨不忍睹的模样。 “哼!你若是包的不好又露了馅,那就把露馅的都挑出来给你吃!” 温芸坏笑着揪着沈鹤的衣角似是打趣又似是调情。 “真坏…那宋予怀包的不好也这般对他吗?” “那不能,我就只针对你,露馅的都给你吃!” 温芸破涕为笑,忍不住的挑衅的勾着唇。 沈鹤将温芸的软腰不轻不重掐了一把,眉眼带了几分威胁:“好啊,区别对待,那既然夫人如此不听话为夫只能惩罚一下了…” 说罢便在温芸惊呼和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将她扔在软榻上…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骂声变成了一阵一阵的娇息和床板吱呀的晃动声。 置办年货! 温芸直接给陆祈年放了长假,又支了他五十两银子给他过年用着,这些日子陆祈年也是辛苦,帮忙赚了这么些钱温芸索性就给的多了些倒也不怕他乱花。 跟着沈鹤出门时温芸又跟两人嘱咐了几句,可惜那宋予怀貌似就只记住了个吃饺子,乐呵的拍拍胸口表示到时候要跟沈鹤和陆祈年比谁包的多。 沈鹤自然是懒得理他牵着温芸的手便出了门,二人先去那回春堂寻了个老中医给温芸把了脉。 那老中医先是看了几眼温芸的面相气色才又问了身子是否有不适。 “没有不适,只是一到冬日便手脚发冷,很难热乎,夜里睡觉也不安稳。” 温芸眼瞅着那老中医听完后拿了一块把脉布轻轻搭在温芸的手腕上,取了寸、关、尺三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按寸口脉。 沈鹤瞧着那郎中许久未说话又看了温芸一眼忍不住发问:“大夫,敢问我家夫人如何了?” 那郎中许久缓缓收了那布开口:“阳虚体寒,体内火气不足因此无法推动自己周身的血液运行到肢体的末端。” “平日得注意勿食寒凉,没事了多走走路,一会儿我给开个方子你且照着煎熬便是,平日用膳多食羊肉、核桃这般温补食物别的倒没什么大碍。” “那敢问大夫,我这般可否影响生孩子?” 温芸收了手一直纠结这问题,此刻也是有几分紧张,小脸都有些皱在一起。 “不会,只是轻微体寒罢了,身子弱了些要多调理,姑娘月事只要正常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老郎中说的倒是详细,背着身子抓着那大把的中药又包好了递给沈鹤。 郎中摸着胡子干枯的手指指着那药材道:“这药先喝一月看成效,里面都是散寒祛湿的药材,细辛、肉桂、生姜附子…每日早中晚各煎一副便是。” 沈鹤连连道谢这才觉着安心了些,付了银钱便带着温芸告辞。 “夫人这下可安心了?咱们会有孩子的,夫人好好调理身子莫要想这么多,给自己平添压力。” “嗯,不会乱想了。” 温芸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挽着沈鹤的胳膊又盘算着买些别个年货。 “咱们要买六十斤猪肉,鸡鸭便不用买了咱们家那小鸡小鸭又生了不少,还得多买些葱姜蒜用来做五辛盘…我…还得买些鱼…” 沈鹤耐心的听着温芸掰着手指算着,脸上皆是柔和,他就爱听温芸碎碎念那模样又可爱又叫他喜欢,家里有个会操心的小女人真的很幸福。 “你想想还漏掉了什么,我怕记差了…哎…早知道就将上回写好的单子带着了,我给忘了…” 温芸懊恼的嘟着嘴,眼瞅着沈鹤并未吱声,那眼眸含情眉眼带笑,眼底藏着叫人看不懂的情愫。 “笑什么呢,问你话呢!” 温芸被沈鹤这般在大街上看的又几分羞意,赶忙别过头索性不愿和他对视,小脸上的惊慌失措倒是别有韵味。 “我只是在想我家夫人小嘴真会说,一路上叭叭的像个鹦鹉从来没停下过。” 沈鹤戏谑的话语加上那不加掩饰的挑逗叫温芸更加羞恼了几分,赌气道:“嫌我话多那我便不说了!你自己看着什么买去吧,休要问我!” 说罢便闹着脾气不愿跟沈鹤挨在一起,赌气的跟他拉开了好些距离,那娇俏的小脚哒哒的走的飞快叫沈鹤忍不住笑出声。 他眼瞅着那赌气的小姑娘跟自己距离越来越远,自己加快步伐跟上去她也跟着加快脚步,两人这般僵持着沈鹤走慢了她也便慢了些。 沈鹤眼里的宠溺更盛了几分,温芸难得的幼稚叫他喜欢的不行,怎么会有小姑娘这般可爱,连生气都像是在撒娇… 他的小姑娘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一举一动都叫他喜欢。 沈鹤眼见街上人多了些,怕跟丢了温芸便赶紧跟上去拉住温芸的手,讨好的笑着又温声细语的哄着,但那脸上的喜欢和温柔像是要溢出来。 “夫人,夫人我错了好不好?方才不该这般说夫人,只是觉着夫人这般娇俏的模样太可爱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小姑娘罢了,为夫一时间失了言,为夫并非觉着夫人话多。” 温芸气恼的别过头抱着胸口哼哼唧唧的不愿意看他。 “我不要理你了,就会取笑我!” 温芸消气了许多但仍旧耍着小女孩脾气,一副娇蛮任性的模样倒是和她先前那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 “好好好,夫人回去后如何惩罚为夫都好,夫人莫要不理我,不然为夫要难受了。” 沈鹤蹲下身拉着温芸的手软声软气的说着好话,他自知是自己把温芸给惯坏了,倒是叫她有了那娇蛮脾气,不过沈鹤是开心的,至少说明自己的小姑娘对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娇蛮任性又怎么了,他的夫人这般可爱,娇蛮一些也只会叫她更加活泼灵动罢了。 温芸瞥了他一眼索性他服软了也就作罢了,不过还是威胁似的瞪着圆眼气恼的警告沈鹤:“你若是再敢这般我便当真不睬你了!日后你一人独守空房去!” “好好好,夫人说什么是什么,此番为夫错了回去任凭夫人责罚。” 沈鹤眼眸布满了笑意忍不住又揉了揉温芸的脸,赶紧去牵那方才被温芸甩开的手两人又是一阵打情骂俏。 温芸被沈鹤逗弄的笑出声嗔怪的瞧着他:“你倒是油嘴滑舌,别以为你那几句话我便原谅你!” 沈鹤也是笑着将温芸往怀里揽了揽给她暖着娇软的手含笑道:“若是夫人不原谅,为夫回去跪着便是,一直跪到夫人心疼为止。” 随即又将那手轻轻啄了一口:“夫人温柔善良心思单纯,定是舍不得为夫跪着的。” 温芸轻轻哼了一声,主动往他怀里靠着:“别贫了,还得买些面粉回去擀饺子皮呢,差点忘了,若不是刚刚想起来一会儿回了府做好了馅咱们拿什么包!” 两人买了五十斤面粉,六十斤猪肉又买了五条肥厚的鲤鱼雇佣了车夫将那东西托运回了温府。 “糕点什么的就不必买了,咱们家可以自己做些,不知祈年吃不吃糖果,他这年纪不大不小的平日也不像是爱吃糖的模样。” 温芸征求性的瞧着沈鹤,主要是家里似乎没人爱吃糖,买了若是陆祈年不吃的话也是浪费,平日也没有需要走亲访友的倒也确实没有买糖的必要。 “那便不买了,家里不是还有蜜饯果脯什么的嘛,再说他也是兜里有钱的,想吃叫他自己买便是,也不需要我们费心。” 沈鹤揽着温芸的软腰回着话,他说的也是在理,陆祈年那小子私房钱可不比他少,温芸向来不会亏待自家人待他们都是极好的,吃穿用度根本少不了。 “嗯,那便去给你们买些新衣裳,我的就不用买了,有你买的那些就够了。” 温芸颠了颠荷包的银两,此次出来带了几百两银票和不少碎银就是寻思着好不容易过个新年怎么说都得多买些东西。 “我就不用了,我对穿的没什么太多讲究,你给陆祈年买些便是,给我浪费。” 沈鹤身上的鹤氅是温芸不久前才给他买的,就是怕冬天冷了他那里没什么厚实的衣衫。 “那怎么行,哪有不给自己夫君买的道理,不给谁买都不能不给你买啊。” 温芸蹙着柳眉拽着沈鹤便要去那京里头较为出名的华彩坊,那里的衣衫大多颜色样式比较新奇,倒是比别个成衣铺子不一样。 “宋公子住我们家也得给他弄一件,要不然单独忽视了他多不好。” 温芸眼瞅着里头那各类棉袄锦服一时间倒也有了几分难色,瞧着都是顶好的倒真不知挑哪件。 “夫人想买随意挑件便是,犯不着为难,夫人挑什么为夫都喜欢的。” 沈鹤自知温芸是想给他挑最好的,但他着实对这没什么需求,衣衫能穿就行了自己又不是什么老爷大少爷犯不着穿这么贵重。 “姑娘可是给这位公子看衣裳?” 那掌柜的见温芸似是拿不定主意连忙起身询问。 “嗯,想要三件男子的衣衫,两件拿去赠人,不知掌柜的这里有何新上的料子。” 温芸含笑又有礼的瞧着那生的富态的掌柜,柔声道:“两件皆要和我家夫君差不多尺码的,另一件是给一名十六岁少年的,不知掌柜有何推荐。” 那掌柜点点头思索片刻道:“我这里倒是有件上好的鸦青色暗纹番花袍子,给姑娘拿了看看。” “有劳了。” 温芸点点头,眼见那掌柜去了里屋搬出件厚重的暗纹箱子,那掌柜笑道:“这件袍子无论是做工还是用料都是顶好的,自然价格也贵了些,我瞧着这位公子生的俊朗身材也是高挺倒是撑得起这衣裳。” 那掌柜将那番花袍子拿出,温芸当真眼前一亮,鸦青色倒是不沉闷而且显得贵气上面还嵌了点点金丝料子厚实又滑软,温芸当真喜欢的不行。 “沈鹤,这件当真好看!” 温芸欣喜的看着那衣衫,估摸着估计八十银子左右,着实是不便宜了,一般衣裳一件四五十两就买着了,像那普通农户家庭一件衣裳更是便宜一匹亚麻布也就十两银子。 不过像温芸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富贵家庭的一件衣衫百两银子也是正常的,那些富豪商户平日里一件二三百两都是有的。 “确实是好的,夫人喜欢买了便是,夫人喜欢的为夫也喜欢。” 沈鹤揉着温芸的头发面色带着笑意,反正他对这没什么讲究,温芸喜欢那便穿给温芸看也没什么。 果真这袍子要八十八两银子,那掌柜的也是个爽快的,给二人抹了零头,毕竟温芸那话意思是要买三件,他家衣裳不便宜能遇到这种一连买几件的大客户抹个零头又算什么。 给沈鹤挑好了衣衫那给宋予怀和陆祈年挑可就没这么仔细了,叫掌柜的拿了件宝蓝色貂皮袄和一件月白色素面暗纹锦袍。 那两件也才一百二十两不过加在一起可真就不便宜了,温芸一次性便花了二百两银票,那掌柜的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原本眼瞅着快要过年了铺子过两天关门了反正也没生意,未曾想这临近关门停业还能赚二百两银票。 掌柜的连忙将那衣裳打包好又送了温芸一只白玉钗子又是点头客气的将他们迎出去。 得亏温芸叫了车夫,否则这么多东西两人当真没办法拎,索性全丢进了车里头两人也是在马车里歇息着。 难得的其乐融融 那脚夫给温芸买的年货一个个搬进了院子,沈鹤给了碎银便打发了。 “温姐姐买了些什么啊这么多!” 陆祈年赶忙窜出来帮温芸收拾那大包小包的年货,身后跟着的宋予怀也是慢慢悠悠的晃着。 温芸见两人出来便将买来的貂皮袄递给陆祈年,温柔的捏了捏那软和的小脸:“你先别忙了,给你买了新衣留着过年穿,拿去试试合不合身喜不喜欢。” 陆祈年接着那箱子微微一滞,湿漉漉的眼眸写满了不可置信,头一次见他有些紧张:“给…给我的吗…” “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你那屁大点衣裳我可穿不下,还不去试试。” 沈鹤也是脸上带笑但说话依旧这般欠,但陆祈年哪里管的上,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勉强克制了内心的激动才又软热乎乎的对着温芸抱紧了。 陆祈年紧紧抱着温芸奶声奶气的道谢:“温姐姐对祈年真好~祈年没有收到过礼物,这还是第一次呢…祈年最喜欢姐姐了。” 沈鹤原本瞧着陆祈年这般抱着温芸心里有些不太乐意,但想想还是罢了,陆祈年这小子他清楚,也只是缺少关心第一次遇到对自己好的人便生出了依恋罢了。 宋予怀静静的站在一旁瞧着陆祈年收到礼物满心欢喜的模样脸上倒是有了几分不屑。 切,一件新衣便叫他高兴成这样,没出息,跟没见过似的。 虽是这般想着,但那眼里还是紧紧盯着陆祈年手上抱着的木箱,随即回过神摇摇头。 笑话!我宋少要啥没有,又不缺这衣服,回去便叫我爹再给个几百两银票也去买些。 陆祈年对着温芸蹭了又蹭说了好些话才如获珍宝似的抱着木箱回了房。 那宋予怀没有吭声默默的上前帮温芸拎了那买的面粉,察觉拎不动又准备拖着去那庖房。 “宋公子。” 温芸赶忙叫住他,将另一盒木箱抱起:“方才瞧着这月白色锦袍不错,也不知宋公子是否喜欢…” 宋予怀脚步一顿那眉眼的不可置信比陆祈年还盛了几分,直接将那面粉一扔大步上前,眉眼间的喜悦比陆祈年都浓郁,那双眸子闪着欣喜若狂的光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不少。 “我也有啊…” 宋予怀压根没叫温芸把话说完直接接了那木盒,整张脸都流露着春风得意。 “啊…有…” 温芸也是没料到宋予怀反应这般大,他是没收过礼物还是怎么的…不能吧…宋知府家里哪能这么穷啊… 宋予怀赶忙说了谢谢,整个人抱着那盒子不肯撒手,打着撅子回了房迫不及待的要试那衣衫。 沈鹤见宋予怀跑了,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你瞧瞧,他方才见陆祈年收到礼物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轮到他收到便又换了张面孔。” “估计是宋知府平日太忙了没时间管他,也只是给物质支持但没有去关心过他其他需求,所以收到礼物才会这般。” 温芸抿嘴柔柔的笑着,看向沈鹤叫他过来:“好啦,他俩换衣服去了,也只能咱们自己搬咯。” 沈鹤点点头将轻一些的递给温芸,自己则扛着那面粉先一步去了庖房。 两人合力将那面粉倒进了桶里封好,又将那猪肉切了均匀的块状方便保存,其别的暂时用不上的便扔进了杂物间。 两人正商量着揉多少面合适,那陆祈年便换好了新衣整个人精神焕发俏脸洋溢着笑容。 “姐姐!姐姐!” 陆祈年赶忙来了那庖房对着温芸转了几个圈,眼巴巴的等着温芸夸奖。 “姐姐,祈年穿着好不好看呀~祈年好喜欢这件衣裳,姐姐最好啦~” 陆祈年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小脸泛了红晕,殷红的嘴也是上扬着。 那宝蓝色貂皮袄穿在他身上倒是有了几分富家小公子的模样,再加上陆祈年原本就生的人畜无害更是平添了几分活泼灵动。 “祈年穿着自然是好看的,祈年喜欢就好了。” 陆祈年笑着原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那张扬的声音硬生生打断。 “切,你那奶娃娃哪里比得上本少爷贵气,同样都是新衣你穿着跟个未发育的奶孩子似的!” 宋予怀脸上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身上那月白色锦袍倒是叫他清冷了几分,当然闭嘴的话… 宋予怀明显对这身衣裳满意至极,虽说和他平时穿的又是金丝又是花纹的衣衫相比素静了不少,但宋予怀偏生的就是对这件爱不释手。 原因就是自己平日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而这身锦袍是别人送的。 宋小霸王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礼物,虽说这衣裳并没有他自己平日身上穿的值钱但是就是特别喜欢。 “你怎么也有礼物!” 陆祈年苦着一张脸气鼓鼓的瞪着宋予怀,合着温姐姐是一碗水端平了给谁都买了件,他还以为就单单给他买了呢…原来是别的人都有的… “那不然呢?单独给你买?!你多大的脸!” 宋予怀嗤笑一声忍不住的讥讽,他但凡闭上嘴穿着这身衣裳就是个温润贵公子,人哪里都好就是生了一张欠揍的嘴。 “你!!” “哎哎哎,好了好了,别吵了,过来帮我和面做馅,一会儿咱们包饺子。” 温芸眼见他们二人又要干架赶忙出声制止,给沈鹤使了个眼色叫他安排。 “那我便将这新衣裳换了去,免得弄脏了多不好,我要留着新年穿!” 陆祈年说罢便小腿“哒哒”的跑回房,宋予怀一副嫌弃的模样嘲笑道:“切,没出息,小爷我就要穿着新衣裳包饺子了还!” 说罢便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还往沈鹤身上挤了挤:“哎!老沈,小爷我穿着是不是帅死了,这一身出去是不是能迷倒一片姑娘。” 沈鹤懒得理他扯扯嘴倒了面粉准备和面,温芸便将猪肉和葱姜蒜洗净了剁碎做馅料。 “老沈,你教我和面!我不会啊!” 宋予怀那衣袖撸的老高挺大个人杵那也不知道要干啥,挠挠头有些尴尬。 “我和完了你揉面就行,我会在旁边教你。” 沈鹤又往盆里舀了碗水,麻利的用手揉捏着面团。 陆祈年换完衣服也是自觉的帮温芸切了白菜剁碎,怕温芸一个姑娘家力气小,便把温芸赶去椅子那坐着,自己用那锅铲将调味的猪肉白菜均匀混合。 沈鹤揉好了面便拿了旧被褥给那面团封住等它发酵,几人各忙各的倒是生了几分烟火气息,宋予怀静静的看着那忙忙碌碌的几人心里说不出的有些酸意。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温府当成了家,宋知府平时忙碌的紧没时间管他们,家里娘亲去世的早,他和宋予安两人压根没人照顾,请了专门的婆子也只是伺候他们一日三餐,其别的压根没人管。 温府不一样,大家都对他很好,虽说温芸他们会因为自己爹是知府而迁就自己,但他们就是很好… “陆祈年!你盐放多了!” “你懂个屁,饺子馅不咸一点能好吃吗!” “你是吃饺子还是吃盐啊!!!” 宋予怀见那两人又吵了架忍不住笑出声悄悄别过头擦了一把眼眸的湿润。 “宋少!过来尝尝咸淡!沈鹤一直骂我盐放多了,吵死了!” “哎!来了!” 宋予怀慌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方才那酸涩难忍的心情,恢复了平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尝尝咸不咸!哎哎!你吐什么啊!” 陆祈年眼见宋予怀尝一口便转身要吐直接急眼了,踏马的也没这么难吃吧! 沈鹤注意到宋予怀情绪有几分不对,还有那泛红的眼角心里了然,但还是忍不住嘴欠道:“陆祈年我就说你盐放多了!你瞅瞅给宋予怀咸的都哭了!” “放屁!你别给我瞎说!我要告诉温姐姐你欺负我!” 陆祈年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沈鹤,气不打一处的瞅着那锅里的肉馅。 “你去啊,你看看我家夫人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你要不要脸啊!还没成亲就叫姐姐夫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 “陆祈年你找死!” “啊!杀人了!!!” … 宋予怀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了嗓子,无奈的瞧着那一进厨房就干架的两人,忍不住咳嗽两声:“是有点咸了,不过煮熟之后应该没什么问题,味道倒是挺不错。” “你听听!我就说了能吃!” 陆祈年叉着腰一副像只炸毛的猫咪一副要跟沈鹤干架的模样。 “呵,都说你做咸了,我可告诉你若是做的难吃你一个把这饺子吃完!” 沈鹤哪里怕这小屁孩,对着陆祈年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宋予怀见两人又要掐架赶忙扯开话题。 “行了行了,沈鹤要不先去看看面发好了没有,我不会做也看不来,一会儿赶紧发了面还得做饺子皮,哪里有时间叫你们掐架。” 沈鹤闻言哼了一声也是顺着台阶下了,出了庖房去瞅那面团子。 糙老爷们包饺子包的心累 温芸倒是不知厨房这般热闹,她将买来的鱼丢入了自己院里的小池塘养着,又去核对了原本列的那份单子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沈鹤去瞧了那面团,看它鼓起成了满满一盆便给端了出去。 “过来,你不是要揉面嘛,我教你。” 沈鹤一句话叫宋予怀屁颠屁颠凑过来瞧着。 “我去,居然能发这么大!” 宋予怀好奇的用手指戳着那面团,那手指直接被软趴趴的面团吞了进去,再拔出来便是黏了一手。 宋予怀嫌弃的将手指搓干净,看着沈鹤将面团倒出又洒了一层铺面。 “洒面粉干嘛啊?” 宋予怀似是当真没有任何生活常识,啥也要问一句。 “防粘。” 沈鹤说的很简单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头也不抬一下就给他做示范。 “你多说几个字能死啊!惜字如金的,你平时跟温芸说话也这样吗?” 宋予怀简直忍无可忍,沈鹤整日跟他整这死出,这区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吧。 沈鹤揉面的手顿了一下,这才抬头瞧了他一眼:“跟你说话只要解释就行了,至于你听没听懂不重要,只要你能跟着做就行了。” “温芸是我夫人,哪里能跟你一样?你对你夫人也是一句话两个字?那我可不敢。” 宋予怀:… “我没夫人!还有!凭什么提到温芸你话就变多了!” 宋予怀真的好想对着沈鹤那毫无波澜的脸上去就是一拳,他怎么就能这么欠呢!好气人! “因为她是我夫人。” 沈鹤冷不丁的一句成功叫宋予怀再次破防,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行行行,你的你的,啥也是你的,揉你的面求求你了!” 哪知沈鹤直接停下,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让了身位:“说了只是给你做示范,后面的你来。” 宋予怀:… 宋予怀方才压根没仔细看,被沈鹤气的话都说不出半分,硬着头皮上前抓起面团揉的乱无章法。 “发觉有些黏了就洒一层面粉,别叫它粘上了。” 沈鹤看了两眼便要离去,揉面管他怎么揉,他只要手没残废就行了,怎么揉也是揉。 “哎!不是说你教我嘛!揉多久啊!哎!” 宋予怀眼见沈鹤这个甩手掌柜要跑慌忙大声叫住。 可不能叫这小子跑了,他跑了庖房不就自己一个人了,他才不干! “你揉就行了要我陪着做甚,难不成你要跟我说你一个人在这呆着害怕?我和面,陆祈年切菜做馅,你揉面完了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现在还得教我陪着?” 沈鹤原本是想洗个手去找温芸,这般突然被宋予怀叫住倒是有了几分不悦,他怎的如此生活不能自理啊,一个大老爷们还得专门找人看着。 宋予怀咽了咽口水只得摆出一副小霸王的模样,蛮不讲理的要沈鹤留下来,他一个人在这无聊没人陪说话揉着没劲。 沈鹤实在是没辙了,郁闷的拖了凳子坐在他身后看着,心里却想着温芸香香软软的身子。 莫约看他揉了一刻钟瞧见宋予怀也是揉不动了,呼吸都重的喘气才道:“行了,就这样吧,给它擀成薄皮厚度均匀些。” 沈鹤怕宋予怀折腾不来赶忙起身看着,指挥他边角擀薄些中间稍微厚一点点,眼见擀的差不多了便将那一大张薄薄的面皮反复折叠便拿刀比划两下切成几段大小差不多的方片儿,接着又展开切均匀了些。 “去叫我家夫人来,跟她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包了。” 沈鹤俯身切着饺子皮头也不抬一下,又补充道:“把陆祈年叫来,搬个圆桌子和几个凳子,把馅和面皮放上去,咱们去院里包。” “昂好。” 宋予怀的作用也就只能传个话了,沈鹤趁着他传话的功夫切好了饺子皮又接了一小碗凉水,他当真是不会包饺子,不过先前问过温芸如何包的,脑子是听明白了手明白没就不知道了。 温芸听说馅和饺子皮做起了便停了手里的活赶去院里。 院里那槐树下摆了圆桌,白菜猪肉馅混着香油味儿倒是诱人。 下了三日的雪停了,那槐树枝头一团团白雪压断了枝丫,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混着雪团闷声落下。 几人围着圆桌坐了一圈,温芸瞧着东西准备的倒是齐了便教着三人包着那饺子。 她不用问便知这三大老爷们都不会,沈鹤和陆祈年压根没吃过,宋予怀比他俩强一些,吃过不会包。 温芸索性直接坐了中间手指轻轻拿了一块面皮又挖了一小勺肉馅道:“像这样不要挖太多,多了包不住会破掉的,放在饺子皮中间然后手指沾水轻轻带过皮的边角…” 温芸葱白的手指轻轻握住那饺子皮折了折,沈鹤几人也没闲着学着温芸这般对折。 宋予怀虽说啥也不会但他确实是学的认真,也不吵闹了眼睛看了温芸手上一眼便也跟着做着,他要赶紧在这学会这些完了等回府给他们露一手。 到时候他啥也会,他爹不偏袒他才奇怪了。 相比之下沈鹤似乎确实是手上功夫不利落,先前包豆沙糕就能看出来,这会儿包饺子更是表现的更明显,温芸刚说包多了会露馅沈鹤便首先弄破了一个,修长的指尖粘上了油,默不作声眉头微皱的修补着。 温芸瞥了他一眼有了几分无奈,随即将他手里头的拿走,将自己折好的给了沈鹤。 温芸指尖轻轻捏了捏那破损的皮儿,尽量叫它缺口小了些,随即用指腹一折一顶,一个小小胖乎乎的“元宝”饺子便包好了。 陆祈年倒是跟的游刃有余,虽说包出来的没有温芸这般好看但也是相当不错了,宋予怀包的过于小心了虽说没有破但馅少了有些瘪。 沈鹤压根没看懂温芸怎么就给折成那样了眼见宋予怀都包好了,脸上略微有了一丝尴尬。 “哎哟,你行不行啊老沈,要不要小爷我教你啊~” 宋予怀见状可算是能在沈鹤面前狠狠装了一把,论读书他着实是比不上沈鹤,但手上功夫沈鹤居然这么菜! “夫人…” 沈鹤委屈巴巴的找温芸求助,温芸便直接起身轻轻握住沈鹤的手,那身子直接贴在沈鹤后背上。 “这样一折……然后这只手指这样顶一下…对…这样不就好了嘛,夫君真棒!” 陆祈年忍不住笑出声,好笑的看着那装能不成反被小情人秀了一把脸色难看的能吃屎的宋予怀。 你这不活该,沈鹤虽说确实是手笨但他会摇人啊,你能比得了嘛!这不自取其辱! 陆祈年暗暗得意,得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学会闭嘴,不然估计这时候也是脸色难看。 沈鹤挑衅的看了一眼那想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宋予怀,怎么的我不会又怎么的,我家夫人能手把手教我,你有吗? 宋予怀咬咬牙不甘示弱的一拍大腿:“哎!要不这样,咱们三比谁包的多,就一直将这一盆面包完如何!输的今晚上洗碗收拾庖房!” 沈鹤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针对我就直说,搞这般冠冕堂皇。” “哟哟哟,别怂啊老沈,温姑娘在这看着呢你这还不敢比!” 宋予怀戏谑道:“不会是觉着输给小爷我下不来台吧!也是,给小爷洗碗确实对你来说蛮丢人哈!” “我觉着挺有趣!” 陆祈年赶忙支持,好不容易能坑沈鹤一把他怎么能错过。 沈鹤冷冷的刀了他一眼随即勾起唇角:“那都这样说了,比便是了,输了无非是洗个碗,又不是没洗过。” 几人暗自较劲着,温芸倒是含笑又无奈的看着他们三,这是刚学会走路就想跑了?这么大人了还要这么幼稚。 不过倒也是有趣,怎的也是闲的无趣,看着他们三比比倒是有意思。 委屈至极的宋予怀 沈鹤嘴上答应了但那手上功夫着实是比不上他们俩,给他额头急了层薄汗,但所谓越急越乱沈鹤着实是越包越丑。 温芸看着桌面上那奇形怪状的饺子倒是忍不住笑骂道:“你们几个包的我可都要分开装的,到时候自己吃自己包的,包的丑的破了皮的我可不管,可全你们自己收拾。” 沈鹤撇着嘴看了温芸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丑了吧唧的饺子直接委屈上了,黏黏糊糊就要往温芸身上凑。 “夫人…我还是不会,夫人教我!” “你啊…” 温芸干脆将凳子往他身旁挪了挪,接过他手上那皱皱巴巴的饺子忍不住嗔怪道:“比不过就不比嘛,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你包个饺子还得请外援,羞不羞人!” “我就是不会嘛…” 沈鹤这下子直接老实了,毕竟是他理亏在先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宋予怀和陆祈年一副看笑话的模样,他俩也是知晓沈鹤动手能力不太行今晚上那碗定是他洗了,但许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怪,没了沈鹤那宋予怀和陆祈年又杠上了。 两人似是越包越娴熟,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渐渐的那圆桌慢慢都要放不下了。 三人的赌约慢慢变成了两人在默默较劲,温芸和沈鹤索性不包了那饺子皮不多了这两人乐意比留着叫他们包了去。 那饺子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两人倒是头一回这般安静就连气都不敢出,生怕浪费了时间。 “哎嘿!最后一个皮儿我的了!” 宋予眼见那饺子皮所剩无几,抢先一步将最后一张皮抢了去,毕竟皮的多少决定了包的数量,你包的再快没有饺子皮啥也不是。 “你不讲武德!跟沈鹤那个老男人一样坏!” “想挨揍是不是!” 沈鹤原本还在找温芸寻求安慰,哪知陆祈年骂人还得连带着自己一起骂了,直接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嗷!” 陆祈年得亏躲得快才没摔倒,但那一脚还是扎扎实实踢在了自己屁股上,忍不住惨叫一声揉着屁股面露不悦的瞧着沈鹤。 “小气!说你一句就要动手!温姐姐你看看他,这种男人压根说不得,现在就直接拿脚踹人了日后姐姐说他怕是还要打姐姐!” “陆祈年!” 沈鹤面色铁青起身就要揍他,宋予怀眼里只有“老子要赢!”就算被陆祈年阴阳了也压根不做声,将那最后一个饺子包完了直接跳起来一拍桌子。 “小爷我完事了!沈鹤你等着给我们端饺子洗碗吧哈哈哈哈哈!” 温芸瞧着宋予怀倒是真包的不错,拍拍手脸上带了几分赞许:“宋公子悟性倒是真的高,学东西当真快,这饺子才是第一次包便能包成这样当真是厉害!” 宋予怀是个不经夸的,当即自恋的用那沾了油脂的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鬓角,那语气都上扬了几分。 “那是!小爷我是谁啊,只要我想学还真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 “还没数各自包了多少个呢!你得意什么!” 陆祈年不甘心的叉着腰仔仔细细清点着数量,温芸和沈鹤也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确实是宋公子包的多,一个人包了一百零二个当真是厉害,祈年差了些正好一百个。” 温芸安抚的揉了揉陆祈年的头,温和的笑着:“已经很棒啦,过会儿煮了饺子大家都多吃些!” 温芸因为一开始就没怎么包,后面为了配合他俩比赛直接甩手不干了,一人也就包了三十二个,沈鹤那才是凄惨包的歪七扭八形状各异也就温芸帮忙修补的几个稍微能看些,然而一共也才包了十八个。 “一共二百五十二个,咱们晚上煮一些各自先说好吃几个免得煮多了或是少了,剩下的宋公子可以带一些回去给宋大人尝尝。” 温芸也是个会处理关系的,轻笑着看着宋予怀:“宋大人若是能吃到宋公子包的饺子定是会很开心的吧。” 宋予怀原本也有这打算倒是被温芸给说了出来,当即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似是勉强同意:“那我便装四十个回去给我爹和我姐尝尝。” 温芸欣然同意:“过会儿我帮你包起来,趁着天色还早还可以早些送去,晚上宋大人还能趁着新鲜吃着!” “谢谢。” 宋予怀面色柔和的看着温芸,怪不得沈鹤会如此喜欢她,喜欢到碰不得任何女人。 温芸当真是心软纯善的,她知晓自己和宋知府关系紧张便主动想办法帮他们缓和父子关系,知晓自己不愿回去便三言两语在不破坏几人面子的同时将自己留下更能用团圆饭增进亲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难怪沈鹤什么也不要…若是他未来妻子也是这般温柔贤淑他也是会和沈鹤一样吧。 “一会儿我也包四十个给千浔他们送去,再包四十个给牛二爷他们,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活做不了了,给他们送了他们也不用额外再做了。” 温芸算了算,二百五十二个送出去这么多还剩一百三十二个,也是够他们吃个两顿了,饺子多了也不能放太久,毕竟放久的哪里比得上新鲜的。 果然一到送人环节沈鹤做的东西就会被孤立,倒是叫宋予怀好一顿笑话。 “哎呀~老沈啊,你这包的倒是别致,送人倒是可惜了只能留着咱们自己吃咯~” 宋予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面上还有几分得意,毕竟送出去的大多都是自己包的,说明什么?说明宋少他包的好看啊!自己吃浪费了已经达到送人的标准了! 沈鹤气恼的别过头耳根都红了几分,自己包的丑就算了还得被这厮一阵嘲笑当真是丢人了。 温芸拿了几个好看精巧的木盒将那饺子挨个放了进去上面又铺了层红纸包着,毕竟快过年了嘛也是图个喜庆。 “现在天色还早,宋公子搭马车回去一趟等回来饺子也差不多煮好了,煮的事就交给沈鹤和祈年,我去给千浔他们送饺子。” 温芸将一盒包的精巧的木盒递给宋予怀又和沈鹤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一前一后出了门。 … 宋予怀找了马车一路上怀里紧紧的抱着那木盒,也不知怎的回自己家居然还有几分紧张跟那回门的小媳妇一样。 宋予怀忍不住自嘲一声眼瞅着那木盒,也不知自己老爹见了自己是什么反应,他也是期望宋知府能对自己刮目相看,他实在是太想得到他爹的认可了。 宋知府最近为了督察征钱纳粮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前端时间大旱叫各地征粮举步维艰,他其实也是心里跟明镜似的底下那些县里的官八成是贪了不少,但也着实是拿他们没办法为此头疼了好几日。 宋予怀揣着那装了饺子的盒子回了门,那府里的下人见到他倒是惊讶,谁都知晓这宋少现在跑温府住着,宋知府压根没叫他回来,这怎的还自己跑回来了。 “爹!爹啊!” 宋予怀面上带着欣喜紧紧抱着那木盒找了半天没瞧见他爹心里也是奇怪。 不能吧,这时候不应该早就回府了吗? “爹!爹!我回来看你了爹!” 那管家知晓现在宋知府因为征粮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现在还在气头上,赶忙拦住了宋予怀面色有些为难。 “少爷,老爷他还忙着呢,少爷可别进去打扰他了,一会儿老爷要生气了。” 那宋予怀哪里肯就这样见不到人就走了,摆摆手叫管家让开:“我给我爹包了饺子,这带了些回来给他尝尝,他儿子现在都会包饺子了他不得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哪里能骂我,你可别拦着了,小爷我见不到我爹不会走的。” 说罢摆摆手就要进那书房,管家眼见拦不住又一副欲言又止,想想也是罢了,只怕一会儿宋少要往枪口上撞了。 宋予怀此时还期待着自己爹看到自己给他包的饺子估计得高兴的抱着自己亲两口,哎呀,挺大个人了怪叫他不好意思的。 宋予怀连蹦带跳一脚踢开那书房门,那嗓门大的叫宋知府头痛的不行。 “爹啊!你儿子我回来看你啦!” 宋知府原本还在忙着查各地赋税的账目,被宋予怀这一嗓子一吼那手上的墨迹都濡湿了一片。 在那账本上黑压压的一摊晕染开来,宋知府面色铁青青筋直跳,手里握着那笔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宋予怀压根没注意到宋知府的脸色,还笑嘻嘻的凑近嬉皮笑脸的夺了那毛笔。 “爹,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我告诉你昂…哦不行我不能这么快告诉你,你快点猜!爹,你要是知道了我干了什么估计能抱着我猛亲!虽说这么大人了还有的不好意思,但我也是勉为其难接受你那夸奖了!” 宋予怀那小嘴叭叭个没完没了,眼见宋知府始终不说话也是着急忙慌的去拉他衣袖。 “爹!怎么的,好久不见你儿子高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逆子!谁让你回来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有一个宋予安整日烦我还不够,你还给我回来!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宋知府身子气的颤抖,抓起那被墨迹晕开的账本往宋予怀脑袋上砸去。 原本他平日就因为公事忙的不可开交,他当真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两个孩子没一个能叫他省心的,宋予安一个女孩子整天疯疯癫癫任性妄为,宋予怀又是个只会花钱享乐的纨绔子弟。 他当真不明白自己造了什么孽两个孩子都是这般人模狗样。 宋予怀原本还满心欢喜,被宋知府吼的脸色难看,那厚厚的账本砸的他额角都刮破了渗出了点点血迹,额头一大块淤血当真是看着触目惊心。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造孽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你从小到大何曾叫我省过心…” 宋知府那眼里除了愤怒就是失望,他似是泄气了,长长叹了口气。 “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宋予怀眼眶泛着猩红,那怀里一直抱着的木盒的手都忍不住捏紧了些。 宋予怀第一次觉得自己爹就是讨厌自己,什么认可啊,自己在他眼里做什么都是不懂事就是不让他省心。 这一次宋予怀没有闹也没有发脾气,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去努力改变,宋知府早晚会认可自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原来真的只是他以为… 宋予怀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的从脸上滑落,眸子里的神采奕奕再无半分。 他轻轻将怀里包了好久已经捂热乎的木盒放在桌案上,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 “爹…我…我学会包饺子了…我包了一百多个…温姑娘说我包的好…” “我挑了四十个最好看的给你送过来…看着天还早还能叫你和姐吃顿新鲜的…” “爹…对不起昂…我…我不该回来的…我这就走…你别生气…” 宋予怀强忍着鼻腔翻涌的酸涩转身跑出了书房,他只感觉嘴里不知是什么流进来了,又咸又涩,额头也是一阵一阵刺痛。 宋予怀撞到了管家也是一声未吭,慌忙逃出了宋府。 那管家原本瞧着宋予怀情绪不对想要关心两句,却见宋予怀直接跑了便知是老爷又训了他,赶忙去了那书房劝架。 宋少是委屈小宝宝 温芸送完两家的已经回了府眼见宋予怀还未回来也是有些意外。 “宋公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能吧!” 温芸眉眼带了几分担忧,回个家而已总不能出什么事吧。 “姐姐这么紧张做甚,说不定宋大人见宋少一高兴留他在府里头吃饭呢!” 陆祈年见饺子煮熟漂起便主动拿了碗筷要给温芸盛着。 “也是,那我们先吃着,给他留一碗便是,说不定只是有事耽搁了呢。” 温芸刚说完,宋予怀便进了温府,只不过没了去之前那份欣喜,回来像是被抽空了魂儿似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温芸眉眼微蹙看了陆祈年和沈鹤一眼,轻轻做了口型:“他怎么了?” 两人对此皆是摇头也是倍感意外,平日宋予怀从来都是一副无法无天怼天怼地的模样,怎的回来弄的这般失魂落魄。 “宋公子,回来吃饺子啊!晚膳还没吃呢,我叫沈鹤给你盛着!” 宋予怀脚步一顿头也不抬,哑着嗓子眉眼都是沉重的苦涩,努力的挤出一丝笑::不用了,我不太想吃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 说罢便抬脚去了房里。 “我去看看他。” 沈鹤盛了碗饺子便要跟上去却被温芸制止,温芸叹了口气眼瞅着宋予怀离去的方向轻轻摇摇头。 “我方才瞧着他额头破了,怕是方才回去出了什么事才这般样子,他现在心里定是难受着,你冒然进去也不知如何安抚…” “咱们先吃着,等他情绪缓和些我拿药箱进去瞧瞧。” 温芸将沈鹤推去桌子上坐着,几人因为宋予怀吃的也并不开心,他们心里也是将宋予怀当做了温府的一份子。 人都是有感情的,虽说沈鹤平时对宋予怀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但着实是担心他,否则也不会总是耐心教宋予怀做那些他主动提出要学的东西,也不会在他搞砸后一声不吭给他收拾烂摊子。 陆祈年就更别说了,两人也总是互怼平日里打打闹闹的宋予怀也没什么少爷架子。 别看宋予怀平时把“小爷”挂在嘴边,但他知晓陆祈年年纪小些,每次玩闹还会让着他。 温芸没吃几口也是担心宋予怀,直接放了碗筷便端了碗饺子要去找他。 处理这种事女人往往比男人细致,姑娘家感情细腻知晓如何哄人,若是叫沈鹤和陆祈年去估计半天也就只会憋出一句:“又没出什么事,别郁闷了出来吃饭!” 这样哪里能达到效果,宋予怀那样子一看就是被打击到了,能给他打击这么大的肯定是宋知府,温芸并不觉得宋予安能给他打击成这样,定是回去时和宋知府又闹了矛盾宋知府一气之下说了狠话才叫原本期待宋知府夸奖的宋予怀落差感极大,回来才这般难过哀伤。 温芸叹了口气也是在想办法如何帮宋予怀挽回父子关系,宋予怀平日的努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虽说读书上的确实是没沈鹤做得好但至少他现在不游手好闲了,还会主动帮忙干活,就是不会做也绝不闲着他会主动去学。 这样的宋予怀又能坏到哪去,可惜宋知府怕是事务繁忙再加上没时间和宋予怀相处这才看不到他的改变。 温芸轻轻敲了敲宋予怀的房门这才推开,宋予怀坐在床榻上双眼哭的猩红,眼眸一片黯淡似是无法抹去。 他见温芸进来慌忙别过头擦了把眼泪低着头不愿叫别人瞧见自己这般模样。 温芸心里了然不动声色的将盛了饺子的碗轻轻放在桌面上柔声道:“沈鹤还记着先前的赌约,这不专门亲自给宋公子盛的饺子,宋公子还未用膳等过会儿想吃了再用便是。” 宋予怀轻轻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嗯”了一声但也并未多说。 温芸见宋予怀肯跟她说话也是温和的凑近打开那药箱,拿了麻布和盐水轻轻将他额头上的伤口擦了擦,又上了一层金疮药拿麻布包好,全程动作温柔轻缓也未多问一句。 宋予怀倒也是听话,由着温芸上药也只是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女孩子手指柔软细腻触碰在伤口上倒也是不疼的。 “好啦,这伤口不重上了药过两天就愈合了,只是瘀血还得热敷几日。” 温芸起身收了药箱笑意温存,清亮柔软的嗓音也是懒悠悠的叫宋予怀心里的苦闷一扫而空。 温芸并未多问一句也没有逼迫他说什么,只是搬了凳子静静的陪着他。 宋予怀不知作何感想也是静静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端起碗筷小口吃着那热乎乎的水饺,温芸无声的笑了一下垂着眸子缓缓的开口:“宋公子我其实一直蛮羡慕你的…” 温芸那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撑着小脸,脸上都是眷恋。 “我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有了我之后仍旧怀着少女的那份天真,因为我父亲很爱她小心翼翼的将她保护的特别好…” “我从小家里什么也不缺,母亲温柔贤淑父亲也很是宠爱我…” 温芸眼眸黯淡了几分缓缓舒了口气:“但是没过几年我父母都没有了…我被迫从懵懂少女强行与生活接轨…我看到宋公子这么大了还可以整日无法无天的像个孩子王一样心里当真是羡慕的…” 宋予怀筷子顿了顿轻轻瞥了一眼温芸那面色柔和的小脸。 “我其实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父母都没有了…” “沈鹤心里怎么想的我其实是知道的,他一定是觉得我没有别家闺房小姐的天真活泼,也没有别人那般会耍着娇蛮的大小姐脾气…” “可是我耍给谁看呢?我家里没有人啊…” 温芸面色平静的不行似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但那些话无疑是亲手剥开自己最不愿提起的伤疤。 “宋大人平日似是对公子严厉了些,但是宋大人在别的事上也很宠爱公子不是吗?” “若是宋大人当真不在乎宋公子,那又为何寄予期望,又为何宋公子还能保留孩童的天真,公子刚来府里便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若不是有父亲的宠爱和撑腰怕是也不敢这般吧…” 宋予怀筷子握紧了几分,似是若有所思着什么声音又低又沉:“我爹他根本看不到我的努力…我在他眼里纨绔子弟的印象根本改变不了…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温芸柔声道:“我听闻因为前段日子大旱各地征粮赋税艰难,底下的县官拒不配合,想来宋大人最近怕是为此事头疼的紧吧…” 宋予怀愣了愣,当时他回府时那管家拦住了自己说爹正忙着叫自己先莫要进去,但自己当时急于得到自己爹的夸奖才未把劝告当一回事… 想来他爹当时怕是正为征粮赋税烦心至极,结果被自己一脚踹开了书房冒冒失失吵吵闹闹了半天才会发火… 自己表现的那般冒失哪里像一个有所改变的,当真像是个只会捣乱蛮不讲理的公子哥。 也难怪他爹当时气的直接动了手… 宋予怀抿着嘴解开了心结心里也是一阵后悔,他当时就不该不听劝冒然闯进去,就是要进去也不该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他会这样做不就是因为平日在宋府就是这个样子,他仗着自己爹长期容忍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愈发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若是当时听了劝或者轻轻敲了门再进去也不会闹的如此没办法收场吧… 宋予怀似是被温芸点醒了踉踉跄跄的起身眼眸里含着淡淡的感激:“我…我这就去跟我爹道歉,原本就是我错了我爹才会打我的…我现在也不生气了…” 温芸抬着眼眸微微一笑:“明日再去吧,我想宋大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看见了宋公子送的饺子心里怕是也后悔着,何不等两人都平静些再好好聊聊?” “嗯…” 宋予怀如今只觉着温芸说什么都有道理,他看着温芸的眼眸亮了几分,原本觉着黯淡的心里也是升了一股热流。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媳妇当妈? “温小姐…” 宋予怀眼眸微微含着柔和的光,泛红的眼眸微微含笑,温芸猝不及防的被宋予怀抱紧,宋予怀似是寻求安慰似的往温芸颈窝里蹭了蹭,哑着声音热气都喷洒在那白皙的颈窝。 “谢谢你…” 温芸身子一僵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这种陌生男人的气息,她知晓宋予怀这种缺爱公子哥说白了就是缺少别人关心,自己每每说到了他心坎里,他便对自己有了感激与依赖。 温芸原本想推开想想还是算了,叹了口气跟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带了几分无奈。 “好啦好啦,没事啦,明天跟宋大人好好谈谈便是,天下哪个父母不心疼孩子的,宋大人现在怕是正后悔着呢,你也别想这么多了…” “嗯…” 宋予怀闷闷的嗯了一声整个人都恨不得缩温芸身上,他当真是个孩子性格这么大个人还得哄着。 沈鹤眼见温芸半天还未出来,以为是宋予怀油盐不进压根不听温芸的话,哪知一推开门见宋予怀跟个什么一样往温芸怀里钻,温芸又一副勉勉强强的模样。 “沈…沈鹤…” 温芸尴尬的将宋予怀推了推,见沈鹤面容有了几分皲裂赶忙出声:“那个…不是…” “宋予怀,看在你今天哭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沈鹤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那股酸意,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碰温芸半分,但他也不是不讲理的,宋予怀今晚上回来的状态八成是受了刺激,他不用脑子就能猜到估计就是温芸安慰了他片刻,他一激动一委屈就抱上了。 算了算了,宋予怀这种心思写脸上的人他也明白,虽说有点不爽但是不计较了。 宋予怀也知晓自己的行为很浪荡,赶忙放开温芸,回过神的他脸上也有了几分尴尬不自然,忍不住揉了揉鼻尖吞吐道:“方才失态了,实在对不住…” “宋予怀,但凡此刻换个人我就直接动手了。” 沈鹤缓了口气将温芸拉过来左右看了半天,确认没有别的印记才放手。 宋予怀面颊也有些发烫自知朋友之妻不可欺,但他当真对温芸没有别的想法,方才那般只是因为温芸的安抚让他得到了慰籍,他有点想自己娘亲了…这才下意识把温芸抱住。 “方才是我不对,不会再有下回了!” 沈鹤看着他挑挑眉:“那作为补偿,今晚上的碗筷便由宋少洗了吧。” “啊?!” 宋予怀“蹭”的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沈鹤:“喂!你有没有良心!明明是你打赌输了我方才就抱了一下你就这般小气!”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没跟你计较只是叫你洗碗已经是因为我知晓你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才会这般让着你,若是换个人抱我家夫人,你觉得我还会叫他在这跟我讨价还价吗?” 沈鹤揽着温芸的腰将她拥在怀里,她身上沾了几分宋予怀身上经常潇洒快活留下的胭脂味,倒是叫沈鹤不太舒服,过会儿得自己亲自消消毒才是。 宋予怀被沈鹤噎的说不出话自知理亏的泄了气:“行吧,我洗就我洗…算你狠…” 说罢端了碗筷气冲冲的推开房门去那庖房收拾残局。 沈鹤见宋予怀走了才又将温芸揽紧了几分,似是隐忍着内心的躁动双臂力气大的叫温芸有些吃痛。 “疼…” 温芸略带委屈的低吟叫沈鹤泄了气轻轻松了手,又将她亲了又亲:“对不起…” 温芸摇摇头温和的笑着:“我还以为你要生气呢…” “我哪里是这般不讲道理的,我就算不相信宋予怀还能不相信我的夫人吗?” 沈鹤面色缓和了些亲昵的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声音也暗哑了几分:“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别人碰你,一会儿我要多亲几口。” “好~” 温芸乖乖点点头主动踮着脚跟索吻,沈鹤自然是配合的由着她一顿折腾,又捏着她的脸忍不住笑出声:“夫人还是莫要亲了,糊的为夫一脸口水。” “你嫌弃我!” 温芸恶狠狠掐了他的腰腹一把,气恼的又踩了沈鹤一脚,叫沈鹤忍不住的笑着。 夫人又闹脾气了真的好可爱,她怎的这般不经挑逗,小脸鼓的像包子真想咬一口。 沈鹤那眼眸的笑意更盛了些,直接将温芸一把抱起由着温芸在他怀里折腾。 他忍不住咧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挑逗着:“既然夫人这般有活力那也别浪费了,咱们现在回房消耗一下,说不定还能给为夫造个娃娃出来。” “你敢!放我下来!我才不要怀孩子!” 沈鹤一巴掌拍在温芸娇娇软软的屁股上,有些恶趣味的咬着温芸的耳垂:“夫人还是莫要再叫了,一会儿回榻上就叫不动了,为夫还是更喜欢听夫人在床榻上的叫声。” “沈鹤!你个变态!!!” 温芸果然挣扎的更厉害了,骂骂咧咧的就要从他怀里挣脱,换来的又是沈鹤对着那软乎乎的屁股一巴掌。 “啊~” 温芸这下直接老实了,缩沈鹤怀里也不动弹吃痛的眼眶泛红的看着那笑得恶劣的沈鹤。 “夫人还叫吗?为夫怕夫人再不老实,还未到榻上,屁股就先被打肿了…那到时候再跟为夫奋战还会更疼…” “坏人…” 温芸索性不敢吭声了,老老实实由着沈鹤抱回去,沈鹤被她那娇娇软软的模样逗弄的也是心情大好神清气爽的抱着温芸回了软榻,趁着现在天气也好还能再战个三四次,战完给她擦了身子也可以直接睡了,省事! … 宋予怀跑了后宋知府打开了那木盒,里头摆着满满登登的饺子,那饺子胖乎乎的但细看其实也能看出包的有些生疏,但不难看出包的用心。 宋知府面色复杂满脸的懊恼,心绪都是乱的,一大把岁数了在书房来回踱步。 那管家的敲敲门才进来,瞧见桌上的饺子也知晓自家老爷定是方才打骂了少爷现在又后悔了。 那管家赶忙恭敬的弯下腰:“老爷,少爷他方才怕是哭了直接跑出去了,老奴估摸着应该是回温家了。” 宋知府正后悔着,心里愧疚故而沉默不语,缓缓的闭上眼睛发出一阵痛苦的叹息。 “老爷,老奴瞧着老爷最近为那收税的事忙的心烦但也未曾这般心神不宁,老爷误会了少爷的一片心意表现的却比公务上的事更加心烦意乱,老爷是在意少爷的何不直接去温家找少爷说清楚,误会解开了也就罢了。” 宋知府叹了口气心里是万分自责,若是方才没有这么做就好了…自己拿账本扔他叫他滚,还说了那番伤人的话,怕是宋予怀生气了不愿见自己了… “老爷,少爷能有心惦记着老爷说明心里是在意老爷的,老爷一时情绪激动了些惹得少爷不高兴但父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老爷若是怕少爷心怀缔介大不了明日再去温府便是,今晚正好叫两人都冷静些也是好的。” 那管家低着头说完话便不再做声,宋知府沉默片刻也是点点头。 罢了,那便明日去趟温家拉下自己的老脸跟自己儿子道个歉… 管家见宋知府面色缓和了些连忙道:“老爷还未用膳,老奴这就安排下人将少爷包的饺子煮几个给老爷和大小姐送去,少爷知晓老爷吃了这饺子也是会开心的。” “去吧,煮的仔细些,莫要煮坏了。” 宋知府似是想开了,静静的看着那盒里的饺子也是流露了一抹欣慰。 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也会包饺子了…好啊… 打架了爹就回来了 宋知府晚上吃了那水饺倒是心里高兴,叫下人给那关禁闭的宋予安也送了碗。 宋予怀见那水饺死活不信这是那个只会捣乱的宋予怀包的,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宋予怀这只会享乐的公子哥怎么会包饺子,但在得到下人的肯定后宋予安不吭声了。 “你是说宋予怀回来给爹送饺子结果跟爹吵了一架,爹还打他了??” 宋予安吃着水饺含糊不清问道。 “是,少爷被老爷骂的似乎狠了些,听说哭着跑出去了。”那下人恭敬的低着头回话。 宋予安瞪大了眼睛,握筷子的手指都颤了颤,似是不确定:“他哭了??” 宋予安彻底不吭声了,宋予怀什么样子她心里有数,能被骂哭那说明自己爹骂的还是极为难听的。 宋予怀那样自尊心强又好面子的估计要难受好一阵了。 “你去把我房里的红绳拿来…” 那下人应了一声便去取了那屉子里的红绳给了宋予安。 “退下吧…” 宋予安静静的把玩着那略微有些褪了色的红绳,那天色都暗沉了几分。 宋予安轻轻笑了笑手指捏紧了几分,垂着眸温柔注视着那红绳忍不住喃喃自语。 “小傻子,你可别觉着自己只有一个人了…” … 宋予怀很小时候宋知府总是三天两头的不在府中,那时候宋予怀年仅五岁宋予安六岁。 由于宋知府忙于公事再加上本身就是个糙老爷们也不会带孩子索性也没怎么管过姐弟俩,只是安排了吃穿用度找了几个下人伺候着。 但老爷不在府中,少爷小姐又这般年幼那些下人又怎会尽心伺候,大多数就是偷懒混时间,有时候姐弟俩饿了肚子那些下人也懒得管他们。 宋予怀小时候怕黑,总是一个人不敢睡觉便经常跑到宋予安的房间非要跟宋予安呆在一起。 但宋予安知晓男女授受不亲,可只要她拒绝宋予怀就开始哭闹个不停,有次宋予怀哭闹声惊醒了下人,那奴才便直接拿棍棒打了宋予怀。 那次之后宋予怀学乖了,他怕黑也不敢再哭,只是委屈的吸着鼻涕缩在宋予安房间的角落里一呆便是一整夜。 直到宋予安有次得了条红绳,她便想了个法子。 “我把红绳系在咱俩的手腕上,若是你觉着害怕了想哭了便用力扯一下,姐姐醒了会回应你,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睡啦!” 年幼的宋予安笑得很天真,轻轻柔柔的将那红绳系在宋予怀的手腕,年幼的宋予怀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挨打,也不知这系在手腕的红绳是何意。 小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他只是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得别人不高兴了才会挨打,也只知道姐姐系在他手腕的红绳很神奇,用力扯一下姐姐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后来宋知府好不容易得了清闲也是知晓了姐弟俩被下人虐待的事,一怒之下直接将那下人打残了双腿赶出了府,自那之后他稍微关注了些姐弟俩的生活,只是后来升官又忙了好多便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再后来宋予怀变成了宋知府最讨厌的纨绔子弟,宋予安也是整日没个消停,他俩小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的长大后便总喜欢干架就像是有仇似的三天两头总要打一架。 宋知府拿他们当真没办法又忙于升官处理事务再加上觉着姐弟俩估计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也就没怎么管。 … “姐,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为什么他总是不来看我们…” 年纪轻轻的宋予怀无聊的撑着头躺在宋予安的闺房里瞧着宋予安静静的看着那最近流行的话本子。 “爹爹升职了,做了大官自然是忙些。” 宋予安瞧着那话本子看的入迷,头都没抬的回话。 “姐,咱俩要不要想个办法叫爹多关注我们俩,爹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什么办法?我可不觉着寻常法子能叫爹放下公事管我们。” 宋予安蹙着眉合了话本子瞧着他,她哪里不想叫爹多看看他们俩,也不知那账本有什么好看的,枯燥无味为何爹为了那枯燥东西家也不回了。 “姐,要不咱们打架吧,我瞧着隔壁家里头孩子和外头的打架,把那头都打出血了,那家父母心疼了好久好几天都围着那孩子转呢!” 宋予怀眼里有光,似乎真觉着自己想了个好法子。 “啊…我怕疼,出血了好疼的!我才不要!” 宋予安闻言忍不住缩了缩脖颈,似是抗拒那伤口的疼痛但又想和隔壁那般叫宋知府注意到他们。 “咱们打轻点,不破皮就好了,弄些淤青叫爹看到就是了。” 宋予怀拽着宋予安的手撒着娇:“姐~我想爹回来~” 宋予安拧着衣角似乎有了几分动容,犹犹豫豫片刻也是同意了。 当晚宋知府回来原本是要处理公务却见那姐弟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倒是有些诧异。 他原本以为姐弟俩又是被下人虐待了,一通问才知晓是姐弟俩打了一架,那天他倒是有些愧疚,觉着是自己没能教育好两个孩子才会变成这样。 那段时间宋知府当真陪了姐弟两几天但见两人未曾打过架后便又去忙了工作。 “姐,爹最近又不管我们了…要不…” “再打一架?” 宋予安尝到了甜头倒是也没有先前抗拒了,主动跟宋予怀动了手,这一次打的倒是比之前严重了几分。 但奈何宋知府太忙了些几日又未回府,姐弟俩这一架倒是白打了。 “要不咱们下手再狠些?” “我怕疼…” “哎呀,忍忍,我们闹的狠了爹也就回来了!” “这…好吧…” 宋予安禁不住宋予怀一顿劝,两人这一次打了最严重的一场架。 宋知府原本忙着公务却听下人说两个孩子打架头都出了血,这才急忙停了公务回府将两个孩子狠狠训了一顿。 火气上头的他压根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还乖乖的孩子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宋予怀是男孩子淘气一些也就算了,怎的连宋予安也不消停! “爹…” 宋予怀顶着流血的脑袋眼见宋知府回来看他们,那小脸上还带了几分喜悦,小心翼翼的伸出略微脏乱的手要牵宋知府。 “别叫我爹!你看看你们俩把家里搞成什么样了!你淘就算了还要带着你姐一起捣乱!” 宋予怀原本笑着的小脸僵了一下,那还悬在空中的小手不知所措的放下。 “你们俩能不能让我省省心!我一个人养活一家子我事这么多已经很累很忙了!我还得分心去管你们打架!” 宋知府那面色阴沉的怒吼叫宋予怀不知如何是好,呆愣的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小手捏着衣角看着那所有人都责怪的眼神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做错了。 他和宋予安只是想叫爹陪陪他们而已啊…难道叫爹抽空陪他们就是错的吗… 那天之后宋知府原本以为宋予怀会收敛,却未曾想他变本加厉整日和宋予安将府里闹的乌烟瘴气。 宋知府干脆给他塞进了书院叫他读书稳定心绪,不曾想宋予怀压根油盐不进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整天吃喝嫖赌好的坏的都做尽了。 宋知府渐渐的越发头痛这个儿子,为什么他的一儿一女都是如此不叫人省心,为什么他的儿子会是这种纨绔公子哥! 再后来宋知府当真是管不住他了,索性他还读了些书脑子也灵光,后来遇到沈鹤他当真觉着沈鹤就是个可造之材,宋知府是有私心的,反正宋予怀整日在府里跟宋予安掐架倒不如送去温府叫他和沈鹤一块呆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知府觉着宋予怀和沈鹤在一起怎的也会安分点学点东西。 宋予怀一开始是当真不愿意的,他不喜和外人接触,也并不觉得沈鹤他们一定会接纳他,自己搁温府待着定是不自在的。 可事实上呢? 温芸温柔贤淑识大体,会帮助自己修补和宋知府的父子关系,沈鹤嘴上嫌弃自己却每当自己需要帮助时总是有求必应,陆祈年年纪虽小但也是处事圆滑。 他们温暖了宋予怀寄予了他不曾有过的家… 那日后宋予怀将温府当做了自己第二个家,将温芸他们当成了自己除宋知府和宋予安以外的亲人。 “宋公子心思不坏,也在努力改变不想叫宋大人失望!” 温芸那句话给了当时的宋予怀多大的安抚…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便是宋予怀真正的想法吧。 等等,我来这干啥的来着? 那包了一下午的饺子不到两顿便吃了干净,温芸瞧着这日子也该做些腌肉挂院里,过年也能吃上。 所幸昨日买了这么些猪肉,能做好些腌肉了。 温芸叫了沈鹤将那猪肉打成小段,趁着这功夫叫陆祈年烧了小麦煮的汤水一瓢一瓢将其淋在那猪肉上。 那猪肉被烧开的烫水过了一遍后明显的变了色,那表皮都开始外翻了不少,温芸又量了些盐揉擦进了猪肉内里。 “好了,先这样吧,要腌制上个三五日才能用卤水刷上淋上香油挂起来。” 温芸洗了把手,用盆子将那一层一层的肉装起来,又在上面撒了一层厚厚的盐。 “端到阴凉处放着吧,过几日浇了香油卤水用铁钩将他们挂起来便是。” 沈鹤点点头叫了宋予怀帮忙,陆祈年铁定是搬不动的,瘦不拉几的看着就没力气不像他被温芸养的肌肉都结实的紧。 几人忙活着抬了肉又得去将府里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每一年的辞旧迎新之际,都会将家中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会将家中不用的东西丢掉,再换些新的。 不过温芸倒没有这般浪费,家里大是大了些,但因为人少东西大多都是崭新的,打扫擦拭一遍就行了,实在没必要额外开销。 “等再过段时间便是除夕了,除夕那天午时是要贴桃符的,一会儿去找些红纸来咱们提前想些讨喜的词句上去提前写了,倒是直接贴便是了。” 温芸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先前过年就她一个人,原本她也是个懒的压根没这么多讲究,最多自己找了红纸写副桃符,除夕那天贴了就算了,旧年除夕夜那天晚上最丰富的团圆饭温芸自己都懒得做,她一个人跟府里的鬼团圆去吗? 现在家里这么多人沈鹤和陆祈年又是没过过年的,温芸也不愿敷衍了事,怎么说也得按寻常人家过年的样子去做。 温芸也知晓府里太大了些,就他们几个人里里外外全打扫一遍估计得累死,索性就偷个懒叫他们只打扫了主屋和各自院子便是了。 至于新年要贴的窗花什么的温芸打算过几日再剪出来,这些还是稍微要费些时间的还不如缓几日得空了慢慢剪。 午时,沈鹤做了条鲈鱼又单独给温芸做了爱吃的东安子鸡,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味倒是真的香。 “我去,老沈你这手艺行啊,以后我便赖在温府不回去了,我家那厨子可没你这手艺!” 宋予怀闻着那鸡忍不住的咽口水,当即拿起筷子便要上手。 沈鹤冷不丁的将菜端走,略带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不是做给你吃的,我单独给我家夫人做的你瞎凑什么热闹!想吃自己做去,莫要妨碍我家夫人用膳!” “沈鹤你怎么这么不地道!哪里还有单独给别人做菜的,你这地位当真是…哎…” 宋予怀略显无语的放了筷子,沈鹤都这样说了那这鸡他铁定是吃不上了,只要和温芸沾边的东西都没他们的份儿。 该死的妻奴!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介弱女子治的服服帖帖,他还要不要点脸了? 宋予怀眼见那鸡是吃不上了,咬咬牙恶狠狠的把筷子插进那条鱼的肚子里,扯下了好大一块鱼腹肉塞进碗里瞪着那沈鹤舔着张老脸跟温芸卿卿我我。 … 那宋知府午膳都未来得及吃就急吼吼的往温家赶,他对温府已经跟回自己家一样熟稔,估摸着这时候在用膳便一路直奔温府的庖房。 宋知府想了太多种情况,昨日给宋予怀骂成那样他估摸着是吃不下饭了,指不定觉也睡不好,说不定还蹲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觉着自己爹不要他了。 宋知府越想面上愧疚越深,慌忙跑去温府的庖房院子里,老远瞧见宋予怀端起个碗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可把宋知府心疼坏了。 哎呀…这估计是想起昨天晚上那些不愉快了,这孩子连吃饭都委屈上了… “沈鹤!我求求你了你给我吃一口!这鸡做的太香了!!!啊!!!” 宋知府刚老泪纵横的要上去安慰便听见宋予怀抢食的哀嚎。 宋予怀委屈巴巴的瞅着沈鹤给温芸夹了满满当当的鸡肉就是不给自己吃,宋少他是谁啊岂能为了一块肉求人!于是乎…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还没尝过味儿!你给我吃一口!!” 宋予怀当即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扒着沈鹤就是不撒手,为了吃上一口鸡肉整个人都快上桌上了。 “要吃自己做去,桌上这么多菜还不够你吃的,非得抢我家夫人的鸡肉!宋予怀你丢不丢人!” 沈鹤当真是拿他没辙,皱着眉眼眸微眯,嫌弃的将他抱着的胳膊撒开。 “啊!!我就想吃一口!!!桌上的没有那只鸡香,你给我吃一口!!” “咳…” 宋知府忍不住咳嗽一声,那一张老脸表情十分复杂,那桌上鬼哭狼嚎的是什么玩意?简直丢死人了! 宋予怀听那熟悉的咳嗽声也是愣了愣,甚至保持着在桌子上抢食的动作,另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沈鹤的胳膊,脸上那清澈愚蠢叫宋知府压根说不出半分话。 “爹?你来干什么?咱这桌子菜不够分了!” 宋知府闻言脸色难看,手指狠狠的拧着衣袖。 亏他还以为宋予怀昨日哭成那样今日怕是难过的不行,这孩子打小自尊心强,宋知府昨日又说的那样严重,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生怕那孩子想不开寻死觅活的。 原本想着早上便过来,但又知道宋予怀赖床便一直等到晌午,午饭都没来得及就吃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哄他,就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哪知今日便生龙活虎的爬桌子跟人家抢肉吃。 宋知府只觉得浪费感情,当即气的不行冷哼一声:“怎的本官不能来看看?还不是怕某个大少爷想不开寻死觅活的扰了别人府上清净!要不然本官闲的没事来了干嘛!” “谁寻死觅活的?爹你听谁说的?” 宋予怀赶忙从桌上下来,趁沈鹤不注意,直接掏了个鸡腿塞嘴里,口齿不清的往嘴里塞着肉。 沈鹤和温芸赶忙起身恭敬的给宋知府行礼。 “宋大人怕是念叨着宋公子,定是连午膳也没用,大人若是不嫌弃我叫沈鹤添双碗筷再炒几个好菜,大人赏脸来这里用个膳如何?” 温芸赶忙推了推沈鹤,沈鹤也是配合道:“大人也是来的巧,索性我们也还未用膳,一会儿我就再添几个荤菜和大人小酌几杯可好?” 宋知府原本不想麻烦但闻着那桌饭菜倒是真的香,在看到自家儿子那不成器的样子也是好奇那到底是多好吃,随即点点头:“如此便麻烦了。” “何来的麻烦一说?宋大人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我们府上没有长辈,宋大人来了便是长辈我们还得孝敬着呢!” 温芸陪着笑脸赶忙请宋知府入坐,沈鹤又去做了好几道肉菜,原本桌子就摆满了,这下更是满当当的垒起来。 宋知府闻着味儿倒是眼前一亮,那些食物皆是色泽诱人香飘十里,这沈鹤倒是厉害,诗词写的那般好私底下做饭也是有一手,也难怪自己那不孝子死活不愿意回去。 几人招呼着宋知府用膳,宋予怀见又多了几盘好菜顿时眉开眼笑高兴的不行,原本宋知府还想问问宋予怀怎么样了,眼见宋予怀压根话都不愿意说一句,埋着头干饭除了吃就是吃也是无语凝噎。 罢了…一会儿将他拎出去单独说吧。 宋知府吃着那菜当真觉着味道不错,平日他吃的不算多今日在温府直接炫了两碗饭,又和沈鹤小酌了几杯酒被两人哄的哈哈大笑。 宋知府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已经许久未吃的这么开心过了,他似是的忘了自己来这是干嘛的,看见宋予怀才想起自己来这似乎是来看儿子的,也不知怎的稀里糊涂来这吃了一顿还吃的挺满足。 彻夜的长谈 宋知府和宋予怀两人说了好些话,两人都是心大的主并没有将先前的那些不愉快挂在心里头。 宋知府倒是觉着欣慰,自己儿子长大了懂得孝敬父亲了,也不是以前那般莽撞冒失的公子哥了… 父子两倒是感情增进不少,宋知府临走前还又叮嘱了几句,叫他喜欢在温府呆着觉得自在那便由着他呆着,只要莫给别人惹麻烦便是,想回家了随时可以回来看看,宋府的大门会永远为他打开。 … 转眼间又是过了好些日子,明日便是除夕,那天倒是更冷了些,屋外漆黑如墨,月亮都已经下沉,那冻的凝了一层白霜的台阶潮湿又阴冷。 沈鹤这晚倒是不困静静的抱着温芸躺在那软榻上鼻尖萦绕着温芸身上淡淡的体香。 沈鹤满足的闭上眼睛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温芸娇娇软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搂在怀中的手感说不出的舒爽。 “夫君。” 怀里娇软的小姑娘轻轻动了动漆黑的屋子里那双眸子依旧清亮。 “睡不着吗?” 沈鹤轻轻拍了拍温芸的后背,垂着眸子静静的看着她,语气忍不住放软了几分。 “嗯…今晚好像不困。” 温芸觉着热了些,挣脱了沈鹤的怀抱往后挪了挪身子。 “夫人,明天便是除夕了…” 沈鹤还未曾过过年,此时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过年倒是睡不着了。 “嗯,时间倒是过得快,一晃几个月便过去了…” 温芸瞧着沈鹤像是睡不着了直接起身压在他身上,温芸很喜欢直接压在沈鹤身上睡觉,沈鹤胸膛又烫又结实每次靠在他身上就觉着身子有一种被包裹的充实感。 “明日是不是要贴对联和窗花了?” 沈鹤顺势环着温芸的软腰低声问着,眼眸里倒是有些许期待。 “嗯…明日还得点红烛,那红烛要一直点到大年初一不能叫它熄灭预示吉祥如意,到时候还得准备些红封装些压胜钱给陆祈年他们,也是讨个喜庆图个吉利。” 温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那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些过年就是麻烦,什么事都繁琐的紧。 “压胜钱?” 沈鹤似是头一回听说,眼眸流露几分困惑忍不住的问:“就是普通的银两吗?” “不是,‘压胜钱’也叫‘花钱’,就是钱币的形状上面铸有吉语或寓意吉祥的图案,但它并非是真正的钱,是不可以用作买卖的,只是个承载美好愿望与祝福的物件罢了。” 温芸撑着身子,指尖有意无意划过沈鹤的喉结,那喉结一动一动的倒是有趣,指尖撩拨的上了瘾,温芸丝毫没注意到沈鹤那渐渐暗沉的眼眸和逐渐收紧的手臂。 “不过这东西都是给小孩子的,毕竟不是拿来花的钱,只是图个吉利罢了,家里就陆祈年年纪较小,估摸着也就单单给他了。” 温芸把玩着那喉结,有几分无趣的说着那话,沈鹤冷不丁的声音低哑了几分:“单单给他的?只有他有对吗?” “嗯,小孩子嘛,原本这些就是哄小孩子的,自然就只给他了。” 温芸觉着有些困了,轻轻打了个哈欠低头靠在沈鹤怀里不再做声。 沈鹤眸底划过一丝暗沉双手抱起温芸的腰直接翻身压了上前,温芸惊呼一声刚想开口却被沈鹤堵住了唇。 温芸眼眸微动,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沈鹤似是找到了宣泄口,一阵一阵撩拨着温芸的身体。 温芸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声音,她不明白沈鹤怎么突然这般,她知晓沈鹤抱着她想要她,那股热流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不断挑拨着温芸的心弦。 “唔…” “乖,叫出来~” 沈鹤抵着她的鼻尖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似是不愿叫温芸隐忍,便用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用力的撬开她的唇齿。 “别忍了,为夫喜欢听你叫出来的声音…” 沈鹤眼眸也有了几分迷离,轻轻喘着气啃咬着温芸的唇角。 … 一个时辰后,沈鹤起身打了热水将帕子浸湿后小心翼翼为温芸擦去身上的污秽,温芸躺在床上只觉着浑身酸痛,她实在不清楚为何沈鹤好好的突然毫无征兆的来了情欲,还这般折腾的厉害。 沈鹤全程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小心为温芸擦拭着身子,他方才就是吃醋了,他承认自己这个年纪确实不适合拿那红封,何况那里头的钱币也只是讨个喜庆罢了,但他就是不爽温芸只给陆祈年一个人。 明明他才是温芸的夫君,他才是最特殊的那个,凭什么给陆祈年不给他… 沈鹤承认自己这次是无理取闹了些,但是他就是想独占温芸所有的好,成为温芸心里最特殊的那个,独占温芸所有的偏爱。 沈鹤叹了口气给温芸擦拭完后轻轻为她掖好了被子,他也是懊恼为何一时冲动强要了她…明明就是他小心眼罢了。 “夫君…” 温芸只觉得腰腿酸痛,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委屈的躺在软榻上眼眶泛红强忍着不叫自己哭出来。 好过分…怎么这么粗暴的要她,真的好疼好疼… 沈鹤伸手将她抱起揽在自己的怀中,感受到她娇躯微微颤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要这般对夫人…是不是为夫弄疼了?” 沈鹤赶忙哄着她,一遍一遍啄着她的脸,心里当真内疚的不行。 自己怎的这般畜牲说要就要了,以前要她都会有前戏,这次却是直接进入主题…也难怪温芸会疼的厉害… 温芸低着头没有做声只是轻轻抽泣着,勾着沈鹤脖颈的手也握的紧了些。 “为夫…就是见夫人只给陆祈年包红封有些吃了味儿…” 沈鹤垂着眸解释着,将温芸揽紧了几分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脸。 “是我小心眼了,将夫人身子折腾坏了…为夫错了…” 沈鹤生怕温芸生气索性直接解释了,他也不怕温芸笑话他,毕竟原本他就是这般小心眼的人。 “幼稚!” 温芸狠狠的捶了沈鹤的胸口,似是要把方才他略显粗暴的对待全发泄出来。 “我也不知怎的,只要是和夫人沾上边的我都想占有,恐怕还是太喜欢夫人的缘故…下次不会这般了,是我的不好将夫人弄疼了。” “下次你要做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好叫我有个准备,冷不丁的就…我实在是未反应过来…” 温芸鼓着嘴似是嗔怪,沈鹤一听便知温芸没有怪他也是赶紧应了。 “是为夫心急了叫夫人受惊了,下回定是会提前打招呼,不会再这般直接了…” 沈鹤很识趣顺着台阶下了,感赶紧又亲了亲温芸的脸,这一闹腾已是子时,再不睡怕是明日起不来了。 二人这才不再说话,轻轻拥在一起睡了过去。 再拽我也没办法出现了 昨夜折腾了许久,温芸今早起床只觉着腰痛,恶狠狠刮了身旁不敢吭声的沈鹤一眼强忍着不适起身。 沈鹤也是后悔昨夜一时冲动,赶忙拉住温芸带了几分讨好:“夫人要不然在房里歇息着,午时贴那桃符窗花的事我来就是了。” 温芸狠狠拧了他一把冷声:“谁家除夕赖床,我若是不起来岂不是说明咱们昨晚…” 温芸脸上浮出一抹绯红,咬牙切齿的瞪着沈鹤:“还不都是你害的!怎么的想当爹想疯了!” “咳…” 沈鹤也是尴尬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话,免得又将温芸惹恼了要骂他。 温芸也是别过头不愿跟这人多说,揉着腰站直了扭了扭发酸的腰腹,今晚的团圆饭马虎不得,宋知府定是要来的,柳千浔和谢扶摇更不用说了,今晚上做饭像是一场硬仗定是得完美收场。 “今晚上的饭交给你和陆祈年了,定是要好好做,莫要怠慢了客人。” 温芸瞥了一眼沈鹤也是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叹了口气道:“你入书院读书什么的都得仰仗宋知府,等来年开春和宋公子一同去书院后定要记住莫要惹是生非,到时咱们送些礼给那教书的先生叫他好生教你。” “不过…具体你能如何出人头地还得看你自己了,我对你要求不高过了乡试中了举人便是,你说想做官那举人就是门槛,若是连举人都考不中那还是趁早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会考中的。” 沈鹤轻轻抱紧温芸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有些发闷。 “若是考不中哪里来的资格和夫人在一起,那我先前说的那些不都是诓骗夫人的了。” “我才不是骗子…” 温芸脸上倒是有了几分动容,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你去了书院好好学便是,不懂便多向先生请教,我的夫君这般聪慧定是没问题的。” “我也不会嫁给别人,我已经是夫君的人了不是吗?” 沈鹤好半天说不出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沈鹤有了打算等他考上秀才就将温芸娶回家,他等不了了,他想早点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 … 午时用了膳,温芸拿了桃符叫沈鹤端了糯米浆糊了一层在那桃符纸上。 温芸站在凳子上还是矮了些,手举着那桃符颤颤巍巍的贴不上。 宋予怀看不下去了接过那桃符纸便要亲自上阵:“你这身高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叫我们男人来便是,不然叫你一人这般踮着脚还够不到这得贴到什么时候去!” 温芸撇着嘴抱着沈鹤的胳膊眨巴着眸子似是撒娇道:“他嫌我矮…”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好看的眉眼间都是无奈,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流水般缠绵:“是矮了些。” “?” 温芸原本是想叫沈鹤怼那宋予怀,谁知沈鹤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跟着宋予怀说自己矮,温芸瞬间气不打一处。 就连宋予怀都有些意外,按理说沈鹤整天跟个狗似的粘着温芸,怎的今天转性了说人话了,好不习惯,他都准备好和沈鹤开怼了! “沈鹤!” 温芸气的不行但这府里头她确实是最矮的,饶是她气恼也没有办法。 “噗哈哈哈哈,沈鹤算你今天识相,我还以为你又要昧着良心说话!” 宋予怀站那椅子上忍不住的大笑,也是戏谑的看着地下气急败坏瞪着自己的温芸。 “怎么?温姑娘今儿个忘了给沈鹤灌那迷魂汤了?怎么沈鹤今天不帮你一致对外啦?” “你们俩!今中午别想吃饭了!!” 温芸气的给沈鹤胸口捶了一拳又给宋予怀凳子踹了一脚,那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气眼瞳都清亮了几分小脸都涨红了一片。 “要是我没搞错的话,好像中午和晚上的饭都是我们仨做的吧?” 宋予怀贱兮兮的挑着眉冲着温芸笑道:“温姑娘做饭貌似…不太能吃吧…” “你!!” 温芸被宋予怀怼的说不出话,气的直接扭头回了房,一个个的,吃她的,用她的,住她家,然后还嫌弃她矮!真该死! 宋予怀见给温芸气回房了笑得不行,看着沈鹤挑挑眉:“怎么?你不追上去啊?你媳妇都气跑了,这可不像你。” “方才只是单纯想戏弄她一下,想看看她生气的模样,谁知道你嘴这么臭!你中午可别吃饭了!你给我夫人气跑了到头来我还得哄着!” 沈鹤无语的瞧着他,方才温芸给他捶了一拳捶的生疼,他也只是想逗弄一下温芸罢了,毕竟温芸生气的模样娇蛮又可爱是平日里很少见的,哪知宋予怀小嘴一叭叭直接给温芸气跑了! “哎哎!这怎么能怪我呢!哎!” 宋予怀眼见沈鹤头也不回的直接跟上去跑了也是无话可说,方才还寻思他今儿个怎的转性了,合着都是小情人间打情骂俏的小情调,合着他才是那个小丑! 宋予怀无语的只得自己贴那窗花,沈鹤赶过去哄了温芸好一阵才消停,他家夫人脾气大了好些沈鹤记着以前夫人是从来不发脾气的,好像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脾气大了不少还难哄了许多。 哎… 都自己惯出来的能怎么办,继续供着呗,不过沈鹤也知晓温芸这般就是更依赖自己罢了,他也是不介意温芸有脾气的,有小脾气的温芸可爱的不行除了难哄一些其他什么都好。 果然将温芸哄好后温芸也没再说些什么,先前放的狠话不叫他们用膳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晚上宋知府带着许久未出来过的宋予安来的很早,宋予安不知是怎的倒是老实了很多,也不似先前那般大吵大闹叫陆祈年都不太适应。 宋予安似是有心事,坐在那也不骚扰陆祈年了,那眼睛一直盯着宋予怀瞅。 宋予怀也是察觉到了,给宋予安使了眼色便起身离开。 宋予安紧跟其后,那宋知府忙着跟沈鹤和温芸聊着天,压根没注意姐弟两的反常,他急着关心宋予怀最近情况如何学的怎么样,又问了沈鹤的状况和去了学院如何如何。 宋予怀直接去了自己的偏院站在那等着宋予安过来。 “要说什么?” 宋予怀靠在柱身上面色也有几分凝重,一般宋予安这般看自己便是说明有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讲,不过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你最近怎么样?” 宋予安缓了口气面色带了几分忧虑:“我听说你上次回来爹说了很难听的话…你…你没事吧?” 宋予怀面色微愣缓了口气才轻声道:“没事,也是我的问题,当时爹正忙着我冷不丁就进去闹腾,爹也是在气头上才那样说,我没放在心上。” “嗯…” 宋予安犹豫片刻从荷包里掏出那根褪了色的红绳鼓起勇气塞到他手里,也是有几分不自在。 “这么大个人了就别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了,若是觉着一个人了便和儿时一样将红线缠手腕上便是…不过再使劲拽我也没办法和以前一样出现了。” 宋予怀倒是有些意外,手里那根红绳已经褪成红褐色,边角都发了毛,脆弱的也禁不起拽了,宋予安她是一直留着吗… “姐…” “咳,不说了,你既然没事我便去找祈年弟弟了!不管你了!” 宋予安已经许久未和宋予怀这般说话,只觉着各种不适应,身上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找了个借口便不愿多待直接走了。 宋予怀目送着宋予安离开,将那红绳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塞进怀里。 他就知道宋予安还和以前一样关心他,只不过这份关心来的晚了些已经许久未体会到了。 他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自己现在有朋友有家人还有两个家,自己可不是那受人嫌弃的了。 你俩能不能快点成亲 宋知府就书院问题跟沈鹤聊了很久,他的意思是想叫沈鹤跟宋予怀一起去那玉山书院,那玉山书院算是个顶好的排得上号的了,虽说不是极为顶尖但也是适合沈鹤。 毕竟若是凭沈鹤一人还当真上不了这个档次的,充其量就是能上个不算差的但也只是平平无奇的。 两人又聊了许久,那柳千浔才带着谢扶摇姗姗来迟。 温芸见状立马起身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你们二人倒是来的迟,一会儿可是要自罚三杯!否则我可是不原谅的!” 柳千浔丝毫不客气直接找了张椅子便坐下,又将谢扶摇安顿好才笑道:“还不是中途看那街上放了孔明灯,扶摇没放过硬要去试试,哪知道运气这般差许久那灯都飞不到天上,这才耽误到现在。” 谢扶摇也是不好意思低着头柔声道:“我哪里知晓这灯如此难放,早知会耽误这么久便不放了,叫芸儿妹妹久等了怕是要恼了。” “怎么会!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计较这些,现在天色也晚了些快些入坐,我去叫沈鹤他们也入席。” 温芸起身说了几句便要去叫沈鹤,庖房有陆祈年和宋予怀忙着她倒是放心,沈鹤得陪着宋大人,如此今晚的饭便只一部分交给沈鹤另一部分全靠陆祈年了。 “宋大人咱们可以入席了,现在天色也晚了我去叫祈年他们将饭菜做好了也过来!” 温芸去叫了聊的热火朝天的宋知府又去庖房看了一眼,陆祈年也差不多忙完了便又叮嘱了几句。 沈鹤自然是挨着温芸坐的,毕竟习惯了给温芸提前夹好菜,若是坐远了就不好了。 宋知府脸上含笑抿着酒看着沈鹤那一副将温芸恨不得捧在手心供起来的模样也是觉着有趣。 柳千浔和谢扶摇最近不知怎的关系似乎是又亲近不少,两人也是相互夹着菜俨然一副小情人的模样。 眼见沈鹤连鱼都是在自己碗里将刺挑的干干净净才给温芸,一向八卦的宋知府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俩准备何时成亲,这未成亲就卿卿我我黏黏腻腻,若是成亲后你俩岂不是要挂彼此身上才是。” 一旁干饭的宋予怀忍不住笑出声,一桌子人皆是凑热闹似的看着那恩爱有加的小情人。 温芸是个脸皮薄的哪里受的住这种目光,当即有些尴尬脸上浮出一抹绯红支支吾吾道:“还…还早着,我也不太想过早成亲,这般就挺好的…” “别啊,我瞧着沈鹤那整日苦学的模样看着恨不得今天就考个状元明天就成亲拜堂呢!” 宋予怀那戏谑的看着两人,这么好的凑热闹机会他又怎能错过。 宋予安倒是不怎么爱凑热闹,一心在陆祈年身上,此时也是出声解围:“你一天到晚有多闲才会眼睛生别人身上!人家沈鹤自己知晓勤奋苦学那你呢!还好意思说出来真不害臊!” “我关心一下我们家老沈不行吗!他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要多说两句的!” 宋予怀果真又要和宋予安怼起来,不过宋知府倒是也没理他俩,一心只想知晓这两人啥时候能成。 其实柳千浔也想问的,被谢扶摇扯了一下给了个眼色叫她莫要叫别人难堪下不来台,柳千浔这才作罢闭嘴。 “我倒是很想早些成亲,不过我听我家夫人的,她若是还未准备好我便等着,等她何时愿意嫁我便随时都敢娶,我原本当真是等不及了,想着考中了秀才便早些成亲,不过我家夫人想晚些那便都依她的。” 沈鹤倒是丝毫不介意,轻轻握着温芸的手扣在一起。 温芸若是不想嫁那他就等着,他从来不会逼温芸做什么,尤其是成亲这种人生大事,不过只要温芸开口他便随时都会娶她,只要温芸开心那便什么都依着她。 “如此那便要先过了院试才是,明年八月的院试你可得好好努力了,等开春你便跟宋予怀一同去玉山书院好好读书争取快些考中。” 宋知府脸上挂着笑,他倒是支持沈鹤两人的事,见两人感情这般好也是打心里觉着高兴的。 “对了,脱奴籍的事本官已经帮你们办好了,只是沈鹤恢复了平民之身单单这样还不够,他需要一个更高的身份…” 宋知府话里有话似是早已酝酿了什么,将怀里更改良籍的文书拿了出来:“过会儿你们看了觉着无误后画押便是,那卖身契一把火烧了就是。” 温芸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欣喜的双手接过看着沈鹤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宋大人大恩我们如今当真无以为报,小女先敬大人一杯,谢大人对我俩的照顾。” 温芸哪怕不胜酒力也是直接起身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端着酒杯满脸的欣喜与恭敬。 沈鹤也是开心的不行,赶忙起身眼里只有恭敬:“能得到宋如此器重宠爱,在下当真觉着幸运,在下定不会辱没宋大人的一片心意,待考取功名定要好好回报。” “哈哈哈哈…” 宋知府欣慰的连连说好举了酒杯一饮而尽,温芸和沈鹤也是一口喝下,不过温芸当真不胜酒力,猛的喝了一杯已是有了几分潮红。 宋知府也是个体贴的,叫温芸放了杯子莫要喝了,自己有沈鹤陪着便是。 “不知大人方才说单单平民远远不够,还需更高的身份是何意?” 沈鹤放了酒杯静静的等着宋知府的回答,他心里有了猜测但不敢肯定。 “意思是,你愿不愿意认本官为义父,本官好歹是个知府官位不高但也不算低,本官觉着欣赏你想成全你,就不知你是何意了。” 宋知府意味深长的笑着,他实在爱才,沈鹤又是个知恩图报的心里也没什么贪念,再加上日后将他和宋予怀安排在一起,沈鹤的身份怕是容易受到他人轻视,所以他才生了收义子的想法。 沈鹤闻言也是愣怔了一下,他未曾想宋知府当真如他想的那般,居然真的会为了给他一个身份去收他做义子。 温芸也是被这一出弄的愣了片刻,别说他俩宋予怀姐弟也满脸不可置信,要知道先前有好些有才有权的读书人想攀了宋知府这高枝,前前后后又是送礼又是找人说好话,宋知府皆是将他们拒之门外根本不搭理。 这…这怎么现在还上赶着给别人当义父了… “这是好事啊,能得宋大人如此器重,沈鹤可不能叫宋大人失望啊。” 柳千浔眼见几人皆是未反应过来赶忙出声帮沈鹤应了这天大的好事。 沈鹤也是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行跪拜礼温芸也是倒了茶水给沈鹤叫他敬茶。 沈鹤端起茶水面对着座上含笑的宋知府沉声道:“今日沈鹤愿拜知府大人为义父,日后定视为亲生父亲孝敬他日飞黄腾达定不忘义父大恩。” 说罢便直直跪拜,宋知府连连说好接过那茶水一饮而尽便亲自将沈鹤扶起,语重心长道:“你是个懂事识趣的,我当真是喜欢,今日既已拜了干亲日后便不必多礼拘束,我那儿子女儿皆是你的家人若是日后有任何困难需求直接告诉义父便是!” 沈鹤赶忙应声道谢,一桌子人倒是皆满心欢喜着喝酒畅聊着。 玩出新花样 这一晚沈鹤喝了很多酒,饶是他酒量再好此时也是眼神都迷离了几分,言语间都夹杂了醉意。 “爹别喝了,你看你那样子!真是的,多大岁数的人了一次性还喝这么多!可别再喝了,伤身子!” 宋予安见宋知府意识都模糊了几分,绯红的脖子更是充了血,连呼吸都急促了一看便知是喝醉了,赶忙起身夺了他的酒杯。 “你爹今儿高兴…多喝点无妨的…” 宋知府笑着歪着头,又要拿那被宋予安拿走的酒杯。 “夫人…” 沈鹤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他的眼眸,醉酒后也是懵懂的不行整个人往温芸身上靠,那双臂都挂在温芸的腰间,像一条大狗亲昵的蹭着。 柳千浔此时也是戏谑的瞧着温芸,话语里都是暧昧:“小芸儿你瞧瞧,沈鹤这喝多了就往你身上贴~可真黏人呢~” “别瞎说!” 温芸红着脸又怕沈鹤这个样子直接摔下来,只能被迫抱着他叫他整个上身都在自己怀里。 沈鹤怕是真的喝醉了湿润的眸子泛着淡淡粉红,平日那张脸都带了几分媚色,他贪恋的往温芸怀里挤着,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体香叫他闻着安心又舒服。 “夫人~夫人抱抱~” 沈鹤的薄唇上都是一片嫣红,湿漉漉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温芸,似是又和以前一样乞求着垂怜,声音都忍不住软乎了几分。 温芸被沈鹤大庭广众之下这副模样羞的红了耳垂,脸蛋也似是被烫过了一般又热又躁。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 温芸赶忙就要把沈鹤推开,却被沈鹤抱的更紧,他那懵懵懂懂的模样有些不解,连耳朵都要耷拉下来,声音又低又委屈:“夫人为何不给我抱抱…” “咳…” 宋予怀似是憋不住了,他知晓沈鹤是个妻奴黏人精,却真未曾想沈鹤私底下是这副模样,当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陆祈年也是尴尬的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见沈鹤这副模样都会替别人感到尴尬,此时也是别过头,心里默默盘算着过两天一定要买一本清心咒。 “咳…芸儿妹妹,要不你将沈公子先弄回房休息去吧,他这样子怕是醉的不行了。” 谢扶摇哪里见过男子这副模样,也是微微有些害臊但下意识的给温芸找台阶下。 “嗯,那我先失陪一会儿…” 温芸也是害怕他醉成这个样子,一会儿又不知道能蹦出什么荤话来,还是赶紧先把他弄回房间叫他躺着算了。 “姐姐我帮你扶着!” 陆祈年见状便要起身却被宋予怀按住。 “得了吧,你这小个子年纪不大还逞能,在这坐着吧我去扶他。” 宋予怀嘴上这般说着实际上就是想看看沈鹤还能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来,这种明显的揭他黑历史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宋少? “麻烦了。” 温芸其实头也有些晕,但也仅仅是晕而已并不会像沈鹤这般失态,沈鹤今日算是叫她丢人丢大发了。 温芸两只手硬生生的将沈鹤拉起来,语气都带了几分不爽:“起来!回房!” “老沈本少亲自送你回房,高兴不?” 宋予怀忍着笑意将沈鹤拽起来,沈鹤狭长的眸子似是若有所思,也好像根本没听明白宋予怀在说什么,只知道往温芸身上靠,哼哼唧唧的推也推不走。 那一桌子人皆是面色尴尬看着三人一副连拖带拽的模样颤颤巍巍的往远处走。 沈鹤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似是才发现宋予怀还拽着他,当即嫌弃的要把手抽出去。 什么玩意啊,怎么还有一男的抱我手! “夫人抱~” 沈鹤嫌弃的不行,直接将宋予怀甩开,然后整个人挂在温芸身上舒服的哼唧着。 “重死了!!!” 温芸当真恨不得给他来上一脚,她也只是刚刚达起他的胸口罢了,哪里承受得住这么高个的男人的重量! “要不咱俩把他打昏了直接抬回去吧!” 温芸求救似的看着宋予怀,她被沈鹤压的走不动道,身上都出了汗累的直喘气。 “你可真是老沈的亲媳妇…” 宋予怀当真憋不住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这一对小情人怎么这么让人发笑,看着温芸幽怨的眼神他才收敛了几分。 “夫人别打我…疼…” 沈鹤也真是绝了,喝多了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温芸的,眼见温芸方才说要打昏他赶忙听话了,委屈巴巴的站在一旁乖乖跟着温芸走。 宋予怀当真是佩服,这温芸一句话的事瞬间就乖了,哎… 两人将沈鹤弄上床后给他盖好了被子免得受凉见他呼吸都平缓了才放心离去。 … “哟回来了!” 柳千浔眼见两人似是轻松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沈鹤喝多了给他俩折腾的不轻,这如释重负都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怎么样了?” “喝多了睡了,想必今晚是不会再闹腾了。” 温芸也是含笑着坐了回去,看那桌上的宋知府也是喝高了趴在桌上酣睡着便问宋予怀:“要不给大人备间客房,让他也去歇着?这般睡着怕是要着凉了。” “不用,一会儿我和宋予怀给爹带回去便是,他人老了喝酒没个量,一高兴怎么也劝不住!” 宋予安含笑着摆摆手又扯了宋予怀一下,宋予怀也是跟着点头说不用。 几人便又唠起家长里短诗书歌赋,一直到子时几人才似是默契的一同起身端了酒杯。 “新年快乐!” “大家新的一年都要开心哦!” “宋予怀!新的一年还不赶紧找个家世清白的小姐!到时候别就只有你孤家寡人了!” 宋予安戏谑着挑眉,那话里的揶揄不减分毫。 “凭什么就我一人孤家寡人!你不是吗!陆祈年不是吗!还有谢小姐他们不都还未娶嫁!” 宋予怀气恼的不行吵嚷着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我?我有祈年弟弟呀~” 莫名被宋予安点名的陆祈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对几人凝视的目光也只好连连说是。 几人哄笑一片又闹到好晚,柳千浔因为谢扶摇腿脚不便现在又太晚天色暗了些并不方便回府,索性两人便在温府住下,宋予怀姐弟两扛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宋知府连夜回了府里头,几人又约好第二天出来堆雪人。 温芸又喝了杯酒此时也是头脑发晕,踉踉跄跄推开了房门,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拦腰抱起。 “去哪了…” 沈鹤眼眸流露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腥,动作也比平时狂野了几分。 混合着浓烈酒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那额前的碎发也凌乱了,配上那迷离缥缈的眼神更是叫人欲罢不能。 “我找不到你了…” 沈鹤肩膀有些颤抖将脸埋在温芸的怀里声音呜咽沙哑的不行,躬着身子像极了弃犬。 “去和宋公子他们吃饭了,你喝多了就将你先带回来了。” 温芸轻轻的摸着他的头,似是安抚又轻轻捧着他的脸吻了吻。 得到温芸主动亲吻的沈鹤似是被刺激到了,一只手用力的抓着她单薄的肩膀,将她死死的抵在墙上。 温芸没有反抗只是乖乖的由着他动作,他每次缺失安全感时都会下意识的像雄狮圈占领地似的宣誓主权,温芸不知道沈鹤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醒来后找不到自己定是害怕吧…所以她回来了才会这般粗暴蛮横。 沈鹤的手揽着她的软腰,温芸皮肤滑腻的叫他整只手都忍不住附着在上面,那灼热的温度叫温芸忍不住轻颤着。 沈鹤忍不住与她十指相扣,薄唇和那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 “夫人…闭眼。” 温芸并不知道沈鹤要做什么,闻着那混合着酒腥的热气缓缓闭上眼睛。 温芸只觉着眼眸一凉,似是被一块纱蒙住了双眼,失去视线的她有了几分慌乱,手指忍不住的想抓住什么。 随即那双手也被扣住系上了似布条绸缎一般的东西。 “沈鹤!你搞什么!” 温芸慌了,气息都乱了几分,她从未被这般对待过一时间倒是乱了分寸。 “夫人别怕…” 沈鹤低着头吻着她的唇,舌尖轻车熟路的撬开那香软的嘴唇,失去视野的温芸只觉着这平平无奇的接吻都比平日刺激了万分,仿佛沈鹤下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带了一丝神秘感,叫她猜不透摸不着又期待着他如何对待。 沈鹤将温芸抱在软榻上,温芸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胸前,白皙的小脸染上了红霞叫人欲罢不能。 沈鹤静静的看着她俯身小心的抚摸着温芸的脸,温芸平日便是温婉动人如今这般模样倒是娇媚万分,她没了平日大家闺秀那样的条条框框的束缚,如今只有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那小女人的娇美被温芸展现的淋漓尽致,沈鹤的手指描摹着她的脸颊,眼眸的温柔似是要溢出来。 “沈鹤…” 温芸躺在床榻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唤了一声,身子不安的扭动着叫沈鹤忍不住滚动了几下喉结。 “我在。” 沈鹤低哑的声音叫温芸安心了些许,随即一个个炙热的吻落在温芸脸上脖子和下方,他声音低沉又温柔轻微的喘息声像沙哑的老钟沉闷又动听。 “沈鹤…别…” 温芸紧张着抓着他的手被撩拨的呼吸急促又颤抖,沈鹤没有理会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叩在怀里。 “乖…别怕…” “啊~嗯~” 温芸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忍不住叫出声,那声音叫沈鹤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 “夫人…乖,抱着我…” 温芸那声音都带了哭腔下意识的勾住沈鹤的脖颈,那手腕上被软纱割的发红,红唇微张着吐着热气,整个身子都瘫软的不像样子。 温芸被他这般撩拨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也是嗡嗡作响,她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沈鹤摆布。 沈鹤折腾了很晚很晚一直到那天都蒙蒙亮才放过她,温芸蜷着身子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被折腾的没了力气连呼吸都微弱了几分。 沈鹤终于舍得解开了她眼眸上的纱巾俯身吻着她的脸。 “夫人辛苦了,睡吧…” 你这不得给我磕一个 等温芸睡醒已是巳时,沈鹤昨夜喝的多了些醒来后头脑发痛,眼见怀里的温芸手腕上勒的发红的痕迹和那身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忍不住心头一紧。 昨夜的旖旎他脑海里只有那些破碎的片段和温芸渐小的呻吟,怀里的女孩轻轻动了动娇媚的哼唧着这才轻轻睁开了眼。 温芸只觉着腰肢似是要断掉了一样,昨夜他似是没有节制的要了一遍又一遍,今早起来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夫君,新年快乐。” 温芸并没有生气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身子软绵绵的瘫在他的怀里,白嫩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直到沈鹤主动将她揽紧。 “昨夜给夫人弄疼了。” 沈鹤有些内疚,他的小姑娘身子不好又娇娇软软的,怎的自己就是不知道怜惜她,若是当真把她身子折腾坏了自己又要心疼。 “没有…” 温芸轻轻摇摇头亲昵的吻着沈鹤的脖颈,面上挂着娇羞软声细语的缓缓开口:“夫君昨夜…我…” 昨晚上的疯狂是温芸从未感受过的,虽说确实是给她折腾坏了但当真叫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体验,眼眸被蒙住的刺激与神秘感在黑暗中无限放大,连接吻都这般叫她疯狂。 “我…很喜欢…” 温芸哪里说得出这般话,声音小的都快听不见了,滚烫的小脸缩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 温芸那句喜欢叫沈鹤险些忍不住差点又想要她,沈鹤压抑了那被撩拨起的欲望将温芸抱紧亲了又亲,她身子娇娇软软的抱在怀里像是只慵懒的猫咪。 “夫人新年快乐,为夫爱你。” 沈鹤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吻着,那刺目的勒痕不知何时才能消除,温芸皮肤娇嫩白皙这痕迹倒是扎眼。 “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温芸揉着发酸的腰从沈鹤怀里起来,在那柜里取了一只厚厚的红封。 “沈鹤新年快乐,这是压胜钱!” 沈鹤眼眸一亮有些颤抖的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那略微有些硬的红封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 “给我的?” “对啊!” 温芸坐在他的身边嘴角带笑,摇晃着那白嫩的脚低声道:“以后每年都会给夫君一个红封,这样夫君就不会羡慕别人啦!” “别人有的我的夫君也会有,夫君早些年没有得到的东西我都会给夫君带来…” 沈鹤眼角有些发酸,忍不住笑出声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又轻轻啄了她一口。 “小富婆…” 温芸亲昵的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胳膊抬着眸略微撒娇的语气道:“夫君不打开看看吗?” 沈鹤摇摇头眼眸都是温柔,他小心翼翼的摩挲着那红封轻轻揣进怀里。 “舍不得打开,这是夫人给我的,我舍不得…” “以后每年都会有的,用不着这般。” “不一样!” 沈鹤急忙反驳道,他似是太过固执又可能是从前过的不好这才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这般珍惜。 “这是夫人给我的第一个红封,我想留着。” 温芸也是无奈,只得点点头由着他去,里面装了钱币和不少银票,是温芸额外塞进去的,虽说知晓沈鹤平日不乱花钱但还是给他塞了,原本想叫沈鹤拿着却未曾想他压根没有拆开的意思。 “夫人…” 沈鹤将温芸抱起放在他的腿上,俯身一点一点啄着那软滑的唇角,那如春水般的眼眸含笑着看着她。 “夫人这般好,倒是叫为夫不知如何回报了…” “要不为夫努努力以后争取再多要几次,送夫人一个孩子可好?” 沈鹤那笑的开怀,一遍又一遍挑逗着温芸,他就是爱说些荤话叫温芸害羞,因为这样的温芸可爱又迷人有大家闺秀的稳重又有小女人的娇羞。 “胡闹!” 温芸果真又羞恼了,戳着他的胸口将头埋在深处:“若是再说荤话我便不理你了!” “那为夫不说了,待到成亲后在床榻上用行动告诉夫人便是。” 沈鹤原本就脸皮够厚,温芸越是娇羞他越是爱说压根不惧怕她这般软绵绵的威胁,还是那句话,温芸生气的模样都像是在撒娇。 温芸恶狠狠的瞪着这不要脸的登徒子,当真是不愿再理他了,狠狠踩了他一脚便要离开。 那一脚踩的沈鹤忍不住笑出声,她怎的这般可爱若不是自己定力好,方才她那般娇蛮的模样沈鹤便要给她重新扛回榻上再好好恩爱一番了。 温芸拿了剩下的红封便推门离去,宋予怀昨夜回宋府睡了一晚,今个儿也是回来的晚了些,昨夜大家都喝了酒此时也就宋予怀和陆祈年出了房门。 “宋少,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宋予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揉着眼睛,眼见那陆祈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看我干嘛?” 宋予怀也是觉着稀奇,自己又不是没有回应他怎的这般看着? “哼!” 陆祈年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满,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宋予怀有所表示,气恼的他转身就走。 宋予怀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又哪里说错了?方才他对自己说新年快乐,自己也回应了,真的搞得好像自己惹恼了他似的。 “温姐姐!” 陆祈年老远瞧见了温芸,赶忙亲昵的跑上前笑嘻嘻的作揖:“姐姐新年快乐!” “祈年新年快乐。” 温芸将怀里的红封递给他,又揉了揉他的脸,陆祈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兴高采烈的对着宋予怀老远晃了晃手里的红封。 不上道的老男人!简直浪费他感情!瞧瞧人家温姐姐,定是老早就给他准备了红封!还是温姐姐最好啦! 宋予怀无语片刻,难怪这臭小子大清早的这么积极跟自己打招呼,过会儿又变脸比翻书还快,原来是另有所图! 沈鹤慢悠悠的走出来,眼下也是一片黑青,昨夜没睡好又喝了不少酒,大清早的还真有些不舒服。 “老沈!” 宋予怀原本想打趣他昨夜那副黏人精模样,但想想还是咽下了那到嘴边的话语,学着陆祈年作揖:“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沈鹤此时小心翼翼的想牵温芸的手却被温芸嫌弃的甩开,那脸上又是一阵无奈。 “没了?” 宋予怀愣了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红封呢!!??? “什么没了?你还要什么?” 沈鹤撇了他一眼,又死皮赖脸的将温芸的手禁锢在怀里,温芸眼瞅着挣脱不开只得作罢,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我没有红封??我方才都已经作揖了,还说了讨喜的话!你不应该给我红封吗!” 宋予怀当真不乐意了,眼瞅着陆祈年都有的东西他却没有,虽说他年纪是大了些但是陆祈年都能有他宋少没有就很叫他不爽。 沈鹤无语的扯着嘴角冷声道:“又不是我逼你要这样说,多大的人了,还吵着闹着要那小孩子才要的东西,你羞不羞?” 温芸撇了沈鹤一眼又嗤笑一声,伸出手往沈鹤跟前一放:“对呀,多大了个人了,还吵着闹着要小孩子才要的东西,沈鹤你羞不羞?” “咳…” 沈鹤不自在的别过头,将怀里的红封又往里头塞了塞,生怕温芸给拿了回去。 “怎么了?我还说错了不成?既然觉得是小孩子才要的东西,那还我便是。” 温芸抱着胸不屑的看着沈鹤那尴尬的模样,现在在这立牌坊,前几天却为了红封跟自己闹脾气说什么陆祈年有他没有,就差说温芸偏心了!现在啥也得到了反过来嘲笑宋予怀,沈鹤这脸皮是城墙吗这么厚! “好啊!原来你早就拿到了红封还反过来嘲笑我!沈鹤你这人…” 宋予怀此时也是不屑的嗤笑,又当又立怪不得陆祈年之前偷摸跟他说沈鹤心眼比针眼还小,整天欺负他跟他对着干,简直是个小人! “你想要红封可以啊!按照过年的习俗收到红封的是要磕头行礼的!你想要红封给我磕一个便是。索性也就几两银子的事,换你宋少给我磕个头倒也是不亏!” 沈鹤咧着嘴角戏谑着,当真是给宋予怀呛的说不出一句话,温芸无语的看着他那副样子冷声道:“意思是你也要给我磕一个了?” “夫人!” 沈鹤眼见温芸总是拆他台子,委屈的不行,自己的夫人怎的胳膊肘往外拐帮理不帮亲的!自己不就是早上说了些荤话叫她不高兴了,怎的还跟宋予怀一起欺负他! “也是啊,索性也就几两银子的事情,换你沈鹤给我磕一个倒也不亏。” 温芸一副看戏的模样,压根不管沈鹤那委屈的样子,宋予怀和陆祈年笑的肚子痛挨个收到了沈鹤阴冷的目光,随即又委屈巴巴的黏着温芸口口声声说着不要。 大孝子韩云霄 在宋予怀和陆祈年几人的笑闹声里沈鹤当真是觉着面子都丢没了,原本就委屈的不行温芸也不愿睬他。 “话说千浔他们还未起床吗?” 温芸察觉到少了两人眉头一蹙望向起的最早的陆祈年。 陆祈年也是摇摇头柔声道:“我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柳姐姐他们,怕是昨夜喝多了今早起不来了。” “嗯…无妨,那便一会儿做了午膳再叫他们起床便是,我一会儿要去拜访一下韩公子,新年嘛总要去看看他。” 温芸其实先前跟韩云霄说过新年来温府吃团圆饭可惜韩云霄最近好像家里遇到些麻烦,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温芸便想着一会儿去瞧瞧,毕竟韩云霄对沈鹤和宋予怀当真是尽心尽力,但他家怕是真的有什么事,起先温芸为了叫韩云霄方便教书单独给他准备了客房叫他住下,可韩云霄没住两日便坚持要回去。 韩云霄不管多晚都会回府,第二日再很早才过来,他似是压根不嫌麻烦温芸索性也没有管他。 原本温芸也想给韩云霄交些束修,可韩云霄压根不收,说是自愿来的不会收费,温芸拗不过便放弃了,想着新年叫他过来吃个饭好好感谢一番,但韩云霄也是没有过来。 “我也要去!” 沈鹤和宋予怀异口同声道,毕竟韩云霄是叫他们俩的,最近好久都不曾过来他俩也知晓怕是出了些事,不过别人家事他们也不好多问,这次倒是该去看看他。 几人也是觉着不饿,估摸着是昨夜喝酒涨肚今日起来倒是没什么胃口,温芸喝了酒也是头微微发痛便嘱咐了陆祈年叫他单独给柳千浔他们做午膳便是,他们便不吃了。 几人收拾了东西带了些登门礼便离了府。 … “娘,怎的又不听话了,方才煎好的药怎么又不愿喝了?” 韩云霄带了一身寒气回屋,原本那天便冷的厉害,台阶上堆积的雪都还未化他却还穿着那单薄的衣衫。 韩云霄分明举人出身但那家境并不好,比普通人都还差了些,那屋子的墙皮都脱落了大块,木门都无法严丝合缝的关牢,就连门框都有些松动,那墙面挂着蛛网和霉斑,纸窗户都破了洞,寒风透着那洞吹进来刮在脸上冰冷刺骨。 那硬木床上躺着的老妇瘦骨嶙峋面色蜡黄,那双眼睛居然是灰白色,在这黑暗的房屋里倒是有些许吓人,她嘴里已经没了牙齿就连嘴唇都深深凹陷。 “咳咳…咳…” 那老妇似是嗓子卡了痰又咳不出,声音听着如那指甲刮擦着毛玻璃般叫人不适。 “儿啊…娘这病治不好了…莫要把俸禄花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了…可惜啊…娘眼睛瞎了瞧不见你了…若是能看到你娶妻生子就好了…” 那老妇躺在床榻上盖着厚重的被褥子张着嘴,那干枯如鸡爪的手这么伸着似是要抓着韩云霄似的。 “娘!你说什么呢!大过年的莫要说这些丧气话,那郎中说了您的病能治!您好好喝药,儿子说什么都会想办法治好您!” 韩云霄皱着眉似是不悦,他坐在那床榻旁冻的冰冷的手紧紧抓着老妇的手掌。 那床上的妇人剧烈咳嗽着,似是要把那肺脏咳出来似的,那沙哑的咳喘声叫韩云霄听着揪心,他忍住了眼里的酸涩端了那微冷的汤药哄着老妇。 “娘,咱们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药会好的…” 那老妇混浊煞白的眼珠里流着泪水,没有牙齿干裂的嘴唇张着许久才道:“娘对不住你…娘拖累你了…对不起…” “说的什么话!何来的拖累!爹走后是娘给我拉扯大供我读书识字!养育之恩何以为报,儿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是无法还清的!” 韩云霄强忍着哽咽,缓了缓那心里的酸楚柔声哄着:“咱们先喝药好不好,娘…” 那老妇流着泪缓缓点头,韩云霄费力的扶着她起身,将那苦涩的汤药一点一点喂着,那老妇喝的慢许是汤药太过苦涩喝两口就要缓好久。 “药太苦了…若是有蜜饯就好了…娘好久未吃到了…” 那老妇摇摇头又急忙道:“娘只是随口一说并非要吃的!你可莫要浪费钱!” 韩云霄点点头暗恨自己无用,就连娘想吃个蜜饯都无法满足,将那老妇喂了药后韩云霄又给她盖好了被子便出去洗了碗。 … “不是吧…韩老登…韩云霄他住这?没搞错吧!” 宋予怀眼见那大门破烂不堪,木门被老鼠啃咬的都是鼠洞,外围墙上还挂了好些青苔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应该没错啊…我先前问过了应该不可能记错啊…” 温芸也是未想到韩云霄家里会是这般模样,也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是举人吗!怎么说也是住个府里头吧,这…这破成这样真的能住人?” 宋予怀咽了咽口水看向沈鹤,沈鹤倒是没管这么多直接上前敲了门。 “废话这么多,直接敲门不就好了,若是走错了路到时候再问问便是。” 那韩云霄原本打算去庖房给自家娘弄些吃食,却听见那沉闷的敲门声,也是有些奇怪,大过年的自己没什么亲戚怎的还会有人拜访。 他倒也没管这么多转身去开了那屋门。 宋予怀刚想说韩云霄不可能住这种破烂屋子,下一秒韩云霄便打开了屋门倒是叫他震惊了片刻。 “不是吧…真住这啊…” 韩云霄眼见温芸几人过来倒是愣了些许,有些手足无措的拧着衣衫,他在外一直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谁都没有说过自己家是这般窘境,也从来不带人来自己家做客,却未曾想温芸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倒是叫韩云霄尴尬的无地自容。 “韩公子新年快乐,我们来看看你。” 温芸善解人意知晓他这觉着尴尬,亲热的将手里的东西都塞给韩云霄,脸上未见半分嫌弃偏见只是柔声道:“好久未见你了,我们大家都很念叨你,原本叫韩公子来吃团圆饭也未曾见到你来,索性咱们就自己登门拜访了,不请自来还请公子勿怪。” 韩云霄脸上浮出一抹不知所措,又马上反应过来赶忙道谢:“哪里…我这寒舍哪里劳烦你们亲自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招待…” “儿啊,是不是有客人啊…” 屋内韩母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韩云霄赶忙回头应道:“娘,是我朋友来了,我这就请他们进来!” 韩云霄叹了口气略带窘迫的侧身:“进来吧…莫要嫌弃…” “怎会,多有打扰了。” 温芸柔柔一笑直径进了院子,沈鹤倒是面色如常和韩云霄寒暄了几句,反观宋予怀当真是满脸不可置信,不是…他这…他就住这地儿???这真是人能住的吗! 那院子里的瓶瓶罐罐都破了洞,还积了一层灰,又脏又乱还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那青石板间的苔藓四处横生,满院的杂草足有一尺高… “老韩…你…你怎么住的了的…” 宋予怀满脸震惊,他这才瞧见韩云霄穿的还是春夏的袍子,这般单薄他当真不冷吗… 平日严肃念起诗来头头是道的韩云霄第一次没有说话,那眼眸流露着几分自卑和尴尬叫宋予怀慌了神。 “老韩!老韩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着…觉着你不应该…” “不应该是这副样子对吗?” 韩云霄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身为举人,一月俸禄六两银子…整整五两都要用在我娘身上…剩下一两根本不够平日吃穿用度,我还得额外去寻些地方给孩子教书挣钱这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宋予怀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尴尬的往后缩了缩。 “外头好冷,我们进屋聊吧,给我冻的不行了。” 温芸吹了吹冷的有些发红的小手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沈鹤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捂着。 韩云霄知晓自己娘知道来了客人定是要见的,娘很有礼数,即便是身子不好不能下床也不肯怠慢人家,索性就带着温芸几人去了韩母的房屋。 “娘,这些是我朋友,过年了他们来看看。” “韩姨母新年快乐,我们都是韩公子的朋友,过来看看你们。” 温芸亲昵的上前主动对着那模样吓人的韩母打了招呼,就算是韩母看不见她也是福了身子做全了礼数。 “韩姨母好。” 沈鹤和宋予怀也是跟着打了招呼,韩云霄站在一旁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其实真的不想叫他们看见自家这副模样,这也是他内心最脆弱最不愿提起的伤疤…原本他怕自己娘亲这副模样会吓到温芸,他怕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嫌弃,可温芸他们有礼有数丝毫不会因为他家境贫寒落魄而怠慢。 韩云霄眼眸发红轻轻别过头看着窗外的荒凉。 “哎…哎,你们都好…” 韩母强撑着身子要起身,温芸赶忙上前去扶,哪知韩母那干枯如树皮的手抓着温芸白嫩的手不放。 “姑娘…你是不是我儿子说的外头那个已经和他私定终身的姑娘啊…我儿子啊跟我说他马上有媳妇了…那姑娘又漂亮又温柔还懂事…可惜啊老婆子眼瞎了看不见,也是怕吓着人家姑娘才不敢叫我儿子带回来…姑娘你是不是啊…” 韩母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期待,抓着温芸的手使了劲倒是握的生疼。 “娘!你…” 韩云霄赶忙要制止,那些话不过是他为了哄韩母开心编出来的罢了。 韩母最大的愿望便是看着自己娶妻生子,奈何自己家里实在是穷困,他自己也不想耽误别个姑娘家叫人家过来受苦,但韩母每次不愿意吃药,硬要韩云霄娶个媳妇才好,索性韩云霄便哄骗韩母自己外头有个心怡的姑娘,只是现在不方便带回来叫她放宽心… 果然知晓韩云霄有了媳妇的韩母乖了许多也配合着喝药了,但谎言自然也只是谎言,纸终究包不住火,韩母自知身子不好怕哪天撒手人寰便吵着要见儿媳妇。 韩云霄哪里给她弄儿媳妇去,只得骗她那姑娘家里管的紧不叫她平日出门,以各种理由推脱韩母才安静。 温芸心里了然,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主动握着那韩母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姨母倒是料事如神,先前是我不好这么久都未曾来见姨母,叫姨母挂念了…这次是专程来见见姨母,我还给姨母带了好些东西,一会儿叫云霄拿给您…” “姨母身子不好要好好吃药,莫要叫我们担心才是,以后只要是得空了我便来看看姨母可好?” 温芸那番话叫韩云霄一愣,随即心里划过一阵暖流,他看温芸的眼眸变了几分,他知晓温芸是那善解人意的,却未想到她愿意不顾及名洁帮助自己… 韩云霄看了一眼沈鹤,索幸沈鹤也没有在意,他虽说爱吃醋但也不是不分场合,温芸这做法他完全支持的,且不说韩云霄教导他们这么久,就凭他们朋友的关系他也会出手相助的。 “对不住…” 韩云霄小声对沈鹤道了歉,他怎么能不知道温芸对沈鹤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这般他实在是不知怎么面对沈鹤。 “无妨,不要放在心上。” 沈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浮出一抹微笑。 莫名其妙的情愫 果然那原本面容憔悴的韩母在听了温芸这番话后面色都焕发了几分鲜活,紧紧的握着温芸的手连连说好又问了温芸名字年纪,温芸都是如实回答说话中听又舒服哄的韩母忍不住开心的笑出来。 那沙哑沉闷的嗓音混着浓痰卡在喉咙“荷荷”的声音实在是不好听,但温芸依旧面色如常笑的温柔乖巧。 韩母伸着干枯皲裂的手温芸娇软的脸上摩挲着,欣慰的开口:“芸儿啊…果真如我儿子说的那般温柔知礼生的又娇美…可惜老婆子我啊眼睛看不见啦…我真的好想看你们俩成亲的模样,然后再给娘生个大胖小子…娘就满足了…” 韩云霄尴尬的无地自容略显歉意的看着沈鹤,又急忙开口道:“娘,温姑娘家里管的严,咱们哪里能这般仓促的定下来,莫要坏了温姑娘名声才是。” 韩母似是有些不悦嗔怪道:“你怎么搞的,人家芸儿都叫的这般亲昵你却还唤人家温姑娘,叫芸儿听了觉着你跟她分生到时候惹的我的好儿媳恼了我可是要训你的!” “咳…” 韩云霄脸上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他看着温芸的眼睛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面颊也开始发烫,窘迫的不敢抬头。 温芸体贴的笑着安抚道:“姨母莫要介意,云霄是在您面前放不开,我们私底下都是亲昵的您放心就好了。” 韩母果真是喜欢温芸,听温芸这般说了才放心的点头又拉着温芸说了好些话无非是说韩云霄嘴笨不太会哄女孩子,若是他哪里惹得温芸不快了请温芸多多包涵,只要能消气温芸做什么都好,争取两人能早日成亲生几个孩子… 温芸都是含笑着应下,那乖顺的模样就算是韩母看不见但也是听着舒心对温芸那是一个满意。 “娘,别的话下回再说吧,您还未用午膳这时辰晚了儿子这就给您做去。” 韩云霄实在是不愿韩母再拉着温芸说些叫他羞愧的话,赶忙岔开话题要去做饭。 韩母也是略带歉意的拉着温芸:“你瞧我这老婆子一高兴就说个不停,芸儿莫要觉着老婆子我烦…芸儿和你们那几位朋友可曾用过膳?你们便在这吃着可好?” 宋予怀刚想说用过了却被沈鹤拉了一把这才悻悻闭嘴,他也不是不明白沈鹤什么意思只是…哎罢了… “还未曾用过呢,姨母可莫要嫌弃我们来云霄家里蹭饭才是!” 温芸和韩母亲昵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亲母女,温芸给沈鹤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去庖房给韩云霄帮忙自己便在这哄着韩母。 沈鹤了然立刻起身拽起宋予怀便往外走,那宋予怀被沈鹤拖去了外头才笑嘻嘻的看着他:“哎,你这来一趟媳妇都成老韩家的了,来的时候是两人一起来的回去的时候怕是只有你沈鹤一人咯!” “再要乱说一句我便在这揍你一顿。” 沈鹤脸色难看冷冷的瞥了宋予怀一眼便不再理会,宋予怀知晓沈鹤是生气了也是舔着笑脸不再打趣他,赶忙上前讨好。 沈鹤直接拎了温芸给韩云霄带的腌肉去了那庖房,韩云霄也是不知如何招待他们,家里当真是家徒四壁原本只有他和韩母两人也就凑合吃吃算了,但温芸他们是客人又怎能叫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凑合。 韩云霄眼见沈鹤他们过来也是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搅着衣袖结结巴巴道:“沈鹤…那个…我娘那些话你莫要往心里去,我对温姑娘当真没有任何想法,今天是我韩某对不住你,我…” 平日里温文儒雅随和又文采奕奕的韩大才子今日这副低声下气倒是叫沈鹤也是有些不适应。 “我并未往心里去,你也莫要给自己增加压力,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沈鹤温润的脸上挂着笑意,将手里的肉和温芸带的别的杂七杂八的都递给他:“若是觉着亏欠那便莫要辱了我家夫人的心意,这些给我们做的好点可别浪费了。” 韩云霄微微一愣眼眸含了几分湿热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沈鹤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他打着下手。 … 温芸被韩母拉着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嘴唇都干的不行,她也是暗暗期望沈鹤他们快些把饭做了叫她解放,她已经好久没这般跟人说过话了一时半会当真是有些难受,但韩母那太过热切的感情叫她不忍心拂了面子,只得这般受着附和。 “娘,饭好了!我支个桌子过来,您可莫要再拉着温…芸儿说话了!” “哎哎!” 韩母被外头韩云霄的声音打断了话,也是听话的要起身,温芸赶忙起身搀扶又拿了软垫叫韩母靠在床头。 韩云霄几人将饭菜端了进来,韩母闻着那扑鼻的肉香也是愣了颤颤巍巍道:“儿啊…咱们家哪里来的肉啊…” 韩云霄顿了顿柔声道:“是芸儿拿来孝敬您的,这些东西都是芸儿带来的,也是过年嘛我便将他们做了。” 韩母闻言又拉着温芸许久说不出话:“芸儿啊谢谢你不嫌弃我们家穷…还肯和我们家云霄在一起…有你这么好的姑娘云霄当真是个有福的…” “姨母莫要这般说,以后我只要得空了就来看看您,云霄是个很优秀的男子,能和他在一起是我的福分还能遇到您这么好的姨母…” 温芸说话娇娇软软的哄的韩母忍不住落泪,韩云霄也是被这些话惹得心口一阵紧缩,心尖的位置似是被一阵热流烫开了,他原本毫无波澜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涛。 那柔和的日光洒落进房屋,温芸娇媚的小脸似是被着一阵冬日的暖阳照耀的身上都镀了一层薄纱,原本就美艳这般更是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娥。 韩云霄压根不知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有多么失礼,他没了平日那副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此时看温芸的模样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原本沈鹤心里还毫无波澜此时见这副场景脸上也是难以遮掩的难堪,他没有说话只是心里稍稍有些烦闷,他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觊觎他的夫人… 沈鹤知晓温芸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他自然也知晓日后定时会有男人觊觎,但是这个人为什么是韩云霄!凭什么是韩云霄! 沈鹤他对韩云霄是恭敬的尊重的,他佩服韩云霄的才华谋略也喜欢韩云霄的为人,但他方才还保证了对温芸没有心思转眼见便这副模样看着温芸,这叫沈鹤如何不难受。 宋予怀饶是再看不清形式也是知晓沈鹤生气了,而且生了很大的脾气,他赶忙大声咳嗽着将韩云霄硬生生从那美好的氛围里打断,然后略显歉意道:“老韩,那什么…我饿了,咱都还没吃饭呢…” “啊…你瞧我这…对不住,咱们坐…” 韩云霄此时那温润的脸上也是难以遮掩的复杂,方才的心悸叫他难受万分,聪慧如他,他如何不知自己对温芸…这叫他如何面对沈鹤,方才可是他自己口口声声保证了不会喜欢温芸,这才过了多久… 韩云霄不看便知道沈鹤定是脸色不好,毕竟方才自己那样子论谁都看得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沈鹤的眼睛,他起身给韩母盛了些软烂的吃食便叫温芸去坐,自己先伺候母亲用膳。 韩母当真是一点都舍不得离开温芸,拉着温芸的手不肯放开,温芸和韩云霄一顿哄才听话。 “娘,你这般叫芸儿怎么用午膳啊,听话先放开,莫叫芸儿饿着了。” “哎…娘老了就是看到自己儿媳妇这般乖巧就是舍不得叫她走了…” 韩母叹了口气也是依依不舍的松了手,温芸含笑着哄着:“姨母,我就吃个饭不会走的,吃饭了再来多陪陪您可好?您身子不好也是要吃饭的,叫云霄先伺候您用了膳才有力气和我继续说话不是?” “哎哎…我儿媳妇说的是…” 沈鹤面色黑如锅底,眼见那三人才当真是一家子,自己倒是个多余的…那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叫沈鹤心里一阵一阵酸痛那双手握着筷子握的发白… 沈鹤的小动作 宋予怀眼见沈鹤似是有了几分失态赶忙踹了他一脚,沈鹤这才缓过神深吸一口气但仍旧不高兴,那双眸子黯淡了几分低垂着不知作何感想。 温芸好不容易脱了身赶忙跑去饭桌上跟沈鹤坐在一起,她瞧见沈鹤脸色丝毫不太好急忙自觉的要贴着他。 沈鹤明显是吃味儿了,不管不顾的猛的将温芸揽进怀里,温芸未曾站稳便跌入他的怀中倒是忍不住的惊呼一声。 那声音惹得韩母紧张的探头关心道:“芸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 韩云霄扭头便见温芸靠在沈鹤怀里手腕勾着他的脖颈,两人暧昧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吻在一起,他不知怎的心里倒是有了几分酸楚,慌忙摇摇头不再看两人那暧昧的动作。 韩云霄何曾不知沈鹤这般是在告诫他朋友之妻不可欺,温芸是他的夫人不是自己能肖想的,方才做戏也仅仅是做戏莫要不知分寸。 “啊…没事的姨母,刚刚没站稳,撞到桌角了…” 沈鹤的手警告似的捏着温芸的软腰,叫她忍不住抿了唇,脸上也是浮现了一抹恼意小声对着沈鹤的耳垂道:“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 沈鹤挑了挑眉今日似乎铁了心要和温芸对着干,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宋予怀,宋予怀也是识趣的转过身一副你们随便我瞎我看不见的模样。 温芸小心挣扎着要挣开他的禁锢,叫沈鹤心里又是升了一股莫名的恼怒,你和韩云霄做戏便是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跟你自己夫君就是这副不情不愿… “夫人再动一下我就可不止这般了。” 沈鹤也是咬着她滚烫的耳垂语气又冷又是威胁,温芸果真乖乖不动了,脸上带了几分委屈声音略带羞意和愤懑:“别…” “乖…别动了…” 沈鹤叹了口气揽紧了温芸小心啄了她的脸才轻轻放开,温芸脸色也是有了几分难看羞愤的面红耳赤不愿再理沈鹤。 他怎能如此不分场合,这么多人这般搂抱她…他不要脸觉着无所谓可是温芸不一样啊!她一个姑娘哪里受得了在这么多人面前… 温芸当真觉着委屈,小脸羞红的还有些不开心,似是不愿再跟沈鹤坐在一起小心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赌气的别过头。 那细微的小动作被沈鹤看在眼里,他一脚踩住那凳子表面上面色如常的抿着茶水,脚下却极为用力叫温芸再也无法挪动分毫,甚至用力将她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挪了几分。 温芸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小声骂道:“你幼不幼稚!” 沈鹤没有说话,他伸手紧紧抓住温芸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扯过来,固执的要和她黏在一起,温芸也是懒得跟他计较别过身干脆不再看他,由着他闹着别扭。 宋予怀当真是闲的没事眼见小情人闹了别扭忍不住打趣道:“老沈来老韩家一趟媳妇不会真成别人的了吧。” 沈鹤威胁似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宋予怀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再说一句你便莫要回府了。” 宋予怀哀怨的缩了缩脖颈这才闭嘴,韩云霄听着身后的动静也自知是方才那些无礼的举动叫沈鹤和温芸闹了别扭,心里也是一阵愧疚但又不知怎的又有了几分窃喜…若是他们当真闹掰了…那他… 韩云霄被自己突如其来卑劣的念头吓了一跳赶忙回过神暗骂自己不要脸皮,他俩是因为自己才闹了别扭一会儿定要跟沈鹤和温芸道歉才是怎能趁人之危想着拆散人家! 这顿午膳用的难受至极,沈鹤不知发什么抽风在桌下对温芸上下其手揩油,温芸脸色着实难看的不行,她身子原本就敏感,偏生的沈鹤似是知道她身子敏感点都在哪,那手有分寸的攻击着,叫她难受的不像样子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面色带了几分潮红。 沈鹤倒是还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给温芸夹着菜,似乎桌下那绯糜跟自己毫无关系。 宋予怀识趣的说屋里闷要去外头透气,直接给沈鹤和温芸单独的相处机会,他在屋里吃饭才真叫难受,沈鹤明摆着就是做给韩云霄看的,只是温芸当真是遭罪了,他自然知晓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大家闺秀这般无疑是莫大的羞辱,怕是两人回去要狠闹一番了。 韩云霄听着身后温芸小声的喘息声,她似乎是极力隐忍着什么难受的憋着不叫自己叫出来,韩云霄也是耳朵有些发烫喉结忍不住滚动着,他也是暗骂沈鹤如何能这般对温芸,他这样不就是在羞辱她… 韩云霄心里五味杂陈,若是自己的话怎么舍得对温芸这般,他定是会将这份美好留在家中只叫自己一人观赏… 沈鹤似是也知晓自己今日有些过分了,急忙收了手重重的叹了口气,温芸圆润的杏眼流露着淡淡的潮红,红唇微张着似乎动了情,软软趴趴的靠在沈鹤怀里将头深深埋入。 “夫君…” “嗯…” 沈鹤安抚的拍了拍温芸的后背,又低头吻了吻温芸的发梢:“乖…回家给你…” 温芸似乎是有些不满,也只得愤愤的捶了他的胸口,将自己满脸情欲和潮红深深埋在沈鹤怀里,沈鹤也是将温芸搂紧了几分,她这副动情的样子太美了自然不能叫别人瞧见了… 韩云霄听着两人的对话连手上的碗都握紧了些,什么意思…回家怎么样…他们俩已经… 韩云霄似是能想象到两人回去后在床榻上那翻云覆雨的模样,此时当真是难受至极,多么讽刺,自己好不容易心悸的女孩子是朋友的爱人,两人虽是还未成婚却已有了肌肤之亲… 他起身要去洗碗,转身见两人紧紧相拥的模样还有温芸那小声的一阵一阵的娇息,也是手掌捏紧,胸膛起伏了些似是隐忍着什么,黑色的眸子微微下垂遮掩了眼底翻天覆地的情绪。 韩云霄深深吸了口气俊俏的脸上扯了一抹难看的笑意:“芸儿你们先吃着,我失陪一下…” “嗯,放心好了,这里有我照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沈鹤含笑着揉捏着怀里的娇躯似是挑衅的看着韩云霄,那话外之音韩云霄如何能听不懂,他也只是强颜欢笑的点点头:“如此麻烦了…” 韩云霄出了门将碗筷扔进了水池,似是魂不守舍那碗在水里泡了许久韩云霄也未曾清洗,只是静静凝望着那泛起油污的清水。 “老韩!” 宋予怀拍了拍他的肩头才叫韩云霄回过神,宋予怀笑了笑将碗丢了进去厚着脸皮挠挠头:“你帮我也洗一下呗!” 韩云霄眼眸微垂闷闷的“嗯”了一声,这才伸出手拿起那碗筷清洗着。 “温姑娘就是好啊,又温柔又善解人意难怪沈鹤会这么喜欢她…上次我扯着他逛青楼他压根不叫那些青楼女子近他身子,守身如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女的。” 宋予怀似是随口一说,就这般看着韩云霄,那眼眸的戏谑倒是分毫未减:“老沈对温姑娘当真是极好,你昨日没来你可不止昨夜我们一大桌子看着老沈喝多了黏黏糊糊缠着温姑娘要她抱,当真笑死我了!他是半分都离不开温姑娘的,跟个孩子一样!” 韩云霄洗的很慢,他静静的听着宋予怀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宋予怀很聪明他没有像沈鹤那般明目张胆的表示而是侧面告诉他两人是如何的恩爱,叫他打消了这念头。 “温姑娘这种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又生的漂亮,估摸着会有不少男子喜欢,老沈这种醋坛子估计不知得翻多少次了!” “嗯…她这般女子讨人喜欢也是应该的…” 韩云霄许久才不轻不重的吐出一句,这叫宋予怀觉着差不多了才语重心长道:“你啊,也别太着急,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的强迫也没用,老韩你看你生的可不比老沈差哪去,何况老沈还是奴隶之身便能得温芸全心全意的爱,你可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你又不比老沈差!” “听小爷一句劝,女人早晚都会有的!凡事莫要强求才是!” 宋予怀不知原本他是劝韩云霄放弃那见不得人的念头却未曾想这一句却直接点醒了韩云霄。 韩云霄的手捏紧了些,眼眸流露着点点光亮,是啊…他韩云霄京城谁不知道他的名号,凭什么沈鹤一介奴隶就能俘获温芸的心…明明他不比沈鹤差,明明他也可以… 那是不是他努努力也能叫温芸眼里有自己,他韩云霄能比沈鹤差到哪去! 韩云霄这个人一旦确认了想法便会坚定那目标,然后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被宋予怀一番话点醒了,他不比沈鹤差,论家世他虽说穷但比沈鹤奴隶之身强百倍,论学识他已是名扬京城,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沈鹤了! 韩云霄眼眸微冷手指握的泛白,胸口微微起伏着许久都没出声,宋予怀以为他想明白了也不再多说,毕竟韩云霄在他们眼里可不是不知分寸的,话说到这份上了韩云霄不可能不懂。 你最后才施舍我对吗? 韩云霄深吸一口气,他知晓自己这般对不起沈鹤更是对不起温芸,但他实在是想自私一次为自己争取一次自己想要的幸福。 “走吧,别叫他们等急了。” 韩云霄放下碗筷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这叫宋予怀愣了愣一时也是猜不出他的想法,他试探性的问道:“老韩…你意思是…” “我不会放弃的,你说得对,我不比沈鹤差所以温芸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 韩云霄声音发冷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似是鼓足了勇气连表情都有了几分狰狞:“我想试试…说不定…说不定就…” 宋予怀压根没想到这种话会从韩云霄嘴里说出来,他似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似的张着嘴好半天未能说出话来,那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面色复杂道不知如何开口。 “你疯了!沈鹤和温芸已经…你…你岂能再说这种话!老韩!你糊涂啊!你对得起沈鹤吗!” 宋予怀狠狠的推了韩云霄一把,他眼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猛的攥住韩云霄的肩膀神色都染了几分痛苦。 “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你告诉我你方才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你说啊!” 韩云霄不知如何回应,心脏也是一阵一阵抽疼,他如何不知这样做无疑是亲手毁了四人的关系,他被宋予怀突如其来的发力推后了两步手掌紧紧扶着桌角,那指节握的发白。 “我没开玩笑,我不会耍阴招我要和沈鹤公平竞争,我也不介意他们俩的事,我只是想争取一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心悸罢了。” “你混蛋!” 宋予怀狠狠的揍了他一拳,心脏刺痛的发麻,胸口也是剧烈起伏着脸上满是失望。 韩云霄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脸被打的偏到了一边,右脸迅速红肿起来又烫又高,他别过头笑了笑,微扬的嘴角和那唇角的酒窝叫他如春雨般缠绵温柔。 “走了…免得他们等急了。” 韩云霄颤抖着支起身子一步一步的在宋予怀复杂的脸上缓缓走去,他压根没有计较方才宋予怀那满是怨怒的一拳,他知道他亏欠他们,这本就是他应该受着的,他不怨也不悔。 屋内,沈鹤怒意未消但还是放开了温芸叫她去跟韩母说说话,一码归一码,韩云霄的行为他不会连带着韩母一同厌恶,再者他喜欢温芸又能怎么样!温芸已经是他的女孩了,他不信韩云霄会去抢人妻。 温芸坐在床边和韩母聊的亲亲热热,沈鹤目光阴冷但还是收敛了几分,他原本不愿叫温芸瞧见自己一直压抑的阴暗面,但他实在是忍不住…方才他恨不得直接将温芸带回家按在床榻上泄愤,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女孩子要遭人惦记…凭什么都来惦记他唯一的女孩… 沈鹤深吸一口气有些痛苦的垂下头,许久才缓过神,罢了…回家和温芸好好说说便是,温芸不是不讲理的,只要好好说温芸定会和韩云霄他们保持距离…他也可以当什么事都未发生。 沈鹤似是想通了心情也好受了些,看着温芸那目光依旧充满爱恋和温柔,他的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软,方才他就不该默许夫人那般陪韩云霄演戏。 韩云霄…你最好莫要假戏真做,否则… 沈鹤正这般想着,那韩云霄便已是进了房屋,宋予怀不知去哪了居然许久没有回来,但沈鹤抬眼瞧见韩云霄右脸可疑的红肿便知宋予怀定是和他发生了争执,怕是就是为了方才的事。 那不就是说韩云霄铁了心要抢温芸了… 沈鹤握紧了那手中的茶杯,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娘,方才洗了碗筷耽搁了些,你们聊什么呢?” 韩云霄直接无视了沈鹤那阴暗的目光,笑的温润似是桃花般缠绵温柔。 “娘方才和芸儿说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商量商量婚事,都不小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娘就想在还未闭眼时瞧见你们拜堂成亲…” 温芸尴尬的看了韩云霄一眼,韩云霄温和的竟是主动握住温芸的手腕摩挲着那光滑细腻的柔荑。 温芸身子一颤慌忙便要挣脱却被韩云霄握的更紧,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沈鹤小脸上都是惊慌。 沈鹤果真是瞬间黑了脸起身便要将他俩分开,温芸似是怕几人发生争执惊扰了韩母赶忙轻轻摇摇头,她不用看便知沈鹤此时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但也没办法,温芸想着回头补偿沈鹤好好哄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她哪里知晓沈鹤如何想的… 果然…还是得把漂亮的玫瑰隐匿于黑暗才能叫她独自为他绽放对吗…他的爱就应该如此见不得光对吗… 沈鹤眼眸一沉似是用尽了耐心,不愿再看他们二人卿卿我我黏黏腻腻,直接将茶杯“咣当”往桌面上一放便出了房门。 “沈鹤!” 温芸眼睁睁看着沈鹤离去,哀求似的看着韩云霄,那手腕被握的发红根本无法挣脱,韩云霄看着温芸似是要哭了也是面色复杂下意识的松了手。 他松手的那一瞬间温芸不顾形象的跑了出去,留着他一人不知如何感想,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韩母哪里知道发生的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温芸跑出屋门慌忙追上沈鹤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娇躯都在微微颤抖,小脸上是难忍的委屈。 “沈鹤…” 沈鹤头一回没有说话没有理她,连身子也未转过来,温芸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委屈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喉咙发梗的说不出话。 “你说话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沈鹤眼眸微垂闷闷的开口:“说什么?我只是不想看你们二人这般黏黏糊糊罢了,是我打扰你们俩做戏了,如此我走便是,眼不见心不烦。” “沈鹤我没有…” 温芸还要解释却被沈鹤沉闷的打断,他似是烦躁的厉害一点也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 “我去跟韩姨母说一声然后咱们回家好不好?” “温芸!” 沈鹤第一次这般叫她,他转过身脸上都是隐忍不住的怒意和失望,他突如其来的恼怒叫温芸愣了神。 沈鹤叫她主人…夫人…姐姐…娘子…却从未这般饱含怒意的叫她全名,温芸一时间鼻子发酸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会变成这副样子。 沈鹤深吸一口气冷声:“你去啊,你去然后我走,温芸你多大的心才会装下这么多人!你是闲的没事干想去普渡众生对吗!非得把每个人都关心一遍最后才来施舍我对吗!” “不是…” 沈鹤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跟我回家!” 温芸被他扯的发痛,小声说了句“疼”,沈鹤果真是微微一怔,沉默许久才放开反手牵着她的手低声道:“回家…” 韩云霄此时追出来见沈鹤目光阴沉,身旁的温芸眼眶泛红脸上还挂了泪珠,直接出声制止:“沈鹤你这般是做甚!莫要弄疼了她!你若是不在意她觉着她可以任由你发泄那你还不如趁早离开温芸!” “韩云霄这是我夫人,懂了吗?” 沈鹤将温芸紧紧揽在怀里那话语充满了威胁,眉眼间一片冰冷那戾气一闪而过。 “所以呢?你就这般对她?” 韩云霄挑挑眉抬眼看着沈鹤那如同护崽的雄狮忍不住挑衅:“大庭广众之下叫她难堪,现在又如此强硬要将她带回去,这就是你爱她对吗?” 沈鹤冷笑一声将温芸搂的更紧,那话语耐人寻味:“你要不猜猜我若是现在放开她,她是留在这里还是不管不顾的追上我?” “不要…不准放开…” 温芸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将沈鹤的腰紧紧的禁锢似乎是真的怕他这般将自己丢下。 沈鹤挑挑眉似是说明了一切,他笑了一声不屑的看着韩云霄:“行了,我家夫人累了该回去休息了,下次再见韩公子!” 沈鹤低头揉着温芸哭花的小脸,似是诱导的柔声道:“乖…回家。” “嗯…” 韩云霄脸上有了挫败眼睁睁的看着沈鹤将温芸给带走,那拳头紧握着眼里都是浓浓的不甘。 不会放弃的…走着瞧! … 沈鹤抱着温芸回了府,谢扶摇他们也是刚好用完膳,眼见两人回来赶忙上前:“你们回来的好晚,宋公子呢?芸儿这是怎么了?” 沈鹤这才想起宋予怀给落在韩云霄家了,无妨这么大个人又不是不识路便轻声道:“宋予怀还未回来,我家夫人去一趟累了,我这把她待会来回房休息。” “姐姐如何累的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祈年敏锐的察觉两人情绪有些微妙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没事,只是累了,回去休息会儿便好。” 沈鹤不再多说抱着温芸直径回了那闺房,几人面面相觑皆是知晓怕是出了什么事,但一时也不好过问。 争执!掴掌! 沈鹤将温芸抱回闺房扔在那软榻上直接欺身而上,温芸哭过的小脸泛着红晕,她蜷缩在床榻上眼眸似是蒙了一层水雾,那眼泪即将要滴落却被她倔强的擦去。 “唉…” 沈鹤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尖也是一阵一阵抽痛,长长舒了口气但转念想到韩云霄…那眉眼又冷了几分。 “沈鹤…” 温芸带着哭腔发丝凌乱的散在床榻上,无助的呜咽着娇小的肩膀微微颤抖。 “嗯。” 沈鹤静静的看着她,伸手为温芸擦了眼角的泪痕,他仍是有怒气但隐忍着未曾发作。 “我怕…” 温芸睫毛上都挂了泪珠,抽搐着呜咽双眼猩红的看着他。 “怕什么我在这。” “沈鹤我哪里做错了叫你不开心了…沈鹤你好凶…我害怕…” 温芸那哽咽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扎着沈鹤的心,沈鹤原本还隐忍着,被她这般一说似是当真隐忍不了半分,他捏着温芸的脖颈静静的看着那张叫他爱的无法自拔的小脸。 温芸的下巴被沈鹤捏的发痛,她有些惊慌又懵懂的看着,沈鹤这副样子实在是吓人,那阴冷的目光叫温芸害怕,沈鹤怕是因为太过恼怒捏着她下巴的指骨都在“咔嚓”作响。 “哪里做错了…呵…” “你不是跟韩云霄装的有模有样吗,跟他在一起那是当真般配啊…温芸你是不是也觉着韩云霄比我好,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个不如韩云霄分毫的废物是不是!” 沈鹤眼眶一片猩红,愤怒和不甘叫他有些失去理智,其实沈鹤知道温芸也没想到会这般,一开始也只是出于好意单纯的因为朋友的关系想去帮忙。 温芸从一开始就没做错,沈鹤什么都知道,温芸压根也不喜欢韩云霄,他都知道但是就是不甘心,原本他就是自卑的他一开始就觉着自己配不上温芸,温芸的好他想独自占有他就是卑劣又恶心。 哪怕他知道温芸不喜欢韩云霄,但他心里觉着韩云霄这种大才子哪里都比自己好,从家世来说自己便已经比不上了… 沈鹤是害怕的,他怕别人抢走温芸,也怕别人觊觎温芸,他真的只有温芸了没了她叫沈鹤怎么活… 沈鹤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恶心自己,为什么自己比不上韩云霄,为什么自己在面对韩云霄明目张胆的对温芸示爱的时候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 他的爱见不得光,他连爱与被爱的资格都没有对吗… “我没有这样想过…夫君我真没有…” 温芸流着泪眼眸都是哀求,连嗓音都沙哑了几分。 “夫君我爱你啊…我真的…我爱你…我没有想过别人,我只想要我的夫君。” 沈鹤自知自己这般就是无理取闹,他比谁都清楚温芸的想法,但与生俱来的阴暗与自卑叫他想要发泄… “怎么证明?你爱我,你怎么证明?” 沈鹤轻轻松开了遏制她的手,他心里是痛苦的他其实是不愿这般折磨温芸的,明明他承诺过要好好爱她保护她但是为什么他就是抑制不住那份戾气。 温芸似是没想到沈鹤会这般带着质疑去怀疑她的爱,她愣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为什么爱会被质疑,沈鹤为什么要质疑… 沈鹤看着她许久,知晓自己这般叫她心寒了,长长叹了口气:“温芸我不管你喜欢谁爱谁,还是以后会如何怎么样,我已经把你要了你后悔也来不及。” “你以后会爱别人也好爱谁都好,但是我不会放任你去爱,你这辈子都是我的,那个韩云霄喜欢你我便不会放过他,我是奴隶又怎么样我一样叫他身败名裂!” 沈鹤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手掌与她紧紧相叩,如此暧昧的动作却因为那些话变得如此阴寒。 “奴隶怎么了?你不也一样这般在我身下娇息,这么美的样子不一样只有我能看到!那韩云霄算什么凭什么肖想你,你已经被我要了他还想怎么样!” “啪!” 温芸终于被沈鹤的羞辱惹怒了,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喘息的声音。 沈鹤似是被温芸打懵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满脸羞愤又恼怒的小女人,那小脸上挂着泪水还带着厌恶。 “沈鹤,你如何能说出这种话……” 温芸声音颤抖着手掌也打的发麻,可见方才是多么的用力,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着:“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羞辱我!别人喜欢我肖想我你便要羞辱我到我羞愧自尽以证清白吗!” 温芸颤抖的哭出声,双手掩着面:“别人怎么想的我根本未曾关心过,我从始至终都只在意你沈鹤一人,我从始至终…都不曾嫌弃你分毫……” “我未曾轻贱过你半分,我接受了你那所谓不见光的爱…我也从未觉得因为身份你的爱就比别人低微…” “沈鹤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们没可能了…我不想看到你…” 温芸呜咽着侧身,这些话伤害着沈鹤同样也在拔刀捅向她自己…她明明就是爱沈鹤已经爱的装不下别人了她还要怎样沈鹤才满意啊… “夫人…” 沈鹤慌了,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俯身一遍一遍吻着她,方才那些话叫他胸口如同刀绞,连手都在不停颤抖,他忽然不知所措只知道将温芸抱紧似乎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 “我不是你夫人,我还是喜欢听主人。” 温芸闷闷的声音叫沈鹤固执的将她抱起来一遍一遍吻着她,似乎这样温芸就会心软。 “夫人不要我了…” 沈鹤如同弃犬一般那桃花眸上沾染了泪痕,温芸挣扎着不要他的搂抱他却固执的抱的更紧。 “沈鹤认清你的身份,你逾越了。” 温芸的话重重的砸在沈鹤心口,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将温芸放开,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衣角乞求她能心软。 “出去。” 温芸擦了把眼角冷声呵斥,她心脏也是被揪着难受面上却那般冰冷。 “出去,以后也莫要进来!奴才便要认清奴才的身份!以后没有允许你便待在你的偏院,莫要出来!” “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们结束了。” 温芸原本以为沈鹤会崩溃,但面前的沈鹤是这般安静,他这般看着温芸脸上却已布满泪水,温芸说话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接近凌迟,那双猩红的眸子缓缓闭上。 沈鹤跌撞的起身轻轻推开房门,许久才缓缓开口:“主人…奴先前得罪了…肖想了不该想的…奴也后悔了…” 温芸凌乱的长发耷拉在肩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许久也没有吭声。 “主人,日后奴会保持距离也不会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了…奴只希望主人以后能再找一个不像奴这般恶心又卑劣的…” “主人…安好…”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温芸许久也终究是绷不住了,她原以为自己能装的很好,事实却是如此击碎了她所有的伪装。 那无言的蚀骨的痛叫她撕心裂肺的呜咽着直到哭的昏了过去。 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沈鹤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红着眼眶径直入了那偏院关上门便没再出来。 柳千浔未见温芸出来却只见沈鹤似是隐忍着情绪招呼也未打便走了,心里暗道不妙。 她给谢扶摇使了个眼色,要不要去看看他们,但谢扶摇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怕是出了什么不愿叫我们知道的事,咱们这般前去揭人伤疤怕是不妥…” 陆祈年叹了口气看向两人,那小脸也是皱的不行:“要不二位姐姐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儿去找温姐姐看看,怕是闹了什么误会应该是不打紧,他们俩平日闹小脾气一会儿便好了,今日怕是和平时一样吧。” 柳千浔只觉着没这么简单,沈鹤这个人妻奴到了极致,压根舍不得与温芸置气,就算是生气也是马上便去主动哄着温芸,哪里会这般单独脸色难看的出来。 谢扶摇明显是知晓那两人定是闹了很大的矛盾所以更不愿叫柳千浔去掺和,毕竟他们几人关系都是顶好的两人闹了矛盾偏袒谁对另一方都不妥,索性还是莫要去掺和才是。 柳千浔见谢扶摇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跟陆祈年打了招呼便带着谢扶摇先行离去,谢扶摇走前嘱咐陆祈年若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随时可来找他们,能帮得上的他们定会过来。 陆祈年送走了谢扶摇他们原本是想去找温芸,但转念一想温芸一介女子怕是一时半会情绪难以平复,女孩子都是感性的怕是最容易多想的,若是陆祈年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怕是又会引得温芸伤心。 索性还不如去找沈鹤,不过沈鹤黑着一张脸他倒是有些害怕…不会说两句给他赶出来吧… 陆祈年鼓起勇气还是敲了沈鹤的房门,在外头站了许久都未曾见沈鹤出来。 陆祈年鼓着小脸扯着嗓子喊道:“老男人!快给我开门!!” 按理说平日他这般,沈鹤早就推开门揍他了,今日不知怎的居然如此安静,他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直接一脚踹了房门直接闯了进去。 “沈鹤!你干嘛呢!” 陆祈年眼见沈鹤背着身子手里似是抱着什么东西,他那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哀伤。 沈鹤手里抱着那白胖胖的兔子,那脚边还有一大窝白兔,但沈鹤似乎对手上那两只肥兔子最是喜爱,抱在怀里不肯撒手一下一下的摸着那兔耳眼眸的情绪翻涌是眷恋也有他看不懂的情愫。 “你哪来的这么多兔子?” 陆祈年上手便要摸沈鹤怀里的白兔却被沈鹤冷冷的打掉了手。 “出去。” 陆祈年微微一怔气恼的跺着脚那无辜的小脸带了几分委屈:“我好心过来看看你!摸下你的兔子就这般态度!” 随即嘀嘀咕咕小声的转过身:“难怪温姐姐会生气,你这臭脾气只会叫她生气!我要告诉温姐姐叫她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沈鹤抚摸兔子的手一顿脸上看不出情绪,许久都未曾说话,那眼眸的黯淡叫陆祈年都不知如何是好。 “哎!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 沈鹤笑了笑苦涩的摇摇头没有再做声,但怀里的兔子他也舍不得放下。 “哎!你说话啊,你这样我害怕!” 陆祈年赶紧上前拍了拍沈鹤的肩头那小脸拧着眉,此时他再看不懂也怕是猜出这一次他们闹得似乎有些严重。 “沈鹤…你好凶…我害怕…” “沈鹤我没有…” 温芸那满脸泪痕的模样在沈鹤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节“咔嚓咔嚓”作响,那指甲都似要嵌进肉里。 “她不要我了…” 沈鹤捂着脸似是无助,那湿润的泪珠一滴一滴滑落,他倚在椅子上全身都在轻微颤抖,愧疚、懊悔、还有挥之不去的爱恋就这般显现。 “什、什么意思?什么不要你了?你说啊!” 沈鹤眼中的雾气叫他都看不清东西了,他心里的酸楚无奈还有那尖锐的痛叫他呼吸都觉着这般困难。 陆祈年当真没想到沈鹤的情绪会如此失控,只得慢慢出了那院子回了自己房里。 沈鹤都是这般那温芸那边就更不用去了,估计比沈鹤那里还要失控。 他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怎的早上还好好的回来便是这般…陆祈年当真不知自己该找谁解决,这两人一个个话都不愿意说完都在那哭的撕心裂肺叫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更不明白既然都如此舍不得对方为何还要这般伤害对方,为什么他们俩就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为什么明明情投意合浓情蜜意的两人会变成这般。 宋予怀…对啊!宋予怀肯定知道为什么! 陆祈年刚来了力气便又泄了气,宋予怀压根不知哪里去了,怎的三个人明明早上出门还其乐融融回来却… 罢了,说不定明日就和好了呢,沈鹤这么喜欢温姐姐…他们俩一定会和好的对吧… 温芸一直这般昏睡到深夜,等她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时,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怒号着像是怨鬼的哭泣声叫人害怕。 温芸手脚冰冷蜷缩在被褥里,声音有些发颤迷迷糊糊的叫着“沈鹤”,换来的却只有窗外那呼啸的风声。 “沈鹤…我冷…” 温芸带着哭腔缩在被子里,她身子冷的怎样都不热乎,这时候沈鹤就会将自己抱在怀里用自己体温暖着她的身子,然后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入睡。 “夫君…我冷…夫君…” 温芸一遍又一遍沙哑的叫着沈鹤,似乎这样才能减缓那痛苦,似乎这样沈鹤就会在自己身边。 沈鹤同样是未曾睡着,他满脑子都是温芸,温芸身子不好没有他在如何能睡着,他焦虑的在黑夜里睁着眼睛许久才起身。 他好想去看看温芸…至少他要知道温芸会不会觉着冷。 沈鹤穿的单薄连鞋袜也未穿赤着脚跑去温芸的院里,那寒风冷的他有些发颤。 他站在温芸闺房门口许久,挣扎了片刻不知如何推开,沈鹤似是感觉不到冷那寒风吹得他手也是冰凉至极。 沈鹤抿着嘴纠结片刻轻轻敲响了房门,温芸此时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嘴里小声叫着沈鹤,她感觉身子好冷头又痛又烫,她似是根本没听见沈鹤敲门只是难受的扭动着身躯红唇微张小声叫着“夫君”。 沈鹤许久没有等到回应,眼眸都变得黯淡无光,长长的叹息从他喉咙里发出,他似是不死心又是敲了几遍。 “主人…” 这两个字是这般陌生的从沈鹤嘴里叫出来,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未曾叫过了,温芸那天说喜欢听沈鹤叫她夫人他便一直这般叫着。 “主人!奴来看看你…主人开门好不好…” 沈鹤一遍又一遍敲打着房门换来的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沉默,沈鹤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那失望和哀伤叫他觉着整个世界似是都变得绝望。 温芸…若是今晚你不开门的话,我就当真觉着我们结束了…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不清了… “主人!主人!开门好不好!我就进来看一眼…” “夫人…你让夫君进来看一眼好不好…夫君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沈鹤直直的跪在那闺房门口任由那寒风吹得刺骨冻人,他的夫人心软不会当真叫他在外面待着…外面这么冷…夫人定是舍不得的对吧… 沈鹤跪了半个时辰,手脚冻的发麻他忍不住的咳嗽着,眼眶猩红的似是要滴出血,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衣,沈鹤连身子都晃了晃咬着牙直直的跪着。 再坚持一会儿,夫人消气了就叫他进来了…夫人肯定只是耍小脾气罢了,夫人最喜欢他了,哪里舍得叫他冻着。 沈鹤一直跪到天都有些蒙蒙亮才缓缓起身,他膝盖痛的厉害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沈鹤抬眸看着那依旧紧闭的闺房似是自嘲的笑着,温芸是认真的…不稀罕他的爱了…他的爱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亮,遮遮掩掩可有可无… 谁会稀罕… 沈鹤以为温芸只是耍小脾气,他以为温芸不会这般决绝,他知晓自己错了,他来道歉了…可是温芸不要他了… 热情这种东西耗尽了就只剩下疲惫了,沈鹤瘸着腿每走一步都是刺骨的痛,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闺房。 温芸,以后奴不会再肖想你了…咱们…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祈年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昨夜是真的好冷,他盖了两层被子才勉强热乎,那台阶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今个儿倒是奇怪的紧,沈鹤和温芸都未起床,陆祈年压根没当回事,怕是昨夜两人和好了又睡一块儿去了才这么久未起,就说他们俩不会闹什么矛盾这不晚上就和好了。 陆祈年乐呵的跑去庖房做早饭,这两人只要和好了就行了,好好的一家子可别就这么散了。 陆祈年虽说平时爱和沈鹤斗嘴也爱阴阳怪气挑拨离间,但怎么说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当真要破坏两人关系。 再者陆祈年如今将温芸当做亲姐姐,那沈鹤就是自己姐夫,他们俩可当真不能吵架了。 陆祈年做了饭便跑去温芸的院子里敲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温芸和沈鹤两人和平日里亲密恩爱的模样了。 “姐姐!姐姐!起床了,祈年给姐姐做了早膳!” 陆祈年小手叩着房门却半天无人回应只觉着奇怪,按理说温姐姐赖床但沈鹤定会开门对自己来一句:“别吵了我家夫人要睡觉!” 为何沈鹤也是迟迟未出现…不会吧… 陆祈年拍打的更加用力,闺房门被撞的“咣咣”作响却始终无人回应。 陆祈年力气小了些将那闺房撞了好几次才撞开,他跌跌撞撞的跑进那闺房却见温芸倒在那床榻上小口的喘息着,她嘴唇泛白小脸通红似是难受的不行。 “姐姐!” 陆祈年赶忙上前伸手探了下那额头,滚烫的触感叫他忍不住缩了手,怎的会这么烫… 他找了一圈都没见到沈鹤,怕是这两人压根没有他想的那样和好,反而当真是冷战着互不相让。 陆祈年没想这么多第一时间去打了凉水先给温芸擦了脸,又将帕子浸湿了放在温芸额头上。 温芸只觉着头痛的难受,似是喉咙被牢牢堵死疼的无法说话,陆祈年赶忙给温芸接了水将她扶起,轻轻将水递到她干裂的唇边。 温芸似是察觉到了自觉的吸吮着那凉水,完全是凭借本能靠在陆祈年怀里,那唇瓣微张轻轻喘息着。 陆祈年也是头一回和温芸贴这么近,赶忙将她撑起叫她靠在软榻上,他可不敢这般抱着温芸,若是被沈鹤知晓了怕是能弄死他。 等等…沈鹤呢?! 温姐姐发热了他怎的会不知情? 陆祈年也没管这么多,先去叫了大夫带回来给温芸瞧了又开了些药,叮嘱几句叫陆祈年注意今晚会不会再次发热才离去。 陆祈年忙的额头都出了汗却始终未曾见到沈鹤出来,这宋予怀不在沈鹤也不知所踪,他一个人如何是好! 陆祈年一直折腾到中午给温芸喂了药又喂了些粥,才扶着她躺下休息,累的浑身无力只觉着要两眼一黑。 沈鹤!沈鹤你人去哪了!!! 陆祈年又是跌撞着跑到沈鹤的院子里,这次他是没这么多耐心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小脸都生了怒意:“老男人!温姐姐都那样了你怎么都不去看看!” 沈鹤靠在椅子上看着那史书压根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翻看着手中那厚重的书籍。 “喂!跟你说话呢!温姐姐…” “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鹤合了那书冷冷的瞥了陆祈年一眼,许久才叹息一声开口:“出去,莫要烦我。” 陆祈年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手指都忍不住握紧,稚气未脱的脸上都是恼怒,他上前一把夺了那史书用力踹了沈鹤一脚吼道:“沈鹤你有没有良心!你身上哪一点不是温姐姐给的!你凭什么说温姐姐跟你没关系!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沈鹤起身静静的看着那似是恼怒至极的陆祈年嗤笑一声:“是,所以呢?我就该去伺候给她当牛做马是吗?” 沈鹤一把夺回那书重新坐回椅子上头也不抬的下了逐客令:“出去!下次莫要进来!” “你!!” 陆祈年恶狠狠的对着沈鹤膝盖就是一脚:“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温姐姐哪里亏欠你,你要这般对她!温姐姐昨夜发了高烧今早上若不是我发现她人就…” 沈鹤手指一顿这才抬头看着那瞪着眼睛的陆祈年,陆祈年那副样子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但他着实是愤怒的不行,沈鹤这行为对陆祈年来说就是白眼狼就是恩将仇报!温姐姐怎会爱上这种禽兽! “温芸她…昨晚上发热了!?” 沈鹤似是急于求证这个问题那双手忽然紧紧的捏着陆祈年的肩头,那史书早就被他丢在了地上。 陆祈年只觉着沈鹤手劲大的叫他发痛,厌恶的甩开冷声道:“你问这干什么!跟你又没关系!温姐姐喜欢你简直是眼神有问题,她烧的差点摔下床到现在都昏迷着!我废了好大力气又是找郎中又是煎药才给姐姐的烧退下来!你呢!你干嘛去了!” 沈鹤这一次未曾做声推开陆祈年便跌跌撞撞的冲向门外,他眼眶泛红唇角都被咬破了泛着淡淡腥甜。 意思是温芸昨晚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对吗…意思是自己跪了一夜不是温芸的意思对吗… 沈鹤忍着那膝盖的刺痛跌撞着冲进她的房间,就像是以前那样冒冒失失… 温芸静静的缩在那软榻上,整个看着就蔫巴巴的,她似是想抓住什么整个身子都在那床榻的边缘快要掉下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 沈鹤小心翼翼抱起温芸,她身子好烫她好像很难受,神奇的是温芸在靠在他的怀里后安静了,她似是意识到什么哼哼唧唧的往沈鹤怀里钻,那眉梢紧蹙着似是因为太过难受眼角还带着泪珠。 陆祈年静静的进了门冷眼看着沈鹤这副模样嘲讽道:“你现在又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方才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你走啊!你出去啊!白眼狼!” 沈鹤由着陆祈年冲他撒着气,他眼眸紧紧的看着温芸将她搂紧了几分,伸出手试探了她的额头,索性烧是退了不少不过怕是发现的太晚了温芸怕是要昏迷好久了。 沈鹤面色复杂紧紧的握住温芸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着,他懊悔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陆祈年还在旁边抨击着,自责快要将他淹没。 昨夜他明明可以直接推门进去…他明明可以直接进去看一眼温芸… 温芸昨晚上一定很难受吧…烧的这么烫,昨晚上一定很冷吧… “夫人…夫人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 沈鹤抵着温芸的头,那内疚与懊悔叫他几乎要崩溃,他为什么不进去看温芸一眼!为什么会觉着他的夫人不爱他了… “沈…沈鹤…” 温芸只觉着整个人似是浸在滚烫的热水里,身子又黏又腻头脑混沌的无法思考,喉咙烧灼的难受声音又沙又哑,稍微动一下就痛的厉害。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难受?” 沈鹤俯身啄着她的唇瓣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眼底都是翻涌的温柔与爱恋,他感觉好久没有抱到温芸了,温芸身子好软好香是他一直留恋的味道。 “沈鹤…我疼…沈鹤我昨晚上叫了你好久你都不在…” “你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温芸委屈的呜咽着,不讲道理的将所有的过错都赖给沈鹤,沈鹤丝毫没有介意,温芸所有的无理取闹他都一一应了下来,一口一个“为夫错了”叫温芸委屈的哭出声。 “嘁,惺惺作态!” 陆祈年冷哼一声,他实在是看不起沈鹤这般,方才还冷着张脸叫他出去莫要骚扰,现在又装出深情模样给谁看! 一开始就错了 温芸似是烧迷糊了,嗓子又痛的发紧声音又软又哑黏黏糊糊赖在沈鹤怀里。 “沈鹤…” “嗯?” 沈鹤轻轻啄着温芸滚烫的小脸柔声细语的回应着,他试探的摸了一下温芸的额角又转身问陆祈年:“她中午吃东西没?” “嘁,等你给她做吃的吗?那估计早饿死了!” 陆祈年对沈鹤态度更加恶劣了几分,沈鹤方才那决绝的话叫他觉着恶心又虚伪,一边放着狠话不愿再管温芸一边又惺惺作假的装深情! 沈鹤自知是自己方才说话太过恶劣叫陆祈年对自己有了隔阂,也是未曾出声反驳只是心疼的看着怀里虚弱的温芸,那张小脸一脸的疲倦,她似是还未清醒只是下意识的抱着自己口齿不清的叫着“沈鹤”。 “药呢?我过会儿再给她熬一副,今晚我在这看着,免得又烧起来。” 沈鹤将温芸轻轻放回榻上,但温芸似是不愿离开他的怀里,滚烫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 “不…不要…” 温芸沙哑的嗓音叫沈鹤一滞慌忙轻轻哄着:“乖…不走,夫君在这,夫君哪里都不去…” 温芸迷迷糊糊安静下来轻轻咳嗽着声音嘶哑又难听,安静的抱着沈鹤的胳膊睡去。 沈鹤等到温芸呼吸匀称了才轻轻起身抽出了那被抱着的胳膊,陆祈年小脸上都是复杂的神色,他轻轻攥着拳头他不明白沈鹤方才的决绝也不明白温芸此时对沈鹤的依赖。 “药我一会儿拿过来,沈鹤,温姐姐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你方才那些话我可以当没听见,我也可以不告诉温姐姐,我只是不想叫姐姐伤心罢了…” 陆祈年也是累着了也不愿再搭理沈鹤,转身便要离开:“你若是个男人,承诺温姐姐的便给我好好实现诺言,若是做不到那便不要给姐姐这么多期望,你这样压根配不上温姐姐!” 沈鹤默默承受着那些话,眼眸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脸上的痛苦压抑的他喘不过气。 陆祈年说的没错…他承诺给温芸的一样都没有做到,他似乎就是利用她的纯洁善良哄骗了她,沈鹤承诺以后要好好爱她保护她可到头来是他自己的偏激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沈鹤要了她却没办法给她承诺的幸福,或许他本就该压抑住一开始的贪念本本分分的做个奴才便是,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底线将原本纯洁干净的温芸染的一身污泥。 “陆祈年…” 沈鹤似是下定了决心,他眼眸微垂着都是抑制不住的痛苦:“今晚上若是主人退了烧你明日便过来照顾吧…待她醒了问起来你便说我从未来看过便是…” “有些本就错了的东西是该结束了…” “你说得对…我配不上她…日后本本分分做个奴才便是,能远远的瞧着她一眼便是…” 沈鹤伸手想触碰温芸恬静的小脸但终究还是缩了回去,他似乎又是一个人了,又要回到那原本的黑暗中找不到出口… 陆祈年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好…” 沈鹤得到了回答才缓缓起身,他膝盖痛的厉害方才一路不管不顾的跑过来,那双膝早就红肿的不成样子,他强忍着刺痛踉跄的起身,原本昨夜就瘸着的腿脚如今更是难以行走。 “你…你腿怎么了!” 陆祈年愣了愣,沈鹤何时如此狼狈过,昨夜他们俩到底… “无妨,莫要告诉主人,也莫要提起我…” 沈鹤艰难的坐在床榻上眼眸一刻也离不开温芸,他小心握着温芸的手眷恋又不舍的摩挲着,只觉着心口一阵一阵发闷。 陆祈年张张嘴终究也未说出什么,看了他几眼便离去。 那闺房只留下那眼眸含情的沈鹤和温芸两人。 “夫人…” 沈鹤微微俯身啄着温芸的红唇,不舍的用薄唇按压撵着那娇软的唇瓣。 “我爱你…我好爱你…” “对不起…” “希望下辈子…我不是奴隶…你还是那锦衣玉食的娇娇女,下辈子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下辈子我的夫人定是家庭和睦幸福…不问世事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夫人等等我下辈子干干净净的以权贵之身娶你好不好…” “对不起…我太过偏激自卑敏感…我知晓你不嫌弃我,但是…但是我还是觉着配不上你…每次我看别人可以明目张胆的对你表达喜欢我都恨不得将他们撕烂…” 沈鹤猩红酸胀的眼里缓缓滴着泪,每一滴都承载着他无法言说的痛苦与心酸。 “为什么我的爱永远见不得光…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肆意的去爱你…为什么韩云霄明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还敢光明正大的抢你…” “不就是因为我身份不干净…人人皆可欺…我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啊温芸…他们都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只有你了…我怎么办啊…” 沈鹤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他紧紧握着温芸的手眼底一片猩红,手臂的青筋狰狞的暴起双眼都是怨毒。 “温芸…咱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啊…是不是一开始我就不该去靠近你…温芸你告诉我好不好…” “夫人…我好难受啊…” 沈鹤胸口剧烈起伏着,嗓音早已沙哑他哭的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他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都淹没在了那泪水中。 许久沈鹤情绪平复后起身给温芸煎了药,又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喂那苦涩的汤药。 温芸还是迷迷糊糊的昏着,但仍旧下意识听着他的话,乖乖的喝着那汤药。 “夫人真乖…夫人要快些好起来…” 沈鹤忍着膝盖的刺痛将温芸抱在怀里,耐心的哄着,他看着温芸甜美的睡颜忍不住轻笑,那双手把玩着温芸娇软的手心。 “夫人,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好可爱…那时候就有些好感…” 沈鹤垂着眸低低的自言自语,时而忍不住轻笑着:“夫人不知道,我那时候就对你生了卑劣的心思,我其实和你那表哥是同一类人,我那时候就想强占你…” “可是啊…我的夫人温柔又善良,纯洁的叫我舍不得弄脏…” “我其实原本就是这般偏激又阴暗,只是为了你收敛了卑劣,因为你喜欢…只是因为你喜欢…” 沈鹤低头虔诚的吻着她,抵着她的头耳鬓厮磨那脸上的复杂与满满爱意叫他痛苦的低下头。 “那天说了些恶心的话…不是故意惹夫人生气的…我只是突然不想装了…” 沈鹤将温芸搂紧了些低声道:“我装的温柔随和所以人人得而欺,随随便便是个人就可以无视我去追求你…” “我后悔了…温芸…我后悔爱你了…” “我爱的太累了…提心吊胆自卑敏感…温芸…我真的后悔了…身处泥潭就不应该看到光亮…我本就不该遇到你不该对你动心…” 沈鹤见温芸的烧退了才最后用力的吻了温芸的额头,轻轻为她掖了被子缓缓退出闺房。 “晚安…我的夫人。” “晚安…主人…” 咱们逾越了 陆祈年第二日很早就来了闺房照顾温芸,沈鹤见陆祈年来了才起身准备离开那院子。 “主人烧退了,估计睡完就醒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嗯…” 陆祈年犹豫片刻刚要开口便被沈鹤打断了话语:“莫要再跟她提我,问起来便说我不曾来过也不曾问过她分毫。” “你这般做温姐姐会很难受的…” 陆祈年只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怎么了,他昨日回去后烦躁的不行,但冷静下来又觉着不太对劲,只可惜宋予怀不知为什么两天都未回来,沈鹤也不愿提起他们的事。 “叫她死心也是好的,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我也后悔误了她。” 沈鹤只觉着胸口发闷,别过头不愿再说一句。 “可是…可是你们已经…你要温姐姐以后怎么办!沈鹤,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你干嘛要碰她玷污她!” 陆祈年捏紧拳头眼角微微发红,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你叫姐姐以后怎么办啊…” 沈鹤许久都未说出一句话,他自知亏欠了温芸太多,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不敢再爱温芸了…他就是个胆小鬼… “你进去守着吧…要是又发热了就来叫我,我在身边主人还是会听话些…” 沈鹤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也不再看他便离开,只是他走的很慢腿脚痛的厉害怕是得卧床好些日子了。 陆祈年眼见沈鹤走了也只得进了闺房还好沈鹤照顾的挺好,温芸确实是不烧了只是身子虚了些,仍旧是睡着。 陆祈年干脆搬了椅子坐在身旁守着,只是温芸离了沈鹤的怀抱似乎有些焦躁,在床上哼哼唧唧着哑着嗓子潜意识还叫着他。 陆祈年听的揪心,他不知等温芸醒来他要如何跟温姐姐开口…他怎么忍心说沈鹤不想爱她了…后悔了… 温芸一直睡到午时才迷迷糊糊睁眼,那日光刺痛的她下意识用手遮挡,嘴里含糊的叫:“沈鹤…我难受…” 陆祈年见状赶忙起身小心为她挡住那刺目的阳光,白净的小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姐姐觉得如何了,可还有哪里难受?” 温芸嘴唇有些苍白,撑着身子就要坐起,陆祈年赶忙扶着用软枕叫她靠着。 “沈鹤呢…他是不是来过…” 温芸揉着眉心忍着头痛,她迷迷糊糊感觉沈鹤在跟她说话,他似乎说了好多好多,但是她就是听不清,那时候头痛的耳边嗡嗡作响,她只感觉沈鹤抱着她给她喂了药最后亲了她说了晚安。 陆祈年不敢看温芸的眼睛别扭的咳嗽一声,他不敢看温芸那满是疲倦又红肿的眼睛,只觉得心脏发闷。 “他…他没来过,一直都是我在这守着…” 温芸静静的看着陆祈年轻轻摇摇头:“不可能…” “真的,姐姐昨天发热差点从床榻上摔下去,是我见姐姐许久未出来才…我给姐姐叫了郎中开了药然后便一直在这守着不曾离开。” 温芸听完脸色越发苍白,她连呼吸都没了力气长长吐了一口气许久才不死心的问道:“一次也没来吗…就连一眼都不曾来看吗…” “是…” 温芸平静的吓人,叫陆祈年担忧的拉了拉温芸的衣衫:“姐姐…” “没事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温芸依旧是那么柔和抬手揉了揉陆祈年的头:“辛苦祈年了…你回去歇着吧,我现在没事了想自己呆着…” “那…那姐姐若是有事了记住叫我!” 陆祈年只觉着这屋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他喘不过气,急忙起身又试探了温芸的体温才放心离开。 见陆祈年走后温芸才似乎是脱力了一般靠在床榻上,她定定的看着窗外许久。 温芸不信陆祈年方才说的话,她只信自己的感觉,沈鹤的味道她不可能弄错,沈鹤来过,抱过她,还说了好些话… 温芸似是认定了,固执的就要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衣便忍着那眩晕要去找沈鹤。 沈鹤此时靠在那床榻上看着词本,但这一次他走神了,心里牵挂着温芸却是半天都看不进去。 “咣咣咣!” 沈鹤听见房门被敲响还以为是陆祈年,他怕温芸出了什么事赶忙下床去开门。 温芸见心心念念的男人开了门,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温芸抱得用力生怕他不见了一般,那熟悉的味道叫温芸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小口小口喘息着。 沈鹤被温芸还有些烫的身子抱了个满怀,他没有闪躲只是喉结微微沉了沉,也没有和平日一般将她抱紧恨不得融入血骨的冲动,只是就这般由着她抱着。 “夫君…” “主人这样不合适,咱们逾越了。” 沈鹤将她环着的手腕轻轻掰开后退几步跟她保持了距离,被拒绝的温芸小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忍着发酸发痛的眼睛声音嘶哑着。 “昨晚上…昨晚上是不是你过来找我过…” 温芸紧紧的看着他的平静的眼眸似是想找出一丝破绽,她不信沈鹤会丢下她,也不信沈鹤不爱她。 “主人怕是睡糊涂了,没有允许奴怎敢擅自进主人闺房。” 沈鹤叹了口气冷声下了逐客令:“主人还是快些回去吧,穿成这样过来找奴不合适。” “沈鹤!” 温芸嘶哑的失声吼道:“你为什么骗我,一个个都骗我!昨晚上明明就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将你认错!” “主人说这些话是何意?若是来念旧那也不必了,奴是奴才哪里敢和主人亲近,奴要休息了,主人还是请回吧。” 沈鹤转身便要关门,温芸小脸挂着泪珠抵着门不叫他关上,语气里都是哀求。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咱们不闹了好不好…沈鹤我身子不舒服…我没力气闹了…” 沈鹤合门的手顿了顿,温芸趁机钻进来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不肯撒手,小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抽泣着。 “沈鹤…沈鹤我想要…沈鹤你给我好不好…” 温芸试图想用身体叫沈鹤心软,她主动垫脚吻着沈鹤的脖颈,有些滚烫的小手撕扯着沈鹤的衣衫,温芸她眼眶泛红还掉着泪珠,手还不依不饶的要解开沈鹤的衣带。 温芸将沈鹤上身扒了干净便要往他怀里缩着,干脆径直将他压在椅子上,娇软发烫的身子紧紧贴着他,温芸第一次像那青楼接客的女子主动取悦他。 动作生涩的只会吻他,温芸吻的动情学着沈鹤那般轻咬着他的肩头,她以为沈鹤会和以前那般将她迫不及待的抱起在榻上温存,满怀期待的抬眸却撞上了那双阴寒的叫她害怕的眸子。 那双眼眸没有一丝情欲只是略带嘲讽的看着她,似乎温芸所做的一切都像是自取其辱的小丑,温芸不信邪的褪下外衣紧紧贴着沈鹤的胸口,一点一点取悦着撩拨着他的情欲。 “闹够了吗?” 沈鹤不耐烦又冰冷的声音直愣愣的打断了温芸的吻,他似是对温芸这般感到烦躁,毫不怜惜的推开将自己被解开的衣衫拢好。 温芸不知所措又衣冠不整的站在他面前,身体无力的下垂。 “主人若是对这方面有需求找别人便是,奴只是奴才仅此而已,还请主人自重。” 沈鹤看都不看她一眼将那衣带重新系好,那眼眸冷的半分旖旎都没有,他看着温芸一字一句道:“奴对主人没有半分想法,懂了吗?” “夫君…” 温芸红着眼眶要拉住沈鹤的手,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叫他心软,只知道笨拙又生涩的取悦他,但是沈鹤似乎不喜欢… “主人莫要忘了咱们结束了,是主人亲口说的叫奴认清身份。” “夫君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心软…你告诉我好不好…” 温芸刚要上前沈鹤便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压根不想碰到她分毫,沈鹤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看自己的眼睛不是永远都是温柔深情吗…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呢… “夫君可不可以重新再爱我一次…我什么都给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温芸终于蹲下身掩面痛哭,她什么都给了沈鹤包括她自己,倾尽一切都没能换得沈鹤的爱… 沈鹤胸口窒息的难受转过身不愿看她:“主人回去吧,奴该休息了。” 温芸不肯出去,固执的要跟着沈鹤进那床榻上,沈鹤索性不再管她独自拿着词本看着,不曾再关注她一眼。 见不得光的喜欢 沈鹤靠在那床榻上头也不抬的看着词本全然不管温芸局促的模样。 温芸忍着头痛厚着脸皮挨着沈鹤坐着,她没有出声也未曾打扰沈鹤看那词本,只是静静的在他身边注视着,手指轻轻捏着衣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那房间安静的只听见沈鹤翻书的“刷啦”声,温芸头还痛着眼睛也有些发酸,她想靠在沈鹤肩上又怕叫他生厌,只得一点一点的垂着头,脖颈支撑的发酸。 温芸坐的地方太靠床边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掉下床榻,她回过神看沈鹤依旧故意无视着她的存在,胸口一阵一阵发闷。 温芸又坚持了一会儿眼睛痛的睁不开,全身松软的如同棉花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斜。 沈鹤默不作声一把搂住她的软腰将温芸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才叫她没有摔下去。 温芸被那突如其来的环抱惊的打了个颤,抬眸却见沈鹤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手环着她的腰将她往里揽。 “夫君…你…” “只是不想叫你掉下去发出声音影响奴看书罢了。” 沈鹤冷声瞥了她一眼缓缓放开揉捏着那软腰的手,他往床榻的里侧挪了挪给温芸空出来很大的位置自己靠着墙继续埋头看着书。 温芸柔柔笑了一声,乖乖往沈鹤那边靠着,将头轻轻靠在沈鹤手臂上安心的合了眼缓缓酝酿着睡意。 沈鹤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推开,温芸怕是累着了头也还痛着一会儿便睡了去,呼吸都匀称了好多。 沈鹤见她睡熟才轻轻放了书抬了她的头让温芸靠在他的怀里,那眼眸也不似方才那般冷漠只是隐忍着那汹涌的爱意。 温芸蓬松的黑发和那傲人的曲线就这样贴在沈鹤胸口,她还有些微微发热小脸还略微有几分滚烫。 沈鹤忍不住轻轻握住她的手和从前一样轻轻吻了吻而后缓缓放开,温芸似是察觉到什么,嫣红的小脸亲昵的蹭着他的胸口。 沈鹤眼眸温柔俯身啄了一下温芸的脸,他忍住了想要将温芸揽在怀中的冲动小声唤着:“夫人…” 他试探了温芸的额头,轻轻将温芸托起放在软枕上起身去给温芸煎药。 日后沈鹤要控制好对温芸的爱意,等时间久了温芸也就放下了…他如今是配不上温芸了也没办法跟温芸在一起了… 话说的如此决绝沈鹤又岂敢再奢求温芸的爱,及时止损还为时不晚… 温芸方才那般引诱他险些把控不住,沈鹤对她从来没有抵抗力,每次都会缴枪投降,只是这次真的不行了,还是不要再耽误她了… 沈鹤熬了药将它放在桌面上又上前毫不怜惜的将温芸推醒:“起来喝药。” “困…我头疼…” 温芸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眉头紧蹙,小巧的鼻尖和红唇都泛着粉红,委屈的看着面前冰冷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沈鹤。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碗发着苦味的汤药递给她便不再理会,转身靠在椅子上等着温芸喝下。 “苦…我不要喝。” 温芸嫌弃的将那药推回桌上,撇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副样子叫沈鹤嗤笑一声:“以前那些药也喝了,怎的没见你说苦。” “我现在觉着苦…要不然夫君喂我喝。” 温芸光着脚下床软绵绵的抱住他的腰,樱唇吐着热气甜腻的样子叫沈鹤一阵燥热,面上还是那般叫人猜不透情绪。 “自己喝,莫要烦我。” “那我不喝了!反正不是你烧着!难受也不是你难受,你不管我算了!” 温芸气鼓鼓的瞪着他,两个腮帮子肉乎乎的鼓起委屈的眼眸还泛着泪光,那娇蛮模样叫沈鹤一阵心悸恨不得将她揽入怀里好好疼爱。 沈鹤喉结动了动不屑的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温芸:“那便不喝了,怎的也不是我难受,药给你端来了你是没长手吗还需要别人喂着。” “夫君凶…” 温芸钻进他的怀里轻轻蹭着他的胸口,鼻尖都蹭的发红,无辜的望着他声音软趴趴的闷声道:“夫君不爱我了…也不知道怜惜,先前和我恩爱了这么多次说不定我肚子里都有夫君的宝宝了…” 沈鹤闻言微怔了一下指节握的发紧,温芸委屈的呜咽着:“夫君要了人家却不负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孩子还未出生父亲就不要他了…” 温芸眼眸含着晶莹的泪珠,委屈的谴责着沈鹤的“罪行”,仿佛沈鹤当真是那抛妻弃子的人渣。 温芸埋在沈鹤怀里呜咽着,叫沈鹤忍不住发笑,眼眸藏不住的溺爱就要流露出来。 夫人这般无赖他当真是未曾见过,怎的这般可爱娇蛮不讲理,他真的好喜欢。 “那你说肚子里有宝宝了,那怎么办呢?” 沈鹤挑着眉似是觉着有趣,话语都带了笑意和不易察觉的宠溺。 “夫君对我负责…夫君要考取功名后娶我…夫君之前说过的。” 温芸紧紧揪着沈鹤的衣衫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含着满满的期待。 沈鹤沉默片刻轻轻摇摇头,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不了…” 温芸愣了愣眼眸那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她瞪着沈鹤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衫声音嘶哑:“什么意思…什么不了…” 沈鹤叹了口气轻轻推开她似是退让的拿了那有些凉了的汤药:“喝了。” 温芸红着眼眶看着他,倔强的和沈鹤对峙着二人丝毫不退让半分。 “你告诉我,什么不了?!” 沈鹤握着那药碗的手攥的发白看着她冷声一字一句道:“不娶了,不负责了,懂了吗?” “你混蛋!” 温芸打翻了沈鹤手中的汤药,那药碗“咣当”一声摔裂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亮晶晶的碎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微光。 沈鹤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碎渣,将那瓷片碎屑扔走又擦干净了地面,他冷冷的看了温芸一眼只留下一句:“无理取闹。” “沈鹤你去哪!” 温芸哑着嗓音猩红着眼眶,那小脸早已布满泪痕,疲惫的眼里充斥着哀伤和乞求。 “那我不要你负责了好不好,你不想负责就不负责了…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沈鹤我求求你…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求求你…” 温芸嗓音哑的哭不出声,说话都是颤抖着呜咽,她整个人都垂在地上拽着沈鹤的衣角大声的呜咽着,她似是哭的脱力忍不住的打着哭嗝小嘴大口大口喘着气。 沈鹤闭上眼心脏疼的难受,他怎么把温芸折磨成这样了…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沈鹤想着拒绝几次,温芸这般自尊心强又脸皮薄的定会放弃,可是…可是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温芸为什么会反过来哀求他… 温芸连尊严都不要了吗…为了他当真什么都不要了吗… “沈鹤…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别这样…” “你不想娶我那就不娶了好不好…你不想负责我也不让你负责了好不好…沈鹤…” “你可不可以别离开我…” 沈鹤蹲下身将身子摇摇欲坠的温芸紧紧揽在怀里,双手将她的腰搂的发紧。 “别哭了…夫人…别哭了,我错了…” “沈鹤…咳…咳咳咳…沈鹤你别不要我…” 温芸哭的像是要背过去,沈鹤见状当真是再也绷不住了,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擦着泪珠。 “乖…不哭了…为夫爱你…” “为夫会明媒正娶我的夫人,为夫会一直一直爱你…” 乖,为夫爱你 沈鹤实在是抑制不住那一抹浓烈的情欲,蹲下身将温芸紧紧揽在怀中哄着。 “夫君…夫君不要我了…” 温芸这几日哭的厉害,小脸略微有了几分浮肿双眼又红又肿如那核桃,她胡乱的抱着沈鹤的腰,那眼泪都抹在了他的衣衫上。 “要…怎么会不要…” 沈鹤从没想过温芸崩溃会是这般模样,他笨拙的将温芸抱紧一遍一遍哄着,他当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看着温芸哭的这般撕心裂肺沈鹤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痛,他不想再折磨温芸也不想再折磨自己,原本就是他错了哪里轮得到温芸给他道歉。 温芸似乎是哭累了,在沈鹤怀里小声抽泣着,手紧紧揪着沈鹤的衣衫似是怕沈鹤又一次抛下她。 沈鹤膝盖痛的钻心险些未站稳将温芸摔着,慌忙将温芸抱紧坐回床榻上生怕将她摔着碰着,温芸全程都未曾吭声只是紧紧的揪着沈鹤的衣角将头埋入他的胸口。 温芸身子还在发抖,沈鹤自然知晓她这般是在害怕,温芸被他刺激的极度缺乏安全感,先前口口声声的承诺温芸如今怕是不会再信了。 “夫人…乖,为夫抱抱。” 沈鹤哄着她低头吻着温芸的脸颊,似是怕吓到她,吻的轻柔又缠绵。 “沈鹤,我怕…” “不怕…为夫不会再那般了,先前的事都是为夫错了,我会给夫人补偿。” 沈鹤抱着她耐心解释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温芸原本低垂的眼眸缓缓有了光亮,她忍不住抬头急切的追问:“意思是夫君那天晚上便找过我对吗…我没有记错对吗…” “嗯,是我叫陆祈年别告诉你,我配不上你,我给的承诺没有一样做到了,我不配爱你了…” 沈鹤还未说完便被温芸堵住了唇角,她顺势往沈鹤身上倚,略微发烫的手伸进了那胸口,眼眸含情的看着沈鹤说不清的娇媚撩人,原本发热略微泛红的小脸更是添了几分媚态。 “笨蛋…” 温芸轻轻松开了那挂着一丝晶莹的唇瓣,紧紧的贴合着他的身子,眼眸都是说不出的情愫:“夫君就是个笨蛋…夫君怎么能舍得不要我…” “夫君好自私,根本不问过我的意见便自作主张要丢下我,我从始至终都只想要你啊沈鹤!” 沈鹤吸着气缓缓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圈着她的腰声音略微沙哑:“求夫人责罚。” … 床榻上这一次温芸是这般主动,两人纠缠的难舍难分,温芸恨不得将沈鹤要的一滴不剩才好,沈鹤也是从未感受过温芸这般模样,比任何一次都要卖力尽力的取悦她叫她舒服。 “夫人还未喝药…” 沈鹤累的躺在软榻上抱着趴在他胸口轻轻喘息的温芸,手掌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 “我好累…过会儿再喝吧,夫君喂我。” 温芸果真是身子差了些,瘫软在沈鹤怀里说话都粘糊着,她娇软的手指一点一点勾勒着沈鹤的心口似是想起什么,小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若是主人有这方面需求大可以找别人,奴对主人没有半分想法…” “咳…” 沈鹤尴尬的咳嗽一声急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沈鹤将她的软腰圈的更紧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主人还想找谁啊?” 温芸气呼呼的扒开他的手,瞪着圆润的眼睛软糯的开口:“不是你叫我找别人吗!” “是啊…不过…” 沈鹤笑的带了几分调戏,手掌摩挲着她的腰肢暧昧的柔声道:“我只怕别的男人伺候的不好满足不了主人…如此还是只能由我亲自上阵伺候了…” “你不要脸皮!又说荤话!” 温芸被他这番话羞闹的别过头靠在他怀里不再吭声,许久才小声嘟囔:“我哪里有这么如饥似渴…” 沈鹤忍不住发笑声音都带了几分醉人的温柔:“我的夫人确实没有那般如饥似渴,只是床榻上如狼似虎罢了,为夫这次才知晓夫人会这般主动,看来还是以前收敛了,这么久了为夫还从未觉得和夫人恩爱会腰疼。” “沈鹤!” 温芸气恼的鼓着嘴腿脚用力蹬了他一脚,扯到了膝盖叫沈鹤脸色都白了几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温芸愣了愣急忙起身,小手便摸上了沈鹤的大腿声音都带了几分焦虑:“沈鹤,沈鹤你是不是膝盖伤着了!” 沈鹤皱着眉咧着嘴笑出声:“夫人当真狠心,那一脚差点叫为夫腿废了,若是当真给为夫折腾残废了日后谁来伺候我家夫人?” 温芸这才想起方才恩爱时沈鹤似乎一直都在回避那些要起身的动作,但因为基本上确实是温芸在主动所以她并没有当回事,现在想来怕是因为沈鹤伤了膝盖才不敢乱动,只得由着她折腾。 难怪温芸觉着不对劲,叫平日温芸这般主动沈鹤早就急不可耐的要更加热情了,今日倒是老实的不行,原来是膝盖影响了他发挥。 “别动,我看看膝盖。” 温芸小心掀起那袍子,那双膝泛着青紫摸着还略微发烫,红肿的都有些发硬,轻轻一碰沈鹤就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给你找个郎中,夫君这几日躺在床上不准再乱动了!” 温芸心疼的不行轻轻给他红肿的膝盖吹着气,眉眼都是担忧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很痛啊。” “其实还好,夫人吹吹就不疼了。” 沈鹤伸手揉着她的头,眼眸含笑的看着那满脸心疼的小姑娘。 温芸还真的信了,趴在他的腿上撅着身子轻轻吹着气,那个姿势…沈鹤眼眸暗了暗忍不住的幻想着那旖旎的模样,连摸着温芸脑袋的手掌都不由自主的用力了几分。 “夫君?” 温芸小心抬起头软软糯糯的小声控诉:“夫君压的我抬不起脑袋了…” 沈鹤闻言这才赶忙松手不自然的别过头咳嗽一声,暗骂自己满脑子都是那般污秽,温芸只不过是心疼自己给自己吹吹膝盖,自己便这般想着那污秽之事… 不过…那个姿势下次倒是可以试试… 沈鹤别着头想着,耳垂都忍不住烫了几分,若是那种姿势…温芸会是什么表情… 不行,不可以再想了! 沈鹤只觉着一股股热流压抑着没办法爆发,赶忙深深吸了口气叫自己不要再想。 温芸哪里知道沈鹤的想法,还单纯的卖力给他吹着膝盖,吹的有些累了又才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哼唧着。 “夫人现在有力气了那为夫去给你煎药,方才那一碗被夫人打碎了,这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沈鹤轻轻啄了温芸的脸便要起身,温芸见状赶忙将他按住,手臂紧紧环住沈鹤的腰埋着头小声道:“你膝盖伤着就不要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或者叫祈年帮我也行,你哪里也不准动,给我好好躺着。” “好,都听夫人的。” 沈鹤捏着温芸的脸觉着有些困了些,忍不住抱着温芸的腰便要睡一会儿,方才折腾了太久再加上昨夜那般他基本上是两三天都未曾合眼,此时香软在怀他早就困的不行。 温芸乖乖的埋在沈鹤怀里由着沈鹤抱着她睡去,沈鹤怀里暖呼呼的还有那熟悉的气息倒是叫温芸安心了不少。 失踪三天的老宋 沈鹤睡醒后又起身给温芸喂了药,虽说温芸心疼沈鹤不愿叫他起来伺候,但沈鹤仍觉着这些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陆祈年做了晚膳,他知晓温芸病着没什么胃口便做的清淡了些,但唯独没准备沈鹤的吃食。 他不知道温芸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晓沈鹤这般就是对不起温姐姐,叫温姐姐这般难受他定是也要跟着不喜欢沈鹤的,他才不要给欺负温姐姐的老男人做饭吃!这般对温姐姐应该叫他饿死了才好! 温芸睡了一觉再加上和沈鹤和好后精神都好了许多,两人如先前一般粘腻着丝毫没有因为这些糟心事影响二人情感。 沈鹤和温芸畅聊了许久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作为夫君作为男人的缺陷,下次碰到韩云霄沈鹤便不会再这般忍让了,不管是韩云霄还是别的什么人对温芸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沈鹤便是会第一时间护着她。 “夫人。” “嗯?” 温芸软趴趴的靠在他怀里舒服的反手抱着他的腰抬着湿漉漉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沈鹤微垂的桃花眸。 “你有没有对我很失望…” 沈鹤忍不住收紧了抱着温芸的手臂声音沙哑,他将自己埋入温芸的颈窝依恋的蹭着脸颊。 温芸许久没有说话,叫沈鹤眼眸都暗了几分,也是,自己做的这般过分叫温芸寒了心,能重归于好已是不易哪里奢望温芸能完全不介意。 “没有失望,只是觉着夫君变了些。” 温芸抬头啄了沈鹤一口,往他结实的胸口蹭了蹭柔声道:“沈鹤先前对我皆是小心翼翼,有脾气也不会发作,我能感觉到沈鹤对我有爱但不敢爱,将我当做自己的神明小心翼翼供着不敢亵渎。” “现在的沈鹤…” 温芸顿了顿缩在他的怀里不再做声,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沈鹤那偏执的占有欲,其实温芸也是有些害怕的,她第一次感受到沈鹤阴暗又偏激,明明先前这般温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说沈鹤先前是将她当做神明般信仰那现在沈鹤就是个想将神明拉下神坛的疯子,沈鹤以前小心翼翼讨好她哄她开心即使是自己不高兴也会隐忍不发。 现在温芸觉着自己像是沈鹤的私有物,沈鹤那次就像是要单纯的泄欲一样侮辱她。 沈鹤小心讨好的啄着温芸的唇瓣,他哪里不知道温芸想说什么,沈鹤自己也很痛恨先前那般的侮辱,可是…他也仅仅是想叫他的神明只看着他罢了… 他的神明心里装了太多人,他像是那个格格不入强行挤进去多余的那个,为什么温芸不能只有他一个呢…为什么温芸的心不能只有他呢… “夫人喜欢我温柔些,那为夫会克制自己,我向夫人保证会和以前一样爱你尊重你,以后也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了。” 沈鹤心里的爱恋就像是烈火愈发强烈,可是温芸不喜欢… “你告诉我,那天你的反应是不是才是你最真实的反应?你是不是一直都想…” 温芸最后的话语没有说出,她耳根发红实在是说不出那般污秽不堪的话,沈鹤沉默片刻才点点头。 “若不是我的夫人是个温柔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若不是我先前就舍不得…夫人怕是早就被我吃干抹净。” “不知夫人有没有发现每每在床榻上为夫其实都没有太过失去理智,基本上都会顾及夫人的感受。” 沈鹤眼眸微眯轻轻捏着温芸嫩滑的小脸语气都带了几分危险:“为夫知晓夫人身子弱又是个未经世事的娇娇女所以才会在床榻上迁就夫人,要不然…有些姿势为夫当真想试试…” “为夫行房事基本上都不会太过,可是为夫当真想在床榻上看夫人哭的梨花带泪一遍一遍求着要我,求着我给你,夫人这种大家闺秀若是这般风情千种那滋味…” 沈鹤满嘴荤话手掌缓缓攀上温芸的软腰,那意味深长的话叫温芸羞的不敢看他,但这一次她没有骂沈鹤是登徒子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 沈鹤忍不住低笑一声声音暗哑了几分:“夫人是不是觉着受不了?” “嗯…我…我害羞…” “为夫不会那样对你,我的夫人是我的神明是我最爱的女孩子,夫人不喜欢的我都改好不好?” 沈鹤轻轻拍着温芸的背一句一句承诺着,修长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眸的情欲更盛了几分。 沈鹤原本以为温芸会说好,谁知温芸只是静静的摇摇头便不再说话,她撑起身子肆无忌惮的捧着沈鹤的脸吻着以一种占有宣誓的姿态啃咬着他的唇。 沈鹤眼眸微愣生怕温芸掉下去赶忙搂着她的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原本沈鹤就对温芸没有半分抵抗力现在温芸这般强硬的索取倒是叫他忍不住又想… “夫人,方才已经做过了…不可…你身子吃不消。” “沈鹤,以后不要再忍了,我说过我想接受你的一切,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想占有我也好囚禁我也罢,我想要去接受最真实的你。”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愫铺天盖地的涌来,沈鹤心尖狠狠的颤栗着将温芸压在那椅子上一把扯下了那衣衫。 … 两人这般坦诚相见的抱紧着,房屋里都是那绯糜诱人的气味,温芸这会当真是被折腾的不行了,腰痛的直不起身。 沈鹤也没好到哪去,这短短几个时辰便又要了好几次他也是累的不行,两人轻轻喘息着,许久沈鹤才起身为温芸穿衣… 陆祈年将庖房收拾干净后正要去叫温芸起床却见那两三天未见的宋予怀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来。 宋予怀似是精神状况不太好眼眶泛红充满血丝,嘴里轻轻喘着粗气脸上都是汗水。 “宋少!?” 陆祈年眼见消失几天的宋予怀回来赶忙迎上去,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这几天当真叫陆祈年难熬的要命。 宋予怀似是脱力的靠在陆祈年身上声音沙哑的似是要命不久矣。 “饭…晚饭做好没…” 宋予怀眼神无力瞳孔都空洞了许多,手紧紧的抓着陆祈年的手臂眼眸都是焦灼。 “刚做好…宋…” 陆祈年话音未落那宋予怀便如那饿狼两眼冒着绿光推开陆祈年便冲进庖房。 宋予怀目光灼灼的瞅着桌上冒着热气的佳肴,咽着口中的津液便迫不及待拿了筷子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白饭。 “宋,宋少…” 陆祈年从未见过宋予怀这般模样,他是三天没吃饭吗怎的跟那饿死鬼投胎似的!他这三天都干嘛去了! “憋说话!” 宋予怀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吃食头也不抬嘴里含糊不清,他当真要饿死了,他宋少啥时候遭过这种罪啊。 沈鹤走后他看韩云霄脸色不好怕出什么问题便赖在了韩家,虽说心里有气对韩云霄依旧有隔阂,但宋予怀仍希望能打消韩云霄那不正当的念头,他也不希望几人真的会闹掰。 但是! 韩家真的太穷了,啥也没有!真的是啥也没有!宋予怀又是个嘴巴刁的愣是死活不吃那粗糠馒头,硬生生饿了三天勉强吃了些咸菜最后彻底遭不住了才跑回温府。 虔诚的吻! “什么?!你说韩云霄喜欢温姐姐!” 陆祈年瞪着眼嘴巴张大的说不出话,那连干了三碗饭的宋予怀将自己的嘴塞的鼓囊囊的用力点头。 陆祈年这才缓过神难怪这几天沈鹤态度会这般,难怪他们俩会吵架…八成是因为温姐姐碍于情面没有果断拒绝加上沈鹤又是个醋坛子所以才会闹的这般严重。 “嗝!饱了!” 宋予怀满足的拍了拍自己吃的鼓胀的肚皮这才看向陆祈年:“话说他们俩回来怎么样?闹过吗?” 陆祈年叹了口气想起那两人互不相让的模样就头痛:“沈鹤一副不想跟温姐姐扯上关系的模样,温姐姐昨晚上发热昏了过去,现在两人还闹着。” 宋予怀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缩,长长的叹了口气头痛的揉着眉心低声道:“那怎么办?过两日韩云霄还得过来给我们授课,沈鹤他们这般岂不是叫他趁虚而入了。” “不是,他都闹出了这种事还好意思来?!” 陆祈年不可置信的拍着桌子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小脸都染了几分怒气。 “也太不要脸皮了!给温姐姐祸害成那样还要来!他怎么有脸的!” “咳…” 宋予怀尴尬的咳嗽一声瞥了那一脸怒意的陆祈年一眼许久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叫他来授课是我爹的意思…毕竟他那个才华确实是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个,况且我爹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他要来就叫他来,难不成我还怕他?!” 沈鹤阴冷的声音从那前方传来,温芸抱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沈鹤才收敛了几分,不动声色揽过她的软腰和先前一样为她拉开座椅扶着温芸坐下。 “不是…你们俩…” 啥时候和好的!? 不是你们一个个怎么出了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陆祈年无能狂怒合着一个个把他当外人,小脸气的鼓成了包子别扭的别过头不看沈鹤。 该死,怎么又和好了,方才他对沈鹤放了这么多狠话岂不是叫他很尴尬! “我和我家夫人置气什么,疼她爱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跟她置气。” 沈鹤为温芸盛了半碗鸡汤亲自端着那碗勺小心翼翼喂着,眉眼含笑丝毫看不出先前那般阴寒。 陆祈年:… 宋予怀这才松了口气,他才不管这么多,只要沈鹤他们俩好好的就行了,若是当真因为韩云霄将两人关系坏了才是真的可惜。 “沈鹤,明天怎么办?老韩是铁了心要跟你争,就怕他使什么下贱法子。” 沈鹤轻轻为温芸擦了红唇旁的油污又喂她吃了些菜,头也不抬丝毫没有慌张:“怕什么?我家夫人又瞧不上他,我还能怕他不成,他若是敢碰我的夫人…” 沈鹤狭长的眼眸透出一丝冰冷的寒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手掌在温芸腰间收紧了几分,那占有的模样不言而喻。 温芸软声说两句“饿”,沈鹤赶忙收了那股冷意含笑着给她喂着吃食。 “姐姐身子怎么样了?可还烧着?” 陆祈年想起那白日见到温芸的模样心底泛了一抹心疼忍不住关心着。 “没事了,多亏了祈年照顾。” 温芸笑的甜腻叫陆祈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略带羞涩道:“哪有,姐姐待我好,我照顾姐姐是应该的。” 沈鹤闻言倒是有了几分不悦捏着温芸的腰有些不爽道:“我也有给夫人照顾的很好的。” 温芸无语的瞥了沈鹤一眼嗤笑一声,就连宋予怀都忍不住发笑戏谑道:“老沈,我可听说就是你把温姑娘气出病来的,你这话说的像是你得了多大的功似的。” “咳…” 沈鹤略微有几分尴尬但自知是自己亏欠温芸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温芸的脸色眼见温芸面色如常才轻轻握紧温芸的手讨好的捏着。 陆祈年其实还是多少对沈鹤心存芥蒂全程没怎么跟沈鹤说话只是关心着温芸的身子又嘱咐她晚上早些休息莫要过度劳累。 … 沈鹤扶着温芸回了房又给温芸煎了汤药哄着她喝下,便又将碗洗净放好才来陪着温芸。 “夫人让为夫抱抱。” 沈鹤紧紧揽着温芸软糯的身子叫她紧紧的靠在自己怀中,温芸侧身听着沈鹤有力的心跳面色倒是起了几分红晕。 “夫君我想…” “不可,今日够多了,你身子这般虚弱怎能禁得起折腾。” 沈鹤一时都不知如何说她,怎的温芸现在对行房事这般热情,先前压根不叫自己碰,好不容易说动了也跟自己讨价还价要几次。 温芸似是有些不开心埋在沈鹤怀里不再做声,其实她腰也是酸的厉害但她自有打算就是想跟沈鹤多恩爱几次。 “等过几日夫君腿脚好些了再满足夫人好不好?” 沈鹤眼见怀里的小女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忍不住哑然失笑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脸,轻轻啄了几下。 “嗯…” 温芸闷闷的回应着在他心口画着圈,指尖有意无意撩拨着他的腹肌轮廓叫沈鹤一阵燥热,眼眸都危险的眯起。 “别闹。” 沈鹤握着温芸的手狠狠亲了亲,将那白嫩的手背亲的发红了几分惩罚似的在她的腿间捏了一把。 “我想给夫君生个孩子…” 温芸抱紧了沈鹤的腰,不管不顾的坐在沈鹤的大腿上,又似是想起沈鹤膝盖伤着这才要下来。 沈鹤眼眸微微愣怔许久未缓过神,顿时眉开眼笑将温芸按在怀里挑逗着声音都带了几分愉悦:“夫人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温芸娇笑着扑在他的怀里勾着沈鹤的脖颈娇唇吐露着热气,那声音醉人又魅惑甜腻的勾人心魄:“我说我想给夫君生个孩子。” 沈鹤闻言差点便要将温芸扔到床榻上好好疼爱这下慌忙忍住了那股燥热用力吻着温芸,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 “现在不行,为夫还要为夫人负责,夫人再等等,为夫明年八月便考取功名中个秀才便迎娶夫人,然后咱们再要孩子好不好?” 沈鹤眼眸都是难掩的激动与情愫,温芸主动提出要孩子不就是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吗。 “还要好久…” 温芸不太开心但也只得答应,毕竟沈鹤说得对若是当真还未嫁娶就有了身孕怕是传出去遭人唾骂对沈鹤以后仕途也不好。 “乖,再等等。” 沈鹤唇角微扬被温芸的话撞的晕晕乎乎,勉强压抑住了内心的狂喜又将她亲了又亲。 “我好开心…夫人好爱我…” “傻瓜。” 温芸抱紧了沈鹤又亲昵的吻着他的唇角眉眼都含笑着:“等开春好好去书院读书便是,后面若是太忙便直接住在书院就是,我这里有祈年照顾着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我想叫你早些娶我…” 温芸靠在他的怀里粉嫩的脸颊泛着红晕,小脸带了几分生涩满面羞容的瞧着沈鹤。 “好。” 沈鹤又和温芸嬉闹了一番才将她抱上床榻,他眉目含情单膝跪在温芸跟前轻轻为她褪去了鞋袜将那娇软的玉足放在手心把玩了片刻。 “痒~” 温芸的脚心一阵一阵酥麻叫她身子都颤了颤,沈鹤低笑一声虔诚的捧着她的脚掌轻轻啄着那软滑的足背。 嘴唇的柔软触感炙热的落在那脚背上叫温芸烫了耳珠羞红,低头不语悄然红了脸。 “夫人…” 沈鹤漆黑的眸子清亮的瞧着温芸,那黑瞳倒映着温芸少女羞怯的模样倒是叫沈鹤又温柔了几分。 “我见过春日秋风夏日寒冬,也看过世俗太多惊鸿但他们却都不及你的一颦一笑。” “我愿和夫人朝朝暮暮不管人间千姿百态唯有你是情之所钟。” 窗外温柔的月光恰好的洒落在窗前,沈鹤一席素衣虔诚的吻着温芸的脚尖,眉眼含笑温柔含情,沈鹤很少或者说几乎不会和温芸说情话,但此时的沈鹤满心满眼皆是温芸一人,他将温芸视若神明虔诚的爱着她只求温芸的垂怜。 温芸静静的看着跪在脚边的沈鹤眼眸有了几分湿润但也是娇笑着戏谑道:“夫君是在取悦我吗?” “是,所以我的夫人,您可以赏脸答应为夫的一厢情愿吗?” “好…” 和韩云霄的针锋相对 温芸应下了沈鹤的甜言蜜语俯身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他的额间,她凝望着跪在身下的沈鹤耳根发烫声音却是那样温柔轻缓。 “我答应你,等夫君高中咱们便成亲,从此朝朝暮暮共度余生。” 两人果真还是没忍住粘糊了许久又是一阵翻云覆雨,沈鹤心疼温芸大病初愈身子虚弱也就草草要了一次便哄着她入睡,别说温芸了,沈鹤自己也有些吃不消想着后面几日便先调养着,等两人身子好些了再说。 韩云霄果真又是辰时便来了,只不过这次倒没有先前那般随意,毕竟几人关系成了这般又怎么可能和好如初,再者是他觊觎别人的夫人这种事发生了又怎么可能重归于好。 沈鹤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反正他和温芸现在好得很,感情似是比先前还要好上几分韩云霄就算喜欢温芸又能怎么样,抢的过他吗?! “芸儿,这几日在府里可还好?上回你们那般回去我担心的很,你没什么事吧?” 韩云霄的眸子如春日未化开的雪柔和清亮,看向温芸的眸子温柔又带着笑意,他白衣如雪干净利落温润如玉,那柔和的脸上挂着柔情的笑。 “她哪里都好,劳烦韩公子惦记,我整日给我家夫人伺候的妥妥当当,我们恩爱着这就不劳韩公子操那些无用的心了。” 沈鹤面上带笑但笑容不达眼底,沉声道:“另外芸儿这称呼暧昧了些,咱们这私底下叫了也就罢了,若是叫旁人听了还以为韩公子…好人妻。” 沈鹤的话耐人寻味眼眸也都是赤裸裸的挑衅,那些话叫韩云霄面色僵的难看手掌都忍不住捏紧面色都白了几分。 好人妻…赤裸裸的羞辱叫韩云霄面色都带了愠怒,那温润的面容都狰狞了几分,沈鹤这是将他那遮羞布都毫不留情扯了下来丝毫不给他半分情面。 “怎么会呢?芸儿可还没嫁人吧,又怎能算是人妻?沈鹤你这话说的倒是给我们家芸儿都说老了。” 韩云霄这话意思不就是说你沈鹤口口声声说温芸是你的妻子但你们压根没有婚约,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得上哪门子人妻,趁早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沈鹤面色都带了几分阴冷刚要开口却被温芸捧着脸吻上了唇角,沈鹤随即回过神揽着温芸的腰渐渐掌握了主动权,他含着温芸的软唇轻轻咬了咬才放开,又吻了温芸的面颊。 韩云霄这下子当真是要裂开了心脏闷痛又五味杂陈,愤怒、憋屈、嫉妒叫他快要透不过气,温芸这样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当众做出这般有辱斯文的事! 温芸这般不就是默认了沈鹤的话用实际行动自己的态度给沈鹤撑腰! “夫人别闹,韩公子还在这看着,夫人想要了为夫一会儿再伺候好不好?” 沈鹤完全无视了韩云霄,说着这番露骨挑逗的话语就是为了恶心他,没有婚约又能怎么样?!温芸她爱我,她人都是我的,我我们可以随时随地在床榻上恩爱缠绵你能吗? 温芸小声喘着气红着脸点点头,娇软的小手主动和沈鹤十指相扣,她也是头一次这般放荡面上都是小女人的娇羞与少女怀春的灵动。 沈鹤见状赶忙搂着温芸将她的脸紧紧埋在自己怀里,他的夫人害羞了这般娇艳的模样不能叫那韩云霄看了去,真可惜…这韩云霄为什么不赶紧滚,否则他就能好好欣赏他的夫人。 “有辱斯文!沈鹤你当真不要脸!你!你怎么能这般玷污芸儿!” 那放荡的话叫韩云霄都忍不住面色滚烫,沈鹤果真是没涵养的东西怎能将这种事说出来!温芸一个知书达礼的娇娇女怎么能受得了!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玷污?” 沈鹤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下也不装了阴沉着脸毫不留情的讥讽:“韩公子这就不对了,我的夫人主动找我求爱难不成我还得将我家娇妻晾在一旁不管不顾吗?” “换作韩公子怕是也把持不住家中娇妻主动求欢吧,再者我家夫人这般绝色,怕是韩公子这般定力再好也是把持不住的吧。” 沈鹤话里全都是毫不遮掩的讥讽就差挑明了韩云霄觊觎温芸了,温芸在沈鹤怀里动了动软声道:“休要乱说…我还要脸皮。” “噗…”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满眼的宠溺似是要溢出来,柔声应着:“夫人说的是,是为夫不好~一会儿夫人如何惩罚为夫,为夫都应着。” 韩云霄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差的像是被强行喂了屎,他强颜欢笑着:“说笑了,芸儿若是在下的娇妻在下定是不会叫她在外头抛头露面,只敢藏在室内自己默默观赏。” “毕竟…芸儿这般绝色佳人在下实在舍不得也不忍看她随意跟别个闲杂之人草草了结此生,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玷污她,也不看看自己身家干不干净,你说是吧沈鹤?” 沈鹤眼眸微微一冷搂着温芸的手都在颤抖,谁不知道这句话简直是扒开了沈鹤最不愿意叫人提起的伤疤,沈鹤的不自信不敢爱皆是因为自己家世不干净配不上温芸,韩云霄这句话无疑是在侮辱沈鹤和沈鹤那片炙热的爱。 “韩公子,沈鹤再怎么样都是我的夫君,即使是我们二人尚未成亲但在我心里沈鹤就是我的夫君,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分毫任何人都没办法取代他!” 温芸将沈鹤护在身后手掌紧紧牵着沈鹤,小小的手尽力给予着他温暖,沈鹤沉默着看着仅仅达到他胸口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小姑娘开始挡在了他的面前不管不顾的护着他为他挡住了那些流言蜚语。 “若是韩公子是奉命来给宋予怀他们教书的我们自然欢迎,若是有别的想法那便请韩公子回去吧,我也不是不能教沈鹤他们,开春沈鹤便要去书院读书,他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分的!沈鹤是我的夫!是我唯一的夫!” 温芸声音娇软却铿锵有力叫韩云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韩云霄可以接受沈鹤那般羞辱却唯独无法接受温芸那般不顾一切的护短。 凭什么温芸眼里只有沈鹤这个无权无势的奴才!他到底哪里差了!他到底缺在哪了。 韩云霄强笑着许久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叹了口气眼眸都是眷恋的看着温芸。 “如果当时能忍住当个朋友就好了…” 韩云霄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团东西,刺痛又难受,声音都变得沙哑。 他这般孤注一掷失去了朋友也抛弃了道德伦理去追求温芸,换来的却是温芸无条件的护短… 韩云霄不愿意放弃,他还是坚信只要自己能在温芸面前百般示好温芸早晚会看到他的心,温芸又不是傻子权衡利弊后定然会选择他。 这般想着韩云霄才缓过神再次露出那温文尔雅的笑容:“耽误了这么久…该去授课了。”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韩云霄坐在那椅上念着那诗,在念到最后一句时面色明显有了几分惋惜,声音都带了些许颤抖,今日讲的诗皆与“情”字有关,这倒是叫韩云霄面色都带了几分哀愁。 “这诗的意思是…” “韩公子要不讲讲下一首,这首诗我家夫人先前为我讲过,宋予怀也是知晓其中含义的,若是再讲怕是耽误时间了。” 沈鹤眼眸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笑意,他慵懒的撑着桌面毫不客气的打断韩云霄。 韩云霄面色如常只是有了几分不悦,但仍旧翻了下一首诗,语气都带了几分冷意:“私底下随意打断先生教书就罢了,若是去了书院还要这般怕是不合规矩不讲礼数!叫别人看了还觉着你沈鹤野蛮无礼毫无教养!连带着觉着芸儿也…” “所以韩公子还是莫要浪费时间了,我瞧着下一首诗写的极好的,韩公子可是定要细细品读一番好好领会领会其义!” 沈鹤那般话叫韩云霄忍不住觉着有诈,这这下一首到底是个什么…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韩云霄刚默念了第一句便是脸色一白手指捏的那诗书都皱了痕迹,抬眸眼眸都带了恼怒狠狠瞪着沈鹤。 沈鹤却是笑的玩味有意无意敲打着桌面,那宋予怀睡的正香压根不知道此时两人暗搓搓的较劲。 “不是这一句,我想叫韩公子为我读一读最后一句,我瞧着最后一句写的极好只是我才学疏浅不懂其真正含义。” 沈鹤那般挑衅的看着韩云霄声音阴沉的如那寒霜,韩云霄怎么可能不知他就是在羞辱自己说自己好人妻,明知温芸有夫还光明正大的示爱追求。 沈鹤毫不畏惧的对上韩云霄那因为恼怒微微发红的脸,韩云霄此时倒是有了几分失态,额角的青筋都狰狞的鼓起倒是有几分吓人。 “怎么?韩公子许久都不做声不会是因为你也看不懂吧…还是说…” 沈鹤咧嘴恶劣的笑着毫不遮掩的嘲讽道:“韩公子看到这首诗只觉着身临其境久久不能释怀?” “啪!” 韩云霄怒的将那词书啪在桌面上,那巨大的声响吵醒了宋予怀,他被沈鹤羞辱的胸口起伏着眼眸都变得狠戾。 宋予怀还懒洋洋的打了哈欠眼见两人这般针锋相对赶忙就要避嫌,他咳嗽两声尴尬的挠挠头:“我…我想如厕…先走了哈…” “去吧,顺便帮我给我家夫人带句话,就说韩公子身体不适难以再教书授课,我心疼公子身体请公子回家休养一月!” “你!!” 韩云霄也是不装了将那书本狠狠摔在桌面上,怒瞪着眼前一脸不屑还挂着丝丝笑意的沈鹤。 “韩公子这是做甚?我不过看公子方才像是喘不过气的模样怕公子身体不适才叫你回去休养,怎的公子还发了脾气?” “莫非…” 沈鹤眯着那桃花眸饶有趣味的笑着:“韩公子是有什么隐疾?还是说方才我哪句话叫公子不高兴了?” “沈鹤…快别说了…” 宋予怀咽了咽口水眼见韩云霄阴沉着脸拳头紧握一副要撕碎他的模样,赶忙扯了沈鹤叫他莫要再刺激他,宋予怀是真怕两人干架,若是真干起来那如何收场? “呵…你一个身家不干净的奴才不知耍了什么阴险见不得光的手段叫芸儿这般依恋,沈鹤我看你怕是喜欢芸儿是假想借她之手脱奴籍上位才是真吧!” 韩云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刺激着沈鹤的底线,温润的脸都有了一丝狰狞:“你哪里能给她幸福!若是能给,为何芸儿整日还得在外抛头露面想方设法赚银子!你一个靠女人吃饭的有什么资格含沙射影别人!你对温芸哪里有什么爱!就是利用!你的爱就是脏!你也配爱温芸!” “咣当!” 沈鹤一脚踹翻了桌椅扑面而来的阴沉与冷意和那漆黑暗沉的眸子死死的怒瞪着眼前的韩云霄,任何人都可以说他脏但唯独不准说他对温芸的爱是脏的!任何人都不准!! 就算是温芸什么也没有长的也不出众不漂亮沈鹤对她的爱依旧炙热赤诚,沈鹤从来不在乎温芸长什么样他爱的从始至终是温芸这个人! “韩云霄!你有种再说一遍!” 沈鹤声音怨毒沙哑似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韩云霄掐死。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沈鹤就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废物!你不干净!人不干净!爱也脏!你就是…” 韩云霄话音未落胸口便被扎扎实实的踹了一脚,伴随一阵沉闷的撞击声韩云霄痛的只感觉胸口的骨头似是要裂开一样,痛苦的蜷成一团剧烈的咳嗽着,嘴角都溢出了血迹。 他还未作何反应便是膝盖被沈鹤狠狠踩在脚下搓捻,沈鹤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上都是极致的张扬与阴寒。 “是,我不干净,我脏!可是温芸喜欢我那又怎么样!” 沈鹤将韩云霄的膝盖踩的“嘎吱”作响,韩云霄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得不到温芸的爱便嫉妒的只会揭别人的伤疤,这就是你读书人的涵养对吗!韩云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朋友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忘了吗!” 沈鹤的怒意叫他脚下忍不住用力搅动,膝盖钻心的痛快叫韩云霄叫出声,他狠狠忒了沈鹤一口笑道:“方才可没见你这般恼怒,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你也知道你配不上温芸啊!你也知道你不干净不是吗!” 宋予怀眼见沈鹤快要将韩云霄膝盖踩碎了赶忙上前拦住,他紧紧的将沈鹤往后拽慌忙劝道:“你冷静点!他就是故意刺激你!你可别将他打死了!” “放开!” 沈鹤阴冷的用力甩开拉拉扯扯的宋予怀,他眼眶猩红似是发怒的雄狮势必要撕碎了韩云霄。 “呵,你来啊,打我啊,你这般恼怒不就是被我说中了见不得的一面吗!你越打我你就越是心虚!你就是配不上温芸!” “我今日便要打死你!” “沈鹤!” 娇软熟悉的声音叫沈鹤举起的拳头顿住,温芸就是不放心他们三人共处一室这才过来看看,哪知一进来便见沈鹤一副要弄死韩云霄的模样。 沈鹤似是泄了气眼眶泛红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痛,委屈的声音都颤抖又沙哑他像是只被刺激的应激的小兽冲着温芸呜咽哭嚎。 “夫人…” “沈鹤快些住手!莫要横生事端!” 温芸赶忙上前去拦两人,她瞧着韩云霄似是被沈鹤揍的不轻嘴角都咳出血迹,这才怕的赶忙制止。 沈鹤在温芸面前果真就乖顺了,听话的放下拳头也收了那狠狠踩在韩云霄膝盖上的脚,只是他眼眶泛红像是憋着极大的屈辱。 “咳咳…” 韩云霄这才缓过劲了虚弱的捂住胸口咳嗽着,眼眸却是依旧嘲讽的看着沈鹤。 “怎么?温芸叫你住手就住手了,可真是条听话的好狗!也难怪这么会讨女人欢心,怕是之前就没少用过在这手段吧!” 沈鹤捏着拳头隐忍着又被激发的怒火,温芸在这他隐忍着没有动手,但那怒意叫他指甲都嵌入了血肉。 “沈鹤,乖。” 温芸轻轻抱着沈鹤的脖颈吻着他的脸,眼眸清亮温柔的如那平静的湖水叫沈鹤焦躁的心渐渐平静。 “我的沈鹤是最好最干净的男人,咱们莫要因无关紧要的人的胡言乱语乱了分寸,凡事做好自己,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我都听夫人的…” 沈鹤说话还算平和但那拥抱的力度却紧的似是要将温芸融入身体。 温芸知晓他的难过委屈静静的抱着他,侧脸听着他的心跳温柔的安抚着。 许久温芸才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只是淡淡的开口:“韩公子身体不适怕是难以再教导学生,一会儿我叫宋公子送你回去,请韩公子好好修养身体。” 要夫人哄哄 温芸那一席话叫韩云霄面色更加苍白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颤抖的看着温芸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在赶我走…” “并非,我先前便说过若是韩公子单纯是来讲学的我们自然欢迎但若是有其他心思那…” 温芸淡漠的看着韩云霄,她虽然不知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但就凭沈鹤这般恼怒定是韩云霄出言羞辱了沈鹤,再加上她过来韩云霄还能这般出言不逊那岂不是说明了方才那些羞辱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沈鹤原本就偏执又敏感怎的能经受别人反复侮辱,也难怪沈鹤方才是那般隐忍,怕是韩云霄说的比她预料的还要过分! “芸儿…” 韩云霄痛苦的久久无法释怀,在爱和道德中他不顾一切的选择了爱,韩云霄知晓自己不该这般,但他实在是抵挡不了那来之不易的心动,温芸这般肆无忌惮的护着沈鹤就越是叫他难受,他张了张嘴也始终说不出一句只是无力的叹息。 “宋少,这边就麻烦你收场了。” 温芸不愿再多说只是对着宋予怀点点头,便拉着沈鹤的手要出了那书房。 “芸儿…芸儿…” 韩云霄狼狈的伸出手抓住温芸的裙角,那剧烈的动作扯住了他被沈鹤踢到淤青的胸口,痛的他剧烈的咳嗽。 “芸儿…我到底哪里比沈鹤差…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宁愿要沈鹤也不愿意回头看看我…” 韩云霄说的可怜又狼狈,他内心原本就是挣扎的,每一次他对温芸主动的示好都是叫他痛苦不堪,韩云霄这般就是强抢人妻,他既希望自己能够毫无顾虑的追求又害怕被别人落下口舌。 沈鹤原本脸色就阴沉着,这般见韩云霄还敢拉着温芸险些便又是一脚,温芸抱着沈鹤的胳膊瞥了他一眼许久才冷声:“你哪都不差只是我不喜欢,懂了吗?” 韩云霄愣愣的看着温芸,抓紧着那衣裙的手也缓缓下垂,他整个人引以为傲的自信被击垮的一点不剩,他不比沈鹤差不是吗?但温芸一句简简单单的“我不喜欢”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韩云霄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了泡影,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好温芸早晚会注意到他,他以为权衡利弊下温芸定然会选择他…为什么不是这样的… 温芸见状只是淡淡的一句:“宋公子,送客!”转身便带着沈鹤出了那书房,头也未回只有那淡漠的背影。 韩云霄怎么样她都不会管,对她有什么想法也跟她没有半分关系,温芸只想知道韩云霄到底说了什么将沈鹤刺激成这样! 沈鹤只是垂着眸一言不发任由她拉着走,沈鹤似乎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眼眸都带了浓郁的克制与难过。 温芸将他拉进了自己的闺房将房门关闭,这才肆无忌惮的扑进他的怀里,她没有着急安抚只是用娇软的身体轻轻蹭着沈鹤的胸口。 “夫人。” 沈鹤似乎极力克制着情绪,声音又沙又哑,他闭着眼缓和了好久才又恢复了平日那般平静,他又差点失去了理智。 “夫人,我不脏…对不对…” 沈鹤胸口一阵一阵刺痛将温芸环的更紧,韩云霄无情的揭开了他不敢见人的伤疤又肆无忌惮的蹂躏了许久,沈鹤最讨厌有人质疑他的爱,他对温芸从始至终都只有单纯的爱意为什么会被质疑另有所图。 沈鹤将对温芸的爱一开始隐匿的极好,可是太多人惦记,世俗又太脏,他的一腔爱意遭到了玷污,所有人都怀疑他的爱不纯粹,他不配爱着他的神明。 “沈鹤,你脏这句话我从未说过。” 温芸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否定了所有人对沈鹤的评价,这句话简单有力但却胜过千言万语。 “总是因为他人影响自己的情绪这可不是沈鹤。” 温芸捧着沈鹤的脸温柔又一字一句道:“我的沈鹤一开始不就是肆无忌惮又不顾一切的爱我吗?怎么现在就开始在意别人的话了呢?” “沈鹤你记好,你一开始爱的不顾一切所以我也同样会不顾一切的爱你,管他什么流言蜚语我们自己的爱情是我们自己事!我不管别人怎么说的,我温芸会一直一直爱你!” 温芸有力的话语叫沈鹤愣了好半天,他紧紧的抱着温芸的腰许久都说不出分毫,他眼眸深沉了些一只手抬起温芸的脖颈轻轻在她的发间吻着。 不同于往日的热烈,沈鹤这一次吻的温柔又缠绵,两人感受着彼此的温存和爱意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这一刻显得格外美好。 “夫君。” “嗯?” 沈鹤揽着温芸的腰坐在那床榻上,他虔诚的吻着温芸的脖颈,若有若无的喘息飘散在她的耳边,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暧昧。 “我想听夫君说爱我…” 温芸勾着他的脖颈咬着他的唇瓣,略显俏皮的又去咬他的喉结,指尖抵着他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微微剐蹭着。 “我爱你。” 沈鹤很少看她这般,俯身捏着她的下巴温柔的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唇瓣炙热的温度灼烧着温芸。 “不够…我还想听。” 沈鹤宠溺的揉着温芸的发丝,将她的头揽在怀里柔声笑着:“为夫爱你,很爱你…” “喜欢你,心悦你,想要你…” “够了吗,我的夫人?” 温芸被最后那句话惹得面色一烫,扭捏的蹭了蹭他的胸口许久才小声回应着:“不够…” 沈鹤轻轻吻着她的发心唇角微启,那声音磁性又缠绵,眼眸也是难掩的温柔:“我爱你,想和夫人在一起…从年少轻狂到古稀之年到生命的尽头…” “我希望你可以用我的名字去拒绝所有人…我希望我会是你的一片天…” “我从前的过往晦暗肮脏,见到你那一刻黑暗散尽从此灯火长明…” “我的夫人,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温芸愣怔着望着沈鹤,她似是未曾想到沈鹤会说出这么多情话,沈鹤何时会的这些的…还是说这些当真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夫人爱听甜言蜜语我便去学着说,为了讨夫人开心为夫什么都愿意。” “沈鹤…” 温芸紧紧的抱着沈鹤的脖颈用力的吻着,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她的爱意。 “我想做…” “现在吗?那么为夫愿意服侍夫人。” 沈鹤顺势将温芸压在软榻上,温柔又带了几分试探的摩挲着她的唇瓣,而后将舌尖探入那柔嫩的口腔里。 那殷红的软唇被沈鹤吻的泛着水光,沈鹤吻的温柔又慢慢在加大力道,他似是有了几分玩味,一边若有若无攻击着温芸的敏感点一边给予她无尽的挑逗。 那般缠绵叫温芸骨头都要化了,小声嘤咛着,沉醉其中又顺从的主动索吻。 “嗯…痒…” “乖…夫人听话,再忍忍…” 沈鹤喘着粗气将她按在床榻上,热烈的吻着温芸每一寸肌肤。 “沈鹤~沈鹤~” 温芸动情时那娇媚的叫声叫沈鹤喜欢的无法自拔,温芸声音原本就温软叫人听着舒服,这般动情更是娇媚万分。 “夫人叫的这般动听,为夫当真是爱的不行…宝贝…再多叫几声…为夫爱听…” 沈鹤说着荤话,自己也是渐入佳境,身下的女孩太过诱人,他总是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 “夫人…叫夫君…夫君喜欢听你的声音…” “夫君…夫君疼…” 温芸她身子虚弱实在是吃不消这般折腾,沈鹤也只得压抑着兴奋更加温柔些。 “夫人喜欢吗?” “嗯…” 沈鹤闻言哑然失笑俯身捏着那迷迷糊糊的温芸,声音沙哑又充满了挑逗:“为夫不懂,嗯是何意?若是不舒服那为夫便下床不做了。” “不要~” 温芸一听赶忙拽着他的胳膊不愿叫他离开,她哼哼唧唧的耍着无赖想叫沈鹤继续。 “夫人告诉为夫,喜欢吗?” 沈鹤自认为自己是有些恶趣味的,他喜欢看温芸这大家闺秀在床榻上妖娆的模样,喜欢温芸那反差感,试想一下一个温柔贤淑处事落落大方,身份高贵的女子折服在你的身下娇媚的模样… 沈鹤当真是爱极了温芸动情后的模样,这样的温芸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异,有的只是一个被他撩拨的动情主动扭腰的女人。 “喜欢…” “好。” 沈鹤达到了目的自然愿意顺应着温芸,两人又折腾到申时才结束。 买糕被骗的顾山长 莫约过了一月这段日子温府里头还算平静,宋予安偶尔会来温府打着找宋予怀的幌子来看陆祈年,每每都会给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 韩云霄不知是因为被沈鹤揍了一顿伤的太重还是被温芸伤透了心,这些日子当真是不曾再来了,温芸倒是也未管这么多毕竟一开始就说的足够清楚,是韩云霄自己越界那便和她无关了。 这段时日温芸闲的无事才有了兴致去经营那“飞鹤阁”,距离新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大大小小的门面差不多都陆陆续续开启,那绣锦巷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最近温芸倒是有些心事重重许久都开心不起来,前些日子自己一连两月未曾来过月事,原本以为是怀了身孕甚至都告诉了沈鹤想好好庆祝一番,却未曾想找了郎中才知是温芸月事不规律气血不畅导致紊乱,若是这样倒也是罢了,可那郎中却说温芸身子虚弱月事时来时不来怕是难以有身孕。 这一番话叫温芸久久无法接受,一连好些日子都阴着脸,整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都是闷闷不乐的。 沈鹤其实不怎么在意要孩子的事,他想的很清楚,若是温芸能生那便依着她的生一个便是,生孩子亏身子还得遭受莫大的痛苦,沈鹤其实不愿叫温芸受这罪。 有没有孩子对沈鹤来说没多么重要,先前他可能还会和温芸一样期待有那么个一儿半女,可自从上回温芸查出体寒后他便想着若是温芸不能生那他也会好好的爱她。 在沈鹤眼里什么都比不上温芸,若是生孩子会叫温芸受苦,那沈鹤宁愿不让温芸生,但温芸似乎很想给沈鹤生个孩子,自从知晓自己难以有孕后总是苦着脸,饶是沈鹤都没办法哄好。 “夫人为何还是闷闷不乐的,可是还在想孩子的事?” 沈鹤见温芸苦着脸将那玉手放在眉心轻轻揉捏,面容都带了几分憔悴忍不住起身小心握住她那手。 “嗯…只是心烦自己身子不好,上回算是白白期待了…” 此时午时街上没什么人,温芸这才敢光明正大的搂住沈鹤的腰,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 沈鹤眼眸微垂俯身捏着她软滑的小脸软声道:“是为夫不好,怕是平日给夫人折腾坏了,夫人莫要过分忧虑,咱们先把身子养好孩子可以慢慢来。” 沈鹤轻轻捏着她的小脸啄了啄,眼眸深邃平静的望着她:“比起孩子,我更希望自己的夫人过的快乐,若是夫人因为孩子惹得整日哀愁那就算孩子出生,为夫也不会喜欢他…” “因为他叫我的夫人不开心了…” 温芸被他这般无赖的话弄的发笑,忍不住捏了他的腰嗔怪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若是有了孩子我疼他爱他还来不及,你居然还不喜欢!” 沈鹤心虚的揉着鼻尖讨好的笑着:“这不是因为我的宝贝夫人整日因为孩子愁眉苦脸嘛…不过夫人若是有了孩子那岂不是对为夫的爱就少了一半了。” 温芸愣了愣眉眼都是不解,蹙着眉看着沈鹤:“何出此言?如何会因为孩子不爱你?” “若是有了孩子,那夫人将有一大半注意转移到孩子身上…就没有功夫看着我了…” 沈鹤似是有些委屈,眼角都有了几分泛红,乞求般的望着她,温芸倒是直接被气笑了毫不留情的拧着沈鹤的耳尖痛的沈鹤倒吸一口气。 “夫人!夫人!疼疼疼!” 沈鹤对自己那低微的家庭地位欲哭无泪,若是当真叫温芸生了个孩子出了,那叫温芸那般模样岂不是能叫孩子骑他头上拉屎?! “你那是劳什子歪理!怎的还有跟自己孩子争风吃醋的,我今儿个算是开了眼了,你沈鹤这般小心眼也当真没谁了!” 温芸略显无语的拧着他的耳朵见他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才又是松了手,沈鹤一副委屈的模样蹲在温芸面前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夫人方才给我揪疼了…夫人给我揉揉…” 温芸坐回了那椅子略显无语的望着他冷声道:“你若是闲的没事就回府里读书写字,莫要在这骚扰我!” “不嘛…” 沈鹤眼眸微垂一副如讨好主人的大狗模样,他小心牵着温芸的手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她:“夫人抱抱我好不好…” “哪凉快哪待着去。” “夫人!” 沈鹤蹭着温芸的手将她软滑的手摸在自己的脸上,委屈的要往她怀里钻。 温芸冷冷瞥了他一眼:“再要胡闹,你以后便莫要跟着我了!回书房读你的书便是!” “我错了…夫人凶…” 沈鹤闻言立马身子一僵,老实的站好不情不愿的揪着温芸的衣袖想得到温芸的垂怜。 “今日糕点卖的快了些,一会儿便关门吧,我有些累了。” 温芸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家里一屋子人再加上沈鹤这个不节制的粘人精叫温芸整日累的不行,温芸都有些绝望觉着自己怕是上辈子造孽今生要伺候一屋子男人。 “夫人累了那便回府歇着,原本夫人就身子不好就莫要过度操劳了,铺子有陆祈年看着怎的也不会出错,夫人又何必非得自己亲自看那铺子。” 沈鹤也是心疼她,虽说上回韩云霄羞辱的叫他扎心,但有句话韩云霄当真没说错。 沈鹤确实是靠温芸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才能过上这般日子,沈鹤的一切都是温芸给的,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他虽说心有不快但也只能默默受着,沈鹤暗自想着日后考了学一定要想方设法给温芸挣银子,挣很多很多这样温芸就只用在闺房里舒舒服服躺着等他伺候就是了。 沈鹤起身收拾了铺子就要带温芸回家,哪知那铺子外头又来了人 。 那老者身着月白色长衫腰间挂着成色顶好的玉佩,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 温芸眼见来了人忙起身面露笑容客气的上前:“先生可是来买糕点的?” 那老者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声音沉闷有力:“我家孙女想吃核桃酥,点名要你们家的,这便前来买上一打。” 温芸闻言面露难色带了几分歉意:“实在对不住,我们家核桃酥今儿个可是没有了,不蛮先生说最近糕点卖的快了些来晚了着实是难以买到了。” 那老者闻言也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如此那我便明日再来便是,还请掌柜的明日帮我留上一盒。” “那是自然,先生开口了我们自然会给留着。” 温芸含笑着点点头,那老者也是不再久留,又叮嘱了一定要为他留着一盒便是起身离去。 “看来明日还得开业咯…” 温芸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明日休息的这下也是不得不开了。 沈鹤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又帮着温芸打扫了铺子才牵着她的手回府。 那老者还在苦恼回去可如何跟自家那聒噪的孙女交代,若是知晓他没买到糕点怕是又得哭闹一阵。 那不远处的隔壁商铺窜了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捧着那锦盒便拦了那老者。 “老先生可是想买那飞鹤阁的糕点?” 那老者原本还在恼哪里来的人莫名其妙拦了路,却见那人怀里抱着“飞鹤阁”糕点的锦盒才了然。 这人怕是抢到了“飞鹤阁”的糕点拿来高价卖出去的!这怕是见自己方才没买着才拦了自己的路。 罢了,只要这人要价不是特别夸张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只要能讨自己孙女高兴便是,钱财方面倒是没这么重要了。 “老夫看你像是等了许久的模样,说吧,你那打糕点怎么卖?” 那男人转了转眼珠笑意愈发明显,阿谀奉承道:“老先生倒是个明白人,我这可是大清早刚抢到的,废了好大劲旁的我还真不卖!老先生诚心要,那便卖您二十两银子可好?” 那老者似是气笑了捋着胡须毫不客气的冷声道:“呵,那盒糕点总的不过十两,你这开口便是二十两!谁会上这个当!何况那飞鹤阁又不是明日就倒闭了,我非得当这个冤大头买你这翻了翻的糕点?”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反正自己已是知会了那掌柜的叫她明日留一盒给他,自己当真犯不着花那冤枉钱,再者谁知道这里头的糕点是如何的,若是吃出问题了找谁去! “哎哎,先生莫走!” 那男子眼见老者就要甩袖离去赶忙拦住,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似是无奈又妥协道:“先生开个价吧若是价格合适便拿了去,怎的我也不吃这糕点,买了也是浪费了,承个人情也是好的。” 那老者眼见这男子好似却是急于出手这糕点索性自己却是没买到,若是空着手回去那难缠的孙女又是要闹的,大不了多出个几两银子买了去叫她安静也好。 “二十两肯定不可能的,十五两吧,索性你这也是过了这么久,叫你赚五两银子也罢。” 那男子一听也是大喜高高兴兴将那怀里的锦盒递给老者,收了银子又是一阵作揖才离去。 这不是飞鹤阁的糕点啊 那老者满脸欣喜的拎着那花了十五两银子买来的糕点回了府,那府里倒是气派只是似乎没多少人气。 “太公!太公可是给我买到糕点了!” 那绿裙女子眼见莫约十六有余,容貌倒是生的娇美,头戴金钗那绿裙也是绣了白鸟红花,很难不看出那绣工精湛,那白鸟栩栩如生似是要飞出那衣衫。 那老者似是责怪但言语都是宠溺,伸手揉着那女孩的发顶应着:“买着了,瞧你急得,我们家纯熙想要什么太公不都给你弄来了?” “好耶!太公最好啦!” 那顾纯熙欢喜的急忙接过那锦盒,那甜腻的笑容叫她略带婴儿肥的小脸扯出两个小酒窝,倒是显得娇艳明媚。 老者哈哈一笑捋着胡须,眼见自家孙女满意了才是放下心来。 这老者便是那玉山书院的山长,那人称草藤居士的顾鸣之,因为老时失去妻儿后来只得孤身与儿子留下血肉相依为命,擅长写诗作画其中以乡野春色为题最佳故人称草藤居士。 “对了太公!我听闻那飞鹤阁的掌柜的是个长相极其俊美的公子!太公方才见了可是真的?!” 那顾纯熙只觉着心跳加速面色都染了几分红晕,面上难得露出娇羞,她眼眸无比期待的看着顾山长,只等着他的回复。 “那掌柜的是个模样俏丽的女子,不过身后倒是有个公子只是太公并未看清模样,等明日太公再去瞧瞧可好?” 顾山长哪里不知他那宝贝疙瘩想着什么,只是那飞鹤阁的掌柜的看着怕是对小夫妻,怕是顾纯熙的幻想要落空了,但他又不愿叫他唯一的孙女失望,这才说明日帮她看看,其实看不看又是另一回事,大不了明日直接告诉她那传闻是假的打消了她那少女怀春的幻想便是。 “明日太公带着纯熙一块去嘛~纯熙想亲眼看看那公子生的什么样!若是…若是纯熙喜欢…” 顾纯熙睫毛微颤声音软糯,羞涩的埋着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顾山长原本想拒绝,他怕顾纯熙从小娇生惯养一身刁蛮脾气,若是明日当真赖在那不走了可如何是好,自己就这一个孙女,打不得骂不得的若是人家公子尚未婚配也就罢了,难不成叫顾纯熙去破坏人家小夫妻的感情?! 虽说也不是不可以叫她去追求那飞鹤阁的公子,但顾纯熙当真过去了就只能做妾,顾山长可不想叫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宝贝疙瘩做个无名无份的小妾,若是那主母是个好相处的也就罢了,若是不好相处,顾纯熙心思单纯岂不是入了那狼窝! 这般顾山长是绝对不允许的,不允许顾纯熙做妾不允许也不允许顾纯熙插足别人小夫妻的感情,他是读书人做不来这般卑劣之事,他老了只想看着叫顾纯熙嫁个老实靠谱脚踏实地的年轻人就是了,只要能全心全意对他的纯熙好他也知足了。 “明日你便别去了,那里人太多,太公怕将你挤着,索性也就去买个糕点再看上一眼用不了几时,明日太公去早些很快便回来了。” 顾山长直接开口拒绝了顾纯熙的要求,原因很简单,若是顾纯熙当真看中了那飞鹤阁的俊俏公子可怎么办?!自己可拉不下脸来去破坏别人感情。 “不嘛太公,你就带纯熙去吧!纯熙会好好跟着太公不会乱跑的!每次太公给买糕点都没有带过纯熙,明日纯熙就是想去嘛~” 顾纯熙当真想看那公子生的如何俊美,央着求着要顾山长带她一同前往,她这太公就只有自己一个宝贝疙瘩,自己只要多求求他撒撒娇太公肯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在顾纯熙一顿撒娇后顾山长还是妥了协,但再三叮嘱了明日不许任性不听话,远远看上一眼就罢了莫要失态惹是生非。 顾纯熙满口答应着,欢喜的又拆了那顾山长带回来的糕点,但刚刚拆开顾纯熙便察觉到不对,小脸上没有应有的喜悦只有那略带几分疑虑的眉眼。 “太公这糕点当真是在那飞鹤阁买的?” 顾纯熙微微蹙眉带了几分不悦的看着顾山长,她这娇蛮大小姐只觉着是被忽悠了,顿时生了几分脾气。 “我方才忘了说,太公刚过去那飞鹤阁时糕点已经卖光了,这是一个贩子说自己是早上抢到的糕点卖了太公十五两银子,太公怕你吃不到糕点不高兴这才愿意多花些钱买了。” 顾山长察觉顾纯熙脸色不对赶忙小心翼翼问着自己那宝贝孙女:“可是有什么不对?” 顾纯熙气恼的直跺脚,鼓着小脸不悦道:“这分明不是那飞鹤阁的糕点!太公这是被诓骗了!那飞鹤阁糕点有仙鹤祥云图案,这上头没有!太公骗人,我不要睬太公了!” 顾山长不信邪接过那锦盒一看,当真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是普通的发糕,当即觉着气急:“那人居然诓骗我!亏老夫花了十五两银子!居然用别个劳什子糕点滥竽充数!当真是可恶!” “我不管!太公说好的给我带飞鹤阁的糕点!太公骗我!” 顾纯熙蛮不讲理的别过头不愿搭理那顾山长,丝毫不听顾山长解释,只是肆意发着脾气,惹得顾山长又是无奈的一阵哄。 这心头肉舍不得打骂,如今被自己娇惯成这般也只能继续宠着,也确实是怪自己大意轻信了那旁人叫别人钻了空子,如今当真是说什么也没用。 “别闹了,太公今日跟那掌柜的知会了一声叫她明日给咱们留上一份,明日太公带你去取可好?” 顾纯熙闻言冷冷一哼似是别扭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勉强答应道:“那明日太公定要叫我,我还等着看那飞鹤阁的俊俏公子呢!” 顾山长眼见顾纯熙好不容易松了口,这才赶忙应着,不管怎么说先把这小祖宗哄好再说免得惹得今天一整天都闹腾的不得安宁。 顾纯熙虽说未能如愿吃到那糕点,但好歹太公松了口同意叫自己跟着,这般明日定是能瞧见那俊俏公子。 顾纯熙都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那公子因时常光顾那飞鹤阁而相识后来因自己的天真烂漫与娇美的容貌引得公子爱慕,最后两情相悦觅得良缘,这下更是脸红了几分。 … “咳咳…咳…” 沈鹤揽着温芸回府的路上忍不住咳嗽了好几下,揉着发酸的鼻尖打着喷嚏。 温芸怪异的瞥了他一眼柔声问道:“可是受了风寒?怎的一路上都在打喷嚏?回去给你煮碗姜汤驱驱寒气如何?” 沈鹤点点头也是不知怎的突然会打了一串喷嚏,叫他鼻尖都打的酸楚,这才赶忙握紧了温芸的手:“也不知怎的,不过应该不是受风寒,罢了,还是回去劳烦夫人了。” “最近天气还是有些凉意,可别受寒发热了,回去便给你煮些姜汤,我也喝些免得身子不好体寒。” 温芸念叨着这般跟着沈鹤回了温府。 未婚妻?那不就是个还未过门的女人! 沈鹤回了温府被温芸灌了好些姜汤,身子都燥热了许多也是不再咳嗽了,这才揽着温芸习惯性的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夫人一会儿看看我写的作文可好,最近写了好多夫人都还未来得及看过。”沈鹤声音沉闷又温柔,将温芸圈的紧了些。 温芸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她哪里听不懂沈鹤的话外之音,无非就是嫌她最近陪他少了些,不曾和平日一般关注他了。 最近温芸忙着尝试新品为飞鹤阁增添新的人气,再加上她一人得辅导两人,最近便关注宋予怀多了些这才忽视了沈鹤。 毕竟宋予怀若是没人看着那便是整日放飞自我的玩乐,而沈鹤不一样,他不需要温芸特地看着自己便会找事做,而往往听话的孩子没有会哭闹的孩子得到的关注多,温芸这才因为放心沈鹤而忽视了些。 “你啊…想要我多陪你直说便是,怎的这么久了还拐弯抹角,我最近是忽略你了许多,但这不是放心你嘛。” 温芸捏着沈鹤的脸笑的眉眼如那弯月,不知是不是温芸的错觉,她觉着沈鹤又长高了些,从前脸上那肉还有些软乎现在捏着却是紧实了不少。 “夫人自己不知道要多陪我,还得我主动提及,夫人是不是不爱我了…” 沈鹤瘪着嘴眼角发红委委屈屈的咬着唇瓣,那湿漉漉的眼眸无辜的看着温芸,许久也只是怯生生的扯着她的衣袖软声道:“我知晓是夫人太忙了才不曾来看我…没事的…为夫会听话的不会介意夫人去看别的男子的…” “打住!” 温芸头痛的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这该死的白莲花又开始了,温芸这算是知晓了沈鹤一开始是如何诓骗她的,他是当真会演戏,一开始那委屈巴巴的娇弱模样全都是演给温芸看的!最可气的是自己还真就信了,还真内疚的哄着他! 如今沈鹤彻底得到了温芸也是不装了,腹黑阴暗全都暴露出来,甚至还有床榻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温芸当真是被他这般折腾的不轻,索性那些癖好温芸都还能接受,如今沈鹤是许久未曾展露这娇弱白莲花人设,一时半会温芸当真是不习惯。 “夫人是对我不耐烦了对吗…这还未成亲夫人便这般态度,若是日后成亲了夫人岂不是还要殴打为夫…” 沈鹤可怜兮兮的垂着眸看着地面,眼眸似是含着泪光,手指绞着那衣袖软声道:“无妨的…只要夫人开心就好,就是夫人殴打辱骂我,我也是绝不会还一句口的,我会乖乖的…” “行了行了,小祖宗我错了好不好,以后我天天来看你写策论诗词!闲来无事便来找你好不好?你把眼泪收一收,我看着害怕。” 温芸眼见沈鹤越演越入戏,赶忙出声服软叫他打住,沈鹤还微微啜泣着眼眶红扑扑的像个小兔子,似是怕温芸不耐烦还娇娇软软的拉着她的衣衫叫着“夫人”。 “莫要再给我装了!若是再装一句你以后便自己找人看你那策论去吧,莫要来骚扰我!” 温芸拧着眉冷声道,沈鹤这般她倒是不讨厌但如今她知晓了沈鹤是个什么样子便再也懒得哄他了,沈鹤就会演戏给她看,哄了又有什么意思,说不定以前他那般哭哭啼啼自己慌里慌张哄着的模样他心里还在偷笑呢! 沈鹤闻言立马收了那似是下一秒就要滴落的眼泪,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温芸:“我知晓夫人待我最好了,一会儿咱们先用午膳,夫人忙了这么久定是饿了,为夫伺候夫人用膳好不好?” “嗯。” 温芸冷哼一声由着沈鹤百般讨好的牵去了庖房伺候着。 … 第二日温芸起了个大早便又要去那飞鹤阁,温芸觉着老让陆祈年一人在那看着也是不合适,陆祈年年纪小正是孩童玩闹的时候,整日叫他干这些活如何是好,正巧那宋予安最近也是整日整日无事干,便主动提出叫陆祈年来她府上陪着。 原本陆祈年其实是不愿和宋予安多接触的,那女人的彪悍叫陆祈年有了心理阴影,之前怎么说也不愿意过去。 好在这些日子和宋予安接触多了些,发现宋予安也没有那般暴躁,平日就是个有些许任性的大小姐,只要不和宋予怀呆在一起那就是个面若桃花温软可人的娇娇女。 这下陆祈年才勉强愿意去了那宋府整日陪着宋予安,再加上宋知府整日忙着不得空,陆祈年这般叫宋予安安静了不少,也算是叫宋知府清闲了点,至少不用一回府就面对那个吵的鸡飞狗跳母猪上墙的女儿。 由此温芸重新接手飞鹤阁,沈鹤又和往日一样陪着她,宋予怀偶尔也会闲来无事不带在府里头跑去看上两眼,日子倒还算悠闲安逸。 温芸这会儿忙了许久好不容易想起昨日答应了那老先生为他留一盒糕点,这又要下又赶忙嘱咐沈鹤叫他看着点,莫要卖光了。 莫约等了两个时辰,老远瞧见那老者过来,身旁跟着那俏皮灵动的女子似是好奇的打量着,眼见到温芸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女子脸上便带了些许失望。 难不成传闻是假的?!压根没什么帅气公子,就是个女掌柜?? 顾纯熙瘪着嘴有了几分不悦,满眼失望的望着温芸满眼都是赤裸裸的无语与嫌弃。 温芸挑挑眉有些不解那女孩眼眸莫名其妙的情绪,但也只是含笑着对那顾山长打招呼:“老先生可算是来了,先生要的那糕点给您留着呢,独独就这一盒了我这就拿来。” “劳烦掌柜的记着,老头我当真是麻烦了。” 顾山长也是客气的点点头,苍老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伸手便去掏那银两。 “沈鹤,给先生把糕点拿来,莫要叫先生久等了。” 温芸笑着接了那银两,却听闻顾山长身旁的顾纯熙不屑的嘁了一声,那柳眉微微皱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温芸不做声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似乎不认识这娇俏的女子吧,怎的莫名对自己有这般敌意。 顾纯熙没见到那传闻里的俊俏公子有些不耐烦的东张西望着,等不及的就要离开。 沈鹤今日穿的一身黑衣锦袍,面如温玉,那深情的桃花眸荡漾着波光,腰间精致的暗纹衣带束着珠链,叫那原本就俊逸的脸更加增添了几分妖邪。 “先生久等了,这糕点回去配了茶水吃着会更佳,先生倒是守信用的说来便来了。” 沈鹤温和的勾着唇角将那糕点递给顾山长,顾山长笑着应着心里默默盘算着那沈鹤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一时半会儿却是又想不起来。 那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少年的脸上,少年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叫顾纯熙心脏一缩,下意识咽了口水,心尖像是被撞了一下那一股股暖流在焦躁的心底划过。 顾纯熙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那温润又不失几分邪魅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了顾纯熙的心里。 顾山长正准备告辞离去,却见那顾纯熙痴迷的望着沈鹤只觉着不妙,他严肃的咳嗽一声叫那顾纯熙回过神。 温芸原本便觉着顾纯熙莫名其妙,这会儿眼见那赤裸裸的爱慕盯着沈鹤心底一阵不悦,她面上倒是未曾表现只是有了几分恼意的看了沈鹤一眼。 沈鹤也是觉着莫名其妙,见自家夫人恼了压根也不管那什么顾纯熙,赶忙上前轻轻握住温芸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夫人发簪歪了…” 沈鹤眼眸微垂伸出那修长的指尖将温芸头上的玉簪轻轻插回,其实哪里是什么簪子歪了,就是沈鹤做给那痴汉女看的,什么东西啊莫名其妙用那粘腻又恶心的眼神盯着自己,惹得自己宝贝夫人都生气了!若是回去夫人闹别扭怎么办! 顾纯熙原本还沉浸在沈鹤俊美的外貌中,却见沈鹤那般亲昵的牵着那女子,还亲手为她插簪子,原本娇艳的小脸上露出几分愠怒。 顾纯熙不怀好意的瞪着温芸,心中隐隐嫉妒又厌恶似是要将温芸看穿了。 “喂!你和那公子什么关系啊!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卿卿我我黏黏糊糊,你羞不羞要不要脸皮!一个姑娘家这般跟男子拉拉扯扯有没有教养!” 顾纯熙张口便是满嘴恶毒,温芸闻言立刻变了脸色柳眉紧皱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姑娘,我怕是从未招惹过你,为何一开始你便这般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现在又这般咄咄逼人!” “顾纯熙!还不快道歉!你怎能这般无礼!” 顾山长也是瞪着眼狠狠扯了把顾纯熙的隔壁,带了几分歉意的看着温芸:“是老夫教导无方还请姑娘莫怪。” “太公!我说错什么了,分明就是!谁家女子这般不要脸当街和男子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简直有辱斯文!” “我和我家夫人仅仅是牵了手,怎的在姑娘嘴里便是这般不堪入耳!牵手在姑娘嘴里变成搂搂抱抱有辱斯文的龌龊事,到底是我们当真有错还是姑娘自己内心肮脏!” 沈鹤当真怒了脸上温润的模样被那阴郁覆盖,声音都带了冷意,眼眸都是毫不遮掩的厌恶,那表情叫原本沉溺于沈鹤容貌的顾纯熙面色一僵,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顾纯熙依旧不甘示弱道:“公子口口声声说那女的是你家夫人,可有证据拿出来!否则你们就是不清不楚的搂搂抱抱拉拉扯扯!她不要脸皮难道公子也喜欢这种女人!” “还不闭嘴!非得老夫不给你留情面是不是!” 顾山长忍无可忍的扇了顾纯熙一巴掌,苍老的面色皱纹都在颤抖,他从前只觉着顾纯熙就是娇蛮任性了些却不曾想她居然这般丢人现眼口无遮拦! 顾纯熙自家太公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娇嫩的小脸微微肿起,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平日疼爱宠溺自己的太公居然这般当街掴掌。 她将一切都甩给了温芸,都是这个死女人若不是她不要脸,那公子如何会这般凶她,太公如何会当街不给情面的打她!都是这个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 “笑话!我家夫人确实是还未过门!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什么人敢管我们的私事,我的未婚妻何时招惹过你!一个姑娘家张口便如此恶毒简直叫人厌恶!” 若不是温芸在这沈鹤当真想给那贱女人一脚,怎的说话如此恶心简直是影响了心情! “未婚妻?那不就是个没过门的陌生人!还未过门就和自己未婚夫婿卿卿我我简直不要脸,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顾纯熙张口闭口便是各种恶毒的诅咒,叫沈鹤脸色更加发寒,那声音如同淬了毒低哑的如那地狱索命的怨鬼叫顾纯熙怕的往后拼命缩着。 “你这女人长脑子是为了叫自己看着高一些是吗!张口闭口就是不要脸浸猪笼,我看你这种不知死活当街莫名辱骂他人的才是得五马分尸!今日若是不给我家夫人道歉我叫你走不出这飞鹤阁!” 沈鹤阴寒的话语和那等居高临下叫顾纯熙害怕的闭了嘴拉着顾山长的衣袖委委屈屈的叫着:“太公…我怕…” 顾山长是个帮理不帮亲的,饶是他最是疼爱的亲孙女也如此,原本便是顾纯熙莫名其妙的对温芸有敌意原本就是他们错了,他若是再求情那便是不应该了。 顾山长冷冷的扫了顾纯熙一眼,苍老佝偻的脊背微微弯下腰诚恳的低下头:“是老夫管教无方,不论如何都是我们惊扰了这位公子和小姐,纯熙尚且年幼不分轻重还请公子小姐见谅…” 顾山长眼见那烂泥扶不上墙的顾纯熙还愣在原地不动,当即不客气的将她脖颈掐住按在地上语气饱含怒意:“还不道歉!你怎的是这般无礼!老夫平日教导的话你都忘了!” “太公!” 顾纯熙倔强的不肯低头几人就这般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 “见谅?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和我的夫人凭什么让着她!你看看她哪里有知错的模样!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我家夫人就该莫名其妙让她欺辱?!我凭什么叫她蹬鼻子上脸!” 沈鹤压根不愿意轻易饶恕这该死的女人,不依不饶的将温芸护在身后怒骂着,果然只要和温芸扯上关系的沈鹤就会变成护崽的雄狮不顾一切的挡在她的面前。 顾山长自知理亏又沉声道歉,将顾纯熙的头狠狠按下:“老夫自知有所亏欠,他日定登门赔礼道歉,还请公子息怒。” 温芸轻轻扯了扯沈鹤的衣角柔声道:“算了吧,莫要得理不饶人,我瞧着这老先生是个明事理的回去也会好生看管教育,咱们就莫要为难了。” 沈鹤闻言犹豫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夫人太容易心软换作他可不一定了,他沈鹤没这么多道德惹了他定要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打一顿,他可不是绅士的公子哥惹怒了他可以连着女人一块打。 顾山长眼见温芸一发话那原本满脸凶恶的沈鹤当即平复了心情,脸上带了些许无奈但终究没有再要发作的意思也是了然。 怕是这公子惧内,那小姐一开口便不敢再吭声了。 随即顾山长赶忙道谢并说过两日登门赔礼道歉乞求原谅,几人也就这般有些不欢而散,顾山长揪着那骂骂咧咧的顾纯熙便是再三道歉才离去。 沈鹤眼瞅着他们离去面上有了几分不悦,拉着温芸的手放在心口揉捏着语气都带了几分委屈:“夫人也太好说话了些,明明是他们无礼在先夫人大可以不依不饶叫他们先赔礼道歉,我瞧着那女子压根没有丝毫愧疚夫人却这般轻易原谅了她,莫要到时候旁的都觉着夫人好欺负一个个都来侮辱夫人。” “沈鹤莫要得理不饶人,咱们做生意的总是要留一线,今儿个确实是他们理亏但我们若是在店门口不依不饶若是叫不知情的瞧见了还以为是我们开店的欺压老人孩子,再者那老先生不是个不讲理的咱们为难也莫要为难别人。” 温芸叹了口气也确实是心情不佳,作为女人她太明白那眼神是何意,沈鹤被别的女子惦记当真叫她不爽的紧虽说明面上她不好表态但心底确实是不开心的。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蛮女子张口闭口就是辱骂,说的还以为温芸是在跟情夫光天化日之下偷情来的,没过门和未婚夫婿牵手就是不要脸,分明是沈鹤主动要牵她,最后到那女子嘴里都成了温芸没教养伤风败俗, 温芸也是有些闷闷不乐烦躁的叹了口气:“回去吧,不想开店了。” “嗯,那夫人便回府好生休息,晚上为夫亲自给夫人做些好吃的。” 沈鹤捏着温芸的脸柔声哄着,他如何不知温芸定是因为方才糟心的事生气了,她虽然嘴上没说那心里定是酸的,回去还得好好哄哄,他的夫人心里敏感怕是吃味了。 “夫君…” “嗯?” 沈鹤赶忙搂着温芸的软腰将她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又揉着她的头俯身微微弯腰叫自己平视着温芸。 “我想快些成亲。” 温芸抿着唇眼眸都含了些湿润,她当真是觉着委屈,因为自己未过门就要莫名被这般羞辱,自己和自己的夫君亲近些有什么错,凭什么莫名其妙将自己说的是那般浪荡不堪的女人! 沈鹤微微蹲下身静静的看着温芸柔声哄着:“别哭啊宝贝。”随即用那略带薄茧的手掌抚摸着温芸娇娇软软的脸颊。 沈鹤不说还好那一说温芸是真的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热泪从湿漉漉的眸子里滴落,给沈鹤的掌心烫的一颤慌忙笨拙的哄着。 “我想成亲…我想和沈鹤成亲…” 温芸哽咽着抱紧沈鹤的脖颈,眼眶泛红委屈的往他怀里钻。 “成亲了我就不是未过门了…就没有人能抢走你了…为什么我会因为未过门和夫君亲近被人辱骂…我真的不懂…” 温芸那双清亮的眸子都是泪水,那大颗滚落的泪珠在粉嫩的脸颊上滑出一道泪痕。 “沈鹤我不想等了…我们成亲好不好…我不嫌你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要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跟我成亲…你娶我好不好…” 沈鹤闻言紧紧握着拳,将哭的说不出话的温芸抱紧了些,胸腔也微微起伏。 他认真考虑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温柔的捧起温芸的小脸轻轻啄了啄软声道:“夫人这般主动向我求婚,为夫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求婚要男人说了才好…” “为夫知晓夫人是因为受了委屈才会这般急于占有,为夫很开心夫人这般爱我…” 沈鹤温和平静的话语叫温芸也渐渐冷静下来,小声抽泣着将头埋在沈鹤胸口。 沈鹤揉着她的头吻着那带了咸腥的面颊:“我的宝贝夫人忘了,上回才说的是非在己毁于由人,为夫还是那句话,为夫整个人都是夫人的,以后也绝不会纳妾。” “其实为夫也想过早些迎娶夫人,可是那样未免太过仓促,再者为夫一无所有实在是怕怠慢了夫人,我的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若是这般仓促的嫁给我反而是委屈了夫人。” 沈鹤叹了口气小心吻着她的软唇有些无奈道:“夫人选择我已经是委屈了,我又怎好意思连成亲这种女子一生中最重要最美好的事情也一并叫夫人委屈。” “我娶夫人是为了给予夫人宠爱,叫夫人能幸福快乐的度过此生不是叫夫人一直将就一直委屈。” “等为夫八月考中秀才就提亲好不好,夫人再等等好不好?我实在是不想叫夫人稀里糊涂仓促随意的嫁给我。” 温芸沉默的看着沈鹤只是将他抱紧蹭了蹭,她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只是这般沉默着。 “夫人?” 沈鹤小心翼翼的唤着,温芸不说话他当真不知温芸是同意了还是生气了,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抱紧了些。 “是我唐突了,受了刺激没能冷静的思考情况。” 温芸沉默着叹了口气,轻轻松开了抱紧的手臂。 “你说的没错,分明我上回才安抚你的这会倒是我不明白了。” “夫人的意思是…” 沈鹤握着她的手一时半会儿拿不稳她的情绪,温芸柔柔一笑捧着沈鹤的面颊亲了一口。 “若是八月考中秀才还不提亲我可是要恼的。” 沈鹤愣了愣随即欣喜的抱紧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夫人这是同意了?” 温芸娇媚的笑出声眉眼含笑着又带了几分娇俏:“你觉得呢?哪有女孩子主动求婚的道理,你若是不提亲我可嫁给别人了。” 沈鹤闻言一把将温芸抱起狠狠的打了温芸娇软的臀,言语带了几分威胁:“夫人若是敢嫁给别人,为夫可是要抢亲的!夫人都是为夫的了乖乖等着为夫提亲,哪里还敢肖想别人!” 温芸被那一巴掌打的面色一烫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不再吭声,只是小心揪着他的衣袖软声:“流氓…” “是,我就是对夫人流氓,所以夫人愿意给流氓生个孩子吗?” “????” 温芸闻言挣扎着便要下去:“我才不!沈鹤你这个登徒子!现在还是白日便要宣淫,你不要脸!” “嗯,那为夫便叫夫人看看什么是不要脸。” 沈鹤倒是不生气,抱起温芸的腰一把扛起,温芸娇娇软软的骂着他最终还是被他拐进那闺房… 你当真不怕怀孩子啊 顾山长揪着顾纯熙将她扯回了府中,他第一次觉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孙女如此恶毒,自己因为她父母双亡自己也是痛失儿子所以对顾纯熙几乎是百依百顺,生怕她吃不好喝不好。 平日顾纯熙和那些别个大小姐攀比吃穿用度,顾山长也是依着她给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顾纯熙每每瞧见别个孩子有个什么新奇的小玩意自己就会去抢,她从小就有抢人东西的习惯,顾山长如何训诫她也不改。 这一次当真是丢人现眼,顾山长是怎么也没想到顾纯熙小时候抢人东西长大后抢人男人,那沈鹤明摆着满心满眼只有那温芸,顾纯熙还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出言讽刺。 他顾鸣之好歹是玉山书院的山长,平时也是为人谦逊有礼深受学生爱戴的,这自己家的孙女却如此无法无天简直叫他丢人。 顾山长将那哭嚎一路的顾纯熙揪回了房,那苍老的如那枯树皮似的脸上饱含怒意,顾纯熙此时也是哭嚎的眼泪遍布全脸伸手拉扯这顾山长的衣袖,想叫他将自己放开。 “顾纯熙你今日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你看看你那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顾山长沙哑又有力的嗓音叫顾纯熙身子一颤,顾纯熙委屈的哭诉着:“太公…太公我知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见了那公子便是一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了…” 顾山长松了手,那顾纯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的如那兔子,原本恬静的小脸此时倒是有了几分梨花带泪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太公,纯熙当真知错了,纯熙只是喜欢那公子,纯熙只是想着为何这般俊俏的郎君不是纯熙的…太公纯熙只是情窦初开不懂事而已…太公原谅纯熙好不好…” 顾纯熙哭的打嗝小心翼翼的扯着顾山长的衣袖委委屈屈的模样叫顾山长也是不好再责骂,他就顾纯熙这么一个孙女,就是责罚也是不敢责罚重了,但此事着实是顾纯熙不对,顾山长也只好甩袖训斥了几句。 “你且给我回房面壁思过两日,后日跟着我去那飞鹤阁赔礼道歉,若是那时候你态度还是今日这般嚣张跋扈那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女!” 顾纯熙柔柔弱弱的说着是心底却是一阵不屑,叫她给那狐狸精道歉!想得倒美!不过后日去了倒是还能瞧见那公子,她可不信那公子会对她毫无想法。 那两人就算当真是夫妻那她顾纯熙也要把他们拆了,更何况他们只是未婚夫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还没个一撇算的了什么! 若是当真叫她顾纯熙抢到了男人那也是她本事,再说男子哪里有不好色的,三妻四妾太过于正常,凭顾纯熙太公是玉山书院山长的身份自己当个正妻完全是足够的,大不了若是到时候自己夫君当真喜欢那狐狸精,那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叫那狐狸精抬进院子里当个姨娘供自己差谴伺候也好。 顾纯熙已经幻想着那公子温润如玉眉目含情的模样了,凭她的姿色和本事定是能叫那公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现在那公子只是因为和自己不熟再加上那狐狸精生的着实娇媚这才跟那狐狸精拉拉扯扯卿卿我我。 顾纯熙想着眼眸闪过一丝嫉妒与恨意,待她当真当上了正妻定要刮花那狐狸精的脸!生的这般媚态就是来勾引男人的!当真是不要脸的祸水!到时候将她的脸刮花了扔进那贫民窟里叫那全身脏臭的花子轮番玷污了去! 顾山长哪里知晓这整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孙女是怎样想的,见她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还真以为她真心悔过了也是疲惫的叹了口气摆摆手。 “罢了,你且回房面壁思过抄写《女德》十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下回可莫要再这般!” 顾纯熙又是顺从的说是可怜兮兮抹了眼泪转身回了那闺房,那小脸瞬间阴暗怨毒的如地狱的厉鬼,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那般娇弱模样。 … 转眼过了一日,温芸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沈鹤心疼她怕她因为闲杂人不开心整日哄着她,温芸爱听甜言蜜语他便整日变着花样说着,府里头也是什么都舍不得叫温芸干,将温芸伺候的只知道吃饭睡觉。 毕竟这几日陆祈年住宋府还未回来,具体也不知情况如何了,温芸还盘算着过两日若是陆祈年还不回来,自己便直接上门寻他,也不知是宋予安不叫他回去还是陆祈年自己不愿意回去,两者之间温芸倒是更偏向前者。 宋予怀这几日倒是老实,主动找沈鹤学那策论诗词,不知为何变得积极了好多,瞧着还有一月两人便要去那玉山书院读书,温芸其实是有点舍不得的,估计要好些日子都瞧不到沈鹤。 那玉山书院规定学生必须住宿,非必要不许离开书院,莫约半月才能回来两日,那温芸基本上一个月也就只能和沈鹤呆四天。 换作以前也就算了,如今温芸被沈鹤养废了,什么事都得依赖沈鹤,就是晚上睡觉不抱着沈鹤都睡不着,这沈鹤一离开自己怕是能思念成疾。 这些日子温芸越发粘着沈鹤,就连床榻之事她也是更加主动了些每次和沈鹤奋战完都是酣畅淋漓的趴在沈鹤胸膛上轻轻喘息,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不肯放手。 “夫君眉眼生的真好看…” 温芸赤裸的趴在沈鹤胸口手指勾勒着他的脸颊,小脸还泛着潮红胸口红艳艳的一片都是方才沈鹤留下的痕迹。 沈鹤有个小癖好就是喜欢在温芸白嫩软滑的肌肤上印满红痕,原本白皙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红印看着倒更加扎眼醒目。 “夫人喜欢就好。” 沈鹤伸手握着她细软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又亲,温芸那散落的长发随着她的身子若有若无扫拨着他的脸颊倒是引得阵阵酥痒。 “喜欢…最喜欢你了。” 温芸撑着软榻俯身咬着身下沈鹤的薄唇,她似是休息够了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挑逗他的情欲。 “夫人当真是不怕怀上孩子啊。” 沈鹤眼眸微眯手掌掐着那软滑的细腰摩挲着,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与威胁。 “怀了生下来便好了,反正是你的孩子,难不成夫君还不喜欢?” 温芸娇媚的看着他轻轻挣脱了那被禁锢的手腕,顺着那腹肌轮廓勾勒着,眉眼毫不遮掩的挑逗叫沈鹤胸口微微起伏着。 “别闹了,这几日折腾的太多,你身子本就不好。” 沈鹤重新将温芸肆意妄为的手腕捏住,安抚的吻了吻才沉声道。 或许从前沈鹤是想要孩子,但是现在不想了,温芸身子太差了怀孩子怕是身子都要亏空,再加上怀孕是会害喜的,那吃什么吐什么叫温芸怎么受的住,再说了那顶着这么大个肚子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着吧! 这么多坏处叫沈鹤压根不想叫温芸怀孕,他甚至愿意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他有温芸就够了,只要温芸快乐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眼里孩子是永远比不上温芸的,若是温芸因为怀孩子亏空了身子,那孩子出生了沈鹤怕是也喜欢不起来。 他就是幼稚又偏激,只喜欢自己的夫人,温芸就是大过一切包括他自己。 温芸垂着眸子也是只好作罢,有些不悦的从沈鹤身上下去翻身埋在沈鹤胸口沉沉睡去。 沈鹤静静的看着温芸轻轻揽着她的软腰又起身啄了一口那红唇。 “乖…好梦。” 顾山长登门道歉 莫约过了两日,顾山长当真是拎了大包小包的又强硬的拉着那顾纯熙再次到了飞鹤阁。 不过这次飞鹤阁倒是忙着,生意是一如既往的好,温芸忙的只觉着腰痛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软腰看了一眼沈鹤。 沈鹤也是一声不吭的忙着,见自家夫人委屈的看着自己也是默不作声的将她拉过小声道:“夫人累了便歇着吧,为夫一个人是可以的,怕是这些日子夫人折腾的厉害了些,今晚可莫要这般了。” “嗯,一会儿卖完这一屉就回府吧,过几日还得买些果脯蜜饯,做糕点的原料不够了。” 温芸揉了揉发酸的腰肢靠在那椅子上,最近开春每到中午就有些困倦了,她又被沈鹤养的丰腴了许多,比起先前那般温柔清纯的模样如今倒是有了些说不出的韵味。 娇软的腰肢依旧纤细不堪一握,但那身段愈发玲珑凹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沈鹤每每恶趣味的喜欢拍那软臀,温芸的软臀愈发翘挺浑圆,长裙下雪白滑嫩的美腿若隐若现,那双臂又如藕结自然垂在那水蛇腰上。 温芸揉腰的动作叫那胸口丰满的翘挺都连带着颤了颤,沈鹤眼眸暗了几分暗骂自己就不该叫温芸累着,这下好了这么个尤物在外头抛头露面指不定又叫多少男人垂涎。 沈鹤不动声色的褪下了外袍飞快的盖在温芸身上,将那衣带都扣紧了些,那黑色的外袍刚刚好遮盖了那娇美的身躯。 温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鼓着嘴嘟囔着:“我不冷。” “不准脱,我怕你冷。” 沈鹤哑着嗓子只觉着鼻腔一热,温芸身子又软又滑就是碰过这么多次再看一眼他都会有反应,这般媚态怎能叫别人看了去,真是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莫名其妙!” 温芸索性不再理他,由着他扣好了衣衫便翻身靠在那椅子上闭目养神。 沈鹤哭笑不得的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又起身去忙活,这小姑娘…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这么大了还不懂得隐藏自己那般美好,若是叫心术不正的人瞧见了怕是…自己这般保护她,居然还嫌自己烦生气了。 沈鹤无奈的摇摇头,怕是最近给她当小祖宗伺候好了,温芸就有些无法无天娇蛮任性了,从前她可万万不会这样的,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孩子脾气。 顾山长在老远处瞧见他们还正忙着,想着就莫要叨扰人家做生意,待他们忙完自己再上前便是,身旁的顾纯熙满眼都是那面容温柔深情的沈鹤。 他真的好好看…他的眼睛像是会说情话一般,光是被那眸子看一眼身子都要酥了。 顾纯熙越是这般想着就越是嫉妒温芸,那狐媚子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在外头凸显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段!当真不要脸!怪不得生意这么好,怕是都是那狐狸精各种卖弄风骚卖出来的! 顾纯熙看着沈鹤满眼都是委屈,她就是想不通这么俊俏温柔的公子怎的就喜欢这种妖妖娆娆的狐狸精,难不成是床榻上伺候的叫他舒服?! 怕是这狐狸精学的都是勾引男人的手段,在外头就这么骚了床榻上怕是更加会卖弄风骚,怪不得把那公子迷的晕头转向! “太公我们不过去吗?” 顾纯熙当真见不得自己看上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拆了他们,她心里倒是着急面上又不好表露,只是看着那顾山长无辜的问着。 “莫要妨碍人家做生意,咱们等人家清闲下来再去,且在这等一会儿。” 沈鹤额前起了层薄汗,生意着实是太好了,主要是两人生的都是这般好看叫人赏心悦目平日态度又好,那客人几乎都在这当了回头客。 “沈鹤,我想回家睡觉。” 温芸疲惫的打着哈欠,最近是愈发懒散了些,主要是家里头不差钱了,温芸摆烂了好几年若不是因为没钱她才不开店,这会儿钱赚够了她便不想辛苦了,躺平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好不容易开起来的铺子倒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温芸想着反正现在府里头不差钱,倒时再找牙子买几个下人专门用来看店,这般自己也能闲下来,沈鹤也不用跟着自己操劳。 沈鹤闻言赶忙一边忙着一边出声哄着:“夫人再等等,快要卖完了,一会儿咱们就回府为夫给你做些吃食补补身子。” 温芸叹了口气困的靠在那椅子上差点就要睡着,昨夜得亏沈鹤不叫她折腾了,否则今日怕是更加疲惫,最近做的没有节制,沈鹤其实是不愿意做的,但实在是憋不住温芸这般主动,每次都拒绝了却每次都被温芸主动撩拨的要了一次又一次。 沈鹤不愿意做主要还是心疼她身子,那老郎中说的叫温芸不能太过劳累,最好多用温补的汤药慢慢养着身子,再加上温芸不忌嘴总是爱吃性凉的食物才折腾的身子差了些。 沈鹤当时就给温芸下了圣旨不准叫她贪凉,平日有事没事就给她灌上一碗补汤,平时用膳更是以滋补的乌鸡汤排骨汤为主,温芸都快喝吐了,但沈鹤在这方面当真不肯退让半分,软硬皆施了就是铁了心叫温芸喝下去。 “不想喝汤…腻的要命,整日都是那些当真无趣。” 温芸闭着眼睛低喃着,她最近身子丰腴了一圈就是被沈鹤各种滋补的汤喂出来的,一开始喝的倒是还好,喝久了就只觉着想吐,先前也没觉着那排骨乌鸡这般腥腻现在闻着味就想呕。 “嗯…那这几日便不喝了,回家给夫人做鲫鱼豆腐汤可好?” 沈鹤忙的头也不抬但也还回着话,他怕是压根没听清温芸在说什么回的牛头不对马嘴,温芸闻言倒是欲哭无泪怒吼着不要汤!不要汤! 啊…她好想吃水晶蹄花、蟹粉狮子头、荷叶粉蒸肉啊…该死的沈鹤!!! “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做个红熬鸽子还有青梅羹?” 温芸忍不住自己点菜小脸带了几分期待,眼巴巴的望着沈鹤。 “不能。青梅羹凉的,红烧鸽子太油。” 温芸:… 温芸默默对着沈鹤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转身不愿再多说一句。 沈鹤似乎压根没意识到他一句话成功给温芸干沉默了,还心大的忙个不停。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鹤将最后一份糕点卖出去才是松了口气,邀功似的颠着那沉甸甸的钱袋蹲在温芸面前小心翼翼的塞给温芸,眼眸都是讨好的笑意。 温芸接了那钱袋冷哼一声压根不理沈鹤,沈鹤蹲在温芸脚边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到自家夫人的夸赞,忍不住小心扯了扯温芸的衣角提醒道:“夫人我赚了好多钱…” “嗯,下次继续。” 温芸把玩着手指连看都未曾看沈鹤一眼,沈鹤瞬间委屈的撇着嘴一副又要开始声讨温芸的模样。 “掌柜的可是忙完了,老夫等了好久了此次正是为了先前的事情道歉的。” 顾山长突兀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还在酝酿茶言茶语的沈鹤,沈鹤略微不悦的眯着眼眸冷冷扫了一眼那顾山长和身旁一脸痴相的顾纯熙。 怎么这恶心的女人又来了,真晦气!夫人还未来得及夸我! 沈鹤略微有几分烦躁微微起身完全无视了那身后顾纯熙火热的眼神。 玉山书院山长? 沈鹤纵然心里万般不爽也只得在外人面前留了几分体面,但那脸色依旧不好看。 沈鹤是个有什么情绪都会明摆写在脸上的人,从来不遮遮掩掩,温芸其实很想告诉他要喜怒不形于色,但沈鹤着实固执也就没再管他。 温芸瞥了沈鹤一眼起身赔笑着:“老先生怕是久等了,快些坐吧,怎的还带了这么些东西…” 顾山长原本还有些尴尬,他瞧着沈鹤一副并不欢迎冷着脸的模样当真觉着面子挂不住,还好温芸没有叫他冷场还算是客气的招呼他。 “哎…上次的事对不住姑娘,我将我这孙女带回去训斥了一通又叫她抄写女德,她也是哭着说知错了,这回便是叫她上门道歉的。” 顾山长将那身旁的顾纯熙一把扯过来,冷声道:“跟你说的你都忘了!还不快道歉!” 顾纯熙也是开了撬,知晓不能再这般倔强免得叫那公子生厌觉着自己不懂礼数。 顾纯熙娇滴滴的上前柔柔弱弱的福了身子,眉眼带了几分湿润,忍不住吸了吸鼻涕细软的指尖揪着衣角。 “姐姐对不起…上回是我错了…我只是因为一时心急才口无遮拦,没有别的恶意…姐姐莫要生气好不好…” 顾纯熙哭的梨花带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芸咄咄逼人欺压她,她那句没有别的恶意直接叫沈鹤忍不住嗤笑一声,眉眼的厌恶更盛了几分。 怎的会有这般恶心的女人,那般辱骂一看便知是打心里骂出来的,这般还能叫没有恶意,那你告诉我真正的恶意是什么?非得把人杀了才能算有恶意对吗? 温芸也是懒懒的抬了抬眸,反正这道歉也只是走个过场,她压根没指望眼前这姑娘当真会诚心道歉,温芸听她哭哭啼啼的心烦胡乱点点头也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下次莫要这般,看在你这尚且年幼不能明辨是非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再莫要这般,凡事三思而后行。” 温芸肚子小声抗议着,她也是无奈又烦躁,原本就准备收工回家用个膳,然后再和沈鹤卿卿我我黏糊片刻,这女的一来便是直接耽搁了她用膳,回也是回不去了。 “沈鹤…” 温芸娇娇软软的一声便是叫沈鹤给她解围,她当真是困倦了,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再做。 沈鹤? 顾山长只觉着名字熟悉但一时倒是又记不清,思索片刻才是想起那不是当初花灯节夺魁的男人吗!宋知府还专门亲自拜访嘱托他好好照顾这个沈鹤,说是开春要叫沈鹤和他那儿子宋予怀来玉山书院,叫他务必多多关照。 顾山长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瞧着他,这不是巧了,他原本就是想看看这沈鹤是个什么样的,未曾想自家孙女招惹的就是他,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才学如何了。 毕竟仅仅是猜对了几个灯谜可算不了什么,那科举考试可不考猜灯谜,若是这沈鹤也仅仅在灯谜上有造诣那也是没用的。 沈鹤问声轻轻上前握住温芸的手心,沉声道:“对不住,我家夫人今日累着了怕是没办法继续招待,道歉我们也收着了,日后便是毫无关系。” 顾山长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怕是没这么快就毫无关系,毕竟你还要去玉山书院读书是不是?” 沈鹤闻声一愣温芸也是随即冷了冷眼眸,但依旧面不改色问道:“不知老先生是…” “老夫就是玉山书院的山长,先前倒是多有得罪,老夫这不孝孙女冲撞了姑娘当真是老夫教导无方。” “先前宋知府便登门拜访过老夫,千叮咛万嘱咐叫老夫定要好生照顾沈鹤,说是开春便将他安排在玉山书院。” 顾山长眯着眼眸笑着看着那瞬间警惕的两人柔声道:“如此倒是巧了,老夫还在想如何补偿,如此倒是好了到时候老夫每日抽一个时辰亲自辅导沈鹤可好?如此也是补偿了那日的失礼。” 温芸唇角一抿和沈鹤对视一眼,这当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沈鹤把握住了那到了书院也是有了层底牌,看来还当真不能再计较那事还得反过来想想如何巴结这顾山长。 “原来老先生便是顾山长,失敬。小女早有耳闻先生的名号,上一次见面小女便觉着先生通情达理帮理不帮亲,山长还会为这般事亲自前来当真是折煞我们。” 温芸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柔声道:“那日的事也是就此揭过了,我们原本也是未曾放在心上,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算不得数,山长这般补偿倒是重了。” “无妨,老夫也是听闻上回花灯节夺魁的事对沈鹤有些许好奇,老夫这般也不仅仅是赔礼道歉做补偿,也是想看看沈鹤到底是什么来头有多少本事。” 顾山长眼见两人态度都有了明显转变也是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补偿还是得拿捏别人想要的才好,方才那般沈鹤和温芸是压根不愿搭理,如今自己亲自抛出橄榄枝亮出身份两人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 顾纯熙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她只听到她心心念念的公子要去她太公书院里头读书! 玉山书院是寄宿制,那岂不是说那该死的骚女人压根没办法再缠着那小公子!那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 顾纯熙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暗想着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自己,到时候她便整日往那书院里头跑,反正那骚货不在,自己到时候再传传谣言说自己和沈鹤有儿女之情不就得了。 若是那言论能愈演愈烈,碍于名声沈鹤也只能被迫娶自己为正妻,那骚货就等着去充那姨娘吧! 顾纯熙笑的忍不住咧开了嘴角,沈鹤眼眸微眯就知晓那死女人又盘算着什么,不过他倒是不慌,若是那死女人敢把主意打到温芸身上,那就别怪他报复的没轻没重了! 沈鹤一向心眼小又记仇,若是顾纯熙当真敢对温芸做什么那他定要用些狠毒法子折腾死她,沈鹤压根不管什么道德素质,温芸就是大过一切,他可以为了温芸不要道德尊严,谁敢惹温芸他就会像疯狗一般报复他。 崔宴礼他们一家子就是典型的例子,沈鹤日后报复只会越来越疯狂,压根不顾人死活。 几人各自怀揣着各自的目的装模作样的聊了几句便是散了。 温芸早就饿的不行,委委屈屈的要沈鹤做吃食给她,沈鹤心里还揣着事,将就着哄了温芸一会儿便去了庖房。 沈鹤被整虚了 这一连几日,陆祈年都留在宋府未曾回来过,问宋予怀也不知到底两人如何了,宋予怀压根不愿意回府,当真是问了也白问。 没了陆祈年,沈鹤在府里头倒是忙了许多,又是要伺候温芸用膳又得抽空学那诗词策论,晚上还得被温芸一顿折腾这么下去沈鹤当真是吃不消。 他是头一回这般盼着陆祈年回来,宋予怀干啥啥不会压根靠不住,沈鹤自己又舍不得叫温芸累着,当真是整天当牛做马的伺候。 午时沈鹤做完午膳已是累的一身汗,他是饭都懒得吃回院里沐浴完了便睡下了,不用问便知又是温芸昨夜折腾他折腾了一晚,温芸最近整天像是怀春了一般整日缠着他要,叫沈鹤每次做完累的不行。 沈鹤自己也是无奈,先前自己好说歹说要和温芸亲热,温芸整日摆着脸就是不给他碰,为何现在这般主动不给就生气,叫他又无奈又心疼。 其实若是温芸只是单纯的找他求欢还好,问题是白日他还得伺候温芸饮食起居和那诗词策论,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沈鹤都后悔先前还调戏温芸叫他也尝尝下不来床的滋味,这下好了沈鹤倒没有下不来床但每日这般劳累当真叫他无奈。 沈鹤褪了衣衫,将自己泡在热水里舒服的眯起眼眸,那小麦色的腹肌上挂着水珠,腰腹处线条流畅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沈鹤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的,好看的眸子蕴着雾气,靠在水中显得慵懒又魅惑。 “沈鹤!沈鹤,陪我用膳!” 温芸找不着沈鹤便知他怕是又回自己院里头了,气恼的便要推开那屋门,自己夫君都不陪自己吃饭难不成叫那宋予怀作陪吗? 沈鹤闻声原本还慵懒的眸子猛的睁开,慌里慌张的起身披了那黑色袍子,领口处倒并未遮掩,紧致的肌肉和那完美的线条若隐若现,那汇聚在腿根的三角区更是叫人浮想联翩。 沈鹤狼狈的起身,脸上还挂着水珠,也不管身上还是湿的淌水赶忙草草系了衣带才开门。 “夫人…咳…为夫不饿。” 温芸鼓着嘴不满的瞪着他,见沈鹤一副刚出浴的模样,那壮实的胸膛被烫的通红,滚动的喉结还挂着水珠,那一片片水痕叫他整个人又欲又蛊惑人心。 “你怎么还去沐浴了?” 温芸上前伸手要给沈鹤擦掉那脸颊上的水痕,刚抬手却叫沈鹤往后缩了缩惊恐的拢紧了敞开的衣襟,他不自在的别过头“嗯”了一声。 温芸见状微微蹙眉不悦的看着他:“这是何意?如今不叫我碰你了对吗?” “不,不是…” 沈鹤挠挠头也是有些尴尬,见温芸生气了赶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俯身贴在自己脸颊上讨好的蹭了蹭。 “为夫还未来得及擦身子,身上还是湿的,怕弄脏了夫人。” 温芸挑着眉似笑非笑道:“哦?你刚沐浴身子理当比我干净,何来的弄脏?方才又躲什么?为何一副受惊的模样?” “咳…为夫…” 温芸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叫沈鹤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鼻尖也冒了层薄汗。 他总不能说自己这般是怕温芸大白日的想要他吧,温芸这些日子太过于反常,热情的不像话,沈鹤有时觉着温芸也是受不住那腰酸的但就是固执的叫他继续。 真的越来越叫沈鹤猜不透了,温芸指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的会这般。 温芸敛了笑容静静的望着他:“你到底陪不陪我吃饭?” “陪…” 沈鹤哪里敢说不,憋屈的要命,热水澡也没洗成觉也没睡到,晚上怕是还得遭温芸百般折腾。 温芸闻言这才喜出望外抱着沈鹤的胳膊就走,沈鹤困的不行眼下都是淤青,打了哈欠强行清醒了几分才由着温芸拉走。 … 桌上沈鹤当真是没有半分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叼着饭菜,隔壁宋予怀已经是吃了两碗饭,沈鹤那一碗都几乎没怎么动过,他疲惫的打着哈欠叫宋予怀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沈最近什么情况?怎的跟没睡过觉似的?” 宋予怀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温芸闻言筷子一顿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怕是最近学习太过刻苦,沈鹤以后可莫要再这般了,刻苦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能耽误了休息。” 沈鹤:… 沈鹤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哀怨的看了温芸一眼,温芸赶忙别过头眼神躲闪着不肯跟沈鹤对视。 “今儿个的菜倒是做的不错…” 温芸打着插扯开了话题,心虚的埋头吃饭,沈鹤叹了口气眼眸微眯:“夫人教训的是,日后为夫都不会再熬夜发奋了,免得倒是将身子熬垮了夫人以后怕是要伤心的。” “咳…咳咳…” 温芸被那含沙射影的话语呛了一口,宋予怀见她呛着赶忙给她倒了茶水,还大大咧咧的笑着:“怎的连吃个饭都能呛着,温姑娘细嚼慢咽知道吗?” 温芸赶忙咳嗽着说是,猛灌了一口茶水狠狠的瞪了沈鹤一眼:再要乱说一句别怪我收拾你! 几人用了午膳沈鹤似是认命了跟着温芸回了闺房,他静静的等着温芸发话,今中午怕是逃不过了,十有八九还得再要一两次。 温芸喝着茶水未曾吭声,沈鹤等了半天见温芸未曾发话也是自觉的解开衣衫,那整齐结实的胸肌这般展露。 “夫人这般是叫为夫主动吗?” 沈鹤默不作声的褪着外衣,将那衣衫随意扔在地上,宽肩窄腰和性感的人鱼线叫温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鹤这般任她调戏的模样当真撩人。 温芸见沈鹤都开脱了也是轻轻“嗯”了一声:“既然都脱了…去床上躺着吧。” 沈鹤微微蹙眉,温芸她这是想换个花样玩?一般还真未见过温芸叫他躺床榻上等着,都是扑到他身上百般撩拨,将他撩拨的有了情欲才摆出任君采摘的模样叫沈鹤主动,今日她想自己主动上了? 沈鹤也未敢多问,温芸想要就要吧,想怎么都行,他也不想再说不了,压根没用!他压根没办法拒绝温芸,他的身体经不起温芸撩拨,对温芸没有半分抵抗力,好说歹说都是上,还不如乖乖配合算了。 沈鹤听话的躺在床榻上一副等着温芸临幸的模样,温芸将手中白玉茶杯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近跟着躺进那软榻上然后抱紧了沈鹤的腰肢默默盖好了被子。 沈鹤:? “不做了?” 温芸闭着眼睛将那娇软的身躯贴紧沈鹤,小声呢喃着:“别说话,陪我睡一会儿。” 沈鹤眼眸一暗,默默翻身抱紧了温芸轻轻吻了吻她的脸:“嗯,睡吧…为夫也困了。” “后面几日你好生休息,我不折腾你了…最近要的多了些你身体吃不消也不说一声。” 温芸将头埋进沈鹤怀里不满的轻轻捶了沈鹤的胸口,小心蹭着他的颈窝。 “倒不是吃不消,只是太久没睡好白日又要忙于学业,感觉疲惫了些。” 沈鹤轻轻闭上眼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温芸的脊背轻哄着。 “若是只是夫人想要,为夫倒也是受的住的,只是为夫没有休息时间所以…夫人勿怪,等为夫休息几日夫人想要为夫再给。” “嗯…” 温芸轻轻握住沈鹤的手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觉着安心,她渐渐也是有了困意软声道:“好好睡吧…夫君。” 小陆啊你这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沈鹤当真是累着了,无力的揉了揉眼睛便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入睡。 温芸原本是不怎么困的,但瞧着沈鹤的睡颜耳边传着匀称的呼吸声也是渐渐合上了眼皮。 沈鹤这一觉一直从未时睡到了戌时,温芸老早便醒了缩在沈鹤怀里静静的欣赏着他的睡颜。 沈鹤熟睡后的模样倒是安静,那挺立的眉宇在睡梦中放松了许多,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着温芸的手腕,温芸能感受到沈鹤呼吸的热气,那近在咫尺的脸上和眼眸狭长的睫毛… 额前的碎发轻轻搭在那角落,相比平日那般冷漠倒是收敛了锋芒。 温芸看了许久忍不住轻轻靠近吻了吻沈鹤那微抿的薄唇,比起平日沈鹤亲吻的那般狂热有攻击性,睡梦中的沈鹤倒是柔和了许多。 温芸见沈鹤这般还未苏醒也是渐渐胆子大了几分,微微弓起身子手指勾勒着沈鹤高挺的鼻梁,有些痴迷的欣赏着那棱角分明的俊脸。 那手指从鼻梁一路向下最后轻轻点在那湿润的薄唇上,温芸忍不住轻轻按了按,那薄唇的触感又软又滑叫她有些上瘾。 她原本把玩的正欢,却被沈鹤一口含住那娇软的指尖,温芸身子一颤那熟睡的沈鹤不知何时睁开了那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沈鹤惩罚似的咬了咬那软糯的指尖,伸手握住那手指轻轻吻了吻,眼眸微微眯起刚睡醒的声音还带了几分沙哑阴暗。 “夫人怎的这般喜欢摸为夫,若是喜欢那便不如光明正大的摸,怎的在为夫睡着时偷偷摸摸的。” 说罢便是用力吻着那手背,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和那脸庞上几分漫不经心的魅惑感流露出几分说不出的狂放。 温芸此时就像是偷吃被抓包的白兔,被沈鹤这般妖邪的模样迷的面色一烫,她轻轻挣脱了那手有些羞恼的吞吐:“我才没有摸你,方才只是…” “方才只是被为夫的睡颜迷的神魂颠倒晕头转向,下意识的摸上去是不是?” 沈鹤低笑一声揽着温芸的软宠溺的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声音似是隐忍着轻轻嗅着温芸的体香哑着嗓音道:“夫人喜欢摸那何不趁着为夫清醒时候摸,为夫又不是个小气的难不成还不给夫人摸?” “谁要摸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刚睡醒便满嘴荤话,你羞不羞人!” 温芸蹙着眉小脸露出一丝可疑的红晕,将脑袋紧紧的埋在沈鹤怀里,不肯叫沈鹤看见自己害羞的模样。 沈鹤闻言也是不生气只是揉着温芸的头配合的附和:“是为夫的错,是为夫一厢情愿乐意被夫人摸,求夫人垂怜摸摸我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温芸满意的点点头放心的伸手轻轻摸着沈鹤的脸,她似是摸上了瘾眼眸都带了几分眷恋,沈鹤这般静静的看着她由着她一阵摸索。 “夫人在想什么。” 他见温芸那眷恋的模样终究是忍不住出声,沈鹤不懂温芸最近到底是怎么了,频繁求欢还露出这种眼神,他还没死呢怎么搞的他要没了一样。 温芸回过神紧紧勾着沈鹤的脖颈软声道:“在想夫君再过二十日便要去念书了,日后就见不到了…” “嗯…所以最近才总是缠着为夫?” 沈鹤勾起一抹笑意轻轻吻了吻温芸的小脸,那小脸瘪着不太开心的模样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笨蛋夫人…又不是见不到了,怎的搞的好似夫君回不来了一样,夫人若是想我了直接来书院找我便是,书院又没有规定不让家人过来。” 沈鹤轻轻哄着温芸,温柔的安抚着她不安的轻轻颤抖的身躯,不知何时夫人这般黏人又没有安全感,叫他又爱又心疼。 他倒是不觉得厌烦,沈鹤自己也愿意每日都告诉温芸自己有多爱她,但温芸这般依赖自己也不是办法,沈鹤也担心这般下去等自己真去了书院那么谁来照顾温芸。 温芸已经被自己伺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等自己走了谁帮自己照顾她… “夫君给我抱紧一些好不好。” 温芸从来没离开过沈鹤,一时半会居然还带了几分哭腔,沈鹤闻声轻轻拍着她的背将她抱紧恨不得融入身体。 “乖啊宝贝夫人,等八月科考结束为夫就能回来陪夫人一段时间了。” 沈鹤吻着温芸的唇角眼眸闪着光亮:“那时候咱们就能成亲,夫人想要孩子咱们就可以慢慢来了,夫人可以趁着为夫不在的日子将身子养好,到时候给为夫生个大胖小子…若是女儿为夫也喜欢…夫人生的孩子为夫都喜欢。” “好…” 温芸听着沈鹤描绘着未来的生活也是破涕为笑,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往沈鹤怀里钻着。 “明日要不去看看陆祈年?他在宋府都待了八日了还未回来,为夫也想着他若是回来也能有人照顾我的夫人。” 沈鹤思索片刻觉着确实是没有陆祈年不太行,单凭自己走了府里头用膳都是问题,还是得把陆祈年叫回来,至少他不用担心温芸最基本的生活。 “嗯,上回便有此打算,那便明日去宋府看看,我也是担心祈年一个人出去这么久出什么岔子,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怠慢得罪的,祈年尚且年幼处事不全面,还是得上门看看才好。” 沈鹤闻声点点头又和温芸在床榻上嬉闹了一阵,两人黏糊糊的在一起说着情话,你侬我侬的模样当真羡煞旁人。 沈鹤给温芸做了晚膳又和宋予怀唠了会便和温芸沐浴睡下了,这些日子累了些明明中午睡了许久可躺在床上还是会睡着。 次日清晨,沈鹤当真是睡足了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两人匆匆用了早膳跟宋予怀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宋府。 … “祈年弟弟你尝尝这个,这是今早差人刚摘的蜜橘,可甜了。” “祈年弟弟你瞧瞧这花糕香甜的紧,姐姐把这些都留给你可好?” “祈年弟弟咱们午膳我叫庖房那边做一只烧鹅如何?咱们今日吃些好的怎么样?” 自从心心念念的陆祈年来了后宋予安就一整颗心扑在他的身上,整日隔三差五便给他带了各种吃食,平日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也都是想方设法给他找来给他玩。 陆祈年当真是不太适应这般热情的宋予安,这么久了还是会因为她的百般示好而手足无措。 “祈年弟弟,姐姐对你好不好啊~” “祈年弟弟有没有喜欢姐姐啊?” 时间久了宋予安也是会忍不住的去问去拿温芸攀比,总是会问着陆祈年自己和温芸谁对他更好些。 陆祈年每次都为难的不知如何开口,他又不愿意伤了宋予安的心又不乐意说宋予安比温芸对他好,每次也只得笑着回答:“姐姐和温姐姐是各有各的好,姐姐待我是真心如宝贝那般什么都让给我,姐姐疼惜祈年,祈年自然是高兴的。” “温姐姐待祈年是家人那般,和姐姐不一样是不能拿来比拟的。” 得亏祈年头脑转的快每次还真就给宋予安哄的笑得花枝招展满意至极。 宋予安是来真的 陆祈年在宋府的这几日简直是被宋予安当个宝伺候着,宋予安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就爱粘着他,一口一个祈年弟弟叫的欢。 陆祈年当真是百般不习惯,他实在是闲不住但又着实没有事可以做,宋予安将他看的严恨不得如厕都缠着他,宋予安其实也闲得慌,但每次都会给陆祈年讨来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什么糖葫芦、草绳编的蚂蚱、九连环、陶响球…虽然大多都是哄小孩子的小玩意但陆祈年当真就吃这一套,谁叫他尚且年幼就开始流浪,实在是没有玩过这种小东西,宋予安偏生的就抓住了这一点搞来了一堆讨陆祈年开心。 陆祈年也是稍微对这暴力女有了几分改观,她貌似也没有这般吓人,其实细细瞧着,宋予安生的倒是明艳动人,尤其是跟他说话时那般声音温柔婉转又带了几分娇媚。 陆祈年摆弄着那九连环赶紧甩了甩头,自己怕是被这暴力女迷了心智怎的会觉着她生的好看,陆祈年可是忘不了宋予安是如何殴打宋予怀的,绝对不能被她这几个小玩具给收买了,莫要到时候被卖了还不自知。 宋予安抱着手臂深邃的眼眸安静又柔和的看着陆祈年埋头解着那九连环,那红唇含笑着温柔又难以捉摸,眼眸又如那春水般暗含情愫。 陆祈年解开了四个环便卡住了思路,后面的环拆不掉也解不开,他低头思索了许久手指轻轻摆弄着,宋予安静静的看着他并未出声打扰,莫约一刻钟陆祈年解开了第七个环,但剩下的便是无从下手了。 宋予安看了他许久,见陆祈年皱着小脸似是再也想不出解法后才轻轻出声:“祈年弟弟好厉害,第一次解这九连环便能解到这里,我第一次玩的时候也才只能解开三个呢。” 陆祈年抬眸看了宋予安一眼轻声道:“不知宋姐姐可否教教我,祈年当真是想不出了。” 宋予安闻言柔柔一笑拿过那九连环,轻轻摩挲着:“九连环卸下时左边必须有一个环在上面,并紧贴着此环,再前面不能有环在上面,将两环同时拿起…” “此时此环前的环还在上面,再装上此环前的一个环,按此规律卸下,拆卸完为止,并再按此规律卸下后面的环,拿起后面两个,放下第二个卸下第一个......” 宋予安一面说着一面动手三两下拆了剩下一个环,陆祈年紧紧盯着她手指的动作似是茅塞顿开眼眸带了几分崇拜。 宋予安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她拆的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九个完整的环便是全部拆下,宋予安这才将九连环重新递给陆祈年。 “祈年弟弟可以再试试,祈年这般聪慧下次尝试定是能全部拆下的。” 宋予安眼眸温柔,白皙如雪的肌肤下透露着一抹红晕,她微微躬身撑着娇软的下巴,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微微显露,酥胸翘臀娇艳无双。 陆祈年无意瞥了一眼赶忙别过头轻轻“嗯”了一声,耳根烫的显现了可疑的红晕。 这女人怎么这般大大咧咧,还好是他在这,要不然若是这副模样叫别的男子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呸呸呸,说什么呢!他才不关心这女人怎么样了,这女人暴力的很,哪里有温姐姐一半温柔清纯,可莫要被这女人蒙骗了! 宋予安哪里知道陆祈年怎么想的,她现在也是想开了,先前一味不管不顾的热烈追求陆祈年定是不喜欢的,倒不如投其所好慢慢去了解他,宋予安相信陆祈年早晚会回头看看她。 “祈年饿不饿?我叫丫鬟端些糕点来,玩了这么久定是饿了咱们吃些东西可好?” 宋予安含笑着唤了身旁的婢子,又招呼着陆祈年歇息。 陆祈年闻言也是觉着饿了些便给面子的放了九连环跟宋予安坐的近了些。 陆祈年虽年仅十六但个子却是比宋予安略微高了些,再者男子十五岁便可娶妻,所以就算是陆祈年比宋予安小了三岁但宋予安仍旧毫不遮掩对他的喜爱。 那婢子恭敬的跪在地上端了盘富贵饼和芙蓉羹,又端上了热腾腾的糖肉馒头和笋泼肉面。 陆祈年蹙了蹙眉,只是垫垫肚子未免也太多了些,这还未到用膳的时间若是吃了这些怕是连晚膳也没胃口吃了。 “姐姐不知祈年弟弟爱吃什么便叫厨房做的多了些,先前几日给祈年准备的好些吃食祈年几乎都吃下了,祈年倒是个不挑食的,但姐姐当真不知那些合不合祈年胃口,以后若是有了想吃的大可告诉姐姐。” 宋予安含笑着解释着,亲自将那笋泼肉面给陆祈年盛了一大碗,几乎将那肉都挑到了陆祈年碗里,陆祈年见状赶忙起身,他实在是不习惯别人这般伺候,叫他浑身不自在。 “宋姐姐我自己来便是,怎能劳烦姐姐亲自盛吃食。” 陆祈年说着就要夺了那碗,宋予安也只是眉眼带笑一副贤惠的模样:“祈年都唤了我姐姐,那姐姐照顾弟弟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此时若是宋予怀在这定要翻个大白眼再狠狠的鄙视宋予安这般惺惺作态。 陆祈年见她都这般说了也只得作罢,叹了口气面上强装镇定,但那湿漉漉的眼眸忍不住偷偷看着宋予安美艳的小脸。 那面刚出锅还烫着,宋予安不慎将汤水溅在了自己的手上,白嫩的手腕瞬间红了一片隐隐作痛。 “嘶…” 宋予安微微蹙眉吃痛的缩了缩,将那碗热腾腾的面小心放在陆祈年面前才慌忙缩回了手,那手腕已是一片嫣红。 “祈年吃时小心点,有些烫…” 宋予安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揉着手腕,面上倒是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忍着痛不敢在陆祈年面前失态。 “姐姐可是被烫着了,叫我看看。” 陆祈年不由分说起身攥着宋予安的手腕,那白皙的皮肤泛着红,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烫红的那一片格外刺目。 陆祈年眼眸微垂小心将那手腕放在唇边吹了吹,宋予安原本还在暗自倒霉自己怎的运气这般不好,盛个汤面还会被烫伤,但这般被陆祈年小心对待那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暗自觉着烫的好,怎的不再烫狠些,最好脱层皮下来叫祈年弟弟好好心疼心疼。 虽说心里这般想的但明面上依旧温顺恬静,她眼眸弯成好看的形状静静的由着陆祈年吹着气:“不碍事的只是不小心被溅到了,一会儿拿凉水冲冲便是。” 陆祈年仔细看了那手腕确实是不怎么严重,只是微微泛红罢了这才安心。 他才不承认自己方才是见宋予安被烫着了才着急了,他只是觉着宋予安是给他盛面烫着心里内疚罢了,其他可没有别的想法。 陆祈年看了一会儿才松开那软滑的手腕,宋予安有这么一瞬间似是觉着心跳加速,她眼眸微垂小心看着陆祈年。 “祈年弟弟,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宋予安嘴角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声音都哑了几分,带了些耐人寻味的意味。 陆祈年闻言筷子一僵埋着头当做没听见,小口小口吃着那碗面。 宋予安也不生气只是眯着眼眸含笑的看着那明显乱了几分的陆祈年,那眼眸平静的只有温柔和说不清的缱绻。 陆祈年低着头不敢看她,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心悸,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跳的好快。 宋予安见陆祈年不知所措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陆祈年的鼻尖,歪着头软声道:“别瞎想了,方才姐姐说的只是闹着玩的,姐姐不会逼迫弟弟做不喜欢的事情,不过姐姐会争取叫祈年弟弟看看我,好不好?” 陆祈年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不知怎的心里倒是还有了几分失落,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祈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答应了她方才说的话,这不就给了那暴力女追求自己的机会了吗!真是脑子不清醒失策了。 祈年,姐姐喜欢你 陆祈年暗恨自己被这女人迷了心智给了她机会,刚想开口拒绝却见那宋予安满脸欣喜的模样,那眼眸亮亮的像星星,到嘴边的话语就这般咽了下去。 “祈年弟弟…我很开心…” 宋予安垂着眸子笑着看着他小声道:“我一直以为祈年弟弟不喜欢我也不愿意接受我,原本其实没有抱太大的期望的…毕竟…” 宋予安说着眼眸闪过一丝黯淡,手指暗暗拧着衣角。 “毕竟…弟弟貌似不喜欢我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我不如温小姐恬静温柔也没有别个闺房小姐那般知书达礼…” “不过我一定会为了祈年变得更好的,别个闺房小姐会的东西我也可以学!只要祈年喜欢我什么都可以学!” 宋予安生怕陆祈年嫌弃小心翼翼的讨好着,陆祈年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断,他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五味杂陈又有些许沉重。 陆祈年自认为每次跟着宋予安在一块都觉着压抑,因为他不喜欢宋予安这般无微不至的伺候,陆祈年不是废物,他这个年纪有自己的主见,而宋予安包办一切的模样当真叫他各种不自在,叫他觉着宋予安完全是将他当儿子看。 但面对一个女孩子如此表露心声,陆祈年又有些犹豫了,宋予安是何样子他不是不知道,高傲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因为他收敛了锋芒变得乖顺,陆祈年不理解她这般到底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生的好看合她眼缘吗? “宋姐姐不必如此。” 陆祈年圆润的眸子未因为她的话掀起任何波澜,他还是那般平静只是看着面前有些窘迫的宋予安。 “莫要为了别人的喜好改变自己,宋姐姐只需要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便好,我不管别个闺房小姐是如何的也不管温姐姐如何,宋姐姐就是宋姐姐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改变。” 陆祈年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含笑的看着她:“姐姐永远是独一无二的,祈年还是喜欢宋姐姐原本那般娇蛮的模样。” “你…” 宋予安鼻尖一酸许久才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你不嫌姐姐年纪大吗…姐姐已经十九有余…我…” “所以姐姐有比温姐姐更胜的风韵又有比别个女子没有的小女儿情怀,姐姐是最独特的那个,所以祈年第一次见到姐姐便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瞧见。” 陆祈年见宋予安面色缓和这才松了口气,得亏自己靠那三寸不烂之舌给她哄好了,果然跟沈鹤待时间久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如何哄女人了,甜言蜜语信手拈来,陆祈年都暗自佩服方才的反应。 “祈年弟弟…” 宋予安被他那些话所打动,轻轻抱紧他的腰娇软又带了阵阵甜香的身子缩在陆祈年怀里,陆祈年身子一僵双手不知所措的撑在地上,宋予安这般抱着他叫陆祈年只觉着身子一阵一阵燥热。 真该死…怎的适得其反了,自己明明就是单纯安慰她,怎的叫她扑过来了,怎么办我现在推开是不是不太好… 陆祈年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的宋予安,他第一次被女孩子这般抱着,怀中柔软的触感叫他呼吸一滞,身子也滚烫了几分。 许久陆祈年似是认命一样轻轻拍了拍宋予安的背安抚着,眼眸都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姐姐这般抱着倒是叫祈年不知如何是好了,若是姐姐哪里不开心了随时可以告诉祈年,祈年陪着姐姐好不好?” “祈年,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祈年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根本分不清祈年到底在叫谁。” 宋予安鼻尖微红委委屈屈的抬着头瞧着他,,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就连心跳都仿佛同步了,这么快…又这么慢… 陆祈年犹豫片刻只觉着叫名字暧昧了些,但看宋予安面色潮红声音发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是妥协的吸了口气,有些迟疑的叫了声:“予安…姐姐…” 宋予安闻声终于破涕为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陆祈年身上是一阵与他的甜美的长相反差极大的冷香,闻着上瘾又带了几分侵略性。 “祈年,姐姐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宋予安自顾自的说着那爱慕,她向来便是如此,喜欢直白的表达情感不管别人接不接受她便是要说出来,只有这般自己才会舒服些,宋予安便是这样的人,她想让别人知晓自己的爱意。 陆祈年这次倒没有方才那般沉默,他纠结片刻刚要开口却听闻门口沈鹤那似笑非笑的声音:“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倒是打扰了你们你侬我侬。” 沈鹤靠在那门口满眼都是戏谑,温芸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咳嗽两声:“莫要说了,给宋小姐留些面子。” 陆祈年到嘴边的话被这般生生咽下,他慌忙推开宋予安手足无措的起身尴尬的低头叫着:“温姐姐…你们…你们何时来的。” “我们?我们来了好一阵了,怎么不继续了?方才这么多情话如今怎么说不出口了?” 沈鹤坏笑一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陆祈年第一次不敢反驳低着头小脸都是慌乱耳根还泛着绯红。 宋予安也是别过头面色潮红,连呼吸都剧烈了几分。 “莫要乱说吓祈年了,我们分明就是刚到,这才正巧撞见了,先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祈年也莫要觉着不自在,儿女情长之事不是我们能把控的,又不是什么丢人见不得光的事。” 温芸掐了一把沈鹤叫他闭嘴,又赶忙安抚陆祈年和宋予安。 她倒是觉着没什么,也并未把方才的事情往心里去,她和沈鹤不也是这般过来的,沈鹤当初不也是这般热烈的向她告白的。 温芸原本就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观念,她觉着只要两情相悦便是了,既然宋予安喜欢陆祈年,那么若是陆祈年也对宋予安有好感那在一起也无妨,再加上宋予安方才那般陆祈年都不曾将她推开不就说明其实陆祈年心里还是能接受宋予安的。 不过陆祈年怕是一时半会还未看清自己的心意,只是挣扎犹豫着罢了。 温芸看的很明白,这两人能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看着宋予安倒是当真对陆祈年好,那桌上的佳肴怕是都是给陆祈年准备的,也难怪陆祈年看着比平时还胖了些。 何时回府? 宋予安被温芸那一席话安抚的定了定心神,这才想起来叫他们进来坐,陆祈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始终不曾说话。 “这几日倒是劳烦了宋小姐照顾祈年,我瞧着祈年都胖了些,想必是宋小姐宠坏了。” 温芸抿着茶水含笑着看着宋予安,话里话外皆是戏谑。 宋予安愣了愣随即歪着头低笑几声:“温小姐哪里的话,我倒是真心喜欢祈年,自然要百般对他好,再者祈年又乖巧又听话哪里有宠坏了的道理?” 陆祈年轻轻咳嗽两声面色微红的别过头眼眸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宋予安这般大胆的告白和毫不吝啬的说对他的喜欢,但这一次是当着温芸的面上,陆祈年当真觉着有了几分羞意。 温芸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她只要知晓宋予安着实是喜欢他就好,只要宋予安能坚持不懈陆祈年认栽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干脆就在宋府用了膳,沈鹤也是头一回省事了不用自己准备午膳,他不由得想着府里头有别个佣人就是好的,若是温府也能多加几个奴才那他也能清闲些。 温芸瞅着宋府那端着食盆菜盘来来往往的奴才也是若有所思,她看了沈鹤一眼思索着是否平日叫沈鹤太过操劳了些,府里头确实是没有别个奴才,看来等沈鹤去书院读了书还得去买些奴才来充数。 日后沈鹤考取功名可真就没时间干活了,总不能叫他一边备考一边忙着府里头的事务吧。 宋予安倒没在意几人怎么想的,只是熟练又热切的给陆祈年夹着菜肴,她满眼都是陆祈年,将陆祈年的碗盛的满满当当一面盛一面还觉着不够,直到陆祈年自己出声叫她住手宋予安才乖乖停下。 温芸不动声色瞧着两人的相处方式 ,也只是暗自觉的好笑,沈鹤也喜欢这般照顾自己,每次用膳之前都会提前将吃食夹到自己碗里,像是生怕温芸吃不着一样,即使是到现在沈鹤依旧是这副样子。 几人用了膳,温芸又不放心的嘱咐几句问了陆祈年何时回来才作罢,听陆祈年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心等沈鹤去了书院无人照顾温芸,所以意思是会在沈鹤临走之前回府。 这倒是跟沈鹤想到一块去了,原本沈鹤也是担心无人照顾温芸才会急于将陆祈年弄回来,这下陆祈年主动提起倒是叫沈鹤放心了不少。 行,好小子,没白疼你,关键时候还知道往家跑。 几人回了温府后,温芸用了午膳便想睡觉,她抱着沈鹤的胳膊径直去了闺房,原本也只是想单纯睡个觉养精蓄锐罢了,但沈鹤像是来了性质有意无意的探着温芸的腰肢。 “你不困吗?” 温芸轻轻拍掉了他的手打了个哈欠软声道,她用了膳便觉着疲惫了,这几日倒是没再折腾那些,每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午休。 沈鹤翻身抱紧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吻着她脖颈的雪白肌肤,那勾起的唇角只有最纯粹的怜惜与爱意。 “为夫想要夫人…求夫人垂怜…” 沈鹤紧紧的吮吸着她的颈窝,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那雪白的脖颈间,他手掌紧紧扣着温芸的手腕眼眸翻起情欲,俯身轻轻吻着咬着那软糯香甜的唇。 温芸被沈鹤突如其来的情欲搅的头脑空白,但她并未反抗,只是乖顺的回应着他的吻,她的腰肢早已被沈鹤牢牢禁锢,那泛着情欲的眸子和那微张的薄唇轻轻含住那软滑的唇瓣,微凉的舌尖滑入口中剐蹭着每一个角落。 沈鹤低着头轻笑一声身子压的越低,他靠的越近了些,温芸被这压迫感下意识的往后缩着,却被沈鹤一把扣住了软腰和手腕,他眼眸微垂温柔又缱绻俯身吻着温芸每一寸肌肤。 “我好想在夫人的身上留下印记,我想让所有人都知晓你是我的。” 温芸闻言没有太大的反应,沈鹤总是爱在床榻上宣示主权,但从来舍不得当真对她的身体做什么。 温芸主动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软声道:“莫要光说不做,这话我听了太多次,你又何时当真做过?” 沈鹤沉默一会儿眼眸带了几分压抑不住的阴寒,轻轻吻着温芸的嘴唇劣笑一声:“还不是怕夫人身子弱了禁不住折腾,为夫是心疼我的夫人,若是身下换作别的女人为夫可就只有单纯的发泄欲望了。” 温芸微微蹙眉不悦道:“你还想要别人?” “不敢,我只要我的夫人。” 沈鹤收敛了几分勾了勾唇角,俯身轻轻咬着温芸洁白的肩头,直到咬出了椭圆形的牙印才松口,他眼眸还有着淡淡的阴翳只是紧紧的看着那暧昧的牙印不语。 沈鹤自知跟温芸待的越久他那心里龌龊的一面便会愈发暴露,一开始装给温芸看怕是还游刃有余,如今当真得到了温芸他便是有些压抑不住了。 温芸是传统的闺房小姐,而沈鹤就像那抑制不住野性的狼,说句实话床榻之事沈鹤从未尽兴过,因为考虑到温芸太过保守沈鹤心疼她不愿折腾太多,就连姿势也就那几个模样。 沈鹤是不满足的,温芸明摆着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躺在床榻上供他摆布,自己却始终不敢做的太过分,简直浪费了这么个尤物。 每次求欢沈鹤便只能压抑着那躁动一点点探索着,他就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压根不满足于现在这般缓慢的开发,可是温芸似乎就喜欢他这般温柔,他明明压抑着太多可在温芸身上好似已是到达了极限,温芸身子敏感总是他还未尽兴温芸便是求饶了。 再加上温芸在床榻上其实是不主动的,因为碍于自己是女子,再加上温芸对这事的涉猎少之又少,床榻上都是沈鹤费力的教她,就导致温芸偶尔稍微主动的求欢沈鹤便觉着万分惊喜。 其实沈鹤也未涉猎过床笫之欢,只是小时候在牙子手上待久了,牙子手上难免也有被父母家人卖出去的小姑娘,那些小姑娘大多十一二岁的年华还是稚嫩娇美的时候,男子在牙子的各种拳打脚踢惩罚下活着已是不易更何况女子。 沈鹤见过太多为了活下去将自己送给牙子的女孩,而那些牙子压根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几乎进去的女孩出来身上便是伤痕累累一下子没了半条命了。 那些牙人是会玩的,知晓如何挑逗那未经世事的少女,那些少女大多被调教的如同只会扭腰的昌妓,牙人行房事还会专门叫男奴守在门口供行完房事后伺候两人来水。 沈鹤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下长大,那他的心又能干净到哪去,虽说沈鹤未碰过女人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就是看那些牙子也看会了,只是舍不得用在温芸身上罢了。 “沈鹤?” 温芸怯生生的叫了沈鹤一声,他方才的眼神好可怕,像是盯上猎物随时会将她撕碎的狼。 沈鹤闻声回过神俯身安抚着身下的温芸,柔声道:“为夫方才走神了,为夫亲亲夫人好不好?” “嗯。” 温芸紧紧勾着沈鹤的脖颈主动吻着沈鹤的薄唇,沈鹤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乖顺一点一点啄着温芸的脸。 “夫人,为夫爱你,很爱很爱你。” 沈鹤忍不住轻轻呢喃着,每次情到深处他都想一遍一遍告诉温芸自己爱她,那声音低沉又带了几分愉悦,是发自内心的爱慕与怜惜。 沈鹤打消了那些挑逗温芸的想法,他还是愿意压抑那些负面情绪,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舍不得伤害温芸。 “夫君,轻点…” “好。” 那我不如现在就叫你当娘亲 沈鹤和温芸腻歪了十几日便是要正儿八经去书院读书了,温芸当真是舍不得的生怕沈鹤在那吃不好睡不好,再者沈鹤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便是明晃晃的表现在明面上,在府里头还好,但若是在书院还要这般那当真是不合适的。 温芸给沈鹤收拾了行李一面又是叮嘱叫他沉稳些,莫要冲动得罪他人,凡事在外头若是不算大事便忍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温芸知晓沈鹤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但也是有仇必报的,温芸像个老母亲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全是叮嘱沈鹤叫他在外头收敛情绪,学会隐忍之类的话。 沈鹤倒是未因为温芸这般啰嗦感到厌烦,相反他倒是乐在其中,自家夫人这般在意自己,自己出趟门便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出岔子,这种贤妻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温芸自顾自的说着,手上给他又装了些银两,又在书房装了崭新的笔墨纸砚:“在外头莫要舍不得花钱,若是没了银子直接书信告诉我便是,学会用银子打通关系…莫要与人结怨结仇…” 温芸说了半天也未见沈鹤回应,有些疑惑的回头瞥了他一眼,却见沈鹤笑容满面眼眸含情,一副沉溺在幸福中的模样。 “想什么呢,干嘛盯着我笑。” 温芸微微蹙眉踮起脚尖捏着沈鹤的脸,沈鹤赶忙环住她的腰柔声道:“只是在想我的夫人真好,夫人好爱我,一直在关心我…” “那你都要走了,明日就关心不到了。” 温芸叹了口气眼眸微垂着有了几分不悦,她似是不想叫沈鹤离开又自知留不住,她的沈鹤不该被困在这小小的府里头,沈鹤需要读书考取功名去看更高更远的地方。 “嗯,为夫去了书院会时常写信给夫人,夫人若是想为夫了随时都可写信给我。” 温芸摇摇头将身子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道:“罢了,书信七日一次便可,莫要因为写信误了你读书的时间,我的信件你有空回复便可,旁的就莫要多想了。” “无妨,只是回个书信费不了多久,为夫舍不得叫夫人苦等。” 沈鹤知晓温芸定是舍不得自己又不好言说,垂头哑笑了一声,柔和的目光久久的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流连着。 “好啦…只是半月见不着面而已,怎的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叫别人瞧见了定是要笑话的,原来我家夫人这般依赖为夫,竟是寸步都不愿离开。” 沈鹤俯身轻轻吻着温芸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芸的手心,嘴角的笑意丝丝缕缕的蔓延。 温芸面颊微微泛红轻轻别过头嘟囔道:“胡说些什么,我才没有…你再取笑我,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为夫错了好不好?乖…宝贝夫人原谅为夫好不好,方才是为夫失言,求夫人责罚为夫好不好?” 沈鹤笑着哄着她,俊秀的面庞上皆是温柔宠溺,眼眸也都是难掩的柔光。 “那今晚…我们…” 温芸面色羞红小声发出邀请,那娇媚的神色叫她不俗的小脸上都是风情万种。 “嗯…今晚我们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免得为夫明日困的起不来床误了去书院的时间。” 沈鹤戏谑的瞧着那面色潮红的温芸轻轻啄了啄软声道:“为夫都懂,夫人是关心为夫,所以提醒为夫晚上早些休息,我的夫人真好。” “沈鹤!” 温芸气恼的咬着后槽牙,圆圆的杏仁眸子饱含怒意的瞪着他,温芸压根不信沈鹤听不懂她的邀请,他居然故意这般拒绝,简直不知好歹! “嗯,为夫知晓夫人便是这个意思,夫人不必多说为夫都懂,放心吧为夫不是那不识趣的,今晚绝对不会贪欢碰夫人半分。” 沈鹤挑挑眉眼带笑的看着被自己拒绝的恼羞成怒的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他的夫人好可爱,连生气和主动求欢都这般可爱,只可惜沈鹤确实是担心若是今晚自己把持不住要了她一晚会误了明日的行程,否则他当真不忍心拒绝温芸这般求欢。 “你…我不要睬你了!” 温芸气恼的转身便要走,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不做便算了!等你去了书院我便日日找小官,到时候等你回来孩子都有了!你直接回来当爹便是了!” 狠话还未说完温芸便被那有力的大手揽住了腰肢,沈鹤从身后咬着温芸的脖颈神色愈发阴冷,整个脸上都似是布满阴云。 “夫人想找小官?还日日找?” 温芸感觉腰间被勒的喘不过气,但依旧嘴硬道:“对啊!反正你也不愿意碰我,那我整日独守空房干嘛?我还不如找小官到时候你回来便当爹多省事…” 温芸话音未落便见沈鹤眼眸阴沉的望着她,一言不发眼里都是病态的偏执。 “看来我的夫人对我意见很大…是我满足不了你对吗?” 沈鹤抿着薄唇气场阴冷的吓人,原本平淡的语气像是沁了一层寒霜,那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拧着温芸的下巴,声音带了几分还未消退的戾气。 “夫人想要为夫理当满足,那便就在这吧。” 温芸脸色一变挣扎着便要挣脱沈鹤的怀抱,声音带了几分尖锐:“不…不行…这里是书房,沈鹤你快放开…” “无妨,夫人急着想要,为夫可不敢怠慢,免得夫人不满意又要找别个小官…” 沈鹤将温芸狠狠压在平日作诗写字的桌案上,掐着那白嫩的长腿声音还带着冷意。 “夫人也真是的…饥不择食…找小官也不怕染了脏病…” “啊…“ “沈鹤…沈鹤我知道错了…沈鹤你轻点…” 温芸眼角泛红委屈的呻吟着,沈鹤依旧不依不饶的狠狠咬着那娇软。 “还想叫我回来就当爹?夫人当真是不乖,既然这样为夫不如现在就叫夫人当娘亲如何?” “沈鹤…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说了我再也不乱说了…啊…嗯…” … 半个时辰后沈鹤理了理衣衫这才微微消气,俯身轻轻啄了一口身下的温芸:“哪错了?” 温芸早就没了力气哼哼唧唧的只觉着腰酸,小声道:“我以后不会乱言了…你方才好凶…我疼…” “乖…” 沈鹤轻轻将温芸抱起温声细语的哄着:“还不是夫人先刺激为夫,夫人明明知晓为夫最怕夫人说这些…” 说罢又狠狠的咬了咬温芸的软唇补充道:“不准找小官,别人也不许找!想为夫了随时来书院便是,为夫自会满足夫人。” “嗯…” 温芸往沈鹤怀里缩着将沈鹤的腰抱的更紧了些,其实沈鹤也知晓温芸就是故意气他,温芸这般保守的女孩子压根不可能找别人,但是他就是吃这一套,就是气恼温芸故意刺激他。 那既然这样不如用实际行动满足她,给她做的没了力气自然也安静了,哪里还有劲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官。 初入玉山书院 沈鹤和温芸黏黏腻腻了一整日又说了好些话,宋予怀看的直翻白眼暗骂这不分场合恩爱的小情人。 陆祈年直到傍晚才回了温府,他这一连在宋府住了二十八日,整个人都被宋予安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一回来便是冲上去抱紧温芸的腰软声软气的撒娇叫着“温姐姐”。 沈鹤嫌弃的将他拎到一旁又叮嘱了他好些话,几乎都是说自己走后温芸便交给他照顾了,叫他定要将温芸照顾好些,他的夫人早上不爱用早膳,那便给她做些粥哄着她吃下便是…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大堆,温芸眼眸微垂着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沈鹤把条条框框记得这般清楚生怕自己不在,陆祈年照顾不好她,不愿委屈了她半分。 最后沈鹤神神秘秘的拉过陆祈年悄声补充道:“我不在府里,定要将我家夫人看好,千万莫要叫她去外头找小官!” 陆祈年满脸沉默的看着沈鹤,嘴角微微抽搐,他当真是觉着沈鹤简直有那什么毛病,温姐姐哪里是这般女子。 “行了别说了,我爹叫的马车到了。” 宋予怀只觉着头痛,他早就不想看沈鹤和温芸整日黏黏糊糊卿卿我我,看的他头痛,主要是自己没媳妇当真只能看着。 宋予怀暗想着去了书院第一件事便是寻些貌美的女子来,说不定自己媳妇就有了。 沈鹤瞧着宋予怀笑的猥琐便知晓他怕是又想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这才上前毫不客气的拍了他的肩头:“乱想些什么,还不快上车。” 宋予怀被这一巴掌拍的心里窝火,你一天天的有女人卿卿我我也就罢了,怎的我连想想都要被你叨扰!当真烦人! 沈鹤默不作声牵起温芸的手轻轻吻了吻,眼眸舍不得移开温芸半分,他伸手最后又捏了捏温芸的脸蛋柔声道:“为夫走了,夫人要乖乖听话,为夫不在夫人不可再胡闹了。” “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孩童,怎的听你说的像是我多么任性不懂事一样。” 温芸哼了一声但依旧乖乖牵着他的手依恋的靠在他怀里娇娇软软道:“等十四日后便快些回来…我想你。” 宋予怀压根免疫了,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将沈鹤和自己的东西扔进马车,有些不满的骂骂咧咧道:“什么人啊还得由本少爷亲自拎行李!当真重色轻友臭不要脸!” 沈鹤原本想再和温芸腻歪一会儿,这会儿听见宋予怀说的那些话哭笑不得的只得俯身吻了温芸的额头说了声“等我回来”,便跟着宋予怀离去。 温芸有些不舍的拧着手指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着轮廓才恋恋不舍的和陆祈年回府。 偌大的温府好不容易热闹起来这下子又清净了好多,陆祈年似是看出来温芸有些许不开心赶忙拉着温芸的手露出甜腻的笑容,软声软气的蹭着温芸小声道:“姐姐莫要不开心,祈年会陪着姐姐的,日后若是姐姐想沈鹤了直接写信便是,怎的那驿站也就离温府隔了三条街罢了,到时候祈年可以给姐姐跑腿呢。” 温芸想想也是,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没出息先前自己一个人过不也是过了,这才多久就被沈鹤养废了,再说了沈鹤又不是不回来了,自己这般哭丧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丧夫了。 温芸这般想着也是心情好了许多,轻轻揉了揉陆祈年柔软的头发,眼眸含笑着:“祈年说的是,倒是我反应太过强烈了,有祈年陪着姐姐便足够了。” “嗯,祈年会好好照顾姐姐,定是不比沈鹤做的差,姐姐瞧着看便是了。” 陆祈年精致的小脸含笑着望着温芸,伸手紧紧的拉着温芸的手往她怀里钻了钻,眼眸亮亮的看着她柔声撒娇道:“姐姐咱们回去好不好,祈年好久未曾见到姐姐,好想姐姐。” “你啊,这么大个人还撒娇,真当自己还小呢?” 温芸揉了揉他的脸忍不住打趣,她倒是不介意陆祈年跟她亲近,陆祈年无非就是将她当做亲姐姐才会这般,因为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陆祈年的喜欢特别单纯,毫无占有欲只是单纯的爱对她撒娇爱和她亲近。 果然陆祈年闻言便是委屈的“控诉”道:“还不是沈鹤整日缠着姐姐,祈年都没有机会和姐姐亲近,沈鹤压根不叫别人碰姐姐,祈年不喜欢他…” “好好好…这下他走了,祈年乐意和我亲近那便随时来我院里可好?” “好耶!” 陆祈年这下当真是开心了,欢天喜地拉着温芸回了院子。 … 马车里沈鹤安静的闭着眼未曾说过一句话,倒是那宋予怀叽叽喳喳个不停,聒噪的叫沈鹤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下去。 “哎!老沈你说咱到时候分配公斋能在一起吗?” “咱们若是在一起那可舒服太多了,我便每日跟你在一起就是了,压根不用再费尽心思和旁人打好关系。” “老沈,你说若是咱们公斋里头的学生不好相处可如何是好?我爹是个知府我倒是不怕别个人欺辱,不过没事啊老沈,咱俩这关系我肯定也不会叫旁人欺辱你!” “老沈!老沈!” “闭嘴!吵死人,再聒噪一句我将你踢下去!” 沈鹤被身旁喋喋不休自说自话的宋予怀吵的眉头紧锁冷声呵斥。 宋予怀闻言瞬间安静的像个鹌鹑,乖乖缩在角角里头委屈的瞥了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沈鹤,小声骂道:“切,凶的像别人欠你五百两似的,去了书院我看你这样子哪个小姐会喜欢,当真是瞎眼了能喜欢你。” 另一边的顾纯熙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红晕的小脸泛着水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莫约又过了两个时辰那马车才缓慢的停下,车夫一声吆喝:“两位少爷,咱们到地儿了!” 沈鹤闻言睁开湿漉漉的眸子毫不客气的推了一把睡的流着口水吧唧嘴的宋予怀:“到了,别睡了。” 宋予怀迷糊的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跟着沈鹤下了马车,那车夫帮着托着行李等着宋予怀发话。 宋予怀看了眼面前那石雕着巨大拱门,上头烫金赫然写着“玉山书院”,内里四通八达的石子路交错纵横,精巧的小室有秩序的错落着,书院中央巨大的紫金香炉石雕屹立着,路上到处都是前来入学的学生和旁的高届的师兄师姐。 “哎…你瞧,那新来的几位师弟倒是生的俊俏,你看那个…” “这个确实生的俊,但气场也太强了些吧…你看那脸臭的…我可不敢靠近,倒是旁边的公子看着随和。” 两名身着学袍的师姐偷偷瞧着来往的学生悄声探讨着,这一次书院注入的新鲜血脉倒是个个生的都还俊俏,倒是叫他们心花怒放。 宋予安早就察觉了好些女子都在往他这般看着,忍不住咧着嘴自认为帅气的抹了把额前的碎发,得了自己的爱情怕是要来了! “走了,去找顾山长登记,天色有些晚了莫要再耽搁了,一会儿你收拾不完自己的铺子我可不帮你。” 沈鹤见宋予怀又走神也是无奈,这小子整日不知脑袋里想着什么,怎的整日傻乐呵着怕不是个傻子。 再遇刘杰! 沈鹤先是带着宋予怀一路找那师兄问路才找着了顾山长,顾山长坐在那靠椅上面前皆是前来入学的年轻书生,他似是还忙的紧面前的学生排着长队,顾山长是头也不抬只是埋头写着名字信息。 “名字。” “张伟。” “嗯,住竹苑301室,下一个。” “名字。” “刘红。” “住梅苑115室,下一个。” 顾山长抿了口茶水揉了揉发酸的老眼,用那毛笔又蘸了蘸墨水,怕是太忙说话都不带一丝情绪。 “沈鹤。” “嗯…嗯?!” 顾山长猛地抬头瞅见沈鹤含笑着看着他赶忙起身亲热的拉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光亮。 “你小子,可算是把你等来了哈哈哈哈…” 顾山长拍着沈鹤的肩头笑的爽朗,周围的学生皆是一愣,这人什么来头,居然和顾山长这般亲密,怕不是走后门的关系户! 后方的人群窃窃私语时不时指指点点着,对于顾山长的态度人群呈现两极分化,一波是不屑沈鹤这种走后门靠关系的,一波倒是觉着羡慕,毕竟这榜上的可是顾山长这后台…啧啧啧…怕是以后无人敢惹了。 “有劳山长还念叨学生,学生家里隔的远了些便是耽搁了。” 沈鹤恭敬的弯腰拱拱手那礼节是做全了,一副敬重不敢怠慢的模样叫顾山长满意的点点头。 这孩子倒是不错,不骄不躁也没有因为他是山长而急于讨好,不卑不亢礼数周全甚好甚好… “你和那个宋予怀,老夫单独给你们安排了,住枫苑626。” 顾山长神神秘秘的叫沈鹤凑近悄声道:“这公斋是书院新建的,条件用的是最好的,就是离学堂远了些不过离那藏书阁近,你可莫要声张。” 沈鹤挑挑眉有些意外,这顾山长未免照顾的也太到位了,开小灶开的明明白白叫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沉声道谢:“学生定会在书院好好读书不负山长一片苦心。” “如此甚好,这钥匙你便拿好,叫宋予怀也莫要排队了直接去便是,那枫苑离这有些距离我找个人给你带去。” 顾山长环顾四周喊到:“刘杰!过来带你两个师弟去公斋!” 刘杰?!不会吧… 沈鹤愣了愣,他知晓刘杰是这玉山书院的,也料到早晚要见到面却未曾想会这般快。 果然不远处走来那月白色儒袍公子,面上温润如玉嘴角挂着沉稳又谦和的笑容,而他抬眸瞧见沈鹤也是一愣既而便是欣喜:“沈兄!好久不见!” “刘兄,别来无恙。” 沈鹤含笑着点点头,客气的对刘杰拱拱手。 沈鹤不会表达情绪,大多数对外人都是沉稳含蓄的,怕是那股热烈的情感只有对温芸才会流露,旁的沈鹤当真不会表现的太过热情。 刘杰丝毫不介意,欣喜的上前不轻不重的捶了沈鹤的肩头以示友好,刚要寒暄几句便被顾山长打断:“你们要寒暄说话赶紧过去,老夫后头学生还排着队,莫要扰了老夫清净。” 刘杰和沈鹤闻言赶忙恭敬的应了一声,又叫了后头的宋予安,三人并排有说有笑的离去。 “沈兄近日过的如何?许久未见了倒是想念。” 刘杰亲昵的勾着沈鹤的肩忍不住问着,沈鹤闻言也是笑了笑回复:“最近一切安好,学业上也未曾耽搁,这不刚开春便是来了书院,就准备等八月科考一举中个秀才。” 刘杰倒是有几分惊讶他当真未曾想沈鹤居然想考这般快,他当年是足足准备了两年才考中的秀才,沈鹤这八月就想考了?不过想想沈鹤那妖孽的天赋也是释然了,这般奇才考个秀才还不简单,只要沈鹤愿意怕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喂!就你俩在这唠了半天,把我一人晾在这是吗?” 宋予怀忍不住冷声打断,他这一路上沈鹤和那什么刘杰已经唠了一刻钟了!沈鹤都未曾跟他这般唠过,那刘杰是给沈鹤下迷魂汤了句句必有回应,怎的换作他沈鹤便不愿理了! 刘杰咳嗽两声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他倒是不认识宋予怀,只觉着看着眼熟但脑子里着实是没什么印象。 “没有没有,是在下失礼怠慢了,不知这位师弟是…” 刘杰客气的看着那拽的跟个二五八万的宋予怀,只觉着这宋予怀欠揍的模样当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小爷我?小爷我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 “灯谜大会老三。” 沈鹤毫不客气的拆了宋予怀的台子,挑着眉眼里都是戏谑,这宋予怀还想在这装?他怕是到了个陌生环境便要仗着自己宋知府儿子的身份装一把,先前在温府也是这般未曾想熟悉后就是个傻不愣登的二愣子。 “沈鹤!你给我闭嘴!不说话会死啊你!” 宋予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的直跳脚,灯谜大会老三这么屈辱的事是宋少的耻辱!他宋少一世英名全被自己亲爹搞的劳什子灯谜大会给毁了,此时沈鹤旧事重提叫宋少这死要面子的气的牙痒痒。 “哦~想起来了,师弟是那个宋知府宋大人的嫡子,叫…叫…宋老三是吧!” 刘杰一拍脑袋猛然想起来那日宋予怀在灯谜大会的台子上拽里拽气一脸欠抽的模样,他当时还在吐槽这人谁啊这表情也太贱了,放他那怕是能被人打死。 “噗嗤…” 沈鹤被那“宋老三”实在是绷不住了,原本带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上倒是出现一抹笑意,随即笑的肩膀都在颤抖,还忍不住附和:“对对对,就是那个宋老三…哈哈哈哈…” 宋予怀:… 宋予怀表情都有了几分不自然,强颜欢笑的看着面前的刘杰,若不是自己答应了亲爹莫要惹是生非他宋少当真想上前先给那什么刘杰一大嘴巴子。 刘杰疑惑的瞥了一眼笑的嘴角抽搐的沈鹤,又自来熟的拍了拍宋予怀的肩头惋惜的叹了口气:“无妨啊老三兄,虽说你只在灯谜大会拿了第三但你这是属于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你瞧你师兄我连那台子都上不去…” “再说了,老三兄,你这名字和你那名次挺配的不是?挺应景的。” 刘杰自认为安抚的拍了拍宋予怀的肩膀以示安慰,却未曾瞧见宋予怀那愈发阴沉的脸,他还喋喋不休道:“再说了你这都这么厉害了,在书院和沈兄随便混混,那定能成为书院的风云人物啊…哎…老三兄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宋予怀冷哼一声对那刘杰愈发不喜欢,喋喋不休的聒噪的要命还蠢的无可救药,当即拍掉了那搭在他肩头的手冷声道:“首先我不叫老三兄,其次我不叫老三兄,最后我不叫老三兄!!!” 刘杰微微一愣,宋予怀几乎是怒吼道:“老子叫宋予怀!宋予怀!不叫宋老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鹤终于忍不住笑的愈发放肆,场面极度尴尬,刘杰只得咳嗽两声掩饰心虚,宋予怀直接别过头不愿再理会这脑子不聪明的傻子。 宋予怀简直是沈宝男 几人一阵喧闹后刘杰才捋清了几人的关系,头痛的揉着眉心看着身旁的沈鹤和宋予安。 “意思是现在宋师弟住沈兄家,然后沈兄因为得宋知府赏识才来书院读书,然后宋师弟是被宋知府硬塞进来跟着沈兄的…” 沈鹤闻言思索片刻便是点点头,宋予怀略显不满道:“喂!什么叫我是被硬塞进来的!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自愿跟着老沈来深造的懂吗!我自愿!!” “嗯嗯嗯嗯嗯。” 刘杰只想叫这聒噪的大少爷闭嘴,胡乱应了一通,眼见那枫苑就在眼前赶忙岔开话题道:“那便是枫苑,这玉山书院枫、竹、桔苑为男子公斋,梅、桂为女子公斋,你们可莫要走错了。” 刘杰说着给两人带路,看着两人一进书院便是住这枫苑公斋也是满脸羡慕:“沈兄可当真有本事,沈兄可有所不知这枫苑公斋是新建的,里面环境都比竹苑桔苑好太多了,只有每个学堂岁末考核前十的才能住进来,你们这一来便是住枫苑,怕是要遭人嫉妒了。” 沈鹤和宋予怀闻言也是有些意外,未曾想这区区住个公斋都有这么多规矩,刘杰说的没错,原本今日报道便已是惹人注意,若是传出去自己住在枫苑公斋怕是要遭人记恨。 看来日后不仅仅是要低调行事更是在未初露头角时收敛锋芒。 “你们初到怕是要由李夫子教策论了,这李夫子出了名的严厉,若是写的策论作文他瞧不上怕是要挨罚的。” 刘杰送到了他们也是未曾着急离开,帮着两人将行李搬了进去,还好心提醒着书院各种规矩。 “那李夫子平时会罚些什么?” 宋予怀一听到要罚便是有了几分畏惧的咽了咽口水,他策论压根狗屁不通怕是以后要成为那李夫子教育的典型。 “会叫你举当今十大国家政治进行各类分析型策论,无非就是一篇不合格便多写几篇,李夫子意思便是不会写无妨多写写便回会了。” 刘杰蹙着眉思索片刻道:“不过我当真不知你们诗词是哪位夫子带的,算数应该是莫夫子了…” “无妨,来了便是好好学知识的,就是被罚了也是因为做的不够好罢了,罚便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鹤倒是亳不在意,此时几人刚上了六楼公斋宋予怀便是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哈…哈…我去…为什么咱们住这么高啊…这一去一来一趟刚吃的饭都消耗没了…咱们用膳的地方在哪啊…” 几人折腾许久也是有些饿了,刘杰笑了笑轻声道:“枫苑好就好在有私立的公厨,那聚鲜阁便是在枫苑出门右转位置,一会儿铺了床我带你们去便是,你们今夜可要早些休息,明日辰时还有誓师大会往年都会开的,你们可莫要迟了,原本枫苑就隔得远。” “啊??” 宋予安闻言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他整日游手好闲惯了早睡晚起哪里受得了这般,果然他不爱去书院读书是有原因的。 “多谢刘兄,刘兄不说我们还当真不知情。” 沈鹤赶忙拱手道谢,面对刘杰这个人沈鹤还是乐意跟他多接触的,这人为人老实靠谱接触了倒是有利无害。 “害,那哪能呢,我不说你们待会儿下了公斋出门便能看到布告,我不提醒你们也会知晓的。” 刘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给沈鹤推开了626室房门,屋里头倒是整洁干净,房间放着四张紫檀木桌和矮方凳,地上铺着打磨的光滑的石板,那四张卧榻自然是没温府那般又软又大也仅仅能刚好容下一人。 那挨着窗前的光景好的铺子上头已是铺了被褥,怕是那舍友早已住了进来只是还未见着人。 “这么小的床!!!叫本少怎么睡啊!翻身怕是能掉下去吧!若是本少晚上睡得正熟掉下去摔伤了我这俊俏的脸可如何是好!” 宋予怀实在是受不了这逼仄的铺子,大少爷脾气直接毫不客气的暴露出来,沈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铺着被褥冷声道:“再磨磨蹭蹭你晚上便打地铺,地上宽敞没人挤你也不会掉下去。” 沈鹤娴熟的铺着褥子压根懒得理会宋予怀的大呼小叫,原本来书院便不是来享受的,书院环境如何能和温府比,再者沈鹤觉着这环境已是不错了,至少干净敞亮,山长也说了这枫苑是书院最好的公斋,怕是换作那竹苑什么的宋予怀能哭嚎着要回家。 刘杰也是干笑几声安抚道:“不会掉下去,你看这上头有围栏,虽说窄了些但只要睡觉不算太不老实都不会怎样的。” 宋予怀闻言又瞥见沈鹤阴寒的目光也是乖乖不再嫌弃,默默铺着被褥。 沈鹤利落的铺的干干净净,转身瞥见宋予怀连床单都未铺平整也是觉着一阵头痛。 “老沈帮我…我铺不好…” 宋予怀跟那褥子较着劲,那边角似是不听使唤怎么也铺不平整,刘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沈鹤:你家住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沈鹤也是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刘杰:你说呢? “起开。” 沈鹤冷声将床榻上委委屈屈的宋予怀一把推开深吸了一口气忍耐着心里的不耐烦,俯身给宋予怀铺着床榻,嘴上还忍不住嘲讽:“宋大人可未说我还得管你饮食起居给你铺床。” 宋予怀尴尬的咳嗽两声赶忙讨好的凑近:“哎呀,老沈咱俩这关系哪跟哪啊,大不了这样今晚晚膳小爷我包了,你刘兄随便吃敞开了吃。” “啊…我不…” “行。” 沈鹤一口应下还不忘转头对那刚要开口拒绝的刘杰道:“刘兄晚上一块用膳可好?” 刘杰也是无奈,怎的遇上这样的活宝想想也罢了,沈鹤都这般开口了也是应下。 沈鹤两下给宋予怀铺好了床铺还不忘补了句:“日后换被褥再叫我铺床便是另外的价钱。” 宋予怀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如同奸商的沈鹤也是无可奈何,这男的怎的这般小气,自己天天在府里头给温芸当牛马伺候的时候怎的没想过找温芸要钱,如今给自己铺个床便要谈钱伤感情,当真见色忘友! 几人收拾好已是戌时,天色都有些晚了,这才赶忙加快了脚步跟着刘杰去了那“聚鲜阁”。 那“聚鲜阁”倒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身着白袍的书生坐着用膳,整个房屋都弥漫着一股香甜。 宋予怀这才满意了不少手里掂量着银子瞧着那糕点铺子,面食铺子还有好些小炒这才心情大好,公斋环境他不满意但民以食为天,这公庖他倒是满意了,闻着味儿还挺香不错不错… “哥几个今晚上放开了吃,小爷我买单就是了,小爷别的没有就是不差钱,可莫要跟我客气。” 宋予怀还未说完便瞧见沈鹤已是端了碗生熏扣肉和锅贴鱼片还有那板栗菜心找好了座位,瞧见宋予怀还愣在那直接对着他来了句:“看什么?付钱去!” 宋予怀:… 刘杰也是紧随其后端了清炖马蹄羹和凤尾虾炖鸡默默坐在沈鹤对面,脸上依旧挂着谦和温润的笑容:“在下先谢过宋师弟了。” 宋予怀:你们真不把我当外人是吧? 宋予怀认命的捂着瘪了一半的钱袋端着那一大盆酱猪头肉恶狠狠的咬着,仿佛那盆里的是沈鹤那个奸诈小人。 奇葩舍友! 比起宋予怀吃的狼吞虎咽沈鹤和刘杰倒是不紧不慢,沈鹤初入书院自然要多往刘杰这种老生嘴里套出些有用的话才好。 “这书院其实哪哪都好,漂亮的小姐也多,就是…” 刘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咀嚼半天才咽下:“在书院沐浴不方便,洗的都是公共的澡堂子,很多大少爷小姐什么的接受不了和十几二十人一块沐浴。” 说罢刘杰还特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宋予怀,果不其然宋大少爷一听沐浴是公共的立马不高兴了忍不住嘀咕:“十几二十人一块洗,我怕是连衣裳都不好意思脱,这哪能洗!个个大老爷们赤条条的光着这不难堪死了。” 沈鹤闻言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漫不经心道:“是啊,毕竟这么多人呢,谁短谁难堪也正常。” “噗!咳咳咳…” 刘杰一口饭没咽下去便被沈鹤惊骇世俗的嘲讽给呛的直咳嗽,还顺便可怜的瞥了宋予怀一眼,这孩子也太惨了整天跟沈鹤这怼天怼地的毒舌住一块,怪不得见着沈鹤就老实了,怕是以前不听话被沈鹤收拾服了。 “老!沈!” 宋予怀一开始还未听懂,见刘杰那眼神怎的还向他裤裆上瞟还一副怜悯的模样瞬间便是了然,气的恨不得将那猪头肉叩到沈鹤那笑的灿烂的脸上。 “小爷长不长你还能不知道?老沈你这话过分了!小爷我不愿意洗公共沐浴是怕脱下来吓死你们,这刚入书院就给你们吓的怀疑人生自卑敏感多不好。” 刘杰:???? 不是,等等! 啥玩意叫我长不长你还能不知道???我靠!难不成沈鹤… 刘杰这下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向了沈鹤,好小子真会玩啊…有了媳妇还不够居然连宋少爷也…啧啧啧啧… 会玩,会玩! 不过看架势沈鹤应该是上面那个了,毕竟宋予怀这般怂样怕是难当大任,这沈鹤有点东西哦搁哪都是上头的。 沈鹤那漆黑的眸子依旧不见半分情绪,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再要乱说,日后便莫要再缠着我,出了事也莫要来烦我。” 宋予怀刚说的上头见沈鹤似是恼了赶忙安安静静坐好小心翼翼扒拉着饭不再多言,谁知这一幕却在刘杰眼里更加坚定了他俩有事的想法,面色流露的更加震惊。 这沈鹤怕不是个负心汉,跟宋予怀已经是那种关系这态度却是这般恶劣,毫不怜香惜玉,怕是在床榻上宋予怀也太遭罪了估摸是任由沈鹤亵玩。 沈鹤哪里知晓自己被宋予怀三言两语坏了形象,怕是在刘杰眼里已是个背信弃义只会贪恋美色的负心汉。 “刘兄,可否告诉我这附近哪里有邮驿?” 沈鹤不再理会宋予怀这疯疯癫癫的模样,转身要问刘杰正事,他还想着今晚便写封书信给温芸寄过去,至少要叫温芸放心自己来书院一切安好。 “邮驿?沈兄要给家里人写信?” 沈鹤点点头眼眸罕见的出现一抹柔情,声音都温柔了许多:“给我家夫人寄的,我家夫人金枝玉叶身子娇贵性子软,怕是一时半会不适应我不在身边,偶尔给她寄信叫她放心。” “邮驿跟书院外头隔了一条街,倒是不远的,再者书院里头的学生要寄信的人多,邮驿每隔三日五日会专门派人统一收取,沈兄若是要寄信今晚便能写了,明日就有人收了去。” 刘杰思索片刻补充道:“不过沈兄还是莫要经常写了,偶尔几封报个平安便是,那寄信可不便宜,邮驿寄一次就得三两银子当真不是一般人能付的起的,我们这都是攒了小半月的信件一同寄出去哪里会这般奢侈隔三差五便去寄信。” “这邮驿已经是便宜了,放在别的驿站一封信五两十两银子都是要的。” 沈鹤倒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银子花的多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挣,但我实在不愿叫我家夫人独自苦等着,她太久等不到信件怕是会不高兴的。” 刘杰刚要出声再劝劝,身旁的宋予怀也是赶忙出声:“老沈没银子了吱我一声便是,书信想寄便寄吧,温姑娘的性子确实是不能叫她久等,莫要到时候她太久收不到信件一气恼你怕是连温府都回不去了。” “嗯,那我便不跟你客气了。” 沈鹤终于对宋予怀传来了一抹赞许的目光,搞的宋予怀都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小声道:“跟我还客气…” “嗯,那便不跟你客气了,没了银子找你要便是。” “这还差不多。” 宋少爷这下才是满意了,连吃饭都雀跃了几分,身旁的刘杰呆愣的面上表情都消失殆尽,望向两人的眼神复杂难辨,他极力想驱赶走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在看到宋予怀那发红的耳根和面上可疑的“羞涩”后,仅存的理智被炸的支离破碎。 他们俩居然还是那种关系吗!!!? 宋少你糊涂啊宋少,你这一厢情愿包养沈鹤还被沈鹤吼的如同鹌鹑,最后还得心甘情愿的出钱出力给他养女人,付出这么多就得到沈鹤一个赞赏的眼神??? 天哪这是什么狗血家庭伦理?? 刘杰只觉着宋予怀就像个沉溺于负心汉陷阱的单纯懵懂不问世事的小少爷,他暗骂沈鹤骗财骗色,一系列思想斗争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宋予怀,痛恨的瞪了一眼那面不改色的沈鹤,沉痛的说道:“宋少,回头是岸!” 宋予怀:?? … 几人用了晚膳后和刘杰打了声招呼告别,刘杰又不放心叮嘱了几句叫两人晚上早些歇息莫要明日誓师大会迟了,若是有事可以去枫苑250找他,也就隔了几层楼平日串门倒是方便。 沈鹤和宋予怀回了公斋,刚推开门却见公斋其他两个舍友倒是回来了。 面前的黄袍公子长眉若柳外表清秀可人,长发披肩简直能用娇艳欲滴形容他,另一个玄衣男子穿的倒是普通,面相猥琐生的倒是叫人喜欢不起来,略显肥胖的身子走路都摇摇欲坠。 “呀~方才还和马公子谈论别个舍友是何许人也,现在可算是瞧见了,小模样生的真俊啊~” 那妖妖娆娆的黄袍公子声音都略微尖锐,扭着细腰摇摇晃晃的上前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沈鹤和宋予怀。 “啧啧啧…这身材,这长相…好壮啊~” 那黄袍公子忍不住摸了一把沈鹤的胸口啧啧的发出赞叹,沈鹤面色一黑侧身躲开那娘不唧唧的男人。 先前那柳千浔扮做男装也没这般扭捏,这男的是不是走错公斋了娘不唧唧的怎的跑男子公斋住了! 那黄袍公子摸完沈鹤又笑嘻嘻的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宋予怀,可怜的宋予怀被那猥琐的笑容看的发毛下意识往沈鹤身后躲。 我靠…他不会要摸我吧… 宋予怀弱小无助的拉着沈鹤腰间的衣带侧身缩了缩,谁知那黄袍公子不屑的嘁了一声转身便坐回了床榻上:“细的跟条狗似的,我才懒的摸。” 宋予怀:… 虽然没有被摸但是怎么就感觉受到了侮辱… 那面相猥琐的胖公子见沈鹤脸色难看气氛一时也是有些许尴尬,赶忙打着圆场主动跟沈鹤搭话道:“两位我叫马进宝,招财进宝那个进宝,这位是袁绍,我俩是发小以后咱们便是舍友了还请多担待。” 宋予怀闻言松开了沈鹤的衣带咳嗽两声摆出了大少爷的架子:“我叫宋予怀日后叫我宋少便是,这位是沈鹤。” 沈鹤想起温芸莫要喜形于色才叹了口气道:“幸会。” “你们莫要介意,他这人就这样,话少又爱装但人倒是不错的。” 宋予怀赶忙给沈鹤打圆场,又给沈鹤使了眼色叫他莫要一开始便臭个脸,叫人瞧见了觉着不爽。 “啊…没事没事,我瞧着沈兄挺有个性的,对了方才袁绍他不是故意这般,沈兄莫要介意,他确实是比较痴迷于强壮一些的男子,但只是羡慕人家身材罢了,袁绍小时候生了大病后来嗓子坏了便成了这般,他没什么坏心思的。” 马进宝赶忙摆摆手又扯了扯袁绍使了眼色叫他给沈鹤赔个不是,他瞧着沈鹤怕是那种不喜欢他人触碰的,再者袁绍初次见面便这般也着实是不合适的。 袁绍闻言也是配合笑嘻嘻的对沈鹤解释道:“沈兄抱歉啊,方才确实是一时没忍住,主要是你那身材…” 袁绍那眼神黏糊糊的在沈鹤身上扫视着,他这不道歉还好,一道歉叫沈鹤忍不住一阵恶寒也是只得作罢。 “无妨,下回莫要这般,我不喜别人碰我。” 宋予怀笑着指着他戏谑道:“他啊确实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矫情死了,也就只有他媳妇能碰了,我以前刚认识时候碰下他,他一副身子脏了的模样嫌弃了老半天。” “理解理解,沈兄这般是个疼妻子的,这样的人日后相处下来定是心细心肠好的。” 那马进宝笑呵呵的点点头,那绿豆大的眼睛在那大饼脸上挤的都要看不见了,猥琐油腻的叫宋予怀都忍不住咽咽口水,但瞧着倒是个憨厚老实的。 拖着宋少洗大澡堂 几人坐在床上聊了一会儿便知那马进宝家里头原来是杀猪的,后来因为马进宝父亲觉着杀生造孽怕死后遭天谴便改行做了厨子,马进宝从小跟着父亲杀猪后来又跟着父亲掌勺,自己也是学了一身了得的厨艺。 那马进宝说到自己的厨艺还沾沾自喜满脸骄傲的模样。 相比之下袁绍就没有说的这般详细了,只说自己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一人将他拉扯大,自己来书院读书便是为了考个秀才做个小官给母亲养老送终便是,他没有太大的志向和抱负只想要生活温饱。 “不对啊,那你俩是如何能住枫苑的?不是说枫苑难住吗?” 宋予怀闻言皱眉言语有了几分不信,袁绍顿了顿有些面露难色但还是解释道:“因为书院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有资助,我们也是侥幸抢到了名额…所以…” 袁绍似是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家庭吞吞吐吐的许久也再也说不出一句,沈鹤闻言看了一眼也是有些许尴尬的宋予怀出声道:“抱歉,他说话比较直,我们没有任何看不起你们的意思,方才问的冒昧了莫要见怪。” “啊…对,小爷…小爷我不知道你们…不然我也不问了,对不住。” 宋予怀尴尬的咳嗽两声,莫名其妙揭别人短叫他也是格外不适,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无妨无妨不知者不怪,不过看着沈兄和宋兄应该家境挺好的吧,瞧着你们气质并非寻常人。” 马进宝第一次见两人便觉着他们一看就是那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原本他还有些紧张毕竟听说大少爷可都是看不起人的,若是在公斋里欺辱他们可如何是好,他们俩无权无势没有背景若是被欺辱了也没办法。 “哎呀!那是…” 宋予怀闻言刚要翘起尾巴下意识就要炫耀自己家里头有个知府老爹,自己有多么多么有钱,但抬眸瞧见沈鹤垂着眸望着他轻轻摇摇头便赶忙反应过来收了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轻轻咳嗽两声。 “我们也就普通家庭,若是家里有钱的话怎么可能还来书院苦读,小爷若是家财万贯早就不知去哪里浪了还能来这?” “嗯,我俩来读书也是为了考取功名叫家里头日子好过一些。” 沈鹤脸不红心不跳的附和着,暗道宋予怀还是个聪明的,比先前那般莽撞的模样好多了。 不是沈鹤故意隐瞒实情,只是出门在外财不外露是一方面,他们都是初次见面谁知晓他们说话是真是假,若是一上来就自报家门怕是会招来歹人,那马进宝和袁绍说的沈鹤也就信了一半,至于是真是假他并不关心。 最后另一方面便是若是那两人说的是真的,自己家庭贫困生活艰难若是宋予怀开口便说自己家里头有权有钱怕是会遭人记恨,也无疑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 这世界上除了自己家人没人会盼着你过的好,或是说你可以过的好但不能比我好,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验的,所以沈鹤才使了眼色叫宋予怀说了假话,好在宋予怀跟他待久了上道,一个眼神便知要做什么。 果然在得知两人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后,那两人明显松了口气,马进宝憨笑着挠挠头:“如此倒是好,我和袁绍先前还害怕若是进来的舍友是那难伺候的大少爷可如何是好,我们俩没什么抱负就想好好读个书,也不想被别人扰乱了清净。” “好在沈兄和宋兄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如此这般我们也是放心了。” “是啊是啊,以后咱们四个定要好好相处,咱们能聚在这也是缘分一场,日后还望几位多担待。” 袁绍赶忙点头附和,只是声音略微尖锐听着叫人不太舒服。 “诸位我瞧着天色也有些晚了咱们要不去那混堂早些沐浴了歇息吧,今日也是舟车劳顿明日还得早起。” 马进宝怕是太胖了些老爱出汗,这坐着没动便出了好些,他忍不住抹了把脸看向几人。 “好啊,我方才就想说,我都出了一身汗了早就想沐浴了。” 袁绍赶忙起身去收拾衣裳又拿了皂角等着和他们一同去洗,原本还笑着的宋予怀一听要去洗大澡堂子脸色一变扭扭捏捏道:“我…我…我便不洗了今晚上太累了没力气去了。” “不洗?这怎么行,今日太阳这般毒宋兄怎能不沐浴,若是觉着累了咱们几个搀着你去也是。” 马进宝皱着眉好心提醒道,沈鹤忍不住笑了笑他哪里不知宋予怀想的什么,不就是不习惯和十几二十人一块沐浴吗,方才在公庖还夸下海口怕吓死我们,现在怎的就怂了。 “咳…我…不用麻烦,多不好意思…我一会儿擦擦身子便是了,真不用…” 宋予怀表情有了些许不自然,鼻尖都冒了层细密的汗珠,余光瞥见沈鹤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像是被沈鹤看透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赶紧低下头避开了对视。 “走了,磨磨唧唧的你若是今晚上不洗澡便莫要上床,你跟我床连在一起不洗澡是想大晚上给我臭醒是吗?” 沈鹤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宋予怀拽起将他拖在地上便朝着门外走去。 “啊!!老沈,胳膊!胳膊要断了!放开放开!” 沈鹤毫不理会宋予怀那般鬼哭狼嚎拽着他的腿便将他拖了出去,马进宝和袁绍对视一眼表情复杂的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带上东西赶忙跟上。 … 宋予怀被沈鹤拖了一路才哭丧着大喊:“松开!松开!我洗,我洗还不行吗!我洗!” 沈鹤闻言冷不丁的松了那腿脚,眉眼含笑的勾着唇:“早这样不就完了,拖来拖去的你多重心里没数?” 宋予怀连滚带爬的起身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沈鹤,嫌弃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冷声道:“你看看!你将我衣裳都拖脏了!你给我洗听见没!不然我就告诉我爹你欺负我!” “嗯,去吧,顺便告诉他你不愿洗澡,被褥也不会铺,叫他给你请个家佣在书院单独伺候,就莫要来烦我了。” 沈鹤抱着胸口冷声打断宋少爷那撒泼模样,将宋予怀那套干净的衣衫扔给他便不再理会。 “哎哎哎!老沈,老沈我开玩笑的,你莫要恼好不好?哎呀…我哪里会和我爹说这些,方才不过闹着玩…” 宋予怀瞧着沈鹤越来越远赶忙跟上讨好的舔着脸,身后姗姗来迟的马进宝两人瞧见那宋予怀贴着沈鹤赔着笑脸好言好语的哄着也是觉着怪异,两人并未多想赶忙跟上。 那不远处的长条房屋赫然写着“混堂”二字,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来沐浴的男子,沐浴完的便从那后方小门出去了,几人老远便闻着了混堂特有的洗澡水味儿,瞧着排队的人倒不算太多,怕是因为他们来的晚了些大多都洗完了。 混堂门口站着个老者一个个收着银钱才叫进去,一人五文钱倒是也不贵,沈鹤掏了银钱眼见宋予怀刚想跑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冷声道:“当真不洗?那你便莫要睡到我床旁边!我可不想大晚上闻着臭味熏醒。” “洗…” 宋予怀被沈鹤阴寒的眸子看的缩了缩脖颈,暗骂沈鹤凶的跟罗刹似的,也不知温芸怎的看得上他,宋予怀不情不愿的掏了钱跟着沈鹤一同进去。 那澡堂倒是真的大,分了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巨大的汤池子里面泡着的都是沐浴的男子。 里头的男子个个光着身子毫不避讳的走来走去,胯下的那…甩的飞起。 宋予怀哪里见过这场面不自在的跟着沈鹤:“咱们找一个人不多的房间洗行不行?这么多人用一个汤池子…水都洗脏了。” “嗯。” 沈鹤怕是也这般觉得,脚步也并未停下,耐心的看着每个房间的人数,但估摸着别人也是这般想的,房间人数倒是相差无几,莫约都是十到十五人不等。 “就这里吧,我看别个都差不多,再走下去也没了。” 沈鹤找了个十二人的汤池子直接走进,宋予怀见状赶忙跟着,那原本安静的房间突然又进来了几人闹得里头的男人都看了过来。 宋予怀实在不习惯这种看猴的眼神咬咬牙直愣愣的跟着进去,那马进宝紧随其后,沈鹤看宋予怀还愣在原地不动挑挑眉:“你平时穿着衣服沐浴?” “咳…” 宋予怀闻言不情不愿的解开衣衫,沈鹤早就脱了干净,白净的小腹上整齐结实的腹肌和那傲人的人鱼线,宋予怀略显嫉妒的瞧着,妈的怪不得温芸喜欢,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最后那汇聚一点的三角区下… 宋予怀只觉着眼睛受到了暴击,这…这这这… 这尼玛也太大了吧… 沈鹤感受到那身后凝视的目光,扭头瞧着宋予怀跟个二愣子似的盯着他那命根子看,脸上黑的如同锅底强忍着没扇他的冲动冷声道:“宋予怀你是不是断袖!” 老沈,我睡不着 “宋予怀你是不是断袖!” 沈鹤满脸怒容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的非得把这憨货揍一顿才是,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么!目瞪口呆盯着自己兄弟咽口水! “咳咳咳…不是…” 宋予怀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失态,窘迫的耳根发烫慌忙摆摆手,瞧着周围的目光都看着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还不把衣服脱了沐浴!我还得回去歇息!怎的到个书院磨磨唧唧的!” 沈鹤转身找了个空缺的位置下了水,那马进宝也是紧跟其后,袁绍拍了拍宋予怀的肩也是催促道:“快些洗吧宋兄,我瞧着沈兄生气了怕是一会儿洗完不等你了。” 宋予怀闻言咬咬牙将自己脱了干净别扭的下了水,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块沐浴,宋小少爷脆弱的内心受到了冲击,忍不住的往沈鹤旁边靠。 沈鹤瞥了他一眼便往旁边挪了挪,哪知宋予怀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他往哪挪便贴上哪。 沈鹤忍着怒意深深吸了口气,咬牙沉声道:“你先前去的书院没有跟这么多人沐浴过吗!” 宋予怀委屈的摇摇头小声道:“我那都是我爹不管我,我整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住,我连书院公斋都没住过。” 沈鹤:… 沈鹤没辙了,叹了口气警告似的盯着他:“莫要再往我这挪了!你不是不愿意跟别个洗吗!怎的一直往我这贴!” “我…我是不愿意跟别人洗,这么多人用一池子水也太恶心了,但是贴谁都是贴我还不如贴你。 ” 沈鹤:… 沈鹤被宋予怀折腾的没了沐浴的兴致,草草洗了洗便起身擦了身子要穿衣。 宋予怀眼见沈鹤要走赶忙跟着离了水池,那袁绍瞧见两人没泡多久就要走了忍不住出声:“沈兄,宋兄!你们俩这就要走了!” “嗯,困了些,想回去歇息了,你们二人先洗便是。” 沈鹤面色冷峻,冷着一张脸快速穿了衣袍随意系了衣带便要离开。 宋予怀赶忙追上去,急吼吼的边扣衣带边追沈鹤,不是因为他当真依赖沈鹤,是因为他宋少他妈的不识路啊!黑灯瞎火的又没个光亮,他压根不知道哪里是回枫苑的路,自然是看沈鹤走了也得跟着走。 “沈鹤!沈鹤!老沈你等等我!” 沈鹤被宋予怀烦的不耐烦道:“你多大了还整天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没我在这你活不了是不是!” 虽是这般嘲讽,沈鹤的脚步还是放慢了些,宋予怀气喘吁吁的跟上去小声咳嗽着。 “对不起啊…我就是…我就是第一次一个人住书院实在是没办法适应,给你添麻烦了。” 沈鹤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但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宋予怀怕沈鹤还气着小心跟在身后。 “现在几时了?” 沈鹤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叫宋予怀微微一愣急忙答道:“莫约亥时了,怎么了?” 有些晚了… 沈鹤微微蹙眉叹了口气:“无妨,随口问问。” 他想着快些回去还能给温芸写封家书,明日邮驿的人来了还能快些寄去。 也不知夫人在做甚,这个时候她怕是睡下了,自己不在也不知她能不能睡着。 … 此时温芸的闺房还亮着灯,温芸着实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还撑着提笔写了一大篇文字。 她轻轻吹了吹那未干的墨迹眼眸微垂着长长舒了口气。 “沈鹤…” 没了沈鹤暖床总感觉房里头缺了什么,冷清了太多,一般这时候沈鹤都是抱着她入睡,偶尔半夜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都是沈鹤宽敞结实的胸膛。 温芸想着便提笔又写了封,平日总是黏在一起的小情人突然分开论谁都不习惯,太多的话想要说了,最后却是一连写了五封才作罢。 最后温芸总觉着写的太多了些,总显得自己黏人又怕沈鹤到时候颠着这么厚的信打开旁的瞧见了要起哄笑话,再者闺中女子表达情感还是含蓄些好,想想又将那五封信撕碎提笔重写了一封。 … 沈鹤此时也是守在桌前写着信,他倒是不在意寄出去要花费多少银两,温芸第一次离开他怕是要想他的,这封信必须要寄出去的。 “哟,你们还未睡呢!” 马进宝原本以为两人回来的这般早已是睡了,却未想到这么晚了沈鹤还点着灯写着什么。 “嘘!他在给他家夫人写信呢,怕他家夫人见不着自己难受这非得大晚上写了赶着明日寄出去。” 宋予怀赶忙出声示意莫要打扰,两人也是了然点点头赶忙闭嘴,沈鹤毫不吝啬的写了一封又一封,多写些温芸收到也会高兴些。 最后硬是写了厚厚一大摞才收手,不知道的还当沈鹤离家多久了才有这么多话。 “沈兄待他夫人倒是好啊,写的这般多平日怕是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人吧。” 袁绍瞧见了忍不住小声道,看向宋予怀。 “那可不,他俩整天腻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这会儿可是第一次离这么久写这般多也正常,怕是温姑娘那边寄过来也是这般多。” 明明是在问沈鹤,但宋予怀答的一副自豪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他写的。 “啧啧啧…令人羡慕啊…” 沈鹤许久才停了笔待墨迹干了些便小心折好,抬眸望着几人都看着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歇息都看着我做甚?明日还得早起莫要忘了。” 几人闻言也是赶忙附和几句便要睡下,沈鹤头一回没有抱着温芸入睡只觉着怀里空落落的少了那副温软香甜的娇躯,还当真不适应。 累了一整天身子也是疲倦了,沈鹤靠在那不算柔软的床榻上渐渐睡去,床榻另一边宋予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床板太硬咯的他腰疼,又短又窄他翻身都不利索。 宋予怀翻了好一会儿眼见另外三人都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自己死活睡不着,烦躁的出了些汗。 “老沈!老~沈~” 宋予怀弓起腰小声喊着另一边的沈鹤,但始终无人应他怕是睡着了。 宋予怀又在床榻上翻了好半天,床板都“吱呀吱呀”响着没完,莫约又躺了半个时辰四周安静的叫他发毛,宋予怀顿时生出一股被抛尸荒野的感觉,烦躁不安的扭着身子。 许久怕是实在是受不了了,宋予怀双眼干涩的难受,热汗也浸湿了衣衫粘腻的粘在那背后。 宋予怀小心起身,黑暗中他看不清沈鹤的模样只得小心下床,那床板发出了一声声“嘎吱”声,寂静的黑夜中什么声音都会无限放大,那声音叫对面床的袁绍皱皱眉忍不住发出一声哼唧,给宋予怀吓的一只脚立在地上另一只腿还半跪在床榻上。 许久见没将人惊醒,宋予怀才小心下了床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沈鹤床前,他俯身凑近小声喊着:“老沈!老沈!” 沈鹤下意识“嗯”了一声,他梦到自己抱着温芸两人亲密的调情着,温芸似是俏皮的躲开了沈鹤的怀抱媚眼如丝缠绵温柔。 “夫君来抓我呀!” 沈鹤闻言宠溺的笑着,伸手便要去揽温芸的软腰。 宋予怀俯身凑近悄声喊着:“老沈!老沈我睡不着!” 话音未落却被沈鹤有力的手臂紧紧禁锢了腰肢,宋予怀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沈鹤一把揽进了怀里头,两人近的那鼻间的热气都纠缠在一起。 “??????” 宋予怀头脑发懵,极力要推开沈鹤却被沈鹤牢牢的箍住了腰往怀里揽着,宋予怀暗骂沈鹤是个脑子有泡的,赶忙就要掰开他的手。 沈鹤还梦着温芸在他怀里不老实的乱动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温芸又娇又软的臀瓣上,悦耳的“啪”的一声暧昧的响起,这一巴掌可是把温芸拍老实了,柔柔弱弱的在他怀里靠着。 宋予怀屈辱的捂着自己的屁股耳根发烫,他方才极力要挣脱沈鹤的怀抱屁股却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酥酥麻麻的痛感叫他整个腿根都发麻。 他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浑然不知的沈鹤,他宋少原本最屈辱的就是那日花灯节得了老三,现在宋予怀感到最屈辱的便是现在被沈鹤打了屁股,还他妈打的这么响! 真该死啊! 你现在高兴了吧 沈鹤方才打的当真用力,宋予怀的屁股一阵一阵的灼热,痛的忍不住颤了颤,他实在是不理解沈鹤是梦到啥了怎的还往自己屁股上打,莫不是在打蚊子! “夫人…夫人好软…” 沈鹤呢喃着将宋予怀圈的更紧了些,满足的蹭了蹭。 宋予怀:… 是他太单纯了,以为沈鹤打他是在打蚊子…原来你大爷的是在打温芸!不是你们俩平时玩的这么花吗!!! 宋予怀又尝试几次无果后认命的被沈鹤圈在怀里,他欲哭无泪的眼角泛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他宋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平日都是只有自己睡女人的份,现在自己反过来被男人睡了! 沈鹤手也不老实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摸着,宋予怀一个激灵便又是挣扎着,沈鹤他…他他他…摸他胸!!! 宋予怀:(??益?) 我脏了… 沈鹤似是察觉到不对,温芸那里的饱满又软又弹,今个儿摸着怎么是空的,还硬邦邦的只有两可怜的凸起。 沈鹤眼睛猛的一睁猝不及防的和怀里的宋予怀对视着,他那原本还含笑的脸上有了一丝皲裂,脑子里的弦清晰的“啪”的断开,沈鹤这才察觉自己手还紧紧揽着宋予怀的腰,赶忙用力推开他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没命的往后缩,床板都发出可怜的“嘎吱”声。 沈鹤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着脑子一片空白,他压根想不通宋予怀怎么就上了他的床还跟他抱在了一起,方才自己只不过是梦见了温芸然后…然后… 该死的,他把宋予怀这个憨批当做温芸了! 冷静了一会儿后沈鹤脸色极差,额角都带了几条黑线,面上都覆了一层寒霜。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沈鹤压抑着怒意咬着后槽牙忍着没将宋予怀一脚踹下去,三更半夜被一个大老爷们爬了床,沈鹤活了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冷着一张脸差点没想把宋予怀掐死。 “我睡不着就来看看你,是你自己一把把我拽进你床上,我挣扎半天你都不放手…还…还…还打我屁股…” 宋予怀也是委屈坏了,活这么久第一次被男的拽进床上睡了,屁股还挨了一巴掌,他也是狠狠的瞪着沈鹤往被子里缩了缩,生怕沈鹤将他踹下去。 沈鹤扶着额脸上冒着虚汗,若不是现在天还黑着沈鹤的脸色定是青一块白一块,他胸口起伏着缓了许久才一字一句的咬牙:“滚下去!” 宋予怀闻言如释重负赶忙灰溜溜的从沈鹤床上下去回了自己的床榻上,一把将被褥蒙过头顶。 还是自己的床舒服,沈鹤那太吓人了自己差点不干净了! 这么一闹沈鹤也是睡意全无,两人这般干瞪着眼睛在黑暗中叹气。 “我也睡不着了!现在你高兴了?!” 沈鹤冷声呵斥了一声,黑暗中宋予怀缩在被褥里头缩了缩脖颈不敢吭声,房间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原本宋予怀一个人干瞪眼现在变成了两个干瞪眼。 沈鹤当真气不打一处,自个儿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男人爬床还跟他搂抱在了一起,还还还…摸了那种污秽的地方! 沈鹤当真恨不得将自己那手给剁了,摸了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当真脏了,该死的宋予怀! … 沈鹤和宋予怀一直干瞪着眼睛到了卯时才起床,两人眼下都是一片青黑,宋予怀更像是被厉鬼吸干了精气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困倦的打着哈欠眼皮如那千斤重。 沈鹤倒是还算正常,但也是困的眼皮发肿,床上那马进宝和袁绍还睡的正香,沈鹤出门接了水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些。 “老沈…我…我想睡觉,你能不能给我给我带早膳回来。” 宋予怀困的一屁股又坐回床上,两眼微眯说话都含糊了几分。 “你若是不自己去那便莫要吃了。” 沈鹤系了衣带瞥了一眼那要死不活的宋予怀忍不住的嘲讽:“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害的别人也睡不着的,现在知道困了要别人带吃食了,该睡觉时骚扰别人现在倒好了张个嘴等着要饭。” 宋予怀自知理亏没有还嘴困的将脑袋埋在枕头里,想着大不了不吃了沈鹤那样子怕是也不会给他带了。 “吃什么?” “啊?” 宋予怀赶忙坐起见沈鹤沉着脸眉眼些许不耐烦,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要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你顺便给我买就是了,我不挑的!” 宋予怀满脸欣喜,美滋滋的翻了个身,果然老沈还是心软的嘴上嫌弃自己蠢笨其实还对自己挺好的。 沈鹤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眸:“别睡太久,一会儿记着把他们俩也叫起来,莫要迟了。” “嗯嗯!” 宋予怀挥挥手保证的拍了拍胸铺:“老沈我办事你放心,你回来便能瞧见我们三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床上!” 沈鹤: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不放心。 待沈鹤出了门后宋予怀当真是困的不行了倒头便睡下,还打起了鼾声。 沈鹤去了那“聚鲜阁”买了些粥和包子,主要是别个不好带,包子和饼类拿着方便些,付了银钱便往回走。 怕是起的早了些,“聚鲜阁”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估摸着是昨日都累着了不愿起床便是连早膳都不愿吃了。 沈鹤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往枫苑走,想着温芸这时候怕是还在睡着,也不知陆祈年做的早膳她爱不爱吃,若是又不听话没胃口可如何是好。 哎… 看来一会儿还得抽空写几封信提醒温芸用早膳,顺便…沈鹤还要把昨夜宋予怀爬他床的事跟温芸告状!!! 他不干净了,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若是温芸在这,沈鹤能直接委屈的缩进她的怀里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宋予怀的恶行。 沈鹤回了枫苑626号室深吸了口气,若是他没猜错里头的三人定是睡的跟死猪似的,若是真像宋予怀说的那般穿着整整齐齐的等着他那沈鹤当真要烧高香了。 果不其然,屋内三人躺的横七竖八,马进宝咧个大嘴,嘴角还流着哈喇子呼声如雷贯耳,那宋予怀更是趴在床榻上一只脚勾着鞋摇摇欲坠的搭在床板上睡的香甜。 沈鹤满脸黑线用力的将门一摔,那巨大的“砰!”的一声叫还在熟睡的三人猛地惊醒,几人抬着头脸上发懵瞧着沈鹤那模样略带了几分不满。 “沈兄搞什么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床榻了。” “啊…困死了…” “起来吃饭。” 沈鹤将包子随手扔到马进宝怀里然后一把揪起宋予怀的耳朵面上挂着阴冷的笑:“这就是你说的穿的整整齐齐的等我回来?” “咳…” 宋予怀尴尬的摸着鼻尖,沈鹤拧着他的耳朵发痛,这才赶忙求饶:“错了错了…我睡过头了…老沈你轻点!!” 沈鹤松了那手坐回了床榻,宋予怀还揉着那发红的耳垂龇牙咧嘴的暗骂沈鹤恶毒,谁知迎面飞来一个热腾腾的鸡蛋正中宋予怀脑门。 “咚!” 宋予怀“嗷”的一嗓子恶狠狠的瞪着那身旁的“罪魁祸首”。 “老!沈!你搞什么!!痛死了!” 沈鹤大手一伸对着宋予怀勾了勾手指,又大口咬了包子冷不丁的瞥了一眼宋予怀理直气壮道:“鸡蛋,五文钱。” 宋予怀:… 宋予怀暗骂沈鹤不知怜香惜玉骂骂咧咧的掏了钱用力扔在了沈鹤手心。 “给你给你!你这个守财奴!严监生!日后做了官也是个一毛不拔的大贪官!” 宋予怀“呸”了沈鹤一口,用力的磕着鸡蛋又毫不客气的从沈鹤那里拿了包子和油饼用力的咬着。 “包子两文一个,吃多少拿多少。” “噗…咳咳咳…” 宋予怀被呛的用力咳嗽着,略带无语的看着沈鹤:“不是咱俩这关系你还跟我算这么清楚!”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我没有这么蠢的弟弟。” 宋予怀:… 好好好,这样搞是吧!整日就欺辱我!你现在高兴了吧!这个恶毒的男人! 马进宝和袁绍对视一眼自觉掏了钱袋数了数,起身赔着笑脸将银钱递给沈鹤。 “沈兄早上辛苦了还不忘给我俩带早膳,以后还要多劳烦沈兄照顾了,这是我俩的早膳钱多的就当是我和袁绍谢谢你的。” 沈鹤抬眸看了一眼那银钱,抓了十文钱掂量着收进了兜里声音放缓了些:“该是几文就是几文,咱们都是来这读书的互相照顾是应该的,莫要弄这一套伤了情分。” “哎哎沈兄说的是,是我俩见外了,日后沈兄有何要帮忙的吱我们一声便是。” 马进宝是个会做人的,他看着憨厚老实但心思细着,知晓一个屋檐下关系要用银子打好,相比之下袁绍就不太会处理那些人情世故了,还得叫马进宝使眼色才明白。 沈.委屈.鹤要告状 几人吃了包子又在沈鹤的催促下洗漱便紧赶慢赶的出了公斋去那“夫子像”行入泮礼,还有那劳什子誓师大会。 枫苑的确离的远了些,比那竹苑多绕了几条路,也难怪刘杰昨日再三提醒要早起莫要迟了。 那院子里巨大的“夫子像”威严的屹立在中央,院内来往的皆为昨日刚入书院的书生,“夫子像”前搭了台子,几位儒袍先生谦逊的互相作揖问候着,那院里头书生们个个小声议论着叽叽喳喳的倒是聒噪。 沈鹤几人寻了个靠前的位置站着等着那誓师大会开启,身旁的宋予怀忍不住戳了戳他小声道:“这夫子像一会儿怕不是要拜吧,我记着入泮礼要拜笔、入泮池、跨壁桥;接着学生上大成殿行入学礼,礼节繁琐的紧折腾下来能累的腰酸。” “不知道了,既来之则安之一会儿听那台上的夫子怎么说,顾山长不是还未到嘛。” “哎,麻烦死了这么多仪式,日后还得换上书院的服饰,我瞧着也不好看当真不爱穿。” 宋予怀挠挠头叹了口气,他宋少对衣裳挑剔的紧,平日就爱穿贵气繁琐的,叫人瞧着就知晓他是哪个府里的大少爷,这来了书院怕是要和自己那骚包的衣裳告别咯,书院整天穿的跟披麻戴孝似的也不知整点好看的。 沈鹤倒是无所谓,但他也是鲜少穿白衣,一般都身着玄色衣衫,因为温芸先前说他穿着黑色好看,他便直接将黑衣焊在了身上,只要温芸喜欢他穿什么倒是无所谓。 人群躁动了许久那稍微年长些的夫子才迈着稳健的步伐上了高台,他干瘦的如枯树皮的脸上皆是严厉,中气十足的一声安静叫那原本聒噪的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那老者眼眸犀利的如同利剑,深邃有神的眼眸给人一丝骇人的感觉。 “天,谁在这老头手下当学生怕是整日要被他骂死吧,看着好生严肃怕是授课和课业也是相当严的。” 袁绍咽了咽口水捏着嗓子小声道,原本以为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却未曾想一抬眸就对上了那老者直勾勾瞪着他的眼睛,那脸色阴沉铁青不动声色扫视着下方的人。 “老夫姓李,名伯棠,我和身后几位皆是玉山书院的夫子,老夫在这书院教了四十年书见过的学生数不胜数,再不老实的刺头在老夫手上也只得老老实实的给我听课!” 李夫子冷着脸,那黑瘦的身子像一杆秤砣捋着胡子:“在玉山书院皆平等,老夫不管你是哪家权贵少爷小姐还是跟哪位上头的有关系,在我这是虎你得卧着是龙给我盘着!若是不老实处处生事一次记大过二次休课三日,三次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听懂了吗!” 李夫子一甩衣袖洪亮的声音清晰有力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下方稀稀拉拉的回应:“听懂了。” “都他妈没吃饭吗!老夫再问一遍!听懂了吗!” 李夫子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下方好些学生虎躯一震,这会儿倒是回应的洪亮了好些,一个个扯着嗓子喊:“听懂了!” 宋予怀最怕这种夫子小声对着沈鹤来了句:“哎!先前刘杰是不是说咱们教策论的夫子姓李?不会就是他吧…太吓人了…” “一会儿等顾山长到了后都去领取书院的衣服,日后统一着装,书院会下发五件衣衫两套厚袄,从明日开始我不希望看见你们一个个穿的五颜六色的在书院给我瞎逛!把你们那少爷小姐脾气给我收好了!在这没人惯着你!受不了就统统给我滚蛋!” 李夫子眼眸凌厉的注视着下方的学生许久又补充道:“一会儿外头会张贴布告,自己去找对应的外舍,一共设立五个外舍,待三月后的考核成绩优异者单独入内舍进修,上舍便不用老夫再多说了。” “好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可说的,都给老夫安静点!等着顾山长过来发话!” 李夫子背着手转身离去,莫约等了一刻钟那顾山长才姗姗来迟,那熟悉的笑容挂在脸上对着台下一众书生轻轻咳嗽两声。 “老夫来的些许迟了些,你们昨日刚来书院的应该都记得,我便是玉山书院的山长,欢迎各位学生来玉山书院读书,日后你们要…” 顾山长在台上说个没完,台下的学生一个个带了几分困倦的打着哈欠。 “怎么说这么多废话啊…” “就是啊…我都站不住了…” 沈鹤此时也是站的有些累了,眼见一旁的宋予怀身子晃了晃就要直直倒下去赶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我靠,小爷我都听睡着了。” 宋予怀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这才赶忙站稳:“怎么还未结束啊,老沈我要困死了。” “剩下的老夫也不多说了,明日开始每日辰时开始授课,午时用膳,而后一直授课至酉时,晚膳过后继续回学堂自学夫子留下的课业。” 顾山长捋着胡子压根不管台下一众学生哀怨的声音转身道:“现在去领学士服而后开始行入泮礼。” … 那入泮礼一直进行到临近午时才结束,顾山长又唠叨了几句便遣散了众人叫他们等布告自行查找对应的外舍。 沈鹤他们四人不偏不倚在三号外舍,宋予怀踮着脚瞧着那授课夫子的名字赫然写着李伯棠那心瞬间凉了半截。 怎么就火气这么背摊上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日后在书院可怎么过啊! 奇怪的是那诗词一课的授课夫子却是个空缺的,难不成那课的夫子还未安排齐全?! 宋予怀倒并未多想站了这么久肚子也是饿了,便是跟着沈鹤回了聚鲜阁用膳。 “哎?马兄袁兄你们不去用膳吗?” “我们俩还未睡好,实在是太困了便不吃了,晚膳多吃些便是了,你们去吧我和袁绍回去睡觉了。” 马进宝和袁绍当真是能睡,昨夜宋予怀折腾这么大动静愣是没醒,一觉睡到卯时现在居然又困了,厉害厉害… 沈鹤见两人不跟他们用膳也并未强求,打了招呼便跟宋予怀往聚鲜阁方向去了。 路过竹苑却是瞧见一众学生围在一块,场面倒是拥挤混乱,被挤在里头的男人大声叫喊着:“莫要再挤了,一个个来,又不是不收信件挤了也不是立马能送到啊!” 沈鹤听闻信件二字脚步一顿,刘杰昨日说过今日有收信的邮驿过来怕是就是这人了,若是他已经收到了竹苑那么下一个便是桔苑,沈鹤眼眸微蹙看来没时间用膳了,他还要挤时间再写上几封信给温芸,若是去用膳怕是要错过了邮驿收信。 “怎么了?” 宋予怀眼见沈鹤不动了面色带了几分疑惑,拽着沈鹤将他拖了几步:“走啊,磨磨蹭蹭的一会儿饭都抢不到了!”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得回枫苑一趟,午膳我便不吃了。” 说罢沈鹤便直接抽了衣袖转身飞快离去,压根不给宋予怀反应的机会。 “哎!就我一个去吃啊!哎!!” … 沈鹤慌忙跑回公斋,他却是比马进宝两人回来的都快,小心翼翼抽出了那叠厚厚的信件又提笔飞速写了好些。 马进宝两人回来见到沈鹤坐在那吓了一跳,擦着汗小心凑近:“沈兄没去用膳啊,又在这给家里头写信?” “嗯,邮驿的快要来了,想着赶忙多写些。” 袁绍见沈鹤头都不曾抬起赶忙拉了拉还凑着看的马进宝:“走吧,莫要打扰沈兄了,我瞧着他要急死了。” 估摸着枫苑确实是太远了些,那邮驿的现在还未过来也可能是被那些书生堵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反正给了沈鹤不少时间。 沈鹤将最后一封信写完小心吹了吹那墨迹刚叠入信封便听见下头有人在喊:“邮驿的来收信了!” 他拿了信又抓了把银钱腿脚还被拌了一下慌慌忙忙下了楼。 楼下果真是堵的水泄不通,沈鹤倒未去跟着挤那人群,耐心的靠在墙边等着那群书生塞完了信件。 那邮驿的包里的信件多的塞不下了,骂骂咧咧的吼着:“排队排队!再挤我便不收了!” 饶是这般依旧没有人理会,沈鹤等了许久直到人群散去那邮驿的准备离开才起身。 “什么人啊,还读书的!一个个这般粗野蛮横书读进狗肚子里了!” 那邮驿拍着身上沾染的灰尘脸上都是烦躁和恼意,背着装满信件的包抖了抖却瞧见沈鹤站在那手上拿着厚厚的信件愣了愣随即认命的伸出手勾了勾。 “寄信的?拿来拿来!弄完这一趟我便回去歇着了!” 邮驿的一把拿过沈鹤的信件,沈鹤又赶忙递上了银钱,客气的点点头:“劳烦先生了,玉山书院人多地大的隔三差五要送这般多的信件当真是辛苦,若是在下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先生想必为书院的学生送信好久了吧。” 邮驿的愣怔了一下不在意的摆摆手:“害,送了三四年了,每次一来就整的灰头土脸的,若不是如今这世道银子难挣谁还干这活,你方才也瞧着了,这学生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压根不服管,每次来一趟我这胳膊啊都能被挠破皮。” 沈鹤微微一笑点点头柔声:“先生嘴上嫌弃但每次来的都准时,相必先生也知自己手上的不只是信件而是一个个学生对家里人的期盼吧,先生包里装的可都是一个个家里的期望不是吗。” 那邮驿咳嗽两声不自在的别过头小声道:“我哪有这么伟大,只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我就是个小小的邮差官哪里有这般胸怀。” “可整个书院都是靠先生才能联系上家人,先生可不只是邮差官更是连接家和游子的桥梁,先生这般辛苦还能坚持三年有余,先生大义学生倒是佩服。” 沈鹤递上了银钱又多塞了几两碎银,那邮驿原本不愿收但沈鹤硬说先生送信辛苦,这些是给先生吃酒钱叫先生莫要嫌弃。 推脱好久邮驿的才收下,他忍不住打量了沈鹤许久觉着这学生不错,长相俊秀为人也有一套,比那只会挤来挤去的野蛮人好多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日后我有了信件提前给你找出来,你便不用专门去那邮驿箱里头等家里来信了。” “这书院设的邮驿箱少,每次来个信又得挤好久,抢来抢去的信都难免有些破损,也是那些学生野蛮没教养。” 那邮驿说着说着又不忘骂上两句,沈鹤闻言赶忙道谢:“多谢先生好意,学生名沈鹤,是昨日刚来书院的。” “沈鹤…” 邮驿的思量片刻摩挲着下巴在另一个包里头翻找着:“我有些印象,今早有位小姐塞了好些银两叫务必快些将信送到…我找找看…” 温芸的来信 沈鹤闻言眼眸闪过一丝欣喜,他的夫人定是和他心有灵犀,定是昨夜写的信,定是思念自己了才会写的。 “那姑娘生的倒是漂亮,你小子可真有福,出手又阔绰塞了好几两银钱,说是以后会常来光顾。” 那邮驿的翻了翻将那信件给了沈鹤:“原本你不说我是要一并塞进邮驿箱里头的,这倒是巧了,日后我来时候特地看看有没有你的信件,单独拿出来给你便是。” “有劳了,当真麻烦先生了。” 沈鹤赶忙拱拱手又和邮驿的客套了几句才离去,那心情一下子变得美好了许多走路都带了风。 沈鹤回了枫苑公斋,怀里紧紧抱着那信,那含情的桃花眸微微上扬眼眸都是点点光亮。 “哟,沈鹤送信回来了?这会儿是得了什么喜讯了笑得这般高兴?” 马进宝笑着瞧着沈鹤上前搭话,袁绍却是直接打趣似的插了句:“你这还用说?瞧瞧沈兄怀里的东西,怕是他家里头的那位寄的呗!” 沈鹤墨色的眸子微垂着柔情的看着怀里的信久久舍不得拆开,正午太阳炙热,光芒懒散的洒落进来给沈鹤长长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色。 “嗯…我的夫人怕是想我了,我俩是心有灵犀都是昨日写了信今日寄出去的。” “哎?不对啊沈鹤,我瞧着你那封信怎的这般单薄,昨夜你可是写了好多吧,我看今日又写了,怕是鼓囊囊的一大封,为何你家夫人写的这般单薄?” 马进宝憨憨的挠头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叫沉溺在幸福中的沈鹤眼眸一沉,怀里的信着实太薄了像是没有重量。 就算如此他还是别扭的解释:“我家夫人性子温软内敛不爱表露感情,怕是词不达意实际上心里怕是想我的紧,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虽是这般说,但沈鹤明显没有先前那般高兴了,眸子流露着淡淡暗光也是带了几分失落。 “哟,都在呢!” 宋予怀拎着食盒回来,将那食盒放在了沈鹤桌上,一屁股坐在沈鹤床榻上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老沈!你瞅瞅我待你多好!你不吃午膳我直接给你带了!银子嘛…收你十五文钱就好了!多的当我的跑腿费!” 宋予怀见沈鹤不说话抬眸瞧见了他手里的信件便是打趣道:“我说你怎么半天不做声,原来是温姑娘给你寄了信,怎的还不拆了看看?到时候还要回的!” 沈鹤轻轻嗯了一声叹了口气,罢了,怎的也是温芸写的,写的再少也是得看看的。 这般想着便小心拆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单薄的信纸,沈鹤眼眸再无笑意拆了那纸,上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好好读书,勿念! “这…” 宋予怀瞧着那信纸就这几个字也是微微一愣,眼见沈鹤脸色愈发难看,深邃冷沉的眸子阴沉的深不见底,似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老…老沈…咳…” 宋予怀赶忙安抚着:“说,说不定是邮驿那边收信时候送掉了呢…是吧,温姑娘哪里话会这般少,肯定肯定是邮驿…” 宋予怀说着说着便闭了嘴,这话说了他自己都不信,想来就是温芸只写了这一句旁的半分没提,沈鹤从昨夜写了这般多今日又写了厚厚一打,想说的话有这般多,好几页全是关心温芸吃饭睡觉如何如何,叫她好生注意休息云云,结果温芸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有一句勿念! 搁谁谁不生气!沈鹤这怕是还强忍着怒意否则怕是早就拎着东西一路杀回温府了。 沈鹤胸口起伏着半天未说出一句话,整个公斋几人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候谁说话谁就是典型的往枪口上撞。 许久沈鹤长舒一口气默不作声的又提笔写了一大串字,宋予怀实在是害怕沈鹤这副冷执淡漠的模样赶忙起身往自己床上坐。 “哎!宋兄,沈兄是咋了?信里头…” “嘘!” 宋予怀赶忙嘘声示意莫要吭声,几人就这般安静的瞧着沈鹤,沈鹤此时压抑着怒意笔尖飞快的在纸张上写着,不一会儿那微黄的纸面便浸满了墨迹。 … 温芸用了午膳后悠闲的喝着茶水,她不喜沈鹤之外的人贴身伺候便没叫陆祈年近身,大多时候她还是一人住着。 她这几日没了沈鹤倒是觉着生活乏味了许多,身旁没了可以嘘寒问暖的人,夜里头睡不着也没人抱着她哄睡了,倒是各种不习惯。 昨夜便是没睡好的,沈鹤不在她当真是头一次觉着自己床榻居然这般大,明明以前自己睡着正好的,不知怎的现在倒是不习惯了。 温芸只得中午补觉,陆祈年一人去看着铺子她倒是放心,毕竟宋予安有事没事也会过去,不过这般后府里头就剩下自己一个倒是乏味的紧。 温芸想着等陆祈年回来跟他商量商量买几个下人的事,有空再跟沈鹤写信说说,不过也不知那信沈鹤收着没,她原本写了整整五张信纸后来觉着多了些怕旁人瞧见了笑话,这才换成了短短一行字。 温芸有些困倦了一觉睡到了申时,等起来没一会儿便听见了那门府外头有人敲门。 温芸理了衣衫赶忙出了闺房开了门,外头站着早上那邮驿的小官。 “小姐,您的信件。” 那邮驿的小官虽不是第一次瞧见温芸但仍会惊叹温芸那张绝色的小脸,温芸一瞧便是刚睡醒的模样,小脸还带了些许红晕眼眸都含着雾气。 “有劳了…不知先生收信时可瞧见我夫君了?” 温芸说话都还是带了几分含糊的,软绵绵的打了哈欠。 “您夫君瞧着挺好,收到您的信时候那是一个高兴呢!我瞧着他满脸都是带笑的,估摸着心里可是念叨着您呢!” 温芸听着那邮驿的话面上带了几分羞意,赶忙又塞了好些银两柔声道:“有劳先生这般奔波了,这些银钱先生拿去吃吃酒,日后还要多多劳烦您送信。” 那邮驿收了沈鹤的钱哪里还敢收温芸的,赶忙推脱着:“使不得使不得,原本干这一差事哪有不劳累奔波的,姑娘可莫要给了!” 温芸硬生生将银钱塞给那邮驿的软声道:“先生倒是个清廉的,但小女也有私心,还得劳烦先生日后瞧见我夫君多帮我问问他情况,我们这来回书信也不方便,不能亲眼瞧见总是不放心的。” 那邮驿一天下来“被迫”收了这般多银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暗道这对小夫妻倒是会做人的,日后可是得好好招待着千万莫要给怠慢了。 随即赶忙点点头笑着:“姑娘出手阔绰,既然这般那我这也不客气了,日后若是姑娘想带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便可,在下定为姑娘带到!” 温芸闻言满意的笑着赶忙道谢:“当真是有劳了,先生看着面善一瞧便是个心善的主,日后我和我夫君还得依托您照顾!” “姑娘莫要这般说,对了,姑娘若是还要寄信那便隔三日寄一次便是,咱们这都是三日去一趟玉山书院的,因为寄信的邮钱贵了些学生们负担不起便是隔三五日写上一次或者攒上几封信一起寄出去,不会寄的这般勤快,日后姑娘可要寻了日子写信了。” 温芸闻言点点头,那看来沈鹤下一次写信也是三日之后了,自己倒是能寻思寻思这几日可以给沈鹤带些什么吃食,她未曾去过书院也不知那饭菜合不合口味,倒是自己能做些糕点给他,就是他不吃也可以拿来和公斋舍友打好关系。 沈鹤的书信 温芸跟那邮驿的又客套了好一阵才目送着邮驿离去,她颠了颠那封信件倒是很有几分重量,也不知沈鹤写了多少居然能这般重。 温芸回了闺房倚在那贵妃榻上小心拆了信件,里头厚厚的一叠信纸叫她有些许愣神。 不是…就一天不见他话这么多吗? 温芸小心拿起第一封信,映入眼帘的便是沈鹤熟悉的字迹,沈鹤的字是跟她学的,写的倒是越发好看了。 “夫人,为夫已经到书院了,里头环境倒是好的,用膳和别个都是不错的,夫人莫要担心了为夫会照顾自己,倒是夫人平日要按时用膳才是,莫要因为为夫不在坏了自己身子…” “宝贝夫人,今日为夫不在你身边不知夫人可还能睡的安稳,为夫倒是觉着不习惯,怀里头没有夫人抱着总觉着缺了些似的…待为夫回去了定要好好抱抱我的夫人,夫人要乖乖等我回来!” “为夫想夫人了,当真好不习惯,许久都未曾这么久没亲过抱过夫人,怕是夫人也是不习惯的吧,夫人今日可有好好用膳?为夫回来可是要找陆祈年问夫人情况的,夫人可莫要诓骗我…” 温芸一连看了四五封几乎都是沈鹤说如何如何想她,想亲她想抱她各种不习惯难受,看的温芸忍不住发笑,眉眼也柔和了几分,嘴角都挂着一抹柔情。 她含笑着看着后头的信纸原以为后头也是千篇一律的想她想她想她,谁知开头便是:“夫人!为夫身子脏了!为夫被宋予怀那个憨货睡了!” “宋予怀昨夜不睡觉大半夜爬了我的床,为夫睡的迷糊将他当做了夫人…” “为夫脏了!!想要夫人亲亲!!宋予怀那个不要脸的还叫我给他洗衣服铺床!他跟废物一样啥也不会只会张着嘴叫我!!他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夫人我受不了了,夫人快安抚我,为夫要哭了!” 温芸:? 这… 为什么每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她不在这两人就玩这般刺激吗? 温芸原本含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分,她又反复看了许久才忍不住笑出声小心叠好收起。 “笨蛋沈鹤…” 温芸靠在那贵妃榻上摩挲着那信件眼眸含笑又带了丝丝缕缕的缠绵:“写这么多也不怕误了学业…每封信都写的一样的想我…” “我也想你呀夫君。” … 沈鹤黑着张脸将那信件又写了厚厚一叠才作罢,但他脸色依旧难看身上都是难掩的戾气。 “我想回去一趟。” 沈鹤冷不丁的一句话叫宋予怀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疯了!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出院,再者去一趟便要费半日,明日便要上课你又如何赶得回来!” 沈鹤闻言并未说话,烦躁的将那刚写完的信件收好许久才道:“也只是说说罢了,我并非是傻子。” “只是方才当真气着了,我只是不懂温芸她怎么想的。” “沈兄,说不准下回你家夫人回的就多些了,也就再等三日罢了,到时候多谢些信同她好好说说。” 袁绍立马附和道:“对啊沈兄,你想这又不是回信,你家夫人也不知你一次性写了这般多是不是?说不定她都不认为你会写呢!若是你写的这般多但收到的回信只有一张那确实是说不过去,但你也说了你俩是同一晚上写的啊。” 沈鹤闻言也是稍微好受了些,轻轻点点头:“罢了,若是下回她还跟我这般回信,我说什么都要回家一趟。” “还得等三日才能寄信…” 沈鹤握着刚写的信件眼眸微垂着明显的烦闷了些,他自然是想快些将这信件寄出去的,若不是温芸这般敷衍他,他也不会这般心急。 “哎呀也就三日而已啊,老沈不会这都等不住吧,女人不能惯着,温姑娘敷衍你那你也敷衍她不就是了。” 宋予怀为了安抚沈鹤直接口无遮拦的出了馊主意,沈鹤压根不搭理他满脑子都是温芸那“勿念”二字。 不应该啊,难不成温芸不想他?不能吧! 沈鹤越想越烦,宋予怀小心将那食盒往他面前推了推:“别想了,我给你带的午膳还不快些吃了!大不了小爷我不收你钱就是了,你看关键时候还是小爷我待你好吧!” “嗯。” 沈鹤敷衍的嗯了一声也没了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些饭就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他不安稳,做梦都梦见温芸给他写信写了个“勿念”,沈鹤慌忙就要拦住温芸叫她好歹多写两字,结果眼睁睁的看着温芸将信递去了邮驿。 “夫人!夫人,你多写两个字啊!夫人!!!” 沈鹤猛的坐起轻轻喘着气,他睡的头都有些发懵,忍着痛意揉了揉眉心瞧着公斋那就剩宋予怀在另一边睡着其他两人不知哪里去了,怕是睡了太久天色都有些晚了,沈鹤没怎么用午膳此时也是有了几分饥饿。 “宋予怀!起床!” 沈鹤才不承认他就是想叫宋予怀陪他去用晚膳,嘴上嫌弃的说着:“还睡!再睡下去你晚上还睡不睡了!今晚上若是再不睡可莫要再叫我!” 宋予怀蹙着眉烦躁的被迫被沈鹤拽起,略显不满的瞪着沈鹤:“怎的我睡觉你也要管!沈鹤你简直就是个啰嗦老妈子,日后我拉屎拉尿你也管吗!” 虽是这般带着怨气,但宋予怀依旧乖乖起身穿了衣衫埋头系着那衣带:“你把我拽起来干什么!” “出去转转,熟悉熟悉书院环境。” 沈鹤咳嗽一声别扭的扯了理由。 宋予怀倒是信了骂骂咧咧说沈鹤脑子有病,不找女人散步非得把他拽起来,他不会是受了刺激才想着找男人吧! 宋予怀跟着沈鹤出门一路上小心瞥着沈鹤,见他半天不说话自己也愣是不敢做声。 沈鹤带着宋予怀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宋予怀累的不行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口口声声说自己走不动了。 “哦?这般就不行了?” 沈鹤闻言笑笑柔声道:“正好我瞧着这离竹苑的公庖七品居也不远,怎的走到这来了天色也晚了要不干脆在这吃了得了。” 宋予怀静静的看着沈鹤许久才来了句:“老沈,你不会是因为饿了才叫我出来的吧!” 沈鹤闻言面色一僵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说的什么话,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这不是你说的累了,我瞧着这天色也晚了正好也是走到竹苑了…” 宋予怀也并未戳穿他,难得沈鹤这般态度那便由着他罢了,沈鹤果真闷骚嘴上说不要行动上却这般腹黑,他饿了早说不就得了非得要死要活整这一出。 心怀不轨居心叵测 陆祈年这两日被宋予安缠着脱不开身,温芸瞧着陆祈年又要看铺子又要去应付宋予安干脆直接叫陆祈年去陪宋予安了,反正自己下午也没什么事便去了商铺转转。 温芸这下才又生了些再买些下人的心思,干脆直接关了店铺去了人市找了个靠谱的牙子叫他挑几个机敏灵活的,最好会察言观色脑子转的快的。 温芸不介意再培养几个和沈鹤那般聪慧的,但下人重点要忠诚知分寸无二心,沈鹤压根就是个意外,确实是忠诚确实是待她极好,但最后跟她好到床上了,这以后可是万万不行的,下人就是下人认清自己的身份才是。 “小姐您放心,我们这训的奴才都是听话乖顺的,我叫人给您挑几个样貌好的干活利落的!” 那牙子瞧着温芸穿着打扮皆为贵气想来定是哪家名门小姐,这般哪里敢怠慢点头哈腰的将她请进。 “嗯,挑几个心细的丫鬟便是,再挑几个力气大干活利落的男子便是。” 温芸似乎对力气大的下人有某种执念,买下人首先买力气大的。 “哎哎!保证给您挑最好的!” 那牙子进了里屋,没一会儿便带了几个柔柔弱弱瞧着也就十一二岁的女孩,那些姑娘拘谨的很其中的一个女孩似是怕生的紧生的娇小五官并不出彩,但眼睛圆溜溜的很大乌发衬的她倒是无辜可人。 “你多大?” 温芸垂着眸望着她,这小姑娘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也不知能做些什么,这么娇软的模样怕是在牙子手里不好过。 “大小姐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牙子一声吼叫那女孩害怕的缩了缩脖颈,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侧脸上小声回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年十一…” “可会做些什么活?” 面对这般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温芸说话也忍不住放软了几分,那小姑娘眼眸清亮似是有些迷茫而后赶忙回复:“奴婢会…会刺绣还会伺候小姐穿衣洗漱…奴婢…奴婢…” 小姑娘似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还会干些什么急的忍不住委屈了几分,她似是鼓起勇气看向温芸:“小姐叫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若是不会的奴婢可以学…” 温芸刚要说话那旁边的牙子上去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将小姑娘扇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嘴角都溢出了丝丝血迹。 “呸!小姐问你这么多了吗!自作聪明的东西!给我拉下去打!” “慢着。” 温芸被方才那牙子吓到了,缓过神冷声叫住,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并未做错什么,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想而知平日那些牙子都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沈鹤…沈鹤是不是也… 温芸不愿再想了,沈鹤身上的过往他自己都不愿提起,想来便是怕温芸嫌弃,可是当温芸瞧见那牙子如何对待奴才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沈鹤,沈鹤当初身子伤的这般重是不是也经常挨打…沈鹤当时会不会觉着好疼啊… 温芸向来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但和沈鹤在一起后再瞧见那些奴才下人便是忍不住心软了几分。 温芸眉眼一横冷声道:“本小姐还在这你便说打就打!也不怕冲撞了本小姐!你将这奴才打坏了叫本小姐如何用的!” 那牙子一愣闻言赶忙赔笑着:“是小的疏忽,那小姐的意思是…” “她的卖身契本小姐拿上来,我再瞧瞧有没有其他的奴才。” 温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那笑得谄媚的牙子,她随即又挑了两个丫鬟,一个瞧着稳重心细一个瞧着会察言观色机敏灵活。 温芸又叫牙子领自己瞧了几个男奴,温芸找了个瞧着老实的看着面相也三十多岁的男人,另一个温芸正犯愁挑谁,却无意间瞥见一对藏了一丝阴暗的眼眸。 温芸微微一愣瞧着那男子生的模样倒是普通,那眼里哪有什么阴霾,此时正恭敬的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多大?会些什么?” 那男子闻言抬着眸子,那眼神叫温芸很不舒服,总有一种淡淡的觊觎和看不透的阴霾。 “回小姐的话,奴才会写字算数,粗活杂活都能干,年十九。” 那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温芸娇媚的小脸,叫温芸一阵恶寒,但她闻言这男人会写字算数倒是有些惊喜,犹豫片刻还是将男人买下。 她实在是缺这种人,培养一个会算数写字的太难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沈鹤那般悟性,大多数还是普通人又没有接触过这些自然学的极慢。 温芸一口气买了两男三女,那牙子当即给温芸拿了卖身契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点头哈腰的叫温芸下次再来,便数着银钱回去了。 那买来的丫鬟里成熟稳重那个叫静枫,活泼伶俐的叫寻巧,最后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叫芙蕖。 而那年长的男人叫傅达,最后那个有些古怪的男子名霍平。 温芸将他们待回了府里头,敲打了几句,她这下可不似先前那般好糊弄了眉眼一横冷声道:“来了我温家便是我温大小姐的人,本小姐平日不喜他人叨扰也不爱旁的人生事,你们来了做好自己份内的便是,若是没有允许莫要随意进我的院子。” “若是有个别心思不单纯的…” 温芸眼眸的冷意叫那三个姑娘身子一颤赶忙跪下表了忠心:“奴婢是小姐的人,日后以小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温芸跟沈鹤待久了学着沈鹤凶人倒是有模有样,沈鹤眼眸的阴暗戾气她倒是学不来但沈鹤那副冷如寒冬的气势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瞧着震慑人倒是挺有作用。 那傅达也是缓缓跪下,温芸瞧着他腿脚似是不好使,动作迟缓艰难。 偏生的那霍平似是丝毫不怕温芸,眉眼含笑似是还带了几分轻浮的调戏。 温芸未曾搭理他,又冷声命令了几句给几人安排的住处才准备离去,但似是想起先前挨打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哦…芙蕖。 温芸瞥了一眼芙蕖,那白净的小脸上略微有些红肿,怯生生的模样倒是叫人心生怜惜。 “芙蕖,你过来。” 温芸单单叫了芙蕖便遣散了几人,那芙蕖似是受了惊,温芸叫她她还害怕的颤了颤身子。 温芸一路回了闺房,芙蕖小心跟在身后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紧张的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温芸看在眼里并未做声,只是推开闺房门叫她进来,芙蕖弯着身子畏首畏尾的不太敢走进,温芸先前说过不喜旁人进她闺房,芙蕖垂着眸只敢站在她闺房门前不敢再上前一步。 “进来。” 温芸瞧着这小姑娘似是性子太过绵软了,忍不住放软了声音才叫她进去。 芙蕖低眉顺眼的进来压根不敢乱看,轻轻跪在地上等着温芸发话,那娇娇软软的模样像极了白兔,怎的都这般可怜兮兮的又娇又软。 温芸看她这般也不好再叫她起来,芙蕖一直低着头听着温芸翻找着什么东西,她有些紧张心跳都加速了些,她不知为何主子会单单叫她进来,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合她的眼了… “喏。” 温芸翻到了先前给沈鹤用过的金疮药,将其递到芙蕖面前,芙蕖原本还乱想着这般倒是微微一愣瞪大了双眼。 “我瞧着你脸肿了,小姑娘家都是爱漂亮的,金疮药你拿着回去自己涂了便是。” 温芸见芙蕖迟迟未接自己便一把将药塞进她的手上,蹲下身含笑着瞧着她:“你既说会伺候我,那便明日过来服侍吧。” 芙蕖张了张嘴,潮湿的睫毛遮住了那眼眸的神色,半晌她才带了几分哽咽的匍匐在地上:“谢谢小姐大恩…芙蕖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芙蕖愿为小姐当牛做马一辈子!” “回去休息吧,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只要伺候好我就是了。” 温芸揉了揉她的头起身坐回了那贵妃榻上,芙蕖这才破涕为笑轻轻跪在地上给温芸磕了头眼眸都是坚定:“是,芙蕖定会好好伺候小姐!” 芙蕖小心退下,抱着那金疮药眼眸都是欣喜,她第一次带了几分雀跃便是回了偏院。 小白花遭玷污 芙蕖满心欢喜的回了院子满眼都是那温柔随和的大小姐,大小姐生的好看又温柔…她真的好好啊… 芙蕖白嫩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小姐的手软软的还带了一丝香气,方才塞给她药膏的时候那触感当真是又软又舒服。 自己一个下人小姐还特地关心她的脸…小姐对她真好… … 温芸此时有些不放心刚入府的几人,府里头也是头一回多了这么些下人,旁的倒是无妨只是那个霍平… 温芸眼眸带了一丝冷意,那霍平似是个别有用心的,日后还得敲打,若是实在难以驯服那便只能… 若是沈鹤在就好了,沈鹤那般定是能压得住他,自己怎么说也只是一介女流,震慑女子倒是还行,男人当真是难以驯服,还得沈鹤那样的真正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才能治得了这种人。 温芸瞧着那静枫和寻巧正有条不紊的干着活,见温芸来了也是恭敬的行礼问安。 “其他两个呢?” 温芸没瞧见霍平和傅达也是忍不住蹙眉,莫要真给她生什么事端才好。 “回小姐的话,达叔在庖房准备着晚膳呢,霍平…倒是未瞧见。” 寻巧恭敬的低头应答,那乖顺的模样不似装出来的。 温芸闻言面色一冷,思索片刻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那霍平当真是个不老实的这么快人就不见了!看来日后对这个霍平得多加看管才是。 温芸溜达了一会儿也确实未瞧见霍平,回了闺房想着对策,这买来的奴才不听话便是要罚,就该叫他知晓什么是狠的!待她想想如何责罚等会儿叫他们集合起来再敲打一顿便是。 “叩叩叩!” “进来。” 温芸背对着房门下意识的喊道,那闺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温芸半天未找到的霍平。 温芸瞧着他未曾出声只是打量着这人,霍平轻轻跪在地上低声但话语没有丝毫恭敬:“奴才方才给主子泡了茶水,先前瞧着主子气色不太好,奴才便自作主张泡了些普洱叫主人提提神。” 温芸闻言并未说话只是缓缓走近,霍平见温芸未叫他起身也是一直这般跪着,手里稳稳的举着那壶茶水。 “自作主张?你是不是觉着你很聪明可以随意揣摩我的意思?” 温芸眼眸带了几分冷意缓缓走过他的跟前,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那茶水颜色澄清茶香四溢颜色皆为上乘可见泡茶技术着实不错。 温芸轻笑一声话里都是说不出的情绪,她不经意的晃了晃杯子里头的茶水跟着晃荡着。 “茶是好茶,可是人就未必是好人了…” 温芸直直的将那茶水浇在那下方霍平的头上,那带了几分灼热的茶水顺着霍平的脸缓缓流下,落在地上湿了一片水渍。 温芸见状将茶杯扔回了那托盘里,娇笑一声眼眸都是挑衅:“可惜了这茶,自作聪明的东西我可不喜欢,未经允许莫要随意来我的院子这句话不识字的也听得懂,怎的你一个会写字算数的反倒不懂了?” 霍平眼眸闪过一丝冷意随即被他很好的收敛,他恭敬的磕了头,低头的那一刻眼眸都是无尽的阴暗与贪婪。 “是奴才自作聪明了,奴才并未想揣测主人,只是关心主人身子罢了,既是主人不喜欢那奴才也不会再来叨扰,还请主人莫怪奴才这好心办了坏事才好。” “那便麻利的…给我滚!” 温芸那副模样像极了一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眼眸中毫不遮掩的厌恶直直的扎向霍平。 霍平似是并未察觉温芸那满脸的厌恶,只是恭敬的退下给温芸关上了房门。 “呵,自作聪明的东西,认不清自己身份便是大忌。” 温芸低喃一声转身靠在那软榻上打盹儿。 那霍平离了院子,眼眸的戾气再也隐藏不住,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那闺房门捏,拳头捏的发硬,随即病态的勾起一抹笑意:“没事,太容易得到手的女人反倒没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瞧见这般美艳的女人定是要好好亵玩才是。” 那霍平根本不是什么奴才,他先前便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采花贼,奸淫女子无数后来是换了假身份莫名其妙被骗去卖了身,不过卖了没多久便被温芸买回来了,可以说压根就没怎么被牙子驯化过。 “这么久没碰女人,今儿到手的美人飞了…” 霍平猥琐的摩挲着下巴眼眸一眯随即挂了一丝冷笑,那院子里不是还有三个女人吗,早上那个看着就好欺辱的芙蕖…啧啧啧虽说生的跟温芸差远了吧,但那哭哭啼啼梨花带泪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再者芙蕖这般怯懦的小美人就是被他玷污了也定是不敢声张的! “嘿嘿嘿…小美人我来了!” 霍平知晓那寻巧和静枫还在忙着干活,偏院离那还有好些距离,距离用膳也早的紧,倒是可以先快活一把。 这般想着,霍平便直接溜去了那偏院,芙蕖刚给自己微微肿起的脸上抹了药,她还沉溺于那小小的幸福当中,小心翼翼将药收好了那房门却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芙蕖还以为是寻巧他们回来了正要起身迎接却被男人有力的手捂住了口鼻,她还未看清来的人是谁就被狠狠的按倒在地。 “唔!唔唔!!” 芙蕖奋力挣扎着,害怕的身子都在发颤,口里呜咽着眼角泛着水光想要看清那人是谁。 “小美人别叫~你也不想将别人引来瞧见咱们俩这般模样吧,我被瞧见了倒是无妨 你一个姑娘家若是被旁的知晓你被男人这般按在身下那你的名声可就脏了~” 霍平三两下解开了芙蕖的衣带,狞笑着将衣衫扯下,芙蕖双眼哭的猩红却被他那三言两语给吓的说不出话。 “乖,我玩完就走!哥哥叫你知晓什么叫人间极乐!” 霍平奸笑着压在芙蕖身上,芙蕖奋力推着他,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手上,她咬的用力恨不得直接撕下一块肉。 “啊!!!贱人!还不松口!” 霍平惨叫一声原本想抓着她的脑袋往地上砸却怕留下印记,于是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芙蕖痛的闷哼一声眼睛都被打的肿了些,原本就红肿的脸更是高高肿起。 那口里的牙床都渗出血迹,芙蕖痛的说不出话被迫松了口,霍平忍着怒意没敢下太重的手怕叫人看出端倪,他狠狠掐着芙蕖的脖颈,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叫芙蕖扭动着身躯喉咙里痛苦的发出呜咽。 “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就掐死你!再将你的尸体趁着热乎玷污了,你也不想死了还是脏的吧!到时候我将你的尸体扔给野狗啃食,你到时候会变成一具骷髅,死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霍平瞪着血红的双眼厉声吓唬着她,芙蕖只感到呼吸困难,眼睛都翻着白眼,她死命扒拉着霍平的手喉咙发出“荷荷”的声音,在那濒临死亡的恐惧下芙蕖选择了配合,她怕自己当真死后被他玷污怕死无葬身之地。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丫鬟只剩下自己的肉体了,若是就这般死了她还能剩下什么… 霍平见芙蕖乖顺了些这才满意的松了手,起身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狞笑着看着跪在地上小脸憋的通红剧烈咳嗽的芙蕖。 … 霍平穿了衣衫系好了衣带满足的看了一眼在地上浑身赤裸还挂着扎眼血迹的芙蕖,满意的舔了舔嘴皮意犹未尽道:“不错啊还是个处,虽说生的不怎么出彩但身材倒是看不出来啊,挺有东西!” 芙蕖面色苍白头无力的歪在一旁,她好疼…胸口开始处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那失焦的眼眸面如死灰般看着地面,眼眸大颗大颗泪珠滑落。 “别这副模样,我给你伺候的还不舒服?” 霍平蹲下身毫不怜惜的抓起芙蕖的头发将她拎起,另一只手狠狠的掐着她的小脸,声音阴狠又带了几分轻浮:“原本今日不准备来你这的,只可惜那大小姐太过难对付,不然今日便是叫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在我身下娇息了。” 霍平捏着芙蕖满脸泪痕的小脸表情病态又狰狞,阴险的笑着:“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大小姐半分不给机会,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发泄才来找你,待我将那大小姐收入囊中成为我的禁脔,你便没有价值了。” 芙蕖闻言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霍平,霍平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冷声:“好了,劝你不要在地上躺太久,你也不想这种脏事被发现吧。” “起来把地上的收拾干净,日后我还会再来。” 芙蕖见他要走,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小声喘着气,那红肿的小脸死死的瞪着他声音都是哀求:“求求你…求求你莫要玷污小姐,我…我…你想做来找我便是…求求你莫要伤害小姐…” 霍平闻言挑挑眉有些意外,他一脚将芙蕖踢开,芙蕖滚了一下闷哼一声还是倔强的要抓住他。 “哟,想不到啊,你这才来多久?真把那女的当做主子了!” 霍平嘲讽的又踹了芙蕖一脚疯癫的笑着:“那岂不是说等我睡了你家主人,我也摇身一变成主人了?那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叫我主人啊?” 芙蕖捂着肚子拧着眉没了吭声的力气,霍平俯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放心,等我睡了她,你们几个都是我胯下的女人,到时候你们夜夜承欢跟我欲仙欲死。” 霍平狞笑着出了房门,只留下那全身赤裸的芙蕖和地上一摊秽物。 察觉不对,安插眼睛 待那霍平走后,芙蕖才颤抖的支起身子,她忍着肚子里钻心的痛,只感觉身子如被万蚁啃食,眼前一片眩晕。 那下体火辣辣的痛感叫她咬着牙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后背已是遍布冷汗。 芙蕖颤抖的穿上那凌乱不堪的衣衫包裹住自己身体那一片片猩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她原本庆幸自己跟了个心善的小姐却不想被那歹人脏了身子,自己明明一直都是怯懦不敢引人注意的,为何自己的怯懦却成了别人伤害自己的利刃。 还有小姐…芙蕖眼眸闪过一丝清明,绝不能叫那歹人伤了小姐…绝对不能… 小姐这么美好的人,又怎能遭那奸人玷污!自己反正已经无牵无挂那便要好生保护小姐! 芙蕖擦了把眼泪脸上都是未曾有过的坚定,她忍着痛收拾了屋子,将带血的衣衫扔了出去,又拿了冷水敷了自己红肿的脸,不叫人看出端倪。 温芸叫寻巧给自己泡了壶毛尖叫过会儿给她送进来,寻巧干活利落生的又活泼讨喜和那静枫倒是大不相同,静枫话很少都是埋头做事,和那话多好动的寻巧不同显得更成熟内敛。 “二位在干嘛呢?怎的没去干活啊?” 那兜兜转转出来的霍平面上挂着谦和的笑意看向正洗杯的二人,寻巧倒是热情笑着答道:“小姐说想喝毛尖,我们这正给泡着一会儿要送到小姐闺房里头去呢。” 静枫默不作声的审视着那一直未出面的霍平未曾说一句话,那霍平闻言那小姐要喝茶心里冷笑:难伺候的贱人,方才给你泡了壶茶你自己不喝,现在又想喝什么毛尖!当真就是给自己甩脸色摆那大小姐架子! 霍平面上挂着笑仍是温和的点点头:“小姐倒是雅兴,寻常人可喝不起这名茶。” “小姐也不是寻常人啊,我瞧着府里头就小姐一人却能把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小姐好生厉害呢!瞧着就不一般!” 寻巧言语间全是对温芸的崇拜,温芸打破了她女子只能依附男人的看法原来一个女子也能过的很好,也能处处受人尊重,若是自己也能像小姐那般就好了… “你瞧我这话…是我失言了。两位姑娘忙了这么久怕是也累了,不如这茶水一会儿便由我送去吧,姑娘也能歇歇脚。” 霍平心里盘算着眼眸微挑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笑意,叫人看着倒是不舒服。 “这…” 寻巧愣了愣有些犹豫,小姐叫他们将茶送去若是他们把茶水给霍平是不是不太好… “不了,小姐点名叫我俩送去,若是换了人小姐误会咱们偷了懒就不好了,再者霍大哥是男子随意进女子闺房也是不合适的。” 那一直不说话的静枫张口就给霍平怼了个哑口无言,她给寻巧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茶水端了快些走,又挡在寻巧面前轻声道:“若是霍大哥觉着清闲不如去庖房帮达叔打打下手要么想想如何伺候好小姐,小姐也说了不喜有二心之人,霍大哥还是好自为之。” 说罢也不再多言带着寻巧端着茶水便转身离去,霍平被这伶牙俐齿的小娘皮气的脸色发黑,好一个好自为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等着,你们这几个女人一个都跑不掉! … 寻巧跟在静枫身后小脸上有了几分困惑,她忍不住加快了几步跟静枫并肩问道:“静枫姐姐我未听明白方才那话是何意?” 静枫面色带了几分沉寂许久才开口:“你觉着那霍平怎么样?” “不喜欢他,他看着油嘴滑舌的不似个能干实事的人,先前入了府便一直未瞧见他,看着就是去偷懒了,现在又要抢走我们泡的茶水去找小姐邀功!真不要脸!” 寻巧单纯的小脸上带了几分厌恶狠狠的“呸”了一口,那模样叫静枫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她柔声道:“嗯,确实不是个好的,我看他要茶水不只是邀功这么简单…希望是我想多了…” 寻巧歪着头未曾理解那静枫话中的意思,静枫也未曾多解释只是说道:“快些走吧,莫要叫小姐等急了。” 两人快步去了温芸的院子,静枫叩响了房门恭敬的低下头:“小姐,茶好了。” 温芸在房中给沈鹤写着书信闻声轻轻说了句进来,身子靠在那摇椅上眉眼间带了几分柔情。 两人赶忙推开房门恭敬的跪下将茶水端到桌面上,静枫有眼色的给温芸沏茶全程眼睛并未乱看只是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工作。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写着那信,那字张扬有力不似女子般柔美圆润,一笔一划都似是在刀刃上飞舞。 两人就这般小心的退至身后,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扰了温芸写字,待温芸写完信放了那笔茶水也是不那般滚烫了。 温芸垂眸抿了一口长长舒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看向两人也是满意了些柔声道:“初次来我府上可还适应?” 寻巧和静枫赶忙跪下恭敬道:“回小姐的话一切都好,小姐性子温和我们能跟着小姐是我们的福分。” 温芸自然知晓这就是恭维的话,抿嘴笑了笑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慢悠悠吐出那耐人寻味的话语:“你们跟了我自然生活上是不愁缺的,我这儿啊容不下心眼多的,有时候乖顺一些倒是更讨喜。” “小姐,奴婢已是您的人,日后定是只效忠小姐的,莫要说什么乖不乖顺,听小姐的话为小姐分忧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 静枫垂着眸声音成熟稳重不卑不亢又礼数周全跪在地上表着忠心。 温芸细细打量着那静枫,小小年纪倒是不怕生说话做事也是沉稳含蓄倒是不错。 “是啊是啊,奴婢方才还说小姐好生厉害女子之身能将商铺打理的井井有条,奴婢好生佩服小姐呢,能跟在这般厉害的小姐身边是寻巧的福气,寻巧喜欢小姐还来不及呢。” 那寻巧是个心思单纯性子直的有什么便说什么了,静枫赶忙扯了她一下提醒她注意分寸而后赶忙低头沉声道:“小姐,寻巧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方才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海涵…” 温芸忍不住笑出声她倒是喜欢这般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这样的人性子爽快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也是越好拿捏。 “你们过来。” 温芸倒是没有生气反倒觉着寻巧和静枫当真不错,一个活泼伶俐一个沉稳内敛两人正好互补了对方的不足,到时候再和她俩多培养培养感情怕是当真能为她所用。 静枫抬眸暗暗揣摩着温芸的心思,瞧着温芸面色柔和倒是没有生气才是放心,反倒是寻巧当真心大瞧着温芸面色柔和原本娇媚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笑意当即被她迷的目不转睛直愣愣的瞧着。 寻巧哪里这么多心思,听到温芸叫他们过来赶忙提着裙摆小碎步跪在温芸面前,那水汪汪的眼眸舍不得移开温芸分毫,寻巧暗自感叹着:世界上如何才有这般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的美人啊,她一个女孩子都要沦陷了… 静枫瞧着寻巧那副没出息的模样也是暗自头痛快步去了温芸身旁轻轻跪下。 温芸瞧着寻巧白净的小脸泛着红晕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眉眼间都是喜欢与雀跃,她也是哑然失笑带了几分玩味的凑近:“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寻巧闻言慌忙摇摇头小脸通红似是被温芸这般凑近有了几分羞意,吞吞吐吐的说:“没,没有…就是…奴婢…奴婢觉着小姐好漂亮…” 温芸眼眸泛着春光细腰被那嫣红的薄纱遮住了娇躯,与以往的素静不同的是今日温芸身着赤色罗裙,娇媚的身躯在那散落的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她不似平日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反倒像妖妖娆娆勾人心魄的妖精。 那一缕散落在酥胸前的黑发和那双明眸,娇嫩雪白的小脸上妩媚含情,微张的红唇似是在邀请他人一吻芳泽。 温芸当真未在沈鹤面前这般妖娆过,若是沈鹤在这定是把持不住的。 “哦?那你可还喜欢?” 温芸忍不住的想挑逗脚下那未经世事的少女,那女孩明媚一尘不染的眸子都是藏不住的崇拜与喜欢,寻巧赶忙点点头又似是觉着自己这般太过豪放,轻轻低着头小声说着:“喜欢…” 温芸不再挑逗这女孩,柔声叫他们起来,又对她们说了好些话,静枫原本还觉着寻巧这般冲撞温芸定会被责罚,却未曾想温芸还是这般温柔随和,此时她也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温芸几眼。 那倚在长椅上温柔如月柔情卓态的女人着实叫她也忍不住心跳加速了几分,也难怪寻巧这般失态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样,就是她这般沉稳也忍不住沉溺于温芸的美貌里。 “这茶水倒是不错,你们泡的倒是合我心意。” 温芸抿着茶水毫不吝啬的赞叹了几句,那寻巧忍不住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道:“小姐喜欢就好…” “小姐,有件事…” 静枫想起那霍平只觉着古怪,犹豫片刻忍不住出声。 “但说无妨。” 温芸抬眸瞧着她,觉着那静枫的性子说出的话怕是什么重要的事。 静枫迟疑片刻低头沉声道:“先前给小姐泡茶的时候那霍平不知从哪晃出来,听闻我们是给小姐送茶水便赶忙说要代我们给小姐送去。” “说是我们干活累着了,他帮我们送去叫我们先歇歇,但奴婢想着小姐是叫我们送的再者一个男子进出小姐的闺房不合适便拒绝了,奴婢总觉着那霍平不只是送茶水…但奴婢不敢妄下定论。” 静枫清晰的话语叫温芸若有所思,那霍平着实是古怪,瞧着似是抱了目的,还有他那眼神…若是沈鹤瞧见了怕是能将那人眼睛都挖了去。 “就是就是,小姐您可不知道!奴婢瞧着那霍平定是个混吃混喝的,我和静枫忙活这么久他一句话便想抢了我俩泡的茶水去跟小姐邀功!他当真不要脸!自己不干活总想着抢别人的功劳!小姐可莫要被他诓骗了!” 寻巧提起霍平就来气,气鼓鼓的跺跺脚讨好的看着温芸,那圆润的两坨婴儿肥叫温芸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捏,柔声道:“好好好,日后啊我定是离他远远的不叫他诓骗可好?” 温芸忍不住的放软了声音哄着她,寻巧闻声才乖乖点点头,享受着漂亮姐姐捏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脸,心里忍不住的雀跃。 “你倒是带了个值得注意的消息,静枫我要你帮我盯着那霍平,他有什么古怪的举动皆第一时间告诉我,能做到吗?” 温芸抬眸瞧着那面色如常的静枫,她给静枫安排了这般重要的事并且无条件相信她的消息倒是叫静枫心底划过一丝热流,她赶忙跪在地上沉声道:“奴婢定不负小姐众望!” 陆祈年的提醒 那霍平似是不甘心今日费这么大力气却是未曾得手过一次,暗骂那静枫寻巧二人不知好歹,原本就想着这般离去却依旧心有不甘。 温芸那等绝色若是得不到那必将是要懊悔终身的,瞧着她府里头也没有男子想来就是她一人住着,一个娇娇弱弱的闺房女子他霍平还能怕了她不成。 霍平思索片刻似是有了主意,起身去了庖房,那傅达差不多已是将饭菜做好,他腿脚不便但做饭却是利落,傅达先前在酒馆里头是个掌勺的,后来染了赌瘾原本赚了些银钱却是不满足于此,但幸运又如何能一直降临… 傅达在赌场输红了眼,赔上了所有的家当却终究还不起那无底洞似的利息,最终他被讨债的发卖进了赌场,那时候傅达还觉着自己能够东山再起,直到自己年迈的老母亲被那上门催债的活活逼的上吊自尽傅达才悔不当初。 自己已是无牵无挂,那行动不便的腿脚便是被那要债的按在地上打残的,他如今只想活下去,温芸买了他,他便想在温府里头好好干,至少这般自己衣食无忧也不用再因讨债的暴徒担惊受怕。 傅达做了自己拿手的回锅肉,又炒了好些菜,许久未碰厨具他也是半点未感到生疏,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干回了原本热爱的做饭回到了喜欢待的庖房,前几年他过的浑浑噩噩这一次他将重新开启新的人生。 霍平悄悄去了庖房,瞧着傅达认真的颠着那勺,额头冒着热汗,身边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奴才就是奴才买回来就显露了那与生俱来的奴性,一个好拿捏的闺房小姐罢了用得着这般用心尽心尽力伺候?当真是蠢笨至极! “哟,达叔做的这么香啊,瞧着真有食欲!” 霍平面上带了几分笑,温和的凑近一副未经世事的模样猛吸了一口那回锅肉的香气忍不住赞叹:“达叔手艺真好!今晚可是有口福了!” 傅达憨厚一笑挠挠头,将笨重的锅放下盛出了那香气扑鼻的肉,客气的说着:“哪有…不过是寻常菜肴罢了,我还担心大小姐不喜欢呢。” “哎呀达叔,你这太谦虚了!寻常菜肴哪里能做到你这般,哎!达叔要我帮忙先把那菜端去桌上吗?要不然这菜太多了些您这一个人怕是端不动的!” 霍平眼珠滴溜滴溜转着忍不住勾起唇角便要去端那菜肴。 傅达回头看了一眼也是欣然同意,好心提醒道:“端的时候小心些,你那个是单单给小姐炖的汤,莫要烫着了!” “哎哎!我办事您放心!” 霍平端了那小瓦罐便是一溜烟跑了出去,傅达忍不住摇摇头叹息一声:“哎!年轻就是好啊…” 霍平去了那餐桌旁的角落瞧着四下无人,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笑的阴沉奸诈将那白色的药粉倒了好些在那汤里。 等着吧!故意针对我是不是!老子今日就叫你知晓老子的厉害! … 陆祈年此时刚从宋府里头回来,原本他是想早些回来给温芸做晚膳的,但温芸说自己想买些奴才,到时候就不用麻烦陆祈年来回折腾了,干脆叫陆祈年回来直接用晚膳就是了,陆祈年其实是不放心的,他怕那奴才不是个忠诚的,怕府里头没有男人震慑他们,一个个怕是心眼多。 他原本是想去找温芸,但老远闻着那平日用膳的桌上飘了香气,想来是温姐姐今日买的奴才做的晚膳,正好叫陆祈年去会会他,瞧瞧这奴才是个如何的。 他刚要进去却瞧着那霍平鬼鬼祟祟的在角落不知在捣鼓些什么,那表情不似是个好的,瞧着叫他心里膈应。 “你在干嘛!” 陆祈年冷不丁的一声叫霍平心虚的吓了一跳,那手里头的瓦罐险些摔了下去。 霍平瞧着是个十六左右的男孩也是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但还是恭敬的弯腰行礼:“奴才是府里头新来的下人,方才端给小姐煮的补汤不小心撒出来了些,奴才便是怕叫人瞧见了落下口舌才偷偷擦了去…” 霍平说的有模有样随即就要跪下哀求:“小少爷!求求您莫要说出去!奴才怕进了小姐耳朵里叫小姐觉着奴才办事不利落,怕落人舌根!” 陆祈年眼眸带了一丝怀疑,他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这汤还是给温芸准备的那便更加马虎不得,随即挂了一抹天真单纯的笑容软声道:“就这点小事啊!放心啦哥哥,我不会告诉我家姐姐的!哥哥也真是的,怎的这般不小心,只是撒了些汤说出来就好了嘛!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在汤里添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那霍平身子一颤错愕的瞧着那天真单纯点陆祈年,他忽然有了一种被这小少年看透了的错觉,但瞧着那小少年年纪这般小一看就未经世事不知人间险恶,笑得这么单纯怕是自己想多了。 “怎,怎么会,奴才哪里敢这般大胆,只是怕叫人瞧见奴才弄撒了汤罢了才想着躲起来擦干净…” “哦~那哥哥将汤给我吧!我瞧着天色晚了,我家姐姐怕是饿了,我不如现在就将汤端给姐姐叫她先垫垫肚子!” 霍平原本准备说不但又怕自己这般会引起别人怀疑,这才不放心的将汤递给陆祈年,再三强嘱咐:“这汤是端给小姐的!小少爷可千万莫要喝了!知道吗?” 陆祈年眼眸闪过一丝冷意缓缓又露出甜腻的笑容:“知道啦知道啦,哥哥你好啰嗦哦!这样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哦!” 说罢便是端了那瓦罐跑了出去,霍平不放心的跟了几步瞧着陆祈年是往温芸的闺房去的才放心,他终于忍不住露出猥琐的笑容,一副得逞的奸诈模样。 嘿嘿嘿!等着吧!今晚上便能成了! 陆祈年怎能不知那霍平还在后头瞧着,这下更是叫他断定了这汤有问题,那小脸上都是冷静与沉着:看来…有必要写封信叫沈鹤关注一下了。 陆祈年一路小跑去了温芸的闺房便是直接推开门叫着:“姐姐!” 温芸此时正看着书,身旁的寻巧给她小心扇着风,瞧着有人进来也是好奇的打量着那端着瓦罐的陆祈年。 “祈年回来了!怎么慌慌张张的,是出了什么事了?” 温芸温和的放下话本子冲着陆祈年招了招手,陆祈年平日对她很是有分寸一般不会这般急切的推门而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急于叫她知晓。 陆祈年迟疑的瞧了一眼那温芸身旁的寻巧和那静枫,温芸立刻了然道:“无妨,直接说便是。” 陆祈年赶忙点点头放了那瓦罐道:“姐姐买的那奴才有问题!祈年方才瞧着他鬼鬼祟祟的在角落对着给姐姐炖的汤加了东西,祈年不知是什么也怕姐姐晚上没有防备当真喝了去,这才打了幌子将汤拿了过来!” 温芸面色一滞浮现一丝冷意,那寻巧和静枫对视了一眼,静枫思索片刻恭敬的问道:“小少爷,那人可生的一半还有些古怪,尤其是看人的时候眼神叫人不舒服?” 陆祈年赶忙点点头道:“对,就是那个猥琐男!我方才瞧着他猥琐的要命蹲在角落不知做些什么恶心的事!” “姐姐!这种人留不得!得快些将他赶出去!” 陆祈年有了几分着急说话都提高了几分声音,温芸思索片刻道:“不忙,暂且看看他要做甚,我瞧着他敢做出这般荒谬的事定是身份不一般,想来得查查他做奴才前的身份,若是直接无凭无据赶出去反倒会打草惊蛇,若是他真有什么别的身份怕是日后会更不安全。” “小姐的意思是咱们先按兵不动,叫他先露出马脚,咱们暗地里先查清他的底细再另作打算?” 静枫明白了温芸的意思,脑子转的很快直接将温芸的意思剖析出来,温芸闻言赞许的点点头柔声道:“嗯,正是此意,我主要担心若是他先前身份有隐瞒那直接对峙没有证据,直接赶出去也是可行但难保他不会背地里耍阴招,好赖现在咱们都在明面上,若是当真赶出去了对我们才是不利的。” 陆祈年冷静下来思索片刻点点头:“那便听姐姐的,今晚我怕那男人要来骚扰姐姐,祈年在这里陪着姐姐可好?” “嗯,那便这几日辛苦你了。” 温芸也是因为沈鹤不在觉着不安全只得出此下策,只是委屈了陆祈年这几日怕是休息不好了。 偷写书信寄给沈鹤 “姐姐,要不晚上便莫要去用膳了,我怕那晚膳不干净被人做了手脚,祈年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陆祈年拉着温芸的手撒着娇,他实在担忧府里头不安全,怕温芸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叫歹人得了手。 温芸还是摇摇头柔声道:“我想那人定是觉着我喝了那做了手脚的汤便不会再对其别的菜做手脚了,毕竟这么多人都要用膳,若是吃完都出了问题那便太早露出马脚了,今晚的晚膳定是没问题的,放心便是。” “可是…” 陆祈年还是不太放心,眉头紧蹙着握紧了温芸的手,温芸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露出笑容:“祈年安心便是,若是咱们今日冷不丁的外出怕是会叫心怀不轨之人怀疑,到时候他若是觉着事情败露鱼死网破那就控制不住了。” 陆祈年闻言不说话了细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他瞧着温芸心意已决也是不再劝阻。 温芸揉了揉他的头看向静枫:“去瞧瞧晚膳做好了吗,顺便盯住那霍平。” “是。” 静枫行了礼退下,温芸坐了一会儿又和陆祈年说了好些话。 “祈年觉着宋予安怎么样?” 温芸看似不经意的一问那眸子却是静静的瞧着那面色一僵的陆祈年。 陆祈年脸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不自在的移开眼睛喉咙滚了滚:“能,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就那样?哪样啊?” 温芸忍不住笑出声,陆祈年这副模样就像是沈鹤当初瞧见她一样,结结巴巴手足无措,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就…就…反正反正就是和普通姑娘家一样嘛…” “哦~” 温芸也不再逗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以为你会觉着宋予安和别人不一样呢,如此说来是我多想了。” 陆祈年没有做声只是小脸泛红,许久他才犹豫的问道:“温姐姐,喜欢一个人…到底…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温芸静静的看着他,眼眸泛起汹涌澎湃的柔情,她想着沈鹤忍不住露出笑容:“喜欢啊…是心跳不止,是无可替代…” “对他的爱会胜过昨日,略匮明朝…是心里的小鹿乱撞,是永无止境的沉沦,是看向他时眼里藏不住的爱意…” 陆祈年瞧见温芸眼里有光,说到爱时那眸子总是熠熠生辉,温姐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先前她像是一个比寻常人沉稳内敛的大小姐,如今她似是更加鲜活了些,整个人都灵动了几分。 “小姐,可以用膳了,奴婢瞧过了饭菜没有问题。” 那静枫回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她怕晚膳出问题自己将每样菜先试了一遍,觉着身子并无什么大碍才回了温芸那里汇报。 温芸淡定的抿着茶点点头,一切就如她所料,在汤里下了药便不会再动那晚膳分毫了,如此倒是好的。 “走吧,去用膳,小小年纪被这情情爱爱绊住了情绪,你先前不是不喜欢宋予嘛。” 温芸嗔怪的伸出指尖点了点陆祈年的头,陆祈年尴尬的摸摸鼻尖咳嗽两声连忙不再多说。 他也不知怎的好像最近也不是特别讨厌宋予安了,宋予安着实是对他好的,只是有时候太过热情叫他不适应,但心倒是不坏的。 温芸带着陆祈年去了饭桌,那菜肴倒是色香味俱全,瞧着挺有食欲。 陆祈年肚子早饿了,此时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跟着上了桌。 傅达小心的站在一旁,粗糙的手指拧着衣衫似是紧张的瞧着温芸默不作声尝着那菜肴。 温芸浅尝了几口倒是觉着满意,她不是个挑嘴的但傅达做的倒是真的香,这便放下了筷子轻声喊了声:“达叔。” 傅达被温芸冷不丁的一声紧张的一激灵,赶忙跛着脚上前小声应着:“哎…小姐…奴才这…” “味道做的不错,你也莫要光站着了,去偏院里用膳吧,我用膳不需要人服侍着。” 温芸面色带了带了几分随和叫人亲近的笑意,傅达闻言只觉着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自己做的不合胃口怕被责罚,瞧着这大小姐倒是个温和亲人的不似旁的富家小姐那般脾气古怪捉摸不透。 傅达赶忙低头应了声便退下,温芸看着身旁的静枫寻巧他们蹙着眉道:“为何未瞧见芙蕖?她可曾出来过?” 静枫寻巧对视一眼皆是摇摇头,他们倒是都未注意那芙蕖不在,主要是那小姑娘总是怯生生的模样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叫人容易忽视。 “你们回去瞧瞧,怕是先前挨了牙子的毒打身子不舒服吧,一会儿你们带她去偏院用膳便是。” 温芸给陆祈年盛了些肉柔声道:“退下吧。” “是。” … 此时芙蕖用了好些冷水反复敷了好多遍又重新涂了药,那瞧着肿胀的脸才好了许多,她将房里头清理干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小心蜷缩在角落。 下体撕裂般的疼痛和身上那被抓挠的痕迹叫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方才那兽行叫她害怕但她自知以后怕是这种事会经常上演在她身上了。 “芙蕖!芙蕖你在吗?” 门外头寻巧的声音叫芙蕖身子一颤,赶忙喊着:“二位姐姐,我在呢!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小姐叫我喊你一起去偏院用膳呢!达叔和霍平他们都在那,你不去吗?” 芙蕖听见那个恶魔的名字便是害怕声音都尖锐的几分带了几丝颤抖:“不…不了!我不太想吃,劳烦姐姐好意了!” 外头的寻巧闻言也没了办法,静枫也是柔声道:“那你在里头好好歇着,我和寻巧一会儿给你带些吃食回来!晚上不吃是会饿的!” 两人没有等到芙蕖的回复便是离开,芙蕖瞧着外头没了声音才松了口气,还好两人没有进来,不然瞧着她这般模样怕是会起疑心的…就怕晚上睡觉时候…若是静枫他们回来休息瞧着她这般状态可如何是好。 芙蕖只得强装镇定对着镜子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陆祈年今晚干脆搬进了温芸的房里头,当然他不可能在床上睡,勉强抱了被褥躺在温芸平日坐的贵妃榻上。 温芸瞧着陆祈年躺的倒是略显拥挤也是于心不忍,但陆祈年不愿离开,他实在是不放心温芸一个人睡这,再者他想着趁温芸睡了后给沈鹤偷偷摸摸写封信告知此事,至少给他提个醒也好,那便是更不能走了。 陆祈年先前瞧过了,虽说那信件三日才送一次到书院但若是多出些银子加个急倒是也能送的,只是当真是太贵了一封便是五十两银子。 看来… 陆祈年叹了口气默念着:对不住了沈鹤,为了温姐姐就牺牲一下你的私房钱吧!五十两而已啦,你也没这么小气是吧! 此时另一边正准备睡下的沈鹤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尖,眼眸都有了些湿润。 一旁进了被窝的宋予怀闻声忍不住打趣道:“哟!老沈,你媳妇想你了!你瞧瞧这喷嚏打的怕是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吧,” 沈鹤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不能好好睡觉就滚起来,一天到晚话这般密!” “切,还不让人说了!真小气!” 宋予怀秉持着自己大度不跟他计较的原则翻身睡去。 不顾一切的回府 陆祈年这下能肯定那霍平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把沈鹤叫回来。 陆祈年打了个哈欠默默躺回了那贵妃榻上,思索着明日要早些出门将信寄去,那霍平不是个好糊弄的怕是明日细细想起来便知是自己故意整了他,到时候怕是自己也不安全。 … 第二日清晨,那半身在水里头泡了一夜的霍平可算是勉强苏醒,他被那刺目的晨光照射的眼眸一痛,猛然想起昨夜那遍地尸骨的模样吓的慌忙起身。 那清澈见底的池塘哪里还有什么尸骨,就连昨夜绊倒自己的森白腿骨也不知所踪。 霍平惊了一身冷汗,在水里泡了太久连四肢都泡的发白肿胀,他慌忙回去悄悄推了门,好在那傅达还酣睡着未醒。 霍平怕自己一身湿透的衣衫引得旁人怀疑,赶忙脱了换了身干净的,将那湿透的衣衫藏进了床底。 “你起这么早啊霍平。” 身后突如其来的哈欠声叫霍平心虚的颤了颤,随即赶忙起身打着哈哈道:“啊…我没有赖床的习惯,想着早些起来了好干活。” “这么积极…啊…困死了。” 傅达打了个哈欠也是起身用力拍了拍霍平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可以啊年轻人,好好干!” 傅达拍的用力“啪啪”两声叫泡了一夜冷水的霍平差点爬到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你拍死…我了…咳咳咳…” 霍平只觉着头一阵眩晕差点瘫软在地上,傅达赶忙将他扶起憨憨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这么虚,拍两下就软了。” 霍平:… 陆祈年昨夜没睡好一早扯了理由跑了出去,他一路跑去邮驿将沈鹤的私房钱无私的贡献出去嘱咐了半天叫邮驿的务必快些送去,今日怕是没办法去找宋予安了在沈鹤没回来之前他必须好好守着温芸。 温芸睡起来后瞧着陆祈年不在,她昨夜也是未睡好,总是隐隐约约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温芸起身瞧着那桌上滴的墨团也是一愣。 她一般写完字后都会将桌子收拾干净从不会留下半点墨迹,这桌上的墨团…莫不是她未瞧见吗? 温芸觉着奇怪但也并未多想,这会儿闺房却被敲响,外头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 “小姐,奴婢来服侍您了。” 外头芙蕖略微有些紧张的敲了房门便乖乖退开,待温芸说了进来才推开房门。 “奴婢给小姐请安。” 芙蕖双手扶左膝,右腿微屈,身体微微往下蹲,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过不知怎的她那腿脚似是蹲不下去似的,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 “起来吧,为我梳妆。” 温芸瞥了她一眼瞧着那小脸还微微有些红肿似是比昨日更肿了些忍不住问道:“给你的药你没有用吗?” 芙蕖闻言慌忙答道:“奴婢用了,今日已是觉着好多了。” 芙蕖瞧着温芸似是有了几分疑虑连忙叉开了话题:“小姐,奴婢给您梳妆。” “嗯。” 温芸不再多问坐回了椅子,平日都是她自己梳的,因为沈鹤不会这些,他倒是聪明可貌似动手能力极差,先前给她梳妆还扯断了她两根头发,温芸便嫌弃的不叫他做这活了,怕是等沈鹤学会了自己头发也剩不了几根了。 … 沈鹤起早惯了凭一己之力成为全公斋人的娘。 “老沈,我明日早膳要吃包子!吃五个!” “沈兄我要吃面!多要些肉!” “沈兄我…” 沈鹤手上提着满当当的吃食就差嘴上叼着了,回来瞧着三人睡的横七竖八还打着鼾声忍不住一声怒吼:“滚起来用膳!” 几人用了早膳又紧赶慢赶跑去学堂念书,那一上午的课都是李伯棠的策论。 李伯棠那干瘦老头在宽大的衣袍下倒是有几分风仙道骨的味道,他眼眸犀利的凝视这下方的学生却是一句话也未曾讲过。 许久瞧着那学堂都坐满了才缓缓开口:“想必老夫也不用再介绍了,在坐的但凡参加了那誓师大会便是知道老夫的。” 台下静的鸦雀无声一个个怕是都被那日李伯棠的凶悍吓到了,个个抬着头不敢出声。 李伯棠瞧着个个如鹌鹑似的倒是满意了几分捋着胡子道:“今日我们一上午写一篇策论,老夫先看看你们对策论有何了解。” 说罢李伯棠便大笔一挥写了一趟大字:「行赏忠厚之至论」 李伯棠咳嗽一声:“写!” “啊?这就叫写了???” “不先讲讲如何写的吗??!” 台下终于惹得一阵躁动,沈鹤倒是未曾出声扫了眼题目便是提笔书写。 那李伯棠脸色愈发难看狠狠的拍了桌案冷声呵道:“写不出来便滚出去,莫要在这里叽叽喳喳扰了别人清净!” 见李伯棠发怒了,台下的学生才是赶忙安静,有的提笔半天写不出一句只觉着李伯棠似是脑子有问题,哪里有第一天一句话不讲就直接叫写的! 宋予怀倒是不怎么怕策论,他倒不是不会就是写的慢了些,但瞧着马进宝就不行了咬着笔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那漫长的一上午倒是万分难熬,直到李伯棠说了停笔众人才是唉声叹气的扔了笔。 “太难了,这如何写的?” “我从未写过策论,哪里有一句不讲就直接叫写的!” “哎…” “都安静!” 李伯棠起身冷着脸一张一张的收走,细细数了数数量确认齐了才离去。 “沈兄我瞧着你写的笔都未曾停过,想来定是写的不错吧!” “是啊,我们都不会写的,哪里有教都不教便直接叫写的!” 那袁绍抱怨了半天苦着张脸,沈鹤刚要说话却被宋予怀一句话叉开:“那是,我家老沈可是个天才,压根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区区策论罢了,等着吧那李老头到时候定是要夸奖我们老沈的!” “莫要乱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叫别人听去了惹得笑话。”沈鹤瞥了宋予怀一眼便叫几人去用午膳。 待回了枫苑却瞧见上回邮驿的人在那等着,沈鹤挑挑眉有些意外。 不是说三日来一次吗,怎的今日才第二日便来了,他倒是上前打了招呼:“先生好巧未曾想在这遇见。” 那邮驿的摇摇头将信件递给沈鹤道:“不巧,我专门过来的,这信是封花了五十两银子的加急信,怕是你府里头出了急事才寄的。” 沈鹤闻言赶忙拿起对着邮驿的问:“可是我家夫人寄的?” 邮驿的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今日来的是个莫约十六七的少年,他来的倒是早来了便塞了银钱叫快些送来,我们这才赶忙就过来了。” 陆祈年?他寄信干嘛?不会是温芸… 沈鹤闻言眼眸闪过一丝慌乱赶忙告辞扔下众人便走,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赶忙撕了信件,里头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叫沈鹤看着有些不适,他将信读完目光一沉脸上顿时笼了一层杀意,那眼眸的阴狠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好好好,不知死活的东西觊觎自己的夫人,还敢下药… 沈鹤捏紧了信件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怎么总是有苍蝇招惹他的玫瑰啊,真是叫人厌烦呢…那就通通都处理掉吧… 沈鹤回了公斋一声不响的收拾了东西,宋予怀简直一愣赶忙拦住:“不是,老沈你干嘛去!” “回家。” 沈鹤声音浸透了阴寒叫宋予怀忍不住缩回了手,整个公斋愣是没一个人敢拦着他。 沈鹤粗略收了东西走出门口伸出手挥了挥:“放心,处理些苍蝇罢了很快会回来。” … 沈鹤一路去了顾山长的住处,书院开学之时顾山长一般都住在书院不会回府,先前顾山长也说过要亲自教沈鹤,这会儿沈鹤倒是主动找上门了。 顾山长正抿着茶水瞧见沈鹤站在门外头面色如同寒霜便赶忙叫他进来。 顾山长亲自给沈鹤倒了茶,以为沈鹤是为了学习才主动找上门的,谁曾想沈鹤第一句话便是:“山长,学生要回去一趟。” 顾山长面色一滞瞧着沈鹤那表情不似作假,他倒是未生气只是耐心的问道:“可是出了急事?” “嗯。” 沈鹤点点头思索片刻:“怕是要耽误个七日,请山长批准。” 顾山长原本以为就一两天也就答应了,谁知沈鹤直接狮子大开口张嘴便要七天,饶是他再好的脾气也是有了几分愠怒,他将茶杯狠狠一放冷声道:“你知道你这般会耽误多少课业吗?沈鹤我知晓你聪慧,所以更是莫要拿这种事闹着玩!七天的课业一落下便是一大截,到时候跟不上谁帮你!” 沈鹤面色如常,他缓缓开口:“学生不会落下课业,我可以保证!三日之内自学完七日课业,并且不会落下半分!” 顾山长险些被他这话呛的一口水喷出,他刚要动怒却瞧着沈鹤那模样坚毅认真不似在说大话,他也不知怎的想得叹了口气摆摆手:“回去吧,我给你批通行证。” 沈鹤闻言刚要道谢顾山长却是冷这脸道:“七日后老夫给你五日时间叫你在正常学课业之时自学完七日的课业,也就是十二日后老夫亲自出一套题若是你能做对七成老夫便算你过关!若是做不对那日后莫要找老夫批假了!” “学生定不负山长众望。” 沈鹤起身恭敬的行礼,顾山长见状冷哼一声,这年轻人口出狂言,他当真以为落下这么多课业是说补就能补的,且莫说七日的所有课业,就单单李夫子的策论就够他一阵的,若是当真这么容易补那干脆学生们都放假玩去算了! 顾山长认定了沈鹤就是在说大话,他等着沈鹤跟不上那天再哭丧个脸找他补课。 你怎么回来了 沈鹤拿了通行证又赶忙道了谢便是赶忙出了书院,他直接包了一辆马车便急匆匆的就要回府。 “今儿个书院不是刚开始授课嘛,你这学生怎的这就回去了?” 那马车夫是个健谈的呵呵一笑好奇的问了句,沈鹤嘴角微抿沉声道:“也没什么,只是回家处理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了,我不在家里娇养太久的花便生了老鼠,这不就急着回去处理嘛。” “哦,是该处理了,好端端的怎的会生老鼠,养花费时费力的可不容易,若是被老鼠害虫吃了去倒是可惜。” 那车夫猛的一扬缰绳道:“不过还是莫要在府里头养那些太过娇贵的花,生的太艳太娇就是会招惹老鼠害虫,若是单单爱养花养些普普通通的玩也就罢了,整日为了处理老鼠害虫费心倒是不值得。” 沈鹤闻言眼眸微垂轻轻道:“您说娇贵的花容易招惹害虫,但您有没有想过错的不是那些花,是那些觊觎美色的奸人。” “花生的娇艳他们原本就没错,为什么把招惹害虫怪在花身上。” 沈鹤摇摇头柔声道:“可能您说的没错,换一支平凡的养着便没这么多事了,但我是个固执的,我偏生的就喜欢家里的那支,她生了害虫那我便帮她处理便是,我不会叫任何人觊觎我的玫瑰。” 那车夫闻言笑了笑高呵一声“驾!”便不再说话。 … 此时已是申时,温芸安排了寻巧去盯着那霍平,又叫静枫回了牙子那里看能不能将霍平先前的档案拿到手。 静枫为了不惹人注意谎称温芸今日想吃些外头酒楼的菜肴,自己这便是出门给她买些。 这才七拐八拐回了那人市,那牙子也是瞧见了静枫以为是温芸不满意又给赶回来的,忍不住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上回被卖出去的丫鬟嘛,怎么还回来了,莫不是未给自家主子伺候好被赶出来的!” 那牙子当即就要下令将静枫拖下去打板子,像这种被退回来的奴才要么杖毙活活被打死,若是有点用的怕是给打个半残不残的也是废了,退回来的奴才是不可能再卖掉的,对他们牙子的名声也不好,一般都处理掉了。 静枫冷声道:“奴婢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叫回来拿我们几人的档案的,小姐不喜欢身份不干净的奴才,上回走的急忘了这茬事这会儿是叫奴婢回来取的!” 那牙子当即一愣随即挠挠头赶忙叫静枫进来又是一阵阿谀奉承,那牙子舔着脸笑道:“方才我说笑呢,我瞧着静枫你这便是个命好的,这才到府上几天那小姐便是什么事都命给你,怕是信任你的,你可得好好服侍着,若是以后那小姐府里头又缺人了可莫要忘了给我们这美言几句。” 那静枫冷哼一声眉眼带了几分不耐烦:“莫要磨磨唧唧,我家小姐还等着看快些找了给奴婢便是。” “哎哎,你在这等着。” 那牙子赶忙进了里屋一阵翻找着,许久才抱出来一大摞纸来,那东西怕是积灰太久都有了霉味。 静枫嫌弃的捂着鼻子扫了一眼,数量倒是没错,他们几人的都有只是那霍平… “怎的霍平的档案只有薄薄几页纸,你是不是干事不利弄丢了!到时候惹得我家小姐不快拿你是问!” 那牙子闻言赶忙解释道:“哪里是我们弄丢了,那霍平也没来我们这多久,先前查了是个普通农户,家里头儿子多缺钱便是给他卖了,但不知怎的有三年的档案事迹我们半分没查出,他原本就没在这待多久加上比你们活活少了三年档案这才只有寥寥几页纸。” 静枫闻言翻了霍平的档案一瞧果真是空缺了几页,那十五岁开始后的三年便是无人所知,空白干净的叫人发寒。 “你们这奴才这般来路不清不怕卖出去了出事吗!” 静枫蹙着眉合了那档案,那牙子自知理亏赔笑着:“我们这不是瞧着霍平出身农户瞧着也生不了什么事,这才放心收了去的…一个普通农户罢了想来也没什么。” 静枫不再多言:“这么多我一人可搬不下的,你可得安排个人给我送进府里头,还有!给我包装好了莫要叫旁的瞧见里头是什么,我家小姐独独跟我说了要将档案拿回来 她不想叫旁人知晓此事,怕别的奴才瞧见了以为小姐不信任他们到时候心生嫌隙可就不好了。” 静枫处事沉稳冷静,她当然知晓这么多档案若是光明正大搬进去无疑叫霍平瞧见了是打草惊蛇,那便包装成别个样子这般谁也不知里头是什么。 “哎,这你放心,定是包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知里头是何物!” 那牙子见静枫不再追究也是松了口气当即是顺着她意思迁就着。 … 温芸觉着芙蕖哪里不对劲却是说不上来,只觉着她似是身子不适使不上劲似的。 “身子不舒服那便回去歇着吧,我这里也没什么要服侍的了。” 芙蕖闻言顿时小脸一白慌忙跪下小声道:“奴婢喜欢和小姐待在一起,求小姐莫要让奴婢回去。” 温芸叹了口气声音软了几分:“我瞧着你似是不太舒服,若是这样回去歇着也无妨的,又不是不叫你来了,养好了身子再过来便是。” 芙蕖倔强的摇摇头眼尾泛红:“奴婢没有不舒服,奴婢想陪着小姐。” 温芸瞧着这副样子就头疼,先前沈鹤便是这般委委屈屈的模样才害的温芸步步退让如今同样的招数换个人又来! “你且在这陪着,若是不舒服便回去歇着,莫要硬撑知道吗?” “是。” 芙蕖见温芸这般还不忘关心她,那眼眸闪过淡淡暖流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晕。 温芸抿着茶水垂眸写着信件,过两日便可将这信件寄出去,这次写的多了些沈鹤收到了也会开心吧。 “想出去转转了,整日在房里头呆着总是闷了些。” 温芸放了笔叹了口气,整日闷在房里想沈鹤,每次想的狠了些也只能多写几封信,旁的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倒是烦闷。 “奴婢陪小姐出去。” 芙蕖瞧着温芸似是心情不佳,赶忙起身讨好的看着她,小姐不知是在想什么脸上总是有那淡淡的难过,每次都瞧着小姐好忙要写好些东西。 温芸轻轻“嗯”了一声便是出了院子,芙蕖小心跟在身后,她第一次来温府便觉着如同仙境,她满眼都是羡慕觉着小姐当真幸福可以住在这般华丽漂亮的府邸。 “小姐怎的不开心啊。” 芙蕖见温芸仍旧闷闷不乐忍不住出声,温芸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只是在想某个许久不能回家的人罢了。” 芙蕖闻言也不再多问,怕是小姐心里念叨的男子吧,不过自家小姐这般漂亮有心悦的男子也是人之常情。 芙蕖刚要上前想着如何能叫小姐开心些却见那不远处的霍平面色阴寒的盯着她,哦不…应该是盯着她身旁的温芸。 芙蕖眼眸微微发颤忍不住小声道:“小姐我们换个地方吧…奴婢…奴婢闻着这些花头有些晕…” 温芸闻言似是疑惑,先前瞧着芙蕖见到这些花卉倒是满脸喜欢,怎的突然说闻着头晕了。 “那便走吧,往那不远是个凉亭那里倒是没什么花,到那里歇着也好。” “小姐…” 芙蕖哪里敢叫温芸再往前走,伸手轻轻拽住了温芸的衣袖。 那霍平倒是也不装了直接大步上前低头沉声道:“给小姐问安。” 温芸挑挑眉又瞥了身旁的芙蕖一眼心里了然沉声道:“不去干活来这里做甚,我瞧着你倒是清闲。” “小姐说笑了,奴才哪里是清闲的这不是忙完了碰巧瞧见了小姐,这不得上前问安。” 霍平笑得叫人发颤他凑近几步道:“小姐昨夜睡的可还安好?” “怎的?你还有闲心关心这?霍平我劝你莫要逾越!” 温芸面色不悦冷声呵道:“认清你的身份,区区一个下人这般同主人说话若是再要这般胆大妄为我便给你送回人市!” 霍平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眼眸的阴寒更盛了几分他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芸:“奴才只是关心几句,小姐便是这般模样…莫不是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才会这般暴躁?” 随即低声道:“那不如奴才舍身取悦小姐如何?” 温芸闻言脸上一阵恶寒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那俏脸上都是厌恶与嫌弃:“牙子就是这般教你的?满嘴污言秽语!信不信本小姐拔了你的舌头!” 霍平挨了一巴掌也是不生气,他收了那古怪的眼神退后两步恭敬道:“小姐说笑了,奴才并未有那般意思…” “没有那意思,那便滚远些!路边的野狗打一顿也就老实了,你又是什么畜牲这般不要脸皮听不懂人话!惊扰了我家夫人可不是拔了舌头这般简单。” 那阴寒的话语叫温芸一愣不可置信的转身却瞧见沈鹤一袭黑衣慵懒的靠在那檀木门上,狭长的桃花眸似是沁了寒霜,他虽是嘴上说着凶狠的话,那眼眸始终追随着温芸,隐约透露了几分担忧。 “沈鹤!” 温芸当即一跃而下跳下那石台当即不顾一切的扑向沈鹤的怀抱,她不知沈鹤为何回来了,不过不重要了,短短三两天她却是觉着如隔三秋。 沈鹤伸手一把抱起温芸,熟悉的柔软入怀他也是安心了几分,原本脸上还带了丝丝阴沉此时也只有那柔情。 “看来陆祈年给夫人照顾的不错,几日不见夫人居然胖了些,为夫都抱不动了。” 沈鹤亲昵的啄了一口温芸的脸忍不住的打趣道。 “回来便是嫌我胖了!那便莫要抱我!我也没求着你抱!” 温芸当即不悦的拧了他的腰腹一把,沈鹤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是为夫一厢情愿要抱夫人,求夫人怜惜莫要乱动了,叫为夫好好抱抱可好?” “嘁,这还差不多。” 温芸往沈鹤怀里缩了缩舒服的眯起眼眸,还是沈鹤的味道叫她安心,这几日都没有沈鹤哄着她睡觉总是夜夜睡不安稳,温芸忍不住鼻尖一酸委屈了几分。 碰我的玫瑰可是要砍断手脚的 “夫人,这还有外人在呢。” 沈鹤察觉到温芸稍许变化的情绪,微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柔声细语道。 “乖,宝贝夫人先忍忍,一会儿咱们回房里头好好抱抱。” 沈鹤低声哄着温芸侧着脸吻了她的颈窝,酥酥麻麻的触感叫几日未曾和沈鹤亲近的温芸软了身子,闷闷的揪着他的衣衫“嗯”了一声。 沈鹤面色不善的瞧着那不远处的霍平,轻轻放开了温芸,那脸上的狠戾和那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霍平。 “滚过来!” 沈鹤眸子一片猩红,冷漠的眼神里似是带了一分赤裸裸的挑衅,那般凌厉的眼眸叫霍平忍不住退后两步咽了咽口水,那芙蕖却是赶忙跑上前“噗通”跪下。 沈鹤眼眸微眯收了那唇角的冷意随即便是更盛的阴寒:“莫要叫我说第二遍。” 那霍平僵持片刻终于是跪在沈鹤脚下,他再蠢也知晓眼前这男人怕是温芸的夫君,此时他脑海里想的却不是害怕而是…真可惜,原本以为这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个处,谁知已是被人玩过了。 沈鹤面色带了阴寒用脚尖勾起那霍平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霍平咬着牙忍着这屈辱一声不吭。 “呵,方才不是一副欲要调戏我家夫人的模样,怎的现在不吭声了?” 沈鹤蹲下身一把揪住霍平的头发叫他紧紧的和他对视,霍平只觉得沈鹤手劲极大似是要将头皮都连根拔起,那双眼睛终于流露出难掩的戾气。 一旁的芙蕖吓的跌坐在地上,瞧着沈鹤那副疯批阴狠的模样身子都止不住颤抖。 沈鹤一挑眉一脚将他踹翻在脚下,那面上带了几分阴狠乖戾,那手病态的拧的更紧,声音都带了几分锐利:“哦?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真叫人不喜欢…” 沈鹤嘴角笑的阴寒他打量着那霍平的脸低哑的声音带了几分病态的寒意:“方才是哪只手想碰我的夫人啊?你说…不如我将它剁了吧,我家夫人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喜欢,那么留这也没用了…” 霍平闻声忍不住瞳孔放大往后缩了缩但沈鹤死死的将他揪着,他却是逃离不了半分。 “碰我家夫人可是要断手断脚的…你方才是哪只手要碰?不如说了告诉我,若是叫我猜,猜对了那还好,若是猜错了…” 沈鹤贴近那面色惨白的霍平一字一句道:“那断错的手脚我可是接不上的…” 芙蕖被那沈鹤的话语吓的抱头尖叫,温芸也是小心扯了扯沈鹤的衣袖:“别说了,把她吓着了。” 沈鹤闻言乖乖收了那阴郁的面色一把将霍平扔在地上似是嫌弃的拍了拍手,但他似乎释放出的本性一时半会压抑不住了,那阴沉的眸子瞥了芙蕖一眼,叫芙蕖忍不住怕的缩了缩。 “夫人倒是好雅兴,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我去了书院几天就收到了夫人一个勿念,想来是我不在夫人把心思都用在别个身上了。” 沈鹤眼眸微垂着语气都带了几分酸意,似是闹着别扭不愿看着温芸,他一想起温芸那几乎是敷衍的书信就来气,自己紧赶慢赶写了这般多她就一个“勿念”便将自己打发了。 温芸闻言知晓沈鹤生气了赶忙主动去牵沈鹤的手却被沈鹤躲开,沈鹤直接别过头赌气道:“碰我做甚,反正夫人心里也是没我的,夫人叫我勿念那还要牵着做甚。” 温芸尴尬的不知如何哄他,赶忙叫芙蕖自己处理这霍平自己一把拽住沈鹤衣袖一路给他拖回闺房。 这会儿沈鹤倒是没再躲开只是依旧气恼着不愿理温芸,温芸合了房门将沈鹤抵在门上紧紧抱着他的腰亲昵的蹭着。 “我心里自然是有夫君的,我最喜欢夫君了…” 温芸话还未完,沈鹤却是紧紧将她抱紧,那灼热滚烫的体温紧紧与她贴合,两人不经意间换了位置沈鹤将她逼退在墙角双手死死抵在门上,那狭小的位置叫温芸无路可退。 “你方才说喜欢谁?” 沈鹤眼眸微眯紧紧盯着身下的温芸,那森冷的气息温芸却并未害怕只是柔和的重复道:“喜欢夫君。” 沈鹤低笑一声一口咬住了温芸的软唇,他吻的用力却又带了几分痛意,温芸觉着口里一阵腥甜,那唇却是被沈鹤咬破了皮。 沈鹤也是尝到了那股腥甜病态的又深吻了几分才放开,他微微喘着气钳着温芸的下巴:“再说一次,喜欢谁?” “夫君…” “嗯?” 沈鹤眼眸带了几分狂乱他轻轻抵着温芸的鼻尖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温芸也是这才反应过来,那小脸泛起一丝水光,红唇微张着喘息着叫着:“喜欢沈鹤…” “乖宝贝…” 沈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露出微笑,他那戾气也是收敛了几分温柔的将温芸拥在怀里:“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夫君下回可莫要这般凶了,怪吓人的…我瞧着给我那丫鬟吓得不轻…” 温芸轻轻埋在沈鹤的颈窝柔声说着,换来的却是沈鹤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那软乎乎的臀瓣上。 “嗯~啊…” “夫人当真不怪,怎的总是叫为夫生气…” 沈鹤额前细碎的发丝隐没了他的表情,他似是在控制那情绪许久才弯腰似是脆弱的将头埋进温芸的颈窝。 “夫人心里装了太多人了…我先前就说过了…” “你根本感受不到我的情绪…温芸我只要想象到你稍微对别人好的模样我就要嫉妒的快疯了…” 沈鹤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是有些疲惫:“我的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心里只有我…我又做不到将夫人心里的人通通赶出去…” 沈鹤颤抖的吻着温芸的脖颈不知是何情绪:“我好想让夫人心里只有我一个,我想把夫人据为己有…” “我不想和任何人共享你啊…我的小玫瑰…” “我就是一个败给你的疯子…我的玫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属于我啊…” 沈鹤的话压抑着无尽的疯狂,他似是从始至终都是在占有和自由中无限纠结,沈鹤是痛苦的,从始至终都在极力压制那病态的本性,寄予温芸最大的尊重和自由。 温芸主动抱紧了他轻轻啄了一口他的薄唇,那眼眸含着笑容静静的瞧着沈鹤随即又是一点一点的啄着他的唇角。 “等我们赚够了钱咱们便去隐居吧。” 温芸紧紧的将自己埋在沈鹤的胸膛,那小脸上都是向往和温柔。 “找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那时候我便完完整整只属于沈鹤的,沈鹤的玫瑰会单独为他永远绽放…” 温芸亲昵的蹭着沈鹤的手心,那脸上毫无半分玩笑,只是静静的认真的说了一件考虑很久的事情。 温芸想好了,前半生沈鹤便跟着她考学升官赚钱,后半生自己便完完整整属于他,沈鹤压抑的情绪便不必再压抑,温芸她心里也便只有沈鹤一人。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了她许久,两人相处许久的默契叫他们不必解释太多便能了然,沈鹤温和一笑在那夕阳余晖的金色光芒下俯身虔诚的吻了他的小玫瑰 他想着,和温芸的相遇当真是一场奇迹,就像是沙漠开满玫瑰,而他恰好遇到她。 沈鹤的土地贫瘠不堪,唯有他的小玫瑰依旧纯洁无暇…为什么温芸一定是沈鹤这辈子都舍弃不了的人,因为温芸是他贫瘠的岁月里唯一盛开的娇艳的玫瑰。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夫人…” 沈鹤喘着粗气一把将温芸抱起,忍不住的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热吻,那薄唇一阵一阵捻过她的颈窝,温芸的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脖颈,胸口白嫩如玉的肌肤在沈鹤的怀里微微起伏。 “夫人想要的对吧…为夫给你好不好?” 沈鹤紧扣在温芸腰间的手指在她的腰间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温芸身子顿时犹如火烧,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闭上眼睛默认似的将他的脖颈抱的更紧。 沈鹤自然知晓温芸这般是何意温柔的吻了她的脸但这一次却是将她抱向了那平日坐的贵妃榻… “沈鹤!你!” 温芸拽紧了他的衣衫小脸泛起一丝红晕,这里可不是床榻啊…这要是做了日后叫她如何能安稳在这躺着… “乖,宝贝夫人抓好…趴下…” 沈鹤扶着温芸的软腰,诱导似的将她的手支在那扶手上,温芸的身体柔软度惊人,这般那娇柔的曲线完美的展现在沈鹤眼前。 沈鹤眼眸暗了暗俯身压下,房里那不再是平日那“吱呀吱呀”的响声,却是响彻那“啪嗒”声。 … 另一边,芙蕖虽是害怕却并未敢管那地上的霍平,这般凶恶之人还污了她的身子,她当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霍平被沈鹤先前的模样震慑的似是脱了力,许久才颤颤巍巍起身,他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倒是也未曾为难芙蕖只是灰溜溜的走开了。 此时温芸起身扣上了衣衫遮住了身上大片的红霞,沈鹤衣衫半露着脸上尽是无尽的满足,他瞧着温芸系上了衣带眼眸含笑着伸手似是恶作剧似的一把解开。 温芸羞恼的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那笑的得意的沈鹤,她一把夺过沈鹤手里的衣带默默的再次系好这才气恼的捶了他一拳,声音都染了几分羞意。 “这么大个人了!你羞不羞!随意解女孩子的衣带和那登徒子有何区别!” 沈鹤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轻轻握着温芸的柔荑细细把玩着:“夫人不叫我解你的衣带难不成情愿我解别的女子的?” “你敢!” 温芸想抽掉那被沈鹤握住的手却是未能抽动,她别过头声音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复杂:“你说过不纳妾的…” “嗯,不纳妾,所以夫人乖乖的叫为夫解一辈子衣带便是。” 沈鹤将温芸揽进怀里从身后搂着她的腰一字一句说着羞人的话,但温芸这一次却是未说他满嘴荤话只是转过身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小声道:“那我叫夫君解了衣带夫君便不准找别人了。” 沈鹤闻言微微一愣却是笑的不行,那桃花眸中满满的宠溺温芸却是低着头看不到的,沈鹤自己也不知该对温芸这番话是哭还是笑,温芸这话意思不就是说不准沈鹤纳妾找小的嘛,自己说个荤话调戏一下温芸她却是当真了,平日有礼谦和的大家闺秀却是这般应和自己那不要脸皮的荤话。 “不找了,也没想过要找别人。” 沈鹤捧着温芸的脸叫她看着自己,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剐蹭着那柔嫩的脸蛋,酥酥麻麻的痒叫温芸身子的颤了颤。 “我的一切都是夫人给的,我整个人都是夫人的,不管我是何身份我沈鹤都是夫人一人的夫君。” 沈鹤轻轻啄着温芸的脸意犹未尽的又亲了好几下:“我的宝贝夫人,莫要再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了,我不纳妾也不会在外头偷腥,现在是如此日后也是如此,就是日后为夫做了官也不会要任何女人。” 沈鹤吸了口气还是那般笑着轻轻蹭了蹭温芸的脸,他似是用尽了全力去抱她,那眸子里皆是温柔和那一丝丝淡淡的病态的偏执。 “我好想你。”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封信。” 沈鹤轻轻垂着眸子低头凝望着温芸,他似是极力克制着那浓郁到无法自控的情绪。 “罢了,下回夫人可莫要这般敷衍我了,你可不知为夫收到夫人的信差点没叫宋予怀他们笑话死,我瞧着宋予怀一副不敢说的模样我哪里不知他怎么想的。” “无非是想说我像个笑话一般给夫人写了这般多的信结果只收到了一句话。” 温芸静静的听着沈鹤的抱怨迟疑了片刻才道:“起身我也给你写了好些,但我怕你收到后太多叫别人瞧见了笑话,这才…” 沈鹤无奈的扯着嘴角捏着温芸的脸叹了口气:“夫人这般寄一张字条才叫为夫被别个笑话了,夫人都不知道为夫当时心里有多难受…为夫还以为夫人几日不见便不爱我了…” “哪有…” 温芸抱紧了沈鹤的腰讨好的瞧着他,哄了他好久,两人又依偎了片刻温芸才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鹤闻言冷笑一声抱着她的腰又紧了些,那言语间夹杂了丝丝怒意:“我若再不回来,我家夫人便要被旁的杂碎玷污了。” 温芸被抱的有些发痛这才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抬头望着沈鹤,试探性的问:“那你方才说的要砍他手脚挖他眼睛是吓唬他的…对吧…” 沈鹤眼眸暗了暗他那脸上却并未有任何要开玩笑的模样,许久才缓缓开口:“我的夫人还是不了解我,我从不开玩笑。” “你…” “嗯,我当真要宰了他。” 沈鹤轻轻摩挲着温芸的后背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压根就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温芸瞧着沈鹤她头一次觉着沈鹤这般陌生,那尽是阴寒的眸子寒光掠过,虽是那般柔情的看着温芸,但眼底却透露着无尽的阴狠。 “害怕了?” 沈鹤轻轻啄着温芸的脸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但那般阴寒丝毫未曾收敛分毫。 温芸沉默了许久,她当真是愈发看不懂沈鹤,分明是温柔多情的枕边人现在却是骨子里都透露着阴暗,她看着沈鹤许久才轻轻摇摇头。 “夫人撒谎了…方才分明是害怕我。” 沈鹤那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女孩,他看着温芸身子都在颤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眼里哪里还有半分叫人胆寒的阴暗只有如沐春风的柔情。 “为夫说着玩的,居然当真吓到夫人了。” 沈鹤突如其来的转变叫温芸愣了神,沈鹤的手轻轻捏着温芸的小脸柔声道:“为夫是个遵纪守法的,哪里敢随意草菅人命,夫人想哪里去了。” “你又取笑我!下回不准再开这种玩笑了!当真是吓到我了!” 温芸瞪着那圆润的杏眼气鼓鼓的拧着沈鹤的腰间,沈鹤笑的赶忙去哄温声细语的说着那情话。 “为夫错了,日后为夫不说了,方才吓到了夫人,为夫亲亲可好?” “嗯。” 沈鹤一点点啄着温芸的唇角将她抱紧了几分,温芸似是还是不放心抱着他的脖颈小声道:“你可不准去做那等残暴之事,我会怕的…我的夫君得干干净净的。” 沈鹤声音沙哑的厉害,那墨色的眸子静静的垂下面上原本笑着的面容迅速敛去。 “好。” 沈鹤嘴上应着,但那眼神却是像扞卫自己的猎物一般叫人胆寒。 对不起了温芸,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一开始我就没有办法干干净净的和你在一起。 我有我保护你的方式,我在保护你这件事上从不开玩笑…既然你接受不了那便还是不叫你知晓吧… 调查底细,计划收网 “霍平你莫要出手了,我已经叫丫鬟去查了他那底细,我会亲自收拾他。” 温芸靠在沈鹤怀里许久缓缓开口,沈鹤闻言犹豫了片刻似是有些不放心,温芸见状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脸上皆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你信我,好不好?” 两人这般僵持了许久沈鹤才叹了口气松了口:“都听夫人的,不过万事小心,莫要陷自己于水火。” “我哪有那般蠢笨,你放心便是!到时候定是将他送去官府叫他永无翻身之地!” 温芸眼眸似是有光亮,那胜券在握的模样叫沈鹤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我家夫人最厉害了,为夫等着看戏便是。” 沈鹤顺着温芸的意附和着,他想着既然温芸这般坚决那自己也不劝了,由着她玩吧,若是最后没办法收尾了那他再出手也不迟。 沈鹤以前那什么阴招损招没干过,杀人这种事他确实没干过但也看了不少了,那些活活被牙子打死的奴才不在少数,沈鹤早就免疫了,甚至觉着若是他来那便出手还要狠毒,原本是想跟温芸摊牌但瞧着温芸那模样便是受不了,想想也就罢了。 这时候那闺房门却被敲响,外头那静枫的声音传来。 “小姐,您要的东西奴婢拿过来了。” 温芸慌忙将沈鹤推开便要和他保持距离,哪知沈鹤被温芸推倒在床榻上那手还紧紧禁锢着温芸的腰肢。 温芸被迫这般羞耻的姿势趴在沈鹤胸口,沈鹤那双眼睛带着丝丝笑意戏谑的挑挑眉欣赏着温芸那怒不可遏的模样。 “放手!” 温芸挣扎了半天都未能挣脱沈鹤那有力的臂腕,整个人却被沈鹤搂的更紧。 “小姐?小姐奴婢进来了!” 温芸慌的如同受了惊的模样叫沈鹤笑的更加放肆,温芸冷声道:“你怎的这般不要脸皮!还不放开!” 沈鹤一副得逞的模样歪着头笑着:“不是夫人自己主动将为夫推倒的吗?为夫方才还想夫人未免也太过热情,居然这般主动…” “你!!” 沈鹤瞧着温芸当真生气了这才赶忙放开,温芸伸手将那被褥蒙在了沈鹤身上,在那静枫进门的一瞬间一屁股坐下,顺便一脚将床榻下沈鹤落下的衣衫踢进床底。 沈鹤差点没忍住闷哼一声,温芸那一坐差点坐断了他的命根子,沈鹤在那被褥里头欲哭无泪,自己怎的像是奸夫淫妇被捉奸在床的模样,而且温芸那手法也未免太娴熟了吧… “小姐…您在啊…” 静枫瞧着面前坐在床榻上的温芸面色带了几分可疑的潮红还有那有些凌乱的衣衫… “嗯…方才…方才刚睡醒还未来得及起身。” 温芸强装镇定的咳嗽两声耳根滚烫的叫她难以忍受,还好静枫倒是未往那方面想着,只是恭敬的将那一大摞档案搬了上来,随即抽了那霍平的档案双手呈给温芸。 温芸只是瞥了一眼那几页纸便是放下,那静枫恭敬的低下头柔声道:“小姐,这霍平定然是有问题,他…” “我知道。” 温芸随意又翻了翻那几页纸道:“一开始我便料到直接去找他那档案定是查不出个名堂,如今倒是验证了我的猜想。” “小姐,那您的意思是…” 静枫抬眸望着温芸,她似是隐约猜到了温芸的意思。 “这档案定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霍平这个人。” 温芸似是话中有话瞧着那静枫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你一会儿去找寻巧,叫她去这档案里头那写的霍平出生的村子,看看是否有霍平这个人,他那三年是出了何事又为何成了奴籍,你便去打听那三年内这京城和旁的县城有无少女被奸污的案子。” 温芸冷静的布局着一切,她似是隐约料到了什么,如今只需要一个能证实自己想法的东西。 静枫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茅塞顿开,她似是不可置信的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您觉着霍平和那档案上的霍平…” “不是同一个人。” 温芸赞许的点点头柔声道:“说的不错,那档案上霍平的身世太过干净,干净的叫人难以想象,如果说当真有这么个人那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霍平未免差距太大。” “要么档案是假的,压根没有霍平这个人,我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假身份的骗子,不过我觉着可能性不大,假身份太容易招人怀疑,我情愿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个霍平,但由于某种原因被这个假霍平暗害了掉包了身份为了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我叫你查那三年空白期有无少女被玷污的案子就是为了验证这样的观点。” 温芸轻轻俯下身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档案上的霍平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被杀了或者被绑了而后被某个奸人换了身份,只不过后面又怎么被卖成了奴才就不得知了,总不能是自己缺钱把自己卖了。” “奴婢定会彻查清楚此事,小姐放心!” 静枫恭敬的跪在地上表情严肃认真,温芸闻言点点头忽然开口道:“你家里有个年迈的母亲?” 静枫的瞳孔缩了缩迟疑片刻低头应了一声,温芸柔柔一笑撑起下巴软声道:“这件事结束后你带十两银子回去看看吧,家里头老人需要照顾,你瞧瞧还缺些什么告诉我便是。” 静枫身子一颤错愕的瞧着那床榻上面带笑容的温芸,赶忙重重磕了响头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奴婢谢小姐大恩,从今往后奴婢愿为小姐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倒不必,我只需要忠诚。” 温芸勾起唇角抛出了更具诱惑性的条件:“若是日后叫我满意了,你便将母亲接到京城里头照顾吧,乡下倒是太远了些,一来二去的也不方便,接过来倒是好的方便你随时探望。” “住的地方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一切,我在这会保你母亲后半生衣食无忧。” 静枫这次当真是被温芸说动了心,她已是整整两年未曾见到自己年迈的母亲,她娘的腿脚不好体弱多病家里头又没钱给她看,这才一拖再拖的彻底伤了腿脚。 静枫都不敢想象自己年迈的母亲是如何拖着那副身子去下田种地勉强补贴家用的,可以说温芸那句保她母亲后半生衣食无忧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小姐…” 静枫眼眸闪过一丝坚定,她沉声道:“奴婢誓死效忠小姐,若有半分虚言定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温芸要的就是这效果,她知晓静枫这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为她所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去歇着吧,一来一回的也是辛苦。” “奴婢告退。” 静枫知晓温芸这便是觉着满意了不用再聊下去了,这才恭敬的退下合上了房门。 温芸见房门合上才重重松了口气,那双有力的手默不作声的环住她的腰肢,沈鹤一把掀了被子似是戏谑又似是满意的瞧着她,随即重重的吻了吻她的脸。 “我的宝贝夫人长本事了,懂得收买人心了,为夫方才瞧着夫人那般运筹帷幄的模样心里倒是欣慰。” 沈鹤笑着对着温芸的脸亲了又亲,温芸闻言柔柔一笑:“这不过是最简单的笼络人心罢了又有何难,我也是有私心,若是叫静枫的母亲迁到京城,那一来静枫会全心全意的做事为了她的母亲不敢有二心,完全的效忠于我,二来她就算后头生了不该生的想法,她的母亲在京城,他们俩无权无势倒是更好拿捏,也不怕她翻起什么大浪。” 沈鹤静静的看着怀里头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小姑娘,那宠溺的眼眸含笑着看着她。 “那夫人现在人心笼络完了是不是要关心关心为夫了?” 沈鹤意味深长的话叫温芸微微一愣,察觉到他那不安分的手掌赶忙便要挣扎。 沈鹤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热气喷洒在温芸的脖颈,沈鹤低头咬着温芸的肩头留下了一排排浅浅的牙印。 “夫人方才险些叫为夫断子绝孙,又将为夫蒙在被子里头这么久…都这般了为夫都未曾反抗半分,夫人是不是要补偿为夫受伤的身子?” 沈鹤一只手抱紧温芸另一只手又解开了那松散的衣带,温芸羞愤的瞪着他小手推着沈鹤的胸膛不叫他凑近,那声音都带了几分羞意:“你不要脸!分明是你一开始不放开我!是你自作自受现在又赖在我身上!” “夫人,你这般便不对了,为夫也可以拒不配合大不了叫人看了去便是,我和我的夫人在房里说体己话还要遮遮掩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奸夫见不得人呢!” 沈鹤压根不叫温芸反抗几下将她剥了干净,那房里头却又是一阵谩骂转而变成了阵阵娇息。 你哪里来的钱寄信 莫约是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静静的搂抱在一起,那般坦诚相待又紧紧相拥。 温芸被折腾的腰酸也是没了用膳的心情,沈鹤倒是精神十足将温芸抱在怀里头把玩着那散落的青丝。 “沈鹤,你这般突然回来是不是会落下课业。” 温芸打掉了沈鹤玩弄她发丝的手,一本正经的瞧着他,那脸上带了几分责怪转而又是叹息。 “没事,为夫自己可以补上,夫人就莫要操心了。” 沈鹤讨好似的低头啄着温芸软滑的俏脸,他自然知晓温芸怕他这好不容易去了书院若是最后因为跟不上课业而没办法参加科举那才是当真亏了。 “你跟顾山长请了多久的假?两日还是三日?” 温芸还是不放心,追着问个没完,沈鹤心虚的咳嗽一声眼神都有几分飘渺:“你便莫要管了,等到时候了为夫自然会回书院,再说为夫回来夫人不也是开心的嘛。” “是我猜少了你才这般说是吗?” 温芸柳眉一拧恶狠狠的瞪着沈鹤:“你是不是傻了?请假这般久你还学不学了!你怎么说服顾山长给你批假的!是不是夸下海口说自己能自学成才!” “沈鹤你挺能啊!来书院屁都没学就知道逞能了!说大话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行不行!倘若跟上了也就罢了,跟不上你觉着那些夫子会单独管你?!” 温芸撑起身子拧着沈鹤的耳朵给沈鹤拧的倒吸一口气,她咬牙切齿道:“明日便给我滚回书院!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你若是不好好学那便莫要想着成亲!” “夫人!夫人息怒!疼…疼疼疼…夫人我错了我错了!你听为夫解释好不好!” 温芸见他那副吃痛的模样冷哼一声也是松了手,沈鹤无奈的揉着被拧的发红发烫的耳朵赶忙起身去抱她。 “为夫做事都是经过考虑了的,七日的课业是多了些但为夫能给顾山长保证不会落下课业那便是绝对能做到的。” “这么久了夫人还能信不过我?你想想为夫保证过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了?这次确实是为夫冲动了些,但为夫也是担心自己的夫人。” 沈鹤将温芸用力抱在怀里轻轻嗅着温芸身上熟悉的体香软声道:“为夫不是不信夫人处理不好那歹人,为夫只是担心夫人的安全罢了,我读书考学都是为了你,因为我想变得更好有实力为夫人撑起一片天,但若是夫人出了事那我这般又有什么意义…” 沈鹤眼眸暗了暗一字一句道:“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你,若是没了你那我不如去…” “沈鹤。” 温芸叹了口气打断了他后面未说完的话语,沈鹤的爱偏执沉重压的她要喘不过气了…温芸许久只是回了句:“莫要胡言,我不爱听。” 沈鹤听她这般也是乖乖不说了,他蹭着温芸的脸安抚道:“我的宝贝夫人不爱听我便不说了,为夫只是想说夫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罢了…” 温芸压根不信他的鬼话,沈鹤的偏执她不是不知道,温芸甚至可以断定若是自己当真被奸人玷污那沈鹤定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人碎尸万段,沈鹤像是一条被压抑住野性的恶犬,稍有不慎那便会失控发疯。 温芸甚至还能断定自己就算被玷污了沈鹤也丝毫不会嫌弃,他只会疯狂的报复欺辱温芸的人,发狂的恶犬会不顾一切的撕咬他的猎物直至血肉模糊。 温芸许久小心离了沈鹤的怀抱她默默的捡起被沈鹤扯下的衣衫穿上,然后又将沈鹤自己的衣服丢给他。 “夫人这是…” “穿好起床,落了这么多日的课业你还有闲工夫在床上躺着?还不快起来多去读两本书写两个字!” 温芸瞥了他一眼似是妥协了,也未曾再提过叫他快些回书院的事,既然沈鹤都这般说了那她督促着沈鹤学习便是,如此这般跟上落下的课业也会稍微轻松些。 沈鹤微微一愣随即喜笑颜开,赶忙应着起身老老实实穿了衣服,温芸瞧着他这般老实听话才满意,随即仰仰头道:“去书房呆着吧,学到子时再回来。” 沈鹤险些一个踉跄,那俊脸上尽是无奈眼神却是那般的柔和,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书院里的驴都不是这般学的,夫人这当真是不把为夫当人看了。” “回书院读书和今晚上自学到子时你自己选吧。” 温芸丝毫不给沈鹤商量的余地转身便要离去,沈鹤赶忙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无奈的干笑两声:“好好好…为夫这就去好不好?” 沈鹤说罢俯身低头咬着温芸的耳垂,那又酥又软的喘息声叫温芸听的耳垂都染了几分红晕。 “还不快去!磨磨唧唧!我瞧着你这两日怕是跟宋予怀玩野了!再要磨叽你便给我滚去书房思过!” 温芸别过头赶忙和他拉开距离,沈鹤一回来便是对自己又亲又抱的,连那种事都一次性来了三四次叫她身子都受不了了。 沈鹤闻言未曾说话只是轻轻伸手将她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随即猝不及防的含住了那软唇,狠狠吸了几口才转身离去。 温芸被他亲的发懵,等回过神房里头哪里还有沈鹤的身影,她羞恼的跺着脚狠狠的骂着登徒子但脸上的羞意倒是出卖了她。 陆祈年这会儿又赚了不少银两,关了店门哼着小曲走在回温府的路上,他想着这会儿自己加急送出去的信件定是已经到了,就看沈鹤能何时回来了,自己这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沈鹤回来定是要好好夸奖自己的。 这般想着,陆祈年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连带着嘴角都微微上扬,拎着那鼓囊囊的钱袋蹦跳着回了温府。 陆祈年依旧是和往日那般将那钱袋给了温芸,又享受了一把温芸揉他脑袋的雀跃。 他那湿漉漉的眼睛瞧着温芸房里倒是没人,还暗暗思索着不应该啊…莫非沈鹤还在回来的路上?不然怎的房里头人毛都没有。 “看什么呢?” 陆祈年回过神挠挠头小声道:“没…我就是在想姐姐一个人在闺房里头怕是无趣了些,若是沈鹤回来姐姐应该…” 话音未落陆祈年便瞥见了那凌乱的床榻,上头貌似还有男子的衣裳,陆祈年随即狠狠的将话咽下他这才细细瞧着温芸,发现她那白嫩的脖颈上貌似有几块浅浅的红痕。 好你个沈鹤!回来便折腾温姐姐!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简直是个不要脸的老色胚! 陆祈年暗暗骂着沈鹤,那嫌弃的情绪几乎是写在脸上,温芸含笑着揉了揉陆祈年的头没有说话,她自然是知晓定是陆祈年偷偷写信给沈鹤叫回来的,她虽然觉着没必要但也是感动陆祈年这般关心自己。 只不过…他寄信的银钱是哪来的… 温芸正要开口询问,陆祈年却是赶忙扯开话题:“那个…姐姐我去看看沈鹤,几天没见倒是挂念着,姐姐祈年一会儿再来看你哈!” “哎!” 温芸还未出声陆祈年便撒腿就跑,她也是无奈的笑出声,这孩子人小鬼大的也不知日后长大了会不会跟沈鹤一样腹黑。 你是不是杀过人 陆祈年未曾在沈鹤的院子里头瞧见他,便估摸着定是在那书房,他倒是直接推开了书房大门丝毫不惧沈鹤斥责他莽撞。 陆祈年可是有底气的,毕竟这回可是他给沈鹤通风报信,自己有理由横着走! 果真沈鹤闻声刚烦闷的拧眉欲要呵斥却瞧见来的人是陆祈年,这才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诗书。 “你怎么来了。” 沈鹤这回当真是对他态度罕见的好,勾起唇角荡漾着略显痞气的微笑。 “我还不能来了?你这话莫不是不欢迎我?” 陆祈年当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那软椅上翘着腿一副拽的不可一世的模样。 沈鹤低眸轻笑一声倒是没跟他计较,随即收了那几分不正经道:“那霍平你怎么看?” “嗯,猥琐至极心术不正,上回晚上被我狠狠整了一顿没想到他这心理素质不错,我还寻思他能安静个一两天未曾想今日便好了。” 陆祈年眯起眼眸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意味,他似是跃跃欲试凑近看向沈鹤:“你打算怎么整他?留着可是个祸害,不如…” 陆祈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那纯善的小脸上挂着诡异的冷笑,知他者沈鹤也,沈鹤自然知晓陆祈年心坏透了,若是今儿个他当真同意了怕是陆祈年当晚便要动手。 他思索片刻还是轻轻摇摇头,陆祈年这下倒是有了几分意外蹙着眉冷声问道:“你去趟书院给你去怂了?!我可不信你不敢做了他。” 陆祈年虽然对沈鹤的过往并不知情,但他知晓沈鹤和他是同一类人,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讲的太明白,沈鹤甚至比他更加阴暗,陆祈年是当真不信沈鹤从那吃人的牙子手里爬出来居然会不敢杀人。 “我可以出手了结他,但我家夫人不愿意。” 沈鹤此时的眼神冰冷又深不可测,他叹了口气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陆祈年知晓沈鹤此时头疼的不是如何处理那霍平,而是头疼自家那娇蛮的夫人。 “温姐姐有自己的打算是吗?” 陆祈年也是料到了,毕竟温芸迟迟不将此事主动告知沈鹤不就是想着自己处理。 “温芸是个聪明的女孩,但绝不是出手狠戾果断的,我相信她出手定是设计将那霍平送去官府摆平,叫他入狱便了解了,但我不一样。” 沈鹤狭长的眸子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冷光,那薄唇微微开口:“若是我,定是叫他知晓什么叫生不如死。” 陆祈年静静瞧着那脸色阴沉的沈鹤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他那耐人寻味的语气试探性的问:“沈鹤我当真好奇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 陆祈年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的开口:“那些牙子对你做了什么…” 沈鹤的眼眸一缩似是极其回避这个话题,他沉默片刻随即阴戾的警告似的扫了陆祈年一眼,那声音冷的叫人发寒:“下一次莫要叫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问题。” 两人这般僵持了片刻陆祈年才收回了那副模样,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这才道:“若是你,你怎么办?” 沈鹤哼了一声冷冷的瞧着陆祈年:“你知道对于不听话的奴才,牙子们会怎么做吗?” 沈鹤的话勾起了陆祈年的好奇心,他抬眸瞧着沈鹤,沈鹤勾起唇角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祈年冷声道:“一般来说鞭打已经是最轻的手段,那些牙子通常会将那不听话的奴才挑断手脚筋从背后的脊椎下刀…” “那一刀便能把皮肤和背部一分为二,再用刀一片一片将那皮混着血肉完完整整剥下来…” 陆祈年瞳孔一缩似是被吓到了整个人都忍不住往软椅上靠,沈鹤还未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缓缓开口:“还有一种便是硬生生敲碎奴才的膝盖骨,将他的腿活活扯断放在煮沸的热水里烹煮,那没了腿脚的人硬生生的看着自己的腿被沸水煮熟,混着凄厉的惨叫一起被扔进油锅…” “别说了…” 陆祈年咽了咽口水面色煞白的再也笑不出来,此时他的手心已浸湿了汗水,沈鹤仍旧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叫陆祈年胆寒。 陆祈年头一次觉得自己可笑,他居然觉着沈鹤和自己是一类人,分明是沈鹤更加变态毒辣,真不知道他跟温芸在一起这么久凭他的性子怎么忍得住… “你杀过人…对吗…” 陆祈年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发问,他看着沈鹤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已是有了答案。 沈鹤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不信。” 陆祈年当真不信沈鹤这明显迟疑的话,他似是更加怕了些,屏住呼吸也不敢动弹。 “真的没有…” 沈鹤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离了那座椅,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叫人不愉快的事情,沉默了好久才道:“我帮牙子处理过尸体。” “一具新鲜的被活活凌辱致死的女尸…我将她拖出去的时候她肉体都还是热乎的,上面还有牙子们留下的各种秽物…” 沈鹤想起那画面此时也是忍不住咳嗽两声,他收了那未完的话语冷声道:“莫要再提这个,也莫要告诉温芸。” 陆祈年点点头此时也是恢复了几分镇定,他许久才缓过神见沈鹤似是更加阴沉了几分,那不愉快的回忆叫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很好奇,沈鹤。你都嫌自己脏,你又是以什么样的感情去和温姐姐…” 陆祈年话音未落便被沈鹤死死的掐住脖颈,沈鹤被陆祈年踩中了雷区,他那脸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着,手狠狠掐着陆祈年脆弱的脖颈叫他整个小脸都憋的胀红。 “陆祈年!” 沈鹤低哑的声音带了几分病态的疯狂,双眼都因为充血而显得格外吓人。 陆祈年感到无法呼吸,极力用手扒拉着沈鹤的胳膊,他瞪着眼表情都带了几分扭曲。 “我说过,不准提这个!” 沈鹤此时暴虐如斯眼神阴冷森寒的格外吓人,他一字一句的警告着全然不顾陆祈年憋的咳嗽都极其艰难。 “不要再有下次,我也不希望叫我的夫人知晓我的事情,包括方才说的那些话!” 沈鹤冷冷的将那憋的差点被活活掐死的陆祈年一扔,陆祈年捂着脖颈剧烈的咳嗽着,身子都痛苦的缩成一团,那白皙的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掐痕可见沈鹤方才是多么用力。 陆祈年第一次直面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他方才都要怀疑沈鹤当真是要弄死自己。 “陆祈年我是脏,任何人都可以说我脏,但我不希望这些话从温芸嘴里说出来,有些话该不该说能说几分不用我教了吧。” 沈鹤眼眸微眯凉飕飕的勾起唇角,那凌厉的眼神叫陆祈年头皮发麻,胡乱点点头才咳嗽着说道:“你当真是个疯子!” “对啊,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你觉得我会是个好人?” 沈鹤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咳嗽的眼眸泛红含着泪花的陆祈年:“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默契的不再提起方才的事,仿佛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压根不存在似的。 “陆祈年,话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我寄信,我记着你身上的钱可没这么多吧。” 沈鹤重新拿起诗书不再管他,陆祈年此时眼眸带了几分躲闪,结结巴巴道:“咳…我…我自己挣得钱…” “说实话。” 沈鹤那冷冷的一瞥叫陆祈年险些又是腿脚一软,这才小声道:“我拿的你床底下的私房钱…” 沈鹤翻书的手猛地一顿,他幽幽的看着陆祈年沉默不语。 陆祈年可怜兮兮的往后缩了缩生怕这疯子又突然扑过来给自己活活掐死。 “滚出去!再要我瞧见你我便先一步弄死你!” 沈鹤一把拎着陆祈年的衣领毫不犹豫的开门一脚将他踢出门外。 当真晦气,陆祈年以前怕是个偷子!手这么长都伸到自己房里头了!当真不要脸! 沈鹤骂骂咧咧的又坐了回去暗暗想着一会儿定要找温芸告状叫她好好收拾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 霍平这个人 沈鹤习惯了早起,一大早便是醒了瞧着怀里的温芸还在睡着便是默默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温芸也是这几日头一次睡的这般安稳,双眼安安静静的紧闭着,手指还紧紧抓着沈鹤的衣袖,仿佛那般便能带给她安全感。 沈鹤搂着温芸的手被压的有些酸麻,微微起身想要抽出却又怕惊扰了温芸睡觉。 那未施粉黛的小脸上一片恬静,狭长的睫毛还微垂在眼皮下,沈鹤轻轻起身将臂腕缓缓抽出,温芸离了怀抱似是有些不适应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缩。 “沈鹤…” 沈鹤闻声下意识“嗯”了一声,以为温芸被自己那般吵醒赶忙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谁知温芸眼眸还闭着小声唤着“沈鹤”,似是做了什么梦梦里头还有他。 沈鹤瞧着她那模样温和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他还想着温芸定是梦着和他亲热了才会叫的这般黏人。 温芸抱着沈鹤腰的手突然伸出来攀上了沈鹤的脸,似是摩挲着什么那软嫩的手这般肆无忌惮的掐着沈鹤的脸。 沈鹤无奈的任由温芸一顿蹂躏,谁知温芸反手就是“啪”的一巴掌扇在了沈鹤脸上。 沈鹤:??? 沈鹤莫名其妙挨了自家媳妇一巴掌,那脸上清晰可见的红色指印叫沈鹤顿时懵了,此时怀里的温芸还哼哼唧唧道:“叫你不给我做酱肘子!我要把你屁股打烂!” 沈鹤:… 他此时是又好气又想笑,翻身一把拎起还在睡梦中吵着要吃酱肘子的温芸,翻身将她压住。 温芸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意惊醒瞧着自己已是在沈鹤身下,此时沈鹤带了几分怒意和几分无奈捏着她的手腕,脸上还挂着那可笑巴掌印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芸。 “这么想吃酱肘子?嗯?” 沈鹤俯身咬着温芸的耳根,那刚睡醒还略带沙哑的声音叫温芸微微一滞,她还未意识到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好事便被沈鹤压住。 “方才扇为夫扇的挺用力啊…” 沈鹤摸了摸被温芸扇过的脸,其实力道并不重只是留下了些红痕,不过足以叫沈鹤拿捏温芸了。 “啊?我…” 温芸咽了咽口水心虚的不敢看他,沈鹤低笑一声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手掌捏的温芸的手腕叫她无法挣扎。 “嗯~沈鹤~痒…” 温芸身子被沈鹤撩拨的紧绷忍不住的发出娇息,沈鹤微眯的眼眸扫过温芸泛红的脸俯身抵着她的鼻尖,那两唇仅仅只有那么一丝丝距离便能吻上去。 “夫人是对为夫怨气多大?打烂为夫的屁股?呵…” 沈鹤一把将温芸翻了个面,掀起那裙摆一巴掌狠狠拍在那臀瓣上。 “啊~别…别打我…” 温芸太过敏感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几分,那白嫩的皮肤印上了沈鹤清晰的指印看着诱人又带了几分绯糜。 “夫人当真不听话,为了个肘子想打为夫屁股…” 沈鹤又是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那软臀微微颤抖着,这般刺激叫温芸身子都软了下来,无力的发出小小的呻吟。 “我错了…我不敢了…啊~嗯~” 沈鹤很会把控力道,每一下都叫温芸身子似是被一根筋悬着颤抖的软下来。 好在沈鹤也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温芸,也算是小情人间的调情,他可舍不得打重了,每一下都把握着力道,即使是这样温芸还是被他欺负的软了身子,眼神迷离的趴在床榻上喘着气。 沈鹤也是收了手将温芸抱起安抚的吻了吻,帮她穿好了衣衫又亲自给她套了鞋袜,温芸此时还未缓过神,整个人都趴在沈鹤怀里没了力气。 “乖~为夫给夫人做酱肘子如何?瞧着夫人也是累了,午膳便多用些可好?” 沈鹤抱着温芸一点点吻着她的脸,柔声道:“为夫亲自喂夫人用膳,夫人只需张嘴便是。” 温芸默不作声只是可怜兮兮的伸手揉着自己的屁股,那臀瓣被沈鹤扇的炙热滚烫叫她羞恼的不愿理沈鹤。 … 寻巧和静枫未惊动任何人悄悄出了温府,两人坐上马车静枫仍旧不放心的叮嘱寻巧道:“切记,万事小心莫要暴露身份目的,那千叶村离京城有些距离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及时赶回来,所以说话做事都万万要小心谨慎的!” 寻巧拍了拍静枫的手清丽可人的面庞上明亮清澈的眼睛含笑的瞧着静枫,双眉如月面如白玉,安抚的声音又甜又清脆:“放心啦!不会有事的,不过是去个村子里头打听个人,哪里会这般凶险,倒是你这里更是要多注意,要查阅这么多年的凶案可是个细致活。” 静枫叹了口气瞧着马车停了便道:“我要走了,你可千万小心,凡事不可马虎!” “好!” 寻巧周身透露着一股子灵动劲,冲着下了马车的静枫招招手便继续靠在车子里头等着到那千叶村。 莫约是过了两个时辰,那马车才缓缓停靠在千叶村口。 寻巧下了马车瞧着那乡间原野野草被几缕微风带着泥土的香气轻轻拂过微微低下头。 乡里头不如京城那般繁华热闹倒是别有那独一份的宁静,但与那原野风光不同的是,那乡村小屋倒是略显破败,屋顶脱落之处露出了一片片石板。 寻巧踏着杂草纵横的小道,旁的潮湿的砖瓦缝里滋生一片滑腻的青苔,藤蔓四处纵横,村口大树遮天蔽日树下更是杂草纵横,一片荒凉萧瑟。 寻巧瞧着不对,不知为何那村里头居然这般安静,瞧着倒像是个许久无人居住的荒村。 走了好半天寻巧才瞧见个出来取水的老妇,她赶忙小跑着上前喊着:“婶子!婶子!” 那老妇似是耳朵背了些,寻巧跑到她跟前才瞧见,寻巧小口喘着气带了几分亲人的笑意问道:“婶子,我是来寻人的…你们村有没有个叫霍平的?” 那老妇古怪的瞧着她,脸上带了几分戒备那沙哑的声音犹如指甲刮破桌椅般叫人听着不舒爽。 “你哪里来的?找他做甚?” 寻巧挠挠头思索片刻道:“婶子是这样的,我是霍大哥的朋友先前听过他说家里头有些困难原本就打算来瞧瞧的结果一直未能有时间,这不是最近得了空就想着来看看…” 那婶子一听寻巧是霍平的朋友也是放了戒心,她亲昵的拉着寻巧的手用力拍了拍道:“霍平啊在我们村是个顶好的小伙子,又老实又本分,就是家里头太苦了…他娘先前染了肺痨身子老早就垮了,他爹一人照顾着他娘。” “我们这都是农村人又没什么本事也不会做什么大买卖,他爹整日就拾柴火一捆一捆背着去外头卖,霍平几年前说要出去赚银子这一去便是没了消息,他娘去年病的不行了留下他爹一个撒手人寰了,他爹这一天天的就盼着霍平回来…哎…” 那婶子是个嘴碎的,一唠便是原原本本将霍平一家子全盘托出,那婶子叹了口气又带了几分期许:“霍平这孩子这几年是咋了,为啥不回来啊…” 寻巧赶忙道:“霍大哥这几年寻了个酒楼里头做生意呢,这些年生意不好做便是没敢回来,这不是挣到钱了叫我来看看…他因为店里头生意红火脱不开身才是叫我来的。” 寻巧说的有模有样的叫那婶子也没怀疑,那婶子含笑着说了几个好拉着她道:“我带你去见霍平他爹,他爹瞧着你定是会高兴的!他爹啊就等着儿子回来了…” 寻巧闻言赶忙点点头,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着哪里能寻到霍平的亲人打探消息这婶子倒是帮了大忙。 霍平这个人(二) 那婶子嗓门又粗又大,手劲也是出奇的大的厉害,寻巧一路几乎是被那婶子拉着走。 那婶子嘴里头叨叨个没完没了,起初寻巧还能回几句后头她发现自己就是不回那婶子自己也能说个半天。 两人从荒凉的树林里头穿过,那婶子将寻巧带到一座破旧的庭院里头。 “霍东!开门!瞧瞧谁来了!” 那婶子一手拉着寻巧一手用力拍打着那破败的木门,寻巧咽了咽口水瞧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生怕这婶子几下将门拍掉了。 终于那屋门被打开,屋内也是一片狼藉,那纸窗户破烂不堪墙角的蜘蛛网七零八落的挂着,蜘蛛的尸体都干瘪的堆在角落。 那开门的男人面相恐怖,皱纹纵横交错,整张脸像是被刀子割的四分五裂,双眼深深凹陷狰狞的叫寻巧忍不住缩了缩脖颈。 那男人凝视着寻巧才道:“我不认识这孩子,嫂子怕是搞错了。” 那婶子笑着说道:“没搞错没搞错!霍东这姑娘是霍平的朋友,这次是过来替霍平看看你的!还不快将她请进去!” 霍东没有说话那双眼睛带着毫不遮掩的怀疑,许久他还是侧身道:“进来吧。” 那婶子赶忙将寻巧推进去热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这就是霍平他爹!姑娘你和他爹好好唠唠,多说说霍平的事叫他放心些!我这就不陪着了!家里头鸡还没喂呢,婶子先走了!” 寻巧赶忙点点头跟那婶子道了别才进了那里屋,屋里头光线很暗,霍东点了油灯才叫寻巧看清屋里头的摆设。 那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压根不似有人住过的模样,霍东给她搬了椅子,寻巧瞧了一眼那椅子也是沾了灰尘,她没有办法忍耐着坐下,那霍东看了她许久才道:“你说你是我儿子的朋友?” “啊,对!大叔,我这次来是替霍大哥来看看您的,他不放心您一个人但自己又抽不出时间所以…” 寻巧声音越来越小,霍东那眼神都是不信,他叹了口气道:“你来这什么目的不如直说,我儿子不可能还活着…他早就遭遇不测了更不可能还有什么朋友来看我,姑娘你来这到底是来做甚的?” 寻巧瞳孔一缩久久说不出话,她未曾想霍东会一口咬定自己身份有假,丝毫不信自己说的话。 “大叔我真的是…” “若是姑娘不说实话咱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霍东抬眸那沧桑疲惫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寻巧,久久才长舒一口气:“我儿子不可能还活着了…” 寻巧微微愣怔了一会儿赶忙问道:“大叔,您这是何意?” 霍东低下头略带痛苦道:“几年前平儿因为他娘病重执意要去城里头打拼,平儿是个懂事有孝心的好孩子,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只要能挣到银子,每月都会写信告诉我们自己的情况,信里头都会装着自己挣到的银两。” “后来我们一连三四个月未曾收到平儿一封书信,他娘不放心便叫我去城里头他干活的地儿瞧瞧…却未曾想…” 霍东哽咽的低下头双手用力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那店里头的伙计却告诉我,我的平儿几个月前晚上回去瞧见有个流氓当街调戏人家姑娘,当时晚上巷子里头人又少,他们几个也不愿意惹事生非…” “我的平儿从小就是个正义感十足的汉子,他不听那些伙计的劝阻执意帮那姑娘赶走了那流氓,未曾想后面受到了报复,平儿自己一人回去的路上被人打死在偏僻的巷子里头…那些伙计几日没瞧见平儿过来才开始到处寻找…” 霍东嘶吼着双眼猩红:“等找到我的平儿他的尸体都被野狗啃食的面目全非,左手还被野犬硬生生撕下来叼走了…我的平儿啊…死了都没留个全尸啊…” 霍东隐瞒了几年不为人知的秘密被硬生生曝光在外人面前,他在知晓霍平死后失魂落魄的回家压根不知如何面对自己重病在床的妻子。 霍东后来强颜欢笑回来告诉妻子霍平挣了钱自己开了店最近忙着干活没能有空给他们写信,瞧着床上的妻子虚弱的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又是一阵心痛,一个八尺男儿却是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抹着眼泪。 纸是包不住火的,霍东的妻子长时间见不到霍平回来也是脾气变得更加古怪,说什么也不听吵着要儿子,后来妻子似乎也是意识到什么还是吵累了知晓霍平是回不来了,后来也是不吵不闹了,安安静静的在床上窝了三日也是离开人世。 霍东短短半年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儿子整个人浑浑噩噩到现在,他原本想随妻子儿子去了但心里仍旧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那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叫他付出代价! 但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没有本事没有读过书,一开始霍平生前店里头的伙计还瞧着他可怜个个想着帮扶下他,但他那倔脾气丝毫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 这么多年了他也没能找到凶犯,一个人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背负着内疚与后悔没日没夜的折磨着这个日渐衰老的父亲,这个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最后痛失儿子妻子的可怜男人… 寻巧不忍心瞧着霍东如此痛苦,赶忙说道:“大叔,其实…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霍东原本追查凶手的希望都要破灭了,此刻他听闻寻巧的话脸上又闪过一丝急切,他赶忙拽住寻巧的手用力的瞪着猩红的眼睛道:“姑娘,你这是何意…你是不是知道那凶手在哪!姑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寻巧吃痛的皱着眉将那府里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霍东,霍东瞪大眼睛,死气沉沉的眸子在听闻知道凶手的下落后有了光彩。 在他知晓那歹人在害死霍平后用着霍平的身份行凶作恶时气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他用力一拍桌子青筋都突突的跳着,面色带了几分狰狞:“该死的畜牲!我儿子这辈子老老实实本分干净!居然用我儿子的身份做这种污秽之事!我儿子去世了这么久…死后还要被歹人污了名声…” “大叔你别急,我家小姐可厉害了!定能找到罪证将那歹人送去官府叫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霍东缓缓平息了情绪,脸上都是疲惫,他看着那满脸光彩的寻巧缓缓开口:“姑娘…能不能…能不能叫我见见你家小姐…我有话想亲自告诉她…” 寻巧皱着眉犹豫片刻瞧着那霍东憔悴沧桑的模样也是于心不忍,开口道:“大叔你放心我回去便跟我家小姐通报一声,看看她的意思,我家小姐是个心善的!应该是会同意的!” 霍东赶忙起身便是要跪下,寻巧吓了一跳赶忙扶着他声音都带了几分慌乱:“大叔!您这是做甚!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霍东固执的要给寻巧跪下他沉声道:“姑娘,我霍东这么多年都没能为我儿子报仇雪恨,原本我都没了活下去的念想,给儿子报仇的希望我都要看不到了…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寻巧哪里被别人跪过赶忙将他拽起,好言好语道:“大叔你莫要这么说!我瞧着大叔是个好人,可万万不能这般寻死觅活的!您儿子在天之灵瞧见了也是难受的。” 霍东赶忙点点头,为了儿子他要好好活下去!他要亲眼看着那歹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换了皮囊的色魔 静枫奉命去了趟宋府,她将温芸写的信件交给了管家这才一路顺畅的入了宋府。 宋知府免了静枫的礼叫她入坐,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瞧着她。 “温姑娘怎的突然要查前几年的卷宗?还指定要和奸污少女有关的?” 宋知府看着信件拧着眉似是有些为难:“这可不好办,那些卷宗皆为机密就是我也不可随意带人翻阅的怕是会坏了规矩。” 静枫早就料到了宋知府会开口拒绝,她起身行了个礼缓缓开口:“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但我家小姐确实是有要事才会出此下策,敢问大人若是有一名穷凶极恶的诱奸少女的歹人正在外头作恶大人可要如何?” 宋知府眉眼一拧,多年的职业病叫他容不得一丝马虎,他这才重新瞧着静枫却见她依旧从容不迫冷静自如才道:“你且细细说说,哪里来的歹人敢在天子脚下做如此凶恶之事!” 静枫轻轻跪在地上沉声道:“我家小姐前几日将我们这群下人买回了府,但其中有名叫霍平的男子很是不对劲,他的档案写着是个普通农户但却平白无故有三年的空白期,牙子那边也未查到那三年这个霍平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人一来府中便多次调戏我们家小姐,尤其是他那眼神更不似一名普通农户能具备的凶恶阴暗,上回更是直接在饭菜里头下药企图诱奸小姐…” 静枫说的叫宋知府脸色愈发难看他捋着胡子思索着,那静枫说的动人声泪俱下道:“还好小姐未被歹人得手,那件事后小姐愈发觉得那霍平不是寻常人,那娴熟的手段压根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多次得手的老贼。” “所以你家小姐怀疑那霍平身份有假,想从本官这里找那霍平三年空白期京里头或是别个县城里头有无连环性诱奸少女的案子对吗?” 宋知府眼眸微眯他果真容不下一点歹人作恶,随即起身道:“虽说随意查阅卷宗着实是坏了规矩但本官容不得这等歹人在京城兴风作浪残害少女!” “你且随本官过来,本官再叫些人跟你一块查!咱们趁早将那歹人绳之以法!” 宋知府亲自将静枫扶起面色带了几分坚定,他又嘱咐道:“待你回去切勿打草惊蛇!定要跟你家主子说了想办法稳住那霍平,万万不可叫他察觉自己暴露了身份,到时候设计将他一举拿下!” “是,一切皆听大人安排!” 静枫沉着的模样叫宋知府愈发欣赏,他满意的点点头叫静枫跟着他去府衙查卷宗,又叫了几个衙役一同帮忙。 宋知府直接下令将那三年到四年内所有关于妇女被奸污的案子都找出来,几人在那堆卷宗里头翻了好几个时辰。 静枫瞧着有几个案子倒是有几分关联,不过唯独不一样的是这个案子似乎还牵扯了凶杀案,只是死者被发现的太晚尸体已是面目全非加上证据太少便不了了之,这个案子是唯一一个奸污少女里头死了人的,只是为何死的是个男人… 难道… 静枫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想通了却就是感觉差了些东西,抓不住又看不清。 其他连贯的案子有些真凶已经落网有些压根不是连环案件,只有那么几起叫静枫觉着可疑。 那几起案子都是早年丧夫的寡妇或者是丈夫常年不在家的少妇,奇怪的是他们都是事后过了一个多月才报案,而那时候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诱奸案子,也是在那时候霍平三年空白期结束了… 静枫觉得这案子越看越诡异,这几宗案子因为最后未能抓到犯人再加上后来这几名妇人也未曾再受到奸污而不了了之。 静枫将那几份卷宗单独抱出来拿给宋知府,宋知府因为是刚上任所以也未见过这不了了之的老案子,他此时眉头紧锁捋着胡子随即吩咐了衙役叫他去查这几卷案子里头涉及的女人。 “大人,您说这几卷案子的凶手还未落网,会不会就是那霍平…” 静枫心里清楚怕是八九不离十,只是她想不通为何霍平兜兜转转最后落入了牙子手里又被温芸阴差阳错买回了府。 宋知府也不敢妄言但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毕竟哪里有这般巧的,不曾犯案刚好就赶上空白期结束,怕是结束的原因是被牙人弄去做了奴才吧! “你且等衙役将那几名妇女带过来本官问问话再下定论。” 静枫抬眸道:“大人可否能叫奴婢一起,奴婢怕遗漏了什么关键东西。” 宋知府迟疑片刻也是答应了,毕竟现在不管是温芸还是静枫都已经是卷进了这案子里头,他们理当应得知道更多。 静枫见宋知府点头心里一喜随即又道:“大人,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奴婢可否将这几卷卷宗带回府给我家小姐看看…我家小姐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宋知府刚要说不可,毕竟私自带外人进入此处查阅卷宗已是坏了规矩哪里还能叫静枫直接把卷宗拿走的道理!若是传出去怕是自己要落下把柄,但转念想着温芸也不是旁人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日带你进来已是坏了规矩,哪里有叫你拿走的道理,这样吧若是温姑娘想看那便叫她直接过来便是,但带着绝对是万万不能的。” 静枫闻言也未再坚持,她知晓宋知府已是破了例,便乖乖将那卷宗放回道了谢又行礼和宋知府告别。 … “夫人想什么呢?” 沈鹤照例学完了今日的诗词便是回了闺房找温芸亲热,却是瞧见温芸抿着茶水许久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似是想着什么出了神。 他悄悄从身后靠近缓缓搂住温芸的腰将脸埋入温芸的脖颈,温芸回过神放了茶握住他的手叹了口气。 “无妨,只是走了神罢了,你这是学完了?” “嗯,学完了才来找夫人的。” 沈鹤亲了一口温芸的脖颈又蹭了蹭温芸的脸,惹得温芸哑然失笑,她转过头啄了贴在她颈窝的沈鹤的薄唇柔声道:“这么大个人了还黏黏糊糊的不害臊。” 沈鹤闻言却是抱得更紧了些闷声道:“害臊脸皮薄的话就追不到我的宝贝夫人了…我的夫人身上又软又香为夫当真爱惨了,就是死也想累死在夫人身上…” “胡闹!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要恼了!” 温芸不爱听这不吉利的话,沈鹤又说的这般荤话叫她又气又无奈,随即鼓着脸别过头不叫沈鹤抱了。 “宝贝不恼了好不好…莫要不理我…” 沈鹤赶忙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拉着温芸的手亲了又亲瞧着温芸依旧面不改色不愿理他这才有了几分慌乱。 “夫人…我错了你说句话好不好…” 沈鹤这下当真蔫了可怜兮兮的慌晃着温芸的手企图博取原谅。 温芸叹了口气冷声:“多少次了?我说了不爱听什么生生死死的,你哪回记住了?” “我这次当真记住了嘛…” 沈鹤跪在地上那眼眸都是难掩的情愫和无法言说的爱意,那柔情似水的眸子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夹杂着委屈和淡淡哀伤。 “不信。” 温芸冷哼一声转过身端起白玉茶杯冷声道:“只会胡搅蛮缠不知分寸,我当真是懒得理你!” 匪夷所思的事实 温芸此时心烦的厉害压根懒得跟沈鹤多说,偏生的沈鹤往枪口上撞。 沈鹤被温芸那冷言冷语说的一愣,随即眼眸黯淡了几分,他觉着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又刺痛,许久才颤抖着开口:“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胡搅蛮缠不懂事上不了台面对吗…” 温芸此时眉头紧锁瞧着他,见沈鹤脸色不对才伸手要碰他的脸。 “你怎么了?” 沈鹤眼底泛红,带了一丝疯狂又像是不甘和愤怒,唇瓣颤抖着气息都乱了,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哪里不懂事…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沈鹤…沈鹤你…” 温芸赶忙起身蹲下捧着沈鹤的脸,他眼底的酸涩叫温芸不知所措,温芸赶忙将他抱紧了哄着:“乖好不好?你没有不懂事,更没有上不得台面,是我失言了,方才身子不舒服心里头烦着…你又说那我不爱听的…” 沈鹤闻言却是在意她身子不适这才牵着她的手脸上带了几分焦灼:“夫人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温芸轻轻摇摇头柔声道:“只是最近和你做的多了些身子疲惫了…觉着腰痛也容易困乏了些。” 沈鹤闻言尴尬的咳嗽一声别过头小声道:“那…那今晚不做了…夫人先把身子养好。” “嗯…沈鹤你不生气了?” 温芸顺势靠在沈鹤怀里轻轻吻了一下沈鹤的喉结,沈鹤闻言眼眸还是有些黯淡但还是摇摇头轻轻将温芸抱起。 “我一开始也没有生气,只是怕夫人嫌弃我了…为夫日后若是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夫人,夫人便直说,为夫都改…” “不必,沈鹤很好。” 温芸打了个哈欠果真是累了缩在沈鹤怀里小声嘟囔着:“多大的人了怎的像是要哭了似的…”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抱紧了她,俯身轻轻吻着温芸的脸。 房门外头静枫回来复命,她和平时一样轻轻敲响了温芸的闺房:“小姐,您吩咐的事奴婢查到了。” 沈鹤闻声轻轻便要放开温芸,娴熟的要钻被窝苟着,温芸却是将他一把按住直接叫静枫进来。 “夫人…” 沈鹤微微愣怔着,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这般突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上次温芸像是藏奸夫一般将他闷在被子里头好久,沈鹤其实是有些难过的,这才会说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温芸显然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这般。 温芸轻轻握住沈鹤的手柔柔一笑:“我的夫君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夫君可不是我那金屋里头藏起的阿娇。” 沈鹤闻言笑了一声随即飞快的亲了温芸的唇角,他别过头脸上泛起一丝雀跃的红晕。 静枫闻声推开房门却见房里头多了个男人也是微微有些诧异,但她并未多问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低声道:“小姐,那卷宗奴婢查到了,只是有一点不解。” “那卷宗抛去已经找到凶手的和零零碎碎毫无关系的案子有那么几起案子有些奇怪。” 温芸闻言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且先说着叫我听听有何怪异之处。” “是。” 静枫低声道:“那几卷案子的关联之处在于被玷污的女子都是丈夫常年不在或者已经离世的寡妇,他们被奸污后并未报官反而是在某一日犯人并未再对他们进行玷污后才报官说自己被奸污好几次了。” “奴婢方才瞧了,他们未被奸污的时间和霍平那空白期结束的时间吻合,怕是没有这么巧的事,奴婢猜想霍平未曾再对他们进行奸污的原因便是他被牙子卖去人市做奴才了。” “只是有一点奴婢想不明白,为何那些女子都没在第一时间报官反而要在凶犯失踪后报官。” 静枫的话叫沈鹤忍不住笑出声,温芸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你又笑什么?你难不成知晓为何?” 沈鹤含笑着揉了揉温芸的头,戏谑道:“夫人还是太单纯了些,不懂也正常,为夫是男子不用想便知。” 沈鹤眉眼带了几分笑意伸手捏了把温芸的小脸道:“一会儿为夫再跟你解释原因,你且先听婢子将话说完。” 温芸眉眼带着疑惑但还是示意静枫继续,静枫点点头继续开口道:“还有一件案子很特殊,是唯一一个死了人的奸污案,只是死者是个男人,还是个农户出身的。” 温芸闻言愣了愣,手掌默默捏了把汗,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但不知如何论证。 “但因为被发现太晚尸体残缺的不成样子也辨认不出来容貌再加上种种原因不了了之了,那被奸污的女子是在小巷子里头被歹人拖进去污了身子的。” 静枫说罢便是瞧着温芸,其实两人差不多心里都有了答案只是没有开口说破罢了。 温芸沉默许久捋清了线索又看了一眼静枫道:“你有何想法?” 静枫摇摇头道:“奴婢不敢妄言只是奴婢有个大胆的想法,小姐您说那具尸体会不会就是…” “真正的霍平本人。” 温芸声音都高了几分,她只是觉着太匪夷所思,一个奸污犯杀死了一个无辜农户最后冒用了他的身份又莫名其妙成了奴才…太过于戏剧化叫温芸当真难以想象。 温芸许久才缓缓开口:“今日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咱们在这猜想也没用,等寻巧回来看看能否知道些什么。” 静枫点点头行礼退下,沈鹤见静枫走后又凑近了几步柔声道:“夫人方才不是好奇那几位妇人为何第一时间不报官吗?” 温芸点点头道:“我确实是想不通,你有什么想法?” 沈鹤神秘一笑环住温芸的腰摸索着那软肉:“我的夫人啊聪明是聪明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光聪明便能悟到的。” 温芸蹙着眉冷声:“莫要给我卖关子!” 沈鹤笑了笑亲了温芸一口没有说那凶手的事只是问道:“夫人在为夫不在时一个人有没有想念和为夫亲热的样子?” “说这个做甚?” 温芸闻言脸色一红,不自在的别过头咳嗽一声道:“没有。” 沈鹤挑挑眉凑近咬着温芸的耳朵又吹着热气,那话语里尽是挑逗之意:“撒谎…我不在,夫人分明就是想要…” 温芸羞恼的狠狠踩了他一脚,瞪着气鼓鼓的眸子,小脸烫的厉害:“你乱说什么!羞不羞人!” “你说实话,为夫不在你是不是想要。” 沈鹤也是敛了几分不正经揉着眉心问道,温芸羞恼的没说话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羞愤的别过头。 沈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牵着温芸的手道:“夫人换个思路想想,我们二人才分开三日夫人便想亲热,那那些妇人夫君常年不在家他们是不是也…” 温芸默默的听着随即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她愣了许久才道:“你的意思是…” “宝贝真聪明。” 沈鹤亲了温芸一口道:“他们必然是也想要男子抚慰的,只是伦理道德的约束叫他们不允许做出这般有辱斯文的事,这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年轻身子健壮的采花贼叫他们感受到了来之不易的甘霖…” “所以…所以他们才没有报官,在那歹人不再作恶时才报官也并不是为了还自己清白!是因为没人抚慰自己所以急于找到那人!” 温芸瞪着眼眸略微被这真相震惊,沈鹤点点头轻声道:“与其说那是自证清白想抓住玷污自己的奸人还不如说是抚慰自己空虚肉体的男人失踪了报官寻人。” “这…这也太…” 温芸脸上表情万分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沈鹤倒是觉着正常,可能是他见过的更离谱的事情太多所以依旧面不改色波澜不惊。 步步退让,无路可退 温芸被这离奇的事情烦的头痛,沈鹤赶忙伸手为她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夫人最近总是为这种事烦心,为夫一开始也说了倒不如交给为夫处理,为夫做事夫人还不放心?” 温芸略带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嗔怪道:“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温芸叹了口气带了几分无奈:“你做事太过极端,报复人没个轻重…沈鹤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至少现在我不希望你是那样的人…” 沈鹤沉默片刻低声道:“知道了。” 温芸果然还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对吧…沈鹤还未将自己从前做过的脏事说出来温芸就已经略微有些抗拒了,可能温芸这样的更适合那种儒雅书生吧。 他沈鹤根本没办法有书生文人风骨,他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卑劣小人,他和温芸这样干净的女孩子在一起还是太勉强了吧… 沈鹤忍不住将温芸的腰拧的紧了几分,温芸忍不住吃痛的打掉了沈鹤的手,娇俏的小脸闪过一丝不悦:“捏疼我了!” “嗯。” 沈鹤放开了温芸忽然感到了一种无力,那黯淡的眸光染上了几分自嘲,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温芸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他原本的模样,叫他装乖装的好累。 “我出去走走。” 沈鹤未再多说话起身便是直接离去,温芸蹙着眉看着他莫名其妙又变成了这样心里也是不解,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的沈鹤比她一个女人还麻烦,总是莫名其妙就不高兴了。 温芸叹了口气也只得起身跟着,自己的夫君自己不哄着还等别人哄着去吗? “沈鹤!” 温芸快步追上去挡在了他的跟前,瞧着那带了几分苦涩的眸子微微垂落,手指也是捏紧了几分。 “你又怎么了,怎的又突然不高兴了?” 温芸拉住他的衣袖不叫他走,那小脸上带了几分忧虑:“你到底在想什么?有话能不能直说了,你这样…每回莫名其妙就恼了我也不知为何,猜来猜去我真的很累…” “你也觉着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累了对吗?” 沈鹤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眼神暗了暗也未再说话,这么久了温芸还是不了解自己的脾气,自己从来不会莫名其妙生气,但凡温芸多关心自己也不会说这种话…沈鹤又想到了那封只有寥寥几行字的书信… 每次想起那往日的一幕幕沈鹤心里就是密密麻麻的痛,温芸对自己的关心太少了…真的太少了…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对自己也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鹤你能不能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温芸微微一愣急得叫她不知如何开口总是觉着词不达意,沈鹤心里太过敏感,总是把她随口一句话咬文嚼字的猜忌。 “如何说?说了你要恼,说了你说不爱听,我要如何说。” 沈鹤自嘲一声看着温芸俯身捏着她的脸许久才道:“可能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接受过我…温芸你敢承认吗?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我装出来的这副样子…” “你说你爱我可是我稍微流露一些真实的反应你便接受不了说什么我做事极端报复人没分寸…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了?接受不了了?” 温芸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她想不到沈鹤会因为她一句话这般恼怒,温芸张了张嘴企图解释可沈鹤还是叹了口气:“算了…你喜欢我这样那我还是变成你喜欢的那样罢了…” “为夫说过,你不喜欢的我都改,我从不开玩笑。” “沈鹤…” 温芸鼻尖一酸摇摇头将他抱紧:“不改好不好…我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沈鹤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算了吧,我这样夫人不会喜欢的,稍微说些那样的话便是接受不了了夫人叫我如何敢将自己真实的一面给你看。” “只怕到时候我的手段吓到了夫人,夫人躲都躲不及…” “我不会叫你怕我的…” 沈鹤重重的吻了温芸的额头温柔又深情的看着怀里眼角泛红的小姑娘,他似是没有再纠结方才的事了,他又向温芸退让了低头了。 温芸我会一直为你退步…但希望你不要把我逼到无路可退的那一天… 若是当真有那一天那我便收回所有寄予你的一切,我的玫瑰只能为我而生,哪怕它有一片叶敢朝向别人,我都要把它连根拔起。 沈鹤的眼眸都是阴郁与狠戾,他轻轻安抚似的揉着温芸的脸,又温柔的吻了她好久,谁也没注意到他眼眸的疯狂偏执。 我可不想和任何人共享你啊,我娇弱的小玫瑰,你怎么就是没办法接受我呢?你明知我最爱你了… 你只属于我一人,我的玫瑰!我会永远爱你! 温芸许久未曾吭声她轻轻放开沈鹤却瞧见了沈鹤眼眸里和他那温柔的亲吻差距甚远的阴狠,沈鹤赶忙收了那份狠戾就像是温芸出现了幻觉一般换了那副温柔模样俯身咬着温芸的耳垂。 “沈鹤,会不会有一天你装不下去了就想办法将我捆在你的身边永远只看着你。” 温芸被沈鹤方才的眼神惊到了,她几乎可以断定沈鹤是不可能一直为她退步的,如今怕是因为沈鹤还愿意装罢了。 沈鹤眼眸微眯静静的看着温芸许久缓缓开口:“我不想骗你,所以若是有那么一天那我会不择手段的将你留在我身边。” 沈鹤俯身轻咬着温芸的嘴唇柔声道:“实际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的宝贝夫人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我瞧着是当真心里发酸,我想给夫人打造一座空城…只用来关你…我想要我的夫人做我一人的金丝雀…” 沈鹤眼眸那抑制不住的疯狂和偏激他一把将温芸禁锢在怀里轻轻抵着她的鼻尖,滚烫的热气一点点洒落在她的脖颈:“我想叫夫人成为我一人的私有物…一辈子都只看着我一人…” 许久沈鹤似是泄了气轻轻放开温芸,他疲惫的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脸:“吓到我的宝贝了…放心,为夫现在还不会这么做…” “我的夫人啊…太过美好,我不想打着爱你的幌子亲手毁了你。” 沈鹤含笑着放开温芸,他说的倒是实话,因为他看到了温芸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多么开心肆意,他的宝贝怎么能被困在那无人荒凉的城里呢… “可是夫君这么纠结…夫君是不是很难受…” 温芸捧着他的脸语气带了几分担忧,她实在是不忍沈鹤活的这般痛苦,如果说占有会叫沈鹤舒服那她便舍弃一切和沈鹤困在那囚笼中。 “夫人,我是男人更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夫君…” 沈鹤唇角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眼底的情欲似海水般翻涌,他俯身吻了温芸的唇柔声道:“我对你是爱当然也有占有,但还是爱更多一些。” “对你绝不是仅仅是爱你的肉体满足自己的欲望,温芸我是男人所以对你有疯狂的占有欲但我也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夫君…” 沈鹤眼眸泛着柔和的光,他看着自己娇贵的小玫瑰忍不住伸手抱着她的腰肢:“作为丈夫我想叫我的夫人高兴,我想看着你笑,看你生活的无忧无虑。” “当爱意大于私欲时,我便愿意舍弃自己的欲望成就你…夫人就是我的小公主…夫人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夫人开心就好。” 沈鹤那深情的模样和柔和点面庞叫温芸眼眶发酸,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沈鹤,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对沈鹤依旧是苛刻的…从始至终都是沈鹤在迁就她讨好她… “沈鹤…夫君…” 温芸主动缠住了沈鹤的薄唇,一点点撬开探入…直到两人嘴角都挂了几丝晶莹才作罢。 “我知道错了…夫君受委屈了…” 温芸主动勾起沈鹤的脖颈,她将头埋进那锁骨里轻轻啃咬着,手也不知何时伸进了沈鹤的衣衫里。 “别…夫人…别碰…” “嗯…啊…” 沈鹤闷哼一声喘着粗气,方才那个缠绵的吻就已是叫他有了反应,温芸这下那还主动抓住了…怕是手小了些握的有些吃力。 “夫君,咱们就在这好不好…” 温芸的指尖每一次动作都叫沈鹤止不住的战栗,他眼眸泛着猩红染着情欲,喉结滚动几分哑着声音道:“好。” 乖~脱衣服~刮腿毛~ 直到深夜寻巧才回来复命,她将在千叶村的所见所闻皆禀告给了温芸,结果和温芸猜的倒是相差无几。 那“霍平”身份是个假的,真正的霍平已是被害,现在府里头那个是个诱奸多名妇女的采花贼。 温芸思索片刻叫寻巧回了房,沈鹤看着温芸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未出声打扰,温芸有自己的计划他只管在温芸无法处理时候善后就好了。 “沈鹤,我有个想法不过怕是需要你帮忙。” 温芸垂眸看着身旁衣衫半露的沈鹤,又细细打量了他许久。 啧啧啧…这宽肩窄腰翘臀…还有他那张美到雌雄难辨的脸… 温芸不由得伸手揉捏着沈鹤那俊俏的脸庞忍不住赞叹:“夫君愈发俊俏了,好看的叫我这个女子都自愧不如。” 沈鹤眯着眸子不知温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夫人夸他好看他应该是高兴的,但是怎的这眼神这表情叫他这般浑身难受。 “夫人廖赞了,都是夫人给为夫养的好。” 沈鹤被温芸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的发寒,温芸那般意味深长的瞧着他身子总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温芸像是要把他卖了似的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他有些迟疑的拢了拢散开的衣衫,温芸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贴近用那甜腻妩媚的声音道:“夫君~衣服脱了叫我瞧瞧可好?” 沈鹤咳嗽一声别过头躲开了温芸的手,他可不觉着温芸这模样是想跟他亲热,倒是一副想把他扒干净论斤卖的模样。 “夫人早些休息吧,这几日亲热的够多了…为夫也有些累了。” 沈鹤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攥紧了衣裳不叫温芸有半分可乘之机,温芸也不恼只是轻轻跨坐在他的身上俯身抵着他的脸轻轻吹着酥酥麻麻的热气。 “夫君~你叫我看看嘛~我想…” “不,你不想。” 沈鹤眼瞅着温芸又开始百般勾引诱惑直接心里一横闭上眼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温芸此时眉头紧锁没了方才耐心,一脚将沈鹤踹起:“你脱不脱!” 沈鹤猝不及防被踹下了床榻,他身子都在颤抖一副委屈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想要安抚。 “你不脱别怪我用强的了!” 温芸伸手一把扯了沈鹤的衣带随即就要下床将他扒干净,沈鹤惊慌的扯下床单将自己层层裹住脸上带了几分畏惧:“你先告诉为夫…你…你要做甚!” “说了你就不同意了!快点的把衣服脱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温芸毫不客气的跨在他的腰上扯下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沈鹤欲哭无泪的似是个被变态侵犯的小媳妇,可惜上头那位是自己亲媳妇打不得骂不得,得罪了自己还得哄,最终就是沈鹤被温芸扒了个干净赤身裸体的缩在地上眼眶泛红,无助又可怜。 温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的点头满意的不行,她坏笑一声掐着嗓子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身子:“哟~小郎君~怎的还害怕了~乖,我会温柔的~” 沈鹤瞧着她那奸笑模样忍不住缩了缩,温芸起身去桌案上翻找着什么,沈鹤瞧着她没再碰他也是好奇探头瞧着温芸一阵忙活。 “找到了~” 温芸手里握着一把剪刀,那剪刀泛着阴寒闪着寒光,沈鹤只觉着不妙下体嗖嗖的发凉,他赶忙扯了被子裹住自己不叫温芸碰他。 温芸面不改色的蹲下身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麻利的,腿抬起来!” “我不!温芸你好狠的心!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阉了我!我哪回没满足你给你逼的要杀夫!” 沈鹤要不是怕温芸手里头那刀当真是想提上被褥就跑,温芸歪着头略显无语道:“我何时说要阉你!快点把腿抬起来,我要把你腿毛刮了!” 沈鹤刚要反驳却被那惊骇世俗的话给噎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表情极其精彩:“不是…你…你刮我腿毛做甚!” “不刮腿毛如何能扮女装!我不是说了叫你帮忙嘛!你穿女装扮作女子去勾引霍平到时候叫宋知府他们抓他个出其不意,这样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怕那霍平跑了!” 温芸微微扶额将找好的罗裙扔到沈鹤脸上,便是一把抓住沈鹤的脚踝要剃了他那腿毛。 沈鹤赶忙挣扎着只觉着头脑发懵嗡嗡作响,喉咙艰难的滚动着难以言说的话语,怎的温芸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一起就听不懂了! “不是!不是!我何时说要扮女装了!我何时同意了!” 沈鹤面色憋的通红,他一个男子没了腿毛岂不是被人笑话死,到时候回了书院若是叫宋予怀他们瞧见自己没腿毛那岂不是… “不行不行,我不刮!我也不要穿女装!” 沈鹤赶忙挣脱温芸的手将脚缩进被里,他那给自己包的就剩一个脑袋露在外头活像一个蚕宝宝。 温芸蹲下身手里还握着那叫沈鹤腿毛发寒的剪刀:“你当真不愿意?” “不!打死也不!我堂堂一个男人怎能刮了腿毛着女装!那还不如叫我一头撞死!” 沈鹤头一回情绪这般激动,他嘴唇都有些发白眼眸都是恐惧,双腿忍不住夹紧了命根子瞧着温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算了。” 温芸居然也没有坚持扔了剪刀坐回了床榻上,沈鹤微微一愣他原以为温芸又要来强的,他被子都裹紧了就差温芸开扯了,谁知温芸说算了就算了。 沈鹤有些不放心怕温芸使诈,探头瞧了温芸一眼却见她似乎确实是没了方才的凶神恶煞只是和先前一样垂眸思考。 沈鹤这才放心,扔了被子跑回床榻上用力抱紧温芸,他委屈的蹭着温芸的脸:“夫人方才踹的我好痛…” “嗯。” 温芸敷衍的看了他一眼瞧着他那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得无奈的扯扯嘴伸手给他揉了揉屁股。 “夫人,你这般算了那是不是要重新想一个计划?” 沈鹤小心翼翼的瞧着温芸,生怕温芸一言不合又要刮他腿毛,温芸叹了口气道:“不想了,你不愿意那我便只能亲自上阵了,原本我是觉着你一个男子扮了女装也安全,霍平就是怎么样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损伤,再加上你的身手收拾霍平那也轻松。” “就是遇到突发状况宋知府未能及时赶到缉拿他,你也能将他治住,只可惜你不愿意…” 温芸摇摇头柔声道:“不愿意就算了,那便只能我以身犯险咯,大不了也就被那歹人摸几下身子,怎的也不会掉块肉~就怕遇到什么不测到时候怕是某些人要后悔咯~” 沈鹤被狠狠噎了一下,他无奈的看着温芸那狡黠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狐狸,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 “哦!我说这些可没有责怪你不配合我的意思~也没用因为你不配合我后面可能会害我被歹人害了的意思~夫君要脸皮不愿穿女装那便只能我以身试险了~” 温芸那扭捏的话叫沈鹤哭笑不得,他狠狠捏了捏温芸的脸沉声道:“谁说为夫不愿意了?” 温芸挑着眉娇笑一声:“不是你方才说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刮腿毛穿女装嘛~” “那是刚才!” 沈鹤狠狠咬了温芸的脖颈小声道:“为夫改变主意了,不就是穿女装刮腿毛!夫人只管来便是!” 温芸微微一笑凑近红唇吐着热气,她勾起沈鹤的下巴似是勾引又似是调情:“夫君可想好了?莫要反悔!到时候可还得涂口脂画眉挽发髻的!” 沈鹤闻言差点就要拒绝,又想着温芸方才说的那话咬咬牙也是应了下来。 走变态的路,让变态无路可走 沈鹤应下后温芸直接掏了那剪刀将他按在床上给沈鹤的腿毛刮的干干净净,沈鹤眼角流下屈辱的泪水眼瞅着自己的腿被刮的平滑白皙更加难过的缩了缩身子。 “不是,就是个腿毛罢了…以后还会长的!” 温芸无奈扶额瞧着那缩瑟在床榻上一副身子被糟蹋了模样的沈鹤,她当真搞不懂就是刮了个腿毛怎的跟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沈鹤闻言探出头似是屈辱的怒吼:“你懂什么!你们抓到的是采花贼!我失去的可是我的腿毛!我的腿毛你懂吗!” “好好好好好…” 温芸无奈的应着,沈鹤还是那般流着两行清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的腿毛啊…” “适可而止啊!” 温芸冷声打断了他的哀怨,沈鹤这家伙从他被刮干净一条腿后就开始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鹤被几个大汉给玷污了,叫的这般凄惨女鬼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沈鹤被温芸吼了一声难过的吸了吸鼻子也是不再哭嚎,他的手一直抱着自己光洁的腿不肯撒手。 沈鹤瞧着自己那腿突然没了毛,叠在一起莫名的光滑还有些扎人的触感叫他格外不适,许久他才哑着声音道:“为夫这般牺牲,你可得补偿我!” 温芸闻言也是只得强颜欢笑的应下,她伸手摸着沈鹤的脸柔声安抚:“好好好,等把那歹人抓住夫君想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沈鹤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见温芸都这般说了才委屈的点点头将头埋进温芸怀里小声道:“那为夫刮腿毛穿女装的事夫人绝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那个宋予怀!” 温芸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背连连说好,许久她才又小声哄着:“明日你便穿了那罗裙叫我瞧瞧,咱们可得先准备好了万万不能露馅了。” 沈鹤扭捏一会儿也是应了,两人这般折腾天色已是好晚了,这才匆忙睡下,沈鹤没了腿毛只觉着那双腿滑腻的不适应,一脚翘上了温芸的翘臀这才舒服了几分。 温芸只觉着屁股被压的难受迷迷糊糊将那腿一把打掉,哼哼唧唧的离沈鹤远了些。 沈鹤腿脚没了支撑的地方只得可怜兮兮的缩着,他起身瞧着温芸睡的安稳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夫人…夫人…” 沈鹤轻轻戳了戳温芸,瞧着温芸恬静的睡颜又小心往她身边挪了挪,将腿又一次翘上了她的臀上,又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嗯~别压着我…” 温芸身子动了动翻身将沈鹤的腿拍掉,哪知沈鹤又坚持不懈的压了上去,温芸猛的一睁眼扭头和沈鹤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干嘛。” 温芸困的不行,打了个哈欠哑着声音眯着眼眸,她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被沈鹤折腾的哼唧了几句。 “夫人…为夫没有腿毛睡不着…” 沈鹤委屈的捏着温芸的手小声道:“你摸,腿太滑了为夫感觉不舒服…滑的睡不着…这才翘到夫人身上的…” 温芸的手被沈鹤冷不丁的放在那没了毛的大腿上,略微扎人的触感叫她清醒了几分,随即脸色黑的如那锅底,眼瞅着沈鹤还那副委屈模样咬牙切齿道:“睡不着是吧?” “嗯…夫人抱我好不好…” 沈鹤小心挪了挪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脸,温芸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下床榻。 沈鹤还未反应便是“嗷”的一嗓子摔下床,刚起身揉着腰随即便被那枕头砸中了脸。 沈鹤被砸的晕头转向耳边还响起温芸冰冷的声音:“睡不着便滚出去睡!再要妨碍我睡觉你便以后都莫要跟我睡了!” 沈鹤:(?_?) 半夜不睡觉的后果就是沈鹤赔了夫人又折腿毛,弱小无助可怜的沈鹤抱着枕头缩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瞧着温芸,最后蜷着身子睡在了床下。 … 温芸第二日醒了个大早起身入眼的便是床下那蜷缩成一团的沈鹤和他两条光溜溜没有毛的大腿。 “别睡了,起床我给你穿罗裙,待会儿还得涂脂抹粉要废不少时辰!” 沈鹤昨夜没睡好,一大清早的脸色极差说话都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双眼也似合非合但还是乖乖起身。 温芸将那罗裙扔给他,沈鹤定睛一看直接不困了不可置信的瞪着温芸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叫我穿粉的?!!” “对啊,粉色娇嫩更衬得你娇美可人~” 温芸戏谑的瞧着那脸色发青的沈鹤,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快穿上吧小美人儿,一会儿还要给你挽发髻涂脂粉。” 沈鹤拧着眉略带嫌弃的瞅着手上那藕粉色绣花裙衣,其实那裙衣做工是极好的精致华贵前提是不穿在自己身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 温芸瞥了沈鹤一眼冷声道:“嫌弃我的衣服?这衣裙料子可是上好的蚕丝,若不是买大了些你以为我舍得给你穿!” 沈鹤:… 在两人一顿拉扯下最终还是沈鹤败下阵来,穿上那娇嫩藕粉色衣裙的沈鹤瞧着倒是毫无违和感,只是不知为何穿上后沈鹤脸上倒是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那衣裳倒是能穿下,就是对于沈鹤来说还是小了些,胸口和腰腹略微紧绷,不过温芸瞧着倒是满意,拉着沈鹤将他按在座椅上。 “别动,让我给你打扮的温婉些,你这模样还是太凶悍了,可别把那采花贼吓跑了。” 沈鹤已是懒得挣扎,自知挣扎反抗无果也是任由温芸去了。 温芸又是给他画了眉又是涂口脂,最后插上了一只莲花银簪,满意的站在沈鹤身后瞧着铜镜里头那美艳又不失清冷的沈鹤。 那长发随意盘起红唇微张,微眯起的眼角似是要流露出万千风情,但他眼神却是冷的,像是冬日被冻住的湖面,媚又不失那拒人千里的冷。 沈鹤瞧着铜镜里头那张女版自己的脸无奈的扯着嘴角瞧着正沉醉于自己美貌的温芸。 温芸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瞧了又瞧满意的笑出声:“夫君上辈子怕是个不知祸害了多少痴情男的美人,怎的就生了张如此绝色的脸。” 沈鹤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他瞧着温芸眉开眼笑的模样也是轻轻环住她的腰柔声道:“夫人喜欢就好。” 温芸俯身亲了他的唇角又细细打量了片刻眉头还是拧着似乎不太满意,沈鹤瞧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差了点意思…” 温芸从桌案的果篮里头拿了两大小差不多的苹果不由分说的便往沈鹤胸口塞,沈鹤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温芸将苹果硬生生塞进自己的胸口,那胸前瞬间挺立饱满,倒是有了一丝丰腴。 温芸瞧着这才满意小脸挂着甜腻的笑意:“这才对嘛,这样就当真是风情千种娇艳无双了。” 沈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嗫嚅道:“能不能不塞东西…为夫胸口不舒服…” “不能。” 沈鹤:… 终究还是厌恶柳千浔,理解柳千浔,最后成为柳千浔… 离水三寸愿者上钩 温芸当真是有本事的,将沈鹤一顿倒腾便从那俊美公子变成了娇媚大小姐的模样,那风姿卓越妖娆妩媚的小姐举手投足都是风情,浑圆修长的大腿和性感挺巧的玉峰。 那大小姐此时拧着眉朱唇微张发出粗犷的哀嚎:“我要怎么出门啊…得亏宋予怀和陆祈年不在,不然我脸往哪搁啊!!!” 温芸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强忍着笑意道:“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晓你沈鹤穿女装英勇缉拿逃犯的光辉事迹?” 沈鹤闻言一愣掩面哭的更厉害了,温芸又哄了他半天说了好些好话才叫沈鹤平复心情。 “好啦好啦,让我瞧瞧夫君的绝色容颜~夫君这模样当真好看,叫我一个女子都喜欢。” 温芸捧着他那娇媚的脸,沈鹤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皮肤透露出淡淡红晕,薄唇如花瓣一般娇艳欲滴,温芸暗暗咋舌这脸当真是惊为天人就是沈鹤太壮太高了些,远远瞧着这模样倒是个娇艳健壮的美人儿。 怕是没男人敢随意勾搭了… 沈鹤眼眸微垂瞧着温芸那喜欢的模样哑着声音道:“夫人喜欢我这副样子?” “哪里来的喜不喜欢,只是当真觉着夫君好看罢了。” 温芸含笑着放开他,沈鹤若有所思凑近轻轻啄了温芸的嘴角柔声道:“只要夫人喜欢就好,那为夫也稍微能接受些。” 温芸突然被扮了女相的沈鹤亲了一口倒是多少有些不习惯,瞧着沈鹤那张娇媚的小脸配上那壮硕的身子… 咳…温芸只觉着被狠狠呛了一口,画面太美不敢想不敢想。 “走吧,莫要浪费时间了,趁着现在咱们去宋知府那跟他商讨如何叫那歹人落网!” 温芸咳嗽一声含笑着就要牵起沈鹤的手将他往外拉,沈鹤闻言一愣赶忙缩回手略微迟疑道:“你…让为夫…穿成这样去见我义父?” “对啊。要不然怎么说服宋大人按我们的法子去抓歹人?” 温芸蹙着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沈鹤闻言赶忙摆手拒绝,他欲要解开那衣衫穿回男装:“不行不行!我打死不穿这玩意出门!你要为夫扮女人为夫都依了你的,这次说什么都不行!” “哎!我忙活这么久你这就要都脱下来!你穿着这衣裳去没人会认出你!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是沈鹤!再说了,你穿成这样才有说服力是不是?到时候宋大人一瞧一拍板不就同意了!” 温芸赶忙抓住沈鹤的手不叫他乱动,沈鹤脸上冒着细汗吞吐道:“反正…反正就是不行!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为民除害勇抓歹人这是好事!你穿都穿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这好事落你头上你要不要!?” 沈鹤当真油盐不进憋红了脸就要解开那衣裙,但他着实身子壮了些脱到一半便卡住了,沈鹤眼瞅着那粉色罗裙卡在腰间褪不下来穿不上去的当真急的又不敢用力将温芸的衣服扯坏了,无助的瞅着温芸眼巴巴的小声道:“夫人…帮我脱衣服…” 温芸好笑的抱着胸口眼瞅着沈鹤委屈的干着急这才悠悠开口:“怎么的?昨夜你不是要死要活不叫我脱吗,今早上又想开了?” “夫人!” 沈鹤擦了把汗眼角泛红,那双桃花眸还透露着水光配上那妆容当真妖媚惑人。 “求求你…别折腾我了…这衣服卡在为夫腰上难受…” 温芸瞧着那衣衫勒的将沈鹤的腰腹都刮出了红痕这才伸手似是商量道:“这样,你跟我去见宋大人,回来我帮你脱衣服如何?” 沈鹤:… 你猜我为什么现在就要脱? 温芸好笑的看着沈鹤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这才凑近轻轻吻了他的脸,软着声撒娇道:“夫君~夫君就再依我一次嘛…你看反正现在也拖不下来,倒不如穿着跟我出去回来我亲自帮你脱。” 沈鹤闻言叹了口气也是松了手,他当真有苦说不出揉着头道:“为夫现在当真是后悔赶回来了…早知道你自己动手还包括叫为夫扮女装为夫还不如一开始便出手宰了他。” 沈鹤明显的妥协了,他无奈的重新穿好了衣裙道:“下不为例,这次过后不管下回夫人如何撒娇为夫都不会再扮女相。” 温芸闻言当即捧着沈鹤的脸亲了又亲,又唤了静枫过来几人从偏门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沈鹤头一回穿成这样走在街上,他止不住的往温芸身上靠,全程低着头恨不得干脆拿黑布蒙了脸。 “夫人…我怎么感觉好多人都在看我…是不是我男人的身份暴露了…” 沈鹤俯身憋屈的侧着脸对温芸耳语,温芸瞥了他一眼安抚道:“不可能的,莫要胡思乱想看你只是因为你生的好看罢了。” “可是…可是为夫…” 沈鹤越说声音越小干脆闭了嘴低着头眼不见为净,静枫并未吭声只是恭敬的跟在身旁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近温芸跟前小声道:“小姐,寻巧昨日忘了说,那真正的霍平的父亲霍东说是有话想跟您说,不知您可否能见他一面。” “见我?” 温芸闻言思索片刻大概心里有了数便柔声道:“待会儿回去我便写封信你且寄去那邮驿便是。” “是。” 沈鹤终于熬到了宋府,踌躇着不肯进去,最终还是温芸连拖带拽才将他弄进去。 宋知府早已是等候多时瞧见温芸又是寒暄了几句,他第一眼便注意到温芸身后那个身材高挑体型稍微有些壮硕的“女人”,不过那“女子”不知是怕生还是怎的却是一直低着头不肯叫人瞧见她的容貌,不过粗略瞧着倒是个美人,只是着实生的壮了些。 温芸落落大方的坐在下方椅子上抿着那上好的碧螺春,静枫则规矩的站在她身后候着,沈鹤压根不敢出声低着头微微侧着身子生怕引了宋知府的注意,殊不知他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更是叫宋知府多看了两眼。 宋知府心里也是暗自觉着奇怪,自己应该没有这么凶才是,为何这女子似是刻意躲着自己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宋大人近来可还安好?小女许久未见宋大人了,倒是心里挂念着。” 温芸也是瞥了沈鹤一眼赶忙出声打断了宋知府的注视,宋知府含笑着点点头:“老夫倒是一切都好,只是温姑娘为何还唤老夫为宋大人?” 温芸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转而马上起身道:“是小女失言了…应是唤一句义父才是。” 宋知府这才欣慰的哈哈大笑摆摆手叫温芸坐下,他眯着眸子脸上带了几分和蔼的笑意:“这才对,你和沈鹤可切莫和老夫分生了,我既是已认了沈鹤做义子那便也是你的义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姑娘温婉大气才学上也是和沈鹤不相上下,老夫倒是喜欢。” 温芸温和的笑了笑:“哪里有义父说的这般好,我只是一介女流罢了就是再有才华也是以后要相夫教子的。” “那未必,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你这孩子日后可定不是俗人!” 宋知府捋着胡子眼眸微眯道:“听说你府里头有个还未落网的采花贼?你这整日在府里头可不安全,要不老夫给你安排几个护卫守着,沈鹤去了书院你这里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沈鹤闻言忍不住咳嗽一声,他尴尬的看了温芸一眼压根不知如何开口。 温芸低声道谢,瞧着宋知府含笑道:“不瞒义父我这里倒是有了一计可将那奸人抓个人赃并获。” “什么计?” 宋知府原本还在头疼没有证据就是抓了人也没办法定罪,先前他叫衙役的去找那当年涉案的女人,可那几个女人一个病死一个改嫁还有一个矢口否认当年被奸污的事,只说他们记错了,自己丈夫去世后自己便再未有过男人更没有什么采花贼玷污自己。 一个个都对当年的事闭口不谈叫宋知府也是头疼至极。 “美人计。” 温芸挑着眉缓缓吐出几个字,宋知府抬眸瞧了她一眼随后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沈鹤不在本官定不能叫你以身犯险。” 温芸含笑着摆摆手:“不是我,那美人另有其人。” 随即温芸将坐在身旁的沈鹤拽了一把,沈鹤被迫抬头出了声:“义,义父…” 宋知府端着的茶杯一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稀碎,他那表情逐渐僵硬随后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咳咳咳…咳…” 宋知府艰难的用那复杂的表情看着面前凹凸有致比女人还娇艳的沈鹤,随即艰难的咽了口水声音干哑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大美人请学会搔首弄姿 “咳…义父…我,我回来有几日了。” 沈鹤也是尴尬的低下头,脸上烧的厉害。 宋知府只觉着天旋地转,沈鹤那大眼红唇粉腮配上那女子发髻乍一看倒真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前提是不说话。 两人忽然没了话语沉默的空气充满了尴尬的味道,两人都没敢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义父意下如何,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计策?” 温芸瞧着这两人如同被雷劈过的表情也是轻轻咳嗽一声,瞧着沈鹤娇媚的小脸强忍着没笑。 “您看他都穿成这样了…您…” “咳…什么计策,细细说来本官听听。” 宋知府回过神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他别过头却又忍不住又斜了沈鹤一眼终于忍不住“噗”了一声。 沈鹤抬眸瞧着宋知府那又是咳嗽又是抽搐的模样内心也是极为抓狂。 这老登嘲笑自己是不是???! “咱们已是知晓那歹人好美色,先前做了这么多小动作都未曾得手这时候心里定是憋屈的厉害,那我们不如放出话,就说府里头过几日要来贵客,是位百年难见的绝色,只要前期演到位那我当真就不信憋屈这么久的霍平会留着这美人不下手。” 温芸眯着眸子冷声道:“他在我这里讨不到好还不转移目标那可就不是他了,放着这么个美人不碰去我这里碰壁,我可不信他当真忍得住。” 宋知府思索片刻又瞧了沈鹤一眼,只要不细看其实沈鹤女装着实是娇艳,比温芸还要妖艳几分,如果说温芸是那般小家碧玉型那沈鹤便是祸国妖精,除了女装比正常女子壮一些其别倒真难以认出是男人。 “那便按你说的办,到时候本官便带衙役提前埋伏抓他个人赃俱获。” “不过…” 宋知府捋着胡子道:“沈鹤站着倒是还好,走路和别个动作可不似是个女子,还是太粗犷了些。” 温芸看了沈鹤一眼柔声道:“无妨,我回去便教沈鹤仪态,争取这两日便给他别过来。” 沈鹤闻言瞳孔一缩一把拉住温芸吞吐道:“不是…我…我还得学女人那般扭扭捏捏的走路不成?” 温芸听这话倒是不高兴了,冷声打断:“什么意思?我平日走路说话扭捏小家子气是不是?” 沈鹤硬生生被噎的说不出话小声道:“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你嫌弃什么?瞧不起女人?” 温芸叉着腰拧着沈鹤的耳朵冷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沈鹤忍着痛未敢做声,他家夫人怎的越来越暴力了,一点也不可爱了…先前说话温温柔柔也从不会对他动手,如今当真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以后成亲岂不是还整日羞辱他欺凌他… 这般说定后,几人这才跟宋知府告辞,从偏门回了温府后沈鹤便不依了。 “夫人可未说过我还得学女子走路!怎的条件还越来越多,这不是折腾为夫!” 沈鹤恶狠狠的拔下那银钗原本想直接扔了却瞧见温芸那警告似的眼神便泄了气,小心翼翼放在了桌案上又发着牢骚。 “我堂堂九尺男儿着女装便罢了,我现在还得学女人走路!传出去我要不要脸了!” 温芸点点头起身给沈鹤拆了那发髻又为沈鹤褪下那衣裙:“不学便罢了,我自己一人去诱霍平便是,大不了就是叫他摸个小手揽个小腰再被扒下几件衣裳罢了,只要义父来的及时一样能抓住他,你不学那明日便回你的书院读书,莫要在这浪费时间。” 沈鹤闻言眼眸微眯冷声道:“什么意思?温芸你威胁我?” 温芸耸了耸肩不在意道:“你又不愿这不愿那的,我又怎的威胁你?你帮不上忙便回去读书干你的正事,这也叫威胁?” “温芸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沈鹤烦躁的甩开温芸的手丢了那衣裙换回了自己那身黑衣,温芸被甩了手也不恼,她挑着眉坐在那椅子上悠闲的抿着茶水丝毫不管沈鹤闹脾气。 沈鹤瞧着温芸那样子眉眼便染了怒意,他眉心紧拧,那没什么喜怒的眸子都有了愠怒。 “还不来哄我!我当真生气了!” 温芸咽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为何要哄?我说的不对?” “你!” 沈鹤瞪着眼眸手掌捏的作响,许久才叹了口气:“你以前会哄我的…会特别温柔的哄我,现在怎么就…” “怎么不说你以前装无辜装的有模有样现在怎么一身戾气,为何不愿装了?” 温芸放了茶杯冷声道:“你非要因为这种事跟我闹脾气,多大了?你瞧瞧自己多大了?现在怎么又和小孩一样要哄了?” 沈鹤抿着嘴不语,眼眸微垂着似是委屈了,他看了温芸一眼起身主动蹲在她的身边抱紧那腰肢闷声道:“哄我…好不好…” “夫人…哄我…” 沈鹤眼眸泛着猩红,他小声抽泣着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砸下,哑着声儿小心拉着温芸的手:“夫人…求夫人垂怜…” 温芸倒是未曾想沈鹤当真哭了,回想起先前沈鹤那次哭好似就是因为自己对他忽冷忽热的发了脾气,如今再一次见到沈鹤哭居然都这么久了。 温芸心里划过一丝说不出的滋味,她俯身抵着沈鹤的脸温柔的吻着,她感觉沈鹤的呼吸都变得重了些,抬眸却瞧见沈鹤那眸子低落的无精打采的垂着。 温芸愣了愣捧着他的脸柔声安抚:“怎么不高兴了?想要我怎么哄?嗯?” “夫人最近总是凶我…也不知道和以前一般温柔了…先前不论我做什么夫人都不会发脾气的…现在怎么变样了…” 沈鹤止不住的落泪,委委屈屈的往温芸怀里头缩,温芸抬起他的脸压倒性的撬开他的唇瓣,手指插入他的发丝。 “乖,那我对你再温柔些可好?不哭了好不好?这么大人了哭什么?” 温芸揉着他的头哑然失笑,上一次摸他头已经记不清是何时了,沈鹤似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往温芸身上缩了几分。 “我乖乖听话学仪态好不好,夫人不要凶我了好不好?为夫真的不喜欢别人的脏手碰到夫人,每次瞧见夫人碰别人也是…为夫心里头嫉妒为什么夫人不知道摸我。” 沈鹤掩盖了那一丝下意识的阴寒,眼角还含着泪珠,红红的鼻尖轻轻吸了吸主动啄着温芸的嘴唇。 温芸无奈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捏了他的脸好半天,意味深长道:“那你说,我如何补偿你?” 沈鹤闻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眸哪里还有方才的可怜委屈,只有那一丝丝恶趣味似的笑意:“夫人主动取悦我好不好~每回都是夫人撩拨完就叫为夫出力了,夫人再主动些让为夫享受好不好?” 温芸还摸着他的头的手微微一顿,瞧着他那满脸淫意的模样便是对着头就是一巴掌:“怎么?装不下去了?暴露本性了?” 沈鹤原本还沉溺在温芸的温柔乡里头,此时被那一巴掌打的“嗷”的一嗓子,吃痛的揉着脑袋可怜兮兮道:“原来夫人这般温柔也是装的!” 温芸无奈扶额瞧着沈鹤道:“你到底学不学仪态!” “学!” 沈鹤揉着脑袋苦笑一声:“总不能叫歹人摸我家夫人的手吧,又是摸手又是揽腰我真怕你俩还装着我就先忍不住将他弄死了。” “你啊…” 温芸揉了揉他的头含笑道:“这样吧,事后我…” 沈鹤凑近听着温芸耳语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他讨好的抱紧温芸的腰软声道:“夫人莫要骗我!” “何时骗过你,我说话算话。” 温芸诱惑似的含情脉脉的看着抱着自己软腰的沈鹤,这次她为了叫沈鹤听话可是下了血本。 沈鹤闻言小声嘟囔:“方才就骗了…” 温芸带了几分笑意凑近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没…” 你都咬破皮了 温芸也丝毫不含糊,叫沈鹤歇息会儿过一个时辰便开始练仪态。 沈鹤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哈哈的祈祷这一个时辰慢些过去。 温芸也不再理他,独自写了书信唤了静枫叫她找时间送出去,切莫引人怀疑。 忙完这些,温芸便在房里头喝着茶水翻看着话本子,也压根不跟沈鹤说一句。 沈鹤当真坐不住了,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温芸就热情了几天现在便厌烦了,刚回来又亲又抱,一亲热就是一个下午,现在好了话都懒得跟自己说。 当真是厌了…哎… “夫人,你跟为夫说说话好不好?” 沈鹤小心凑近蹲在温芸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但温芸一个眼神都压根没有给他,津津有味的翻看着那话本子极为敷衍道:“说什么?” “夫人你看看为夫好不好?你如今对我越发冷淡了,先前都不是这般,我刚回来夫人热情似火的扑进我怀里,现在怎么就这般不理人了?” “夫人~夫人抱抱我好不好?我想亲亲夫人…夫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嘛…” 沈鹤拽着温芸的胳膊用力晃了晃,眼里全是委屈,祈求般望着温芸许久眼里满是落寞。 “这么会撒娇?先前又用这副模样骗过多少人?沈鹤你不去戏台子上当真屈才了,我算是见识到了你最厉害的可不是什么诗词策论,你当真是会演戏的。” 温芸“哼”了一声还是合了话本子对他伸出了手:“过来,抱。” 沈鹤也不管温芸是怎的嘲讽他,屁颠屁颠起身扑了温芸一个满怀,他像是只大狗抱紧怀里的女孩蹭了又蹭,贪婪的吸取着那熟悉的气息,哑着声道:“夫人,为夫爱你。” 温芸被压的差点喘不过气,整个人干脆挂在沈鹤的腰上,两条腿紧紧缠着沈鹤精壮的腰肢,修长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随即吻了吻沈鹤的唇角。 “我也爱你。” “那为何这般冷淡?夫人可知为夫心里多难受?夫人是不是…是不是腻了…” 沈鹤忍着酸涩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那嗓音都轻颤了几分将温芸抱得更紧。 “没有,想什么呢。” 温芸安抚似的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我身子都给你了,还能不要你不成?我倒是还怕你功成名就抛妻弃子呢。” “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沈鹤整个人都压在了温芸娇小软乎的身躯上,那柔软丰满被他胸膛压的瘪平了些,说话的热气酥酥麻麻的洒在温芸脖颈上叫温芸忍不住颤了颤身子。 “夫人若是当真这般想…我还不如不去读书整日守着夫人算了,没有功名也不会有什么闲工夫去沾花惹草,我只有夫人一个哪里会想别人。” 沈鹤将头埋在温芸怀里安逸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眯着眸子惬意的闭着眼。 “我自然信你,沈鹤对我的心意我还能不知道?”温芸低着头俯身啄了沈鹤的脸,眼眸温柔缱绻柔声道:“夫君才是越来越黏人了,自己不觉着反倒怪我冷淡。” “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温芸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沈鹤睁开眼似是在思索,随即缓缓开口:“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着你好看…你说世界上怎么就有你这般美好的女孩子…” “叫我忍不住想靠近你,肖想你…” 沈鹤贴着温芸的耳根沙哑着嗓音缓缓开口:“还想上你…” “老不正经!” 温芸无奈笑骂着,她却是未发现沈鹤的眼眸带了情欲自己也是慢慢被沈鹤按压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真的,见到你我本性就告诉我,我想弄脏你…娇艳的玫瑰在我身下凋零的模样…肯定很美。” 沈鹤眼眸愈发阴沉但随即又含笑道:“不过没能舍得下得去手,你太干净我舍不得弄脏了。” 沈鹤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似乎一开始就栽了,温芸什么都还没做自己就栽的彻底,一手好牌打的稀碎被温芸拿捏的自觉收敛了锋芒。 “原本柳千浔下药被你误喝的那天晚上我就不想忍了…” 沈鹤伸手捏着温芸娇软的下巴勾起唇角毫不客气的用指尖摩挲着她的唇。 “最后为什么没碰?” 温芸静静的看着他,其实她也好奇沈鹤怎么就忍住了,沈鹤表现的压根不像是能忍住的样子。 “舍不得。” “你对我张开手要我抱你,我就心软了。” 沈鹤似是无奈叹了口气俯身啄着温芸的唇瓣,轻轻吐着热气道:“你当时的样子你叫我怎么下手碰你啊…我当时脑袋发懵,我算是把我这辈子所有的自制力都用在了你身上…我怕我碰了你醒来后悔了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宝贝夫人…我对你承诺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半句虚言过…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碰你半分。” “你不怕我这辈子都不同意叫你碰?” 温芸干脆缩在沈鹤怀里,沈鹤顺势将她抱起手掌摩挲着她的娇躯,低笑一声:“怎么不怕,不过如果当真那样的话…” 沈鹤收敛了笑意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当真没办法同意跟我在一起,我便用卑劣的手段占有你,最后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准,反正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用的手段再见不得光只要能得到你那又能如何?” 沈鹤揽着温芸的腰不知不觉松开了那衣带,俯身咬住那丰满声音都带了几分戾气:“无论如何我都要你,温芸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乖乖的跟我成亲生孩子做我的夫人便是。” 温芸被沈鹤冷不丁的挑逗折腾的身子一颤,低低的发出一阵嘤咛。 “嗯…你这是彻底不打算装了?” 温芸忍着胸前的酥麻,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呜咽,她抱着沈鹤的脖颈抵着他的头。 “嗯,夫人说了接受我,那装这么累做甚,原本我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虽是这般说没错,但沈鹤还是收了那阴寒的气息,眉眼温柔含情的看着她。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呆着他的怀里,沈鹤也没有再折腾她,坐上了椅子将被他弄乱的衣衫理好,解开的衣带轻轻系了回去。 “给我咬疼了…” 温芸瞧见自己胸口的那片白嫩被咬的红肿破了皮,略带委屈的瞧着沈鹤。 “咳…” 沈鹤闻言也是没了方才的气势,小心翼翼道:“那…那为夫给你揉揉?” 温芸:… 痛苦的束腰 温芸也不惯着沈鹤,一个时辰后便没再跟沈鹤嬉闹,叫他站好了走几步瞧瞧样子。 沈鹤走路的姿势就是很爷们,丝毫不拖泥带水也,叫他的话便是不像宋予怀那般畏畏缩缩不似韩云霄那般矫揉造作。 要说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走成这样温芸定然是不满意的,她蹙着眉对着沈鹤屁股就是一巴掌:“能不能收收你那胳膊,甩的比谁都高!哪个闺阁小姐是你这般走的!” 沈鹤闻言小声道:“有没有可能…我是个男的…” “啪!” “嗯…” 沈鹤猝不及防屁股又挨了一巴掌,他眼眸微眯闷哼了一声,手撑在桌案上腰微微下垂,头一次被要求摆出这种动作沈鹤当真是羞愤难安,他是脸皮厚但真不是不要脸,这种姿势不应该是温芸该做的吗… 温芸拿了蹀躞带缠在沈鹤腰间将他的腰线收紧了几分,那好似女人一般玲珑不堪一握的细腰便是这般显现。 沈鹤脸上出了薄汗大口喘着气,脸上挂着潮红那桃花眸都蒙了一层雾气。 “嗯…啊…” “轻…轻点…我喘不过气了…” 温芸稍微一收紧沈鹤便是眼眶泛红的叫出声,那叫声酥软撩人饶是温芸都忍不住咳嗽一声:“忍忍…莫要叫这般怪异…” “夫人…你勒的太紧了…嗯…我疼…” 沈鹤咬牙艰难的开口,喉咙里发出稀碎的呻吟,眼眶湿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怎样的委屈。 温芸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几分,轻轻将蹀躞带一层层缠绕,声音都软了些:“乖,忍忍,我再轻些…” 沈鹤身子都被那蹀躞带勒的颤抖,不过那不堪一握的柳腰当真韵味十足,温芸好不容易松了手,沈鹤也是泄了气瘫软在温芸怀里,小口喘息着眼角挂着泪珠。 温芸环着他的肩头轻轻安抚,伸手摩挲着他那被蹀躞带禁锢的细腰,沈鹤被她那指尖刮过肌肤的触感惹得身子发麻,原本就被禁锢的紧绷的腰更是敏感了些,小声低吟着抓着温芸的衣袖。 “疼…感觉腰要断了…夫人当真狠心怎的缠的这般紧…” 沈鹤似是还未缓过神,眼眸都是破碎的痛意和雾气,呜咽着发出诱人的嘤咛。 “沈鹤,我要是个男人我就忍不住了…” 温芸垂着眸伸手摩挲着他的脸,凑近吐着热气又咬了他的脖颈:“你这样子当真好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欺负你…” 沈鹤闻言眼眸微眯哑着声音道:“你何时也学会我这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实话实说罢了,怎的你说就是调情我说了就是学坏了?” 温芸的手指摩挲着沈鹤的薄唇,沈鹤轻轻开口含住那软糯的指尖,舌尖和那手指交缠在一起,又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莫要学我说话,我说话像那地痞流氓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你不一样…” 沈鹤撑着那腰将温芸搂在怀里,眼眸微垂叹了口气:“怪我,整日说这些荤话将我娇贵的夫人带坏了。” 温芸笑着歪着头甜腻的啄了他的脸靠在他怀里,手指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的喉结脖颈,声音诱人又带了几分情欲:“不懂了吧…这叫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温芸咬着他的耳垂酥麻的热气叫沈鹤耳根一软,又忍不住搂紧了几分,眼底都是翻涌的情欲:“你勾引我?” “我可没有,只不过你好像忍不住了…” 温芸戏谑的瞧了一眼,轻轻推开了沈鹤却又被沈鹤圈进了怀里,沈鹤张口就是狠狠的咬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的愈发阴寒:“你撩拨完就想走,怎的每次都这么坏…又叫为夫欲罢不能…” “沈鹤别忘了,最近做的够多了,你若是不心疼我身子想折腾我,那最后心疼的是你。” 温芸丝毫不惧他,她早就想好了退路撩拨完就是不负责,沈鹤不可能拿她身子开玩笑所以定然是舍不得碰她的。 果然沈鹤闻言低笑一声无奈的揉了揉温芸的脸:“你啊…叫为夫又爱又恨…” “可是为夫想要…怎么办呢?” 沈鹤不甘的咬着温芸的唇瓣,随后又一连串攻击了温芸的脖颈,将那雪白细长的脖颈印了红痕。 “夫人撩拨完不准备帮为夫解决吗?就这么喜欢随意撩拨了不负责对吗?” 沈鹤声音带了几分情欲和难忍的威胁,他强忍着燥热叹了口气俯身啄了温芸的脸:“夫人…帮我好不好?” 温芸瞧着沈鹤难受的厉害,带着羞涩点点头,沈鹤重重的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忍不住哼唧。 温芸也是脸上烫的吓人,许久沈鹤忍不住低吼一声随即满足的眯着眸子轻轻喘息。 温芸见状赶忙放开,她实在是害臊的厉害哪里还有脸看他,沈鹤见她要跑一把将她禁锢在怀里轻轻拿了帕子擦拭着那双白皙的柔荑。 他眯着眸子嘴里说着暧昧不清的话,薄唇贴着温芸的耳根意味深长道:“夫人的手真好看…又白又嫩…” “不准说了…” 温芸忍着羞恼强行打断他的话,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低着头忍着脸上滚烫的灼热不敢看他。 沈鹤好笑的蹲下身戏谑道:“方才夫人说荤话有模有样,现在怎么害羞了?” “夫人不是说若是个男人就把我…” “闭嘴闭嘴!不准说!” 温芸羞恼的跺着脚转过身便逃离闺房,沈鹤一人瞧着温芸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温芸刚红着脸跑出院子却直直撞上了静枫,静枫瞧见温芸赶忙恭敬的低头:“小姐,奴婢正要寻你,那霍东来了消息过会儿怕是就要到京城了。” 温芸闻言也是正经了几分,思索片刻轻轻点点头:“此事切莫声张,莫要打草惊蛇,你且去寻个机会接应他,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好,到时我便亲自见他。” “是。” 静枫点点头又行了礼才告退,温芸垂着眸她其实能猜到霍东来是要说什么,不过亲自去见一面也好,不过都是被歹人暗害的可怜人罢了,有什么需求自己能做到的那便顺手了了他的执念也好。 霍东的请求 李伯棠一连几日授课都会问一声沈鹤回来没有,宋予怀每次都只得硬着头皮说没有,一两日便算了日日都这般李伯棠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 “呵,简直荒谬!刚来就一连三四日不来上课他是觉着自己跟得上吗!” 李伯棠狠狠的将戒尺“啪”的一声打在桌案上,脸色愈发阴沉,台下的没有一人敢吭声,那些不认识沈鹤的都知晓这个叫沈鹤的来了定是要倒大霉了,李伯棠这模样明摆着就是厌恶他这般不学无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宋予怀暗暗给沈鹤点了三炷香,寻思着等回来公斋定要写封信给沈鹤送去,至少要叫他有提前应对的机会,等回来怕是要承受李伯棠的怒火了。 李伯棠黑着脸授完课气势汹汹的便去寻了顾山长,顾山长原本还在下着棋子瞧着那李伯棠冷不丁就过来了也是倍感意外。 “老李头,怎的突然过来了,学生惹你生气了?瞧着脸色怎么这般差?” 顾山长含笑着给李伯棠倒了壶茶水,李伯棠冷着脸“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还有脸问了!老顾你是不是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你给那个叫沈鹤的批了多久的假?!这都几天了?他人呢!” 顾山长闻言收了笑容捋着胡子道:“七日的假,这才四日,怎么了?” 李伯棠一听气的胡子都歪了瞪着眼珠“啪”的一声拍了桌案:“我看你当真脑子坏了!七日啊姓顾的!你怎么敢批的!他给你下蛊了还是你中邪了!那个叫沈鹤的回来八成要废了!你觉得他跟得上落下的课业!” 顾山长叹了口气许久才为难的开口:“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他执意如此,并且保证了能跟上,跟我打了赌约十二日的时间叫他把课业补起来而后老夫亲自出题若是他答对七成便算他过了,日后他想请几日请几日。” “他…他答应了?” 李伯棠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山长,要知道顾鸣之先前三次参与过科举命题,最后只要有他命题的考卷正确率都不到六成,那三次的科举考试难如登天折磨了不知多少才子书生… 这沈鹤想在他手里头答对七成…啧啧啧…难! “可不是嘛,答应的特别爽快,铁了心的要回去,老夫也不知他府里头是出了何事居然这般着急劝都劝不住,老夫也只能给他使绊子叫他长长记性。” 顾山长叹了口气头疼的摇摇头,李伯棠沉默片刻道:“沈鹤走之前上的我的课,他写了一篇策论。” “哦?如何了?” 李伯棠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山长,又看了四下无人才小声道:“语言犀利痛击朝廷昏庸腐败,官官相护官场肮脏黑暗…” “嘶!” 顾山长倒吸一口凉气确认没有外人才道:“你可莫要声张…如今朝廷那边你不是不知道…” 李伯棠苦笑一声才道:“你以为我没想过,这种文章若是流出去怕是要惊扰那群守旧派的老东西…我这不是才跟你说嘛…” “沈鹤的文章在哪?拿来我瞧瞧!” 顾山长急忙开口生怕错过了这惊骇世俗的策论,李伯棠闻言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感兴趣。” “你不也是?咱们都一样…” 顾山长苍老的脸上挂着几分憔悴:“谁不希望朝廷那边的党羽之争能消停些,如今两派之争宦官大臣相勾结,贪腐横行国家早晚会被这群蛀虫给毁掉!” 李伯棠拍了拍顾山长的肩道叹了口气:“鸣之,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沈鹤能写出这种文章他日后定能打破局面…他定会成为破局之人…” “他在那篇策论里提出刑法应适用于士大夫与之前的刑不上大夫彻底决裂…如此鹤立鸡群的想法…沈鹤定是个人才…” 顾山长没有说话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沈鹤现在敢说这些话是因为他不需要考虑立场,他只是一个学生。” “若是他入了官场,待到真正表明立场之时沈鹤还会像今日这般痛斥那些贪污腐败的宦官大臣吗?” “他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他是个有脑子的,进了官场再说这些话可不利于党羽团结,他会得罪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守旧的老东西。” “李伯棠,你觉得那时候沈鹤真的会宁愿得罪这么多人也要改变根深蒂固的局面吗?” 顾山长的话叫李伯棠沉默了,他当然不敢说会,换作是他在那吃人的官场上尔虞我诈还能不顾一切的改革维新…他做不到,只怕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把他的策论拿来我瞧瞧吧…怎么说也是叫我们看到希望了不是吗?” 顾山长勉强笑了笑又跟李伯棠聊了好久… … 一辆马车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家客栈,夜色中霍东在那偏僻的客栈落脚… “小姐。” 静枫悄声跪在温芸闺房前恭敬的开口:“按照您的吩咐霍东已经到了客栈了,没有任何人察觉。” “嗯。” 温芸点点头撑着脸缓缓开口:“明日便抽个时辰去见他便是,回去休息吧。” “是。” 温芸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往沈鹤怀里缩了缩,沈鹤顺势揽着她的腰轻轻啄了她一口:“困了就快些睡吧,为夫抱你睡好不好?” “嗯…是有些累了…感觉最近总是容易困乏,也不知怎么的…” “身子不好了?夫人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咱们再去找个郎中瞧瞧,最近那补汤和中药都未曾断过,应该不会…” 沈鹤略微有了几分紧张将温芸揽的更紧了些,他实在是怕温芸身子出什么问题,温芸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又不会照顾自己,平日吃喝拉撒也不注意,等过几日自己回了书院又得陆祈年照看。 沈鹤着实是不放心,自己的媳妇还是自己照顾着才安心,叫旁人照顾沈鹤总是怕旁人照顾不周。 “我哪里这般娇弱,怎的每回你都这般紧张?” 温芸轻轻捏了捏沈鹤的脸往他怀里蹭了蹭柔声道:“我倒是觉着没什么好看郎中的,我自己的身子有病没病的我还能不知道?” 沈鹤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还是妥了协,温芸是个讳病忌医的,她哪里是知晓自己身子状况完全就是害怕去看郎中,估计是上回说她身子难以有孕刺激到她了,这才不愿意看郎中。 罢了…先由着她几日等自己快回书院时说什么都得带她去一趟,也好叫自己安心。 …… 温芸次日是找了时机如约去了那客栈,霍东一个糙老爷们第一次住客栈当真是拘谨了些,显得有些坐立难安手足无措,生怕碰坏了客栈的东西还要赔偿。 温芸这次带的是寻巧并未带静枫,毕竟寻巧和那霍东相处了那么几个时辰怎的也是稍微熟悉些的。 温芸刚入了那客栈又寻到了霍东的房门,房内的霍东比上一次见到寻巧还要憔悴几分,显然是怀了心事夜不能寐。 霍东一见到温芸便是赶忙起身生怕自己一个农户不懂礼数怠慢了城里的小姐,温芸和善体贴的福了身子柔声道:“霍大叔莫要紧张,快些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霍东瞧着温芸沉默片刻却是直接“噗通”跪下沉声道:“求小姐帮在下了却执念。” “这是做甚?寻巧快些将霍大叔扶起来!” 温芸轻轻叹了口气,果然霍东要见她是为了这个,寻巧也是赶忙上前:“大叔你快些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我家小姐来都来了定是会帮您的。” 霍东闻言固执的摇摇头,他那混浊的眸子都是坚定:“小姐,在下知晓我这般唐突了小姐,可是…可是在下当真是走投无路了…我那惨死的儿子…这么多年了我作为父亲都未能帮他报仇雪恨…我当真是没脸见他啊…” 霍东声音沙哑着掩面而泣,他知晓温芸没有义务帮助自己,自己这般无疑是道德绑架,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做为父亲那颗想为儿子报仇的心太强烈,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那歹人用着自己儿子身份招摇作恶白白污了自己儿子的名声。 “霍大叔,我这人不做赔钱买卖,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 温芸抱着胸挑着眉,不是她狠心她也不愿意看一个可怜的父亲这般孤苦无依还要看着歹人作恶却无能为力,只是温芸向来不愿意施舍,霍东可以不要尊严去求她但她不能当真将霍东的尊严踩在脚下。 温芸相信这么一个男人正常情况压根不会这般不顾尊严的去苦苦哀求一个女子,他当真是走投无路复仇心切才这般。 寻巧闻言愣了愣随即小声道:“小姐…您就帮帮大叔吧…他当真好可怜…” 温芸冷声道:“可怜?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像这样跪下来求我,我不帮便是我的错了?” “小姐…” “寻巧,莫要多说话!” 温芸冷声打断了寻巧的求情,她知晓寻巧是个心肠软又单纯的,所以只会下意识的去施舍,可是这样无疑是伤害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寻巧被温芸冷声打断也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温芸静静的看着霍东道:“大叔,想好了吗?你能带给我什么?” 霍东垂着眸紧紧捏着拳头道:“我…我只是个普通农户…没什么文化也没有钱…小姐我可以给你干活打杂,我做什么都行!我我我…我不怕吃苦我什么都能干!” “只要能为我儿子报仇…” 霍东紧握着的拳头指间捏的泛白,他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的温芸生怕这大小姐瞧不上他这空有一身力气。 温芸勾起唇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事后大叔来我府上如何?您说什么都能干,那便给我干一年活!作为交换抓住那歹人后可以交给大叔发泄如何?大叔不是想给儿子报仇吗?亲手报复回去不是更解气?” 霍东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娇贵大小姐随即用力磕了响头沉声道:“霍东愿意!别说是打杂一年!十年二十年也成!只要能为我儿报仇我干什么都愿意!” 霍东眼里都是感激,他哪里不知温芸这不痛不痒的条件和口头上敷衍的交易实则给足了自己那早已消失不见的尊严,此时的温芸在霍东心里已然是神明下凡,他当真感激不尽。 温芸笑了笑亲手将他扶起郑重承诺道:“大叔放心,不出两日必定给您一个交代,到时候您的儿子也能安息了。” 霍东感动的热泪盈眶,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此时却落了泪无助和狂喜还有那压抑多年的痛苦一瞬间宣泄出来,他憋屈了太久了…他等了太久了… 儿子…爹能为你报仇了… 美人计诱逃犯(一) 一连几日霍平在府里头都未曾得手,放着温芸好好的一个尤物整日在他面前晃悠却吃不着当真叫他心痒难耐。 不过昨日霍平听闻寻巧他们说悄悄话,府里头要来一位绝色美人,听说是个比自家主子还要美艳三分的贵客叫切莫怠慢了人家。 霍平原本还为吃不到嘴边的肉而烦闷,那芙蕖他早已是玩腻了那具身体,毕竟主子和下人的身子又怎能一样,温芸的身体定然敏感娇贵万分,蹂躏起来也定是极其舒爽的。 不过比温芸还美艳三分的美人…霍平倒是极想见见,但又不好表现的太过热切引得别人猜忌这才只得忍住了那躁动的心。 一连两日霍平都未瞧见那所谓的绝色美人,原以为是寻巧他们消息有误这还可惜了好久,却未想到温芸这日却是直接将他们召集到了一块。 “府里头下午便要来位贵客,一个个守点规矩莫要怠慢了客人。” 温芸冷着脸瞅着面前低着头的下人,她专门多看了霍平几眼缓缓开口:“那位小姐是个喜静的,若是平日没什么大事莫要惊扰了她清净,最近都放老实些莫要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说罢还狠狠的剐了眼前的霍平一眼随后离去,那霍平什么心思不用多说,此时正暗自窃喜着。 看来温芸那边他估摸着也是吃不到了,温芸整日和那该死的沈鹤在一起,那沈鹤当真是个不好惹的,多看温芸一眼就是要杀人的模样。 罢了,就是不知今日来的那个小姐是个如何的,虽是吃不到温芸这个明艳温婉美人倒是可惜不过一顿饱和顿顿饱他霍平还是分的清的,干完这一次就跑路,这地儿是绝对不能再呆了,若是为了几个女人暴露了身份当真是不值当的。 霍平盘算着得手一两次就走,主要是沈鹤的到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原本以为温芸就是个独居女子哪里知道她有个这般凶恶的夫君,上回的事霍平还头皮发痛,若不是找不到机会霍平当真想狠狠报复回去。 … 温芸此时回了房,瞧着沈鹤已是乖乖穿好了女装,这两日在温芸的调教下沈鹤倒是能收放自如,那缕墨色长发倾泻而下,一双桃花眸摄人心魄,粉腮红唇脸颊晶莹如玉,身材高挑玲珑不堪一握,妩媚含情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 沈鹤独自倚在长椅上那等身姿娇柔婉转美的不可方物,饶是温芸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等尤物简直想好好亵玩一番。 “夫人,过来抱抱~” 沈鹤瞧着温芸愣神的模样脸上挂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是起身那窈窕的身姿走路都是风情万种。 “怎么了夫人?为夫这般你倒是满意了?” 沈鹤收敛了那般媚态轻轻环住温芸的腰将她埋入怀里,熟悉的感觉这才叫温芸松了口气柔声道:“只是未曾想你会这般妖娆,沈鹤你当真是生了副好皮囊,我自愧不如。” 沈鹤闻言哑然失笑伸手捏着温芸的脸无奈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讨夫人欢心,这次之后我可不会再穿女装了,为夫腰勒的发疼,夫人可得好好补偿为夫。” “好啊~不过…” 温芸凑近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吻着那滚动的喉结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着女装要我…” 沈鹤闻言眼眸微眯将那揽着软腰的手捏紧了几分,声音愈发沙哑:“夫人的癖好我当真不懂了…喜欢女人?嗯?” “喜欢你扮的女人…沈鹤你不会穿了女装就不行了吧…” “呵…我不行?” 沈鹤惩罚似的咬着温芸的嘴唇将那口脂印在了温芸嘴角,捏着温芸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不过到时候夫人哭着求我停下,我可是不会怜惜半分的。” 温芸闻言笑了笑轻轻将身子埋入沈鹤的胸口指尖刮过他的喉结柔声道:“当真舍得折腾我?”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俯身啄了温芸的脸,瞧着沈鹤这般模样温芸便是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你看,还是舍不得。” “别闹了…咱们再聊聊今晚上的行动。” 沈鹤无奈又宠溺的揉了揉怀里的女孩,收敛了眼底的情欲沉声道。 “嗯,过会儿我将你从偏门带出去咱们直接用马车大张旗鼓的将你迎进府…然后…” 温芸凑近对着沈鹤耳语几句,沈鹤眯着眸子轻轻点头,随即轻轻啄了温芸的小脸:“夫人啊当真是坏透了…为夫真想瞧瞧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怎的就这般古灵精怪这么多鬼主意。” “所以啊,沈鹤你可千万莫要招惹我,否则你要知晓我会如何报复你…” 温芸轻轻一笑重重的吻着沈鹤的脸,那娇艳俏皮的模样叫沈鹤眼眸暗了暗哑着声道:“反正现在时辰还早…不如为夫叫夫人先舒服舒服…” “沈鹤你当真不要脸皮…嗯…” 沈鹤的手不经意间已是攀上了温芸白嫩的长腿,他眼眸含着情欲即使是着了女装也是难以抵抗的魅力。 “夫人…乖…闭眼。” … 那马车缓缓停靠在温府门前,霍平已是在这里等候多时,他装模作样在那院里头扫地实则便是等着这一刻。 那马车停靠稳妥后迎面下来了一位一身藕粉色拖地长裙上头绣着粉色绢花,芊芊细腰用蓝色棉织腰带系上几缕秀发垂落胸口将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衬的愈发白皙。 沈鹤的衣衫随风摇晃绝色的容颜上明眸朱唇窈窕动人。 霍平直愣愣的瞧着那绝色的美人一时间倒是恍惚了几分,温芸此时也是赶忙亲昵的上前扶着沈鹤面上含笑:“姑娘可算是到了,一路上奔波许是累了我便叫下人安排个房间可好?” 沈鹤微微点点头趁机揩油的摸了几把温芸娇软的小手,温芸强颜欢笑不动声色的拧了他一把眼眸含着淡淡的警告:给我好好演!再敢乱来我便收拾你! “霍平,带沈姑娘去客房休息着,切莫怠慢了!” 霍平愣了愣不敢相信温芸居然这般放心的将那美人交给他,这般好事从天降给霍平砸了个晕晕乎乎,原本霍平还在思考如何混进去污了那美人,这下倒好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哎哎!小姐您放心!奴才定是给这位小姐带到了。” 霍平喜笑颜开赶忙恭敬的扶着沈鹤就要走,他暗暗感叹这美人当真绝色饶是温芸和她站在一起都黯淡了几分,这等美人落他手上…他当真是能爽死在这美人身上。 温芸眼瞅着霍平打着那算盘谄媚的带着沈鹤离去,忍不住勾起唇角带了一抹笑意。 美人计诱逃犯(二) 霍平表面恭敬的扶着心心念念的美人实则转动着眼珠四处张望,眼底闪过一丝阴暗的幽光透露着难以察觉的狠戾。 他细细瞧着那美人,也不知这美人如何生的竟是隐隐比他还略微高些,不过那狭长含情的眸子和那不堪一握的细腰还有那丰满挺翘的胸脯倒是引得他浮想联翩。 切,不过是个比普通家里的姑娘高了些的美人罢了,今夜便是将她拿下叫她在自己身下承欢。 “小姐的客房到了,我们家主人瞧着小姐要来便是一早就叫我们这些下人准备着恭候小姐,没曾想过小姐竟是这般绝色美人奴才瞧着啊小姐比我家主子还要美艳三分。” 霍平低着头忍着那想要发泄的兽欲悄悄抬眸瞧着面前那始终不曾开口说一句的美人。 沈鹤挑挑眉忍不住发笑,好啊…当着他面说自家夫人不好看,温芸好不好看是你能随意评价的?真是的,真想现在就给他些颜色看看。 霍平许久都未等到那美人的回应,带了几分困惑的瞧着,那笑容叫人看着猥琐。 沈鹤轻轻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摇摇头,霍平微微一愣小心翼翼道:“小姐是不能发声吗?” 沈鹤轻轻点点头眼眸流露一丝遗憾,呵,出声了可不得吓死你! 霍平见状眼里透露着精光,眼见四下无人轻轻握住沈鹤的手有意无意抚摸着:“无妨,天妒美人罢了,小姐已是生的这般娇媚若是开口说话岂不是得迷倒万千男子。” 霍平放荡的行为引得沈鹤眼眸一沉强忍着没有上去揍他的冲动只是乖顺温和的点点头,那妩媚的模样叫霍平眼里露出色欲的目光。 霍平自知现在不是时候,便忍着下身的冲动扶着沈鹤回了房,他体贴的给沈鹤倒了茶水轻轻放在沈鹤面前,沈鹤下意识就要撩起衣衫坐下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子赶忙别扭的娇娇弱弱的倚着靠椅。 霍平有些疑惑的瞧着坐的别扭的沈鹤赶忙恭敬的问:“小姐可是椅子坐的不舒服?” 沈鹤闻言轻轻摇摇头,眼眸微眯藏了淡淡的厌恶,他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那肮脏的心思?不就是想借机揩油?当真不要脸皮! 霍平果真是如此,他眼眸微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鹤缩在靠椅上的身躯,霍平盯着那纤细的窄腰许久忍不住暗暗感叹这妮子简直是人间尤物,那小腰若是抱在怀里把玩定是一件极美的事。 霍平“贴心”的凑近意味不明的将沈鹤拢在自己的阴影下他伸手扶着椅子色欲的目光企图通过沈鹤露在外头雪白的脖颈窥见一丝春光。 沈鹤咽了咽口水眼眸微垂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轻轻抵触似的推开霍平越来越近的胸口。 这歹人不会想现在就来吧,那我岂不是还得配合他… 沈鹤眼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恼意,忍着那恶心娇娇软软的往后缩瑟。 “小姐,奴才只是想给您拿个靠垫罢了,瞧着您坐着不舒服怕是身子娇贵坐不得这般硬的椅子,您莫怕奴才没有别的意思。” 霍平一只手撑着椅子另一只手默不作声揽着沈鹤的细腰将那软垫轻轻垫在沈鹤背后,那手似乎还舍不得抽走有意无意顺着沈鹤的腰线摩挲着。 沈鹤轻轻点点头往后缩了缩,那手却是结结实实揽在了他的腰间,霍平也是一愣,怎的这小姐的腰不似别的小姐那般柔软反倒是硬邦邦的没有任何肉感。 沈鹤暗道不妙连忙摆出一副眼角泛红含泪,朱唇微张微微喘息模样,那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叫霍平暗骂一声差点忍不住就要将这小美人玷污。 他轻轻起身笑道:“方才多有冒犯,小姐先好生歇息便是,若有事寻奴才便是。” 沈鹤见霍平走了赶忙起身嫌弃的拍了拍被那脏手碰过的腰间冷声道:“晦气!” 随即胸前的苹果便是掉落,沈鹤赶忙接住默默塞了回去,他眼眸的阴寒叫人瞧着害怕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 今晚不将你整的半身不遂立不起来我便不叫沈鹤! … 一直挨到晚膳霍平便是亲自端了饭菜去给沈鹤送去,沈鹤默默瞧着那饭菜随即便是动了筷子小口小口尝着。 霍平不动声色的瞧着沈鹤吃下那饭菜眼里透露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暗暗窃喜今夜定是能抱得美人归一夜销魂,这下倒是没再非礼沈鹤美滋滋的端着空盘便离去。 沈鹤哪里不知这饭菜有问题,他随即便是要将那饭菜吐出来,这种被下了药的饭菜只要及时吐出来再喝大量的水吐个一两遍便是没事了,他这边刚要动作却是想起来什么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夫人…为夫这么大的牺牲那今晚便是好好奖励为夫吧… … 子时,月亮爬上了树梢放出光芒,黝黑的天幕缀上点点星空。 沈鹤没有将饭菜吐出来现在自然身子有了几分反应,白皙的皮肤透了几丝潮红,他起身喝了几壶茶水想缓解那灼热,烦躁的闭上眼嘴角微微喘息着热气。 许久沈鹤推开房门在那院里吹着冷风企图抚平内心的燥热,他目前倒是清醒只是身子热了些额头也出了薄汗。 那霍平趁着四下无人也是悄无声息的入了那院子,嘴角勾起那淫秽的笑意。 小美人~我来让你舒服舒服了~ 沈鹤干脆坐在那院里吹着凉风,轻轻喘着气那桃花眸似是含了一层水雾,眼角泛红又惹人怜爱。 霍平老远便瞧见了那独自坐在院里的美人儿,沈鹤此时也是察觉到了身后灼热的注视,他随即收敛了眼眸的冷意染了半分情欲靠在那椅子上胸口微微起伏,脸上也染了一层绯红。 小样,迷不死你! 果然霍平瞧见了沈鹤那模样奸笑着上前暗搓搓的搓着手,眼里闪着淫秽的光,他瞧着沈鹤那娇媚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奴才帮你快活快活?” 霍平眼里死死盯着那诱人的身体伸手便要抱住沈鹤的腰,沈鹤眼眸含泪小声喘息。 他一把掰过沈鹤的肩,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沈鹤的头发手指深深的插入,鼻尖凑近沈鹤的脖颈深深吸了口气带了几分陶醉道:“宝贝~你身上好香。” 沈鹤眼眸像是淬了寒霜阴毒的看着那埋入自己脖颈的霍平,霍平眼里充满着渴望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便是直接深入他的衣内。 霍平淫荡的脸上挂着笑意渐渐消失,他没摸到自己幻想的那般软糯翘挺反倒是察觉那胸又硬又不稳摸索两下那“胸”居然一歪便直接掉了。 “噔噔噔…” 那圆滚滚的苹果咕噜咕噜滚落在霍平脚边,一时间空气都带了几分凝固。 霍平抓着空气的手还埋在沈鹤的衣服里,那原本淫邪的脸上突然面色一僵。 “喜欢摸胸是不是?” 沈鹤怨毒的声音在霍平耳边响起,那眼眸阴寒的叫人恐惧,霍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沈鹤狠狠揪住头发往那石桌上猛砸。 “砰!啊!!!” 那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沈鹤一脚将他踹飞老远接着便是对着他那胸口又是一脚。 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霍平在尘土飞扬的黑暗里痛苦的蜷缩着,龇牙咧嘴的擦去嘴角的鲜血,还不等他喘息便是一脚狠狠碾在了他的脸上。 美人计诱逃犯(三) 霍平只觉着气血翻涌,心口一甜吐了口血,他皮下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的抽搐着,额头冰凉眼冒金星,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 “你…你…” 霍平的脸如那窗户纸一般煞白,这一刻他忽然察觉眼前的美人和那上次揍了他的男人如此相像! 沈鹤眼眸微眯一步一步走上去,霍平吓的心脏紧缩好像冰冷的蛇爬上了脊背。 “怎么?怎么快不记得我了,看来上一次没让你长记性。” 沈鹤一把将地上的霍平拎起掰着他的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霍平挣扎无果恐惧的咽着口水全身打着哆嗦仿佛沈鹤是那地狱的罗刹。 “爷…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 沈鹤勾起唇角毫不客气的掐着他那脆弱的脖颈,霍平被那窒息感折磨的翻白眼白沫到了嘴边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口齿不清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我怎么记得上次就已经给你机会了?” 沈鹤那声音像是淬了毒,冰冷的审判着他的的生死:“不长记性的东西啊…我当时就该直接废了你的手脚!” “沈鹤!干嘛呢!快放开!” 宋知府准时带着人马过来却瞧着沈鹤那般阴沉恐怖的掐着霍平,那霍平可怜的双脚离地拼命挣扎着眼看就要被沈鹤活活掐死。 沈鹤收敛了那阴寒似是扔垃圾一般将霍平丢在地上,霍平此时瘫倒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双眼外凸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这一下似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恐惧的叫他连连后退。 沈鹤没有再出声只是别过身缓和了身上的戾气,宋知府来了那便说明温芸也要来了,他不愿叫温芸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宋知府复杂的看了沈鹤一眼随即冷声道:“何胜平你诱奸妇女杀害霍平,如今死性不改玷污少女未遂!你该当何罪!” 那倒在地上拼命咳嗽的“霍平”哦不,何胜平此时却是直接一把抱住宋知府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快把我抓起来带我走吧!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啊!!!” 宋知府微微一愣眼瞅着那何胜平哭嚎的这般惨烈也是望向沈鹤,沈鹤咳嗽一声别过头没有出声脸上恢复了平日那般温和儒雅的模样。 “义父还愣住做甚,犯人已经落网还是快些将他押进牢里审问才是。” 宋知府猛然回过神一脚踹开那鬼哭狼嚎的何胜平冷冷的摆摆手:“带走!” 随后又看了沈鹤一眼道:“既然犯人已经落网,那你便好好休息,今日辛苦你了休养几日快些回书院读书才是要紧事。” 沈鹤闻言含笑着点点头带了几分敬意道:“义父说的是。” “另外…” 宋知府咳嗽一声:“你捉拿犯人有功,待本官将那犯人定了罪便给你送去赏金!你英勇缉拿犯人的事需要通告表扬,最好人尽皆知!” “咳…义义父…这就不必了…” 沈鹤别扭的别过身小声道:“我这人向来低调,缉拿犯人见义勇为这种事不足挂齿,还是莫要…” “哎!那怎么行,就应该叫街坊邻居都知晓你沈鹤是个义民!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英勇大公无私那这个国家何愁不太平!” 宋知府欣慰的拍了拍沈鹤的肩沉声道:“此事就这样定了!过几日我便叫人将你的事迹编写出来大肆宣传!” “义父…”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宋知府笑了两声便是甩手离去,压根不管沈鹤在后头叫着“义父!义父不可啊!” … 温芸在府门前送走了宋知府瞧着沈鹤还未出来便是觉着奇怪,抬脚便去了那客房寻沈鹤。 沈鹤此时药效正慢慢起来,他有些艰难的支起身子面色红的吓人,喉咙发痛低低的喘着粗气。 “夫君!” “别过来!” 那满眼的情欲似是要灼烧了理智,沈鹤瞧着她时幽深的眸子里都是毫不遮掩的欲念,呼吸也变得紊乱喉结滚动眼眸暗沉,他怕自己失控伤到温芸始终不肯叫她靠近。 “夫君,你哪里不舒服!” 温芸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撞进怀中的柔软如春风拂过水面也一并灼烧了他的理智。 温芸身上又软又滑像是一团棉花落在他的怀里,鼻尖女孩特有的体香叫沈鹤更是燥热了几分,他的视线落在温芸胸口的雪白上,那一片神圣的地带叫他忍不住想要侵略。 沈鹤眼眸翻涌的情欲炙热又幽深,他抱紧了温芸重重的喘着粗气:“你不该过来的…” “我瞧着你难受…夫君我做你的解药好不好?” 温芸主动踮起脚吻着他的薄唇,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他们这般面对面的贴近,沈鹤清晰的瞧见温芸那漆黑明亮的眼睛。 沈鹤伸手拂过她耳边的碎发,喉结滚动着眼眸暗沉了几分,他紧紧抱着温芸一遍又一遍叫着:“夫人…” “我在…” 温芸的存在无时无刻不调动着沈鹤的欲望,沈鹤干脆将她按在石桌上,那冰冷的触感叫温芸忍不住身子一颤。 沈鹤顺势抓住温芸的手腕将她抵在桌案上,他俯身吻着温芸的唇瓣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 “温芸…” “我爱你…温芸我好爱你…” 他似是无意识的低喃,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温芸清晰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落在她脖颈上滚烫的气息。 “温芸…” “嗯?” 沈鹤似乎叫上了瘾,一遍又一遍对她示爱,那手指顺着她精致的锁骨一点点划过,指尖流淌着淡淡的情愫。 “你要我碰你吗…我其实可以不碰的…” 沈鹤俯身对着她的唇瓣落下一个吻,温柔又克制,他在亲吻他的神明又像是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珍宝。 沈鹤贪恋温芸的美好,他上瘾了这种亵渎神明的快感,一开始就亵渎了…那般快感叫他欢愉,欢愉到他要极力克制才能忍住将她狠狠揉入骨血的冲动。 “沈鹤,我要你,我想要你舒服…” “沈鹤,碰我。” 温芸早已做好了准备,她闭上眼双腿缠上了沈鹤的腰肢。 很多时候温芸不知道怎么回应沈鹤的爱,温芸以前选择过推开他,但她因沈鹤成为了溺水的人…温芸接受了沈鹤,愿意和他一起沉沦陷落。 沈鹤得到了回应满足的眯着眸子将温芸狠狠抱紧,他薄唇吐着热气似是诱人的魔音在温芸耳边低语:“宝贝…抱紧我…” “啊~沈鹤…” “嗯…” “乖,叫夫君…” 温芸此时眼眸含泪忍受着沈鹤的情欲红唇微张口齿不清的叫着“夫君”。 “温芸…叫大声点…我想听。” 沈鹤闷哼一声似是发泄出来满足的发出一声声叹息,温芸早已经身子发软这般被他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叫“夫君”。 “宝贝夫人…” 沈鹤垂眸轻轻摸着怀里叫他情到深处的女孩,俯身一遍遍烙下滚烫的吻。 “我爱你…喜欢你心悦你…夫人…为夫爱你。” 深夜府里头没了先前那般寂静,羞人的娇吟打破了宁静。 疯狂报复的恶犬 不知过了多久沈鹤才逐渐恢复清醒,他有些脱力的靠在温芸怀里轻轻闭上眼惬意的眯着眸子,贪婪的吮吸着温芸的香味。 “夫君…疼…” 温芸只觉着身子似是要散架了,怎么会这么疼沈鹤怎么会这么粗暴的要她。 “哪里?夫人哪里疼?” 沈鹤怎么能不知自己方才有多么失控,他定是把温芸身子弄疼了,这才懊悔的将她抱起怜惜的吻了吻。 “腿…那里…” 温芸说不出口面色滚烫羞恼的将脸埋进沈鹤怀中,沈鹤也是尴尬的咳嗽一声试探性问:“为夫…为夫帮你揉揉?” 温芸咬牙切齿的拧了一把他的腰腹哼哼唧唧的挣扎着:“放我下来!我要回去睡觉!” “夫人腿都在打颤还是为夫抱着吧,乖…” 沈鹤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缓缓走去闺房,给温芸的腰和腿按了一会儿才揽着她入睡。 两人都是累的不行又折腾了这么久这一觉便是睡到午时才勉强醒来。 “夫君~” 温芸还未睁眼便是先含糊的抱着沈鹤小声唤着,沈鹤闻声便是将她揽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再睡会儿,听话。” “抱~” “好,为夫抱。” 沈鹤原本是轻轻揽着温芸这下只得挪了挪身子将温芸紧紧的拥在怀里,又俯身吻了她的额头。 待到温芸睡熟后沈鹤才微微张开眼眸,他静静凝视着温芸许久又温和的揉了揉温芸的脸这才小心翼翼起身。 他默不作声穿好了衣衫悄无声息退出了房门。 此时府衙内,静枫默不作声的带着霍东来到了关押何胜平的监牢,那何胜平早已没了先前的戾气似是被严刑拷打过手指红肿的血肉模糊。 霍东眼见杀子仇人就在眼前,那苍老的脸上都是滔天的恨意,静枫开了那门将霍东放了进去提醒道:“莫要太过分便是,莫要留下把柄。” 霍东点点头他眼眶猩红此时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拳头也止不住捏紧一副要将里头的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你是…” 牢里头的何胜平压根不知这男人是谁,也不知为何他会这般恼怒的看着自己,他作恶太多压根不记得谁是谁。 霍东瞧着他这副模样就心生恨意,话不多说便冲上去就是一拳,何胜平原本就被沈鹤打的断了肋骨昨夜又被严刑拷打了一番这下当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的抱头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又一拳。 霍东闭着眼拼命发泄着内心的恨意,他等了太久了他做梦都想将这残害儿子的歹人弄死。 牢房内的惨叫声都渐渐衰弱,霍东也是累的大口喘着气,拳头被揍的红肿不堪仍是一拳一拳机械性的往何胜平脸上打去。 “够了,莫要打死他!” 静枫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瞧着何胜平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便是赶忙劝阻,霍东杀红了眼那一拳狠狠的打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那眼眸的恼怒和杀意,何胜平瞳孔一缩满脸惧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敢肯定若不是那静枫出声制止这男人定是要将自己活活打死。 “你不知道我是谁对吗?你犯下的孽这么多,欠了这么多…作恶的人从来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恶…” 霍东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咆哮道:“你的身份霍平…那个人是我儿子!你夺走了我儿子的身份还拿他的身份为非作歹!你杀了我儿子还要污他名声!” “你该死…” 何胜平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沧桑又愤怒的男人居然是他当年在巷子里残忍杀害的男子的父亲,他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疯狂的拧笑着。 “原来你是那个什么霍平的父亲,怪不得和他一样懦弱,找我找了这么多年任由我拿你儿子的身份逍遥法外很难受吧!” 何胜平瞪着眼睛讥讽道:“你就是个窝囊废!和你那窝囊废儿子一样!若不是今天我栽了,凭你?这辈子都别想抓到老子!” “哈哈哈哈哈!废物的爹和废物的儿子哈哈哈哈!我杀你儿子的时候对他拳打脚踢了几个时辰他连还手都不敢!你说这种废物不就是活该被我弄死吗!” 霍东只觉着胸腔要炸裂他狠狠的掐住何胜平的脖颈颤抖抽搐的收紧,那猩红的眼眶带着无尽的恨意,何胜平呼吸一滞仍嘲讽道:“杀了我啊废物!有本事弄死我!杀了我和我一起打入大牢和我一起下地狱!” “老子弄了这么多女的下去也值了!死后再拉一个垫背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霍东!不要!你冷静点!” 静枫慌忙便要打开牢门上去拉扯,她终究是个女人又怎能拉的动,静枫跌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何胜平脸色越来越红舌头吐露在外就要喘不过气。 静枫刚要上去制止却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见到来的人也是一愣。 霍东此时彻底被怒火支配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那双手不知不觉伸向瞪着双眼的霍东一记手刀将他拍晕过去,霍东身子一斜那身下差点被活活掐死的何胜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脖颈触目惊心的掐痕令人胆寒。 “带下去,弄回府里。” “是。” 静枫慌忙应下,有些胆寒的看着眼前满身戾气的沈鹤,小心翼翼将霍东拖走。 “莫要和我家夫人说我的去向,叫她知晓一个字你便知道后果。” 沈鹤那阴冷带着浓浓威胁的话叫静枫险些腿脚一软连连说是,这才慌忙拖着霍东离开。 此时的何胜平看清了来的人那眼眸的恐惧便是不由自主的显现,他顾不上咳嗽心生畏惧的咽了口水:“你…你来干什么…” 沈鹤眼眸微眯蹲下身,那漆黑的眼眸射出寒光冷的叫人如同置身寒冬。 “你当真是记性不好啊…” 沈鹤诡异的低笑一声把玩着怀里掏出的匕首,那匕首泛着冷光发出森森寒意。 何胜平吓的连连后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沈鹤忍不住嗤笑抬眸瞧着他:“我还没动手,怎么就尿了,无趣啊…” “爷爷啊…你到底要干嘛…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求求你求求你!” 何胜平“噗通”跪在沈鹤脚边,那一股股尿液浸湿了地面,沈鹤略带嫌弃的抬脚冷声道:“我先前说了,碰我的夫人要断手脚,忘了吗?” “你说…你是哪只手碰的啊?要不我把你两只手都废了吧…你记性这么差我估计你也忘了,都废了的话不就省事多了…” 沈鹤那带了几分疯狂的话语叫何胜平腿脚一软连连摇头,他艰难的咽着口水看着面前如同索命厉鬼一般的男人吞吐道:“不…不你不能这样子做…” “快来人啊!杀人了!!!狱卒!狱卒!!!有人要杀我!!!” 何胜平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监牢,四周安静的出奇平日随处可见的狱卒今日却未瞧见一人。 沈鹤笑着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收了那匕首玩味道:“叫吧,再不叫日后就没机会了。” “你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胜平此时也自知在劫难逃,认命似的瘫软在地上等着沈鹤的宣判。 “我只是温家小姐的夫君罢了,你倒是大胆,我平日舍不得碰我家夫人分毫你却是直接要玷污她。” 沈鹤不再废话一只手握住何胜平的胳膊便是一发力。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叫沈鹤也是眼眸微眯,那条胳膊竟是被硬生生的掰断了骨头无力的垂在地上,断骨之痛叫何胜平面色煞白,无法抑制的痛在他脑海里叫嚣。 沈鹤缓缓开口:“你猜猜我带刀是做甚的?” 何胜平哪里还有功夫回应,虚脱的哀嚎着,沈鹤自顾自的说道:“你说若是拿刀将你腿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能割多少片呢?” 何胜平感到大腿一凉,那锋利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血肉,他艰难的抬头看向沈鹤,沈鹤此时眼眸平静的吓人丝毫没有要凌虐人的恐惧。 “我很好奇这个问题呢…要不我们数数?” “不!不要不要!你别过来!你这个疯子!恶魔!!!” “啊啊啊!!!” … 沈鹤出了牢房手上全是温热的血水顺着刀锋滑落在地上变成一滴滴血花。 何胜平挣扎的太过剧烈,他的衣衫也沾染了不少血迹,浓烈的血腥味沈鹤似是闻不到一般只是淡定的悄悄回了府去了偏院洗去了手上的污秽。 那身染了血的衣衫便是被沈鹤扔进了木桶,他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确认自己处理干净身上再没有一丝杂污才去了温芸的闺房。 你有事瞒着我? 温芸此时早已是醒了,安静的站在桌案旁写着那字,沈鹤默默走近从身后揽住了温芸的腰肢,他一言不发只是这般贪恋的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躁动不安的心便是一点点恢复宁静。 “去哪了?怎的醒了便不见你了?” 温芸轻轻放了毛笔转身轻轻倚在他的胸口,沈鹤闻言含笑着将手覆在她脸上,感受着手心柔软的触感满足的俯身啄了她的唇角。 “没事,闲着无聊便是出去走走,这不是回来了。” 温芸静静的看着他的墨色的眸子,哪里不知沈鹤是不肯对她说实话,她又不蠢沈鹤不愿说定是因为做了她不开心的事。 温芸叹了口气轻轻咬着沈鹤的脖颈:“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不说我便不问了。” “沈鹤,凡事注意安全莫要留下把柄,你是我的夫,我不想你有事…” 沈鹤沉默片刻轻轻点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强笑一声:“怎么什么都瞒不住我的夫人。” “我不是傻子,你是去报复何胜平了是吗?” 温芸忍不住捏紧了沈鹤的衣角叹了口气头疼的看着他:“你怎么答应我的?” 沈鹤滚了滚喉咙沉默片刻始终不敢看她,许久才缓缓开口:“他欺辱你…我看不惯,我受不了,我不喜任何人羞辱你。” 温芸摇摇头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柔声安抚:“我没有任何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落下把柄,沈鹤你是我的夫君我担心你知道吗?” “何胜平死了吗?” “没有,我给他留了口气,不过也是苟延残喘。” 沈鹤安抚的揉了揉温芸的头不再隐瞒,只是眼眸暗沉带了几分复杂,他实在是不想叫温芸去挖掘他肮脏的一面可是温芸真的太聪明了,总是一眼就能看穿他。 “那…” “不问了好不好?咱们不问了…好不好…” 沈鹤眼眶泛红语气都带了几分哀求,他要怎么说啊难道要告诉温芸自己废了他的手脚,一点一点拿刀将他片成了肉片吗… 那温芸要怎么想他…骂他脏嫌他残忍恶心吗… “我只是想说…那你累不累啊?” 温芸眼眸含情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随后重重的吻着他的唇瓣。 “夫君出去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夫人…” 沈鹤愣了愣静静的看着自己怀里依旧面带微笑的女孩随即轻笑一声宠溺的揉揉她的脸:“好。” 这件事便是这般揭过,发生了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却是再未提起。 … 此事过后沈鹤也是过两日便要回玉山书院了,两人更是粘腻了几分,沈鹤干脆也不想叫静枫和寻巧过来服侍温芸了,这么多人在这扰了他的兴致。 霍东大仇得报更是以温芸马首是瞻,整件事就只有傅达不知发生了什么,傻憨憨的听说那“霍平”被捕还满脸诧异。 沈鹤也知自己走后怕是又好久见不到温芸,便是时时刻刻粘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抱她。 温芸好不容易有了兴致作画还未画两笔便是被沈鹤黏糊糊的揽住了腰,那墨水洒落在纸面上叫温芸也没办法继续作画。 “夫人…” 沈鹤又是从背后将她拉入怀里,有力的臂腕紧紧环着她的腰肢,贴上来时还带着热气。 “放开,给我画都毁了,怎的一天到晚这般黏人。” 温芸蹙着眉叹了口气,那画上的松树原本笔力苍劲意境雄浑却被沈鹤这般一抱给泼上了墨水。 “我只是想抱抱夫人…对不起好不好…” 沈鹤瞧着温芸脸色难看,那细软白嫩的手指也粘了墨迹,连忙自知理亏的松了手小心翼翼的给温芸染了墨迹的手指擦干净。 温芸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意,眉心紧蹙嘴唇紧绷。 “夫人…我错了…你打我好不好…” 沈鹤直愣愣的跪下轻轻拉着温芸的手心软声软气道:“夫人别生气好不好…” 温芸甩了手又将画拿起,那苍劲的松柏被墨迹混了一片当真是可惜了这画,温芸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却被这般打断又如何能不恼怒。 “沈鹤,你毁了我的画那边想办法还吧。” 温芸叹了口气压着怒火垂着眸看着身下面露愧疚的沈鹤,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的整日这般成何体统! “为夫…为夫不会作画…” 沈鹤眼眸微垂不敢看温芸,他不知要怎么哄温芸才是,笨拙又讨好的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哀求:“夫人打我骂我,为夫都认了,夫人莫要生气好不好。” 温芸缓缓舒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那床榻道:“去解了衣服躺好。” “夫人…” “你去不去。” 温芸冷声打断沈鹤,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毁了我的画那便赔我一张,你不会作画那我便拿你的身体作画,有何不可。” 沈鹤闻言瞪大眼眸面色浮现一丝潮红,他艰难的咽了口水只得听话的一点点解开衣带,此时随着衣衫缓缓落下,沈鹤身上不着寸缕,性感的锁骨和那线条分明的腹肌尽显,宽肩窄臀腰身精瘦,一举一动都暗含美感。 沈鹤看着温芸许久随后乖乖躺在床榻上闭上眼,温芸转身用细指捻了沾了墨水的笔杆一步一步靠近。 她弯腰捡起沈鹤的衣带缠绕在他的手腕上默默收紧,沈鹤只感到手腕一痛却见自己却是已被温芸绑在床头无法动弹。 他不由得眼眸含了几分哀求小声唤着:“夫人。” “莫要乱动,若是再要毁了我的画,那可不是在你身上作画这般简单了。” 那沾了墨水的鼻尖微凉酥酥麻麻的痒,从那滚动的喉结一路蜿蜒向下,沈鹤止不住的颤抖眼眸含了情欲,腹腔的欲火顺着那毛笔尖一路剐蹭到小腹。 “嗯~啊…” “夫人…痒…” 沈鹤轻轻扭着身子有些抗拒着冰凉瘙痒的触感,只见那毛笔蜿蜒而下游走在那腹腔上留下了一片片细长的墨迹。 “别动,忍着。” 温芸又重新沾了墨水,那玉手顺着锁骨一路摩挲,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滚烫灼热。 那墨迹顺着脖颈蔓延至锁骨最后滑落到腹腔消失不见。 沈鹤面色潮红身子发软,汗水将额前的碎发浸的乱七八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炙热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温芸温软的指尖忽然覆在沈鹤脸上,一瞬间炙热的气息弥漫在他的耳畔。 沈鹤刚欲出声却感受到温芸的吻一路向下,那灼热感引得他一路战栗张着薄唇轻轻发出低吟。 从喉结到锁骨到胸口再到腰腹,温芸吻的用力又炙热,沈鹤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唔…” 不知过了多久温芸才舍得放开他,伸手解了那束缚在他手腕的衣带满意的看着方才在他身上作出的《梅花图》。 沈鹤情欲未减痛苦的喘着粗气,被撩拨的这般厉害还不能发泄当真要了他半条命。 “沈鹤,你瞧瞧我画的可还好看?” 温芸意犹未尽的勾起唇角,沈鹤身上赫然是一支孤傲挺拔的梅树,上头点点暧昧的红痕退远看倒当真像那肆意绽放的梅花。 “夫人…莫要折腾我了,为夫憋的难受…早知夫人这般撩拨为夫宁愿夫人打骂一顿也就罢了。” “打骂?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温芸放了毛笔轻笑一声,那眼眸含了几分娇媚,声音都带了几分魅惑:“与其打你不如叫你看得见吃不着…你沈鹤的软肋我还能不知道?” “妖精…” 沈鹤无奈叹了口气低头瞧着那印满红痕的身子戏谑道:“夫人这样热情,叫我后日回了书院如何沐浴?在府里头也就罢了,这红痕一时半会是消不了了,去了书院这么多人到时候都瞧见为夫身上满是夫人留下的痕迹…那…” 温芸眼眸微眯不在意的摆摆手:“那你沈鹤便一举成为风云人物,因沐浴而出名,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喜可贺!” 沈鹤:… 娇纵任性的脾气 沈鹤被温芸那话怼的哑口无言,又好气又好笑的捏着温芸的腰柔声道:“跟谁学的,怎的越来越坏了?越来越会折腾为夫,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为夫当真想看看。” 温芸笑了笑手指有意无意勾勒着那画上的梅花,意味深长道:“那不是夫君教的好,我只是机灵了些会举一反三罢了,咱们第一次…还是夫君手把手教的…你忘了?” “咳…” 沈鹤被噎的说不出话无奈的看着怀里狡黠的小狐狸,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软声道:“你啊…为夫当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这般抱着久久都没再说话,沈鹤的下巴轻轻抵着温芸的头软声道:“为夫明日午时便要走了,还能再陪夫人睡这一晚上了。” “嗯,回去读书要紧,下回可再莫要请假了,跟不上是一回事我怕那书院的夫子对你颇有微词,到时候若是不管你了那才是坏了。” 温芸抬眸亲了沈鹤的脸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沈鹤轻轻“嗯”了一声又将温芸抱紧了些。 “等我八月考中娶你,我不想让你等了,我想快些给你名分。” 沈鹤的手轻轻抚摸着温芸柔软的娇躯,眼眸含了几分期许,他握着温芸的手自顾自的说着:“到时候夫人便是为夫名正言顺的妻子,待为夫再中了举人得了官职为夫就为夫人挣好多好多银子…” “到时候等挣够了钱咱们好好过日子…为夫定是不会叫夫人受半分委屈,到时候为夫辞官便能整日陪着夫人…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 沈鹤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却未等到温芸的回应,他正觉着奇怪垂眸一看温芸已是安稳的酣睡在他怀里,红润丰满的唇瓣微微张开,眉眼间的宁静安逸又神秘。 沈鹤宠溺的笑了笑无奈又充满爱意,自己说了半天自家夫人愣是一句没听到,白瞎了自己自我陶醉的告白。 “你啊…叫为夫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沈鹤怕吵醒她,忍着没有去亲她的嘴唇,就这般抱着她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沈鹤便是醒了,他这一次倒是没有叫温芸这般睡着反倒是将她惹醒,毕竟他要走了,走之前还是放心不下她身子,最好再叫她瞧瞧郎中才好。 “夫人莫要睡了,该起床了。” 沈鹤轻轻将温芸推醒又哄了好久温芸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困…” “为夫要走了,夫人确定还要接着睡吗?” 沈鹤眼眸含情低笑一声把玩着着温芸的长发,果然温芸听见沈鹤要走便是一跃而起,有些不舍的靠在他怀里小声道:“那…那我还是起来吧…” “噗…” 沈鹤眼中笑意更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舍不得为夫?” “当然是舍不得,又要好久都见不到了。” “没多久,为夫这次请了七天的假,回去也就再读个六七日书便回来了。” “嗯,下次莫要请了。” 温芸困倦的打了哈欠起身穿衣,沈鹤赶忙下来细心的为她扣好衣带,又忍不住道:“过会儿为夫便把陆祈年叫回来,这小子当真是在宋府玩野了,把我叫回来自己倒是去逍遥快活去了!” “无妨的,估摸他和宋予安能成,你啊就莫要去扰了人家清净了,祈年也不小了莫要什么事都管着他。” 沈鹤冷哼一声给温芸理了理衣裙:“我看他就是重色轻友,我家夫人这般疼他,他倒好被一个女人勾去了魂。” 温芸闻言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沈鹤的头嗔怪道:“也不知是谁一封信就不管不顾跑回家了,论重色你沈鹤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沈鹤无奈的啄了口温芸的脸:“我那不是只色我家夫人嘛,别的女人为夫立都立不起来更别说重色了,我啊就色你一人。” 温芸闻言面色浮现一丝潮红别过头小声骂着:“不知羞!怎的白日便说这荤话 。” 沈鹤赶忙赔笑讨好的揉着温芸的手小声道:“这不是看着我家夫人情不自禁有感而发嘛…为夫看到夫人就有感觉,为夫还有好多话若不是怕夫人听了羞愤难安为夫早就…” “沈鹤!” 温芸实在受不了沈鹤这般,恶狠狠的捶了他的胸口不再理他,沈鹤当真哭笑不得怎的这小姑娘发脾气都这般可爱。 沈鹤不让那奴才伺候温芸,他既然在府里头那伺候温芸这种事必须亲力亲为,对于沈鹤而言还有什么事是比伺候自己夫人更快乐的呢? 他便是耐心的给温芸喂了早膳又亲了她好多下,连哄带骗的将温芸骗去医馆。 郎中把了脉又开了好些补药沈鹤才是又哄着温芸回家。 温芸一路上都鼓着嘴不太高兴,她实在是不喜欢去医馆,一去医馆叫那郎中一把脉那平时屁事没有的身体什么大大小小的毛病就都出来了,当真叫她烦心。 再者那又苦又难闻的中药温芸不爱喝,先前若不是因为那郎中说温芸身子难以有孕,可把温芸整的抑郁的一阵才勉强捏着鼻子喝了好些,若是放到平时温芸是绝不会喝一口的。 “夫人,莫要不开心了好不好?你瞧着那郎中说的,夫人最近身子调理的比先前好了很多,等咱们再好好养一养就可以有孩子了。” 沈鹤这下当真是放心了,拎着这么多补药心情也是好的没话说,只要温芸的身子有好转那便是天大的喜讯,沈鹤脸上挂着笑意轻轻靠近那一脸不悦的温芸。 “你倒是高兴了,连哄带骗给我忽悠去医馆,这下好了又要喝这么多难闻的汤药!” 温芸别过头小声嘟囔:“我才不要喝!” 沈鹤闻言哑然失笑,他当真不知道温芸脑子怎么想的,自己这不是为她着想怎的就这般不领情。 “是我把夫人宠坏了?夫人现在耍小脾气倒是愈发娴熟了,又无赖又不讲理,我看啊得亏是我惯出来的,若是换个人怕是就受不了了。” 沈鹤笑着看着身旁赌气的小姑娘,一时当真不知如何是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脾气还是自己给惯出来的,说什么都得自己哄着。 “那又如何!你若是不乐意惯着那我便是找别人!你沈鹤不乐意伺候我便找别个伺候,到时候你嫌我麻烦也莫要娶什么妻,咱俩便是这样过就是了!” 温芸当真是气着了,她就是不喜欢去医院看那些杂七杂八的小毛病,她讳病忌医最怕看郎中,偏生的沈鹤大清早对她一顿忽悠去了医馆,又整回来这么多补药。 温芸知晓沈鹤是为她好,但她就是心里烦闷,自己身子差已经很叫她烦躁了偏生的沈鹤还非得叫她喝补汤喝补药,她身子都喝胖了一圈也就沈鹤自己不嫌弃。 温芸有些烦躁自顾自的发泄着,压根没注意沈鹤越来越黑的脸色:“到时候咱俩各过各的,你嫌我难伺候那便莫要伺候!谁要给你生什么孩子,我身子差那垮了也就算了!谁…” “温芸!” 沈鹤脸色阴沉的吓人,他冷冷的看着面前还喋喋不休的温芸便是直接将药扔进了河里。 “不让我管你!想找别人伺候!” 沈鹤眼眸暗沉狠狠的点点头:“你说的,你莫要后悔!” 说罢也是不再理她,烦躁的直接扔下她离去,他不明白温芸到底是怎么回事,脾气怎的就变成这样难伺候不讲理,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娶她,什么叫那便就这样过! 温芸瞧着沈鹤甩下她便走了,也是有些委屈,她知晓方才说的过分了些,都是张口就来的气话,最近她脾气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温芸知晓自己这般说沈鹤会伤心,但她就是偏执的想刺激他,她也不知怎么的又知晓自己错了但在当真把沈鹤逼走后又是难受又是委屈。 她瞧着沈鹤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如何追上,只得自己先回了府。 不是,谁家好人炫八个肘子 沈鹤此时也是冷静下来,他懊悔自己一生气又是把温芸独自扔下了,明明先前就明白温芸不喜欢自己抛下她的。 沈鹤沉沉叹了口气,他知晓自己和温芸之间定是出了问题,是他自己太过自我了没有理会温芸的想法便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逼她每日喝药喝补汤,沈鹤看得出来温芸不爱喝,但每次还是乖乖喝下去了。 就是偶尔有时候会闹一下需要自己哄两句,温芸很乖很听他话,他说叫她天天喝补汤便是一天也没落的按时喝,她不爱喝药为了不叫他操心还是捏着鼻子喝了。 他的小姑娘很乖的,是他心急了小姑娘闹了脾气说了气话他就当真了,沈鹤心里头当真懊悔怎的就如此冲动,若是刚刚再耐心哄哄温芸不就不会说这些了… “我简直混蛋…” 沈鹤赶忙跑回去却是没有再见到温芸的身影,他找了一圈无果也只得返回医馆重新开了药,他没有急着回府反倒是买了温芸好久没吃的酱肘子和烧乳鸽。 温芸有个极为反差的习惯,谁能想象温芸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居然如此迷恋酱肘子,一个人能炫六七个还不带腻的,过年时温芸便是说想吃酱肘子了,但那次瞧了郎中温芸身子差饮食习惯有问题,也是从那时开始沈鹤断了她爱吃的一切食物,严格按他规定的用食。 温芸抱怨过许久没吃到酱肘子,总是喝那些腻人的补汤,平日更是过分的只有蔬菜,但是她抱怨归抱怨还是咬咬牙忍住了。 沈鹤最大的诟病就是以爱她的名义做了她不爱的事情,沈鹤现在后悔了也难怪温芸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说那些叫他难受的话。 温芸心里定然也是难受的吧,总是被逼着去看郎中喝药,断了自己爱的一切只是因为她身子差,沈鹤还老把给他生孩子挂在嘴边,温芸又怎么没有压力。 沈鹤想赌一把,赌温芸回府了,在闺房乖乖等他回家,他不是个好夫君,自己的夫人闷闷不乐这么久自己都未曾发现还觉着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哪里是温芸脾气便娇纵任性了,明明是他变了,当他发现温芸脾气越来越古怪的时候他忽然没有第一时间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去怪温芸娇纵任性以后没人受得了她。 沈鹤当真想给自己抽一巴掌,说的都是什么话,难怪温芸说话这么难听字字诛心,简直是往沈鹤心窝子掏,还不是因为沈鹤先刺激了她。 沈鹤着急忙慌的回了府便是直冲冲的往温芸的闺房跑去,温芸此时有些无助的缩在床榻上大颗大颗落着泪,怎的就说了这么难听的话,沈鹤定是生气不要她了… 他不回来了怎么办啊… “咣当”一声,沈鹤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正如他从前那般冒失莽撞一般,他看着床榻上红着眼眶的温芸轻轻的喊着:“夫人。” 温芸委屈又小心翼翼的要下床,沈鹤却是直接跪在地上,紧紧将她抱紧:“夫人,夫人我错了,我当真错了…” “沈鹤…” 温芸呜咽着摇摇头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别哭…别哭宝贝,是为夫的错,为夫不怪你,是我没有考虑夫人的感受。” 沈鹤伸手给温芸擦了眼泪含笑着拿出热乎乎的酱肘子,像是献宝似地递到她跟前。 “你看,酱肘子!好久没吃了吧,为夫买了十只,今儿个夫人吃个够,为夫还买了乳鸽,烧鸡…夫人现在吃东西都没有以前多了,是我不好没有给夫人做爱吃的。” 温芸吸了吸鼻尖眼巴巴的看着那酱肘子,道歉的话都被她咽了下去,含糊不清的一口咬住那猪肘,熟悉的味道叫温芸更是“嗷”的一嗓子哭出声。 “哎哎哎!怎么又哭了啊…不是…我没买错啊…” 沈鹤慌忙给她擦眼泪又看了一眼那招牌,没错啊,是温芸爱吃的那一家啊…小姑娘怎么又哭了… “呜呜呜…好香…你…你都不给我吃的…我都半年没吃到了…” 温芸哭着咬着那猪肘,委屈的控诉着沈鹤的“罪行”:“你都不给我吃…我这么喜欢吃你都不让我吃…你就只会逼我喝药…这么苦你还要逼我喝…” 温芸哭着咀嚼着那肉哽咽道:“你就只会给我炖补汤,难喝的要命,又腻又腥!我…我都没吃到好吃的还长胖了一圈…呜呜呜…都怪你…” 沈鹤哭笑不得又想笑又心疼伸手给他的小祖宗擦着眼泪,果然和他预料的没错,温芸脾气这么大就是因为自己没给她吃肘子,这么单纯好哄的小姑娘,自己这个混蛋居然还觉得是她不可理喻。 沈鹤忍着笑意认错:“好好好,小祖宗,我的姑奶奶…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让你喝补汤了好不好?以后我的小祖宗爱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是夫君不好委屈了我的夫人还凶了夫人…” 温芸听着沈鹤道歉更是鼻尖一酸哭的更大声了些:“你还说…你还逼我给你生孩子!我压根就难有孕你还天天要我给你生孩子…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夫君虐待我不给吃不给喝就算了还要逼我生孩子…” “我要是生不出来夫君岂不是就不要我了…” 沈鹤闻言心里一慌赶忙出声打断:“话不能乱说啊!我可没说生不出来不要你!孩子的事不着急,生不出来为夫就把夫人当孩子养便是了,那哪里舍得不要你,我就是不要孩子也不能不要我家宝贝夫人是不是?” “啊!!你个坏人!你还不要我生的孩子!我不要给你生孩子了!呜呜呜!” 沈鹤:…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鹤便眼睁睁的看着温芸边控诉自己边炫了整整八个肘子,眼看温芸就要拿起第九个,沈鹤赶忙出言制止。 不是你咋就这么能炫呢… 沈鹤当真想扒开温芸的肚子看看那又软又细不堪一握的腰里头都装的什么,谁家大小姐短短一盏茶时间炫八个肘子!这说出去谁信! “夫,夫人…咳…” 沈鹤擦了把额头的薄汗赶忙出声:“你看你肘子也吃了,乳鸽也吃了半只,咱们是不是…” “勉强原谅你。” 温芸吸了吸鼻子随即便是一口咬住了第九个肘子。 沈鹤:… “我也有错,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说的难听了叫夫君心里难受了。” 温芸带了几分愧疚叹了口气,只觉着手里头的肘子都不香了。 “哪里,是为夫有错在先,夫人已经很乖很听话了,都是为夫把夫人逼急了才…” 沈鹤起身讨好的抱着温芸的腰啄着温芸带了泪痕的小脸:“以后我的夫人若是哪里不开心直接告诉为夫便是,为夫也不逼夫人喝那补汤了好不好?但是咱们药还是得乖乖喝,委屈夫人了好不好?” “嗯…夫君最好了…” 温芸将肘子啃的干干净净才舍得去抱沈鹤,沈鹤哄了她一会儿那时辰便是差不多了,得回书院了。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陆祈年像是掐着点回来的,这几日他在宋府里吃嘛嘛香,和宋予安的关系虽说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但有一说一,宋府的饭当真好吃,宋予安又出手阔绰给陆祈年养的白白胖胖。 “陆祈年你还好意思回来!这几日都未瞧见你,你倒是好意思回来了!怎么?现在知道你还有个家了!” 沈鹤拧着眉毫不客气的斥责,陆祈年尴尬的挠挠头也自知理亏,自己偷了沈鹤房里头的银子一封信将沈鹤叫回来,最后自己当了个甩手掌柜整日整日不在府里,倒是搁外头逍遥快活。 “好啦~你啊就别这么凶了,也是多亏了祈年给你叫回来咱们才又在一起呆了这么久是不是?祈年怕是相信你能处理好那些事才走的对不对?” 温芸含笑着挽着沈鹤的胳膊撒娇似的蹭了蹭为陆祈年说着好话,沈鹤闻言无奈的揽住了她的腰柔声道:“夫人也是太惯着他了,你瞧瞧这臭小子这么久家也不知道回,整日在外头鬼混,这你也要为他辩解。” “反正我也没出什么事,再说了府里头不是还有你嘛~我的夫君这么厉害哪里还有夫君解决不了的事?” 温芸倒是会撒娇的,那娇软的声音酥麻的沈鹤骨头都要软了,他那火气也是压制住了,无奈的亲了温芸的小脸又嫌弃似的对着陆祈年冷声道:“下不为例,我不在家照顾好你温姐姐!莫要又整天不见踪影!”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不能温柔点好好说话嘛,你瞧瞧温姐姐都未曾责骂我半分倒是你一直骂我!” 陆祈年鼓着嘴小声嘟囔,转而又讨好的抱着温芸的胳膊蹭了蹭软声软气道:“还是姐姐最疼我,姐姐这般温柔单纯又怎的看上你这种脾气暴躁凶恶的男人!” “你!!” “好了好了,沈鹤你快点去吧,我瞧着马车都要来了,去了书院好好读书!等到了书院记着去和顾山长吱一声,顺便问问你落下的课程!” 温芸推着沈鹤便是叫他走,沈鹤叹了口气又有些不舍的亲了她好几下,眼眸含情语气也放缓了几分:“在府里要好好用膳喝药,那补汤夫人不爱喝就不喝了,但是也莫要吃的太过放纵身子要紧。” “乖,等为夫娶你…” … 沈鹤上了马车意犹未尽的摸着唇角,方才温芸冷不丁亲了他,就连那软舌也探了进去,虽然就那么短短一会儿但沈鹤当真意犹未尽。 这么主动…可惜了没办法再好好疼爱她了,下次回来又得六七日虽说是放两日但光回家坐马车都要浪费掉半日时间,一去一来一日就没有了,这么算着在府里头也就只能待一日。 一日时间哪里够他疼爱自己的夫人,他恨不得累死在温芸的床榻上,这小姑娘是妖精嘛…怎么每次碰到她都叫他难以克制那欲望。 沈鹤都寻思自己先前是怎么做到忍了这么久都不碰她的,若是一早就知道她是那般销魂的滋味怕是压根忍不住日日贪欢吧。 沈鹤有些烦躁的闭上眼,他不能再想了,自己现在明显有了欲火无处发泄若是再想怕是只能自己动手… 沈鹤长这么大起初对那没什么概念,自己动手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哪知道遇到温芸自己那抑制力便显得这般可笑。 莫约三个时辰沈鹤才回到书院,他第一时间便是去寻了顾山长。 顾山长瞧着沈鹤回来竟是难掩的开心与雀跃,他丝毫未提起打赌的事却是老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对着沈鹤就是一阵嘘寒问暖叫沈鹤只觉着莫名其妙。 “顾山长您这…忽然这般倒是折煞学生了。” 沈鹤干笑两声压根不知顾山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先前自己请假这小老头不情不愿的,怎的现在态度这般好了。 顾山长笑着捋着胡子若有所思道:“沈鹤你说…这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你觉得如何了?” 沈鹤闻言愣了愣随即缓缓开口:“庶人没有资格受礼遇,应当以严苛法律制裁。而大夫则因拥有特权可不受刑罚处罚,体现的是赤裸裸的等级歧视与专制不平等。” “温柔敦厚之礼只能属于压迫者大夫,刻薄寡恩之法则归于被压迫者庶人。然而礼与刑或者说礼与法并没有善恶、褒贬的意义,若是说庶人粗野所以不用以礼相待那便是太过于以偏概全。” “自然也不是说庶人无礼可遵守。庶人也要遵循如婚礼、丧礼等与生活相关的礼。庶人因为忙于劳作,没有物质条件和足够的时间去讲求贵族的礼。而若是士大夫个个不受刑法管制只因为他们身份尊贵要维护贵族在庶民的形象而免去皮肉之苦未免不是对他们的放纵。” “若要使国家稳定必要以礼法约束人,而那些常年未经约束肆意妄为的士大夫便是首当其冲要严加管制的。” 沈鹤的话可以说相当的大胆,简简单单的几句却是痛击朝廷现状,可以说若是沈鹤提出的“刑应用于士大夫”那将在朝廷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那些守旧派定是坐不住了… 顾山长许久不曾吭声,他长长叹息一声又深深的看了沈鹤一眼:“这些话你跟谁学的?当真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学生只是信口开河说出的一些不成文的假设罢了,还望山长勿怪。” 沈鹤已经料到怕是自己的策论传到了顾山长那里,瞧着他那态度怕是满意至极了。 “哈哈哈哈…随口一说便是说的这般言辞犀利见解独到,沈鹤那你便当真是个天才了。” 顾山长头一次笑得这般开怀,用那爱惜的目光拍了拍沈鹤:“回去好好歇着吧,明日开始老夫亲自为你补习落下的课业,你可莫要让老夫失望才是!” 顾山长又和沈鹤聊了许久才放他离开,这时候天色都晚了些已是序时。 沈鹤先是回了枫苑却瞧着宋予怀几人都不在也是未曾多想,放了行李便是独自去公庖草草用了膳。 他还犹豫着晚上要如何沐浴,自己身上可是还留着温芸留下的那触目惊心的吻痕,虽是没了先前那般嫣红但沈鹤当真是不敢去那混堂沐浴。 “哎,老沈!!你他娘的可算是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贱笑,宋予怀刚推门而入便是瞧见坐在床榻上的沈鹤,兴奋的上去便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沈鹤猝不及防被宋予怀压在身下闷哼一声,宋予怀抱得太过用力沈鹤居然一时半会没能将他推开。 只听见宋予怀用力蹭着沈鹤的胸口哀嚎道:“老沈啊,你到底去干嘛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老沈!!” 他像是越说越来劲,整个人压在沈鹤身上叫他不能动弹半分,那腿居然还叉开在他两腿间蹭来蹭去。 沈鹤当即黑了脸用手死死的抵着那热情似火的宋予怀冷声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卧槽,变态! “还不从我滚身上下来!” 沈鹤忍着怒意瞪着那憨傻的宋予怀,原本在马车上他便是有了感觉,强忍了许久才硬生生憋下了那股燥热。 如今那里本就敏感异常,宋予怀这般冷不丁的将他压在床榻上腿还不自觉的往他腿间磨蹭,此时沈鹤面色都染了一丝潮红,咬牙硬生生忍着那又要立起的欲望,喉咙里的呜咽声也生生卡在深处。 宋予怀还并未察觉,俯身又狠狠蹭了沈鹤的腿根:“老沈你咋了?脸咋了这么红,你很热吗?” 沈鹤眼眸暗沉了几分一字一句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滚!” “我去,我这么想你!你叫我滚!老沈你怎么这样!” 宋予怀不满的狠狠拍了一把沈鹤的肩膀,这才乖乖起身,瞧着沈鹤似是还未缓过劲面色滚烫的厉害。 沈鹤深深吐了口浊气起身倒了壶凉水狠狠咽下,他现在好想要温芸…好想把她压在身下承欢,看她身子敏感的颤抖的模样。 沈鹤不敢再想,他闭上眼轻轻喘息着,回去这几日他愈发贪恋温芸的身子,每次欢爱都没个分寸,偏偏温芸好似也是太过想他,每次都是极其卖力的迎合他,现在突然离开温芸倒是百般不习惯,尤其是身体上… “对了老沈你吃饭没啊,一会儿跟我去沐浴呗!马进宝他们最近迷上个女的,整日整日商量对策如何把那小姐弄到手,结果你人都回来了,马哥他连那小姐名字都不知道。” 宋予怀说的手舞足蹈有模有样似乎急切的想告诉沈鹤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都出了什么乐子。 “老沈你可不知道,马哥跟他那个狗头军师袁绍整日商量对策跑到我们隔壁学舍去打听那小姐的名字,上次啊居然直接把李老头的课给翘了跑去追那小姐,哪知万年不点一次名的李老头那次破天荒点了名,结果我估计你也猜到了。” 宋予怀忍着笑意用力拍了拍沈鹤:“那两人翘了课被李老头发现了,一人罚写了整整十篇策论呢!过几日就要交了,我瞧着他们也没写几篇,怕是到时候又要挨骂咯!” 沈鹤闻言点点头:“你们这几日课业学了多少,我补起来可还容易?” “挺多的吧,不过不知为何你走的那七日咱们教授诗词的夫子迟迟未来,诗词这一科是李老头代的课,整日整日抽着背书,背不上来便是要罚当真糟心。” 宋予怀叹了口气道:“我上回就因为一首词背的磕磕巴巴,那万恶的李老头居然罚我抄了整整五十遍,说什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抄几遍便能背下来了!真该死啊!” 沈鹤嗤笑一声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嘲讽:“你背不下来不是很正常吗?若是你宋予怀都能背诗了那我当真是要怀疑你被哪个后山的冤魂厉鬼夺舍了。” “老沈!你如何这般说我!小爷我好歹也是从小饱读诗书,虽说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但都略懂皮毛好吧!怎的到你嘴里便是废物了!” 宋予怀絮絮叨叨半天才道:“好了好了,陪我去沐浴!小爷今儿个热的一身汗,晚上可得好好洗洗!” 沈鹤闻言眼眸闪过一丝慌乱,不自在的垂眸咳嗽一声:“你自己去吧,我在府里头洗过了。” “洗过了??” 宋予怀眼眸微眯不依不饶的将他拽起:“洗过了再洗一遍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今日天这般热,你舟车劳顿肯定出汗了!不洗澡晚上就寝都不舒服!” “不了,不想动了。” 沈鹤默默将胳膊抽出,强装镇定的咳嗽一声,默默揽紧了衣衫眼神也略微躲闪:“我今日累了,再说已是在府里头洗过了脏又能脏到哪里去,你要洗自己去洗吧,莫要烦我。” “老沈…” 宋予怀冷不丁的凑近,撑着床榻和沈鹤距离逼的就那么几寸,他细细打量着沈鹤眼眸微眯都是疑虑。 沈鹤滚了滚喉结暗道:他应该不能瞧见我身上的吻痕吧…怎么觉着他像是知晓了什么似的。 “你…” 宋予怀越逼越近,就在沈鹤即将要将他推开时宋予怀却是一嗓子一吼:“你不爱干净,你都不洗澡!我要告诉你媳妇你在公斋不沐浴,全身滂臭就上床睡觉!到时候叫你媳妇不让你上炕!” 沈鹤:… 我当真是高估你了… “嗯,说去吧。” 沈鹤强忍着揍他的冲动扶额苦笑道:“你快些跟温芸说,你瞧瞧温芸会不会让我上炕,我怕她是没了我睡不着觉。” “你你你!你当真不要脸!” 宋予怀气急败坏指着沈鹤的鼻子随即冷声道:“你去不去沐浴!” “不去。” “去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问多少遍都是不去!” “我靠,你脏死了!你不沐浴晚上莫要睡我旁边!把我臭醒了怎么办!” 沈鹤闻言抬腿便是对着宋予怀屁股就是一脚,宋予怀猝不及防哀嚎一声哀怨的揉着自己的屁股,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的沈鹤。 “干嘛啊!敢做还不敢当了是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玩不起,先前我不愿洗你便是这般说我!现在呢!我不过是把你说过的话还给你罢了,你便是这般要揍我!” “再多说一句我把你丢出去。” 沈鹤威胁似的敛了眸子,手掌捏的“嘎吱”作响,宋予怀怕是许久没被沈鹤揍了,这才放肆了不少,如今沈鹤回来宋予怀也未曾收敛半分。 “呀?老沈你怎的这般暴力!你在府里头也是这样?整日就会威胁我,我怎的没见过你把温芸丢出去!” 宋予怀难得的敢跟沈鹤叫板,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沈鹤脸色难看便是当真要将他扔出去。 “嘿哟!你还来真的!敢动你宋爷爷,我今儿便是要让你瞧瞧小爷我的厉害!” 说罢宋予怀便是直接将沈鹤狠狠压在床榻上,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掐住他的脖颈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老沈!我瞧着你怎么这么虚了?莫不是回家纵欲过度了吧!连小爷我都打不过了!” “下来!” 沈鹤被宋予怀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有些诧异的瞧着宋予怀,这小子怎的突然学会擒拿了! 宋予怀也是瞧见了沈鹤略微诧异的目光得意的笑出声,挑着眉道:“怎么样!谁叫你请了七日的假,咱们武学夫子可是原先朝廷上的护军将军,这几日你不在小爷我苦学擒拿之术就是防止你又欺负我!” 沈鹤闻言嗤笑一声,算是自己方才小看他了不然当真不会被宋予怀这般压制,他正欲起身收拾宋予怀却只觉着下身一凉随即衣衫缓缓散落。 宋予怀也是一愣,方才竟是不小心扯断了沈鹤的衣带,那衣衫便是直接缓缓下滑。 宋予怀忍不住咽咽口水暗道:完蛋,都是男人,自己也是不小心沈鹤应该不会介意吧。 眼瞧着沈鹤那衣衫滑落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触目惊心的吻痕,从脖颈到三角区都是一片狼藉,沈鹤的脸瞬间滚烫慌忙便是起身推开宋予怀,只可惜为时已晚。 那轮廓线清晰的腹肌上印满了红艳艳的吻痕,那一株傲然挺立的梅花树就这般暴露在宋予怀面前,那暧昧绽放的梅花饶是身经百战的宋予怀都暗暗咋舌。 “老…老沈…” 沈鹤一言不发抱起那滑落的衣衫慌忙遮住了那一片美景,他面色滚烫头脑发白,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咳…你…你玩挺花啊…” “还不快给我滚!!” 沈鹤梦中的玉足诱惑 果不其然,招惹沈鹤的后果便是被沈鹤按在地上揍,宋予怀揉着发痛的腰骂骂咧咧的起身恶狠狠的瞪了沈鹤一眼却又被沈鹤那骇人的眼神盯的发颤。 “再要多看一眼,我便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你!!” “呀!沈兄回来了?!” 宋予怀刚要开喷那马进宝和袁绍便是才慢吞吞的推开门进了公斋,几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是问沈鹤上回急匆匆回去是干什么。 沈鹤也只是潦草带过说自己家里头出了点状况,目前已是解决稳妥便是回来了,几人瞧着沈鹤似是不愿多说也是没再多问,互相聊了几句便是准备就寝。 宋予怀哀怨的瞪着沈鹤也是没再说什么,揉着被沈鹤揍的酸痛的腰小声咒骂着回了床榻上。 沈鹤如愿没有去混堂沐浴,合了衣衫便是准备入睡,怀里头空荡荡的也没了那温软的娇躯倒是叫沈鹤又不适了几分。 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没有温芸的日子,这回去一趟直接将他打回原形,沈鹤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习惯了揽着温芸的软腰入睡,这下子当真叫他烦躁的睡不着。 沈鹤干脆将那软枕搂进怀里,头便是直接睡在那床榻上,双手紧紧的揽着软枕,虽说那软枕的手感自然是没有抱自家夫人舒服,但好歹算个替代品,也就勉强用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都传来了不知是袁绍还是马进宝的呼噜声沈鹤才慢慢有了困意他又将怀里的软枕抱的紧了些就当是抱温芸,他慢慢合了眼睡去。 … 沈鹤被怀里的动静惊醒,温芸哼哼唧唧的抱着他的腰将身子埋进他的怀里。 沈鹤有些发懵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抱着怀里的软腰看着安稳枕在自己胳膊上熟睡的小脸,许是那目光太过炙热,温芸轻轻睁开了眼和他对视了片刻便是亲昵的抱着他的脖颈亲了一下。 “夫君看什么呢~” 温芸软着声儿开口,那声儿在他的耳畔萦绕着,有些低哑甜腻和说不出的魅惑。 沈鹤没有说话他垂眸盯着怀里的女孩,脑子有了几分凌乱,他估摸着自己是在做梦但即使是这样,这怀里熟悉又软糯的手感叫他一时舍不得放开。 “夫君~干嘛不理人家…” 温芸的指尖从他的喉结一路向下延伸到胸口,酥酥麻麻的触感叫沈鹤忍不住咽了口水,他一把握住温芸的小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吻。 “理…夫君方才没有缓过来。” 沈鹤的声音慵懒又随性,像是夏日的微风又像是海上翻涌的浪花。 “没有缓过来?” 温芸笑着揽着沈鹤的腰小声道:“夫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瞧见我还缓不过来了…” “还是说…夫君…” 沈鹤忍不住闷哼一声拧着眉轻轻打了温芸娇软的臀瓣沙哑着声音道:“又顽皮了?这般折腾为夫。” 温芸轻轻踢掉了被子,眼眸含情的瞧着他,那眼眸的暗示不言而喻。 沈鹤忍不住软了身子眼眸,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象着那玉足是多么的柔软温热。 “夫人,适可而止。” 沈鹤轻轻捏住那腿腕,滑腻的触感和那白皙如玉的皮肤叫沈鹤更是喜爱的不行。 温芸知晓他定是有了反应,凑近轻轻咬着沈鹤的锁骨一字一句带了诱人的勾引:“我偏不呢。” 沈鹤闻言便是一个翻身将她狠狠压在身下,那对红润的足尖叫他的目光舍不得移开半分。 他眼眸微垂隐忍着那股燥热看着身下娇媚的不像样子的温芸重重的叹了口气,沈鹤声音又低又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宝贝,你别再诱惑我了,我真不想做梦都是跟你交欢…宝贝夫人我好想你…你跟我抱抱好不好…” 沈鹤微微闭上眼平复了内心的波涛汹涌,他是想要温芸,可是这是梦,他不想思念过度通过做这春梦来缓解内心的燥热。 每次他的梦里,温芸都是这般主动的引诱,叫他尝到了甜头恨不得溺死在她身上,可每每一觉醒来怀里都是空荡荡的,这种反差叫沈鹤难受至极。 只可惜梦里的温芸哪里会跟着他的想法走,身下的女孩媚眼如丝顺势将那玉足尖抬起抵在他的喉结上。 温芸本就身上不着任何衣物,娇娇软软的躺在床榻上,那漂亮的眸子轻轻上扬,眼眸里泛着春水楚楚可怜的注视着他,那红唇微张小声的说着:“夫君,我想要…” “该死!” 沈鹤这还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他轻轻握住温芸软滑的足尖俯身吻了吻,偏偏沈鹤先前倒是对温芸的脚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偏爱温芸又软又细的柳腰和那双修长纤细的柔荑。 “夫人想要什么…为夫都给你,为夫什么都愿意给你,夫人就是现在想取为夫性命为夫都愿意。” 沈鹤当真是爱惨了这样又魅惑又纯洁的女孩子,温芸这般楚楚可怜的说想要的模样像是花苞初次绽放,说不清的娇媚撩人。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用脚趾顺着喉结摩挲着一路向下,那一阵一阵酥麻不断撩拨着沈鹤的情欲,沈鹤原本想制止却瞧见她眼眸含笑,眸光里笑意荡漾说不出的动人,沈鹤当即呼吸一滞耳垂滚烫面色潮红。 “夫人,这可不是这么用的。” 沈鹤捏着她那脚踝又垂眸亲了许久,他眼眸中汹涌的情欲再也藏不住了,随即长舒一口气微微眯着眸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沈鹤俯身啄着温芸的嘴唇声音暗哑着贪婪的摩挲着她的脸:“宝贝…为夫当真是觉着可惜…怎么现在才知晓还能这般折腾… “为夫以前当真是白活了,遇到夫人才知道原来床榻之欢这般舒爽叫为夫上瘾。” 沈鹤肆无忌惮的说着荤话用力吻着身下的挚爱,他都想好了等放了假回府定要这般折腾温芸,梦里舒爽也只是梦里,比不上现实。 沈鹤折腾了好久直到那清晨的一声鸡鸣将他吵醒,沈鹤这才在欢爱的睡梦里清醒,他意犹未尽的揉了揉眼睛。 果然还是…,那里衣是不能要了怕是要快些清洗,沈鹤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没有自制力精虫上脑,得亏宋予怀他们还睡着,沈鹤有充足的时间将自己处理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马进宝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着沈鹤早早在外头的水池里忙活。 “沈兄这么勤奋?大清早就洗衣服啊?” “嗯,脏了就洗了,放着不干净。” 教诗词的夫子居然是… 沈鹤收拾完自己便是依旧如平日那般将宋予怀叫起来,几人便是一同去那学舍。 宋予怀像是还未清醒,打着哈欠强忍着困倦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大清早的便是要上那诗词!到现在那教诗词的夫子也不知是何人,整日便是那李老头代课,严厉的要死!背不出来怕是又要挨罚了!” 沈鹤闻言也是略微诧异:“为何偏生的那教诗词的夫子不在?” “害,听说啊是家里头出了些事!那夫子家事忙不过来便是向山长批了假,不过批了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袁绍神神秘秘的戳了戳沈鹤,说的倒是有模有样就是不知是真是假了。 “管他的,反正就是夫子来了那诗词我也是背不下来的,早晚都是罚管这么多做甚!倒不如及时行乐且行且珍惜!” 宋予怀两手一摊压根无所畏惧,先前自己被李伯棠罚抄的诗词已是够多了,当真不差这几首了,授课夫子是谁跟他被罚抄有什么关系。 待几人到了学舍,里头已经是坐了些人,宋予怀在沈鹤走了后便是从始至终都是一人坐,不管谁过来跟他坐都会被宋予怀凶恶的赶走,如今沈鹤回来了那宋予怀自然理所应当的厚着脸皮跟沈鹤挤在一块。 笑话!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和小爷我坐一块的!这个书院配得上小爷的只有我们家老沈,其别的都给我靠边站! 宋予怀满意的跟沈鹤挨在一块,直接无视了沈鹤那略微嫌弃的目光。 “别挨着我,你这么大的空位为何非得贴着我坐。” 沈鹤瞧着宋予怀从一开始的正常距离不停挪凳子到紧贴着自己便是一阵头疼,他嫌弃的伸手别开宋予怀的脸冷声道:“屁股长刺了坐这么不老实!若是当真不能好好坐着那我便将你椅子踹了你站着听!” 宋予怀闻言委屈的又挪开了椅子幽怨的看着他小声嘟囔道:“我一般都不叫别人坐的…跟你坐你还不愿意了…” “嗯,不愿意,你找别人吧。” 沈鹤说罢便是不再理会他,宋予怀瞧着那李老头怕是要进来了赶忙也是坐好不再和沈鹤疯闹。 那上课的时辰早已到了,今儿个却罕见的迟迟未见到那严厉小老头进来。 原本安静的学堂顿时窃窃私语,那声儿倒是越吵越大,原本只是几个人在下头议论这下却是整个学堂都闹腾的如那市集一般。 “哎,那李夫子今日居然迟到了?” “可不是嘛,平日瞧着他授课都是老早就来了,再不济也一定是准时到,今儿个是怎么了。” “不会是一把年纪在来的路上摔了吧哈哈哈…” “聒噪。” 沈鹤眼眸微眯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实在不喜这般吵闹的环境,所以这就是为何他也不喜宋予怀。 “别吵了!都安静点!李夫子说不定是有事耽搁了,你们一个个的来了学舍没有夫子就不知自学了嘛?!好好的学舍却闹得如那菜市场!叫别个学舍的瞧见了要怎么看我们!” 一声粗犷的嗓音叫整个闹腾的学舍都安静下来,果然学生里头都会有出头鸟,那坐在第二排生的有些黑壮的男子便是方才那声音的主人。 此时他眉头紧锁痛心疾首的瞧着那些吵闹的影响他看书的学生,终于是忍不住的发出拷问:“你们来学舍不学习对得起含辛茹苦将你们送进来的父母吗!” 宋予怀闻言嗤笑一声,他宋少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的,这种人就是爱装,他对不对得起他爹跟他有何关系,当真多管闲事! 随即宋予怀便是拍了拍沈鹤的胳膊,挑着眉道:“哎!老沈你看这人!啧啧啧…真够装的,这么爱读书我倒是要瞧瞧几个月后的大测他能拿个第几!” 沈鹤当真是两眼不闻窗外事,敷衍的嗯了一声便是细细看着自己落下的课业,反正那夫子也未曾过来,那自己还不如抓紧时间先学着,到时候中午赶快用完膳还得去顾山长那里,等晚上还得多抽一个时辰自学课业。 “嘁!书呆子!” 宋予怀瞧着沈鹤也懒得理他,随即冷哼一声便开始自娱自乐的把玩着毛笔,他坐姿倒是极为不雅观这下更是仗着学堂上没有夫子直接转过身子翘着腿面朝门外手指还转着那毛笔。 原本宋予怀就觉着乏味如今更是困的打哈欠,这才刚刚准备趴下眯会儿却是突然愣了神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慌忙推了推沈鹤又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结结巴巴道:“老…老沈…我好像起猛了…” “什么?你又发什么神经?” 沈鹤瞥了宋予怀一眼随即又别过头细细看着那诗书,宋予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一把拉住沈鹤的胳膊:“我先把你拉好,免得我怕你一会儿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上去揍人…” 宋予怀重重叹了口气艰难开口:“起猛了,看到来的夫子是韩云霄了!” 沈鹤:?! 沈鹤猛地一回头却是和那韩云霄正好对视了一眼,韩云霄许久不见倒是瘦了不少,他眉目疏淡手里拢了一本书卷,远远望去温润如玉谦和清雅,像个矜贵的世家公子倒不像是来教书的。 韩云霄挑着眉看着沈鹤随即抿嘴勉强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沈鹤眼眸微冷厌恶的别过头完全不愿看他一眼。 和他抢媳妇的人,他绝不会原谅!上回若不是他,他和温芸就不会吵架!温芸就不会发热,自己的膝盖也不会受伤。 沈鹤一直没有告诉温芸自从那一晚他硬生生在寒风中跪了一夜,膝盖像是受损严重,虽说没有先前那般痛了但平日只要稍微多动几下那边是会传来隐隐的刺痛。 沈鹤自知自己的膝盖好不了了,肯定是伤了根本,但他始终未曾和温芸提起,他怕温芸自责又要难受心疼好久,好几次夜里头沈鹤的膝盖痛的他半夜惊醒,这时候他只能咬牙忍着那一阵阵刺痛顺手将温芸搂紧些。 有几次他不小心将温芸弄醒了,温芸还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夜里喜欢突然将她抱紧,扰的她都睡不好觉了。 后来沈鹤没再抱她了,疼也是自己手指拧着被褥默默忍着,索性时间过了这么久膝盖倒是没有像先前那般就连碰到凉水都会打颤发痛了,虽然平时还是有些影响但他现在已经能装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了。 沈鹤太会装了,装的他自己都骗过去了,还是和以前那般对待温芸,有时候给温芸惹恼了,温芸便是一脚不偏不倚踹在他膝盖上,他也是能继续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和她嬉闹。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他告诉温芸自己每次都忍着疼跟她嬉闹会有多心疼自己,他可爱的夫人怕是又要哭了,他舍不得温芸哭,他的小姑娘要高高兴兴的才是,反正他的膝盖也好不了了那便不要告诉她了。 沈鹤眯着眸子眼里的阴寒不言而喻,反观韩云霄便是镇定自若面色如常,倒没有沈鹤那般憎恶的这般明显。 他甚至路过沈鹤的身边还似笑非笑小声来了句:“好久不见…” 明晃晃的针对 韩云霄说话倒是云淡风轻,丝毫未曾理会沈鹤那骇人的目光,他的出现叫学舍内众多学子都为之一惊。 “老天爷啊我没看错吧!韩,韩云霄!韩云霄教我们诗词!” “我的天,这么年轻的举人给我授课!” “老天啊他好帅啊!!!” 韩云霄便是在这一声声惊呼中带着笑容站上了讲台,他先是环视一周随即带了几分亲和的笑容,嗓音也是柔软舒畅。 “各位好,我是韩云霄今后也是各位的诗词夫子,在下并未年长大家几岁私底下各位可与在下以兄弟相称不必称韩夫子。” “前些日子在下家里头因为一些私事耽搁了几日当真是对不住,今后希望韩某能与各位共勉!” 韩云霄原本就生的俊俏清秀,眉眼温柔说话也是温文尔雅,叫人止不住的心生好感,他这一席话直接收割了一波好感,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的夫子再加上他韩云霄年少成名更是得了那一批青年才俊的欢迎,一个个当真是上赶着与他交好。 整个学舍都在为韩云霄那一席话鼓掌,除了眼眸冰冷隐忍不发的沈鹤和身旁带了几分担忧的宋予怀。 “老沈,老沈你控制一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宋予怀当真怕沈鹤冲动,轻轻踩了他一脚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沈鹤闻言便是收敛了几分。 他想起温芸先前也说过他最大的缺点便是受到刺激或是过于厌恶的人便是将那喜怒通通表现在脸上,要学会不喜形于色隐忍克制才是。 沈鹤随即便是长长舒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冷漠,他看了一眼宋予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柔声道:“我没事。” “老沈…” 宋予怀面上担忧未减分毫,他依旧是不放心沈鹤,若是沈鹤当真要跟韩云霄干架那吃亏的必定是沈鹤,先不说韩云霄在京城有多大的名气,就说韩云霄现在是玉山书院特聘的夫子这一层身份沈鹤就难以撼动他。 自古以来学生想对付一个夫子那便是以卵击石,严重的怕是会被勒令退学,那名声也会臭的和那过街老鼠一般。 沈鹤好不容易进了书院可绝对不能叫他胡来跟韩云霄硬碰硬。 “好了,想必先前的内容李夫子都讲过了吧,在下先挑几个问题看看大家是否都掌握了再接着讲吧。” 韩云霄修长漂亮的手指敲打着桌案,眼眸微垂着看着那一张印了学生名字的纸页,许久缓缓开口:“甄志。” 话音刚落随即便是起来一名男子,他有些紧张又期待的瞧着面前的韩云霄,心里暗暗想着定是要好好作答,若是这韩云霄能高看自己一眼那自己便是能借机跟他交好,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 “那么便由你回答…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这句话的红颜可指何物?” 那甄志闻言便是一喜,这问题当初李夫子可是重点讲过的,他肯定好好听了随即便赶忙开口:“这里的红颜并非指女子,它指男子年壮时期,说的是年轻时便是过上了隐居生活。” 甄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瞧着韩云霄面色带了几分笑意随即满意的点点头叫他坐下,甄志内心狂喜赶忙老实坐下,心里暗暗想着这韩夫子定是对他印象极好的,到时候自己私下也能套套近乎。 “那么下一个…” 宋予怀眼瞅着韩云霄提问题像是提上了瘾忍不住创了创沈鹤的胳膊小声道:“老沈他应该不会这么不要脸专门点你吧,你请假这么多天是一点没听,若是他点你了我一会儿小声告诉你便是。” 沈鹤倒是无所谓,诗词策论一直都是他的强项,温芸喜欢看词本闲来无事便是捞几本看的入迷还会念给沈鹤听,和他一同分析这诗词的妙意。 沈鹤慢慢的也跟着她看,后来便是直接自己看了,温芸书房的词本很多里头绝世的孤本都有那么几册,沈鹤几乎都将它们看了一遍,自己理解完后就去念给温芸听,可以说沈鹤丝毫不惧韩云霄提的问题,除非他故意刁难否则沈鹤都有信心答对。 “下一个…古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那么谁能说一句和它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诗词?” 韩云霄一句话叫整个学舍的人都沉默了,这句词虚虚实实将那梦境与现实结合在一起这种手法这般罕见自然是直接难倒一众学生,学舍安静的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一个个都把头埋的很紧祈祷着莫要抽到自己。 “这个问题有点难…那么…” 韩云霄装模作样的也是垂头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沈鹤,你来回答试试。” “该死!老韩当真臭不要脸!” 宋予怀暗骂韩云霄公报私仇,又小声道:“老沈我也不会!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 沈鹤无所畏惧的起身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剑直直刺向韩云霄,韩云霄面色平和带了笑意道:“可是能答的出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沈鹤挑挑眉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模样,眼眸还带了几分不屑。 韩云霄面色一沉随即缓过神恢复了那亲和的模样:“看来沈鹤你倒是懂得多啊,那你且说说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相似的诗句可好?” 沈鹤闻言便是毫不遮掩的嗤笑一声,那眼眸嘲讽之意更甚:你就只会耍这些阴招是吗?就和你抢我的夫人一样,尽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破坏别人的感情! 韩云霄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的瞧着那面色不善的沈鹤道:“怎么了不会答不出来吧?” “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 沈鹤随即便是不紧不慢的开口直接堵住了韩云霄到了嘴边的话语,韩云霄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笑着点点头道:“可还能继续说?” 沈鹤闻言便是带了几分警告的看着他,这已经是明晃晃的针对,凭什么别人的问题便是这般容易,到了自己这里便是要说这么多诗句。 问这种问题考验的不仅仅是阅读量和记忆力更考验对诗词的理解程度,能说出一两句便是不易韩云霄居然明摆着叫他继续。 那便别怪我打你脸了! 沈鹤随即开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春种一粒粟,秋成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沈鹤一口气说了这般多都不带重复,瞧着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架势便是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轰动。 “我去!那人谁啊,这么厉害!” “不知道啊,叫什么沈鹤!哎!京城里有没有听过这个人啊!” “哎!他不是那个灯谜大会的第一名吗!” “我靠就是他啊!哎听说宋知府举办的灯谜大会结果宋知府自己儿子才第三!” “我去真的啊!那不丢人丢大发了!” 宋予怀:… 宋予怀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那不远处议论他丢人的两个长舌男,那两男人察觉到宋予怀狰狞的目光也是赶忙不再做声。 宋予怀暗暗觉着无语,沈鹤装个逼怎的还有人骂自己的! 家有娇妻何需美妾 沈鹤不知说了多久说出的诗句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引得在座学生阵阵惊呼,沈鹤每说一句韩云霄脸色就难看一分。 终于他忍不住直接开口打断:“好了,够了,坐下吧。” 沈鹤这边刚说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便是直接一屁股坐下,正好他也基本上说不出来了,便是在众人的惊呼声和崇拜声中坐下。 “我去,当真厉害!他方才说了多少来着,十六还是十七?” “至少十六首了!不愧是灯谜大会第一,相比之下你看看那宋大少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这么厉害的人怎么瞧着韩夫子一点也不高兴啊,看着脸色这么差。” 沈鹤能说出这么多诗词那韩云霄却是一句赞扬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叫他坐下,这般针对歧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气氛一时微妙了几分台下更是窃窃私语。 “好了,看来大家掌握的不错…那么在下便是接着授课了,今日咱们讲的是…” “满地金银把爷称,西厢东屋紫香凝。梅莲上位争恩宠,妻妾成群斗爱憎。云雁空留闻老井,红颜已逝毓枯藤。隔年文竹还新发,楼院深深又点灯” 韩云霄念完眉头紧锁,按理说这种诗不应该会放在这般场合去教,而且这诗的三观不正说的自己有钱便是肆意妄为,后院娇妻美妾成群,自己放任他们争宠上位,最后正妻惨死自己,还和美妾日日欢爱。 这种诗叫他怎么教?去批判这种观点然后教育他们不能宠妾灭妻吗? 沈鹤瞧了这种诗就没什么兴致,有些无聊的直接叫宋予怀掏了策论书给他瞧做的批注,这些日子他不在那便只能靠宋予怀。 关键沈鹤一开始没抱太大期望,宋予怀这人基本上进来便是睡觉,估摸着那批注也没多少,但离奇的是这次宋予怀的批注做的满满当当还挺严谨。 沈鹤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换来宋予怀的无奈苦笑:“李老头的课我敢睡吗?” 好吧也是,但凡宋予怀敢睡觉,李伯棠怕是能直接将他轰出去。 沈鹤随即也不浪费时间,垂着头翻看那些批注,有一说一宋予怀字写的不错虽是没有温芸那般犀利尖锐但也是刚劲有力挥洒自如了。 “这诗说的自己家财万贯后娇妻美妾源源不断,什么西厢东屋都住满了…” 韩云霄细致的讲解着那诗,却瞧见沈鹤压根不理会,自己在那专心致志的学着策论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便是眼眸一冷。 “这诗人啊任由着院里的正室和那些美姬争宠吃醋,耍手段取悦自己,自己却是把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 “沈鹤你来分析一下这诗人当时的心理活动是如何的。” 韩云霄冷不丁的点名叫沈鹤有些烦躁,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开口:“不知道,分析不了。” 韩云霄冷哼一声拧着眉走近直接毫不客气的讥讽:“我在上头授那诗词你在下头学那策论!不听我授课自然分析不了!你若是这般喜欢上哪策论我便帮你跟李夫子说说,你便是直接给我出去整日上策论罢!” 沈鹤闻言嗤笑一声便是直勾勾的瞧着他一字一句道:“韩夫子你可能没明白学生的意思,我说分析不了不是说我不会分析,我只是想说仅仅是这首诗我分析不了罢了。” 沈鹤肆无忌惮的讥讽道:“这诗人娇妻美妾成群,自己有妻子不懂得疼惜反倒找了一群小妾叫他们肆意欺凌发妻,这种人怎么想的我又如何能得知如何能分析?” “我若是给你分析出来了岂不是说我便是这种人?所以才这么清楚这宠妻灭妻的人渣是如何想的?” 韩云霄闻言神色冷峻下来,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狠狠拧着那词本,眼里更是一片冷意:“你什么意思?” 沈鹤说自己分析不出来因为自己不懂这种人渣,自己更不是这种人渣,那韩云霄现在作为夫子教他们分析这词,他意思不就是说韩云霄这么懂这人渣怎么想的自己便也是这人渣! 沈鹤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还强忍着怒意的韩云霄,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没什么意思,学生家里只有娇妻没有美妾,学生此生也不会纳妾只想守着娇妻和她共度此生…” “请夫子原谅学生是个痴情种,看不得有人欺辱我家夫人,这诗人这般宠妻灭妻的做法学生更是不懂了自然也是分析不出来的还请夫子莫要为难。” “哼!” 韩云霄冷哼一声眼眸微眯脸色不善,沈鹤这话倒是漂亮,给自己立了个深情人设又完美的将那诗里三观不正的做法给批判了,还顺道恶心了自己得不到温芸…好好好!沈鹤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说不出来便是好好听着!即使是在诗三观不正那出在这词本上便是要学的!你在我诗词上看策论便是对夫子不敬,回去把这诗罚抄五十!若是个个都像你这般诗词上看策论,策论上看诗词那还学不学了!” 韩云霄冷声呵斥便是转身回了讲台,他眼眸微冷的看着沈鹤:呵,你不是不喜欢这种诗吗!我偏生的要恶心你!你不喜欢你就给我抄写,什么痴情种再痴情也得给我抄这三观不正的诗! 沈鹤闻言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随即直接光明正大的将策论拿到桌案上翻看,赤裸裸的挑衅着韩云霄的威严。 “嘶!他疯了!韩夫子都生气了他还不收起来!” “就是啊怎么跟夫子对着干啊!” “哗众取宠目无尊长,当真无法无天。” 韩云霄听着那些学生偷偷议论着也是心烦不悦,原本脸色温和的他此时脸上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眸子更是酝酿着暴怒。 他随即上前便是一把夺过那策论眼眸冰冷的看着沈鹤,一字一句道:“我方才说的你听不见吗!还不快收起来!” 沈鹤无所畏惧的平静的注视着韩云霄那面色有些狰狞的脸随即轻轻开口:“夫子既然已经罚了我,那我收起来夫子就不罚了吗?收起来干嘛?听夫子讲那毫无三观可言的诗词吗?” “你!!” 韩云霄当真极少动怒,但在沈鹤面前他是屡屡破防,眼眸森然压抑着怒火,他滚了滚喉咙声音发寒:“你不爱听便是给我滚出去!日后也莫要来听我授课!” “老沈…老沈你别刚了…” 宋予怀瞧着韩云霄那模样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轻轻扯了扯沈鹤的衣袖叫他适可而止。 “韩夫子,我们在座的都是交了束修才坐在这的,交了束修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在这听你授课,何来赶出去的道理?莫不是韩夫子没收着束修心有怨念才这般激动吧?” 沈鹤怼人当真和温芸有的一拼,句句往对方心窝子里掏,他和宋予怀谁不知道韩云霄缺钱缺的厉害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母亲,再者韩云霄是书院特聘的夫子那待遇原本就比较高,沈鹤这般说韩云霄不就是说韩云霄的待遇已是高于其他夫子却还不知足的想索要更多吗! 这般羞辱直捅他最脆弱最不愿叫人知晓的地方当真狠毒。 不闹了好不好 那学堂上安静的似是地上掉根针都可听的一清二楚,韩云霄面色发青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怒瞪着沈鹤,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鹤这人玩完了时韩云霄却是怒极反笑,他狠狠的点点头道:“牙尖嘴利,给我坐好了莫要妨碍旁人!” 说罢便是怒气冲冲的回了台上不再理会沈鹤继续授课,沈鹤也是懒得理他,坐回了座椅上面对周围人的惊呼和议论显得格外淡定。 “我去…就这样算了?这种人这般挑衅他,韩夫子都不罚的?” “别是有后台吧,说不定关系硬着呢,韩夫子再天才也是寒门出身,没有背景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啊?太过分了吧,自己不求上进还要惹恼夫子,这种人还来书院做甚?” “都安静!” 韩云霄没了先前那温和亲热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怨念与阴毒,他也没有再刁难沈鹤只是继续讲解着诗词。 “沈兄!沈兄!” 不远处马进宝悄咪咪的叫着沈鹤,沈鹤一回头却瞧见马进宝对他伸了个大拇指,脸上写满了佩服:“你他妈真是这个!” “不好好上课都给我滚出去!” 韩云霄原本还背着身子板书此时他面带怒容的转过身怒吼道,马进宝随即缩瑟了一下脖颈也是老实的不再吭声。 这一上午便是在这般压抑的气氛中度过,韩云霄怕是当真恼了,一连串问了好些刁钻的问题答不上来的全被罚抄了五十遍诗词,闹的整个学舍唉声叹气,不免有些学生对沈鹤也是心有怨气。 “烦死了,若不是那个沈鹤公然挑衅韩夫子,韩夫子至于发这么大火气!这一上午简直难熬!” “就是啊!韩夫子瞧着温和发起脾气却是不比那李夫子!我这一上午都在祈祷他莫要点到我!” … 沈鹤收拾了东西就要和宋予怀离去,韩云霄默默忍着怒意瞧着人都差不多走光才冷声叫住沈鹤。 “沈鹤,大庭广众之下叫我难堪,好玩吗?” 沈鹤闻声别过头瞥了他一眼随即勾起一丝笑意:“韩夫子何出此言?你不是也针对我针对的很开心吗?只不过我凭本事化解罢了,你自己没本事又怨得了谁?” “怎么?只许官放火不让民点灯这一招韩夫子玩的挺厉害啊…” 韩云霄面色一僵有了几分被戳破的难堪,他嘴角艰难的蠕动了几分才似是服软的叹了口气:“沈鹤,我知晓对不住你,可是…可是温芸不是也没跟我在一起吗…你们俩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他咽了咽口水静静的看着沈鹤:“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行不行,我自知亏欠你我也不奢求和你重归于好,至少…至少咱们别再争了好吗?” 沈鹤原本还带了几分不屑的脸上终于有了怒色,手指都忍不住的握紧听着那韩云霄还在说:“我会弥补你,但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沈鹤我真的很喜欢温芸,我也只是想单纯的表达爱意罢了,她没有接受我,我现在不是也没有再执着了吗?” “韩云霄你别逼我在这揍你!” 沈鹤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他语气这般平静却夹杂了暗流,韩云霄说的这般像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把破坏他和温芸感情这种事说的这般高尚,沈鹤原本就不是个会隐忍的人此时也是终于被他那三言两语所激怒。 “沈鹤我已经道歉了,我自知亏欠,我补偿你行不行!” “韩云霄!!” 沈鹤被宋予怀死死拽住才没有上前揍他,他眼眶猩红的咆哮着:“你有什么资格去让我原谅你!凭你这几句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是你把破坏别人感情企图抢占他人妻子这件事说的这般高尚!” “韩云霄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身份低贱配不上温芸更入不了你韩大才子的眼!所以呢你连道歉都像是施舍,你压根不觉得你有错!你只是不想我在你课上作对毁了你韩大才子温文尔雅的形象!” “韩云霄你当真虚伪让人作呕!你凭什么叫我原谅你!你拿什么叫我原谅你!” 沈鹤喘着粗气冷声冲着宋予怀吼道:“放开!我今天便是要打断他的腿!” “沈鹤你冷静点行不行!我要是放任你动手了你名声就臭了!温芸怎么办!你叫温芸怎么办!她还等着你功成名就,你要她怎么办!!” 宋予怀几句话戳中了沈鹤的软肋,他像是突然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可怕的沉默在原地。 “老沈,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听我的好好读书当个大官,到时候谁看不起你那便直接砍了他的头!老沈你不能为了一时报复毁了自己的前途,你走到今天都是温芸给你一步步铺出来的路啊!你对不起自己至少…至少要对得起温芸吧!” 沈鹤许久都没再吭声他转过身拉住宋予怀似是泄了气:“走吧。” “老沈…” “走吧,我有些饿了…” “好,那…那我们去吃荷叶鸡好不好?我有些想吃了。” 宋予怀赶忙岔开话题也不再跟韩云霄多说一句,屁颠屁颠跟着沈鹤离开。 韩云霄只觉着心里闷痛,沈鹤的话简直扯下了他所有的伪装,或许沈鹤说的没错,他就是虚伪,他确实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和沈鹤抢温芸是自己的错,从始至终他都觉得温芸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她先遇到了沈鹤。 他到现在都不甘心凭什么沈鹤比自己幸运,凭什么他一无所有也能得到温芸所有的爱。 韩云霄除了缺钱其他身份地位名声什么没有啊!他到底差哪了!凭什么他就是得不到温芸,甚至温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哈哈哈哈…我当真是可笑…” 韩云霄被刺激的笑出了泪水,痛苦的捂着心口只感觉连呼吸都觉着刺痛… … “老沈你还好吧?要我说韩云霄当真不是个东西,他那什么态度啊!老沈咱不跟傻子计较知道不,咱该吃吃该喝喝莫要因为这种人烦心!” 宋予怀试探性的小声安抚着沈鹤,他生怕沈鹤一不留神就跑去跟韩云霄干架,自己可得将他看好了。 “我没事,只是心烦。” 沈鹤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眸复杂的看向宋予怀沉声道:“宋予怀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老沈你这么牛的人要是都这样说那我们这种普通人就更别活了,你不知道我爹啊三天两头都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哪都好,又聪明悟性又强将来必成大器!叫我要如何如何跟你学着…” 宋予怀笑着挠挠头嘟囔道:“说的我都要烦死了,他这么喜欢你干脆你当他儿子算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他义子了,他老人家也是满意了。” “老宋,我不甘心你知道吗?” 沈鹤声音暗哑眼眶猩红的厉害,连握着宋予怀的手都带了几分力道。 “明明就是韩云霄不要脸皮去抢我的女人…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的身份我就什么都做不了,连他道歉都是这般不诚心这般随意打发…” “宋予怀你说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在我面前这般肆无忌惮,就因为他名气大因为他年少成名所以他在明知道我和温芸的关系时候还能肆无忌惮的对温芸示爱…” “他的爱就纯粹配得上温芸,我的爱在他眼里就是上不得台面…肮脏…玷污了温芸对吗…” “宋予怀我真的恨啊…如果不是他…我和温芸怎么会闹那一出,温芸又怎么会打我一巴掌…温芸第一次打我居然是因为他…我的腿…” 沈鹤突然不吭声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果然宋予怀眉眼一僵拽住沈鹤追问:“你的腿怎么了!”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沈鹤不吭声了只是淡淡的别过头轻轻放开了宋予怀:“没什么,去用午膳吧,我一会儿还要去找顾山长。” “沈鹤!” 宋予怀一把将他拽住眼眸微眯冷声追问:“你说是不说!你若是不说我便写信告诉温芸你…” “不准!” 沈鹤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只得叹了口气道:“上回因为韩云霄,我和温芸吵了一架,我在寒风中跪了一夜膝盖受损…” “我偷偷瞧过郎中了,治不好了。说是膝盖被压迫太久再加上天寒地冻伤了根本,已经治不好了,只能减缓疼痛。” 沈鹤似是哀求的看着面前已经有了怒色的宋予怀小声开口:“你莫要告诉温芸,我怕她知道了会难过,她一个女孩子心思单纯但又喜欢什么事都压在心里,我怕她会觉着我伤了膝盖是她的错,你不要告诉她…” 宋予怀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突然话都变多了的沈鹤,他握着拳头不知作何感想只是轻轻点点头:“知道了。” “老沈,你现在膝盖怎么样了。” 沈鹤摇摇头缓缓开口:“天热还好些,天一冷一吹风便是疼痛刺骨,不过没有先前那般严重了,先前还肿着现在倒是好多了。” 宋予怀沉默片刻带了几分坚定眼眸微亮沉声道:“下回我去找几个厉害的郎中,咱们再看看,怎么会医不好呢?定是那郎中才学疏浅!” “宋予怀…你…” 沈鹤抿着嘴不知作何感想,在他眼里宋予怀吃喝嫖赌啥坏事都干尽了,简直是典型的纨绔公子哥,沈鹤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公子哥,对宋予怀他一直不知道是何想法。 他把宋予怀当作哥们但他当真不喜欢宋予怀的所作所为,先前宋予怀带他逛青楼给他塞女人他便是极为厌恶的,可是宋予怀心又不坏,甚至傻里傻气的。 沈鹤明白宋予怀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与依赖,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宋予怀和韩云霄不一样,一个是年少成名一个是知府嫡子,但韩云霄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他,宋予怀却从未看轻过他半分,从始至终都是亲热的缠着他,虽然有时候挺烦人也爱叫别人伺候… 可是沈鹤如何不知宋予怀对他的好,宋予怀是当真把他当兄弟当亲人,他甚至觉着只要他指着火坑对宋予怀说一句跳下去没事,宋予怀当真能无条件相信他。 “没事的老沈!你腿的事包在小爷身上!小爷我没别的就是有钱!多少钱我都把你腿医好了!以后你和温姑娘成亲了生了孩子叫他唤我声干爹!” “好。” 宋予怀愣了愣没有想到沈鹤当真会答应,他原以为自己后头随口一说的话会换来沈鹤一阵阴阳怪气的回怼,但沈鹤却是极其认真的对他说了句:“好。” “老宋,我突然觉得你人挺不错的。” 沈鹤眼眸含笑没了先前的一蹶不振,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几分,宋予怀倒是不自在的别过头咳嗽一声:“说什么呢!小爷我一直很好的好吧!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作为补偿你请我用膳!” “好,想吃什么都行。” 沈鹤头一次这般温和,此时的他一袭白衣眉眼如画,唇边的笑容如同荡漾的春风。 宋予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吃错药了!!为什么不骂我!你不会被那韩云霄刺激到了?!!!” 沈鹤闻言便是神神秘秘的对宋予怀勾了勾手指,宋予怀紧张的靠近丝毫不知沈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鹤见宋予怀乖乖靠近反手便是给了他一个大比兜,咬牙切齿的拧着他的耳朵道:“好不容易想给你点好脸色你却是这般不解风情!宋予怀我当真不应该这般温柔的对你!简直浪费感情!” “疼疼疼!老沈老沈!我疼!你轻点!” 宋予怀哭嚎的伸手扒拉着沈鹤的胳膊,委委屈屈的瞧着沈鹤不满的嘟囔道:“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因为你平日整天欺负我!突然这般叫我怎么能不起疑心!”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我瞧着你对温芸向来都是温声细语的,你瞧瞧你怎么对我的!” 沈鹤暗自觉着好笑,他戏谑道:“你和温芸怎么能一样?温芸是我夫人,她还给暖床,你宋予怀能给我暖床吗?” “怎么不能!咱俩又不是没睡在一起过!我也没见你对我温柔几分!你还打了我屁股!我都未曾跟你算账!” 宋予怀一想到自己被沈鹤又是搂抱又是打屁股更是委屈了几分,咬牙狠狠瞪着他,沈鹤当即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我还没说你半夜不睡觉骚扰我的事!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两人打闹着去了公庖用膳后沈鹤又是紧赶慢赶的去寻了顾山长。 沈鹤这一待便是一个中午,顾山长确实是教的仔细严谨,他瞧着沈鹤策论见解独到便是重点为他讲述策论。 在顾山长讲到某国君主太子品貌才学治国都是极佳却因为礼教伦理纲常被逼自尽,便是叹息许久。 “国家少了一位贤君当真是国之不幸…若是那位太子继位定能稳固朝政使国之富强民之安定…” 顾山长捋着胡子眼里都是对那年轻太子英年早逝的惋惜,他转身对沈鹤珍重说道:“沈鹤你且记好,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凡事切莫在意他人的眼光和想法,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老夫只希望你莫要被他人言语束缚了自我…” 沈鹤闻言便是一愣,随即心底划过一丝暖意,他轻轻点点头:“谢山长关心。” 顾山长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上午你和韩云霄是怎么回事?老夫倒是略有耳闻但是老夫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毕竟凡事不可片面。” 沈鹤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和韩云霄在课上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不对,他和韩云霄迟早要干一架顾山长也是迟早会知晓的。 “我并不觉得你沈鹤是那种会主动跟夫子作对的刺头,你虽然做事确实带刺激进了些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去针对。沈鹤你和韩云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韩云霄是个脾气行事都极佳的人,他当真极少这般当众失态。” 沈鹤算是听出来了,虽然顾山长确实是觉着事出有因但他也是觉着沈鹤在课上叫韩云霄下不来台的做法欠佳,毕竟韩云霄是夫子是代表了他玉山书院,当众叫夫子难堪确实是在明着打玉山书院的脸。 沈鹤随即带了几分歉意低头道:“沈鹤感谢山长没有盲目听从他人言语,学生和韩云霄确实有过节,原本学生也不愿在明面上和他因为私事硬碰硬,毕竟私事便是应该私底下解决…” 沈鹤的态度和立场叫顾山长原本有些烦躁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他瞧着沈鹤说的倒是实在便是问道:“那又为何你们突然在课堂上闹这一出,我听说你在诗词课上看策论才引得韩云霄发怒。” “此事确实是学生的不对,但韩夫子他首先针对学生,学生也不是好拿捏的,一次两次便算了,次次都是当众想叫学生难堪难不成学生便只能忍气吞声吗?” 沈鹤抬眸恭敬的看着顾山长:“我知晓山长是德高望重明事理的长辈,不然山长知晓此事后原本大可以直接劈头盖脸的数落,但山长没有这般做反而叫学生解释,不论山长最后决定如何处罚学生,学生都坦然接受。” 顾山长面色复杂叹了口气笑骂道:“你啊,可真会给老夫叩高帽子!怪不得韩云霄会被你气的这般失态,罢了罢了,此事我大概也是知晓的,确实是韩云霄做的欠妥,他有错在先不过你诗词上看策论确实是你的不是。” 沈鹤微微俯身态度极其诚恳:“学生愿山长处罚。” “确实要罚,那便罚你这几日将先前落下的古诗通通抄写五十,回头交给我便是。” 顾山长这不痛不痒的处罚已经是表明了态度,沈鹤赶忙老实应道:“谢山长手下留情,学生再不会犯第二次。” “嗯,回头我也跟韩云霄说说,他也真是,我一直觉着韩云霄是个明事理知分寸的,再大的过节又怎的能在课堂上明摆着针对!” 顾山长只觉着头疼,他摆摆手叫沈鹤回去,沈鹤见状便是恭敬的退下,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是准备着去上下午的武术。 肆意洒脱放纵不羁 温芸这几日倒是不似平日那般清闲,她忙着出新品整日在庖房捣鼓着新奇玩意。 府里头养的母鸡挺争气,接二连三的下蛋当真吃都吃不完,温芸索性便是拿鸡蛋研究起甜品,她突发奇想若是拿鸡蛋打发加入少量白糖和牛奶大火猛蒸那做出来岂不是有了蒸鸡蛋的滑嫩又有了牛奶的甜腻。 只是想法虽好但牛奶当真是喝不起的,更别说如此奢侈的将它放进鸡蛋里,温芸并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灵感但又着实是搞不到牛奶,头疼之余却是想到了乳酪。 牛奶确实是没有可能买到的但乳酪不一样,先前北方民族大规模进入中原。少数民族和汉人之间有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融合。 “食肉饮酪”一直是北方少数民族饮食风格,随着少数民族在北方建立政权,这种饮食逐渐传入中原,虽说牛奶确实是难以取得但乳酪就不一样了,去特定的市集还是可以买到的就是不知和鸡蛋融合在一起会如何了。 温芸有了想法便是直接唤了寻巧,这种跑腿的活寻巧倒是乐意去干的,寻巧活泼好动整日困在府里头倒是无趣,温芸也理解她这个年纪放不下的活泼,所以也是迁就着她有事没事便是都叫她偶尔出去走走。 有时候跑腿剩下的碎银她也是直接给了寻巧叫她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在温芸眼里不论是奴才还是身份显赫的小姐都是需要滋养的花,她也乐意去宠着寻巧买些女孩子喜爱的小玩意。 当然寻巧也自知温芸对她好,每次剩下的银钱她还是会老实上交,只是温芸不要罢了,寻巧推脱几次无果后干脆将那碎银存着要么便是给温芸带回来些女孩子喜欢的簪子首饰,又或是给傅达霍东他们带些外头的吃食。 寻巧这般自己得了好处还想着其他人的自然也是讨他们喜欢的,霍东没了儿子自然也是将天真活泼的寻巧当做亲闺女宠着。 这日子瞧着是一天天变好,买来的下人对温芸更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就凭温芸从不轻贱他们,对他们更是没有任何架子几人相处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像是家人。 除了芙蕖不知怎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他们亲近,其别的他们倒是相处的其乐融融,霍东来了府里头更是卖力的干活,什么粗活杂活脏活都干,那卖力劲儿当真不输沈鹤。 他想的很简单将府里头的小姐伺候好能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便是,只要自己老实干活不与人结怨无非是奴才的吃的不好罢了,再不好也不可能有他先前那般不好吧。 只是霍东没想到那小姐亲和温柔,府里头的下人也是和善热情,静枫沉稳有礼寻巧活泼讨人喜欢,傅达跟他也是因为年纪差距不大而相见恨晚,霍东没想到自己在这里有了归属感,一个大老爷们直接哭的泣不成声。 温芸研究了几日那甜品可是研究明白了,当即便是将柳千浔他们叫过来“试毒”。 柳千浔不知怎的倒是鲜少穿男装了,总是一副闺阁女子的温婉装扮叫温芸倒是不适应了几分。 “芸儿这甜品做的倒是极好的,只可惜沈鹤这个没口福的吃不到咯~” 柳千浔面前已经空了三盘甜点仍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身旁的谢扶摇倒是依旧那般温和淡漠,她轻轻舀着那软嫩弹滑的甜点便是轻轻抿进了嘴里含笑着看向温芸:“芸儿妹妹倒是个厉害的,这新品软滑爽口入口便是有鸡蛋的香气又有奶酪的甜腻,我倒是喜欢。” 温芸柔和一笑抿着茶水道:“扶摇姐姐喜欢就好,我还担心姐姐平日瞧着不是个爱吃甜食的,怕是会不爱吃这东西,看来是我多虑了。” “她啊确实是不爱吃甜的,一般上来的甜点尝一口就不吃了,今日倒是稀奇,慢悠悠的还吃了两盘,说明芸儿当真是做的极好的,这般贤惠能干的女孩子当真便宜沈鹤了!” 柳千浔挤眉弄眼的瞧着谢扶摇,谢扶摇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原来我在你眼里便是这般挑剔的。” “哪能呢!我们家扶摇最好了。” 温芸含笑着瞧着两人“打情骂俏”戏谑道:“你们啊…亲密的都不似是闺中密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人呢。” 谢扶摇原本抿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颤眼眸微垂着看不出情绪,柳千浔笑着打着哈哈挠着头:“怎么会?我和扶摇都是女子哪里能做什么小情人,只是扶摇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旁人深厚些罢了。” 柳千浔说着便是又开始不正经起来,眯着眸子色咪咪的瞧着温和娇艳的小脸,话语都带了几分轻浮:“不过啊,若是我当真是男子那我肯定要把芸儿娶回家藏起来!这般好看又贤惠的娘子我要是娶着了那便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瞎说什么呢。” 温芸捂着嘴笑出声戏谑着:“你若是再说,扶摇姐姐怕是要吃味儿了!我瞧着你若是男子那扶摇姐姐定是要跟你在一起的,哪里轮得到我。” 谢扶摇闻言含笑的摇摇头:“哪里,她若是男子那定是妻妾成群,那后院争风吃醋的我才不跟她在一起呢,千浔什么德行芸儿又不是不知道,处处留情沾花惹草到时候啊怕是那后院都得着火了。” “扶摇,我哪里是这般的!你又取笑我!” 柳千浔嘟囔着不满的瞧着那笑得开怀的两人,别过头冷哼一声:“我要是男子最多就娶你们俩!而且都是平妻,到时候啊我就守着两位美人过日子左搂右抱的多美,才不要什么三妻四妾!” “你以为芸儿当真会跟你?人家沈鹤是压根不纳妾只要芸儿一人,你倒好胃口不小还要两个,若我是芸儿才不跟你呢!” 谢扶摇笑的不行原本没什么波澜的脸色都有了光彩,她这一番话叫温芸也是带了几分羞意赶忙开口:“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我和沈鹤两人还早着呢,到时候成亲扶摇姐姐和千浔可定是要来的!” “那是自然!谁不来都行那我和扶摇是必须要到场的,只是我倒是未想到芸儿是我们三个年纪最小的却是最先成的。” 柳千浔笑着打趣:“也不知沈鹤上辈子是干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和芸儿这样温柔聪慧的美人在一起,我倒是羡慕。” 谢扶摇不经意瞥了她一眼冷不丁的问道:“千浔的意思是想嫁人了?” “我可不要!到时候伺候公婆夫君什么的可是够我喝一壶!我才不要伺候人,我堂堂柳家大小姐要什么没有非得要男人!我自己在外经商整的银子都够我快活几辈子了,要什么男人!” 柳千浔靠在椅子上翘着腿:“什么相夫教子三从四德,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别想困住我柳千浔!我不嫁人更不可能生孩子,不可能一辈子困在闺房里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我虽是女子但我不比男人差半分!我自己也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若是成亲便要困住我剥夺我的自由那便是叫它见鬼去!” 谢扶摇静静的瞧着她那副放荡不羁不受拘束的模样眼眸的温柔渐渐涌出,她有些宠溺的伸手捏着柳千浔的脸柔声道:“嗯,咱们不嫁人,咱们会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温芸眼里带了几分羡慕,她当真是羡慕柳千浔身为女子却是有着极好的家境,她能无所畏惧的说出这番定是因为父母亲的无条件支持,柳千浔当真是活出了温芸想要的样子,她着男装肆意洒脱,不受拘束可以做自己爱的一切…她是多少女子所羡慕的人啊… 虽说柳千浔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哥哥柳砚舟对她严厉,管教她限制她,但想想若是当真这般严厉又岂会放任柳千浔潇洒自在这么多年,柳千浔当真是幸运的所有人都宠爱她,即使她是女子即使她叛逆的想打破束缚女人的规矩,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自己的亲人却是这般支持她… 可是温芸呢… 温芸叹了口气,她不知若是自己告诉沈鹤自己想像柳千浔这般放纵洒脱沈鹤会不会同意,沈鹤很爱她可是他的爱像是过于小心的保护了… 若是告诉沈鹤自己不想要他这般保护,沈鹤定是不同意的… 你亲我一下 温芸有些可惜但若是叫她在不受拘束的生活和沈鹤之间选一个那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沈鹤,她愿意为了沈鹤做金丝雀笼中鸟,也愿意当被沈鹤藏匿于黑暗中的玫瑰。 沈鹤对她已经做了让步那她也不会让她的夫君失望,她和柳千浔注定是不同的,一个是不受拘束的野鹤一个是甘愿入囚笼的杜鹃,都是发自内心心甘情愿他们都不曾后悔半分。 “话说等沈鹤考中之后芸儿准备如何?” 谢扶摇看向温芸眼眸含笑带了几分好奇,温芸捏紧了手里的白玉茶杯思索片刻道:“待他考中我们便择个良辰吉日成亲,我不想再等了,既是已经决定了后半生是他那么早日在一起给彼此一个名分吧。” “我也不求日后他得什么高官厚禄,只求他平安顺意,我的沈鹤啊前半生未曾得到过的爱后半生就由我来爱他吧…我愿意给他生孩子过上普通女人相夫教子的生活,只要我的沈鹤开心就好了…” 温芸眼眸含情轻轻抿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她眼里都是对未来婚后生活的期待,她不知道沈鹤先前都经历了什么才叫他这般敏感多疑,受一点点刺激就会暴怒应激,沈鹤的脾气很差甚至可以说暴虐,温芸心思太过细腻她早已隐隐察觉沈鹤每次的隐忍让步。 说不心疼是假的,可偏生的沈鹤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爱他,她的沈鹤太苦了她只能尽力带给沈鹤渴望的温柔。 “你啊当真眼里头只有沈鹤,半分没有自己,我就不一样了。” 柳千浔笑着,那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又藏了几分男子的不羁,那笑容颇有些风流像是冬日的霜雪和烈酒那般的热烈又醇厚。 “我啊…以后不会留在任何一处地方,即使是这繁华的京城也休想困住我半分,我偏生的要做那闲云野鹤去闯荡那江湖云游天下看遍世间繁华!” “你…要离开吗?你哥哥和你家人…” 温芸微微愣怔她从未想过柳千浔的野心这般大,她原以为柳千浔只想做一个不受管束的风流浪子,却未曾想她却是要打破所有枷锁去闯荡属于自己的天下。 “或许他们不会支持,但是他们也休想困住我。” 柳千浔的眼睛里像是有光,她喃喃自语道:“没有任何人能困住我,也没有任何人能将我留下来。” 谢扶摇闻言眼眸微垂着似是隐忍着情绪,她纤细的指尖狠狠嵌入掌心,看着柳千浔那笑容只觉着那般扎眼,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扶摇呢?扶摇怎么不吭声了?” 柳千浔忽然望向谢扶摇,谢扶摇忽然被点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收了那情绪只是淡淡开口:“我能干嘛,我又不能走又不能跑的终究是要困在你看不起瞧不上的一亩三分地里的。” 谢扶摇的话带了淡淡怨气,柳千浔闻言也是有了几分不自在,谢扶摇自知自己方才是被柳千浔那一番话惹恼了,但话已经说出自然是收不回去了。 “扶摇…我…” 柳千浔赶忙便要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扶摇…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扶摇姐姐哪里犯得上这般气恼?姐姐虽是腿脚不好但这万水千山若是想看也是定能去看的,又岂能说是被困住了?” 温芸温和的打着圆场,又给谢扶摇添了热茶笑道:“再说了,千浔向来心直口快的姐姐应是比我清楚,那便更没必要气恼了不是?” 谢扶摇叹了口气眼眸的黯淡丝毫未减,只是说自己有些乏了便是想离开了,温芸也没有过多挽留,她一路送了两人离去自己也便是歇着去了。 … 谢扶摇一路被柳千浔推回了府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柳千浔当真是着急了,不论她如何哄谢扶摇就是不睬她。 谢扶摇从始至终都是眉头紧锁面若寒霜,白净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一丝笑意,那表情淡漠又像是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叫柳千浔当真着急。 她讨好的蹲在谢扶摇脚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凑近:“扶摇,你莫要不睬我好不好?我当真没那意思,我也没有任何瞧不上你的意思…扶摇你莫要恼了好不好?” 谢扶摇闻声垂眸看着柳千浔那百般讨好的模样心底一阵酸涩,柳千浔说自己要云游天下,任何人都留不住她…那谢扶摇也一样吗?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大不了死皮赖脸跟着柳千浔云游四方,可她偏生的腿脚不好,柳千浔走了那她怎么办啊… “扶摇~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就莫要恼了,是我口无遮拦,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谢扶摇垂着眸眼底划过一丝犹豫,许久她才开口:“补偿什么都可以?” “嗯!你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柳千浔瞧着谢扶摇终于愿意理她,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点头应下。 谢扶摇闻言便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柳千浔的唇角,那嫣红柔软的唇瓣上次尝的时候都不知是几时了… 谢扶摇俯身用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唇,柳千浔瞧着便小心翼翼问道:“扶摇可是饿了?那我叫庖房做些吃食可好?” 谢扶摇轻轻摇摇头俯身吞吐着甜腻的热气,那眼眸是舍不得离开柳千浔半分,她缓缓开口:“你亲我一下。” 柳千浔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犹豫片刻才结结巴巴开口:“啊…亲一下?” “嗯,你亲我一下我便不恼了。” 谢扶摇的瞳孔倒映着柳千浔的身影,那眸子清亮又冷艳,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柳千浔当真不知谢扶摇这又是何来的癖好,怎的这般喜欢亲她,先前睡在一起她便是偷亲她,上回也是猝不及防亲了她,柳千浔一个黄花大闺女男人是一点没碰过却是被谢扶摇占尽了便宜。 谢扶摇等了许久却是没得到回应,眼眸微眯闪过一丝不悦,她冷哼一声便是别过头:“不愿意便算了。” “哎哎!我可没说不愿意!” 柳千浔瞧着谢扶摇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要恼赶忙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只,只是亲一下?” “你若是想多亲几下我倒是没意见。” 谢扶摇声音还是冷的但那眼底却是已经有了雀跃,柳千浔犹豫片刻也是咬咬牙应了。 反正都是女的,亲一下自己也不亏!再说谢扶摇这种美人别人想亲都亲不着,自己倒是占了便宜。 一想到这柳千浔也是没了压力,她轻轻凑近,那下巴也是若有若无扫过谢扶摇的下颚,谢扶摇也顺势低着头几乎要与她贴近,她看着那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瞳孔只觉着指尖发麻,那墨色的眼眸情欲翻涌身子都有些颤抖。 谢扶摇觉着脸上酥酥麻麻的痒,还未反应过来,那吻便是一路落下,柳千浔试探性的含住她的唇瓣,舌尖不由自主的撬开她的口舌在那唇里游走。 谢扶摇一时间只觉着身子酥麻,急促的吸了口气随即便是反客为主将柳千浔抱进怀里,那修长的手指扣着柳千浔的头便是狠狠的吻了上去,但她咬着那软唇时又是格外的小心和温柔。 我给你想要的生活 柳千浔只觉着那唇瓣被独特的柔软堵的一塌糊涂,就连心脏都是一阵胡乱的跳动,谢扶摇的嘴唇又软又热一阵一阵的酥麻这般蔓延叫柳千浔软了身子险些站不住,谢扶摇似是察觉直接揽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都往她怀里靠了。 这个吻一直到柳千浔都喘不过气才轻轻呜咽着推开,谢扶摇也自知不能操之过急便是乖乖放开她,两人的软舌分离勾起丝丝缕缕津液。 柳千浔脸上烫的吓人眸子也似是染了雾气,朱唇微张轻轻喘息,那琥珀色狭长的凤眼带着水光无辜又惹人怜爱。 反观谢扶摇只是面色红晕,那那双眸子平静又深邃,柳千浔透过她的眸子能看到一个因方才拥吻而面色潮红的自己以及那红肿的唇瓣。 “扶,扶摇…” 柳千浔颤抖着咽了咽口水看着她小声道:“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谢扶摇莞尔一笑伸手轻轻揉捏着柳千浔的脸,漫不经心的环住她的腰软声道:“不气了。” “扶摇不生气就好了。” 柳千浔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是没将方才那激烈的拥吻放在心上,讨好的笑着轻轻握住谢扶摇的手。 柳千浔也察觉到谢扶摇有些不一样了,她说不出来哪里变了,谢扶摇还是以前那样对自己很好又温柔,看向自己时那眸子有光亮。 可是… 柳千浔不明白谢扶摇怎么这般喜欢亲她,是多年未见太过于想她还是怎的,可是表达思念有很多方式为何谢扶摇非得选择这种… “我有些乏了,最近天热了些总是容易困倦。” 谢扶摇不知柳千浔在想什么,不过不重要了,她只想留在柳千浔身边,不管用何种方式她都要留下。 “那我陪你睡一会儿?” “嗯。” 两人在床榻上这般睡着,谢扶摇却是没有半分困意,倒是说陪她睡觉的柳千浔睡的正香。 谢扶摇别过头轻轻揽着柳千浔的腰,有些贪恋的看着她的脸,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先前柳千浔说的话叫她酸的要命,谢扶摇不明白柳千浔说这番话是何意… 谢扶摇已经等了太久了,好不容易央求着父亲这才又重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可那人却要离她而去。 柳千浔太过于向往自由,谢扶摇自知困不住她也舍不得困住她,他们都是女子谢扶摇自然也知晓女子有多少繁琐的规矩约束着,正因为这样谢扶摇更不愿意叫柳千浔放弃自己向往的一切逼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相比之下谢扶摇更愿意去追随柳千浔的脚步,她想看遍世间繁华那谢扶摇就陪着她看,她不愿意受到约束那谢扶摇就为她斩断所有束缚。 “千浔…你若是走了我要怎么办呢…” 谢扶摇喃喃着伸手轻轻触碰着柳千浔的手腕,犹豫片刻还是未能抓住她。 自己是个废人,还是不拖累她了…抓住她不放柳千浔不会喜欢的。 “千浔,我给你想要的生活好不好…你想去看外头的世界那我就放手好不好…” “自由啊…你看它们生的条条框框,但总有一笔能冲出牢笼…可是你看牢笼二字倒是四面透风,但以牛龙之力都无法冲破顶头的枷锁…” “你喜欢自由,我给你自由给你想要的生活好不好…我对你…我不纠缠你了好不好…” 谢扶摇略微有些哽咽,她转过身缩成一团都不愿抱着柳千浔,就让这份还未来得及开口的爱沉默在这寂静之中吧… 他们都是女子原本生来世俗就给他们拷上了枷锁,柳千浔想冲破它,但谢扶摇不能…谢家还有她牵挂的人,她做不到柳千浔这般肆意洒脱。 “我自知我留不住你,自知是自己无能,那么我便放手去成全你…我只希望你能活出自己想要的那般…” … 温芸美滋滋的睡了好久醒来却见那像是要变了天,原本还亮着的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巳时不知从何处下了小雨,绵绵密密的冷的像是掉落的寒冰。 陆祈年听了沈鹤临走前的嘱咐叫庖房的给温芸做了爱吃的烧鹅,再也没有人逼她喝那油腻腻的汤,温芸和陆祈年在闺房里头用着膳,温芸细细的抿着滚烫的茶水身子也是暖了些。 她叹了口气望向屋外那渐大的雨势,又绵又细就连屋里都有了丝丝凉意。 “姐姐在想什么?可是想沈鹤了?” 陆祈年瞧着温和面色有些不悦柔声安抚:“姐姐若是想了不如便去找他,左右不过半日路程见一面也是好的。” 温芸摇摇头眼眸含笑:“罢了,他本就耽误了太多课业,现在定是忙着补呢,每日安排的课业也是满的,中午也没有休息时间怕是在顾山长那里呆着,我若是去了倒是叫他分心了。” 陆祈年闻言歪着头轻轻握住温芸的手,察觉到那手还是凉的又赶忙凑近了些将温芸的手紧紧握住:“姐姐这般说倒也是,不过沈鹤半月便能回来一次,下次回来也不过四五日时间罢了,只是苦了姐姐整日念叨他。” “是我幼稚了,被他惯的离不开半分,先前还未曾觉着,现在看来虽是短短几日便能再见着但就是觉着不适应。” 温芸莞尔一笑垂着眸子看着陆祈年握住的手,陆祈年的手虽然没有沈鹤这般热乎但也是能叫她暖和的。 “你和宋予安怎么样了,我整日也没问过,我瞧着你应该不讨厌她不然怎的会整日往宋府跑。” 陆祈年闻言轻轻揉捏着温芸的手,干净清澈的眸子微垂着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道:“姐姐我不知心里如何想的,你说我喜欢她吧,我也不喜欢,可是我现在也不讨厌和安姐姐接触。” “姐姐…我接触过她后觉着安姐姐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不知如何说。” 陆祈年面色带了几分复杂,他絮絮叨叨的开口:“我一开始当真是不喜欢她的,我觉着她没个女人样子,大大咧咧凶恶暴力当真不适合做妻子的。” 陆祈年苦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怕是我和温姐姐呆的太久,我觉着女孩子就应该像温姐姐这般聪慧温柔,又体贴漂亮…可是姐姐你看宋予安和这几个字半分关系没有。” “好吧…她挺漂亮的。” 陆祈年叹了口气眼眸闪过一丝慌乱,他不知怎么的提到宋予安心里就躁动不安。 “可是她除了生的好看其他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那样,我不喜欢她…可是接触久了…” “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收敛起自己原本的模样去将所有的温柔都给对方吗…安姐姐她对我和对旁的都不一样,她对我温柔体贴给我无微不至的爱护,怕是连宋予怀都没有体验到的。” “可是…可是我…” “可是你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对你的好是吗?” 温芸温和的看着眼前春心萌动的孩子,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你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她,但又不想叫她失望,你接受了宋予安对你的好但你不知道如何还给她对吗?” “嗯…我怕我若是接受了她但以后发现我还是不喜欢她我会误了她…我也怕我不接受她,安姐姐就会难过。” 陆祈年苦笑着,这么久了他自认为自己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却在和宋予安的感情上犹豫不决。 “祈年,沈鹤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对他的底线,我当时不喜欢他我甚至不喜欢和旁人有接触,面对沈鹤的试探我也和你一样犹豫过。” 温芸的声音像是清风抚平了陆祈年焦躁的心,她带了几分笑意缓缓开口:“我一样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感情,沈鹤他说喜欢我心悦我,其实他对我告白的时候我心底当真毫无波澜,因为我不喜欢他。” “可是我承认我对于他的示好他的接触没有反抗,我平心而论我对沈鹤和旁人不一样只是我当时未曾察觉。” 温芸静静的看着陆祈年柔声道:“祈年不也是吗,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可是对于宋予安的示好你也是接受的不是吗?” “姐姐我…” 陆祈年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耳垂都带了几分红晕,温芸笑着揉揉他的头:“我后来给了沈鹤机会,我想尝试着去喜欢他,后来我发现我还是不喜欢他。” “啊?” 陆祈年愣了愣看着眼前的温芸有些懵,温芸噗嗤一笑眼眸含情:“我不喜欢他,我好像爱上他了…我离不开沈鹤,我很爱很爱他…” “沈鹤曾经说我给了他一个家,可是实际上沈鹤也给了我一个安身的家,所以祈年,如果说你不讨厌和宋予安接触的话何不尝试着去喜欢他接受她?” 陆祈年闻言便是一阵沉默,他犹豫着思索着温芸的话许久才开口:“我明白了姐姐,我尝试着去回应她,如果我不讨厌给她回应那就是喜欢的吧…” 要命的拉腿 待沈鹤和宋予怀上完武术回公斋已是戌时,准确来说是沈鹤将宋予怀扛回公斋。 “哎呀…哎呀…疼啊…老沈啊…我感觉我要没了啊…” 宋予怀整个人挂在沈鹤身上不愿意下来,他的腿疼的直打哆嗦,嘴唇更是白的吓人。 沈鹤没好气道:“之前我不在你不是上了一次武术吗!之前怎么没事今儿个上就成了这般!不就是拉个腿!你看看你这副样子!” 沈鹤骂骂咧咧的又将宋予怀颠了颠,宋予怀可没比他矮多少,这般整个人挂他身上当真叫他无奈至极,这么多人将他丢在这也不是扛身上又丢他人当真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那也不能怪我啊!那次你不在我们也没拉腿什么的!那周夫子也就简单的讲了武学的要领和精髓然后教了几招擒拿术就没别的了,小爷我当时还觉着有趣哪知道这次就这般累啊!” 宋予怀趴在沈鹤肩上只觉着腿软发颤老眼昏花,他当真不知沈鹤为何跟没事人一样神清气爽的还能将他扛回公斋。 不过不重要了在他眼里沈鹤除了手笨其他的干啥都牛逼,宋予怀干脆也不吭声了“哎呀哎呀”的在沈鹤背上惨叫着。 沈鹤忍着怒意将他扛回公斋毫不怜惜的扔在床榻上,宋予怀扯到了裆部痛苦的捂着命根子“嗷嗷”叫个没完。 “聒噪,能不能安静点!” 沈鹤原本便因为上那武术课折腾了一身汗此时又扛了宋予怀一路,脸上更是布满汗珠薄唇微张喘着粗气,他也没再管宋予怀如何便是找了干净的衣衫准备去那混堂沐浴。 宋予怀只觉着大腿根一阵阵刺痛,双腿发麻的叫他无法起身,眼瞅着沈鹤要走赶忙一把抓住,哀嚎道:“老沈,你能不能给我接些水来…我当真是走不了一点路了…你也不想我晚上不洗澡熏的你睡不着觉吧。” 沈鹤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个没完,他眼眸阴冷的瞪着那床榻上“娇弱无比”的宋予怀只觉着一阵烦躁,他像是被气笑了冷声道:“你倒是会使唤人。” “老沈~你最好了老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受的住这般折腾,我当真是走不了路了,不然也不会叫你给我扛回来是不是?” 宋予怀眼见沈鹤面上明显带着不悦便是又一阵哀嚎:“我在这孤苦无依的只有你了老沈,我没了你可怎么活啊…” “行了!” 沈鹤头疼的揉着眉心转过身:“躺着吧,我沐浴完给你带些热水,我当真是欠你的!” 说罢也是带着愠怒离去,宋予怀眼瞅着沈鹤走了才美滋滋的躺在床榻上揉着酸痛的大腿,面上带了一丝不屑:“切!给温芸端洗脚水的时候也没见是那态度!倒是瞧着挺乐意伺候!到我这就不行了!” “嘁!扶不上墙的妻奴!” 宋予怀只觉着沈鹤不上道,好好的一男的整天围着个女人转像个什么话!就连睡梦中都能迷迷糊糊喊温芸,除了沈鹤也没谁了,大半夜的喊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撞鬼了! 莫约半个时辰沈鹤便是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他以一种极不情愿极其嫌弃的态度将热水放在宋予怀床边便是解开了衣衫靠在床榻上看着书。 宋予怀倒是也未出声打扰默默的给自己身子擦干净,那热腾腾的水带走了身上的粘腻叫宋予怀一时间舒服的眯起眼睛,他睁开一只眼瞧着沈鹤还埋头学着策论便是忍不住开口:“你在府里头也是这般不理人的?就叫温芸坐一边瞅着你学?” “没有,一般都是我抱着她学,我家夫人也喜欢看策论,我抱着她方便一起看,还能一起探讨。” 沈鹤冷不丁的一句话噎的宋予怀这单身汉半天说不出一句,宋予怀干脆趴在围栏上胡乱找着话题,他撑着脸道:“老沈,你为啥就不知道偷吃呢?外头美人大把的,你是和尚吗当真都不知道动心。” 沈鹤闻言压根不理他,沉默着看着那策论,这种问题他当真不愿再多说也不爱听,温芸没有安全感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无论他做什么努力温芸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他纳妾,叫沈鹤也是异常头疼。 “老沈?老沈?看入迷了?” 宋予怀伸手便是在沈鹤眼前晃了晃,他实在是无聊,马进宝和袁绍这么久回来拿脚趾头想就是又去找机会接近那隔壁学舍的姑娘了,现在整个公斋能跟自己说话的只有沈鹤,偏生的沈鹤每回都不愿理他。 沈鹤忍着怒意抓住他的手腕冷声道:“宋予怀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莫要跟我提纳妾!也莫要跟我提找女人!” 宋予怀只觉着手腕一痛瞧着沈鹤脸上像是沁了寒霜,周身气息阴寒的吓人一时间居然忘了挣扎。 “宋予怀我不是你,你睡的女人多,见过的美人大把抓,可能在你眼里温芸就是个生的好看的女人罢了,在你眼里温芸可能和你玩过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沈鹤将宋予怀的手腕捏的“嘎吱”作响,似是要将他捏碎了撕烂了,宋予怀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痛苦,他手腕被沈鹤攥的发红指尖都白了几分。 “宋予怀你不会明白温芸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吃喝玩乐,可能女人在你眼里就是发泄欲望的工具你给钱她卖身各取所需。” “疼…沈鹤…放手!” 宋予怀咬着牙整个手臂都在颤抖,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提到温芸沈鹤便是这般恼怒,沈鹤平日对他没有多的情绪但只要提到温芸他就变了脸色。 “宋予怀,温芸是我的底线,是我的命,没有她就没有我你明白吗!” 沈鹤深吸口气终于放开了宋予怀,他似是有些累了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日后莫要提这个话题,尤其是在温芸面前…” “我的夫人已经压力够大了…我当真不想让她难过了。” 宋予怀沉默片刻滚了滚喉咙沉声道:“明白了…” 两人这般沉默了许久,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几分,终于宋予怀才开口:“你是不是想她了。” “嗯。” 沈鹤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我更多的还是担心她,她被我宠坏了很多事情没办法亲力亲为,今天变了天京城那边怕是要变冷了,温芸她…身子怕是又暖不起来。” 沈鹤眼眸微垂眼底都是疲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本就身子弱底子差,又不知道忌口,夜里头自己连被窝都暖不热乎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害,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温姑娘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童,依我看就是你瞎操心。” 宋予怀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翘着腿道:“哎!老沈我说你累不累啊,天天学这么多课业还得想着自家媳妇,整日操这么多心,回府了还要伺候她,我瞧着就累,你怕不是个天生的劳碌命。” “上辈子欠温芸啥了,这辈子给她当牛做马的。” “说的什么话。” 沈鹤听的直皱眉冷声道:“我自己夫人,我还不能疼了?” “噗,哪有你这般疼的!你自己去外头打听打听,谁家相公给娘子又是做饭又是端洗脚水,闹了矛盾第一时间不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倒是跪地上求娘子原谅的?” “沈鹤你这都不是妻奴了,你这是典型的惧内!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在温芸手里头,不然怎么就把你治的服服帖帖,三从四德算是被你沈鹤玩明白了!” 宋予怀戏谑的哼唧着:“夫人的话要听从,错误要盲从,对的要服从啊…” 沈鹤闻言哭笑不得的骂道:“不正经的!从哪学来的这污七八糟的玩意?” “没从哪学的,我这是从你身上截取精华总结提炼出来的,怎么的是不是很贴切?” “宋予怀你死!!!” 我去,你媳妇这么漂亮 一晃便是过了四日,沈鹤心情倒是格外的好,一想到明日便是能回府里陪温芸沈鹤便是觉着这日下午的课业极其难熬。 韩云霄估计是被顾山长训斥过了,这几日倒是没再找沈鹤的麻烦,只是也不再管沈鹤了,一副任由他自生自灭的模样。 沈鹤倒觉着无所谓,他不找茬便已是万幸,至于他管不管自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大不了自己自学便是,不懂的直接去问顾山长。 不出沈鹤所料,李伯棠果然找上了他,硬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拉着他探讨了许久刑法礼教制度,沈鹤在这一方面颇有见解一连串的\"废井田、开阡陌,奖励耕织和战斗,实行连坐之法\"的想法叫李伯棠啧啧称奇拍手叫好。 沈鹤一时间直接成了风云人物,从他不惧韩夫子公然对抗开始一直到沈鹤和李伯棠成了个“忘年交”,那学舍里头传闻遍地各不相同只是当事人倒是不怎么在乎。 “行了,今日的课业便到这,明日各位回去休息两日再来书院上课,一天到晚的只知晓往家里头写书信,瞧着心思都未用在课业上!” 李伯棠不知是在说谁,台下好些学生都略微心虚的低下头,宋予怀嗤笑一声,这沈鹤当真厚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坐的稳稳当当,谁不知道他整日不睡觉不是读书就是写信,心都不在书院倒是早就千里迢迢飘到自家府里头了! 沈鹤倒是坐的端正仿佛事不关己,不知道的还以为当真和自己没关系。 李伯棠捋着胡子布置了些课业便离去,他这一走那整个学舍都沸腾了,个个欢呼着盘算着回家去哪潇洒快活。 “沈兄,你这明日回去怕是要陪自家媳妇吧,要不然你就别急着回去了,咱哥几个去酒楼吃一顿?” 那马进宝一开口袁绍便是赶忙附和,挤眉弄眼的劝着:“对啊沈鹤,要不咱们几个出去算了,陪媳妇什么时候不能陪了?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马哥难得有兴致想出去耍了,你就跟我们一起呗。” 沈鹤闻言轻轻摇摇头收拾了东西便是缓缓开口:“不了,我不回去我家夫人要恼的,我家夫人离不开我半分,好不容易眼瞅着放假了还不回去说不过去。” “哎…” “再说了,李夫子布置了两篇策论还不够你们写的?我还得回去将课业补起来,不然过几日顾山长那里我没办法交代,我当真是去不了的。” 沈鹤怕自己拒绝驳了人家面子便是温和的拍了拍马进宝的肩头:“这样吧,等过几日我做东去酒楼里头请哥几个喝一杯,你们甩开膀子吃就是了,我这会儿当真是去不了的,见谅。” 马进宝两人见沈鹤都这样说了也是不好再坚持,挠挠头嘟囔道:“那…那这次便算了,下次请客你可不能不给面子了!” “害,老沈真不是不给你们面子,他要是不给面子压根就不会说自己下回请客,而是直接板着脸说不去了,老沈这人就这样老双标了眼里只有他家夫人,他家夫人便是千般万般的好,我们这兄弟才是如衣服呢!” 宋予怀笑着打趣,沈鹤倒是没有生气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兄弟如衣服,我还能不要兄弟了?宋予怀你这话是想叫我裸奔吧!” “噗哈哈哈…” 袁绍和马进宝两人笑的不行,对着宋予怀竖着大拇指,捂着肚子道:“宋少,你这话精辟了,话说沈兄他对自家夫人这般娇纵,他家夫人定是个极好的美人吧才会叫沈兄这般推脱了一切就为了回去见她。” “还行吧,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哪知晓沈鹤眼里头他家夫人是什么样的,我啊还是觉着家花不如野花香,我啊情愿在外头玩当真不愿意回家的。” 宋予怀这话一说马进宝两人还以为沈鹤他家夫人生的一般,就是个普通女子罢了,只是沈鹤自己恪守男德喜欢缠着他夫人。 沈鹤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但是抛开这些不谈,温芸生的本来就是温婉大方的,但她的温婉贤淑又和其别的女子不一样,温芸柔中带刚,温柔又不失坚毅,贤淑又有男子的气魄,是最特别的最好的姑娘。 “原来在宋少眼里头我只是生的还行,当真叫我伤心了。” 熟悉的声音叫沈鹤和宋予怀皆是一愣,那学舍外头赫然站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她那含笑的眸子里宛若灿烂星河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 此时沈鹤原本还淡定的模样顿时掀起一波惊涛,他不可置信的瞧着那一抹心心念念的身影便是冲上前紧紧将她揉进怀里,喉咙哽咽着声音暗哑道:“你怎么来了…” “你明日要回家,但回来就要花掉半日后天又是很快就要走…我舍不得你,你陪我的时间太少了,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温芸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眸微垂着柔声道:“我很早便过来了,不过怕耽误你上课便是去找了顾山长了解了你的情况,瞧着放了学才问了学舍位置就过来了。” 沈鹤许久都说不出话,他深吸口气最后只说了句:“让夫人操心了。” 马进宝瞧着那两人似是目无旁人般拥抱在一起,那温情蜜意的模样叫他都有了几分酸意:“宋少,这就是你说的人家生的一般?沈兄媳妇这么好看你说人家姑娘生的一般,我还他妈的真信了。” 马进宝不满的嘟囔只觉着自己被宋予怀耍了:“我还真以为沈兄媳妇就是个普通女子,你管人家这模样叫一般!我可告诉你,日后你若是娶了媳妇没有沈兄家的漂亮我可是要说你媳妇丑的!” “咳…” 宋予怀尴尬的摆摆手咳嗽两声:“你这话说的…我说的还行你真当就是还行?” 此时那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人依偎在一起,沈鹤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眉目含情这般小心翼翼的搂着怀里娇小的女子,他默不作声轻轻握住温芸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夫人是一个人来的?未曾带婢子?” “带了,在外头候着呢!我就知晓你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来,我便是带了芙蕖出来的。” 温芸的唇角微微勾起整个人都这般温柔娇俏,她似是撒娇的晃着沈鹤的胳膊小声道:“沈鹤~我想你。” 沈鹤呼吸一滞哪里顶得住温芸这般,哑着声音凑近将头埋在温芸脖颈间轻轻咬着那细软香甜的脖颈。 “夫人,我真想办了你…为夫也想你…为夫想上你…” 沈鹤的声音小的只有温芸能听见,在外人瞧着只是以为那小情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罢了,沈鹤说着荤话将温芸的软腰禁锢的紧了些惹得温芸耳根一片红晕。 “你同窗还瞧着,莫要这般我还要脸皮!” 温芸软声细语的模样叫沈鹤喜欢的不行,乖乖放开她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将她牵进来。 “诸位,这是我家夫人温芸。” 沈鹤握住温芸的手腕似是炫耀又似是迫不及待的想叫所有人知道他的女孩,温芸倒是落落大方含笑着对着马进宝和袁绍福了福身子:“二位可是我家夫君的同窗?先前夫君便是跟我说过二位待他是极好的,亲的和兄弟似的,我家夫君平日性子冷了些不善与人交流,幸得二位关照了。” “啊…哈哈…哪里的话…我我我…我们这都是沈兄照顾我们,哪里轮的上我的照顾他的,沈兄人话少但是倒是好相处的,我们一屋子人离了沈兄都活不下去。” 马进宝见到美人便是开始结结巴巴,紧张的不敢看面前娇艳可人的美人,那小美人主动搭话惹得马进宝结巴的话都说不完整。 “是啊是啊,都是沈鹤照顾我们的,沈兄在书院可努力了,三更半夜还学的起劲,早上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亲自给我们带饭,说句不好听的沈兄都快成咱哥几个的娘了。” 袁绍笑着打趣,比起马进宝那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模样袁绍还是相对淡定的。 大手笔啊! 温芸瞧着那两人有些拘束笑得倒是越发亲和,她歪着头语气也是那般柔软,细白的手指轻轻攥着沈鹤的衣角:“你们都还未用晚膳吧?我方才在外头听着沈鹤要请客去酒楼来着,怎的也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这…” 几人对视一眼,除了宋予怀这个吃货点头其他二人皆是有些拘束,马进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我们跟过去岂不是打扰了你们二人相处,原本你们这见一面就不容易…” 温芸柔和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梨涡柔声道:“怎么会,我早就想结识一下我家夫君的同窗,几位和我家夫君还要相处好久,自然我也是要认识的,大家伙熟络些也是好事,还请二位公子给小女子一个薄面。” 宋予怀原本就急着去用膳,听着温芸要请客那高兴都来不及,眼瞅着那两不上道的还犹犹豫豫当真恨不得去捂他俩的嘴自己帮他们应下算了。 温芸这般明摆着是想帮沈鹤跟他们打好关系,温芸一个姑娘家的好说歹说都到这份上了他们俩还犹犹豫豫什么宋予怀当真不理解,给宋少急得只跳脚。 方才沈鹤推辞了他们的邀约便说沈鹤不给面子,宋予怀瞧着他们也没给温芸面子不是? 好好好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他宋少,宋予怀直接出手拨开两人扯着嗓门道:“哎哎哎别争了!温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俩大老爷们再推脱就不像话了啊!方才沈鹤推脱你们就说不给面子,那好歹沈鹤是男的不是,你们叫一个姑娘家好说歹说的合适吗!像话吗!” “不过是去吃个饭,人家小情人都没说不乐意,沈鹤也没出声说不行,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不给面子当真不像话了!” 沈鹤闻声也是打圆场,他轻轻拉着温芸的手笑道:“马兄和袁兄莫要推辞了,我家夫人说请客那今晚上可是有口福了,再要推脱我家夫人怕是要伤心了觉着你们怕是瞧着她是女子所以不愿去呢。” 果然马进宝和袁绍一听便是赶忙摆手:“不不不,我们没有任何不愿意,只是怕姑娘破费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我俩便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有劳姑娘了。” 温芸这下倒是对宋予怀投来赞许的目光可以啊挺上道还知道帮忙劝劝,平时没白疼关键时候还有些用处。 “那便现在走吧,怎的也是要放假的,这个时候出书院是没人管的,我已经叫我家婢子安排了酒楼,咱们直接去便是。” 温芸做事安排的极为周到,估计是料定了几人定会过来捧场,沈鹤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温芸,每次见到她,那眼中的寒意便是立马消散,眼眸里的阴霾仿佛被一缕阳光吹散清澈又透亮。 沈鹤从始至终都是轻轻握着温芸的手这般柔情的瞧着她,原本就漂亮多情的眸子更加张扬明媚。 “哎!你瞧着,沈兄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袁绍小声的跟马进宝咬耳朵,马进宝闻言也是觉着稀奇,平日里沈鹤几乎不怎么说话,对谁都是那般淡漠的,他像是天生的不会流露情绪,今日瞧着却是见到了沈鹤不为人知的一面。 三人自觉的跟沈鹤保持了距离,给了沈鹤和温柔充分的空间,温芸拉着沈鹤出了学舍便瞧见了芙蕖,她见温芸出来赶忙低头柔声道:“小姐,您要的酒楼安排妥了,现在便是可以直接去了。” “嗯,辛苦了。” 温芸伸手揉了揉芙蕖的脸,惹得芙蕖面色一烫眼神飘忽不定的不敢看温芸,自从“霍平”被缉拿后芙蕖倒是没了先前那般担惊受怕,但她身子脏了这事始终未跟任何人提起,她怕别人知晓后嫌弃也怕被看不起。 温芸其实有些察觉到芙蕖的变化,芙蕖稍微开朗了些,但她心里始终像是装了东西,沉甸甸的不肯放下,温芸在等芙蕖对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她希望她府里的小姑娘们都能过的快乐,温芸也有实力能保他们衣食无忧。 几人跟着芙蕖去了那书院外头那“如意轩”,打了招呼就是不一样,温芸他们一进门便是被那小二热情的迎进来,偌大的圆桌上摆了那燕窝粥,茶是新制的牡丹花茶,连汤水都呈淡粉色配着那鸳鸯糕倒是香糯美味。 温芸几人刚入座那龙凤三丝、鸳鸯豆沙、由鱼虾蟹肉制成的山海兜、松花黄制成的松花饼便是通通端了上来,最后一道清蒸活锦鲤收尾当真豪气。 马进宝和那袁绍原本就未曾瞧见过这般豪气的手笔,原本觉着最多来酒楼吃些家常菜便罢了,哪知晓温芸一出手又是螃蟹又是锦鲤,这么大两锅菜配上解腻的糕点最后小二又端了一大份三鲜虾仁炒饭倒是叫他们直流口水。 “这…姑娘这太多了我们就几个人…会不会…” “吃不完会不会太浪费了…” 袁绍小声将马进宝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温芸只是笑着给沈鹤盛了碗饭柔声安抚:“所以要辛苦各位放开了吃咯,都莫要客气莫要拘束,和自己家里头一样便是,我还怕不够吃到时候叫大家饿着回去闹了笑话呢!” 两人听温芸这般说才放了心,宋予怀压根不跟他们客气,自己捞了两螃蟹便是开剥,沈鹤知晓温芸不太爱吃鱼,因为怕鱼刺卡喉咙便是专挑了鱼腹肉细心的将刺挑干净才喂给温芸吃。 沈鹤自己都没顾上,乐在其中的给温芸挑鱼刺将肉放进她碗里,又给温芸盛了燕窝粥拿勺子吹凉了才递给她。 马进宝两人闷头不敢做声生怕打扰了小情人的雅兴,只是当真没想到沈鹤会照顾的这般无微不至,简直是宠溺娇惯的不像样子,换做别的男子压根就是女子伺候男人的份,从来没有男子主动这般照顾女人的。 温芸眼瞅着自己碗里头的肉越来越多也是皱着眉头看向沉迷于给她挑鱼刺的沈鹤:“够多了,不想吃了。” 沈鹤闻言便是乖乖停下,若是以前他只会温和的哄着温芸叫她多吃些鱼对身子有好处,现在不会了。 “那夫人碗里头的还想吃吗?” 沈鹤放了筷子瞧着温芸碗里头的鱼肉着实多了些,几乎半条鱼肉都在温芸碗里,果然温芸闻言立马摇摇头软声道:“不想吃了…” 沈鹤也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挑走了温芸碗里的鱼肉自己吃下,放在以前他会说:“乖,就这几块吃下去算了。” 现在不会了,他不想再逼温芸做任何不喜欢的事,温芸说不想吃那他便为她吃下便是。 宋予怀瞧着那黏黏糊糊的小情人当真见怪不怪了,他瞧着不远处的桌上小二送过去了一个挖空了心的苹果,里头像是倒了米酒混合着果香倒是叫他眼馋。 “温姑娘,我想喝那个…” 宋予怀当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张口就喊温芸叫她买,沈鹤闻言眉眼一皱冷声道:“这么多不够你吃的?” “我就是想喝那个嘛…” 宋予怀被沈鹤一板脸也是委屈了,带了几分渴望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那精致的苹果,沈鹤瞥了那苹果一眼无奈道:“就是个挖空的苹果倒了米酒罢了,苹果又没多少果肉你单喝米酒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那个好看!” 宋予怀当即就不满了,瞪着沈鹤咬牙切齿道:“又不是叫你给买,温姑娘都没说话你瞎嚷嚷什么?” “这是我家夫人,你叫我家夫人给你买酒喝还有理了!” 温芸眼瞅着这两幼稚鬼又要干架便是赶忙道:“行了行了!怎么说就是一个苹果罢了,宋少想要买了便是,索性没几两银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吃好最重要。” “你瞅瞅!听见没!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这般小气吝啬!还没一个女孩子家大方!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宋予怀三言两语将沈鹤气的脸色铁青,他干脆别过头懒得理他,专心和温芸说着悄悄话。 温芸唤了店小二问了那酒的价钱,索性倒是不贵,十两银子的价格中规中矩。 “那便要一份苹果烧酒便是,一会儿给我对面的公子便是,我们不喝的。” 温芸话音刚落沈鹤便是冷不丁冒了句:“我也要喝,来两份。” 温芸:? 宋予怀:??? “咳…那两份吧。” 沈鹤话都放出来了温芸也只能依了他,宋予怀狠狠的“呸”了一声恶狠狠的骂着:“学人精!” 那店小二倒是高兴了,应和着便是去叫庖房做烧酒,宋予怀和沈鹤暗搓搓的对视着冷声道:“你方才不是不喝吗?” “何时说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花我家夫人的钱你有意见?” 沈鹤抿着花茶淡淡道:“我倒是没你有本事,花的都是别人家夫人的银子,我若是有你这脸皮早就发家致富了,哎…我这辈子都只有花自己家夫人银子的命了…” “你!!” 宋予怀被噎的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一句,他气的不行将筷子狠狠的插进那饭里发泄着情绪。 宋少暴力脍苹果 宋予怀唇角微抿冷哼一声:“这么多菜不够你吃!?还非得点个苹果!” 话音刚落那小二便是端了一个苹果烧酒来了,宋予怀瞧着便是要伸手却被沈鹤半路截胡了那苹果。 “你!!” 宋予怀这下当真是被惹恼了,瞪着眼眼瞅着沈鹤已经将那苹果烧酒叉上了汤勺细心的先给温芸舀了一杯。 沈鹤压根懒得抬头看他,淡淡开口道:“你什么?我花的我家夫人的银子。” “你你你!你不要脸!” “我花的我夫人的银子!” “就是个苹果倒了烧酒进去,你单喝烧酒也一样!非得买个苹果!” “我花的我夫人的银子!” “你!” “我花的我夫人的银子。” “噗!” 那马进宝和袁绍两人笑的身上发颤,肩膀也是一耸一耸的,他们俩实在没见过沈鹤这个大冰块和宋予怀斗嘴是这副样子,两人跟那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明摆着就是沈鹤他看不惯宋予怀花他家夫人的钱吃了味儿这才嚷着要喝烧酒,他哪里是想喝酒就是想膈应宋予怀罢了当真幼稚。 宋予怀羞恼的不行瞪着眼瞅着那憋笑出声的马进宝和袁绍二人,那两人收到警告便是重重一咳嗽。 “咳…这虾仁炒饭有点噎人…给我都噎出声了,是吧袁绍。” 马进宝反应倒是迅速赶忙拍了袁绍一把,那袁绍也是故作镇定咳嗽两声:“嗯,对,也噎到我了。” 宋予怀闻言面色不善眯着眸子看着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两人:“哦?这么噎的慌啊,吃饭还是得细嚼慢咽,若是噎的咽不下去就不好了。” 马进宝和袁绍擦着冷汗连连说是,宋予怀索性也不理他俩静静等着那苹果烧酒端上来。 “来,夫人尝尝这苹果里头泡过米酒的果肉,我尝着倒是香甜,又有那苹果的甜香又有米酒的醇香,夫人定是喜欢的。” 沈鹤直接用那小勺舀了果肉轻轻喂给温芸,温芸也是乖乖张了嘴将那果肉吃了进去,沈鹤见状也是笑的更加宠溺俯身轻轻为温芸擦去唇角的酒渍。 “沈鹤我有点晕…” 温芸实在不胜酒力,才喝了那半碗便是脸颊泛红,额间的碎发恰到好处的遮盖了那双迷离泛着水光的眸子,迷糊的低下头靠在沈鹤肩上,滚烫的气息间都是未散去的酒香。 “几口米酒就晕了?夫人未免也太过不胜酒力了些。” 沈鹤低哑的笑着伸手护住了温芸的脸,她那勾人的醉态当真想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瞧见,索性对面的马进宝和袁绍皆是有眼色的装聋作哑,而宋予怀已经对他们俩免疫此刻满脑子只有自己那没上桌的苹果烧酒。 “哪有…还不是你要我尝的…现在喝晕了还取笑我,夫君真讨厌。” 温芸抬着微红的小脸带了几分娇媚,迷蒙的看着眼前笑的不行的沈鹤,此时温芸便是娇艳魅惑集于一身,没了平日那规矩架子,只是像野猫一般娇媚慵懒。 “嗯,是为夫错了,回去叫夫人好好收拾为夫好不好?现在还有外人在,宝贝夫人再忍忍好不好?” 沈鹤忍着没亲她,温芸喝了点酒便是面若桃花眉目含情,平日清冷的仙娥变成了妖媚惑人的妖精… 沈鹤顿时有了恶趣味,真的好想将她按在身下交欢,看她为他不断娇息欢愉的模样,想看温芸口口声声说要他…想要的更多的模样… 此时被沈鹤点名的三个“外人”低头忙着干饭,谁也不敢吭声,宋予怀心心念念的苹果烧酒被端了上来,人家沈鹤是将那苹果里的酒倒入杯子里头慢慢品,宋予怀却是直接抱着苹果便是拿勺直接干。 他极其暴力的将那勺插进苹果里头,狠狠的舀了一大勺连酒带果肉一口便是塞进嘴里,这才满足的眯着眸子发出叹息:“果然啊,本少看中的东西就是好吃,之前倒是不知这书院对面的酒楼做的这般好,咱们日后可得常来!” 沈鹤忙着哄温芸压根没空理他,宋予怀两下吃完了果肉便又打起了旁的未切开的苹果的主意,他一只手握住苹果另一只手用木勺狠狠的刮着苹果内壁,但也许是苹果有些坚硬了饶是宋予怀使多大力气也仅仅刮下了些汁水。 “小二!” 宋予怀索性丢了那碍事的勺子唤了小二,那一直在不远处瞧着宋予怀脍苹果的小二哥也是赶忙应了过来,恭敬的弯着腰:“哎哎!客官可有何吩咐?” 宋予怀直接将那木勺扔给他托着脸道:“你家这勺不得劲,给我拿把刀来,我要将这苹果剖了吃。” 那小二闻言也是擦了把冷汗,眼瞅着宋予怀那满脸的认真便知晓不是在开玩笑,他尴尬的俯身道:“客,客官咱们这苹果不是用来吃的…就是个盛酒的容器,您这…” “我问你,苹果能吃吧?酒能喝吧?酒倒进苹果里头喝完了那苹果是不是也能吃啊?” 宋予怀一听这话倒是不乐意了,这屁大点苹果卖十两银子,吃还不让吃了!一个个拿他当傻子白得十两银子还不叫他吃! “这…这…能是能,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庖房寻个趁手的刀来。” 小二被宋予怀一连串问题怼的说不出口,古怪的瞧着那宋予怀也是没辙,只得乖乖去了庖房给他找了柄刀子。 宋予怀得了刀也是来了劲,撸起袖子便是要杀苹果,那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宋予怀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眼前的苹果,惹得身旁的马进宝连连往袁绍那边靠。 沈鹤挑着眉戏谑道:“怎么?上回杀鸡没杀够改杀苹果了?” “嘁,你们那不会吃!这一个苹果卖你十两银子傻子才不吃干净!一会我将这苹果肉脍下来了才不给你脍!你们便是看着我吃!” 宋予怀也是不再废话一刀下去将那苹果刨成两半,汁水顺着刀刃一滴滴滑落那模样倒和先前杀鸡有的一拼。 宋予怀是个讲究人,他吃苹果向来不吃皮的,便是直接美滋滋的翘着二郎腿将那苹果皮一点点刮掉,也丝毫不管那米酒顺着他胳膊流了一手。 他倒是讲究,吃苹果要削皮但那汁水滴上了衣衫也是丝毫不在意,沈鹤看着只觉着一阵头大,宋予怀这厮就会整活,他瞧着对面那几个店小二偷偷摸摸看他脍苹果已经好久了,还窃窃私语说着什么,想来也是说宋予怀当真稀奇,别个客人都不吃的苹果他非得给它解刨了。 瞧着衣着这般华丽生的也是俊美的贵公子怎的吃个饭这般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也未曾有一丝形象。 温芸此时也是缓和了几分只是头还是有些胀痛,沈鹤便是起身付了银钱先带着温芸离去,今晚肯定不回书院了,自家夫人都来了这不得找个客栈好好陪她。 你不要试探我,我会疯掉的 “失陪了,我家夫人瞧着不太舒服我便先带她走了,今晚上定是也不回书院了。” 沈鹤揽着温芸的腰将她扶稳,又对着几人点点头,他看向埋头脍苹果的宋予怀道:“明日我便先行一步了,东西就交给你了,记着帮我带回来。” “嗯?昂!” 宋予怀嘴里塞满了苹果块,听见沈鹤叫他便是抬头一边瞪着眼鼓着腮帮子咀嚼着苹果一边应了。 “走了夫人,为夫走慢点,乖。” 沈鹤怕温芸不舒服便是扶着她走的很慢,温芸此时除了头有些胀痛人倒是清醒的,她轻轻离了沈鹤的怀里便是软声道:“我可以自己走的,方才猛的喝了些酒便是有些昏了,现在吹了凉风便是好多了。” 沈鹤闻言也是轻轻放开她,但依旧抓住她的手这般紧紧的握着,倒是有些慵懒的眯着眸子对上了温芸那依旧有些迷离的眼眸,声音也是略微生硬了几分:“以后我不在身边切记莫要喝酒,我怕你到时候醉的不省人事…” 沈鹤似是当真害怕了,手心也是握紧了几分,温芸闻言眼眸明显藏了几分戏谑,她娇声道:“怎么?怕我被歹人伤了还是怕我被拐卖了?” “都怕,所以夫人要乖,平日为夫在你想喝多少都行,反正醉了也是倒在为夫怀里,就怕为夫不在身边…” 沈鹤深吸了口气,手掌被刮起的冷风吹凉了几分,温芸乖乖点点头轻轻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是甜腻的笑意:“我平时不喝酒的你又不是不知情,今日是你要喝的主动给我倒的!可不是我要喝!莫要赖在我身上!” 沈鹤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也是软着声说是,两人便是叫一直保持了距离走在后头的芙蕖前去那客栈要了两间厢房,沈鹤瞧着天色也是略微晚了些也便打消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芙蕖便是独自一人住一间,安排妥当后沈鹤急不可耐的将温芸推进厢房又反手拧了门,四下无人之时沈鹤便是再也压抑不住那躁动,紧紧的将温芸抱在怀里俯身用力的吻着。 温芸被他这般热情亲的喘不过气,嗔怪的轻轻推开他:“你这么猴急干嘛~一进门便这般模样,又想折腾我…” 沈鹤闻言也是略微尴尬的挠挠头,讨好的轻轻啄着温芸的脸,笑容也是这般好看,他熟练的将头埋进温芸的颈窝柔声道:“我想你了,这么久不碰你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离不开你,这么久抱不到你我快要疯了…” “温芸,你抱抱我好不好…” 沈鹤垂着眸子掩盖了眼底的柔情,他静静的吮吸着温芸的气息,伸手紧紧环着她的腰,目光也是久久粘在她的身上。 温芸心尖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瞧着沈鹤这委屈模样也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她缓缓叹了口气笑骂道:“你啊…我都不知道你是将我当你夫人还是当娘,怎的如此黏人,只是几天未见罢了,旁人也是家里头有父母亲或者娶了妻的,怎的也不见像你这般。” 温芸低头吻了吻沈鹤的脸娇嗔道:“更何况你还是中途请假回来了七天,别人可是整整十四日都在书院里待着,你怎的还不知足?” “为夫又不是别人,那别人不想家不想自己娘子那是别人自己薄情,为夫不一样为夫心里只有夫人,为夫不想夫人还能想谁?” 沈鹤的衣衫不知何时松开了,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嘴唇也漫不经心的勾起,修长的手指轻挑起温芸的一簇秀发捻在指尖把玩。 他眯着眸子又去吻温芸的唇瓣,直到那朱唇被他吸吮的带了几分光亮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哑着声音道:“难道夫人就没有想我吗?” “没有。” 温芸轻轻哼了一声小声道:“才不想你,反正又不是以后见不着,平日里府里头有祈年陪着,家里又有奴才婢子照看,我想你做甚。” “不想我?嗯?” 沈鹤闻言便是一声低笑,手掌带了几分力道掐着温芸的软腰,尾音拖长了几分:“不想我你来找我做甚?夫人这张小嘴当真是谎话连篇,方才还说是觉着我陪你时间来少这才主动过来,现在又不想了…” “嗯,不想。” 温芸软趴趴的靠在他怀里,手腕勾着他的脖颈似是挑逗的摩挲着他的喉结,眼眸也带了几分笑意:“我哪里有空想你?你就不怕我一人独守空房按捺不住寂寞出去偷人?” “你不会这样做的。” 沈鹤知晓他的小姑娘又在故意挑逗她,也是配合的开口:“我的宝贝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哪里这般滥情,况且…” 沈鹤凑近咬着她的耳垂软声道:“为夫的那里…夫人还觉着不满足吗?” “沈鹤!” 温芸顿时羞红了脸,轻轻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道:“你不要脸皮…” “是夫人自己先挑衅为夫,为夫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的又变成为夫不要脸了?” 沈鹤伸手揽紧她的肩头柔声道:“好了,为夫错了好不好?为夫说荤话叫夫人害羞了,为夫补偿夫人好不好?” “才不要,我累了一天,坐了一上午的马车颠簸了好久,我才不要跟你做那种事…” 温芸当真没说谎,她确实是累的不行,也没有兴趣再跟沈鹤亲热,原本就打算来了跟沈鹤抱着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回府,压根没有要亲热的打算。 沈鹤盯着温芸看了几秒也是无奈点点头,勉强道:“那便不折腾夫人了,夫人今晚便是好好休息,明日为夫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嗯嗯嗯。” 温芸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胡乱点着头,反正先答应再说,只要今晚上不折腾她就行,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只要明天她宁死不从,她可不信沈鹤会霸王硬上弓。 “为夫再抱你一会儿。” 沈鹤当即便是将温芸一把搂进怀里这般坐在床榻上,温芸顺势坐在沈鹤腿上抬眸望着他那一直看着自己的眸子。 沈鹤瞧见她的目光也是似笑非笑道:“这般看我做甚?觉着为夫生的好看?” 温芸摇摇头勾起一抹坏笑:“没什么,只是觉着你这张脸看腻了,想换个人瞧瞧,若是此时换个美男这般抱着我那…” “温芸,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我当真想挖出来看看。” 沈鹤的语气忽然冷如寒铁伸手掐住温芸的下巴叫她和自己对视,沈鹤知晓温芸又是在戏弄他,但他就是小气不喜欢这般。 沈鹤喉结滚了滚静静看着她,哑着声音问道:“别人就这般好?你还想叫别人抱?你信不信你敢找别人我就打断你的腿叫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再把你那什么小情人通通弄死,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温芸你别逼我…我当真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鹤似是有些挫败的将头埋进她的怀里,许久才缓缓开口:“真的看腻了吗…” “没有…怎么会看腻的,我方才说的玩笑话…我想看看你吃醋的模样罢了,我哪里知晓…” “我不会吃醋的温芸,我只会被逼急了去弄死那些贪恋你的人…温芸我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你不要试探我…” 沈鹤有些难受的闭上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你的试探都是在挑衅我的底线,温芸我会疯掉的…” 沈鹤的过往(一) 沈鹤似是当真怕了,突然的应激叫他身子都在颤抖,他有些痛苦的抱紧温芸薄唇大口喘着气,连眼眸都带了几分红晕。 温芸慌忙将他抱紧安抚似的捧起他的脸重重的吻着,神色都带了几分惊慌,颤抖着声音道:“沈鹤我不闹了,我不找别人…沈鹤我不找别人…” “温芸,别再试探我了…求求你别再试探我了,我一想到你以后在别的男人怀里笑的这般好看…说着自己有多么爱他…我就想把那些男人宰了你知道吗…” 沈鹤阴冷的眸子又带了几分哽咽,他将温芸抱在怀里张口咬住了她的肩头,沈鹤当真像是不受控制的恶犬,他咬的极为用力,叫温芸痛的只觉着肩膀发麻,强忍着没有呻吟。 “温芸我不想也不希望你爱上别人,从前我可能会说你若是喜欢上比我更好的人,那我便放手成全你,但是现在不一样。” 沈鹤轻轻啄着温芸的脸,这般温柔的动作却是语气这般阴冷,他病态又贪恋的摸着温芸的脸道:“你若是敢跟我说你爱上了别人,那我便用最残忍的手段叫你爱的男人生不如死,我就算遭报应也不会成全你放任你爱别人!” “温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你死了这条心!就是强扭的瓜再不甜我沈鹤也要将它摘下来!” “上回韩云霄那件事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任你去装别人的女人,当初若不是你拦着那韩云霄早就被我打废了,我当真就不明白你护着他做甚!你别告诉我你当真喜欢他!” 沈鹤眼眶猩红,他当真是被刺激的开始胡思乱想,温芸被他抱的用力,腰肢都发痛的喘不过气,她艰难的开口:“我不喜欢他…沈鹤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 “沈鹤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疼,沈鹤我好疼…夫君…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疼…” 温芸的声音带了哭腔,她只能用这种方法服软叫沈鹤冷静下来,沈鹤听着她的抽泣声也是渐渐松开了胳膊,他看着温芸眼眶泛红的小脸想伸手去碰但又自知自己方才失控吓到了她,便是无力的垂下胳膊。 “夫君,你给我揉揉好不好…你看这里被你捏红了…夫君你抱抱我好不好,夫君我疼…” 温芸很有心眼,她自然知晓沈鹤开始内疚了,便是顺势主动抱紧了他,用小女人般的娇柔去平复他,果然沈鹤闻言便是轻轻抱着她的腰又捧着她的手腕轻轻吹了吹,他似乎还是很难受,眉眼还带了几分难色。 “吓到你了…” 沈鹤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为她揉着那捏出掌印的软腰,温芸只是摇摇头将脸埋在沈鹤胸口道:“是我不好说的话叫夫君不开心了。” “没有,我只是想多了,一时间没忍住…因为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夫人…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总是会偏激的伤害你…” 沈鹤眼眸黯淡了几分,温芸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许久柔声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事,我想听…我还不了解你…” 沈鹤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温芸坚持着握住他有些发凉的手软声撒娇:“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你,你告诉我好不好…沈鹤我们是要成亲的是要共度一生的…你当真忍心瞒着我…” “不是…我只是怕…温芸你…嫌弃我…” 沈鹤缓缓摇摇头叹了口气瞧着温芸那小脸上都是坚持也是自知今日躲不过去了,方才的反应太过偏激,温芸怕是不弄清楚为何自己这般容易受刺激便不会罢休了。 “沈鹤若是我嫌弃你怎么会不顾身份的跟你在一起,你还不明白我对你什么感情吗沈鹤…” 温芸抱着他的脖颈似是安抚的抵着他的鼻尖,她唇角吐着热气试探性的要亲沈鹤的脸,可是这次却被沈鹤轻轻推开。 沈鹤沉默的看着她许久黯淡的眸子里都是挣扎,他几次欲要开口却还是深深叹息。 “温芸,我想干干净净的爱你,可是这一生我怕是都做不到了…” 沈鹤苦笑一声,那片苦涩像是一片黯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角落叫他无法摆脱。 “你听过行刑官吗?” 沈鹤叹了口气像是一种无声的煎熬,每一次回忆涌上心头都叫他难以下咽。 “行刑官?那不是死刑的执行官吗?” 温芸微微愣怔缓缓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鹤疲惫的笑了笑缓缓抱紧温芸柔声道:“牙子那边也有行刑官,不过一般牙子们不会亲自当,他们也怕残害的人命太多,死后去阴曹地府在阎王爷面前无法交代,所以行刑官一般由自己手里头较为听话的奴隶当任。” 温芸闻言便是有些不可置信,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她吞吐道:“沈鹤…难道你…” 沈鹤似是默认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嗯,我就是行刑官,在那里头也叫小阎王爷,因为掌管奴隶的生死,那奴隶是生是死,几更死如何死全由我说了算。” 沈鹤轻轻捏着温芸的小脸自顾自的开口:“牙子们的凶残你这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是没办法想象的,他们喜欢折磨奴隶,看奴隶生不如死便是他们一大乐趣。” “牙子们会逼迫我想出各种折磨人的办法,叫奴隶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必须照做,如果想出来的刑折磨的效果不叫他们满意那我便要替他们受罚…” “沈鹤…你…你是不是…” 温芸有些害怕了,她全身微微发颤,满是突然传来的寒意,沈鹤自然知晓她要说什么,安抚的吻着她的脸:“我没有真正意义上杀过人,牙子们打的算盘太响了,自己作恶又畏惧背负的债太多死后打入地狱不得超生便想叫人替他们下地狱…” “我也不会如他们所愿,我向来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每次我都是将人折磨到濒死,也可以叫假死,留了他们一口气但又不易察觉,跟死了当真没什么两样,至于被我折磨成这样后拖走的‘尸体’会被怎么处理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不关我事。” 沈鹤的话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叫温芸似是瞧见了多少血肉模糊的人命…温芸的心口像是有什么压着似的,箍着、填着叫她喘不过气,沈鹤那般淡漠的模样叫她倍感陌生,她当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手段会如此凶残。 明明沈鹤对她这般温柔…百依百顺体贴又知晓如何讨她开心,为何就… 沈鹤静静看着怀里头的女孩张大的瞳孔和煞白的小脸便是强笑一声,低声道:“觉得害怕了?是不是对于自己夫君是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恶棍完全接受不了?是不是已经开始想如何逃离我了?嗯?” 沈鹤那话像是在开玩笑,但眼眸的苦涩与黯淡还有那苍白的嘴唇说明了太多,沈鹤也在害怕,他鼓起勇气告诉了爱人自己不堪的过往却担心换来的是爱人的嫌弃与拼命的逃离。 温芸许久没有吭声,那般沉默叫沈鹤眼眸愈发黯淡无光,他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便是想放开一直禁锢在温芸腰间的手。 沈鹤的过往(二) 沈鹤可以感觉到温芸的畏惧,实在是太明显了…叫他想要忽视都不行,他做好了被温芸嫌弃的准备却未想到当真被深爱的女孩嫌弃是这般痛苦。 温芸看着他嘴唇微抿起身捧着沈鹤的脸轻轻的吻着,她吻的并不用力,更像是怜惜、心疼… 沈鹤身子一颤,头一次这般紧张又僵硬的承受着她的吻,温芸吻遍了他的脸最后吻着他的薄唇久久不愿松开。 “夫君,你累不累啊…” 温芸依旧和从前一般温柔又含情的看着他,沈鹤闻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这句话,上回他去收拾了“霍平”后回来温芸也是这般问他,起初他以为温芸真的只是问他累不累,后来才知晓温芸是在问他… 夫君,你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累不累啊… “累…很累…我不知道如何能让自己轻松…” 沈鹤软了身子当真是疲惫了,将脸埋在温芸柔软之处喘着粗气,温芸只是抱着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至于为何累,两人心知肚明… 沈鹤背负的累,隐瞒的累,爱的也累… 每次面对温芸的问题和隐藏自己的本性沈鹤都会有种无力感, “夫君累了那便不要瞒着我了,该是如何那便就是如何,过去的事不是我的夫君自愿挑选的,可是夫君未来的人生可以自己走了…” “沈鹤我依旧是那句话,我从始至终都未嫌弃你半分,你不要妄自菲薄…” 温芸那般柔软的话语叫沈鹤心脏一颤一颤的痛,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慢慢失控,他许久才开口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出身个平凡干净的人家,先考取功名然后干干净净的爱你…” “温芸我想过你可能不适合跟我在一起,但我舍不得放手成全你,我知晓你若是没遇到我可能会和一个家世干净清白的公子共度此生,可是我见到你就忍不住的想玷污你…” “我的爱把你弄脏了…对不起…” 沈鹤这一次的哽咽难鸣温芸知晓不是装的了…这一次怕是沈鹤真正意义上的难过与懊悔,他怕是后悔自己明知自己不干净还去靠近她,也有一丝念想挣扎着想得到温芸的爱。 那一声“对不起”叫温芸手指都忍不住攥紧,她眸光微暗哑声道:“对不起什么…沈鹤你是不是后悔爱我了…” 沈鹤闻言果断摇摇头软声道:“没有,我只是觉着你值得更好的…我的爱太脏,不干净…也不清白…污了你的身子也耽误了你的一生…” “哪里脏了,我的沈鹤哪里脏了…” 温芸忍着鼻尖的酸楚别过头闷声道:“我不爱听这些…我接受了你的爱,你现在却说我接受的爱是脏的…” “沈鹤明明就是干净的…你对我的爱也是干净的…你对我从来都只有最炙热的爱意,没有掺杂任何见不得人的私欲,你到底哪里脏了!” 温芸悄然擦掉眼角的泪珠又吸了吸鼻子,她当真不高兴了,不愿看他这副颓废的模样只是闷闷的说:“反正你要了我身子…要了这么多次,你要对我负责的…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棍还是清高的世家公子,我只知晓你说你心悦我喜欢我,所以我义无反顾的跟了你…” “沈鹤你要对我负责,你要考取功名后娶我…我还要给你生孩子…咱们以后还得过日子…” 沈鹤瞧着她这闷闷不乐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嘴角蠕动了许久才重重说了声:“好…” 两人头一次这般依偎在一起,沈鹤感受着怀里熟悉的娇软一再收紧了手臂,像是怕温芸突然消失不见怕她像雾气一般消散,沈鹤对温芸的感情向来都是贪恋的,贪恋她的美好贪恋她的温柔。 “夫君,被当做杀人工具取悦他人的日子难熬吗…” 温芸抬眸望着沈鹤漆黑的眼眸,她其实有一点不明白,沈鹤既然是牙人的“行刑官”又为何会被卖掉,为何他们相见时他是那般落魄… 沈鹤很聪明,猜到了温芸的言外之意,他轻轻吻了温芸的额头柔声道:“还好,因为我的手段当真见不得人,所以每次带给牙人的血腥画面都是能他们满意的…至于我为什么会被卖…” 沈鹤强笑一声轻轻握住温芸的手,眼眸黯淡了几分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夫人若是一定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说…只是…” “只是夫人知晓了怕是要不高兴了。” 沈鹤的脸上罕见的流露了一抹愧疚与眷恋,他不知到底在愧疚什么,缓缓舒了口气又去啄了温芸的脸。 “不高兴?为什么?” 温芸抬眸望着他,瞧着沈鹤表露出来的神色叫她有些心烦,她几乎从未瞧见过沈鹤对谁愧疚过,温芸心底突然有了一抹不好的猜测。 “沈鹤你告诉我,你以前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对吧!” 沈鹤咳嗽一声不自在的瞥了眼前带了几分恼意的温芸一眼,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脸:“想什么呢…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的女人过了。” 温芸瞬间松了口气,但依旧有些疑虑她轻轻推开沈鹤瞧着他:“那…” “我确实是亏欠过一个女孩,很早之前的事了,也是我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沈鹤叹了口气伸手讨好的握住温芸的手腕摩挲着:“我先前说,牙人喜欢看奴隶生不如死的模样,我当上行刑官后的表现叫牙子们都极为满意…但马有失蹄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那么成功。” 沈鹤眼眸闪过一丝懊恼,他缓缓开口:“有一次牙子们把一个已经受了鞭刑的奴隶扔到了我这叫我给他们表演行刑,我当时想到的是蒸刑。” 沈鹤怕温芸听不懂便是开口解释:“蒸刑即用一个大翁,四周堆满烧红的炭火,再把犯人放进去,只露一个头在外面,就像蒸馒头一样。” “蒸出来的热气奴隶吸进去还会灼烧心肺,导致剧痛昏厥最后呼吸不畅窒息而死。现场会散发恶心的味道,闻到都会想吐。” 沈鹤瞧见温芸面色发白也是不再多说,安抚的吻了吻温芸的脸柔声道:“别怕。” “我失手是因为我压根不知道那个奴隶原本就有心脏问题,导致他刚进蒸笼没多久就直接发病死了,压根没有多痛苦当然也没有达到牙子们想要的效果。” “牙子们当时大怒便是要罚我,这也是我第一次失手,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原本那牙子是想对我用蒸刑但考虑到我被弄死后便没有人能再想到这么稀奇古怪又血腥的手段取悦他们。” “所以我侥幸没有被弄死,但被牙子们找人用藤条和着盐水抽了整整五十鞭子,我得罪的人太多一朝失足太多人想拉我下水…” 沈鹤此时说着过往脸上却是如此淡漠,仿佛无关紧要仿佛主角不是他… 温芸听见沈鹤被抽了整整五十鞭子,那原本搭在沈鹤衣袖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头,掌心也开始犯疼叫她心慌意乱。 沈鹤的过往(三) 沈鹤察觉到温芸的异样也是垂着眸子笑着抵着她的头,语气温柔的像是说着情话:“宝贝夫人这是心疼了?” “怎么能不疼…沈鹤你从前都不告诉我…” 温芸面上有心疼有恼怒也有淡淡的哀怨,沈鹤也是略微无奈的摇摇头:“为夫错了,为夫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夫人想听为夫就说给你听…” “那后来呢?!” “后来…” 沈鹤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被抽的鲜血淋漓应该是昏了过去,牙子也是怕我死了给我扔了些药关进了柴房,之后的每日都有各种得罪过的人过来折磨我,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牙子们也是不管的,给我留口气便行了。” “我不知道是关进去的第几天,柴房里头又扔进来一个女孩,也是被折磨的一身血迹,应该是牙子们想奸污她但那女孩性子烈宁死不从扫了牙子的兴才用了刑后扔进来。” “没有直接弄死怕是因为牙子想磨磨她的锐气,毕竟还没玩过就死了也是可惜。” 温芸闻言望着沈鹤开口道:“那个女孩跟你…” “夫人别误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我当时压根不想管她的死活,可能是我手上折磨过的人太多,看过的血腥也太多,平白无故扔进来一个女的我当然压根不会管的!” 沈鹤此时慌的急忙自证清白,开什么玩笑他长这么大真就只碰过温芸一个女人,他又不是那群牙子看见个女的就发情想上,可以说没碰见温芸之前他连基本生理需求都没有,剃个头发就能立马出家的那种清心寡欲。 温芸闻言也是哑然失笑,她无奈的瞧着面前慌的急于撇清关系的沈鹤戏谑道:“我还什么都没问你慌什么?不打自招是不是?” “这不是怕夫人多想,我当真压根没碰过别的女人,别说什么上床了就是牵手都没有,我的第一次全是夫人的,我除了夫人当真就没有别人了。” 沈鹤赶忙讨好的表忠心,紧紧揽着温芸的腰肢又在她脖颈上亲了几下。 “嗯,然后呢?然后你又为何会觉着亏欠她?” 沈鹤叹了口气柔声道:“我原本不想管她,我当时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有什么理由又管一个陌生女人。” “她倒是命硬,被折腾成那样子还能爬起来,我手里头倒是还有没用完的药,她居然还敢主动找我要。” 沈鹤想起当时的场景也是忍不住笑出声,眼眸划过一丝温柔叫温芸有些吃了味儿。 “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的什么,她说你手里的药能不能给我,我出去后会答谢你。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种话,她居然还妄想能从牙子手里活下去,一个女人罢了真以为自己能在那种地方翻了天。” “男人在那种地方能留半条命苟延残喘已是不易,她一个女人几乎都是被牙子玩腻后要么发卖要么处死。” 沈鹤轻轻揉着温芸的头叹了口气:“我倒是真没想过她居然还真活了下来,我原本没想给她药,她却是第一个敢从我手上抢东西的女人,我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收敛,身上总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寻常人压根不敢靠近我。” “这女人我都不知她是不知死活还是当真愚蠢,我拒绝了她,她居然敢直接上来抢,一次两次动手不成居然还敢上嘴咬。” 沈鹤想起那画面脸上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个女人…似乎在他心里很不一样…应该很重要吧… 温芸有些不愿听了,她只觉着那笑容这般扎眼,沈鹤平时对别人很少笑的,她便是以为自己就是最特殊的,可是现在告诉她有个女人比她更早认识沈鹤,沈鹤一想到她就忍不住带了笑意… 温芸觉着心口有些闷痛,她知晓自己小心眼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沈鹤也说了不喜欢她,跟她没发生任何事,现在沈鹤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但是温芸就是忍不住的有些酸意,她大概能理解到沈鹤在瞧见自己和韩云霄在一起是何心情了。 “我后来觉着有趣,这种女人我当真想看看她能把这里搅和成什么样,我把药给了她,她也倒是争气几天便是能正常走路了,后来牙子们把她带走了估计是想挫她锐气将她和那些男奴们一起做粗活。” “我那时候整整三天没吃过东西,身体再好也不能这般折腾,就在我以为当真要栽了的时候她倒是偷摸过来给我送了几个馒头,那粗面馒头又硬又噎都不知放了多久有些酸了,不过那时候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都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这些馒头,吃完之后又喝了些水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沈鹤低头亲昵的蹭了蹭温芸的脸,柔声道:“我当真要感谢她,没有她我哪里有命遇到我的夫人,又如何能和夫人在一起长相厮守。” 温芸也是脸色有了几分缓和,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是没方才那般气恼了,沈鹤说的没错,若不是那个女子帮了他,她和沈鹤又岂会在一起。 “那后来呢?你们又如何了。” “后来她大概就两三天过来瞧我一次,给我带些馒头面饼什么的吊着我的命,不过也是够了。” “后头牙子原本找了另外替代我的行刑官,但他们带给牙子的表演都不尽人意,牙子们对他们可不会手软,全都用那见不得人的手段处死了,估摸着是当真找不到比我厉害的行刑官了才想起把我放出来。” 沈鹤冷笑一声眼眸带了几分阴寒:“我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狠狠的报复了那些趁我马失前蹄便各种打压报复羞辱我的墙头草,我将他们做成人彘装进坛子里头放在烈日下暴晒,叫他们活活脱水而死。” 温芸看着沈鹤那几乎是嗜血的眼神就能明白沈鹤当时的手段有多么残暴,沈鹤也是稍微收敛了几分哑着声音道:“清理了那群垃圾后,我便是想找那个女人,她一个人在男奴那边干活定是会受尽欺负。” “我欠了她一条命定是要还的,我向来不欠人情,我欠她的不是区区那盒药能还清的。” 沈鹤脸上的微笑带了一抹无法释怀的苦涩,他沉声道:“我用了手段将她调到了我身边,尽量给了她较好的生活,至少在我这不会有人欺辱她。” “可是牙人们可不是摆设,他们可不会放任我滥用职权包庇一个女奴,我私自包庇她的事还是被牙子们知晓了,我也是那一刻被彻底夺取了权力受尽屈辱,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我痛恨这辈子第一次想要护住一个人最后却无能为力…” 沈鹤的脸上深深的懊悔与无奈,他甚至有些无助的颤抖着身躯,沈鹤抱住温芸的腰失声道:“温芸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护不住她…我眼睁睁看着她被牙子凌辱致死,我却只能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 “温芸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偏执吗,因为我怕你也会离开我…我怕出了事我一样护不住你…温芸我没用我留不住任何人…” 那段时光给沈鹤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与苦涩,那种想要保护一个人却只能看着她消亡的无奈与痛苦。 “不是你的错沈鹤,不是你的错。” 温芸捧着他的脸尽力给了他温暖,她软着声道:“我的沈鹤很勇敢,只是那种情况你护不住她根本不是你的错…沈鹤你已经尽力了,你没有错。” 沈鹤面容苍白满眼的怨恨,想说什么却又觉着胸腔被巨石压制的沉闷与痛苦。 “温芸,那件事之后我遇到了你,我爱你可是我又害怕我留不住你,我自私的害怕你遇到更好的,我卑劣的想要占有你,我想把你藏起来叫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沈鹤紧紧的掐着温芸的腰肢眼眸闪过一丝疯狂的执念:“很可笑吧…温芸…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醋意连连,心有不甘 温芸依旧是那般平静的看着沈鹤,她温和的露出一抹微笑伸手将自己缩进沈鹤的怀里,她轻轻的蹭着沈鹤的胸口软声道:“笨蛋…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我愿意做你的金丝雀笼中鸟…只要你不难受就好了…” “沈鹤,若是今天你对我说,夫人我不想再让你和任何人接触了,你为了我永远留在那深闺里头不见天日好不好?那我一定会同意的。” 温芸靠在沈鹤怀里伸手勾勒着沈鹤的喉结,含笑着看着他:“我的沈鹤前半生过的太苦,后半生让我来安抚你好不好?我想让我的沈鹤高兴…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夫人…” 沈鹤眼眸是难掩的热切与爱意,他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孩仿佛躁动的灵魂都得以抚慰。 他默默的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整个世界都抱在他的怀里,许久还是摇摇头柔声道:“我说过给我的夫人自由与绝对的尊重,我沈鹤说话算话。” 沈鹤修长的手指捧着温芸的脸,昏暗的灯光下温芸是平日里难见的娇媚,他重重的吻着温芸的唇瓣沉声道:“我沈鹤此生定不负你,我就是倾尽一切也会好好爱我的宝贝夫人,定是不会叫你受半分委屈。” 温芸娇笑一声扑在他的怀里挑着眉戏谑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沈鹤眉眼微蹙带了几分疑虑,迟疑片刻还是开口:“夫人但说无妨。” 温芸摩挲着他的薄唇,脸上不知是带了几分恼意还是醋意,她缓缓开口:“沈鹤你有喜欢过那个女孩子吗…” 沈鹤闻言微微愣怔片刻,随即动了动喉结缓缓开口:“没有,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我说过我只碰过你一人。” 温芸似乎心里有了答案,她似是有些不满的瞧着沈鹤,小脸上带了几分恼意:“什么也没发生可不代表你的心没有喜欢过她,沈鹤你当真没有动过一点点喜欢的念头。” 这次的一连串发问叫沈鹤沉默了,他心虚的咳嗽一声不自在道:“都…都过去了,那我哪里记得当时怎么想的…” 温芸眼眸略微黯淡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单独坐到了一边便不再吭声,沈鹤顿时慌了神,他小心翼翼去拉温芸的衣角,支支吾吾语不成调叫着:“夫人。” 温芸丝毫不愿理他,她不是不接受沈鹤心里有过别人,只是讨厌沈鹤这般难以忘怀的样子,试问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心里头曾经装了别人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沈鹤提到那个女人眼眸的温柔是所有人都不曾有过的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情感。 温芸在嫉妒,她作为一个女人就是介意自己的夫君心里头装了别人,可是温芸也在犹豫,那个女孩已经死了…那个女孩当真无辜,温芸也对此感到惋惜,她也感谢那个女孩救了沈鹤的命,否则她和沈鹤又岂能在一起。 可是…可是… 如果说那个女孩没死,那现在跟沈鹤在一起的,享受沈鹤无尽的包容和爱意宠溺的当真还是她吗… 只怕那时候沈鹤口中叫的夫人,那般宠溺的眼神,都不是给她的吧。 温芸当真越想越委屈,她突然好害怕沈鹤的爱给别人,她也想占有沈鹤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占有他… 沈鹤见温芸这般也是无奈的揉着眉心,他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承认,我可能是有那么些悸动,但也仅仅是悸动,我对她没有爱,我承认我当时是有点喜欢,也仅仅是喜欢!” “温芸我爱你,我对你早已不是悸动,是真真实实的爱,温芸我不信你不懂。” 沈鹤从身后环住温芸的腰肢将头靠在温芸的肩上,侧身亲着她的脸颊宠溺的笑着看着她:“宝贝夫人,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的夫人吃醋了都不理为夫了。” “哼,谁知道你沈鹤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莺莺燕燕,我不问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你当真自私,自己不允许我心里头有别人结果自己心里还有个朱砂痣!” 温芸酸溜溜的话和那明显带了醋意的小脸叫沈鹤哭笑不得,他软着声儿讨好的亲着温芸的脸:“哪里是什么朱砂痣,叫我的噩梦还差不多,她的惨死是我这几年心里迈不过去的坎,我对她只有愧疚哪里还有喜欢。” “我的爱不都给你了嘛,夫人是嫌我爱的不够多?那我日后再多多疼惜夫人好不好?” 沈鹤想方设法哄着怀里吃了味儿的小姑娘,想笑又不敢笑心里也是觉着一片柔软。 他的小姑娘好爱他,吃醋闹了脾气还这般可爱,叫他喜欢的不行心里也是软的一塌糊涂。 “嘁,说的倒是轻巧!那是她没能跟你在一起!若是她还在世哪里还有我的份!怕是你们才是对恩爱夫妻吧!” 温芸当真不是没事找事,她就是觉着别扭,怎么想都觉着难受。 “夫人要为夫怎么样才能消气?夫人告诉我好不好?” 沈鹤当真无奈,耐着性子又哄着她,这小女孩吃醋怎么劲就这么大,你说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跟谁说理去? “什么消气?我又没生气何来的消气!” 温芸冷哼一声口是心非的别过头,沈鹤眯着眸子当即将她拽入怀中便是咬住她的嘴唇,舌尖熟练的撬开温芸紧咬的唇齿探入其中,他不顾温芸的挣扎吻了许久一直到温芸面红耳赤娇息不断才意犹未尽的放开。 沈鹤也丝毫未给温芸喘息的机会便是直接扯了她的衣衫激烈的吻着她的娇躯,惹得温芸忍不住哼唧颤抖。 “沈鹤~啊~” “为夫愚笨,实在不知如何叫夫人消气,只能用行动证明为夫很爱夫人了。” 沈鹤当即便是将她压在身下,不久房里便是一阵一阵的娇息和激烈的晃动声。 … 两人是一夜未眠,温芸被沈鹤折腾的双腿发软发麻,赤裸的倒在沈鹤怀里小声喘着气。 沈鹤满足的眯着眸子抱着她的腰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夫人可是满意了?为夫伺候的可还舒服?” “哪里舒服了!你不要脸皮,说好的不碰我!” 温芸刚要别过头却是扯到了腿根忍不住的发出呜咽,沈鹤当即起身抱起她,为她揉着那软腰,似笑非笑道:“可是昨夜夫人情到深处抱着我主动迎合的模样可不似作假啊…” “你!!” 温芸气恼的瞪着他干脆闭着眼睛不愿理他,沈鹤也是含笑着为她揉着腰肢俯身怜爱的啄了一口温芸的嘴唇。 “夫人莫要心烦了,为夫永远都只是夫人一人的,不管是身子还是心里都是你的,夫人也是耍小女孩脾气吃起醋来这般大的劲,为夫都不知如何哄了。” 沈鹤笑着打趣俯身凑近她的耳垂软声道:“不过夫人这般倒是挺可爱的,为夫喜欢看。” “沈鹤你好烦!” 温芸气的一把将那软枕砸向沈鹤的脸,沈鹤终于笑出声轻轻松松接住了那枕头戏谑道:“还未嫁娶就谋杀亲夫,夫人当真狠心下得去手,看来夫人还是没消气是不是?” “是为夫还不够努力,那为夫再努把力叫夫人消气可好?” 说罢便是一把抓住温芸的脚踝作势就要将她压在身下,温芸的脸上终于有了慌乱,她挣扎着失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做了!” “哦?可是夫人…” “我消气了!我当真消气了!沈鹤我当真不生气了!” 温芸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沈鹤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也是乖乖放下温芸的脚俯身轻轻吻了吻温芸的唇瓣:“乖,不生气就好,夫人气坏了身子为夫要心疼好久。” 温芸:你看我敢生气吗? 沈鹤瞧着天也是快亮了便是抱着温芸又亲了她一口柔声道:“夫人先睡会儿吧,折腾了一夜明日在马车上怕是会累的,马车颠簸睡不好趁现在休息会儿养养精神。” “嗯。” 温芸也是乖乖的躺好将身子缩进他的怀里一会儿便是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干柴烈火不可收拾 天莫约蒙蒙亮沈鹤便是醒了,瞧着怀里头的温芸眼下有些乌青便是知晓昨夜折腾的太久给她累着了,这会儿温芸睡的倒是安稳,安静的枕在他的胳膊上睡的恬静。 沈鹤瞧着还早也不急着叫温芸起来,好看的桃花眸那么温柔那么深情的看着怀里酣睡的少女,唇角含笑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爱意。 温芸一直睡到辰时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沈鹤的胳膊早已被她枕的酸麻,这会儿才勉强活动了几分。 温芸打了个哈欠懒懒的伸了懒腰瞧着那太阳都升的老高这才嘟囔着:“怎的都不知道叫我起来…你瞧瞧这太阳!等回去怕是都要申时了!” 沈鹤的眼眸沉了沉伸手爱抚的捏着温芸的脸软声道:“这不是瞧着夫人昨夜没睡好,想叫你多睡会儿,怎的也不着急走马车上颠簸夫人是睡不好的。” “不一样,你还有课业要写,明日午时又要走,这一睡一会去今天便是要过去了,你哪里有时间写课业!” 温芸板着小脸认真的看着他,蹙着眉略微不快:“到时候你晚上又要挑灯写策论,我其实是不赞成你晚上熬夜的,白日时辰这般好竟是浪费了,晚上这般昏暗点了灯也是暗的怎么也比不上白日,对眼睛也是不好的。” “为夫知错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快些走也好快些回去,我方才去和芙蕖打了招呼叫她找了马车,等夫人醒了便是可以走了。” 沈鹤亲昵的吻着温芸的额头亲自给她穿了衣衫,又怕温芸早上不吃东西对身子不好,硬要给她买两个肉包子带着叫她在马车上吃。 温芸实在是呦不过他便是由着沈鹤买了两包子塞到自己怀里,温芸早上一般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像包子这般油乎乎的便更是不喜欢,但又知晓沈鹤的性子,怕是觉着她身子弱了不吃早膳怕她胃里头不舒服。 芙蕖原本想搀着温芸上马车却是被沈鹤拦下,这种事情沈鹤更愿意自己去伺候,那些丫鬟完完全全是在和自己抢跟温芸表现的机会,当真可恶! 温芸被沈鹤抱进了车里便是开始犯了困,沈鹤叫温芸把头靠在自己腿上这般趴着睡在他腿上也是会稍微舒服些。 “沈鹤。” “嗯?夫人怎么了?” 沈鹤听着温芸叫他便是赶忙俯身低下头,又伸手这般环住她的腰,温芸有些别扭的转了个身将头埋在沈鹤小腹低声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快一年了吧?” 沈鹤垂着眸摩挲着她的腰缓缓开口:“我们认识了九个月有余在一起了莫约七个月,离一年还早着,不过倒是有大半年了。” “你倒是记得清楚。” 温芸眯着眸子打趣道:“若是你功课也有这般记性就好了。” 沈鹤笑了笑没再做声,那手掌略带享受的摩挲着那软腰,沈鹤惬意的闭上眼睛肆无忌惮的感受着怀里娇软的身体。 温芸在沈鹤身上动了动,小脸又往他腹腔挪了挪,沈鹤猛的睁开眼不自在的咳嗽一声眼眸略带几分复杂的看着腿上的温芸,喉结也滚动几下哑着身道:“夫人…咳…要不你往我腿上挪点…” “嗯?” 温芸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睛小脸还抵在他的小腹间软声道:“怎么了?我觉着这样靠着挺舒服。” 温芸说话时的热气都喷洒在那沈鹤的双腿间,沈鹤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眸子的墨色翻涌不下,他伸手为温芸挽去了耳边的碎发喉结轻微滚动眼眸渐沉。 温芸随即便是又向前蹭了蹭,舒服的眯着眸子享受着沈鹤腿间的柔软,沈鹤没有说话,垂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那幽暗的眸子里是遮掩不住的炙热欲念,有那么一瞬间温芸似乎瞧见了沈鹤眼眸翻涌的暗色。 “夫君怎么了?怎的这般看着我?” 温芸软糯的声音叫沈鹤呼吸都紊乱了几分,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那胯下的炙热欲望,温芸只觉着奇怪,她见沈鹤不理她也是闭着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温芸的错觉,她只觉着小脸下方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先前还只是略微有些挺硬后来却觉着小脸下的东西突突的跳着,仿佛就要冲破屏障。 温芸只觉着睡着没了方才那般舒适,抬眸不解的看着沈鹤,却见沈鹤面色僵硬眸子里都是隐忍的情欲,他极为贪恋的抚着温芸温热的腰肢喉咙愈发干涩。 “沈,沈鹤…你…” 温芸忽然反应过来便是急忙要起身,小脸烫的厉害,眼眸微红结结巴巴的挣扎着。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顶着小脸的东西是什么,怪不得…怪不得沈鹤让她往外头靠些…原来…原来是他有了反应… 沈鹤伸手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眸,俯身缓缓厮磨着软唇,吮吸着属于她的甘甜,他扣在温芸腰上的手极其用力,那手腕上的青筋紧绷着,连呼吸都变得炙热。 此时一切言语都淹没在这温柔又克制的吻里,沈鹤吻的越来越用力,温芸也环抱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一直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沈鹤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沈鹤下意识舔了舔唇角眼眸暗沉着伸手拍了一把温芸的臀瓣,哑着声音道:“回家再收拾你。” 温芸不敢看他,只是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小声哼唧着,沈鹤闭上眼强忍着那燥热也是暗暗祈求着马车快一些到府里。 两人头一次这般煎熬的坐在车里一直到申时才熬到府里,沈鹤刚下了马车便瞧见宋予怀杵在门口。 “呀~可算是回来了,怎的我还比你俩回来的早些,怎么的你俩赖床了?” 宋予怀似笑非笑的瞧着沈鹤身后面色绯红的温芸,他拿脚趾头都知晓这两人怕是干柴烈火碰在一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怕是又贪欢了一宿这才回来迟了。 “别贫了,让你带的东西可是带回来了?” 沈鹤咳嗽一声遮掩了脸上的不自然,另一只手紧紧的牵着温芸,侧身挡住了她脸上的羞意。 “那是!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给你放你院里了,我进温姑娘的房里头不太好就扔你自己院里了,一会儿你自己去拿便是。” 宋予怀拍了拍沈鹤的肩膀又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贱嗖嗖道:“哎呀~也不知道是谁策论还没写啊~我都已经写了一篇了~” 沈鹤白了他一眼便是牵着温芸将她送回了闺房,他原本是想再和温芸温存一会儿但正事还未做,沈鹤也不是不知分寸的赶忙去了偏院拿了书本便是毁了温芸的房里头埋头写策论。 风华绝代,出口成章 沈鹤拿了书本纸墨便是回了温芸的房里专心写那策论,温芸也是乖乖的坐在一旁抿着茶水时不时瞧他一眼,又挥手写着那张扬犀利的毛笔字。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沈鹤才微微停笔,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扭头瞧着温芸还在写字。 温芸的字依旧是那般犀利,笔走龙蛇矫若惊龙,那字沈鹤一开始便是学着温芸那般写的,但这么久了依旧不如温芸,总是差了那么些意思。 温芸瞧着沈鹤写完了策论也是轻轻放了笔杆,那一副好字未曾写完倒是可惜,不过温芸更关心沈鹤的课业,她那字来了兴致便写了停了也就停了。 “夫人为何不写了,这般好看潇洒的字没有写完倒是可惜,怕是继续写也没了现在的意境了。” 沈鹤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索着纸张,他的声音是那般低沉好听,瞧着温芸看着他便是伸手揽过她的腰肢俯身吻了她的唇瓣。 温芸含笑着摇摇头柔声道:“我写字自然没有你策论重要,想写也就写了不想写随时便是停了。” 温芸被沈鹤抱的有些热了便是轻轻推开他软声道:“你策论可是写完了?” “嗯,写完了一篇,还剩一篇一会儿用了晚膳再写便是,不急的。” 沈鹤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温芸的鼻尖萦绕的全是沈鹤身上淡淡的气息,叫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子也燥热了几分,温芸蹙着眉轻轻推开他娇嗔道:“别闹,我还得看看你写的策论!别以为你写了便是完成了课业,若是过不了我这关不叫我满意那你便去重写!” 沈鹤闻言微微勾起唇角,他狠狠亲了亲温芸的脸才舍得放开,将那写好的策论递给温芸便是站在一旁静静瞧着她,等着自家夫人的夸奖。 温芸蹙着眉粗略的扫了一眼题目:“论《内经》中有故无殒,亦无殒也的含义…” “嗯,我看过这句话,夫人的书房里头是有这本书的。” 沈鹤偏过头面上带了几分得意,他柔声道:“如果有寒热之病而用寒热之药,为了攻毒攻邪,母体不会受到损伤,胎儿也不会受到损伤。” “这是它的含义,我先前都看过的!” 沈鹤此时当真像一条拼命对着温芸摇尾巴等待夸奖的大狗,他觉着温芸定会表扬他饱读诗书理解的透彻。 谁知温芸却是蹙着眉叹了口气微微摇摇头似乎并不满意沈鹤写的东西,沈鹤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温芸的赞扬,瞧着温芸面色复杂连连叹息最后却是后面几页都懒得看了直接递给了沈鹤。 沈鹤摸不着头脑的拿过自己写的策论眼瞅着自己写的语句通顺,意思也未曾偏题但温芸这般模样就像是自己写的极差,极其不满意。 “沈鹤我问你,妇人重身,毒之何如?” 温芸突如其来的发问叫沈鹤微微愣怔而后答道:“难道不是以毒攻毒吗?如果有寒热之病而用寒热之药,为了攻毒攻邪,母体不会受到损伤,胎儿也不会受到损伤。我没有记错啊!” 沈鹤似乎并不服气,温芸这般样子就像是对自己的理解极其失望,可是沈鹤不明白他应当是没有记错书里头的内容,怎的写出来温芸会不满意。 温芸面色缓了缓静静看着沈鹤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服气,我没有说你写的是错的,只是你写的太过浅显,沈鹤若是这是科举那你这篇策论也仅仅能拿一半的分数,你只知晓表面之意罢了。” 温芸随即便是摇摇头:“莫要以为你读了两本书仗着自己记性好就觉着这题简单易懂,人一旦开始自负便是再也无法进步了。” 沈鹤闻言便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确实是对温芸那般失望的态度有了几分不满,换作以前沈鹤早就不耻下问了,他赶忙定了定心神沉声道:“还请夫人解惑。” 温芸瞧着他那态度便是缓缓走上前拿了那策论缓缓开口:“人体有大积大聚的病症,是可以触犯上述法则的,用毒药,因为主要是为去病,但是当病情减弱到大半之后,就必须停药,否则攻伐太过,就会死人的。” “你方才说它说的是以毒攻毒倒是没错,但它也有对症下药之意,当人体有病时,疾病承担药物的药性和毒性,不会损伤人体,就是有病则病受之,也就是以毒攻毒,但若是病情减退但药力不减分毫那便是会残害人的生命,这便强调了对症下药。” 温芸瞧着那策论指着沈鹤写的那字道:“你通篇也仅仅围绕那话最浅显的意思写了这么多,后面寥寥几句话才引出以毒攻毒之意却并未见分毫对症下药之意。” 温芸随即戏谑的看着沈鹤沉声道:“现在你还觉得自己这文章写的极好,还沾沾自喜吗?” 沈鹤听完温芸的见解便是茅塞顿开,他有些羞愧的挠挠头小声道:“我还是比不上夫人,原想着这题我在书里头看过原话记得注解便是想在夫人面前露一手叫夫人对我刮目相看…” “却未曾想反而丢人了,我自己还不自知还要摆出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当真是为夫的不是。” 沈鹤带了些愧色又有些崇拜的看着自家夫人,讨好的凑近握住她的手道:“还是我家夫人厉害,我还是不及夫人分毫,夫人一介女子却是诗词策论样样精通,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温芸挑着眉毫不客气的抽出手将那策论扔给他:“别凭嘴!写成这般还敢沾沾自喜骄傲自负!你当真是该罚!” “夫人…” “重写,写不完不准用晚膳!我方才还未来得及说你写的不好你居然便是那般眼神!沈鹤你挺能啊!上了几日书院便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对吗!” 温芸恶狠狠的拧着沈鹤的耳朵,全然不管沈鹤叫的多么凄惨,给他揪上了椅子冷声道:“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的态度!莫要以为自己上了两天书院便是能无法无天!” “只是上了几日书院读了几本书便是心高气傲连我都批评不得!日后若是考取个什么功名还不对我蹬鼻子上脸!给我坐在这反省!策论也给我重写!今日晚上若是写不完那两篇策论你便莫要睡了!” 温芸又是一巴掌拍在沈鹤头上,给沈鹤揍的大气不敢出,委委屈屈的瞧着温芸只得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提笔重写。 温芸又横了他一眼才离了闺房去用晚膳,压根不愿管沈鹤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狂。 孕吐,怀孕前兆 待温芸去了饭桌宋予怀已经吃上了,他也是饿极了许久未吃过温府的饭菜也是想念,自己这一回来府里头还多了奴才这倒是叫宋予怀有些意外,陆祈年倒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温芸,并未急着先用膳。 “姐姐可算是来了,咱们等了许久了。” 陆祈年瞧着温芸来了便是急忙起身为温芸拉开了座椅,宋予怀偏头瞧了一眼却没见到沈鹤,嘴里咬着烧鸡含糊不清道:“沈鹤捏?” “他啊,策论写的太烂我叫他重写了,不写完便是别想用膳。” 温芸冷哼一声便是坐下拿了筷子,她那话便是叫宋予怀一乐呵打趣道:“他写的策论叫我们那最严厉的夫子连连称奇,这样都入不了温姑娘的眼,莫不是温姑娘对他要求太严了?” “哦?还有这事?他写的是什么?” 温芸筷子微微一滞对此些许感到意外,顿时来了兴致,宋予怀却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两手一摊:“写的什么我可不知道了,李夫子后面跟沈鹤也不知聊了什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跟沈鹤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就差称兄道弟了,夫子也未当众提起沈鹤写的内容,我也不得而知。” 温芸略微诧异片刻便是点点头:“罢了,一会儿我自己去问他便是,先用膳吧。” 三人用了晚膳,温芸倒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沈鹤不写完不叫他吃饭,结果还是端了碗筷给他盛了饭菜亲自拿回了闺房。 沈鹤倒是听话,重新写的策论倒是叫温芸略微满意了些,她端了饭菜轻轻放在那桌案上软声道:“写的倒是用功,放了笔一会儿再写吧,先把晚膳用了莫要饿坏了身子。” 沈鹤闻言才停了笔,他并未急着接那饭,反倒是先自己审视了那策论几眼才柔声道:“我倒是还不饿的,夫人方才不是说叫我不写完不准用膳吗,怎的还心软了?” 温芸挑挑眉一屁股坐回了那软椅上没好气道:“不愿吃想写完再吃我也不拦你,若不是怕你饿出问题你以为我乐意管你?” 沈鹤无奈哑然失笑,抬手揉了揉温芸的发顶,当真又爱又恨被这小女人磨的没了脾气,软着声道:“夫人当真叫为夫不知怎么说,分明是心疼为夫的,从这张小嘴里头说出来怎的这般叫人生气了。” 温芸轻哼了一声将那饭菜往沈鹤面前推了推又拿了沈鹤重写的策论看了许久,沈鹤不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温芸的面色,见她面色如常没有方才那般不满才暗暗松了口气。 “写的比方才进步了不少,不过你今晚怕是要熬夜了,还有一篇策论若是我看不上那你也是得重写的。” 温芸眼眸带了几分笑意坐在沈鹤身旁撑着脸瞧着他,沈鹤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夫人的意思是陪我一起挑灯夜战是吗?” “嘁,谁说要跟你一同熬夜了?你自己的课业未完成那是你自己的事莫要同我扯上关系,到时候你写不完策论那你自己一人熬夜去,我可是不奉陪!” 温芸哼了一声别过头又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叫沈鹤笑的愈发宠溺,他俯身亲了温芸的脸连连附和:“好好好,夫人狠心叫我一人熬着,我啊怕是日后和夫人成亲也得日日独守空房咯,夫人不爱陪我怕是日后也是得叫我一人呆着自己去外头逍遥快活咯。” 温芸忍不住笑出声瞧着沈鹤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便是嗔怪道:“怎的把我说的和那负心汉似的,我不在府里头陪你还能去哪?小官你也不叫我找,我还能去哪逍遥快活去?” “你这般无凭无据的便是诽谤,我可是要报官的!” 沈鹤闻言便是伸手揽过她的腰肢俯身轻轻抵着她的头软声道:“夫人尽管去告,到时候衙门的把为夫捉走夫人可就没有夫君了…” 沈鹤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语气暧昧道:“为夫倒是无妨的,主要是夫人没了为夫怕是夜里寂寞难耐,就是找别的男子怕是也比不上为夫的技术能叫夫人舒爽的~” 温芸耳根一红鼓着嘴气恼的垂着他的心口,娇娇软软的说道:“你怎的又是这般耍无赖耍流氓!你不要脸!我当真懒得理你!” “可是夫人这模样瞧着可不是不喜欢,夫人跟为夫这么久了还害羞?夫人喜欢为夫…直说便是,为夫自会满足夫人。” 沈鹤含着温芸的耳根又顺势吻着那一片雪白的脖颈,酥酥麻麻的叫温芸微微喘息,沈鹤作势便是捻着温芸的下巴要吻下去,温芸也是有了几分情欲轻轻闭上眼欲要迎合。 “呕!” 温芸忽然觉着一阵恶心当即推开沈鹤捂着嘴止不住的干呕,沈鹤原本带了情愫的眸子微微一凉慌忙抱着温芸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都带了几分焦灼:“夫人!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温芸咳嗽着捂着嘴直摇头,胃里一阵一阵的酸水往上翻涌,那津液顺着红唇缓缓淌下,温芸眼眶发酸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叫她猝不及防,想吐却只有一阵一阵的酸水叫她难受至极。 沈鹤赶忙给她倒了茶水哄着叫她喝下,又给她拍背顺气,眉头紧锁着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瞧着温芸小脸都红了眼眶湿漉漉的嘴角还带着津液,忧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我们现在去医馆好不好?为夫实在是担心,怎的好端端的就吐了。” 温芸喝了茶水咳嗽着,伸手擦了擦泛红的眼角随即摇摇头轻轻喘着粗气,眼眸还有些迷离。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你上次走后我便是沾不得半分荤腥,不过倒是未曾这般吐过,刚刚忽然便是觉着一阵恶心控制不住…” 温芸缓了口气又喝了些茶水缓了缓,那脸色才略微好了些,沈鹤蹙着眉轻轻拍着温芸的后背忽然便是带了几分喜色,嘴角都扬了起来,脸泛红光抱着温芸身子都在颤抖。 “夫人,你是不是害喜了!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沈鹤高兴的语无伦次,他狠狠的抱着温芸亲了几下,语调是无法克制的喜悦。 温芸懵懵的瞪着眼睛头脑一片空白,她颤抖的用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一向话少的沈鹤。 “我…我当真?不,不会吧,郎中不是说我身子弱难以有孕吗…” 温芸实在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相信,她心脏砰砰直跳着许久都没有出声。 沈鹤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都带了几分不悦:“这是哪的话!难以有孕又不是不能生!咱们做了这么多次,为夫身体这么厉害肯定能叫夫人怀上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馆瞧瞧!” “沈鹤…” 温芸轻轻摇摇头似乎并不高兴,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沈鹤蹙着眉此时也是冷静了几分,蹲下身轻轻握着温芸有些发凉的手,许久叹了口气。 “温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害怕去医馆看了发现自己没有身孕叫我空欢喜一场是不是?” 沈鹤伸手摸索着温芸的小脸耐心又温和的看着她,抬头轻轻吻着温芸的脸丝毫不嫌弃她方才吐过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 “夫人还不懂吗?在为夫心里夫人永远都是第一位,不管夫人有没有怀孩子为夫都爱你,如果说是夫人身子差了才呕吐那咱们就把身子养好,为夫会给夫人做好吃的供着你,如果夫人当真是害喜那为夫也会把夫人排在第一位。” 沈鹤的眼睛里都是难掩的爱意,他一字一句的承诺叫温芸的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沈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去了医馆发现是空欢喜一场,是我身子不好的缘故才吐,而且我还没办法有孩子呢…” 你还有篇策论没写 温芸的话叫沈鹤沉默片刻,眼眸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温芸敏感的瞧见了他的神情心底也是一片黯淡,手指紧紧拧着衣衫眼眸也带了几分失落。 果然…他接受不了自己生不出孩子…若是自己当真不能生…沈鹤怕是会极其失望吧… “夫人…” 沈鹤许久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欲要开口,温芸却是直接道:“若是我不能生孩子,你便是找别人生吧,是我不争气…是我对不住你…” 沈鹤茫然的张了张嘴随即便是带了几分恼意又是心疼的捏着她的小脸笑骂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过不找别人,夫人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这般喜欢给我塞女人?” 沈鹤喉咙滚了滚有些酸楚的将头埋在她的怀里闷声道:“你就这么想推开我…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温芸有些懵,她不确定的吞吐道:“你…那你方才要说什么?” 沈鹤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温芸那缺乏安全感的小脸心疼又温柔的说:“我是想说,夫人不要这般悲观,夫人总是想些不好的东西叫自己这般大压力。” “若是夫人不能生咱们就不生,为夫守着夫人过一辈子,正好还不用带孩子,为夫愿意和夫人过二人世界,没有人打扰我们,为夫会一直宠着夫人,不论如何夫人都是为夫心尖上的人。” “但是夫人莫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叫自己难受为夫也心疼,小脑袋瓜整日装的什么,总是乱想!” 沈鹤哑然失笑伸手轻轻敲了温芸的脑袋,温芸张着红唇迟疑片刻,愣愣的瞧着他。 “你…你一点都不介意我生不出孩子?” “介意?为什么介意?” 沈鹤笑着用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揉着温芸的脸,那望向她的眼神温柔的仿佛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我沈鹤身份低贱,此生能得到温芸你的垂怜已是上天恩赐,我岂敢奢求更多。” 沈鹤紧紧抱着温芸的腰沉声道:“我只要你,温芸我只要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一无所有也好、身患顽疾也好、就是叫我立马去死也好,温芸我要你,我从始至终都奢求过贪恋过你…” “不要再想着把我推给别人了温芸,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叫我多难受,你情愿我碰别人吗温芸,你自己情愿看着我和别的女人欢爱吗!” “我自己都碰不得别人…温芸你有时候真的好残忍,说的话比杀了我还难受…” 沈鹤声音微微颤抖,无神的眼眸里头不知所措又有些恍惚,他哑着声音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求求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温芸我求你别不要我…”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啊温芸…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懂啊…” 温芸察觉到沈鹤的异样便是心脏隐隐作痛,她伸手轻轻放在沈鹤的头上试探性的问道:“沈鹤…你是不是哭了…” 沈鹤没有说话也不肯起身面对温芸,但那微微喘息的声音和轻轻颤抖的肩膀依旧出卖了他。 沈鹤一共哭过三次,两次都是装给温芸看的,独独这一次他像是当真伤了心居然久久不愿叫温芸看他的脸。 “沈鹤,我错了。” “不哭了好不好…我不把你推给别人,我舍不得给别人…” “你看看我好不好…沈鹤…” 温芸想要将他的脸抬起来瞧,但沈鹤似是铁了心不愿起身,他倔的不行一声不吭又不愿理温芸。 “沈鹤我同意跟你去医馆,明日早上就去,现在天色晚了你还有课业要写,明日我定不会再推辞了。” 温芸这番话叫沈鹤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抬头,温芸瞧着便是俯身轻轻抵着他的头,眼眸都是期待声音温柔甜腻:“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过我们成亲是什么样子。” “不需要太多宾客凑场子,只要知心的朋友们都在就好了…到时候我想着府里头定是极其好看的,到处挂着彩灯绣球,沈鹤你脸上肯定是高兴的,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接了我下轿拜天地…” 温芸眼眸温柔又缱绻俯身抱着沈鹤的脖颈:“我还想跟你生孩子,我喜欢女儿,到时候我要把咱们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不会叫她一定要遵规守纪我会给她我曾经没有体验过的亲情…” “沈鹤以后当爹了就莫要整日围着我了,咱们俩要好好教育孩子。” 温芸笑着垂着眸眼里都是期待:“到时候等孩子大了我们便是放她出去闯荡吧,我不愿叫我的孩子永远留在狭小的深闺里,她应该是自由的不应该被束缚…” 沈鹤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温芸的柔荑,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终于抬起头,碎发盖住了他此时的表情,他使劲揉了把脸又咳嗽两声才缓缓开口:“一切都听夫人的,等孩子大了便放她离开,我们俩便去过属于自己的二人世界。” “沈鹤你看看我好不好?” 温芸柔软的声音萦绕耳畔,沈鹤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头,那眼角还是一片红色,嘴唇干涩的有些起皮,声音都像是梗在了喉咙里。 “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以后当爹了还要当着孩子面前哭是不是?” 温芸伸手轻轻擦去沈鹤眼角的湿润,软着声音又轻轻啄了一口他的薄唇。 “又取笑我…” “我哪敢?” 温芸无奈的笑着打趣道:“我若是再取笑你,怕是这身衣服都穿不得了,你瞧瞧你这一会儿便把我的衣裙哭湿了一大片,一会儿又哭了怕是能拧出水了。” “夫人!” 沈鹤气恼的别过头又想着温芸身子不好,方才又吐过怕是还难受着,便又赶忙去抱她 。 “好啦…不闹了好不好?” 温芸由着他这般抱紧温和的吐着气息,沈鹤原以为温芸又要说出什么哄他的话,只听温芸软着声凑近一字一句道:“现在已经亥时了,你还有篇策论没写。” 沈鹤:… 沈鹤便是赶忙又起身去写那策论,温芸便是坐在他身边陪着,原本沈鹤是叫温芸歇着,但温芸嚷着要陪他一起写,沈鹤自知温芸的脾气也是只能由着她这般。 他便是写的飞快,想着写快点温芸也好快些睡了。 温芸蹙着眉瞧着他那胡乱敷衍的模样便是冷声道:“不好好写就莫要给我睡觉!瞧瞧你那样子,一个策论你便是这般敷衍,怎么的写的快还给你颁个奖吗!” 沈鹤笔尖一颤也是一阵头疼,他苦笑一声便是无奈的瞥了不远处那凶巴巴的温芸一眼随即自觉的换了新的纸重新提笔写。 温芸瞧着他倒是识相才略微满意的眯着眼睛靠在软椅上,她着实是有些困倦了,闭了一会儿便是险些睡着,最近也是犯困的厉害总是活动两下就累了,怕是身子不好了但也不至于这么虚吧。 温芸不再想了反正明日也是要去看郎中的,索性喝了些茶水叫自己清醒些便是又撑着脸陪着沈鹤熬夜。 古怪的风寒 沈鹤一直到丑时才写完策论,温芸困的撑着脸已经眯了许久,沈鹤瞧见也是心疼轻轻挪开了椅子将温芸抱起帮她褪了衣衫又掖好被子。 温芸睡眠浅这般便是直接惊醒,她瞧着是在沈鹤怀里头便是又安稳的蹭了蹭软声道:“可是写完了?” “嗯,夫人辛苦了,陪我熬了这般久,快些休息吧。” 沈鹤解开了衣带也是褪了衣衫进了被子将温芸紧紧抱在怀里又亲了几下,温芸瞧着沈鹤穿的少便是揉揉眼迷迷糊糊道:“最近多穿些,京里头不知怎的好些人咳嗽发热怕是染了风寒,你可莫要也跟着感染了。” 沈鹤笑着垂着眸摩挲着温芸的脸道:“为夫身体好着呢,哪里这般容易受凉,倒是夫人要小心,原本便是体寒身子又弱,若是染了风寒又要遭罪了。” “嗯…明日走之前给你带些厚实的衣裳…书院里人多混杂若是有感染风寒的莫要被传染了。” 温芸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即便是沉沉睡去,沈鹤温和的轻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揽着温芸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口枕着那片柔软睡去。 … 晨光熹微,炙热的阳光照了进来,这天倒是古怪,不知为何如此之大的太阳却是半分热乎不起来。 沈鹤习惯性的早起,这次他倒是没有任由温芸睡着,而是轻轻将她叫醒哄着她起身去看郎中。 温芸一连两天夜里没睡好疲惫的睁不开眼,嘟嘟囔囔的不愿意起来。 沈鹤瞧着她那耍赖的模样也是无奈哄着软声道:“夫人答应我的如今又不愿意兑现了,若是夫人不愿意起来那为夫只能请个郎中来家里头了,那到时候在闺房里给夫人把脉我估计夫人更是不乐意的吧。” 温芸闻言原本安稳闭着的眸子微微蹙着,不满的睁开便是好不容易起身:“你真是讨厌,下次便是莫要回来了!回来两日折腾的我两日都未曾睡好!” “这如何能怪我,夫人才是当真叫我难受,几天不见便是一见面投怀送抱如何亲热都这般主动,这好不容易见上面没多久就厌了,哎…” 沈鹤叹了口气打趣道:“自古女子多薄情啊…” “贫嘴!扶我起来!咱们去医馆!” 温芸伸出手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摆着架子叫沈鹤伺候,沈鹤也当真疼她,丝毫没有半分不耐烦反倒是乐意伺候,赶忙将她抱起放在怀里温柔轻缓的为她穿衣。 “为夫以前就在想若是夫人能在为夫面前示弱些就好了,为夫就是喜欢夫人依赖我的模样,娇蛮可爱叫为夫爱的不行。” 沈鹤轻轻给温芸系了腰带又狠狠亲了她好几下这才舍得放开,温芸丝毫不给面子翻了个白眼轻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油嘴滑舌的,现在你这是跟我在一起那热乎劲没过,等以后时间久了过了那你侬我侬的时候怕是瞧见我就烦了,又谈何来的伺候。” “怎么会?我烦谁都不能烦你,为夫恨不得伺候夫人一辈子,给夫人洗脚穿鞋喂饭都行,只要能跟夫人在一起为夫做什么都乐意。” 沈鹤说那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那眼眸里头的深情可不是假的,温芸闻言微微红了耳垂便是轻轻咳嗽一声:“别贫了,我还要梳妆洗漱,一会儿早些去医馆才好,不然到时候人多了便要等好久。” 两人也是不再磨蹭,快速收拾完便是往医馆赶去,这个时辰倒是还早,温芸原本以为人不会很多,可谁知里头竟是几乎挤满了人,个个都是染了风寒似的咳嗽。 沈鹤瞧着那场面也是眉头紧锁,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着像是有事发生,温芸也不是傻的当即便将沈鹤拽出医馆去了个人不多的巷子。 “沈鹤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现在不是冬日,但最近天气确实古怪,忽热忽冷的但也犯不着这般多人同时染风寒吧?” 温芸实在怕沾染不干净的东西,神色也略微凝重,沈鹤点点头轻声道:“确实古怪,这附近几家医馆怕是会和这家一样爆满,夫人身子弱若是硬要等着怕是会染上病。” “我倒是知道一家医馆的,位置偏僻开的地方人也少就是远了些,不如搭个马车先去那瞧瞧。” 温芸看向沈鹤征求他的意见沈鹤倒是欣然同意,他也是怕温芸看个郎中回去害病,这风寒感染这么多人当真古怪,看来近日是绝对不能叫温芸出门了,若是真染上了自己又不在那如何照顾她,叫下人照顾沈鹤是万万不放心的。 温芸此时瞧着那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好些都在咳嗽心里头也是不安,那医馆挤了这么多人却都是因为风寒… “沈鹤我觉得这不像是风寒这么简单。” 温芸轻轻往沈鹤怀里挤了挤,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才叫她定了定心神。 “夫人的意思莫不是觉得…” 沈鹤和温芸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温芸沉声道:“趁着现在还不算严重我便是要叫下人赶紧去买些雄黄丹砂,到时候给府里头熏一熏,不管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怎的也是做些准备防患于未然才好。” “嗯,此事目前朝廷那边没有动静,怕是要么因为还不严重还未惊动朝廷…要么怕是…” 沈鹤没有再说,这种事多说无益,叫有心人听见怕是要掉脑袋的,温芸也是赶忙叫他住嘴,沉声道:“我在府里头会注意,最近怕是不能出门了,你才更是要小心,若是有那咳嗽不止的定要离远些,到时候你也带些雄黄防着,若是当真严重了熏一熏也是好的。” “嗯,都听夫人的。” 沈鹤叹了口气,面色依旧不好看,他小声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若是当真是那最坏的一面发生…上头压不住这所谓的风寒,那怕是会引起暴乱,如今原本就是新帝上位不久国家根基不稳…若是当真暴乱…” “沈鹤这种事莫要在外头说!” 温芸狠狠拧了沈鹤的腰一把,气恼的瞪着眼瞧着他语气也带了几分责怪:“你几个脑袋!嫌不够砍吗!这种事你也敢说!” 温芸叹了口气虽是这般说但她哪里不担忧,沈鹤所说的哪里不是她所担心的,若是当真是疫病而朝廷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那只能说明朝廷对此无可奈何,太医院还没有对抗这疫病的法子。 这仅仅是刚开始,若是朝廷迟迟没有动静待患病的人越来越多,那面对的便是粮食紧缺、民众暴乱各种问题,到时候各种烧杀抢劫的便是会慢慢出现,人们能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 就算是朝廷下发救济粮也是杯水车薪,暴乱一旦出现那便是极难平息,温芸担心的便是安全问题,自己久居深闺身边除了沈鹤便是没一个能打的,若是当真发生了她最害怕的事情那她家被抢只是时间问题。 温芸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手心也是微微出汗,沈鹤随即握紧了温芸的手沉声道:“我不会叫你受到伤害的,温芸若是当真是我们想的那般那我便是豁出去也会护你周全!” 温芸感受到手心的温暖也是安定了几分,随即强行露出一抹微笑似是试探又似是安抚自己:“没事的说不定就是普通风寒呢…说不定就是我们瞎操心想多了罢了…” 沈鹤没有说话,他不会像温芸这般自欺欺人,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是他们猜测的那般,若当真发生暴乱…不,不会的… 沈鹤不敢再想,他抱紧了怀里的温芸一字一句道:“不会有事的,你别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莫要出门!咱们一会儿去看来郎中后便回府拿些银子多买些粮食,趁着现在还能买到…” “温芸信我。” 温芸沉默片刻静静的瞧着沈鹤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随即点点头:“我信。” 确认有喜,沈鹤掩面失态 两人便是心有灵犀的不再多言,温芸叫了马车两人便是这般沉默的去了医馆,那医馆当真偏僻整整半个时辰才到,但着实是人烟稀少,里头倒是没什么人。 沈鹤便是扶着温芸下了马车进了医馆,里头只有个年过花甲的老郎中,沈鹤跟郎中说明了温芸的情况便是叫温芸坐下把脉。 两人皆是一脸凝重的瞧着那郎中的脸色,却见那郎中闭着眼捋着胡子许久才缓缓开口:“芜兼浮,略濡软,主暴然失血。气分不足,阳虚气衰,首以补正。” 温芸闻言便是眼眸一暗,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一切期待都化为乌有。 沈鹤也是略微黯然,说不失望当真是假的,温芸身子差他知道,但无缘无故的呕吐叫他以为有了希望…未曾想当真就是他空欢喜罢了。 温芸失落的垂着头不敢看沈鹤的表情,却听见那郎中缓缓道:“阴在于下,虚涩燥急。脉沉细无力,濡养无源,姑娘胎像不稳,应养胎为宜,老夫即刻为姑娘开安胎药便是。” 温芸原本黯淡的脸上瞬间有了几分惊愕,她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面容慈祥的老郎中,沈鹤更是直接凑上去那眉宇间便是无尽的喜悦,那明亮的黑眸闪着光,连声音都提高几分。 “大夫您什么意思!?您方才说要开安胎药!!我夫人!我夫人她,她有喜了?!” 那郎中缓缓点头拱手道:“恭喜二位,令正虽是身子虚了些胎像不稳,但好在月份尚浅好生调养便是,只是行房事可是绝对不行了,另外令正的饮食更是要格外注意,忌生冷忌荤腥,茶水也是要少饮。” “令正怕是平日爱吃寒性重的,体寒气虚是大忌,平日可多食羊肉增热、补虚抗寒、补养气血、温肾健脾、防病强身。” 那老郎中说着便起身抓了白术、黄芪、苎麻根、枸杞子、菟丝子、砂仁…叫沈鹤回去给温芸煎服,一日三次有安胎凝神效果。 那老郎中似是想到什么便是补充道:“另外最近那风寒多发,令正可得减少外出,若是染了风寒怕是会滑胎。” 随即又给二人抓了好些医治风寒的中药叫他们备着。 二人便是连连道谢,沈鹤多给了好些银两才牵着温芸离去,坐上马车沈鹤便是小心翼翼的将温芸揽在怀里,他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沈鹤砸的有些飘飘然,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温芸靠在沈鹤怀里脸上带着丝丝笑意,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眸温柔的像是一潭湖水。 “夫人,我们有孩子了,夫人我要当爹了。” 沈鹤抱住温芸娇小的肩头脸上的喜悦叫他都有了几分失态,温芸小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柔声道:“还早着呢,方才我问了咱们孩子也就一月左右罢了,这怀胎要十月咱们还要等九个月呢。” 沈鹤才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孩怀了他的孩子,那眼眸的欣喜便是抑制不住的,他随即俯身小心翼翼凑近温芸的小腹似是想听听肚子里的动静。 沈鹤抱着温芸的腰贴着脸听了好一会儿都未曾听出什么,便是蹙着眉道:“夫人,咱们的孩子为什么不理人?” 温芸无奈又好笑的揉了揉沈鹤的头软声道:“我瞧着你当真是高兴的昏了头,这才一个月你便是猴急的非要听出个所以然来,合着我方才说了这么多你是未听进去半分。” 沈鹤此时当真是高兴的半分听不进去,贴着温芸的肚子便是笑得那般傻里傻气:“宝宝叫爹爹,以后爹爹疼你。” 温芸:… … 一直到回了温府,沈鹤便是更加小心,原本还只是掺着温芸现在便是改为抱着,就连一个小小的门槛沈鹤都怕温芸磕着碰着,不顾温芸反对将她一路抱回了房。 温芸挣扎无果便是彻底放弃,回了房沈鹤更是极其小心的将温芸放在软榻上,随后便是蹲在她的脚边眼里都是欣喜,他便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温芸激动的握紧她的手。 “夫人我好开心…我真的没有这么开心过…” 沈鹤俯身虔诚的吻着温芸的手柔声道:“我的夫人辛苦了,怀了孩子身子便是吃亏些,为夫以后会更加爱惜夫人,以后夫人叫我往东我便绝不往西!” 温芸听着沈鹤那话便是噗嗤笑出声来,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欢快又柔情。 “沈鹤。” “我在,夫人有何吩咐。” 沈鹤温和的抬着眸子含笑着等着她发话,温芸只是垂着眸静静瞧着他,勾起唇角笑道:“没什么,想叫叫你罢了。” 沈鹤闻言便是笑着抬头吻着她的唇瓣沉声道:“夫人不论叫多少遍我都会回应,不管为夫在做什么不管手头上的事有多忙,为夫都会回应夫人。” “夫君真好。” “不对自己家夫人好难不成还对别人?” 沈鹤便是跪在地上亲昵的蹭着温芸的脖颈,那眼眸的柔情怕是要溢出,他一字一句道:“我啊…遇到了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子,我喜欢到不想撒手…” “温芸我好爱你…我其实之前特别想要孩子,但是你身子不好,生孩子会亏空身子后来我便是舍不得叫你生了…” 沈鹤轻轻啄着温芸的脸柔声道:“温芸我们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以后就不生了好不好?一个就够了,不论男女我都喜欢,我不想叫你太累,生孩子会很痛我知道我的夫人怕痛…” “我舍不得叫你痛,也舍不得叫你忍受怀胎的痛苦…” 温芸垂着眸子轻声道:“好。” “我过会儿便是要去书院了,我不在府里夫人定要处处小心,饮食上我会跟下人交代清楚,顺便跟陆祈年提个醒,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沈鹤还是不太放心随即又补充道:“以后夫人便是莫要出门了,一会儿为夫出去一趟将夫人要的粮食和雄黄什么的都备齐了,夫人便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府里等我回来。” 沈鹤随即捧着温芸的脸重重吻了吻:“我的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要好好的。” 温芸也是主动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舒服的眯着眸子:“夫君放心便是,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我定是不会外出了,平日的吃食我自己也会格外小心的,咱们的孩子会顺利出生,还等着叫沈鹤爹爹呢。” “乖。” 温芸的话触动了沈鹤心底的那片柔软,曾经沈鹤觉着温芸给了他一个家,现在他当真觉得有温芸的地方就是家,等读书回来娇妻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府里头平平安安的他便是放心了。 沈鹤随即又叮嘱几句便是出了门去买温芸要的东西,他特地锁上了大门就是生怕外人打扰了他的夫人。 千叮咛万嘱咐,舍不得离开 沈鹤原本想直接出府,但瞧着街上太多人咳嗽,他实在是怕沾染不干净的病气回去会过给温芸,便是带了面巾遮了口鼻才敢出门。 至于为何不使唤府里的奴才,因为沈鹤觉着那奴才没有自己考虑的周全,若是一时疏忽落下什么那便是麻烦。 沈鹤也是习惯了亲力亲为,他直接找了车夫一口气便是买了满满一车的米面,府里头不缺肉他便是没想买,主要是也不知这病气会不会过给那些畜牲,若是买了染了病的牲畜回府那定是会生出事端。 他又是按温芸的吩咐买了好些雄黄、苍术、艾草、醋…想着趁自己走之前先给府里头烧些艾草去去不干净的东西,不然自己走了留下温芸一人做这些当真不安全。 那大街上比他想,的要严重,似乎染了那风寒的人多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街上的铺子几乎都要关了,来来往往的皆是去医馆瞧病的,其别的行人寥寥几个罢了。 那人皆是捂嘴咳嗽要么脸色泛青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死气。 风寒当真是这样的吗…这怎么看都像是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病入膏肓的… 沈鹤眼眸一冷也不再逗留,快步回了府便是锁了全部的门窗,他没有急着去找温芸而且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烧了把艾草给自己熏了熏,他怕自己身上不干净惊扰了温芸和腹中胎儿。 那烟叫沈鹤觉着有些呛人,也是忍了一会儿闻着衣衫上只有浓重的艾叶味后才略微缓和了表情,街上那些人的模样叫他心神不宁,事情像是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沈鹤不知怎的心脏隐隐作痛,他捂着心口喘息了一会儿总觉着心口发闷,便是带了些艾草跑去温芸的闺房。 温芸此时倒是没什么事,她换了平日常喝的安吉白茶改喝了性热的红茶,那些平日素爱穿戴的首饰也是摘下,改带了护心的玉镯,她对腹中突然降临的孩子带了太多期待,此时抿着那热茶手掌轻轻摸索着小腹… 那充满爱意的小脸上此时更是多了几分恬静,原本还是少女此时却是有了几分初为人母的模样。 “夫人!” 沈鹤喘着气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那闺房,撞入眼帘的便是温芸温和又恬静的小脸,她一直坐着等着沈鹤回来,瞧着沈鹤这般慌乱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沈鹤紧紧抱在怀里。 沈鹤突如其来的拥抱将温芸撞的鼻尖一酸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她眯着眸子难受的揉着发红的鼻尖声音都带了几分无奈:“你干嘛呢,冒冒失失的…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般不知轻重。” 沈鹤闻言便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似是生怕她突然消失一样,就连身子都有些发颤。 “沈鹤?” “夫人,你听我说,从今天开始一定一定莫要出府!为夫买了米面还有很多艾叶艾草,为夫走后任何人来拜访都不准开门!出过府的人进来前先在府门口用艾叶熏一盏茶时间,日后府里隔三五日便是熏一次艾叶艾草!” 沈鹤说的很快,他似是在极力克制那情绪,心跳的很快眼眸忧虑的看着怀里的温芸。 温芸愣了一下便是拧着眉手指揪着他的衣角道:“沈鹤你方才出去了一趟可是瞧见了什么?” 沈鹤沉默片刻缓缓摇摇头,他似是疲惫的吻了吻温芸的唇瓣:“我不知如何跟你说,夫人我只能说这场瘟疫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街上的人有些已经有了风寒以外的症状,我们起初瞧见所谓的风寒怕是最早期的模样。” “夫人,你信我,我走了之后任何人来都莫要叫他进府,就是再亲密的朋友来也不准叫她进来!” 沈鹤的喉结缓缓滚了滚有些艰难的开口:“若是我染了瘟疫你也定不能给我开门,明白吗?” “沈鹤,他们的症状是什么?” 温芸盯着沈鹤的眼睛企图看破一丝情绪,沈鹤不肯说定是怕她怀了身孕说这些不好的会影响她的情绪。 “沈鹤你若是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谁得了瘟疫?!我又该防谁!怎么防,如何防!” 温芸沉声道:“现在搞不清这瘟疫从何而来又如何能治愈,更是不清楚症状和发病时间,沈鹤你说的越多对我反而越有好处。” 沈鹤缓缓摇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腰柔声道:“我说不过你。” “方才我瞧见那街上的人面色苍白四肢无力,眼眶凹陷空洞无神,瞧着脖颈还有点点红痕,不知是抓破的还是生了什么东西居然还有星星点点的红斑。” 沈鹤咽了咽口水神情严肃的对温芸一字一句道:“这东西既然能短时间感染这般多人说明它很有可能出现人传人,温芸你一定要听我的,万万不能出门!就是非要外出也得带面罩遮住口鼻,回家后把衣服要么烧了要么熏一天艾叶,万万不能叫别人进来!” “温芸我很怕,你身子原本就差,那郎中说了你若是感染便容易滑胎,温芸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定是不准出去!” 沈鹤的话叫温芸只是思考片刻就立马点点头,他又狠狠亲了亲温芸一字一句道:“朝廷迟迟没有动静怕是指望不上了,温芸我有预感,这瘟疫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若是迟迟无人管理便是会乱的一塌糊涂。” “温芸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出事,你若是被传染…” “沈鹤我会万事小心,你别怕好不好?” 温芸察觉到沈鹤的焦虑不安便是赶忙将他抱紧柔声安抚,又吻了他的唇瓣柔声道:“你放心去书院,我在家乖乖等你回来,我会叫祈年好好照顾我,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沈鹤还是不放心,眉眼处是难掩的忧虑,他看着怀里头娇俏的小姑娘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想去书院了,我想留下来照顾你,温芸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当真是不放心…” “沈鹤,我教育过你要知分寸遇事要冷静,在大事面前莫要念及私情,沈鹤若是因为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拖累你那我当真情愿你…” 最后的话温芸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沈鹤也是面露难色的抱着温芸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许久才道:“是我考虑欠妥了,在你面前连说话都幼稚了些。” 随后他轻轻吻了吻温芸的眉心,那忧虑丝毫未减但还是妥协:“在家等我回来,十四日之后说什么我都要回来,夫人定要好好的在家…” 沈鹤脸上带了几分疲倦,他几乎能预料到这场瘟疫京里头会乱成什么样,这疫病不知多久能消停,少则几个月多了沈鹤也说不准。 “我该走了…” 沈鹤抱着温芸的手不愿意松开,挣扎了片刻缓缓俯身将脸轻轻靠在温芸的小腹上,他脸上的疲惫冷峻缓和了几分柔声道:“宝宝要和你娘亲乖乖在府里等爹爹回来,你娘亲身子弱,平时不要总是闹腾她,爹爹不在就没什么人能照顾好她了…” “沈鹤…” 温芸能感受到沈鹤确实是说到做到了,就是有了孩子他也是将自己永远放在第一位,先关心自己后关心孩子。 沈鹤想要孩子,但他更爱自己… “走了夫人,莫要送了,外头还未烧艾草,一会儿我叫霍东他们将府里头通通熏一遍。” 沈鹤最后啄了她的脸起身便要离去,他还是不愿意走,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这一走怕是很难回来了,他说不上来又觉着心口发闷。 天花来袭,太医院束手无策 沈鹤出了房门又找了宋予怀,两人便是找了面巾遮了口鼻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温府的大门越来越远,沈鹤面上的忧虑却更盛了几分。 宋予怀瞧着那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和那爆满的医馆也是眉头紧锁:“老沈,我昨日下午回了一趟家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沈鹤扭过头却见平日吊儿郎当的宋予怀头一次神色这般严肃,他眼眸微沉声音微微发冷:“朝廷那边没有动静,太医院那边乱成一团,国库空虚原本是要下发赈灾粮…” 宋予怀叹了口气眉眼忧虑更盛:“但是前些日子外头动乱那些银两全用去县里头救济难民了,现在银子拨不下来太医院也没有研制出药物,怕是过段时间京里头会越来越乱。” 沈鹤闻言便是微微垂眸只觉着胸口有一股无名的压力叫他呼吸困难,宋予怀忽然开口:“沈鹤这不是普通的瘟疫,这是天花病会死人的,天花病传染极快患病的人会头晕恶心高烧咳嗽,身体会出现斑块最后死亡。” 宋予怀微微握紧拳头声音微颤:“老沈朝廷那边压根靠不住,皇上下旨叫各地知府县令自行安排,我爹说怕是过段时间便是要封城,书院学舍还有各酒楼店铺全都要封禁,我们这一去怕是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什,什么?!” 沈鹤顿时坐不住了他表情瞬间呆滞便是抓住宋予怀道:“你为何不早说!” “这种事叫我怎么说,我爹怕引起暴乱恐慌连我都瞒着,是我昨日再三保证不会外传我爹才松口!” 宋予怀微微出汗别过头闷声道:“我也只告诉了你一人,老沈你可千万别卖我…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去了书院怕是过不了多久山长便要通知封院,你可千万千万莫要外传。” 沈鹤此时思维都有了几分混乱,脑子里想到了太多可能发生的糟糕情况,他似是泄了气无力的靠在马车上脸色难看。 “老沈你别慌,我爹说了会治理好京里头,暴乱这种事他会尽量压制,只是若是朝廷那边一直不吭声怕是他也束手无策。” 宋予怀微微垂眸安抚道:“我爹不会让温姑娘有事的,你放心。” 沈鹤摇摇头叹了口气,抬手狠狠揉了揉眉心才艰难的说道:“温芸有身孕了,可偏偏是这个时候…” “宋予怀你叫我怎么放心,且不说暴乱,若是她染上天花那我家夫人和孩子…” 宋予怀微微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开口:“什什么?什么孩子?” “宋予怀我只有温芸一个…我甚至可以不要她腹中的孩子,我只想保护她平安…” 沈鹤只觉着口干舌燥突然敏感的叫他手心出汗,他将手深深插入自己头发里许久才道:“天花病会死多少人我们俩都清楚,宋予怀我不想去书院了…我想呆在温芸身边…” “老沈你冷静点,现在还没这么严重,目前还没有传出病患死亡!” 宋予怀眼眸微凝拍了拍沈鹤的肩:“天花又不是不能治,再说如今开春那大大小小的病原本就多,说不定过了这一阵便是无事了。” “老沈,温姑娘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叫你出人头地,你现在回去了天花就不来了吗!我爹会守好京里头,咱们做学生的才是莫要回去添乱!” “再说了!我爹说封城隔离那肯定是有办法的,你想想只要把病人隔离开断了那传染源头天花自然而然就结束了是不是!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糟,沈鹤你冷静点。” 宋予怀的话叫沈鹤微微缓了口气,他说的没错事到如今回去才是最不安全,且不说他们出来了这么久身上有没有染上晦气,这一来一回不确定因素太多,若是碰巧把病气过给温芸才是得不偿失。 宋予怀瞧见沈鹤脸色缓和了些也是松了口气,沈鹤沉默许久才道:“回了公斋我们先里里外外熏一遍艾草,莫要急着进去,日后隔三差五便是要熏一回,没说封院的时候我们也莫要再出去了。” “嗯,按你说的做。” 宋予怀微微点点头两人便是沉默的不再出声,这一路上气氛压抑的叫人难受。 … 朝堂之上,那人身着三品文官官袍头戴白冠直直跪下对着上方之人沉声道:“皇上,如今这天花横行城里民不聊生,皆是在等皇上下旨赈灾,历来先皇皆是仁政抚百姓之心才能统御国家之势,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快些叫太医院治出良药再派人赈灾平定祸事才好。” 上头那坐着的身着明黄色绣苍龙图腾长袍的便是明德皇帝,他那脸上长眉微蹙,黑如墨玉的眸子里散发着淡淡烦躁。 “皇上,还请快些下旨赈灾济民,若要等那天花席卷京城怕是为时已晚再无回天之力了…” 明德帝狠狠一拍龙椅语气都带了几分怒意,他瞪着那下方跪倒的大臣便是冷哼一声:“赈灾赈灾!你说的倒是轻巧!朕哪来的银子赈灾!每年征收的赋税那些银钱去了哪了想必你们底下一个个的比朕还清楚!” 明德帝冷冷的扫视着下方那些垂头不语的大臣心里暗暗冷笑:这些老匹夫一个个富得流油,贪污了多少银子真当他不知情了!怕是其中随意拎出来一个家底都比他有钱!一个个吃穿用度都是用的贪来的银子现在外头出了事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跑过来叫他给银子! 明德帝眯着眸子整个人散发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霸气,欺辱他刚刚登基两年手里头没有实权便是恨不得踩在他头上拉屎了,明德帝随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指尖扣了扣那龙椅便是开口道:“爱卿们这般关爱百姓,朕当真欣慰至极,国家有了你们这群栋梁才会这般强盛…” 下方那跪地的大臣闻言便是有些摸不出头脑,一时不知那刚登基的小皇帝在搞什么幺蛾子,便是开口恭敬道:“皇上这般说当真折煞了臣,臣身为朝廷命官定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爱卿说的好啊…” 明德帝随即便是看向那其他站着的大臣,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威胁,随即各路大臣便是齐齐跪地齐声道:“臣愿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错不错…” 明德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撑着脸瞧着下方那些比狐狸还精明的奸人,一个个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到最后当真叫他们鞠躬尽瘁怕是跑的比谁都快。 “既然如此那周爱卿,既是你提出要赈灾还说要鞠躬尽瘁,那便是从你开始吧,你这般忠心为国便是带头捐个千八百万两以示决心。” 明德帝流露出一抹劣笑,意味深长的瞧着那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官员,那官员闻言便是狠狠磕着响头语气悲壮道:“皇上,臣有心赈灾但臣家里头也有妻儿,臣区区一介三品光禄寺卿一年俸禄也才一百五十两银子!” 那官员磕着响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高呼:“臣就是不吃不喝,臣的妻儿也不能如此啊…臣哪里给皇上捐百万两银子,皇上是在要臣的老命啊!” 明德帝闻言便是冷哼一声,装的倒挺像那么回事,真以为自己不知他是丞相的走狗了!每年从丞相戴应淮那贪来的银子没有上百也有五十万白银,富的一刮一层油水上个朝整天油光焕发的怕是吃的比他这个皇帝还好吧! 明德帝知晓不能现在就跟他们撕破脸皮,戴应淮这个老狐狸他要慢慢处理,一点一点断了他的爪牙,好在自己刚上位没多久戴应淮没有把自己太当回事,很多事情把自己放在弱势群体上会好办很多。 明德帝也自知不能一下子叫这贪官吐出这么多来,便是故作无奈道:“那怎么办呢…朕有心提拔你,现在国库空虚爱卿不是不知道,朕当真等着爱卿们为朕分忧啊…” 那周光禄寺卿也是不敢吭声,朝堂顿时鸦雀无声生怕皇帝往自己身上来一刀狠狠刮下一层油水。 明德帝眯着眸子等着他的回话,手指轻轻“叩”着龙椅,周光禄寺卿怕是也知晓今天自己不掉块肉怕是皇上不肯放过他了,便是一咬牙沉声道:“臣愿为陛下分忧只是臣家里头囊中羞涩,臣向来也是两袖清风不慕荣利的,今国家有难臣愿捐出两年俸禄为赈灾尽绵薄之力!” 那周光禄寺卿脑子转的飞快,他暗骂那明德帝当真该死,不过自己每年贪污的银子都有个八十万两,区区几百两银子当真九牛一毛全当破财消灾打发了皇帝叫他莫要揪着他不放了。 果然明德帝闻言便是满意的笑出声,虽然他知晓这些银子对这贪官压根就是不值一提,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今天自己过于强硬怕是会适得其反,索性能薅下来一些是一些,反正还有这么多羊等着他薅。 “周爱卿当真爱民如子,那些银子明日派人送上来便是。” 明德帝随即又看向两侧看戏的大臣,随即露出那笑意:“所以,各位爱卿,你们呢?” 处处皆为眼线,只得步步为营 明德帝眯着眸子等着下方那些老狐狸发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最前方的丞相戴应淮,果然一个个都是他的走狗眼线,自己身为皇帝说的话居然动不得臣子半分。 台下的权臣皆是不敢吭声,谁第一个附和捐银子便是明着跟丞相作对,那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戴应淮作为为官四十年的老臣在先帝那时就开始辅佐,他一句话顶半边天,新帝上任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比得上戴应淮。 戴应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他为首的守旧派势力占了朝廷大半,几乎一半的权臣都是戴应淮的走狗,戴党势力过于强横明德帝一时半会当真拿捏不了他们分毫,渐渐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从暗转向明面。 官官勾结贪污腐败原本还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现在戴党的人仗着明德帝根基不稳便是越发肆意妄为。 明德帝怎么能不生气,但他们做的越多露出的马脚便是越多,这些细细碎碎的丑事奈何不了戴应淮,明德帝沉得住气,他在等一个时机他在等戴应淮犯错然后一锅端。 朝堂上安静的吓人,只听见明德帝轻叩龙椅的声音,许久戴应淮终于缓缓上前开口:“臣愿为陛下分忧,臣自愿捐三年俸禄与粮食百石以平定瘟疫。” 果然,戴应淮一开口那下方的官员便是随即附和,一个个皆是上前跪地。 “臣愿捐一年俸禄以平瘟疫。” “臣也愿捐一年俸禄…” “臣捐两年…” … 明德帝满意的靠在龙椅上暗暗冷笑:这戴应淮不开口一个个是死都不敢上去募捐,戴应淮一松口一个个就都跳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戴应淮才是皇上! 而且戴应淮开的口便是标准,众官员默契的没有一人敢超过戴应淮捐的量,一个个都是捐那一年两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发叫花子! 明德帝随即缓缓吸了口气压抑着胸腔的怒火,罢了,今日能从这些奸人身上刮下来些油水已是不易,凡事步步为营才好若是激进了些怕是戴应淮便坐不住了,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扼杀。 明德帝瞧着那满朝大臣竟没有几人是干净清白的便是觉着哀伤,他太需要人才了,不管是谁不管身家如何只要能为他分忧出谋划策就算是街边的乞丐他都会重用。 明德帝并不是太后所生,母妃是个在后宫不受宠的嫔,后头因为生了他才略微被先皇记起好不容易熬到了妃位却也是个不受宠的,在后宫存在感极低就是个完全无法引起别人注意的女人。 他的母妃温柔善良即使是不受宠也从未苛待过他,他知道母妃在父皇那里不幸福,母妃总是一个人在院子里对着那高高的宫墙发呆很久,他知道母妃在看什么… 若是母妃没有入宫便是能找个权贵公子嫁过去当主母,就是再怎么样也比如今为妃却终日见不到皇帝强。 那院墙好高…困住了他的母妃… 那时候他原本想凭借自己皇子的身份争一争,说不定能为母妃争出荣华富贵,可是母妃只是轻轻摇头告诫他莫要和他的皇兄们争那遥不可及的皇位。 若是成了那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失败面临的便是别个皇子残忍的绞杀。 可能是老天有眼,皇后所生的太子意图谋反被废,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三皇子却是被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推进了湖里变成痴儿,四皇子残害同胞便是一同被打入牢里,短短几个月皇子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先帝为此一病不起之时想起了他… 那个从始至终都被忽视从未受过宠的他和他的母妃,他这般顺利又轻而易举的成了太子,原本想着自己定要成为一代明君叫母妃后半生衣食无忧平安度过此生,谁又知晓那后宫还藏着毒蛇… 皇后的儿子谋反被废,自己也是被禁足在椒房殿,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赐死,自己那荣华富贵这般消散,而最后得到皇位的却是一个不受宠的甚至压根叫她记不起名字的皇子! 她如何不恨,如何能甘心!她身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自己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 皇后解除禁足的那天自己的母妃便是暴毙在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宫殿… 她死的这般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母妃被困在了这高墙里…最后也死在了这高墙里…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原本当了太子以为可以好好保护他的母妃,结果他想的一切成为了泡影… 现在那个害死自己母妃的人安安稳稳的住在慈宁宫整日吃斋念佛安稳度日,而母妃却长眠于地下与那从来不爱她未曾有一点点关心过她的先帝埋在一起。 明德帝登基便是无依无靠,面对的都是权势滔天的豺狼虎豹,一个个欺他无权势辱他出身低,明德帝年仅二十二便开始隐忍这一切。 他从出生就开始忍,当了皇帝还要忍… 他不想再忍了,他要搬倒那戴党这一座大山,他要大肆选举人才为他作用,不论出身不论贵贱! 这下了朝,明德帝便是沉着脸去了御书房,他近日因那突如其来的疫情整日头痛的难以入睡,外头烧杀抢夺的悍匪还未平定,这京里头又闹天花叫他浑身乏术。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那小德子轻轻扣了扣房门尖锐的嗓音叫明德帝眉心一蹙,原本他不愿见的想着皇后是后宫里头为数不多不是那奸臣塞进来的女人便还是应了。 随即便是进来一位明艳温婉的女子,她便是明德帝的皇后俞望舒,俞家倒是一家子清廉,俞望舒的父亲便是那二品内阁学士,是少数不服从戴党的清官,明德帝太需要拉拢势力,那俞望舒的父亲便是他重点拉拢对象。 好在俞望舒对他有意,他便是当即下旨封俞望舒为后,堂堂二品内阁学士的身份摆在那就是戴应淮再如何不满也没办法挑刺,俞老的女儿入了宫,俞老也是为了女儿全力支持明德帝,否则单凭明德帝孤身一人压根无法制衡戴应淮。 俞老也是怕女儿在这宫里头跟着这没权势的皇帝受苦,一把年纪还得挑起大任以俞望舒父亲俞宏为首的清官对抗戴应淮为首的戴党。 虽说俞宏的势力小了些但用来在关键时候制衡戴应淮也是足够了,明德帝便是依靠俞宏一派和戴应淮针锋相对。 不过即使是这样,明德帝依旧不喜欢俞望舒,俞望舒生的漂亮又知书达礼,妥妥的温婉美人又一心向着自己,但明德帝说白了就是看上了俞望舒身后的势力,他娶俞望舒只是为了让俞宏心甘情愿的支持他,其别的当然对俞望舒没有别的情爱。 只是每月照例去她的宫里头睡下例行公事罢了,俞望舒自知明德帝不喜欢她,但她依旧是全心全意的爱他,每回俞宏问起俞望舒皇帝对她如何她便是帮忙打着马虎眼说着一切都好,但到底好不好怕是她心知肚明。 俞望舒未着华服,只是头梳发髻衣着家常,发髻上也只是插了只珠钗,素净的当真不像是个皇后。 她不是不爱珠钗宝玉只是知晓明德帝处境艰难,便是自觉节省开支为明德帝省下银子,后宫的开销她都是亲自记上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打赏下人的银子都被她记的一清二楚。 “皇上,臣妾瞧着皇上下了朝怕是累着便是自己做了些栗子酥,还请皇上用着莫要饿坏了身子。” 俞望舒举手投足都是恰到好处的温婉有礼,她抬眸看着眼前高贵又冷着张脸不愿被人亲近的男人,那点点爱慕便是流露出来。 “嗯,放那吧,没事便回去吧。” 明德帝翻看着呈上来的奏折便是头也不抬的出声将她打发,俞望舒眼眸微微一暗小心拧着手心的帕子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道:“臣妾瞧着皇上身上挂着的香囊旧了,臣妾为皇上绣了个新的一会儿给皇上送过来可好?” 明德帝眉眼一拧有了些许不耐烦,他原本就烦着那太医院没有药物医治病患,又在朝堂上跟大臣们针锋相对,现在看着那奏折大大小小的糟心事堆在一起,他整日为国事为百姓愁的睡不着觉,这俞望舒还还整日跟个没事人一样想着儿女情长! 明德帝随即放了笔冷声道:“皇后要是闲的那便是去太后那里吃斋念佛静静心神,朕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哪里有空在意什么香囊旧了!若是实在无事可做还不如去那怀光寺抄写经文为朕求得天下平安都比你在宫里头整日绣那香囊好!” 俞望舒闻言面色难看,她眼眶泛红不知所措的拧着衣角随即慌忙跪下软声道:“臣妾知错,是臣妾扰了皇上处理国事,臣愿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女人家的东西扰了皇上心情…” “出去吧,朕还要忙。” 明德帝甚至没给俞望舒将话说完的机会便是直接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完全不给俞望舒半分皇后的体面。 俞望舒强忍着委屈咬着唇瓣俯身轻轻应了便是低着头退了下去,明德帝瞧着俞望舒走了,那桌案上还放着热乎的栗子酥便是一阵烦闷,随即挥手招了招,那小德子便是赶忙恭敬的凑过来。 “皇上。” “扔了吧,看着心烦,朕从不吃糕点。” 明德帝的偏头痛犯了,眉心微蹙着伸手拧了拧,小德子闻言略微迟疑片刻便是赶忙应下:“是。” … 后宫暗流涌动,京城处处皆封 俞望舒出了御书房便是再也忍不住,伸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便是赶忙又缓和了情绪,身在后宫必须处处小心,就是哭也绝对不能叫外人瞧见,且不说有心人会不会拿捏把柄,若是被那后宫的妃嫔瞧见怕是要被取笑的。 身旁的陪嫁丫鬟和玉瞧见了也是微微蹙眉,瞧见四下无人便是有些担忧的叫了声:“娘娘…” “无妨,和玉扶本宫回去吧,本宫乏了。” 俞望舒此时受了那委屈的模样便是隐忍着情绪强笑着和玉实在于心不忍不由得小声抱怨:“娘娘倒是关心陛下,陛下却是对娘娘这般冷言冷语,娘娘就不该忍着!回去告诉老爷,老爷自会给娘娘做主的!” 俞望舒闻言便是一冷,小声呵斥道:“和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宫和皇上的事何要你操心!你这话若是传去皇上耳朵里怕是觉着俞家在威胁他,你觉得本宫在这还能有好果子吃!” 和玉微微一缩瑟便是不再敢说话,俞望舒垂着眸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自己的丫鬟是在心疼自己,和玉说的没错只要自己往爹爹那边吹吹耳边风那爹爹自会给皇上施压,皇上碍于还得依仗爹爹自然会对自己好些。 可是俞望舒不愿逼他,明德帝盛云景还是皇子的时候身为权贵之女的俞望舒便是在宴会上对他一见钟情,那时候的盛云景处处小心谨慎并不受人待见,眉眼中却丝毫没有不受宠的自卑反倒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俞望舒打听了好久才知晓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她当时是极其失望的,因为爹爹绝对不会答应她嫁给一个看不到前途的皇子为妃,太子被赐死后她原本是要被塞给三皇子做太子妃,却未曾想三皇子四皇子连连出事最后盛云景稀里糊涂成为了胜利者。 在俞望舒知晓盛云景想拉拢自己爹爹时便是欣喜若狂,主动提出愿意入宫她便是这般迅速的嫁给盛云景做皇后。 原本俞望舒觉着只要自己乖顺体贴,盛云景早晚会看看她,可俞望舒嫁给盛云景两年盛云景却是连碰都很少碰她,只有每次初一十五盛云景会被迫去跟她例行公事之外其他的当真少之又少,整整两年俞望舒都没有怀上龙嗣,各路权臣包括自己爹爹都在催她,可是盛云景压根不去她房里头,叫她如何能怀上。 俞望舒只觉着胸闷难受,今日被这般毫不留情的赶出来,回去怕是会被那贵妃耻笑,戴贵妃便是戴应淮家的嫡女,一入宫便为贵妃,说白了就是戴应淮明目张胆的在后宫安插的眼线而盛云景还没办法将她除掉,一个戴应淮都敢这般那可想而知后宫还有多少女人是那些奸臣的眼线。 所以俞望舒才是这般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落了把柄叫盛云景难做,但盛云景去别的女人房里的次数比她这个皇后都多。 俞望舒虽是心里酸涩但也知晓这是不得不去的,且不说戴党势力这般强横他塞进去的女人盛云景必须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得多去他们房里给戴应淮基本的面子。 这就导致那些后妃嚣张跋扈,一个个仗着皇帝动不得他们便是隔三差五说些刺人的话膈应俞望舒,每次和玉看不下去就想叫俞望舒去跟皇上说说,怎能放任妃嫔欺辱皇后! 俞望舒每次都将和玉拦下来,说盛云景整日为了国事和应付权臣忙的焦头烂额,自己绝不能叫后宫也不得安宁,何况自己是皇后协力六宫是职责,若是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那又如何能叫盛云景认可自己。 俞望舒拿捏不了戴贵妃便是从别的低位妃嫔先下手,她甚至帮盛云景物色了一批家世清廉干净的妃子,只要盛云景肯宠幸他们那便是能将他们母家势力收为己用。 俞望舒做的太多太多了,可换不来盛云景半分体面,盛云景的眼里没有半分儿女情爱,一心只有国事天下事,俞望舒既高兴又难过,她欣慰皇上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君王,可皇上不是个好夫君… “把门关严些吧,本宫乏了想休息了。” “是。” … 沈鹤回了书院后次日山长便是下了通告,果然事情如宋予怀说的那样书院要被封禁,京里头也张贴了告示封禁酒楼店铺,所有人居家不准出户,违者丈三十! 每隔三五日还有府衙的人上门登记住户是否有发热呕吐现象,若是有便是要将其单独隔离的。 宋予安知晓此事后也是赶忙跑去温府找陆祈年,温芸见宋予安这般也是主动留了房间给二人交谈。 宋予安的脸上略微有些忧虑她看着陆祈年便是沉声叮嘱:“祈年最近便是莫要再来府里头找我了,这几日这瘟疫便是严重了好多,我实在是担心…” 陆祈年也是知分寸的,外头的疫情闹得正严重,若是自己还三天两头往宋府跑若是染上了天花怕是会一下子将温芸和宋予安都传染了,温芸现在怀了孩子是绝对不能染病的。 “我知道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再来找安姐姐便是,安姐姐一人在府里头定要小心,隔三差五便是要叫下人将屋子熏一遍,那天花可是会要人命的。” 陆祈年思索片刻便是点点头应下,宋予安也是柔和的安抚道:“祈年也是要注意,温姑娘如今有了身孕你便是要多照顾着,万事都要小心。” 两人说了些话宋予安便是准备离开,如今趁着外头人少便是要快些回去,若是耽搁了怕是就不好走了,现在外头正要封控着,好多路都封死了,怕是过几日便是彻底不能外出了。 宋予安离了温府便是抄了小路往府里赶,她偷偷摸摸出来宋知府是不知情的,如今外头闹得这般严重若是叫宋知府知晓了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宋予安捂着口鼻走的很快,那巷子幽长昏暗也是没见着什么人,宋予安刚想着快些回去莫要被宋知府发现便是在拐角处被狠狠撞了一下,那人撞的用力宋予安被撞的胳膊发痛,口鼻上的面巾也是掉落在地。 “喂!怎么走路的!没看见有人啊!” 宋予安觉着晦气骂骂咧咧的拾起面巾对着那早已远去的人影狠狠呸了一口便是不再多带直接离去。 写得家书空满纸,书回已是明年事 封城第十日京城便是再无行人,每日都有府衙的人挨个上门查看,索幸温芸府里头吃食备的多又齐全,一时半会倒是不怕弹尽粮绝。 温芸吃的也是越来越少,不间断的孕吐叫她当真吃不下半分东西,人也是憔悴了不少,陆祈年也拿她没办法,叫庖房的做些清淡的送去温芸便是吃了就吐,更别提什么大鱼大肉的闻着便是开始恶心。 温芸一上午便是吐了三次,整个人嘴唇干涩苍白眼眶湿润又布了血丝,陆祈年又心疼又担忧给温芸倒了温水扶着她喝下。 温芸勉强笑笑哑着声音道:“我倒是没想到害喜这般遭罪,从前我只听说过害喜是吃什么吐什么,却未曾想轮到自己便是这般难受。” 陆祈年闻声便是微微叹气,轻轻为温芸顺着气蹙着眉道:“姐姐身子本就弱,现在吃什么吐什么也不是个事,短短几日姐姐便是瘦了一大圈若是一直吃不下去东西姐姐身子怕是要亏空了。” “姐姐…你这生了就不要再给沈鹤生孩子了,你身子遭不住这样折腾的。” 温芸微微点点头又摇摇头咳嗽着擦去嘴角的津液喘着气软声道:“如果说沈鹤喜欢孩子,我不介意给他生,确实难受了些但是他有了孩子就会开心。” 温芸眼眸微垂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小腹,脸上都是期许与幸福:“沈鹤其实是想要孩子的,我知道若是我生不出来他也能接受但必然还是会有些失望的。” “我想给他生孩子,祈年…我好爱沈鹤,我想给他一个家…” “姐姐…” 陆祈年瞧着温芸脸上都是淡淡的幸福和那初为人母的兴奋也是不知如何开口,他叹了口气将怀里的信件拿出柔声道:“沈鹤寄了信过来,方才府衙的上门过来送的,不过也就这一次了。” 陆祈年微微蹙眉道:“说是以后便是不能再送信了,天花闹得太严重送信的话接触的人太多怕是会再感染一批人,可能姐姐当真只能等这疫情结束了才能见着沈鹤了。” 温芸闻言面色稍微有些难看似是笼罩了一层阴霾,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外头现在闹得严重具体多久能够解封完全是个未知数吗? 那她岂不是压根不知何时能见到沈鹤,原本就是见不到的,现在更是连书信都送不出去了。 温芸觉着心口发闷,许久才缓缓舒了口气道:“我看看他写了什么。” 温芸将那信件接过,映入眼帘的便是沈鹤熟悉的字迹。 “夫人,近来可还安好?为夫这里一切安好,书院里目前倒是没有发热的学生,这次天花来的突然但索幸症状并不严重,整整十日京里头也未传出病患死亡的消息,想来怕是过几月便能解封。” “虽是如此但夫人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按为夫先前说的那般隔三日便是要烧一次艾叶艾草。” “若是京里头封禁能稍微解除为夫便是会马上回来,夫人要好好在家等着为夫。” “爱你。” 温芸将书信反复读了几遍才微微放了心,朝廷那边也是终于有了动作,各地张贴布告,太医院叫百姓用黄连、黄柏、连翘、细辛、芦荟等煎服,这些中药有着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等功效,再施以针灸疗法便是可治疗天花,再用人参、黄芪、当归、白芍等辅佐便能恢复身子。 那赈灾粮也是下来了,每十五日便是由官府按人头数分配粮食,算是说明这天花病这次来的确实不算严重只是事发突然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另一边沈鹤也是知晓了无法寄信的事,他暗自庆幸自己寄出去的及时,只是怕是收不到温芸的信了,也不知温芸那边如何,放着怀了身孕的娇妻一人在家叫沈鹤如何能不着急。 这几日怕是因为疫情的事,顾山长整日生怕书院里的学生不服管教偷摸翻出去再染个病回来,便是整日叫人严加看守竟是直接忘了先前和沈鹤的赌约。 沈鹤也没有暗自庆幸,反倒是更加努力的钻研学术,他听闻学院每年都会有一次面向全书院的大排名,统一题卷分发给各学舍的学生统一时间一同考试,最后进行大排名,前十五名便是能直接跳过后头的岁末大测直接进那内舍进修。 内舍和外舍有何差别想来上回那李伯棠的态度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沈鹤不知那大排名何时到来,不过既然是考到前十五便是能跳过岁末大测那么应该是还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前十五名… 沈鹤心里多少有些没地,面向的人太多其中不乏天骄人才,这大排名说公平也公平说不公平也着实不公平,毕竟是面向整个书院,那些在书院读了好几年的学生已经面临过太多次这种考核,在实战和经验上他们这群初生牛犊是压根比不过的。 怕是像他们这种愣头前百的排名压根轮不到他们,更莫说是去争那前十五。 没有经验没做过大排名的统一题卷便是他们最大的弊端缺陷,看来…得想办法弄几套题先练练手了… 沈鹤马上想到了刘杰,说实话他并不确定刘杰会不会帮他,毕竟帮他可没好处还相当于多给自己培养了个竞争对手,再加上他和刘杰其实并不熟,出了灯谜大会那次和刚进书院那两天有过交流其别的便是再没有了。 沈鹤没有任何能叫刘杰帮他的理由,不过他依旧决定一试,于是也不含糊,趁着中午休息便是去公斋楼下找刘杰。 刘杰此时在公斋里头跟着几个舍友热火朝天的讨论着那题卷,他们几人对一道题有了不同见解便是争论不休。 “哎呀依我看这题根本解不了嘛,这什么东西啊什么人一定要把鸡和兔子放在一个笼子里!” “就是啊,35个头,96只脚问多少鸡多少兔子这谁知道!” 沈鹤站在刘杰公斋门口敲了许久的门却是无人回应,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着那鸡和兔子多少只完全没人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刘杰此时也是一阵头大,舍友争论的声音吵的他没办法思考便是将那题卷一拍眉眼一横:“聒噪的很!不做了!” 那喋喋不休的几人闻声瞬间安静,谄媚着给刘杰捏着肩头:“害!依我看这题就是出的没脑子,非得把那鸡兔放在一起问,为何不直接拿出来数有多少只!” “就是就是,咱刘少做不出的题怕是也没什么人能解出来。” 刘杰揉着眉心一阵心烦,自己在这玉山书院混了一两年都没进内舍,今年若是再进不去怕是他爹那里没办法交代,他托关系搞到了往年题卷原本想着还有几个月快些刷完便是能叫心里有点底,却未曾想这题这般刁钻古怪,又是鸡又是兔子叫他一直头大。 偏生的公斋里头三个舍友还这般闹腾,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吵的他没办法思考。 刘杰只觉着心里窝火,他去年排名考试第二十五,离进十五名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瞧着名次高但要一下子前进十名又谈何容易。 “扣扣扣!” “他妈的谁啊!” 刘杰烦的厉害,憋了一肚子火气便是要发作,打开门一瞧眼前的人便是一愣:“沈兄?你怎么来了?” “刘兄,我敲了好久了,听见里头吵着刘兄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沈鹤的出现叫刘杰顿时没了脾气,不因为别的,沈鹤这个人刘杰觉着他定是能成大器,上回灯谜大会他瞧着沈鹤那模样便是暗暗觉着可以结交,沈鹤去了玉山书院刘杰倒是高兴的不行,对于沈鹤这种难得的天才刘杰自然乐意交好。 不为别的,只要他对沈鹤够好那等沈鹤发达了自己肯定也能得到好处。 “进来坐。” 刘杰叹了口气侧身给沈鹤挪了位置,沈鹤微微点点头进门又对那房里头三位拱拱手:“打扰了。” 清奇解题思路引得满堂喝彩,刘杰主动示好分享题卷 房里的三人瞧着有陌生人到来也是愣愣的点头回应,他们只是惊奇是何许人叫刘杰如此客气,不仅收敛了脾气更是客客气气的将他迎进屋。 要知道刘杰他家在他们公斋里甚至是他们学舍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刘杰的父亲刘志是京兆尹,京都的最高行政长官,身份地位摆在那当真是没人敢招惹的。 刘杰此时略显烦闷翘着的二郎腿又放下随后又翘上去,手指不停撩拨着垂下的发丝,沈鹤瞧见便是关心的试探道:“刘兄?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刘杰看着沈鹤便是叹了口气他犹豫片刻不知要不要把自己得到往年题卷的事告诉沈鹤,毕竟沈鹤和他是竞争关系,若是给他瞧了岂不是帮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只是…那题留在刘杰手上也是白瞎,他实在是解不出来,几乎每页题都有空的,他也是越做越烦闷,这才略微失态。 再加上他承认沈鹤在诗词歌赋上极具天赋,但他不认为沈鹤在算术上也这般有造诣,若是当真什么都会那还是人嘛。 “是遇到了些棘手的问题,不过沈兄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刘杰随即扯开了话题,他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沈鹤说自己有题不会做,他并不认为沈鹤能解出来,而且也并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底细。 “是有个不情之请,刘兄定是也知过几月那排名考试便是要来,只是我初来乍到还未曾接触过那题卷,对那题卷的风格类型一无所知,便是想在刘兄这里取取经罢了,还请刘兄能解惑.。” 沈鹤说的很委婉,没有直接说找刘杰要题只是说交流经验,刘杰愿意说也就说了,不愿意说也就罢了,自己也不强求。 果然刘杰闻言便是微微愣怔随即垂眸拧着眉似是有些纠结,沈鹤瞧着便知他定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手上定是有题卷的便是趁热打铁:“刘兄若是觉着为难不愿说也是无妨,我也只是问问罢了,只是好奇那题目难易和类型并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刘兄也是不清楚那我便不再打扰了。” 说罢沈鹤便是要起身离去,刘杰见状便是急忙喊道:“等等!” “沈兄我想问你个问题…” 刘杰咽了咽口水便是想着用方才那鸡兔同笼问题试试沈鹤的底细,若是沈鹤能解出来那他也乐意将题卷分享给他,若是解不出来那刘杰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刘杰这个人便是这样,若是帮助他能对自己有利那刘杰便是会尽全力帮助对方以获取最大利益,沈鹤想要的题卷他有但是他要看看沈鹤能不能带给他惊喜,若是沈鹤做的出来那刘杰便是乐意将题卷分享出来,反正自己也不会做,沈鹤做了正好叫他给他讲题不就是了。 沈鹤脚步一顿便是料到刘杰要做什么,怕是刘杰做不出来题又不想把题分享出来,现在又想拿做不出来的题试探他能不能做出来,若是自己能做出来刘杰便是乐意跟自己分享题卷了。 这算盘…啧啧啧… “刘兄但说无妨,若是我能答出来定是会全权告知刘兄。” “就是…若是有人将鸡和兔子放在一起,一共35个头96只脚…然后问你兔子和鸡有多少只…” 刘杰挠挠头小声道:“你能解吗?” 沈鹤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便是觉着这题倒是有趣,和他以往做的那些直白的算术不一样,这题拐弯抹角的又需要逻辑直接要他答出来倒是一时半会真说不出来。 “有纸吗?我需要算算。” 沈鹤许久便是开口,刘杰微微一愣便是赶忙说有。 刘杰赶忙给沈鹤让了位置给他准备了笔墨纸砚便是轻轻退到他身后细细看着,那剩下三人也是赶忙围上前要一探究竟。 沈鹤思索片刻便是提笔“刷刷”的写了一大串,刘杰见状略微有些惊诧,他当真没想到沈鹤这模样瞧着像是当真会做。 不能吧…这…这这这还要不要人活了,诗词歌赋精通就罢了,毕竟精通这东西的人不在少数,但同时能精通算术也太… 刘杰此时看沈鹤的眼神都变了,他还不太敢相信沈鹤能做出来,暗暗想着说不定只是想试试呢,说不定就做不出来呢… 刘杰刚想完沈鹤便是停笔道:“24只鸡,12只兔子。” “啊???” “这…这就算出来了??” 身后三人窃窃私语:“真的假的,别是胡乱说忽悠我们的吧。” 沈鹤闻言微微一笑,放了那笔便是起身不再多待:“是真是假你们自己算了便知,题目已经算出来了,刘兄告辞。” “等等!等等!” 刘杰擦了把冷汗在心里快速算了一遍便是觉着震惊,当真没错,他是怎么解出来的! 刘杰这下哪里还敢放沈鹤走,赶忙拦了沈鹤赔笑道:“沈兄你莫要介意,我那舍友不懂事乱说一通,你左耳进右耳出便是了。” “可…可否…” 刘杰咽了咽口水羞燥的低下头只觉着很没面子小声道:“可否告诉我怎么算出来的…” 沈鹤哪里是这般好忽悠的,随即扯开嘴角意味深长道:“刘兄做人倒是不实诚,不知刘兄可否先告诉我这么古怪的题是从哪里瞧见的?” 刘杰瞬间瞪着眼睛看着沈鹤只觉着自己被他看透了,沈鹤早就看出来自己有那题卷只是不想给他,现在又还得靠他解题当真是自己的不是了。 随即刘杰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再隐瞒下去怕是只会和沈鹤有隔阂,现在自己只能靠沈鹤解题,可是万万不能把他得罪了。 “这题是出自前三年的排名考试题卷里…我昨日才托关系拿到的,费了好大功夫你可万万莫要传出去!” 刘杰说着便是直接翻出那厚厚的一打题卷直接全部递给沈鹤,沈鹤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是略微倒吸一口气,里头的题目古怪至极,拐弯抹角的考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只怕是单纯像平日那般死读书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不亲自做做这题怕是上了考场便是眼前一黑。 沈鹤翻了翻,那刘杰倒是没做多少怕是也是刚拿到不久,这点他倒是没撒谎,只是刘杰也是空了很多题,怕是一样解不出来。 刘杰小心翼翼瞧着沈鹤的脸色便是小声道:“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我把这都交给你看了…你是不是…” “刘兄,方才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自己有这题卷反而扯开话题避而不谈?” 沈鹤合了题卷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刘杰也是有些尴尬暗道:我他妈哪知道你这么厉害,早知道不装了! “我…我这不是…咳…现在这不是给你了嘛。” 刘杰赶忙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道:“你看要不这样,这题卷你先拿去做两套,剩下两套留给我做,咱们做完再交换如何?” “反正留在我这我一时半会又做不完,留着也是浪费了,沈鹤你对这有兴趣不如你拿回去做…” 沈鹤眉头一挑饶有兴趣道:“刘兄倒是好说话,只是这题不白做吧。” “害,说什么呢!咱俩这关系我还能找你要好处?” 刘杰强笑着拍了拍沈鹤的肩头悄声道:“我不要好处,只要你教我这些题都怎么做就好了,还有两个月不到,莫约五十八日咱俩把这题刷完然后一起在排名考试大杀四方如何?” 沈鹤闻言便是沉默片刻,他现在只能依靠刘杰的题目,而刘杰需要靠自己解题,两人便是这般互相利用的绑在了一起,其实沈鹤是不亏的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白板一个直愣愣的去考那题卷怕是什么也捞不到,倒不如跟刘杰合作,只是讲题罢了也没什么损失。 刘杰紧张的等着沈鹤答复,他今年必须冲到前十五,不然他爹怕是能宰了他。 前年排名考试他考了第七十多名,回去差点没被他爹打死,去年又考了第二十五名他爹差点将他赶出去,今年若是再进不了内舍那他爹怕是要考虑再造个儿子了。 何况内舍也只是一个新的阶段,刘杰真正想要的是那上舍,内舍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可是刘杰这么久了连开始都没有。 “我同意,既然如此倒是有劳刘兄了,我便是先拿走后两年的题卷,前两年你便是接着做,等到时候约定个时间咱们再交换便是。” 沈鹤的话叫刘杰悬着的心瞬间回了肚子,他其实也知晓沈鹤会同意,毕竟沈鹤在书院熟悉的人只有他,沈鹤也只能依靠他。 “如此甚好,那么沈兄,合作愉快。” 刘杰便是带了几分笑意伸出手,沈鹤也是微微勾起唇角用力握紧刘杰的手道:“合作愉快。” 虚心请教解疑难,陆祈年暴露心思 两人达成共识后沈鹤也不急着走了,倒是主动留下给刘杰解题。 刘杰当真被这鸡兔同笼题折磨的不行,他一脸严肃满脸凝重的凑在沈鹤身边等着沈鹤教他。 沈鹤用笔杆指了指自己那写的一串草稿便道:“这题上给了鸡和兔子头的数量和脚的数量,那么鸡是两只脚兔子是四只脚…” “咱们假设所有的兔子和鸡都抬起了两只脚…” 沈鹤便是在纸上写写画画,这一句话直接将刘杰干懵了,他随即赶忙叫停:“不是等会,抬,抬脚?” “对,你且听我说完,兔子抬脚后在地面的都有两只脚,鸡便是没有脚在地面。” 沈鹤微微一笑便是快速写下一串数字:“那现在脚碰到地面的也只有兔子…” “就是说剩下的脚只有兔子的脚,而兔子只剩两只脚…那么…九十六只腿减去三十五只兔子的脚,再加上我们已经知道了兔子脚为两只…” 沈鹤便是将笔一放,刘杰顿时恍然大悟便是激动的手舞足蹈,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用九十六只脚减去三十五只兔子的两只脚就能得到在地上的兔子的脚的数量!最后因为兔子是两只脚所以得出兔子有十二只,用三十五减去兔子数量得到鸡的数量!” 沈鹤闻言便是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刘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刘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嘟囔道:“那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提点啊,还是沈兄厉害,我算是服了,世界上居然有你这般诗词歌赋算术样样精通的天才。” “不敢当,那刘兄没什么我便先告辞了,耽误了太多时间一会儿去学舍怕是要赶不上了。” 沈鹤随即不再逗留便是起身要离去,刘杰赶忙应了一声便是亲自将他送出门外,他关了门暗暗窃喜自己眼光好,这下子倒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师给自己无偿解决疑难,当真赚大了。 沈鹤回去后便是上完课业就开始在公斋闷头刷题,那里头的题个个千奇百怪,很多他都是做了几道就卡壳了,当真不能怪刘杰没用,沈鹤自己都不能保证能全部做完,他做累了便是直接停下来歇歇。 有时候做的卡壳脑子里乱成一团便是只能放了笔闭目养神,待脑子清醒了些再继续。 宋予怀眼瞅着沈鹤整日回来了便是话都不说一句闷头刷题便是觉着无趣,他自然是知晓那排名考试的事,只是他半分不关心,考了又不给他颁个奖他要那排名做甚? 且不说什么排名,就是这规则原本就不算公平,那些在书院呆了几年的师哥们早就身经百战,岂不是随随便秒杀他们,那他还赶着凑什么热闹?反正考不过别人还不如在公斋多睡会儿觉。 沈鹤瞧着宋予怀那整日无所事事的模样便是主动开口:“宋予怀你要不跟我一起做?提前熟悉一下题目也是好的,总比去了什么都不会的强。” 宋予怀靠在床榻上闻声不可置信的瞪着眼道:“不是,你还真准备去冲前十五?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书院里头那些师哥们都是老狐狸,一个个准备了这么多年都没进去,你这初来乍到还想跟他们抢位置了?” 沈鹤将笔尖微微一放闻言便是低笑一声:“有些事情不试试又怎知如何能做到?” “宋予怀,就好比我从未想过能和温芸在一起,我从一开始就企图靠近她,但是她似乎每次都在我稍微要得寸进尺之时略显抵触…” 沈鹤抬眸看着宋予怀似笑非笑道:“你觉得若是我察觉到她的抵触就放弃,那我还能跟她在一起吗?” 宋予怀无语凝噎,这家伙打比方都不忘记给他秀恩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晓自己多爱温芸。 “这凡事我都想去尝试,不论结果如何都得试试,索幸老天待我不薄…” 沈鹤一想到现在自己娇妻孩子都有了,简直是人生赢家,那脸上的欣喜便是忍不住流露,比那畏首畏尾的宋予怀强百倍! 宋予怀敷衍的掏掏耳朵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老天对你最好了,家里头夫人孩子齐活了这过两月排名考试再叫你考个第一名震惊全书院,你沈鹤就是厉害,走哪都是风云人物…” 宋予怀一边揶揄他一边打着哈欠眯着眸子微微侧身:“我睡了,大天才你慢慢做~” 沈鹤无奈的摇摇头,这朽木当真不可雕也,反正他也是劝过了,宋予怀自己不愿意那便是没办法了。 … 陆祈年自从上回和宋予安分别后便是再也没有见到她,一两日还好可一连十几日便是杳无音信叫他不由得有些烦闷。 温芸坐在房里瞧着陆祈年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是暗自觉着好笑,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俩关系变得如此亲近了,上回温芸问陆祈年喜欢不喜欢宋予安的时候,陆祈年还一脸惊恐的拼命摇头说怎么可能,现在怕是… 温芸瞧着他那模样便是放了茶杯柔声道:“祈年若是放心不下宋小姐不若待明日那府衙的人过来筛查之时问问,怎的也都是义父的人,对宋府的情况应该是多少有了解的。” 陆祈年闻言面色微微一亮便是好不容易安静了些略带感激道:“是哦,我倒是急上心头就没想到这点,还是姐姐聪慧提醒了我,明日我便去问问多少就能安心了。” 温芸含笑着点点头戏谑道:“我倒是未见过祈年这般模样,看来宋小姐在祈年心里…这份量地位怕是无人可及的。” “姐姐~你可莫要打趣我,我哪有这样想的,我心里都是姐姐,旁人如何能比的。” 陆祈年赶忙讨好的坐回温芸身边抱着她的胳膊露出甜腻的笑意,温芸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是啊,心里都是姐姐…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姐姐了~” “那姐姐是宋府的安姐姐还是温府的姐姐,我倒是不知情了,祈年口中的姐姐太多,叫谁都是姐姐,这般说我倒是分不清说的是谁了。” 陆祈年被温芸揶揄的说不出话,尴尬的挠着头涨红着脸含糊道:“温姐姐现在说话倒是喜欢揶揄人了,以前可不是这般的,不论是温姐姐还是安姐姐在我心里头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哪里还非得分个高低。” “嗯,现在倒是和你安姐姐地位一样了,以前可不是这般说的。” 温芸捏着陆祈年的脸似笑非笑道:“以前说的什么最喜欢温姐姐了,旁的女子都是比不上的,现在怎么就多了一个安姐姐?” “祈年倒小小年纪就是个会处处留情的,再大些又不知要祸害多少小姑娘,你那嘴说的话和沈鹤一样不可信,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也就只能哄哄我们。” “我哪有…” 陆祈年羞恼的鼓着小脸像是被温芸一顿嘲笑揶揄的生了气,温芸见他这般也是不再说了无奈又宠溺的揉着他的脑袋柔声道:“好啦…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既是觉着喜欢人家宋小姐那便是对人家比我好些也正常,我又不是个不讲理的还非得跟人家争个什么。” “不过祈年既是确定了那便好好待宋小姐便是,你年纪比她小但你是男人什么事都得多承担些,有些事就算宋小姐让着你,你也得知分寸些。” 宋予安染天花一病不起,沈鹤熬夜奋战卷死所有人 温芸又安抚了陆祈年好久陆祈年才稍微舒坦些,他只等着明日那府衙的人快些上门,虽说那赈灾粮和太医院的方子下来了说明这天花得到了控制,但陆祈年总觉着心里头不安稳。 他默默安慰自己怕是因为自己前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和宋予安待在一起的缘故,突然见不着了便是不习惯了些,等明日问问情况能知道宋予安还活蹦乱跳的自己便是能安心了。 陆祈年从早上辰时便是守在府门口等着府衙的人上门,现在天倒是古怪忽冷忽热的,早上还有些发冷带了些寒风到了午时便是开始热了。 陆祈年只得褪了几件衣衫继续候着,又是等了好久闹得他肚子都有些饿了,府衙的才慢慢过来。 那府衙的拿了名册便是问了几个寻常问题,例如府里头目前几人…例如可有人发热…陆祈年一一答了后便是客气的问道:“这位官爷,在下想问问宋知府的嫡女近日在府里头可还安好?咱们家和宋大人颇有交情,这封城后便是太久未见过心里时常念叨着…” 陆祈年咽了咽口水眼眸紧紧盯着那府衙的又客气的拱拱手:“还望官爷行个方便,可否告诉在下宋小姐的情况也叫在下安心些。” 那府衙的闻言得知这府里头的人和宋府有交情便是态度也恭敬了些,语气和善道:“害,劳烦了你们还挂念着,不瞒你说宋大人的闺女前些日子就染了天花已经发热好些日子了,宋大人整日忙的不可开交又是为了京城的治安烦心又是为了自家闺女发热心烦。” 陆祈年闻言微微愣怔嘴唇紧抿,听见那话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他声音微颤不可置信的追问:“安…安姐姐…她是何时染上的?” 那府衙的倒是微微思索片刻道:“十几日了吧,上回宋大人的闺女回来当晚就开始呕吐,第二天就病倒了具体怎么的我们这也是不清楚。” 那府衙的说罢便是拱拱手便要告辞,留下陆祈年一人呆愣在原地,他额头冒了汗转身便是慌忙回了屋子。 温芸坐在椅子上也是略微觉着无聊了些,沈鹤不在她便是没了解闷的人,如今连出都出不去每日待在闺房里头看着话本子写写字时间久了也是无趣。 “温姐姐!温姐姐!” 陆祈年慌忙推开门嘴里喘着粗气看着温芸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温芸放了那话本子轻轻起身瞧着陆祈年脸色难看便是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微微蹙眉柔声道:“怎么了?可是宋小姐出了什么事?” 陆祈年眼眸闪过一丝懊恼他有些痛苦的咬着唇瓣小声道:“安姐姐她…她染了天花已经十几日了,怕是就是那次她来找我回去路上染上了…” “温姐姐…怎么办…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她来找我,安姐姐是不是就不会…” 陆祈年满脸都是懊恼和自责,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局促慌乱,一时间心疼、愧疚、难过、思念全写在了脸上。 “祈年,不是你的错,莫要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温芸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眼眸中的关切更盛了几分,她软着声像是哄沈鹤那样哄着陷入自责的陆祈年。 “可是…可是姐姐…若是安姐姐当初没有过来找我,她就不会…就不会染上了…” 陆祈年有些无助的捂着脸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如今处处封禁还有府衙的人到处巡逻,自己现在根本见不到宋予安,那天花病来的凶给人摧残的凶,宋予安一个姑娘家府里头没个亲近的人照顾又当如何… 温芸叹了口气沉声道:“祈年,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再如何想如何后悔也没用,现在想什么如果倒还不如,想想如何弥补。” “姐姐…” 陆祈年喉咙滚了滚有些欲言又止,他心里有了打算但只觉着若是当真这样做那便是亏欠了温芸。 温芸瞧着他那模样又岂能不知道他如何想的,对此温芸也能理解。 情窦初开的少年做什么都是莽撞不顾后果的,正是因为他们不计后果所以他们勇敢炙热真诚。 温芸对此也只是依旧柔和的笑了笑转过身道:“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不会拦也自知拦不住。” 陆祈年被戳中了心思瞬间有些错愕,他别扭的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温姐姐…我…我…” “你想去找宋小姐便去吧,畏首畏尾的反倒是不成事,我不会拦你,只希望你万事小心。” 温芸叹了口气眼眸微垂着语气带了几分感叹:“祈年长大了,为喜欢的女孩子勇敢一些是好事,不过万事注意安全,现在的情况虽说天花得了控制但依旧危险,我只求你莫要把自己搭进去。” “姐姐…” 陆祈年心头一软鼻尖也是略微发酸,他默不作声擦了把眼眶哑着声音道:“可是你一个人…姐姐你不怪我把你丢下…” “为何要怪?我府里头还有丫鬟陪着,祈年也只是想去见一见自己喜欢的人罢了,你又有何错?” 温芸抿了口热茶柔声道:“我一人不出府就是了,若是我不叫你去见宋予安你怕是终日不得安静,倒不如放手叫你去做想做的事,祈年我们是家人我不希望成为你畏首畏尾的软肋懂了吗?” 陆祈年张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轻轻抱紧温芸的腰带了几分颤抖和哭腔:“姐姐…谢谢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什么事没有何来的对不起,祈年只管去便是,今晚上从偏院的院墙里头翻出去,动静小些绕去胡同时记着躲开那些巡逻的府衙,面罩带好注意安全。” 温芸一面柔声哄着他一面给他出了主意,又是叮嘱了好几句才作罢。 … 沈鹤这段日子便是将那两套题给吃透了,整日点了灯熬夜算着那题卷,实在想不到的便是先放着第二日等着去顾山长那里问他。 顾山长原本还在诧异沈鹤居然有本事拿到题卷,瞧着沈鹤这般用功也是欣慰,自然乐意为他开小灶讲题,他这才是想起先前跟沈鹤的赌约,不过这么久了现在又闹了天花,整日忙的不可开交也是没空抽时间给沈鹤出题的。 顾山长瞧着沈鹤做的那题,那思路大多的算是清晰明了只有少数做不出来的他也是稍微提点几句便能快速弄清。 “沈鹤你可还记得先前答应老夫的事?” 顾山长捋着胡子意味深长的瞧着沈鹤,沈鹤随即微微点头回应道:“学生自然不敢忘,山长随时都可叫学生兑现。” 顾山长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却是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瞧着老夫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当真是没时间给你出题了…” “不过…” 顾山长话锋一转眼眸微眯:“这排名考试老夫瞧着你倒是上心,这考试原本应该是叫别个夫子出题的,今年便是由老夫亲自出题,你只要是能进前二百便是兑现了和老夫的承诺如何?” 沈鹤闻言思索片刻缓缓点头:“一切都听山长安排,不过学生听说进了前十五便能直接去内舍进修?” 顾山长闻言微微一愣便是随即哈哈大笑,他意味深长道:“年轻人有些目标倒是好事,但目标太遥远太飘渺就不好了,往年这么多学生像你这样刚入书院不满半年的最好的成绩便是第四十七名,那位学生当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初生牛犊却是入了前五十…” “不过啊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从那之后再没有学生能进前百,大多都是来凑数的,基本上能进前三百都算不错了,大多都是四五百名甚至垫底。” 顾山长摇摇头也是叹息一声,最后扯出一抹笑意,开玩笑道:“怎么?你想进前一百?” 沈鹤闻言摇摇头道:“没有…” 顾山长这才松了口气,端了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他就说嘛,沈鹤哪里是这般没有自知之明的,他给沈鹤定的进前二百其实已经是在为难人了,这几年新生进前二百的不超过二十人,但压根没有能进前一百的。 怕是沈鹤也只是好奇问问,自己几句话便是将他劝退了,哎…年轻人啊还是阅历少了,看着什么都想上完全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学生倒是没有想进前一百,学生想冲冲前十五。” “噗!咳咳咳!!!” 顾山长只觉着一口气险些没咽下去,他憋红了脸咳嗽着艰难的看着眼前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进前十五就像是去市集买个菜一样简单的沈鹤。 顾山长瞬间觉着一阵头大,他收回自己方才对沈鹤的评价,咳嗽着看了沈鹤好久才开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沈鹤微微点头眉眼微微一蹙疑惑道:“难道不是前十五能进内舍吗?学生考进前十五那是能进去的吧。” “能是能…不是!沈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方才说了这几年没有一个人能进前百,前百啊你知道吗!” 顾山长几乎是咆哮着想要打消沈鹤不切实际的念头,他只感觉一阵心累,他承认沈鹤确实是天资聪颖但也不能这般目中无人吧,夸下海口进前十五,这是完全不拿那些在学院混了几年的老油条们当回事。 陆祈年夜闯宋府,沈鹤交换题卷 沈鹤闻言便是沉声道:“山长,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我当真觉得我可以试试,若是成了便是成了,不成那也能来年再战,山长更是应该支持才是。” 顾山长深深叹了口气头痛的揉着眉心坐回了椅子,许久才略带疲惫的开口:“日后每日上午下了课业来我这晚上也过来,你那些题卷快些刷完了老夫好给你讲解,老夫明日再拿些别个题卷你且试试。” 沈鹤心里一喜便是赶忙道谢,顾山长这话不就明摆着默认了,准备给自己开小灶了,谁知顾山长话锋一转便是冷声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沈鹤你夸下的海口若是不能实现那老夫可不会再放任你乱来,老夫也不指望你考进什么前十五,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考进前百我便算你兑现了赌约!” 沈鹤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连这前百名的赌约都不敢接,那又谈何而来的前十五,空口说大话罢了,随即便是应下:“学生愿意赌,学生定不负山长厚望!” 顾山长无奈的瞧着面前还乐呵着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沈鹤便是叹息一声摆摆手:“走吧走吧…回去把老夫讲的那些题再琢磨琢磨…单单会那些题可是不够的。” 沈鹤闻声便是乖乖鞠躬告退,他回去随意用了午膳回了公斋又是直接无视了宋予怀的聒噪声,重新将那空题做了三遍确保自己吃透了才罢休。 他算是把这两套题做完了,过会儿等晚上便是去找刘杰把题卷换了,另外顾山长给他开小灶这事可不能叫旁人知晓了,不然引了那流言蜚语可是不好了,刘杰那边也得瞒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刘杰先前准备瞒着自己有题卷就说明他还是有些小心思,自己也不能这般实在的把底牌全都交出来。 沈鹤做完了题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他好久没见到温芸了,信也寄不出去又收不到温芸的消息,当真不知温芸那边如何了。 不过温芸心思缜密也听他的话,估摸着只要不出门也不会有什么事,最近感染的人愈发多了些,痊愈的人也慢慢有了,只是也不免有病死的,不过大多都是年过花甲身子不好的老人和正在襁褓的幼儿。 这种人禁不起折腾更是禁不起摧残,会扛不住这天花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沈鹤担心温芸身子比寻常人差,如今又怀了身孕怕是染上了天花也是凶多吉少,他现在不知那边情况也只能祈祷温芸和腹中孩子平安。 相比沈鹤这般牵挂,宋予怀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整日还是那般该吃吃该喝喝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平日也不见他往家里头寄信,只能姑且说宋予怀心大吧。 “哎!老沈,这么早睡啊?” 宋予怀瞧着沈鹤褪了衣衫准备躺下便是觉着新奇,平日沈鹤上床比谁都晚,今儿个倒是奇了怪了,天都没完全黑下来他便是准备睡了。 “嗯,最近做题累了些,想睡会儿了。” 沈鹤直接进了被窝便是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就要睡觉,最近整日熬夜他也是遭不住了,正好现在公斋就他和宋予怀两人,不睡白不睡,等睡起来正好去跟刘杰换题卷。 “哟~现在知道累了?我就说你这身体又不是个铁打的!整日做那又臭又长的题我看着都累你居然还乐在其中,啧啧啧我当真佩服。” 宋予怀趴在床上撑着身子看向连着他床的沈鹤便是戏谑道:“哎!我说沈鹤,你这么拼命就只是为了娶温小姐?就没有半分别的念头了?” “嗯。” 沈鹤蹙着眉翻了个身不愿理会宋予怀,宋予怀还叭叭个没完,撑着脸小声道:“我倒是没见过你这种人,别个都是为了考取功名当官耍威风或者挣银子,你却是为了娶女人。” “沈鹤有空跟我说说你为啥这么喜欢温芸行不行?我当真好奇唔唔唔唔…” 沈鹤眯着眸子一把拧上了他叭叭不停的嘴,冷声道:“没有为什么,因为她愿意爱我,只有她愿意爱我,懂了吗?” “睡了,再吵吵把你嘴剁下来喂狗!” 沈鹤略带嫌弃的往宋予怀身上擦了擦自己捏了他嘴的手便是闭上眼睛侧身睡着。 宋予怀吃痛的揉着嘴翻了个白眼便是不再吭声,他瞧着沈鹤被褥薄了些又怕最近略微降温沈鹤又整日熬夜若是受了凉会把身子折腾坏了,便是起身拿了套厚实的毯子悄悄摊在了沈鹤身上。 看着沈鹤像是睡熟了便是狠狠呸了一口冷声道:“小爷我当真是欠你的!” 随即再次靠回床榻上不再多语,他觉着无趣便是随意翻了翻韩云霄留下的课业,看着看着也是困了便是倚着软枕眯着了。 … 天色渐晚,黑幕上已有了几颗繁星,陆祈年跟温芸打了声招呼便是戴了面巾身着黑衣从后院围墙上翻了出去。 这会儿便是那府衙的人换班休息的时辰,一般应该是遇不到的,陆祈年走的很轻很快,三两下蹿进了巷子里正要出去便是听见外头那声响。 “你说这一个天花闹得我们整日还得巡逻,我瞧着压根没必要,外头闹得这般严重谁还会不知死活跑出去,傻子才往外头跑吧!” “就是啊,闹腾的我们整日没个消停,京城这么大还得每家每户的检查,当真累煞我也…” 那巷子外头两个府衙的坐在人家台阶上吃着包子喝着茶水,又抱怨着整日巡逻累的喘不过气。 陆祈年眼眸微拧一时有些难办,这两人不知何时能走,瞧着怕是偷懒的溜到这闲聊混口吃的。 但自己着急着走,若是被堵在这早晚要被发现,那到时候受罚的可不仅仅是他了,怕是还会连累温芸。 陆祈年悄悄退到暗色中暗自思索着,腿脚却不知踩着了什么发出了一阵“咣当”的响声,这声音叫原本寂静的巷子突然嘈杂了,叫外头两个府衙的也是一惊慌忙起身呵道:“谁!” 陆祈年心头一凉慌忙瞧着旁边的岔路便是窜进去,那两个府衙的也是紧张了几分,原本这巷子就是幽深又黑灯瞎火的,谁都知道封城后街上没人,突然一阵躁动在这漆黑的巷子里头传出怎能不叫他们发毛。 “去,去看看?” 那两个府衙的咽了咽口水便是对视一眼,起身慢慢走进那深巷,两人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有何怪异之处便是松了口气。 “害,虚惊一场我还真当有人跑出来了,怕是外头的野猫野狗翻找吃的弄出的响声,走了走了这巷子黑漆漆的瞧着吓人,咱们一会儿还要换班便莫要久留了。” 其中一个府衙的便是打了个哈哈带着另一个转身离去,陆祈年瞧着那两人离去了又是等了许久才敢下来,他顺着那镂空的檀木窗一路爬上了高墙,用双手双脚硬生生撑着身体才好险没掉下去。 陆祈年确认了巷子里没人了才敢一点点爬下来,那手上倒是刮伤了不少破皮,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 陆祈年拍了拍手便是不再磨蹭快速窜出了巷子。 宋予安此时发着热身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红疹,不过瞧着倒是没之前那些得了天花的严重了,她此时还是痛苦的缩着身子只觉着脑袋又昏又疼,声音也是发不出嗓子干哑的厉害。 宋予安染了天花后宋知府便是两头忙着,又要抽时间来看她又要在官府里头忙事务,后来宋予安自己提出要宋知府寻个靠谱的奴才照顾着便是了,自己病着就算了可莫要把宋知府传染了那才当真不妙了。 索性按照太医院下发的方子煎了药病倒是控制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呕吐了,红疹也褪了很多,只是痊愈的没有这般快怕是还要遭十天半个月的罪。 宋予安之前喝了药但好几天吃不下东西,嗓子痛的难以吞咽,她觉着怕是肿了连喝药都费力。 “咳咳咳…” 宋予安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她隐隐约约感觉房门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子也是有些害怕,哑着声音喊道:“谁…谁啊…咳咳咳…” “倚翠?咳咳…是不是你在外头…” 宋予安忍着头痛强撑着身子便是要下床,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脚步虚浮难行,头也是一阵一阵的眩晕。 “倚翠?你…你在外面吗?” 宋予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叫着自己贴身的小丫鬟却是无人回应,她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门上。 陆祈年委婉表露心意 宋予安咽了咽口水便是用力推开了大门,漆黑的夜空下那身着黑衣的少年目光却是这般清亮柔和,他那黑发用绸带高高束起,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在见到宋予安之时便是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如玉般的柔和。 宋予安微微愣怔,她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头还是又烫又晕颤抖着伸手便是要触碰少年的脸却是又想到自己还染着病便是又缩了回去。 陆祈年便是轻轻握住她的手俯身将那略微滚烫的掌心贴上自己被寒风吹的有些发冷的脸颊,声音也是略带温和沙哑眼眸却是清亮又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宋予安:“姐姐…” “你…你…” 宋予安捂着嘴别过头咳嗽着,原本就烧的发红的小脸更是嫣红了几分,她不知怎的有些委屈又带了几分责怪道:“你怎么来了…你快离我远些,莫要把你传染了。” 宋予安咳嗽的略微喘不过气,腿脚一软便是身子都晃了晃,陆祈年眼眸一沉便是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着头柔声道:“不放心你便来看看,姐姐是不是很难受…” 宋予安刚要点头却又赶忙挣扎着将他推开:“离我远些!我这是天花,祈年你莫要靠近…咳咳咳…” 宋予安眼眶泛红,她如何不知现在的情况,怕是外头封禁陆祈年定是翻墙一路又躲着府衙的官兵才过来的,幸亏现在人少,不然若是被逮着了怕是要挨板子的,到时候就是宋予安亲自求情怕是她爹也不会松口,毕竟这明目张胆的坏了规矩她爹若是包庇传出去便是有损信誉,到时候说话便是没人再服从了。 “祈年你快些回去…莫要再过来了,我染了病若是将你传染了怎么办,你这般出来温小姐那边没人照顾,我这里不打紧我爹安排了下人…咳…” 宋予安从一开始就在催着陆祈年走,陆祈年闻言眼眸一暗他哑着声音道:“安姐姐是在赶我走?” “没有,祈年你听话好不好?现在不是闹着玩,你若是传染了温小姐那边怎么办,你听话好不好?” “安姐姐,我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了。” 陆祈年捏着拳头叹了口气柔声道:“温姐姐那边我跟她打了招呼,她是知情的,是她由着我来的,叫我来照顾你。” “安姐姐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 宋予安微微一愣她瞧着眼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也是微微感到欣慰,不知何时陆祈年似乎对她的态度变了些,不再抗拒她的示好也不再躲着她,他好像长大了… 陆祈年瞧着宋予安不说话以为她还是不同意便是垂着眸软声道:“姐姐,我来都来了现在回去正是府衙的巡逻的时候,回去了会被抓住的…姐姐也不想我挨板子对不对…” 宋予安闻言便是哑然失笑她咳嗽着哑着声音道:“好啦…进来吧,外头冷我瞧着你脸都冻僵了。” 陆祈年见宋予安退步便是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像是怕宋予安反悔似的赶忙跟着她进了屋。 宋予安反正也睡不着了便是点了灯靠在床榻上,平日嫣红的唇瓣微微发白,头发也披散着有些凌乱,憔悴的模样和平日那活泼灵动的少女判若两人。 陆祈年进了屋这才看清宋予安瘦了好多,脖颈和手臂上都是点点红疹瞧着吓人,宋予安感受到陆祈年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将衣衫理了理挡住了胳膊上的红痕,她哑着声音似乎有些难过。 “是不是很丑,我听说会留疤…若是留疤怕是日后病好了也变丑了…” 宋予安头一次眼眸带了几分自卑,她那模样颓废又蔫巴巴的瞧着叫人心疼,陆祈年闻言便是摇摇头柔声道:“哪里丑了,等安姐姐好了便还是那般活泼娇蛮的大小姐,谁敢说一句你的不是那便上去将他揍一顿!” 宋予安噗嗤一笑心情也略微好了些,她无奈的摇摇头柔声道:“你取笑我是不是?嫌我暴力又爱打人,是不是觉着我不似别个女子温柔便是故意揶揄我?” “哪有,安姐姐这是真性情,哪里像你说的这般不堪,安姐姐这般女子才是独一无二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世界上温婉的美人多了去了瞧多了也是千篇一律罢了,哪有安姐姐这般特殊耀眼?” 陆祈年那嘴当真是得了沈鹤真传,哄女人的话张口就来惹得宋予安一阵娇笑,她笑着嗔怪道:“你啊…说话瞻前不顾后,你那意思便是说你温姐姐便是那般普通和寻常人一般的女子了?若是叫沈鹤听见了怕是有你好果子吃!” 陆祈年反应过来也是尴尬的挠挠头小声道:“我…是我失言了,温姐姐可不似别个女子那般,反正温姐姐在我心里便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待我好我都是知晓的,等日后我得回报的。” “嗯,她倒是对你真心实意,祈年以后当真得好好对温姑娘,咱们做人可不能忘本…” 宋予安和陆祈年聊了会天便是心情好多了,不知是夜里风寒还是怎的宋予安却是咳嗽的厉害了些。 陆祈年瞧着房里头有药便是去了院子给她煎了一副,又倒了碗里头小心坐在她床边一点一点喂着。 宋予安当真觉着受宠若惊,她是头一回被陆祈年照顾,平日自己总觉着年长些便是处处照顾陆祈年,这次陆祈年主动反过来照顾自己倒是叫她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喝不进去药。 原本嗓子便是红肿,这下子更是咽不下去了,陆祈年微微蹙眉便是放了药汤轻轻将宋予安嘴边的药汁擦干净又喂的慢了些,每次就喂一点点等着宋予安咽下去才接着喂。 宋予安倒是有些着急,她怕陆祈年没了耐心但嗓子痛的根本咽不下去,陆祈年见状便是安抚道:“姐姐莫要急,慢慢喝便是,索性不急着睡觉的若是喝不完也就罢了没事的。” 听陆祈年这样说宋予安才微微安心,她尽量喝了些但大多还是咽不下去,陆祈年瞧着她这模样难受也是不叫她喝了,柔声哄着她睡觉。 宋予安也是太久没见到陆祈年,实在是舍不得合眼,非要靠在床边跟陆祈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头还烧着也是晕的不行,眼皮也越来越沉说话声音都小了些,陆祈年见状便是赶忙将她扶着生怕她这般从床上摔下去,宋予安是当真晕了,软趴趴的靠在陆祈年怀里头便是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陆祈年叹了口气眼眸流露的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心疼,他感受到怀里的柔软随即回过神赶忙为宋予安掖好被子便是轻轻起身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椅子可不似温芸府里头那贵妃榻一般,就是普通的软椅,平时坐着还行睡觉便是难受的紧,陆祈年也没在意这么多他也是累了些又抬眸看了宋予安一样确认无事后才闭上眼。 希望我的爱来的不算迟 宋予安头烧着难受也是睡不了多久便是醒了,那天刚蒙蒙亮她便是轻轻撑起身忍着发酸的疼痛瞧着不远处勉强靠在那狭窄的软椅上睡着的陆祈年。 陆祈年似乎也是累了,居然在这么小的椅子上睡熟了,那长腿却是有些无处可放别扭的垂在地上又施展不开。 宋予安捂着胀痛的脑袋便是起身找了套新的被褥轻轻盖在了陆祈年的身上,陆祈年眼眸微微一颤便是疲惫的睁开眼瞧着眼前依旧唇色苍白的宋予安便是赶忙起身扶住她,语气也带了几分责怪:“姐姐怎么起来了,身子还难受着都不知道好好休息,若是在哪磕着碰着怎么办?” 宋予安摇摇头由着他扶着坐在椅子上柔声道:“瞧着你晚上睡觉没东西盖着,也是怕你受凉便想找了被褥给你盖着哪里知道你这就醒了。” 陆祈年闻言伸手贴了贴宋予安的额头,叫他高兴的是居然退了烧,只不过怕是烧的时间久了,宋予安还是觉着头痛发昏,还得需要调养的,宋予安这一下子断断续续烧了十几日估计也是快要痊愈了,就是身上还有红疹不过好歹现在不烧不吐了。 “姐姐倒是退烧了,是不是再调养调养就好了?” 宋予安苦笑一声摇摇头:“哪里这么快,只是昨晚吃了药怕是今早上退了,过会儿还是要烧的,不过倒是没之前严重了,刚染上的那七八日烧的我头晕目眩眼睛的睁不开,耳朵也是一阵一阵耳鸣,身上的红疹又痛又痒想挠又怕破相。” 陆祈年闻言便是轻轻拉着宋予安的手,眉心皱的更厉害了些,说不出的心疼酸涩堵在他喉咙里说不出话,宋予安轻描淡写的几句他便是能想象到那最严重的几日有多么的难熬。 “安姐姐怪我没用,你难受我却没办法在你身边照顾你,放着你一人熬过了最难受的时期才知晓你染了病…” 宋予安闻言便是无奈的笑着,她不太敢和陆祈年凑的太近,怕把病气过给他,只得略带疲惫的柔声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说话走路都没什么大碍,想来再过半个月一个月便是能全好了,再说封城消息闭塞你不知情很正常,是我自己不小心染的病如何能怪你?” 她瞧着陆祈年还是一副失落委屈的模样便是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难不成祈年还心疼了?” “嗯。” 宋予安原本还笑着的脸上却是微微一愣怔,随即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垂着眸始终不说话的陆祈年,宋予安只是开玩笑的打趣她从未想过陆祈年会回应她,陆祈年冷不丁的“嗯”了一声叫她呼吸一滞,心脏又跳的快了些原本就晕乎乎的头像是更晕了。 “祈年你这是…” 宋予安只觉着喉咙一阵一阵的发紧,她不敢挑明又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陆祈年这模样太过反常叫她又想去揭开他的心思。 “安姐姐还不明白吗?” 陆祈年轻轻把玩着她的手腕又深吸了口气看着她略带慌乱的眼睛忍不住笑出声。 “我以为姐姐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 宋予安此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她心脏猛跳个不停,陆祈年却是直接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放在自己心口上感受着那片跳动不已的炙热。 “安姐姐我不知道这么久了才回应你还能不能来得及…但是…” 陆祈年的眼眸含了说不清的情愫他微笑着说着那早已想好的话语:“我希望能和你共度一生,原谅我喜欢你这件事我发现的这么晚…” “希望我的爱来的不算迟。” 陆祈年温柔的声音包裹着宋予安,叫她一时间居然忘了呼吸,眼眸中全是不可置信,她面颊微微泛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慌忙把手抽了回去。 陆祈年眼眸一暗他不知哪里出了岔子,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宋予安会欣喜若狂的答应,却未曾想宋予安瞧着并不高兴除了慌乱便再无别的反应。 “安…安姐姐…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太突然吓着你了。” 宋予安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缩在椅子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那双不太清明的眸子又染了层雾气,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起身伸手摩挲着陆祈年的脸。 陆祈年也是一愣,任由着她这般胡乱摩挲,宋予安忍不住低喃道:“我不会在做梦吧…我定是还没睡醒,怎么就梦见祈年给我告白了…说出去多丢人…” 陆祈年闻声哭笑不得的无奈的握住宋予安的手软声道:“没做梦,我当真在这,我方才说的也是真的,姐姐我喜欢你,我也愿意接受你对我的喜欢…” “姐姐我是不是说的太晚了…姐姐就不愿意要我了…” 宋予安此时又狠狠的拧了自己的脸,吃痛的“嗷”了一嗓子才相信自己当真没做梦,在这方面她和宋予怀不愧是姐弟,都是一样的脑子不清醒。 陆祈年含笑着耐心的等着她的回应,他那湿漉漉的眼眸里都是说不完的喜欢,之前倒是没发现宋予安这么呆呆傻傻的可爱,只觉着她不像个正常女人,没有别个小姐那般温柔贤淑,举手投足都是反差的大大咧咧和豪爽。 陆祈年一开始当真是不喜欢这种女人的,他更偏向于温芸那样温柔又不失坚韧的美人,可跟宋予安接触久了他却是察觉宋予安对他和旁人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时他犹豫了。 他不明白宋予安为什么愿意为了他做出改变,宋予安在慢慢变好,陆祈年不喜欢太热情的她便是收敛了好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见到他就如恶狼扑食一般没有半分女人的矜持,陆祈年也不喜欢聒噪的,宋予安便学会了闭嘴。 宋予安在为了陆祈年学着她从来不愿意学的温柔矜持,宋予安这样的大小姐向来只有被别人伺候的份,她却是放下身段百般照顾讨好自己,为了搞清楚自己爱吃什么她便是变着花样叫庖房做吃食,来她府里头这么久基本上没吃过重复的菜。 陆祈年动摇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宋予安愿意这样对他,也不明白宋予安这样讨好和改变有没有想过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索性陆祈年心软了,他不忍心叫宋予安一直苦等了,那次和温芸聊过之后他当真开始主动亲近宋予安,开始尝试接受她尝试对她好,后来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讨厌这样和宋予安接触… 再后来他好像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他没有让宋予安失望,宋予安在努力变好让陆祈年看看她的时候陆祈年也在努力尝试接受宋予安。 “祈年…” 宋予安忍着没有靠近他,她等了太久太久了,此时那酸胀的眼眶盛满泪水,只觉得一切都好梦幻,忍着酸痛拼命点头。 “一点都不晚…祈年什么时候喜欢我都不晚…” 贴身照顾一个月 陆祈年闻言便是柔和的笑笑,两人都没再说话但两人那心思便是都心知肚明。 陆祈年便是这般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宋府整日照顾着宋予安,原本宋予安的身子便是在渐渐好转,有了陆祈年那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便是好的更快了些。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一个月,宋予安也是不再咳嗽了,身上的红疹也褪的几乎看不见,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浅浅的印记残存在手臂脖颈。 宋予安瞧着自己好的差不多便是也觉着陆祈年一直再呆在宋府便是不合适了,自己好了那温芸那边便是最需要照顾的,这一个月也不知如何了,自己一直霸占着陆祈年闹得温芸那边无人照应自己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瞧着陆祈年在一旁给自己煎药便是柔声唤着:“祈年,我瞧着自己身子也没有大碍了,你过会儿便是回去吧,温姑娘哪里没人照看我也是不放心的。” 陆祈年盛药的手微微一颤小脸便是泛了一丝纠结,他犹豫片刻便是开口:“安姐姐这不是还没好嘛,我可以再多陪你几日的。” 宋予安闻言便是摇摇头无奈的瞧着他,她哪里不知陆祈年这是舍不得走了,好不容易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便是想一直赖在自己这里,可是这样做无疑是自私的,温芸给陆祈年的关心爱护不比自己少,自己不能为了儿女情长便是任由陆祈年这般任性。 “祈年,你这次出来都是温姑娘大度,理解你的心情才放任你出来,现在我好了你又岂能不回去?我们俩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这便是够了,你若是不回去那边真是对不起温姑娘的苦心了…” 宋予安轻轻握住他的手抬眸瞧着眼前已经长大成翩翩公子的少年,那眉眼却是固执的不愿服从,她无奈的笑笑软声道:“听话好不好?一会儿就回去好不好?” “嗯…” 陆祈年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愿意回去,他就是好不容易确认了心思便是想一直和宋予安待在一起,随即便是讨价还价道:“我明日再回去,哪有今日过了一半就赶人走的?” 宋予安闻言微微一愣为难的犹豫片刻才开口:“那明日可不能再找借口拖沓了,明日一早就回去,今日便是先留在这吧。” 宋予安瞧着陆祈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她何尝不想和陆祈年待在一起,只是这特殊时期儿女情长便是要放一放了,索性就这半日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陆祈年瞧着宋予安妥了协才是温和的笑出声又哄着把那碗热乎乎的汤药递给她。 宋予安先前发着热口里头尝不出味道,喝那苦药是半分没感觉,吃什么的一个样,现在身子好了便是能尝到那药又苦又难闻,也是不乐意喝了。 “我能不能不喝了,我现在身子也好了也不发热也不咳嗽的实在是不想喝这么难闻的药了。” 宋予安苦着张脸略微有些抗拒,柳眉微蹙似是为难的伸手轻轻推开那递过来臭烘烘的汤药。 “姐姐倒是现在耍起性子了,你现在是好了但喝药是在巩固身子,哪里能说断就断了的。” 陆祈年也是对宋予安这副抗拒的模样哑然失笑,俯身凑近那含笑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情感便是柔声道:“这样吧,姐姐若是喝了药我便给姐姐一个小奖励如何?” “嗯?什么奖励?” 宋予安瞧着陆祈年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是微微蹙眉一时不知他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说了就无趣了,姐姐先乖乖喝了便是,那奖励姐姐在别处可是得不到的。” 陆祈年那狡黠的模样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那语气柔和又带了几分诱惑叫宋予安一时间居然没办法拒绝。 宋予安当真爱死了陆祈年这副又乖又腹黑的模样,眼瞅着里头的汤药也是咬咬牙接过便是一饮而尽。 不就是个药嘛,之前又不是没喝过,她能拒绝那苦药唯独拒绝不了陆祈年这副带了些许挑逗又痞气的模样,陆祈年原本就生的漂亮如今这副模样更像是诱惑宋予安叫她一步步沦陷在他设计好的陷阱里。 陆祈年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那长的纯善乖巧的脸上此时却是带了几分不正经的笑意。 宋予安喝光了那药汁,捂着嘴忍着没吐出来缓了缓才看向陆祈年,俏脸微微带了几分期待道:“祈年弟弟,我这般可是满意了?那奖励…” 陆祈年闻言便是俯身轻啄了宋予安光洁的额角,宋予安甚至能看见他那滚动的喉结,闻到那特有的冷香。 那湿润的唇瓣覆上来时,宋予安只觉着一阵心跳加速,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拥在怀中啄了一口。 “姐姐…” 陆祈年瞧着宋予安那绯红的脸颊也感受到她略微比平时急促的呼吸便是忍不住笑出声:“姐姐这奖励可还满意?” 宋予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折腾的头脑发热,她从未想过陆祈年会主动亲她,从始至终她对陆祈年的印象就是个乖巧黏人的美少年,可此时的陆祈年哪里有先前那般单纯听话,他倒是像娴熟的猎手一步步将自己诱进了陷阱。 可是…可是一开始明明是自己主动的,宋予安都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陆祈年不像她想的那般模样。 “我…我…” 宋予安瞧着陆祈年那含情又无辜的小鹿眼一时间口干舌燥心跳加速,陆祈年等着她的回复,他靠的很近,依旧是那般乖巧,眼底却是说不出的缱绻。 “姐姐可是不满意,嗯?” 陆祈年的尾音拖的很长,像是暧昧的挑逗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其实他哪里不知是自己把宋予安给惹害羞了,宋予安虽说平日大大咧咧泼辣任性但也是个小姑娘罢了,哪里和男子有这般暧昧的接触过。 “没…我没…祈年你先退后好不好。” 宋予安只觉着呼吸困难,她看着陆祈年那勾人的模样就一阵心跳加速,哪里还能正常说话,陆祈年倒是不听话了些俯身摇摇头无奈道:“看来姐姐还是不满意的对不对?” “我…我不是…唔!”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轻笑,宋予安的唇上便是传来一阵温热的柔软触感,陆祈年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陆祈年也是试探性的吻着,没有横冲直撞也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堵了她的唇,即使是这样宋予安也是一阵面红耳赤身子发软。 “姐姐…” 陆祈年甚至顽劣的伸出软舌舔了宋予安的唇角这才舍得放开,那语气都是说不清的蛊惑:“姐姐,喜欢吗?嗯?” 宋予安身子一阵酥麻几乎要站不住,陆祈年搂着她的手腕收紧了些才叫她略微回过神。 “姐姐?” “喜…喜欢…” 宋予安将头埋进他的衣衫里,声音发颤手指拧着他的衣角道:“喜欢…” “我…我没想过你会主动…” 宋予安眼眸带了几分复杂,她羞燥的全身一阵一阵的酥麻,不敢看他脸上的笑意。 陆祈年闻言便是失笑,无奈的垂眸柔声道:“这种事情若是要姑娘家主动怕是会坏了姑娘的名声,而且姐姐…我们俩同吃同住了这么久也才仅仅是接吻,其实已经很慢了。” 陆祈年歪着头好笑着看着那懵懵懂懂的宋予安:“我听说温姐姐他们相识没几日沈鹤就忍不住的主动抱温姐姐,把姐姐惹恼了弄的骑虎难下才告白,相比之下…” 陆祈年凑近吐着热气,宋予安那耳根烫的厉害只听见他哑着声音道:“我已经很收敛了,姐姐我们好歹同吃同住了这么久,我都没对你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比沈鹤强多了。” … 府衙病变,温芸意外染天花 陆祈年走了这一个月温芸便是叫静枫三人伺候在身边,平日闲来无事便是唠唠嗑说说笑笑的时间也是过了。 女孩子家话题总是多些,一开始寻巧和芙蕖还有些拘谨,聊天也多是温芸主动在问才敢作答,后头和温芸聊多了也是没了之前的局促。 他们自知是奴才是丫鬟,对主人便是不敢没了分寸失了尊卑,很多话都是不敢主动去说的。 现在倒是好了四人聊多了便是如那闺中密友一般,尤其是寻巧原本就是个活泼话多的,再加上她实在是喜欢温芸便是每每都主动跟她说着话,芙蕖还是怯懦了些,她好多次都想主动跟温芸说话,但每次瞧着寻巧都跟温芸有说有笑便是每回都欲言又止。 芙蕖眼里头都是羡慕,她小心拧着衣角眉眼有些黯淡,她又想和寻巧那般能说会道会讨人喜欢,静枫便是话最少的,她一般都只是静静听着,偶尔温芸问上几句她才会恭敬的回答。 温芸晒着那柔和的日光也是觉着身子一阵温热舒服,她那般爱惜温柔的摩挲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眸里都是对那腹中孩子的爱意。 寻巧瞧着温芸那平滑的小腹便是疑惑道:“小姐有了身孕怎的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挺着肚子,倒像是依旧和以前一样平坦?” 静枫闻言便是好笑的拍了寻巧的头打趣道:“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小姐面前闹了笑话,那怀孩子哪里能这么快就大了肚子,小姐月份尚浅得怀胎四月才会显孕,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问呢!” 寻巧吃痛的揉着脑袋鼓着嘴委屈道:“我要是知道不就不问了,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问的,小姐你看看她在你面前就打我,你不在她还指不定要如何欺负我!” 温芸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好啦…在我房里还闹呢,你们啊…” 静枫随即便是不再多言,温芸瞧着她便是柔声道:“静枫等这瘟疫结束了便是将母亲接来吧,我先前说你母亲在身边你也放心些,先前忙的倒是没提起,等外头安稳些你便是接过来住吧。” 静枫闻言微微一愣便是赶忙跪地沉声谢恩,那件事之后她便是一直等着温芸提起,眼瞅着温芸迟迟不开口她便是以为温芸也仅仅是随口一说,虽是面上没有别的但心里头难免有些不满。 如今温芸主动提起便是说明她并未忘了答应她的那些事情,温芸当真是一直记着,这叫静封也是万分感动。 温芸瞧着时辰也是不早了,那府衙的今日还未过来查过,她便是叫静枫和芙蕖回去休息,让寻巧去府门外头候着等那府衙的上门。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平日府衙的人很早就来了,查完就走也是极其迅速,不知为何今日却是迟迟不见人影。 寻巧蹲在门口有些无聊,便是低着头逗弄着地下的蚂蚁,她瞧着地上那成群结队搬运“货物”的蚁群也是也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等了好一会儿才是远远瞧见那府衙的人过来。 她也是觉着怪异,那府衙的官爷今日瞧着似乎格外疲累,蔫巴巴的朝着温府门口走着,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寻巧虽是觉着怪异但也并未多想,瞧着人来了也是赶忙起身恭敬的候着,那官爷哑着声儿拿了登记簿便是问道:“府上几口人,可有染病的?” 寻巧快速答了那官爷也是不再久留微微颔首便是清了清嗓子离去,寻巧还寻思着这府衙的也当真辛苦,整日这般走街串巷的问着居然把嗓子给问坏了。 她也是瞧着走远了才回了府跑去温芸的房里头禀报,温芸得知查完了也没多想便是直接叫寻巧回去歇着。 那府衙的官咳了一路却是觉着头痛发昏,索性也觉着一阵心慌,他想着莫不是自己这几日太累了些身子受不住了,便是摇摇头回去复命了。 寻巧回了院子,老远跟静封打了招呼便是直接回房睡了一觉,她睡醒却是觉着一阵乏力,便是以为是还未完全清醒的缘故,索性撑起身子洗了把脸便是在房里歇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却是觉着喉咙一阵干涩眼皮也是越发沉重,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只是觉着身子疲软头没有平日那般清醒,静封叫她用晚膳她也是干脆拒绝了直接回去又睡了一觉。 温芸怀了身孕后便是容易犯困了些,此时她却是觉着格外疲惫,眼皮沉重的支不起来,索性也是坐回床榻上伸手摩挲着自己那软滑的小腹,无奈的笑道:“宝宝怎么又闹腾我了?这么快便想让娘休息了?” 索性也只是觉着身子累,并未想呕吐什么的温芸也是并未多管既然累了休息便是,只是今日倒是奇怪明明自己一直坐着没怎么动弹身子却是比平日累了很多。 “你爹爹走之前刚说莫要总是闹腾我,你瞧瞧你这般喜欢闹腾,娘亲还不想睡呢这下倒是还困了,到时候等你出来叫你爹好好收拾你。” 温芸嘴上抱怨着脸上越是那般宠溺的笑意,她安抚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便是打了个哈欠睡下。 温芸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总是半梦半醒着喉咙也是干涩发紧,想睁开眼却是如何也无法睁开,身子还一阵阵发冷头却是那般灼烧的难受。 温芸以为是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太过痛苦叫她忍不住哼唧出声,她下意识蜷缩了身子想将自己盖严实些,她甚至不免有些委屈为何做梦这般难受却唯独梦不见沈鹤,若是沈鹤在还能抱着她安抚。 不知过了许久那般干涩感却是小了些,还未等温芸缓口气却是察觉到那喉咙像是针扎似的难受,她那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想要出声却是疼痛难忍。 温芸此时才是意识到自己像是染病了,一向冷静沉着的她也不免慌乱了几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如何染上的,即使是烧成这样她也是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 温芸还未感到焦躁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终于用力睁开眼几乎要趴在床沿上,随即不知是孕吐还是怎的便是一阵恶心。 温芸是很爱干净的,即使是这样此时的她也是毫无半分形象,披散着长发上还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秽物,嘴角更是不知是酸水还是津液,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未等她缓过神随即小腹便是一阵绞痛。 昏厥,静枫忠心救主 温芸瞬间痛的面色惨白,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呼吸着尽力叫自己安稳。 “宝宝…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温芸的汗珠打湿了鬓角,濡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双手微微颤抖呼吸沉重又略微困难。 不知是温芸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那腹中胎儿不愿叫温芸再次受苦居然当真慢慢安静下来,温芸缓了缓撑着身子给自己倒了热水慢慢的喝下。 她面色依旧那般惨白,身子一阵一阵发冷寒颤又觉着一阵灼热叫她痛苦难耐,此时温芸更是察觉自己腰腹越发酸痛随即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她险些没站稳撞上桌角,随即便又是一阵干呕,她原本方才吐了一阵胃里头就没了东西,此时便是呕出了酸水和津液,但那天花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小腹一阵收缩叫温芸痛的倒吸一口气却又吐不出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才消停,温芸当真乏力的瘫软在床榻上也没了力气管自己身上此时发着高热便是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 静枫早上起来便是照例去叫寻巧,敲了好半天门却是不见反应,她觉着疑惑便是直接推门而入。 眼前一片狼藉的屋内叫平日都是那般镇定的静封此时也是慌乱了,寻巧面色泛红滚烫的吓人,此时怕是已经烧晕了过去。 静枫咽了咽口水便是赶忙去找了芙蕖,叮嘱芙蕖去看着寻巧自己便是赶紧去找温芸。 静枫心里头隐隐觉着不安,寻巧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却是突然病倒了,她和芙蕖是一点事没有那便只能是昨日在府外跟官爷谈话时染上的。 既是如此那岂不是说…府衙那边也…那温芸昨日跟寻巧待了一会儿岂不是也… 静枫心里头发慌,温芸定是不能出事的,且不说别的,这天花是能要人命的到时候甚至可能一尸两命,静封保险起见带了好几层厚厚的面罩便是直接推开了房门。 那屋内比寻巧屋里头还要混乱,秽物和歪倒的茶水遍地都是,温芸那模样比寻巧的情况更糟,瞧着气息都微弱了些,嘴角和身上都是斑驳的秽物,干涩的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蠕动了一下偶尔发出虚弱的呻吟。 静枫只觉着头皮发麻慌忙去探了温芸的鼻息,好在只是烧晕了过去不过气息倒是微弱,静枫当真怕温芸和腹中的孩子出事慌忙跑出去也不顾什么全城封禁便是直冲冲的跑向府衙。 她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只能去府衙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宋知府,静枫一路上跑的鞋子都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她额前发丝都乱了几分,好不容易跑去了府衙却是被那门口的看守拦了下来。 那看守生的凶神恶煞直接毫不客气的拦了静封,语气生冷道:“现在全城封禁你这般目无规定的随意跑出来便是跟我去领三十大板!你是哪个府上的丫鬟,府里头的主子不管吗!” 静枫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发颤断断续续道:“官…官爷行个方便,我家小姐病重现在全城封禁实在是找不到郎中,官爷可否叫我进去找宋大人…先给我家小姐找了郎中该打的板子我定是不会少。” 那看守的却是个软硬不吃的,不由分说便是直接要拉着静封去领板子,嘴里头还不屑道:“你一个丫鬟还想见知府大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擅自跑出来坏了规矩,还不跟我去领罚还在这胡搅蛮缠!” 静枫哪里拽的过一个大老爷们,她便是不管不顾的挣扎着尖声道:“我家小姐和知府大人一家交好,我家小姐病重宋大人定是不会不管她的,我家小姐还有身孕宋大人先前封城时保证了会确保我们小姐的安全,我没有撒谎!” “胡搅蛮缠!” 静枫瞧着他这人油盐不进便是抱着那拽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下,那官爷疼的“嗷”了一声便是慌忙甩开静封,静枫险些栽倒便是慌忙站稳了身子直接一把推开那看守便是冲进了府衙。 “喂!你个贱人!还不快站住!擅自私闯府衙便是重罪!还不快跟我去受罚!” 静枫哪里管他在后面叫嚣,直接推开那门便是跌跌撞撞跑了进去,那看守也是怕出事说什么都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抓回去,若是叫宋知府瞧见自己擅自放了个女的进来怕是自己这位置都不保。 静枫凭借着自己的印象便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宋知府平日处理公事的书房跑去,眼瞅着那后头的看守越追越近也是一阵心急没瞧见路却是直接被绊倒。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那看守给按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冷声道:“我呸!你这不要脸的小娘皮!跑的倒是快!擅自私闯府衙可是重罪你等着受刑吧!” 静枫痛的牙齿发颤,她冲着不远处的大门便是高声大喊:“宋大人!宋大人我家小姐昨夜染了天花要不行了,求宋大人救救我家小姐!” “你给我闭嘴!该死的!” 那看守生怕静枫当真惊动了里头的人便是又狠扇了她一巴掌,静枫嘴角咳出一口血沫扯着嗓子大喊:“宋大人!” 宋知府在房里头头疼的看着那一件件京城里头患病的案例,虽是那天花有了控制但昨日他才知晓那府衙里头有个巡查的染了天花,这一路传染了不少,叫原本得以控制的天花病一下子又感染了一大批。 宋知府便是赶紧下令将那官员拉下去隔离又将府衙彻彻底底熏了雄黄才算安静,他原本打算瞧着天花有所控制过个一两个月便是能解封禁哪知这一闹便闹的又严重了好多。 原本就烦躁的宋知府又听见外头一阵喧闹也是烦闷的起身,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手下在外头闹着。 静枫只觉着喉咙一阵腥甜正欲要呼救便是瞧见那黑着张脸的宋知府出了房。 她便是又有了力气挣扎着大喊:…宋大人,我家小姐她快不行了… “还不闭嘴!你倒是完了真将大人给闹出来!等着坐牢吧!” 宋知府原本还恼火着瞧着被按在地上的是温芸的丫鬟,脸上还沾了丝丝血迹便是冷声呵斥:“按着她干什么!本官平日就是这样叫你们对待百姓的吗!还不快放开!” 那看守便是一愣,宋知府这表现和他想的相差甚远,他原以为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会被宋知府一顿责骂结果却是… 此时他再看不清形势也知自己怕是犯事了,慌忙松开了静封便是小心退在一旁。 静枫好不容易能活动了便是慌忙跪在地上磕着头声音又焦虑又带了几分颤抖:“大人,我家小姐昨日怕是被那巡查的人传染了,我家小姐从不出门昨日府里的丫鬟答了巡查的官爷几个问题今日便是病倒了,我家小姐病的更严重…她还怀有身孕啊大人…” 宋知府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便是赶忙将她扶起对着那一旁的看守便是怒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郎中!把城里的郎中都给我叫来!要叫女郎中听见没!” 那看守身子一颤便是连连说是,随后便是慌忙跑去寻了。 宋知府此时也是一阵焦灼,这天花本就是要人命的东西,现在温芸还是个有身孕的,这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都不知道若是温芸出了什么事那沈鹤回来他又该如何交代,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给温芸传染了,自己又还是沈鹤的义父,这闹得宋知府里外不是人。 陆祈年后悔万分 温府里头上下乱成一团,府里头就剩芙蕖一个丫鬟,霍东傅达两人糙老爷们肯定是靠不住的也不能叫他们贴身照顾,她便是一会儿要去看看温芸一会儿要跑回去看寻巧,也是累的不行。 陆祈年此时也是刚回来,瞧见府里头这般混乱便是一阵不安,他直接抓了芙蕖便是问道:“府里头出什么事了!可是谁出去了!” 芙蕖原本就慌的六神无主,这一下子更是直接哭出声,捂着脸呜咽着:“昨日小姐叫寻巧出去…出去应付官爷,结果…结果今日就…” 陆祈年闻言便是面色缓和了些,还好…还好是丫鬟病了,不是温芸就好了… 结果芙蕖接下来的话叫他脸色一白,芙蕖哭哭啼啼的哑着声音道:“小姐也染上了…我瞧着她气息微弱…小姐怎么办啊…” 陆祈年:!!??? “你说什么!温姐姐!温姐姐她染上了!” 陆祈年只觉着一阵头晕目眩,在得到芙蕖肯定的答复后便是慌忙跑去温芸的房里,瞧着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和几乎看不到起伏的身躯便是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完了…全完了… 陆祈年双目紧闭压根不忍看床榻上温芸此时的模样,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了叫他痛苦的无法呼吸… 原本宋予安因为来找他染了病他便是内疚自责了好久,如今因为自己执意要出门温芸这里没了人照顾又叫温芸染了天花… 陆祈年缓缓伸手探了探温芸的鼻息,虚弱的只进不出,她此时像是连呜咽的力气都没了,干裂的唇瓣蠕动着不知道在叫什么。 陆祈年痛苦的抓着头发俯身试探性的叫着:“温姐姐…” “沈…沈鹤…” “疼…” 温芸的嗓子似乎和宋予安一样被卡住了,说话都是这般艰难,迷迷糊糊还叫着沈鹤,叫陆祈年更是心虚了几分。 他一想到昨日自己还不愿走非得多赖在宋府一日便是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如果不是自己自私的要留下来…如果自己那时候回去了…温芸是不是就不会被染上了… 怎么办…自己要怎么跟沈鹤交代…要怎么跟他说温姐姐染了天花… 芙蕖有些害怕的试探性叫了声:“小少爷…” “你们可有人去叫了郎中!” 陆祈年这才回过神阴沉着脸看向芙蕖,芙蕖赶忙点头道:“静…静枫姐姐早上去叫了宋大人,估摸着已经去找郎中了。” 闻言陆祈年依旧没敢松口气,温芸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明显要比宋予安那症状更猛烈,而且沈鹤那边… 这时候静枫倒是回来的及时,她便是带着宋知府和几个女郎中一同过来了,宋知府碍于自己不方便进去便是在外头等着,陆祈年瞧见后便是赶忙上去恭敬的低头:“宋大人…” 宋知府此时疲惫的摆摆手哪里还管这些礼数,他也是担忧的看向里头那乱成一锅粥的众人便是沉声道:“沈鹤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吧。” “嗯…” 陆祈年压根不敢吭声,心虚害怕的不行,自责悔恨一块涌上心头叫他手心都出了汗。 “他该知道的…” 宋知府不打算瞒着沈鹤,这种事瞒不住的…沈鹤越晚知道怕是心里怨恨越浓烈,陆祈年闻言便是犹豫片刻才缓缓点头:“大人可否给我备辆马车…我…我自己闯了祸…没有照看好姐姐…我便是自己去找沈鹤认罪。” 宋知府此时也是一阵愧疚,他虽然知晓此事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出事的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若是受牵连那也是牵连自己,手底下的人染了病自己却毫不知情还放任他出去巡查导致这疫病又严重了不少。 “去吧…过会儿我便把府里头最好的马给你弄来,快些去找沈鹤…有些事不能瞒着…就是他心有怨气我们也理当受着…” “是…” … 沈鹤还在书院里头跟刘杰探讨着难题,两人争的激烈最后却是刘杰被沈鹤三言两语说服便不再吭声。 “我说不过你,我当真无法理解你是比别人多生了个脑子还是怎的,为何每次反应都如此迅速!” 刘杰气恼的扔了那毛笔便是烦躁的揉着眉心,他跟沈鹤争论了一个多月的题,结果每次都是沈鹤敏锐的洞察力和和那三寸不烂之舌给他说服了。 其他的题要么是他彻底不会做要么就是做了一半就卡壳,会做的题解法却不如沈鹤,这叫刘杰懊恼的不行,他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这也太气人了。 你说有个人诗词策论比你好就罢了,他在算术甚至武打上样样都碾压你,你就说你憋不憋屈。 “你当真是个怪物,沈鹤我不如你,我服了。” 刘杰干脆不干了,直接躺在那地上便是不想再碰那题卷了,好不容易放个假跟沈鹤争了一上午结果每次都是自己败了下风。 “刘兄倒是泄气了,先前可不是这般模样,我瞧着刘杰这一个月努力的可不比我少,到时候排名考试你定是能进前十五的。” 沈鹤含笑着劝慰了几句,其实刘杰能不能进去他们俩都心里头有数,能,但是有些悬,如果说那日刘杰能运气好,头脑清晰不像现在这般混乱那得个十一十二倒是应该没问题。 但刘杰这个人不太能沉住气,容易较真容易急躁,不过他这般被沈鹤打压了一个多月怕是以后再怎么样也没什么脾气了 。 “害…不说了,我先走了,做题做的头痛,我要回去歇会儿等晚点再跟你练练。” 刘杰叹了口气便是起身拍了拍沈鹤的肩头便是直接离去。 沈鹤也没有过多挽留,他知晓刘杰是有些气恼了,自己哪方面都比他强他是在自己受了挫便泄了气,觉着跟自己待在一起没面子才走了。 沈鹤眼眸流露一丝无奈,他便是继续在这做着那题,反正刘杰不做他管不着,自己做完就行了,大不了到时候再重新给刘杰讲一遍就是了。 刘杰此时气恼的不行,自己好歹在书院混了两年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小有成就,结果自从遇到沈鹤自己便是一直在被打压,干啥都比不上他,当真又气又恼关键还没办法,那人家聪明脑子转的快那是人家本事,自己不能把人家脑子挖了换成自己的吧。 刘杰便是靠在那院墙上发泄似的踹了一脚,那一脚便是带下来不少白色的墙土,刘杰烦躁的叹了口气随即便是瞧着四下无人对着那天上便是怒吼一声:“啊!!!该死的沈鹤!为什么哪都比老子强!” 陆祈年此时刚翻上院墙便是听见下方一声咆哮,给他吓得脚底一滑便是一脚踩空。 我靠!完了! 陆祈年当真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坐着宋知府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书院还得翻院墙,刚翻上便是听见沈鹤的名字,原本心里头就发慌这下更是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书院。 刘杰这边刚发泄完也是喘着粗气心里头好了几分,毕竟他又不是小心眼,就是单纯被沈鹤气着了吼两嗓子也就算了,此时正哼着小曲准备回公斋却是听见天空一声巨响。 他一脸懵逼的抬头却看见他妈的天上掉下来一个人!!! “我嘞个亲娘哎!!” “啊!!!” “砰!” … 沈鹤动怒,温芸大出血 刘杰这辈子都没想过如此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先是被沈鹤虐菜虐了一早上,回去路上又被一个人从天而降正中老腰。 陆祈年此时也是屁股摔的生疼,索幸别的倒没有摔伤,他身下的刘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头晕眼花腰肢酸痛的趴在地上就差口吐白沫了 “我去…” 陆祈年眼瞅着自己屁股底下的大兄弟快不行了赶忙起来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将他扶起。 刘杰此时便是一阵头晕目眩,使劲甩了甩脑袋才看清眼前的男子,原本不算好的心情便更是带了几分怒意,冷声道:“你是哪个学舍的,夫子是谁!现在学院全面封禁你居然还敢私自翻出去!信不信我把你弄去顾山长那边给你记大过挨处分!” 陆祈年尴尬的咳嗽两声便是慌忙道歉,他肯定是不能被抓到的便是赶忙解释:“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我不是书院里头的我是进来找人的,我这里当真有急事。” “哦?找人的?” 刘杰闻言也是上下打量了陆祈年,瞧着他身穿的不是书院的衣裳估摸着也是没说谎,便是冷哼一声:“我凭什么帮你,方才给我腰都差点压折了,你拿什么赔我!” 陆祈年没辙了便是带了几分乞求:“公子,赔偿好说,我方才听你喊沈鹤,公子认识沈鹤的是不是?你找他赔去,他有的是钱,公子能不能先带我找沈鹤,我真的很急!” “沈鹤?” 刘杰眼眸微眯暗暗思索着:莫非是沈鹤府里头的人?那这赔偿可不好要了…罢了算他欠自己个人情便是。 随即刘杰也是面色缓和了些但态度还是有些气恼:“罢了,沈鹤府里头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现在应该还没走我带你去便是。” 陆祈年这才才松了口气,看来沈鹤在这混的还不错,报他的名字居然当真有用,随即便是赶忙道谢快步跟上。 沈鹤此时刚做完最后一道题便是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满足的叹息一声,这题卷便是彻底刷完了,顾山长先前给他开小灶又额外给了些题卷也是做了一大半,明日便是努努力一口气全吃透了。 这瞧着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是要排名考试,沈鹤倒是有信心冲一冲,反正大不了就是明年再战怎么的自己也不亏的。 沈鹤眯着眸子合了题卷便是起身,陆祈年老远瞧着他便是大喊:“沈鹤!沈鹤!” “嗯?” 幻听了?怎么还听到那小屁孩声音了? 沈鹤蹙着眉便是扭头一愣,陆祈年赫然便是一路小跑过来,喘着粗气面色泛红后面还跟着不知怎么的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的刘杰。 “沈兄这是不是你府里头的?妈的从天上摔下来给我腰都差点干折了。” 刘杰忍不住抱怨着,但沈鹤此时脸色格外不好看,陆祈年能出现在这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不会是温芸… “陆祈年我记得我让你看好温芸的。” 沈鹤眸底的冷意叫陆祈年打了个寒颤,原本他就不知如何开口现在更是涨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陆祈年。” 沈鹤不由分说揪着他的衣领脸上出现一抹愠怒:“你告诉我温芸怎么了。” “温…温姐姐…” 陆祈年眼眶泛红咽着口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她昨日染了天花今早上我瞧见了后呼吸已经有些弱了…宋大人去叫了京城里头的女郎中现在在给温姐姐瞧着,我…我…” “陆祈年你他妈再说一遍!” 沈鹤眼眶一片猩红原本还泛着阴寒的脸上却是大变,那暴虐的气息又像是受伤的兽在哀嚎,眼眸瞬间像是热情被湮灭一般灰冷。 “陆祈年…我之前让你看好她…温芸为什么昨晚上染的病今早上才被发现!你在哪!你为什么不在房里头守着她!” 沈鹤声音都有些变了调那暴虐失态的模样叫刘杰也是微微愣怔,陆祈年自知理亏咬咬牙便是低下头:“我…我…安姐姐也染了病我就去她那了…今早上才回来…” 陆祈年话还没说完便是重重的挨了沈鹤一拳,那一口血沫便是顺着嘴角溢出,沈鹤那阴寒的目光像利刃一般剐在陆祈年身上叫他一阵一阵的窒息。 “陆祈年…温芸当初就不该心软收下你…” “白眼狼!” 沈鹤此时心脏也是一抽一抽的痛,他隔这么远压根不知道温芸怎么样了,怀了身孕还染天花,大人能保住就不错了…孩子… 沈鹤瞬间只觉着呼吸困难,那眼尾泛起的红痕阴冷的眸光泛着淡淡泪花,他疲惫的连身子都晃了晃,刘杰见状便是赶忙扶住:“沈兄,沈兄你冷静点,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你在这里就是把人打残了打废了也没用!” 沈鹤用力揉乱了发丝冷声对陆祈年道:“马车在哪?” “咳咳咳…在外面…” 陆祈年咳嗽着支起身子,便是强撑着起身,沈鹤那一拳他硬生生受了,揍的他半边脸都肿了一块,牙齿里头还不断渗着血。 “刘兄山长那边…” “我帮你去说,你赶紧回去便是!” 刘杰安抚的拍了拍几乎已经濒临崩溃的沈鹤,他得到了答复才缓缓点点头便是直接跑了出去。 沈鹤压根不愿再管陆祈年,他直接两下翻出了书院便是将那马匹的缰绳连接马车的绳子拆解了,自己便是一跃而上。 “驾!” 沈鹤狠狠一夹马肚便是仗着现在封城街上无人横冲直撞着,他薄唇紧抿周身气息冷的骇人,一路上那官员们瞧着那马匹印了府衙的官印也是无人敢拦。 沈鹤一路疾驰压根不管路上还有什么封条禁令便是直接冲进了城。 … 温芸的闺房里头一打开便是一阵叫人作呕的血腥味,那些郎中们一次次从屋内端出了血水和浸透的布,直冲鼻腔的血腥味饶是见惯了什么大场面的宋知府也是难受的别过头不敢看里头的惨状。 不知过了多久府外便是一阵高昂的马啼声,沈鹤那双阴沉的黑眸此时瞧见了那外头染了鲜血的白布和端出来的血水鼻腔里头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血腥时,那身躯也是微微颤抖。 “沈…沈鹤。” 宋知府没瞧见陆祈年却瞧见沈鹤回来也是面带愧色,他欲言又止想安抚却不知如何开口。 “义父…我只想要温芸平安…我不要孩子了…我要温芸…” 沈鹤的嗓子仿佛哑了一般,看着那血水脸上都是难以遮掩的绝望。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小姑娘…他还没来得及给她想要的幸福,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要温芸…我只要温芸…” 沈鹤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痛苦的跪在地上猩红的眼眶涌出酸涩的泪水,指尖也狠狠的扎进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沈鹤…沈鹤你别这样,起来说…” 宋知府那混浊的眼睛里都是难掩的悲愤,他弓着身子想要将沈鹤拉起却差点跟着栽倒在地。 沈鹤呜咽着痛苦的将脸埋在地上一遍一遍叫着:“温芸…” “温芸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我只想要你啊温芸…” “我不该这么贪心的…我有你了还要肖想孩子…” “温芸我后悔了…我以后都不贪心了…温芸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小产,沈鹤几乎崩溃 沈鹤脑子里全是当初和温芸初见时的画面,那时候的温芸温柔矜持又有几分疏离,那时候温芸会冷着脸关心他身上的鞭伤,会为了叫他听话主动去抱他… “沈鹤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沈鹤你不要脸…” “沈鹤我想好了,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不后悔…” “沈鹤你好凶…我怕…” 沈鹤想着过往的种种想着他对温芸一个个承诺,最后他却发现自己一个都没做到… 沈鹤说没有成亲不会碰她,可是最后沈鹤禁不住温芸这般主动一次又一次的不节制的要她,沈鹤说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最后温芸几乎每次难过都是因为他,现在又因为自己怀了身孕生死未卜… 他没用,保护不了任何人,说的这般好听事实却是如此不堪,沈鹤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些未完成的诺言像是无言的痛肆意穿梭在他的身体叫他难以呼吸。 “温芸…你要是没遇见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温芸,这么多血…我情愿流的是我的…我情愿痛的是我…” 沈鹤简直不敢想象她这么怕疼的小姑娘,自己又不在身边她是如何能忍得住的…肯定很害怕吧…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沈鹤现在的模样太过吓人,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几乎要崩溃。 许久那闺房终于被推开,里头的郎中手上都是血迹,她刚出来便是叹了口气随即缓缓摇摇头。 沈鹤见状心头一凉跌跌撞撞的跑上去便是带了几分焦虑,眼眶泛红的吓人,他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什么意思!摇头是什么意思!我家夫人到底怎么了!” “沈鹤你冷静点,你叫郎中慢慢说。” 宋知府瞧着沈鹤几乎癫狂的模样便是赶忙上去拉扯,他安抚道:“你别激动,你叫郎中慢慢说!” 那女郎中也是被吓到了缓了缓才开口道:“我们当真尽力了,你家夫人身子太弱本就体虚,孩子因为这天花成了死胎,当真是保不住的,不过你家夫人算是万幸保住了命,只是出血太多身子比先前还要虚弱,她那烧我们也是尽力给退下来了,不过过两日怕是还会烧起来,你要注意好好照顾。” 沈鹤闻言便是缓缓松开了紧紧拉扯在郎中衣袖上的手,沈鹤的力气太大给那郎中拉的生疼,宋知府赶忙在后头给人家赔不是送走了几个郎中瞧着沈鹤还站在那如同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老树。 孩子没了…沈鹤自然是痛苦的,他自己的孩子…他和温芸第一个孩子… 他们甚至还没给孩子想好名字…就… “沈鹤你往好处想,至少温芸没事对不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看看温芸…” 宋知府叹了口气,他看惯了沈鹤自信又意气风发的模样,头一次瞧见他这般失魂落魄没了生气的颓废模样心里头一阵不是滋味。 “义父…孩子没了我确实难受…但是我更难受的是我要怎么告诉温芸…” 看不见的窒息感折磨着沈鹤,他几乎是崩溃的颤抖,嘴里头低喃道:“温芸本就很难怀孕…她不比我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要我怎么办…要我这么残忍的宣判我和她的孩子没了吗…” “义父…我做不到…你要我怎么告诉她…她会崩溃的…” 沈鹤喉结干涩的滚了滚,眼眶已经晕了一层雾气,他很少真正意义上哭,大多时候的眼泪都极具欺骗性,但今日他当真是失态的不顾形象,什么伪装都卸了下来,此刻的他仅仅是一个失去孩子又心疼妻子的夫君罢了。 宋知府此时也是一阵头痛,这对沈鹤来说确实是太过残忍,他无能为力也只得叹了口气道:“你先去看看温芸…你至少要看看她怎么样了对不对…” “温芸…” 沈鹤几乎涣散的眼眸带了几分光亮,他跌撞的起身便是觉着那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疼痛难忍。 “温芸…夫人…夫人!” 沈鹤慌忙冲进房门,里头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沈鹤似是闻不到似的,他几乎是颤抖的看着眼前虚弱的几乎没了呼吸的温芸,那手伸出来都不敢碰她,她此时太过惨白,脆弱的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了。 沈鹤只得略微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索性和那郎中说的一般没有再发热了,估摸着昏睡一会儿就能醒了。 “夫人…对不起…又叫你受苦了…” 沈鹤不管不顾跪在温芸的床边轻轻握着她冰凉的手便是贴在自己脸上,他唇瓣微微颤抖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一遍一遍机械的说着“对不起”… 宋知府见此情景也难受的别过头,他再待在这也不合适了,府衙里头还有公务要办当真是不能久留了。 宋知府瞧着沈鹤那模样也是没有上去打扰只是给他府里头的丫鬟打了招呼便是离去。 沈鹤跪在地上看了温芸好久好久才缓缓起身亲自收拾了温芸的闺房。 芙蕖原本要上前帮忙却被沈鹤轰了出去,他不想让任何人碰他的夫人,碰他夫人的东西,碰关于他夫人的任何东西… 沈鹤几乎是行尸走肉般把温芸的闺房收拾好了又开了门窗点了熏香,他怕温芸醒来闻着这浓烈的血腥味会难受会想到孩子… 做完这些沈鹤便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温芸,他从午时到现在已经快要夜晚一直没有用过半点吃食,原本就留了病根的膝盖此时痛的叫他身子发颤。 即使是这样沈鹤都不愿起身,他偏激的用这刺骨的疼痛折磨自己,温芸这么疼都挺过来了,自己这膝盖痛又算得了什么… 沈鹤冷静下来过后才缓缓舒了口气,他最难受的就是对于自己没了孩子还不能在温芸面前表现的这么难受,越难受温芸只会越愧疚,愧疚自己没有保住孩子…愧疚自己染了天花…愧疚为什么自己没有挺过来… 可是温芸又有什么错… 沈鹤的拳头捏的发紧,他忍着那极度悲愤的情绪便却发现居然这般难忍…自己引以为傲的伪装力在这件事上总是控制不住的难过恐惧颤抖… “沈鹤…” 直到一阵虚弱的呼唤叫沈鹤如梦初醒,温芸艰难的睁开眼轻轻歪着头几乎是贪恋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啊…我好想你…” 沈鹤闻言便是忍着那酸涩含笑着哄着她:“我也想你,所以就回来了。” “嗯…你又擅自请假了…又要落下课业了…” 温芸虚弱的说话又轻又软,她像是压根没察觉自己没了孩子,还和以前那般温柔又嗔怪的笑着:“怎么又不听话回来了…” 沈鹤喉咙一阵哽咽随即便是再也绷不住,捏着她的手腕便是放在脸上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声音沙哑着呜咽道:“我好想你…温芸我好想你…” “你别哭啊…我现在身上有些痛…” 温芸想伸手帮他擦掉眼泪却是怎么有没有力气抬起胳膊,她无奈的柔声道:“沈鹤对不起,我不小心染天花了…可是我有听你的话乖乖待在房里等你回来…最后还是染上了…” “我知道…” 沈鹤哽咽着点点头随即重重吻着温芸的手心艰难的开口:“我的宝贝夫人最乖最听话了…为夫没有怪你…” “沈鹤天花染上真的好痛啊…我现在身子特别特别痛…” 温芸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她似乎没了力气,软着声道:“我要睡一会儿了…不能太累了…肚子里的孩子好乖…我染了天花他都没有怎么闹腾我…肯定是心疼自己的娘亲不想让我难受吧…” 沈鹤闻言眼眸闪过一丝痛苦,他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哑着声附和:“嗯…我们的孩子当然乖的…夫人好好休息…等睡醒了就没事了。” 温芸这一次没有回复,歪着头便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沈鹤捂着嘴蹲在地上痛苦的呜咽着又不敢发出声音,他只得咬着唇瓣强忍着那呼之欲出的痛苦。 直到喉咙一阵腥甜沈鹤才难受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的夫人不知道孩子没了… 他不愿意也不忍心拆穿她… “温芸…对不起…” 隐瞒实情独自承受 沈鹤这一晚都没有合过眼,他怕温芸突然发热,怕温芸醒过来难受便是独自一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保持着清醒。 沈鹤现在几乎哭不出来了,他明白哭没用了,他是男人也是夫君他必须调整状态照顾温芸,这一整晚沈鹤都是那般颓废的坐在床下握着温芸的手支撑着自己那几乎要崩坏的神经。 他只觉着先前他说的话像个好大的笑话,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温芸又有了孩子,他前半生凄苦无依换来了现在温芸的全心全意的爱…现在老天像是要突然收回这一切叫他继续孤苦下去一般。 沈鹤在那几乎吞噬一切的黑夜里重重舒了口气,他就这样一夜未眠夹杂着痛苦和自责折磨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 温芸是睡到第二天午时才醒,她整整一天半没吃过一点东西,喉咙也是干哑发痛的厉害,沈鹤顶着眼下的青黑和有些发颤的双腿哄着她喂了些热乎的鸡汤又哄着叫她喝药。 有了身孕后温芸压根不抗拒这些,她知道自己身子弱也不愿叫沈鹤操心,极其配合的喝完了平日不爱喝的汤药。 “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沈鹤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俯身啄了温芸的脸,温芸生了病说话比平日要轻软,她小声道:“不想叫你操心了,你脸色看着好差…沈鹤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睡了,你才是需要休息。” 沈鹤伸手爱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又柔声道:“夫人辛苦了。” “哪有辛苦,怀了孩子不都这样的,沈鹤我还在想等过几个月孩子就能出生了,你差不多也能科考了…” 温芸眼眸带了几分光亮,她似乎是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小声试探道:“是不是可以娶我了…” “嗯,本来就是要娶的,咱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为夫以后一直守着你,不把你交给别人了…” 沈鹤似乎话里有话垂着眸哑着声音道:“别人都靠不住…” 温芸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的有些不满的嘟着嘴指尖抓着沈鹤的衣角小声道:“什么我们两个,还有孩子呢…你怎么给忘了。” 沈鹤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好久都没再说话,沈鹤不知怎的突然道:“温芸以后我们不生了…” “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不生了,太危险了…” 沈鹤叹了口气用力的握着温芸的手腕像是有些难受,心里如同针扎似的叫他胸口一阵一阵的闷痛。 温芸似乎不明白沈鹤突如其来的愧疚与痛苦,她只是歪着头安抚似的摸着沈鹤的脸最后轻轻附和道:“都听你的。” “沈鹤你回来是因为知道我染了天花嘛?” “嗯。” 温芸得到回应便是小脸上浮现一抹愧色,她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又叫你担心了…上次又是因为我你才回来。” “乱说什么呢。” 沈鹤面色带了几分复杂,怜惜的捏着温芸的脸语气也带了几分责怪:“你是我夫人,你生了病我还能不管了?” “当真是烧糊涂了才会说这种话,温芸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沈鹤想要抱她又怕她刚没了孩子身子虚弱,怕稍微动动就撕裂了伤口便是强忍着只能握着她的手腕一遍又一遍的吻着。 沈鹤不敢在温芸面前表现的太过异常太过悲伤,他怕温芸看出端倪,温芸脆弱的身子已经禁不起折腾了,他只想要她好好的就够了。 “是我失言了。” 温芸身子酸痛的厉害难受的如何躺着都是痛的不行,她又想看着沈鹤又感到侧躺着身子疲软难受,便是不安的扭动着身躯奈何体虚的厉害刚动了两下又没了力气。 “夫君,抱抱我好不好。” 温芸实在是难受又想和沈鹤亲近,他们俩连着半个月没有见过面温芸自然是思念的厉害,沈鹤犹豫了片刻瞧着温芸那疲惫又渴求的模样还是狠下心拒绝了。 他尽量温柔的俯身吻了一下温芸的脸随即轻轻哄着:“夫人乖乖在床上躺着就是了,你身子弱实在不适应随意动作。” “你不愿意抱我…” 温芸这般迷糊的模样连说话都是软糯酥麻的,她似乎是委屈了,瘪着小嘴便是别过头小声道:“嫌弃我生了病便是不愿意和我亲近了,这么久了却是只牵了手,夫君不愿意抱我也不乐意亲近我,我还怀了孩子夫君也不知道怜惜我。” 沈鹤不忍看她那般模样,他自然知道温芸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叫他心软了抱抱她,可是当真是抱不得的… “听话,好不好?” 沈鹤沉重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的软椅上眼神黯淡无光,他几乎是到了极限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 温芸静静的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她忽然变的安静了沉默的可怕,像是原本娇艳的玫瑰突然萎靡不振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嗯…” 温芸忍着腹痛起身捂着嘴咳嗽了许久 她有些无力的靠在床榻上,沈鹤怕她掉下去又赶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搀扶。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仿佛是有了一层戳不破的隔阂,温芸不知道沈鹤是怎么了,也许是在怪她麻烦吗…再三保证不会叫他担心结果还是染了天花害的他被迫回来… 沈鹤是不喜欢她了嘛…可是她都已经怀了孩子了… 沈鹤终究是败给了温芸,俯身轻轻抱着她的腰重重的亲了她的唇瓣,一路又蔓延到脸颊、脖颈。 “我说过叫你不要胡思乱想…怎么就是不听…” 沈鹤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柔声安抚道:“我不抱你,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头编排我,觉得我对你不好,变了心?” “我没有…” “你撒谎的样子太明显了温芸。” 沈鹤又是轻轻搂着她亲了好几下才缓缓放开,他蹲下身抬眸看着她随即便依旧是那般宠溺,只是眼底的疲倦太过浓烈。 “不想了好不好?为夫不抱你是不敢抱不是不愿抱…” “等你身子养好了为夫便是天天将你抱在身上如何?以后为夫去哪都带着你,吃饭睡觉洗衣做饭都带着你。” “你乖好不好?夫君现在有点累,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宝贝夫人也乖乖躺好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沈鹤实在是不敢抱的太过用力,虚虚环着她便是赶忙放开,温芸也是听话的不再闹腾,她轻轻往沈鹤脖颈上蹭了蹭有些舍不得放开但还是“嗯”了一声。 沈鹤得到回应便是又亲了她几下哄着她睡下才敢离去。 沈鹤出了房门便是蹲下身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他昨日没合眼加上几次的崩溃眼眶充血的厉害,他又不敢离温芸太远怕温芸醒了又找不到他。 他一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温芸现在还是迷迷糊糊未完全清醒的样子,黏他黏的不行,他稍微离她半分便是不乐意了。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又是苦涩又是带了几分甜腻,温芸爱他,特别特别爱他,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温芸一提到孩子沈鹤就忍不住的难受。 沈鹤不敢离温芸太远便是靠在房门口睡了一觉,他实在是太累了便是靠在房门外头睡着了。 不想读书了 沈鹤一觉睡起来怕是还不如不睡,眼睛酸麻的动一动就疼痛难忍,头也是一阵一阵的胀痛,他强撑着起身拿凉水狠狠浇了把脸缓缓了吐了口浊气才又回了温芸的房里。 温芸好像早就醒了,无聊的看着天花板也没有闹腾,沈鹤瞧见了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上前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柔声道:“夫人醒了怎的也不知道叫我?” 温芸轻轻摇摇头嗓音还有些沙哑,她咳嗽了一会儿才道:“我现在身子没有不舒服,倒是瞧着你太累了总是把你呼来喝去的不好。” “现在倒是跟为夫分生了?想叫随时都可以叫我,哪里有什么好不好。” 沈鹤一时间当真不知如何跟她说了,自己方才一直拒绝她,现在她好像不太愿意跟自己亲近了,怕是觉着自己因为此事在责怪她心里头也愧疚。 “夫人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清淡的如何?你瘦了好多,为夫不在府里头你就不吃饭了?” 沈鹤回来大多数更愿意亲力亲为去照顾温芸,不愿去专门找奴才伺候,可瞧着温芸现在似乎没什么兴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吃。” 温芸回答完后房里头又陷入一片诡异沉闷的寂静,两人似乎都不愿意说话又似乎在等对方开口,这般僵持了许久沈鹤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起身推开房门:“我去外头透透气。” 温芸没有吭声,她心里头一阵酸涩,沈鹤这次回来不知怎么的像是心里头装了心事也不愿意告诉她,沈鹤不愿意抱她甚至说话都有些奇怪… 温芸忍着鼻尖的酸意将自己埋在被褥里,她小心蜷缩着身子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沈鹤头痛的揉着眉心,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芸,他一想到温芸还这般满怀期待的说要跟他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心里头便是一阵酸涩。 孩子…哪来着孩子… 要怎么跟她说孩子没了… 怎么面对她那热切的眼睛…还有温芸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该娶她了… 沈鹤现在压根不知道如何面对温芸,如何回答温芸的话,他一见到温芸就忍不住的愧疚难过,他根本没办法正常和她接触。 温芸难受的呜咽了一会儿却是感到一双有力的臂腕隔着被子紧紧的抱着她的腰。 两个人似乎都累了,这般无声的抱在一起却是都不知如何开口。 “为夫抱抱你好不好?你乖一点,别乱动了…” 沈鹤轻轻将她从被子里捞起便是将她抱在怀里,温芸好不容易感受到熟悉的味道便是挣扎着使劲往沈鹤怀里钻。 “你刚刚都不抱的…” 她像是告状一点点扒拉着沈鹤的“罪行”,沈鹤也是配合的揉着她的头温声细语道:“是夫君错了,夫君不抱夫人当真罪该万死,为夫这就去负荆请罪求夫人原谅好不好?” “嗯…” 沈鹤:?? 听着怀里头小姑娘闷闷的一声“嗯”便是哭笑不得,他无奈的将她埋在自己胸口的脸捏起便是狠狠啄了啄:“怎么这么恶毒?当真舍得折腾为夫。” “你回来不抱我,说话冷言冷语的,还总是一副疲惫的不愿意吭声的样子,沈鹤你回来总是欲言又止…” 温芸捏着他的衣角小声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了…” 沈鹤的眼眸像是染了一层阴霾,他许久才开口道:“温芸,若是我突然说我不想去书院了,我想就这样无名无份的守着你一辈子,我不想要高官厚禄了…你会怪我吗…” “什,什么?” 温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沈鹤何时说过这么颓废的话,他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先前那眉眼处的意气风发变得萎靡不振,他像是累了… “沈鹤…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辱你了?” 温芸揪着他的衣角抬着头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是沈鹤脸上除了黯淡颓废便是再无别的多余的情愫。 “沈鹤你说话!是不是书院里谁欺辱你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温芸不论怎么问沈鹤都没有吭声,叫她急的面色泛红声音沙哑凄厉。 “没有谁欺辱我,我在书院很好。” 沈鹤俯身依偎似的将整个人都靠在温芸身上,疲惫的闭上眼底喃道:“是我自己不上进不思进取…我不想离开你了…我想从现在开始日日夜夜守在你的身边…” “温芸你对我失望也好,你打我骂我也好…我真的不想再离开你半步了…” “温芸我太累了,我难受…我不想走了…” 沈鹤太害怕了,这一次他离开温芸叫温芸染了天花自己失去了孩子,上一次离开温芸府里便有了杂碎惦记… 沈鹤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再走几次他还能不能见到温芸… 陆祈年靠不住…宋知府也靠不住… 所有人都靠不住,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夫人。 他不敢再走了… 温芸心里头敏感,她岂能察觉不到沈鹤的异样,她也只是轻轻环着沈鹤的脖颈低声道:“夫君累了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便是,我的夫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温芸罕见的没有教育他没有张嘴指责他说出这种话有没有想过对不对得起她。 沈鹤看起来很累了,她心疼了。 “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 温芸苍白的脸上艰难露出一抹笑意,俯身抵着他的头缓缓开口:“夫君是什么样的我心里清楚,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这般,夫君是男人所以承担的多一些可是夫君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都会崩溃的…我不愿叫夫君承担这么多,若是当真有难言之隐夫君愿意说我便是听着,不愿意说就罢了。” “夫君现在状态不好,不愿意去书院那便在屋里头陪我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我从来也不奢望高官厚禄,若是夫君选择为官那我便跟着夫君做那官夫人,若是夫君想平平淡淡过完此生我便是和夫君做一对寻常夫妻便是。” 温芸像是看淡了很多,什么名分财权她都看淡了,她也是想开了,只要跟沈鹤在一起就好了,大不了就是平平淡淡的了却此生,至少这样沈鹤可以高兴就好了。 沈鹤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苦涩又沙哑道:“是我对不住你…我误了你…” “哪有…咱们不是还有孩子嘛,夫君都是要当爹都人了还这般当着孩子面上说这种对得住对不住的…” 温芸垂着眸小声道:“咱们孩子听见了还以为自家爹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呢。” 温芸小心翼翼将沈鹤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眼眸带了几分柔情,她丝毫未察觉沈鹤那更加难看几分的脸色和复杂的眼神。 “这两日孩子也不闹腾了,好奇怪…最近也没有再害喜了。” 温芸喃喃自语着,沈鹤只觉着喉咙堵的说不出话,他那手放在温芸柔软的小腹上只觉着格外焦灼。 “夫君你说孩子生下来取个什么名字好?” 温芸许久不见沈鹤回应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瞧着沈鹤像是走了神便是不满的拍了他的手嗔怪道:“你回来怎的总是心不在焉,一说到孩子你就一副不怎么关心的模样。” “没…没有…我…” 沈鹤别扭的咳嗽一声便是低下头结结巴巴道:“孩、孩子…不急着取名的…” “对自己孩子都不关心,你这爹怎么当的。” 温芸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像是安抚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哄着:“宝宝,你爹爹不关心你咱们以后不理他了,出生了也别叫他爹爹,好好气气他!” 沈鹤叹了口气煎熬的看着温芸那毫不知情的模样,她还是那般期待孩子生下来,这份期待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沈鹤。 少在我面前恶心人 温芸身子其实是不舒服的,她不知为何总是觉着腰腹疼痛,不像是孩子在闹她,倒像是那里原本就是痛的,她以为是染了天花的缘故落了病根才会如此。 沈鹤从回来便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温芸身边,眼眸的阴郁至始至终都未消散过。 沈鹤这会儿刚给温芸喂了些汤药又伸手擦去了她唇角的药渍,温芸自他回来后就表现的很乖,估计也是因为怀了孩子便是不再和往日一般撒娇闹腾吵着叫他哄了。 沈鹤瞧着这天也暗了好些,端着碗便是出去清洗,温府门外头却是响起了一直马车的停泊声。 陆祈年此时也是憔悴的眼眶泛红,他被沈鹤丢下后便是又只能跟着刘杰先找了顾山长,索性顾山长知晓此事后便是由着沈鹤去了,还考虑过些日子叫李夫子去沈鹤府里头看看,沈鹤这一次又要耽误课业,他实在是不想糟蹋了这种好苗子。 陆祈年能回来还得多亏了顾山长给他寻了马车,他今日下午便是一路疾驰才赶回去。 陆祈年不敢面对沈鹤更是不敢面对温芸,他不知道里头的情况踌躇片刻迟迟不敢进府门。 沈鹤哪里不知陆祈年回来了,他原本就烦闷此时更是咬着牙隐忍,陆祈年放任温芸一人在府里自己跑去宋府呆了一个多月此事沈鹤也早已知晓。 沈鹤就是恨,他恨陆祈年口口声声保证要照顾温芸结果丢下温芸整整一个月不管不顾,恨陆祈年没有第一时间回府守着温芸害她直到第二天才被丫鬟发现,还有自己那活活没了胎心的孩子… 陆祈年也是一样自责的昨夜没合过眼,他昨夜在沈鹤的公斋和宋予怀他们凑合了一晚上,原本宋予怀知晓此事后便是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吵着嚷着要回去陪沈鹤,可惜顾山长不批假,理由是又不是你夫人得病。 宋予怀也是闹腾了一顿后无果便是在陆祈年要走之前万般叮嘱叫他一定要安抚沈鹤,陆祈年也只能苦笑着答应可他哪里不知道怕是沈鹤瞧见他才会更加恼怒吧。 陆祈年瞧着院里头没有沈鹤才轻手轻脚又心虚的进了府,他头一回觉着自己回家像是在做贼,心里头总是萦绕着莫名其妙的不安。 “你回来做什么。” 陆祈年脚步一顿,心虚似的咽了咽口水,那声音怨毒阴寒像是毒蛇猛兽在黑暗中盯上了猎物伺机将他一口吞下。 沈鹤那模样像极了一头困守在洞穴中的狼,那漆黑的眸子恨意翻涌似乎恨不得将眼前那小少年撕碎。 “我…我来看看温姐姐…” 陆祈年被那眼神盯的后退两步,有些惧意的咽了咽口水,他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姐姐…姐姐她怎么样了…” “用不着你假惺惺,陆祈年你现在在这装的这么关心她真叫我恶心!” 沈鹤眼眸的冷意叫陆祈年脊背发凉,他似乎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 “陆祈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宋予安病好了你都不愿意回来,你丢下温芸一个人这么久…” 沈鹤的拳头捏的“咔嚓”作响,他那泛红的眼眶都是痛苦和自责:“我就不该把温芸交给你,陆祈年温芸对你这么好还不够吗!你不是不愿意回来吗!你不是非要留在宋予安身边吗!” “你滚啊!滚去她那,我不想看到你!” 沈鹤的喉咙一阵一阵的干涩,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如果那天你回来,温芸晚上发热就能早些送去给郎中医治!温芸她整整烧了一晚上,她怀了身孕怀了孩子她烧了一晚上!” “陆祈年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她对吗…” 沈鹤揪着他的衣服瞪着眼吼道:“温芸哪里对不起你!你非得不愿回温府!你走啊!别回来啊!” 陆祈年被沈鹤吼的一阵一阵的心虚,他无力的垂着头眼眸带了浓浓的懊悔,艰难的张开嘴嗫嚅道:“对…对不起…” “对不起?嘁!” 沈鹤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冷声道:“你不该对我说对不起,要说也是跟温芸说,当初温芸心软把你收留回府,给你吃穿用度哪点不比我好!她看你年纪小便是处处让着你,你来的第一天跟我作对温芸都只是在指责我!” “陆祈年我当真没看走眼,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不喜欢你,我当初不想叫温芸收留你,可惜温芸心软…” 沈鹤抿着嘴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脖颈咳嗽的陆祈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温芸哪里对不起你,宋家的女人就这么好对吗!好到你能抛下温芸舍不得回来对吗!” “咳咳…咳…你…你能不能告诉我…” 陆祈年捂着被捏的发痛的脖颈艰难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温姐姐怎么样了…” … 温芸坐在床榻上许久都不见沈鹤回来,她有些困倦了,便是轻轻下了床榻却是险些腿脚一软摔倒在地。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腿脚使不上力,小腹甚至下身都是一阵一阵的酸痛,他以为是因为得了天花身子虚的厉害,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床下体都这般疼痛。 温芸咬咬牙勉强挪动几步便是出了一层薄汗,她小口小口喘着粗气便是咬咬牙撑着身子出了院子。 她走的很慢,几乎走几步就觉着痛的不行,必须休息一会才能继续挪动,院子外头的吵闹声太大,像是沈鹤不知在跟谁发脾气,温芸便是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却是瞧见沈鹤将陆祈年摔在地上的模样,她张了张嘴本想出声却听见陆祈年趴在地上问她怎么样了。 沈鹤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祈年,随即隐忍的心酸和心痛全部爆发。 “怎么样…你也配问她怎么样…” 沈鹤只觉着呼吸困难他几乎是带着几分哽咽道:“我回去的时候孩子被拿掉了…温芸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孩子在她发热的那一晚就没了胎心懂了吗陆祈年!” 陆祈年瞳孔一缩颤抖着唇瓣呜咽的不知如何说话,温芸此时却是靠在墙上不可置信的捂着嘴,随即身子几乎是瘫软的跌落在地上。 沈鹤在说什么… 孩子没了…胎心在那天晚上就停了… 她肚子里…孩子…没有了… 温芸甚至不愿意相信沈鹤说的话,她颤抖着摩挲着自己的小腹,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怎么会没有了呢…孩子不是好好的在她肚子里吗…他们还说好的要一起过三人世界呢…怎么会没了呢… 温芸无助的坐在地上抱住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发,脑子里一幕幕都是沈鹤今日怪异的话和举动。 “孩子…孩子不急着取名字的…” “咱们以后不生了…太危险了…” “我的孩子…” 温芸几乎快要窒息,胸腔一阵一阵疼的呼吸困难,耳边却是沈鹤几乎是冰冷又无助的话语。 “陆祈年你知道我现在多难受吗…我都不知道如何告诉温芸孩子没了…” “温芸还想着以后孩子生下来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叫我怎么跟她说!” “我现在一看到她那副充满期待的模样就内疚害怕,我都不敢碰她…我一看到她就想起那天从她身上留下的血…染红的床单…还有那个没了胎心的孩子…” “陆祈年我恨不得那些血是从我身上流下来的!我恨不得那个在床上痛到昏迷的人是我!!” 沈鹤蹲下身疲惫的捂着脸,颤抖的唇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可以没有孩子…可是我唯独不能没有温芸…温芸是我的底线…我离了她怎么活啊…” “陆祈年我当真恨你…我恨不得弄死你…” 温芸捂着嘴忍着喉咙里的呜咽,她几乎是跌撞的想要逃离,这里好可怕…她听到了好多吓人的话…她好想快点逃走…这样就听不到了… 你再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温芸跌撞的跑回房几乎是瘫软在地上,身上的剧痛叫她麻木的颤抖,她似乎是感受不到下身那撕裂般的痛,满脑子都是沈鹤说的:孩子被拿掉了…那天晚上胎心就停了… 温芸再也忍受不了嘶声哀嚎着,铺天盖地的痛苦席卷全身,她用力堵住耳朵试图抵抗外界的声音最终还是崩溃的哭出声。 沈鹤也不再跟陆祈年废话,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起身眼眸里头都是悲凉和无奈,上天对他刻薄叫他没了孩子又保护不了夫人… “你喜欢在宋府呆着便滚回你的宋府,我不想再看见你…” 沈鹤重重吐了口气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温芸的房间,他推开门却瞧见温芸那瘦小的身子恐惧又无助的缩瑟在阴暗的墙角,温芸此时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头发散乱,发髻也是歪倒在一侧,脸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平日那双灵动的杏仁眼也是有些涣散了。 “夫…夫人…” 沈鹤赶忙要去抱她,他心里头有了几分猜测,此时也是心虚又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想要触碰此时已经脆弱不堪的温芸。 “你别过来…” 温芸几乎是抗拒的扭动着身子,她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沈鹤说的话,只是抱着脑袋拼命往墙角里头缩,仿佛沈鹤是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叫她害怕不敢接近。 “乖好不好…温芸你让夫君抱抱好不好…” “你走,你走!你别碰我!” 温芸几乎是发疯的尖叫,她抗拒又没命挣扎着叫沈鹤几乎近不了她的身,沈鹤的眼眸都是痛苦和忧虑,他怕自己强硬的靠近会叫温芸更加激动只得后退两步和她保持了距离。 “骗子…骗子…” 温芸怒瞪着眼眸小脸上都是泪痕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沈鹤怒吼:“你这个骗子!我肚子里孩子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我孩子没了胎心!” “沈鹤你骗我!你总是骗我!你到底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是假的!” 沈鹤静静的看着温芸此时的模样像极了黑暗中受伤的小兽,恐惧又愤怒的对他张牙舞爪。 “夫人我没说谎…我…没骗你…” 沈鹤轻轻跪在她面前几乎是哀求的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缩回,沈鹤原本就痛苦的隐忍着此时温芸抗拒厌恶的模样叫他喉咙一阵腥甜。 他哑着声音苦涩又无助的柔声道:“乖…你叫我抱抱好不好…” “温芸咱们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温芸你这样子我心疼,我真的心疼…” 温芸呜咽着将自己缩成一团拼命摇头,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每说几个字都要喘气好久。 “沈鹤…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没有保护好他…都是我的错…” 沈鹤试探性的小心翼翼往前挪动了几步见她没有方才那般抗拒才轻轻靠近将她抱在怀里,温芸在他的怀里手指狠狠的拧着他的胳膊,她像是无处发泄又像是痛恨沈鹤瞒着她这么久,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将它湮灭。 温芸一口狠狠咬在了沈鹤的胳膊上,她撕咬的用力直到尝到了一股腥甜,沈鹤从始至终都是一声不吭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任由她发泄着委屈与愤怒。 “乖啊…没事了…没事了…” “宝贝夫人要养好身子,为夫以后哪也不去了,为夫会守着你一辈子…” 温芸不知过了多久才松了口,沈鹤瞧她似乎冷静了些才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嘴唇上粘满了那苦涩的咸腥。 “对不起…” 温芸哑着声音靠在他的怀里身子无力的颤抖着,那泛红的眼眶里眼泪就没有停止过,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坠落。 “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沈鹤…” “叫你白高兴了这么久…叫你带着失望回来…” “没有…” 沈鹤闭上眼掩盖了那沉痛和苦涩柔声道:“至少你没事,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温芸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独独不能没有你。”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心疼你,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怪你半分,只有担心你的身体。” “我的宝贝原本身子就弱还非得来这么一遭,我真的很心疼你。” 沈鹤泛红的眼睛凝视着温芸的小脸,伸手轻轻擦掉了温芸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如果染上的是我就好了,如果出血疼到昏厥的人是我就好了…我的宝贝夫人就不会受苦了…” “我命贱,皮糙肉厚的来这一遭算不得什么,可是你不一样。” 温芸含着泪水看着沈鹤,只听见他几乎是虔诚的亲了她的额头沙哑着说:“我舍不得叫你受苦,可偏偏叫你受了这样的苦…” “是我的错…是我玷污了你…” 两个人久久没再说话,就这般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温芸突然动了动伸手便是解开了沈鹤的衣带。 沈鹤眼眸一沉轻轻将她环住,温芸随即便是褪了他的外衣又是要解开自己的腰带。 “做什么。” 沈鹤喉咙滚了滚轻轻握住了她放肆的手腕,温芸看着他随即轻轻趴在他的胸口吻着他的薄唇,沈鹤蹙着眉还是配合着她生涩的接吻。 温芸似乎觉得还不够,一路顺着他的脖颈吻着咬着企图勾起他的情欲。 “夫人,别闹。” 沈鹤眼眸暗沉又隐忍着,将她死死圈在怀里不叫她动弹,温芸似乎是听不见似的挣扎着去解他的衣衫甚至想扒掉他的亵裤。 沈鹤感受到那双有些滚烫的小手随即便是瞳孔一缩,他赶忙将温芸压在身下,一只手禁锢了温芸胡乱放肆的手腕。 “做什么…知不知道你身子还很虚弱。” 沈鹤哑着声音眼眸带了几分怒意,他受不了温芸的挑逗,但他不是随意发情的畜牲,温芸身子差到这个样子他又怎么可能碰她。 “沈鹤,我要…” 温芸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她甚至是急不可耐的要将自己的衣服褪去。 温芸扭动着身子企图挣脱沈鹤的禁锢,她哑着声音几乎是乞求的看着面前脸色阴沉难看的沈鹤。 “我想要…” “夫君我孩子没有了…你再给我一个好不好…” “夫君…求求你…” “再给我一个…好不好…” 求欢被拒彻夜难眠 温芸那般红着眼眶主动求欢的模样叫沈鹤愣怔了,他一时未反应过来温芸便趁着机会挣脱了他的手直接褪下了自己的衣衫。 她胡乱撕扯着自己的衣衫头还发着热,含糊不清的剥开了沈鹤的衣裳,颤抖着用娇躯蹭着他的身体胡乱的吻着他。 沈鹤太久没有碰过温芸此时温芸这般挑逗几乎是主动求爱他又哪里把持得住,他阴暗的眸子静静凝视着温芸倔强又沾满泪水的小脸随后手臂缓缓覆在她的腰上用力收紧。 沈鹤喉结滚动着,那禁锢的手臂表露的占有欲不言而喻,温芸原以为沈鹤对她动了情便是更卖力的想取悦他随即沈鹤便是用力将她抱起,小臂蔓延至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修长的手指用力禁锢在她的腰腹。 “夫君…” 温芸静静等待着沈鹤的下一步动作,却未想到沈鹤只是将她放在床榻上盖好了被子随后便是自己理好了衣衫。 “夫君!你…” 温芸衣衫不整的撑起身瞪着眼睛看着自顾自扣好衣带的沈鹤,随后便是失落的垂着眸,她像个主动求欢却被丢出去的娼妓… 沈鹤重重叹了口气随后俯身吻着她的唇瓣柔声道:“你身子这么弱叫我怎么碰你…” “我舍不得碰你啊温芸…你别再折腾我了…我要忍不住了…” 温芸微微一愣这才瞧见沈鹤隐忍克制的眸子里几乎翻涌的情欲和那胯下的挺立… 沈鹤别过脸尴尬的咳嗽一声耳根染了几丝红晕哑着声音道:“你身子弱,病也没好,这样还要孩子还要我折腾你…你不要命了…” “温芸我知道没了孩子你很难受,你也觉得亏欠我,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对不对?” “我情愿不要孩子也想要你的平安,孩子我当真不打算要了,我现在只想要你,所以你乖一点别折腾了好不好?” 温芸见沈鹤满脸的苦笑紧蹙的眉心似乎怎么也舒展不开。 “折腾死我了…我差点就栽了…你知不知道我忍的多难受,温芸换作平时这般我便要你知晓这样做的后果…” “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实在是舍不得碰了也自知碰不得。” 沈鹤蹲下身疼惜的揉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等你把身子养好了你想怎么做为夫都听你的好不好?我只求求你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好不好?” 温芸这才意识到似乎在沈鹤心里头孩子当真是没有自己重要的,自己方才荒诞的勾引他叫他又难受又心疼,随后她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强颜欢笑道:“好…” “乖…” 沈鹤也是累了,但他碍于温芸身子尚未痊愈实在是不敢跟她睡在一起,他又不愿离她太远便是和从前一样靠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哄着她入睡。 温芸睁着眼睛许久都不曾睡着,她有些烦躁的翻了翻身子,沈鹤原本也是眯着眸子温芸一动他便是醒了,随即轻轻开口:“还不睡啊?” “睡不着,心里烦的紧…” “过来,我抱抱你。” 沈鹤知晓她今晚上这般一闹腾定是要失眠了,便是起身干脆将她抱在怀里自己便是坐在床榻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沈鹤你是不是好困了。” 温芸将身子埋在他怀里抬着眸子看着他,沈鹤显得很疲惫说话都有些喘不过气,靠在床榻上双眼似合非合。 “嗯…所以夫人要快点睡觉…不然为夫不放心也是一直睡不着的。” 沈鹤打了个哈欠眯着眸子静静看着怀里头的温芸,温芸此时当真睡不着便是勾着他的脖颈小声道:“沈鹤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是因为什么?” “嗯?” 沈鹤拍打后背的手突然顿了顿思索片刻迟疑道:“好像是因为夫人说若是我不听话就把我送回牙子手里。” 温芸闻声忍不住笑出声抬眸看着他软声道:“你那时候软乎乎的,说话也是很小声,谁知道纯良的皮下是如此的腹黑。” 沈鹤笑笑不说话随后才道:“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你若是当真敢给我送回去我便是当晚就绑了你,吞了你的钱财再污了你的身子,到时候金屋藏娇你便是我一人的禁脔。” 沈鹤挑着眉吓唬着温芸,温芸不屑的“哼”了一声威胁似的捏了一把他的腰腹:“你敢?” “不敢…说着玩呢,不过我当时当真没想这么多,就是想先博取你的同情罢了,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我也是没想到。” 沈鹤想起当初的事情也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眼眸带了几分眷恋的伸手揉了揉温芸的头软声道:“可能是看到夫人那般凶巴巴的模样就觉得委屈了,我实在是害怕夫人凶我的。” “我那也是说着吓唬你,哪里会真的给你送回去。” 温芸往沈鹤怀里钻了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沈鹤顺势环住她的腰又亲了亲温芸的脖颈哑着声音:“夫人以前当真对我狠心,我到现在都记得夫人当初丢下我叫我莫要想太多的模样…” 沈鹤当真记仇抱着她的胳膊都勒紧了几分,那眼眸的情绪不言而喻,他似笑非笑看着温芸便是啄了啄她的唇瓣哑着声音道:“当真不要我肖想你吗…主人?” “主人”两个字沈鹤咬的极重,他像是在报复又像是戏谑的想看温芸羞恼的模样,他叫温芸“主人”无非是在提醒温芸,你不然我肖想你可是现在你跟着我一起沉沦了,咱们俩现在谁也离不开谁都是爱惨了彼此。 “我不让你肖想,你最后不也一样没听话?” 温芸笑着咬着他的薄唇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才道:“再说了,我当时回来后也哄了你了,好话也说尽了,也主动抱了你,这些你倒是都不提了,只记得我如何亏欠你的。” “夫人这话不对了,当初是你把我惹哭了,你理当应该哄着我,是我大度未曾跟你计较。” 沈鹤极其欠揍的看着温芸,说的那混账话叫温芸直接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的拍了沈鹤一巴掌道:“好好好,那你说你当时哭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鹤闻声沉默片刻才开口:“半真半假吧,当初一部分是为了博取同情叫你心软,但你拒绝的太干脆果断,我当时对你已经动了心…” “你拒绝我这么干脆我自然难受的…原本那哭是装的,后来装着装着就变成真的了。” 沈鹤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栽你手上了,你明明什么都没做,脾气还臭还爱给我甩脸色摆架子,结果我就是先对你动心了。” “我哪里给你甩脸色摆架子了!沈鹤你找打!” “唉唉唉轻点轻点…” 沈鹤捂着头欲哭无泪的忍受着温芸的“家暴”这才赶忙赔不是道:“好好好是我失言,是为夫一厢情愿暗恋夫人,是为夫臭不要脸肖想夫人,一切都是为夫威逼利诱坑蒙拐骗才叫夫人上钩,都是为夫的错。” “嘁,这才差不多!” 温芸打了个哈欠轻轻闭上眼睛低喃道:“你当时…哭的好可怜…我就心软了…” 沈鹤沉声哑笑着揉着温芸的脸,突然回忆起当初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夫人心软了,所以我便是得寸进尺了,夫人对我心软说明心里头有我,我当真高兴…” “嗯…有你…心里…都是你…” 温芸迷迷糊糊的回应着便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沈鹤此时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眼眸含情俯身轻轻啄了温芸的脸像是告白又像是承诺道:“为夫也是心里都是你,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天花渐退,劝沈鹤回书院 沈鹤尽心尽力照顾了温芸十日后温芸也是身子渐渐有了好转,但是还是得在床榻上躺着,毕竟失了孩子的身子哪里能好的这般快。 温芸不想叫沈鹤操心挂念便也是不再提孩子的事情,沈鹤说不去书院像是当真就不去了,不论是温芸如何劝也是不愿去,说了要陪在温芸身边那便是说什么也不去。 京城的天花也是渐渐被压了下来,这天花病持续了一个多月也是快要接近了尾声,怕是再过上半月便是能解了封禁。 温芸因为那日晚上瞧见了沈鹤和陆祈年起了冲突这么多日也没看见他心里头也是担忧,可沈鹤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不喜欢温芸提到陆祈年。 “有什么可操心的,他不在府里头就是在宋府,就算是他失踪那也用不着夫人操心,我瞧着宋予安都没操心夫人又是操哪门子心。” 沈鹤每回都是用诸如此类阴阳怪气的话将温芸打发了,其实温芸也明白陆祈年八成也是去找了宋予安,但她也不希望沈鹤和陆祈年关系闹得如此僵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就是养条狗也是有了感情,其次是温芸支持陆祈年去的宋府那她就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孩子没了温芸固然难过但也确确实实是自己的问题,当真是怪不得陆祈年的,可惜沈鹤油盐不进一听到陆祈年就来气,温芸索性也不说了免得沈鹤到时候又得阴阳怪气一通。 … “夫人近日可好些了?” 沈鹤做了些清淡的菜给温芸端进了闺房,这些日子沈鹤看着温芸从蔫巴巴的模样慢慢变得气色红润了些,虽然还会总是暗自神伤心疼那惨死的孩子但至少知道要爱惜身体了 “嗯,好些了吧,但还是下不来床榻,身子太弱了些好的也慢。” 温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沈鹤笑了笑没说话温和的将饭菜一点一点喂给她。 “哪里有这么快好的,夫人原本身子就弱了些遭了这般罪自然要好好修养的,为夫反正陪着你,夫人好好养着就是了。” “沈鹤我其实还是想要你去书院的。” 温芸拧着眉垂着眸小声道:“我之前听宋予怀说了学院的夫子很器重你,不论是山长还是别个夫子都说你悟性高又比寻常人用功,以后做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夫人我说了不去了,以后陪着你。” 沈鹤握着碗的手轻轻颤了颤强笑一声道:“你就当我没什么抱负也没什么志气吧,我井底之蛙就是觉得跟着夫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挺好的…我不去了”。 温芸看着他最后也是沉默了,重重叹了口气倒也不再说话,沈鹤这样子怕是当真说什么都不去了,可惜了他这天资自己倒是耽误了他。 沈鹤撑着脸柔声道:“我倒是觉着这样挺好的,至少每天都能看到我的宝贝夫人了,以后也不怕咱们俩会分开,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原本我这么用功的读书就是为了早些娶你,可是我这一走夫人却是遭了这般罪,叫我如何还敢走了,我家夫人都没了我读这么多书能有个什么用。” 温芸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道:“要怎么样你才肯松口去书院?” “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沈鹤这一次倔的不行就是温芸的话也不想听了,他便是直接打断:“夫人不必多说了,就是说什么我都不去,你再要有个三长两短叫为夫活不活了。” “沈鹤你是不是说过想要考取功名明媒正娶,给我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温芸静静的看着面前微微愣怔的沈鹤随即便是开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鹤莫要叫我瞧不起你,我并非非要那功名利禄,若是最后一事无成也好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可是沈鹤你当真愿意叫我这样无名无份的嫁给你吗?” “你当真想空着手就这般娶我吗,还是说你情愿敷衍我,就连成亲这种事也叫我跟着你委屈吗?” 沈鹤哽着喉咙许久没有吭声,他眼眸闪过几分挣扎随后轻轻摇摇头:“若是这样叫夫人委曲求全那成亲又有什么意义,罢了…我明白了…” “等过几日你好些了我再去书院吧,这些日子我想好好照顾你,至少…我想多陪陪你。” 沈鹤俯身抱着温芸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口,鼻尖都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又夹杂了淡淡中药香。 “我舍不得委屈你,我对你的承诺好多都未曾实现,若是连成亲这种事都要骗你那我当真成哄骗你的无赖了…” 沈鹤疲惫的闭着眼睛缓缓舒了口气,随后柔声道:“原本为夫在书院是想参加排名考试,书院每年都会有一次考试,差不多相当于全书院摸底,为夫想试试冲那前十五。” 温芸闻言垂眸看着沈鹤漆黑如深潭的眸子,她听着沈鹤那三言两语就知晓这考试定是不易,怕是不能随随便便说进就进的。 “凡事竭尽全力尽力而为之便好,你有这个上进心就足够了。” 温芸轻轻揉了揉沈鹤的头发软声道:“别叫自己累着了。” “嗯,为夫心里有数,夫人放心便是。” 沈鹤亲了一下温芸的脖颈便是忍不住想抱她,温芸身子又软又香,每次抱紧都叫沈鹤忍不住的将将那温软的娇躯揉进自己的身体。 可惜温芸现在身子还弱着,倒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用力抱着了,不过… “唔…沈鹤你干嘛…” 温芸身子一软便是完完整整的靠在沈鹤怀里,沈鹤有些隐忍又带了几分眷恋的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随即含住了温芸的耳垂。 “别动…太久没碰你了…你让我亲亲…” 沈鹤隐忍的难受又确实是不敢碰温芸,只能靠亲吻发泄自己的情欲,温芸闻言便是将头轻轻别在一边,似是默认的闭着眼睛,脸上的红晕叫她整个人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胸口轻轻起伏着,原本就丰腴的身躯愈发诱人。 “沈鹤…” 温芸娇息着叫着他的名字,那几乎是致命的诱惑叫沈鹤眼眸都暗沉了几分,他重重吐了口浊气一点一点吻着,结果非但不能缓解两人愈演愈烈的情欲还叫温芸更加难受了几分。 “沈鹤…啊…别亲了…” “我想要…你别亲了…” 温芸自知两人现在肯定是行不了房事的,只得难受的扭动着身子,沈鹤此时也好不到哪去,索性压住温芸便是狠狠的蹭了蹭。 “嗯…啊…” 沈鹤喘着粗气只能这般缓解两人的情欲,温芸闭着眸子缠住他的腰便是迎合着… 许久两人才缓缓舒了口气,沈鹤亲了下温芸的脸才柔声道:“舒服了吗?” “嗯…” 温芸意犹未尽的又缠上他,两人又吻了好久,沈鹤自知不能再继续了,他快憋不住了,随即只能轻轻推开。 “乖…不抱了好不好…为夫忍不住了…” “不要…” 温芸生怕他放开自己又黏黏糊糊的抱上去。 “夫君~要~” “嘶…” 沈鹤原本就敏感燥热的身子被温芸这么一折腾便是忍不住颤了颤,随后便是滚了滚喉咙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便是狠狠压下… 李夫子上门拜访,静枫回家探亲 沈鹤最后在关键一步来了个急刹车,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最后也没做到下一步,温芸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动作便是蹙着眉不耐烦又略带嫌弃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没说要做。” 沈鹤狠狠咬着温芸的唇瓣,研磨搓捻的将那红唇吻的微微红肿,温芸本就动了情燥热难耐的抱着沈鹤不愿意放手,听见沈鹤不愿意继续便是狠狠咬了他一口。 “你混蛋…” “嗯,怎么骂都行,我不做。” 沈鹤眼眸闪过一丝笑意俯身任由着身下的小女人闹着脾气,他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身子这么差还没调理好,前段时间又…温芸你再想要我也不会碰你。” 温芸才不管这么多哼哼唧唧的要扒他的衣裳,沈鹤便是轻轻拍掉了她的手小声道:“别闹。” “都到门口了,到此为止好不好?” 沈鹤咳嗽一声像是有些为难,温芸恶狠狠的瞪着他不满道:“那有什么用,我要你干嘛…” “你啊…越来越没个闺阁小姐的样子了,是我整日像个地痞流氓似的把你带坏了,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沈鹤笑的不行又亲了亲温芸的脸,温芸瞧着他估计是真不会做了便是别过头不再理他,那小脸上还带了几分未散的情欲和愠怒,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么大一个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是是是,夫人只要能消气怎么骂都行,就是把为夫说成阉人都无所谓,反正我不碰你。” 沈鹤极其纵容的靠在椅子上一副随你怎么说我不管你的模样,他又何尝不想要温芸,原本就对她没有抵抗力她也是如此主动的求欢结果自己碍于她的身子压根舍不得碰她。 “温芸我但凡是个不爱你不关心你的,你在说想要的时候我就给你了。” 沈鹤略微烦躁的闭上眼睛,他也是忍的难受干脆准备去偏院自己解决一下,做反正是不可能的,有了反应只能靠自己。 温芸听见沈鹤关了门的声音哪里不知他怕是当真憋不住了,估摸着是自行解决了,她无奈的瘫在床榻上暗骂沈鹤将自己勾起了情欲又不解决,当真不如将他阉了。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沈鹤才回来,那脸上还挂着可疑的绯红,手指沾了水估计是刚净了手,指尖还挂了几丝晶莹。 他回来后便没有再吭声一直陪着温芸未曾离开过,就这般过了几日府里头倒是来了客人。 这几日温芸身子好了很多,只要是靠沈鹤宠着什么也不叫她做,一天到晚便是躺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各种补汤中药这般养着不想快点好都难。 瞧着温芸这样子沈鹤可算是恩准了她每日出闺房活动半个时辰,但说是活动其实就是在院子里头晒晒太阳罢了,沈鹤还是不敢叫她走的,每次都催着她回来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 这些日子沈鹤也未曾落下课业,每日在房里头陪温芸聊天剩下的便是读书写字,京城也渐渐开始解了封禁,但大病未愈的人还是不允许外出,城里头基本上开始恢复了以前的生机。 此时的李伯棠便是站在温府大门前轻轻叩了叩,开门的静枫瞧见门外的老者便是一愣,她不知这人是不是主子的熟人但也丝毫不敢怠慢,微微欠身恭敬道:“老先生可是我家小姐的…故人?” 静枫瞧着李伯棠穿的文雅,一瞧便知此人定是个读书人,她当真是不敢怠慢的,李伯棠呵呵一笑便是摆摆手哑着声音道:“老夫姓李是姑娘主子的夫子,前些日子听说我这学生府里头生了事,山长怕他此次又是要耽误课业便叫老夫来看看。” 静枫闻言便是笑道:“有失远迎,老先生里面请,奴婢这便是去叫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知晓老先生如此挂念定是高兴的。” “有劳了。” 李伯棠也不客气直接便是跟着静枫进去,他倒是忍不住咂舌看不出来沈鹤府里头还挺气派,一瞧便知是个不愁银子的大户人家。 静枫便是将李伯棠请进了院子,给李伯棠沏了茶水便是柔声道:“老先生还请稍等,奴婢这就去找主子。” 李伯棠抿着茶水摆摆手示意她请便,自己品着那上好的碧螺春倒是忍不住感叹:上一回喝到这种好茶已经不知是何时了。 静枫不敢耽搁快步去了温芸的院子,她恭敬的敲了房门便道:“小姐,外头有位老先生说是姑爷的夫子,不放心姑爷离书院这么久便是过来瞧瞧。” 温芸原本还靠在床榻上看着沈鹤写诗,静枫这一说他俩便是对视一眼,温芸毫不含糊立刻就要起身,沈鹤开了房门瞧着外头的静枫便是问道:“可知来的夫子是谁?” “回姑爷的话,老先生说姓李。” 静枫对沈鹤还是有些畏惧的,低着头恭敬的回复,沈鹤闻言便是挑了挑眉,那老顽童怎么来了,先前在书院一副严肃冷漠的模样结果看了自己的策论便是整日整日缠着自己问东问西。 起初还是问沈鹤对朝堂各势力划分的看法后头又问沈鹤对收纳人才的见解,再往后直接问沈鹤有没有娶妻,得亏沈鹤说有了不然那老顽童还得给自己塞媳妇。 “沈鹤,我穿着这样出去见你的夫子是不是不太好,我要不要换一身?” 温芸这几日不出门便是穿的素了些,连发髻都只是拿钗子随意挽的,再加上身子不好脸色苍白的没什么血色,活活像个病美人。 “不用麻烦,夫人穿什么都好看,李夫子不是什么迂腐顽固之人,再者他知晓夫人生了病便更是不会随意挑刺,夫人放心便是。” 沈鹤瞧着温芸似乎有些紧张便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抚:“夫人过去打声招呼便是回房休息就是了,为夫去陪着夫子便是,夫人现在还不能久站早些回去休息。” “好。” 温芸里里外外将自己的衣衫理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失仪的才跟着沈鹤去见了李夫子。 李伯棠一杯茶水喝了一半老远瞧见沈鹤那冷着的老脸才有了一丝笑意,沈鹤后面还紧紧牵着温芸,不过瞧着像是大病初愈嘴唇略微苍白还有些虚弱的模样,但那眉眼生的俏丽看得出来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沈鹤你这当真叫老夫好等,茶都快喝完了,磨磨蹭蹭的莫不是和自家媳妇腻歪着不肯出来?” 李夫子笑呵呵的打趣着,起身狠狠拍了拍沈鹤的肩膀,沈鹤闻言脸上也带了几分恭敬和笑意:“哪里的话,这不是听着夫子过来心里高兴嘛,我家夫人便是怕哪里怠慢了夫子还想着要换身衣服迎接呢。” 温芸闻言小脸略微红了几分,她恭敬的上前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劳烦李夫子挂念我家夫君,这还专程过来看着当真是折煞了我们,夫子一路上怕是舟车劳顿一会儿还请千万莫要走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可好?” 李夫子脸上头一次挂着温和的笑意,他笑道:“自然要留下来的,原本过来一来是我和顾山长都不放心你们二人,但顾山长当真是走不开的便是叫老夫过来看看,二来沈鹤回来这么久我们也是怕课业落下太多到时候耽误了这么好的苗子。” 温芸愣了愣心里头有了几分猜测,沈鹤也是了然心里头也是带了几分激动与感激,他微微躬身沉声道:“夫子的意思是…” “你不是猜到了吗,老夫留下来单独给你补上落下的课业,不过这吃饭睡觉的地可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哈哈哈…” 李伯棠爽朗的笑着,沈鹤赶忙道:“学生多谢夫子挂念,山长和夫子这般关心爱护学生,当真是学生之大幸。” “哎!别高兴太早了,我们这般开小灶原本就坏了规矩想到时候你若是那排名考试进不了前百不仅是顾山长,老夫也是要收拾你!” 李伯棠虽然是板着脸但那眼里头明目张胆的偏心的爱护不似作假,沈鹤也是笑着保证:“定不会叫山长和夫子失望!” 李伯棠随即笑着点头,捋着胡子看向温芸柔声道:“你家夫人不是身子不适吗?还叫她在这陪老头子我站着做甚!还不快给她扶回去,日后也不必这般多礼老夫还要叨扰你们好些日子,整日这般多礼老夫也不习惯。” “李夫子说的是,夫子对我家夫君如此偏爱我也是不该和夫子分生的,今日倒是叫夫子见笑了。” 温芸瞧着那李伯棠当真是看重沈鹤,举手投足都是偏爱和喜欢才放心,也是眉眼带笑的回应。 几人寒暄了几句沈鹤才把温芸扶回房里,这些日子李伯棠便是暂住温府整日教沈鹤诗词策论算术,李伯棠瞧着是个干瘦又不拘小节的小老头却未曾想他却是诗词算术样样精通,沈鹤也是没叫他失望举一反三一点就通。 温芸也是没忘解封后叫静枫回去探亲的事,便是直接大方的给了十两银子叫她买些吃食给娘亲带回去,好好陪上七日若是愿意便可直接接来京城住着。 皇帝微服私访重启旧臣 盛云景这些日子可算是能稍微松了口气,太医院开出药方后他便是第一时间下旨赈灾,将从那奸臣手里头抠出来的银钱一部分买了药一部分用来派发赈灾粮另一部分用来抚慰因天花家破人亡的难民。 索幸京城里头的天花被压了下来也有了消退之势,盛云景也不用这般操劳了,只是戴应淮怕是因为上回搜刮银钱的事情怀恨在心,最近又联合大臣给他施压。 什么后宫空虚,皇帝登基两年没有子嗣,皇帝鲜少去后宫留宿云云… 一个个上奏叫盛云景一个头两个大,关键是上奏内容还叫他无法反驳。 盛云景被那些戴党大臣弹劾的心烦,就是再不情愿也是不得不去趟后宫,但他偏不愿留宿在戴贵妃宫里头。 盛云景嘴角咧开一丝冷笑,想叫他临幸妃子,可以啊,就不临幸那个塞进来的戴知年,拿子嗣逼他去后宫不就是想叫那些塞进来的眼线怀上龙嗣方便更好瓜分权利吗。 他偏生不会如他们的意! 盛云景思索片刻倒是去了被他冷落许久的俞望舒的宫里。 俞望舒此时对着那早已绣好的鸳鸯戏水香囊愣神,她很早之前就绣好了幻想着有一天盛云景能带在身上,可那日被毫不留情的轰出来后俞望舒当真心冷了。 送不出去的鸳鸯香囊即使是过了这么久也还是那般崭新,一瞧便知是被俞望舒小心翼翼保管着。 俞望舒叹了口气便唤了和玉叫她将香囊收起来,俞望舒唤了几声都无人答应便是蹙着眉扭过头。 “和玉?” “别喊了,朕将他们都遣走了。” 盛云景不知何时进来的,眯着眸子淡淡开口,眼底没有半分情绪。 俞望舒被盛云景冷不丁的出声吓了一跳,便是险些绊了腿脚,她面色涨红有些许难堪的撑住桌椅结结巴巴的低下头便是要跪拜。 “参…参见皇上…” 盛云景蹙着眉嫌弃的摆了摆手冷声道:“堂堂皇后冒冒失失连行礼都这般小家子气,你入宫前嬷嬷没教过你吗!” “臣妾…是臣妾失仪求皇上责罚…” 盛云景最厌烦的便是俞望舒那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一副自己委屈的不行叫他责罚的模样,当真叫他见了烦闷。 “起来,回头叫管事的嬷嬷好好再教教你,皇后在朕面前就是这般,叫朕日后如何将你带出去,一国之母出去丢人现眼叫人耻笑!” 俞望舒低着头眼角泛红被盛云景吼的身子颤了颤,连忙将头埋在地上低声道:“臣妾知错。” “起来吧,没规没矩也不知俞大学士如何教的你!” 即使是俞望舒这般乖顺盛云景也忍不住想训斥她几声,俞望舒小声起来后便是乖乖的站在盛云景身边低着头不再做声。 “朕需要有权谋的忠臣良臣对抗戴应淮…可惜啊…” 盛云景喝着俞望舒宫里头的茶水,头疼的眯着眸子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更乐意进俞望舒宫里便是因为在这里他能得到短暂的放松,俞望舒这里很“干净”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不用担心安插眼线。 “皇上心里头想必已是有了人选了吧…” 俞望舒轻轻为盛云景揉着头闻言便是垂着眸小声道。 盛云景偶尔会因为心烦和公事要么因为戴应淮党羽而跑到她这里来发牢骚,俞望舒一般都只是听着不会出声,毕竟后宫不可干政可是盛云景似乎很放心她,偶尔还会问问她的意见。 俞望舒心里头是高兴的但依旧不会多嘴,若是自己干政这件事传出去怕是会遭人议论落下把柄,对盛云景对她爹都不利。 盛云景果然轻轻“嗯”了一声道:“父皇在时朝中有位德高望重大臣,是父皇那时候的礼部尚书,是位儒道大家手底下门徒无数,朕年幼时听过他的功绩只可惜…” 盛云景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略微有些烦躁道:“正因为他是位儒家大道功绩太过显赫引来父皇猜忌,随便揪了个错误就给他罢免了,当真可惜。” 俞望舒闻言便是柔声道:“既是先帝的人才如今是皇上执政那便没有这种顾虑,皇上只要能找到那位先生说服他回来辅佐,那定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到时候也能借此打压戴丞相。” “况且皇上说老先生门徒无数,那若是收服了那老先生,那他底下不乏也有很多青年俊才,皇上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乏一起征用了便是。” 可以说俞望舒这一番话说到盛云景心坎上了,他思索片刻便是眯着眸子沉声道:“朕确有此意,不过这件事不可声张以免戴应淮那老东西从中作梗,朕准备微服私访一趟借此去寻那前朝礼部尚书。” 俞望舒轻轻跪下抬眸柔声道:“那臣妾便预祝陛下此行一番顺畅,觅得贤良忠士。” 盛云景这才开怀的笑了笑眉眼中的阴郁也消散不少,他罕见的亲自将俞望舒扶起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手掌垂着眸忽然问道:“你方才在房里头看什么呢?” 俞望舒微微愣怔随即轻轻摇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犹豫,随后轻轻开口:“只是些陛下不喜欢看不上的小玩意罢了…” “拿来朕看看。” 俞望舒瞧着盛云景难得这般温和,此时把玩着自己的手腕甚至是微微十指相扣,她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难辨一时间有些失神。 盛云景没听见俞望舒的回应便是微微抬眸,俞望舒随即反应过来便是轻轻抽出了手腕将怀里精巧的香囊拿了出来。 盛云景瞧着那香囊绣工精巧上头的鸳鸯栩栩如生,灵动的似是要飞出来便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可是皇后亲手绣的?” 盛云景瞧着似乎挺喜欢,他摘了自己身上的旧了的龙纹香囊随后便是将那鸳鸯挂上。 盛云景摩挲着那香囊微微叹了口气:“朕的香囊旧了,皇后的香囊绣的倒是时候,怎的绣完了不早点送来?朕好早些戴上。” 俞望舒闻言紧握着衣角的指尖微微发白,整个人看起来都那般萎靡,她强颜欢笑的应了一声:“是…是臣妾不对…下回绣了新的定快些送来…” 俞望舒深深吸了口气,她不知该哭还是该高兴,一两个月前她满心欢喜的要送给盛云景香囊却被他责骂整日无所事事,香囊没送出去留在她身边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到了盛云景手里,还要被他问为何没有第一时间送去… 罢了…他喜欢就好了… “望舒,过来。” 俞望舒身子猛的一颤,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温和又略带几分柔情的盛云景,俞望舒垂着眼帘不敢看他但还是乖乖上前便是要跪在地上。 哪里知道盛云景却是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冷冽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叫俞望舒身子都微微颤抖着,她不知盛云景这是又闹的哪一出,平日对自己不闻不问出了事便是来了她这又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才施舍给她了几分温柔。 “望舒…朕很累,朕只有在你这里才能休息会儿…” 盛云景难得罕见的卸下了那作为皇帝的强势与威严,他似乎当真疲惫了,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眼眸都带了几分血丝。 俞望舒不敢出声,她怕自己说错了话又会引得盛云景嫌弃,盛云景此时眼眸微垂看着她修长白净的脖颈便是轻轻吻了吻,手掌禁锢在俞望舒腰间也是略微用力了几分。 “望舒…服侍朕…” 盛云景的话叫俞望舒鼻尖一酸,盛云景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过她的房里了,身为皇后却留不住夫君,俞望舒当真没少被旁的嫔妃嘲笑,甚至是自己的父亲都没少叨叨。 盛云景突然这般叫俞望舒心里头的委屈难受一瞬间翻涌,她伸手轻轻抱住盛云景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她清楚盛云景对她没有爱,只是后宫里头只有她也唯独她能跟盛云景商讨几句朝堂之事。 盛云景只是因为这般才会过来找她解闷,平时压根不会想到她更别说是碰她,今日盛云景能过来怕是因为大臣给他施压才勉强过来看看自己,盛云景性子刚烈绝不会任由戴应淮拿捏,就是宠幸妃嫔也不会听他们说宠幸谁就去的。 怕是因为盛云景被戴应淮隔应了,他不愿去找戴知年便过来找了她…说到底她今日能在盛云景身下承欢还托了戴知年的福… 俞望舒觉得隔应,她当真不愿因为这种事才被盛云景想起来,但看着面前已经有了几分情欲的盛云景心里头又软了几分。 “望舒…抱紧我…” 盛云景生的俊俏又有几分女人的美艳,他动情时那双眸子便是犹如深潭叫人沦陷,俞望舒本就爱慕他此时瞧见他这般模样便是心尖一颤,鬼使神差的伸手捧住了盛云景染了情欲的脸。 “皇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叫我的。” 盛云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俯身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哑着声音道:“以前你叫我什么来着…太子哥哥…还有什么景哥哥…” 俞望舒脸上一烫结结巴巴的小手嗫嚅道:“以前是臣妾不懂事…” “望舒…叫哥哥…” “臣…臣妾…” “叫…” 盛云景居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逗猫似的有意无意挑逗着怀里头的俞望舒,俞望舒羞的面红耳赤眼眸都带了几分迷离,以前盛云景还是太子时她便是整日有事没事缠着他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太子哥哥,可惜那时候盛云景就不爱搭理她。 盛云景不喜欢她这种又爱哭又喜欢撒娇甩不掉的跟屁虫,俞望舒叫了他一年得不到回应也就不叫了,后来做了他的皇后更是没有再和以前一般缠着他撒娇。 得不到回应的事俞望舒坚持一段时间也就放弃了,只是在爱盛云景这件事上她不肯放弃,这么多年过去了盛云景突然这般主动要她叫哥哥她却叫不出口了。 盛云景听不到俞望舒的回应便是惩罚似的狠狠动作了一番,俞望舒忍不住娇息一声便是慌忙捂住嘴心慌意乱的看着眼前笑的叫人心颤的盛云景。 “望舒听话…我想听你叫我。” 盛云景湿热的吐息不断呼向她的耳朵,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暧昧的叫人窒息。 俞望舒被他这般样子迷的七荤八素,红着脸软声唤了声:“哥哥…” 盛云景被她这般惹的眼眸一沉,话音刚落他便俯身细碎的吻着她,手掌也顺势撩起她的裙摆。 俞望舒猛然一惊扭捏的动了动小声叫了声:“皇上…” “别动…望舒…取悦朕好不好…” “好…” 戴知年施压 盛云景从俞望舒宫里头出来后便是不愿再逗留,他要早做准备好去微服私访。 这么久没碰过俞望舒偶尔来一次倒是也不错,盛云景发现自己虽然不喜欢俞望舒但在床笫之欢倒是不怎么抗拒,他太忙压力太大,需要俞望舒这样温柔乖顺的女人缓解,即使自己不爱她但也需要她的身体抚慰。 他自认为他和俞望舒算是各取所需,他给了俞望舒想要的皇后之位,俞望舒便是要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取悦他,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他不需要俞望舒的爱也绝对不会给俞望舒包括任何女人所谓的爱,帝王不需要情爱更不需要软肋,一旦盛云景发现自己对哪个女人动了心思那他便会先一步杀死她。 盛云景绝不会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去,更不会叫人有了拿捏他的把柄,所以对于俞望舒的百般示好盛云景都是淡漠的,他自然知道俞望舒的心思但他绝不可能给俞望舒想要的爱。 原本盛云景快要出了后宫却是不偏不倚这般“巧”的撞上了戴知年。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戴知年浅粉的衣衫开的很低,那对丰满在她跪地时便是几乎要呼之欲出,那酥胸嫩如白玉半遮半掩,盈盈细腰不堪一握。 相比俞望舒的温婉柔美戴知年却是生的极其诱人妖艳,那双大眼含笑含俏,红唇微张欲引人一吻芳泽,从骨子里散发的妖媚就是跪拜行礼的声音都叫人酥麻。 “免礼,朕倒是未曾想会在这里遇见戴贵妃。” 盛云景的话听不出喜怒,那深幽的眸子不见眼底面对这般尤物也是没有丝毫杂念。 戴知年装作未曾听懂盛云景话外之音的样子,她那暗送秋波的眸子就这般大胆的看着盛云景声音婉转娇媚,玉手轻轻拉住盛云景的衣带随后便是一阵酥麻的声音。 “皇上~臣妾想您了便是要过来看看~哪里知道您去了皇后娘娘那里…皇上看了皇后娘娘都不知晓来看看臣妾,臣妾心里头难受便是斗胆想碰碰运气瞧瞧能不能碰见您…” 戴知年见盛云景脸上没什么表情便是大着胆子拉着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那高挺的玉峰上,身子软趴趴的便是往盛云景身上靠娇声道:“皇上~臣妾最近心悸的厉害,皇上要不然为臣妾瞧瞧可好?” “皇上~臣妾难受~” 戴知年的声音都是毫不遮掩的挑逗,浅粉的衣裙勾勒出她傲人的娇躯,那水盈盈的眸子夹杂着戏谑,眼神勾人迷离还带了几分暗示。 “难受就去看太医,朕又不懂医术,你难受跟朕说了有何用。” 盛云景毫不客气的抽了手眼眸带了几分烦躁,原本就看戴应淮不爽现在戴知年又不安分的主动往他身上凑,若是平时他便是会惯着她给她几分面子,碍于戴应淮他去戴知年的房里的次数比谁都多。 戴应淮在外头兴风作浪这戴知年在后宫也不安分,父女两个都是狼子野心的东西,盛云景可不信自己前脚刚从俞望舒宫里头出来戴知年便是后脚就过来了,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妄图监视他随意打探他的行踪。 盛云景冷着脸此时看戴知年的目光森冷无比,脸上也没有半分情愫。 戴知年头一次被盛云景驳了面子娇艳的俏脸上也是难看了几分,她敢这般对盛云景发出邀请便是因为仗着盛云景要给自己爹爹的面子不敢跟爹爹闹太僵,她甚至好几次将原本要求看俞望舒的盛云景直接半路截胡到了自己宫里过夜。 这些不仅仅是俞望舒还是盛云景都忍了,这般忍让却是叫戴知年越发娇纵居然敢直接仗着戴应淮催促他去后宫便是半路堵他人来了。 “贵妃身子不适便是早些回去歇着,朕还有要务要忙,便不陪贵妃多待了。” 盛云景眼神凌厉的瞥了她一眼便是直接抬脚离去,戴知年被那如同寒霜的眼神吓到了居然是半天没有缓过神。 此时她穿成这样在后宫里头若是被旁的嫔妃瞧见了怕是要落下流言蜚语,原本想的好好的这般勾引盛云景将他和平日一般带回自己房里再吹吹枕边风,一般盛云景都会允诺她,未曾想今日却是失了手。 戴知年此时面色阴沉的吓人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娇艳美人的模样,她冷声唤了身旁的婢子便道:“去想办法告诉爹爹,皇上今日未来我房里,怕是爹爹他们逼迫的紧了些惹得皇上生厌,叫他们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让皇上去宠幸皇后那个贱人!” “是…是…” 那婢子害怕的低着头生怕戴知年迁怒于她,戴知年脾气极差喜欢凌虐下人,偶尔皇帝去宠幸别的妃嫔她便是在宫里一通乱砸发泄脾气,宫里头不乏有一些女人也是戴党塞进来的,按理说盛云景为了做给戴应淮看去宠幸妃子也是正常甚至是好事。 但戴知年就是不允许,只要她发现盛云景多去了哪个妃子的房里那第二日她便是直接将那妃子带回自己宫里揪个错便是一顿责罚,戴知年手上弄死的妃子不在少数,为此戴应淮还和她吵了一架责骂她不成气候为了情情爱爱耽误自己要事。 戴知年可不管这么多,她一心只想得到盛云景的专宠,旁的任何人都不允许和她分享盛云景。 即使她是盛云景最放纵的那个也是宠幸的最多的女人,连俞望舒都没办法和她比拟,但她就是不满足,她不是蠢,她知道盛云景这般宠她只是因为他忌惮戴应淮而不是真的喜欢她。 盛云景每一次宠爱娇纵无一不是在给戴应淮面子根本不是因为她,这一次戴知年动怒就是因为盛云景被逼的来了后宫却宁愿去他最不待见的俞望舒的房里都不愿意来看她。 说明什么?若不是戴应淮在这,她怕是连俞望舒那个废物皇后都比不上! 还有一件极度叫戴知年耿耿于怀的事便是自己迟迟没有身孕,明明盛云景去她的房里次数最多,有段时间她甚至是盛云景的专宠,但她始终怀不上龙嗣。 宫里头的太医都来瞧过了她身子没问题,开了好些补药也通通都喝了就是怀不上龙嗣。 戴知年想要孩子,这样她便是能直接彻底将俞望舒踩在脚下,同样是没有皇嗣但她就是能仗着自己的爹独得恩宠,若是她怀了孩子那这后宫便是自己独大。 戴知年咬着唇瓣指尖拧的发白,许久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俞望舒你等着吧,今日算是你运气好抢了原本属于我的恩宠,我戴知年偏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盛云景私访顾山长 戴知年心里头恨的厉害,甩手回了她的纤逸宫暗暗盘算着如何报复俞望舒。 此时的俞望舒刚刚起身,她太久未经受过盛云景这般热切的交欢一时间倒是身子酸麻不适。 俞望舒脸上的潮红还未消散,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身旁的和玉细致小心的为她更衣瞧着她那般娇羞的模样也是心里头高兴,忍不住恭贺道:“娘娘已经许久不曾露出这种小姑娘情态了,陛下还是心里头记挂着娘娘,怕是这次单单只来看了娘娘一人呢。” 俞望舒闻言心里头也是一阵甜腻,她小声嗔怪道:“莫要胡说,皇上他也只是事务繁忙了些才不曾过来,我们这夫妻一体本宫自然要体谅他些。” 和玉笑着俯身拉着俞望舒打趣道:“娘娘说的是,说不定啊日后皇上不忙了便是多来看看娘娘,一来二去娘娘便是能给皇上延绵子嗣了。” “和玉!再要胡说我便不睬你了!我把你送回府里头去!” 俞望舒原本还带着红晕的脸一下子滚烫的厉害,她羞的不行轻声呵斥了声。 和玉自然知晓俞望舒没有生气,她自小服侍俞望舒已经十五年有余,和俞望舒亲如姐妹先前在府里头便是这般没大没小在宫里头才是收敛了些,现在瞧着俞望舒这般开心自己也是当真开心的,每日瞧见俞望舒面色忧郁闷闷不乐的模样叫和玉又是心疼又难受。 “娘娘~奴婢错了嘛…” 和玉瘪着小嘴小心翼翼拉着俞望舒的衣角蹲下身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俞望舒见她这般模样也是又好气又想笑,宠溺的敲了她的头便是无奈道:“你啊没规没矩到底是被本宫宠坏了,罢了在宫里头便是算了,在外头可莫要乱说了。” “遵命!” 和玉见俞望舒丝毫没有生气也是憨笑着起身为她揉着肩头软声道:“娘娘对奴婢最好了,不像那个戴贵妃,奴婢听说啊戴贵妃府里头好些奴才都被活活打死了,前些日子贵妃宫里头的宫女因为端来的吃食烫了些便被戴贵妃活活拔了舌头…” 和玉说着也是脸上带了几分惧意,俞望舒闻言并未做声,她不是没听过戴贵妃宫里的事情只是就是知晓了也没办法做什么,为了几个下人去处罚贵妃原本就是不合规矩的,她是皇后那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戴贵妃确实嚣张跋扈她要寻个时间搓搓锐气才是。 … 盛云景此时换下了龙袍身着石青色绫缎袍子闭着眼惬意的靠在马车上。 没了那什么戴应淮和戴知年叫他难得的放松,此时的他就像是寻常人家的贵公子一般平淡安宁的享受着闹市街头的喧嚣。 “公子,玉山书院到了。” 随行的小德子恭敬的弯腰喊了一声,盛云景这才眯着眸子起身下车。 他不曾惊动任何人一路直奔去寻顾山长,旁的路过的学生也只当是个纨绔的学生罢了,盛云景当真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随即便是直接叩响了顾山长的门。 “进来。” 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叫盛云景心中一喜,他也是毫不含糊直接推门而入。 顾山长品着茶原本还带了几分惬意的模样在抬眸瞧见盛云景后便是先微微愣怔而后赶忙便是跪下沉声道:“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老先生快些起来。” 盛云景可自认为担不起顾山长这一跪,他便是亲自将他扶起含笑道:“朕只是微服私访,不必多礼也不必拘束,顺道来看看顾老先生。” 顾山长哪里不知他此行怕是没这么简单,随即便是直接开口:“皇上心里头挂念草民,草民自然欣喜,不过怕不只是挂念这般简单吧…” 盛云景思索片刻便是缓缓叹了口气,他哭笑不得道:“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先前是现在也是…” “罢了,不瞒先生说,朕此次是专门来书院寻人。” 顾山长闻言也是若有所思随后轻轻摇摇头道:“这里都是一群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怕是没有皇上要找的人。” 盛云景知晓他在跟自己打哑迷随后也不含糊道:“朕来寻前朝礼部尚书今玉山书院夫子,李伯棠。” “哈哈哈…这里没有什么前朝礼部尚书…李老头子也只是个教书的夫子…草民说了草民这里只有一群糟老头子罢了。” “顾鸣之你当真放肆!皇上指名道姓要找人你却是这般遮遮掩掩!还不快从实招来!” 身旁的小德子忍不住冷声呵斥,他实在瞧不得盛云景受这种气。 “皇上看上李伯棠是他的福分!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放肆,还不快跟顾老先生道歉!” 顾山长也不生气,眯着眸子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随后转身缓缓开口:“皇上,我们老了争不得斗不动了,如今的局面怕不是我们几个老头子就能斗得过争的起的…” “我们这个年纪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只是一群心灰意冷摘了乌纱帽只求安度余生的老头罢了,论勇没有那些青年俊才骁勇善战,论谋也比不过官场那些人足智多谋…” 顾山长混浊的眼眸闪过一丝烦闷和悲凉,他随即笑了笑沙哑着嗓音道:“还请陛下另请高明,莫要在草民这里浪费时间,有时间不如去寻些青年才俊,跟我们这群半身入土的老头说这么多没有用的。” 盛云景沉默片刻便是轻轻颔首沉声道:“朕知晓朕这般突然请先生出山属实冒昧,但顾老先生也知晓如今朝廷的局面危急…” 见顾山长捋着胡子不语,盛云景才让步,他诚恳道:“顾老先生不必为此操心,朕可以亲自去请李尚书大人,若是他老人家愿意那顾老先生也无话可说不是?若是不愿意那朕再另请高明,绝不再叨扰先生。” 两人这般僵持许久,顾山长才似是妥协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老了…” “李老头子现在不在书院里头,他去了他那得意门生家里头授课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皇上若是当真有本事把李伯棠带走那草民也无话可说,不过皇上,草民只求皇上莫要动粗…” 盛云景见顾山长好不容易松了口哪里还敢说些强硬的话,便是赶忙应道:“顾老先生朕一言九鼎,若是李大人当真不愿和朕回去朕也不会强人所难,还请老先生告知李大人的去向…” 求李伯棠出山 盛云景辞别了顾山长便是又坐回了马车,身旁的小德子瞧着便是小声道:“皇上,您当真要这般亲自去找李伯棠?直接一道圣旨将他召回来不就行了,量他也不敢抗旨,何苦皇上亲自去请。” 盛云景眯着眸子摇摇头冷声道:“若是见到李尚书大人再是方才那般无礼,惹恼了李大人朕便是要了你的脑袋!” 小德子闻言便是赶忙低下头沉声道:“嗻!” 盛云景叹了口气摘了腰间的香囊握在手里头把玩着,嗅着香囊上淡雅的馨香心里头的烦躁才略微消散了些。 也不知俞望舒在宫里头一人待着会做些什么,这么久了就给自己绣了个香囊怕是平日里心里头都没他这个皇帝。 盛云景捏着那香囊眉眼又多了几分戾气,他对俞望舒亲近不起来还有个原因便是先前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之时俞望舒便是皇上钦定的三皇子妃,后来因为三皇子被四皇子暗害自己成了太子,俞望舒才当了自己的皇后。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盛云景心里,自己的妻子原本是自己哥哥内定的媳妇,自己论辈分还得叫声皇嫂,最后因为意外才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妻子… 那时候俞望舒和三皇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城里头的百姓都在传俞望舒和三皇子郎情妾意情投意合,盛云景怎能不气…俞望舒曾是三皇子的准皇子妃,外头传闻还这么多,论谁都觉得俞望舒爱的是他的三皇兄不是他盛云景。 也是啊盛云景不受宠又比不上那些皇兄们,俞望舒又岂会喜欢他,怕是跟他在一起就是委曲求全吧! 盛云景深深吸了口气烦躁的扔开了那握在手里的香囊,香囊上的小银铃叮叮当当的作响叫盛云景更是烦躁了几分。 说真的若不是盛云景需要俞望舒父家的势力支持他根本不会娶这种女人当皇后,他背负了骂名流言蜚语娶了自己哥哥的未婚妻,每次看见俞望舒盛云景心里头都像是扎进去一根拔不出来的刺。 俞望舒的存在可以说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盛云景你抢的是她原本的夫君的皇位,若不是他被人暗害你压根坐不上这个位置! “啧…” 小德子在外头闻声便是小声道:“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盛云景没有说话只是掀开帘子将那香囊扔了出去阴沉沙哑着声音道:“扔了,看着心烦。” 小德子接着那精巧的香囊不明白为何,这香囊是皇上出了皇后娘娘的宫里后便是一直带在身上的,瞧着皇上也喜欢怎的突然便是要扔了。 “皇…皇上…皇后娘娘她…” “扔了!” 盛云景的声音带了几分戾气和愠怒,小德子缩瑟几分便是沉声道:“嗻。” 毫不怜惜的扔了那香囊后盛云景便是再未曾做声,扔了那香囊后盛云景非但没有舒心些反倒愈发焦躁。 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俞望舒娇息着勾着他的脖颈带了几分哭腔叫着:“哥哥”。 盛云景叹了口气烦躁的揉着眉心,他越不愿意想那些脑子里便是越出现那些画面,叫他不甘心的是他都不知道俞望舒情到深处叫的一声声哥哥是在叫谁… 是他盛云景还是那变得痴傻的三皇兄… 盛云景还未细想便是听着外头小德子恭敬的喊了声:“公子,到地方了。” 盛云景随即不再管那些糟心事,两步下了马车便是瞧着温府大门给那小德子使了个眼色。 小德子心里了然恭敬的弯腰便是上前叩响了大门。 寻巧的天花病好了也是继续生龙活虎的做事,静枫不在她便是一人做了两人的活,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幸亏温芸心疼她平时偏爱她吃饭都叫傅达多给她个鸡腿,寻巧当真在府里是团宠,傅达和霍东将她当亲闺女,温芸又偏爱她,她便是干活都更卖力了些。 这会儿听着外头有人敲门寻巧便是快步跑去开了房门,探出脑袋瞧着外头身着锦衣的盛云景略带疑惑的问:“你们…是谁啊?可是我家小姐的朋友?” 小德子下意识便是要摆架子却被身旁的盛云景一把按住,他那柔美俊朗的脸上挂了几丝温和的笑意,他俯身客气的拱拱手道:“姑娘,在下是李伯棠李夫子曾经的学生,这般是专程来拜访他的,先前去了趟玉山书院却是扑了个空,问了顾山长才知李夫子是在这,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进去和你家主人通报一声?” 寻巧眼瞅着眼前的公子生的俊美举手投足又是温文尔雅温润大方,她也是放下了几分戒心随即点点头:“二位便是稍等,奴婢这就去和主子说一声!” “有劳了。” 盛云景笑的叫人心尖都乱了三分,原本便是俊秀的脸上此时更是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国以任贤使能而兴,弃贤专己而衰…这意思便是…” “叩叩叩…” “李老先生,姑爷,外头有位公子说是李老先生以前的学生,此行专程是来看望李老先生的,说是专门问了顾山长才找到这…” 寻巧的话叫屋内正在给沈鹤讲策论名篇的李伯棠微微蹙眉,他便是看了一眼沈鹤又放了那书本沉声道:“老夫出去看看。” “夫子不如将那公子请进来,怎的也是夫子的学生,进来和夫子叙叙旧也好。” 沈鹤闻言便是起身却被李伯棠按了回去,他随后便是摇摇头轻轻笑了笑:“不了,老夫过来是给你补课,不是找人叙旧,若真是故人那便在外头说说话就是了,你先休息着学了这么久也累了,回去陪陪你家夫人也好,老夫出去看看便再过来。” “嗯…” 沈鹤见李伯棠这般坚持也不再多言,他伸了伸懒腰便是出了书房去温芸的闺房跟她亲近了一会儿。 李伯棠便是直接出了府,刚推开府门便是一愣,随后便是颤颤巍巍的要跪下。 盛云景眼疾手快赶忙将李伯棠搀着低声道:“李大人不必多礼,朕此次出来是微服私访,不宜下跪行礼以免暴露身份。” 李伯棠闻言便是点点头低声道:“皇上大老远过来找草民这是…” 李伯棠其实心里头有了猜测但他始终揣着明白装糊涂,盛云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是微微一笑柔声道:“李大人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草民愚钝…请皇上明示。” 李伯棠躬着身子声音却是那般低沉有力,丝毫不曾畏惧也不怕自己装糊涂引得盛云景恼怒。 “李大人朕一向不爱拐弯抹角,朕此次前来是为了请您出山,如今朝廷势力割裂严重,戴应淮您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朕刚登基两年根基不稳实在是无力与他对抗…” 盛云景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与疲惫,他捏紧了拳头嘴唇泛白看着眼前苍老的李伯棠。 “李大人,朕没有直接下旨召您入宫便是在给您最大的尊重,请李大人出山为朕像先帝那般打下一片天地…” 李伯棠许久便是缓缓叹了口气无奈的摆摆手,混浊的眼珠都是沧桑与无力:“草民老了,皇上草民的官位是先帝亲自罢免的,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 “这么多年过去了,草民早就没了以前的雄心壮志,只想在后面的时间里头教书育人那什么高官厚禄离草民太远了,早就不奢求那些了。” “李大人…” 李伯棠摆摆手笑道:“哪有什么李大人李尚书…这里只有玉山书院的夫子罢了,皇上若是无事那便继续微服私访体恤民情吧,草民还要给学生教书授课便是不奉陪了…” 李伯棠说完便是要转身离开,盛云景见状慌忙拉住李伯棠的胳膊眼眸里头都是诚恳,他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李大人先前先帝无缘无故罢免您的官职那是他的不是,朕不一样…您对皇族对朝廷有怨恨也不能…” “皇上这就错了,草民从未怨恨过,草民只是罢免后清闲了太久了,草民年事已高也不适应那些尔虞我诈了,草民只想安稳度过晚年…其别的…” 李伯棠摇摇头轻轻笑了笑:“其别的不想了…” “李大人…” “皇上若是实在是需要人才草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李伯棠看着眼前有些颓废的帝王也是于心不忍,先帝便是自己一手辅佐起来的,面对盛云景他当真不忍心如此决绝看着他这般孤立无援。 盛云景原本黯淡的眸子突然亮了几分,他激动热切的抓住李伯棠的衣袖便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是谁?” 你能不能看看我 “是何许人也皇上不如亲自进来一探究竟。” 李伯棠眯着眸子笑着卖着关子,盛云景半信半疑的瞧着李伯棠最后叹了口气道:“既是李大人亲自举荐的想来并非凡夫俗子,朕便是亲自去瞧瞧。” “你瞧了定会觉着惊喜,老夫头一次瞧见这般人才,等他日后中举定能在官场上大有一番作为。” 李伯棠说起沈鹤就乐呵的咧着嘴角,捋着胡子甚是欣慰,盛云景瞧着李伯棠那般模样也是心里头犯嘀咕:若当真是他说的那般模样为何他未曾听说过。 “如此朕便是现在进去瞧一瞧那位人有多奇,能叫李大人如此看重。” 盛云景很给面子的便要跟着李伯棠进屋,身旁的小德子便是慌忙出声道:“皇…皇上…” “你且在这等着朕,莫要跟进来了,朕就是进去看一眼用不了多久。” 盛云景生怕自己这蠢奴才坏了自己的好事,便是索幸将他支开自己一人进去。 “嗻…” 盛云景这般坚持小德子也自知多说无益,再要劝说盛云景怕是该恼了,龙颜大怒怕是自己人头不保,这下只得眼睁睁瞧着盛云景进了屋。 盛云景实在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何来头便是忍不住发问:“李大人此人可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还是什么世家大少爷?” “皇上心急可不是件好事,那人如何你自己瞧了不就知道了,况且出身高低可决定不了那人的才能。” 李伯棠并未扭头只是淡淡提醒,盛云景自知失言便是咳嗽一声不再做声。 被点了名的沈鹤此时是抱着温芸不愿意撒手,黏黏糊糊的缠上她的软腰便是又亲又抱软着声道:“夫人你亲亲我好不好?今天没抱没亲,为夫想的厉害,宝贝夫人亲亲为夫可好?” “没空。” 温芸压根不愿搭理沈鹤这般粘糊的模样,抿着茶水专心的看着话本,近日的话本子倒是有趣温芸原本就无事可做,这一下子便是看的入了迷。 沈鹤原本就喜欢粘着温芸,这下子眼瞅着温芸几日都不曾理会自己反倒是整日瞅着那话本子,心里头不免有了几分酸意。 温芸哪里知晓沈鹤如何想的,一手捻着葡萄一手翻看着那写着各种爱恨情仇的话本子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夫人~夫人…夫人!” “温芸你能不能理理我!” 沈鹤见自己如何叫唤温芸都不理他干脆一把夺了那话本子眼眸带了几分冷意:“温芸你耳朵长着是出气的吗?我如何叫你都不答应!” 沈鹤冷哼一声又随意翻了翻那话本子,上头肉麻的爱恨情仇离谱又猎奇的语句叫他脸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还我还我!还没看完你就给拿走了!” 温芸眼瞅着沈鹤翻着那剧情极其羞耻度话本子也是涨红了脸起身便是要抢夺,沈鹤眼疾手快将那话本子举过头顶任由温芸在他怀里头胡乱扑腾。 他蹙着眉眼眸带了几分阴寒语气冷的如那冰川:“温芸话本子比我好看是不是?情愿看这种东西都不愿理我!” “沈鹤你别闹,幼不幼稚!” 温芸身高当真不够,在他怀里头蹦哒的怎么也够不着那话本子,气恼的伸手努力够着却是栽在他的怀里。 沈鹤闻言眼眸一沉举着那话本子的手晃了晃挑着眉语气带了几分戏谑:“想要?” “给我啦…” “夫人想不想要?” 沈鹤垂着眸热气又酥又痒的喷洒在温芸的脖颈,温芸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赶忙点头说想要。 沈鹤闻声便是低低一笑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便是将她按在桌子上那话本子早就被他扔在了一边,温芸还未来得及挣扎沈鹤的薄唇便是堵了过来,还未来得及骂出声的话语都呜咽沉默在那激烈的热吻里。 “乖,想要直说便是,为夫都给你好不好?” 沈鹤捻着她的手腕侧身吻着舔舐着她的耳根,那一阵阵酥麻的触感叫温芸身子一软若不是沈鹤揽着她的腰她怕是要这般滑落在地上。 “我不是要…要这个…” 温芸张着嘴小声喘息着,无助的扭动着娇躯,好听的喘息声混合着那咒骂声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沈鹤听着温芸骂他不要脸骂他混蛋,眼眸里头带了几分笑意,果然温芸还是太温柔保守了些,骂人都像是在撒娇求欢叫他喉结都忍不住滚了滚哑着声音道:“骂吧,随你怎么高兴,不过夫人都想要了为夫自然是得满足你。” 温芸闻言一愣随即便是挣扎着要起身,她结结巴巴道:“干…干什么…” “干什么?” 沈鹤哑然失笑下压着身躯轻轻啄了啄温芸的唇角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道:“自然是…干你…” “不…不准…不准不准不准!” 温芸当真慌了神胡乱的便是要起身,奈何沈鹤的手劲当真大,挣扎无果后也只能眼睁睁由着沈鹤亲着她。 温芸直接软了身子无奈的任由他胡作非为,原本都想好了下一步沈鹤却及时停了手。 他恋恋不舍的狠狠亲了温芸几口便是轻轻放开她,蹲下身拾起那话本子又重新递给她软着声道:“这次便是放过你,若是下次再看话本子不理为夫…那…” 沈鹤捏着温芸的下巴又啄了啄顺道又捏了一把那丰满的臀瓣才满意的收了手。 温芸羞红了脸颊抿着嘴一把夺了那话本子别过头轻轻“嗯”了一声,沈鹤那咸猪手温芸恨不得将他剁了,每回都到处揩油叫她敢怒不敢言。 “好啦…不生气好不好?为夫不陪你了,要去继续学策论了,夫人乖乖在房里头待着,为夫晚点再来陪你。” 沈鹤揩到了油便是什么都抛之脑后,眼眸里头都是毫不遮掩的欣喜,他便是又抱了温芸一会儿才离去,只留下温芸一人拎着那凌乱的话本子气恼的跺脚。 “老流氓!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的!” 温芸当真气的不行哼哼唧唧的便是坐回了贵妃榻上心里头把沈鹤骂了千遍万遍才罢休。 一见面就黄了 沈鹤占了温芸的便宜那是心情大好哼着曲儿出了那闺房,他自然知晓自家宝贝夫人这会儿肯定是在房里头骂着他,无所谓,反正该亲的亲了该抱的抱了她乐意骂那便由着她骂去。 再说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温芸怎的就不骂别人三天两头逮着自己可劲骂,肯定是爱自己爱的无法自拔对自己情根深种才会如此。 这么一想沈鹤心情更是愉悦了几分,出了院子却见李伯棠身后跟着那身着锦衣的贵公子哥,想来便是先前寻巧通报的那般是李伯棠以前的学生吧。 李伯棠瞧见了沈鹤便是笑着示意他过来,身后的盛云景眯着眸子淡淡的看着沈鹤,那眼神叫沈鹤极度不喜欢,带了些莫名其妙的审视和怀疑。 “李夫子,这位是…” 沈鹤略微有些不悦但依旧不动声色的含笑着问着,只是那眼眸也是带了几分审视的盯着那身后的盛云景。 盛云景自然敏锐的察觉到那有了几分不快的目光瞧着沈鹤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便是只觉着好笑。 倒是个不好惹的硬骨头,自己不过看他两眼他便像是记恨上了,用同样膈应人的眼神看着他倒是叫他觉着有趣。 盛云景身为皇帝那别说这般看他了就是旁的跟他说句话都要哆嗦两下,眼前的男人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还夹杂了几分极度不怀好意的笑意。 盛云景也不生气,毕竟是他无礼在先,他实在是不信李伯棠说的给他举荐的人是个年纪看着不过十九的少年,年纪还没他大又能有多少能耐?怕是放在官场不用那戴应淮出手,就随便几个宦官都能将他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这位是…” 李伯棠还未说完盛云景便是首先上前一步,俊美温润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有力又柔和:“在下是李夫子先前的学生也是故人,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请公子见谅。” 盛云景浅浅的笑着灰褐色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了一丝深沉。 沈鹤闻言便是轻笑一声微垂着眸子柔声道:“怎会打扰?既是李夫子的故人那便都是自家人,公子突然造访是我招待不周了。” “哪里…在下姓金单名一个云字。” 盛云景微微勾起唇角轻轻对沈鹤伸出手平静的面容下却是流露着淡淡的不屑和怀疑,沈鹤当真不知眼前的男人哪里来的不屑,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却是直接这般赤裸裸的看不起。 原本沈鹤就恼韩云霄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这眼前的“金云”却是如此莫名其妙流露出不屑…沈鹤真的恼了,每回都是这样莫名其妙被看不起,真当他好欺辱是不是! “幸会,在下沈鹤。” 沈鹤敷衍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伸手便是直接握住盛云景的手,盛云景脸色一变瞧着沈鹤手劲极大,捏的他骨头发麻居然挣脱不了半分。 沈鹤微垂的眸子这般无辜的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掌,狭长浓密的睫毛下笼罩了一片阴影,盛云景被捏的发痛咬着后槽牙轻飘飘的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对他发难的沈鹤,眼眸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沈鹤含笑着看着眼前吃瘪的盛云景,湿润的眸子显得迟疑又无辜,好似压根不知盛云景为何要这般看着自己似的。 李伯棠哪里知道两人一见面就这般对上了,他生怕沈鹤惹恼了盛云景,到时候盛云景一个不高兴砍了他便是着急忙慌打着圆场:“行了行了,怎的握个手还难舍难分的!你们若是有意那便是坐下来慢慢聊,一直在院子里头握着不放算个什么事!” 沈鹤闻言便是直接松了手含笑着点头:“夫子说的是,是我对金公子一见如故,瞧着金公子面相就不是寻常人这才有些失礼,还望金公子勿怪。” 盛云景可算是挣脱了那被禁锢的发麻的手掌,他不动声色的将被捏的没了血色的手隐匿在衣袍中也是客气温和的点点头附和:“沈公子说的是…在下也是同样对沈公子一见如故…” 李伯棠瞧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便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完了,原本自己还想着举荐沈鹤,结果盛云景一见面就毫不遮掩的怀疑惹恼了沈鹤,沈鹤又是个有仇当场报的两人这下子可算是黄了。 其实这还真怨不得盛云景无礼在先,盛云景作为皇帝自然是看人三分审视,再加上是李伯棠亲自举荐,但眼前的沈鹤年纪这般小他又怎能不怀疑沈鹤的能力。 毕竟江山社稷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李伯棠亲自举荐他也得亲自探探实情,盛云景只是秉持着负责的缘故这才面对沈鹤如此无礼,但沈鹤又岂能知晓,他原本就敏感多疑,被韩云霄看不起这么久羞辱这么久现在又面对盛云景的“看不起”这才恼了。 “既然如此,金公子不妨进来坐,夫子说的是,一直在这站着多没劲进来喝口茶叙叙旧不是美哉?” 沈鹤温和的脸上挂着点点不达眼底的笑意,那漆黑的眸子冷意渐起但面上却是极其无辜纯良叫人如何也厌恶不起来。 盛云景瞧着他那无辜的模样差点被气笑了,自己右手还痛着他却是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沈鹤有多真诚。 “嗯…如此便是多有打扰,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盛云景冷哼一声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沈鹤到底有什么能耐,若是仅仅是个只会背地里头耍阴招的小人那他当真是瞧不上看不起的,他也是当真不明白李伯棠如何给沈鹤这么高的评价,说他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盛云景可不这么想,就沈鹤方才那举动盛云景只觉着沈鹤小气又睚眦必报,和戴应淮是同一类人,叫他厌恶。 沈鹤瞧着盛云景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便知他定是对自己厌了,不过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没准备跟他交好,这般一上来就瞧不起人的沈鹤是压根不愿搭理,若不是这人是李伯棠的故人,沈鹤是压根门都不会叫他进的。 冰释前嫌重新审视 原本温暖的午后,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小路上,此时若是在院子里头喝上一壶茶或是吟诗作画倒是一件极美的事。 可惜那院里头却是针锋相对,沈鹤手执黑子将盛云景杀的节节败退,眼见黑子侵占了大半白子显得极其势单力薄,盛云景此时眉头紧锁手心也出了汗,捏着的白子迟迟不敢落下。 沈鹤却显得极其轻松还有闲工夫喝了口茶水,他见盛云景抿着嘴始终没有落子便是歪着头笑道:“金公子已经愣了一盏茶了,若是下不出来那便干脆认输了开下一把便是,僵在这里实在是浪费时间。” 盛云景被沈鹤激的黑着脸咬牙落子,一旁的李伯棠却是直冒冷汗暗道:“你可憋说话了…一会儿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沈鹤已经连着胜了盛云景三把这第四把眼瞅着也是胜负已定,盛云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是直接放了那白子冷声道:“不下了,我输了。” “金公子这棋艺怕是还得再回去练练,这下了这么久却是一把没赢倒真的叫我意外。” 沈鹤瞧着盛云景被自己恶心的浑身不痛快可算是舒坦了,也是无所畏惧的扔了棋子喝着热茶惬意的眯着眸子。 盛云景哪里受过这种气偏生的还发不出,只得咬牙别过头不再理会沈鹤。 李伯棠尴尬的咳嗽一声起身道:“你们且先聊着,老夫去外头透透气,你们既是惺惺相惜那便是多聊聊。” 说罢便是赶忙起身推开房门离去,李伯棠此举是想给沈鹤和盛云景单独相处的机会,若是沈鹤能展现出他的才华那日后当真中举入宫为官也会轻松很多。 哪知李伯棠走后沈鹤和盛云景便是直接不再说话,两个人便是谁也不愿意搭理谁,沈鹤靠在椅子上看着诗词盛云景却是无聊的别过头暗自生气。 盛云景最后实在是没东西做了便是抠着手指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沈鹤。 沈鹤自然知晓盛云景在看他,他却是压根懒得搭理盛云景,自顾自的看着诗词最后也是忍不住的念了出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盛云景闻声便是一怔随后便是摇摇头一阵苦笑,俊秀的脸上挂着淡淡嘲讽随后缓缓开口:“哪里有这么多人才,若是有怎的不见当今朝廷征用…” 沈鹤闻言便是抬眸淡淡道:“人才也是需要能发现他们的伯乐,若是人人皆平庸那就是老天给了再多人才也是无人问津。” “你什么意思。” 盛云景听着这话当真是不乐意了,声音带了几分怒意手掌也忍不住握紧了些。 说他昏庸无能没办法发现人才即使是给再多也是白费功夫,这话当真激怒了盛云景,他眼眸划过一丝冷意语气生硬的怒怼过去。 “你这话是在怀疑当朝圣上的眼光还是说你压根就觉得这皇帝昏庸!” 沈鹤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忽然给他扣这么大顶帽子饶是他此时也是怒了冷声道:“金公子这是何意,我从未说过与当朝圣上相关的话半分却突然被你扣了这么个帽子!” “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所谓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脯天下归心!高山不辞土石才见巍峨,大海不弃涓流才见壮阔。” “若是用人者知晓礼贤下士那谈何来的天骄不愿归顺于他!” 沈鹤顿了顿语气带了几分不快:“文人皆傲骨,若是一介君王用那看不起瞧不上的态度去寻求人才那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出几个,旁的君主为了接待天下之士,有时洗一次头,吃一顿饭,都曾中断数次,这样懂得重视尊重贤才他又何愁找不到人才!” “我…” 盛云景被沈鹤的话狠狠噎了一口,他气恼的坐了回去烦躁的别过头,沈鹤也不愿同他多说只是冷声道:“凡事在抱怨之前先找找自己的原因,我也只是说如今人才需要伯乐从未说过旁的半句,金公子未免也太会给人扣帽子!” 盛云景自知理亏,他这才头一次抬眸认真的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上一些的少年,沈鹤身上压根没有这个年纪的莽撞幼稚,他说话做事都是这般的冷静有条不紊,现在想想那输掉的几盘棋局其实也是自己轻敌,自认为自己棋艺高超便是没有认真对待,随意扫两眼便落子最后满盘皆输。 反观沈鹤从一开始就是极其严肃的一步步落子一步步慢慢考虑排兵布阵,从自己进门开始自己便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看这个比自己小上一些的少年,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当做想要招揽的贤人,也难怪沈鹤对自己态度如此了。 盛云景这下也意识到怕是李伯棠没有跟他开玩笑,眼前的少年当真不可貌,若是自己再执意要这般无礼怕是日后要痛失贤才。 盛云景这才感到愧疚,自己口口声声告诫小德子对李伯棠和顾山长放客气些,结果就是因为他们原本就德高望重,先前在朝廷上也是功绩显赫。 倘若他们俩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那自己当真会和先前那般客气吗…自己微服私访结果压根没有把百姓放在和自己一样的位置上,自己从始至终都觉着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沈公子我为我先前的无礼道歉。” 盛云景微微颔首沉声道:“先前是我的不是冒犯了沈公子,还请沈公子见谅,沈公子方才教训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口无遮拦惹恼了公子。” 沈鹤也是没想到盛云景会道歉,他眯着眸子随后缓缓开口:“无心之举罢了,我倒是不会计较。” “方才介绍也是太过无礼傲慢…” 盛云景起身微微躬身诚恳的伸出手看向沈鹤:“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金云,能结识沈公子这般人在下万分荣幸。” 沈鹤看着他伸出的手随后还是缓缓握住,不过这一次两人当真就是单纯的握住了,没有先前那般暗搓搓的针锋相对。 “沈公子这是不生气了?” 盛云景欣喜的看向面前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沈鹤,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道:“说了,无心之举罢了,犯不着气恼。” 两人这下倒是坐在一起聊了许久,沈鹤每回对问题独到的见解和看法都叫他觉着惊喜,随后他才缓缓开口:“沈公子不瞒你说我家里头出了些棘手的事情…” 沈鹤闻言便是淡淡道:“出了何事?若是家事怕是在下帮不上忙。” “我只是想问沈兄…” 盛云景凑近盯着沈鹤沉声道:“家有恶奴,如何除之…” 家有恶奴如何除之 盛云景凑近盯着沈鹤沉声道:“家有恶奴如何除之?” 沈鹤微微愣怔随即便是恢复如常,他抿着茶水不紧不慢道:“何出此言?既是奴,不听话那便乱棍打死便是,何来的如何除之?区区一个家奴难不成还能翻身做老子了?” 盛云景苦笑一声叹了口气烦躁的摇摇头低声道:“可不就翻身了…沈公子有所不知,那刁奴是在下父亲那时候便跟在身边的,如今掌家多年深得人心,家父去世后便将家业传给在下。” 盛云景眼眸一沉捏紧拳头冷声道:“可恨那刁奴仗着我父亲去世家里无人管制他,原本便因为他资历最老手里头支持他的人又不在少数,我尚且刚刚接手家业他便是见我根基不稳起了贼心。” 一想起戴应淮盛云景便是恨的咬牙,先帝在位时他便是收敛着那龌龊的心思假意臣服,先帝驾崩他便是要翻了天,仗着自己手底下势力庞大便是越发不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他手握兵权那戴应淮怕是早就谋反了。 沈鹤眯着眸子细细打量着盛云景,瞧着他那极度怨恨愤怒的模样不似作假才略微信了几分随后便是开口:“这刁奴倒是有趣也有几分本事,想必在你爹还在时就深得器重吧。” 盛云景闻声点点头沉声道:“没错,这刁奴仗着我爹的宠幸管了许多年的家,如今我爹去世后他便是经常不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所以?” 沈鹤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撑着脸看着眼前强忍着怒意的盛云景缓缓开口:“金公子说这么多我又能帮什么忙?总不能帮你去杀那恶奴吧?杀人的事我可不敢,我胆小。” 盛云景摇摇头低声道:“在下只是想请教沈公子有何法子制服那刁奴,调教下人,并没有想叫沈公子趟浑水的意思。” “金公子凭什么觉得我会有法子除那刁奴?” 沈鹤低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富贵人家的权谋夺位我当真不感兴趣。” “沈公子,在下知道你不是寻常人。” 盛云景索幸也不装了撑着身子凑近俯身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沈鹤冷声道:“你身上可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温文尔雅,倒是一身杀戮过后的血腥,沈公子不必在我面前装聋作哑,我看人一向很准。” 沈鹤闻言眼眸像是沁了寒霜握着茶杯的手指冷的发白,他抬眸略带危险的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盛云景冷声道:“何出此言?” “沈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装聋作哑就没意思了,我还以为沈公子是个敢作敢当的,没想到却是个只会背地里耍阴招的胆小鬼…” 盛云景话音未落却感到脖颈一凉,沈鹤不知何时将那碎裂的白玉杯抵在了他的脖颈,沈鹤此时身上都是难掩的戾气他那眼眸冷的叫人胆寒,抵在那细软脖颈上的瓷片又用力了几分。 “金公子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承认你看人有几分本事,但随意将别人的秘密说出来怕是不合适吧。” 沈鹤将那字咬的极重似乎当真起了杀心,盛云景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哈哈大笑,他轻轻别开沈鹤的手丝毫不介意脖颈上早已被那瓷片划出了血痕。 这一次他看沈鹤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由衷的欣赏,沈鹤这种人阴暗狠戾又会伪装,有计谋出手果决又不失文人那一肚子墨水。 这种人才适合对抗戴应淮,盛云景这一次当真是想将沈鹤收服为己所用,沈鹤这种人天生的适合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但这种人也最难以控制,他只会以自身利益为大若是用不好怕是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盛云景想用沈鹤但又不能完全信任沈鹤,不过沈鹤的反应叫他甚是满意,再加上沈鹤现在只是个学生没有任何立场,若是当真能将他收服为己所用那便是再也不怕以后遇上这种人会担心他站在与自己对立的阵营。 沈鹤冷眼看着眼前面色变化极快的盛云景,他不懂盛云景怎的变化如此之快但先前那些话当真是激怒了他,沈鹤狭长的眸子里都是阴郁眼眸还泛着血丝。 “哈哈哈…沈公子你这个人有趣的很,敢这般对我的你绝对是第一个…” 盛云景笑的嘴角咧开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脖颈上细小的划痕,略微的刺痛感叫他更加兴奋了几分。 “沈公子你这样的人我当真想结识一下,若是不出意外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 盛云景轻轻拿掉了沈鹤手上的瓷片歪着头笑的那般好看,声音温和又柔软:“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恶意,方才只是因为沈公子不真诚在先,我这个人啊不喜欢和不诚实的人交朋友,你我明明都知道我们在互相打哑迷那又何不直接把话说清楚?” 沈鹤冷哼一声,低沉阴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沈公子我想可能是我一开始的态度叫你对我有些许厌恶,不过这样可不好…毕竟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我可不想叫你厌恶我。” 盛云景轻轻叩了叩桌角随后缓缓开口:“沈公子还是个学生是要科考做官的对吧?” 沈鹤闻言没有说话,盛云景便是笑着开口:“为了表示我先前闹得不愉快,我送沈公子一个小礼物怎么样?” 盛云景凑近低声对沈鹤耳语了几句,沈鹤原本没有波澜的眼眸微微一颤随后抿着嘴冷声道:“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只要能帮我出法子制服那刁奴那便是最大的好处,毕竟…” 盛云景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笑的那般耐人寻味叫沈鹤更加厌烦了几分,沈鹤最讨厌这样话只说一半叫他看不起局势只能由着别人牵着走的样子。 盛云景笑了笑眯着眸子道:“沈公子意下如何?” 沈鹤沉默片刻坐回了软椅上,将那茶水一饮而尽,盛云景见状便是知晓他妥了协随后笑着一同坐下。 “那刁奴既然不能直接处死那便是只能智取。” 沈鹤垂着眸看着眼前面色有了几分严肃的盛云景便是问道:“敢问金公子,若是一头老虎长大了,如何才能让他失去威胁别人的能力?” 盛云景眯着眸子思索片刻随后开口:“你的意思是剪其爪牙,去其羽翼?” “没错。” 沈鹤嘴角勾起一丝劣笑,看向盛云景:“金公子怕是有些话也是只说了一半还有所隐瞒吧,我一直想不通你说那刁奴势大,既然已经如此势大又为何到现在没有发难?” 盛云景眼眸一冷,他没想到沈鹤心思这般缜密,那戴应淮不敢对自己发难自然因为自己手握兵权他奈何不了,但这自然不能告诉沈鹤,于是他笑着开口:“家父给了些保命用的小东西那刁奴才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 沈鹤见他不愿说也是懒得再问,随后便是接着说道:“那金公子为何不利用那东西步步为营去了刁奴的爪牙羽翼?” “没了那些人,这刁奴也翻不起大浪,最后便是能借机直接铲除,凡事不能一口吃个大,奈何不了刁奴就去收拾那些党羽,在铲除他手下的同时还要麻痹他 让他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步步瓦解。” 盛云景眼眸一亮看着沈鹤的眼神更加带了几分赞许,沈鹤便是直接无视冷声道:“不仅仅要铲除,还要拉拢这个刁奴手下最信任的几人,将他们彻底分化瓦解。” 沈鹤转过身看向盛云景轻声道:“你方才说那刁奴想取代你的位置,那其他的人就没有这种想法吗?他们看似坚固不催的联盟其实脆弱不堪,稍微一点点利益就可以将他们土崩瓦解。” 盛云景忽然觉得茅塞顿开他当即开口:“我要做的就是一边不动声色的铲除羽翼一边设计叫他们内乱最后一句铲除。” “没错。” 沈鹤不愿再多说便是直接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模样:“金公子时候可不早了,恕不奉陪。” 盛云景闻言笑着摇摇头起身推开门又瞥了沈鹤一样饶有兴趣道:“你当真是第一个敢赶我出去的,沈鹤我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你是什么表情。” 沈鹤冷哼一声淡淡开口:“不会再有下次了,金云公子我们俩可说不到一起去,记住你的承诺若是敢诓骗我,后果我怕你付不起。” “哈哈哈…好好好…” 盛云景头一次笑的这般开怀他对沈鹤这个是越看越想收为己用,随即也是不再废话直接走出房门摆摆手:“替我向李夫子道别,沈公子我还是那句话,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痴傻的三王爷 盛云景心情大好直接上了马车大手一挥下令回宫,沈鹤压根没有出门送他,他实在是对盛云景这人喜欢不起来,一见面就百般试探他的底细,说着难听的话用那叫人生厌的眼神看他。 沈鹤自然知晓盛云景没有对自己完全摊牌怕是他身份不简单,不过不重要了,他并不想和这种人有来往,原本心情还算好的现在却是被盛云景闹的极差。 李伯棠也没有再叫他学策论的意思,他便是直接去了温芸的房里乞求抚慰。 温芸也没有再看话本子,和往日一般喝着茶水写着那字,沈鹤推门进来她便是直接停了笔。 “学完了?” 沈鹤轻轻上前环住她的腰闷闷的“嗯”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温芸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佳便是合了那诗书又放了笔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软声道:“是不是累了?” “有些吧…只是方才遇到个不喜欢的人,影响了心情罢了。” 沈鹤将方才的事粗略的说给温芸听了,便是紧紧抱着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那人确实古怪,不过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笃定你们会经常见面,怕是身份不简单,不过贸然询问也问不出什么,若是你实在是不放心不若去旁敲侧击一下李夫子。” 温芸知晓沈鹤受了刺激便是轻轻拉住他的手将他拽去软椅上坐下,自己又这般乖顺的坐在他的腿上,将身子埋入他的怀里伸手紧紧抱着沈鹤的腰肢。 沈鹤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柔软和那细软的发丝像猫咪一般挠着他的脖颈时眼眸微微一颤喉结也跟着下沉了几分。 “夫君不高兴了,要我如何哄你开心?” 温芸轻轻啄了啄沈鹤的脸,胳膊又用力收敛了几分像是要将两人融入身体。 “乖,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沈鹤伸手扣着温芸的脑袋闭眼轻轻吻了吻,随后缓缓叹了口气烦躁的眯着眸子抱着她,手掌有意无意的顺着她的腰线滑落。 温芸忍着那酥麻的触感没有哼唧出声,她又往沈鹤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由着他动作,沈鹤不知在想什么似乎走了神只是这般抱着她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夫君?” “嗯?” 沈鹤垂眸又亲了她一口柔声道:“我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你过段时间是不是就要回书院了?” 温芸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沈鹤闻言笑着摇摇头无奈开口:“夫人是不想让我走吗?” “没…你也该走了,没多久你就要院试然后还要乡试,你再过十几日还要去参加什么排名考试,事情太多当真不能再留在府里耽误时间。” 温芸伸手勾勒着沈鹤的胸口饶是心里头再不愿意他走也是没办法,沈鹤闻言便是紧紧抱着她柔声道:“夫人还忘了一件事,等过了院试咱们就该成亲了。” 温芸闻声面上一红小声道:“还早呢…” 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拧着沈鹤的衣袖面上的潮红反而出卖了她的心思,温芸害羞的模样甚是好看白皙的小脸泛着淡淡红晕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叫沈鹤舍不得移开眼。 “不早了,若不是我身份的缘故早就该娶了。” 沈鹤温和的看着怀里娇羞的少女忍不住笑出声,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软声道:“害你苦等这么久…是为夫不好。” “没…没有…” 温芸被他那模样迷的七荤八素口齿不清的小声道:“没有很久…我知道你会娶的…” 两人依偎了很久说了好多黏黏糊糊的话才罢休,此时的盛云景还在回宫的路上,他现在没了方才那般欣喜,不知怎的一回宫心里头就有些烦闷,也不知是因为那戴应淮还是因为俞望舒。 此时俞望舒倒是头一回这般愉悦的带着和玉逛着那御花园,她向来鲜少出门的因为实在是不愿抛头露面也不愿争风吃醋。 “和玉你看那牡丹开的倒是不错。” 俞望舒刚出声却听见外头一阵骚乱,那衣冠不整的三王爷疯疯癫癫的跑在前头,身后几名宫女慌忙追赶着。 “王爷,王爷莫要跑了,当心摔了!” 那三王爷盛子修自从当年被四皇子推入湖中后便是一直这般疯疯癫癫没个人样,这会儿又是不知去了哪胡闹锦袍上都是污泥,头上还滑稽的插了朵小黄花。 盛子修手里头握了一大把有些蔫了的月季光着脚蹿在那硌脚的石子路上,眼瞅着身后的小宫女们还在追他便是哭嚎着喊着:“别追了!别追了!本皇子来找皇子妃,你们追我做甚啊!” 俞望舒瞧见前头的盛子修便是赶忙上前拦了他的去路,好在盛子修见到俞望舒也瞬间老实了兴高采烈的扑上去黑如绸缎的墨色长发披散而下,身上的锦衣虽是被剐蹭的破旧但依旧遮掩不住那脸上的俊美,一双剑眉下是好看狭长的凤眼,他那般不顾形象的便是要扑向俞望舒嘴里头还兴奋的喊着:“皇子妃!我好想你啊!” 俞望舒并未反应过来便被盛子修这般扑进怀里,身后追来的宫女也是赶忙跪地低声:“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俞望舒被盛子修这般抱着推也推不开,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快些松手,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 盛子修被俞望舒这样一抗拒也是委屈的缩了缩脖颈,沾了泥土的手指攥着俞望舒的衣角不肯松开,他似乎有些失落眼眸微垂着哑着声音道:“皇子妃…我废了好大劲才进来找你…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进来…我是翻进来的我…我还给你带了花…” 俞望舒哭笑不得的看着盛子修手里头蔫了的月季,他像是献宝似地有些羞涩的伸手递给俞望舒小声道:“我…我记得望舒喜欢月季的…” “嗯…喜欢,谢谢三王爷。” 俞望舒丝没有嫌弃的接过那蔫巴巴的月季,纤纤玉指上沾了些泥巴,她面色带了几分柔和含笑着瞧着面前的盛子修柔声道:“您居然还记得我喜欢月季…” “嗯…望舒可是我的皇子妃,皇子妃喜欢什么我都记着。” 盛子修瞧着俞望舒笑的这般娇俏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俞望舒瞧着那些小宫女还跪在地上便是说道:“你们回去吧,三王爷本宫看着便是,一会儿等皇上来了本宫会叫皇上给王爷送回去。” “是,皇后娘娘…” 宫女们齐齐应了便是小心退去,盛子修闻声蹙着眉不满道:“什么皇后娘娘,望舒是本皇子的皇子妃!才不是什么皇后!” “三王爷今日怎的进宫了,皇上应该不知道吧。” 俞望舒岔开了话题将那月季小心递给身旁的和玉温和的看着眼前冒失的少年。 “我…我想望舒了就过来瞧瞧,宫里头那些人都坏!他们不让我进去看你…” 盛子修委屈的拽着俞望舒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看着她,灰褐色的眸子里头都是喜欢:“望舒你为什么一定要待在宫里头啊…你别住这里好不好…跟本皇子回王府住着,本皇子的皇子妃不跟本皇子住一起别人知晓了怕是要笑话的。” 看清楚这是朕的皇后! “三王爷…” 俞望舒无奈的轻轻抽出了那被盛子修紧紧抱着的胳膊叹了口气温和的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少年只能软声哄着:“三王爷我在这里住的很好,若是三王爷想我了随时可以来这里看我可好?” “可…可是…” “王爷也不想叫我生气对不对?我若是生气了可就不理王爷了” 俞望舒故作气恼的别过头果然叫盛子修慌了神,结结巴巴的便是小心抓着她的衣角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嗫嚅道:“那…那我不叫望舒去我府上了…望舒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望舒…我…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盛子修撇着唇瓣挺立的俊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这样少有的绝色眉眼间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此刻却是如同婴孩一般小心讨好着眼前的女子。 “没有不理你,王爷听话乖乖在御花园待着,过会儿皇上回来了便将您送回去好不好?” 俞望舒见盛子修服了软便是温和的哄着他,怕他乱跑又拉着他给他带到亭子里头叫他坐下。 盛子修在未出事时便对自己极好,以前也是时常开着玩笑说叫她做自己的皇子妃,可惜俞望舒心里头只有盛云景,婉拒了盛子修后他也是没有再提此事,只是一如既往宠着自己。 先帝赐婚那日俞望舒在她房里哭的差点昏过去,她不想嫁给盛子修却皇命难违,那一夜盛子修偷偷过来找了自己再三保证自己会想办法告诉父皇解除婚约,就算是最后没能成功自己也绝不会因为婚约碰俞望舒半分。 可以说盛子修对她有情可惜没有得到回应,就像是她对盛云景… 最后盛子修出了事婚约也这样被解除,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嫁给盛云景… 俞望舒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心里头都是对盛云景的爱和对盛子修的愧疚。 “望舒?望舒!” 俞望舒回过神见盛子修鼓着腮帮子叫着自己便是柔声问:“三王爷怎么了?” 盛子修摇摇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他才小声道:“我不想回去…” 俞望舒微微愣怔却见盛子修眼眸泛红的开口:“上次过来见望舒是几个月前,这次回去又不知道何时能见…我不想回去…我想跟望舒待在一起…” 俞望舒心里头也是微微泛酸,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楚强笑一声揉了揉盛子修的头:“王爷想我了随时可以过来…咱们不要任性好不好?” 盛子修鼓着嘴狭长的眸子微垂着闷闷不乐的没有做声,俞望舒只得这般耐心的哄着,许久才叫盛子修妥协。 … 盛云景回了宫却见那外头的宫女围在一块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淡淡瞥了一眼,小德子便是立马上前冷声呵斥:“说什么呢!不去干活却在这围着说闲话嚼舌根!一个个生了几个脑袋不够砍的!” 那几位宫女吓得慌忙跪地求饶:“公公息怒…是因为三王爷他非要进宫被拦下后来翻院墙进来踩坏了好些花草…我们也是怕被掌事姑姑责罚这才议论如何是好…” 盛云景闻言便是眼眸一沉他大步走近冷声道:“三王爷翻进宫了?!他现在在哪!” 那宫女见了盛云景更是害怕的抖如筛糠颤颤巍巍道:“和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皇后娘娘说叫三王爷在她那便是,等皇上回来再将王爷送回去…” 盛云景闻言便是眉心微皱眼神也霎那间变得阴沉无比,小德子见他这般模样也是赶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盛云景气的笑出声揉着眉心连连说了几声:“好好好…” 和旧情人光明正大在宫里头私会…好一个俞望舒…当真是他的好皇后… “皇…皇上…” “愣着干什么,三皇兄都过来了怕是想皇后想的紧两人估摸着也是在叙旧,朕不得过去好好招待三皇兄!” 盛云景阴沉着脸狠狠一甩袖便是直奔御花园,小德子脸上起了层薄汗默默为皇后娘娘祈祷着便是赶忙跟了上前。 盛云景走的飞快眼瞅着那御花园的亭子里头两人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盛子修有时还轻轻扯着俞望舒的衣角也是笑的眼角的朱砂痣都像是红了几分。 “望舒望舒!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念叨过我啊!” 盛子修黏黏糊糊的缠着俞望舒撒着娇,俞望舒也是无奈的应和着:“想…” “皇后在宫里头这么想三皇兄,朕居然不知情。” 盛云景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叫俞望舒身子一僵便是慌忙扭头对上了盛云景那双怨毒的眼睛,盛云景笑的叫人胆寒阴沉的眸子带了几分寒意,脸色更是黑的如同布了一层阴云。 “怎么?皇后看见朕似乎不太高兴,是朕打扰你们俩叙旧了?还是说…” 盛云景又瞥了一眼那生的和自己有五分像的盛子修便是咬牙冷声道:“还是说皇后有了别个不该有的心思叫朕撞见了…” 俞望舒慌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小声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怕三王爷在御花园乱跑这才陪着等着皇上回来将王爷送回去…臣妾绝对没有…” “够了!” 盛云景阴沉着脸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娇小的女子又见那一副不知所措的盛子修便是更加恼了几分,他几乎是警告的冷声道:“俞望舒你是朕的皇后,身为皇后在御花园和朕的皇兄拉拉扯扯,你还要不要脸!” “你吼她干什么!” 盛子修冷着脸挡在俞望舒面前毫不畏惧的瞪着眼前面色阴沉的盛云景,他心疼的蹲在地上要将俞望舒扶起来,声音软糯又带了几分心疼:“望舒…望舒你别怕,你可是本皇子的皇子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皇子妃”三个字无疑是彻底激怒了盛云景,他一把将盛子修推开几乎是咆哮着怒吼:“什么皇子妃!盛子修你看清楚,跪在朕脚边的是朕的皇后,是我盛云景的皇后!不是你什么皇子妃!” “你们俩的婚姻早就黄了!现在俞望舒是朕的皇后!” 盛云景粗暴的将俞望舒拽进自己的怀里,大掌用力禁锢着俞望舒的腰肢叫她痛的闷哼一声,盛子修被他推倒在地上眼眶泛红的看着面前如同发怒的雄狮一般的盛云景,他只感觉头一阵一阵的闷痛,痛苦的抱着头尖锐的叫着:“骗子!望舒是本皇子的皇子妃!才不是你的皇后!” “你抢本皇子的皇子妃!你好大的胆子!俞望舒是父皇下旨赐婚给我的皇子妃!你敢欺辱她本皇子便叫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下旨…赐婚…抢皇子妃… 盛子修的话句句扎在盛云景的心里,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便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抢了自己皇兄的皇妃,最不愿意提起的便是俞望舒是盛子修的皇子妃… “三王爷…别说了…别说了…” 俞望舒颤抖着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的喊着:“别说了求求你…” “望舒…” 盛子修眼眶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他颤抖着要起身嘴里头念叨着:“望舒你别哭…别哭好不好…你别怕…本皇子会把坏人都赶走的…本皇子在这没人敢欺辱你…” 盛云景几乎是隐忍到了极限他实在是不想再看两人这一副苦命鸳鸯的模样随后便是拽着俞望舒便走,冷声对身旁一直低着头的小德子道:“三皇兄私自闯入皇宫,把他送回去,禁足。” “嗻。” 小德子不忍心看俞望舒被盛云景折腾的哭的凄惨的模样便是上前轻轻将盛子修扶起沉声道:“王爷咱家送您回府。” “放开!放开!你们这群坏人都欺负望舒!本皇子要找父皇砍了你们!” “愣着干什么把他嘴堵上!带走!” “嗻!” 小德子见盛云景动怒便是只得咬牙冷声道:“三王爷咱家冒犯了。” 随后便是一记手刀一把将盛子修拍昏过去,俞望舒眼睁睁的看着盛子修呜咽着昏过去也是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声流着泪。 “皇后这时候不担心自己还有心情心疼三皇兄?” 盛云景钳制俞望舒的胳膊极其用力他冷着脸几乎是将俞望舒拖回了坤宁宫。 下旨赐避子汤 盛云景一路上拖着俞望舒,完全不顾俞望舒哭的撕心裂肺,他听着那哭声便是愈发烦躁,进了房门便是毫不怜惜的将俞望舒一把扔在地上。 俞望舒被扔的身子发痛,痛苦的缩成一团小声呜咽着,手腕被掐的青紫小臂也满是淤青的伤痕。 盛云景关了房门那宫里的下人便是有眼见的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面色阴沉的盛云景和在地上抽噎的俞望舒。 盛云景俯身捏着俞望舒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含满泪水的眼眶和发红的鼻尖叫他心头一软但又想起那御花园中几乎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便是又是一阵恼意。 “俞望舒你哭成这样给谁看!怎么了?心疼你那老相好了是不是!” 盛云景冷笑一声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他眼眸泛着阴寒怒吼道:“嫁给朕当真是委屈你了俞望舒!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当真是个不要脸的荡妇!光天化日之下和三皇兄拉拉扯扯,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们俩当年有婚约!” 俞望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摇着头伸手抱着盛云景的手背呜咽着:“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心里头只有皇上啊…为什么您就是不信我…” “只有朕?俞望舒你真当朕是个傻子!”盛云景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根,怒吼道:“你是不是也觉着朕不如盛子修!也觉得朕是个不被人重视的废物!觉得是朕抢了盛子修的皇位抢了原本是要嫁给盛子修做皇妃的你!” 盛云景当真是暴怒到了极致,掐的俞望舒只感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拼命摇着头哽着声音道:“臣妾…臣妾从始至终都只爱过皇上一人…臣妾从一开始心里都只有皇上没有三王爷半分…” 盛云景沉默的看着身下哭的说不出话的俞望舒随后便是恐怖的笑出声,他低哑的声音叫俞望舒害怕的身子颤了颤。 “俞望舒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你却说喜欢我…” 盛云景当真讨厌俞望舒这般无辜的模样,他当真恨不得将她撕碎,猩红的眼眶恶狠狠的盯着俞望舒像是头发狂的野兽。 “你知道的朕不喜欢别人骗我…俞望舒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盛云景提起当年便是自卑的,他压根也不相信俞望舒说的喜欢他,从始至终都喜欢他…当年的他不受宠人人得以欺辱,俞望舒那时候就是个天之骄女,几乎是每个皇子想要拉拢的对象,这样的人你说她喜欢自己这样的废物… “我没有骗你…” 俞望舒被捏的呼吸困难哑着声音艰难开口:“景哥哥…我没有骗你…” 盛云景被这称呼叫的微微愣怔,掐着俞望舒的手也略微松了些,俞望舒好不容易挣脱后便是瘫软在地上捂着脖颈剧烈的咳嗽着,那白皙的脖颈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掐痕。 “哥哥…望舒喜欢你…从始至终…都是喜欢你…” 俞望舒眼眶泛红哽咽着伸手想要抱住他的胳膊最后却是摔在地上,她没了力气小声抽泣道:“我不明白景哥哥为何不愿意信我…明明我做了这么多…哥哥却从始至终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盛云景的喉结微微沉了沉,他别过头低垂着眸子脑子里全是当年自己身为太子时那个整日粘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姑娘… “景哥哥景哥哥…你看看望舒好不好?” “哥哥,望舒喜欢你,你哥哥可不可以看看我?” 那时候的俞望舒整日追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叫的他心烦,他想的是怎么会有话这么多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粘人的小姑娘。 “别吵了,孤不爱听你说话,聒噪。” 那时候的盛云景便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每次都是毫不遮掩的嫌弃这个对自己极度热情的小姑娘。 小姑娘听他这样说似乎是委屈了,但忍着泛红的眼眶还是强扯出一丝微笑道:“那…那我不说话了好不好…” 盛云景只觉着心口发闷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他看着地上抽噎的俞望舒便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蹲下身伸手想要触碰,却被俞望舒害怕的缩了缩。 “望…望舒…” “皇上…臣妾求求你…不要责罚三王爷好不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自作主张叫三王爷留下来的…求求皇上不要责罚他…” 俞望舒带着哭腔抱着他的腿哀求着,这一席话叫原本脸上还带了几分愧疚的盛云景又冷了几分,他冷笑一声自嘲着想自己差点就被俞望舒给忽悠了,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想替三皇兄求情…还说自己心里只有他这个皇帝…呵… “想不到皇后居然如此关心那个傻子皇兄…” 俞望舒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却是一声惊呼被盛云景一把抱起毫不客气的扔在那软榻上。 俞望舒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衣衫便是被扒了干净,盛云景欺身而上攥着她的手腕冷声道:“想要朕放过三皇兄?那就要看看皇后如何能叫朕满意了。” 俞望舒痛苦的闭着眼睛只感到一阵屈辱,她出身名门望族从小便是掌上明珠,却在盛云景手里头受尽屈辱,如今居然还要像娼妓一般取悦他。 “皇后这副表情是做甚?不愿叫朕碰你还是说你不愿意服侍朕!” 盛云景眯着眸子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俞望舒轻轻摇摇头低声道:“臣妾愿意侍奉陛下,求陛下不要迁怒三王爷…” 盛云景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却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原来俞望舒可以为了三皇兄这般屈辱的取悦自己吗…盛子修那个傻子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对吗… “看你表现。” 盛云景起身放开俞望舒,心里头隐忍着怒意示意俞望舒上前,俞望舒哆嗦着身子颤抖着起身解开盛云景的衣带最后主动小心生涩的垫脚吻着他的脖颈。 俞望舒实在是没有盛云景那么高,怎么努力也亲不到他的脸,那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叫盛云景的喉结滚了滚便是一把将她抱起,俞望舒慌忙勾住他的脖颈眼瞅着盛云景将自己抱起。 “现在可以好好取悦朕了吗?” 俞望舒垂着眸捧着盛云景的脸俯身吻着,两人缠绵的这般激烈但却丝毫没有见盛云景生出半分情欲。 盛云景只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怒意与不甘,这可苦了俞望舒痛的一阵一阵的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盛云景才拾起那衣衫起身,床榻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和那呼吸都变得微弱的俞望舒叫他怎么看都极其烦躁。 小德子一直守在院内待到盛云景出来才恭敬的低头:“皇上…” “等皇后醒了赐避子汤。” “嗻…” 盛云景发泄了火气心情却依旧不佳,他直接出了后宫不再管房内的动静。 回书院参加排名考试 戴知年此时余怒未消便是听着那心腹丫鬟来报说是皇上回来因为三王爷跟皇后吵了一架,不知发生了什么后面皇帝下旨赐皇后避子汤。 戴知年原本还恼着盛云景去了俞望舒的宫里这会儿听说两人闹成这样便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声,她心情大好的把玩着手里头的玉如意敛着眸子道:“不用本宫亲自动手她便是一副好牌打的稀烂,俞望舒这个废物早晚便是要被皇上厌弃的。” “这下子娘娘便是能安心了,俞皇后这下子失了圣心就是顶着皇后的头衔也是比不过娘娘的,这宫里头啊谁不知道皇上去的最多的就是娘娘这,奴婢这会儿便是提前恭祝娘娘步步高升!” 那婢子三言两语将戴知年哄的笑的花枝招展,她摆摆手心情大好的来了句:“赏!” 退了那婢子后戴知年便是想着秘密写封信给戴应淮送去,宫里头的事她必须要保证戴应淮全全知晓,这也是戴应淮交给她的任务。 戴知年自知自己就是父亲的一颗棋子,但为了盛云景她却是甘愿做棋子的,因为入了宫可以离盛云景近一些,再加上父亲的威压盛云景就是不喜欢自己也绝对不会苛待自己。 … 深夜丞相府里头却是灯火通明,里头的戴应淮沐浴完了之后却是不着急休息,他去了书房推开了一道暗门,幽深的小道里锁着的却是一名和俞望舒生的有五分像的女子,但比起俞望舒那女子明显是生的粗糙了些,并没有俞望舒那般风华绝代和那般娇媚。 那原本闭着眸子奄奄一息的女子听见那一步步“咯吱咯吱”下楼的声音便是突然睁开眸子害怕的往里头缩瑟着,束在她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她像是受惊的小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戴应淮一步步下楼点了灯,瞬间狭小逼仄的密道里灯火通明,恐怖的是墙壁上到处都是俞望舒的画像,画里头的俞望舒还是那般青涩但却不乏娇媚,身形纤细体态婀娜,宛若出尘仙子清新脱俗。 戴应淮贪婪的看着那墙上的画像忍不住伸手病态的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身躯,似乎是想透过那画去玷污那娇贵的美人。 “俞望舒…你跟着那样废物的皇帝简直是受了苦…那皇帝不知道怜惜你还不如等本相夺了帝位好好疼惜。” 戴应淮“咯咯咯”的发出阴森的笑,他转过身看着那全身赤裸的女孩便是一步步走近。 那女孩呜咽的说不出话,一瞧才知晓女孩竟然被硬生生的拔了舌头,戴应淮眯着眸子伸手抚摸了一把女孩并不细腻的皮肤,他丝毫不介意女孩害怕的颤抖只是略带惋惜的叹了口气:“不是她…终究是比不上她…” “罢了…” 戴应淮起身褪了衣衫便是向那可怜的少女扑去,阴暗的密道内传出了少女撕心裂肺的呜咽声和那暧昧的抽打声… 戴应淮年近四十却有个极为变态的癖好,他好人妻而且最贪恋的便是盛云景的皇后俞望舒… 很早之前戴应淮也仅仅是在偏远的农村秘密掳走貌美的人妻囚禁在他的密室里,在盛云景上位后娶了俞望舒,封后大典上戴应淮这辈子都忘不了身着凤袍风华绝代的俞望舒站在礼台上那睥睨天下的身影。 那一刻他似乎有了一种几乎病态的执念,那就是得到俞望舒… 他命人秘密搜刮了好些生的和俞望舒相似的女子但终究都不满意,他们再怎么想都不是俞望舒,都没有俞望舒那生来高贵的气质。 戴应淮很失望但并不着急,他如今势力强横只要再夺得兵权那便是能直接起兵谋反,到时候天下江山美人和俞望舒都是他戴应淮的囊中之物。 今夜他收到了戴知年的信件知晓了盛云景又去碰了俞望舒还赐了避子汤便是心里头恼怒不已,可怜了那无辜少女硬生生的承受了戴应淮的怒意。 不知过了多久那密道内的声音渐小,戴应淮喘着粗气重新系了衣衫便是出了那密道,那地上的少女早已生死不知,下体还冒着血迹… … 沈鹤确定了温芸身子好转了才决定离开,此时离排名考试仅剩十日,沈鹤也是知晓时间紧迫才迫不得已急着走。 这一晚他也是睡不着觉抱着温芸亲昵了好久,若不是舍不得碰她沈鹤当真恨不得跟她交战到天亮。 沈鹤为了温芸一直憋了一个多月都没敢碰,从她确认有了身孕再到现在身子好转除了正常的亲吻搂抱其他的稍微出格的动作沈鹤是一点都不敢做。 他身子已经敏感到温芸稍微亲一下他就能起反应,说实话再不走沈鹤就要憋不住了…平时为了憋着他便是整日和李伯棠待在一起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便是没日没夜的学策论诗词算术。 他将顾山长给的题本都反复刷了好几遍,李伯棠也是乐意给他开小灶,甚至给沈鹤透了好些顾山长以前出的那些刁钻的题,就是为了叫沈鹤提前适应顾鸣之出题风格。 当然沈鹤也没叫他失望,再刁钻的题沈鹤基本上都能解出来,偶尔遇到不会的也是稍微提点就能通。 已经子时沈鹤却是毫无睡觉,他知晓温芸也没睡便是将她抱起亲了又亲。 “夫君睡不着吗?” 温芸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是那般清亮,沈鹤轻轻“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脸软声道:“不想离开你,我怕一走你就又…” 沈鹤的喉结滚了滚那话语还是未能说出口,他怕自己走了温芸就又出了事,怕温芸身子出问题… “我没事的,夫君放心读书便是,只是夫君走了我会很想你其别的倒是没什么。” 温芸抬起头亲了一下沈鹤有了些胡茬的下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道:“我还等着你科考完了成亲,等你院试过了接着八月过了乡试中了便是举人,明年春闱会试就是贡士…” 温芸笑着勾着沈鹤的脖颈蹭着他的脸道:“若是夫君只是想要个名号那举人或进士足矣,大多都是去翰林院任职,若是夫君想继续升官那便是去殿试考中当进士…” “我倒是不求功名利禄,全凭夫君自己,夫君想如何便是如何。” 温芸又亲了亲沈鹤的脸依恋的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眼眸微垂着哑着声音道:“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做官也好隐居也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沈鹤轻笑一声宠溺的抱紧怀里的小姑娘柔声道:“夫人都这样说了那为夫肯定是往殿试上面搏一搏,为夫会努力给夫人最好的生活,即使是隐居为夫也不会叫你受苦。” “嗯…” 温芸轻轻打了个哈欠软声道:“夫君最好了…” “自然是只对你好。” 沈鹤知晓温芸有些乏了便是轻轻拍了拍温芸的后背哄着她睡了,直到怀里的少女发出匀称的呼吸声沈鹤才垂着眸细细看着怀里娇媚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生的好看,他喜欢的不行当真想藏起来不叫别人窥见半分… 沈鹤俯身亲了温芸的额头轻轻说了声:“晚安宝贝…” 薄情风流哈士奇和深情狼狗 沈鹤一大早便是跟着李伯棠离了府,温芸还在床榻上睡着,只是她像是累着了,脖颈上一片片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 沈鹤在马车上眯着眸子轻轻摩挲了薄唇,他没忍住,温芸一大早醒了便是对自己上下其手口口声声说想要,沈鹤没敢真的进去,半推半就的满足了她,太久没有碰过温芸沈鹤也是意犹未尽,但理智叫他没有做的太过火,浅尝过后便是停了手。 为了发泄欲望,温芸的脖颈就遭了罪,身子上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温芸身子累的快被他浅浅折腾了一次就睡着了,沈鹤也是没敢打扰温芸缓了一会便是收拾了行李跟李伯棠离开。 等到了书院已是下午,沈鹤独自先回了公斋推门便是见三人都在,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公斋在沈鹤推门而入时便是戛然而止。 三人似是没想到沈鹤回来了都是愣愣的看着他,沈鹤看了一眼宋予怀温和的勾起唇角:“好久不见…” “老沈…老沈你还好吧…” 宋予怀回过神眼眶泛红有些哽咽,他似乎是强忍着心里头的难过又不愿叫沈鹤看出来,别过头轻轻擦了擦眼角。 “沈…沈兄…温姑娘她还好吧…” 袁绍犹豫片刻还是缓缓开口,马进宝也是略微迟疑的看着沈鹤小声道:“应该是没事的对吧…” 几人皆是很担心沈鹤的家事又怕直接问会叫沈鹤难受,一时半会儿几人又不知如何开口,沈鹤瞧出了几人的为难便是叹了口气强笑一声,随后摇摇头。 “劳烦几位挂念了,沈某福薄…以后也不打算叫我家夫人受罪了。” 沈鹤眼眸微垂着显得有些许无奈和哀伤,那个没了胎心的孩子和温芸那晚的失态发疯般的嘶吼是沈鹤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他的温芸从小就是个矜贵的娇娇女何时这般失态过… 都是他的错… 几人怎么可能不懂沈鹤的言外之意,皆是张着嘴不敢吭声,互相对视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老沈…咳……话…话不能这样说是不是…你还年轻温姑娘她也…” “我不会再叫她生了。” 沈鹤摇摇头似乎已经做了决定,他脸色不太好看暗沉的眸子没了光彩,随后缓缓吐了口气:“我舍不得叫她这么疼了…我的夫人怕疼,她身子娇贵平日磕着碰着都是我在哄,我当真就想不通那天晚上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不生了,我不要孩子了…” 沈鹤似乎不愿再多说将行李收了收便是有些累了靠在床榻上睡了。 马进宝叹了口气似乎只觉着可惜,他刚要开口却被宋予怀狠狠瞪了一眼,宋予怀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便是不再做声,只是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床边似乎精神有些差的沈鹤。 沈鹤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却见宋予怀一直守在他身边,他突然醒来头还有些闷痛,宋予怀便是赶忙给他倒了水叫他喝了,又打开了食盒轻轻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给你在公庖带了吃食,应该还是热乎的,你将就着先吃。” “嗯…” 沈鹤撑着起了身看着宋予怀那忧虑的眼眸便是忍不住笑了笑沙哑着声音道:“这么看着我做甚?” “老沈我很担心你,陆祈年那天晚上在我们公斋里头一晚上没睡,我陪了他一晚上…” 宋予怀叹了口气坐在沈鹤旁边俊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虑。 “老沈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这么久了在府里头怕是也没睡好过吧。” 沈鹤闻言便是沉默不语,一点点吃着那饭没有吭声,其实宋予怀说的没错,刚回府的那几晚忙着照顾温芸便是几日没合眼,后面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日沾满血的衣衫和温芸奄奄一息的模样。 “老沈我不懂…你知道吗我不懂为何老天总是喜欢为难原本就经历苦难之人…” 宋予怀眼眸头一次涌现这般复杂的情愫,他看着沈鹤不知是何情绪只是淡淡开口:“后悔吗沈鹤?我在想若是你一开始没去纠缠温芸可能便是不会遭这一遭了。” 沈鹤握着木勺的手指微微一颤喉结一沉没有做声,他似乎有些累了只是强笑一声道:“心里头抑制不住的汹涌澎湃的爱意…总要给它个交代吧…” 宋予怀张了张嘴却被沈鹤打断,他看着宋予怀一字一句道:“我确实后悔过,但我不后悔爱她,我后悔耽误了她…” “宋予怀我在想我若是当初收了那卑劣的心思…温芸就不会受苦了…我可以以奴才的身份护着她一辈子,看着她嫁人生子…至少她可以找一个护得住她的什么都有的男人…”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要了她就要对她负责,而且我真的爱她…宋予怀你懂吗…我总是忍不住的想靠近她,即使我知道那样是错的…” 沈鹤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心他只是低声道:“入了心的人每时每刻都会想她…我只希望我和她的结局对得起当初的相遇…” “是我当初主动招惹的温芸,是我的步步紧逼一次次试探叫温芸给了机会…是我先说爱她的…我又怎么可能先放手…” “老沈…” 宋予怀沉默片刻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我不懂你那些儿女情长我只知道及时行乐,我对女人从始至终都是各取所需,我不谈感情所以理解不了你那样刻骨铭心的爱…” “或许对我这种人来说无爱才是正确的吧…我给不了女人任何承诺,因为我自己知晓我做不到,做不到的我就不去诓骗那些小姑娘了…” 宋予怀笑的牵强又洒脱,他抬眸略带惋惜的看着沈鹤低声道:“说实话我之前当真理解不了你为何这般喜欢温芸,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女人罢了,为何就能为她守身不碰别人分毫,现在我其实也不懂但我能多少理解你。” 沈鹤闻言轻轻笑了笑,眼眸里头全是入骨的爱恋:“也许你说得对,温芸没有这么完美,她有时也蛮不讲理也会耍小性子,她跟我在一起后没有以前那么坚韧,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几乎是处处依赖我…可能在你眼里她确实和你见过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可是宋予怀你知道吗,我在她面前输的彻底,她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我就输了。” “温芸她很多时候都在逞强,她需要的是有一个人能看穿她的逞强,保护她的脆弱。” 沈鹤说着说着就笑了,他那眸子里头毫不遮掩的偏爱和温柔叫宋予怀沉默了,只要一说到温芸,沈鹤要么就会情绪失控要么就会流露出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柔情。 “你倒是幸运,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你…” 宋予怀用力拍了拍沈鹤的肩头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他打趣道:“那还不早点考完了院试中个秀才成亲,我等着喝喜酒,眼瞅着也没多久了你可得好好准备。” “嗯,今年事情很多,排名考试结束没多久就要院试,接着就要准备成亲,八月还有乡试。” 沈鹤一想到马上就能娶温芸嘴角都合不拢了,他眼眸带了几分光彩柔声道:“我让她等了太久…承诺的事也是可以做到了。” 刘杰的求救 沈鹤刚回书院的当晚刘杰便是忍不住过来找他求救,刘杰衣衫不整还穿的睡袍,衣带松垮垮的挂在一边,他顾不上形象急吼吼的跑去沈鹤的公斋找他解题。 沈鹤不在的这些日子当真苦了他,不会的题又问不着人,眼瞅着考试将至沈鹤却迟迟未归,刘杰心里当真是凉了半截,还好沈鹤现在回来了,离这考试还有九日,还算是来得及的。 只是刘杰过来已是深夜,两人一合计便是直接穿了厚实的衣衫一同去了茅厕,刘杰点了两盏油灯两人便是在那茅房里头就着这灯光解题。 “沈兄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不会,怎么也解不出来,要么就是解一半没了思路…” 刘杰苦着一张脸将那题本递给沈鹤,沈鹤早就将这题本吃透了,抬笔便是将它解出。 “你瞧这八个八如何等于一千,八百八十八加八十八加三个八便求得一千…” 沈鹤又随意指了另一道题沉声道:“如若圆圈加方块为九,三个圆圈和两个方块为二十五,问圆为几何方块为几何?” “此题拆分为两个圆圈加两个方块为十八得出一个圆圈为七,则方块为二…” 沈鹤讲的很快他思路清晰不慌不乱,刘杰跟着听着也并不吃力,并且很多题他便是被沈鹤一点就通,懊恼的想不通当时怎的就是解不出来。 刘杰这下子对沈鹤当真崇拜至极,忍不住夸赞道:“沈兄我果然没看错你,当真有两把刷子!” 沈鹤讲题讲的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垂着眸摇摇头低声道:“咱们继续…” “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别人在这练题呢!” 沈鹤和刘杰皆是一愣抬眸却见一位其貌不扬的灰袍男子笑呵呵的走近,走里头一样拿了卷题本和毛笔,刘杰瞧着那男子便是眼眸一沉冷声道:“周词安你来做甚!” 周词安这名字倒是好听,词人才子民安治国…只是本人倒是生的其貌不扬满脸横肉。 周词安呵呵一笑原本便是不大的眼眸更是直接眯成了一条缝,他生的不好看说话声音也是沙哑的难听,绿豆大的眼珠滴溜滴溜的转动着笑着开口:“怎么?只许你刘杰一人来这茅房偷学就不许别人来了?” 沈鹤没有吱声,他从不乐意管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只是微微转过身抱着题本等着刘杰解决完。 刘杰冷哼一声带了几分讥讽道:“我们凭本事学的怎的到你嘴里便是说的这般不堪,周词安上回的事我还未找你算账,这次排名考试你别想再耍阴招。” “耍阴招?” 周词安嗤笑一声揉了揉眉心阴阳怪气道:“不对吧刘杰,是你自己去年考试迟到怎的就是我耍了阴招?你自己运气不好误了考试可怨不得别人。” “你!” 刘杰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那笑的猥琐的周词安,沈鹤闻言便是抬眸瞥了一眼两人,听着两人那话便知怕是刘杰上回考试在这个周词安身上吃了亏导致考试迟到,刘杰这闷亏吃的毫无办法两人便是结了梁子。 “行了行了,我可没空跟手下败将浪费时间,刘杰你啊这次考试可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周词安直接无视了刘杰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随后便是大笑着握着题本去了另一头。 刘杰被激的脸上青筋暴起,狠狠的对着地面唾了一口冷声道:“简直卑鄙无耻至极!这种人也配入玉山书院读书,若不是自己有个好爹,这种又脏又臭的败类也配进来!” 沈鹤挑着眉随口问了句:“此话怎讲?” 刘杰狠狠吐了口浊气沉声道:“周词安他爹是当朝御史台御史中丞,算是当朝丞相的心腹,朝廷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御史中丞作为四品官员其实不大就是在地方上充其量也只能算个知府。” “可是他爹跟丞相关系颇为密切,明面上便是是丞相护着,收了丞相好处便是丞相的人,谁见了都会给三分薄面。” 刘杰冷声道:“这周词安便是仗着他爹这层关系在外头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关键是就是作恶也无人敢管,区区四品官员算不得什么,但是动他便是明着动丞相的人,这才叫他兴风作浪这么些年。” 沈鹤略微搞清楚了这里头的关系便是点点头低声道:“所以刘兄去年是被他摆了一道误了考试才没进前十五?” 刘杰闻言敛了怒色略微尴尬的挠挠头道:“也…不算…我确实误了些时辰但那题我又确实不会解,就是他不摆我一道我也考不进去的。” “不过好端端的谁乐意平白无故被摆一道,这周词安当真可恶至极!沈鹤你遇到他可定是要小心为妙!” “嗯…” 沈鹤随后也不再多说继续拿着题册给刘杰讲题,刘杰被那周词安一通嘲讽后便是激起了斗志,就连效率都高了不少,这一晚上他们一直在茅房待到鸡鸣才离去,刘杰又跟沈鹤约好了这几日晚上夜夜冲刺突击争取一考惊人。 … 点了香薰的闺房内铺了柔软厚实的密绒花鸟地毯,木床软榻上雪白纱帐翩然垂下,软椅上的女孩娇艳妩媚,身着粉紫色罗裙手里头把玩着一颗小指大小的明珠。 她似是心里头有些发闷,抬眸瞧了一眼不远处身形高挑披散着墨发的少年,那少年从始至终眼眸都带了几分阴郁,纵使少女这般瞧着他也是没有半分情绪。 “你真的不回去吗?一直待在这里可不是个半分。” 宋予安叹了口气摩挲着手里的圆珠瞧着那一连颓废了好些日子的陆祈年,眼眸带了几分忧虑。 陆祈年微微愣怔随后眼眸微垂着显得有些发沉闷,他轻轻摇摇头低声道:“如何回去…闹成这样怕是也回不去了…” “祈年,你还是想回去的对吗?” 宋予安撑着脸软着声眼眸温柔缱绻的看着面前没了先前那般活泼的少年,陆祈年那晚上红肿着脸眼眶似是沁了血,头一次这般狼狈的来找她… 那日晚上两人都不曾合眼,宋予安不论问什么陆祈年都只是抿着嘴唇不说话,意气风发的少年像是坠入了深海,整个人都显得这般无力。 陆祈年没有回答宋予安的话只是眸光黯淡,那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姐姐,温姐姐的孩子没有了…是我的错…是我固执不回去…” “姐姐我叫两个人都绝望了…我还能如何回去…” 陆祈年哑着声音眼眸有了些许干涩,他喝了杯冷水硬生生的压抑着心里头的悔恨。 “我不敢回去了…” 排名考试引人注目 最后的九日时间里沈鹤除了正常完成课业中午便是在顾山长那里刷题开小灶,晚上便是跟刘杰在茅房讲题探讨技法。 有趣的是那周词安也是整日晚上过来,每每过来必定要嘲讽刘杰几句惹得刘杰气不打一处,更是学的上进了些,怕是势必要将那周词安踩在脚下。 这一晃,排名考试便是如约而至,不过除了沈鹤以外的学生像是都不怎么看重这考试,宋予怀表现的尤其明显,不过也是,毕竟他们这样的初生牛犊都是凑数的炮灰能进去个三百四百都算是厉害了,就是看重这考试也考不过那些老生。 这排名考试看似公平实则也不算公平,毕竟统一难度下沈鹤他们这样刚入学没多久的学生便是极其吃亏。 “此次排名考试如往年一样统一题卷统一考试时辰,从上午辰时一直到巳时,题卷包含算数、诗词、策论三者综合,一样的老规矩排名进前十五者入内舍进修。” 顾山长依旧是先在学舍里通告完毕后便是给了一盏茶时间给学生磨墨准备笔纸,而后便是集体出学舍挨个查身,当真是严格。 “哎老沈,你整日整日和那什么刘杰混在一起,这排名考试你估摸着能搞第几啊?” 宋予怀排着队都不安分,忍不住的伸手戳了戳沈鹤,沈鹤微微蹙眉沉声道:“不知道,尽力而为便是。” 宋予怀还想说什么,前方的李伯棠便是狠狠瞪了宋予怀一眼冷声催促道:“交头接耳什么!还不快检身了进去坐着!” 搞笑,宋予怀这不学无术的混子可别将老夫的宝贝沈鹤带坏了,下回可是要跟沈鹤单独谈谈叫他可莫要被宋予怀影响了。 李伯棠眯着眸子又看了沈鹤一眼随后便是开始搜宋予怀的身,李伯棠搜的倒是仔细,里里外外都给宋予怀摸了好几遍才冷声叫他进去。 等轮到沈鹤李伯棠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胡乱摸了两下便是咳嗽一声:“进去吧。” 宋予怀:?六! 沈鹤憋着笑眼瞅着李伯棠警告似的瞪着他,那模样似乎在说:“再要笑,老夫便是将你同宋予怀一同处置!” 沈鹤瞬间敛了笑意咳嗽一声随后便是沉默着进去坐好,待到所有学生皆是坐了进去李伯棠才是上前拆了那题卷而后一个个下发。 他发着题卷脸上还那般严肃,混浊的眼睛还眯着眸子不停扫视着那些趁机交头接耳的学生,随后慢悠悠的开口:“考试作弊违纪者一律取消成绩,并且严禁参加日后的考试。” “嘶…这么严…” “就是啊…我原本还跟那谁说好了做完了给我看一眼。” “还想着抄啊,不要命了!” 李伯棠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窃窃私语,吵得李伯棠拿着戒尺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冷声道:“再不安静那便是不发题卷了,你们自己浪费的时间便是自己看着办。” “嘘!!!” 李伯棠等了一会儿瞧着这威胁人的法子倒是有用眼瞅着学生们安静了便是快速发完了题卷,随后坐在那三尺高台上冷冷的盯着台下埋头的学生。 “我靠…这题什么东西啊…为什么把鸡和兔子放一起啊…” “什么意思啊青蛙一天跳出井五尺晚上下滑三尺问多久跳出井????” “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啊…” 李伯棠眯着眸子冷笑一声,一群初生牛犊平日不知道努力现在拿到题卷傻了吧! 他随后便是瞧了一眼沈鹤,眼瞅着沈鹤挤基本上看一眼题目就能推出答案,此时埋着头快速的提笔书写着心里头便是一阵欣慰。 果然,还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上道,其别的一个个傻了吧唧不会做,他瞧着倒是一看就会似的。 莫约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辰,学舍里头安静的离谱,基本上听不到什么书写的声音,偶尔寥寥几声随后便是被强行打断了。 果然那些学生一个个苦着脸咬着毛笔痛苦的拧着手指,眼巴巴的瞅着那题卷却是无从下笔。 “什么烂题啊这谁能做…” 大部分学生都像是没了法子眼巴巴的四处观望着,瞧着别人和自己一样在原地发愣才是安心了些。 “我靠…那人…好像一直在写啊…”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引得学舍里头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 沈鹤像是做的很轻松似的,基本上一题愣个几分钟便是提笔写了出来。 宋予怀和沈鹤挨的不远眼瞅着沈鹤引了好些人的目光便是嫌弃似的冷声道:“去去去!看什么看!别影响我家老沈答题,自己不会做自己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为什么会做啊?我去…” “不知道啊…乱写的吧,打肿脸充胖子不想交白卷呗。” 眼瞅着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宋予怀便是冷着脸一根毛笔扔了过去冷声警告道:“少在那隔应人!我们家老沈才不会乱写!” “都安静!再乱动便是直接交卷滚出去!” 李伯棠直接起身在下面巡视着,这李伯棠一下来台下的学生便是瞬间老实了,一个个捂着白卷不敢抬头生怕被李伯棠瞧见自己交白卷便是一顿痛骂。 李伯棠哪有闲工夫管这些白痴,直接走去沈鹤的桌前便是抬眸看着那题卷,李伯棠眯着眸子站了许久惹得沈鹤身边的学生大气都不敢出。 沈鹤倒是无所谓的模样,大大方方的叫李伯棠看着自己偏头解着题,李伯棠看了许久便是小声说了句:“不错。” 沈鹤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便是直接翻了面提笔审题,李伯棠满意又欣慰的笑出声随后又是像川剧变脸般冷眼看着那群质疑沈鹤的学生。 李伯棠便是故意为之就是看不得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受到质疑,听到那些人这般质疑影响他的爱徒他便是坐不住了,直接下台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赞沈鹤。 即使只是一句简单的不错也能引发轩然大波叫那群无知的学生闭嘴。 “老沈~老沈~” 宋予怀眼瞅着李伯棠走了这才探过头小声唤着他,别人叫沈鹤怕是会被无视,宋予怀叫沈鹤他倒是当真笔尖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 “老沈~让我抄抄~” 宋予怀小声扯着嗓子喊着却成功换了沈鹤一个大白眼和一句冷冷的:“滚。” “哎,好嘞。” 宋予怀被凶了也不恼,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趴在桌案上转着毛笔也不再影响沈鹤。 其实沈鹤做这般快就是发现顾山长出题确实是刁钻但万变不离其宗,像鸡兔同笼这些题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但他见过可不代表别人见过,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叫山长和李伯棠争着开小灶。 沈鹤突然停了笔他眉头紧锁迟疑了好久却迟迟未敢下笔再如先前那般行云流水的写字。 难怪都说顾山长出题刁钻,自己写的前两张题卷算是平时顾山长给自己开小灶出题的难度,可最后一张题卷却是直接拔高了不止一个层面。 就相当于前两张考的都是一加一等于二,最后一张却直接问你要如何证明一加一不等于三这样怪诞的难题。 沈鹤这才明白为何他都能做出来的题那些老油条们却是皆觉着这考题极难,原来奥秘都在第三张题卷上。 第三张题卷 沈鹤盯着第一题发呆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能解出,他不免有了几分烦闷就像是一路披荆斩棘的将军一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却突然撞上了比自己技高一筹的敌人,最后被杀的节节败退再无先前那般勇猛。 此时学舍里大多数人都在看沈鹤,这瞧见沈鹤突然发了呆似乎是遇上了疑难许久不见提笔便是开始小声议论。 “他好像不会做了。” “害,我以为有多能耐,结果还不是写卡壳了。” “笑死了你说这话你解出来几道题了?我瞧着人家都做了两张题卷才卡壳,你老人家第一张都没写完吧。” 此时李伯棠也注意到沈鹤似乎是遇到了困难,他眼眸微凝静静的注视着沈鹤,伸手喝了口热茶便是静静的等着沈鹤提笔。 好些人发觉沈鹤似乎在第一题愣了很久便是不信邪的翻了题卷小声嘟囔道:“能有多难…” “又有田广十二步,从十四步。问为田几何?” “这…” 确实是很难运算,也难怪沈鹤会突然卡壳,那些学生反正也是不会做这便是直接开始翻看起第三张题卷的内容,却见里头的题目光怪陆离极其古怪。 “今有田广一里,从一里。问为田几何?” “又有田广二里,从三里。问为田几何?” “嘶…” 这一题已经是计算量很大,结果它却是由一道题衍生了三道,若是第一道没有头绪怕是后面都是算不出来的。 沈鹤蹙着眉干脆放了笔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这一举动便是直接震惊所有人。 “不是…他是不打算做了?” “啊?太可惜了吧,他都做了两张了…” “哎呀你也不看看这第三张和前两张压根不是一个难度,他做了两张已经是超越我们学舍太多人了。” 众人一时间看着沈鹤议论纷纷,此时场上唯有两个人相对淡定,一个是宋予怀一个是李伯棠。 宋予怀可不信沈鹤会干出做一半放弃的事,沈鹤这人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说了要冲进前十五那便是肯定要进去的。 李伯棠不仅没担忧反倒是悠闲的喝着茶,他等着沈鹤起来重新提笔,沈鹤这样子只能说明他现在脑子有些乱了需要重新调整状态,但他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沈鹤此时头脑有些发热,就像是那次猜灯谜一般有些喘不上气,思路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到一半就卡壳,堵在那叫他烦闷,索性是不看了不想了眼不见为净。 沈鹤此时闭了眼调整了呼吸,将先前脑子里凌乱的思路题目全都抛之脑后,他忍不住要转移注意力随后便是开始想温芸。 脑子里全是温芸跟他亲亲抱抱的模样叫沈鹤忍不住勾起唇角带了几分宠溺。 果然想自家夫人永远能叫自己开心,一般沈鹤只要是累了都会去找温芸求她抚慰,现在温芸不在身边那便是只能想着和她亲昵的模样。 沈鹤忍不住惬意的吐了口浊气,脑子瞬间清晰了些,此时他已经眯了一盏茶的时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放弃时沈鹤却是睁开眸子重新提笔审题。 “他好像又准备继续答了…” “不能吧,就眯了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 “我的天,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此时考试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鹤这里,瞧见他又开始作答便是又引了一阵阵小小的高潮。 沈鹤眯着眸子重新提笔算着那一行行数字,许久后他便是有了思路。 广从步数相乘得积步。以亩法二百四十步除之,即亩数。百亩为一顷,那么答案便是一百六十八步。 同理得出后面的两题答案为三顷七十五亩和二十二顷五十亩。 沈鹤瞬间有了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快感,这些题实则远没有想的这么难,只是计算量大了些题目曲里拐弯了很多,自己只要能将题目简化便是能够轻易答出。 “今有五只鸡五日下五蛋,若要五十日下五十蛋需鸡几何?” 沈鹤思路被打开那做题速度便是快了不少,和先前一般快速扫了一眼便是直接写了个五。 李伯棠瞧着沈鹤进入了状态便是欣慰的笑了笑,瞧着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时辰便是随即沉声道:“还未做完的停一停,可以开始写策论了,前头不会做的便是罢了莫要在策论上失分,算术不会是运算能力欠缺但策论谁若是敢给老夫不写…” 李伯棠冷着脸那极具有威胁性的话叫学生们皆是一颤。 “妈的,看别人做题看上瘾了忘记还有策论诗词没写了…” “完蛋了这下子不知道要被李夫子和韩夫子罚成什么样了…” 李伯棠一句话直接叫学生们哀嚎一片,沈鹤瞧着自己还有两题便是能写到策论随后也是干脆不做了,转手开始看那策论。 “人君执政需兼备“仁、明、武”,此三者当真符合今朝廷需求吗?” 沈鹤思索片刻便是提笔答题,李伯棠等了一会儿便是彻底坐不住了,他太想看看沈鹤又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文章,随后便是直接起身离座直接站在沈鹤身边瞧着他写。 李伯棠仅仅是站了一盏茶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连说好,那声音又引得学舍的学生偏头观看。 只见沈鹤写着:帝王治世要看清天下之大机大本,不拘泥于教条,审时度势,随时以治其宜,灵活运用古圣贤的治世之道。纲纪法度、礼乐刑政需刚柔互用,仁义并行。古代诸圣王治世,仁、明、武三德相互并济,各有攸当。 只要坚守本心,深谋远虑,任用忠良贤臣而不纵逸乐奢靡,不听信悦己谗言。如是,则仁、明、武三德自然全体而不遗,亦将直追三代之盛,超越盛世之治。 “好好好…好一个坚守本心好一个超越盛世之治…” 李伯棠眼眶泛红有些哽咽难鸣他捋着胡子混浊的眼珠泛着点点光彩随后叹了口气:“好一个沈鹤…” 沈鹤闻声便是低声道:“夫子廖赞…” 李伯棠直接忘了这是在排名考试,他缓过神别过头轻轻擦了擦眼角似是整个人又苍老了些便是一步步回了台上。 李伯棠看着沈鹤眼里头有喜爱有赞赏还有点点滴滴说不出的复杂。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若入朝廷为官必定能将那一潭浑水搅动的翻涌不停,李伯棠似乎已经能看到未来那充满腥风血雨的朝廷在沈鹤的手里渐渐清朗… 一直到敲钟收卷李伯棠都没有再出声过,他不用看就知大多数交的都是白卷,不过叫他意外的是除了沈鹤以外还有两人做出了前两张题卷,只是第三张着实是有难度他们未能解出,不过已经是能引起李伯棠的主意了。 被摆了一道 沈鹤交了卷便是直接走出了学舍,他实在有些累了,动了太多的脑子此时也是有些头昏脑胀。 这次考完便是能直接放假回去三日,下午的半日加上原本就要放假的两日倒是挺值,叫原本在马车上便是要浪费掉半日的沈鹤能在府里头多待些。 原本便是因为排名考试和先前瘟疫的缘故封了书院导致书院的学生已是一月未归家,大多数学生便是考完就回了公斋收拾了行李。 宋予怀交了卷便是赶忙追出来,他瞧着沈鹤似乎累了便是提议先去公庖吃一顿再雇佣个马车回去。 沈鹤原本就用力过度,此时也是晕乎乎的由着宋予怀拉着走。 “老沈你当真厉害啊,那些题我瞧着都头痛你却是还能做这么些。” 宋予怀脸上挂着点点得意的笑容忍不住的称赞道:“不愧是我家老沈,就是比寻常人厉害!” “嗯,你做的如何了?” 沈鹤晃了晃脑袋忍着胀痛哑着声音,宋予怀闻言摇摇头打趣道:“那肯定没你做的多,不过断断续续做了些,诗词歌赋什么的难不到小爷我,那算术做一些空一些不过第一张题卷差不多也是做完了,第二张也做了不少,第三张就不行了,只写了策论。” “老沈你这次可是装了个大的,咱学舍里的人都看着你做呢,你写那第三张题卷时候他们那一个个嘴张的比鸡蛋都大,我要是你啊估计现在要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宋予怀拽着沈鹤的衣袖给他按在椅子上笑嘻嘻道:“好了沈大公子,今天辛苦了,午膳小爷我勉为其难请客吧,你坐着便好我给你端来。” “不劳烦…” 沈鹤不习惯叫人伺候便是要起身,宋予怀闻言便是用力将他按下去翻了个白眼道:“怎么这么犟,坐好了等着便是,你我之间有什么劳不劳烦。” 沈鹤拗不过他便是由着他去了,沈鹤当真是累了闭着眸子便是垂着头要眯一会儿,没多久他便是察觉到对面有人坐了过来。 原以为是宋予怀沈鹤才勉强睁了眼,沈鹤刚看清对面的人是谁便是瞬间冷了脸。 韩云霄似乎是毫不避讳的直接坐在了沈鹤对面,他似笑非笑的给自己喂了口肉菜便是哑笑一声:“看着我就这般不高兴?” 沈鹤没有理他索性别过头眼眸四处寻找着宋予怀的身影,韩云霄察觉到沈鹤的回避随后便是叹了口气摩挲着手里指沉声道:“聊聊吧,一直这样没有意义,沈鹤回避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你就情愿这般躲着我?” 沈鹤脸色阴寒看着韩云霄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直接便是要起身冷声道:“没什么好说的,韩云霄咱们闹成这样你觉得还有的聊吗?” “沈鹤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行不行?” 韩云霄沉着脸手指攥着那木筷,脸上都是难忍的烦闷,他看着沈鹤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沈鹤我承认我确实是到现在都不服气为什么温芸喜欢你,我承认我确实是看不起你过…” 韩云霄无奈又难熬的苦笑一声带了几分沙哑道:“我不懂为什么温芸会心甘情愿的这般委屈的栽在你手里…” “沈鹤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我不懂…” 沈鹤当真不愿意听着他说这话,对他而言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那双眼睛怨毒的像是毒蛇狠狠的瞪着韩云霄咬牙冷声道:“韩云霄,温芸是我的夫人,我最后再说一次,她是我的夫人!你现在说这种话你想表达什么?” “还贼心不死要抢一个有夫之妇吗!韩云霄我和温芸什么都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她整个人整个身子都是我的!我在她身上每一处都反反复复留过痕迹。” 韩云霄垂着眸子似乎带了些许干涩与痛苦,他哑着声音似是哀求道:“别说了…” 沈鹤冷笑一声撑着桌子凑近对着韩云霄的耳朵低声挑衅道:“韩云霄你得不到温芸的爱,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我这里是什么样子,她对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你永远都看不到温芸在我身下娇息的样子有多美,你看不到温芸跟我亲热时候情到深处主动迎合我的样子,韩云霄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如你,可是你又拿什么能比得过我。” 沈鹤此时的模样卑劣的当真像个得寸进尺的小人,韩云霄倒像是被他欺辱的受了极大的委屈,哽着喉咙迟迟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嘴许久才勉强开口:“别这样…沈鹤…” “我知道我的爱是错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我了…” “沈鹤我慢慢尝试着去放下行不行…你给我点时间去释怀行不行…” 沈鹤揪着他的衣领眯着眸子,眼眸里头都是怨毒的寒光,他毫不留情的回绝道:“凭什么。” “韩云霄,错的是你,我当真见不得你明明就是错了还要把这种错了的爱装的这般深情,就像是我才是那个拆散你和温芸的恶人一样。” 沈鹤注意到这公庖里头已经有人在往他们俩这里看了,自己这副模样当真像是在欺辱韩云霄,自己像是那个恶人… “韩云霄你配不上温芸,死了这条心,还有我不可能原谅你。” 沈鹤说罢便是直接放开韩云霄,谁知韩云霄却是直接一下子栽倒在地,那桌上的饭菜顺势倾泻而下油腻的菜与那肉片洒在了韩云霄月白色的长袍上,大片油污泼的他此时毫无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倒是狼狈的不像样子。 沈鹤此时也愣了愣,略微有些错愕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沾满油污的韩云霄,喉结一沉瞬间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此时这巨大的声响引得公庖内的学生驻足观望,一个个皆是窃窃私语的看着那凌乱的两日。 韩云霄此时眼眶泛红似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哑着声音道:“沈鹤你就非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你才满意对吗…” “我自知对不住你…我道歉了…问你如何补偿也问了…” “沈鹤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非得以这种方式羞辱我吗…” 韩云霄垂着眸子哑着声音像是受惊了,身上的油污和菜叶叫他显得这般可怜,这时公庖里头也是有了几个认出两人的随即便是高声道:“我去…上回他便是在韩夫子的课上公然挑衅,怼的韩夫子敢怒不敢言,可是苦了我们这一群无辜的学生,现在又是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羞辱韩夫子…” “天啊,这种人怎么进的书院的!简直是小人!侮辱了读书人的名声!” 平静的湖面只要一颗小小的石子便是能掀起波澜,人群中只要有一人发话那便是能引得所有人在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恶意指指点点。 沈鹤此时额头的碎发遮盖了眼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的拳头紧紧捏在一起握的“嘎吱”作响… “我去他表情好吓人…” “哎…韩夫子会摊上这种人也是倒霉又可怜,这种粗鄙之人不就是欺辱韩夫子温和谦逊才敢这般对他!” 此时已经有了几个“见义勇为”的公子直接走近便是将韩云霄搀扶起来,一脸敌意的瞪着沈鹤吼道:“喂!没人教你尊师重道吗!韩夫子到底怎么你了!你非得在这种地方羞辱他!你读书读进狗肚子了!” 两人瞧见沈鹤脸色黑的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随即便是更加过分的破口大骂:“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家里爹娘没教你尊师重道吗!你这种人怎么进玉山书院的!没教养的东西!” 那两人越骂越起劲,毕竟这可是韩云霄啊,若是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把那岂不是成了人情,那等好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宋少帅气救场 “喂!说话!快点给韩夫子赔礼道歉,韩夫子这样的人可是最好说话的!道了歉便是不与你计较!” 两人将韩云霄扶起后便是直接挡在了韩云霄身前,此时公庖里头的人越聚越多,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是好奇的探头到处询问出了何事。 “哎,就是这个人当众羞辱韩夫子,听说啊之前在韩夫子课上还故意叫他难堪呢。” “啊?怎么这样啊,韩夫子这样的大才子怕是招小人嫉妒了吧,现在啊什么人都有,怕是自己比不上韩夫子才这般欺辱他的。” “就是就是,你瞧瞧他那表情就不像什么正人君子。” 此时有了周围人的帮腔,那两人也是得意至极,一边骂着沈鹤一边不忘安抚受了惊的韩云霄。 “韩夫子你放心,今日他若是不给你赔礼道歉就莫要想走出这个门!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要是还敢动你我们便是直接动手收拾他!” 那灰袍公子搀着韩云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几乎是邀功似的看着韩云霄,另一个蓝袍公子也是赶忙附和:“是啊韩夫子,你可别怕,对这种穷凶极恶的小人就是要狠狠收拾一顿才会老实!他若是还敢欺辱你,咱们就一起上,揍他一顿!” 韩云霄此时身上沾满油污后怕的摇摇头低声道:“无妨的,怎的我也没什么大碍,大家也莫要因为我出手伤人,若是受了伤韩某当真要内疚的。” “韩夫子就是太善良了,对这种人还心软,难怪会被欺负!” “就是啊你看那人从始至终都毫无愧疚,韩夫子还在为他说话呢…” “哎…怎么还要让韩夫子这样的人被小人欺辱啊。” “喂!你这人还不快点给夫子道歉!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般没有教养!家里头怕是人都死绝了才会生出这种粗蛮的野种!” 围观的人果然坐不住了,直接这般破口大骂字字诛心,那人骂的太难听饶是韩云霄都忍不住蹙了蹙眉心别过头低声道:“过分了…” 沈鹤那双温和含情的眸子此时是这般猩红狰狞,眼睛里全是刻骨的怨毒像是头狂暴的野兽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人撕碎。 那人也是被沈鹤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退缩便是只能硬着头皮骂道:“看…看什么!你这般肮脏的小人也配和韩夫子叫嚣!韩…” “砰!” 随着一声闷哼与沉闷的撞击声那人便是歪斜着被沈鹤扔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好一段随后重重的砸在那桌椅上。 沈鹤此时眼眶猩红的吓人,身子不断颤抖着胸口起伏着喘着粗气,他手臂也是颤抖着青筋暴起,似乎极力隐忍着怒意。 沈鹤这突然动手叫围观的人包括韩云霄三人皆是愣怔在原地,谁也没想到沈鹤会如此大胆公然动手,随后那韩云霄身旁的灰袍公子咬咬牙便是硬着头皮冷声道:“咱们两一起上!今天定是要搓搓他的锐气!” 这两人确实是被沈鹤方才那模样给震惊的有些腿软,但他们实在是不愿意放过如此好的在韩云霄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随后便是一声令下两个人便是这般冲了上去。 韩云霄也没想到事情会发酵成这般,现在就是他开口劝说也没用了,沈鹤公然动手引起众怒这下子可是不好收场了。 那两人便是一左一右的冲上去,沈鹤便是猛地一个侧踢正中那灰袍公子的腹部随后不等他停歇又是一脚踢来,那黑衣男子便是这般撞上了墙角两人哀嚎着久久不能起身。 沈鹤喘着气此时他膝盖便是一阵一阵的剧痛,用力过猛扯到了膝盖那日在寒风中冻坏的膝盖落下的病根便是发作,叫他险些一个踉跄未能站稳。 沈鹤大口大口喘着气额角布了一层冷汗,疼痛叫他略微清醒了几分,但膝盖连带着小腿都痛的连站稳都很艰难。 此时人群中有眼尖的便是瞧见沈鹤的腿似乎有些发抖便是高声喊道:“他腿像是站不住了!往他腿上打!” 沈鹤眼眸一冷几乎是吃人的凶光瞪着那人群,喊话的人缩瑟了一下便是逃离了人群。 沈鹤咬着牙强撑着身子,那膝盖已是许久没有这般强烈的疼痛,此时突然发作倒是叫他苦不堪言,果真这样一来那两人便是来了劲擦了把嘴角的灰尘便是起身又要上。 沈鹤可不是吃素的,他那身手一般人压根近不了他的身,毕竟行刑官若是没两下功夫得罪的人如此之多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沈鹤和这些金枝玉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一样,他从小便是条恶犬只知晓活下去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给他个馒头他便是能为其卖命。 那两人依旧近不了他的身,饶是沈鹤腿脚不便也是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人群里头终于又有人看不下去了,随后便是趁着沈鹤分心应付两人便是直接冲上去抱住了沈鹤的腿。 “喂!你们快点!我抱住他腿了!” 那身体肥硕的胖子叫沈鹤一时间难以挣脱,稍微一用力便是扯的生疼,像是小腿连着膝盖要一同断裂似的。 沈鹤被那痛意刺的闷哼一声瞬间软了身子,眼瞅着那两人便是要拳脚相向,沈鹤便是下意识闭上眼却未等到那该来的痛意。 “喂!我就是去买了个饭!你怎么还打群架啊!” 宋予怀一手端着碗嘴里叼着筷子另一只手几乎要将那两人的手腕拧断,他极其嫌弃的一脚踹翻两人随后便是上前冷眼看着禁锢着沈鹤大腿的那胖子。 “是我帮你拿开还是你自己拿开。” 宋予怀阴冷着眸子似笑非笑又吊儿郎当的勾起唇角,那阴寒的模样叫那胖子颤了颤身子结结巴巴道:“不…不劳烦…我…我自己走…自己走…” 随后便是连滚带爬的起身撒腿便跑,沈鹤终于有些撑不住,腿脚一软险些栽倒,宋予怀见状便是赶忙将他靠在自己肩头那眼眸像是要吃人,他垂着眸子沉声道:“忍忍,一会儿不急着回去,小爷我先带你去医馆看郎中。” “好…” 沈鹤自知撑不住了也不再逞强,头一次这般配合的应了宋予怀的话,宋予怀由着沈鹤靠在他身上便是冷冷的扫了那人群一眼:“还不快滚!想上来找打的小爷随时奉陪!” 那凑热闹的人群被宋予怀一通威胁的慌忙四散开来,宋予怀这才松了口气垂眸小声道:“怎么样?能走吗?” “能…” 沈鹤伸手扶着宋予怀的肩膀撑着身子那小腿颤抖着艰难往前挪动,宋予怀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随后便是直接抬着沈鹤的胳膊叹了口气:“我扶你,咱们先去椅子上歇歇,我看看你膝盖如何了。” 给你个惊喜哪知道你没认出来 宋予怀不是没瞧见那一旁孤立无援的韩云霄,只是他知晓如今和韩云霄撕破脸皮没什么好处,他也是懒得管这种人,如今看沈鹤要紧。 宋予怀轻轻将沈鹤扶到椅子上又放了那饭菜蹲下身掀开沈鹤的衣袍随后便是将沈鹤的腿抬到自己的腿上。 宋予怀眼眸一冷,眼瞅着那膝盖又是高高肿起似乎是扯到了筋骨肿块又黑又紫看着恐怖吓人。 “嘶…” 沈鹤被宋予怀轻轻扯了一下便是痛的忍不住出了声,宋予怀看了许久才轻轻放下眼眸带了一丝烦闷:“挺严重的,老沈咱们这饭怕是没时间吃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馆,你这腿若是再不好好治怕是要废了。” 沈鹤也是瞧着自己那狰狞的腿脚艰难的点点头,随后便是赶忙叮嘱道:“一会儿回去莫要跟温芸说起我在书院打架的事。” 宋予怀可是被沈鹤气笑了,无奈的揶揄道:“腿都这样了还想着温芸,我可以不说但你这腿没个十天半个月可是好不了的,温芸到时候定会问起,压根就是瞒不住的。” 沈鹤沉默片刻便是低头不语,宋予怀也不跟他多说废话,催着他快点用膳,一会儿早些去医馆瞧瞧。 … 待两人从医馆出来已是接近黄昏,原本沈鹤还在高兴回去能多陪温芸半日却是没想到还是耽搁了,又是因为韩云霄… 沈鹤脸色阴寒的难看被宋予怀搀着一瘸一拐的上了马车,宋予怀给他塞进去后便是又一屁股坐上来,他抱着手里头的药材沉声道:“回去多穿些保暖的衣衫,或者叫温芸给买条护膝,你也听到了那郎中说的你这腿受不得寒气伤了筋骨,回去多热敷药浴…” “好…” 沈鹤淡淡的吐了口气看着宋予怀许久才开口道:“对我这么好做甚?” 宋予怀闻言抿着嘴不语上去就是狠狠给沈鹤的肩膀来了一拳,随后又是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闭嘴眸子似笑非笑道:“怎么了?本少对你好,感动不?” 沈鹤沉默的看着眼前说话总是不着边的宋予怀随后轻笑一声淡淡的“嗯”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跟我说话的。” 宋予怀勾起唇角带了几分笑意,他似乎有些释怀转头看着沈鹤道:“从我住进来开始我感觉你似乎一直不太喜欢我,可能是觉着我不学无术吊儿郎当,又是一身纨绔子弟的模样。” 沈鹤看着宋予怀滚了滚喉结随后摇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一开始觉着你太能闹腾,我和温芸都不是喜欢闹腾的人。” “我喜欢及时行乐,做事不考虑后果,我的确跟你们不一样。” 宋予怀扬了扬唇,脸上永远带着那淡淡的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得不到的永远不会争取对谁都是那般不冷不淡的样子。 “老沈我没有把你和温芸当朋友。” 宋予怀别过头眼眸带了几分柔和含笑着又头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他,随后一字一句道:“我把你们当亲人…” “我不知道你们怎样看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但是…我很喜欢你们…” “跟你们跟祈年…我有一种可以肆无忌惮的放松下来的感觉…” 沈鹤看着他略微有些光彩的眸子心里头刮过几分暖意,他头一次这般温和的说着:“我可能不太会表达感情宋予怀…” “我只能说我不讨厌你,从始至终没有讨厌你。” 宋予怀哑笑一声摇摇头垂着眸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随后便听见耳边沈鹤低沉的声音:“温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不管你以后去哪,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欢迎你过来。” 宋予怀瞳孔一缩随后便是瞧见沈鹤那带了几分笑意的眸子,许久两人相视而笑宋予怀感到眼角有些湿润别过头假装看着外头的风景。 两人到了温府已是深夜,沈鹤并未告诉温芸自己要回来的事情,如今这个时辰怕是温芸已经睡了。 “你回去歇着吧,我自己进去便是。” 沈鹤轻轻抽出宋予怀搀着的胳膊叫他回院子里头休息,宋予怀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毕竟这个时辰他进去女孩子的闺房也不合适随后便是叫沈鹤小心点又将那药塞进他的手里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沈鹤尽量不叫自己发出太大的响动,有些颤抖的推开那漆黑的房门,熟悉的闺房里头温芸侧着身子熟睡着,娇小的身躯被那被褥勾勒的凹凸有致。 她似乎并未察觉有人进来,舒服的哼唧一声像猫似的往被褥里头缩了缩。 沈鹤见状呼吸都沉了沉,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情欲,他轻轻走近就着月色细细看着床榻上熟睡的美人,便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游走在那娇嫩的肌肤上。 酥酥麻麻的痒叫温芸忍不住哼唧了几声又往被褥里缩了缩只露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沈鹤忍不住哑然失笑,眼眸的柔情更盛了些随后恶趣味似的俯身亲了亲她微微张开的红唇。 “唔…” 温芸睡的好好的却在半梦半醒间感到了一阵湿软,那舌尖长驱直入的撬开了她的唇齿便是与她纠缠在一起,她只能迎合似的被那舌尖吻的发出破碎的嘤咛呜咽。 温芸还以为做了春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却恐惧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登徒子闯入了闺房,软腰都被牢牢禁锢。 坏了!不知道是劫财的还是劫色的!大半夜的闯女子闺房自己怕是要被污了身子了! 温芸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压制的无法动弹,身上的男人像是被她的挣扎惹得更加兴奋了几分,滚烫的吻一路落在她的唇瓣脖颈锁骨,那手掌也是一路向下的摩挲着似乎想勾起她的情欲。 温芸咬着牙忍着那一阵阵酥麻的战栗,她眼眶泛红有些湿润,她不懂自己为何这般倒霉好端端睡个觉却要被奸污随后便是极力挣扎着躲开了身上男人的亲吻沙哑着嗓音道:“求求你…别碰我好不好…” “你劫财我便是将府里的钱都给你,求求你别碰我…我有夫君…” 沈鹤闻言微微一愣又心疼又想笑,随后便是俯身吻着她的唇角带了几分戏谑道:“我对钱没兴趣,我只劫你的色…夫人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这样的亡命之徒可不知会做出何等过分的事了。” 温芸闻声便是身子一僵刚要叫一声:“夫君”却被沈鹤压在床榻上抱紧,又热又软的娇躯在他怀里调动了所有的渴求与邪念,他俯身一路吻着她的肌肤哑着声音道:“想我了吗夫人?” “你怎么回来不说一声…我要吓死了…” 温芸带着哭腔和委屈抱紧了沈鹤的脖颈主动吻着他的唇瓣主动将软舌探入和他纠缠在一起。 沈鹤抱着她亲了一会儿便是喘着气放开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哑着声音道:“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哪知道你没认出来?” “黑灯瞎火的又看不起,大晚上我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睡的突然睁眼便是瞧见一个男人在自己房里头哪里不害怕!” 温芸委屈的抱着他的腰小声控诉着,沈鹤闻言又是哄着她赶忙认错,他俯身向前那热气都喷洒在她的耳边,燥热的温芸的头脑也是一阵阵发昏忍不住的发出诱人的呻吟。 沈鹤听着那声音便是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舔食着她的唇瓣一点点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印记。 你腿怎么了 温芸感受到他火热的目光心跳便是忍不住快了些面颊也是略微滚烫了几分,沈鹤见她这般便是再也忍不住了,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用力吻着碾着,喉咙里忍不住的流露出吞咽声。 “夫人…我好想你…我想要你…” 沈鹤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着床榻将她整个人搂在自己怀里,温芸还未说话便是觉着身上一凉,沈鹤的指尖不知何时解开了那衣带,薄纱缓缓散落一地白嫩的肌肤这般暴露在还有些凉意的夜色下。 即使是在一起缠绵了这么多次温芸看着沈鹤那俊俏的脸颊还是会感到一阵脸红心跳,月色下他那高挺的鼻梁和薄唇是那般惹人遐想,微挑含笑的桃花眸暧昧的看着她那白嫩的娇躯。 “夫君…” 温芸被那狭长含笑的桃花眸晃了心神,那眼角上扬着含着万种风情细碎的长发落在额前松垮垮的衣衫露出大片肌肤,若隐若现的腹肌在月色下更显得妖异。 温芸一时间被那肌理分明的腹肌勾的一时间晃了心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垂着眸子瞧着那宽肩窄腰下紧致的肌肉。 沈鹤察觉到她的视线便是忍不住笑出声,他便是直接解了衣带露出了身躯流畅的线条,那精壮的腰身暗含着一股股力量的美感。 “这么喜欢为夫的身子?嗯?” 沈鹤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按在了那硬邦邦的胸肌上哑着声音道:“喜欢就多摸摸,为夫瞧着夫人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温芸闻言便是忍不住要挪开手却是被沈鹤牢牢禁锢在怀里,他哑笑一声试探性啄了温芸的唇瓣薄唇吐着热气似是勾引的软声道:“这么久了…还害羞?” “咳…你…你别这样,大晚上的…快些睡了。” 温芸扭动着手腕便是想要挣脱,沈鹤却是许久没抱过她此刻黏黏糊糊的缠上了她的腰带了几分疲惫道:“让我抱抱…” 温芸见状便是安静了些,坐好由着沈鹤整个上半身都窝在她的身上,沈鹤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将头埋在温芸腰间轻轻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腿上的阵痛叫他忍不住的想要呻吟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温芸察觉到不对劲便是伸手轻轻抚摸着沈鹤的头发,许久才沉声道:“沈鹤你腿怎么了,我怎么瞧着像是使不上劲,小腿还有些僵硬?” 沈鹤身子一僵随后便是伸手抱着她的腰肢柔声道:“没什么,磕着了。” “磕着了?” 温芸眉头紧锁迟疑了一下便是伸手掰开沈鹤抱在她腰间的胳膊:“你叫我看看磕成什么样子了。” 沈鹤闻声便是赶忙摇摇头低声哄着:“就…就是磕着了,不打紧…别看了为夫有些困了。” 温芸见状便是直接伸手要掀了他的衣袍,沈鹤眼疾手快慌忙按住结结巴巴的胀红了脸:“别…” “沈鹤你不给我看是不是!” 温芸声音都冷了几分,手指揪着他的衣衫不肯松手,奈何沈鹤力气太大温芸当真拿捏不了他。 “别看了,我真没事。” 沈鹤心虚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不叫她乱动,以免发现自己伤了的膝盖。 温芸声音都提高了几分眉眼一横冷声道:“当真不叫我看对吗!” “夫人你别生气。” 沈鹤见温芸脸色黑的吓人赶忙便是抱着她要哄,温芸别过头声音带了几分不容商量的生冷:“若是你这么爱瞒着我,那便是给我出去,我当真讨厌你这般!” 沈鹤喉咙干涩的难受,垂着眸身子也僵了,随后便是妥了协轻轻掀开那衣袍,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红肿的双膝,那肿的已经有了几分发亮黑紫色的肿块只要轻轻触碰便是叫沈鹤痛的闷哼一声。 温芸眼眸一缩随后便是挣扎着起身,她想要触碰又怕伤了沈鹤只得轻颤又迟疑的缩回了手指。 温芸垂着眸看起来还从容淡定,可指尖的轻颤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许久才艰难的抿着唇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你腿怎么弄的…” “咳…没…没什么事,宋予怀跟我去医馆看过了,药都开好了…” 沈鹤挠挠头小心安抚着眼眶泛红的温芸,他刚伸出手想要触碰温芸的脸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砸在他的手心,烫的他缩瑟了几分,心脏猛的一揪原本还放松的手瞬间拧紧。 “怎么哭了…” 沈鹤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抬手慌忙又温柔的为她擦拭着眼泪,灼的他身子发痛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 “沈鹤…” 温芸哭声渐渐大了些,哽咽着低着头看着那红肿的膝盖心疼的呜咽着:“你怎么搞的啊…我看着好难受…” “沈鹤你疼不疼啊…” 沈鹤实在是看不得温芸哭的这般梨花带雨,心疼的将她抱紧安抚着,察觉到她那单薄的肩头不断颤抖,脖颈的热泪一滴滴烫的他心头一痛。 “你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辱你了!你告诉我啊沈鹤!” 温芸揪着他的衣衫抬着那湿润含泪的眸子似乎想从沈鹤脸上找到答案,可惜沈鹤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揉着她的头道:“我真的没事。” “你不说我就去问宋予怀!你快点告诉我行不行啊!” “去吧,他也不会说的。” 沈鹤的声音这般温柔说的却是叫温芸心寒,他俯身吻着她的唇瓣柔声道:“我跟他说过了,叫他不准告诉你,所以夫人尽管去问便是。” “沈鹤!你一定要瞒着我吗!” 温芸眼角还流着泪小脸却是含了怒意,她想不通沈鹤凭什么要隐瞒,凭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 “嗯。” “是不是因为和我有关所以你才瞒着我!沈鹤你的膝盖是不是跟我有关!” 温芸当真是聪明,两三下便是将沈鹤要隐瞒的东西扒了干净,沈鹤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摇摇头:“你想多了。” 温芸压根不信他的话,揪着他的衣衫泛红的杏仁眼瞪着他:“是不是因为新年那次你跪了一夜!是不是那个时候你膝盖便是一直没好!你说话!你说话啊沈鹤!” 沈鹤眼眸一沉任由她摇晃着自己的身子,随后抬手轻轻抱紧,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别闹了…你乖一点好不好?” “所以是我的问题对吗…是因为我你跪了一夜落了病根,然后你一直不告诉我!” 温芸哭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都带了几分自责和懊悔:“就是那个时候对不对…是我害的你腿成了这样…沈鹤我好难受…” 沈鹤重重的叹了口气摩挲着她的脸嘴角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怎么会是你的错?” “非要说是谁的错也是我一开始偏激的惹怒了夫人,夫人这才生了气跟我闹得不欢而散,我也是为了挽回夫人才主动下跪,我自己情愿跪着和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沈鹤生怕温芸自责又好好亲了她许久软声道:“明明是我不好,夫人真是的非得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温芸小声吸了吸鼻子带了几分鼻音道:“那你的腿…” “郎中说了注意保暖多泡泡药浴就能好的,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走路什么的怕是不该方便了,怕是要辛苦夫人照顾了。” 沈鹤笑着揉了揉她的脸,三言两语将温芸哄的渐渐安静下来,他便是顺手要搂着温芸入睡。 顾纯熙百般勾引(一) 沈鹤依旧能感觉到温芸在他怀里颤抖着呜咽,不论他如何安抚温芸一直都是那般自责又懊悔,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夫人你抬头看着我好不好?” 沈鹤圈着她的软腰垂眸软声哄着还在难受的温芸,温芸缩瑟着轻轻动了动,狭长卷翘的睫毛上粘了点点泪珠。 沈鹤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揉着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唇瓣,主动将她抱紧了些随后哄着:“温芸我其实很高兴你这样在意我…一直以来我最怕的就是我在你心里头没有任何份量…” “你丢掉了我一次…那一次是我做错了所以你不要我了…” 沈鹤眼眸带了几分自责随后轻轻含住温芸的唇瓣温柔的吸吮着,企图这般求得慰籍。 “我很怕你会丢掉我第二次…” “我感觉…我在你心里头可有可无…我并不是你唯一的选择…所以你才会丢掉我对不对…” 沈鹤闭着眼睛颤抖着亲吻着他心中的神明,他总是感觉抓不到温芸,他每次抱着温芸都会忍不住的抱紧…他怕稍一松手他爱的神明就散了… “温芸我知道和我在一起是委屈了你…可是…可是你能不能委屈一下…栽在我手里好不好…” 温芸看着看着沈鹤又流露出那般卑微乞求的模样便是轻轻勾住他的脖颈软声道:“已经在你手里了…” 沈鹤这才强笑一声试探性的看着怀里的女孩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薄唇眼眸带了几分宠溺和暧昧:“你亲亲我好不好?” “嗯。” 温芸闻声便是毫不犹豫的仰头和他接吻缠绵,沈鹤心里头暗笑着这怀里头的小姑娘纯情的叫他如何都舍不得玷污,这么久了接吻还是这般生涩,毫无章法的胡乱舔着他的唇角还是得靠他慢慢引导。 两人这般亲的难舍难分,沈鹤的吻技一向在线,他知道如何挑逗温芸激起她的情欲,晓得她脆弱的敏感点… 温芸抬头的那一刻沈鹤便是顺势将她压在身下,两人的唇瓣这般粘合摩挲而后舌尖卷入开启了更加激烈的追逐。 最后还是以温芸先投降告一段落,沈鹤喘着粗气想更进一步却被那膝盖的疼痛刺的一软,他蹙着眉闷哼一声便是栽倒在温芸软糯的身子上。 “夫君?” 温芸撑着身子略微焦急的看着怀里的沈鹤,随后便听见他带了几分沙哑的声音:“没事…” 沈鹤懊恼的撑起身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身下那娇媚青涩的小姑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得见吃不着身子虚弱的没办法亲热叫沈鹤烦的不行。 “夫君躺下吧。” 温芸察觉到沈鹤的苦恼便是撑起身轻轻将沈鹤按下叫他躺好,随后主动跨坐在他的身上,白嫩的手掌抵在他的腹肌上随后歪着头带了几分羞涩:“我…我自己来…” 沈鹤闻言眼眸一暗随后便是哑着声音道:“辛苦夫人了…” 漆黑的深夜闺房里头那暧昧的呻吟和引人遐想的声音不曾中断过… … 因为放了假顾山长也是难得的回了府,昨日在公庖里头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不过他并不是特别相信沈鹤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冲动的推倒韩云霄,想起先前韩云霄主动针对沈鹤他便是觉着这事没有这般简单。 闹了这种事沈鹤自然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不过顾山长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沈鹤的身体,他听闻沈鹤的腿好像受了伤,是宋予怀最后将他扶了出去。 原本顾山长是打算自己亲自看看沈鹤,但那考完的题卷还等着他批阅,一时半会当真脱不开身。 “太公~你在想什么呢!瞧着你苦恼好久了,是书院的学生做的题卷不尽人意吗?” 顾纯熙忍不住凑近,白净的小脸上挂着天真的笑意。 这些日子她被禁足在府里头压根找不着机会出去,原本是打算直接去书院里头找自己心心念念的郎君结果却未曾想顾山长压根没给她出府的机会。 这么久了她便是一直呆在府里头,这会好不容易盼着顾山长回来便是赶忙装乖纯哄着顾山长叫他心软。 “那倒不是,主要是太公想去看看沈鹤,可惜抽不开身一时间倒是有些头疼。” 顾山长叹了口气便是摇摇头:“罢了罢了…一会儿给老李写封信去,叫他抽空便是去看看沈鹤。” 顾纯熙闻言便是慌忙出声制止:“太公不可!” 随后便是发觉自己太过激动,怕是又要引了顾山长的怀疑,果然顾山长转过身眼眸带了几分审视,他声音略微强硬道:“怎么?你怕不是又要做出什么幺蛾子!这么些日子没给你关老实了怕是还不够是不是!” “纯熙没有…” 顾纯熙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声音带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她讨好似的凑近拉着顾山长的胳膊软声撒娇:“太公~纯熙只是想着,太公总是叫李伯伯过去瞧沈公子,那到时候沈公子只会感激李伯伯心里头念叨着他关心他而不会想到太公的好是不是?” 顾山长微微愣怔若有所思的捋着胡子,的确现在老李头跟沈鹤的关系越发亲密,倒是搞的自己像是生疏了好多,但分明一开始是他叫老李头去看沈鹤的,结果沈鹤就念叨着李伯棠怎么好了,是半分没想到他。 顾纯熙瞧着顾山长果然迟疑了便是趁热加了把火道:“太公你看您现在忙着脱不开身但心里头念叨着沈公子,若是真叫李伯伯去了那谁又知道是您先念叨沈公子的?到时候沈公子和李伯伯关系越来越好,您怕是…” “可是老夫着实是去不了。” 顾山长叹了口气烦躁的揉着眉心,顾纯熙嘴角带了几分笑意便是趁机提议道:“纯熙可以去的,纯熙和李伯伯不一样,纯熙是顾家的人,去了代表的自然是太公,李伯伯去了可是只能代表他自己了。” 顾山长闻言便是带了几分疑虑的看着眼前一脸单纯的顾纯熙随后开口:“你怕不是想去人家府里头添乱!真当老夫会答应!” “太公~” 顾纯熙知晓顾山长不好忽悠便是赶忙又撒着娇哄着,她那目光纯净清亮面上纯真的笑容叫顾山长迟疑了几分。 “太公~之前是纯熙不懂事~纯熙知道错了,沈公子是有妻室的纯熙也不会去故意和他不清不楚坏了自己名声是不是?” “纯熙当真只是想为太公分忧,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若是太公不放心随时都可以将纯熙叫回来如何?” 顾纯熙的话叫顾山长微微舒展了眉眼似乎当真犹豫了几分,顾纯熙见状便是又道:“纯熙就去三日,三日一过纯熙便是第一时间回府好不好嘛太公~” 顾山长迟疑不决,但见顾纯熙态度真诚似乎确实是不准备作妖才无奈点点头。 “去了要安分守己,对沈鹤要保持距离切莫惹是生非没有分寸!” 顾山长眯着眸子沉声道:“若是叫我知晓你又去破坏人家感情你便是给我滚回来受罚!” “知道了太公~纯熙不会的~” 顾纯熙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暗自窃喜:三日内找机会引诱沈鹤不就好了,到时候可不是自己不安分守己了,沈公子自己都愿意和自己亲热那可就不能怪她了。 反正沈鹤和那个死女人还未成亲,自己可是顾山长的亲孙女,顾山长名声在外可不是那个没爹没妈的孤女能比的,自己的身份不比那死女人高贵多了! 顾纯熙当真信心满满,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毕竟若是沈鹤选择了她那便是直接和顾山长牵了线,顾山长定是会更加看重沈鹤,但凡是个明眼人都会选择她。 温芸那个老女人拿什么和自己比! 自己比她年轻,论样貌顾纯熙不觉得自己比温芸差,自己的身份摆在这而温芸名声可并不好,这样看来自己便是方方面面都秒杀温芸。 顾山长捋着胡子沉声道:“一会儿用了午膳我便是叫人给你送去吧,把我那房里头的山参给他送去,听说他昨日伤了身子带去叫他补补若是伤的严重便是叫他缓两日回书院吧。” “是,纯熙知晓了。” 顾纯熙百般勾引(二) 沈鹤一早上醒来后便是这般和温芸坦诚相见,两人赤裸着身子便是紧紧相拥,沈鹤眼里头都是浓烈的爱意和温柔紧紧环着怀里被折腾了一夜未眠的小姑娘细细的看着。 昨夜他几乎没怎么动作,都是温芸主动跨坐在他的身上扭动着腰肢,他当真是舒服了可是苦了温芸。 原本温芸便是身子弱了些,即使是叫她躺好折腾一夜都是会虚弱的睁不开眼何况昨夜是她在卖力。 沈鹤看温芸的眼神越发宠爱,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叫温芸忍不住蹙眉了几分,她昨夜当真是没睡好,腰痛的叫她稍微动作便是一阵酸麻,此时便是眯着眸子略带几分不满:“干嘛啊…” “打扰夫人休息了。” 沈鹤安抚似的拍了拍温芸的背又俯身亲了她的脸,温芸揉着发痛的眼睛骂骂咧咧的小心翻了身冷声道:“你是舒服了一夜,我难受的不行!你还敢打扰我休息!” 说罢便是要翻身继续睡着,沈鹤感觉怀里的温软突然空了便是赶忙厚着脸皮贴上去要抱她。 “你也睡会吧,我困的不行身子又痛…一会儿睡醒我给你的膝盖上上药,你最近便是别乱动了,好好在床上躺着便是。” 温芸打了个哈欠,语气突然软了几分由着沈鹤抱着自己的软腰眯着眸子便是不再说话。 沈鹤也知她没睡好便是老实的环住她再次入睡,谁知还未睡多久外头便是一阵吵闹。 顾纯熙坐着马车一路到了温府,幻想着自己见到沈鹤时的模样,为此她便是特地打扮了一番,她以为沈鹤喜欢温芸那般的女子,随后便是学着温芸穿的颇为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奔丧的。 她先是故作矜持的敲了门随后便是被寻巧给带了进来,但半天却未瞧见心心念念的沈鹤,她那急性子便是有些等不及了。 “太公专门嘱咐我要我来瞧瞧沈公子,怎的你这死丫鬟这般耍我!半天不把本小姐带去!” 顾纯熙在这下人面前便是直接暴露了本性,吵着嚷着一副刁蛮模样穿着这身素净的衣裙哪里有那般温婉大气。 寻巧也是觉着怪异,她在府里头被温芸惯坏了除了温芸的话会言听计从其别的谁跟她这般语气她都会上去怼两句,眼瞅着顾纯熙没年长自己几岁说话却是如此刻薄这一下子也是叫她冷了脸,寻巧便是叉着腰鼓着嘴冷声道:“姑爷和我家小姐还在休息!现在还未起!这位小姐不如先在院子里坐坐,待小姐起了再来看您。” 顾纯熙闻言便是不乐意了,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对她指手画脚,他一句话都不愿理寻巧,眼里头都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与嫌弃,随后便是直接甩了手直愣愣的寻了个地方便是要闯入。 寻巧还未反应过来顾纯熙便是直接寻了个院子要往里头走,她似是生怕被寻巧追上小跑着倒是极快,这一下便是给寻巧甩到了身后。 寻巧微微愣怔便是赶忙追上,声音带了几分尖锐:“喂!那个不是姑爷的院子!莫要乱跑!” 顾纯熙哪里管这么多,她压根没听清寻巧说的什么瞧着寻巧在追便是卯足力气往前跑,顾纯熙暗暗窃喜:那死丫鬟追的这般快怕是自己找对了地方,什么没起身,不就怕自己打扰了两人的好事!自己偏生的要去扰了,最好直接捉了他们的奸直接大骂那贱女人一通不要脸才好。 眼瞅着寻巧喘着粗气就要追上自己,顾纯熙便是眼疾手快直接两步上了那院子一把推开了那门却被那下方的门槛险些搬倒。 她便是硬生生栽入了一个挺硬的胸膛里,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便是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了那凹凸紧致的腹肌上。 顾纯熙被撞的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却是瞧见那一片白花花的在腹部紧密堆叠的肌肉随后便是忍不住咽了口水,暗喜自己手快了一步这不就来了个开门大吉直接跌入了沈公子的怀里。 还未等她高兴几分,上头却传来了几分吊儿郎当似笑非笑的声音,那声音还带了几分沙哑却是那般好听:“哦?小爷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温府还有送女人进来给爷解闷的,以前怎的没瞧见给小爷送过?” 顾纯熙身子一僵抬眸却对上了那俊朗的面孔,因为是临时出浴宋予怀只简单披了件衣衫,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大片冷白色胸肌露出,长发倾泻而下还挂着点点水珠,薄唇上挂着笑意再往下是诱人的人鱼线… 寻巧瞧见这一幕便是红着脸慌忙跪地结结巴巴道:“宋…宋公子…” 宋予怀倒是不介意摆摆手柔声道:“跪着做甚,地上凉快些起来,温府给我送女人…是我们家老沈开窍了?知晓小爷夜里头寂寞?” 宋予怀垂眸暧昧的瞧着怀里头还懵圈着的顾纯熙滚了滚喉结哑着声音道:“可惜小爷不喜欢这种类的女子,下回换一个。” 顾纯熙面色一红慌忙扭动着身子要挣开宋予怀,哪知宋予怀像是有什么恶趣味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直接一松手将她狠狠甩在了地上。 她吃痛的揉着屁股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还带了几分笑意的宋予怀便是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登徒子,还敢占本小姐的便宜!光天化日之下轻薄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报官抓你!” “噗哈哈…” 宋予怀头一次被陌生女人这般咒骂,他倒是觉着有趣眯着眸子蹲下身笑着看着地上狼狈又愤怒的顾纯熙:“若是小爷没有记错,是姑娘主动冲进来推开了小爷的房门然后撞进了我怀里。” “报官?” 宋予怀目光沉了沉夹杂了几分不屑:“姑娘尽管去报便是。” “你!” “丢出去,不是什么样的女人小爷都要的,这样不知礼数还自大的女人小爷从来不碰。” 宋予怀揽紧了衣衫转过身道:“告诉沈鹤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给小爷送女人也不送些好看的,随便塞进来这样不三不四的膈应我。” 顾纯熙闻言脸色黑的吓人,她拧着眉眼珠瞪的几乎要突出随后便是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对本小姐评头论足!依我看你才是那喜欢随意接客的小官!当真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脏是不是…” 顾纯熙还未说完便是身子一颤,宋予怀风流俊俏的脸上挂着丝丝阴冷,宋予怀这个人对女人的容忍度向来不高,他花天酒地惯了遇到的都是听话懂得顺着他意知晓如何取悦他的女人。 对于这种女人宋予怀一向大度,几乎是两人缠绵到情到深处身下的女人想要什么他都会一一允诺,叫他的话来讲便是各取所需不谈情爱只谈高兴。 不听话的女人宋予怀压根不碰也没什么耐心,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少,若是放在以前这样张口就骂的宋予怀便是能先叫人掌嘴后再丢出去,只能说顾纯熙走运宋予怀现在跟沈鹤潜移默化惯了对女人的容忍度都高了不少。 宋予怀原本阴寒的眸子叫顾纯熙害怕的往外缩了缩随后那阴寒便是转瞬即逝,他抿嘴低笑一声,浅浅的鼻音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性感,喉咙滚动着低声开口,犹如潜伏在夜色的毒蛇:“我脏?” “这位小姐怕是没搞清楚状况…” 宋予怀一把揪着她的头发便是直接拎起,全然不管顾纯熙哀嚎着剧烈挣扎。 他这般直勾勾的盯着顾纯熙便是直接将她拖了出去,寻巧有些害怕的不敢吭声,她也没想过平日看起来做好相处的宋公子居然如此粗暴。 宋予怀将顾纯熙一路拖拽着到了院外便是直接像丢垃圾似的扔了出去。 顾纯熙干净的衣衫上沾满了灰尘,头发散乱发簪也掉了几根,被甩的闷闷的砸在地上随后便是一阵阵低哑的哀嚎。 顾纯熙百般勾引(三) 顾纯熙被宋予怀毫不客气的轰了出去后便是坐在地上哭嚎着要报官,温府的人欺辱她,她便是要把温府的全告了去。 寻巧冷眼看着如同泼妇一般四处撒泼的顾纯熙便是懒得搭理,靠在墙边掏掏耳朵等着顾纯熙自己嚎完了起来。 报官?笑话,宋予怀家里就是当官的,还真能叫这蠢女人告了去不成? 沈鹤在房里听着外头一阵一阵哭嚎和骂骂咧咧的声音便是眼眸冷了几分,他将温芸揽紧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待感觉温芸差不多睡熟了才缓缓起身。 沈鹤起身一手拿了衣袍披在身上随后扣了衣带便是开了门,他倒要看看谁一大清早吵的他家夫人睡不着觉。 他撑着身子一步步往外走便是瞧见那顾纯熙披散着头发如同疯狗在地上撒泼打滚,那衣衫凌乱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 “姑爷…” 寻巧瞧见了沈鹤便是慌忙低头行礼,沈鹤轻轻“嗯”了一声眉眼略带嫌弃道:“怎的什么人都放进来。” “姑爷这姑娘她…” 寻巧话音未落顾纯熙便是两眼放光的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沈鹤,她慌忙撑起身却是被那散乱的衣裙绊的又跌回了原位,随后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沈…沈公子…” 顾纯熙水汪汪的眼眸像是一潭秋水,青涩稚嫩的面庞上带着丝丝娇羞,虽是身上凌乱了几分但依旧青涩的叫人想要呵护,但是沈鹤除外。 沈鹤面露不悦实在是懒得搭理她,顾纯熙撑着身子可怜兮兮的抬眸望着他,那朱唇不点而赤眼眸闪着点点波光,似是有些害怕,怯生生的望着眼前的沈鹤软声道:“沈公子…太公听说昨日在公斋的事后知晓你受了伤便是叫我来看看你…” “嗯,看完了,回去吧。” 沈鹤那般不留情面的语气叫顾纯熙更是委屈了几分,她有些可怜的缩瑟了几分小心翼翼道:“沈公子我这刚来你便是要赶我走吗…太公会责骂我的…” “若是太公知晓公子刚见到我便是直接将我赶回去怕是会恼的…觉着沈公子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公子厌恶我家太公…” 顾纯熙呜咽着三言两语便是叫沈鹤怼的说不出话,他拧着眉思索片刻叹了口气,顾山长对他倒是好的,只是他这孙女实在是太过烦人,自己对顾山长还是敬重的。 罢了…大不了今日委屈下勉强叫这顾纯熙呆上一日,晚上便是将她赶回去便是,只要自己不跟她有接触温芸那边自己哄哄便是。 随后沈鹤便是转身警告似的看着眼前矫揉造作的顾纯熙:“顾小姐过来便是叫下人伺候着便是,在下恕不奉陪,待晚上用了晚膳在下便是差人将顾小姐送回去。” 沈鹤压根不管她如何便是有些艰难的往温芸的闺房走,顾纯熙见状便是献殷勤似的要去扶着沈鹤的胳膊。 她似是天真懵懂的快步上前便是抱着沈鹤的胳膊甜腻腻的笑着歪着头软声道:“太公说了沈公子腿脚不便便是特地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公子!纯熙扶着公子回去好不好?” 沈鹤闻言便是毫不客气的抽了手臂眼眸里头都是冷意,他几乎是讥讽道:“顾山长难道没有说过叫顾小姐知分寸男女授受不亲莫要这般不要脸的倒贴有妇之夫?!” 顾纯熙原本笑着的脸在听到沈鹤这般说便是难看的有了几分狰狞,沈鹤不愿跟她废话便是直接咬牙忍着痛意快步回了院子。 他哪里不知道顾纯熙是想拿顾山长压他,可是沈鹤偏生不是那样能够随意受人威胁的,他身子是温芸的怎能随意叫别的女人碰了去,到时候那蠢女人若是在温芸面前又胡言乱语自己怕是又要哄半天。 外头吵闹的动静太大,温芸也是早就醒了,此时刚坐起身子便是瞧见沈鹤回来,她便是伸出手软声要抱抱。 沈鹤走的快便是先一步合了门一把将温芸抱起俯身吻着她的脸软声道:“被吵醒了对不对?” “嗯…” 温芸眯着眸子挂在沈鹤身上随后开口道:“夫君腿怎么样了?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好…” “好什么好!太公叫我照顾沈公子,哪里轮得到你给他上药!” 顾纯熙拼命敲着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是生怕温芸趁机玷污她心心念念的沈公子,此时也是不分场合毫无形象的大喊:“你们俩压根没成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这女人要不要脸!” 温芸闻言脸色难看,她揪着沈鹤的衣领便是冷声道:“你给她放进来的?” “冤枉…” 沈鹤赶忙又是亲又是哄哑着声音道:“你那好丫鬟放进来的,放进来可就不好赶出去了。” 沈鹤在温芸脖颈上狠狠亲了一口软声道:“不管她,只是委屈夫人忍忍,晚上咱们将她赶回去便是。” “嗯。” 温芸不是不讲理的当即明白现在若是强硬将顾纯熙赶回去就是在打顾山长的脸,随后便是听话的点点头低声道:“不准叫她碰你。” “遵旨。” 顾纯熙哪里受得了这两人隔着一扇门当着自己的面大声密谋,当即黑了脸色敲打着门窗:“喂!要不要脸!又不是你夫君凭什么不叫我碰了!未成亲便是这般孟浪,你还有没有点女人样子!” “再要狗叫我便是将你丢出去!” 沈鹤搂着温芸的腰一脚踹开房门便是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这般把温芸抱在身上随后阴冷着开口:“你给我看好了!是我主动抱得她!是我想抱她想跟她亲热,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靠近她,你若是再敢多骂一句别怪我不留情面撕了你的嘴!” 沈鹤当真简单粗暴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狠狠的伤了顾纯熙的心,他毫不避讳的当着顾纯熙的面亲了温芸又是一顿冷嘲热讽,顾纯熙呆愣的蚌在原地随后便是眼眶泛红哭嚎着跑了出去。 温芸无奈又好笑的看着沈鹤捧着他的脸小声道:“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心都伤透了。” “关我屁事,她自己要喜欢我,我是求着她喜欢了?” 沈鹤轻轻啄了啄温芸的脸爱抚似的又蹭了蹭讨好的笑着:“她一厢情愿罢了,我不一样,我也是一厢情愿喜欢夫人但夫人也喜欢我不是吗?” “嗯,喜欢你。” 温芸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脸软声道:“放我下来,我给你上药。” 顾纯熙百般引诱(四) 温芸先是给沈鹤扶上了软榻又将他的腿抬上了自己的腿上,温芸索性褪了他的鞋袜先是用帕子打湿了热水敷在了那红肿的膝盖上,又想起他腿脚酸痛便是毫不嫌弃的伸手捧着他的脚轻轻揉捏着。 沈鹤见状便是心头一热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他垂眸看着身旁认真为他捏腿捏脚的女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我还是头一次被夫人这般照顾。” 温芸微微愣怔随后红着脸开口道:“说的好似我平时只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似的。” “哪有…” 沈鹤轻笑一声那清澈明亮的眸子便是一直看着身旁的少女舍不得移开半分,温芸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舒服的他忍不住惬意的眯着眸子,许久便是不动声色的伸手牵着她与她十指相扣。 “夫人手捏的酸不酸?” 沈鹤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剐蹭着温芸的手掌,温和的看着她低声道:“不揉了,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温芸好笑的看着他轻轻抽出了双手小声道:“还没上药呢,只是给你拿热水敷了会儿,要休息也得等给你上了药才是。” 温芸将那软帕又过了道热水拧干后搭在沈鹤的膝盖上起身轻轻啄了沈鹤的脸软声道:“我去把药拿来,你在这躺好。” “去吧。” 沈鹤依依不舍的放开温芸的手腕靠在那软榻上眯着眸子便是心情愉悦的等着温芸回来。 温芸合了门眼眸冷了几分,她捏紧了衣袖思索片刻随后便是甩袖离去。 顾纯熙…当真觉着我好惹是不是… 温芸去了庖房便将那昨夜沈鹤带回来的药小火煎了随后坐在一旁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 她眼眸里头的算计更盛了几分随后便是在一旁守株待兔,温芸眯着眸子修长的指尖捻了那药炉子瞧着那药还在煎着。 顾纯熙此时鬼鬼祟祟的扒在门外怨毒的看着房里的温芸,她恨不得趁机将温芸推倒把那烧的滚烫的药炉子泼在那贱人的脸上。 温芸哪里不知顾纯熙就在身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软身靠在那椅子上:“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站在外头瞧着多无趣?” 顾纯熙闻言微微一怔随后便是直接走近,温芸转过身眼眸的笑意不达眼底,她一手扇着那药炉子一面起身细细打量着眼前这般不怀好意的顾纯熙。 “顾小姐这般看我倒是叫我害怕,我貌似从始至终都未做出什么叫顾小姐不舒服的事,不知顾小姐何来的这般大的敌意。” 温芸看了一眼那药炉子随后便是一副温和的笑意,顾纯熙狠狠“呸”了一声便是冷声道:“少在这假惺惺!你要是识相便是离沈公子远些!莫要骚扰他!” “顾小姐可听过先来后到?我遇见沈鹤时他一无所有,是我陪着他一路摸爬滚打到今日,所以顾小姐才会喜欢上现在的他,若是顾小姐见到的是以前的他怕是只会厌恶的避之不及吧。” 温芸说话一针见血随后收敛了笑意冷声道:“你凭什么叫我离开他,论先后是我先喜欢他,论身份我跟他有夫妻之实,不管是论什么都轮不上顾小姐!你又哪里来的脸皮叫我离开!” “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有夫妻之实!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和男人苟合!我看你背地里怕是没少和男人做这般苟且之事!” 顾纯熙当真站不住理便是开始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温芸冷着脸便是要还嘴却听见身后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小姐这般口无遮拦可曾想过今早上丫鬟都拦不住直愣愣冲进我房里头撞进我怀里的模样?” 宋予怀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房里头两人争执,他伸手几乎是勾引似的从自己的喉结划向胸口,那一片若隐若现的胸膛便是惊现眼底。 顾纯熙见到宋予怀便是忍不住后退两步,这个一大早将她粗暴的扔出去的男人,她当真是害怕了… 温芸闻言便是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若是今早上她当真进的是她和沈鹤的房里那岂不是…还好…还好进的是宋予怀… “你不就是想要沈鹤吗。” 温芸提起烧的滚烫的药炉子熄了火,随后便是倒进那碗里,热腾腾的蒸汽叫顾纯熙一时看不清温芸脸上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你要沈鹤,我给你这个机会,若是你当真凭本事叫沈鹤喜欢你,那我便退出成全你们俩。” 温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一席话叫宋予怀都愣了愣更别说是顾纯熙。 顾纯熙压根不信她能有这么好心便是冷声质问:“你这死女人又在算计什么!” “算计?” 温芸笑了笑将那滚烫的药端起来递给眼前的顾纯熙,她红唇微微张开几乎是诱惑的说着:“沈鹤的腿伤了,顾山长不是叫你照顾吗,药我便是煎好了你给他送去照顾便是。” 顾纯熙将信将疑的接过那药,迟疑的看着那浓烈刺鼻的药汁,温芸看出了她的疑虑:“药就是药,我可没有做什么手脚。” 随后便是当着她的面直接喝了一碗,温芸捏着空碗挑挑眉:“现在信了吧?” “你…” 顾纯熙搞不懂温芸到底要干什么,她当真要放弃沈鹤??她舍得? “你喜欢沈鹤我只是给你这个靠近他的机会罢了,机会给你了,你若是不要…” 温芸垂着眸便是伸手要夺了那药碗,顾纯熙慌忙护住急忙开口:“我现在就去!你最好别耍花招!若是沈鹤当真接受我…” “嗯,那我走,我退出,我不要他了。” 温芸坐回了软椅撑着脸似笑非笑勾起唇一字一句道:“我成全你。” 顾纯熙闻言便是彻底放了心,她生怕温芸反悔似的慌忙端着药碗便是冲出庖房,宋予怀堵在门口冷着脸不愿叫她出去,温芸却是抬眸道:“叫她去,莫要拦。” “温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予怀捏着拳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似乎毫不在意的温芸,随后顾纯熙便是直接狠狠撞了他的胳膊硬生生挤了出去。 “知道。” 温芸把玩着发丝带了几分笑意:“你不相信她,你还能不相信沈鹤吗?” 宋予怀愣了愣随后嗤笑一声,他明白了… “你当真舍得下这步棋啊,自己都不吃醋…” “吃醋,但比起吃醋我更愿意快些了断,她喜欢沈鹤我之前便是百般不叫她靠近沈鹤,换来的便是她的纠缠不休,那不如我便是给她这个接触沈鹤的机会…” 温芸抬眸看着宋予怀一字一句道:“我要叫她知道,激怒沈鹤的下场…” 夫人…我没有让她碰我…我不脏…别不要我… “我要让她知道激怒沈鹤的下场。” 温芸这句话叫宋予怀微微一愣随后便是笑出声,他第一次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娇小温婉的姑娘随后便是带了几分深意道:“我当真小瞧了你,温芸。”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却未想到你倒是有些心计还懂取舍。” 宋予怀笑了笑随后开口:“你不怕马失前蹄?” “怕,但是…” 温芸眯着眸子勾起一抹笑意:“你不觉得叫沈鹤收拾她比我亲自动手收拾她效果更好吗?我如何收拾她还是会死缠烂打,沈鹤不一样…” 温芸眼眸闪了几分寒光似笑非笑道:“沈鹤动手可不会含糊,我很期待一会儿有什么好戏等着我。” “温芸若是沈鹤当真被她碰了…” 温芸脸色一僵随后冷声道:“不可能。” 宋予怀沉默片刻便是走上前沉声道:“我很好奇温芸,若是沈鹤不小心跟谁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温芸眼眸暗了暗许久才淡淡开口:“我不会要被别人碰过的…我嫌脏…” 宋予怀沉默片刻准备离去却听见温芸补充道:“但是我的沈鹤不脏,我会把他弄干净…我不可能不要沈鹤。” 宋予怀闻言微微一笑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 顾纯熙此时心跳加速的快要跳出来,她丝毫不嫌手心被那药碗烫的发红,只想着赶忙去找沈鹤。 温芸说那番话,这般轻易便能放弃沈鹤看样子沈鹤在她心里也没有多重要,她还以为两个人有多情根深种,哪知道温芸是这般轻而易举便是能丢弃他的女人,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沈鹤,她便是要趁着这次机会告诉沈鹤叫他认清楚那个死女人是个什么样的败类! 顾纯熙端着药碗轻轻推开那房门,沈鹤原本眯着的眸子便是猛地张开,他原以为是温芸回来了便是要慌忙起身,抬眸却见那顾纯熙脸都黑了几分,声音带了几分寒意:“你来做甚!” 顾纯熙闻言便是莞尔一笑,软着声 凑近道:“我来给沈公子喂药…” “不需要你!我家夫人呢!为何是你来的!” 沈鹤强撑着起身眼睛四处看了许久都未瞧见温芸的身影随后那眼神便是更加冷了几分,狭长的眼眸泛着猩红。 顾纯熙被沈鹤凶了一声便是委委屈屈的缩瑟了几分哑着声音道:“沈公子现在还念叨着那女人…你却是不知道那女人压根心里头没有你,是她主动叫我来给公子送药,她叫我来照顾公子…” “你别给我放屁!顾纯熙我再问你一遍温芸哪去了!” 沈鹤的表情几乎要疯魔,眸子冷如寒霜,手指紧紧拧着被褥周围的寒意叫人汗毛乍起。 “是真的!沈公子为何就是不信我!” 顾纯熙见不得沈鹤这般依赖温芸,红着眼眶开口:“她都说了不要你了!她说她退出成全我们俩…沈公子…她这种女人压根不配得到你的爱…” 沈鹤抿着嘴不语那手指紧紧拧着几乎要戳进掌心,他这般阴冷的看着顾纯熙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顾纯熙的每句话都精准无误的踩中他的雷区,现在他便是心口发闷剧烈的吐着气。 顾纯熙还以为是沈鹤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事实,便是温柔的凑近安抚着:“沈公子你莫要伤心了,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早日看清了便是罢了,日后纯熙会对你好的…” 说罢便是要拉他的手,沈鹤眼眸一冷便是粗暴的一把将她推开几乎是怒吼道:“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顾纯熙被猛的推开撞到了桌柜,痛的直咬牙随后便是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突然暴怒的沈鹤小声道:“沈公子…纯熙真的没有骗你…纯熙…” “滚出去!滚啊!” 沈鹤的偏执疯狂在这一刻爆发到极点,他将手里头能扔出去的东西都甩了出去,噼里啪啦瓷片碎裂的声音吓哭了顾纯熙,沈鹤当真不愿叫这肮脏的女人靠近自己半分便是冷声道:“滚出去,否则我便是将你扔出去。” “沈公子…别…” 顾纯熙话音未落沈鹤便是直接起身,他丝毫不在意那疼痛的腿脚粗暴的拎起顾纯熙便是一脚踹开房门,顾纯熙上午被宋予怀拖出去都没有这般害怕,沈鹤此时的模样如同地狱的罗刹叫她恐惧的不敢靠近。 “沈鹤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那女人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 顾纯熙挣扎发疯的大叫着,秀气的小脸也透了几分狰狞:“她这贱女人朝三暮四!是她自己不要你的,她要我把你抢走!都是她主动的!” “再多说一句撕烂你的嘴!” 沈鹤低哑的声音带了几分病态的癫狂,那充血的双目如此的瘆人,他反手掐着顾纯熙的脖颈咆哮道:“她怎么可能不要我!她凭什么不要我!顾纯熙!温芸怎么可能不要我你说啊!” 顾纯熙此时挣扎着说不出一句话,她恐惧的瞪大眼睛,眼前的沈鹤哪里还有半分温和儒雅,他此时就像个随时都会失控的疯子,顾纯熙惊恐的感到沈鹤渐渐用力的双手,她白眼外翻着几乎就要窒息,双腿拼命的蹬着。 此时她看沈鹤只有恐惧,哪里还有半分爱慕… “嗬…嗬…” 顾纯熙挣扎的动静都小了几分,就在她快要断气之时沈鹤松了手毫不留情的将她丢了出去。 “顾纯熙,骗我之前想想后果,你要感谢你是顾鸣之的孙女要不然…” 沈鹤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顾纯熙丝毫没少感觉到恐惧,她剧烈咳嗽着发疯似的想要逃离却听见院外戏谑的声音。 “看来果然不需要我出手啊…” 温芸似笑非笑的靠在门旁长发在那日光下熠熠生辉,她恬静的小脸上都是过足了瘾的满意,她灵动的挑了挑眉俯身看着那地上半死不活狼狈至极的顾纯熙。 “怎么样啊小熙~现在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了吗?” 温芸话音未落身下却被死死抱住,沈鹤红着眼眶便是直接跪下,他丝毫不顾双膝那剧烈的痛意,双眼红肿黯淡的看着眼前的温软,随后哑着声音几乎是哀求道:“夫人…我没有让她碰我半分…” “夫人我不脏…” “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我真的不脏…” “碰过她的手我一会儿去洗干净好不好…” 沈鹤眼眶红了一片像是积满污泥的死水几乎是窒息的卑微乞求着… 温芸心脏痛了一下便是赶忙蹲下身将他抱紧安抚,她主动啄着沈鹤干涩的薄唇软声道:“乖…膝盖疼不疼?我给你喂些药好不好?” “好…” 沈鹤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至极,眼底没了光彩整个人似是脱了力栽倒在温芸怀里。 “别…别不要我…” 沈鹤没了力气还断断续续的在她怀里低喃着,温芸俯身安抚的吻着他小声道:“我要你…夫君乖…我给你扶回去上药好不好?” 温芸压根不管顾纯熙如何便是将他扶起勾着他的腰一点点扶回了闺房。 沈鹤抱着她不肯撒手,生怕她当真就不要他了,温芸瞧着那膝盖倒是没先前看着肿了便是又为了热敷了一会儿抱着他耐心的哄着。 “温芸,你爱我吗。” 沈鹤第一次这样问她,他似乎是受了刺激这般极度缺乏安全感,幼稚的想在她嘴里得到答案。 “爱你…” 温芸心疼他便是配合又亲昵的俯身蹭了蹭他的脸软声哄着:“最爱你了。” “我想听你说爱我…” 沈鹤感觉不知足又凑近揽紧了温芸的腰垂着眸子紧紧抱着她的身子用力吸了吸她身上的味道。 温芸俯身看着他发红的眼眶一字一句道:“沈鹤,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嗯…” 沈鹤得到了想听的话便是稍微舒服了几分,他哑着声音道:“我就知晓那死女人故意挑拨我们,我的夫人哪里会不爱我…哪里舍得丢下我…” 沈鹤说着说着手臂便是收紧了些,他虽是这样说但似乎急于得到温芸的确认,抬着眸子小心翼翼看着她。 “我爱你,不会丢下你,沈鹤我很爱你…” 温芸亲着他的唇瓣便是小心起身,沈鹤感到怀里一空便是慌忙要抓住温芸。 温芸只是轻轻将他压在身下一遍遍吻着他的脸,她吐着热气一字一句道:“我补偿你好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好…” 沈鹤顺从的躺好,温芸便是一遍遍取悦着他撩拨着他的情欲,两人缠绵着难舍难分,就是温芸累的腿间酸痛也是舍不得起身,反而更加卖力的刺激着沈鹤的身体。 两人缠绵之际温芸便是捧着沈鹤的脸热烈的吻着,温芸贪恋的咬着沈鹤的唇瓣一遍遍娇息着俯身与那软舌纠缠着拉出了点点津液。 “沈鹤,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也没有…但是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奔向你…” “我希望我的未来是你…我确定一定是你…” 温芸第一次对他说了这么多爱他,沈鹤眼眸带了几分柔情,他伸手摸着温芸面色潮红带了情欲的小脸随后软声道:“温芸,我对你最大的诚意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不太勇敢但我还是想靠近你…我知道我不善言辞,但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无法掩盖爱意…” “温芸我很爱你…” 镇北王联姻 顾纯熙不到一天下来两次被这般粗暴的扔了出去,她这会儿对沈鹤哪里还有什么爱慕,沈鹤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叫她避之不及,她当真从未想过看似温柔俊俏的郎君却是如此阴暗像是一头失控的困兽蛮横冲撞。 她自知不能再多待,心里头仅存的一点点念想也荡然无存,此刻她便是只想快些回家以后都不愿再跟温府的人有纠缠。 温芸酸软着身子覆在沈鹤的胸口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画着圈,沈鹤眯着眸子静静的看着温芸,那漆黑明亮的眼底似乎有细碎的微光,他伸手抚摸着温芸的身子,眼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夫人。” “嗯?” 温芸抬眸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含笑的沈鹤,她累的没了回应的力气,有气无力的低声“嗯”着,连着两天她这般主动叫她身子吃不消,只能低声吐着热气小声哼唧。 沈鹤哪里不知道温芸身子怕是被折腾的厉害此时也是有些许内疚的环着她的腰低声道:“其实夫人不必如此……” 温芸闻言垂着眸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她忍不住揽紧了沈鹤的腰有些闷闷的缩了缩。 沈鹤眼底泛着点点复杂的情愫,他不是蠢,哪里不知为何温芸当时会这般及时的在一旁看戏…怕是那药当真是温芸给的顾纯熙…那顾纯熙说的那些话… 沈鹤紧紧揽着温芸的腰哑着声音带了几分狠戾最后还是疲惫的泄了气:“温芸…不准离开我…” “我可以不纠结顾纯熙说的话,但我当真不爱听那些…” 沈鹤张口狠狠咬了温芸的肩头,他像是惩罚似的无助撕咬着,直到那光洁的肩头咬出血痕才缓缓松口… 温芸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的忍受着他的凌虐,伸手抱着他的脖颈闭上眸子轻轻“嗯”了一声。 “温芸…你怎么敢的…你怎么舍得把我推给那种女人…” 沈鹤颤抖着呜咽着,似是愤怒又哀怨的掐着温芸的腰肢,他很厌恶温芸这般算计,算计到了他的头上…算计的是他的爱…是他原本就缺乏安全感的自卑与怯懦… “没有推…沈鹤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爱我所以我才敢赌…” 温芸静静的看着他猩红的眼眶,凑近安抚的啄着他的脸:“我压根就是知道你会如何收拾顾纯熙所以才敢这样做,沈鹤我不是赌我也不做赌徒,我只做自己能确定的事。” 沈鹤闻言稍微舒服了几分,但依旧还是有些许气恼,他冷声要挟道:“反正以后都不准将我算计进去,若是你想我出手大可以直说,温芸我不愿意成为爱人手里的刀…” 温芸知晓沈鹤是什么意思,沈鹤前半生从始至终都是做的牙子手里头一把随时用来杀人的刀,从始至终他没有被当做过人,只是一副好的杀人工具…而沈鹤今日动怒便是因为温芸利用他算计他…借他的手收拾了顾纯熙… 温芸自知自己有些失策,当时也是一时气上心头想了这主意当真没细细考虑过,一时间居然伤了沈鹤的心… “沈鹤我知晓今日的事是我考虑不周…” 温芸咽了咽口水垂着眸此时心里头都是懊悔,她不该这么急的…就应该冷静下来想个万全之策,是她心急了见不得旁的女人觊觎沈鹤。 “我一时心急忽略了这些…是我的错…” 温芸讨好的看着沈鹤主动啄着他的唇瓣柔声道:“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沈鹤叹了口气摩挲着她的脸随后轻轻“嗯”了一声,他蹙着眉似乎有些许气恼的开口:“再敢这般为夫可就不客气了。” 沈鹤捏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暧昧道:“为夫会亲自干的夫人下不了床…” 温芸闻言便是面色一烫,气恼的捶了沈鹤的胸口吞吐道:“你怎的这般污言秽语!” “污言秽语?为夫会的可不止这些。” 沈鹤说罢便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抬手抱起她的双腿,这般他便是不用怎么耗费膝盖的力气。 闺房里头一阵阵娇息声刚停歇没多久便又是响起… … 顾山长此时沉着脸端着那茶杯,对面坐着的便是那一身戎装乌发束顶的男人。 那男人瞧着年过五十但双眼却如鹰隼凛然森寒叫人发怵。 “顾先生考虑的如何了?” 那男人嘴角含笑双眼却死死的盯着顾山长,深不见底的眼眸直直淹没的人无法喘息。 顾山长沉着脸摩挲着茶杯没有说话,男人却是步步紧逼凑近一字一句道:“顾先生今不同于往,如今朝廷势力四分五裂但靠那皇帝根本镇不住局面,更别说外头还有敌国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 “顾先生本王不信你不知外头农民隐隐有起义之势,若是当真起义那便是乱世,顾山长不想想如何自保吗?” 顾山长看着眼前的男人随后便是冷声道:“镇北王殿下说的倒是唬人,老夫愚钝不知殿下为何甘愿拱手相让五万兵权给老夫一节草莽。” 镇北王捋着胡子大笑几声意义不明道:“区区五万兵权罢了,只是给先生的小小心意,乱世将至兵权在手才是王道,本王也只是给了先生一份自保的底牌罢了。” “殿下莫要忽悠老夫。” 顾纯熙混浊的眼珠泛着点点凌厉:“为何交换条件是老夫的孙女,老夫可不觉得纯熙对殿下来说价值已经超过了五万兵权。” “本王只是想通过先生的孙女和先生多亲近几分罢了。” 镇北王笑的意味深长,他沉声道:“一个女人舍弃也就舍弃了,本王不信先生不懂本王想要什么,本王好歹手握五十万大军,势力和丞相虽不能比拟但乱世之中谁输谁赢可就不一定了…” 顾山长微微愣怔,他不是没想到镇北王狼子野心觊觎皇位,联姻也不过是噱头,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顾山长自己身后的势力。 “顾老先生曾经是三朝元老的夫子,说白了如今那臣子内斗在您眼里也不过是师门内斗罢了…” “老先生还有个义子吧…” 镇北王话锋一转叫顾山长彻底冷了脸色,他便是冷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镇北王笑意不达眼底他一字一句道:“先生丧子之痛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吧…本王听说先生的义子和先生逝去的亲儿子是过命的兄弟,在敌国当内应…” “你说若是本王将他的身份供出来他是会被砍头呢还是会被五马分尸…” 顾山长咬着牙忍着那怒意瞪着眼前笑的骇人的镇北王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镇北王随后便是哈哈大笑,他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本王一开始便是带着诚意来的,五万兵权换先生的孙女与本王的王府联姻,先生自己迟迟不给回复本王这才被逼无奈出此下策。” “顾先生本王当真欣赏你,对本王而言五万兵权换得你的支持天下人的看法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再者乱世之中顾先生要如何自保呢…” 镇北王笑着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顾山长随后便是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等着顾山长的答复。 顾山长咬着牙捏紧的拳头却是松懈下来,他叹了口气看着镇北王:“纯熙是和你的长子联姻吧…她嫁过去后殿下首先要保证她的安全…” “那是自然。” 镇北王眯着眸子笑意不明,随后顾山长便是狠心点点头:“老夫这就去派人叫纯熙回来…” 凄惨的洞房花烛夜(一) 顾纯熙原本待在温府无可去处,她正急着回府却是没办法第一时间知会下人,原本还手足无措着却是瞧见了顾家的马车。 顾纯熙宛如瞧见了救星慌忙跑出了温府大门,那婢子便是恭敬的低声:“小姐,老祖宗叫您快些回去,有要事相告。” “快…快些回去!” 顾纯熙极其自觉的坐进了马车便是一点都不想多留,不停催促着:“快些走!” “是。” 那婢子见顾纯熙这般配合倒是有些许意外,原本顾山长叮嘱半天若是顾纯熙不愿回来便是直接将她打晕了扔进马车带回来,不必跟她太多废话,却不曾想这顾纯熙似是受了什么刺激,马不停蹄的就要走。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那婢子也是告了车夫便是一路疾驰回了顾家。 顾纯熙躺在那马车上便是松了口气,她当真是被温府的男人惹怕了,一个个都是这般粗暴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她顾纯熙当真喜爱不起来这样的男人,粗暴蛮横无理若是做夫君怕是自己日后吃亏的日子还长着。 “喂,你方才说太公找我有要事,可是说了是何要事?” 顾纯熙离了温府便是又硬气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冷声问着外头的婢子。 “老祖宗说府里来了贵客,那贵客便是指名道姓要小姐联姻,老祖宗深思熟虑后便是同意了这才是叫小姐快些回府。” 外头婢子的回复叫顾纯熙微微一愣随后便是冷声质问:“什么!什么联姻!那贵客是何许人!太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叫我嫁过去!” 那婢子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便是冷声道:“一切都是老祖宗的意思,来的贵客是镇北王殿下,殿下的意思应该是想和老祖宗拉近关系,小姐嫁过去便是能做个镇北王世子妃,那边是从此风光无限的。” “镇北王世子妃?!” 顾纯熙声音都变了调,她是万万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种好事能落她头上,她虽是对镇北王一无所知但听名字便知是个藩王,再加上顾山长一向对她疼爱有加,能叫他点头同意的定是极好的。 再者嫁过去当世子妃想都不用想肯定比跟沈鹤在一起风光,凭借自己的容貌她有把握能将那镇北王世子对自己情根深种,到时候自己等那镇北王一死世子便是世袭成王,自己便是镇北王妃。 顾纯熙笑的脸上都是对未来的期许,她便是赶忙催促道:“那还不快些给本小姐送回去!莫叫镇北王殿下久等了!” “是。” … 待那马车到了顾家院子,顾纯熙便是迫不及待的直接拎着裙摆跳下马车。 她赶忙去了闺房将自己好生打理了一遍,生怕自己哪里衣冠不整叫镇北王不满意。 待她照了镜子瞧着自己俏丽恬静的面容便是忍不住笑出声,她已经是等不及的想去见那镇北王快些跟他回王府做他那世子妃。 待她整理完毕便是一路小跑着去了那主院。 “太公!太公!纯熙回来了!” 清澈的声音传来叫那镇北王茶杯一晃,他一抬眸便见到那身着翠绿色衣裙头上扎了两个丸子的顾纯熙,镇北王眼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 顾山长面色略微复杂的瞧着眼前一见便知是特地打扮过的顾纯熙便是沉着轻轻“嗯”了一声。 顾纯熙娇笑着眉眼带了几分灵动,她亲昵的扑进顾山长的怀里眼睛悄悄瞟着那气息冷冽的镇北王软着声道:“太公~那位先生是何人啊~” 镇北王哈哈一笑捋着胡子沉声道:“这小姑娘倒是灵动可爱,本王喜欢的很,顾老先生你倒是有个好孙女啊,声音温软动听倒似个百灵鸟。” 顾纯熙羞涩的别过头眼眸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顾山长面色一冷随后便是低声斥责道:“莫要放肆,还不给镇北王殿下行礼!” “哎!无妨,小姑娘嘛活泼天真些就是好,不似本王院里头那几个整日争风吃醋给本王的王府折腾的乌烟瘴气。” 镇北王摆摆手瞧着那顾纯熙便是越瞧越喜欢,那老脸都皱在了一起,顾纯熙闻言更是笑的甜腻,她便是起身福了身子故作天真道:“小女很早便是听闻过镇北王殿下的大名,今日一见便是觉着果真是威风,小女当真仰慕殿下。” 镇北王笑着看着顾纯熙随后便是似是试探道:“你当真喜欢本王?本王年过半百的老骨头哪里会找你这种小姑娘喜欢?” “殿下此等英姿小女哪里会不喜欢,殿下可莫要这般说了,简直是妄自菲薄。” 顾纯熙羞涩着拧着手指她心里头暗道:若不是想要进那王府做那世子妃谁会夸你这年过半百的老头,也不瞧瞧你那老脸是个什么样! 镇北王被夸的心情大好随后便是对顾山长道:“顾老先生,本王倒是喜欢你这孙女,生的娇美说话也是动听,原本本王还想着过几日再叫姑娘嫁过去,这般本王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顾山长闻言脸色难看:“殿下的意思是…” “择日不如撞日,本王瞧着今日倒是合适若是姑娘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小女愿意和殿下回府!” 顾纯熙心中一喜便是惊声叫了,顾山长面色冷的难看正欲要责骂那镇北王却是极其满意的一拍桌子:“那这事便是这般决定了,时候也不早了本王早就为了今日准备好了嫁衣,那礼钱本王今夜便是叫人送来,顾姑娘便是现在就跟本王回府。” 顾山长瞧着顾纯熙那般没脑子的模样便是烦躁的紧,偏生的也不好阻拦只得说是。 那顾纯熙便是高高兴兴的随着镇北王上了马车丝毫不顾那顾山长如何。 镇北王坐上马车便是直接伸手牵起顾纯熙的柔荑柔声道:“纯熙瞧着倒是高兴,就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嫁进来?” 顾纯熙被那老男人握住了手便是面色一僵,她暗暗道:这镇北王怎的这般不知分寸,他日后可是自己的公公怎的能如此轻薄儿媳。 但又怕自己的抗拒引了镇北王不悦便是强笑着软声道:“殿下这般英姿哪里有女人不愿意嫁进来…纯熙能入了殿下的眼是纯熙的福分…” 凄惨的洞房花烛夜(二) 顾纯熙一番话叫镇北王笑的连连说好,那混浊的眼珠意味不明的看着顾纯熙,状如枯槁的老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顾纯熙娇软的手心叫顾纯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头一股恶寒翻涌。 顾纯熙忍不住将身子往后挪了挪却被镇北王一下揽住了香肩,他略带犀利的眸子叫顾纯熙有些害怕的缩了缩。 “纯熙今年有十七了吧…” 镇北王那双鹰眼这般看着顾纯熙,叫她只得强笑着硬着头皮道:“小女年十六…” “十六啊…十六好啊,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不像本王已是年过半百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镇北王叹了口气看顾纯熙的眼神愈发火热,他干脆揽了顾纯熙的软腰硬生生的将她掰进自己怀里偶尔还会暧昧不明的挑逗着。 顾纯熙哪里敢反抗,心里头又委屈又气恼,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被这么个不要脸的老头子轻薄还无法反抗,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般。 那腰上的手掌肆意摩挲着,欲要顺着她的腰肢滑向大腿,顾纯熙忍不住颤抖着身子眼眶泛红咬着唇瓣不敢出声。 “纯熙身上好香啊…你这小姑娘倒像个奶娃娃身子香的厉害,平日都是用的什么香薰?怎的这般香,叫本王喜欢的很。” 镇北王一张老脸便是这般不要脸的贴过来埋在顾纯熙的脖颈里肆意蹂躏着,粗糙的舌头剐蹭着顾纯熙娇小的耳朵叫她忍不住娇息连连。 顾纯熙慌忙推开镇北王缩瑟着身子眼眸含了雾气似是只受惊的白兔,带着哭腔蜷缩着身子小声道:“求殿下莫要这般…纯熙害怕…” 镇北王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他伸手摸了把顾纯熙的小脸软着声道:“你瞧瞧是本王心急了些,瞧着纯熙这般单纯惹人怜爱的女子便是忍不住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不逗你了。” 顾纯熙依旧是害怕的,她难以想象日后成为世子妃还会不会遭受镇北王的轻薄,她也不好闹得太僵只得软着声颤抖着:“纯熙不怪殿下…求殿下莫要这般捉弄纯熙…” 镇北王瞧见她这副纯情未经世事的模样便是胯下一阵邪火无处发泄,他隐忍着爱抚的揉了揉顾纯熙的头柔声道:“不捉弄你了,待纯熙今晚进了王府日后时间久着,本王也不该急于一时。” 顾纯熙闻言脸色白了几分,他怎么能这般!自己可是他嫡子的媳妇啊… 还未等顾纯熙开口那马车便是渐渐停在了那王府偏院,镇北王便是直接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里头的顾纯熙道:“一会儿有婢子安排你进去,嫁衣什么的都准备齐了,你便是听那婢子安排。” 说罢他便是也不再废话,面色带了几分红润直接甩手离去。 顾纯熙见镇北王走了才忍不住想哭出声,她便是暗暗想着晚上待和世子爷同房定要好好讨他欢心,以后便是容易吹那枕边风也叫自己有了保障。 那群婢子便是恭敬的迎上来扶着顾纯熙下了马车,没了镇北王压制顾纯熙便早就将自己当做了世子妃,一下车便是摆着张臭脸对那些婢子呼来喝去毫不客气。 可叫顾纯熙没想到的是自己却没有想象的那般被风风光光的八抬大轿抬去正门反倒是悄无声息的抬了偏院。 那院子小的可怜还不曾有自己顾家院子一半大,,这一下子便是叫顾纯熙冷了脸,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贱婢还敢戏弄本世子妃!这分明是那些低贱的妾室住的院子,你们竟敢私自将本妃抬进妾的院子,就不怕世子爷责问吗!” 那其中一个婢女终于受不了,便是直接冷声回怼道:“姑娘倒是好大的脸!奴婢几个都是镇北王爷亲自安排过来伺候姑娘的,却不想姑娘这般蛮横无理!” “就是!姑娘一个七姨娘还想着做什么世子妃!传出去怕是叫人笑话死了!” 那婢子们一唱一和叫顾纯熙一下子身子一颤,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眼怒吼:“什么七姨娘!本小姐是来做镇北王世子妃的!你们几个贱婢惹怒了本妃,本妃便是将你们通通拖出去杖毙!” 顾纯熙压根不信这几个婢子的胡言乱语,她怎么可能做的是妾,府里的丫鬟说的她过去是做世子妃她才应了的!怎么可能做妾! 谁知那些婢子们压根不怕一个个便是看戏般瞧着,甚至有人直接叫嚣着:“你去啊,你看看你这一串风言风语闹到王爷耳朵里会不会被乱棍打死!王爷最讨厌有二心之人若是知晓你进来是妄想当什么世子妃怕是就是不打死你,七姨娘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你!!” 顾纯熙退后两步,那眼眸含了怒意恶狠狠瞪着那些婢子随后便是哭嚎着拔腿便是要逃走,那婢子早有准备便是一棒子打晕了直接绑去了房里。 … 待顾纯熙醒来自己已是被五花大绑的扔入了床榻上,身上穿的却是特制的喜服,不同于平日瞧见的那些喜服一般,自己身上的喜服却是极其暴露,自己的胸脯和屁股却几乎没有半点衣料遮盖,手腕被粗绳死死的缠在身后竟是动弹不得半分。 “嘎吱!” 那房门被打开,那镇北王冷着脸眼眸带了几分阴沉的看着眼前的顾纯熙,他定是已经知晓方才那些事,此时只觉着自己面子挂不住了。 “纯熙倒是不听话,本王听闻纯熙还想跑?” 镇北王邪笑着掐着顾纯熙的下巴冷冷的看着眼前娇艳的少女,少女并不饱满的胸脯在那特制的嫁衣下倒是少了韵味多了青涩。 顾纯熙拼命摇着头呜咽着说不出话,那嘴早就被堵的死死的,只有眼泪无助的往下流着。 “先前纯熙这般主动的要进王府原来是为了世子妃之位才这般殷勤啊…” 镇北王阴冷带了几分不明笑意的脸上是那般恐怖,他便是直接粗暴的欺身而上随后便是一声闷哼。 顾纯熙猛的瞪大眼睛僵直了身子眼泪大颗大颗流出,那床单早已浸了血迹。 他粗暴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没了一开始那般怜香惜玉,少女娇嫩的身躯更是叫他欲罢不能就像是又年轻了十几岁。 房内凄厉的呜咽声和咒骂声掴掌声混杂在一起一直到了天明。 沈鹤备考院试,秘密准备娶妻 沈鹤膝盖稍微好些后便是直接马不停蹄去了书院,院试将至自己便是要快些备考,最好问问顾山长和李伯棠注意事项。 最后便是… 沈鹤想娶温芸了,他不愿意再叫温芸等了,这么些日子沈鹤攒的银票都有好几百两,平日他省吃俭用的也是不怎么花钱,有些什么都是攒着就是为了攒给温芸的聘礼。 沈鹤决定过段时日便是给温芸写聘书再挑个日子找那算命的算个良辰吉日。 离院试就这一个月,他便是要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准备好成亲的三书六礼,很早之前承诺给温芸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更是一个不能少,温芸曾说过不用请太多宾客那便是只用通告宋家和柳家再叫上刘杰和马进宝二人便是。 他并不准备告诉温芸,他便是要自己谋划一番给温芸一个惊喜。 那院试沈鹤也是丝毫不慌,院试便是最基础的默写那些名诗古文,最难的也就是通篇默写名篇罢了,沈鹤好歹读了这么多书,默写他当真不怕的。 那书院考试放榜也出来了,刘杰当真是超常发挥考了个十一名,这些日子他便是嘴都合不拢了整日嚷着要请沈鹤吃酒。 沈鹤这一考才是一鸣惊人考了个十三名,他和刘杰的差距便是他最后未来得及写出来的两道速算,刘杰当真姜还是老的辣做题速度还是比沈鹤快了些,再加上这些日子跟沈鹤苦修他便是直接考过了沈鹤。 “沈兄啊这会当真是多亏了你,你可不知那姓周的现在看到我表情像是吃屎了一样哈哈哈哈,我啊这会当真是扬眉吐气了,到时候回去也不会挨家法了。” 这放了榜后刘杰便是整日挂着一副笑脸,见谁都恨不得跟他称兄道弟,尤其是瞧见沈鹤那是比见了自己亲爹还亲。 沈鹤闻言也只是笑笑依旧是那般客气道:“是刘兄自己上进用功罢了,在下只是教了两个题算不得什么事,若不是刘兄自己天资聪慧就是神仙来了也是教不了的。” 沈鹤这一番话叫刘杰很是受用,他便是用力拍拍沈鹤的肩笑道:“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寻你刘兄,我定是为兄弟两肋插刀!” 沈鹤闻言又是跟刘杰好一阵客气才将他送走,这过会儿便是李伯棠的策论,怕是李伯棠又是要好一阵表扬沈鹤,自从李伯棠和沈鹤勾搭上后便是处处关照沈鹤,对沈鹤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沈鹤这会直接打破了新生不入百的传统叫李伯棠对他更是喜爱。 相比之下宋予怀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便是十分“不负众望”的拿了个六百六十六名次,也就他乐观逢人便是吹嘘自己这是要一步登天六六大顺的节奏。 好在新生的排名考试都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也就沈鹤这个异类会这般出类拔萃。 不过顾山长和李伯棠考虑再三还是没将沈鹤是新生的事公之于众,一来是担心沈鹤太过耀眼引来别个不怀好意的记恨,二来是想叫沈鹤好生去内舍进修,去了内舍那夫子便是都要换的,顾山长会每周去授课两回,唯一不变的便是李伯棠依旧是沈鹤的策论夫子。 沈鹤去内舍进修那便是说明日后宋予怀除了在公斋睡觉时能见着沈鹤,其别的都是见不着了,这可愁死了宋予怀。 他便是在公斋抱着沈鹤的胳膊不肯撒手嘴里还哭嚎着:“老沈我舍不得你啊老沈…你走了我跟谁坐一块啊…旁的人我都看不上…你叫我活守寡啊…” 就连着今下午的策论他也是死皮赖脸挨得沈鹤极近,就差两人同坐一把椅子了。 沈鹤被宋予怀挤的毫无办法便是冷声道:“你便是非要跟我挤一块吗?” 宋予怀这会儿倒是不怕沈鹤责骂了,死皮赖脸就是要贴着他,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叫沈鹤拿他毫无办法。 “你都要走了,丢下我一人去那内舍,以后便是见不到了你还不叫我跟你坐近些!” 宋予怀嘟嘟囔囔的便是又往沈鹤那挪了挪,沈鹤头一回这般无奈道:“还有半月才走你急什么?下次放了假回来我才不在这了,再者那内舍和这学舍就隔了一条路,你若是想我了便是可以过来,又不是说不在一个书院了只是不在一间屋子里学罢了。” 宋予怀知晓沈鹤说的没错却依旧不肯离他太远,他便是骂骂咧咧道:“都怪你!谁知道你这一下子真考进去了!沈鹤你是不是故意不愿跟我坐一起才这般拼命要考进去的!” 沈鹤:… “待明年你也考进来不就行了?你想离我近些便是只能多努力,你知道的我为了温芸不会懈怠的。” 沈鹤说罢便是不再多言,宋予怀自知理亏便是只得老老实实用功读书,他不满的瞪着沈鹤暗暗发誓:明年也定要考进去,沈鹤只能跟他坐一块,旁的人都不行! 宋予怀委屈的只得往远处挪了挪有些闷闷不乐的将头扭在了一旁,他瞥了一眼还在做批注的沈鹤闷声道:“那你是不是以后要跟别人坐一块了…” 沈鹤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随口“嗯”了一声,这一嗯不要紧宋予怀直接更是郁闷的不愿再搭理沈鹤,他咬咬牙拿了纸笔便是硬着头皮听着那平日一听就犯困的课业。 为了能叫沈鹤跟他做同桌宋予怀便是决定要加倍努力赶上沈鹤的脚步。 沈鹤瞧着宋予怀那突然便是要发奋的模样也是无奈笑笑,眼眸含了几分温和随后也是不再做声。 … 这一晃便是临近院试,城里的府衙张贴了布告公布具体考试时间,沈鹤便要尽快到府衙礼房报名。 不过做保沈鹤一时还拿不准主意,毕竟五个人互相结保,一旦作弊便要五人连坐,若是找了品行不端的坑害了自己那便是得不偿失。 好在最后主动来了三人要和沈鹤宋予怀两人做保,三人都是那同一学舍的,平日也是知根知底这事也就这般解决了。 临近院试书院也是照例放了两日假,李伯棠却是专门告诫沈鹤回了府也得好生准备院试,虽然那院试沈鹤是一定能过的,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李伯棠都还是下意识的多唠叨了两句。 院试什么的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沈鹤由着李伯棠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才跟着宋予怀回去,宋予怀对这院试倒是压根不慌乱,叫他的话便是若是小小院试都没办法通过那便是还不如转身去医馆看看脑子。 沈鹤回了温府照例便是下午,他倒是不急着找温芸亲昵如今离院试就剩一周,他便是要借此好生再看看那名篇诗句。 沈鹤这在书房一待便是到了晚上,温芸在闺房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便是直接推了书房大门,沈鹤此时正默写着诗句,刚写到那: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便是瞧见温芸站在门边有些气恼的瞪着他。 “回来不说一声也不来找我,我瞧着你是学那诗词学魔怔了!” 温芸嘟囔着便是扭头就走,沈鹤闻言便是赶忙放了纸笔追上去便是一通哄。 他赶忙拉着温芸的胳膊便是强硬的将她禁锢在怀中软着声道:“夫人莫气,为夫这不是瞧着快要院试赶紧再学学诗词嘛,是为夫的错怠慢了夫人,莫要气了好不好?” 温芸这会儿倒是拧巴起来了,挣扎着不叫他抱又是骂骂咧咧道:“那你便是滚去你的书房跟那诗书过去!你申时回来的现在已是亥时,这么久了没有来见我没有过来看看我也不曾跟我说一句话!心里头没有我便是直说我不打扰你我走便是!” 沈鹤自知理亏,怀里的温芸挣扎的厉害对他又咬又打的他又不好太用力的抓她,生怕又将她弄疼了。 “这些日子夫人便是委屈一下可好?为夫这些日子当真陪不了夫人,待院试结束为夫再补偿夫人好不好?” 沈鹤环着她的腰温柔的不像话,嘴上挂着又无奈又是溺爱的笑意任凭她在怀里一通折腾。 “我!不!要!” 温芸见挣扎不开便是狠狠一脚踩了沈鹤随后气恼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冷声道:“沈鹤你觉得我气恼的是你不陪我对不对!我在恼你回来不吱声,回来没有首先来我房里找我,你一进门便是直接入的书房,我在闺房里头等了这么久你都不曾来找我看看我!” “夫人…” 沈鹤欲言又止刚想拉住温芸却被狠狠甩开,温芸冷冷看了他一眼便道:“这么爱读书便是滚回去看你的书!既然要院试那便是这一周莫要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随后便是恼怒着甩袖离去,沈鹤抿着嘴叹了口气,他又不好告诉温芸自己回来在书房写成亲的聘书…这哑巴亏吃的他有苦说不出,瞧着温芸那模样肯定是气的不轻,估摸着这一阵都不愿意在睬他了。 沈鹤回了书房点了灯又接连默写了好几篇着作,那诗词他差不多都默写全了,就差名篇还未动过,这几日便是准备从名篇入手通通都默一遍,七日时间一日默个十来篇也是够了。 待沈鹤折腾完便是只觉着腰酸眼痛,他熄了灯合了书房大门便是去了温芸的闺房,那闺房早已没了灯光,怕是温芸早就睡了。 沈鹤轻轻推开门生怕吵醒了温芸,他轻轻褪了衣衫便是慢慢躺下想,又习惯性揽着温芸的腰肢,可惜这一次换来的却是温芸强烈的抗拒。 “搂着做甚,搂着我如何能好好睡。” 温芸压根没能睡着,她心里头还恼着便是许久睡不着觉,对沈鹤的语气也是生硬了许多。 沈鹤眯着眸子微微叹了口气软着声道:“不抱着你为夫睡不着。” “我不喜欢抱着睡。” 温芸闭着眼冷冷拒绝,沈鹤也是有些疲倦了没有跟她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是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臂腕。 温芸微微一愣随后感到身子一空,沈鹤直接背对着她睡着了,一时间委屈心烦便是一涌而上,这么久了沈鹤头一次没有抱着她就睡了,没有跟她争没有哄着她就这样直接睡了。 温芸默默往被褥里缩了缩咬着唇瓣强忍着酸楚,她轻轻转过身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沈鹤早已背对着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的倒是安详舒爽留着温芸一人独自气恼着睡不着觉。 温芸抬着的眸子微微垂了下去,她赌气似的转身背过身手指抓着被褥拧的发白,随后便是听见沈鹤翻身闷哼一声将她抱住,沙哑疲惫的声音是那般温柔好听。 “乖,不闹了。” 沈鹤实在是累了便是闭着眼睛将下巴抵在温芸的颈窝中哑着声音道:“为夫不抱你真的睡不着…你别生气了叫我抱抱好不好…” 温芸眼眶泛红咬着唇瓣轻轻捂着嘴随后带了几分哭腔的“嗯”了一声,她便是被沈鹤揽的更紧了些,整个人贴在他有力的胸腔上耳边便是他湿热的呼吸。 “乖乖睡觉,为夫明日给我的夫人做酱肘子…” 沈鹤偏过头亲了她的脸随后便是如往日一般抱着她入眠,温芸此时也是将身子转过来勾住他的脖颈,软唇摸索着凑上去又撬开了他的唇舌。 “睡吧…太困了…” 沈鹤回应了一会儿便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眯着眸子又啄了她几口,温芸这才松口乖乖埋进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我的宝贝夫人生气起来比过年的猪还难抓…” 沈鹤低笑了一声一边安抚的拍着温芸的背一边哑着声音调侃最后换得温芸恶狠狠的拧了腰腹,她气恼的不行凶巴巴的嘟囔:“还睡不睡了!” “睡。” 两人闹了一会儿便是不再吭声,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一直到天光大亮。 后头一连几日沈鹤除了正常的睡觉吃饭和温芸在一起外其他的便是将自己锁在书房不曾出去一步,每日便是默写各类名篇诗句,那纸张都挪了三四堆。 温芸也不再闹腾他,也是暗暗祈祷沈鹤能一举通过院试,这样连着几日不眠不休下来沈鹤人都瘦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院试那日,温芸一大早就起来给沈鹤准备了吃食,科考一般都是自带的干粮面饼之类的吃食,搜子搜身都会将东西掰碎了防止夹带。 掰的细碎沈鹤寻思着还不如带面饼,他实在是不爱吃那稀碎的东西,不是说挑食,好好的吃的被那“搜子”拿手掰成那样任谁也没了胃口。 温芸将那文房四宝和吃食给沈鹤备好了装了包里又叮嘱他好半天:“院试一般不会太难,考的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去了莫要紧张和平时考试一样对待便是。” 沈鹤忍不住笑出声揉着温芸的脸俯身道:“我倒是不紧张就是瞧着夫人比我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人要上考场呢,手都抖成了这般模样。” “我还不是担心你。” 温芸无奈的看着他却被他俯身亲了一口,沈鹤讨好的握着她的手腕放在了自己脸上软声道:“莫要担心,等为夫回来。” “嗯…” 温芸索性不再多言,沈鹤哄了她一会儿便是跟着宋予怀上了马车。 院试结束疲惫回府 那马车一路疾驰到了考场北面的“龙门”,外头早已是人山人海的排着队,那“搜子”便是挨个摸了全身,赶考的书生便是要褪了外头的衣衫叫“搜子”上下摸索。 那带来的吃食也是一并上交给“搜子”待“搜子”掰碎后确认没有夹带才叫进去。 沈鹤和宋予怀便是先排着队,待和他们互保的三个同窗过来才叫“搜子”搜了身。 “当真烦人,馒头掰碎成这般模样叫人如何能吃了!” “小点声吧,当心叫旁的人听了去叫你没办法考了,这么久了就靠这一下,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里头进去的书生难免对这“搜子”有那怨言,奈何规矩是死的一个个也都老老实实入了考场,并表明自己是由哪个廪生作保的,获得廪生确认后才领了题卷。 待满堂后那监考的学政便是亲自到考场外点名入场而后坐在指定位置,点名结束后,升炮封门,学政坐大堂亲自写试题。 那学政见学生坐满后便是清了清嗓子道:“院试主要考名篇诗句和试帖诗,并默写《圣谕广训》百数十字。” “那题目便是由文书用二尺高一尺宽的纸写成大字,贴在木牌上面擎游供考生看,考生看后将题目抄下立即作文。题为八股文章一篇,题目限在四书以内,同时还要做一首五言六韵试帖诗,当日午后申时交卷。” 沈鹤备好了笔墨便是盯着那学政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了一句。 学政又看了看台下的学生随后不紧不慢道:“考试分为正试、复试两场,为防止作弊,通常由五百里外较远的书院山长或幕友来评卷。” “两场考试后三天发榜,通过的考生便获得了“生员”称号。” 学政说罢后便是又提醒了莫要交头接耳企图作弊,违者重罚三十大板三年不得入考云云,随后便是挥手开始院试。 这一回就是宋予怀也是一改往日那不正经的模样低头认真作答。 沈鹤倒是做的很快,毕竟都是些默写,他这熟读这么多诗书单单默写自然是难不到他。 况且沈鹤自然明白这些东西是拉不开差距的,只要是熟读过那些诗篇的都是会写的,而真正要拉开差距的便是那作诗和作文。 那试帖诗便是要求作一首写景抒情的,沈鹤原本便是思索片刻便是要提笔最后还是犹豫了下一连在旁的稿纸上写了好多最后才择优抄了首。 温芸此时将那店铺打点好了后便是回了府叫霍东傅达他们提早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好饭,那锅里还炖了鸡做了水煮鱼,温芸想起来沈鹤先前似乎爱吃自己包的饺子又是着急忙慌吩咐着和面自己又包了好些。 寻巧怕温芸累着便是主动请缨帮温芸包着,她包的当真是不差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寻巧当真是什么也会。 “小姐今儿个瞧着可是开心呢,姑爷今日才刚去院试小姐便是迫不及待的要做这么一大桌子菜,还不知过几日放榜小姐又该如何呢!” 寻巧这会儿手上不停歇着面上挂着丝丝调侃的笑意,温芸面色一红慌忙咳嗽一声道:“这不是…这不是瞧着他头一次院试…不管如何都得叫他回来吃好些庆祝庆祝…” “我的大小姐啊这可不是吃好些,这都赶上过年了,就是庆祝也不是这样子的啊,还是小姐大气,这知道的知道是姑爷考院试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爷中了小三元回来贺喜请客了呢。” 寻巧那一阵挤眉弄眼叫温芸羞的不行,她便是轻轻拍了寻巧的额头故作责怪道:“没大没小了,是我太惯着你了,都敢调侃我了。” 寻巧笑着躲开撒娇似的抱着温芸的臂腕软声道:“奴婢哪有~奴婢是实话实说罢了,小姐莫怪嘛。” 几人便是这般笑骂着包了一大桌子白白胖胖的饺子,温芸有些累了面上还是高兴的,她瞧着天色也渐渐晚了怕是不久沈鹤也要回来了。 科考是要将那干粮掰碎的,基本上在那都是吃不好的,一饿便是一整日温芸才提前准备了些,好叫沈鹤一回来便先吃上。 可惜等了好久那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凉了沈鹤却是迟迟未归,宋予怀也不见踪影。 温芸在门口等了许久,小腿都站的有些酸麻,她脸上从一开始的喜悦变的渐渐沉了脸色,手指紧紧攥着衣袖眼瞅着那条街依旧没有半点人影便是心脏揪了起来。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温芸甩了甩脑袋不愿意去想那些乱七八糟不吉利的想法,她又是等了许久才远远瞧见沈鹤和宋予怀往回走的身影。 “夫君!” 温芸瞧见沈鹤可算是松了口气,脸上扬着笑意嘴角也露了酒窝随后便是拎着裙摆奔向他。 奇怪的是沈鹤并没有往日那般同样兴奋的奔向她,反倒是脸色一变慌忙别扭的将手背了过去,温芸没注意这么多便是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明亮的眸子里都是喜悦与兴奋。 “夫君累不累啊,我等了你好久,饭菜都做好了,你许久不回来我便是叫丫鬟放回去温着,怕凉了…” 温芸抱着他的腰便是踮起脚要亲他,沈鹤却是微微抗拒的别过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随后便是往宋予怀身上撞了一下。 温芸索吻不成便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沈鹤,她抿着嘴还垫着的脚有些许不知所措,宋予怀急忙探头笑着打着哈哈:“他啊…那个…他今天院试太累了…方才就说想早些休息…是…是吧沈鹤。” 沈鹤轻轻“嗯”了一声,碎发盖着眼眸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道:“有些累了。” “累了啊…那…那夫君吃些东西再…” 温芸强笑一声吞吐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沈鹤却是轻轻别开了她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随口敷衍道:“不了,不太想吃。” “可…可是我…” 温芸抓了个空便是鼻尖一酸,顿时红了眼眶有些仓促的低下头。 她真的忙了好久好久才包了饺子…又看着庖房做了好些吃的…隔一会儿便是瞧瞧他有没有回来…原本以为会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吃个饭…可是沈鹤… “夫人自己先吃吧,一会儿我饿了自己会出来吃。” 沈鹤像是有什么事,甚至没有牵着她便是直接和宋予怀回了府。 他回的还是自己的院子并不是温芸的闺房… 敷衍的把媳妇惹哭了 温芸脸色很白整个人都没了一开始的鲜活,她显得极度安静冷清一个人默默回了府。 “小姐小姐!奴婢瞧着姑爷回来了,那饭菜我便是重新端出来了放在桌上,小姐一会儿…” 寻巧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瞧着温芸回来便是那般欣喜的凑上前,哪知温芸只是强撑着小心柔声道:“不必麻烦了…夫君他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什么时间吃还不一定…你们这也莫要陪我了…先吃着去吧…” “啊?哦…” 寻巧心思单纯,温芸说什么她便信什么,随后便道:“那…那奴婢便不拿出来了…就一直温着,姑爷想吃了再端出来。” “好。” 温芸揉了揉她的头便是叫她休息去,自己也是没了胃口带了几分失神想要去找沈鹤却又被他那莫名其妙的态度惹的不敢过去,怕吃了闭门羹… 与此同时沈鹤和宋予怀两人在房里锁了门,确认没了别人后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喂!你怎么回事!说谎编理由都这般蹩脚,你看看我家夫人难受的都要哭了!还什么我累了想先休息,我他妈都快饿死了你叫我先休息!” 沈鹤靠在门边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同样累的半死不活的宋予怀便是忍不住骂出声,宋予怀心里头也恼便是从那宽大的袖口掏出了一件精巧的木制锦盒随后便是直接扔给沈鹤,他蹙着眉没好气的骂着:“你还怪我!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也不瞧瞧你几个意思,冷不丁的便是直接背过手将这么沉的木盒子一把扔我袖里,当时小爷我但凡反应慢了点你他妈就露馅了!” 宋予怀叉着腰瞪着沈鹤咬牙切齿道:“还有!温姑娘那般委屈那是我的问题吗!你也不瞧瞧你那副臭脸摆出来给谁看!人家姑娘要亲你,你倒好你往后躲!搞的跟有多嫌弃人家似的!那知道的知道你是藏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外头有了新欢不乐意碰自家媳妇!” 沈鹤面色一僵随后便是一阵无奈,他挠挠头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木箱,里头便是一对由玉石雕刻的凤凰,那眼珠镶嵌了宝石,凤首下便是上等的金子,这一对发簪便是瞧着就贵气又精致想来便是耗费了不少心思。 沈鹤瞧着那发簪便是微微松了口气小声道:“还好没被发现。” 宋予怀瞧着他那一副欣喜的模样便是冷哼一声,靠在那门边便是酸溜溜的说道:“也不知谁会花二百两银子去订一对凤簪,这种东西也就成亲能用上,其别的时候压根插不得,也就你会花这老些钱去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沈鹤瞥了宋予怀一眼便回怼道:“成亲就这一次,我这是要尽我所能的给我家夫人最好的,你又懂个什么。” 随后沈鹤便是从那床下拖出了一个更大的木箱,便是把凤钗小心翼翼放了进去。 宋予怀便是气笑了:“喂,老沈这这么大的箱子里头不会都是…” “嗯,都是我给温芸准备的。” 沈鹤眼眸带了几分柔情,手掌轻轻摩挲着那烫金的匣子柔声道:“里头有凤冠霞帔,有一对金镯、一对凤钗、六对步摇…” “都是一对一对的,虽说是寓意好事成双那也太…” 宋予怀摇摇头,他知晓沈鹤攒这些银子有多不容易,这一下子便是全花了出去,今日考完院试他便是马不停蹄的拽着自己去拿了定制的凤簪这才耽搁了回来了晚些。 沈鹤将这些一一放好后随后上了锁又塞回了床底,便是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宋予怀道:“你可莫要给我说漏了!这些可不能叫我家夫人知晓!” “知道了知道了,唠叨一路了张口闭口就是这些小爷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宋予怀不耐烦的挑了挑耳朵随后便是催促道:“走啊!用晚膳去!饿都要饿死了,那挨千刀的搜子给我东西掰的像猪食一般,我午膳是一点没吃全靠温芸晚上做的这一顿了。” “嗯。” 沈鹤也是觉着饥肠辘辘便是起身跟着宋予怀去了庖房的桌上。 温芸便是一人坐在那桌上,桌上那饭菜还冒着热气,她眼神略微黯淡眼眶也微微发红,在瞧见沈鹤过来后便是微微一愣随后身子一僵赶忙挤出一抹笑意,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夫君…” “夫人还没开始用膳?等急了吧。” 沈鹤伸手爱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头随后缓缓坐在了她的身边,下意识的环住了她的腰将温芸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没…” 温芸调整好了状态便是小声道:“你休息好了?” “还好,不过确实是有些许饿了。” 沈鹤温和的笑笑随后便是端了温芸的碗,自觉的为她夹满了菜,他那熟练的模样不用思考太多就知晓温芸要吃什么,显然是很早之前就开始默默注意温芸的喜好。 沈鹤将那碗放在了温芸面前柔声道:“快些吃吧,夫人怕是也饿了。” 温芸看着那碗里的热菜却是迟迟没有动筷子,沈鹤察觉到她有些低落的情绪便是赶忙俯身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了?” “不喜欢吃这鸭肉。” 温芸轻轻将碗往沈鹤跟前推了推说罢便是别过头不再看他,沈鹤闻言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随后便是试探性道:“夫人以前倒是挺爱吃的,以前能吃好些。”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爱了。” 温芸垂着眸拧着手指有些别扭的哑着声音道:“以前喜欢的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不喜欢了也很正常,人都是会变的。” 沈鹤感到喉咙一阵干涩随后便是低沉着轻轻“嗯”了声,伸手夹走了那鸭腿。 温芸这才端了碗小口小口吃着,她吃的很慢似乎没了胃口,心里头也是一阵一阵的泛酸。 沈鹤这些日子对她太过冷淡,其实他们也没有闹任何矛盾,就是莫名其妙便是成了这样,温芸压根不知为何两人相处时会变得如此尴尬,自从上回沈鹤回来没有主动找她开始两人似乎就慢慢疏离了。 “我吃饱了…” 温芸心情实在不佳饭也是没吃两口便放下了,她没有跟两人打招呼便是直接起身离去。 沈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瞧着温芸离去了宋予怀才忍不住笑出声幸灾乐祸道:“老沈你这感情好啊,为了瞒着温姑娘回来便是甩脸色,你瞧瞧这下坏了,给自己媳妇惹恼了不理人了。” 沈鹤闻言便是赶忙起身快步追去,宋予怀一人无奈的叹息着望着一大桌子好菜便是埋头苦干。 我想成亲了沈鹤 沈鹤当真也没怎么吃便是慌忙去追温芸,眼瞅着温芸直接无视了他便是要合了房门,沈鹤便是赶忙用腿抵在那门前。 他微微喘着气有些疲累的看着眼前面色毫无波澜的温柔便是小心翼翼开口:“夫人,为夫方才…” “出去,莫要进来,我要睡了。” 温芸冷声下了逐客令闹的沈鹤哭笑不得,他瞧着温芸不由分说便是要合了门便是直接用膝盖卡在门口,温芸那一关门惹得沈鹤闷哼一声有些吃痛的蹙了蹙眉,脸上却是带了丝丝讨好的笑:“夫人关了门要休息那叫为夫睡哪?” 温芸原本脸还冷着在瞧见沈鹤的膝盖被门卡了后却是有些颤抖的松了松抵在门上的手,她沉默片刻没了方才那般强硬只是冷声道:“你自己有院子。” “那夫人跟着为夫去院子里睡?你知道为夫没有你睡不着。” 沈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自知今日怕是叫温芸难受了,自己不小心惹的事说什么都是要哄的,他反正不要脸大不了便是死皮赖脸缠着温芸叫她原谅。 温芸瞧着他那一副不要脸还笑嘻嘻的样子便是心里头一恼,嘴里冷冰冰吐出几个字:“你爱睡哪睡哪,与我无关。” 沈鹤瞧着这般是哄不好了便是直接要挤进来,温芸瞧着他这般不要脸便是抵着门骂道:“沈鹤你要不要脸!先前是你怎么都不愿意进我房里,一个劲往自己那院子里头进,现在不叫你进了你又要闯!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沈鹤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若不是怕自己用力推门会伤了温芸那便是早就挤进来了,他抵着门硬生生把腿塞进去嘴里头嚷着:“夫人尽管骂,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骂的越大声就是越爱我,为夫心里头听着高兴。” “你个不要脸的!” 温芸瞧着沈鹤都快挤进来了便是咬牙切齿道:“不准进来!” 温芸便是一边骂着一边拼命抵着,她瞧着全身都在用力,突然便是听见沈鹤吃痛的闷哼一声随后便是收了那腿,面色有些发白的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温芸没了阻力便是险些摔了,她扶着门面色难看声音都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焦虑随后便是推开门三两步出来:“夫君!夫君是不是膝盖伤着了!夫君你疼不疼?!” 沈鹤没有做声只是轻轻捂着那膝盖,就在温芸要蹲下身为他查看时却是被直接抱起,沈鹤揽着她的腰便是直接拎起两步进了闺房随后便是熟练的合上门,那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痛苦难受全是得逞的笑意。 温芸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叫沈鹤诓骗了,用了苦肉计两下便是进了她的房,那张小脸从担忧变得愤怒挣扎,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又骗我!你又…唔…” 温芸想要去推他却是被握住了手腕十指相扣,两人的舌尖纠缠在一起,沈鹤便是表现的极为热情的吻着。 他情不自禁的抚上温芸的脸低头咬着那软糯的唇瓣浅啄轻尝,温芸原本还挣扎着最后却是被他折腾的动了情,在无声的纠缠中渐渐顺从。 沈鹤瞧着温芸被吻的软在了他的怀里便是低声笑了笑,瞧着那脸颊泛红的小姑娘又讨好的啄了啄,哑着声音道:“现在听话了?” 温芸垂着眸小声吐着热气,手指紧紧抓着沈鹤的衣袖有些委屈的低着头小声道:“你不是不要我亲嘛…” “没有,方才是为夫身子累了有些禁不起夫人亲热,现在休息了会儿便是好多了。” 沈鹤伸手捧着温芸的脸啄了啄软着声道:“怎么可能不愿意亲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夫人那小嘴这么甜,为夫恨不得一直含着。” “说的什么污七八糟的…羞不羞人…” 温芸鼓着嘴声音也是软了几分,她抱着沈鹤的腰缩了缩随后又踮起脚亲了沈鹤的唇瓣,温芸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便是对着沈鹤的脸又亲又咬,她又是委屈的一阵呜咽。 “你对我不好…你好像没有以前喜欢我了…” 温芸勾着沈鹤的脖颈将身子埋进他的怀里便是低哑着声音控诉。 沈鹤沉默着听着温芸那委屈的控诉随后便是有些许无奈的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温芸闹了一会儿也就安静了,她也是有些困了便是说要去睡。 沈鹤照例为她褪下了衣衫哄着她睡着,温芸躺在沈鹤怀里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肢,她眼眸低垂着,头有些无力的倚靠在沈鹤的肩上,看着沈鹤闭着的眸子心里头却是微微泛酸。 “沈鹤…沈鹤…” 温芸微微起身戳了戳沈鹤的脸,沈鹤便是轻轻“嗯”了一声,眯着眸子看着黑暗中她那双依旧明亮的眸子。 “怎么了?” “我…” 温芸轻轻扭了扭身子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想成亲…” 沈鹤眯着的眸子闻声微微睁开,他抬眸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温芸便是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温芸自己早已经在为了成亲默默准备了,他想给温芸一个惊喜便是不准备说的。 “怎么突然想成亲了?嗯?” 沈鹤笑着将她按回怀里又亲了亲,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愿意反倒是问温芸为何想成亲。 温芸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闷声道:“一直都想…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娶我…” “嗯…再看吧…” 沈鹤俯身亲了亲她的头有些困倦的打了哈欠眯着眸子道:“刚考完呢…等放了榜看看成绩如何…” “那你…” 温芸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便是有些焦急的抓住沈鹤的衣角却是换得沈鹤闭着眼睛低喃道:“睡吧…很晚了。” “嗯…” 温芸几次欲言又止瞧着沈鹤已经偏着头睡去便是一阵酸涩心痛,许久她才轻轻起身缩着身子静静看着身边熟睡的沈鹤便像是自言自语道:“你不想娶我了…对吗…” 沈鹤翻了个身早已睡去,哪里知道温芸还难受的夜不能寐,温芸看了沈鹤好久便是低低的啜泣着,眼泪无声划过被她偏头擦了擦。 “沈鹤…若是你不想娶了…你告诉我啊…你叫我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温芸有些无助的捂着嘴眼眶泛红咬着唇瓣不敢出声,她怕戳破又希望沈鹤戳破,这几日沈鹤给她的所有的安全感突然就像是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沈鹤我感觉你像是不喜欢我了…可是怎么办啊…我还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啊…” 温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缩了回去,她想到沈鹤今日别扭的闪躲和毫不留情的抽出她揪着的衣袖… 她那平日含笑的杏眼此时都是破碎的…温芸叹了口气歪着头似是悲伤又痛苦的笑着。 沈鹤…我们好像不该是这样…不仅仅是这样…但好像又只能是这样了… 喜中案首,两人浓情蜜意 沈鹤睡醒后便是瞧见怀里头的温芸不知何时离他这般远了,他便是赶忙走近轻轻将她抱紧。 温芸没了他抱着身子都有些发凉,沈鹤闭着眸子轻轻啄了她的耳垂又将她翻过来往自己怀里抱。 温芸睡眠浅便是被这般折腾醒了,她哼唧了一声随后略带疲惫的看着眼前的沈鹤。 “怎么了?” 沈鹤慌忙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声音又低又哑:“原本想抱夫人,却未曾想将夫人弄醒了。” “嗯…” 温芸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时候才勉强睡着,这会儿又被沈鹤弄醒面色便是有些差的,沈鹤将她抱在怀里她也是乖乖的没怎么动弹。 “为夫抱着你再睡会儿好不好?瞧着你没睡好,是昨晚上睡不着吗?” 沈鹤昨夜睡的很早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是温芸又和平时那般偶尔失眠便是有些心疼道:“夫人睡不着为何不叫醒我哄你睡?” “不了。” 温芸还有些闹着脾气便是倔强的低喃道:“你哪里有闲工夫管我…” “管你怎么能叫闲工夫…” 沈鹤无奈的看着怀里生闷气的小姑娘,静默良久便是开口道:“为夫昨夜睡得早,隐隐约约听见夫人说了话但未曾听清说的什么。” 温芸闻言更是恼了几分便是冷声道:“没说什么,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罢了。” “夫人嘴上说是小事,但面上表现的可不算小。” 沈鹤叹了口气软着声哄着,他昨夜当真是没听清温芸说什么了,只知道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温芸还没睡,起身看着自己说了几句话。 “夫人再说一遍可好?为夫昨夜当真不是故意不听的。” “不想说了。” 温芸那一副完全拒绝和沈鹤沟通的模样叫他头痛,这小姑娘脾气见长对他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他现在怎么哄温芸都不听,当真叫他难办。 沈鹤是被气笑了,捏着她的脸眯着眸子轻声道:“以前可没见夫人这般模样,这脾气臭的跟谁学的?” “好啦…莫要气了好不好?为夫知晓自己错了,夫人要打要骂都由着你好不好?” 温芸抿着唇瓣瞧着他那副宠溺又温柔的模样差点有了些许动容,但昨日他那副样子…温芸当真有些看不清了。 “沈鹤…在你嘴里说出来的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看不懂…” 沈鹤原本还带了几分讨好的笑意的脸上便是微微一怔,他抱着温芸的胳膊都紧了几分,喉咙滚了滚便是强笑一声:“夫人说这话是何意…我对夫人从来不掺杂任何别的情感…” “这么久了你还不懂吗…温芸…” 沈鹤有些许可怜的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闷着声道:“这么久了我以为你会懂的…” “我以为我懂的,现在我不太懂了。” 温芸轻轻伸手推开他低垂的眸子带了些许遗憾,沈鹤没有说话温芸的抗拒叫他心里头一阵一阵的痛,他哑着声音几乎是哀求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温芸听着他那话就是忍不住苦笑,她细细看着沈鹤那张生的愈发俊美的脸便是沉声道:“我之前以为你当真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喜欢你这么久以为你真的是我的了…” “沈鹤等我非你不可的那股劲过去,我也不怕失去你了…我真的…不想再期待和你有关的事情了…” 温芸忍着心口的闷痛说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沈鹤微微愣怔他许久没缓过来,就连抱着她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你不想娶我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温芸终于委屈的失声痛哭,她狠狠捶着打着沈鹤的肩头几乎是崩溃道:“问你何时娶我你避之不谈,只要问到关于成亲的你便是各种扯开话题…” “沈鹤你不想娶我干嘛耽误我这么久…你骗我骗的很好玩很有成就感对不对…” 沈鹤闻言便是了然,他心里头挣扎片刻便是无奈道:“没有说不愿意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温芸我什么时候在面前这般无情的直说我不愿意娶你这句话了?” 温芸轻轻啜泣着在他怀里呜咽着,沈鹤便是轻轻将她抱紧柔声道:“怎么总是胡思乱想呢…咱们这么久了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了?我考取功名就是为了娶你,要不然我费这么大劲做甚…” “温芸你平时倒是挺聪明算计人也是,怎的到了情爱上便是这般迟钝?” 沈鹤忍不住笑着捏着她的脸又轻轻为她擦了面颊上的泪痕,他便是俯身亲了亲软声道:“退一万步讲…温芸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过别的女人…我什么时候对别的女人立起来过…” “我只对你这个只会犯蠢的小姑娘有感觉,我身子都是你的…” 温芸听他说的这般不要脸又是羞燥的要命,她没有说话但气消了大半,两人沉默许久温芸才又抬眸瞧着沈鹤还看着她。 “看什么看…” “我在想得亏为夫以后不打算要孩子,否则夫人这个智商我当真觉得孩子以后也有些堪忧…” 沈鹤笑着打趣着最后被温芸恶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她便是红着脸低声道:“喜欢取笑我是不是?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嗯?无法无天?为夫兴风作浪的次数还少了?” 沈鹤说着便是直接将温芸按在身下,两人打闹着又纠缠在一起,沈鹤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叫温芸消了气。 … 一晃便是到了放榜的日子,温芸老早便是催着沈鹤去看榜,沈鹤却是不怎么在意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那人群围了整整里三层外三层,温芸揪着他的衣袖便是踮着脚想看看那榜却是只能瞧见人头。 沈鹤瞧着她那模样便是忍不住笑出声:“夫人生的娇小便是莫要这般了,瞧着叫我想笑。” 温芸懒得理他刚准备怒怼却被沈鹤一把抱起高举过肩头。 温芸刚是一声惊呼却是听见沈鹤笑着在下方说道:“现在夫人可以瞧见了吗?” “嗯…” 温芸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耳根发烫便是小声道:“能瞧见了…” “那便是劳烦夫人帮为夫看看名次。” 沈鹤含笑着眼眸含了几分宠溺,温芸很轻他便是轻而易举的能将他的小姑娘抱起,小姑娘想看排名他便是直接叫她成为最高的那个。 宋予怀挨打 温芸被沈鹤抱着举得老高,她瞧着那高高贴着的榜纸瞧了许久生怕自己看错了一个。 第三名…宋予怀… 第二名…陆丰… 第一名… 温芸眼眸一怔随后便是小心扭动着身子带了些许骄傲的喊道:“夫君!你是案首啊!!” 沈鹤闻言压根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笑着挑挑眉将温芸放下,他俯身看着跟前满眼欣喜的小姑娘便是柔声道:“是吗…那夫君厉不厉害?” “厉害!沈鹤最厉害了!” 温芸笑着抱紧他的腰肢那脸上的洋洋得意,那微扬的嘴角挂着酒窝,叫温芸整个人都如此鲜活快乐。 沈鹤瞧着她许久才忍不住笑出声,俊朗的脸上都是神采飞扬,他捏着温芸的脸戏谑道:“夫人这般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人得了案首。” “那肯定开心啊…” 温芸小声道:“我家的夫君得了案首我如何不开心,我巴不得叫所有人都知晓你得了案首!” 沈鹤瞧着人实在是太多怕挤着温芸便是将她抱起轻声哄着:“乖,咱们先回府,过会儿府衙的怕是要来贺喜了,我们便是在府里头待着。” “嗯…” 温芸趴在沈鹤肩头软着声道:“夫君好厉害…” 沈鹤一路上都是勾着唇角心情愉悦的不行,温芸在他怀里晃着脑袋时不时便是对他的脸吧唧一口。 “我以后便是秀才夫人了…” “以后可不仅仅是区区秀才夫人。” 沈鹤抱着她轻轻啄了啄软着声道:“我会尽力叫夫人得到最好的。” 沈鹤一面说着一面便是将她抱回房里,宋予怀还在房里头呼呼睡着,压根不在意自己考了多少。 沈鹤将温芸抱回房仅仅是温存了片刻那外头便是一直敲锣打鼓。 随后便是那宋知府爽朗的笑声,他便是带着头进了温府,后头跟着的便是各县县令。 沈鹤自知宋知府到了便是不再和温芸嬉闹,他快步牵着温芸出了房门便是要拜。 “义父。” 宋知府见状便是赶忙上前打住,他心情倒是极好,那脸上皱纹笑的都挤在了一起,他越看沈鹤越觉得当初叫宋予怀多跟沈鹤亲近是对的,沈鹤当真没叫他失望过。 “哈哈哈…你啊考上了案首当了秀才便是见官不必行礼下跪了,日后见到本官如此见到别人也是一样!” 宋知府笑着拍了拍沈鹤的肩头,身后的县令也是讨好着笑道:“是啊沈案首,这日后啊不仅可以见官不跪,犯法也不能用刑,免除徭役还不用交公粮,沈案首日后日子好着呢!” 对面的县令也是随声附和:“沈案首瞧着就不似寻常人,日后啊乡试再考个前三甲中个举人好日子才是刚开始呢哈哈哈…” 沈鹤闻言微笑着面上挂着谦卑的模样有礼数的一一行礼道:“各位大人是来给我贺喜的,能来便是给足了沈某人的面子,各位大人为官多年不是在下一个小小的秀才能比拟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虽说不用行礼但在下对各位大人依旧是敬重的,自愿行礼与规矩无关。” 随后沈鹤便是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中微微欠身,他垂着眸礼数周全不浮夸叫人看着舒心又给足了那些老官面子。 毕竟他们能来都是在给知府面子,以往考中案首哪里有这么大阵仗,宋知府这是在给自己面子,那些县令给了知府面子却未必给他面子,若是他不服软那怕是留下口舌。 果然宋知府便是极其满意的看着沈鹤,那眼里都是赞赏和欣慰,众县令瞧见也是笑着拱拱手:“哪里哪里…沈案首言重了,待沈案首夺得乡试榜首日后加官晋爵我们还得仰仗你呢!” 几人刚要客套一番那房门便是被打开,宋予怀揉着眼睛衣冠不整的站在门口不爽的吵嚷着:“谁啊大清早便是敲锣打鼓的吵的小爷睡觉!谁家人死了一大早敲敲敲…爹…啊…” 宋予怀原本还骂骂咧咧的揉着眼睛,一脸怨气的刚要看清眼前一窝蜂人是何许人也便是瞧见那为首的脸色阴沉的宋知府。 “逆子!简直是逆子!” 宋知府原本还高兴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吓人,他那胡子便是都气的歪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那睡眼惺忪的宋予怀便是两步上前撸起袖子就要打。 “爹!爹爹爹!嗷!” 宋予怀来不及闪躲便是被狠狠踹了一脚,他嗷的一嗓子捂着屁股踉跄两下便是慌忙逃窜。 “爹啊!不是,我真不知道你要来!嗷!别打了爹!!” 宋予怀捂着屁股在前面飞,宋知府撸起袖子在后面追,边追便是边骂道:“一天到晚不盼点好!大喜的日子你说人死了!你那张烂嘴不会说话本官便是亲自给你撕了!” 宋知府这么大年纪追宋予怀居然毫不费力,两下便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随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逆子又给我考第三!每回都是第三!上次也是第三!你说你该不该打!” 宋知府压根不管宋予怀如何哀嚎便是一巴掌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这么多人看着他,宋予怀又恼又赶忙捂住自己的脸:“爹啊,给我留点面子啊…第三…嗷…第三可以了…嗷…” “可以?!凭什么沈鹤能考案首你却是回回第三!” 宋予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宋知府便是更加气愤,又是一脚踹在了宋予怀的屁股上,父子两“亲密交流”后宋知府便是带着一众县令离开,说是下回设宴给沈鹤开庆功宴。 全程所有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唯独宋予怀一人哀嚎着揉着屁股回了房。 这一连便是过了几日沈鹤瞧着时间差不多了,随后便是去了温芸的房里头。 温芸站在那桌案旁写着字,沈鹤便是老老实实给她捏着肩软着声试探性道:“夫人,为夫听闻江南那边此时风景正是秀美,要不为夫带夫人去瞧瞧?怎么的在房里也是呆着无趣,为夫不如带夫人下江南玩去。” 温芸由着沈鹤为她捏肩随后眼眸微蹙脸上带了几分疑虑:“怎的突然想到下江南了?平日为何不曾听你说起过?” 沈鹤咳嗽一声便是老老实实开口:“这不是也是近些日子听说的嘛,说是江南那里风景好,也比京城里头温暖,倒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为夫想…” “你想去那便是去吧,你考中秀才是该叫你放松些,不过玩回来便是给我回书院读书了,八月的乡试更是要认真对待。” 温芸没有起意便是直接干脆的点头答应,沈鹤眼眸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笑意,而后便是吻了吻温芸的脸柔声道:“都听夫人的。” 下江南遇劫匪 叫温芸感到奇怪的是沈鹤好像对去江南游山玩水显得格外积极,好似老早便是想去一般,收拾行李都是三番四次的催促着温芸。 “去江南便是不必带太厚的衣裳,江南那边热乎穿的太多会捂出痱子。” 沈鹤一面说着一面便是极其主动的给温芸收着衣衫,那箱子里放的都是好看的衣裙,就连温芸平日不怎么带的首饰沈鹤都通通塞了进去。 “去个江南…要带这么多?” 温芸瞧着沈鹤装了满满一箱衣裳又塞进去两双绣花鞋才是忍不住出声制止。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自然是要叫夫人打扮的好看些,到时候别人都瞧着夫人这般娇艳的女子是我家夫人那不得个个羡慕为夫!” 沈鹤轻轻刮了刮温芸的鼻尖便是又将一套衣服塞了进去,温芸没辙了由着他瞎折腾,她也是有些奇怪沈鹤何时对出去玩这般积极。 宋予怀这会儿便是过来瞧着他们大包小包的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模样,夸张的是几乎将衣服都搬空了才忍不住瞪着眼道:“你们…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你懂什么,我这便是要和我家夫人游山玩水,这些日子不在府中你便是将府里头看好。” 沈鹤笑眯眯的拍了拍宋予怀的肩头随后便是直接抱着那木箱准备放上马车。 宋予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你们这小两口当真无趣!下江南不带着我,藏着掖着一副生怕我去了的模样!” 温芸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后便是软声道:“宋公子若是想去下回便是一起去吧,沈鹤他不知是何毛病,好说歹说就是只要我陪着去…下回…下回再…” “好啊,我就说嘛…该死的沈鹤!” 宋予怀早就料到是沈鹤不愿意带他气的直跺脚,沈鹤自然不会搭理他揽着温芸的腰便是直接要往外走,这边走还便招手说道:“不在的日子府里头交给你了!” “你大爷的沈鹤!你大爷的!” 宋予怀骂着骂着便是想到什么,他咳嗽两声沉声道:“你们既是要下江南那便是小心些,最近那一带不太安稳,劫掠马车的山匪最近极其嚣张,你们俩这一下子带的财物可是不少的,定要万事小心。” 温芸闻言心里闪过一丝忧虑,她看向沈鹤却见他倒是无所畏惧。 “怕什么,来了我便是将他们通通打趴下,倒是正好给我练练手脚。” 沈鹤压根未曾将宋予怀的话听进去,便是揽着温芸将她扶上马车,和宋予怀挥手道别后便是离去。 … 温芸靠在沈鹤怀里上了车便是要睡的,沈鹤也是自愿当了个人形靠垫,一面哄着她一面帮她调整了睡姿。 温芸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待她醒来天便是完全阴沉了,黑灯瞎火的叫她看不清沈鹤的脸,只是小声又不安的叫了声:“夫君。” “嗯?” 沈鹤发觉温芸醒后便是将她揽紧,轻轻将脸贴在她的脸颊上吐着热气安抚:“为夫在,别怕。” 温芸得到回应便是往他怀里缩了缩,两人便是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温芸看着夜色中看不清面容的沈鹤便是小声道:“现在几时了?我睡了多久?” “子时了吧,挺久的。” 沈鹤轻轻啄了啄温芸的脸,深夜还是稍微冷了些,沈鹤怕温芸着凉便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用衣衫将她搂紧。 两人这般抱了许久就在温芸差点又要睡着时马匹像是受了惊,一声尖锐的啼叫划破夜色叫温芸猛的瞪大眼睛随后不安的拽着沈鹤的衣衫。 “怎…怎么了…” 里头的颠簸叫温芸身子缩了缩,沈鹤怕她磕碰便是将她护在怀中,温芸虽是看不清沈鹤的表情却是察觉到他那浓烈的阴冷和丝丝怨毒。 “别怕,应该是路途颠簸受惊了…” 沈鹤声音有些凝重却是俯身吻着温芸的脸叫她放松,温芸哪里这般好糊弄便是对着那外头车夫大喊:“师傅,马如何受惊了!” “天太黑磕碰到石子了…没事的小姐…” 那车夫低笑着声音又尖锐又怪异,温芸心脏跳的很快额前已是冒了虚汗,她紧抓着沈鹤的手臂低声道:“沈鹤你这车夫哪里找的…我感觉好奇怪…” “雇佣的,夫人别自己吓自己,我瞧着你都出汗了。” 沈鹤将她抱紧了些软声道:“乖,别乱想,难不成你还真觉着我们能像宋予怀说的那般遇上匪徒。” “我…” “好了…不聊这个,免得又把夫人吓着了。” 沈鹤似是在回避这个话题俯身啄了啄温芸的脸,温芸带了几分疑虑的看着沈鹤,抿着嘴犹豫片刻道:“嗯…许是我想多了吧…” 温芸在沈鹤怀里依旧得不到安心,她只觉着古怪,车夫古怪…马匹无端受惊古怪…就连沈鹤也… 沈鹤一把掀开帘子瞧着那外头都是荒郊野岭,偶尔居然还会传来几声狼嚎,他似是怕吓到温芸还是将那帘子合上,随后便是揉了揉温芸的头道:“看来今晚上只能在马车上凑合着了,这样子怕是找不到客栈了。” 温芸眼眸微垂着没有说话,那悬着的心就没有放下过,她有些焦虑的拧着手指四处看着那密不透风的车厢,紧接着便是又是一声高昂的惊啼。 这一次那马似是受惊的厉害,车厢颠簸的叫温芸险些摔了,幸亏沈鹤及时揽住她,温芸哑着声音带了慌张和焦急:“外头又怎么回事?” 只是这一次车夫没有任何回应,像是压根没有这个人一般… 沈鹤此时也是微微凝重了几分,护着温芸待那马车渐渐平稳后便是低声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坐好,千万不要动。” 温芸揪着沈鹤的衣衫不肯放手,这里处处是古怪,荒郊野岭还有狼嚎她哪里敢放任沈鹤下去,就算是并非遭遇了匪徒那遭遇野狼也是九死一生。 “乖,不怕。” 沈鹤又抱了她安抚着,重重啄着她的唇瓣,耐心的等温芸平复下来才道:“听话,我出去看一眼就回来。” “小心点…” 温芸拉不住他眼睁睁的看着沈鹤下了马车,沈鹤下了车瞧见外头一片漆黑,偶尔一阵凄寒的阴风刮过叫那树林刷刷作响,他便是对着里头的温芸叫了声:“夫人莫怕,什么都没有。” “你快回来…” 温芸那阵不安越发明显声音都有了几分尖锐,沈鹤赶忙应了一声便是要往回走,他刚走两步便是定在原地随后似是瞧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等等…那个是…” “沈鹤?沈鹤!!” 温芸几乎是惊叫着喊着,外头却是没了半分动静只有那阵阵阴风刮过吹得温芸手脚一片冰凉。 温芸咬着唇瓣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她此时便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久居深闺的小姐平日就是再如何聪慧也未瞧见过这架势。 她唤了沈鹤许久都无人回应,随后便是咬咬牙心一横下了马车。 那外头的风刮的她小脸生疼,手脚冻的已是没了知觉,她心脏跳动的叫她有一种眩晕感,沈鹤早已不知所踪,那驾车的车夫也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去向。 温芸感到丝丝凉意刚退后两步便是撞到了一个身体。 “沈…唔!!!” 味道浓烈刺鼻的手帕毫不客气的蒙住了她的口鼻,她便是还未叫出声就昏了过去。 黑暗中静谧的丛林恢复了寂静就如方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般。 被山匪温柔以待 温芸不知昏迷了多久,待她醒来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那双眼被绣帕蒙住身上的衣衫却是不知何时被换了。 所幸手腕没有被束缚,温芸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哆嗦着小心翼翼拽下了蒙住眼睛的红纱… 待适应了那刺目的光线温芸才瞧见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而身上那衣裙被换作了艳丽的喜服,那凤冠霞帔金丝双层广陵袖衫,袖边尽是吉利的鸳鸯石榴图纹,腰束流云纱刺绣腰带更是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温芸玲珑的腰身。 温芸来不及欣赏这绝美的婚服便是急忙跌撞的走到门前,那房门不出所料的上了锁,温芸尝试着撞了几下也没能撼动半分。 她脸上出了薄汗有些凝重的退后两步,沈鹤现在不知去向怕是凶多吉少,她莫名其妙被迷晕了绑在这怕是当真像是宋予怀说的那般遇见了山匪…听说山匪凶恶喜欢烧杀抢掠,不论是财物还是女人… 那…沈鹤… 温芸烦躁的甩了甩脑袋,现在这般情形怕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办法逃出去找到沈鹤的位置,自己穿成这样怕是要被掳走做压寨夫人了…只是到现在都未见到那将自己掳来的山匪。 温芸刚想着那房门却是被推开,眼前的男人瞧着五大三粗身着玄色衣衫面上却是极其狰狞恐怖的兽头面具,那兽头栩栩如生盯着温芸的兽眼就像是要将温芸拆入腹中。 那男人瞧着比沈鹤壮了好多,温芸只能达到沈鹤的胸口,可想而知这眼前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温芸站在他面前却是更加娇小了些。 那男人看着温芸许久便是从喉咙里古怪的低哑的笑出声,他像是在欣赏一件极美的宝贝伸出的手也是带了兽的特征,那手漆黑又长了野兽才有的毛发,在即将触碰到温芸时温芸却是抗拒的退后两步。 那兽头男人似乎也不生气倒是饶有兴趣的瞧着温芸,那从兽头下发出的古怪沙哑的声音极其难听:“穿着倒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好看…” 温芸没有说话略微后退几步和那兽头男子保持了距离,她丝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狰狞的不知是各种野兽的面具沉声道:“你把我夫君绑哪里去了!” “噗…” 那兽面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沙哑狰狞的声音这般刺耳,叫温芸忍不住拧了眉心,那男人一步步靠近便是将温芸逼至墙角,暧昧的凑近温芸的脖颈哑着声音古怪的笑着:“这个时候了不想想你自己,倒是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 “你到底把我夫君怎么样了!” 温芸伸手推着那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可惜他那身体不知怎的居然这般强硬,温芸推开不成却是被那男人反手捏住了臂腕,那被嫁衣束缚的不堪一握的腰肢也被死死禁锢在男人怀里。 “还能怎么样?宝贝觉得落到我手里还会怎么样?” 那男人低笑着没有给温芸反应的机会便是轻轻提了面具一口含住了温芸的唇瓣,他似乎极其兴奋,对温芸的唇瓣又亲又咬,温芸哪里受过这般屈辱,拼命挣扎抗拒着那陌生男人的气息却被那男人往大腿深处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发出来一阵诱人的娇息。 “宝贝再要挣扎我可就等不住了…” 那兽面男人似乎有了情欲,那兽眼都染了几分血色,他咬着温芸的脖颈用力发泄着自己的情欲,他似乎对温芸的身体极其熟悉挑逗的温柔控制不住的发出娇息。 “不听话的话我便是等不到今晚的洞房花烛夜,现在便是将你就地正法…” 温芸拼命摇头带着哭腔,她被男人按在墙角禁锢着身子只能勾着他的脖颈任由男人在她敏感的娇躯上肆意游走。 “别…别…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碰我…” “啊…” 温芸慌忙捂住嘴,她不敢想象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她居然在别人的挑逗下发出这种羞人的娇息… 那男人似乎忍到了极限,他微微喘着粗气狠狠的啄了温芸的唇瓣瞧着怀里温芸那满脸情欲又强迫自己清醒的倔强模样便是暗骂一声:“简直是个妖精…” 兽面男人似乎不急着将她吃抹干净,他重新将兽面拉下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随后看了温芸一眼又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声,他似乎对温芸这般模样极其满意。 “宝贝别妄想着逃出去,想要你家夫君活命乖乖的留在这里取悦我,不然今晚上我不介意叫你瞧见你家夫君被做成人彘放在床头看着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模样。” 那兽面男人的恶趣味叫温芸打了寒颤,眼角泛红带着哭腔蜷缩着身子哑着声音道:“别…别伤害我家夫君…” 那兽面男人微微愣怔瞧着温芸难受的蜷缩在地上几乎要哭出声便是上前一把将她抱起,他轻轻拍着温芸的背软着声道:“乖…不哭了好不好?吓唬你的,夫君没事…乖一点好不好?” 温芸微微一愣随后带了几分审视的看着眼前狰狞的兽面,她鬼使神差的想要伸手拉下他的面具却被轻轻按住那手腕。 兽面男人将她哄了一会儿便是轻轻放在梳妆台前,几乎是贪恋的伸手轻轻摩挲着温芸还红着眼眶带了泪痕的小脸意味不明道:“未施粉黛便已是人间绝色…我真不敢想象宝贝点绛唇后有多美…” 温芸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便是低声唤了声:“沈鹤…” “嗯?” 那兽面男人下意识应了一声后便是反应过来尴尬的咳嗽两声,他偏过头不敢瞧着温芸只是闷闷的不再说话。 温芸此时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但她心里有了答案此时也是不再慌张,两人这般僵持了许久温芸才沉声道:“面具摘了我看看。” 那兽面男人挣扎了一会儿便是无奈的看着眼前已经看破一切的温芸,随后便是一把扯下了那狰狞的兽脸。 那熟悉的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全是满满的爱意与贪恋,狭长的睫毛微微上挑着覆在他的眸子上,沈鹤的笑容此时带了几分柔情和欣喜还有丝丝被戳破的尴尬。 温芸此时略微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整出的幺蛾子,她这才发现这房间挂满了彩灯绣球,就连她方才醒来的床榻上都是铺满了桂圆红枣花生… “这些…这…” 温芸此时有些发懵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沈鹤,沈鹤笑了笑起身揽住她的腰肢软声道:“温芸…我想娶你为妻…我等不住了…我想和你长相厮守我想要你做我沈鹤唯一的妻…” “温芸…原谅我一开始叫你受惊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跟你告白…普通的告白太平淡,你也听了太多次…” 沈鹤一遍遍吻着她眼里都是虔诚,他轻轻跪在地上握着温芸的手,漆黑的眸子除了纯粹的爱恋便是再无任何东西他一字一句道:“温芸…嫁给我好不好…” 一拜天地!(一) 温芸眼眶湿润的看着眼前跪在自己跟前的沈鹤,这一幕她等了太久太久了…此时突然实现她便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胡乱的点点头小声但又异常坚定的应道:“好。” 沈鹤满脸欣喜的看着眼前略微喜极而泣的娇妻便是伸手轻轻为她擦去那脸上的泪珠,抬着头啄着温芸的脸温声安抚:“大喜的日子,别哭。夫君在这…” “嗯…” 温芸轻轻别过头擦去眼泪随后便是笑着看着他,沈鹤轻轻脱去那玄色衣衫便是露出一领单绿罗团花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 怪不得沈鹤那一身兽装温芸没认出来,穿了这么多件衣衫肯定比平日瞧着壮了些,他蹲下身拿出那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里头那一对凤纹金镯华美又不失高贵,沈鹤垂着眸小心拉着温芸的手腕便是亲自为她带上。 温芸细软白嫩的手腕在那金镯的映衬下便是更加白嫩如玉,叫沈鹤忍不住捏着放在唇瓣小心吻了吻,他瞧着时辰便是起身揉了揉温芸的脸柔声道:“为夫先去迎宾客,过会儿为夫叫柳千浔过来陪着夫人,免得待会误了时辰。” “好…” 温芸笑着应了,沈鹤却是看着温芸许久舍不得移开目光,他俯身似笑非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薄唇柔声道:“夫人再亲我一下。” 温芸闻言便是勾着他的脖颈轻轻附上自己的唇瓣,沈鹤便是直接抱紧她的腰肢手掌扣住她的头发将舌尖探入其中,不过两人没怎么纠缠沈鹤便是及时止损,他又啄了啄温芸的唇瓣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 “等着为夫…” 沈鹤又看了温芸好半天才轻轻推开门离去,温芸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身着嫁衣的自己,她才发现自己此时脸这般绯红燥热心脏也是跳动的厉害。 沈鹤走后没多久柳千浔便是带着谢扶摇进来,三人遇在一起便是又闹成一团,温芸这才笑骂着:“好啊…合着这成亲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是不是?你们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柳千浔笑着抱着温芸的胳膊软声哄着:“沈鹤确实是很早就告知我们了,我和扶摇是几日前就到了江南,那沈鹤不叫我们告诉你我们肯定也不好说对不对?” 谢扶摇也是温和的点点头柔声道:“芸儿可是不知,沈公子包了一整个客栈和酒楼都是为了拜堂用,他原本是想着在温府成亲但宋公子说此时的江南水乡风景正好,沈公子这才改了主意过来。” 温芸眼眸含了几分柔情她似是有些羞涩的别过头面颊泛红娇嗔一声:“瞒了我这么久…” “是挺久的,芸儿要不要出来看看外头?一会儿化了妆盖上盖头可是不能摘下来看看外头风景了。” 谢扶摇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她有些期待的看着温芸,柳千浔也是回过神附和道:“沈鹤这会当真是下了血本,小芸儿若是不去瞧瞧当真太可惜了。” “嗯?” 温芸闻言被勾起了好奇,她便是轻轻起身拎着裙摆,柳千浔便是为她推开房门,那客栈很高外头是露天的台子,温芸只是刚刚抬眸便是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她捂着唇瓣有些颤抖的看着外头街道上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也是井然有序的从街头排到街尾。 就连那树上都挂满了红绸带,水乡不愧是水乡,那街边处处可见的溪流边上的渔船都挂了花灯,一盏盏灯火叫原本就明亮的街头更是亮眼。 那客栈下便是接亲的花轿,花轿的四角皆为金色流苏,大红色的花轿上都为双喜和麒麟送子图和大大的彩球。 “主人…奴会考取功名,到时候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主人可好?” 沈鹤那时候的话温芸至今没有忘记,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沈鹤当真都做到了… 温芸原本就泛红的眼角此时含满泪珠,她此时的心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言说,柳千浔瞧着她那副被感动到要哭了的模样便是赶忙打住,将温芸轻轻拉进房屋坐下柔声哄着:“好啦…小芸儿大喜的日子开心一点,这要嫁给沈鹤了怎的还哭成这样?到时候晚上洞房花烛沈鹤掀开盖头瞧见芸儿哭花脸的模样还以为芸儿不愿意嫁给他呢。” “我哪有…” 温芸轻轻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咳嗽两声:“我哪有不愿意嫁给他…” 谢扶摇坐在一旁瞧着天色便是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千浔再不给芸儿梳妆可就来不及了。” “啧。” 柳千浔闻言赶忙叫温芸坐好,拿了木梳又打开了沈鹤提早交给她的发簪步摇便是细细的为温芸盘发。 那精巧的凤凰步摇下的串串红珠叫温芸一时有些失了神,这些…都是沈鹤给她准备的吗… 温芸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嫁衣金镯步摇发簪何等价值温芸不可能不知晓…沈鹤他攒了多久啊…就为了给她准备这些… 一个时辰后柳千浔插上最后一只发簪便是极其满意的看着温芸,那华袍红装下的温芸娇媚不俗,凤凰步摇更是映衬的她绝色倾城,那面容白净口抿口脂,冠上流苏垂在她的肩头… “好看的叫我都舍不得给沈鹤送去了。” 柳千浔捧着温芸的脸看了又看笑的那多情的琥珀眸子倒映着她绝色的小脸,柳千浔笑着打趣着:“扶摇,要不咱们抢婚吧,芸儿美的简直勾我魂,这么美的小美人胚子当真便宜沈鹤了。” “你啊…说说就行了,叫沈鹤听了去怕是要跟你拼命了。” 谢扶摇笑的不行,随后便是叫柳千浔推着她到温芸面前,谢扶摇细细看着面前绝色的美人也是忍不住赞许:“沈公子当真有福,也难怪千浔一开始便是喜欢缠着芸儿,风华绝代的俏丽美人就是我瞧着也喜欢。” 温芸被小姐妹夸的红了脸软着声道:“扶摇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哪有这么夸张…” “原本就是好看嘛,三分妆七分皮囊还是小芸儿原本就生的娇美,我这随意点缀便是锦上添花。” 柳千浔轻轻为温芸扶正了发簪随后便是拿了盖头,她犹豫片刻叹了口气有些懊恼道:“真舍不得盖上这般绝色,我都还没看够…今晚上沈鹤当真是有福了…” “千浔~” 温芸羞的差点要恼,她羞的不敢抬头虽是心里头隐隐期待今夜沈鹤撩拨起她盖头窥见那遮住的娇媚容颜的模样… 一拜天地!(二) 柳千浔又反反复复看了好久才百般不舍的为温芸盖了盖头,她瞧着天色便是转身问道:“扶摇,现在几时了?” 谢扶摇愣了愣思索片刻便道:“现在差不多可以上花轿了,这里离那酒楼不远,去了差不多能卡上时辰。” 柳千浔闻言便是轻轻牵起温芸的手,她蹲下身爽快的对温芸说道:“来,今儿个小芸儿大婚,我背你上花轿!” 温芸有些犹豫,她这一身衣服首饰可是不轻的,柳千浔一个女子不知能否背的动,谢扶摇像是看出了温芸的顾虑便是笑着说道:“芸儿妹妹放心叫她背吧,她这些日子为了今天这一刻整日锻炼,身子有力着呢!” “好…” 温芸这才轻轻附在柳千浔的背上双手勾住她的脖颈,柳千浔便是轻轻一颠就将她背起,她舒了口气可算是没有翻车而后便是看着谢扶摇道:“那扶摇先在这坐着,我背芸儿上了花轿再来接你,反正酒楼也不远的。” “嗯,我又不会跑,去吧去吧背的时候当心台阶,莫要叫芸儿摔了。” 谢扶摇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柳千浔便是应了一声叫温芸抱紧自己便是背着她下了楼。 温芸看不见外头的模样但路边嘈杂热闹的声音叫她心跳都快了些,明明是嫁给自己最熟悉的人也不知怎的会这般紧张。 柳千浔将温芸轻轻放上马车又为她整理了盖头和衣衫才拉下那帘子对那轿夫点点头。 “起轿!” 随着一声高喝,那华美厚重的花轿便是被稳稳抬起,外头敲锣打鼓声音如雷贯耳唢呐高声奏着,外头还有好些人撒着喜糖铜钱好不热闹。 温芸稳稳坐在花轿中她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略微能瞧见外头那般热闹的场景。 … 沈鹤此时便是身着喜服靠在那酒楼门旁静静等待着那花轿,望眼欲穿的模样叫身旁的宋予怀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哎!我说的没错吧,江南风景是不是比京城好!你这成亲我可是占了一半功劳!” 宋予怀略显得意的勾着沈鹤的肩头将手里的烈酒一饮而尽,他那脸上都是喜悦忍不住拍着胸脯道:“还有那设计土匪劫车,你就瞧瞧谁成亲这么炸裂,你就说刺不刺激!还是小爷我会设计!” 沈鹤无语的将他推开轻轻哼了一声随后便是说道:“设计的很好,下回别设计了,给我家夫人都吓哭了。” “我叫你想个能叫温芸永生难忘的婚礼,不是叫你让温芸害怕的永生难忘!你这什么脑子,早知道你这样设计我便是不听你的了!” 沈鹤说着就是要揍他,宋予怀便是赶忙捂着头骂骂咧咧道:“这也能怪我!你就说温芸是不是感动的要死要活,是不是答应嫁给你了!” 沈鹤闻言便是微微愣怔随后咳嗽两声收了手不自在道:“那倒是…” “话说你这请客就请我们这几人啊,别人成亲都是摆流水席,你这…” “温芸说了不想请太多宾客,将那些要好的朋友请来便是。” 沈鹤不再多说他老远便是瞧见了花轿,他赶忙起身便是要去迎,宋予怀瞧见他那望眼欲穿的模样便是冷哼一声忍不住骂道:“没出息,娶媳妇都这般等不及。” 只见那花轿都未停稳沈鹤便是已经急吼吼的迎上去,他喉咙紧了紧小心翼翼叫了声:“夫人…” 温芸便是轻轻拨开珠帘,试探性的伸出那青葱白净的手指沈鹤见状便是赶忙握住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轿。 温芸被那碍事的盖头折腾的看不清路,她不知如何落脚便是一脚踩在了沈鹤的脚上,沈鹤瞧着她乐呵的嘴角都没下去过,那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叫谁都忍不住捏了把汗。 “宝贝夫人慢点下脚,别摔着。” “嗯…你给我扶好…” 温芸颤抖着捏着沈鹤的胳膊有些费力的下地,沈鹤怕她摔了赶忙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给她扶稳了才柔声道:“慢慢走,为夫牵着你…咱们不急…” 温芸应了一声,她牢牢牵着两人连接的绣球由着沈鹤在前面带着她,沈鹤走的很慢生怕温芸磕着碰着,在要跨过那高台时沈鹤便是亲自扶着温芸:“夫人抬脚…再高些…对…对…慢点…” 好不容易将温芸牵进堂内,里头便都是熟悉的面孔,角落里陆祈年默默喝着闷酒瞧着沈鹤进来身后牵着的那身着一袭红袍喜服的绝色美人,即使那盖头挡住了绝色容颜但仅仅是一个身影便是能叫人浮想联翩。 “温姐姐…” 陆祈年苦涩的抿着嘴一口闷了浊酒,那烧灼感呛的他忍不住咳嗽,宋予安瞧着他咳嗽便是赶忙倒了热茶轻轻递给他,语气略带责怪道:“喝这么多酒…会醉的…” “嗯…” 陆祈年摇摇头不敢再多看,他原本以为沈鹤不会叫他过来…可是沈鹤却告诉他一句:“温芸很想你…” 陆祈年这些日子整日整日都活在痛苦和自责中,若不是他…那他们俩应该会有一个孩子的吧… 虽是看不见新娘的模样但瞧着沈鹤那般温柔体贴,从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的牵着她就可以知晓那新娘子在他心里头有多么重的份量。 “吉时已到!” 就在那傧相高喊一声后沈鹤便是轻轻扯了扯温芸柔声道:“别紧张…” “一拜天地!乾坤福!” 沈鹤的眼眸紧紧追随着温芸,瞧着她缓缓转过身后才跟着对着台下天地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祈颐寿!” 傧相一声高呵却见台下宾客都变了脸色,宋予怀暗暗叫着不妙,台下的陆祈年等人皆是表情凝重。 沈鹤脸色黑的吓人,他阴冷的看了那不知所措的傧相,方才迎喜轿前他便是特地教待不准拜高堂!就是因为怕刺激到温芸,温芸从小失去双亲所以才会被骂灾星,这一直以来都是她心里一根刺。 何来的高堂…哪来的父母给她拜… 那傧相此时也是反应过来尴尬的不知所措,沈鹤知晓此时不是恼怒的时候,他略微心疼的看着身旁看不清面容的温芸,温芸被盖头遮住了面容但那手指却是拧着那花球拧的发白… “夫人…” 沈鹤心疼的忍不住出声,他好想将温芸抱在怀里安抚,但这么多宾客众目睽睽之下这该死的傧相却叫他颜面尽失… 台下的宋知府咳嗽一声便是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上那高台,他安抚的看了一眼沈鹤又轻轻对着温芸说了句:“别怕…没事的。” “爹…” 宋予怀知晓他爹要做什么,便是长舒了口气,还好有他爹救场否则怕是这婚礼都要黄了。 宋知府一步步走上前便是稳稳坐在那高堂的椅子上,他看了一眼那不知所措的傧相便是沉声道:“继续。” “哦哦…二拜高堂!” 那傧相感激的看了一眼宋知府随后高喝一声,温芸便是轻轻转过身对着宋知府深深鞠躬,她略微有些哽咽,虽是看不清宋知府的模样但心里头却都是暖意和感激。 沈鹤如何能感受不到温芸的情绪,他便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许久抿着嘴不语,待傧相高喊第三声:“夫妻对拜!恩爱长久!”他才回过神对着温芸深深弯下腰。 “礼成!送入洞房!!” 傧相可算是松了口气,这堂拜的他心惊胆战,那新郎官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活扒皮抽筋,他也是懊恼自己如何忘了沈鹤提醒他好几次不能拜高堂。 主要是主持这么多次也是头一次见不能拜高堂的一时间也是忘了,下意识的喊了那“二拜高堂”,还好宋知府及时救场否则这好好的婚礼怕是要被他一句话搞砸了。 洞房花烛,缠绵悱恻(一) 在傧相高喝礼成后沈鹤才扶着温芸出了那酒楼将温芸送回那客栈。 左右四下也没别人沈鹤便是直接将温芸打横抱起不愿叫她多走一步路。 “夫君…” 温芸仰着盖头轻轻靠在沈鹤怀里手指揪着沈鹤的衣衫有些难受的唤着。 “怎么了宝贝。” 沈鹤走的快了些三两步上了楼便是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环着她的腰轻轻哄着。 那盖头之下便是轻轻摇摇头,她握着沈鹤的手便是软声道:“没事…我…我有些太高兴了…” 沈鹤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腕略带歉意道:“抱歉…方才叫夫人难受了…是为夫没有安排好…” “哪有…不是好好的嘛。” 温芸想要抱沈鹤但头上发簪太重叫她不敢靠近,沈鹤透过那红盖头企图窥见那绝色的容颜,他喉结微微下沉想到温芸那未施粉黛便是绝色的模样此时更是有了几分情欲。 “夫人…” 沈鹤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他望了一眼身后桌案上的玉如意便是犹豫道:“我…我想看看夫人…” “嗯?现在不是还没到掀盖头的时候嘛…” “我…” 沈鹤闷闷的将她抱紧轻轻吮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便是哑着声音道:“为夫忍不住了…为夫想先看看…” 温芸闻言只觉着好笑,她伸出手摩挲着沈鹤的脸便是轻轻啄了啄软着声道:“夫君想看便是看吧,虽说不合规矩但反正是给自家夫君看的。” 沈鹤得到温芸的允许便是欣喜若狂的拿了身后桌案的玉如意轻轻挑起那金丝盖头的一角,那娇艳的红唇便是映入眼帘,随着盖头轻轻滑落,那白皙的恬静面庞便是映入眼帘… 温芸圆润的杏仁眸子带了几分娇羞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红唇上勾起淡淡的笑意,朱唇皓齿娇俏迷人,那不堪一握的细腰更是妩媚妖娆。 沈鹤只觉着呼吸一滞,他呆愣着看着眼前绝色的美人,他日思夜想了好久好久,他想过温芸身着喜服嫁给他的模样…却未曾想当真看到这一幕时却是如此… 此时的沈鹤脑袋一空只有一颗心脏在亢奋的跳动,他只觉着自己在看见温芸的那一刻没了思想,迷迷糊糊的不知东南西北。 “沈鹤?沈鹤!” 温芸唤了好几声才叫沈鹤回过神,他那副盯着温芸失态的模样叫温芸忍不住抿嘴笑出声,原本就娇艳的脸上更是光彩夺目。 “咳…为…为夫…” 沈鹤尴尬的挠挠头温柔又贪恋的看着眼前娇媚动人的女孩便是突然觉着所有词句都哽在了嘴边,他只知道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深爱好久的小姑娘。 “我…我…咳…夫人太美了…我一下子就…” 温芸瞧着沈鹤那一副急的说不出话的模样随后便是俯身含住了沈鹤的唇瓣。 沈鹤突然被主动索吻便是头一次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他脑袋“嗡”的炸开只是有些懵的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孩一点点生涩的吻着他。 “夫君…我好爱你…” 温芸捧着沈鹤的脸含情的看着他,那朱唇微张便是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好爱你…” 沈鹤闻言便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他险些便是忍不住缴枪投降,头一次连亲热都未来得及光是看着温芸那娇媚的脸就… 沈鹤抿着唇看着那张喜欢的恨不得占为己有的小脸他不知怎的今晚会如此失态,喉咙紧了紧刚要说话却是一颗热泪重重掉落。 “夫君?” 温芸看着眼前平日深沉冷静又有些阴冷的沈鹤此时的他却是失态的哑着声音落泪。 沈鹤自己都不知自己落泪了,他沙哑着声音哽咽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温芸…你跟我成亲了对不对…你是同意嫁给我了对不对…你现在是我的了对不对…” 温芸俯身抵着他的额头一点一点吻着他的脸,温柔又耐心道:“对,沈鹤我们刚刚拜堂了…我现在是你的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温芸…我…我…” 沈鹤哽咽着抱着她的腰无声抽泣着,他突然觉得好多话想说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胡乱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大喜的日子我不该这般的…” “温芸…我有点太激动了…我…我不敢想象你真的会嫁给我…温芸…谢谢你答应嫁给我…” 温芸温和的看着他,轻轻抚摸着沈鹤的头待他说完才柔声安抚:“一直以来我都想嫁给你…应该是我谢谢你真的会娶我…” “沈鹤我很爱你…” 沈鹤一个用刑手段极其变态的男人一个丧心病狂的恶犬此时却是这般卑微的跪在温芸脚边抱着她的腰止不住的流泪。 “温芸…你再亲亲我好不好…我好怕这又是个梦…温芸我真的好怕一觉醒来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鹤话音未落便是被堵住了唇瓣,那熟悉的软糯甜腻叫他意识到这当真不是梦境,他便是抱紧了温芸的腰头一次这般乱无章法的吻着,没有平日那般有技巧只是生涩的亲着他心尖上的女孩。 “好啦…夫君缓缓好不好?不哭了…夫君还要去陪酒呢…这么多宾客都等着,夫君在这耽误了太久会被人笑话的。” 温芸软着声哄着略微平复了心情的沈鹤,沈鹤闻言乖乖“嗯”了一声便是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又亲了亲温芸的唇瓣叫她那鲜红的口脂都亲掉了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 宋予怀等人等不到沈鹤便是知晓沈鹤怕是忍不住先跟温芸亲热去了,索性在座的都是老熟人他们一个个不用招待便是自己喝的热闹。 “沈兄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啊…” 马进宝喝的有些迷离,他看了半天没瞧见沈鹤的身影便是打着酒嗝便是问着。 “害!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成亲肯定是忍不住先恩爱上了呗,咱们喝咱们的他完事了自己会过来。” 宋予怀丝毫不避讳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便是直接自觉的起身帮沈鹤暖场子。 他话音刚落便是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我回来晚了还望各位多担待。” 沈鹤此时端着酒杯便是走近对着宾客示意了一下便是连喝三杯,他笑着脸上都是不可言说的喜悦随后便是沉声道:“我先自罚三杯,大家随意!” “哎沈鹤!温姑娘嘴唇好亲吗?瞧着你嘴角都染上口脂了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贱兮兮的说了声便是惹得宾客哄堂大笑,气氛也是暧昧火热不少。 沈鹤愣了愣赶忙擦了把嘴角便是瞧见手上那点点红色带了香味的口脂,那脸上便是一烫尴尬又结结巴巴道:“咳…我家夫人比较热情…她…她主动亲的我…” 众人瞧着沈鹤这般模样又是一阵笑声,柳千浔便是毫不客气的拆台道:“你说这话谁信啊,我们家小芸儿光是牵个手都脸红的人还主动热情的亲你,沈鹤你这老脸是越发厚了啊,张嘴就来!” “就是就是,小心过几天趁着你不在府里我们便是去温府找温芸说你坏话去哈哈哈哈…” “哎呀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一会儿啊给沈鹤说急了怕是回去要跟温芸告状说我们欺负他了…” 朋友们笑闹着便是又举起酒杯齐齐起身,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面孔便是在同一时间举着酒杯对着沈鹤喊道:“来来来都祝沈鹤新婚快乐,和温芸永结同心!” 沈鹤微微愣怔便是含笑着举着酒杯柔声道:“谢谢各位…” 众人又闹了许久沈鹤便是又一一上前敬着酒,他将目光看向宋知府便是上前微微躬身道:“义父…我敬您…” 宋知府赶忙起身豪爽的一饮而尽随后拍了拍沈鹤的肩头道:“还叫义父啊?” 沈鹤手指一颤便是微微愣怔的看着眼前面容慈祥的宋知府随后鼻尖一酸喊了声:“爹…” “好好好…” 宋知府叹息一声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越发沉稳的男人便是沉声道:“你和温芸老夫便是当亲儿子亲闺女看着,你们俩好不容易成了婚日后定是要好好的…老夫祝福你们。” 宋知府说罢随后便是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沈鹤闻言面色含笑连连说是也是跟着喝了一杯。 两人都是喝的面色有些发红发热,沈鹤稍微还能保持清醒他又是敬了好多酒,之后宋予怀瞧着他快不行了便是赶忙道:“莫要叫他喝了,到时候误了大事可不行了,温芸在客栈也是等了好久了。” 众人闻言也是识趣的不再劝酒,他们也是催促着沈鹤快些去陪温芸,自己这酒宴便是有宋予怀在这,怎的都是朋友怎么样都不会冷场。 洞房花烛,缠绵悱恻(二) 沈鹤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已是神情混沌眼尾绮丽,那红色喜服上的领口敞开了些,衣袖也略微往上卷了卷,他眸色漆黑眼眸又染了几分涣散。 沈鹤那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染了绯红,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倒是显得柔和了几分。 沈鹤虽是醉了但步伐依旧稳健,他走的很快似是有些迫不及待见到房里的佳人,他走上楼就在即将推开房门时却犹豫了片刻。 温芸不喜欢一身酒腥味,他今夜陪酒喝了太多身上是油腥味酒腥味和点点汗味混杂着实在是不好闻,他思索片刻便是轻轻转身打了凉水先是给自己洗了把脸,夜晚的凉风吹过湿润的面庞便是丝丝的凉意叫他清醒了些。 他吹了会儿凉风叫自己身上的味散了散才是重新推门进去。 温芸早已是端坐着等了好久,她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便是微微抬头,那盖头也是微微扬起。 沈鹤不急着揭盖头,他先是从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温芸有些疑惑但也是没有出声打扰。 “夫人。” 沈鹤缓缓起身将很早便是提笔写出的婚书缓缓摊开,他微微喘着气眼眸迷离又是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便是柔声道:“我很早便是准备了婚书,为夫念给夫人听好不好?” 温芸闻言面色一红慌忙低头“嗯”了一声,她拧着手指有些许紧张与期待。 沈鹤便是笑着看了她一会儿直接念道:“天成佳偶,人缔良缘。花好月圆,珠联璧合。永谐白首,喜卜红鸾。既成百岁之盟,奚作两家之约。此证。” 沈鹤念的很慢,他的眼睛全程都没有看过婚书,全是含情的看着温芸,他亲笔提的婚书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婚书他很早之前便是开始揣摩,写了好多份最后才定下这张。 沈鹤念完后便是轻轻蹲下身用手揭开那盖头的一角便是伸进去咬住了温芸的唇瓣,这一次倒是没有过多的技巧,全都是最单纯的接吻与缠绵。 直到温芸被沈鹤亲的喘不过气沈鹤才略微放开她,他便是拿起那玉如意轻轻挑开了盖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温芸面色潮红动情的小脸。 温芸那唇瓣上还挂着丝丝津液,红唇微张着里头软糯的小舌无力的吐着热气,她微微抬眸瞧见面前的沈鹤便是轻轻张开手就像是沈鹤那日没敢碰她那般轻轻歪着头又娇又媚的喊着:“沈鹤~抱我…” “好…为夫抱…” 沈鹤轻轻将温芸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温芸便是哼哼唧唧的勾住他的脖颈主动亲着咬着他的脸颊锁骨… 沈鹤眼眸略微暗沉便是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哑笑一声道:“夫人就这么迫不及待?交杯酒还未喝。” 温芸愣了愣随后便是咳嗽一声红着脸不语,她将身子和他贴紧了几分,那饱满的娇躯就这般紧紧贴着沈鹤叫他原本就有些发热的身子更是燥热了几分。 沈鹤咽了咽口水便是稍微克制了那下身的冲动,他哑着声音俯身吻着怀里娇羞的不肯说话的温柔软声道:“乖,喝了交杯酒为夫再给你…为夫什么都给你…夫人要多少次都给…” “好…” 温芸仰着头啄着他滚动的喉结,沈鹤便是忍着燥热由着她像连体婴般勾在沈鹤的腰间,沈鹤怕她摔了便是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便是去倒那喜酒。 他知温芸不胜酒力便仅仅是倒了一点就收了手,沈鹤轻轻拿着酒杯递给温芸,那眼眸里像是有点点星光却是这般明亮。 “温芸…为夫还是那句话…为夫会一直爱你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沈鹤看着那灯火下一样明媚的少女便是勾起唇角和温芸挽了手臂。 温芸含笑着极其认真又一字一句道:“我自然是信夫君的。” 两人默契的将那酒水一饮而尽,温芸不胜酒力这点酒水便是将她呛的微微咳嗽。 沈鹤赶忙为她顺了气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温芸小声咳嗽着眼眸便是更加迷离了几分,沈鹤瞧着那厚重的喜服便是直接解了那碍事的衣带随后便是俯身压在温芸身上。 即使是两人亲热了不知多少次每当沈鹤这般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她时温芸总能在那黑瞳的映射下看见自己那绯红的面颊和迷离的模样。 温芸湿漉漉的眼里都是水光,那红唇微张着喘息着是这般无辜又惹人怜爱。 沈鹤俯身咬着她早已红肿不堪的唇瓣爱恋的看着那妖娆绝色的脸蛋眼眸都是爱意。 “夫君…要…” 温芸似乎是嫌沈鹤今晚磨叽了些便是主动勾着他的脖颈一遍一遍娇声喊着:“想要…” 沈鹤哪里禁得住这些便是应了下来,耳畔的呼吸声愈发沉重灼热,温芸眼里都是炙热的情欲与爱意。 温芸干脆弯腰扭动着腰肢,那长发散落在光洁的肩头,沈鹤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他漫不经心的扯开嘴角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瓣给了温芸主动卖乖的途径。 温芸娇笑一声便是偏过头与他热吻,沈鹤便是将她猛地禁锢在怀中手掌游走在那丰满的娇躯上。 不知不觉过了多久在沈鹤不知到达了多少次极乐后便是被温芸翻身压制,,沈鹤主动累了此时便是由着温芸吻着,那漫长又深情的热吻中温芸便是时不时用那雪白柔软蹭着沈鹤的胸口。 沈鹤眼眸略微暗沉,呼吸逐渐加重,他那脖颈腹肌锁骨上沾满了温芸的口脂,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是顺着温芸光洁的后背一路下滑,阵阵酥麻的快感叫温芸忍不住的娇息。 她便是败下阵来瘫软在沈鹤怀里由着沈鹤再次占据了主导权。 沈鹤便是躺在温芸身下伸手抱着她的脸密密麻麻的吻着,唇齿缠绵在耳畔便是轻舔慢咬,温芸白嫩的身躯似是成了沈鹤的私有物由着他肆意欺负留下痕迹。 沈鹤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便是一巴掌打在温芸的臀瓣上哑着声音道:“夫人今晚倒是安静,没有娇息也不知道叫为夫的名字。” 温芸哼唧着眯着眸子软声软气道:“又不是在府里,在外头若是叫人听见…” “不会的,夫人乖…为夫想听夫人的声音… 沈鹤似是诱拐又似是哄骗的咬着温芸的唇瓣,温芸被亲的七荤八素便是懵懵懂懂的点了头。 这一夜的房里便是一阵阵撞击声和一阵阵诱人的叫喊声… 江南水乡风光无限 两人疯狂缠绵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相拥而眠,沈鹤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和温芸这般缠绵过,昨夜两人疯狂达到顶峰了好多次即使是这般温芸都纠缠着不肯轻易入睡。 沈鹤和温芸就这般坦诚相见相拥而眠,那身上都是温芸亲吻留下的口脂印记和情到深处暧昧的抓痕,温芸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她那腰腹酸胀的厉害轻轻一动便是一阵酸软。 房事之后沈鹤每回都是第一个醒的,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便是听见怀里的小姑娘哼唧了几声。 昨夜他喝了太多酒一早上醒来头还是略微刺痛,怀里的温芸还环着他的腰,胸前的白玉团子有些微微红肿,不用说便知是他昨夜的杰作,温芸嘴唇的口脂被吃抹的干干净净,那雪白的脖颈便是触目惊心的吻痕,锁骨胸口无一不是,就连那光洁圆润的肩头都印上了暧昧的牙印。 沈鹤情到深处便是喜欢张嘴咬温芸,他当真像条恶犬钟情于在温芸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疼痛和快感加上沈鹤每次那动情又暧昧的叫着她的名字,温芸几乎是任由他折腾被他吃抹的干干净净。 沈鹤凝视着温芸布满痕迹的娇躯心情简直愉悦到了极点,床下凌乱的红色喜服还有那桌上的交杯酒都是昨夜他们成亲了的最好证明。 沈鹤动了半天叫温芸烦躁的小声低喃道:“别乱动,我好困…” “那为夫抱着夫人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沈鹤揽着温芸的腰俯身亲了又亲,温芸便是蹙着眉轻轻推着他的身子软声道:“不要…我身子好痛…你昨夜把那里咬破了…我难受着,你别动我了…” 沈鹤闻言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后便是轻轻放开温芸叫她好好睡着,昨夜实在是过于疯狂,平日温芸扭捏着不愿意做的都做了,自己情到深处太多次便是下手也没了轻重当真将她弄伤了。 他便是不再出声轻轻下了床榻找出了带来的衣衫便是默默穿好,又替温芸挑了件衣裙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等着温芸睡醒。 他瞧着温芸翻身熟睡后便是推开房门下楼便是遇见宋予怀。 “哟,早啊老沈!我当你要起老晚呢,没想到这个时辰便是醒了!” 宋予怀敞着衣衫打着哈欠显然是还困倦着,沈鹤轻轻“嗯”了一声看了天色便道:“不早了,午时了也该用午膳了。” “害,别提了小爷我就是被饿醒的,要不然哪能起来这么早,昨夜喝到后半夜我现在头还痛着,我姐和我爹瞧着应该都还未起,刘兄马兄他们不用说也是喝多了还睡着。” 宋予怀嘟囔着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瞧着沈鹤便是说道:“那怎么办?这么多人都未起,我们俩给他们带吃食回来?” “只能这样了,要不然他们醒了也是过了饭点,再寻吃的可就不好找了,我原本想着去昨晚上的酒楼再订几桌菜的,但想着好不容易到的江南光吃酒楼的饭菜倒是没劲。” 沈鹤微微思索片刻,宋予怀便是赶忙赞同,他咧着嘴笑道:“倒是跟我想一块去了,好些地方还是那些不起眼的脏摊美味,酒楼嘛吃着都一个样,不过这么多人我们带吃食估计有些麻烦…” “密谋什么呢!去吃饭不带我?!沈鹤你不够意思昂!” 柳千浔许久未曾扮作男装此时突然瞧见她一副风流公子哥模样倒是有些许不适应,她那许久未曾拿出来过的折扇此时又是一摇一摇的扇的叫人眼花。 “在说给你们带午膳的事,倒没有密谋。” 沈鹤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心里头又是在吐槽她穿的不男不女的骚包模样估摸着又是要调戏什么小美人。 柳千浔闻言那凤眼轻挑摇着扇子便是笑道:“说起来我也是饿了,扶摇也起来了不过她腿脚不好我便是叫她在房里歇着,我出来也是说着买些吃食的,要不然一起?” 三人便是干脆并排走着,那江南果真风景不俗,青砖白瓦小桥流水水中倒影河边柳条无一不显示江南的高雅。 此时那街边正是热闹着,叫卖声吆喝声混杂着那刚出锅的糯米饭的香甜热气一时间叫人移不开眼。 “老沈,昨晚上那道春笋河蚌蒸酱肉倒是美味,嘿嘿…我今儿还想吃…” 宋予怀眼巴巴的望着那街边刚出锅的蒸肉便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想吃自己买去,手脚长在你身上,我难不成会拦着你?” 沈鹤昨夜没怎么吃东西,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他当真是不知道,老远便是瞧见那状元蹄花蒸蛋便是直接上前大方的买了五个。 “你…买这么多蹄花…你吃的完?” 柳千浔微微愣怔抿着嘴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看着沈鹤,她倒是没想过沈鹤这样不善言辞冷冰冰的家伙好这口。 “不是我吃的,我家夫人爱吃猪蹄。” 沈鹤瞧着她那模样便知闹了误会,他咳嗽一声补充道:“我这都算买少了,她上次一口气炫了九个肘子半只鸡,五个…要不是看来一趟不容易想叫她尝尝别的,我估计我得把那一整锅蹄花都端走。” 柳千浔微微张嘴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宋予怀也是没想到温芸瞧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喜欢啃猪脚,听沈鹤这意思还吃的挺多胃口挺大。 “害呀…咳…猪…猪蹄吃了嫩肤…女孩子吃些也正常…” 宋予怀咳嗽一声拍了拍沈鹤的肩膀便是买了些碧落溜虾仁,柳千浔不急着买她倒是被那娇滴滴水灵灵的姑娘们吸引了去,接二连三的抛着媚眼的姑娘叫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心情愉悦。 “我靠,什么味这老臭!” 宋予怀老远闻着一阵阵恶臭便是嫌弃的捏着鼻子,沈鹤也自然是闻着了微微蹙眉别过头:“好像是…豆腐?” “豆腐?!放坏了吧我去!这么臭!” “呕~” 宋予怀没忍住别过头便是险些将昨晚上的隔夜酒都yue了出来。 那卖豆腐的贩子瞧着几人的模样也是不恼反倒是乐呵呵的摇着扇子,那一阵阵恶臭当真叫几人好不习惯。 “几位是别的地方来的吧,这啊原本就是臭豆腐,不过闻着臭吃着香几位要不要试试?” 那贩子乐呵着捋着胡子便是直接拿了筷子夹了一块递过去。 那豆腐不知为何被熏的黢黑还散发着难以启齿的恶臭,宋予怀瞧了便是连连摆手吓得后退几步捂住口鼻慌忙摇头:“不不不…太臭了…呕…” 沈鹤也是没有想吃的意思微微别过头蹙着眉显然难以接受,柳千浔倒是显得有些兴趣,她含笑着瞧着那贩子道:“当真闻着臭吃着香?” “那是自然!若是不好吃你看我摆摊做甚?不赚钱的买卖我可不做的!” 见贩子拍着胸脯保证,柳千浔才伸手捻了那臭豆腐在沈鹤和宋予怀极其嫌弃的表情中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呕!” 宋予怀闻着那味便是受不了了,瞧着柳千浔给吃下去了便是又要yue,他赶忙跟两人拉开距离捂着鼻子惊慌失措道:“你离我远些,太臭了我受不了了。” 沈鹤也是微微汗颜这黢黑瞧着就难以下口还滂臭的豆腐怎么可能吃着香,想来也是贩子卖不出去了忽悠人的。 哪知柳千浔眼眸微微一亮便是赶忙问道:“你这豆腐多少银钱?” “十文钱一份。” 那贩子瞧着柳千浔那模样便知来了生意,赶忙起身拿了盒子问道:“客官要多少?” “给我来三份!” 柳千浔爽快掏了钱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下拎着三盒滂臭的豆腐,她便是偏头望着那躲的老远的两人道:“你们要不要尝尝?真的很…” 话还未完沈鹤和宋予怀便是头一次这般默契惊恐的慌忙摇头,柳千浔见两人实在是无法接受只是可惜的叹息一声道:“真的很好吃…” “不了不了我没这口福…” 宋予怀躲在沈鹤身后慌忙摇头,沈鹤也是微微别过头咳嗽一声:“我不想一臭万年…” 柳千浔:… 夫人…臭了… 几人大包小包买了好些吃食才回了客栈,温芸此时正在谢扶摇房里聊着天,听见外头几人说话的声音便是开了门正好撞上了沈鹤。 “你们…” 温芸瞧着沈鹤手里拎着的蹄花便是眼眸微微闪了光亮,她赶忙接过那热腾腾还在冒油的蹄花便是踮着脚对着沈鹤的脸亲了一下。 “夫君真好,知道我爱吃猪蹄…” 温芸显得很是开心沈鹤也是含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脸软声道:“还买了别的,夫人趁热吃。” “嗯!” “扶摇!小芸儿!” 柳千浔带着一身臭味跑上楼惹得沈鹤赶忙拉着温芸躲开,他生怕柳千浔那臭豆腐的味道熏坏了他家香喷喷的夫人。 谢扶摇听见柳千浔的声音便是轻轻推着轮椅出来,柳千浔瞧着极其兴奋,她献宝似的将那臭豆腐分享给谢扶摇,另一盒又塞进温芸手里。 沈鹤压根不想叫温芸接住那臭气熏天的晦气玩意,他眼眸死死盯着温芸拿着臭豆腐的手又狠狠瞪了柳千浔一眼冷声道:“你自己爱吃自己吃了也就算了,还要过来霍霍我家夫人!” “我分享好吃的给我姐妹们还有错了!男人一边站着去!” 柳千浔龇牙咧嘴着横着眉,她看着温芸便是催促着:“小芸儿这可是好东西,咱们那可是没有的,你快些趁热吃了!” “这是什么啊,怎么…” 谢扶摇微微蹙眉别过头咳嗽一声,她也是有些接受不了那味道,柳千浔赶忙蹲下身:“哎呀…臭豆腐啊…很好吃的!我自己试过了!快点快点,扶摇你信我嘛…” 温芸也是微微蹙眉,她还没打开那食盒便是被那味道呛了一下,沈鹤见状便是慌忙教唆道:“夫人不喜欢这种臭味,乖,咱不吃昂!” “沈鹤你懂个什么!闻着臭吃着香懂不懂!” “这臭的能吃了吗!我家夫人绝对不…” 沈鹤话音未落温芸便是已经捏了一块黢黑的豆腐放进嘴里细细嚼着,沈鹤见状便是大惊失色慌忙捏着温芸的脸一手又接着温芸的唇瓣声音都在发颤:“夫人!夫人快些吐了!莫要吃这么臭的东西!!!” “唔!” 温芸晃了晃脑袋哀怨的看了沈鹤一眼随后小声道:“挺好吃的…” 沈鹤:????!!!! “夫人!” 沈鹤委屈的看着她拽着她的衣角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却被温芸身上臭豆腐的味道熏的咳嗽不止,他哀怨的如同深闺怨妇:“夫人…臭了…” “千浔你这豆腐挺好吃的,哪里买的?” 温芸眼巴巴的凑上去又一连吃了好几块,她有些意犹未尽便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柳千浔直接无视了沈鹤那刀人的目光便是笑道:“就在附近,若是想吃咱们一会儿在去嘛。” 沈鹤闻言一把将温芸拽回来,但温芸身上若有若无的臭味叫沈鹤微微偏过头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柳千浔:“要吃你自己买去,莫要拉上我夫人!” “那个…我还想…” “你不想!” 沈鹤一句话直接堵了温芸的嘴,他便是将希望寄托给谢扶摇,谢扶摇似乎也是不太敢尝试,她又不好驳了柳千浔的面子便是小心咬了一口。 “嗯…” 沈鹤期待的看着谢扶摇的反应,只要是谢扶摇能跟自己统一战线那温芸这臭豆腐就别想吃。 “挺好吃的,哪买的?” 沈鹤:… “哎呀,一会儿带你们去哈!” 柳千浔得逞又挑衅的看了一眼沈鹤,沈鹤便是脸色黑的难看拽着温芸连哄带骗道:“走走走,蹄花凉了不好吃了,为夫还买了别的好吃的,不比那劳什子臭豆腐差!” “哎?!” 温芸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沈鹤连拖带拽回了房间,沈鹤慌忙合了门将温芸好好闻了一遍最后便是用那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温芸。 温芸歪着头抱着蹄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真的有这么臭吗?” “咳…不臭…夫人怎么样都是香喷喷的…哪里臭了…” 沈鹤心虚的挠着头却对上温芸怀疑的目光,温芸眼眸微眯瞧着沈鹤那般模样便道:“不臭你方才躲什么?那你亲我一下!” “咳…夫人饿了先吃东西吧…为夫…” “不亲?嫌弃我是不是!” 温芸脸色瞬间黑了,蹄花也不啃了叉着腰鼓着嘴怒瞪着沈鹤:“昨夜才成亲今早上就嫌弃!沈鹤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没…没…” 沈鹤自知躲不过去便是硬着头皮道:“为夫亲就是了…” 温芸抱着胸口等着沈鹤,沈鹤便是僵持片刻又挣扎了一会儿咬咬牙闭着眼俯身抿了抿温芸的唇瓣。 沈鹤刚亲完便是擦了擦冷汗无奈道:“现在开心了吧…为夫真的没有…呕…” “沈!鹤!” “夫人饶命!啊!轻点!疼!” … 宋予怀大包小包的拎着吃食挨个敲门将他们叫起来,原因是宋予怀的房间和刘杰宋予安等人的房间在同一层,宋予怀便是直接接过沈鹤和柳千浔手中的吃食自告奋勇的去给他们分午膳。 好不容易分了一大圈最后便是敲开了宋予安的房间,宋予安倒是起来了不过瞧着在和陆祈年说着什么,陆祈年脸色不太好看似乎还是有些阴郁。 宋予怀倒是没管这么多,他和宋予安那点子破事他也是不想管,给了两人吃食又是想起什么便是略带嫌弃的将那盒臭豆腐递给宋予安。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呕!” 宋予安捂着鼻子连连退后,她那反应倒是叫宋予怀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姐是个正常人至少不会像柳千浔那般喜欢吃这么臭的玩意。 要不然他当真接受不了家里头有个口味这么重的亲姐姐。 “柳千浔路上买了说是好吃,我和沈鹤两个人拦都拦不住,她非说好吃给你们一人买了一盒尝尝。” 宋予怀拎着那臭豆腐便是要递给她,宋予安原本还想着尝试可一闻着那味便是止不住的干呕,她便是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快些拿走,我当真受不了…” 宋予怀闻言也是很乐意的不再坚持,他可算是松了口气看着宋予安笑道:“我很高兴你不爱吃屎。” “啪!” 一个大嘴巴子毫不客气的扇在了宋予怀脸上,宋予安便是笑的瘆人她扭了扭手腕便是冷笑着:“这么久不揍你,你倒是不会说话了是不是!” “你们俩吵嚷什么呢!” 宋知府推开门揉着眼睛似是有些疲惫,他一大早先是被宋予怀姐弟俩吵醒又是被一阵臭味熏的睁不开眼,此时当真是心里直窝火。 宋予怀哀嚎着揉着红肿的脸蛋可怜巴巴的告状:“我给宋予安带吃食然后她就揍我啊…爹啊…你要为儿子做主啊…” “才不是!” 宋予安被宋予怀那先发制人搬弄是非的模样气的牙痒,她咬着牙忍着怒意道:“是宋予怀说我不爱吃屎我才揍的他!” 宋知府一大早被这姐弟俩嚷的头大,他揉着眼睛烦躁道:“那你意思是你爱吃是不?” “我…” 宋予安被狠狠噎的说不出话只能怒瞪着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宋予怀。 “话说,大清早的什么东西臭了,这么大味…” 宋知府原本是推开门透气却没想到推开门后那臭味更大了,此时一张老脸也是憋屈的难受。 宋予安似乎找到了叫宋予怀挨打的法子便是在宋予怀企图解释的前一秒抢先一步告状道:“爹!是他!是宋予怀大早上要给我喂屎!啊呸!豆腐!” “豆腐?” 宋知府眯着眸子也是察觉到那臭味是从宋予怀身上散发出来的便是开口道:“拿来我看看,什么豆腐这般臭。” 宋予怀没了办法只得将臭豆腐递给宋知府,那味道熏的宋知府睁不开眼,宋予怀小声道:“是…是柳千浔买的,她尝了说好吃,买了给宋予安结果她不吃嫌臭…” 宋知府当真没见过这玩意,瞧着黑不溜秋四四方方的模样便是忍着臭味捏了一块在宋予安惊恐的表情下扔入嘴里。 “爹!!!” 宋予安捂住眼睛又觉着不对便是又捂住鼻子惊叫道:“爹!!!你怎么吃屎啊你!!!” 宋予怀也是愣在原地,见宋知府的表情从微微震惊到极其享受便是结结巴巴的喊了声:“爹…” 宋知府当真未吃过这般美味他似是没听见般一连炫了几块随后赶忙问道:“你们这豆腐哪里买的!再给为父多买几盒!!!” 宋予怀,宋予安:!!!?!? 决定游山玩水 吃饱喝足后几人便是又聚在一起,沈鹤明显是挨了毒打坐在温芸身旁乖顺的一直没有说话。 “哎,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这么草率就回去吧,总要玩些什么。” 柳千浔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几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 “就是啊,好不容易来一次的好歹也要吃吃美食划划船才好是不是?” 宋予怀也是个爱玩的,他来这江南老早便是眼馋那精巧的木船,若是划着船吹着凉风再看看江南美景当真是件极美的事。 “划船?划船好啊!我同意!” 宋予安难得的赞同宋予怀的话,剩余几人也是欣然点头。 温芸含笑着抿着茶水柔声道:“我没什么意见,你们想玩那边是跟着你们吧,宋公子和千浔主意多,你们瞧着有什么好玩的新奇的便是带着我们玩就是了。” “那敢情好啊,现在也是差不多未时了,等划了船赏赏美景顺道啊还能吃些街边的美食!” 宋予怀一拍桌子便是这般决定了,只有谢扶摇有些犹豫,她带了几分深意和担忧的看了一眼柳千浔随后便是开口问道:“千浔也要去划船吗…” 柳千浔此时正兴奋着,她并未多想便道:“对啊,多有意思!江南水乡来了不划船多亏啊!” “可是…” 谢扶摇犹豫片刻叹了口气眼眸的忧虑更盛了几分:“我记着你不善水的…万一…” “哎呀不会的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在船上不就是划个水嘛又不是干嘛跟善不善水有什么关系。” 柳千浔见谢扶摇并未因为她的话放松便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真的没事的!而且这么多人呢,能出什么事,我真的想去嘛。” 谢扶摇见她都这般说了也瞧着其他人便是一副都想去的模样,她也不好驳了这么多人兴致便是勉强妥协。 “划船叫别人划就是了!你可不准碰!坐船便是安安稳稳坐着不准瞎晃!” 谢扶摇像是在训小孩子蹙着眉表情有了几分严肃,柳千浔却是依旧大大咧咧的打着哈哈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我就坐个船看看风景罢了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那么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便是走吧!” 宋予怀起身扫了一眼众人道:“马兄和刘兄昨晚上喝太多了方才叫他们也不愿意起身,怕是也没兴趣游山玩水的,我爹他说自己一大把年纪跟我们玩不到一起便是不凑热闹了,自己出去瞎晃悠叫我们不用管他,然后祈年他…” 宋予怀咳嗽一声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温芸闻言也是微微愣怔,她从昨晚上到现在都没真正意义上见到陆祈年,这么久了她其实好几次便是跟沈鹤说了把陆祈年接回来,那时候她还卧病在床沈鹤说什么都不愿意,怕是那时候还在气头上什么难听话都讲的出来。 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讲真的温芸从未怪过陆祈年半分,原本就是她运气不好不出门都染了病,这孩子老天都不愿意叫她留下即使是陆祈年在府里也不见得能保住孩子。 温芸从不迁怒于人,她也不觉得自己失去孩子是陆祈年不在府里才造成的,陆祈年去宋府是她允许的,她既然允许了那么她便是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祈年他说不太舒服…额…就…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宋予安见宋予怀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便是赶忙开口解释。 “这样啊…” 温芸哪里不知道哪有什么不舒服,怕是还在自责着躲着她不敢见她罢了… “他在房里的对吧?我许久未见他了,当真很想他,你们且先聊着看看一会儿划船完了晚上玩些什么,我去看看祈年。” 温芸说罢便是起身要走,沈鹤见状也是直接跟着离去,毕竟当初把陆祈年赶出去和不要他回来是他干的,这件事怎么说都不能只叫温芸一人去的。 温芸离了众人她自然是知晓沈鹤默不作声有些别扭的跟在后头不由得暗自觉着好笑。 她也是没有戳破沈鹤这死要面子的模样,毕竟沈鹤能将陆祈年叫来就是说明至少他心里头已经不怨了。 沈鹤这个人很拧巴,在温芸面前压根不要脸,只要温芸能高兴他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在外人面前偏偏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不好惹模样,分明心里头不是这般想的还非得表现的事不关己。 温芸在前面走着沈鹤便是一副事不关己默不作声的跟在温芸身后,不过他和温芸始终保持了一段距离,随后温芸便是好笑的停下脚步沈鹤见状也是跟着停下,那眼睛便是直接漫无目的的看向别处。 “你跟来做甚?” 温芸憋着笑意看着眼前还别扭着的沈鹤,她当真忍不住想笑,沈鹤明摆着就是想跟着去看看陆祈年还非得表现的毫不在意。 “瞧着我自己夫人走了那我不跟来我还坐在那做甚?” 沈鹤咳嗽一声不自在的挠挠头,他压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思,当然温芸也没戳破便是很给面子的笑笑不再做声。 她先是轻轻敲了敲门便听见里头熟悉的声音:“谁啊?” “祈年,你当真不跟我们出去吗?好不容易来一趟莫要一直闷在屋里头嘛。” 温芸温和的声音叫里头有些阴郁的陆祈年微微愣怔,他赶忙起身便是想开门但转念一想又是狠心摇摇头小声拒绝道:“姐姐去玩就是了…我…我不太…” “祈年先叫我进来好不好?我许久未见到你,当真很想你。” 温芸耐着性子哄着却收到了沈鹤一个大白眼,他冷眼看着温芸这般温柔耐心的说着话便是靠在墙边冷哼一声酸溜溜的隔应道:“倒是未见过夫人对我这般哄着,对那小屁孩倒是耐心。” 温芸闻言便是警告似的看了沈鹤一眼,声音都冷了几分:“再要给我阴阳怪气你便是给我走,跟上来不是叫你在这说风凉话的!我又如何对你不好了!何时没有这般哄过你!” 沈鹤自知理亏便是咳嗽一声小声又委屈的缩了缩:“我知道错了…你别凶我了…” “哼!自讨没趣!” 温芸冷哼一声便是又轻轻敲了敲那房门软着声道:“祈年,祈年你开开门好不好?我当真…” “吱呀!” 温芸话音未落那房门便是冷不丁的打开,陆祈年瞧着极其憔悴,他原本还算是白嫩的脸上都瘦了一大圈,眼眸微垂着依旧不敢看温芸,他沉默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姐姐…新婚快乐…” 柳千浔不慎落水(一) “姐姐…新婚快乐…” 陆祈年垂着眸子拧紧了衣袖,他声音略微低沉又带了些许酸涩。 “祈年…” 温芸伸手捧着陆祈年的脸小心瞧了瞧,最后便是有些许复杂的叹息一声:“瘦了好多…祈年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吃饭吗…” “姐姐…我…” 陆祈年苦笑一声他看了一眼靠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鹤便是有些黯淡的垂着眸子,那一晚上的经历叫他历历在目,他又怎么有脸见她… “祈年我从未怪过你,是我叫你去的宋府,后面发生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明白吗?” 温芸踮着脚有些吃力的揉了揉他的头,少年不知何时长的这么高了倒是叫她没办法再和以前一般摸他。 陆祈年眼眸闪过一丝挣扎,他像是有些难过又犹豫的轻轻“嗯”了一声,许久才开口道:“叫姐姐担心了…” 话音未落他却被温芸轻轻捏着脸,那娇艳的小脸上挂着笑意,她柔声安抚着:“说什么呢,祈年我们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么些客套话。” 陆祈年抿着嘴唇眼睛有些干涩,他小心看向沈鹤,却见沈鹤似乎也是默认了只是瞥了他一眼倒没有像之前那般暴虐。 “祈年,莫要一个人待在房里好不好?我许久未见你了,好不容易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趁着这次一起去玩好不好?” 温芸温和的看着他又是耐心的劝着:“过了这次日后可没这种机会聚的如此整齐了,一年到头怕是也就那么一两次,沈鹤日后还要科考怕是更没有时间了。” 陆祈年犹豫片刻瞧着温芸那期待的眼神便是轻轻点点头应道:“知道了姐姐,我跟着你们去就是了。” “祈年真乖。” 温芸达到目的便是欣喜的笑着,她生怕陆祈年反悔似的便是赶忙将他往外拉,陆祈年便是这般被温芸推着走,沈鹤见状依旧是一言不发默默跟在身后。 “哎哎哎!可算是来了!咱们可就等你们了!” 宋予怀瞧见三人便是赶忙起身招招手将三人拉过来便是笑道:“那这样人便是都到齐了!咱们七人便是可以出发了!” “好哎!扶摇扶摇!我推着你走!” “祈年弟弟过来牵好姐姐!” 沈鹤见状便是顺势揽着温芸的腰肢柔声道:“我们也走吧,夫君揽着你。” “嗯!” 几人瞬间两人一起便是将宋予怀落了单,一瞬间孤苦无依的宋予怀便是极其无语的怒视着那一个个手挽着手的两人也是气的跳脚:“喂!!我呢!怎么没人牵我啊!” “扶摇我保证不乱来,到时候上了船我就乖乖的坐好…” “祈年弟弟你是不知道我爹居然爱吃这么臭的豆腐…” “夫人,你刚刚好凶…以后不可以这样凶我了好不好…” 那三对早已走远压根没人搭理宋予怀,可怜的宋少爷便是咬着后槽牙怒骂着气急败坏的追上去:“喂!等等我行不行啊!” … 宋予怀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头一次能被这么多人拥在一起走,起因便是温芸说想吃柳千浔买的臭豆腐,随后柳千浔便是举双手同意,于是便是演变成柳千浔拿着臭豆腐推着拿着臭豆腐的谢扶摇旁边跟着不停往嘴里塞臭豆腐的温芸。 而陆祈年和宋予安便是自觉躲远和那原本落单的宋予怀走在一起,三人用那可怜的目光看着被迫牵着温芸的沈鹤。 沈鹤走一段路便是只敢趁着那臭味还没飘过来而后赶忙吸一口气随后便是憋着气一直到憋不住了再轻轻吸一口。 他一手牵着温芸另一只手拧着衣袖,那脸色红的不正常明显是憋不住气了也不敢吸气。 “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心疼老沈了,上辈子造什么孽啊这辈子被三盒臭豆腐围攻,叫我估计早被熏晕了。” 宋予怀看着走在前面踉踉跄跄的沈鹤便是偏过头小声道。 宋予安也是赶忙点头姐弟俩便是低头窃窃私语:“就是啊…不过宋予怀我很高兴你不爱吃屎,不然我可受不了咱们府里头天天一股子恶臭。” 宋予怀:…不是你怎么还抢我词儿啊! 沈鹤好不容易熬到几人把臭豆腐吃完了才长长舒了口气像是放松了不少。 “走啦!那边有划船的哎!” 柳千浔老远便是瞧见那船夫,欣喜的急忙两步跑了上去。 “慢点!千浔!当心别踩空了!” 谢扶摇坐在轮椅上面上的担忧便是从未消减过,她像是在畏惧着什么柳眉紧蹙着手指也是拧的发白,眼睛便是一直追随着柳千浔像是下一秒便恨不能站起来把柳千浔扯回来。 “师傅,这船如何租的?” 柳千浔没有直接下去,只是蹲在那石头便俯身看着那水里停泊的船只。 “租用船只啊,你们几个人。” 那船夫皮肤黝黑毫不遮掩的撸起衣衫擦了一把脑门的汗珠,瞧着柳千浔那穿着便知是个有钱人家不愁吃喝的小公子,随后便是热情的招呼着,那黝黑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 “七个,你这船一只能载几人啊?” “最多四人,七人那边是要租两条了,这一条船租用一个时辰收二两银子两条便是四两。” 柳千浔思索片刻,一个时辰渡河也是足够了,索性也只是体验一把顺道看看风景图个乐罢了便是应了下来爽快的掏了四两银子。 那船夫瞧着柳千浔这般痛快也是热情的挑了两稍大的船只停靠在岸上道:“公子一会儿划完船便是直接停靠在那河流尽头的岸边就是了,我沿途便是直接收了。” “那便是好的。” 柳千浔垫了垫木桨便是招呼着几人过来,她先是亲自将谢扶摇抱上船便道:“我们这一条怕是只能坐三人了,扶摇的轮椅占了不少位置,坐四人怕是要挤了。” “哎,无妨的!那正好我和你们坐算了,叫我姐和陆祈年跟老沈他们坐,正好四人。” 宋予怀摆摆手显然毫不在意,宋予安倒是察觉到谢扶摇有些许不安便是柔声道:“叫祈年跟你们坐吧,祈年比宋予怀沉稳些,遇上个什么事还能帮上忙,我们这有沈鹤一个靠谱的就行了。” 陆祈年倒是无所谓,宋予安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是坐个船罢了叫他坐便是坐了。 宋予怀倒是听着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我遇到事帮不上忙吗!我不比陆祈年那个小崽子成熟稳重?!” 宋予安压根不理他,拎着裙摆便是跟温芸坐在了一块,陆祈年也是乖乖的去了柳千浔那条船上坐下。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啊!!!” “你坐不坐!不坐我们可要划走了!” 沈鹤见宋予怀聒噪的紧便是冷冷横了他一眼,手里握着木桨一副随时便是要走的模样。 “哎哎哎!我坐我坐…” 宋予怀瞧着沈鹤发了脾气也是不敢再出声,小声嘟囔着便是别扭的坐在沈鹤身旁。 “出发咯!” 柳千浔舒服的靠在谢扶摇肩头便是惬意的眯着眸子,几人便是打打闹闹的慢慢划起了船桨。 柳千浔不慎落水(二) 原本几人一面悠闲划船一面赏着江南古镇倒是好不惬意,沈鹤甚至还能直接停在岸边为温芸买串冰糖葫芦再继续前进。 温芸和宋予安小声说着女孩子家的私密话倒是将沈鹤和宋予怀冷在了一旁,沈鹤倒是不在意,耐心的划着船眼眸含笑着看着温芸咬着糖葫芦和宋予安两人有说有笑。 两人悄咪咪说着什么疼…什么特别舒服…最后不知温小狐狸对着宋予安的耳朵说了些什么惹得宋予安羞红了脸轻轻捶了温芸的肩头,而那笑的狡黠的温小狐狸此时弯着眼眸捂着嘴用那暧昧的眼神看着宋予安。 “你们俩鬼鬼祟祟一路了说着什么呢!什么会上瘾什么东西原本不愿意做现在缠着要?” 宋予怀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蹙着眉眼瞅着自家老姐那般古怪的表情和红的吓人的耳垂便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沈鹤闻言划船的手一愣随后瞧着温芸那模样便是了然,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心情倒是愉悦的紧。 “女孩子的事你们男人少管!” 温芸和宋予安原本还低笑着窃窃私语此时瞧见宋予怀大咧咧的插嘴便是异口同声的怒怼,惹得宋予怀愣在原地随后便是无奈摆摆手叼着狗尾巴草偏过头:“得得得,你们聊,我是多余的我不听了。” 宋予怀说罢便是直接起身往沈鹤身边挪了挪,抬头却见沈鹤也是一脸捉摸不透的笑意。 “喂!他们俩笑也就算了!你划得好好的你笑什么!莫名其妙!” 宋予怀这下子当真不乐意了,你们仨合着对暗号呐!就是孤立他不带他玩是吧!说了半天一句听不懂结果隔最远的沈鹤貌似好像好听懂了笑的这般开心。 温芸闻声便是抬眸撞见沈鹤那俨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是尴尬的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便是赶忙别过头不敢看他。 “原来夫人现在…上瘾了啊…” 沈鹤挑着眉嘴角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他那眼眸含情的看着被戳破的温芸随后便是低笑一声:“怪不得现在这么主动了,原来是太舒服上了瘾,果然还是为夫厉害,将夫人伺候的这般舒服。” “咳…也没…” 温芸尴尬的低着头宋予安更是转过身子装模作样的看着外头风景脸色泛红的厉害。 宋予怀更加懵逼的看着三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也是气的咬牙,他便是懒得再搭理这三个莫名其妙加密通话的人,冷哼一声别过头也不再理人。 宋予安也是没想到沈鹤反应这么快,从宋予怀只言片语中便是知晓了他们在聊些什么羞人的话。 方才宋予安悄悄问了温芸行房事是不是特别痛,温芸便是笑着回答她当时倒是没有感到痛,沈鹤很在意她的感受知晓她最怕痛便是做足了前戏,先将她撩拨的动情才极其温柔的探入。 她当没有感到疼只感觉到第二日起身腰酸背痛还异常疲倦,温芸说沈鹤现在活极好每次都能精准的撩拨她,叫她舒服的上瘾,以前是有些抗拒行房事,毕竟初次体验叫她好几日无法下床,但如今她却是彻底上了瘾。 温芸说的这般明白倒是叫宋予安不适应了,明明年纪比温芸大却还未尝过房事对这一块还是懵懵懂懂的,听温芸说几句便是羞红了脸。 “喂!!这样划船没意思!咱们比比谁先划到岸好不好?” 柳千浔划船的新鲜劲很快就过了,那船慢悠悠的漂浮叫她忍不住打起瞌睡。 “比就比,咱们家老沈还划不过陆祈年那臭小子?” “嗷!” 宋予怀刚起身应和就被宋予安狠狠揍了一拳,他便是满腹委屈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老姐,话语里有些许不满:“宋予安你干嘛!怎么还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宋予安闻言便是恶狠狠揪着宋予怀的耳朵冷声道:“你怎么对你姐夫哥说话的!给我放客气点!” 宋予怀捂着耳朵便是满脸不可置信,虽说他知晓陆祈年和他姐的那点破事但突然一下子便是叫他接受陆祈年这小屁孩是他未来姐夫哥那当真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毕竟莫名其妙降了一辈,陆祈年那臭小子都爬自己头上拉屎了他姐还如此护着那臭小子...简直是人性的毁灭道德的沦丧! 还未等宋予怀骂出声柳千浔便是叫陆祈年加快了速度,眼瞅着柳千浔得意又自在的倚在船边忍不住叫嚣着:“你行不行啊沈鹤!你这一身肌肉的不会还比不上陆祈年吧!哈哈哈哈!” 柳千浔这一句话便是精准踩雷,沈鹤阴沉着脸冷哼一声低声骂道:“瞧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老沈你快点划啊!柳千浔她船都超出一大截了!!” 宋予怀最看不得自己一个阵营的输,便是差点跳起来催促着恨不得直接夺了沈鹤手里头的木桨自己动手。 温芸和宋予安两人倒是在一旁看戏似的吃着糖葫芦,这几人一旦扛上那边是一出好戏,她和宋予安只管闷头看戏就是了。 沈鹤此时便是认真起来了,那木桨滑动两三下用了些巧劲便是叫木船冲出一大截,陆祈年眼眸微眯也是暗暗发力两人便是彻底杠上,就因为柳千浔那句“你行不行啊”。 他们俩作为男人被女人质疑行不行当真是一种侮辱,自然两人都不愿意输的,毕竟谁输谁不行更何况对面的还是陆祈年,虽说沈鹤现在能看在温芸的面子上没这么生气了但他依旧心存蒂芥,毕竟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谁都一样。 两人便是在柳千浔亢奋的叫喊声中越划越快,谁都没了一开始说的慢悠悠赏风景的心情都在为了那所谓的第一名暗暗较劲。 “夫人坐好别乱动,为夫要甩掉他们。” 沈鹤此时的模样便是没有开半分玩笑,温芸也是由着他们幼稚的胡闹,默默和宋予安挤了挤坐稳了些,沈鹤见状便是更加用力的划动着船桨,那抡起的阵阵波浪层层叠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接把陆祈年甩开一大截。 “我去!!” 宋予怀被沈鹤的速度颠的屁股一痛便是赶忙抓紧了船缘,他忍不住回头瞧着那瞬间甩开接近六尺便是哈哈大笑做着鬼脸挑衅道:“喂!!!你行不行啊柳千浔!你和陆祈年是不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靠!” 柳千浔气恼的一拍船沿便是站在船上忍不住催促道:“小陆快加快速度甩掉他们!!别被他们看瘪了!” “千浔你坐好!你这样站着多危险!船速不慢当心站不稳掉下去!” 谢扶摇瞧着那模样便是已经有些生气了,她一开始就那样焦虑不安此时瞧着柳千浔直接大咧咧的站起身而那船体却是在左右晃动便是忍不住蹙着眉冷声斥责。 “哎呀,没事没事!不可能掉下去的!小陆快加快速度赶超他们!” 柳千浔便是不在意的摆摆手向前一指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陆祈年便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明显加快了速度。 陆祈年跟沈鹤便是越划越快,但沈鹤明摆着更胜一筹用巧劲每次都能在陆祈年看似要反超之时甩他们一大截,这般故意的戏弄叫柳千浔瞬间有了火气。 “喂!沈鹤你要不要脸!能不能好好划!这样故意嘲讽戏弄有意思吗!” 柳千浔整个人便是趴在船头翘着腿这般危险的瞪着沈鹤,那船体此时摇摇晃晃的越发明显,陆祈年也是有些许犹豫随即赶忙提醒道:“坐好,当心掉下去。” “哎呀!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容易多想,不会的!我稳着呢!” 柳千浔一边说着一边便是直接踩上了船头,这给陆祈年和谢扶摇看的心惊胆战划船的手都松了些许。 “柳千浔你快些给我下来!” 谢扶摇恼的若不是她腿脚不好此时怕是能直接站起身把柳千浔扯下来一顿毒打,柳千浔被谢扶摇那一声怒吼僵了身子随后赶忙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小声道:“扶摇你别气...我...我下来...我这就下来...” 谢扶摇冷着脸,那原本便不易亲近的脸上更是瞬间冷如寒霜,饶是这样她还是眼眸紧紧盯着柳千浔生怕她当真掉下去。 柳千浔咽了咽口水便是小心翼翼的迈开脚,但可想而知上来容易下去难,那船体摇晃的厉害陆祈年如何也是稳不住,柳千浔踩在上头船体便是有些失了平衡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越晃越烈。 谢扶摇也是险些摔了,她赶忙扶住那扶手抬头极其担忧的看着尽力维持平衡的柳千浔,她那只悬空的脚此时是放不上去下不下来全靠她张开的双手极力随着船体摇摆。 “千浔你慢点,看准了下来...” 陆祈年也是赶忙将船桨插进水里叫那船速放缓,可柳千浔踩上去时船便是失了重心,随着那一阵风刮过河面掀起的波澜便是叫船上下颠簸了一阵。 “啊!” 柳千浔惊呼一声便是直接失了平衡重重跌入水中溅起一阵浪花,那水面一阵急促的咕噜声便是彻底没了动静。 “千浔!” 谢扶摇失声惊叫那拧的发白的手指叫她感受不到痛意,清冷的面颊瞬间毫无血色,她撑起身子却因伤了腿脚栽倒在船上。 谢扶摇毫不顾忌便是慌忙伸手爬上那船边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她几乎是颓废又毫无办法的捶打着自己伤了的腿脚。 那几乎是最叫她惧怕的一幕又一次重演在她的眼前,而这一次她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柳千浔坠入水中消失不见。 那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沈鹤和温芸,沈鹤此时也是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是赶忙掉头,他们已是不知不觉中离陆祈年的船只这么远了,若不是听到那一声惊叫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陆祈年此时也是有些乱了几分,他便是扔了船桨起身直接越入水中,谢扶摇捂着嘴巨大的痛苦在她胸腔横冲直撞,此时的谢扶摇哪里还有半分形象饶是她也从未这般崩溃过。 沈鹤瞧见那船里只剩下谢扶摇一人便是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他便是直接起身捧着温芸的脸啄了一口柔声道:“在这乖乖等为夫回来。” “沈鹤你当心些...” 温芸有些许担忧的点点头,她自知沈鹤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宋予怀不善水便是自觉在船上看好三个姑娘,沈鹤没有急着跳下去,他眼眸微蹙先是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便是直接瞧见那一串极其微弱的泡泡转瞬即逝随即便是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 温芸不担心当真是假的,她也是慌忙站起身趴在那船边看着那水面,虽是什么都瞧不见但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浓烈。 宋予怀怕温芸也跟着掉下去便是赶忙将她拉过来:“温姑娘好好坐着莫要担心,老沈敢跳下去说明他对自己水性有把握,你便是莫要这般操心了。” “嗯...” 船上四人极其不安的坐了许久都未见一人浮出水面,温芸时不时便是要看看那水里头有没有人出来,谢扶摇也是红着眼眶趴在船边死死盯着那水面,宋予安此时也是焦虑的攥着衣角,只有宋予怀那般严肃的看着水面若有所思。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陆祈年率先冒出水面,他那额前的碎发便是凌乱不堪,似乎也是呛了水咳嗽的憋红了脸。 宋予安见状便是赶忙起身趴在船边心疼的捧着陆祈年的小脸眼眶泛红语气都带了几分担忧:“祈年怎么样了?快些上来!柳千浔人呢!” 谢扶摇眼眸带了些期许的看着陆祈年,陆祈年咳嗽了一会儿便是沉着脸摇摇头:“我…我没找到她…” “沈鹤!沈鹤呢!那沈鹤你看见没有!” 温芸急忙握着陆祈年的肩头声音都尖锐了几分,但得到的依旧是摇头。 宋予怀闻言便是赶忙安抚:“都别急,可能是柳千浔落水后挣扎了很久又是扑腾又是挣扎自然不在陆祈年下去的水域了,老沈下去前先是观察了很久才像是发现了什么这才坚定的跳下去想来是知晓柳千浔所处的位置,而祈年找的地方不对所以才没看见他们两个。” 温芸闻言一愣随后便是捏紧了衣角,她当真是一下子冲动了便是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宋予怀说的有道理,但这么久了沈鹤还没有出来…正常人怎么能憋气这么久… “哎哎哎!出来了出来了!沈鹤!沈鹤!” 宋予安慌忙挥手大喊,果不其然沈鹤手里揪着昏过去的柳千浔隔了他们三尺远,也难怪陆祈年没有找到他们。 沈鹤此时也是极其狼狈,他咬着牙硬生生将柳千浔先一步扔上谢扶摇的船上,随后一声不吭爬上了温芸的船上。 “千浔!千浔你醒醒!!” 谢扶摇呜咽着跪在船上将柳千浔扶起像是有经验一般将她翻过来掰开她的口鼻使柳千浔吐出了好些河水。 “沈鹤你有没有事?” 温芸伸手想抱沈鹤却被他轻轻推开,她像是赌气般强硬的握住了沈鹤冷的发寒还滴着水的手掌。 沈鹤没有说话轻轻摇摇头,他面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有些发白似乎在隐忍什么痛苦,温芸瞬间明白他那膝盖不能泡水,那河水冷的寒气又重怕是叫沈鹤吃了好些苦。 温芸便是毫不犹豫的褪下衣袍,那被捂的热乎乎还带着体温的衣袍便是直接盖在沈鹤的腿上。 沈鹤微微愣怔随后看着温芸,他似乎想说话却是没了什么力气,温芸温和的对他笑笑便是轻轻抬了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而后俯身抱住企图用这般叫沈鹤好受些。 温芸才不管沈鹤身上是湿的又这般冰冷,她只想叫沈鹤的膝盖暖和些没那么疼。 沈鹤眼眸划过一丝暖意伸手想要揉揉她的脸却察觉自己手上还是冰冷的滴着水便是要缩回去,温芸见状赶忙握住他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脸上软着声道:“夫君摸摸。” “嗯…摸…” 沈鹤有些许苍白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若不是他身上湿透了当真想将温芸抱在怀里,温芸抱着他膝盖就可以了,他不想叫自己的夫人受凉了。 众人回京,俞望舒病重 沈鹤的腿受了寒虽是没有先前那般痛但依旧是不好受的,温芸当真是心疼他,原本就怕冷还非得把他湿透的腿脚抱在怀里暖着,娇小的身子抱着他的腿都冻的忍不住缩瑟了一下。 沈鹤看在眼里便是轻轻挪开了那腿哑着声音道:“不用暖了,我不疼了。” 温芸摇摇头固执的不肯放手,她知晓沈鹤就是不愿意叫她抱着,这般想着她便是又抱的更紧了些。 另一边的陆祈年被宋予安细心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宋予安也是褪下外衣给陆祈年包裹着生怕他受了寒气,谢扶摇帮柳千浔吐出了灌进去的水又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温芸有些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总觉着谢扶摇从一开始柳千浔提议要划船时便是有些古怪,她那熟练的为柳千浔倒出呛进去的水又知晓如何处理实在是怪异了些,就好像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一般。 柳千浔在谢扶摇一顿折腾下也是勉强睁了眼睛,虚弱的强行扯出一抹微笑:“扶摇…咳咳咳…我…我没事…” 谢扶摇此时也顾不得跟她呕气红着眼眶用力攥着柳千浔的手便是忍着泪水带了些许哭腔:“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都跟你说了叫你坐好坐好你偏是不听!柳千浔你非得把我吓出问题是不是!我都已经…” 后头的话谢扶摇硬生生将它咽下,她不能说也不敢说,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叫不该知道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的最好…柳千浔这样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人就不要用这些烦心事困住她了吧… “你别哭啊…我错了…我真错了…” 柳千浔想伸手擦掉谢扶摇脸上的泪珠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她感觉身子很冷,那河水又深又是刺骨的冷意像是深渊要将她吞噬一般,她突然就没了力气任由自己的身子下坠。 谢扶摇见柳千浔没什么力气也是就此作罢,柳千浔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她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全身湿透的沈鹤和陆祈年便是沉声说了句:“谢谢…” 几人也是没有力气回复,好好的划船游山玩水闹成这样也是叫人扫兴,几人停了船便是租了马车回了客栈。 沈鹤被宋予怀背回房宋予怀便是又去帮着扶柳千浔回去。 待宋予怀走后温芸便是合了房门一声不吭给沈鹤打了热水,随后便是给沈鹤换了衣衫又直接抬起沈鹤的腿搭在自己腿上,蹲在沈鹤身边小心翼翼为他敷着膝盖。 “夫人…夫人我自己来,不劳烦夫人这般伺候…” 沈鹤哪敢叫温芸这样伺候,平时温芸坐他身边为他轻轻捏个腿都叫他觉得是受宠若惊,现在温芸却是蹲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脚为他敷膝盖。 不是,等会!他家庭地位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别乱动。” 温芸声音很轻,她似乎很不高兴,微蹙的柳眉和甚至带了几分恼意的小脸叫沈鹤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温芸为他敷了会儿膝盖便是捧着他的腿脚轻轻按揉,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鹤御妻有方把温芸收拾的服服帖帖呢! 实际上沈鹤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哪受的住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这般服侍,趁着温芸微微松手的空档便是慌忙缩回了腿脚。 “我按的不舒服?” 温芸仍未起身她那圆润的眸子这般看着沈鹤,那眸子浮现一丝疑惑和顾虑似乎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给沈鹤按疼了才这般。 “哪有不舒服…” 沈鹤微微叹了口气赶忙将温芸扶起来小心翼翼圈在怀里,温芸怕压着他膝盖说什么都不肯叫他抱着,沈鹤也是只得叫温芸岔着腿跪在床上这般抱着她。 “很舒服…但我不想叫夫人这般伺候。” 沈鹤叹了口气又抬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便是小心翼翼吻了吻软着声道:“我的夫人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哪里能够伺候别人…” “你不是别人,沈鹤你是我的夫君,我那不是伺候,是照顾。” 温芸略微舒展了眉眼轻轻环着他的脖颈垂着眸子将脸靠在他的颈窝:“沈鹤我真的很害怕…你以后别再这样冒险了…说句不好听的我情愿别人出事都不想叫你…” “不会的,夫君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沈鹤哑然失笑揉着她的头又用力亲着她的唇瓣似是在安抚又在保证:“夫人这是怕我救人把自己搭进去?为夫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夫人要相信为夫。” “总之就是不可以身犯险!你若是再这般我就不睬你了!” 温芸揪着沈鹤脖颈的衣角声音都颤抖了几分,温芸眼底都透露着不安眼眶泛红的看着沈鹤:“你知不知道你好半天没有探出来我有多害怕…我们刚成亲没多久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 温芸咬着腮帮子便是不再吭声,她似是觉得这些话不吉利便是硬生生咽下去随后沉沉吐了口气:“我再给你揉揉腿,还好应该只是受凉刺激到了膝盖瞧着没有红肿,我这几日多给你揉揉再热敷应该会好些。” 沈鹤轻轻“嗯”了一声揉着她的头便是由着她捧着自己的腿轻轻揉捏,温芸面色还是有些凝重似乎是被吓到了,那眉头久久都未舒展。 “叫夫人担心了。” 沈鹤伸手贴在她的脸上爱抚似的这般摩挲着,温芸抿着嘴唇还生着闷气沉默许久也没有回应,沈鹤知晓她是怄气自己奋不顾身跳下去后许久没有动静爬上来又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吓着了她。 温芸心疼他,也和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私心害怕自己最亲近的人出了意外,温芸只有他了,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 “夫人莫要气了好不好?我当真错了,下次也不这般了好不好?” 沈鹤凑近亲着她的脸小心翼翼讨好着,可惜温芸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给他按着腿。 “夫人我保证好不好?以后谁出事了为夫都优先考虑自己,绝不关心别人半分,夫人理理我好不好…我当真知错了。” 温芸闻言便是叹了口气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般小心翼翼的沈鹤轻轻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说你不该救人,千浔是我朋友她出了事谁都很着急,若是我恼的是你去救她伤了自己那我大可以一开始便拦着你不让你插手。” “我其实也没有恼…只是担心你救人不成把自己搭进去…” 温芸抬眸看着沈鹤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字一句道:“我有私心…我不愿意叫你出事…更不愿意看你受伤。” “沈鹤你答应我,若是有人出事除非是像今日这般除了你再无人可救的情况下你便是莫要出头…” 温芸伸手抱紧了沈鹤的腰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道:“冒险的事叫别人去做好不好…我只想要我的夫君好好的…别人怎么样我都不想管,我只想要我的夫君…” “你觉着我自私也好冷血也罢,觉着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纯良也好…什么都好…我就是不想叫你出事…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夫君我也只是个女人…沈鹤你明白吗…” 沈鹤轻轻点点头安抚着将她抱紧用力啄了啄她的唇角又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明白,以后若是别人能救的为夫绝不插手,为夫不做出头冒险的那个,就是有把握也不做。” “不哭了好不好?” “嗯…” … 谢扶摇一直守在柳千浔身边寸步不离,柳千浔落了水回来先是洗了澡又换了衣裳便是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扶摇…” 柳千浔咳嗽着还有些虚弱,她有气无力的偏过头看着眼前一直默不作声的谢扶摇随后小声道:“你还在生我气啊…” “你好好休息吧,别的莫要多想。” 谢扶摇揉着眉心缓缓舒了口气,她似是还有些惊魂未定又像是想起什么烦躁的事情小声道:“我护得住你一次护不住第二次的…” “什么?” “没什么。” 谢扶摇显然不愿意多说只是叫她好好休息,柳千浔蹙着眉显然知晓谢扶摇有事瞒着她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今日谢扶摇一直表现的很奇怪虽然她大致能猜到是为何但依旧想不通。 柳千浔抿着嘴柔声道:“扶摇,你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落过一次水心里头有阴影了…” “嗯。” 谢扶摇闻言面色难看了几分她捏着衣袖几番欲言又止随后只是淡淡一句:“以后莫要这般了。” … 沈鹤的腿原本也就是受了寒,被温芸照顾数日也就好了,柳千浔也是在床上躺了几日没事了,出了这事众人也是没了玩闹的心思,待几人身子好了些便是回了京城。 盛云景按沈鹤的话先试探性折了几个没什么威胁的官员随意安了错将他们罢免了去,而那戴应淮也并没有出声许是也觉着为了那区区几个小卒跟盛云景闹翻了脸也是不值当,再者镇北王也隐隐有起势的征兆,比起盛云景那边不痛不痒的动静明显镇北王的威胁更大。 戴应淮不会允许自己苦心谋划多年被镇北王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便是干脆无视了盛云景在他虎背上拔毛的举动,将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对抗那手握一部分兵权的镇北王。 戴应淮也是觉着奇怪,他自然知晓镇北王狼子野心但这么多年从未有如此明显的起势的征兆,突然这般明目张胆的跳起来必定是有了底气,他便是暗地命人查明镇北王这两年的动静又背地去给他添堵这才将局势缓和不少。 盛云景拔了戴应淮几个官员也是尝到了甜头,但他并未因此轻举妄动反倒是在思索为何戴应淮没有动作就连上朝也没有故意膈应他这才注意到镇北王隐隐起势不过他并不着急,毕竟…为什么要出手呢…让他们俩狗咬狗自己从中渔翁得利不是更好吗? 盛云景甚至可以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再横叉一脚直接将他们两击溃,他一点也不担心戴应淮会和镇北王联手,毕竟戴应淮和镇北王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联手压根不会真正意义上好好合作反倒会加快他们内部瓦解。 如此看来不如静观其变叫他们俩自己斗着,自己看情况插一手获利,还有就是当初答应给沈鹤的好处盛云景是半点没忘,他便是直接派人大方的将那往年科考的题库都给沈鹤送了过去,他丝毫不怕自己身份引起沈鹤怀疑,毕竟沈鹤这种人他真心想要招揽… 他要帮沈鹤过了殿试…让沈鹤做他手里最好用的刀… 盛云景正想着那外头的小太监却是过来禀报说是俞皇后突然病重,那坤宁宫乱作一团。 盛云景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烦躁了几分,随意摆摆手冷声道:“病了跟朕说做甚,朕又不会医术,皇后病重不知去请太医反倒是禀报到朕这。” “去太医院叫两个太医给皇后瞧瞧,没别的事莫要来烦朕。” “嗻。” … 此时的戴知年惬意的尝着送来的葡萄,怀里那白毛异瞳大猫瞪着眼珠叫唤着。 戴知年心情大好便是赏了鱼干亲自逗弄着那大猫。 “你这野猫本宫倒是没白养你,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叫那贱人吓的摔下了楼梯…” “喵嗷!” 那白猫闪烁着异瞳这般阴森森的看着戴知年,叫戴知年心里头稍微有些许膈应,她便是叫婢子抱走了那猫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 俞皇后怕猫这事不是秘密,说是先前俞皇后小时候被猫抓伤了脖颈便是怕猫怕的紧,入了宫也是下令后宫决不允许出现猫。 戴知年宫里头的猫是不知从哪钻进来的,能躲过这么多侍卫宫女钻进来也是厉害,若不是戴知年某日夜里头听见猫叫也是发现不了这饿的奄奄一息的野猫。 这猫天生异瞳瞧着就叫人膈应,原本戴知年不准备管那野猫,但想着俞皇后怕猫的传言也是鬼使神差觉着这猫早晚有用武之地便是偷摸抱了回去。 谁知道当真给她了不小的惊喜,这猫速度极其快身子敏捷又是异瞳,夜里头就是戴知年自己都被它吓到过好几回,上回盛云景和俞望舒在一起恩爱这么久,戴知年早就心里头膈应,等了这么久才找准了机会下手。 她先是叫那随行的婢子将猫藏进衣衫里又借着给俞皇后问安的时机将猫丢进了坤宁宫,原本戴知年寻思养猫千日用猫一时,这猫定是会在吓到俞望舒后被抓住活活打死,不过她并不关心,只要能隔应俞望舒就够了。 猫死了也好,谁都不知道猫是她带来的,宫里不准养猫,这白猫被打死便是彻底没了证据也是死无对证。 戴知年等了几日还真给她等到了俞望舒从后院的台阶上摔下的消息,听说还生了病发了热,对外说是俞皇后未踩稳台阶才摔下,只有她知道怕是被那古怪的白猫吓摔的。 可奇怪的是戴知年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坤宁宫有猫的消息,几天后那白猫居然自己大摇大摆回到了她的纤逸宫还邀功似的蹭着她的腿冲她“喵喵”叫。 这当真叫戴知年震惊了,原本想着弃了这猫给俞望舒一个教训却未想到这猫毫发无损自己回来了。 戴知年第一反应便是这猫留不得了,她想要自己处死这猫,毕竟这一闹皇后保不齐会搜查后宫,若是查出这猫是纤逸宫的…想到这戴知年漂亮的眸子冷了几分,在她想要动手时又犹豫了。 这猫当真好用,聪明又敏捷容易控制,如今它能吓病俞皇后还能全身而退就说明这猫有过人之处,只用一次属实是太亏了… 戴知年靠在那软榻上嘴里的葡萄缓缓咽下,甘甜的汁液顺着她的喉管滑入腹中,她美艳的脸上露出几分可怖的冷笑。 “俞望舒老天都在帮我,这一回我便是要将你彻底打压的无法翻身!” 沈鹤起疑,盛云景下令搜宫 沈鹤自然是收到了盛云景送来的东西,他没有跟温芸提起,只是默默将那题册藏入房中,倒不是不信任温芸只是觉着此事古怪,那“金公子”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定是身份不一般。 不过沈鹤并不愿意跟这种人接触,这样不诚实还具有危险性的人沈鹤并不愿意与虎谋皮,虽然带来的报酬极其丰富但里头的风险性沈鹤还是知晓的。 那“金云”公子怕不是简单的地主家的公子反倒像是和朝廷官员有一定联系,不然何许人能大手一挥将这种题册说给就给,若是是个地主家的儿子都有这种本事那科考也太没有威严了。 沈鹤瞧着那题册暗暗思索着,这“金云”怕是朝廷命官并且官位不低,但这么年轻官位不低…真的可能吗…若正是这般那如此出类拔萃的少年早就在京城名声大噪了。 罢了,不想了。 沈鹤揉揉眉心只觉着烦闷,他极其讨厌这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他向来不愿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金云”他当真不愿意接触了,沈鹤只觉着自己似乎莫名其妙趟了一摊浑水,这“金云”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的要更深。 他只希望待他中举后都莫要再见到这个神秘的公子,沈鹤已经在思考入宫为官真的有必要吗,官场如何吃人他心里明白的很,那些牙子们已经够难熬吃人了…入宫为官…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又和在牙子手里那样马失前蹄… 沈鹤心里咯噔一声额头出了些虚汗,他握紧拳头嘴唇有些发白。 忽然腰间被抱紧,熟悉的触感叫他身子一僵,握紧的拳头也略微松了几分。 “夫君是怎么了?我叫了许久都未答应便是直接进来了。” 温芸从身后环着他的腰依偎着靠在他的背上,脸颊也是轻轻贴在他身上软着声道:“都不知道来我房里找我…” 沈鹤顿时收敛了方才紧张烦躁的情绪转过身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俯身亲了她的脸:“方才想了些别的走了神,夫人莫怪。” “嗯…沈鹤明日要回书院了吧。” 温芸亲昵的蹭了蹭沈鹤的脸,她倒是没有多想也没察觉沈鹤瞒着她什么事。 “嗯,日后要一个月回来一次了,内舍和外舍不一样管理的更严些,里头学到的也更多些。” 沈鹤抱着温芸的腰眼眸有些许凝重,他叹了口气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几乎是发誓似的郑重又一字一句道:“温芸你记好不论发生什么为夫都会第一时间护着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为夫都会保你平安。” “嗯?” 温芸似是有些疑惑又不安的抬眸看着他,那红唇微张又欲言又止随后便是忍不住道:“沈鹤你…” “没什么。” 沈鹤瞬间和平日一般含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那漆黑的瞳仁静静的凝视着她:“只是想着日后若是殿试中了入宫为官,那官场凶险为夫怕波及夫人。” “这样啊…” 温芸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软声道:“我又不怕,再说了考中了也不一定非要入宫为官,去做个县令去管一些县城或是进翰林院封个修撰,不一定真会入宫的。” “嗯…我只是怕万一…温芸你信我,不论何时为夫都不会叫你身处险境。” “我自然相信夫君。” 温芸垂着眸手指轻轻在沈鹤胸口画着圈,低声道:“等赚够了钱咱们就什么也不干了…我们去隐居…我之前答应夫君了…” “好,为夫挣银子养夫人一辈子。” 沈鹤心口侧漏了一拍哑着声音俯身吻着她,两人似乎都动了情便是干脆在房里褪了衣衫亲热了许久。 … 俞望舒一连病了几日她当真觉着吓人,夜夜都能听见那猫叫,那日不知从哪窜出的白色大猫凶恶的冲她哈气,俞望舒当真吓了一跳小时候被猫抓伤了脖颈叫她直到现在都对猫有很深的阴影。 原本俞望舒想着怕是从哪跑进来的野猫,她绕道走便好了,回头再叫宫女将猫抓了放掉却未曾想那白猫却是一跃而起像是故意吓她似的往她身上撞。 俞望舒被那凶神恶煞的猫扑腾的踩空的楼梯,身旁的婢子也是未来得及反应被猫抓伤后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迹,那白猫弓着身子似是极其警惕的瞪着那蓝绿色眼珠身上长毛竖起当真可怖至极。 俞望舒瞧着那一摊血迹和那摔在地上被抓的一手鲜血的宫女便是受了惊昏了过去,醒来便已是深夜,听闻那白日昏厥的宫女破了相,被那来历不明的大猫挠的脸上都是爪印醒来便是疯了,对着镜子撕扯着脸皮。 俞望舒本身便是怕猫,今日这么一吓又听了这些便是直接发了热,迷迷糊糊却是梦见那恐怖的白猫蹿进了房,那幽冷的蓝绿色瞳孔像是冤鬼一般幽幽的盯着自己,随后伸出了那冰冷锋利的爪子… “啊!!” 俞望舒病了的第四日,那烧倒是退了去但精神依旧恍惚,一连好几日她都能梦见那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白猫。 原本恬静的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那眼下的淤青更是吓人,她这几日都未好好吃东西,整个人都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盛云景原本并未在意俞望舒生病的事,但今日偶然一闻便知俞望舒病了好几日不见好便是一怒之下责问了给俞望舒诊治的太医。 那三个太医齐刷刷跪在地上压根不敢看上方动怒的盛云景。 盛云景蹙着眉冷声斥责:“去了三位太医却连皇后一个发热都治不好,你们这太医院干什么吃的!” 那下方太医怕的缩了缩脖颈犹豫片刻便是沉声道:“皇上有所不知,娘娘得的并非普通发热,此事说来古怪,娘娘怕猫这事人尽皆知后宫也是明令禁止不得养猫,但听坤宁宫的宫女说上回娘娘在后院逛着突然窜出只体型硕大的异瞳白猫惊扰了娘娘…” “对,听说皇后娘娘原本是怕猫便是要绕道走,谁知那来历不明的白猫直愣愣的冲撞娘娘还抓伤了娘娘一位婢女,娘娘被受了惊不慎摔倒又正好瞧见那满身鲜血的婢子…这才…” 盛云景听的脸色难看他便是直接起身要去看俞望舒,他倒是不知这几日后宫乱成这样,来历不明的猫?呵…怕不是来历不明吧,想必是有心人所为… 具体是谁盛云景心里头早就有了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盛云景能如此积极去看俞望舒无非是因为一国皇后整日卧病在床传出去叫他脸色无光影响国运,另一方面便是… 若是当真是她干的…那盛云景相当于有了件能拿捏戴应淮的把柄。 毕竟你那好女儿谋害皇后这罪名可不是个小的,往小了说便是你戴应淮教女无方,戴党送来的女人他都可以借此机会通通回绝,往大了说便是居心难测,恶意谋害皇后便是在打他盛云景的脸,不管结果如何对戴应淮来说都是个绝对的坏消息。 他那个蠢女儿塞进宫倒是给了盛云景拿捏戴应淮的机会,虽然不能扳倒他但趁机恶心他一回盛云景也爽了。 盛云景出了房门便是沉声道:“搜宫,重点搜戴贵妃和皇后的宫,找不出那只白猫你们便是提头来见。” “嗻!” 待那太监退下后盛云景便是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俞望舒怎么样他不管,但戴应淮盛云景是一定要恶心他,只要能找出那只猫便是能调出后头的大鱼,就是不知那白猫是还躲藏在俞望舒的宫里还是被戴知年带走了。 盛云景也想到了戴知年很可能会把猫带走弄死后藏起来,毕竟这死物可比活物要听话的多…所以盛云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猫找出来就是尸体他也要! 你放过我让我走吧 盛云景安排妥当后便是去了那坤宁宫,他当真想不到区区一只猫会把俞望舒吓的几日卧床不起,但在瞧见俞望舒惨白的面容和憔悴的模样后又是有了些许动容。 自从上次强要了俞望舒又赐了避子汤后盛云景便是一直未去看过她,哪知道这一次看她俞望舒便是憔悴成了这般。 “皇上…” 俞望舒捂着嘴小声咳嗽着,那娇小的身子都在颤抖,她撑起身想要行礼却被盛云景轻轻按下。 盛云景眼眸划过一丝复杂,安抚似的拍了拍俞望舒的背便是一个眼神退了下人。 “望舒受苦了,怎的不早些派人找朕?朕今日才知道望舒病了这么多日,这些日子朕未曾来看你,望舒倒是也愚笨不知道派人把朕请来。” 盛云景将俞望舒抱在怀里耐心安抚,那温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怀里抱着的是盛云景放在心尖上的人,俞望舒眼眸暗了暗轻轻摇摇头哑着声音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哪里敢打扰皇上…” 盛云景闻言哑然失笑似是宠溺的刮了刮俞望舒的鼻尖软着声道:“朕的皇后傻乎乎的,怎么脑袋就是转不过弯来?望舒是朕的妻子,望舒病了朕理当来瞧瞧。” 俞望舒闻言也没再辩解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是,臣妾知错。” 当初病了她也是派人去跟盛云景说了,盛云景却嫌她病了不知道找太医反倒来打扰他,现在又反过来怪她为何不派人找他… 这么多年了…俞望舒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盛云景,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子的样子。 盛云景发现俞望舒看似精神依旧不佳便是好不容易能耐着性子哄着,她这样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倒是瞧着又乖又安静。 “望舒没有以前活泼了。” 盛云景俯身啄了俞望舒的额头明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俞望舒略显病态的小脸,当年的俞家小姐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话多灵动娇俏就是当初最有才的三皇子殿下也让她三分。 可惜盛云景怀里的少女却没了当初的灵动,空洞的眸子和消瘦的身子还有那永远拒人三分的话语叫盛云景心中酸涩。 俞望舒抬眸看了一眼那居然面色有几分关切的盛云景便是启唇缓缓道:“皇上这话是何意…以前臣妾不懂事说话做事没大没小逞一时威风罢了,现在大了也就知晓分寸了。” 盛云景微微愣怔张了张嘴却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他将俞望舒拦的更紧了些柔声道:“望舒这些日子受了委屈,朕已经下令搜查后宫定是要将那惊扰了望舒的猫找出来,朕会为望舒出气好不好?” 盛云景原以为俞望舒会因为自己为她撑腰而欣喜却未想到俞望舒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望舒?” “臣妾乏了…皇上请回吧…” 俞望舒轻轻撑起身子便是要离了他的怀抱,说来也是可笑,盛云景总是喜欢给了她希望让她觉着他还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爱恋的时候亲手掐灭。 这么多年了,盛云景偶尔会对她态度好上几分,在她快要死心的时候表现出对她那一点点贪恋,每次都能成功的叫俞望舒又犹豫了觉得自己还能再爱他…在俞望舒最热情的时候又亲手给她浇上一盆冷水。 “望舒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盛云景从未见过俞望舒这种态度,他像是突然觉着有什么东西忽然就抓不住了,那从始至终自己都觉得漠不关心的东西突然就看不见摸不着了… 盛云景有些慌了,固执的抱紧俞望舒的腰肢力气大的叫俞望舒险些喘不过气又是一阵咳嗽。 “望舒你说话好不好?朕哪里做错了?是不是因为上次朕赐了避子汤叫你恼了…望舒朕上次也是气急了才这般…朕以前从未想过…” “皇上你放过臣妾吧…” 俞望舒像是快要燃尽的枯灯垂着头低低的哭泣着,盛云景那碗避子汤断了她所有的念想…盛云景是觉着她不配怀上他的孩子吗…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自己身为皇后却更像是任人践踏的牲畜,谁都可以不敬她…谁都可以欺辱她… “望舒你…你在说什么啊…” 盛云景捧着俞望舒苍白的脸低低的吻着,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唤醒俞望舒对他的爱,可惜今日的俞望舒却是如同行尸走肉,她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像个没了生命的人偶任由盛云景亲吻着。 “望舒,我不信你不爱我,望舒你爱了我这么久…你怎么敢赶我走…” 盛云景红着眼眶将脸埋进俞望舒的脖颈沙哑又锐利的吼着:“俞望舒你好狠的心…你是我的皇后…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凭什么叫我放过你!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放过你!” 盛云景像是疯了咬着俞望舒的脖颈直到尝出了腥甜,俞望舒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倒是盛云景癫狂的怒吼着:“俞望舒当初是你主动招惹的我!你凭什么说叫我放过你!当初是你缠着我,是你主动说要做我的皇后!” “俞望舒我什么都给你了…你怎么可以要我走…” 俞望舒心脏像是戳破了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像是缺水的鱼无助的流着泪哑着声音小声道:“是我不要脸…是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要往上倒贴…” “我后悔了…盛云景我真的后悔了…你放过我…求求你…” “放过我好不好…” 俞望舒哭哑了嗓子,她第一次这般哀求着想要逃离自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盛云景做的太让她心寒,得不到的爱也该收手了…尽管不能全身而退好歹给自己留几分尊严吧… 盛云景没有说话那脸色黑的吓人,他死死的攥着俞望舒的手腕几乎是怒吼道:“俞望舒你是朕的皇后,朕要你坐上皇后你便是给我乖乖坐稳了!你生是朕的皇后死了也是要跟朕葬在一起!你这辈子,不,你永生永世都别想逃离朕!” 俞望舒的手腕被攥出了掐痕,她却是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盛云景暴怒的模样当真吓人他越是这般俞望舒便是越觉着可悲…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却是一点点体面都不愿意施舍她… “盛云景…你爱过我吗…” 俞望舒一句话叫盛云景愣住了,他犹豫片刻才又问道:“什么…” “这么多年了…皇上…你有爱过我吗…” 俞望舒咳嗽着瘫软在盛云景怀中,她那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自嘲似的笑笑:“可能皇上说的没错…望舒愚钝…望舒以为只要我对你全心全意的好,我的景哥哥早晚会看到我…” “望舒错了…我这么多年的陪伴却是一文不值…望舒病了好几日今日突然悟了…” 盛云景眼眸暗了暗攥紧了拳头,那怒意强忍在胸腔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俞望舒苦笑一声自顾自的说着:“没有什么大彻大悟,无非是步步错步步悟,我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皇上从未爱过我,这么多年了都从未爱过…我什么都知道只是甘愿留下来想听听你会怎么骗我…” “可惜望舒愚钝,没想到皇上连骗我都懒得骗…” “望舒…我…” 盛云景想要抱她却被俞望舒推开,她流着泪颤抖着身子像是要碎掉了,她深深的看着盛云景笑道:“我用了七年时间证明我对你的爱有多么浓烈,皇上却用七年时间证明我有多么愚蠢…” “盛云景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当真错了…我不该爱你…我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放过我…让我走吧…” 俞望舒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地里,她呜咽颤抖着,盛云景那一腔怒火如何也发不出来,他想要扶俞望舒起来可俞望舒却是固执的不愿起身,若是将她拽起盛云景又怕伤了她… 盛云景叹了口气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般,他不知道自己对俞望舒是什么感情,说是男女之爱他又是难以承认,但若当真叫俞望舒离他而去他又是说什么也不允许。 盛云景看着跪在地上的俞望舒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望舒是这几日病了都开始说胡话了…望舒好好休息,那白猫和那幕后欺辱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朕过些日子再来看你…皇后之位除了望舒谁也不配做,望舒只能是朕的皇后,旁的乱七八糟的望舒莫要再想。” 俞望舒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那指尖嵌在地里冷的发白,盛云景最后只说了句好好休息便是直接离开,独留下俞望舒一人可悲的哭嚎着。 搜宫无果换方式找到白猫 盛云景原本是想这几日便是陪在俞望舒身边,却未想到俞望舒会赶他走。 身为帝王却被自己的皇后赶出去这换作谁都是极其没有面子的事情。 盛云景自然恼怒但他也知现在不是和俞望舒怄气的时候,俞望舒憔悴成那样他居然一瞬间心脏隐隐作痛,心口闷闷的难以呼吸,在俞望舒那般哀求他放过她的时候又是暴怒到了极点。 盛云景不明白也想不通俞望舒的爱为何说没有就没有了,明明前段时间还表现的这么爱他,会给他绣荷包,会流露出小女人的娇羞主动迎合他…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呢… “呼…” 他长舒一口气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叫盛云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烦躁的甩手回了御书房不再想那烦心事,盛云景始终不觉得自己对俞望舒有爱,他对方才的情绪只是认为是俞望舒陪他太久了些,突然要走便是不习惯了。 养条狗养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是人… 盛云景也是觉着可笑,他堂堂一国之君俞望舒要什么没有居然还想着逃离,莫不是最近冷落了她,她便是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吸引自己的注意。 “启禀皇上,后宫的院子都搜了,您交代的戴贵妃和皇后娘娘的院子都搜了,并未发现那所谓的白猫,莫不是自己跑走了?” 那太监便是跪地禀报,搜宫一无所获也是叫盛云景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揉着眉心忍着怒意许久才开口:“叫他们莫要再搜了想必已是打草惊蛇,那猫听那宫女们说着体型不小若是自己跑出去还未被发现那你们这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太监闻言也是赶忙低头不敢做声,盛云景沉默片刻也是摆摆手冷声道:“退下吧,此事先放着,对外便是宣称未查出那白猫想必是自己跑出宫了,便是不再追查。” “嗻。” 那太监走后盛云景才是阴冷的抬眸看着那空荡荡的御书房冷笑一声,既然已是打草惊蛇那不如来一招引蛇出洞,他就不信他放话下去不再追查此事那戴知年会坐的住。 既然想扳倒俞望舒那光叫她病重又怎么够呢,皇上都下令不再追查那她肯定会心痒难耐的再次出手,到时候盛云景只需要当场抓她个现行便是了。 安排妥当后盛云景便是等着放长线钓大鱼,他相信这两日戴知年肯定不敢作妖,这刚刚搜了宫以她的性子定是要沉淀两日先观望观望看看是否像放出去的话那样不再追查,估摸着要等个三日才会再有所动作。 如此这般那俞望舒那边暂时便是安全的,他也不用再费心思去看俞望舒,再加上被俞望舒那般对待他现在看着俞望舒也是心里头烦闷,那倒不如去微服私访再去瞧瞧沈鹤。 毕竟上回沈鹤当真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他想在沈鹤身上发掘更多… “小德子。” “奴才在。” 那小德子低着头推开门赶忙跪地,盛云景便是淡淡道:“去换身衣裳,咱们去看看上回那个沈公子!” “嗻。” … 沈鹤这些日子便是和温芸整日在房里缠绵着,自从成亲后他便是更加理直气壮的粘着温芸,明日他便是要走,这一上午他都在和温芸在床榻上纠缠。 沈鹤发泄出来后便是意犹未尽的抱紧了温芸,两人还是紧密贴合着没有分开,温芸早就被他折腾的浑身酸软,小口的喘着气,她那面色潮红明显是达到顶峰后宣泄出的红晕。 沈鹤撑起身子轻轻啄了啄温芸的脸,眼眸的情欲分毫未减反倒是更盛了些,他看着怀里的温芸满足的笑着又将她抱紧,那嗓音还沙哑着带着情欲:“夫人的身子当真叫我上瘾…欲罢不能…” “说什么呢…” 温芸小心扭动的娇躯红着脸侧着身子躲避着沈鹤炙热的目光,这几日不分白天黑夜的缠绵叫温芸险些吃不消。 沈鹤见温芸害羞了便是恶趣味的伸手掐了一把温芸酸痛的腰肢,听见意料之中的那一声娇软的呻吟他便是忍不住笑出声。 “你干嘛…很痛哎…” 温芸哀怨的揉着腰肢委屈巴巴的瞪着他,沈鹤笑的不行宠溺的俯身吻着她的嘴角,那宛若星辰的眸子都是笑意,他将温芸揽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哄着:“还不是瞧着夫人那满脸绯红的模样诱人至极,为夫忍不住的想欺负你。” 温芸软着声说了句“讨厌”便是整个人缩进他怀里,两个人又黏腻了许久才起身。 沈鹤为温芸收拾妥当后便是照例为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肢,这会儿也是差不多要到了用膳的时辰,原本沈鹤刚扶着温芸出了房门便听见府门外头有人敲着。 沈鹤微微蹙眉想不到是何人会在这时候找上来,便是先哄着温芸去桌上等他自己便去开了府门。 刚打开府门沈鹤的脸色便是一沉,门口的盛云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咧着嘴角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打着招呼:“沈公子别来无恙。” 沈鹤冷着脸阴沉的眸子散着淡淡寒光,他声音都略微不快冷声道:“金公子,我们没这么熟,犯不着三天两头便是过来拜访。” 盛云景含笑着抿着嘴他倒是不生气沈鹤这副态度,反倒是笑着细细打量着沈鹤:“沈公子真会说笑哪里来的三天两头?上次我们见面过去有一段十日了,怎么沈公子收了我的东西便是不认人了呢。” “金公子慎言,我们这是各取所需,金公子给的东西可不是在下要的,是金公子主动奉上的筹码,金公子这话说的叫别人听去了还以为在下是什么得到报酬便是翻脸不认人的小人。” 沈鹤冷笑一声直接一句话回怼的盛云景哑口无言,盛云景看了沈鹤许久原本便是不好的脾气此刻是隐忍到了极点,他怒极反笑上前进了几步便是冷冷的盯着沈鹤,两人近的几乎要贴上去只有双方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叫人退避三舍。 两人谁也不让谁便是这般对峙着,沈鹤原本便是条难以驯服的疯狗,此时他当真是被盛云景这得寸进尺的模样激怒了,那手掌暗暗摸索着似乎下一秒便是要扼住盛云景的脖颈。 “夫君到底是谁来了?怎的也不让客人进来?我等你许久了都不见有动静。” 温芸柔软的声音叫沈鹤一瞬间收敛了阴冷的寒意,两人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被打破,沈鹤赶忙转过身柔声应道:“一个朋友罢了来看看我,方才光顾着聊天便是忘了招待。” 盛云景也是极其配合的流露出如沐春风的儒雅笑容,他偏过头礼貌的对温芸点点头柔声道:“在下多有打扰。” 温芸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沈鹤,方才两人的气氛还不是这般,温芸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是没有过多纠结。 她也是和盛云景问了好便是对沈鹤嗔怪道:“你也是,有客人为何不请进来说话?叫人家在门口站着多失礼!” “夫人教训的是,为夫方才一时没想起来。” 沈鹤赶忙赔笑着揉了揉温芸的脸,他快速警告似的瞪了盛云景一眼才露出假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全是满满的不怀好意。 “金公子方才多有得罪,里面请吧,正巧我们家正要用膳…不如…” 沈鹤强颜欢笑着看着盛云景,盛云景微微蹙眉便是轻轻摇摇头笑道:“不了,在下方才用过了晚膳便是不打扰了,过来只是看看沈公子罢了,上回沈公子献的计当真帮了我大忙,此次过来便是想多和沈公子这样的人才聊聊。” “献计?” 温芸微微愣怔偏过头看着沈鹤便是问道:“什么计?你怎的未曾跟我说过?” “人家家里头的私事,金公子特地交代不叫我提起这才没告诉夫人。” 沈鹤赶忙解释生怕叫温芸误会,又恶狠狠瞪了那处处挖坑的盛云景几乎是警告:莫要给我乱说话,不该说的若是叫我家夫人知晓了那便是后果自负。 盛云景只觉着有趣,他倒是未想到沈鹤这样看起来不近人情又阴狠的人居然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女人,此时他便是忍不住多看了温芸几眼,就这几眼便是叫沈鹤彻底冷了脸色。 设计引诱白猫 沈鹤原本也未打算当真叫盛云景一同用膳甚至未打算叫盛云景进来,但温芸已经发话,再叫盛云景在外头站着也不现实,他又不愿叫温芸跟他有接触便是只能扯了幌子说是两人有事商议便将温芸忽悠走了。 盛云景也是满脸笑意未曾戳破,乖乖跟在沈鹤身后进了房间。 沈鹤刚合上门盛云景便是挑着眉似笑非笑道:“沈公子似乎很爱惜自己的夫人。” 沈鹤眼眸一冷彼此之间仿佛是两股力量相互对抗着,他转过身面上笑容依旧但却能从那眼眸中看出几分永动的躁意。 “我家夫人未经世事心思单纯,我自然是要护她周全。” 沈鹤阴森森的盯着盛云景抿着嘴不再说话,盛云景倒是自在的一屁股坐在那软椅上翘着腿,那松散的墨发披散在肩头将他那面容隐藏在阴翳下,他那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桌子看着沈鹤许久却是笑出声。 “沈公子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沈鹤干脆居高临下的看着盛云景,他像是随时都会抓狂的兽一字一句道:“你过来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无非是想你了过来瞧瞧你。” “若是我记得没错,这仅仅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不知金公子何来的想念。” 沈鹤毫不客气拆了他的台子言语里头都是毫不遮掩的抗拒,盛云景只觉着沈鹤软硬不吃他暗暗发笑眯着眸子意味深长道:“沈公子对别人也这般态度?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结识沈公子,沈公子接二连三抬手打了笑脸人若不是我懒得追究怕是这代价沈公子付不起。” “沈公子做人要学会隐忍,我欣赏你的谋略但我并不看好你这一身刺头,若是入了官场沈公子便是第一个被拿出来针对的,到时候怕是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盛云景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自顾自的倒了茶水抿了一口:“不过我欣赏你当真想与沈公子交好,所以在沈公子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前不管你多么无礼我都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沈鹤终于勾起唇角抬眸冷声道:“终于要承认你并非什么地主家的少爷了?” “嗯,我承认我身份有所隐瞒,不过并非我故意这般。” “你什么身份我不关心,你叫什么跟我也没关系。” 沈鹤垂着眸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仅此而已。” 盛云景闻言哑然失笑,他握着茶杯柔声道:“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叫你对我意见这么大?沈公子,相信你在得知我身份那一天便不会这个态度,实不相瞒我想将你收为己用…” “我拒绝。” 沈鹤不愿跟他多说便是起身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宦臣什么高官,在不知情你的立场情况下我绝不会轻易站队,若是金公子是来拉拢在下企图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的话便是请回吧,我目前并不想趟这浑水。” “再者金公子口口声声说看重我想要收为己用,但我却连金公子是何人何身份几品官员都一无所知,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莫名其妙跟了个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九品芝麻官那我当真是亏了。” 沈鹤低笑一声戏谑的看着他,盛云景瞬间沉默不语,他原本还觉着沈鹤好控制莽撞冲动却未想到他看的如此透彻,不过现在着实不是挑明身份的时候。 盛云景点点头便是起身道:“沈公子说的不无道理,是我心急了什么都瞒着倒是叫沈公子对我心怀芥蒂不肯信任我。” “也对,若是换作我哪日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告诉我跟着他保准高官厚禄衣食无忧我也是不信的。” 盛云景知晓今日沈鹤是不可能归顺他了便是不再多留:“原本我还想在公子殿试前先和沈公子谈拢,看来我们只有殿试后才能好好聊聊了。” 沈鹤闻言微微蹙眉:“何意?” “现在说可太早了。” 盛云景笑的别有深意,他推开门一字一句道:“我相信殿试后沈公子会心甘情愿跟我好好聊聊,我等着那一天。” “不用送了,我也不会再过来打扰,一切等沈公子殿试之后咱们慢慢聊。” 沈鹤拧着眉看着盛云景离去只觉着自己莫名其妙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潭,盛云景一副胜券在握觉得自己会甘愿为他做事的态度叫沈鹤捉摸不透,哪里来的底气哪里来的自信…又为什么说殿试之后他会甘愿和盛云景坐下来好好聊… 罢了… 沈鹤懒得再想,别人要隐瞒的东西自己再如何琢磨也是琢磨不出来的,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自己若是当真被拉下深潭也绝不能叫温芸受到影响。 … 盛云景回了宫一连三日便是如他所料的那般,戴知年并未敢轻举妄动俞望舒那边也暂未再传出有白猫作祟。 不过到了第五日便是再次有宫人夜里瞧见了那体型硕大的白猫,那猫闪着绿油油的瞳仁从那宫墙之上一跃而下惊扰了夜里巡查的宫女,盛云景意识到是时候采取行动了便是令人分两批提前埋伏在俞望舒和戴知年的宫里。 俞望舒那边主要是保护她不叫她受到惊扰,而戴知年那边才是真正意义上抓她现行。 不过盛云景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并非是戴知年将猫放出来的,此时的戴知年正在宫里头头疼那私自蹿出去吓人的白猫。 这猫她抱回来后便是严加看管生怕它跑出去,谁知昨夜宫女一时疏忽忘了关门窗却是叫它自己窜了出去,那猫一路又蹿进了坤宁宫惊扰了夜里巡查的宫女便是又跑了回来。 戴知年拿这猫没了办法,现在这猫处于风口浪尖上,她现在下令处死这猫也不好收拾尸体,最近后宫被盯的严若是她表现的太异于常人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再加上这猫过于机敏,虽是喜欢黏着戴知年倒也是听戴知年的话但若是表现的不怀好意难保这猫会跳起来发疯蹿出去。 那白猫瞪着眼睛在戴知年腿上蹭来蹭去,戴知年头疼的叫了下人将那猫捉走,她也是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原本看皇上不再追究她便是想着过了这一阵再叫这白猫出来,看来现在只能收敛些。 盛云景知晓戴知年怕是不会有太大动作便是想了个法子,他命人肆意宣传自己这些日子整日歇息在坤宁宫亲自照顾受惊的俞望舒。 这话传出去便是变了味,戴知年在知晓那宫女禀报的:皇上近日整日和俞皇后在坤宁宫翻云覆雨不闻朝政,俞皇后这些日子独得皇帝恩宠之类的话便是勃然大怒。 这传闻愈演愈烈,后面居然直接传出盛云景要为了俞望舒废弃六宫后便是彻底坐不住了。 “简直荒唐!” 戴知年怒摔了那茶杯退了那下人便是恼怒的靠在贵妃榻上,她自然知晓废弃六宫是万万不可能的,且不说戴应淮不会同意就是太后那边也定然不会叫盛云景如此。 不过这传言当真叫戴知年好一阵气恼,身下的白猫不知何时出现亲昵的蹭着她的腿,趴在地上“喵喵”叫唤着,那诡异的蓝绿色瞳孔妖异的闪烁。 戴知年垂眸便是抱起那白猫冷冷的看着那痛瞳孔中映射着自己那略微狰狞的面容。 “俞望舒原本想着先让你得意一阵,看来你是留不得了…” 戴知年禁足,戴应淮被罚俸禄 俞望舒靠在床榻上久久无法入睡,她挣扎许久便是起身。 随着房门被打开便是一阵冷风卷入,那融融夜色上漆黑的天幕缀满了繁星,银色的月光照耀在俞望舒瘦弱的身躯上叫她原本便是苍白的脸上更加没了血色。 那寒风叫俞望舒轻轻咳嗽着便是拢了拢那单薄的衣袍。 这几日没了那吓人的猫叫加上盛云景忽然对她特别关照了几分,吃穿用度都给了最好的,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更是整日围着她转,可惜俞望舒并不需要,盛云景这般反倒叫她不适。 “咳咳咳…咳…” 宫里头当真是冷的,俞望舒大病未愈稍微受了寒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她这几日总是失眠,好不容易稍微睡会儿便是总能梦见那骇人的白猫。 俞望舒走进了院子便是抬眸看着那清冷的月色,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俞家了,上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四年前嫁给盛云景为后…不…是他坐上太子之位的第三年… 那时候的俞望舒为了能多看看那个俊朗又淡漠的少年便是直接不知分寸的赖在了盛云景的宫中。 俞望舒冷笑一声眼眸划过一丝哀怨,她望着那冰冷又高耸的宫墙只觉着嘲讽…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宫墙这么高…几面墙却是叫盛云景困住了她七年…那时候年幼她还能无忧无虑的在俞府享受着爹娘的宠爱却是不知福的非要赖在如今避之不及的牢笼中。 几面墙困住了她七年,还要困住她一生… 她怎么这么傻啊… 几滴热泪不知何时随着脸颊滑落,那残存的泪痕却在夜里冻的小脸生疼,俞望舒抬手擦掉了泪痕便是起身要回了那院子,刚是转身却瞧见那月色下却是多了一个扬着尾巴怂着身子的身影。 “喵嗷!” 凄厉又凶狠的猫叫叫俞望舒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她那眼眸的惧意却是叫那白猫更加嚣张了几分,那浑身炸了长毛的白猫闪烁着异瞳像是索命的厉鬼阴冷的盯着下方的俞望舒,随着便是一声嚎叫从那高墙上一跃而下直冲冲向俞望舒扑去。 “啊!” 俞望舒侥幸躲过那一扑腾却是摔在地上,那白猫“嗷”了一声月色下锋利的猫爪一步步向俞望舒逼近。 这猫生的高大倒像是头雄狮,粗壮的尾巴高高举起一步步龇着牙便是扑向俞望舒。 “喵嗷!!” 原本血腥的一幕却是未发生,那猫却是被锋利的尖刀刺中了肩脊,凄厉又痛苦的嚎叫在俞望舒耳边响起,俞望舒蜷缩着身子不敢抬头却是被轻轻抱起。 盛云景阴沉着眸子有力的臂腕紧紧环着俞望舒的腰肢,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痛苦扑腾又是冲着他哈气的白猫便是冷声道:“处理干净后放回走,准备收网。” 随后便是一个个暗卫上前逮住了那拼命挣扎的白猫,那白猫奋力扑腾着哀嚎着凄厉的惨叫叫俞望舒不适的颤了颤身子。 盛云景一把揽着俞望舒的肩头轻轻拍着,低沉好听的嗓音在俞望舒耳边响起:“别怕,朕在这里。” 俞望舒被吓的身子发冷,瘦弱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叫盛云景垂着眸有些说不出的酸意,他便是干脆转身将俞望舒抱入房中微凉的薄唇轻轻抵着俞望舒的额头,语气都忍不住放软了些:“望舒,你看着我。” 俞望舒眼眸猩红颤抖着不肯睁眼,盛云景一遍一遍耐心的哄着俞望舒才微微睁开早已浸满泪水的受了惊的眸子。 “望舒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盛云景握着俞望舒冰冷的手小心放在唇边哈气,她身子太冷了像是怎么都捂不热乎还冒着冷汗。 “望舒你看看我,这里没有猫了,我在这没有人敢动你。” 盛云景一字一句郑重的保证又啄了啄俞望舒的脸,那深邃的眸子却是淡定又冷静没有丝毫波澜。 “皇上…” “没有别人不用叫我皇上。” 盛云景想让俞望舒放松便是凑近咬着她的耳垂哑着声音道:“你看看我,景哥哥在这呢…哥哥护着你好不好?” 俞望舒此时小声咳嗽着哪里分的清什么,她只感到一阵头晕脑胀便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叫盛云景舒展了眉头他便是将俞望舒抱的更紧了些,那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捧着俞望舒哭的泛红的小脸。 他看着俞望舒像是受惊的兔子便是哑笑着哄着:“望舒乖乖在这待着,哥哥出去一趟好不好?” “一会儿回来今晚上哥哥便是陪着望舒,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嗯…” “乖…” 盛云景满意的又吻了俞望舒的唇瓣,他今夜也不知怎的就觉着平日木讷无趣的俞望舒亲起来是那般上瘾,俞望舒乖乖缩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更是叫盛云景瞬间有了莫名的满足感。 他说是要走却磨磨蹭蹭抱了俞望舒好久才轻轻放开,原本还犹豫着要不叫小德子去顺着那白猫伤口的血迹抓戴知年一个人赃俱获自己便是陪着俞望舒罢了,但随后便是反应过来这是顺势除了戴应淮塞入的眼线的好时机,自己是怎么的会为了一个俞望舒耽误这种事。 盛云景拧着眉心便是毫不犹豫的出了房门,那白猫早已不见踪影,地下一摊狰狞的血迹便是叫盛云景冷了几分。 “随朕去贵妃宫里擒获歹人。” 盛云景一声令下便是带头出了那坤宁宫直奔戴知年的住处。 那猫受了伤跑的不快,瘸着腿在房梁上蹦跳着时不时发出低哑的嘶吼,那鲜血滴落在宫墙和那地上,盛云景便是顺着猫血一路追赶,果然那血迹便是在戴知年的宫门口没了踪迹。 此时的戴知年还不知情况如何了只是听外头太监禀告皇上突然造访还带了不少人,那脸色却是看不出喜怒。 戴知年原本还算淡定的脸上瞬间有了些许慌乱,她便是赶忙揪着那太监道:“皇上可说了来是为了什么?” 那太监也是一惊腿脚都未站稳便是磕磕绊绊道:“皇…皇上说是那白猫方才又入了坤宁宫险些伤了皇后,皇上心系贵妃便是怕贵妃也受牵连这才赶过来瞧瞧。” 戴知年闻言便是才敢松了口气,今晚上放出的白猫不知到底将坤宁宫闹成了什么样子怎的连皇上都惊动了,原本皇上都说了不管此事了… 想到这戴知年瞬间懊恼万分,自己怎的会因为这一时报复的快意闹得自己下不来台如今现在左右为难,那白猫不见踪影不知何时自己跑回来,若是在皇上与自己说话时跑回来岂不是有口难辩。 “娘娘,陛下在外头等着呢,还请娘娘快些过去莫要叫陛下等急了。” 那小太监见戴知年不出声便是小声提醒着,戴知年慌忙回过神咬咬牙便是拔了头上那珠钗又扯下了几件衣衫才推开门故作急切的跑出房。 盛云景此时示意暗卫搜宫自己便是瞧见那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戴知年。 “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夜里到访方才便是才从床榻上起来,有失仪表望皇上恕罪。” 戴知年娇软又略带慌乱的声音和那急匆匆险些被台阶绊倒的脚步任哪个男人都不忍心责罚,盛云景却只是瞥了一眼听不清情绪的“嗯”了一声。 他眯着眸子细细打量着戴知年便是似笑非笑道:“朕倒是不知贵妃夜里睡觉还喜欢戴金镯子。” 戴知年微微愣怔随后便是摸到手腕上那三只金镯心里微微一沉,方才着急出来却是忘了摘下金镯…恐怕皇上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戴知年微微垂眸摩挲着金镯委屈道:“臣妾这镯子是臣妾自幼带着的,戴久了便是舍不得取下了…” 盛云景懒得跟她打哑迷,那白猫此时已经蹿进了宫,就是不知藏在何处,瞧着戴知年那样子怕是她将猫藏起来的可能性极小,不过若是今夜找不出那猫那以后可再难找机会打压戴知年和戴应淮了。 盛云景原本阴寒的眼神倒是缓和几分,他亲自褪下衣衫披在了戴知年身上,戴知年原本便是紧张的此时便是身子一颤怯生生的抬眸瞧见盛云景那满是关怀的眼眸。 “贵妃也真是,天寒地冻的不知披件厚实的衣裳,若是冻坏了身子以后如何侍寝呢?” 盛云景勾起唇角伸手环住戴知年的腰便是将她抱起紧紧的拥在怀中,那含情的眸子叫戴知年瞬间沦陷了,她涨红了脸被盛云景那俊逸温柔的眼神迷的七荤八素,结结巴巴的将头埋在盛云景怀里小声娇嗔道:“上回…上回臣妾主动皇上却是压根不愿理会臣妾呢…” “怎么会不理?朕平时去你宫里歇息次数最多爱妃又不是不知道。” 盛云景抱着戴知年入了那寝宫,那屋里头倒是暖和,很显然戴知年有多爱那翡翠珠宝玉器,那桌上的玉镯金钗却是随意扔在一旁,就连那床榻上的珠帘也是琉璃制成。 盛云景意味不明的看着怀中的戴知年,那嘴角的笑意却是那般阴寒。 “贵妃好雅兴,朕每回入你的房里都要被惊艳一番,上回是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和猫眼石这会倒是用琉璃制床帘。” 那禁锢在戴知年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谁不知如今国库空虚的厉害,俞望舒作为皇后自发的节俭,平日的衣裳素的不行就是发簪也是最普通的珠花,皇后依然如此身为贵妃却如此奢靡浪费! “皇上说笑了,这些都是爹爹心疼臣妾便是拿了娘家的银子补贴臣妾用的。” “嗯,戴丞相倒是心疼女儿。”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知道戴应淮手里的银子如何来的,拿的娘家的银子?呵,是贪了他国库的银子吧! 戴知年见盛云景脸色不对便是欲要张嘴辩解却听见门外那凄厉的猫叫。 “糟了!” 戴知年心头一紧,那白猫回来了便是习惯性往她房里跑!现在皇上在她房里这岂不是要撞个正着! “爱妃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好看。” 盛云景还是那般看着戴知年,却感到那怀里的娇躯紧张的颤了颤便是忍不住关心道。 “没…臣妾没事,方才走神了。” “嗯,朕还以为是方才外头的猫叫吓到爱妃了,说来也奇怪,这猫朕就在皇后宫里头听见过叫声其次便是爱妃宫里,别个妃子倒是从未听过猫叫。” 盛云景话里有话叫戴知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臣妾不知皇上何意…” “不知何意?那也无妨。” 盛云景没有再多说无所谓的笑了笑,戴知年不知盛云景如何想的也是不敢出声,那白猫此时在房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叫了两声用那猫爪扒拉着房门。 那肩头的伤口就这般暴露在外头,血迹倒是已经干了不少,猫毛上混着干涸的血块就这般扒拉着房门。 “喵嗷!” 那白猫见戴知年今晚上并没有给它开门便是一阵嚎叫,它跃上窗台便是用那利爪扒拉着纸窗。 “皇上…” 戴知年瞧见那窗户上倒映着白猫的身影便是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盛云景一把攥着戴知年的手腕笑的愈发阴寒:“爱妃在害怕什么?朕倒是觉着稀奇,那猫从不进皇后的屋子,只是在外头吓唬她,怎的在爱妃这那猫便是转了性硬要进屋子?” 戴知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分,她那手腕被盛云景攥的生疼却是瞧见那窗外头的白猫用粘了血水的猫爪在那窗上印出了点点印记。 “爱妃不如开开门叫那猫进来?朕倒是觉着那猫这么急的又是拍门又是敲窗怕是很喜欢爱妃啊…” “皇…皇上说笑了…臣妾不喜欢猫的…哪里敢开门放那野猫进来…那猫不听话进来了就不走了…” 戴知年瞬间变了脸色捂着嘴别过头不敢看盛云景阴沉的发寒的脸色。 盛云景略带深意的笑出声一字一句道:“原来爱妃先前放进来过啊…” “臣妾…” 盛云景便是直接起身一把推开房门,那外头的冷风吹入房里刮的盛云景脸上微微发痛。 白猫瞧见那房门开开了便是急忙跃下张扬着要进去却是瞧见那陌生男人站在房门口便是瞬间汗毛乍起恶狠狠的瞪着眼哈气。 盛云景没有任何动作,那白猫依旧警惕的侧身绕开盛云景瞧着房里的戴知年便是亲昵的跑去围着她的腿蹭了蹭。 戴知年此时苍白的脸上再无半分笑意,她咬着下唇紧紧的等着盛云景的宣判。 那房内死一般的寂静直到盛云景出来便是瞧了一眼小德子冷声道:“即日起贵妃禁足,将宫里的事传给丞相并传口谕,戴知年谋害皇后朕念在丞相面子上禁足抄书等候发令,戴应淮教女无方罚俸禄一年,所有丞相送来的女子皆逐出宫自寻生路。” “嗻!” 毫不怜惜的作贱 盛云景可不是仅仅想将戴知年禁足这么简单,他原本是想直接废了戴知年再将戴应淮安插的眼线女人全部问斩,但又觉着如今还不是和戴应淮撕破脸的时候便是折中用这种办法先隔应戴应淮。 盛云景处理了戴知年便是直接回了坤宁宫,他轻轻推了那房门却是瞧见床榻上那娇小的身影。 “望舒。” 盛云景小心靠近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床榻上的俞望舒似乎是做了噩梦,柳眉紧锁着时不时还张着嘴似乎想求救。 盛云景脸色难看怀里的俞望舒有些烫似乎又发了热,他便是叫小德子唤了太医过来。 那太医一瞧便是大晚上睡得好好的被叫起的,衣衫有些凌乱腰上的衣带也是松垮垮的挂着。 “叩见皇上。” 盛云景没心情跟那太医做这些表面功夫便是摆摆手催促着太医为俞望舒把脉,那太医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细细把了脉又开了药方才告退。 “皇上要不您先回养心殿歇着,娘娘这生了病若是将病气过给您…” 小德子低着头小声提醒着,盛云景却是叫他退下自己便是拿着那药碗小心给俞望舒喂着。 为了隔应戴应淮委屈了俞望舒受了惊吓,盛云景还是有些许内疚的,俞望舒怕猫他知道,今晚上那白猫扑倒俞望舒他是一直在暗处冷眼看着,原本盛云景是可以及时制止的,但处于私心盛云景是一直看着俞望舒受惊看着那白猫险些抓伤俞望舒。 若是一开始他就将白猫抓住,那俞望舒今夜就不会受惊更不会发热。 不过盛云景并不后悔委屈了俞望舒这件事,毕竟盛云景看的很清楚,儿女私情在任何事情上都是最不重要最不值得一提的那个,仅仅是为了打压戴应淮他便是能舍弃俞望舒,对于盛云景而言权势才是他一直追求的东西。 “咳…咳咳咳…” 俞望舒小声咳嗽着,那药便是如何都喂不进去,反倒是呛了俞望舒一口叫她咳嗽又难受,眉头紧锁着难以舒展。 那药汁便是撒了盛云景一手,他眼眸冷了几分有些烦闷的拿了俞望舒的绣帕随手擦拭着,他堂堂天子何时这般伺候过女人,俞望舒当真算是第一个。 盛云景这般想着连心中的内疚感都少了几分,他见俞望舒喝不下去汤药那衣衫也弄上了污渍便是索性两下剥了那衣衫将俞望舒塞进被里。 俞望舒蹙着眉显然被盛云景几番折腾的极不舒服,她勉强睁开眸子有些艰难的偏过头却是瞧见盛云景正略微烦躁的擦拭着那紫金色衣衫上的药渍。 “皇…皇上…” 俞望舒忍着头痛只觉着双眼一片烧灼,那声音沙哑的厉害也并不好听,盛云景闻声微微偏过头“嗯”了一声便是不再多言。 “臣妾…咳咳咳…臣妾把皇上的衣裳弄脏了…” 盛云景听着她那沙哑刺耳的声音便是微微皱眉:“没有,皇后躺下好好休息便是,朕今晚在这里守着。” “皇上还是回养心殿吧,臣妾怕过给皇上病气伤了龙体…” “俞望舒朕说了今晚在这里陪你,你为何每次都要跟朕犟两句!” 盛云景冷声打断,他着实是不理解为何每次自己说个什么俞望舒都要推脱两句,她不是整日整日盼着自己过来吗,现在他来了,自愿留下来陪她,她反倒是不乐意了叫他走! 俞望舒此时倒是显得极其平静,她似乎也是没了先前的热情,但紧拧着被褥的指尖却是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皇上…咳咳咳…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若是因为臣妾耽搁了那些大臣难免会有微词。” 俞望舒垂着眸哑着声音道,但盛云景此时被俞望舒那样子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愿走:“有微词?朕登基四年何曾有一次免过早朝!就算是明日免了早朝那又能怎样!俞望舒你心当真大,你就这么不待见朕吗!” 盛云景犀利的目光就这样意味深长的盯着她,最后便是直接落在她的脸上令俞望舒不由得心尖一颤。 俞望舒咳嗽着小声道:“皇上不必如此,皇上不喜欢臣妾又何必委屈硬要留在臣妾房中。” “你!” 盛云景怒的捏着拳头随后又是硬生生忍下这脾气,许久他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叫你受惊的白猫朕抓住了,猫是戴贵妃放的朕已经将她禁足在宫中还未做惩罚,你又是如何想的。” 他望着俞望舒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忽然有了几分不知所措,俞望舒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高兴反倒是对此漠不关心。 “望舒…” “皇上把猫放了吧。” 俞望舒静静的看着盛云景淡漠的笑笑:“那猫是戴贵妃放的,和畜牲计较什么,左右错的是戴贵妃皇上把猫放出宫便是。” “此事也不好责罚,戴贵妃身后还有戴丞相,如今朝中局势当真不能严惩戴贵妃,略施小惩便是。” 俞望舒说的这么轻巧这么事不关己倒是叫盛云景心烦又郁闷,他面色复杂又烦闷的看着俞望舒冷声道:“朕为了你去将那后宫翻了个底朝天找那伤了你的白猫,又为了你禁足了戴知年现在你却是叫朕通通将他们放出来!俞望舒你脑子被驴踢了!” 俞望舒闻言更是嘲讽的看着面前暴怒的盛云景一字一句道:“皇上到底是为了给臣妾出气才去查那白猫还是仅仅为了得到能拿捏戴丞相的把柄才这般尽心尽力去找白猫!” 盛云景微微一愣便是别过头不再出声,此时的他当真没想到俞望舒瞧着温婉不问世事不争不抢却看的如此透彻,盛云景突然有了种被当众扒下遮羞布的耻辱感。 他方才厚着脸皮将自己如何如何尽心尽力找白猫都按在了俞望舒头上,却未想到俞望舒一眼就看出自己这般费尽心思仅仅是为了拿捏戴应淮。 谎言被戳破他便是感到面色发烫无地自容,但盛云景是男人是皇上,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如此拆台便是盛怒道:“俞望舒那你的意思是朕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是吗!你有没有良心!朕若不是因为你为何三更半夜伺候你喝药找太医!” “俞望舒你就是这般揣测朕的!在你眼里朕就是个只为自己考虑的小人吗!” 盛云景将那脾气全全发泄在俞望舒身上,他此时怒瞪着眼睛脸上青筋暴起就像是要将俞望舒撕碎了一般。 男人只有在谎言被戳穿时才会如此恼怒,俞望舒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盛云景不承认也无妨,她自己清楚就罢了。 俞望舒面对盛云景如此怒吼压根不为所动,她只是垂着眸安安静静等盛云景发泄完了脾气才柔声开口道:“皇上如何想的我不知,但皇上若当真是为了我好又为何置望舒于险境…” 俞望舒自嘲一声似是看透了,她那眼里再无波澜只有空洞与寂寥。 “皇上大可以将那白猫找出后杀死却是给了白猫险些抓伤臣妾的机会,恰好这时候皇上又带人出现…” 盛云景被噎的说不出话,他蠕动着嘴唇握紧的拳头又无力的放下。 “其实皇上早就在那看着了对不对…一开始就在那…一直等到望舒险些被害才…” “俞望舒你够了!!” 盛云景狠狠掐着俞望舒的肩头那双眼猩红颤抖着的吼道:“在你眼里朕便是这种自私的人是吗!朕对你不好吗!你当年主要要皇后之位朕便是二话不说就给你了!这些年你在宫里无人感亏待你吧!俞望舒你吃穿用度哪点不是我的!我哪里亏待过你!” 俞望舒被盛云景摇的头脑一阵眩晕,她便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泛着红晕沙哑着嗓音道:“皇上答应给我皇后之位不过是因为我父亲,皇上为何何事都要推到别人身上,说皇后之位是我要才给的,不知道的以为是我俞望舒多么刁蛮尖酸强抢的位置!” “皇上不想想吗,若是你不同意望舒可能成为皇后吗?” 俞望舒笑着笑着便是流出泪水,她只觉着自己悲哀又好笑,眼前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自己,最后却要把账赖在她身上…她为何会如此爱这种人啊… “皇上…你敢承认吗…你真的不是因为自己想依靠臣妾的父亲才答应臣妾皇后之位吗…” “够了!” 盛云景气的浑身颤抖,他那阴暗的一面被俞望舒狠狠扯下,此时的他面容狰狞手狠狠掐着俞望舒的肩头叫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俞望舒朕瞧着你倒是好了,方才病的不像样子现在倒是精神了!” 俞望舒眼眸一颤想要挣脱却是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盛云景掐着她的肩头狠狠将她扔在床榻上。 盛云景黑着脸面色阴沉,他森冷的看着俞望舒最后哑笑一声:“既然皇后身子无碍那今晚便是由皇后侍寝吧。” 俞望舒瞪大眼睛撑着手止不住的后退却是被盛云景有力的大手攥住脚踝。 “啊!” 盛云景掐着她的下巴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她捏碎,俞望舒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呜咽的扭动着身躯却是听见“斯拉”一声,身子便是一冷,那凹凸有致的身躯便是暴露在盛云景眼前。 “俞望舒,你不是什么都懂吗,你要不猜猜接下来我要对你做什么。” 盛云景掐着她的大腿眼神阴暗无比,俞望舒痛的说不出话哑着声音呜咽着,眼睁睁看着盛云景压上来… 这一夜俞望舒几乎要碎了…沙哑刺耳的呜咽声断断续续最后声音渐渐消失… 一晃三年,沈鹤准备殿试 沈鹤入了内舍后便是一样的刻苦,他原以为教他的夫子会换掉却未想到被换掉的只有韩云霄,而李伯棠便是直接取代了韩云霄过去教沈鹤策论与诗词。 内舍和外舍不同,想进入上舍便是要先在内舍进修三年才能继续排名考试,这三年沈鹤便是愈发勤奋和刘杰两人整日整日夜不归宿,二人在茅房外头一学便是到天明。 宋予怀没了沈鹤陪同上课也是突然像是打了鸡血,像是变了个人觉也不睡了整日晚上赖着沈鹤跟他一同在茅房学习。 功夫不负有心人,宋予怀在第二年考入内舍顺理成章又和沈鹤坐上了同座,叫他欣慰的是沈鹤这一整年身边居然无人跟他同座。 宋予怀问了才知晓一部分人是说沈鹤之前跟韩云霄干架名声不好太过凶悍不敢与其同座,还有一部分说沈鹤自从过来后便是不愿与任何人同座,每当有人要坐沈鹤身边都能换来沈鹤那阴冷的眼神。 沈鹤似乎不愿意和任何人坐一起,他来了内舍便是愈发孤僻,每日除了跟刘杰一同学习便是再未跟任何人有来往,宋予怀过来后沈鹤才看起来活跃了些,虽是依旧嘴上嫌弃但明摆着心里头高兴着。 宋予怀好不容易挤进内舍如愿以偿和沈鹤坐一起后那股学习的劲头似乎又没了,整日不是睡觉就是骚扰沈鹤,惹得李伯棠总是给沈鹤那一块冷眼相看。 最后李伯棠没辙了才想了个法子,内舍和外舍不一样,每月都有小测,若是连三次小测倒数便是要回外舍重头开始,虽说宋予怀不是倒数第一可他是个倒数第二,连着两次倒二叫李伯棠气的咬牙切齿,但凡是连两次倒一李伯棠都有理由训斥他,可宋予怀是倒二就是下一次再倒二他也没影响。 由此李伯棠便是直接下令将宋予怀和沈鹤调开,虽然这内舍位置是随便坐的,但李伯棠却是明令禁止宋予怀和沈鹤挨在一起,这下子轮到宋予怀傻眼了,午膳都没用便是跑去跟李伯棠理论,换来的却是李老头子冷笑一声:“若是想跟沈鹤坐一块你便是把名次提升五名,若是提升那便是继续跟沈鹤坐,若是敢下降便是马上调开。” 宋予怀敢怒不敢言咬咬牙又开始了他苦逼的学习之旅。 三年一晃而过,沈鹤也是在这三年顺利通过乡试会试不仅成功拿下贡士更是京城里头大名鼎鼎的小三元,宋予怀才是搞笑他原本不爱学的,但为了跟沈鹤坐一块整日玩命学习最后乡试会试全部屈居第二,说来这里头还有李伯棠的功劳。 宋知府知晓此事后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他就知道当初叫宋予怀跟沈鹤交好没错,原本乡试第二宋知府已经准备敲锣打鼓给他们俩大摆筵席了这下子宋予怀又得了个会试第二,啧啧啧啧! 那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就为了给沈鹤和宋予怀庆祝,宋知府越看宋予怀越顺眼了些,以前总是头疼这不孝子在外头沾花惹草现在倒好了瞧着他那学习的劲头他就喜欢。 这会儿两人便是要准备殿试,书院那边也不用去了,李伯棠直接放话了叫两人安心在温府准备殿试,旁的不用再想。 沈鹤倒是不急的,在书院苦读了几年为了那科考自己鲜少陪温芸,之前的乡试会试都是在书院准备的科举,这么久了家也是没回几次,现在倒好了好不容易能赖在府中沈鹤哪里还管什么殿试,整日黏着温芸不肯离开半步。 沈鹤这会儿在院子里抱着温芸陪着她晒太阳,怀里的娇妻又软又香舒服的叫沈鹤惬意的眯着眸子将温芸揽紧了几分。 这几日温芸来了月事身子不适,沈鹤便是整日整日陪着她又是给端洗脚水又是给捏肩捏腿。 温芸似乎不太舒服,哼唧着抱着沈鹤的腰往上蹭了蹭,她蜷缩着腰腹估摸着是觉着疼。 沈鹤察觉后便是伸手轻轻揉着温芸的小腹安抚似的亲了温芸的脸软声道:“是不是肚子那里疼?” “有点…估计是昨夜觉着热贪了凉,今日便疼的厉害了些。” 温芸伸手勾住沈鹤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哑着声音道:“夫君不去和宋公子读书吗?夫君这几日懈怠了些。” “先把你照顾好为夫才能放心去。” 沈鹤由着温芸抱着他轻轻揉着她的小腹许久才道:“一会儿给夫人煮些红枣姜汤暖暖身子,下回可不许贪凉了,原本身子就不好,为夫要心疼了。” 温芸闻声微微抬眸忍不住笑出声:“咱们都成亲四年了,你还把我当孩子呢?” “和成亲多久有何关系?” 沈鹤略微蹙眉伸手捏着温芸的小脸哑然失笑:“不管在一起多久夫人永远都是为夫心尖上的,为夫对你只会越来越喜欢并不会因为在一起久了就觉着腻。” 沈鹤那依旧暗含情愫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芸,里头的爱意和三四年前那样依旧汹涌澎湃。 “为夫反倒是觉着时间太快了…还未来得及和夫人做什么就没有了,人生原本就苦短,我当真希望它过的慢些…叫我和我的夫人在一起久一些…” “说这些羞人的话…叫旁的听见了要笑话了…” 温芸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和以前一样手足无措又羞又恼,沈鹤顿时笑出声低头含住温芸的唇瓣温柔缠绵着。 这几年他将温芸养的很好,身子丰腴了一大圈,那对浑圆似乎又更大了些,如今温芸漂亮水灵的叫沈鹤不敢叫她出门,她稍微走几步那对浑圆便是跟着轻颤着似乎要翻涌而出。 温芸对此感到苦恼,原本没有这么大的不知为何身子圆润这么多,先前那些衣衫也穿不下了,就沈鹤背地里偷笑次数多了便是故意调侃道:“还不是为夫有本事,手法一等一的好,好歹揉了这么些年怎的也得大两圈。” “沈鹤!你要不要脸!” 不出所料沈鹤每回都能换到温芸一顿毒打,即使是这样他心里头也是暗自偷笑,自家娇妻是这么个人间尤物论谁都要笑的。 沈鹤好端端的给温芸揉着小腹,那眼睛却是又不老实了,温芸高挺的白团子就这般紧紧贴合着自己的胸膛叫沈鹤就是想无视都做不到,沈鹤揉着揉着那手便是缓缓向上… 温芸原本都快趴在沈鹤肩上睡着了却忽然惊醒,沈鹤那手有意无意剐蹭着那里叫温芸忍不住软了身子。 “你又折腾我…” 温芸原本就身子不适沈鹤还这般挑逗,此时便是委屈了几分哑着声音手指又紧紧抓着他的衣衫。 “乖…叫为夫揉一揉…” 沈鹤垂眸轻轻啄着她的嘴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几日偏生的来了月事碰不得她,沈鹤早就忍不住了每次三更半夜抱着她入眠都会起反应。 前几次沈鹤还能忍,后面忍不了了便只能自行解决… “唔…” 温芸身子一僵眼眸愈发迷离了些,声音沙哑又娇媚,沈鹤咽了咽口水忍着冲动啄着她的脸,熟练的勾起她的情欲。 “啊…呃…” “沈鹤…沈鹤别…” 沈鹤的手法太过熟练几乎把她的敏感点都刺激了一遍,偏生的她又没办法发泄欲望,焦躁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发出低低的呜咽。 沈鹤也没好到哪去,他隐忍着下身的冲动狠狠亲着温芸的唇瓣,两人这般相互折磨着都发泄不出欲望…最后便是温芸忍不住了主动隔着衣物扭动着身子才舒缓了些。 酣畅淋漓过后温芸道在沈鹤怀里意犹未尽的小口喘着粗气,她眼睛泛红语气似有若无道:“都怪你…非要折腾我…弄的都不舒服…” “我已经忍了好久了…我早就想要你了…” 沈鹤环着她的腰肢讨好着啄着她的脖颈哑着声音道:“这几日我憋屈的不行…宝贝…你再给我亲亲好不好…” “下不为例…” 温芸无奈的撑起身重新环着他的脖颈拥吻着,两人只能靠热吻抚平心中的燥热… 第274章 想再要个孩子 沈鹤这些日子过的倒是充实,白日和宋予怀相互内卷晚上便是黏着温芸探讨人生奥秘,温芸被他缠的受不了便是提了个要求,若是沈鹤能答出温芸出的题目那晚上便是任由他处置。 那沈鹤是什么人啊,那是为了能跟温芸亲热不择手段,原本温芸出的题还算正常结果发现根本难不住沈鹤后便是当真无语了。 “轻……轻点…” “夫人今夜又没难倒我…” 沈鹤撑着身子哑笑一声啄着那红唇细细品味着,身下的温芸早已面红耳赤小声喘着气:“方才…啊~方才不算…” “我再问你…嗯~你给我说十句…十句写情字的诗…” 温芸一面娇息着一面小声道,沈鹤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沙哑着声音道:“那夫人听好了……”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沈鹤每说一句便是用力亲着她,温芸忍不住抱紧他的脖颈小声呜咽着。 沈鹤干脆换了动作,将温芸抱在怀里狠狠吻着她的唇瓣,温芸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便是听他在耳边低语:“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沈鹤一口气说了不止十句便是彻底要叫温芸心服口服,温芸被沈鹤这一系列折腾下来也是哑口无言,沈鹤更是得意的咬着她的耳垂软声到道:“夫人这下可满意?” 温芸早已没了回应的力气酸软着身子偏着头小声娇息,沈鹤俯身啄着温芸的脸亲昵的蹭了蹭,那薄唇轻蹭着温芸的下巴小声到道:“我当初为了娶你……我没日没夜的看书……我知道我的夫人是个才女,又怎么会甘愿和我这样平庸的人在一起……” “夫人书房的书不论是孤本古籍还是天文地理医药我都看…我那时候想着多看些就可以离夫人近一些……我的小姑娘就愿意回头看看我了……” “沈鹤……” “夫人可知我那时候看不懂那些诗词又不好去问你……我怕你嫌我笨……” 沈鹤堵住了温芸的唇瓣温柔缱绻的吸吮着,温芸低垂着眸子伸手抱紧了他的腰。 沈鹤吻了许久才哑着声音看着温芸:“为夫没有叫夫人失望对不对……夫人要的为夫都做到了对不对……” 温芸抬眸看了他许久轻轻“嗯”了一声,潮红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她静静的看着沈鹤许久声音娇媚又甜腻道:“夫君很棒……我的沈鹤从未叫我失望过,其实沈鹤不用这般努力,你平庸也好是天才也好你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 “我不想叫你失望,也不想看你一个千金小姐委身于一个奴才…你跟我在已经已经是受了委屈,我又如何敢叫你失望我不能叫你一直委屈求全。” 沈鹤到达了顶峰后便是贪恋的抱紧温芸一字一句像是说着情话:“温芸…你再多爱我一点好不好…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温芸在软在他怀里轻轻说了声好,两人又缠绵了许久还是那般难舍难分… “沈鹤…我想要个孩子…” 温芸突然的一句话叫沈鹤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对这有了阴影许久都未曾出声。 “沈鹤?” 温芸又唤了他一声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颈,沈鹤沉默许久几乎是哀求的颤着声音道:“不生好不好……” “温芸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了……那一次后悔我连着好几日做噩梦……我梦见你没有了…” “温芸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 沈鹤抱紧了她的腰肢颤抖着身子,他似乎真的是感到恐惧与后怕,有些无助的看着温芸。 温芸叹了口气知晓上次的事过于凶险,沈鹤这样的偏执肯定不会允许这类事情再度发生,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这些年和沈鹤如何恩爱亲热沈鹤即使是情到深处也不会失去理智,温芸根本没有能怀孕的可能,他看来是当真不打算要孩子了… 可是温芸不一样,她知晓沈鹤其实还是渴望有孩子,只是因为自己更重要些才如此。 沈鹤和她一样前半生孤苦无依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孩子… “夫人?” 沈鹤见温芸没有说话以为她是生了气,小心翼翼的红着眼眶蹭了蹭她的脸颊。 “夫君不想要孩子那先不生了…我们还年轻,以后夫君想要了再生好不好?” 温芸叹了口气强颜欢笑的看着他,给他找了台阶下,她并不打算逼迫沈鹤,孩子可以慢慢来,但温芸实在是不想看沈鹤难受,她再想要孩子也只能缓缓。 温芸打算慢慢开导沈鹤,指不定哪日便是想通了那再生也是不迟的。 “嗯,不过我以后也不打算要孩子,夫人不必想着以后生孩子。” 沈鹤啄了啄温芸的脸两人依偎了许久才穿好衣服,沈鹤没再缠着温芸,倒是跑去看书又写了策论诗词。 如今离殿试还剩三月,沈鹤身为小三元是最有把握冲上状元的,即使温芸对他如今的成就已经知足但沈鹤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要搏一搏给温芸最好的生活。 那“金云”不管是何人是怎样的高官沈鹤也不打算与他为伍,“金云”这人一看便是野心勃勃的,跟他为伍不亚于与虎谋皮,难保“金云”以后出事不会拿他当枪使,沈鹤为了温芸是绝不能冒险的。 剩下的日子沈鹤也自觉不再黏着温芸,白日自觉作诗写策论,晚上也是叫温芸出题自己作诗。 眼看殿试将至,温芸依旧是给他备好了笔墨纸砚和干粮,她像是和先前一样柔声叮嘱着沈鹤。 “殿试是皇上亲自监考,夫君千万要注意言行 莫要……” “莫要与人发生冲突,出门在外要学会隐忍,若是旁人言行不当冲撞了自己要分清场合冷静处理莫要直接动手……” 沈鹤低笑一声俯身握住温芸给他整理衣衫都的手腕轻轻啄着:“早就记下来了,夫人每回都要说一次,为夫早就记住了。” “嗯…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温芸面色一烫轻轻缩回了那手腕,沈鹤应了一声又亲了她才起身离去。 第275章 金云真实身份 殿试和以往的科考并不相同,殿试会根据考生的背景和实力进行分组,每个组别的考生人数一般在百人左右,以此确保考试的公平性。 沈鹤到达集英殿后那上头的公公便是安排他们入了座,瞧着所有人都齐了才瞅了眼时辰高喝:“皇上驾到!” 那坐下的众人皆是一怔随后便是诚惶诚恐的跪地低着头,随着那集英殿外头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缓缓走进那为首的太监便是齐齐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盛云景稳稳坐在高台上垂眸扫了一眼那下方跪地的众人便是一眼瞧见了沈鹤,他暗暗勾起唇角沉声道:“众卿平身。” 沈鹤闻声便是瞳孔一缩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那高台上似笑非笑同样撑着脸慵懒的看着自己的盛云景,手指便是微微颤抖着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沈鹤微抿着唇一时间心脏一缩,难怪……难怪他如此有把握殿试之后自己会主动来找他……难怪他有本事给自己随手送来往年科举题测…… 沈鹤想过盛云景身份不一般想过他可能身居高位却独独未曾想过他是当朝国君…… 盛云景和沈鹤对视许久才缓缓开口:“诸位,殿试一般分为三个科目:经义、诗赋、策问,朕将亲自监考望诸位能够全力以赴,切记莫要耍不正当手段,殿试作弊者一律打三十大板,三年不得参加殿试!” 盛云景的话颇有威严,一时间那书生们却是连气都不敢出,外头的太监瞧着时辰到了便是敲了锣鼓发了题卷。 沈鹤虽是惊讶盛云景的身份却没有过多停留,他很快进了状态先是粗略扫了眼题卷便是提笔作答。 那诗词沈鹤写的极快几乎不用做过多思考,盛云景坐在上头一直看着沈鹤,他忽然别过头和身旁的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太监闻言微微愣怔随后赶忙小声应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沈鹤差不多也写到了策论,那论题叫沈鹤微微蹙眉,只见上面写着:论党派之争误国。 嘶… 沈鹤咽了咽口水顿时觉着不妙,这题当真是个送命题,若是稍有不慎怕是会直接沦为党派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盛云景出这样刁钻的题目怕是就是为了筛选出他想要的能为他所用的人才… 如今朝廷局势不容乐观怕是盛云景太想培养能帮他制衡丞相的人才会出此下策,可若是一味去讨好盛云景就必须去批判丞相与各党派,自己可还未加官晋爵若是这般空手去对他们批判那怕是还未入那官场便是先一步被暗害了。 这道策论沈鹤迟迟没有下笔,他一时陷入纠结,若是想入宫为官就只能如实写出盛云景想看到的那样,可换来的结果就是被丞相与其党羽记恨… 怎么办… 沈鹤手心出了冷汗微微抬眸冷冷的看着上方似笑非笑的盛云景,盛云景察觉到他的目光便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微微张了张唇那口型似乎在说:“沈鹤你想站哪边?” 该死的! 盛云景是在逼他做选择,是选择独善其身还是为了入宫为官选择站在盛云景那边… 可是叫沈鹤顿感诧异的是其他人面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有被这策论吓到,沈鹤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莫非…莫非只有自己的题目是… 倘若真是这样,那对沈鹤无异于是极不公平的,盛云景在故意搞他,逼迫他站队逼迫他为他所用!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沈鹤一时陷入两难,这策论如何写…该不该写… 若是站了盛云景的队那丞相难保不会对自己下手…那他的温芸… 沈鹤只感觉胸腔一股怒意无法发泄,他沉默许久挣扎着思索对策。 盛云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着沈鹤,唇角勾起一抹劣笑。 沈鹤啊沈鹤,你不是不想跟朕扯上关系吗…朕偏偏要逼迫你,朕说了朕要收你为己用,就是你不愿意也不行! 许久沈鹤才有些颤抖着提笔缓缓写下了几行字。 最后那太监瞧着时候到了便是高喝一声:“停笔!” 沈鹤待那题卷收了后才起身有些颤抖着离去,他不知自己写的那些这般糊弄盛云景会不会惹怒他,但他别无选择,为了温芸他不能冒险,即使是站队也绝不能在自己毫无底牌情况下这般明目张胆的支持盛云景。 沈鹤刚走出集英殿没多久便是被那太监拦了下来,那太监低着头沉声道:“沈公子,皇上这边有请。” 沈鹤轻轻“嗯”了一声,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盛云景不会放过他,那句话就说明了一切,殿试结束后盛云景必定要与他谈判,他也是和盛云景说的那样乖乖坐下来和他谈。 盛云景此时坐在那集英殿中丝毫未动,他抬眸瞧见沈鹤后便是低低的笑出声,沈鹤此时还是手指发颤显然未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神,他看着上方端坐的盛云景便是轻轻跪下沉声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般是做甚呢?沈公子,和我可是老熟人了,还不为沈公子赐座!” 盛云景那带有深意的话叫沈鹤额头出了层薄汗,那太监闻言赶忙应了一声搬了软椅亲自扶着沈鹤坐下而后低头退下。 沈鹤拧着衣角一时间只感觉喉咙发紧,盛云景倒是哈哈一笑柔声道:“沈公子瞧着怎么还紧张了,三年前你那样对朕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嘛。” “皇上恕罪,先前是草民鲁莽并非…” 盛云景摆摆手笑道:“朕叫你来并非是来兴师问罪,否则你先前拿瓷片抵着朕的脖颈时朕就诛你九族了哈哈哈…” 盛云景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沈鹤狠狠捏了把汗,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盛云景出声。 盛云景笑了一会儿便是直奔主题他俯身撑着脸看着下方的沈鹤眯着眸子似笑非笑道:“沈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年前我说的要收你为己所用,你考虑的如何?” 沈鹤没有立刻说话只听盛云景叹了口气道:“朕是真心想招揽你,要不然也不会独独换了你的题卷,朕知晓你心里有顾虑,你是怕你如今手无寸铁又大张旗鼓的跟着朕会被那些宦臣针对。” 盛云景随后低笑一声话里有话又略带深意道:“沈鹤你那张题卷后头的策论是朕亲自出的题,朕并未叫任何人知晓。” 沈鹤微微抬眸,盛云景的意思是就算你今日真的归顺朕,在那题卷上表明心意也绝无人知晓此事,不必担心会遭人暗害。 “还有就是,若是你当真有本事争个前三甲…哎…朕听说你是小三元…” 盛云景自顾自笑道:“那朕便是预言一把,这状元郎怕是也非你莫属了吧。” 沈鹤微微沉声道:“陛下慎言,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草民侥幸得了小三元但并非这状元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切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盛云景笑着并未在这个话题上久留,他反倒是说道:“你若是当真争了个前三甲那你也是可以放心,朕不会在你根基不稳时叫你入宫犯险,朕会栽培你朕甚至允许你培养自己的势力待你真正强大起来朕再召你入宫。” “自然,在你未曾强大时明面上朕不会叫你站队,但沈鹤你记住,你是朕的人。” 盛云景这一番话彻底是杜绝了沈鹤担忧的一切,不叫他在明面上站队那便是不会遭到党派打压,待他当真有了自己的势力可以于丞相抗衡时怕是那时候才是盛云景真正要用他的时候。 沈鹤顿了顿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问道:“不知陛下如此的意义何在,仅仅是收草民为己所用怕是太过纵容,皇上不让草民入宫为官那是要安排在何处?” 盛云景思索片刻便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朕也不瞒你,沈鹤朕要你成为一把刀,一把只能听朕使唤的刀!” “待你有了自己的势力可以与各派抗衡之时就是朕要用你的时候,沈鹤你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你和你的势力只能是朕最听话的刀。” 盛云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眼眸阴寒的叫人害怕:“说白了,朕叫你杀谁你就得杀谁,朕叫你灭谁你就得灭谁。” 沈鹤微微蹙眉他其实料到了盛云景的意图却未想到盛云景会这般直白的与他说出来,盛云景也不急着叫他答复只是轻轻抿了口茶水轻声道:“至于去哪为官…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既然朕说了要栽培你那便是不会随随便便受任芝麻官。” “你说巡查使怎么样?朕叫你去苏省做巡查使,巡视苏省百官,这苏省可是个商贾之地富得流油,你去那做巡查使随意发展势力,至于发展的如何全看你自己本事。” 盛云景摇晃着茶杯,那清澈的茶水倒映着盛云景微冷的眼眸,他哑笑一声:“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沈鹤许久终于舒了口气他沉声道:“草民只想叫我家夫人平安,若是皇上能保证那沈鹤愿意为皇上所用。” 沈鹤眼眸划过一丝阴冷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做好那把刀,那把陛下用来夺回实权的刀。” “很好!” 盛云景见沈鹤终于松口也是放声大笑,他起身一步步下台轻轻拍了拍沈鹤的肩头笑道:“你看朕说什么来着,你会心甘情愿跟朕说话的…” “时候不早了沈鹤,放榜时再见。” 盛云景转过身下了逐客令,沈鹤也是微微低头道:“草民告退。” 待沈鹤走后盛云景才满意的摩挲着茶杯,眼眸的冷意更盛了几分。 戴应淮…等着吧…朕会夺回一切然后亲手斩了你。 第276章 掌印太监徐天华 深夜盛云景独自在那养心殿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他坐在那软榻上喝着茶水随后便是听见那房门“咔嚓”一声关合。 那玄衣男人带了一身寒气手里拎着还在滴血的人头一步步走近,他那眉眼都是戾气,那血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狰狞的人脸死不瞑目,那双目全都翻了白。 如此骇人的一幕盛云景却是笑出了声,他赞许的瞧着面前那狠戾的男人抿着茶水随后低笑道:“徐公公果然没叫朕失望。” 徐天华闻言顿了顿眼眸深沉,面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那阴郁的脸上便是挤出一抹恭敬,俯身跪地道:“咱家不辱使命斩杀安西王软禁镇南王,三月内彻底掌控安西军与镇南军,特来归还天子剑。” 说罢那下人便是呈上一柄刻了龙纹图腾闪着丝丝寒光的宝剑,盛云景闻言却是直接连连说了三个“好!” “传朕口谕!册封徐天华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因其功勋卓着,特加封御林军大统领,禁军指挥使,负责京畿安全,掌管军权!” 盛云景大喜过望,随即便是直接亲自扶徐天华起身,徐天华眼眸划过一丝算计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沉声道:“谢皇上抬爱。” “徐公公出宫几年怕是累着了,朕倒是有件要事要同你商议。” 徐天华略微诧异沉思片刻便是低声道:“皇上但说无妨。” 盛云景笑笑看着自己苦心栽培的掌印太监柔声道:“朕之前跟你说过朕想用一个人。” “皇上说的可是那位叫沈鹤的。” 徐天华瞬间了然:“怕是丞相那边会有所阻拦。” 盛云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所以需要徐公公出手,以徐公公的本事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是能成了吧。” 徐天华没有说话,他诡秘的看着盛云景许久又不动声色的低笑一声随后俯身道:“一切交给咱家处理。” “朕信得过徐公公的本事,想必徐公公也不想屈居于掌印太监吧…” 盛云景那略带深意的话叫徐天华略微变了脸色,他便是跪地沉声道:“咱家从始至终只忠于陛下,绝无二心。” “朕自然知晓徐公公的心意,那徐公公便是莫要叫朕失望,沈鹤这个人朕要用他,在他羽翼尚未丰满时便是要依靠徐公公了。” 盛云景用力拍了拍徐天华的肩头随后便是看着那微抿着薄唇的徐天华。 “咱家知晓。” 徐天华眸中闪过一抹黑色暗涌随后便是应了一声,盛云景见天色已晚也是并未叫他多留便是叫他退下。 徐天华出了养心殿便是眉头一压,他唤了身旁的太监便是低低一笑:“明日去一趟东厂将那…” 那小太监闻言眼眸一颤看着徐天华那意味不明的笑意便是赶忙应了。 徐天华看着许久未见的宫墙便是冷笑一声,他这一回来便是要彻底带来一阵腥风血雨,什么戴应淮…镇北王…呵… 他徐天华会一个个将他们碾在脚下… 徐天华回了数月未回的府邸便是褪下衣衫,清冷的月色下他面色阴冷戒备光洁精壮的身躯泡在那热水中,那水珠顺着他紧致的腹肌滑落,轻轻触碰着他的腰线似是勾人心魂。 “徐大人…戴应淮那边…” 门外的小太监欲言又止,徐天华迈开步伐,那水珠从他的大腿间滑过,勾勒着他完美的身躯,他几乎是讥讽的摆摆手:“无法,由着他去,戴应淮不足为惧。” “嗻。” “俞皇后最近如何?” 徐天华看似不经意的问着,但那擦拭身子的帕子却是停在了腰间等着那小太监回话。 “回大人的话,您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他…” 徐天华听着那小太监的回话却是紧抿着唇瓣阴戾的眼眸渐渐泛红渗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却是变得狠戾乖戾。 徐天华许久未说话最后深吸口气冷声道:“退下吧。” “嗻。” 徐天华缓缓吐了口浊气,他思索片刻便是披了衣袍起身推开那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俞望舒早已是睡熟了,她这些日子睡得不好,便是习惯性叫人点了安神香,里头放了些催眠的药材她便是就着这熏香强行入睡。 那漆黑的天幕上形如鬼魅般的身影悄悄落入坤宁宫内,他甚至未惊动任何人便是轻轻推开了那宫门。 俞望舒仅仅着了件单衣安稳的睡在那床榻上,却是丝毫未察觉房内多了个不速之客 徐天华没敢贸然靠近,他见俞望舒熟睡后又闻到了那催眠用的安神香便是略微放了心,他看了许久才缓缓靠近,看向那床榻上的身影的目光却是极度的温柔与隐忍。 他离俞望舒又近了几分,借着昏暗的月色甚至能看清俞望舒睡的恬静的容颜,她瞧着瘦了好多也没了以前那般有活力,像是渐渐枯萎的花逐渐凋零。 “娘娘…” 徐天华抿着唇试探性的唤了一声,见俞望舒依旧没有反应便是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他看俞望舒的眼神充满情欲又极度克制,那手指却是忍不住的轻轻挑开了俞望舒的衣衫露出一块白皙的皮肤。 徐天华瞧着那片白嫩眼底涌动着病态的暗芒,那微凉的指尖从俞望舒的脖颈一直勾勒到那片白嫩之处,他一遍又一遍反复呢喃几乎是痛苦又绝望:“你宁可这般勉强自己…都不知道回头看看我吗…” “皇上他当真值得你这般作贱自己吗…” 徐天华毫无血色的脸上染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那眸子里是从未见过的病态的执着。 他俯身低头蜻蜓点水般触碰了她的唇瓣,瞧着她睡的如此安稳却是笑的越发明媚,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是收敛了眸子杀意四起。 “娘娘…我在这便是不叫你受委屈了…” “我徐天华会好好护着你,待我处理了那些杂碎…娘娘便是我一人的…” 徐天华没有再说话,他轻轻把玩着那只软糯的手轻轻落下一吻略微挣扎又颤抖着:“我真的好喜欢你…” 徐天华只觉着下身一股燥热,他看着那软糯无骨的手眼眸闪过一丝挣扎。 … 待徐天华离开,那坤宁宫便是恢复了宁静,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徐天华回到府邸眼眸的情欲未散,他几乎是瘫软着靠在墙边,那股燥热早已得到缓解…那只手… 徐天华想到那香艳的一幕便是耳根一烫慌忙倒了凉水一连喝了几杯才作罢,他咽了咽口水恢复了平日那般阴沉。 徐天华是假太监,这是盛云景默许的,除盛云景外其他再无人知晓,所有人都以为他当真是个阉人,徐天华身上背负着秘密,盛云景在太子时便是借此提出叫徐天华跟在身边扮作太监。 徐天华缓缓舒了口气,他想到那小太监说的便是带了几分恨意。 他冷冷笑出声,明日便是好戏上演了,这朝廷是该由他搅局了。 第277章 徐党戴党明争暗斗 徐天华接手东厂后便是很快彻底控制了锦衣卫,又钻了祖制的漏洞恢复了司礼监的批红权。 原本在得知徐天华回宫的当晚戴应淮便是坐不住了,今早上又得知徐天华恢复司礼监批红权便是直接暴怒,徐天华这是明摆着和自己对着干,那批红权被徐天华攥手里便是相当于直接削弱了他当朝丞相的权力。 批红权便是凡朝廷政令不得司礼监批红均视为无效政令,徐天华把它攥手里就会导致很多政令丞相无权插手,那朝廷上的大半事务都得由徐天华说了算。 戴应淮权倾朝野这么多年突然一下子叫一个刚回宫的阉人夺了他的实权压了他一头,这叫戴应淮如何能舒服,他怒极反笑咬着牙狠狠摔碎了那上好的琉璃茶具。 “好你个徐天华,离宫这么多年回来便是这般高调,一个身体残缺的阉人也敢压本相一头…” 戴应淮冷笑一声眼眸闪过一丝阴毒,他“咯咯咯”的笑出声心里头有了算计。 既然你敢废本相的政令那本相便是直接叫天下大乱,到时候本相倒是要看看你徐天华有何本事,手伸的太长可是要遭报应的。 … 另一边徐天华故意变相削弱了丞相后便是明面上事事顺应着盛云景,盛云景也未想到徐天华这般有本事,一回宫便是直接给了压制他多年的戴应淮一个暴击,再加上徐天华事事应着他便是叫盛云景更加信任徐天华。 徐天华达到目的也是一时间轻松了不少,他闲来无事便是逛着那几年不曾来过的御花园。 自己现在是盛云景眼前的红人,特权多的离谱,任谁见了都愿意上去巴结几句。 “见过徐大人。” “给徐大人问安。” 徐天华走过来一路周围的宫女太监无一不是恭敬问安,徐天华耳力极佳他还听见不少宫女躲在一旁窃窃私语讨论他喜欢何种女子,徐天华这样样貌极佳官位颇高的掌印太监可是有不少宫女争着抢着想与他结为对食。 徐天华对此也只是勾起唇角冷笑,他对这些庸脂俗粉毫无兴趣,寻常女子他压根是瞧不上一眼的。 正午的太阳倒是有些晒人,徐天华逛了一会儿也是没了兴致,刚要离去却是老远瞧见似乎有些精神不振的俞望舒。 徐天华瞬间想起昨夜那叫人脸红心跳的淫靡场面,可惜俞望舒毫不知情…不过也幸亏她不知情。 “咱家给皇后娘娘请安。” 徐天华轻轻跪地那含情的眼眸低垂着倒是看不清情绪。 俞望舒有些疲倦也是才发现徐天华这才客气的点点头柔声道:“徐大人免礼,本宫今早上才知晓徐大人回宫,未想到这一大早便是碰着了。” 徐天华迅速看了俞望舒一眼,那抹难言的情愫在他眸底迅速闪过随后便是微微躬身沉声道:“确实是巧的,咱家也是未想到会碰见娘娘。” 徐天华只觉着喉咙发紧他抬眸看着眼前憔悴的俞望舒只觉着心疼随后顿了顿忍不住的开口:“娘娘多年不见倒是瘦了好多,咱家记着娘娘以前…” “以前不是这样子对吗?” 俞望舒笑的有些牵强,她那苍白的唇瓣略微有些干裂,有些虚弱的咳嗽着哑着声音自嘲道:“本宫变丑了…难看了…病怏怏的哪里比得上以前那般娇俏的模样…” “没有!娘娘哪里丑了!在咱家心里娘娘便是最好看的!不管娘娘是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姑娘。” 徐天华忽然出声打断了俞望舒的话,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些便是赶忙跪地沉声道:“咱家失言。” 俞望舒也是微微愣怔随后捂着嘴笑出声,她亲自伸手将徐天华扶起瞧着他俊俏硬朗的面庞柔声道:“本宫要谢谢徐大人夸赞…” 徐天华看着那扶在自己臂腕上的手轻轻放开眼眸划过一丝不舍,他轻轻摇摇头笑道:“不是夸赞,只是实话实说。” “徐大人陪本宫走走吗?今日太阳倒是好的,前些日子一直阴雨连绵本宫许久都未出来过了。” 俞望舒一句话叫原本还嫌那太阳刺目的徐天华瞬间点头:“能与娘娘同行是咱家的荣幸。” 两人虽是一起走着,但徐天华始终和俞望舒保持了一定距离,他看着俞望舒清瘦的背影那深情的眸子流露出难掩的难过。 “徐大人回来便是不走了?” 俞望舒随口一问徐天华便是回过神柔声道:“目前皇上不会再叫咱家出宫了,不过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毕竟世事难料咱家也只是听命罢了。” 谁知俞望舒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是啊…事事难料…” 徐天华见俞望舒好似心情不佳便是转移了话题:“娘娘这些年过的如何,瞧着娘娘瘦了不少,平日要多注意才是。” “能有什么好不好的,无非是和以前一样不讨喜无人问津罢了,明明从始至终就没变过,何来的过的好不好。” 俞望舒的话叫徐天华顿时哑口无言,两人瞬间没了话说气氛都凝重许多。 沉默了许久俞望舒却是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徐天华脸上带了几分悲凉,她声音都带了哭腔却是强忍着哑着声音道:“徐大人…我想回家…” 徐天华顿时停下脚步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像是走投无路的小兽般无助的俞望舒,他捏紧了拳头强忍着酸意笑道:“娘娘是想回坤宁宫?咱家送娘娘回去可好?” 俞望舒却是拼命摇头红着眼眶望着徐天华的眼眸几乎支离破碎,她红着眼眶却掉不出眼泪只是颤抖着哑着声音:“我想回家…徐大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想回家…” 徐天华哽着喉咙没有说话心脏一抽一抽的痛,他颤抖着手想抱住面前摇摇欲坠的俞望舒却是硬生生忍下了冲动,那指甲嵌进了手心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徐天华略微冷静了会儿强笑一声:“娘娘是皇上的人…娘娘想回家跟陛下说一声…陛下会叫娘娘回去的…咱家一个阉人哪里能帮娘娘。” 俞望舒红着眼眶眼里都是失望,她别开脸轻轻擦去了眼眶的湿润许久小声道:“本宫冒昧了,望徐大人莫要说出去…” 俞望舒说罢便是转身要走,徐天华却是伸手一把拉住俞望舒沉声道:“娘娘当心隔墙有耳…若是娘娘想回家咱家愿鼎力相助。” “娘娘可方便退一步说话。” 徐天华用仅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那眼眸里头全是深深的关切,俞望舒看了他许久最终点点头。 两人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徐天华才柔声道:“娘娘想回家可是为何?可否能告诉咱家?” 俞望舒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全盘托出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能否值得信任。 徐天华似是看出了俞望舒的犹豫便是软声劝道:“娘娘,咱家说了会全力帮助娘娘那便一定能做到,咱家从不骗女人。” 徐天华坚定的眼眸叫俞望舒叹了口气将这些年的苦水全倒了出来,其实徐天华昨夜大概都略有了解,但在听俞望舒亲口说出时那怒意依旧是止不住的翻涌,在听见俞望舒说盛云景强要了自己还喂了避子汤后更是险些失态。 盛云景…你怎么敢的… 徐天华咬着牙那阴狠的眼眸叫俞望舒害怕的退了两步,徐天华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了脸色柔声道:“娘娘别怕…” “娘娘这些年受苦了。” 俞望舒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本宫不后悔…只是本宫真的累了…徐大人你知道吗本宫曾经以为只要好好对他,皇上早晚会注意到我…” “我错了…皇上不喜欢我是事实…我再如何他都不会看我一眼…” 俞望舒笑的苦涩叫徐天华也是叹了口气,俞望舒说的何尝不是他所想的…不管如何俞望舒也不会注意到他不是吗… “咱家刚回宫此时也是在慢慢收回实权的时候。” 徐天华看着俞望舒一字一句道:“不过咱家保证,待咱家夺回实权咱家会想尽一切办法送娘娘回家…”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咱家保证,绝不骗娘娘。” 俞望舒微微愣怔,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徐天华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一瞬间流露的汹涌澎湃的爱意…那爱意转瞬即逝而后便是如往常一般的阴寒。 “徐大人…” 俞望舒并没有觉着高兴,她反倒是觉着奇怪,犹豫片刻便是问道:“徐大人帮本宫这事百害无一利,甚至可能…” “可能被皇上责罚甚至掉脑袋。” 徐天华笑了笑俯身看着面前娇小的俞望舒一字一句道:“咱家不怕。” “只要娘娘得偿所愿,咱家付出何等代价都不怕。” “咱家希望娘娘平安顺遂的度过此生。” 俞望舒呼吸一窒,有些手足无措的垂眸低声道:“本宫先谢过徐大人。” “何须言谢,只要娘娘一句话就是叫咱家上刀山下火海咱家都愿意。” 俞望舒瞳孔放大小心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徐天华,她略微苍白的红唇微张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明明心里有太多疑问却是不知如何问起。 徐天华哪里不知俞望舒心头的困惑,他笑的极其好看,就连俞望舒都忍不住觉着若是他并非残缺之身放在京城定是深受达官显贵的追捧。 徐天华微微启唇,那吐出的热气叫俞望舒感到面色一烫,那双勾人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随后便是俯身越来越近。 俞望舒有些害怕的咽了口水闭上眼睛,她听闻太监们虽是没了那东西身子残缺但那方面欲望却是不减,这徐天华这般爽快的答应自己怕是为了和自己… 想到这俞望舒便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感到屈辱又委屈,徐天华的手轻轻掠过俞望舒的头顶却是摘下一片叶子后便是跟她保持了距离。 俞望舒有些诧异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徐天华好似压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徐天华看着眼前面色变化极快的俞望舒只觉着想笑,他那眸子流露着温柔与纵容戏谑道:“娘娘方才在紧张什么,咱家不过是为娘娘摘了头上的落叶罢了。” “咳…没…没什么…” 俞望舒只觉着尴尬,她赶忙摆摆手羞愧的想要逃离,压根不敢看徐天华笑的好看的眼睛。 “本宫…本宫乏了想回坤宁宫休息…” “咱家送娘娘回去。” “不用了!” 俞望舒结结巴巴的赶忙拒绝小声道:“本宫自己回去…不…不劳烦徐大人…” 说罢便是马不停蹄的快步离去独留徐天华一人忍不住笑出声,见俞望舒离去那眼眸中的爱意便是再也隐匿不住了,他笑了一会儿便是将手心握着的落叶轻轻捏紧收进怀里。 俞望舒想回家,那他便是要加快速度打垮戴应淮夺了那权势,至于盛云景… 徐天华嘴角咧开一抹劣笑,欺辱了俞望舒那他便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278章 舆论四起,两党彻底成立 徐天华夺得批红权后戴应淮当真恨的牙痒,原本他仗着自己是一国丞相那奏折他可以肆意妄为,戴应淮当真没少在奏折上下手,徐天华这一闹便是直接叫戴应淮没办法滥用职权。 戴应淮在丞相府摔碎了三套上好的琉璃盏后便是直接叫手底下的人卡死了送去给徐天华的政令。 戴应淮不由得冷笑:“你叫本相不能滥上奏折本相便是直接卡住你奏折叫它延期送到你徐天华的手里头,就算是你手握批红权也遭不住那奏折延期,现在外头好几个县闹洪涝,这上来的奏折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本相将这奏折延缓三五日甚至半月送上来,到时候…” … 徐天华当真没想到戴应淮会如此卑鄙,敢拿赈灾这样的事跟他开玩笑,那送来的各州县的赈灾奏折已是十日前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如今那各县险情如何。 徐天华瞧着那呈上来的延期奏折眼眸闪过一丝冷意,这戴应淮反应倒是快但未曾想他却是如此毫无人性,灾情岂为儿戏哪里能叫他如此不当回事,如今这奏折已经延误十日朝廷没有任何赈灾措施下来,也因为戴应淮这一出弄的压根不知那些受灾的县城如何。 徐天华知晓不能再拖,便是立刻请示了盛云景命人前去赈灾发放救济粮,而徐天华担心的事也终于是发生了。 那各州县长期得不到朝廷救援,送去的奏折也迟迟不曾响应,一时间那朝廷不管事皇帝不作为的舆论四起,那些书生各个像是来了劲,各种批判讽刺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惹得百姓民不聊生的文章诗篇兴起。 这下子轮到戴应淮笑了,他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得意的眯着眸子冷笑一声:“徐天华啊徐天华,你夺了批红权又有什么用,只要本相卡住奏折那事务你便是什么都看不到,小事迟些也就罢了,赈灾这种关系国家安危的大事只要一耽搁那你和那根基不稳的小皇帝便是失了民心。” “当真是一箭双雕啊…本相倒要看看失了民心的皇帝和你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浪来…” … 如今这镇不住的流言舆论铺天盖地袭来,盛云景下令镇压却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叫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居然有人喊起叫皇帝下台。 “这可如何是好,徐公公朕可是全听你的才演变成今日这般!你就是这样帮朕扳倒戴应淮的!” 盛云景狠狠将那茶杯摔在徐天华脸上,那茶叶混合着水渍滴滴答答顺着徐天华硬朗的下颌线滴落。 徐天华低着头冷了脸色随后恭敬的开口:“咱家知晓如何处理,皇上放心便是,咱家保证三日之后无一人敢提这荒谬的舆论。” “好啊,拿你的项上人头做保证!若是三日后没办法平息舆论,你便是和你的脑袋一起搬家!” 盛云景狠狠一拍桌子冷声呵斥,徐天华垂着眸跪在地上丝毫未动只是将头埋的更低沉声道:“嗻!” “滚出去!这舆论压不住便是莫要来见朕!” 盛云景揉着眉心被那突如其来的舆论烦的阴沉着脸色,徐天华应了一声刚要起身却听闻外头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徐天华身子一颤一时间居然忘了要起身,他默不作声拧着衣袖垂着眸子不知作何感想。 “不见!叫她回去,莫要烦朕!朕看着她就来气!” 盛云景这三年和俞望舒相处的并不融洽,甚至关系比以前更差了些。 “皇上…娘娘她…听说您这些日子不曾好好入睡便是做了莲子百合羹给您定定心神。” 盛云景沉默不语,那头隐隐有些作痛,这些日子因为赈灾确实是不曾休息,那头疾似乎有些发作了,他抬眸瞧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皇后做了莲子百合羹?” “是,娘娘在外头等了很久了,皇上是要叫娘娘进来吗?” “叫她进来吧,难得有些用处。” 盛云景极其嫌弃又讽刺的话叫徐天华顿时冷了脸色,他深吸了口气侧身的手慢慢握紧… 俞望舒过了一会儿才进来,她瞧见徐天华跪在地上略微感到诧异随后便是轻轻跪地小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东西放在这,人走吧。” 盛云景低着头翻阅着奏折,连一眼都未曾施舍给俞望舒,俞望舒闷闷的“嗯”了一声起身将那热乎乎的食盒放在桌案上,刚要离去那手腕却被盛云景抓住。 “皇后最近很少来找朕了。” 盛云景的话略有深意叫人摸不着头脑,俞望舒只是轻轻抽开手腕小声道:“臣妾不敢打扰皇上。” 俞望舒手指发颤,即使她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但几年的爱意又如何是一时半会能消散的,叫俞望舒觉着可笑的是她依旧会忍不住的关心在意他…即使她明白得不到好脸色。 “是不敢还是不愿。” 盛云景冷冷的瞥了俞望舒一眼,他攥着俞望舒的手腕越来越紧,掐的俞望舒忍不住蹙眉,徐天华喉结滚动两下隐忍着怒意,眼里全是怜惜,俞望舒被攥的发痛,她不肯在外人面前丢人便是忍着:“是…是不敢…” “俞望舒你当朕好骗是不是!你是从什么时候想逃离朕的!” 盛云景瞪着眼前一声不吭的俞望舒心中的怒意更盛了些,他不懂为什么每次俞望舒都能叫他如此恼火,对她发脾气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叫盛云景不解气还更加烦闷。 “臣妾没有骗过皇上…” 俞望舒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盛云景似乎不准备罢休正欲开口却听下方一直跪地的徐天华沉声道:“皇上,咱家有一计不用三日,两日便能镇压舆论。” 盛云景闻言顿了顿便是毫不怜惜的松开俞望舒冷声道:“愣着做甚!后宫不得干政,还不快滚!” 俞望舒看了徐天华一眼便是揉着发红的手腕垂着眸快步离去。 盛云景见俞望舒走了才舒了口气看着久久跪地的徐天华缓缓开口:“说吧,什么计。” “只要皇上下旨凡随意议论者斩立决便是,第二日便能见分晓,只要将那些随意议论朝廷的当街斩首示众便是无人再敢随意造谣,甚至以后出了类似的事也绝不会再起谣言。” 徐天华不痛不痒几句话却是叫盛云景微微蹙眉,他思索片刻有些犹豫道:“这和暴君有何区别,以暴制暴会不会…” 徐天华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皇上仁慈所以谣言才会愈演愈烈,正因为皇上纵容他们那些不知死活的读书人才会变成今日这般。” “皇上,这不是暴君,这是在立威,那些喜欢写诗抨击朝政的读书人抓一批杀一批便是能彻底震慑那些见风使舵的百姓,另外这谣言绝不是突然起势,定是有人从中作梗,皇上不妨查查丞相那边的人…” 徐天华的话叫盛云景忽然顿悟,他也不再犹豫即刻下旨先抓一批叫的最凶的读书人第二日斩首,又令禁军全城抓捕四处散播谣言者,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吩咐完这些盛云景才略微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瞧着徐天华跪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开口:“徐公公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议,时候也不早了。” “嗻。” 徐天华闻言便是磕了响头缓缓起身弓着身子离去。 他刚出了御书房不久便是瞧见远远站在一旁的俞望舒,徐天华微微愣怔心脏一抽便是快步走近便是要跪地却是被俞望舒轻轻扶起。 他抬眸看着俞望舒那略微泛红的眼眶张了张嘴却是突然笨拙的说不出半分话来。 “谢谢徐大人解围…不然我…” 俞望舒想到后面会发生何事便是身子轻轻颤抖,徐天华注意到俞望舒并没有自称本宫,而是“我”。 “娘娘言重了,咱家只是不愿见娘娘一个弱女子受辱,还有娘娘莫要再叫咱家徐大人了…咱家不似以前是当官的,咱家现在是太监…” 徐天华轻轻后退几步和俞望舒保持了距离,毕竟这里人多眼杂若是和俞望舒接触过密怕是会遭人口舌。 “可是本宫叫习惯了…本宫不想改了…” 俞望舒微微愣怔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叫徐天华忍不住发笑,他微微俯身柔声道:“明面上娘娘还是听咱家的好不好?私底下娘娘想如何叫都无妨…娘娘不论叫什么咱家都会应的。” 俞望舒闻言才略微笑笑,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两人便是这般一直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徐天华看着她恬静的脸略微垂下眼眸,那清风刮起她几缕发丝叫徐天华忍不住想触碰,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怎么样都是逾矩。 俞望舒似乎也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和徐天华那双一直看着自己不肯移开的目光略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徐…徐大人…” “嗯?” 徐天华低沉的声音是那般好听,俞望舒甚至觉着他那眼底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宠溺,她略微不适应的后退几步低声道:“本宫该走了…” 徐天华闻言眉心微蹙却也面上浮现一抹淡笑,他微微躬身一字一句道:“恭送娘娘。” 俞望舒不再多留又看了他一眼便是唤了贴身的宫女离去。 徐天华抬眸看着俞望舒的身影,那面上的笑容蓦然绽放一丝狠戾,他等着俞望舒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第279章 徐天华斩断丞相爪牙,沈鹤夺得状元 徐天华果真是心狠手辣的,在他建议全城搜捕抨击朝政的读书人后那京城一时间人心惶惶,那几批叫嚣的最凶的读书人被徐天华抓一批当街杀一批后便是当真再无人敢妄议朝政。 一时间那京城可以说是血流成河,管你是什么大才子还是贵族少爷,只要敢乱议朝政便是通通杀之,结果不出徐天华所料杀了一天人后第二日便是彻底无人敢议。 盛云景瞬间龙心大悦又是给徐天华一通封赏,这下子轮到戴应淮懵逼了,戴应淮是丞相多少有些文人通病,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同意这样暴虐的做法以压制舆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不信盛云景不懂。 这样大肆杀戮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可惜这舆论却是当真平息下来,更糟糕的是戴应淮当初令手下传播舆论煽风点火的消息也被泄露,这一战以戴应淮惨败结束。 但自然既然被查出来传播舆论,戴应淮肯定不会亲自出面,他只能忍痛推出爪牙挡枪,眼睁睁看着手底下那几名官员被腰斩,好在自己也仅仅是被盛云景罚了俸禄。 虽然这般,但明显局势在徐天华回宫后便是直接对着徐天华倾斜过去,而戴党与徐党的对决正式拉开序幕。 戴应淮自知若是不能揪出徐天华的错误那自己的处境怕是会越发不利,但他没机会朝徐天华身上安插眼线,徐天华这人毫无道德底线,只要惹他不快他便是直接杀之,残暴的叫戴应淮都觉着膈应。 双方就在这诡异的暂时性和平中度过了一月,那殿试也是正式准备放榜。 沈鹤并没有跟温芸说起他和盛云景的事,主要是怕她担心。 毕竟这一两月不论是朝廷还是京城都是肉眼可见的混乱,若是再告诉温芸他和盛云景私底下的交易那只怕温芸会直接阻碍他入宫为官。 沈鹤躺在床榻上静静看着怀里头还在熟睡的温芸,他默默抽出环着温芸腰间的手便是欲要起身,可温芸睡眠太浅,他才刚有动作温芸便是哼哼唧唧的重新缠上他。 “夫君…” 温芸纠缠着伸手抱着他的腰,鼻腔里都是沈鹤身上的气味,她小声叫着沈鹤眼睛却还是闭着似乎还困倦着。 沈鹤闻声赶忙重新将温芸抱紧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脸:“乖,自己先睡好不好?夫君要去看榜了,今日殿试放榜夫人怕是忘了。” “嗯?” 温芸闻言一屁股坐起来麻利的穿好衣裳又将沈鹤的衣衫扔给他:“愣着做甚,还不快穿了衣服赶紧去!” “噗…” 沈鹤笑着又无奈的点点头,拿起衣衫便是不紧不慢的穿好,温芸明显的还有些困意但依旧是拍了拍脸颊叫自己清醒了些,沈鹤有些于心不忍想叫温芸睡着自己一人去便是,但温芸死活不肯拉着他的手便是跟他出了门。 宋予怀也是罕见的起了个大早,三人打了招呼便是一同去看榜,这次的放榜方式很是罕见,盛云景是亲自出面由太监唱榜。 其实沈鹤早有预料,他总觉着盛云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便是盛云景看上的棋子,既是棋子那定是有用。 温芸瞧着高台之上的盛云景总觉着熟悉但又不知从哪里见过,下方众人跪倒一片,便是等候着盛云景发话。 不出沈鹤所料,这状元当真是他的,沈鹤似乎还能瞧见盛云景略有深意的眼神和那缓缓勾起的笑容。 不过叫沈鹤没想到的是宋予怀这回终于不是老三了,他这次喜提老二中了榜眼,而那探花郎是个比他们大了至少一二十的中年男人。 依照惯例,放榜后状元郎要身着御赐服装坐在椅子上接受颁奖,在沈鹤身着青龙袍执行三跪九叩礼并向乡亲敬献灯笼后便是又得大摆筵席。 这一套流程下来便已是深夜,盛云景特地拟了圣旨便是和先前所说的一样特批沈鹤去苏省巡查百官,而一同中举的宋予怀可就没这么走运了,被安排去翰林院抄书这不抄个三四年压根没办法出头。 宋予怀气的牙痒回去便是吵嚷着:“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叫你去做检察官!我和那个探花去翰林院!当真气煞小爷我!你去苏省我留在京城,咱们俩便是彻底分开了!都不知道何时才能见!” 此事温芸也觉着奇怪,但她并未多问,毕竟沈鹤去哪她去哪,不过为什么会是苏省… 此事也只有沈鹤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他便是淡淡“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宋予怀的肩头语重心长道:“皇上这样做怕是有自己的安排,咱们爹好歹是正三品京都府知府,你就是到翰林院抄书也不可能当真叫你老老实实抄个三四年,撑死一年就出来了。” 沈鹤笑了笑打趣道:“反倒是我,都不知何时能被召回京城,你这在天子脚下皇上跟前指不定哪日皇上就给你升官了,我就不一样了,苏省这么远我去当巡查使做好了皇上也不会注意,做不好还得怪罪,你自己想想谁舒服?” 宋予怀一听貌似也是这么个理索性也不闹了,但他依旧闷闷不乐扯着沈鹤的衣袖闷声道:“那以后咱们就见不到了…” “老沈,我舍不得你…” 宋予怀说着说着就委屈了,就连眼尾都有些泛红,沈鹤闻声沉声道:“宋予怀你听好,皇命不是儿戏伴君如伴虎更不是说说,道理你都懂得。” “嗯…” “我和温芸走后温府便是交给你了,还有陆祈年那小子…” 沈鹤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他也交给你照顾,不过他现在跟宋予安在一起估计也生不出什么事。” “老沈…” “等我回来后咱们两人一起在朝堂上闯出一番作为怎么样?” 沈鹤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眼前的宋予怀,宋予怀也不是不讲理的,沉默片刻也是轻轻点点头。 盛云景这番破例叫沈鹤去苏州当巡查使这事自然引起了戴应淮的注意,但此时的戴应淮和徐天华缠斗的难舍难分被徐天华打压的死死的,也是没功夫去管那刚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这也是给了沈鹤平安去苏省的机会。 盛云景给了沈鹤三日时间收拾东西带上家眷出发,索性也是不急的。 夜里头沈鹤环着温芸便是要入睡却瞧着温芸似乎毫无困意,反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夫人是怎么了?可是因为要离家觉着舍不得了?” 沈鹤原本都要睡了却见温芸并没有困意便是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温芸闻言轻轻摇摇头笑道:“我并非小孩子,无非是换个住的地方罢了,去哪都无所谓的。” “那夫人这是…” 温芸静静的看着沈鹤的眼睛,撑起身子轻轻啄了他的脸柔声道:“我伯父伯母也在苏省,温家世代从商原本就是从苏省发展出来的,是后来才发展到京城,如今夫君去苏省做巡查使…怕是要跟我伯父伯母对上。” 沈鹤倒是没料到温芸在苏省还有亲戚,他沉默片刻便是知晓温芸在担心什么。 “夫人信我,为夫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叫你受辱,若是夫人的伯父伯母是个好相处的也就罢了,若是敢欺辱我的夫人那为夫定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沈鹤的话并没有叫温芸放心,反倒是更加忧虑了几分,她不愿叫沈鹤跟温家的人起冲突,只是京城也就罢了,但若是到了苏省那人生地不熟沈鹤又是刚上任的巡查使…一个七品官虽是已是破格提拔但苏省这商贾之地有钱有权势的高官大家族太多了…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将巡查使玩死… 而温家因为是在苏省起家,其势力更不必多说,怕是跟苏省的高官都有勾结,官官相护层层叠叠的又牢不可催,沈鹤只身前去怕是会吃大亏。 “沈鹤你先答应我,到了苏省千万千万不准与人起冲突,凡事定要隐忍,咱们去了先稳固根基慢慢发展,大不了就是从头开始,但千万莫要和人起冲突,苏省不是京城,京城有人护着苏省不一样…” 温芸说着说着便是被沈鹤含住唇瓣,他捧着温芸的脸狠狠亲了几口才哑着声音道:“夫人放心,为夫不是不知分寸的,为夫护得住你…” 沈鹤见温芸没有说话便是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一一落在她的脸蛋锁骨上。 “夫人莫要在想了,若是睡不着便是和为夫好好亲热亲热,亲热累了也就睡着了。” 沈鹤咬着温芸的肩头低哑暧昧的话叫温芸呼吸乱了几分,她赶忙起身推开沈鹤红着脸狠狠瞪着他:“要不要脸!跟你说正事你却是这副死样子!” “夫人还不了解我?这么久了…我对你根本把持不住…” 沈鹤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了温芸的手腕,温芸脸色一变顿时小脸通红,又羞又恼道:“你做什么!还不快拿开!你…你不要脸…你怎么能…” “又不是没摸过…” 沈鹤抓的很紧叫温芸挣扎不得,他此时也是来了情欲低吼一声眯着眸子舒爽的呻吟出来,温芸红着脸干脆闭上眼睛不敢看那一片旖旎风光… 两人便是彻底一夜未眠缠绵到白日… 第280章 暗中勾结 苏省 温家祖宅 温钰成正带着那谄媚的笑意给那布政使敬茶,那坐上的布政使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显然已经是习惯了温钰成这般。 “听说上头的派来了一位巡察使。” 那布政使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握着那茶杯似笑非笑,温钰成闻言顿了顿赶忙谄媚的笑道:“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来这苏省能翻出什么浪来,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被布政使大人踩在脚下,估计不用大人出手,别个那些大官们够他受的了。” “那倒是…对了本官听说你们温家在京城也有家业…” 那布政使眯着眸子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温钰成愣了愣暗骂这布政使贪得无厌面上却是赔笑道:“是…那京城的家业是我那兄长一手创立的,不过…哎…我那兄长和嫂子去世的早…那家业便是留给了我那侄女。” “侄女?那哪能给一个女人?女孩子早晚便是要嫁出去的,你也不想那京城的家业拱手让给别人吧。” 那布政使话里有话一口气将那茶水一饮而尽,温钰成眉头一皱便是瞬间知晓这布政使想做什么,他便是装聋作哑着笑道:“这…还请大人明示。” “愚钝,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温钰成咱们好歹也是合作几十年了,你们温家能在苏省这样富商遍地的地方扎根并成为上流顶尖这里头可少不了本官的庇护。” 那布政使冷哼一声抬眸看着温钰成:“你说这么多年了,温家的家业也该彻底收回来了吧,一个女人早晚都是别家的难不成还要让她把温家的东西一并带走?” 温钰成沉默着没有吭声,那布政使便是自顾自的说道:“我那个儿子正好还未娶妻…你说你那侄女是不是也没…” 布政使并没有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但温钰成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布政使想做什么,温家的确是倚仗布政使才能如此迅速的发展,但温家给他的好处当真不少了,每年便是会给布政使上千万两白银,相当于把温家所有产业一半的收入都给他了。 这布政使如此贪得无厌居然盯上了温家在京城的产业,甚至盯上了他那个晦气的侄女。 布政使的那个暴虐成性的蠢才儿子玩死了多少女人这谁不知道,压根没人敢将闺女嫁出去,他儿子如今已经二十八九,温芸现在撑死也才二十出头,他那个儿子其貌不扬邋遢恶心,就是温钰成不喜欢温芸也实在是见不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布政使见温钰成并未吭声便是瞬间冷了脸色,他冷冷盯着那温钰成便是略带威胁道:“怎么?不愿意?” “并非不愿,我那侄女能入了大人的眼便是她修了八百年的福分,我们这做长辈的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也不能当真去京城强行收了那宅子,温家这么大产业不能没人照看是不是…” 温钰成见那布政使冷了脸便是赶忙讨好道:“要不这样,收回这京城的宅子也是不急的,眼下是要先将那朝廷派下来的巡查使给解决了,反正也就这些天待大人先给那不知死活的巡查使一个下马威,叫他知晓这苏省是谁说了算!” “待大人先将那巡察使拿下咱们便是立刻动身去京城收回宅子,我那侄女和宅子自然不能流入外人田是不是?” 温钰成这样一通不要脸的话叫那布政使瞬间眉开眼笑,他摩挲着胡子思索片刻便道:“那便是依你说的,先叫本官会会那巡察使,本官要叫他知晓来这苏省见到本官便是要叫声爹!” “大人英明,待大人拿下巡察使再叫令郎娶了我那侄女那咱们温家便是和布政使大人亲上加亲哈哈哈哈…” 两人说着说着便是发出一阵阵膈应人的笑声仿若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 沈鹤这些日子粗略收拾了东西又设宴请了好友来了个一醉方休,毕竟过两日启程去苏省再回来怕是早已不知是何时了,少则三五年怕是都不会回京城,这一晚当属于宋予怀喝的最多,他似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看着沈鹤许久都欲言又止。 沈鹤自然知晓他是舍不得自己走的,毕竟这些年宋予怀吃穿都在温府不知不觉便是过去了三四年,论感情宋予怀和沈鹤自然是最深的。 “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 宋予怀似乎心里有事,平日这般聚餐他都是最活跃的那个,今日却是最早离去的,沈鹤轻轻“嗯”了一声也是闷闷的喝着酒水,相反温芸那边就活跃很多,柳千浔拉着温芸说了好多话,什么若是回来记着给她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宋予怀走后沈鹤也变得沉默了许多,温芸看他独自喝了许多酒便默默跟他靠的近了些,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略微滚烫的手心。 柳千浔几人也是识趣的,互相又唠了家常便都起身告辞了。 沈鹤瞧着众人都走后才略带歉意的看着温芸,犹豫片刻才哑着声音开口:“夫人…我…” “你去陪宋公子吧,我瞧着他像是舍不得你,今晚上你们俩好好叙叙旧我不要紧的。” 温芸捧着沈鹤的脸亲了一口,又勾着他的脖颈软声道:“你也舍不得他对吧?平时瞧着你对宋公子不上心,其实要真分开了心里头也是难受的。” “嗯…” 沈鹤叹了口气环住了温芸的腰柔声道:“那为夫先哄夫人睡着了再去找他。” “不用啦,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成亲这么久了还拿我当孩子哄。” 温芸娇嗔着便是推着沈鹤叫他去找宋予怀,自己好回房歇着。 沈鹤这才略微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温芸的头又亲了几口才离去。 宋予怀此时有几分烦闷的靠在床榻上,那头又一下子蒙在被子里翻来翻去睡不着。 沈鹤刚推开门便是瞧见那床榻上蜷缩的和爬虫一般拱来拱去的不明物体。 “还不睡?不是说困了要去休息?” 沈鹤挑挑眉,明知故问的走近合上了房门,宋予怀闻声便是沉默不语将被子捂的更紧了些。 “我今晚上来陪你,估计等会儿温芸就睡了,今晚上勉强跟你同床共枕。” 沈鹤说着便是解了衣衫,很自然的脱了干净又是一把拽开那被宋予怀紧紧抓住的被褥,毫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不需要。” 宋予怀别扭的吸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转过身将后背对着沈鹤,那样子跟温芸闹了别扭一样叫沈鹤哭笑不得,不过他可不会像惯着温芸那样惯着宋予怀。 “你不要我陪?” “不要。” 沈鹤闻言挑挑眉爽快的拾起衣裳便是作势要下床:“不要陪?那敢情好,现在温芸还没睡,那我回去抱着温芸睡去,你啊一个人呆着吧。” “哎哎哎!” 宋予怀闻言“蹭”的一下子坐起慌忙抱住沈鹤的腰尴尬的咳嗽两声别扭的别过脸小声道:“你…你就不能稍微挽留一下…” “挽留?你自己都说了不要我陪,我还死皮赖脸呆在这做甚?与其跟你热脸贴冷屁股还不如回我家夫人那抱她睡觉。” 沈鹤两句话给宋予怀硬生生呛了一口,他委屈巴巴的揪着沈鹤的衣衫许久才道:“你…你今晚上在这陪我…” “嗯?什么?大声点,听不见!” 沈鹤眯着眼睛笑的叫宋予怀恨的牙痒,他咬咬牙恶狠狠的瞪着沈鹤一字一句道:“晚上在这陪我!” “好。” 沈鹤见宋予怀服软了才爽快的同意,他这才又躺回了床榻,宋予怀也赶忙坐起来靠在床榻上,黑夜中两人却是没一人先开口。 “你…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主动上我床。” 宋予怀低笑一声戏谑似的看着沈鹤:“之前那次是我睡不着结果你大半夜睡着给我搂床上了,记不记得?” “这能怪我,宋予怀你自己大半夜不睡觉祸害我,最后好了都睡不着。” 沈鹤想起三年前的情景也是忍不住勾起唇角,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你还把我当什么似的使唤,叫我带饭你那时候还不肯去洗澡堂…” “哎哎哎!” 宋予怀尴尬的一把捂住沈鹤的嘴无奈道:“以前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别提了,丢人。” 沈鹤笑着轻轻拿开他的手戏谑道:“现在知道丢人了?先前干这些的时候也没见你觉着丢人。” “哎呀…先前那…那是不懂事嘛…” 宋予怀笑着挠着头两人像是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他又往沈鹤身边挪了挪打了个哈欠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先前你都不待见我,对我可凶了…干什么也不让着我…” “小爷我什么时候在别人那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我不让着你?” 沈鹤闻言瞬间哑然失笑,他静静的看着眼前鼓着嘴有些气恼的宋予怀柔声道:“怎么没让着你了?” “你当初杀鸡溅我一身血,我没骂你吧?” “你把庖房险些炸了我没骂你吧?” “我…” “还有,你叫我给你带饭,洗澡叫我陪你我是不是都依你了?” “咳…” 宋予怀一想好像还真那么回事,瞬间哑口无言又不愿意就这样算了,便是嘟嘟囔囔的往被子里缩:“你就是对我不好…” “嗯…那以后对你好点行不行?” “真的假的?你今儿怎么了?态度这么好?” 宋予怀立马坐起来疑惑的看着沈鹤,他上下打量沈鹤许久才略微迟疑道:“你…你不会是…” 沈鹤咳嗽两声耳垂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点舍不得宋予怀便是目光略微闪躲着没有说话。 宋予怀像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结结巴巴半天指着沈鹤道:“你…你你你不会是…不会是暗恋我吧…” 沈鹤:??????????? 宋予怀别扭的扣着手指有些扭捏又不知所措道:“不行啊…老沈咱们俩都是男子…咱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况且…况且你都成亲了…我我我…我喜欢女的…我们俩真不合适…” 沈鹤:????????????? 宋予怀见沈鹤半天没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拒绝的太明显将沈鹤心伤到了,便是犹犹豫豫道:“及时止损吧老沈,咱俩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唔唔唔!!!” 沈鹤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带着几丝黑线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说以后对你好点!宋予怀你就是欠揍,再要敢胡说一句我便是将你丢出去!” “唔唔唔!!!” 宋予怀闻言瞪着眼睛用力掰开沈鹤的手咳嗽两声不满道:“搞清楚是你进的我的房间睡的我的床!!” “宋予怀你找死!” “嗷!!!疼疼疼!!!” 第281章 初入苏省遭羞辱,含沙射影讽命官 三日一晃而过,沈鹤便是带着温芸坐马车离了京城在舟车劳顿中入了苏省。 “沈鹤皇上命你为巡察使那定是苏省出了什么岔子,皇上可有明说过是何事?” 温芸入了那上头早已安排好的府邸默默蹲下身收拾行囊又忍不住发问。 “嗯,苏省前些日子传出了些风声,说是疑似科举舞弊作假,皇上怕是为了这件事才叫我过来。” 沈鹤帮温芸简单收拾了会儿便是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柔声道:“夫人在这歇着,东西为夫收拾便是了,夫人身子不好这一路上辛苦了。” “哪有这么辛苦,无非是马车颠簸的累了些,不碍事的。” 温芸乖乖叫沈鹤抱着见他态度强硬便是只能听话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沈鹤来来回回收拾行李。 “为夫在想夫人的亲戚在苏省,那为夫是不是也得上门一趟。” 沈鹤收拾着衣衫背过身突然的话叫温芸微微愣怔随后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出声。 “夫人?” “我…” 温芸微微蹙眉垂眸许久低声道:“我跟我大伯他们…分家了…估计过去不会给好脸色…” 沈鹤顿了顿赶忙放下衣衫轻轻蹲下身,他有些怜惜的摩挲着温芸的脸柔声安抚:“无妨的,夫人若是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夫人不喜欢他们为夫便是绝不给他们好脸色。” 温芸叹了口气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许久才道:“还是去吧…” 她抬起眸强笑一声不自在的攥着沈鹤的衣衫小声道:“毕竟是亲戚…若是不去传出去说不孝对你名声也会受影响…当官的都讲究一个名声…” “我不在乎这些,我做官是为了你科考也是为了你,若是做了官还不能叫我的夫人过上好日子那我费这么大劲做甚…意义又在哪?” 沈鹤叹了口气伸手捏着温芸的小脸轻轻啄了啄便是转移了话题:“夫人累了对不对?等为夫稍微收拾收拾咱们就睡会儿好不好?剩下的事待明日再说,为夫抱夫人睡会儿。” “嗯。” 温芸听沈鹤这么说也是突然觉着确实是有些困了,伸出手就要沈鹤抱,沈鹤自然是轻而易举将她抱起,那行李收了个大概沈鹤瞧着温芸有些疲惫了怕扰了她休息也是没再收拾,环着温芸便是轻轻哄着她入睡。 “夫君…” “嗯?” 温芸眯着眸子抱紧了他的腰嗅着他的气味软声道:“明天去温家祖宅瞧瞧吧…毕竟是亲戚也是长辈…我…” “都听你的。” 沈鹤低头亲了温芸一口又轻拍着温芸的背:“乖,睡吧,明日为夫带你去就是了。” “好。” … 次日沈鹤起了个大早,虽说他也是觉着疲惫但实在是舍不得叫温芸起来跟他一块收拾行李,自己卯时便是起身将那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通,瞧着顺眼了好些才又回了床榻歇着。 他倒是没吵醒温芸,等着温芸睡了个自然醒才又叫下人做了吃食自己亲自喂着她。 “一会儿去温家祖宅瞧瞧?” “好。” 温芸小口嚼着沈鹤喂过来的鸡肉又打了个哈欠,沈鹤顿时哑然失笑揉着她的脑袋柔声道:“等去了夫人伯父家回来再睡好不好?” “不睡了,估计好晚才能回来,肯定是要在那吃顿饭的。” 温芸揉了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便是不想再浪费时间,拿过沈鹤手里的碗自己三两下给吃了干净。 两人稍微收拾了下便是叫了马车提了些上好的酒酿直奔温家祖宅。 温钰成当真是没想到原本还想着何时去京城将那侄女忽悠过来,结果温芸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带回来个夫婿。 这下子温钰成当真是黑了脸,布政使那边应的好好的,瞧着那模样便是贪图京城的宅子和产业,顺便给他那败家儿子寻个亲事,结果温芸这倒好何时成亲的他们之中无一人知晓,此等亲事温家这般高门大户定是不会认的。 温芸这一来便是吃了闭门羹,温钰成带着他那蛮横的夫人冷着脸压根不给温芸好脸色。 温芸早就知晓会是这般结果,她便是早已习惯了这般,先前崔氏一家子她便是那般毫不关心,温家这边同样如此。 温钰成坐在上方冷着脸不动声色的叩动着桌案,身旁那大夫人刘氏便是忍不住首先讥讽道:“温家的嫡小姐就是这般的随意不把贞洁当回事的?嫡小姐嫁人我们温家好歹是苏省的第一大家居然全族无一人知晓此事!你温大小姐拿我们温家上下当什么了!眼里还有我们这伯父伯母?!” “温家嫡女随意出嫁,这算个什么样子!没有媒妁之命父母之言你也敢下嫁!你嫁了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传出去简直给温家蒙羞!” 刘氏那嘴当真不是白长的,温芸的婚事没有媒妁之命父母之言确实是一大痛点,刘氏专挑别人伤疤去揭当真也是恶毒。 沈鹤哪里受得了别人侮辱温芸,当即便是胳膊青筋暴起欲要起身对峙,温芸一把将他按住抬眸看着上方那满眼都是讥讽的刘氏,她和沈鹤从进来开始便是没有喝到一杯茶水就连椅子也是没有给的,原本她还不在意规规矩矩跪地行了大礼却被如此讥讽也迟迟不叫起身。 她被这般对待无所谓,可沈鹤不行。 她的沈鹤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她绝不能叫沈鹤跟着她受辱。 “夫人…” “你别说话。” 温芸按住了沈鹤抬眸望着上方坐着的刘氏和温钰成便是端坐着直起身子不卑不亢道:“伯母怕不是忘了当年家父早已和温家的断了来往,我温芸是姓温但从小到大便是未收到过温家任何接济,我温芸没花过温家一分钱没拿过一两银子。” “我姓温,但不是温家嫡小姐,我只是家父的独女罢了,另外…” 温芸看了一眼沈鹤伸手紧紧握住沈鹤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的婚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家夫君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家夫君是皇上下旨朝廷派下来的巡查使!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温钰成闻言脸色一变他身旁的刘氏也是未想到前几日那布政使还说要狠狠打压的巡察使居然就在眼前,不过他什么高官没见过微微震惊一秒便是瞬间淡定下来。 苏省什么高官没有,朝廷下来的巡察使又如何?区区七品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温家家大业大上千口人的大家族什么高官没有,正七品他们也有,四五品的也有!区区一个外来的七品官能耐他们什么! 温钰成勾起一抹笑便是出声道:“老夫倒是不曾想前些日子便是听闻要派下来的巡查使今日便是能见到,不过不知巡查使大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入我温家。” 沈鹤蹙了蹙眉觉着有些不妙,他将温芸往身后护着便是冷声开口:“不知伯父这话为何意。” “老夫的意思是,若是巡察使大人是以朝廷派下来监察百官的巡察使身份巡查温家那老夫自然欢迎,但若是以温家嫡小姐夫婿的身份入我温家那老夫恕不招待!” 温钰成冷笑一声盘着手中的珠串一字一句道:“我们温家是苏省第一大家,温家好歹也是百年大家族,区区七品芝麻官想做温家嫡小姐的夫…呵…” 沈鹤瞬间黑了脸色连呼吸都变得略微急促又粗重,他见那上方的温钰成一字一句道:“不好意思巡察使大人,你们这婚事我们温家不认!七品巡察使连我们家旁支的小姐都配不上又哪里来的底气敢娶嫡小姐!” “再说没有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就算我兄长不在世那我们作为伯父伯母的便是长辈,你们这婚事并未用我们商议过,我们不认,温家更是不认!” 沈鹤面色阴沉的如那即将发狂的野兽,就连手臂都微微颤抖眼眸冷的叫人不寒而栗,温芸愣怔着许久也是未想到今日会遭受如此屈辱,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温钰成接下来说的话… “我们作为伯父伯母的自然是要为自己侄女好的,你们的婚事我们不认便是作废!我们早已为嫡小姐寻了个好亲事,那人是正三品布政使的嫡子,身份显赫高贵岂是你一个七品官能比得上的。” 温钰成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虽说先前温家和我那兄长有那么些冲突但温芸身上流的是温家的血脉,岂是三言两语便是能抹掉的!” “温家小姐不嫁给废物,我们不可能同意!若是巡查使大人要些颜面便是早些和离了也就罢了,过些日子布政使大人便是要上门提亲,巡查使大人虽是朝廷下来的身负皇命也不想跟三品布政使对上吧。” 刘氏也是笑着附和着:“这有些人啊以为自己考中了个功名便是不得了了,也不瞧瞧自己当了个什么东西,一个芝麻官攀我们这样的高门大户简直不怕叫人笑话,放我们这怕是连庶出的女儿都看不上吧哈哈哈…” “沈鹤…” 温芸满眼担忧的看着眼前隐忍的双眼猩红的沈鹤,这么多年了他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废了这么大精力就是为了堂堂正正的娶温芸,结果他到最后像个小丑一般还要给人笑话看不起… 沈鹤自卑敏感小心翼翼的护着温芸卑微的渴求她的爱,最后他最不愿意叫人揭开的疤被光明正大的撕烂蹂躏…他甚至当真无能为力因为他当真拿三品布政使毫无办法… “沈…沈鹤…沈鹤你别这样…” 温芸瞧着沈鹤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便是瞬间心疼的略微慌了神,她伸手抱着沈鹤的胳膊带了几分哭腔,她当真后悔了…后悔叫沈鹤过来…叫沈鹤受到如此羞辱… “别哭,我没事。” 沈鹤沉沉吐了浊气安抚似的温和的看着眼前隐忍着没有落泪的温芸。 他抬眸阴冷的看着坐上那几乎是看笑话似的温家人便是直接起身将温芸扶起护在怀中一字一句道:“温家人藐视皇命辱朝廷命官,我沈鹤当真记住了,今日之辱来日必加倍奉还。” 他那语气充满威胁感声音低沉咆哮言辞尖锐刺耳,居然叫那笑的得意的温钰成略微愣怔片刻感到一阵阴寒。 “乖…夫人,为夫带你回去好不好?” 沈鹤俯身小声哄着那红着眼眶的温芸,温芸哽咽着揪着他的衣袖只是用力点点头。 沈鹤得到回应便是一把将温芸搂在怀里丝毫不管那上方怔住的温家人便是直接出了温家祖宅。 温钰成微微愣了愣便是随后反应过来,他竟是被那区区七品芝麻官给唬住了,他是朝廷派下来的又怎么样,区区七品官翻的起什么浪!苏省高官数不胜数,他们温家四品官都一大堆,随随便便一个便是能收拾沈鹤好多遍,他当真是糊涂了才会被沈鹤唬住。 见沈鹤带着温芸离开他也是没有阻拦,毕竟他们在苏省压根翻不出什么浪花,苏省是谁说了算啊,自然是布政使和巡抚,如今布政使跟他们在一条线上,有的是方法慢慢折磨这小小的巡察使。 第282章 状元楼黑色交易,布政使被迫站队 沈鹤抱着温芸回了那宅子,从始至终温芸便是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红着眼眶任由沈鹤抱着放在床榻上。 沈鹤只觉着心头像是哽住了俯身轻轻蹲在温芸的身边爱惜的伸手捧着她的脸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别哭,夫君真的没事。” “对不起…” 温芸垂眸咬着唇瓣,那指尖却是深深嵌入手心,滚烫的热泪一颗颗滴落叫沈鹤心疼的略显笨拙的为她擦着泪珠。 “我叫你受辱了…对不起…对不起沈鹤…” 温芸捂着脸呜咽着蜷缩着身子:“明明你都这么努力跟我在一起了…明明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结果因为我别人便是轻飘飘一句话否定你的所有…”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高高在上的去否定你爱我的资本啊…沈鹤…” 沈鹤沉默片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俯身重重啄着她的唇角柔声道:“为夫会叫他们付出代价,这些不是我的宝贝该操心的事情。” “沈鹤你会跟我和离吗…” “你开什么玩笑!” 沈鹤带了几分无奈和冷意捏着温芸的脸叫她和自己对视,他极其郑重道:“没有人能叫我们分开,我不会允许,温芸你只能是我的妻,我们拜了堂成了婚那你就是我的妻。” 温芸知晓自己问了个多么没脑子的问题,她顿时破涕为笑轻轻揉了揉眼角的湿润伸手环住沈鹤的脖颈软声道:“我也绝不会嫁给别人,若是他们敢用强的我就是逃也会逃回你的身边。” 沈鹤亲昵又略带疲惫的蹭了蹭她的脸哑着声音道:“夫人早上没睡好便是先睡会儿吧,为夫有些事要处理,过会儿再来陪夫人好不好?” “嗯,那你忙完陪我。” 温芸乖顺的松开他褪了衣衫躺进被窝里,沈鹤俯身亲了她的额头看着她闭上眼睛才离去。 沈鹤合上门那骇人的戾气便是再也收不住了,方才若不是温芸拦着再加上他也自知现在不是能撕破脸的时候那他便是方才就将那温家人收拾了。 不过温家敢这般有恃无恐怕是就因为成了那布政使的走狗,看来这布政使得好好查查了… 沈鹤先是写了信件又是去外头逛了逛,盛云景叫他过来为了什么沈鹤可从来没有忘记,他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苏省是那布政使说了算那苏省的科举舞弊作假是不是他也是知情的… 看来这苏省的水要比他想的深,这布政使…温家…一个都别想逃过! 沈鹤穿的并不招摇,毕竟打听情报便是普通些才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他这不知不觉便是晃去了间酒楼,那酒楼怕是苏省最大的,足足三四层高,就是京城那些跟它比都略微逊色了几分。 “状元楼…” 沈鹤迟疑片刻总觉着哪里有些古怪,这酒楼瞧着密不透风甚至是窗户都没有几扇,一般的酒楼都是每层十几扇窗户就是为了透气,可这酒楼除了一层外其他二三层皆是密不透风昏暗无比当真可疑。 这酒楼都不透气吗… 沈鹤摩挲着下巴看着那酒楼思索了许久,那不远处的小二哥像是瞧见了沈鹤,他鬼鬼祟祟四下打量了几下便是赶忙走近。 “客官可是来买那东西的?” 那小二瞧着沈鹤穿的素净便是猜测是哪家书生,他神神秘秘偏过头悄声道:“银子带够了吗?” 沈鹤挑挑眉只觉着古怪又不愿打草惊蛇便是低声道:“银子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你们这怎么卖的?” “害!一瞧你就是第一次来的吧,客官借一步说话。” 那小二将沈鹤拉入条巷子内确认了无人跟来便是低声道:“客官是要买题卷还是名次?瞧着你说是带够了钱,可是要冲着买乡试第一去的?” 沈鹤心底一惊顿时手心出了把冷汗,他闻言便是低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第一次做这档子事儿,这心里头多少有些害怕的…您说这买了当真有用吗?会不会被查出来杀头?再者这题卷当真就是真的?” “嗨呀,我们这这么大的酒楼这么大的生意还会骗人不成,你第一次来的吧?咱这状元楼客官要不猜猜为何叫状元楼?” 那店小二笑的得意,略带神秘道:“凡是买了咱们楼题卷或是名次的个个都是状元郎,至于被查出来杀头那更是不可能了,咱们这酒楼有巡抚和布政使大人护着,每年那给的好处都有这个数。” 那店小二伸了个八字沈鹤迟疑片刻便是问道:“八千万两白银?” “什么啊客官你太会开玩笑了。” 那小二“嘿嘿”一笑便是低声道:“是黄金,八千万两黄金!” “这么多!” 沈鹤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没想到这后头牵扯的线这么深这么长,那店小二见沈鹤被唬住了便是更加得意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苏省是布政使和巡抚大人的地盘,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跪着走,那什么被抓了砍头压根不存在!有上头二位大人护着谁也查不出来!” 沈鹤闻言便是装作放了心道:“那便是太好了,实不相瞒在下寒窗苦读三四年就是考不上,家里头逼得紧实在是没了法子才来瞧瞧运气,您方才说能买题卷还能买名次?是如何买的?” 那小二摆摆手笑道:“何止是名次!但凡你有钱想做几品官在这都能买!只要…嘿嘿…钱到位了!” 那小二伸手搓了搓面上挂着笑意,沈鹤咽了咽口水心里泛起一阵惊涛骇浪,他便是按捺住那震惊又听那小二道:“前些日子温家的老爷就花了一千五百万两黄金给他那嫡亲的买了个五品官,不过像他这样出手阔的人不多,一般过来的都是买题卷的,稍微上流些的家里便是买名次,也就温家这样的大户才会这样撒钱这般豪气直接买官职!” 果然…温家果然和这科举舞弊有关,那布政使这般包庇温家和这状元楼怕是从中捞走了不少好处… 沈鹤顿时了然,那小二见他迟迟不回话便是略带疑惑的瞧着他:“客官是来买什么的,可是钱带够了?” “在下家里头没这么多钱只是个小地主罢了,敢问这题卷…” 沈鹤装作有些囊中羞涩的模样便是叫那店小二略微有些失望,他还是咳嗽两声小声道:“今夜子时来状元楼二楼,莫要带别人,自己一人来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题卷五千两白银,保准是今年乡试的原题,绝不存在不准不对版的情况!” 那小二说罢便是又探头瞧了瞧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还请客官此事莫要声张,晚上带着银票一人前往便是。” 那小二说罢便是直接窜出那巷子,那幽深的窄巷子内沈鹤收敛了笑意面上挂着浓重的阴霾。 听这店小二说的这般有恃无恐,而且这布政使和巡抚却是都参与了分赃,那他一个七品官手无实权便是完全难以查案…是时候叫那盛云景知晓此事好放权给他了。 好在那信件他还未送出,他便是赶忙回府将这状元楼内部的肮脏事全写了出去,待今晚上再去一趟状元楼探探虚实再将信件送出去,怕是不出三日皇上那边便是会给自己回复,他为了查案定会放权,至少叫他有资本与那布政使对上线。 沈鹤做完这些便是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温芸估计是还难受着并没有睡着,沈鹤轻轻将她捞起揽在怀里俯身蹭着她的颈窝。 “痒…” 温芸忍不住缩瑟了脖颈转身顺从的埋进沈鹤的怀里。 “你刚刚去哪了?” 温芸抱着沈鹤的腰抬眸瞧着他,他那脸上的阴霾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情:“去外头打听了些科举舞弊的风声…夫人能不能给我五千两银票?” “好,一会儿去给你拿就是了。” 温芸并未多问,这种事她少知道为好,沈鹤要什么她给什么就行了,其别的一律不要打听。 温芸是个聪明人,身为女子便是莫要和朝廷扯上关系,知道的多了并非好事,不过五千两银票…温芸其实大概能猜到沈鹤要做什么…怕是他这一趟出去知晓了什么…科举舞弊…莫不是他要拿那银票买答案… 沈鹤垂眸瞧着温芸那阴晴不定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温芸的脑袋柔声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为夫明明什么都没说,怕是夫人都猜到了。” 温芸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小声道:“若是当真是我猜的那样,夫君定是要小心为好,切莫暴露身份,我瞧着这里头水深着…怕是牵扯的大官数不胜数,若是夫君暴露怕是…” “为夫明白,夫人放心便是。” 沈鹤默不作声解开了温芸的衣带将手探了进去…温芸面上一热但依旧顺从的抱紧了他… … “本官看你们温家是疯了!” 那布政使咆哮着将那茶杯甩在上好的檀木地板上,那声音震的叫温钰成不敢做声。 布政使胸口剧烈起伏着上去就是一脚将温钰成踹翻在地:“本官打压那巡查使也就罢了,你们温家凑什么热闹!本官打压他那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你们温家就是个经商的有什么资格去招惹那巡查使!” “现在好了,给他惹怒了要上报朝廷参整个苏省一本,现在谁不知道丞相和徐天华那点子破事!整天斗的你死我活徐天华还在慢慢起势!” “现在朝廷大部分事务都是徐天华说了算!丞相被扼制住咽喉处境尴尬!徐天华现在深受皇帝重用,那什么巡查使是皇帝的人,他虽然官不大但是受命下来的,他只要敢参苏省一本那徐天华定是不会坐视不管!” 布政使似乎不解气又狠狠踹了温钰成几脚,给温钰成踹的惨叫连连却不敢反抗,他怒瞪着眸子咬牙切齿道:“在苏省是本官说了算!但徐天华是何人他妈的还要本官解释吗!你们一句话招惹的不是那个巡查使,是他妈整个徐党!” “你猜为什么本官迟迟不肯站队,蜗居苏省当土皇帝!那徐天华和丞相站哪一边都会被当枪使!现在你们倒好了,得罪了徐党就是逼着本官和巡抚大人投靠丞相!你们这群该死的!” 布政使暴怒的实在不解气便是直接拔起那墙上挂着的尖刀一抡就是直接砍下了一旁婢女的头颅,那婢子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是僵硬的直直倒下,血水和那滚落的头颅就这样瞪着地上的温钰成。 布政使喘着粗气拎着那还在滴血的尖刀戾气重的吓人,温钰成害怕的赶忙跪地狠狠磕着响头,声音颤抖着道:“大人…在下知错了大人…下回…下回温家一切行动便是都听大人指示,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大人…” 布政使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尖刀收起,许久他才头疼的冷声道:“如今的局势只能去投靠那戴丞相,至少投靠他还能有一线生机…再者这巡查使是七品官,徐天华这样的人日理万机三品以下皆不见。” “如今只能趁着巡察使还未有所动作,先打压住他跟徐天华之间的联系,若是能切断那投靠丞相的事可以暂且搁置…” 布政使揉着眉心心烦的摆摆手冷声呵斥:“滚下去,再要敢擅自轻举妄动,那不用那徐天华出手,本官亲自将你们温家连根拔起!” “是…是…” 温钰成脸上惊出冷汗赶忙连滚带爬的退下,那布政使眼眸闪过一丝狠戾随后便是甩袖离去。 第283章 送出题卷惊朝廷,放权监察数百官 子时,沈鹤准时带着银票去了那状元楼,那店小二像是等候多时,瞧见沈鹤后便是赶忙将他拉进来迅速合了店门。 “一个人来的?没带别人吧?” 那小二显得极其谨慎,看了四周好半天确认了无人跟着才略微松了口气。 “这种事怎么敢跟别人提起!” 沈鹤也是低声道:“不瞒你说我连我家里父母都没提起,就是怕走漏风声。” 小二闻言这才放松警惕拍了拍沈鹤的肩头赔笑道:“客官你也别介意,最近啊是情况特殊,上头派下来个巡查使定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才叫圣上注意到了苏省,怕是那巡查使就是为了查这题卷的,咱们这不叫你带人就是怕…” 那小二一阵挤眉弄眼沈鹤也是理解的点点头笑道:“这样那确实是要注意些,毕竟若是当真被查出来那我们这群考不上的可是遭罪了,不过咱们苏省就这状元楼一栋有买题卷的吗?就没有别的…” 那小二闻言脸色一变随后略微怀疑似的打量着沈鹤冷声道:“你来就买个题卷罢了,打听这么多做甚!” 沈鹤抿着嘴赔笑道:“这不是想着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嘛,咱们这挣些银子不容易咱家不是什么高官富贵只是个小地主罢了,花银子自然也是要省着些,不然但凡家里有些银钱何必只是买考题呢,早就直接买个官位罢了,也是省事。” “这样啊。” 那小二眉头舒展了些笑道:“那你这是比不了了,苏省就我们这一家卖考题的,毕竟这种东西你也知道放不得明面上,规模当真不能做大了,以免引人注意。” “走吧我带你去二楼拿题卷,别废话浪费时间。” 那小二没有点灯,只是拿了盏油灯在那漆黑一片的阶梯上缓缓向上,沈鹤也是怕问多了打草惊蛇惹人怀疑便是赶忙跟上。 那二楼处处都是闭合的包房,小二将油灯放在地上用力推开了一扇柜台,那柜子后头却是一道暗门,他叫沈鹤站在这等着他,自己便是拿钥匙打开暗门一点点探入那黑暗中。 莫约一刻钟,小二再次上来时手里头便是多了一份厚厚的用油纸包裹的方形盒子。 他小心将东西放入沈鹤手上便是沉声道:“拿好,没到家时莫要打开引人注意,回家找个没人的地藏好,莫要给别人瞧见!十日后将题卷送回来莫要弄丢!” 沈鹤闻言微微蹙眉,他顿了顿有些不解道:“我花了银子买了题卷还得送回来?” “客官见谅,这是防止外头查到后留下把柄,咱们这都是统一十日后送回,十日也够客官将里头的题吃透了,回收也是为了防止客官买了题卷后据为己有再提价卖出去,毕竟做生意嘛就怕这一套是不是?” 那小二说的有理有据叫沈鹤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行吧,十日后还是这个时辰送回?” “是,次日开始算起,十日后子时在下会在这里等着客官。” “知道了。” 沈鹤颠了颠里头的重量轻飘飘的便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怎么能保证这定是今年乡试的题卷?若是到了乡试那题卷出的和里头的不一样那我岂不是白费了银子?” 小二闻言略微有些不耐烦便是耐着性子道:“客官说笑了,咱们这么大的酒楼买这么贵还能有这么多顾客,那里头的东西便定是货真价实的,不然早就被那群有权有钱的老爷们砸了去了。” “说的倒也是。” 沈鹤这才放心的交了银票,那小二顿时喜笑颜开当着面清点了便是将沈鹤带了出去。 沈鹤抱着那盒子快步回了府,温芸此时也没睡坐在床榻上等着沈鹤回来。 “还不睡?” 沈鹤小心翼翼将那油纸包裹的盒子拿出放在那桌案上便是抱起温芸轻轻啄了啄她的脸。 “等你回来…那个是…” “乡试题卷。” 沈鹤握着温芸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柔声道:“起来看看?” 温芸面色有些凝重便是起身披了衣衫看着沈鹤小心拆开那油纸打开了那木盒。 里头的内容叫沈鹤和温芸都为之一振,沈鹤越看越是眉头紧锁,温芸也是略微担忧的看着沈鹤。 “看来这五千两花的不冤枉。” 沈鹤低笑一声将那题卷里里外外翻看了一遍冷声道:“好一个苏省…我原本以为只是卖题卷答案…未曾想连乡试名次官职都敢卖…” “什么?买卖官职!?” 温芸小声惊呼着捂着嘴:“疯了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严重的连诛九族都不为过!若是官职都能买卖那便是什么人都能当官,那朝廷会如何的混乱!” “嗯,他们很是狡猾谨慎,这题卷买了还要还回去,只怕就是担心会落下把柄被上头的注意。” 沈鹤合了题卷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着久久没有出声,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只要能破了这案子那加官晋爵不就在眼前了! “夫人先去睡吧,这题卷为夫今晚上便是要连夜抄写这题卷明日一早秘密送去京城,今夜怕是睡不了了。” 沈鹤揉着温芸的脸眼里的疲惫叫温芸心疼了几分,她原本想说跟他一起抄写却又自知不合规矩只能点点头抱着沈鹤的脖颈用力啄了几口。 “夫君快些弄完了还能歇息会儿…我现在也不困的…我想陪着夫君。” 温芸干脆搬了椅子坐在沈鹤身边趴在桌案上静静瞧着他,沈鹤拿她毫无办法只得给她让了位置疼惜的抱了她一会儿便是提笔认真抄写那题卷。 温芸不想妨碍他便是撑着脸打着哈欠自顾自看着诗词集,两人一直熬到天明温芸早就困的不行了红着眼眶抬眸看着同样眼睛猩红的沈鹤。 沈鹤一晚上不只是抄了那题卷更是写了好些奏折信件准备一同寄出。 “去睡会吧,夫人看着都憔悴了。” 沈鹤合了题卷叹了口气懊恼又心疼,摸着温芸的小脑袋眼眸微垂:“怪我,不该答应叫夫人陪着熬夜。” “没事的,你瞧着比我还累呢。” 温芸揉着眼睛强笑着推着他道:“好啦…你不是还要把信件寄出去嘛,快去送出去回来抱我睡觉…” “嗯,那乖乖等着为夫。” 沈鹤也不浪费时间,拿了信件将其装入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中便是出了门。 那信件两日后便是出现在徐天华手中,原本徐天华这些日子将戴应淮暂时打压的没了动静便是收到了这插了鸡毛的锦盒。 原本这东西是不配叫徐天华亲自看的,但上头插了三根鸡毛甚至插了火柴,这种寓意十万火急的东西一般都是极其重大的事故,下头的人不敢轻易打开便是落到了徐天华手上。 徐天华知晓了这匣子从苏省寄来后便是立刻去寻了盛云景。 盛云景接到匣子后便是立刻打开,里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沈鹤手抄的题卷,盛云景脸色越看越黑,徐天华也是在旁边瞧着那眉头也是紧锁着。 “荒唐!” 盛云景猛地将那信件拍置桌案上,那狰狞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又是一下重重的垂在桌面上:“怎么敢的…买卖官职名次他们怎么敢的!!!” 徐天华虽是震惊但还是略微比较冷静,他躬身一字一句道:“皇上,当务之急便是即刻放权给沈鹤,沈鹤七品官职太低,苏省这案子牵扯的官员定不在少数,若是叫沈鹤以七品官身份去查案定是查不出什么,相反还会打草惊蛇。” “沈鹤既然能短时间查这么深说明定有过人之处,皇上不如即刻下令草拟圣旨,巡抚以下皆可查,叫沈鹤手握实权才能更快打压这买卖官职的劣事。” 盛云景点点头揉着眉心随后道:“这案子牵扯的官员众多甚至牵扯到苏省巡抚和布政使,影响恶劣后果严重,待沈鹤查清此事后这功绩便是个不小的,朕要给沈鹤升官,原本朕也是有心要重用他。” 徐天华若有所思随后便是低声道:“四品知府如何?” “皇上不如叫沈鹤就任苏省知府一职,如今苏省出了这种丑事一旦拉下众多官员那苏省便是会根基不稳,许多势力都会被连根拔起,叫沈鹤担任知府一方面帮助苏省尽快恢复经济另一方面叫苏省稳定发展,皇上意下如何?” 盛云景沉默片刻便是点点头道:“那就按徐公公说的办吧,另外沈鹤那边任何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朕,徐公公也要看情况给沈鹤撑腰,朕就依托你们二人了。” 徐天华赶忙跪地沉声道:“咱家定不负皇上信任。” “这圣旨便是由徐公公草拟吧,写完便是交给沈鹤,若是谁敢拦朕的巡查使便是直接杀无赦!” 盛云景怒的一挥袖,可想而知这小小的苏省叫盛云景如何恼怒,他原以为科举舞弊只是那书生在科考时买通了监考官,却未想到是连官位都能买的! 盛云景都不敢想象苏省那些三四五品官员当上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说不定是那大字不识一个的白痴低能儿因为家里有权有钱便是直接买了个四品官做了。 那苏省得混乱成什么样子,自己都能自作主张买卖官职,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处! 盛云景不敢多想,他只觉着头脑一阵一阵的发麻发痛,便是叫徐天华退下自己喝着茶水静了静。 第284章 禁忌关系 盛云景显然还烦闷着,男人在烦闷时便是需要女人来缓解,他便是召了几个嫔妃过来但任那嫔妃如何勾人主动盛云景却是生不起半分旖旎之心。 “都退下吧。” 那怀中的美人闻声愣了愣,原本都已经褪尽的衣衫这般滑稽的散落着,那美人的酥胸紧贴着盛云景的胸口,玉手勾着他的脖颈一副娇媚模样却是被盛云景硬生生打断。 “陛下…臣妾…” “朕说退下。” 盛云景不耐烦的握住那美人的手腕便是直接将其拽开,那小美人委屈的拾起散落的衣衫捂着胸口便是快步离去。 小德子闻声赶忙跪地:“皇上可是不满意?要不咱家叫敬事房的过来皇上再选选?” “不必了…” 盛云景揉着眉心随后便是突然问道:“皇后现在睡了吗?” “娘娘现在应该还未就寝,皇上是…” “摆驾坤宁宫。” “嗻!” … 俞望舒褪了衣衫将自己整个身子泡在浴池里,今日她是难得有闲心在那坤宁宫后院的一池温泉沐浴。 那黑发在水中舒展开,水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俞望舒玲珑的身躯在月色下像是一块无瑕的玉石,白皙精美叫人浮想联翩。 只是她那唇瓣略微发白,面色也有些病态虚弱,她倚靠在池边闭上眸子深深吸了口气略显疲惫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皇后倒是好雅兴,这么晚不就寝在这泡温泉浴。” 那略带讽刺的声音叫俞望舒身子一颤,她慌忙捂住身子转过身却对上了盛云景那冷的发寒的瞳仁。 “皇上…” 俞望舒咬着唇瓣略微不知所措的偏过头想拿那一旁褪下的衣衫却被盛云景抓住了手腕。 “怎么?朕来了就没闲心泡澡了?” 盛云景那话叫人听不懂深意,俞望舒抿着嘴摇摇头低声道:“臣妾只是觉着这般样子见皇上有失仪态…” “怕什么,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在自家夫君面前有什么不能看的。” 盛云景眯着眸子紧紧盯着面前赤身裸体的俞望舒,他那喉结忍不住滚动两下眼底的情欲翻涌而出。 俞望舒不敢做声,她怕自己一句话又引来盛云景的羞辱,盛云景此时的样子像极了盯上猎物的兽,两人这般对视片刻盛云景便是俯身含住了俞望舒苍白的唇瓣。 俞望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盛云景堵住了唇瓣就连后腰都被搂住,缠绵的吻叫她呜咽着软了身子盛云景趁机扣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哈~嗯~” 俞望舒的娇躯被盛云景的手掌爱抚着,颤抖的叫盛云景更加兴奋了几分,那一阵阵娇息下盛云景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开龙袍便是入了水中紧紧将全身酥软的俞望舒揽入怀中。 “望舒…朕想要…” 盛云景的声音低沉沙哑又极其性感,俞望舒虽是最近渐渐疏远了盛云景却也抵挡不住盛云景这般强势的侵占,俞望舒感到身下被抵着,怕自己的反抗会引起盛云景的不满便是真的不敢动了。 “望舒,抱紧朕…朕要你好不好?” 盛云景的眼里都是情欲,他极其温柔的一点点挑逗着俞望舒,随后便是长舒一口气闷哼一声,那表情便是极其享受的模样。 “嗯~” 俞望舒咬着唇不肯出声,这不是寝宫,这是外头的温泉池…在这外头交欢和当众羞辱她有何区别…俞望舒委屈的流着泪咬牙不肯出声。 “嗯…呃…” 俞望舒痛的在盛云景的背上抓出一阵阵挠痕。 “啊~呃…” “皇上…皇上…” 俞望舒的声音带了哭腔又沙哑,盛云景这下当真满足了不少。 俞望舒瞪大眼睛双手搂紧了盛云景,两人同时叫出声要了一次又一次。 … 待盛云景穿上衣衫走后只留下俞望舒一人像是破碎的人偶昏厥在那温泉池中,池中的血迹丝丝缕缕的飘散着当真骇人。 徐天华原本便是打算就寝,那小太监却是急匆匆的上前来报,惹得徐天华一阵不快,他隐忍着杀意冷声道:“若是不是什么要紧事打扰咱家便是直接斩首!” 那小太监慌忙跪地结结巴巴道:“徐公公…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娘娘怎么了!” 徐天华原本阴寒的眸子忽然被一阵心慌代替,他一把揪住那小太监的衣领冷声道:“还不快说,娘娘怎么了!” 那小太监吞吐着磕着响头:“方才皇上去了娘娘的寝宫怕是又折腾了娘娘…咱家担心皇后娘娘她…” “混账东西!” 徐天华一把扯了衣衫披在身上便是一脚踹开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徐天华一路疾驰就着轻功两下翻进了那坤宁宫,那床榻上空无一人叫徐天华额头都起了层薄汗。 望舒…你到底哪里去了… 他几乎将坤宁宫翻了个遍才在那后院的温泉池中发现了昏厥不知多久的俞望舒,徐天华眼眸一暗,那清澈的池水中散布着淡淡血丝,俞望舒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是什么意思怕是不用多说。 徐天华额头青筋暴起褪下衣衫将俞望舒裹的严严实实抱出水面,他那双眼猩红的吓人但看向俞望舒的眼神却是无尽的怜惜与爱意。 “娘娘…娘娘…” 徐天华低声唤了几声俞望舒却是迟迟没有反应,他那眼底的阴郁和无尽的温柔夹杂在一起便是一阵沉沉的叹息。 徐天华将俞望舒抱进了房里,又细心的为她擦拭了身子,俞望舒玲珑有致的身躯上的暧昧痕迹叫徐天华痛苦又无可奈何的握紧了拳头,他在擦拭到大腿时却是瞳孔一缩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里头简直不堪入目… “望舒…” 徐天华痛苦的低吼着,那猩红的眸子含着淡淡红晕,想到盛云景他便是恨不得将他撕碎… 畜牲…简直是畜牲… 徐天华颤抖着手沉默着帮俞望舒清理干净…里头出了血…他寻了药膏轻轻涂抹了个遍才沉沉吐了口浊气。 徐天华怕俞望舒着凉便是找了件干净的衣衫小心翼翼为她穿好又盖了被子,他沉默又痛苦的蹲下身看着俞望舒苍白虚弱的脸顿时那恨意达到了顶峰。 “望舒…你等等我…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那个畜牲…” 徐天华低哑着声音轻轻与俞望舒十指相扣,疼惜的放在唇边啄了啄哑着声音道:“我带你走的远远的…你就不会害怕了…” 床榻上的俞望舒动了动便是勉强睁开眼,她愣怔的看着眼前双眼猩红面色阴沉又哀怨的徐天华迟疑的启唇:“徐…徐大人…” 徐天华微微一颤慌忙放开俞望舒的手尴尬的咳嗽一声又怕她误会赶忙退后两步结结巴巴道:“娘娘…娘娘莫要误会…咱家…咱家没有…” “谢谢徐大人相救…” 俞望舒不蠢,她大概知晓徐天华三更半夜过来怕是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想着徐天华上次的解围又想到这次… 俞望舒不动声色捏紧了被褥强笑一声:“若不是徐大人…我…我怕是…” “不会的!咱家不会叫娘娘出事!” 徐天华慌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又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咱家想好好护着娘娘…” 俞望舒勉强笑笑,她感受到身下的灼热被一阵清凉感取代便是知晓徐天华给自己上了药…可是…可是那种地方…自己当时衣不蔽体…徐天华岂不是… 俞望舒想到这面色一烫,她是个传统的贵女小姐,自己嫁给盛云景那自己便是完完全全属于盛云景的…现在却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还… 徐天华知晓俞望舒在想什么,他便是默不作声跪地沉声道:“求娘娘责罚…只要娘娘解气,如何罚咱家都好…” “徐大人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俞望舒见状便是要起身,但那腿间的刺痛叫她险些栽下床,徐天华慌忙抱住她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又重新掖好被子柔声道:“娘娘莫要动了,娘娘那里…咳…伤的有些严重…这些日子便是都莫要动了…” 俞望舒沉默着,她这一次当真肯定了徐天华是喜欢她…可是明明就是有了心理准备却依旧觉着心脏一抽。 “徐大人…你…你为何…” 俞望舒犹豫许久终究没能问出她原本就知道的答案,徐天华也是许久没有出声,他重重磕了头沉声道:“一会儿咱家会去领罚,咱家冒犯了娘娘…自会去领罚…” “本宫并未想怪徐大人…今夜若不是徐大人…本宫就…” 俞望舒想起今夜的一切便是止不住的颤抖,她小声啜泣着叫徐天华心疼的蹲下身沙哑着声音道:“娘娘等等咱家…咱家会将娘娘带走…好不好?” “徐大人何故要冒这么大的险帮本宫…徐大人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冒险…” 徐天华愣了愣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滚了滚喉结柔声道:“咱家不信娘娘不懂为什么…” 俞望舒对上了那双深情的眸子,那双包含爱意又温柔的眸子,那双眼睛看着她的样子好像她当初看着盛云景的样子… “徐大人…” “咱家自知这样做是大不敬,是逾越…但咱家不后悔…” 徐天华温和的笑笑,那俊俏冷冽的脸温柔注视着俞望舒,他一字一句道:“咱家不会叫娘娘为难,娘娘就当一切未发生过便是,咱家会收了那心思一心一意护着娘娘。” “咱家只求娘娘平安顺遂…” 徐天华那真诚的模样叫俞望舒心头颤了颤,她不忍心拒绝但她自知两人绝无可能…再者…她的身子早就给了盛云景…又何苦再耽误徐天华… 她身子脏…就莫要污了徐天华吧… “徐大人…本宫…没办法接受你的感情…” 俞望舒的话虽然是徐天华意料之中但从俞望舒嘴里说出来却是叫他一阵心痛,他忍着苦涩强笑一声摇摇头柔声道:“咱家知道的…咱家不怨娘娘,是咱家配不上娘娘,娘娘看不上咱家也是情理之中…” “不…不是的…” 俞望舒见徐天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是慌忙出声,她红着眼眶哑着声音道:“本宫是盛家的媳妇…是皇后…本宫身子不干净…又岂能误了徐大人…原本徐大人帮本宫就是以身犯险,本宫又岂能再拉徐大人下水…” “何来的拉下水,娘娘哪里不干净!这是哪里的话!” 徐天华脸色一沉暗哑着声道:“娘娘不论如何都是干净的,请娘娘千万莫要这样说了…” “咱家听着心疼…” 俞望舒愣了愣瞬间红了眼眶,心疼…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说心疼她… 这么多年她盲目爱着盛云景,最后被伤的一点体面都不剩的想起来要逃离却如何也逃不掉… 多可笑啊…她好不容易看清了后悔了…却逃不掉了… 徐天华的一句心疼叫俞望舒瞬间难过的呜咽着,她像是突然压抑了好久的委屈顷刻间爆发,徐天华见她落泪又是慌乱着笨拙的伸手想为她拭泪,却被紧紧的抱住了腰肢。 徐天华身子一僵颤抖着手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怕俞望舒摔下床便是赶忙撑起身子由着俞望舒抱着。 “徐大人…你不嫌我身子对不对…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俞望舒捏紧了徐天华的衣衫略显期待又紧张的等着他的答案,徐天华叹了口气用力点点头:“从未嫌过,咱家喜欢娘娘好多年…又怎会嫌弃娘娘…” 俞望舒闻声便是俯身重重的堵住了徐天华的薄唇,陌生男人的气息叫俞望舒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她闭着眼睛用力又生涩的亲吻着,主动撬开了徐天华的唇瓣将那软舌探入。 徐天华瞳孔一缩舍不得推开又舍不得折腾她,只得顺从的由着她生涩的探索着。 俞望舒当真不会亲吻,胡乱的吻就叫徐天华乱了分寸,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那杀伐果断阴狠歹毒的掌印太监,当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小心翼翼又慌乱的和自己深爱的少女亲热着。 俞望舒吻的喘不上气又略显不满的看着徐天华,她松开徐天华的唇瓣小口吐着热气,眼角湿热猩红软着身子小声道:“徐大人为何不主动…莫非是…” “咱家怕伤到娘娘。” 徐天华生怕她胡思乱想慌忙回复道:“咱家绝没有任何不喜欢娘娘,咱家是怕伤到娘娘身子…” 他耳垂又红又烫沙哑着声道:“咳…等…等娘娘身子好了…若是那时候娘娘还…还愿意…咱家再亲好不好…” “嗯…” 俞望舒也是紧张的揪着衣角闷闷的点点头,徐天华见状只得撑起身子轻轻啄了俞望舒的唇瓣柔声道:“莫要胡思乱想,咱家当真喜欢娘娘…” 徐天华生怕俞望舒不信,便是握住俞望舒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俞望舒感到手心一阵炙热,那“扑通扑通”有力的跳动的心脏和徐天华满眼柔情的眸子都叫俞望舒心慌意乱,徐天华握着她的手又亲了亲柔声道:“现在信了吗娘娘?” “咱家爱你…想护着你…只要娘娘开心咱家做什么都愿意…” “徐大人…” 徐天华温和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俞望舒的脸,她那脸上没有少女该有的柔软,反而瘦的像是只有骨头,摸着手感并不好有些膈手… “娘娘身子伤了要早些休息,现在适合可不早了。” 徐天华缓缓起身扶着俞望舒叫她躺下柔声道:“娘娘若是想,咱家明夜再来看娘娘好不好?” “嗯…” “娘娘好好休息,咱家告退。” 徐天华俯身又亲了俞望舒的脸才慢慢离去合上那房门… 夜色下徐天华滚烫的脸上和那翻涌着情欲的眸子叫他只得倚靠在墙角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再也忍不住便是闭着眼睛自己发泄了出来,那一声声舒爽的低吼后他便是再度恢复了那平日阴冷的模样消失在宫中。 第285章 徐天华夜夜陪伴俞望舒 徐天华第二日夜里也是一样造访坤宁宫,俞望舒似乎是在房里等着他,倒是一直未入睡。 徐天华轻轻合了门便是要跪地却被俞望舒轻轻搀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上是那般平静,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徐大人日后莫要跪了,本宫不讲究这些虚礼。” 徐天华心头一软含笑着却依旧恭敬道:“这些不是虚礼,是咱家甘愿跪的,娘娘身份尊贵容不得半分怠慢。” 俞望舒张了张嘴却是总感觉许多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她只得笑着摇摇头:“徐大人是掌印太监,身份不比本宫尊贵?实在是没必要对本宫行大礼,本宫早就想说了。” 虽是如此俞望舒心底还是划过一丝暖流,盛云景从不给她尊重与体面,她这个皇后当的难受憋屈,而徐天华却从未怠慢过自己分毫,他位高权重原本就能免去这些虚礼却依旧愿意屈尊降贵的爱自己。 俞望舒心里难免有几分动摇,可她的身份不允许跟徐天华有任何关系…她怎么样无所谓,她不想害了徐天华。 徐天华见俞望舒没有再说话便是小心起身,恭敬的看着俞望舒面上带着关切:“娘娘身子如何了?昨夜上了药可还有难受的?” “好些了…就是还有些疼…” 俞望舒一听见上药便是面色一烫,她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别过头不敢看徐天华黑色眸子里熠着的光亮。 徐天华安抚似的点点头柔声道:“娘娘身子虚弱好的慢了些,咱家过两日再寻些好药给娘娘送来。” “嗯…有劳徐大人…” 俞望舒说完两人便是再也没有说话,夜里寒气重了些,徐天华看俞望舒穿的单薄便是解了厚实的衣袍将俞望舒的身子轻轻罩住,他蹲下身细心的为她系紧,那狐皮衣袍着实保暖,里头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俞望舒鼻尖。 “娘娘何不多穿些,夜里寒气重当心伤了身子。” 徐天华系了衣带并未急着起身而是抬眸看着俞望舒略微消瘦的脸,俞望舒看的很清楚那双深邃的瞳孔里有贪恋有炙热的爱意唯独没有私欲。 “本宫这么穿着习惯了,平时也未曾注意过添衣裳。” 徐天华闻言微微蹙眉伸手轻轻握住俞望舒的手心,俞望舒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抽出却被徐天华攥紧。 “娘娘别动…咱家给您暖暖身子。” 徐天华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她的手心放在唇边轻轻哈气又是干脆放入胸膛,那微凉的手心感受到烫人的炙热便是微微缩瑟。 “本宫…本宫不冷的…” 俞望舒心脏跳动的厉害,她感到手足无措又别扭,这是她除了盛云景以外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即使对方是个阉人她也是极其不适应的。 “娘娘您看看咱家…” 徐天华抬眸那双凤眼微微上挑,薄唇微启看似慵懒随性却是容颜俊朗如谪仙。 俞望舒咽了咽口水,她承认徐天华生的绝色与盛云景大不相同,盛云景不知为何眉眼总有难以亲近的戾气,生的俊俏挺拔却总是淡漠疏离,而徐天华的俊朗却是一股叫人舒心的忍不住想要靠近的美… 俞望舒心跳的更快了些,她赶忙冷静片刻轻轻抽出那双被捂热乎的带了些许檀香的手。 “徐大人…本宫昨夜说了咱们这般不合规矩。” 徐天华愣了愣一股子心酸委屈一拥而出,他强笑一声似乎是被伤了心,似乎是不甘心又沙哑着声音道:“娘娘讨厌咱家吗…” 俞望舒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还未出声徐天华便是又追问道:“那是咱家哪里不好冲撞了娘娘…还是…” 徐天华声音越说越小,强忍着酸意握着拳:“那昨夜算什么…娘娘昨夜要咱家今夜再来算什么…那个吻又算什么…” “罢了…” 徐天华忍着苦涩吸了口气缓和了些笑道:“原本也只是想护着娘娘罢了…娘娘既是不愿与咱家亲近那咱家日后便是离得远远的就罢了…” “徐大人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俞望舒苦笑一声柔声道:“徐大人可知本宫爱了皇上多久…” 徐天华闻言沉默不语,强忍着怒意握紧的拳头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松懈下来…果然…盛云景这样对她…她还是要选择盛云景…就这样执迷不悟是吗… “本宫年少时便是厚着脸皮缠着还是皇子的皇上…这一晃就是快十年…” 俞望舒叹了口气垂眸看着眼前的徐天华:“本宫爱不动了…不论如何努力皇上对本宫都是那般作贱…原本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终究会留给本宫一些体面…” “徐大人也瞧见了他如何作贱本宫…本宫真的太累了…” 徐天华望着她心脏开始泛疼,他如何不知道…可是俞望舒不知道的是他喜欢了俞望舒整整七年,俞望舒刚被册封皇后时他便是罪臣之子…是俞望舒一句话赦免了原本要被处死的他…后来俞望舒便是被他藏在了心里… “徐大人本宫爱不动了…徐大人的喜欢本宫不是不肯接受…是不敢…对徐大人而言也是不公平…” 俞望舒疲惫的笑笑柔声道:“徐大人想想本宫对皇上这么久的感情岂是能说散就散,本宫确实已经放弃了爱他…可若是这么快便是接受徐大人,怕是徐大人自己都不信本宫会喜欢你吧?” “这样对徐大人而言是不公平更是污了徐大人的喜欢。” 徐天华愣了愣刚要开口便是听俞望舒柔声道:“给本宫一些时间好不好?本宫试着去接受徐大人好不好?” “娘娘…” “徐大人莫要叫我娘娘,我不希望你我之间还要因为身份受局限…” 俞望舒一字一句道:“我想用俞家嫡女的身份去接受你,不是皇后,不是娘娘…更不是皇上的妻子…” 徐天华只觉着脑子“嗡”的炸开,他忍不住将俞望舒揽入怀中,那肩膀不断的颤抖,汹涌的情绪堵在他的咽喉处叫他无法出声。 俞望舒还不适应这般但并未挣扎,只是温和的勾着他的脖颈软声道:“徐大人…叫我望舒好不好…” “望舒…望舒…我真的…我真的好爱你…” “望舒…你是接受我了对不对…” 徐天华声音哽咽又沙哑他抱紧了俞望舒却始终不敢随意冒犯她。 俞望舒迟疑片刻轻轻点点头:“我会去慢慢的和喜欢盛云景那样喜欢你…徐大人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好…我的望舒说什么都好…我都听望舒的…” 徐天华哪管得了这么多,俞望舒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俞望舒肯接受他,别说叫他等了,就是要他半条命都好。 “徐大人…” “望舒莫要这样叫我了…” 徐天华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刮过俞望舒的脸,那漆黑的瞳仁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这样叫太分生…望舒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俞望舒闻言勾起唇角略微灵动的歪着头柔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叫…” 徐天华宠溺的笑笑,俯身啄了啄俞望舒的脸哑着声道:“望舒不会那我教你好不好?” “天华…” 徐天华低垂着眸子声音又轻又软,俞望舒心脏只觉着侧漏了几拍下意识的低喃道:“天华…” “乖…” 徐天华笑的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他将俞望舒抱的更紧,叫俞望舒都略微有些喘不过气,她便是不自在的微微动了动却叫徐天华僵了身子。 “怎么了?” 俞望舒抬眸看着此时面红耳赤似是手足无措的模样略微有些疑惑,徐天华别过头红着脸哑着声道:“望舒别动了…” “嗯?” 俞望舒忽然感到身下一阵挺立,她略微迟疑片刻便是立刻不可置信的抬眸瞪着徐天华,徐天华此时窘迫的赶忙放开俞望舒,但那突兀的挺立却是如何都没办法忽视的。 俞望舒愣怔片刻结结巴巴好半天也是涨红脸道:“你…你你不是太监吗…” “咳…” 徐天华面颊发烫鼻尖冒汗,嘴唇也是紧抿着心里乱作一团。 俞望舒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神情凝重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为何没被净身,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未被净身的消息被皇上…” “皇上知晓此事。” 徐天华红着脸挠挠头看着俞望舒又叹了口气懊恼道:“我原本没打算叫望舒这么快知晓的…可是我对望舒实在是没有耐力…” 他又觉着这样说有些怪异便是赶忙补充道:“我…我我觉得没有故意隐瞒望舒的意思,只是怕望舒一下子接受不了…” 俞望舒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窘迫无比的徐天华又忍不住笑出声,她放软了语气道:“我没有怪你瞒我,你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何尝会怪你。” “望舒…” “好啦…” 俞望舒主动伸出手臂柔和的笑道:“方才还没抱够,天华不准备再抱抱吗?” 徐天华闻言欣喜若狂一把将俞望舒抱在怀里,俞望舒瘦的手感并不好轻飘飘的像是没什么重量,徐天华很轻易便是将她抱起。 俞望舒实在是无法忽视那挺立,面上烫的吓人,徐天华也好不到哪去,他揽着俞望舒的腰呼吸越发沉重,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内酥酥麻麻的痒。 “天华…” “嗯?” “你若是总是出入坤宁宫会不会被察觉啊…” 俞望舒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略微安心的闭着眼,徐天华轻轻拍了拍俞望舒的背柔声安抚道:“无妨,就是被发现也无人敢阻拦我。” 俞望舒闻言眯着眸子暗暗揣摩着他的话,徐天华察觉到也是没有半分要隐瞒的意思,只是捧着俞望舒的脸柔声道:“望舒只要记着,过不了多久便是再无人敢欺辱你,包括盛云景。” 听着这话俞望舒忍不住的揪紧了徐天华的衣衫,面上的忧虑显然并未因为那几句话消散,反倒愈发浓重。 “你答应我莫要乱来。” 徐天华宠溺的点点头揉了揉她的脸又俯身重重亲着她的脸:“我保证不叫你担心。” 俞望舒看了他好久还是忍不住发问:“天华你的意思是…是要夺权…” 徐天华没有说话但那模样显然已经是默认,他轻轻拍着俞望舒的后背柔声道:“不会让望舒等太久的…” “那盛云景…” 俞望舒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她察觉到自己似乎略微激动了些,果然徐天华那略微审视的目光和那有些失望的情绪涌了上来,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顿了顿哑着声音道:“你舍不得?” 俞望舒捏着他的衣角身子略微颤抖,她不知如何说,她对盛云景的爱消失殆尽对他只有失望和懊悔,但若要盛云景死…她有些做不到… “望舒舍不得那我不动他好不好…” 徐天华重重吐了口浊气忍着苦涩强颜欢笑一声,他低垂着眸子抱紧了俞望舒:“只要望舒高兴就好…望舒舍不得我就不动他好不好…” “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杀我就杀,你不愿意我就放过他好不好…” “天华…” 俞望舒实在于心不忍,她对盛云景下不了手,那么徐天华注定迁就自己,这样下去徐天华当真是一直为了俞望舒让步,一步让步步让… 俞望舒艰难的揽着他的脖颈主动撑起身子含住他的薄唇,徐天华顿了顿忍着那情欲撑着身子任由她吻着,他生怕自己过于沉溺伤到了身子还未痊愈的俞望舒,只能强忍着欲望叫俞望舒胡乱勾起他的爱欲。 俞望舒吻了一会儿却丝毫不见徐天华回应便是气恼的推开他要从他怀里起身。 徐天华有些诧异,见俞望舒似是恼了虽是摸不着头脑却下意识的拉住她讨好的抱紧:“望舒怎么了…我…我哪里做错了…” “两次了…” 俞望舒又羞又恼的推着他鼓着嘴闷闷道:“我亲你,你没反应…两次了…” 徐天华闻言噗嗤一笑,用力揽着她的腰将她揉进怀中语气低沉沙哑:“是我的错,望舒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没机会了。” 俞望舒难得来的脾气,别过头冷着脸不愿看他,徐天华侧头靠近,微凉的鼻尖亲昵蹭着她的脸,俞望舒还生着闷气原本要躲开却被徐天华滚烫的吻堵住了唇瓣。 徐天华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俞望舒便是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徐天华吻了一会儿便是缓缓喘息着,那性感低沉的声音在俞望舒滚烫的耳边响起,他眯着眸子有一下没一下用指腹摩挲着俞望舒微微红肿的唇瓣,在对视中又是克制着吻着。 俞望舒被吻的七荤八素眼眸含了星星点点的水光,那软舌微微探出一副勾人心魂的模样。 徐天华咽了咽口水忍住了想进一步的冲动,他知晓今日能被俞望舒接纳已经是超出预料,他并不急着和俞望舒这么快发生关系,毕竟俞望舒的身心都因为盛云景或多或少受了影响,他要做的便是保护好她,一点一点将她的伤口痊愈。 “望舒我要走了。” 徐天华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道:“下回再来看你。” “明天吗?” 俞望舒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愿意,扭捏的拽着他的衣袖小声道:“明天晚上再来…” “明天不行呢。” 徐天华温和的揉了揉俞望舒的头:“望舒信我,只要我得空就来好不好?” “嗯…” 俞望舒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徐天华哄了一会儿便是将她抱上床榻盖好了被褥。 “望舒快些睡吧,待我处理些事务便过来陪你。” 徐天华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看着她闭上眼睛才起身离去。 过几日那放权的圣旨便是能送到沈鹤手中,只要沈鹤有本事在苏省扎根发展势力那他就有理由将沈鹤扶上苏省布政使甚至巡抚的位置。 徐天华面色一沉眼里多了几分算计,扶持沈鹤只是他暂时性的计策,若是沈鹤最后会成为他夺权的绊脚石那他将毫不犹豫的将他连根斩除。 第286章 乡试第一是文盲 三日后沈鹤便是收到了放权圣旨,果然如沈鹤所预料的那般,盛云景放权巡抚以下皆可查,相当于七品官的沈鹤却是有着和二品巡抚同样的权力。 沈鹤这下也是略微放心了几分,这两日他在等朝廷回复时也没闲着,他便是四处搜查买卖官职的消息,叫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突发奇想将那去年苏省乡试第一召来,打着叫他为自己写诗写文章的幌子探了探虚实。 结果当真叫他出乎意料,那去年乡试第一紧张的跪在他的脚边拿着毛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起初沈鹤还以为他是过于紧张才发挥失常,便是给他赐了座赏了好茶聊了许久。 那乡试第一却显得极其不自在,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沈鹤套近乎的问他觉着当年的乡试题难不难,那人便是一会儿说着不记得题目了,一会儿又改口依稀记着有些难。 沈鹤越聊越觉着不对,当他再次叫那人作诗时那人却是半天写不出一句,墨汁都晕开在纸面上他却是颤抖着不敢出声。 沈鹤心里了然索性也是不急,自己惬意的品着茶水又有意无意瞧着桌案等着那人给他招供。 果然,在沈鹤一番精神折磨后那人才哀嚎着跪地求饶:“巡察使大人饶命,在下…在下不识字啊…” 沈鹤挑挑眉其实心里头明白的很,却是依旧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笑道:“你在跟本官开什么玩笑?堂堂乡试第一不识字?那你告诉本官你是如何考的?总不能是你祖上显灵蒙的全对吧?” 那人跪地颤抖着犹豫许久都不敢出声,沈鹤也是不急只是翻着去年乡试的题卷瞧着自言自语道:“你可知晓本官为何来苏省?” 那可怜的书生愣了愣小心翼翼抬眸瞧着沈鹤,沈鹤低笑一声眼眸闪过一丝狠戾,他沉声道:“你真当朝廷那边是瞎的?还是以为苏省买卖官职考题的脏事朝廷当真管不了了?!” “堂堂乡试第一大字不识一个!你这欺君罔上连诛九族都不为过!你还当真以为本官叫你过来是给本官写文章作诗的?!本官是在给你机会将功补过!你确定还要隐瞒吗!” 沈鹤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几句话叫那书生吓得抖如筛糠,他终于是受不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连连磕头:“巡察使大人饶命!我招…我都招了!求大人从宽处理!” 贪生怕死的怂货… 沈鹤嗤笑一声语气也放软了许多,他站在那跪地的书生身边道:“从宽处理那便是要瞧瞧你的觉悟,若有隐瞒那便是稍不注意就连诛九族,不过若是你表现的好本官倒是还能去跟皇上提你几句好。” “明白…明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那书生抹了把鼻涕才吞吐的说道:“在下…在下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在下的兄长处处比在下强,家里头父母也是更偏爱兄长些,我这做弟弟的分不到好…” “原本以为要一直活在兄长的阴影下的,但先前听在下一个好友说状元楼有卖考题的就是贵了些,大人也知咱们这做生意的不缺银子,在下便是直接花重金买了名次,毕竟买题卷在下大字不识一个也是看不懂的,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掏空了钱买了乡试第一。” “然后…然后…” “然后就真给你送上了乡试第一的位置?!” 沈鹤将那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那书生连连说是,沈鹤却是许久没有回应,他思索片刻道:“你可有证据?本官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书生愣了愣便是框框一阵磕头哭喊道:“在下说的绝无虚言,证据在下当真拿不出来,大人不知那状元楼做生意小心谨慎生怕留把柄出差错,先前在下买官职他们便是叫在下签了保证书才罢休,但那东西压根不在在下手里头啊。” 沈鹤点点头他自知这书生是没骗他,先前他买题卷时就知晓这状元楼阴险狡诈,不过保证书… “你可知那保证书都存在哪里?有多少?内容又是什么!” 沈鹤暗自有了打算,那书生思索片刻便是开口:“那保证书在三楼的一个暗室里头,先前那小二打开过不过不叫我进去,叫在一旁候着,里头有多少在下当真不知情的…” “内容…无非是叫我保证不随意透露买卖名次的交易,自愿以十万两白银买得乡试第一的名次,就算日后被查出也不准供出状元楼…” 那书生哆哆嗦嗦全数招了,沈鹤当真觉着好笑戏谑道:“不准招供?那你怎么还全招了?就不怕那楼里头的人报复?你应该也知晓能随随便便篡改名次的人背后的实力怕是不简单吧!这么容易就招了本官倒是不知道如何信你了。” “大人小的只是为了保命,再者大人既然是要查那状元楼那小的就是人证!大人定是会保护小的全家安全的不是吗!” 那书生顿了顿便是重重磕了头:“小的愿意舍身充当人证,待大人查案需要定罪时小的愿意出面指控状元楼揭露那见不得人的交易!求大人开恩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倒是脑子转的快。” 沈鹤略微诧异这眼前其貌不扬的书生倒是不笨,沈鹤原本就诈他一下没想到他便是说话说到沈鹤心坎里头去了,的确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眼前大字不识一个的乡试第一便是最好的人证,那么只要能找机会拿到那状元楼里头的保证书便是能直接钓出背后的大鱼。 “从现在开始本官会在你身边安插眼线,你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监视,还有今日本官找你…” “大人只是找我聊聊天喝喝茶谈谈诗词歌赋罢了,在下其他的便是一概不知了。” 那书生的反应叫沈鹤极其满意,他拍了拍那书生的肩头笑道:“孺子可教…行了,地上凉,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便是。” “谢大人开恩。” … 沈鹤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便是心情大好的回了房里,温芸倒是没他这样忙,整日在房里看看诗书听听小曲自在的不行。 沈鹤见温芸吃着那果脯褪了鞋袜,白皙的脚踝上带着银圈,那银圈上的小铃铛随着温芸的脚一声一声响着,听着倒是悦耳。 他没有出声,只是悄悄靠近温芸的后背伸手揽住了那细软的腰,俯身蹭着她的脖颈惬意的眯着眸子:“夫人倒是好兴致,为夫这些日子累的不行…” 温芸伸手将那蜜饯塞入沈鹤的嘴里扭过头啄了他的脸软声道:“那要我抚慰夫君的身心吗?” “不了,为夫一会儿还得出去一趟,怕是又好晚才回来…” 沈鹤叹了口气蹙着眉略微委屈道:“好久没有跟夫人亲热了…为夫整天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时间陪夫人…明明就住在一起又不似以前那样在书院一月回来一次却感觉比在书院还想念夫人。” “夫君确实辛苦,瞧着瘦了些。” 温芸放下了手里头的书卷转过身勾着沈鹤的脖颈低低的吻着,她那纤细的指尖勾勒着沈鹤的喉结略带诱惑似的凑近咬着他的耳垂:“反正夫君现在不出门…我服侍夫君好不好…” 沈鹤咽了咽口水肆无忌惮的看着温芸胸口的丰满,伸手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哑着声音道:“夫人这是在邀请我吗…” “是啊,所以夫君到底要不要嘛…” 温芸摩挲着沈鹤的脸另一只手轻轻解开了身上的薄纱,那披在外头的薄纱掉落显现的便是圆润雪白的肩头和呼之欲出的白玉团子。 “要…夫人抱抱我好不好…” 沈鹤看着只觉着鼻腔一热,慌忙捂着鼻子移开了视线,温芸似是察觉便是主动抱紧沈鹤,她吐着热气唇瓣蹭着沈鹤的脸颊娇媚的说:“夫君可知为何今日我戴了这对银铃?” “为夫不知…嗯…求夫人解惑…” 沈鹤闭着眼睛埋在她温软的白玉团里惬意的闷哼着,温芸勾起唇角故作神秘道:“一会儿夫君就知道了…” 说罢温芸便是主动抱着沈鹤向后倾倒,两人纠缠在一起…不多时那房里便是传出一声声娇息和清脆的银铃声… 第287章 借机偷走保证书 夜里沈鹤将温芸哄睡后便是披了衣衫悄悄出了房门,他怀里揣着那几日前买来的题卷心里头暗暗有了主意。 沈鹤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夜色中敲开了那状元楼的大门,里头那小二见到沈鹤略微有几分诧异,但还是将沈鹤放了进来。 “哟,客官怎的今儿个就来了,离约定的时辰不是还有一半嘛。” 那小二用略微审视的眼神盯着沈鹤,沈鹤闻声便是故作尴尬的笑笑:“那个…我买了题卷回去解不出答案啊…就想着干脆花些银子买个名次得了,听说你们这还能买卖名次当真如此?” 小二迟疑片刻轻轻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那银子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上次瞧着客官买个题卷都有些犹豫,买名次…啧啧啧…恐怕难。” 沈鹤微微蹙眉略微不满道:“你这做生意的怎的还瞧不起人呢!那你不如说说要多少银子,不说我如何知晓能不能买得起!” 小二微微一笑手指伸了个数字道:“乡试第一需十万两白银,第二六万两白银,第三仅需三万两白银,不知客官是要这第一呢还是第二呢还是那第三?” “这么贵!你明着抢钱啊!” 沈鹤闻言倒吸一口气故作震惊又不满,他装模作样犹豫片刻道:“也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只是现在一时半会儿又是深更半夜的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再者这题卷我是半分没碰的,那五千两白银岂不是白花了!” “这我可是不依的!我那钱可不是大水冲来的!这题卷我仅仅拿去了几日还压根看不懂那题,要么将那五千两白银还我要么便是给我便宜些!” 沈鹤冷哼一声,笑话本官查案还当真要被你们忽悠这么些银子去!虽说这银子若是找温芸要温芸也是会给的,可他家宝贝夫人挣的银子凭什么要白白便宜了他们!这查个案便是投入至少三万五千两银子,以后还不知要多少钱! 那小二不耐烦的摆摆手,看沈鹤就像是看个穷酸的小丑似的:“客官话不能这么说,若是你当初直接拿银子买了那名次便是没这么多事了,哪有买了你题卷过两天嚷着要回银子的道理!若是个个都像你这般那我们状元楼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那不行!那我原本就是没看题卷,再者十日之约仅仅过了四日我便是来还题卷,这我原本便是亏的!你就算不退我银子也好歹便宜些不是?” 沈鹤不依不饶耍无赖的模样叫那店小二恼的黑了脸色,他又不好把沈鹤怎么样,若是在这打起来或是将沈鹤轰出去怕是闹出来的动静会引人注意,那这到时候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罢了罢了,遇到你当真是倒了血霉!那五千两银子定然是不可能退还的!你若是确定了要买那名次便是给你便宜些,第三名你给二万七千白银行了吧!” 沈鹤听闻这才满意的笑着拍了拍那小二的肩头:“如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小二这才烦闷又觉着晦气的看着沈鹤冷声道:“决定了可便是不得再变卦了!莫要过两日又过来说什么想换成第二名,只给两三万白银就打发了!本楼一经出售概不退换,今日已经是破例了,再无下次!” 沈鹤闻言也是赶忙赔笑着点头:“唉唉!不会再换了,再换也没这么多银子给换了,就这第三名挺好!” 那小二嗤笑一声伸出手看着沈鹤道:“别废话,既是要换名次,那银子呢?” 沈鹤挠挠头:“这大半夜的上哪给你整二万七千两白银去,我这走的急也就带了两万两银票,剩下七千两先赊着行不行?” 那小二当真被沈鹤气笑了叉着腰有气没处发,他指着自己怒骂道:“你拿我拿状元楼当什么了!赊账!亏你想的出来!我们这状元楼能给你少收银子就是破了天大的例!你还得寸进尺想要赊账!” “去去去!没钱还来这做甚!真是晦气碰上你这种无赖!” 小二说着就要赶人,沈鹤赶忙扯着那小二道:“那话不是你这样说啊,谁知道你这买个名次这么贵的,我原以为二万两绰绰有余,谁知道便宜了还多要七千两,银子没带够是我不想带够吗!我若是一早就知晓价格还犯得着这般!” “呵!客官这话是觉着你银子没带够反倒成我们的不是了!我可告诉你,要买名次的高官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卖给你惹一身麻烦,卖给那高官老爷还白得一个人情,你若是拿不出银子便是回去!莫要当误我们做生意!” 那小二当真怒了当即就要逐客,沈鹤也是面色一沉随后冷声:“你当我今日是白来的?我可告诉你,你这题卷我可是多备份了一份!你若是今日不卖我名次,那题卷你就等着泄出去以后都莫要想有人来这跟你花冤枉钱做生意!” “你说什么!” 那小二怒瞪着眼上去就要动手,沈鹤怎么可能是吃素的,当即一侧身那小二便是扑了个空,他退后两步瞧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沈鹤挑挑眉笑道:“这深更半夜的你这状元楼可是要动静小些,莫要惊扰了旁人。” “若是被那京城来的巡察使注意到你这状元楼三更半夜有动静怕是谁都会想着来查一查吧。” 沈鹤似笑非笑道:“你说到时候我再去那巡察使身边不小心走漏两句风声…到时候怕是这状元楼啧啧啧…” “你当真该死!” 那小二虽是面色不善阴毒的瞪着沈鹤,却也是冷静下来,毕竟若是沈鹤的话是真的,那此时杀了他也不知道那张备份的题卷在哪,若是他迟迟不回家,府里头的人定会报官。 报官倒是无妨,毕竟状元楼有巡抚和布政使护着,压根不怕查,就怕那巡察使察觉到不对过来非得闹一闹! 那皇上下了圣旨,放权给巡察使,巡抚以下皆可查!他又是带着皇命来的,到时候他要查,巡抚也是拦不住的! 现在不易得罪沈鹤,只能顺着他破例搞个名次… 想到这那小二头一次有了被人拿捏了命脉的烦闷,他冷声道:“那你如何能保证不会将题卷泄出去!” “泄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把事情闹大了谁也考不了乡试,我只是想图个名次罢了并没有想搅局,只是小二哥看起来不太想给我赊账罢了。” 沈鹤笑笑又说道:“这样吧,你先给我安排上乡试第三的名次,我明日便是将题卷和银子全数带来。” “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备份!你这样的人我如何信得过!” 沈鹤伸出手沉声道:“我发誓若是再有备份或是泄题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也绝不会叫巡查使知晓状元楼的任何事!” 沈鹤暗道:我本人就是巡查使,是我自己凭本事查出来的可不是别人告诉我的,这起誓压根不算数。 那小二瞧着他说的郑重此时也是没了别的法子,只得咬咬牙泄了气转过身:“明日将那银子和备份的题卷通通交来!现在跟我去签保证书!” 沈鹤闻言便是喜笑颜开赶忙跟上那小二上了那还未涉足过的三楼。 那小二谨慎的看了沈鹤一眼,推开了一道暗门刚要叫沈鹤站外头等着沈鹤却是主动道:“我跟你一同下去。” 那小二气不打一处冷声呵斥:“在外头站好等着!” 沈鹤咳嗽两声故作为难道:“我一个人在这…我怕黑…” 小二:… “上回怎么没瞧见你怕黑!你到底还要不要名次!” 那小二被沈鹤气的发抖,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咬着后槽牙瞪着他。 沈鹤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上回不怕,这两天才开始怕黑的。” “你!!” 那小二深吸了口气隐忍着暗道:莫要生气,现在先依着他,等拿回了题卷什么的再将他弄死便是! 他都盘算好了,明日沈鹤只要送了题卷和银子便是将他有去无回,反正死了也没了威胁他们的东西,死无对证巡查使就算察觉到了也和状元楼毫无关系,毕竟在这见不得人的买卖一般人是不会叫别人知晓,沈鹤绝对没有叫任何人知晓此事,只要拿回题卷便是将他灭口! 沈鹤瞧着他那模样便是知晓打的什么算盘,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只觉着可笑。 “那你便是跟好了!今晚上瞧见的东西不准跟任何人说出去!否则我便是不卖你名次叫你乡试作废!” 那小二举着油灯压根不管沈鹤便是直接一步步下了那暗门,沈鹤见状赶忙跟上。 那阴暗逼仄的暗室内居然别有洞天,一排排堆积的满满的书架上到处都是签好的白纸黑字。 那小二翻找了片刻便是抽出一张纸递给沈鹤,沈鹤扫了两眼和那先前的书生说的一样,无非是自愿以多少银子取得何等名次。 “写上你的名字画押后赶紧滚!” 小二冷哼一声递给他了毛笔,沈鹤接过便是毫不犹豫在名字上写了:王富贵。 这土到极致的名字叫那小二险些没绷住,他对着那名字又看了沈鹤半天才难以置信的开口:“你…叫王富贵…” 沈鹤无辜的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不行吗?我爹想叫家里头的生意蒸蒸日上便是取了富贵这名字,不好听吗。” 小二:… “行了签好了赶紧滚!” 那小二一把将那保证书夺过又似是不放心的补充道:“明日晚上将那备份的题卷给我拿来!还有那银子,莫要忘了听见没!” 沈鹤赶忙应道:“那必不可能忘的,你放心就是了!” 说罢便是果断离去,那小二瞧着沈鹤的背影只觉着隐隐感到不安便是在他走后赶忙熄了灯将那大门牢牢锁住闭了那状元楼。 明日怕是要提前跟布政使大人打声招呼…这王富贵当真是个变数…必须立刻扼杀! 沈鹤躲在暗处瞧着那小二将门锁上后又确认了那小二离去后才重新折回那状元楼。 此时的状元楼已经彻底没了人烟,那门上挂了一把厚重的金色狮子锁头,沈鹤伸手摩挲片刻发现确实无法打开后便是准备另寻蹊径。 这状元楼当真规模巨大,沈鹤废了一盏茶功夫才将这楼绕了一圈,正常从门进去怕是不可能了,沈鹤瞧着那二楼虽是窗户紧闭但有个刚好能站住脚的高台,只要能上去便是可以开了窗户钻进去。 不过这夜黑风高的能想要站稳确实不易,沈鹤估量了那第一层的高度便是踩在那门前的石狮子上一跃而上,不偏不倚正好能抓住第一层的栏杆,沈鹤手臂的青筋暴起卯足一口气突然发力将自己拽上那第一层的围栏离 他喘息了一会儿便是踩上围栏一把扯住那上头的红灯笼,顺着那栏杆摸索到了二楼的围栏。 好不容易才踩上沈鹤险些没能站稳,沈鹤高估了那逼仄狭窄的栏杆,双脚站上去还略微有些发颤,他那手心勒出了红痕,也是不敢懈怠打开了窗一跃而入。 见到熟悉的楼沈鹤才松了口气,他摸着黑一路上了三楼将那暗门打开。 幸亏里头留了灯,沈鹤借着微弱的光亮粗略翻看了那上头的字条,大多都是好早之前签的,沈鹤甚至找到了去年那不识字的乡试第一买名次的画押条。 他冷笑一声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挑了几张时间最近的和好几年前的塞入怀中便是又去翻得了自己签的画押条。 沈鹤原本便是想着离去却觉着来都来了倒不如好好看看那第四层,第三层是卖名次那第四层不就是卖官位…这罪名可就不简单了。 他便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上了还未涉入过的四层,第四层和之前的楼布置的大差不差,沈鹤一样找着了暗道摸索着进入。 那里头倒是不简单,沈鹤随意一捞居然捞着了温家旁支买官的押条,它不像是先前那层一般随意放着,怕是因为有资本买卖官职的都是温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买官买的可不仅仅是那一两次,沈鹤仔细看了看里头光温家买的少至五六品上至三品的高官居然都有十个。 啧啧啧… 沈鹤嘴角勾起一丝狠戾的笑,他毫不客气的将那能使整个温家满门抄斩的罪证全全收入囊中。 温家…招惹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鹤全部收走其实也有私心,毕竟这种东西还好是被自己查出来,若是直接是被朝廷查出来怕是他的宝贝夫人都要受到牵连。 温芸什么苦都吃过就是没享过福,可怜的小姑娘都还不知道自己那好伯父都干了些什么,若是当真被查出来温芸受了牵连可怎么办。 沈鹤拿走押条一方面是拿走能遏制温家命门的罪证,另一方面也是在保护温芸。 他又随意翻了翻那其别家的押条都是随意拿了些便是离去。 这些东西足以扰乱整个苏省,叫那巡抚布政使全全受责罚,不过光这些不够的,毕竟没有实质性证据指明巡抚布政使参与了分赃…最多叫他们受处分受责罚被贬降官职,但绝没有到能将他们定罪打入天牢的地步。 不过沈鹤不着急,毕竟这些东西丢失首先乱了阵脚的定是他们,先叫他们自己狗咬狗一阵,沈鹤便是等着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边哀求的模样。 那个布政使…还有温家… 呵… 第288章 巡抚见势不妙主动求和 沈鹤不准备将温家的丑事告诉温芸,以免叫她操心,他将那押条收拾好塞进了暗格内便是回了房褪了衣衫钻进了被窝。 温芸被他那一阵骚动扰醒,哼哼唧唧的朝他身上贴却被他身上的寒气刺的打了寒颤。 “好冷…” 温芸低声嘟囔着还是抱紧了沈鹤的腰,沈鹤拍了拍她的后背略带歉意道:“扰了夫人歇息,以后再这么晚回来夫君睡外头好不好?免得将夫人吵醒了。” “不要…” 温芸将头埋在沈鹤臂腕里软声软气道:“我想抱你睡。” 沈鹤心头一热赶忙听话的环住温芸的腰将她搂紧,低声哄着:“这些日子为夫叫夫人没休息好,不过明日开始为夫便是哪也不去了,在家陪夫人好不好?” “案子不查了?” 温芸睁开眼揉了揉略微清醒了些,她看着沈鹤小声道:“你这刚上任莫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当回事,要查案子就好好查着,我也没有受什么影响。” “夫人误会了,并非是不查了,为夫在下一盘棋,很快就能收网了…” 沈鹤哑然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戏谑道:“怎么如此不信任夫君?你夫君哪里是这种吊儿郎当的?” “我的宝贝夫人好好的在府里吃好喝好睡好等着夫君升官了当你的阔太太吧。” “沈鹤你注意安全,越是这样越不可掉以轻心,以免马失前蹄!” 温芸许久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他略微有些发冷的手:“我一介女流帮不上你忙,朝政的事务我无法干涉也无权干涉,身居高位最是怕小人暗算,沈鹤你答应我定要试试小心切记不可冒险。” “谨遵夫人旨意!” 沈鹤正经不了几句话那手又开始胡乱摸索着,那白玉团子沈鹤当真爱不释手,又软又热乎一只手还握不住,温芸叹了口气无奈闭上眼睛等着沈鹤折腾够了好睡觉。 沈鹤把玩了一会儿还舍不得放开便是干脆握着那对白玉团子入睡,给温芸气的被他禁锢在怀中又没办法动弹只得咬牙切齿的忍着羞意睡觉。 … 沈鹤这一觉当真睡饱了,手里头的玉团子还在,他瞧着温芸还在睡便是轻轻抽了手臂改为环着她的腰。 温芸又睡了一个时辰才伸了懒腰醒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昨晚上沈鹤捏着那对小白兔睡觉的,气恼的醒来便是狠狠掐了他的腰腹:“老流氓!这么久了还这么好色!你去看看谁家夫君这样睡的!要不要脸啊沈鹤!” 沈鹤脸皮厚的不行,被掐了还嬉皮笑脸的往上贴:“夫人怎么能怪我?明明是夫人太诱人,大晚上的这么个美人睡在自己身边哪里会没有非分之想,为夫已经足够隐忍了,除了揉揉捏捏可没有做别的!” “胡搅蛮缠!臭不要脸!” 温芸这么多年被他那样子磨的没了脾气,不满的骂了几句也就作罢了。 沈鹤将她按在怀里由着她一阵拳打脚踢,任她闹够了才无奈的俯身亲了亲她:“不闹了,说正事。” 温芸闻声也是赶忙停了闹腾乖乖的靠在他怀里,沈鹤暗哑着声道:“过几日有客人过来,夫人在房里莫要出来,为夫会处理好。” “客人?什么客人?” 温芸听的一头雾水,揪着沈鹤的衣袖抬眸问道:“哪方面的客人?” 沈鹤不动声色笑笑,他知晓温芸不喜欢这般打哑迷也是不想瞒她的便是如实交代:“布政使肯定是要来的,巡抚来不来就不知道了,看他能不能坐的住。” 温芸闻言微微愣怔她瞪大眼睛略微迟疑道:“沈鹤…你…” “嗯,是宝贝夫人想的那样。” 沈鹤略带几分好笑的凑近蹭了蹭她的脸柔声道:“他们迟早要发现那些东西没了,迟早会怀疑到我头上,反正早晚都要跟他们对上一对,那不如将时间提前都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沈鹤去偷那押条时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叫他们发现,只要他做的隐蔽些那被布政使发现的概率极小,沈鹤原本是想拿到所有罪证一举将布政使和巡抚都拽下台。 可冷静下来想想,沈鹤现在是巡抚以下皆可查,他奈何不了巡抚再者他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压根不是这地头蛇的对手,他最多能将布政使拽下台再拉下一堆三四五品官员…可然后呢… 然后将那巡抚逼急眼暗害他吗?若是将人逼急沈鹤可不敢想象那巡抚会对他对温芸做什么,总的来说还是他官位太小还不能以如此强硬的手段和巡抚硬来,将布政使拉下台对沈鹤反而不利。 布政使是巡抚摆在明面上的一条狗,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他强行搞垮布政使那必定会跟巡抚鱼死网破! 沈鹤自己倒是不怕,可他还有温芸,他不能叫温芸受到任何威胁,沈鹤昨夜不仅没有隐匿偷走押条的痕迹反而将状元楼搅和的一片狼藉,他就是要明摆着告诉巡抚:过来跟我好好谈判,咱们可以和平解决此事。 温芸心思细腻她如何不会明白沈鹤的意思,只是欣慰的笑笑伸手揉了揉沈鹤略微瘦了些的脸:“我的沈鹤成熟了好多…不似先前那般莽撞了。” “不成熟如何能为夫人遮风挡雨,我先前说过了,我会为夫人撑起一片天,夫人只要每日在房里开开心心的便好了。” 沈鹤握住温芸的手放在唇边亲着,另一只手揽紧了她的腰小心摩挲着。 “夫人要不然给为夫些许奖励?” 沈鹤看了她许久咽了咽口水,那喉结滚动着有些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温芸闻言干脆抱紧他柔声道:“你想做什么自己做便是,我刚醒没什么力气…” 她这话便是默认了沈鹤胡作非为,沈鹤哪里还舍得等,两下将自己脱了干净压着温芸的身子便是紧紧贴合在一起。 好不容易两人都折腾累了沈鹤才舍得从温芸身上下来,他看着温芸情欲未散的小脸爱惜的亲了又亲柔声道:“最近夫人是怎么了,对行房事来者不拒,貌似都未再拒绝过为夫了。” 温芸喘着气靠在他怀里小声道:“夫君太辛苦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想着怎么样的要为夫君分担些…若是亲热能叫夫君舒服那夫君想要便是要吧,左右我整日在屋里无事可做累也是累不到哪去。” 沈鹤愣了愣哑然失笑,赶忙起身抱紧了温芸:“方才为夫有没有给夫人弄疼了,瞧着刚刚夫人似乎有些不舒服。” “有…有点点吧…” 温芸小声道:“也也不是…也不是很疼…” 哪里不疼啊,沈鹤这些日子下手没个轻重,估计是当真累着了,跟温芸行房事凶猛无比,压根没有以前那般温柔,前些日子跟沈鹤亲热后温芸身子被沈鹤情到深处掐出了淤青,有些地方还肿了。 温芸一直都是一声不响的忍着,她只想叫沈鹤的疲惫有所缓解,沈鹤见温芸这副样子便是懊恼的叹了口气,他略微反应过来才察觉这些日子基本上和温芸的相处模式除了夜里头回来睡觉就是行房事,对温芸在房里做什么,无不无聊,吃什么喝什么一概不知。 他最近太过忽视温芸,貌似除了查案子就是只顾着自己舒服,就连将温芸弄疼了都不知情,明明是睡在一起的枕边人自己却如此忽视。 “为夫错了…” 沈鹤衣服都没穿便是直接跪地,他似乎有些难受跪在地上的样子像个自知做错了事乞求主人责罚的小狗。 沈鹤顿了顿和先前一样讨好的看着温芸,脸上委屈的模样论谁都不忍心责罚的。 “做什么呢,我没有怪过你,都是做了官的人了动不动就下跪叫别人看了去要笑话的!” 温芸伸手想拉沈鹤起来,今不同以往沈鹤现在是官她是妻,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整日跪她,且不说成何体统沈鹤现在的身份纳个几房小妾温芸都不能有怨言。 “有什么笑的,我跪我家夫人与旁人何干,我家夫人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为何不能跪。” 沈鹤轻轻握住温芸的手柔声道:“不论夫君是何身份是几品官,夫人永远都是夫君的心头肉,原本就是夫君错了,跪下叫夫人责罚是应该的,夫人莫要因为身份和为夫疏远了好不好?” 温芸抿着嘴鼻尖一酸,她自知嫁了个好男人,旁的男子三妻四妾通房丫鬟都数不过来,沈鹤跟她成亲几年除了她从不碰任何女人也从不因为自己得了身份就自认为高她一等。 “你起来…” 沈鹤听温芸声音略微哽咽心里一慌赶忙起身将她抱起:“是夫君不对又惹夫人生气了,夫人莫要哭好不好,夫人要如何责罚为夫都受着…以后为夫不管如何都会第一时间关心自家夫人好不好?为夫最近忙的冷落了夫人,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温芸闻言哭的声音更大了些,沈鹤顿时蒙圈了,这怎的越哄越哭的凶了,他一边抱着温芸一边给她拭泪,温芸哽咽许久才抱着他的脖颈小声道:“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你都当官了还要和以前一般…怎么都不带变的…” “这和当不当官有什么关系。” 沈鹤顿时觉着无奈,小姑娘整日胡思乱想自己啥也没干她就能联想一大堆。 “若是当官叫夫人与我疏远那这官不当也罢了,为夫这就去辞了官跟夫人回去经商去,咱们俩守着京城的院子也能挣不少钱,为夫一样养你一辈子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芸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看着沈鹤:“只是觉着…夫君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和以前那般对我…” “那不然为夫再对夫人更好一些好不好?” 沈鹤蹭了蹭温芸的小脸爱惜的亲着:“夫人记着,为夫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你的夫君,这是不会改变的,别人可以惧怕为夫但夫人不必,若是以后为夫真的是那高官夫人也不必和旁人那样对为夫敬重。” “不管为夫是谁,抛开身份为夫只是你的夫君,咱们在家里不论官职只论夫妻。” 沈鹤的话叫温芸彻底安心,她轻轻“嗯”了一声便是抱紧沈鹤主动亲了许久,沈鹤也是怕方才把温芸折腾累了又哄着她睡了。 … 此时那巡抚脚边跪着的便是那状元楼的小二,他哆嗦着将头埋在最底下不敢出声,原本昨夜跟布政使吱了一声那王富贵的事今早上开了状元楼的门却是瞧见那大批押条被盗。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怕是不仅仅脑袋不保更有可能牵连一家老小,这押条一旦流出去那说轻点便是苏省科举舞弊实锤,怕是要将数十名五六七品大官拉下台斩首,若是查深些便是能查出苏省巡抚和布政使也参与了分赃…那苏省的命官们便是能彻底换人了。 那巡抚身旁还站着一人便是那布政使,巡抚身旁几位妖艳衣着暴露的美人环绕左右但没一会儿巡抚便是直接呵斥叫他们通通拖下去打死。 布政使知晓巡抚心里有气,他看了一眼那地上跪着的小二便是硬着头皮开口:“巡抚大人下官瞧着这事跟那朝廷派来的巡查使脱不了干系,哪里能这般巧刚出一个什么王富贵当晚那押条便是被盗了。” 巡抚闻言眼里的怨毒更盛,他猛地一脚将那小二踹翻又是用尽全力的几脚将那小二踹的惨叫连连:“你当本官不知道吗!那巡察使怕是和那什么王富贵是同一人!他原本是可以不动声色的拿走押条的!如今主动暴露就是为了等着本官亲自上门求和!” “他倒是个聪明人!知晓想这苏省站稳脚跟不能得罪本官!以他现在七品官的身份压根无法扳倒本官!他不想和本官起正面冲突便是想叫本官亲自跟他求和!” 巡抚怒吼着一脚踹向那小二的心口:“你这个狗东西!若不是因为你本官至于如此被动!状元楼的产业是本官乃至苏省大多数命官的命根子!就算是本官要去求和最后运气好本官屁事没有那状元楼也一定会被皇帝铲除!” “本官肯定会受责罚这都是最轻的!若是那巡察使脑子一热非得置本官于死地,那最后肯定是鱼死网破本官讨不到一点好!都是你这个狗东西!” 那小二吐了一口心头血便是呜咽一声昏死过去,巡抚怒意不减又是踹了几脚才命人拖下去。 布政使思索片刻便是上前赶忙将巡抚扶回椅子上坐下,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道:“大人息怒,如今的局势虽是不利但尚且有一线生机,那巡察使此举就是想跟大人说和,大人是太过恼怒没想过来,您想想现在最想说和的是谁?还是巡察使不是吗!” “他看似占了上风将我们打的不敢动弹但他为何执意求和,无非是他也明白自己就算是把握住状元楼的罪证也无法将大人定罪,到时候闹个鱼死网破大人无非就是受朝廷责罚扣扣俸禄降个官职。” “但大人在苏省呼风唤雨这么多年那势力可不是降官职就这么容易打散的,就算是降职那巡查使也爬不到您头上去,到时候朝廷处理完了事便是不管了,那巡查使便是您砧板上的鱼肉岂不就任您宰割?” 布政使几句话叫巡抚忽然顿悟,他突然松了口气抿了口茶水冷声道:“这么一说倒是也对,现在着急求和的不是我们,是那巡察使,看似我们处于下风但那巡察使也只是风光一时,本官早晚能弄死他!” “但当真过去跟他求和岂不是太没面子!倒是顺了他的意!” 巡抚不甘心的看着那布政使,布政使心领神会道:“大人忘了下官还和温家有联姻。” “你是说你那儿子和温家嫡小姐?” “是啊大人你想,现在温家那押条全数被盗,温家也是倒霉这么多家条子不偷就逮着他家偷,现在咱们跟温家的是一条绳子的蚂蚱,待下官那犬子和温家好事一成那温家的产业不就成了下官的…” 布政使嘿嘿一笑凑近道:“温家好歹也是个大户,那势力大的私底下勾结的不比我们少,到时候用温家的势力将那巡查使铲除还不会脏了我们的手,朝廷上查下来也和我们毫无关系,如何都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巡抚闻言思索片刻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本官先假意求和顺着巡查使想要的来,然后等你和温家好事一成便是用温家势力铲除巡查使!” “大人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下官只是提了几句大人便是能直接悟了!” 那布政使舔着脸拍着马屁又是给巡抚一阵端茶倒水:“到时候温家的产业下官最后肯定是要用来孝敬您的,没有您的提拔哪里有下官如今的辉煌是不是?待这事处理干净了那温家下官拿三成其余七成都是巡抚大人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 那巡抚终于喜笑颜开用力拍了拍布政使的肩头:“本官平时没少栽培你,那正好!咱们兵分两路,你现在就去和温家说提亲的事!叫温家做好准备!本官去会会那巡查使!本官倒是要瞧瞧他是个何方神圣能把苏省搅成这般样子!” “是,一切都按巡抚大人的意思。” 布政使赶忙应了,巡抚却突然道:“莫要跟温家的提状元楼的事,更莫要说那押条被盗的事!你且只说提亲便是,本官怕温家的毕竟是经商的,到时候一说便是乱了阵脚看不清局势便是不好控制!” “是!” 第289章 达成协议后回府娇妻被掳,温芸受辱 当那府门被叩响时沈鹤便知是谁来造访,他又跟温芸说了莫要出门好好在房里等他回来便是起身离去。 那巡抚见沈鹤居然如此年轻倒是暗暗惊叹,他原以为心思能如此缜密顾虑如此周全的巡察使怎么说也是个中年人却未曾想瞧着也才二十出头。 “巡察使?本官可算是瞧见了,能一来便将苏省搅的混乱不堪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沈鹤合上门微微一笑眼里俯身行礼语气却无半分恭敬:“大人过誉了,不知大人是…” “本官是苏省的老子,苏省巡抚。” 巡抚冷冷的看着沈鹤面色不善:“状元楼的事,巡察使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沈鹤挑挑眉侧身示意:“巡抚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咱们不妨坐下来慢慢聊,下官初来乍到的还未完全熟悉苏省,要不巡抚大人寻个人少的地儿咱们且聊着。” 巡抚也是意识到这种事在外头不方便细说便是摆摆手示意下人安排个酒楼雅间,他面色不善盯着沈鹤许久才开口:“巡察使这边请。” … 两人坐在那包房内,沈鹤倒是惬意自在的靠在软榻上喝着茶水,巡抚却是一脸阴沉默不作声的看着沈鹤那自在逍遥的样子。 “巡察使好大的本事,初来乍到的便是坏了咱们苏省一大庄生意,当真就不怕得罪苏省百官吗!” 巡抚当真沉不住气又像是确实被气到了冷声道:“你确实是朝廷指名派下来的没错但你莫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本官乃正二品巡抚,动动手指头就能玩死你!” “是啊,可就是我这样的芝麻官却能叫巡抚大人好一阵气恼,搅黄了苏省百官的大生意,又迫使巡抚大人亲自出面求和不是吗?” 沈鹤毫不畏惧低笑一声把玩着茶杯慵懒的翘着腿一副丝毫未将巡抚放在眼里的模样,巡抚面色黑的吓人咬牙道:“你凭什么觉得本官是来找你求和而不是来杀你的!” “因为你不敢。” 沈鹤眯着眸子一字一句道:“巡抚大人杀一个七品官确实是动动手指头一句话的事,但大人莫要忘了,下官是皇上派下来的,固定时间要和皇上汇报巡查情况,你说若是哪日我没有定时上报苏省情况…” “你在威胁本官!” “不敢,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鹤收起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道:“再说了,若是巡抚大人不是来说和的又何必费这么大劲依着下官来酒楼畅聊不是吗?” 沈鹤见巡抚咬牙没有说话知晓是自己将他刺激到了便道:“其实下官没有任何想和巡抚大人作对的意思,在下初来乍到还得仪仗巡抚大人…” 巡抚闻言冷哼一声一把将茶杯砸在地上:“搅黄状元楼,拿那能叫苏省百官掉脑袋的东西威胁本官就是你说的仪仗吗!” “巡抚大人莫要忘了下官是巡查使,任务就是调查苏省科考舞弊案,巡抚大人不会还天真的以为皇上对苏省的龌龊事毫不知情吧 巡抚大人不如想想为何皇上会专门派巡查使下来查苏省,又突然放权百官皆可查!” 沈鹤的话叫巡抚愣了愣忽然沉思了,沈鹤便是乘胜追击演了一把戏,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其实不瞒巡抚大人说的,下官也是被逼无奈才去硬着头皮冒着得罪巡抚大人的风险查状元楼,这原本不是下官的主意。” “下官当真只是奉命行事,皇上那边不知为何突然接到急报指名道姓说状元楼的污秽交易,甚至细说了那交易如何进行,又与哪些官员有牵扯,皇上这才盛怒派下官过来。” 沈鹤装模作样道:“下官也是被逼无奈,上头逼迫的紧若是不查出来什么东西便是叫下官掉脑袋,下官原本并不想得罪巡抚大人更不想黄了苏省百官的生意,您就说这好好的生意造福这么多人动它做甚啊。” 巡抚微微愣怔一时间看不透沈鹤的意思,他犹豫片刻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一开始来苏省是想投靠本官,因为皇上逼迫的紧所以被迫…” “是啊大人,您就说我这一个小卒子没权没地位的,我平白无故冒这么大风险得罪您做什么?还不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急报!大人不若想想为何会有人将苏省的生意知晓的如此清楚还非得捅到皇帝那去。” 沈鹤看着巡抚一字一句道:“莫不是巡抚大人身边的…” 巡抚沉默不语,他原本不信沈鹤说的话,明摆着是想离间他身边的走狗,可沈鹤一个七品官确实没有理由如此得罪他,他得罪自己讨不到一点点好,反倒是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沈鹤长长的“哎”了一声喝着茶水道:“凡是利益必将会有冲突,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 巡抚汗毛乍起,唯一和他有利益关系又能完全知晓状元楼所有交易的只有他身边最得意的狗…布政使… “本官手底下的人不可能有二心,巡察使想离间本官和布政使这把戏未免太幼稚!” 巡抚冷声道:“别以为本官不知你安的什么心!叫本官和布政使互相猜忌借本官的手除掉他!这样你搅黄状元楼的事本官都会全算在布政使身上!到时候你便是坐收渔翁之利本官甚至会觉得你干的好!” “巡察使你还是太年轻,这么点把戏本官瞧不上也不会上你的当!” 沈鹤微微沉默放了茶杯开口:“下官从未说那告密的是何人,巡抚大人倒是自己开始猜忌了。” 巡抚抿着嘴冷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下官也知晓几句话巡抚大人不会当真,只是给大人提个醒罢了,至于信不信…” 沈鹤微微一笑:“全凭大人自己。” 巡抚看了沈鹤许久才开口:“巡察使口口声声说想仪仗本官那不如今夜叫本官看看你的诚意。” 沈鹤略微迟疑,巡抚的意思怕是今夜要聊上一晚上,不准备叫自己回去了。 可是温芸… “怎么?巡察使是不愿意吗?” 巡抚冷笑一声喝着茶水:“原以为当真是仪仗本官的,却是连喝酒吃饭都不愿一起。” “是下官怠慢了,既然巡抚大人如此雅兴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沈鹤不愿放弃这次机会,温芸今晚怕是只能一个人睡了,明日他早些回去便是。 沈鹤也丝毫不惧巡抚会在饭菜里暗害自己,因为完全没这个必要,他这样做怕是只是想试试他那些话的真伪。 “这样就对了嘛,男人直接还是喝酒来的痛快。” 巡抚叩了叩桌子外头的侍从便是端来了饭菜美酒,巡抚率先动了筷子又示意侍从倒酒,两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喝到了天明。 … 温芸在房里等沈鹤一直到了深夜都迟迟未曾等到,她不由得揪心便是推开房门到了院子里。 原本漆黑寂静的院外却是传来一阵骚动,温芸愣了愣便是要查看情况却见那府门外头一阵阵激烈的撞击声,那大门“咣咣”振个不停,恐怖的撞击声和咒骂声响彻整个院子。 温芸捂住嘴退后两步揪着衣角四处张望片刻只能就近躲入那树丛里,刚钻入树丛那府门的锁头便是被砸开,清脆的“叮当”声下那府门却是被一脚踹开。 温芸往树丛内缩了缩远远瞧见那温钰成和刘氏的身影,身后还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闯入。 “那小蹄子不会是听到声响逃了吧!怎么将这院子翻了个遍都没瞧见人!” 刘氏尖酸的声音刺进温芸的耳朵里,她知晓怕是今晚落入他们手中定是生死难料,先前说要将她跟那布政使的儿子定亲,若是当真被抓住… 温芸腿脚一软险些栽倒,她心脏“咚咚咚”跳动个不停,沈鹤不知哪里去了…没人护着她… 那温钰成烦躁的捋着胡子冷声道:“赶紧给我找!咱们突然来袭绝不可能叫她逃了!今夜赶紧给我绑了扔去温家柴房里,那布政使家的公子还等着呢!明日拜堂交不出人咱们一家子都得完蛋!” 温芸心脏凉了半截,明日拜堂…她现在连沈鹤在哪都不知道…若是今晚被绑走还不知那布政使家的少爷要如何…自己又是要如何… 温芸眼睁睁看着那些家丁将屋子翻了个遍索幸无人察觉到这阴暗的小树丛。 “老爷咱们这都找遍了压根没瞧见人啊!” 那家丁低着头复命,温钰成压根不死心亲自将那府里转了一圈冷声道:“树丛都找了没!还不快给我找!找不到就放火!放了火老子就不信她不出来!” 温芸瞪大眼睛身子颤了颤,她不想坐以待毙便是趁着那漆黑的树丛还无人查找赶忙蹿入墙角。 她瞧着那高墙毫无立足之地也无可抓牢的地方,但若不一试她便是注定要被抓走,温芸一咬牙伸手狠狠抓住那树杈,便是艰难的向上爬,她那双手被倒刺割破了几处腿也被树丛刮伤了疤痕。 就在她险些要够着那围墙边缘时却听那下人大喊一声:“找到了!在那,快把她拖下来!你们几个去外头抓莫要叫她跑了!” 温芸心脏一颤险些失足摔落,她指甲狠狠抠入那树上拼命的向上爬,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是那些常年做粗活的壮汉的对手。 就在温芸已经触碰到围墙时那细软的腿脚却被一把抓住,温芸惊呼一声便是奋力挣扎却被狠狠拖下。 那手臂被划破了一长条血口,温芸被狠狠的拖拽摔在地上闷哼一声,她眼睛被摔的一花咬着牙想要爬起却被几个大汉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刘氏闻声得意的走近一把抓起温芸的头发狠狠的呸了一声,她便是得意的眯着眼恶毒的笑道:“小贱蹄子!还想跑!你那巡察使夫君怎么不来救你啊!叫你嫁给那布政使嫡子是你的福气!寻常人做梦都寻不到的你还敢跑!” 温芸白皙的小脸擦破了皮咬着牙冷声道:“既是福你怎么不自己嫁过去!都是温家的女人你为何不嫁过去造福温家!” 刘氏被温芸这话彻底激怒,拽着她的头发便是狠狠往地上砸,温芸只感到头部一阵闷痛,湿热的液体染红了她眼睛看着瘆人恐怖,温钰成见状便是直接狠狠的扇了刘氏一巴掌怒骂道:“谁叫你打的!今晚上布政使家的公子指名道姓要她!你将她搞成这副邋遢样子叫公子怎么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妇!” 刘氏被温钰成甩了一巴掌便是捂着那高高肿起的脸哀嚎着眼神怨毒的瞪着温芸。 温芸头痛欲裂视线也愈发模糊,她气息愈发虚弱便是昏死过去。 温钰成一慌颤抖着探了鼻息瞧着还有气便是冷声:“还不快拖下去把那埋汰的脸弄干净!一会儿便是捆进柴房等着布政使家的公子上门!” … 待温芸醒来已是被捆住手脚扔在那阴暗腐臭的柴房。 她艰难的睁眼只觉着头痛,勉强看清了所处的环境便是朦朦胧胧听见外头的吵闹声。 “弄成这样叫本公子哪有脸带出去拜堂!又脏又难看!等她脸能看些再说!拜堂的事缓几日!” “唉唉,公子!脸是埋汰了些可这身材没话说啊,所幸黑灯瞎火的都一样,我们温家的嫡小姐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是我那夫人今晚上拿她撒了气才弄成这般,公子您来都来了不如…” “罢了,方才也没细瞧,不过这脸不会留疤吧!这么多伤口膈应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公子放心!我们这几日定会给她上最好的药,保证一点疤都看不见,过几日公子再来瞧瞧便是了!” 外头的房门被打开,那满脸横肉生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温芸勉强抬眸但那嘴却是被堵住无法发声。 那男人蹲下身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温芸凹凸有致的娇躯才轻轻“啧”了一声邪笑道:“这么一瞧这身子当真是极品,就是这脸太埋汰了。” 那嫡公子一把将温芸翻过身直接无视了温芸低低的呜咽声,手掌便是肆无忌惮的摩挲着那娇躯。 温芸只觉着身子像是被老鼠爬过一般恶心,拼命挣扎着叫那嫡公子眼里生出一丝烦躁。 “老实点!本公子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那嫡公子嫌温芸手上的绳索碍事便是直接解开,他完全不给温芸逃跑的机会便是一把将温芸压在身下,手掌隔着衣衫握住那高耸的玉峰时便是不由得惊叹这手中的饱满柔软。 “嘶…当真是个人间尤物…可惜了这脸。” 温芸呜咽着扭动着身子不肯叫那脏手碰她,她头一次被陌生男人压在身下蹂躏,屈辱感一阵阵冲击着她。 温芸眼角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原本就疼痛的脑袋“嗡嗡”作响,那嫡公子揉捏了一会儿便是觉着不过瘾,干脆要解了温芸的衣衫想伸进去一探究竟。 温芸挣扎的更是厉害了些嘶吼着叫那嫡公子一时间居然无从下手,他阴狠的扼制住温芸的下巴冷声道:“我再说一遍,别动,否则我便是将你的手脚砍断做成人彘!” 温芸呜咽着眼睁睁看着他撕碎了那外衣,那手便是要从她的里衣探入,那嫡公子整个人压了上来一口咬住了温芸的锁骨,痛的她身子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原本那嫡公子便是要褪了衣衫强行进入却被温芸奋力挣扎着用力踹歪了那命根子。 “啊!!!” 那嫡公子痛苦的趴在地上缩着身子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温芸,那话语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一般阴毒的像是毒蛇:“你这个贱人!老子今晚上弄废你!” 那一巴掌将温芸扇的脸偏向了一边,嘴里塞住的布都被打了出来,耳边一阵尖锐的耳鸣,温芸痛的蜷着身子咳嗽着却是感到牙床不断涌出鲜血,她咳嗽着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缓缓滴落在地上,混合着津液粘稠无比。 那男人还不解气便是撑起身又要打,柴房外头的温钰成赶忙开门拦住:“公子公子息怒!打不得!打不得!您这要打死了布政使大人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那公子闻言当真是怕自家爹的,咬咬牙放下拳头冷声道:“妈的这贱婊子险些踹断了老子的命根子,你说这就这么算了!” 眼瞅着那公子不解气温钰成便是赶忙赔笑着:“今晚上是扫了公子雅兴了,我们这别个旁支的几个姑娘爱慕公子许久了,要不公子移步,咱们给公子换个大院子,温家啊别的没有就是姑娘生的漂亮,公子看上谁直接带走便是了。” 那嫡公子一听便是直接来劲了,你妈的早说还有这好事,他便是哈哈大笑狠狠拍了拍温钰成的肩膀道:“那今夜本公子不就像是做皇帝了!在温家选妃,看上的便是带回去侍寝啊哈哈哈…” 温钰成听的一身冷汗,这布政使的儿子是真不怕死啊啥也敢说,他便是硬着头皮应着:“公子一表人才身姿卓越温家的姑娘爱慕您的多了去了,公子这边请,姑娘们都等着公子宠幸呢。” “好好好,你这老丈人做的好啊,回去我便是跟我爹美言几句哈哈哈…” 送走了那嫡公子,温钰成蹙着眉看着那地上奄奄一息的温芸冷声道:“来人拿药来,给嫡小姐上药!绝对不准留疤!绳子给我捆好了莫要叫她跑了!” 第290章 沈鹤一纸诉状引得朝廷下旨,温芸趁乱逃走 在沈鹤一夜努力下巡抚成功与他达成共识,条件是沈鹤上报朝廷的罪证不准跟他有分毫关系,绝不能威胁到他在苏省的地位,此事了结后也绝不能再深挖与他有关的任何事。 沈鹤知晓口头约定随时可能会被打破,毕竟苏省地头蛇怎么可能甘心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不过有这个就够了,至少明面上不会担心跟他起冲突。 这一晚上喝了不少酒,沈鹤有几分头昏撑着身子便是往家赶,老远却是瞧着那府门有几分不对,大门的锁头被暴力砸碎散落一地,大门敞开里头明显是被翻找过的痕迹。 沈鹤酒醒了大半心头一紧慌忙往里跑,他在房里没看见温芸,却是见东西散落凌乱不堪,他额头流了汗珠胸口也是剧烈起伏着。 “温芸!温芸!” 沈鹤唤了许久却是无人回应,他抿着嘴四处找了个遍却是在那阴冷的角落发现了一大片血迹还有触目惊心拖拽留下的血痕。 沈鹤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掳走温芸的无非是那几人,温家、布政使、巡抚! 他便是立刻写了奏折上报朝廷,自己为了查这破案子现在就连自家夫人都被歹人掳走,盛云景必须给自己交代! 而后沈鹤阴沉着脸色折回了那酒楼,巡抚倒是还未走,昨夜喝了许多酒他不似沈鹤年轻倒是有些不胜酒力,此时便是直接在酒楼的包房里歇着。 他瞧着沈鹤折回来倒是有些许意外便是笑道:“巡察使回来是还有何要事?合作的事情昨夜不是已经谈妥了?” “巡抚大人我瞧你是个有权势的才敬你,你倒好趁着我不在府中便是找人掳走我家夫人!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沈鹤面色森寒阴冷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叫他握紧了拳,巡抚此时微微愣怔便是笑道:“巡察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想想我若一开始便是想掳走你妻子那又为何浪费时间跟你聊一晚上,本官明明可以直接明抢不是吗?” 沈鹤抿嘴不语,他知晓巡抚抓走温芸的可能性不大,那最有可能的只有温家,温家先前说要把温芸许给那布政使的嫡子…莫非… “巡察使不如说说你家妻子是何人?既然已经达成合作本官倒是可以帮你找找。” 巡抚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沈鹤冷声道:“和巡抚大人完全无关系吗?我看未必吧,我家夫人是温家嫡小姐温芸,前些日子巡抚大人手底下的狗不是还觊觎我家夫人吗!” “巡抚大人,当真与你无关吗?” 巡抚握住的茶杯微微一颤,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这他哪知道这么巧…谁知道温家嫡小姐是巡察使的妻子…那他妈的挨千刀的温家在盘算什么!抢人妻给布政使嫡子当媳妇! 自己昨夜才跟巡察使达成共识,今个儿巡察使的夫人就被布政使一声令下给掳走了! 沈鹤见他那样子顿时心里了然,他冷笑一声眼底酝酿的冷意似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就在此时那手底下的下人来报:“巡抚大人,布政使大人请您四日后去吃喜酒!他那嫡子娶妻特要请您过去!” 巡抚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面色黑如锅底的沈鹤便是慌忙道:“本官…本官去叫他把温小姐…放了…” 沈鹤闻言冷哼一声他像是地狱的恶犬一字一句道:“他不是要成亲吗,天大的喜事巡抚大人如何能不去捧场呢…去告诉布政使,一定去,定要他嫡公子有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巡抚意识到不妙忽然察觉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吓着了,他愣怔片刻道:“你…你想做什么!” 沈鹤瞥了巡抚一眼勾起唇角冷声道:“捧场。” … 三日后盛云景收到沈鹤的急报顿时面色难看了几分,身旁的徐天华见状立刻跪地:“皇上,咱家恳请皇上下旨命沈鹤调动部分禁军与苏省锦衣卫缉拿布政使!” “此事往小了说是强抢民女,往大了说便是藐视皇威绑架朝廷命官家眷!若是皇上不立刻下旨安定沈鹤怕是沈鹤今后都难从皇命!” 盛云景知晓温芸对沈鹤而言怕是意义不同,先前在温府便是领教过了,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沉声道:“此时你来安排,情况危急圣旨要立刻送去沈鹤的手中,若是苏省锦衣卫敢不听召令便是杀无赦!” “嗻!” … 夜色下沈鹤得到圣旨便是舒了口气,他头痛的倚在软椅上眼眸微眯,深邃的黑瞳里都是担忧。 他原本是可以叫巡抚下令放了温芸,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那温家和布政使便是得不到任何惩罚,两句话叫温家把人放了,温芸收到的羞辱他是半分也讨不回来,巡抚嘴上说着帮他其实就是不想叫沈鹤闹大了捅到朝廷上。 想两句话放了人再装作什么事没有将布政使摘的干干净净,想的美! 打温芸的主意沈鹤便是要将他碎尸万段!还有那温家…原本沈鹤是在犹豫毕竟是温芸的父家,若是连根拔起他怕温芸会心里难受。 可现在沈鹤只想将温家彻底灭门!叫他灰飞烟灭永远不复存在! 这几日沈鹤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提心吊胆怕温芸出事,好在圣旨下来了他便是能直接放手一搏,原本沈鹤不想赶尽杀绝但动了温芸那他便是谁都照杀不误! 这一晃便是到了布政使嫡子娶妻的日子,温芸的脸好了许多几乎看不出什么伤痕,只是细看略微有些浅浅的印记。 这几日好在无人碰她,只是将她关在柴房每日吃饭时唤了下人送来,只有那时候她勉强能舒缓手脚。 温芸面色憔悴了许多,她难以想象沈鹤找不到她会发疯成什么样,这几日她找不到任何机会逃走,那唯一送饭的下人也只是将饭端来给她解开一只手便是直接合了门。 今日那布政使嫡子便是要过来,她若是逃不出去便是要受何等的屈辱。 那门缓缓打开,送饭的下人和平日一般端了饭解了绳索便是要走。 “等一下!” 温芸沙哑着声音一把拽住他,那下人微微愣怔,他长的其貌不扬不算好看送了这么多日饭菜也是第一次听温芸主动开口。 “我…我想如厕…” 温芸抿着嘴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小心翼翼看着那下人,那奴才被温芸楚楚动人的模样晃了晃心神,咽了咽口水才结结巴巴道:“小姐忍忍吧,过半个时辰布政使嫡子便是来了,到时候小姐也能出去了。” 半个时辰… 温芸顿时心急如焚她拽着那奴才的衣袖不让走,她原本就生的娇媚此时那睫毛微微颤抖朱唇微张,被那布政使嫡子撕碎的衣衫下酥胸半露,那玉团窄腰修长的美腿任谁见了都想亵玩一番何况一个未见过世面的下人。 那下人顿时涨红了脸色,眼神盯着那双玉腿舍不得移开半分,温芸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心中暗暗有了主意…她软着声做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一个人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都没人陪我…我怕…” 温芸眼角泛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那模样叫人怜爱无比,那下人顿时咳嗽两声小声道:“大…大小姐…一个女子被关在这确实…确实委屈…” “那你陪我说话好不好…我一会儿便是要被那布政使嫡子接走了…我也是跑不掉的…我就想找人说说话…” 温芸干脆抱着那下人的胳膊,软糯的白团子隔着衣衫紧紧贴合着,顿时叫那奴才生了几分猴猿马意,他咽了咽口水想想也是答应了。 温芸这才露出一抹笑意问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奴才…奴才叫李铁柱…二…二十七…” 李铁柱吞吞吐吐拼命咽着口水不敢看温芸娇媚的小脸,温芸反倒是主动凑近柔声道:“铁柱哥哥…你紧张什么?干嘛不看我?可是我生的不好看?” “没…没…小姐生的太好看奴才才是不敢看的…” 那李铁柱见温芸委屈的模样赶忙答道,温芸这才破涕为笑道:“今日为何是你来送饭啊?旁的下人都去哪了?” “旁的…旁的都去前天忙着给小姐布置高堂了…就…就奴才一人…” 温芸闻言心中一喜,她赶忙按捺下惊喜眼神暧昧的看着那李铁柱,伸手主动握住他那粗糙的手软声道:“哥哥…我不想嫁给那布政使嫡子…他太丑了…还没哥哥一半好看呢…” 温芸这一句话顿时点燃了李铁柱心中的燥热,他看着温芸那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顿时只觉着一阵燥热,温芸挑挑眉凑近软唇吐着热气诱惑似的开口:“哥哥为何不说话?我当真觉着跟那丑陋不堪的男人拜堂还不如跟哥哥在这快活呢…” 那李铁柱顿时忍不住了,他主动将温芸按在地上咽了咽口水哑着声音道:“小姐说的当真?” 温芸赶忙反应过来点点头娇软的手指勾着他的衣带一字一句道:“当真。” 李铁柱便是不想再忍那燥热,压在温芸身上粗糙的手便是向温芸的大腿摸去,温芸冷了脸色一声不吭勾着那下人的脖颈软声嗔怪道:“猴急~” “小姐…小姐你太漂亮了…奴才…奴才忍不住了…” 李铁柱一只手抱着温芸的大腿另一只手便是揽着她的腰,伸出舌头胡乱的在她脖颈上又亲又咬,温芸忍着屈辱一只手抱紧了他,另一只手默默摘下了头上的银簪。 “哥哥好厉害~” 温芸咬着牙在他的脖颈处比划两下便是闻声:“嘿嘿…哥哥和你那巡察使夫君哪个厉害啊~” 温芸当即翻了白眼娇笑一声勾着他的脖颈一字一句道:“当然是…” “啊!!!” 那奴才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便是瞪着双眼惨死在温芸身上,温芸面不改色极其厌恶的将他推开,手里的银钗缓缓淌着血水,那奴才的脖颈被捅了个恐怖的大洞“噗噗”的往外冒血。 “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的夫君比。” 温芸一脚将那奴才的尸体踹开,她那衣衫破碎不堪又沾满血水,好在柴房门开着,外头漆黑一片,温芸贴着房门瞧了许久确认了那奴才说的没错外头只有他一人后便是趁着夜色翻了院墙逃离了温家。 此时的布政使嫡子穿着喜服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那布政使跟着身边大张旗鼓的将那花轿停在一旁,跟着那交好的官员嘘寒问暖。 “布政使大人!恭喜啊!您这一来那温家便是彻底握在您的手中了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温家是苏省第一大家,那里头的产业…啧啧啧啧…” 布政使摆摆手嘴上说着:“哪里哪里,不过是结了亲家哪里什么你的我的!”那脸上贪婪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巡抚大人到!!” 布政使闻声一愣赶忙换了笑脸拽着儿子上前迎接,巡抚沉着脸敷衍的跟布政使聊了几句便是叹了口气:今晚上啊怕是这温家要提前被灭咯… 布政使见巡抚面色难看便是赶忙上前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招待的不妥?” “一会儿有客人来捧场子,你…” 巡抚咳嗽一声面色复杂正要说你自求多福哪知布政使直接会错了意,他以为巡抚是要给他介绍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赶忙舔着脸恭敬道:“巡抚大人放心!不管是谁下官定是好好招待!” 那温钰成平日也就能见到个布政使,哪里有资格见到巡抚,如今瞧见巡抚亲自上门便是赶忙舔着笑脸像狗一般点头哈腰。 “你们这温家倒是家大业大啊…” 可惜马上要被沈鹤灭了…原本不会这么早的…你们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了… 巡抚一句话叫人摸不着脑袋,温钰成还以为巡抚大人是在夸温家家业如何如何便是赶忙笑道:“哪里哪里,再大也只是个经商的不是?哪里比得上巡抚大人当官的威风?” “那是什么人来了!怎么还带着朝廷的禁军…我去锦衣卫也在!” 温钰成和那布政使变了脸色,巡抚倒是压根不意外只是缓缓跪地俯下身。 “大人您…” 那布政使瞬间蒙圈,只觉着情况不妙便是颤抖着身子要拽巡抚起身,巡抚冷冷抽出手呵斥道:“你自己捅的篓子莫要扒拉本官!” 沈鹤一袭黑衣瞧着那身着喜服的布政使嫡子便是眼眸暗沉,他的宝贝如何能嫁给如此丑陋不堪的畜牲! “巡…巡察使…” 温钰成一眼认出今非昔比的沈鹤暗暗咽了咽口水,他刚要去拉布政使却听闻沈鹤那深沉低哑的声音:“众官听旨!” 老早就跪下的巡抚咽了咽口水暗自窃喜自己没掺和这浑水还好跟沈鹤结盟,虽是口头盟约但沈鹤定不会拿他如何。 “巡抚大人…这…这…” 布政使揪着巡抚的衣角慌忙退后几步,那禁军和锦衣卫见众人毫无反应便是直接拔刀冷声道:“见圣旨如见皇上!苏省百官是要集体造反吗!” “蠢货还不快跪下!” 巡抚一把将那蒙圈的布政使拽在地上高呼:“臣听旨!” “这是在干嘛啊…” “你他妈给我闭嘴!” 巡抚低声暗骂着,这布政使的样子叫他气的说不出话,如今的情况还不明显吗!沈鹤他妈的是来砸场子的!他现在皇令加身见谁杀谁,就是把他巡抚杀了皇帝都不会说啥!这傻逼布政使还看不清形势当真该死! 众百官闻言心头一颤赶忙齐刷刷下跪高呼:“臣听旨!” 那温钰成不可置信的瞪着沈鹤,他心中暗暗觉着不妙,果然就听见沈鹤一字一句道:“苏省温家藐视皇威视皇命与儿戏!强抢命官家眷买卖官职数罪并罚即刻满门抄斩!” “什么!” “啊?!!” 温钰成呼吸急促腿脚一软便是栽倒在地,那刘氏早就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温钰成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爬向那跪在地上颤抖的布政使:“大人!布政使大人救我!” “是你要我们温家抢巡察使的妻子!你那儿子前几日该干的都干了你不能坐视不管啊大人!” 布政使心中一慌便是一脚将温钰成踹翻老远怒吼道:“你们温家自己忽悠本官要跟本官结亲!你们隐瞒实情不报早知道那女的是巡察使的妻子谁还敢娶!你们温家当真该死!自作孽不可活还行坑老子!” “就是!那女的被你们温家人折腾的奄奄一息我压根没碰她!你莫要向我泼脏水!” 布政使嫡子也是赶忙跳起将那责任全数推给温钰成,温钰成气的吐出口鲜血咬牙切齿的的瞪着那布政使:“放你娘的狗屁!你将温家嫡小姐身子该摸的都摸了!若不是嫡小姐奋力反抗没叫你得逞你早就在柴房将她奸污了!” “你他妈放屁…” 沈鹤面色阴沉的难看他身旁的锦衣卫赶忙将手中的尖刀恭敬的递给他,沈鹤便是一把拎着尖刀眼眸像是淬了阴毒一步一步走向那跪地颤抖的布政使嫡子。 那布政使嫡子跪在地上生怕沈鹤给他来上一刀,只听沈鹤阴沉的声音传来:“脱了。” “啊…啊?” 那布政使嫡子茫然的抬眸,布政使反应过来赶忙骂道:“叫你把那喜服脱了!快点的!本官怎么有你这样的傻逼儿子!” “啊…是…是是…我…我这就脱…” 那布政使嫡子慌忙跪在地上三两下给自己扒了干净,只剩一条亵裤露在外头,他哆哆嗦嗦的抱紧身子小声道:“大人…大人我都…都脱了…” 沈鹤似是早已难以忍受那红艳艳的喜服,两刀将它挑的稀烂,他蹲下身:“摸了哪?” 那布政使嫡子早就吓得说不出话,呜咽着看着他爹,沈鹤见他不做声便是一刀剁了他一指,只听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布政使咬着牙不忍看儿子这般只得低下头隐忍着。 “说!摸了哪!” “胸…胸…就揉了她胸…撕了她的外衣,其他的哪都没碰啊大人…” 那布政使嫡子哭嚎着捂着往外喷血的手指哀嚎着,沈鹤歪着头笑道:“还撕了她衣服…” “啊!!!” 只见那刺刀直接插进了布政使嫡子的命根子,布政使嫡子瞪大眼张着嘴还未说出一句话便是直接痛的昏死过去。 第291章 温家满门抄斩 沈鹤完全无视了那嘶吼声一剑砍废了那嫡子的命根子,布政使这下只感到心底一凉,虽说这儿子平日吃喝嫖赌恶贯满盈但都是自己一手惯出来的,布政使老来得子府里头三个姨娘没一个能生养的,唯一的儿子却是被沈鹤砍了命根子,就是日后醒了也是个废人。 “啊啊啊!我的儿!我的儿啊!!!!” 布政使捂着那“噗噗”往外冒血的下体双眼猩红,那恨意在他胸腔起伏着却是半分都奈何不了沈鹤。 只听沈鹤拔了剑冷冷扫了一眼那昏死的刘氏和温钰成:“这两个留下,其他的,杀!” “遵命!” 那禁军统领和锦衣卫齐声应了,沈鹤扫了一眼那在场的百官将那染了血水的剑狠狠插入地上冷声道:“任何人踏出此剑以外者,斩立决!” 沈鹤一句话直接浇灭了在场官员想要逃跑的念头,纷纷跪地磕头哭喊着:“巡察使饶命!” 沈鹤上前一把拎起那瘫软在地上的温钰成手指狠狠插入他的脖颈:“温芸在哪!” “嗬嗬…” 那温钰成没想到沈鹤力气这么大,他好歹也是身高八尺却是被沈鹤一只手拎起,温钰成艰难的捂着脖颈挣扎着蹬着腿脚几乎气绝道:“柴…柴房…” “带路。” 沈鹤像是扔死狗一般将温钰成狠狠摔在地上,温钰成捂着脖颈剧烈咳嗽着慌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里头走,生怕走慢了便是被沈鹤废了手脚。 “巡察使大人…她…她就在这里头…” 温钰成走近瞧见那柴房门大开心头一凉,那里头除了一名血迹已干的奴才尸体哪里还有什么温芸。 沈鹤瞧着那柴房阴暗狭小环境如此恶劣,那脸上的怒意已是不可言说,里头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冲的众人皆是忍不住捂着鼻子,地上撕碎的衣衫和浓稠的干涸的血污以及那奴才半解开的衣带意味着什么想必已经不必多说。 他的夫人被扔在这种地方…就连奴才都敢觊觎她… 沈鹤一剑便是砍断了那奴才的脑袋,眼眶猩红的像是嗜血的罗刹,他便是砍断了温钰成的手臂任由他在地上打滚痛苦哭嚎,沈鹤的衣衫溅满了血迹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饶是那锦衣卫都忍不住颤了颤。 “锦衣卫听令,封城!若是敢有不长眼的杂种碰我家夫人一根头发便是满门抄斩!” “是!” 沈鹤看了一眼那一片狼藉的地面和温芸身上撕碎的衣衫,他便是抬脚出了柴房冷声道:“找十个地痞流氓,将这老狗贼和他那狗贼夫人关进柴房,轮番伺候!” 温钰成闻言心如死灰,那外头全是温家人的惨叫声和尸首,一时间温家上下被那刺鼻的血腥味笼罩着。 沈鹤手上沾了血水手里攥紧了温芸碎裂的衣衫便是翻身上马离了温家。 … 温芸不知跑了多久,她手里紧紧握着那根浸了血水的发簪,鞋子也是早已不知所踪,不知怎的今夜那街上居然如此萧条,跑了许久却是未瞧见一人,她不知道温家的情况现在如何,怕是已经发现了她逃了出去估计已经派人来追了。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的衣不蔽体,白嫩的胸口半遮半掩上头蹂躏过的印记分外扎眼,脖颈和锁骨也是布满红痕,大腿的掐痕更是夺目。 沈鹤…会嫌她脏吧… 可是她已经努力反抗过了… 任何人瞧见她这副样子都会觉得她脏了吧… 温芸忍着热泪拼命的向前跑着,却是听见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慌忙环顾四周蹿入阴暗的小巷,那些人手握长枪四处搜寻着什么,温芸不知道这是布政使派来抓她的还是什么,捂住嘴缩瑟在角落等着那群人四处搜了个遍无果后离去。 温芸蹲在墙角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疲惫的险些站不起身,刚出来跑了几步却是听见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温芸心底一慌便是又蹿回巷子,紧紧贴着墙角心脏扑通扑通似是要跳出来,她攥紧了银簪侧身听着那脚步越来越近就像是离她只有几步时便是一狠心举起发簪抬手狠狠扎去。 那手腕却是被攥住,发簪也是应声而落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啪嗒”声,温芸的腰肢被紧紧揽住随后便是温热带着熟悉气息的衣衫罩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温芸颤抖着红着眼眶身子发软,她哽咽许久身子便是被牢牢抱起禁锢在怀里,低沉熟悉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心疼略微沙哑着:“叫夫人受苦了。” 沈鹤将她牢牢抱起几乎要把她揉进怀里,温芸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破碎的像是要坏掉了,温芸愣愣的看了他许久便是抱着他号啕大哭,那泪珠像是受不住了似的瞬间打湿了沈鹤的衣衫,颤栗着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乖…夫君在这…夫君来晚了叫夫人受苦了…” 沈鹤慌忙蹲下身靠在墙边抱紧她,温芸那胳膊上都是血痕,牢牢抱紧沈鹤的脖颈呜咽着许久说不出一句话,她捂着嘴想将哭声闷在嗓子里却是只能发出哀鸣。 沈鹤抱着她极力安抚一遍又一遍亲着她的脸柔声道:“乖乖看看夫君,夫君在这…夫君在这…” “沈鹤…沈鹤我害怕…沈鹤我好害怕…” 温芸强装了这么久的坚韧终于在沈鹤找到她的一瞬间崩溃的不成样子,她只知道抱着沈鹤一遍一遍说着自己害怕,呜咽哭嚎着身子颤抖的叫沈鹤无论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沈鹤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吻着,想极力给予她安全感却是瞧见那脖颈和锁骨上扎眼的红痕,沈鹤眼眸微眯闪过一丝阴寒默不作声的抱紧她的腰肢温和的蹭着她的脸。 “乖…宝贝不怕了好不好?夫君带你回家好不好…夫君将那些坏人都杀了给夫人出气好不好…” 温芸呜咽着这才察觉沈鹤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她身上伤口太多闻血腥味闻惯了一时间居然没察觉沈鹤身上的味道,沈鹤见温芸没有出声便是将她抱得更紧:“夫君将他们的头砍下来带给夫人做礼物好不好?若是夫人想要别的…夫君便是将他们身体肢解了任夫人挑选好不好?” “嗯…” 温芸抱着他的脖颈颤抖的身子才略微平复,沈鹤又重重啄了她一口才起身哄道:“夫君带宝贝回家。” 他将温芸抱在怀里便是翻身上马,温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沈鹤垂眸看着在他怀里发抖的小姑娘便是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环着温芸的腰肢:“别怕…” “沈鹤…” “我在。” 温芸得到回应才似是有些脱力的靠在沈鹤胸口闭上眼睛昏厥过去,沈鹤微微蹙眉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又慌忙瞧着温芸状态,看她应该是过度紧张精神紧绷了许久突然松懈才昏迷便是略微松了口气。 沈鹤抱着昏睡的温芸下了马又将她轻轻放在那床榻上盖上被子,他眼眸蕴含着恼意死死盯着温芸脖颈的红痕便是甩袖翻身上马回了温家。 … 在沈鹤赶回温家便是瞧见那温家上下却是没留一个活人,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几月的婴孩且被斩杀,沈鹤那手段的狠辣叫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深深的忌惮。 那禁军见沈鹤回来便是赶忙恭敬的低头道:“禀巡查使大人,除温钰成及其家眷其他温家人皆是被斩杀无一人活口,来温家的官员无一人逃跑全在这跪着等您发落。” “将那些官员带回去软禁,查他们和温家和布政使的关系若有暗自交易便是记下来上报朝廷!” “是!” 沈鹤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抱着自己昏死过去的儿子的布政使冷声开口:“拖下去!斩!” 那布政使闻声一慌见那身体肥硕的儿子像死猪一般被那禁军拖走便是哀嚎着:“别碰我儿子!别碰我儿子!” 沈鹤冷冷盯着那昏死的嫡子突然出声:“慢着,本官改变主意了。” 那布政使原以为事情还有转机却是听见那阴森恐怖的话语:“将那布政使拖下去砍断手脚做成人彘,手脚拿出去当着他面喂狗,他那儿子…” 沈鹤勾起唇角阴森森的说道:“本官亲自做成人彘送给我家夫人当礼物。” 那布政使瞪大眼睛紧紧护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嫡子嘶吼怒骂道:“你这个混蛋!变态!恶魔!你杀了这么多人害死了这么多人性命!你就不怕枉死的人把你拖下地狱吗!” “地狱?噗嗤…” 沈鹤咧开嘴角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字一句道:“若我下地狱那便是将那阎王爷都一并斩首!下了地狱也好,永生永世折磨你和你那儿子,叫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你!!!” 沈鹤不再废话冷声呵斥:“堵上嘴拖下去!” “是!” 众官员眼瞅着那风光无限的布政使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纷纷咽了口水,只听见沈鹤转过身:“在跪的官员今晚若是招供布政使做过的脏事便是从轻处罚若是叫本官亲自查出来便是一律斩首!”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惊涛骇浪,那跪地的不论是三四品高官还是六七品皆是你争我抢生怕别人抢先一步将布政使的勾当说出来免去一死 “巡察使大人!本官知晓布政使买卖官职徇私枉法杀戮清官的脏事!” “去你的吧!大人!大人我知晓布政使嫡子强抢民女诱奸女童的脏事!” “巡察使大人…” 沈鹤面不改色别过头对着身旁已经傻眼的禁军统领道:“挨个记下来明日上报朝廷。” “是!” 饶是那杀伐果断的禁军统领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沈鹤瞧着年纪不大却是玩弄人心与掌股,手段凶残却又能稳住大局…难怪皇帝会如此依着他,叫禁军和锦衣卫都给了他叫他拿着撑场子。 真不知道这种疯子当真在苏省成长起来回了朝廷又是会掀起怎样一阵腥风血雨。 巡抚眼瞅着那一个个熟悉的官员此时如饿狼一般扑着抢着为了争抢沈鹤所谓的一句从轻发落而大打出手便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突然扭转的局势叫巡抚顿时慌了神,布政使一倒台那他这个巡抚也坐不久了…沈鹤起势后他便是个傀儡,若是哪日沈鹤想要秋后算账那他的下场怕是不比布政使凄惨。 沈鹤再次踏入柴房里头那污秽不堪的场景叫人胃里一阵恶心。 数十名恶臭肮脏的乞丐扑在温钰成和刘氏的身上蠕动着身躯,此时的温钰成哪里还有半分苏省首富的模样,他和刘氏身上一样身上布满肮脏的污秽,刘氏是女子自然乞丐更愿意“伺候”她。 她一人身上便是趴了六七名乞丐,那腿大张着都未曾闭合过。 沈鹤原本是想一同斩杀但思索片刻却是打消了这念头他叫禁军严加看守,除了吃喝其他一律和乞丐关在柴房等他发落。 做完这些便是叫禁军统领记下那上报的罪证后解散人群,自己翻身上马赶回府里。 第292章 上药 沈鹤刚到府门便是立刻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头一次这般迅速的跑进房内却见温芸裹紧了他的衣衫缩瑟在角落,那身子略微颤抖着发出无助的呜咽。 沈鹤眼底一沉便是伸手将她抱起,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唇瓣柔声道:“夫人看看我…我回来了…”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沈鹤的衣衫拼命往沈鹤怀里缩瑟着,沈鹤抱着她哄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夫君给你上药好不好?夫人身子伤口太多,原本身子就弱…为夫心疼。” 温芸闻言却是极度不配合的摇摇头表现的极其抗拒,抱着沈鹤的脖颈呜咽着:“不…不上药…” “为什么不上药?宝贝告诉夫君好不好?” 沈鹤心头一软捧着她的脸用薄唇一遍遍吻着亲昵的蹭着她,温芸沉默片刻只是轻轻推开沈鹤她似乎并不想要沈鹤碰她,只是哑着声音道:“我…我想沐浴…” “伤口没处理碰水会痛,宝贝听话好不好?你叫夫君看看伤到哪了?” 沈鹤心里着急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温芸却是像应激似的推着他缩瑟着摇头,她抱着身子用那衣衫紧紧将自己裹住,指尖被掐的发白声音几乎是哀求似的开口:“我想沐浴…沈鹤…求求你…我想沐浴…” 沈鹤怕自己不顺着她会叫她更加失控,只感到喉咙干涩沉默许久才缓缓点点头:“夫君给你放洗澡水…夫君帮你洗好不好?” “我要自己洗…” 温芸拼命摇着头躲开了他想抱着她的手,沈鹤眼眸一暗伸出的手缓缓放下便是暂且将温芸放在床榻上似是挫败的“嗯”了一声起身给温芸烧了热水。 沈鹤将热水倒入木桶又伸手试了水温才要抱温芸去沐浴,温芸别过身子不肯叫沈鹤碰她哆嗦着哑着声道:“你出去…我自己洗…” “你身子弱伤口又多,不能长时间泡水里,温芸你听我的好不好,你要洗澡我依你了…你不叫我帮你洗我也都依你了…我在旁边看着免得你身子弱昏过去行吗?” 沈鹤蹲在地上好声好气跟她商量,温芸却是一言不发的抱紧身子摇着头,沈鹤深吸一口气忍着恼意伸手握住她的手却是看见她眼眶含泪里头都是哀求。 他微微愣怔片刻便是忍不住攥紧了几分,最后又似是泄了气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夫君在外头等你…莫要洗太久…伤口会泡烂…” 他没有等到温芸的回复便是一声不吭出了房门无力又挫败的靠在墙上,他如何不知道温芸怎么想的…她那衣不蔽体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了摸了…身上的痕迹这般扎眼…她是觉着自己脏…怕沈鹤嫌弃便是想自己洗干净… 傻女人… 沈鹤烦躁的揉着头发低吼一声无力的发泄着,又是一拳狠狠捶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温芸听着外头的动静知晓沈鹤是恼了,她抿着嘴一时不知沈鹤是因为她不听话才恼还是因为…她脏… 温芸赤着脚褪下沈鹤的衣衫便是默默脱掉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已经不能算作衣裳的布条,温芸这才看清那胸口暧昧又粗暴的指印和那手臂的刮伤,大腿深处的掐痕… 她的脸… 温芸慌忙赤着身子跌撞到铜镜前却见那微肿的脸颊和那磕破的额角…那锁骨处深深的咬痕和脖颈的红痕… 好丑啊…她就是顶着这副样子…被沈鹤找到…被沈鹤带回来的… 温芸顿时崩溃的掩面痛哭,她不敢出声惊动沈鹤便是强咬着唇瓣直到尝到腥甜,温芸轻轻将自己泡入浴桶中,那股温热包围了她全身,果然如沈鹤所说的那般泡入水中伤口便是一阵阵战栗的刺痛,甚至有几处裂开渗出血水。 温芸怕泡久了沈鹤会进来阻拦便是赶忙动手狠狠搓洗着身子,那原本印了指印的白团被温芸粗暴的搓肿,她企图用自己暴力搓出的红痕掩盖那些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温芸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狠命的搓洗着,那原本结痂的伤口都被搓裂揉烂渗出血水,原本仅仅是漂浮了几丝血迹的木桶此时几乎被红色浸染的触目惊心。 沈鹤靠在墙边揪着头发似是想通了,温芸不管如何他反正又不会嫌弃,干嘛要依着她沐浴伤了她的身子,他不可能嫌弃温芸沐浴更是没有必要,若是因为沐浴将那伤口泡烂他又要心疼好久,温芸也会痛苦不堪… 想到这沈鹤便是直接开了房门却是愣怔在原地,温芸身下的木桶被血水染红,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全是指甲狠狠抠出的血印,身上的伤口哪里是泡烂了分明是温芸自己抓烂了… “沈鹤…” 温芸捂着身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那猩红一片的木桶中,她笑着又几乎崩溃的呜咽着:“沈鹤你看…看不到别人留下的痕迹了…我洗干净了…” 她似是神情恍惚只是自顾自的挫着那脆弱不堪的皮肤:“可以洗干净的…我使劲点就看不见了…沈鹤我洗干净了…” “温芸!” 沈鹤嘶吼着将她从血水中抱出,那身子上的血肉被温芸搓烂了,伤口“呜呜”往外冒血,沈鹤手上都粘上了不少,他阴沉着脸掐着温芸的肩头怒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温芸你是不是傻的!你知不知道疼啊!!” 温芸似乎不明白沈鹤为什么不开心…她明明洗干净了…都看不到别人留下的痕迹了…为什么沈鹤反而生气了还要吼她… “沈鹤…我…我真的很努力在洗干净了…我真的不脏了沈鹤…” 温芸的手指紧紧抓着沈鹤的衣衫,那点点滴滴血水在沈鹤衣衫上渗出花瓣…沈鹤咬着牙又舍不得骂只是闭上眼睛将她抱进怀里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沈鹤…” 温芸吸了吸鼻子瞧着还有几分委屈,沈鹤看着那血水只感到呼吸都那般困难,他抱着温芸的身子便是叫自己衣衫浸湿了血水。 “夫君没有嫌过你分毫…” 沈鹤忍着那痛苦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吻着,手掌温柔的抚摸她肿起的脸颊:“夫君爱你…知道吗温芸…我压根就不在乎你身子如何被谁碰过…” “就算是被碰了又能怎么样!怕碰了也是我沈鹤的妻子是我的夫人!何况你是干净的啊温芸!” 沈鹤红着眼眶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身子哀鸣般呜咽着:“温芸…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身子都是干净的你为何要如此…你知不知道我看着有多疼啊…” “温芸我难受…我心疼…我…我真的…” 沈鹤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随后便是流着泪咳嗽着,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将温芸紧紧抱在怀里哑着声音道:“你听话…算夫君求你…你听话好不好…” “沈鹤…沈鹤你怎么了沈鹤!” 温芸见沈鹤捂着心口蹙着眉似是隐忍着痛苦顿时慌乱的拽着沈鹤的衣袖呜咽着:“沈鹤…我听话…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沈鹤…” 沈鹤抱紧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许久才长长舒了口气,他疲惫的点点头柔声道:“乖乖去床上,夫君给你上药…” 温芸被他刚刚的模样吓着了便是赶忙应了听话的从沈鹤怀里起来慌忙上了床榻,沈鹤缓了缓才撑着身子起来,他缓了缓才喘着气开口:“夫君去给你拿药…你坐着莫要动…” 沈鹤找了药和好些绢帛便是马不停蹄的跑回房内,好在温芸乖乖的坐在床榻上等着他,沈鹤松了口气便是蹲下身捧着她的脸温和的给她擦药。 那伤口比原先严重了好多沈鹤刚碰上温芸便是忍不住缩瑟了身子躲开。 “别动,听话。” 沈鹤诱导似的开口,温芸犹豫片刻乖乖靠近了些,那手指紧紧揪着被褥几乎要嵌入,沈鹤瞥了一眼便是开口道:“若是夫人乖乖叫为夫上一处药为夫便是亲夫人一口如何?” 温芸闻言身子都略微前倾了些,她紧抿着唇瓣也略微张开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沈鹤见状低笑一声便是起身啄了温芸的唇瓣。 “乖宝贝…听话。” 温芸下意识舔了舔唇瓣便是朝沈鹤面前挪了挪,沈鹤勾起唇角温和的笑笑这才一点点将她那伤口都涂满了药。 沈鹤涂完一处便是捧着温芸的脸亲一下,他知晓温芸觉着痛便是尽量温柔的擦拭着每一处伤痕,察觉到温芸痛的厉害便是干脆用唇瓣堵住温芸的唇角,温柔的诱导着转移了温芸的注意力。 在上完最后一处伤口后沈鹤便是狠狠亲了亲温芸的唇瓣忍不住夸赞道:“宝贝夫人真棒,真乖。” 温芸被这一下子折腾的七荤八素红着脸揪着沈鹤的衣角闷声道:“我…我想睡觉了…” “那夫君哪也不去了现在便是伺候夫人歇息可好?” 沈鹤合上药罐犹豫片刻便是干脆扔在一旁寻思明早上收拾,他将温芸小心盖好被子才躺了进去,温芸身上裹满了绢帛沈鹤怕碰着她伤口便是没敢抱她入睡。 温芸瞧着沈鹤没有和往日一般抱着眼底一暗闪过一丝失望便是默默揪着沈鹤衣角欲言又止。 沈鹤抿嘴叹了口气挣扎片刻才柔声道:“别乱动,夫君小心点抱你睡好不好?” “嗯…” 温芸这才出声应了,赶忙往沈鹤怀里钻,主动抱紧了沈鹤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胸口。 沈鹤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软声道:“今晚上睡觉小心点莫要乱动,夫君今晚上便是不睡了抱着夫人好不好?” 温芸闻言揪着的手用了力,沈鹤赶忙安抚道:“没事,那为夫等夫人睡熟了再睡好不好?夫人快些睡了为夫好睡觉。” “好…” 在沈鹤一通忽悠下温芸便是赶忙闭上眼睛抱紧沈鹤睡去,沈鹤见温芸睡了才长长叹了口气眼底的心疼终于彻底流露,他伸手摩挲着温芸略微肿痛的脸眼里的阴狠不言而喻。 第293章 人彘盛宴(一) 沈鹤几乎一夜未眠,一闭眼便是温芸鲜血淋漓的泡在浴桶里的模样,每次昏昏沉沉的惊醒便是忍不住将怀里的娇躯搂紧,那一闭眼就是温芸身子血淋淋的模样几乎是凌迟半刺痛着沈鹤。 温家给温芸带来的阴影怕是沈鹤竭尽全力也难以抹除的…即使是他完全不介意温芸也会介意,对于女子来说那贞洁便是看的比命都重要的,温芸那般衣不蔽体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摸过了…一张嘴都说不清… 沈鹤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意叫他将温芸抱的更紧了些,脸便是埋在她的颈窝大口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嗯…沈鹤…” 温芸被那一阵酥麻的痒惹的忍不住哼唧,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沈鹤侧着脸亲了亲她柔声道:“睡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嗯…要…” 温芸这些日子在那阴暗的柴房终日提心吊胆如何能睡着,昨夜她都是惊醒了三四回又重新闭着眼睛才睡着。 “沈鹤…” “嗯?” 温芸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腰眼眸中流露着委屈就这般可怜兮兮的看着沈鹤,这一瞬间沈鹤眸底渐深声音都粗哑了几分吐出的气息急促又滚烫… 他极力克制着那滚烫的欲望喉结上下滚了滚沉沉叹了口气,温芸静静的看着他暗流涌动的黑眸抿着嘴小声道:“沈鹤…我…” “别怕…我不碰你…” 沈鹤俯身含着温芸的唇瓣极其温柔的吸吮着,他克制住了想深入的欲望浅尝且止,沈鹤额前的碎发挡住了那深邃的眼瞳那喉结狠狠沉了沉便是轻轻坐起身给温芸盖好被子。 “沈鹤!” 温芸见沈鹤起身便是慌忙抓住沈鹤的衣衫声音充满不安与畏惧,她撑起身哑着声音:“你要去哪…” “哪也不去,夫君在这陪夫人好不好?” 沈鹤见温芸这般敏感只能打消了去温家的念头,他赶忙重新给温芸掖好被子抱着她的腰轻轻拍着,温芸生怕他走了即使是眼皮重的厉害也是在要耷拉下来时立马清醒,沈鹤瞧着心里难受便是重新钻入被窝抱着她入睡。 “沈鹤…你不走好不好…别离开我…” 温芸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抽泣着,那湿漉漉的眼角瞬间又濡湿了沈鹤的胸口:“你走了我怕又见不到你了…我害怕…沈鹤我怕又被那些男人…” “不会的。” 沈鹤轻轻打断温芸的话语,他声音很轻却极其坚定,紧紧攥着温芸的手腕放在唇边一字一句道:“我会护着你,那些欺辱夫人的为夫一个都不会放过,为夫会用自己的方式叫他们生不如死!” “沈鹤…” 温芸瘪着嘴说不出话只是低低的抽泣,小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又受了惊,怕是换作别人早就寻个白绫自尽了,温芸当真坚韧想方设法逃了出去回到沈鹤身边也只是不停的哭泣罢了。 “沈鹤…你要怎么处理他们…” 他们…他们代指的人太多了。 沈鹤抿着嘴身子顿了顿,原本清冷的气息散发着阴寒,他低哑的声音带了几分病态的冷意,揽着温芸的腰又像是哄孩子似的温和:“为夫把他们都杀了,把头砍下来掏空脑髓放入夜光粉送给夫人当夜明珠怎么样?” 他轻轻咬着温芸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却叫他的话语更加阴毒。 “若是夫人不喜欢夜明珠,那夫人喜欢什么为夫就切下来送给夫人如何?” 如此恶劣病态的话放在以前温芸怕是要害怕的缩瑟身子,但此时的温芸只是木讷的看着沈鹤轻轻点点头,她抱紧了沈鹤的脖颈明显的话少了很多。 沈鹤眼眸流露着难过轻轻拍了拍温芸的后背柔声道:“那夫人先睡着好不好?为夫一会儿处理完便是带着礼物来见夫人。” 温芸闻言却是轻轻摇摇头小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太血腥夫人会被吓到。” 沈鹤依旧不愿叫温芸接触那叫人不堪的画面,在他眼里温芸怎么样都是最干净的小姑娘,他是如何也不想把她弄脏的,小心翼翼护了这么久也不愿叫温芸瞧见自己极其凶残的一面,因为那样的沈鹤已经不能算作“人”了,更像是没有人性的兽。 “我要去。” 温芸揪着沈鹤的衣衫抬眸看着他,那双眼睛没了以往的光彩倒是略显空洞呆滞,沈鹤沉默许久才艰难开口:“站在外头夫君把门虚掩一条缝,若是害怕便将门合上好不好?” “嗯。” 沈鹤不放心的看着温芸此时平淡的不像样子的模样心里头却是如何也无法安心,他啄着温芸的唇瓣小心给她换了药又穿了衣衫。 温芸全程都是极其乖顺的一声不吭,沈鹤看了她许久好笑的揉揉她的头贴近软声道:“有没有人说过夫人像兔子?” 温芸略微疑惑的看着他抿着嘴轻轻摇摇头,沈鹤啄着她的唇瓣解释道:“兔子的耐痛能力极强,遇到疼痛从来不会出声,若是能叫兔子出声那必定是极其凶残的手段以及寻常人都无法接受的痛苦。” “夫人这模样倒是和兔子没什么区别…” 沈鹤看着她许久却是沉沉叹了口气:“可是为夫不喜欢。” “夫君想要的不是夫人坚韧,夫君想做夫人可以依靠的男人,能叫夫人对我肆意撒娇,遇到疼就哭出来不高兴就直接撒泼发脾气的小姑娘…而不是出了事一声不吭独自隐忍。” “温芸我以前便是你这般所以我知道你很难受。” 沈鹤捏着她的下巴叫她与自己对视,那眼眸里头夹杂的难以言说的爱意与怜惜。 “我情愿你和以前一样对我发脾气,蛮不讲理都行…我不想叫你和我一样…” “温芸我再说一次,我不曾嫌弃你就如你当初不嫌弃我一样,对我而言你就是和平时没区别还有你原本就没叫别人碰过!” 沈鹤握紧拳头冷声道:“不过是摸了个胸罢了!为夫把他们手脚剁了把他们血肉片下来削成泥行不行!把他们的肉从骨头上刮干净…温芸你说你想怎么样夫君就怎么样好不好…” 沈鹤几乎是哀求的抱着她声音无助又沙哑:“夫君甘愿成为你出气的刀好不好…你想要夫君杀谁夫君就杀谁…好不好…” “温芸我只求你好好的…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温芸久久没有出声只是颤抖着伸手抱紧了沈鹤,那略微干涩的唇瓣蹭着他的脸贴合,温芸一边落泪一边用力吻着他哑着声音颤抖着:“好…” … 待沈鹤入了那柴房却见里头更是污浊了几分,恶劣刺鼻的味道饶是他也忍不住皱眉。 里头都是那黏液干涸凝固的白色,而那刘氏和温钰成早已不知死活的瘫软在地,身下还有点点血污,那布政使嫡子身下被沈鹤下令简易处理了几番,就是怕失血过多便宜了他。 温芸在门外的缝隙处瞧见那骇人的一幕却是没有半分波澜,沈鹤握着那从禁军手里递上来的尖刀示意将那地上如死狗的三人泼醒。 那一连着三桶冷水浇在三人脸上,那布政使嫡子便是“啊!”的一声惊叫,还未缓过神便是惊恐的瞪着那绿豆大的眼珠不停往后缩瑟。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莫要动我!老子爹是苏省布政使!正儿八经的三品命官!你若是敢动我,我便是叫我爹…” 那布政使嫡子说着说着便是捂着脸号啕大哭,极度恐惧下竟然是失禁了,那腥臭的尿液叫原本便是气味恶劣的狭小柴房更恶臭了几分。 “说够了吗。” 沈鹤握着刀柄用力挥了挥,那尖刀划破空气的“唰唰”声叫三人胆寒不安。 “说够了好上路,我想想啊…我要从哪只手开始呢…” 沈鹤在摇曳的烛光下露出可怖的笑容,眸光冰冷刺骨,在场几人纷纷打了寒颤内心都开始颤动。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求求你别过来…” 沈鹤挑着眉蹲下身,那冰冷的尖刀抵着他的脖颈低声道:“害怕了?” “现在知道慌了要求饶了?”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那尖刀抵的用力了几分,粗糙的脖颈印了血痕,沈鹤眯着眸子一字一句道:“我家夫人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害怕吧,她也求你放过她了对吧?你放过了吗?” 那嫡子尿着裤子扑通跪在地上狠狠磕着响头一遍一遍哀嚎着:“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 说着他便是跪在地上一遍一遍扇着巴掌,那脸上的肥肉被扇的不断颤抖。 沈鹤隐忍着翻涌的恨意又嗤笑一声:“她的身子摸着舒服吗?我瞧着都留下掌印了…你是捏的多用力啊…” “知道吗我平时都舍不得碰她的…我再怎样都舍不得在那么脆弱的地方留下痕迹…你倒好…” “我把她带回来她嫌自己脏不让我碰…” 沈鹤面色阴沉那手臂的青筋都在颤抖,他收起唇角的冷笑弹指间那条手臂便是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在温芸目光所及之处。 一瞬间柴房便是传出杀猪般的嘶吼,那布政使嫡子狰狞的脸上嘴巴张的老大,双腿像是搁浅的鱼不断扑腾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温热的血水溅在沈鹤清冷的脸上,表情却是没有半分起伏,他像是凝视一个将死之人静静的看着那地上垂死挣扎的嫡子。 那刘氏和温钰成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不停抱着头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别杀我…别杀我…” “啧,一条手臂而已,叫的这般凄惨还以为怎么了。” “毕竟…还有两条腿和一只手没剁下来呢…” “沈鹤…” 温芸轻轻推开房门细软的声音叫沈鹤顿时心底一乱,他从杀人不眨眼的恶犬到人性的转化只差温芸一声轻唤。 沈鹤转过身却没有去抱她,他身上沾了血水腥臭无比,实在是不敢去玷污她。 “沈鹤抱抱…” 温芸伸出手她似是知晓沈鹤不会去抱,便是软声软气撒娇似的唤着:“沈鹤我要抱…” 沈鹤眼眸闪过一丝挣扎却是立刻放下剑快步走向大门将她抱起,语气略显责怪道:“不是说叫你在门口等着…” 温芸刚要偏过头却被沈鹤捂住了眼睛,他低哑着声音颤抖着:“乖,别看…别怕我…” “不怕…” 温芸干脆捧着他的脸轻轻用手指擦去了沈鹤脸上飞溅的血水,眼眸的爱意叫沈鹤心脏骤停他小声道:“别进来好不好…脏。” “沈鹤我想自己来…” 温芸一句话叫沈鹤愣怔片刻不确定的看着怀里娇小的少女,他咽了咽口水哄着:“会脏了你的手,夫君会处理好的。” “我要自己来,沈鹤你让我一条胳膊好不好…” 温芸环着沈鹤的脖颈俯身亲了亲他的唇瓣,沈鹤抿着嘴犹豫不决却禁不住她一阵撒娇,只得无奈妥协:“给夫人留一条胳膊,夫人高兴就好,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布政使嫡子痛的满头是汗沙哑着喘着粗气,惊恐的连连后退,这对夫妻简直是魔鬼当着自己的面商量谁砍手谁砍腿…简直丧心病狂… 沈鹤将温芸放下握着温芸的手牢牢抓着剑柄,他俯身贴着温芸的身子用那刀刃指着那仅剩的一条手臂柔声道:“夫人看好,从这里下去便是能轻松斩断,懂了吗?” “嗯。” 温芸歪着头不解道:“那若是砍偏了呢…” “砍偏了?” 沈鹤低笑一声哄着她:“偏了不打紧,重新来一刀便是,只是这嫡子要受些苦头,偏了这手臂就不能一次性砍下来,要白白挨上好几刀呢…那怕是能将人活活疼的昏死过去。” 那布政使嫡子惧怕的颤抖着早已心如死灰没了任何逃跑的力气,就如同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只听见沈鹤更加阴寒的声音传来:“不过夫人莫要担心,若是他昏过去为夫有的是法子将他弄醒,为夫会叫他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身子被一点点肢解。” 温芸沉默着点点头,她力气小了些不知如何使劲,那一剑却是歪向了大腿。 “啊!!!!” 那嫡子嗓子都已经叫的沙哑,那条腿被刺刀狠狠扎入韧带,就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 温芸默默拔下刀偏过头小声道:“不小心刺歪了…” 沈鹤哑然失笑揉了揉她的脸软声哄着:“无妨,第一次用刀能刺中就很棒了,为夫教你。” 那大腿被刺入一个不大的血窟却是不停的冒着血水,沈鹤这一次握紧了她的手找准了位置便是柔声鼓励道:“夫人从这里砍下去就是了。” 温芸闻声便是双手提着那剑狠狠劈去,沈鹤见状噗嗤笑出声,那眼眸温和宠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人之间什么有趣的游戏。 那胳膊被温芸用力砍出了深深的裂口却是未曾砍断,连接着皮肉白骨恐怖瘆人,刀刃上粘粘了好些藕断丝连的肉块黏糊糊的滴嗒着血水。 “夫人力气太小了,位置是对了可惜啊没砍断…” 沈鹤拿过那刀柄蹲下身捧着温芸的手轻轻啄了啄:“我家夫人的手拿不得尖刀,还是适合拿毛笔写写字作作诗。” “你瞧着为夫怎么砍就是了。” 温芸也是累了,那刀太重温芸两只手举着都有些吃力,就这两下便叫温芸的虎口处磨出了红痕。 温芸懒得再动手也是玩够了退在一边,沈鹤怕那血水溅到温芸身上便是默不作声挡住了,他那手起刀落下去另一只藕断丝连的残肢也是应声而断,那布政使嫡子当真是昏死过去身下一摊血水不省人事。 第294章 人彘盛宴,封正七品县令(二) 沈鹤见那嫡子如他说的那样忍耐不住剧烈的痛意昏死过去便是冷声下令:“拿酒来,要最烈的酒!” 外头的禁军闻言擦了把冷汗,方才里头凄惨的嘶吼和骇人的对话任是谁都要吓破了胆,他哪里敢怠慢这生的好看却是手段如此凶残的巡查使,连忙应了便是寻了最烈的竹叶青恭敬的递上去。 沈鹤开了那酒便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吐在那滴着血水的尖刀上,原本就未干涸的血水喷了酒便是嘀嗒的更急促了些。 做完这些他便是直接将剩下的酒洒在那断裂的双臂处,灼烧刺痛的如同针扎般的痛感凶猛的传遍全身,原本昏死过去的布政使嫡子哀嚎着满地翻滚着却是依旧无法减轻那痛苦。 “醒了?” 沈鹤把玩着滴血的刺刀似笑非笑道:“那么,游戏继续…” … 沈鹤擦干净了那浸满血水的尖刀还给禁军后便是满意的看了一眼那一排挖去眼珠割掉鼻子七窍流血的三个人彘,他们皆是被灌了哑药弄聋了双耳生不如死,耷拉着脑袋张着嘴里头黑洞洞的明显被拔光了牙齿淌着血。 他冷冷扫了那已被削成人彘的温钰成三人转身像是邀功似的蹲在温芸跟前亲昵的蹭着温芸的手心。 “夫人,为夫处理的可还满意,做的人彘可还得夫人心意?” 沈鹤啄着温芸的手腕柔声道:“若是夫人不喜欢,为夫还可以做别的,比如将他们的头砍下来给夫人做夜明珠,将那人皮扒下来给夫人做拨浪鼓…” “夫人喜欢什么为夫就做什么好不好?” 温芸看着那满脸讨好之意的沈鹤又看了一眼那三个已是不成人形的“摆件”,她终于略微感到生理不适,这才注意到柴房的气味已经是分外的难闻,她险些被那恶臭熏吐这才艰难开口:“沈鹤我有些累了…想回家…” “夫君这就带夫人回去,夫人身子差又瞧见了这么多不堪的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早些歇息。” 沈鹤说罢便是起身将温芸抱起带回了府,至于那三个人彘反正温芸不喜欢,那既然不喜欢便是没了存在的必要,沈鹤当即便是下令将他们和那残肢扔出去喂狗,叫他们在活着的时候被恶犬一点点啃食干净。 剩下的烂摊子沈鹤自有打算,原本是想收回温家财产给温芸,可那温家的钱来历不当,温家卷入了买卖官职的烂摊子,这时候若是想将温家收回怕是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如此沈鹤便是跟温芸好好商量了片刻,这种时候最适合吞并温家的人便是非巡抚莫属,且不说现在沈鹤和巡抚是表面合作关系,既是合作那必定要卖巡抚的好,再怎么样巡抚现在动不得他,再者沈鹤一次性废了他这么大的产业又废了布政使这条好狗怕是早已经被巡抚记恨上了。 此时再去争夺温家已是给自己自找麻烦倒不如买个乖主动献给巡抚,不过这温家这么大的家业可不是白白叫巡抚拿的,至少沈鹤是不愿意叫原本属于温芸的东西交给别人,待他慢慢升官他必定会有一天叫苏省巡抚吃下去的完完整整吐出来还他。 于是乎巡抚便是吞并了整个温家日子过得潇洒又快活,受到牵连的官员数量众多品级最高便是那三品布政使,这下子朝廷那边乱成一锅粥。 牵扯的官员多少便是和朝廷上的官员有那见不得人的来往,这一下子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引起不小轰动,众百官分分弹劾沈鹤手段凶残冲动不安分,私自斩杀朝廷三品命官,为了一个女人抄了一整个世家大族甚至连还在襁褓的幼儿都不放过。 这一弹劾沈鹤瞬间成为朝廷攻击的对象,盛云景原本是想给沈鹤封四品知府好叫沈鹤继续发展势力,却因沈鹤做的太过决绝惹得百官众怒纷纷弹劾叫他头痛万分。 “皇上,沈鹤在苏省的表现太过残暴,世家大族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尤其那朝廷正三品的布政使嫡子死相极其惨烈,这种无德无良之人请皇上下旨责罚!” “是啊皇上,七品巡察使却是在苏省搅的翻天覆地,牵连的官员多达几十人,因为他被杀头掉脑袋的也有百来号人,这种人实在不易叫他升官啊。” 盛云景沉着脸看着台下头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黑的吓人,那些弹劾沈鹤阻止他提拔的无一不是丞相和世家大族的官员,沈鹤这次抄斩温家惹怒了众多世家,他们便是坐不住联手朝廷官员弹劾。 徐天华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原本他已经打算好若是盛云景执意提拔沈鹤他便是出手打消盛云景的心思,盛云景想提拔重用的人他徐天华便是绝不可能叫他如愿,为了俞望舒他必定会跟盛云景对着干。 沈鹤凶残的手段跟他不相上下若是当真叫盛云景成功将沈鹤提拔到高位收为己用那他徐天华便是多了除丞相外的一个劲敌,他决不允许沈鹤发展。 但他忘了丞相也会和盛云景对着干,盛云景想提拔沈鹤必定遭受丞相的打压,而徐天华明面上还是和盛云景一条线上,那么徐天华最多充当中立,大不了自己看戏就是了,叫盛云景自己跟丞相斗去,自己最多不插手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让。 盛云景不耐烦的蹙着眉冷声道:“那众卿的意思呢?沈鹤有错但也有功,且这功大于过!有功不得不赏!” “皇上,沈鹤年纪尚浅处事过于冲动暂不适宜任命高位,望皇上三思。” 那丞相的狗腿子瞬间反应过来便是率先出面反驳,盛云景揉着眉心瞥了一眼徐天华,徐天华瞬间会意便是俯身恭敬道:“皇上不若给沈鹤封个正七品县令,如此叫他掌管一县也已经是封赏了。” “诸位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沈鹤年纪不大又是刚科举不久,旁的那些都还在翰林院抄书,没个三年五载的压根出不来,而沈鹤在别人还在抄书时已经当上掌管一县的县令,已是甩了旁人三年,若是再封赏属实不妥。” 徐天华几句话叫那下方百官瞬间不吭声,盛云景似乎对仅仅七品的县令并不满意,他原本要封的是四品知府…罢了…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七品县令可并未动官职只是掌管一县,这下再无人觉着升官不妥了吧。” 盛云景都这样说了百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齐声道:“皇上英明。” “无事便是退朝,朕乏了。” 盛云景没能把沈鹤捧上位置心情极度不佳,便是冷声下了逐客令,待百官走后盛云景才略微不悦道:“徐公公方才为何不开口驳回丞相的爪牙,明知朕要扶持沈鹤却是应合丞相的人叫沈鹤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是动不得半分官职!” 徐天华应声跪下沉声道:“咱家知晓皇上惜才,但皇上想想如今过快封赏不是好事,沈鹤如今不仅未在苏省站稳脚跟更是得罪了一大批人,不论是官员还是世家大族都将他视为眼中钉,此时若是大肆封赏怕是那些高官会忍不住出手打压沈鹤。” “到时候怕是皇上爱惜沈鹤原本想扶持沈鹤不成反倒叫沈鹤被高官大族打压的无法翻身。” 徐天华的话叫盛云景陷入沉思,他便是继续说道:“何况升官太快他便是没有任何势力,根基不稳便是一推就倒,皇上想用沈鹤扳倒丞相要的可不仅仅是官职更是他的势力,丞相能稳坐那个位置便是因为他是一步步得了功绩爬上来的不是靠强硬升官升上来的。” “揠苗助长和实打实的一步一步爬上来可是不一样的,所以丞相能做到朝廷遍布他的势力而沈鹤却不能。” 盛云景瞬间没了反驳的话语,他沉思许久叹了口气无奈点点头:“如此也不无道理,只是怕沈鹤会对此有怨言…毕竟没有封赏怕是不妥…” 徐天华点点头便是开口道:“皇上不若叫沈鹤做金陵府知府的储备,若是沈鹤当县令也能有所成就便是过些年升为金陵府知府如何?” “如此…也只能这般了…” 第295章 反差 徐天华解决了盛云景升官的问题后便是马不停蹄的去了坤宁宫。 这些日子他忙的紧一来二去居然有五六日没去看俞望舒,他当真是想俞望舒想的不行。 俞望舒坐在软榻上望眼欲穿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她起身将那给某人留的房门轻轻关合又坐回那梳妆台前有些不甘心的将那头上的珠钗全数摘下,又摘了那脖颈的首饰擦去了特地涂好的口脂。 俞望舒眼眸微垂着手指紧紧拧着那绣帕随后似是隐忍着抿着唇瓣:“骗子…” “说好的一有空就来陪我…结果一连五六日见不着人…骗子…” “我可不是骗子,望舒怎的还背地里偷偷骂我?” 那双有力的臂腕轻轻环住俞望舒的腰肢,耳畔的呼吸声愈发灼热,俞望舒僵了身子轻轻扭过头却是对上了那双涌动着爱欲的瞳孔。 徐天华蹭着俞望舒的脖颈沙哑的开口:“我不来望舒便是恼了?望舒是想我了对吗?” “本宫可没有想…” 俞望舒话音未落却被徐天华用力的吻住了唇瓣,徐天华这么久没有碰过俞望舒,那吻都带了几分凶狠克制。 “不想我?望舒莫要撒谎,我看得出来。” 俞望舒从未被徐天华这般强势的吻过,此时的她面色潮红身子发软,唇瓣微张。 徐天华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片刻,他艰难的压抑着那欲望只是将头埋进俞望舒的脖颈轻轻颤抖。 “天华…你…” “没事的,我可以忍忍。” 徐天华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他爱抚的揉了揉俞望舒的脸软声道:“我不碰你,因为我知道望舒还没准备好。” 俞望舒欲言又止小心拽着徐天华的衣角小声道:“哪有什么准没准备好…我又不是第一次…身子早就…” “望舒莫要这么说。” 徐天华慌忙打断她的话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不管如何我徐天华都会觉着只要你俞望舒肯点头,不管是第几次于我而言都是第一次。” 俞望舒咬着唇瓣没有再说话,徐天华叹了口气,手掌穿过她的后颈直接吻上了那唇瓣,他渐渐开始不再满足那热吻,转手便是向下到锁骨下巴… “呃…” 俞望舒的身子敏感的颤抖着,抱着徐天华低低的喘息着,徐天华听着那娇软的喘息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只觉着摸得着吃不到是多么的痛苦,他身子早就有了反应却只能通过亲吻缓解那欲望。 “呃~” “天华…” 徐天华睁开眼睛喘着粗气低低的“嗯”了一声,那混沌的瞳孔里头都是爱意与隐忍。 “要…” 俞望舒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口,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衫,那娇躯不断颤抖着说着那难以启齿的话。 “什…什么?” 徐天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喘着粗气抱着俞望舒的腰略显迟疑的看着她满脸情欲的小脸,俞望舒原本就羞于这般她结结巴巴好半天才心一横主动抱着他的脖颈,唇瓣蹭着徐天华滚烫的耳垂… “想要…” 徐天华沉默许久缓缓伸手拉住俞望舒的衣带,俞望舒紧闭着眸子红着脸静静等待着徐天华下一步动作。 徐天华捏着衣带挣扎片刻却是放了手沉沉吐着热气似乎那欲望就要将他吞噬一般。 “望舒,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想好了,你想要,想和我亲热,想成为我的人。” 徐天华抱着她的肩头似乎是生怕她反悔,看向她的眼睛都在颤抖,他不确定俞望舒会不会反悔,他怕俞望舒反悔又怕她答应和他亲热… 俞望舒别扭的红着脸垂着眸子抿着嘴许久才艰难开口:“我…我想亲热…” “望舒,看着我是谁,我不是盛云景。” 徐天华握紧了俞望舒的手腕头脑都有些发昏,他生怕俞望舒就是一时糊涂将他当成了盛云景,他怕不明不白要了她俞望舒会恨… 他好不容易才让他的望舒看看他…怎么能叫望舒讨厌他… “我知道,我想要…天华我想要…” 徐天华俯身堵住了俞望舒的唇瓣顺手抓紧了她勾着他脖颈的手腕,那舌头灵巧的撬开她的唇齿缠绵着,俞望舒被吻的身子发麻,这和她亲吻盛云景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盛云景对她只有侵略性的攻击没有徐天华这般缠绵温柔。 两人便是缠绵热吻着,可徐天华却是显得迫切那衣带却是越急越解不开,急的徐天华一头热汗。 俞望舒瞧了许久便是忍不住笑出声,徐天华这般笨拙的模样她倒是从未瞧见过,便是撑起身子握着徐天华的手柔声道:“我来。” 徐天华尴尬的面红耳赤偏过头闷闷的“嗯”了一声,忍不住瞥了俞望舒一眼却是瞧见俞望舒三两下便是将自己忙活许久都解不开的结松开。 “天华瞧着不像是有过别的女子的模样。” 俞望舒捂着嘴笑着被徐天华那局促的模样逗弄的笑个不停,徐天华顿时涨红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当然没有…我心里头只有望舒…” “那天华真的会做那种事吗?” 俞望舒主动凑近唇瓣吻上徐天华的喉结,徐天华喉结一沉顿时口干舌燥,他声音略微危险了几分:“望舒看不起我?我好歹是个男人。” “我怕你到时候不会做还得我教你。” 俞望舒戏谑着抱紧他,那软糯的玉团紧紧贴合着徐天华的胸口,徐天华顿时感到一阵燥热,俞望舒也察觉到不对垂眸一瞧却是涨红了脸。 “我…我…望舒…不是…我…” 徐天华哪里知道自己会这么丢人,他羞愧的赶忙起身,俞望舒也是觉着尴尬,谁会想到徐天华这种平时杀伐果断万人之上的存在居然在行房事上这般纯情,还未开始便是直接结束。 两人刚坦诚相见便是这般尴尬,徐天华赶忙赤身起来寻了绣帕红着脸不敢看俞望舒。 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徐天华擦完腿才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看着俞望舒:“还…还继续吗…” “噗…” 俞望舒忍不住笑出声,她险些笑出了眼泪,看着徐天华局促不安又羞愧的模样只觉着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做啊。” 俞望舒忍着笑伸手示意徐天华抱她,徐天华咳嗽一声调整了状态便是伸手将她抱紧,俞望舒一遍一遍亲吻着他的脖颈和唇瓣柔声诱导:“没事的,别紧张…我教你。” “望舒…” 徐天华闷哼一声忍不住抱紧了俞望舒的腰肢,俞望舒也未想到徐天华这般深藏不露。 “呃…嗯…” 俞望舒这才抱紧徐天华,徐天华低低的呻吟着喘着粗气像是即将到达极乐。 “望舒…望舒…” “嗯…” 徐天华低哑的喘息着,两人瘫软着又是紧紧相拥。 “还来吗?” 俞望舒啄着徐天华微张的唇瓣柔柔的笑着,徐天华喘着气撑起身将她抱起。 “咱们继续。” 第296章 谩骂 在徐天华要了俞望舒一次又一次后两人终于瘫软在床榻上拥吻着,徐天华头一回这般此时便是抱着俞望舒柔软的身子不肯放手,那脸便是埋在那柔软之处舒服的眯着眸子。 “你该走了。” 俞望舒啄着徐天华的脸有些不舍的抱着他的脖颈,徐天华好不容易求得一次欢愉此时也是贪欢了几分蹭着俞望舒的脸略微不悦道:“睡完了就叫我走了,望舒倒是狠心。” 俞望舒听着那别扭的话语也是哑然失笑的揉了揉徐天华埋在她胸口的脸软声哄着:“听话,下次咱们再亲热好不好?” “还…还能有下次?” 徐天华顿时眼睛都亮了几分赶忙抬头讨好的吻着俞望舒的脸,他以为今日是俞望舒一时兴起才答应与他欢愉,未曾想俞望舒是当真愿意和他在一起。 俞望舒这下倒是不高兴了几分嗔怪着用那纤细的指尖抵着徐天华的脸:“什么意思?你不乐意了?要了我一次便是厌倦了不愿再要第二次?” “怎么会!” 徐天华急忙出声反驳,急切的红了耳垂握着俞望舒的手重重的吻着:“我怎么会厌倦…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厌了…” 俞望舒瞧着他那乖顺的模样心里头便是生了一丝想要逗弄的念头,她那手指撩拨着徐天华厚实的胸膛,他那身子结实又散发着野性饶是俞望舒都看呆愣了几分。 她不由得轻笑,原以为盛云景的身材已经够好了却不知徐天华平时看着没多少肉褪下衣衫却是这般深藏不露。 徐天华被那酥酥麻麻的痒惹得沉沉咽了口水,他垂眸重重的跪在床榻上吻着那指尖哑着声音略微干涩道:“望舒亲亲我再走好不好…” “好。” 俞望舒无奈的笑着捧着他的脸亲了许久才戏谑道:“想不到堂堂万人之上的徐大人私底下居然这般模样…” “就对你是这般。” 徐天华依旧不愿走却也知不得不走了,他现在的权势在俞望舒宫里过夜若是被盛云景发现那俞望舒便是难逃一死,俞家更是会蒙羞。 他那指尖拧着衣衫沉沉舒了口气,再等等…马上…马上他便是能彻底架空盛云景…只要再扳倒了戴应怀那他还说什么在俞望舒宫里过夜,就是把盛云景强行压过来逼迫他看着自己和俞望舒交欢也是理所当然。 权臣的势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徐天华这样一步一步杀出来手上沾满鲜血的更是恐怖,实际上若不是因为徐天华还需要盛云景在明面上牵制戴应怀那他早就夺权将俞望舒带走了,按兵不动这么久就是为了等戴应怀倒台。 “望舒那我便是走了,今晚上折腾了这么久望舒要早些歇息,我得了空便是马上来瞧你。” “嗯,路上小心,莫要引人注意。” 俞望舒穿好了里衣自己掖好被子便是应了一声,徐天华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开了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 盛云景难得的龙心大悦,他果真没看错沈鹤,以七品官职之身破获苏省科举舞弊案甚至破获买卖官职的案子,重用沈鹤的心一时间又强了几分。 他好不容易有了闲心去翻那牌子,但看了许久眼眸却是一直停留在俞望舒的名字上。 上一次在池水中将她要的过分了些,不过那滋味确实是叫盛云景难以自拔,他也不知怎的就是觉着俞望舒的身子最是契合他的,旁的妃子侍寝总是差了些意思,就连盛云景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便是直接甩袖去了那坤宁宫,此时的俞望舒早就睡熟了,跟徐天华折腾了两个时辰叫她身子酸软的厉害,此时满足了便是缩在那软榻上沉沉睡着。 那房门却被缓缓打开,盛云景瞧着俞望舒睡熟了才悄声走近,看了俞望舒睡的恬静的脸许久叹了口气。 原本打算离去却是无意瞥见那脖颈处一抹扎眼的红色… 盛云景瞪着双眼双手止不住的握紧,下一刻俞望舒的手腕便是被狠狠拽住,原本还在入睡的俞望舒就这般被盛云景从床榻上狠狠拖下甩在地上。 “唔…” 还未等俞望舒回过神那脖颈便是被死死扼制,盛云景将她往他的方向扯着俞望舒一仰头便是对上了那双暴怒的眸子。 “皇…啊!!!” 那力道极大的一掌将俞望舒扇的耳朵一阵刺耳的哀鸣,盛云景似乎还不解气便是狠命的向她的小腹踹去。 “贱妇!你就这般耐不住寂寞急不可耐找别人!你当真好大的胆子!俞望舒你眼里当真还有朕吗!!” 盛云景的手掐的俞望舒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痛苦的呜咽挣扎,俞望舒的指甲都深深嵌入盛云景的手中,干涩的泪水不断滑落。 盛云景沉默片刻却忽然松手,俞望舒突然得到一口空气便是大口大口捂着脖颈喘息,她惧怕的缩瑟着那小腹却传来一阵一阵剧痛。 “俞望舒你告诉朕,是谁强迫你的…” 盛云景蹲下身捏着那满脸泪痕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朕去斩了他!敢碰朕的皇后…朕便是斩他十族都不为过!” 俞望舒瞳孔一缩抿着嘴轻轻摇摇头:“无人强迫臣妾,就是臣妾一厢情愿罢了,臣妾自愿引诱怪不得任何人…” “俞望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朕是在给你机会!” 盛云景捏着下巴的手关节泛白几乎要将俞望舒捏碎,他呼吸急促又沉重眼眶猩红的咆哮着:“是朕满足不了你对吗!俞望舒你就这般喜欢在外头勾三搭四!上回是三皇兄这回又是谁!!!” 俞望舒吃痛的呜咽一声却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请皇上责罚,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承担与旁人与臣妾母家没有半分关系,请皇上莫要迁怒于人。” “一人承担…莫要迁怒于人…” 盛云锦当真怒极反笑便是当即讥讽道:“你们俞家知不知道生了你这么个好女儿。” “俞望舒你莫要以为朕舍不得杀你,你是觉着朕满足不了你是吗。” 俞望舒惊呼一声衣衫却是被暴力撕碎,盛云景狠狠压在她的身上一边掴掌一边怒斥着:“贱妇!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朕是如何满足你的!” “你不就是渴望男人吗!饥渴成这样朕还对你不管不顾当真是朕的不是了!” “俞望舒你给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在朕身下承欢的!再好好看看朕和你那些奸夫相比又是如何!” … 待盛云景发泄完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俞望舒瞳孔涣散着翻了白,嘴角的津液混合着血迹流淌着,那身子一阵一阵的抽搐却是如同烂泥一般烂在地上。 见此惨状盛云景却是丝毫不怜惜,反倒是下令:“即日起皇后禁足!若有除朕以外之人进入坤宁宫即刻抄斩!” 盛云景那一头刚下旨徐天华下一刻便是得了消息,他原本还沉溺于和俞望舒交欢的愉悦中此刻却是满脸怨毒。 “盛云景原本咱家还不打算对你出手,只要你坐在那皇位上安分守己咱家可以考虑斩杀戴应怀后留你个全尸…” “盛云景既然你如此放肆那咱家便是不客气了…” 徐天华刚回宫不久但那手段相当狠戾,权势早已收回大半,看似他依附于皇上实则批阅撰写圣旨的权利全数握在徐天华手中,盛云景早已是一个只需摆在明面上装装样子晃丞相一枪的空壳。 徐天华想起势只是一个念头便是能彻底颠覆这王朝,原本盛云景安安分分做他的傀儡皇帝还能安稳的被利用完留个全尸… “去给皇上送些好东西,皇上临幸妃嫔这身子可是需要…大补…” 徐天华那话外之音叫府内太监为之一振纷纷跪地应声,徐天华背过身拧着衣衫却是沉沉叹了口气,他开了府门却见那天色早已是蒙蒙亮,这一夜他当真一夜未眠眼下的淤青又浓又重,他沉默许久便是离了府直奔坤宁宫。 第297章 权臣 徐天华这一次却是光明正大的踏入坤宁宫,那外头看守的太监原本还打着瞌睡察觉到有人靠近便是立刻警觉,却是在抬头瞧见是徐天华的那一刻面色惨白结结巴巴的叫着:“徐…徐公公…” 徐天华冷冷的扫了那太监一眼,那太监便是立刻跪地不敢看他,那心底却是翻涌起惊涛骇浪…和皇后偷情的奸夫莫不是… 徐天华没有理会那跪地颤抖的太监只是靠近那宫门阴冷的开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必咱家教了吧。” “公公饶命!咱家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公公整日日理万机小的哪里有机会见着公公!” 那徐天华一开口小太监便是险些被吓尿了裤子只知晓跪地磕头,徐天华瞥了那太监一眼便是推了门进去。 徐天华一入内便是瞧见那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俞望舒,原本好不容易在他的陪伴下有了几分生机的俞望舒此时却像是即将枯死的杂草,虚弱的几乎感受不到呼吸,那原本没多少血色的脸却是略微红肿,脖颈的掐痕更是触目惊心。 徐天华猛然瞧见那地上的血渍,他瞳孔微微一缩抿着嘴沉默不语,四周安静的吓人脸上的阴寒却愈发骇人。 俞望舒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死过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能感受到虚弱的生命。 徐天华好不容易压抑住那怒意便是令太监寻了药,自己轻轻将俞望舒抱入怀中和那日一般小心翼翼又温柔的为她上药。 不同的是俞望舒这一次伤的严重,那身子却是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更莫要说下面烂的还在冒血,徐天华是越上药越是感到怒火中烧。 许久他才是冷冷的笑出声,眼眸的寒意与不怀好意明明白白的流露。 一早他便是下令给盛云景下了些“好东西”,他现在还不能直接杀了盛云景,留着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些东西会一点点的侵蚀盛云景的身体,到时候莫说是临幸宠妃怕是生活都难以自理。 “望舒…” 徐天华轻轻握着俞望舒的手腕摩挲着似是承诺般一字一句道:“望舒再等等我…我带你回家…” … 韩云霄在几年前得了书院束修后便是再次踏入科举之路,在他年少时中举人后便是没了银子继续科考当真可惜,这一次他便是一口气得了进士这些年便是一直留在翰林院编修。 原本韩云霄想着编修也就罢了虽是没什么用处但至少日子过得安稳平淡,原本打算就此安安稳稳的度日却是不曾想因为他出身贫寒便是受到同僚的排挤与打压。 那一同在翰林院编修的同僚个个都是世家贵公子又都是一同科考出来的,在翰林院最不缺的便是才子,那些不起眼的抄书的随手揪一个不是这个省的探花就是那个省的状元,相比之下韩云霄这点小才华压根无人问津,加上他出身贫贱便是成为了那些世家贵公子平日闲暇时消遣的对象。 平日遭受欺辱排挤也就罢了,韩云霄却是半分不敢反抗,世家大族的打压可不是闹着玩的,韩云霄一没背景二没势力更没有什么在宫里头认识的熟人,被欺辱打压倒是正常,而真正叫他被打压迫害的原因却是他那引以为傲的一手好字。 他那一手楷书写的极其漂亮,前些日子也是运气好,皇上不知是如何想起来翰林院走走便是瞧见了韩云霄抄的书,那一手好字就连盛云景都忍不住夸了句好。 原本韩云霄还天真的以为得了皇上夸赞能叫他稍微入了皇上的眼至少日子能好过些,却未曾想就是这句夸赞叫韩云霄过得更是煎熬。 那些同僚因为皇帝的一句夸赞便是将韩云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生怕他因为那一手好字得了皇上赞许从此青云直上,韩云霄每日抄写的书卷却是被那些同僚当面撕毁摔在他脸上,在那好不容易抄写的墨迹未干的纸页上泼茶水… 原本韩云霄想着忍忍也就罢了,他没有任何势力能与世家抗衡,也就自己受些罪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他却是未想到他一味地忍让却是换得自己重病的母亲在家无故受到威胁。 那些顽劣的世家公子找人打探了他家住处便是给他家送了恐吓信和各类爬虫死尸,上回更是直接送了一具腐烂生蛆发臭的狗的尸体… 韩母在家里头原本便是身子不好,冷不丁瞧见了那骇人的尸身更是直接一病不起。 韩云霄这些日子便是只得在翰林院忙活完又赶忙赶回去照顾母亲,他当真是身心疲惫心力交瘁,他不明白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为了什么,一开始就是为了不叫人看不起不是吗?结果呢?为什么考上了却是受到了变本加厉的欺凌。 眼瞅着韩母身子每况愈下,韩云霄却是无能为力只是默默忍着心酸和无尽的怨恨落泪。 “我的儿啊…” 韩母那沙哑虚弱的喉咙似是卡了浓痰发出“嗬嗬”声,那干枯如树皮的手却是这般抬着想要抓住韩云霄。 “娘…” 韩云霄见状慌忙握紧韩母摇摇欲坠的手,韩母咳嗽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她死死抓着韩云霄的手瞪大了那死白的瞳仁犹如回光返照般开口:“儿啊…娘一直瞒了你一件事情…” 韩云霄微微愣怔片刻便是开口:“娘但说无妨。” 韩流着混浊的泪珠留恋似的看着韩云霄沙哑着声开口:“你父亲当年打猎时救过一位贵人的性命,那位贵人给了一块令牌说是若有大难便可带着令牌寻他…” “儿啊…娘知晓你在翰林院过的艰难…娘怕若是娘走了…” “娘!您说什么呢!” 韩云霄攥紧了韩母的手略微哽咽道:“您一定会长命百岁…怎么可能…” 韩母微微摇摇头柔声道:“好孩子…娘走了那令牌你便是好生保管,若是哪日当真坚持不下去…便是去寻那位贵人…那贵人就在宫中…令牌在你爹房里的夹层里…娘死后你便是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吧…娘不需要办什么丧礼…” “咳…咳咳咳…” 韩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张了张嘴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便是瞪着可怖的眼珠“啊啊啊”的发了几个音随后撒手人寰。 “娘…” “娘!娘!!!” 韩云霄这些日子过的凄苦不堪如今又是经历丧母之痛,一次次打击便是叫他几乎丧失了斗志。 他两眼涣散着如同行尸走肉般拖了韩母的尸身将她埋入院子,他抱有私心想着这样韩母便是会一直看着他,一直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他身边。 做完这些韩云霄倒是没忘记韩母说的令牌,他便是拖着疲累的身躯入了关闭不知多少年的父亲的屋子,那积满灰尘又散发着霉味的屋子阴暗潮湿,韩云霄稍微抬脚便是翻涌起一阵灰。 韩云景踩在那灰尘上“噗噗”作响,他没了打扫的念头直接翻出了那夹层,里头已经略微腐蚀的木盒里静静的放着一块烫金令牌。 那令牌握在手里却是冷的发寒,上头赫然刻着一个“徐”字,韩云霄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还是默默收入怀中。 韩母只是说了那贵人是宫里头做官的却是未曾说过究竟是何人官位几品,他除了令牌上的一个“徐”字便是没了任何线索,就是哪日当真受了辱又如何去寻那韩母口里的贵人。 如今当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韩云霄做梦也没想到这块令牌将给他的未来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未想到后来沈鹤与徐天华的对峙埋了怎样的雷区。 第298章 一跃从四品御史 韩母逝世后韩云霄的生活依旧是在翰林院受尽欺凌,但好在韩母逝世,他也不用怕那同僚威胁家人,原本韩云霄想着和以前一样熬过这几年也就罢了,可在一次同僚将那好不容易抄写完的书卷扔入茅坑中逼迫他跪在地上捡起时韩云霄当真怒了。 他最后的希望便是怀中这枚令牌,只要找到令牌的主人…那他的日子至少能好过些…韩云霄如今只乞求那令牌的主人身居高位莫要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叫他空欢喜一场。 可这令牌的主人如何找起从何找起当真是个问题,只说了贵人是宫中之人那怕是得入宫瞧瞧。 韩云霄知晓宫里头知晓的秘密最多的便是那太监和宫女,他便是咬咬牙赌了一把拿了身上所有的银钱寻了个太监问那令牌的主人是否知晓为何人。 那太监原本是心高气傲的瞧不上韩云霄这翰林院里头不起眼的抄书的,瞧着韩云霄衣着朴素的不像样子压根没有别个什么状元探花那般瞧着贵气便是不愿搭理,给的银子也是寒酸的可怜。 韩云霄当真只得忍气吞声,他从未想过旁的世家公子欺辱他也就罢了,如今却连一个太监都敢对自己嗤之以鼻。 他深吸了口气隐忍着羞恼勉强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弯着腰道:“公公…这银子是少了些没能入了公公的眼…在下这实在是今日就带了这么多…您瞧这…” “罢了罢了,什么东西拿来吧,咱家瞧瞧。” 那太监略带嫌弃的摆摆手拿了那碎银子在手中掂量着,心里头不由得暗暗吐槽:“劳什子进士这般寒酸,连银子都拿不出一整块。” 韩云景隐忍着屈辱赔笑着从怀里掏出那令牌恭敬的递过去,那太监原本还轻蔑的脸上忽然似是受了惊,那令牌握在他手里像个烫手山芋,他便是慌忙连着那碎银子一同塞回去结结巴巴道:“这这这银子你且收了,方才是咱家无礼,还请勿怪。” 韩云景微微愣怔便是赶忙抓着那太监的衣袖道:“公公可知这令牌是哪位大人的!?” 那太监却是咽着口水嘴唇苍白的不敢吱声,在宫里徐天华的名字就像个禁忌稍不注意便是会被斩杀,加上徐天华身居高位即使是太监也无人敢轻贱。 谁不知道徐天华是当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暴虐凶残心狠阴戾,很多宫里见不得光彩的脏事都是由徐天华出手清理干净,所以徐天华才如此得圣心,太多东西皇帝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便是由徐天华代为处理。 然而谁都知道因为皇帝太过依赖徐天华便会导致一个下场,权势被削夺。 如今徐天华接手东厂又得批红权,徐党势力将纵横朝堂的戴应怀打压的动弹不得,甚至拟写圣旨都由徐天华代劳,但凡徐天华有个二心那朝廷改名换姓就是迟早的事,可惜了是个身子残缺的太监怕是也不会生个什么二心。 太监没那命根子就是个生不出来崽子的废人,都知晓徐天华权势滔天却都叹息徐天华身子残缺不全。 “公公?公公!” 韩云霄只觉着怪异,怎的这太监拿了令牌便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即使是这令牌的主人位高权重也不至于如此吧。 “公子…咱家…咱家不敢说啊公子…” 那太监跪地磕着响头声音颤抖一副极其畏惧的模样,他面色惨白的抬头:“咱家…咱家可以带您过去见那位爷,但求公子莫要问了这是要咱家的命啊!” 韩云霄见状也是未曾想到会这般,心里头不免也在打退堂鼓,瞧着这太监的模样便知那人定是个极其不好惹的,若是自己稍不留神激怒了他… 韩云霄略微不甘心的握紧那令牌,若是今日退缩那回去还要受尽欺辱,反正横竖都是死自己令牌在手总不能叫那位爷和自己当众撕破脸皮。 “那便是请公公带路吧。” 韩云霄此时已经是孤注一掷,唯一的娘亲病逝他便是再无半分念想,此时唯一的出路就算是叫他去阎王殿走一遭他都无所畏惧。 … 此时的徐天华端坐在大殿中央批阅着奏折,身旁身段姣好的侍女环绕他却是头都不曾抬起,他心里头还烦闷着有气没地方出,方才回府便是寻了几个不顺眼的宫女砍了脑袋也未曾平复那躁动。 俞望舒还昏睡着,他便是直接光明正大叫了太医去治,一味的隐忍当真叫那盛云景看不清形势真以为自己坐了个皇位叫他两句陛下就蹬鼻子上脸了! 这次叫太医去医治俞望舒便是光明正大的告诉盛云景,俞望舒所谓的情夫是他徐天华!若是不爽你也给我憋着!如今是权臣当道没有你这小皇帝放屁的份!别以为他回宫给盛云景两个好脸色,盛云景便是真以为他不敢起势造反了! 徐天华批累了奏折头痛的拧着眉心,他这两日未曾歇息昨夜又和俞望舒疯狂了这么久刚回去又折回坤宁宫,这处理了盛云景又赶去批阅奏折… 那下头扇扇子的宫女见状便是有眼色的倒了茶水,但她却是犯了大忌,她竟是将那茶杯握着要喂给徐天华。 这宫女想的倒是简单,在徐天华跟前得了宠便是直接麻雀变凤凰,加上徐天华是太监自己委身也不会被破身当真是稳赚不赔的。 徐天华是何人哪里会被区区一名宫女得了便宜,他看了那还暗自得意的小宫女两秒还是伸手接了茶水。 “名字。” 那宫女闻言脸上闪过狂喜,她赶忙定了定身子恭敬的回应:“奴婢鸣玉见过徐公公。” 徐天华握着茶水端详片刻倒是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那下方同样是伺候的宫女满眼妒意的瞧着得了徐天华眼的鸣玉敢怒不敢言。 徐天华那亲和温润的笑意叫鸣玉眼巴巴的望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窃喜方才自己那般主动便是入了徐天华的眼,若是徐天华瞧上了自己… “过来咱家瞧瞧。” 徐天华抿着茶水挑了挑凤眼便是将鸣玉勾的魂都飞了,她欣喜的起身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作主张的坐在了徐天华怀里,饶是徐天华都是一愣当即敛了笑意眼眸孕育着阴寒。 那鸣玉当真是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却是表现的极其娇俏的贴着徐天华,那软糯的玉团便是压在徐天华胸口,小脸略带羞意的看着徐天华那冷若冰霜的凤眸。 “公公…奴婢求公公疼惜~” 徐天华握着那腰肢几乎要将她掐碎,声音阴冷又不怀好意的笑着:“想要咱家如何疼惜?” 那鸣玉吃痛的缩了缩身子刚要开口却是瞪大了双眸,那手腕却是被徐天华生生掐断,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在寂静的大殿上显得格外清晰。 鸣玉还未来得及惨叫便是听见耳畔那如同罗刹般阴森的声音:“咱家只知晓如何疼,惜这个字咱家当真不知。” “啊!!!” 那鸣玉的惨叫声叫殿上的侍女皆是跪地低头不敢出声,谁若是出声怕是下场要比那鸣玉凄惨万倍。 “聒噪。” 徐天华略微蹙着眉冷声道:“咱家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货,以为有点姿色便是能平地青云了?” “啊!!!啊!!!” 那鸣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凄厉的叫那旁的侍女都忍不住缩瑟着身子,徐天华轻轻“啧”了一声。 “不是说了,咱家不喜欢聒噪的吗?” 徐天华一手捏着那鸣玉的下巴另一只手便是直接伸入口腔,鸣玉瞪着眼睛低低的呜咽着只感觉那下巴快要被捏碎了。 徐天华眼眸微眯便是硬生生拔出了那鸣玉的舌头,那粉舌被徐天华捻在手中还淌着血,没了舌头的鸣玉口腔瞬间灌满血水,抽搐着淌着血痛苦的呜咽。 “拖下去,喂了我那院子里的金毛狮子。” “嗻!” 徐天华起身拿了帕子擦净了手心,抬眸却见那殿上跪了一片宫人皆是不敢出声喘息。 “跪着做甚?还不起来伺候!” 徐天华不大的声音却是叫那宫人纷纷打了寒颤慌忙起身回了原本的位置。 徐天华刚坐回那软椅上却是听闻那外头求见声,他瞥了身旁那太监一眼那太监便是心领神会赶忙开了门。 韩云霄原本还寻思是哪位位高权重的高官,却是被带来了这,瞧见那高堂上端坐的徐天华便是不由得瞪大眼睛。 “翰林院编修韩云霄见过徐公公。” 韩云霄慌忙跪地颤抖着生怕哪里出了差池,他当真是万万没想过这令牌竟然是出自徐天华之手,徐天华日理万机非三品以上官员一律不见,自己哪里会想到是他… “翰林院的…” 徐天华靠在软椅上饶有兴趣的撑起身:“你是如何能进来的?没有官衔居然还会放你进来,倒是稀奇。” “在下…在下…” 韩云霄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在下是得了家父给的令牌得知宫中有位贵人先前赐了家父令牌,在下这才…” “呈上来咱家瞧瞧。” 徐天华收了那笑意那太监便是立刻上前,韩云景这才赶忙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被捂的有了体温的令牌。 在瞧见那令牌后徐天华蹙着眉心思索片刻似是在回忆,他却是迟迟没有出声。 韩云霄心脏扑通扑通作响,生怕徐天华一个不认账将他斩了,方才他可是瞧见了那被拖出去的宫女口里淌着血水痛苦不堪,他当真是怕… “既然是故人之子携信物来找咱家定是有何要事。” 徐天华轻笑一声收了那令牌沉声道:“愣着做甚!赐座!” 韩云霄面上一喜颤颤巍巍的坐下恭敬的行礼:“谢徐公公赐座。” 徐天华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韩云霄许久瞧着他那衣衫朴素想来日子过得清苦便道:“故人之子特此前来何求?” 韩云霄抿着嘴沉声道:“求公公给在下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出人头地?你是想求官职?” 徐天华略微轻蔑的看着下方的韩云霄撑着脸,和他想的一样来找他无非是求荣华富贵求官职,这韩云霄求的便是在徐天华预料之内,想靠他平步青云…呵… 韩云霄自知这般要求着实叫人看不起便是起身跪地将韩母的死和在翰林院经受的摧残一一告知,徐天华轻轻“嗯”了一声道:“求官职对于咱家而言不过一句话的事,咱家可以帮你不过仅此一次,你可想好了求官职。” 韩云景还未回应便听徐天华冷声道:“咱家可以提你为从四品御史,监察朝廷官员与法律政令,不过事后咱家便是与你再无任何关系,日后如何便不在咱家负责之内。” 这话的意思便是这恩情是一次性还清,给了韩云霄官位以后他们便是两路人,韩云霄日后能如何全凭他自己本事与徐天华再无瓜葛。 韩云霄握紧拳头重重磕头:“在下愿意!能得御史之位已是比那翰林院的同僚少走了至少五年路,在下跪谢公公大恩!日后韩某不论如何都不会再叨扰公公!” 徐天华这才舒展了眉心,话已至此那韩云霄倒是个识趣的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无赖,徐天华一般不愿直接给官职就是因为太多人得了便宜便是打着他的幌子兴风作浪耀武扬威,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回去吧,圣旨明日便会送到你的手中,即日起恩情还清御史大夫与咱家再无瓜葛!” “谢徐公公!” 第299章 三年后 沈鹤在苏省摸爬滚打了三年,凭借着和苏省巡抚那层关系硬生生在苏省做那七品县令闯了一番不得了的业绩。 这三年先是沈鹤铤而走险为了继续维持和巡抚的关系而走私洋人器物,三年前沈鹤刚上任不多久便是在港口停泊了十几艘洋人的船只,他们带来的玻璃球琉璃盏是东方没有的稀罕玩意,但朝廷却是没有规定官员可以开发通商口岸与外族交易。 沈鹤却是铤而走险将那苏省管辖的一整个县区都分给洋人经商,但那前提便是赚得的白银与他五五开,那洋人们不愿放弃打开市场的机会,旁的县令官员不敢与他们交易,独独只有沈鹤敢。 这一来二去沈鹤便是倚靠洋人挣的盆满钵满,那上供朝廷的银两源源不断,一部分银子拿去打点了和巡抚的关系一部分便是收为己用。 这一来二去巡抚当真也是对先前沈鹤虐杀布政使坏了他生意的事既往不咎,沈鹤能赚钱赚的走私钱当真不比开那状元楼的少,这巡抚一满意便是忍不住的去捧着沈鹤。 而当真叫沈鹤升官的却是那外来倭寇的打击,苏省沿海所以极其富裕,那外方小国便是动了觊觎之心,一开始是开船只闯入境内徘徊还不敢起势,后头却是直接将船只停泊在苏省港口。 那苏省百姓奋起驱赶却是被那倭国人打残,此事便是捅到了沈鹤的耳朵里头,洋人见此便是趁机建议沈鹤购买他们的武器船只击退倭寇。 沈鹤哪里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觉着沈鹤这些年拿他们的钱五五开赚的容易便是想趁机捞回去一笔。 沈鹤便是当即回绝:“你们洋人能做生意全靠本官铤而走险,本官能放任你们在此地挣钱也能叫你们通通夹着屁股滚出去!断了你们的生意本官倒是要瞧瞧是谁损失的惨重!” 沈鹤的几句话叫那洋人彻底不敢造次,毕竟在沈鹤的庇护下他们那口袋里头的白银当真从未少过,但沈鹤现在确实需要兵力与装备打退外敌,他便是与洋人各退一步达成合作。 沈鹤如今是县令但他知晓如何给洋人画大饼,他便是凭一张嘴忽悠的洋人以极低的价卖了船只又雇佣洋人打退倭寇,自己不用一兵一卒未有任何人员伤亡便是将那倭寇打的节节败退不敢涉足苏省一步。 而沈鹤忽悠的却是:“本官如今是县令,但只要打退倭寇便是能升官,本官是县令便是将一整个县乡拿来与你做生意,待本官生为知府便是叫整个省的人都来与你做生意。” 这几句话哄的洋人笑的合不拢嘴,乖乖的以三千两白银一艘船的价格又是出人又是出武器。 而打退倭寇这一战便是叫盛云景当即拍板叫沈鹤升迁至金陵做那正四品的金陵府知府! 沈鹤也因为这一战名声大噪,即使不知晓沈鹤也会知晓有个七品县令击退倭寇一举升至正四品知府。 … “哈哈哈哈哈!小爷我熬出头了!!!” 这三年宋予怀在翰林院一路摸爬滚打整日除了抄书便是抄书,也是亏得自家亲爹给力三年升了个云省正三品布政使才连带着他一起脱离苦海。 宋予怀当真是七分天注定剩下三分全靠他爹给力,与他一起的同僚们还在苦哈哈的抄书他便是提前解放担任七品县令。 那圣旨一下,翰林院的同僚便是投来嫉妒又羡慕的目光,道贺的人倒是不少但没几个真心实意的。 “恭喜宋兄,短短三年便是升至七品县令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啊!” “宋兄日后飞黄腾达可是万万莫要忘了我们这帮子同僚!” 宋予怀好歹也是在里头摸爬滚打了几年哪里不知他们瞧着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恭贺实际上心里头估计早就将他骂了个千万遍,他那在外头大咧咧的性格也是被磨砺的收敛了不少,在外头装个样子做个面子功夫也是说来就来。 “多谢大家道贺,在下也是祝各位同僚早日得了官职为国效力!” 宋予怀面上挂着难以遮掩的雀跃,那欣喜当真是无法掩饰的,那身旁的同僚也是好奇问道:“宋兄,皇上是把你调哪里去当县令了?可方便同我们说说?” 宋予怀思索片刻开口:“听闻是去金陵城管一县,顶头上司那知府听闻也是个新来的,具体就不得而知了还得亲自去瞧瞧。” “金陵城知府…嘶…” 那同僚似乎知道些什么原本羡慕的眼神都收敛了几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拍了拍宋予怀的肩头:“宋兄,在下倒是对你那位顶头上司略有耳闻,听说那位新上任的知府手段凶残做事果决相当狠戾不是个好惹的主子,宋兄你去他那干活管一县…啧啧啧…” “不…不会吧…” 宋予怀颤了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道:“当真是你说的那般?他是有多凶残啊…我去了会不会整天被他折磨啊…” “说不准啊宋兄,你瞅瞅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禁不起毒打,我那边有熟人,听说那位刚上任的知府大人第一天便是赏了手底下一名县官五十大板,就因为那位县官多看了自家夫人一眼。” “咕噜…” 宋予怀艰难的咽了口水暗骂:这尼玛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土匪头子金盆洗手了来做知府啊,看他夫人两眼就是五十大板,难不成以后他做县令定时去找知府禀报业绩还得先把双眼戳瞎了再去?! “也…没…” “哦对哦!我还听说那位知府大人在前几日抓了个凌辱少女的流氓,结果抓到大牢审讯时候他家夫人过来给他送吃食结果被那流氓出言调戏,知府大人便是直接将那流氓砍断了手脚拔了舌头啊…” “我去!这么残暴!” 宋予怀越听越害怕赶忙摆摆手说着家里有事告辞,他慌忙回了宋府便是直接告了病假说什么都不愿前去金陵城做县令。 宋布政使是恨铁不成钢叫他在家躺了两日便是硬生生将他从床上拽下来捆了身子扔进马车一路押去了金陵城。 “我不要!我不要去土匪窝!!!!我不要去土匪我当县令啊!!!我不要见那土匪头子知府!!!爹!爹你放了我吧爹啊!!!” 宋布政使当真受不了宋予怀那鬼哭狼嚎的一阵叫便是干脆拿帕子堵住了嘴敲晕了送去。 … 沈鹤新官上任刚满十日那新上任的各县令便是早早的提了礼物过来拜见,争着抢着想给沈鹤留个好印象,独独那流云县县令迟迟未来拜见,听说是压根还未上任在路上耽搁了三天。 沈鹤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是在床榻上抱着温芸吐槽了此事,温芸靠在他怀里听着沈鹤略显不满的吐槽那流云县县令不知是个何人,从礼节上已是怠慢了他不曾把他放在眼里。 “夫君做官几年官架子倒是摆的像模像样。” 温芸瞧着沈鹤那布不满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瞧着你这刚上任还未做出什么业绩,给那县官们甩脸色倒是一套一套的。” “夫人怎的还取笑我了。” 沈鹤蹙着眉轻轻咬着温芸的脖颈喘息道:“这怎么能是甩脸色,为夫现在不给他们下马威叫他们知晓本官不好惹怕是那些个老油条要仗着本官年纪不大反过来欺辱我了。” “你方才跟我说话叫自己什么?” 温芸拧着眉冷眼瞪着沈鹤,那手便是毫不客气的拧着那耳朵也丝毫不管沈鹤哀嚎着憋屈的模样。 “你挺能啊沈鹤!先前说什么在府里只论夫妻不论官职!现在跟我说话改口叫本官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跪下来行个大礼以免怠慢了你这沈知府!” “不是!不是!夫人你你松手!!!错了错了,为夫是一时口误!!!为夫错了!!” 沈鹤龇着牙憋屈的被温芸按在床榻上又掐又拧,他堂堂沈知府却拿捏不了自家夫人分毫,说出去谁信。 “错哪了!我瞧着你不是叫挺顺的吗!是不是啊!沈!大!人!” 温芸丝毫不给沈鹤面子,翻身压在他身上恶狠狠的揪着他的脸:“我到底是怠慢了沈大人,我就该跟寻常主母一般给你沈鹤端个茶倒个水,晚上再伺候你沈大人洗脚!这么多年不曾服侍过沈大人,怕是沈大人对我早有怨言了吧!” “我哪敢…” 沈鹤捂着被揪痛的脸委屈巴巴的蹭着她的手心闷声闷气道:“我哪里敢叫夫人反过来服侍我…夫人稍微给为夫揉个腿为夫都心慌的要命,我的夫人身子娇贵我哪里舍得叫夫人服侍。” “嘁!” 温芸翻了个白眼坐在沈鹤身上也是不再闹腾,沈鹤赶忙讨好的去抱她亲昵的亲着她的唇角又是和以前一般撒着娇:“夫人我疼…夫人吹吹…” 沈鹤见温芸像是被他这手段折腾惯了不愿理他只得又哄着声音越发软乎:“夫人~要夫人亲亲~” “温芸你亲亲我好不好~” 温芸受不了他这一阵一阵的肉麻便是不情不愿的叹了口气:“过来。” 沈鹤这才喜笑颜开的凑近主动含住温芸的唇瓣蹭着她的脖颈,手指也是不由自主的十指相扣。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沈鹤也是不愿浪费机会和温芸来了场深入交流。 第300章 新官上任 “呜呜呜呜呜!” 宋予怀被反捆在马车上无声流泪,他当即原地默哀自己未来那凶险的仕途,怎的自己就如此倒霉好不容易熬出翰林院做个官那顶头上司却是如此残暴。 吾命休矣… 那马车一路进了流云县,里头的老百姓瞧见了印了官印的车子便是纷纷凑上来。 “哎你说俺们这县的县令老爷怎的这么晚才到的?不是按理说前两天就该来了嘛!” “这俺哪知道的?说不定县老爷有事耽搁了,这不是都来了嘛。” “哼!依俺瞧着怕是嫌咱们县是金陵城县里头最穷的不愿意来吧!” 人群里头不知是谁说了句便是引得众人默不作声,他们这县穷的像是得罪了老天爷,旁的县每每快要丰收之时他们县便是连着十几日不是大旱就是瓢泼大雨,那庄稼收成低的连县里头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征收的粮食一交自己便是剩不得什么。 明明好歹是个县城那百姓却是个个面黄肌瘦瞧着营养不良,按理说一般只要是调任到流云县的县官就算是断了仕途,来这里的无一不是想尽千方百计动用人脉调动出去。 这流云县短短三年换了五个县令,明晃晃的嫌弃叫流云县也是深受旁的县嘲笑排挤。 “都别乱给我说话把嘴通通闭上!” 那人群中体型最是壮硕的大汉吼了一声便是当真叫那胡乱说话的乖顺了好些。 “一会儿都把自家存着的鸡蛋猪肉什么的拿来些同我一起给那县老爷送去!县老爷刚上任咱们不得怠慢了!” 那大汉刚说完便是引了几声反驳:“不是凭什么啊!咱们过的什么日子你王令心里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温饱都成问题还要往外送!” “就是啊,先前听你们的那前些个走了的县令老爷也送了结果呢!一个个要么避之不及不愿出来要么收了那东西要走也拦不住!这回俺可不想亏钱了!要送你王家人自己送去!” “你王家好歹是个小地主家里生活富足些可不是人人都是你王家的!我们家孩子还缺奶水哪里有多的东西给县官送去!” 那刺耳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叫王令忍不住捏紧了拳便是爆喝一声:“瞧瞧你们什么样子!明知道无人愿意过来做官,这眼瞅着好不容易来了个县令你们一个个还非得去怠慢!” 王令冷眼瞅着那低头默不作声的众人冷声道:“愿意同我去拜见那县老爷的便是提了东西跟我走!就是家里头就剩一个蛋都给我拿来!那不愿意的便是回屋待着去!” 最后人群散了后留下来的不过六人,王令眼里头那明晃晃的失望,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罢了,你们几个将家里头能拿出来的便是都拿出来,拿了多少我们王家补给你们就是了。” 那几人合计了下便是都又散去约了时间一会儿一同提着东西再过来。 … 宋予怀被那马车一路送去了府里,外头那侍从老早便是出来迎接,一瞧见那马车便是齐齐躬身喝道:“恭迎县令大人!” “呜呜呜呜!!!” 宋予怀闻声挣扎着扭动着身子,无奈亲爹捆的太紧就是怎么样也挣脱不开。 那为首的侍从略感奇怪便是又是一声高喝:“恭迎县令大人!” “呜呜呜呜!!!!!!!!!” 宋予怀欲哭无泪:坏了,他们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好相处的摆官架子吧! 那侍从蹙着眉试探性喊了声大人却是无人回应,他便是壮着胆子将那马车帘子拉开映入眼帘的却是被堵了嘴挣扎的如同蛆一般的宋予怀。 “哎呀!县令老爷!!” 那侍从便是赶忙招呼:“快!快给县令老爷松绑!!” 那众人便是蜂拥而至手忙脚乱给宋予怀解了绳索才又恭敬的站在一旁。 “呕!” 宋予怀毫不客气的吐了嘴里那破布又拍了拍身子沾染的灰尘,他忍不住骂骂咧咧了半天才瞧着那一众侍从还杵着便是赶忙摆摆手:“免礼免礼,那什么…本官有事要问你。” 侍从微微愣怔便是乖乖应了又将宋予怀请进屋。 那县老爷的府邸当真比不上京城的宅子,宋予怀暗暗吐槽了一番也是没再管这么多,他扯着那侍从便是问道:“咱们金陵城的知府你可是知道多少?” 那侍从还以为宋予怀是因为来的晚了还未曾拜见过知府怕怠慢了便是恭敬的答道:“知府大人日理万机咱们这也是接触不到的啊,不过大人若是想去拜见不若今日准备准备明日再拎了东西去拜见也不迟的。” 宋予怀翻了个白眼谁要去见那金盆洗手的土匪头子!他便是赶忙问道:“本官若是不去见会怎么样?知府可是会责骂本官?” “这…” 宋予怀一句话给那侍从问愣了,那侍从眼神怪异的打量着宋予怀,但还是开口回复:“倒是不会责骂…” 宋予怀闻言刚松了口气却又听那侍从说道:“大人不去的话怕是会得罪知府大人,要知道知府管的是整个金陵城的县,大大小小十几个县全归他管,若是大人得罪知府怕是不仅仅是大人日后难做,还会连累一整个县城。” “啊????” 宋予怀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合着这土匪头子知府他非见不可了呗,在宋予怀眼里他未来几年怕是会经历那土匪头子知府惨无人道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快!传下去!就说本官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卧病在床奄奄一息!怕过病气给知府大人,便是不得已延缓几日待本官好转再来拜见!” 那侍从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显然是被这刚上任的县令老爷惊的说不出一句话,他当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老爷对各县争相巴结的知府大人避之不及,思来想去便是只觉着县令老爷简直是一股清流不愿去假意讨好与那县官同流合污。 宋予怀哪里知晓自己只是不愿受那知府摧残却是变相的在那下人眼里成了那不与官员同流合污的大清官。 那侍从便是立刻应了保证道:“老爷放心!在下便是马上通报下去说是老爷身体不适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那侍从说完便是躬身道:“请老爷放心!老爷这等清官在下定是誓死扞卫老爷!” 宋予怀这下子当真懵逼了,他咳嗽一声摆摆手装模作样道:“咳…如此甚好!待本官做足准备再去会会那土匪…啊不…知府大人!” 那侍从应声后便是退下,宋予怀这才松了口气,至少这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和那知府有来往,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宋予怀知晓若是一直拖着不见怕是传出去说自己目中无人,旁的那些争相巴结知府的县令再来个落井下石自己和流云县怕是日子更是艰难。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宋予怀初来乍到便是要先与那民众打好关系再寻个时间好好了解了解这流云县,方才一直捆在马车里头流云县长什么样他都不曾瞧见。 … 流云县县令上任一事也是被人通报进沈鹤那里,沈鹤原本并未做声却是听那通报的人说流云县县令老爷一来便是谁也不见当即便是被气笑了。 “夫人瞧见没,不是为夫要摆官架子,你瞧为夫都这般了还有人不把为夫放在眼里。” 沈鹤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芸,温芸也是无奈点点头柔声道:“怎么?夫君是要收拾流云县县令了?” “为夫哪里这般小心眼?” 沈鹤揉了揉温芸的脸思索片刻道:“他不是卧病在床嘛,身为掌管各县的知府亲自下县慰问下属是应该的吧。” 温芸叹了口气默默给那流云县县令老爷点了柱香,沈鹤这模样明显是气着了,他好歹一个正四品知府却是被一个刚上任的七品县令怠慢,不过论谁怕是都要恼的。 “过去也好,敲打两句叫他知晓这里谁说了算也就罢了,沈鹤你也是刚上任不多久要知晓如何得民心,一味的暴虐怕是不易叫他们服从。” 温芸轻轻握着沈鹤的手看着他眉眼处淡淡的戾气柔声安抚:“我知晓你是不愿叫别人瞧不上你,可是凡事讲究个先礼后兵,沈鹤好歹也是在苏省摸爬滚打了这么久里头的道理你应当是清楚的。” 沈鹤沉默片刻点点头:“为夫没有直接叫人把那流云县县令抓过来已是仁慈了不少,夫人应该知晓的,我只是说他不愿来称自己卧病在床那本官便是亲自去探探虚实罢了,并未说要拿他如何。” “嗯…话是这般没错…” 温芸似乎还在纠结沈鹤却是将其抱起屏退了下人恨不能将温芸揉进身体。 “夫人别纠结了,为夫自有分寸,夫人若是实在不放心便是跟为夫一同去一趟流云县便是。” “嗯。” 温芸叹了口气安抚似的亲了亲沈鹤的唇角。 第301章 宋予怀被感动,决定好好治理流云县 先前那说要去拜见宋予怀的几人便是准时的在那巷子里头集合,王令提了只鸡和一块上好的猪头肉又拿了一打鸡蛋便是安排了下人拎着,相比王令这样的小地主其他几人便是没这么豪了。 那拎的最好的也是一坨猪腿肉,其别的最多就拿了些蔬菜之类的。 王令瞧了那戴的东西便是合计了下归纳到一起:“一会儿你们带了什么东西给县令老爷便是在我这登记了,事后我们王家便是给你们补上。” “令哥…这…不用…” 那其中一名男人搓着手有些许为难,他挠着头小声道:“你们王家虽是比我们富足些但你们那钱也是辛辛苦苦挣的不是,给我们补了东西那你们家要亏多少钱…不合适…” 王令顿了顿便是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笑:“无妨的,给县令老爷送些东西以表我县心意是我提的,该补的也是不会少的,说实在的只要是能将这位县令老爷留下来那我们今儿个这东西便是没白送。” “哎,但愿如此吧…咱们县啊再走一个便是走了四个县令了…” 王令闻声便是赶忙叉开话题:“好了好了,咱们这边是快些给那县令老爷送过去,这县令老爷舟车劳顿累了一天咱们送去便是莫要打扰了县令老爷休息。” 那几人便是赶忙应了,提了东西跟着王令上了府门,王令便是率先敲了那门,里头的侍从便是探了头瞧着那几人便是蹙着眉:“你们几位是…” “哦…在下是王家的王令,咱们几个这是瞧着县令老爷不是刚上任嘛,想着给老爷送些东西表表咱们流云县的心意。” 那王令客气的拱拱手便是将那提的猪头肉鸡蛋什么的晃了晃,那侍从闻言略微迟疑的开口:“实在抱歉,咱们老爷今日刚来像是有些许水土不服吩咐了不见客,几位改日再来吧,回头我便是给老爷吱一声,这心意倒是领了。” “水土不服?” 王令微微愣怔脸色有些许难看,先前那些个过来做县令的老爷也是如此,刚来便是各种理由不见客,其实就是忙活着如何逃离这流云县。 其实按理说金陵城这般繁华的地方是不存在流云县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可他们流云县其实一开始并非金陵城管辖,原先流云县其实是属于隔壁城的,但就是因为流云县太穷,各县令知府实在是带不动,试了各种办法都未能将那经济做起来便是直接甩了烂摊子将流云县这穷县城分给了金陵城管辖。 可金陵城的县令也一个个像是在踢皮球谁都不肯接受这烂摊子,来的县令都是想方设法的跳槽,流云县便是越穷越没人管越没人管越穷。 如今刚来的宋县令一来便是称病不见客怕是和先前的县令一样不乐意管流云县想着如何跳槽走人吧。 想到这王令几人便是面色难看拎着那东西的手都紧了紧,却是不好表露什么只得强笑一声:“那…那我们便是过几日再来…实在是多有打扰了,还请大人通报一声给县令老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想必县令老爷知晓流云县的百姓如此厚爱定是会开心的。” 几人寒暄客套几句王令等人便是苍白着脸色拎着东西略微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令哥别难受了,你想想其实也是意料之中,先前那些县令老爷不也是不见客避之不及…” “唉…” 王令摇摇头略微有些许不甘心却是毫无办法,他略带歉意的看着跟他一起吃了闭门羹的几人:“抱歉叫大家白来了一趟…” “哎!哪的话,令哥平日接济我们还不够多吗,区区这么点小事哪里是麻烦了?” “是啊是啊,咱们县穷好多孩子吃不饱饭的都是靠令哥隔三差五的接济才缓过来,只要令哥一句话我们来也就是来了。” 王令略微感动的偏过头强笑一声:“行了,大家也是尽早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也是该回去喂孩子做饭了。” “无妨的令哥,咱几个都顺路一起回去得了。” … 那侍从也是第一时间敲了宋予怀的房门恭敬道:“老爷方才有几位百姓提了东西说是来拜见您…” 宋予怀原本还倚靠在床榻上无所事事,听着是流云县的百姓过来便是赶忙一跃而起略微欣喜的推开门撑着脖颈:“哪呢哪呢!我怎的没看着?” 那侍从愣了愣便道:“您说的不见客在下便是叫他们回去了。” “什么!?” 宋予怀瞪着眼睛结结巴巴好半天:“不是…回去了?” “是…” 那侍从被宋予怀这么大反应闹的却是摸不着头脑,这县令老爷倒是心思难猜,先前说的何人过来一律不见如今听着人家回去了却是一副失落模样。 “怎的不叫他们进来啊…哎呀…” 宋予怀当真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略微欲哭无泪道:“完蛋了…第一天来就把百姓拒之门外…他们不会觉得我耍官威摆官架子吧…” “呃…老爷…他们刚走没多久现在追应该能追上…要不…” “那还不快去追啊!” 宋予怀闻声便是甩袖冲出府门,那侍从见状赶忙跟着后头跑,宋予怀跑了一会儿便是累的喘不上气脖子涨红,老远着好不容易瞧见那五六个拎着东西的人便是一喜。 “令哥咱走了啊,你也是早些回去。” 那几人便是对王令摆摆手,王令也是勉强笑笑道:“哎,你们慢点…” “等!一!下!!!!” 宋予怀喘着粗气便是慌忙高声喝着,他跑的太快便是险些来不及刹车,王令几人闻声微微愣怔便是瞧见那身着官服黄马褂喘着粗气一副下一秒就要瘫在地上的宋予怀。 “咳咳咳咳…呕…你们…呕…不准…不准走…” 宋予怀弓着腰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一副完整的话。 “老爷!老爷!你慢点跑!!” 那侍从也是累的一身热汗好不容易追上宋予怀便是赶忙将他扶起:“老爷你如何了老爷?” 宋予怀捂着嘴摆摆手抬眸看着王令几人咳嗽着喘着气:“你们…你们不准走…本官…本官…” 王令等人见状略微诧异却是瞧见那宋予怀身上的官服后便是赶忙行礼:“草民见过县令老爷。” “都免礼!” 宋予怀好不容易缓过劲才尽量露出亲和的笑容他是生怕叫别人觉着自己不易相处便是柔声道:“本官…本官不知道你们要来,各位来见本官反倒吃了闭门羹实在是抱歉…” 宋予怀一句话叫王令几人皆是一怔却是无一人敢回应,这么多年了他们吃的闭门羹当真不少了,却是从未有一人像宋予怀这样追出来还亲口道歉的县令老爷,别个县令对他们流云县的人避之不及更莫说这般。 宋予怀见几人不吭声以为是自己摆架子不亲人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个…那个…现在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几位不若就在本官府里头简单吃些?本官初来乍到的还不熟悉流云县,几位吃着可否能给本官说说?” 王令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头流露的激动欣喜感激一瞬间交杂在一起。 “那个…” “草民谢县令老爷。” 几人齐齐躬身行礼叫宋予怀如何都不自在,他赶忙摆摆手便是将几人往府里头带。 王令几人带的东西便是交给了侍从,他们几个虽是这些年来了这么多次县令府却是第一次被请进来,平日都是吃的闭门羹,头一次进来倒是显得格外手足无措。 几人都是不敢乱动眼睛也是不敢乱看的站在原地拘束的不像样子,宋予怀见状便是干脆命人搬了椅子晚上便是在院子里头吃晚膳。 “各位便是当自己家一样,甩开了吃!若是不够本官再叫庖房的添几个菜去。” 宋予怀也是第一次招待客人便是什么菜都往王令几人面前推,几人瞧着新任的县令如此不一样不仅亲民还留他们在府里头吃饭一个个都是感动的红了眼眶,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便是偏过头默默擦拭泪水。 宋予怀那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略微手足无措的看向王令:“那个…怎么了?可是本官招待不周?” “不…宋大人是我们流云县这么多年来最好的县令…我们这是太高兴了才…” 王令赶忙摇摇头也是略微哽咽着,宋予怀闻言只觉着蹊跷他便是放了筷子略微好奇的问道:“话说本官初来乍到的流云县是个什么情况都还不曾知晓,你可能跟本官说说?” 王令张了张嘴略微挣扎着,身旁的男人也是下意识扯了扯王令的衣袖。 他们当真害怕宋予怀知晓了流云县的情况便是会和其他那些县令一样对他们避之不及,他们也是不愿说的。 宋予怀静静的等着几人的答复始终不曾动过筷子,王令也是在犹豫,他觉着宋予怀瞧着不是那般人便是咬咬牙赌了一把将流云县这几年如何如何受排挤全说了出来。 宋予怀听完便是沉默了,默默放了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令几人心咯噔一声,那身旁的几个男人也是略微责怪的看着王令明显的怪他不该把实情说出来。 “本官来之前倒是未想到流云县是这样的…” 宋予怀一句话叫几人顿时心凉了半截,他们也是沉默着似乎预料到宋予怀会和那些县令老爷一样要想方设法的逃离。 未曾想宋予怀默默喝了口茶笑道:“本官不才干什么都是个老三,本官既然来了流云县便是会将流云县尽力打理好,不说别的我这千年老三说不定一发威便是叫流云县成为金陵城第三富裕的县城!” “不过你们可莫要觉着本官没本事拿第一啊,本官活这么多年一直都老三,第一富裕当真拿不到的…最多…最多第二好吧…” 宋予怀挠着头小声说完便是瞧见眼前几位壮汉个个红着眼眶抽泣着。 “宋大人…” 王令吸了吸鼻子便是直接跪地低头颤抖着:“谢宋大人愿意留下来…日后大人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我王令过来!我王令以宋大人马首是瞻!” “还有我!” “我也是我也是!” 宋予怀实在是不习惯这动不动跪来跪去的便是赶忙亲自扶着他们起来,几人又是对宋予怀一番感恩戴德才当真放了拘束的模样和宋予怀有说有笑的聊着。 “对了宋大人,您这初来乍到的准备何时去拜见那知府大人?隔壁几个县令老爷刚来第一天便是都去了,大人这已是晚了三四日了,只怕再拖下去那知府大人会有所不满的。” 王令忽然想到了这茬事便是看着宋予怀问道,宋予怀咬咬牙自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怕再拖下去当真会连累流云县便是赶忙开口:“明日本官一早便去,耽误这么久本官亲自给知府大人赔礼道歉便是你们莫要操心。” “宋大人去了见到知府定是要小心莫要说错话,前几日隔壁县的县令老爷回来后被赏了板子现在还窝在府里躺着呢。” 宋予怀身子颤了颤捏着筷子强装镇定道:“本官知晓,无妨的!本官自有打算!” 几人闻言也是不再做声用过膳又是一阵寒暄感激,宋予怀为了体现自己爱民如子便是派了车夫将几人挨个送回去,给那王令几人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一副要给宋予怀当牛做马的模样。 宋予怀折腾完了才疲惫的瘫软在床榻上,一想到明日要去见那土匪头子知府便是心里头慌的一批,他原本不信佛祖菩萨此时也是双手合十默念了几遍菩萨保佑才敢入睡。 第302章 放肆!叫沈大人! 沈鹤这日起身后原本瞧着温芸还睡着便是不准备一同将她叫起,谁知温芸感到怀里一空便是被惊醒。 “沈鹤!” 沈鹤见温芸“蹭”的一下坐起也是哭笑不得,赶忙坐回床榻上去抱她。 温芸揉着还未清醒的眼眶略微责怪道:“醒了不叫我?昨日说的好好的一同去流云县,今日就是变卦了。” “哪有…” 沈鹤叹了口气怜惜的捧着她的脸啄了啄:“这不是瞧着夫人还睡着不忍打扰了。” 温芸略微嫌弃的伸手挡着他凑过来的嘴,蹙着眉略微无语道:“大清早的未洗漱就亲我…” “现在就嫌弃我了?当真是伤心…也是…咱们成亲五六年日子久了夫人看我厌了也是正常…哎…这才多久就不叫亲…日后怕是为夫要被夫人休了找小的吧…” 沈鹤舔着脸委屈的往她颈窝上蹭却被温芸冷不丁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你倒是会胡搅蛮缠,自己起床脸都不擦一把便是往我身上又亲又蹭,沈鹤你多大了!不知羞!” “夫人…” 沈鹤被揍了个猝不及防,那眼尾泛红着无辜的垂着眸子,狭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一副又是要垂泪的模样,他自知温芸吃这一套,温芸喜欢他更喜欢他最初那副无辜黏人的模样,如今这么多年虽是已经暴露了本性但偶尔装一装纯情小白兔去博温芸喜欢沈鹤也是觉着无妨。 果然他那副美人垂泪的模样一出温芸也是不好再责骂他,无奈的看着他那眼睛逐渐升起的水雾当真叫她浑身不自在,分明是个坏透了的黑心坯子怎的装无辜却是如此娴熟。 “夫人…” 沈鹤抿着嘴那眼眶逐渐含了泪珠,修长的指尖就这般拧着她的衣角倒是颇有几分小狗的模样。 “适可而止。” 温芸默默抽出了那衣袖当真无奈又头疼,当初怎么就被他骗了去的,沈鹤这黑心坯子说哭就哭楚楚动人的无辜模样到底还骗过多少人。 “那…那夫人亲亲我好不好…” 沈鹤感到手指一空便是不由分说哑着声音又缠了上去,那说话是又软又委屈可缠着温芸腰肢的臂腕却是分外有力。 温芸实在是发觉拿捏不住他便是只得将就着捧着他的脸啄了一口。 “行了,起开!不是还要去流云县?莫要浪费时间!” 沈鹤却是丝毫并不满足她那蜻蜓点水的吻,当即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唇瓣蹭着,密密麻麻的吻着,声音含糊不清:“不够…” “什么不够?” 温芸试探性的抽出却是未能抽动那被攥住的手腕,沈鹤眼眸暗了暗却是不知何时整个人都压在了温芸的身上。 “亲的不够…我还想要…” 沈鹤那薄唇有意无意蹭着她的脖颈,吐出的热气酥酥麻麻的灼着温芸的颈窝,温芸咬咬牙自知又是被这黑心玩意戏耍了便是冷声道:“我说了,适可而止!沈鹤你…唔…” 那话还未骂出来温芸便是早已沉溺于沈鹤不由分说的热吻里,沈鹤那束好长发在跟她嬉闹时散落一地,混杂着那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黑瞳里的情欲,他那缠绵的吻叫温芸忍不住发出破碎的嘤咛娇息,几乎把温芸身子里里外外亲了个便才喘着粗气放开。 “你…你…简直混账…” 温芸被亲软了身躯无力的吐着热气低哑着呻吟,沈鹤低笑一声任由她骂着伸手将她抱起,那束发带早已不知所踪,沈鹤此时也是衣衫凌乱滚动着沾了口脂的喉结暗哑着开口:“这么久了夫人骂我也只会这几句,我是不是混蛋要不要脸夫人还不知道吗?” 温芸索性转过身不再理他,沈鹤笑了一会儿便是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放开!放开!你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大清早的折腾我!!” 沈鹤抱着温芸的胳膊顿了顿当即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我?老男人?” “温芸我只比你长了一岁,我是老男人你是什么?你骂人时候动动脑子莫要把自己一同骂进去。” 温芸屁股挨了打也是瞬间老实了,乖乖由着沈鹤给她穿了衣衫,他给温芸打理好后才发觉自己还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 “夫人先去洗漱,为夫过会儿来找你,一会儿简单去庖房吃些粥和包子咱们一同去流云县。” 沈鹤默默给自己系了衣带招呼着温芸出去,忙活了一阵又去服侍温芸用早膳。 原本两人起了个大早未曾想这一折腾便是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才上了马车温芸才又勉强靠在沈鹤身上眯了一会儿。 … 宋予怀昨夜才说的今日一早要去拜见那知府给那知府大人赔礼道歉却是转眼抛去九霄云外,他嘴角淌着口水舒服的翻了个身明显着睡的正舒服。 那外头的侍从候在门外是许久不见宋予怀出来心急的直跳脚,犹豫半天便是赶忙敲了宋予怀的房门大喊:“老爷!老爷莫要睡了!今日该去拜见知府大人了老爷!” 里头的宋予怀闻言慌忙撑起身眼瞅着快要午时又是连滚带爬的起身着了官服才开了房门。 “老爷…老爷您可是起了,再要不起奴才当真只能冒犯了。” 那侍从当真是捏了把汗,宋予怀这才咳嗽一声故作镇定道:“莫急,待本官用个午膳再去见那知府。” “啊…不必了老爷…今儿个一早知府大人那边传了信说是知府大人听闻老爷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便是决定亲自来流云县慰问老爷…这会估计已经到县门口了…” “什…什么…” 宋予怀当即石化在原地还未出声那外头便是一声高喝:“知府大人到!!!” 宋予怀手指一颤只觉着头昏脑胀眼冒金星,他便是一阵一阵的哎呦着。 “本官怎的觉着头痛难忍…哎呦…” 那侍从张了张嘴小声道:“老爷…您捂的…是肚子…” 沈鹤那马车刚刚停稳温芸便是等着沈鹤下车,而沈鹤却是悠哉悠哉的模样揽着温芸眯着眸子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温芸微微蹙眉轻轻扯了扯沈鹤的衣袖:“不是要去慰问流云县县令吗?怎的不下车?” 沈鹤默默将温芸揽在怀里轻轻啄了啄柔声道:“若是为夫就这样下去了岂不是任由那目中无人的县令威风去了?他刚上任不主动拜见为夫在先,现在为夫主动过来是在给他面子,若是为夫还得亲自下车无人接应岂不是叫别人笑话去了?” “堂堂四品知府被七品县令怠慢最后还亲自过来拜见县令…呵呵…” 温芸轻轻“嗯”了一声便是不再出声,沈鹤说的不无道理,主动一次两次便是不能再主动第三次,现在也是只能看那流云县县令如何亡羊补牢,沈鹤现在明显的就是要故意找茬,若是那流云县县令不能给沈鹤一个好的解释怕是今个儿又要见血了。 宋予怀已经瞧见了那停在府门口的马车,此时也是知晓自己死期将至躲不过去了便是硬着头皮出了房门,那短短几步距离却是叫宋予怀把这一生高兴的事都想了一遍。 爹啊…儿子这回怕是要死翘翘了…要落那土匪头子知府手里经历惨无人道的折磨了… 老沈啊…这么多年了都还未来得及见你…以后怕是不能跟你在官场上闯事业了…吾命休矣啊… 宋予怀咽了咽口水便是对着那马车躬身行礼颤抖着声音道:“下官…下官流云县县令见过知府大人。” 马车上的沈鹤原本还眯着的眸子微微睁开,抱着温芸的手也略微颤了颤,他抿着嘴沉默片刻看向温芸:“夫君书房里那份写了上任县令名字的圣旨夫人可看了?” 温芸略微茫然的摇摇头:“这我哪里敢私自看?怎么了?” “没什么,这几日有些忙我也是未曾看…” 沈鹤沉默片刻略微叹了口气,应该…应该没这么巧吧…这声音… 宋予怀见那马车上无人吭声便是只得再次冒着冷汗喊道:“下官流云县县令给知府大人请罪!请大人莫要迁怒流云县,一切错都是下官的错…下官愿意受罚…” “唰!” 那马车帘子猛然掀开,沈鹤那双黑瞳错愕又惊喜的瞧着那压根不敢抬头看一眼的宋予怀,他刚要出声却是转念一想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 沈鹤便是冷冷的咳嗽两声压低了嗓音:“怠慢本官你可知错!” 宋予怀听着那阴冷的声音险些腿脚一软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下官知错!求知府大人责罚!” “嗯,念在你是初犯,本官便是不追究…” 宋予怀微微愣怔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那阴冷的声音继续道:“你学两句狗叫叫本官听听,此事也就算了。” “啊???” 宋予怀刚要抬头却听上头那声音略带怒意道:“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愿意!” 宋予怀捏着衣角咬着后槽牙又委屈又烦闷,宋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还当众学狗叫。 宋予怀刚要叫沈鹤便是先一步绷不住了率先捂着嘴笑出声,宋予怀听着那笑声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是撞上了那熟悉的身影。 他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随后便是小嘴一撇带了哽咽与哭腔“嗷”的一嗓子扑向沈鹤。 “呜呜呜呜哇…老沈…怎么是你啊老沈…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原本沈鹤已经开了车门示意宋予怀过来,宋予怀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伸出胳膊喊着:“老沈…呜呜呜…老沈…” 却是被那左右侍从拦住冷声喝道:“放肆!叫沈大人!” “咳…退下!” 沈鹤摆摆手牵着温芸下了马车,宋予怀呜咽着扑进沈鹤怀里狠狠的蹭着:“老沈…呜呜呜…我想你了老沈…吓死我了刚刚…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以为那金陵府知府是个变态土匪头子…呜呜呜…还好是你啊老沈…” 沈鹤闻言原本还笑着的脸上出现一丝皲裂,他咬牙切齿的笑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老沈…你不知道我在翰林院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天天抄书天天抄书一抄就是到后半夜…老沈我受不了了…呜呜呜…” 宋予怀几乎将那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沈鹤衣衫上,沈鹤这下子当真僵住了笑脸求助似的看着温芸。 温芸却是在一旁捂着嘴看戏一般笑着,宋予怀哭完了沈鹤又是抹了眼泪看了身旁的温芸,他便是放开沈鹤带着哭腔张开手:“呜呜呜呜…温小姐…” 沈鹤见状一把揪住了宋予怀的衣领咳嗽一声强颜欢笑道:“这个就不要抱了吧…” 宋予怀委屈的抹着眼泪便是坐在地上嗷嗷大哭:“你欺负我…你当了知府还欺负我…这么多年不见你不给抱…你身旁的侍从还吼我…呜呜呜呜…” 沈鹤顿时被气笑了蹲下身无奈道:“不是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你…你叫我学狗叫…” “嗯,那你学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沈鹤拍了拍宋予怀的肩头笑道:“行了行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先解释一下为何迟迟不来上任,又为何不来见我?” “我…” 宋予怀尴尬的咳嗽一声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说起。 “我先前出翰林院时候听说我的顶头知府是个暴虐凶残的金盆洗手的土匪头子,我害怕被打…” 沈鹤:… 第303章 明目张胆护犊子,皇帝昏厥 沈鹤这来了流云县才知晓县令是宋予怀,这下子好不容易相聚的几人便是乐呵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喝着小酒各自说着这些年如何如何。 得知流云县受旁的县排挤沈鹤便是当场下令任何人不准得罪欺辱流云县,并直接将金陵的资源共享给流云县所用。 流云县土地贫瘠他便是单独划分了块肥田供流云县百姓开垦,明目张胆的偏袒叫宋予怀感受到不用努力直接抱大腿的舒爽,当真没有什么是自家上司是自家好哥们还要爽的事情了。 这般那流云县的经济当真是被宋予怀和沈鹤一点点提上来,他们这才察觉压根不是流云县经济难提就是先前的官员瞧着流云县穷便是放任不管,若是有心去提拔如何搞不好经济。 眼瞅着这日子在一点点变好京城的皇族却是出了事。 盛云景这些日子逐渐感到嗜睡头痛难忍身子也是明显的虚弱了不少,他叫了太医却被告知是身子亏空纵欲过度所导致,可问题是盛云景几乎不怎么进后宫,皇嗣都没几位先前还夭折了一位公主。 这要说盛云景身子亏空纵欲过度盛云景打死都不认账的,一怒之下便是将那庸医当众处死。 不过这一下盛云景当真是慌了些,俞望舒他也不折腾了直接叫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给自己看诊,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自己身子亏空纵欲过度。 这一下盛云景当真发了好大的脾气扬言要斩了这群庸医,不过发怒也是发了盛云景就是不信也是只能好好养着身子,不曾想仅仅过了五日盛云景便是在一次早朝上当众昏厥。 那皇宫瞬间乱作一团,独独只有徐天华和戴应怀笑出了声。 那前几年投放的慢性毒药起了作用,那次俞望舒被盛云景凌虐后徐天华便是直接动用徐党势力给盛云景投毒。 俞望舒就是徐天华的逆鳞,当真碰不得分毫,原本他答应了俞望舒不动盛云景,但那一夜当真叫徐天华恼怒万分,太医院的太医统一口供自然也是徐天华的杰作,他那宦官势力操控一个太医院也仅仅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一个太医说盛云景身子亏空纵欲过度会被盛云景怒斩骂他庸医,但一群太医隐瞒中毒统一说盛云景纵欲过度那就是事实,徐天华掐着时间算这盛云景也是该昏厥一次了,只要能给俞望舒出气他徐天华当真什么都干的出来。 不过这样便是会给一直被徐天华死死压制的戴应怀机会,皇帝倒了那第一个得权势的便是丞相,即使徐天华目前势力比戴应怀强横也是毫无办法。 因为他明面上是太监,没有资格掌权,没有任何人会同意一个阉人上朝堂代掌皇权。 自己为了给俞望舒出气变相的帮戴应怀起势不过徐天华倒是不在乎,毕竟他能压制戴应怀几年不得翻身便是能压着他一辈子。 不过戴应怀掌皇权起势确实略微棘手…那么该下另一盘棋了… 韩云霄当真未曾想到一晃三年他还能见到徐天华,如今韩云霄在从四品御史上摸爬滚打三年立了不少功绩,就连那御史大夫都要让他三分,他这般倒是引起了徐天华的注意。 原本徐天华以为他这一次性被自己提拔上来的从四品御史便是毫无根基可言稍不注意便是会被打压的永无翻身之地,却未曾想韩云霄能用短短三年时间在御史台混得风生水起,通过监察百官这一鸡肋的权力当真叫他查出了东西。 那御史大夫贪污受贿每每有上头的官员下来检查拨下来的公家钱御史大夫便是叫那当地的地主四处拨银钱应付检查,事后又将银钱还回去继续贪污。 而那些地主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倒还卖了御史大夫的人情自然也是都乐意交钱给御史大夫打掩护的。 韩云霄偶然查到这一出他却是并未着急报告朝廷反倒以此做要挟握住把柄硬生生叫三品御史大夫做了自己的垫脚石,他便是在御史台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那御史大夫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由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权力被区区一个从四品御史剥夺的一干二净。 而这朝堂哪里没有徐天华的眼线,这事也是自然瞒不过徐天华,不过倒是叫徐天华感到意外他也是未想到韩云霄还有这么一出,不过倒是不是坏事,毕竟韩云霄的位置是他给的那韩云霄发展起来便是相当于能为自己所用。 韩云霄突然被叫来见徐天华也是有几分不安的,这三年他参与的勾结龌龊事可没少做,他当真怕徐天华是来兴师问罪的。 徐天华并不急着直入主题倒是给韩云霄赐了座犹如当年第一次见韩云霄那般似笑非笑道:“韩御史倒是叫咱家惊喜,咱家当初是小看了韩御史不曾想韩御史能将整个御史台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韩云霄艰难咽了咽口水一时间坐如针毡,他自知架空御史大夫的事情瞒不过徐天华,却是不曾想被徐天华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口,他摸不清徐天华此时是何意只得干笑两声俯身恭敬道:“下官能有今日全靠徐公公当年相助,没有徐公公给在下出人头地的机会哪里有在下今日。” 徐天华低笑一声摩挲着下巴:“韩御史的意思是丝毫不在意当年咱家说的咱们再无瓜葛?” “不敢,当初是徐公公大恩给了下官第二个人生,这哪里是两清再无瓜葛,分明是下官欠了徐公公。” 韩云霄嘴上这般说却是略微猜到徐天华想干什么,如今朝廷是丞相掌权徐天华就算能压丞相一头现在也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跟他对着干,他找自己怕是想用自己御史台的势力去秘密的监察戴应怀揪出他的把柄趁机叫他垮台。 徐天华瞧着韩云霄阴晴不定的脸色便是忍不住笑的阴寒:“韩御史似乎很爱揣测咱家的心思,那韩御史不若说说咱家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这一句话当真叫韩云霄面色一白,他颤颤巍巍的跪地开口:“下官当真不知,也并未揣测…还请徐公公明示。” “明示?韩御史当真会说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咱家要你监察戴应怀嘛,又何来的明示?” 徐天华轻轻叩了叩桌子他虽是笑着那眼眸却是满满的阴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不知韩御史如何想的,韩御史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若是当真叫丞相起势掌皇权的后果吧。” “下官…” 徐天华一步步走近垂眸盯着跪在脚下的韩云霄:“咱家和丞相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想必韩御史不会不知道,你说若是当真叫丞相掌权那他要收拾的第一个人是谁呢?” 徐天华低笑一声一副事不关己在说旁人的模样:“他不能一下子动咱家,便是会从咱家提拔起来的心腹下手,而你…韩御史…若是丞相知晓你的官位是咱家给的你觉得丞相会放过你吗?” 韩云霄颤抖着身躯略微握紧了拳头,徐天华便是自顾自的说道:“到时候他压根不管什么咱家当初说的我们再无瓜葛,他只知道你是咱家提拔上来的,还是从区区七品官一口气提拔到从四品,韩御史你觉得丞相会相信咱家愿意费这么大劲提拔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吗?” “怕是到时候会将你当做咱家的心腹抓过去日日夜夜的折磨,戴应怀那个老变态的兴趣爱好可是和旁人不一般呢…” “徐公公!下官愿意为徐公公扫除丞相势力出力!只求徐公公庇护下官!” 韩云霄当真被徐天华那话吓的够呛,当即表态站队,徐天华见目的达成也是满意的将他扶起。 “即日起韩御史便是死死盯着戴应怀,那戴应怀觊觎皇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家当真不信他没有任何小动作!一旦查出情况属实立刻汇报给咱家!” 徐天华阴沉沉的笑着:“咱家要叫戴应怀永无翻身之日!” 第304章 监察走私炮竹不成反倒查出私军 韩云霄被迫强行站队徐天华后只得铤而走险秘密监察戴应怀。 他就知晓戴应怀这种能混到丞相的必定心机深重不会露破绽,却未想到是当真半分查不出来,若是换作别人韩云霄查这么久查不出分毫也就放弃了只能说明这人没什么问题,可面对戴应怀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说明憋了个大的。 这一连盯梢了戴应怀一个多月都不曾发现任何问题,徐天华那头也不好交代,这一个月戴应怀已经开始起势,徐党没办法明面上做压制开始被戴党反扑打压。 所幸徐天华拳头够硬,明着不行那暗着却是硬生生又斩了戴党一名高官,徐天华随便指了个目无王法的理由给那见戴党得势便兴风作浪的高官扣了个皇帝病重戴党之人藐视皇权的高帽子直接在朝堂上斩立决。 就是因为徐天华动手够狠戾才在徐党被戴党打压之时依旧能有一席说话的地方,戴应怀当真恨的牙痒又最多明面上隔应徐天华却是奈何不了徐天华半分,宦官势力一旦起势想铲除绝不是一朝一夕。 而如今年关将至,戴应怀不知怎么的也稍稍收敛了许多,前段时间疯狂反扑徐党现在却是略微安静了,只是在朝廷上找徐天华的茬私下却是没有再故意打压。 而这也是引起了韩云霄的注意,他便是又增了一批人没日没夜的盯梢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戴应怀这些日子总是偷偷摸摸去了城外一片荒郊野岭,而那片荒郊却是谁都知晓的是戴家的私地,寻常官员就是查也不敢查戴家的地盘。 不过不敢查那岂不是说里头大有文章,韩云霄可不觉得戴应怀这种人会闲的没事整天往荒山野岭跑。 韩云霄从那日起便开始没日没夜的蹲守却是终于在七八日后听见了异动,那突兀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时韩云霄便是险些以为自己暴露,他慌忙躲入草丛待那声音渐渐散了才敢慢悠悠的凑近。 那空气里还弥漫着火药味地上散落着红色爆竹残片,韩云霄这下不禁拧紧眉鼻尖弥漫的硝烟味叫他意识到情况不妙。 爆竹是官营物品非皇帝批准不得私自经营,而眼前的戴家私地显然与走私炮竹有很大的联系,堂堂丞相走私官营炮竹…嘶… 韩云霄一时半会儿还不敢马上报给徐天华,便是又蹲点了几日这才摸清楚了那私地的规律,一般都是隔十日放一次炮竹但意味着什么韩云霄目前还未查出。 这日在一声炮竹结束后韩云霄却是发现大量私军驻扎起身练武,那一声声爆喝叫韩云霄看的头皮发麻。 看来这戴家当真不止眼前这点这么简单,走私炮竹只是圈钱的工具而这片私地实际上是戴应怀暗自培养私军的营地。 他便是仗着自己身为丞相戴家私地无人敢查就如此为所欲为,此事只要报给徐天华那必将能拿捏戴应怀的死穴。 韩云霄默默记下那私军驻扎的位置便是赶忙动身离去。 … “你说的可是事实?可有把握直接打压戴应怀?” 徐天华撑着脸眼眸微眯,圈养私军这可不是小事已经可以告他意图谋反,但戴应怀当真就没有一点点准备吗…他当真就不怕有朝一日马失前蹄? 韩云霄跪在下方沉声道:“下官不敢蒙骗公公,若不是下官亲眼瞧见也是万万不敢胡言乱语!原本下官也只是以为丞相走私炮竹赚银子却不曾想接连蹲点几日却是瞧见大批私军!” 徐天华抿着嘴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即刻带军包抄戴家私地,打戴应怀一个措手不及!” “是!” 韩云霄告退后徐天华才微微叹了口气,他自知这一次包抄很可能会徒劳无功,戴应怀能称霸官场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翻车,他敢在私地养军定是做足了准备。 虽是知道结果但徐天华依旧不愿意死心,至少能捣毁戴应怀走私白银的窝点,即使不痛不痒也是能隔应戴应怀。 果不其然在韩云霄带兵包抄戴家私地时却是半分私军的影子都不曾瞧见,不死心的韩云霄又将那地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是当真未瞧见一个人影,仿佛那先前瞧见的大军驻扎只是幻觉。 而走私炮竹赚白银却叫戴应怀以祖传的地早已被转让为由彻底撇清关系。 “那地是本相家里头传了百年的,不过传到本相手里却是毫无用处,本相守着这不能开垦的荒地无用便是早已转让给他人,这地早已和戴家没有分毫关系,更莫要说你们在里头查出什么走私炮竹私军,本相一概不知情,若是不信本相可以将那转让地契给你们瞧瞧。” 戴应怀当真是早有准备,事实上他早就知晓徐天华早晚要查他,若不是他默认那韩云霄当真以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那荒地监察数日不被发现? 这一次韩云霄当真是扑了空不过徐天华似乎并不在意,若是戴应怀如此好扳倒那他当真要怀疑戴应怀是否有旁的意图。 徐天华经过这一次只是想去探探戴应怀的虚实,既然已经探出来那戴应怀掌权后的狼子野心便是要开始着手另外的打算…盛云霄先前一直要扶持的沈鹤…或许可以拿来一用… … 盛云霄昏厥后徐天华便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去俞望舒宫里留宿,若不是他实在是太忙当真想日日夜夜沉醉在俞望舒的温柔乡里。 这一晃又是连着四五日未去瞧过她,徐天华也并不打算再去管戴应怀,此事之后戴应怀只会更加防范他,那还不如去陪俞望舒也好叫自己放松下。 如今天更冷了些,俞望舒身子弱总是会咳嗽几声,她身子比以前更差了些总是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徐天华也不敢再跟她亲热生怕要坏了她的身子。 “天华最近是太累了?怎的都不碰我了?” 俞望舒抿着嘴略微迟疑的轻轻扯着他的衣袖眼眸的失落一闪而过,她似乎不太明白为何这些日子徐天华要么不来要么来了也是最多亲她两下就没了后文。 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又或是因为自己不是处子之身,好几次被盛云景强迫后的凄惨样子都被徐天华瞧见了,她怕徐天华要了她尝到了甜头就没了兴致。 “确实是有些累,不过倒不是因为累才不碰你。” 徐天华握着俞望舒的手却只感到冰凉便是小心捂进怀里暖着。 “那…那又为何…” 俞望舒在情事面前就像是小白花,她跟着盛云景久了便是以为只要是喜欢就会亲热的,徐天华不碰她便是以为不喜欢了。 “望舒…” 徐天华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抚似的揉着她的头将她揽进怀里:“你身子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俞望舒沉默片刻犹豫开口:“可是…可是盛云景之前都…” 她说了一半便是赶忙闭嘴意识到说错了话,她在徐天华面前提盛云景先前如何如何碰她这不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徐天华吗。 “天华…天华我刚刚…对不起…” 俞望舒慌张的有些语无伦次,声音温温柔柔的又不知所措,她紧紧揪着徐天华的衣袖垂着眸身子缩瑟的颤抖丝毫不敢看此时徐天华的脸色有多难看。 徐天华重重吐出一口气只是握着俞望舒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略微干涩的哑着声音道:“望舒可能你和盛云景待久了没有感受到被爱是什么样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徐天华低头看着怀里不敢吭声的俞望舒柔声道:“你是想说当初盛云景强迫你时候从来不管你身子如何对吗?望舒可是我不一样,你身子这么差叫我如何舍得碰你?” “我没有怪你说错话,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心一意跟我,所以我更是舍不得明白吗?” 俞望舒眼眶逐渐泛红小心翼翼抬眸却见徐天华依旧那般平静甚至依旧那般温柔宠溺的看着她。 徐天华缓缓将俞望舒抱进怀里温和的蹭着她的脸:“我不是盛云景那样的畜牲,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爱你。” 俞望舒微微愣怔张着嘴却是半分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呜咽着抱紧了徐天华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轻轻抽泣。 徐天华轻轻拍着俞望舒的背无奈的亲着她的脖颈:“好啦…不哭好不好?望舒想要肯定现在是给不了的,那我多亲亲望舒好不好?” “嗯…” 俞望舒挣扎着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吻着徐天华的唇瓣,她似乎不愿意轻易松口,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他的脸。 “天华…若是我早些遇见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我都没有办法干干净净的爱你…我的前半生全是盛云景…即使是我努力跟他撇清关系都抹不掉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俞望舒断断续续的哽咽着说的徐天华心如刀割有些艰难的摇摇头。 “你哪里都没错,是我来迟了没能保护好你,望舒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好不好,我不介意也从未怪过你,日后我好好护着你…我对你好…行不行…” 徐天华似乎不想再提这种事便是强颜欢笑着:“望舒不是说想要回家吗?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回…回家…” 俞望舒微微愣怔居然摇摇头,她轻轻推开徐天华不知在想什么。 “天华我这个样子…我如何回去…” 俞望舒掀开那手臂却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痕迹,她笑着摇摇头:“我消不掉它…我如何回去…” 徐天华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那紧握的拳头泄了气,面上却是强撑着温柔:“至少出宫看看,好吗?” “再说吧…” 这深宫似乎彻底成了俞望舒的囚笼,她挣扎着想逃出去过只是后来渐渐接受甚至同化慢慢眼里没了光彩也放弃了挣扎。 “天华我想吃糖葫芦。” 俞望舒忽然却是岔开了话题主动抱着徐天华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略微疲倦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徐天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是被俞望舒这副模样迷的半天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咳…我…那我这就去叫下人买了回来。” 俞望舒闻声便是凑近“吧唧”一口,嘴角含羞带笑娇嗔着:“天华最好啦!” 徐天华不自然的别过头那耳根却是滚烫着闷闷“嗯”了一声,喉结也是干涩燥热的一沉。 “天华…” 俞望舒知晓他害羞了便是更加乘胜追击将头凑近他的脖颈,唇瓣有意无意吐着热气,声音也是略微娇软无力:“天华亲亲我好不好…我最近都没能见到你,我好想你…” 徐天华硬生生压下了那燥热略微无奈又艰难开口:“莫要勾引我,我说了不碰你。” “我没有勾引啊,只是想叫天华亲亲我,天华有多久没来看我自己不知道嘛…” 俞望舒嘴里吐着粘稠的甜言蜜语,那般娇羞与欢愉当真叫徐天华拒绝不了半分。 他那情欲翻涌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俞望舒却是开口道:“你这般是跟谁学的?先前也是这样对盛云景是吗?” 徐天华略微有了几分醋意,他这三年都未见过俞望舒这般情态,突然这般叫他又惊喜却又是不甘。 他离宫多年,就是先前也是只敢看着俞望舒对盛云景疯狂示爱,他眼睁睁看着俞望舒对盛云景千般万般的好,自己就是嫉妒也奈何不了分毫。 他怕俞望舒心里没他又怕俞望舒对他的好是盛云景也得到过的… 他硬生生拧着手心知晓他这般是在针对俞望舒,徐天华的心眼哪里这么大,嘴上说着不介意其实哪里会真的不介意,俞望舒当年爱盛云景爱的多么疯狂他怎么可能不知情,他像个可笑的窥视者看着俞望舒对盛云景千般万般好就是被甩脸色也是只会低落一会儿便是重整旗鼓继续示好… 现在对他呢…是不是把对盛云景的那些把戏用到了他身上… 徐天华有些难受的蹙着眉心,他知晓自己说话伤人,分明一开始自己想好了只要望舒肯接受他就是对他的恩赐,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胃口变大了… 第305章 镇北关被破外敌入内 在俞望舒当真接受徐天华的那一刻,爱意便是无限制的野蛮生长,若是说先前徐天华仅仅只是想求得俞望舒看看他,那么现在徐天华便是想彻底独占俞望舒。 可是他怕俞望舒放不下盛云景,怕俞望舒对他的好是盛云景有过的,他怕一直活在盛云景的阴影之下… 俞望舒原本还娇羞的脸上瞬间凝固了,她拽着徐天华的手也是微微下垂,这些年俞望舒好不容易被徐天华哄的活泼了几分,如今她又是忽然黯然失色了。 徐天华捏着拳懊悔又不甘的看着俞望舒,他有些乏力的起身:“我…我先走了。” “糖葫芦一会儿叫人给你送来…望舒好好歇着…” 俞望舒愣愣的看着有些僵硬的想要逃离的徐天华许久才似乎是累了。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叫你知道我放下盛云景了…” 俞望舒红着眼眶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像是卡住了喉咙声音酸涩又难听:“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到底我要如何爱你…” “我接受了你然后呢…被一直质疑对吗…” 俞望舒当真是温婉柔和的,就连崩溃也是那般小声,徐天华艰难的转过身看着自己说好的要护着的俞望舒垂泪心脏酸涩难忍。 “望舒…我…” “徐天华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如何对你…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俞望舒见徐天华要走当真是崩溃了,她泪眼婆娑哭的身子颤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对吗…” “不是…不是…望舒,望舒我错了…” 徐天华慌忙蹲下身笨拙又手足无措的为俞望舒擦拭着滚烫的泪水,俞望舒呜咽着哑着声音道:“我没有拿你当盛云景的替身…徐天华我当初接受了你就是想放下盛云景和你在一起…” “徐天华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喜欢是真的…我想和你亲热也是真的…和盛云景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俞望舒用力推着他却是推不动徐天华分毫便是对他又捶又打:“你不信我,觉着我的好是拿盛云景不要的给你…那你别要我啊!我整个人都是盛云景不要的!你别要我!你别要我啊!!” “我错了望舒…我真错了,求求你别这样…” 俞望舒的话句句往徐天华心窝子里捅,他将俞望舒抱的更紧了些也不管俞望舒如何打他如何挣扎,俞望舒挣扎累了便是软在徐天华怀里低低的抽噎。 徐天华俯身轻轻啄了啄她的脸便是小心翼翼的哄着握着她的手:“望舒对我撒娇我当真是高兴的…我方才说错了话我是吃了味儿…” 俞望舒闻言微微动了动身子却见徐天华尴尬又羞恼道:“望舒先前对盛云景好的叫我嫉妒的不行,你不知道我未离宫时看着你整日往盛云景身边跑…给盛云景又是送吃食又是嘘寒问暖…我当真吃醋…” “望舒以后再对我好些好不好…我承认我有些贪心了…我想从望舒身上得到更多…” “望舒求求你再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徐天华哑着声音低低的哀求着,他将最卑劣不堪的一面展现给俞望舒,乞求她的垂怜与施舍…徐天华是个极其矛盾的存在,他怕俞望舒对他好是当真在施舍他,又怕俞望舒对他不如盛云景不爱他… 俞望舒沉默良久才伸手抱住徐天华的腰闭上眼小声道:“傻瓜…” 徐天华亲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含糊不清的点着头:“我遇到你就犯蠢了…望舒再多爱我一点…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俞望舒闻言微微伸手勾住他的衣带暧昧的咬着他滚烫的耳垂:“把你也给我吗…” “给…我什么都给…” … 就这般过了几月眼瞅着那朝堂上还是那般诡异的风平浪静却不曾想在一日朝会上打破。 那外头来报镇北关大破,一万敌军即将入境,如今镇北王带兵镇压却是被打的节节败退特此向朝廷寻求援军。 此消息一出瞬间引起轰动,镇北王手握兵权几十万怎么会被一万敌军攻破镇北关,当真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盛云景昏迷不醒朝廷由丞相掌权,丞相却是没有任何要派兵送军饷支援的意思,大有放任不管的感觉。 徐天华也是觉着事有蹊跷,不过他也不会主动出手,且不说如今话语权在丞相手中自己不好贸然下令,再者这镇北关被破的当真蹊跷,徐天华想不通为何几十万大军不敌敌军一万,居然被杀的节节败退到了向朝廷索要军饷的地步。 不过他意识到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将沈鹤调入京城,如今沈鹤是四品知府但势力依旧不能和丞相相媲美,如今徐天华首要任务是扳倒丞相即使沈鹤是盛云景扶持的人他也是不介意重用一把。 毕竟如今共抗丞相才是最重要的,盛云景的人该扶持就得扶持,不用白不用,毕竟盛云景不是也说了吗,沈鹤要做他手里最好用的那把刀…那么就先叫他徐天华瞧瞧这把刀锋不锋利吧… 虽然沈鹤是文官但不代表不会武,有时候文官上战场反倒比武官指挥得当,只要沈鹤有那个本事在战场上立功那么徐天华就敢下旨提拔沈鹤,他丝毫不怕沈鹤起势当真和盛云景扳倒丞相后威胁他。 他既然能自作主张提拔沈鹤就知晓如何拿捏沈鹤,沈鹤可以起势但绝不可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不过若是沈鹤改变主意投奔他徐天华,那他倒是不介意给沈鹤一些实权。 再者叫沈鹤上战场丞相也不会过多阻拦,文官的身份就是沈鹤最大的掩护,所有人都会觉得一个小小文弱文官翻不出浪花,如此可是比徐天华直接下令叫武将前去支援方便的多。 徐天华当即便是令人写了诏书快马加鞭送去金陵城。 … 当沈鹤收到诏书表情也是凝重许多,他收了那诏书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温芸,却是自己默默思索掂量。 文官…上战场…不是不行… 沈鹤并不觉着自己比那武官差了个什么,反倒是他一开始就是觉着自己动武比作诗练字的好。 沈鹤自己也是想抓着这个机会再往上升一升,他不是不明白这诏书何意,朝廷分明有这么多可以动用的武将却是偏生的找他一个文官上战场,定是出了事想借此机会叫他出面,一来给他升官的机会而来是想借机将他收归朝廷。 不过温芸那边如何解释他当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文官上战场这种事告诉温芸估计能给他闹的活活将他扒一层皮。 他现在有了娇妻,做事肯定要收敛些,有些事考虑的也是要在意温芸的感受,只是召令他当真是不得不去,如今只能想想如何能叫温芸妥协。 沈鹤刚收了诏书温芸便是正好推了门进来,沈鹤心虚的慌忙关了抽屉上前去牵温芸,又是干巴巴的咳嗽两声:“夫人…夫人怎的突然来了。” 温芸微微蹙眉只觉着不对劲却也是并未多想:“我没事就不能过来?是扰了你沈大人处理公事还是说你沈大人金屋藏娇险些被正妻发现了?” “你啊,胡搅蛮缠伶牙俐齿为夫说不过你。” 沈鹤无奈捧着温芸的脸亲了一下便是招呼着温芸坐在自己怀里,果然嗅着温芸熟悉的体香沈鹤心情倒是略微平复了些。 “过会儿该用午膳了。” 温芸勾着沈鹤的脖颈抬眸望着他,沈鹤轻轻“嗯”了一声倒是不急,他略微贪恋的将温芸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亲着她。 温芸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惹的略微觉着莫名其妙,她轻轻抵着沈鹤的脸认真的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突然来上这般定是有问题,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是说做了什么觉着亏欠我的事情?” 沈鹤哑笑一声蹭着温芸的脖颈略感无奈:“果然太过于了解彼此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未说夫人就已经有所察觉。” “嗯,什么事瞒着我?直说了便是,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温芸的手被沈鹤轻轻牵着,腰肢也是被揽的更紧了些。 “夫人先保证不会生气。” “嗯,只要你沈鹤莫要说瞒着我的事是在外头有了别的三妻四妾我都是不会生气。” “你啊…” 沈鹤知晓温芸又在怼他,也是只能笑着掐了一把那细软的腰肢:“你这小嘴是不盼着夫君好,怎的总想着夫君在外头有相好的。” “不闹了说正事,温芸我问你,我若是跟你说夫君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做一件有些危险的事情你会不会拦我?” 沈鹤轻轻啄了啄温芸的手抬眸看向她,温芸抿着嘴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沈鹤你知道我不会叫你做有风险的事情,我定是会拦你,你也不用给我打哑迷,直说便是。” “嗯,为夫要上战场了。” 第306章 封千夫长领军直入镇北关 “为夫要上战场了。” “什么?” 温芸当自己是听错了,默默捏紧了衣袖瞪着杏仁眼就这般瞧着沈鹤。 “这个玩笑不好笑,沈鹤你是文官上什么战场。” 温芸明显是略微慌了几分,那指尖掐的发白,她看着沈鹤企图从他嘴里得知方才一切都是玩笑话,却见沈鹤那略微些许无奈又带有安抚的笑意。 “我知晓夫人不同意,可是朝廷下了诏书,为夫不得不去的。” “疯了吗!朝廷是没人了吗!已经到了要文官上战场的地步了!!” 温芸揪着沈鹤的衣领失声道:“你是文官,沈鹤你是文官知不知道!战场杀敌都是九死一生!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你要我一个人在金陵等你多久!!” 沈鹤叹了口气安抚似的将她抱紧,他察觉到温芸在他怀里颤抖又是温和的劝慰了几声抱着她沉声道:“夫人是心急了些未能静下来考虑局势,夫人想想为何突然召我回去,朝廷这么多武官文官为何偏偏召我。” 温芸闻声缓缓安静下来略微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又是沉默片刻:“我知晓是想借机召你立功回京,但是沈鹤咱们立功的机会很多,文官上战场虽然不是没有先例但大多九死一生…若是你…” “沈鹤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只是个女人,我告诉过你我不愿意叫你冒险。” 沈鹤没有说话,他只是揽紧了温芸,他知晓夫人什么都懂只是出于私心不愿叫他身涉险境,他安抚了温芸许久温芸也是渐渐冷静下来。 “非得去对吗?” “是。” 沈鹤俯身啄着温芸的唇瓣柔声道:“夫人在家等我好不好?为夫走后你先住宋予怀的府里头好不好?” 温芸抿着嘴自知拦不住只是沉默又泄了气疲惫的从沈鹤身上下来。 “夫人!” “此去路途遥远,我去给夫君收拾些厚实的衣裳。” 沈鹤赶忙上前拉住温芸轻轻跪地一遍一遍吻着温芸的手心:“夫人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做事有分寸不会叫自己涉险,夫人放心好不好?” 温芸叹了口气还是“嗯”了一声只是眼眸流露着些许复杂,她轻轻将沈鹤拉起犹如以前一样捧着沈鹤的脸似是眷恋。 “答应我平安回来,我不要你得什么高官,我求我的夫君平安…” “谨遵夫人旨意。” 沈鹤握着温芸的手腕放在脸上蹭了又蹭,温芸明显的有些许不悦却是没有再纠结只是轻轻推开沈鹤小声道:“我去给你收东西。” … 次日沈鹤便是坐上了前往镇北关的马车,他将温芸送去了宋予怀府上自己便是孤身前往。 那诏书中已是写着封他为千夫长,掌一千大军支援镇北王打退一万敌军,沈鹤知晓自己文官的身份前去领军定是不服众,那镇北王他略有耳闻,是个功高盖主瞧不上文官的武将,怕是去了镇北关便是要给他下马威的。 果不其然,在沈鹤刚入镇北关便是先被告知镇北王事务繁忙没有时间迎接,又是被带去偏房候着。 跟随沈鹤的一千将领便是一同被怠慢,那不满声此起彼伏,原本军中便是对文官领军颇有微词,瞧着沈鹤是个斯文柔弱的小白脸更是看不起瞧不上。 “啧,也不知那朝廷上怎么想的居然叫一个破念书的做千夫长,依我看他怕是连马都骑不稳吧。” “哎,你就等着瞧吧,指不定倒是当真上战场那拼的你死我活的,这文弱知府怕是要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那轻贱声此起彼伏,沈鹤坐在偏房内沉着脸色便是默默起身,他自知会被群嘲更是会被下马威,不过若是连自己所带领的军队都不服他,那他来镇北关便当真是人人得以欺之,眼下最要紧的其实并不是那镇北王的怠慢,而是先要服众。 军营里头没有所谓的规矩,只要你拳头够硬你便是规矩。 既然那镇北王要晾着他给他下马威,不若就趁着这时候收拾收拾那麾下的将士。 沈鹤起身一脚踹开那房门,外头坐的歪七扭八的将士们便是忽然鸦雀无声,那漆黑的眼眸中的阴郁狠戾叫在场将士为之一振,忽然觉着眼前这柔柔弱弱的小白脸知府不似他们想的那般好惹。 “谁说文官不得领兵!在场的不若自己瞧瞧,敌人都打到镇北关口了一个个的却是悠闲的坐在地上唠嗑!你们这种德行上了战场又能好到哪去!” 沈鹤沉着脸声音倒是不大却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那人群中终于有了不满的声音:“你一个文官说的好似你去了战场会杀敌!莫要到时候只会耍耍嘴皮子,真要见着血怕是要尿了裤子回去找娘吧!” 那讥讽的声音传出时众人便是再也忍不住当着沈鹤的面哈哈大笑,沈鹤倒是不气反而瞧着那挑衅的士兵:“你这么说莫不是你很强咯?要不过来现在就跟本官过两招!看看是谁要尿了裤子回去找娘!” 那将士忽然愣怔片刻犹豫的没有出声,反倒是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将士们吆喝着煽风点火:“怕什么上啊!咱们武将若是还打不过文官岂不是任人耻笑了去!” “就是啊,这种小白脸我一拳都能打死三!” “哈哈哈,莫要到时候他连我们那长枪都拎不动吧!” 那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叫那率先嘲讽的将士镇了勇气,他便是对沈鹤极其不敬的挑着眉:“喂!小白脸!过招可以!先说好刀剑无眼!我若是将你那细胳膊细腿的伤了你莫要拿那官威压人!” “你若是输了呢?” 沈鹤抿着嘴勾起一丝冷意:“你若是输了便是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承认武将不如文官如何!” “嘁!爷爷我还会输给你这小白脸!” 那将士狠狠吐了口口水不怀好意的瞪着眼睛:“你若是输了便是做狗叫我骑着绕这军营三圈!” 沈鹤闻言脸色阴沉的叫人窒息,他缓缓开口:“可以,莫要耍赖。” “嘁,耍赖也是你们文官耍赖,什么也不会的废物就全凭那一张嘴在朝堂上煽风点火!我们武将在外头保家卫国你们文官就会在朝廷耍那嘴皮子!” 那将士两步跨出随手握了杆长枪便是挑衅的看着沈鹤:“喂!小白脸会用枪吗!莫不是压根提不动吧!” 沈鹤瞥了一眼那身旁放置的长枪便是一把将它拿起,在手里转了两圈找了手感冷声道:“其余人都让开!刀剑无眼若是本官不小心捅死了人一概不负责!” 那将士见沈鹤如此能耐也是略微较真了几分,他也是吼道:“都让开,看看老子如何修理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到时候叫这小白脸驮着我们遛弯!” “好!!!” “打废他!” 那众人顿时让了一大片场地,沈鹤握着长枪倒是丝毫不慌乱,他扬了扬头冷声道:“你先。” “那我便是不客气了!看枪!” 那将士纵身一跃便是带起一阵风对着沈鹤狠狠劈去,沈鹤略微退后一步也是不躲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枪,只听“嗡”的一声响那长枪劈在枪杆上便是振的沈鹤手臂一麻。 果然正儿八经的武将力气当真大的惊人,沈鹤的脚被那暴起的力量震的嵌入土里几寸,他便是狠狠一刺那武将翻身一躲也是退后好几步。 “哟,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那武将也是未曾想沈鹤能硬生生接下这一枪,其实沈鹤原本可以避开但为了快速解决了他们击垮他们看不起文官的理念便是硬生生扛住了那压力。 沈鹤的右手有了几分酸麻,手指也是微微颤抖,他不是武将果然和正儿八经的武将打起来自己便是稍微落了下风。 “这一次我可是不会手软了,看枪!” 那武官速度极快便是狠狠扎去,沈鹤也是立刻反应过来用枪抵住了那险些插入腰腹的长枪,那两枪相撞竟是擦出了火星,那噼里啪啦的枪声碰撞在一起却是被沈鹤狠狠一用力将那不断进攻的长枪嵌入土里。 两次进攻都被沈鹤挡下,那武将脸上便是有些许挂不住面子,众位看戏的将士也是未想到沈鹤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官居然这么猛,那两枪武官能接住但寻常人是压根连反应都不可能反应过来的,就是运气好反应过来在力气上也是根本抵挡不住武将。 “磨磨唧唧的你行不行!别在那丢了武将的脸!区区一个文官都拿不下当真叫人笑话!” 在坐的终于有人忍不住叫嚣着,那武将脸色越来越差便是咬咬牙速度更快了几分,那枪杆颤抖着不断向前刺着,说好的比武点到为止却是刀刀要人性命。 沈鹤略微暗了暗眼底便是纵身一跃躲开了那凶猛的进攻,他见那长枪直直向他劈来便是用力一掷,将手中的长枪硬生生的插断了那空中飞跃而来的枪杆。 沈鹤微微稳了身形也是略微疲累了几分,那空中被劈断的长枪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后便是坠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埃。 这一下子全场安静,只有沈鹤微微的喘息声和那将士被惊的目瞪口呆的模样。 “你…你…你当真是文官!” 沈鹤喘着粗气被震的发麻的手艰难抬起擦了把额前的汗珠一字一句道:“本官乃正四品金陵城知府,不知阁下可输的心服口服!” 那武将咬咬牙看着被沈鹤一枪击碎的长枪碎片心头泛起惊涛骇浪,他便是应声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请知府大人勿怪!大人一介文官却是将在下击倒的节节败退!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在下的确不如知府大人!日后也绝不会轻视任何文官!求知府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倒是条汉子。” 沈鹤默默拔起那只自己掷出去的长枪却未曾想在拔出的那一刻枪杆也应声而碎裂,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那跪地的将士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不敢想象若是这一枪刺中的是自己,那自己怕是早已一命归西。 沈鹤微微蹙眉便是扔了那碎裂的长枪将那跪地的将领扶起柔声道:“行了,别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自家夫人就行了,旁的莫要跪!” “是!” 那将士当真感动,赶忙抱拳应声而起,却不曾想那看热闹的众人便是齐齐跪地高喝:“请知府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再不敢轻贱文官!” 沈鹤微微站直了身子沉声道:“都起来。” “知府大人…” 那方才的将士略微不解道:“方才…方才在下处处往死里逼,为何知府大人最后却是留了一手仅仅是击碎了那长枪…” 沈鹤默默勾起唇角拍了拍那将士的身子:“记住,枪杆对着的是敌人而不是自己人,身为武将一是保家卫国二是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若是我方才当真一枪不留余地的刺向你,那便是违背了武将提枪作战的原则。” “知府大人…” 那将士感动的痛哭流涕便是又跪地磕头哽咽道:“大人胸怀是在下所不能及的!在下甘愿听大人差遣以弥补方才不敬!” 沈鹤面上又是亲和的将他扶起心里却是暗自窃喜,果然打了巴掌给个甜枣是最能拿捏人心,军营谁拳头硬谁就是规则但也莫要忘了那人性。 军营要有血性更不能丢弃人性,否则便是和他当初那般是杀人不眨眼的工具,沈鹤望着那一片被感动到落泪的有血有肉的汉子们便是微微欠身一字一句道:“金陵知府沈鹤现千夫长愿与各位共勉,共同击退敌军镇守北关!” “愿与千夫长共勉!共同镇守北关!” 第307章 下马威 沈鹤这一下直接将文官在武将心底那刻板的文弱形象搅的天翻地覆,加上那一句愿与诸位共勉更是彻底叫那一千将领心服口服死心塌地的追随。 镇北王当真是会晾人的,沈鹤一众人辰时便是赶来如今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那镇北王却是迟迟不见踪影。 又是过了莫约两个时辰镇北王叫了随从唤沈鹤过来,那众将士不免有些激愤。 “镇北王未免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莫要忘了他自己几十万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才向朝廷要了援军,现在却是这般晾着!” “嘘!小点声!人家这是在给咱们沈大人立下马威,估计是沈大人文官身份领兵叫镇北王瞧不起,再加上镇北关是镇北王的地盘,他怕是要借此告诉沈大人这里谁说了算。” 沈鹤被那随从领去见了那在软榻上身边军妓环绕的镇北王,他微微躬身行礼:“金陵知府见过镇北王爷。” 那镇北王好似没有听到,一脸惬意的由着身旁美人喂着葡萄,眯着眼睛也是压根不理会沈鹤,沈鹤眼眸微垂知晓他是故意给自己难堪,不过这点低劣的手段倒是奈何不到他。 沈鹤莫约被晾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腰肢都微微酸痛,镇北王这才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瞧瞧,方才处理公事烦躁了些,居然忘了沈知府还行着礼,沈知府快些起来莫要见外了。” 沈鹤闻言抿着嘴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面上却是依旧镇定自若:“王爷日理万机常年镇守北关守护一方安定,这点小事下官如何会介意。” “哈哈哈…沈大人倒是个通情达理的,本王也是有要事和沈大人聊聊,不知沈大人可否有空?” 镇北王脸上的笑意捉摸不透不过沈鹤自知他定是又要为难自己,沉默片刻还是点点头:“下官受朝廷派遣助王爷打退敌军,自然一切都听王爷差遣指挥。” “那事不宜迟,沈大人请。” 镇北王笑笑便是起身叫了一大帮武将带着沈鹤一同入了旁的营帐中开会,沈鹤一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这一个会便是直接开到了亥时。 待沈鹤出来,那天色早已昏暗无比,整整一日滴水未进沈鹤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暗记下了这笔烂账,镇北王说的什么开会其实就是说了一堆跟打仗毫无关系的闲杂事,每每沈鹤想问打退敌军时便是会被硬生生岔开话题。 镇北王如何不知沈鹤一天滴水未进,压根就是故意拿他开涮叫他知晓来了他的地盘便是什么事都要听他的,什么劳什子开会,这开完那军营的饭早已被分了干净,沈鹤的千人军队是一粒米都未吃着。 所幸沈鹤千夫长的身份是有自己的小厨房,只是苦了那群将士跟着自己饿了一天。 当沈鹤回来便是立刻下令叫小厨房的开火莫要叫将士饿了肚子,那些将士也是归顺了沈鹤,默默的为沈鹤打抱不平。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时辰那厨房的饭菜烧好沈鹤叫先分给将士自己便是最后再吃,那将士们又是被感动的稀里哗啦推搡着要沈鹤先用膳却是被沈鹤严词拒绝。 最后好不容易待沈鹤端了饭碗还未吃上一口那镇北王的侍从又是来报叫沈鹤前去商议要事,明晃晃的拿沈鹤开涮也是激起群愤。 “咱们沈大人一整日未吃上一口饭,这眼瞅好不容易端了饭碗又是要被你们叫去!若是针对也未免太过分了!” “就是!沈大人是来支援北关不是来听你们开会的!堂堂将士若是整日去耍文官才耍的嘴皮子那不如褪了那铠甲去朝堂上跟那群文官吵架去!” “堂堂武将不在战场上见分晓你开劳什子会!这么会开会怎的不见你们打退那敌军!” 沈鹤的千人军队吵嚷着骂着那镇北王的随从只是嗤笑一声冷声道:“你们是朝廷派来的援军,是来支援我们家王爷,一切自然以我们家王爷说了为准!王爷要开会定是有要事,沈大人不去是不拿王爷当回事不服管吗!” “你!” 沈鹤起身按住了那奋起的将士沉声道:“并非如此,即是要事下官不敢怠慢,这就过去便是。” 那将士咬着后槽牙不甘心的看着沈鹤,沈鹤安抚的笑笑柔声道:“各位吃着,若是不够便是叫厨房的再添上,我沈鹤的将士不准吃不饱饭就上战场!日后你们也莫要等我,到了饭点自己便是先吃就是了。” 沈鹤知晓他来了便是会受到各种刁难,不让他吃饭怕是只是最轻的,日后估计还有更多,那镇北王瞧着怕是不是打不过那敌军分明就是不愿打,只要他申请出兵便是会被镇北王以各种理由驳回要么直接装作没听见…看来…得找机会自己动手了… 那随从瞧着沈鹤服软也是嗤之以鼻的让了身位:“既然如此,沈大人请吧。” 沈鹤前一秒还柔和的脸色转眼变得阴郁,他靠近了那侍从那慢慢逼近的身影危险感十足,饶是那侍从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做…做什么!你反了不成!” “怕什么,只是叫你带路罢了。” 沈鹤阴冷的声音转瞬即逝瞬间便是恢复了正常,那侍从愣愣的却是腿软了几分慌忙应了声向前走去。 这会不出沈鹤所料又是极其无聊且毫无意义,镇北王这个老匹夫想折腾他却是不愿苦了自己便是随意拉了个将领给沈鹤开着会自己却是回了营帐睡大觉。 沈鹤一直开到了丑时才出来,他眼眶布满血丝眼下略微青黑头脑也有些发昏,那天都已经蒙蒙亮响了鸡鸣。 那给他留着的饭菜都已是凉透了,沈鹤默默扒拉了几口冷饭阴毒的眼里裹满了杀意,他都不知多久没有吃过冷的生硬的饭,自从跟温芸在一起后最差都是鸡鸭鱼肉,他估摸着若是温芸知晓他来了军营被打压成这副模样怕是又要委屈着心疼好久。 沈鹤沉沉叹了口气也是没了胃口,他实在是太困太累连咀嚼的力气都没了,干脆也是放了碗筷回了营帐中入睡。 … “都起来!都起来!王爷有要事相告还不快起来!若是谁怠慢了王爷便是军罚处置!” 沈鹤头略微刺痛着瞧着那天色便知自己怕是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这镇北王当真不是个东西,打压自己却是连觉都不叫睡了。 “王爷有令!为了防敌军入侵便是要加强训练!即日起每日卯时起床操练!” 那随从敲着锣高喝着,沈鹤默默起身自知若是任由那镇北王这般下去怕是自己身子先垮了,当真要着了镇北王的道,他暗暗算计着便是要找机会反咬镇北王一口再去打退敌军。 他知晓镇北王压根不是打不过敌军而是不愿打,先前听说镇北王一开始上奏朝廷索要的不是援军而是军饷,只不过最后并未批准只是叫沈鹤带兵支援。 沈鹤暗暗猜测怕是那镇北王一开始便是想借着被敌军大败的理由索要军饷收为己用却未曾想朝廷并未如他所愿反而派了沈鹤过去支援。 这下银子没捞着估计镇北王是恨透了沈鹤才如此故意刁难,沈鹤微微蹙眉如今只要抓住镇北王不战而退放任敌军入侵的证据就能上报朝廷彻底掀翻镇北王。 沈鹤顿时有了法子,镇北王几十万大军却是打不过敌军一万人,若是自己千人军队便是能打的敌军节节败退岂不是就能说明是镇北王故意放任敌军攻破镇北关。 现在只要一个时机秘密出兵打破敌人防线就是,镇北王这架势分明就是故意打压沈鹤不叫沈鹤出兵怕是就是担心沈鹤打退敌军叫自己贪污军饷的事曝光。 看来…得玩些阴毒的招术了… 第308章 贪污军饷 沈鹤明面上表现的还是那般被镇北王拿捏的毫无翻身之地却是背地里开始偷偷留意那镇北王及其座下十大将。 沈鹤暗自盯了几日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虽是没发现有何不对却是叫他察觉到那十大将中一人与那敌军的军妓有染。 与军妓有染其实倒是无所谓,可对方却是敌军军妓,二人隔三差五私下幽会在那荒草地中翻云覆雨彻夜缠绵。 这件事实际上可大可小,但沈鹤却是可以拿它大做文章,沈鹤趁着镇北王监察将士训练的功夫便是直接下令抓了那与军妓有染的将军将他关押在营帐中。 “放开我!放开!你们简直大胆,本将乃镇北王座下大将,立功无数你们岂敢抓我!” 那将军挣扎着一下子掀翻了压制他不放的士兵随后便是要逃出去,沈鹤推门而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随后又是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 那将军猝不及防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哀嚎一声捂着心口抽搐着,沈鹤轻轻收回腿脚一步步走近示意那小卒子退下。 “将军可知本官将将军请到这所为何事?” 沈鹤勾着唇角将那“请”字咬的极重,明晃晃的不怀好意叫这堂堂将军都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沈鹤轻轻合了门一步步走近慵懒的眯着眸子低声道:“不知将军居然会如此雅兴,整日缠着一个敌军军妓日日贪欢,昨夜在那稻草堆里不知缠绵的滋味如何?” 那将军瞬间脸色一白随后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一个军妓本将军还碰不得了!军妓原本便是抚慰男人的,本将军火气旺了些找军妓发泄还有罪了!沈大人不免管的太宽了些!” 沈鹤没有反驳只是继续道:“将军一年俸禄几百两银子,可本官听说…将军名下的酒楼商铺都有十几,听闻将军前不久还抬了房姨太太…” 那将军不知不觉攥紧了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低哑着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官没别的意思,本官只是想说…” 沈鹤居高临下的凑近冷声道:“将军哪里来的这么多白银又是开商铺又是娶姨太太?现在当将军都这么挣钱了?” “还是说…” 沈鹤阴沉沉的凑近似笑非笑道:“将军背地和那敌国军妓偷情实际上就是贩卖国家情报?那些银子…该不会是敌国赏给将军的吧…” “你你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那将军当真急眼了,自己不过上个军妓怎的就通奸叛国了,他万分恼怒的瞪着沈鹤咬着牙恶狠狠道:“你堂堂知府一张嘴就是栽赃陷害!你有何证据指明本将那钱是通奸叛国得来的!” 沈鹤不紧不慢道:“那将军不如先和下官说说那铺子酒楼和你那姨太太是哪来的银子?莫要告诉下官是朝廷赏的,下官一查便知。”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那将军被沈鹤怼的是半分话都说不出,沈鹤却是笑出声轻轻拍了拍那将军的肩膀温和的说道:“下官哪里逼迫了将军?下官仅仅是好奇将军怎的这般会挣钱,挣的啊可比那旁的商贾都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当真做了什么通奸叛国贩卖情报的脏事呢!” 那将军咬着牙也不能辩解,这银子是跟着镇北王诓骗私吞朝廷军饷得的好处,若是当真说出来只怕自己全家老小小命不保。 沈鹤斜了那将军一眼只是笑笑,那话里略带深意道:“不知将军可知通奸叛国要连诛九族,将军那十八房姨太太好像是才抬进院子不久吧,只怕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听说抬进去那一阵独得将军夜夜宠幸,只是后头镇北关破了将军才丢下那美人打仗去了。” 那将军只觉着不妙,只听见沈鹤低声笑道:“不知将军府里头这么多美人太太,若是将军因为私通叛国锒铛入狱,那那些姨娘们怕是要沦为军妓或是卖去青楼供别的男人玩弄了,啧啧啧将军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承欢…当真刺激啊…” “就是只怕将军是看不到那一刻了,那时候将军的坟头草都不知老高了,还有下官听说将军的一房姨太太得了喜,将军这一出事怕是这孩子…” 沈鹤完全无视了那将军几乎要吃人的凶恶眼神自顾自的说道:“女人拿去发卖孩子还能做奴隶…这卖出去的银子都不少呢…” “够了!!” 那将军怒吼一声双眼猩红咬着牙狰狞的青筋暴起:“你到底要做什么!” “将军当真不打算解释那银子是从何而来?将军和敌国军妓私通本官可以从中大做文章,将军当真就乐意背上私通叛国的罪名?” 沈鹤一步步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又送了一个暴击:“要不这样,将军不若跟下官解释了那银子的来历,下官可以叫将军戴罪立功,只要揪出来一个罪人下官便是再抽那赃款的百分之一还给将军。” “毕竟这银子将军入狱后要上交国库,不过只要将军老实配合下官可以免了将军的牢狱之灾最多连降三级,下官再看将军的表现把那赃款分给将军如何?” 沈鹤步步引诱叫那将军愣怔许久才艰难的缓缓开口:“此话当真?” 沈鹤这才收敛了笑意一字一句道:“下官绝不说谎,将军现在别无选择只能跟下官合作,若是将军不配合那下官便是直接上报朝廷告将军与敌国军妓私通售卖国家情报!到时候皇上难免会把镇北关破了的事同将军联系在一起。” “怕是到时候不用下官添油加醋,将军便是难逃一死,将军就是不怕死也得为你那院子里的姨娘们和孩子考虑吧。” 沈鹤拿捏了那将军的命门步步紧逼叫那将军瞬间泄了气,他怒不可遏的瞪着沈鹤许久才乖乖开口:“本将没有叛国,那银子是私吞了朝廷的军饷。” 沈鹤闻言坐在了椅子上默不吭声,他其实早就猜到了私吞朝廷军饷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指证,如今看来便是个击垮镇北王的好时机。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王爷根本没有出兵杀敌的打算,镇北关被攻破是因为王爷压根没有出兵,就是故意放了敌军入境以此诓骗朝廷军饷。” “可谁知…” 沈鹤缓缓开口:“谁知军饷没拨下来,反倒是本官带了援军过来是不是?所以镇北王算盘落空才如此针对本官。” 那将军愣了愣随后只能说是,沈鹤冷笑一声凑近:“将军不若说说哪些人参与了瓜分军饷?” 那将军只觉着后怕,区区文官带来的压迫感却是将他一个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感到害怕,他艰难的抬头抿着嘴:“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沈鹤默默喝了口茶水悠闲的翘着腿笑道:“只是想深入了解了解情况罢了,我一个文弱的知府哪里能对武将做什么?” 第309章 早知沈大人为官清廉,这些是孝敬您家夫人的 那将军瞧着沈鹤说的云淡风轻面上的笑意却是如何也捉摸不透便是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自知躲不过今日便是干脆心一横将那十大将军干的脏事全给抖了个干净连带着镇北王都一起出卖了。 镇北王怕是都没想到自己座下的大将为了独善其身将他昨日几时上了几次厕所都卖了出去,那将军说的也是叫沈鹤一愣随即便是叫人先将那剩下四个将军打昏了“请进来”喝喝茶,后头的五个倒是不急,轮流“请进来”便是。 … 镇北王一大早阅完兵便是回了军营,却瞧见自己那十大将军直接少了一半,一问才知全都被沈鹤捆进了营帐便是怒火中烧。 正巧的沈鹤审问饿了刚出来活动了筋骨就瞅着那镇北王兴师问罪般黑着脸直冲冲的过来。 镇北王瞧见沈鹤便是当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倒是怒极反笑冷喝道:“沈大人好大的威风来我这军营绑了本王座下将军不知要做甚,是不是下一次绑的就是本王!” 沈鹤云淡风轻的笑笑只是凑近开口:“王爷不若先考虑考虑皇上会如何处置你这私吞朝廷军饷的罪人?要说威风下官当真比不上王爷,下官是奉旨前来助王爷平定敌军战乱,可王爷无端生事处处刁难,下官不得已才调查镇北军…” “王爷不如猜猜下官查到了什么?是查到了王爷私吞朝廷军饷数十年还是王爷名下的私宅皆是剥削百姓所得?” “还是说…” 沈鹤步步紧逼一字一句道:“王爷谎报军队人数,区区十几万大军报上去的却是几十万,王爷平白无故拿着朝廷按几十万人发下的军饷逍遥自在了这么久…” 镇北王原本满脸怒容瞬间冷汗浸透衣衫,他退后两步抿着嘴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王爷说笑了,下官是个胆小的哪敢向王爷索要好处,只是下官最近吃不饱睡不好的瘦了不少身子也不好,王爷你说…” 镇北王看着沈鹤上前两步伸手狠狠握住沈鹤的手腕,另一只手便是掏出一颗巴掌大的猫眼石硬生生塞在沈鹤手中。 “咳…沈大人,先前呢是本王做了些错事,考虑不周叫沈大人吃了些苦头。” 镇北王那老脸堆满了谄媚的笑意,搓着手讨好似的小声道:“本王早知沈大人为官清廉,本王准备了些薄礼沈大人大老远带兵支援镇北关这回去肯定要带些特产给尊夫人…不过本王知晓沈大人日理万机没时间安排这些,本王自作主张准备了些稀罕玩意还请沈大人笑纳。” 沈鹤还未开口那镇北王赶忙补充道:“沈大人别误会,本王绝没有要给沈大人送礼的意思,这些都是本王送给尊夫人的,姑娘家的多爱些珠宝玉器什么的,本王就浅浅准备了十箱以表心意!绝对不是送给沈大人的!是给您家夫人的!” 沈鹤勾起唇角笑道:“我家夫人确实是喜欢这些小玩意,王爷倒是有心了,下官替我家夫人谢谢王爷。” “哎!哪的话,沈大人文官身份带兵支援乃人中豪杰!是本王佩服沈大人但又因沈鹤清廉才不敢贸然送礼,怕唐突了沈大人。” 镇北王见沈鹤没有做声又是擦了把冷汗小心翼翼道:“听闻沈大人在金陵城当知府,不知尊夫人平日可曾喜欢做些什么,本王又自作主张盘了金陵城一条街给尊夫人,还望沈大人莫怪。” “哦对了沈大人,您手里头那抓进去哦不!请进去喝茶的五个将军,本王不要了,全交给沈大人自行处置,就是剩下五个…” 镇北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向沈鹤,沈鹤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下官没有这么多好茶给那几位将军喝的,王爷放心便是。” 得了沈鹤这句话那镇北王可算是喜笑颜开,他直接勾着沈鹤的肩头一口一个沈大人叫的亲热,便是亲自吩咐庖房的做了好些吃食送进沈鹤的营帐里,原本还要给沈鹤塞美艳军妓却是被沈鹤严词拒绝。 镇北王又是对沈鹤好一阵拍马屁,说沈鹤情深义重对自家夫人是千般万般的好,如此类的话当真说了一大堆,沈鹤倒也是受用吃着烧鸡喝了几口酒酿,还是镇北王亲自作陪指挥着下人将那珠宝玉石雪花银一箱一箱的往沈鹤的营帐里头搬。 “沈大人您看看,那颗上好的芙蓉石可是本王征战西域从那王室嫡子的帽子上扣下来的。” 镇北王一面给沈鹤介绍着宝石一面又亲自给沈鹤倒酒:“这芙蓉石通体晶粉所以又被象征美好爱情,这东西送去给尊夫人讨她开心最合适不过,本王特地寻了镶了红玛瑙的锦盒给沈大人放进去,还请沈大人笑纳。” 沈鹤抬眸看了那侍从端来的足足有鸽子蛋大小的芙蓉石倒是觉着这东西给温芸做条项链戴着确实合适,也是满意的喝了口酒笑道:“王爷当真有心了,只是这么多…下官当真没办法带回去…” 镇北王闻言赶忙补充道:“这肯定不劳烦沈大人操心,一会儿沈大人清点完了觉着满意本王便是马上派人快马加鞭送去金陵,要不了十日尊夫人便是能收到。” 沈鹤抬眸看着镇北王许久才笑道:“王爷当真是豪爽。” “害!沈大人哪里的话,能和沈大人交好本官求之不得,来来来给沈大人满上!” … 温芸一连好几日都在宋予怀的府里睡着,宋予怀平日里也忙,给了温芸最好的吃穿用度便是整日埋头辛苦治理流云县。 眼瞅着快要新年,流云县却是隐隐有些闹饥荒的架势当真是把宋予怀急坏了。 温芸平日没什么事做干脆出了院子逗弄着宋予怀给她买的奶狗,那奶狗疯狂摇着尾巴对着温芸的手心又蹭又舔还主动翻了肚皮,倒是叫温芸开心了不少。 宋予怀这会儿精疲力尽的回来推门瞧着温芸和那奶狗玩的正欢也是没有打扰,自顾自要回房一个人默默头痛。 “宋公子这是怎的?可是遇上了什么要紧事?瞧着宋公子最近几日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芸放下了奶狗起身,那小奶狗没了温芸的抚摸便是急的“嗷嗷”叫唤着在地上打滚。 原本宋予怀不想跟温芸说这些,但他实在是烦闷的不行只想一吐为快便是叹了口气道:“这眼瞅着天愈发寒冷流云县却是穷的百姓连过冬用的吃食都没有,流云县土地贫瘠的厉害又少降水,靠着沈鹤拨过来的地倒是能缓缓,但不是长久之计。” “这么多人呢总不能都靠着那几块地过日子,该死的这土地怎的就这般贫瘠干裂的连地下水都挖不出来!种什么死什么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宋予怀摇摇头烦闷的看了一眼温芸强笑一声:“你就别管了,女孩子家的莫要想这些头痛的问题,我自己一人想想就罢了。” 温芸沉默片刻轻轻推开那咬着自己裙摆的小狗:“先前那些荒地都种过什么?” “什么也都种过,黄瓜荠菜胡萝卜白菜什么的都种过结果呢,种一片死一片…” 温芸闻言笑了笑柔声道:“没有种过乌塌菜对吗?” 宋予怀微微蹙眉:“乌塌菜?什么东西?” “乌塌菜是一种极度耐寒的蔬菜,就是在荒漠也能轻易种植并且营养价值极高。” 温芸含笑着又说了好几种抗寒蔬菜,像什么香菜甘蓝之类的,宋予怀都一一记下他当真没想到温芸一个姑娘家居然知晓这么多他都没听过的菜名。 在写了有十几种后宋予怀才有些艰难的开口:“这些…这些常见吗?万一都没见过没吃过,关键是种子去哪买呢?” 温芸叹了口气无奈道:“宋公子当真是家里优渥习惯了,原来住的京城时那些菜贩子挑的都有的,宋公子先前还吃过那乌塌菜,我瞧着你没问还以为你知晓的。” “咳…啊…我…我还当真没注意…” 宋予怀想起当年赖在温芸家里吃喝拉撒都在温府的日子不免有些唏嘘,那时候他当真是脾气臭的不行,在温家只管吃其他的一律不管的哪里还注意端上来的菜是什么东西。 “那既然如此我便是明日就将这些列出来贴布告,然后联系金陵城附近县里的农户,若是有的便是大量收购了去再低价卖给流云县的百姓。” 宋予怀当即舒展了眉眼看温芸的眼神都变了几分,赶忙叫后厨的给温芸焖了锅猪蹄好生犒劳,温芸一听晚上焖猪蹄也是略微舒坦了些,乐呵的抱着“嗷嗷”叫的小奶狗回了房。 第310章 时隔三月平定镇北关,盛云景苏醒察觉奸情 一晃三月,镇北关落了大雪,那雪下了几日才是停了,眼瞅着快要大年三十那镇北关也是平了战乱却是因为暴雪车马难行将沈鹤活活困在了镇北关。 沈鹤身着银貂裘在烧了炭火的军营中跟着镇北王喝的有来有回却是有几分心不在焉。 镇北王瞧着沈鹤似是有些许不悦便是赶忙将那帐中的歌姬通通轰了出去又是亲自给沈鹤倒了酒水,他似是不经意的看着沈鹤笑道:“沈大人怎的这副模样,是本王的军营里头美人入不了沈大人的眼还是怎的?” 沈鹤抿着嘴沉默着将那烈酒一饮而尽,强烈的烧灼感叫沈鹤脖颈都略微泛红。 “没有,下官只是心里头念叨自家夫人,下官离家三四月有余眼瞅着过两日就是年三十…” 沈鹤烦躁的抬眸看着那外头冰冷的夜风夹杂着细雪飘散更是心里头乱了几分。 “王爷可知如何能回去,下官当真留不得…” 镇北王闻声笑笑只是瞥了一眼那外头见不着边际的雪夜反问道:“沈大人自己瞧瞧外头那模样觉得马车能走吗?” “且不说能不能走,就是能走那风雪也能叫人迷失方向何况是那马匹。” 沈鹤瞬间不再吭声只是略微疲累的闷闷喝着酒,镇北王起身叫了一声那里头又进来了几位身姿妖娆的美姬。 “沈大人若是想女人咱们这军营有的是,喜欢哪个直接带回营里头快活就是了,若是看上了待那雪化了便是送给沈大人带回去当个贴身丫鬟伺候也是一样。” 镇北王说着自己便是揽了位美人在怀中上下其手,又是使了使眼色叫那几位歌姬都围在沈鹤左右。 沈鹤微微蹙眉隐忍着没有出声,在这军营即使现在他和镇北王达成了暂时的和平也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就凭镇北王是实打实的王而他是臣。 “沈大人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挑去,看上的直接抱回去便是。” 镇北王大方的摆摆手,那手便是早已伸进怀中美人柔软的白团中,那美人也是略微羞涩的垂眸迎合着。 沈鹤略微感到不适,他隐忍的手臂略微暴起青筋只是勉强笑道:“王爷倒是大方,只是下官今日怕是要拂了王爷面子,下官没有那方面想法还请王爷叫那些美人退下,咱们喝喝酒便是了。” 镇北王哪里还想着要喝酒,只是略微不悦道:“沈大人是文官倒是不知武将是个什么样,军妓在军营中便是专门拿来泄愤的,沈大人随便玩着便是,再说战场杀敌这般辛苦若是没有女人抚慰那叫我们怎的活的。” “瞧着沈大人来了三四月都没碰过一个女人,当真不憋得慌?” 镇北王一副若是沈鹤不碰个女人自己便是要揪着不放的模样,随意指了个美人冷声道:“你,去给沈大人伺候好了,若是沈大人不满意本王便是给你扔去那外头喂狼!” 那美姬闻声吓了脸色白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看着同样冷眼旁观的沈鹤柔柔弱弱的跪下小声道:“求沈大人怜惜…” 沈鹤刚要开口却是听闻镇北王笑道:“沈大人这美人可是本王一片心意,还请莫要辜负了,不然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若是她没有将您伺候好怕是明日便要光着身子扔去荒山野岭喂豺狼虎豹了。” 那美姬颤抖着身子略微哽咽的缩在地上往沈鹤脚边挪了几分又带了几分哭腔:“求沈大人…” 沈鹤冷冷横了一眼那镇北王随后低声道:“王爷这是在威胁本官?” “不敢不敢,只是觉着沈大人寂寞好意安排个美人解闷,还请沈大人笑纳。” 那镇北王忙着跟那美人翻云覆雨压根不再管沈鹤,沈鹤抿着嘴带了几分怒意起身抬脚就要离去却听身后那镇北王笑道:“看来沈大人不满意啊…来人将这女人拖出去喂狼!” 那美姬瞬间僵了身子瘫软在地,不断对沈鹤磕着头哭嚎道:“沈大人…求求沈大人救救奴婢…” “愣着做什么!拖出去!取悦男人的东西若是连基本的取悦都做不到要了有何用!” 沈鹤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没有人性的话语,他和温芸在一起这么多年便是从未将温芸当做取悦自己的用品,即使自己做了官一路高升也是对温芸从始至终保持着尊重。 军营的军妓如同牲畜他知晓,放在从前他也是不会有任何反应,可如今不一样,他和温芸在一起后便不再是杀人工具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温芸教会了他如何爱人,那从前能接受的血腥放在现在沈鹤便是再难以接受了。 “慢着!” 沈鹤看向镇北王冷声道:“人留下。” 镇北王闻言便是给那要将美姬拖出去的下人使了眼色笑道:“我就说呢,沈大人夜里头肯定是需要发泄的,沈大人对尊夫人情根深种本王知晓,既然如此尊夫人也是理应体谅沈大人,一个军妓玩了也就玩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地上惊魂未定的美姬流着泪一遍遍跪在地上磕着头:“谢沈大人…谢沈大人…” “行了,本王不打扰沈大人雅兴。” 那镇北王摆摆手又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美姬:“给沈大人伺候好了!” 沈鹤冷笑一声便是离了那营帐,那美姬见状赶忙提起裙摆跟上。 她小心跟在沈鹤身后不敢出声,沈鹤回了自己的营帐直接坐在床榻上,那美姬略微手足无措的看着沈鹤犹豫片刻便是要解开衣衫。 “别动。” 沈鹤冷冷的一声叫那美姬瞬间吓的不敢出声只是跪在地上缩瑟着身子。 沈鹤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冷声道:“衣服给我穿好了!若是敢故意露出一丝不该露的本官先给你斩了!” 那美姬颤抖着赶忙说“是”,她捂好了身子将自己出了连和胳膊其他的地方通通遮住,沈鹤见状才略微松了口气躺在床榻上眯着眸子冷声道:“今晚上就在地上呆着,若是敢干些不该干的…” “本官倒是有将人做成人彘的癖好。” 沈鹤那一番话叫那美姬吓得不敢动弹,沈鹤一晚上也是没睡着的,营帐里头有陌生女人他如何能睡着? 沈大人生怕这女人生更半夜将自己猥亵了,到时候回了府温芸怕是能将自己剁了。 好在那美姬也是个听话的,当真就一晚上呆着地上不敢动弹。 这暴雪停了数日好不容易才见了太阳,在等那暴雪融化的日子里镇北王便是隔三差五给他塞女人,沈鹤都是这般应付了去,独独有一回那送来的美人不老实当真想跟沈鹤发生些关系,却是还未碰到沈鹤衣衫就被沈鹤拧断了脖颈。 不过军妓的生死镇北王向来不在意的,只当那女人没能叫沈鹤满意罢了。 … 而那被徐天华下药昏迷了数月的盛云景此时也是略微有了几分肢觉,他醒来那一刻只觉着头昏脑胀身子瘫软的厉害。 而诡异的是他醒来却见那养心殿内却是一位侍从都没有的,就像是压根无人在意他的死活一般。 “来人!来人!” 盛云景捂着头沙哑着声音喊了几声却是依旧无人响应,整个养心殿只有他一人虚弱的声音回荡着。 盛云景咳嗽着起身险些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他慌忙扶着那床榻一步步走近推开那房门,那养心殿外头却是连个侍卫都没有的。 “来人!” “来人!” “小德子!” 盛云景披散着头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他都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再次醒来就像是已经被架空了权力成了个废帝。 盛云景跌撞着又是绕了养心殿一大圈最后又绕去了后宫,他一路都未曾见到一人,就连平日常见的宫女侍卫都是没有的。 他只觉着不妙捂着心口喘着粗气,他却是发现出了这种骇人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俞望舒。 盛云景一路奔去坤宁宫,却见那坤宁宫居然也无侍女,那宫殿房门紧闭却是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娇吟。 盛云景脑子“嗡”的炸开,强撑着身子用力的踹向房门,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为何养心殿没了宫女太监,俞望舒当着他面偷情他便是已经没了思考的耐心只想冲进去将那寻欢作乐的奸夫淫妇乱棍打死。 “砰!” 徐天华听见声响便是将俞望舒的身子紧紧捂住,他安抚似的抱着俞望舒便是冷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咱家不是说了随意进坤宁宫之人直接腰斩!” 盛云景没能将房门撞开却是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当场一口心头血卡在咽喉。 徐天华…徐天华如何能在这… 盛云景瞬间觉着头脑发昏险些又要晕过去,他终于控制不住恼怒便是狠狠踹着房门咆哮道:“俞望舒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当真淫荡不要脸跟朕的掌印太监勾搭在一起!你就这般下贱连个太监你都能委身于他!” 俞望舒听见盛云景的咆哮声反射性的缩瑟了身子,徐天华却是毫不在意俯身啄着俞望舒的脸柔声道:“别怕,我去收拾他。” 第311章 软禁废帝 徐天华抱着俞望舒小心翼翼的安抚,他见俞望舒那双眼里都是恐惧,不断缩瑟着身子往他怀里钻便是眼眸微冷。 “天华…我…” “别怕,我去废了他。” 徐天华将那被褥裹紧了俞望舒的身子不愿叫她露出分毫春光,自己却只是披了层衣衫便下了床榻。 “俞望舒你给朕滚出来!你当真是朕的好皇后!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朕的!你个不要脸的荡妇!” 盛云景咬牙切齿的咆哮声和那“咣咣”的撞击声就是徐天华也瞬间黑了脸色,他便是一脚将那房门踹开,门外的盛云景稍不留神却是被那力道震倒在地。 徐天华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面色依旧略微虚弱惨白的盛云景随后冷笑一声:“皇上比咱家预料的醒的早了几日,早知道这般先前咱家就不该心慈手软。” 盛云景捂着嘴剧烈咳嗽着,薄唇惨白的毫无血色,胸口也是被方才那一脚震的发麻,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模样倒像个阶下囚。 “你…你…” 盛云景话音未落却是瞥见那房中床榻下散落一地的衣衫和被徐天华裹的严严实实却是面色潮红明显是正在欢愉中的俞望舒…盛云景这才察觉徐天华也仅仅披了件衣衫,而那脖颈喉结处处都是暧昧的红痕。 盛云景瞪大眼珠瞳孔缩瑟着却是一口心头血喷出,那血水顺着唇齿喷洒在宫门的石阶上却是触目惊心。 “徐天华你如何对得起朕…” 盛云景想要抓住徐天华却是刚伸出手便被徐天华狠狠碾在脚下。 “啊!!!” 徐天华好似听不见盛云景痛苦的哀嚎却是缓缓蹲下身阴森森的勾起唇角:“皇上这是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咱家当真是听不懂。” “咱家一个罪臣早该被处死的,那抄家的圣旨还是皇上亲自下的,皇上怕是忘了。” 徐天华眼眸的阴寒恐怖瘆人,他那脚掌不断磨蹭着盛云景的手却是听见那骨头骇人的碎裂声。 “盛云景咱家当真不明白,当初望舒这么爱你满眼都是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珍惜。” 徐天华说到当年的情景时明显语气都带了酸意,他俯身暗哑着嗓音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咱家整日看着望舒满心欢喜的去找你却是次次被你拒之门外或是百般羞辱,你知不知道咱家当时都要嫉妒的发疯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畜牲能得到俞望舒,你到底哪里配得上她的好!盛云景咱家当真想要你下地狱!” 徐天华一把将地上如同烂泥的盛云景拎起,那手臂青筋暴起叫盛云景如何也无法挣脱,盛云景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沙哑着嗓音死死瞪着徐天华:“狼子…狼子野心的东西…朕当初就该斩了你…就该叫你和你徐家人一同下地狱!” “可惜啊,现在要下地狱的怕是皇上你了!” 徐天华狠戾的笑出声手指不断收紧,盛云景却是惊恐的发现自己身子瘫软的压根没了挣扎的力气。 “来人…来人…护驾…” 徐天华闻声嗤笑道:“盛云景咱家叫你一声皇上是在给你面子,你当真以为坐上那个位置就真的是皇上了?” “没有实权的废物,话说咱家能取得今日的成就还得感谢你将实权一步步拱手相让。” 盛云景瞪着眼珠瞳孔剧烈缩紧,他扑腾着挣扎着却是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华!” 俞望舒见状忍不住出声,徐天华顿时手臂略微颤抖了几下便是狠狠将盛云景扔在地上。 俞望舒见徐天华恢复了几分理智才略微松了口气,她赶忙起身安抚:“天华现在不是杀了他的时候,你步步为营到今日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将一切毁于一旦。” 徐天华抿着嘴轻轻“嗯”了一声,他知晓俞望舒的意思,现在确实不是杀死盛云景的时候,盛云景醒了对他而言是件好事,他醒了丞相就没有掌权的理由,自己处死丞相也是更加轻松了些。 盛云景嘴角流着津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闻声便是怒不可遏道:“贱妇!你就是这样迫不及待的谋反吗!朕当初当真没看错!你这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贱妇,你们俞家朕早该将你们满门抄斩!” “啊!!!” 盛云景刚骂完却是被硬生生折了手腕,徐天华一脚踩在盛云景的心口冷声道:“咱家不喜欢聒噪的,皇上醒来就这般大呼小叫当真吵的咱家心烦。” 徐天华挠了挠耳朵冷声喝道:“来人!皇上龙体尚未痊愈拉下去好生伺候!” “你敢!徐天华你就是个太监你敢反了朕!” 那突然入内的侍从却是恭敬的行礼,不过那礼却是对着徐天华。 盛云景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当真成了废帝,自己的权力被徐天华和戴应怀双双架空。 盛云景愣神之际便是被那侍从一左一右的架起拖走,他这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怒吼:“都反了!朕才是皇帝!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敢和那徐天华一同谋反!朕要将你们斩首示众!!” “太吵了。” 徐天华轻轻一声那侍从便是拿了不知哪里的破抹布狠狠的堵上了盛云景的嘴,盛云景呜咽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下人毫无形象的拖走。 那坤宁宫闹腾了一番也是好不容易恢复了宁静,徐天华定了定身形便是合了门将俞望舒压在身下一遍一遍吻着想继续方才未做完的情事。 “轻点…” 俞望舒微微蹙眉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响,徐天华被打翻了醋坛子此时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望舒…我想听你说爱我…” 徐天华揉捏着那软滑的白玉团,不知是因为方才想起以前俞望舒和盛云景的那点破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望舒…” 徐天华情到深处闷哼一声忍不住的与俞望舒十指相扣,他微微喘息着就连眼尾都有些泛红,他将脸埋进俞望舒的脖颈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俞望舒的耳根烫的浑身发麻。 “爱你…” 俞望舒轻轻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两人原本精疲力尽的身子又是慢慢有了反应。 “我爱你。” 俞望舒一遍又一遍说着喜欢他…爱他… 徐天华闻言重重的低头吻着俞望舒的脖颈…锁骨…俞望舒喘着气脸上皆是羞人的潮红,徐天华瞧着她那诱人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贪恋似的侧身抱紧了俞望舒。 “望舒…我觉着怎么要你都要不够…” 徐天华低笑一声把玩着俞望舒胸前的长发柔声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这样死在你身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望舒…我…嗯…” 俞望舒实在是听不得这些便是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腹,她蹙着眉面颊羞红好看的眼睛暗送秋波又带了些许娇嗔。 “莫要胡说,天华如何这般不正经了。” 徐天华赶忙讨好的将头埋进俞望舒柔软的胸脯狠狠吸了一口那股奶香赔笑着暗哑着嗓音:“我也就在你这是这般模样,望舒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俞望舒无奈的干脆别过头不再理他,徐天华翻了身将她整个人都圈入怀中,那双手便是不老实的上下游走着。 “天华总是这般…若是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 俞望舒伸手贴在他的脸上明明是带了几分戏谑的话徐天华却是僵了身子,他垂眸盯着俞望舒柔软的小腹便是俯身重重吻了吻,许久才低声道:“那就生下来。” 徐天华握紧俞望舒的手一点点吻着,一字一句道:“生下来,我亲自将他培养成权倾天下的帝王…我的望舒将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以后这盛世便交给我们的孩子,我便是带望舒云游天下如何?” 俞望舒微微愣怔着许久,她这才察觉徐天华那茶色的瞳仁中全是认真,她知晓徐天华没有跟她开玩笑,徐天华要夺位便是会自己坐牢了那位置,而盛云景怕是会在徐天华彻底权倾天下后直接处死。 俞望舒看了他许久才抱着他的脖颈轻轻吻了那唇瓣。 “我都听你的…” 第312章 凌虐 徐天华当真心狠,直接将盛云景活活饿了三日,若不是俞望舒生怕盛云景死了叫徐天华去瞧瞧,徐天华当真压根没想起来这茬事。 在徐天华踏入囚禁盛云景的养心殿那一刻便是瞧见那唇瓣干裂苍白声音沙哑还吊着一口气的盛云景。 他那双眼布满血丝瞳孔涣散,趴在地上挣扎着低喃着:“水…水…” 软禁的这几日盛云景当真无处可去,这三日的小解便是直接毫无形象的便在地上,那寝宫混合着尿液的骚臭和秽物发酵的味道当真难闻,盛云景怕是都没想到自己会蒙受这般屈辱当众小解。 “皇上可是要喝水?” 徐天华蹲下身像是逗弄着野狗,他那好看的眸子夹杂着丝丝不怀好意,盛云景早已饿的头晕眼花只觉着嗓子如同利刃扎过般就连吞咽都显得极其艰难,那双平时锐利的眼睛此时蒙了层灰一般黯淡无光几乎就要睁不开眼,只管往前爬着抓住徐天华的鞋子发出刺耳的嗓音。 “水…给朕…水…” 徐天华眯着眸子阴森森的笑出声,他默默起身拽开了衣带:“想要水?那皇上可是要接好了。” 那一股又热又腥的黄液毫无征兆的洒在盛云景的脸上,盛云景被那气味呛的止不住咳嗽,他一张口便是猝不及防喝下好多。 那难闻的腥臭灌入鼻腔和眼睛,盛云景就连呻吟都做不到,一张嘴便是一股子腥臭。 徐天华完事后便是默默系了衣带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地上无力喘息咳嗽的盛云景便是勾起一抹冷笑:“这水皇上可还喝的满意?” “咳…咳咳咳…” 盛云景嘴角流淌着津液混合着那骚臭流淌一地,他捂着嘴又是被那臭味熏的止不住的干呕,原本就三日未饮水吃粮这一呕却是不断呕出胃液,那酸涩的胃液混合着骚臭挂在盛云景脸上脖颈上。 呕吐完他便是再没了力气,虚弱的瘫软在地上张着嘴任凭津液流淌。 徐天华冷冷看着地上翻了白眼如同死狗一般的盛云景便是直接拿靴尖踹了踹盛云景的脸。 “盛云景没想到你会有今日吧?” 徐天华毫不介意那长靴上沾染了污秽反倒是极其享受的欣赏着盛云景这般惨状。 盛云景涣散着瞳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嚎,他好不容易出了声但徐天华却是没有听清的。 “皇上说什么,咱家可听不见。” 徐天华俯身揪住盛云景的头发恨不得连同头皮一同扯下,盛云景嘴角淌着津液艰难的看向他呜咽般一字一句道:“你和俞望舒那个贱人这辈子都别想安稳度过此生!朕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不是跟那贱人情根深种吗!朕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安息!” “唔!噗!” 徐天华阴寒着脸色便是狠狠一脚踹向盛云景的心口,那一脚力道极大便是直接将盛云景踹翻在桌椅上,盛云景痛苦的呜咽着喷出一口鲜血,只觉着连内脏都要被踹碎了。 “盛云景!” 徐天华一步步走近,他那嘴唇泛白冷笑不减眼眸染上一丝薄怒。 “你别以为咱家当真不会杀你!” 徐天华的手死死掐着盛云景的脖颈,混合着津液和血水缓缓淌下流在徐天华的手上。 盛云景瞪着双眸眼底一片死灰,他却是哈哈笑出声喉咙里发出恶毒的咒怨:“怎么了徐天华?说到你痛处了?你别忘了你明面上是太监!朕是皇帝!朕若是死了便是一道圣旨叫俞望舒跟着陪葬!你想跟她在一起…呸!做梦!” “盛云景你以为你的圣旨当真会有人听吗!” 徐天华便是用力一拧生生卸掉了他的下巴,他丝毫不管那凄厉的哀鸣,茶色的眸子看向别处。 “来人,给皇上戴上咱家亲自给他打造的银器!” 盛云景还痛苦哀嚎着却是感到脖颈一阵冰凉的窒息感,冰冷厚重的铁链生生栓住了他的脖颈,他还未能做出反应就被铁链的另一端硬生生拉倒在地。 徐天华握着那一端默默收紧,那满是戾气的眉眼都是戏谑与得意:“盛云景像狗一样匍匐在咱家脚边的滋味如何?” 盛云景还未出声便被徐天华硬生生拖拽在地上,那银链刷刷作响叫人胆寒。 盛云景充血的眼睛阴郁的吓人,那沾满血水的手死死拽着那扼制住脖颈的银链,徐天华见盛云景没有吭声便是蹲下身笑道:“哦~抱歉,咱家忘了方才卸掉了皇上的下巴…” 随即便是又是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盛云景便是捂着嘴凄厉的怒号:“徐天华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个下贱的罪人!早该被朕处死的阶下囚!你别以为你得意一时便是能夺走朕的一切!” 徐天华微微蹙眉随后发出一阵阴寒的冷笑:“看来…皇上这张嘴还是不要的好…说的话叫咱家不喜欢呢…” “啊!!!” … 除夕已至,爆竹声四起,整个金陵城灯火通明,喧嚣不断。 温芸和宋予怀却是草草吃了晚膳便是再没有后续。 “温小姐莫要不开心了,说不定咱老沈明日就回来了呢?” 宋予怀见温芸略微食欲不佳也是赶忙开口劝慰,温芸闻言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若是能回来怕是早就回来了,何苦等到明日。” “镇北关属于塞外,这个时候怕是暴雪肆虐车马难以通行,等积雪化了就能回了。” 宋予怀抿了口酒一时半会儿也只能这般劝慰,温芸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是抬眸望着他:“宋公子不准备回去?义父他近日可还好?” “害,他好着呢!” 宋予怀笑着摆摆手又似是想起什么便是小声跟温芸耳语:“陆祈年那小子现在长本事了,给我姐迷的团团转,我姐那泼辣性子你也是知晓的,结果呢她现在说话都温声细语的当真吓死我。” “这不是挺好的。” 温芸喝了口茶水似是有些怀念当初几人在温府的情景,她手指把玩着茶杯一时间看不清情绪:“说起来…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 “嗯,不过沈鹤这回来定是能高升,到时候怕是能调回京城。” 宋予怀眼眸染上几分喜色又是转瞬即逝,他苦着脸微微蹙眉:“他走了我怎么办?那谁能罩着我?莫要到时候来个不好惹的知府整日剥削压榨我才好!” 温芸倒是觉着好笑瞧着宋予怀那样子便是柔声道:“那倒是不会,若是沈鹤能回京城那按照惯例能带自己的亲信一同回去,沈鹤肯定不会将你留在这的。” 宋予怀瞬间眉开眼笑他略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官路全靠我爹和老沈啊…弄的怪不好意思…” “哪有什么好不好意思,沈鹤身边有宋公子在我反倒放心些,宋公子和沈鹤的交情我都是知晓的,若是当真要回朝廷待命沈鹤身边有宋公子是最好的。” 温芸含笑着喝光了茶水又觉着不尽兴,思索片刻又给自己倒了酒水,原本宋予怀是要阻拦但拗不过温芸,只得跟着她喝了。 第314章 封正二品吏部尚书 原本镇北王是不愿将沈鹤轻易放回金陵,毕竟沈鹤又是率兵轻松打退敌军又是知晓了自己贪污军饷的丑事,这般叫他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 那镇北关突降暴雪倒是正合了镇北王的心意,沈鹤知晓的东西太多他原本都不打算留活口,但朝廷的一封圣旨直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镇北王怎么也没想到沈鹤早就将大捷的喜报送致朝廷,更是没想到那一道圣旨直接提沈鹤为正二品吏部尚书 一连升四级叫镇北王压根不敢下手。 现在他叫沈鹤哪里敢叫什么沈大人、沈知府,便是要改口叫他一声沈尚书大人。 这一下子沈鹤要回去他更是怎么都不可能拦得住的,且不说现在无权拦尚书大人就凭朝廷的一封诏书他就注定拦不住的。 诏沈鹤回去沈鹤自然乐意,当晚便是乘马车连夜离了镇北关,走之前都还未忘记提醒镇北王将那带不走的宝石玉器银子通通给他送来金陵,当真叫镇北王恨的咬牙切齿。 原本沈鹤想着快马加鞭赶回去莫约十日就能回金陵,还能跟温芸过个除夕,却未想到那积雪未化,山上稍不留神就是落石积雪阻路,原本十日的车程硬生生走了十五日才到金陵。 除夕夜早就过了次日就是新年,沈鹤只能掐着子时的点回府。 温芸跟宋予怀喝了些许酒水再加上实在是冷清两人都没有什么守岁的打算,都是早早回房睡觉。 沈鹤身上落了好些积雪又是带了一身寒气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那原本热乎乎的室内便是被灌入一阵寒风。 沈鹤生怕冷着温芸便是赶忙合上,他褪下厚实的狐皮斗篷轻轻抖落了上头的积雪。 “嗯~” 一声娇软缠绵的呻吟叫沈鹤身子一僵,他滚了滚喉结以为是自己将温芸吵醒了。 “谁啊~大半夜将我关的好好的门推开了…有没有素质啊…” 温芸小声哼唧着伸出胳膊,醉眼朦胧中那双湿漉漉的杏仁眸子透过半遮掩的睫毛流露出几分媚态。 原本就玲珑有致的身躯在这被褥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即使隔了层被褥也挡不住那诱人的娇躯。 沈鹤见那床榻上轻轻扭动的娇躯,压抑了数月的情欲瞬间爆发,他暗哑着嗓音一步步走近:“夫人是我回来了…” “嗯?” 温芸略微睁开眼,平日那双灵动的双眸此时却是扑朔迷离,白皙的面颊上染了绯红,额前发丝也是凌乱飘散。 沈鹤一靠近便是闻到一股酒香,他微微蹙眉俯身抱紧她的腰肢亲昵的蹭了蹭温芸略微滚烫的脸。 “怎么喝醉了?” 温芸迷迷糊糊的垂着眸轻轻推开沈鹤,她有些懵懂的看着眼前人那朱唇一张一合似是引诱。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温芸明显是醉了,她鼓着腮帮子用力将沈鹤往外推嘴里小声嘟囔着:“叫我家夫君瞧见房里有外人会生气的…” 沈鹤瞬间哑然失笑伸手轻轻握住她略微滚烫的手心便是贴在被寒风吹的发冷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便是含了爱意的看着温芸:“夫人瞧瞧我是谁?” “你…” 温芸抿着小嘴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似是努力在回想又伸手捏了捏沈鹤的脸颊,沈鹤哭笑不得任由娇妻百般蹂躏,那双桃花眸子像是一潭春水看向温芸便都是宠溺与纵容。 沈鹤微微凑近轻轻抵着温芸的鼻尖嘴里吐着热气发出暗哑的声音:“夫人想起来了吗?” 温芸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眉心颤了颤瞬间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惊讶的模样:“你你你!” “你和我家夫君长的好像啊!” 沈鹤瞬间破防笑的肚子发痛,他无奈又纵容的揉着温芸的头发低声道:“哪里像?” 温芸闻言当真鼓着嘴在认真思考,那面颊泛着红霞外头思索的模样倒是和平日那清冷毫不相干。 “哪里都像…眼睛…鼻子…嘴都像…就是…” 温芸瘪着嘴略微委屈道:“就是我家夫君和你不一样…他没有赶回来陪我…” 沈鹤闻言瞬间乱了心神,他赶忙搂紧温芸的身躯柔声安抚:“夫君是因为暴雪耽搁了几日并非是不想回来,夫人恕罪…夫人莫要难受好不好?” 温芸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吧唧着嘴丝毫并没有听进去一点,她小声自顾自说着:“夫君都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先前在书院还给写信的,现在信件都不曾有过一封…他是不是外头有别人就不回家了…” 沈鹤闻言便是忽然大声道:“没有!!” 他见温芸被他吼的微微发懵又是赶忙放软了声音抱着温芸解释道:“夫君没有任何女人,夫君只碰过你…” “温芸我当真只碰过你的,你莫要胡思乱想,我没有不愿意回家,我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温芸!” 温芸微微愣怔缓缓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别哭啊…” 沈鹤抿着嘴轻轻摇摇头便是将脸埋在温芸略带酒香的颈窝里。 “我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我回不来我当真要疯了…” “没有书信是因为寄不过去…加上边关军情不得泄露…夫人…我真的想你…” 沈鹤喘着气轻轻咬着温芸的耳垂又颤抖着闭上眼睛,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嗓音都带了一丝轻颤:“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温芸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轻轻“嗯”了一声,她环着沈鹤的脖颈软声道:“你身上好冷…” “嗯…着急着回来便是落了一身雪,夫人快些躺会去,莫要被夫君弄发热了。” 温芸闻言便是轻轻放开他,沈鹤原本以为她是要躺回去了又赶忙要给她掖被子,谁知温芸却是握住他的手放在怀里小心哈着气。 “夫人…” 沈鹤微微愣神反应过来便是要收了手,温芸有多怕冷他如何不知道,这样给他暖手若是真将她弄病了怎么办。 温芸却是握的很紧,她将那双手放入自己的心口,那一阵刺骨的凉意叫温芸忍不住龇起牙。 “夫君先前总是给我暖手的,现在我也可以给你暖手。” 温芸一句话叫沈鹤心软了一片,他略微无奈的勾起唇角轻轻啄了啄被自己宠的有些娇蛮不讲理的小姑娘,自己宠出来的小姑娘虽是平日任性了些但却是知晓关心自己的。 温芸好不容易暖热乎了沈鹤的手,自己的身子却是略微发凉,她嘟着嘴默默解开衣带便是直接将沈鹤扑倒在床榻上。 沈鹤赶忙将她环住生怕她摔在地上伤了身子,两人滚烫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视线交汇处都是爱欲。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沈鹤那双情欲翻涌的眸子紧紧盯着温芸,那双手也忍不住将那腰肢揉入身躯。 “暖身子。” 温芸顺势趴在沈鹤怀中,那柔软的身躯便是紧紧贴合在一起,手指将被褥盖紧便是累的小口喘着热气:“这样抱在一起就不冷了。” 沈鹤咽了咽口水垂眸便是那对白嫩浑圆 他闷闷“嗯”了一声便是亲了亲温芸的唇瓣。 “夫人有心了,为夫哄夫人睡觉好不好?” 沈鹤隐忍着情欲只是亲着温芸的唇瓣要哄她入眠。 哪知温芸一句话便是叫沈鹤彻底彻夜未眠。 温芸微微蹙眉歪着脑袋略微为难道:“可是我夫君还没回家…我要跟夫君睡的…” 沈鹤:????? 你夫君没回家那我是什么东西? “温!芸!” 沈鹤顿时怒极反笑,他掐着温芸的腰肢冷声道:“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是谁!我没回家那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这脱了衣服又是想给谁暖身子!” 沈鹤还没骂完怀里的温芸便是已经呼呼大睡,他咬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暗涌的黑瞳早已没了情欲,只有那怒意与阴戾。 “温芸你起来!” 沈鹤不管如何摇晃温芸都是那般吧唧着嘴睡着,沈鹤气的恨不得将人掐死暴怒道:“你起来给我说清楚!我是谁!你又想脱干净了给谁暖身子!!” “温芸!温芸你说话!” 温芸略微蹙眉小声道:“吵死了…” “吵什么吵!你都要给别的男人暖身子了还敢嫌我…” “啪!” 温芸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在沈鹤脑袋上,小声呢喃着:“能不能闭嘴…吵的我睡不着…” 随后便是翻身沉沉睡去… 沈鹤不可置信的捂着头,颤抖着看着床榻上给自己揍了的温芸,他略微愣怔两秒便是崩溃的吼着。 “温!芸!你给我起来!!!” “啊!!!” 第315章 阴阳怪气 温芸一觉醒来便是轻轻伸了懒腰,下意识的侧身却是撞上一块挺硬的身体。 “唔…” 温芸略微蹙眉眯着眸子伸手摩挲着…胳膊…腹肌…嘶…长条不明物体? “好摸吗?” 沈鹤一夜未眠眼底一片青灰,他压抑着怒意一把钳制住温芸的手腕,他对温芸向来容忍度极高,是极少动怒的,今日却是彻底拉了脸,眼眸森然就连嗓音都夹杂着怒意。 温芸微微愣怔随即便是眼眶泛红的撇了嘴伸手勾着他的脖颈略微沙哑着嗓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把我叫醒。” 沈鹤闻言冷笑一声便是语气中带着酸意:“在你要给别的男人脱了衣服暖身子的时候。” 那深如墨的黑瞳静静的凝视着温芸,他将温芸的下巴抬起硬生生和自己对视,沈鹤这会儿是当真动了气,那眼白布满血丝,瞧着就知晓是一夜未眠,他像是在镇北关杀敌惯了身上都带了些许戾气。 温芸不胜酒力醉了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沈鹤的话叫她发懵,还未有所动作便听沈鹤愈发阴沉的声音响起。 “温芸我当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怎么的,觉着我去一趟镇北关就是彻底不准备回来了想着找别的男人了?!你脑子里头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抱着我说自家夫君没回来不能跟我睡觉!” 沈鹤喉结滚了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捏着温芸的手腕冷声道:“那你告诉我!你夫君没回来那我是谁!” 温芸被沈鹤捏的发痛,也是略微觉着委屈,一觉醒来她除了头昏脑胀其别的当真记不清,一醒来瞧见沈鹤原本还是开心的却被沈鹤又吼又掐惹得她不知所措又难受至极。 “沈鹤你弄疼我了…” 温芸微微蹙眉向后微微缩了缩,她眼角略微泛红小心挣扎着那被紧紧攥住的手腕。 沈鹤闻言咬咬牙终究还是心疼了便是松了手,他转过身只留给温芸一个背影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心里头却是委屈的不行。 人人常说酒后吐真言,温芸昨夜抱着他说要给他暖身子他却是还未高兴两秒温芸便是一句自家夫君没回家给沈鹤惹的破防。 几个意思?夫君没回家然后呢?脱了衣服给别的男人暖身子??虽然被暖身子的是自己但沈鹤这个犟精就是觉着别扭。 温芸瞧着他那模样略微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便是赶忙贴了过来,雪白的藕臂主动勾住沈鹤精壮的腰肢,撑着小脸有几分讨好的叫着:“夫君~” 沈鹤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便是直接甩开她的手臂没好气道:“别叫我夫君,你夫君还没回府,温小姐和别人睡一起不合适。” 温芸略微僵了笑脸又是赶忙贴上去讨好着:“我昨夜喝多了,是不是胡言乱语惹你不开心了?夫君莫要生气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夫君,你家夫君没回府哪里轮得到我生气。” 沈鹤其实见温芸这副模样也是没怎么生气了,就是想到昨夜那叫他瞬间破防的话便是觉着烦躁,他略微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衫又往外挪了挪身子却是依旧不愿意理温芸。 温芸当真没辙了,赶忙厚着脸皮起身自觉躺入沈鹤的怀里,又挪了挪身子和沈鹤贴近,沈鹤见状却是挑挑眉语气都带了几分烦闷:“怎么?温小姐这是又想给别人暖身子了?” 温芸强忍着怒意深吸了口气看着沈鹤那张依旧没有什么温度的脸便是软声道:“夫君~我当真记不得昨晚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若是惹了夫君那请夫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嘛…” 沈鹤垂着眸盯着温芸无辜的眼睛,眉心的阴郁渐渐散了些,但嘴上却是依旧不依不饶:“这么多年,我倒是没想到夫人有脱光衣服给别的男人暖身子的癖好。” 温芸:???? “怎么?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我就该晚几日顺便上演一出丈夫战场杀敌归来回家当日捉奸在床的戏码。” 沈鹤重重吐了口浊气沉默许久还是将温芸揽在怀里:“以后不准喝酒了,碰都不准碰!听见没!” 温芸虽然还是没搞懂昨晚上到底怎么了但为了安抚沈鹤也只能乖乖点头。 “你昨晚上还打我。” 沈鹤略微委屈的低头将脸埋入温芸的颈窝,眼角泛红微微喘息着:“你对我不好…你要给别人暖身子还打我…还嫌我吵…” “那个…” 温芸强扯着嘴角赶忙抱紧沈鹤安抚着,又主动啄了啄他的唇角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我知道不该问…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昨晚上怎么了…我当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沈鹤深吸了口气当真是又爱又恨的看着怀里满脸无辜的温芸又是咬牙切齿道:“温芸我有时候当真想给你掐死!” “我真的不记得了嘛…夫~君~” 温芸赶忙轻轻抱着他的臂腕摇晃着,又娇又软的叫着他,惹得沈鹤恼又舍不得就这么算了又不愿意,他挣扎许久泄了气:“我当真是败给你了。” 沈鹤忍着恼意将昨夜温芸一开始怎么诱惑他又怎么给他暖手暖身子最后怎么给他气个半死通通说了出来,尤其重点说了温芸说自家夫君没回家和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温芸听的尴尬的不敢看沈鹤,只得小声哄着,但沈鹤依旧不为所动一瞧便知是打翻了醋坛子。 温芸小心翼翼抱着他的腰略显尴尬的问道:“那你…是一晚上没睡吗?” 沈鹤嗤笑一声:“自家夫人都要给别的男人暖床了我还能睡得着?心未免也是太大了些!” “哎呀…我…我这不是喝多了…” 温芸抠着手指声音越说越小:“而且…而且…我最后还不是给你暖了身子…跟你睡的…” “怎么?觉着很失望?” 沈鹤捏着温芸略微肉乎乎的小脸,危险的眯起眸子:“是啊,原本想给别人暖的,结果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不是…沈鹤…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芸被沈鹤捏的扯着嘴角,她赶忙主动抱着沈鹤又亲又哄,一遍一遍撒着娇说着想他,沈鹤原本还沉默着后来实在是遭不住娇妻这般撒娇只得再一次败下阵回应了她的吻。 温芸得到了回应也是立马欣喜了几分,蹭着沈鹤的脸软声道:“夫君不生气了?” “嗯。” 沈鹤勉强沉声应了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才开口道:“把衣服穿上,现在天冷莫要着凉。” “夫君帮我穿~” 温芸勾着沈鹤的脖颈不肯下来,沈鹤无奈的点点头将温芸散落一地的衣衫捡起,又不忘给温芸盖好被褥,自己便是摸索着在被褥里给她穿了衣衫。 “下次再喝多了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便是拔了你的舌头。” 沈鹤警告似的捏了捏温芸的脸又是松了口气将她抱紧亲了又亲。 温芸略微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又是赶忙黏上沈鹤。 “夫君当真狠心呢…若是我被夫君拔了舌头夫君不会心疼嘛…” 温芸抬眸吻了吻他的喉结,唇瓣似有若无的吐着热气,沈鹤抿着嘴眼里都是无奈,他最终还是“嗯”了一声又将温芸搂紧了几分。 “心疼,所以夫人莫要气我了。” 沈鹤垂眸看着怀里的温芸又俯身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许久才软声道:“方才夫君是不是太凶了?” “没有啦…” 温芸主动亲着沈鹤的眉眼含笑道:“夫君只是吃了味儿闹了脾气罢了,夫君这么喜欢我哪里舍得真的凶我?” “舍不得…方才说的吓唬你的话夫人可千万莫要当真。” 沈鹤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便是忍不住开始对温芸上下其手,好几个月不曾亲热沈鹤当真憋的难受。 温芸也是看出沈鹤有了想亲热的想法,她便是戏谑道:“夫君方才给我穿好的衣衫现在就要解了?” 沈鹤闻言轻轻咳嗽一声便是只能压下了亲热的心思,温芸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才笑道:“晚上咱们再做好不好?一整晚不睡觉都行,夫君现在先补觉,不然昨夜一夜未眠今晚上如何能彻夜奋战?” 沈鹤无奈笑笑不轻不重的在那臀瓣上捏了一把沙哑着嗓音蹭着温芸的脸:“嗯,夫人陪我睡,给我暖床好不好?” “好。” 第316章 有喜 果然不出所料,沈鹤不多久便是被重新调任京城,连带着宋予怀一同回京城。 不过叫沈鹤略微疑惑的是自己从始至终都未被盛云景传诏过,按理说盛云景要用他那么受任了他官职定是会第一时间传召他,可沈鹤等了许久宫中却是无任何动静。 而与此同时徐天华也是坐不住的决定收网,盛云景现在彻底沦为阶下囚那么只要能斩杀戴应怀朝廷便是彻底在自己掌控之中。 然而原本他还在考虑一个万全之策,徐天华并不想这般便宜的叫戴应怀去死,反倒是想和盛云景那般百般凌辱折磨,可突如其来的变故叫他不得不马上收网。 徐天华并不着急传圣旨诏沈鹤入宫,毕竟沈鹤是盛云景一手提拔的,这样明目张胆的传召摸不透对方底细,加上沈鹤这些年的表现叫徐天华对他有所防范,他知晓沈鹤不是蠢人,如果贸然传他入宫却叫他见不到盛云景怕是沈鹤会起疑心。 到时候若是盛云景清醒却被他软禁的消息捅到戴应怀耳朵里那戴应怀就会拿捏住一个徐天华的把柄,徐天华传圣旨直接封沈鹤为二品吏部尚书也是用意颇多,要知道从四品直接封到二品那算是毫无根基,沈鹤便是一个空壳任由自己拿捏。 一个毫无根基没有实权的吏部尚书有何畏惧?徐天华到时候清扫了朝廷就是要慢慢扫除盛云景和戴应怀的党羽,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吏部尚书,徐天华便是想废就废。 徐天华这次又在早朝上和戴应怀明争暗斗了一番后便是直接甩出皇帝已经苏醒叫戴应怀交还皇权,戴应怀最后以盛云景卧病在床身子孱弱为由回绝,口口声声称待盛云景彻底痊愈便是拱手交还,毕竟国事繁重若是叫盛云景大病初愈就操劳过度怕是不利龙体。 徐天华倒是未在说些什么,这一次试探叫他对如何对付戴应怀有了法子,下了早朝后他便是照例去陪俞望舒。 戴应怀代掌皇权后唯一的好处便是徐天华不必操心朝廷之事,倒是多了陪俞望舒的时辰。 不过今日的俞望舒倒是和先前不大一样,她穿的倒是更加厚实宽松了些,倚在软榻上乖乖喝着宫女送来的药膳。 徐天华刚推开房门却是未再闻到俞望舒平日爱熏的安神香的味道,他略微诧异却是没有多想。 “天华,今日怎的这么快就下早朝了?” 俞望舒轻轻坐起伸手拉住徐天华略带寒气的手心,那声音又柔和又清脆,徐天华忍不住垂眸细细瞧了瞧却见俞望舒双颊泛红娇憨可人,与先前那几乎要凋零的模样相差甚远。 “没什么事务便是回来的早了些。” 徐天华蹲下身将俞望舒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啄,随后便是轻轻坐在她的身边。 “望舒今日瞧着倒是活泼了些,可是有什么喜事?” 徐天华伸手将俞望舒揽入怀中,鼻尖却是没再闻到那熟悉的熏香味,而是俞望舒身上独有的气息。 俞望舒闻言略微愣怔随后便是低下头小声道:“怎么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瞒我做甚?望舒有事直说便是。” 徐天华只觉着今日的俞望舒比平日更加柔软了些,他那茶色的瞳仁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便是再也忍不住伏在俞望舒的身上一点点掠夺着那时时刻刻拨弄他心弦的气息。 “嗯~天华…你先别…” 俞望舒无奈蹙眉轻轻推着徐天华压下来的身躯,略微抗拒的拉上徐天华方才扯下的衣带,又赶紧盖住那裸露的香肩。 “怎么?今日可是哪里不舒服,怎的不叫碰了?” 徐天华喘息着硬生生憋住那股燥热,暗流涌动的凤眸盯着怀中不断抗拒的俞望舒。 “天华,咱们现在做不了…” 俞望舒拉好了衣衫见徐天华略微不悦便是赶忙搂紧他的腰腹主动凑近吻了他的喉结。 “望舒可是来了月事?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这个时候吧?” 徐天华也是略微清醒了几分,眼中带了几分审视,他略微不安的将俞望舒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并无任何不妥才松了口气。 “并非是月事…天华,我有喜了…” 俞望舒略微娇羞的垂着眸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瞧着他,先前俞望舒给盛云景怀过一个孩子的,可惜当初她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盛云景对她又太过暴力,某次又被盛云景暴力行了房事后身子见了血痛的昏厥,醒来太医才告知自己早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可惜俞望舒身子太弱又被盛云景这般折腾,腹中的孩子也是早早夭折,甚至俞望舒在被拿掉胎儿时才知原来自己做了母亲。 可惜啊… 那个孩子从始至终都是俞望舒心里的痛,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是再无身孕,未曾想跟了徐天华却是又得到了做母亲的资格… 徐天华半张着嘴,唇瓣颤抖着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是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握着俞望舒的那只手微微出汗随后便是忽然起身不自在的别过头:“我…我…我出去透透气…” 俞望舒见状微微愣怔,还未做出回应徐天华便是已经跌跌撞撞的逃离。 “天华…” 俞望舒伸手却是未能拉住他的衣袖,眼睁睁的看着徐天华推门而出。 那只悬在空中的手挣扎了一会儿便是微微放下,徐天华那样子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徐天华会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徐天华瞧着却是半分都开心不起来… 他不想要孩子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图个新鲜… 俞望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便是喉咙梗的生疼,她未曾想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在期待这个孩子… “都是一样的…” 俞望舒强压着哭声将头埋在那双膝中,那双眼睛轻轻一眨,泪水便是翻涌而出,俞望舒耸动着双肩伸手拭去眼眶的泪珠。 她苦笑一声有些无助的抚摸着平滑的小腹…她以为徐天华是不一样的…她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一个依靠…未曾想徐天华的反应给了她当头一棒。 也是,徐天华明面上是太监…太监如何能有孩子…俞望舒有喜岂不是叫徐天华明面上难堪吗… 俞望舒缩瑟着茫然了许久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孤立无援的靠在软榻上无声落泪。 “望舒!” 徐天华忽然推门而入,抱了好些大包小包的玩意,他那眉眼都是欣喜,进门时还险些绊倒。 徐天华刚要将怀里抱着的玩意给俞望舒瞧瞧却是抬眸瞧见了俞望舒那双泛红的眼睛,徐天华微微愣怔便是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怎么了?望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望舒怀了身孕平日里要多注意些,我以后不忙了就直接待在望舒这里哪也不去好不好?” 徐天华俯身重重啄着俞望舒的脸,那苦涩的咸腥含入唇中叫他不免的心疼。 “你回来干什么…我怀了身孕你不是不高兴的吗…” 俞望舒微微偏过头不愿看他,抿着嘴略微抗拒的推着他。 “我哪有,望舒莫要胡说!” 徐天华莫名其妙被冤枉当真觉着委屈,赶忙讨好的蹭着俞望舒的脸亲了又亲,这才略微喘息着柔声道:“我方才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险些失态,便是说出去透透气…望舒…我真的很高兴…我真的…” 徐天华说着说着便是将放在地上的东西打开,里头那什么拨浪鼓、纸风车,甚至还有好几件幼儿才穿得的的小衣服。 “望舒你看,我方才专门命人买的,时间有些急了可能不太全…” 徐天华有些笨拙的挠了挠头讨好似的蹭着俞望舒的脖颈,热气喷洒着声音低哑又温柔:“望舒,等你生了孩子咱们一起去民间寻些稀奇玩意买了好不好?我买的这些也不知道望舒喜不喜欢,若是买错了买岔了还请望舒多担待。” 俞望舒愣愣的望着眼前温柔的几乎对她百依百顺的徐天华,瞬间感到心头一酸便是埋在他的胸口微微啜泣。 徐天华瞬间慌乱了几分,结结巴巴的不知哪里做错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哄着一遍又一遍讨好的亲着。 “望舒我哪里做的不对还是说哪里惹你生气了…望舒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徐天华轻轻拍着俞望舒的后背将她搂紧了些,他想了半天抿着嘴赶忙认错道:“望舒是不是我方才一直在说孩子如何如何忽视了你?我错了好不好望舒…是我太激动才这般,我以后都不会忽视你的…望舒你莫要哭了好不好?” “望舒…” 俞望舒轻轻摇摇头随后便是伸手勾起他的脖颈顺势堵住了他的唇瓣,徐天华怕伤到她又怕她磕着碰着赶忙伸手扶着她的腰肢任由她胡乱亲着。 “天华…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你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傻啊徐天华…” 俞望舒用力捶着他的心口,呜咽着埋在他的怀中,徐天华反倒笑出声垂眸反问道:“我家夫人怀了我的孩子,我又如何敢对你不好?” “望舒,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从始至终都未曾在意你的从前,我只知晓从我们有夫妻之实的那一天你便是我徐天华的妻子。” 俞望舒闻言又是一阵呜咽,她看着眼前对她从始至终只有一腔爱意的徐天华心底只觉着亏欠,她这般残破不堪…如何配得上徐天华…如何配得上他的爱… 徐天华轻轻哄着一遍又一遍安抚着,从始至终都未曾觉得烦躁,他轻轻为俞望舒擦干泪水便是柔声道:“我其实…很早就想跟望舒拜堂的…可惜望舒明面上还是盛云景的…我不想叫望舒背负骂名。” “望舒,等一切结束后,我带你回家,跟我拜堂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徐天华低低的吻着俞望舒的唇瓣一字一句道:“我这辈子都对你好…如果望舒觉着满意…下辈子也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一切是我不对,看你被盛云景欺辱却是未敢站出来保护你…我怕会遭受你的厌恶…” “望舒,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 徐天华嘴上说的又轻又软,实则手臂都紧张的颤抖,他怕自己突兀的告白突兀的求婚叫俞望舒反感,俞望舒这样传统的大小姐又如何能二嫁与一个太监… 俞望舒静静的看着眼前俊美的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徐天华,便是将头埋入他的胸口,她轻轻闭上双眼微微启唇… “好…” … 第317章 假传圣旨斩杀戴应怀 徐天华将俞望舒哄的高兴了后又是怕她方才哭过惊扰了胎儿,便是又赶忙传了太医为俞望舒把脉。 他和俞望舒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徐天华权势滔天将太医院拿捏的死死的,若是当真有人敢乱嚼舌根那便是直接满门抄斩,更何况徐天华手段极其凶残,当初他为盛云景办事时斩杀造反的大臣,就连那即将临盆的孕妇都一并杀害。 长剑穿透了那孕妇的肚子,便是开膛破肚就是那胎儿徐天华都会将他从肚子里刨出来拧断脖颈。 若不是徐天华当初离宫去斩杀安西王和镇南王,只怕他的凶名会更盛,而相比之下沈鹤当初屠了温家满门又将布政使嫡子做成人彘简直是不值一提,如果是徐天华怕是只会比他还狠。 当初徐天华听闻此事时就只是勾起唇角笑笑并未觉着有任何问题,毕竟换作他,那布政使嫡子就要被他活生生开膛破肚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一件件掏空,沈鹤仅仅是砍断手脚…啧…太简单了些。 那太医瞧过后表示胎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后又是跪在地上道贺许久,开了好些安胎药方才告退。 徐天华将那药尽数收好又俯身亲了亲俞望舒的脸:“望舒辛苦了,这些日子咱们安心养胎就是,其别的都莫要操心,有何要事直接叫那宫女太监做了去,要么就直接叫人过来寻我便是。” 俞望舒轻轻“嗯”了一声,那双眸子细细打量着徐天华的脸随后忍不住笑道:“天华,你说孩子出来是会更像你些还是我些?” “我倒是希望更像你些。” 徐天华将俞望舒往怀里小心揽紧了些柔声道:“这样我便是又有了个小望舒…我怕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俞望舒闻声略微羞涩的垂眸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她没有听过这样的情话,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就是徐天华其实也是很少说的。 徐天华察觉到俞望舒面上两团绯色红晕便是凑近低哑着声又挑着眉问道:“望舒这是害羞了?望舒是喜欢听我说这种话对吗?” “嗯…” 熟悉的气息刮过她的耳朵,温热湿漉的触感叫俞望舒羞的低下头,方才徐天华炙热的视线和低沉的腔调叫她忍不住捂着脸就连呼吸都缓了几分。 见俞望舒这般模样徐天华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温和低哑的笑声叫俞望舒的脸更烫了几分。 “望舒…” 徐天华的薄唇紧紧贴着那发软发烫的耳珠又是挑逗又是勾引道:“我才发现你好可爱…” “天华~” 俞望舒被那气息烫的惊起慌忙推开他支支吾吾将他向外撵着:“你出去!你出去!我要歇息了!” “嗯?那我陪望舒一同歇息如何?” 徐天华作势就要躺在软榻上却被俞望舒死死拉着不让,她抿着嘴使劲摇着头:“你出去!我要自己休息!你…你晚上再过来…” 将俞望舒逗弄成这副模样徐天华也是满足了,当即起身将俞望舒狠狠亲了几下便是柔声道:“那夫君晚上再过来陪夫人,夫人先歇着,若是有事叫个宫女来找夫君。” “乱叫…哪里是夫人了…” 俞望舒今日被徐天华调戏的红扑扑的脸色就没下去过,她将被褥盖过头顶便是包的严严实实不愿露出一丝一毫。 徐天华好笑的蹲下身看着软榻上那一团鼓起又是挑逗道:“那…娘子?” “还是…小君?” 徐天华眉眼带笑极其耐心的逗着俞望舒,虽说看不见那被褥下的娇羞模样但徐天华哪里不知道俞望舒此时定是一副娇媚含情的样子。 俞望舒缩在被子里动了动却是没再发出一点声音,显然当真是被徐天华挑逗的说不出话。 “好了亲爱的夫人,为夫要走了,晚上再来陪夫人用晚膳…顺便…” “伺候夫人睡觉。” “徐!天!华!” 俞望舒一手抓着软枕便是向徐天华砸过来,徐天华也是挑逗的上瘾,那软枕便是直直砸中徐大人高贵的脸上。 “唔…” 徐天华当真无奈,只是叹了口气软声道:“夫人当真狠心,若是将为夫这张脸砸坏了破了相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夫人嫌为夫丑怕是要厌了。” “你…你欺负人…” 俞望舒就是气恼也是声音温温柔柔的,骂人的字半分说不出,在徐天华看来当真与撒娇无异。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当真走了,望舒好生歇着。” 徐天华伸手隔着被褥揉了揉那坨鼓起,却将俞望舒惊的更是抱着被褥往后缩瑟。 “你!你!不要脸…” “啊?” 俞望舒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瞧着当真是委屈了:“你摸我屁股…” 徐天华尴尬的咳嗽一声说了声“走了”便是慌忙逃离,他哪知道那里是屁股,原以为是脑袋才忍不住摸摸…坏了…俞望舒怕是当真觉着自己是什么变态登徒子。 杀伐果断的徐大人出门都踉跄了两下险些又摔了一跤,头一次狼狈至极。 … 俞望舒怀孕那么斩杀戴应怀便是要加快速度,徐天华当真不愿再等,一开始他还有闲心一步步夺权再斩杀戴党,此时俞望舒怀孕他便是绝对不能再这般步步为营,他要快速夺权叫俞望舒安心在宫中养胎。 徐天华本身就是个善于权谋的疯子,他便是决定剑走偏锋赌一把,直接光明正大将戴应怀传至宫中斩杀。 顺便…可以将盛云景一手提拔的沈鹤也一同清理干净… 徐天华看的很清楚,他和盛云景和俞望舒那些纠葛戴应怀肯定是知晓的,即使明面上徐天华还是盛云景的人,但戴应怀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早已有了篡位的心。 他便是马上拟了圣旨传去丞相府中美其名曰求和。 戴应怀当晚收到圣旨便是略微犹豫不决,徐天华拟圣旨叫他去宫中密谈,其实若是说徐天华此时跟他求和也是说得过去。 毕竟盛云景苏醒便是要掌皇权,那徐天华和俞望舒的破事定会被盛云景知晓,再加上现在盛云景扶持的沈鹤是二品吏部尚书,徐天华一人又是对付盛云景又是对付吏部还得跟自己纠缠不清总是会分身乏术。 若是此时徐天华跟他求和便是可以跟自己一同先将盛云景拉下台再彻底清扫朝廷,大不了最后两个人重新明争暗斗也好比一人跟一群人争斗。 这么一想戴应怀便是哈哈大笑,他忍不住低喃:“徐天华啊徐天华…未曾想你也有和本相求和的一天,本相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结果光一个盛云景你就处理不了。” 戴应怀此时脸上尽是得意,他不知道的是盛云景早已被徐天华控制软禁,现在宫中大多都是徐天华的势力,戴应怀还以为是盛云景苏醒后削了徐天华的权利徐天华迫不得已才向自己求和。 戴应怀虽是这般嘲讽但他也觉着此时合作是最好的打算,先将盛云景整垮台再重新斗争。 由此戴应怀丝毫不管戴党成员如何阻拦如何说里头有诈便是直接带了几人直奔皇宫。 而徐天华早已在此设下埋伏,戴应怀刚踏入那大门之时便是直接人头落地鲜血飞溅。 一夜之间戴党成员被徐天华尽数斩杀,丞相府被满门抄斩,一代奸相就此陨落,怕是戴应怀都没想到徐天华手伸的这般长早已将后宫朝廷全数控制,自己反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千里迢迢送人头。 第318章 要么和离要么你自己看着办 整个朝廷一夜之间被搅的天翻地覆,谁都知晓那权倾朝野的戴应怀被徐天华一夜之间屠了满门,戴党残余死的死伤的伤,全被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悠闲的在一旁上着早朝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次的早朝充满肃杀之意,徐天华铁了心要清理朝廷,由此便是直接当场处死多名高官明目张胆的换成徐党之人。 此次早朝也是沈鹤被任命吏部尚书以来第一次召回宫中,徐天华的目的很简单,震慑沈鹤要他知晓现在朝廷谁才是老子。 沈鹤也是未想到戴应怀会被如此草率又狠戾的杀死,他自然也是猜到现在盛云景怕是也成了徐天华的傀儡皇帝,现在的局面若是等徐天华彻底清扫朝廷镇压朝廷怕是当真会废了盛云景…那自己是盛云景提拔上来的怕是也难逃一劫。 早朝散了后沈鹤便是略微忧心忡忡的回了府,徐天华的手段他略有耳闻,加上身居高位怕是只会比自己更加凶残。 “夫君回来的好早,我还以为夫君第一次上朝会回来的晚些。” 温芸没注意到沈鹤脸色略微难看只当是他累着了,便是牵着他坐下主动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颈软声软气的撒娇。 “夫君怎的不说话?想什么呢?” 直到温芸又问了一遍沈鹤才略微回过神,他赶忙抱紧温芸的腰柔声道:“没什么,夫君方才想事呢,忽视夫人了。” “你啊,头一次上朝是紧张了?” 温芸戏谑的看着他,又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亲,沈鹤只是略微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他垂着眸摩挲着温芸的腰肢随后略微复杂的看着她。 “温芸我问你,如果说咱们家可能会因为别人遭受牵连,最严重的会满门抄斩你打算怎么办?” 温芸原本还带笑的脸上忽然流露几分不自然,她迟疑片刻便是认真看着沈鹤一字一句道:“沈鹤我不知道你突然这样说是何意,不过你这样问了想必已经有了对策。” “嗯。” 沈鹤看着温芸眼里没有一丝笑意,他伸手拂去温芸耳边的发丝柔声道:“夫人最近像是胖了些…” “沈鹤!别扯开话题!” 温芸当真带了几分恼意,一巴掌打开沈鹤抚在耳边的手指冷声道:“我当真不喜你这般明明什么都清楚却是什么也不说!将我蒙在鼓里好玩吗!” “夫人,你知道的,若是当真有那一天我会拼死护着你。” 沈鹤说的很慢,他轻轻握紧温芸略微发颤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叫你出事,若是有那一天我会提前将你送走。” “送走?” 温芸瞳孔一缩狠狠揪着沈鹤的衣衫冷声道:“什么意思!送走!然后呢!你一个人去找死吗!” 沈鹤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他靠在椅子上轻描淡写“嗯”了一声轻轻握住温芸的手腕。 “我不会叫你出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护你周全,温芸我现在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朝廷的局面,现在对我们极其不利,为夫坐上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就是个阴谋,过不了多久怕是…” 沈鹤抿着嘴咳嗽一声随后轻轻啄了啄温芸的脸略带疲惫道:“夫君会将你送走,送的远远的,到时候叫宋予怀照顾你…等尘埃落定之后…” “尘埃落定之后…然后呢…” 温芸声音略微哽咽了几分,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沈鹤沙哑着声音道:“你不要我了…对吗…” 沈鹤略微挣扎的看着温芸而后重重吐了口浊气,随后轻轻摇摇头:“怎么会…” “沈鹤你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温芸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沈鹤闷哼一声却是未阻拦她的动作,温芸心里头有气他知道,可是徐天华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和盛云景有关的任何人,满门抄斩怕是在所难免,沈鹤甚至根本想不到会有什么转机。 “沈鹤!你敢不要我!那你当初娶我做什么!!这就是你说的以后不分开了对吗!你个骗子!!” 沈鹤听着温芸一句句咒骂略微心疼的握住她不断捶打的手,温芸却是直接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着直到口里传出腥甜都不曾松口。 沈鹤几乎是纵容的任由她撕咬发泄,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将她往怀里抱紧,声音带着疲惫与愧疚:“叫你难受了…对不起…” 温芸似乎是咬累了,头发也略微凌乱的搭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两人僵持许久温芸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上朝发生了什么,你回来这副模样想必便是皇上出了事对吗?” 沈鹤知晓温芸向来聪慧能猜出盛云景出事皇权旁落也不意外,他默认的点点头温芸才抬眸看着他:“所以呢?现在的局面是不是有人要造反并且已经掌握实权,既然要反定会处死保皇派,所以你才这副样子,你觉得我们会遭受牵连,因为你是皇上提拔上来的对吗?” 沈鹤沉默许久忍不住苦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依旧什么都瞒不过你,温芸我有时候在想你为什么不能蠢一些…这样我就不需要废这么多心思去瞒你了…” 温芸听沈鹤这样说当真是恼了,紧抿着嘴唇就连目光都那样冰冷,那纤纤玉指攥的发白就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几分:“沈鹤,你若是敢抛下我一人我便是现在就改嫁!我不要跟你这样抛妻弃子的男人在一起!你若是真敢将我一人送出去那我们现在就和离!” “温芸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鹤一听温芸要和离便是当真急了,伸手就是要拉她,温芸却是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触碰冷声道:“沈鹤你自己看着办,若是硬要我独善其身我做不到,要么和离要么你就收回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还有!” 温芸顿了顿声音略微哽咽,她咬着唇瓣一字一句道:“若是你敢用强硬手段将我送出去,那我便是自尽给你看!管他是用白绫还是喝毒酒,就是投河我也要跟你一起下地狱!” “沈鹤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自己撒手人寰什么都不操心了留我一个人在世上有何意!那你当初就别来招惹我!你当初别娶我别说爱我!我当真讨厌你这样,打着保护我对我好的名义做叫我讨厌的事情!” 温芸颤抖着身躯眼泪夺眶而出,她侧身擦了把泪水哽咽道:“你真自私…如果说你出了事你觉得我要怎么活下去…你就一定要丢下我一个人折磨我吗…把我一个人独独留在人世间尝尽孤独凄苦…沈鹤你当真混蛋…” 沈鹤被温芸这样歇斯底里的质问嘶吼刺激的痛苦不堪,他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温芸长长叹了口气,一瞬间感到无比的自责难堪,他确实又开始自作主张了,没有经过温芸的允许就如此这般…温芸说的没错,若是徐天华当真出手杀他,他出了事当真舍得留温芸一人在这人世间吗… 温芸没了他该如何是好…必定是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温芸性子烈怕是到时候当真会直接自尽随他而去… “夫人…方才是为夫失言…” 沈鹤抬起早已布满血丝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身子颤抖有些摇摇欲坠的温芸。 “夫人说的是…是夫君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夫人的意愿…我确实混蛋…” 沈鹤沙哑着嗓音试探性的伸手拉住温芸的手腕,好在这一次温芸没有抗拒,温芸轻轻擦了擦眼泪随后便是哽咽着嗓音:“沈鹤…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若是这一次咱们当真已经穷途末路…叫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你每回都是什么事都瞒着我…每回都是靠我自己发现猫腻你才承认…沈鹤这次算我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沈鹤心疼的将她环入怀中沉沉的应了一声,他强笑着为温芸擦拭泪水:“夫人先别将事情想的这般坏好不好?皇帝倒台牵连我们也只是夫君的猜测,说不定就…” 猜错了呢… 可惜沈鹤没有勇气说出来,现在的局面谁都看得出徐天华要清扫朝廷,只怕是解决了戴党下一个就是解决盛云景… “夫人放心,夫君不会叫你有事,夫君会护着你…不论如何都会护着你…” 沈鹤见温芸哭累了赶忙抱着她哄着,温芸抿着嘴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勉强点点头,两人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如今朝廷即将迎来一场大变革,徐党之人将彻底起势夺取那高位… 第319章 祈福 徐天华这些日子当真是除了正常上朝其余的时间便是日日陪在俞望舒身边,二人当真如一对夫妻恩爱有加形影不离。 俞望舒也当真是被世家大族调教极佳的嫡小姐,就是怀了身子也不似普通妇人那般耍性子,反倒是更加柔和贤淑。 “望舒整日待在宫里是不是太无趣了些?” 谁能想到平日在朝廷上当场持剑杀人血溅三尺的徐天华在后宫却是半敞着衣衫,露出大片健硕的胸肌,那精瘦的腰身似是下一秒就要顺着衣衫滑落出来。 徐天华本身生的就又欲又妖此时的他倒像是故意勾引似的,略微苍白的薄唇含着一颗紫红色的葡萄另一只手撑着头,微眯起的茶色瞳仁却是看着怀中枕在他膝上睡眼朦胧的俞望舒。 “唔…还好…” 俞望舒伸了伸懒腰似是还困倦着,她抬眸与那双茶色凤眸对视随后便是小声道:“我也想吃葡萄。” 徐天华挑挑眉就连唇角都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他便是伸手勾起俞望舒的腰肢将她向上提了提,便是歪着头将那薄唇含住的葡萄用舌尖缓缓推入俞望舒的口里。 那葡萄却是被俞望舒在慌乱中咬破了,酸甜的汁水顺着俞望舒的嘴角缓缓流淌,徐天华那双眼睛却是上下打量着此时已经带了羞意的俞望舒,他却是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那双手却是叩着她的腰肢又是伸了舌尖连带着葡萄一同进入俞望舒软滑的口里。 “唔…” 那顺着嘴角流出的汁水被徐天华轻轻吮吸了干净,两人又吻了好久徐天华才舍得放开。 “望舒还要吃葡萄吗?我这里还有很多。” 徐天华那挑逗似的话语萦绕在俞望舒耳边,他说着顺势便是又要拿起一颗含住。 “不…不吃了…” 俞望舒悄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低着头忍着羞意小声道:“太酸了…” “酸了?酸点好…酸儿辣女…” 徐天华戏谑着根本不管俞望舒连同着脖颈都变得绯红,他缓缓将葡萄咽下又是安抚似的啄了啄俞望舒的额头:“不逗你了…望舒整日闷在宫里头不好,我带望舒去民间走走可好?” “啊?民…民间?” 俞望舒略微手足无措,眼里流露出几分期许但还是轻轻摇摇头强笑一声:“算了吧…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出宫的。” “你不是嫔妃,望舒…你是我的妻。” 徐天华眼里略微闪过一丝不悦,惩罚性的咬了咬俞望舒的唇瓣又是略微委屈的看着她:“望舒…你先前都说了不以皇后身份爱我…现在却是又因为身份不愿同我出宫…” 俞望舒实在是遭不住徐天华这般,她只得赶忙讨好的亲着徐天华的脸轻轻哄着:“是我失言,天华别气好不好?” 徐天华抿着嘴没有吭声,似乎还是有些气着的,但他看俞望舒那般哄他便是叹了口气刚要回应却是见俞望舒伸手抱紧了他的腰肢,轻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软着声唤了一声:“夫君…别气了好不好?” 这一句“夫君”不叫还好,这一声直接给徐大人迷的七荤八素头脑发懵,徐天华忽然觉着脑子放空便是有些喘不上气,心口处强烈的跳动着又觉着喉咙发紧。 “天华?” 俞望舒未得到回应略微疑惑的瞧着他,徐天华此时僵在那里侧身的手握的发白,他声音很轻却是叫俞望舒听的格外清晰:“望…望舒…你…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嗯?天华?” “不是叫这个!” 徐天华滚动着喉结小心翼翼的俯身看着面前略微娇小的俞望舒,他耳根烫的吓人茶色的眼眸都泛了红晕。 “我…我要听的是刚刚的那句…” 徐天华声音越来越小,那双眼睛居然泛起水雾,他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握住俞望舒的手似是哀求着:“可以再叫一遍吗…” 俞望舒微微愣怔随后轻笑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唇瓣蹭着他滚烫的耳根柔声又唤了一声:“夫君…” “望舒…不…不是…夫人…夫人…” 徐天华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他将俞望舒拥入怀中抱得那样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那微微弓着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激动到失声。 “夫人…我以为…我以为你一直都不愿意叫我的…我以为一直都是我厚脸皮叫你夫人的…” 徐天华偏过头一遍又一遍亲着俞望舒的脸,泛红的眼眶含满泪水:“望舒…你叫我夫君是喜欢我对不对…你是承认了你是我的妻子对不对…” “嗯,我喜欢你。” 俞望舒伸手轻轻为徐天华擦去眼角的泪珠忍不住戏谑道:“徐大人这般样子若是叫别人瞧见了去怕是还以为徐大人被什么邪祟夺舍了。” “叫他们说去,夫人你再叫我抱抱…” 徐天华此时当真黏人,抱着俞望舒不肯撒手,好看的茶色眼瞳甚至明显着冒着爱心,那眼里都是雀跃,看向俞望舒的那一刻甚至隐隐约约闪着微光。 “夫人是答应我了跟我出宫是不是?” 徐天华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果然叫俞望舒松了口:“嗯,同意了…” 俞望舒无奈点点头,不过她也是隐隐有些期待着出宫,入宫多年她被盛云景软禁在后宫当真便是再未出去过,徐天华突然叫她出宫她便是会下意识的拒绝,俞望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本就应该永远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 俞望舒摩挲着平坦的小腹略微迟疑的看着徐天华小声道:“既是要出去那天华能陪我去一趟青云寺吗,我先前听说那边的佛祖灵验,我想过去拜拜。” “不会耽误太久的…天华若是不愿意去我可以自己去的…” 俞望舒生怕徐天华拒绝便是赶忙补充,徐天华微微蹙眉随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想去我便是陪你去,哪有叫自家夫人顶着肚子一个人去寺庙祈福的道理。” 俞望舒这才眉开眼笑凑近亲了他的唇角顺势依偎在他的肩头:“天华最好了…” 徐天华只是笑笑便是将她抱起轻哄着她入睡,怀了身孕后徐天华便整日没事就叫她睡着,生怕她累着了身子,原本俞望舒身子就亏空,被盛云景糟蹋的虚弱无比,这下子怀了身孕更是要好好注意的。 … 次日午时那马车便是缓缓从宫里驶出,徐天华知晓若是叫太多人怕是俞望舒会觉着不自在,他此次出来并未带随从,也是有了私心想试试平民夫妻的日常生活。 马车驶入闹市街头徐天华就叫车夫调回了。 俞望舒时隔多年再一次切切实实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市集上耳边皆是小贩的吆喝声和三三两两儿童的嬉闹声,这一瞬间她只觉着分外不真切。 她像个与世隔绝的已经不知如何与人交谈的人,站在原地看着那街头眼眶不知何时盈满泪水。 那肩头被轻轻搭住,徐天华不动声色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抚:“牵着我…夫人…我带你走。” “嗯…” 俞望舒知晓自己失态了,偏过头轻轻拭泪随后便是扬起笑脸将手放入徐天华温热的掌心。 徐天华顺势握紧而后牵着俞望舒缓缓向前,他走的很慢给了俞望舒很多细看的时间。 “我记着上次望舒想吃糖葫芦来着。” “啊…” 俞望舒不自在的摆摆手抿着嘴眼神略微飘忽不定:“我…我不用…” 还未等她回绝徐天华便是已经将她拉去街边卖糖葫芦的摊子面前,徐天华伸手从怀里摩挲了好久抿着嘴略微尴尬的看着俞望舒。 “那个…望舒…你带钱没…” “我跟着你出门太急…也没带荷包的…” 俞望舒咽了咽口水求助似的看着徐天华:“要不…不买了?” 那贩子默默听着徐天华那对话便是忍不住翻了白眼,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瞧着生的俊俏不曾想连个铜板都掏不出,那身旁的小姐当真可怜跟了这么个玩意。 徐天华见俞望舒也摸不出铜板只得叹了口气略微为难道:“那算了…” 那贩子见眼前的徐天华是一个子都掏不出来正要赶人却是见他再次将手伸进怀中随后便是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元宝。 金元宝… 元宝… 宝… 徐天华尴尬的挠挠头:“我平时都不带铜板的…未曾想今天出门的急连银子都没带…” 他便是直接将那元宝放在那摊子上还未开口便是听那贩子结结巴巴道:“公子…这…这找不开…” “不用找,知道你找不开。” 徐天华直接扭头招呼俞望舒过来拿糖葫芦,丝毫不在意两根糖葫芦便扔出去一锭金子。 “天华,两根就够了,多了我吃不完的。” 俞望舒小口尝着糖葫芦轻轻拽了拽徐天华,徐天华也是乖乖应了声揽着俞望舒直接离去,直到徐天华走远那贩子才哆哆嗦嗦将那元宝拾起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见着那牙印那贩子才是当真老泪纵横,太姥啊!今天遇到财神爷了!!! 俞望舒由着徐天华拉着走着,瞧着徐天华手里握着糖葫芦却是不见往嘴里送,她微微蹙眉随后看着自己咬了一口的山楂糖葫芦随后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天华…” 徐天华还瞧着附近有无别个新奇的吃食听见俞望舒唤他便下意识扭头应了一声,却是撞上那根略微颤抖的糖葫芦。 “天华…吃…” 俞望舒略微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徐天华,徐天华目前还真未曾吃过她咬过的东西,先前听说徐天华严重洁癖,就是院子里的金毛狮子都是七日沐浴一次,他本人更不用说,衣服都不带重样的。 徐天华垂眸看着身下娇小的俞望舒和那根被她吃力的举着还颤颤巍巍的糖葫芦,俞望舒矮了些努力踮着脚才勉强叫糖葫芦碰到他的唇瓣。 俞望舒见徐天华迟迟没有动静小脸都略微下拉了几分,刚要收回手却感到手心一沉,徐天华低头轻轻含住了那颗红艳艳的山楂,璀璨的琥珀色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的俞望舒。 他瞥见俞望舒举的略微吃力便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徐天华滚了滚喉结微微抬头便将那颗裹满金色糖衣的山楂含入嘴里。 “我不喜欢吃糖葫芦的…不过…” 徐天华贴着俞望舒的耳根嘴里还带了糖葫芦的甜腻:“望舒喂给我的,我就很喜欢。” 俞望舒慌忙收回那握着糖葫芦的手羞恼的瞪着他嘴里却是娇娇软软的回道:“在街上呢…莫要这样…” “望舒是害羞了?有没有人说过望舒害羞的样子…” 徐天华含笑着哑着声音将俞望舒的耳珠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甚美…” “徐天华!” 俞望舒被徐天华当街挑逗的炸了毛,又羞又恼的直跺脚却又毫无办法,徐天华也只是笑笑知晓自己今日过分了些也是不再捉弄她。 俞望舒打不过徐天华也实在不敢在大街上和徐天华打情骂俏,只得鼓着嘴气恼的别过头和徐天华保持了距离狠狠咬着那裹着糖衣的糖葫芦。 那糖葫芦被俞望舒咬的“嘎吱”作响,徐天华在前面听着便知俞望舒是恼了,拿着糖葫芦出气,他那眉眼又带了笑意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 怎么办…她好可爱…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我家的夫人… 此时两人画风极其诡异,走在前头的徐天华笑的春光满面,而身后的俞望舒却是瘪着嘴小脸粉红明显的不高兴。 徐天华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把俞望舒甩了一大截,俞望舒矮了些走的便慢了他好多,徐天华平日正常的走路速度俞望舒却是很吃力的才能跟上。 徐天华这才懊恼的去牵俞望舒的手,俞望舒还怀了身孕哪里能叫她一直这样走着,自己方才当真是忘了居然任由俞望舒赌气当真就不牵她了。 俞望舒明显的还在赌气不过倒是没有甩开徐天华的手,徐天华赶忙讨好似的揽着俞望舒柔声道:“夫人不是说想去青云寺?咱们现在过去如何?青云寺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为夫去叫个马车若是夫人饿了为夫再去给夫人买些吃食好不好?” 俞望舒思索片刻还是点点头,不过她并未叫徐天华去买吃食,这可别到时候一掏一个大金元宝一掏一个大金元宝是要吓死谁? 徐天华也没有强求乖乖叫了马车又扶着俞望舒上去,顺势就是哄着俞望舒靠在他怀里睡会儿免得累坏了身子。 … 那马车莫约走了一个时辰才缓缓停下,俞望舒被徐天华抱下马车便要求自己走着,说是在佛祖脚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莫要对佛祖不尊重。 徐天华不信佛倒是对此嗤之以鼻,说着俞望舒拜个佛却叫自己连自家夫人都抱不得了,佛祖是给信徒实现愿望的不是来棒打鸳鸯的,果然这一出大不敬发言成功叫俞望舒恼了,她气鼓鼓的瞪着徐天华便是不愿再理他,头也不回的拎着裙摆上了山路。 “哎哎哎!望舒!望舒你等会!” 徐天华眼瞅着自家媳妇丢下自己就跑了也是瞬间急眼了,自家娇妻在前面走的气势汹汹可怜的徐大人在后面追的哭哭唧唧。 “望舒!望舒我错了还不成吗?” 徐大人习惯性向俞望舒低下高傲的头颅,刚要去牵俞望舒的手却是被俞望舒触电般的甩开,徐天华这下子是傻眼了自己两句话又没骂俞望舒,就揶揄个佛祖结果还给俞望舒惹生气了。 “望舒!望舒你等等我!你走慢点!” “望舒我不说了!我当真错了!” “望舒我一会儿给青云寺捐香油钱行不行?我错了我错了!我给那佛祖磕头谢罪都成!你理理我啊望舒!” … 在登上山顶到达青云寺门口后可怜的徐大人才牵上自家媳妇的小手,可不是徐天华体力不好跟不上俞望舒,而是俞望舒平时瞧着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结果没想到倔脾气这么大,只要徐天华追上她要牵手俞望舒便是会直接粗暴的将他甩开。 可怜的徐大人牵了俞望舒的小手一路不知被甩开多少次。 俞望舒先是进去跟那住持打了招呼随后便是轻轻在那佛像面前跪下,双手合十一次又一次跪拜着,随后叫徐天华拿了香火恭恭敬敬的插上。 “天华,去给佛祖磕头。” 俞望舒可没忘徐天华方才如何说的,当即便是要徐天华兑现,徐大人此时瞪着眼略微不可置信的看着俞望舒随后又像是妥协,犹豫片刻当真轻轻跪下。 那双茶色眼瞳都是无奈与纵容,这才看着俞望舒柔声道:“望舒现在满意了吗?” “你还没磕头呢。” 俞望舒极其认真的看着身旁以为跪下就完事的徐天华,鼓着嘴一本正经道:“见佛祖是要下跪磕头的,何况你方才也说了。” “我!” 徐天华险些没收住暴虐的脾气,咬咬牙勉强虚虚的弯腰,连头都没碰到坐垫。 俞望舒也不为难他自顾自的拜着,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笑:“未曾想下官会在这碰见徐公公。” 徐天华眼眸一凝随后起身偏过头躺在俞望舒面前将她罩的严严实实,瞧见面前的人是韩云霄才略微缓和了几分。 “确实是巧的,还以为韩大人不信佛。” 韩云霄微微笑笑却是走近几步跪在软垫上默默磕头。 “以前是不信的,后来娘亲去世后就信了,信了也是心里会好受些,觉着娘亲还有人超度,多来拜拜叫她以后转世个好人家。” 韩云霄握着最贵的香火虔诚的一遍遍拜着,他将香火插入香炉中才察觉到徐天华身后挡住的俞望舒。 徐天华察觉到那注视,默默将俞望舒挡的更严实了几分,韩云霄哪里不知他是摆明了不愿叫别人瞧见,倒是未曾想徐天华这样的人还会碰女人,瞧着还是这般爱护。 “韩大人先自己拜着吧,咱家要走了。” 徐天华侧身小心翼翼将俞望舒扶起,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跪累了没?我抱你好不好?” 俞望舒轻轻摇摇头含笑着说着不累,即是来了便是想尝尝青云寺的斋饭,拜了佛再与僧人同吃定是能叫佛祖看见诚心。 徐天华原本想拒绝但转念又觉着俞望舒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想做什么依着她便是,吃个斋饭也不是什么大事随即还是同意。 “徐公公是要吃斋?下官可否斗胆和公公一起?” 韩云霄微微起身行礼,低着头柔声道:“之前公公对下官的再造之恩下官一直未曾有机会回报,下官对公公感激的很不知可否借吃斋和公公坐下来聊聊?” 徐天华微微蹙眉显然不乐意,他轻轻牵着俞望舒的手腕略微不悦冷声道:“韩大人倒是客气,先前的事一码归一码算是抵了当初的人情不需要韩大人感激,韩大人只用做好分内之事。” 不是!他没事吧!有没有眼色啊!没看见我陪媳妇呢!还什么一同用斋饭!你在旁边我怎么陪我家夫人! “其实…” 韩云霄并未起身,极其认真的看着徐天华恭敬道:“下官还有私心,下官想为徐公公办事任由公公差遣。” “如今朝廷形势就是傻子都知道和徐公公为伍最是正确,下官也是想厚着脸皮借着先前的那点交情和徐公公套套近乎。” 韩云霄抬眸沉声道:“还望徐公公大人恩准。” 徐天华略微沉默许久,如今朝廷局势已经被他把握,不过保皇派的成员还未彻底清除干净,一旦清除自然涉及人员职务调动,若是将韩云霄收为己用倒是能帮自己掌控局势,另外戴党残余还有漏网之鱼,戴应怀一死他的拥护者便是群情激愤,虽说徐天华杀了不少抓了不少但难免有遗漏… “坐下说。” 俞望舒见徐天华松了口也是乖乖跟着他并未出声打扰,但犹豫片刻还是小心扯了扯徐天华的衣袖:“天华…后宫不得干政,我自己出去逛逛你聊完了叫我好不好?” 徐天华却是强硬的扣住她的腰肢将俞望舒全入怀中:“你是我家夫人,何来的后宫不得干政。” 随后便是示意韩云霄出门明摆着要带着俞望舒一起,不过韩云霄倒是不敢有意,恭敬的跟上前,几人便是在寺庙院子里由僧人端了吃食。 徐天华怕俞望舒吃不好便习惯性的要使唤僧人给俞望舒买些别的吃食却被俞望舒严词拒绝,说什么佛家重地岂能将圣僧随意使唤了去,这里不是皇宫不得随意当奴才驱使。 徐天华乖乖挨了俞望舒一顿教育只得换着法子将自己碗里的菜夹给俞望舒,当真是生怕她吃不好穿不暖的。 后头徐天华和韩云霄也是聊了不少关于戴应怀已死如何清理朝廷,不过大多都是韩云霄在提议,徐天华大多时候都在给俞望舒夹菜伺候她喝水。 就在二人聊完后那青云寺的清河法师却是正好修行回寺庙,这清河法师传闻说他在某夜礼佛时那上头的佛祖神像散发金光,清河法师诚心礼佛感动佛祖由此叫佛祖显灵,随后前来特地拜见清河法师的达官显贵是一批接着一批,离谱的是来求了清河法师的几乎都如愿以偿。 这清河法师一瞬间被人称作人间活佛特来下凡普渡众生,俞望舒原本也是想拜的结果来的时候清河法师并不在此,不曾想临到要走却是撞见了。 “天华,咱们要不也拜拜法师再走吧?” 俞望舒轻轻晃了晃徐天华的胳膊,徐天华对这不感兴趣但也是同意,反正也就听那妖僧胡言乱语几句,又不会掉块肉算不得什么。 俞望舒见徐天华点头便是直接拉着徐天华去找那清河法师,巧的是那法师似乎就是等着他们过来一般,慈祥的面容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二位施主可是皇城中来的?” 那清河法师一句话叫俞望舒微微愣怔随后便是恭敬行礼:“清河法师果然传神,信女佩服。” 徐天华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这把戏也就能骗骗俞望舒,自己腰间的令牌是加了皇印的,虽然令牌并不显眼但像这种每日要忽悠大批信徒的僧人怕是观察力超乎常人,能看出他们身份也是正常。 “法师倒是厉害,那不如算算皇宫贵族来此所为何事?” 徐天华当即便是要叫这秃驴难堪,你不是会在我家夫人面前故弄玄虚吗,那不若你直接挑明了说我们要做甚。 “天华…不得无礼。” 俞望舒当真无奈只得小声提醒,徐天华抿着嘴干脆别过头懒得出声,自家媳妇叫自己闭嘴那自己闭嘴就是了,大不了若是这秃驴敢忽悠俞望舒自己直接出手收拾了。 俞望舒瞧着徐天华那样子也是无可奈何,徐天华不信佛更是觉着他们妖言惑众,但一码归一码当真不能在佛门重地这般无礼。 “清河法师还请见谅…我这…” 俞望舒略微尴尬的拧着眉,清河法师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无妨,佛只渡有缘人,这位施主只是佛缘尚浅罢了。” “信口雌黄。” 徐天华低声骂了一句,这老秃驴明摆着咒他,佛缘尚浅与佛无缘所以佛不渡他,意思叫他下地狱呢! 若不是瞧着俞望舒信这种东西徐天华当真想拉着俞望舒就走,他当真不懂俞望舒来这骗子窝做什么。 他不知道俞望舒来这是为了给腹中孩子祈福祈得平安顺遂,俞望舒真的很重视她和徐天华的孩子,若不是因为这般她又怎么会专门跑这么远。 “先前听闻清河法师求子灵验,好些达官贵族来找法师都求到了…不知…不知法师可否为我腹中胎儿祈福…” 俞望舒略微期待的望着那略微苍老皮肤焦黄带着皱纹的清河法师,她不禁有些期待腹中胎儿若是受佛祖庇护是否能一世顺遂。 她前半生跟了豺狼糟蹋了半生,徐天华也是前半生惨遭满门抄斩,她不希望孩子也会这般。 徐天华微微愣怔看向俞望舒的眼睛略微带了几分光亮,随后他也是温和的勾起唇角带了几分宠溺。 “阿弥陀佛…原先那些前来求子的施主无一不是诚心跪拜佛祖,我佛慈悲所以赐下圣意了却施主心愿。” 那清河法师随后缓缓开口:“瞧着施主心中有佛,若是虔诚跪拜贫僧再为施主祈福,佛祖定是能庇佑施主。” 俞望舒闻言顿时欣喜万分就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那清河法师瞧见俞望舒这副模样混浊的眼里无意间闪了一丝暗光。 “施主不若随贫僧入禅房,贫僧现在便可为施主念经祈福。” “天华。” 俞望舒眼巴巴的偏头看向并不感兴趣的徐天华,伸手轻轻勾起他的指尖软声道:“陪我去嘛~” 徐天华无奈只能笑点头,还未等他应声却是听那法师缓缓开口:“这位施主不得进来,施主佛缘尚浅心意不诚,怕是进来会冲撞了佛祖。” 徐天华冷冷扫了那法师一眼随后缓缓向前:“我倒是不知佛还如此势利,不信佛便是要被排斥在外吗!” “非也,只是施主心不诚,俗话说心诚则灵,施主从进来到现在未对佛祖表示一丝一毫的敬重,怕是待会儿贫僧祈福佛祖也不会回应。” 那清河法师说的头头是道,俞望舒略微无措的看着徐天华犹豫片刻才开口:“天华要不你在外头等等我可好?祈福完咱们便是回去。” 徐天华眼底已是流露出几分躁意,那清冷的气息忽然变得乖戾阴沉,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面容依旧慈祥的清河法师随后缓缓吐了口浊气。 “我在外头等你,望舒祈福完了直接叫我便是。” 徐天华转身便是坐在石凳上,那野性张扬的凤眸看着俞望舒走进禅房随后变得晦暗不明。 俞望舒跟着那清河法师入了深处的禅房,那房内昏暗无比分明还是白日却是几乎不见五指,里头浓烈的熏香叫俞望舒闻着脑袋发晕,她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佛像只得捂着口鼻默默跟在清河法师身旁。 “施主放心,这些香都是专门供奉佛祖的,所以与外头的不一样,浓烈了些。” 清河法师不冷不热的解释着叫俞望舒略微松了口气点点头,但那熏香实在是刺鼻浓烈,俞望舒一时半会儿居然觉着略微呼吸困难。 清河法师随后点燃了房间四角的烛台,这才叫昏暗的房间略微有了几许光亮。 俞望舒这才看清那禅房中央高大的金身佛像和下方香炉上摆放的贡品与高香。 “施主跪在这拿着香火磕一次头举过三次头顶,贫僧便坐在一旁为您祈福念经。” 那清河法师说罢便示意俞望舒跪在软垫上,俞望舒此时心口发闷晕晕乎乎的点点头应了。 那法师便坐在一旁盘腿手中拨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俞望舒拿了香火点燃却是被狠狠呛了一口,那刺鼻的香味直冲大脑,她额头出了薄汗撑着身子轻轻对着上方佛像虔诚的磕头,又将那香火举过头顶三次。 在俞望舒磕了六七个时她已是身子发软颤抖着略微呼吸不畅,白嫩的脸上泛起淡淡粉红,汗珠顺着下颌滴落,那旁边的清河法师口里念着的经文更像是催眠曲,叫她险些栽倒在地。 “施主,祈福是不可中断的,否则佛祖见心不诚则不会灵验的。” 清河法师一席话叫俞望舒微微颤抖着娇躯又是轻轻磕了头,手中的香火烧了大半俞望舒吸进去不少,加上那供台上原有的香火浓烈至极,俞望舒此时就连看清上头的佛像都艰难至极,她感到双眼朦胧便是歪倒在地。 那清河法师闻声便停了诵经,他缓缓起身凑近伸手推了推已经不省人事的俞望舒:“施主?施主醒醒!” 见俞望舒当真已是昏迷不醒,那原本慈祥的脸上凶光乍现,贪婪色欲在那细小的混浊的眼珠里暴露无遗。 要说为何这清河法师求子极其灵验,他每每都是打着祈福的名义将那前来求子的妇人哄骗进禅房,又打着祈福不得被打扰的名义轰走了随行的丈夫,便又以祈福七日为条件用那迷香软筋散迷晕了妇人,自己欺身而上逐个玷污。 可怜那些妇人醒来还以为是自己祈福累昏了头,生怕冒犯了佛祖还继续磕着头。 不过厉害的是那些求子的妇人七日回去后和夫君行房事不多久便都查出有了身孕,只不过这孩子是谁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还以为当真是得了佛祖的眷顾心诚则灵得了孩子,反倒是还会回来青云寺还愿捐一大笔香油钱。 俞望舒此时昏迷在地,隐约瞧见那微微起伏的酥胸,清河法师贪婪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手在俞望舒脸上摸了一把,那滑腻的触感叫清河法师恨不得当场将她就地正法。 不过他还是稍微压抑住了那欲望,毕竟今日不同以往,徐天华还在外头等着,他若是在禅房闹的动静大了些怕是会将他引来。 清河法师只求色可并不想摊上人命,他便是将俞望舒抱起轻轻推开禅房深处的暗门将昏迷的俞望舒带入深渊。 第320章 死到临头还想着占便宜 徐天华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俞望舒出来,他那茶水都喝了半壶此时也是心烦的把玩着茶杯。 眼瞅那已经接近夕阳黄昏徐天华当真是待不住了起身便要将俞望舒带出来,他也不管什么佛门重地不敬佛祖,俞望舒怀了身孕长时间跪着身子如何受得了,若是她非要祈福大不了自己代替她跪就是了,反正绝对不能叫俞望舒再跪了。 “徐公公还没走?” 韩云霄微微蹙眉瞧着徐天华还在那站着便是上前问候行礼。 “准备走了,咱家要去叫夫人出来。” 徐天华并不是特别想理韩云霄,两口喝了茶水便走近了那禅房门,徐天华用力一推却是并未推动,他不免眉头紧锁用力叩动着房门。 “望舒!望舒回家了!” 喊了许久无人回应徐天华这才察觉不妙,韩云霄也发现情况不对赶忙上前。 徐天华便是退后几步用力一踹,那禅房大门“轰”的一声巨响随后却是被直接踹裂开来。 “望舒!” 那昏暗无比的禅房除了已经烧尽的蜡烛和那刺鼻的熏香便再无一人,徐天华抿着唇瞬间察觉到那房内空气中全是软筋散,他勉强用衣袖捂住口鼻,那眼神幽暗神色不明。 “徐公公!” 韩云霄见徐天华闯进去却是没了动静也是紧跟着进来,他却是猛吸了一口那软筋散顿时咳嗽不止。 “咳咳咳…徐…徐公公…是不是出事了…” 韩云霄也是捂住口鼻咳嗽着艰难睁开眼看着那蜡烛早已燃烧殆尽的禅房,徐天华憋着气胸口剧烈颤抖着,他眯着眸子伸手摩挲着四周墙壁… … 清河法师将俞望舒拖进暗道后便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娇躯,油光光的脸上挂着猥琐骇人的笑容,伴随着一阵奸笑他便是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衣带,蹲下身伸手就是要触碰地上的俞望舒。 “砰!” 徐天华暴力撞开了暗门,此时他在这布满软筋散的屋子里待了太久,身子也是有了几分绵软。 “望舒!” 徐天华咳嗽着勉强憋着气快速跃下暗门,韩云霄一个文人不会武,跟着吸了这么多软筋散早已头昏眼花,他咳嗽着憋红了脸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啧,该死的坏老子好事!” 清河法师也未想到徐天华会这么快找到暗门,他提了腰带瞥了一眼墙上的尖刀便是一把取下,那皱纹纵横的脸上映射着寒光。 徐天华险些栽倒,撑着身子倚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即使是他也是抵抗不了这软筋散,他狠狠甩了甩头发却是听见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清河法师见徐天华此时一瞧就是中了软筋散便是哈哈大笑,那尖刀也是握紧了几分:“你倒是聪明,这么快就能找到暗门,贫僧倒是小瞧了你!” 徐天华冷着脸眼眸闪过杀意,那狠戾之色即使是他身中软筋散也足以震慑那清河法师。 “把我家夫人还来。” 清河法师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脸笑的身子颤抖,他那干涩锐利的声音刮过:“等我享用完了那美人再还你如何?我倒是没有杀人的想法毕竟尸体很难处理,要不各退一步,你去外头等我一个时辰再来要人如何?” 那赤裸裸的猥亵叫徐天华彻底变了脸色,他冷喝一声:“找死!”便是迎面踢向那清河法师。 “咣当!” 清河法师那柄尖刀却是直直挡住徐天华的腿:“呵,绵软无力!别挣扎了,中了软筋散你现在还能正常走路说话贫僧已经是佩服了,还想着赤手空拳打败我这手握利刃的,痴心妄想!” 徐天华略微后退几步又是一记侧踢,即使身子使不上力他却还是动作快的出了残影,清河法师愣了神慌忙拿剑去挡才勉强挡住徐天华的攻击。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徐天华当真不容小觑,怎么会有人近身肉搏如此强悍,他虽是手握尖刀却奈何不了他分毫,得亏他是中了软筋散否则自己怕是早就被徐天华反杀。 清河法师知晓现在跟他动嘴皮子已经没了意义,便是冷笑一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是将人头留下!” 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叫清河法师直冒冷汗的是即使他手握尖刀也伤不到徐天华半分,徐天华敏捷的不似常人似是能看穿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然后提前防守。 虽然如此但这样肉搏也叫徐天华体力极速下降,他身子微颤险些连站都站不稳,清河法师瞥了他一眼便是找准时机又是要拿刀劈去,徐天华反身一跃想要挡住那刺刀却是见清河法师忽然收了刀剑,从袖口掏出一把粉末全数洒在徐天华脸上。 “咳…咳咳咳咳咳…” 徐天华猝不及防被暗算的吸了一口,他瞬间跪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咳嗽着,那茶色眼瞳涣散的几乎无法聚焦,迎面吸食了一大口软筋散便是瞬间叫徐天华软了身子。 他便是连支撑的力气都没了,不甘又恼怒的瞪着那眼前得意洋洋的清河法师。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吸了这么多软筋散你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吧!” 清河法师提着尖刀一步步走近,徐天华身子绵软颤抖着就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望舒…望…舒…” 徐天华原本涣散的眼神却是渐渐重新聚焦,他那疲软的手渐渐握紧… “去死吧!” 随着那划破空气的一声,清河法师原本还大笑着以为徐天华已注定被自己砍死,却是未曾想那刀刃沾满了徐天华鲜血,可却是因为徐天华伸手牢牢握住了那尖锐的刀刃。 徐天华喘着粗气强撑着起身,那嵌入手心的利刃被他死死握住而后直接将清河法师甩出老远。 清河法师被摔的眼冒金星惊恐的看着那眼前几乎没了意识还能起身的徐天华,他不由得喃喃自语:“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此时的俞望舒也是逐渐恢复了意识,那脑袋一阵一阵的刺痛叫她忍不住轻轻哼唧,她撑着身子捂着头勉强起身,稍微有了几分清明环顾四周才察觉自己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那地上散落的衣带叫俞望舒小脸煞白慌忙狼狈起身跌撞的逃离。 “天华!天华救我!” 徐天华手心淌着血水一只手撑着墙壁略微痛苦的眯着眸子,那涣散的眼睛几乎看不清左右,就连那地上的清河法师也是分不清晰。 “天华!天华!” “望舒…” 徐天华猛地抬眸瞧见了那衣衫略微凌乱脸上还带着慌乱的俞望舒,俞望舒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是你瞧见徐天华手心鲜血直流便是瞬间哭出声:“天华…我怕…” “望舒…望舒别过来!” 徐天华还略微迷离着却是突然清醒,眼见俞望舒不管不顾要冲向他却已经是来不及阻止,地上的清河法师顺势拽住俞望舒的脚踝起身将她狠狠掐住脖颈。 “我承认你确实厉害的不像是正常人…” 清河法师狠狠吐了口唾沫疲累的喘着气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他狠狠的掐住俞望舒那尖刀便是抵在她的脖颈上:“你说我若是将这小美人的脖颈割断你会不会心疼啊哈哈哈哈。” 徐天华抿着嘴忍着一阵阵的头痛冷声道:“要怎么样才能放开她。” “哟~果然心疼了?啧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 清河法师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软筋散重重扔在徐天华脚边。 “吃了它,否则我就将这小美人的喉咙割断…哦~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对不对?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要不我将她肚子剖开拿出来给你瞧瞧?” 徐天华闻言狠狠的握紧拳头随后弯腰捡起那剂量几乎是能侵蚀五脏六腑的软筋散,他抿着嘴冷声道:“吃了你就能放过她?” “天华!天华不要吃!不要!!” 俞望舒哭嚎着挣扎着要冲破那束缚却是被那尖刀在脖颈上割出丝丝血痕。 “望舒,别乱动!你听话!” 徐天华看俞望舒这般样子也是不好受的,那双眸子锐利的盯着清河法师,清河法师却是狠狠将俞望舒禁锢在怀中冷声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徐天华垂眸看着手上那沉甸甸的软筋散随后温和的笑笑缓缓开口:“望舒,如果今日我们能从这里逃出去…你嫁给我好不好?” “天华…” 俞望舒流着泪哽咽难鸣,她拼命点头又是呜咽着看着他。 徐天华得到回应满足的松了口气,他歪着头缓缓打开这软筋散随后便是抬起手臂。 “天华!不要!不要!!” “望舒!” 徐天华最后含情的看着她柔声道:“听话!” 那清河法师早已忍不住勾起阴冷的笑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着徐天华吸食大量软筋散成为废人,就连那扼制俞望舒的双手都略微松动。 徐天华微微抬手却是突然眼中闪过寒光,那速度快的却是几乎捕捉不到。 俞望舒像是早有预料撑着清河法师松懈赶忙蹲下身捂住口鼻,那整整一包软筋散全数喷洒在清河法师脸上。 清河法师脸色瞬间惨白痛苦不堪的掐着喉咙剧烈咳嗽,津液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呕!咳咳咳!呕!!” 清河法师那双眼珠都恐怖的突出,他便是身子酸软就连内脏都开始隐隐作痛,跪在地上痛苦的咳嗽随后便是从口里不断冒出酸水。 “天华!” 俞望舒带着哭腔狠狠扑进徐天华的怀里,徐天华赶忙安抚似的啄了啄她的脸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保没有伤口。 “天华…天华你怎么样了?” 俞望舒握着徐天华那只不断渗血的手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徐天华轻轻摇摇头刚要开口却是身子一软栽倒在俞望舒怀里。 俞望舒慌忙将他扶起,徐天华似是已经透支了体力极其虚弱的靠在她身上勉强开口:“望舒…走…快走…” 俞望舒赶忙应了声吃力的扶着徐天华向那暗门开口跑去,那地上不断口吐白沫向外冒血的清河法师瞪着死鱼眼挣扎着伸手狠狠按下那墙壁一块的凹陷。 瞬间整个暗道地动山摇碎石不断砸落,俞望舒扶着徐天华险些被那碎石砸到,徐天华默默伸手护住她的头不断喘息着小声鼓励道:“望舒…别急…别急慢慢走…” “轰!” 那上方巨大的石块忽然摇摇欲坠,徐天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道:“望舒现在扔下我独自冲过去还能在巨石掉落前冲出暗道。” “你说什么呢!” 俞望舒扶着他显然已经开始吃力,她沙哑着嗓音又涨红了脸声音尖锐道:“徐天华你是我的夫君!你说了要娶我!你现在是要我一个人出去守寡吗!” 徐天华微微愣怔随后忍不住笑出声,那好看的凤眸戏谑的看着此刻恼怒至极的俞望舒随后柔声道:“望舒…你方才叫我什么?” “你!” 俞望舒当真是无语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挑逗她,此刻就连俞望舒脚下的台阶也摇摇欲坠,徐天华收敛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沉声道:“望舒,现在扔下我快点出去!” “我不!” 俞望舒双腿都在打颤,她也是吸食了不少软筋散又是个不会武的弱女子,这暗道深长百米又如何能快速逃出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那上方足以把整个暗道掩埋的巨石开始坍塌,徐天华抿着嘴握紧了俞望舒的手,此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大人也因为没有办法将俞望舒送出去而直冒冷汗。 “徐公公!” 此时韩云霄的声音出现在暗道口,韩云霄因为吸入了好些软筋散觉着头晕目眩便是没跟徐天华下去,他一直在外头等着却是听见下方不断发出巨响。 徐天华眼眸闪过一丝亮光,未曾想绝境逢生的希望却是他一直瞧不上的韩云霄。 “徐公公!徐公公你在吗!” “韩大人救我!” 徐天华握紧俞望舒的重重吻了吻柔声道:“乖…没事的…” 韩云霄闻声便是毫不犹豫的跳下那摇摇欲坠的暗道,徐天华见韩云霄这般奋不顾身的跳下来也是心中略微动容。 韩云霄避开了不断坠落的石块随后便是出现在徐天华身边。 “徐公公下官背你出去!” 韩云霄一眼便知徐天华没了力气,主动蹲下身示意他上来,徐天华也不矫情直接伏在韩云霄身上,三人便是全力向前跑着,那不断坠落的石块将韩云霄的脸刮破了渗出血水韩云霄却是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拼命护着徐天华。 三人终于在石门彻底坠落的那一刻逃出禅房,韩云霄原本就是个文人方才背着徐天华跑了几百米也是连带着徐天华瘫倒在地。 两人喘着粗气额头不知是冷汗还是跑出的汗珠,想想方才那凶险的模样韩云霄便是心有余悸。 徐天华蜷着身子头一次这般狼狈,他勉强笑着看着俞望舒忍不住开口:“夫人,为夫方才说什么来着夫人可还记得?” “天华~” 俞望舒哪里不知徐天华要问什么,她还心慌着躺在地上喘着气,方才那凶险的样子当真叫她以为自己要连累徐天华一同活活困死在里头了。 徐天华默不作声轻轻勾住俞望舒的指尖,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俞望舒的手:“要叫夫君了,夫人方才答应了和我成亲。” 俞望舒羞恼的低下头小声道:“我哪里知晓你早有了打算,你这是趁火打劫…” “嗯?趁火打劫?” 徐天华闻言便是起身弓着腰将俞望舒笼罩在阴影下,他便是俯身含住俞望舒的耳珠一字一句道:“可是夫人…貌似当时并不像是被我逼迫的那样呢。” “嗯…天华…夫…夫君…夫君别…” 徐天华眼眸微眯这才眉开眼笑捧着俞望舒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他随后偏过头看向身旁早已累瘫的韩云霄。 “这次当真是多亏了韩大人,若不是韩大人以身犯险咱家当真要在这栽了跟头。” 韩云霄闻言微微睁开眼睛轻轻笑笑随后不轻不重摇摇头:“哪里的话…下官先前说过了想与徐公公一同来着…这不做出点表示当真没办法入了徐公公的眼。” 徐天华笑出声略微放下了防备随后缓缓开口:“韩大人有任何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咱家能做到都不会拒绝。” 韩云霄眼底暗暗划过一丝暗芒,他不动声色压抑住雀跃随后赶忙起身跪地道谢。 三人躺了许久恢复了体力才准备回宫,那禅房发出的响动惊扰了青云寺的僧人,现在徐天华当真是瞧着这群僧人便是止不住的杀意,最后还是收敛了戾气带着俞望舒回了宫。 “我倒是未想到夫人反应倒是挺快,先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这般冒险,没想到夫人和为夫果然心有灵犀如此默契。” 徐天华靠在马车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另一只手环着俞望舒的腰肢。 俞望舒趴在他的胸口柔柔笑笑:“先前是未反应过来的,但你连着两次叫我听话加上那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我便是明白了。” 俞望舒又往徐天华怀里缩了缩:“你叫我听话是想趁乱说出口语叫我看着,我看你说的口语是捂住嘴蹲下也是没多想就照做了,哪知道你这般不要命,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失手,那清河法师的刀就捅到你身上了。” 徐天华闻言勾起唇角眯起眸子道:“这不是没失手嘛,还是望舒配合的好…回去啊咱们…” 俞望舒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耳语随后嗔怪的说了声:“登徒子。” 徐天华虽是受了点伤但心情大好抱着俞望舒笑得开怀。 … 此时的韩云霄先一步回了家,他锁好了房门随后长舒一口气,原本带了惊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今日的闹剧大半都出自他的手笔,他早就知晓那名声在外的清河法师是个淫棍,便是动用御史台势力悄悄给他散布今日有绝色美人要来寺庙祈福的消息,果不其然那老淫棍当真回来了。 他又是拿捏了俞望舒定会留下来找有人间活佛的清河法师祈福,只要掐准时间拖到清河法师回青云寺为止计划便是已经成功了一半。 清河法师定然不会放过俞望舒这样的美人而定会将徐天华支走,不管最后结局如何韩云霄只要能保证在徐天华面前展现自己有多么不畏生死拼死保护他就够了。 果然徐天华也没叫他失望,他要的就是徐天华欠下他这个人情。 韩云霄捂着嘴咳嗽着慌忙倒了茶水缓缓喝下,那吸入了软筋散的身体才略微好受一点。 他冒死都要得到徐天华的人情便是因为他自知如今朝廷局势已经定型,徐天华权倾朝野甚至权倾天下都在所难免,而盛云景最后定是会被徐天华杀死,按照徐天华的性子定会斩杀所有盛云景的人…那么那个人定然也包括沈鹤! 徐天华不会放过沈鹤的,待他过两日清扫朝廷将那官员皆换成徐党人那沈鹤便是难逃一死。 沈鹤死不死他无所谓,但绝不能牵连温芸! 韩云霄抿着茶水早已有了打算,他要用这个人情去换沈鹤和温芸的平安,至少…让他们活下去… 原本韩云霄只打算换温芸,毕竟他实在是对沈鹤无感,这么多年了那些恩恩怨怨弯弯绕绕终究是没有解决。 但他太清楚温芸了,没了沈鹤她绝对不会独活…既然如此韩云霄也可以为了温芸去反过来帮助沈鹤,即使他从始至终都讨厌沈鹤。 韩云霄这才察觉那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叹了口气缓缓放下茶杯… 沈鹤…这么大的恩情…你拿什么还我… 第321章 死保 徐天华回宫后便是直接斩杀死牢中的戴党人员,并命众百官围观行刑。 那场面极度血腥,别说是文官就是武官也忍不住捂住口鼻蹙眉窃窃私语。 徐天华冷眼看着众人反应随后拿了一卷名单挨个点名,那被点到的果然就是保皇派成员,大多都是先帝心腹和盛云景一手提拔的。 俞宏也是身在其中,俞家当初为盛云景做牛做马全力制衡戴应怀当真是彻底的保皇派。 徐天华看着那名单不语随后轻轻叩动桌案意味深长道:“俞大人先退下吧。” 俞宏还不知俞望舒和徐天华的事,此时他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弯腰沉声说是,但那悬着的心却是丝毫没有放下。 俞宏以为俞家上下为盛云景卖命这么多年,怕是早已成为徐天华心里的眼中钉肉中刺,徐天华暂时没有处置俞家怕是想留着单独收拾。 想到徐天华那狠戾的手段俞宏不由得先是为还身处后宫的俞望舒揪心,若是徐天华要对付俞家怕是离得最近的俞望舒会先遭罪。 俞宏只觉着心惊胆战不由得觉着可悲,俞望舒入宫后过的如何他们是丝毫不知情,盛云景压根不准俞家入宫看望,现在盛云景倒台又上来个徐天华,身为盛云景皇后的俞望舒怕是凶多吉少。 俞宏不知道的是昨夜俞望舒还枕着徐天华的胳膊安稳入眠,徐天华生怕她睡不好专门花重金将那床榻重装了最软的棉绒。 可以说徐天华当真把能想到的好东西都上赶着送给俞望舒,徐天华绝对不会动俞家反而会为了俞望舒用权势保护俞家上下。 徐天华在接二连三处决了一大半盛云景的势力后加上已经斩杀的戴党势力,朝廷官位空缺了至少三分之一,然而这还是在盛云景的人还未彻底清除干净的前提下。 徐天华看着那人数急剧锐减的官员,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下方一直不曾做声的沈鹤,他眯着眸子似笑非笑的开口:“沈尚书最近可好?” 沈鹤闻言面色一凝,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默默站出微微躬身:“劳烦九千岁挂念,下官一切都好。” 徐天华压根就没有想听沈鹤回答的意思,他慵懒的倚靠在软椅上挑着眉:“听闻沈大人和沈夫人恩爱的很,整日如胶似漆的当真羡煞旁人啊…” 沈鹤抿着嘴隐忍着怒意,他那微垂的眸子挡住了丝丝杀意随后舒了口气沉声道:“千岁廖赞,只是寻常夫妻间小打小闹罢了哪里来的羡煞旁人。” 人群中的韩云霄也是微微喉咙一紧,他不自然的抬眸看了一眼上方的徐天华,生怕他开口打温芸的注意。 徐天华得到回应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就这样与沈鹤僵持着,沈鹤没见他叫他起身也是默默保持着弓着腰那副顺从的模样。 “沈大人上任吏部尚书一职有些时日了,却是一直未曾叫沈大人去吏部尚书瞧瞧,如今吏部的事务倒是繁多沈大人若是在皇城和府里来回奔波也是不便…” 徐天华一开口沈鹤便知他要放什么屁,徐天华想强行将他软禁在皇宫,说好听点叫事务繁多留下方便办公,说难听就是软禁! “确实不便,下官也确实有留宿皇宫的打算…” 沈鹤接上了徐天华的话随后抬眸话锋一转:“不过千岁也说了下官的夫人黏下官的紧,这吏部的事务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处理完的,若是下官整日整日不回府怕是夫人那边…” 徐天华低笑一声:“那你便是将沈夫人一同带来同吃同住也不是不行,咱家特许沈大人携家眷入宫!” 沈鹤那宽大的衣袖中的手狠狠拧紧,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怕是不妥,女子不得干政,下官做知府时处理事务都是避讳着夫人,若是将夫人一同接入皇宫怕是乱了规定,叫旁人听了也是损了徐公公名声。” “沈大人既然你这般说,那沈大人这般大义不若你单独留在宫里,你家夫人那边由咱家亲自派人照应如何?” 徐天华压根不给沈鹤找借口回绝,当即步步紧逼叫沈鹤面色极其难看,韩云霄也是捏了把汗暗骂徐天华当真赶尽杀绝,派人照顾温芸不就是挑明了要拿着温芸这根软肋掐住沈鹤的命根子吗! 这样看来还不如将温芸一同接进宫好些,至少接进来自己还能看着温芸处境如何。 果然沈鹤当即冒了些许冷汗,他低头不语沉思许久实在是不知如何选择,徐天华也不着急反倒是极其舒爽的看着沈鹤被自己逼的走投无路的模样,他这人卑劣至极就喜欢拿捏对付软肋而后不停折磨看他们痛不欲生。 沈鹤果然纠结许久只得艰难开口:“下官与自家夫人实在是不愿分开,还请公公将夫人接进来,下官会把握好公事与私事。” 徐天华毫不在意的应了沈鹤的要求当即便是下令将温芸接入宫,沈鹤即日起留宿宫中处理吏部事务。 沈鹤咬着牙隐忍着谢恩,他当真从未如此被动过,被徐天华拿捏住软肋进退两难,徐天华吩咐完了便是直接宣布退朝,他笑看了一眼充满戾气的沈鹤嗤笑一声随后大步出了宫门。 温芸被锦衣卫“请”入宫中自然能猜到出了何事,怕是徐天华已经开始着手对付盛云景的人,叫她入宫定是为了牵制沈鹤。 她倒是觉着无所谓,但心中隐隐担忧沈鹤,女子入宫便是直接安排的后宫的空房,那后宫早已被徐天华全数清理个遍,除了俞望舒其他的嫔妃几乎都是戴党塞进来的,通通处死了喂狗。 瞬间后宫空旷安静至极,放眼望去当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徐天华特地将温芸安排进后宫就是因为后宫早已布满他的眼线,再加上官员不得入后宫,他嘴上说体谅沈鹤和温芸如胶似漆不得分开实际上也是变相将温芸软禁叫沈鹤得不到温芸半分消息。 没有见到沈鹤的面便是被宫女带入后宫的空房里也是温芸意料之中,毕竟她也不信徐天华会这般好心还能叫他们两人见一面商讨对策。 不过可以断定沈鹤那边目前没有危险,否则就不会只将自己软禁在后宫了,怕是要跟沈鹤在刑场见面了。 不过麻烦的是自己现在和沈鹤彻底切断了联系,沈鹤要如何行动她是丝毫不知,这样便是无法与沈鹤打配合,徐天华果真好算计恶心人倒是一绝。 温芸此时待在那宫殿中也是毫无办法,只希望沈鹤能够找到破局之法,虽然很显然希望不大。 徐天华忙着清扫朝廷安插徐党之人填充空位自然也是没了时间去陪俞望舒,如今天气还寒冷着,徐天华整日早出晚归天不亮上早朝,夜里又是带着寒气回俞望舒的宫里。 俞望舒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他,每次夜里听见徐天华回来便是主动将他抱紧给他暖身子,但徐天华似乎略微抗拒,他怕一身寒气叫俞望舒受寒每每都是自己一人缩在角落等着身子略微暖和了才敢牵着俞望舒的手心。 但独独这几日徐天华似乎格外忙,已经三四日没有来过她的寝宫,俞望舒头一次闲的不行,这听闻吏部尚书的夫人被接进宫干脆是提了东西去拜访。 左右都是女子也好说话些,俞望舒实在是闲的发慌便是将温芸当做解闷的前去摆放,她倒是也在奇怪为何好端端的将吏部尚书的家眷带来后宫住下,不过是徐天华安排的定是有他的用意,俞望舒也未曾多想。 她对权谋一窍不通也是不愿掺和,她也是知晓自己除了琴棋书画其他的是当真样样不通的,她并不管徐天华叫吏部尚书的夫人过来做甚,她没人陪着也就是去见见瞧着若是个好说话的姐妹便是正好陪着她解闷。 温芸原本还揪着心,俞望舒的突然造访叫她略微意外又当真防备,很明显后宫被“清理”过,温芸在这待了个把时辰都未曾见到别的嫔妃,眼前的俞望舒衣着虽然素净但明显的被呵护的极佳。 在得知俞望舒是盛云景的皇后后温芸显得更是无法理解,她不禁对俞望舒的防备更深了些,按理说能与盛云景扯上关系的徐天华都不会放过,而眼前的女子是盛云景的皇后却是瞧着安然无恙还过的滋润至极。 俞望舒心思没这么多,她瞧着温芸生的恬静也是心里头有了几分好感,一口一个沈夫人叫着丝毫不曾有皇后的架子,倒像是邻家长姐和亲妹子闲聊似的。 “沈夫人生的好生漂亮,沈夫人过来可是来见沈尚书大人的?天华…徐大人怎的将沈夫人安置在后宫了?” 温芸原本并不打算如何回应的,但俞望舒倒是对她感到好奇,主动拉着她问东问西瞧着当真是个半点心眼没有的,温芸看着俞望舒不免面色复杂嘴角抽搐,她当真不能理解这样没心机的女子是如何坐上皇后的,莫不是就因为她没心眼徐天华才没杀她? “妾身还不曾见到夫君,也并不知晓千岁将妾身请来所为何事,只是说叫在这住下。” 温芸留着心眼并未跟俞望舒实话实说,毕竟能从徐天华那种变态手里活下来的女子温芸并不觉得俞望舒瞧着是表面上那般简单,保不齐在跟她演戏好跟徐天华嘴上两句。 “啊…这样啊…” 俞望舒抿着嘴又凑近几分:“那沈夫人是要在这住多久?可还住的习惯?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派下人来坤宁宫提一句,我到时候给沈夫人安排上可好?” 温芸闻言微微愣怔察觉到俞望舒身为皇后却并未自称“本宫”,虽是觉着奇怪但并未在意,随后笑着回绝,她不动声色抽出俞望舒握着的手心柔声道:“妾身怎敢劳烦娘娘?这后宫可比妾身那府里头奢华了太多,又怎会住不惯的。” 俞望舒略微有几分泄气,她感觉到温芸似乎并不想跟她接触随后也是不愿再多留只是缓缓起身还是补充道:“那沈夫人在这先歇着…若是有不妥的可来坤宁宫找我。” 温芸刚要应下俞望舒却是微微顿住身形,她似乎身子不适略微难受的蹙着眉捂住红唇。 “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温芸端着茶水的杯子也是微微停顿,目光打量似的看着俞望舒,俞望舒还未出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随后便是腹部一阵绞痛。 “唔…” 俞望舒低低的嘤咛一声显得有些痛苦,她微微弓身随后便是忍不住捂着小腹。 温芸察觉情况不对赶忙起身扶着俞望舒叫她慢慢坐下,俞望舒只觉着小腹一阵阵绞痛,她忽然面色都白了几分略微无助的看着温芸。 温芸一时间也不知俞望舒是什么情况,只得先倒了热水勉强叫俞望舒喝下。 “娘娘可是吃坏了肚子?要不然传个太医来瞧瞧?” 温芸不知道俞望舒什么情况自然也不敢瞎碰,可俞望舒过来压根没带婢子,后宫的婢子都被徐天华遣散了去,一时半会儿居然找不出一个传话的宫女。 “沈夫人…沈夫人我怀了孩子…我肚子痛…” 俞望舒紧紧抓着温芸的手不放,温芸原本不想管的,但听闻俞望舒怀了孩子不知是那当初饱含丧子之痛的心在作怪还是她终究是对俞望舒这个没心眼的动了恻隐之心。 温芸赶忙蹲下身握住俞望舒的手问道:“娘娘今日吃了什么!全部告诉我!平日可有贪嘴乱吃了东西!” 俞望舒闭着眼睛拼命摇着头,她略微有气无力道:“我…我今日就吃了些粥,怀了孩子胃口不好,我身子原本就弱些反应也大了些,平时是格外注意的…绝对没有贪嘴…” 温芸这才察觉俞望舒穿的倒是单薄,现在虽是没有冬日那般严寒但也是冷的,怕是凉了肚子才会绞痛,现在她只能靠猜测其他的是一点办法没有。 “娘娘等等!我去庖房要些姜片!” 温芸先是将暖炉塞进俞望舒怀里而后转身迅速跑出宫门,俞望舒难受的蜷缩在软椅上颤抖着身子一遍又一遍叫着:“天华…” 温芸也当真是急了,险些滑倒在石阶上,她撑着墙壁又是被树枝刮破掌心才没有摔倒,好在庖房无人,温芸便是拿了姜片大葱烧了一壶姜汤端着跑回房。 俞望舒轻轻喘着气像个惊慌无助的兔子,只会一遍一遍喊着徐天华,温芸闻声只是蹙眉但并未做声,她将俞望舒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随后慢慢给她喂了姜汤。 那滚烫辛辣的姜汤下肚,俞望舒瞬间出了薄汗,原本绞痛的小腹也略微得了缓解,她精疲力尽的靠在温芸身上小声喘息着,温芸不敢喂太多只是叫她喝了暖身子,那姜汤有活血化瘀功效,怀了身子的喝着定要注意的,若是喝多了怕是适得其反。 “娘娘穿的太少了定是凉了身子,若是娘娘不嫌弃,一会儿回去穿着妾身的披风吧。” 温芸对怀了身子的俞望舒声音都放软了许多,俞望舒轻轻应了一声便是软声道谢。 “娘娘要不在妾身这躺会儿?一会儿身子好些了妾身再送娘娘回去便是。” 温芸想了会儿还是补充道:“娘娘回去后还是要叫太医来瞧瞧,毕竟受凉只是猜测,若是别个原因娘娘还是早些预防了好…” 温芸说着眼神都略微黯了些,她难以释怀的叹了口气:“莫要像我一样是个注定没福气的…未曾防范便是失了孩子…” 俞望舒微微抬眸看着温芸略微失落的脸随后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沈夫人怎的能这样说?沈夫人还年轻,回去叫沈大人努努力还是能有孩子的。” 温芸闻言勉强笑笑没再说话,她扶着俞望舒躺下又是给她盖好了被褥:“娘娘先歇着吧,睡一觉我便是给娘娘送回去。” 俞望舒略微有些许不好意思,她还是头一回由徐天华之外的人伺候,但看温芸已经坐在另一旁的软椅上看着书本也是不再出声打扰。 也不知是怎的,温芸陪在身边伴着翻书的沙沙声倒是叫俞望舒睡熟了,再次醒来已是临近黄昏。 “沈夫人…” 俞望舒微微起身抬眸却见温芸依旧保持着先前看书的姿势,听见俞望舒的声音温芸也是顺势起身合了书本。 “娘娘这一觉倒是睡的久,现在觉得如何了?” “好多了,多有打扰沈夫人…” 俞望舒微微咳嗽着明显是受了寒,现在才略微显了病态,温芸默默起身依旧是那般温和的说着:“娘娘以后可是要加些衣裳了,我先前也是和娘娘一样穿的少身子总是弱了些,手脚总是冷的夫君为了这事说了我好多次…” 她抱出一件厚实的狐皮披风轻轻盖住了俞望舒的身子,又是蹲下身将那衣带细细系好。 俞望舒眼眸微垂着摩挲着那柔软顺滑的衣袍许久才笑道:“沈大人倒是个疼人的,听着夫人说的都能猜到沈大人在家定是事事顺着夫人吧。” “倒也没有,他现在长本事了我管不住他也不愿再管他。” 温芸坐回那软椅上略微放松了些:“我家夫君和别个家的不一样,他性子急了些不懂收敛锋芒,在府里脾气可大着我稍微不顺着便是要闹脾气了。” “沈大人…倒是挺有个性…” 俞望舒抿着嘴轻笑着,她忍不住凑近几分,柔美的脸蛋和那双清澈的眸子不似作假,她略微期待的看着温芸柔声道:“沈夫人瞧着就是个温柔贤淑的美人,难怪我先前听说过沈大人为了夫人得罪世家又斩杀二品官员的事。” “好些人都对沈大人的评价是暴虐凶恶,可我确实觉着沈夫人是个爱惜自家夫人的男子,沈夫人当真好福气有个如此一心一意的丈夫。” 温芸温和的垂眸许久没有说话,她瞧着那略微昏沉的天色小声道:“确实是一心一意待我…我也是特别喜欢他…” 俞望舒瞧着温芸那模样就知晓他们俩都是同一类型的女子,温婉贤淑识大体的…只是不同的是温芸很幸运一开始就遇到了一个满眼都是她的沈鹤,她没那么幸运可上天垂怜她,在她几乎断送所有生的念头时给了她一个同样爱她的徐天华。 两人不知不觉却是聊了许久,温芸手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他们俩逐渐对对方放下戒心,两人本就是一类人说话做事都有相同的见解。 “啊?沈大人以前是那样的?我在宫里听到的说沈大人对人严肃不苟言笑,待下人更是苛刻至极…他以前三天两头哭鼻子?!” 俞望舒听温芸说的一愣一愣的,脸上表情是万分精彩,温芸也是表情一言难尽道:“可不是嘛,以前还以为他是个纯情小白花,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每次他哭唧唧的时候我还当真感到内疚,时间久了看到他哭就想呼他一巴掌。” “噗!” 俞望舒瞬间笑的花枝招展,她捂着小腹略微喘不上气:“沈夫人在家还敢打夫君呢?” 温芸微微愣怔随后略微疑惑道:“不能打吗?我平时看他不爽就直接打了。” “沈夫人…” 俞望舒无奈叹了口气,她瞧着温芸脸上一副困惑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当真捏了把汗:“你去外头随意打听打听,且不说那些高官在家都是怎么的,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夫妻也从未听说过妻子随意殴打丈夫的。” “啊…” 温芸当真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后不自在的别过头:“打习惯了…每次下意识就…主要是他也没意见…” 俞望舒:… 沈大人在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待俞望舒被温芸送回去已是有些晚了,俞望舒道了谢便回房歇着去了。 这一晚上徐天华果然也是未曾过来的,俞望舒不免有了几分忧虑,总觉着徐天华似乎做的有些太过于赶尽杀绝,但朝廷之事并非是她能掺和的,她不想也不愿掺和以免惹祸上身。 … 沈鹤在吏部当真也是不好过,原先吏部内部便是有许多人是戴应怀的眼线,现在徐天华清扫朝廷便是直接将那些元老全全扫出去砍头,吏部瞬间群龙无首人员欠缺,加上徐天华像是故意在机会叫他犯错好随意一个罪名将他斩首,沈鹤当真是处境艰难。 再者温芸被接过来安置后宫这么久沈鹤也是并未见到她,心里头自然不可能放心,他生怕徐天华这个不讲理的对温芸动手脚,但一时半会儿也是拿不定主意。 另一边韩云霄也是按兵不动,他并不急着去找徐天华叫他赦免沈鹤和温芸,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要叫徐天华先一步铁了心治沈鹤的罪才能出面解围,否则徐天华那般心思缜密的若是他迫不及待的便是去求情只怕徐天华会起疑心。 就在这样诡异的安定下过去了十几日,俞望舒和温芸已然是无话不说,俞望舒也是不愿一直叫温芸说她自己的事,便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和盛云景的纠葛摊牌又是解释了为何徐天华厌恶盛云景却是独独放过了她。 虽然温芸心里头略微有了猜测,但在听俞望舒亲口告诉她和徐天华的关系后难免还是震惊,徐天华那样的人居然也会为美人折腰当真叫温芸开了眼。 “天华先前说自己喜欢了我好些年,我先前当真都不知道。” 俞望舒眼里流露出点点光亮,温芸看得出来那当真是被爱到了极致才会不由自主的流露的,俞望舒叹了口气略微遗憾道:“可惜我先前愚钝,以前满眼都是盛云景,从未注意过天华,现在想来…是我亏欠了他…” “我甚至能想象到天华当初默默看着我每日每日死皮赖脸贴着盛云景后被毫不留情的轰出来是有多么心疼…他当时肯定也很痛苦的吧…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遭受屈辱自己却是没有任何理由与身份站在她身边…” 俞望舒略微有些难过,温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至少现在你们在一起了不是吗?你现在是幸福的,而这幸福是九千岁给的,这样就够了。” “嗯…” 俞望舒轻轻摩挲着小腹脸上都是为人母的雀跃,她那柔和的目光看着那小腹又抬眸看了温芸:“沈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温芸微微愣怔随后开口道:“娘娘但说无妨。” “我虽然不知为何天华要将你和沈大人带进宫…但我先前听说过沈大人好像是盛云景看上的才要想着提拔…” 温芸收敛了笑意默默听着俞望舒的话,俞望舒轻轻伸手握住她随后几乎是请求的开口:“我知道天华厌恶盛云景…可能会连带着牵连沈大人和你…沈夫人…我帮你去劝劝天华好不好…你和沈大人是无辜的不该遭受如此迁怒…” “我只求你和沈大人莫要怨恨天华好不好…他恨盛云景是因为我…迁怒你们也是有我的原因…” 俞望舒抿着嘴不敢看温芸,她怕看见温芸那厌恶埋怨的眼神,俞望舒沉默许久才小声道:“我会去找他…然后劝他收手好不好…我只求莫要恨他…” 俞望舒始终没有抬头,她不知温芸脸上是何表情,许久温芸才缓缓开口:“我能理解你,但至于恨不恨不是我能决定。” “这十日娘娘待我是好的,与我交友也是好的,娘娘那番话我能理解。” 温芸平静的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俞望舒随后缓缓将她抱紧:“娘娘实不相瞒若是你身上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怕是沈鹤做的会和九千岁做的暴虐程度不相上下…” “我从未因为迁怒连累埋怨娘娘,娘娘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九千岁也只是因为爱你才为你出气罢了,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看问题他们都没有做错,我没有任何怨恨。” “沈夫人…” 俞望舒眼眶泛红捂着嘴哽咽着,温芸轻轻伸手为她擦去泪水随后柔声道:“我很心疼娘娘的遭遇,娘娘原本命不该如此,我不会恨。” 俞望舒泪眼婆娑的握住温芸的手颤抖着身子呜咽道:“沈夫人…我当真对不起你和沈大人…因为我的缘故叫天华迁怒于你们…” 温芸安抚了她一会儿只是笑笑没有吭声,这些年她和沈鹤看的人间疾苦太多经历的太多,很多事情心里头其实早已没了什么波澜。 俞望舒忽然起身擦了泪水:“我要去找天华…我要去跟他说叫他赦免沈大人…” “娘娘!” 温芸轻轻摇摇头含笑道:“不用去的,娘娘若是这样去了怕是九千岁就算依了娘娘心里头也会对娘娘产生隔阂。” “可是…” “娘娘当真不用去的…” 温芸轻轻握住她的手叫她坐下随后又喝了杯茶:“我永远相信我的夫君,若是最后当真难逃一死我也毫无怨言。” “逃不掉的就是命里该受着的,没必要怨天尤人。” 俞望舒沉默许久只得点点头没有再提,但她心里头依旧是酸涩难受的,她不愿叫温芸这样的女子因为她被迁怒,徐天华的手段她不是不知,怕是等徐天华当真要治罪之时当真就无力回天… 俞望舒暗自有了定夺,她又陪温芸聊了会儿便是瞧着天色已晚告辞。 这一次她并未回坤宁宫反倒是趁着夜色去了御书房。 徐天华还在批阅着呈上来的奏折,最近击垮了太多势力斩杀了太多人,朝廷局面隐隐有了几分动荡,好在他徐党势力足够强横硬生生的控制了局面,如今便是将朝廷彻底大洗牌… 徐天华眼睛略微酸痛,他整整两日未曾合眼,十几日未曾瞧过俞望舒,倒不是不愿意是当真抽不开身,太多位置需要他监察安排心腹,重新接管势力也并非一朝一夕。 俞望舒瞧着那御书房灯火通明便是悄悄推了条缝隙,徐天华微微抬眸冷声道:“何人!来了却是不报是想挨板子吗!” “天华…” 俞望舒略微怯生生的探出头,她今夜表现的异常无辜,那身子略微单薄消瘦就是怀了孕也是那般,御书房通明的烛火摇曳着照的她身影更加纤细。 徐天华赶忙起身一面放软了声音一面快步走近将身上厚实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夫人怎的来了?快些进来外头冷。” “天华…你都好久不曾来瞧我了…” 俞望舒咬着唇瓣声音带了几分委屈,看向徐天华时无助又脆弱,徐天华当即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抱歉…为夫最近确实是太忙忽视了夫人…” “夫人来了便是莫要走了,为夫趁着现在陪你好不好?” 俞望舒一撒娇徐天华魂都要被勾走了,哪里还管什么奏折,直接将她抱起放在腿上用力亲了亲。 徐天华原本几夜未合眼加上事务繁忙身上便是难掩的戾气,在见到俞望舒后瞬间收敛的不见踪影,他试探性的蹭了蹭俞望舒的唇瓣刚要缓缓探入却被俞望舒轻轻推开。 “嗯?” 徐天华刚被勾起来的情欲瞬间熄火,他微微蹙眉略微不解的看着俞望舒。 俞望舒却是撑起身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低低的咬着徐天华的喉结… “嗯…望舒…” 徐天华好久没收到这种刺激当即僵了身子,两人呼吸交缠着,俞望舒能感觉到徐天华的喘息声愈发沉重了些,她刚要抬头却被徐天华压倒性的附上来撬开了唇瓣。 徐天华闭上眼伸手托着俞望舒的脑袋强势又温柔的舔舐着她的唇瓣、锁骨…徐天华好似恨不得将那颗跳动的心脏都掏出来给她看看… 他那微凉的指尖隔着衣衫缓缓向上…随后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片柔软之处… “啊~呃…” “天华…” 那又娇又软的喘息刺激撩拨着徐天华躁动的神经,他轻轻喘息着隐忍着情欲又亲了亲俞望舒的唇瓣才将脸埋入那柔软的脖颈。 “到此为止…望舒…” 徐天华刚抬眸便是对上俞望舒那同样动情的小脸,一瞬间他险些没把握住… “望舒今晚上过来是专程勾引我的?” 徐天华沙哑着嗓音揉捏着俞望舒的臀瓣,他暗涌的眸子嘴唇又湿又烫,试探性咬着俞望舒的脖颈渐渐用力。 “天华觉得是就是吧…” 俞望舒温柔的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鼻尖,那呼出的热气纠缠不清周围都是两人的心跳声。 “天华是不喜欢我这般吗?” 那细嫩的指尖从喉结一路向下到锁骨,徐天华呼吸渐重而后隐忍着哑着声警告道:“你还怀着身子,莫要乱来。” “乱来?” 俞望舒今夜当真是百般勾引似的,她像个妖精挑逗着摩挲按揉着那湿热的薄唇:“天华自己莫要乱来不就好了?” “望舒…” 徐天华无奈叹了口气只是浅尝且止的吻着:“调皮…” “今夜过来可是想我了?” 徐天华抱着她的腰肢将俞望舒整个人都往怀里颠了颠,俞望舒闻声反倒是哀怨的用指尖抵着徐天华的脑袋,那湿漉漉的眼睛都是无辜:“想你又有何用,天华十几日都不曾来看我…想来也是腻了…觉着没必要过来罢了…” “胡说,望舒再要胡言乱语我可是要惩罚望舒了。” 徐天华恶劣的掐了一把软臀随后解释道:“我这些日子当真忙,你瞧瞧这么晚我还在批奏折,望舒都不知晓心疼我…” 俞望舒这才瞧见徐天华略微充血的双眼和眼下的青黑,她当真有些心疼的俯身啄着他的脸:“怎么都不知道歇息…身子垮了怎么办…” “不会垮的…” 徐天华挑着眉笑道:“垮了还如何伺候望舒?那当真不能垮的,我自己会注意。” “你当真讨厌~” 俞望舒娇嗔一声随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其实…来找你确实是有事…” “嗯?何事?望舒直说便是,你我之间莫要分生。” 徐天华并未太在意,专心致志的亲着俞望舒的脖颈,俞望舒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前些日子我受了寒肚子痛…沈夫人救了我…” 徐天华顿时停止了胡乱摸索的手,瞬间紧张了几分抱着俞望舒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那语气也有了几分责怪:“望舒肚子痛怎么不派人传太医!也不知道告诉我!你怀了身子怎么这般不注意!” 他说罢又觉着自己语气冲了些懊恼的叹了口气,略带歉意道:“是我不好忽视了望舒…望舒现在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俞望舒轻轻摇摇头,又是缩进徐天华的怀里软声道:“天华~” “嗯?” 徐天华当真觉着有趣,俞望舒今夜格外主动,又主动又爱撒娇,虽然他心里清楚俞望舒今夜对他带了目的性的接近,但又能怎么样?这是他的夫人,只要愿意亲近他,就是叫徐天华把心窝子掏给她都行。 “天华~你说我是不是该像你一样欠沈夫人一个人情啊~” 俞望舒自以为自己这般将徐天华迷的晕头转向百依百顺,殊不知徐天华只是觉着好笑又有趣,茶色眼瞳里都是无奈与纵容,他配合着点点头道:“是呢…夫人想怎么做?” “天华…你说要不…将沈大人和沈夫人他们俩放回去吧~沈夫人也是想念自家夫君了~” 俞望舒一句话叫徐天华微微眯起眸子,他搭在俞望舒腰上的手顿了顿随后久久没有说话。 俞望舒心头一慌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徐天华这般是不是生气了,她试探性的轻轻唤了声:“天华?” “望舒三更半夜过来怕不是想我了,是想着对我用美人计啊…” 徐天华似笑非笑的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俞望舒随后勾起唇角凑近低哑着嗓音咬着她的耳垂:“那望舒觉得这美人计我会上当吗?” 俞望舒抿着嘴一闭眼心里一横便是主动含住徐天华的唇瓣用力亲着,徐天华也不推开,求之不得叫俞望舒主动,两人吻了许久才缓缓分离,俞望舒喘着气面色潮红小声道:“我觉得你会…” 徐天华当即笑出声伸手拦住了俞望舒的腰肢随后暧昧不清道:“那就请望舒将美人计施完吧…” “我愿意中你的计…” “也仅仅只愿意中你的计…” 第322章 沈鹤秘密私养禁军,俞望舒害喜暴露 徐天华当真是个说话算数的,但他也不是个傻的,俞望舒想做什么他心里头清楚自然也乐意纵容她,毕竟朝廷是他的天下,自家夫人想折腾那便是随意叫她折腾吧,怎的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俞望舒这一晚极其主动,不过徐天华实在是舍不得叫她累着,也只是叫她亲亲抱抱就罢了。 俞望舒怀了身子自然也是体力消耗的快了好多,此时便是趴在徐天华敞开衣衫的怀里小声喘息着,徐天华轻轻揉着俞望舒的脑袋舒服的眯着眼睛也是小声喘息着。 “天华~” 俞望舒勾着他的脖颈又娇又媚的撑起身亲着他的脸:“我这般你可是满意了?” 徐天华微微喘息着抱紧了俞望舒的腰肢,他沉默片刻猜不透情绪的开口:“我倒是未想到望舒会为了别人专程过来主动讨好…” “天华…” 俞望舒抿着嘴身子颤了颤,略微紧张的揪着他的衣角… 徐天华也是脸色略微难看随后缓缓叹息:“罢了…我答应了望舒了…我先前说过绝不骗你…” 他忍着内心的酸涩痛苦的吸了口气才道:“我明日命人将沈夫人送回去,但沈尚书不行。” 俞望舒望着他的脸微微愣怔:“天华…为何…”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望舒你本不该管这事。” 徐天华抿着嘴握住她的手重重吻着:“仅仅是因为是你开的口我才会答应,再者是沈夫人救了你管沈尚书什么事,要我一次性放两个人未免也太…” “望舒你莫要掺和…莫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徐天华疲惫的揉着眉心,他对俞望舒舍不得发脾气,但俞望舒做的叫他心寒,他怎么能感受不到俞望舒对他和对盛云景还是有差别。 是,他是因为公事十几日不曾有空看过俞望舒,可俞望舒自己呢…也从未想过来看他不是吗…独独这一次来了还是有求于他…俞望舒心里头当真有他吗…还是说他只是俞望舒权衡利弊的选择… 徐天华不敢想也不愿意再想,堂堂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却是始终抓不住女人的心,他在俞望舒面前输的离谱败的彻底,即使知道俞望舒讨好他是为了别人但徐天华依旧不忍心拒绝…只因为对方是俞望舒… “天华…可是…可是沈夫人她…” “望舒我其实先前就想问…你心里头当真有我吗?” 徐天华略微充血的眸子带了几分审视的看着怀中的俞望舒,他那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望舒…我比不上盛云景…对吗…” 徐天华带了挫败的笑意是那样的心酸,明明喜欢的女人就安然无恙的窝在自己怀中奋力讨好取悦自己,可徐天华总是觉着患得患失抓不住… 还未等俞望舒出声徐天华便是略微沙哑着开口:“你当初说会爱我的…我信了…你说你不喜欢盛云景了我也信了…” “天华…天华…你别哭…” 俞望舒愣怔的看着眼前的徐天华望向自己破碎又无助的眼神,他红着眼眶却是掉不出眼泪,只是将自己往怀里抱紧了些。 “俞望舒…我不懂…” 徐天华咬着牙,那苦涩的话憋在喉咙里呜咽难鸣。 “我到底哪里比盛云景差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都说要爱我了却并没有用尽全力爱我…明明你对盛云景都可以这么好…好到叫我嫉妒的恨不得撕了他!” “对我…你就这样对吗…” 徐天华摇摇头强笑一声:“是我想要的太多了…我居然都忘了一开始只是想要你看看我罢了…” 俞望舒心里咯噔一声慌忙抱紧了徐天华的脖颈主动安抚似的亲着他:“天华…不是这样的…” 她慌乱的将徐天华抱紧似是急于解释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徐天华说的没错她对他并没有对盛云景好…从始至终似乎都是徐天华默默在爱她,俞望舒一时间察觉徐天华似乎陷入了当年她那般…爱而不得…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会默默付出… “无妨的…” 徐天华依旧温和的笑笑,揉着她的头和以前一样啄着她的脸:“我不生气…只要望舒在我身边就好了,先前是我贪心奢求的太多…” “天华…天华不是的…” “我以后不会了…” 徐天华俯身亲了亲俞望舒的唇瓣一字一句道:“以后望舒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我想开了…望舒如果真的实在是没办法爱我…那就算了吧…强求来的爱对你我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我患得患失…你装的辛苦…” 俞望舒瞬间觉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离自己而去了,她瞪大眼睛鼻尖一酸哽咽着看着徐天华:“你是…不打算爱我了吗…” “怎么会?” 徐天华沉默许久实在是没了办法,他做不到不爱俞望舒,做不到不顺着她对她好。 “我对你的爱不会变的,只是我发现望舒可能还没准备好。” 徐天华显得格外平静,他看向俞望舒的眼睛依旧带了爱意。 “先前是我不对,没有想这么多就和望舒在一起,望舒心里没有我,我当时却是毫不在意…” “是我心急了,可能给望舒一些时间释怀再好好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俞望舒指尖捏的发白,她突然觉着徐天华要走了…要丢下她了… 她以为徐天华不会走的…她从始至终去接受徐天华的爱的时候就没想过徐天华会突然要放弃她… 可是徐天华做错了吗?俞望舒确实对他没了当初对盛云景那样的热情,不过真的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俞望舒在那段失败的感情中累了… “天华你什么意思啊…我有点…我有点听不懂…” 俞望舒眼眶泛红,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逐渐湿润,她揪着徐天华的衣衫哽咽着:“你是不要我了吗…可是天华我爱你啊…我爱你啊…” 俞望舒呜咽着泪水打湿了徐天华的衣衫,她泛白的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哀鸣。 “爱我…望舒那个不是爱。” 徐天华耐心又温柔说的话却是字字句句扎在俞望舒心上:“望舒只是习惯了和我在一起的感觉,习惯了接受我对你的好…望舒这个不叫爱…” “望舒说爱我可貌似并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望舒能为了我要打压的人三更半夜过来求情还不惜主动勾引…” 徐天华似乎不想再说下去,只是强笑一声略带心酸道:“我真的…没有感觉到望舒爱我…” 俞望舒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她只是无力的摇着头哽咽的难受,徐天华默默为她顺着气柔声道:“我叫人送望舒回去,望舒怀了身子要好好休息,莫要再哭了我看着心疼。” “天华…天华我不想走…” 俞望舒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不愿放手,徐天华无奈又疲惫随后命人将俞望舒小心扶起送回去,俞望舒迫不得已只得离开御书房。 “哦对了…” 徐天华抿着嘴似乎也是隐忍着心痛,他许久才道:“望舒不用再叫我夫君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叫徐大人吧。” “你…你说什么…” 这一句话扎到了她的神经,俞望舒险些就要重新冲回那御书房,徐天华抿着嘴看着俞望舒通红的眼眶也是心一横道:“只是不想要望舒为难,当真没必要逼着你叫一个不喜欢的人夫君。” “徐天华…” 俞望舒崩溃的身子都要扑在地上,她缓缓抬头眼里的泪水叫人怜惜。 “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叫你信我…” “并非不信你。” 徐天华头痛的揉着眉心终于开口:“只是想着望舒和我在一起的过于仓促,情情爱爱并非一朝一夕就产生的…” “望舒我放过你…你不爱我的话我放过你…” “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后…我便是成全你…” … 温芸次日当真被锦衣卫送回了府,但沈鹤那边依旧没有着落,温芸自然清楚定是俞望舒未曾听她的话去跟徐天华求情,但估计是徐天华不愿意这么轻易放人,便是仅仅放过了她。 这样的情况算不上一个好消息,毕竟这样她便是彻底和沈鹤断了联系… 徐天华和俞望舒闹了那一次后两人当真像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死寂,徐天华再也没去过坤宁宫,俞望舒却是整日在坤宁宫独自流泪。 她重新回顾了自己和徐天华的相处过程,当真发现自己对徐天华关心的少之又少…对盛云景她是隔三差五送糕点送饭,平日还会亲自绣些香囊给盛云景送过去…可惜好像都被盛云景扔掉了。 可反观徐天华似乎从未收到过任何东西,他对自己当真是好的,百依百顺要什么有什么,可自己却是吝啬于对他好一般… 唯心自问俞望舒当真是想和徐天华好好过日子的…她心里有徐天华…可惜徐天华不信… 想了好几日她才是重新振作了精神决心将徐天华追回,她给过盛云景那个人渣的东西徐天华也得有!而且要更好更精美! 俞望舒便是开始重操旧业,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徐天华喜欢什么,拿着针线突然不知该绣何物… 最后还是选择绣了鸳鸯,俞望舒也是有了私心想暗示徐天华自己对他的心意。 这么久未曾刺绣,俞望舒居然发觉自己绣的迟钝了好些,分明先前绣荷包对她来说极其容易的… 俞望舒花了整整一上午才勉强绣完,只不过那对鸳鸯没了以往的灵动,针脚略微歪斜了几分,当真是不如先前绣的那些。 俞望舒也是没了办法,思索许久还是起身去找徐天华,要不然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找他了…那天晚上闹成这个样子…俞望舒貌似连说爱他都格外艰难。 徐天华这会儿难得的清闲,靠在软榻上看着呈上来的奏折,眉眼微冷似乎并不满意那上头的提议。 俞望舒握着香囊略微紧张,站在门口徘徊许久都不知如何面对他。 “何人?” 徐天华听力超群,此时眼眸晦暗不明望向那门外,按理说这个时候无人敢来打扰,那么门外的应该是… “天华…是我…” 俞望舒轻轻推门而入,那只香囊被她隐匿在衣袖中。 徐天华抿着嘴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却是又迅速黯淡无光,他轻轻舒了口气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他又觉着语气冲了些,但自己一想到那日的不公却又是觉着委屈。 “天华…我想你…” 俞望舒轻轻一句话便是叫徐天华乱了心神,他略显慌乱分明早已经手足无措却又要强装镇定。 “想我?” 徐天华强笑一声随后缓缓抬头一字一句道:“望舒可真会开玩笑…可我并不觉着好笑。” 俞望舒捏着香囊的手紧了紧,那面容憔悴了许多也没了往日的光彩。 “望舒找我有事?” 徐天华首先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他那双茶色眼瞳紧紧盯着俞望舒舍不得移开半分。 “有的…” 俞望舒还未说完徐天华却是如同早已预料那般开口:“若是还是要我放人望舒还是回去吧。” 随后便是接着靠在软榻上看着奏折,头也不抬的一句:“人是绝不可能放的。” 俞望舒抿着嘴眼眸暗淡,她不曾想自己好不容易想主动靠近徐天华却被他怀疑另有所图…俞望舒没有辩解只是轻轻将那鸳鸯戏水香囊放置于桌案随后强颜欢笑道:“我在宫里觉着无趣就想着给天华绣了香囊…” 俞望舒略微局促的拧着手指:“我…我也不知道天华喜欢什么样式…就绣了鸳鸯…” 徐天华微微愣怔略微不可置信的看着俞望舒,他赶忙起身拿过香囊放在手心,上头用金丝银线绣出的鸳鸯不能说栩栩若生但也称得上精巧,香囊下面绣了个小小的“俞”字。 徐天华原本还带了怨气的面色缓和了好多,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轻轻握住俞望舒的手心。 “望舒过来。” 俞望舒乖乖走近还未开口却被徐天华揉进怀中,徐天华轻啄了俞望舒的耳珠:“许久没有去瞧望舒…望舒可有怨我?” “不曾怨过…” 俞望舒反手抱紧徐天华的腰讨好似的看着他:“我知晓你吃味儿了,觉着我嘴上说着喜欢你却是没有任何行动…” “天华…我错了好不好?” 俞望舒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软声道:“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我也想跟你成亲…天华…” “我承认先前确实是一味享受你的好…天华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主动爱你好不好…” 徐天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是溃不成军,他永远无法拒绝俞望舒,何况俞望舒主动的求和说要对他好… “我…” “天华若是不同意也无妨…” 俞望舒主动垫脚含住他的薄唇亲昵的蹭着他的颈窝:“我主动来爱你…我来对你好…” “天华…咱们孩子有四个月了…我昨晚上感觉它在动…” 俞望舒含笑着捧着他的脸柔声道:“他说他想爹爹了…问我为什么爹爹总是不来看他…” 徐天华顿时泄了气,先前再如何装的多好此时都没办法再装下去,他将俞望舒打横抱起揉进怀中一点点吻着。 “我当真拿你没办法…你一句话我就输的一塌糊涂…” 徐天华又俯身亲了亲俞望舒微微隆起的小腹沙哑着声音道:“乖…爹爹在这…” 那香囊被徐天华小心翼翼收入怀中随后不动声色与俞望舒十指相扣。 “夫君。” “夫君我想好好爱你…” 徐天华那颗炙热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砰的跳动,他不曾去看俞望舒的日子其实也在幻想着俞望舒是否会来看他…每一次他都是在御书房一待一整日,但当真不曾看到俞望舒。 他以为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今日看见俞望舒眼眸都是惊喜,但他又怕俞望舒对他又是有所求才委曲求全的过来… “等过段时日夫君带你回俞家,咱们成亲…” 徐天华爱抚似的揉着她的脸温声细语道:“之后望舒便是我一人的…谁也抢不走了…” … 又过了十多日朝廷局面彻底被徐党稳住,缺失的官员全全被徐党替补对换,而那道处决保皇派的圣旨也随即下来。 沈鹤知晓这一日躲不过却是从未惧过分毫,他知晓温芸现在安然无恙便是显得更加轻松。 大不了就一死,只要温芸活得好那又能如何。 然而就在一切都已经成定局时,韩云霄却是直接出面死保沈鹤,徐天华原本便是因为上回俞望舒要保沈鹤直接动怒,现在韩云霄也是一口咬死要保沈鹤当真叫徐天华差点气绝。 眼瞅着胳膊肘都往外拐徐天华当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个是自己亲媳妇一个是舍身救他于水火的恩人…徐天华最后也是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撤回了处死沈鹤的圣旨,而后下令罢免沈鹤官职贬为庶人。 沈鹤相当于用了一次吏部尚书体验卡后直接变为普通人,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原本也不求官职,先前这般努力考中做官也只是为了赚钱养温芸。 现在光是从镇北王那边抠下来的金银珠宝都够他们挥霍几辈子,罢免也就罢免吧,随他妈的便。 沈鹤自己倒是乐呵呵的打道回府整日忙着跟温芸经商混日子,他知晓韩云霄保他们的事,一码归一码虽说他厌恶韩云霄不过这一次确实自己欠了他人情。 宋予怀自从沈鹤被召进宫后当初徐天华为了彻底断绝沈鹤与外界的联系便是将宋予怀派遣去别个贫困县做官,现在沈鹤被罢免了官职宋予怀也没了继续去偏远地区做官的理由。 “他妈的老沈啊!你知不知道小爷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爷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他妈的穷的地方!” 宋予怀啃着大鸡腿又是没命往嘴里扒拉饭,他当真是饿极了,被徐天华那个挨千刀的调离到偏远地区后整天过着食不果腹寝不安席的鬼日子,这次回来便是直奔温府抱着已经被罢免官职的沈鹤号啕大哭。 “老沈你不知道…那破地方连干净的水都没有啊…我睡的地方都漏风…上回半夜睡着房顶塌了差点把我活埋了…呜呜呜…” 温芸无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烧鹅往宋予怀身旁推了推:“宋少当真是被我们连累了,快多吃些。” 宋予怀赶忙点头一边胡乱塞着吃食一面流泪:“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每次都给我安排去贫困县…合着我他妈是专门去扶贫的啊…” “适可而止,你太吵了。” 沈鹤默默喝着茶水微蹙着眉心,伸手示意温芸坐过来。 “你还说我?!你还嫌我吵!!” 宋予怀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哀嚎:“我都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上那种日子了!我一个做官的天天晚上睡觉都还得提心吊胆生怕有悍匪进来把我杀了!我都那样了还想着关心你,结果呢你嫌我吵!!” 宋予怀哀嚎一阵也是安静了,他无奈的看着沈鹤随后咳嗽一声:“所以呢?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你们现在彻底被贬为庶人,先前咱们费时费力读书做官这么多年岂不是都白费了?” “怎么白费了,这不是有钱了?” 沈鹤揽着温芸的腰肢惬意的眯着眸子:“我还早就倦了,做官太累整日提心吊胆,这一次倒是走运命不该绝,下一次怕是没这么好运了,不做官也罢了,我和我家夫人经商也能过一辈子。” 温芸闻言微微笑出声靠在沈鹤怀中柔声道:“就是不经商也能过的,只是那样太过无趣每日没有事可做,我还是有些闲不住的。” 宋予怀翻了个白眼合着他才是那个小丑,这两人开挂般的人生早就甩了他一大截,他怎么忘了沈鹤在他还是七品芝麻官的时候就已经是四品知府前去打仗了,霍霍来的钱够他全家花的,自己搁着瞎操心。 沈鹤俯身毫不避讳的亲了温芸的脸柔声道:“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夫这会儿当真是哪也不去了,在府里整日陪着夫人。” “我家夫君真好~” “能不能给我个东西把耳朵堵上…” 宋予怀无法直视那两人甜蜜到拉丝的眼神索性别过头哀怨的捂着耳朵叹息,这两人天天就这甜言蜜语说了这么多年怎的都不带烦的,他都听烦了,沈鹤下一句保管说的是什么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夫人说什么呢,夫君自然要对你好的~” 你看…你看看…宋予怀说什么来着… “咳…我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沈鹤揽着温芸说着悄悄话也不知说的什么将温芸逗弄的面红耳赤娇嗔不断。 眼瞅着宋予怀走了,沈鹤干脆将温芸抱起:“走了夫人,时候不早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抓紧时间深入交流探讨,在宫里头耽搁了一二十日夫君想你想得都恨不得自行解决了。” “你又乱说…” 温芸其实也是想他的很,嘴上不说但实际行动便是足以证明,沈鹤大庭广众之下求欢温芸却是压根不曾拒绝,温芸也是想的沈鹤又如何能不知道。 “那为夫不说了,为夫做给夫人看好不好…” 沈鹤几步入了房门迫不及待将温芸压在身下,两人明显都是如饥似渴很快便纠缠在一起。 “夫人的身子为夫怎么样都要不够…夫人就像是注定要给我的…我当真好喜欢你…” 沈鹤估摸着是真的憋久了,虎狼之词张口就来,温芸也是罕见的没有责骂他,温顺的抱紧他的脖颈享受着欢愉。 “我倒是瞧着夫君忙到最后一无所有了却是半分不难受呢。” 温芸累的不行软在沈鹤怀里,沈鹤似乎还没满足,一遍一遍卖力的勾起她的情欲。 “难受什么,你若是没了我才当真难受,不过是被罢免又能怎么了。” 沈鹤咬着她的脖颈暧昧不清道:“咱们先前不是都说好了…挣钱…辞官…隐居…” “只不过时间上提前了些…我还巴不得早些和夫人在一起。” 沈鹤喘息着漆黑的眼瞳里都是愈发浓烈的情欲,他俯身沙哑着声音与温芸十指相扣:“温芸我是个俗人…没这么大志向搞什么报国开创业绩…我只想要你…” “我想要你…想干\/你…想每天每夜都干\/你…” “当初可说的好好的,我好好读书考中是为了娶你,做官是为了养你…现在…” “我只想干\/你…” 沈鹤说罢便是直接将温芸抱起两人又是翻云覆雨到深夜,沈鹤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一身使不完的劲叫温芸连连求饶。 “哈…呃…” “沈鹤…你…你太过分了…” 温芸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眼眶泛红晕了层雾气,沈鹤反倒是满足的不行,意犹未尽的抱着温芸的腰讨好取悦着认错。 “乖,夫人在为夫怀里睡会儿,为夫不折腾了…” “嗯…不准再碰我了…太痛了…” “遵命…” 沈鹤将温芸哄睡后又轻轻啄着她的唇瓣,见温芸彻底睡熟才默默起身从一个木匣里翻出一张玄色兵符。 他当年在镇北关杀敌时养了批私军,这批私军只有他知晓也只有他使唤的动,如今沈鹤被贬难保那些仇人不会趁机惹是生非,这批私军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保护温芸的底牌。 沈鹤并不安稳于现状,他料定未来朝廷还会有所动乱,乱世中只有兵权才是保全自身的王道。 既然现在已经归于平静那沈鹤便是决定好好利用这批私军,将他们改造成真真正正能够独当一面的王牌。 沈鹤默默将那兵符收回又重新抱紧温芸,温芸依旧睡的安稳似是察觉到他的存在又用力往他怀里缩了缩。 “夫人…夫君会好好护着你…不论如何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护你平安…” … 转眼间便是又过去半月,俞望舒的肚子渐渐显了孕态,她不得不换了更加宽松的衣裙遮住了那隆起的小腹。 徐天华现在几乎是两头跑,除了上朝安排事务就是去俞望舒宫里头陪媳妇,那奏折干脆也连带着搬去俞望舒的寝宫里批了。 宫里传来了太后吃斋礼佛回宫的消息,徐天华并未理会只是由着那老太婆回来。 太后对他没什么威胁,当初太子谋反被赐死太后从那时就已经没了任何威胁,一个孤寡老太太能翻出什么浪来。 殊不知正是因为徐天华这般想法才叫后来的他悔恨莫及… … 太后回慈宁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俞望舒,虽说她离宫礼佛多年但如今朝廷的局势叫她隐隐察觉不对,最痛恨的盛云景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而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已经被封为九千岁的徐天华。 俞望舒因为明面上还得称太后一声母后,所以即使她多么不情愿也得顺应着。 徐天华一开始并不想叫俞望舒过去,但俞望舒碍于目前身份若是不去会落下口舌,毕竟虽然私底下都知晓她和徐天华的关系,但明面上她依旧是盛云景的皇后。 若是忤逆太后怕是会落下不孝罪名,日后就算摆脱了盛云景跟徐天华在一起也会留下口舌。 俞望舒不愿影响徐天华还是前去见了太后。 何太后年近五十保养的却是极好,瞧着雍容华贵极具富态倒似是三十出头。 俞望舒怀了身子显然不好下跪请安,她略微艰难的跪下恭敬开口:“儿臣参见母后。” 何太后不喜欢盛云景连带着不喜欢俞望舒,她却是正眼未曾瞧过俞望舒只是冷声道:“起来。” 俞望舒应了声却是险些栽倒,何太后这才瞥了一眼略微嫌弃道:“皇后就是这点德行?” “母后恕罪,儿臣险些日子不小心崴伤了脚这才殿前失仪。” 俞望舒不敢叫何太后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只得谎称崴脚,毕竟何太后先前和盛云景的恩恩怨怨她多少都清楚,何太后如何杀死盛云景的母妃如何狠毒她都清楚,若是叫她知晓自己怀了孩子怕是何太后会不由自主的以为孩子是盛云景的… 到时候对她的孩子下毒手那才当真是要命,若是叫她知晓孩子另有其人那只怕是会借机造谣她在外头偷人,将她浸猪笼再借机把她的孩子弄死。 毕竟羞辱她就相当于羞辱盛云景,何太后这样的女人自己的儿子造反无缘皇位便是将得到皇位的盛云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定然也是绝不会放过她这个皇后。 果然太后闻言也是冷了脸色,她喝了口热茶冷声道:“虽说你这是事出有因但殿前失仪实在该罚,堂堂一国之后却无丝毫仪态传出去叫人笑话,罚是绝不能少的。” “在这跪一个时辰,给哀家跪直了!皇上事务繁忙没有时间管皇后那哀家亲自教你什么是仪态!” 俞望舒抿着嘴攥紧了衣袖只得说是,她勉强挺直了腰肢硬生生跪着,莫约一盏茶的功夫何太后也是觉着饿了些便是吩咐下人端了羊肉煲。 何太后原本就是个爱吃肉的,若不是因为年轻时杀过的人太多造孽无数老了怕厉鬼索命死后下地狱也不会外出礼佛吃斋几年,这几年怕是给这老婆子馋坏了,一回宫便是迫不及待的吩咐做了羊肉煲。 那鲜美的羊汤呈上来后何太后果真混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她也不管下方跪着的俞望舒便是自顾自的喝汤吃肉。 那浓烈的肉香和羊膻味叫许多年不沾荤腥的何太后馋坏了,端着碗大快朵颐,可下方的俞望舒是遭了老罪。 那羊膻味又腥又难闻,她怀了身子闻不得半分荤腥,何太后又爱吃那山羊肉,腥味又重又浓烈,俞望舒隐忍着恶心只觉着胃里翻涌着直冒酸水。 “皇后瞧着脸色不好,可是哀家罚的重了!” 何太后略微不悦的瞥了一眼俞望舒,俞望舒捂着嘴缓缓摇头艰难开口:“儿臣甘愿受罚。” 在何太后吃了第二碗羊肉煲后又叫小厨房的做了道烤乳猪,肥厚的油脂香瞬间充斥整个慈宁宫。 俞望舒捂着嘴眼眶泛红,她喉咙不断往上泛着酸水捂着肚子轻轻咳嗽着。 何太后察觉刚要呵斥俞望舒却是先一步吐出来,这一吐当真叫何太后懵了,慌忙传了太医要给俞望舒把脉。 俞望舒如何推辞都没办法拒绝最后怀了身孕的消息便是彻底曝光。 果然何太后知晓俞望舒怀孕后脸色当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那手指狠狠拧紧胸口不断起伏着最后便是只摆摆手叫俞望舒回去。 俞望舒脸色极其难看,她今日是瞒着徐天华出来见太后,如今太后知晓了自己怀了身孕怕是以后要处处小心。 第323章 太后出手 俞望舒走后何太后才传了贴身的婢子,俞望舒怀孕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叫她生下来!盛云景绝对不得有皇嗣!” 何太后从始至终都理所当然觉着俞望舒肚子里的孩子是盛云景的,俞望舒当年多么喜欢盛云景她又如何不知,原本觉着俞望舒当了皇后但看盛云景那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便是从未将俞望舒放在眼里。 何太后从始至终都不觉得俞望舒是个威胁,不受宠的皇后指望她怀皇嗣简直痴心妄想,用不着何太后出手,盛云景自己对不会允许俞望舒怀孩子。 但明显的今不同以往,何太后一时想不明白俞望舒怎么就得宠了,怎么就突然怀了孩子,盛云景怎么就允许她怀孩子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现在俞望舒怀孕那她便是要想方设法叫这个孩子胎死腹中,盛云景绝对不能有孩子! 何太后不免有些悲哀自己那因谋反被处死的太子,她越想心里便是越恨… 她可怜的皇儿原本注定就是一代君王却是一朝失足惨死,叫盛云景那个废物皇子得了大便宜!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孩子在那阴曹地府饱受摧残,盛云景却是能步步高升! 俞望舒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叫她生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绝对不准生下来! 何太后此时面色狰狞恐怖,她狠狠喘息着随后瞥向一旁焚香的香炉… 随后她便是缓和了情绪恢复了先前那般雍容之姿。 “来人,传哀家口谕,哀家初回皇城寂寞无趣望有人常伴左右,皇后温顺贤淑便是叫她日日来慈宁宫与哀家做伴。” 何太后说罢冷冷的看向那身旁的香炉,混浊的眼眸刮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恶毒。 … 俞望舒回了坤宁宫又吐了几番,小腹略微收缩着叫她痛苦不堪,剧烈的孕吐是她从未有过的,俞望舒连吐了三次勉强喝了些清水才虚脱的倒在软榻上微微喘息。 徐天华忙完公务也知晓了她害喜的事,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坤宁宫还不忘带了老些太医又是给俞望舒把脉又是开药。 俞望舒此时早已没了力气折腾,由着徐天华带着太医给自己诊治,好在太医把了脉说俞望舒一切正常只是孕吐比寻常人厉害了些,叫婢子煮些砂仁水喝下。 徐天华看着俞望舒害喜害的小脸煞白,单薄的肩膀也在不断颤抖一向不曾流露情绪的眸子止不住的心疼。 他小心翼翼将俞望舒揽入怀中,俞望舒此时鼻尖泛红瞧着憔悴又委屈,徐天华微微叹息一声软声道:“我的望舒当真受苦了…” “还有哪里难受?望舒要不要吃些东西?瞧着你吐了这么多肚子是不是难受了?” 徐天华轻轻为俞望舒擦拭着嘴角随后便是要哄着俞望舒歇息,太后的旨意下来叫徐天华顿时冷了脸色随后直接回绝:“皇后娘娘怀了身子需要静养,太后终日礼佛那香火味伤身,娘娘不方便前去陪同。” “天华…” 俞望舒犹豫片刻抬眸小声道:“我现在名义上还是盛云景的皇后,若是违反太后旨意怕是会落下个不忠不孝罪名,到时候即使你掌权我也难以和你在一起的…” “女子最重名节,不孝的罪名太大我担不起…” “所以呢?” 徐天华微微蹙眉冷声道:“你要挺着肚子伺候那个糟老太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俞望舒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又往徐天华怀里缩了缩,徐天华见她这般只觉着心疼,叹了口气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望舒我说过有我在这无人敢欺辱你…你怎的就是不听…” “你从来不给我护着你的机会…那我夺权意义何在?望舒你现在是我的人…你却是还将自己当做盛云景的皇后…你就这么喜欢维护他的颜面…” “罢了…” 徐天华那茶色眸子略微暗淡,随后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过两日我便是不在宫中了,最近边境略微不稳我得亲自去看看。” 俞望舒微微抬眸紧紧揪着徐天华的衣衫,许久才小声道:“何时回来?” “平定下来就回来,多则半年少则数月。” 徐天华俯身重重吻了吻俞望舒的额头,眼里全是温情爱意,那指尖轻轻摩挲着俞望舒的脸笑道:“望舒会想我吗?” “自然是要想的!” 俞望舒抿着嘴小声道:“我希望你能在我临盆前回来…” “我想天华在身边陪我…” 徐天华微微愣怔随后便是低笑一声应了。 … 待徐天华离宫后,何太后便是彻底坐不住了,她莫约弄清了如今的局面,只是不解徐天华为何没有除掉俞望舒腹中盛云景的孩子。 不过不重要了,既然是盛云景的种想办法弄死便是,何太后便是想方设法叫传召俞望舒入慈宁宫。 起初俞望舒听了徐天华的话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可她越是拒绝越是叫何太后肯定孩子是盛云景的所以俞望舒才会如此护着。 她没怀疑到徐天华头上便是因为徐天华明面上一个太监又如何能叫女子怀孕,不过看徐天华先前护着俞望舒回绝她旨意的样子怕是俞望舒当真与徐天华还有一腿。 如此不忠不孝的荡妇如何能做上皇后!何太后更是有了底气理由将俞望舒拉下台。 后头何太后干脆装病指名道姓叫俞望舒入慈宁宫服侍,又是对她施压若是俞望舒不来便是大不孝,徐天华不在那朝廷百官可绝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无德不孝的皇后。 俞望舒最后迫于压力被迫搬进慈宁宫和何太后做伴,何太后房里的香炉熏了不知是何物的香料,刺鼻浓烈每次叫俞望舒闻着头晕心口发闷。 俞望舒一连整整一个月都在慈宁宫,她忽然觉着身子好差,不知为何总是觉着眩晕恶心,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叫太医把了脉却是被告知隐隐有滑胎的预兆。 俞望舒这才慌了,索性谁叫也不去了,对外告病整日闷在坤宁宫喝药,何太后那边却是急了,这才叫俞望舒吸了一个月的麝香与淡竹叶俞望舒就直接心一横关了宫门安胎去了,这哪能够。 俞望舒腹中孩子一日不除何太后便是一日难安,何太后索性换了法子,用了更隐蔽的药暗自派人洒在俞望舒的宫墙角,药性不大倒是一时半会不会叫俞望舒有多么大的反应,但日积月累那身子里的毒素越多,俞望舒早晚身子亏空,到时候不仅仅是孩子没办法保下来怕是俞望舒也会因这慢性毒药暴毙。 第324章 俞望舒中毒难产 转眼过了四个月,俞望舒已是即将临盆,身子圆润又笨重就连平日走路都异常艰难。 她不知怎的总感到胸闷气短,好几次夜里睡觉险些感到窒息喘不上气,俞望舒只当是自己身子弱了些,怀了孩子亏空了身子才是这般,好在早已是过了吃什么吐什么的时期,俞望舒当真不敢亏待肚子里的孩子,每日谨遵太医嘱托按时按量吃饭。 远在边境的徐天华脚踏在那遍地的尸身上冷冷抹去脸颊飞溅的血水,那边境来犯的贼人被他亲自带兵全数击退,老远望去那边境尸横遍野空中偶尔掠过几只秃鹰用那锋利的爪子夹起碎肉尸块飞向高空。 徐天华自知俞望舒即将临盆便是也不敢再在边境逗留,就连庆功宴都不曾召开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十五日后徐天华果真回京,他凯旋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直奔坤宁宫。 他当真是急切的连战甲都未来得及褪下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敲开了那房门。 “望舒!” 俞望舒比平日更加憔悴了些,往日还算红润的脸颊苍白如纸,被徐天华好不容易养的略微婴儿肥的脸也是消瘦了许多。 俞望舒闻声脸色终于闪过一丝亮光,艰难扶着肚子起身鼻尖泛红略微酸涩,她似是不可置信的忍不住伸手,声音哽咽沙哑:“天华…天华你回来了…” 徐天华从未想过俞望舒怀孕会变成这般,她像是被那腹中胎儿榨干了精气,面色苍白的如病重之人,单薄的肩膀与那隆起的小腹极其不协调,狰狞又恐怖。 他印象中的俞望舒高贵温柔,鹅蛋脸柳叶眉唇不点而赤,整个人像是绽放的百合娇艳动人。 “咳…咳咳…” 俞望舒略微痛苦的捂着嘴艰难喘息着,她那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咳嗽时身子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望舒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几个月成了这般!” 徐天华抿着嘴赶忙将她抱起又传召了太医,俞望舒只是摇摇头强笑着,眼眸带了眷恋的看着眼前的徐天华,她伸手轻轻抚过徐天华的脸柔声道:“许是原本身子就不好…我之前叫了太医,整日在房里喝补药还是成了这般…” “天华…我好想你…” 俞望舒轻轻靠在徐天华怀中声音略微哽咽着:“我不知道为何越是要临盆越是觉着心里不安的发慌…天华我怕…” 徐天华已经开始后悔叫俞望舒怀了孩子,他也是未想到怀孩子会叫俞望舒身子亏空成这样,若是知道那是说什么都不会要孩子的,此时已是还有半月临盆说什么也晚了。 “没事的望舒。” 徐天华安抚似的亲着她的脸:“第一次生孩子难免都是怕的,望舒害怕的话我陪着你好不好?” 俞望舒微微愣怔随后赶忙回绝:“那怎么行?生孩子血腥味重怕冲到你,再者也是不吉利的怕叫你染了晦气…” “怎么能是晦气?” 徐天华略微不悦紧紧握住俞望舒的手:“望舒辛辛苦苦给我怀胎十月生孩子我感激都来不及,我上赶着对你好都来不及,哪里能是晦气!” “就这样说定了,待望舒临盆我便是日日在房里伺候望舒,望舒刚生完定是虚弱的,孩子我也不愿交给奶娘带着,到时候我便是亲自带孩子,望舒好好休息莫要操心。” 徐天华重重在俞望舒额前吻了吻又是一字一句道:“我想对你好…想对你好一辈子…我想我的望舒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他将俞望舒揽紧了些亲昵的蹭着俞望舒的面颊:“到时候啊望舒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回俞家…我们成亲…望舒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夫君…” 俞望舒只觉着自己矫情,怀了孩子说两句就想哭了,她将头埋在徐天华怀中略微羞涩的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原本就把你当夫君了…” 徐天华低低的笑出声明显的被俞望舒哄的心花怒放,他原本就声音低哑此刻更像是故意引诱,那双含情的凤眼像是要把俞望舒吞噬一般,略带薄茧的手心摩挲着俞望舒的玉团。 “望舒…若不是你怀了身子…我当真想好好疼爱你…” 徐天华叹了口气用力揉着那对浑圆,俞望舒怀了身子那胸脯更加丰满了许多,身子也是更加柔软叫徐天华爱不释手。 “我当真是好爱望舒…有时候急于想为你证明我爱你…我恨不得将一颗真心都掏出来献给你…” 徐天华握住俞望舒软滑的手心如当初那般贴上自己的胸膛,那颗炙热滚烫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俞望舒感受的很清楚就像是那颗心就是为自己跳动的一般。 俞望舒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在徐天华的攻势下逐渐泛红,她略微疲惫又似是娇嗔着抽出放入那胸膛的手。 “讨厌…天华就会这般肉麻…” “我说的句句属实哪里是故意肉麻的?” 徐天华无奈又宠溺的笑着,他那耳根也是渐渐泛红略微不好意思道:“我…原本就喜欢你好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具体的我还真不知道。” 俞望舒瞧着徐天华正经不过多久也是害羞,随后忍不住凑近含住他的薄唇。 两人那唇舌缠绵着止不住吐着热气,暧昧不清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徐天华终于忍不住有了反应,他略微艰难的看着那身下的欲望滚了滚喉咙:“别再勾引我了…我忍不住…” “只是亲亲你,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是勾引了?” 俞望舒轻轻啄着他的脖颈使坏似的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她挑着眉好笑着看着早已被情欲吞噬的徐天华:“我在想…明日上朝百官瞧着九千岁的脖颈皆是红痕会作何感想?” 徐天华眯着眸子咽了咽口水不管不顾的咬着她的肩头:“谁敢说!我将他拖出去斩首!” “望舒…望舒喜欢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对不对?” 徐天华用唇瓣轻轻蹭着俞望舒的脸渴求似的讨好的看着她:“望舒再多留下来一些…好不好…” “我身子都是你的…望舒想怎么样都可以…” “望舒…我还想要…多给我留下一些…好不好…” 徐天华忽然像是被刺激了身子,贪婪的想得到更多…只要是俞望舒留下的…只要是和俞望舒有关的…他都想留下… “你…这是…” 俞望舒略微诧异看着徐天华泛红的眼眶,她不曾想过徐天华有这种癖好喜欢在身上留下红痕,这种东西一般都羞于在外展示的,徐天华却是好似极其渴求她的亲热,只要是有关于她的徐天华像是会瞬间兴奋一般。 “咳…” 徐天华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略微失态,他面色滚烫的垂着眸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分,俞望舒只是笑笑俯身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亲着,最后又叫他如愿以偿的又在脖颈处留下一个红痕。 彻底被满足的徐天华眯着茶色眸子紧紧抱着俞望舒不撒手,他像是只得逞的狐狸狡黠至极。 “望舒可是喜欢吃蜜饯喝糖水?” 徐天华忽然的一句话叫俞望舒微微蹙眉随后略微迟疑道:“不曾,怎么了?” 他那好看的眉眼笑的确实更加温和甜腻了些,手掌抚摸着俞望舒的脸低哑的挑逗着:“哦?不曾?那为何望舒的小嘴这般甜?每每和望舒接吻都叫我甜的发慌?” “徐天华~” 俞望舒顿时羞恼的捶打着他的肩头娇嗔着:“你怎的总是这般调戏我!” “挑衅自家夫人还有错了?还是说哪条明文规定不准调戏家妻?望舒不若跟我说说,我明日就将那法令改了去。” 徐天华很少这般明目张胆耍无赖耍流氓,他像是确实是太久没碰到俞望舒,此时什么混账话都敢往外说。 俞望舒索性不再理他只是轻轻捂着唇咳嗽着,似乎身子当真不舒服好不容易和徐天华聊的鲜活了些却又是难受的咳嗽。 徐天华自觉叫人煎了药亲自服侍俞望舒喝下,他给俞望舒掖好被子自己便是去换了干净的衣衫又沐浴。 这下身子干净清爽后才小心抱着俞望舒睡了。 安稳日子没过几日俞望舒这夜又是觉着一阵窒息感,她总觉着像是有人扼制住自己喉结一般痛苦的难以呼吸,随后便是感到身下一热,俞望舒瞬间头脑发懵惊慌失措叫喊着:“天华!天华!!” 徐天华也是瞬间惊醒,手掌摸索到一阵湿热,俞望舒带了几分哭腔与惊慌抓住徐天华的手:“天华…肚子疼…我肚子好痛…” “望舒!望舒你别怕!” 徐天华嘴上安慰着心头却是“砰砰”直跳,他似是比俞望舒还要慌,原本以为俞望舒是破了羊水,可徐天华却是渐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 这明显的是要小产了! “天华…天华我好痛…我好痛…” 俞望舒呜咽着抓住徐天华的手腕,那腿间的血水渐渐浓郁,衣衫床榻皆被打湿,饶是徐天华这样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见到自家夫人早产也是不由得心慌。 他先是稳住了俞望舒连衣裳都来不及穿便宣了十位太医进坤宁宫保胎。 那十位太医三更半夜被徐天华抓进宫当真是害怕的腿软,俞望舒这般突然出血明显是小产的征兆,若是这胎保不住怕是自己脑袋不保。 “望舒!望舒别怕夫君在这!” 徐天华当真是没走,紧紧抓着俞望舒的手任由那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徐天华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心疼又忧虑的握住俞望舒的手。 “千岁爷,皇后娘娘她这怕是要早产了!” 那太医检查完便是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徐天华闻言瞬间怒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 “啊!天华!呃!” 俞望舒只觉着心脏剧烈跳动着,明明呼吸急促却是不敢用力吸气,那双腿剧烈抽搐着浑身冷汗淋漓。 徐天华不忍瞧着俞望舒这般痛苦冷声道:“早产那便是早产,不管如何我只要望舒平安!” “是!” 太医们得了指令便是开始准备着接生,徐天华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分毫,俞望舒每叫他一次他都会及时应声,生怕俞望舒得不到回应似的。 “啊!!” “娘娘用力!忍着莫要叫!用力!用力!” 俞望舒忍着肚子钻心的疼用力咬着唇瓣,她那手攥着徐天华的手发白,徐天华的手背被俞望舒的指甲抠出斑斑驳驳的血痕却是毫不在意。 “望舒!望舒用力!夫君在这陪你!用力用力!” “啊!!” 那太医紧锁着眉心犹豫片刻沉声道:“千岁爷…娘娘…娘娘她不太对劲…” “那血水瞧着隐隐有些发黑,加上娘娘早产的过于蹊跷…” 徐天华忍着恼意推开那太医却是瞧见那顺着俞望舒腿间流下的黑色血水,原本那血水还是暗红色越往后却是发黑,浓烈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丝丝异味。 “天华…天华我…我难受…” 俞望舒抓不住徐天华声音都变得焦躁,但她似乎是虚脱了,就连挣扎的力气都小了许多。 徐天华顿时陷入两难,俞望舒明显的是中了毒,但这毒不知会不会影响胎儿,若是强行生产怕是俞望舒会… 他双手狠狠捏紧痛苦的吸了口气,俞望舒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挣扎着要抓住徐天华的衣角。 “天华…我想要孩子…” 俞望舒哀求着泪眼婆娑的看着难以抉择的徐天华,她呜咽着虚弱的喘息着。 “我要孩子…天华…” 徐天华重重吸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哀怨:“你要孩子?望舒你要孩子那我怎么办…” “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过我…” “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我…” 俞望舒流着泪疲软了身子,徐天华闭上眼忍着心脏那一抽一抽的痛意:“孩子不要了,若是保不住我的望舒你们便是等着脑袋搬家!” “徐天华…” 俞望舒嘴里都是苦涩的咸腥,她当真好想要这个孩子…她为了这个孩子每日每夜的祈祷,药膳都快要当饭吃…现在却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望舒我不想拿你冒险,我要的是你。” 徐天华握住俞望舒冷的发颤的手心沉声道:“孩子我不要了,你若是想恨我那便是由着你恨吧,我只要你。” “我要孩子…” “俞望舒!” 徐天华头一回冲着俞望舒这般怒吼,那刺骨逼人叫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叫在场接生的太医都为之一颤。 “俞望舒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不要孩子!但凡今个儿太医保不住你保下了孩子那他们便是等着满门抄斩!俞望舒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徐天华算是将长久以来的怨怒全数发泄了,他胸口起伏着面色铁青的看着床榻上没了说话力气的俞望舒。 “你说要对我好的…然后呢…生了孩子不要我了对吗!” “从始至终…哪怕是有一刻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我都不会如此…” “你没了我你觉着无所谓…我没了你对我来说我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时间你懂吗!!” 徐天华只觉着悲哀,他知道俞望舒那些主动的关心在意都给了盛云景,即使没了盛云景她也再也不会主动在意自己了… 即使他心里清楚却是依旧觉着俞望舒会被自己打动的…只要自己足够的好…足够去弥补俞望舒缺失的爱…俞望舒早晚会对自己好的… 可事实上呢?都生死关头了…她宁愿想着那个未曾出世未曾谋面的孩子…都不曾想过自己… “俞望舒我求你…算我求你…” 徐天华猩红着眼眶哽咽着握住她的手:“你就算…你就算不考虑我…你也考虑一下自己行不行…” “你当真好狠心…都这样了…你考虑孩子都没有考虑过我,若是没了你我要怎么活啊望舒…” “千岁爷…娘娘身上的毒古怪的很,就算是不要孩子也怕是时日无多了啊!” “千岁爷若是保孩子还能留下一个,若是连孩子也不保…” 那太医蠕动着唇角艰难开口着:“那怕是什么都留不住了…” 徐天华此时如同被雷击了身子一般,愣愣的跪在地上,那手还是握着俞望舒却只觉着耳鸣眼花。 “天华…” 俞望舒颤颤巍巍的伸手抚摸着徐天华的脸颊,她略带歉意又似是松了口气,强笑一声:“天华…保孩子吧…” … 一直到深夜一个瘦小的浑身猩红沾满血块多婴孩被众太医颤颤巍巍的抱出,房内早已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俞望舒苍白的唇瓣颤颤巍巍的吐着气,徐天华一言不发像是失了魂魄靠在床榻旁就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天华…” 俞望舒看着他的背影略微苦涩的开口:“天华你看看我好不好…” 徐天华微微偏过头眼眶起了层雾气,他默默伸手握着俞望舒发凉的手心。 “望舒睡一觉吧…我去看看孩子…” 俞望舒抿着嘴还想说什么,在看着徐天华那疲惫不堪的脸后生生咽下。 “好…” 第325章 天华…我想回家… 徐天华推了房门默默去了偏院,那刚出生的幼儿虚弱的蜷在一团身上似是鲜血浸泡过一般红艳。 徐天华颤颤巍巍的伸手轻轻触碰了那软榻上的婴孩,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心里略微升起一抹异样的情愫。 那孩子不足月便是被生下来,皱皱巴巴的又瘦又小,徐天华甚至觉着自己不用用力便是能随手将他掐死。 那婴孩眼睛都还闭着虚弱的伸缩着瘦小的手臂,却是握住了徐天华触碰他脸颊的指尖,异样的羁绊在徐天华胸膛渐渐化开,眼前不堪他轻轻一握的孩子却是俞望舒给他生的…流着的有他的血脉… “你若是不在她的肚子里就好了…早知这样…我情愿她没有怀过你…” 徐天华眼眸的柔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厌恶与恨意,他默默抽出那婴孩握着的手指,而那孩子似乎意识到什么,瘦小的身子动了动嘴里口齿不清发出呜咽。 徐天华本不愿管他可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犹豫了,他偏过头看着床榻上蜷缩的婴孩抿着嘴褪下了厚实的外衣轻轻将他包裹,那眼眸的情愫带了挣扎般的爱意和丝丝缕缕的烦闷。 “我该叫你什么好…” 徐天华叹了口气眉眼间的那抹复杂之意挥之不去,那被厚重衣衫包裹的婴孩“呃呃”的哼唧着,小小的手指在空中挥舞着直到徐天华重新将手指放入他的手心。 “你倒是和我的望舒一样…睡觉喜欢握着我的手…” 说到俞望舒他那眼眸中的戾气倒是散了几分,这个孩子是俞望舒拼死给他生的…可是他当真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怎么办… 徐天华甚至觉着若是俞望舒没有怀这个孩子…那是不是就不会被暗害下毒…会不会能跟他长相厮守… “你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若不是救不了望舒…我当真不想要你…” “呃…嗯…” 那婴孩忽然发出小猫似的啼哭,似乎在抗拒徐天华方才的那番话,突如其来的啼哭叫徐天华眉心微拧显然对哄孩子没有任何经验之谈。 “别哭了…徐…” 徐天华抿着嘴思索片刻似乎还未考虑过孩子的名字,他艰难的“徐”了半天最后滚了滚喉结哑着声道:“徐…念舒…” 念舒…人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徐天华这般当真能得到回响吗… 徐天华苦涩的垂眸笑了笑,徐念舒却像是对那名字有反应似的竟是渐渐安静,徐天华心跳略微快了几分他俯身将徐念舒身旁的衣衫裹紧了几分而后颤颤巍巍的吻了还带了血腥味的额角。 他离开后却是在那寒风中站了许久,俞望舒的身子已经是虚弱到了极致,太医们想尽办法也是回天乏术… 谁都清楚俞望舒时日无多,一切当真都得看她自己,若是俞望舒争气那估计还能多活半月,否则怕是就这几日。 那毒素一瞧便知是日积月累才成这般,只等着俞望舒生孩子便直接爆发。 徐天华忽然后悔他先前离了俞望舒叫她独自待在宫中才叫歹人有了可乘之机,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他站在寒风中只感到胸口闷痛,为什么…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得到俞望舒…上天要这般对他夺走他的一切… 明明他想护着俞望舒一辈子…给她所有的偏爱,想对她好一辈子…他的望舒明明已经饱受折磨了为什么还要这般对她… 徐天华嘴角蠕动着眼尾泛红,他几乎不喜形于色但独独是俞望舒会叫他如此失态。 徐天华调整了状态去了俞望舒的房里,刚推开门却是听见那一声又细又微弱的:“天华…” 俞望舒躺在床榻上只能歪着头看着他,两人对视许久俞望舒才忍不住开口:“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 徐天华忽然觉着喉咙像是被堵住般难受,他沉默许久忽然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这般尴尬对视良久徐天华才开口小声道:“我给孩子取了名字。” 两人像是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俞望舒中毒的事,俞望舒闻言微微愣怔随后柔柔勾起唇角含笑道:“是嘛…孩子叫什么啊?” “念舒…” “徐…念舒…” 徐天华轻轻握住俞望舒的手心,她那手心早已没了体温冰冷的叫徐天华都忍不住打了寒战。 “徐念舒?” 俞望舒闻言瞬间哑然失笑,她那双眸子含情般看着眼前忍着心酸心痛的徐天华随后哑着声道:“念我做甚…天华…我一个将死之人…念我…” “我这一生都在念你…这不是念到了…” 徐天华略微哽咽着摩挲着她的手腕,那声音沙哑着眼角带了几分湿润。 “当年望舒一句话赦免我的时候…我便是日日夜夜都在念你…” “望舒…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想应该是真的…可能是我念的还不够…你像是又要离我而去了…” 徐天华重重吻着她的手背那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砸在俞望舒的手上。 俞望舒没有说话只是略微艰难的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她那张温婉又略微脆弱的脸上带了浓浓的歉意,那苍白的唇瓣轻轻开口:“抱歉…我没能来得及好好爱你…” “对不起…天华…是我注定要负了你…” “我这一生爱错了人,现在想说爱却是又晚了…” 徐天华轻轻摇摇头强笑一声道:“是我的问题…我可能…注定得不到你的爱吧…” “天华…等我走了你便是好好和念舒活着…好不好…” 俞望舒脸颊划过一丝泪痕,她贪恋似的看着徐天华又带了哭腔道:“把念舒…培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 徐天华抿着嘴随后重重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摇摇头,那眼眸带着歉意与复杂的情愫:“望舒我不想骗你,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俞望舒瞬间愣怔在床榻上愣愣的看着徐天华,他俯身温柔的擦拭着俞望舒眼角的湿润:“我之前就说过…望舒…你好残忍…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间忍受无尽的孤独,没日没夜都承受没有你的痛苦…” “我做不到望舒…” 徐天华哑着声音抬起那早已猩红的充血的眼眸,他哽咽着却又是极其认真道:“你走后我会随你而去…念舒我会找心腹养大…望舒我想去陪你…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了…我想自私一回…” “天华…” 俞望舒想劝却是许久说不出话,她抱着徐天华的胳膊默默流泪,两人紧紧相拥却是无言可说了。 “天华…我想回家…” 俞望舒再一次说这句话时徐天华毫不犹豫的应了声,他伸手揉着俞望舒的头语气略带商量着:“望舒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弱着…等过几日望舒身子稍微好些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嗯…” 俞望舒自知现在的身子怕是用力动动下方伤口便是会撕裂,她好不容易听话顺从的应了徐天华却是突然开口:“天华…你娶我好不好…” 第326章 拜堂,大喜大悲 “天华…你娶我…好不好…” 俞望舒一字一句说着,她伸手贪恋的抚摸着徐天华的脸痛苦的咳嗽着,却是咳出一口血沫。 “天华…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们能从那寺庙出去…就叫我嫁给你…” “天华…娶我…好不好…” 俞望舒知晓若是她这般必定会彻底困住徐天华这一生…她已是将死之人,徐天华若当真娶她那在她彻底撒手人寰后给徐天华的打击必定是致命的。 但她知晓若是徐天华不娶那便是两个人的遗憾,她注定要负徐天华的…她知道徐天华想娶她的… 徐天华许久没有出声,他凝视着俞望舒许久嘴角蠕动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俞望舒想嫁了他应该要高兴的…可是…可是他当真高兴不起来了… “天华…” 俞望舒带了几分哭腔伸手握紧了徐天华的手心,眼眶含泪的看着他,她像是要碎掉了似的几乎是哀求着看着他。 “你不愿意了嘛…” “愿意。” 徐天华回过神将她轻轻抱起又重重吻着她的手背:“只要你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想嫁我便是什么时候娶…” “只要是你…只要对象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俞望舒略微松了口气这才央求似的抬眸看着徐天华那双破碎的瞳仁,她几次欲言又止犹豫好久才柔声道:“那…那正好等我们回俞家…我们拜堂好不好?” 徐天华叹了口气将她抱紧,闭上眼应了声,那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俞望舒的脖颈叫俞望舒缩瑟了身子。 “我的望舒想在哪都可以…反正望舒是我的夫人,我的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漆黑绵长的夜色中两人相拥而眠,但却是各怀心事结局注定悲哀。 那孩子徐天华抱给俞望舒看了几次便是扔给了奶娘,他怕俞望舒忙着哄孩子又坏了身子,索性就扔给奶娘自己好好陪着俞望舒。 俞望舒这些日子极其听他的话又极其黏着他,就连喝补药眉头都不曾眨一下,说喝就喝了。 平时也极其喜欢对着徐天华撒娇,勾着徐天华的脖颈主动索吻主动要抱。 俞望舒这般反而叫徐天华感到不安,她这是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了才这般黏着他,想补偿他对吗… “天华~天华亲亲我好不好?” 徐天华刚忙完朝政回来,俞望舒便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坐在床榻上伸出手要他抱。 徐天华很轻松的将她抱起俯身啄着她的唇瓣暗哑着声音道:“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 俞望舒一边急切的捧着徐天华的脸亲着一边蹭着他的颈窝,徐天华眼眸略微暗淡几分,他听下人来报说俞望舒一上午咳血了三次,早膳也是全数吐了出来。 “望舒觉着好些了就好,我当真害怕望舒身子坏了…” 徐天华没有戳破那谎言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自欺欺人着。 “嗯,天华我想回家了,我觉着身子好些了可以回去了。” 俞望舒抬眸试探性的开口,她像是生怕徐天华不同意便是又亲了他几下软软乎乎撒着娇。 “好…我过会儿叫下人备马车。” 徐天华忍着酸楚含笑着捏了捏俞望舒的脸,他知晓俞望舒这般急着回去是怕身子彻底坏了便是再没了回家的机会,也罢了…如今顺着她叫她高兴比什么都好的… “夫君真好。” 俞望舒隐忍着喉咙翻涌的腥甜,又是一阵眩晕,强颜欢笑着将头埋在徐天华的胸口。 “夫君,走之前我再看看孩子好不好?” 俞望舒说起徐念舒便是忍不住揪紧了衣衫,她红着眼眶笑道:“生下来这么久…我都没怎么抱过他…一直都是奶娘带的,我想抱抱他…” “好。” 徐天华觉着俞望舒今日有些许不对,要求似乎变多了些,但他还是点头顺了俞望舒的意。 “一会儿我把念舒抱过来,夫人抱他的时候小心点,他现在长胖了些不太好抱的。” 徐天华宠爱的揉了揉俞望舒的发心随后去了偏房抱走了还在酣睡的徐念舒,徐念舒瞧着长大了些但怕是早产的缘故依旧比同龄的幼儿瘦小了许多。 俞望舒在孩子被抱过来那一刻眼睛便是紧紧黏了上去,她忍不住捂着唇强忍着哭腔伸手接过徐天华怀中的幼儿。 “好小…” 俞望舒垂眸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孩子,那与生俱来的母爱叫她舍不得移开孩子分毫。 “他的眉眼倒是与天华有几分相似。” 俞望舒笑着看了看徐天华又俯身看了孩子,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小巧的眉毛眼眸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嗯,还是更像望舒一些。” 徐天华默默将俞望舒揽入怀中,两人嘴角皆是挂着笑意亲昵的谈论着鼻子像谁嘴巴又是随了谁。 徐念舒倒是丝毫未曾被两人影响睡眠,安安稳稳在俞望舒怀中翻了个身咿咿呀呀的又是睡着。 俞望舒忍不住笑出声随后略微带了几分不舍的将孩子放入徐天华怀中。 “不再抱会儿了?” 徐天华略微愣怔片刻,俞望舒方才那神情分明就是还没抱够怎的突然就不抱了还给他了。 “嗯…抱的手酸了些…” 俞望舒似乎兴致不佳伸手又是要徐天华抱抱,她瘪着嘴略微委屈着看着徐天华:“我也想要抱。” “好好好,我把孩子放着然后好好抱抱我的望舒。” 徐天华起身不忘亲了俞望舒一口才抱着徐念舒离去,俞望舒见徐天华走了才终于止不住的咳嗽,那捂着嘴的绣帕渐渐渗满血水。 俞望舒不动声色的倒了茶水漱了口又将那帕子丢掉等着徐天华回来,两人又黏黏糊糊许久徐天华才扶着俞望舒上了马车离了皇城。 俞望舒脸色极其难看,好几次捂着唇似乎想吐却是被硬生生忍住,徐天华看在眼里些许担忧的握住俞望舒的手。 “我没事…有点晕车…” 俞望舒笑的勉强,那拧着的眉心始终无法舒展,徐天华只好叫马车走的慢些免得路上颠簸叫俞望舒不适。 那带了“徐”字的马车停在俞府大门口时,俞宏当即带着全家在外恭迎,如今的徐天华清扫保皇派将朝廷弄得一阵腥风血雨,却是独独没有动过俞家分毫,这叫俞宏悬着的心迟迟没办法放下。 如今瞧着徐天华亲自造访俞家便是心脏咯噔一声,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一次怕是俞家也要被满门抄斩。 “恭迎九千岁大驾。” 俞宏和俞夫人二人额前早已起了薄汗,他们已是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只等徐天华一声令下,俞宏只觉着悲哀,死前都不知自己那女儿在宫里头如何了,这么多年却是都未曾瞧见过,怕是当真已是凶多吉少。 俞望舒在马车内听见外头父亲的声音便是心脏一颤,忽然鼻尖一酸止不住的落泪,徐天华赶忙温柔的哄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一点一点亲着。 “乖,我牵着你下马车,一会儿望舒多和你父母亲说说话,望舒莫要担心,俞家我护的好好的任何人都不敢动俞家分毫。” 徐天华伸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忍不住笑道:“夫人莫要哭了,一会儿下去了岳父岳母瞧着你哭成这样子还以为我在宫里整日欺负你呢。” “我哪有…” 俞望舒偏过头小声啜泣,随后将手挽着徐天华的胳膊,徐天华顺势掀开马车帘子两步下了马车。 面前的俞宏一家子皆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发出分毫动静,徐天华紧紧握着俞望舒的手又似是怕她被绊倒干脆将她抱下马车。 “爹…娘…” 俞望舒刚下车便是忍不住松开徐天华冲向还跪在地上的俞宏俞夫人,两人跪在地上以为是出了幻听,直到瞧见俞望舒泪眼婆娑的跪地将他们紧紧拥入怀中才是那般不可置信。 “望舒…我的望舒…” 俞夫人瞬间抱着俞望舒号啕大哭,她将俞望舒上上下下摸了个遍随后哽咽着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我的孩子瘦了…瘦了好多…怎么脸都瘦成这样了…” “娘…” 俞望舒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哭着伸手给俞夫人擦着泪水,徐天华赶忙上前将俞望舒小心扶起略微心疼又责怪道:“身子这么差怎的还跪着,你又要我心疼你是不是?” “千岁爷…” “见过千岁爷。” 俞宏和俞夫人见到徐天华那一刻脸色煞白随后赶忙低头,徐天华又是亲自将他们扶起沉声道:“俞大人俞夫人以后莫要跪了,你们若是再这般望舒怕是回去了要叫我跪了。” “天华~” 俞望舒小脸一红羞恼的瞪着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才流露几分生机。 俞望舒羞的不行,她和徐天华的关系俞宏他们压根不知情,这一下子便是被徐天华如此露骨的说出俞望舒哪里不羞的。 俞宏和俞夫人稀里糊涂被扶起两个人显然还未缓过神,愣愣的看着徐天华又是赔笑着屈尊降贵哄他们的闺女。 不是!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么疯狂的吗!这是徐天华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从死人堆爬出来一人能屠百人的徐天华啊! 他他他!他对自家闺女露出这般讨好又宠溺的表情是怎么个事! “爹…娘…那个…女儿一会儿会跟爹娘解释…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们先进屋?” 俞望舒尴尬的看着那已经愣在原地的爹娘又是狠狠瞪了徐天华一眼,徐天华赔笑着伸手想牵俞望舒却是被狠狠甩开。 … 在俞望舒和徐天华将事情全盘托出后俞宏夫妻先是心疼又是震惊随后又是忍不住落泪,俞夫人更是泪眼婆娑的抱着俞望舒心疼的不愿撒手。 “哼!早就知晓皇帝不是个好东西!先前不叫我们入宫看望舒,说是后宫重地官员不得入内,我的望舒当真是苦怎的看上个这么个畜牲!” 俞宏气的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赶忙喝了茶水顺了顺。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被糟蹋成这样了…” 俞夫人听闻盛云景如何虐待俞望舒后更是止不住落泪,俞望舒瞧着父母这般也是心头一痛呜咽着抱着俞夫人。 徐天华没有打扰几人,只是默默喝着茶水看向俞宏一字一句道:“岳父大人放心就是了,盛云景我会处理,欺辱了望舒的人我必定将他们挫骨扬灰。” 俞宏又是被徐天华那一声“岳父”狠呛了一口,他还未能接受千岁爷是他女婿这件事,便是结结巴巴道:“有劳…有劳千岁爷。” 俞夫人闻声赶忙跪地恭敬道:“当真是要谢千岁爷大恩,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我的闺女…” “娘,娘你做什么呢快些起来!” 俞望舒沙哑着嗓音要起身,徐天华已是伸手将俞夫人扶起随后面上挂着亲和的笑意:“岳母说笑了,这般说当真是折煞我,我还在懊悔当初没能尽快回宫,否则望舒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怪我回来晚了叫望舒受了罪。” “天华…” 徐天华看了俞望舒一眼随后柔声道:“实不相瞒其实小婿带望舒回来还有件事…” “小婿还未来得及和望舒拜堂,不知岳父岳母对小婿…” 徐天华咳嗽一声居然还有了几分紧张,俞宏和俞夫人瞬间也是紧张的不知所措。 这这这…这千岁爷提亲他们俩敢说一个不吗,说到底都是他们俞家高攀,而且瞧着徐天华对俞望舒死心塌地那个态度他们俩也自知估计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那当真不得不拜堂了。 “千岁爷能看上望舒当真是我们俞家千年都修不来的福分,只是…只是这…事来的突然…还未通知宾客,而且喜服…” 俞宏略微为难的看着徐天华,徐天华倒是毫不在意摇摇头:“只要岳父岳母肯答应,那我便是今日就召全城绣娘三日内赶制嫁衣,至于宾客…” 俞望舒突然撑起身道:“不需要宾客!” “我和天华就想好好拜个堂…只要有爹娘在这就好了…我不想要宾客…” 俞宏犹豫片刻刚要说不合规矩却听见徐天华毫无底线的附和道:“不要宾客,我全听望舒的,望舒说什么是什么。” 俞宏:… 得,千岁爷都发话了他们俩压根没有发言权,只管坐那吃席是吧。 果然当日徐天华便是直接一纸诏书诏了全城最好的绣娘命三日之内绣出嫁衣。 俞望舒这么多年未曾回家此时当真是好多话要跟俞夫人说的,原本俞宏还在担忧晚上睡觉徐天华没有俞望舒伺候会不会心里头有怨言。 果然便是听见徐天华知晓俞望舒晚上要和俞夫人睡一起当即起身说不行! 俞宏也是紧张咽着口水要劝俞望舒去陪千岁爷,却是听见那平日高冷的鬼见了都要怕三分的徐天华可怜巴巴的拽着俞望舒的衣袖道:“望舒你晚上不跟我睡会睡不着的,到时候谁伺候你给你暖脚?” 俞宏:??? 我就该自戳双目! 不是!千岁爷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什么东西伺候她给她暖脚?! 难道不是俞望舒伺候你吗!! 俞宏像是第一次认识徐天华一般一言难尽的看着那还对着俞望舒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的徐天华随后深吸一口气。 罢了,这个世界都疯了!随他们去吧,也许千岁爷就好这口,平日被别人伺候惯了就想来点不一样的。 最后可怜的千岁大人终究还是独自睡在了俞家客房,俞宏也是另挑了房间留下俞望舒和俞夫人两人一起睡着说着悄悄话。 那嫁衣赶制了两日半便是彻底制成,俞望舒不知怎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些,病怏怏的似乎提不起精神。 原本徐天华看她这副样子也是心疼她,说是要等俞望舒好些了再拜堂,但这次俞望舒却是犟的要命说什么都要今晚上拜了。 两人同穿了喜服但徐天华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笑意,他那双凤眼从始至终都带着担忧盯着身旁蒙上盖头的俞望舒。 俞望舒从前一日便是咳嗽不止,就连下床榻都显得格外吃力,对此徐天华和俞望舒两人心知肚明,俞望舒却是显得格外平静似乎早已接受了事实,但徐天华却是还抱着她晚上落泪了一次。 高堂上俞宏夫妻也是总觉着心里头有些许不安,但又是说不上来怎么个事。 “天华~天华!” 俞望舒小心扯了扯绣球悄声道:“你怎么还在发愣啊,吉时到了。” 徐天华猛然回过神抿着嘴轻轻“嗯”了一声,方才一直在想俞望舒的身子却是走了神。 第327章 来世…再来爱你 徐天华总觉着心神不宁,他眼眸微沉修长的指尖忍不住捏紧了那绣球。 “天华?” 俞望舒被盖头盖住的脑袋微微抬起忍着喉咙烧灼的痛意又是叫了声。 “望舒…我…” 徐天华欲言又止总觉着此时就站在他身旁的俞望舒突然变得这么遥不可及,他总觉得不安像是拜了这一次堂之后…他的望舒就要离他而去了。 “天华再不上去拜堂的话就要过了吉时了。” 俞望舒声音倒是平静似乎没有丝毫波澜,那盖头下的脸却是极其憔悴苍白,就是那口脂都掩盖不了的病态。 徐天华抿着嘴随后牵着绣球缓缓领着俞望舒上前,因为俞望舒说什么都不愿意请人,就连那傧相都没有请的只能叫俞宏临时凑数。 徐天华其实是不愿意这般草率的娶俞望舒,他的望舒值得更好的…怎的能这般潦草的嫁给他,可惜俞望舒态度决绝说什么也不要。 俞宏看着徐天华牵着俞望舒过来也是赶忙定了定身子喊了:“一拜天地!” 徐天华这才缓缓转身但眼眸始终追随着俞望舒还带了浓浓的忧虑,他脸色略微暗淡弯腰时瞧着那冷清的院子和那寥寥几个红灯笼只觉着心酸又亏欠了俞望舒。 他喜欢的姑娘嫁给他…没有宾客…没有花轿…就连场地都是这般荒凉… 俞望舒一口血水梗在了喉咙,她身子一颤险些一个踉跄摔倒,耳边都是嗡嗡作响的哀鸣夹杂着徐天华心疼又慌乱的关心声。 俞望舒紧抿着唇瓣,那血水顺着嘴角流下,她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呼吸困难却是不敢张嘴喘气,她怕一张嘴那血水便是流出叫徐天华瞧见误了这好不容易求来的成亲拜堂。 “继…继续…” 俞望舒忍着口里的腥甜硬生生咽下,她的身子被徐天华紧紧搂在怀里,酸软的站不住脚跟。 “你这样子怎么继续!望舒你听我的,咱们等几日等你好些了我重新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徐天华紧拧着眉心当真是心疼又看着她那模样无可奈何,俞宏和俞夫人几次想上前但因徐天华在这不敢乱了阵脚才仅仅投来担忧的目光,俞夫人忧虑的眼眶发红偏过头小声啜泣。 “望舒…我们不拜了好不好…等几日好不好…” “我就要现在拜。” 俞望舒轻轻抽出徐天华搀扶着的胳膊,她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冷了几分:“你不跟我拜堂以后我也不嫁给你,错过了这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哽咽道:“以后便是再没机会了…” 俞望舒丝毫不管徐天华此时脸色有多么难看便是转身对着俞宏道:“爹…继续吧…” 俞宏像是明白了什么,略微艰难又心痛的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俞望舒随后蠕动着唇角颤抖着喊道:“二拜高堂!” 俞望舒没有理会徐天华只是独自转身重重的对着俞宏夫妇一拜,俞夫人实在是不忍心再看,难过的偏过头擦着眼泪。 俞望舒察觉到徐天华没有动作却是没有出声,她只是静静的等着瘦弱的身子轻轻晃荡着时不时咳嗽两声。 徐天华叹了口气随后朝着俞宏夫妇深深一拜,他低哑着嗓音道:“我这辈子败在你手上了…” 俞望舒只是转身面对他静静等着那句夫妻对拜,徐天华配合着转身脸上却是毫无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礼而不是成亲。 “夫妻对拜!” “咳…咳咳…” 俞望舒却是忽然弓着腰痛苦剧烈的咳嗽着,徐天华眼睁睁的看着俞望舒的指缝淌着血水滴滴答答落在红艳艳的喜服上。 “天华…该对拜了…” 俞望舒压根不给徐天华出声的机会便是直直对他一拜。 “折磨我好玩吗…” 徐天华一句话叫俞望舒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她看不见徐天华的表情但她知道徐天华此时定是极其恼怒的。 “叫我眼睁睁看着你这般样子…叫我心疼你…会让你感到很有成就感吗俞望舒…” 徐天华那淬了怒意的声音叫俞宏夫妇瞬间捏了把汗,俞望舒轻轻直起身子缓缓舒了口气。 “不拜堂了!我去传太医,给你调理了身子我再还你一个婚礼…” “算我求你了俞望舒…你非得这般折磨我叫我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你才高兴吗…” 俞望舒叹息一声微微启唇那声音不大却是叫徐天华听的清清楚楚:“天华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我今日要拜堂的。” “我若是还有时间去调理身子…我又何苦这般…” “天华…” 俞望舒那一颗颗热泪混杂着血水滴落,她此时就连鼻腔都灌了血,说话都有了几分不清晰。 “我想做你的妻子…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跟我拜堂好不好…” “求求你…” 俞望舒那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水,她伸手想要握住徐天华的手心却是犹豫片刻缩瑟回去。 徐天华闭了闭眼却是伸手将满是污血的俞望舒抱入怀中,那泪水混杂着血水烫的徐天华干涩的嗓音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开口说了声:“好…” 徐天华示意俞宏重新喊了那声“夫妻对拜”,两人便是重新深深鞠躬。 “交杯酒也在这喝了吧…” 俞望舒丝毫早就准备好了一般示意俞夫人端了交杯酒和玉如意,可她略微愣怔片刻却是看向徐天华:“不掀盖头了好不好…” “我现在这个样子…” “不好看…” 红盖头下的俞望舒鲜血不断从鼻腔口里流出,她颤抖着想伸手止住血水却是只能摸到一股腥热。 徐天华早已对她没了办法只得默默倒了酒水,俞望舒颤抖着口里轻轻喘息着握住那酒杯隔着盖头却是看不到徐天华的脸。 “天华…” “我好像很少对你说爱你对不对…” 徐天华抿着嘴没有吭声,他此时已是说不出话,看向俞望舒的眼睛都略微有了几分回避,他如何不知俞望舒红盖头之下的模样怕是已是一片血污。 俞望舒吸了吸鼻子流着不知是血水还是眼泪,她强颜欢笑着道:“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了天华…” “对不起…对不起爱的太迟了…” 俞望舒颤颤巍巍的想将那酒水喝下却是感到一阵眩晕随后重重的往地上摔去,徐天华眼疾手快将她抱入怀中。 俞望舒破碎的身子轻轻抽搐着,台上的俞宏夫妇也是慌忙下来想要握住俞望舒的手。 “天华…” 俞望舒那双手勉强悬在空中想要触碰,徐天华赶忙握紧将那粘稠的沾了血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俞望舒这才缓和了气息隔着盖头笑道:“天华…我爱你…我说的太晚了…” “不晚。” 徐天华忍住了想要掀开那盖头的手,沙哑着嗓音,那双凤眼逐渐泛红。 “我的望舒说什么都不晚…” “天华,若有来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俞望舒那眼泪滴滴答答的流着,她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着:“我想好好爱你一次…” “天华…夫君…夫君…” “我…” 俞望舒逐渐喘不上气,那双附在徐天华脸上的手也是渐渐软了下来。 “我不想…再负你了…” 俞望舒的声音戛然而止,徐天华顿时颤抖着瞪着眼睛,那声音像是堵住了发不出的痛意。 “夫人…夫人…” “望舒…” “俞望舒你醒醒!” “俞望舒!!” 徐天华忍了好久的理智在俞望舒抛弃他的那一刻随之崩溃,他身上也是沾满了俞望舒的血水,那毒素当真歹毒的很居然叫俞望舒在本应该最幸福的一天这般狼狈痛苦的死去。 徐天华单看那出血量便是定是七窍流血,那么红盖头下的容颜定是极其狰狞恐怖的…俞望舒定是知晓这一点才不愿叫他掀了盖头… “夫人…你是不是蠢啊…你连我最后一眼都不看看对吗…” 徐天华红着眼眶只是紧紧将俞望舒抱在怀中,他第一次这般破碎的泣不成声,原本俞望舒先前说了这么多他都隐忍的极好的…他都没有表露情绪…却是在俞望舒当真撒手人寰之时那极好的伪装瞬间崩塌。 “我说了你心狠…你是当真的狠…” “抛弃我一人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俞望舒…你若是爱我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你说话啊俞望舒!!” 徐天华颤颤巍巍想要揭下盖头却被那哭成泪人的俞宏轻轻按住。 “千岁爷…望舒她之前说她怕不好看…她不让你挑盖头应该是想叫你永远记住她最好看的模样…她不想…不想叫你看见她这般…” “千岁爷…按照望舒的意思做…好吗…” 徐天华那手轻轻一颤随后还是缓缓放下,他那双猩红的眸子怨毒又带了浓浓的哀怨。 没能摘下盖头徐天华魂不守舍的隔着盖头抚摸着俞望舒的脸随后俯身隔着盖头含住了俞望舒的唇瓣。 没有任何人敢出声打扰,徐天华几乎要把眼泪流干了才缓缓放开。 “等着我来陪你…夫人…” 徐天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他像是说着情话一遍一遍摸着俞望舒的脸。 “没了你的天下…我不要了…” “我来陪你…” “等我将慈宁宫的歹人杀个干净…我要押着他们在下面给你谢罪!” “夫人…你等等我…好不好…” 第328章 徐天华悲痛欲绝,血溅后宫 徐天华整个人颓废的眼眸黯淡无光,他是独自一人回了宫,俞望舒的尸体他留给了俞宏夫妇并未将她带回。 他的望舒太久没回家了,那就…让她陪着她的父母吧… 徐天华想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的嘲讽,他何时成了这般处处为人着想的了,若是先前的他定会不顾一切的将俞望舒带回来…叫她留在自己身边…叫她死后也能看着自己。 可徐天华知道这样做望舒会生气的,望舒想父母好久了,或许叫望舒留在父母身边于她于俞宏夫妇而言都是好事吧…对他不公就不公吧…反正…俞望舒从始至终都对自己这般狠…不公…也是正常的…他早该习惯了… 徐天华步步为营夺权了七八年都是为了俞望舒,最后呢却是将最重要的人弄丢了。 他还穿着那身染了血水的喜服,腰间挂着的是那次和俞望舒闹了脾气后俞望舒补偿给他的香囊,徐天华迷茫的摩挲着那已经没了什么味道的香囊随后笑出声,那笑声愈来愈打最后却是变成哀怨的哭泣。 “俞望舒…你当初跟我说什么来着…想对我好…你说你想对我好的…” 那掐着香囊的手指攥的发白,“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在早已是双目猩红的徐天华耳边传来,他又是笑着又是几乎癫狂的嘶吼。 “俞望舒…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吗…这就是你对我的保证吗…” “骗子…小骗子…哈哈哈…我居然…还信了…” “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是毫无防备…可你何时想过我啊…你说要对我好…你对我保证的每一件事我都信了啊…” “可是…可是你总是在叫我失望叫我难受啊…俞望舒…” 徐天华掐着那香囊,那手指深深插入头发里痛苦的如野兽般嘶吼,那热泪终于流落。 “俞望舒!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我也会觉得难受啊俞望舒!!” 那泪水顺着鼻尖缓缓滴落,徐天华声音沙哑着将头埋在地上:“你不爱我的时候选择了跟我在一起…我认了…” “你心里没腾干净就接受我的爱…你舍不得我杀盛云景我也认了…” 徐天华低低的呜咽着似乎要把这么久的屈辱一并发泄,他爱的好累好累…最后他除了权力…什么都没有了… “你自己身子差成那样没有想过我,执意要保孩子…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我也认了…” “你七窍流血还要逼迫我拜堂…叫我眼睁睁看着你在和我大婚的日子惨死在我怀里…我认了!我认了!” “俞望舒…我什么都认了…求求你…回来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俞望舒你拿我的爱当什么了!你拿我当傻子啊!!” “哈哈哈…我都认了…望舒…” “你回来…好不好…” “我不要你的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你回来…好不好…” 徐天华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在俞望舒的坤宁宫又醉又醒了整整七日,他清醒过来后只觉着头脑发痛像是要炸裂一般…猛然坐起瞧见那铜镜中映射的人…那鬓边却是白了头… “嘶…” 他睁开猩红干涩的眼眶迷茫的看着眼前空旷的早已没了旧人的宫殿,那心口刺痛的难受,徐天华身边堆满了散落倾倒的酒壶,那气味当真恶劣难闻。 他很少喝的这样狼狈的,现在稍微清醒了也是懊恼后悔,俞望舒的寝宫一直都有一股属于她独特的香味,现在徐天华这样折腾却是连属于俞望舒的味道都没有了。 “唔…” 徐天华猛然胃里一阵翻涌却是直接吐在了俞望舒的寝宫里,他几日未沾吃食都是喝酒度日,那胃里烧灼的厉害吐了半天却是只吐出了未消化的酒水和胃液。 他踉跄着险些摔倒,将俞望舒的寝宫糟蹋成这样,俞望舒瞧见了肯定要恼的。 徐天华这般想着便是撑起身子默默收拾着,他尽力将那散乱一地的东西摆回了桌案上,也不知他酒后都做了什么居然还将好些瓷器摔碎了。 “望舒…抱歉啊…把你房间弄脏了…” 徐天华一点点将那碎裂的瓷片捡起,手掌被割破了好些,有些细碎的瓷片还嵌入了血肉他却是毫无反应。 做完这些他便是在俞望舒的床榻上直直躺下,将那软枕紧紧圈在怀中,徐天华皆是倦意的脸深深埋入软枕里企图吸取些熟悉的气息。 对于俞望舒中毒他其实目标很明确,定是慈宁宫的太后出了手,趁着他当初不在宫里便是暗算投毒。 徐天华阴冷怨毒的凝视着那寂寥的窗外,他起身打了冷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干净才彻底清醒了些,那老太婆害了他的望舒…他便是要血洗慈宁宫,就是一个苍蝇他都不会放过! 此时的徐天华当真如同地狱的罗刹,他不管不顾直接闯了那慈宁宫,此时何太后还并不知俞望舒生子已死的事,徐天华一回宫那消息便是透不出风,何太后其实也着急知晓坤宁宫此时是何情况,但徐天华把控的严当真是半点眼线都安插不进去。 何太后索性也不再管了,悠闲的转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她拜佛也只是求个心安,当真不是真的信佛,年轻时作恶太多老了后不免疑神疑鬼怕这怕那。 何太后原本还好好的看着经书却是听着外头一阵嘈杂,伴着宫女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声。 何太后心头一慌,手中的佛珠都转的快了些。 “砰!” 那慈宁宫门被粗暴踹开,那厚重的宫门生生陷进去一个脚印,可见徐天华踹的多么用力。 何太后站起身抬眸冷声道:“九千岁这是何意?虽说如今朝廷由你掌权但又是岂能随意闯哀家的慈宁宫!” 徐天华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那茶色眸子暗流涌动,一甩手便是一颗殿前宫女的头颅。 那头颅“咕噜咕噜”滚落在地,血水又是跟着流淌一片,何太后抿着嘴捏紧了衣袖自知徐天华来者不善,但她也不是好惹的主当即厉声呵斥:“九千岁这是何意!闯哀家的慈宁宫杀我慈宁宫宫女,你九千岁是要造反吗!” “聒噪!” 徐天华抬起那染了恨意的眸子一步步走近,何太后咬咬牙连连后退呵斥道:“你莫要以为慈宁宫无人能治你!你就是盛云景的一条狗罢了!现在推翻了自家主子便是想着上位迫不及待的来杀哀家这手无寸铁的妇人!” “手无寸铁?” 徐天华冷冷笑出声随后歪着头犹如淬了毒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你对俞望舒投毒时候瞧着挺精明算计,现在便是手无寸铁。” 何太后听到徐天华说到俞望舒腹中孩子便是冷了脸色:“哀家绝对不会允许盛云景有后代!俞望舒必须死!她肚子里盛云景的野种也必须死!” “俞望舒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徐天华握着刀柄的手都在颤抖,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幽恐怖的笑声,随后几乎是崩溃道:“你把他当盛云景那个杂碎的孩子…所以你要害死我的望舒…” “俞望舒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害死的是我徐天华的妻子!” 徐天华眼眶发红那剑刃这般直直抵住何太后的脖颈:“你当真该死!” 何太后当真愣了,她当真是没想到俞望舒这么喜欢盛云景结果会和徐天华搞在一起,不过这样确实能解释的通为何徐天华软禁盛云景却是没有对付俞望舒,原本何太后还以为不对付俞望舒是因为徐天华不屑于对女人动手,但瞧着徐天华这般疯批狠戾的样子怎么样都是个毫无道德底线的狂徒。 何太后闻言却是不仅没后悔反倒哈哈大笑,她毫不畏惧的任由刀剑抵住脖颈反倒是笑的幸灾乐祸与猖狂。 “哀家失策,当真没想过你们俩会苟且到一起,不过既然这样那孩子就更该杀了!” 何太后自知活不过今日便更是口无遮拦的字字句句直戳徐天华的心窝子。 “俞望舒身为盛云景的皇后却是和太监私通!那肚子里的不是野种是什么!” “她倒是好大的本事身为皇家的媳妇却是这般不守妇道不检点!哀家这是知晓的晚了,早知道不是盛云景的孩子哀家就应该等生下来慢慢折磨那个野种!” “啊!!!” 徐天华忍无可忍直接废了她的手脚筋,那凄厉的哀嚎声贯彻整个慈宁宫。 何太后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那手脚却是断了使不上力气,徐天华一脚重重踩在何太后的心口眼眸的阴寒愈发浓烈。 第329章 望舒…夫君来陪你了 徐天华一脚便是将何太后的心口踹的凹陷下去,何太后口中鲜血大口喷涌,那牙齿便是滴滴答答往外渗着血水瞧着分外骇人。 “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的望舒!你恨的是盛云景你敢动我的俞望舒!” 徐天华狠狠抓起那凌乱的长发便是直直的向那石柱上抡去,何太后的鼻梁都被砸断歪在一旁,那牙齿混合着血沫吐了一地。 “嗬嗬…嗬…” 何太后口齿不清的发出不知是怨毒的诅咒还是凄厉的嘶吼,她没了方才的端庄华丽却是被徐天华扼制着下巴发出古怪的吼叫。 “徐天华…哈哈哈…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 何太后狠狠吐了口血沫,那碎裂的牙齿有些藕断丝连的挂在牙床,她那染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徐天华随后发出恐怖的笑声。 “徐天华你就是活该!我是恨盛云景!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当年无权无势假意顺从盛云景时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 “徐天华你手上沾了多少污血你为盛云景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丑事!你敢承认吗!” 何太后哈哈大笑疯癫的握住徐天华越发收紧的手腕,那脸憋的通红但依旧冷笑道:“徐天华你这么脏你也配得到爱!俞望舒的死就是上天对你的报复!就是对你这些年做的恶犯的孽的报复!” 那咆哮声叫徐天华手腕一颤,他那茶色凤眸闪过一丝哀怨随后转瞬即逝,何太后知晓徐天华心虚便是更加恶毒的诅咒着:“你得不到俞望舒!你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徐天华你若不想想若是俞望舒知晓你为盛云景做的孽事脏事她还会靠近你吗!怕是对你这恶人避之不及吧哈哈哈!” “当年盛云景上位不久你被赦免,你为盛云景杀了多少三皇子的追随者!那些忠心报国之人却都是因为他们支持的不是盛云景就被你满门抄斩!” 何太后嘴里淌着血水她已是喘不上气,艰难开口:“你这人渣连还在襁褓的幼儿都不放过!你连那些女眷都不放过!怀了身孕的被你一剑穿破肚子,孩子被你扔去喂了狼犬!你这样无德无义无情的恶魔也配得到爱!你也配有孩子!你也配被人在乎!” “给我住口!” 徐天华一掌拧断了何太后的右手又是生生砍下那腿脚,任由那何太后发出凄厉怨毒的嘶吼。 “徐天华你心虚了!你在害怕!” “哈哈哈哈…你也会害怕啊…” 何太后冷笑着她像是当真疯了,毫不在意那“呜呜”冒血的手脚大笑道:“失去爱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也知道难受啊…” “那些被你无故杀死的人,你杀他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也这么痛啊!” “徐天华你会遭报应的!你爱的,爱你的皆会因你而死!你注定在世上凄苦无依!你和盛云景那畜牲都要给我下地狱!” “啊!!” … 徐天华喘息着站在尸横遍野的慈宁宫,何太后的尸身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残肢碎骨被丢弃的散落一地,外头宫女侍卫的尸身皆被恐怖的撕碎,整个慈宁宫像是成了屠宰场被血洗了干净。 手刃了何太后的徐天华却是没有任何大仇已报的快感,更多的是空虚和迷茫,何太后的头颅还在他脚边死死的瞪着他,方才那怨毒的诅咒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叫人窒息。 “徐天华你不配得到爱!你爱的和爱你的皆会因你而死!” “你这一世注定凄苦无依!你要和盛云景那畜牲一起下地狱!” “啊!!!” 徐天华痛苦的哀嚎着将手指狠狠掐入发心,那猩红的眸子涣散着看不清此时的处境。 “罪臣徐州远贪污受贿藐视皇权数罪并罚斩立决!” “徐家上下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罪臣之子徐天华剥去官职三日后问斩!” … “你…是那位因父亲贪污被问斩的侍郎?” 熟悉温软的声音叫满身血污的徐天华迷茫的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眸子却是撞上那双灵动娇俏的眼睛。 身着凤袍的俞望舒轻轻蹲在他面前歪着头好奇的瞧着他,甜腻的声音像是抚平伤痛的良药。 “本宫听说过徐侍郎,不论是文采还是武艺皆是出彩。” 俞望舒那双眸子略微怜悯的看着他,徐天华愣了许久眼泪一颗一颗重重落下,他伸手想触碰他朝思暮想的俞望舒却是发觉双手沉重的无法动弹,就连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今日是本宫的封后大典,杀人着实不合适…” 俞望舒叹了口气随后起身道:“按照惯例应该大赦天下,徐大人原本也是受父亲牵连才会这般…” 徐天华眼睁睁看着那双红唇微微开启,熟悉的那句话又一次入了他的耳朵:“传本宫口谕,徐侍郎才华横溢出众特此赦免其罪行待皇上另外处置。” … “望舒…” “望舒…俞望舒…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徐天华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重重摔在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俞望舒和当年那般成了盛云景的皇后… “徐大人…我想回家…你帮帮我…好不好…” “徐大人你不嫌弃我身子对不对…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天华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 “天华…对不起…我爱的太晚了…” 徐天华像是做了一场梦,他梦见了还未凋零的俞望舒,那时候的俞望舒眼里有光…但那光…是看向盛云景的… 他像是又经历了一遍失而复得而后再次失去的痛苦,反反复复无穷无尽的折磨他,像是真的应了何太后的那些话。 “俞望舒!” 徐天华猛然惊醒却是察觉方才是被那心魔困住了思想,何太后的话他当真在意,字字句句扎进了他的心,血洗了慈宁宫他便是止不住的想着那些话,便是当真又一次回忆起了当年的场景。 看着那已是没了活口的慈宁宫徐天华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坤宁宫,徐念舒被奶娘照料的极好但瞧见了徐天华便是开始哭闹。 奶娘也是尴尬的打着圆场好在徐天华早已没了追究的欲望,他只是看了徐念舒很久而后召了手下将徐念舒托付给亲信。 徐天华又是执笔写了两封圣旨,他那眼里略微算计后便是长舒一口气,默默将圣旨藏入暗匣而后望向了那柄沾了血水的尖刀。 “望舒…我当初说若是你走了我便是随你而去…” 徐天华释怀的笑出声将那刀轻轻抵住了自己的脖颈,他贪恋的看着坤宁宫…这里每一处都留有俞望舒的痕迹… “望舒…原谅我真的没办法抚养念舒长大…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让我自私一回…好不好…” “我这一生都是为你而活…机关算尽都是为了你…没了你…叫我如何能忍受人世间的孤寂…” “望舒…下面太冷了…夫君来陪你了…” 第330章 盛云景重新掌权,沈温二人的日常生活 徐天华死了。 死的很安静,一剑割断了喉咙却是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似乎早已心死再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他就那样安静的倒在坤宁宫的床榻上,血水浸透了床榻顺着被褥缓缓滴落,那手心还紧紧攥着那枚小巧的绣了鸳鸯的香囊。 徐天华的死轰动朝廷,一瞬间朝廷群龙无首徐党上下乱成一锅粥,文武百官不免悲哀先是死了戴应怀又是盛云景被软禁后面就连掌权的徐天华也自尽在后宫…这一闹国家彻底动荡,官员皆称这是亡国之兆。 而那被软禁在养心殿的盛云景此时没了束缚也是哈哈大笑,此时的盛云景哪里还有那风流君王的模样,长发散落秽物遍地,那眼眸的疯狂更是叫人胆寒。 “哈哈哈哈哈…天不枉我!徐天华啊徐天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为了那个贱人你居然甘愿自尽,朕的江山都易主了你个蠢货不要江山要女人,哈哈哈哈哈…” 盛云景冷冷的起身一步步走出养心殿,没了徐天华,徐党不足为惧,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跳梁小丑罢了!这些日子徐天华带头斩杀了一半官员,百官早已对那残暴模样颇有怨言,徐天华倒台根本不用他盛云景出手,那百官自己都会将徐党之人当过街老鼠拼命弹劾! 对于盛云景来说徐天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脑残,居然能为了俞望舒放弃权势放弃处心积虑得来的一切!当真可笑至极! 对于报复徐天华,他想了太多太多法子…比如将他的尸体挂在城中一月,任凭飞鸟乌鸦啃食…比如大切八块扔去喂狗…再比如… “呵…” 盛云景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残忍,他咧开嘴大笑:“徐天华你不是喜欢俞望舒吗!你自杀在俞望舒的寝宫不就是想跟她继续长相厮守吗!朕偏偏不如你的意!” 那眼眸的疯狂更盛了些,盛云景似是真的疯了,那俊朗的脸都变得狰狞:“朕偏要恶心你!让你爱而不得!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传朕口谕!皇后俞望舒尸身迁入皇陵待朕寿终正寝后与朕同眠于地下!!” “徐天华我要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俞望舒!我要俞望舒生生世世都挂上我盛家皇后的名号!你想和俞望舒地下相会!你做梦!” “只要朕一日不废后,俞望舒就是我盛云景的皇后!你那可笑的婚约当真以为就作数了!朕要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为俞望舒那个贱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盛云景直接命人去俞家刨出了俞望舒的坟,不顾俞家上下阻挠强行带走了俞望舒的尸身。 俞望舒以皇后身份永葬皇陵,而徐天华的尸身却是被盛云景挂在城墙之上整整四十九日,那尸身被乌鸦飞鸟啄食的恐怖不堪直到最后盛云景都没想要放过他,将那尸身随意与一名低贱的奴婢合葬。 说是合葬其实就是随意找了处荒山野岭挖了坑丢弃罢了。 盛云景重新掌权却是察觉自己的党羽早已被徐天华杀了个干净,当真是半点都未给自己留下,徐天华做事当真果决,戴应怀的人也被杀的一个不剩,剩下的官员要么是徐党之人要么便是中立不干事的闲人。 当真该死! 盛云景气的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徐天华的尸体再挖出来碎尸万段,他现在的处境比当年刚登基时还要举步维艰,至少先帝当年还留下了一批保皇派,而现在却是半点不剩了。 他自知这样下去朝廷当真会直接崩塌,现在必须有人出面稳住局面,这个人必须值得自己信任做事还得和徐天华那样果决心狠… 他想到了沈鹤,盛云景知晓因为俞望舒和韩云霄的缘故徐天华没有弄死沈鹤,这到底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也是忍不住嘲讽徐天华心里头除了女人当真是什么也不考虑,若是换作他绝不会因为女人影响自己的判断。 … “沈鹤!你个老流氓!!!又偷拿我衣服!!!” 沐浴完毕的温芸正要换上衣衫却是察觉那端端正正摆在桌案上的衣衫不翼而飞,不用想又是沈鹤那个变态想玩花的将自己的衣衫拿走了。 此时的沈鹤依靠在门外手里拎着温芸要换洗的衣衫,那桃花眸子暗含笑意,听着温芸的咒骂他反倒是更兴奋了几分,止不住勾起唇角:“夫人若是求求我,我便是将衣服还给夫人如何?” 温芸没了衣衫只得泡在热水里,她怒瞪着圆圆的杏仁眸子鼓着嘴隔着门骂道:“你要不要脸!三天两头偷我衣服!!这么大人了你羞不羞!” 沈鹤不紧不慢慵懒的掏着耳朵打断了温芸毫无杀伤力的咒骂:“是是是我不要脸,夫人骂了这么多年骂来骂去就这几句,该换换了,为夫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你!!!” 温芸硬生生将那句“臭不要脸”咽下,随后憋了半天还是软了下来:“你还我衣服…” “求我。” 沈鹤眯着眸子笑道:“我反正不着急,夫人急不急就不一定了,若是夫人想多泡一会儿澡那也是可以的。” “沈!!!鹤!!!” “哎哎哎,为夫在,为夫听得到,为夫没有聋!” 沈鹤那极其欠揍的声音叫温芸恨不能直接冲出来给沈鹤两大嘴巴子。 自从生活恢复原样后宋予怀倒是成了他们三里头最忙的,毕竟他并没有被革职还是得当县令,不过他不愿单独住着宁愿大老远来回跑也要住在温府。 反观温芸和沈鹤整日闲的吃了睡睡了吃,来兴致了就看看书写写字顺便和沈鹤做几次深入交流,每次宋予怀走了他们俩还在睡觉,宋予怀大半夜赶回来他们俩也还在睡觉,当真叫宋予怀看着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温芸此时已经和沈鹤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沈鹤当真是不急全程靠在门外等着温芸服软,而温芸却是等不住了,那热水渐渐凉了几分泡在里头当真不热乎叫她打了寒颤。 “已经一盏茶了,夫人还没想好如何求我?” 沈鹤微微蹙眉颠了颠温芸的衣衫随后笑道:“要不这样,为夫开个条件夫人若是答应了便是将衣衫还给夫人。” “夫人晚上跟为夫探讨一下新姿势怎么样?那些姿势为夫觉着没意思了…不知夫人…” “啪!” 那房门忽然被打开,硬生生打断了沈鹤的荤话,温芸穿着崭新的衣衫眼眸阴寒愠怒的瞪着沈鹤。 “夫…夫人…” “啊!!!疼疼疼!!夫人…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轻点!轻点啊夫人!” 沈鹤抱着衣衫的手腕一颤龇牙咧嘴的被温芸拧着耳朵将脸狠狠往下拽。 “研究新姿势?叫我求你?” 温芸冷笑一声又是狠狠往沈鹤屁股上踹了一脚:“新姿势没有,新床铺倒是有一个。” 沈鹤哀嚎着捂着耳朵又伸手揉着屁股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心虚害怕的不敢看温芸。 温芸笑的极其不怀好意,她将沈鹤手中的衣衫一把夺回随后冷声道:“今晚上滚去睡庖房!敢回院子里头睡我打烂你屁股!” “夫人…” 沈鹤哀怨的想扯温芸的衣角却是又被温芸狠狠踹了一脚:“还不快滚!看着你就烦!一天到晚没个正经!除了偷我衣裳你还会干什么!” “自从你被革职整日就没个正事!不是趁我洗澡偷衣服就是趁我睡觉乱摸我身子!上次更过分你居然敢趁我如厕偷我草纸!沈鹤我看你当初也别去当官了!你还不如去当偷子!” 温芸越说越气拿了衣衫就要回院子,沈鹤见状赶忙跟在后头哭嚎着:“我错了!” 温芸却是头也不回的直接关了房门将沈鹤拒之门外,丝毫不管沈鹤如何哀求如何认错。 这一晚沈鹤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庖房的地板上,他堂堂前二品吏部尚书居然被自家夫人赶去睡庖房…沈鹤越想越欲哭无泪…最后…睡着了。 温芸倒是翻转半天没能睡着,她生怕沈鹤在庖房冻的受风寒便是想着去叫他回来睡着,但转念一想沈鹤整日当真除了调戏她就是欺负她其别的当真没事做若是不给他个教训怕是日后还得蹬鼻子上脸。 温芸瞬间不想管他但思来想去还是叹息一声披了件衣裳抱了被褥匆匆赶去庖房,她不由得无奈自己心软,说好的惩罚沈鹤结果最后自己还得跟着睡不好觉,这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啊,不过今日说什么也不可能叫沈鹤回院子睡,最多怕他受凉给他加床被子罢了。 温芸这般想着那脚步也是忍不住快了些,她心里头还是忍不住的想沈鹤,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忍心叫他当真睡庖房,沈鹤对她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爱她敬她这么多年从来也是不觉得腻,可以说沈鹤除了好她美色对她不正经其别的真的没亏待过温芸。 温芸也是叹了口气想想也就罢了,男人好点色也正常,沈鹤他又是只色她不色别人,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好色也就好色吧温芸也是能接受的。 “沈鹤!” 温芸推开庖房大门却是瞧见沈鹤睡的正香,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他翻了身喃喃自语:“嗯~夫人~夫人今晚上怎么这么主动啊~” 温芸:… 能接受你大爷啊!这不是流氓变态吗!! 她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近,沈鹤感受到那阴寒的注视也是微微睁开眼睛:“嗯?” “夫人?” 沈鹤猛然坐起而后讨好似的握着温芸的手心亲昵的蹭了蹭,和以前那般像条大狗忍不住的想靠近温芸。 “夫人怎么来了?夫人是舍不得为夫睡庖房改变主意了对吧?” 沈鹤瞥了一眼温芸抱着的被褥而后忍不住笑出声,那眼里满是柔情,他轻轻牵着温芸的手贴上脸颊,眼眸含情的看着温芸:“夫人是心疼我专程来给为夫送被褥的对不对,是怕为夫着凉了对不对?” 他没等温芸回复便是直接抱紧温芸的腰肢软声道:“我的宝贝夫人对我最好了,我都是知道的,夫人心疼我怎么会舍得当真叫我睡庖房。” 沈鹤熟练的撒着娇等着温芸回心转意叫自己回房抱着她香香软软的腰肢睡觉,他干脆自觉起身只等温芸一声令下就牵着她回房。 “谁说的要给你送被子。” 温芸翻了个白眼瞬间没了方才心疼他的欲望,沈鹤瞬间喜笑颜开忍不住的接话:“我懂,不是来送被子的,夫人是来接为夫回房睡觉的对不对?夫人心疼我的对不对?” 温芸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将沈鹤地上的褥子抱起连带着自己带来的被褥一同要抱走。 沈鹤见状赶忙上前要去接,嘴里讨好着:“夫人夫人我来就是了,这么多褥子你搬不动的,夫君帮你搬回去然后陪夫人睡觉觉。” “谁说叫你回去陪我睡觉?” 温芸丝毫不理会沈鹤的自言自语独自抱起被褥就要往外走,沈鹤愣怔片刻随后一把拉住温芸的衣袖:“不是…你褥子都抱走了你叫我晚上睡哪?” 温芸挑挑眉理直气壮道:“地上啊,不是说了你睡庖房,我只是过来抱个褥子,现在抱完了你继续睡就是了。” 沈鹤:????? “不是…不是…温芸…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是为了把我唯一的被褥拿走????”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温芸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点点头甚至还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看着沈鹤。 “温芸你谋杀亲夫啊!这么冷的天你叫我睡庖房就罢了,你现在叫我睡地板!!你还拿走我被褥子!” 沈鹤无奈又委屈当真被温芸这操作磨的没脾气,他拽着温芸不肯放手眼眸明显有了雾气。 “你当真就舍得这样对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温芸…” “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我的身子,你难道就不心疼吗?” 沈鹤不死心又开始嘤嘤嘤,温芸静静的看着他表演而后直接抱起被褥转身关门一气呵成离去。 “温芸!温芸你!!” 沈鹤也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直追了出去,他那阴寒的气息瞬间暴露反手将温芸圈在怀里:“夫人当真狠心…被子都给我拿走了叫为夫如何能睡的?” “又不装了?刚刚不是装的挺可怜兮兮的?” 温芸不想跟他犟,当即就要走,沈鹤眯着眸子反手连同两套被褥带着温芸一起扛在肩头,稳稳当当的向那闺房走去。 “沈鹤!沈鹤你个不要脸的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说了你今晚上只能睡庖房!!你不准睡我床!!!” “我何时说要睡觉了。” 沈鹤森冷的声音叫温芸瞬间安静,他扛着温芸勾起一丝笑意:“今晚上不睡了,和夫人探讨一下铁杵如何磨成针。” “沈鹤!!!” 第331章 沈相清理徐党残余,镇压朝堂 温芸又是被沈鹤拐走扔在床榻上折腾了一宿,沈鹤被撤职后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全都用在了和温芸欢爱上,每每欢爱都要将温芸折腾的腰酸背痛腿打颤才满足。 “夫人辛苦了,为夫这下子舒服了。” 沈鹤笑的意味深长,靠在床榻上看着温芸蜷缩的背影又是忍不住的贴近伸手勾住她的腰肢,又如平日一般将她拥入怀中。 “夫人~” “滚。” 温芸头也不抬身子绷的僵硬,一副死活不叫沈鹤抱的倔样,沈鹤自然知晓是昨日不由分说将她扛入闺房欢爱一宿叫她恼了。 原本就是他偷了温芸的衣衫逗弄她,结果最后还叫沈鹤爽了一把,那温芸肯定是气的。 温芸甩开了沈鹤的手又往床边挪动了几分,她腰肢酸痛的厉害,昨夜沈鹤顶撞的她哭喊着要停,最后却是彻夜未眠,她现在当真是瞧着沈鹤就烦。 “是为夫不对,昨夜没了分寸将夫人弄疼了,为夫今日给夫人做好吃的补补身子如何?” 沈鹤每回都是将温芸弄生气了又赶忙舔着脸上来哄,可惜这么多年了温芸早已是不吃这一套,每回都是哄完下次继续犯,沈鹤也就是嘴上说着错了下回还敢。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也不想叫你抱叫你碰我!” 温芸忍着酸痛挣脱了沈鹤的禁锢,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略微委屈的将头埋在软枕中:“你每回都是这样…你每回都这么用力…每回将我弄疼了不知道怜惜…” “你拿我衣服本就是你错了…最后你还有脸对我做那种事情…沈鹤我讨厌你!” 沈鹤这才察觉自己做的确实过分了些,赶忙要将温芸揽入怀中却遭到温芸强烈抗拒:“我不要你抱!你走!你走!每回都这样只会事后道歉,事情过了转眼就忘了!” “整日没个正事只会折腾我!除了折腾我你还会做什么!” 沈鹤喉结微微沉了沉伸出的手缓缓放下,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温芸依旧缩瑟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却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是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待温芸红着眼眶微微抬眸床边早已空无一人,沈鹤这是不打算哄了便是直接走了,温芸抿着嘴捏紧拳头轻轻起身,却是看着自己脖颈锁骨处星星点点恐怖的红痕。 沈鹤昨夜极其亢奋将她身子都折腾的要散架了,温芸身子痛的厉害又没什么胃口吃饭便是倒头沉沉睡去。 她不知睡了多久只觉着眼睛略微刺痛,头脑发懵的抬起却是撞见那双漆黑幽暗的桃花眸。 “醒了?身子还疼不疼?” 沈鹤靠在床边见她清醒才敢轻轻握住她的手,桌案上放着的是热气腾腾的焖猪蹄和炖鸡。 沈鹤眼眸微垂小心翼翼的凑近,见温芸没有和方才那般抗拒才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当真知错了…” 沈鹤那声音略微酸涩,他似乎生怕温芸厌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声道:“以后…以后若是夫人不想亲热…我自己去偏院解决…绝对不碰夫人分毫…” “温芸…” “别讨厌我…” 温芸还未反应过来却是瞧着沈鹤眼眶泛红似乎刚刚哭过,她不免觉着好笑,沈鹤一个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偷摸在外头哭鼻子,当真是罕见。 “温芸我真的错了,以后也不捉弄你了好不好…” 沈鹤想抱又不敢抱可怜兮兮的拧着衣袖道:“你别生气好不好…能不能叫我抱抱你…” “起来给我捏捏腰和腿,你把我身子折腾坏了不得给我捏舒服了!” 温芸忍着笑板着脸一副还未消气的模样,她其实也就嘴上说说怎么可能当真讨厌沈鹤,和沈鹤在一起这么久了又岂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 沈鹤闻言赶忙乖乖跪在温芸身旁力道恰到好处的为她揉捏着小腿和腰肢,温芸趴在床榻上小口吃着猪蹄惬意的眯着眸子,沈鹤眼眸微微暗了暗也是知晓温芸气消了,便是忍不住凑近亲了温芸的脸。 “干嘛呢!揉你的腿!我还没原谅你!” 温芸狠狠瞪了沈鹤这不要脸的一眼埋头苦干猪蹄,沈鹤微微勾起唇角轻轻“嗯”了一声,给温芸捏的舒服了才小心翼翼的环着她的腰。 “我下次不敢了。” 沈鹤又是主动认错,温芸这才伸手勾起他的脖颈坐在他的腿上:“嗯,下不为例。” “主要是你最近真的太亢奋了,你是不是闲的无事可做才这般精力旺盛啊沈鹤。” 温芸略微无奈的揉着眉心,沈鹤也是点点头勉强笑笑:“之前又是在书院读书又是学写策略后面做官又是处理事务又是办案的忙习惯了闲不住,现在突然什么都不做当真不舒服。” “苦了夫人了…” 沈鹤心疼的将温芸抱紧略带歉意的啄了啄,温芸还未出声府外却是一阵嘈杂。 盛云景原本打算派人直接传圣旨叫沈鹤进宫后来却是觉着不妥,先前几次都是自己亲自去找的沈鹤,沈鹤这人不是个好拿捏的主若是自己不亲自造访怕是镇不住他。 由此他顺便又是一次微服私访亲自造访沈鹤,待沈鹤哄好温芸前去开门却撞见盛云景那熟悉的身影瞬间愣怔在原地。 他知晓徐天华死后盛云景定会重新掌权,但他没想到两大棘手势力都死了盛云景却还会找到他。 “沈尚书别来无恙。” 盛云景明显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脸色苍白还带了几分病态,声音沙哑着但依旧如先前那般笑着。 沈鹤作势要跪拜却被盛云景牢牢按住手腕,盛云景干涩的唇瓣暗哑着开口:“别跪…沈鹤,进去说。” 沈鹤犹豫片刻还是将盛云景请进府中,两人将书房大门牢牢关住随后盛云景才略微叹了口气,两人久久都未开口,这么多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盛云景现在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倒像是穷途末路退无可退的失败者。 “沈尚书…” “皇上,草民被革职很久了,早已不是尚书,皇上莫要叫错了。” 沈鹤一句话叫盛云景愣怔许久随后似是难过的笑了一声:“你是被朕连累了…还好徐天华不曾难为你…” 他见沈鹤没有说话才轻轻开口:“朕过来是想传你回去重新做官…沈鹤…你这把刀…该为朕所用了…” “皇上说笑了,现在徐天华和戴应怀都死了,朝廷上应该已经没了能和皇上作对的势力,草民回去也没有用武之地。” “有!” 盛云景打断了沈鹤的自嘲随后略微激动道:“沈鹤,朕需要你,朕仅仅只能依靠你,徐天华死了但徐党之人朕动不得,朕需要一把刀。” 沈鹤看向盛云景很久随后轻笑一声:“皇上说了是刀,就不怕草民回去和徐天华一样篡权夺位吗?” “你不会这么做的。” 盛云景一字一句道:“你对官职高低没什么太大的欲望,朕知道你和徐天华很像但又不完全像。” “沈鹤…朕…走投无路了…” 盛云景头一次对沈鹤低下了头,沈鹤静静的看着那憔悴不堪的盛云景忽然有了几分恍惚,当年初见盛云景时那针锋相对的模样历历在目,少年帝王却是成了这般苟延残喘的颓废模样当真叫人唏嘘。 “你需要我做什么。” “朕亲封你为丞相,以后你就是朕的那把最好用的刀…” 盛云景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沈鹤,朕需要你为我铲除徐天华的党羽,一个不剩!” “另外…朕允许你将自己的亲信交好的朋友举荐给朕,朕都会一一重用,前提是他们绝对的忠诚。” 盛云景的话无疑是完全默认了沈鹤建立自己的势力,就如当年那般将他放在苏省任由他发展。 沈鹤许久没有开口,盛云景烦躁不安的抿着嘴等着沈鹤回应。 许久,沈鹤垂眸轻轻跪地沉声道:“臣愿为陛下扫除一切不义。” … 沈鹤一跃成为沈丞相重回朝廷,这一次归来又是引发不小的震动,沈鹤的名声早就轰动过朝廷先是七品官斩杀二品布政使又是四品文官上战场击退敌军镇守镇北关,每一件事拿出来都是可圈可点。 这次回来朝廷不免有些官员将他和徐天华做对比,皆说沈鹤便是下一个会权倾朝野的徐天华,这一下徐党之人当真慌乱了,沈鹤被盛云景带回来亲封丞相里头的用意谁不知晓。 无非就是想依靠沈鹤除掉徐党残余,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威胁盛云景的地方除了清扫朝廷以外无非就是重新选拔人才将朝廷来一次大换血不过怕是这些事都会由沈鹤代劳。 沈鹤也是没叫盛云景失望,他当真比当年的徐天华还要疯,一人之力将朝廷搅了个天翻地覆,徐党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处理的极其干净毫不含糊。 一夜之间沈相爷名声大噪凶狠程度堪比地狱罗刹,不仅仅是徐党之人,那些迟迟不肯站队整日混吃摆烂的中立官员也是整日夹着尾巴不敢出声,生怕沈相爷哪日拿了把柄将自己全家抄斩。 … 户部尚书瘫倒在血泊中周围皆是妻女尸身,就是仆人也全全横死。 沈鹤面色毫无波澜拎着带血的尖刀一步步走近,户部尚书却是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反倒是像早已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你不怕死?” 沈鹤这些日子杀红了眼那浓烈的戾气就是冤鬼都要退避三舍。 户部尚书轻笑一声抬眸静静的看着沈鹤:“相爷直接杀了便是,老夫早就知晓有这一天。” “何意?” 沈鹤意识到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轻轻擦拭了那尖刀的血迹。 户部尚书刚要开口却是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沈鹤抬眸望向那面平平无奇的墙笑道:“钱尚书倒是厉害,是知晓我要奉命杀徐党之人所以将孩子藏入密室吗?” “不…” 户部尚书轻笑一声:“沈相爷那个孩子你杀不得。” “杀不得…” 沈鹤眉心微蹙蹲下身低哑着声音道:“理由。” 户部尚书没有正面回答沈鹤的问题却是极其平静的看着沈鹤的眼睛:“相爷确实和千岁爷很像…” “相爷可知俞皇后找千岁爷求情叫放走沈相爷和沈夫人的事?” 沈鹤抿着嘴不语,他确实知晓此事但却是未来得及还人情,虽然当时徐天华拒绝了俞望舒放他走但却是放走了温芸,于情于理沈鹤还是心里头感谢俞望舒但没有机会还情便是听说俞望舒暴毙。 “那密室里的…是俞皇后的儿子…是俞皇后为千岁爷拼死生下的儿子…” 户部尚书叹息一声眼眸闪过一丝哀伤,沈鹤微微一窒随后像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东西忽然清晰明了了。 难怪…难怪徐天华当初已经软禁了盛云景却最后都没有杀他…难怪徐天华清理朝廷却独独漏掉了盛云景… 沈鹤不免觉着徐天华当真狠,手段狠对自己更狠… 没有杀盛云景是因为徐天华料定他死后盛云景会掌权,那么定会召回沈鹤…只要不杀盛云景那么沈鹤就能重新入宫! 一切的一切都是徐天华算计好的… 难怪…难怪沈鹤这些日子清扫徐党这般顺利毫无阻拦…难怪徐党之人死前都没有反抗反倒是甘愿赴死… 徐天华…你真的太狠…拿自己的命…徐党上下所有人的命去赌沈鹤帮他… 徐天华你明明知道不杀盛云景的后果就是在你死后盛云景对你的尸身百般羞辱百般折磨…你为了我回宫掌权帮你带走孩子居然宁愿自己死无全尸… 沈鹤只觉着心口发闷,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这才冷冷开口:“他当真好算计…他就不怕本相连同他孩子一起杀!” 户部尚书轻轻摇摇头一字一句道:“相爷不会的。” “相爷和千岁爷很像…一样的狠辣但一样的重情…” “千岁爷确实为难过相爷,但看在俞皇后的面子上相爷会帮千岁爷的不是吗…”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瞥了那依旧镇定自若的户部尚书一眼:“你们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甘愿为他和他的孩子牺牲…值得吗?” “值!” 户部尚书眼里忽然有了光彩他像是回忆起往事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随后缓缓跪地:“求相爷手下留情…” “孩子叫什么名字?” 户部尚书微微愣怔随后赶忙应道:“徐念舒。” “痴情种…” 沈鹤暗暗勾起一抹笑意,他像是忽然释怀了又是打心里佩服徐天华,他想…若是换个时间换种方式重新认识徐天华的话…他们俩应该能成为很好的知己… 沈鹤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暗门,那身后的户部尚书也是如了却了心愿一般舒了口气随后颤颤巍巍拿起那地上染血的尖刀。 在沈鹤推开暗门却是听见身后“噗滋”一声随后便是一声闷响,那户部尚书割断了咽喉缓缓闭上眼睛脸上却是极其安详的笑容。 沈鹤只觉着心脏发闷一步步进了那暗道,里头却是极其用心的用那棉绸上好的丝绒布置的房间,里头小小的婴儿“咿咿呀呀”的啼哭着,沈鹤略微颤抖着轻轻将那孩子抱起,这孩子比他想的要小好多又是瘦的不行。 “徐念舒…” 沈鹤收敛了那戾气随后将孩子包裹进怀中:“小崽子,好好感谢你母亲…若不是她救了我家夫人不管徐天华怎么算计我都会弄死你。” “徐天华…我是要说你料事如神还是说你可怜…” “呜哇…” 怀中的孩子忽然哭的更大声了些,沈鹤没有哄过孩子此时也是乱了几分,尝试哄睡无果后只得轻轻将孩子包严实了些。 那外头血腥味浓烈的刺鼻,横七竖八的尸体叫沈鹤下意识捂住了徐念舒的眼睛,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那瞪着眼珠的户部尚书随后缓缓蹲下身为他合上眼睛。 “你们跟着徐天华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你们的不幸…” 深夜,那黑暗吞噬一切,沈鹤却是怀中抱着那稚嫩的幼儿悄无声息回了温府… 第332章 平定叛乱,斩杀镇北王 沈鹤将徐念舒偷偷带回了温府,他先是将身上血污清洗干净又是拿了皂角将自己身子洗净。 温芸不喜欢他身上有血腥味,怎么说他都得给自己搓的香喷喷的才敢回温芸的房里,当真是生怕冲撞了她。 那徐念舒被沈鹤暂且搁置在了偏院,他应该是饿了此时是嗷嗷的哭着,那瘦弱的小脸此时憋的通红。 “啧…吵死了。” 沈鹤腰间挂着浴袍手上拿着帕子擦拭着挂在腹肌上的水珠,他高大的身影将幼小的徐念舒笼罩在阴影下,徐念舒愣愣的看着沈鹤随后“嗷”的一嗓子哭的更凄惨了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鹤怎么的了。 徐念舒那双和徐天华一模一样的茶色眸子哭的猩红,鼻尖红红的像个兔子。 “别哭了,大晚上的你到底怎么了。” 沈鹤一手将徐念舒捞起,那精壮的身子还挂着水珠,徐念舒呜咽着挥舞着小手轻轻勾住了沈鹤的肩头,沈鹤眉眼微微一蹙赶忙抬着他的屁股生怕这熊孩子掉下来。 “哇…哇…” 徐念舒咿咿呀呀叫着吵的沈鹤头疼,只得将他抱在怀中又是伸手拿了那干净的衣衫,徐念舒却是小手摩挲着沈鹤的胸肌随后小嘴搜寻了片刻一口含住了沈鹤胸口的红豆。 沈鹤:???!?! 徐念舒瞧着年纪小那嘴当真是用力,可惜嘬了半天都没能嘬出个什么来倒是给沈鹤胸口糊了一层口水,沈鹤抽搐着唇角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捏着徐念舒的小脸:“小崽子还不快松口!我他妈是男的没有奶给你喝!” “咿呀…” 徐念舒嘬了半天给沈鹤胸口嘬的通红却是没能嘬出半分奶水,他此时委屈的小嘴一瘪随后又是“嗷”的一嗓子。 “再哭!再哭把你扔荒山里下去陪你爹!” 沈鹤揉着眉心头痛的没了法子随意披了件衣裳抱着徐念舒跑去找温芸求救。 温芸没有带过孩子此时瞧着徐念舒小小的一个奶团子也是觉着新奇,在听闻徐念舒嘬红了沈鹤的胸口后也是忍不住笑出声。 “还笑我…你夫君都被这小崽子弄的失身了你还笑。” 沈鹤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哀怨的看着温芸,温芸此时抱着徐念舒耐心的哄着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嗔怪:“沈鹤你就这点肚量?跟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计较什么?” “咿呀!” 徐念舒像是在附和温芸轻轻叫了一声随后抱着温芸的脖颈又是一阵摸索,沈鹤一看不妙慌忙一个冲刺将那要猥亵温芸的小崽子一把揪了出来。 徐念舒眼瞅着又没吃上奶急的在空中挥舞着小手嗷嗷大哭。 沈鹤拎着徐念舒一本正经的揪着他的肉脸冷声道:“你这样子到底跟谁学的!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我夫人哪里有奶水给你喝!就是有也不可能喂你!” “瞧着你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现在就随意摸女孩子胸你长大了得了!” “沈鹤…” 温芸无奈叹息伸手将委屈至极的徐念舒接过轻轻安抚:“你啊…孩子又懂个什么,只知道饿了就要找奶吃,你倒是好想的这么多。” “我还不是不想叫别的男的碰夫人…” 沈鹤当真是委屈了垂着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温芸,他现在是恨不得将徐念舒掐死,原本他在府里头地位就低下现在就连徐天华下的崽都敢骑他头上拉屎了这还得了。 徐念舒在温芸的怀里渐渐安静但依旧抽抽搭搭的扒拉着温芸的胸口,温芸略微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去哪弄奶水给他?” “弄些米浆喂了吧,这三更半夜的当真是没办法弄到奶的。” 沈鹤烦躁的挠着头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趴在温芸怀里的徐念舒随后转身去了庖房,温芸好笑的摇摇头,沈鹤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嘴上骂着小崽子结果还是给他带回来照顾,她哪里不知沈鹤其实若是当真还恨徐天华那怕是早就一刀将徐念舒弄死了哪里还真给带回来。 沈鹤煮了碗热乎乎的米浆弄的粘稠软烂,他刚要接过温芸怀中的徐念舒却是被徐念舒狠狠抗拒着,徐念舒瞧见沈鹤靠近就扯着嗓子哭嚎似是当真怕极了沈鹤抱着温芸不肯撒手。 “啧…” 沈鹤原本就不想叫温芸照顾徐念舒,他家娇滴滴的夫人怎么能给徐天华伺候孩子,但现在看来怕是只有温芸能勉强照顾,沈鹤定是方才凶了些叫徐念舒怕了。 “我来吧,你忙了几日了一会儿早些休息。” 温芸抱着徐念舒安抚似的握着沈鹤的手心随后接过那热乎乎的米浆一点一点哄着徐念舒喝下,徐念舒当真听话还真就张嘴吃下了,他像是饿了太久那一碗米浆吃了干净随后小口吧唧着嘴咿咿呀呀的对着温芸笑。 “嘁,我一靠近就哭,我家夫人喂你你倒是吃的香。” 沈鹤忍不住埋汰着又是去洗了碗,徐念舒那茶色瞳仁睁的大大的看着温芸随后用小嘴轻轻在温芸脸上蹭了蹭。 温芸此时也柔和了许多,原本她就想要孩子此时徐念舒的到来当真叫温芸有了母性,她轻轻哄着徐念舒一会儿就将他哄的歪着头睡了去。 沈鹤回来一瞧徐念舒趴在温芸怀里睡了又是一阵酸意,他刚要开口温芸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吵醒了你哄,我可不管了。” 沈鹤一听咬着牙硬生生压下了那酸涩,温芸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沈鹤这个小心眼的醋坛子,她轻轻起身将徐念舒放在她平日躺的贵妃榻上随后又是盖了层被褥。 “夫人…” 沈鹤这才赶忙黏上圈着她的腰肢往她怀里钻,温芸原本就只达沈鹤胸口此时沈鹤这么大一坨往她怀里钻当真叫她止不住的无语。 “你今晚上怎么了?黏黏糊糊的。” 温芸没了办法由着沈鹤这样别扭的抱着,沈鹤这才闷声开口:“我也要夫人抱在怀里哄睡觉…” 温芸:… 这一晚沈鹤当真是醋了,平日都是他搂着温芸入睡,今晚上却是一个劲往温芸怀里钻,温芸身子娇小又抱不下他只得别扭的虚虚环着他的身子。 温芸知晓沈鹤吃醋最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温芸哄的是徐天华的孩子,他这个心眼比针眼小的哪里受得了,但又碍于孩子是俞望舒的才忍下了不爽否则早给他扔哪个荒山野岭去了。 这一晚上温芸当真是没睡好的,沈鹤黏黏糊糊的往她怀中钻,她稍微放开些便是又黏上来,压根没办法能叫她好好睡的。 次日两人是被徐念舒锐利的一嗓子给吼醒的,沈鹤黑着脸翻身下榻将贵妃榻上的徐念舒一只手拎起,徐念舒那双水汪汪的茶色瞳仁委屈至极的看着眼前凶恶的男人随后伸手朝着沈鹤身后一样困的不行的温芸发出咿咿呀呀的求救。 “看我夫人也没用!别指望我家夫人能向着你!” “沈鹤别这样拎着他,孩子还小,拿来我抱着。” 温芸很给力的打了脸,沈鹤果真脸色难看但还是忍住了将徐念舒扔出去的冲动,憋屈的将孩子扔给温芸。 “轻点…” 温芸责怪似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柔和着抱着徐念舒嘴里轻轻哄着:“乖~是不是又饿了?” 沈鹤冷哼一声闷声阴阳怪气道:“夫人倒是对这小崽子温柔又耐心,我倒是成了那个恶人了。” “怎么会?” 温芸环着徐念舒的身子轻轻拍着背,那一身慈母模样叫沈鹤更是酸了几分。 “我没带过孩子,也是觉着新鲜…” 温芸垂着眸轻轻逗弄着徐念舒,那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徐念舒这孩子也是凄惨的…” “沈鹤,你不觉得他和我很像吗?” 温芸笑着看向那眉眼略微酸涩的沈鹤低喃道:“我也没有父母了…” 沈鹤心脏发闷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环着她,将温芸连带着徐念舒一起拥在怀里:“有我呢…” 温芸知晓沈鹤怕是因为触及到自己的痛处所以自责了几分,她乖顺的靠在沈鹤怀中柔声道:“沈鹤我知道你不喜欢徐天华,可是这个孩子也是俞望舒的孩子…” “我知道我的沈鹤重情,所以才会将孩子带回来,我的沈鹤心肠软只是嘴上不喜欢罢了。” 沈鹤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温芸却是笑意更盛了几分,她摸着徐念舒的脸软声道:“昨夜一听到孩子饿了第一个去庖房给孩子煮米浆的是你,将孩子带回来的是你,沈鹤其实接受了这个孩子不是吗?” “夫君,徐念舒没有父母了,他不像我…我是及笄后才没有的…” “夫君…” “我知道了…” 沈鹤俯身啄了啄温芸的脸眼中的戾气散去不少又是恢复了平日那温润模样。 “夫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夫君都会支持你。” 沈鹤一面重重吻着温芸的额头一面沉声道:“只要夫人高兴…只要你高兴你做什么都可以…” “咿呀~” 缩在温芸怀里的徐念舒似乎也是意识到什么,他小小的手轻轻握住温芸的手指,那好看的眸子清澈至极。 三人这般依偎着倒是当真像一家三口,温芸又给徐念舒喂了米糊哄着他睡了,沈鹤干脆也是下了庖房给温芸做了吃食又抱着她补了一觉。 … 徐党戴党双双被绞杀干净后朝廷也是人才紧缺,瞧着盛云景像是再没了威胁但实际上也是早已失了根基,外头小国蠢蠢欲动正欲等待时机将国家吞并。 然而就在此时镇北关突然发动兵变, 镇北王的铁骑即将兵临城下,想来也是早已等候多时决定谋反。 朝廷此时已是乱作一团,没了徐天华和戴应淮镇压,那盛云景下台便是早晚的事,国家更名改姓更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各州县已经沦陷,镇北王最多还有两日便是要兵临城下,盛云景此时已是穷途末路,手上武将和所有兵力加起来也才三十五万人,镇北王一支铁骑足足五十万。 镇北王征战沙场多年手底下的将士各个杀伐果断,而皇城禁军根本比不过这批军队。 就在城门被攻破之时盛云景都只是悲哀自己遇人不淑,危急关头居然无一人能赶来救驾。 那京城已是一片狼藉,老少妇孺皆大门紧闭不敢出门,就在盛云景即将认命时突如其来的一支精兵军队将镇北王的军团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瞬间镇北王军队大乱,急促的马蹄声和惨叫声混作一团,镇北王此时勒紧缰绳暴喝一声:“何人敢拦我镇北军!” 沈鹤骑着健硕的骏马手握长枪从那支神秘军队里缓缓走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镇北王那长枪上的血水滴滴答答流淌一片。 “王爷好久不见,下官倒是不曾想过还会以这种方式和王爷见面。” “沈鹤!?” 镇北王气急咬着牙又是想起在那镇北关两人的恩恩怨怨,他便是冷笑一声手中长枪冷光一闪:“冤家路窄,当初在镇北关本王就已是对你恨之入骨!你倒是还敢出现在本王眼前!” “王爷说笑了,当初你便是在计谋上败给下官,今天王爷怕是又得输给在下。” 沈鹤依旧那般从容不迫瞧不出一丝紧张,这一战他要打而且必须打必须赢,为了温芸平安为了不波及她,沈鹤绝不能叫镇北王踏入皇城。 “笑话!当初本王是小看了你叫你得意了一时,论武力你一个文弱丞相也敢和本王这久经沙场的老将比!” 镇北王哈哈大笑一副势在必得之意,他要将沈鹤千刀万剐才能解了当初在镇北关的恨。 两人也是不再废话拔刀相向,一瞬间电光火石那尖刀“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摩擦出点点星火。 两人斗的难舍难分,镇北王不愧是老将,即使已经高龄却是依旧硬朗,沈鹤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被震的胳膊发麻。 那镇北王一个回马枪险些一刀刮破沈鹤的咽喉,沈鹤马匹受惊便是一阵惊啼,他赶忙稳住身形握紧缰绳,镇北王见状便是趁机要一刀砍下沈鹤的头颅却是被沈鹤一剑砍断了身下马儿的左腿。 镇北王的马被剧烈的疼痛惊的一阵一阵哀鸣随后便是发疯似的要将镇北王甩下马背,镇北王慌忙抱住马的脖颈却是导致自己再没了还手之力,沈鹤又是一剑刺中马的腹腔,剧烈的疼痛叫那马没命的胡乱冲撞。 “该死的!快停下!” 镇北王那手中长枪被振飞自己也是半个身子歪斜在外,终于还是被那马摔下。 那一摔叫镇北王吃痛的龇牙咧嘴,他还未来得及站起身便是瞧见大批马匹刀剑向自己冲来掀起一阵尘埃。 “不…不不不!!” 镇北王瞪着眼珠还未来得及爬起便是被那马匹掀飞,随后那一匹匹马从他的身上踏过,那骨头的碎裂声混合着惨叫声凄厉至极。 镇北王被那马群踩踏的胸腔恐怖的凹陷进去,那血水从口腔鼻孔里缓缓流淌。 “嗬…嗬…” 他此时就连抬手都分外吃力,更别说起来继续作战,沈鹤那冰冷的长枪忽然抵住了镇北王的咽喉随后低笑一声:“看来王爷连武也败给了在下。” “嗬…嗬嗬…” 镇北王瞪着充血的眼珠活生生要将沈鹤吃下一般,沈鹤未再给他喘息机会便是一剑砍下他的头颅。 第333章 他没问题,是我不行 沈鹤率私军斩杀镇北王又收缴那镇北军,论功绩他已是功高盖主,将那几乎摇摇欲坠的国家又叫它有了几分喘息的时机。 盛云景当真大喜过望压根不计较沈鹤秘密养私军的事,现在这种位高权重的大臣手底下或多或少都会养兵,这种事不好摆在明面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云景干脆分了沈鹤一部分兵权叫他那批私军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禁军,又是大肆封赏,原本国库就空虚的不行但盛云景为了提拔沈鹤叫沈鹤尽心尽力为自己卖命直接咬咬牙赐了沈鹤一座上好的府邸。 但沈鹤住温府住习惯了,毕竟温府承载了太多记忆,他也不愿再搬迁但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还是收了。 “干杯!” 一大桌子人难得的凑到一起又是和当年那般举杯同庆,宋予怀当真酒量好他又是高兴一连敬了温芸沈鹤六杯酒才坐下。 “你这还没开吃就喝这么多!等会儿醉了又是要麻烦沈鹤给你抬屋里!” 宋予安横了宋予怀一眼随后细心的给陆祈年夹了块鱼腹肉。 “我这是高兴,你懂什么!” 宋予怀打了酒嗝眯着眼睛笑道:“一来老沈升了丞相,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沈相爷,二来咱们相爷打了胜仗这功绩可当真是无人能及!” “得了吧你,说重点!” 沈鹤无奈翻了个白眼给温芸夹了块肉,那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说了半天没说到点上,宋少什么时候这般墨迹。” 宋予怀咳嗽一声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哎呀…好吧好吧…主要…主要还是感谢咱们沈相爷提拔我为礼部尚书,否则我都不知道还要熬多少年才能出头呢。” “你啊,是该好好感谢相爷,你瞅瞅你先前出翰林院是因为咱们爹升官,现在又因为相爷记着你,若是换个别人可没这般走运的。” 宋予安笑着揶揄,宋予怀也只是挠着头笑着,话倒是没错他这一路升官当真没吃太多苦,基本上都是靠别人带的。 “好啦,怎么说都是沈相爷厉害,来来来咱们敬相爷和相爷夫人一杯!” 柳千浔虽说也是和几人许久未见但一点没有生疏反倒是更亲密了些,她打着趣端了酒水看着沈鹤和温芸二人,其他几人也是忙端起酒水。 温芸闻声略微无奈赶忙握着酒杯迎上去嗔怪道:“叫什么相爷相爷夫人,听着倒是分生,我们之间莫要讲究这些,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这官职可以打破的。” 沈鹤也是微微点头搂着温芸的腰肢应道:“该叫什么还是跟平日那般就是了,莫要叫什么相爷了,外人叫叫也就罢了,你们这就莫要凑热闹。” 说罢专门瞥了柳千浔一眼,柳千浔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又是跟谢扶摇说着悄悄话。 陆祈年闷头给宋予安剥虾,柳千浔正觉着无聊便是忍不住开口:“话说小陆和予安两人怎么样了,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你们商量个婚事?” “咳…” 宋予安一口酒没下肚直接被呛的连连咳嗽,陆祈年抿着嘴也是略微尴尬的手指一颤,柳千浔这一句话成功将全场焦点从沈鹤转移到陆祈年和宋予安两人身上。 陆祈年原本还正常的面色突然泛起一抹潮红,他抿着嘴随后结结巴巴道:“还…还…还早…” “还早??” 柳千浔瞪着眼又看向宋予安,明显的将“逼婚”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宋予安也是略微手足无措垂着眸应了一声:“是…是还早…” 温芸微微蹙眉觉着脑袋有些发晕便是叫沈鹤倒了杯茶水:“不早了吧…这么久了,你们不会还…” “咳…” 陆祈年耳朵更烫了些,这么久了他和宋予安还干干净净的,平时除了亲亲抱抱牵个手当真没再干别的。 其实宋予安也着急,但先前他们俩其实是试过,但宋予安每次都太过于紧张,往床榻上一躺身子紧绷绷的叫陆祈年无从下手。 明明平时稍微搂抱就有情欲可真当要做时候却是只有紧张,居然半分情欲都升不起来。 陆祈年原本也是未经情事明明都坦诚相见了却是因为宋予安太过紧张居然都怼不进去,尝试好多次无果后只能宣告放弃。 宋予安也是憋屈,临到大门口了死活怼不进去,她一想到要做那种事身子就僵硬的不行,不管陆祈年如何努力如何安抚都没办法。 宋予怀不可置信的险些将口里的酒水喷出,他瞪着眼看着那将心虚写在脸上的两人忍不住嘴贱道:“不是…我都离家这么久了还以为你们俩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不是…不是不是…你们俩…” “陆祈年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大个男人了你…” 面对宋予怀一言难尽的眼神,陆祈年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向宋予安又只得将话生生憋回去。 宋予安也是又羞又恼,她又不愿叫陆祈年莫名其妙被扣了个“不行”的帽子便是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他没问题…是…是我不行…” 宋予怀闻言喝了口酒:“昂,是你不行啊。” “噗!” “不是,等会!” 宋予怀这才反应过来愣怔在原地表情极其复杂的看向自家老姐,温芸和柳千浔几人也是当场蚌住。 宋予安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水,她低着头拧着衣袖咬牙切齿道:“你什么表情!宋予怀你还有脸说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连个媳妇都没有!你还有脸说我!!” “噗…至少我行。” “你!!” 宋予安撸起袖子险些当场又要和宋予怀干一架,宋予怀直接一个跳脚踩在椅子上极其欠揍道:“你看你看!说实话还不爱听!小爷我对谁都行,你自己不行还不让说了!” “宋!予!怀!!”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安姐姐。” 陆祈年赶忙去拉宋予安的手小声安抚,宋予安狠狠吐了口浊气,恶狠狠瞪着那上蹿下跳小人得志的宋予怀。 “其实…也是我不太行…要不然也不会…” 进不去… 宋予安闻言赶忙反手握住陆祈年的手心略微心疼道:“哪有…分明是我的问题,你已经很努力了…是我…” “咳咳咳咳咳!” 柳千浔狠狠咳嗽几声打断了两人间极其炸裂的发言,她又是觉着尴尬忙别过头干笑一声:“啊…今天月亮真大啊…” “今天没月亮…” 沈鹤无情拆台一瞬间叫几人皆尴尬到说不出一句话,温芸略微责怪的踹了沈鹤一脚小声责骂:“你怎么回事!喝多了别乱说话!” “咳…” “那个…” 温芸打着圆场强行挤出一丝笑意:“他喝多了…别管他…吃饭吃饭…” 吃到最后几人皆是各回各家,沈鹤依旧和先前那般喝了酒便是黏着温芸,不过今日醉倒的却是宋予怀。 “老沈…嗝!” 宋予怀红着脸眯着眼睛软趴趴的要往沈鹤身上靠,沈鹤极其嫌弃的一个侧身宋予怀便是直接脸朝地摔在地上呼呼大睡。 宋予安和陆祈年两个人当真是尴尬,赶忙提前打了招呼回了家,在马车上这一路两个人都尴尬的没说一句话。 “安姐姐…” 陆祈年察觉到宋予安似乎心情不佳便是轻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宋予安略微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对不起…我没用…” “哪有。” 陆祈年轻轻摇摇头低垂着好看的眸子小声道:“今晚上再试试,我再温柔些。” “我要是真的不行怎么办?” 宋予安还是心有余悸,试了太多次她都是那样紧张僵硬,她能感觉到陆祈年很累但她当真在床榻上放松不了。 “不会的,如果失败了就是我不好。” 陆祈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心笑道:“再说了我们在一起又不是单纯为了这个,如果真的没办法做的话那就不做了。” “我挺喜欢和姐姐亲亲抱抱,这样就够了。” 宋予安瞧着陆祈年说的轻松,但她知晓陆祈年其实也觉着憋屈,随后也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极其认真道:“再试一次…这一次我努力放松些。” “好。” 第334章 盛云景毒发,沈鹤得到徐天华密信 沈鹤坐上丞相之位后当真是做好了那把刀,处事愈发雷厉风行。 不听话的官——斩! 有歪心思的官——斩! 整日躺平混饭吃的官——斩! 他自知这般会引发朝廷官员不满,但也只有这般才能彻底震慑那群整日混吃混喝的官员,才能改写那早已腐朽不堪的朝政。 沈鹤是盛云景的刀,这把刀越锋利越狂妄盛云景才能坐稳那皇位,盛云景要的就是沈鹤这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将沈鹤的利益发挥到最大化。 “咳咳咳…” 盛云景略微虚弱的靠在那软椅上,那眉眼浓烈的病气叫他憔悴至极,桌案上的奏折散乱一片。 “叩见皇上。” 沈鹤一身玄衣额前略微出汗,明显是从府里头赶过来的,盛云景瞧见沈鹤便是如同见到救星那般起身将沈鹤馋起随后定了定身形:“丞相可会批奏折?” 沈鹤闻言又见盛云景面色难看便知定是盛云景身子出了问题,却是连奏折都批不动了才忽然传召他。 沈鹤盘算片刻随后恭敬开口:“臣不敢亵渎皇权。” “丞相…” 盛云景强忍着那眩晕勉强保持了清醒,咬着牙略微痛苦道:“朕需要你…” 沈鹤依旧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答道:“臣不敢。” “朕恕你无罪,丞相乃百官之首,有义务代劳朕批奏折。” 盛云景明显的就是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看着那油盐不进的沈鹤气的咬牙,他自知沈鹤一开始就不愿趟浑水,能将他召回无非是因为沈鹤知晓现在的局势若是无人能镇压朝廷必定大乱,到时候内乱爆发外国也会趁机搅局,那沈鹤想要的安稳生活将不复存在。 沈鹤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生活不受影响才会回来甘愿做盛云景的刀镇压朝廷。 “丞相…朕需要调养身息,国事需要你担着,如今虽说朝廷局势勉强稳住且偏向朕,但邻国的那些豺狼蠢蠢欲动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盛云景灰暗的瞳仁下都是疲惫与心酸,他原本是想做明君,最后国家被他治理成了这般模样…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是朝不保夕,徐天华下的慢性毒药终有一日会将他蚕食干净。 盛云景最后的日子只想看着自己的国家能够恢复往日的安逸宁静,他自认为自己在情爱上不是个好人,但国事上他当真想做明君,不管是谁为他治理也好,只要能将国家恢复往日那般他便是知足了。 “那些邻国皇上不必担忧,臣自会为皇上处理干净。” 沈鹤说的极其轻松就如当初那样,盛云景看了他许久随后笑出声,他那没了往日清明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随后缓缓舒了口气:“有沈相这句话朕便是放心的…” “沈相回去吧,一会儿朕叫人将奏折送去府里,先前听说过丞相夫人不喜欢丞相夜不归宿,朕也不好留你。” 沈鹤微微一滞随后抬眸看着眼前笑的随和的盛云景,他感觉盛云景好像变了些,又不知如何说起。 “臣告退。” “沈相…” 盛云景声音略微哽咽颤抖,沈鹤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他听见盛云景虚弱的咳嗽声与那一口似乎怎么也提不上来的气… “沈相…你说…” “朕错了吗…” 盛云景低下头肩膀微怂就连说话也变得迟钝,他见沈鹤未曾出声又是忍不住开口:“沈鹤…朕是不是错了…” “若是重来一遍…朕对皇后好一些…是不是一切就…” “皇上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如何会犯错。” 沈鹤叹了口气打断了盛云景无意义的妄想,哪里有这么多重来一遍,当初的因结下了现在的果一切的一切都是盛云景自作自受。 可怜了俞望舒更是可怜了那个完全可以权倾天下的徐天华…那些后宫的妃嫔…多少人都是盛云景一念之间的牺牲品,现在盛云景知道后悔了…有用吗… “九五至尊…万人之上…” 盛云景哈哈大笑最后那笑声夹杂着细微的咳嗽声叫盛云景险些喘不上气… “沈相…朕没有了…” “朕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一句话无论什么都会有人双手奉上。” “沈相…” 沈鹤推开门不愿再跟他纠缠微微偏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几乎已经是萎靡不振的盛云景:“臣告退。” 沈鹤走了没几步那御书房里头便是传来了沙哑的笑声混杂着丝丝缕缕的呜咽,他不再多留也不愿管盛云景如何直接坐了马车回府。 温芸已经沐浴完靠在床榻上怀里抱着的是已经熟睡的徐念舒,她仅仅着了件轻薄的纱衣,那若隐若现的雪白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妖异。 “回来了?” 沈鹤刚推开门温芸便轻轻坐起,那香肩细腰和那圆润白皙的团子隔着衣衫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沈鹤滚了滚喉结原本微凉的眼眸顿时暗流翻涌,他晦暗的眸子看向温芸胸口处的高耸随后缓缓开口:“夫人今晚上又是想了什么鬼点子折腾为夫?” 温芸略微无辜的歪着头似笑非笑着,她轻轻将徐念舒放在那软榻上意味不明道:“觉着天热穿的轻薄了些就是想了鬼点子折腾你?” 沈鹤才不管这么多,麻溜脱了衣衫两步爬了床榻将温芸圈在怀里,炙热滚烫的气息瞬间笼罩着怀中的温芸。 “夫人穿成这般…无非就是想要…” 温芸也没有反抗便被沈鹤顺势压在身下,沈鹤原本还烦闷的心情瞬间舒畅了好些,他熟练的把玩着白团又狠狠亲了亲温芸的唇瓣。 “夫人抱紧我好不好…” 温芸啄了沈鹤的唇角应了一声,两人紧紧相拥着沈鹤才忽然有了动作。 没一会儿温芸便是被沈鹤挑逗的面红耳赤,眼眸含着星星点点的情愫,就在沈鹤被那副表情刺激的来了兴致准备深入交流时却是无意间一偏头对上了徐念舒那双茶色瞳仁。 徐念舒不知何时醒了懵懂的吃着手看着沈鹤压着温芸上下其手,他见温芸眼角泛红还以为是沈鹤欺负了温芸便是咿咿呀呀的伸出粉嫩的拳头毫无威胁力的冲着沈鹤挥舞着。 “那个…” 温芸瞬间情欲下去了大半犹犹豫豫的起身:“要不先把念舒哄睡着再…” “别管他,让他叫…” 沈鹤哪里肯这般放过温芸,黑着脸重新将温芸按在床榻上俯身咬着她的脖颈,那低哑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回荡在温芸耳边,沈鹤很会挑逗一遍一遍抱着温芸道:“夫人我想你…我好喜欢你…我想…” “呜哇!!!!!” 两人刚起来的暧昧气氛瞬间被打破,徐念舒哭嚎着伸手冲着温芸,他那好看的眼睛略微气恼的瞪着还压着温芸的沈鹤。 “能不能把这崽子丢出去!” 沈鹤瞬间软了烦躁的从温芸身上下来也没了再继续的兴致,温芸略微责怪的起身抱起徐念舒安抚的哄着。 “你今晚上怎么了?怎么不听话了念舒…” “呜哇…” 徐念舒在温芸怀里缩瑟着颤颤巍巍的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给温芸擦拭那泛红的眼角,温芸微微一愣怔随后便是更加温柔了几分。 她哄着徐念舒柔声道:“乖…没事的…你沈伯父没有欺负我,念舒不哭好不好?” 徐念舒懵懂睁着还挂着泪水的眼睛渐渐安静下来,但看向沈鹤的眼神依旧带了几分不悦。 沈鹤察觉到那目光随后也是冷冷对上,他拢了拢已经敞开的衣衫随后冷声道:“屁大点孩子把儿都没长齐就会坏事。” “咿呀!” 沈鹤倒是没想到这么小个小豆丁敢瞪他,听这语气估计还骂的挺脏随后便是气笑了。 “好了好了…” 温芸知晓沈鹤现在正憋屈着也是赶快将徐念舒哄睡了随后主动去亲沈鹤,好在沈鹤给面子虽然被接二连三的坏事但依旧对温芸极度隐忍温柔,不一会儿两人便是彻底在床榻上纠缠在一起。 “夫人…我现在发现不要孩子是个明智的选择。” 沈鹤事后揽着温芸的肩头将脸轻轻埋在她的颈窝,温芸无奈笑了笑:“是觉得孩子坏事?搅黄了你沈相爷的雅兴?” “唉…” 沈鹤许久才开口:“等徐念舒大一些分房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总不能因为他禁欲吧。” “嗯…那便是听你的。” 温芸知晓沈鹤还在气头上便捧着沈鹤的脸又亲了亲,那好看的眼睛含情的看着他声音也是带了几分撒娇之意:“我也知晓夫君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原本带孩子就不容易。” “倒不是委屈…” 沈鹤缓和了几分看向温芸随后柔声道:“我没什么好委屈的,夫人养孩子养的开心那我便没什么说的,只要你开心我受罪些没什么。” “就是…” 沈鹤欲言又止随后略微憋屈的蹭了蹭温芸的脸:“夫人…我都自行解决好几日了…这么久了就今天和夫人亲热过…还被那小崽子打断了两次…” 温芸瞬间无语,果然还是因为床笫之欢未满足他,但沈鹤这些日子确实辛苦温芸想着迁就他也无妨便是开口:“念舒每日午时会睡很久…” 沈鹤果然眼眸亮了几分随后狠狠亲了温芸的脸甜丝丝的笑着:“果然夫人疼我~” 温芸翻了个白眼已经能幻想到日后每天午时都被沈鹤折腾的精疲力尽的模样了。 … 一连又过去几月,盛云景气色肉眼可见的差了好些,原本俊朗的脸现在已是瘦的瘦骨嶙峋,脾气也变得更加古怪难猜。 盛云景直接不再上朝一切事务由沈鹤代理,他也是除了沈鹤谁也不见整日将自己锁在御书房或是养心殿。 这般过去好些日子盛云景像是自知大限将至一般半夜召了沈鹤进宫又说了好些话最后提到了俞望舒先前给自己绣过的香囊…可惜被自己扔掉了… “沈相…朕走后…可否方便去一趟坤宁宫…可否将皇后的物件随着朕一起下葬…” 盛云景眼眶深深凹陷,他已是在苟延残喘,说话都那般吃力… “朕后悔了…沈相…朕真的后悔了…” “朕当初若是在望舒还爱朕的时候对她好一些…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盛云景大口大口喘着气但那气似乎只进不出一般,沈鹤知晓盛云景这是活不过今晚,但他的要求沈鹤没办法接受。 “皇上,您不爱皇后娘娘在先不敬她在先,现在说这些…怕是娘娘知晓后也不会开心,娘娘现在一心向着的不是您,是九千岁。” 沈鹤当真是厌恶盛云景这般,字字句句都毫不客气的扎他的心窝子,盛云景呜咽着紧紧抓着沈鹤的衣袖,他喘息着艰难开口:“望舒会给朕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的…望舒她这么爱朕…她之前这么爱朕的…” “她没给过你机会吗?” 沈鹤听着盛云景这些无耻至极的话恼的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留情扯开了盛云景紧紧拽住的衣袖。 “先前听闻皇上不喜皇后,从未给予过最基本的尊重与体面,皇后其实很早之前就一次又一次给过皇上机会。” “皇上自己没有把握住,现在再想要未免也有些太贪心。” 盛云景怨毒的眼睛愣愣的瞪着沈鹤,那喉咙却似是卡住了浓痰居然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皇上要皇后的物件此事臣没办法,皇后现在爱的人不是皇上,若是臣拿了娘娘的物件带给皇上那便是辱了娘娘更是辱了九千岁。” 沈鹤沉默许久看着床榻上那阴沉怨毒的盛云景知晓他若不是现在没了力气反抗定是恨不得起来将他掐死,但许久盛云景才张着嘴喉咙里咕噜咕噜叫着随后“啊”了半天终究没再说出一句话就咽了气。 盛云景驾崩后举国哀悼二十七日,说是哀悼其实根本没几个人放在心上,现在掌权的是沈鹤,给盛云景哀悼岂不是明着不将沈相爷放在眼里。 这盛云景死了没留下子嗣也无任何圣旨留下,人们早已默认沈相爷便是下一任帝王,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沈相爷会在哀悼结束后自立为帝要么便是百官力荐为帝,可事实上二十七日后沈相爷却是毫不关心那皇位空缺一事。 沈鹤整日忙的焦头烂额,盛云景撒手人寰后留下来一大堆烂摊子,他又是要批奏折又是要稳定局势,还得忙着张罗科举选拔新鲜人才填补职位空缺。 盛云景和俞望舒都死了,那坤宁宫也是需要收拾的,沈鹤好不容易得了空原本是可以随意安排个人收拾可他还是选择亲力亲为。 俞望舒对他和温芸有恩,她的东西沈鹤决定带回去保管,又是下令将徐天华被随意掩埋的尸身重新厚葬等俞望舒的东西收拾了一同给徐天华陪葬了去,也算是仁至义尽。 俞望舒的坤宁宫自从徐天华那次醉酒后便是再无人进来过,沈鹤将俞望舒的衣衫首饰分门别类收好却是在那抽屉夹层中找到了徐天华的信。 那苍劲有力的字迹一瞧便知,沈鹤抿着唇又翻了许久却是抽出两张呢好的圣旨。 徐天华机关算尽居然连沈鹤会入坤宁宫都能算出,以这种方式跟沈鹤做了最后的交流。 沈鹤承认徐天华处事上更胜自己一筹,但此时以这种方式再次面对他沈鹤却是觉着心脏发闷。 他小心翼翼展开那封信上头却是赫然写着:“沈鹤,或许我现在该叫你沈相。” “意外吗,以这种方式和我再次交流,我知晓你现在的表情极其精彩可惜咱家看不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在你看到这封信时盛云景已经毒发身亡,徐念舒想必你也接走了,原谅我…沈鹤…我并非故意要这般算计你,我已经走投无路,只有盛云景掌权我才有机会以这种方式跟你交流,当然代价我清楚…” “我不想猜盛云景会如何报复我的尸身,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沈鹤,我将徐念舒托付给你,希望你能保他一世平安,必要的话…念舒长大后认你做父亲也无妨,他不需要我这样的不负责任的爹。” “沈鹤那两份圣旨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给你留了两条路,我知晓你不愿被旁人操控所以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一封圣旨是盛云景死后沈丞相可自立为帝改朝换代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 “若是你没有这样的打算那便把皇位留给念舒吧…另一封圣旨便是奉徐念舒为帝,两条路我给你规划好了,结局如何全凭你一念之间。” “我知晓这样做很冒昧你不会服气,作为回报我给你留了两张兵符和千万两黄金,若是你称帝这些便是贺礼,若是你选择辅佐念舒为帝那这些便是报酬。” “沈鹤我知晓你不会拒绝,我自知亏欠你,我沦落到这个下场你嘲笑也好无感也好,我并不后悔。” “我这一生机关算尽只为了俞望舒,我不是个信佛的人,但此刻就连我也忍不住期待若是有来世…” “沈鹤未来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定夺,你拥有的是我穷极一生都无法奢求的…” 沈鹤凝视那信纸许久都未曾缓过来,那两封圣旨静静的躺在桌案上,沈鹤缓缓伸手还是打开了其中一封,果然正如徐天华所说里头是拥护沈鹤为帝的圣旨。 “徐天华我不知道如何评价你,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足够了解我…” 沈鹤自嘲一声将那写着拥护丞相为帝的圣旨一把火烧了干净随后小心翼翼将那草拟了徐念舒为帝的圣旨收好。 “徐天华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都如你所愿吧…” 第335章 震慑六国,彻底权倾朝野 盛云景死后外国果然开始蠢蠢欲动,都想从中分一杯羹,果然没多久距离最近的周国率先坐不住出兵攻占了边境,原本以为会极其顺利的打入京城却不想短短两日便被沈鹤率领的五万精兵打的哭爹喊娘一个个夹着尾巴回家。 周国君王瞬间蒙圈,自己派出二十万大军却被对方区区五万人打的找不着北,那名沈丞相甚至亲自率兵主动打下了大周一座城池,又是一路向北将大周一片领土全部割裂。 如此凶悍不要命的打法叫大周瞬间投降又是赔钱又是派使者求和,更是叫周围同样有野心的五个国家不敢再造次。 求和的使者被沈相爷当众羞辱的提着裤子哭着回大周,沈相爷甚至直接放话:“若是尔等敢来便是直接率兵扩大国土!” 其他四个国家全都像是死了一样安静偏偏就有个不怕死的金国觉着大周就是太菜才会被打成这般,金国汉子个个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比别国男子生的都要壮些,金国国主不信邪直接亲自率兵又是要攻。 这一战打了整整三个月都未打出个结果,周边小国更是觉着胆寒,明面上一个即将亡国的结果却是能和那公认的武力值最高的金国打的难舍难分,很难不让人猜测盛云景是不是压根没死,这是想假死叫他们一个个主动送上门然后统一大陆呢! 虽然还未打出结果但沈相爷的名声越来越响,一瞬间便是得了个“战神”的名号,分明是文官却是不输于武将,外头打的热火朝天京城各茶楼都开始传起沈相爷的各种传奇事迹。 后来不知是谁又扒拉出沈相爷当初以四品知府上战场镇压朝廷安定镇北关,还是七品巡察使时二品布政使说杀就杀。 最后得出结论——沈相爷乃神人也! 一瞬间京城达官显贵挤破脑袋都想在沈相爷面前混个脸熟,更有贵女小姐们哭着大喊非相爷不嫁,此生若是不能寻个相爷这般的男子便是白费此生! 又是过了数月京城传来沈相爷和金国国主签订和平共处协议的传闻,但后来又传出沈相爷狮子大开口要了金国万两黄金一座城池…不过战神相爷还未回京谁也不敢擅自猜测。 “金国大败!相爷凯旋回京!!!” 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瞬间全国轰动,沈相爷今日回京的消息一传出各足不出户的贵女们便是恨不得浓妆艳抹一大早便将京城那条街堵的水泄不通。 “温姑娘不去看看老沈?我啊听说自从老沈打了胜仗后京里头的姑娘们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老沈不嫁,温姑娘这个正主今日不去看看就不怕老沈当真被哪个女子勾搭走了?” 宋予怀明显成熟了许多,沈鹤走后他帮忙处理国事做的倒是有条不紊,外头喊宋尚书都喊的“铁面尚书”。 温芸瞥了一眼宋予怀放下了手中的热茶笑道:“我去了做甚?我向来喜静,这些日子外头太吵,明摆着沈鹤现在是那些贵族小姐们的心头宝,我去了岂不是会被他们一口一个唾沫喷死?” “女人的嫉妒太恐怖了,我才不去,在家陪着念舒不好吗?” 温芸柔和的看向外头已经会踉踉跄跄走路的徐念舒,外头逗兔子的徐念舒似乎感受到温芸的目光也是偏过头,那双水汪汪的茶色瞳仁全是依赖与喜欢,他咧开嘴奶声奶气的喊着:“姨姨~姨姨抱抱~” “嗯,来了。” 温芸心都要被徐念舒融化了,徐念舒完美遗传了徐天华妖孽绝色的容颜,这么小个小豆丁稍微撒撒娇就能叫温芸瞬间软下来。 温芸一把将徐念舒抱起带回了房又放在自己腿上,徐念舒眼眸全是温芸当真舍不得移开半分,这叫一旁的宋予怀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试探性开口:“念舒过来叫宋叔叔抱。” 徐念舒略微疑惑的歪着头,那眸子水灵灵的看着宋予怀随后扭头埋进温芸的颈窝,这个小奶团子往温芸怀里钻来钻去软乎乎的开口:“姨姨~这个蜀黍笑的好猥琐…” 宋予怀那笑忽然僵在脸上,温芸也是噗嗤一声没忍住看着宋予怀难看的脸色赶忙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小崽子…” 宋予怀无奈的放下胳膊笑骂道:“我倒是知晓老沈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了,这词都是谁教他的?” 温芸干笑一声温柔的垂眸揉着徐念舒略微婴儿肥的脸蛋,语气略微责怪道:“没大没小,今天你沈叔父回来又是要好好收拾你!” “嘤~” 徐念舒委屈巴巴的抱着温芸的腰小声道:“沈蜀黍好凶…沈蜀黍总是凶念舒…姨姨不要跟沈蜀黍过日子了好不好…” “噗…” 宋予怀笑的肚子痛,他伸手捏着徐念舒的脸戏谑道:“不是,你真的只有两岁吗?会说这么多?老沈不在就挑拨离间,这话被你沈蜀黍听见怕是要打烂你屁股哈哈哈哈!” 徐念舒像是被宋予怀捏疼了委屈的瘪着嘴蹭着温芸的脸,温芸也是觉着好笑,她轻轻揉着徐念舒的头强忍着笑意:“那姨姨不跟沈叔叔过日子跟谁过呀?那就没人要姨姨了怎么办?” 徐念舒闻言动了动抬眸望向那笑的温柔的温芸而后似乎当真在思索,温芸和宋予怀也是好奇这小豆丁又能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便是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许久徐念舒微微蹙起的眉头才慢慢舒展随后鼓着嘴开口:“姨姨跟念舒过日子好不好?等念舒长大些跟姨姨在一起,念舒照顾姨姨好不好?” “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予怀狂笑着拍着大腿忍不住对着徐念舒竖起大拇指:“好好好!打小你就胸怀大志,想好怎么挖老沈墙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芸也是笑的不行,她也是好奇这些都是谁教他的,便是哄着徐念舒试探道:“念舒告诉姨姨这些是谁教你的?” 徐念舒天真的开口:“是予安姨姨和千浔姨姨教的!他们还说如果念舒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要主动跟她在一起的!还要主动亲亲主动要抱抱!” 温芸默默看向笑容一僵的宋予怀顿时觉着无奈,怪不得徐念舒喜欢亲她找她要抱抱,合着都是那两人干的好事!这么小的奶团子被带坏了当真可恶! “咳…” 宋予怀尴尬的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什么…回头我跟我姐说一声,叫她别把孩子带坏了。” … 此时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锣鼓声作响,禁军御林军通通出来护驾,沈鹤提前褪下了铠甲着了平日的玄衣骑在高头骏马之上,挺拔的身姿当真如同战神,说他是文官却当真像个将军。 “好帅啊丞相大人!!!” “年仅二十八九的相爷啊,这么年轻!!!” “啊啊啊啊!相爷看过来了!!!” 沈鹤微微蹙眉,他以为几月不见温芸会过来迎接他的,结果看了半天除了这些对着他尖叫的痴汉女外当真半点看不到温芸的身影。 什么情况?!他一早就放话自己今日回京,温芸是不知道消息吗!? “相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那下方的贵女小姐窃窃私语,瞧着丞相大人原本还好好的忽然就黑了脸色。 “不清楚,怕是打仗累着了,打了好几个月呢,金国强横估计这一战吃了不少苦。” 原本安排的是巡城三圈以激励民众,但看不见自家夫人的沈相爷现在很生气,仅仅骑马绕城一圈就直接一鞭子回了皇城,留下那一众不知所措的老百姓面面相觑。 沈鹤收拾完东西直接冲回府中,温芸和宋予怀还在逗徐念舒。 宋予怀坏笑着捏着徐念舒的肉脸道:“来来来小念舒,跟我学——沈鹤老流氓王八蛋!” 徐念舒歪着头刚要开口却隔着房门瞧见了那面色铁青的沈鹤,他那小脸瞬间煞白而后慌忙闭上嘴死活不愿再开口。 “说啊,你这么会说,怎么不说了?” 宋予怀略微疑惑凑近道:“是不是有点难?没事,你宋叔叔教你啊…” 宋予怀慢慢张嘴一字一句拉长了声像是真要将徐念舒教会一般:“你看我发音念舒,沈——鹤——老——流——” “宋!予!怀!” 沈鹤阴冷凶恶的声音叫宋予怀身子一颤险些尿了裤裆,他汗毛乍起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刚回头便是对上了沈鹤那双暗流翻涌的黑瞳。 “夫君?” 温芸轻轻起身亲昵的想要抱他却被沈鹤轻轻推开,沈鹤面色极其不悦的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宋予怀随后勉强扯了个笑容:“夫人将徐念舒抱出去好不好?夫君要处理些公事。” 宋予怀心脏骤停求救似的望向温芸,结果身旁的徐念舒自觉踉踉跄跄小碎步去了温芸身旁而后拉着她出了房顺便关了门窗。 “咳…老…老沈…” 宋予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而后侧身小心翼翼要推开房门却被沈鹤冷着脸挡住。 “我不在的日子宋尚书倒是闲的很…” 沈鹤意味深长的看着快要尿裤裆的宋予怀阴森森的笑出声:“都有空回来和我家夫人哄孩子了,想来礼部尚书的位置还是太过清闲。” “咳…老沈…老沈不是…我…” 宋予怀额前略微出汗,他哪里不知沈鹤当真怒了,他什么时候叫过自己“宋尚书”,这般阴阳怪气的称呼搞的宋予怀都怀疑沈鹤下一秒就要自己扒了皮扔油锅里炸了。 “既然这么闲那战后和金国外交一事便是由宋尚书亲自去吧,礼部尚书原本也是管理外交,此次金国愿意臣服那后续安排皆由宋尚书定夺。” 沈鹤一句话叫宋予怀顿时欲哭无泪,哭嚎着抱着沈鹤的大腿哀嚎:“不要啊老沈…金国都是蛮人,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能去的啊…” 宋予怀见沈鹤依旧不说话便是叫的更加凄惨了几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几乎都抹在了沈鹤的衣袍上。 “老沈…老沈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金国…我不要去跟蛮子外交老沈…” “过会儿我会派人安排下来,十日后便是有车马接你去金国。” 沈鹤冷冷的扯了宋予怀抱着的衣袍而后蹲下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公事处理完了,现在…该解决一下私事了…” “私…私事…” 宋予怀只感觉下体一凉慌忙就要跑却被沈鹤狠狠按在地上,那阴毒的声音萦绕着:“宋予怀你当真该死!我外出打仗几个月你在我家带坏孩子!” “啊!!!老沈!!!” “别别别!轻点轻点!腿…腿腿腿要断了!!!” 第336章 姨姨…为什么我没有爹娘 金国战败后自愿成为附属国每年上交贡品并送去大批牦牛绵羊叫宋予怀带回,沈鹤这一战震慑六国彻底权倾朝野。 这一晃,徐念舒便是已经五岁,沈鹤瞧着是时候了,他这几年将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就等徐念舒长大后甩手走人,好不容易熬到徐念舒五岁沈鹤自然也不想拖下去,他决定用三年时间培养徐念舒,就像当年温芸培养他那样让他独当一面。 沈鹤会辅佐他待他站稳脚跟后辞官,以后的事情会有宋予怀代他辅佐。 沈鹤有私心,私心一直都是和温芸过自己的小日子,权倾朝野这么久他其实当真半点野心都没有,整天都看着徐念舒发愁。 这小崽子怎么还是这么小,怎么这么久了还长不大,他还要熬多久才能甩手走人… 沈鹤整日忙于朝政,府里有温芸教徐念舒读书写字,徐念舒跟徐天华一般早熟虽然仍然有孩子的天性但处事沉稳老练倒是还有几分温芸的样子。 虽然年幼的徐念舒还不理解为何自己五岁生辰一过那个整日对着他冷着脸的沈蜀黍比他还高兴,甚至破天荒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吓得他险些尿沈鹤身上。 毕竟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念舒能感觉沈蜀黍不太喜欢他的样子,尤其是自己对芸芸姨姨撒娇时候沈蜀黍像是要把他掐死了再埋了。 果然,在五岁生辰过完的第二天沈蜀黍就将他拎到书房里给他拼命灌输你以后要好好读书将来要独当一面的理念,徐念舒懵懵懂懂的不知沈蜀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记忆里这应该是这五年以来沈鹤对他说话最多的一天。 可怜的念舒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天之后徐念舒每日被沈鹤逼着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猫还晚,早上教各种诗词中午沈鹤没空便是将他丢给温芸学写字,下午又被丢给宋予怀学策论。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徐念舒以为可以结束了,结果沈蜀黍回来要检查一天学习内容,又是抽背又是逼迫他作诗,但凡有一点点错误沈蜀黍就是一句今晚上这些诗词抄写不完便是莫要睡了。 可怜的徐念舒还这么小就要遭受社会的险恶,他当真是愈发害怕沈鹤,从小就怕的现在当真是见到沈鹤就恨不得绕道走。 这日徐念舒因为策论写的不合沈鹤心意又是被罚抄,结果累的晚上写一半昏睡了过去,早上沈鹤起来瞧见他睡的昏天黑地便是一把将他揪起来一顿训斥,随后就是被罚的没能吃早膳。 沈鹤走后徐念舒明显是哭过了,白皙的小脸鼓着嘴抽抽搭搭的站在墙角罚站,嘴里还哽咽着背着沈鹤早上教的诗词。 温芸起来后瞧见这般样子当真于心不忍,想给徐念舒拉回房里但徐念舒却是一边背着诗词一边抽抽搭搭道:“沈叔叔…沈叔叔知道后会骂我的…” “他敢!当真还反了他了!” 温芸蹲下身轻轻给徐念舒擦干了眼泪又是哄着:“不哭不哭,姨姨给念舒做好吃的好不好?” “晚上沈叔叔回来姨姨骂他好不好?” 徐念舒原本就不懂为何一夜之间他要忽然承受这么多,沈叔叔原本就对他冷淡忽然又像是变了个人对他更加严厉,小念舒有时候委屈的一个人蹲在角落想着是不是自己不讨人喜欢沈叔叔才会这般对他。 温芸依旧是那般亲和温柔,她对徐念舒从始至终都是给予最诚挚的爱,所以徐念舒喜欢亲近她,可每回亲近温芸沈鹤那原本就冷淡的眸子更加阴冷的盯着自己。 “芸芸姨姨…呜呜呜…我不懂…为什么沈叔叔忽然要逼我做这些…” 小念舒终于忍不住将那压抑的委屈宣泄干净,他那双好看的凤眸哭的红肿但还是乖乖的握着手中的词本没有叫温芸抱抱。 “念舒看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出去玩的…都没有这么早就学这些的…为什么沈叔叔要让念舒学这么多…姨姨…我不懂…” 徐念舒抿了抿嘴小奶音干涩沙哑,温芸微微蹙眉重重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要如何跟徐念舒解释,这些事太过于复杂,温芸也不愿将他们的恩怨带给孩子。 “念舒今天不学好不好?姨姨一会儿叫你宋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徐念舒闻言没有立刻同意反倒是陷入挣扎,他抿着嘴最后还是懂事的摇摇头小声道:“我还有几首诗没有背…姨姨今天也还没教我写字…” “不写了,念舒出去玩放松放松好不好?” 温芸略微心疼的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我会跟你沈叔叔说说,咱们念舒还小,学这些东西不着急的。” 徐念舒红扑扑的眼睛这才闪过一丝亮光,随后奶声奶气的扑进温芸怀里哼哼唧唧的当真是委屈了,温芸赶忙将他抱起安抚的拍着背随后去庖房给他做了糕点叫他吃着,又跟宋予怀说了声叫他也别教策论了,给徐念舒玩一天。 徐念舒吃了东西这才舒服了些,也没了方才那么委屈,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记仇,欢天喜地的跟着宋予怀出了门。 温芸看着那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她知晓沈鹤的用意,但对于徐念舒来说实在是不公,沈鹤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别人的操控,可他这般又何尝不是在操控徐念舒。 这般急于求成的给他压力,为了早日辞官将所有压力都给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沈鹤实在是过分了些… 宋予怀带着徐念舒去找了先前徐念舒常玩的伙伴,一个是太尉之子另一个是刺史家的公子哥。 其实宋予怀是不太喜欢刺史家的公子哥的,他先前看着他们玩过几次,那刺史嫡子仗着自己比徐念舒年长些便是处处欺负他,先前玩的纸鸢挂在了树上便是使唤徐念舒爬上去捡。 纸鸢是捡回来了,徐念舒摔的脏兮兮的白净的小脸还沾了泥,回去挨了沈鹤一顿骂却也没有说实话只说是自己爬树不小心摔了。 后来宋予怀觉着不对趁着温芸哄沈鹤的功夫才问出徐念舒事情,那时候徐念舒还央求宋予怀不要告诉沈鹤,他怕沈鹤知道后不叫他跟他们玩了… “他们的爹爹好像都特别怕沈叔叔…我怕沈叔叔知道后他们就不跟我玩了…” 那时候徐念舒微微蹙眉紧张的拧着衣袖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予怀,宋予怀最后说不出话还是应了他的要求,不过叫徐念舒学会拒绝莫要总是别人使唤什么就傻乎乎的去做了。 宋予怀瞧着徐念舒跟那两孩子玩的起劲,但依旧不放心怕徐念舒又受到欺负,但此时却是来了下属禀报说是科举那边出了些岔子需要宋予怀过去一趟。 宋予怀略微为难刚想推了但徐念舒太过于懂事,冲着宋予怀招招手:“宋叔叔去忙吧!我过半个时辰自己会回去的!这里离家里不远的也就隔了条街。” 宋予怀犹豫片刻但礼部那边催的厉害又看着天色还早也就默认了。 “你莫要乱跑,过会儿就回去,别叫你姨姨等急了。” “知道啦叔叔!” 宋予怀实在是不放心又看了几眼瞧着几个孩子玩的没什么毛病才跟着下属离去。 宋予怀一走那刺史嫡子又想出些鬼点子,他跟那太尉嫡子耳语几句随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徐念舒我们玩捉迷藏怎么样?” 徐念舒闻言觉着新鲜便是问着:“那谁躲谁藏啊?” 二人对视一眼便是勾起一丝笑:“你来捉我们吧!我们不躲太远的!一盏茶时间找不到就自己出来可好?” 徐念舒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也是欣然同意,但他还是略微不放心道:“那…那你们不能躲太远啊…” 二人连忙摆手保证道:“绝对不会的!你找不到直接喊一声我们就出来了!” 徐念舒一听便是乖乖背过身闭上眼睛等着小伙伴藏起来,那刺史嫡子对太尉嫡子使了眼色二人直接各回各家留下徐念舒一人还傻乎乎的等着。 等徐念舒数到五十,二人早已不见踪影,他便是找了许久许久都不曾找到二人的身影。 “喂!我找不到你们了!出来好不好?!” 徐念舒略微无助的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此时太阳渐渐落山,他也该回去了,但徐念舒担心两个小伙伴还躲在角落等着自己寻找若是自己回去那他们怎么办… 他便是一人一边喊一边找着殊不知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 温芸在房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宋予怀给徐念舒带回来也是觉着无奈,宋予怀这家伙定是带徐念舒玩疯了忘了时辰…罢了…反正也是有他在晚些就晚些吧。 沈鹤此时也是带着戾气回府,不用说就是朝廷上又有几个官员遭了殃,他依旧是回了温芸的闺房随后和平日那般乖顺的抱着她亲了许久才肯放手。 “夫君看着似乎今天累了些。” 温芸轻轻为沈鹤理了额前的碎发略微心疼的捧着沈鹤消瘦了几分的脸。 沈鹤轻轻“嗯”了一声亲昵的蹭着温芸炙热的手心:“今天事务多了点…但想夫人就提前回来了…” “怎么没看见徐念舒那小崽子?” 沈鹤眯着眸子略微不解,平日这个时候徐念舒早该乖乖主动找他检验今日学习内容,现在却是半天不见人影。 “我看他太累就叫他跟宋予怀出去玩了一天,今天就别叫他学了吧。” 沈鹤闻言略微无奈随后轻轻揉着温芸的脸哭笑不得道:“夫人当真是个慈母…罢了…我听你的…” “嗯…一会儿还有事跟夫君说的…等宋公子和念舒回来咱们用了晚膳再说吧。” 温芸难得的正经沈鹤也是宠着她乖乖点头,他依旧是那样依恋温芸,每次处理完事务回来都要温存许久。 一直到了戌时宋予怀才独自哼着小曲回来,沈鹤见他一人回来微微蹙眉,温芸也是感到不妙轻轻开口:“宋公子…念舒他…哪去了?” “嗯?他不是早该回来了吗?” 宋予怀原本还轻松的脸忽然僵了几分,吞吐片刻这才发现府里没有徐念舒的身影。 “他还没有回来的,念舒不是你带走了吗?怎的是你一个人回来了?” 温芸忽然感到几分慌乱,她忍不住上前声音都焦虑了几分。 “啊?我是中途去了一趟礼部忙事务,念舒他跟太尉嫡子他们玩着…我看离家不远就叫他半个时辰后回来…这…这…” 宋予怀心脏咯噔一声顿感不妙,沈鹤无语的看着宋予怀忍不住骂道:“你怎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屁大点孩子,你也敢随意丢到街上自己走了?” 宋予怀自知理亏也不知如何辩解,他也是急了几分,沈鹤看了眼急的眼眶泛红的温芸安抚似的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事的,应该是跑不远,我现在就去调禁军全城搜寻,咱们现在也出去找找。” “只能这样了…” 温芸微垂着眸子明显的情绪低落,宋予怀刚要开口却是被沈鹤狠狠瞪了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找!” 三人便是分头找着,沈鹤召了禁军锦衣卫全城搜寻,宋予怀在徐念舒先前玩的地方找了许久累的一身汗也不敢松懈。 温芸找了好久还崴了脚,沈鹤实在是心疼她便是劝她回去可温芸死活不愿意。 “我走了念舒谁来找?” 温芸倔起来沈鹤都拿她没办法,只好哄着:“夫人不若回去等着,说不定现在念舒已经回去了若是瞧不见人又出来怎么办?” 温芸闻言微微愣怔随后也不再多言,沈鹤看她态度软了下来便是抱着她往家跑。 徐念舒此时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府的路上,他眼眶似乎更肿了些轻轻吸着鼻子小手脏兮兮的还破了皮。 方才他找了好久好久嗓子喊哑了还摔了跤,结果等到天色黑了才看到太尉嫡子两人出来玩着纸球。 “你们怎么回去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了你们好久!” 徐念舒强忍着委屈质问着两人,那刺史嫡子却是忍不住笑出声似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却是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是吧?我们耍耍你还着信啊?” “哎你看看他这样子像不像没人要的小狗啊?” “咦,说不定原本就没人要吧!要不然为什么他和丞相大人的姓都不一样?” 那刺耳尖酸的话一次次扎入徐念舒幼小的心里,他忽然面色一白随后尖声反驳:“才不是!我有人要!芸芸姨姨和宋叔叔沈叔叔他们都要我!” 那刺史嫡子仿若听见什么有趣的,戳了戳太尉嫡子的胳膊:“你看他叫的都是姨姨和叔叔,根本不是爹爹娘亲!” “就是啊,先前我就还奇怪他怎么未提过他的娘亲,原来是个没爹娘的野种!” 徐念舒颤抖着退后两步,他瞳孔紧缩歇斯底里道:“我不是野种!我…我!” “不是野种那你爹你娘呢?” 太尉嫡子尖酸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乎破碎不堪的徐念舒。 “就是个没爹娘的野种怕是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叫丞相大人养了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徐念舒刺激的几乎崩溃。 对啊…为什么他叫了这么多年的姨姨叔叔…为什么他没有爹娘…所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沈叔叔不喜欢他嘛… 徐念舒崩溃的哀鸣着捂着耳朵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将二人推倒在地后拼命的向前跑去…他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哭了好久最后瞧着天色黑了才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他不回家的话芸芸姨姨要担心的…芸芸姨姨最喜欢他了… … 沈鹤刚抱着温芸跑回府却是老远瞧见那抹瘦小的身影,温芸此时也是瞧见徐念舒便是慌忙要下来一瘸一拐的向徐念舒跑去。 “念舒!念舒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温芸蹲下身抱着他略微哽咽的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却是瞧见那脏兮兮的手心和衣衫… “念舒…念舒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温芸抱着徐念舒的身子心疼的为他擦拭着脸蛋上的污渍。 徐念舒瞧着温芸这般样子也是心脏抽痛,他强笑一声垂眸小声道:“芸芸姨姨…我…” “啪!” 沈鹤不由分说的一记耳光将徐念舒打的头偏过一旁,那小脸瞬间高高肿起又热又辣,徐念舒耳朵嗡嗡作响他茫然的抬手触碰了那肿的发热的脸颊,刺痛叫他泪水瞬间涌出。 “徐念舒你是胆子大了翅膀硬了!你看看现在多晚了!你看看多少人在找你!” 沈鹤黑着脸极其恼怒的冲着下方娇小的徐念舒咆哮着,温芸也是未曾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那怒火中烧的沈鹤。 “徐念舒你不想读书不想写策略也就罢了,温芸心疼你叫你休息也就罢了!你就是这样休息的!” “你看看多少人在找你!宋予怀到现在还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沈鹤你够了!” 温芸抱着徐念舒拧着眉冷声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沈鹤!徐念舒平时还不够乖吗!你叫他早起读书写字他哪日没照做!他才五岁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你还不懂吗!” 沈鹤深吸了口气没有再吭声,温芸也不想再理他抱着徐念舒崴着脚进了府。 徐念舒极其安静的缩在温芸怀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乖,念舒叫姨姨看看好不好?姨姨看看脸给你上药好不好?” 温芸低头静静看着缩在她怀中的徐念舒,回应她的却只有沉默。 “姨姨…” 徐念舒声音沙哑的厉害,那红肿充血的眼眶望着温芸缓缓开口:“姨姨…我为什么没有爹爹娘亲…” 温芸微微一愣怔却是听见徐念舒呜咽着像是受伤的小兽,他无助的小声道:“我是不是没有爹爹娘亲啊…沈叔叔他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他捡来的…” 温芸许久没有说话面上都是为难之色,但徐念舒这般敏感自然心里有了几分答案。 “念舒莫要听旁人胡说,你沈叔叔他…” 温芸沉默片刻也没说出一句话,沈鹤其实是关心徐念舒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他动了禁军和锦衣卫…但沈鹤也是自私的…随意安排了他的人生… “沈叔叔不喜欢我对不对…” 徐念舒灰暗的眼眸没了往日的光彩,他轻轻从温芸怀里下来随后踉踉跄跄的推开门。 “姨姨…我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 温芸看着徐念舒离去却是心口发闷,即使是聪明如她也不知如何跟徐念舒解释他父亲徐天华…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许久沈鹤才拖着累的半死的宋予怀回来,他略微心虚的推开房门瞧见温芸坐在床榻上还是犹豫片刻才开口唤了一声:“夫人…” “你还知道回来。” 温芸揶揄似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沉声道:“沈鹤,你该反思一下了。” “嗯…” 沈鹤自知理亏心虚又小心翼翼的蹲在温芸身旁讨好的看着她,嘴角蠕动半天才开口:“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去看看念舒…夫人你别生气好不好?” 温芸看了他那张依旧俊朗的脸许久疲惫的揉着眉心:“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不喜欢受人操控被人安排…沈鹤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沈鹤滚了滚喉结手指微微捏紧,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许久才沉声道:“是我心急了…没有考虑过念舒的感受…我…我就是太想甩了这官位…原本先前也是说了挣了钱和夫人…” “沈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什么意思不必我解释。” 温芸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他的手依旧平和的看着他:“你觉得靠强加给一个孩子换来的生活我会过的安心吗?” “沈鹤,念舒可没有说过想当皇帝…” “我们原本决定养念舒的初衷是什么…忘了吗?” 沈鹤许久才压着嗓音开口:“因为…他像你…所以想给他一个家…” 这一次两人都没再出声,温芸知晓沈鹤不蠢,她仅仅点到为止。 沈鹤挣扎许久随后疲惫的将头埋入温芸怀中闷声道:“以后我不逼他学诗词策论了…他不想学就不学了…不想当皇帝…我再另外想办法…” “夫人…我最近好像很差劲对不对…” 沈鹤苦笑一声自知现在的他忙于朝政没了时间陪温芸,也不再考虑家人的感受…徐念舒怕他惧他也是情理之中… “是很差劲。” 温芸哑笑一声随后抵着沈鹤的额头柔声道:“但是夫君愿意改的,不是吗?” “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我也有…” 温芸回忆起当年的种种场景只是柔和的笑着:“我们都在一次次错误中慢慢变好,沈鹤…犯错没什么,改了就好了。” 沈鹤望着温芸那双清明的眸子随后轻轻啄了啄温芸的脸:“一会儿我去和念舒道歉。” “乖…” … 宋予怀不放心徐念舒便是去了他的房里看看,果然徐念舒一人蜷缩在角落里低低呜咽着,他见宋予怀过来依旧是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念舒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沈鹤又欺负你了?” 宋予怀刚要伸手却是瞧见徐念舒脸上那触目惊心的掌印,他赶忙拿了药毫不客气的坐在地上哄着他一点一点试探性给他上药。 徐念舒即使这样也依旧很乖,没有吭声没有任何话任由宋予怀这样上药。 “宋叔叔…” 徐念舒嗫嚅的小心翼翼看着他疲惫的脸随后低声道:“对不起…” 宋予怀摇摇头笑出声轻轻伸手揉了揉徐念舒的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宋叔叔我小时候比你皮多了,整天跟你予安姨姨打架最后被我爹按在地上抽。” 徐念舒缓缓抬起头泪水依旧挂在小脸上,宋予怀依旧那样笑着自顾自的说道:“我那时候我爹忙,没空管我跟宋予安,然后我俩就天天打架,一打架我爹就抽我。” “我当时也觉着我爹不喜欢我,不过那时候我可没你这么听话,我爹不管我我就自己整日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后来就遇到了老沈。” 宋予怀想起当年灯谜大会初次见到沈鹤,眼里流露出一抹怀念。 他看着徐念舒故意挤眉弄眼道:“那时候啊我也不怕你笑,我爹举办的灯谜大会结果我得了个最后一名,老沈当初一举夺魁我回家又是被我爹一顿抽。” “噗…” 徐念舒哭丧的小脸终于有了别的情绪,宋予怀便是说的更起劲了些:“实不相瞒,我当时对老沈挺不服气的,但是后来发现他当真是厉害!” “你看你宋叔叔整日赖在温府你猜是为什么?” 徐念舒歪着头思索片刻还是摇摇头小声道:“我不知道…” “害…当初输给老沈后我爹就给我拎温府去了,叫我在温府跟老沈好好学习…原本我是不乐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让我爹回心转意,他当真跟卖儿子似的说扔就把我扔了。” 宋予怀一边给徐念舒上药瞧着徐念舒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徐念舒来了兴致揪着宋予怀的衣袖追问:“那…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住习惯了我爹来接我,我不乐意走了呗!” 宋予怀翻了个白眼:“我哪是那么随便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再后来我和老沈一同进书院读书,不过我烂泥扶不上墙天天出来学习啥都干。” “至于老沈嘛…” 宋予怀捏着下巴无奈摇头:“天天天不亮就起来读书,晚上睡觉还得点灯写策论,那时候我们要学的话都是自学哪有你这样的几个人围着你教的。” 徐念舒沉默不语,他忽然觉着自己好似是有些不知好歹,沈叔叔当年这般上进所以权倾朝野…他是想让自己和他一样所以才… “后来老沈中了小三元,我被迫跟着学最后还好得了个探花…” “不过嘛…老沈当真比我厉害的多,那时候我们刚科考完的都要去翰林院抄书,但老沈太优秀被皇上看上了,在本该抄书的时候就已经去了苏省当了巡查使。” “后头发生了太多事…不过你要知道你沈叔叔是个极其厉害的人,他的做法确实很激进但他当真对你寄予厚望…” 宋予怀的话叫徐念舒陷入沉思,他略微挣扎着似乎有些别扭随后自嘲一声开口:“可是沈叔叔他像是不喜欢我…他一点都不关心我…” “不关心你?” 宋予怀微微蹙眉随后轻轻摇摇头:“你可知为何沈鹤今夜发了这么大脾气?” 徐念舒愣了愣不明所以道:“不是因为我太晚没回家叫你们担心吗…” “有一部分原因,但还有一部分是…沈鹤为了找你私自动用了禁军和锦衣卫。” 宋予怀叹了口气揉了揉徐念舒那瞳孔紧缩的小脸:“沈鹤在知晓你不见后毫不犹豫第一时间调用锦衣卫和禁军全城搜寻你,他当真是急了才会这般…你可知上一次沈鹤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人是你芸芸姨姨突然失踪…”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能叫沈鹤动用锦衣卫和禁军的一定是他放在心上的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徐念舒鼻尖一酸随后偏过头抹了把眼泪,他看向宋予怀随后乖乖开口:“宋叔叔…我一会儿会去找沈叔叔认错…不管他要如何罚我…我都认错…” 宋予怀瞬间欣慰至极狠狠揉了把徐念舒的脸嘴上说着:“这才是个男人!” 那心里却是暗自窃喜:嘿嘿!小爷我和稀泥本事见长啊! 第337章 蜕变 宋予怀给徐念舒哄好后又是将他抱上床叫他睡觉,这刚出房门却是撞见明显带了愧色的沈鹤。 “小崽子…徐念舒他…睡了吗?” 沈鹤明显是被温芸责骂过了,这才收敛了那阴冷的气息带了几分愧疚与别扭。 “还没,刚抱上床。” 宋予怀抿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老沈不是我说你,你又是何必…” “是…徐天华当初是想害你,但你对念舒也…” 宋予怀摇摇头似乎不愿再多说,他重重拍了拍沈鹤的肩头沉声道:“你自己想想吧…一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他把这里当做他家,可是你…” “我去给他道歉。” 沈鹤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依旧是那样淡淡的样子,宋予怀看了他许久随后低笑一声,他自知沈鹤这是内疚了才会这般…剩下的就看他们两人能否重新磨合了。 “我去睡了,礼部的事累的我头痛…老沈能不能给我批几日假?” 沈鹤的手已经靠在那房门上却是顿了顿,随后低声开口:“想的美。” 宋予怀:… 那屋内略微昏暗,在沈鹤轻轻推开房门后那月光才勉强透了进来。 床榻上的小团子轻轻动了动似乎意识到沈鹤进来却是没敢出声。 沈鹤头一次给一个孩子低头认错也是觉着别扭,他堂堂沈相爷不跪天不跪地天天跪自家媳妇,现在叫他给一个孩子道歉说“我错了”当真不知如何开口。 沈鹤合了门轻轻坐在床边,徐念舒闭着眼睛装睡着心脏跳的极快,就连唇角都略微颤抖。 直到他感受到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摩挲过微微肿痛的脸,听见沈鹤重重叹息的声音。 “念舒…沈叔叔最近对你严了些,没考虑过你愿不愿意…是沈叔叔错了。” 徐念舒藏在被褥里的手指狠狠拧紧,他瞬间鼻尖一酸就连呼吸声都带了浓重的鼻音却是强装镇定。 “我没有不喜欢你,一开始决定将你带回来时就没有讨厌你。” 沈鹤知晓他听着,那双平日狠戾的眼睛也是渐渐柔和下来。 “我这个人除了对你芸芸姨姨会流露别的情感以外对其他人都是这般…你可以问你宋叔叔…” “我不擅长表达喜欢,只知道把你带回来就要对你负责,把你养大叫你顶天立地…” 沈鹤微微垂眸低喃道:“我的做法确实过于激进,现在想想当初温芸教我读书写字时候也不是这般…是我错了…” 徐念舒闭着的眼睛微微开了条缝隙,他只能看见那双手轻轻揉着他的的脸,徐念舒忍不住小声抽噎着身子一颤一颤的,泪珠也是将下方的软枕打湿… “以后不会逼你读书写字了,你不愿意的我都不逼了…” 沈鹤吐了口浊气似乎有些失落,他许久才勉强开口:“我性子是这样…所以当初做了错事温芸不要我了…这么久了…还是这样…” “或许我后来没有叫温芸生孩子是对的,我没办法教好孩子也做不了一个称职的父亲。” 沈鹤感受到手心的炙热,那泪珠一颗颗砸在他手心里忽然觉着这一幕真的像极了当年他那样对温芸最后温芸扇了他一巴掌说要跟他到此为止的样子。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把喜欢的人伤透了才知道自己错了… “唉…” “沈叔叔…” 徐念舒轻轻起身吸了吸鼻子而后怯生生的抬眸看着沈鹤熟悉的面容,他印象中的沈鹤很凶,他做什么都换不来沈鹤的好脸色,很早之前他就苦恼要如何叫沈鹤能像宋叔叔那样对他。 “沈叔叔我今晚上不该叫你们担心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徐念舒抠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沈鹤微微勾起唇角随后重重揉了揉他的头。 “沈叔叔…” “我以后都不打你了,今晚上冲动了些…” 沈鹤俯身凝视着那还是略微肿胀的脸随后带了些许心疼之意:“还疼吗?” “不…不疼的…” 徐念舒感觉又想哭了,盼了好多年才得到沈鹤的关心,突然一下子得到后他却是觉着局促又手足无措。 沈鹤柔和的桃花眸含笑着随后便是轻轻将徐念舒抱入怀中,徐念舒瞬间僵直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沈叔叔何时这样抱过他,整日都不愿意碰他似的,最多就是给他一只手拎起来然后毫不客气的扔出去。 “很晚了,早点睡。” 沈鹤又揉了揉徐念舒的眉心随后在徐念舒恋恋不舍中将他放开。 “沈叔叔…我…” 徐念舒想问他为什么没有爹娘,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 “怎么了?” “没…没事了…” 徐念舒对着沈鹤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乖乖躺好小声道:“沈叔叔也早些回去休息。” “好。” 沈鹤看着他躺好了又给他掖了被子才推门离去,徐念舒睁着圆眼默默翻了个身,那身上还有沈鹤留下的余温。 他忽然觉着好像没有爹娘也没有别人说的那样可怜了…温府的叔叔姨姨都很喜欢他,他有家人不是吗… 这一夜徐念舒睡的很香,他已经好久不曾睡的这般安稳过,忽然像是积压很久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 … 从那之后徐念舒的生活似乎又回归平日那般,整日睡到自然醒,睡醒跟温芸撒撒娇跟忙回来的宋予怀打打闹闹,有时候又是跟着温芸去看看千浔姨姨他们,小日子过的无忧无虑舒心又滋润。 沈鹤好不容易没那么忙了有空在府里多待一会儿陪着温芸,但温芸因为上次的事便是哄着沈鹤去陪徐念舒。 徐念舒面对沈鹤还是有些怯生生的,沈鹤自知感情要慢慢培养他也是不急,破天荒耐着性子牵着徐念舒出去玩。 徐念舒还是太小,与其说是沈鹤牵着他逛街还不如说是沈鹤拖着他,那小碎步根本撵不上沈鹤,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沈鹤这个大直男也是丝毫没有察觉,他似乎所有的情商都用在了温芸身上,徐念舒被拖的生无可恋小腿都挨不着地面。 他眼巴巴的抿着嘴想开口却是看沈鹤拧着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是慌忙闭了嘴。 沈鹤此时大脑飞速运转四处张望着不知什么东西能讨徐念舒开心,他实在是不会哄孩子也当真不知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什么。 “糖葫芦吃不吃?” 沈鹤冷不丁的出声给徐念舒吓的身子一颤,随后连忙开口:“沈叔叔…我…我不用…” “在这等我。” 沈鹤扔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了,徐念舒欲哭无泪欲言又止。 最后徐念舒一手一根糖葫芦还拎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重的他瘦小的身子直不起来。 “一会儿再给你买些衣服,你看看可还有别的想要的。” 沈鹤哄孩子的方式极其简单粗暴,就是各种买,他还就不信了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压根看什么都有新鲜感,那便是将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这亲密度不得蹭蹭往上涨。 “在这等着,我给你芸芸姨姨买两猪肘子。” 沈鹤果然骨子里还是妻奴,就算是哄孩子也知道要给温芸带酱肘子。 徐念舒累的将买来的东西暂且放在地上随后干脆蹲着咬着糖葫芦,那酱肘子生意倒是火爆排队要排好久… 徐念舒将那糖葫芦吃完了都还没等到沈鹤回来,他无趣的蹲在地上看着那蚂蚁搬运着自己方才吃糖葫芦掉落的糖渣。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那个没爹没娘的徐念舒吗!” 徐念舒刚抬眸便是对上那刺史嫡子不怀好意的眼睛,那刺史嫡子叉着腰上下打量着蹲在地上的徐念舒随后嘲笑道:“几天不见你都落魄成这样了?被丞相赶出来无家可归只能流落街头了?” 徐念舒抿着嘴转过身将东西提起不愿跟那刺史嫡子发生口角,那刺史嫡子当真讨厌不依不饶的拽着徐念舒的衣袖继续讥讽道:唉唉唉!说两句就要走?你没爹没娘这是事实还不让说了!” “不准你说我没爹娘!我有沈叔叔宋叔叔他们的!” 徐念舒实在是受不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讥讽,瞪着眼一把甩开那刺史嫡子的手怒吼道着。 “笑死了,谁不知道丞相大人对你那态度?又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就是个没爹娘的小野种!” “啪!” 徐念舒忽然一巴掌狠狠抽在那刺史嫡子的脸上,那暗沉沉的眸子带着怒意吼着:“你给我道歉!不准你说我没爹娘!不准你说沈叔叔不喜欢我!” “你就是没人要的野种也配叫我道歉!你…啊!!” 刺史嫡子的胳膊被徐念舒狠狠咬住,徐念舒当真是气急了便是扑上去张嘴就是咬,那刺史嫡子痛的怒骂着:“真是没人要的野狗!没教养!我…” 那刚抡起的拳头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刺史嫡子刚要发怒却是看着那钳制住他手腕的竟是他爹都怕的要死的沈相爷。 “张刺史家的嫡子当真叫本相开了眼,动本相的人张刺史是想骑在本相头上撒野吗!” 徐念舒慌忙松口心虚的后退几步,他打架被沈叔叔抓了个正着怕是一会儿又要挨罚了… “丞…丞相大人…” 刺史嫡子害怕的颤抖着身子瞳孔紧缩,他到底也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沈鹤这阴狠的气息当即叫他吓软了身子。 沈鹤懒得跟一个孩子对峙便是毫不客气的松手,那刺史嫡子细嫩的手腕全是触目惊心的掐痕。 “你刚刚说了什么要不叫本相听听?” 刺史嫡子此时早就吓得脸色惨白,他先前听闻丞相不喜徐念舒谁知今日会… 他爹先前就告诉过他谁都能得罪但独独不得得罪沈相爷,一不得得罪他家夫人,二才是不能得罪他… 沈鹤见那刺史嫡子被自己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便是重新将徐念舒轻轻牵起,那冷冷的一记眼刀当真如寒霜一般。 “太吵。” 短短两个字那刺史嫡子便是连哭都不再敢出声,那脸憋的通红瑟瑟发抖的软在地上。 “回去告诉张刺史,本相今晚造访。” 被沈鹤紧紧拉住的徐念舒此刻愣愣的仰起头看着他那明显动怒的脸…沈叔叔…因为他…生气了吗… “哦…听说还有个同样想骑在本相头上撒野的太尉…” 昨夜宋予怀大致跟沈鹤说了先前那些破事,沈鹤原本就睚眦必报这一下那便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叫他们家也等着,本相今晚便是挨!个!造!访!” 那刺史嫡子瞬间心凉,他这如何敢回去,怕是回去了会被他爹娘活活打死。 沈鹤丝毫不觉着自己当街欺辱一个孩子合不合身份,他现在要做的是给徐念舒出气,只要出气了管他什么合不合规矩。 那刺史嫡子吓得屁滚尿流哭嚎跑的跑了,跑一半还摔了个狗吃屎。 沈鹤这才缓缓蹲下身将徐念舒上下检查了一遍随后不明情绪的笑出声:“我怎么还不知道你还会咬人?” 徐念舒抿着嘴不敢看沈鹤,他知晓沈鹤定会责罚。 沈鹤见他不说话便是缓缓抬起手,徐念舒害怕的缩瑟了身子却是感受到那手掌轻轻揉乱了他的头发。 “徐念舒你记住不论何时我、宋予怀、温芸都是你的家人,我和宋予怀的身份名号是你在外头受了欺负后的保障。” “我希望你能在受欺负的时候直接喊出你是我丞相的孩子。” 沈鹤微微垂眸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开口:“至于你父母…待你再大一些后我再告诉你,我们并非有意隐瞒,我们只是不想叫你在不合适的年纪背负不合适的压力…” 徐念舒微微动了动抬眸看着眼前难得温柔的沈鹤,沈鹤温和的笑笑:“念舒你能信我吗?” “嗯…” 徐念舒用力点点头带了几分哭腔道:“我相信沈叔叔…” 沈鹤又是给他擦了眼泪牵着他回府,温芸瞧见徐念舒回来抽抽搭搭的模样还以为是沈鹤又欺负他,不由分说便是一把拧了沈鹤的耳朵,最后还是徐念舒拦着解释温芸才知晓误会了沈鹤。 沈鹤委屈巴巴的揉着被温芸揪红的耳朵眼眶泛红,嗫嚅的小声道:“夫人现在就向着念舒…心里头压根没有我…现在就能不由分说的殴打我家暴我以后还不知会如何。” “咳…” 温芸也是尴尬想要哄但沈鹤却是别过头“哼”了一声显然一副:晚了,哄不好了的模样。 “晚上跟我去一趟太尉府和刺史府。” 沈鹤恢复了正经又是看向徐念舒,他明显的是较真了不怀好意明晃晃写在脸上。 “我要叫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知晓辱我相府是什么后果!” 徐念舒咽了咽口水瞧着沈鹤那样子,反正后果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刺史嫡子和太尉嫡子的屁股要遭殃了。 亥时 刺史府 太尉嫡子和孙太尉被沈鹤一同叫入了张刺史家。 张刺史和他夫人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现在看到孙太尉也一同苦着脸到了也是投来同情的目光。 哟,老铁!你也把相爷得罪了? 沈鹤坐在椅子上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着茶水,那张刺史和他那儿子连同着太尉儿子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一个,静等着沈鹤发落。 沈鹤一口热茶下肚而后缓缓放下,那茶杯轻轻“咯噔”一声连带着几人心脏一颤。 “说吧,谁先出的主意欺负我相府的人。” 那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却是叫几人瞬间犹豫不决不敢吭声,太尉嫡子率先反应过来直接指向刺史嫡子大喊:“丞相大人都是他的主意!是刺史大人的儿子上次说要借着玩捉迷藏的幌子叫我们丢下徐念舒的!” 那刺史嫡子瞬间白了脸色立刻结结巴巴的反驳:“你难道没有同意吗!我出主意你也没有反驳啊!现在倒是在丞相大人面前装好人!” “丞相大人您不知道上次就是他把徐念舒忽悠到水里还故意把他鞋子扔进了泥坑!” “你!!” “吵。” 沈鹤一个字便是叫那刺史和太尉同时给自家儿子扇了一耳光。 “逆子!你当真是翻天了!我们家整天好吃好喝供着你!我们到底欠你什么了?你非要在外头惹是生非!” “丞相的人你都敢惹!你是要活活把你爹我给气死啊!” “不孝子!我打死你!” 两家人对着自家儿子就是一顿毒打,扇的那两位嫡子哭嚎个不停,沈鹤眉心微微一蹙而后缓缓开口:“本相说…吵!” “啊啊啊…是…是…丞相大人!下官这就拿臭袜子把我这不孝子的嘴给堵了!免得收拾不孝子吵到大人的耳朵!” “下官…下官也一样!” 太尉和刺史二人见沈鹤没有反应便是立刻脱了脚上的袜子狠狠塞进自家儿子嘴里,刺史似乎嫌一个不够硬生生塞了两。 “逆子!敢叫一声吵到相爷我就剁了你!” “唔!唔唔唔!!!!” 那两嫡子嘴里被自家亲爹的袜子塞的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两人那屁股都被揍的肿的发亮流着两行清泪眼巴巴看着那自顾自喝茶的丞相。 自家儿子被揍成这样,太尉和刺史两人也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如果今晚上不能叫丞相满意那怕是自己日后官路也是到了头,沈相爷出了名的小心眼怕是后头报复的只会更疯狂,那还不如现在就叫自家儿子忍忍,受些皮肉之苦也总比以后招来杀身之祸强。 两人手里的鞭子都抽累了瞧着沈相爷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自家儿子早已经发不出呜咽声似乎都快被抽的不行了。 “沈…沈叔叔…” 徐念舒瞧着那两人被抽的直翻白眼也是略微于心不忍小心扯了扯沈鹤的衣袖小声道:“可…可以了…他们好像快不行了…” 沈鹤别过头粗略看了一眼随后说了声:“停手。” 刺史和太尉赶忙停了手看着自家儿子被打的口吐白沫直翻白眼也是心疼的不行。 “他们俩还欠我家徐念舒一句道歉。” 沈鹤才不管这两人儿子还能不能正常说话,反正他话放出去了太尉和刺史自己看着办! “对…对不…起…” 太尉儿子奄奄一息的开口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明显的快不行了。 而刺史嫡子早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任凭刺史如何叫都叫不醒,刺史咽了咽口水紧张害怕的看着那面色如常的沈鹤而后扑通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相爷!相爷!下官替我那不孝子冲撞了相爷道歉!下官以后定严厉管教他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相爷!” 刺史拼命磕着头那头却是都破了皮还在没命的磕着,沈鹤却是冷声开口:“你不该给我道歉。” 刺史微微愣怔随后挪动着身子到徐念舒身旁又是一顿磕头,嘴里哀嚎的喊着:“小公子!小公子我替我那儿子给你赔不是!我那儿子日后我定会好生管教!求求你…求求你让相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徐念舒哪里受过这种场面当即害怕的退后两步却被沈鹤牢牢握住手心,沈鹤抬眸轻声道:“解气了吗?” “嗯…沈叔叔放过他们好不好…” 徐念舒实在是不忍,这么大岁数的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沈鹤轻轻摇摇头无奈道:“太容易心软可不好。” “罢了…滚起来。” “是!是!谢相爷大恩!谢小公子大恩!!” 刺史又是一阵磕头才敢起身,沈鹤也是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徐念舒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可不代表沈鹤也会放过他们。 从那之后刺史和太尉两人总是莫名其妙被各种弹劾,又是弹劾两人各种不作为压榨百姓,就连刺史在外头包养女人都被挖了出来,两人自知这是沈相爷不打算放过他们,也是自知官路走到了头便是不多久就双双辞官。 第338章 扶持幼帝,辞官回家(完结篇) 往后的日子沈鹤和徐念舒的关系明显亲密了许多,徐念舒一有空就和宋予怀到处玩,回来都不忘给他们带吃的玩的。 沈鹤瞧着徐念舒整日玩的飞起每次看徐念舒这么高兴也是略微满足,但同时也是深深叹息。 “夫君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温芸给沈鹤倒了杯热茶偏过头看着他,沈鹤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这不是原本想的是等念舒学会诗词策论后我再亲自辅佐他上位,现在好了计划打乱了,念舒是高兴了,皇位我还得想办法甩手。” 温芸好笑的看着那愁眉苦脸的沈鹤随后轻笑一声:“你啊…这么急做什么?我们还年轻,不着急隐居,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可以将事情安定下来后慢慢过。” “我急啊,早就不想当官了。” 沈鹤无奈拧着眉心看着温芸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更是叹息几分。 “我就想甩了这烂摊子,然后跟夫人过日子,其别的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钱我也挣够了,官位我也有了,现在就差陪你了。” 温芸抿了口热茶柔声道:“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要平和的看待变数。” “沈鹤,没有任何人是完完全全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的。” “你既然选择了尊重念舒那就必定要舍弃一些东西…” 沈鹤点点头沉默片刻:“关于徐天华…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他?” … 徐念舒手里攥着糖画屁颠屁颠的往温芸房里跑,他给沈鹤和温芸找人做了两人的肖像糖画正是要给芸芸姨姨送去的。 他刚要敲门却是听见沈叔叔低沉的声音:“关于徐天华…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他?” 徐天华? 徐念舒咯噔一声总觉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定是和自己有些许关联,他犹豫片刻自知偷听不好却还是侧耳贴近门框。 “你怎么打算的?徐天华给你了选择,你选择了培养念舒成为君王,可是念舒没有这个想法。” “嗯…” 沈鹤似乎心事重重但还是开口:“念舒不愿意我们也决定了不逼他,皇位我可以找别个有资质的父母双亡的孩子重新培养。” “只是徐天华…” “唉…” 徐念舒咽了咽口水总觉着自己好似撞破了现在本不该叫自己知晓的东西,他听见温芸也是轻轻叹息一声。 “确实不好说…念舒若是知晓自己父亲是那个下场…唉…” “俞望舒和盛云景真的葬在一起吗?” “嗯,先帝遗诏不得变动…这也是我为何想逼念舒成为君王的原因…” 沈鹤吐了口浊气看着温芸:“只有他成为君王,才有可能将自己娘亲的坟想办法迁出来…才能有可能和他的父亲葬在一起…” “徐天华可恨但何尝不可怜…” “啪!” 那房门就这般被徐念舒打开,他手里还攥着糖画眼里却是流露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沈鹤和温芸微微愣怔随后才结结巴巴看着徐念舒强笑一声:“念舒…你回来了…” “芸芸姨姨…” 徐念舒似乎强忍着委屈看了看沈鹤又看了看温芸才勉强开口:“我爹爹和娘亲怎么了…” … 沈鹤将这几年所有的事全都告诉了徐念舒,年仅五岁的徐念舒一瞬间要消化这么多实在是有些许残忍… 他忽然变得异常安静,诡异的沉默叫温芸有些许担忧,她关切的握住徐念舒发凉的手心而后柔声道:“念舒…我们都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确实很难以接受,但是我们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们希望你能过的开心所以不论是物质还是什么我们都在尽力满足你,念舒很懂事…我们不想看到你难受…” “芸芸姨姨…” 徐念舒勉强笑笑轻轻攥紧手指,他故作轻松的吐出一口浊气:“我没事…” “我一直以为我爹爹娘亲不喜欢我才会不要我的…先前这么多人都嘲笑我没爹娘…现在我知道了爹爹娘亲不是故意抛下我…我其实…知足了…” “念舒…” “沈叔叔…” 徐念舒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他望向沈鹤的眼睛都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是不是只要我当了皇帝,就可以将娘亲从皇陵里迁出来…就可以让娘亲和爹爹葬在一起…” 沈鹤沉默片刻点点头:“前提是你能坐稳那个位置,能像我一样权倾朝野镇压朝廷。” 徐念舒微微垂眸起身道:“我知道了沈叔叔…” “今天开始叔叔重新教我诗词策论吧,对我再严一些…” 徐念舒那茶色瞳仁闪着光亮那一瞬间当真像极了当年的徐天华。 “我想成为皇帝…我想将娘亲迁出皇陵…” “我想将爹娘入土为安…” … 那日之后沈鹤当真对他更严了好些,徐念舒从之前一累就犯困到后来不愿意睡觉,他不睡缠着沈鹤问问题闹的沈鹤也只能陪着熬夜。 沈鹤对此是欣慰的但也确实辛苦,他原本就忙,好不容易得空就要给徐念舒讲策论,原本策论压根是宋予怀教的,但策论其实一直都是沈鹤的强项,他便是跟宋予怀换了换亲自辅导策论。 沈鹤教书真的极严稍微答不上来就是罚抄罚站打手心,徐念舒都默默扛了下来也从未叫过苦。 这样的日子一直等到徐念舒八岁时沈鹤决定提前叫他称帝提前适应上朝,适应与百官争锋。 年仅八岁的徐念舒被徐天华留下的一道圣旨顺利登基,其实就算没有圣旨也无伤大雅,朝廷早已是沈鹤说了算沈鹤想让谁当皇帝谁还敢说一个“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念舒身着略微宽大的龙袍看着下方跪地的百官,他们基本上都是在给沈鹤面子,沈鹤都跪了他们不跪就是在跟相爷作对。 徐念舒自知如此便是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在极短的时间站稳根基培养势力!否则沈鹤一走他便是彻底孤立无援。 沈鹤亲自辅佐了他三年随后确定了徐念舒已经站稳脚跟后便是一纸辞官奏折连带着徐天华留给他的所谓报酬的兵符也一并上交。 既然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沈鹤也该物归原主了。 徐念舒收到请辞奏折那一晚彻夜未眠,他知晓沈叔叔等着这一日好久了,为了他又拖延了好几年,他留不住沈相爷也不能留沈相爷。 送回沈鹤手上的是恩准辞官的圣旨与想封沈鹤为王的圣旨。 可惜沈鹤心意已决婉拒了封王的恩赐,他想不带任何荣誉和温芸过普普通通的平凡日子,就如同当初那样简简单单只是伺候温芸饮食起居和她一起赚钱养家就好。 … 又是一次朝会,百官依旧恭敬下跪但却再也没了那抹挺拔熟悉的身影,徐念舒愣怔了许久眼眶逐渐湿润随后才意识到失态这才缓缓开口:“平身。” … 天气逐渐回暖,那许久不开的梨花树生枝发芽。 沈鹤悠闲的靠在长椅上怀中是口里吃着蜜橘的温芸,他微微垂眸俯身含住了温芸刚剥好的蜜橘。 “喂…” 温芸鼓着嘴又拧了一把他的腰腹略微不满嘟囔着:“你要吃不知道自己剥吗?” “自己剥的不好吃,我喜欢吃夫人剥下来的…” 沈鹤俯身搭在温芸肩头暧昧不清道:“若是夫人嘴对嘴喂的为夫更喜欢。” “沈鹤!你个流氓!” … “宋姐姐~今晚上…” 陆祈年眼巴巴央求似的又是讨好的看着宋予安,宋予安有气无力扶着腰慌忙摆摆手求饶道:“不行不行!最近折腾的太厉害了!你…你让我歇几日…” “可是…可是…我想…” 陆祈年说着说着便是眼眶泛红那委屈的奶狗模样叫宋予安瞬间开始自我检讨… 我刚刚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了…都给弟弟惹哭了…我真该死… “咳…” 宋予安一咬牙认命道:“仅此一次!” 陆祈年那眼泪当真虚假,眼见宋予安一松口便是半分也没有了,喜笑颜开的狠狠亲了宋予安好几口两人紧紧相拥许久陆祈年才忽然开口:“姐姐…过些时日咱们成亲好不好?” “啊?啊…” “这么久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我这还不提亲不就是耍流氓嘛…” 陆祈年鼓着嘴小声道:“我才不是沈鹤那个老不要脸的流氓…” 与此同时正和温芸打情骂俏的沈鹤忽然一阵喷嚏,温芸见状也是觉着奇怪,一边给他擦拭着脸颊一边略微疑惑:“这是受凉了?可是最近不冷啊…” “兴许是谁又在骂我…” 沈鹤揉了揉眉心冷冷的看向那下了早朝屁颠屁颠往院子走的无辜受害者——宋予怀。 “宋予怀你个不要脸的敢骂我!” “啊??” 可怜的宋尚书刚忙完早朝回来饭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沈鹤按在地上毒打,当真冤枉。 … “千浔你先前不是说要外出云游天下吗?怎么…” 谢扶摇瞧着下方贴心为她揉腿的柳千浔忍不住小心翼翼发问。 “嗯,先前是这样想的。” 柳千浔没有抬头倒是回答的极其平淡,她捧着谢扶摇的腿恰到好处的揉捏着。 “那…那你现在…” “我后来发现这里有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有朋友有亲人,我留在这里一样会快乐。” 柳千浔含笑着抬眸,那含情的凤眸里头的情愫不言而喻,谢扶摇微微愣怔随后耳垂泛红轻轻别过头。 “那你…” “不去了。” 柳千浔回答的干脆似乎早就考虑好了一般,她起身将头埋进谢扶摇的怀中柔声道:“为了你留下来…我愿意…” “如果说扶摇想去看看世间山河的话,我也乐意奉陪。”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