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神话中的潜在能量》 chapter1:这是把我们几个往死里坑啊!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稀薄的云层散落在蓬莱村庄的上空。 一个雪茄形状巨大黑影降临在村庄的某一座倾斜的山丘上。 黑影降落的地方,方圆四五十丈外的树木和野草被碾压试的折断压扁。 “呲…”巨大黑影刚落地,开口处亮着一盏灯,灯下方两厘米的位置开一个四方的小口,那是一个类似飞机打开仓门供乘客人出入的形状,从里面依次走出4个像是身穿泳衣的身高体重相似且匀称的男人。 “杰,记住!找到圣灵和碎片以后,一定到这里向我们发射信号,那时,我和米特博士第一时间载飞船来接你们回去!这个你拿着,千万不要让地球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万一,我是说万一…”仓门口,一个白西装戴眼镜的男人,将一颗犹如瓜子大小橄榄形状的黑色物体塞给了身着黑色泳装的杰。 “万一什么?你是在诅咒我,同样不相信我们炫彩五登队的人和我的领导力是吗?研究逆生长的体瑞科技代表人安德路先生!”杰异常不爽的推嚷着白西装戴眼镜的安德路。 “又要吵起来,都接受这个任务了,难不成到了地球他们两还要干一架?”四个已经站在飞船五米外等待的同伴,相互使着眼色。 “杰伦!听我说!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你想的什么诅咒,我只是为了我们m星球人的安全着想,同样,我对你的能力早就产生了无法言喻的信任,我相信你,相信你们,这次的任务和以往任何一次任务一样,对于你们,简直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犹如剪脚趾甲一样简单!对,简单,我相信你,和你们的能力,可是杰,这一次和以往的任务也有不同之处,至少,这颗‘出生之源’可以给你们一个安全性的保障啊!”安德路握住杰伦的肩膀,很认真的盯着他罩在面罩中的眼睛,继续严肃的说:“可是亲爱的杰,你知道这次上头派给你的任务中那碎片有多少吗?” 杰伦摇摇头:“多少?” 安德路沉默了一会,叹口气:“比以往寻找的稀有矿产还要复杂,总之这回任务的凶险程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甚至找寻到这种东西的几率就是个未知。” 杰伦冷笑一声:“可是博士不是交代过了,只要找到圣灵,碎片的方位就可以感应到,那时,上千上万块也很简单,更何况博士已经告诉我们圣灵所在的方位,不是吗?” 安德路推了推眼镜:“是,圣灵的位置在他的计算应该是落入这片村庄,可是你想过如果那东西是这么大?”他指着那个橄榄型瓜子大小的黑色的‘出生之源’。 杰伦低头看了看,一阵沉思:“妈的!博士只给了一张推算勾画出来的圣灵图片,圆形,泛着青绿色的光,光的远近,珠子的大小,统统都没交代,这是把我们几个往死里坑啊!”他抓着脑袋,猛力搓了几搓黑罩衣罩住的脑袋。 安德路满含热泪带着伤感同情的目光望着杰伦:“所以,亲爱的杰,虽然我们一直都看对方不顺眼眼,但我依然仰慕你,我的对手,炫彩五登队队长杰伦先生!可敬的对手,朋友和死对头。”安德路一把将杰伦拥入怀里用力的抱了抱对方:“好样的!你一定会安全回来!” 杰伦推开安德路,从掌心掏出瓜子大小橄榄形状的‘出生之源’,捏在手上问:“这个也是博士新发明的吗?” chapter2:难道这玩意有严重的后遗症? 安德路摇摇头:“不,这是我研究出来的,可以在死亡两个小时后回复你的生命值,也就是让你的生命体征回到受伤状态之前,然后你就有机会逃离危险地带,紧接着启动你脖子上召唤信号,我们就可以不远万里来接你重返家园!” 杰伦点点头:“那我是吞下它吗?” 安德路:“嗯,嚼碎吞下!不过…” 杰伦将瓜子大小橄榄形状的‘出生之源’塞进左耳,问:“不过什么?难道这玩意有严重的后遗症?”指着左耳问他。 安德路摇头:“不,我是担心你脖子上那个信号纽,博士交给你们每人一个,万一它召唤信号不好,或者失灵…” 杰伦伸手摸了摸颈口上的黑色绳子垂钓的硬币大小的圆形凸起按钮,否定道:“不可能,博士潜派其他人做任务时都亲自给他佩戴这种信号纽,只有任务过程中丧生的人员无法回归,只要你还活着,基本上都能安全归家…” 安德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那么…祝你凯旋而归!” 杰伦伸手在他肩膀回击几下:“放心吧!”带着自信的笑容,转身欲走,想起了什么,随口问:“对了,安德路,你知道这次寻找圣灵是做什么用的?” 安德路被这一问给问住了:“这个…博士为人很神秘,他不说,基本没人知道了…” 杰伦反问:“你不是总统吉姆尼的女婿吗?这件事没有政府出面,我想也不可能憾得动国防部这边下达命令执行任务。” 安德路尴尬的扣着头皮:“你知道他父亲跟博士是一类货色,他不说,你怎么也猜不透心里想些什么…” 杰伦笑了笑挥挥手:“没事,不想告诉我也不要紧,大不了回来了,博士亲自做给我看…拜拜” 安德路加紧说了一句:“祝你好运,期待我们再见面!” 离开飞船的阶梯一共就只有3层,当杰伦刚落到地上,飞船迫不及待的收回了梯子,关上仓门,熄灯,一阵猎风袭过,雪茄形巨大飞船便腾空而起,带着鬼魅般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独留这五个来自m星球的男人。 杰伦按了一下蓝色腰带中间的按钮,立马变成了一个地球农夫的形象,他用下巴指挥到:“杰克,杰作,杰瑞统统将外形换一下!”接着转而指着其中一个黄色腰带的男人道:“还有你,杰林,你的任务是在这附近打听消息,注意随时保持联系,为了m星球人的安全起见,再加上此次任务与活体生物进行密切接触,同时为了减少地球人对咱们的警惕程度,上面在给我安排此次任务期间,着力提到,你…杰林!” 杰林摸了摸脑袋,满脸疑惑,眼睛在几人换装后的着装上扫了又扫,感觉自己没有换装,显得很不自在:“提到我?是说我不用改变形象,原装作业?还是说,我可以提前回家了?” 作为炫彩五登队队长的杰伦摇了摇头,表情严谨道:“不,是特地要求你改变形象! chapter3:只是让你扮个女人… 只是,我担心你有所顾虑,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也没有人认识你,我是说除了我们几个m星球的同伴以外,地球上的人都不认识你,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拘谨!” 身着黑色泳装的杰林满脸的茫然,继而抱着膀子,皱眉迫切道:“哎呦,杰伦队长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一旁的杰瑞加紧一句:“是啊队长,都这个时候了,来点痛快的吧!” 杰克一把胡子,身后一个斗笠看上去像个渔夫,插嘴道:“简单粗暴!队长你平常很爽快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磨磨唧唧的?这可不是您一惯的风格呀!” 杰作挑着一旦柴,显然是个砍柴夫,擦擦额头的汗渍:“是呀!队长,我这旦子可不轻,您就来的干脆利索点…” 身为队长的杰伦,清清嗓子仿佛斟酌用词:“呃,只是让你扮个女人…” 杰林眨眨眼睛,摊开手相,掌心向上,愣了一下,道:“女人?我?” 杰作、杰瑞、杰克三人同时卡了一下。 捂额头的捂额头杰克说:“不是吧队长,就他,大嗓门,大块头的,扮女人?这也太不符合‘女’字这一标准啊!” 张嘴喊“啊”的杰作点头道:“是啊,队长,你让杰瑞扮女人可能还有那么一丢丢…” 杰瑞给了杰作一巴掌,巴掌打在杰作的头上道:“让你瞎说!”转而对着队长杰伦道:“队长你说的对!”继而冲着唯一一个没有改变形象的杰林道:“你呀!别拖延时间了,咱们队长让你扮女人,你就扮,快点快点,墨迹墨迹,天都亮了!” 杰林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最终,选择了认命,道:“队长,这个扮女人呢可不可以…” 身为队长的杰伦一口否决道:“不不不不,绝对不可以,就你,女人!” 杰林深吸口气,妥协的闭上了眼睛,他是五个人当中最男人的一个,阳光魁梧声音充满雄性高亢与洪亮,按在了腰带上变换服装的按钮上。 只听“噌”的一声,杰林已然变身为一位身着乌沙的妙龄女子。 杰伦黑着脸道:“地球女性!符合这个环境的女人!” 杰克捂嘴窃笑道:“他以为他在模仿奥克拉斯国的女王?” 杰瑞同情的看着,没有说话。 杰作压抑着情绪,正色道:“别说话!安静!” 只见杰林周身浓烟乍现,继而变成了一个身穿桃红色农村妇女的形象。 杰伦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错!这才是地球女人该有的样子!” 今晚的夜色格外漫长,似乎刻意为这五人量身定做贴身衣裳,纹丝合缝的静待着五人换装以后,安然离去。 风沙沙的吹着,像温柔的手掌,吹奏出欢迎的节律。 杰作、杰克、杰瑞、杰伦四人分散着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离去。 唯一一个农村女人形象的杰林,木纳的留在原地,欲言又止,默念:“小女子年方二八……”。 chapter4:不足以一亲芳泽、雨露均沾? 胡编乱造的几句敷衍人的碎语,拼拼凑凑的从杰林的嘴里用不同压低嗓音的方式重复着挤了出来,最后变成了一只欢叫的鸭子声,“叽呱叽呱”传向四周。 “大哥大哥,声音来自那边,你看!是人发出来的!”西北角传来一个粗旷的男人的声音。 杰林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漆黑一片的树林中,会有别人,更甚至发现了他的踪迹,于是本能的想要避开来人的视野,但身体因为略显紧凑的女性造型,束缚住了他那敏捷的肢体,没跑出一步,被歪歪扭扭的坡跟女鞋绊倒在地:“哎呀!”一声大叫,也忘记了憋着嗓音,于是跟之前嘤嘤呀呀扭捏女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只听树林中传来大队人马愈走愈近之声。 “大哥!大哥!前方那是个女的!”一人说道。 “这娘们扰了咱们盗墓的兴致!可不能便宜了她!”一人应道。 “走!先看看这娘们再说!”稍显稳重的男人道。 “大哥说得对!这万一满脸皱皮长的像鬼一样的…先验验货再说!走!” 六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大汉,驾马“哧溜”一声转眼间围堵在杰林的四周。 杰林故作慌乱四处逃窜:“呀_呀_呀_呀…”假装惊慌的小兽,只是身材高大的他,怎么辨身形,也显示不出娇弱的姿态,倒像是一个性格刚强的烈女形像。 一人落下马来,从马背上抽出长剑,指着杰林的脖子,这时方才发觉,杰林比这盗墓者高出一个脑袋,身型体重均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倒自己,盗墓者举剑横在二人之间,以防不测道:“哪里来的野女子?大半夜的跑这么远?干什么来的?” 余下几人并未下马,面上均用黑布遮住了脸,露出一双双贼眉鼠眼,饶有韵味的看着杰林。借着月光,几人见她除了身材宽大并无其它出色之处,一人道:“就这样的,送给妓院也没人肯要!大哥我看一刀宰了得了!” 为首那人摆摆手低沉嗓音道:“不可!一妇道人家,不足以为此背上人命官司!撤了吧!” 另一人道:“他可是扰了咱们盗……” 为首那人制止道:“诶!此事不提,全怪这几日官府捉得紧,你我被丁点的风吹草动、扑风捉影成了习惯!不过如此也好,今晚的买卖是做不成了!撤了吧都撤了吧!” 先前那人道:“可是…” 为首那人大声道:“哥几个今晚对不住了!咱们下次再会!告辞告辞!”调转马头,转身便走。 余下几人跟着为首那人驾马远去。 先前落马之人只好复上马背,调转马头,吐了口唾沫道:“真他娘的扫兴!”跟了上去。 杰林眨巴着眼睛,呆若木鸡,胸中充满疑问:“这几人到底是啥意思啊?”继而恍若明事:“难不成我扮像太过丑陋,不足以一亲芳泽、雨露均沾?”于是踌躇不决,忽而道:“不如跟上去看个究竟,地球人搞什么邪魔外道,难不成是瞧不起我是m星球的人?此事若说出去,让那几个家伙知晓了,定怼得我无地之容、刨地三尺再无颜面现于世上!” chapter5:难道这几个人要干什么坏事? 杰林跟在六个盗墓者身后,虽然六人骑着马,这对于来自m星球的他来说,马的速度远远不及于他们的黑科技:助跑运动鞋。不论此鞋外形变换成什么样,气流转换成动能,食指上的遥控戒指打开后,绿豆大的意识耳机操控穿鞋者的方位与角度,其助跑技术之精准,速度之迅捷,在整个银河系来说,m星球的助跑运动鞋敢称第一,还没有哪个星球称第二,其原因在于,能走出银河系的人,目前只有m星球者,余下的星球能发现有智能生物的,除了搬迁至y星球的m星球人以外,目前只发现这个距离m星球68.3945亿光年之外的地球人。 经过三番五次的观察研究,m星球人几乎人人都听说过地球,人人都知道地球人及他们的发展与旅程、科技与技术皆处在行路靠走与骑马的两大交通工具的超落后原始时代。 杰林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跟着六个盗墓者身后,忽然六人走在一座大屋前停了下来。 只听先头那人低声道:“嘘,大伙别出声,前几日我听说这屋子里的女主四处送人珠宝首饰,想必自家财务使之不尽!既然兄弟几个今晚的买卖做不成,倒不如上这家去轻轻松松捞上一笔,回去也好给咱各自屋里的婆娘长点本事!免得天天受她气看她耍脸色!” 余下几人纷纷停住了马。 一人接话道:“赖皮三,你说这屋子的女主人给别人送珠宝首饰,我看不见得,如果真是大户人家,哪有不造屋修路的?你看看这篱笆网是啥材料,比咱屋里新编的网竹还要次品,居然用几根没人要的枯树枝做围账?就说金山银山我也不信!” 赖皮三微微一笑道:“刘老四你不信我的,你可以不干,不干就没得分,你没的分,哥几个就多分点嘛!是不是大哥?” 大哥道:“刘老四说的也不无道理!见这篱笆的确不像有钱人家,不过话说回来,近来像扮猪吃老虎的,深藏不露的土财主层出不穷!这样吧,这桩买卖由赖皮三起的头,我就不参合,跟着赖皮三干的,我也不劝,太晚了,昨天夜里被隔壁的野狗吵了一晚上,今个既然墓没盗成,我就去把那野狗找出来灭了!有跟我一起去找狗的或者回各自家的都可以,大伙就这么分了吧!” 最后只有身材矮小的钱有五和之前质疑他的刘老四,再加上提出来大干一场的赖皮三,三人爬上这家屋子的房顶,从房顶利用盗墓的攀爬本领,顺着绳索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屋里。 杰林跟着三人的身后,透过屋顶的瓦洞,瞧着几人的动作,有些疑惑不解,心道:“他们在干什么?为何大门不进,从这个地方掉进去?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且看仔细了,到时候也好跟咱弟兄们好好交代一翻!” 三人落到厅上,开始分散着翻找着东西。 杰林越看越奇,心道:“难道这几个人要干什么坏事?” chapter6:这女娃娃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 变换姿势,让有些酸软的左手得以休息,换右手做支撑,心又道:“这几个人好像真的在干坏事,之前老大只交代我打探圣灵的消息,没说让我多管闲事,既然如此我且做个局外人,静观其变!” 赖皮三见厅上没什么值钱物件,转而探到了房间里,只见炕上睡着四个人,两小孩睡在大人中间,小孩分别是一男一女,女孩稍长,大概十一二岁,男孩则只有七八岁。赖皮三开始在房间里借着窗外隐隐约约的月光,在衣柜里翻找,突听得一声:“呀…你在干什么……”的女音,略显稚嫩。赖皮三精准的捂住了女孩的口鼻,满头大汗。就在他刚刚松口气,心下叫道:“好险!这女娃娃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时,忽从门外递进来一抹烛光,赖皮三陡然乍起,心下疑道:“难道隔壁房间里还有别人?”正自惊疑不定,只见那抹烛光“嘶”的一下熄灭了。 刘老四探了进来,做了个让他安心的手势,继而接住了某个重物,显然是握烛之人的身体。 赖皮三点点头,心口刚刚平复,忽觉女娃身旁的妇人正大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下叫道:“不好!”忙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妇人的口鼻。惊慌之中,先前被他捂住口鼻的女孩,剧烈挣扎了几下就软弱无力的躺着不动了。赖皮三急忙双手并进,牢牢捁住妇人的口鼻,其目的只是在于不让她发声,杜绝她喊叫,也许是用力过于凶猛,妇女的双腿剧烈挣扎,两手死死的掐着他的手,赖皮三忍痛用力扼制,只想着:“可不能惊醒了旁的人啦!” 暮的里那睡在最外面的男人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嗯…”的叹息。黑暗中赖皮三耳尖目明,心下绝望道:“完了,今晚的运气不暇耳啊!”正自对付妇女,那农村妇女,气力又大,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应付即将醒转的男子。赖皮三有些气绝的叹了口气,无暇顾及手底下妇女竟乎死命的挣扎,注意力几乎都落在那男子的身上。 正在这时,屋外窜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挥舞着手中的利器,“梆梆”两声闷响,像敲西瓜那样脆声,只见那男子如断线的木偶的一动不动了。 赖皮三心下唤道:“是钱有五!哎呀!来的当真是及时!”正自庆幸之余,意识也都回到了被他捂住口鼻的妇女身上,只觉妇女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挣扎。赖皮三心下猛然一跳,暗道:“莫非她已经……”缓缓松开了手,心下又道:“不,不会,不会的,她只是晕了过去!对!绝对是晕了而已!”伸指一探妇人鼻息,竟是古井无波,毫无生气!赖皮三背后惊出一身冷汗,瘫坐在地上,心道:“难道那女孩也…”又爬将起来,伸指到女孩的鼻下,同样的呼吸毫无波澜,胸口更无半点起伏!赖皮三愧疚难耐,心下叫道:“两条人命!我刚刚居然杀了两个人?!” chapter7: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时候刘老四从旁边收罗出几个碎银子,还有串略显上成的珍珠项链走到他面前,用手势做了个离开的动作。 赖皮三宛自懊恼,哪里有心情去管这些,心下暗道:“如果事先我不提出…就不会有这两桩命案!哎!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钱有五抓着头皮,举着随手捡的木头桩子,看看躺在炕上呼吸均匀沉睡的男孩,又望望赖皮三,低沉嗓子问道:“三哥,这男娃子是…解决了还是解决了?” 赖皮三越想越难受,听到钱有五如此一问,醒转过来,粗声粗气道:“还解决?你当官府是你家开的?”忽而踏到炕上男子身边,一探鼻息,竟是纹丝不动,再瞧那脑袋,早破了个大窟窿,稀里哗啦往外冒脑浆子,这才想到:“钱有五大力堪称五雷轰顶,他那一锤,哪还有活口的机会?我,我怎么没想到呢?刚刚我还那般庆幸,现如今想来,还真是…造孽啦!” 刘老四压低嗓子道:“暂草除根!这娃子可留不得呀!钱有五,你宰了!” 钱有五小声道:“四哥既然发话了,做小弟的也不能不听,遵命!”举起棒子,预做手起刀落之势。 赖皮三一把抢将上去,道:“不可胡来,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他还是一孩子!算了吧!听我的劝,少造点孽多积点德!我们既然是求财,找着值钱物件离开就好了,真没必要背上人命官司,过上逃亡日子吧!” 钱有五扣扣头,压着嗓音道:“还值钱物件?我找了几处?除了收瓜出来的几个银镯子,连件像样衣服都没有?” 刘老四插嘴道:“五弟说的不错,我除了在隔壁那瞎眼老太太房间里发现了几个碎银子,还有这屋子衣柜底下的木匣子里发现的一窜稍微值钱的珍珠项链,也没发现其它值钱东西!” 赖皮三听到这里,心下更是自责难当:“难道别人说的送金银财宝给左玲右舍,是假的?我还…我还杀了两个无辜的人!真不该真不应该呀!”又望望炕上的男子,沉痛道:“三条无辜的生命!三条呀!这男娃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能再杀了!” 钱有五抓抓脑袋,点了点头道:“三哥最大,听三哥的!” 刘老四想想,也觉不妥道:“赖皮三,你小子竟出馊主意!这么几个子,还不够一顿饭钱,背上三条人命,够倒霉的!” 赖皮三心下一酸道:“走吧走吧!以后遇着这娃子,大伙多帮帮他!权当欠他的!” 钱有五道:“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醒来发现亲人都没了,他还不成了傻子呀?” 刘老四点点头道:“没错!吓也吓傻了!干脆一刀切,没烦恼!” 赖皮三道:“既然如此,咱们把死的就地埋了!” 钱有五扣了扣头道:“三哥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听三哥的!”说完抡起袖子开始刨坑。 刘老四道:“成成成,听三哥的咯!”抡起膀子徒手刨起了坑。 赖皮三心下赞到:“兄弟们倒是挺聪明,知道用铲子动静大,吵醒那娃子,手刨好啊!” chapter8:就不怕被发现吗? 蹲下身子,也跟着徒手刨起坑来。 三人不愧是盗墓者,挖刨之技术,相当纯熟,虽说是用手,但与用铲毫无区别,不一会儿功夫,四具尸体皆被埋在房间的地底下。 赖皮三望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七八岁男孩,心中不免难过:“人家好端端的一家五口,却落得如此下场!造孽!造孽啊!”后悔莫名的情愫,深深的扎在他的胸口,觉得呼吸都显难受滞留。 刘老四与钱有五相互看了一眼,分别道:“三哥,咱们走吧!” “是啊赖皮三,走吧!发个什么呆啊?你想等到天亮,官府派人来捉了你?以此赎罪?” 赖皮三抹抹额头上的汗渍,苦闷道:“走吧走吧!别吵醒了这娃子!”说到娃子,忍不住鼻中一酸,心又道:“对不起啦,孩子!让你无依无靠,我本无心伤你父母亲人,也许你命中注定,好自为之!”拨开窗户翻了出去。 三人离开没多久。 趴在屋顶看好戏的杰林,忽听得屋子里传来一个娇嫩细腻的童音,在喊着什么。 杰林竖着耳朵,仔细去听,终于听清楚了,那是在喊:“妈!姐,爸爸,外婆,你们在哪?”杰林翻了个白眼,心道:“刚刚那三个人怎么还不上来?房子里的孩子都醒了,就不怕被发现吗?” 屋子里的呼声还在继续,过不多久,变成了惊恐不安的哭声。 杰林大脑一片空白,暗道:“难道那三个人在欺负这间屋子里的小孩子?”忽听得房子里的哭声没有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此时天空的黑暗渐渐褪去,忽明忽暗的黎明透了出来。像一朵盛开的昙花,瞬间就失去了黑暗的原色,晨光覆盖了苍穹,毫无征兆的抹去了黑色的芳华,弥留出光的色彩,稳稳的,厚重的,犹如艳压群芳的彩雀,金光乍现,冠世群雄! 杰林在屋顶等待着三人原路返回,自己也好继续跟随,岂料赖皮三、刘老四、钱有五三个盗墓者,早已从身后的那扇窗户跑走了,怎可能等得到?直到一袭暖阳抚慰了他的后背,杰林才反应过来,心道:“天,天亮了?” 屋子周围的几户人家传来了各种各样的交谈声: “去镇上路上小心!带好东西?” “叫你买的那些葱姜蒜,可再别落下了,免得又白跑一趟!” “孩子,用心听老师讲课!妈妈在家等你回来做好吃的!” “在外面干活要多用点心!注意安全!” …… 杰林在屋顶上木着一张脸,最后也顺着先前三人放下的绳索,落到了屋子里的厅上,透过先进的视网膜美瞳透视眼镜,发觉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西北方向的房间里蹲在床角一七八岁小男孩,睁着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好像他闭上了眼睛就会出现不好的事情一样,所以再困再累,他都睁着眼睛,从左到右瞧着,连自己的影子也不放过。 窗户投进来一抹亮光,落到了炕上。 chapter9:不如,我把小孩也带走 男孩好像安了一下心,紧抱肩膀的双手松了松。 杰林叹了口气,心道:“要知道早点用透视眼镜,也不至于让那三个家伙逃跑了,真丢人!”正打算离开,忽听得门外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杰林一阵无措。 西北床角的小男孩跑了出来,一眼撞见了杰林,惊得大叫:“有鬼!救命呀!”反身往炕上跑,用被褥蒙住了头。 杰林听到叫声,暗道:“此刻我若被门外人发现,难免要遭遇一翻责问,若是逃走,那小孩定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更甚至把我的样貌告诉了别人,不如,我把小孩也带走,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想办法!”想到这里,杰林奔到房间抓起被子里瑟瑟发抖的男孩,欲从满是郁郁葱葱竹林的窗口处跳将出去,道:“小孩,今日你我有缘,跟耳走一遭!” 男孩听到捉他之人的声音,自知不是鬼魂一类的东西,手脚乱打乱踢,大哭大闹:“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放开我!你个大坏蛋!臭毛贼!死毛贼!还我爹爹妈妈还有姐姐外婆!” 杰林望天翻了个白眼,把男孩紧紧搂在胸口,恶狠狠道:“你再动!我就扭断你的脖子!让你去见阎王爷!” 男孩敞着嗓子尖叫道:“你才见阎王!臭阎王!死阎王!把我爹爹妈妈姐姐外婆交出来!交出来!”嘴里叫喊着,并没有因恐吓安静下来。 杰林见外面拍门声更甚,于是低头,用手掌把男孩敲晕了过去,却无意中透过脚底的泥土,看到了埋在下面的四具尸体,暗道:“怎么地底下埋着人?难道先前那三个家伙在这里杀了人?算了,等先离开这地方再说!”他把男孩抗在肩上,心道:“这地球娃子好重啊,不管啦,从这片竹林穿过去,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问问这娃子,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定主意,伸脚踏出窗去。 过不多时,杰林带着小男孩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里,周围熙熙囔囔的种着一些树,将草地围在中间。 杰林把早已醒转过来嗷嗷叫的男孩扔到地上:“小东西,给我老实点!你爷爷要发飙,你就没命活了!”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你才没命活了!你这个丑八怪!”他见杰林不男不女,打扮阴阳怪气,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本能的反驳:“丑八怪!丑八怪!”的叫着。 杰林一撇周围也没有别人,“啪”的给了男孩一巴掌,抓着他的领口,将他提将起来,恶狠狠道:“小东西!你再这样叫我,我就抽你耳刮子!” 男孩捂着脸,瘪嘴哭了起来,边哭边还手,踢打在杰林的手上腿上。 杰林皱眉,心道:“你小子,吃软不吃硬!好!那我来软的。”于是展露和颜悦色,压着火气道:“小东西,你不是想知道你爸爸妈妈亲人们在哪吗?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chapter10:看你挺有意思的,叫什么名字? 男孩安静了下来,这么一闹腾,他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口干舌燥,没多少力气,肚子也饿了,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杰林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娃子信子还真烈!”开口笑道:“呵呵,看你挺有意思的,叫什么名字?” 男孩吧唧着嘴,上下打量着杰林,见他身上没什么撑的起门面的东西,不屑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丑八怪!” 杰林怒急,扬起巴掌,道:“你!” 小男孩不屑于顾把头扭向一边:“打呀!你打呀!要是有什么痕迹,被我父亲知道了有你好日子过!” 杰林笑了起来,放下了手掌问:“你父亲?他是干什么的?说来听听吓唬吓唬我呀。” 男孩抱着手膀:“说出来,我怕你路都走不动!” 杰林心想:“难道昨夜发生了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家人已经遇害?”正经道:“我管你爸做什么的?我只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要不然,我怎么帮你找亲人呢?” 男孩转动着眼珠子,觉得对方说的不无道理,道:“我告诉你名字也可以,只是……你得给我点好处!” 杰林一时语塞,心道:“小毛崽子得寸进尺!”冷冷一笑道:“你还想要好处?哈哈,我自叫你阿猫阿狗,你敢答应吗?” 男孩皱眉头,忽而捂住肚子大叫道:“我肚子痛!我肚子痛!”倒在地上打滚。 杰林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上前,扶住小男孩:“痛得很厉害?” 男孩眼里盛满了泪水,道:“痛,我痛嘛!” 杰林一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尝试着问:“哎呦我的天,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痛呢?” 男孩忽然间不再扭动,脱口道:“请我吃冰糖葫芦,一大碗米饭,还有鸡腿,金针菇!我饿着痛!我肚子饿!” 杰林木了木道:“你小子刚刚跟我提条件,是想吃东西?” 男孩撅着嘴道:“我饿!求求你了带我去吃东西吧!” 杰林看他泪眼朦胧,也没什么鬼心思,于是放下心中防备:“那你说,叫什么?我也好在外人面前称呼你。” 男孩迅速做出回答:“岩晋!我叫岩晋!这是我的真名!虽然我平常喜欢骗人家,但这次说的是真话!没有骗你!” 杰林见他态度真诚,对他也没有恶意更无半分讨厌之心,摸摸他的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岩晋吧!” 岩晋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杰林的大腿:“你说的!要带我去吃东西!可不许赖账!” 杰林见他天真烂漫,很是可爱,豪气道:“我杰林从小到大说话算数的狠,从没耍过赖!”弯腰把他抱在怀里。 岩晋搂着杰林的脖子道:“你叫什么?杰林?真奇怪的名字!” 杰林大步朝前走着,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家乡还有叫奥克拉斯安迪稀里哗啦的!那名字你恐怕记都记不住!” 岩晋一脸惊奇道:“这么长的名字啊?谁起的?那他自己记得住吗?” chapter11:臭小子就知道吃! 杰林哈哈大笑:“你小子!他打从娘胎出来那会就叫那名字,怎么会记不住呢?” 岩晋肚子叽里呱啦叫了起来,无精打采道:“我管他记不住记得住,总而言之,先填饱我的肚子再说!你快点找铺子让我吃顿好的!再聊他记得住记不住吧!” 杰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臭小子就知道吃!”脚上的步子却是如常。 岩晋道:“这样吧,我吃饱了,就告诉你一个我们家里的不能说的秘密!” 杰林打了个哈欠,道:“得了吧,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岩晋道:“是关于一个珠子的秘密!” 杰林仍是不以为然:“切!一个珠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岩晋道:“这是你说的!那我可不再说了!”就此闭住了嘴,当真一声不吭。 杰林也没在意,抱着他哼着曲慢悠悠的走着,忽而问道:“诶,昨晚上你家里进了三个人你知不知道?” 岩晋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没有出声。 杰林又道:“昨晚上你家人没叫醒你?” 岩晋疑惑的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并不答话,当真以沉默应对。 杰林见前方五百米以外的大路旁,单独有家面馆,道:“你看那是不是卖吃的地?” 岩晋扭头,扶着他的肩膀,大声道:“是啦是啦!这家店我来过!之前爹爹带我上街,路过此处,吃过几次面,味道还不错!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杰林道:“放你下来做什么?” 岩晋大声道:“你说的请我吃东西!现在有家面馆,怎么还想抵赖?” 杰林道:“吃东西?我可没钱!” 岩晋大哭大闹:“你这个骗子!你个大骗子!” 杰林道:“我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色啦?要吃面,自己想办法!我可告诉你,这趟来的匆忙,身上可真没带钱的!”把七八岁的岩晋放到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道:“如果你吃了面,而那些人围着你不让你走,或者拉着你去见官,可不能怨我!” 岩晋踌躇不前哭丧着脸道:“可是你刚刚答应过我,请我吃好吃的!” 杰林道:“我是答应过你,但不是现在!” 岩晋瘪瘪嘴,扯着杰林的衣角:“难道你是要请我吃大餐?上酒馆去吃么?” 杰林冷冷一笑道:“哼!大餐!我告诉过你,我可是没钱的!” 岩晋皱眉头:“那怎么办啊?我饿了!” 杰林指着不远处一片小树林道:“喏,穿过小树林有条河,到了河边,我给你捉鱼吃怎么样?” 岩晋留恋的望着面馆,吞了口唾沫,道:“那好吧!” 杰林在前面走着,岩晋在后头跟着。 过了好一阵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眼看离小树林不远,岩晋道:“穿过这片树林,真的有条河吗?” 杰林见他天真烂漫,笑了起来:“要是没有,那我也没有法子!” 岩晋坐到地上,大喊大叫:“我饿了!我好饿!我要吃东西!我要吃!” 杰林见周围有人往这边张望,皱眉道:“快起来臭小子!” chapter12:我看你回得去? 岩晋道:“我不起来!你骗人!光骗我!” 杰林道:“那行,你自个回去,咱们各走各的!”杰林心想:“此处离之前那屋子已有千百里路,我看你回得去?” 岩晋也不傻,住了嘴,不再吵闹,从地上爬将起来道:“你送我回去,我去找我二伯,让他给我找亲人!” 杰林冷笑道:“哼!送你回去?现在有两条路,第一你跟着我继续往前面走!第二你自个回去!” 岩晋委屈的哭了起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出来?为什么!” 杰林一愣,想了想道:“为什么?因为我看你可怜!所以就把你带出来!” 岩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哪里可怜啦?你这人有毛病吧!” 杰林一时气急,道:“我在你那间屋子的地底下看见了四具尸体!你还不可怜吗?” 岩晋心口一震,道:“不可能!你又想骗我!你个大骗子!臭骗子!” 杰林道:“好!你不相信是不是,等到天黑了,我带你回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岩晋大叫道:“你个大骗子!把我掳到这里,又不给东西我吃,你到底想干什么?” 杰林道:“我想干什么?”故作正经道:“我想拿你去换钱!” 岩晋信以为真哭嚷着:“爸爸妈妈外婆姐姐,你们快来呀!这个丑八怪要拿我去换钱!快来呀救命!”抓着杰林的胳膊,对着他的腿狠狠的踢打着。 杰林皱眉忍受,周围的愚民百姓渐渐围了上来,他用力挣脱,情急之下,一脚蹬开了岩晋,吼道:“老子不管你啦!” 岩晋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着,略显气急败坏,其实他本意想以此为要挟,获得一点对方的安慰,让自己吃顿饱的,仅此而已,哪想反被抛弃。于是大声嚷嚷:“我饿急了!我饿嘛!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 杰林被百姓拦住了去路。 几个宽阔的大汉用眼神锁定了他:“干什么的你是?”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怎么带孩子的?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吗?” …… 各种各样的声音,像拼凑在一起的勒色堆,吵的炸开了锅。 杰林仰天长叹,最讨厌应付各种莫名质问,先前为了躲避责问带走岩晋,此刻又陷入另一堆盘问之中。过了良久,他道:“大家安静!!!”这声音经过唇边扩音芯片改良,透射出强有力的声波,达到了制止人心的震撼力。 于是混乱的场面得以控制。 杰林抿住嘴唇,压抑着情绪道:“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岩晋,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岩晋见众人都护着他,挺直身板,想了想,发现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虽说杰林这人要拿自己去换钱,但不管怎么说,这一路上,都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只是有点穷,但是就此回去,跟二伯在一块,反而要遭到毒打,因为在岩晋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拉屎在二伯腿上以后,二伯就再也不喜欢他了,这件事导致后来,多次遭二伯儿子取笑,甚至大打出手,以致愁怨至今。 chapter13:你叫什么名字? 岩晋流露出无害的表情,委屈道:“你到底要不要给我吃东西!” 杰林噎了一下,道:“我要有钱让你吃,早给你吃的了!关键是我没带!” 岩晋抹着眼睛,暗想:“还是跟我二伯在一起的好,至少有口饭吃,怎么打我怎么骂我,但也不至于饿肚子!等找到我家人,我再告诉我爸让他给我出气!”大声哭喊:“妈妈!我要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呜呜呜呜呜……” 杰林道:“这是你自己不跟我走的,大路朝天,各走各边!” 周围百姓不乐意了,纷纷出言指责:“这人太没良心了,孩子还这么小,就想抛弃,一个人潇洒快活去!” “是啊是啊,实在太没良心了!” “报官报官,这事也太蹊跷了!” “对!报官!让官府来查查!太不对劲了,要是我家孩子,绝对舍不得让他独自一个人分开!” …… 于是一群人押着杰林,带着七八岁小男孩的岩晋往县衙里走去。 一路上百姓热心快肠,对岩晋嘘寒问暖,更甚至给他各种小吃零食,此刻的岩晋像泡在蜜罐里的蜂蜜那般,他高兴极了。 过不多时,岩晋在一片吵嚷声中,停了下来,只见眼前一座大宅,门口立着两头石狮。 一个男人走上台阶,伸手抓住紧闭大门上的铁环嗑门,嘴里叫道:“官老爷!出来办案啦!快出来!” 岩晋有些害怕,往身后的人群靠了靠,一个女人接住了他,并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那女人说:“别怕,官老爷会替你做主的!” 岩晋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她跟自己高不了一个头,长相颇为文静,道:“但愿是这样。” 女人又说:“不论官老爷问你什么,都别因为怕他,就不敢说,你越不说,对你越没有好处!” 岩晋点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你。” 女人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岩晋对她微微一笑道:“我叫岩晋。”有些害羞的缩了缩脖子道:“除了我姐我妈以外,我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聊天,你不会生气吧。” 女人笑了起来道:“那有什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人与人之间相处,保持好奇就可以了。” 岩晋放松了下来,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女人道:“我看你很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好心提醒你一下。” 岩晋在心里默默记住,又道:“谢谢你,我的确许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办…那如果别人骗你你该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衙门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群衙役,分别站在门口,手里各自握着木棍,很有节奏的敲着地面,嘴里发出“威屋”的叫声。 女人道:“门开了,快进去吧,官老爷问你什么,照实说就是了!” 岩晋被两个衙役拖着往衙门里去,他回头大叫道:“你叫什么名字?兴许以后能遇见也说不定!” 女人道:“我叫乐宏影!” 岩晋这一刻才发现,这个女子身材婀娜,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干净利落。 chapter14:你活的好好的干嘛要与死人争待遇? 不单单只是文静,还有一种脱于尘世的仙气,不禁看得呆了,他大声道:“乐宏影姐姐,你等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好吗?” 乐宏影粲然一笑:“难道想让我送你回去?我可没时间。”转身就走。 岩晋哇哇大叫:“乐宏影!别走啊!别走!乐宏影……” 那一抹白色长裙消失在围观的百姓之中。 大堂上。 威风凛凛的官老爷指着堂下的七岁小男孩岩晋道:“是你要报官?”又指着穿着桃红色布衣男扮女装的杰林:“还是你要报官?” 一旁的师爷给大人扇扇子:“是这位小孩,他叫岩晋,他要状告这位……女子!”师爷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翻杰林,准确无误的确定是女性。 官老爷瞪大眼睛:“他是女子?”站起身子,指着人高马大虎虎生风的杰林道:“这么雄壮的一个人,他,他是女的?” 师爷皱眉头,仔细观察杰林道:“你说、你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所为何事?” 官老爷伸手制止道:“且慢,你见了本官为何不予跪拜?” 杰林面色难看:“我干嘛跪拜?在我们那个地方,跪拜只留给死人的,那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敢问大人,您活的好好的,干嘛要与死人争待遇?” 官老爷气往上涌,拍案道:“大胆狂徒!竟敢无视本官!来人啦!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用刑伺候!” 左右两边的衙役,分别走出两个人拱手道:“是!大人!”四人依次抓住杰林的两边膀子和脚踝把他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准备离堂而去。 杰林摇晃着身子反抗到:“我有话要说!放开我!”此时此刻杰林只觉事情好像越来越无法掌控,被人这样抬着往外走,想必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乎,动着脑筋,希望能有安全脱身的方法。 官老爷无视道:“拖出去打完了再说!哼!敢小瞧本官!简直是不自量力!” 岩晋老实的跪在地上,他回头看了杰林一眼,心中不免痛快,暗道:“谁让你不请我吃饭小气鬼!有你报应!” 官老爷温言对岩晋道:“你是因为何事告他啊?” 岩奶声奶气道:“他把我掳到这里,又不给我吃,还说要拿我去换钱。” 官老爷坐在椅子上,摆手道:“等等等等等,掳?他掳你?你先别紧张,你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岩晋耸耸鼻子道:“我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叫杰林,我当时听见就说他名字真怪,他就跟我讲他们那儿有人叫特别长的名字……那名字我不记得,但的确是很长很长,长到我都记不住…” 官老爷再次摆手道:“等等等等等等…你等一会,我让师爷跟你说,你这表达能力也太离谱了…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逻辑…我都听不明白!”用下巴点了师爷一下:“你,你去跟他说,要没什么大事的,早点结束,别耽搁其它人报案,啊?听到没有?” 师爷赶紧上前拱手谢恩:“好勒姥爷,您大可放心。” 师爷走到岩晋身边,问他:“你说你不认识那个叫杰林的人?那你是怎么跟他到了这里?你家住哪?家中有几口人?” 岩晋抓抓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亲人到哪去了,我只知道昨天晚上跟我爸爸妈妈奶奶还有我姐,我们五个人吃完饭以后洗完澡,就一起上床睡觉了,因为我白天满村里跑,跑累了,所以倒床就睡着了,再之后鸡叫的时候,把我吵醒了,等我醒来,炕上只有我一个人,四周黑不溜秋,吓得我大叫妈妈,妈妈……可奇怪的是,平常一点风吹草动就格外在意我的奶奶,她睡在我们旁边的小房间里的,她听到我被爸爸妈妈打和指责,还有姐姐欺负我的时候,她总会大声喊我的名字,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今天早上我哭喊的那样大声,都没有听到奶奶那熟悉的声音…” 师爷用下牙齿咬住上嘴唇,努力用心去听还是七岁小男孩岩晋的述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早上鸡叫那一刻,跟你睡在一起的亲人都不见了是这样的吧?” 岩晋大声道:“是的,我叫你什么?” 师爷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哦,这儿的人都叫我刘师爷。” 岩晋道:“那好吧,我也叫你师爷,这个刘字,我容易记错…叫你师爷可以吗?” 师爷点点头道:“没问题的岩晋,你可以确定鸡叫以后身边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跟你睡在一起的家人他们三个都不见了?只有隔壁的奶奶在,只是没有回应你。是这样的吗?” 岩晋点点头,皱眉道:“我不确定奶奶在不在隔壁,但是跟以往不太一样。” 师爷深呼一口气继续发问:“你为什么不进奶奶的房间里去看一看,是因为距离远?还是门被反锁了?” 岩晋摇头:“不,我奶奶从来都不锁门,因为她是个瞎子,锁上门万一有什么事,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所以父亲就把那间房的门给下了,但是她能听见周围许多声音,而且听力非常好,连居住在三十里以外的阿三家恶狗的叫声她都听得见!” 师爷眨巴着眼睛:“什么!你奶奶是个瞎子?整个蓬莱镇上,瞎子老人也就三个人,一个是林荣先,住在二百里以外的蓬莱北村,今年68岁;一个是西村的78岁老人陈桂林,再就是东北村的西双林。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岩晋抓着手掌,用力在右手心扣了几下:“我只知道别人管她叫林阿婆,至于其它的没人跟我说过…” 师爷叹了口气心想:“这三个瞎子婆婆的名字里都带有林字…姓林的只有林容先,但也不排除以丈夫的姓来相称,更何况显然爷爷早已过世,而这三位婆婆的先生也都去世了。”于是道:“这就难搞了,你继续说。” 岩晋拽着裤腿边挪动了几下跪的有些酸麻的膝盖道:“然后我就抱着胳膊躲在抗上的角落里,等着天亮,因为四周实在太黑了,我好害怕,真希望奶奶从房间里出来或者大声唤我的名字,告诉我有她在别害怕,可是我始终盯着那间屋子的门口,里面比外面还要黑,所以我一动不敢动,直到天亮以后…” 师爷用力咬住自己下嘴唇内的肉,克制自己的不耐道:“杰林呢?刚刚那个,呃,女子?不,听声音更像是个男的,算了,你讲讲他,也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点什么线索?” chapter15:此人非公非母,也非雌非雄,他乃阴阳合体人 岩晋皱着眉头:“我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蹲在角落里睡着了,直到窗外的阳光照射到我的脚边,同时门外也响起了跟爸爸一起上工曾伯伯的拍门声,他叫着父亲的名字,然后……” 师爷闭了一会眼睛,搓了搓鼻子,抱着膀子道:“你没有去隔壁小房间里看看奶奶在不在吗?” 岩晋摇摇头道:“我因为刚刚醒,神情比较恍惚,然后门外拍门声使我来不及分神,于是我大步跑出了房间,在客厅里看到了他…” 师爷点点头道:“情有可原!这么说,这是一桩人口失踪案了…”又耐着性子道:“岩晋你继续!” 岩晋道:“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于是我大声尖叫,可是……” 师爷把右手放在了下巴上道:“等等,你说的他是指刚刚抬出去的杰林?” 岩晋点点头:“是的!我当时吓坏了,跑到炕上,钻入被子里捂住头,全身都在发抖,因为我没见过这个人,更不知道他从哪进来的,所以……” 师爷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杰林是贼,他上你们家偷东西被你发现了,门外又响起了拍门声,迫于无奈,只好把你也带走,以防自己被曝光!”转身对在坐的官老爷拱手道:“姥爷,这是一个人口失踪和入室盗窃的案子!” 岩晋道:“我还没讲完!我还没讲完啦师爷!” 师爷扭头道:“小朋友,官老爷会为你做主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岩晋道:“不是这个,我想说,他之前还说要拿我去换钱!” 师爷眨了眨眼睛道:“难道入室盗窃还想贩卖人口?那这桩案子可就升级了!” 这时罚了二十大板的杰伦被衙役拖了上来。 扔在岩晋身旁,只见杰林屁股皮开肉绽,血水打湿了灰裤子一片,先前嚣张跋扈的伟岸形象,瞬间摧毁,岩晋看了一眼,撅着嘴道:“活该!” 杰林哆嗦着打量了四周,深吸口气心道:“队长让我男扮女装,结果装出一身伤,划不来,划不来啊!” 门口围观的百姓纷纷笑出了声:“这人真是不自量力!” “他这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 官老爷拍了一下桌子:“都安静一下!怎么样?杰林他是公是母是雌是雄?你们了看清楚辨明白了吗?” 衙役本回到了队伍中,此刻听官老爷一问,左边出来一人拱手道:“禀大人,此人非公非母,也非雌非雄,他乃阴阳合体人!” 官老爷又拍案几,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他…有……男女那个……那个……那个……都长了?” 衙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其实小的也不敢确认,可是他跟男的不太一样,跟女的也不一样,特征又双双都符合,所以…所以小的才敢这么说。” 官老爷犹如雾里看花:“还有这等怪事?!”望着趴在地上捂着屁股嗷嗷叫的杰林道:“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杰林仰起头心道:“我乃……你祖宗!一群变态!偷看人家的鸡鸡,还好意思当着这许多人面,报我的老底……有病!”压住火气,清清嗓子压低尖声道:“回大人,小女子年方二八,家住里个屯村48号,至今未嫁…” 官老爷忽觉一阵恶心,忍住喉咙里不断翻涌的呕吐感道:“打住打住,你就刚刚嚎的声音跟我交流就行了,没必要憋着嗓子。既然你自认为是女的,那我也不会阻止你…毕竟再怎么不济都是你个人色彩主义的自由。” 杰林忍着疼痛,也不再伪装敞着嗓子道:“那我可就现原形了,咳咳咳,大人想知道什么?”声音高亢且洪亮,引得在场的百姓一阵唏嘘。 官老爷并未感到多么稀奇道:“听说你去他们家偷东西被岩晋小朋友发现了?” 杰林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个误会。” 官老爷道:“误会?”师爷此刻已经回到他身旁拿着扇子给他扇着风。 杰林粗犷道:“事情是这样的,刚开始,我跟我队友们来到这里……然后队友因为有事我与他们分开了,再然后,我遇到了一群人,那群人骑着马,我追着追到了他家,有几个人走了,留下三个人,那三个人在屋顶打了一个洞,从屋顶进入了他家里,再然后我也上了屋顶,但是很可惜,我忘了开透视视网膜,我以为地球,不,我以为三个人会从这里进去肯定也会从这里出来,可是……我被自己的自以为是给骗了…呼!直到天亮我都没有等到那三个家伙从屋顶洞口出来,再后来我因为怕天亮周围人看见我在屋顶,于是从那上面顺着他们留下的绳子进入了他家,再之后,我想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事情就是这样。” 官老爷眨巴着眼睛问师爷:“你听清楚了吗?” 师爷凑到他耳边道:“同伙,他是把风的,被兄弟出卖了!就这么一回事。” 官老爷道:“嗯对对对对,有道理!来人啦!把他抓到大牢里,交出同伙,不交出同伙,别想出去!” 杰林大声嚷嚷:“误判!误判!大人我只是路过看戏的而已…”不等他嚷完,上来四个衙役抬着他往大牢里走了。 这时候岩晋大声道:“大人,那我呢?” 官老爷整理衣衫准备退堂,道:“你先住在我这里,等这事情弄明白了,再派人送你回去。” 岩晋点点头道:“那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官老爷哈哈一笑道:“刘金你带他去后面休息休息,我还要出去办点事。” 刘金拱手道:“姥爷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官老爷道:“不用了,你先把他招待好,这关于富家子弟刘伯温杀人一案,我跟老胡去见他父亲刘向阳就可以了。没事你放心吧!” 刘金点头道:“那好,姥爷路上小心。” 官老爷摆摆手,身后跟着管家老胡。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衙门,徒步向左走去。 这时周围百姓指着走在前面的人议论着:“咦,汪新孙!难得难得,堂堂五品县令今个出门居然不坐轿子!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是啊是啊,他这人从来脚不沾地的主,怎么今天?难道是去见那位……” “噢!原来是去见他呀!难怪难怪!” …………… chapter16:他啊!昨天晚上死了。 不一会儿,五品县令汪新孙与管家老胡路过一家名为描线的大酒馆,在门口停了下来。 县令汪新孙转身道:“前几天对面算命先生怎么没出摊?” 老胡四周扫了一圈,的确没见着什么算命先生,他猜测道:“也许最近生意不好做,所以就没有出来。” 汪新孙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道:“你先进去,天字一号房,跟刘向阳打个招呼,就说我出去一会,晚点到。” 老胡做了一个拱手道:“是的大人,只是不知大人此去是找那位算命先生吗?”满脸疑惑不解:“我记着大人好像向来都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命里五经怎么就……” 县令汪新孙咧嘴一笑:“最近不是听说太子登基吗,举国同庆,新皇上改封号博韵,扬言寻遍天下美女,我见着…有那么一个…只是不知…” 老胡猜测道:“是那位算命先生的女儿?” 汪县令摇头:“还不确定,只见着一面,正巧今个路过此处,想起了这茬,不说了,我去瞧瞧。” 老胡应声:“好勒!姥爷那我上去了。” 汪县令点点头:“嗯,你去吧。”转身向对面的杂货店走去。 到了货店的只见招牌上注了一个字:寻。汪县令微微一愣,嘴角不觉上扬,心里道:“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难道是指这个寻?”左右店铺招牌依次看去,杂货店左边是粮油店,店名为:千百度。右边是家布匹店,名为:灯火。汪县令不禁哑然一笑:“果真如此!这三家店铺的主人真会取名字!” 这时,身旁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那是当然,这彭老板家大业大,三家店铺齐开,你说这店名不是想着花的想怎么起就怎么起咯!” 汪县令寻声看去。 只见说话之人是蹲在店门口右边的一邋遢乞丐,右手里拿着破碗,嘴里叼着一断了的筷子,左手上下剃着牙齿,时不时咬合几下断筷,边上下摇晃着身子,时不时抓抓脸,扣扣大腿,含糊低沉的道:“怎么汪新孙,今个有空来蓬莱街逛逛?想干嘛?” 汪县令见他满脸污垢,犹如煤堆里走出来的模样,立马消了兴致,扭头并不搭理,往杂货店台阶上走去。 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往那乞丐的碗里扔着铜钱,乞丐立马回一个笑脸加上一句:“呵呵,谢谢!谢谢!大慈大悲!好人一定有好报的!谢谢谢谢。” 汪县令走到店里,店里有好多人挑选着物品,他随便看了一眼,径直走到柜台前,指着柜台里的一个上好铜镜问:“镜子怎么卖?” 店员正埋头打着算盘,他抬起头,脱口问道:“哪个镜子……”一见来人,热情道:“哎呀!是您啊?汪县令!贵客临门!来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撩起身后的门帘,做了个请的动作。 汪县令摆摆手:“不了不了,我是来打听一个事情。” 店员道:“什么事您进去再说,赶巧,我们老板在后头泡了上等的龙井茶,进去坐一坐,不碍事!”敞着嗓子冲里喊着:“老板,老板,汪县令来了!找您有事!” 汪县令一听,摆手道:“不用麻烦彭老板,我只是打听个小事…” 过了没一会,一个粉头粉面的中年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他扬起笑脸热情道:“哎呀!汪县令!大人物啊!进去喝杯龙井茶!新鲜的刚泡好,您真行(xing)时!正赶上喝茶!” 汪县令笑着摆手道:“你看你,真是的,我这次来,也就是跟你打探个小事,时间紧,不麻烦,后头还有一桌酒等着我,我见今个顺路,就近来问问。” 彭老板望了店员一眼:“哦哦哦,我就说嘛,星腮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请你进去坐坐,把我喊出来,原来是这样,那今个这个茶,等什么时候汪县令您有时间再来给您泡,那您可得亲自来呀!” 店员忙去后头搬来两张凳子,示意彭老板与汪县令坐。 汪县令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打听完就走,不麻烦。” 彭老板赶紧离开柜台,走到汪县令身边,握住他的手道:“哎呀!大人物光临舍下,当真是蓬荜生辉呀!”继而松开了手,恭敬的站在汪县令面前,道:“你说!帮的上,我赴汤蹈火,帮不上我找人也给您摆平!前提是事不大就好说?事大,那可能…就…有点为难。” 汪县令道:“没那么复杂,就是想问你之前坐在这门口的一算您命先生,他今天怎么没出来?” 彭老板思索了一会道:“汪县令说的可是带着一副黑墨镜,灰白的胡子掉到肚子处,黑衣,左手拿着平幡,上写有“观天预灾,观人断生死。是不是这个人?” 汪县令激动道:“对对对就是他,他人呢?” 彭老板道:“他啊!昨天晚上死了。” 汪县令惊道:“死,怎么回事?我前几天看见他,还好好的,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彭老板用指头敲着桌子面,身体斜靠在柜台上:“他叫齐昆,听说,这人泄露了天机,被雷给打死了!” 汪县令更加奇道:“不可能吧,昨天晚上可没下雨打雷啊!” 彭老板道:“您这就不知道了,天要收你,哪还管它下不下雨,劈死了!齐昆家里正在大办丧事呢!” 汪县令半信半疑:“真有这事?” 彭老板道:“你不信啊?我让人带你去他家看看成不成汪县令?” 汪县令眨巴着眼睛,道:“没时间!我这还有一桌酒,这样等我吃完酒,我再来找你!” 彭老板拍下桌子,道:“成成成,您快去吃吧!时候不早了!我跟星腮交代一下。您再过来,自有人带您过去瞧瞧好吧!” 汪县令惋惜道:“这人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真是……哎,等等我再问你个事…” 彭老板爽快道:“您说。有什么问题您尽管来问,没事!” 汪县令道:“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子是他的女儿吗?” chapter17:你想我怎么判? 彭老板冷笑道:“哪里有这回事,齐昆可是这块有名的算命先生,听说他很小就出来给人算命,后来收了一个女徒弟叫英子,是个孤儿,好像是路过一处荒地听到有孩童哭声,捡回去养大的。” 汪县令点点头,心想:“照这样说,那天遇见的给齐昆送水的白衣女子是他的徒弟!叫英子!”于是又问:“那英子可是许了人家?” 彭老板皱眉道:“听说嫁给了一北村卖肉的青年,头两年就嫁了。” 汪县令颇为丧气道:“嫁人了!那么小,应该没这么早婚配吧!” 彭老板眨巴着眼睛:“汪县令你说的恐怕不是英子。”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肤白如雪亭亭玉立,常给齐昆送水的喜欢穿白色长裙,身材高挑的,眉心还有一颗红痣的女孩?” 汪县令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我只见过她一次,看样子天真烂漫,真是个美人胚子!” 彭老板面现难色:“那女子是个妖精!” 汪县令吃了一惊:“妖精?此话怎讲?” 这时候门外传来老胡的声音:“姥爷!姥爷!饭菜上好了,刘老板让我下来催你呢,上去吃饭吧!” 彭老板正准备说点什么,打住了。 汪县令应道:“来了来了!”转而继续道:“彭老板,呆会麻烦你送我一趟,可别放我鸽子!我还有细枝末节向你打听呢!” 彭老板握着他的手道:“放心放心吧,我今个一天在这恭候您的光临!去吧去吧!” 汪县令点点头,转身跟着老胡到对面的名为描线大酒馆天字一号房走去。 穿过人头攒动的街道,不一会两人来到名为描线大酒馆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络绎不绝。 汪县令问:“老胡你怎么知道我在对面杂货店的?”稍加整理了身上的衣裳。 管家老胡回道:“我见门口过往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猜想定是姥爷您在里头。” 汪县令叹道:“看来蓬莱镇上的百姓对我还是颇为上心呀!” 老胡在前面开路,问道:“姥爷,那算命先生可有找到?” 汪县令沮丧道:“找是找到了,只是……天意难料!天意难料啊!” 老胡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汪县令道:“死了!人居然死了!你说巧不巧!” 老胡道:“那真叫人惋惜!他是怎么死的?” 汪县令道:“听说昨天晚上被雷给劈死了……哎!” 老胡点点头:“呦!天字一号房到了,姥爷您进去我在外面守着。” 汪县令抬头看,门牌上的确写着天字一号。 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圆桌上坐着一个咖啡色绸子的结石壮年,他正拿着茶杯往嘴里送,桌上上了七八个菜,两幅杯筷。 壮年正是当地富商刘向阳,他见来人是汪县令,赶忙放下茶杯,亲自上前迎接,握着汪县令的手道:“老哥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来来来,坐坐坐坐!都是一家人,别客气!要吃什么跟我说,啥都给你做出来!”把汪县令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到原来的位置,问:“怎么样老哥哥?事办好了吗?办不好!找弟弟,弟弟给你摆平!” 汪县令讪讪一笑:“哈哈!小事不劳你费心啦,咱们还是来聊聊您儿子刘伯温为抢美女杀人一案吧!” 富商刘向阳一脸委屈:“老哥哥!这事您知道怎么办的,我这次请您出来一聚就是为了老哥哥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提起茶壶给汪县令倒了一杯茶水。 汪县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么说,你是希望我放了你儿子?可是在坐的那许多人,都看见了你儿子用刀剁了许杰的手,之后又打了他一耳光,把许杰打到了桌子角上,当场死亡。” 刘向阳身上开始冒冷汗,他这人有一毛病,一紧张就会出汗,那汗水像打湿的雨水,抹不干:“老哥哥,您先听我说,这事也不能全算在我儿子头上,您也知道,妓院那地方,本来就乱,他那一巴掌只是想教训教训许杰,谁知道他头骨那么不禁撞,死了!说起来我儿真冤啦!” 汪县令不动声色道:“你想我怎么判?” 刘向阳哈哈一笑:“稍微轻判一点点啦,比如说拘留个三五天。” 汪县令道:“你的意思是当这件事没有发生,是吧。” 刘向阳又是一笑:“这样的话那更好咯。” 汪县令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老刘,我也不跟你卖关子,这件事呢具体判决方法得等我向上面反应反应,看他们怎么处分,哦,对了这案子暂时它不归我这边负责,毕竟许杰的家属你也是知道的,一家五口都靠他一个人卖茶叶养活,更何况我这边权限有所限制,所以最近改判给省厅…” 刘向阳又是一笑道:“是这样啊!吃吃吃,咱吃完了再说!” 汪县令捡起桌上的筷子:“有饭吗?” 刘向阳一招手:“老哥哥吃饭,不喝酒,这个我是听说了,今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上来一盆白饭,给汪县令盛了一碗。 汪县令端起碗开始吃,边吃边聊:“小时候,家里穷,一碗白饭就是好东西,现如今日子过得不那么差,可这习惯,改不了,吃吃吃!” 刘向阳用筷子捡了几根肉丝,吃了一点道:“小时候的事,那都一个样,咱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嘛,别人家的总是好的,自己家的瞧不上。” 汪县令道:“你这叫什么,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刘向阳又是一笑:“嗨,别提了,对了老哥哥,我这儿子的案子牵到省里是不是从轻发落有些困难?这事可不可以不去惊动上头,在您这儿随便给办了成不成?” 汪县令停住了手道:“我也想啊!谁想往上面桶,还不是许杰的老婆老妈自己花钱请人帮着出主意,结果被别县有名的周仁杰讼棍给接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刘向阳又是一笑:“周仁杰是他呀!那好办!汪县令那我儿子呢?现在转去省里了吗?” 汪县令一愣暗想:“周仁杰跟他很熟?”答道:“快了,如果周仁杰递上了状纸,那么过不了两天, chapter18: 你吃的完吗?下那么多? 省里就会派人下来,把人带走。” 刘向阳哈哈一笑:“把我儿子带走?这个许杰的老妈老婆们看来是要泡空咯,既然接案子的是周仁杰,这事呀,那就好办多啦!” 汪县令吃了一大碗饭,打个隔,添了一碗鳕鱼汤,喝了两口道:“你跟周仁杰很熟?” 刘向阳道:“那是当然,我跟他穿开档裤子玩大的,他是我儿时的伙伴,几十年的铁哥们!前几天我们俩还一起喝酒聊天呢!” 汪县令哈哈一笑道:“如此一来,这事的确简单多了,可我听说,周仁杰铁面无私,公正不阿呀,而且为人六亲不认!据说曾经周仁杰的大舅跟村里同乡抢田地,闹出些事,就请周仁杰帮忙,他硬是没帮上忙不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后来他哥这个案子坐了三年的牢,从此两家成了仇人。他连亲戚家的官司都可以袖手旁观,对你难道会例外,我不太相信?” 刘向阳道:“他这人有时候是很固执,但跟我那可是开裆裤的交情,这关系能和那大舅关系一样嘛?” 汪县令点点头,碗里的汤也喝的差不多:“吃饱了,那个老刘啊,谢谢你的款待,至于你儿子的事,只要没有上诉的,能简就简,好啦,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这就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啦!” 刘向阳站起身来:“老哥哥,走,我送送您!” 汪县令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转身开门出去了,门口老胡躬身向刘向阳笑了笑,把门带上。 穿过一个长廊,下了阶梯,老胡跟在汪县令身后,恭恭敬敬的问:“姥爷,这是去哪?” 汪县令再才想起自己可是带了老胡出来的,道:“你这还没吃吧?” 老胡点点头道:“不急,姥爷的事第一。” 汪县令道:“你回去吧,这个时候赶回去,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我想一个人在这附近逛一逛,等下把事搞清楚了再回去。” 老胡问:“是关于算命先生的女儿的事?” 汪县令叹了口气:“还不确定,可能有些棘手。” 老胡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个烧饼:“姥爷,这趟路上我买了干粮,将就着吃点不怎么饿,我跟着您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突发也好对付。” 汪县令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走下楼去。 转眼两人再次来到名为“寻”的杂货店门口,只见彭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汪县令笑着打了个招呼:“彭老板果真说话算数!久等久等了!” 彭老板走上前道:“汪县令,等咱们上了轿子再细说!” 向远处招了招手,远处的一乘深蓝色轿子被四人抬了过来,轿夫赶忙掀开轿帘在一旁等候。 彭老板做出请的手势道:“汪县令您先请。” 汪县令点了一下头,钻进了轿子,坐了下来。 彭老板随后坐到了他对面,道:“去算命先生齐昆家。” 轿夫应了一声:“好勒,起轿,算命先生齐昆家!” 管家老胡跟在轿子后头走。 轿子顶上的薄纱透出来的光线,足够人看清四周的一切。 汪县令扫了一圈,发现轿壁的蓝光印在肌肤上,忽而想起那个白衣姑娘,道:“彭老板,先前向你打听的那个给齐昆送水的白裙女子,你说她是什么、什么妖精!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彭老板压低嗓子道:“汪县令这么重大的奇事,您居然不知道?” 汪县令满脸疑惑:“啥、啥事?” 彭老板道:“蓬莱镇上都传遍了,那女子叫乐宏影,是齐昆亲自接生的。” 汪县令皱眉头:“这跟妖精有什么联系?” 彭老板道:“是这样的,事情我还得从头跟你讲,那是发生上个月的事情,蓬莱北村有一对丁克老人,男的叫李长生,女的叫谭桂花,两个人在一起感情特别好,可结婚五六十年,就是怀不上,因为感情好,所以两人都没有去查究竟是谁的问题,就这样谭桂花74岁大寿那天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一大早谭桂花上镇上卖完米,回到家里天都黑了,于是她就坐在桌子上休息,边休息边叫饿。 谭桂花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叫唤着:“李长生!李长生!我饿了,我肚子饿的呱呱叫,快快给我弄点吃的,不对,弄大碗吃的,不对不对弄三大碗面!哎呦你倒是快点出来呀!” 过不多时,李长生幸高彩烈的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老婆子,辛苦你了,今天是你74岁大寿,我亲自给你做的一碗长寿面!来乘热吃!” 谭桂花微微一笑,拿起筷子把面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抹抹嘴道:“再来一碗!” 李长生连忙接过空碗,笑着道:“今天卖米没在外面吃吧!等着,马上来!” 谭桂花道:“吃了几个馒头,可能不顶饿,李长生,你给我多放点肉啊!” 李长生在厨房里忙乎的不亦乐乎:“好咧老婆子,今个啥事都依你,你最大!” 谭桂花又道:“多下一些,多下一些!” 李长生眨巴着眼睛道:“你吃的完吗?下那么多?” 谭桂花道:“我让你下你就下,别那么多废话!”这时只觉肚子又饿得呱呱呱乱叫,崔促道:“你快点!我饿的难受!” 李长生应声道:“诶!知道了就来了,有些烫,你吃慢点!”手上不停的乘面,不一会又是一大碗面条端到桌上:“老婆子……吃慢点……” 谭桂花赶紧拿起筷子开始吃,跟本不在乎烫与否。 李长生吓了一跳:“老婆子!你小心一点!烫着了怎么办啦…”话还没有说完一碗面又被老婆子吃了个干净。 谭桂花捂着肚子,本以为差不多,又饿了起来,皱紧眉头站起身道:“叫你多下一些,你就是不听!”跑到厨房,捡起白菜开始啃,仿佛看到每一样食物都在召唤自己吃,于是开始吃所有可以吃的食物且生熟不分。 老头李长生,摇摇头,收拾碗筷来到厨房。 chapter19:先生的意思,我仍是轇轕不清,还请剖解! 当他见到厨房里的老婆子吃完了最后一块桌上的瘦肉时,鼓起勇气道:“老婆子,你今天出去卖米,是不是碰上什么烦心事?心情不好?”心想:“老婆子一般心情不好才会胡乱吃东西解气!” 谭桂花添了舔嘴角,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道:“吃的可真饱!没有啦,叶老三说了,明天过来托米,还给了我一定银子做押金呢!” 李长生高兴道:“哎呦那就好勒!咱们两个老人,饭量不大,全都让他拖去也成!” 谭桂花打了个哈欠,软绵绵道:“长生啊,你收拾收拾,这一趟往镇里跑,可把我这把身老骨头累坏咯!全身没劲,好累呀!”慢悠悠的往房里走去。 李长生放下碗筷赶紧上前搀扶道:“老婆子!累了就进房间去!等下我端盆水给你擦擦身子,快去好好休息休息!” 谭桂花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着了。 老头李长生赶紧接了盆热水,颤颤巍巍的走到房里,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看,只见老婆子谭桂花的肚子,像吹气球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大,吓得他连盆带水掉到地上,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屋,准备上邻居家求助,暮而冷静了下来,想:“此刻三更半夜,我若惊扰旁人,老婆子定然发觉自己的肚子变大,轻则晕眩过去,重则惊吓过度,见了阎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婆子知道这件事!” 于是暗暗道:“听说专门处理奇闻怪事的乃是当地的算命先生,而最胜一筹非齐昆先生最为出名!既然如此,今晚我就在厅里将就一晚,到了明天早上去请齐昆来看看!嗯!就这么定了!”想到此处,李长生便趴在桌上准备入睡;起先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半夜十分,才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长生去房里看了一眼谭桂花,只见她顶着硕大的肚皮酣然熟睡,嘴里正打着呼噜,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了,于是悄悄出门,把大门反手上了锁,以防外人滋扰。 过不多时,屋里熟睡的老婆子谭桂花醒了过来,她感觉口干舌燥,疲惫异常,大声叫道:“长生,长生啊我口渴,我口渴…”听见屋里半天没有人回应,于是挣扎着准备起床,半撑着身子借着破晓的微光,看到了无比沉重硕大的肚子,她惊慌失措大叫:“啊!我的肚子!”吓晕过去。 没一会儿,由于口渴,谭桂花再次醒了过来,她皱着眉头,搬动着沉重的身子,强压胸中的恐慌,对水的渴望驱使着她来到厨房,捡起缸上的水瓢,舀了水往嘴里送,接连灌下四五勺才止住了口渴,谭桂花低头去瞧那肚子,只见原本硕大的肚子此刻变得更沉重,仿佛十月怀胎!确定不是在做梦,肚子变得真的又大又圆,再也按耐不住恐惧与害怕,还没来得及尖叫,就晕倒在了水缸旁,躺在了潮湿的地面。 正在此时,厅上的大门开了,李长生带着一位瘦骨凌旬,仙风道骨穿着黄色道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边做请的手式边道:“齐昆先生里边请!里边请!” 算命先生齐昆双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屋,四周打量,只见普通人家摆设,不足为奇,正准备说点什么,忽而闻到了一股莫名香气,顺着香味来到了厨房,道:“在这里!李长生赶紧过来,你老婆子昏倒了!” 李长生转身关上了门,并且上了栓。听到算命先生齐昆的叫声,忙压低嗓子应到:“来了来了!在哪里?” 齐昆道:“厨房厨房!快点过来,得把她弄到床上去!” 李长生赶紧抱着老婆子谭桂花的身子,道:“齐昆先生,我家老婆子是中了什么邪吗?” 齐昆抬着谭桂花脚道:“一半一半吧。” 李长生满脸的迷惑不解:“还望齐昆先生明示。” 算命先生齐昆道:“前几日我夜观天象,有一颗百年难得一遇的紫金魅惑星降临人间,且落在了本县,只是方向跟位置我还没能具体推算出来,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此处!” 李长生犹如云里雾里道:“先生的意思,我仍是轇轕不清,还请剖解!” 两人把谭桂花抬到床上。 齐昆不再细说,:“去准备一盆热水,呆会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李长生不是很放心:“先生只管告诉我,这大肚子对我老婆子造不造成危险就成了!” 齐昆皱了一下眉头:“我尽量降低风险!快去接热水,你老婆子马上就要醒了!” 李长生听到此处,心中不免难过,暗道:“也就是说救不救得了老婆子还是未知!”不禁悲从中来,赶紧捡起昨晚掉在地上的铜盆,走到厨房,而晚上洒在地下的水渍,经过一夜的时间,早已风干,湿气荡然无存,接了一盆温水走到房里,道:“先生我与老婆子相融濡沫在一起了60多年,虽然膝下无儿无女,但我们的感情天可作证,深情可鉴!昨天是她74岁大寿,谁知道碰上了什么精怪!我真后悔让她出门…齐昆先生我恳请您无论无何也要确保她的安全!” 这时候齐昆剥开自身衣物,只见衣服反面插了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小刀,剪子,各种型号的钢针等等密密麻麻,扔在就近的椅子上,道:“快过来!站近点!” 李长生往床走了两步,双手捧着那盆水,道:“菩萨保佑,保佑我家老婆子平安无事!”重复着这句话。 齐昆褪去谭桂花的裤子:“别出声!要出来了!” 李长生有些生气,自己同床共枕了60多年的爱人,被别的男人看……实在是不能忍受,于是正准备出言指责。 忽听得一声洪亮的哭声从谭桂花那里传出来。 李长生吓得一抖,道:“妖,妖怪!”险些将铁盆扔到地上。 算命先生齐昆手脚麻利的剪脐带,剥胎盘…见婴儿生的如瓷娃娃那般秀丽,大叫道:“这下糟了!竟然是个女婴!”” chapter20:姥爷,我冷 彭老板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汪县令问道:“怎么,事情可没讲完!彭老板卖什么关子?” 彭老板道:“这后面的内容,你得自个去问她了!” 汪县令皱紧眉头道:“你不是跟我说昨晚上齐昆被雷给劈死了?吊我胃口啊?” 轿子停了下来,彭老板先下了轿,转身拉着轿帘,道:“汪县令,不是我要吊你胃口,是事情的具体来龙去脉,您最好,自个进去打听打听,这齐昆死的离奇,我也是听人传的,至于事情的后来嘛,我更不好胡说乱说,毕竟都是道听途说都没有亲眼见过,真真假假不太好论断!喏,地儿,我给您送到了,至于进不进去,那可是您自个儿的事!请吧,汪县令!” 汪县令有些意犹未尽,可又不好多问,只得无奈道:“好你个彭世元这胃口掉得我……罢了罢了,怎么彭老板不进去?”拍拍屁股走下轿子道:“正所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嘛!不可能把我扔这儿自个往回走吧?这要是说出去,真担心彭老板的名声不太体面!” 彭老板大手一挥道:“您放心!我跟这几个兄弟在外面守着,绝对好人做到底!只是让我进去哪,这个可就有点不妥。” 汪县令见他执意不肯进去,也不好强人所难,于是带着老胡去敲齐昆家的大门。 此时此刻,坐落于蓬莱西村三组一十八号的齐宅大门上挂满了白绸,木门紧闭,借着中午十分的阳光,有种孤寂凄凉之感。 汪县令仰首在门前站了一会,心中叹道:“人死如灯灭啊”。 老胡躬身拱手道:“姥爷!要不要我去扣门?”他见汪县令盯着大门口的门牌沉思良久,心道:“只是不知姥爷上这来具体为了什么事,所以迟迟不敢前去扣门。” 汪县令回过神来道:“我是来找乐宏影。”他自心中念叨:“乐宏影!那天给齐昆送水的白衣女子可是彭世元口中所说的74岁老婆子谭桂花一夜之间所生?像这样一说,还当真有些邪门!只不过彭世元让我来问她,这个她是指乐宏影本人?那也太过蹊跷,毕竟我还是记得彭世元说的关于谭桂花诞子之事可是上个月才发生的怪事,按常理,乐宏影应该是个襁褓中嗷嗷待哺婴儿,可是前些天见到的这个白衣女子,却是个婷婷玉立的大美人!”想到此处汪县令心下有些渗得慌,手也不自觉的在袖子里颤抖。 作为汪县令府上的管家老胡却豪不知情,他大步走到门口,撸起袖子开始敲门。 “嘭嘭嘭!”连敲三下,门自动开了碗口大的缝。 老胡一愣,推了推门,两边内开,够一人进入。拱手道:“打扰了,我姥爷汪新孙县令想来拜访乐宏影姑娘。还请……” 汪县令见门开了,于是紧跟在老胡身后,默不作声。 门内吹出一阵凉风,大门摇晃了两下,向内大开。 老胡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道:“姥爷小心,这门内有机关!” 汪县令接住老胡的肩膀道:“在下汪新孙特来此处探望齐昆先生,还请见谅。” 老胡双手大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姥爷我推门那会并未见到其他人,而门却可以自动打开,看来此地有点邪门!” 汪县令大声道:“在下汪新孙,听说齐昆先生昨晚仓皇过世,此刻带了二十几两文银,特来此处恭送他最后一程,还请通融海涵!”额头密密麻麻透出一层冷汗,心下有些发虚。 老胡仍是护住汪县令的姿势,沉着冷静,提高警惕。 两人在午后的烈日下僵持着,不敢丝毫怠慢,轻举妄动。 过了良久见大门并未有异样,双方互换了一下眼神。 汪县令道:“光天化日,别自个吓唬自己,走吧进去瞧瞧!”拍了拍老胡的肩膀。 老胡连忙放松下来,道:“是是是,姥爷请!”恭敬的做了个躬身。 汪县令踢了他屁股一脚道:“你带路!” 老胡赶紧向前跨出两步,点头哈腰道:“诶诶,是!小的带路小的带路!”战战兢兢,猫着身子,小心翼翼跨进大门门槛,往内走得两步,只见门内是一处院子,豁然开朗,也就丢掉了警惕,转身指着一处道:“姥爷,里头有几株松柏与樟树,跟咱院里的还要高大几倍!您进来瞧瞧!” 汪县令跨进门槛道:“什么比我家院子樟树……”当他进门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哐嘡”一声闷响,紧接着门栓自动上锁的声音“咔嚓!”。汪县令一个踉跄,扑倒在老胡的怀里。 老胡也是两腿哆嗦,四处张望,确定门后没有人,颤抖道:“姥姥姥爷,咱咱咱们要不要回去……” 汪县令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哆嗦道:“不不不不不能!新皇上寻遍天下美人,这这这这可是个机会!” 老胡战战兢兢语无伦次道:“姥爷,我冷。” 午后的阳光如火炉一样,炙烤着二人的头顶。 即便如此,两人都感周身透出一股莫名寒意,像蛛丝包裹在汪县令与老胡四周。 汪县令压下未知的恐慌,站直了身子道:“别,别怕,我们跳几下就好了!别怕!” 二人开始在地上用力去跳,直到都感满身火热停了下来。 老胡气踹嘘嘘道:“姥,姥,姥爷,院里没人,您看咱、咱、咱们要不要出去等!”四周扫了一眼,仍不见丝毫人迹,有些消极:“出去等、等人来了再、再入院,毕竟私闯民宅有违法纪!” 汪县令道:“违法!违什么法,没有按时搜罗出天下美女献给皇上才是违法!大大的违法!” 老胡赶紧点点头道:“诶诶,小的这、这就去找人!”强自镇定,往院子深处踏入。 汪县令赞到:“这就对了嘛!走走!上里头去瞧瞧!” 二人壮着胆子一前一后往院子深处的房屋里走去。 两人正动脚间,忽然从大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刺耳的婴孩啼哭之声。 chapter21:要不是你!师父也不会走的这样仓促! 汪县令与老胡同时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继而进门口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清澈动人,仿若天籁:“喂!你们两人想干嘛?进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故而又是婴孩抽啼之声,女子道:“都吓着我的小师妹了!” 汪县令与老胡听到有人说话,松下了紧绷的神经。汪县令道:“在下听闻齐昆先生昨夜过世的消息,特来此处…”回头,瞧见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白裙美人,那女子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黑色的长发半挽半披,怀里抱着一个月半大的婴儿,不住脱口道:“乐宏影!” 老胡见着这个白衣女子,犹如艳丽的阳光那般耀眼,美得如仙女下凡,不敢直视,只觉自惭形愧,多望一眼就是对女子的亵渎,听见汪县令喊白裙女子为乐宏影,道:“她,她就是乐宏影?!”转而指着她赞到:“果然不同凡响!美得丽绝,光彩照人啦!” 女子满脸疑惑不解道:“你们谁呀!怎么知道我小师妹的名字!” 汪县令与老胡对望一眼道:“小师妹?” 女子微微一笑道:“是呀!我叫乐红尘!她叫乐宏影!”把怀中的婴儿给两人看了看,道:“你们认识我小师妹吗?” 汪县令满脸通红道:“我,我、齐昆先生呢他…他?”心里暗道:“难道齐昆被雷劈死了也是传言?” 自称乐红尘的女子神情颇为低落道:“我师父的灵堂设在厅上,明日准备下葬…” 老胡恭恭敬敬的立在汪县令身边,不做打扰。 汪县令意外到:“齐昆先生他是怎么走的?什么时候的事?” 乐红尘抱着婴儿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小脸道:“那是昨天晚上半夜十分发生的事情,我在房间里准备洗漱,被师父叫去,说有事情跟我讲然后…” 汪县令认真听着,边跟着女子往厅上走去:“你说我听!” 乐红尘边带路边道:“昨天晚上,我应师父的意思,去了他的房间: 窗外走廊上的风,在黑夜里蓬勃肆无忌惮的滋扰着院子内的松柏与樟树,透过昏暗的月光投射在长廊的影子,像极了可怖的怪兽,撕咬怒吼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往师父房间的那条长廊,变得那么得亨长与艰难,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所以我的心啊,在那一路上,不停的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就像有东西压住我的胸口,极力想要甩开什么,甩开什么呢? 我在心里一直宽慰自己,不!是我想太多!可是那股狂躁的极力喷发的东西在心里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物体抑制着,两种奇怪的压迫与蠢蠢欲动,让我为之脚步艰难。” 说到这里三人来到了厅上,看着大厅上的漆木棺材,乐宏影没有继续讲。 棺材下有一男一女均披麻戴孝在烧着纸钱。 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汪县令、老胡与自称乐红尘及手里抱着的婴儿。 女子道:“乐宏影!你到哪里去了?把我的贝儿还给我!” 汪县令与老胡同时看向白衣女子,道:“你是乐宏影!” 乐宏影粲然一笑道:“师姐!你又忘了师父的教导!” 男子道:“师父的教导!不许在外人面前直呼你大名!但是师父也跟你师姐说了,那个规律只限定在他有生以来,现如今他老人家已然仙世,这规矩守不守没有任何意义!” 白衣女子乐宏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把婴儿送还给了师姐道:“好好好!这两位也是来拜祭师父的!师姐,以后我是不是不用继续在这里守着呀!” 女子接过婴儿道:“做梦!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一孝守三年!三年你别想离开这里!” 男子起身躬身对汪县令道:“师公明日下葬,敢问两位是?” 汪县令眨巴着眼睛,欲言又止,欲说还休道:“我是汪新孙…”心道:“难道乐宏影还要在这个地方裹足三年?这可如何是好啊?” 男子立马来了精神,恭敬的与之握手:“噢!噢!是您啊!汪新孙汪县令!原来是知府大人!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汪县令点了点头:“哎呀这齐昆先生,向来是料事如神,突然薨了,实在令人惋惜!” 男子慎重的点点头道:“我们几个做徒弟的,没能有效的接他衣钵,真是丢脸啦!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知府大人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汪县令张口道:“其实我来…” 女子抱着怀中的婴孩忽而大哭不止。 乐宏影赶紧上前道:“师姐!要不我来吧!” 女子给了她一个难看的眼神道:“相公!快来帮帮我,孩子好像饿了!我跪的时候有些久,起不来!” 乐宏影立马伸手去搀:“师姐!我来扶你起来!” 女子恶狠狠道:“走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你!师父也不会走的这样仓促!” 男子有些为难道:“大人!先失陪一会,我夫人她…” 汪县令道:“没事没事,你先去忙!你先去忙!正好我在这边先待会!” 两人进了后房。 厅上只剩下乐宏影,汪县令与老胡。三人沉默了一会。 汪县令道:“你师父过世,听你师姐的口气,似乎有些埋怨你的味道,不知为何?” 乐宏影咬着嘴唇道:“昨天晚上,当我来到师父的房间时,师父满脸的焦虑。事情还得从昨天晚上我去往师父房间说起: 我推开师父的那扇门,见到了师父激动的神情,他躺头一句:“宏影!快来快来!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不舒服?” 也确实,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胸口如此跌宕起伏之感,于是我承认了师父所言非虚:“是啊!师父,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胸口很压抑!厚重!反正不舒服!像什么堵住了一般!” 师父赶紧往我脸上看了又看,叫道:“糟糕!封不住了,宏影啊!有件事情,你要明白!” 我睁着眼睛直愣愣道:“师父!您说!我听了就明白了!” 师父有些气踹嘘嘘道:“宏影啦!从你出生的那一刻,注定了你并非池中之物!为了减少你对凡人的影响 chapter22:姥爷,这事有些蹊跷!我也是着急没办法嘛! 为师自作主张,用截天咒切断了星辰与你的链接,可惜,刚好一个月,就彻底失去了作用,哎!只怪为师功力太过粗浅,让你受苦啦!” 我听了大叫:“截天咒!那可是禁术!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使用禁术?为什么要用呢?难道就因为我是魅惑星下凡?” 师父却说:“那是为师想到的最安全的计策,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想必你也没办法平安的降生!” 我瞪大眼睛道:“截天咒一旦失败,会有生命危险的师父!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师父摸了摸我的额头,让我坐在他的床边,他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李老头天蒙蒙亮就来找我,说来也是咱俩有缘分,他早不来晚不来,正巧在我关大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拦住了我的去路: 李老头拉着我的手臂跟我说:“齐昆先生,我家老婆子谭桂花,她,她中了邪,她肚子、肚子一夜之间长成了、长成了一个大圆球!齐昆先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老婆子呀!” 我师父齐昆就说:“一夜之间?”赶紧进屋整理好东西,跟着李老头去了他家。 一路上李老头道:“我家老婆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刺激,您可一定要帮我医治好她呀!” 我师父就问他:“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老头道:“昨天老婆子出去找买米的人,天黑了回到家,跟我说饿,然后吃了好多东西,就是不停的吃…” 我师父点点头继续问:“然后呢?” 李老头道:“然后老婆子说她累,接着倒了床上就睡着了,我接水给老婆子擦脸,事情也就在我端盆进房的那一刻发生了!我看见老婆子谭桂花的肚子像膨胀的大馒头!当时可把我给吓呆了,可是我又不敢惊动别人,所以只好等到天一亮来找你帮帮我老婆子!” 于是我师父就到了李老头家里。 他看到了李老头妻子谭桂花的样子,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然后生出了我,师父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在那一刻为我使用了截天咒! 所以我自打一出生,眉心就有一颗红痣。 师父跟我讲到此处,就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本待去后面的一男一女回到了厅上,怀中的婴孩也已安顿好。 县令汪新孙拜了齐昆先生的棺木,站起身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跟老胡也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有桩案子要审理就不打扰各位啦。” 那一男一女抱着婴孩上前相送。 汪县令阻止道:“不用了不用了,请留步留步!” 乐宏影也站起来相送:“我送送您吧!汪县令!” 汪县令望着乐宏影,欲言又止,道:“算了!过几日,过几日有事相商!告辞告辞!”转身带着老胡离开了厅上。 两人出了齐宅的大门,到了街上。 老胡问:“这乐宏影乃魅惑星下凡?姥爷关于这事您怎么看?” 汪县令双手背在身后道:“不好说,妖言惑众吧!别个谁这么说我,我要骂他神经病来着!”转而意犹未尽道:“不过我看着这个乐宏影,倒也不像是瞎编乱造,毕竟跟她说她出生这事可是养育之恩的师父,她师父临终之前说的事,按常理来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齐昆先生编出个这个魅惑星下凡的事情,可能存在某种目的!” 老胡道:“啥目的?” 汪县令深吸口气道:“唉呀,这就不好猜测了,你自个想,刚刚咱们进那宅子就有些古怪,从这丁点的古怪再来推测齐昆所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也许这乐宏影真是那魅惑星下凡,咱也不好说呀!” 老胡忽而大叫道:“姥爷我知道了!齐昆先生之所以临终前编出这么个离奇古怪的一夜之间怀孕一说,魅惑星下凡一论,是想巩固乐宏影这小妮子在齐昆先生眼里的重要性,意指那师姐师兄不可小戚了乐宏影这个小师妹,一则担心那一男一女把乐宏影不当回事,二则担心乐宏影流落街头没人把她当回事欺负她,所以在临终时编了这一出!您说我说的有道理吗?姥爷!” 汪县令点点头:“此话有理,毕竟咱们只听乐宏影一面之词,她自己编造也未可知,至于乐宏影自己编造这么个魅惑星下凡的身世,毕竟有她一方面的意图,算啦!现在那富家子弟刘伯温杀人一案有些棘手,帮了老刘家,那一家五口靠被他随手一巴掌拍倒头撞在桌子角死去许杰的亲人们,怎么说的过去,百姓的意何平?真是难办啦!” 老胡躬身跟在汪县令身后走着:“也是那许杰不自量力,怨不得别人,更何况家里有老娘妻儿,何必赶那厂子,还与那刘向阳刘家的儿子争美女,这不是自找的怨谁呀!” 汪县令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听说那一晚是抽签,谁抽到与美人共春宵,谁就是正主,许杰运气好抽到了,翩翩刘伯温对那美人一见倾心,想度春宵,于是才有后来的争抢一说!” 老胡瞪大眼睛道:“噢!原来妓院里还玩这一出?老奴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啦!” 汪县令不再说话。 走到衙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柄扇子,左右摇晃着,见到汪县令,赶紧收了扇子奔过来道:“姥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小的好等啦!” 汪县令心中正嘀咕着刘伯温杀人的事,见到来人道:“刘金!哎呦,你搞这么急,去后头说也不是一样的!真的是,还跑出来等,幸亏我没有说在别人家里蹭饭,那你要等到天黑了!”脱下了头上的帽子递给了老胡。 老胡恭敬的接过,没有说话。 师爷刘金道:“姥爷,这事有些蹊跷!我也是着急没办法嘛!” 汪县令道:“怎么比这刘伯温杀人一案还要蹊跷?离奇么?走走走,后头说去,我这晚饭还没吃呢!”大踏步向后院走去。 师爷刘金紧跟其后 chapter23:在哪里发财了! 道:“姥爷!这事真的太蹊跷了!” 汪县令边走边道:“蹊跷蹊跷,听你说了好多次了,到底是什么事?说清楚道明白啦!蹊不蹊跷那也是我说了算!” 师爷刘金打开扇子给汪县令扇着风道:“事情是这样的,岩晋那孩子家里我、彦群芳、鲁大力、邵四青咱四个人去了一趟,关于他家里的几个人信息一点踪迹也没有!而且家中钱财也没有被偷,四处打听更没有半点痕迹!” 汪县令眨巴着眼睛道:“等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找到岩晋的家了,但是没找着他的家人!是这个意思吧!”指着师爷刘金。 师爷刘金赶紧点点头,道:“是啊!不光如此!屋里屋外所有的财务衣物啥都没有遗漏与被盗痕迹!” 汪县令皱眉头道:“不可能吧!财务衣物没有遗漏,会不会是咱们根本不知道家里值钱的物件的数量,所以才会有此判断!等等,等一下。”五指摊开,做阻止状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屋里的东西有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食指指着师爷。 师爷刘金点点头道:“的确有人动过,不过……” 汪县令松了一口气拍手道:“我就说嘛!那抓进大牢里的,叫什么,什么林的,他……” 师爷刘金提点道:“杰林!那不男不女叫杰林!” 汪县令点点头道:“对对对对,杰林,他不是说有三个人,呸!三个同伙从屋顶上进屋里去吗?人呢?招了没?” 师爷刘金摇摇头道:“这人嘴特硬就是不说实话!光告诉我们他们家乡的风俗,说把他放在大牢里是压迫是违法?搞不懂什么狗屁逻辑!!” 汪县令叉着腰道:“看来!得用点厉害的法子!要不然这人松不了口的!” 老胡自打进了院子,便自行离去了。 汪县令与师爷刘金到了厅上,大厅内有张原木桌子,四周配有六张原木椅子,汪县令找了张椅子坐了,端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大口道:“你再派几个人去那屋子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老胡领着一个辅头走了过来。 还没等老胡说话,师爷刘金道:“邵四青!你不是说要再仔细查查,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辅头邵四青拱手道:“大人,刘师爷,岩晋那孩子的亲人们都找着了!” 汪县令站起身道:“人呢!传!” 辅头邵四青道:“都死了!尸体搬到停尸房,法医秦明正在验尸呢!” 师爷刘金在一旁候着没有说话。 汪县令一拍桌子道:“什么!狗贼!大胆昌狂!” 管家老胡躬身退了下去。 师爷刘金问:“岩晋那瞎眼奶奶呢?” 辅头邵四青道:“也死了!” 汪县令走到邵四青面前抓着他的领口道:“谁干的!什么时候的事情!竟敢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干出如此恶毒的行径!抓到是谁,我弄死他!” 辅头邵四青道:“昨天晚上在东厢房内的地底下发现的尸体。” 汪县令用力推了邵四青一把道:“岩晋他全家都灭口了?” 辅头邵四青道:“还要等当事人家属确认。” 师爷刘金问:“怎么死的?到底是得罪了哪个仇人?查清楚了没有?” 辅头邵四青道:“目前不太好找线索,只是听左右领居传,半个月前发生了一个事,不知道与命案有没有联系。” 汪县令道:“什么事?说!” 辅头邵四青道:“听邻居们讲:半个月前,有一天早上,岩晋的母亲,家家户户送珠宝首饰,而且每一件价值昂贵,接连送了十几户!大家都挺纳闷,她丈夫,一个卖菜的,养活一大家子人,哪里来的珠宝物件送人呢?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后来问到了岩晋的二伯家,才得到了一些头绪。” 汪县令道:“说说说,别打盹磨磨唧唧!连贯!” 辅头邵四青接着道:“岩晋的二伯说他爸那天晚上在村头在老王家喝酒,喝到深更半夜才回去,路过一块田地发现了,地上有光透出来,于是迷糊之间,壮着胆子,崴过去,扒开面前的土,看到了一箱子珠宝,箱子大概有两三个巴掌大,岩晋他父亲激动啊,一下子酒醒了,抱着箱子崴回家,之后他老婆害怕珠宝来的不明不白,路数不正,于是就决定送人,自己只留了一两件喜爱的首饰。” 汪县令皱眉道:“捡来的财务送了人,怎么就引来灭口之灾呢?” 师爷刘金沉默了一会道:“大人,假若我给府上每一个人一件超出我月钱的值钱物件,您会怎么看我?” 汪县令道:“在哪里发财了!” 辅头邵四青道:“对!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到礼物的人定会觉得你家里还有许多财务!想获得更多!怪不得,怪不得一些零散的铜钱没人要,想必有人已经在他们家里找不着值钱东西,所以才会下此黑手!” 师爷刘金问:“那会是什么人呢?又是谁呢?那法医秦明什么时候得出结果?” 辅头邵四青道:“这个,今天傍晚拖过去的,听他的口气估计要一天一夜。” 汪县令道:“先去问问岩晋,顺道让杰林那小子招出同伙!” 这时候管家老胡走了进来,在汪县令耳边道:“姥爷该吃饭了。” 汪县令点点头:“把岩晋那小子带上来一块吃!” 老胡点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依次上了五六个菜,有红烧鲫鱼、清炒小白菜、红油茄子、盐炒花生米、外加一碗番茄蛋汤,荤素搭配,让人味蕾大开。 不一会儿,七岁半的岩晋跟着老胡走了上来。 岩晋笑着道:“大人家里好阔气,就是师爷拦住我不让我到处瞎逛,实在可惜!阔气只能用眼睛来欣赏。” 汪县令横了师爷刘金一眼道:“岩晋啊,来来来,坐在我怀里!” 岩晋乖巧的走过去,坐在汪县令的左腿上,道:“大人真好!比我爸爸还要疼我!” chapter24:念书等我长大了再说! 管家老胡默默退了下去。 师爷刘金坐在对角端起碗筷也吃着。 汪县令道:“邵四青,来来来,机会难得,今个你就一起吃,吃了好一块去办事!坐坐坐坐!” 辅头邵四青点点头道:“岩晋小朋友看着机灵,上过学没?” 岩晋撅着嘴:“我们那块的孩子都不怎么喜欢上学,我也不喜欢。” 师爷刘金见这孩子可怜,亲人不在了,道:“那你以后干什么?难不成上街当叫花子?伸手问别人要吗?” 岩晋回头看着汪县令道:“如果我将来能像大人一样威风就好了!” 汪县令塞了块白菜在嘴里,哈哈一笑,边咀嚼边道:“我这可是寒窗苦读,闭门造车才有的今天,你小子,想想怎么好好念书吧!” 岩晋眨巴着眼睛,夹了块鱼肉含在嘴里,用手指扯出鱼刺道:“我还是研究下怎么玩吧,念书等我长大了再说!” 辅头邵四青哈哈一笑道:“还长大?我那会家里穷,你这年龄砍柴挑粪样样都做,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还要上山扯猪草,拿到镇上去换钱,你这小子,不过话说回来,小朋友,假如你爸爸妈妈……什么的亲人都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岩晋心头一跳,道:“尽瞎说!你怎么跟那个杰林一样,他跟我说看我可怜,我问他我哪里可怜,他说在我家房间地底下看见了我爸爸妈妈姐姐外婆埋在下面,我不信,就打了他!” 汪县令停住了夹菜的动作问:“你说,先前那个杰林知道你家人埋在房间地底下的事?” 岩晋瞪着眼睛道:“他唬我的,你们别相信他,我家里加我就五个人,怎么可能四个全埋在地底下而我却不知道呢!骗人的那家伙唬我小孩,你们可千万别信?”捏着鱼头啃着上面的肉。 师爷刘金激动道:“看来这事与杰林那家伙脱不了干系,他知情不报!害的咱们一顿好找啊!主谋!不是主谋也是同伙!” 辅头邵四青点点头:“那可不是,我跟彦群芳鲁大力咱三个人好找啊,要不是彦群芳那小子的胯刀掉在地上,谁他妈发现地上的泥土松动过!哎,不说了不说了,快吃快吃!” 岩晋却是手猛地一抖,鱼头落在了汪县令的大腿上。 汪县令赶紧把他放到左手的凳子上道:“你这个小家伙饭不好好吃,尽想些什么东西,都弄脏了我的衣服啦。” 岩晋并没有坐着,心里想着:“这些人好像是在说杰林先前所说的在我家房间地下看见有人埋在底下的事是真的?如此来说,这件关乎我家人安危的事,也是真的!那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啦!”他问:“怎么办,居然是真的,怎么办啦!” 汪县令看着他:“你别急,我会为你做主的,捉了凶手给你报仇!” 师爷刘金道:“是啊岩晋,别慌,你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好好念书,为将来更多与你一样的人申冤!一雪前耻!” 岩晋却还是喃喃自语:“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也许不是真的,都是骗我!对都是骗我的!” 辅头邵四青道:“别乱想,什么怎么办,该吃吃该喝喝,爸妈回不来就回不来咯,你一个人要学会自力更生!这样吧,反正你还有个二伯,去投靠你二伯不就得了!” 岩晋忽然全身发抖,他嘴里念叨着:“二伯,二伯,对!我还有个二伯!”重新冷静下来。 汪县令拍拍他的后背道:“坐下,等吃完了再说,吃饭说个什么话呀!你们两个真是的!” 岩晋缓缓坐下,忽而一把站起,用力抹掉了桌上三个菜碗,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一片,他大叫着:“骗子!你们统统都是骗子!欺骗我!我父母我姐我外婆都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埋?你骗我!”说完朝门外跑去。 汪县令、辅头邵四青、师爷刘金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想着小孩子等下就会回来的,于是都默默的吃饭,没有出言阻止。 岩晋一路跑一路念叨:“骗我的,都是骗我的,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外婆都在!都在家里等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等着我,等着我的!” 因为他小,只有七八岁,再加上汪县令三人又没有说禁止岩晋出入,于是慌不择路的他来到了大街上,他四处张望,头脑中却回荡着汪县令、邵四青、师爷刘金、还有杰林的话:“那房间的地底下埋了人!!!” “知情不报,可让哥几个好找啊!” “我会为你做主的!” …… “死了吗?都死了吗?”岩晋喃喃自语着,脚不停歇的朝南边走着,有多快的步子就走多快,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 慌乱的步子,像身后有人追,他边走,嘴里呐喊着:“不会的,不会的,没有死,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我马上就回去了,我妈妈做了一桌子的饭等着我回去吃!等我回去吃!她一定在等我回去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他走着走着,脚走酸了,可是还是不肯停下来,眼泪落着抹都抹不完,终于在一个杂草堆附近,一脚踏进了水坑里,摔倒在地。 岩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嘴里还在念叨着:“我要回去!妈妈在等我,我跟她约定好了天黑之前要到家,等我吃饭!我不能饿着外婆,外婆眼睛不好,她不听到我的声音,不肯吃饭!我姐说了,只要我哪天回去晚了就要收拾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他胡乱的爬起来继续走着,他感受到的是家人的期待及热腾腾的饭菜,哪怕萝卜咸菜,都是爱。 黑夜无情的来临,抹煞了最后一抹色彩,像漆黑的幔布遮住了眼睛,此刻的一段路是荒山野岭,偶有几只乌鸦“嘎嘎”飞过。 随着夜色的笼罩,岩晋的脚步被内心的恐惧遏制住了,他开始不听使唤的发起抖来,紧咬嘴唇,步伐滞涩,渠多么想有个人来帮帮他,将他拉出黑暗的“沼泽”。 chapter25:噢?那今天我可偏要多管闲事! 夜深了,从平坦的大道蜿蜒至脚下的泥泞小路,岩晋心里默念:“我会一个人走回家的,我可以一个人走回去的!一定可以!” 他在漆黑中,辨别着方向,他曾经跟爸爸一起走过无数次这条前往镇上的路,再熟悉不过,只是单独一个人在这么深的夜里走,是唯一一次,他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转眼间又过了半个小时,这条路好长啊!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恐惧随着夜色的不断加深,渐渐褪去,慢慢习惯,最后麻木。 他感受到黑夜带给自己的一种兴奋的紧张感,眼神变得不再怯懦,异常坚定,斗志不屈服。 “呜……!”一个伴有骄亮的哨声撕破了夜路上的宁静。 岩晋猛地一抖、心嘭嘭嘭狂跳了起来,:“我要回去!妈妈在家里等着我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意志力安慰着他继续前行。 “窸窸窣窣”的怪声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那片草在夜色中来回晃动,像埋伏着野兽,像可怕的恶魔。 岩晋脚步为之一顿,他心道:“那草丛里的是什么?”与之相距不过两米开外。 草丛的晃动更甚了,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岩晋忍不住屏住呼吸,警惕的看着那片晃动的区域。 “呜……!”又是一声长啸,像某种野鸟的叫声。 岩晋皱紧眉头,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不管那是什么,只要我跑过去,用力的跑过去,对,我跑过去了就不会害怕!”想到这里,岩晋拔足狂奔,目视前方百米开外的星星烛火,心中默念:“前方有人家,我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周围的清冷漆黑,因为有月光的抚慰,视野还算清晰。 一步两步三步,“呀!!!”的一个粗鲁的男声,盖过了他慌乱的脚步,一个男人扑倒在他身上。 那人口齿不清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身上一股臭气熏天,让人作呕。 岩晋只觉自己仿若落入粪坑,刚想开口大喊大叫,那人一只油腻腻湿哒哒的满是汗液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在心里大叫:“完了完了完了!”未知的突变,使他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那污秽之人紧搂着他,在地上翻滚几个圈,隐入草丛。 粗重的呼吸,黏糊的手掌,难闻的恶臭,充斥在岩晋的四周,无法动弹挣扎不下,他在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我要活着回去!这是梦,不是真的!” 污秽之人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娃娃对不起啦!你爷爷今日时运不好,本想回趟老家看看亲戚,谁料想遇着仇家,不知今日我冯某人……”突听一声“噗呲”,接着一股湿润从天而降,落得岩晋脸上,睁不开眼睛。 岩晋只觉周身忽而一松,迎面一股温热的湿润躺头落下,些许液体顺着面门落入嘴里,用舌头本能的舔了一试,腥味十足,还没来得及用手去抹,迎面一个重物如排山倒海压在了他的身体上,不禁心里叫苦不迭:“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妈妈,我的妈妈在家里等我!我会安全的回去的!没事的!” 忽而身上一轻,岩晋刚想爬起来,一只手掌捏住了他的脖子:“你跟冯一元什么关系?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是孙子?”那声音充满激烈。 岩晋根本睁不开眼睛,湿漉漉的液体从原本的温热,渐渐冰冷,他摇头:“没事的不要怕,妈妈在家里等着我回去的,没事的!” 抓着他脖子的那只手紧了紧道:“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他有没有把一品鲜的掌门指环给你藏着?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岩晋大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捉住了我,我跑不动!” 那人又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一只手在岩晋身上摸索着,忽而从他左裤袋掏出了一个物件,道:“你小子,还给我装,这是什么?” 岩晋始终闭着眼睛,满脸湿漉漉的睁都睁不开,慌乱道:“我看不见!我眼睛睁不开!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 那人抓起岩晋道:“先不管你跟他什么关系,既然一品鲜的掌门戒指在你身上发现的,那么关于一品鲜密室的进入方法你也肯定知道,跟老子上天狼山走一趟!看看这个冯一元耍什么花招!” 过不多时,岩晋只觉脚下一轻,被那人提起在草丛间转北往南奔走。 岩晋大喊大叫:“我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臭烘烘的人!放开我!放我回去!救命呀!救命!!” 那人停了下来,用掌在岩晋的脖子上拍了一下,他便晕了过去。 等岩晋醒转过来,他发现自己手脚均被捆住,嘴巴也封的死死的,四周包裹着麻袋,有光透过麻袋,眼睛可以睁开,他想:“难道把我装在了袋子里?这可怎么办啦?”他用力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 耳边许多嘈杂声,像在某个酒馆,有碰杯吃喝之声。 只听周围有人说:“昨天灭了冯一元,哼!他以为办成叫花子就逃得过咱的眼睛,结果还不是被我给“呃”了。” 又有人说:“大哥干的不错,虽然这一品鲜是一元当家,可他也不想想,二当家的又占几分,他一元算个老几,自个也不掂量掂量!” 这时候旁边有脚步声走近:“大哥您脚边的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它会动?” 先前那人道:“要你管!滚一边去!” “是是是!”脚步声走远的声音。 又一脚步声响起,道:“这位大哥,店小二就是问问你,干嘛如此凶巴巴的?” 一人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少管闲事!” 脚步声走近几步:“噢?那今天我可偏要多管闲事!” 又一人道,声音稍微缓和一些:“三哥,有话好好说,这位少侠,我们是奉一品鲜二当家冯世堂寻些稀有物种做药材。” 岩晋一听,猛地扭动着身体,喉咙发出:“呃呃呃”的叫声,能引起别人注意的 chapter26:拿住他!这小子胡搅蛮缠! 力气都使了出来。 只听先前唤那做少侠的开口道:“我看你麻袋里的东西不怎么干净!楼下正四处督查作奸犯科的彦群芳捕快马上就要上来了。” 一人道:“三哥?” 三哥道:“别慌二弟,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少侠道:“哼!若真是如此,还请阁下打开麻袋让大伙一看究竟!” 二弟道:“三哥,怎么办?” 三哥用力放下碗筷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岩晋只觉头顶上的袋口似乎被人抓住,身体随之一轻,拼命挣扎,努力获得别人的关注。 三哥大叫道:“小子!别不知好歹!把我的麻袋放下来!” 少侠道:“我要让大伙瞧瞧,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三哥:“放手!” 岩晋只觉遥晃得厉害,努力保持平稳。 少侠道:“不是我放手,而是我帮你打开给大伙瞧瞧,所谓的珍贵药材长什么样?让大伙一起见见世面!” 二弟道:“三哥?” 三哥道:“拿住他!这小子胡搅蛮缠!” 少侠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二弟道:“我们可不像你胡乱逞英雄!” 三哥道:“二弟别跟蛮子废话!动手!” 少侠道:“说我野蛮,今个我烈焰刀门下大弟子烈酒偏生蛮那么一次!” 岩晋只觉自己左右来回晃动的更加厉害,想着扭动也不会多么引人注意,虽然手脚绑有绳子,口被堵住,并不影响喉音功能,于是开始喉咙发声:“呃呃呃”的叫着,只要能让别人知道他在麻袋里头的用意,绝不含糊。 二弟道:“臭小子,不自量力!” 似乎打斗之声,岩晋只觉来回晃动外加上下移动,心里叫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妈妈在家里等着我的!” 三哥道:“放手!饶你不死!” 少侠颇为艰难道:“你死我都不会死!” 突听得“嘶”的一破布声从头顶传来,亮堂堂的视野剥去了眼前的遮盖物、紧接着极速下坠感。 少侠道:“哈哈哈,大伙好好瞧瞧吧!他二人麻袋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药材,而是个孩子!”一把接住男孩岩晋,道:“你没事吧?” 岩晋只见救他之人,是位二十出头绿袍少年,赶紧摇摇头,由于手脚束缚无法动弹,口里塞有黑布没能说话,他又看见两个中年大汉正自攻打少年,自己在他怀里没能帮守,觉得倍感焦急。 少侠道:“受委屈了!”防御间,一把拿掉岩晋嘴里的黑布,用小刀刷刷三下五除二割去岩晋手脚的绳子。 岩晋赶紧抱住了少侠的腰道:“真谢谢你!小心!”他见身后一汉子拿刀往他后背刺来,叫道:“身后有人……”话不等他说完。 少侠转身弯腰躲过大刀,抱着岩晋退到围观群众一边,把岩晋放在地上道:“快走!” 岩晋站在围观群众的前面,道:“我不能扔下你不顾!” 少侠道:“这两个家伙还奈我不何,你快走!” 岩晋见他的确身手不凡,与两名大汉相搏,也丝毫不落下风,于是叫道:“我要怎么感谢你!” 少侠又再与两名大汉相斗,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足道哉!走哇!再给他们捉去,我可是管不了啦!” 一大汉道:“小子!你若是敢踏出这店门一步,我砍断你的腿!” 岩晋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少年道:“小朋友,你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快走呀!有多远走多远!快跑!” 岩晋又自清醒,自我安慰道:“是呀!我要回去!我妈妈在家里等着我的!”于是转身向楼下跑去。 他来到大街上,只见艳阳高照,空气中布满各种香味,一晚上的时间没有进食,顿时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嘴里浸满了唾沫,“好饿啊!”岩晋捂着肚子暗道:“这是哪?怎么办啦,我要爸爸妈妈,糟糕了,我没有回去,外婆肯定还没吃饭呢,我饿了,我外婆肯定比我还要饿!”他一边着急一边分不清方向,感觉偌大的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却没有一个认识的,倍感无助。 忽而他看到一家杂货店,店门上写了一个字,门口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那乞丐向他招手,对他微笑。 岩晋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望着他破碗里的半个馒头,咽着口水。 乞丐捡起馒头啃了一口道:“想吃啊?” 岩晋点点头声音像做贼一样:“我,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了,好饿。” 乞丐嚼着馒头道:“那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到现在也没吃。” 岩晋有点失望,道:“你干嘛叫我过来?” 乞丐没有再咬馒头,捏着一半咬了一口的馒头道:“我没有叫你呀?这是我的招牌动作,这样是不是?”他用另一只手做出了招手的动作,继而向着他微笑。 岩晋点点头。 乞丐解释道:“这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博取别人的关注,然后来到我的身边,接着我会跟那个人不停的磕头,嘴里哭诉着“行行好!行行好!大爷大姐大公子,可怜可怜我吧!”意在别人对我发出同情心,然后给我相应的好处。”这时候有人往他破碗里扔了两个铜钱。乞丐立马磕头致谢:“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的!” 岩晋眨巴着眼睛,道:“真的!有钱就可以买馒头吃啦!”隧学着乞丐跪在地上给路过的人磕头。 乞丐道:“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小朋友你真的打算跟我一样乞讨?” 岩晋道:“我饿,可是又没有钱,只能这样了。” 乞丐道:“你家人呢?” 岩晋听到家人就开始哭:“他们说我爸爸妈妈姐姐外婆都埋在地底下,我不信,我要回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外婆肯定在家里等着我的,可是我迷路了,回不去。”说完嚎啕大哭。 乞丐道:“哎呀,看你可怜,别哭了别哭了,喏,你若不嫌弃,这半边馒头给你吃了,好了好了别哭了!”把馒头递给他。 chapter27:明天你不必来当班了! 岩晋高兴道:“真的!那太感谢你啦!”他伸手去接,忽而停住:“你今天早上不也没吃吗?再不这样,咱们一人一半,等下我要是得到钱,我也一人一半!”他高兴的接过二分之一咬了一口的馒头,掰了一半塞进嘴里,另一半还给了乞丐。 乞丐愣了一下道:“不用了,我这还有两个铜钱!” 岩晋坚决道:“快吃吧,这馒头可香了!” 乞丐看他吃得好像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忍不住把剩下的那一半馒头塞进了嘴里,他感觉又苦又涩,也不知怎么,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了。 岩晋高兴的吞咽道:“是不是,特别好吃?有种甘甜的味道在里面?吃出来没?” 乞丐点点头默默吞完了馒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这时候岩晋看到有人从旁边经过,赶紧磕头,嘴里叫道:“行行好行行好!” 乞丐突然一把拉住了他道:“行了行了,别磕头了!” 岩晋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乞丐从碗里捡起两个铜钱,递给他一个道:“什么,什么为什么,拿着,去那边买两个馒头过来!咱们一人一个!” 岩晋道:“真的!那太好了!”他接过铜钱,转身向旁边馒头铺跑去。他在心里念叨着:“这人真好!噢!也许是他没有吃饱,所以让我去买馒头,然后一人一个!” 过了一会,岩晋捏着两个馒头来到乞丐身边,他递给乞丐一个道:“谢谢你!你人真好!” 乞丐笑了笑,接过馒头并没有吃,只是把他放进袖口里道:“别说废话!你快吃你的吧!” 岩晋瞪大眼睛道:“你怎么不吃呀?干嘛收起来?”跪在乞丐身旁,面向着街道上的人群,侧头盯着乞丐的眼睛。 乞丐不以为然道:“你吃你的馒头,哪来那么多废话!你饿不饿?不饿把馒头还我!” 岩晋道:“我吃我吃!”也不再管他,自个埋头啃起了馒头,吃着吃着,凌乱的头发下那张有些污秽的脸上落下了眼泪道:“赚钱真不容易!”是的,自此,他看到身旁的乞丐又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微笑点头嘴里不停的说谢谢恭喜发财,行行好之类的话,可是自使至终除了刚开始的那个中年妇女给的两个铜板以外,破碗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理会乞丐磕头微笑说祝福语的辛苦。 越是如此,岩晋更感难受,他抹着泪水,啃着馒头,忽而觉得肚子似乎没有那么饿了,于是学着乞丐先前的样子,把剩余的四分之三的馒头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 乞丐凶巴巴的道:“怎么!嫌我的馒头脏?”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舍不得吃了,留着慢慢吃。” 乞丐没有说话。 天空忽而下起了雨,雨水哗啦啦的打湿了地面。 乞丐站起身来,拉着他来到屋檐底下避雨,:“快过来!衣服打湿了可不舒服!” 岩晋站在乞丐旁边道:“你干这一行干了多久呀?嗯,我该叫你什么?” 乞丐道:“呵呵,多久?二十几年咯,你就叫我老乞丐得了!” 岩晋道:“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名字?老乞丐多难听呀!” 乞丐哈哈一笑道:“难听?别人到时候叫你小乞丐!你能怎么样?” 岩晋只觉好像低人一等,窘迫难当:“我可以回去,如果我知道回家的路的话!” 乞丐笑不出来,道:“回去干什么?跟着我一起干!做咱们这一行有前途的小子!” 岩晋摇摇头道:“这能有什么前途,纯粹靠人施舍,更何况二十几年也没看到你过得很好呀?” 乞丐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天空的雨越下越大,落到地上,溅起了小小水花,水花透过反射弧度,淋湿了二人的裤脚。 有人撑着伞从旁边过来过去。 岩晋不忘点头哈腰的伸手叫道:“行行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乞丐却端着破碗往里头靠,似乎在想些什么,忽而道:“我以前是大酒店的总管。” 七岁的岩晋个头小小的,他回过头道:“哗!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高的职位!那待遇应该不错,为什么干这个呢?” 乞丐道:“我曾经有个老婆,她特别漂亮,而我也玉树临风,许多人见到我们都充满羡慕,可以用男才女貌鸾凤和鸣来形容,可是在我们结婚七年后的一天下午,发生了一件让我倍感痛苦的事情。” 岩晋伸手拍了拍了乞丐的肩头道:“发生了什么事?” 乞丐神情恍惚,仿佛进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他道:“那天下午,我一大早到同乐大酒店去当差: 同乐大酒店是当时最大的酒店,工钱待遇非常富裕,我也在那里做了四五年,一大早,店里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那青年没有叫饭菜,而是直接到柜台找我。 青年看见我说:“许多海?” 我根本不认识他,心里想着:“奇怪这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平常店里的伙计都统称我为许总管,所以当那个青年唤出我的名字时,我颇为吃惊:“阁下是?” 青年竟然开口道:“明天你不必来当班了!” 我更加疑惑不解:“你,你谁呀?” 青年哈哈一笑道:“我,是替你当班的,而你则要另辟蹊径另谋高就啦!” 我扔下手上忙活的笔纸,那会我正记着店里的购物清单,打算把缺了的物件一一补齐,问道:“这人谁呀?谁让他进来的?就一神经病吧!” 青年并不生气,反倒捡起我搁下的纸笔,开始点数:“凳子两张,盐半斤八两,算数的算盘一副,扁担两条……” 我一把推搡了他,把他推到了一边,抓着他的领口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我动手打你!” 那青年一手拿纸一手拿笔,漫不经心的在纸上继续写着,嘴里道:“你动手试试,除非你不要这个月的工钱。” 我当时想了一下,这个月刚好是月底,的确到了要发工钱的时候, chapter28:你算个什么东西! 但是胸中有气,对于来人我捉摸不定,生气道:“你再疯言疯语!我可要发飙了!” 青年把纸笔一扔,捏着我握着他领口的手,用力把我往外一推:“你小子要发飙是不是!来呀打我呀!” 登时我被推得一把坐到了地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因为我抓他的时候只是在恐吓,而青年推我的力气,却如万马奔腾,猛力撞击,我大怒,爬起来准备反击:“哪里来的野狗!好生歹毒!”从旁过来过去的共事多年的同事还有看客们,都在一旁冷眼旁观,嬉笑谩骂,我觉得胸口一阵恶气急待宣泄彭发,冲上去吼道:“你他妈找死吧!” 我以为我可以捉住他,然后在他的脸上恶狠狠的捶下。 可是我的预判跟现实有好大区别,我还没有接近他,旁边的共事多年同事们居然把我牢牢控制,我的手脚无法动弹,那股恶气在胸口跌汤起伏,最后化为怒吼:“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同事们却一一对我说: “算了算了,许总管何必咎由自取自取灭亡呢!” “许多海呀许多海你难道连老板的侄子新上任替代你位置的风声都不知道?!” ………… 嘈杂各种谩骂之声不绝于耳,我因为听到老板侄子几个厉害字眼,瞬间行消骨立,萎靡不振,我喃喃自语道:“难道我辛辛苦苦为老板干了这么些年,敌不过他的侄子?”隧推开众人,指着青年的鼻子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青年漫不经心的扯嘴笑着:“等着你卷铺盖走人!” 我顿时怒火冲天,撸起袖子朝他脸上砸去,旁边的同事们都大叫让我停住手。 青年却指着我的鼻子威胁道:“这个月的工钱真不打算要了吗?” 我的拳头停在了他的耳边,我用劲憋住怒火,冷静的想想,家里老小指望我每个月工钱过日子,于是闭上了眼睛,深呼吸片刻,化拳为掌,在他脸上拍了两记,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并帮他把领口皱褶的衣服,整理一下,故作轻松道:“老板侄子对不对?吃了吗?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青年好像对我态度上的转变很是受用,他昂着头道:“这就对了嘛!我就是老板的侄子,来顶你的班,怎么不服气?” 我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服气当然有那么一丁点啦!不过又没有什么办法?这样吧,老板的侄子,怎么称呼阁下?” 青年道:“张,张小龙。” 我点点头,勾肩搭背道:“张小龙!你好!你好!” 张小龙道:“干嘛套近乎?有啥事直说!”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哎呀!你看我在这酒店里也干了四五年,你说这一下子让我下岗了,我多没面子?更何况我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全靠我一个人养活,就这么点工资了。” 张小龙道:“说得也是哦,那你说想怎么办?” 我哈哈一笑,侧头在他耳边道:“能不能你跟老板说说,你当正的,我当负的?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张小龙恍然大悟道:“哦~哦!有道理有道理!”他反过来与我勾肩搭背,转着转着来到了门口,指着门外道:“你看外面有个妞一直盯着你看,不知道看些什么?” 我回头往外看去道:“哪里有什么妞?你小子竟耍我玩……” 张小龙推搡着我道:“你再仔细看看!” 于是我松开张小龙,走到门口向外张望,忽而后背如遭雷击,脚下猝不及防作出反应,便踉跄倒在店门口外,我回头待爬起,周围以张小龙为首,围了一圈共事多年的老同事。 张小龙仰天大笑道:“你小子还想留下来,真是痴人说梦话!异想天开!” 我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那么刺眼不怀好意落井下石,于是觉得丢人丢到家了,赶紧用手捂着脸,落荒而逃。 临走之际听到张小龙道:“不自量力!你算个什么东西!” 平常我都是按部就班的家里店里两点一线。 今天由于青年张小龙一闹,足足比平常到家早了两个时辰。 因为生气没面子,我打算回家跟老婆要点零花钱,去外头买酒喝,以泄心中怒火! 但是奇怪的事,屋里屋外好像没有人,我当时在想老婆可能到哪位邻居友人家去访友了,于是直接往房里走去,平常老婆把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穿过院子,经过一个长廊,离房间相距不过十步之遥。 却听到房中有人在说话。 语言嬉笑,颇为风情。 “你家男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咱俩的事?” “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当班当班,哪里有时间管我啦?” …… 我胸中“嗵嗵嗵”狂跳不已,如猛遭电击,暗道:“不好!莫非东窗事发?我家婆娘在房中与别家男子在行苟且之事?”怒火中烧,想即刻冲入房中捉那对奸夫荡妇,以泄心头之怒火! 但随着脚步离房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头脑反而愈见清醒,转身离开了此处,当我再次来到那房门前,身后跟着五六个左领右舍的大汉,手里提有锄头。 大汉们与我一样,蹑手蹑脚,举止小心。 直到我们一起七个人到了房门口的时候,才开始暴动。 房门“哐嘡”一声大伙破门而入。 两人如剥皮的惊弓之鸟,受宠若惊。双双用被褥遮住脸面和四躯。 我走过去抓着婆娘的大把头发,质问她:“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你俩勾搭上的?骚货!”我重重的甩了婆娘两个大耳刮子,把在酒店里受的气一并撒出。 我那婆娘如惊惶的小兽,对我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老王,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求求你!相公!答应我!答应我放过老王!” 我抓着婆娘的头往墙上撞了两下,再次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老王被我带来的大汉控制住了,直待我来处理,像斗败了待宰的大公鸡。 旁边一汉子甩了老王一个嘴巴子道:“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死也要人死个明白吧!” 老王焉了吧唧道:“别,别打她,要打打我!” 我更是气急败坏,抓着被子捂住了老王的嘴巴大吼道:“别出声!你他妈别跟老子出声!” 对着他的肚子一阵拳打脚踢,穷追猛打。 我婆娘挣扎着爬过来护住了老王,我强压怒火,指着她的鼻子问:“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当时我的心感觉被撕心裂肺了,七年!我与我婆娘结婚七年了啦! chapter29:隔壁鸡下的蛋,那就还给人家不就是了 老王小心翼翼的嘟囔着一句:“你结婚三个月咱们就开始了这样……” 我顿时气炸了,想不到我带绿帽子带了六年九个月!我胜怒之下,抓起床上的陶瓷枕头,用力砸在了隔壁老王的脸上,一下一下,就这么用力的砸,直到枕头碎了,老王的头上渗出血来,与我一起来的六七个大汉拉住我,对我说:“兄弟收了吧!再打下去要闹出人命的!” 我感觉气愤填膺,无法言喻悲凉感充斥着我的身心,我大叫着:“都给我出去!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不欢迎你们!” 几个大汉拉着老王,指着我婆娘问我:“许,许多海,你媳妇是……” 我颤抖着怒吼着:“从今以后我没有媳妇,林春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滚!滚啦!”我背对着众人,扶着床沿,眼泪鼻涕横流如雨下。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这是绝对的沁入心脾的伤害,这是对我的人格的侮辱,这是对我泯灭人性的打击!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在天没亮的时候,把家里三岁半的孩子,送给了亲戚,并把房子卖了,所有的钱都给了亲戚,让他们好生照顾我家的孩子,从此远走他乡,一路流浪,辗转到了此处。 累了找棵树下就睡,有钱了就买买酒喝,觉得心里痛苦了就倒在街边抱头痛哭,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用担心丢面子伤自尊心等等,哎呀!想想一晃二十年几过去了,的确没什么大的前途,但这么多年来,对于人生,我反而有一种释怀轻松的感觉,就像佛门道家弟子参经悟道,悟出了对于各种疑惑的答案,找到了突破口。” 七岁的岩晋听到这里,感觉懵懵懂懂似懂非懂,他问道:“做了二十几年的乞丐那你悟出了什么道理?” 这时候天空的雨停了下来,露出了晴空万里。 许多海拿着破碗,蹲在地上,在脸上抓了抓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诗我要改改,改成:人生失意须尽欢,莫使它错断此生!”停顿了一会,乞丐许多海又道:“这也是我对做乞丐二十几年的一个感悟与总结吧,想想也是,我与她结婚七年,我没有半分越界行为,勤勤恳恳为这个家拼死累活,只惦记着她们娘俩日子宽裕一些,再宽裕一些,这是没有错的首先。可是她却在与我结婚三个月后开始与老王勾搭,并且不让我知道,这是对我们两个婚姻的一种失责,也是犯错。既然她犯了错,我为什么要背负她所犯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所以这也是我二十几年来反复思考的问题,然后我就问我自己,我有错吗?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我错了吗?答案永远都是:没有!” 岩晋忽然之间好像听懂了乞丐的话,他大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也听懂了!这就好像我家里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乞丐许多海道:“哗!想不到,你能听得懂?” 岩晋道:“我真听懂了!不信我给你讲前几个月发生的事:那天早上我妈在院子里除草,我姐去山上跟我爸一块砍柴,我外婆因为看不见,只能由我妈牵着坐在阳光底下嗮嗮太阳,而我因为小,什么也不用干,只让我好生念书,可是我不喜欢念书,我喜欢玩,我记得那天早上空气特别特别好,有种湿润的青草香: 我妈边除草,边问我:“今天学堂真的放假了?你不是前几天才休息一天的吗?” 我说:“老师看我学习太认真了,怕我累着,所以又让我在家休息一天。” 我妈说:“那你可不能光只知道玩,书本还是要念的!” 我说:“我知道了妈,这个看书的事,你放心好了,时间到了我立马进屋看书!” 我妈点点头道:“诶!对!时间是得安排安排好!” 可是她却不知道,我所说的时间是太阳落山,天黑了以后,而今天休息的原因是我跟老师说肚子痛,来不了。 我这个笨妈妈很容易被我骗到,但我也不拆穿,反正没人知道。 再加上我妈这个人固步自封,只相信自己人说的话,外人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这也就助长了我撒谎骗人的本事,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呀,我从来没有什么羞愧之心。 但是那天发生的事,没有想过会造成如此后果,也让我对于左邻右舍有了新的认识,换句你的话说,人性的认识吧。” 乞丐许多海道:“小兔崽子!你这趟感悟挺多的!快点说说到底是个什么事?说完!” 岩晋接着道:“那天记得我在草堆里捉虫子玩,虽然我妈在院子里除草,但她知道我喜欢草里玩,特意留了快三张桌子那么大草地面积给我,我在里头尽情的挥洒着汗水,捉到的虫子都被我关在木头匣子里藏着,我会定期给他们换草,有时候没虫子捉,我就先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们在草地上吃饱喝足,再开始一只一只的捉回来。 中午的时候,我吃完饭,又开始了捉虫之旅,正在我与虫大战,见到了隔壁一只老母鸡不知什么时候在院子角草堆里蹲着一动不动,我就想起从前,父亲看到隔壁的鸡钻进院子里,抓住他的翅膀,把他仍出墙外,于是我就跑了过去,想去捉那只母鸡,哪知,当我赶走母鸡,却看到草堆里多了一个鸡蛋,当时出于本能,我大声叫我的妈妈:“妈妈!妈妈!快过来!快过来看!” 妈妈过来看到那个蛋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鸡在草地里下了个蛋而已嘛!” 我摇摇头,指着隔壁家的鸡道:“不是咱们家的鸡下的蛋,是那只鸡下的!” 妈妈回头看了那只鸡,只见那只母鸡果然在打嗝,这是母鸡下蛋后的常见表现!只听她道:“哎呀!隔壁的鸡下的蛋,那就还给人家不就是了!” 我想着,妈妈说的肯定没错! chapter30:两者是不是同一种人? 于是我妈把那只鸡赶出了院子,然后把鸡蛋交给我,道:“去,把蛋送给隔壁二丫家,顺便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把自个家的鸡照看好,别一天天的往咱院子里钻!听到了吗?” 我点点头道:“知道了妈!”然后捏着鸡蛋飞快的跑到隔壁。 因为我赶着捉虫,所以敲开二丫家的门,我大声说:“二丫!你们家鸡跑我家草地里下了个蛋,我妈让我还给你们,还叮嘱,以后你们可得把鸡照看好!别老是跳到我们院子里,赶也赶不走!忒麻烦!” 二丫接过蛋:“噢!噢,知道了!我跟我妈妈说说。”她只比我大两岁,然后我又飞奔着回到家,继续着我的捉虫生涯。 因为是好人好事,所以当天夜里在吃晚饭的桌上妈妈特地把鸡蛋送给二丫家的事大肆宣扬了一翻。 当时爸爸还表扬:“做的不错!咱们自己有的是鸡,蛋谁没吃过!该还给二丫家!” 外婆也赞咱妈:“对对对!做人做事就是要正直无私!不是咱们家的,还给人家!” 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隔壁二丫家的妈妈就过来敲门。 那时候我还在炕上睡的正香,母亲是起的最早的,她要洗衣做饭烧水,我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争执,后来接连几天早上都是如此。 而我的妈妈越渐愁眉苦脸。 终于在五天后吃晚饭的时候,我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妈妈吃饭吃到一半,把筷子用力在桌子上放下,捂着胸口道:“隔壁二丫家的妈妈翠花真不是个东西!五天!五天天没亮上咱们家来要鸡蛋!说我们家不知吃了她鸡下的多少蛋,怪不得最近鸡窝里没见到鸡蛋,感情天天在我家草地里下了,成了咱们家的,让我每天把她家鸡下的蛋还给她!” 爸爸道:“怪不得你每天一大早跟她吵!后来你怎么处理?” 我跟我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我妈说:“只有给她咯,但我也反复跟她说了,他们家的鸡只在我这里下过那一次,蛋送还给了你,今天你还主动来要鸡蛋,就当我破财消灾吧。把她送走了!可是她这天天无理的来要蛋,咱家又不是欠她的,凭什么受这无理气!所以我这心里憋得慌!” 我姐说:“谁让你这几天她来要蛋你就给她蛋的!你让她找我!找我爸!” 爸爸说:“是呀!要找找我!冲我来!” 我站起身道:“隔壁二丫家的妈妈怎么这样?妈!” 妈妈怄气的伤心在那里哭着。 爸爸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事要怨,还得怨你自己!”吃了一口菜道:“谁让你把他家的鸡在我们院子草丛里下了的蛋送回去的?咱们装作不知道,吃了不就没这回事了吗?他这天天来,看你怎么办!” 外婆眼睛看不见,姐姐在一旁伺候她吃饭,外婆杵着拐杖用力捶打地面道:“臭不要脸的东西!他们家的鸡难道只在咱们院里下蛋,不会去别家?笑话!明天早上我去跟她评评理!把这件事事情说明白咯!” 第二天早上外婆跟隔壁二丫妈吵了一通,从此以后咱们两家再无往来。” 乞丐听了摸摸肚子道:“我肚子饿了,你说的这芝麻大的事,能跟我这事比?不说了不说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岩晋道:“你没发现一件事情?” 乞丐许多海道:“没发现!”掏出袖子里头的馒头,用力的挽起露出手臂,道:“别废话了,你讲的这个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算什么大事,可以用鸡毛蒜皮来形容,还说这么一大堆,都不问问人家听得受不受得了,愿不愿意听!” 岩晋皱眉头道:“可是我觉得两件事情都差不多,只不过我这个时间短,见效快,你那个时间长,效果惊人的两者间的区别而已!” 乞丐许多海啃了一口馒头道:“哪哪差不多?你给我说说!” 岩晋道:“首先我妈让我把二丫鸡下的蛋送回去,是不是好心,完全没想到二丫妈天天上咱家要鸡蛋吧!” 乞丐道:“是啊,这样没良心的人多了去了……你,继续说继续说!” 岩晋道:“你媳妇在一起,你兢兢业业的当班赚钱想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是不是从没想到她找了别人?” 乞丐许多海捏紧馒头道:“是啊!要不是那天回去的早,谁知道老子戴绿帽子带了六年九个月那么久?” 岩晋道:“两者是不是同一种人?” 乞丐想了想,抿住嘴唇道:“说起来,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诶,小兔崽子!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有举一反三的本事?谁教你的?” 岩晋道:“没谁教,你教我的,你说那叫,叫,人性!你说你看清了人性!对!然后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二丫妈会那样做,因为那是某些人的本性!他们喜欢贪图别人带来的好处,完全没有羞愧体谅别人的心。” 乞丐许多海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些人的心都太狠毒了,太自私了!”突然间捂着脸哭了起来。 岩晋拍拍他的肩膀也蹲在他的身旁道:“有些人以自私自利为荣耀,他们觉得让别人当傻子是件很有面子的事,也增加了自己的优越感,反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与别人不一样!没什么稀奇的!” 乞丐许多海道:“为什么我不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呢!我突然间很后悔,后悔白白浪费了这二十几年,也许我可以重新再找个好女人过日子,有自己一个温馨的小家,现在,我五十多岁说什么都晚了,都晚了!我是被自己给毁了,不是别人!因为我没有错,我从没做错过什么,可是我却背负着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二十几年!我真他妈蠢到家了!”他咬住自己的手腕上的肉,很用力很用力。 岩晋道:“没事的许多海叔叔,我相信你可以重头再来!至少过得要比现在好!你说呢?” 乞丐许多海忽而道:“晚了,我已经五十多岁了!” chapter31:可是我五十多岁了,又能奋斗几年了? 岩晋眨了眨眼睛道:“晚了?五十多岁?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乞丐许多海愣了一下,暗自思忖,道:“我没有钱,也没有脸面去见我的亲戚朋友们,做乞丐做了二十几年,如果我混的好,我大可不必有所顾虑,可是我偏偏是个乞丐四处流浪,重新回去的话,谁还看得起我?我又拿什么来撑门面?” 岩晋点点头道:“多海叔叔,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去咱们家,跟我爸一起做买卖,虽然有点辛苦,但不愁吃喝,偶尔还可以穿穿绸子!我说的是真的,多海叔叔!” 乞丐许多海道:“你家住哪?” 岩晋道:“蓬莱北村四组四十八号!噢!对了,我都忘了告诉你我叫什么,我叫岩晋,今年七岁半!” 乞丐又问:“你爸做什么生意的?” 岩晋道:“我爸卖菜的,每天凌晨三点半出去上菜,然后在街上占位置,中午就回家,一个星期有一天不出摊,但会上山跟我姐一起去砍柴扯猪草,拿回来供我娘煮饭烧水,猪草让我姐拿到镇上卖钱。反正我家里吃喝不愁,多你一个帮手,我爸会很高兴的!” 乞丐许多海道:“真的?万一你家人不接受我,我怎么办?” 岩晋道:“你这人有手有脚的,家里多个帮手,我爸妈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接受?走吧走吧!跟我一块回去!” 乞丐许多海道:“你不是听别人说你家人都“呃”了吗?” 岩晋道:“别听那些人瞎说,我可不信!” 乞丐许多海想了想,道:“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但愿我以后比现在过得好…”忽然又哭了起来。 岩晋道:“多海叔叔,别哭了,我觉得你不光要过得好!还要让以前认识你的人,统统都大惊失色!这样才对的起自己!” 乞丐许多海忽然振奋道:“是啊!岩晋!你说的不错!我不能让别人看扁!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拼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活!”神情又转落寞道:“可是我五十多岁了,又能奋斗几年了?” 岩晋道:“不管几年,至少不可以留下遗憾与后悔呀!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到老了那一天,回忆这一生的时候,自己可以拍着胸脯对老天说:此生无憾足矣!” 乞丐许多海道:“小兔崽子!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些感叹,还此生无憾!不过话说回来!确是如此!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打听,边打听边往你家走,总有一天咱们可以回去!” 岩晋高兴道:“是啦!是啦!还是你聪明见多识广多海叔叔!!” 乞丐许多海道:“叫我伯伯,叔叔太年轻了!” 岩晋撅着嘴道:“可是我喜欢叫你叔叔这可如何是好呢?” 许多海大口吃完了馒头道:“干嘛喜欢叫我叔叔?” 岩晋天真道:“叔叔多好听呀!伯伯可不好。” 许多海站起身,往后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坚持道:“叫伯伯,慢慢你就习惯了!” 岩晋忽然觉得肚子叽里咕噜的叫,赶紧掏出馒头,咬了一口道:“那好吧!多海伯伯!” 许多海走到一旁水洼处,里头有新接的雨水,把两只脏兮兮的手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在破烂衣服上仔细擦干,走过去牵着岩晋的手道:“走咯!咱们一起回家!” 两个一老一少往前走着,过不多时,两人来到先前的馒头铺子。 乞丐许多海把余下的铜钱给了包子铺的老板:“老板,来两个馒头!” 老板装了两个馒头道:“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今个怎舍得又买馒头?” 许多海嘿嘿一笑,道:“我跟他要回家去了,再也不做乞丐了!” 老板一听,饶有兴趣道:“就这身破衣裳回去?丢不丢人?” 许多海道:“咱不丢人,咱又没偷没抢,本本分分,没谁瞧不起谁的!” 老板打开袋子,又装了四个馒头,乐呵呵道:“回哪去这趟?啥时候回来?别忘了我请你四个馒头!”将满满一大袋馒头递给了他。 许多海热泪盈眶接过馒头道:“这小子家住蓬莱北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走!我打算去他们家投靠,做点事,这四个馒头,算我欠你的,有机会请你喝酒!” 老板呵呵一笑道:“你说的请我喝酒,这顿酒我可记着的!蓬莱北村?你们打算去蓬莱北村?” 乞丐许多海道:“是啊!离这里远么?” 老板指着北面一处道:“你看到那个衙门口吗?” 许多海往北望去,隔着老远的两头石狮子,道:“还真离得有点远。” 岩晋也往那方向看去道:“噢!我知道那!到了那儿我就知道回家的路啦!原来是同一个位置,只是调换了个方向!” 乞丐许多海道:“你知道路了?” 岩晋道:“我知道!我就是从那地方跑出来的!” 乞丐许多海道:“你从衙门里跑出来的?” 岩晋道:“是呀!那县老爷太可恶了,居然相信小人的教唆,说我家人已经死了,我就是不相信!” 馒头铺子的老板道:“啥?你是不是叫岩晋?” 岩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板盖上馒头盖子,走到岩晋面前,蹲下身,摸摸他的头道:“县老爷前天拖着四口棺材,说那是北村岩晋一家子,你们俩要是走的快,兴许赶得上运棺的车队。” 乞丐许多海道:“什么?县老爷是不是搞错了,岩晋的亲人们不都在家里等着他回去?怎么会用棺材运回去?你是不是听错了。” 岩晋气死败坏道:“瞎说!我爸爸妈妈姐姐外婆都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有事!跟那些人一样!骗我!”说完转身就往衙门口那边跑去。 乞丐许多海跟老板道个别:“老板谢谢你多给的四个馒头!到时候请你喝酒!” 老板站起身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早去早回!” 此时太阳光渐渐西移,午后的灼热映照着两人的头顶。 chapter32:貌似如此… 七岁的岩晋拔腿一个劲的走着,满脸的不服气。 乞丐许多海在后头拿着破碗跟着。 差不多走了十来分钟,两人都未说话。 此时来到了两边石狮的衙门口。 岩晋走在前头,与乞丐许多海相距五步之遥。 忽然从石狮的一端口,倒下来一个人,此人面色惨白,穿着桃红色的布衣,头上的发饰些许位移,满身血渍污垢。 像被砸中木头桩子的岩晋,当场倒在地上,他大叫:“哎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大叫道:“杰林!” 这一声好像唤醒了此人的意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瞪大道:“别出声!”一把捂住岩晋的口。 乞丐许多海见状跑了过来,去推砸在岩晋身上着桃粉色伤痕累累的杰林:“岩晋,你怎样?没事吧?”却见杰林一手堵住岩晋的嘴,道:“你干什么?把手拿开!” 杰林满脸迷离,道:“别出声!再被抓回去,我小命不保矣!” 果不其然,话还没说完,周围冲出来一伙衙役,把三人围在该心。 为首那人是辅头邵四青,杵着水火棍道:“哈哈,想不到杰林啊杰林,从牢房跑出去一天,就落入法网?还不如实招来!岩晋家人埋尸一案同伙何许人也?” 杰林原本身材高大,声音洪亮,此时此刻,犹如小猫:“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而已,真的只是路过!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也不想…” 两个衙役上前来拉杰林:“跟我们走!” 杰林捂左耳道:“天啦!老大你快来救救我吧!我确实,确实熬不下去了!” 暮的里,岩晋听到杰林耳朵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了杰林,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林对着自己的左耳道:“我被人打了,并且限制了人生自由!救我啊!老大!”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杰林左耳里传来的声音,两衙役吓得松开了手,躲到为首那人的身后道:“邵辅头,这小子有点,有点邪门!” 众人安静下来!! 只听杰林左耳内男人说道:“把定位给我发过来!我要你的位置!” 辅头邵四青伸手制止住了衙役们的动作道:“这家伙好像在找救兵!大家先不要…” 杰林还是躺在岩晋身边,他根本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整个人虚的很。 岩晋显然被杰林左耳内发出的声音吓懵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撞了鬼。 只见杰林挽起袖子,在腕上凸起的电子手表上点了几下,对空气道:“老大,位置给你发过去了!快…” 快字还没说完,只见杰林头顶一尺高处凭空钻出一农夫的上半截身子,正是换装后队长杰伦:“我靠,怎么这么多人?你干嘛不早说?” 杰林奄奄一息道:“老大,你可来了!救我!” 乞丐许多海,岩晋还有辅头邵四青及带领的七八个衙役们,无不张大嘴巴,像电影按了暂停键那般。 过路人有些还在走来走去,有些定住了身形。只听人丛中有人大叫道:“妖怪!快跑啊!有妖怪!”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无关紧要的看客,几乎都跑开了,大街上顿时人烟稀薄。 辅头邵四青与七八个衙役们定在原地瑟瑟发抖。 岩晋与乞丐许多海吓得大张着嘴巴。 农夫装扮的杰伦从虚空中跳了出来,神情颇为尴尬,向周围摆了摆手:“呵呵,我接我兄弟就走,不打扰各位!” 紧跟着杰作也从虚空中跳了出来:“哎呀呀呀,人是有点多,杰林啊,你小子太不像话了,居然不早点汇报这边的情况,这下子糗大了,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杰林仰天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几个使用空间切割这么快就过来了?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杰伦和杰作不等杰林说完,抬着他若无其事的走入虚空中,在辅头邵四青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过了好一阵子,辅头邵四青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道:“人就这么,这么走了?” 旁边的衙役们点点头,道:“貌似如此…” “说他消失了可能更确切,而非用走…” …… 邵四青用水火棍甩了最后说话那人一耳刮子道:“你以为我瞎啊?看不清消失了吗?笨蛋!一群蠢货!现在怎么搞?大人让咱们抓的逃犯,在咱们眼皮底下,就这么,“噌”的一下不见了?说说这事该怎么交代?” 有一衙役注意到倒在地上大张嘴巴的岩晋和正待扶他起来的乞丐许多海,大声道:“是岩晋!邵辅头,我们找着岩晋啦!这下子有救了!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虽然刚刚那事有些蹊跷,这岩晋嘛,也算是完成了小半任务!邵辅头你说对吗?” 辅头邵四青瘪着嘴无奈道:“带走!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两衙役走过来拖岩晋。他才反应过来道:“我不跟你们走!骗子!一群骗子!” 乞丐许多海也回过了神,挡在岩晋面前道:“你们不许捉他!” 一衙役道:“你谁呀?一个臭要饭的!”用水火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开起开!滚一边去!” 辅头邵四青道:“岩晋小朋友!大人到处找你,要把你安全的送回去,跟你二伯也商量好了,因为你家人的意外丧失生,他们家答应领养你,前提是房子归他们,由于你年纪尚小,许多事情无法独立完成,所以大人同意了他们的诉求,你二伯刚刚才带着你家人的棺材回村里,你到哪里去了?可把我们一顿好找!” 岩晋道:“难道我爸爸妈妈姐姐外婆埋在地底的事情是真的?我二伯看见了吗?他来过?” 辅头邵四青道:“是啊,大人派鲁大力唤来你二伯见证,是否还有遗漏活口?最后断定,除了你以外,别无他人。” 岩晋如遭当头棒喝,他摇着头泪水溢满眼眶道:“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不可能是真的!我爸爸可能是去上工,你们搞错了!你们一定搞错了!” chapter33:他是我朋友!不许你这么对他! 乞丐许多海仍护在岩晋身前道:“岩晋,你让他们把尸体给你看看,就知道搞错没搞错!” 岩晋点点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你们这些坏家伙,总是说我亲人去世了,有本事你让我看,要不然就算天王老子说我也不信!” 辅头邵四青顿了顿,道:“可以,你只要跟我去见大人,一切都好说!”用下巴示意两个衙役道:“带走!” 乞丐许多海道:“带他去哪?” 辅头邵四青皱眉道:“你一个臭叫花子多管闲事!滚开滚开滚开!” 岩晋义愤填膺道:“他是我朋友!不许你这么对他!” 乞丐许多海道:“我可以不管闲事,但至少要让我知道带走他的确切原因吧!” 辅头邵四青指着许多海的鼻子道:“你一臭叫花子!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讨说法?是不是找打?妨碍我例行公事?”一把推开乞丐许多海道:“小心我抓你坐牢!” 乞丐许多海由于经常挨饿,瘦骨凌旬,没用多大力便栽倒在地:“你!欺人太甚!” 一衙役道:“就欺负你一臭要饭的!你怎么着?” 岩晋没来由的胸中一气道:“他是我朋友!我不许你们这样对他!”挣脱衙役的束缚,扶许多海:“你怎么样?摔疼了吗?” 乞丐许多海鼻中一酸,眼角湿润道:“我没事!你跟衙役们走吧!看样子,他们只是要送你回去!” 岩晋道:“我不跟衙役们走!我答应过你带你回去!不能说话不算数!” 辅头邵四青道:“既然如此,两个都带走!” 一衙役道:“这人是个乞丐!邵辅头!” 岩晋大声道:“乞丐怎么了?乞丐又没有偷没有抢,你凭什么针对他!凭什么?!” 辅头邵四青道:“一块带走!” 隧岩晋与许多海两人拖进了衙门里。 街上关门闭户好大一会,才渐渐回复常态。 因为没有人能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做出解释,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此事,好像凭空消失的杰林从未发生。 二人直接带到汪县令的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 辅头邵四青用水火棍推开乞丐许多海道:“你就不用进去了,在外面等着!” 岩晋道:“为什么…” 乞丐许多海道:“没事,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独自走到一旁的柱子边上,习惯性的蹲在地上,蓬头垢面,一身污垢破旧不堪的麻袋色衣裳,鞋子也破了一个洞,看起来与此地极度不符。 岩晋回头看了看他,也不知怎么的,觉得他特别可怜,忽然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辅头邵四青问:“怎么了?不让他进去你还,还哭上了?” 身后两三个衙役跟着笑了起来:“想不到这小子重情重义!只不过是让他乞丐朋友在外面等一等而已,就哭啦,实在可笑已极!” 岩晋哭着道:“他是我在最困难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我不能看他受委屈!” 乞丐许多海摆摆手道:“没事,不委屈,你进去吧,我在这里不走远,一直等你出来!去吧去吧!” 岩晋再才心情好过一些:“那你等着我!别走!” 乞丐许多海鼻中又是一酸,道:“放心好了!我不走远,大不了到那边拉个屎尿,就回来!” 岩晋指着一棵大树道:“是那棵树吗?” 乞丐许多海道:“是的,是的,就那棵树!拉完就回到这里等你!行吧!” 岩晋撅着嘴道:“嗯!那我进去了多海叔叔!” 乞丐许多海道:“去吧去吧!别让县太爷等久了!” 辅头邵四青道:“小毛崽子废话真多!快走吧,我的小爷爷勒!” 岩晋道:“我不叫小爷爷,我也不叫小毛崽子,我叫岩晋!岩晋!” 辅头邵四青道:“好勒我的岩晋小朋友,请吧!”邵四青敲了敲书房门道:“大人,人给你带来了!” 里头传来汪县令的声音道:“人抓着了?怎么不带去牢房?” 辅头邵四青道:“不是杰林,是岩晋,杰林会妖术,给他跑了。岩晋小朋友被我们找着了!” 汪县令开门道:“岩晋!带他来这里做什么?去厅上!等下派人送岩晋回他二伯家!” 辅头邵四青道:“诶诶!是!”转身带岩晋离开。 汪县令道:“等等!马上到中午了,我这还有案子要查阅,你叫老胡招待招待,吃完饭再送岩晋回去!可别给他瞎跑了!” 辅头邵四青道:“好勒大人!” 汪县令又问:“那杰林越狱没抓着?” 辅头邵四青跪倒在地道:“小的失职!小的失职!” 汪县令道:“牢房里有那么多道防御,怎么让他跑出去的?” 辅头邵四青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后来差点捉到杰林,哪知他在咱们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这倒是邪门的紧!” 汪县令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山根道:“好了好了,快点抓到人就是,给岩晋一个交代!去吧去吧!” 几人来到厅上,老胡上了几个菜,道:“几位慢用!”退了下去。 辅头邵四青端起碗筷道:“快吃快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乞丐许多海端着饭碗夹了菜就去到门口外的石阶上蹲在地上吃。 岩晋本想说些什么。 邵四青按住了他:“别,让他去,他这种人,就算上了桌子,也不一定自在,吃吧吃吧!” 岩晋道:“为什么?他可是我朋友!” 邵四青摇摇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他改行了不做叫花子,可这长年累月的生活习性,需要时间慢慢去改善,哎,你还小,大人们的世界观,你还不懂!” 岩晋眨巴着眼睛,道:“大人们的世界观怎么不一样呢?” 邵四青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可能就明白了,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只鸡,不小心把蛋下到了鹅棚里,母鹅正准备孵化小鹅,由于它不知道母鸡下蛋的事,于是乎,过了一阵子,小鹅们纷纷出世了,伴随着小鹅的出世,一只小鸡也在其中诞生了。” chapter34:节哀顺变,一切都会过去的! 辅头邵四青停顿了一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故事讲到这里,岩晋小朋友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岩晋撅着嘴,吃了一块红烧肉道:“没听懂你要讲什么。” 邵四青瘪了瘪嘴道:“我看你是小孩,就拿鹅呀、鸡的来打比喻,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讲咯。” 岩晋道:“你要讲就讲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邵四青木着脸,夹着菜吃了一口饭,不再作声。 岩晋颇为尴尬,想到自己可能扫了人的兴致,指着黄豆米,道:“你刚刚说的是不是这样?”夹了一粒黄豆米,扔进了红烧肉里:“看!像吧?鸡出生在鹅里!”跟着捡起黄豆米,吃了下去。 邵四青道:“怎么,反正你也不想听,快吃快吃!吃完了送你回去!” 岩晋低着头扒饭道:“是我二伯家?”也不知怎么,泪水打湿了眼睫毛。 邵四青叹了口气:“除了二伯家,你还能去哪?” 岩晋颤抖起来:“我的亲人们都死了吗?”嘴里含着饭菜,几乎哭出声。 邵四青放下碗筷,沉痛道:“凶手在寻找当中,不过你放心,只要抓着杰林,一切总会水落石出!” 岩晋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抱着脑袋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邵四青道:“节哀顺变!” 岩晋哭着满脸通红,嘴里的饭连着哈喇子落到了裤腿上:“妈!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外婆居然,呜呜呜呜,居然都…呜呜呜呜,居然都死啦?!到底是谁?是谁!谁干的!” 邵四青大口吃着饭:“目前只有杰林知道,只要抓到他,事情迟早有个交代!” 岩晋皱眉道:“是他!他为什么杀我亲人?为什么!” 邵四青叹了口气:“目前,凶手不太可能是一个人,法医鉴定过了,四个人有三个作案凶手,因为每个人的死亡力度与时间上,不太可能一个人搞得定,所以…剩下的凶手还在筛查当中,不过案情颇为扑朔迷离,目前一阵子查不出真凶。”继而吃光了碗里的饭菜,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道:“你放心!真凶肯定会找到,只是时间迟早的事情。” 岩晋哭的撕心裂肺,几欲失声,肚子饥饿,紊乱了他的翻江倒海悲痛的思绪。 乞丐许多海蹲在门口回头看了岩晋一眼,胡乱的吞完了碗里的饭菜,放下碗筷,跑到岩晋身边抚摸着他的后背:“别哭了,岩晋,看着你哭,我眼泪也来了!快吃吧,你不是说饿吗?” 岩晋用有些脏兮兮的袖子抹着眼泪鼻涕,点点头,端起筷子,准备吃点什么,先前嘴里多余的饭菜,和着泪水鼻涕,有种咸涩的粘稠味,怎么也无法下咽,鼻中犹如辣椒粉呛了一样,火辣辣的直冲脑门,最后终于都吐了出来,放下碗筷,道:“我怎么也吃不下。”没有胃口。 乞丐许多海拍了拍腰间大袋馒头道:“没事我这还有馒头,大不了路上再吃!” 邵四青叹了口气道:“真不吃了?” 岩晋悲伤的点点头,泪水无声的流淌着。 乞丐许多海忽然间觉得自己老婆戴绿帽子的事与七岁岩晋家人遇害成为无依无靠孤儿相比,大巫见小巫,不足为奇,也没资格跟他相媲难,只得静静地抚摸着岩晋的后背安慰道:“节哀顺变,一切都会过去的!” 岩晋默默流泪,不一会儿,靠在乞丐许多海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邵四青道:“你抱着他,等下出了大门有人带你们回去!”皱着眉头道:“到了岩晋二伯家,你还打算缠着他?利用他管吃管喝?” 乞丐许多海道:“我没有利用他的意思,我是真心待他好,只要岩晋希望我在,我就陪着他,直到我去世为止。” 邵四青疑惑道:“为什么?” 乞丐许多海道:“也许是缘分吧,是他点醒了我,我也不想再像这样堕落下去了。” 邵四青点了点头道:“如果是以前,估计还有可能,毕竟岩晋家本身也不是那么差,现如今是他二伯家寄养,那就不好说了!” 乞丐许多海道:“没事,我有手有脚,大不了做牛做马,只要能伺候他,无怨无悔!” 邵四青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道:“许多海许多海,关于你二十几年前沦为乞丐的事情,这镇上的人基本都知道,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既然你有心重新做人,我为你感到高兴,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去换身行头,等下到了岩晋二伯家,好好表现争取站稳脚跟,拿去吧!”银子递给了许多海。 许多海眼泪打湿了眼眶道:“想不到坏事传了千里!我还不知,罢了罢了,二十几年的乞丐权当长了心智!”接过银子,道:“这小子跟我一块。” 邵四青笑嘻嘻道:“怎么怕我跑路啊?放心吧,你在这镇上,我也不是没少接触,哪次不是睁只眼闭只眼,你敢说除了你之外,别的流浪汉没被我的人打过?你又有人打过没?” 许多海露齿一笑:“哈!原来是你!说实在的,这地方我是待着最舒服的,没有人赶,反倒每次要饿死的时候,有人请吃酒吃面,好不自在!那些人,也不会是你叫的吧?” 邵四青摇头道:“哪里,我可没许多闲钱,是旁边店铺里的老板们,看的起你,被你的个人魅力所感染,请你吃的!” 许多海笑了起来,眼泪也落下了道:“我真傻!傻了二十几年。”叹了口气把岩晋交给邵四青道:“好好照顾他,别让他醒了,难过!” 邵四青接过熟睡的岩晋道:“这小子重情重义,很对我胃口,到时候如果他在二伯家呆不下去,你跟他说来找我!我邵四青看在你的面子上,交定了这小子为朋友!” 许多海又是一笑,抬头看了一眼苍天,忽然间觉得世间充满希望与美好,伸手拍了拍邵四青的肩膀道:“一定一定!”转身走出了院子。 一衙役见乞丐许多海独自离开 chapter35:感觉还是头昏昏的… ,走到辅头邵四青跟前道:“头,机会呀!咱们走吧!” 邵四青皱眉,把熟睡的岩晋扔给了他道:“抱好咯,要是吵醒了他,有你好受的!” 衙役赶紧小心翼翼的抱着岩晋道:“诶诶,放心,我从小抱我弟弟,只要没有意外,绝对睡到自然醒!” 邵四青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说吧,怎么走,去哪?是杰林那小子又出现了?” 衙役道:“不是,我是说岩晋要送到二伯家嘛?那乞丐要一块去,你说一乞丐跟着去了,那不是多此一举吗,所以我看这乞丐一个人出去了,乘这小子也也睡着了,直接送回二伯家,不就完事了吗?又不用跟那乞丐解释,又没有岩晋的吵嚷,多好!” 邵四青瞪着眼睛道:“那是!你想得倒轻巧!不行!岩晋说了那乞丐是他的朋友,最困难时候遇到的人,他俩可是患难之交!咱们可再不能让这小子,没有了亲人之后,又没有了朋友!要是一时之间想不开了,或者怎么着,谁负责?你啊?” 衙役赶紧道:“我,我可负不了责,负不了!” 邵四青道:“是啊!那就给我闭嘴,别再瞎出馊主意!”又问:“反正这一路又不远,你等下骑马送他们俩一块回去!” 衙役道:“我,跟那乞丐坐一匹马?” 邵四青点点头道:“是啊!怎么?” 衙役道:“岩晋这一七岁小男孩倒无所谓,那一乞丐,60多,我接受不了!” 邵四青道:“怎么?他吃了你?” 衙役道:“不是,头,你知道我季洪出了名的洁癖,一点脏的受不了,更何况他可是臭要饭的,你看看他那头发,衣服,还有破鞋子…我都要吐了!” 邵四青给了他屁股一脚道:“又不是让你跟他睡觉!你回来洗个澡,把自己洗干净不就行了!”又道:“更何况我让他打扮打扮,说不定那老头比你还要干净!香嘭嘭!” 衙役季洪瘪着嘴道:“先前不是说好了樊击去送嘛?头,要不我还是去外头站岗?其实吧…这站岗放哨还真不能缺我,你想啊…” 邵四青又一脚踢了过去,仍是屁股中标,道:“叫你去是抬举你,还那么多唧唧歪歪,再说我连抓杰林的任务也派到你头上信不信!刘伯温之子…” 衙役季洪马上慌了神赶紧求饶到:“头,我错了,我等那乞丐改头换面回来了立马给他送回去,保证完成任务!坚决没有二心!” 辅头邵四青点点头道:“嗯!不错!回来了跟我报告,别老想着站岗放哨,多大点出息!”转身走了。 衙役季洪道:“头,不等那乞丐回来一起…” 邵四青摆摆手道:“不等了,你自个早去早回!别忘了给我报告!” 衙役季洪伸长脖子道:“诶诶,坚决完成任务!” 硕大的院子里,除了几个下人打杂修舍,就只剩下抱着岩晋的衙役季洪痴痴地等待着乞丐许多海了。 将近十来分钟,一个瘦骨凌旬,腰间挂着一袋馒头的老头踏进院子,却被门口看守的衙役拦住了去路。 来人道:“我找岩晋,我就是刚刚的那个乞丐。” 两边站岗的衙役拦着道:“你在外面等着,不用进去了,我去通报!” 衙役季洪抱着岩晋走到老头面前道:“那个咱们一起的,我的马呢?” 有人从左边牵过来一匹深棕色骏马,道:“爷!马来了!” 衙役季洪点点头,把熟睡的七岁岩晋拦腰放到马上,准备翻身上马。 牵马那人道:“季洪,不是樊击去送吗?怎么你?” 衙役季洪上马瘪嘴道:“临时改了,来来,你坐我后面!”用马鞍上的绳索把岩晋固定住,下巴示意了换装后普通人家服饰的乞丐许多海:“上来!” 许多海赶紧应声上马,紧紧抱住衙役季洪。 衙役季洪系好了岩晋,皱紧眉头,玩笑道:“放松点,你这样我怎么骑马?” 换装后的许多海,颇有风度,只是面像老态,明明只过了50出头,别人看来已然60多的老头,赶紧松开手,道:“我担心会…” 话不等他说完,衙役季洪甩开马鞭,驾马而行。 许多海只得一把紧紧抱住了衙役季洪道:“哎呀呀…好险好险!”也就在他松手之际,那马忽然前进,头颈后仰,差点人仰,辛亏他及时捉紧季洪衣衫,顺带再次抱住了他的腰。 衙役季洪眉头紧锁,心里暗暗告诫:“忍耐!忍耐!” 等到岩晋醒来,只觉头脑一阵沉重,像灌了铅,闷闷的,他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子,周围没有一个人,七岁的他支撑着脑袋,晃悠悠的想要爬起,却被深深地倦意打败,复躺下,眨巴着眨眼睛,发现自己是在二伯家的杂货间,自己小时候曾来过此处玩耍,道:“二伯!”连唤了几声,门开了。 来人雍容华贵,手里拿着绢子道:“岩晋,我是你二娘,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官差把你送来,你就一直深睡,后来,你二伯回来,请了大夫,才知道,发烧了!头还昏不昏?” 岩晋拘谨的看了一眼二娘,腼腆道:“感觉还是头昏昏的…” 二娘坐在床边道:“头昏肯定有点,你躺了三天,大夫给你又擦又洗又灌的,你小子就一口气在,可把我们吓坏了,岩晋啊,你也不小了,许多事情需要自己调理,想当初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洗衣做饭绣花缝缝补补,哪一样不是边学边做,男孩子,要懂得吃苦!” 岩晋深吸口气,道:“我家人真的不在了吗二娘?” 二娘拉着岩晋的手道:“走了是走了,但他们仍在天上保护着你呀!你想想,父母姐姐外婆对你多好呀!他们一定在天上好好保护着你的!放心吧,别想多了,现在不还有我们吗?世界上好多事啊难以预料,所以啊,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振作起来,好好开始新的人生旅程!” chapter36:绝不后悔 岩晋皱眉道:“他们真的在天上保护着我吗?” 二娘轻笑道:“那是当然,中午想吃什么?睡了这么多天,你也只灌了些药,饿了吧?” 岩晋深吸口气,道:“我还好,就是感觉口苦,没有力气。” 二娘道:“傻瓜,这就是饿了!”转而道:“你等等,我去厨房叫人给你煲碗瘦肉粥过来!” 岩晋点点头睡去了。 等到岩晋二次醒来,已然到了夜里,周围黑漆漆的,没有点灯,黑暗对于七岁岩晋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危险,他吓得直抖,心里暗暗想着:“我爸爸妈妈姐姐外婆都在天上保护着我,我不怕!我不怕!”可是越这样说不怕,越感觉心虚,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有人在旁边给他带来一束光,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一个勇气的拥抱,可是没有。 仿佛夜色的黑暗中隐藏着腥风血雨,隐藏着刀光剑影,隐藏着群魔乱舞蠢蠢欲动,束缚住了他的动作,压抑住了他的声带,他努力克制着顺着头皮的恐惧,直达心灵的慌乱,却敌不过一个老鼠的穿梭,努力表现出的勇敢,在那只老鼠咬破木板的瞬间,彻底瓦解,一击即溃,瘫软如烂泥。 他努力在黑暗中萌生的勇气化为灰烬,最后沦为紧闭双眼,抱头迫睡而终。 经历了一个漫长危险色彩的黑夜,岩晋终于安心的睡去,同时在杂货间的大门被推开的那瞬间,他从睡梦中警惕醒来,满眼猩红:“二娘?” 二娘端着碗粥走了进来:“饿了吧,快吃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岩晋赶紧坐了起来,伸手接碗,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喝了一口道:“二娘,我一个人睡怕。” 二娘摸了摸他的头道:“吃吧,吃完了跟我出去,我再问问看看你二伯怎么安排。” 岩晋点点头,大口喝粥,粥里有几丝咸菜,并无昨日二娘口中说的瘦肉,不过对于此刻的岩晋来说,有口热饭吃,已然不错,感恩戴德。 粥喝完了,岩晋把空碗递给了二娘问:“二娘,你要带我去哪?” 此时正是太阳刚刚冒出头的时候,家里头除了二娘二伯以及做饭的婶子,两个弟弟,一个姐姐都在房间里熟睡着。 二娘带着他来到大厅里,婶子正往桌上摆着早餐,有馒头包子,白粥还有咸菜萝卜。 二伯坐在主位,笑颜道:“岩晋侄子啊,来来来,坐伯伯旁边,媳妇你坐在这边。” 二娘牵着岩晋往位子上走。 也不知怎么,很平常温馨的画面里,岩晋只觉眼睛干涩,喉咙发哑,走到那个位置的脚步虚浮,鼻腔中充斥着辣腥味,二娘好像在跟他说话,让他坐,他没有听到,只有泪水无声无息的划过脸颊,掉在二娘挽着他肩头的那只手上。 二娘捏着绢子,蹲下给他擦脸上的泪水鼻涕,温言道:“是不是想你爹娘了?别哭别哭,我二娘与二伯就是你的娘就是你的爹。” 听了这句话,岩晋一把抱住二娘,大声道:“二娘,二娘,我只有你们两个亲人了,只有你们两个了!” 二娘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怎么,鼻中一酸,道:“别这样岩晋,好事多磨,上天既然待你如此,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回馈给你!别难过了!” 岩晋听到这里,眼睛渐渐明亮道:“真的吗?上天真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回馈给我吗?二娘?” 二娘点点头道:“会的!要相信,你就是那个有福之人!” 岩晋点点头,拿过绢子,胡乱的擦了擦脸,最后孔了鼻涕,将绢子递还给了二娘,坐在凳子上,抓着包子开始吃。 二娘将绢子不动声色的递到了婶子上菜后的托盘里,带走。 二伯问:“怎么样?住的惯吗?” 岩晋喝了一口二伯盛给自己的白粥,又吃着包子,这一口咬到了芯子,是白菜馅的,并没有肉,略微有些失望,但他没有声张,回道:“二伯,我一个人睡,好怕!” 二伯喝了一口粥,用筷子夹了个馒头,对半掰开,夹了咸菜萝卜在里头,再咬一口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把你的被子拿到岩百,岩石那边,他们俩比你小一两岁,可别欺负他们呀!” 岩晋点点头道:“那太好了!我最喜欢跟人一起睡!我们可以一起玩,一起说话!耶!” 二伯轻咳了一会道:“岩晋,我听之前的学堂里的人说,你经常逃课,请假,是不是真的?” 岩晋点点头道:“是啊,我可不喜欢读书!二伯二伯,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学堂,我讨厌那里,太枯燥了!” 二伯皱眉道:“那怎么行?你不学习,将来干什么?” 岩晋腾出一只手抓着头皮道:“我可以干活,洗衣做饭,我都可以学呀!” 二娘笑道:“原来你喜欢干这些事,那太好了,家里可多了个帮手啦!” 岩晋听到帮手两个字,想起了什么:“对了二伯,跟我一起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叫许多海,对!许多海伯伯呢?他在哪?” 二娘与二伯对望了一眼同时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只见到你,至于其他就是送你回来的那个官差,没有别人!” 岩晋皱眉:“真的吗?你是说,只有我?没有别人?” 二伯:“没有啊,你只告诉我,你去不去学堂?再不这样,我先给你报个名,你按时去,你看…”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学!我不喜欢上学!我要干活!我喜欢干活!” 二娘轻笑道:“那砍柴挑粪的活都交你了,你干的好吗?” 岩晋点点头道:“我干的好!我干的好!二娘!” 二伯站起身道:“不学无术!我不吃了,这样,你先在家里听你二娘安排,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三天天后,你还是决意不上学,将来可别怨我们!” 岩晋笑颜道:“我定不会反悔怨你们的二伯!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二伯用力把碗筷扔到桌子上,道:“明天跟我一起去上你娘亲们坟!” chapter37:莫名针对 岩晋神情瞬间低落,道:“哦,知道了二伯。”继而又问:“二伯,你出去做事吗?” 二伯扬扬手道:“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我不做事喝西北风啊!你小子成家立业就知道后悔!” 岩晋眨巴着眼睛,撅着嘴道:“成家立业我也不上学,说不上就不上!哼!” 二娘和颜悦色的在一旁吃着粥,时不时叫岩晋吃。 没过多久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二娘掏出新的绢子擦着嘴道:“吃饱没?岩晋,吃饱了二娘带你四处转转。” 岩晋摸了摸滚圆的肚子道:“我吃饱了,二娘。”随便用袖子抹抹嘴,这才发觉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虽然不新,样式偏小,很显然这是弟弟们的衣裳,岩晋还是低头自我欣赏了一下。 二娘道:“走吧我带你去院里,你跟阿福一块学学扯猪草砍柴。” 岩晋撅着嘴,道:“好吧,二娘,那好不好玩呀?” 二娘笑了起来:“当然好玩呀!阿福阿福呀!” 负责做饭的婶子在收拾桌上的碗筷道:“阿福今天早上没来,他昨天说了,中午时候过来干活。” 二娘道:“怎么?我可是给了一天的工钱!” 婶子道:“阿福说了,只算半天,过几天他还要请半天假,家中儿子过周岁啦!” 二娘道:“哦,岩晋跟着你学学,你好好教教他,可不许看他小,就瞧不起他!” 婶子道:“诶!好勒!”转而唤道:“岩晋啊,来来跟我走。”托盘托着空碗筷,在前走着。 岩晋在后头东张西望的跟着。 不一会二人来到厨房。 岩晋问:“婶子婶子,干活好不好玩呀?” 婶子笑到:“好玩,来来来,过来帮忙把这个洗了。”托盘里的碗筷扔到水池子里。 岩晋七岁半,头刚刚够到池子,道:“怎么洗呀婶子?” 婶子道:“去灶台那边搬个凳子来!我教你!” 岩晋点点头道:“诶,好!”四周看了看,在灶台处搬过来一个小木凳子,因为是实木,有点沉,道:“好重啊!这凳子!” 婶子笑道:“来来过来过来,站在上面,对!把这个碱洒在水里,在用手化开,拿这个抹布,把碗一转,就像我这样,你看,干净了!来,试试,记得洗完了以后,用清水冲两遍!”说完,把东西给了岩晋,示意他自己来。 岩晋站在木凳上,比池子高出一个头,刚到他腋下而已,学着婶子刚刚教的样子,慢慢摸索着洗。 厨房里只剩岩晋一个人在那里埋头洗碗,也不知怎么,七岁的他居然干的特别认真,连婶子出去了,他都没有察觉。 “还有两个碗!加油!”岩晋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好像完成了这次的洗碗就大功告成,哪成想,婶子又端来了两个盘子,三个碗,上面还有咬了一口的的肉包子,还有半碗瘦肉粥。 婶子说:“等下把这里面的食物倒进那个桶里,慢慢干,别急,刚开始都这样,时间长了,速度就快了,我要去打扫整理房间!”说我把托盘一起放在水池旁边,离开厨房。 岩晋看着那半碗瘦肉粥,还有一个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嘴里止不住的流着涎水,见四下里没人,端起粥尝了一口,心里暗道:“好鲜呀!可比我那碗白粥好喝多了!”然后就着调羹把粥喝了,喝完粥,舔了舔嘴道:“真香啊!”意犹未尽的拿起那个肉包子,也不管其它,大口啃了起来。 吃得两口,岩晋正自暗暗回味,心中叹道:“真爽啊!再来十个肉包子我都可以吃完!” 厨房进来了两个小男孩,比岩晋小点,他们一同跑到岩晋身边,一人抓着他的腿,一人指着他的嘴道:“厨房里有小偷!在偷吃东西!别让他跑了弟弟!” 抱着岩晋腿的那个孩子奶声奶气道:“好的哥哥,交给我放一百个心,保管跑不了!” 岩晋一惊,赶紧把肉包子大口塞进嘴里,囫囵吐枣。 二娘听到动静,跑了进来,看到使劲吞咽的岩晋以及残羹剩饭,立马懂了发生了什么,笑到:“没事,岩石,快松开哥哥,他是你们的哥哥,岩晋,忘了吗?” 岩百定睛一看道:“真的!屎娃娃!真的是那个在爹爹身上拉屎的屎娃娃!屎娃娃!” 岩石因为小一些,根本不记得事,但见哥哥兴奋的拍手大叫,也跟着喊:“屎娃娃!屎娃娃!” 岩晋顿觉胸口滞气难消,抓起身边的瓷碗往地上摔去,道:“别叫了!”哭着跑了出去,这是他最讨厌的错号。 二娘抱着岩百,牵着岩石跟在后头叫:“岩晋,别生气,跟弟弟们好好相处!”岩百比岩晋小几个月,岩石比岩晋小两岁多。 岩晋跑出门,在院子外的一颗大松树下蹲着,抱着胳膊埋头哭,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挺孤独挺无助的,他想起了曾跟他出头的父亲还有姐姐,每次自己受了委屈,与他们讲,总会替自己讨回公道,而如今,凡事只有靠自己了,他看到二娘抱那两个孩子就知道,自己什么呵护都不会有,心里默默唤着:“妈妈我想你,我想你们了妈妈!”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与家人们在一起时的温馨场面,哭的更是稀里哗啦。 当天晚上,二娘叫阿福把岩晋的床铺移到了弟弟们的房间里,阿福也被要求来家里睡在杂货间,说岩晋要人教,不能没有人带。 可是那天晚上并没有太平。岩石岩百的姐姐,岩花比岩晋大三岁,她等到大人们都离去,趾高气扬的指着岩晋道:“去给我倒杯水来!” 岩晋皱眉,道:“我凭什么给你倒水!你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脚!” 岩花从炕上爬起来,抓着岩晋道领口道:“你倒是不倒?” 岩晋咬牙道:“不倒!” 岩花甩了岩晋一耳光道:“弟弟们过来,把他的手脚按住!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岩晋怒目而视道:“我不!”嘴巴被岩花死死堵住。 chapter38:干活 岩晋感到一阵错愕,心中想到:“我不倒水她就这样,三打一,确实不公,如果我倒了,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遭此劫难?”于是反抗大叫道:“我倒我倒我倒!” 岩花指着他的鼻子道:“下次再敢跟我狡辩,你是知道的!” 岩晋皱了一下眉头,心下颇为不甘,心中暗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岩石岩百一同从床上跑了下来,抓着睡在一旁打地铺岩晋的手脚道:“姐,你要我俩怎么做?” 岩花收起了踩在岩晋胸口的那只脚道:“算了吧,这小子还算识相。” 岩晋赶紧爬了起来,走到床头柜抓起一个陶瓷杯子道:“是这个杯子吧?” 岩花摇摇头指着另一个有花纹的陶瓷杯道:“左边那个!对了顺便到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岩晋颇为不爽,笑道:“好的!岩花姐!” 过不多时,岩晋从厨房拿来了一包桃酥和水。 房间里岩花躺在床上,玩弄着被角,听到门开的声音,指挥道:“过来过来,快给我快给我!” 岩晋递过去道:“我可以睡了吧,明天早上我还要跟阿福叔叔一起上山扯猪草的。” 岩花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吊儿郎当的吃着桃酥,道:“你先帮我捶捶腿。” 岩晋皱眉道:“捶完腿我可以睡了吧。” 岩花打了个哈欠,放下桃酥,道:“我现在突然不想吃了,把这个拿到那边去,半夜我饿了你再端给我。”躺在被窝里道:“给我捶腿快点!” 岩晋心下想到:“一会说要吃,拿过来吃一口就不吃了…把我当猴子耍吧?”心下颇为不满,仍把那盘桃酥放到一旁梳妆台的桌子上,走了过来,坐在床边,老实的捶着岩花的腿,道:“可以了吧,我明天早上真的要起早,鸡叫了我就得起床!姐!” 岩花翻了个身背对着岩晋道:“等我睡着了自然会叫你去睡觉的,可不许吵着我!你捶捶捶!” 岩晋点点头道:“那你什么时候睡着叫我睡觉?” 岩花不耐烦道:“别出声!你给我捶就是了!” 岩晋回头看看另一张床上的两个弟弟,只见岩石岩百纷纷卧床而睡,只有自己一个人伺候着姐姐岩花。 不知不觉夜深了,漆黑的夜里吹起了凉风,岩晋穿着单薄,不禁打个寒颤,借着摇晃的烛光,看到熟睡的姐姐岩花还有一旁呼呼大睡的两个弟弟,很想停止手上捶腿的动作,可是之前姐姐岩花说过让他睡才能睡的话,于是勉力支撑。 夜越来越深了,岩晋捶腿的动作还在继续,他想着:“岩花姐一晚上不醒,岂不是要我跟她捶一晚上的腿吗?好困啦,我明天早上还要跟阿福一起上山砍柴扯猪草,这可怎么办?” 他心中焦急万分,很怕明天早上起不来,可是岩花又没有准许他去睡觉,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咬牙坚持捶腿。 风好像又大了几分,从门缝刮进了房间里,吹得窗帘呼呼摇晃,像无形中有只手肆意骚扰,“呼”的一声,吹灭了蜡烛,四周陷入漆黑当中。 七岁的岩晋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贴紧床沿,紧紧抓住岩花的被子,慌张无措。 岩花醒了过来,道:“呀!谁呀!” 岩晋在黑暗中回答:“岩花姐,我,可以去睡了吧,先前我帮你锤了好半天的腿,可是你睡着了没有叫我去睡觉,现在蜡烛也被风吹灭了…” 岩花不耐烦的扯过被子,甩开岩晋抓被子的手,黑暗中瞎踢乱踹,击中了岩晋的胸口,把他击倒在地,没好气道:“别给我出声,再吵我瞌睡,我打死你!” 岩晋倒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巧是自己打的地铺一角,赶紧乘岩花吼叫的响动中顺着黑暗摸索着钻入被子里,放心睡去,他想:“只要不让我一个人,不论别人怎么对我都好!”他的想法孤独的可笑。 一觉睡到夜里鸡叫,凌晨三四点钟,岩晋睁开眼睛,他看到四周黑漆漆的,天都没亮,堂姐弟弟们都在被子里香嘭嘭的睡着,忽然间想起了妈妈,妈妈也是天没亮就起床准备一大家子的早饭还有洗口洗脸的热水,那时候的他,总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慢悠悠的起床,有妈妈跟他穿衣服,有姐姐跟他洗脸,自己只需要享受热腾腾丰盛的早餐,穿最新的衣裳。 岁月变迁,造化弄人,岩晋叹了口气,独自穿好衣服,默默的离开了房间,虽然有些黑,阿福却更早的提着灯笼在门口外等待着他,岩晋忽然心酸:“他都比我早,我又有什么理由退却呢?”于是强作镇定道:“阿福叔叔早!” 阿福摸摸他的头,从身后背着的箩筐里捡出一个小箩筐,递给他道:“早上洗口脸了吗?”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去厨房打水。” 阿福道:“下次早起一刻钟,不要让我等!快去洗漱。” 岩晋从厨房洗涑完背着小箩筐与阿福上了山。 阿福问他:“岩晋?干嘛不去学堂念书?跟着我干活?” 岩晋道:“我不喜欢念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可以把念一天书的时间,花在草丛间捉虫子!”这一刻他露出了笑容,好像忘记了早起的辛苦,也遗忘了上山的劳累。 阿福摇摇头道:“学堂里多舒服,只管坐着听老师讲课,更不用像这样起早贪黑,将来还有机会做大官,前途一片光明。像这样跟着我做事,没什么出息,了不起干的不错,给大户人家当个总管,还不是起早贪黑没有休息,工钱哪能跟当官的拿俸禄比呢?” 岩晋道:“可是我一坐在课堂上,我就两眼发花,看到厚厚的课本,我就全身无力,感觉特别没劲,别提精神了。” 阿福道:“你小子,赶紧去念书,坐着肯定比这舒服!” 岩晋道:“我觉得这样子舒服,因为我这个人坐不住,坐下来,就难受!” 阿福再次摇头,没有说话。 chapter39:上山 天渐渐亮了起来,早晨的风格外的冰凉,但空气质量却出奇的新鲜。 岩晋大口呼吸着带着青草树叶香的新鲜空气,赞道:“好美呀!真香啊!阿福叔叔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 阿福眨了眨眼睛道:“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你才多大?十岁有没有?” 岩晋摇摇头道:“我今年七岁半,还差三个月零七天过生日!” 阿福道:“这是六月份,十号来着,七、八…九月,九月十七!你是九月十七过生日呀。” 岩晋点点头道:“是呀!阿福叔叔!”忽然想起那个他答应一起带回来的乞丐许多海,问:“阿福叔叔,我想问你我回来的那天,有没有其他人与我一起呀?我是说除了关差以外的人。” 阿福在长满猪草的地方找了块石头,把背上的竹筐卸了下来,拿起里头的镰刀,道:“你回来那天我没有当班,不知道,听说你发高烧,挺严重的吧。来来!跟我一起,用镰刀,从猪草根部割起。” 岩晋也放下竹筐,从里头拿出小巧的镰刀,有模有样的学着:“是这样对不对呀?” 阿福瞧着他的手法道:“不对,割太上了,左手要握住草的根部,能捏多少算多少,你捏的太少,像你这样,第一,不整齐效率低还浪费时间。” 岩晋点点头道:“哦,这样总对了吧!”把手里的猪草握得多了一半。 阿福过来瞧着,皱了皱眉,道:“再下去一寸,你捏住的地方太高,割的时候掌握不好力度,割出来的纹理参差不齐,放到箩筐里容易空框。”于是走过去,拿着他的手,做了正确的调整,道:“这样试试,还有你下刀的时候,要注意,要割深一点,差不多白色的地方割一半,你试试,试试!” 岩晋又点点头,充满信心的道:“好!”手起刀落,完整的割完了一把草。 阿福看了看道:“嗯,不错,横放在框里,这样一层叠一层放的多些。” 岩晋点点头道:“哦,知道了阿福叔叔!”手起刀落,又割下一把草,放入框内。 阿福也重新开始割草道:“对,摆放整齐,根与根放一头。是啦!这样别人拿着也方便!” 岩晋欢快道:“好勒!阿福叔叔!”手起刀落,略显生疏,却也麻利。 等到岩晋与阿福两人采完猪草回到二伯家时,刚好赶上婶子做早饭。 两人便来到厨房一处木桌上。 岩晋坐在凳子上捂着肚子道:“阿福叔叔今天割的猪草够那两头猪吃吗?” 阿福道:“差不多够它们吃两餐吧,明天得多割点,你那框子要像我框子一样,要蔓出来,然后再用框上的绳子封住框口。” 岩晋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那明天也是鸡叫起床吗?” 阿福道:“要早一点,鸡叫第一声你就立刻起床,去洗涑完在院子里等我!” 婶子端过来盆白粥,外加大碗馒头,还有一盘咸菜,坐在凳子上,给自己盛了碗粥道:“吃饭了,吃饭了!来来,阿福吃馒头!来岩晋,你自己乘粥!” 岩晋道:“嗯!好的婶子!” 阿福夹起馒头,吃了一口道:“其实我早就饿了,要换平常,我在家里就自己弄着吃了,我那婆娘弄得不香,没我自己做的好吃!虽然也是馒头。” 婶子笑到:“你那婆娘真有福气!我这边做饭要做三顿早饭,咱们的,两位主人家的,还有小姐少爷的,中午要做两顿中饭,晚上还有两餐,就是偶尔请假回家,饭也是我做,我那男人在家里啥也不干,只知道吃吃吃,不好吃他还发脾气!” 阿福道:“哈哈,馒头做的不错,跟外面卖的一样,软糯有弹性!” 婶子笑到:“这馒头是买的,昨天中午买菜顺便带回来的!你这嘴巴不错,居然吃的出来馒头是买的!”故而指着粥道:“你尝尝这个,是我熬的还是买的?” 阿福笑道:“李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粥嘛?不都是自己熬的,难不成还上街上买?说不通啊?!” 李婶笑道:“你喝口试试!喝口试试!” 岩晋喝了一碗粥,吃着馒头道:“婶子,干嘛不弄肉包子吃呀?馒头真不好吃!” 阿福指着李婶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而拍拍岩晋的后脑勺道:“想吃肉包子?小伙子,那可不是咱们吃的,那是主子少爷小姐主家人吃的!咱们有口热饭吃就感谢老天爷了!快吃吧岩晋。” 婶子摇摇头叹口气道:“你有钱没?有钱自个上街买去!想吃什么,买什么!” 岩晋撅着嘴道:“没有钱,我这上哪弄钱去呀?” 婶子啃着馒头夹着咸菜道:“没钱啊?没钱自个想办法挣去呀!小伙子!你还这么小,多读点书,争取将来考个功名,想吃多少肉包子别人送到你面前,屁颠屁颠喂你吃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岩晋皱着眉头道:“那如果考不上呢?” 婶子道:“考不上啊?考不上那就啥也没有,就像咱们这样,给人上工,干着洗厕所打扫卫生洗锅刷碗上山砍柴挑粪的活计,慢慢的赚钱,细水长流的享受!” 阿福道:“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人只要活一天,就要为这一辈子做打算!可别教坏了小孩子!” 李婶道:“怎么,我说的是事实啊,考不上功名的人,难道不吃不喝?还不是给有钱人家干活,要么成了老师,要么成了为生计,给有钱人家打工,总而言之,就是要打工,就是要干活,因为只有干活,才有保障,才有吃的,才有穿的,才有钱享受生活!难道我说错了?” 阿福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孩子还小,我不希望他认为生活中心是为了钱而努力工作!” 李婶道:“那你在这里干活,起早贪黑的上山砍柴扯猪草,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钱吗?” 阿福道:“我不是为了钱!不是!” chapter40:吃肉 李婶冷笑道:“你不是为了钱?那你是因为喜欢挑粪?热爱砍柴?” 阿福道:“我是为了…为了生活!迫于无奈!” 李婶打了个哈欠道:“不跟你说了,我还熬着汤呢!” 岩晋问:“熬的什么汤?有肉吗?” 李婶道:“排骨汤!想喝?行行行,来来,只能喝一点,可不能跟别人说我给汤你喝呀!” 岩晋点点头,并没有很开心,心里想道:“如果是我的爸爸妈妈在就好了,那我天天都有肉吃!” 李婶掀开汤罐盖子,只见里头雪白的肉汤,翻滚沸腾着,香味弥漫着整个厨房,道:“来,把碗给我!” 岩晋赶紧递上碗道:“婶子,你可以给我多盛点肉吗?” 李婶只是盛了一勺汤,道:“没有了!你爱喝不喝!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盛的!” 岩晋看着碗里那勺汤,哭了起来,心里不停叫唤着:“妈妈在就好了!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李婶看他哭的伤心,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样吧,我给你再盛一勺汤行了吧!” 阿福抢了过来,道:“你汤都给了,给他吃块肉至于吗?” 李婶道:“别大声!别大声!主人家就快起来了!他要是知道我给肉他吃,我还干不干啦?”盖上汤盖子道:“再说了,你知道肉多少钱一斤?不是我说,阿福啊,就你那一个月的破工钱,只能吃三四次肉,还不算别的调料费!你知道吗?!你说我给他吃一块肉,那得多少钱呀!他还这么小,都不会赚钱!吃的起吗!” 岩晋滴滴答答的落着泪,闻着碗里肉汤香味,抿了一口,食之无味,他心里道:“这肉汤一点也不好喝!我以后再也不喝了!”于是把碗放在灶台上,哽咽道:“谢谢婶子,你说的对,我赚不到钱,不配吃肉,这汤我也不想喝了,闻着味,怪馋人的,喝在嘴里,没什么味。” 李婶道:“这可是你自己不喝的,以后可别再问我要肉吃了!说好了!” 岩晋道:“你放心,我这人不挑食,只要不饿肚子,有什么我吃什么!” 阿福走过去摸着他的头道:“真不想吃肉了?” 岩晋摇摇头道:“不想了,不好吃,都没味!” 阿福道:“那桌上的馒头粥还吃不吃?” 岩晋摇摇头道:“我刚刚吃了两碗粥还吃了两个馒头,吃不下了,我吃饱了!” 阿福道:“那,走吧,跟我一起上山砍柴!” 岩晋道:“又要上山啊?” 阿福道:“是呀!你不是挺喜欢那荒无人烟的仙境吗?怎么退缩了?” 岩晋摇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起来今天要跟二伯去拜祭我娘。” 阿福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道:“既然这样,那你在家里等,我可要去干活了!” 岩晋道:“嗯!好的阿福叔叔!早点回来!”望着阿福离开的背影,发呆。 李婶道:“没事干?” 岩晋道:“嗯,我今天要去拜祭我娘。” 李婶道:“哦,拜祭你娘啊,现在还早,把碗给我收了洗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主人家要起床了,我去准备早餐,你在厨房可别乱动啊!洗完碗,就把地给扫了,记住别碰这汤!” 岩晋点点头,开始收拾桌子,道:“哦,你去吧婶子,我知道分寸!” 李婶准备好早餐端了出去。 岩晋碗刚刚洗到一半。 李婶回来了,道:“你怎么还在洗碗?岩先生找你!” 岩晋道:“岩先生?” 李婶道:“就是你二伯!快点快点,把手弄干净,跟我走!” 岩晋道:“哦。”麻利的用水冲了冲,又用干抹布擦干手,道:“我好了!婶子!” 李婶道:“好啦!好了跟我来吧!”在前头带路:“我跟你说啊,刚刚在厨房里发生的事,可别跟你二伯说,咱们下人有时候闲得无聊,瞎言语几句,你可不能跟你二伯说啊,做那八婆样子,对咱们可都没什么好处!我们几个要共赢!要团结!懂了吗?” 岩晋老实巴交道:“哦,我知道了婶子!” 穿过一个空地,来到厅上,二娘二伯坐在居中的大圆桌上,此刻阳光刚刚初露,大厅里还点了烛光。 二娘看到岩晋,热情道:“岩晋啊!你来了!快快快坐这里!”拍着左手的空凳,示意他过去坐。 岩晋思考了一下,反而走到二伯身旁的空位子坐了道:“二娘,我坐这里也是一样。” 二娘笑容顿了一下道:“哦哦!也是,凳子多的是,喜欢坐哪里就坐哪里,没事!哦!对了,你二伯跟你父亲是兄弟,长的肯定有几分相似,想念父亲也是应该的,以后啊,有什么事,你就坐二伯旁边,没事!” 岩晋点点头:“好的!二娘!” 二伯盛了一碗肉汤,放到岩晋面前道:“饿了吧!吃吧岩晋!” 岩晋感觉亲情的味道,好像父亲回来了一样,赶紧端起汤匙喝了一口汤道:“真香!好像小时候!” 二伯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吃了一口肉道:“还小时候!你才多大点,七岁半的孩子感叹好像小时候,那我们这大人,岂不是感叹老年啊?” 二娘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慢吃着道:“哎呀!岩晋也不小了,是大人了,许多事情要懂得自己靠自己!哪里小孩子啦!” 二伯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吃你的东西!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巴!” 二娘重重放下碗“哼!”了一声,转身出厅。 岩晋道:“二娘…” 二伯制止道:“别管她!你二娘啊,脾气一向如此,不用管她!” 岩晋点点头,“哦”了一声埋头喝汤吃肉。 二伯道:“怎么样岩晋?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岩晋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二伯,你可不可以教我赚钱呀!” 二伯正喝着汤,吃着油条,愣了一下道:“怎么还是不想去上学?” 岩晋道:“不想!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到课堂上,我就腰酸背痛哈欠连天,全身不带劲!二伯,二伯,求求你带我赚钱吧!” chapter41:心态转变 二伯没有说话,只是喝汤吃油条。 岩晋拉着他的胳膊道:“二伯,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用心学的!求求你教教我吧!” 二伯忽然用力放下碗筷,道:“哼!那你先在家跟阿福学着干活!不思进取的东西!” 岩晋道:“二伯,二伯!为什么你又生气了?” 二伯耐着性子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去学堂念书?” 岩晋摇摇头道:“不愿意。”他还是没觉着念书有多大好处。 二伯用力拍了桌子道:“你这辈子!都只能做下等人!”闭了闭眼睛道:“我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你知道吗岩晋!我希望你将来能成材!给我们岩家光宗耀祖!给你那去世的父亲争光添彩!你知道吗!” 岩晋窘迫道:“那样我就必须去读书吗?难道只有读书才会有出头之日?!”忽而坚定道:“我不这么认为!我不相信!不相信不读书就没有出头之日!我不信!” 二伯大声道:“你将来会后悔的!岩晋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侄子,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希望你去学堂念书!你就跟路边上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什么事都得靠别人的施舍苟活!这就是你的将来!” 岩晋觉得胸口一堵,道:“我不信!我不信!” 二伯忽然语气平稳了下来道:“好了,我再不跟你废话,我知道,让你去念书,犹如登天,既然你执意不肯,那么等你过了十五岁,我再带你一起赚钱。你先在家里好好跟阿福学着做事!既然你轻松的不想来,那么以后可就勤为本了!”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道:“走吧!跟我去拜祭你娘!不过你要跟我拿些东西!” 岩晋随着二伯在杂物间拿了冥钱和蜡烛,抱在怀里。 二伯握着一打香,拉着岩晋的手走出了屋。 岩晋单手抱着冥钱和蜡烛道:“二伯,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外婆都死了吗?” 二伯叹了口气,弯腰把岩晋抱在怀里,意味深长道:“不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昨天的事,与今天无关。” 岩晋道:“为什么呀!” 二伯道:“你昨天很难过,难道你今天还要难过?明天还要难过,后天也要难过,那你的将来不都处在难过当中,你的爸爸妈妈姐姐外婆可不希望你的将来都处在难过那一天当中,她们在天上看到,会更难过。听懂了吗?” 岩晋点点头道:“可是…” 二伯道:“别想太多,路往前走,你将来还要过好日子的!你忘了,你说你要赚钱的!” 岩晋振奋道:“是呀!我要赚好多好多钱!” 二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是啦!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到岩晋洋溢着兴奋的面容,心里为之一松。 这时岩花、岩百、岩石三人打闹着往这边走,看到了父亲怀里的岩晋,还看到了父亲亲吻岩晋的那一幕,岩花和岩百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住了,露出颇为不快的神色。 岩石却还是仰脸天真的笑着招呼:“爹爹!岩晋哥哥早!我娘呢?” 二伯察觉出两个孩子的变化,于是顺势把岩晋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道:“你娘在房间里,你们几个别淘气,在家里要懂得帮你娘做点事,别老是只知道玩!还有你,岩花啊,你是他们当中最大的,要懂得做好带头作用!别一天到晚只知道瞎混,虽说你个女孩子,不用去学堂念书,但监督两个弟弟们的学习还是可以的!” 岩花一脸的不悦,道:“那他呢!是不是也要好好调教调教!”眼睛里有邪恶的火光在闪烁。 二伯皱了皱眉道:“他本身与阿福学干活,不用你来监督了!好啦,我跟岩晋要出去一趟,你们几个在家里好好呆着,别让你娘太担心!” 岩花默不作声,在与岩晋擦肩而过之际,狠狠的撞了他的肩膀。 岩晋转过头注意到了岩花,低下头,没有说话。 岩石高兴的大叫着去房间找妈妈。 岩百一脸不高兴。 过不多时岩晋与二伯来到了后山的墓堆里。 岩晋看着苍茫的天,融合着晨起的雾气,在片凄凉的山脉间,一堆孤单的墓碑,肃立清冷萧瑟。 像最伤感悲情的离别,那单薄脆弱的背影;像一抹凄凉被人遗忘的废墟。 泪水打湿了岩晋的眼眶,脑海中回荡着曾经与家人在一起的欢声笑语,温馨的画面,眼光扫过那一排排墓碑,望着碑面上的字,都没有找到熟悉人的名,着急迫切的心因为许多未曾见过的文焦急难耐道:“二伯!我,我怎么看不懂,怎么看不懂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二伯哀叹一声道:“傻瓜!你不读书,当然看不懂,将来,你在社会上,还有更多弄不懂的事!” 岩晋忽然间觉得,读书是多么重要的事,他呆若木鸡,他恍然大悟,他像被人猛击一拳,清醒了过来,喃喃道:“是呀!这里千千万万的墓碑上,标志着万万千千的名字,而我,却只识得廖廖几个,对于我的亲人在天之灵来说,这是何其悲哀!我连父亲母亲的墓碑都找不到,我连姐姐外婆的墓碑都找不到,多么可悲,多么可叹啊!” 二伯似乎没有听到,径直走到一排新做的坟堆旁,指着那一排墓碑道:“岩晋啊!这就是你的亲人们!来过来!左边这个是你外婆,中间两个是你的父母,最右边的是你的姐姐!过来磕头!” 岩晋赶紧上前跪着一一抚过石碑,哽咽道:“爸妈!我真的是太没用了,居然连碑文上的字都不认识,我,我错了,以前,你那样劝我念书,我反而天天想着法请假旷课跑出去玩,实在是太无知了,妈!我后悔!” 二伯摸摸他的头道:“别后悔了,回去跟岩百一起好好念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知道了吗?” 岩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二伯!以后我一定好好上学!” chapter42:由来 晨起的微风,飘飘荡荡的吹散着两人的发丝,岩晋望着二伯在地上画个圈烧着冥钱,便往火堆里递着纸币。 秋季的晨风,吹得火势越渐升长,像蔓延的火蛇,随风姿摇曳,滚烫热辣,带有侵略。 岩晋道:“二伯,凶手找到了吗?” 二伯叹了口气道:“官府没有人来,说明案子还没有破,听镇上人传言,那个叫杰林的,会巫术,难得抓。” 岩晋抹着眼睛道:“难道我的亲人们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吗?一定是那个鸡蛋的事!肯定是她们家干的!” 二伯赶紧捂住岩晋的口道:“话不可乱说!岩晋侄子,你要知道,没凭没据,咱是不可以胡乱诬陷别人,更何况隔墙有耳,传出去,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岩晋道:“我们家只跟二丫家有过过节,再没有别人了呀!” 二伯劝道:“你忘了,衙门里怎么断的案子?是因为珠宝的事,引起别人的歹心,忘了吗?” 岩晋皱着眉头道:“珠宝首饰?那是我爹喝醉酒捡回来的一箱子,左右隔壁都送了一件!怎么可能会引起我全家的杀身之祸呢!” 二伯道:“你不懂…”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信,我娘当时还说了破财消灾,所以才忍痛,把珠宝分了出去,自家只留了一两件,再说了,那些人杀了我姐我外婆我爸我妈,怎么单单遗留下我呢?难道我有什么特别?” 二伯道:“不是,话不能这么说,更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至于独独留着你,也许是见你睡得太沉,所以没有下手…” 岩晋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可以睡得太沉不被杀,那为什么不事先用迷药迷晕,为何要去杀人呢?” 二伯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问得问凶手,你说家里留了两件珠宝,怎么我在变卖你家宅子的时候,只见到一串珍珠项链,和几百两银子?那还有一件?是什么?也许可以由那件首饰,找出凶手也说不定!” 岩晋摇摇头道:“关于那件珠宝首饰的故事有些离奇,我跟你讲了也许不信。” 二伯道:“不信?反正这里没有别人,你跟我讲讲,我来分析分析怎么个离奇法?” 岩晋道:“那天晚上,我爹在在村口抱回来一个箱子,大概四个巴掌大小的箱子,然后第二天,我娘打开箱子,看见里面放了满满的一箱珠宝,还以为是我爸偷的: “他爹,你昨晚不是去村口喝酒,怎么,怎么带回来这许多值钱的东西?说!是不是你偷来的?谋财害命是要犯法的!”我娘盖上箱子盖,愁眉苦脸,生怕我爸,上哪儿偷东西去了。 我爸赶紧捂着娘的嘴道:“嘘!小点声,我哪里是偷,是我捡来的,路上捡来的,别瞎说,别人听到,可就坏了!” 我娘问:“哪里捡的?这么好的事,别人怎么没看见?就你遇上了?你不是喝醉酒老眼昏花吗?” 我爹说:“我碰巧眼神好!怎么了!快快,别废话。打开看看,有哪几个喜欢的,带着,出门给大伙炫炫!”打开箱子,兴致勃勃的望着我娘。 我娘皱着眉头满脸愁容说:“我告诉你,咱们家可不能违法!” 我爹一脸轻松道:“一天天的,满脑子里想些啥?来来来,我看这串玛瑙适合你,皮肤红润。”端起那串玛瑙项链往我娘脖子上套。 我娘一把捷过去道:“真的假的?你看清楚没?都搞没搞清真假,就往我脖子上套,真是…” 我爹乐呵呵道:“你瞅瞅,瞅瞅,这里头还有翡翠镯子呢,哎呀,这透明的是什么?昨天晚上就这玩意引起了我的注意!”握这个棒球大小的透明珠子看,珠子中心有一个卷曲身子的拇指大小婴儿,周围流窜着红黄两色火焰在球中不断追逐,不论如何转动珠子,中心婴孩的脸始终朝着自己,颇为神奇。 我娘本在低头研究手里那窜玛瑙项链,听我爹一说,瞅上了那颗奇特无比的珠子,道:“对呀,这东西怪奇特的,干什么用的?”伸手去捏。 我爹看了半天,摇摇头递给我娘道:“也许是照明用的,正好屋里的蜡烛都用完了,今晚拿这个试试!” 我娘推了他一把道:“尽瞎说!屋里头哪里断过蜡烛,那东西咱们又不是买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会发光?”不敢置信。 我爹道:“要不然我怎么看得见?黑灯瞎火的麦田里,独独我瞧见了这箱子,还不是赖这东西的功劳!” 我娘点点头道:“感情这箱珠宝真是你捡的,既然是捡的,那只要没人上来找,咱们就可以据为己有咯!” 我爹道:“那是当然!” 两人在屋里试配着珠宝。 一直到第三天夜里,一家人正在吃饭。 我娘提议道:“他爹,据我观察,你捡的那箱珠宝,当真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 我爹道:“可不是嘛,怎么,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想,拿出去卖钱?” 我娘摇摇头道:“就这几天吧,我老是做噩梦,梦见咱们坐牢打官司,因为这箱珠宝,搞的我心神不宁,这样吧,他爹,珠宝哪捡的,你给它放回去,你看怎么样?” 我外婆一举拐杖戳在地上,发出“嘭”的声音,抗议道:“不行!这是二愣子捡的,说明属于咱家的意外之财!既然是上天赐给咱家的,就是拿去送人,让别人念着咱家的好!我也不同意把箱子送回去!” 我爹也道:“对!阿娘说得对!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抱回来这箱珠宝,又让我平白无故送回去,我坚决不同意!” 我娘道:“不是,我这还不是怕,怕对咱家运气不好嘛…” 我外婆摆摆手道:“你别瞎想,吃饭,吃完饭把家里卫生弄干净点,再给咱祖人上个香,看你今晚睡不睡得好!试试!” chapter43:沸腾 我娘点点头道:“那行,万一我要是还做噩梦,那就送人得了!” 我爹道:“你这人是不是傻!这可是值钱物件,你满脑子瞎想什么?!” 我外婆道:“好了好了,吃饭吃饭,不吵了不吵了!” 又过了一两天。 我娘在外婆的房间里小声说:“妈,我还是觉得,那些珠宝应该送出去,毕竟破财消灾嘛,我担心因为这些个钱财,给咱家带来大灾,那可就得不偿失啦!” 我外婆沉默了一会道:“二愣子知道吗?” 我娘摇摇头道:“先斩后奏呗,免得他又说我脑子有问题,反正是捡的,送了人,我也不心疼,这样左右隔壁的还对我们家心存感激呢!总比送出去扔了,便宜别人要划算的多吧!” 我外婆点点头道:“嗯,话虽如此,只要你不怕二愣子知道后找你麻烦,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可管不了。” 我娘信心百倍道:“那你放心,只要我不说,他那呆子估计没个十天半天,发现不了的,妈,我知道你眼睛看不见,你摸摸,看有没有觉得称手的,我给你留着!”端出那箱珠宝,打开放在外婆身旁。 我外婆赶紧摆摆手道:“别别别,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再说了,我眼睛又看不见,就算穿金戴银与穿粗布麻衣也没什么区别,拿去吧拿去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着,啊!听话!去吧去吧!” 我娘道:“妈,你真不挑一件像样的留着?可别后悔啊!” 我外婆道:“我这马上入土的人啦,还讲那些有的没的?拿走!我说不要就不要!” 我娘抱着箱子出了屋,来到我姐与我的面前道:“来来,你们俩一人挑一件喜欢的我给你们留好!” 我姐与我同时捡起那颗透明圆球的珠子道:“我就觉得这个有意思,会发光!”“我也觉得这个有意思,夜里还可以玩!”我俩一同盯着那个珠子,眼里充满了好奇。 我娘道:“那行,这个留下了,我再给你姐挑件珍珠项链,做个纪念!纪念咱们曾经拥有过这箱珠宝!” 然后就把那箱珠宝一件件的送了人,只要跟我们家没什么过节的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收到这箱贵重的礼物。 有天晚上,我与我姐一起洗澡,把那个透明珠子也带到了澡盆里。 我和她在洗澡的时候边打闹,边欣赏珠子里的红黄两色火焰相互追逐的场景。 我姐说:“你说它能干什么?” 我说:“也许它为了光而来!” 我姐问:“为了光而来?为什么?” 我说:“你瞧呀!这里头的两个互相追逐的红黄两色的小火焰,围绕着中心的小小婴孩窜动,怎么也不熄灭,不是为了光而来吗?” 我姐摇摇头道:“不对,你看中心那个小婴孩的五官,多精致啊,像活的,缩小放进去的一样,谁能做出如此精致逼真的东西呢?你说它会不会不是人做出来的,而是某个仙人遗留下来在世间的东西呢?” 我摇摇头转着珠子,盯着那个不论我如何转动圆球,小小婴孩始终对着我眼睛的脸,道:“仙人谁也没见过,还不确定有没有,我还是觉得这个是哪个高手创造出来的珍品,也许它只是供人欣赏而已,并没有任何其它作用!” 我姐道:“嗯!有道理!弟弟,你说,如果将它打碎,中心的小孩会不会活过来呢?” 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不定咱们可以试试。”正在这个时候,原本毫无温度的透明圆球,变的炽热难当,我惊叫一声:“呀!好烫!”珠子落到了洗澡水里。 我俩共一个澡盆,水随着透明圆球落入,也跟着沸腾起来,像烧开的水,冒着硕大的水花。 我姐与我都没有去找圆球的意识,只顾着惊慌失措的逃出澡盆。 我大叫着:“姐,快,快把我拉出去,我太矮了,跨不过去!” 我姐好不容易翻出澡盆,气踹嘘嘘的过来拉我:“弟弟,抓住我的手!用力往外翻!天啦!洗澡水怎么自己烧开了一样?” 我边用力扯着她的两只胳膊,惊慌失措的蹬着腿,最终出了澡盆,坐在地上疲惫不堪道:“我也不知道,刚刚那个珠子,落入水里,然后水就开始沸腾了!” 我爹娘听到动静跑了进来。 我娘道:“怎么了?你俩怎么?呀!他爹!你快来看!这洗澡水怎么…怎么像烧开了一样?”抱着我牵着姐姐担惊受怕的瞅着澡盆。 我爹接过我道:“快!咱们快出去,万一澡盆爆炸可就来不及了!先出去再说!” 咱们一同离开了洗澡间,到了房里。 我娘帮着我穿着衣服,道:“他爹,我都还没洗呢,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道:“珠子落到水里就开始这样了!”一只手伸出袖子。 我爹道:“什么珠子?” 我姐自行穿着裤子道:“就是那个透明的中间有小婴孩还有两色火焰互相追逐的珠子,会发光的珠子!” 我娘道:“什么!你们把那个会发光的珠子带到了洗澡盆里去了?” 我点点头道:“我只觉得好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东西很烫手,然后落到了洗澡盆里!” 我姐道:“烫不烫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珠子落在水里之后,没一会儿水就开始沸腾了,我吓得赶紧跑出来,然后去救弟弟。” 我娘皱眉道:“下次洗澡就洗澡,啥都不许带进去!知道了吗!” 我姐道:“我知道,我也从来不带任何东西进洗澡间,至于弟弟嘛?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娘往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听到没有!不许带任何东西进洗澡间!” 我瘪着嘴道:“我也不知道那珠子会让水沸腾,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带进去了!” 我娘又给我屁股来了一巴掌道:“让你长记性!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吗?” 我姐摇摇头道:“我跑的快,没什么感觉!你呢弟弟!” chapter44:嫉妒 我哭丧着脸道:“我屁股疼!我屁股疼!” 我娘紧张道:“怎么了?烫着了?” 我摇摇头道:“你打的我疼!娘,你打的我好疼呀!” 我爹松了口气道:“你们几个别瞎跑,我去洗澡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爹一个人战战兢兢的拿着锄头去了洗澡间。” 讲到这里,岩晋停住了,跪在坟头,滴滴答答的落着泪水,回忆中温馨的场面,增添了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二伯拍拍他的肩膀意犹未尽道:“你爹去了洗澡间,看到了什么?” 岩晋摇摇头道:“我听我爹讲的,他说: 我爹拿着锄头来到了洗澡间,发现沸腾的洗澡水上飘起了一阵阵浓郁的白烟,他还没有靠近洗澡桶,白烟化作一条长长蜿蜒的雾气,穿过屋顶的瓦缝间消失不见。 我爹道:“奇怪,哪里来的雾气?” 走近洗澡桶,只见里面的水纹丝不动,恢复了常态。 我爹皱眉放下锄头,把里面的水一点点的清理出去,直到见了底,道:“奇怪,那珠子呢?也不见了?难道刚刚那团雾气是那珠子所化?” 自此以后,那个珠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岩晋讲到这里,没有说话。 二伯皱着眉头,在坟头磕了几个响头,道:“那个珠子,真的会发光?” 岩晋点点头道:“真的,里面有两团红黄两色的火焰,在互相追逐,然后,就一直闪烁着光!我说的是真的!二伯,当时我家人都看见了!” 二伯慎重思考了一会道:“算了,这件事情,谁也摸不准,咱们先回去再说,关于这个珠子不见的事情,以后不要再跟人提起!” 岩晋眨眨眼睛道:“哦,我知道了二伯,回去让我上学堂吧,我想念书!” 二伯点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个觉悟,看来带你来拜祭你父母亲人们没错,走吧!咱们回去吧!” 岩晋道:“嗯!好!” 两人各自在坟头拜了几拜,往回走。 一路上沿途欣赏着风景,层峦叠樟,很是壮阔,只可惜由于人迹罕至,略觉凄凉。 岩晋擦干泪痕道:“二伯,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叫许多海,跟您年纪差不多,他人呢?” 二伯道:“怎么二娘没跟你说?” 岩晋摇摇头道:“你见过他?他人呢?在哪?我说过带他一起回来的!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呢!” 二伯道:“我听送你回来的衙役说,在路上遇到了一伙人,声称寻找冯一元的徒孙,然后就打了起来,最后衙役带着你跑了回来,匆忙逃出。”牵着岩晋的手问:“那伙人像是抢劫的劫匪,凶悍的很呢。你认识那个叫冯一元的人吗?” 岩晋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也就是说许多海叔叔是被那伙人劫走了吗?” 二伯摇摇头道:“我也搞不清楚,听送你回来的衙役说,好像是躲避逃跑的时候,走散了。” 岩晋叹了口气道:“一伙人,那是!多少人?许多海叔叔可是个好人啦!” 二伯道:“算了,目前最要紧的事,回家,我给你请个老师,先在家里教教你还有岩百岩石们的功课,你们三个一块学习,你可是要给我争气,做好榜样啊!” 岩晋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二伯!” 到了夜里。 岩晋帮李婶收拾完桌碗。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睡觉,只见房间里,岩百岩石还有堂姐岩花三个人都已经熄灯睡下。 便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打的地铺前,刚一坐下。 岩花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怎么,今天不打算给我捶腿了么?” 岩晋皱了皱眉道:“姐,我今天实在太累了,让我歇会!”心想也许是自己动作太大,吵醒了姐姐岩花。 岩花皱眉道:“你是不是不听我的命令?” 岩晋胸口起伏不定,道:“姐,我今天早上跟着阿福叔叔又是上山又是下山,白天还帮着李婶打杂,中途还去我娘的坟头拜祭,走了许多路,实在是累的不行…” 岩花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道:“怎么,晚上伺候我的事就可以不干了?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家吗?” 岩晋皱着眉头道:“你家,可是姐,我真的好累…” 岩花道:“知道是我的家,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让你居住在这里的恩情呢?快过来给我捶腿!” 岩晋无奈道:“那我就捶一会,行吗?” 岩花讪讪打个哈欠,躺在了床上,露出一只脚道:“你先过来捶!” 岩晋顶着十分的困意,支撑着疲倦的肢体,托着四肢,坐到岩花的床边,老实的给她捶着腿。 岩花不耐烦道:“稍微重一点,软绵绵的,跟个死人一样!” 岩晋强打起精神,“哦。”了一声,稍微加重了一点力,但已经精疲力竭。 岩花忽然用力踹了岩晋一脚,大声吼道:“你要打死我呀!捶那么重!”黑暗中抱着自己的脚。 岩晋没有防备,料想不到这么重的一击蹬在胸口上,顿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岩花不以为然道:“还不快过来,给我继续捶!” 岩晋实在累的不行,从地上爬起来都显困难,最终昏睡在地。 当他醒来时,是被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胁迫醒来,岩晋睁开眼睛,只见烛光下,有人在拿着什么东西,抽打自己身上,他疲倦的痛哼道:“啊,好痛啊,你在干什么?” 岩花扔下手中的木屐,掐住岩晋的脖子道:“干什么?你说我在干什么?” 岩晋呼吸困难道:“姐,你想做什么?为什么打我?” 岩花道:“以后离我爹远点,听到没有!” 岩晋皱着眉头道:“我,我没有…” 岩花道:“总而言之,你小子给我记住了,跟我爹还有我娘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听到没有!” 岩晋想了起来,今天早上二伯抱着他的那一会,难道是因为这个?于是解释道:“因为我爹娘去世了,很伤心…所以二伯为了安慰我…” chapter45:后果 岩花斩钉截铁道:“那样也不可以!你以为挂着你爹娘去世就该得到我爹娘的宠爱吗?”甩了岩晋一个耳刮子恶狠狠道:“我爹娘是我爹娘,我们三个都还分不够,你一个外人!还敢跟我抢爹娘吗?” 岩晋捂着脸,前胸后背都是疼痛不已,战战兢兢道:“对不起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岩花道:“今晚给我在门口罚站,不许进来!”说完用力推了岩晋一把。 岩晋忍着疼痛,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为什么?我已经给你保证再也不跟你抢二伯的宠爱,你为什么还要罚我?” 岩花道:“我让你去门口罚站,是为了让你记住,只要我爹抱你一次,你就得知道后果!快去!要不然我继续打你啦!”拿起木屐,威胁着。 岩晋赶紧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往门口挪去,也许是睡了一会,身体虽然疼痛难当,但比之前的精神要清醒一点。他站在门口,靠在门上,道:“你要我站多久啊姐?” 岩花一下子走了过来,打开门道:“谁让你站在屋里?我说了门口!门口!意思是说门的外面!出去!你给我出去!” 岩晋被她推出了屋,赶紧转身扶着门道:“这么冷的天,姐,我冷呀!还是…” 大门被岩花无情的关上了。 岩晋用力拍打着门,道:“姐,不是吧,我在外面多冷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罚站还不是一样的!” 岩花在里头恶狠狠的道:“你再发出一点声音,明天晚上也别想好过!” 岩晋赶紧闭上了嘴木木的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屋里的光灭了,留给一片漆黑的房屋矗立在岩晋的眼前。 脑后传来一阵清冷的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岩晋回过头,只见阴深深四周,冰冷的宅院,在月色的笼罩下,犹如黑暗的地狱,散发着压抑而危险的气息。 六七岁还是小男孩的岩晋,蜷缩着身体慢慢蹲着靠在门上,紧紧的抱着胳膊,把头埋进臂弯里。 岩晋在心里默念着:好冷啦! “嗖嗖”一阵阵带有凉意的寒风吹着他那瘦小的躯体。 岩晋冷的颤抖,难过着,后悔早上没有拒绝二伯的怀抱,又后悔不该用力捶了姐姐的腿。 凄凉的寒风入骨,吹的他一阵阵发抖,岩晋心想:这么冷,要是能回到屋里就好了。 于是转身,鼓起勇气推了推门,他多么希望,姐姐岩花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而已,门是假装合上的,那该多好。 可是门却推不开,失望的岩晋莫莫的流着眼泪,他抹了泪水,因为太冷,蜷缩等同于受冻,为了减轻寒风的肆掠,岩晋开始抱着胳膊,在门口来回走着,似乎如此,便能抵御寒风。 “好困啊。”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好想睡觉!可是停下来又好冷!”只好继续在门口徘徊着。 岩晋一边害怕着黑暗的骚动,一边因为寒风的洗礼,疲惫的来回走着。 就这样挨着困,受着凉,扛着黑暗的压迫,熬过了一晚。 天亮了,岩晋松下一口气,靠在门槛上,合着暖阳,呼呼睡去。 “岩晋侄子,起来,快醒醒,我给你请了老师!快醒醒!” 二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岩晋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疲惫不堪道:“好困啦,我还要睡会!” 二伯双手合十“啪”的拍了一个巴掌,道:“快起来,老师在书房等你啦!岩石岩百都去了,就等你去开课!快起来!” 岩晋睡眼惺忪道:“老师来了?那太好了!二伯!”赶紧爬了起来,只见此刻是在房中的地铺上,抠了抠头,心中暗想:咦?谁把我抬进来了?唉,不管了,老师来了,等着我呢!我得搞快点,可不能拖了后腿! 不一会儿,岩晋跟着二伯来到了书房,姐姐岩花站在边上看两个弟弟写字,一个刻板的中年男人在旁边授课。 二伯看着老师,笑指着岩晋道:“李东民老师,这是我侄子,岩晋,父母亲刚刚过世,昨天带他去拜祭,在坟头发誓,好好念书,将来要光中耀祖的!你可要好好带啊,还有我这两个儿子,虽然还小,我希望他们啦,能在我侄子的带头下,老师您的指点下,成气!给咱们家长脸!” 刻板的中年男人李东民老师,点了点头,目光触及二伯身后的七岁男孩岩晋,只见他相貌平平,一股憨厚耿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虎墩墩的,也不惹人生厌,道:“岩晋!来来来,到老师这里来,这里有张桌子,专门给你布置的,以前写过字没?纸笔会不会?” 岩晋“哦”了一声:“会一点点。”,迈着步子走。 二伯赶紧拉住岩晋,弯腰抱起:“来,我抱你过去看看。” 岩晋赶紧拒绝道:“二伯,我不是小孩了,自己会走,让我走过去吧。” 二伯用鼻子碰了一下他小鼻子道:“岩晋侄子,二伯今天高兴,抱你一会怎么了?” 岩晋赶紧揪着二伯的两个耳朵,不让他靠近,道:“放我下来!二伯快放我下来!” 二伯乐呵呵的,抱着岩晋,来到书桌旁,把他放到了岩百让开的座位上坐着,道:“好好好,放你下来!来来坐着,把笔纸拿着,快写几个好字,给老师看看!也让两个弟弟长长见识!可别丢我的脸!” 岩晋本来在心里埋怨二伯抱了自己,挺生气的,但当他看到纸笔的那一刻,就把昨夜的事与刚刚发生的事,抛之脑后。捡起桌上的毛笔,沾上墨,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开始写着。 二伯道:“岩晋你打算写什么?说出来,让咱瞧瞧,像不像?” 岩晋一脸纯真道:“我写的是一首诗,名字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要像那野草一样,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李东民老师一拍折扇道:“好!既然可以如此熟念的 chapter46:压抑 诵出这首《草》的诗,的确很不错,看来你有一定的基础。岩晋啊,你几岁了?” 岩晋道:“我今年七岁半了,老师。” 二伯摸摸岩晋的头道:“不错!老师都夸你了,好好学!还有你们俩,岩石岩百,也给我用心学!岩花,你在旁边看看听听可以,但女子无才便是德!没事多出去跟你娘学学干活,帮她减轻点家庭负担,听到没有?” 七岁岩石、五岁的岩百点点头。 十三岁的岩花撅着嘴道:“爹,我为什么不能学?我比他们都聪明,而且我也能写字!” 二伯皱着眉头道:“你见过当官的有女的吗?你给我好好听话,行了,这里不用你待着,你也不需要听看,走,跟你娘待着去!”拉着岩花的手,把她往外面拖。 岩晋觉得堂姐岩花挺可怜的,于是道:“二伯,姐姐想学,就让她学学,也没什么不好!” 岩花望着二伯,道:“别让我出去,爹,我比他们都努力!” 二伯看了岩晋一眼,最终把反抗了几次的岩花,强行拖了出去。 只听二伯教训道:“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学?左右隔壁哪个女孩子不是女工厉害,你呢?这么大了,就只会穿针引线,叫你缝个衣服都缝不好!哪里像大家闺秀?再说了,再过半年,就得跟你找个婆家,你到婆家去,想怎么折腾,看你丈夫允不允……”声线越来越远,听不清了。 岩晋是最后一个离开书房。老师下了课,岩石岩百也跟着走了,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把老师教的三字经,一笔一划的抄写,一字一句的背着。 天黑了,二伯经过书房,看到了点着煤油灯认真学习的岩晋,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打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埋头默写的岩晋,认认真真的写着,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到来,本欲开口说点什么,最终选择了不打扰,退出了书房。 直到天黑许久,旁的屋子里的灯都灭了,岩晋才意犹未尽的合上了课本,去厨房打了热水,洗澡洗衣,悄悄来到房门口。 岩晋推门,推不开,于是拍门道:“姐,怎么把门关上了?我要进去,把门打开呀!姐!” 过好一会,里面传来堂姐岩花的声音:“今晚罚你站,再敲,我就让你去挑一晚上的粪!把家里所有的厕所都洗一遍!” 岩晋只好不再出声,心想:“堂姐真坏,老是不让我进屋睡觉!” 过了半个小时,岩晋感觉又冷又乏,心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不让我进屋,明早上又要去书房念书,不如,我去书房桌子上趴一会,这样明天上课也有精神!” 于是转身回到了书房。 接连几天,岩晋都没能进屋睡觉,于是干脆把地铺挪到了书房。 岩花中午进房间找锈线,碰到了搬床铺的阿福和岩晋,道:“怎么?你要搬出去?搬哪去?我爹同意了吗?我娘同意了吗?” 岩晋摇摇头道:“我只跟阿福叔叔说了,搬去书房的西南角,就夜里休息一下,白天不影响老师讲课。” 岩花斩钉截铁道:“不行!既然我爹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允许你私自决定!” 阿福扛着床板,道:“小姐,岩晋他说一个人睡着舒服,我这……想着他要搬出来,睡书房,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没考虑那么多,你看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又废了这么多的力气扛了出来,您就行个方便,让我们先搬去书房,再通知你爹娘,您看怎么样岩花小姐?” 岩花拉住阿福的手道:“不可以!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行!放回去!还有岩晋,你在我家待几天?一开始腾出个杂物间,你单独住,你跟我娘说一个人睡觉怕,我娘看你可怜,帮你把床移到了我和我弟弟的房间,你又要搬出去,一个人睡书房,你以为这里是集市菜场啊?想在哪睡就在哪睡?想和我们睡就和我们睡?啊?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爹娘当什么了?” 岩晋满脸通红,不好意思道:“姐,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因为晚上你老是把门锁了,所以我就……我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 岩花尖叫道:“不算什么大事?这还不算大事?我问你这是谁的家?” 岩晋道:“你的。” 岩花道:“是呀!既然是我的家,你睡哪是不是得由我、由我爹娘来安排?是不是让你睡哪就睡哪?” 阿福道:“可是小姐,我们这都搬出来了,你看……” 岩花道:“搬回去!从哪搬出来搬回哪去!” 阿福看看岩晋道:“这……公子,我们搬回去得了。” 岩晋转了转眼珠子道:“在不这样吧,姐,反正也不耽误一会,你去把二娘二伯叫来,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就搬去书房,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搬回去,这事不是挺简单的吗?” 岩花皱着眉头道:“不行!我不会去叫我爹娘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你想支开我,直接跟阿福把床铺搬去书房,然后我跟爹娘过来的时候,你再装几下可怜,这事就这么被你混过去了,我告诉你岩晋,虽然我比你大五岁,别以为你那花花肠子在我这里起效果!五岁,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超过我的!” 岩晋忽然默不作声,心一横,道:“阿福叔叔,我们不要管她,把床直接搬过去吧。” 阿福道:“可是小姐她……” 岩花怒瞪岩晋道:“你敢!今天你如果搬去书房,我让你进不了咱家的门!” 岩晋皱着眉头,忽然放弃了坚持,道:“阿福叔叔,再不这样,您把东西放在门口,我去叫二娘二伯来看看,您说怎么样啊?” 岩花坚持道:“不行!现在唯一的选择是把床给我搬回去!” 岩晋胸口一滞,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非要我们把东西搬回去是吗?” 岩花高傲道:“是呀!我说了让你们搬回去,就是不容反驳的事实!” chapter47:安稳度日 岩晋道:“岩花姐,你突然回到房间,不会特意抓我们搬床铺的吧,您有什么事?” 岩花道:“我回来拿东西的,怎么了?看见你们这样猖狂,我还不能管了?” 岩晋道:“你回来拿东西?那边应该等的很急,既然很急,那你就赶快拿呀!是不是我们拦住了你的去路,碍了你的眼,所以才这样百般阻拦?” 岩花道:“我不想再跟你废话连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我就看着你们老老实实的把床铺给我回归原位就是了,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废话!” 岩晋顿了一下,道:“姐,你是我姐,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们俩的关系,僵掉吗?” 岩花愣了一下,道:“僵?反正我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不管什么僵不僵,现在是床铺的事情,你不用跟我瞎扯!” 岩晋道:“能让我上个厕所吗?” 岩花道:“可以,但是你不能偷跑去叫我爹娘!” 岩晋道:“为什么?难道你害怕二伯二娘看见你为难我?” 岩花道:“怎么可能?我这是在为难你吗?” 岩晋笑了一下道:“放心吧姐,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把床搬回去行吧。” 岩花不耐烦道:“快点!别给我耍花招!” 岩晋放下东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岩花等不到岩晋的人,于是气急败坏的跑去厕所找岩晋:“岩晋!你个坏小子!耍我呢!大坏蛋!快点给我回去把床搬回原位!” 这时,站在门口等待的阿福,看到岩晋从花园的另一侧走了过来,赶忙道:“岩花小姐找你去了,你上哪?怎么这么久,咱们……” 岩晋道:“阿福叔叔,别慌,咱们现在把床搬到书房,我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一天能睡个好觉,两个晚上不让我进屋,我也没有跟二伯二娘说,毕竟小孩子们的事情,老麻烦大人插手,显得很不懂事。而且我只剩一个人了,我得靠自己,别人再厉害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阿福点点头,眼里渗透着泪水,道:“岩晋少爷,苦了你了。无父无母,怪可怜的,有什么吩咐,你尽管找我,别见外。” 岩晋点点头:“好的,阿福叔叔!有什么事,我去找你。” 两人将床铺搬到了书房的一个墙角,阿福帮着把被子褥子铺成好,便离开了。 岩晋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临摹着三字经,这一次,纯靠默写,没有翻过一次课本,更没有丝毫停顿,他一笔一划的认真的写着,一个字一个字精心临摹,旁若无人,像雕像,笔直的后背,端正规范的坐姿,那样引人注目,投入所有的身心的执着,令人神往。 此时太阳刚刚冒出头,书房里除了岩晋一个人独自练习三字经,再就是一些古今中外的各大书籍,陪伴着他,静静的忠诚的陪伴着他。 二伯曾经也曾幻想用科举作为一考成名的人物,十年寒窗苦读,换来一身伤,他的梦想在崛起的商业茶叶之路掐断,寄希望于子女,拖梦想于儿孙。 所以,岩晋可以在这里领会到礼记的行文礼节,增广贤文的人生哲理,吕氏春秋的悲歌,资自通鉴的人生道理,鬼谷子的至高语言,他沉溺其中,无感时间。 各种繁文缛节,纷繁芜杂世态炎凉感人肺腑的文章,动人心魄,悲秋伤春的各种典故,耳濡目染,淋漓尽致的,一点点在岁月的洗礼中,回归自我。 一晃过去了七年。 岩晋在这个家里一呆就是七年,在这间书房里,在这个角落里,与书为伴,七年,犹白驹过隙,犹昨日,他已经长成十四岁普通憨厚的少年。 他满眼,充满了真知,极具慧眼。 岩花已然出嫁,也不再是那个处处刁难他的女孩,为人母的少妇,她来到了那间书房,想起了纷杂的往事,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笑意,推门而入:“岩晋!你姐回来看你,你也不出屋吗?” 岩晋在研读史记的最后一段话,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本,他抬起头,清澈正直的目光中,满含智慧:“姐,我刚刚在看这最后一段,所以没有回应你,也并未生气,吉人自有天相,无为乃大。” 岩花抿嘴一笑道:“我就说你是个软柿子吧,我那两个弟弟去考功名,独独祈求爹娘,不许你参加科举,我以为每隔几年才有一次的机会,你错过了,就会心生芥蒂,看来是我想多了。” 岩晋道:“哪里?功名利禄,只是一个位置,我这样也挺好的呀。” 岩花道:“那还不是寄生虫,靠我爹妈养着,你当然舒服,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人伺候。”见岩晋没有说话:“怎么被我说中了?” 十四岁少年岩晋,自惭形秽,道:“姐,你说的也是,那,从明天开始,我出去闯荡。” 岩花咧嘴一笑道:“拉倒吧,还出去,你七年除了厕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跟我提闯荡?说出去谁信啦?不过,岩晋奇了怪了,你这封门闭户,闭门造车的,咋看你,还挺有文化的样子呢?” 岩晋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看着屋外的景色,深吸口气道:“我要出去啦!” 岩花跟了出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我说岩晋弟弟,你,这着了魔似的,要出去?去哪啊?你能去哪?别不自量力了,干脆你跟着阿福,在我们家打杂算了,有吃有喝,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得了!” 岩晋看着她的眼睛,从里面读出了不屑,忽然一笑道:“说的也是哦,那成,反正岩石岩百拿科举考试威逼二伯,让我不许参加科举,那我就另辟蹊径,与阿福叔叔一块打杂,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打发这漫长的时间,不失为两全其美!姐,多谢你提醒!” 岩花默许了感谢,道:“是啦!干嘛又冒险走上社会呢!再说了,就凭你这半吊子,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人生阅历的小白,就该这么安稳度日,知道了吗?” chapter48:爆炸狮子头 岩晋微微一笑,不与之争辩,心中暗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道:“姐,我说,结婚有几年了,感觉怎么样?” 岩花不耐烦道:“小屁孩,我们成年人过日子,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自个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岩晋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岩花道:“你呀,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别痴心妄想的,我要出去,冲动是魔鬼,知道了吗?” 岩晋点点头,满脸慎重道:“有道理!姐,难得你回来看我,这样吧,我去厨房给你做一道,爆炸狮子头,不用肉,这样,你先在这里等我,由于这道菜,配方比较特殊,所以,时间肯定会秏得久一点,那也挺正常,所以呢,等下如果李婶唤你吃饭,你千万不要答应,一定要躲起来,直到听到我叫你去吃饭,你才去,知道了吗?” 岩花道:“狮子头不用肉?那用什么?你该不会耍我的吧?” 岩晋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一般人说谎,敢与受骗者对视吗?你看我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的眼睛?” 岩花点点头道:“是盯着我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那男人总是对我躲躲闪闪,原来他是在欺骗我!” 岩晋道:“是的吧,既然我这么真诚的给你做创新狮子头,不要肉的狮子头,那姐,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等我呢?” 岩花犹豫了一会,道:“那成,今个我就是不吃饭,也等你给我做的狮子头!” 岩晋点点头,道:“那行,我去了,给你做不要肉的特色狮子头!”说完转身往院外走去。 岩花拉住他道:“不对呀!厨房在那边!” 岩晋道:“是呀!” 岩花疑惑不解道:“那你怎么往门外走?” 岩晋恍然大悟道:“哦,对了,忘跟你说了,我这不是创新狮子头嘛,为了食材的新鲜,我不是要上街嘛,挑选上等的优质的材料,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的专业!” 岩花点点头道:“说来也是,好马还要佩好鞍!行!你去吧!”忽然又拉住岩晋道:“你带钱了吗?” 岩晋一拍脑门道:“呦嚯,忘了!你说我这记性!” 岩花道:“我记着我爹娘好像没有给你钱的习惯,这样吧,多少钱,我给你!” 岩晋微微一笑,道:“那怎么好意思,你有多少?” 岩花道:“有点碎银子,这样吧,既然不要肉的狮子头,那应该要不了多少,这袋碎银子,先给你,多了再还给我!” 岩晋摇摇头,接过银子颠了几下道:“哎,不是我说,姐,这爆炸狮子头,纯手工制作,色泽就不止这个价钱!” 岩花一头雾水道:“色泽?什么意思?” 岩晋道:“你想吃正宗爆炸狮子头还是次品?” 岩花道:“当然是最好的!” 岩晋道:“是啦,这就说明你这个人对生活还是有追求的,有要求的,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应该虔诚一点呢?” 岩花道:“什么意思?” 岩晋道:“虔诚,意思是说你要拿出真心!” 岩花道:“真心?这可是你说要给我做爆炸狮子头,而且还是不要肉的!” 岩晋道:“是啊!那也要拿出你想吃最正宗的诚意才行啊!” 岩花道:“什么诚意?难道你要我对你膜拜?” 岩晋道:“这倒不用,你只需要,把这个拿出来就行了!”指了指手里的那袋银子,道:“不要以为我说的话都是瞎话,虽然话里话外有那么点表达不全,但正宗的就是正宗,那口感,那色泽,那香醇,厚实软糯的口感,比吃肉的狮子头,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岩花眨了眼睛道:“你是不是钱不够?” 岩晋摇摇头道:“也不在乎这个钱,主要是我怕影响到你品尝这个爆炸狮子头的正宗的口感。”又点点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碎银子,也不是吃不到爆炸狮子头,只是品相,口感,肯定跟正宗有着差距!” 岩花道:“那我先吃这个次品,好吃,我再回来让你做正宗的不就得了!” 岩晋一副深表同情的道:“可惜,可惜,可惜我本来打算给你做最正宗的,既然你执意确定,下定决心不吃正宗,那我也没有办法,那只好委屈你的味蕾……” 岩花见岩晋又要离开,赶紧拉住他道:“等等,多少钱?还差多少钱,才可以吃正宗的?” 岩晋道:“这个,得看你有多少诚意,心越诚,越正宗!” 岩花逃出身上仅有的两张银票,道:“我只有两张五百两银票了,这样,你一张我一张,我还要留些钱回去呢!” 岩晋道:“行了,从你的行为,我已经感觉不到心诚,如果你真的够虔诚,还会自己私留银票吗?” 岩花皱了皱眉,道:“算了,都给你好了,大不了我让我爹给钱我回去!为了吃你那正宗不要肉的狮子头,我认了!” 岩晋勉为其难的接过银票道:“你这表情不对,应该高兴,能吃上正宗爆炸狮子头的可没有几个,那可是人间第一等美味,那流淌舌尖的柔嫩滋味,我包你,过口不忘!” 岩花感觉口水都流了出来,道:“快去吧!快去吧!我真想马上就吃到嘴里!” 岩晋点点头道:“好勒!我现在就去寻找最最上等的食材!”忽而叮嘱道:“记住,一定要等我叫你你才能出来吃饭,千万不要破戒!” 岩花道:“嗯!我知道了!快去吧!” 岩晋漂了她最后一眼,果断的离开了院子,来到大街上。 他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嚣着的贩卖的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拿出一碎银子,给了门口的乞丐,道:“最近镇上有什么大事?” 乞丐笑颜如花膜拜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岩晋笑了一下道:“说!” 乞丐道:“最近有伙人在找冯一元的徒孙,叫岩晋。” 岩晋点点头道:“还有呢?” 乞丐道:“岩石岩百考上了举人。” 岩晋又是一笑道:“一次说完。” chapter49:仗义疏财 乞丐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不知怎么,官府四处在找一个人。” 岩晋闪了闪眼神道:“谁?” 乞丐道:“一个女人,听说是个妖女。” 岩晋道:“妖女?什么妖女?” 乞丐道:“那女的,倾国倾城,肤白如瓷,眉心有颗红痣,但奇怪就是没有人敢声张,悄无声息暗中寻找。” 岩晋皱了皱眉道:“有名字吗?” 乞丐道:“乐宏影。” 岩晋不动声色道:“还有什么?” 乞丐道:“边塞军情紧急,听说六国合纵连横要攻打本国,而乐宏影,是唯一可以按住此事的筹码。” 岩晋点点头道:“还有吗?” 乞丐摇摇头道:“只有这么多了。” 岩晋掏出一碎银子,扔在碗中道:“你应得的。” 乞丐拱手谢道:“公子出手真大方!敢问姓甚名谁?” 岩晋道:“不足挂齿。”转身离开了。 此刻已经正直秋下,有秋风肆意横行的日子。 不知不觉中,岩晋来到了多年以前那家面馆。 他望着腐朽陈旧的店铺,陷入了沉思。 岩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望着店里来往的客人,心里充满了,回忆。 小二过来问他:“客观,吃点什么?” 岩晋看了一眼小二,这个人,已经不是七八年前的那个小二,不过年龄却与当年无样。他道:“哦,来碗素宽面吧。” 小二长吆喝一声:“十九桌,素宽面一碗。”从端着的餐盘中,放了个写有十九的牌子在桌上,转身去了别桌。 这时候,对桌上一对母子正在吃一碗面,母亲夹着面条,小心翼翼的喂那男孩子吃。 男孩子边吃边问:“妈,还有多久见到爸爸呀?” 母亲笑着哄着:“乖,米宝吃完面,妈妈就带你去见爸爸。” 男孩只有五六岁,天真的问道:“可是昨天妈妈好像也是这样说的,我怎么没有见到爸爸呀?” 小二端过来一碗素面,放在岩晋桌前,道:“客观,您的面!” 岩晋收回意识:“哦。好!谢谢!” 小二拿回牌子,小声道:“那对母子挺可怜的,天天上咱们这吃面,说接爸爸回家,可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爸爸回不来了。” 岩晋疑惑不解道:“怎么回不来?” 小二用手挡住嘴巴,小声在他耳边说:“嘘,小声点,孩子的爸爸早两年前在皖西石厂里被石头砸死了,整个镇上过来过往的人都知道这事,只有她们母子不知道,天天上这儿吃面,老板看她可怜,两碗面只收她半价。不过这女的真倔,自从知道只收半价,每次来都只点一碗,两个人吃,然后付两碗面的钱,这样一来,还是原价付的。” 岩晋皱了皱眉道:“她不知道?” 小二摇摇头道:“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她哪里知道?”转身去了后厨。 岩晋瞳孔收紧,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他吃面的场景,在心里默想着:“两年?算什么?我无父无母无家,七年了,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呢?” 深吸口气,忽然间他又有些羡慕那对母子,暗道:“至少你还有个妈妈照顾,多好啊!” 于是埋头,大口咽下了那碗素面。 不一会儿,面吃完了。 岩晋摸摸没填饱的肚子,想起小时候,一碗面吃都吃不了,现如今,一碗面都不够吃,叹了口气:我长大了。 桌上放了一碎银子,道:“小二结账。” 起身走到对桌的那母子身边:“大姑,您好!” 略显风霜的女人,放下了筷子,打量了面前的少年,道:“小哥有什么事吗?” 岩晋鼻中一酸,仿佛穿越时空,看见儿时依偎在母亲怀中的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道:“这里有五百两银票,您拿着,买身像样的衣裳,然后立个碑。等不到的。” 那女人搁下碗,把怀中的孩子放在凳子上坐着,轻声对孩子说:“乖自己吃面,妈妈跟这位哥哥有点事。”抓起那张银票,站到岩晋身前,指着他的鼻子问:“你是谁?” 岩晋憨厚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我叫岩晋。” 女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质问道:“你认识我们吗?” 岩晋摇摇头,他的个子瘦小,身高一米七二,满脸的窘迫难当:“大姑,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听人说……” 女人把银票甩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听人说,说我男人两年前采石场的石头砸死了?” 岩晋一脸震惊道:“他们不是说你不知道?怎么……” 女人把他用力往外一推,指着他的脸上:“你给我滚!我男人活着好好的,每隔一周给我两封信还给我寄钱,你们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东西!给我滚!”忽而想起了什么,捡起地上的揉乱的银票,激动颤抖的塞进了岩晋的手里,道:“拿着你的臭钱!谁让你这么干的?是不是李财主?他想欺霸我的身子,一定是他,臭不要脸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造谣中伤,还有你,你从中拿了多少好处?这般侮辱我们娘俩个?狗腿子!如此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为了一点臭钱,打压我们,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啦!滚啦!” 岩晋一脸尴尬,一个:“我……我没有……”化成了:“对不起对不起……”捏着银票悻悻出了面馆。 心中充满了困惑,暗想:“我本打算做件仗义疏财的好事,怎么变成了这样?” 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收起银票,来到了大街上。 许多年前这里只有一家面馆,现在这条街上,略显繁华,什么卖布的,粮油店,包子铺,旅店等。应有尽有,无需四处找寻,轻轻松松就可见到。 当然随着这条道路交通运营的流畅,相对的也多了一种常见的职业。 那就是乞丐。 于是就近,岩晋实在忍不住好奇,走到不远处蹲在墙角的灰衣乞丐面前,在他碗里扔了一碎银子,道:“我跟你打听个事。” 乞丐激动万分,来了精神,扒开有些挡视野乱糟糟的头发。 chapter50:重操旧业 兴致勃勃道:“公子请讲!只要老夫知道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岩晋道:“我只问你镇上都知道的那对母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乞丐摸了摸下巴道:“你说的是哪对母子?镇上的母子多了去了,有岩氏母子,程氏母子,曹氏母子,还有头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男人被石头砸死了的柳氏母子,还有……” 岩晋赶紧打断道:“对就是她,石头砸死男人的柳氏母子,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乞丐一拍大腿道:“嗨!她啊,柳氏,她可是个美人,因为气质出众,两年前就被当地财主看上了,说是要纳她为妾,这个柳氏性格刚强,死活不肯,后来财主就让人把她男人骗到采石场做事,故意在石场。”说到这里,乞丐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财主让人把她男人砸死在了采石场,后来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事,传的都是意外死了。可是柳氏这女子,油盐不进,怎么也不相信。还扬言,如果她男人死了,她也去,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岩晋道:“那她说的信还有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乞丐道:“嗨!这还是那财主怕她想不开,故意让人给办的事吗。” 岩晋皱眉道:“这财主是什么意思?” 乞丐道:“怕她想不开呗,唉,这柳氏真有两下子,看上他的财主,可是当地有名的恶霸,没有人不怕他,偏偏她怕柳氏殉情。你说,柳氏是不是有两下子?” 岩晋一脸敬佩之色:“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烈性女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乞丐道:“那是,镇上所有人都佩服她的品性,没有人不尊敬她,更没有人敢不帮她。我想啊,那财主是被她忠贞不被金钱所撼动的秉性所震慑,所以才如此顾念她的生死吧!” 岩晋道:“必然必然!”瞬间豁然开朗,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往前走去。 此刻已经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天空中还有些偏阴郁的灰色,偶有凉风拂面。 岩晋来到位于蓬莱村的一座大宅子前。 他望着宅子门口的景象,想起了小时候在此处玩耍的景象。 这坐宅子是他曾经的家,是父母亲还在世时,居住的房子。 那时候真好! 岩晋在心里默默想着:“有爹娘在的日子就是天堂!” 不禁想起了历历往事,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倒退,没有醒来父母不见了那一天,过着平淡温馨一家四口的日子。 可是回不去了。 岩晋握紧拳头,眼里撅满了泪水,心道:“杰林!这个名字我永远都记住了!”他的眼里划过了杰林在大街上被突然出现的人凭空带走的场面,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不曾忘记。 时间在回忆中静静就躺着。 岩晋看着曾经的“岩宅”变成了现在的“马宅”,莫名的难过。 不知不觉中,站到了太阳落山。 有人在他身边过来过去,进进出出。 他都没有在意。 思绪沉溺在回忆当中。 忽而闻见一股炊烟袅袅的香味,岩晋摸摸肚子,想起来还没吃饭。 于是转身原路返回。 当他回到二伯的屋子里,正好遇到吃饭的时候。 二伯叫道:“回来了,吃饭。” 岩晋点点头道:“不了,二伯,我去后面吃。” 二伯放下筷子用力一拍,道:“今天在桌子上吃,我有话跟你说。” 岩晋觉得奇怪,心想:“什么事啊?以前我都是在厨房吃饭,也没像今天这样,难道真有什么大事?”于是点点头坐到了岩石岩百的旁边,二伯二娘对角。 只见岩石岩百喜滋滋的夹菜吃粥,很是高兴。 这时岩晋想了起来:“今天早上听那乞丐说岩石岩百考上了举人,这是好事啊,给二伯争了光!”,赶紧端起茶杯,对着岩石岩百道:“两个弟弟,恭喜恭喜!” 岩石岩百同时收起笑脸,并不理会,站起身,端着碗筷,坐到对面。 这样一来,岩晋与二伯之间空出了两个位置。 只听二伯道:“岩石岩百你们这是干什么?” 二娘道:“两个孩子想坐哪坐哪,在家里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没事。” 二伯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指着岩晋道:“来,侄儿,坐这边来。” 岩晋站起身,看到岩石岩百正瞅着自己看,又原位坐了下来,道:“弟弟们刚刚考上举人,我就不扫人兴了。”局促了一会,只见二娘虽然没有说什么,那眼神颇为嫌弃,心道:“二娘为何如此眼色?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二伯咳了一下,道:“岩晋既然知道两个弟弟考上举人的事,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吃饭。” 岩晋点点头默默吃饭。自从知道岩石岩百为了不让自己考科举,以俩人考不考为前提,成功斩断了他的科举之路后,两个弟弟就对他避而不见。要不是二伯今天叫他上桌子吃饭,他还真不知道,除了两个弟弟对自己避嫌,二娘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不禁心中难过,曾几何时,二娘亲口说愿做自己的第二个亲娘的,此刻眼神中透露的嫌弃,着实让人心叵测啊。 吃完饭,岩晋准备回书房,二伯叫住了他:“岩晋啊,你再不用去书房了,从明天起,你跟着阿福学学,家里需要个帮手,管吃管住,每个月跟阿福一样,发你工钱。” 岩晋帮着李婶收拾桌子,停了下来,道:“过几天行吗?我想考虑考虑。” 二伯斩钉截铁道:“不行,说了明天就明天!” 岩晋心里有点抵触,但也无力反驳,妥协道:“好吧,二伯,那我明天跟着阿福上山。”捡起餐盘去了厨房。 在厨房的水槽边上,岩晋用力握紧餐盘,心暗道:“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给我,可见,我在这些人心里,早就没有价值了,只能是个打杂的而已!”转念又一想:“可是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怏怏的洗完了碗筷,照例笑眯眯的离开了厨房,岩晋在心里默默想着:“就算再难过 chapter51:胡编乱造 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李婶在旁打扫厨房,道:“岩晋公子,你今天有没有见到岩花小姐,她今天明明回来了,可是吃饭的时间却没有见到人,我在院里到处叫她都没人答应,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今天出去,是不是跟小姐一起出去的?” 岩晋猛的一颤,道:“我,我不知道。岩花姐姐以前经常这样,也许是办什么事去了!”心中暗道:“我那个傻姐姐真以为我给她做没有肉的狮子头?哪里有那种东西?就算有我也没见过啊!更何况用脑子想,我是那种都没怎么做过饭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弄狮子头呢?哎呀,算了!反正既然她这么听话,又两餐没吃,那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咯!”于是把饭桶里多余的饭,捏成五六个拳头大小的饭团,黏上残羹剩菜的汤汁,装在盘子里带去书房。 路上遇到了来回忙碌的李婶,正端着垃圾桶:“岩晋公子,你,拿这些饭团做什么?” 岩晋笑嘻嘻道:“喂狗呗!”说着大摇大摆的端着盘子往书房走去。 李婶疑惑道:“什么时候养狗了?难道今天出去带回来的?不对呀,岩晋公子好像一回来就上桌吃饭了,哪来的狗呢?” 岩晋只听李婶的声音远了,暗暗好笑:“堂姐要是知道我称她为狗,不知道会怎么想?” 过不多时,岩晋回到了书房。 只见房门推开,岩花姐姐颇为风韵的身姿,头靠在手臂倦怠的侧趴在书桌上,手里捏着一管毛笔,随着呼吸的起伏颤动着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圆点。 岩晋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放下盘子,推了推岩花,故作神秘道:“姐,快醒醒,吃了,吃了!狮子头来了!” 岩花听到狮子头,猛的抬起头,道:“狮子头?!在哪?快!快拿来!” 岩晋挡住盘子,道:“姐!你看为了对你的诚意加上一个满分,我得在你吃到狮子头之前,先考考你!” 岩花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前胸贴后背,巴不得吞下两碗白饭,哪里考虑那么多:“快拿来岩晋!你要饿死我啊?” 岩晋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道:“别慌嘛!姐,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特别的香味?” 岩花冷静下来,仔细闻了闻道:“嗯!不错,的确有股香味!这是?这是爆炸狮子头?” 岩晋在心里乐开了花,暗自窃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继续添油加醋道:“是绝对正宗的爆炸狮子头!” 岩花道:“对对!绝对正宗的爆炸狮子头!哎呀!我口水都来了!快拿过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吃它!快啊岩晋,给我吃吧!” 岩晋道:“嘘!安静,你先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放松!” 岩花不耐烦道:“拿过来给我吃!我已经饿的两只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 岩晋假装不信道:“怎么可能,我不信!” 岩花道:“真的!岩晋,我饿的两眼发花,四肢无力!” 岩晋道:“真的吗?” 岩花道:“真的!弟弟!我的好弟弟!我要吃啊!爆炸狮子头!拿来吧!” 岩晋道:“是这样的,由于这是没有肉的,又是特质的,所以,我想考验你在蒙着眼睛品尝的时候,能不能猜出我用了哪些高端食材!” 岩花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想让我猜食材啊!那还不简单!”自顾自掏出一块方巾,信心满满的系在眼睛上。 岩晋用手在她眼前晃动几下,确认了对方看不见,满意的递给她一个饭团,道:“姐,你可得用心仔细的品!要不然到时候猜不出来,可要受惩罚的!” 岩花摸索着饭团,欣喜惹狂的吃了起来,刚开始小心品尝,肚子实在太饿了,囫囵吞枣,嘴里不断地哼道:“嗯!好吃!真香!”三两口吃完了一个,道:“还有几个?” 岩晋数了数,道:“四个,味道怎样?姐?” 岩花道:“好极了!都拿过来!” 岩晋嘴角上扬,只是递给她一个道:“别光顾着吃,尝出什么味没?” 岩花捏在手上,舔了舔,道:“好像有点像是虫草菇的香味。”凑嘴去咬,皱起了眉头,在舌尖慢慢回味。 岩晋心提起了一半,心想,莫非她吃出来米饭的味道?那可糟糕! 于是出声打扰她的思绪道:“诶姐,我跟你说个事,今天中午吧,李婶在院子里叫你了没?” 岩花正仔细品尝,突然噗嗤一笑道:“叫了,她扯着嗓子喊了我好几遍,后来还上书房来找了我,你知道怎么了?”大口吃着黏了剩菜的饭团,腮帮子来回晃动着。 岩晋嘴角再次上扬道:“那不李婶发现了你?” 岩花道:“怎么可能,我为了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爆炸狮子头,可是出了血本的!怎么可以因为小小饥饿就放弃了原则呢!”说着又吞下一个饭团。 岩晋赶紧递上一个道:“这么说,李婶来到书房没有发现你?书房这么窄,你躲哪?” 岩花道:“你猜猜,看你有没有我聪明!”自顾自的啃着饭团,眉心再次皱成了一团。 岩晋心下一跳,暗道:难不成吃出来了?所谓爆炸狮子头就是饭团? 赶紧回头瞅了一眼四周接话道:“别告诉我你躲在门后躲过了李婶的搜查吧?”转动着眼珠,心下又道:万一吃出来我拿饭团当啥狮子头,我姐会把我怎样呢?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吃出来! 低头看着书桌上的三个饭团,岩晋狠下心暗道:只要我轻轻一推,盘子落到地上,一切都解决了,可是万一我姐摘下蒙在眼睛上的丝巾,岂不功亏于溃?这可怎么办呢? 正自局促不安,心里权衡利弊。 只听得姐姐岩花道:“岩晋弟弟,我怎么感觉这里面不仅有虫草菇,似乎还有股灵芝的药味?”伸出空荡荡的手道:“拿来,我再好好尝尝,这爆炸狮子头里面到底有多少珍贵食材!” 岩晋松了一口气, chapter52:临场发挥 心里喜上心头,赶紧竖起大拇指道:“高啊!姐!不愧是美食界的品评专家!连我研磨精细的灵芝都被你尖锐的舌头给吃了出来!睿智!”赶紧拍拍胸脯递上一个饭团,心里算到:还有两个,看来我姐真的是饿昏了头,连灵芝都被她幻想出来了,不知道等下又瞎来个啥饕餮大餐的,若我将实话说将出去,别人不知要笑掉多少颗大牙哩! 岩花接过饭团,双手捧在手心,这一次,用心的闻着,一口未动。 岩晋不禁提心吊胆,暗暗吃惊:难道她,她发现了?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捞腮,想起来之前的话题,赶紧道:“诶姐,我猜你躲在门后面所以逃过了李婶的搜查说的对不对呀?” 岩花又笑了起来,恢复自如的吃着饭团道:“不对,再猜!你绝对想不到我躲在哪?而且李婶还到了书房里,但是呢,又没有发现我!” 岩晋从她那上扬的嘴角,得意洋洋的表情,断定她是在猜所谓的上等食材,再次把心放回肚子里,吃惊道:“什么?李婶还,她还进书房里来了?这么大点位置,她没发现你?” 岩花道:“是啊!”吃了一半,手摸着肚子道:“还有几个?我吃不下了好像,有点撑。” 岩晋道:“哦,是,有点撑,歇会。”站起身把盘子里两个饭团塞进衣服胸口口袋里,用手按平,接着道:“这么大点位置,姐你能躲哪呢?”寻思着,如何把她手里那半个饭团弄过来。 岩花握着半个饭团,伸手去碰罩在眼睛上的丝巾。 岩晋赶紧道:“等等姐,我帮你,你先别动。” 岩花放下手,轻松道:“那好啊!你帮我解开……” 岩晋伸手去拿饭团,笑嘻嘻道:“姐,我是说我帮你拿东西,你自己解开。” 岩花道:“怎么不帮我解?唉,不过都一样,那好吧,你帮我拿着,拿好了,可别弄脏了,脏了我可不吃!” 岩晋听到这里,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赶紧拿空盘子去接,见到饭团落在盘子上,立马抓起塞进胸前口袋压平,盘子丢到地上,只听“划拉”一声响,碎成了四分五裂,佯装可惜道:“呀!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盘子被你给摔坏了!” 岩花一听,扯下眼睛上的丝巾,站起身来,道:“怎么回事?!我,我弄的?” 岩晋满脸无辜点点头道:“嗯!那爆炸狮子头落在盘子里,盘子就承受不住,掉在地上。” 岩花眨巴着眼睛道:“那狮子头呢?怎么没看见?” 岩晋面色不改道:“由于食材的特殊,它,它一落在地上就不见啦!” 岩花皱紧眉头,不敢置信道:“怎么会这样?真的吗?” 岩晋泪眼婆娑道:“真的!我上蓬莱岛向路过的道人求教的千年人参,道人说了,那人参乃睡梦童子所赐,拌于食材,谨防落地,落地就消失。” 岩花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吃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珍贵食材,原来是睡梦童子赐的千年人参啊!难得难得啊!那值好多钱吧?” 岩晋像委屈的小娘们道:“嗯呢,我还把身上攒了几年的铜板都给了道人,他才肯把这唯一一只睡梦童子所赐的千年人参送给了我。为了请回千年人参,我还一路跪拜着回来的呢,因为那道人说了这千年人参有仙气,为了不让仙气飘走,只好一路回一路拜。膝盖到现在都还酸疼。”两眼泪汪汪的,感觉随时都会溢出泪来。 岩花收起丝巾,赶紧让开座位,道:“苦了你啦,为了给我弄这么正宗的爆炸狮子头,辛苦了辛苦了,快坐快坐!” 岩晋打从一进门,就一直站着,靠在桌边,听她让座,只觉膝盖似乎真有些酸软,在岩花的搀扶下颇为艰难地坐到位置上,道:“姐,这一趟来,姐夫怎么没一块过来看看?” 岩花道:“别提了,他啊,不会说话,我闲他太闷,懒得带,再说了,家里那布庄,不能没有人。” 岩晋道:“噢!家里是做布匹生意的?那姐夫不会说话?你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生意场上?” 岩花道:“唉,你说的我也不是没当回事,只是他这个人吧,固执,坚持己见,我跟他说啊,等于对牛弹琴!” 岩晋道:“是吧,那,那,那姐今晚在我这儿糊弄一晚?” 岩花道:“你那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是回去睡呀!” 岩晋道:“没事,咱们俩个兄妹关系,睡一晚上也不要紧,再说了,我还有好多事跟你聊聊!” 岩花双手乱摇道:“不不不不,我走了,你别跟我爹说,我答应过你姐夫,今天不论多么晚一定要赶回去的!” 岩晋道:“那你有钱吗姐?这天都黑了,要不,明天再回去?” 岩花道:“钱倒是没有,不过我还有个银簪子,可以抵路费。”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要走了,你自个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心比天高,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不论干什么,一步一个脚印!听到了吗?” 岩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姐,既然你执意要走,那可得当点心,这夜黑风高的,注意安全!” 岩花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转身推门出去,在反手关门的那一刹那,留给了岩晋一个笑容,离去。 岩晋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两圈,心下暗道:不行,大晚上的让我姐一个人回婆家,我是真的不放心,再加上她身上又没有钱,光靠一个银簪子,这怎么行呢?万一遇上歹人贼子,可如何是好? 于是犹豫再三,最终推门跟了出去。 穿过了院子,躲过李婶与阿福的眼睛来到街上的时候,岩晋见天色星光点点,有种稍众即逝的明暗交错的感觉,也就是天将进入乌黑一片的前奏。 只见岩花靠在一个巷口,等待着过往空了的马车路过。 秋风送达着冷风,吹得四周寒冷之气升腾不熄。 chapter53:妖魔鬼怪之狼嚎鬼叫 只见岩花搓手跺脚,面向着过来过往的行人,街道各店铺门口挂着的灯笼把她的影子拉的斜长,被路过的行人遮蔽闪烁着。 岩晋将手交错抱在袖子里,感到怀中似有一物,软软的,糯糯的,心下暗道:哗!只顾着姐姐的安危,忘记扔掉这些碎的饭团,当真昏了头了。 赶紧找颗大树底下,在怀中一阵乱掏乱抖,直到将米饭尽掏干净,在树上擦擦手,回到巷口,发觉姐姐岩花正上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胡子花白,不禁松下一口气,心道:既然是个老头,那我也就放心了,年纪大,力气再怎么着,也不会伤害我姐,那我就回去好了,既然她坐上了车,我也就放心啦。 转身欲走,见姐姐进了车内,马车却并未启动,等了一会,从对面酒馆里走出三个大汉,看样子喝了不少酒,你推我嚷着争相上了车。 岩晋暗道:不好!姐姐有危险!等等,说不定我姐知道下车,先观察观察再说! 三个大汉上了车,只听车夫问了句:“都坐好了吗?” 马车里传来几人声音:“好了好了!走走走!” 车夫扬起马鞭,“驾”的一声,督马走了。 岩晋心下一跳,暗道:糟糕,我姐同那三个醉酒大汉一同坐在车上,恐有不妥,这可怎么办啦?我又没有马? 只见马车驰骋而下,眼看就要消失在石板路的尽头,心道:算了,不管那么多,先跟着车再说!说不定没跑一会,就停了下来,那样就可以把我姐叫下来啦! 赶紧途步跟了上去。 此刻街道两旁大多数的商铺陆续关了门,偶有几家酒馆饭店的大门开着,灯笼也是一节亮着一节没亮,整条街忽明忽暗中。 岩晋只是快跑,脚不停步的追着马车,眼睁睁的看着那车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野当中。心中焦急万分,猛的大跨几步,哪知重心不稳,脚下一崴,跪倒在地。他之前用力追赶马车,早已虚脱,此刻趴在地上,大口踹气,气急败坏往大腿上拍了一记,道:“该死!我先前若是执意送她回去,就不会如此狼狈啦!”转念一想:说不定那三个醉酒大汉只是坐车,不会对我堂姐做出肮脏之举,只不过是我担心过度而已呢。 拍拍身上尘土,踉跄的爬了起来,抬头看看四周,这一趟连奔带跑的,竟离二伯家的宅院隔出了七八里远,不禁心中感叹:都怪我这七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体力不支,才跑这么一会就吃不消了,当真是无用至极! 托着疲倦的身体,准备往回走。 忽然,从头上落下一物,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乱摸乱打,摸到周围粗糙一片,似乎处在大麻袋中,岩晋惊慌失措道:“谁呀?!想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只听一个老者答道:“岩晋啊,岩晋,你这几年害的我哥四个一路好找啊!大江南北的瞎钻乱串,近来收到风声,说你还在蓬莱北村,想不到竟是躲在你二伯家闭门造车七年之久?!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啊!我在你二伯家附近守了你整整三个多月,功夫不负有心人,今个总算给我逮着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岩晋心生疑虑,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快放我出去!老头!我跟你无冤无仇,干嘛要如此处心积虑捉我!” 老者仰天长笑,显是捡到什么宝贝,自顾自吹起口哨,节奏甚为欢呼雀跃,吹得一阵,道:“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啊?” 岩晋只觉似乎是伏在老者背上,隐约间腾空而起,风声哗啦啦而过,心中想到:这老头好生厉害!背着我这么个大活人,竟然能行走如风!可是这样一来,叫我如何返回去呢? 转念一想:不行!我得想法子让他放了我,可是他为什么捉我呢?捉我干什么去呢?我一没与人结仇,二没与人结怨,更不曾得罪过别人,怎么今日,今日头次出门,就遇上,遇上这种事?普天之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想到这里,岩晋挣扎着在麻袋中扭动着四肢,大声道:“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捉我!放开我!放我出去!老头!我与你无冤无仇,凭什么平白无故这般辱我,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今个吵到你没完!”说完,竖起耳朵在颠簸的麻袋中静听一会,只觉耳边风声大作,那伏他的老者似乎又加快了脚程。 只听老者嘶哑嗓音说道:“好小子,你今天遇到我,算你走运!若是你叽叽喳喳引来了我师弟那傻子,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岩晋权当老者吓唬他的,提高嗓门道:“你们这般费尽心机的捉我,肯定不怀好意!有本事放我出去!我跟你单挑!” 老者道:“放你出来?说得轻巧!我的名号你记住了我乃四大怪人之一,妖魔鬼怪中的狼嚎鬼叫林天仇,是不是听了我这响当当的名号,脖颈间寒风肆意?吓坏了吧?” 岩晋在麻袋中扭动着身子,大吼道:“我管你邪魔外道妖魔鬼怪的!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老者不以为意道:“我们四大怪人妖魔鬼怪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遇到咱们四个其中一位,无人不如丧家之犬闻风伤胆的,吓得尿屁股的有之,瑟瑟发抖的有之,瘫倒在地的有之!怎么样怕了吧?” 岩晋只觉耳边风声减弱了几分,根本没有用心去听那老者说的什么,在想:只要我让他多开口,分散他的心神,如此就可以让他的速度慢一些,是啦,不论他说什么,我就反着怼,这样一来,这老头就没心思赶路,说不定还会把我放出来跟我对垒!就这么定了! 于是大声道:“胡编乱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那么好骗?还一个个丧家之犬闻风丧胆呢?真那么厉害,怎么不让我瞧瞧,反正我是不信你瞎说的话!现如今哪有那么神的事,谁见谁怕,你又不是鬼,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说大话也不怕人笑话你!老头,我说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 老者原本笑呵呵的语气,陡然一转,凶巴巴的道:“你说什么?胆敢说我胡说八道?瞎说乱说?!岩晋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爷爷我位居妖魔鬼怪四大怪人排行第一的狼嚎鬼叫林天仇!到你这里成了胡编乱造?嗯?你当爷爷我是什么?还看黄历?老子出门还用得着看黄历吗?” chapter54:瞬发千针手刘玲 岩晋感觉老头停了下来,心下叫道:这老头真好忽悠,只要我再言语几句,激得他暴跳如雷,如此这般,不怕他不放我出来! 提高嗓音道:“你问我当你是个什么东西?首先你得回答我你是不是东西啊?林天仇?你说你这名字,老天都对你有仇了,你还敢自居在江湖上多厉害,普通人见了你屎尿横流?笑话?一个连东西都不是的人,怎么没见我流屎漏尿啊?就是我的哈喇子也不曾流过一滴!” 老者林天仇声音陡然升了几级,一个“你”字说了半天,大踹粗气。 岩晋只听粗重的呼吸声,心想:该不会我说的太重,老头招架不住?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不过如果不这样,倒霉的就是我咯,既然如此,与其自责内疚,倒不如先出去了再说! 想到这里,岩晋故作姿态道:“啧啧啧啧啧啧,你看看你,说你几句实话,你就跟牛发癫了一样,怎么,你以为不回答我的问题,用这种深呼吸的出气声,就掩盖了你的胡吹大气?瞎编乱造吗?” 林天仇忽然笑了起来,恢复先前常态语气:“你小子想激我放你出来!我告诉你,我林天仇活了六七十年,什么人我没见过,什么事我没经历过,上刀山下火海,样样都尝过,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还会被你一毛孩子的几句不痛不痒的言语所激化?太小瞧老子啦!” 岩晋感到四周袋壁晃动,心知林天仇又开始背着他在赶路了,心中颇为气馁,正待说上几句。忽听得一个“唰唰唰”的声音划过,接着耳旁风声止住。 只听林天仇痛呼:“哎呀!有毒针!是谁!谁在草从里埋伏老子!” 忽感身子又是一腾,耳旁呼啸奔跑的风声大作,比之前还要猛烈几分。 岩晋正自纳闷,忽闻见一股飘香自四周传来,心下奇道:刚刚那老者明显遭人暗算,怎么此刻又在奔跑?不对这味道不对,比之那四大怪人之一的狼嚎鬼叫林天仇的汗臭味,天差地别!这味道闻入鼻中,有股淡淡花香,难道……伏我之人是个,是个女子? 正自思忖间,忽感心神荡漾,头脑中有种晕眩之感,整个人犹如喝醉酒般飘飘荡荡,无法细下思索。 岩晋头次出现这种情况,顿时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似乎想,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飘飘然很是快活。心下不禁疑惑不解: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犹如入了魔障,难道这女子使了什么手段?所以我才,我才如此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神魂颠倒? 突听得一乘马嘶鸣,一男子喝到:“刘师妹!好大的胆子,四大怪人排行老三的狼嚎鬼叫林天仇的肥肉你也敢抢!不怕误了祖师爷规矩了吗?” 只听伏着他的女子清脆动听的声音回道:“大师兄,祖师爷只说本帮团结,不许出现争抢,又没说不能抢别门别派的东西,不是我破了祖师爷的规矩,如果你跟我抢这个人,那么破规矩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大师兄说道:“刘玲难道你是想不服管教?” 岩晋暗自在心里思量:原来伏我的女子叫刘玲,听声音不过十五六七跟我年纪差不了多少,想不到小小年纪还挺有能耐,连狼嚎鬼叫林天仇都中得了她的埋伏。 只听刘玲道:“大师兄,咱们共事多年,我瞬发千针手还从来没有怕过谁,这人现在归我了,你存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师兄控制着马:“吁!”只听窸窸窣窣,显然是落下马背,道:“师妹呀!” 岩晋听他语气转和,不似刚才那趾高气扬威耀武,而是一转温软柔和之音。 只听大师兄接着道:“师妹,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心思我都知道,先前冷落了你,是我的不对,那还不是师父师兄管的太严了,我,我不得已才对你装作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你可不要当真呀!” 岩晋愣了一下,心下没来由的气恼:哼!原来你和你大师兄是这种关系,真不害臊! 正自胡思乱想,只听得刘玲道:“原来是因为师父,怪不得你总是对我爱理不理,那一定是他们叮嘱你让你别跟我走的太近,是吗?” 大师兄柔情道:“傻瓜!我打小与你两小无猜青梅足马,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对你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玲道:“你当真不曾变过心吗?” 大师兄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敢变心,天打五雷轰!” 刘玲道:“竟哥哥!你还是我心里的竟哥哥吗?” 大师兄道:“我刘竟就算化成灰,也是你一个人的竟哥哥!” 刘玲激动的哭了起来道:“竟哥哥!你,你这个大坏蛋!折磨的我死去活来!我恨你!我恨你!” 岩晋只觉身体随麻袋下滑,落在地上,赶紧调整坐好,口中叫了:“哎哟!”没料到这个瞬发千针手刘玲将他扔到地上,在袋中摸摸被撞的胳膊肘,内心无端的来气,正待破口大骂,忽听得那男子刘竟柔情说道:“恨我你就打我吧,这几个月里,我看着你一天天为我变得消瘦,意志从以往的活泼开朗,转为消沉冷漠,我的心痛的犹如割开了一道口子,没日没夜的想跟你说我心里话,只可惜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诲,让我看着你难过,却无从说起。师妹!我的玲儿!” 刘玲深情款款道:“啊!师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 岩晋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暗道:两人在干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一种莫名的好奇心起,心中又想:难道他们两个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去别的位置了吗? 竖耳倾听,似乎只有两人的呼吸之声。 岩晋眉头深锁,一股难言的醋意袭上心头,心道:哼!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等等,我为什么不出去看看,瞧瞧他俩到底在干些什么? chapter55:狗男女 反正也没有人注意我! 想到此处,岩晋振作精神,凝神往头顶的封锁口推了推,推之不动,只好作罢。 于是透过麻袋点点光晕,仔细思索着:袋口封的太紧,身上又没有小刀,这可怎么办啦?大好的机会难道就这么错过了? 由于在麻袋中坐的酸了,于是抱着脑袋躺了下去,哪只一根筷子粗的树枝插破麻袋,戳了他后背一下,半截树枝断在麻袋中,岩晋坐起身来,揉着痛处,无意间摸到了那半截筷子粗的树枝,树枝比他食指长上一寸,正当他恼怒准备捡起树枝放在脚下乱踩发泄之际,突然想到:这半截树枝可以搓破麻袋,那么一定可以助我逃出去!只不过多花些时间而已! 岩晋想到此处,拿起木棍,开始戳麻袋。他本打算随手戳洞,暮的里想到先前戳中后背的那个窟窿,与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转到那个窟窿的一面,以筷子粗的树枝为刃,耐心的来回滑动着树枝,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有句话叫水滴石穿,我只要耐心点,一定可以逃出去! 忽听得刘玲绵羊音道:“竟哥哥,能这样靠在你怀里,我感到无比的幸福,让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三个月以前,我们相偎一起坐在后山的山脉上,看风景的时刻。” 大师兄刘竟温情款款道:“是啊,想不到,三个月没有像今日这般抱在一起,你受苦了师妹。” 刘玲道:“大师兄,分开的那三个月,我日日以泪洗面,感觉活不下去,没有了你的那段时间,当真是死的一般的难受。” 岩晋听到这句话,手上戳的用力几分,心下怒道:还死了一般难受,小小年纪,如此难听的话也说的出口!真是让人作呕! 不禁心中骂道:狗男女! 连声叫了几遍:“狗男女!还要不要脸,我这个外人还在这里,你们俩个好意思?真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岩晋边戳边嘀咕出了声,忍不住声音越骂越高:“不要脸!奸夫荡妇!”平生所见的词就这么几句,来来回回的骂个没完。 一个声音尖锐响起:“是谁!你凭什么辱骂我们!出来!你给我出来!” 岩晋醒转过来,捂住了口,心中叫道:糟糕,我怎么说了出来,这下可好,免不了要遭央了。 话刚说完,岩晋眼前一亮,只见一位身着青灰色长袍,胸前秀有金色长鹰的男子正用剑指着自己的面门,当下丢下树枝,僵直不动,只感寒毛直立,眼光最后落在男子怀中抱着的少女脸上,脑子变成了浆糊,想着:她,她就是伏我之人刘玲吧,这么小的身板,也背得动我?当真是有两下子!她样子看上去端庄大方,那双眼睛真是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呆作一团,满脸通红,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随之张开,似乎要倒在地上,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岩晋!你这个糊涂蛋,难道连女子你不曾见过吗?怎么今日,今日被这个少女弄得如此狼狈?说将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 正在此时,大师兄刘竟收剑,走过来“啪”的一掌打在他的脸上,喝道:“好大的胆子!我师妹是你能随便瞧的吗?” 岩晋只觉头脑清醒了过来,捂住脸道:“你干嘛突然打我?” 刘玲走过来,抓着大师兄的手心疼道:“师哥!你的手没事吧?” 岩晋胸口一滞,心想:这女子真是恶毒,他师哥打我,当然是我疼,他怎么会疼呢? 大师兄刘竟此刻已把剑挂回腰间,两手抓住刘玲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温情道:“师妹他刚刚那样看着你,没把你吓着吧?” 刘玲瞥眼看了岩晋一下,回过头盯着师兄道:“我没事,这小子对咱们还有用,我们不把他交给师父,直接去天狼山开启密室拿到失散多年的武功秘籍,看看究竟是什么天下第一的练功心法!” 岩晋心下叫道:原来他们找我是因为七年前那个蓬头散发臭气熏天的老头!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天狼山,怎么可能开启所谓的密室呢?拿到里面的武功秘籍那也是天方夜谭。 大师兄刘竟道:“不行!没有一品鲜的掌门戒指,就算到了天狼山那也是白搭!” 刘玲疑道:“我不是听说,一品鲜掌门指环早已经被你给拿到手了吗?” 岩晋被刘竟点了穴,不能动弹,喉咙也被点了哑穴。所以他只能听着看着两人的对话。 刘竟道:“别听江湖上传言,传言未必属真,你可曾记得,上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武林至尊宝坐一事吗?传言李景涛当上武林盟主之位,多少人信以为真,最后公布结果,手握至尊宝剑的却是名不经传的王一凡!此事轰动整个武林,更甚惊动了朝廷。由于此事导致大多数人站错队,出了许多乌龙事件,个地方商业大佬,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至始至终也找不到传谣之人!这招声东击西用的神出鬼没巧妙绝伦,而那个李景涛因为传言,白白当了王一凡的挡灾牌!” 刘玲靠在他肩头道:“师哥,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刘竟道:“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带他上天狼山?” 刘玲道:“是啊,没想到还需要一品鲜的掌门戒指才能打开密道拿到武功秘籍,师哥,再不你在这等着,我想法子弄到戒指。” 大师兄刘竟道:“你到哪里去弄?” 刘玲道:“我去一品鲜,找到现任掌门丘壑,管他要!” 刘竟摇头道:“算啦!咱们先不急着找一品鲜的掌门戒指,先想着怎么把这小子给藏起来,既不能让师父知道,又不能让别门别派抢了去,此事可如何是好?” 刘玲道:“我知道有个地方,那地方是我无意中上后山修炼发现的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把他藏在那,肯定没有人知道!” 大师兄刘竟道:“当真如此隐蔽?” 刘玲道:“我敢保证!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大师兄刘竟道:“好!咱们先把他放在那洞里,只要挨过三天,我便带着你一同前往天狼山找武林秘籍!” 刘玲道:“还要等三天这么久啊? chapter56:负心汉 我一天也等不啦,就想着马上找到秘籍,与你一同修炼,争取在下届武林大赛中出彩!” 大师兄刘竟抱紧了刘玲,在她耳边说道:“找到武林天下第一武功秘籍心法,我就带你浪迹天涯,过神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陪你游山玩水,再同你生一堆崽子!让咱们的武功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生生不息!” 两人在岩晋的眼皮底下,相拥而吻。 岩晋赶紧闭上了眼睛,心中叫道:他们在干什么?我,我这是怎么了? 只感身体发热呼吸灼热,忍不住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点点的偷看,见刘玲与大师兄嘴唇已然分开,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站在不远处土丘之上。 此时此刻岩晋才观察到,此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丛林间,杂草横生,人迹罕至。 过的一会,刘玲朝他走了过来,眼中充满了冷漠,到得近前,岩晋只觉眼中只有那红唇大眼在头脑中晃动,见那红唇一开一合,偶尔露出洁白的牙齿与上下吞吐隐约舌尖,脑中不禁问道:那嘴唇相碰是什么滋味呢?咸的还去是甜的?酸甜苦辣都有呢?还是什么?不过瞧那均匀鲜红的唇瓣真是好看啊。 正自思绪乱飞,忽感腰间与喉咙一痛,把他拉回了现实,道:“唉呀!你出手不知道轻重,打的我好痛啊好痛!” 原来刘玲跟他说话,他没有任何反应,但见他眼神颇为非分放肆,于是便借解穴教训了他一顿,见他直呼痛,心下又觉好笑,用手背遮着嘴唇咯咯笑道:“你这个人真傻!大傻子!” 岩晋摸摸头,心里也不知哪里看着傻,于是料想定是自己一路颠簸,头发乱了,脸上也不怎么干净,所以看起来傻里傻气,回给她一个憨厚笑脸道:“玲儿姑娘见笑了,刚刚你跟我说些什么?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所以还望姑娘莫见怪,要怨,得怨你长的太漂亮了,弄得像我岩晋这般天下美女见了不知道多少的人,也,也看得痴啦!” 此刻大师兄刘竟在一旁牵了马,信步走来。 刘玲道:“公子快莫瞎说!你这话要是被我师哥听见,免不了要遭一顿好打!” 岩晋从地上爬起来了,大开嗓门道:“我才不怕他呢!有本事我跟他单挑,你让他不拿剑试试,看我打不打得过他!” 大师兄刘竟牵马走了过来,话风锋锐:“师妹,这小子是不是又对你无礼?” 刘玲赶紧抱住了他,柔若无骨道:“师哥,没有,我只是见他半天不回答我话,还道他傻了,后来想起你给他点了哑穴,说不了话。” 岩晋站着不动,也不做声。心想:既然我打也打不过,又没什么本事,口头上逞过能,就差不多了,至少在刘玲眼中知道我是不怕他大师兄的就行了,真的对垒,那还得用示弱对付他! 大师兄刘竟牵着马道:“他当真没有对你怎样?” 刘玲摇摇头道:“师哥,咱们走吧,我怕回刘门宗晚了,师父师兄们怪罪下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再说了咱们还要去后山山洞把他藏在那呢!” 大师兄刘竟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正事要紧!”说完,把岩晋横在马上,自己跟着上马,伸手拉刘玲坐在身后,道:“坐稳了吗师妹?” 刘玲抱住他的腰道:“我坐稳了师哥!咱们走吧!” 只听大师哥刘竟提疆“驾”的一声,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疾驰而下。 这是岩晋有史以来头次坐马,他心知大师哥刘竟不知自己身上的穴道已被刘玲解去,也不知出于什么侥幸心理,岩晋虽横在马上,头脑下坠充血,面红耳赤,仍是一声不吭,假装自己穴位未解,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心中默念:希望那山洞不太远,要不然,先前吃的东西都要吐了。 正自思量,忽感睡意朦胧,这才想起,已然后半夜了,天色因为月亮的圆满而光线颇足,心下暗想:怪不得四大怪人之一的狼嚎鬼叫林天仇会中招,这四周漆黑一片,想换了是谁也免不了此劫啊! 昏沉迷糊中,渐渐睡去。 窸窸窣窣的碎响中,岩晋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迷茫中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见到刘玲赤身光体趴在地上,凌乱不堪的头发散在四周,而大师兄刘竟正衣衫不整拉着她的双臂在地上拖动着。 岩晋本想坐起身来,忽然想到:等等,我得先观察观察,他到底想干什么?刘玲为什么会躺在地上?难道她死了吗?她师哥又为什么不是救她,而任由她赤身露体躺在地上?不行,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穴位已解,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醒了。 于是将原本大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静静在一旁观察山洞里的情景。 只见大师兄刘竟把不知是死是活的师妹拖到山洞的一个凹槽处,把她拽起,使她的后背靠在墙壁上,如此一来,赤,裸的躯体尽数袒露在岩晋的眼中。 岩晋只觉头脑发懵,血气上涌,想看又不敢看,心中叫道:刘玲这女子真是可怜,看样子她是死了的啦,要不然不会如此任人摆布! 只见大师兄刘竟把她靠坐在墙壁上,自言自语道:“师妹如今变成了这样,怪不得我了,你在下面不要怨我,毕竟师父他老人家跟我说好了,选我做刘门宗掌门,前提条件是娶他那独生女儿,所以不得已,才下此手,如今事已至此,我说将出来,是想让你泉下有知,死的明白!” 岩晋看到他在整理刘玲的头发。 忽然靠坐在墙壁上的刘玲尸体从墙壁上倾倒下来,头正好落在大师兄刘竟的肩头,吓得刘竟一把推开,退后数步,坐倒在地,大声叫道:“鬼呀!鬼!”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一片漆黑,洞外有数十米的长草树枝挡在洞口。 岩晋睁开了眼睛,借着洞中燃烧着的柴火堆,断定刘竟不会回来,才敢从靠着的洞壁处站了起来。 稍微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四肢,赶紧抱起刘玲来到柴火堆旁,在摇曳火光映照中,只见她嘴角淤青,嘴唇破裂,口里有血渍,心下难过道:怎么会这样? chapter57:危机四伏 一个大好的,活生生的人,怎么顷刻之间成了,成了这般模样?真叫人感到心痛!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摸着刘玲的肌肤,只觉丝滑中透露着一股冰凉,这时方才自觉,她身上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赶紧脱下自身衣衫,为其穿戴整齐。 眼中不自觉落下泪来。虽然岩晋年纪尚轻,只有十四岁,从未碰过女色,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女子在他面前坦露而对,除了微感心浮气躁面红耳赤羞涩难堪,也因其秉性纯良心思单纯,所以在给刘玲穿戴衣衫过程中微觉不妥,但看她颈中淤青,明显是人徒手掐脖子而亡,更多的是同情怜悯可惜与心疑之情。 抱着穿戴整齐的刘玲坐在柴火边痛哭流涕,他念头一转,想起了七岁那年一家四口遭难的一幕,自己独自一人,惊恐的在四下无人房间中不敢入眠的场景。 伤感情绪随之反增不减,抱着刘玲,低声唤道:“妈!妈!儿,想你,儿子想你啊!” 从小到大,他独受母亲宠爱,这会,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对自己唯命是从从未抱怨任劳任怨的母亲。 想起那段幸福时光,更是难过不已,哭的越发凶悍了,把头埋进刘玲颈中,紧紧抱住她,口中一声声:“妈!妈!呜呜呜呜”哭泣。 突然间,洞外传来一个老者声音:“是谁!谁在那里面?” 岩晋惊觉,心下叫道:外面有人!糟糕,若是发现我,和刘玲的尸身,那可说不清啦!不能让他发现,不能让他发现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洞外脚步声起,听声音有几个人。 一个年轻男子说道:“那里有火光,山上有洞!走!我们上去看看!” 一汉子道:“妈妈羔子!山洞没路!怎么上去?” 岩晋心道:原来这洞在半山腰!趁他们还没上来,我得想个办法藏起来!只是,往哪里躲呢?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老者道:“别动!这藤脉做什么的?瘪头三,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脑瓜子还没有我这老头子转的快!拿着,我且上去瞧瞧!” 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接住某件东西。 年轻男子道:“我这不是一时心急,乱了方寸吗!走走走,你先上!哥几个也跟着往上爬!” 老者道:“怎么你当刘门宗的人是死的吗?我一人上去瞧瞧,你们三个在下面把风!免得被人发现都跑不了!东西给我看好了,这几棵上等璧菇可是难找得紧,有了它,不怕研制不出春伤秋草愈合膏了!” 说到此处,岩晋只见洞口的树枝来回晃动,自知是那老者握滕而上。心下不禁一阵慌乱,突然想起先前大师兄刘竟塞师妹的那个凹槽,于是用脚踩灭了本快要燃尽的火堆,抱着刘玲的尸身缩进洞壁的凹坑中。心中只盼那老者手滑掉将下去,又盼那藤脉不牢段成几节,总而言之,就是不愿那老者奔进洞中。 只听洞外汉子说道:“呀!洞中的火灭了,真的有人!” 年轻男子道:“不好!莫非是刘门宗派的看山狗,若是发现,那可不妙!” 老者正自攀爬,吼道:“喂!洞中哪位大侠,今日我覃某人无意冒犯,还望海涵,若是刘门宗门下的看门狗,那也,出来与老夫做翻较量!出来呀!” 由于岩晋踩灭了火堆,此刻洞里一片漆黑,只有洞口的那抹月光映射在黑暗的地面上。那凹槽狭窄无比,抱着刘玲的尸身,只得紧紧贴住,才不至于显眼。 更由于凹槽落在洞口的左边洞壁的尽头,所以缩在凹槽中的岩晋根本看不到洞口的情景,只愿那老者就算到了洞中,转身离去这般。他抱着刘玲的尸身,整个人几乎贴在她的身上,嘴唇无意中碰到对方的脸颊,黑暗中忽感热血澎湃,不知所措,大脑犹如失去控制开始胡思乱想,想起刘玲与她大师兄双唇想接时的画面,不禁心道:我刚刚是碰到她嘴唇了吗?我的心为什么跳的这样快,我在想些什么?怎么老是回忆她与大师兄接吻的场面? 又似乎有个声音对他说:不!我不可以这样想,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虽然此时此刻死于非命,尸骨未寒,我怎能冒犯一个死去的亡灵?更不能因为事出紧急,而有污思乱想的侵犯她那圣杰的躯体呢?我不能这么做! 岩晋在心里对自己说:对!我不能这样想,更不能这么做!虽然她死了,那我也得尊重她!若是此番躲过这一劫,我定当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把她好好安葬,让她的尸身有个归宿,灵魂得以安宁! 如此这般岩晋方才冷静下来,他擦擦额头的汗珠,心下又道:这老头会不会是与那四大怪人一伙的呢?又或者是她大师兄刘竟派来的人?说不定是直接来捉我的呢? 脑中预想诸多现行以后的应付方法,最终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刘玲尸身的完整并找地方安葬好她,如此这般自己被他们抓去也无妨,独独安葬刘玲为第一要事。 正感稍稍放松,只见洞口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手握大刀的黑影,随即听脚步声缓步而行的声音。 岩晋屏住呼吸,紧紧抱住刘玲,以防她滑落出坑,眼睛盯着那个影子,一动不敢动。 只见黑影踏进洞中,手上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左右晃了一圈,确认以后,走到先前踏灭的火堆旁,重新架了几根枯树枝,引火。 岩晋心下暗道:糟糕,若被他点着火,那岂不等同于发现我们了吗?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呢? 正自思忖间,忽感头脑一阵发懵,变得混沌起来,他想或许是凹槽太过拥挤,气流不够通畅,所以才会浑身发热,燥热难耐。 也就在这混乱不堪的瞬间。 那黑影点燃了火堆,立马整个洞穴处在明亮之中。 岩晋不知所措之际,借着明亮的火光发觉刘玲端正的面颊上,正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chapter58:唯一 一种窘迫不堪的情绪,尴尬的落在岩晋的脸上,他与刘玲之间不过寸许的距离,左右都是墙壁,稍微分开一点就等同于出了凹槽,所以不得已也不能推开她,只是心中狂跳,内心惊叫:刘玲!她!她没死?她,她还活着!可是我,之前,太好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从刘玲的眼中,岩晋看到了冰冷,看到了冷漠,看到了绝情之色。整张脸布满了木讷,布满了麻木,布满了距离。 岩晋本待从震惊中转为喜悦,又由于她的神情,渐渐消退了诸多情绪,转为疑虑:她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成见?或者是误会?难道她把我当成了仇人?她是恨我吗? 正值胡思乱想,刘玲抓住了他的脖子,死死掐住,力道显是虚浮,却不足以致命。 岩晋愕然,满脸无辜,在心里想道:是啦,她把我当成了仇人!她居然把我当成了仇人?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玲热泪盈眶,咬着淤青的嘴唇,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人正僵持不下。 忽听一个苍老尖锐的声音喝道:“在这洞中的原来是一对痴男怨女!你们是谁?为何藏身此处?又为何自相残杀?” 岩晋脖子被刘玲掐住,无法答话,满脸成了猪肝色。他只知面前这个憔悴的少女,要杀了他,他却无力反抗。由于岩晋从未练过武功,至于卷入这场江湖之中,全赖七岁那年的一次巧遇,所以势头上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白精神。虽然刘玲掐住了他的脖颈,却因为忽然间的肢体接触,他只感头晕目眩,浮想联翩,眼中被她那淤青鲜红的嘴唇,乌黑亮丽的大眼,迷糊了各种不适,只剩下一个声音:刘玲,刘玲,刘玲。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想我死呢?难道是因为大师兄?你还念着大师兄,他要把你掐死,所以你也要掐死我吗?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啊? 绝望心寒的感觉,直击胸口,随着呼吸的减少,一股难言的悲伤与无奈占据了岩晋的整个内心,他想:这女子当真是奇怪,明明救她的人是我,她不心存感激,还想,还想杀了我?!杀了我呢?! 抑制住胸中诸多情绪,最后化为视死如归:好吧,杀了我未免不是一件幸事,这样我就能与家人们团聚了,他们在天上看到这一幕,相信也能理解原谅你吧。 整个身体随之一松,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疑惑震惊转为一死了之的宁静。 老者举着火把,对着二人,劝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一把拉开了刘玲。 岩晋因为失去支撑依靠,陡然间一空坐到了地上,屁股一痛,在那凹槽中摸到了一个饰物,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确认那是玫戒指,心想:当是刘玲落下的首饰,待会摆脱了这个老头就还给她。 随手塞入胸前口袋中,见老者扯过刘玲,用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忙道:“老头!快快放开她,要不然我跟你拼了!” 老者道:“怎么心疼了?小兔崽子,爷爷我今天晚上不弄清楚,免得给本帮留下祸患!” 岩晋只道这人误会了刘玲与自己的关系,替大师兄刘竟出头来的,赶紧解释道:“别弄清楚,我,我和刘玲只是正当男女关系,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了我才十四岁,她比我大,我们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跟她大师兄抢,我知道,以我的能耐,还不足以配得上她。” 老者看看刘玲,忽然往后一跃,跳出丈许,大刀横在身前,上下打量了刘玲,用下巴指着岩晋道:“她是刘玲?!” 岩晋点点头道:“是啊,不关我的事,因为先前,所以我才,衣服是,我知道错了,可是之前……” 话还没有说完,刘玲瞪大眼珠,伸手又来掐他脖子,叫道:“闭嘴!” 老者此刻也是伸手抓住了岩晋的嘴巴,他与刘玲相互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忽然弃刀捂住口鼻,颇为警惕的打量刘玲,退开丈许,下巴指着岩晋大声道:“你又是谁?!” 岩晋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莫非这老头认识刘玲?如此忌惮她?现在突然遮住脸面?难道老头,怕她? 张口道:“我是……” 刘玲用力堵住他的嘴道:“不许说出来!” 老头反而又往后退了几步,几乎移到了洞口,再要退,恐怕会掉下洞去。老头抚抚胸,连遮住口鼻的动作也忘了,深呼口气道:“吓死老子啦!”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却因为洞内气流回转,犹如天然的扩音器,所以岩晋与刘玲同时听见了这句带有侥幸的叹息。 岩晋眼珠子在刘玲与老头之间切换,心中很是好奇:他怕什么?难道之前他俩打过照面? 正感一头雾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充满了疑问。 刘玲突然:“咳咳咳!”连咳三声。 那老者想必是又往后退了一步,只听见他坠落山洞的哀嚎之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哀嚎不过五秒,如陨石撞地球一般,稍众即逝。 回音在山林间环绕。 岩晋由于嘴巴被刘玲堵住,只能用眼神射出了两个大大的疑惑。 此刻刘玲低头打量了自身,望着身上那件并不合体的蓝色布衣,松开了穿着白色内衣的岩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走到柴火边,从一旁杂乱堆砌的枯树枝中,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静静的挑动着柴火堆,火光映照着她那动人的面颊,有种与她年纪不相符的沧桑。 岩晋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道:“刚刚……”也不知怎么,一种难言的悲伤从刘玲那消瘦孤独的背影中流露了出来。 刘玲把头放在膝盖上,望着火堆中来回摆动的火,道:“别出声,你听,有笛声!是我最喜欢的一曲《唯一》!” 岩晋竖耳倾听,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有火燃烧木柴的声音。 chapter59:密室 道:“我怎么,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刘玲开始自己哼唱着,随着节奏晃动着树枝,忽儿站了起来,在山洞里舞动着,一招一式间都是剑招。 岩晋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不知怎么,悲伤难过的情绪随着她哼唱的歌声,浓郁了几分,他道:“喂!刘玲!你别再跳了,停下来吧。”莫名的心慌抑制不住的从心底渗透出来。 刘玲越跳越急,一招一式间开始癫狂,嘴里的音质随之沙哑,有种梦愕般的诡异。 岩晋站起来,制止道:“别跳了!停下来!” 刘玲像是失聪,她的脚尖还在转动着,两只手仍在舞动,声音戛然而止。 岩晋松了一口气,忽感她脸上的神色颇为空洞,像失去灵魂的躯体,心下狂跳,大叫道:“不要!还有我!”他纵身一跃,将失神的刘玲扑倒在地,紧紧捁住她的腰身。 刘玲惊恐万状的大喊大叫,像在梦中,拼命的击打着岩晋,双脚乱蹬乱踢,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喊:“啊!啊!不要!不要碰我!不要过来!走开!” 岩晋任由她乱打乱踢,死死遏制不让她挣脱自己,嘴里叫道:“是我!我是岩晋,我不会伤害你的!刘玲!你醒醒!你醒醒啊!” 过了好一阵子,刘玲的力气似乎用完了,她气若游丝的盯着岩晋,皱了皱眉,原本瞪大空洞的双眼,逐渐焦距在岩晋的脸上。 岩晋始终抱着她,生怕她会像刚才那样,自寻短见,小心道:“是我,岩晋!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放心好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 刘玲皱紧眉头,过了好一会,道:“带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永远!” 岩晋见她开口说话,松开了她道:“好!但是我也没地方可去。” 刘玲坐了起来,望着他,没有说话。 岩晋还道她生气了,忙道:“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顿了顿,伸手入怀,从中掏出来一枚戒指,道:“刚刚……” 刘玲用手撑住额头,道:“别说话,我知道你想些什么?” 岩晋举着戒指道:“我刚刚……” 刘玲从地上爬起来,撑住自己的额角道:“别说话,让我想想,我现在很乱,还没有心思想其它,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到此结束,之前的事情不必再问,我也不想再提。” 岩晋欲言又止道:“可是我……” 刘玲走到洞口处,食指放在唇边,道:“嘘!有人来了!看样子这里呆不下去!”转而拉着岩晋的手道:“跟我来!刘门宗的山洞内有机簧,可以通到别处,只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因为一个人,至今没敢进去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她走到先前的那个凹槽处,松开了岩晋的手,自顾自的弯腰将那堆胡乱摆放的树枝堆扫开,道:“机关在树枝后头,一块不起眼的顽石,要不是我扛树枝上来取暖,摔了一跤,绝对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岩晋在一旁瞧着,只见刘玲按住了一块墙壁底端略微深点的不规则石块,轻轻往里一送,那凹槽内的石壁,向左自动开了。岩晋一惊,心道:原来这只能供一人藏身的凹槽,是个机关! 赶紧走近,伸手在里头晃了一圈,发觉戒指还没交给刘玲,正准备又说些什么。 忽听洞外有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叫道:“在哪里在哪里!贼子在哪里?”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啦!” “快看!那半山腰上有火光!” “贼子在那里!捉住他!” …… 岩晋来不及多想,戒指再次收入胸前口袋,心道:既然她不想提,那我先替她保管好了,等哪天,她想清楚了我再还给她! 拉住刘玲的手道:“有人来啦!咱们快走!” 刘玲用脚踢了树枝一下,刚好掩住机关,点头道:“走!”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密室,一进去,入口随着“咔嚓”一声,自动关闭,登时四周陷入黑暗。 岩晋闻到一股封闭已久的陈年腐浊的气味,道:“现在怎么办?”从小他就一直怕黑,所以此刻,捏着刘玲的手,生怕松开,只觉少女的手心,也布满了汗珠,反将他的手也紧紧握住。 只听刘玲在轻盈的嗓音低声道:“别慌,我身上有火折,只是刚刚进来的匆忙,也忘了带那些柴火,你也真是,听到一点动静,就慌了,要不是你,我肯定不会忘了拿!” 岩晋心道:她说的不错,密室太黑,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赶紧道:“也是我太鲁莽了,没有想到这一层,再不,你把入口打开,我出去拿点?” 刘玲道:“出去拿?你说的轻巧,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进来,机关在外面,怎么出去啊?” 岩晋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正在这时,密室外面听到有人说话: “奇怪,我明明只在这个位置呆过,掉哪里去了?” “大师兄!大师兄!上面有人吗?” “噢!没人!人跑了!” …… 岩晋感觉刘玲在死死掐住他的手,整个手掌僵硬的颤抖,断定与外面的声音有关,赶紧牵着她,道:“既然不知道怎么出去,咱们就往里走好了,说不定里头有出口与火把!” 刘玲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在黑暗中摸索行走。 岩晋道:“小心,这可是一级级往下的石阶,虽然我牵着你,另一只手还是要扶住墙壁。” 原来密室内是往地下延伸的半米宽一节节石阶,左右两面是未开凿的墙壁。 刘玲摸索着,下了一两个石阶,道:“等等,我还是把火折子点燃,要不然太黑了!” 岩晋在黑暗中点点头道:“那好,可得小心!”转而用手上移搭在她的肩膀上。心中不禁想着:她的肩膀真是单薄。 忽然间气血上涌,想到了她那如玉般的酮体,一股莫名的想搂抱她的冲动升腾,赶紧收回了手,靠在墙壁上, chapter60:魔障 道:“那个,刘玲姐,呃,我比你小吧应该。” 刘玲吹火折的声音,道:“没工夫跟你废话!”星点的火光映射着她的侧脸,不多不少,样子很是耐看,过不多时,只听“嗞”的一声,烛光般的火苗,照亮了四周。 岩晋视线在这陡然间的微光下,看到了她那张颇为欣喜的笑脸,从中忆起了先前在洞外自然光线下,她均匀的红唇和忽闪的大眼,强烈想要靠近她的冲动在心底再次升腾。 刘玲看着他高兴道:“亮了!嘻嘻!我们走吧!”挽着他的胳膊向下走去。 岩晋皱了皱眉,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喜欢我? 心里七想八想,随着她的牵引往深处而行。 两面是不算平整的墙壁,石阶一节一节望不到尽头,好像下面的空间神秘莫测。 刘玲走得几步,问:“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岩晋道:“说什么?”此刻脑子里都是她的音容相貌,蠢蠢欲动的邪心,哪里转的出圈,只是默想:也许过得一会,我就能思考了,脑子怎么不听使唤? 刘玲道:“说,你到底是不是一品鲜上任掌门冯一元的徒孙?” 岩晋摇摇头,道:“不是,我姓岩,人家冯一元姓冯,咱们怎么可能是亲戚?”深吸口气,发觉她手里的火折光线不太充足,心想:算了,管它那些有的没的,先出去再说! 刘玲道:“是哦!我怎么就没考虑到呢?那干嘛一品鲜放出话来,说你是冯一元徒孙,找到你就可以开启天狼山装有天下第一武功秘籍武学的密室呢?” 岩晋道:“我哪里知道?你看咱们进入这个密道,有谁知道入口吗?” 刘玲点点头道:“应该没谁知道吧!诶?不过挺奇怪的,江湖传言一品鲜的天狼山有密室,想不到我林门宗这么小的后山上也有机关密道?只是不知道通往哪个地方?” 岩晋还没答话,心中全然没有在意这些什么天下第一武功秘籍,只想着怎么出去。 刘玲叫道:“快看好大一个宫殿?!原来林门宗的地底下有一座皇宫一样的宫殿啊!” 岩晋抬眼看去,只见台阶连接处是大殿最上层的一个门阁,向下看去,真的犹如皇宫,只是也许因为某些矿物质的原因,整个宫殿微微透露着一股冰冷的蓝光,吃惊道:“这,这宫殿会发光?!” 刘玲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从来没见过吗?”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山海经中看到过,某些会发光的植物,但现实从所未见!” 刘玲吹灭了火折,收入怀里,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见过发光的饰物,所以,关于这座地下宫殿会发光,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岩晋点点头道:“那你之前看到的是什么?” 刘玲道:“一种石头,非常小,大概我眼珠瞳孔那么大吧,我们走吧,看看里面有什么!” 岩晋道:“不!咱们只需要找到出口,这石阶连接着这些长廊,并未指明,非得进到房子里才可以出去,所以我不同意进去。” 刘玲道:“这可是刘门宗的地底下啊!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岩晋道:“那有什么好奇的?就算有黄金万两,金银珠宝,稀世药材,我也无动于衷!” 刘玲瞪大眼睛,道:“为什么?难道你有很多钱?” 岩晋道:“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管那些。” 刘玲嘟嘟嘴道:“说的也是,这下面的建筑看起来有一个镇那么大,谁会在地底下建这座宫殿呢?真奇怪!”自顾自的往长廊走去。 岩晋望着她那纤细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样子,她倒跟逛菜市场没什么区别,我可就惨了! 道:“喂!你别到处这摸那看的!小心有毒!”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刘玲走走停停,东看西摸,很是尽兴,全然不在意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危险,我料想,这说不定是某位天子的陵寝。” 岩晋皱眉,对方的行为举止,惹他着恼:干嘛?难道我说的,是伤害她的话吗?为什么不听我的? 他收起不满,脸上露出笑容,道:“刘玲,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刘玲正在观察长廊一处石柱上雕琢精湛的立体稚鸟,道:“什么事?”忽而道:“怎么不一样呢?” 岩晋搓着手,伸手入怀,道:“其实是关于你大师兄……”他想说醒来后,刘竟对她说的那句忏悔真相。 刘玲像惊弓之鸟,忽的弹起,道:“他,他来了吗?!”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说一个关于他的……” 刘玲抓着扶手,东张西望,好像有某种恐惧的东西潜藏在附近,她开始颤抖,嘴里喃喃自语道:“他,他来了!是的!我感觉到了,你说的没错,大师兄来了,他来了,他在这里!”自顾自的开始奔跑,围着这座宫殿的长廊,嘴里嘶哑着叫着:“别过来!别过来!走开!走开!”她披头散发,神智不清。 岩晋吓得一跳,心道:怎么,怎么成了这样?难道是因为我提了大师兄的原因?难道她,她对大师兄过敏?我怎么,怎么这么傻啊?唉! 长叹一声,跑过去,想要制止她:“我骗你的,我说的是大蜘蛛!我是说有大蜘蛛!不是你想的那些!” 刘玲的力气很大,几乎用尽全身的余力,嘴里咬牙切齿:“滚开!啊!!!不要碰我!走开呀!” 岩晋捉不住她,几次都被她挣脱,忍不住僵持之下,打了刘玲一个耳光,吼道:“大蜘蛛!我是说大蜘蛛!”他已经精疲力尽,如此若是还不能控制住刘玲,那就真没办法了。 刘玲捂住脸颊,用力盯着他,渐渐地目光开始柔和,心神好像回到了从前,道:“岩晋?怎么了?你干嘛那样看我?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怎么了?我怎么坐到了地上?”她推开离自己近的岩晋,从散发冰冷蓝色光晕的长廊上爬了起来, chapter61:何去何从 蓬头散发的模样,在这冷冽的蓝光下,凄美柔和。 岩晋瘪了瘪嘴,先前的种种杂念抛之脑后,转念想:关于她大师兄的那番话,岂不是永远,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只得道:“呃,你刚刚好像说这只鸟不一样!”指着其中一根石柱顶端的一个浮雕。 刘玲一拍脑门袋道:“对!是这!”忽而皱眉道:“不对呀!你刚刚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岩晋赶紧上前,牵着她的手道:“你看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得赶紧找到出路才行!” 刘玲道:“不对!等等!你让我想想!我一定可以想起来!”她另一只手掌放在太阳穴上,眉头深锁:“大,你好像说大,大什么?” 岩晋道:“蜘蛛,我是说大蜘蛛,刚刚好像从墙壁上爬过去了,我们得快走!” 刘玲道:“大蜘蛛?” 岩晋压住心中的不快,道:“是啊!刘玲姐,咱们快离开这里吧!等下蜘蛛出来吃人,那可就惨了!”其实本来打算正儿八经的跟她聊聊天,可是呢,之前的那种状态,实在匪夷所思,还好岩晋先前经历过事,没有被吓倒。只是见到四周阴深可怖,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也不大愿意任由她疯癫下去。 刘玲仰头望着周围的墙壁道:“大蜘蛛?哪里有大蜘蛛?多大一只?” 岩晋简直无语了,他没成想,女人如此好骗,心里对于刘玲有了掉价的认识:原来就是几句话,她就,就信以为真了?那岂不是有人说我爱你,我只有你,我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她就,就以身相许啦? 转头又想:也是,要不然怎么,怎么会被他大师兄,唉,天真烂漫难道不是,不是优点? 拉着她的手往大殿下方,绵延屋宇走去,道:“刘玲姐,呃,先前在洞里那位老者,怎么,怕你吗?” 刘玲打了一个机灵,道:“洞里?” 岩晋见她眼中迷茫更甚,似乎增添了一种空洞无物感,暗道:不好!该不会,她,她又联想起大师兄了吧? 赶紧抱住了她道:“别想了!笨蛋!走啦!” 刘玲道:“为什么不想?” 岩晋翻了个白眼,一种甩她一巴掌的心情又升了起来,耐心道:“你看,咱们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位……”只见蓝光深深,长廊石柱上的那只鸟就在不远处,这条围廊,每一面都有四根柱子,每个柱子手臂长,顶端雕有各种飞禽,所以每一种都不一样,而先前刘玲所说的不一样的鸟,是因为它独独未曾展翅,只是停留,其余的那些不是振翅高飞,蜻蜓点水之势,就是自捋羽毛,低空盘旋之态。 刘玲道:“是哦。”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手表大小的饰物。 岩晋皱眉,生怕她又疯癫起来,还道她拿的是什么内服毒药,想不开,二次自寻短见,赶紧抢身过去道:“不要!刘玲姐!冷静!冲动是魔鬼!” 刘玲转个圈,轻松避开,道:“有了这个,不怕咱们找不到出路!”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黑木做的小镜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一个微型汤勺。 岩晋道:“你又想干嘛?”因为扑了个空,沮丧到:“别闹了,快给我!” 刘玲吃惊道:“你见过这个东西?”把汤勺从底座上抠了下来,放在镜子中心,举起手掌,在他眼前晃悠。 岩晋伸手去抓,道:“怎么那么像地震仪?微缩形的?” 刘玲这次没能躲开,道:“还真是,有了这个,出去应该不难。”撅撅嘴道:“那你拿着,我跟你走也一样。” 岩晋只是拿在手上仔细瞧了瞧,确认不是什么危险物件,道:“我哪里会用,再说了,地震仪,又不是指路仪,能有什么用啊?” 刘玲道:“还有指路仪?那是什么样?” 岩晋道:“我就随口编的啦!别当真!”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快走吧!” 刘玲从岩晋的掌心接过微型地震仪,瘫在掌心,左右晃了一圈,道:“奇怪,怎么不转?” 小勺只是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抖动了几下,并无变化。 岩晋一阵莫名,道:“怎么了?是不是坏了?” 刘玲摇头道:“不可能,我用它寻找稀世药材许多年,哪曾坏过?” 岩晋道:“那今日有什么不一样吗?”想了一会道:“会不会是因为有风,而这个地方在地底再加上没有风,所以才……” 刘玲一拍脑门,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是没有太阳!这东西靠阳光驱动!哎呀!真是笨啦!”沮丧着脸:“这下可好了!用不了!小型地震仪因为没有阳光的驱动,无法给我们带来信息,唉!好可惜!”只得收起,撑着脑袋道:“怎么办啦?” 岩晋抱有一丝希望道:“那个火折子,有没有用啊?” 刘玲摇头道:“没用的,点燃了就像控制蜡烛的方位,调整影子角度而已。” 岩晋道:“嗯,如此看来,只好进里头瞧瞧了,但愿能在饿死之前逃出去。”只感心力交瘁,冰冷的建筑宏伟辉煌的立在眼前,却丝毫引申不了欣赏它的欲望,生存大于一切。 刘玲反倒兴高采烈:“哈!我一开始就说进去吧,你偏不信我的,走吧!”她穿着的那件深蓝色布衣,自顾自的推门而入。 看上去打开的是自家大门一般,毫无顾忌。 岩晋紧随其后道:“唉,这地方了无生趣的,真没劲,对了,刘玲姐你还回林门宗吗?” 刘玲看了看他,道:“不好说。”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岩晋看得出来,一种难言的无奈,落在那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走上前,并肩前行,道:“不好说,意思是你很迷茫,我说对吧。” 刘玲皱紧眉头,道:“出去再看。”叹口气道:“你干嘛救我呢?也许我死了也未曾不是一种解脱。” 岩晋道:“我可不忍心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撞死在我眼前!好啦!你看,这地方多漂亮!” chapter62:自毁容颜 刘玲反倒没有刚开始的兴致,道:“其实,在山洞里,我打算掐死你的,要不是擅闯山洞的老贼柏不恩,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 岩晋吞了吞口水,暗暗心慌:我打也打不过,武功一窍不通,少说点话,免得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刘玲往殿内的楼梯处走着,周围都是各种高档桌椅摆设,华而不实,但并非真实,都是如这座宏伟泛着冰冷蓝光的宫殿一样的石头雕琢而成,道:“可是那柏不恩的表现,让我意识到自身的能力,在江湖之中颇具威严,所以我选择了生存。” 岩晋心道:原来那老贼柏不恩救了我,庆幸庆幸啊。 双手抱在胸前,边走边道:“那为何你,又起死心?”想起适才她乱跳乱舞之际,忽然空洞无神的样子,不由得胆寒:若是我栏得晚了一步,还不定是什么结果呢! 刘玲咬住嘴唇,颇为痛苦道:“我想到你救我不易,我不该杀了你,但是,我已经,没脸活下去了!所以打算一头撞死在那洞壁之中,可是你说的那句“还有我”的时候,让我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理由!” 岩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她,她要对我以身相许?我,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去死,才说的那句话,可,不能当真啦! 刘玲忽转语气,边下楼梯,边道:“我与大师兄相识于十二岁那年,我娘因为没有钱抚养我长大,将我送给了我师父刘易阳,他是刘门宗第五十三位掌门,祖师爷立下过规矩,无论谁入本宗,都当改刘姓,所以我本不姓刘的,但是师父之恩,我在刘门宗修习了十一年,所以以前的姓我也决计不提,大师兄刘竟不仅长相帅气,又因为刻苦,上进,为人谨慎,勤奋,所以倾心于他的女子不计其数,而我也是其中之一。”她扶着楼梯左边的扶手,走走停停。 岩晋无法相伴其右由,每次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就加快脚步走在前头,但是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幽幽的传入他的耳中,道:“然后呢?” 刘玲道:“也许是因为我离他较近,得地理上的优势,与他一同修炼,一同吃饭,就是夜里,也常常为了一招一式的拆解,不眠不休,现在想想,也许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恋人,只是对他来说需要的一个促进他进步的工具。” 岩晋听到此处,心尖上陡然间涌上了一种酸涩的滋味,道:“怎么说?”朝她近了两步。 刘玲像惊弓之鸟,反射性的跨出两步,道:“那时候,我还道他是喜欢我的,所以对于他,充满了各种迷恋与憧憬,每天都期待着见到他,他也对我笑容满面,这时候想想,我真傻,那根本就不是,我只是他的一个陪练,一个可供他驱使的棋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事物,而我却被那朦胧的帅气的英俊的温柔的表象,所欺骗,我真傻啊。”她开始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 岩晋见她停了下来,抓着扶手的背影,萎顿不堪,走上前去,抓着她的手臂,只见蓝光深深的映射下,满脸无声的落泪,劝道:“好了,别再想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刘玲推开他道:“听我说!我一直都知道,他想做掌门,做我师父刘易阳的位置,他告诉我当上了掌门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娶我为妻,所以我倾其所有的帮他,可是,三个月之前,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间对我爱理不理,对我不冷不热,对我避而不见,我好难受,感觉心里多了一个窟窿,在不断的扩大,甚至一度找到他,祈求他,不要这样对我,可是,他淡淡的说了句:“师妹,我也不想这样,咱们以后别见面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不说。但是我没想到的事,在蓬莱村的密林中因为你,他告诉了所谓冷落我的原因,我以为,是我的深情让他回心转意,可是我万万没想想到,他是为了从我手中夺过你,所以才有的那番深情,更让我意外的竟然是,他要了我,却企图要了我的命!哈!哈哈!哈哈哈!”她仰头大笑三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元气大伤,可是嘴里还在说话:“我没有想到他辱了我的清白,还想,要了我的命!要了我的命啊~!”眼角的泪水一滑而下,一滴滴落在脚边。 岩晋赶紧扶住她,道:“好啦!都过去了,别再说了。” 刘玲像喝醉酒的人一样瘫坐在楼梯上,痛苦的嘴角满是疑惑:“为什么?十一年啊,我十二岁认识他的,我把他当成最亲近的爱人,他把我当什么?把我当……”她皱眉落泪,像在思考。 岩晋道:“绊脚石,他把你当成绊脚石。”不愿看到她如此疑惑,于是开口回答了她的话。 刘玲抬起头,满脸震惊之色,道:“绊脚石?我陪他练剑,解闷,甚至端茶递水,他居然当我是绊脚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岩晋叹了口气,道:“刘竟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跟你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刚好被我听见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玲像触了电一般,抓住他的肩膀道:“他说什么!他对我说了什么?” 岩晋道:“他说你师父答应传掌门之位给他,前提条件是娶他女儿为妻。所以不得已,才对你下此毒手。” 刘玲突然间发出一长串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最后那一句话的结尾,充满了悲切与无奈的哀嚎。她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蹲到了台阶上。 岩晋看到有血从那指缝间流出,赶紧抱住她道:“你在干什么?别这样?不!不要啊!快松开!”掰开刘玲的手,只见原本眼大肤白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指甲抠抓的指痕,血肉模糊。 刘玲痛苦的又要伸手往脸上抓去。 岩晋死死按住,心里充满了震撼,不敢置信 chapter63:一团乱麻 道:“你!你疯了吗?这是为什么啊?”他从来没见过自残,今日陡然一见,心中很不是滋味,对她所表现出的极端,感到心痛,为那原本漂亮的脸蛋感到可惜。 刘玲却是毫不在意,泪水不再层层而下,满脸血垢,肉质模糊。 在这暗沉的地下宫殿中,泛着冷冽蓝光下,像个可怖的厉鬼。 岩晋抱住她,对她说:“放过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人总喜欢拿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何必呢?难道惩罚了自己,就证明了对方的错误吗?你好好想想!” 刘玲死死地咬住嘴唇,虽然双手不能够抓到脸,咬住嘴唇的时候,仿佛减轻了内心的绝望,嘴唇破了,她还在咬,有血透过齿缝渗入嘴里,她感到腥辣刺激着她的舌尖。 岩晋把头埋进她的左肩,一遍遍的劝道:“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这样做,并不能证明他的错误,反倒让旁观者平白无故的看了一场笑话!” 刘玲眉头深锁,过了良久道:“我要去天狼山!我要去天狼山!我要去天狼山!”她喃喃自语,眼神变幻不定,有痛苦,有迷惑,有混沌,有清明。 岩晋皱眉道:“那好,你想去我都陪你。”撕下自己的衣角,为其擦去脸上的血渍,只见左右两边脸颊上,自眉自下巴,各有四道指痕,肉质糜烂,深可见骨。让人一见之下,暗暗心惊。劝道:“再别做傻事了!这么好看的脸毁了,将来怎么出去见人啊?” 刘玲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也撕下一片衣角,默默的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岩晋本要继续给她擦血,被她躲开了,道:“你这样会感染的,而且又没有结痂。”不知道怎么,看到刘玲用布遮住脸,心底莫名生出一种酸涩: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所以她才躲开我的视线的吧,可是,难道她以后都不再给人看她那张脸了吗? 刘玲站了起来,道:“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我,滚开!”她忽然暴起,性情大变。 岩晋伸手想去扶她,被刘玲一把甩开,道:“别这样,等伤口好了,再把脸遮住也不迟,你这样没有处理擅自焖住,我担心到时候烂了,那可糟糕。” 刘玲推开他,给了岩晋一个响亮的耳刮子,道:“我不要你管!”自顾自朝楼梯下方走去。 岩晋跟在身后,几次想要开口劝阻,被刘玲阻止的手势切断了。 到了一楼,四周铜墙铁壁,屋宇相连,根本无法分辨方向,只得见缝插针。 两旁道上的各种精心雕刻的繁琐花纹墙壁,也无暇顾及。 暮的里,走在前方的刘玲瘫软在地。 岩晋赶紧奔过去搂住她道:“你怎么了刘玲姐?” 只见她双眸紧闭,气息微弱。 岩晋回头看了看,只见已然到了这座地下城市的中心,前后都是高墙壁垒,毫无生气的蓝光阴深邪恶的散在周围,心想:难道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她才晕厥? 继而肚子一阵牵肠乱舞,把他那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哦!是啦!饿了,刘玲应该是饿晕了。 他抱着刘玲,强自忍受腹中饥饿乱鸣,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眼看离一个转折路口相近,眼前一花,倒在地上。 “嘘嘘——嘘嘘——” 一种嘈杂的声音中,岩晋醒了过来,眼前被一团乱糟糟的东西挡住了视线,那东西还在脸上胡乱骚动,心下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惶恐,“呀!什么东西!”伸手扒开视线,弯腰一看,只见身上许多拇指长的蟑螂密密麻麻的成群游走,他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又蹦又跳,将衣服里的多余几只抖落,这时候瞧见了躺在地上身披蟑螂的刘玲,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赶。 奈何蟑螂太多,刘玲又一动不动,赶走了那些,蟑螂又愈合密集重叠在一起。 岩晋大叫:“刘玲姐!你快醒醒啊,快醒醒!” 声音在四周扩散,回荡悠扬,可是却怎么也摇不醒她。 岩晋心道:怎么办?怎么办?刘玲姐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慌乱中摸到刘玲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 岩晋心想:那是什么?怎么这么紧? 蟑螂没有一只离开,只是由于岩晋动了,它们才不敢欺上身,可是仍有大胆的,从他的身上爬过去游过来。 岩晋踩死几只调皮的,才没有敢爬上身。 眼见蟑螂都聚集在刘玲的身上,根本看不透那胸口拔之不动的是什么,于是拽着她的腋下,用力拖了几步。搬动她的上身,抖落蟑螂。 这时候才看清,刘玲的胸口浸满了鲜红的血液,一大片,几乎占满了整件衣裳。 岩晋吓得倒退爬数步,转而折了回去,道:“刘玲姐,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你不说要去天狼山吗?怎么,还没出这个密道你就,你就成这样了呢?” 忽而想起,适才摸那胸口的硬物,心想:难道是蟑螂害你成这样的吗?那胸口处是什么呢? 于是伸手在她那胸口处一阵掏摸,摸到了一个拇指两厘米长的事物,拨开一看,竟是火折子的一节,心下一惊:“她,她是用这个插入自己的胸口?”瘫坐在地,很快原先散落的蟑螂又密密麻麻的掩盖住了刘玲的尸身。 岩晋气急败坏,觉得一种难言的寂寞之感来袭,孤零零的看着那堆矫舌不下、驱之不尽的成堆蟑螂,闭上了眼睛。 一分,两分,时间如白驹过隙如花开花落,如夕阳西下的不动声色的缓慢不停歇的过去。 岩晋默默想着:难道是她下楼梯口的时候的事?难道是她在一楼看见各街道时候将火折插入胸口的?又难道是拐了几个弯的时候发生的? 如此胡乱猜测一番,最终还是断不出,刘玲究竟在哪个位置出现的故障。 思前想后,却找不出结果。 岩晋冷静下来,心想:为什么偏偏在这个鬼地方?肚子又饿,到处都是奇怪的建筑,她带我来这里而又死去,到底是想干什么? chapter64:希望之光 也不知怎么,自从出现了刘玲这档子事,脑回路忽然间变得没那么简单。 隐约之中,觉得刘玲带他入来此地并非意外之举。 满心疑窦无从说起。 岩晋只觉肚饿异常,心想:那书上说蟑螂乃一味药材,此地又别无它法,只得先填饱肚子再说,可不能饿死在这里。 想到此处,岩晋走到刘玲身边,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蟑螂,皱起了眉头,他想:这些蟑螂,到底能不能吃啊?书上虽说这是一味药材,可没说它是道菜呀? 肚子又是一阵狂呼乱叫,岩晋又想: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树根都没有的地方,建这么多屋子给谁住啊?真是的! 抓起一只,塞入口里,一阵乱嚼。 只觉又苦又涩,犹如吃了别人嚼过的甘蔗,犹如吃皮蛋的蛋壳。 几次想要呕吐,腹饿加之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他努力往下吞咽。 岩晋心想:前方还不定有多少路要走,我必须活着出去!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 他想起科举考试的那几天。 他的两个堂弟拿此事作威胁。 如果他考,两个弟弟就不考。 如果他不考,两个弟弟才肯参加科举考试。 为了大局,他放弃了仕途,也对天保证,从今以后,不提科举考试的事。 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 可是今天,他不愿就此结束。 他也不能这样结束。 他是岩晋。 他才十四岁。 他也有梦想。 他要活着。 要好好的活着。 要认真的活着。 要让那些曾经逼他低头的人,看到他的崛起。 看到他的实力,看到他顽强的富有生命力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的!凭什么不让我考,我就不能读书吗? 凭什么进了密道,没有食物,就要放弃自己的大好生命? 我不是那脆弱的刘玲。 岩晋在心里默默想着:对!我不是那脆弱的刘玲,她因为失去清白,失去自以为的爱人大师兄,而选择了毁脸自杀。而我不是她!凭什么别人的错误我要承担?凭什么? 想到此处,岩晋横下心,抓起大把的蟑螂,送入口中。 一下一下的用力咀嚼。 狠狠下咽。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对自身的希望。 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那蟑螂随之被他吃了大半,吃到吃不下,吃到肚腹圆滚。 他停了下来,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辨明方向,准备大踏步而行。 忽然想起:刘玲姐虽然死了,可是她的尸身留在这里,实为不妥,不如我把她带出去,找个地方给她埋了,也不失为一好法子! 于是抬起刘玲,抖落尸身上的蟑螂,解开腰带,将她拦腰系在背上,蹒跚的朝前方走去。 由于这是一座地下宫殿,所以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幸之这座宫殿自行散发幽幽蓝光,所以并不影响其视力。 走的一段路程,岩晋发现每到一处,门牌上的字也不一样,从兰陵至熙钰,从冬骦到蓓蕊,每一处都不一样,每一字都不重样。 岩晋心想:目下我随便数数就一二十家,指不定还有多少家呢!难道我真这么瞎走乱穿?何时才能走出去?哪里又是出口呢? 他也不知道这样走走停停的走了多久,忽然一个事物从身后掉在地上。 岩晋吓得一抖,生怕是什么危险物件,扶着后背刘玲的尸身,向后退了一步,脚下踩中一个事物,只听“嘌”的一声,向左移步,只见一个肉质模糊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弯腰去捡,忽然又从上落下一个东西,岩晋定睛一看,圆滚滚的,乒乓球大小的圆珠子,心想:这是什么?怎么感觉像肉丸? 伸手捡起,抬头看天,只见上空凹凸不平乌黑一片的石块,什么都没有。 岩晋又想: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肉乎乎的,难道这里除了蟑螂还有别的生物?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捏在手上,软软的,肉肉的,转了个方向再看,大片白色的中间有个食指大黑色的洞,伸指探洞,竟也是肉乎乎的,他想:看起来有点像鱼的眼珠子,可是却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鱼眼珠子啊? 心下忽然疑道:难道不是?难道它是眼珠子?眼珠子! “啊!!!!”的惊叫着,扔掉手中的肉团,瘫倒在地,倒退数步,想到了什么,扭头往身后看去。 隐约见背后刘玲的脸上,好像,有窟窿。 “啊呀!啊啊啊啊!!!!” 狂吓之下,奔出数十米外。 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暮的里觉得颈中一凉,寒毛倒立。 方才想起,刘玲尸身绑在自己后背。 岩晋咽了咽口水,满身大汗,口干舌燥,心下叫道:好渴啊,我真是昏了头啦!刘玲姐的尸身一直都被我捆在身后啊! 脖颈间的那一丝冰凉转惊为安。 卸下刘玲,只见她脸上的肌肤碎屑不堪,眼眶处两个空荡荡的大洞。 岩晋心想:怎么,成了腐朽一般的渣滓?这可怎么办啦? 初时一见之下,内心充满了震撼,过得一会,便适应了下来,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出去! 于是再次撕下大片衣衫,将刘玲尸身的头部包裹住,重新拦腰系在后背。 岩晋抬头向四周张望,发现不知不觉走出了屋宇,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平台,平台的尽头处有白光,心下猛的一跳:哗!难道那是出口吗?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走出来啦! 想到此处,岩晋托着疲惫不堪的躯体,朝长廊的尽头,那抹白光走去。 光晕从圆盘一样的大小,逐渐变成了直径半米宽的洞口。 风声哗啦啦的从洞口吹到了他的脸上。 “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吸引了他的脚步。 忍不住开口叫道:“水!有水!”他迈开步子,走入了那个个洞口,洞口中的白光与淅沥沥的水声给他那枯伐的内心带来了希望之光、生命之光。 他的脚步踏入了那个洞口,脚下的修建华丽泛着蓝光的石板结束在洞口之外。 chapter65:漏水 软糯的稀泥,让他脚下重心不稳,岩晋拍拍膝盖上的淤泥,向周围粗糙的墙壁看了一眼,原本泛着蓝光的视野,转变成黑色的周围,加之洞外强光,眼神视线稍感不适,他闭了一会眼睛,慢慢适应了洞口处的白光,一步一步的朝那光的方向跑。 心里想到:原来也是一处洞穴,难道又是一个机关?又有人无意间拨开另一处的机关吗? 来到山洞洞口,只见洞外被山上飞流而下的瀑布遮挡住了。 岩晋叫道:“水!有水!”伸手捧水送入口中,一口一口的猛灌一通,抹抹嘴角道:“也不知在那密道之中待了几日?这里又是哪处?” 伸手去剥开水帘,只见水流湍急,厚重,根本无暇扒开这道瀑布。 岩晋气馁坐在洞口边上,任由那些水渍溅到自己的脚边,落到自己的身上。 迷糊之中,侧靠在石壁,呼呼睡去。 “岩晋!岩晋你醒醒!岩晋!”一个声音在唤他。 “岩晋!你快醒醒!” 那声音在耳边,又好像在远处。 “谁!”岩晋晃了一下脑袋猛的睁开眼睛。只见身侧坐着一个特别熟悉的女人。他惊叫道:“刘玲姐!你!你活过来啦?!” 那女子望着他,红唇大眼,身上仍是那件蓝色布衣,笑眯眯的看着他,点点头:“嗯!” 岩晋皱紧眉头,不敢置信道:“你的脸,你的眼睛不是,你的肌肤,怎么,怎么可能?!”原本他抓住刘玲的肩膀,高兴之余,又心生后怕,他松开了她,向洞内退了几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那女子并未靠近他,只是嘴角露出疲倦的笑意,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这不是梦,难道你忘了吗?你把我从背上卸下来,放在你的对面,因为这水,所以我又活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又怎样给你解释,但事实就是这样,因为这些水溅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活了过来。” 岩晋本不敢看她,听到面前的女子如此说来,抬头看着她,只见女子的脚边,是先前套在她头上的碎衣,心底也不愿相信她说的话,可是明明她就是活着在自己的眼前,难不成,除了这瀑布的水,还有更多合理的解释吗?他眨了眨眼睛道:“对不起,我以为见到的是,是你的鬼魂。”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感透彻心底,暗想:看来我不是做梦,刘玲是真的活过来啦,是真的! 脸上的疼痛让他相信了刘玲的起死回生。 刘玲靠座在墙壁上,没有动作,说道:“虽然我活了过来,可是我需要你帮忙。” 岩晋看着她的脸,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豆腐渣的面孔,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去摸。 刘玲大方的接过他的手,按在脸上,道:“是我!真的是我!” 岩晋摸着她的脸,滑滑的软软的,白皙的肌肤透着些许的红晕,根本就是个活人,忽觉气血上涌,脸上一红,忙收回手道:“帮你什么?” 刘玲道:“抱着我,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岩晋心下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知道?” 刘玲一动不动靠在墙上,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老头,那老头告诉我的,所以我知道怎么离开这,但是你得帮我。” 岩晋心想:既然她可以起死回生,那应该不假,毕竟离开这里才是大事! 于是爬过去,弯腰伸手去碰她腰间,疑道:“你,你自己为什么不走?干嘛要我抱?”一用力,将她搂抱在怀里。 刘玲靠在他手臂上,声音柔若无骨:“我,虽然有幸活了过来,身子尚未复原,没有力气。” 岩晋只觉她身上湿漉漉的,心想:瀑布的水溅到她身上,怎么湿透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躲一躲。 老实巴交的道:“哦,原来是这样。”觉得刘玲似乎变轻了许多。道:“你怎么打湿成这样?”他感觉好多水滴落在自己的脚面。 刘玲气若游丝道:“从这里跳下去。” 岩晋震惊道:“跳?跳下去?抱着你一起?安全吗?万一……” 刘玲道:“我有法子,你跳就是了。” 岩晋摇摇头,打算放下她:“不论有没有危险,擅自跳下去,我都没有做好准备。” 刘玲制止道:“别放我下来!你必须抱着我跳,要不然真的会出事!听我的没错!跳吧!” 岩晋道:“你先前毁容我又不是没看见,现在想自杀,还拿我做垫背是吗?”正准备松手。 刘玲皱紧眉头,抱住他的腰身道:“梦里那老头教了我法子!你跳就是了!” 岩晋深吸口气道:“什么法子?跳下去都死不了吗?” 刘玲点点头道:“死不了,下面是个水潭,都死不了的!” 岩晋反倒退后一步道:“那更不能跳了,我不会游泳,落入水中那也是个死。” 刘玲急道:“我有法子,我会水!你放心!再说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又活了过来,怎么可能寻死呢!听我的吧,抱着我一同跳下去,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下面还有许多白鱼和各种果树,难道你真要饿死在这里吗?” 岩晋沉吟了一会道:“嗯——真的有果树与白鱼?” 刘玲点点头道:“真的!我不骗你!” 岩晋向洞口边上走了一步,望着那哗啦啦奔泻而下湍急的瀑布,后退了一步,叹口气,放下了刘玲:“算了,我还是没有勇气跳,你说的那些,真的很诱惑我,可是,跳下去有太多的危险后果,所以,我需要时间,让我考虑考虑。”他坐在地上,疲倦的靠在墙壁,掌心撑着太阳穴,似在思考犹豫。 刘玲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几乎不能动弹,像瘫痪了一样:“难道你没发现我很虚弱吗?更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吗?如果我稍微有点力气,怎么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呢?” 岩晋回过神来,发现满身湿透,惊道:“你身上漏水吗?我、我的衣裳怎么都湿了?”他走近刘玲, chapter67:变换不定 定睛一瞅这个少女,只见她肤白似雪,唇红齿白,水汪汪的魅眼带着纯真看着自己,心里猛的一跳,道:“谢谢你的龙胆粥,谢谢!”说完垂下眼帘,盯着别处。 阿狸咯咯娇笑道:“嘴里没起泡吧?” 岩晋憨厚的用舌尖在嘴里探了一圈道:“男子汉,皮糙肉厚,没那么娇气。” 老头点点头道:“好了!人家岩晋公子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见多识广,哪里像你一样孩子气的?” 少女阿狸撅着嘴道:“嗯,不论怎么样,总而言之,谢谢你!” 岩晋道:“谢我什么?” 少女挽着衣角笑道:“现在不告诉你,有时间再跟你说!”转身捏着空碗出去了。 岩晋再才抬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默然无语。 老头道:“在想什么?” 岩晋坐到床边,见地上有双新的布鞋,套在脚上,道:“刚才那个姑娘有些奇怪,明明是我要谢谢她,她反倒谢起了我。” 老头按住他的肩膀:“你要走?” 岩晋自顾自的穿好鞋,望着身上又干净又俭朴的白色布衣,站起了身道:“嗯!不知我二伯是不是到处找我,也该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走到东北角的梳妆镜前,只见镜中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汉子,心下暗异:看来我在那密道中走了好长时间,整张脸都给这胡子遮住了! 老头点点头道:“嗯!出来久了,也该给家人报个平安。” 岩晋在梳妆台处看了看,没见到可以刮胡子的小刀,于是回过神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头坐在凳子上道:“老夫环山。” 岩晋点点头道:“环山爷爷,你胡子这么长?都不刮吗?”径直走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在镜前刮着胡子。 环山老头抚着胡须,走到他身侧,看着他道:“我自修道以来,从未刮过胡子。” 岩晋在镜中看了看他道:“你是道士?怪不得古道仙风的感觉,我说嘛!”一缕缕食指长的胡子缓缓被他刮下,露出一张白净面庞,十四五岁的样子。 环山道士道:“我在此修炼了上百年。公子留下如何?” 岩晋停止了动作,心下觉得奇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事相求?噢!是啦,按道理来说,他们救了我这个落难之人,我应该报答他们才是! 忽而又想:咦,我想起来了,在那洞口,那道瀑布挡住了去路,我只觉脖颈一痛,似乎与死了没什么两样?那女子?那女子是谁?又为何咬我呢?刘玲姐不是起死回生了吗?她呢?她去哪了? 开口问:“环山老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从开始尊称爷爷,在听说他是道士之后,改口称他老道,符合他的职业。 环山道士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道:“你不记得了吗?” 岩晋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我只记得一女子咬住我的脖子,然后我就,失去意识。难道是她带我来的?” 环山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忘了,是你自己走过来的,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岩晋心下一惊,心生疑虑:我自己走过来的?我自己怎么走过来的?那瀑布如此湍急,那洞口,难道是刘玲?刘玲死而复生,所以有此神力?那女子还是刘玲,她重生之后,有了特殊能力,所以我才到了这里?那这么说,刘玲应该与我一起啊! 忙道:“两个人吗?她呢?她在哪?” 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指了指东北角,道:“你说的是她?” 岩晋向手势方向看去,只见身着蓝色布衣,头上蒙有碎衣的尸身正靠在墙角彼端,大惊失色丢下刮胡子的菜刀,道:“刘玲!刘玲没有复活?那之前在洞中的是谁?是谁?”他瘫倒在梳妆台前,不敢置信。 白胡子老头环山道人走到他身前,道:“那你又看我是谁?” 岩晋随意的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别闹了,我说的是真的,她之前,刘玲之前……”话还没有说完,只觉眼前一花,挡在身前的环山道人竟是刘玲!刚回转的震惊,变作了恐怖,再也按耐不住四肢无力瘫倒在地。 环山道人哈哈大笑道:“你再看看我是谁?” 岩晋盯着他的脸,只见又变作了阿狸,大声叫道:“有鬼!有鬼~!”晕了过去。 耳边始终是那道人环山的声音:“公子莫怕,公子莫怕啊!公子!公子!” 四周很安静,岩晋醒了过来,舌尖尝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心下一动:什么?什么东西?我嘴里有东西? 他本想睁开眼睛,将那圆滚滚软软的事物吐出来看看,转念一想:或许是什么药丸,既然塞入口里,那定是让我服下。 于是将嘴里那珍珠大的软物滑到左腮帮,咀嚼,心想:怎么回事?像没熟的鱼泡?怎么嚼不烂啊!莫非是让我直接吞下?可这大小未免有些吞的困难吧? 正犹豫要不要直接咽下。 从旁传来一个女声:“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岩晋哥哥醒啦!岩晋哥哥醒了!” 这一声声如天籁般的“岩晋哥哥”叫的他面红耳赤,血脉上涌,只觉一个含糊间,吞下了此物,睁眼坐了起来,捂着胸口道:“水!给我水!” 那少女递给他一杯水,睁着明澈的大眼纯真的看着他:“你怎么啦?岩晋哥哥?” 岩晋接过水猛灌,一杯水下肚,只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一样,满脸通红的递给她空杯,道:“阿狸?我,你别说话了,你说话我难受。”心想:这几声岩晋哥哥怎么,怎么从你嘴里吐出来,我就,我就全身发软一样? 阿狸把水杯搁在桌子上道:“为什么呢?哦,对了岩晋哥哥,刚才……” 岩晋听到她那酥骨魔音,再也按耐不住,从床上奔到地上,走来走去道:“你说,你说!”眼光无意落在阿狸的脸上,轻巧的下巴,洁白无瑕的肌肤,脖颈处裸露的锁骨,天鹅一般的脖子, chapter68:炫珠 口干舌燥。赶紧挪开视线,转而走到窗边,望着屋外的绵延山脉,心下奇道:我这是怎么了?啊!是啦,先前刘玲姐在一起时也有这样现象,原来如此!这也许就是书上所说的异性相吸了吧。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道:“喂!你个呆子!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家了?”阿狸站到他身侧,瞅着他。 岩晋深呼几口气,心下告诉自己:没事的,习惯就好了,我只是初次体验男女之间的这种暧昧信息,过不了多久,也就习惯了。 懵懂道:“怎么啦?你跟我说什么?” 阿狸道:“不是我跟你说,是环山爷爷有话问你,你怎么不理不睬的?傻了吧唧。” 岩晋转过身,见到了立在一旁的长胡子老道,满脸惊异之色:“他,他是谁?” 环山道人抚了抚胡子,仰天大笑:“哈哈我就是行不更姓坐不改名,环山。” 岩晋指着他道:“他,他之前,之前……” 阿狸盯着他笑道:“呵呵,环山爷爷可是蓬莱山有名的道士,你说他会变几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岩晋瞪大眼睛道:“噢!原来如此!”故而问道:“刚刚跟我说什么?我一时分神,没有听见。” 环山道人伸手道:“拿来,给我。” 岩晋满脸疑惑道:“什么?我可没有拿过这屋里任何一件东西。”心下奇道:我记得带着刘玲尸身是从刘门宗后山走出来的?怎么这会到了蓬莱山?难道两者串联在一起的? 阿狸拍手道:“是啦!岩晋快把炫珠拿出来交给环山爷爷吧,要不然大黑蛇来了可不好交差呀!” 岩晋脸现尴尬之色:“啊?!我嘴里那药丸是炫珠吗?我不知道啊!所以,所以我就,我就……” 阿狸指着他道:“你刚刚叫我给你水?难不成你把炫珠吞下去了?” 环山道人摇摇头道:“怎么可能?炫珠虽然如珍珠一样大小,可质地与石头别无两样,普通人不可能吞得下去的!” 岩晋张着口木木道:“我吞了。” 阿狸一手抓住他肩,一手食指指着他道:“你说什么?你吞了?炫珠?” 岩晋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盯着她的食指,往后躲,生怕不小心戳着自己的脸,道:“我不知道,那,那是炫珠,我以为是药丸,所以就,嚼了,但是……” 环山一把揪住他胸口衣裳,道:“你还嚼烂了它?” 岩晋摇摇头道:“怎么会,那东西嚼不烂的。” 环山道人松了口气,放开了手,道:“拿来!” 岩晋道:“我因为嚼不烂,所以就直接吞了下去……” 环山道人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小伙子,这玩笑开的不好笑,你拿出来吧!”推开阿狸:“一边去!”在他身上一阵瞎摸。 岩晋只觉控制不住,乱笑一通:“别找了,哈哈哈哈哈,我吞了,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吞了!哈哈哈哈哈……” 环山道人搜遍了全身,只找到一枚鸽子蛋大小红宝石的黄金戒指,放在牙齿上咬了一口道:“好硬啊!你把这个吞下去我看看!”往他嘴里塞。 岩晋仰头向后躲,反被按住了脑袋:“我不可能把这个戒指吞下去的,这么硬,你叫我怎么吞啊?放开我!放开我!” 环山道人松开了他,举着戒指在他眼前道:“是啊!你也知道硬,更何况是炫珠呢?我告诉你小子,炫珠比这个还要硬上千倍,别废话了,你编的那些谎言,根本不足以让人信服!交出来!要不然咱们会有麻烦的!” 岩晋一本正经道:“我真的吞了,那东西一点都不硬,跟鱼胆似的,但是嚼不烂是真的!” 环山道人吩咐道:“阿狸!我先前一直在门口守着,这小子没有去别的地方,你在他躺过的床上找一找,肯定藏在哪里了!” 阿狸道:“是!环山爷爷,我这就去找!” 岩晋一把抢上前拦住道:“我吞了!我说了那珠子是鱼胆一样软的!软的!我以为是药丸,所以吞了!吞了!我已经吞了,在我肚子里面!我说在我肚子里面!” 阿狸回过头道:“环山爷爷,他说炫珠一点也不硬,就跟鱼胆一样……”忽然大叫一声:“啊!!!鱼胆!环山爷爷!鱼胆!你还记不记得!鱼胆!那个传言!” 环山道人正在岩晋身畔的凳子下面翻找,道:“哎呀阿狸!先不管什么鱼胆,找到炫珠再说!” 阿狸奔到环山面前,对着他耳朵道:“他说炫珠是鱼胆,鱼胆!不是石头!鱼胆啦!” 环山道人摆手,在岩晋脚边仔细观察,道:“炫珠怎么可能是鱼胆?那是比精铁还要硬千万倍的石头,别听他瞎说!我才不信了!”忽然他抓住阿狸的肩膀道:“你说岩晋把比精铁还硬千万倍的炫珠当成鱼胆吞了?” 阿狸点点头道:“他是这么说的!” 环山道人看了看岩晋,又看了看阿狸道:“当真?” 岩晋点点头道:“真的!炫珠跟鱼胆一样软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硬!” 环山道人一个踉跄,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阿狸搀扶他坐在身侧的凳子上道:“这是好事啊!怎么完了?难道你怕大黑蛇找咱们算账?” 环山道人摇摇头道:“不是那个。”只见他先前的仙风道骨,衰败不堪,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完了……” 岩晋扶他道:“怎么了?环山道士?那珠子对你很重要吗?要不然过几天,我拉出来,洗干净再还给你就是啦!没必要这样吧?” 环山道人摆摆手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懂,完咯!完啦!” 阿狸忙道:“环山爷爷,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大黑蛇吗?既然我可以从他那里偷回炫珠,他就没办法对我们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 环山道人只是摇头,仰天长叹一声道:“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快啊!” chapter69:未知 岩晋见他垂头丧气,道:“对不起,一醒来我也不知道,嘴里那个软珠子对你们这么重要,早知道,我就吐出来看看,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阿狸也劝道:“环山爷爷,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块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憋在心里,独自想,办法总要多一些吧!” 环山道人欲哭无泪道:“办法?什么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岩晋定了定神道:“本来我打算回我二伯家,给他们报个平安,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没有办法了。” 环山道人抚额摇头道:“现在也只有一个法子了,岩晋啊!算你小子走运,时候已然不多,你还想回二伯家?回什么?跟我学道法吧!” 岩晋摇摇头道:“我学那干什么?我这人又蠢又笨,学不来的?” 阿狸打了他一巴掌道:“快磕头拜师!傻呀你!多好的机会呀!许多人想学也学不到呢!拜师!” 岩晋推三阻四道:“不不不不不,我没有那天赋,学不来的,真学不来!” 环山道人一拍桌子,只听“嘭”的一声,身旁的茶桌四分五裂,道:“什么?!你不学?!” 岩晋不明其理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学,只是,我现在真的很模糊,老道,你想想,第一,我怎么来这里的我都没搞清楚。第二,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叫岩晋的?像跟我很熟似的?第三,刘玲尸身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瀑布水溅到身上复活了吗?怎么现在指给我的又是一具尸体?这么多问题我都没有弄清楚,胡麻麻的让我拜你为师跟你学道,如何也说不过去是吧?两位?” 阿狸扣了扣头道:“是哦,既然你有这么多疑问,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其实都是我啦,我受伤在那洞里躲避大黑蛇的追击,然后在那遇到了你,我想让你救我,可是需要本人的意愿,你的精血才对我有用,迫于无奈,我就用余下法力探知了你的个人信息,为了让你我更快的熟络起来,于是我藏身在刘玲的尸身当中,所以你才有了现在的遭遇。” 岩晋点点头,有些黯然的走到靠在墙角的刘玲尸身前,道:“我还以为她真的活过来了,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哪料,皆虚妄!” 环山道人走过来道:“怎么这女子对你很重要?” 岩晋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她是无辜的。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阿狸用力一哼道:“尸体都烂成这样,难不成你不感到恶心害怕吗?” 岩晋摇摇头道:“不!她很纯洁,心像那干净的天鹅湖的湖面,她变成这样,有好大一半的责任在于我,我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实在没能拦住她。” 环山道人双手背在身后,默然无语。 阿狸道:“我倒要看看她的心还怎么纯洁怎么干净了!”伸手探入刘玲胸口,从中掏出一个血肉凝固腐烂发臭的肉团,举到他眼前,笑道:“我还道如何纯洁?你看它干净吗?” 岩晋颇为恼怒,抢过刘玲心脏,塞回去道:“虽然她已死,但也容不得这样糟蹋吧!你什么意思?” 阿狸瞪着他道:“她都死了,你干嘛还那么在意呢?”又要触碰刘玲的尸身。 岩晋一把拦住推开她,道:“关你什么事?”心下觉得莫名其妙:阿狸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干嘛老是跟我作对? 环山道人走了过来,道:“阿狸你先不要胡来,看得出,刘玲过世很长时间了,这个戒指想必也是与她有关?”举着戒指递到岩晋身前道:“把它收好,留个纪念也是不错。” 阿狸看着那个鸽子蛋大红宝石黄金戒指,一把抢了过去道:“哼!还是我替你收着好了!”转身就走。 岩晋道:“喂!其实……”他想说:其实那戒指是刘玲掉的,刚巧被自己捡到…… 早已不见了阿狸。 岩晋背起刘玲的尸身道:“老道啊,我还是先找个地方把她埋了比较好,毕竟我也该对她的事情有一个了结!” 环山道人点点头道:“我想问你,假如让你在刘玲与阿狸之间做一个选择,你选择谁?” 岩晋再次将刘玲拦腰系在背后道:“选谁?你指什么?” 环山道:“我听阿狸说起过你的信息,她说你明明可以将刘玲的尸身丢在刘门宗后山的密道中,而你没有那么做,所以我就想了解一下,你对于阿狸与刘玲是一种怎样的意思?” 岩晋沉寂了良久,道:“不知道,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她的尸体,在密道中一点点干枯腐化,对于她的遭遇深表同情,结果她又自杀我没能拦下感到非常难过与自责,如果当初我执意与她并肩前行,也许她就不会死了吧。”深吸口气,踏出了屋子。 环山道:“等等!岩晋,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岩晋停住了踏出门槛的脚步,扶着身后的刘玲尸身,问:“什么事?” 环山道:“那炫珠,不是平凡之物,你这样仓促下山,恐怕不妥,留下来,或许可以免去许多磨难,我并非执意收你为徒,只是炫珠它选中的人,我不得不认命。”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我离开这里就会有危险?” 环山点点头道:“许多人都在找它,有魔界的妖界的种种,你是预想不到的,而我却可以把自身的道法倾囊相授,如此你才有能力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岩晋沉默了一会道:“我先把刘玲尸体埋了再说。” 环山抓住他的肩膀道:“刘玲的事,交给我,我可以帮你处理,只是目下最要紧的事,你开始跟我修炼,想好了吗?” 岩晋皱眉道:“你打算把她埋哪?” 环山点点头道:“你就算想天天看见她,我也有法子让她的尸身得以完整,天天伴你左右?” 岩晋心下一跳道:“难道你可以让她复活不成?” 环山道人摇摇头道:“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可以恢 chapter70:真没有 复她的肌肤,容颜的完整,像小孩子玩的木偶,但由于真气维持的时间不长,所以隔段时间我就要重新给她注入真气!”伸手去卸身后刘玲的尸身。 岩晋皱眉道:“算了,你还是带我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与她来说再好不过。” 环山收回手道:“那好吧!” 两人在院外的一颗梧桐树下,埋了刘玲。 此时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照澈在两人的身上。 环山蹲在修砌好的石碑前问:“刻什么?” 岩晋在一旁填下最后一拨黄土,道:“刘玲一生孤苦无依,最大的梦想是嫁为人妻,反正这地方也没什么人来,你就帮我立:岩晋之妻刘玲墓吧!我想她泉下有知,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环山举食指对准墓碑,道:“当真如此立?” 岩晋沉凝道:“嗯,就这样刻。” 环山叹了口气道:“是啦!你以后转头与我修道,就不能娶妻生子亲近女色了,立为妻,也不算太过!” 岩晋走到坟头,俯身拜了几拜道:“但愿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环山用真气冲灌食指一笔一划的刻着字:“她身前许诺要嫁给你吧。按常理,不应该自杀,既然你决定娶她,她又愿意嫁给你,为什么选择自杀呢?” 岩晋突然醒悟,道:“先别刻,让我想想,你说的没错,刘玲如果把我当做支柱,必不会选择自杀!有道理有道理啊!” 环山道:“怎么?难道你跟她?没有互生情愫?那你又是何苦自作多情呢?” 岩晋皱眉道:“我只听她说过生前的种种,还道她只想嫁人,帮她圆梦,她本意如何,我全然不知。” 环山道:“那她如何九泉瞑目啊?为妻几个字,还真不能刻啊!” 岩晋点点头道:“不刻不刻,生前她是想嫁给大师兄的,她大师兄刘竟变了心,为了掌门之位,抛弃了她。” 环山沉呤道:“嗯,那她临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岩晋回忆了一会,摇摇头道:“什么也没说,只是不要我跟她走的太近。” 环山满脸的沉寂,道:“这样吧,我猜测她在你心里,也许只有同情与尊敬,既然如此,以姐妹相称或许更显亲切。” 岩晋一拍大腿道:“是啊!刘玲身前期盼嫁与人妻,那也只是他师兄,并非是我!当真是糊涂,拿婚姻当儿戏一般!” 环山摇头道:“不不不,这恰巧可以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我欣赏你的为人,对死者如此尊敬,可见人品绝对不差!”再次真气灌入食指代笔,道:“那我就刻,岩晋之妹刘玲墓了,你看怎么样?” 岩晋道:“她本比我大,我前面有两个姐姐,改为三姐之墓吧!” 环山点点头道:“岩晋三姐刘玲之墓!决定了吧?” 岩晋应声到:“嗯!决定了!你刻,你刻!” 环山一笔一划的刻着。 太阳缓缓落山。 两人回到了住处。 岩晋去厨房把食物统统做成成品,端到桌子上:“老道,吃饭啦!” 环山从打坐中回过神,摇了摇头,笑容满面道:“哈哈哈哈哈,老夫已有几百年没吃过饭啦!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岩晋盛了两碗饭,递给他道:“老道,难道你都不吃饭的吗?” 环山接过碗,道:“我吃什么饭?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以气养身,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老不死。” 岩晋扶碗夹菜,道:“此话怎讲?” 环山道:“你一小屁孩,对于修道这一职业,肯定不太了解,那么我呢就大概的给你讲一下,让你对我们这一行业有个初步的认识。”放下筷子,指着饭菜道:“首先我问你,你做菜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理,做成以后又是什么心理呢?” 岩晋吃了口饭,想了想道:“享受!做的时候因为饥饿特别期待,吃的时候满足,总而言之是一种享受的过程。怎么了,难道这与修道有什么联系不成?”大口吃饭。 环山道:“是啦,假如让你像我刚刚那样把腿盘起来,坐在蒲团上,坐一天,你愿意吗?” 岩晋摇摇头道:“那我还是做饭,到林中河里抓几只鸡鸭捉几条大鱼要实在多了。”碗里的饭三两下吃了个干净,盯着对面环山面前的饭道:“真不吃?” 环山摇摇头道:“拿去拿去。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岩晋毫不客气端过饭碗,趴了几口饭道:“你要说什么、问什么直接说,别跟我客气!” 环山双手抱胸,一本正经道:“我想知道你对于修道这行了解多少?” 岩晋摇摇头咀嚼道:“毛都不知。” 环山道:“我是指你认为道士干些什么,又有哪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岩晋想了一会道:“夜观天象?嗯,装神弄鬼,就这些吧。” 环山道人仰天笑道:“哈哈,这里边的是粗浅的东西,不够深奥,当今世上,流传于世间的都是些闲散人士,苦行僧,骗财骗色的二三流货色,不足道矣。” 岩晋咬着筷子道:“那你给我讲讲,你这道士跟那些二三流货色有什么不一样?说的好,我就拜你为师,不好,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环山拿起一根筷子,道:“当然不一样!”指着盘子里的菜道:“这萝卜能跟白菜一样吗?专业你懂不懂?” 岩晋摇摇头道:“反正都是吃的,能吃就行了。” 环山用筷子指着他道:“你看你,就这么点出息,目光短浅!” 岩晋从嘴里拿出筷子道:“我怎么目光短浅?”点着萝卜白菜道:“本来就是可以吃的嘛?我又没说错。” 环山放下筷子道:“你呀你,我说你目光短浅,你还不信,你说说,就我这样的,活几百年的,上哪找去?”双手抱在桌前道:“你就说说,单凭我这样的,几百年还活着的,你见过几个?你说!” 岩晋想了想道:“嘿!你还别说!除了书上说得大禹姜子牙800多岁的,现成的,就拿你这长胡子,我都没见过,真没有啊!” chapter71:天都教 站起身来,扶桌道:“还真找不出来!真的!”指着他道:“就比如,比如上次我醒来,在这屋里,对,那,那个梳妆镜,我刮胡子,哎哟,我胡子,刮一半,诶,我胡子你给我剃了?” 环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道:“我给你刮了,别摸了,你说,你继续!” 岩晋点点头道:“噢!你给我刮的,谢谢啊!”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右手捏住山根,沉呤良久。 环山道:“怎么?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挺激动的吗?” 岩晋道:“我给这胡子一打岔,忘词了!”猛拍桌子道:“诶!我想起来了!就那天我刮胡子,你变成了刘玲,又变成了阿狸,这本事,真的牛!”竖起大拇指,对准了他。 环山抚须站起,双手背在身后道:“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江湖二三流?” 岩晋赶紧摇头道:“我亲眼所见,哪里撞骗这一说?”再次竖起大拇指道:“纯粹的实力派!高手啊!” 环山伸手制止道:“行了行了!你就说吧,到底跟不跟我学?” 岩晋皱眉沉默了良久道:“单凭你那个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老不死,应该有不少人跟你学道,怎么这地方,看着几乎都没人知道一样。”向简陋贫瘠的屋子晃了一眼,土屋竟然都没有门。 环山道:“曾几何时,自先师水存创本虚无派以来,也曾鼎盛,人员多不胜数,不亚于当今世上鸿运其天的天都教。当年水存先师创我虚无派,其宗旨是惩奸除恶扬善,核心价值观是注重个人内在成就,不在乎名望地位。这种无为而治的修行模式,在教派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当之胜年中的翘楚。自从辛丑年间,本虚无派的最高长老耀霍,为自身个人利益,结党营私与朝廷勾结,以反叛当今圣上为由,捣毁八十一处修道地点,死伤无数。水存先师45岁练就第二重不老容颜到第七百九十八岁,在长街遭乱箭穿心而陨,也因他未能突破至第三重的不死境,没能活转,实在让人婉惜,临终前他曾嘱咐余下弟子,专心修行,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可起亲举报仇之心。”走到窗边仰天叹道:“水存先师最大的遗憾,是将近千年的时间,没能摸到第三重不死之境,感到羞愧难当。但是对于虚无派其它弟子而言,能在有生之年精进第二重不老境,已然是如登天。像我也到了八十岁才入不老境,水存先师45岁第二重,真的算是天纵奇才!自此以后,耀霍自立掌门,归顺朝廷,改虚无派为天都教,时至今日,红遍大江南北,明里夜观天象,装神弄鬼,暗地里收受行贿,无恶不作,涉猎各个领域,商界农界,为虎作伥!” 岩晋皱眉道:“如此说来虚无派后继无人?” 环山点点头道:“几乎人才凋零,目下只是一脉单传,绝不外露。” 岩晋疑道:“这是为何?怎么当真让耀霍逍遥法外吗?” 环山深吸口气道:“余下处在第二重不老境的后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有的过百才入不老境,加之谨遵水存先师之命,放下仇怨,潜心突破,致力于达到三重不死境,完成先师遗愿。” 岩晋道:“我听你说水存先师49岁第二重不老境,又八九百岁没有突破不死境而死于乱箭穿心,那八九百岁还不算不死境吗?” 环山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岩晋道:“你说了我就懂了嘛,再说了,我懂了干嘛还要问,我问肯定是不懂才问的嘛!你说是不是?” 环山道:“行行行!你听我跟你解释解释。” 岩晋拉环山道:“来来来!坐着说!坐着说,我给你倒杯水!” 环山坐到他对面,道:“刚刚说到哪了?” 岩晋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忘词的时候?我想想。”食指敲击着脑门道:“是啦!你在给我解释水存先师第二重之后活了八九百岁,没能突破第三重,万箭穿心而死。八九百岁还不算第三重?那多少才算第三重?” 环山道:“对对对!这问题问得好!”转而道:“你不说给我倒水,水呢?” 岩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道:“没有杯子。” 环山哈哈一笑道:“说得没错,我这人不吃不喝,除了阿狸喜欢过来弄一两个小菜,显摆显摆她的厨艺,没备杯子那些东西。” 岩晋端起碗筷道:“算了,反正话题也打断了,明个你再给我讲,我去收拾一下,早点睡。明天早上早点起。” 环山站起了身,道:“那行!我出去一下,你弄完早点休息,这卫生啥的,随便马虎两下就得了,别跟那阿狸似的,顶着个洁癖,天天挑我毛病!” 岩晋道:“行!”麻利的在厨房与房间之间来回走动,忽而叫住了转身离去的白胡子老头:“诶,老道,我问你,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上哪逍遥快活呀?” 环山回头道:“打明天起,你跟我学修道,我带你一块逍遥快活!成吧!” 岩晋道:“明天啊?”意在考虑犹豫之中。 环山喜道:“怎么?难不成你现在就要拜我为师?做我徒弟了吗?”伸手拉他道:“只要你同意做我徒弟,我现在立马带你出去!包你大开眼界欲罢不能!” 岩晋摇头道:“太晚了太晚了,天都黑了,我可没那闲情逸致,再说了,我问你是担心你这么晚出去不安全,别误会。” 环山松开手道:“切!白让我高兴一场!你一个在家里别瞎跑啊!出去没有我保护你,我告诉你,你踏出这个门就没有生机了,我跟你说!” 岩晋纳闷道:“真的假的?搞的这么严肃?” 环山指指他道:“才狼虎豹你都对付不了,还说我严肃真是!四周到处都是,还都成了精啦!”转身离去,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别到处跑!老实呆着!” chapter72:恶鬼 岩晋刷碗抹桌撅嘴道:“别到处跑?把我当三岁小孩的吧!真是,我出去撒个尿,总不至于回不来吧!”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已晚,只见屋外一片黝黑,不见环山回来身影,本打算等他一同睡觉,伸了几个懒腰,卧床而睡。 夜里岩晋独自躺在床上,醒来,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发着呆:那老道让我跟他学道,拜他为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老不死真的好吗?我到底要不要跟他学呢? 屋外树影随风晃动,岩晋想:我学了好像没有什么不好,不学也没有什么不好。先前听那老头说让我拜他为师学道,就不能娶妻生子,书上又说百善孝为先,无后已为大。这不娶妻生子,我还怎么敬孝呢?虽然说我父母早亡孤苦无依,但我二伯待我不耐,我总不能招呼都不打,就如同出家了做和尚一样吧?再说了,我在我二伯家住了七年,对我虽不大顾念,但至少让我有个家,冷了有衣穿,饿了有饭吃嘛!哪里能不打声招呼,让他们平白无故担心我呢? 想到此处,不禁坐了起来,沉思:我的名字在江湖中似乎属于赤手可热的肥肉,如果贸然下山,必将引起不小风波,到那时,别说我娶妻生子,甚至连眼前的拜那老头为师,都是奢侈! 忽感肚中一阵饥饿,又想:在那刘门宗后山密道里的时候,为了生存,我连蟑螂那么脏的都往嘴里塞,若是我真的不老不死不吃不喝,那倒也不错!等明日老道来了,我再多了解一下,若真对己无害,学它一学又怎样呢? 走到门口向外张望,此处荒山野岭一般,人迹罕至。只见屋外大风肆掠,门口不远处的几棵大树,树枝随风乱舞。心下叫道:当真神奇,这屋子虽有门窗,但并无遮盖之物,这风却不进屋,定是那老道环山搞的鬼! 想到环山,心下又道:我都睡了好大一会,那老道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找阿狸去了?是啦!阿狸抢了我的戒指,就不见踪影,难道老道是给我抢戒指去了? 只觉小腹一阵肿胀,伸脚踏出屋去,大风席卷而来,刮的他睁不开眼,赶紧走到左边最近的一颗树下,解开衣衫撒起了尿,风没有章法的乱舞,拉出来的尿送到了自己的身上脸上,开口叫道:“妈妈羔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狂风!我就是出门撒个尿,弄的满脸都是!”一想到又要洗漱一番,觉得麻烦以及,匆忙解完,提了裤子往回走。 一只手掌搭在他的右肩,动弹不得,岩晋笑道:“老道!你回来啦?”回头,却见月光下身后空荡荡,再看那肩膀处,凭空一只手掌捏住他的肩头,瞬时间寒毛倒立,恐惧只感层层来袭,心道:那老道临走之前,千叮嘱万嘱咐,让我切不可出屋,我还道他胡说八道,这下好了,遇到脏东西!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脚下微微颤抖,双手合十求饶到:“好汉饶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闭上眼睛口中喃喃念佛,期盼身后恶鬼饶他不死。 突听得一个“嗞呜嗞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中叫道:什么声音?难道是那脏东西要吃了我? 身体抖的更加剧烈,“阿弥陀佛”之音大了几声。 正要被耳边嗞呜嗞呜的声音吓得屁滚尿流,忽然间右肩一松,耳边那奇怪声音戛然而止。 岩晋不敢回头,向屋子一阵猛冲,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头,瑟瑟发抖,嘴里仍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突然感觉有谁在扯他被子,岩晋汗毛倒立,心想:那脏东西跟进了屋?恶鬼,恶鬼来扯我被子了吗? 对着使劲处猛踢乱踹,叫道:“走开!滚!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走哇!” 一个声音说道:“喂!你疯了?我好心好意给你盖被子,你倒好还骂人!” 岩晋听到有人说话,心下随之一松,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只见阿狸站在床边,满脸生气状,喜道:“原来是你!”又叫:“刚刚我在外头,右肩给人拿住,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把戏?” 阿狸一身红衣如火,显得肌肤白里透红,双手抱胸道:“我来找你,是有事问你,可没心情跟你乱扯!” 岩晋扔下被子,双腿交叉坐在床上道:“肯定是你了,绝不会错!我告诉你呀!下次可不能这么玩啦,我胆子本来就小,这三天两头的不是被你吓就是被那老道吓,没毛病也给你们俩吓出毛病的我跟你说!” 阿狸皱眉想了想:也许是我的怪样子,让他吓到了,毕竟是个凡人,凡人胆子真小。 坐到床沿道:“你那个戒指哪里来的?” 岩晋道:“捡的,怎么?是不是想让我送给你,你好拿去换钱?” 阿狸推了他一把道:“俗!庸俗!” 岩晋伸手道:“那你还给我!” 阿狸打了他手掌一下道:“走开!我告诉你,那戒指可不是好东西,还有!没经过我同意,你不能随意下山!” 岩晋道:“我记得在哪个书中看到过,一个人越空虚,越喜欢控制别人!你是不是空虚寂寞过了头,所以想来控制我啊?” 阿狸靠近他,抓着他领口道:“山下面有一帮人想你死,又有一群人想抓你,还有一小部分人要你的部位。” 岩晋不明其理,笑道:“什么部位?” 阿狸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道:“你自己看!” 岩晋伸手接过,好奇之下,缓缓打开,只见是一张悬赏令,中间是他的图像,旁边写到:见人头者,赏金十万!落款是:刘门宗。皱眉将纸团撕乱,骂道:“疯子!这群人疯了!” 阿狸道:“怎么了?” 岩晋落下地,在房中走来走去道:“我又没得罪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要我的命!不是疯子是什么?难道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吗?” chapter73:耍我 阿狸道:“喂!你这人怎么宽衣解带的?快把衣服穿上!” 岩晋低头一看,只见两条光溜溜的大腿,裤子掉在脚裸处,赶紧提起裤子。想起先前为了躲风,赶回屋子,又遇到她作弄,所以才忘了提裤子,脸上一红,背过身去,系好带子,道:“都怨你!谁让你突然吓唬我!”裤子系好,转过身道:“老道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阿狸正纳闷:为什么他裤子没提,反倒怨我吓唬他? 听他问环山道人,回道:“谁让你胆子小!反正你以后可不许衣衫不整的向着我啊!”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道:“环山爷爷去哪了?干嘛要跟我一起回来?” 岩晋走过去,坐到她对面道:“哦,老道说有事出去一下,我以为是去找你,所以才这么问的。” 阿狸挽着两边的小麻花辫子道:“哦,原来刘玲是你三姐,我之前误会你了。” 岩晋道:“误会我什么?” 阿狸道:“我以为你,你跟她,是那种关系。” 岩晋一脸无知道:“哪种关系?” 阿狸满脸娇羞道:“不管了,反正,都过去了。” 岩晋扣了扣脑袋,道:“你这人真奇怪,一会儿莫名其妙谢谢我,一会儿抢走我戒指,还损坏刘玲姐的尸身,现在又不明其理的问我奇怪的问题,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 阿狸满眼羞涩道:“呆子!”跑出了屋。 岩晋大声喊道:“喂!阿狸!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又骂我呆子?别走呀!回来!” 只听阿狸的声音从屋外飘了进来:“你专心跟环山爷爷修道就是了!” 岩晋讪讪奔到门口,想踏出去,追上阿狸,又想起先前放在右肩的那只手,吓得缩回来了脚,见天色深沉,可以睡个回笼觉,于是转身重新躺在了床上,嘴里念叨着:“阿狸让我专心跟那老头学修道,难道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双手手掌代枕,放在脑后,心中暗想:不老不死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那有什么意思?可是若叫我回二伯家,虽他视我如子,但想我二伯有三个儿子,又哪里顾及得上我呢?若真在乎我,又岂能不让我参加科举?我就算回去,那也只是个打杂,跟阿福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翻身向右,枕住右手肘,又想:那一日老道化成刘玲,后来又变作阿狸,这本事,真是让人赞不绝口!如果我也会这本事,那我下山去了,别人也就识我不出,如此一来,什么杀我的捉我的,要砍我头的,统统都避过去了!岂不甚好! 正思来想去,又摇摇头,暗想:不能,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娶妻生子,终日与孤独相伴,那又有什么好! 迷糊之中,睡意来袭,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仍不见环山道人的身影。 第三天也是一样。 第四天中午,岩晋望着米缸中最后一斗米,苦笑道:“老道啊老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家中了!” 接连几天不仅不见环山道人的影子,就是阿狸也不见踪影。 岩晋炒完菜篮子里最后一根萝卜,下定决心:“那老道再问我跟不跟他学道,我定答应了他,每天为吃喝犯愁,真是烦死人了!什么娶妻生子,没有吃的,都不用谈!” 话毕,听一个声音笑道:“终于答应拜老夫为师啦?快给我磕三个响头!我立马将此生所学一丝一忽不留遗漏的尽数交给了你!” 岩晋拍拍胸口道:“哎呦!老道你吓了我一跳!” 环山站在身后,威然抚须,道:“快给我磕头,乖徒儿!” 岩晋脸上一红,心想:我就这样拜了他为师,岂不是,岂不是很没面子?可是,可是不拜他为师,我还真没路可走了!单学那变脸,就可以免去许多灾难。有没有什么法子,既可以拜他为师,又不损面子呢? 环山道:“乖徒儿,是不是我让你磕头,感觉我占了你的便宜?算了算了,那你就叫我三声师父好啦!” 岩晋赶紧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岩晋从今天起就是您徒儿了!”自知环山道人只收他为徒,生怕自己拒绝他的好意,将三个磕头免去,以免伤了自己的自尊,如此为了表达歉意,岩晋果断磕头拜师。 环山笑呵呵的扶起他道:“好啦!快吃饭吧孩子!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学!” 岩晋道:“是!师父!” 端碗吃饭。 自从岩晋拜了环山为师以来。 接连数日里除了捉鱼,就是砍柴,亦或者采摘山野青菜果实。 加之总不见环山身影,一个人孤零零的重复着琐事实在乏味以及。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心下不禁暗异:这老道是不是耍我?每次都让我干这些杂活,对于修道丁点未讲?难道,他是想让我一个人领悟? 偶尔走神间,环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声说道:“怎么又发起呆了!快点,弄快点!” 再也按耐不住,岩晋问道:“喂!师父!你这天天让我砍柴捉鱼采野菜,怎么不教我法子?” 环山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之上,面朝岩晋道:“摘菜砍柴不是修炼吗?” 岩晋道:“你只说让我砍柴摘菜捉鱼,其它什么都没给我讲,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修炼。” 环山问道:“这几天,你有什么感觉?” 岩晋道:“我感觉,我感觉……”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也说不出口。 环山闭目又问:“说来听听,全不用吞吞吐吐!” 岩晋手里抓着一条鱼,站在池塘里,裤腿卷在膝盖上,道:“我感觉你在耍我玩,报复我吞了炫珠!” 环山陡然睁开眼睛,目露凶光,斥道:“闭嘴!” 岩晋只觉胸口一睹,道:“我偏不闭嘴!你就是伺机报复我!” 环山欺到他身前,堵住了他的口,在他耳边说道:“周围有埋伏!快走!”抱着他的身子向土屋奔去。 岩晋只觉耳边风声大作,周围景物不断变幻 chapter74:天寿池 心口乱跳,小声道:“是来捉我的吗?” 土屋在一个山顶的平台,那座山陡峭异常,平台120平方米,而此刻捉鱼是山脚的一个池塘。 每日里除了捉鱼砍柴摘菜采果,余下的时间便是爬这座陡峭的山峰,有时候为了吃饭,都要花一上午甚至一天的时间。 环山提着他的身子,飞身几个纵跃,到了山顶,总共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回到了土屋之中。 岩晋坐在桌前道:“怎么了师父,水塘边有什么?” 环山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觉周围一股危险气息迎面而来,还未来的及探索,那股气息往你身上扑入,从今天起,你也不用下山了,调息炼气,待得周身大有所成我再带你下山!” 岩晋道:“那要怎么做?”心下想着:刚才真的有危险吗? 环山坐在蒲团上道:“把腿像我一样盘起来。” 岩晋照做,心想:这盘腿不是简单的很,有什么难。 环山闭上眼睛,双手掌心向上放在膝盖上道:“照着我的姿势做。” 岩晋有模有样的做好,道:“师父,徒儿做好了。” 环山是坐在他对面的道:“这盘腿刚开始会腿疼,维持姿势的时间长不了,过得十天半日,慢慢习惯就好了。” 岩晋心里不服气道:哼!别说十天半日,我要想坐他二十天,三十半日,都不打紧! 眼睛闭上,嘴里应道:“是的师父,徒儿慢慢修炼!” 环山的声音幽幽传来:“放空神台,引气下丹田。” 岩晋照做,因为先前几天的体能锻炼,神台丹田经脉统统都有过反复的训练与背诵,已经了然于胸。 环山继续道:“当上、中、下三个丹田成珠,就可运行一个小周天,小周天运行通畅,再引三田之气运行大周天。直至通身以气洗涤七七四十九次以后,即可运气外用。” 岩晋睁开眼睛道:“那要到什么时候?” 环山道:“每个人悟性体质不同,所花的时间也就不一样,当你可以随意用气代力时,就可以像我这样。”身体腾在半空,姿势没变。 岩晋心口乱跳,道:“真是神奇无比!”赶紧闭目引气入体。 时间缓缓而过。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转眼之间,岩晋修炼了四五个月。 除了感觉饿的时候吃饭,其余时间,都在用心的引气入体。师父环山也从不打扰他。 这一天早晨。 岩晋又在入定。 一个甜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叫道:“呆子!醒醒,呆子!” 岩晋睁开眼睛,道:“阿狸?你怎么来了?” 阿狸拍拍他肩膀道:“我来好久了,看你那么认真,本想等你自行出定,再跟你说的。” 岩晋满脸憨厚道:“跟我说什么?” 阿狸每次都是火红色衣服,美的不可方物,又精灵的可爱,道:“你师父呢?他去哪了?” 岩晋向外张望了一会道:“可能又去哪个山头入定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怎么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阿狸笑道:“那太好了,跟我走!”牵着他的左手,往外拉。 岩晋定了定神,脸上一红甩脱了她道:“喂!你平白无故带我走,总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吧!” 阿狸脸色一下子冷淡下来,又牵他手,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岩晋不知为何她脸变得这么快,有些不知所措道:“去哪?你先跟我说,我想去,自会跟你走的!” 阿狸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变得冰冷:“你不相信我是吗?” 岩晋想收回手,道:“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心里想:只是师父说了,修道者不能亲近女色,我要怎么跟她解释? 阿狸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十分委屈的垂泪道:“我只是想带你去天寿池泡一泡,对你修行有好处,没有别的意思,你干嘛一直拒绝我的好意呢?” 岩晋推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道:“真的?还有这种地方?” 阿狸道:“真的!走吧!” 岩晋转过身去道:“可师父让我在家好好修炼,不让我随意出去!” 阿狸抓着他的手道:“怕什么,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他不成?” 岩晋摇头道:“我答应过师父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阿狸转了转眼珠道:“那你现在也答应我,除了我能碰你,可不许让别人摸你。” 岩晋收回手扣了扣头道:“那我师父教我道法的时候,改正姿势碰我怎么办?” 阿狸捂嘴轻笑:“那也不许!” 岩晋无奈道:“这、这我可就不能答应你了。” 阿狸捉着他的手道:“呆子!我还第一次见你这么呆的人!” 岩晋生气道:“为什么你总骂我呆子,我哪里呆了?” 阿狸又是一阵咯咯娇笑:“你真是头大呆鹅,什么都不知道!” 岩晋甩脱了她的手转到窗边:“无缘无故骂我大呆鹅,真是没头没脑。” 阿狸耳尖道:“大呆鹅你说我什么?” 岩晋不明其理,突然间那句没头没脑说不出口,脸上一红道:“没,我没有说什么。” 阿狸转了眼珠,走到他身侧,道:“你是不是还在想我为什么平白无故骂你大呆鹅?” 岩晋道:“为什么?” 阿狸不看他眼神道:“还不是因为你太听师父的话了,我让你去天寿池,你都没胆子跟我出去,难道这不是呆鹅吗?” 岩晋道:“那天寿池有什么好?我就不相信非得去那种地方,老老实实在家里修炼,还不是一样。” 阿狸道:“当然不一样啦!今天是八月十五,天寿池十年才开启一次,里头的落水是从天上来的,凡人能在里头泡一泡,可增寿两年,修道念佛者在里头泡一泡虽没了增寿之功,却可萃取身体杂质,通经脉,引气入体助修行之效!” 岩晋心想:如此说来,那一定有许多人占满了池子,还轮得到我吗? 于是说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阿狸道:“为什么?十年一次啊!很难得的!”转转眼珠道:“你是不是怕你师父说你不好好用功修炼?” chapter76:期盼 环山站起身来,抓住黑衣男子肩头道:“大黑蛇,你抓我徒弟干什么?” 大黑蛇道:“你说我抓他干什么?” 环山伸手给他一个耳光道:“放下我徒弟!” 大黑蛇怒目圆睁道:“你居然敢打我?” 环山又给他一个耳光道:“你不把我徒弟放下,我还要打,打到你放下为止!” 大黑蛇向后退去,脸上仍是挨了一个巴掌,不敢置信道:“好!老子今天饶了你!”丢下岩晋,转身如鬼魅般,飘然而去。 环山气势如虹道:“只要你敢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岩晋走到他身边道:“师父,想不到你平时如此温和的一个人,惹恼了也有粗爆的一面啊!” 环山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好了!别废话,赶紧去看看阿狸怎么样了?不要管我!若她没什么大碍,咱们就一块去天寿池泡落水!” 岩晋去扶摇摇晃晃站起的阿狸道:“阿狸,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阿狸捂着额头,晃了一圈,险些晕倒,火红的衣裳,因为虚弱,看上去格外动人:“我没事,岩晋哥哥,咱们去天寿池泡落水吧!天寿池的落水十年才降临一次,很是难得!于我于大家都有好处!” 岩晋关切道:“真的没事吗?身体要紧!” 阿狸笑着摇摇头:“岩晋哥哥,我没事。” 环山整理好衣衫小声道:“这结界对大黑蛇已经不起作用了,为了安全着想,从天寿池回来以后得加强结界了!” 岩晋道:“师父你说什么?” 环山道:“没什么!好了,既然阿狸没什么大碍,咱们就出发吧,去天寿池!” 三人从天寿池回到蓬莱山土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 岩晋本与阿狸并肩,跨出几步,道:“师父!你看,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见房中大乱,桌椅东倒西歪,床上柜子都有明显翻动过的痕迹。 环山道:“还能有谁!” 阿狸走到环山身侧道:“肯定是大黑蛇!他还没死心!” 岩晋道:“什么!又是他!这大黑蛇实在太可恶了!” 环山道:“看来我先前教训的太轻!” 阿狸道:“环山爷爷,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岩晋捏紧拳头道:“找大黑蛇算账!” 环山伸手制止道:“不要轻举妄动!” 阿狸道:“大黑蛇是来找炫珠的!他这次没找到!下次趁我们不注意肯定还会来!” 岩晋道:“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嚣张!师父,我们可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要讨回公道!杀一紧百!” 环山走到屋子中间,蹲好马步,双掌自左而右缓缓而动,只见屋内瞬间恢复原来整洁的样子,道:“杀一禁百!说得轻巧!反正他也不知道炫珠被你吃进肚里,就算知道,也拿你没辙!” 岩晋走到师父左边赞道:“哗!师父!你好厉害的道法!”又问:“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他如果知道炫珠在我体内,依情形而论,必不会善罢甘休!” 环山道:“你放一百个心!大黑蛇就算听说了你吃下炫珠,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岩晋不明其理,道:“为什么?” 阿狸走到环山右侧道:“因为大黑蛇怕环山爷爷呀!所以他不能把你怎样,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啊!你说对不对环山爷爷?” 环山抚须道:“这只是其中之一。” 阿狸道:“环山爷爷你说其中之一?难不成岩晋哥哥还自带护体吗?” 岩晋道:“我,自带护体?什么东西?真的假的师父?” 环山摇摇头道:“因为大黑蛇压根就不相信,炫珠能被一个凡人吃进肚子里!若是有个人告诉他,他一定会捧腹大笑,说我们三个骗他!” 阿狸拍手道:“是啊!环山爷爷分析的不无道理,因为之前,我们的确告诉他,炫珠在岩晋肚子里,他反倒仰天大笑,还问我是真是假!如此说来,根本不用担心!” 环山却略显深沉道:“世事并无绝对,此刻他不相信,不代表他不会尝试,所以该有的防护措施,还是要到位!”望了一眼阿狸道:“天色不早了,阿狸,你还是早点回去,人多嘴杂,此事若是讨论的太久,我怕走漏风声!” 阿狸挽着垂在肩膀的两个小辫子,道:“这么快就要我走啦?环山爷爷,我想多待一会。”眼神落在一旁木纳的岩晋身上,似期待他能挽留。 岩晋却道:“是啊!师父说得对!时候不早了,阿狸,你一个姑娘家,该回去了!我师父愿意送送你,你就随他一块走吧!” 阿狸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声音自风中传来:“我不要一个老头子送我回去!黑灯瞎火的!不要你们假惺惺的关心我!” 有一样东西自风中迎面落在岩晋脸上,岩晋伸手去摸,湿哒哒的,似雨,暗道:“师父这门窗虽无遮盖物,连风都吹不进来,怎么会有雨?”望着阿狸飞奔的背影,摸脸的手掌停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环山道:“这丫头!动了情啦!”说完飘然追了上去。 岩晋伸手道:“师父!去哪?”心中疑惑:动情?阿狸动情了吗?动什么情?什么叫动情? 环山的声音自屋外传来道:“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为师对你的一片期望!” 从那一天起,岩晋在环山道人的指点下,日日按部就班的修炼着。 一晃过去三年,春夏秋冬四季交替。 随着时间的推移,岩晋不时想起阿狸,且更见深刻,那红衣如火的身影越发清晰,虽然他不断克制,轻盈灵动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不禁心想:三年四个月零七天了,自那日天寿池泡落水之后,再也没见到阿狸,她在干什么?怎么不来看看我?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三年多以来,岩晋日日夜夜的盼望着,盼望着阿狸能上蓬莱山来看他,又有点局促她来,于是每日在期待中度过,然后又转为落寞,失望,甚至还有后悔:那天我要是祈求师父让阿狸多待一会就好了!那天应该是我去送她的, chapter77:瓶颈 那天从她走了以后落在我脸上的,是什么?雨水吗? 种种心酸疑惑念想,在已经十七岁岩晋心中翻来覆去。他开始在梦中修行打坐中,反复念起,阿狸那抹红如火的倩影,音容笑貌,似乎在每一天的清晨,耳边都能听到她饱含清澈的嗓音唤他:“岩晋哥哥,岩晋哥哥早啊!” 心郁成疾,他开始无法修炼,烦躁不安,心中只想:阿狸肯定是遭遇不测!她遇上了重大危险!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来看我!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一定是! 时间开始变得难熬,久久无法进入状态,心神进入了一种莫大的瓶颈,无法精进,脑中的一个声音不断的响起:阿狸不单单是遇到危险,而且是重大困境!她莫不是被大黑蛇杀死了? 他想起那一日早晨,大黑蛇捉住阿狸的情景,想起那人说要刺死阿狸! 岩晋坐在蒲团上,撑着满头是汗的额头,心下狂跳:死了吗?阿狸被大黑蛇刺死了吗? 刘玲尸身与阿狸的身影相重叠。 内心给了自己一个答复:死了!阿狸肯定是死了!炫珠在我肚中,大黑蛇找它不到,阿狸又不肯说实话,定下毒手杀死了她!一定是这样! 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莫名的恐惧与担忧,使岩晋吃不好睡不下。 恍惚中熬过了两三天。 岩晋迟迟没能入定,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我要去见见阿狸!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她!可是我答应过师父,没有突破第一段道人啊。 他想起了与师父的一段对话: “道人,一个普通人修行通往神的道路,成神的道路上,分三段,突破第一段:人,你将成为合格道人,拥有穿墙,瞬移,身随意动,但每次都会消耗你体内真气,当真气耗尽,你必须再次重新修行,所以当你处于一段时,不到万不得已,大可不必耗掉真气。当你突破第二段:道,时间会在你身体上永久停住,而你将保持突破第二阶段时的外貌,同样使用任何技能消耗真气。只有突破第三段:天际,将拥有无穷无尽的真气,天地间所有气为你独尊!使用任何技能将不会消耗自身丁点真气!” “师父,那你呢?是属于什么段?”岩晋睁大眼睛,充满对突破至三段到达天际的憧憬。 “我18岁开始修行,花费了23年,成为道人,中间因为种种原因,找不到突破道人的入口,这样浑浑噩噩浪费了8年的时间,身体内的真气终于有了增长,30年后有幸突破第二段,我的外貌在那时也就固定在了80岁的样子了。”环山道人眺望远方,满眼尽是沧桑。 “想不到师父至今都没能突破第三段啊…”岩晋有些失落感,“那会怎么样呢?” “每350年就会有一个重大的劫难,度不过就是死…只有专心突破第三段,与万物同生,日月为伴,不老不死真气用之不竭方才无劫可度,但依然有禁忌!!”环山道人的话带着山谷的回音萦绕在岩晋四周。 “那是什么禁忌?到底有多少条?”岩晋好奇的看着老者,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共就三条,说简单也挺简单。”环山道人掀开道袍轻盈的坐在岩晋身旁。 “哪三条?”岩晋想也没想问。 “第一不可有爱恨情仇 第二尘世间种种因果与你无关。 第三不得透露你会法术的事!” 想到这里,岩晋收回意识,口中默默念到:道人,以我现在这种状态,怎么可能突破第一段呢?阿狸,阿狸,阿狸…… 满脑子心心念念的都只是那如火的身影。 环山的浑厚嗓音在旁响起:“岩晋,你怎么了?这几日看你面色憔悴寝食难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岩晋把头从手掌心抬了起来道:“师父!这几日你又去了哪里?” 环山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哪里灵气充裕,就往哪里跑,是不是修行出了什么问题?” 岩晋手捂住嘴巴,心中犹豫,要不要告诉自己的担忧,过了良久道:“找到了吗?” 环山脱了白色道袍,用力抖了抖,道:“什么找到了吗?” 岩晋心想:还是向师父打听打听,免得我连入定修行都做不到,谈何突破?道:“我是说精力充沛的山头,可有找到?” 环山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好找?四处稀薄的都没咱们蓬莱山上的灵气多!放心,师父找到了,会第一个带你去的!”又把袍子穿在身上,准备出去。 岩晋再也按耐不住道:“师父!我想问你个事。”心想:阿狸的事,怎么开口呢? 环山道:“是不是问我去哪?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万一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进行解决,这样,既保证了你的安危,又让你可以用心修炼不被外界所打扰。” 岩晋脱口道:“师父我想出去。” 环山盯着他道:“什么?你要出去?你想去哪?” 岩晋道:“我也出去找灵气的山头,修炼!” 环山阻止道:“你就在家里好好修炼,炫珠在你体内,你又没有突破,我是不允许你瞎跑浪费时间的!” 岩晋道:“我想去找阿狸!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三年多都不上蓬莱山看看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我不希望她像刘玲那样,我担心她,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在想……” 环山一拍桌子,吼道:“无时无刻不在想?想什么?想什么?想阿狸?想她来看你?想她这三年为什么没来吗?” 岩晋坚定道:“是!我担心她有危险……” 一个耳光切断了他想说的话,环山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告诉你岩晋,自从你拜我为师,做我虚无派独门弟子,你就别给我七想八想,你只记住一句话:我要突破天际!” 岩晋捂着脸颊道:“可是……” 环山摆手道:“别给我可是!时间不多了!难不成你感觉不到为师很焦虑吗?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看着为师,噢,像刘玲那样,才知道后悔吗!” chapter78:不老境 岩晋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可是胸口的火热,似乎并未浇灭,他吼道:“我就问问阿狸怎么了?总是跟我提时间,时间不多!可是师父,你知道吗,最近我连梦中都是阿狸,我也想好好修炼!可是再这样下去,不要说修炼,连基本的入定我都无法做到!谈何天际!谈何突破啊!” 环山愣愣的看着他,神情由暴躁转为沉默,再次扬起手掌。 岩晋闭上了眼睛,轻声叫道:“打吧!你打我,可能就把我打醒了,那样我也能用心修炼。没那么多杂念!” 手掌落在他的肩头,环山道:“孩子!阿狸也在用心修炼,她期待着跟你来一场角逐,她期待着你凌空与她在云层间看日出日落。” 岩晋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道:“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环山点点头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怕你对她动心,怕你对她动情,怕你这几年的成果,因为一个女人毁于一旦!所以我把这座山方圆百里都罩上了一层结界,我没日没夜的守着它,怕大黑蛇阿狸私自破坏结界影响你,所以没有告诉你。想不到,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瞬时间好像没有了精神,颓废枯萎了一样。 岩晋去扶嘴角露出笑容道:“既然阿狸是想跟我来一场角逐,师父!那你放心!我绝不甘落于人后!从现在起!我要努力突破!争取超越她!假如我堂堂一七尺男儿,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那实在太没面子了!” 环山却是满脸愁容道:“我担心你徒儿!”声音中充满了一种莫大的哀伤。 岩晋仍是笑颜如花道:“担心什么?师父?” 环山盘腿坐在蒲团上,指了指旁边的蒲团,示意他坐下,道:“曾经水存先师有个师兄,叫段祺瑞,后人知道他的事情不是很多,但是我师父因为收我为徒时我才18岁,正值阳刚之气大盛,特将段祺瑞先师的事情给我说了几次,于是我记忆深刻。” 岩晋道:“段祺瑞先师?他什么事?” 环山道:“我听我师父说段祺瑞先师,年轻的时候,修为其实比水存先师的天赋还要好,因为他生命中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师妹,他们日日夜夜一同修炼,直到有一天,师妹患了疾病去世了,从此段祺瑞一蹶不振,别说突破天际,就是第二阶段都是梦魇。所以知道段祺瑞先师的名玮都是极少数人,段祺瑞先师后来也因他日日夜夜的买醉,胡作非为,被掘出师门了,整个人也变得口无遮拦疯疯癫癫。这就是我担心你的原因。” 岩晋默然无语。 环山继续道:“我们虚无派自从耀霍背叛师门篡改天都教以后,从此隐居山林,一脉单传,我年龄也到这里了,不希望你误入歧途,毁了虚无派的根基!你要知道岩晋,你身负使命!” 岩晋沉默了良久道:“我只是出于一种普通朋友式的关心,并没有非分之想。” 环山大声道:“不可以!男女有别!普通朋友时候长了,也有期待幻想意淫等诸般情绪,其结果必会耽误修行的进度!岩晋啊!我知道你刚满十七,对于异性有了好奇之心,按普通人再正常不过,可是你要知道,炫珠在你体内,时间真的不允许你有何闪失,你懂吗?” 岩晋道:“师父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环山抚了抚长须道:“放下过去,放下阿狸。” 岩晋心里默默念到:放下?可是我从来没有说会爱上阿狸呀?我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罢了,担心她的安危。 环山道:“好了别想那么多,放下就是不错,不论她有没有与你角逐,有没有来看你,都不要心存幻想更别抱有侥幸期待的心理,用心修炼。” 岩晋很想反驳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默默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环山站起身,向外走去:“今天晚上我还是去附近巡逻,确保你能在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下好好修炼。” 岩晋以前都不知道师父出去干什么,今日把话说开了,就搞清楚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好好修炼,不禁问:“师父你不累吗?留下来休息一下吧?” 环山摇摇头道:“时间不允许我休息。”转身离开,自风中飘来一句话:“你用心修炼,我就不累!” 岩晋心下一阵感动,于是反复告诫自己:虚无派一脉单传,师父担心我修行没能精进,又怕我误入歧途如先师段祺瑞那般为了一个女子修为毁于一旦!为了不让他老人家白费苦心,我可不能贪图一时,误了大好期望前程! 一脉单传在心底扎根。 从此岩晋没日没夜的引气入体。 直到八年后,25岁那一年。 他感觉神台出现了一种金光,三田之气由珠转雾,在体内发生了炸裂,变成了混沌一片的气体。 岩晋大惊,只见意识神台中多出来一个精致纹理繁复的珍珠,猛的出定,大叫道:“师父!师父!” 环山刚从外面回来,此刻已经晌午,道:“怎么了徒儿?” 岩晋满身大汗淋漓,慌张无措抓住他胳膊道:“师父!我,我三田之处的内丹,爆炸了,只剩下,剩下一片混沌。” 环山却是一脸喜悦道:“当真?!” 岩晋险些哭出来道:“我的神台出现了金色的光,还有还有一个金色的珠子。” 环山道:“金丹!哗!岩晋!成了!你竟然直接进入第二段:道!好小子!竟然比之水存先师45岁第二段还要早!25岁!你小子居然25岁呀!25岁!第二段!”用力抱住岩晋,眼中居然落下了泪水。 岩晋觉得不明所以,试问:“师父,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将经历每350年一次的大劫了对吗?” 环山点点头道:“350年,对于你只花了10年进入第二段道来说,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岩晋,想不到你25岁就拥有了不老容颜!天佑我虚无派!天佑我虚无派!” 岩晋却是松了一口气,心道:居然是到了第二段道,不老境,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害我虚惊一场。开口道:“师父,我,我连那什么穿墙瞬移还有你那个易容我都没学会,怎么就,就到第二段了?” 环山不敢置信道:“你,你不知道?” 岩晋点点头道:“是啊,不对吗?” 环山指着他道:“上次我看你打坐凌空而起,我还一直都以为你会了。” 岩晋眨眨眼睛道:“我?凌空而起?”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印象……” 环山道:“算了算了,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想着,看为师。”俯首到半空中,道:“就是想到哪,想一下,你的意识就会牵动体内的真气,让你快速到达那个方位,你试试,很简单的!”又转换了西南角,东北角,最后落在他身侧:“试试,快试试!” 岩晋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了几个身影,第一个是阿狸,第二个是二伯。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哟喂!吓我一跳!岩晋!你个天杀的!怎么突然跑到厨房里!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岩晋睁开眼睛,心头一愣:“怎么到了这里?”他看看自己的左右掌心,内心充满震撼:太神奇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一种莫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脑海中浮现蓬莱山的土屋,却迟迟没有更换场景。 只听李婶道:“岩晋你怎么了?最近跑哪里去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二伯二娘到处找你十年了!十年你去哪了?怎么穿成这样?像个道士?还留起了胡子?是不是你呀岩晋?我应该没看错吧?岩晋?怎么不说话?岩晋?” 岩晋反应过来,心中无限个疑惑:怎么不灵了?会不会是太远了?蓬莱山到二伯家距离太远,所以回不去了?那我又是怎么来的呢?师傅又不在,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算了,今晚上我再试试! 满脸尴尬之色,笑道:“李婶我,我翻墙进来的,嘻嘻嘻……”转身离开。 李婶道:“等等,别走!过来过来!” 岩晋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笑道:“是不是要我帮你扫地洗碗?” 李婶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想问你胡子留这么长干嘛?搞得我差点认不出你了,来来来,我给你刮刮!来!过来!过来!”抓起菜刀,示意他过去。 岩晋摸摸下巴,野草般的胡子的确很长,笑道:“这几年住在山里,所以没怎么留意外在。”走到她身边,李婶变矮了才到他胳膊处。 李婶道:“哎呀!小伙子长高了好多,比你那两个弟弟要长一两个头啊!等会,我拿个凳子。” 岩晋忽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情感,忙道:“不用了李婶,我蹲下来就好了,或者你把刀给我自己刮也成……” 李婶从旁端过来一个小凳子,那是小时候岩晋洗碗踩过的小凳:“不用,蹲着多累啊!再说了,咱们十年没见了,既然你能活着回来,就是一种缘分!我来给你刮胡子!” 岩晋接过凳子,坐在李婶的面前道:“李婶那你可得仔细点,别给我脸给刮破了!” 李婶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道:“乌鸦嘴!不相信我的技术!这刮胡子跟刮鱼鳞差不多啦!来来来,坐外边点,光线好!我看得清!” 岩晋拖着凳子跟着李婶来到厨房门口:“行不行啊李婶?” 李婶举刀一点点的刮着道:“你放心!那阿福前两年上山砍柴被毒虫咬了腿,到家没医多久就去世了。他呀!在世的时候总是找我给他刮胡子呢!你没听他说起过吧!我技术好得很!” 岩晋心一跳道:“阿福叔叔他,他去世了?” 李婶道:“是啊,两年前就死了,中午被人发现抬下山没医多久人就走了,全身发黑。临终前老挂念着你呢!现在你能活着回来,说不定是他在天上保佑你平安的!所以呀!你最好去他坟头给他烧个香报个平安,感谢感谢阿福暗中保佑!” 岩晋惋惜道:“我还以为一切都不会变,阿福叔叔他活着好好的,没想到竟给毒虫咬死了?” 李婶刮胡子的手没有停,道:“傻瓜,别难过了,人各有命,老天要你死,绝不会让你活过第二天的!都是老天的安排,上天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它的道理。” 岩晋又问:“岩石岩百都好吗?” 李婶道:“他俩啊,成家了,各自有了妻儿,岩百这小子不错,他妻子又怀了,先头生了个儿子,现在想要个女儿。岩石头胎生了个女儿,准备生个儿子,可是过了大半年,没见怀。这家里里里外外,我也干不了几年了,年龄大了,好多事,照应不过来,瞅着最迟三年后就该退休了。” 岩晋惆怅道:“我希望你一直都在这个家。”感觉记忆中李婶像亲人一样,感情比二娘二伯还要深。 李婶摇摇头,胡子也给刮了一大半:“傻瓜!我也有一家老小的要照顾,就算你二娘二伯挽留我,我的家人们也不会让我继续干下去的,年龄大了,儿子媳妇希望我在家里享福咯。” 岩晋有些失落道:“我二伯二娘们好吗?” 李婶道:“好!儿孙满堂,你说好不好?”刮完最后一缕胡子道:“好啦!岩晋你摸摸,现在脸上是不是滑溜溜舒舒服服的?” 岩晋伸手一模下巴,果然干干净净特别滑溜道:“谢谢李婶!刮的真干净!” 李婶转身在水池洗了一下刀:“对了岩晋,我听你说,这几年在大山里,岂不是还未娶妻?” 岩晋脸上一红道:“是,诶,李婶,我二伯二娘他们出去了吧?” 李婶放好刀,清扫着地上的胡子渣道:“现在马上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你二伯茶叶店越开越多,交给了你的两个弟弟们打理。你回来了,可能也会分给你几家店,因为当年开店起步的钱是卖你们家那大宅子换来的,所以如果你二伯有良心,肯定会分几个店给你,这样你就有钱娶媳妇了!” 岩晋道:“我没有……” chapter79:焖烤 李婶道:“嘘,你问的时候啊,千万别说我跟你说的,还有,千万不要问你二娘,你二娘那个人,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别回来!自私的很!她啊,看我年纪大了,就明里暗里想赶我走呢!倒是你二伯顾念情面,想让我继续干。” 岩晋道:“二伯二娘找了我很久吗?” 李婶摇头道:“他们哪里找,只是叫阿福出去宣扬了一下,看见你,让你回来。” 岩晋道:“我这么久没回来,二伯二娘一定很担心吧?” 李婶摇摇头:“你想的美,你二娘面对你二伯的时候,哭哭啼啼,吵着要找你,说你可怜,转身什么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该买的还是照样买,你二伯倒是真的担心你,一个人坐在厅上,直言对不起你那去世的爹,但由于忙茶行的事情分不开身,于是托人处处打听你,还千叮万嘱我要是上街看到了你,一定记得把你带回家!” 岩晋点点头,道:“不知道岩花姐最近过得好吗?” 李婶道:“她,你还记得她啊?你小子,她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少欺负你,你问她干什么?” 岩晋道:“毕竟是一块长大,我想到了她就问问嘛。” 李婶正准备回答。 屋外走进一个年轻男子道:“李婶主人家要吃饭了,可以上菜了!” 李婶道:“这是代替阿福的,叫阿甘,阿甘啊,这是主人家找的侄儿岩晋。” 阿甘与岩晋差不多大,向他点点头道:“公子好!” 李婶道:“上菜了上菜了,来来来,岩晋你跟阿甘一块把那几盘菜拿到厅上去。我去端汤。” 岩晋应了一声:“好的李婶。” 三人来到厅上。 二伯二娘坐在主位。 岩石岩百分坐两旁,余下的两名女子两个小孩,共八人,满满坐了一桌。 李婶边端菜边道:“主人家,岩晋回来了,他今天一回来,就去了厨房,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二伯道:“岩晋?他人呢?” 二娘笑眯眯道:“李婶,岩晋是大哥的儿子,也算是咱家的人,既然回来了,就让他上来坐吧,阿甘,加个凳子!” 李婶道:“那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过不多时,站在门口等候的岩晋走进了厅上,他长发披肩,身上米白色的道袍显得飘逸脱俗,走到二伯二娘身边道:“二伯二娘受岩晋一拜。”掀开袍子,给二位磕了一个响头。 二娘赶紧上前扶他道:“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还拜什么拜。” 阿甘拿着凳子,不知往哪放。 二娘叫道:“来来来,把凳子放到他爹那边,岩晋难得回来,肯定与他爹最亲。” 岩晋坐在二伯的身边。 二伯问:“去哪了这十年?我派人四处找你,找不到。” 岩晋道:“我在山上,遇见了一个老头,他,救了我。” 二伯道:“老头住哪?我好派人去拜谢他一下。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十年啦,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的安危!”摸摸他的头发说道:“李婶跟他把头发整理一下。” 李婶道:“诶!是主人家!”跟岩晋梳着头。 岩晋对李婶笑笑道:“谢谢李婶!” 李婶摆摆手,示意岩晋不必理她。 岩晋道:二伯不用去找那老人家了,那老头认生,常年住在山里,不喜欢与外界接触。” 二伯给他夹了一块肉道:“住在山里,吃什么?吃肉吃肉!” 岩晋笑着夹了起来,在鼻子上闻了闻,放在碗里道:“吃鱼还有野果,二伯。你先吃,要不然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二伯点点头,再是不语。 岩石岩百与小时候不一样,成熟稳重了一些。 都没在说话。 岩晋被叫到书房,一商量,阿福先前居住的杂物间分给他做卧房。 二伯与岩晋谈到深夜,始终没有打听出这十年种种,只道他跟着一个山间老头生活在一起,具体也就是捉鱼砍柴度日。 岩晋回到杂物间。 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走近才知是白天在桌上吃饭向他张望的岩百。 岩百道:“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岩晋摇摇头道:“没什么。” 岩百抓着他的领口道:“别给我耍花招,说了什么?” 岩晋皱眉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岩百指着他鼻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镇上许多人在抓你,你的人头值十万两黄金!” 岩晋摊开手掌道:“十万?不是一万两吗?怎么四处找我的消息,还没有消停?” 岩百用力推了他,可是却没有把他推到地上,于是伸手又来抓他领口,却抓不到:“这十年你干了什么?你知不道许多人在茶行闹事,让我们交出你?你到底在江湖上做了什么?说?”由于扑了个空,岩百有些气急败坏,抓起地上的树枝,往他身上抽打。 岩晋觉得树枝移动的速度可以轻松的避开,于是稍微左右左右的片过击打,走近岩百,抓他拿树枝的手道:“干嘛?说话就好好说话,我可不喜欢看你表演,更何况你拿这种东西,是想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吗?” 岩百丢下树枝,一把抓住他的领口道:“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她,她因为你,都是你!你这个罪魁祸首!你回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 岩晋一改先前的吊儿郎当,反手捉住他的肩膀道:“岩花姐!岩花姐她怎么了?” 岩百道:“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把她逼走的!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 岩晋皱眉,胸腔中忽然爆发一种愤怒,吼道:“我问你!岩花姐到底怎么了!别给我打岔!说!” 岩百却安静下来,冷笑道:“你装的可真像啊?没想到你城府如此之深!岩晋,我万万没想到啊!你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可以像个无辜者一样,反过来问我!”他用力推开岩晋,吼道:“问我岩花怎么样?你的把戏演给谁看?我吗?还是我家人们!?” 岩晋这一次没有躲闪,倒在地上,道:“岩花姐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说什么!” 岩百摆摆手道:“算了,我不跟你争,我现在只问你,为什么岩花姐出事那天,你消失了,人是不是你叫的?你只告诉我,是或者不是,不用再给我扯其它,我不想听!” 岩晋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冷汗,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晚上,岩花坐车回去的场面,暗自摇头道:“不会的,你骗我,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岩百却走了过来,抓起他的衣巾道:“果然是你!那几个人是你叫的!是不是!” 岩晋皱眉,满眼迷离之色,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慌乱的推开岩百,跑了出去。 只见天空中繁星密布,可是厚重的云层却阻挡着月亮的伸展,他站在岩宅的大门口,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进头皮打湿了发丝。 忽然间,他感觉头痛,一个地方牵引着他的思绪,随着意识转换了一个场景。 只见一片碑林,所置身的竟然是父母亲人的墓碑处。 他看着父亲的坟牌,跪在地上,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新的墓碑,上面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岩氏家族岩花之墓。 心里猛的一跳:“岩花姐她,她死了?!” 他不敢相信,抱着脑袋,一阵阵抽痛,几欲昏迷,心中只问: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一次次自问,却没有一个人回答:难道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那四个男人?是他们干的?为什么?马车夫呢? 头疼愈加强烈,眼前一黑,坐倒在地。 “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五音不全的歌声中,岩晋醒了过来。 周围漆黑一片,一束火光的石头摩擦的剪影,出现在不远处半米以外。 岩晋并无不适,他清楚的看见一个女人蓬头散发的打着火石:“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似乎也不惧怕黑暗,只是惊的抖了一下,不成调的歌声就此打住,她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转而又打着火石。 岩晋坐了起来,发觉头疼似乎减轻,他又问了一遍:“我怎么到了这里?姑娘,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向四周打量,发觉是在山洞中,周围熙熙囔囔的散落着杂草树枝。 女人停了动作,身体发起抖来,忽然抓着喉咙倒在地上,不停的颤憟着,喉咙里发出巨大的呻吟:“啊哎啊哎!”如此反复。 岩晋赶紧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道:“喂!姑娘!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做?” 女人僵硬的在地上颠簸着,像僵直的动弹的大鱼。 岩晋摇晃着她的肩膀叫道:“喂!姑娘!你干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谁!谁在里面?!”那声音连同脚步声扑面而来,焦距地喊到:“阿桑!阿桑!你跟谁在一起?!阿桑!快出来!” 脚步声渐行渐近,岩晋皱眉道:“对不起!她好像不太对劲!你快来看看!” 脚步声停在洞口附近,男子道:“她是不是躺在地上?” 岩晋抱着阿桑道:“是啊!快过来帮忙!” 男子并没有走动,似乎近在咫尺道:“你认识她?” 岩晋摇头道:“不认识,你不是唤她阿桑吗?你应该认识!” 男子道:“她还在发抖?” 岩晋感觉怀里的阿桑的确比之前抖的厉害道:“是啊,她到底怎么了?不停的抽搐,你快进来帮忙吧!” 男子仍是没有动作,只是道:“噢!没事!过会她自会好的!”语转温和道:“你是谁?怎么会到了这里?” 岩晋皱眉道:“别问我是谁了! 她抖的非常厉害,都不能说话!快进来帮帮她!” 男子笑道:“啊,你把这个给她服下。”从洞外扔进来一瓶东西。 岩晋伸手接住,打开瓶盖,准备灌入,皱眉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不进来亲自救她?反而丢给我这个东西,难道它一定是救命的吗?” 男子道:“只有那东西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哼!”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岩晋正待犹豫。 怀中的阿桑却在黑暗中颤抖摸索着,摸到他手中的药瓶,夺了过去,爬到一旁,蹲在角落里,仰头灌药。 岩晋叫道:“小心有毒!”抢上前去。 忽闻见一股浓烟,暗道:糟糕,哪里烧着了?!怎么会有烟味? 再待夺那药瓶,只见阿桑昏睡在地,空药瓶丢到了一边,伸手摇她:“喂!阿桑姑娘!你怎么了?醒醒!” 阿桑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口中发出恒长的吸气之声:“哈哈嘻嘻呵呵!”怪笑,笑得全身颤抖,脸色潮红。 岩晋拍她的脸:“喂!你怎么了?” 笑声越来越大,身体因为狂喜,不断颤抖着。 岩晋心下慌:“喂!快停下!别笑了!” 阿桑笑到笑不出,开始不断狂呕,嘴里吐出了大量红色肉沫还有深红色的血,可是嘴角似乎不能控制的抽搐式笑容,仍在维持狂喜。 岩晋赶紧抱住她,让阿桑头向下,弯腰把血肉统统呕出来,避免出现喉管堵塞窒息的现象发生。洞口飘进来的浓烟加重,吼道:“喂!谁在外面点火!你到底想干什么?阿桑不行了!她,她吐了很多血,她,她吃了你给的那东西,神智不清!快进来帮忙!” 只听见干柴烈火的燃烧之声大作,没人回应。 岩晋见洞里呆不下去,心中叫道:那人无端给药,现在又在外面放火!想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这样熏下去!我倒没什么,只是阿桑肯定受不了! 抱起阿桑,往洞外走去。 到了洞口,发现洞外面一片火光,火势越来越大无限蔓延,似乎整个小树林处于火海当中,滚烫的热浪烧灼着洞内焖烤之感。 不禁出口骂道:“哪个王八蛋搞的鬼!疯了吧!还要不要人活了!” 岩晋抱着阿桑,只觉她骨瘦如柴,全身冰凉,毫无知觉,暗想:她如此瘦弱,我真的是她拖进洞中的吗? chapter80:阿桑 外面这人如此歹毒,换做常人必死无疑! 火海几乎遍布方圆二三十米,常人不是在洞中活活熏死,就是踏出洞口烤死或者在火海中烧死。 岩晋叹了口气,在阿桑耳边说道:“喂!阿桑姑娘!你坚持一会,我这就带你出去!” 阿桑的呼吸好像停止了,纹丝不动一潭死水。 岩晋看准洞外没有火光的一个位置,自语道:“那里,我要到那里!拜托!这一次不要给我掉链子!”闭上眼睛,心里想的那个位置。 忽听一个男人说道:“喂!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人是鬼?” 岩晋睁开眼睛,虽然四周漆黑一片,并不影响视力,转身看到身后举火把的男人道:“你猜我是人是鬼?” 男人用火把在岩晋身上照了照,倒在地上,倒退数步:“阿桑!阿桑!不可能!鬼呀!!!!”他转身冲入了火海中。 岩晋愣了良久,不明所以。 怀里的阿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扯他衣袖,指了地上。 岩晋顺着方向,看到男子丢弃的火把附近有一个巴掌大的牌子,上面刻有一个“刘”字,捡了起来,道:“这是什么?” 阿桑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正在这时,火海中奔出来一个渐渐消融的人影,那人痛苦的想要摆脱火海,最后如陨落星辰,一点点残缺,落入火海之外的是烧焦的残肢。 岩晋打了个冷战道:“咦~!这人真是疯了!” 阿桑又扯他衣角,指了北方。 岩晋道:“是?让我送你回去吗?” 怀里的阿桑点点头,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虽然牙齿间还带有血迹,并不影响那笑容的迷人。 岩晋道:“好吧,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反正你也不会说话!” 几个生疏的瞬移用完以后,来到了一个山脉之间的庄园。 低头,发觉阿桑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道:“虽然我师父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会道法,想必是怕耽误我的修行,加上你又不会说话,所以呢!不用太崇拜我,既然我已经送到了,那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 阿桑抓住他胳膊,摇头指着庄园的大门口。 岩晋皱眉摇头:“不了!我已经送到了!放开我!” 阿桑抱住他的脖子,不停的摇头。 岩晋叹了口气,道:“好好好,我送你进去!”扒开阿桑的手,道:“说好了!我把你送进去,就让我走!” 阿桑微笑点头。 庄园内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 岩晋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庄园内的竹屋,只见屋子的门牌上写着“刘门宗”三个大字,皱起了眉头道:“原来是刘门宗!怎么会是刘门宗呢?” 阿桑扯扯他的袖子,指着一座大屋。 岩晋见四下无人,距离有二三十步,于是又一次使用了瞬移,这一次,他没有闭眼,感觉空前的爽歪歪,正待他细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 身后那人道:“你是干什么的?” 岩晋转过身,看见一个腰胯大刀的粗犷男人,笑道:“我我,是阿桑姑娘的朋友,她让我带她来的呵呵呵。”一阵傻笑。 男人抓住他的肩膀激动道:“阿桑?你说的是刘桑?” 岩晋低头示意道:“就,就她。” 男人看着他怀里的姑娘,皱起了眉头,道:“她,是阿桑?” 岩晋点点头道:“是啊!你不会不认识吧?” 男人看了良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岩晋道:“不是吧,想这么久?你把她脸上的头发弄开,仔细认认!” 男人手放在下巴上,道:“这样吧,你先到屋里坐,这个阿桑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阿桑,还得大伙确认一下,虽然按道理讲,既然她可以熟门熟路的带你进来,必定是对咱们这里相当熟悉,可是呢,仅此一点,也不能确认,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请随我来。”伸掌往左边的一个屋子引去。 岩晋只得跟着他来到一个屋子里,岩晋把阿桑放到一个座椅当中,转身准备问点什么。 男人带上了房门,并且在门上了一把锁。 岩晋冲过去拍门道:“喂!你想干什么?为什么锁门?” 男人冷冷道:“哼!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带个女人回来说是我们宗主夫人,岂不都要好酒好肉的招待!你当我刘门宗白吃白喝的地方吗?” 岩晋拍门道:“既然你不相信她就是你们要找的阿桑姑娘,干嘛要把我们关起来!你直接说,我带她走就是啦!” 男人恶狠狠的道:“让你走!你以为刘门宗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岩晋道:“那你想怎样?” 男人道:“我想怎样?我要让你和她终生难忘!”说完转身离去。 岩晋边拍门边道:“喂!等等!至少听听阿桑姑娘的想法吧!喂!别走啊!” 男人声音自远处飘来:“等我们宗主回来,一切水落石出!” 岩晋大声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没有回应,或许是走得远,没有听见! 岩晋叫苦不迭,道:“什么远离尘世间种种因果!有时候不是我想不想的好吧!” 接连几天,庄子里的人好像忘了这间屋里有人。 岩晋除了用打坐修行来消化时间,其余都在门口来回走动,希望有人经过,打听打听也是好的,可是门口范围之内,几乎没有人过路,这就有些难熬了。不禁埋怨道:“阿桑姑娘,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这都是什么地方?硕大的刘门宗几乎没有什么人!” 阿桑自从放在凳子坐下以后,几乎没有动过,好像睡着了。 岩晋走过去,在她胳膊上拍了一记,道:“喂!阿桑姑娘?别睡了!快醒醒!” 只见阿桑从凳子上倒了下来,瘦弱的如同干柴一样的胳膊,皮纹打皱。 岩晋一把接住了她,心里猛的一惊:不会,是死了吧? 正在这时,久违了大门一分为二,阳光褪去了房中的阴暗,照在来人宽阔的背影:“阿桑!是不是你!阿桑师妹!”是个略显壮实的青年,他抢到阿桑身边,推开岩晋:“滚开!不许你欺辱我师妹!” 岩晋被推到一旁,心提了起来:“快看看!她怎么样?” 来人探了阿桑的鼻息:“阿桑!快醒醒!阿桑!是我!你的棉大哥回来了!阿桑!阿桑!”用力摇晃着奄奄一息的姑娘,抬起头道:“你把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伸手抓住他的领口。 岩晋摇头道:“不不不,误会,误会,我跟她在山洞里,有人放火,给她吃了一瓶东西,她就成这样了!” 棉大哥道:“你是谁!我问你是谁?谁给她吃东西!什么东西!” 岩晋道:“我是岩,”忽然想到似乎许多人要找他,特别是刘门宗,改口到:“我是岩岩,对,我叫岩岩。” 棉大哥道:“岩岩?你小子想骗我!说我师妹怎么了!” 正在这时,门口外传来许多脚步声,有人喊道: “刘棉闯进来啦! 叛徒刘棉闯进刘门宗了! 他来救她师妹刘桑来了! 捉住他! 不要让背叛师门的罪人跑了!” 脚步声人头攒动,似乎立马就要奔进来。 岩晋道:“怎么回事?谁是叛徒?刘棉又是谁?” 棉大哥冷冷一笑道:“少给我装了,你还到我不知道!你故意假借我师妹的消息诱我上钩,怎么现在得逞了,又因一品鲜戒指不知去向,而打埋伏卧底战,走开!卑鄙小人!跟刘竟一样!卑鄙无耻之徒!”一掌推开岩晋。 岩晋道:“喂!你这人是不是疯了!说些什么?现在外面都是抓你的人,你想带着她去哪里?跑得掉吗?”眼见刘棉抱着阿桑无路可逃,脱口问道。 刘棉抬脚踢开岩晋道:“假惺惺的以退为进!滚!老子不要你管!”抱着阿桑来到窗边,伸脚踢碎了封死的木窗,往外跳去。 岩晋跟到窗前,只见窗外密密麻麻布满了追兵,叫道:“棉大哥!我可以帮你逃出去,只是你得告诉我来龙去脉!可否?” 刘棉解开裤腰带,把阿桑系在身后,没好气道:“等你我活着出去!我再告诉你!”从腰间抽出长剑,抵御迎面而来的追兵。 岩晋见大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跳出窗子,道:“棉大哥!” 刘棉回头道:“怎么了?”只觉眼前一花。 岩晋到了他身侧:“把手给我!” 刘棉看着他的掌心,愣住了,笑道:“这许多人?还要我跟你牵手作战不成?” 岩晋抓起他的手道:“给我!” 刘棉又觉四周一花,来到了山脉之间,是刘门宗山庄的大门口,惊到:“怎么?怎么回事?” 岩晋又在脑中想了一个地方,是昨晚上的山洞附近。 刘棉还未反应过来,忽觉四周又是一花,场景切换到了一片黑椒的树林之中,重心不稳坐倒在地道:“难道我大白天做梦?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许畔山的丛林里?这里的树木漆黑一片,想必是发过一场大火!” 岩晋赶紧扶起刘棉道:“快救阿桑!她伤的很重,我去拿昨晚她吃过的药瓶,说不定能救她!” 刘棉解开腰带,刚要说点什么,身旁的岩晋凭空消失了,背后生出一阵阵冷汗,摇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过了一会,身旁的岩晋又原地出现,手中拿有熏黑的空药瓶,放在鼻尖闻着道:“好像被火烤干了,你闻闻,味道还能分辨吗?” 刘棉颤抖着接过药瓶,怀里抱着阿桑,由于种种无法解释的现象,使他双足发软,坐倒在地,眼睛却是没有离开岩晋道:“你到底是谁?” 岩晋皱眉道:“我告诉你,你不能跟别人提起。” 刘棉不明所以道:“为什么?” 岩晋抓抓头皮道:“你知道的,按道理,应该没有人不认识我,你仔细看看。” 刘棉一手捏着空药瓶,一手抱着阿桑,仔细观察着岩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心中飘过无数个问题,最后摇头道:“没见过,从来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岩晋咬住上嘴唇,来回在周围走了一圈,道:“我是岩晋。” 刘棉瞪大眼睛,震惊道:“是你!十年前刘竟向掌门指认,说你诱拐刘玲师姐!居然是你!你偷了一品鲜掌门指环!江湖上许多人都期盼你打开装有天下第一武林秘籍的密室!居然是你!”他满眼通红,里面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岩晋皱眉道:“刘竟居然说我诱拐刘玲?我当时只有十四岁!胡说八道!” 刘棉丢下药瓶,抓住岩晋的手道:“一品鲜的掌门戒指呢?在哪?在哪?” 岩晋道:“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见过!快救救阿桑,找什么戒指!真是的!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了!” 刘棉道:“你当真不知?” 岩晋道:“真没见过!” 刘棉道:“那刘玲师姐呢?她人呢!她肯定知道!” 岩晋摇头道:“算了不说了,救人要紧!”去碰阿桑,摸到她脖颈处,略有温度,脉搏似乎没有那么明显,急道:“完了!她好像不行了!” 刘棉再才从思考中回过神,点了阿桑身上的几处穴道,道:“必须马上给她找大夫!我点了她几处穴道,只是缓解她周身的痛楚。”忽然抬起头,带着希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带我去天狼山吧!带我去天狼山!” 岩晋疑惑不解道:“天狼山有大夫?”他记得天狼山好像是武林秘籍的藏经之处。 刘棉道:“那里有各种密籍,只要我进去了,一阅,就可以救她!” 岩晋甩手给了他一掌,抢过阿桑道:“你想利用我!而并不是顾念她死活!痴心妄想!”准备离去。 刘棉道:“别!别走!听我说!现在形势很不稳定!刘门宗底下都是刘竟的人!阿桑是个棋子,她回去以后,只会遭受各种弹劾谴责还有诬陷与折磨!” 岩晋道:“阿桑究竟是谁?为什么刘门宗这样对她?” chapter81: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 刘棉激动道:“你居然不知?刘玲没有告诉你吗?” 岩晋摇头:“她好多事都没跟我说。” 刘棉道:“阿桑是前任掌门刘易阳的独生女!你居然不知道?” 岩晋惊到:“她就是抢了刘玲师姐的男人的小三!”忽然间觉得世界真小,兜兜转转十年以后,遇到了刘玲的劲敌,师父的独生女,刘桑。 刘棉道:“不是阿桑师妹抢了刘玲师姐的男人!而是现任掌门刘竟,为了夺得掌门之位,从我身边抢走了阿桑!他这个卑鄙小人!登上掌门之位,先是找机会毒死前任掌门!后闲阿桑碍眼,假借游玩害她,没想到将她困在许畔山的树林之中!七年!我找了她足足七年啊!不惜背叛师门,也要找到她!没有想到,她,她竟然变成了这样!他人呢?!他人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岩晋怀中正抱着阿桑,骨瘦如柴形容枯槁,道:“你说的是放火的人?” 刘棉双手叉腰道:“有人放火?那人是谁?” 岩晋道:“我不认识,不过那人已经烧死了。” 刘棉道:“烧死了?他放火怎么可能烧死了?”向周围看了看道:“噢!原来这场大火是人为!” 岩晋指着一处道:“就在那,他自己不知怎么像发了疯,冲入火海中,然后就烧死了。” 刘棉用下巴点着同样的方向道:“在那?” 岩晋点点头:“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刘棉走了过去。 岩晋叫道:“退后一步,就那个,那堆黑炭,应该是他!” 刘棉伸手抓起那堆炭灰,里面还冒起了浓烟:“这他妈都烧成了灰!谁还认得出啊!” 岩晋道:“对了!快过来!阿桑身上有块牌子!” 刘棉丢下碳灰,奔了过来道:“什么牌子!” 岩晋道:“在她胸口内!你搜搜!” 刘棉伸手在阿桑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叫道:“哗!是刘门宗宗主令牌!哪里弄来的?” 岩晋道:“放火那人丢下的!” 刘棉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放火烧山的人,是他!是他啊!哈哈哈哈!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 岩晋愣道:“什么?放火那人是谁?” 刘棉笑了好一会儿,把令牌收入怀中,接过阿桑道:“快走!救阿桑要紧!” 岩晋道:“去哪?” 刘棉道:“去天狼山!” 岩晋道:“去天狼山干什么?” 刘棉道:“救阿桑啊!” 岩晋狐疑道:“棉大哥!你不是看小弟好骗,图谋藏经阁里天下第一武功秘籍吧?” 刘棉摇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天狼山后山上有许多奇珍异草,什么铺地蜈蚣、纤弱木贼、马蹄蕨、海金沙类、瓶蕨、金毛狗、绞股蓝、灵香草、玫瑰茄、积雪草、复活草、中华补碎骨、断肠草、母草、水蜈蚣、香附子、苍耳、九节等等。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岩晋道:“你是大夫?” 刘棉道:“我不是大夫。” 岩晋指着他道:“你!肯定是为了天狼山藏经阁而来的!” 刘棉若无其事道:“但我胜过大夫!” 岩晋道:“此话怎讲?” 刘棉踢了他一脚道:“讲个毛!再讲下去!阿桑师妹就不行了!快走吧!” 岩晋道:“从哪边走?” 刘棉扬起下巴道:“那颗黑压压的树杈,看到没有?” 岩晋抓着他的胳膊道:“看到了看到了!” 经过刘棉的指引,岩晋的瞬移,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二人来到天狼山后山藏经阁山洞洞口,铁门紧闭。 刘棉等了一会,道:“干嘛?怎么不带我进去?” 岩晋道:“你不是说后山有许多草药?进去还有草药吗?” 刘棉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你傻啊!草药虽有,可不能贪杯啊!胡乱吃一通,只能适得其反!走带我进去!” 岩晋道:“你的意思还是得阅览各种武林秘籍,才能救阿桑姑娘?” 刘棉道:“废话!快点啦!阿桑师妹没多少时间了!越犹豫对她越没什么好处!” 岩晋抓了抓脑袋,在门口来回走了两圈,忽听阿桑轻咳一声,道:“那好吧!我听你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啦!”抓起他的手腕。 “噌”的一声瞬移入了藏经阁。 刘棉在一片漆黑中微笑了没有一会,道:“有火吗?” 岩晋摇头道:“要那种东西干嘛?又不是看不见!” 刘棉从狂喜跌入无语之中,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得见这里所有东西?”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岩晋轻松的走到宽大的书架上,拿起一本“若心真经”看了起来念道:“事物皆虚妄,阴阳相和亦相隔,此缺彼满……” 刘棉在黑暗中腾出一只手,摸索道:“喂!别念了!快给我找火!我知道你看得见!可是我看不见啊!” 岩晋四处张望,摇头道:“没有那种东西!” 刘棉失望的坐在地上道:“白来了!白来了!” 岩晋继续看书,让他意想不到的事,这些书以秒快速的收入脑中,不到半个时辰,三层书架上的各种卷轴,书籍,经解,统统看完了。伸了个懒腰道:“看完了!我知道了,找到三种药材属性,即可救她!” 刘棉怀抱阿桑,没好气道:“哪三种?” 岩晋道:“一、辛温解表药,凡以发散表邪,解除表证为主要功效的药物称为解表药。作用是利水、透疹、祛风湿。二、清热药,凡药性寒凉,以清解里热为主要功效的药物,称为清热药。作用:可以利湿、滋阴、发表。三、泻下药,凡能引起腹泻和滑润大肠、促进排便的药物,称为泻下药。作用:消除水肿、胃肠积滞、实热内结、大便不通。” 刘棉点点头道:“看来你真的是个超能人!居然了了数时之间,所有经籍都看完了?” 岩晋想了一下道:“很快吗?” 刘棉道:“相当快!” 岩晋努了一下嘴道:“没办法,慢不下来!” 刘棉双手抱着阿桑,黑暗中问道:“喂!岩晋!你能给我几卷秘籍吗?我好带出去修炼!” 四周没有声音,好像消失了一样。 再次叫道:“要不要这么小气?我就是问问,带出去我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喂!岩晋!说话说话说话!沉默换不来别人的帮助,求求你别冷落我了好吗?” 似乎有风卷过四周,跟着是岩晋的声音在黑暗中适时的响起:“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怎么了?” 刘棉道:“你出去了?你去哪了?” 岩晋道:“我去找茯神,苏合香,海金沙三味药材去了。” 刘棉道:“找到了吗?” 岩晋走了过来,将珍珠大的黑色药丸塞入阿桑的口中道:“我已经倒成丸了,快让她吃进去!” 刘棉道:“她吃了吗?” 岩晋道:“在口里,还有三颗,等下阿桑醒了,你就给她吃!”塞入他手中。 刘棉一把捉住他道:“拿几卷武功秘籍给我吧岩晋!求你啦!” 岩晋道:“要几卷?” 刘棉道:“有几卷?” 岩晋道:“经、书、籍一共三十六册。” 刘棉道:“是啦!传闻中的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快给我!” 岩晋道:“你全都要吗?刚刚不是说好只拿几卷?” 刘棉道:“你懂什么?如果不全阅一遍,只会徒劳无功!” 岩晋道:“那你自己拿,我可管不了!” 刘棉道:“帮帮我!帮帮我嘛!你知道的,这里又没有光,我看不见,怎么拿?” 岩晋道:“你自己不想想办法啊?我能带你进来就已经算是恩赐!” 刘棉道:“哼!” 两人再是不语。 岩晋坐在旁边,仰头看着头顶的房粱道:“该醒了吧。” 刘棉不甘心道:“不行,我这趟来,机会不能白白错过,你抱着阿桑,我去拿经籍。” 岩晋接过阿桑,道:“好好行行行,你去你去!” 刘棉把剩余三颗药丸递给了岩晋,道:“你指挥一下,我好找准方向。” 过不多时,在岩晋的口头指引下,刘棉用自己衣衫包裹着三十六册经籍系在身后。 岩晋发觉沉睡中的阿桑睁开了眼睛,道:“阿桑姑娘醒了!没想到真的有效!快!把它吃了!”余下的三颗药丸塞入她嘴里。 阿桑闭口咀嚼。 刘棉满载而归道:“阿桑!阿桑醒了!阿桑!” 岩晋道:“我们出去吧。” 刘棉道:“反正都拿齐了,走吧!” 岩晋把阿桑背在身后,道:“走吧!” 刘棉在黑暗中拍拍身后的经籍,道:“谢了兄弟!” 岩晋单手抱着阿桑,一手抓住他的胳膊道:“走啦!” 两人来到了大门外。 岩晋道:“这地方没什么人啦?在不我们走下去。” 刘棉反对道:“不可不可,天狼山乃一品鲜的至关重地,怎么可以胡乱走动?” 岩晋问:“那现在去哪?” 刘棉道:“去刘门宗!” 岩晋点点头道:“也是,是时候将掌门令牌交还给他们了。” 阿桑气色好转,不能说话,伸手往怀里一掏,扯着岩晋衣袖“啊啊啊”的叫。 岩晋看她,发现她消瘦的脸上布满了焦虑之色道:“你在找令牌吧,在棉大哥那里。” 阿桑望着刘棉,继续扯袖子。 岩晋道:“阿桑似乎有话要说。” 刘棉本来望着山下的一片苍茫的树海,扭头看她道:“去那里,然后转北,到达程弯。” 阿桑望着他“啊啊啊啊”的叫着。 岩晋道:“别说啦,阿桑找你有事!你关注一下她!” 刘棉看着阿桑道:“我知道,她怕回刘门宗了,因为之前的事情,可是又能怎么样?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岩晋道:“你跟她说的什么?” 刘棉叹了口气道:“也许刘竟被大火烧死,这是老天对他的所作所为,最合理的报应。假如他还活着,我真没办法揭穿他,但是现在不一样,阿桑,我有你!你就是澄清一切疑团的筹码!所以不用害怕,先回刘门宗再说!” 阿桑摇头,眼中有泪水闪烁。 岩晋道:“她不想回去!我看咱们还是另辟蹊径!” 刘棉皱眉道:“阿桑,你怎么就不明白!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刘门宗在你的手上一点点没落吗?你想想你那死去的爹爹吧!他愿意在天上眼睁睁的看着几代人辛苦创出的宗派,从此一改他姓别人当家做主了吗?” 阿桑摇头,仍是拉扯岩晋。 岩晋道:“阿桑姑娘的舌头碎了,她,她没办法说话。再不咱们随阿桑走,不去刘门宗。” 刘棉沉呤了一会,道:“苦了你了阿桑!那好!听阿桑的,先也只有这么办了。”他身后背着经籍,自知去往刘门宗也不安全,先妥当处理经籍才是正事。 忽听山脚下一个声音叫道:“在那里!就是那两个人!有一个身后背着一包东西!” 又一声道:“那两个人怎么上去的?” 先前那人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我一直盯着入口,也不见有人。要不是今天进来检查丢失,还真没想到有人上去!” 刘棉望着山脚下的几个人,道:“咱们走吧岩晋!有人来了!” 岩晋低头看怀里的阿桑道:“阿桑!去哪!” 阿桑指了南方,身轻如燕的身姿在岩晋的怀里犹如无物。 岩晋道:“棉大哥!快!抓紧我!” 刘棉道:“好勒!”拽紧他的胳膊。 两人随阿桑的指引来到了五祖镇。 午后,只见镇上许多人正在收拾摊位。 刘棉背着经籍,道:“怎么是来五祖镇?难道要去你那柳杞县的老家?阿桑,别傻了!你娘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岩晋抱着阿桑,低头看她,只见阿桑咬着嘴唇,唇瓣干裂起皮,道:“先找个位置,吃吃喝喝,我看她嘴唇发裂,又过了这么久,也该吃些东西了!” 刘棉双手叉腰点头道:“那行!走!随我来!” 两人来到了一家名为描线的大酒馆。 岩晋见小二在招呼别人,径直走到二楼靠窗的桌子坐了,把阿桑放在身旁的凳子上道:“我给你喂些水。” chapter82:擂台招亲 刘棉把身后经籍放在桌上,四处观察了一番道:“岩晋兄弟!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岩晋道:“你点吧,我吃不吃都无所谓。”瞥眼看到左边桌上坐着三个人,一人文质彬彬青年,一人独眼横肉中年人,一人手持拐杖的老者。 只听老者道:“藏好了吗?” 独眼中年男人满头大汗,擦擦额头汗珠点头道:“大可放心!我办事向来妥当!” 瘦弱青年给他斟茶道:“戴大哥办事,我放心!” …… 刘棉点好菜,凑到岩晋耳边道:“你也觉得那三个人不太对劲?” 岩晋实际啥也没看出,不动声色喂阿桑喝水,道:“此话怎讲?” 刘棉道:“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四大怪人中的妖言惑众赵无极,群魔乱舞柳初阎,百怪千奇戴严生。他们三个聚集在五祖镇?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岩晋皱眉道:“现在不管什么大事!首先是阿桑姑娘的事情第一!” 刘棉道:“阿桑?她的事可不大好办!假如她会说话,这事,倒也弄的个水落石出,现如今,阿桑舌已作废,估计得劳烦岩晋公子一段时日了!” 岩晋道:“可我自己还有事呢?我师父在蓬莱山等我回去,不能耽误太久,安顿好阿桑姑娘就要立刻动身。” 刘棉道:“等你回去干什么,应该没什么大事,回去先缓缓?” 岩晋道:“怎么了?什么意思?” 刘棉道:“晚了。” 岩晋皱眉道:“什么?” 刘棉道:“先不说了,吃吃吃!” 小二端上来三菜一汤:“两位请慢用!”退了下去。 岩晋喂阿桑吃饭喝汤,心里不免疑惑顿生,道:“喂!你刚刚说什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情?” 刘棉压低嗓子道:“阿桑想回老家,这里离她老家没有多远,但是……” 这时候,对桌三人起身从旁走过,嘴里骂骂叨叨的:“活见鬼了!到底跑哪里去了?” 老者回道:“鬼知道它去了哪里?妈的个巴子!” 只言片语间,听不出三人埋怨什么。 刘棉低头掩额,直到三人下了楼,才道:“你听阿桑的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岩晋叹了口气道:“你是怎么想的?” 刘棉摸摸胸口的宗主令牌,道:“我本想救了阿桑,带她浪迹天涯,过逍遥快活日子,现在刘门宗群龙无首,我当然是去解决刘门宗的大事啊!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之前,我得把这些东西看一遍!怎么样?先前在那密室里,你不是看了一遍,学得几招?” 岩晋摇头道:“我只是随意浏览了一下,没有仔细研究。这么多,一时之间你看的完吗?等你看完再行动,黄花菜也凉了吧!” 刘棉一手扶着经籍,一手夹菜吃道:“嗨,看不完,那我也得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它藏起来!等有空了,就拿出来瞅瞅!这上面的东西,要仔细研究慢慢修练的!你那浏览,不起什么作用!” 岩晋叹了口气道:“棉大哥,既然你是来救阿桑的,不如我把她交给你吧。” 刘棉摇头道:“不成,不成,若是先前你这么说,我定答应,现在嘛,有点难!” 岩晋不明所以,道:“这是为何?” 刘棉拍拍经籍,道:“经籍!再说了,虽然一开始我是为了阿桑擅闯刘门宗,可是现在嘛,我得先把阿桑这事放一放,经籍才是头等大事!” 岩晋皱眉道:“你当真不管阿桑死活?” 刘棉笑道:“这不有你吗!” 岩晋闭上了眼睛,道:“算了,我带她走!” 刘棉道:“你带她去哪?” 岩晋睁眼道:“找个人,照顾好她。” 刘棉眼珠微瞥,道:“先去她老家,这些经籍我也没地方好藏,等,解决了刘门宗的事,你再带她走,我绝无异议。” 岩晋点点头道:“那行吧。” 三人酒足饭饱,来到长街上,身旁都是人潮攒动的街头。 阿桑吃了许多食物,人也不再憔悴不堪,手脚倒是能活动活动,她笑颜如花,抱着他并在左脸上亲吻了一下。 岩晋登时满脸通红,抵御着阿桑的热情道:“这,真叫人难为情,棉大哥,你快管管阿桑!” 刘棉背着经籍,道:“阿桑!快过来!” 阿桑回头看他,极不情愿的走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袖子。 岩晋擦擦脸,道:“阿桑姑娘,你是要带我去哪?” 阿桑指着长街尽头,拍拍刘棉。 刘棉背着经籍,叹了口气道:“你想回老家啊?你娘早在七个月前就已经病逝了,家里再没别人,听说老宅子也给你丈夫刘竟转手卖了人!”顿了顿道:“没用的,我认为先去刘门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各个长老讲清楚!不能让你爹的根基毁于一旦!” 阿桑摇头,指着长街尽头,嘴巴大开大合,却没有声音。 岩晋道:“看来阿桑执意要去,我先带她回老家看看。” 阿桑拍手笑着,挽住了岩晋的胳膊,与他亲昵的黏在一起。 刘棉道:“阿桑!你过来,帮我扶着经籍,避免掉落。” 阿桑瘪瘪嘴,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 一只手抢先搭在了经籍之上。 刘棉忽觉后背一轻,道:“阿桑,你哪来这么大力气?” 阿桑“啊啊啊啊”怪叫。 岩晋惊道:“是先前饭桌上的老者!” 只听乌鸦般的嗓音道:“刘棉!你以为以手遮额,就可逃出老夫的视线吗?”伸手夺去了经籍。 刘棉回头,只见手持拐杖的长发老者,看着弱不禁风,鸡爪般的手上提着他从藏经阁里摸黑带出来的共三十六册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心下大惊,道:“你想干什么?柳初阎!把东西还给我!”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青年,他站在刘棉左侧,用折扇挡住了刘棉的动作,轻描淡写道:“诶!等等,我这扇子上可有千年藤萝蔓的剧毒,挨一下,全身瘙痒,挨两下,皮肤溃烂,三下嘛,可就见阎王咯!” 刘棉一惊,只得停住动作,向岩晋道:“岩晋兄弟!帮帮我!” 岩晋道:“我,我。”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道:“别想了!干的过我的大刀,兴许他有一口气为你送终吧!” 刘棉心下焦急,道:“妖言惑众赵无极,群魔乱舞柳初阎,百怪千奇戴严生!你们来五祖镇不会专程赶来针对我的吧!” 老者柳初阎打开衣物包裹的经籍瞅了一眼扔到地上,踩在脚下,反手掐着阿桑的脖子道:“不错!我们来五祖镇,是有别的事情要办!运气好,又接到一桩大买卖!” 刘棉警惕眼前拿折扇的青年,见那一堆天下武陵秘籍被老者踩在脚下,眉毛抽搐了一下,道:“什么买卖!” 青年笑道:“大哥!他居然还不知道,刘门宗花大钱,买他的脑袋!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阿桑不会说话,只会“啊呀啊呀”的怪叫。 岩晋紧张阿桑的安危,本想瞬移过去救她,却发现,特技失灵了,只得道:“她一个女孩子,你轻一点!别伤着阿桑!” 身前独眼汉子大刀架在岩晋的脖子上,仰天笑道:“先顾好自己的小命要紧!小伙子!刚刚我听说,他叫你岩晋?还要你帮他!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让咱们三个好好看看!” 控制阿桑的老者,柳初阎道:“赵无极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独眼汉子赵无极道:“大哥!他可是岩晋!满城贴的通缉令,头号人物岩晋啊!” 折扇挡住刘棉的青年,戴严生道:“你说的是十年前的通缉令吧!前几天我刚刚路过蓬莱,在路口的公告牌上,看了通缉令,上面,除了刘棉那小子,再就是采花大盗车万群!根本就没有岩晋这号人!二哥,你那信息得更新了!” 独眼汉子赵无极道:“五祖镇镇口的告示牌上,你看了吗?!” 折扇青年戴严生道:“这,我到没注意!” 赵无极道:“是啦!上面的信息天天更新!我只要到哪里,公告牌上的各种消息,从来不会错过!怎么可能会搞错!岩晋这小子值钱!” 老者柳初阎道:“行了!论谁,都没有我手上的阿桑价格高!她可是刘门宗找了七八年的宗主夫人!听说刘门宗宗主刘竟,为她急白了头呢!” 刘棉用力呸了一声道:“瞎鸡吧乱嚼舌根!刘竟那混蛋巴不得阿桑早点魂归天外!还急白毛个头啊!” 手持折扇青年戴严生道:“什么?你小子活腻了,敢怼我大哥?!信不信我挖出你的眼珠子,喂我爷爷!” 刘棉昂着头,警惕折扇上的剧毒,扭头视线落到身后道:“岩晋兄弟!快过来救我!” 岩晋使出吃奶的劲,试想过去帮忙,真气好像用完了,只得无奈道:“棉大哥!我,我,我失灵了!真不好意思!” 刘棉一声长啸,道:“去你唠的大爷!关键时刻掉链子!” 折扇青年戴严生瞪大眼睛,道:“嘿嘿嘿!你骂谁大爷?是不是要我请出我爷爷!嗯?我告诉你有我爷爷在,你小子甭说眼珠子!就是花花肠子狼心狗肺也给你啃干净不带骨头的!” 长发老者柳初阎仍扣住阿桑的脖子,右脚踩着经籍,用力踢开经籍,道:“行了!咱们这趟收货颇丰!你左爷爷右爷爷!是想拿出你那歇瑟尔无眼蜘蛛,让别人认出咱们是妖魔鬼怪四大怪人中的三个吗?” 独眼汉子赵无极道:“是啊!四弟!起先可是商量好的,死也不暴露身份!你可得收着点!” 戴严生讪笑道:“我知道分寸!再说了,我也就拿我爷爷吓唬吓唬他,不是什么大事!大哥二哥放心好了!” 柳初阎把阿桑横抱在怀里,道:“我也不啰嗦了,走了!咱们去收银子去!” 赵无极道:“去哪大哥?” 戴严生想也没想抢道:“当然是去刘门宗!把阿桑跟刘棉这两人的赏钱拿到手!” 柳初阎点点头道:“嗯!四弟说的不错!阿桑作为宗主夫人,跟刘棉私奔的丑事,足以让咱们大赚一笔!走啦!” 赵无极收起大刀,点了岩晋几处穴道,把他扛在肩上,道:“对!可是岩晋这小子,刘门宗也在找他,一品鲜也在找,那我们把他交给哪家?” 戴严生打开扇子,给刘棉扇着风,道:“这可太好办了!” 赵无极不明所以,看着柳初阎又看看戴严生道:“大哥,四弟说的什么意思?” 柳初阎道:“先得到刘门宗岩晋的赏钱,再乘人不备,悄悄溜去一品鲜,拿赏钱!” 赵无极道:“这恐怕拆穿了吧?” 戴严生道:“不对呀大哥,你这个方法好是好,可是风险太大,弄不好人财两空腹背受敌,再加上刘门宗与一品鲜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他们两大派系人多势众,咱们三个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是寡不敌众,仇敌甚多啊!要我说,另一个方法或许更加完善。” 柳初阎道:“什么方法?” 戴严生道:“大哥,别忘了大茶商岩家的实力,整个茶行几乎都被岩晋的伯伯给垄断了,到哪都是他的店,难道你不曾想,这个上面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啊!” 赵无极道:“四弟!还是你有智慧!这个也能想得到!可是什么方法能三家收进呢?” 戴严生狡诈道:“我们只需要立个擂台,拉上比武招亲的擂台,表面上是比武招亲,暗地里却是竞拍,出价高者得岩晋!而我们三,拿到钱,任刘门宗、一品鲜、大茶商如何竞争,都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最后就是把岩晋五马分尸,一人一边也只是看笑话的人而已!” 柳初阎沉思不语。 赵无极道:“那,那价钱高过赏钱吗?” 戴严生道:“你放心,对于刘门宗与一品鲜,大茶商三个顶级的首领来说,高出赏金的十倍绝对没有问题!” chapter83:圣灵 柳初阎道:“四弟说的不错,这样一来,咱们既不得罪刘门宗,也没有竖一品鲜为敌,还可以获取大茶商的钱财!当真是妙法!听你的,走!先回蓬莱镇,散布比武招亲的消息!” 三人胁迫着岩晋,刘棉,阿桑上马。 刘棉回头瞅着没有被带走的经籍,张口欲言又止。 戴严生道:“怎么刘棉?看你三十好几,粗手粗脚,也不像是个整天抱着书本过日子的文弱书生要考状元一样,怎么看着那堆书,你就魂不守舍?难道书里有什么金银珠宝?” 刘棉坐在马上,被点了穴道,结结巴巴说道:“那是那是……”正酝酿怎么说这堆书是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 柳初阎把阿桑横在马上,脚踏马鞍,道:“当真是金银珠宝?”吩咐道:“四弟,你去拿过来!” 戴严生点头道:“是大哥!”翻身下马,吊儿郎当的捡起那包经籍。 “诶~!这可是我先发现的,所以,归我了!”一个肆掠的声音响起,抢先夺去了经籍。 戴严生抬眼去看,勃怒道:“你算哪根葱,敢和我抢饭吃?活得不耐烦!拿来!”只见抢走经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乞丐。 老乞丐抱着经籍道:“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还怕你不成!走开!”抬脚去踢戴严生。 戴严生挥折扇挡开道:“这可是你自己不识抬举!不是我想要你小命!” 折扇刚好碰到破烂衣衫老乞丐的膝盖之上。力道不大,乞丐不以为意抱着经籍退后一步道:“想要老子的小命!先得追得上老夫才行!”转身就跑。 街道两旁好多人围观着。 戴严生嘴角上扬,戏谑的看着他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心中默数:“1,2,3,倒!” 老乞丐健步如飞,窜出十余米远,眼见就要消失在人潮之中。 被点了穴的刘棉,手脚不得动弹,头跟脖子却可以活动,他急道:“喂!你快追呀!!还等!等个毛!那堆可是可是天下……” 柳初阎耳尖道:“可是天下什么?” 刘棉急不可耐道:“哎呀!柳初阎!难道我刘棉会拿不值钱的东西跑路?你想想?我能随身携带的,绝不是凡品!别废话了!抢回来就没错!” 柳初阎一声冷笑:“切!老子偏不把它当回事!四弟!你回来!不要再追了!既然这个老乞丐可以躲开你折扇上的曼陀罗剧毒,想必绝非常人!” 忽然间只听人从中的老乞丐传来一阵仰天长啸:“哎呦!我的天菩萨!竟然是!竟然是《三十六度……》哇哈哈哈哈哈哈!走了狗屎运了!老子当真是走了狗屎运啦!” 戴严生正准备上马,仰头道:“什么三十六度?扯那些狗屁不通的!瞎逼逼!” 柳初阎点头应道:“这老乞丐有毛病吧,走吧回蓬莱镇!” 刘棉急道:“就这样走了?那些书还没,还没抢回来呢!” 戴严生翻身上马道:“抢回来干嘛?人家都躲开我折扇上的曼陀罗剧毒,我难道还为了你那几本不值钱的破书,拼小命吧?” 刘棉身体不能动弹,头始终朝着乞丐远去的方向,大叫道:“那不是普通的几本破书!那可是!那可是……” 柳初阎笑道:“那可是《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天下武林秘籍~!” 刘棉扭头震惊道:“你!柳初阎,你,怎么知道!” 戴严生扬起马鞭道:“那堆破书如果是天下武林秘籍!我生吞了它!” 说罢三人齐声大笑,带着岩晋,阿桑,刘棉扬长向北而行。 刘棉想不到,四大怪人中的三个居然把他所说的话当成笑话,气的半句不言。 岩晋道:“棉大哥,那不是一品鲜……” 刘棉制止道:“这样也好!可不能让恶人得了好处!” 戴严生道:“一品鲜?他们两个还好意思说一品鲜,对了!大哥,掌门戒指!一品鲜掌门戒指,可以去一品鲜后山的天狼山密室里偷拿武林秘籍!戒指呢!” 柳初阎道:“咦!说的不错!戒指呢!” 赵无极道:“对啊!大哥!一品鲜还有刘门宗两大派系花重金聘请天下人士寻找岩晋几人,大程度并非只是要人!更要一品鲜掌门戒指啊!也并非流言传的那样,什么拐走刘门宗师姐刘玲一说!而是,主要还是一品鲜掌门戒指啊!” 柳初阎停下马来,道:“是啊!说得不错!戒指呢!刘玲呢?还有后来他们去到哪里?这些东西我们可都没有问过啊!” 赵无极笑道:“大哥,岩晋与阿桑都在咱们手里,要问这些,岂不是轻而易举!先赶回去,这一路上,不是咱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吗?” 柳初阎点点头,道:“对!说得不错!咱们走!” 三人驾马向西远行。 阿桑,刘棉,岩晋因为都被点了穴道,于是在柳初阎、戴严生、赵无极的胁迫驾马前行下,渐渐睡去。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岩晋仿佛置身蓬莱山山顶的土屋之中,他好像听到除了风声,还有剧烈颤动坠落之感。 “岩晋!岩晋你快醒醒!快醒醒!” 岩晋皱紧眉头,心中想到:“谁!谁在叫我?” “快醒醒吧!阿狸她,她,不行了!”理智的声音抚觉,焦急难耐的声音愈演愈烈。 “怎么好像是师父的声音!师父!是师父在叫我!”岩晋在心底回道,猛然间睁开眼睛,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块,压在师父环山道人的后背上,双手正用力支撑在自己两侧,彼时若不是师父环山扛住了石块的重量,那压在石下的人,就是岩晋自己了。忙翻身去推石块道:“师父!怎么回事!蓬莱山山顶不是没有人能上得来吗?更何况还有你设置的结界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环山道人道:“我已经真气耗尽!不能带你离开这里!阿狸为了救我,引开了大黑蛇还有黑衣人!” 岩晋赶紧抓住环山的手道:“什么黑衣人?” 环山道:“快带我去山下的小树林!” 岩晋想着小树林,“噌”的一声,两人同时消失在大石之下。只听“噗通”一响,床板被大石压成碎片。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中,傍晚的余晖照应着一颗松柏,空气抖动,气流出现了水波纹一般的轻微变形,一个黑色的大洞程不规则的裂口往左右两边分割。 一只带有黑色紧身连体衣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把裂口的两边大了几寸,接着是黑罩衣罩住的头探了出来,声音自他蒙在衣服里的嘴里发了出来:“精确到这里?” 离地一公分虚空中的半米长的口子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只见那半截露在外面的黑衣人,一个踉跄的往外搀扶了几下,跳出了裂口,紧接着从里面麻利的走出来衣着黑色泳衣一样的男子。 先前由于被后者推出了裂口,摔倒跪在地上,抱着脑袋回头看着后面拍打身体悠闲伸懒腰的男子道:“我说杰克!你每次都对我这么粗鲁!是不是看我没说什么,认栽了,你就一次比一次下手厉害啊?!我告诉你!我虽然在咱们五个当中比较瘦弱,但不代表我没有下线的容忍你的蛮横!纵容你的粗鲁!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你的这种鲁莽行为给你造成的严重后果!”一把冲上去抱住对方的腰。 杰克被他捁住,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反驳道:“你明明知道空间切割只有30秒的时间,你还站在出口唧唧歪歪,你是想我被空间利刃咯成两半,然后一节尸体在这里,一节尸体落在蓬莱山山顶?是这样的吗?杰林!” 杰林没再试图掰倒对方,仰头道:“我只呆了几秒?你说!我就探听外面安不安全,有没有敌人,好给你把风,万一这边人满为患,钦差大臣皇亲国戚一大把,岂不是,暴露了咱们的踪迹?!” 杰克推他道:“行了行了!你理由真多!给我起开!我要撒个尿!” “噌”的一声,两人不到一米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长胡子老道,一个蓝色布衣的俊俏青年。 四人双双看着对方。 杰克感觉左腕上的黑色手环不停地震动,瞪大眼睛与杰林互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了两个深不可测的笑容道:“圣~灵~!” 那蓝布衣青年正是岩晋,他望着两个本搂抱在一起的黑色泳衣的男人道:“师父,他们是……” 环山道人道:“快走!就是他们!” 岩晋道:“什么?” 杰林杰克彼此松开对方,分别摘下手环,扔了出去,正好落在岩晋二人身侧。 环山道:“是他们!他们来找灵珠的!小心!”一把推开蓝布衣青年。 岩晋被推倒在一两米远的地上,道:“怎么了!师父!” 只见黑色手环掉落的方位出现了网状的铁捁,紧紧包裹着环山,从头到脚像蜘蛛网一样蠕动贴牢他的身躯,那黑色可以自行蠕动锁牢的蛛网,是两厘米宽的黑色粗条,环山道人的鼻子也竖向锁在其中,鼻梁上还有横向的粗条,只听他道:“快走!别管我!”字刚刚吐完,那蔓延蠕动的黑色网状自动吞入他的口中。 一股鲜红的碎肉伴随着纸张揉碎的脆响,在这个黄昏后的小树林里撕心裂肺的散发着。 岩晋惊呆了,他不知道师父怎么了,但是眼前的老人,似乎如失去生机的木偶,只见他那两只暴露在两边身长的手臂,毫无生气的瘫软在左右两侧。 血水印着黑色特殊材质的条状大网,把裹在里头的白色道袍,染成了可怖的腥红色,那血像流不尽的源泉,一层层的往外喷射着。 岩晋摇着头道:“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他感觉这像是在做一场梦,梦中切换的场景,是那么的残忍,他抱着脑袋,心里默默想着:这是梦,这一切不是真的,我先前根本不在这里,这里是哪? 他回头望着身后的一丛丛树林想着,根本没有在意黑衣人罩在泳衣内的邪魅一笑,和带有侵犯的接近。 他僵硬的看着那一棵棵树,脑海中重温了几遍,修炼时的情景,突然他感觉有个地方足以证明这是梦中,还是现实,于是他想到了那个地方,就是蓬莱山山顶的土屋,闭上了眼睛,心心念念着那个地方,“噌!” 消失在杰林与杰克的周围。 岩晋睁开眼睛,他望着一片废墟的土屋,和炸的摇摇欲坠的山顶,喃喃道:“变了吗?这不是梦!那刚刚,那师父,那阿狸!都是真的!” 一个模糊的剪影出现在他身侧。 岩晋定睛一看,叫道:“师父!” 环山道人倒在地上,身上的肢体早已经扭曲变形,他口嘴歪斜,颤抖的嘴唇里泊泊流淌着血水和碎肉,他好像要说什么,头努力的仰着高高的,大开大合的嘴里无声的淌血。 岩晋一把抱住环山,带着哽咽颤抖的嗓音道:“师父!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你才不痛苦?告诉我!” 环山用他那唯一能活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岩晋,里面有好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语隐藏在他的眼神之中。 岩晋死死地抱住他,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他向天吼道:“不!师父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不可以让你这么痛苦!”伸掌运气落在环山胸前。 由于他不曾给人疗伤,所以出于本能的尝试运气吞吐入环山道人的身体。 刚开始,真气很顺利的进入师父的身体当中,不到两分钟,贴合手相的真气,竟以数倍的量,反过来输入岩晋的身体当中。 “不!”他震惊中想要收回手掌,但那股真气,却像吸铁石一样,将他与环山道人的身体牢牢黏住。 岩晋摇着头,想把灌入身体的真气反向输入环山道人的体内,却犹如撞上一股透明墙壁那般,徒劳无功,真气不被打扰的尽数传输进岩晋三田之中。 chapter84:哀嚎 看着环山道人大口吐着鲜血,却无能力的的感觉,让不能收回手掌的岩晋莫名愤怒,他紧紧的抱着渐渐失去体温的环山道人,仰天怒吼:“不!师父!” 由于暴怒,身边的场景随着他的愤怒,切换到了大街上。 人来人往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众人看着满脸泪痕颓废的岩晋,和他怀里要死不活环山道人,指指点点: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哗——又不见了!” …… 岩晋周身的场景又切换到了宅的大厅上,他抱着师父,还是坐在地上的姿势,却是大厅的大桌子上。 岩石岩百还有二伯二娘,及嫂子,弟媳,两人的孩子,都看着突然间出现在桌上的两个人,辛亏桌上的饭菜还未上,只留有几人身前的杯盘。 两个孩子吓得躲在母亲的怀里。 岩石开口斥道:“岩晋!你小子活腻了!竟敢吓唬我们!” 二伯开口叫道:“岩晋,是岩晋?!真的是他,你,你从哪里来的?” 二娘白眼一翻,笑道:“哟!真的是岩晋,长帅了好多!快,下来,坐在桌上,成什么样子!” …… 岩晋抬起头,满脸泪痕之中充满了无助的神情,他看着周遭的人,一个个的看了一遍,闭上了眼睛,带着嘶嘎的嗓音道:“我,我好难过。” 那几个字把他此刻悲愤又无奈的情绪表达了出来,却远远没能道出他此刻痛的几欲作呕的内心,他忽然发现原本黏在师父胸口的手掌,可以活动,他喜了一下,道:“师父!” 低头注意到,怀中的环山道人,竟成粉末状一点点的消失,他惊恐的大叫:“师父!怎么会变成这样?师父!”痛苦哀嚎之声大作。 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只见原本躺在岩晋怀里奄奄一息的环山道人,变作了一堆黄沙,流落在他的大腿及桌子上。 一种突如其来的空与寂寞失落之感,围绕在他的心头,岩晋仰天怒吼,一股透明的结界出现在他的四周,将他与成为风沙的环山道人包裹在里头。 坐在桌子旁的二伯岩石岩百二娘等人,被这股恼怒的气流震的坐倒在地。 纷纷叫嚷着:“怎么回事?岩晋这小子他,他施了什么法术吗?”二伯疑惑不解。 “岩晋你个坏东西!快给我从桌子上下来!”二娘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抓岩晋。 哪知,透明圆球包裹着的结界,弹开了二娘的爪牙。 岩石岩百从地上爬起来,分别去扶二伯二娘。 “娘,你没事吧?”岩石关切问道。 岩百道:“爹,我看岩晋是入了魔障,不如去请道士过来看看,说不定就解开了疑团。” 众人只见,岩晋在透明圆球中,无风自动的飘逸的发丝,还有环山道人化成的风沙在他的周身化成了一股缥缈的雾感,他的眉心在闪烁,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就在岩石吩咐下人去唤道士和尚来看看的等候时间。 一个由身体内部浸透眉心的珍珠大的圆珠芳华的隐现在岩晋的眉心。他满头大汗,风沙像飞舞的巨龙,翻飞在岩晋周身,缠绕着模糊了他的躯体。一种犹如神抵般的耀眼光华隐秘的透露出来。 岩石岩百二伯二娘还有在一旁端菜的小斯,都看的呆了。 他们怔怔的看着坐在桌上被透明圆球包裹的岩晋,看着他的眉心珍珠大的圆点在一点点凸显,看着他的五官在慢慢的接近完美的蜕变。 “岩晋他,他是不是被妖魔俯身?” “说不定在修炼什么秘法?!” “岩晋,你给我从桌子上下来!听到没有?” 一阵拍桌子的声音,由于二娘刚刚触碰圆球,被上面的气流推出仗许,所以这一次她只敢拍拍桌子吓唬吓唬而已。 此时的岩晋只觉三田之气大盛,慢慢三珠合一,从原本混沌之气凝结为一颗金丹,金丹在脑中缩小,化为眉心一点凸起,整个人随之打了一个机灵。 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周围站满了人,岩石岩百二伯二娘还有家里的仆人们,各种眼神的看着他,此时的岩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观看的玩杂耍的猴子,他愣了一下,低头望着那堆尘土,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蓬莱山,想起了阿狸,想起了曾经与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泪湿润了眼眶,他喃喃道:“死了,师父死了?!是啊,他死了,真的离开了我,可是我好难过。我不能难过,这一切都是那两个黑衣人!是他们!若不是他们,怎么会这样子呢?”一股仇恨袭上心头,“噌”的一声。 岩晋消失在众人之中,他来到了蓬莱山山脚之下,望着原本冲天而起的高山,化为的废墟,泪水打湿了眼眶,他带来的环山道人化为的风沙,也跟着那堆尘土混为一潭。“师父!”他抓起一把尘土,用力握紧,原本先前罩在周身的结界消失不见,晨起的微风吹散了尘埃,也凌乱了他杂乱的头发,“师父!”他把唯一一捧环山道人化成的风沙揣进胸口的兜里。 “嗞——嗞!”两声响,从半空中跳出两个身穿黑色泳衣的男人,正是先前的杰林与杰克。 岩晋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道:“又是你们!”两个黑色手环从天而降,岩晋心道不妙,向旁瞬移了五米。 只听黑色泳衣的杰克道:“圣灵是活物,太神奇了,而且他还有许多技能!你看到没有?” 杰林收回手环,其中一个递给了他:“嗯!看到了,如此一来,咱们抓他就有些困难!” 岩晋听着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他气愤,又恐惧,仇恨的咬牙切齿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杀我师父!还有阿狸呢,把她交出来!?”极度的愤慨之下,捏住身旁的手臂粗的大树,用力捏爆,树里的汁液溅了他一脸,忙伸袖去擦。 杰克与杰林相视而笑。 “喔~!有点意思!”杰克轻抚腰带,身上的黑色紧身泳衣变换成了一件宽松的带帽巫袍。 杰林相继更换了装扮,也是同样的黑色带帽巫袍,只是帽子戴在头上,他摸了摸鼻子,道:“既然圣灵是个人,那咱们可不能像先前抓那老头一样,来蛮的了。” 杰克点点头道:“联系杰伦队长,看他怎么说。” 杰林摇摇头道:“不行,假如咱们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岂不是忒丢人!” 岩晋看到两人换了服饰,先是一惊,揉揉眼睛,适应了下来道:“你们!你们是何方妖孽?” 杰林笑道:“我是天上来的神仙,现在带你回家!” 杰克嘴角上扬道:“小朋友,你知道你是上天派下人间的天使吗?” 岩晋看着他们,只见杰克一寸头,五官无比高尚,鼻部坚挺,见杰林帽檐下的嘴唇弧度好看,确实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惊疑不定道:“天使?什么是天使?它,它可以吃吗?” 杰林仰天大笑,从左臂上掏出一个十公分黑色手枪,对准岩晋道:“可以,你就算把那一坨吃完也没有问题。”下巴扬着不远处的一处粪堆。 岩晋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杰林叫道:“来!看这里,笑一个。”枪口对准他眉心。 杰克意味深长笑道:“哈哈,这小子,就是一大傻b!” 岩晋木纳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杰林食指按下手枪开关,一个黑色的黄豆大小的圆形物体成直线坠入岩晋眉心。 岩晋皱眉,视线扑捉了那个圆形物体,他皱眉,心中疑惑,伸大拇指食指夹住了那个物体,道:“这又是什么?” 杰林瞪大了眼睛,脱掉了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头金黄竖立的头发,他的五官比寸头的杰克还要立体,有种冷冽的冷感,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收回手枪,望着枪口上的青烟,尖锐着嗓子道:“发生了什么?我是在做梦吗?”继而重新瞄准岩晋。 杰克伸右手拦住道:“嘿!等等!这小子不太对劲!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左手指着五米开外的岩晋,摇头道:“我们好像还搞错了,你先想想,刚刚射击出去的可是我们最新款925式最高级别自动定位手枪?” 杰林点点头,反复观察了一番手枪,道:“的确是最新款925式手枪,而且弹夹满格,开关一切都是最新的我还没开过包,此枪射击是第一次,难道是我搞错了?” 杰克又摇头道:“不,是我们低估了这小子的能力,他并非是那个老头子,所以……” 岩晋正纳闷间,突听老头子,想起来刚刚化为成土的师父环山道人,一股仇恨溢满心底,他暴怒,扔掉手中的黑色弹丸,瞬移上去,抓住寸头的杰克的脖子,把他举在空中。 杰克哇呀呀怪叫,但是脸色并不痛苦。 杰林扭头,举枪再次对准岩晋道:“放开他!咱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岩晋满眼血丝,吼道:“朋友?!那我师父呢?他的死,怎么还?” 杰林摊开手掌,点了腰带的按钮,道:“这样?”一阵青烟过后,俨然一副环山道人本人的模样道:“可以了吗?徒儿?” 岩晋瞪大眼睛,丢掉杰林,向后退开两步道:“师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走到变身为环山道人杰林身边,抓着他腰间的衣角,眼泪鼻涕横流道:“徒儿没用,恳求师父原谅!” 杰林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他居然真信了?!” 杰克虽然被仍在地上,但并不影响他的平衡,直愣愣的立在那儿,道:“说了咱们是朋友!你感觉到了什么吗?” 岩晋望着大笑的杰林,蓦然间想起了,十几年前,环山道人幻化成刘玲的样子,仇恨的抓住杰林的脖子,恍然大悟道:“你骗我!师父根本就已经灰飞烟灭,你们统统都在骗我!”他气急败坏的用眼神锁定杰克,吼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杰克懒洋洋的道:“就怕你舍不得杀我们,毕竟我们是天上来的,而你却是无足轻重的地球人,弱智群体!” 岩晋暴怒,头发无风自舞往后翻飞,他的眼神大睁,猩红的眼球里充满了血丝,感觉下一秒会弹射到杰林的脸上,他言语凌乱,语气撕裂道:“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他使出浑身力气掐住杰林的脖子,看着师父一样的面容在自己的掌心下变形,有些骇然,有些迷惑。 杰克乘此时机,掏出手枪,对准岩晋的左脖,按下了开关,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幽幽传来:“对付野兽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昏迷!” 一抹红色的人影从天而降,用躯体接住了那一记弹丸。 岩晋听到身侧有动响,把视线从杰林的脸上转移,只见一个如纸般柔媚的身影扭曲的躺在地上,岩晋立马认出了那人,他的心猛的一跳,扔下脖颈变形的杰林,奔到那人身侧,抱着她,急道:“阿狸!阿狸你怎么样了!” 原来那弱不禁风的红衣人,是岩晋念了千万遍地梦中情人,阿狸。 只见她双眼紧闭,娇媚的脸上苍白如雪,嘴角处紧咬出血的透明液体,验证着她此刻的痛苦扭曲的躯体。阿狸像被扭转的麻花,手脚无力拉拢着,像被水打湿的毛巾一般,滴滴答答的从她的每个角落流淌着透明液体。 岩晋闻着那股液体中透露出来的腥气,知道那是她身体内的血液在流淌,他哭吼着:“阿狸!你醒醒,我不允许你如此狼狈,我要你醒过来,我求求你醒过来吧!” 一声声带有上天咒语般的祈求充斥着四周,散落在丛林深处,有飞鸟被惊扰而四散奔逃,有野兽鸣哀嚎,似是反抗,似是警告,似是惊扰。 杰林抖抖稍微有些变形的脖子,摸着后颈道:“不痛啊,地球人的力量都他妈这么小的吗?” chapter85:光斑人影带走阿狸 杰克摊开手掌,掌心向外,努努嘴道:“不知道,也许他没用全力吧!” 杰林顺着后颈抓了抓后脑勺金黄色竖立的头发,帅气的脸上透露出酸爽的表情道:“喂!他在这里鬼哭狼嚎,咱们俩无动于衷,是不是不太合适?” 杰克抱着膀子道:“是啊,说小了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大了显得咱们很没有同理心冷漠无情!” 岩晋抱着气若游丝的阿狸,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曾在心里念叨着想着的人,再见面竟是生离死别,他想不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阿狸,难过的默默流着眼泪,他的心紧紧的,眼睛里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要死不活的样子,感觉难过的要死去,嘶嘎的嗓音里,已然听不清所说的深切的哀嚎,只剩下隐约间:“阿狸,阿狸!”的悲鸣之声。 正在这时,从岩晋身前半米开外的虚空中破出了一到白色的光癍,那光斑像天空中夜幕下的一颗星星。 杰林杰克还有岩晋都注意到了那个刺目的光斑。 那光斑慢慢的破裂,像炽热的不规则白色裂痕,一点点扩散,变大,像鸡蛋上出现的破裂纹路,只因处于虚空中,那亮白色的裂痕白的愈发刺眼,最后扩大到两米长的闪烁白光,从半米宽光晕深处走来了一个同样带着刺目白光的人影,人影从那扩大的光癍中奔到岩晋身前,携带着光的幻影从他那呆呆出神的神色中,抱走了尚存有一丝游离气息的阿狸,消失在白光之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从光斑出现到人影带走阿狸离去,总共花了不到十秒的时间。 事情发生的太过迅捷,以至于在场的几个人,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离奇的破空光斑人影夺走阿狸奇葩事件,就此打住,留下懵圈众人暗自神伤顾影自怜。 杰林第一个回过神来惊道:“喔~天!刚刚那个,那个,他,他是什么东西?”推了推身旁的杰克。 杰克缓了过来摇头道:“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个人吧?” 岩晋猛然间站起身,对着消失不见的光斑人影叫道:“阿狸!!!!!” 杰林、杰克掏出手环,两人眼神示意了一下,从左右扔了过去。 只听“噌”的一声,黑色手环像鳗蛇一样,将岩晋紧紧捆住,他低头看了一眼捆在腰间还在自行蔓延的黑色条状物体叫道:“这,这是干嘛?你,你们想做什么?”他双眼爆红,眼里的泪水还未干涸,沧桑的凌乱的头发,让此刻憔悴瘦弱的岩晋看起来颇为难堪。 风自远方飘来,让发丝乱舞,让衣襟抖动。 杰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挺直腰板,帅气的摆好了站姿,带着颇为官方的口气道:“我,不,是我们来找你的!我们国家,不,确切的说,我们星球,需要你,我们的每一个人民需要你!听懂了吗?” 岩晋大张着嘴,皱着眉头,眼神紧盯着杰克,忽然间仰头大笑,笑得泪水横流,他轻轻的道:“听懂了,杀我师父,害死阿狸!都是你们两个人!都是你!”声音到后半段,充满了怒吼的粗爆的质问!此刻的他像一条用绳索捆住系在门口的大狗,对着路人张牙舞爪狂呼乱叫,却又无能为力。 杰林双手背在身后,带着沉重且感同身受的神情道:“圣灵小子,非常抱歉,我杰林为与这位杰克先前所做出的种种荒唐举动,深表遗憾,但是从现在此刻开始,咱们几个是一体的,咱们是同盟,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这样吧,我给你看些东西,可能,你就会明白。”说着,从手臂另一侧不起眼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瓜子大的东西,在岩晋眼前晃了一圈道:“这个是微缩投影仪,把它放入眉心,与你的中区链接在一起,就是脑电波发的生物电流,就可以接收我从kg,也就是我们星球上的互联网,一种看不见的高科技隐形电波,跟你,就是我手上拿的这个芯片东西,无限链接,生物电流充电,只要我们想让你看什么,都可以随时发出邀请指令,而你,只需要在脑海中选择接收或拒绝,然后就可以随时随地亲身体验视频内容,当然由r发出的所有视频,绝对真实,并非造谣或者假设,这个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们!” 岩晋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只得道:“什,什么?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杰克向天翻了个白眼道:“他就是一个大傻子!跟他讲那么多,那是在浪费咱们的宝贵时间!”说完粗鲁的跨出两步,抓住岩晋的脖子,死死勒住,像对待一条狗,而并没有把岩晋当成人来对待。 杰林道:“喂!他可是圣灵,你温柔一点!” 杰克一把抢过他手中瓜子大小的芯片,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小子给我忍着点!” 只见杰克的食指指甲变成了一个尖刀,顶端顶着黑色瓜子大小的芯片,喃喃道:“你放心,可是最先进的高效材料,不论过去多少年,不会生锈,也不会老化,只要你不把它拿出来,它永远都会工作,听你指令!”说完只见协同芯片插入岩晋的眉心。 杰林抱住脑袋道:“只是会有点疼,你小子忍一忍!” 岩晋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眉心一阵刺痛,火辣辣的,钻心痛楚,他双眼爆睁,身子在鳗蛇般紧裹的特殊材质束缚下,不住扭动,却无力反驳,连痛的声音都只剩下倒吸冷气。 这种痛楚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突听身旁一声炸裂,一个东西落了下来。 杰克看着两米开外的血肉模糊的碎块道:“哗!下雨了吗?” 杰林为岩晋安装好芯片,回头看了一眼道:“不是雨,那是血,掉下来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杰克点点头道:“咦,真机巴恶心!”伸袖抹脸。 岩晋只觉头脑一阵晕昏,昏迷了过去。 “喂!醒醒!喂!” 一个粗鲁的声音把岩晋的思绪从飘远迷糊的意识中拉了回来,他渐渐清醒,只觉眉心很痛,头脑晕眩,有什么声音在细细碎碎的说话,但是却听不清,那声音很嘈杂,像停播的电视中传来机械单一的“嗞——!”的嗡鸣之声,像耳鸣一样持续不断的“嗡——”的声音。岩晋皱了皱眉头,他睁开了颇为疲倦的眼睛,眉心微微打皱,鼻中闻到一股潮湿的腥气,他看到一个山洞的石壁,看到了漆黑的壁面上有烟熏过的痕迹 “达瑞b,达瑞b……”一阵嘈杂以后的清晰声音从远处传来。 岩晋低头看了看脚边,一堆熄灭的柴火堆,一个简易的烤肉架,还有一些散落的枯树枝叶。 他本身是躺在地上,翻身坐起用左手掌心揉着左眼,见腰间先前的束缚不见了,高兴的挺直身子,扭身四下观看,只见这是一个山洞,这山洞的布景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摇晃着站起来,走到洞口,只见洞外夜已深,同样处在一片烧焦后的狼藉之中的旷野。 “z柔,嗖,瑞热们林……” 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还在远处,那声音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岩晋扭转着脑袋,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山洞,墙壁,贫瘠的旷野,想要有个人在附近都是奢侈。 岩晋捂着有些疲惫的脑袋,猛力摇晃了几下,忽然一个听得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圣灵小子!你在哪里!给个信号!”他再次回头,面对的还是山洞漆黑烟熏后的墙壁,上面一层厚厚的烟熏发黑壁面上,堆砌着层层黑灰,像笼罩着一层毛绒绒黑色缦布。 他摇摇晃晃的走在烧焦后贫瘠的旷野上,附近的声音还在继续,而空旷的视野下,一贫如洗。没有商铺没有房屋更是连只小鸟都不曾见过,死一样的安静才符合当地的环境,岩晋皱眉,再次摇晃了脑袋,忽然他注意到眼睛意识中偏向了一个蓝色的区域,他在想,那是什么? 然后注意到蓝色区域旁边的一个粉红色区域,那个位置是暗色的,蓝色一个按钮始终是亮着的,岩晋伸手在在眼前晃动了一下,始终抹不掉意识当中的两个麻将大小的红蓝两色按钮。 “这是什么?”岩晋在虚空中用力抛开了几次手臂,想把意识中的两个按钮从眼前赶走。 忽然听到有人回应他:“那是微型投影仪!你在哪?给我回来!” 岩晋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几步,左右警惕的观察着,道:“谁!谁在说话?你是谁?出来!出来呀!” 那声音再次传来:“我操你大爷,我!给你安微型投影仪的!傻子!” 岩晋慌不择路,跟着每一个字的发音,胡乱后退,踩到了一个石头,一屁股坐倒在地,叫道:“有本事出来单挑!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声音一阵:“他吗的!你傻啊!我都说了,微型投影仪!微型投影仪!你是脑袋坏了还是耳朵不好使?!你他妈脑子被驴子给……” 岩晋抖了一下,瞪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忽然意识注意到那暗的粉红色按钮上,只见粉红色那一面大亮,蓝色那一面暗了下去,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然后岩晋注意到摔倒自己的那块石头,只见那不是石头,而是一个烧了一半的木匣子,岩晋看到里面有一个五公分高的蓝花瓷瓶,伸手捡了起来,只见那瓷瓶里面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岩晋皱眉,道:“这东西我在哪见过,这地方我也好像来过,这是?” 他低头用另只手捏着山根,思考了一会道:“噢!是啦!阿桑!阿桑把我拖到这儿,然后有人放火烧山,这是先前那座山!阿桑呢!阿桑姑娘她无依无靠,又没能说话,想必不怎么安全!” 说罢站起了身,摇晃着辨明方向,往南走着,边走边纳闷:“我怎么到了这里,难道又是梦吗?” 接着他顺着阿桑先前指引的几个方向,瞬移了过去。 此刻的天蒙蒙亮,有细雨为伴,他孤独的想着:“阿桑会不会已经命丧黄泉,又或者刘棉带他远走高飞?”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他,他停下来,正思忖间,那半米高的高粱地里跑出来一个普通女人。 岩晋还没反应过来。 那女人扑倒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带着慌张无措求助的神情道:“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岩晋刚想说点什么。 一个粗犷的男人拿着镰刀从里面追了出来,那男人左右看了看,打量了眼前的岩晋,只见他年纪颇轻,长相出众,眼睛在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徘徊了一下,笑道:“哈,这是俺媳妇,我今天带她出来干农活,没什么大事。” 那女人摇着头,眼神中有畏惧恐慌的神色,哆哆嗦嗦道:“不,不。”好像有什么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不敢多说话。 岩晋见状,把女人护在身后,道:“他是你媳妇?那你拿着镰刀追出来是什么意思?” 粗犷男人狠狠瞪着女人道:“媳妇!你快给我过来,俺娘还在家等着咱们一块收些高粱回去诰酒呢!说好了你一筐我一筐,可不能耍赖!” 岩晋回过头看着女人道:“他真是你丈夫?” 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还,还没有。” 粗犷男人大声道:“不就是摆几桌酒吗?那不也要高粱诰酒才好摆酒席嘛!快过来!别耍小孩子气,你忘了你爹怎么说的?好好跟我过日子是也不是?” 女人抓着岩晋的胳膊道:“可是,可是……” 岩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道:“你想说什么说,有我在,别怕!” 女人看着他,又看看男人,往身后又躲了一些,只露出一只眼睛道:“我怕……” 粗犷男人仰天大笑道:“你知道俺娘在家等着咱们回去了,别闹小孩子脾气,过来!我不欺负你了,听你的,等办了酒结了婚,咱们再好好处处,我说了不碰你,就绝对不会碰!” chapter86:山泉没死 岩晋道:“怎么回事?你刚刚欺负她了吗?” 女人颤抖着点点头,眼中有委屈的泪水打着转。 也不知怎么,虽然这个女人长相普通,皮肤黝黑,可是这股柔弱的姿态,让他心生怜悯,他想着肤白大眼的刘玲,想着妩媚动人的阿狸,想着坚强勇敢的阿桑,最后心神落在身后的这个普通女人身上,道:“我叫岩晋,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他想先前的几个女人,自己都没能好好守护他们的安危,于是一种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好生活下去的强烈使命感油然而生,他道:“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 粗犷男人皱眉,他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却有着笔直身躯的岩晋,道:“你小子叫岩晋是吧!你要多管闲事是吗?” 岩晋忆起了刘玲在自己眼前自刎时的绝望,想起了阿桑癫狂乱舞倒在他怀里咬舌的恐慌,念起了阿狸从半空中为他挡去子弹身体扭曲流血不止的难堪,所有的感受来自于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损,他反身把那个普通女人抱在怀里道:“没事的,你不用发抖,有我在,没事的,我会护你周全!”那是对曾经的无力回天一种补偿,这一刻,他把眼前的普通女人,当成了刘玲当成了阿狸,当成了阿桑。 那女人原本惊慌颤抖的躯体,渐渐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岩晋,笑着泪水流了出来,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对我如此温柔,我叫莲生,我姓苦,叫苦莲生,我这一生都很命苦,三岁时我娘就去世了,八岁我就被卖到有钱人家做童养媳,帮我爹还完了上辈人欠下的外债,我就跑回了家,我爹怕财主找上门,又偷偷把我卖给别人,我在他们家饭也吃不饱,还要干许多活,我又想跑,山泉就拿我爹威胁我,说我不听他的话,他就给我爹告状,但是今天他实在太过分了,把我骗到高粱地,想对我行不轨之事,但我并没有那种意思,可他偏偏要我从了他,于是我反抗,咬了他的肩膀,逃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能去哪,没想到碰到了你,你是个好人,你带走我吧!”莲生用充满泪花的眼睛,渴求的看着他。 粗犷男人从背后举起镰刀,用力挥去,落下处正是岩晋的后背心,嘴里吼道:“我要你胡说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破鞋女人!” 苦莲生尖叫道:“呀!你小心岩晋!山泉用镰刀砍你来了!快躲开!”抱着岩晋,企图拽着他一同往右挪,避开山泉的镰刀。 只见岩晋处变不惊,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他这点小伎俩,还难不倒我。”说着轻轻松松的探出右手,头也不回的捏住了镰刀,道:“你看吧,这个东西,还算不上快,我先前接过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好像是叫子弹,黄豆大小可速度比这个快多了,但我仍可以接住它,然后任我轻轻一弹,弹出老远呢!” 单手抱着女子,转了几个圈,掐住了山泉的脖子,把他举在半空,道:“你瞧,这个男人对我没有丁点杀伤力,我啊就怕那个黑色的手环,那玩意,捆住我,我就动不了,可是也不知怎么,我居然睡梦中,逃到了这里!” 莲生见比岩晋高大一倍的粗犷男人山泉在他那弱不禁风的手掌中,一点点失去生机,于心不忍道:“快放开他,你再这样举着他,他就活不了啦!”焦急的拍打着岩晋的胸口。 岩晋稍微有些疑惑道:“不会吧,我就随便举一举,他就活不了吗?” 莲生道:“你看他脸色发紫,那不是要死,是什么?快!把山泉放下来!快呀!” 岩晋定睛一看,男人真的满脸发紫,心下一慌道:“咦!好像是真的!”赶紧把山泉放倒在地。 只见山泉躺着一动不动,俨然一副死去的样子。 岩晋吓得一跳,倒退数步,道:“完了,我杀人了?天啦!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这下该怎么办?” 莲生也有些慌乱,道:“咱们跑吧!离开这里!要不然被人发现,我们俩谁都别想活命了!” 岩晋道:“为什么?” 莲生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这事因我而起,要是被抓住,我也八成是活不了了!” 岩晋捂着额头道:“天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之前,我想杀那两个黑衣人的,但是我也掐着他们的脖子,而且非常用力,也没见那两人有什么事啊,没想到,我都没怎么用力,这个山泉,居然,居然死了,这也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吧?” 莲生道:“先前你也掐过两个人?” 岩晋点点头,道:“是啊!也没有他这么脆弱呀!而且我还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呢!” 莲生道:“那两个人厉害吗?” 岩晋想了想道:“厉害,他们丢出来的手环可以捉住我,我就跑不掉,哪怕是瞬移也没有用,可能我真气当时用完了吧。” 莲生黝黑的脸上充满了疑惑道:“什么?什么真气?” 岩晋道:“先离开这里吧,我还想去找一个人!” 莲生道:“找谁?” 岩晋道:“阿桑姑娘,他救过我的,我要报恩,护她周全!” 莲生道:“我跟你一起去!” 岩晋道:“好啊!只是,我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还活着。”神情中有些落寞。 两个人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平台上坐着,那是一块一米宽的泥泞小路,只是夜里人烟稀少,没什么人路过。 莲生把头靠在岩晋的肩膀上道:“等天亮了咱们再走,大晚上的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岩晋仰头看着满天星空,一望无际的空旷感,心中很是开阔,叹了口气道:“行!听你的,反正我有瞬移!” 莲生道:“什么是瞬移?” 岩晋道:“就是想去哪里,用意识带动身体,前往目的地的一种方式!” 莲生道:“真的假的?那你可以隔空取物吗?” 岩晋摇摇头道:“不能,我只会驱动我自己,做一些事情,比如说,穿墙,透视,瞬移,嗯,就这些。” 莲生道:“那你瞬移我看看。” 岩晋摇摇头道:“等天亮了,我带你见识见识!” 莲生道:“为什么非要等天亮?难道那种事还分时间吗?” 岩晋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我这个人比较遵守承诺,我答应了天亮带你走,没什么紧急情况,我绝对等到天亮!” 莲生道:“可是我想看看嘛!你就当表演一下给我看看呗!” 岩晋想了想,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噢!对了,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尘土保存起来?随身携带?”他摸着胸口那一捧师父尸骨化成的风沙,有些沉重的说道:“我希望能好好保存一些东西,而不至于从我身边消失。” 莲生想了一下道:“你说的是泥土?” 岩晋点点头道:“算是吧!” 莲生坐着仰头,道:“有多少呢?” 岩晋站着,低头看她,道:“也不多,就一捧吧!我只有这么多了。” 莲生抿住嘴,道:“那应该够了,可是那是我娘的生前之物,我一直拿它当纪念,随身携带,既然你救了我,只要你不嫌弃,送给你我也没有什么不安。” 岩晋道:“它可以帮我保存风沙吗?” 莲生故作轻松道:“先用着,等遇到更适合的再换嘛,免得时间长了都流失了,那可划不来!你把那沙子放在哪的?是胸口吗?” 岩晋点点头道:“是的,只有这个位置比较安全。东西呢?是什么?” 莲生从胸口掏出来一个蓝色刺绣香包,道:“我随身都带有针线,只要我破开它,然后把你的那些沙子灌进去,再用针线缝起来,就不怕它们掉出来了,因为香包里面有好三层的,而且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时间长了,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味道!” 岩晋点点头道:“那好,听你的!开始吧!” 莲生借着不太亮的月光,小心翼翼的拆着包,道:“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沙子呢?它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岩晋点点头道:“嗯,对我很重要,我只有这么多了,我不想失去。” 莲生道:“如果有火就好了,那样我可能会更快,毕竟月光它亮,但是太过黑暗。” 岩晋点点头道:“我去想办法!”他走到十米开外原本躺在地上的山泉尸体身旁,却见地面上空空如也,山泉早已不见,急跑了过去,四处翻找,在一片压平的高粱地上,发现了一个东西,正是火折,他捡起火折,抱起一捆割好的高粱,走了回去。 莲生老远看到一个人影,叫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没找到吗?” 岩晋摇摇头道:“找到了火折子,没看到人。”他把高粱架起来,打开火折子,点亮了火。 莲生调整方向道:“这样好看多了,什么没看到人?” 岩晋道:“那个人没死,他跑了。” 莲生手抖了下,针刺痛了她的拇指,道:“山泉没死吗?” 岩晋道:“嗯,估计是这样,要不然他怎么会不见了?” 莲生用嘴含着被针扎的拇指,吐了一口痰道:“呸!真晦气!” 岩晋道:“怎么了?” 莲生道:“手扎了,没事,不影响功能。”继续拆包,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倍。 岩晋看着她麻利的缝纫之术,坐在地上看着火苗被风吹着两边摆动,想起了同样火堆的刘玲,看着身旁忙碌的莲生道:“山泉没死,你打算回去吗?” 莲生咬住下唇,手里不停的忙碌着,过了一会道:“拿来!” 岩晋反应过来道:“好了吗?” 莲生点点头道:“我干针线活,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快给我,我一会就给你封好!” 岩晋伸手入怀,掏出风沙,这一路颠簸,只见原本一捧,变作了一小撮,不过装满香包,完全没有问题,他举着手,等着莲生装完手中的风沙道:“假如你回去,他还会那么对你吗?” 莲生摇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不想说话!别吵我!” 岩晋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满,道:“是不是后悔了,他没死,你好像特别生气。” 莲生停顿了一下道:“没有,他活着,咱们俩没有杀人,我也就不用跑了,多好!这是好事,免得我也不知道能去哪,跟着你,我爹又只有我一个女儿,叫我扔下他不管不顾孤苦伶仃,那才叫真的心不安。”仰头叹了口气道:“香包缝好了,你拿去吧,对了这个送给你!”她从怀里掏出一根凤钗粗的绳子,香包上本身有个挂口,她把绳子从挂口中穿过来,道:“要不要给你戴在脖子上?” 岩晋点点头道:“嗯是个好方法!”把头伸过去,接香包。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岩晋闻到一股难掩的女人香味,那种味道有种微微晕眩之感,他道:“你不恨你爹吗?他把你辗转买卖?” 莲生给他带好香包,摇摇头,故而娇笑:“不恨。好像有点大,像个包子,再不取下来,还是放在口袋里,比较不明显。” 岩晋捏着胸前的香包,道:“不大,刚刚好,我还怕放在兜里,弄掉了可就糟糕。”塞进衣襟中道:“真的不恨吗?” 莲生叹了口气,道:“我娘死的早,从我三岁起,一直都是我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家里穷,能把我养到十四岁而没让我饿死,就已经算是万幸!而且我们那个地方啊,跟我一样大的孩子,更是女儿的,不是饿死就是遭到抛弃,多的数不胜数呢。跟他们比起来,我能活到现在,都得感谢我那个爹啊!” 岩晋点点头道:“说来也是,你爹这后半辈子,没想过再找一个吗?” 莲生摇摇头道:“家里住的是茅草屋,种了一亩地,收入来源全靠那块地换钱,有时候遇上干旱雨水,没了收成也是常有的事,我爹这个人老实本分,又不善于交际,除了左右隔壁偶尔接济接济,再也没有其他人。” 岩晋道:“那也挺可怜的,除了你以外,他也没个说话的人吧。” 莲生点点头,伸手烘着火,顶着那摇曳的火苗道:“我每隔几天去看看他,陪他吃顿好的。山泉他也帮着挑水砍柴,算是个靠得住的人,就是有时候性子来了,挡也挡不住。” 岩晋看着她那在火光印寸下质朴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良知,道:“还能过吗?” chapter87:悠然见南山 莲生犹豫了一会道:“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大喜的日子,万一不成,我从了他便是。” 岩晋双手手指交叉,相扣,道:“既然你打算嫁给他,那怎么刚刚在高粱地相遇的时候,你对他充满戒备?” 莲生捂住脸,颇为着恼,道:“按道理来说,摆了酒席拜堂成亲,才算过门妻子,那个时候才是洞房,可是他,他隔三差五找我麻烦,我,接受不了,我怕,怕生米煮成熟饭,到手的鸭子却飞了。” 岩晋追问道:“什么意思?” 莲生道:“我怕山泉得到我的人,却反悔不愿娶我过门。我们村里好多这样的女孩子,最后不是贱嫁就是自杀。” 岩晋握紧拳头道:“竟还有这种事!”抬头抚膝道“这样的女孩子很多吗?” 莲生点点头道:“嗯,有很多,我爹给我说的,所以每次,不论我与谁在一起,我都绝不允许踩到我的底线。”她态度坚决,眼神中有种不容侵犯的狠劲。 岩晋点点头,伸手在她肩膀上轻拍了几下,以示回应,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一会,醒了我就送你回去。” 莲生打了个哈欠,道:“你也睡吗?”她看着他,眼神中有希翼在闪烁,那似期待,似爱慕,似悸动。 岩晋摇摇头道:“我在旁边等你醒,好了你快睡吧。” 莲生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道:“我不困,再陪你坐会。” 岩晋笑道:“干嘛?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快睡。” 莲生坚持摇头,与他并肩而坐,仰望着漫天星光道:“我今年二十一岁,岩晋你多大?” 岩晋笑道:“我比你大四岁。”侧头看了看她那不算难看侧颜,但也没有什么特色可言。 莲生念叨着:“比我大四岁,二十一加四,等于二十五岁,你二十五了啊?”扭头与他眼神相对。 岩晋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快要燃尽的火苗,捡起一根烧了一节细长的高粱杆,拨动着,火苗又重新蓬勃了起来,道:“怎么?看着不像吗?” 莲生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道:“看着比我小,像没过二十似的。” 岩晋耸肩顶着她的脑袋,侧头看她,道:“你看着也跟小孩子一样啊,幼稚。” 莲生抬起头,指着他道:“你说谁小孩子?” 岩晋道:“你啊,你看看,头发黄毛丫头一样,身子瘦弱,你再看看,这衣服的款式,你那手腕像骨头架子一样,都没肉,哪一点像二十一岁的人,一看就是小屁孩!” 莲生瞪着他,道:“你!你欺负我!”抓着岩晋胸口的衣服,把他的脸拽到自己眼前,扬起另一只手,要打在他的脸上,但是动作到位了,却迟迟不肯落下,转而指着他的鼻子,咬牙道:“你,你,你还不是一样的,头发马尾不像个马尾,灸灸不像个灸灸,跟个落魄流浪汉一样,还有你这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像个大花猫,这衣服,这衣服蓝不蓝黑不黑的,还有一股腥臭味!”捂住鼻子做呕状,吐着舌头,捏着鼻子道:“呕,呕,还别说,跟那晒干的咸鱼一样的臭味,难闻死了!” 岩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 莲生推嚷着他:“起开起开,你离我远一点!这味也太重了!你几天没洗澡了?都收了!”继而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和刚刚靠在他身上的那侧脸颊,道:“不是你是谁!这里难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一个声音接了过去:“当然!还有我!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两人同时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半米高的高粱地里,人头攒动,带头说话的正是山泉。 岩晋道:“山泉怎么带来这么多人?” 莲生站了起来,望着那队人马道:“看来他是来找你算账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岩晋道:“来的好!我正想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罢跟着站起,把莲生护在身后。 莲生摇头道:“不!他虽然有时候还蛮不讲理,但对我倒也不错。我跟他还要过下去的。” 岩晋道:“那,那他带这许多人?这是干甚?” 众人举着火把走出了高粱地,将岩晋与莲生在平台上围了起来。 山泉道:“狗娘养的东西!还不快给我过来!” 岩晋要冲上去理论,道:“你怎么说话的?” 莲生拉住他,摇头道:“他脾气不好,刀子嘴豆腐心,我来就是。” 山泉身边的一个瘦弱男人道:“山泉兄弟,这两个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呀!” 山泉道:“别瞎说!我媳妇可不能算在内!媳妇!快过来!别给我堵气了!再过两个月,两个月咱们办了酒席,拜了堂,成了亲,我俩就是一家人,那个,你让我等,我等还不行吗?” 莲生撅着嘴道:“那你不能让我饿肚子,还有以后每个月回我爹那儿,要多给些钱,买多些肉。” 山泉道:“我保证,就算我饿肚子,也不能让媳妇你饿肚子,行了吧。” 莲生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找我,找我哥!”拍着岩晋的肩膀,眨着眼睛,道:“我哥可厉害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岩晋附和道:“嗯,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山泉皱眉,道:“他,他是你哥?你什么时候有哥的?” 莲生道:“刚刚结拜的,他就是我哥!” 山泉身旁那瘦长男人道:“孤男寡女,什么哥不哥的,明显合着伙骗你的,山泉兄弟,既然你半夜把哥几个叫来,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咱们可不能心慈手软,放了这对奸夫赢妇!” 莲生反身挡在岩晋身前道:“你们今天谁敢动我恩人,我给他势不两立!” 岩晋伸手搭在莲生肩头道:“怎么回事?还不至于要你一个女人出头,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山泉见状有些激动道:“你别碰我媳妇,把手拿开!”冲过来搂着莲生,推开岩晋。 莲生本就纤弱,如此一来,挣脱都显费劲,她叫道:“你干嘛?放开我。” 岩晋正准备动手,瘦长男子协同两三个壮汉,在七八个高举火把的人从包围圈中,将他五花大绑,岩晋道:“你们绑我干什么?” 莲生道:“山泉,快,放下哥哥。” 山泉一把吻住莲生的嘴道:“不许叫他哥哥!不许,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准你叫别的男人为哥哥!不许!”点着她的鼻子,警告着。 岩晋皱眉,跪在地上,双手反绑身后,只觉莫名其妙,不由得来气,叫道:“你们像这样,还有没有天理可言?” 瘦长男子甩了他一个耳光,指着他鼻子道:“你还跟我讲天理?不要脸的东西!这里哪一个人不知道,我山泉兄弟的老婆莲生姑娘,从小到大除了他一个老爹,哪有什么亲人,你还在这里充当她哥?你这个哥哥又没有经过我山泉兄弟的认同?又没有通过我们的批准?你还想当哥哥?说出去谁信?你还好意思,称兄道妹的?有脸吗你?啊!你撒泼尿,照照镜子,哪一点配得上我媳妇的哥?嗯?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 岩晋一时间语塞,一个“我,我,”半天,后续没啥好说的。 莲生道:“我跟他是清白的,塞尔猴!你别瞎起哄!这位恩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你别路遥知马力不识好人心!山泉,你如果还想娶我,就放开他,给他松绑!他没错,错的是塞尔猴在这添油加醋,无中生有!” 山泉盯着她眼睛道:“你们俩真的没什么?” 莲生点头如鸡啄米,道:“真的没有什么,你不要听信谣言!” 岩晋想站起来理论,只怪被两个人按着,不得自己,吼道:“我跟她能有什么嘛?我才和她待一起多久?你自己不知道用脑子想想?” 那瘦长男子塞尔猴道:“山泉兄弟,你也是知道的,那种事,分分钟搞定,说得清不成?再说了,莲生姑娘是不是清白的咱还真不敢说,毕竟这事嘛,谁也说不清,也说不出口,你仔细想想,假如他俩没什么,那莲生姑娘会叫他哥?假如这男的与莲生没什么,他会帮她出头?噢,还掐你脖子啊?” 山泉怒吼一声:“呀的!给我打!” 莲生摇头,急道:“不!山泉,我不同意,不许你们打他!” 岩晋只觉眼前一花,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道:“怎,怎么回事?” 塞尔猴道:“你问我怎么回事?还在这里装腔作势?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走狗!”说着又是扬起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岩晋吃痛,皱眉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山泉道:“你说什么?碰了我媳妇,还想安身?痴人说梦话!给我往死里打!” 莲生挣扎道:“不!他,我跟他,我跟他没什么,你不要瞎说,我告诉你,今天你只要打了他,我莲生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你我皆是路人……” 后面两个字不待她讲完,山泉吻住她的嘴,过了五秒,松开道:“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我告诉你莲生,从我认识你决定娶你那一刻开始,你就只属我!不许对任何男人说亲密的话,亲热的举止!” 莲生锤他的胸道:“我不是,我不是!” 山泉再次吻她,满脸驼红,像喝醉了酒,他指着岩晋道:“把他给我抬回去!” 莲生只觉酸软无力,靠在他的怀里,道:“你想把他怎样!” 山泉道:“不需要你管!我告诉你,你越替他求情,我越要折磨他!” 岩晋道:“我再问最后一次,是不是要我发飙!” 塞尔猴拍着他的脸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在我们几个面前发飙?你发什么飙?啊?你发呀!你小子还飙发?”没说一次,拍一下他的脸。 身边的几个人起哄道: “你发呀!发!” “看你有什么本事!哼!” 莲生摇头痛苦流涕道:“不要!不要啊!” “噌”的一声,岩晋安然无恙的瞬移在莲生45厘米眼前,嘴角邪魅一笑道:“再见了!妹子!我现在很好!”那笑容中有种惊心动魄摄人心魄的魔力。 莲生心头猛的一震,她呆住了良久,那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一个微笑,在心中久久徘徊不能忘记。 众人之中骚动了起来,纷纷叫道: “人呢?!” “刚刚那小子呢?” “怎么,怎么只剩下绳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岩晋消失在众人之中,他来到了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荒原之中,在拐角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山庄,山庄的门牌上写有:刘门宗,三个大字。 他停下来,站在门口,望着那三个字,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来那个时候抱着奄奄一息的没有舌头的阿桑,进入刘门宗时候的样子,想起了她那张质朴无华的面容,想起了关进小黑屋里的颓废,想起了来救他与阿桑的刘棉,胸腔中涌动着一种迫切,他暗暗自语道:“无论变成什么样,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伸手摘下一片唯一庄园两旁的香樟树的叶子,仍在地上。 这时从刘门宗门口走出来四五个人。 岩晋赶紧装作若无其事,蹲在地上拨弄石头子。 只听为首两人分别说道: “一品鲜堂主前来驾到,另我刘门宗蓬荜生辉呀!今日接待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此番前来也不是没有收货,至少送来了贵宗的宗主令牌,也换回了我阁的掌门戒指,一举两得,还请劳烦拜谢宗主才是!” “我们宗主这两日为处理叛徒刘棉和与他私奔的宗主夫人阿桑之事,在外未归,实在可惜,没能亲自出来迎接大架,我丙某在此代宗主刘竟抱歉了!” “刘门宗这几年在刘竟的引领下,日渐强盛,多亏了他,要不然我也没能找回消失十年的掌门戒指!感谢感谢!至于,刘宗主忙审理叛徒刘棉与阿桑的事嘛,那肯定是大事,他现在还在五祖镇?” chapter88:暗劲 “没有,在回蓬莱的路上,听说这一两天可能就到了!” “此番路途遥远,说是一两日,我估摸着没个十天半日的,还真回不来呢!” 岩晋心下一惊,暗想:“刘竟没死?那纵火燃尽之人又是谁呢?”偷眼去瞧,只见几双金梭布面的鞋面,再见自己脚上的黑色布鞋,都破烂的露出了脚趾头。 一只脚冷不丁的踩在他的后背上,岩晋愣了一下,只听身后那人说道:“哗!这也是贵宗的仆役?” 一人答道:“这人,这人分明是个叫花子,也可能是前来修剪花圃的杂役。” 岩晋没有做声,承受着来人的侮辱。 踩在背上那人拍了拍鞋面,换了一只脚踏在他背上,道:“杂役吗?” 另一人道:“一品鲜堂主问你,是不是修剪花圃的杂役?” 岩晋愣了一下,唯唯诺诺道:“我?我吗?是在跟我说话?” 那人踢了他屁股一脚道:“不是问你,难道还有别人吗?这里谁都认识,就你一个外人,不是问你也不可能问这些花花草草吧!说!你是在这里干嘛的?” 岩晋反应过来,他“唰”的一下,站起身,身长一米八二的他,瞬间碾压众人。只见为首三人衣着光鲜,颇有气魄,但远不觉害怕或压迫,反倒他自己的身高体魄,给几人带来不适。 左边白色绸子的斯文青年,摸摸自己的头上的发隙,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是本宗人士?” 岩晋摇头道:“我,我不是,我只是无意间路过此地。” 中间那人,一身纹理繁琐的蓝色袍子,看样子有种富豪的气魄,他开口道:“无意间路过?!你唬谁?你以为我们几个眼瞎,看不出你在这里的目的吗?” 岩晋摇头,道:“我,我真是路过。” 白袍青年道:“路过?你还鬼鬼祟祟偷听我们几个聊天?” 岩晋卡了一下,道:“没有啊,我就是路过,别想太多了。” 蓝色袍子男子道:“丫的,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能狡辩的人,左宗棠,这是你底下的一个杂役所该有的样子吗?” 白袍男子左宗棠道:“别慌,堂主,虽然我宗宗主没有回来,此刘门宗除了右宗棠刘瑀以外,我左宗棠刘烨,人员管理审讯还是没什么大的问题,你且稍等片刻,看我怎么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纲常伦理、没有尊卑次序不懂礼数的毛头小子!” 岩晋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后背笔直的更显挺拔,他昂头,与之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毫无畏惧感的清白之色,像单纯的一张白纸,像一抹清冷洁净的深泉,他道:“你想怎么着?” 左宗棠道:“拿住他!” 身后左右走出两人拱手道:“是!”分别抓住岩晋的两只手臂。 岩晋忙道:“你们想干什么?”直勾勾的盯着几人,眼中却并没有慌张无措的神态,反倒颇具气压,他这样冷静一问。 左宗棠倒是皱住了眉头,他卡了一下,忽然觉得有失颜面,道:“你是这样目中无人的吗?” 岩晋觉得莫名,道:“我什么也没干啊?哪里来的目中无人一说?”眼神清澈,里面装满了疑惑之色。 一品鲜堂主道:“这小子不仅没把左宗棠放在眼里,连我他都不屑一顾,你看,他问的多么理所当然、多么理直气壮啊?” 岩晋觉得一种疑惑的同时,更增添了莫名之感,他道:“你们说的什么?” 刘门宗左右使的左宗棠刘烨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再这样瞪着我看!” 江湖上有名望的人,与人相处,除了宗主以上级别的敢直勾勾瞧自己,其他人一律对他毕恭毕敬,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更别提与他对视。 岩晋皱眉瞅着他道:“何以见得我是在瞪你?” 一品鲜堂主怒极反笑道:“何以见得?我们这里一十八个人的三十六双眼睛,都看见到你在瞪他,难不成我们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岩晋看堂主,眼神中充满沉寂,他道:“我现在看着你,难道我也是在瞪你吗?这道理说不通啊!” 刘门宗左右使的左宗棠刘烨往前踏出两步,“唰”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岩晋的左脸上,他斥道:“目无法纪的愣头小子!竟敢直视一品鲜堂主的眼睛,你找打!” 岩晋吃了一记耳光,颇为着恼,双手被人控制却又动弹不得,道:“我不看你那张脸,难道要我看你的屁股吗?” 一品鲜堂主指着岩晋道:“你!你小子姓甚名谁?竟敢如此嚣张!左宗棠,这可是你刘门宗送客的特殊礼节?我是接受不了的,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我立马收回宗主令牌!刘竟那小子不登门拜罪,别想拿回本宗令牌!” 左宗棠一听,立马揪住岩晋的耳朵道:“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一品鲜堂主可是咱们多年以来的同盟友人,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岩晋忽觉冒犯,他道:“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松开我的耳朵,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一品鲜堂主叫道:“喔嚯~呵呵,这小子不仅吃了熊心豹子胆,他还是块啃不掉的硬骨头哩!左宗棠,你手底下的人,那还是个人物啊!你看看,你看看他,都被你按在地上,还扬言威胁你,难道你不生气吗?” 左宗棠抬起右脚,往他肚子上一踹,道:“你说我兜着走是吧?来人,把他按在地上,今天怎样也不能在自家门口,咱们的盟友面前失了面子!给我按好了,我要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兜着走!” 岩晋只觉“啪”的一声,竟真的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他登时觉得胸口一滞,叫道:“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岩晋今天可是要不客气啦!”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头上,正是左宗棠,他仰天大笑道:“我看你怎么跟我不客气!你叫岩晋是吧?来呀,给我横!” 一品鲜堂主叫道:“他,这小子叫什么?” 左宗棠道:“他不是说了,岩晋嘛,怎么,你不会看这个男人姿色有那么几分,想借此为他求情?” 一品鲜堂主叫道:“他,岩晋!十年前,拐走刘玲的岩晋啊,还偷了我堂的掌门戒指呢!你不会不知道吧?满城通缉,岩晋啊!” 左宗棠仍是脚踩岩晋的左脸上,不屑一顾道:“就他?怎么可能?我听说当年那小子,才十几岁,这么大的一个人,看年纪,二十好几,我还听说,当年那小子也没他这么长,更没他长的白净。” 一品鲜堂主蹲下来,指着岩晋的眉眼道:“我看着挺像,你看他的眉毛,怎么不与十年前的通缉令上的画像相似?” 岩晋嗷嗷叫道:“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岩晋!怎么了!我就是那个岩晋!” 左宗棠听完,眨巴着眼睛,道:“此岩晋就是彼岩晋?!我的天哪!”抬起脚,赶紧把岩晋扶起来,拍打他身上的尘埃,左右一看,道:“就,就我们几个见过你吧?” 岩晋道:“一路上好多人见过我啊!”他看着左宗棠的脸,心里想道:这人一会把我按倒在地,一会对我温言细语,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品鲜堂主道:“这,这,左宗棠,咱们个今天运气真好,出门看见个叫花子,居然就是当年你我派一找找了十年的头号人物的岩晋?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左宗棠道:“这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一品鲜堂主叫道:“说得好!说的好!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啊!好个一夜春风来!岩晋!当年你拐走刘玲可曾知道会有今日!” 岩晋道:“我那时候才十四五岁,什么也不懂,哪里会拐走刘玲,是她掳走我的!” 左宗棠挽着岩晋的脖子道:“不管当年是你拐走刘玲,还是刘玲掳走你岩晋,反正时至今日,我们已经找到了你,那你就得为曾经所犯下的错事,给我宗一个好的交代!” 岩晋本想拒绝,忽然想起,寻找刘桑,正需要打入刘门宗内部,于是道:“这是当然!只是不知道贵宗想让我做个怎样的交代呢?” 一品鲜堂主叫道:“去天狼山,打开密室,拿出天下武林秘籍!左宗棠,这小子交给我才是正事!” 岩晋叫道:“等等!我怎么感觉像是买卖?我可是个人啊!” 左宗棠道:“你!给我站着不要动!我们还没商量好!所以你的一切行动听指挥!没让你说话,你就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好好呆着!” 一品鲜堂主道:“他这跟我去天狼山还需要商量吗?” 左宗棠道:“毕竟咱宗主不在,这小子又是我们庄园的杂役,你说带他去天狼山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小小的代理能做得了主吗?” 岩晋道:“我不是……” 左宗棠指了左右两人,道:“堵住他的嘴,别让他瞎嚷嚷!” 一品鲜堂主上前拦住道:“别动,让他说!你,还有你,谁敢动他一根手指,我今天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接着用下巴点着左宗棠道:“我跟刘竟那小子,关系那是铁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左宗棠,这事听我的,把人交给我,我保证,只要开启咱天狼山的密室,拿出武林秘籍,我就把这小子还给你们,决不食言,完璧归赵!再说了,你看我这不是才把你们宗的宗主令牌送来了吗,难不成,岩晋这小子我去同流合污缺斤少两的吗?” 左宗棠忙道:“不,堂主误会了,我,我只是想着,咱宗主不在,这岩晋嘛,也不是个小事,一时之间,我还真做不了主,再不,您在咱宗再待几天,等宗主回来,他说让你带走岩晋,我绝不多言!” 岩晋叫道:“喂!你们啰哩巴嗦说的什么?没我啥事,我可就走了!” 左宗棠上前去拉岩晋。 被一品鲜堂主挡住,道:“这人可是我要带去天狼山的,你今天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反正人是我的了!” 岩晋假装往旁走着,道:“唧唧歪歪,我都不知道你们讲些什么东西!” 一品鲜堂主拉住他,道:“诶诶诶,你今天是跟我去天狼山的!可不能瞎跑!” 岩晋道:“去天狼山拿武林秘籍?” 一品鲜堂主道:“是啊!听你语气,好像对武林秘籍不是很感兴趣,噢!是啦!你这等凡夫俗子,未曾耳闻目染,也并不能知晓这武林秘籍的厉害之处!不要紧,你只需打开那密室,其它的你也不需要知道,当然了,等事情办成,我也会给你相应地报酬!” 左宗棠道:“喂!这人可是我门下的杂役!咱刘门宗的人,未经许可,怎能随意带走?纵使你一品鲜堂主,没有我宗宗主的同意,人,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走的!” 一品鲜堂主道:“你说他是你门下的人,可有凭证?更何况,你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何让我相信,他就是你门下的杂役呢?今天你如果拿不出凭证,我今个非把岩晋给带走了!” 左宗棠脑子里想了想,道:“本宗杂役还需要凭证?” 一品鲜堂主拉着岩晋的胳膊道:“既然拿不出凭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走了!不跟你七扯八拉!” 岩晋道:“我,我去刘门宗,那天狼山没什么好去的!” 一品鲜堂主道:“什么?你想说什么?” 岩晋道:“我去刘门宗,不跟你去天狼山了,那密室没什么好玩的!再说了,我就算去了天狼山,也不可能打得开密室!” 一品鲜堂主道:“你打不开?!你不是前任堂主一品元的徒孙吗?” 岩晋笑道:“我如果是他徒孙,还会在这里当个小小杂役?我不早上一品鲜,继承爷爷的衣钵?” 左宗棠道:“是啦!我宗杂役,怎能任你随意驱使!”接着伸手道:“你,过来!到我这边来!” 岩晋正准备走过去,忽感一品鲜拉着的胳膊上,生出一股力道,将他牢牢定在那里,不得动弹,只得道:“我,我。” chapter89:睁眼说瞎话 左宗棠道:“怎么了岩晋,快过来呀!” 一品鲜堂主忽然抓着岩晋往后退去,声音自空中传来:“今日不去天狼山,我一品民绝不罢休!左宗棠,你且告诉刘竟,他若不服,就让他来我一品鲜找我便是!” 左宗棠仰天道:“一品鲜的新代堂主果然名不虚传!为人霸道,还不讲道理!今天只要你带走岩晋,明天我宗就全数上一品鲜讨要公道!” 一品鲜堂主的声音自半空中传来:“哈哈哈哈哈哈,你来呀!就算是把你老妈子带来了,又能怎么样,凭我与刘门宗宗主刘竟水乳交融般的关系,还能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灭了我堂不成?简直痴人做梦!” 蓦然间两人消失在视野当中。 左宗棠一甩长袖用力“哼”了一声,道:“会个轻功有什么了不起!明天我宗全数上一品鲜抢人!” 一旁的手下拱手道:“左宗使,宗主不在,要不要等他回来再说!” 左宗棠甩了他一个耳刮子道:“等宗主,宗主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确定,你要我等到猴年马月吗?” 那人道:“你不是说宗主两天后回来?” 左宗棠道:“我那是托词,跟了我这么久你难道听不出来?” 那人摇摇头。 左宗棠给了他一个白眼,道:“啥也不是,退下!” 手下又走来一人,跪在地上禀报,道:“左宗使,遗留下来的一品鲜的人怎么处置?” 左宗棠往那从人看了一眼,道:“有多少人?” 跪在地上的人回道:“禀告左宗使,一品鲜随从总共有十二个人!” 左宗棠道:“好好招待,明日一起带去一品鲜!” 地上那人应道:“是!” 辗转两三个树丛,岩晋在一品鲜堂主的胁迫下,来到了长街上。 岩晋只觉除了脚能动,上身基本不得动弹,道:“怎么回事,我双手好像失去知觉一般。” 一品鲜堂主一品民道:“哈哈,我给你点了臂穴,此穴除了我以外,谁也解不开!岩晋啦,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分守己,要想玩什么花里胡哨!我要你终身难忘!” 岩晋道:“怎么个终身难忘?我怕是到了天狼山以后,你可要大失所望!” 一品民道:“哈哈,等到了天狼山,打开了密室,我只要能拿到天下武林秘籍,那就是把整个天下赢了一半,武林我尽手掌握!到那时,可不是什么大失所望啦,那是我一品鲜乃至整个武林的盖世瑰宝!是人人都渴望修行的武林秘籍!我看你小子是头晕眼花,用错了词!” 岩晋道:“好吧!你说我头晕眼花用错了词,我也不想跟你辩驳什么,只是提前友情提示你一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一品民皱眉,心头猛的一跳道:“你小子好像知道什么,是不是提前去过天狼山,也打开了密室,而里面的所谓天下武林秘籍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 岩晋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第六感,感觉天狼山没什么好去的!” 一品民捏着他的肩膀,道:“第六感?什么第六感?预测未来?” 岩晋道:“我就是猜测,你说凭空捏造,就捏造吧!” 一品民道:“你小子!净瞎说!” 两人来到一家饭馆里。 一品鲜堂主领着岩晋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还有一碗蛋花汤,自顾自的吃着饭。 岩晋手臂不得动弹,他道:“喂!你,你让我干看着你吃饭?” 一品鲜堂主道:“怎么,从来都是我一个吃一大桌子饭,你能在我对面看我吃饭,已经算是恩赐,你要感谢你走了狗屎运!” 岩晋道:“你吃的是狗屎吗?你在吃饭耶,说这个词,未免不太符合时宜,也跟你身份上有些冲突吧!堂主大人?” 一品鲜堂主吼道:“老子要说狗屎!”边舀了汤喝了一口。 岩晋道:“那你多喝点粪汤。” 一品鲜堂主“呕”的一声吐了出来,指着汤,指着岩晋,道:“你,你小子活腻了!” 岩晋不屑笑道:“你不是百无禁忌吗?我只是给你添油加醋,没罪吧!” 一品鲜堂主擦着嘴,道:“倒我胃口!你小子故意的!” 岩晋贼笑道:“我就是看看你的百毒不侵,到了什么程度。” 蓦然间从旁走出来一群人,把他俩围在中心。 几人都是蒙着面,一人用刀指着两人,道:“你可是岩晋?还是他是岩晋?” 岩晋刚想开口说话。 一品鲜堂主翻身落到岩晋身后,将他护在怀里,警惕道:“我们谁也不是岩晋,你们想干什么?” 黑衣蒙面人相互对视了一番,先前那人说道:“我们搞错了吗?” 身旁黑衣蒙面同伙道:“我记得说的是他,跟画像上一模一样!”掏出一张图纸,冲岩晋看了两眼。 一品鲜堂主伸手抢去,道:“我说了没有岩晋,怎么回事,你们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仰天大笑,叫道:“哈哈!就是此人!绝不会错,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我们要找的画像抢了去,其中绝对有鬼!” 另一人回道:“他这是做贼心虚!拿人!” 一品鲜堂主抽出利刃,准备拦腰格挡,忽然间“啊!”的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岩晋扭头去看,叫道:“堂主!喂!你怎么了?你怎么翻白眼吐白沫?怎么回事?” 七八个黑衣人同时仰头大笑。 为首那人道:“他已经归西了,你叫不醒他的。” 岩晋道:“难道这饭菜有毒?” 为首那人道:“不错!我们下了无色无味的钮祜禄毒,中毒之人,必死无疑,穿肠烂肚而死!” 岩晋道:“我与各位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毒手!” 黑衣人道:“为何?你去见了阎王就知道为何了!”举刀就砍。 岩晋眼见大刀来袭,心中疑点重重,危急之下,使用了瞬移,来到了饭店一楼。他拍着胸脯暗道:“辛亏我会些本事,要不然要被剁成肉酱,成了刀下魂了!” 只听楼上一阵“哐嘡”“嘭嗵”乱摔砸东西的声音传来。 岩晋心想:“这些人来的蹊跷,难道有人在暗中跟着我?那堂主倒是划不来,一面之缘,竟然中毒挂了!还好我双手不得动弹,要不然,中毒之人就是我了!”暮得想起:“糟糕!我双手的穴位还未解开!这下可就不好办了!”托着两只不得动弹的胳膊走出了饭店,擦肩而过两三个青年人。 三人中一人道:“我那失散十年的岩晋兄弟居然又出现在这家饭店?幸亏我提前做好眼线,这下子好了!茶行都是咱们俩的!” 另一人问道:“当真中了钮祜禄毒已挂?!” 一人道:“百分百,口吐白沫白眼已翻,死的不能再死了,你找我们飒行办事,绝对一步到位。” 岩晋低头听着三人远去的话语,心中不禁疑惑:“什么?这两人是岩石岩百,难道饭菜下毒,是针对我?我哪里得罪过他们?楼上死的那个不是一品鲜堂主吗?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且偷偷跟上去看个究竟。” 于是岩晋悄悄跟在三人身后五六米远的距离。 岩晋看见三人到了先前那一桌,原本的几个黑衣蒙面人不见了,只有店小二和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人,蹲在地上看着一品鲜堂主的尸体。 只听岩石说道:“这人就是岩晋?” 蹲在地上的青年站起身道:“不错!此人就是岩晋!” 岩百道:“怎么如此腥臭?” 领路的人道:“钮祜禄毒有穿肠烂肚的奇效,所以腥臭在所难免!” 岩石又道:“那他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血肉模糊,看着恶心!” 华服青年道:“噢~!这两位公子就不懂了,钮祜禄毒不仅穿肠烂肚,它剧毒后发,整张脸也会融化,慢慢的尸体也会变成一滩恶臭无比的浓水!” 岩百道:“哥,这是不是真的?” 岩石道:“既然他这样说,那肯定是有这么一回事!咦!这是什么?”弯腰在恶臭的尸体边捡起一枚戒指,那是金黄色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道:“这戒指,怎么样?岩晋哪里来的戒指?” 岩百道:“不错!就是这个戒指!你忘了各大派通缉岩晋的通缉令上面写了,拐走刘门宗的刘玲和盗走了一品鲜掌门戒指吗?” 岩石蓦然笑道:“话是不错,难道此人真是岩晋?” 岩百道:“那还有错?绝对是他!” 岩石道:“这样一来,我们又赚了一笔好买卖!” 岩百道:“哥,什么买卖?” 岩石道:“回去再跟你说!”伸手入怀,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道:“这,是不是少了点?” 岩百道:“少了?你还嫌少?先前给你一半,事情办成再付你一半?哪里少?” 华服青年道:“我是说那个戒指!” 岩石道:“什么?这可是我弟弟的遗物!你小子想狮子大开口!” 华服青年掂量着银票,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道精光,他道:“你不给我,可以,那我就告诉一品鲜,掌门戒指在你岩氏家族岩石岩百两位公子的手上,到那时候,别说一品鲜的人,加上刘门宗,我看你还想不想在蓬莱这地方立足!” 岩百道:“你!你欺人太甚!你怎知那戒指就是一品鲜掌门戒指?那只我弟弟岩晋他娘留给他的生前遗物!” 华服青年道:“你当我老年痴呆吗?刚刚两位所说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可告诉你,我耳聪目明,你口中的一品鲜掌门戒指,我那是听得清,道的明的!” 岩石道:“好!我给你就是!”伸手入怀。 岩百伸手去拦道:“哥!你,你难道?那可是!” 岩石推开道:“你别管!”从怀里掏出戒指递给了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接过,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了看,对同伴说道:“阿德,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个一品鲜掌门戒指?” 原本带岩石岩百上来的黄袍男子走上两步道:“嗯!我没见过一品鲜掌门戒指,看这色泽,估计价值连城!” 华服青年皱眉,转眼盯着岩石道:“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 岩石点点头,拍胸脯道:“你放心好了!我岩石向来都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戒指给你了,钱也按先前谈好的价格付给你,尸体嘛,就劳烦二位处理了,等下官府的人来找麻烦,可就不好办了,没什么事,我跟我弟弟就先行告辞!” 华服青年掂量着戒指,看了看地上消融的尸体,道:“有缘再会!请!” 岩晋赶紧蹲在地上,等岩石岩百走远,悄悄站了起来,心中如山海般沸腾,脑中回忆起在二伯家的种种情景,不禁泪水打湿了眼眶:曾经我在你们家,做牛做马,想不到,竟要杀我,我何曾对不起你了?何曾对不起你们家? 正在这时,只听身后“噗通一声”,岩晋回头看去,只见华服青年与手下把一品鲜堂主的尸体,从二楼的窗口扔了出去,他心下不忍,脱口叫道:“喂!你们干什么!” 华服青年回头看他,拍拍手掌道:“你看见了什么?” 下手拿出匕首指着岩晋,道:“我主子问你看见了什么?” 岩晋往楼下看了看,只见下面一片沸腾,群众围观惊呼,纷纷抬头看他,忙收回脑袋,道:“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死者?” 华服青年拍拍衣袖,背着双手道:“死者?哪里来的死者?” 岩晋指了指楼下道:“刚刚……” 下手的匕首伸到岩晋眼前,道:“刚刚?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岩晋赶紧拉着一旁擦桌子的店小二,道:“喂!刚刚你一直都在的,你应该看见了,他们两个……” 小二伸手一档道:“这位客官,我一直都在这里擦桌子,什么也没看见!请不要妨碍我干活!” 岩晋抓着他的衣领,道:“他们两个刚刚把尸体扔到楼下,那么大动静,你年纪轻轻,没有看到,总该跟我一样听到吧?” chapter90:扑鼻而来的香气 店小二叹了口气道:“你可以问问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有听到或看到什么了吗?” 岩晋回头,发现周围有不少吃饭的客人,于是扔下小二,随手指了指一个年纪稍大本分妇人道:“你刚刚看见他们两个把尸体扔下去了吗?” 那妇人捏着筷子点点头。 岩晋赶紧上前抓着她的肩膀道:“你看见了什么?说出来!” 那妇人猛咳几声,道:“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岩晋激动道:“什么也没看见?你干嘛点头?” 妇人指着自己的喉咙道:“我只是刚刚吃东西噎着了,说不出来话嘛!” 岩晋一把松开手,指着这里所有人道:“也就是说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刚刚发生了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是吗?” 众人起哄摇头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发生什么吗?” “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吃饭!什么也没听见啊!” …… 岩晋颓废的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像一个小丑。不禁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华服青年与手下阿德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 阿德收起匕首,抓起岩晋的衣领。 华服青年指着他的脸道:“你小子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阿德道:“你听到没有!嘴巴放干净点!”一把推开岩晋。 岩晋踉跄了几下,稳住身形,道:“呸!” 阿德举起拳头要冲上来打。 华服青年摇摇头,道:“阿德,走啦!不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岩晋望着两人若无其事的下楼,不甘心的大吼道:“刚刚那么大的一个人,从这里扔了下去,我就不相信,你们都没有看见吗?”他指着在坐的每一个人,叫道:“现在肇事者已经走了,你们可以说实话,告诉我,你们到底看见没?” 原本吃饭的众人,渐渐放下碗筷,离开了。 小二仍是收拾着碗筷,擦着桌子。 仿佛岩晋所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见。 鸦雀无声,无人回应。 岩晋觉得心中一滞,他跑到小二身边,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先前抛尸的窗边,指着窗外地上的尸体,吼道:“你看看,从二楼扔下去的那可是一个人啊,你看不见吗?” 小二伸眼向外看去,摇摇头,指着窗外道:“我只看见有个人从地上捡起一件衣裳。” 岩晋一手指着窗外,一手抓着小二的领子,几乎将他提了起来,他吼道:“到这时候了,你还执迷不悟!肇事者都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为什么!” 小二高举双手道:“我发誓,楼下只有一件衣裳,没有什么尸体,你不信自己看看!” 岩晋怒吼着,两只手用力抓着小二的领子,叫道:“你是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他们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你只要说实话,看见了那具从这个窗口扔下楼的尸体就行了!有那么难吗?”最后那句话中,满怀着委屈祈求的神色。 小二猛咳几声,满脸涨的通红,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岩晋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他回头轻描淡写的看了楼下那具尸体。 只见大街上,阿德站在下面,先前的华服青年手里高举着一件蓝色袍子,向他摇晃了几下,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接着把袍子扔给了阿德,转身两人一前一后没入人潮。 岩晋推开小二,快步走到窗边,看着两人潇洒远去的身影,不甘心的拍了一下窗沿,忽然间,他看见人潮中五个黑衣人,敏捷的抓住了两人,拉扯进入左边小巷子里面。回头看着跟小二说:“你看见了吗?那五个黑衣人!” 整个二楼只剩下岩晋一人,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岩晋有些可惜的拍了拍窗沿,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一个迎面的白衣女人慌张的落入了他的怀里,岩晋适时的接住了她,鼻中闻到一股迷人的香气,那香气扑鼻而来,充斥着他的大脑,瞬间有种说不清的晕眩之感,险些让他失去清醒的意识,他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女子,只见她娇艳欲滴的神情中,透露着一股可怜,她的肌肤白的像透明的琉璃,眼波如水,愣愣的看着她,仿佛有光从她的身体内散发在她周身的每一个角落,岩晋被她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纯洁如雪花温柔般的气息,所震慑。 有那么一丝错觉,他想起了一个绝美的身姿,那抹怦然心动的气质,让他不禁脱口而出:“阿狸!”可是怀中的女子虽然也年轻漂亮,却远不如阿狸灵动,活泼,妩媚。这个女子稍微有些偏疼爱偏温柔的柔弱感,稍显距离感,可是那绝美的容颜,着实令人映像深刻,心中不免感叹:她哪里会是阿狸呢?阿狸早已经命悬一线,生死未仆啊! 近而闭上了眼睛,睁开时两眼一片平静,毫无波澜,他回过神来,正准备说些什么。 怀中的女子两眉微蹙,双唇有淤肿,色泽鲜艳,让人想一亲芳泽垂涎欲滴,如摄魂般的眼睛,略带胆怯的望着他,岩晋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只觉丹田内陡升起一股邪气,满脸胀的通红,他本打算说些什么,女子身上那如梦魇般的香气,似乎更催生了邪念,全身上下似火烤似油浇。 “公子!公子你弄疼了我啦,公子!”女子如喃般天籁之音,酥若无骨的轻轻传入他的耳内。 像水被轻柔搅动发出的嫩响,像雪花落入大地的温软如润的呻呤,如叹息如娇踹,岩晋不禁疑惑:为什么世间会生出如此邪惑,让人欲念猛增,难道她是妖孽?凡人不可能拥有如此灼热澎湃的外在美,她真的不是人吗?可是她却鲜活的在我面前啊,又难道她是仙?可是仙不给人的是一种清冷的遥不可及之感?可是这个女子,看神态,看身姿,听言语,不似凡人所能模仿修炼的一种致命的魅啊,为什么还有这样一种存在,她到底是从何而来? 女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一圈,用先前的那种诱惑般梦魇般的语气说道:“喂!你干嘛不说话啊!我说了你的两只手把我勒痛了,快点放开我!” 岩晋再次回过神来,他僵硬着控制着体内的邪火上窜的肆掠,岩晋松开她,上下看了一眼女子,哑着嗓子道:“姑娘,你怎么这幅模样?” 女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胸脯,道:“我,我被人追到这里,一时情急,多谢公子相扶之恩,要不然我早从这楼梯上滚下去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楼传来大批人来的声音。 女子眼珠微瞥,往二楼跑去。 岩晋莫名,脚步在上下楼梯之间踌躇不决,忽听得: “有没有见到一个白衣姑娘,她大概这么高,身上有股诱人的香气。” “刚刚我在算账,没有注意到,你问问在坐吃饭的客人,我忙着做事,有时候连结账的客人,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啦。” …… 虽然不是问岩晋,但那说话声音颇具霸道无理之态,有种目中无人的味道,低头往楼阁间瞅了一眼,只见有五六个粗犷男人,手持弯刀面露不善之色。 岩晋心想:那女子如此孱弱,定是招架不住,如果我再不管她,后果不堪设想,不如我且上去问一问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脱身,如果有,我也不必煞费苦心胡思乱想,如果没有,我且助她一臂之力! 想到此处,岩晋豁然开朗,提步回到了二楼,只见白衣女子面站窗边,听到脚步响,慌张无措的转过身,用那双受惊吓的眼睛胆怯的看着他,岩晋走近她道:“姑娘,你有法子脱身吗?我刚刚看到了,那些人起码有七八个,手里都拿着大刀,很是凶神恶煞,你怎么得罪他们的?” 女子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道:“来了吗?他们上来了吗?” 岩晋摇头道:“应该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你打算怎么跑?” 女子两眼迷离,神色中充满了惊恐不安,她转身面对窗外,扭头看着他,道:“那我也只好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了。” 岩晋抓着她的肩膀道:“这又是何苦呢?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女子脸上落下一行清泪,她道:“你以为你是谁!管得着吗?”用力甩开他的手掌:“不怀好意的臭男人!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岩晋莫名,皱眉道:“姑娘我只是想帮帮你!” 女子转过身,有些恐慌有些怯懦,她上下打量着岩晋,惶恐不安的道:“你是谁?” 岩晋撑着腰,道:“对不起,真是抱歉,我一时大意忘了自报姓名,我叫岩晋。姑娘,我是真的想要帮你分担一点,毕竟你孤身一人,他们可是七八个大汉啊,我怕你招架不住!” 女子皱眉,愣愣的道:“岩晋?” 岩晋点着头,道:“是的,我叫岩晋,怎么?看你神色,似乎对我的名字有什么疑问?” 女子默不作声,她身材纤细丰润,看上去有股吸引人的特殊魔力,那股魔力深深地让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订在她的脸上,她道:“岩晋?这名字我听过。” 岩晋抽出一只手捂着额头,道:“别想了,楼下那几个人等下上来了就惨了,我从小到大都叫岩晋,没有欺骗隐瞒,毕竟没那个必要。再说了你听过这个名字,有什么稀奇,我的名字好多人都听说过。” 女子忽然叫道:“岩晋!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回是岩晋沉默了下来,他哆嗦了一下,心中想着: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呢? 过了良久,岩晋道:“我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 女子道:“乐宏影,你记得吗?” 岩晋思前想后,心中默念此名,道:“乐宏影?没听过啊。是谁?你吗?” 女子点点头,道:“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很正常,想不到十多年没见,你比我高这么多,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站在衙门口,我们还说过话呢。” 岩晋道:“说过话?说了什么?衙门口吗?”忽然间想起了七岁那年在衙门口所发生的事,印象中只剩下片段,好像的确有个女孩,那女孩眉心有颗红色朱砂痣,那颗痣令他格外深刻,可是此时此刻的女子,脸蛋身材,看不出什么,只道:“你眉心没有红痣啊?” 乐红影道:“我的封印被解封了,现在只会更加耀眼,你难道闻不到吗?” 岩晋不解道:“那朱砂跟封印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什么?” 乐红影忽然如惊恐的小鹊,一把抓住岩晋的左手,道:“救救我,求求你,我不想跟他们回去,我不想去皇宫,我不想见到那个老男人,我怕……”欲哭无泪的表情,在她那张本就吸引眼球的脸上,更显焦距力。 岩晋忍不住用另只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眼神坚定的看向她。 乐红影摇摇头,松开岩晋的手,转身面向窗外,道:“没用的,皇城之下,皆是烁国的天下,你一介庶民,能有什么办法呢?”那悲凉的口气,像极了某个人。 岩晋的思绪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有个叫刘玲的女子,在密室中,带着同样绝望的语气,说着类似哀伤的话语。他道:“这里属于烁国管辖?那我就带你去往别的国家。” 楼梯口响起了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岩晋抓着她的手臂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乐红影想要躲闪,忽然间身旁的岩晋消失不见,正当她四处张望,突听窗外的大街上传来一个声音。 “乐红影!我在这里!你怎么松开我了?”岩晋站在大街上,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上的人影,心中有些不解:刚刚她松开手了?怎么没有把她带下来呢? 乐红影摇摇头,她叫道:“奇怪啊,你是怎么下去的?” chapter91:不辞而别 岩晋道:“你别慌,我马上上来接你!” 乐红影只觉眼前一花,人潮中的岩晋不见了,她眼光四处扫射,正觉奇怪。 只听一个声音出现在左边:“乐红影,跟我一起!我带你下去!” 岩晋抓着她的手臂,这一次,抓的紧了一些,道:“准备好,可不要再松开我了!” 乐红影刚说了一个:“好!”忽感手臂一疼,身旁的岩晋再次消失不见,她习惯性的看向窗外,只见下方大街上。 岩晋站在先前的位置,抓着一节白色袖袍,站在人潮中疑惑不解,抬头看着她,道:“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啊?” 乐红影抓住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道:“我也想啊,你抓破了我的衣裳,这样子多难看啊!” 正在这时两三个大汉的脑袋一同出现在窗子上,看着岩晋这边。 岩晋扔下袖子,叫道:“糟糕!他们上来了!怎么我的瞬移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看样子,只有我受累了!”于是岩晋回到二楼,再次出现在乐红影的身边,只见围着她的有七八个大汉,道:“乐红影!我帮你解决他们!” 说完抓着其中两个人的领子,瞬移到了大街上,两个大汉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吓得抱一起:“有鬼!有鬼!” 接二连三的,岩晋一来一回间,把七八个大汉都送到了大街上,最后二楼只剩下乐红影和岩晋两人。 岩晋累着满头大汗,擦着额头汗珠,上气不接下气道:“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说能救你,就给你解围了!” 乐红影看着楼下那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大汉,笑得花枝烂颤,她道:“你看啊,那些人都不敢上来了,嘻嘻!这样有意思!” 岩晋道:“我这么有本事,你又不夸夸我,最起码,说句好听的吧。” 乐红影转过身,背靠着窗,手肘撑在窗沿上,看着岩晋,道:“那你为什么不能把我也带走呢?何必这么麻烦?” 岩晋单手扶着窗沿,侧身看着她道:“我也很想知道,可能跟你的出生或者经历有关吧。” 乐红影笑了一下道:“我师父说我是从怀孕到出生的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还说我是魅星下凡,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脑子里有前世记忆。你可能不信,可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的!” 岩晋道:“什么前世?” 乐红影道:“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岩晋抱着膀子道:“你说吧!我听着!毕竟我会瞬移呀穿墙飞呀,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所以你说的,我也信你。” 乐红影道:“拉钩,不许告诉别人!” 岩晋伸出小指与她碰了一下,道:“一万年不变!” 乐红影道:“一万年?一百年就行了,一万年活不活得到那么久都不知道呢?” 岩晋道:“可以的,没问题!” 乐红影笑了起来:“你开的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岩晋道:“可是你笑了!” 乐红影道:“你到底听不听我说啊?” 岩晋道:“听!当然听!洗耳恭听!说吧!” 乐红影道:“你们现在属于古代,我却是211世纪人的灵魂。” 岩晋看着她,道:“211世纪?我们现在属于春朝,怎么会有211世纪?那是什么样的?” 乐红影的思绪回到记忆中,只听她道:“ 年,在高楼大厦的跆拳道拳馆里。 一位异常帅气的男生正用尽全身力气打身前的沙包。 一下一下甚是用力。 “乐宏影,你女朋友跟你的哥们跑了!” “乐宏影,你的新女友在宾馆里跟男人开房!” “乐宏影,你怎么这么倒霉,第三任女朋友跟自己的教练好上,把你甩了,你说你长得像吴彦祖,体形像泰森,声音嘛,可以跟男主持有的一拼,怎么就挑女朋友的眼光这么差劲了?不说不说了你忙吧,我还要陪女朋友看电影,拜拜...” 混蛋!!! 面前的沙袋几乎被他拳头挖了个坑,下一秒沙子像要从纱袋中漏出来一般! 不行,我不能再受侮辱了!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们!!! 乐宏影换上黑衣,墨镜,头盔,驾驶着新款黑色光感摩托车,通往第一个女友的家。 他的背后有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摩托车轰鸣,像发射的炮弹! “滋————” 路人只看到一道黑闪电自马路上划过。 很不幸,当他的摩托车还没到达第一任女友的家。 发生了惨烈的车祸。 满眼都是猩红的血色。 靠!我居然出车祸了! 乐宏影望着眼前血色的红,心下一阵不爽! 老天真他妈不公平,赐我一副好皮囊,却天天戴绿帽!! 我插老天!!! 咦,有道光! 那是什么地方? 乐宏影努力向那束光移动。 哎呀!谁在推我?! 啊! 乐宏影大叫一声,全身撕心裂肺的疼痛。 闭着眼睛大哭,那就是乐宏影此生哭的最惨烈的一次! “恭喜恭喜是个女的!母子平安!”李大夫抱着女婴,递给齐昆。 齐昆一接手:“哎呀!有慧根啊!” 李众生也跑了进来,看到全身雪白如玉的女婴,面露笑容:“哟!这,这么白的瓷娃娃,我还是第一次见!” “好香啊!哪里好香啊!这香味....”李大夫突然闻见一阵从未闻到过的香味。 齐昆立马警惕起来,糟糕,忘了封印! 立马腾出一只手,念下咒语,凭空比划了几下,食指间出现一滴芝麻大的血珠,点在了女婴的眉心。 “嗯?香味怎么又没了?”李大夫闻着味似乎怀疑出自女婴。 差点就可以确定,香味却失踪了。 “大夫,我老婆子,有什么事吗?”李众生也知道孩子来的莫名,只怕是个妖怪,一心只希望妻子健康就行。 “没事,明天就能下床!”李大夫开始收拾东西走人。 “大夫,您不留这吃顿饭?”李众生问。 “不了,这么大年纪生孩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们两安好就行,我这,铺子里还有生意!走了。”背起箱子就往外走。 “这钱还没给你了!大夫!”李众生掏出钱,追着大夫。 “算了,看你们二老挺可怜,就当我免费帮个忙吧,多帮我宣传宣传就行....”独留李大夫匆匆背影。 “这,真是好人啦!”李众生反身看见齐昆,忙把钱塞给他。 “把这孩子交给我就行,钱您留着慢慢花!等下老婆子醒了,你就说,做了个梦。”说完齐昆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抱着不哭不闹的女婴,往家赶。 我的娘!难道我穿越了?灵魂穿越成了小孩? 齐昆抱着的小孩四处看看,摸摸自己的小手。 这么白...我是不是穿越到异世界去了?难道有修仙打怪? 这老头的手真粗糙,哎呀,我要尿尿怎么办? 算了反正是小孩就尿在他身上。 咦?怎么跟以往不一样? 靠!我居然是个女的!!!!! 没一会,齐昆感觉自己胸口一阵温热。 低头一看,小妮子尿了他一身,甩起巴掌就打了女婴的屁.股:“你,别跟我装,再要尿尿就用左脚踢我,大便就用右脚踢我!别以为我也会把你当小孩子看!” 这老头,难道知道我是穿越的?” 讲到这里乐红影停了下来,她看着岩晋道:“听懂了吗?” 岩晋皱眉道:“能说说后来吗?还有那老婆子是什么意思?” 乐红影道:“我是那老婆子一夜怀胎生下的孩子。” 岩晋道:“那老婆子多大年纪?” 乐红影道:“听说七十多岁。” 岩晋道:“不是吧,七十多岁,生你啊?” 乐红影笑了一下道:“出生是天定的,要她七十多生我,我能怎么办?” 岩晋点点头,转了个身,面对窗外,双手折叠放在窗沿上,扭头看着她的侧颜,道:“说来也是。”接着道:“也就是说你一出生,身体自带香气,而眉心的那一抹朱砂,是压制香气的根源,那朱砂是怎么消失的呢?” 乐红影道:“我师父齐昆去世以后,封印香气朱砂就消失了,我也就只会越来越耀眼,你懂天文星座吗?”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懂,难怪我带不走你,也许是跟你出生有所联系,那你是怎么投胎到那老太的腹中呢?” 乐红影叹了口气,脸上流下两行清泪,道:“我不知道,听说那老太经过一间屋子,从里头飘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青烟,那青烟钻入她的腹中,第二天我就出生了。至于真实与否,有待考证,因为我也只是听说。” 岩晋点点头道:“老太说的那股青烟是在哪里遇见的?” 乐红影道:“蓬莱村,至于哪个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 岩晋道:“我记得我们家曾有个珠子,那珠子里面有红黄两色火焰在相互追逐,发出耀眼的光芒。后来我跟我姐一起把它丢到了洗澡桶里,一瞬间,起了一阵白色的青烟,飘出了屋顶,再之后那奇怪的珠子就找不到了,莫不是你所说的那老太刚好经过我们家附近,然后那股青烟跑到她的肚子里,接着就生了你吧?” 乐红影点点头道:“也许吧,谁知道呢?哎,管它呢,我已经不想纠结出生那会的怪事,毕竟道听途说,谁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传言它就是真的!毕竟好多事情,眼睛见到的它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岩晋点点头,转而看向窗外,见窗外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聚集在酒馆外的大门口,他道:“那黄色娇子里的是不是当今皇上?” 乐红影激动的转过身,抓着窗沿,向下张望,正好与从轿子里走出来的男子四目相对,赶紧拍着胸口面对着岩晋道:“完了,他来了,烁国的天子来了,皇上他来了,岩晋,你快走吧,如果让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你,日子会更难过,你快离开这里,你走吧!” 岩晋道:“我想帮你。” 乐红影道:“你帮不了我的,现在不是先前的七八个人了,而是成百上千的人,你也看到了,楼下布满了追兵,我是逃不掉的,不论我躲在哪儿,那都只是暂时,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快走!” 岩晋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乐红影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跟着皇上回宫,在铜墙铁壁下享受荣华富贵,还能怎么办呢?” 岩晋道:“那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乐红影点点头道:“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与是我想要的的生活,两者间有区别吗?我师父已经去世,我眉心的那一抹朱砂,本可以封印我的魅力,现在朱砂随着师父的去世,消失了,我只会越来越明亮,像黑夜中最耀眼的月亮,它无处不在,却又难以忽略,这就是我的命运。” 岩晋道:“我帮你,重新封印回去!” 乐红影摇摇头道:“现在没有人能封印住魅星的能量,倾国倾城的我将重现人间,续写一代传奇,谁也改变不了,包括今天此刻!” 岩晋皱眉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真的很想帮你!” 乐红影呢喃道:“除非你是天狼星下凡。” 岩晋道:“天狼星?你的意思是找到天狼星下凡的这个人,可以帮你是吗?” 乐红影望着他:“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我听我师父说,天狼星出现的时候,将统一天下,并且拥有世界上最具魅力的女人,而那个女子从今以后将不再颠肺流离动荡不安,那个女子就是我,我将与他生生世世合二为一,从此天下太平。” 岩晋道:“那人是谁呢?” 乐红影摇摇头道:“我师父只说我见了他便认出了他。他也一样,见了我,便也认出了我。” 岩晋道:“什么?” 乐红影道:“也许这就是叫做缘分吧!” 岩晋忽然有所悟有所不悟,似懂非懂道:“也许就像我与阿狸。”那怦然心动的瞬间,像落入心底的种子,生根发芽,繁花似锦,抹不掉也挥之不去。 乐红影推着他道:“快走!我听到他们上楼来的脚步声啦!” 岩晋细听,果然“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岩晋道:“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乐红影摇头,眼里有泪光闪闪,她道:“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幸运,希望咱们有缘再会!” chapter92:奉陪 岩晋有些不忍心离开,眼角湿润,虽然两人间,相处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在他心里,这个女子,隐约间有种曾逝去的亲人般的感觉,他狠狠地望着乐红影,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入脑中,装作轻描淡写道:“别人想进入皇宫,做个奴隶,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你倒好,一进去,还是这么大的排场,当今圣上亲自来接,可见你多么幸运!” 乐红影笑了起来,道:“那还用说,我是谁啊?我可是赫赫有名的乐红影!你小子可要把我名字记好了!别过了好一阵子,真的见面,结果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那我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你啦!” 岩晋道:“好!我等你收拾!” “就在上面,皇上,我鼻子天底下最灵敏的,跨过这几节楼梯,乐红影那姑娘,就是你的啦!” 声音自楼梯口传来,隐约还能见到头上的帽饰。 乐红影摇摇头低声道:“你快走吧!” 岩晋深切的看了她最后一眼,道:“保重!” 乐红影点头道:“有缘再会!” 一阵风过,岩晋来到了大街偏远的小巷子口,他抬头看着窗口向他凝望的白色人影,心中暗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的命运轨迹,有时候就算竭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既然不能改变,只能在心里默默怀念。”最后他所说的怀念,想的那个人,就只是阿狸。 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天色阴沉沉的,他看着乐红影被人簇拥着进入了那顶黄色的轿子,他看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时的样子,喧嚣声不绝于耳,他静静地看着,心中有些惆怅,有些苦涩,有些难言的苦楚,他好像能从乐红影那勉强的笑容里,读出了人生的悲凉与无奈,他又想:“也许人生就是该这样,不存在想不想要过的生活,而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 转眼间,人马消失在路的尽头,留下市井百姓常态化的景象。 岩晋摇摇头,转身想走入小巷深处。 身后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青年双手背在身后,盯着他看,也挡住了他的去路。 岩晋皱了皱眉道:“你是?” 青年笑眯眯的,道:“我都看见了。”手中举着一截白袖,那是乐红影身上的衣袖。 岩晋抢过袖子,捏紧,道:“看到了又能怎样?”他有些气馁,居然有人暗中观察他。 青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人真是的,放轻松,其实呢,不是我看到了,而是坐在对面喝茶的张舵主看到了你,他对阁下的这种飘忽不定的走位,甚感惊奇,想请你过去喝喝茶,顺带谈点生意。” 岩晋回头顺着青年的目光,找到了茶馆里的中年男人,只见那人穿着新意,不似本地人,道:“张舵主他是干什么的?” 青年道:“做买卖的,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岩晋点点头看着青年道:“我今天没心思见什么人……” 青年变掌为抓,抓着岩晋的左肩上的手并未收回,而是牢牢捉住他,道:“今天你不同我杨三去见我主公,你休想离开这里!” 岩晋气定神闲的笑了起来,道:“既然张舵主是你主公,他看到我神出鬼没,必定也知道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去处!只有我想不想留下吧!” 杨三笑道:“公子都没有过去听听筹码的多少,怎知符不符合你想要的底价呢?” 岩晋同样报以笑容道:“难不成还能帮我找个人?” 杨三意味深长的给了他一个眼神,笑道:“打探消息,张舵主最有经验,请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岩晋心想:如果这个张舵主能帮我找到阿桑,那也不错。 于是跟在杨三身后道:“杨公子请带路!” 杨三咧嘴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请!” 岩晋与他并肩而行,道:“张舵主的生意做了多大?” 杨三道:“富可敌国。” 岩晋道:“此话怎讲?” 杨三又笑了起来,道:“你可知烁国的皇帝都得看我主公的脸色行事?”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信。” 杨三忽然扭头对着岩晋眨巴着眼睛,道:“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张皇幽眇’?” 岩晋摇摇头道:“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杨三牵起岩晋的手道:“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公子自可明白。” 岩晋感觉此人的手,软软的,白嫩的肌肤,有种酥麻感传入心底,他不禁心中一荡,道:“杨公子,你我二人,牵手在大街上走,是不是不妥?你松开我,我跟着你,丢不了的。” 杨三回眸一笑道:“那有什么,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岩晋看着他,忽然间有种悸动在心底产生,他暗想:这种感觉好像第一次遇见刘玲般的窘迫,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想到这里,岩晋果断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牢牢抓住,岩晋道:“喂!杨公子,我,我身上没有钱,你带我去换身衣服,我也没有报酬给你。” 杨三拉着他来到一家服装店前,他回头看了岩晋一眼,笑容满面道:“这一片的所有商铺,都有我主公的股份,我带你进去,只要拿出张舵主的配饰,就可免单,你也不必在乎什么人情。” 岩晋就这样被他拉着进了隔衣间,里面是专门换衣服的小隔间。 杨三一手拿着一套袍子,在狭小的隔衣间里,对着岩晋比划了几下,扔下了红色的袍子,水蓝色的袍子留下来,道:“红色显得太过喜庆,湖蓝色吧,湖蓝色彰显了你沉静的气质。” 岩晋感觉转不开身,指着那套袍子道:“你让我就这样脱衣服啊?” 杨三点点头道:“咱们都是男人,怕什么?快点换上吧!” 岩晋脸上一红,上下看了一眼自己,怎么也不敢脱,扭捏道:“你在这里,我,我脱不下来。” 杨三听完,把衣服挂在木钩上,麻利的剥去了岩晋身上臭烘烘的布衣,道:“你有什么脱不下来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又不是没有见过,难不成你的跟我的不一样?”忽然间看着岩晋那如玉般光洁的肌肤,双眼愣住了,手掌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摩擦几下,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道:“你还是一个人在这里慢慢换吧,我先出去等你。” 岩晋看着匆匆离去的杨三,赶紧关上门,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走了出去,只见杨三眼神躲闪,满脸羞涩,还道自己衣服不好看,抓了抓后脑勺道:“杨公子,我这样子是不是见不得人。” 杨三转过身去,肩膀起伏不定,似乎是在踹气。 岩晋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杨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太难看了,太难看我就去换回来。” 杨三转过身,盯着他胸口道:“没有,没有,很好看。啊!时间不早了,你快让店家给你整理整理发型,乱糟糟的去见我主公,太不像话了!” 岩晋点点头道:“嗯,说的也是!”他走到前台找了老板说明了想法,接着去了后院的一个洗澡间,从上到下清洗了一遍,当他收拾的油头粉面,再次来到店门口等他的杨三面前时,已然换了一副风度翩翩美少年,他盯着杨三道:“杨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三发出了倒吸口凉气的声音,她结巴了几次道:“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岩晋甩了一下半干但是扎好的高马尾道:“我叫岩晋,杨公子,这样去见你主公,应该没问题吧?” 杨三点头如鸡啄米,道:“没问题,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岩晋感觉杨三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之前对自己笑逐颜开,现在动不动连个眼神都不给,于是道:“杨公子似乎对我有些成见?” 杨三转过头,满脸都是惶恐不安,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对你有成见呢?不要想太多了。” 岩晋点点头,心想:也许他天生就是这个习惯。 于是也没有多加询问,只是道:“那就好,走吧!” 杨三在前面带路,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随随意意勾肩搭背肢体接触,而是本分的带着路。 两人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来到先前的茶馆。 岩晋道:“杨公子一直都在张舵主手下办事?” 杨三点点头,并未搭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诞生。 茶馆里,张舵主先前坐的位置上,只留有茶杯,却未见其人。 岩晋皱眉道:“张舵主走了?” 杨三点点头,道:“岩公子请稍等,我去找主公。” 岩晋坐在茶杯对面,点点头道:“嗯,早去早回!” 杨三道:“茶随便喝。”扬长而去。 岩晋看着小二在身边沏茶,倒茶,端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道:“先前坐在这里的张舵主去了哪里?” 小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礼节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这是本店上好的大红袍,客观请慢用。” 岩晋点点头道:“张舵主没有说去哪里了吗?” 小二皱了皱眉,又是摇头道:“要没什么事,小的先忙去了,有事,客官再叫我!请!”拱手退下。 岩晋皱眉,一个“诶”字,孤独的卡在喉咙里。他把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就搁下没动,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小二在周围几桌间,像陀螺似的转来转去,看起来格外忙碌。 门口渐渐点起了灯笼,店里的烛光慢慢昏暗起来,路上稀有的人影,被拉得老长,不知不觉间,天黑了。 岩晋不确定,他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直到小二过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 只听小二道:“公子,本店不提供旅店服务,还请移驾别处。” 岩晋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哑着嗓子道:“什么?什么旅店服务?” 小二耐心解释道:“已经亥时了,本店该打烊了,你要来,明早辰时准时开门!您请!” 岩晋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又指着大门口道:“你的意思是赶我走?” 小二赶紧陪着笑脸道:“实在不好意思客官,时间到了,咱们要关门了,留您一个人在这里,黑灯瞎火的,也不太合适是吧,所以请您另寻它地,假如您真不知道去哪?出门右拐,天字一号,十二时辰绝不打烊,您上那,报张舵主的名字,保准你住上等房,还有香艳相伴!” 岩晋皱眉道:“可是我不知道张舵主的名字啊!” 小二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食指长的纸条,道:“您别慌,哟,我给忘了,这个是张舵主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您只要拿这个给人家看一眼,说张舵主让我等他来找我的,啥事都解决了,您要如歌来陪你谈天说地,你让嫦娥来陪你翻云覆雨,都是没问题的!” 岩晋愣了一下,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张郁幽”三个字,字的底部还有一个成年七星瓢虫大小的红色印章,印章里头有缩小的“张郁幽”三个字,他道:“就这么简单?” 小二点头哈腰道:“就这么简单。” 岩晋收起纸条,道:“这个张郁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见我?” 小二摇摇头道:“今天没来,那就明天来咯!” 岩晋道:“明天确定来吗?” 小二摇摇头道:“这个也不好说,明天没来,那就后天来咯!” 岩晋道:“你这么说,今年他不来,那就明年来咯?那不可能他十年来,我等他十年吧?他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他吧?总得给我一个确切时间,你说对吧?我又不是非要靠他找个人,他不来,我自己还找不到吗?” 小二笑虐了一下,道:“您的意思是,等不了了是吗?” 岩晋道:“你先说他确不确定明天来?再看我等不等的了!这万一让我等个一辈子,那我不亏死了!” 小二只问:“你只需要回答我,您等不等的了?” 岩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是!我今天从白天下午等到你们店打烊,等到天都黑了!已经算是给了你们张郁幽莫大的面子,我心平气和问你他具体出现的时间!我这还没有诚意吗?你们张郁幽张舵主是什么意思!他让我坐在这里喝茶等,我等了,你又让我去旁边旅店里等!到底是张舵主的意思,还是你这个小二的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岩晋,还真就不陪了!” chapter93:物件 小二堆砌笑脸道:“公子,让您等,是我的不是,可是张舵主这人吧,也不是谁都能见得了,他来不来见你,这就要看运气了,运气好,您立刻就可以见到他,运气不好,还真不好说!” 岩晋听完胸口一堵,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我还真就不伺候了!” 小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公子莫急,你先看看我再说。” 岩晋哪有心思看他,起身就要往外走,嘴里叫道:“耍了我一个下午,当我的时间是废纸吗?” 小二摘下帽子拉扯着他道:“公子!公子是我啊!你看,我是谁?” 岩晋被他扯的烦了,反手一推,扭头气呼呼道:“我管你是谁!是天王老子!我也掀了他的天灵盖子!”忽然间他看着摘下帽子的小二,越看越奇,心中暗道:这人怎么那么像先前喝茶的那个中年人?难道他是,他就是张舵主吗? 小二乘势剥去身上的布衣,露出华丽的袍子,笑眯眯道:“岩晋公子的眼睛不行啊!老朽观察公子多时了,你居然还没认出我来?实在可惜!本想再逗弄一下公子,这下好了,公子就只有这么一点耐性,耐性不足啊!” 岩晋假装严肃道:“你是张郁幽张舵主?”他想起这个中年人在面前端茶倒水转来转去的一个大下午,自己居然没有认出,颇感羞愧。 张舵主道:“如假包换!”挺直腰板,单手拍着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不要冲动,冷静一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这一单?” 岩晋道:“多少?” 张舵主左手搭着他的肩膀,右手张开五指,道:“这个数。” 岩晋道:“五十?” 张舵主摇头道:“再猜。” 岩晋道:“五百?” 张舵主又摇头道:“不对,再猜。” 岩晋耸耸肩道:“不会是五千,五万吧?” 张舵主摇头,道:“远远不够,只要你帮我从内务大臣那里拿到,汪县令的贪污受贿表,原封不动的送给我,我可以给你五百万,黄金!” 岩晋愣了一下,道:“你让我去偷东西?” 张舵主笑了一下,道:“对于你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来说,这个任务,轻而易举!”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盯着岩晋,像看到了黄金宝藏,烈火燃烧。 岩晋摇了摇头,道:“这个忙我帮不了。” 张舵主拉住他道:“你想要什么?” 岩晋摇头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张舵主摊开两手,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的人,追求名利的人比比皆是,你居然什么都不想要?那你活着难道对生活就没有一丁点追求吗?” 岩晋愣了一下,道:“好吧,五百万黄金我接受了,那你得帮我一个忙,我想在蓬莱山山顶上修建一座土屋。” 张舵主想了一下道:“蓬莱山的山数不胜数,你让我修建土屋,那工程就不止500万两黄金,而贪污受贿表的表单,最多只值五百万两黄金,所以小伙子,你如果要让我在所有山顶上建有土屋,那工程人力物力之繁杂,足以让你给我干大半年的活,市值六个月,六个月你,干是不干?” 岩晋皱眉道:“我是说最高的那一坐山,你不要搞错了。” 张舵主沉思了一会道:“最高的那一坐?那山不是倒了吗?那算山吗?那就是孤注一掷的山峰吧,修复就是一个大工程。这样吧,你先帮我把受贿表拿出来,我再找人问问,如果人力物力这块有人愿意接单,我同意给你在山巅上修建土屋。” 岩晋深呼一口气,道:“假如我拿出了那张单子,你还能帮我找个人吗?” 张舵主看着岩晋道:“来来,坐下说,我得先要知道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然后再看这个人好不好找。等下你说不再本国,那成本可就不低啊。” 岩晋摇摇头道:“不不,这个人就在这附近,她叫刘桑。” 张舵主自斟自饮的喝着茶,给岩晋也倒了一杯,道:“刘桑?这个人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岩晋道:“刘门宗宗主夫人刘桑。” 张舵主坐直身子,道:“你找的果真是她?又聋又哑的刘桑。” 岩晋点点头道:“的确是她,有一次我头疼欲裂,晕了过去,醒来她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很感动。” 张舵主点点头道:“你小子重情重义!她不是失踪了吗?刘门宗宗主找她不到,竟然跟你厮混在一起,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顺势在岩晋肩膀上拍了一记,道:“年轻时候,这刘桑可是个美人胚子!她失踪了有七八年了,没想到这七八年,她跟你待在一起的!有福气啊小子!” 岩晋一本正经道:“我才前段时间跟她认识,总共待在一起不过五六天吧,哪里来的七八年,别瞎说!” 张舵主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指着岩晋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七八年怎么了,谁没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你跟她,男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在所难免的,什么刘门宗宗主夫人只要兄弟喜欢,哪有女人不投怀送抱的,暗送秋波,正常,别搞的像见不得人似的,在我面前,越是掩藏,越是一目了然,心知肚明啊!” 岩晋本想闻闻茶香,看着张舵主在对面一口茶一口茶的啄着,忍不住也抿了一下,听到他如此说一通,猛力喷出茶水,伸手抹嘴道:“你,你还真能想。”接着道:“我跟她只是一面之缘,起因真的只有同情,要不是她跟刘玲有的一丝关系再加上又救了我,我才不会大费周章,回来找她!” 张舵主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道:“这样吧,你先帮我拿出贪污受贿单,我再告诉你阿桑姑娘的下落。” 岩晋道:“让我想想。”说完转身就走。 张舵主一把拉住他,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岩晋扭头道:“什么事?” 张舵主道:“我条件都说开了,帮你找阿桑,也在蓬莱岛最高山峰上建土屋,你给我干六个月,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帮着我干,另外想要工钱,我也可以付给你。你说多少我给你也行。” 岩晋摇头道:“我暂时没有想好,毕竟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差事!” 张舵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这事是属于违法,后果严重抓进大牢,但是对于你来说,像摘一朵花一样轻松自然,完全没有一丁点痕迹,更别提留下什么线索了。” 岩晋皱眉,他犹豫了一下,道:“虽然很轻松,也很简单,可是我得知道,这件事情,是维护社会利益,或者只是单纯的维护个人的利益?” 张舵主道:“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帮我把单子拿出来足矣。” 岩晋抿住嘴道:“经过我再三考虑,真不好意思张舵主,我认为这件事情,你还是叫别人帮你,比较好,虽然一开始我有被你的条件诱惑到,但是我想了又想,毕竟那是偷,书上有句话说的好:能做而不能说的事,君子不做;能说而不能做的事,君子不说。我不想违背我的原则,而改变态度。所以,请让我走。” 张舵主深吸口气道:“你知道那张单子意味着什么吗?” 岩晋摇头道:“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做!哪怕它价值上亿,哪怕它天下瑰宝,我都不会违背良心道德的眼光,去用这种龌鹾的行为得到它。” 张舵主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想不到啊,岩晋,你不光拥有世间仅有的法术,还拥有世间缺失的正直品行,那我告诉你,那张单子,可以挽救天底下大部分人的生命安危,你,还愿意做吗?” 岩晋皱眉,继而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说那张贪污受贿单,关于黎民百姓的人身安全,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张舵主道:“你知道那张单子意味着什么吗?” 岩晋道:“你别又告诉我意味着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人身安全?” 张舵主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岩晋道:“说的不错!那张单子意味着整个烁国的安全起见,因为那张单子上,是胡国派来的奸细贿赂各阶官员的详细清单,假如这张单子被皇上看见,很快就会找到胡国奸细,而胡国为了挽救奸细,肯定会借机大肆侵略本国,到时候整个烁国的老百姓,将陷入生灵涂炭,水火不容的境地之中啊!岩晋你可要三思!” 岩晋看着张舵主,心中想着:莫不是真的关乎烁国老百姓的安危与共?假如我不做,岂不是有愧天下百姓。 深呼一口气,岩晋道:“既然如此凶险,那我便去拿来就是。” 张舵主笑开花道:“是啦!岩公子果然申明大意,君子风度,系天下苍生为己任,此乃英雄本色!老百姓如果知道此事,必供奉公子如神明般烧香拜佛,鸡鸭鱼肉过年过节好生招待!” 岩晋皱眉道:“当真关乎老百姓水生火热之事?” 张舵主点点头沉重道:“公子若是不信,你大可拒绝我的请求。” 岩晋点点头道:“行,我相信你,什么时候行动?” 张舵主看了一眼门外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早中晚由你来选。” 岩晋点点头道:“嗯。” 张舵主道:“公子请随我来。” 岩晋看着他,道:“去哪?” 张舵主道:“天色这么黑,当然是稍作休息。” 岩晋喃喃道:“休息。”心中不禁怅然:我有好些时日没有休息了,睡觉好像挺费时的。 忽然又想:我也该精进修为,师父说的第三段,真气无穷无尽任我操控,时间在我身上停止,保持不朽容貌的神境,到底是什么样的? 张舵主伸手在他眼前晃动,道:“岩公子!岩公子,该走了” 岩晋道:“来了。” 两人往茶馆外走去。 就在两人来到隔壁的一间天字号房间地字间的时候。 岩晋推门而入,道:“谢谢张舵主款待,明日便呈上贿赂人员名单。” 张舵主点点头道:“好样的!明天傍晚戌时再去,那个时候,戒备没有那么森严,戌时刚好是一天当中防御最薄弱的时间。” 岩晋道:“好的,张舵主,一切听你安排。” 说罢两人便分房而入。 岩晋看着房间的程设,心中想着:明天去拿贪污受贿的名单,然后再去找阿桑。 就在这时,听到屋顶有脚步声。 岩晋原本躺在床上歇息片刻,听到声响,警惕的坐了起来。 忽然间房顶的瓦片破空跳下一个黑衣人,手持弯刀,背对着他,道:“人呢?出来!” 岩晋瞬移到了来人面前,抓着他的脖子道:“在这里,什么事?” 黑衣人吓得扔下大刀,瑟瑟发抖道:“高抬贵手大人!小的我就是来给你送,送东西来的。”双手抱拳求饶着。 岩晋顿了一下,心中疑惑,道:“送东西?我可没差人给我找什么物件。” 黑衣人战战兢兢道:“阁下莫不是仁字号贵宾间的客人?” 岩晋皱眉道:“我这是地字间,仁字间在我隔壁。” 黑衣人赶忙哆嗦道:“哎呀!想不到我居然搞错了,真是惭愧!” 岩晋道:“隔壁的客人叫你这么晚送东西?你还拿着刀?像话吗?” 黑衣人讪笑道:“习惯使然,别,别误会。” 岩晋点点头道:“嗯,送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黑衣人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私人爱好,我,我无权……” 岩晋皱眉道:“拿出来!我又不到处说,看看又能少你几块肉?” 黑衣人道:“那你真不能到处说。” 岩晋道:“放心!我乃君子作风!” 黑衣人悄悄从怀中掏出一物,道:“你可千万不要吱声啊!要不然我可要大难临头!” 岩晋定睛一看,只见那是一块黑色布包裹的着的东西,拿出来一股酸爽的异味,指着物件,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搞的这么神秘?” chapter94:脸上黄色结痂 黑衣男子道:“这是,这是……我不好说。” 岩晋盯着黑色巴掌大的包裹道:“打开看看。” 黑衣男子道:“这,这,算了吧,你看见了,我就不打了。”又要收入怀中。 岩晋伸手捉住道:“打开!” 黑衣男子窘迫道:“那你,你自己打开!”将包裹递了过来。 岩晋狐疑道:“这里头不会有毒吧?” 黑衣男子道:“咱们还是不打了,你闻这味,应该就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岩晋仔细嗅了嗅,道:“嗯,酸中带着一股腥骚味,这到底是什么?”伸食指按了按,感觉软软的,跟软面团一样。 黑衣男子道:“算了,还是不打开看了,免得影响食欲。”说着又要收入怀中。 岩晋这回没有阻拦,只是问:“可以说说吗?” 黑衣男子伸直后背道:“要我说什么?” 岩晋双手抱怀道:“隔壁那位为什么让你送这个?”虽然不知里头有什么,但是对于其中缘由倒是很感兴趣。 黑衣男子道:“我跟你说可以,但是你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我小命不保矣。” 岩晋咧嘴一笑道:“有这么严重?那也太夸张了点吧。” 黑衣男子道:“我说的是真的。”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三声哨声。 黑衣男子赶紧把右手大拇指食指放在嘴里,也吹了三个哨声,接着小声道:“不跟你说了,隔壁的开始催了!我得过去啦!” 岩晋道:“什么这么快?” 黑衣男子道:“没办法,生活嘛,总有许多无奈,告辞了兄台!” 岩晋点点头,道:“你去吧。” 只见黑衣男子推门而出,接着带上了房门。 房中又陷入黑暗,岩晋重新回到床上,心里嘀咕:那东西那么软,怎么会与影响食欲有所关联? 忽然间脑海中红蓝两色的麻将大小方块不停闪烁,岩晋猛然坐起,心中疑虑:怎么又是这个? 忽然间意识停留在蓝色的那个方块,耳中传来叫声:“岩晋!你个王八蛋的臭小子!你给我出来!你在哪里?给我回来!回来!” 岩晋皱眉嘀咕道:“原来这个是一个开关。” 耳中传来:“废话!不是开关,你以为那是干嘛的?在哪里?你人呢?” 岩晋下意识道:“我在房间里睡觉。” 耳中的声音几乎带着震耳欲聋的吼声:“丫的!我们哥几个没日没夜的到处找你!你小子还有闲情睡觉!气煞我也!” 岩晋道:“再逼逼我就给你关了!”意识正准备放在红色那个按钮上。 只听耳中传来恳切的声音:“别!哥,我错了行吧!不要关!我有话说!你听我说!” 岩晋喃喃道:“听个毛!”接着意识中点亮了那个红色按钮,耳边的声音哑然而止,最后那个破音,好像一个哀鸣。 房中寂静一片,只有窗外的点点星光散落在床边。 岩晋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河,随后闭上眼睛将意识停留在上丹田内,忽觉郁郁葱葱,很是华丽,竟然生长出来一颗璀璨的乳白色的大树,树上结有泛着金黄色的圆珠,一颗一颗,正在含苞待放,竟似要开出雪白花蕊的骨朵,岩晋骇然,暗想:这,这是什么情况?我都未曾修炼,奈何有如此郁葱的画面?难道我的丹田已经无需修炼,就能无时无刻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吗? 画面太美,岩晋仔细观察着丹田中那颗乳白色的树,心中充满震撼的同时,也充满了敬畏,他想:这上面的花儿,怎么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 岩晋静静地看着,忽然间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想法:这上面开花,那是不是意味着也会结果呢?那结的果子是不是可以吃呢? 这种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之后,怎么也挥之不去,岩晋想:会不会真的可以吃呢? 意识在观察中,随时间流逝,就这样到了天亮。 岩晋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意识,他本想等到花开结果,没想到含苞待放的花蕊只在肉眼可见分毫中,一点点的盛开,意识中的花朵似乎快要开了,可是却偏偏温吞慢如游丝,岩晋只好抽回意识,睁开眼睛,他皱了皱眉,暗道:“一大早敲门,这个张舵主可真是猴急呀!” 一咕噜麻利的翻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店小二,他端着一盆热水,笑道:“客官,给您打的洗漱水。” 岩晋接过道:“谢啦!隔壁的张舵主在吗?” 小二道:“没,他的门小的不敢敲。” 岩晋道:“这是为何?” 小二道:“张舵主是这儿的大客户,老板怕扰了他的兴致,楼下有早餐,您早点下来吃,新鲜的燕窝粥,香甜可口,等您去品尝!” 岩晋道:“好勒!没什么事,我关门了。” 小二识趣的拱手退下。 岩晋在镜子前望着湿漉漉的脸,想着:张舵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去找他,看看这事究竟怎么个处理! 他用丝巾擦了脸上的水渍,见眉心有些痛楚,心知是那几个奇怪的黑衣人搞的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岩晋再次细瞅意识中闪烁不定的红蓝两色麻将大的按钮,他定在了蓝色的按钮上,瞬间眼前出现了一个框架结构的虚影,像一台脑海中播放的电视机,里面出现了一段画面,还伴随着声音在脑中想起:“欢迎大家收看本次节目,这一次我们介绍的依然是m星球与y星球的两家最大企业合体研制的缩命丸,想必听名字,都已经猜到大半,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绿色豆丸,竟拥有缩命功能?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岩晋眨巴着眼睛,一动不敢动,双手举在半空,意识在脑海中的电视机里,目不暇接,这样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脑海中的电视机里面的画面,好像永远都没有停止的时候,偶尔出现重复过的画面,岩晋只得呆呆的看着,直到慢慢适应,最后习惯,然后恢复正常,他皱眉,心想:如果我二次点击蓝色按钮会发生什么? 这样想着,岩晋立马将意识停留在屏幕下方的那两个红蓝按钮上,用意识,二次点击了蓝色按钮,只见脑海中的电视机,变化了画面,里面的原本连贯播放的画面,切换到了各种奇珍异兽的视频中,岩晋接着再次点击蓝色按钮,画面又一次转换,这一次脑海中电视机里放的是各种各样的美女,穿着暴露的在电视机中走秀的视频,岩晋看得血脉膨胀,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登时有些发痴。 直到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灰色一片,但红蓝两色按钮却不定闪烁,岩晋想着,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试着选择了红色按钮,那灰色一片的现象在脑海中的电视机上立刻消失不见,原本的暴露女人们又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岩晋想着:哦!下次出现灰频这种现象,直接按红色按钮,就好了。 谁知过了一会,屏幕再次灰色,红蓝两色按钮闪烁不定。 岩晋熟练的选择红色按钮,脑海中电视机屏幕果然再次跳出美女走秀的画面。 正当岩晋暗自庆幸,发现其中规律而感到自豪的时候,灰色一片的现象再次来袭,岩晋皱眉,心想:难道这是让我按蓝色按钮? 这样想着,意识选中了蓝色按钮,只见灰色一片的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黄头发竖立的男人,那人对着岩晋道:“好啊!你小子!终于敢接我视频,怎么样?这个通讯设备满意吗?你在哪?走到窗口,往下看!” 岩晋瞅着那脑海中电视机,左右转动了一下头,道:“之前怎么没有这个,只有声音?我去窗口干嘛?我不去!” 男人穿着黑色卫衣,道:“你去不去!岩晋!我跟你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只有我们能够保护你!乖!听杰林哥哥的话,去窗口,看看外面!” 岩晋皱眉,道:“你他唠的,你叫我去,我就非得去啊?我偏不去!”意识果断选择了红色按钮,这一次,脑海中的电视机消失不见,一切恢复了正常。 他走到窗边,看着晨曦下的街道,老百姓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热闹景象,内心没来由的一片安详,嘴角上扬,转身来到张舵主的所在的房间门口。 只见门口挂了一个“免打扰”的牌子,岩晋心想:昨晚那黑衣人送的东西,会是什么?还会影响人的食欲,怎么会跟食欲有关?不知能不能见到那包东西。 抬手准备敲门,门却从内开了,张舵主上下打量了岩晋一眼,道:“哎呀!岩晋,你看你,这么早?吃早餐没?” 岩晋指着他的手,道:“张舵主这是?”他见张舵主一脸尴尬,手中拿有一物,似乎黏有黄色物体。 张舵主赶紧将那块黑布收入怀中,气定神闲道:“哦,这没什么,那个,小二来过了吧?”舔了舔嘴角。 岩晋观察到,张舵主的嘴角似乎也有星星点点的黄色结痂,点点头道:“哦!来过了,张舵主吃了什么东西吗?嘴角有些脏东西。” 张舵主用手挡住脸,道:“哦,那个,岩晋,房中有水吗?我洗个手。” 岩晋道:“有,我用过的,恐怕不是很干净。” 这时候小二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道:“张舵主,您可算起床了,来,您的洗脸水!” 张舵主侧身道:“放到里面,怎么先前你来过一次?” 小二道:“我给这位公子送了水,还没吃呢!等下两位一定要去楼下,品尝一下我们老板最新研制的木耳虫草粥,那香味,那口感,包你吃完一碗吃两碗,根本停不下来!” 张舵主笑了起来,跟上去推搡着道:“行了行了!还吃那么多,我不撑不放下是这个意思吧,去吧去吧,我等下就跟这位公子下来啦。” 小二道:“诶!诶!好勒!那小的我就先下去了!” 张舵主把丝巾放入盆里,抹了把脸道:“诶!你等会!” 小二回过身来,他正打算踏出门去,道:“怎么了张舵主?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张舵主道:“你把他带下去,老位置等我,我这边还要换身衣服,要等会下去!” 岩晋道:“我在这里等你也一样,不需要这么麻烦。” 张舵主拧干丝巾,擦干净脸上的水,道:“诶~!岩晋兄弟!你先跟着他一块下去,有什么不周到,等我下来你再给我反应,我让你先下去,不光是让你在下面等我,还要你帮我监督一下,这几个干活的手下,有没有偷懒,是不是敬职!快去!听话啊!” 岩晋乖乖的跟着小二走了,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你快点下来!我找的阿桑可是有急事!不想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张舵主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马上来!快去吧!啊!” 岩晋来到了一楼,小二给他倒了杯水,岩晋坐在桌子上,看着四周,他脑海中想着:张舵主怎么忽然想到换衣服?他脸上那黄色结痂的是什么?我记着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回房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难道夜里那个走错屋的黑衣人,是给张舵主送吃的?什么东西那么好吃?非得晚上才能享用?听昨夜黑衣人的意思,怎么又跟所谓的食欲有关系?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岩晋想着:我要不要把这件事搞清楚?假如我直接问他,张舵主会告诉我吗?那黑衣人说此事事关他生死,生死堪忧的秘密,我如果直接了当的来那么一句,后果会威胁到那黑衣人,接下来我可能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麻烦境地!如此说来,此事还是假装不知道比较好! 于是岩晋坐直了身子,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放下了满心的疑惑与好奇。 正在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走到岩晋跟前,她相貌污垢,怀中的婴孩嗷嗷大哭,女子看了岩晋身边的水杯,神秘兮兮道:“公子,我从无门沿潜仙,再到武鄂,最后来到蓬莱,可否赏口水喝?此番路途遥远,我这一路还带着一个孩子,实属不易,公子莫要拒绝妇人,妇人也是迫不得已呀!” chapter95:大米 岩晋赶紧站起身,扶她坐下道:“坐着歇会,一路上,都是走的?”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她。 小二赶过来道:“哪里来的老乞丐?” 岩晋赶紧道:“这位大婶歇歇脚,不打紧,你去上几个好菜,招呼着吃吃,这大婶怪可怜的,一个人风餐露宿,走这么远!” 妇人点着头,抹着眼泪坐着道:“我走了好几十里的路,身上的干粮食物都吃完了,渴着厉害!” 岩晋见她一杯下肚,赶紧又拿手边的水壶给她斟满道:“喝慢点!水有的是!” 妇人点着头道:“诶!诶!好心人啦!我这两天两夜都没喝过水了,奶水也挤不出来!” 岩晋赶紧把壶递给她道:“直接干,孩子哭的厉害,你多喝点,孩子的口粮也就有着落了!” 妇人接过水壶,水壶里的温度刚刚好,她不假思索的醍醐灌喉,直到喝得满意,方才歇下,抹抹嘴,道:“哎呀!谢谢公子的大慈大悲!老妇万分感激公子的大恩大德!这一路走来,也不是没有遇见向他人讨口水喝的时候,只是……”说着暮得里老泪纵横,竟跪在岩晋的面前,一手扒着他的衣襟,一手抱着婴孩,拼命的磕起头来,嘴里语无伦次的叫着:“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岩晋赶紧把她再次扶起,重新坐到凳子上道:“大娘!不必,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再说了,您都向我请求支援,我怎可能袖手旁观呢!来!您坐,别急,先照顾好孩子,等下还有好吃的!您也别客气!” 妇人擦干眼泪,微笑点头道:“诶!好人啦!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人!”怀中的婴孩随着她的喂养,也不哭不闹了,妇人黝黑风尘的脸上乐开了花,她道:“有了,有了,你看,这孩子吃的多欢啊!” 岩晋视野瞟了一下,只觉颇为不妥,略觉不雅,将脸转到桌上的茶壶上,伸手拿了起来,只觉里面空空如也,一壶白水,竟被妇人顷刻之间饮得滴水不剩,着实吃了一惊,继而笑道:“啊!壶里没水了,我去叫小二打些水来!” 等他再次提着水壶过来的时候,妇人穿戴整齐怀中的婴孩已经吃饱喝足的睡着了,岩晋把壶放在桌上道:“是遇着什么事啦?跑这么远?大娘是要去哪?” 妇人压低声音道:“我这准备去黄浔老家李葛滕村,跟丈夫吵架了,他整天喊着赶我走!我心里琢磨着,俺娘家也不穷,日子吧,过的来,你叫我走,那我就走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带着最小的儿子,回娘家去咯,反正我能吃苦,也能干活,哪里还生存不了,我就不信,没那男人,我,我还活不了咯!真是的!” 岩晋点着头道:“说的也是这个理,你有几个孩子?” 妇人道:“四个孩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子,这个孩子最小,才几个月大,不过也没别的办法,谁愿我那不知好歹的臭男人,也不知道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哪根筋搭错了,三天两头赶我走,还真当我不敢走似的,我,我气死他个负心汉的邋遢东西!” 岩晋道:“您可真有骨气,当时你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喝醉了酒,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误会?他以前有这样对过你吗?” 妇人暮得里大哭不止,她道:“我家男人的心早被隔壁的狐狸精勾走了,他心里哪里还有我们娘几个,心思都在那女人身上,每天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没完没了,我,我本以为,保持我的贤妻娘母形象,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为这个家耕牛做马,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岂料,岂料他竟然有眼无珠的赶我走!我,我们结婚二十年啦!我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可也无力回天啊!” 岩晋颇有些同情这个妇人,心中略觉惆怅,想着一个女人,从韶华到年老色衰,整个青春乃至大半个人生,投给了一个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结果竟然,是遭到了这样的抛弃,他不免为她感到不公,心中有些愤慨,用力拍了桌子道:“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忘恩负义之人!气煞我也!” 张舵主从楼上下来,走到岩晋跟前道:“什么事把我的客人气煞啦?”继而指着妇人道:“哦?就这个老女人气煞你了?” 妇人赶紧站起身,颇为抱歉道:“不不不不,不是我,是我经历的事情,让这位贵人心中不平,不是我,不是。” 张舵主,一拍桌子,道:“那还不是你?!你一个老妇人,竟敢搅得我兄弟心神不灵!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妖言惑众?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胆敢让这种乌烟瘴气的小喽喽登门上脸!当我优仙阁的客人,都是下等货色吗?” 岩晋道:“张舵主,她……” 张舵主拦住,道:“张二!张二!你给我出来!” 原本端茶倒水的小二跑了过来,一脸的惶恐不安,唯唯诺诺道:“欸,欸!小的来了!” 张舵主想也没想道:“以后优仙阁再要是有这样的乞丐进来,你的位置我看是不想再干了!”指着妇人,道:“给我推出去!” 老妇眼泪婆婆,看看岩晋,又看看张舵主,瘪着嘴一个字也说不来。 岩晋几次想要上前说点什么,都被张舵主,带有威慑的眼神制止住了,小二叫来两个跟班,拽着妇人往门外走去。 张舵主看着妇人被搀扶着送出门外,走到小二耳边道:“给她六百两银票,够她回黄浔老家!再派一个打手,一路互送她母子平安!” 小二点头做辑,脸上笑咪咪的冲在旁急不可耐的岩晋使了个眼色,欢快的跟了出去。 过不多时,上等的燕窝粥,精致的鲍鱼饺端了上来。 张舵主原来听到楼下的动静,早已经从另一个侍从的嘴里获得了老妇与岩晋的来龙去脉,他下来只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而来,只是装作一无所知,佯装生气来了这么一出而已。 直到门口传来老妇哭爹喊娘的感恩词:“多谢大恩人!多谢!老妇感激不尽!多谢公子!多谢大贵人!多谢!” 感谢之声源远流长,过了好远,还能辨别其感激不尽的长音。 岩晋正看着眼前的张舵主吃的津津有味,神采飞扬,心中不住纳闷,对于之前的事情不解也感到非常郁闷,他从一开始,就很不认同张舵主赶人的做法,到头来,竟听到妇人敞开嗓子的感谢之词,更加充满纳闷疑惑,别说吃,就是看见他吃的理所当然,内心也觉得别扭,道:“张舵主,你,你怎么能,能如此心安理得?你难道不觉得羞愧,觉得不妥吗?” 张舵主微微一笑,夹了块五花肉,塞入嘴里,享受的品尝了一下,吞下道:“怎么?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干吗心生愧疚?你也尝尝,这可是三百五十金上等野猪肉,一年才碰到一次,哎呀!难得我这么有口福,吃吗?吃不吃?野猪肉!” 岩晋摇摇头道:“我没胃口。” 张舵主霸气的整个盘子端了过去,道:“那我可就不跟你不客气了!”乘了两勺饭,拌在一起,吃了一大口,咽下道:“果然是上等的野猪肉!精道介于牛肉与猪肉之间,却又有一股特殊的糯米香味,参杂着上等黄酒的甜香,加入少许的精盐,我跟你说这味道除了我‘优仙阁’,没哪个地方做的出来!”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就问你,从一开始,你难道一丁点慈悲为怀的意识都没有吗?刚刚那对母子,她们……” 张舵主指着店里五六桌客人道:“你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吗?” 岩晋忽然有些生气,他拍着桌子道:“我不管这些人多么有钱,多么有地位!刚才那对母子,你就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吗?” 张舵主把筷子往盘子里一扔,道:“算了不吃了!一时半会吃撑了,走,去拿东西!” 岩晋终于按耐不住,拍了桌子站起身来,盯着张舵主,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一丁点也没有心的冷血动物!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你,还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不齿!我不齿啊!” 张舵主也站了起来,伸手抚了一下额头,道:“你小子今天是不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我跟你说,那对母子,我没有让人赶出去,你也看见了,我是让人扶着出去的!我!”两手抚了一下脑袋,道:“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呢,我根本就不是赶她走,我是怕她妨碍我店里客人吃饭的心情,懂了吗?我这里一天消费就要花上上千金的,是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啊?你想想,万一碰上当今的什么财务大臣,司吏,又或者是皇亲国戚,皇上来了呢?你叫我怎么办?难道我还真等她,吃饱喝足,啊再给安排个上等房间,找一群丫鬟小斯,好吃好喝的给她养老吗?你这个人,帮助别人,也得看看那人的身份!你啊!还是阅历太浅!” 岩晋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最后道:“我也没有说让你把她当神佛供起来,最起码得满足她们此时此刻的要求吧,她要离开,也得让她自己离开吧,你这样做,接下来的路程,她们母子怎么度过?你说!连饭都没有吃饱,她哪里还有精神赶路!你说!” 张舵主闭了下眼睛,指着岩晋,道:“你!你就是太单纯!思想简单!难道那妇人跟你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让张二派打手一路护送,结果,她转身去了旁边的镇子,上演同样的戏码,而且我还让张二给她六百两银票,这钱足够她回黄浔不说,还够她娘俩过半个月的开销呢!” 岩晋愣住,一脸的难以置信,道:“那她干嘛还要去别的镇子上演相同的事情?她迫不得已?” 张舵主摇摇头,用手指戳了岩晋的脑门道:“你呀你!被别人卖了还给她数钱,单纯的可以!那母子就是本地人,专靠坑蒙拐骗耐以生存,她哪里有四个孩子,她跟他男人至今就这一个孩子,他男人也是当地有名的骗子,专门骗你们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傻白甜!哎!你呀你!要跟着我多混几年,我保准你,一眼看到真想!不吃这些眼泪亏!” 岩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如此慈眉善目,风餐露宿的老实妇人,竟然是个骗子,骗他的同情心换取不劳而获的金钱败类,好坏在心中如两个不断维持平衡的天平,最后倾斜倒了,变成了一堆毫无界限感的废铁,岩晋一拍桌子道:“骗我!骗我的同情心!居然还有这种情况!”忽而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以后,里面充满了狩猎般的冷漠之感,他道:“既然是这样,那过几天想必我还会遇见,到那时,我给她一个下马威!” 张舵主摇摇头,伸手按在岩晋的肩膀上,道:“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以你的能力,有必要跟这样底层次的人精精计较吗?完全没有必要,你只需要装作不知道,不上她花言巧语的当,这事就过去了,假如你跟她剥肝掏肾的来对峙,轻则小剂量的记恨你,重则拉帮结派的针对你,这种市景小人,你不搭理他就是对你最大的安慰!” 岩晋不明所以,道:“可是假如我下次看见她不如此拆穿,别人也因此而上当受骗,岂不是与正义背道而驰?!” 张舵主道:“你是谁?岩晋?” 岩晋道:“我就是岩晋啊!” 张舵主拍着他的胸脯道:“你也知道你是岩晋!你说说维护国家的治安,正义的人里,有你岩晋什么事吗?” 岩晋道:“可是我作为一个正义的市民,我有义务,拉出这样的腐朽,防止别人入坑啊!” 张舵主道:“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国家镇府发你几袋大米?或者是你 chapter96:龙王胆 行为异常?还是良心发现,是从内心深处感觉不拆穿她的卑鄙龌鹾,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对不起大众?还是你想以此为报复妇人先前欺骗你的同情心,来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平衡?又或者你想表现出你与常人的不同之处,显示自己与普通人之间强烈的对比,以此寻找所谓的优越感?!” 岩晋猛然觉得张舵主的头脑不仅拥有非一般人的洞察力,还具备相当纯熟的分析能力,因为他所说的报复这一观点,正中他下怀,没来由的对张舵主心生仰慕钦佩之情,哆哆嗦嗦道:“确实,一开始,我听到真像,之所以那么直截了当的说拆穿那妇人的马戏,‘报复’占比高于‘防止大众入坑’的本身,但是经过张舵主一番精简剥析,我立马意识到,佛语中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异曲同工之妙啊!假如我遇到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我独子一人来处理!我可以借助政府法律的手段,以此来消灭这股根深蒂固的肮脏行为!我立马给当地负责人,写投诉信!” 张舵主闭了一会眼睛,觉得有些地方好像带偏了,但是又好像没有带偏,反而是步入正轨,可是又有些不对劲,却也找不出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如此正又偏的奇怪轨道,深呼口气道:“行了!我正义的小使者!你的这些言论还是留着日后慢慢研磨,跟我去拿东西才是正经事!” 岩晋盯着张舵主道:“假如是你遇到别人骗你,你该怎么办?” 张舵主仰天一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这个很简单,假如那个人比我强,比我有钱,比我厉害,我还巴不得他来骗骗我,就算一开始我知道那是陷阱,但为了将来用到他这个人给我带来更大的利益,牺牲小我成就大业,那也就无可厚非了,无所谓;又假如,他这个人啥也没有,想在我身上捞一笔横财,这个就得看他本人到底有没有实力,给我的回报率是多少?要不然,一般没什么能力,又没什么实力的,单纯靠博取同情,苦肉计,骗吃骗喝的无赖嘛?想跟我说句话都是个问题哦,所以说,年轻人,这个世界永远都是阶级模式,有钱有权的运用愚民百姓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的这样一种规则。” 岩晋道:“那也就是说,假如我不曾会那种飘忽不定的走位,连跟你近距离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咯?” 张舵主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拍岩晋的肩头道:“哈哈!我眼光一向敏锐,如你这非同一般伸手的人才,我是精准定位的,所以说,小伙子!趁你还年轻,能赚取大量财富来提升自我价值地位的时候,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哦!”略带玩味的眼神,俏皮的冲岩晋眨了眨眼睛。 岩晋似懂非懂,似悟非悟,道:“你所说的自我价值,指的又是什么?” 张舵主道:“这个自我价值嘛?指的,当然是……唔……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呢。”沉呤了一会,道:“一个人有没有能力,看他可以不做什么。嗯,这个应该算是自我价值!” 岩晋道:“那什么样叫无能?” 张舵主道:“没办法完成当天自我任务要求的人都可以称之为无能的人。” 岩晋回过头细想,忽然间觉得头脑中浆糊一团,继而继续之前的问题:“张舵主,我还是没有听明白自我价值,到底体现在哪个位置?” 张舵主把凳子搬过来,坐在岩晋面前道:“哎呀,反正现在才是巳时,离亥时还有几个时辰,来来来,你也搬个凳子,过来坐,坐着听我慢慢的给你讲!你小子,愣头青,需要有人带,等到啥时候,自己会看人,你也不简单的!” 岩晋左右一顾,张舵主坐的位置是离宾客桌椅的偏北角的一颗盆栽附近,这里较为隐蔽,也可以透过窗外看行色匆匆的人群,心中不禁暗想:这个地方怎么也不摆张桌子,那样也就无需搬凳子这么麻烦了! 老实巴交的端来凳子,挨着张舵主半米远的地方坐了,道:“来吧,张舵主,讲讲呗,人生价值体现的几个方面!” 张舵主指着盆栽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岩晋看盆栽像极了缩小版的松柏,坐着的高度,比之高出一个脑袋,可是这珠植物,也并非真的没见过,之前在二伯家的茶馆里也见着的,只是当时不太记事,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见是见过,却对此一丁点也不曾了解,尝试着道:“不会是小松柏吧?” 张舵主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对也不全对,这个松柏,品种分为多样化,分:黑松,五针松,雪松,偃松,圆柏,侧柏,沙地柏,铺地柏,真柏几种,可以生活休闲类,也可以农林类,也可以贸易零售批发类。” 岩晋一下子有些听懵了,道:“我问你人生价值,你跟我提松柏的种类与功能,我不感兴趣,直接入主题得了。” 张舵主道:“诶,岩晋,这植物,跟人是一样的,你看啊这可以生活休闲类,也可以农林类,也可以贸易零售批发类。这不就是一株盆景的价值体现吗?” 岩晋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有些莫名不解,道:“你说的植物是,他们的价值也只有在生活休闲,农林,贸易中让别人看到它,欣赏它,并且花大量的金钱购买它,那还是没有说出人的价值体现啊?” 张舵主指着他的脸道:“你这个人,脑子怎么就不知道灵活一点,眼界开阔一点呢?这人与事物的价值那不是相通的吗?” 岩晋一脸懵逼,他感觉理解的好困难,脑子转不过弯来一样,皱眉道:“你打个比方,这说的太笼统复杂了,我一时半会,吃不消。” 张舵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伸掌制止岩晋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回头匆忙丢了一句:“你先等等,我去接个客人!” 岩晋老实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张舵主去接待一位黄袍中年男子,见那男子气度不凡,心知绝非常人,赶紧跟了上去。 张舵主亲密的在那人耳边细语道:“音公子来的正是时候!上等的野猪肉,现杀的正等候您大驾光临呢!” 岩晋赶紧道:“是啊,是啊!音公子这上等的野猪肉,这精道真心不错,是介于牛肉与普通猪肉之间!而且还有股特殊的香气,用沉年的黄酒烹饪出糯米的芳香,滑而不腻,好吃的紧啦!” 黄袍中年人定了定神,道:“这位是…” 张舵主回头看了岩晋一眼,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哦!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叫岩晋!人也比较帅气,性格简单!” 岩晋赶紧点点头,伸手在黄袍中年的胳膊拍了两记,笑道:“音公子气度非凡,绝非凡人!大人物驾到,我这个新人肯定要露点面嘛!说不定相交之下,也可以成为张舵主口中的朋友不是吗?” 音公子笑着点点头,转而面向张舵主道:“张舵主向来眼毒,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长的帅的新人嘛,没点能力本事的,想必也不会轻易带在身边,这小子什么路子的?” 张舵主愣了一下,指着岩公子的脸道:“你呀你!这下好了,音公子问你的本事,这叫我怎么说嘛?叫你在那边等,非要跟过来。”转而拱手相迎音公子道:“站在这里说,恐怕说到天黑也说不清楚,走走走,里头坐,坐下来边吃边聊!” 带着音公子走到最安静的角落里坐着去了。 音公子身后的两个壮汉跟在后面,岩晋被甩在最尾。 一楼的宾客络绎不绝,岩晋讪讪的想着:“音公子问我是什么路子?意思很明显,问我有些什么本事,我一来没钱,二来没势,三来也没什么背景,孤苦无依冷冷清清。”忽而又想:“虽然我没有,但不意味着,我不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反正我什么都没有,那我还怕什么呢?”于是也不待张舵主招呼,径直走过去坐在下首,笑呵呵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道:“今个有缘,能同时与音公子、张舵主一起吃饭,三生有幸!” 张舵主指着岩晋道:“你吃饭,没跟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安静。” 岩晋心里有些窝火,笑了起来,道:“我听你们说,行了吧!” 音公子看着张舵主道:“诶?张舵主这小子到底是谁呀?他,他跟你一起的,你怎么不让他说话?” 张舵主道:“哎呀!他就是我在路上遇着的普通人,见岩晋可以给我帮个小忙,所以就带在身边了,不足挂齿!” 音公子道:“普通人?给你帮小忙?没这么简单吧?这样岩晋,是叫岩晋吧?” 岩晋听见提到他,可是张舵主说过叫他安静,于是点点头,没有出声。 张舵主赶紧道:“音公子问你你就说呀!”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岩晋赶紧笑着回道:“嗯是!我叫岩晋!” 音公子道:“没了?” 岩晋道:“什么没了?” 音公子道:“你刚刚不是很想跟我说话吗?我给你机会,就这几个字?” 岩晋没听明白,道:“什么就这几个字?我从小到大都叫岩晋!” 音公子道:“你看我,我姓音,是个商人,生意吗,管理几个省市的经济指标,可增可减,全凭我一句话。包括张舵主底下的生意,我想让他赚,他就赚,我想让他亏,他就亏。你呢?哦,就我叫岩晋,总给咱们说点什么,了解一下你的能耐吧,不能一句我叫岩晋完了,你搞什么的,想得到什么样的帮助,支援,或者是需要什么样的一种前途,职业?总该有个方向吧?再或者,你要到他手底下拿多少钱,应征什么样的岗位,要不然你在这里跟我们谈什么?你用什么身份谈?又有什么资格谈?” 岩晋愣了一下,心中想着:“说的也是啊,我坐在这里,跟他们闲聊,既不能给两位带来利益共赢的关系,又不能给他们提供精神上的升华,我哪里还有脸坐在这里啊!” 张舵主赶紧道:“他,他是个人才,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叫他来,完全是为了解决小的问题,至于作用嘛,暂时不能说,岩晋,快给音公子倒杯酒,赔个不是!” 岩晋赶紧上前,给人倒了杯酒,放下酒壶小心翼翼道:“张舵主,这没我什么事,我就在之前的位置等你了。” 张舵主点点头道:“嗯,去吧!我马上过来!” 音公子冲岩晋背影翻了个白眼,道:“没想到居然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最讨厌这种混吃混喝的垃圾败类了!” 张舵主陪着笑脸道:“太年轻,还没开窍。不懂人情世故,也正常!经历多了,就没有这么不懂规矩。” 音公子道:“关键是你也没请他坐下,我更不可能请他,他倒好,自己坐上来就倒杯水,还搞的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没把你我放在眼里!目中无人之辈,尊重两字都不知道!换了是以前,我早给他泼一脸的酒,让人打出去了!今天不是看你面子,我才没那么耐心,费这么多口舌!下次你得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 张舵主点点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岩晋听得二人议论他的种种,也没有很生气,只是想着那可怜巴巴的阿桑,此时此刻遭到怎样非人的折磨,焦急万分。 忽然一大群人走进了店里,为首那人是蓬头散发的老乞丐,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竹棒,道:“承蒙张舵主在此,今日老夫听闻前任一品鲜堂主失散多年的徒孙岩晋,跟你在一起块吃饭,我丐帮帮主吴某人曾答应过一品鲜前任堂主,若是找到他徒孙,定当好生照顾,请把岩晋交给老夫吧!我先在此首先厚谢张舵主啦!” 音公子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大胆狂徒!竟敢青天白日,口吐狂言!还到优仙阁来抢人!吃了龙王胆了!太岁上也敢动土!” chapter97:天女散花针 这音公子本是当今太子烁音,向来为人仗义非凡,见到一群乞丐上门抢人,气不打一处来,加之先前忍受岩晋无理,彻底爆发了出来。 张舵主赶紧拉着音公子,轻声道:“音公子,冷静,这帮乌合之众,还犯不着咱们生气,我来!” 吴某人满头灰色长发,比肩齐,他双目直射音公子,颇具威严道:“现在一品鲜满世界找岩晋,说他杀死了一品鲜现任堂主一品民,还用钮祜禄毒将他尸体融化成一滩臭水!我们如果不把他带走!叫一品鲜找到他的下落,岩晋将必死无疑!” 岩晋赶紧站起身来道:“我没有杀人!一品民死是飒行干的!与我无关!” 吴某人看着角落的那个青葱少年,面目清秀,五官端正,似有一股英气,指着他道:“你小子就是岩晋!” 岩晋道:“生叫岩晋,死也叫岩晋!” 吴某人点点头,道:“过来!到老夫这里来!” 张舵主道:“哼!他现在是我底下的帮手,到你那里去,也得打狗问问主人吧!”走到岩晋身边拦住他的动作。 吴某人回头给了弟子们一个眼神道:“列阵!” 身后十一二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同时拱手道:“是!帮主!”在厅上以老乞丐为首,摆出了蛇卧草原的阵势。 张舵主对岩晋暗道:“等下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房间里集合!” 岩晋点点头道:“嗯是!那这突发任务,是不是要给我加钱?” 张舵主有些卡顿,道:“你小子!我这是护你周全,你还给我讨价还价!加成,看后期效果!假如你运用得当且思维敏捷,我自不用你说给你金钱奖励!” 岩晋听完站直身子道:“那好说!”反身挡在张舵主面前,敞开喉咙道:“不管你们今天列什么天心阵、罗圈阵,我跟定张舵主了,你们不要白费心机,回去吧!” 吴某人听到岩晋的话,心里猛的一惊,暗想:“想我丐帮所列天心阵来自于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里的一十八本奔波阵法!他怎么会猜到我帮新列阵法名称,难道他也看过此书?”继而重新稳住心神,只见手底下的人却一个个如他那般满脸不可置信,心神大散的模样,道:“大家莫慌,这小子也许是胡乱猜测,刚巧被他说中了而已,不必惊慌!列阵!” 众人稳定下来:“是!帮助”“蛇卧草原”再次生动起来。 岩晋皱眉道:“天心阵以“蛇卧草原”为始,“尾扫千军”为末,中间还有“蛇足吞象”,“弄抚予蛇”,“蛇心不足”,“取蛇七寸”!我说的对吗?吴帮主?” 吴帮主像被人凭空打了两拳,往后退了两步,道:“不可能!你,你怎么知道?” 岩晋瞟了他一眼,最后指着他的脸坚定的说:“假如我没有猜错,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就在贵帮!” 张舵主跨前两步,立在岩晋左侧,与之并肩道:“《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你确定?此阵法来自天下武林秘籍中的?” 岩晋点点头道:“无可置疑!千真万确!” 吴帮主听到此话,感觉头脑中一阵晕眩,他千怕万怕,就是怕有人拆穿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在他们丐帮手里,心惊肉跳。 身后的李老二扶着他道:“帮主!咱们的秘密被人公开了,这下子怎么办?” 吴帮主缓过神来,伸手制止他不要发声,转而气定神闲道:“小伙子不懂规矩,可不要胡说八道!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弄得我帮和贵公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岩晋道:“你不想人知道,那很简单,就是走咯,你再使个什么招式功法,我等下又不小心说了实话,那可就……” 又有一帮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和尚,身后跟着一丛小僧,那和尚长的慈眉善目,风度偏偏,年纪轻轻,却威猛魁梧,胸前挂着一圈杏子粗的佛珠,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乃佛桦寺境虚大弟子元,见过几位道友!今日承蒙师父厚爱,下山特来此寻找失散多年的曾经摩道耶咔喇叭叭先祖坐下的三十六尊达摩罗汉祖师爷创下的天下旷世奇书《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累世心血不容小觑!还请施主归还本寺,还我寺孟巴啦咔咔方丈多年心愿!” 元僧直接冲着众人一礼,目光对准丐帮帮主吴某人,道:“佛法无边!请施主交出本寺奇书!佛主会原谅你之前的过错!” 吴帮主举竹棍用力在地上一戳,方圆十公分以内的地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缝,怒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敢在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啦!” 元僧底下的七八名师兄弟子,欲要出头,被他伸手拦住道:“阁下莫不是拥有奇书!又哪里会本寺独门绝技天心阵法?!” 吴帮主狡辩道:“笑话!天心阵法又不是非得从那什么奇书上才能修的,难道我帮自创阵法还得经过你寺同意吗?” 岩晋插口道:“天心阵法除了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里的第一十八本奔波阵法中六大阵法之一!那又如何摆出这第一式“蛇卧草原”呢?显然就是偷习过本书!更何况你刚刚那一使劲捶地面的棍法,也是出自当中第七本中的铁燕棍法中六套之一的“蛛心可见”!你敢说你没看过此书?那又为何招招出自本书?又为何如此恼怒他人发现你的阵法乃天心阵法呢?自创果真如此统一?招招威力无穷?还与书上所见略同呢?” 吴帮主扬棍指着岩晋道:“你!你小子后生可畏也!竟敢当中胡说八道!还道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手中棍棒陡然暴起,直往岩晋面门刺去。 岩晋气定神闲,毫无畏惧,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元和尚,这吴帮主如此恼怒,《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定在他那里,你也无需怀疑无误!除此书以外,不可能使得出“一击即中”这等强势招数!” 元僧听罢,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听施主一说,此招的确与本寺“正中下怀”几分神似!看来他就是藏书之人!” 吴帮主招式未老,离岩晋还有半分距离,元僧已经先一步用“春风扶柳”接住了“一击即中”。 岩晋面不改色,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势不可挡,毫不畏惧的神色。 吴帮主质问道:“臭和尚!你当真信这毛头小子所说的话吗?” 元僧边拆招式边缓缓说道:“贫僧自有法眼,就是那小子不说!我也会接你招式!” 岩晋正色道:“吴帮主!你当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如此怪异的招数,除了偷学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以外,就凭你一个小小丐帮,还能自创出如此神技?说出去想必,不只是我不相信,就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人信你!” 吴帮主顿觉胸中一滞,猛的内散,胸口遭到元僧一记重击,倒退数步,吐出大口鲜血。 身后弟子接住了他,众弟子关切道:“帮主!你没事吧!帮主!” 吴帮主一抬手,站稳脚跟,伸袖抹干嘴角血渍道:“好你个岩晋!今日我丐帮与你势不两立!我们走!”转身带着众弟子涌出门去。 元僧底下的师兄弟子伸手拦住。元僧一施佛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吴帮主想走!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吴帮主见底下弟子,挥竹棍反抗,举手叫停,回头面对元僧道:“你也要跟我丐帮过不去是吗?” 元僧低头佛礼,抬眼对视道:“吴帮主今日不交出本寺奇书,别想走出优仙阁!” 吴帮主举棍道:“想我帮今日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呀!”转身对众弟子道:“既然咱们走不了,那就以人多势众,占他一个先机!给我们打!” 岩晋扬声道:“私自偷学别门别派武功,还有脸在这里搬门弄斧!说出去,你们丐帮以后怎么有脸在江湖上混!” 吴帮主气急,斥道:“岩晋!你小子今天跟我过不去!我也跟你磕到底!” 岩晋发出一声冷笑道:“偷学别门别派武功,还怕人家说出来?假如你真怕别人说出来,那你干嘛还要将那功夫使出来!既然你使了出来,也必定会被别人看出来,就算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岩晋,那也会是第二个第三个岩晋。当然我指的只是同名同姓的我,打个比方而已,你也可以换算成,元大师,或者我身边的张舵主!” 吴帮主走到大厅中心,双手抓着耳朵道:“闭嘴!你小子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吵死了!你给我安静!安静!” 这时候烁音身后左边的侍卫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右边的人接住了他道:“太!太,音公子!不好了!武安,他遭人暗算!” 音公子大惊,站起身往四周看去,人从几乎对准的都是包围圈中的岩晋,于是后脑门凉飕飕的冷风吹过那般,颤声道:“看见是谁干的吗?”蹲在地上看着武平怀中的尸首。 只见武安双眸紧闭,尸身完整,伤口在靠外侧的耳后根,一个针孔里面有根银针。 武平道:“梅花针!是江湖人称武媚娘干的!只有她会使用七十二式梅花针暗器,此招乃是独门绝技“一针见血”!” 音公子道:“你看见她还在这里吗?” 武平道:“不好说,太,音公子,不如咱们先离开这里,毕竟江湖上的斗争,咱也管不了!” 音公子站起身来,用力往桌上一拍,道:“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嚣张!这个武媚娘,猖狂到我眼前来了!”说完只觉右耳旁劲风肆掠,暗道“不妙!”扭头一偏,一根银针从眼前划过,刺入五米开外一个正伸头张望岩晋那边局势看客的腮帮。 看客应声倒地,引来小范围的惊慌。 音公子本待再次发声。 岩晋忽然出现在他眼前,道:“音公子!张舵主命我护你周全!得罪了!” 音公子还没来得及反应。 忽听得大厅中“啊!”“哎呀!”“噢!”不绝于耳。 众人叫道:“不好!有人使用暗器!”“什么暗器!”“梅花针!”“是武媚娘的“天女散花!””“糟糕!针上有剧毒!”“大家莫慌!屏气凝神!阻止毒素攻心要人性命!”“武媚娘来了!武媚娘用“天女散花”啦!”“大家快跑啊!” 一连串的叫苦不迭大作,本待观热闹的看客,此刻成了落败的小鸡。 岩晋已然抓着音公子来到了二楼的房间,过了一会他又带着张舵主瞬移到了二楼。 音公子看着神出鬼没的岩晋,心中震撼非凡,此等招数,从所未见,道:“岩晋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我就说张舵主底下的人绝非常人嘛!原来你是想金屋藏娇啊!” 张舵主有些尴尬的道:“我这不是,也才刚刚知道这小子会这个,这个本事嘛,跟你一样,整个人还是懵的,没反应过来,诶!小子,我跟音公子怎么到这里来的?” 岩晋道:“我去去就来,回头再跟你们细说!”一阵风过,岩晋三次凭空消失在两人面前。 他来到一楼,轻松避过一根根雨点般的银针,然后一次次逆着雨点般的银针瞬移到了发针者的身前,用力握紧了发针者的手腕,向上一扭,发针者无针可发,黑色斗篷下一身黑色夜行衣,那手腕纤秀,骨节软糯,显示女子,岩晋道:“姑娘!何故如此伤人?” 发针者声音稚嫩如童音,身材娇小,像十五六七,道:“要你管!哎呀!放开我!你!你这人是人是鬼?!” 岩晋还待再问再答。 元僧悠哉飞身而下,佛礼一施道:“岩晋小施主身法诡异,招式不知出自何处?师承哪家?” 吴帮主带着模糊幻影跑了过来,手持竹棒,站在元僧左侧,道:“我就说这小子有古怪!你还不信!这下子信了我了吧!” chapter98:伤感 元僧道:“信是信,可是贵帮矢口否认看过《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本寺奇书,假说此书在岩晋这里的话,此话只怕难以服众啊!” 发针者斥道:“天下第一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单凭你一个佛桦寺祖师爷创的出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岩晋没有松手,仍是捏着发针者的右手手腕道:“你是谁?!” 发针者仰头大笑,道:“我是谁!我是你姥姥!”左手运劲,猛力射出一根钢针,这根针宛如蛇形游走,常人自当避无可避。 可岩晋嘛,又不是常人,所以他动都未动,左手像摘下一朵桃花那般,食指与大拇指轻松一夹,捏住钢针道:“姑娘姓甚名谁!何以如此阴险招式!”紧盯着她,虽然此时此刻她的脸罩在黑色斗篷下,岩晋仍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难以置信。 发针者吃了一惊,道:“天下从未有人接得住我缥缈针!你!你又是谁?!” 岩晋道:“我叫岩晋。” 元僧道:“小施主年纪轻轻,不像是三十年前叱咤风云的“武媚娘”,不过针法招式与之相差无二,敢问小施主出处,又为何到此乱杀无辜!” 吴帮主暗自心惊:“倘若刚刚不是岩晋接住了这丫头片子的缥缈针,而岩晋偏头躲开此针的话,中针者就是我啦!”暮然间有些恼怒,叫道:“臭丫头!杀人不眨眼睛!假设这一针射出去,现在躺下的就老夫!说!你到底是谁!”举竹棍对准斗篷下的蒙面女子。 女子咯咯娇笑,轻松避开道:“我是来索要你们冤魂的修罗使者!阎王派我来屠尽天下内心歹毒的负心人!” 吴帮主一棒未中,续举棒去挑她斗篷,道:“就凭你!小小年纪!如此狂妄!还敢当众口出狂言!你还想不想活着离开?!” 女子边躲,边乘机用可以活动的左手发针反击,嘴里尖声道:“我今个来,就没打算活过晚上!我要杀尽天下所有忘恩负义之人!屠尽天下遍地有钱有权的走狗!”虽然此时此刻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脸,可是狰狞的语气,显示出她此时此刻凶残的模样。 元僧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善斋善斋!佛海无涯,小施主既然内心如此歹毒,休怪贫僧替天行道!”双手大开大合,一个“春风扶柳”掌劈而下,直指女子背心心窝。 女子皱眉,挣脱岩晋束缚,一脚踹开岩晋,道:“滚开!脓包!”张开双臂,双掌如凭空拨弄琴弦那般,“噌噌”数声,无数只带着蜿蜒蛇形扭动的缥缈针,迸发而下。 元僧脱下袈裟,作为屏障,像旋转大型手帕一样,抵挡飞针的侵袭,进而道:“小施主这可是和平年代,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胆大妄为的杀人,实叫人气愤填膺,难以接受!如果你执意如此,休怪贫僧佛法无情!娶你性命!快快报上姓名来!不然贫僧,以暴制暴!” 女子咯咯娇笑道:“我是你姥姥!你们所有人的姥姥!” 吴帮主年岁已高,勃然大怒,吼道:“大言不惭!老夫今年七十多,还敢自称我姥姥!我要你黄泉路上爬着去见孟婆要那一碗黄汤!”竹棍抖动,宛如藤蔓,只倒女子后心。 岩晋见那女子身段瘦弱,听声音年纪轻轻,于心不忍,道:“姑娘!快过来!到我这里来!” 女子双手抚指轻舞,身法在元僧与吴帮主之间,变换不定,冷笑道:“怎么!怂包!你想跟我打好人牌!让我屈尊于你,然后套出我的身份是也不是?我才没那么笨呢!”抽指往岩晋面门一弹,一根金黄色的针,直往他面门射去。 这一针,比之前蛇形摆动的缥缈针,更直接,速度提升好几倍。 岩晋皱眉,伸手轻飘飘的捏住了那根金针,道:“我不信世间有天生的杀人魔,因为书上说过人之初性本善!你今天如此鬼迷心窍,定是另有苦衷!说!你到底是谁!”伸右手,捏住了女子的脖子,面上带着乌沙的斗篷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像刚被热油泼过的血淋淋凄戾恐怖的脸。 女子那剥一层皮的脸上,不能称之为嘴的洞口里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啸声:“你!谁让你掀去我的斗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挣脱束缚,双手大开大合,层出不穷的钢针,直往岩晋面门射来。 岩晋用瞬移轻松避开,他来到女子身后道:“你的脸?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是谁伤了你?” 元僧用袈裟拂去最后一根钢针,回手穿回袈裟,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善斋善斋!小施主纵有天大仇恨,也得讲出来,大家才有机会了解其中缘由,是非对错,自有公道自在人心!大家也有理由协助你报毁容深仇以耻雪恨,如此这般胡作非为,乱杀无辜,实属有违常理,让人难以接受!” 丐帮吴帮主乘机举竹棍刺去,骂道:“奶奶的!先前若不是岩晋接去那跟毒针,老夫朽矣!”竹棍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幻影,只倒女子要害。 女子边发针射岩晋,边躲闪吴帮主的攻击,还要提防岩晋瞬移突然袭击,似热油泼过的脸上,让人炸见之下,恐怖已极,嘶哑怒吼道:“我要杀尽天下所有负心人!我要杀尽天下所有有权有势的走狗!”她眼睛里布满了仇恨,言辞犀利。 岩晋忽感心酸,心中想着:“这女子想必发了疯,着了魔!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能杀尽所有人,也会精力枯竭而死。”难过的心情无法言喻,制止道:“姑娘!我可以帮你!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他轻松捡起带着乌沙的斗篷,瞬移着罩在了她的脸上,道:“我可以帮你!” 元僧毕竟佛教中人,看见女子,那张可怖的脸,只在一旁劝阻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什么难言之隐,可随贫僧来本寺,佛棭寺虽不是什么大寺,佛门弟子上千,女施主觉心灰意冷,义愤难平,不如出家为尼,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阿弥陀佛!” 女子忽然停止了动作,她摸了摸头上的斗篷,好像恢复了本性,冷冷道:“我想怎么样,跟你这个臭和尚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吃你这一套!”仿佛面罩下的女子恢复了冷冽凌厉的个性与之摘掉斗篷时的狂躁判若两人。 元僧道:“有法无心,法随心灭,有心无法,法随心生!女施主,若要如何,全凭自己,假如你放下仇恨,堕入空门,想必内心一片安宁。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女子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劝阻,就好比我劝你这个臭和尚吃肉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间女子甩袖飘然而去,自空中传来浩瀚长音:“今日份,我暂且饶过你们几个歪瓜裂枣的臭男人!” 吴帮主与元僧并肩道:“妈得个巴子,这女的大概是个疯子,口吐芬芳,还歪瓜裂枣,有我这样英雄伟岸的歪瓜裂枣吗?瞎的一批!”拍拍胸脯,肺腑之言。 元僧道:“阿弥陀佛,善斋善斋!女施主如此胆大妄为!恐生事端,我且追上去一探究竟!”飞身追击而去,自空中,留下一句话来:“各师兄弟子速速回华棭寺禀告方丈《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的踪迹,等我处理完女施主乱杀无辜的事情,立马回寺面见方丈!”余音缭绕,人已不见。 岩晋叹了口气,反身瞬移回到二楼。 音公子与张舵主在岩晋昨夜所睡的房间里,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所发生的一切。 岩晋道:“张舵主,音公子,怎样?两位没受到惊吓吧?” 音公子回头,眼中大放异彩,一把抓住岩晋的胳膊道:“来来来!这边坐。”拉着岩晋坐到房中的桌边,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岩晋啊!想不到,你,你伸手如此神通!怎么做到的?那个忽闪忽闪的飘忽不定,是个什么武功,教教我呗?” 岩晋看看张舵主,冷汗不禁直流,道:“这个,这个……”心中不禁无语:“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啊?还让我教你?我自己都云里雾里的,搞不清,还教你,交个毛啊?真的是,这它妈求知欲忒吓人了吧。”直盯着张舵主,眼神中,满是祈求之色。 张舵主扫了一眼岩晋,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来了句:“好自为之!”摔门而去。 岩晋懵了,他站起来想要跟上去:“张舵主…” 音公子拦着他道:“诶?!岩晋,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张舵主已经把你卖给了我,我同意他搞进出口生意,他同意把你交给我!海外进出口贸易,可是个不小的买卖,先前,一直被本国禁止,但也有不少非法分子,冒险缴纳高额秩税金私下里偷渡交易,赚的利润减半,但因其成本低,售价高,从事者不多,等诸多优势,所以还是有人愿意从事此项违法买卖。现在我批准张舵主成为唯一一个合法进出口贸易生意的许可人。这比买卖可以为他带来上十亿的利润不止,而他只需要把你交给我就行,你说值吗?” 岩晋一听,捏紧拳头,一股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道:“这么说,音公子与这个国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小,难不成你是个当朝大官?而且官位肯定不低,一桩违法生意,可以通过你构成合法权益,想必不是个大官,很难拍案叫绝!你又是什么人?” 音公子牵起岩晋的手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岩晋感觉像是亲人般的手捏住了自己,并没有不适,忽然想起与昨日请她见张舵主杨三的手不一样,杨三的手,软腻腻,牵着她的时候,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传入大脑,而音公子的手,硬邦邦的,掌心有轻微的老茧,涩人,也没有特殊的感觉,就是稍微难以适应,不太好意思的害羞,对于与人亲密的肢体接触,少之又少微乎其微,羞涩也再所难免,岩晋脸上微微一红,道:“音公子,音公子…” 音公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兴奋,像捡到宝一样的看着他,捉住他的手并未放开,像怕他跑了一样,脚下也并未停留,道:“先别说话!去了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岩晋被他拉着来到了一楼,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但并不引起什么特别的波动。 一楼有许多因为先前的那个不名女子的毒针而丧生的尸体,抬尸首的人进进出出,也有幸免于难的家属哭爹喊娘。 岩晋看着他们,从那一具具被抬着擦肩而过发黑发乌的尸首上,看到了一种心酸,死者有二十多岁的,三十多岁的,四十多岁的,各年龄阶段的都有,一种莫名的难过涌上心头,他想:“他们的家属该是多么心痛啊?说不定还有在家等着他们回去的娘子孩子还有盼着他们一起吃饭的爹爹妈妈,兄弟姐妹们。”想到这里,不禁一行清泪滴了下来,曾几何时,他不也是失去亲人中熬过来的吗?他想起了化成风沙的环山道人师父,想起了尚有一丝气息却被人带走的阿狸! 音公子扭头看岩晋,从他那一行泪水中,接收到了他此刻的悲伤与难过,大方的把岩晋揽入怀中,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左肩,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道:“别难过,张舵主已经安顿好了死者及死者家属,每家每户赔偿二十万两精神损失费,另外安葬费报销。家属都同意并来前台签订不追究协议书。没事了,没事,我也已命人即刻捉拿该女子归案!避免再生事端!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我知道你同情他们,我也跟你一样,毕竟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嘛,就好像跟了我十几年的武安,没想到一根小小毒针,让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chapter99:跟随太子 岩晋却如决堤的洪水,哭个不停,泪水打湿了音公子的衣裳,他哭着,从嘴里喊出了一个名字:“阿狸!呜呜呜,阿狸!我想你!” 音公子忽然笑了起来,道:“阿狸?是个女的吧,你小子,早说嘛!走我带你去散散心!天下女子比比皆是!虽然我不敢保证貌若天仙,但是什么高冷的,萝莉的,性感的,活泼的,多的数不胜数!去藏娇阁玩玩!那里的女子啊,能文能武!诗词歌赋,武文弄墨,个个都有两把刷子!才气的很!” 岩晋摇着头道:“我就要阿狸!我要阿狸!我要的是阿狸!我只要阿狸!” 音公子赶紧拍着他的后背道:“阿狸!哦!阿狸!哎!她啊!有有有!阿狸有!花魁嘛!阿狸!琉璃呗!” 岩晋抬起头,抓着他的肩膀道:“你见过阿狸?她还活着吗?她在哪?阿狸在哪?”激动的前后摇晃着音公子。 音公子满头冷汗,心想:“阿狸?我说的是花魁琉璃好不?你自己没听清,那可不怪我。”赶紧稳定着岩晋的情绪,道:“活着!人家活着好好的,在藏娇阁里当了花魁!呼风唤雨,风光的很呢!” 岩晋感觉整颗心都要蹦出来,激动的大叫:“真的!我就说那个人把阿狸带走,肯定不会是杀她,原来是把她带去了藏娇阁里当花魁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音公子点着头道:“那是当然,花魁可是藏娇阁里排行第一的美女!你小子眼光不错!这等尤物,被你发现了!” 岩晋根本不知道花魁是指什么,更加不懂藏娇阁是干嘛的地方,道:“她在那里过得好吗?吃的好吗?穿呢?是不是还是那身红色的衣裳?她,她有没有跟人提起我?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像我这样想着她那样想着我?”盯着音公子的眼睛,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 音公子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胆怯,心想:“他这么迫切想见到阿狸,假如我带他去了藏娇阁,没有见到他要找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会失去我在他心中好的印象?看他这猴急的样子,估计别的莺莺燕燕,这小子不一定看得上眼!这可怎么办呢?”灵机一动,道:“听你口气,你对这个阿狸情有独钟啊!真的很想见阿狸?” 岩晋点点头,瞪大眼睛道:“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我只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我只想她开开心心。就这么简单。”松开音公子的肩膀,转过身,有些害羞的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样想的,不知道她肯不肯见我?分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喜欢上别人?心里有没有我?”转过身,看着音公子道:“我觉得还是见了面,当面跟她讲,可能,可能比较好,那样,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长胖?是不是还是跟以往一样,笑的咯咯响?” 音公子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啊,岩晋,你怎么看着百毒不侵的英勇无畏,怎么一个女人,让你化身了小娘们似的?这样不行的,你看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你还在这里扭扭捏捏战战兢兢,不就是个女人吗?我跟你说,人家阿狸不要你或者不喜欢你,你完全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嘛,身后还有大片森林的!兄弟!” 岩晋皱眉,摇头道:“阿狸不会不要我的,阿狸知道我的心,我也知道她的心,她是喜欢我的,我知道,我知道。” 音公子摇摇头,想起了什么道:“那个,张舵主说让你今晚亥时去他房间找他,他有事跟你说,顺带让你办点事情。” 岩晋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带我去找阿狸?” 音公子打了个哈欠道:“你先处理完张舵主这边的事,我再派人帮你问问,阿狸想不想见你,假如她同意见你,我就带你去见,好吧?” 岩晋有点紧张道:“她等下不愿意见我呢?那可怎么办?” 音公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心疼,不过为了能留住他,轻描淡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天天派人去问,直到她同意见面为止,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岩晋有些失落,道:“万一她一辈子不愿意见我呢?那我?那我要怎么做?” 音公子宽慰道:“兄弟,乐观一点,凭我的经验,最多三年,三年她肯定会被你的执着打动,迫于无奈,也要跟你见上一面,讲清楚对你的感觉,放心吧,你要是觉得三年太长了憋不住,身后还有我为你种下的一片森林呢!我跟你说,本国的美女,我敢打包票,只要你看上的,我都可以送到你的床上,除本国以外的美女,只要你想要,我就是割地赔款,也给你弄到床上!” 岩晋皱眉,道:“弄到床上干什么?为什么总是弄到床上?这是什么意思?” 音公子一拍脑门,上下打量了岩晋,左右看了看,周围抬尸首的人从,拉着他道:“难不成你,你还是个雏?” 岩晋满脸迷惑不解道:“雏?什么是雏?”他从小失去家人,在二伯家整日整夜与诗书为伴,再就是打杂干些力所能及的琐事,后来有幸结缘修道,也是潜心修炼,与阿狸的那段青涩时光,也只是情窦初开始的爱情萌芽,所以与之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音公子闭了一会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道:“想不到啊,你小子真的是个雏,走走走,此地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一下,整个烁国最雄伟,最豪华的地方!” 岩晋被他拉着来到大街上,街道左边有一顶深蓝色豪华轿子,几个车夫一排侍卫等着他们。 两人同上了那顶轿子。 岩晋感受着轿子的颠簸,道:“音公子你还没给我解释什么叫雏?” 音公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玩味,忽然笑了几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道:“回去我带你见识见识!好好学学!你呀!除了会那个飘忽不定的走位,其余的都是个一概不知啊。” 岩晋看着他,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啊。” 音公子摇头道:“你就别逞强了,说你不懂,你还不承认。” 岩晋好强道:“你说说看,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好像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 音公子道:“那行,那我问你,你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知道些什么?” 岩晋咬住嘴唇,一头雾水,心中想着:“男女之间的事情?那能有什么事情嘛?”于是道:“结婚生子过日子呗。” 音公子摇摇头,道:“那可是乐趣无穷的!你不懂,等到了皇宫,我把淑福记赐给你,那可是个可盐可甜的美人儿!那身段,那嗓音,酥麻入骨,欲罢不能!” 岩晋眨眨眼睛道:“皇宫?去皇宫干嘛?你个当官的能进得去吗?” 音公子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我生来住在皇宫,怎么凭我的气度,只是一个当官的?” 岩晋先前见过皇帝,那时候出宫接走乐红影,于是道:“你不是皇上吧?” 音公子笑了起来道:“我看着不像吗?” 岩晋随着轿子的颠簸,有些不明所以道:“你真的是皇上?” 音公子道:“我是当朝太子,烁音!现在暂时不是,以后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朝倾世野的!” 岩晋愣了一下,哆哆嗦嗦道:“你!你居然是太子爷?” 音公子讪讪一笑道:“如假包换!” 岩晋心里暗道:“这个人就是太子爷?四十多岁的太子爷?”赶紧道:“我还以为太子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没想到,这么大年纪。” 烁音笑容僵在脸上道:“我本来就二十多,今年27岁,怎么就年纪大了?” 岩晋瞪大眼睛道:“就你这样儿还27?你这也太能熬了吧。” 烁音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道:“你没听过易容术?我这是化了妆的,难不成真的堂堂皇太子,冠冕堂皇的大摇大摆,昭然若世啊?那叫人撞见,告到我父皇那里,那可就糟糕了。” 岩晋直勾勾的看着他额头上明显的抬头纹摸着自己的额头道:“你这个是画上去的?” 烁音道:“那是当然,要不然呢?你以为啊。” 岩晋转而道:“你怕皇上?” 烁音坐直身子,轻咳几声道:“我那是尊重!天之骄子,不管怎么样,也得给他少添加烦心事嘛,你想想,他今年五十六岁,还每天起早贪黑的,又是批阅奏章,又是早朝,还要抽出时间来搞外交,更为了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临时锻炼一下身体。你说,我作为他的儿子,能不体谅他老人家一下吗?” 岩晋点点头道:“也是哦。”掀开轿窗的一角,看到了一片苍茫,傍晚的天气有些降温,两旁的杂草树木间笼罩着一层薄雾,道:“太子殿下年纪轻轻,还是很有孝心与体贴心的,将来一定能治理好这个国家。” 烁音乐呵呵一笑道:“我也想国泰民安,老百姓间其乐融融。可是现如今胡国派使者问我父皇要六百里城池,搞的我父皇焦头烂额,觉也睡不着。现如今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分为了三派,一是名为右派,是让我父皇把六百里城池给了胡国,理由是胡国强盛,人多地广,真打起仗来,本国完全不是胡国的对手,以卵击石,更甚至整个烁国将夷为平地,渣也不剩。二名为左派,这批人以华安为首,强烈反对给城池,理由是有了第一次同意给六百里城池,第二次又向本国要八百里城池,到那时给是不给呢?问题值得深思。三派毫无疑问,就是名为中派,与派别名字相仿,这帮人不表态,也不与同意,也不与反对,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今天右派说的厉害,他们就支持右派,明天左派说的对,他们就支持左派,反正就是哪边强支持哪边吧,更甚至有时候我父皇向着谁,他们也跟着起哄。不过假如按多数服从少数比例来看的话,右派就占比是左派与中派的总和,但是光凭大数据并不代表就是我父皇的意思,他想的与左派华安的想法一样,既不想让胡国得逞,又不想得罪胡国,更不想让胡国觉得我烁国领土面积小就屈服与它,让胡国觉得本国好欺负。” 岩晋愣了一下,道:“窗外起了薄雾,可是却给原本平常的景色,增添了一股神秘感。你看,那株山脉相连的景色,多么富有诗书的气息。” 烁音盖住轿帘,把手放在岩晋的肩膀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心没来由的猛的一震,转而望着他那如橙色果冻般诱人的嘴唇,道:“岩晋!你小子给我正经点,我刚刚说的可是现在最为棘手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感受到吗?” 岩晋毫不在意的盯着他的眼睛道:“感受什么?” 烁音没来由的生气,用力往他肚子上捅了一拳,道:“为难!现在只要我父皇稍微选错了一步,烁国的整个生死存亡就危在旦夕!你难道没有听懂吗?” 岩晋道:“真累!果然是权利越大,责任也越大!” 烁音望着岩晋那泾渭分明的脸庞,不禁恻然,心再次震动了一下,转而把视线转移到岩晋的脸颊,可是那如玉般光洁的肌肤,着实让人羡慕,他想到了镜中的自己,鼻翼两旁,充斥着数不尽的粗大的毛孔,象征了他的孤独与操劳过度的衰竭之相,可是作为皇位继承人的太子殿下,不得不为父分担,哪怕只是星沫,那也比坐以待毙,任人摆布,要心有所安,继而抿住嘴唇,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道:“这几日父王病倒了,一直都是我替他上朝,处理政事,每天批阅的奏章,像源源不断的水流一样,总是不间断的呈上来,然后无时无刻的评判,一字不漏的看完。” chapter100:烁国皇宫 岩晋看着他看似神采飞扬的面容上,隐约透露出的疲惫不堪,安慰道:“每个人都不容易。” 烁音不甘心道:“就这?” 岩晋道:“你还要我怎样?” 烁音道:“现在朝中局势很不稳定,假如我在父皇生病期间,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将来很难稳定人心,支持我的人也会对我大失所望。还有我父皇,他也许是在借助这件事情,考验我是否有能力担当此任!” 岩晋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烁音抿住嘴唇,不再说话,吞咽了几下口水,把想要说出口的话,放进肚子里。 转而掀开轿窗的帘子,只见已经来到了烁国的首都,繁花似锦的都城,很快就要进入皇宫,窗外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各种叫卖声充斥着周围,人一批批的来,又一批批的走,像赶不走的蚂蚁,他们围观着,好奇的,漠然的,焦躁的,急迫的,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烁音却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仿佛那拖家带口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忍不住道:“天下本可以这样太平下去的,偏偏胡国狗仗人势,欺压我国人善可欺,实在是不可理喻!” 岩晋道:“胡国因为什么事情,向你父皇讨要六百里城池呢?” 烁音道:“因为在一次生日宴会上,胡国国君提前送来贺礼,并竭诚邀请我父皇一同饮酒作乐,我父皇不胜酒意,哄骗之下,签下了赠予六百里城池作为回礼给胡国,前两三次,都被驳回,这一次下通牒,不给城池,就要攻打我国。” 岩晋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胡国的阴谋?因为醉酒之人写不清什么字啊,那清清楚楚来要城池,定是阴谋,还能算作君子之风吗?” 烁音道:“话虽如此,可是胡国却是带着那张签订好的协议,让我父皇签下的名字,并且盖上了本国玉玺。” 岩晋道:“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是传国玉玺,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还会盖上玉玺的印章呢?” 烁音看着窗外的景象道:“的确是事有蹊跷,可是我们见到那份协议书的时候,上面明码标价的写有:赠予胡国六百里城池及我父皇的大名,还有烁国传国玉玺的印章。” 岩晋一拍大腿道:“中计了!这一计使的好奸诈!” 烁音转而盖上轿窗的帘子道:“自此以后,父皇三天两头卧病在床,以前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这一次,胡国再闹,已经不是几斤几两的黄金就可以缓解一下的小事,而是真刀真枪的要来实战。” 岩晋道:“你是怎么想的?” 烁音长叹一口气道:“我想的事,不给六百里城池,也不赠予黄金,而是也用同样卑鄙的方法,把那张协议书以计换计的方式化险为夷!” 岩晋道:“对啊!这一招才是正道!他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咱们也用相似的方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烁音笑了起来,道:“想法总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你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做到以牙还牙?” 岩晋想了想道:“唔,这个恐怕还真有点难。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你说说,难道你的想法没有跟文武大臣商量商量吗?” 烁音抿住嘴唇,吐出一口长气,道:“商是商量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拿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案,这个主意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轻而易主的想出来的,假如中间稍微出现一点失误,后果将不堪重负,轻则损失大量钱财,重则关乎整个烁国的生死存亡啊!所以他们大部分人只是赞同以计换计,具体怎么实施的方法,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发表意见。哎,乌合之众!乌合之众啊!但凡我群臣中有一个出谋划策的高手,父皇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现如今整整半个月,躺在病榻之上,每日以药代酒,调养身息呀!” 岩晋感觉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想着:“也许有方法,而没有人敢将它说出口,一来怕得罪了胡国,二来担心功高过主,或者枪打出头鸟。”于是道:“太子殿下,难不成你自己就没有一个较为妥当的计策吗?” 烁音道:“主要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假如我也搞一个什么会议,宴请胡国君王前来拜访,那也得有酒量超群的酒鬼,会一会这个胡王。” 岩晋正待说点什么,轿子停下来。 只听轿外窸窸窣窣的耳语,紧接着轿帘被掀开,伸进先前烁音在优仙阁里时岩晋见过的随身侍卫武平的脑袋,那时没看清,这时距离近,岩晋注意到,武平的左眉中间有道筷子粗的向眼尾斜过的两公分长的疤,把他的左眉一分为二。 武平恭敬的看了岩晋一眼,凑到太子烁音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烁音道:“他人呢?现在哪?” 武平看了一眼岩晋。 烁音道:“哦,没事,这人是我的朋友,岩晋!自己人,你说吧。” 武平放松了警惕,对岩晋拱手道:“在下太子殿下随身带刀侍卫武平!” 岩晋点点头道:“幸会幸会,你们聊,我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武平点点头回复烁音道:“在后书房,等着太子殿下。” 烁音道:“当真?!” 武平道:“因为要遮人耳目,又也不能让右派人发现了他,所以,只有太子殿下的后书房,最为安全。” 烁音点点头道:“哦~!他人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伤?” 武平道:“人很好,只是左胳膊擦破一点皮。” 烁音道:“整个人精神状态呢?好吗?” 武平道:“稍微有些疲惫,可能跟路程有些关系,只是那匹曾经殿下送给他的汗血宝马,累死了。” 烁音道:“一匹马算什么?他只要想要,我给他找一百匹汗血宝马都没什么问题,只要人没事,其它都不算是问题。” 武平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烁音道:“我现在就要去后书房!快!” 武平道:“才刚刚到白虎门,离后书房有几十里,最快也得半柱香的时间。” 烁音点点头道:“你快些!” 武平道:“是!太子殿下!”赶忙关上轿帘转身驱轿车快马加鞭的赶路。 岩晋感觉整个轿子剧烈抖动起来,忙抓着轿壁,稳住身形,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见什么人?这么着急。” 烁音满脸欣喜之色道:“蒙拓大将军!他可是古孤国的大将!曾经用三千兵力,吓退胡国十万敌军的神勇大将军!哈哈哈哈哈,来的真太是时候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想我烁国正是遇到磨难的时候,一来人力不够,二来又没有以卵击石的能力,蒙拓来投靠咱们,当真是堪比贵人相助!” 岩晋道:“古孤国?天下究竟分疆拓土几个国家?” 烁音道:“天下自恒国统一天下以来,孤,烁,滨,霍,胡,将恒国分割为五个国家,其中,胡国最为强盛,国土面积占恒国整个的三分之一,古孤国位居第二,我们烁国占地面积排行第三,下面还有滨洛,霍耀两个小国。” 岩晋道:“这么说来,蒙拓是古孤国的人才,他怎么想到投靠本国?” 烁音道:“这一次是古孤国与胡国大战山塘街,谁知蒙拓不敌,败将而逃,他先前以少胜多,可不能总是这么打,手底下的将士,早已更新换代,远非他初次带的山远军士,听说这一次,是别的将领所训练的甲士,蒙拓不敌,全军覆灭,他能活着有条命,已是万幸,可是假如他潜回古孤,恐遭古孤国国君的谴责,百官的埋怨,所以他才逃来了我国,曾经有幸听闻蒙拓将军的英雄事迹,一直都存敬佩之心,也写过无数次信件,劝其投靠本国,他一直未曾答允。这一次,蒙拓自知不敌胡国,在出战初期,暗地里,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件,自知败战而归,信中反复强调,恐有性命之忧,我看后,火速回信,意表渴望蒙拓投靠本国的坚定期望,辗转几日,日日打听他在边疆的各种消息,只听得都是战败,落入埋伏,等负面消息。还为此难过许久,对月叹息。” 岩晋道:“看来蒙拓与太子殿下交情够深!” 烁音道:“那是当然,他可以以一击十,单凭此魄力与胆识,就叫人钦佩!现在好了!蒙拓投靠本国,有了蒙拓,胡国就算再强势,也有所忌惮,一时半会间,也啃不下我们这块有蒙拓护卫的疆土啦!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岩晋点点头道:“如此一来,便解去了胡国索要六百里城池的燃眉之急。” 烁音道:“是啦,我也可以挺直腰板与他们交涉。” 轿子停了下来,岩晋探头向轿外一张,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又属冬季,天色比以往黑的更早,现在才不过酉时将末。 武平道:“太子殿下,后书房到了。” 烁音道:“好的,岩晋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轿子,武平在前面带路。 只见一座名为“后书房”的大门,一分为二,两个侍卫在门口守卫,笔直的像两具雕像,手中拿着长矛,头上带着红色的盖子一样的帽子,两人看见烁音,分分蹲下身叩拜。 烁音与岩晋并肩走在武平身后。 只见里面是一个四面都有房屋环绕的四合院,每个屋子都挂有一个金漆雕刻的牌子。 武平带着烁音来到大门相对的一个写有:“素方斋”的门前,道:“太子殿下,蒙拓将军提前打过招呼,说希望不要让其他人见到他本人,以免生事端。” 烁音回头看了一眼岩晋,道:“那行,你初来乍到,先熟悉熟悉一下环境,武平,你带他四处转转,时间差不多,戌时在旁厅里集合,顺带上几个上等佳肴,好好招待招待。” 武平拱手称是,带着岩晋转而往院子左边的一个屋子又去。 岩晋跟在武平身侧,道:“这蒙拓是怎样的一个人?还不让外人见?” 武平道:“现在古孤国没有找到蒙拓将军的尸首,有人透露说他来了烁国,也有消息声称他逃到了胡国。为了保险起见,越少人知道越好。” 岩晋点点头,随后跟着武平逐个参观了皇宫内后书房这一片就近的几个位置,后书房左边一到颇为恒长的高墙壁垒围绕着“殿前司”,那里是皇帝批阅奏章及接待内臣的地方。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经过了一番简朴的参观,岩晋随武平往后书房的偏厅里走去。 岩晋道:“这地方好大啊,占地面积光这逛的一圈,感觉比我们镇上的商铺面积还要大。” 武平道:“嗯,皇宫总占地面积相当于有七十二万平方米,里面有有大小院落90多座,房屋有980座,共计8707间,宫城周围环绕着高12米,长3400米的宫墙,形式为一长方形城池,墙外有52米宽的护城河环绕,形成一个森严壁垒的城堡。宫殿建筑均是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有4个门,正门名午门,东门名东华门,西门名西华门,北门名神武门。面对北门神武门,有用土、石筑成的景山,满山松柏成林。在整体布局上,景山可说是故宫建筑群的屏障。” 岩晋一脸震惊,虽然平生对数字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听到以后,还是被8708间房屋,惊到了,道:“哗!听起来皇上还是挺有钱的,毕竟那么多间屋子,财力人力物力就要不少开支。” chapter101:自首 武平道:“天下所有的人都是皇上的人,天下所有的财力都是皇上的财力,天下都是皇上的,财力人力物力又算的了什么?” 岩晋点头称是。 两人来到后书房偏房。 武平道:“岩晋兄此番前来不知任命什么职位?” 岩晋坐在桌边,撑着脑袋道:“唔~,跟你一样吧。” 武平道:“我?待刀侍卫?这职位可不好担,动不动要死人的。” 岩晋“呃”了一下,道:“干啥不是有意外的,你说是不是,就是走路也有摔跤的,在家也有被灯砸的。” 武平笑了起来,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干我们这行,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忽然想起在优仙阁大酒店的时候,那无名女子用梅花针满屋乱射时,岩晋突然现身,互送太子殿下不翼而飞,而自己只能蹲在桌子底下苟且偷生时的情景,继而坐在岩晋身旁,拍他肩膀道:“你小子,本事不是一般,就凭那身忽闪忽闪的本事,职位定不低与我,说不定跟皇上贴身太监刘永泽有的一拼!” 岩晋有些尬的道:“什么?我?太监?靠,那搞个毛。”起身想仔细看看周围的装饰摆设。 武平还道他听了做太监,要起身走,赶紧按住他道:“岩晋兄弟,我跟你说,刚刚在下也就是瞎猜乱懵的,打比方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误会,再说了当太监的想进宫,早就阉了才准许带进来的,你有阉吗?”说完,眼睛不合时宜的盯着岩晋的枪口的位置。 岩晋没有坐下来,赶紧捂住道:“你瞎看什么?!你这人真是的,我,我又没有……” 正在这时,门外听见有人敲门:“武平在吗?” 武平道:“在,什么事,东陵。” 外面的东陵道:“皇太子淑方斋有请。” 武平赶紧走过去开门道:“那岩晋公子呢?一起去吗?”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太监服饰的青年男子,他看了一眼岩晋,道:“太子殿下没有说带他过去,武平你先跟我走。” 武平回头拱手道:“那岩晋公子自行安排,我去去就回。” 岩晋站起身道:“好的好的,你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 转眼间房中只有一人。 岩晋看着颇为奢侈的装饰,心中不禁感慨:“这么多奇珍异宝的摆设,我以前从所未见。”拿起一尊白脂玉雕刻的云朵状,下面由檀香木做底座的白玉万福庆寿如意,洁白如牙的品质,让人一见之下,爱不释手。 那一面墙都是由檀香木打造的装饰墙,除了玉如意,还有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 岩晋正自遐想感叹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走动。 于是打开房门只见屋外漆黑一片,三十米开外的“漱芳斋”门口有一人侧耳偷听着什么。 岩晋转身带上房门,瞬移到那人左侧,也学着侧耳倾听,只听屋里有三个人在说话。 只听烁音道:“武力,信上真是这么写的?” 武力道:“回禀太子殿下,胡王亲笔书信,说已知蒙拓将军在我烁国,扬言不提蒙拓将军首级相见,立马出兵攻打本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太子殿下若是不信,那胡国玉玺印章,岂可有造假一说?” 武平道:“太子殿下,武力连夜接到胡国来信,第一时间通知殿下,我想此事不可能是有人造假吧。” 烁音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烁国刚刚得到蒙拓大将军,也曾想以此化解胡国索要六百里城池的危机,却不曾想,竟然连夜收到胡国借蒙拓首级为由,要攻打本国!痛哉!哀哉呀!”说完,放声大哭。 武平道:“太子殿下,不要太过伤心,我们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化解危机。” …… 岩晋皱眉听得模糊,搞不懂,这个胡国为何如此霸道,正准备推门进入。 身旁那穿布衣坊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看到岩晋,被他吓了一跳,但并未发声,只是满脸沉重的甩袖而去转身进了岩晋对门的房中。 岩晋本打算问点什么,见男子进了另一间房并带上房门,临关门前,给了他一个缥缈的眼神。 岩晋皱眉,回头推开了眼前的房门,道:“胡国竟然如此嚣张!当真是欺人太甚!” 烁音等人回头看他。 武平作势收起手中拆开的信件,道:“岩晋公子?!” 另一个面生的武力,拔刀相迎,道:“谁!” 烁音朝岩晋走了过来道:“岩晋兄弟!你来的正是时候!” 岩晋转身带上房门,回头看他道:“太子殿下,胡国是怎么知道蒙拓将军来了我国的?” 烁音拉着岩晋的手,走到房间中心的圆桌旁,示意他坐下,摇头道:“不知道,胡王这次的送来的急信中,着重提到蒙拓将军的地点,与接待他的是谁。” 岩晋坐在圆凳子上,一拍桌子道:“不可能!你都说了,为了让蒙拓将军不被人发现,越少人知道他在太子殿下你的后书房这里,胡王怎么会知道蒙拓将军的隐藏地,与接待他的人是谁呢?这事有蹊跷,说不定,真有人造假!”他盯着武平手中的信件,双眉微促。 正在这时,忽听屋外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叫道:“蒙拓将军!蒙拓将军你怎么……” 另一人道:“先别说了,先去通知太子殿下,蒙拓将军已经,已经斩首自尽的消息。” 先前那人道:“是!李大人!” …… 烁音本在房中跺来跺去,听到门外面的声音,叫道:“什么!蒙拓将军斩首自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把打开房门,快步冲将出去。 武平武力跟在身后。 岩晋见状,也跟了上去,当他第一眼看到是先前那布衣男子的房间大门敞着,三五个人在里面忙活着什么,心中不禁猛的一颤,心中暗道:“难道,那男子就是…”。 加快脚程,赶在烁音之后到达现场。 只见两个侍卫抬着担架,把一名穿着铠甲的无头尸体抬到支架上,准备离开房中。 岩晋心下渐安,暗道:“还好,不是之前偷听的男子。”由于没有见到人头,尸体的衣服,与之前进入房中的男子服饰不一样,所以心也为之一轻。 在场的除了烁音,武平,武力,还有抬无头尸首出去的两个侍卫,剩下的两个人相互使了眼色。 一人手里抱着个二十公分长十五公分宽的木匣子,低头高举,送到烁音眼前。 烁音看了一眼,并未打开看,道:“人都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一旁穿着官服的李大人拱手道:“太子殿下,此番状况,不失为最好的结果,假若我们对蒙拓将军下手,恐遭怨恨,如此一来甚好!既解了胡国对本国的威胁,又缓解了索要六百里城池的时间,这不是最好的吗?” 烁音有些难过道:“自首!那可是我仰慕多年的蒙拓将军!蒙拓!我与他书信来往,不下五年!终于被我说动了!来了我烁国!却没曾想,变成了这样…”他双手摸着匣子,在上面滑动着手掌,想打开,又没有勇气,道:“你受痛了!蒙兄!你受痛了!”说完泣不成声。 岩晋忍不住走过去,安慰着摩擦着他的后背道:“节哀顺变,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你想想,假如真如这大人所说,让你下旨意取他首级,你忍心吗?” 烁音又是一阵哽咽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我寄人间雪满头啊。”摇摇头,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岩晋看了一眼匣子,心中好奇:“怎么不打开看看,蒙拓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伸手想要打开。 李大人严肃的看了他一眼。 岩晋笑了一下道:“我想看看这里面…” 侍卫按住匣子,回头看李大人。 李大人用眼神拒绝了这个请求,道:“这里面可是本国功臣先驱!岂可闲杂人等私自乱动!”转身招了一下手,道:“去殿前司!”带着抱匣子的侍卫及门口站着的两三个人,大赤赤的走了。 岩晋一个人呆在这个房间中,愣在那里,他看着房中摇曳的烛光,及清理过的地面,从中似乎闻到了星点的血腥味,不禁想着蒙拓自首的场面,心中想着:“自己用刀割掉自己的脑袋?难道不痛吗?怎么割的?或许那把刀很锋利,手起刀落,“咔嚓”,脑袋掉了。嗯!一定是这样。” 正自胡思乱想,武平过来叫他:“岩晋公子?岩晋公子在这里吗?” 岩晋回过神来,应道:“在!我在这里。” 武平站在门口道:“烁音公子唤你过去。” 岩晋走到门口道:“叫我过去?什么时候事情?” 武平道:“你去了就知道,估计着前往胡国送蒙拓将军首级的任务要交给你。” 岩晋转身带上房门,并肩跟着武平走着道:“不是吧,我?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我都没有一官半职,又不是什么朝中重臣,更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叫我这个无名小卒去送,怎么着也不太合适吧,你是不是搞错了。” 武平吸了口气道:“这个也只是猜测,有句熟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有些事还是要听天由命,顺应而为之。” 岩晋点点头道:“嗯,我明白了。” 两人来到烁音所在的漱芳斋。 房中只有烁音一人,岩晋一进屋,大门就让武平从外带上了。 如此,偌大的书房中,只有岩晋与烁音两人。 烁音坐在书桌前,道:“你,过来。” 岩晋走近道:“太子殿下,听说蒙拓将军首级…” 烁音站起身道:“你先别说话,陪我呆会,我心里怪难受的。” 岩晋转身靠在桌子上,点点头道:“嗯!那好吧,我陪你呆会。” 烁音看着岩晋,也在他身旁靠在桌子上,借着昏黄的烛光,瞅着他那显得格外精致的侧脸,道:“你从哪里来的?” 岩晋道:“我从小到大都是住在这里,只不过有十多年的时间,生活在大山里。” 烁音点点头道:“怪不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哪个山?蓬莱吗?” 岩晋点点头道:“嗯,是的,我在那里遇见了我师父环山道人,也遇见了阿狸,后来我还遇见了许多人,他们有的还活着,有的早就走了,还有的人不知道去向。” 烁音道:“我听张舵主说你在找一个叫阿桑的姑娘,她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岩晋道:“她,救过我吧,也许是救我,反正我醒来的时候,阿桑姑娘遇到了危险,差点在我眼前香消玉损,后来我们一起找到了一套旷世奇书,从中找到了挽救她生命的方法,可是却出现了三个人,他们把阿桑还有我,及一起大师兄刘棉抓走了…” 烁音道:“大师兄?你还有师兄弟?” 岩晋摇摇头道:“我没有,大师兄是阿桑的大师兄,他们两个曾经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可惜阿桑由于是刘门宗宗主的独生女儿,被刘竟那小子算计成了一个舌头断了的哑巴女,我见到她那天,她被人下了药,却是我亲手给她吃的,我不知道那是毒药,如果一开始我知道那人不怀好意,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说完,回头看着烁音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他,此刻对于那件事情,是多么的后悔。 烁音皱起了眉头,道:“刘门宗可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刘竟现在在哪?”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哽咽道:“我只想知道阿桑的下落,我希望她平安健康,不要再受到歹人的折磨…” 烁音道:“单凭刘门宗上千万的弟子们来说,恐怕找一个女人,要比你一个找简单的很。你可以借助刘门宗的势力来找她呀!” chapter102:我的人 岩晋摇摇头道:“那可找不到。” 烁音道:“这是为何?” 岩晋道:“那刘竟夺了掌门之位,才遗弃阿桑在大山里,折磨她,但又不让她接触外界,更不让她见人。” 烁音道:“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你是说刘竟那小子是刘门宗的掌门人!那就完全没有办法借助刘门宗来找阿桑了。” 岩晋点点头道:“嗯,是的,也不知阿桑姑娘现在还好吗?”眼睛在黑暗中飘向正前方层层叠叠的书架,仿佛穿过了书架,看到了远方。 烁音觉得岩晋的面容越看越精致,像从梦中走来的人,他道:“那你的种飘忽不定的方法,可以教教我吗?” 岩晋摇摇头道:“恐怕不行,这种东西,靠的是缘分。我完全无意中吃了一颗金珠,才有现在的本领,跟修道的关系不大。” 烁音皱眉道:“什么金珠,现在还有吗?” 岩晋道:“听师父说,那是集天地灵气形成的珠子,我师父管它叫玄珠。” 正在这时,书桌边的窗户被一阵怪风吹开,从窗外飘进几片零散的枯树叶,紧接着有一个鹰桀的声音在虚空中爆发出来:“岩晋!原来玄珠果然被你吞食!你没有骗我!你没有骗我!哈哈哈哈哈!”一连串长笑中,那声音在空中盘旋许久,才渐渐消散。 烁音随手捡起一支笔,问道:“什么人!”看了看身旁的岩晋。 岩晋对着虚空叫道:“你是谁!竟敢大喊我的名字!想必你我有过一面之缘!有本事出来现身!你我当面认证,这玄珠在不在我腹中!” 漱芳斋的虚空中好像有透明的风盘旋良久,看不见的人影回道:“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哈哈哈哈哈!” 烁音举笔防御,扭头对岩晋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见?是,是有人吗?” 岩晋摇摇头道:“我也看不见他,你先别说话,让我会会他!”走到房中,仰头道:“阁下是谁!找我何事?” 那股透明的风在岩晋的头顶浮动,声音更近的道:“我是谁?你可知道阿狸?” 岩晋恍然大悟道:“大黑蛇?!你是大黑蛇!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现出人形!” 大黑蛇忽然间语气转和,不再像之前雷鸣般的声音,而是斗转悲伤,道:“我,我的肉身在冬月二十九那天,被一伙莫名黑衣人给,给打爆了,那天你也在的,我的身体化成了腥风碎雨,从天上散落下来,由于当时我的灵力没法重聚,也没能爆发当时的愤怒,可是我看到了你,还有阿狸,还有那几个黑衣人!” 岩晋道:“他们到底是谁!你上千年的修行,也打不过吗?” 大黑蛇虚空中摇晃着风一样无形无色的灵力道:“我不能,我打得过,就不会成了现在这样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的模样了!” 岩晋道:“他们到底是谁?我师父也被他们杀死了。也是我师父都死了你又怎么打得过?那我想问你,我师父是不是也有灵力?我可以见到他吗?” 大黑蛇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快要不行了,我也快要不行了!我上千年的修行,本以为可以化妖成仙,现在想也不敢想。” 岩晋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也活不久了?” 大黑蛇道:“我的灵力没有办法重聚第二次,这一次以后,我就彻底消失不见,永无再生的能力。” 岩晋道:“那岂不是,你,你在消耗自己?” 大黑蛇忽然由悲转乐,大笑道:“岩晋你小子够意思!原来你从来没有骗我,你说玄珠在你腹中,真在你腹中!我那时还当你在说笑,原来你从来没有骗我啊!你没有骗我!你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只怪我自己太狂傲!只怪我自己太狂傲!大意了……”声音越来越小。 岩晋已然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看见原本跟着那股风飘动的三片树叶,缓缓的落在岩晋脚跟,他伸手接住了其中一片,眼角湿润道:“走了吗?大黑蛇?” 烁音走到岩晋身边,看着那片树叶子,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原来不是什么敌人,是你的朋友啊。” 岩晋觉得胸腔中透露一股难言的悲伤,喃喃道:“朋友,也许是吧。”他将叶子捏在手心,掏出脖子上装有少许师父化成风沙的湖蓝色香囊,把那片叶子从一个开口处塞进去,重新带在脖子上,塞入颈口,擦干眼角泪珠,回头看烁音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帮我找找阿桑姑娘。” 烁音望着他的动作,心中还是不免疑惑,道:“找阿桑姑娘小事一桩,我多派几个探子,不出三日就能找到她吧。怪不得我说你胸口干嘛老是鼓鼓当当有个包,原来是个香囊,里面装的是什么?” 岩晋摸摸胸口处的香囊,道:“回忆,我师父的十几年的陪伴,一个纪念,一段回忆。” 烁音点点头道:“要不要我给你换个好的,金丝玉线,精致的很。” 岩晋摇头道:“不了,这个香囊我带的久,习惯了。太子殿下,阿桑姑娘的事,可得上上心。我与她分别好久了,我怕,我怕她出事。她已经够可怜了,要不是我那天无知的把那药接住,阿桑姑娘可能就不会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吧。” 烁音拍拍他的肩膀道:“也不全错在你,要知道,命运这个东西,很奇妙,就像蒙拓将军的自首。” 岩晋点点头道:“像你这样说,也是,假如我早就知道那是毒药,也就没有后来的自责。哎,命运有时候也是人为。刘竟那小子王八蛋!真恨不得马上把他制裁了就好!” 烁音道:“争权夺利乃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之事,假如每个人都不曾想着向上走,都是芸芸众生,又哪里来的约束与制度?人还是得分三六九等,该有的规则不能丢。” 岩晋道:“那你的意思是对于刘竟这种卑鄙无耻小人行径,你是认同的咯?” 烁音摇头道:“我没有,我只是出于旁观者清的态度,毕竟你讲的刘竟对于处理他妻子的行为,来让我断定他的人品,我不能妄下定论。” 岩晋道:“这还不能下定论?他抢走别人的女朋友,还夺去女方的家产,最后却抛弃了她,把她丢在深山里自生自灭,这种事,还不能断定他的人品有问题,我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你对他人品浊孽,不产生质疑。” 烁音道:“有时候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想我烁国历代,不单单是烁国,胡国,古孤国等都有各种原因将嫔妃打入冷宫的事例,女性在关于政治斗争上的位置,往往都是权利的牺牲品。这对于皇室来说也没有什么稀奇。” 岩晋皱眉,他倒吸一口冷气道:“想不到你竟然,竟然无视女性的价值地位。” 烁音拍拍他的肩膀,道:“女性本身就没有地位,男性永远是社会进步的重要来源,你有见过女的出门赚钱,男的在家带孩子的?普通家庭比比皆是男尊女卑,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岩晋道:“难道就没有男女平等的一天?难道女性就应该为了政治手段而牺牲自我,甚至成为残废?” 烁音抿住嘴唇道:“弱肉强食的时代,女性永远都是利益的牺牲品,这是事实。” 岩晋道:“难道殿下就没有爱人吗?” 烁音道:“爱人?什么是爱人?” 岩晋道:“心中最爱的女人,你没有吗” 烁音笑了笑道:“爱人?心中最爱的女人?呵,这真是一个极度讽刺的问题。” 岩晋皱眉震惊道:“你真的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吗?” 烁音长叹一声,道:“爱过,那也只是爱过而已。” 岩晋不甘心道:“那现在呢?” 烁音转身走到书桌前,亲自将先前风吹开的窗户,合上,道:“天凉了,一点点风就有些冷,你感觉到没?” 岩晋走过去,拉着烁音的领口道:“别给我岔开话题,我只问你你现在还爱那个人吗?” 烁音垂下眼帘,扭头看向别处,道:“书房好久没有人打扫了一样,你,看层层叠叠的书架上,布满了灰尘。” 岩晋毛躁的推开了烁音道:“整天聊这些有的没的,你以为我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早中晚每天定时定点的有指定的人按班次打扫,你当我好忽悠,一下窗户冷,一下桌子脏,我只想听你心里话!”按住烁音的肩头,正视他。 烁音眼睛向下,道:“问这些干嘛?好了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休息。” 岩晋松开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没有爱上任何人,是不是,所以你从始至终,都在逃避,逃避我的眼神,逃避我的问题!是不是!” 烁音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刻骨铭心爱过一个人,我爱过,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的眼神就把她的样子刻进了我的心底~!”转而抓着岩晋的肩膀道:“我爱她,胜过生命!你知道吗?我可以为了她不要这天下,做一个普通的农夫,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可是那又怎样呢?她现在在别人的怀里,我只能忍辱负重,等我得到天下的时候,我才能有资格拥有她,哪怕只是片刻!” 岩晋道:“她是谁?!” 烁音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不能说,说了你我都得死!” 岩晋道:“连名字都不敢说出口,那能有多爱?” 烁音皱眉,推开岩晋,道:“你出去!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会。”靠在桌边,仰头看着房梁上的柱子。 岩晋转身出去,推开门,来到武平准备进来,道:“你怎么在这里?” 武平道:“岩晋公子,张舵主派人送信,催你过去帮他忙。” 烁音道:“哦,亥时到了吗?” 武平道:“快子时了,时间都过了。” 烁音捏着山根,道:“岩晋你去吧,别让张舵主等太久。” 武平道:“太子殿下您不用晚膳吗?” 烁音道:“我哪里有心情用膳,蒙拓将军首级还摆在殿前司,我父皇也躺在慈黄宫里不能上朝。等下还有成堆的奏折等着我去批阅,我有什么资格用膳呢?” 武平道:“太子殿下,事已至此,您也该节哀顺变,身体要紧啊。” 烁音皱眉,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劝了,我已经决定了,这三日,我为蒙拓将军的逝世,禁食各种粮食,出去吧。” 武平还想说点什么。 烁音金口玉言道:“谁再劝我,我就挖去谁的眼睛!” 岩晋看了一眼烁音,跟着武平沉默的出了后书房,来到一处偏殿,此处金碧辉煌。 只见厅上站着一人,背对着大门口,穿着粉蓝色丝绸料子的袍子,头上也带着相同颜色的帽子,帽子下是一条乌黑亮丽的麻花辫子,辫尾一双芊芊玉手紧握相连,他正在观看大殿中心的大鼎上的花纹,看的很仔细,有寥寥青烟随着里面的檀香,盈卧在他的四周。 有香气从檀香飘散四周的青烟中吹入岩晋的鼻中,心中不禁一荡,也不知是那人身上特有的香味还是檀香的味道,浓烈的荡漾之感,随着两人的接近,更显浓郁。 武平抱拳道:“杨公子,人已带到!” 杨公子转过身来,只见英气中有股诱人的味道,他微微一笑道:“岩晋!” 岩晋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叫道:“杨三!杨公子!竟然是你!” 杨三几乎是跑过来的,他穿的袍子的颜色与岩晋穿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抓着岩晋的袖袍道:“可想起我了!终于见到岩公子,小女…不对小的高兴坏了!” 岩晋傻呵呵的乐着,抓着他的肩膀道:“有这么想我啊?怪不好意思的。” 杨三脸色娇羞的看着他道:“岩晋公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驱使,小女,小的唯命是从!” 岩晋道:“我的人?我的什么人?” chapter103:难道你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没看见轿顶上的标志? 杨三转过身道:“你好坏,岩晋哥哥,明知道我的心意,还假装不知,太坏了…” 武平脸上辛灾乐祸道:“人家对你芳心暗许,你这都不明白。” 岩晋道:“芳心暗许?什么?什么叫芳心暗许?” 杨三满脸娇羞之态,抱着岩晋,把头埋进他的心口,道:“不要再说了,岩晋哥哥明白我的心意,我知道。” 武平讪讪一笑,道:“那小的就不打扰两位亲近了。”恭敬退下。 岩晋伸手想要他留下道:“诶!我说,你干嘛走啊?什么叫芳心暗许,你还没有给我解释呢?” 武平只笑,没有停留的离殿而去。 岩晋叫道:“诶!诶!别走啊!诶!”看着窃笑不回应远去的武平,拍脑门道:“真是的!话都没有说清楚…”忽然注意到怀中正瞪着双迷人的双眼杨三,直勾勾的看着他,心中不免打了个冷颤,推开杨三,道:“你干嘛搂着我?像个绳子一样,咱们两个大男人,你像这样,别人看见怎么想?放开放开,快放开我!” 杨三嘟着粉嫩的嘴唇,娇滴滴的道:“我就要像这样抱着岩晋公子,我就要像这样!” 岩晋听到杨三发出的嗲声,内心如万马奔腾而过,强制将他从怀中挪开,指着他的鼻子道:“男女就已经授受不亲,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我告诉你,你再像刚刚那样如绳子般捆着我,我就不跟你去办事!” 杨三扭头,抓住自己的麻花辫子尾部,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瞅着他,道:“我,我就是喜欢哥哥你嘛,难道我的热情,你感受不到?” 岩晋颇为尴尬,道:“我不要你喜欢我,我不用你喜欢我!” 杨三不甘心道:“那你要谁喜欢你?” 岩晋转身背对着他,道:“我要阿狸喜欢我,我才不要一个大男人喜欢我!我不要!” 杨三走到他面前,咬着嘴唇道:“那人家是个女的,你会喜欢我吗?” 岩晋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女人?就你!别开玩笑了,我感觉你如果是个女人,那我就…” 杨三一脸兴奋的抓着他的领口,道:“就怎么样?快说!你快说!” 岩晋笑了起来,转身在大殿里跑着,道:“就,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杨三边追边抓,道:“你好坏啊!岩晋哥哥,你给我说说嘛,就怎样?你别跑了,喂!岩晋哥哥等我!别跑了!” 暮得里岩晋撞入了一个人的怀中,他“啊”的大叫一声,只见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头发乌黑亮丽,脸色如陶瓷般晃人眼睛,岩晋虽与她相撞,却并未将她撞倒。 只是听见一个温柔妩媚的声音,道:“岩晋!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你岩晋!应该是你,我闻得出来你身上特有的树叶一般的清香!你是岩晋对不对。”她抓着岩晋的肩膀,接连说了一大堆。 还待岩晋发声。 杨三一把跑了过来,把她狠狠拉开,挡在岩晋身前道:“岩晋哥哥的名字是你能随意叫的吗?你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乡下姑娘,进宫当丫鬟的小斯!不许你碰我岩晋哥哥,你跟他说话,得经过我的同意!我说他可以告诉你,才能问!走开!”一把推开她。 岩晋望着白衣女子,指着她道:“是你!那个,叫什么来着?你叫。”食指点着太阳穴,努力在回忆。 白衣女子诺诺大方道:“你果然还是没有记住我的名字,优仙阁,二楼,窗口。想起来了吗?” 杨三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们彼此遥望对方的眼睛,仿佛把他置身事外,又是用力推那女子,却推之不动,只好作罢,转而拉着岩晋的胳膊,道:“岩晋哥哥,咱们走!不要理会这个臭丫鬟!” 岩晋回头看了杨三一眼,继而对着白衣女子道:“你别动!想,你让我,让我我再想想!” 杨三道:“不要想!岩晋哥哥你不准想!我不许你想!” 白衣女子比杨三高半个头,比岩晋矮半个头,她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瓷白如雪的肌肤上,像弹润的牛奶色的果冻,那笑容仿佛可以融化冰川,让人忍俊不禁,迷失了方向,只听她那妩媚动人的声音轻轻道:“我们有个约定的,你现在如果再想不起来,我就要好好收拾你啦!” 岩晋笑看着她,道:“我也说过等你收拾。” 杨三在一旁气的直跺脚,道:“你还想要收拾我岩晋哥哥!只要你敢动一下手!我立刻抓花你的脸!” 白衣女子笑的如阳光般灿烂,道:“就…”忽然坏笑的踮起脚尖,在岩晋的左脸处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紧张的岩晋,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硬的如硬邦邦的石头。 白衣女子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像黑色蒲扇一样的好看,喃喃吹了几口气,道:“有根睫毛在眼睛下面,好了,我帮你吹下来了。”故而天真的看着他,道:“岩晋,好啦!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岩晋心里一松,整个人也随之恢复自如,长吁口气道:“原来是根睫毛,害得我莫名紧张一场。” 白衣女子与他距离五公分,脚尖还是轻垫着,吐气如丝,道:“你想我怎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带有天真懵懂的味道,在岩晋的嘴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回到四十五厘米的正常距离,头扭向别处道:“想我亲你吗?” 那句话说的很轻松,好像刚刚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从来没有发生过。 岩晋愣了几秒,感觉唇上似乎还停留着先前的一抹触感,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脸色像红透的水蜜桃,道:“乐红影,你,你干嘛?干嘛亲我?” 白衣女子咯咯娇笑,道:“我就知道你记得我的名字,在这里装模作样,就是想让我好好收拾你,哼!你以为我笨笨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不笨呢!傻帽!” 杨三在一旁扯岩晋的袖子,看着刚刚的两人的吻,倒吸冷气,觉得两人的五官精绝了世人的眼睛,两个挑不出毛病的精致侧颜,看得人心旷神怡,心生向往,喃喃道:“他们两个当真是男才女貌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又觉得有些奇怪,乐红影虽然是个女的,杨三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岩晋看起来瘦不拉几的,却也拉之不动,正自惊奇万分。 忽听殿外传来一人叫道:“红儿!红儿!你在哪?快出来!” 乐红影重新注视着岩晋道:“我该走了,记得要想我。”转身如一片忽闪而过轻盈的雪花。 杨三看着她离开,又看看发呆的岩晋,不甘心的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伸嘴去亲,奈何个子只到人家胸口,根本连脸也碰不到,生气的摇晃着他的肩膀,吼道:“你别看了,人家都走了!” 岩晋缓过神来,看了一眼杨三道:“杨公子,你干嘛跟我靠着这么近?你是没吃饭还是不舒服?” 杨三气急败坏,伸掌推岩晋,用拳头捶岩晋,这一次竟然推动了,也打的岩晋节节败退,皱眉撅嘴道:“以后不允许别的女人跟你靠的那么近,也不许跟他们说话!” 岩晋心中想着那一丝温存的蜻蜓点水般的吻,推开他道:“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对了张舵主不是说让我帮他拿那个…” 杨三用手捂住他的嘴,道:“不能说出来,这里是皇宫。” 岩晋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皇宫为什么不能说?” 杨三拉着他道:“走,先跟我出宫。” 岩晋任由他拉着离开了皇宫。 在一辆马车上,轿内杨三嫣然而笑道:“岩晋哥哥,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 岩晋坐在杨三对面,颠簸的马车,摇晃着两边的轿窗上的帘子呼呼作响,剥开左边的帘子,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道:“你跟着我?跟着我做什么?” 杨三直勾勾看着他,道:“难道你没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吗?”脸色红扑扑的,皮肤也白皙,虽然穿着男士的袍子,却有一种阴柔感,举手投足间彰显娘的气质。 岩晋瞟了一眼道:“特别的感觉?什么感觉?” 杨三再次期待的眼神看向他,道:“就是一种非常,你看着我的眼睛。” 岩晋看了他一眼,一拍手道:“噢!我想起来是什么感觉!” 杨三点着头,道:“继续!说!说出来!” 岩晋左手食指放在太阳穴,冥想状,道:“那个,等等,我马上想起来,你别急,等等啊…” 杨三皱了一下眉头,不禁道:“有那么难吗?特别的感觉,那不是很简单吗?” 岩晋指着他道:“简单!对!想起来了,有一本《华祥简单》的书里写过一个人物,叫华简单,他,他是个男人,却喜欢男人!动作和你一样,扭扭捏捏,娘娘腔腔!真的一模一样!” 杨三瞪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说我像个变态!你居然这样想我的?!你!岩晋!我想不到啊!在你心里,我居然是,是个变态!我!我!” 岩晋满脸认真的道:“那一段写的可精彩了,我记得是:这个叫华简单的人,特别的有钱,是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他呢,爱上了他的随从的弟弟,叫多敏德,多敏德有妻室,还有一双儿女。华简单为了得到多敏德,就乘机假借随从之口,得到多敏德的专长,多敏德虽然长的一表人才,却没有好的收入,平常就喜欢写写画画,就以聘书房先生为由,高价聘请多敏德为书房先生,多敏德从此成了华简单的男宠,从此出双入对。” 杨三摇头捂耳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讲的我不听!你拿我跟变态比,还讲他的经历,我才不要听呢!” 岩晋道:“你不听,那我就不讲咯,娘娘腔。” 杨三道:“你叫我娘娘腔?” 岩晋道:“轿子里就你跟我两个人,不叫你难道还有谁?” 马车外伸进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字脑袋,道:“还有我杨四,岩晋公子。” 岩晋愣了一下,道:“杨四?哎,没跟你说话,好好驾你的车!” 杨四道:“遵命!”掩帘驾车去了。 杨三道:“我不管,你要给我道歉!” 岩晋想着好笑,这个杨三像个女子,杨四却是个却满脸胡子的大汉,笑道:“你看看人家杨四,怎么跟你这么大区别?张舵主底下的人,莫不是都信杨吧?一会杨三,一会杨四,别告诉我你们俩个是亲兄弟?” 杨三撅着嘴道:“你才跟他是兄弟!什么三四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就不叫杨三!笨的跟猪一样!” 岩晋道:“你不叫杨三?!是啦,杨三这名字听上去土不拉叽,那你叫什么?” 杨三道:“我叫杨姗!不是杨三!你耳朵不好!一开始就喊错了我的名字!” 岩晋道:“那还不是杨三!一样的啊,我哪里有听错?” 杨三叫道:“是杨姗!姗姗来迟的姗!不是一二三的三!你真是个猪啊!” 岩晋摸了摸头,道:“你不早说清楚,真是的!”一拍脑门道:“不对啊,姗姗来迟的姗,那不是个女人的名字?哪里有男的叫这个姗的?” 杨姗扭捏道:“你仔细看看。”娇羞的忽闪着大眼,有一下没一下的瞅着他。 岩晋皱着眉头,从眉毛到眼睛再到嘴巴、下巴,看了又看,道:“真没看出来,也就是胡子不明显。对了,你怎么能没有胡子呢?这太不正常了吧!” 杨姗一拍大腿,道:“人家本来就是个…” 驾车的杨四在外面叫道:“不好!有人劫车!两位公子要小心了!” 杨姗警惕道:“谁活得不耐烦了!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妄为的劫我们张舵主家的马车!难道你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没看见轿顶上的标志?你真是要钱不要命!”掀开轿帘,与马车夫李四并驾齐驱,拉着缰绳 chapter104:杨姗,你怎么脱了衣服更像个女人? 甩口又道:“呵!我当是多少人!李四!就一个翩翩少年而已,大呼小叫,吓我一跳。” 岩晋也跟着掀开帘子,望着站在树林间的小路中间的白衣男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一下,道:“杨姗,想不到,你们张舵主仇人还挺多的,这么一个俊俏少年,要给这马车碾成肉饼,那也着实可惜了。” 杨姗道:“我们张舵主向来开朗大方,结交天下友人,从所未闻有过仇人,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子!报上名来!” 白衣少年与马车的距离不过七八米,他双手背在身后,带着沉着冷静的眼神审视着岩晋等人,开口轻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岩晋!你可还记得我么?”从身后举起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在三人的眉心处,来回摆动,一声鹰桀般的哨声从他的嘴里嘹亮的吹了出来,紧接着轻松按下枪口开关。 子弹像飞针一样,精准的射入杨四的眉心,他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躺在了马车的车头。 杨姗控制着马车,随着马车摇晃,抱住李四的尸身,翻身跳落在路边,道:“岩晋!为什么会是你!”原来他随着马车的接近,看清了挡在车头的白衣男子的脸,竟与同车的水蓝色长袍的岩晋,长的一模一样,甚至更显凌冽之感。 岩晋瞬移到杨姗身侧,看着他怀中的李四尸身,道:“人都死了,难不成,他是你亲戚?” 杨姗抱着李四尸身,红了眼眶,道:“他虽然不是我的亲人,但自从我跟着张舵主开始,每次出门坐的车子,都是李四给我驾的车,我还听他说,过几日是他儿子的三岁生日!他答应过给他儿子买冰糖葫芦吃,没想到,没想到遭人暗算!岩晋!我只问你,那人是不是你的孪生兄弟!” 岩晋摇头道:“我不认识他。” 白衣少年快如闪电的跑了过来,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杨姗,眼睛盯着岩晋道:“圣灵小子,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岩晋往身后看了看,道:“你找谁?圣灵?小子?这里只有我还有…” 白衣少年道:“你少给我装蒜!岩晋!你以为你在这里摸浑打鱼,就可以糊弄过去?青天白日做梦!” 岩晋似乎明白了,他嘴里的圣灵,小子,指的是他,道:“我就叫岩晋,不是什么圣灵,也不是什么小子。” 白衣少年冷笑道:“你如果不听我的话,这个女的脑袋将被我打成筛子!” 杨姗皱眉道:“你以为你是谁?拿着一个破玩意,就可以任意妄为,太小看张舵主门下的打手了!” 白衣少年根本不理会他,开枪,打中了杨姗的左肩,道:“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听我话,接下来,可不是肩膀那么简单!” 岩晋扶着受伤倒地的杨姗道:“你怎么样?” 杨姗忍着痛楚,仇恨的看着白衣少年,道:“我跟你不共戴天!”想要站起。 白衣少年又是一枪,直射他脑门,嘴里叫道:“蝼蚁一般!还想跟我斗!” 岩晋再也按耐不住,瞬移过去,夺过手枪,子弹却已然射出,岩晋再次瞬移到杨姗身侧,伸掌接住了那颗子弹,子弹却穿过他的手掌心,射在杨姗的眉心,因岩晋伸掌挡去子弹的威力,只是弹射在杨姗眉心处,青紫了一块,落在地上。 白衣少年道:“圣灵小子,你的招式还挺多的,我跟你说,你这样也不能阻止我杀了他!” 岩晋挡在杨姗的身前,虽然手掌一阵剧痛,不过当看到那颗穿透掌心的子弹,没有击穿杨姗的脑门,心也一下落在腹中,皱眉道:“为什么杀他?你到底是谁?” 白衣少年道:“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圣灵小子?” 岩晋尝试着摆弄着手枪,道:“这玩意怎么用?你到底是谁?” 白衣少年邪魅一笑道:“我是谁?我是带你去见上帝的天使!” 岩晋想起来“天使”这个词的来历,好像是一群黑色泳衣的人,杀了他的师父那天,对他说的这个词,瞬间暴躁起来,仰天怒吼,用枪尾对准白衣少年,道:“我记起来了!天使!是你们!杀我师父的仇人!” 白衣少年又是一声轻笑,道:“仇人?”食指放在放在耳边,摇晃了两下,道:“咱们是利益共存的盟友!你知道吗?岩晋,我们有好多任务要进行的!”接着指着他道:“前提是你得跟着我们!我们一起!才能获得能量!” 岩晋道:“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疯了?” 白衣少年剥去身上的服装,换了一身奇异装扮,黑色的帽子,黑色的风衣,样子看上去格外潇洒,但对于当时代的古人来说,无不惊异。他朗声道:“我?疯了?岩晋啊,你是不知道内情,你知道圣灵吗?不曾想我们千方百计,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找了无数个日夜,没有猜到,圣灵,居然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地球人,那个人就是你啊!岩晋!我们星球的无上瑰宝!” 岩晋感觉一头雾水,云里雾里,道:“圣灵究竟是什么?” 换装为黑色风衣的男子,嘴角伴随着优美的弧度,那样子潇洒中不失绅士的礼仪,有种贵族般的高贵气质,在他举手投足间油然而生,娇嫩的嗓音更显贵气,道:“圣灵是一切能量的起点,只有你,才能获取收集散落在世间的能量。” 岩晋一脸深重的问道:“什么能量?能量指的是什么?你说具体点。” 身后负伤的杨姗道:“别听他忽悠!他不是个好人!他,他是魔物!他,他不是个人!” 岩晋醒悟过来一般,转身扶着杨姗,道:“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黑衣男子道:“想走?!”快速跑向岩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轻拍了岩晋的左耳耳垂。 岩晋感觉耳垂一痛,伸手去摸,迅速后退至五米远,只见指尖残留着一丝丝血迹,另一只手搂着受伤的杨姗,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手枪递给杨姗,轻声道:“你拿好!” 杨姗点点头,捂着肩膀处的伤口,样子看上去更显柔嫩。 岩晋也有些意外,他想不到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这样轻,盈盈一握的腰身,就可轻易抱起。情况紧急,没怎么在意。 黑衣男子道:“这下子好了!你跑啊!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你!” 岩晋没有做过多猜想,“噌”的一声,消失在丛林中。 黑衣男子不慌不忙的伸出手表,道:“呵,岩晋啊岩晋,你万万不会想到,我已经完成了此次任务,而任务的本身,就是给你安装定位仪!” 一片街道巷子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了一个人,他怀中抱着一名受伤的男子。 周围一两个人注意到他们,只是吓了一跳,便拍拍胸脯走开了。 岩晋看着熟悉的街道,想起了遇见杨姗时,正是这个巷子口回头的瞬间看见他,而此刻的他,却鲜血淋漓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不禁心中一痛,道:“哪里是医馆?杨姗?快告诉我!” 杨姗几乎晕厥,双眼迷离的看了看周围道:“优仙阁对面,有家一来医馆,你进去便是,那人识得我。” 岩晋立刻瞬移到了“一来医馆”的大门口,在几个惊异不定的路人眼神中,抱着杨姗进了医馆。 柜台忙着开药方的大夫,看了岩晋一眼,本待说点什么,见着怀里的杨姗道:“杨姗!杨姑娘!”从柜台走了出来,从岩晋怀中接过穿着水蓝色袍子左肩中枪的人,道:“她怎么伤得这样重?谁敢这样嚣张?” 岩晋心中焦急,一时间也没有听到大夫口中叫的“杨姑娘”,只道:“快救救他!这一路流了好多血!我怕,怕他医不好,落下什么疑难杂症!” 大夫点点头道:“是!公子说的是!救人要紧!救人要紧!”稍作查看一下伤势,道:“请跟我来!”柜台左边有一个深蓝色的门帘,从那里大夫抱走了杨姗。 岩晋跟在身后,被其拦住。 大夫道:“公子请留步!稍作休息,待老夫医治完,再请公子进来就是。” 岩晋不明所以,心道:“我怎么就不能进去?疗伤又不是没见过?”拱手道:“那劳烦大夫了。怎么称呼您?” 大夫道:“老夫马林,姓马,叫我马大夫就是。” 岩晋这时才注意到,马林马大夫年纪五六十,身材中等,长相斯斯文文,像个文人雅士,点点头道:“马大夫请您快快医治。” 马大夫“嗯!”了一声,抱着杨姗进入内间。 岩晋消停下来以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在皇宫中,乐红影的那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心中不禁疑惑:“她为什么会亲我呢?莫非我假装忘记了她的名字,她故意捉弄我的?这是为何?”想的深了,心浮气躁起来,于是独自在医馆内踱着步,全然不顾身旁买药人来人走的客人。 正自遐想中,忽听得门外出现一声巨响,与雷击不无两样,店里的客人都静了下来,纷纷走到门口观看。 岩晋心无旁骛的想着那个不明所以的吻,暗自思忖:“难道乐红影姑娘喜欢我?她从一开始就想亲我吗?所以才借这个惩罚我的方式,亲吻我的嘴?” 门口外有人声嘶力竭的叫着:“岩晋!你给我出来!岩晋!你他妈的臭小子!东躲xz!你以为我的设备不需要休息吗?岩晋!!!!出来!!!!” 岩晋清醒过来,应道:“哎!来了。什么事?”奔到门口,透过五六个人的脑袋,看到了先前穿着黑色风衣带帽男子,暗道:“怎么又是他!究竟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正纳闷间。 只见那男子在人群中露出牙齿,表情邪恶的看了过来,他食指点着岩晋,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手臂处掏出黑色手环,变成了一柄漆黑的长矛,隔着两米的距离点着岩晋的面门道:“你是跑不掉的!你是跑不掉的!” 岩晋剥开人从,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道:“从开始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针对我?你想干嘛?” 黑衣男子笑了笑,道:“我想让你加入我们!成为我队的其中一员!” 岩晋深吸口气,道:“如果我拒绝呢?” 黑衣男子表情肃穆,道:“那也只好,绑着你加入我们!” 岩晋感觉被无形的绳索控制了自由,道:“我现在特别的忙,张舵主请我帮他办事,根本没有时间加入你们所谓的组织,更何况你们还杀死了我的师父!” 黑衣男子仰天大笑,道:“你不需要师父,你只需要我们,听明白了吗?” 岩晋觉得莫名其妙,冷冷道:“杀师之仇,你告诉我不需要!我现在是打不过你!不代表我以后也不能与你为敌!” 黑衣男子脸上笑容渐渐收敛,道:“既然你话说到这个面上!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啦!” 岩晋皱眉,心中也知不敌,阿桑的事还惦念心头,阿狸刚刚得知其行踪,叫他忘记杀师之仇,与之为伍,那是万万也行不通的!于是道:“你还想对我不客气!那也是痴心妄想!”危急之下,只好使用瞬移。 马林马大夫正在用药水对躺在床上的杨姗擦肩膀上的伤。 岩晋凭空出现在两人身后,他看着马大夫道:“外面有人要抓我,我先在这里躲一躲。” 马大夫回头吓了一跳,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你就…” 岩晋走到床边,看着杨姗那如藕般白净的胳膊,心里没来由的猛的一跳,道:“杨姗,你怎么脱了衣服更像个女人?” 马大夫出言正要解释。 杨姗赶紧捂紧身上盖的薄被,对马大夫摇摇头,道:“哦,我向来身体体弱多病,自比常人要细腻一点,这也没什么。”转而催道:“马大夫你快些给我医治,张舵主那边还等着我与岩晋公子一同前去完成要事,这点伤也没有必要耽误太久时间。” chapter105:她伤口内的暗器没有取出来!这是事实啊! 马大夫点点头道:“好!那我这就给你包扎伤口。” 岩晋看着一盆酱油色的药水,疑惑不解道:“她可是中了,暗器,那暗器要取出来的!” 马大夫道:“暗器?我只看到伤口破碎,没有看到所谓的暗器呀!” 岩晋道:“不对呀,我来看看。” 马大夫道:“这恐有不妥…” 杨姗伸右掌拦住道:“马大夫,你让他看看,不要紧。” 岩晋走过去盯着她左肩上的伤口,心中默想:“看进去!我要看进去!”忽然间那只肌肤如莲藕般的左肩,变成了透明一样的载体,从骨骼到经脉,尽收眼底,他为之震撼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马大夫,道:“没有取出来,是一个黑色的丸子,花生米大小。”只见马大夫在眼前变成了透明一样的人,从脑髓到经络一清二楚,不禁背后一麻,惊出一身冷汗。 马大夫皱眉,盯着杨姗的伤口道:“这不可能,我从医十几年,她中了暗器,我会发现不了吗?你年纪轻轻,也懂医术?” 岩晋也不多说,道:“拿刀来,我取出来给你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马大夫道:“慌缪!你是欺负我不懂医术?还是望闻问切不在行?” 岩晋看了一眼身后,竟然透过屋子的墙壁看到了街道上四处张望的黑衣男子面有煞意,心中叫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迟早会发现我,我得加快速度!”急道:“既然马大夫医术高超,那你为何只是用药水冲洗,而不针对患处进行侦查?” 马大夫道:“侦查,我已经用肉眼观看过,哪里有什么暗器?你当老夫眼瞎,连根针也看不见吗?” 岩晋道:“哎呦,我不跟你废话,快拿刀来,我把它取出来给你看行了吧!” 马大夫拦住,道:“你这是怀疑我医术,我定不会给你拿刀,我马林向来医术高明,什么样的伤口怎么愈合,我都一见了之,怎有误诊一说?” 岩晋深吸口气,道:“你再不让我雕出她肩膀里的东西,不出三天,整条手臂是要截肢!” 马大夫冷冷一哼道:“笑话,我的病人截不截肢我还看不出来?你出去随便问问,有哪一个人不是我给医好的,与他一模一样的病人我见的多了,截不截肢我看不出来的有吗?” 岩晋气往上涌,眼睛微瞥,一眼看到捂着被子里杨姗的胸口处,只见心脏剧烈跳动,心下颤抖,暗道:“男子怎么会有两乳如包?莫非他,他是…”尴尬的倒退数步,指着床上的杨姗道:“你!你居然骗我?” 杨姗道:“岩晋哥哥,我,我骗你什么啦?不就是肩膀受伤了吗?没什么大碍,按马大夫的医法便是。” 马大夫横了一眼岩晋,在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柠檬黄的散粉,均匀的落在杨姗左肩上的伤口处,似乎药粉有些刺痛,只见杨姗皱紧眉头,咬唇嘤嘤暗叫。 岩晋指着杨姗,看了一眼她被子里的胸口,登时面红耳赤,道:“这样还不能包扎。” 马大夫不理不睬,撒完药粉,开始包扎伤口。 岩晋再也按耐不住,一手捏住马大夫的手,一手伸进杨姗肩膀内,快速抠出那个黑色弹丸。 马大夫反抗几次,挣脱不了束缚,开口骂道:“好你个不知礼义廉耻!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完全不知尊重二字!你!你快住手!你快住手!” 岩晋也不言语,也不管杨姗痛的嗷嗷大叫,只是用手探到弹丸的位置,将它从伤口深处抠出体外。 杨姗痛的满头大汗,牙齿打架,最后连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有哆嗦的颤抖。 马大夫再也按耐不住,另一只手掌啪的给他一个耳光,抓起岩晋胸口衣服,怒吼道:“你要痛死她吗?她只是个姑娘!不像你,铮铮铁骨的男子汉!” 岩晋皱眉,道:“不这样的话,怎么取出伤口里面的暗器?我叫你拿刀来!你不听!” 马大夫咬牙切齿道:“你简直痴人说梦话!我说里面没有什么暗器!你当老夫眼瞎吗?” 岩晋道:“真的有!里面的暗器在深处,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剥出那东西的技术,要不你来,我告诉你距离暗器的位置。” 马大夫怒目圆睁,瞪着他道:“你的意思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剥出你所说的暗器是吗?” 岩晋点点头道:“为了安全起见,暗器在她体内越久,对身体的伤害性越大!必须得取!” 马大夫搬动几次,仍是无法挣脱那只被岩晋捏住的手,挣扎良久,道:“好吧,我听你的,找那暗器!先把话说好,假如我找不到那暗器,你得向我及杨姗姑娘道歉!” 杨姗痛得面色苍白,话也说不出来,竟已晕厥。 岩晋道:“绝对有暗器!我看的见!” 马大夫震惊的看着他,道:“你,你说什么?” 岩晋道:“我说我看的见,她伤口内的暗器,是一颗黑色的佛珠似的暗器。” 马大夫皱眉,满脸的不可置信,叫道:“疯子!天下从来没有什么人有看透物体的表象功能,你是不是疯了?脑袋需要看一看。” 岩晋胸中一滞,道:“你快取出来,要不然,杨姗姑娘真有生命危险!” 马大夫看着上满药粉的伤口不再流血,完全不相信里面有暗器,只当岩晋脑筋有毛病,不过又顾忌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得点点头,道:“好,我这就把暗器取出来,你先放开我的手,我自然取来工具。” 岩晋点点头,松开了他,道:“你可要轻柔点,尽量避免碰到她的骨头。” 马大夫道:“我明白,你放心,老夫从医多年,从来没有什么伤到病人胫骨的事。” 岩晋松开他的手,道:“行!你干吧。”抱着膀子在一边拭目以待。 马大夫没有从医药箱里拿出小的手术刀,而是端起那盆凉透的药水,转身往外走。 岩晋皱眉,拦住他道:“诶,马大夫,你不是要给她做手术吗?怎么这是…” 马大夫道:“我也就换盆药水,做好消毒措施,要不然操作过程中,感染了湿邪之气,那可会要人性命的。” 岩晋先前看过天下武林秘籍《三十六度藏温波柳絮》全集,里面有过关于医术的记载,如遇体内残留多余物体,必要尽快从体内清除。心中有所疑惑,也没有过多阻拦,道:“那好!你快去快回!”给他让步。 马大夫端着盆,点点头,弓着腰,不急不缓的出去了。 岩晋看着痛晕过去的杨姗,不小心看到她的胸口处,赶紧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着,以此转移不适的注意力。 等了良久,门帘掀开一角,马林马大夫探进头看了一眼,又出去了。 岩晋看到马大夫,叫道:“你终于来了!快…”见马大夫面无表情的出去了,正纳闷间,门帘再次掀开,闯进来三个铺快。 最后是战战兢兢的马林马大夫,马大夫朝铺快一拱手,道:“就是他,他妖言惑众!”指着岩晋道:“他质疑我的医术,肆意破坏患者伤口,还扬言威胁老夫配合他破坏患者伤口!我马林从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不仅要老夫配合他肆意破坏患者伤口,还口口声声说他看得见,暗器的所在位置!老夫从小到大,也听过许多胡言乱语,不过,那也是疯病痴傻之人,这个人不仅疯言乱语,还要威胁我与他一起行疯痴之事!我定当不许他胡乱来!” 岩晋道:“你!马林马大夫!我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卑鄙龌鹾的小人!” 马大夫道:“刚刚是不是你说看见她肩膀伤口内有暗器?” 为首的铺头道:“是啊,你是不是说看见她肩膀内伤口有暗器的?!” 岩晋道:“她伤口内本来就有暗器未取出嘛!难道还不让我指出来?” 马大夫对天发誓道:“我马某人在这里指天发誓,我马林从医数十载,从来没有病人误诊漏诊诊死人一说,你可以问问方圆十里的老百姓,他们哪一个不是病了痛了,找我医治好的?你问问!包括张铺头,你问问,他三个月前被狗咬,最后是不是我给他医好的?你问他!” 张铺头道:“是啊!马大夫医术精湛的很,在镇上很有名的!” 岩晋道:“可是…” 马大夫指着杨姗的肩膀伤口处道:“你是不是还是说你看得见她伤口内有暗器?” 岩晋道:“本来就是…” 马大夫道:“你既然看得见伤口内有暗器,那你看的见张铺头里面穿的是什么?” 岩晋看了一眼,道:“红色的…” 张铺头今日出门匆忙,前一晚睡的“美人间”妓院里漂亮的小翠,春宵一刻太凶猛,日间到衙门当班,差点迟到,临时又找不着内裤,穿的自然是小翠姑娘的内寸裤衩,妖艳的水粉色,当然不能让人知道弊端,立马指着岩晋道:“你说什么?我里面穿红色?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啊,我跟你说!” 岩晋道:“你里面穿的是红色的…” 张铺头抓住岩晋的领口道:“我跟你说了不要乱讲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穿红色的内裤嘛?你说给这里的人听,没有一个相信你的!” 岩晋道:“你这个人怎么……” 张铺头推开岩晋,看着马大夫道:“这人脑筋不是一般的有问题,马大夫,你说怎么办?是教训一顿了事?还是打他一顿进牢房?” 马大夫道:“张铺头最大,当然由大人定夺,我也只是叫你们来评评理!” 岩晋道:“不是,杨姗姑娘伤口内确实有…” 张铺头道:“有!还有!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你说?有什么!” 岩晋道:“有暗器啊!我说的是真的!马大夫…” 马林马大夫摆手道:“你这人病的不轻!张铺头,不是我非要你把他抓走,他实在太烦人!你看看,杨姗姑娘躺在这里,躺了这么半天,我本来包扎一下,上点药粉,就可以的事情,他非要在这里说什么看见伤口内有暗器,暗器老夫不认识吗?虽然我老,可老夫还不至于老到,老眼昏花,看东西模糊不清的地步吧!” 岩晋道:“可是真的,她伤口内的暗器没有取出来!这是事实啊!” 张铺头道:“好了!我看你还是到衙门里,跟县太爷说清楚吧,走吧,岩晋!” 岩晋被铺头身后的两个衙役反手拿住,叫道:“等等!先放开我,我有话要说!” 张铺头道:“你有话要说,也去跟县太爷说!别在这里耽误马大夫治病救人!” 杨姗幽幽醒转过来,听到响动,忙要从床上坐起。 马大夫见状,赶紧过来制止道:“不可!杨姗姑娘,万万不可,你的还左臂不能使力,要不然影响伤口的恢复。” 杨姗只好躺下,道:“岩晋哥哥他,他怎么被人抓了?怎么回事?” 马大夫道:“他,他在这里妨碍我为你疗伤,杨姗姑娘。” 杨姗道:“他怎么妨碍了,快放开岩晋哥哥!他没有罪,你们不能抓他!” 张铺头道:“杨姗姑娘,你是不知道他一直在这里让马大夫为你取暗器,可是我已经验证过了,你伤口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暗器…” 岩晋叫道:“有的!杨姗,你忘记了,那个黑色的武器,暗器可是穿透我手掌过的…” 张铺头抓起他的两只手道:“暗器穿过你的手掌?那伤口呢?伤口在哪?” 岩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只见手掌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伤痕,道:“在左手…”字在喉咙里卡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受过伤的手心,竟然没有丝毫损害,可是之前的剧痛,确实发生过啊。 杨姗也看着他的手心,皱起了眉头,她亲眼目睹全过程,岩晋是接住了那颗暗器,暗器才没有击穿自己的眉心,而是打在眉心处,出现了淤青的痕迹。 chapter 106:我找的是岩晋!不是什么马大夫! 她摸着眉心,隐隐作痛,传递着先前是真的经历过凶险,她想起了马车夫杨四眉心中暗器后奄奄一息的事情,叫道:“岩晋哥哥他没有骗人,我伤口里面,真的有暗器!是真的有!马大夫,你快过来给我取出来!要不然,真如岩晋哥哥所言,三日内,我的整个手臂,可能会报废!” 岩晋道:“是啊!马大夫现在燃眉之急,不是什么关于你名誉受损的事情,而是取出暗器,还杨姗姑娘一个健康的身体要紧啊!” 马大夫瞪着眼睛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看得见她伤口内有暗器!我不相信有能透视的人!我不信!” 万般无奈之下,岩晋瞬移出去,又凭空出现在原地,道:“现在你信我了吗?”接着又重复瞬移了数次,直到马大夫张铺头还有两个衙役看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道:“信了吗?我既然可以来无影去无踪,那透视又有什么呢?” 马大夫满头大汗,哆哆嗦嗦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岩晋瞬移之下也找到了小刀,在就近的蜡烛上烤好,递交到马大夫的手中道:“你不管我是人是鬼!救人要紧!” 马大夫战战兢兢接过,道:“救人…嗯,是,是。” 岩晋扶着马大夫走到床边,面对着杨姗道:“杨姗姑娘,你在忍忍,我的技术不高,之前让你受痛了,也没能取出暗器,实在抱歉,现在由医术高明的马大夫,他亲自为你操刀,想必立刻就可以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马大夫你快些!” 马大夫哆哆嗦嗦的举着小刀,对着杨姗姑娘肩膀处的伤口,道:“可是我,我根本不知道安暗器在哪,你让我动手,我从何处入口呢?” 岩晋道:“我看的见,你往里面探,接近了暗器,我就跟你说,有我看着,一定是最近的位置,取出暗器!” 马大夫点点头,下定了决心一样,心也随之松了一口气,道:“好吧,那全程劳烦岩晋公子指示了!”举刀便下。 岩晋看着像透明一样的立体画面,呈现在眼前,简直不要再清晰,道:“在深入一点…” 马大夫点头照做,也许真的是他医术精湛,在小刀深入过程中,杨姗姑娘,一脸欣然之意,并没有特别痛楚之感,反倒偶尔皱眉咬牙,以为会很疼的松懈之色。 当小刀深入到骨结处,岩晋叫道:“就在那,向上,刀尖碰到的就是暗器!” 马大夫听闻,拨动了几下深入伤口内的小刀,似乎感受到了暗器的存在,向外做挖取的动作。 岩晋道:“轻些,可不要弄疼了杨姗姑娘。” 马大夫满头大汗,他努力控制着手速,力道还有节奏,直到一个黑色的黄豆大的黑色物体从伤口处拨了出来。 张铺头一直在旁边看着,长吁口气道:“哗!原来真的有暗器!这,这是个什么东西?”他从马大夫的手中接过暗器,在眼前观察着,道:“马大夫,你说这玩意,像暗器吗?” 马大夫擦着汗,重新从医药箱里掏出药粉撒在伤口处,道:“我就一个大夫,哪里懂什么暗器,你问我,等于白问。”转而问岩晋道:“暗器都取出来了吧?里面还有吗?” 岩晋道:“没有了,都取出来了,你安心给他包扎。” 马大夫点点头,用心的给杨姗包扎伤口。 张铺头道:“这暗器先交给我,我去查查,它的来历。” 岩晋道:“张铺头,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张铺头带着两个衙役,转身准备回衙门,被岩晋叫住,回头道:“要我帮什么忙?” 岩晋透视不知觉就用上了,他看到黑衣男子并没有走开,而是站在路中间,朝他这边张望着,道:“门口那个黑衣人,他杀了人,快别让他跑了!” 张铺头回头看了一眼,是一堵墙,指着屋外道:“那人杀了谁?尸体呢?怎么杀的?” 岩晋道:“跟我们驾马车的车夫,一个暗器正中眉心,尸体还在小树林里。” 马大夫包扎好伤口,收拾好医药箱,转身出去了。 杨姗躺在病床上,嘴角透露出疲倦,插口道:“杨四!驾车的车夫是杨四!张铺头你见过的,他每次开车经过衙门口,总是喜欢对你打声招呼,露个和善的笑脸,你记得的。” 张铺头皱眉想了一下,道:“脸圆圆的,笑起来左脸脸颊上还有一个酒窝,大男人有酒窝,我取笑过他几次,他也不恼,仍是笑呵呵的样子,是不是他?” 杨姗听到这里,不由得泪湿襟粘,道:“是他,他,他走了,被一个黑衣男子用暗器击中了眉心,当场就走了…” 张铺头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杨姗道:“今天,刚才。” 张铺头道:“门口那个穿着怪异的人干的?头上顶着一个圆形的,这么大的帽子的人吗?” 杨姗道:“对!就是他!他,他不是个人!你们抓的时候要小心!” 张铺头看着岩晋道:“他不是个人?跟你一样的神出鬼没?” 岩晋摇头道:“我不确定,不过我是个人,只是从小修习,会些偏门法术。” 张铺头沉思了一会,道:“既然他敢光天化日之下要人性命,定不简单。” 岩晋道:“反正他杀了车夫杨四,我与杨姗姑娘亲眼所见,你这趟外出,最起码不能空手而归吧,抓他最是不错。” 张铺头道:“单凭你们两个空口无凭啊,抓他的理由不够充分。” 杨姗想起了什么,叫道:“我肩膀处的伤!就是他弄的,这个算是证据了吧!” 张铺头手上还拿着那个黑色的暗器,道:“这是他射进你肩膀的?” 杨姗道:“是的!就算他现在在我眼前化成一滩臭水,我也闻得到他身上邪恶的味道!” 张铺头点点头,道:“我这就去把他抓进来给你瞧瞧,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岩晋皱眉,他想出言阻止,谁料晃眼间,透视看到那个黑衣男子换了一身雪白的衣裳,在前台咨询看店的店员一些事情,岩晋拍了一记脑门,道:“出乎意料之外!他又变幻装束了!糟糕透顶!杨姗!” 杨姗道:“那可不好抓,岩晋哥哥再不你跟他一起去抓!那样他就跑不掉了!” 张铺头道:“什么?你说那人,变换装束?是什么意思?” 岩晋道:“就是…” 杨姗道:“他会妖术!他不是个人!” 张铺头一哆嗦道:“别吓唬我,我胆子本来就不大。” 岩晋道:“可能不是,就像他打中李四眉心的暗器,那好像不是自身的功法射出来的,好像是机关…” 张铺头道:“机关?什么意思?” 杨姗道:“他用的暗器方式跟我们不一样…”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岩晋哥哥,你交给我的那个,暗器的机关呢?” 岩晋摇头道:“一时慌忙,我没有注意…不是叫你收好吗?你放到哪里了?” 张铺头道:“机关?你的意思是有他们使用暗器的机关?” 岩晋点头道:“不错!我强制下,夺下了他的机关,但是不知道怎么使用。” 张铺头道:“那可是证据!有了证据,抓他就容易多了!” 岩晋摇头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时,看到变装后的白衣男子,站在前台,朝这边张望,然后柜台的店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店员还没有开口说话。 岩晋道:“没有!你告诉他,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 店员道:“可是…” 岩晋道:“如果你想活命,必须这样告诉他!” 张铺头透过掀开帘子缝,朝外张望道:“白色袍子的男人吗?”伸指点着那个男人,故而慌张叫道:“糟糕!他看见我了!他长的很奇怪,不似本地人!” 岩晋道:“快出去告诉他!没有他要找的人!” 张铺头道:“是啊!你快出去!”紧接着看见那白衣男子往这边走来,道:“他嘴里叼的是什么?” 岩晋透视看到一清二楚,道:“那是武器!可以变换形态的武器!”此时白衣男子像叼着黑色烟斗似的往这边边瞧边走。 张铺头道:“我的个爷!他马上就要进来了!” 店员听罢,道:“我去拦住他!”转身出去了。 张铺头道:“怎么感觉那人的眼神好吓人!里面的白色比黑色多一样,上三吊,他的眼睛上三吊!跟杀人魔似的。” 岩晋道:“不要看他!” 只见店员根本拦不住那名白衣男子,径直走来。 由于门帘被合上,张铺头没有看见,他嘀嘀咕咕道:“我看也看了,怎么,那人有胆子闯进来不成!笑话!” 岩晋道:“他马上要进来了!你快带人把他抓进牢房!他很可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张铺头不相信,道:“怎么可能!这人就是个外地老,敢在我们都城里天子脚下横着走吗?”走到门口,掀起门帘,瞪大眼睛,道:“这,这…”黑色烟斗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白衣男子颇具威严道:“岩晋在哪里?” 张铺头只觉太阳穴一痛,像被针扎到一般,高举双手道:“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岩晋是个东西吗?” 白衣男子冷笑道:“别给我装糊涂,我可是有定位的!虽然没办法具体,可是我依然嗅得到他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诱人气味!那种气味无时无刻不在牵引着我,接近他!甚至把他据为己有!” 张铺头心中一乐,道:“你是狗吗?” 白衣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狗!” 张铺头笑了起来,道:“哈哈!看来你不是一般的狗!是最大最有才的那一只!狗!!” 白衣男子满脸自豪骄傲之色道:“我当然是最厉害的那一只!狗!” 张铺头道:“那是当然!” 白衣男子脸上开心的笑,道:“你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穿着水蓝色的袍子,这人叫岩晋!他应该在里面!”看了一眼左手手表,眼睛越过张铺头,直瞅着门帘后。 张铺头转了一圈眼珠,高举双手不好拿下,道:“我想起来,店里有一味药材,叫,瑶草,吃了可以变换形态,越来越吸引人,那瑶草男的吃了,女人一见之下神魂颠倒!女人吃了,男人一见之下魂飞天外,你说的是吃过瑶草的男子?还是没吃过瑶草的男子呢?就是,这个岩晋。” 白衣男子皱眉道:“还有这种草吗?在哪里?” 张铺头道:“应该在大夫那里,马林马大夫知道,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白衣男子道:“我找的是岩晋!不是什么马大夫!” 张铺头道:“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 白衣男子道:“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他在不在里面!你是想借口转移我的注意力!” 张铺头道:“我哪里敢!我没那个胆…” 白衣男子不耐烦的将他推到一边,可是力气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是把张铺头推到一边而已,伸手去掀门帘。 张铺头还以为会摔个大跟头,伸手捏住了那只手道:“诶,私闯民宅可是违法的哦!” 白衣男子机械性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炫彩五登队,作为队长的杰伦我来说,是没有蝼蚁可以阻止我!” 张铺头一听,胸中不觉来气,道:“蝼蚁!看看你是蝼蚁还是我是蝼蚁!”刚刚一试身手,就猜测到此人不过尔尔,根本没有什么大本事!也许真如岩晋所言,他使用暗器,纯靠机关!而不是内力!这对于张铺头从小习武到大的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杰伦冷哼一声:“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捏的我手痛不说,动也动不了!” 张铺头浅浅一笑,反手一勾,抓住他另一只手,又是反手一勾,牢牢将他的双臂交错定在腰间,道:“小郭小德!快拿铁链来将他锁住!此人已被我治住!” 两个衙役相互看了一眼,解开腰间悬挂的铁链,奔出门外。 小郭幸道:“哈哈!还是咱们头本事大!连如此神通的岩晋公子都害怕的人,竟给你治住了!牛啊!老大!” chapter107:陪我躺一会好吗 张铺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看不出来我满天大汗吗?” 小德老实的将铁链套在杰伦的手腕上,道:“老大别生气,是不是捉他很吃力?”一碰杰伦的皮肤,竟也满头大汗起来,顿觉如蒸如烤。 张铺头道:“这小子,不太寻常,小郭,你也来帮帮忙,我裤子都湿了。” 小郭麻利的过来帮着小德一起绑好杰伦,抹抹头上的汗珠道:“老大也太夸张了,不就是捉个凶犯吗?至于搞的尿裤子吗?” 小德道:“不是,老大的意思是犯人的体温高于常人,你没有出汗吗?” 小郭这才惊觉,不仅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连后背也一阵阵冒着虚汗,很快眼睫毛都被汗水打湿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的迹象,道:“诶,你还别说,真是,好热啊!似火烤一样?” 杰伦听到岩晋的名字,敏感的大叫:“你们这群不知所以的蝼蚁!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张铺头道:“堵住他的嘴!唧唧歪歪,比恶狗还吵!” 小德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手帕,塞入杰伦的嘴里,压着犯人一样压着他,道:“是啊!这人我看不太对劲,自居猛狗?!哪有他这么傻的!” 小郭在另一边压着杰伦道:“老大,你看现在咱们怎么办?” 张铺头道:“拉他进牢房!私闯民舍!还伤及无辜!死罪难逃!” 岩晋在隔间里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松下一口气,道:“杨姗姑娘,你且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杨姗脸上一红,此刻才听清楚,岩晋喊他姑娘,心中埋怨:我曾私下里跟马大夫嘱咐几次,让他别将我是女儿身说出去,这倒好,让岩晋哥哥知道了我的女儿身,那我原本想与他私下里培养好感情的大计要失策了!道:“你去哪里嘛?人家伤口还没有好,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吗?” 岩晋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她,道:“就你,还孤独终老?马大夫他不是人?那看店的几个不是人吗?真的是,夸张!” 杨姗想,反正我是女儿身已经让岩晋哥哥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再顾虑那么多,抓着岩晋的胳膊道:“人家没有哥哥你在身边,就是孤独终老!就是嘛~!” 岩晋感觉一股电流从她的双手中传入大脑,推开她道:“哎呀!我也就是去藏娇阁找阿狸!你怎么那么烦!” 杨姗瞪着岩晋道:“你去藏娇阁?你这样的人,也去藏娇阁?!” 岩晋道:“我怎么样的人了?我不去藏娇阁,怎么见阿狸!你这人说话好像没有打草稿一样,去藏娇阁难道不是人去的地方吗?” 杨姗指着他道:“藏娇阁是禽兽去的地方!我不许你变成禽兽!” 岩晋眨了眨眼睛,道:“你说什么?去藏娇阁怎么变成禽兽了?你给我说清楚!” 杨姗道:“现在子时了!人家门都没开!你去那难道想翻墙进去吗?” 岩晋道:“我就是要夜里去!夜越深越要去!” 杨姗道:“你想的竟是龌鹾的事!” 岩晋道:“你给我松开手,我是看你肩膀有伤,还没好,没有用力推开你,但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杨姗道:“我不松!我就是不让你离开我!离开我的视线!” 岩晋道:“你当真如此犯倔?!” 杨姗两行泪水哗啦啦流下来了,道:“岩晋哥哥,你知道吗!你对于我一个受伤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我不希望你离开我的视线,是因为我,我害怕!你知道吗?!” 岩晋一头雾水,道:“我知道?!我知道什么?你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管了!反正我去定了藏娇阁!今晚!现在!” 杨姗这时感觉到肩膀的疼痛,捂着伤口道:“啊!我,我痛,我肩膀,好痛!”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道:“哎呦,痛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岩晋哥哥,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痛死也不关你的事,你快去,快去找你的阿狸,去藏娇阁找你的阿狸…”晕了过去。 岩晋心下一跳,捏着她的肩膀,道:“不是吧,嘿!你还没告诉我藏娇阁在哪里!喂!快醒醒,等下再晕嘛,干嘛啊?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我去,所以早不晕玩不晕!偏偏看我要去了你就晕!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姗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笑出了猪叫声,眯着眼睛看他,道:“原来你连地方都找不到…笑死我了…” 岩晋愣了一下,扳着她的肩膀道:“你骗我晕倒!你这个狡猾的狐狸!” 杨姗脸朝着另一边,撅着嘴道:“谁叫你去找别的女人!在我眼里,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可不允许别的女人碰你或者你接近别的女人!” 岩晋哗然,道:“我,是你一个人的?我怎么就成了你专属之物?是张舵主这样交代的?难道是他对你这样说的吗?” 杨姗嘴角露出一抹不动声色的笑容,扭头看他,道:“是啊!你现在才知道!真是天底下最笨最蠢的猪!” 岩晋道:“真的吗?!张舵主跟你说以后我都是你属于一个人的?” 杨姗点着头,非常认真的看着他,只是嘴角有点抖动的道:“这是当然!以后你都是我的!做什么事,见什么人,统统都要跟我报告!还有只要是女的,你就得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不能主动跟她们说话,像之前在皇宫里,大殿前,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能重复!知道了吗?!” 岩晋道:“皇宫里?发生的事?什么事嘛?你说具体!” 杨姗道:“就是那个!” 岩晋没有明白过来,由于他本身也不记地点位置,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倒是一清二楚,道:“什么那个?到底是哪个啊?!你说出来嘛!” 杨姗红着脸道:“就是那个叫乐红影的宫女亲吻你嘴唇的事情!永远都不许你再重复!” 岩晋想到了那个如雾般轻薄的吻痕,不禁轻咬嘴唇,在回忆中回味,竟失了神,可是最后那个思念中的女子,还是梦中的失去的阿狸,他不禁叫道:“阿狸。” 杨姗皱眉,猜到对方在幻想什么,一阵醋意袭上心头,她弯腰坐起,不顾肩膀疼痛,甩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捂着伤口,又指了指岩晋的鼻子,吼道:“好呀!原来你不仅除了乐红影以外,还有阿狸!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使劲锤了他的臂膀。 岩晋愣了一下,皱眉回过神来道:“你说张舵主说以后我属于你一个人的?那为什么又要我随太子殿下烁音一同回书房,还说派我去送蒙拓将军的人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姗瞪大眼睛道:“你要去送蒙拓将军的人头?蒙拓将军在太子殿下那里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听说他亡故的消息?” 岩晋道:“你不知道?这说明张舵主只是将我交给了太子殿下,而不是你!” 杨姗皱眉道:“反正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岩晋道:“可是…” 杨姗道:“张舵主点名道姓的说的,你以后只能娶我一个女人!不能跟其他女人有什么亲密接触!” 岩晋道:“娶你?!我娶你干嘛?” 杨姗道:“生儿育女啊!我要跟你生一大堆孩子!让你抱都抱不过来!” 岩晋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三步,道:“我师父说…他让我…更何况…我还有阿狸,阿狸如果知道我取了别人,她,她该有多伤心啊,我不能,不可以!” 眼见岩晋快要退出房间了,杨姗眼泪酸涩道:“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到?!” 岩晋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感受到很压抑,氛围中携带着捆绑的意思,我不想要…” 杨姗眼泪哗的流了出来,道:“你感受不到,我,我有多么喜欢你吗?” 岩晋这是才注意到,她眼中那股灼热迫切蕴含着无限深情的眼眸,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你喜欢我,所以从一开始就蓄谋已久的接近我,更甚至不惜以张舵主为由,想要将我留在你身边!一切都是因为你喜欢我,是这样的?对吧!” 杨姗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捂着欲哭无泪的嘴角,眼泪层层而下,僵着脖子道:“我没有骗你!张舵主是真的希望你能娶我为妻!将我嫁给你!” 岩晋摇摇头道:“不可能!不是真的!我有阿狸!阿狸没死,她还活的好好的,在藏娇阁里面当花魁!好多人想要见到她,都是奢侈,阿狸等着我的,阿狸一直都在!” 杨姗道:“在哪?你说她在哪?” 岩晋看了她一眼,坚定道:“在我心里!而且一直都在!” 杨姗感觉痛苦,紧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可是那是个妓女啊,你还那么爱她吗?” 岩晋由于常年累月在深山老林修行,根本没有听说过妓女的深层意思,满脸坚定之色,道:“爱!只要是阿狸,我都爱!” 杨姗感觉心痛如搅,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岩晋看着肩膀受伤躺在床上的她,道:“你我之间,就是这种关系,算是新朋友吧!” 杨姗皱眉,揪心道:“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嫁给一个能力特别强的人啊!他来无影去无踪,能够保护我,给我想要的一切!” 岩晋道:“不是我吧。” 杨姗点点头道:“张舵主已经为我筹办了这门亲事,包括太子殿下烁音,全天下的人都要为我喝彩,那个人千真万确的就是你啊!岩晋!我亲爱的岩晋!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岩晋瞪大眼睛,道:“我怎么都无从知晓,难道,难道认识我的人,和我认识的人都知道,我与你的婚事吗?” 杨姗轻笑了一下,扭头看着墙壁,泪水无声层层滑落,捏拳咬住右手食指关节,直到痛的清醒,情绪平复,道:“你既然不想娶我,那也没什么丢人的!反正我杨姗郡主,从来就不需要脸面,大家都知道我叛逆任性鲁莽,邪恶的映像已经根深蒂固,于我也没什么好在乎。” 岩晋沉默不语。 杨姗接着扭过头道:“可以陪着我睡一会吗?我的肩膀受伤了,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了,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来吧。” 岩晋心情被带着沉重了一些,道:“希望咱们的友谊能持续下去,不想因为我的拒绝,就把彼此的关系推到边缘。” 杨姗拍了拍床沿,往里面挪了挪,本身这是一个单人床,掀开盖在身上薄被的一角,道:“陪我躺一会吧,岩晋哥哥,我知道你不会娶我,虽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即将嫁给你,但那又怎样呢,主要是你现在能躺在我的身边,陪着我静静地待一会就好。” 岩晋道:“这不好吧,毕竟我是个男人。” 杨姗红着眼眶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快过来,陪我躺一会。” 岩晋抿住嘴唇,道:“就是躺一下,没有别的。” 杨姗摇头道:“没有,岩晋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岩晋往床边走了两步,听到屋外有走动的脚步声,定住,道:“哎,算了,外面还有人,等下别人看到了不好。” 杨姗道:“我只想能和你同床共枕一会,你就那么狠心吗?还是嫌弃我太丑!” 岩晋道:“我不是,我没有…你不丑,还很端庄…只是…” 杨姗道:“那你还犹犹豫豫的,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快来!跟我躺在一块!我只想你能在我身边躺一会,就一会。”那眼神像落入河中,渴求救命稻草一般,充满着竟乎绝望的神情。 岩晋沉默下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姗在他的沉默中等了一会,最后落下一滴眼泪,没有受伤的右手遮住了眼睛,带着失落的声音道:“算了,我不再做这种奢求的美梦,你走吧,去找你的阿狸。” chapter108:她也要节制自己的爱慕之情。 那声音像极了曾经遇见的刘玲,恳求她心爱的大师兄回头一样的绝望情绪,岩晋不禁恻然,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你不给我一点好处,我是不会按照你说的做,除非…” 杨姗道:“带你去藏娇阁找阿狸,是吗?” 岩晋点点头道:“嗯。” 杨姗垂下眼帘,道:“到这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她,一个辗转在千万个男人被窝中的女人,你还是那么爱吗?” 岩晋走过去抓住她领口的衣服,道:“你胡说!我的阿狸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不是!” 杨姗道:“藏娇阁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岩晋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胡说八道!” 杨姗道:“我危言耸听?你出去问问,问问先前给我医治的马大夫!你问他藏娇阁是不是一家天下所有男人享乐的地方!花魁是不是长的最漂亮的妓女!一个为千万男人暖被窝的女人!你去问啊!” 岩晋道:“我不信!我不相信!阿狸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在虚空中接走阿狸的人,会让她去藏娇阁那种地方当所谓的花魁!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骗我的!张舵主是骗我的!我的阿狸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为千万男人暖被窝的花魁呢!不会的!不可能!” 杨姗道:“你看看我!我只有你!只属于你一个人!我把我自己送给你,终生只属于你一个人!难道这不好吗?” 岩晋摇头道:“我不需要!” 杨姗闭了一会眼睛,睁开道:“既然你不要我,那我祈求你,在我身边躺着,就这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要求你!好吗?” 岩晋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阿狸!我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藏娇阁!我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我想的是她!” 杨姗委屈痛苦道:“那你在我身边躺一会,休息一会,难道就那么难吗?” 岩晋漠然无语。 杨姗躺在床上,勾着脑袋瞅着他,带着哭腔道:“我那么爱你!你就不可以施舍我一点点温情吗?你不能这么绝情的!岩晋哥哥~!” 岩晋满脸的惊惧之色,道:“你百般祈求,就是想我陪你躺一会?为什么?我陪你躺一会,你就会好过一点吗?” 杨姗道:“是的啊!快过来吧,就一会。” 岩晋走了过去,坐在床边,道:“那好吧,你要带我去藏娇阁见见阿狸,看看她。” 杨姗点点头道:“会的,只要你陪我躺一会,我什么都答应你。” 岩晋乖乖躺下,扭头看着她道:“你说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杨姗破涕为笑,她瞅着岩晋的眼睛,鼻子再到嘴巴,每一个部位用心的记着,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说到做到!” 岩晋转头看着房梁,道:“可以了吧,我要起来了。” 杨姗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不行!时间还没到!我说了可以才能起来。” 岩晋看了她一下,道:“不待你这样的,你这是耍赖!” 杨姗道:“你起来我就不带你去找阿狸。就一会,不需要你多少时间。” 岩晋抿住嘴唇道:“我都搞不懂,干嘛非要跟我躺一会?你这人真是…” 杨姗道:“你真的要去藏娇阁啊?” 岩晋点点头,双手枕在脑后,道:“嗯,阿狸在那里当花魁,我当然要去瞧瞧。” 杨姗轻声道:“她在那里做花魁,就是妓女,你也接受吗?” 岩晋叹了口气,心紧了紧道:“为千万男人暖被窝的女人?” 杨姗道:“嗯,花魁指的就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妓女,好比如被称之为最美男子的潘安。” 岩晋有些难过,道:“天下间居然有如此让人恶心的买卖!真叫人痛恶不绝!” 杨姗道:“现在不是妓女的买卖恶不恶心!是阿狸她就是妓女!你还要她吗?” 岩晋抿住嘴唇,咬牙切齿道:“如果是她自愿当花魁的,我就原谅她!如果是别人威胁她从事妓女的买卖!我就杀了那个逼迫她做这个买卖的人!” 杨姗道:“原谅她?意思是你接受了阿狸做妓女的事实,还是要她,对吗?” 岩晋沉重的点点头,道:“我可以改变她,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 杨姗道:“你希望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怎么可能,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岩晋道:“她为了我改邪归正,不可能吗?” 杨姗道:“绝不可能!” 岩晋扭头看她,道:“为什么?” 杨姗道:“因为她没有我爱你那么爱你,也没有你爱她那么爱你。” 岩晋心口没来由的一颤,道:“你的意思是我爱她,与她无关?” 杨姗道:“只能这样解释。” 岩晋心中思量着:“阿狸应该也是爱我的,要不然当初上天寿池的时候,我拒绝她,她离开之后,不会流落下那滴泪水。”岩晋后来想了无数个日夜,终于搞清,那次阿狸飞身离开,落在脸上湿润的液体,是她的眼泪。 杨姗接着道:“你到底看上她什么?她会像我这样渴望跟你在一起吗?” 岩晋道:“我猜她内心是渴望和我在一起的,只是那时候我修行没有突破,一事无成,她也要节制自己的爱慕之情。” 杨姗道:“嗯嗯嗯,也许你说的对,那你看上她的到底是什么?” 岩晋道:“我看上她,她的,神韵,那种感觉,与别人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 杨姗有些难过,泪水忍不住又要红了眼眶,鼻子也酸涩起来,控制着情绪,道:“神韵?什么神韵?我没有吗?” 岩晋道:“你没有,你哪里有啊,她的样子,呵呵,有种让我胆怯,害怕在她面前犯错,表现不好,她就像耀眼的太阳,又沉静的像一轮明月,反正静也好,动也好,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我的视线,我想跟她一起,我只想她陪在我身边,就觉得特别的满足,特别的幸福。” 杨姗心如刀绞,轻声道:“我还不是一样可以给你同样的感觉,甚至更多!” 岩晋道:“更多?更多什么?” 杨姗道:“我可是郡主,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当驸马爷,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也有爵位可以分。” 岩晋道:“驸马爷?是什么?你是郡主?郡主是指…” 杨姗道:“太子爷的表妹,因为得太后娘娘的喜欢,特封的郡主爵位,你跟我结婚也就是上门女婿一样,就成了驸马爷了。别人见到你就叫你驸马爷。多威风!” 岩晋道:“听起来不错,真的不错,驸马爷。” 杨姗道:“那要不要尝试一下,不行再说。” 岩晋道:“不太好吧,毕竟是结婚耶。” 杨姗道:“你只要人到齐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结婚挺好玩的,好多人,连皇帝老儿也来,要不咱们俩试试,不行再散呗,你说是不是。” 岩晋道:“结了婚,然后呢?” 杨姗道:“然后,然后生孩子呗,你想要几个生几个,生一大堆也没有问题。” 岩晋道:“我不想生孩子。” 杨姗道:“不想生也听你的,你答应了,咱们结婚,可不能反悔。” 岩晋道:“我答应什么?我只是……问问,你当真的,你这人…哎,太单纯了吧。” 杨姗道:“你想想,只需要人在场就行了,什么都不需要你出,你只要往那里一站,走个过场,然后你就是驸马爷!人人见到你都叫你一声驸马爷,让你三分,不好吗?” 岩晋道:“好吗?可以了吧,我躺着腰痛。”准备起身。 杨姗扑到他的胸口,道:“不行,让我再抱你一会,就一会。” 岩晋感觉头晕脑胀,有点晕晕的像喝醉了酒,道:“你干嘛?我躺一会就可以了,还在这里要求这要求那的,你这人能不能不耍赖?” 杨姗贴着他的心口,道:“岩晋哥哥!你别动,我听到你心里在说话。” 岩晋道:“说什么?” 杨姗道:“说,你别动嘛,你动我听不清。” 岩晋本来打算起来,只好重新躺下,仰头看着房梁,道:“你听到了什么?我心里?我心里说什么话,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杨姗道:“它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岩晋不耐烦道:“听清楚了吗?叫谁的名字?” 杨姗道:“别动,别动,声音太小了,我得听久一点,你别急,躺下,躺下,我听清楚就告诉你。” 岩晋道:“你到底听没听到?在这里瞎说,就是想我多陪你躺躺是呗,你哈,狡猾的狠哈!” 杨姗道:“别慌,别慌,我听到了,是…” 岩晋半信半疑,一动不动的勾头看她,道:“是谁?我的心在叫谁的名字?” 杨姗道:“阿…好像是阿什么的名字。” 岩晋道:“阿狸!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心里只有她,不叫她的名字,难不成还叫你的?” 杨姗道:“不是,不是阿狸…是阿…” 岩晋心抖了一下,心想:“莫非她真的听到我心里的声音?那不可能啊,我一来没听过有读心术,二来没见过这种人,怎么可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又是骗我。”执意要起身。 杨姗眼珠一转,道:“哦哦!我听错了,是你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感觉很像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岩晋再也不啰嗦,推开她,坐了起来,道:“以后不许玩这种无厘头的恶作剧,搞的神经兮兮的,我还道你脑子有病呢。” 杨姗无声落下两行清泪,道:“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久一点,你这样说人家,我可是个女孩子,地地道道的女孩子,哪里是你这样侮辱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岩晋道:“你需要怜香惜玉吗?” 杨姗气不打一处来,用力踹了他后背一脚,道:“我虽然爱你,也不是你随意欺辱的!别忘了我可是皇太子的表妹,我是当今唯一太后娘娘赐封的郡主!哼!”侧身背对着岩晋,不去看他。 岩晋道:“搞的你当个郡主好像很了不起一样。” 杨姗扭头道:“你信不信我让我表哥绑着你跟我结婚!” 岩晋道:“哎呦,好吓人啊!绑着我?你绑得到吗?” 杨姗道:“你看我绑不绑得到?” 岩晋道:“你来呀!来试试,我今天不走了,我就不信你绑的到我?” 杨姗道:“好,你别走,就在这里躺着,快躺着,看我绑不绑得到你!” 岩晋道:“你怎么绑?我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别忘了!” 杨姗轻笑了一下,道:“那我也有我的办法,你先躺着,看我想什么办法!” 岩晋乖乖躺下,道:“来呀,搞笑了,我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你还能把我怎样?” 杨姗道:“躺着别动,我马上想好办法!” 岩晋道:“想好什么办法?” 杨姗道:“现在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你等下吓跑了,那我还怎么绑你呢?” 岩晋道:“说的不错,那你不要告诉我,我把眼睛闭起来,看你怎么绑。” 杨姗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道:“我很快的,你等着,不要动哦。” 岩晋闭着眼睛道:“我知道了,你快点!” 杨姗道:“好好,马上,你不要说话了,不要做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东西按在岩晋的嘴唇上,岩晋吃了一惊,猛的睁开眼睛,杨姗竟然擅自主动的sw了他,心跳加速的推开她,坐起来,擦着嘴巴道:“你在干嘛?” 杨姗面红耳赤道:“我,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也只能这样子了!反正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岩晋在房中走来走去,努力平复下来有些燥热的心情,感觉好像与她之间产生了莫名的联系,思绪回到了刘玲与大师兄在眼前接吻的画面,到后来刘玲尸身腐烂,埋葬在蓬莱山山顶的画面。他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杨姗坐起来,捂着伤口,道:“我只想你能留在我身边,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简单!” chapter109:寡人一生受制于烁国,美人莫走,救寡人脱离苦海! 岩晋双手叉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愚蠢的举动,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后果?” 杨姗道:“我不管后果,我只要你…” 岩晋道:“我所有能力将化为泡影!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力!你知道吗?” 杨姗道:“怎么可能……那你还去找阿狸……难道她,不会和你那样吗?” 岩晋摇摇头,道:“从来没有,我与她很纯洁,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杨姗道:“我怕什么,反正得到了你,就等于拥有全世界,更何况我哥哥是当今太子,将来还要当皇帝的,我想让谁生,他就生,我想让他死,他就得死!” 岩晋心情烦躁,走过去,抓着她的下巴,道:“你一个女孩子嚣张的狠,你以为我不能把你怎样是吗?” 杨姗露出一抹不在乎疼痛的冷笑道:“对于我来说,我不能拥有你,我也可以毁了你,我就是要让你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消失殆尽,做回一个普通人!然后我就可以随便的蹂躏你,直到有一天我玩厌倦了,用铁链将你锁起来,做我心爱的宠物!” 岩晋捏紧她下颚,道:“你心好毒啊!” 杨姗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坏女人才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喜爱!你不知道吗?” 岩晋道:“你先前的单纯嘴脸是你伪装的?” 杨姗高傲的瞥了他一眼,道:“我一直都很自我,只是你发现的晚,单纯,呵呵,你说的也只有阿狸那种小家碧玉的女子模样,在我这里,只有百变的嘴脸和用不完的阴谋诡计!” 岩晋道:“你想怎样嘛?” 杨姗道:“我想得到你,或者毁掉你!” 岩晋觉得面前的女子,像一柄锋利的匕首,性格跟先前极端的刘玲有些相像,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成熟一点。” 杨姗道:“笑话,天底下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跟我谈什么成熟,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扬的教训我?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谈成熟呢?” 岩晋道:“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的!像你这样大自妄为又目中无人!还想让我娶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转身要走。 杨姗道:“别忘了,你答应过张舵主去拿花名册的,还有藏娇阁地址,你不想找阿狸了吗?” 岩晋回头,道:“你!杨姗,我想不到你是这样难缠之人!” 杨姗咧嘴一笑,道:“我难缠那是因为我在乎你,你看到我对别人也这么上心吗?” 岩晋有些无言以对,窝火的情绪不好宣泄,藏娇阁找阿狸和张舵主拿到花名册的事,的确是他当下要做的,道:“行了!我不想跟你再费什么口舌,我去找张舵主,直接让他换个人带我去拿花名册。” 杨姗又是一笑道:“哈哈,张舵主是什么样的人,他拿你交换了出口贸易的生意,早就去北海那边筹划大钱去了,还能等着你去找他不成?” 岩晋压抑着怒火,感觉事情一团糟,左也不是右也不能,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任你摆布?” 杨姗仰着下巴,运筹帷幄道:“那是当然,你以为你我之间的婚事是简单的小事吗?” 岩晋彻底坐不住了,他吼道:“又提起婚事!拉我做上门女婿!当所谓的驸马爷,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我找阿狸吗!” 杨姗冷哼一声道:“那是当然!你以为去了藏娇阁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人带走吗?一个普通的妓女从那里离开,得花掉半辈子的金钱,相当于三十万两黄金,你有吗?” 岩晋心里怂了一下,道:“三十万两黄金?那么多吗?” 杨姗丹凤眼一瓢,不屑道:“我说的只是普通妓女,更何况你要带走的是藏娇阁美貌第一的花魁,那可不是三十万两黄金那么少了,那是它的十倍不止。” 岩晋感觉矮人一节,哆嗦道:“那,那,我直接把她带走,反正我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 杨姗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哼!想都别想!” 岩晋道:“为什么?” 杨姗道:“你见她一面,就得花费二十万白银,而且只是一刻钟,有专人在旁保护着花魁,你还想带走她?痴心妄想!” 岩晋道:“怎么会这么难?二十万两白银?这要哪里去找?” 杨姗道:“做驸马爷啊,保证你吃不完穿不完,还有用不完的黄金白银” 岩晋沉默的抿住嘴唇,道:“先不聊这个,去把张舵主的花名册拿出来再说,我可能就这一两天要到胡国送蒙拓将军的首级,等我回来再说。” 杨姗道:“唔,你先出去等我一会,我换了衣服,就跟你去拿花名册。” 岩晋点点头,走了出去,他站在隔间门口,在柜台边看着大夫及几个店员忙着收拾东西,店里打烊大门合上。心中思量着:“想不到见见阿狸还要花费那么多钱。难道真的做驸马爷才是唯一积攒财富的途经吗?” 正自暗想间。 杨姗从隔间门帘走了出来,道:“岩晋哥哥,咱们走吧,去拿花名册。” 岩晋点点头道:“嗯。” 一路上杨姗在前面带路,岩晋跟在后头,长时间步行赶路,都没有说话。 沉默的让岩晋有些不适,他心里记得,杨姗应该与阿桑姑娘有些相像,应该主动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扬起浪漫天真的嘴脸,笑看着他,可是记忆中的那个杨姗好像没有,这一个杨姗,让他有种距离生疏冷漠的感觉。 岩晋忍耐力半盏茶的时间,忍不住开口道:“你…” 杨姗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道:“嘘,这里是皇家重地!到处都有耳目,让人发现咱们擅闯殿前司,死罪难逃!” 岩晋道:“殿前司?”方才一直胡思乱想,想着杨姗为什么不与他讲话,这一刻才发现四周铜墙铁壁,到处除了守卫的铠甲勇士,没有外人。 杨姗领着岩晋来到自一座巨大的铁门口的侧边,指着门口的卫视道:“殿前司是司法地带,专门惩治恶人的地方,里头有好多重案奇案的各种证据和卷轴,你把我带进去,只要拿到花名册,不惊动任何人离开这里,咱们的任务也就大功告成!” 岩晋道:“这算不算皇宫的一角?” 杨姗道:“算!快带我进去,每隔五分钟,就有一巡逻队从这里经过!他们快来了,假如我再给你讲细节,咱们两个任凭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此劫!” 岩晋道:“我怎么没有看见……”透视发挥作用,果然在两个墙角的另一端,七八个身穿铁甲的官兵手持长矛盾牌节奏的小跑而来。 拉着杨姗瞬移了进去,在一个放有木型荆棘的地方出现,小声道:“杨姗,这附近好像每隔七八米就有守卫,我都不知道哪里能躲,关键是连颗树木都没有,无处可藏,这是个什么东西,根本就挡不住,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啊。” 杨姗指了距离十来米的铁房子道:“去那里!里面就是刑房!” 岩晋道:“花名册就在里面吗?” 杨姗道:“不确定,先进去找找看。” 正当岩晋有些犹豫,突听得脚步声传来,显是有人,赶紧拉着杨姗瞬移进了中间的铁皮房。 杨姗左右看了看,只见落在一间牢房里,周围墙壁上挂着火把,照着牢房外的长廊里熠熠生辉,道:“这是关押犯人的牢房,我们好像走错了。” 岩晋点点头道:“嗯,这间牢房里没有犯人。” 杨姗往前走了两步,被一根木棍绊倒了,差点摔跤,道:“我们走错了地方,这里是牢房,不是文案组。” 暮得里一双手抱住了杨姗的脚踝。 杨姗吓得一跳道:“啊,这里有个人!” 原来这间牢房里有犯人,被厚厚的杂草掩盖住,之前杨姗踩到的是这人的腿,不是棍子,那人本在睡觉,被人踩痛了,翻身坐起抱住了杨姗的腿,道:“嗯,这柱子好香啊,哪里来的柱子?我记得这鬼地方没有柱子的,嗯?怎么柱子还会动?”那人仰头看她,蓬头散发,样子看上去脏兮兮的,忽然笑道:“女人!上天垂怜我龙四海可怜冤枉坐了十五年的牢房,给我送来了女人!好香的女人啊!” 杨姗吓得又踢又捶,道:“放开!快放开我!岩晋哥哥!快来帮帮我!快点!”甩之不脱。 岩晋走过去帮忙拉开邋遢的囚犯,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路线?拿到花名册那么难吗?” 囚犯龙四海紧紧抱住杨姗的左腿,也不在乎她的挣扎与踢打,嘴里仍是陶醉的叫道:“我十五年没有碰过女人啦!好香!好香啊!”脸在她腿上又蹭又吻,像饥渴的财狼。 杨姗道:“你这人!都什么时候了,我将来可是你老婆的,你老婆现在被人欺辱,你还想着找花名册!” 岩晋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一撇眼看到有五六个身穿官兵服饰的人手持弯刀从长廊右侧飞奔而来。赶紧拉着杨姗瞬移了出去,躲在东北角尽头的牢房里,这里漆黑一片,明显是真的没有犯人的牢房,道:“地址,花名册的地址,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只听囚犯龙四海道:“怎么熄灯了?我在牢房十几年,从来没有黑灯瞎火…姑娘,美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来岩晋拉着杨姗瞬移的时候,抱着她腿的囚犯龙四海也带了过来。 杨姗道:“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也跟着过来了?岩晋哥哥!快帮帮我!帮我甩脱他!” 岩晋给了龙四海一脚,本以为可以踢开他,哪知踢之不动,道:“松手!你给我松手!” 龙四海不以为意,大声叫道:“我不松!我要美人!我要这个姑娘!” 杨姗带着哭腔道:“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岩晋撇眼透视看到官兵朝这边奔过来,道:“这人声音太大,简直就是个累赘!”运气再踢,这一脚,把龙四海踢到了墙壁上,几乎脏腑俱裂,道:“你这人真是不识抬举!都跟你说了松开松开!你不听!找打!” 杨姗抱着岩晋的脖子流着眼泪委屈道:“岩晋哥哥,你干嘛不早点帮我?非要等到我哭了你才使出真力。” 岩晋推开她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有哭的时候?”转而道:“来了!快告诉我,花名册的方位!” 杨姗指着左边道:“应该在前面!” 岩晋透视,只见方位的前面是五六间牢房,尽头有一间开阔类似书房的地方,道:“是不是书架很多的那间屋子?” 杨姗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先过去去看看。”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龙四海在那里“嗷嗷”叫着:“好狠的一脚,救命!救命!!!” 岩晋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杨姗指着龙四海道:“他呢?会不会死?” 岩晋摇摇头道:“死不了,他只是肋骨断了三根,并无大碍。” 杨姗点点头道:“那,咱们走吧!” 岩晋道:“嗯!” 只听囚犯龙四海叫道:“寡人一生受制于烁国,美人莫走,救寡人脱离苦海!” 杨姗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他…” 两人凭空消失在龙四海眼前,他从角落爬了起来,四处摸找,找不到人,口中叫道:“神仙!神仙啊!寡人今日遇到神仙!哈哈哈哈哈!”忽而跪地膜拜道:“恳请神仙搭救寡人!寡人冤啦!寡人冤!” 岩晋与杨姗准确的出现在书架的房中,龙四海向上天祈求的声音传到了耳中。 岩晋道:“这人自居寡人?寡人不是一国之君吗?” 杨姗眼珠一转道:“我猜他就是相传十五年前烁国旗下的小国盛那个地方的君主龙四海,因为得罪了强大的烁王,被莫须有罪名打入大牢,终身监禁,我还道他早就死了,想不到他苟延残喘至今,当真是命不该绝啊!可怜可叹。” 岩晋道:“莫须有?那就是被人冤枉了呗?他怎么不知道申冤呢?” chapter110:天子脚下,谁敢猖狂至此! 杨姗在一层层书架上,仔细翻找着,道:“笑话,有句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让一个小国的君主找人申冤,找谁啊?烁王当时就是看上他的地盘,他就算是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啥也不做,那也是错!” 岩晋道:“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的?你在找什么?” 杨姗道:“花名册啊!你忘了?咱们来就是为了拿到它!” 岩晋走过去道:“花名册是什么样的?我跟你一起找!” 杨姗道:“你看看,有没有一份名单。” 岩晋边找边看,道:“什么名单?” 杨姗道:“就是,开头应该是:臣紫葳已将勾结外党名单公布于下。” 岩晋道:“那也就是说不是什么花名册,奏章,奏章的话,应该是一个薄薄的册子。” 杨姗道:“那不确定,因为皇帝陛下看过,审批到了殿前司处理,然后皇上就病了,事情也就停滞了下来。” 岩晋道:“你不是郡主吗?怎么会跟着张舵主处理这件事情?莫非你不是郡主,又是框我的?” 杨姗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帮我找到花名册再说!谁知道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有没有另外装订?还有名单只有这一份,找到它了,也就消除了不少针对张舵主的负面消息!” 岩晋道:“你居然帮理不帮亲?!还有这样的人!” 杨姗道:“张舵主曾经支助我不少,要不是他给我出谋划策,烁音那成百上千的表妹中,有我这当陀杨郡主的份吗?哎呀,你不懂,皇室之间的权利斗争取宠的内幕,那是你们这些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快找找,别等下惊动了旁人。” 岩晋点点头道:“你说的都对。”在一层层书架上翻找。 杨姗找了几层,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没有把册子放在架子上?藏在了别处?” 岩晋摇摇头,一叠一叠的仔细翻看,道:“别处?哪里?如果你知道不在这里,就换个地方,免得时间也花了,力气也出了,徒劳无功还是找不到。” 杨姗道:“我也就是猜测,你看,这一共也就八层,我已经找了四层,还是没有找到,所以怀疑册子没有放在这里,而是藏在别的地方。” 岩晋蹲在地上,翻看最底下那一层的架子,摸上去灰尘很厚,看上去很久没有人动过,道:“你说的也没有不可能,你看越到下面,尘埃越厚,说不定真的不在这里,要不,我们去别的找找看。” 杨姗双手扶在架子上,扭头看他道:“去哪?殿前司处理的文件,都放在这里,你告诉我还有哪些地方?” 岩晋抿住嘴唇,拍拍手上的灰尘,道:“反正这书架上肯定是不会有的,上面这几层的纸张都是新的,你我也已经仔细看过了,没有,下面的这两三层,真的没什么好看的,除了纸张发黄,就是厚厚的尘埃,很久都没有人动过,哪里能有咱们要找的册子呢?” 杨姗双手叉腰,转身看着文案的桌子,拿起一叠没有看完了册子,随意的翻看着道:“都搞不清楚这花名册到底在哪里!这样下去,找到猴年马月!” 岩晋也跟着捡起桌上看过的厚厚一摞册子,一份一份的仔细翻找,道:“先找找,假如这桌子上的咱们找了也没有的话,那就另想办法。” 杨姗点点头道:“嗯!也只能这样想了。” 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静止了,又仿佛是他们投入的精力太深入。 门口走动的脚步声,都被两人忽略了。 直到岩晋与杨姗同时伸手捡起最后一叠册子,两人相视而笑,分了一下神,耳中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警惕道:“有人!” 岩晋也反应过来,想要找地方躲起来,可是却来不及,急中生智,抓紧杨姗的手,捂住她的嘴,心中暗道:“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 文件室的大门一分为二,一个穿着深蓝色干练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岩晋与杨姗,关上门,走到桌前,捡起先前岩晋与杨姗同时要拿的那一层文件,从里面抽出一份:紫葳喻涵。 杨姗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这个男人拿走了那份册子,眼珠乱转,口中因为岩晋堵住,发不了任何声音。 岩晋也是一震,暗道:“原来名单真的在这里,如果一开始就找桌子上的文件,我们早就拿到了花名册啊!可是现在被这人拿走,后续再找,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吧!” 眼见中年男人拿着要找的花名册大踏步离去,焦急万分之间。 杨姗掰开嘴边的大手,叫道:“别走!留下花名册!”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看,转身推门。 岩晋按住杨姗的口道:“要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杨姗挣扎着,不甘心用力踩了岩晋一脚,挣脱了束缚,道:“蒲仪!不要走!留下花名册!” 中年男人蒲仪转过身,看到桌子前面的女子,吓了一跳,道:“杨姗!陀杨郡主?!你,你怎么进来的?” 杨姗道:“把册子给我!我要那份名单!” 蒲仪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收入怀中,道:“这可是机密文件,我不能给你。” 杨姗道:“有复本吗?” 蒲仪摇头,走了过来道:“你从哪里来的?我刚刚进来可没有看见有人?”随后指了指门口道:“噢,你躲在门后,我推开门的时候没有注意,然后你就乘机藏在了我转身之后的地方,对吧?” 杨姗点了点头,道:“有复本吗?” 蒲仪走到她的面前,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摩擦着道:“还是那么清高…有种狂野的味道,像个刺客,女刺客。”低头用鼻尖触碰了她的鼻头。 杨姗面红耳赤,想要躲开,却挪不动,肩膀伤口一痛,叫道:“我受伤了,你对我最好轻一点!”接着道:“有复本吗?告诉我!” 蒲仪笑了起来道:“陀杨郡主的小伎俩我也不是没有听过,你又想骗我,让我放过你吗?这一次,你可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杨姗皱眉道:“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我是真的受伤了,不信你自己看看。”侧头,掀开勃间的衣角,尽可能将伤口暴露给他看。 蒲仪垂头,用鼻子顺着她那光洁的脖颈滑动了一圈,果真嗅到了浓郁的膏药味,道:“真的受伤了?不过又能怎样呢?你不照样孤家寡人,没有人罩着你?”双手顺着肩膀往下滑。 杨姗瑟瑟发抖,闭着眼睛道:“不要!不要这样!我是真的需要花名册!请你把它给我。” 蒲仪搂住了她的腰道:“那得看你多有诚意了?假如我今天玩的开心,别说花名册,上次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憋风草,我也不与你计较。” 杨姗带着迷离的口气道:“有复本吗?花名册是不是复制了好几份?” 蒲仪双手投入的在她的腰间身上游走着,动情道:“复本?亏你想的出来,皇上没有要求我们复制,谁会勤快的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呢?” 杨姗道:“你不怕我杀了吗?” 蒲仪笑了起来道:“呵呵,你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有本事杀了我这个经过层层筛选的皇帝身边的殿前司护卫队的首领?痴人说梦话吗?” 杨姗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万般无奈之下,道:“岩晋哥哥!快帮帮我!” 蒲仪睁开了眼睛,带着戏弄的神情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是想让我更激烈一点是吗?” 杨姗道:“岩晋哥哥…” 蒲仪用力搂住杨姗,用力吻住她的唇。 岩晋瞬移到蒲仪身后,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里还有外人,你这样子合适吗?” 蒲仪醒过神,皱眉道:“谁扫了爷的兴致!”扭头去看,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忽而笑了起来,回头看着杨姗道:“陀杨郡主,想不到你又给我玩新花招!” 杨姗摇头道:“不是我。” 岩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我!” 蒲仪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仍是空无一人,不禁有些胆寒,道:“是谁在说话?” 岩晋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很感兴趣,可是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到我比较好。” 蒲仪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往后退了几步,道:“你是谁?出来!别给我躲躲藏藏,是男人就站出来一决高下!” 岩晋又是一笑道:“哈哈,一决高下?你连看都看不到我,该怎么跟我一决高下呢?” 蒲仪大惊失色,随着那声音的一字一句,连连倒退,挥动着长剑,吼道:“出来!你给我出来!胆小鬼!” 岩晋使用了隐身,他摇了摇头道:“哎~这又是何必呢?可能你简简单单的给我磕几个响头,然后双手奉上花名册,也许就可以获得我的原谅,偏偏选择了最痛的抉择?你不累吗?” 蒲仪用力在空中虚砍几下,道:“我乃皇上亲赐的御前带刀侍卫总督,让我给你下跪磕头,我想你今天是还没睡醒吧!” 岩晋走上前,轻而易举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道:“我倒要看看,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蒲仪捂住痛处,右手伸剑乱砍乱劈,道:“有本事出来明刀明枪的跟我打一场,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姗插嘴道:“岩晋哥哥!别跟他废话,拿到花名册才是此次主要目的!” 岩晋道:“说得对!”伸手去探蒲仪胸口内的花名册。 蒲仪陡觉胸前衣襟一动,伸手护住胸口,向门口奔去。 岩晋伸脚绊倒了他,道:“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蒲仪弃剑而起,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这份名单关系着我的铁饭碗,有人花重金让我帮他拿到花名册,如果我不给他,钱没有不说,家中一家老小,都,都有生命危险啊!大神,放过我吧!”转而爬到杨姗脚边,不停的给她磕头礼拜道:“之前多有冒犯,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求求你了!陀杨郡主!求求你饶过我吧!” 岩晋踩在他背上,道:“饶了你?” 杨姗道:“岩晋哥哥,既然他是受人所托来取花名册,不如咱们创造一个复本!” 岩晋道:“复本?会不会被人发现?” 蒲仪往虚空中看不见的岩晋,道:“这位神人,复本只要做的天衣无缝,基本上不会被人发现。” 杨姗道:“张舵主命咱们拿到花名册,并没有说明是原本还是复本,既然他也没有交代,咱们只要拿到花名册,给他就是,至于其中手脚,咱们都不予说明,我想问题不大。” 蒲仪拼命磕头道:“陀杨郡主说得对!只要是花名册,上面有那些人的名单,其他的都不重要。” 岩晋现出真身,道:“你先把花名册拿出来。” 蒲仪看见岩晋,被他那挑不出毛病的立体五官震慑了一下,战战兢兢匍匐献上花名册,道:“神人!神人啊!” 岩晋捏着花名册,心中掂量着,最后不动声色的收入囊中,道:“花名册暂时不用搞复本,反正我什么都会,你先带我去见见那个扣押你家人的恶贼,我倒要看看,天子脚下,谁敢猖狂至此!” 蒲仪道:“这可是我家人安危的大事啊!贸然带着你去见他,恐怕…恐怕…” 岩晋再次隐身道:“这样呢?行吗?” 蒲仪两眼放光,点头如鸡啄米,道:“行行行,没问题!完全没有问题!” 杨姗道:“那我呢?我怎么办?” 岩晋虚无中牵起了她的手道:“我先送你回去!” 蒲仪感觉一阵风飘过,杨姗不见了,心中为之震撼,道:“神人!神人啦!”再次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扣首膜拜。 岩晋再次出现在马大夫医馆的隔间,马大夫正整理房中的各种药材,一字一句的将库存登记着。 chapter111:孰轻孰重自悟而知! 岩晋笑了一下道:“马大夫,麻烦你照顾好她,我去去就回。” 马林马大夫吓了一哆嗦,笔在本子上画了长长一笔,转身看到岩晋与杨姗道:“岩公子?杨姑娘!你们回来了?” 杨姗捂着伤口道:“嗯,马大夫,这里没有你的事,我跟岩公子还有话要说。” 马大夫点点头道:“老夫退下。”走了出去。 杨姗道:“你打算怎么做?是要拿着花名册救蒲仪的家人吗?” 岩晋扶着杨姗让她躺下,道:“不这样怎么两全其美?” 杨姗并不躺,而是靠在床头,任由岩晋给她盖着被子,道:“你还想着两全其美?你怎么知道蒲仪说得都是真的?万一那只是一个骗你的小把戏呢?” 岩晋沉默了一会,道:“你是想让我直接把花名册交给张舵主,不管蒲仪?” 杨姗道:“你管的了那么多吗?别忘了,明天说不定后天你就得去胡国敬献蒙拓将军首级!” 岩晋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果弃蒲仪安危不顾,良心上过意不去!你要我放他鸽子,我做不到。” 杨姗抓住岩晋的胳膊,道:“那我呢?你跟他才见过一次,我呢?我与你同生共死过,难道他的话就那么可信吗?” 岩晋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愿意相信他一次,毕竟一家老小不是个小的数目,那可是上十条人命!” 杨姗道:“那你先把花名册交给我,放在我这里才有安全感,反正你来无影去无踪,万一真的时机不对,你来回跑一趟,也就分分钟的事!” 岩晋道:“可我是要去处理蒲仪的事情,中间你的时间如果安排紧凑,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也许就是空屋,而你早已乘机把花名册先行一步的交给了张舵主!” 杨姗道:“既然如此,我还担心你结党营私,与蒲仪串通一气,拿走花名册,制造复本来哄骗我呢!” 岩晋道:“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我的人品就那么差吗?” 杨姗道:“对啊!你又怎么会想我先行一步将花名册交给了张舵主呢?我的为人你难道也不清楚吗?” 岩晋一时语塞,道:“你不要以为胡搅蛮缠就可以蒙混过关!我是不会把花名册拿出来交给你的!” 杨姗道:“你不交给我交给蒲仪吗?蒲仪给你黄金六百两?答应你蓬莱山山顶修建土屋?” 岩晋道:“你怎么知道蓬莱山山顶修建土屋的事情?张舵主跟你说的吗?” 杨姗道:“不仅我知道,就连身为太子殿下的烁音也知道你的事情,他还明确表示,不仅修建土屋,还要修建一条天梯,让你我都能安心的爬上去和安全的走下来!” 岩晋哗然,道:“太子殿下烁音真的这么说的吗?” 杨姗道:“要不然呢?谁会管你那破事呢?你现在可是烁国的救星,不宠着你迁就着你,万一你去往别国,岂不是一大损失?” 岩晋道:“可是……” 杨姗道:“可是什么?张舵主和太子殿下做得还不够?所以我还是没办法得到你手里的花名册是吗?还是你仍然认为那一无是处不用一丁点好处收买你讨你欢心的蒲仪更重要,花名册还是得交给他?” 岩晋心中有些动摇,反思一想道:“不对,蒲仪的家人被当做人质要挟,催他偷出花名册,难道你不觉得整个事情做得很拙劣吗” 杨姗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毕竟花名册上面的所有人,都有害怕被发现他是奸细的恐慌,手段拙劣卑鄙一点那也正常,相对于被暴露在阳光之下,遭遇株连九族的罪孽,牺牲名单以外的生命都是值得的。” 岩晋道:“什么叫牺牲名单以外的生命都是值得的?你的意思是名单以内的人才可以称之为人,名单以外的人,就不是人吗?蒲仪及他的家人不是人?为什么?” 杨姗叹了口气道:“不说了,说的太深,你理解不了,把花名册给我吧,毕竟修建土屋与天梯,可是个不小的工程,你看在张舵主为此付出的财力人力物力,也该信守诺言。” 岩晋道:“我会信守诺言!可是之前,我得搞清楚,到底是谁,为了一张不是很贵重的破纸,而要杀死蒲仪的一家人!”转身欲走。 杨姗道:“你知道是谁?就可以把花名册给我吗?” 岩晋惊了一下,扭头看她,道:“你知道是谁?” 杨姗道:“我当然知道,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谁,百分百的就是他,除了他以外,谁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并不具备威胁的蝼蚁呢?” 岩晋道:“他?你说的他是谁?” 杨姗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更何况现在还不是你了解他的时候,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花名册老老实实的交给我,送到张舵主那里,接下来就是去往胡国敬献蒙拓将军首级。其次嘛就是回来与我成亲,拿着大把的银票上藏娇阁,找找阿狸。你不想阿狸吗?她可是在藏娇阁多呆一天,就得多为几个男人暖被窝呢?你不着急吗?不担心她吗?” 岩晋咬紧牙关,道:“既然你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亲自去看他到底是谁?” 杨姗道:“好!你去吧,去了也就不用回来了,至于张舵主那里,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你,岩晋已经违反规则,认贼作父!转投身为御前侍卫总督的蒲仪为主,完全忘了先前的承诺,而上蓬莱山山顶修建土屋天梯的事情,不用再做!” 岩晋道:“你不能等我去去就回吗?” 杨姗道:“不能!就好像你不能将花名册交给我一样!” 岩晋道:“假如我去帮助蒲仪避免了损失…” 杨姗道:“还会有下一个蒲仪,殿前司的侍卫一共有上千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蒲仪,你的这种想法与帮助,对于这群人来说,只是凤毛麟角九牛一毛!你让我等,等到你每一个侍卫都上演相同的戏码然后再来问我怎么办吗?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吧!” 岩晋心中一震,道:“你是说名单上的人会为了得到花名册,百折不饶宁死不屈的态度得到?根本不在乎牺牲了谁?就算这个人不是蒲仪,照样也是这个局面?” 杨姗道:“那是当然,牺牲了一小部分蝼蚁,换来整个烁国的安宁,孰轻孰重自悟而知!” 岩晋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掏出花名册,递给她道:“你说的对,纵使千万个侍卫,照这样下去,我也无力回天,花名册先交给你,我去告诉蒲仪一声,我不打算陪他去救他的家人。” 杨姗道:“不用!你直接按原计划跟我一同去张舵主那里送花名册就行,至于蒲仪那边,只是口头协议,并未书面形式上的承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岩晋道:“不行!我曾与张舵主之间谈好价格办事的时候,也没有书面形式,可是他却为我在蓬莱山顶上修建土屋及天梯,我感恩戴德,也需把这种信守承诺的优良品质传承下去!”说罢,瞬移回到了殿前司的文件室。 只见蒲仪仍在地上磕头礼拜,口中念念有词:“神仙!求神仙保佑我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度过这次难关!求神仙保佑!求神仙保佑!” 岩晋道:“行了!先带我去见见这个用你家人性命为要挟,命你偷花名册的贼子,我倒想看看!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是谁!!” 蒲仪磕头道:“是!神仙!我这就带你去!” 岩晋隐身跟在他的身后,出了殿前司,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一匹黄马。 一路上岩晋没有说话。 蒲仪边驾马边道:“等下到了,你就把花名册给我,这波人来的蹊跷,我怕中途有什么变故。” 岩晋隐身坐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蒲仪又道:“不知道我那婆子知不知道家里来的客人是刺客,假如她知道,会不会吓得门也不敢出。” 岩晋因为隐身,不便答话,象征性的拍拍他的后背。 蒲仪道:“不知道到了那里,会不会觉得我可能暴露花名册的来历而杀我灭口,神仙兄弟,你可要好好护我周全!我一家老小,可是全靠我一个人的!” 岩晋道:“我……”想起自己还是隐身,可不能暴露身份,于是又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蒲仪道:“神仙是不是说了话,就不显灵了?没事,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看到前面那片小树林了吗,他与我约好的在第三颗树下集合。” 岩晋拍拍他的后背当做回应。 黄马进入小树林在第三颗树下系好。 岩晋笔直的站在一旁,见四周没有什么人,正感疑惑之间。 蒲仪系好马,在马背上抚摸了几下,任由马甩动长长的尾巴,将手食指与中指塞入口里,一声嘹亮的哨音,传向四周。 从天而降四个手持弯刀的汉子,将蒲仪围在该心,为首那人道:“怎么样?东西带来了吗?” 蒲仪伸手入怀,想起岩晋没给他东西,赶紧跪在地上,膜拜道:“神仙兄弟!在不在?东西快给我吧!” 岩晋一摸胸口,空空如也,想起来,花名册早已交给杨姗姑娘了,只好现出原形,拿住一汉子的肩头道:“想拿到东西哪有那么简单?说谁派你们来的?” 四人皆是一惊,道:“这人是谁?”“什么时候待在这里的?”“我们在树上等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到有别人?” 岩晋道:“噢,原来你们几个是躲在树上的!说!谁派你们来拿花名册的!” 被捏住肩膀的大汉,回头举刀就砍,道:“你爷爷来拿花名册!” 岩晋单手接住了钢刀的刀刃,道:“想做我爷爷,你还嫩了点。” 大汉吃了一惊,道:“你小子力气不小,竟然徒手接住我的大刀!今天我非战个你死我活不可!要不然对不起我杨盖先二十八年的功力!” 岩晋道:“二十八年的功力?我让你连我的脸面也看不见!”瞬间隐身,伸掌打了他一个耳光。 杨盖先捂脸倒退,叫道:“不妙!兄弟们,咱们遇到妖怪!此人妖里妖气,找他不着!回去跟王益阳禀告!这单生意做不了啦!立马通知各路兄弟!守好家伙,灭了蒲仪那小子的家眷老小!!” 另外三人贴着他背靠背,警惕四周。 岩晋一人一个耳光,道:“谁敢动蒲仪家人一根毛发,那就不是耳光能解决了的!那就是几人的心窝戳了个窟窿!” 杨盖先颤抖伸手护住同伴道:“兄弟们别慌!回去禀告王益阳!再行处理!” 岩晋道:“还不快滚!小心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四个汉子连滚带爬的离开。 蒲仪牵了马,道:“神仙兄弟,这回真的谢谢你啦!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岩晋翻身上马,现出真身,道:“还下次?这一次他们就怕了,别说下次了,快上来!这回我来骑马,你只要坐在后面,告诉我方向指挥我就行了!” 蒲仪点点头道:“位置你不知道吗?就是殿前司!满都城百姓都知道,铜墙铁壁铁锁门,三五守卫按时访,一只苍蝇进不去,蚊子来了也撞墙!” 岩晋道:“啥?什么苍蝇蚊子?你说怎么走就行了,我又不是天天呆在这里的黎民百姓!我就一个外地人!今日有缘,感觉骑马挺拉风的,想来试试,就这么回事。” 蒲仪道:“感情您连这马都不会骑呀?” 岩晋道:“我这不是试着吗?你这机会不会不给我吧?” 蒲仪道:“行行行,你骑吧,我就说,怎么位置也不知道,原来不是本地人,你哪的?” 岩晋道:“我蓬莱的,离这都城十万八千里,你是本地人?生活了多少年?” 蒲仪道:“我当然是本地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多少岁就生活了多少年。” 岩晋骑着马,哒哒哒的走着道:“你看前面有个岔口,往左往右啊?” chapter112:一切听神仙兄弟的安排! 蒲仪道:“等等,不对!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岔口!你是不是走错了?” 岩晋道:“不可能吧,我记性可没这么差,来的时候是沿路走的,难道遇到鬼打墙?” 蒲仪道:“这个不好说,毕竟现在才寅时末,说起鬼打墙,那咱们也太倒霉了吧?” 岩晋道:“唔!应该没那么倒霉,毕竟我生来就比一般人幸运!走左边!” 蒲仪道:“一切听神仙兄弟的安排!” 岩晋驾着马,从左边的那条小路走了过去。 天越来越黑,好像厚重的浓墨渲染过的稠密,连马也看不清。 蒲仪道:“怎么有点邪门?先前来的时候可没这么黑的。要不咱们改走右边?” 岩晋心中也打着鼓,扑通扑通的跳着,深吸一口气道:“又往回走,多耽误时间,既然突然伸出这条道,就是爬着我也要走完!” 蒲仪道:“可是这条路不对啊,先前来的时候,没多远还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还有一颗小小的松柏,现在咱们走了老远,连颗草都见不到,只能说明咱们走错了路。” 岩晋有些不甘心道:“现在天这么黑,我看回去也是一样的,说不定那条路比这条路还要糟糕!” 蒲仪道:“难不成走错了也不回头?” 岩晋道:“不撞南墙不回头!” 蒲仪道:“神仙兄弟你怎么那么倔呢?回去也就几里路,说不定那边才是一条光明大道呢?” 岩晋摇头道:“不对,既然咱们遇到类似鬼打墙的境地,那么你就算回到起点,换了一另条路,它也不会让你走对!到头来还是回到这条路,既然选择的路,都是错的,那咱们就给它来个一错到底!” 蒲仪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道:“你说的对啊!鬼打墙嘛,无论走哪条路肯定不会让咱们走对!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折返!” 岩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看我怎么对付他!有我在,别怕!” 蒲仪笑笑道:“行了兄弟!我信你!走吧!怎么走我都支持你!” 岩晋专心驾马,道:“抱紧我!可别被我的快马加鞭给颠簸下去了。” 蒲仪道:“放心勒,我抓着你的腰,只要没什么大动作,甩不下我的!” 岩晋道:“好勒!走啦!” 一路上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驾着马就这么走着,岩晋不禁有些困惑,道:“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头?” 蒲仪搂着他没有说话。 岩晋道:“我骑的这样快你也睡得着?真是能睡!” 蒲仪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随着颠簸一晃一晃的。 岩晋又道:“你怎么了?头靠在我肩膀上,光这晃动的频率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沉吧,喂!醒醒!喂!”抬了抬肩,希望他能醒过来。 蒲仪好像除了搂着他的双手其余的肢体几乎所有重心依靠在岩晋的身体上。 岩晋抖动了几次,不见成效,道:“喂!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睡也没必要睡这么熟啊?快醒醒!” “啪”的一声,蒲仪的双手也崩开了,整个人开始向左滑落。 岩晋心中一动,道:“你不会挂了吧?”他想起曾经将刘玲尸身绑在背后时的感觉与此刻有些相像,赶紧勒马停了下来,对蒲仪进行查看。 由于漆黑一片,常人视野根本看不清楚,但是岩晋本身是修炼道教最高层第三重不死竟,真气用之不竭,寿命与天同寿的他一目了然,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蒲仪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土豆大的窟窿,鲜红的血液像喷涌而出的溪流,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岩晋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是谁在作怪?” 心中不禁一痛,先前还好好的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心中无奈又难过,道:“蒲仪兄,真是对不住你啊!” 伸掌安抚了他那睁得圆圆的眼睛,轻声道:“蒲仪兄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真是愧疚啊!” 忍不住仰天怒吼:“是谁!谁干的!你给我出来!” 黑暗中除了自己的回音,啥都没有,像丢进湖里的石子,连波浪也没有那般诡异。 岩晋虽然不曾惧怕,可是太过安静,总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态。 从一开始的镇定,到后来疑惑不解,再到不知所措,岩晋叹了一口气,道:“不论如何,总要带着蒲仪的尸体,回到殿前司!” 心中充满了无奈,只好将其中的难过愤怒忍耐等情绪,转化为希望,岩晋将蒲仪的尸身像刚开始对待刘玲尸身那般,用腰带拦腰系在身后。 重新上马,驾着马再次上路。 漆黑好像没有尽头,也没有风,不知怎么,岩晋感觉孤独的同时,充满了难过,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无助的同时,又充满了艰辛的无奈,他想着:“如果有阵风那也好过一点,这样没完没了的黑暗真叫人压抑。” 黑暗似乎有点理解他的期许,忽然在一个角落里,透出了一丁点星光,岩晋心猛的像找到了方向感,追寻着那一抹星光,探索下去。 就在星光的尽头,马儿仿佛累得没有力气了,它前腿跪地,只有无尽的喘息声,紧接着侧躺在地。 岩晋赶紧保持平平衡落下了马,他抚摸了一下马背,道:“马儿马儿,此地如此凶险,亏了你一路忠臣陪伴。” 忽而想到了瞬移,实在不忍心看着又一个无辜的生命不辞而去。 抱着马脖子,瞬移回了殿前司的文件室内。 马儿看见突然有烛光,吓了一跳,挣扎几下,想要站起来,没有成功,只得嘶鸣舒发着它的恐慌。 岩晋道:“不是吧,你在这里吵,会引来麻烦的!安静!”伸手去捏马嘴。 马儿扭动着脑袋,躲避着他的爪子,“嘁嘁嘁…”的叫着。 很快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文件室内怎么会有马叫?” “走!咱们进去看看!” “再叫几个人,太邪门了!” “叫什么,说不定咱们听错了!先进去看看!” …… 岩晋皱眉,抚摸了一下身后蒲仪的尸身,站了起来,面对着门口。 大门一分为二,两个侍卫服饰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 左手一人手持佩剑利落地跑到岩晋身前,剑尖点着他的喉咙,道:“你是谁?在此地想干什么?” 岩晋高举双手道:“别激动,是这样的,我呢,本来想带着蒲仪安全回来,结果马跑不动了,于是我只好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非常抱歉,没能把活着的蒲仪带回来,是我的意料之外……” 右手那人收起长剑,接触岩晋背后的尸身,只见披头散发,头顶的窟窿,血迹已经干涸,道:“李可,这人有诈!小心!”掏出佩剑,拦在身前。 李可不解道:“黄忠,你说什么?什么诈?” 岩晋不解道:“喂!你不要冤枉好人,我向来不打诳语!何来有诈一说?” 黄忠满脸惊骇之色,连连倒退,眼睛盯着岩晋后背上的人,道:“真是见了鬼啦!李可!你快跑!” 岩晋不明所以,只见眼前的李可忽然倒地不起,叫道:“怎么回事?谁干的?”想走过去看看。 黄忠伸剑就砍道:“滚开!人模狗样!”抢先一步冲到李可身旁,扶起他的手臂放在肩上,匆忙离去。 岩晋伸出的手臂,愣在原地,道:“我,人模狗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解开腰间的纽带,把蒲仪的尸身放在地上,这一次,岩晋看清了蒲仪的面容,跟树皮一样,充满皱褶沟壑,心中不禁一愣:“怎么回事?明明是蒲仪,怎么会是一根树桩子呢?” 一个有人行的树桩,衣服好像是蒲仪的,也有头发,而之前头顶的窟窿里,根本就没有流血,而且蠕动的黑色肉虫。 岩晋吓得一跳,把它丢到书桌的一角,碰到了桌子,掉下来几个册子,盖住了他那张树皮沟壑的脸。 大门外冲进来一波人,穿着铁甲,头戴铁盔。 把岩晋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一个灰白长须的老者,道:“这个人说他是蒲仪?”指着地上的木桩问岩晋。 老者身旁的人正是扶走李可的侍卫黄忠,道:“回禀陈将军这个人来的蹊跷,我在旁边审讯室内都没有看见有人,更何况还带进来一匹马,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真是邪门!” 陈将军摆摆手,示意他闭嘴道:“我没问你,你让他说!” 岩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一眼人形木桩又看了一眼将军,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带蒲仪回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 陈将军道:“蒲仪?他凭什么跟你回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能让他与你一起出去的?这马又是怎么到了这里?你又是什么人?” 岩晋摇着头,忽然间有些难过,道:“蒲仪呢?蒲仪是不是还在小路上?我要去找蒲仪!我要去找蒲仪!” 陈将军皱眉叫道:“小心!”一把推开岩晋,一个木钉从岩晋面门擦过,定在了身后的大门门阀上。 岩晋回头看着木桩型的人,道:“怎么回事?” 陈将军道:“你干的好事!居然把这种东西带到殿前司,你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岩晋带着恐惧无措的眼睛看着木桩人,道:“那是什么?告诉我!我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陈将军道:“什么东西!你好意思问我!”抓着岩晋的领口,狠狠推了他一把,道:“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蠢货!” 岩晋本想直接回到那条漆黑的小路,此刻出了这么离奇的事情,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反身抓住陈将军的领口,怒斥道:“你说我蠢!我知道还会问你吗?”另一只手指着木桩人道:“他是我带回来的,可是先前我看到的是蒲仪的尸身!” 陈将军瞪着岩晋,揪着领口的手道:“蒲仪呢?你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辈,还敢自居带回来的是蒲仪的尸身?蒲仪是谁?蒲仪是侍卫总督!他那么容易就让人给剁了?你当我陈某人是傻子?还是瞧不起殿前司的人?嗯?!” 岩晋怒道:“我不想跟你解释那么多废话!现在我只想知道,那个木桩人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陈将军仰天大笑,道:“我告诉你!假如你对我客客气气,说不定我大发慈悲跟你解释,现在单凭你说话的语气,质问的态度,我是决计不会告诉你的!把手给我松开!” 岩晋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再问你一次!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你还是灵完不灵固执己见,后果就是咱们俩一起去漆黑不见底的小路上找蒲仪!” 陈将军扯着岩晋放在脖子上的手,怎么也拽不下来,道:“木鸪!你竟然到地府里带回来木鸪,你想干什么?你想整个王朝从此覆灭吗?还是重蹈两百年前的周史之乱?你到底是何居心?” 岩晋愣了一下,他指着木桩人道:“它是来自地府的木鸪?” 陈将军道:“木鸪只有地府有!相传中周时期,有一木匠,名胜安,从小受高人指点,技艺炉火纯青,制出一对富有灵性的木偶,名木鸪,无所不能,却没有人性,符咒曰:弑尽天下走狗。本意维护世界和平与正义,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胜安三十五岁那年,吊死在房中,一对木鸪从此见人就杀,无人可控,也就出了后来有名的周史之乱!整个中周的黎明百姓,几乎被他们两个杀的片甲不留,后来阳江国出了一个赤脚大仙别曲,此人酷爱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他指着一块地方,制作了轰动一时的地府,将两名水火不侵的木鸪,震在了地底。没想到你,你居然把木鸪带了出来?难道你破了封印?” 岩晋松开了陈将军道:“没想到遇到鬼打墙会是通往地府的路?” chapter113:地府 陈将军抹平领口,冷冷道:“鬼打墙?简直是胡说八道!相传别曲为了不让世人知道地府的踪迹,杀光了所有建造地府的人,最后自杀!所以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知道地府的入口与进入的方法!怎么可能鬼打墙就是地府的入口呢?” 岩晋道:“可是我与蒲仪一起回来的时候,的确是遇到鬼打墙啊!难道那不是鬼打墙?只是地府的进入方式刚好被我们无意中碰到了?” 陈将军摇头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又哪里知道算不算意外呢?” 木鸪动了一下。 陈将军警惕道:“大家小心!相传木鸪所见之人必有一伤,没有人能控制住他!”拦住众人道:“快撤!离开这里!才是万全之策!” 岩晋盯着木鸪道:“你说他是杀人工具?可是目前还没有看到它怎么伤人啊?” 陈将军道:“等你看到,我们都死绝了!快走快走!离开这里!” 黄忠连连倒退道:“大家不要抢,一个一个有次序的离开!以免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岩晋不甘心道:“陈将军,你是不是大惊小怪又小题大做了?这东西,或许并不是传说中的木鸪?只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木桩人而已呢?” 陈将军道:“你懂什么?它这是封印还未完全解除!等你看到它疯狂杀戮的时候,你就成了一具尸体!” 岩晋听完踩着木桩人的心口道:“假如我一脚把它踩成碎片,看它还怎么嗜杀成性!” 陈将军道:“你说的轻巧!如果你能把它踩成碎片,我就生吞了它!渣都不剩!” 岩晋道:“好!你说话可要算数!” 陈将军道:“我陈某人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举剑拦在胸前道:“前提是你踩得碎吗?这木鸪由精铁、天齐、碟沪合成的甘木!相传甘木乃不死之木,由于找不到甘木,而通过特殊合成的秘法,将精铁、天齐、碟沪三味合一,经过漫长的2818天日月洗涤,才组合两副甘木,制成木鸪,一曰左,二曰右,你看它头上的窟窿眼蠕动的黑虫就是左,红虫就是右!” 岩晋道:“这黑虫红虫是什么?” 陈将军道:“据说甘木没有灵性,如死物没什么区别,为了让它富有活性,说白了就是死而复生差不多,把这种虫子经过特殊的处理,寄生在甘木之中,这样一来,便可操控木鸪为己所用!” 岩晋道:“它们不会将甘木啃食殆尽吗?” 陈将军道:“甘木本身也叫不死之木,红虫黑虫吃了一丁点碎屑,便可长生不死,可是天然的甘木肯定不会有副作用,人工合成的嘛,那肯定会有许多弊端,比如失去繁殖能力,视力,体态特征的固定,思维方式的固定,反正,这种虫子,已经与甘木合为一体,没办法离开,也不会啃食甘木的这样一种载体。” 岩晋道:“你怎么懂这么多?就是因为它的材质是不死之木,所以我就是踩不碎,是这个意思吧?” 陈将军道:“不错,我说了,你踩得碎,我生吞了,渣都不留!” 岩晋道:“笑话,说得好像我很没用一样!”抬脚运气,用力一踩,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脚底下的木鸪四分五裂,跟人偶一样,手脚分离,五脏六腑分崩离析。道:“哈哈,又不看看我是什么人!!吃啊!陈将军!” 陈将军目瞪口呆,倒退数步,道:“不是吧,怎么木鸪变得这么弱?肯定跟封印有关!由于封印未解除,所以你才可以一脚把它踩碎!一定是这样的!” 岩晋收回脚道:“现在不管它封印解没解除,问题是你刚才说的生吞了,渣都不剩的。” 陈将军道:“不是,我是说过,那是由于先前从来没有人能伤得了木鸪分毫,我也一致认为你踩不碎它,可是却万万忽略了,封印未解除的木鸪是如此脆弱,所以,这个玩笑话,你也别当真,小子,我只能说你碰到了好的时机!撞了狗屎运!” 岩晋道:“丫的!你这赖耍得,理所当然中带着理直气壮啊!服!” 陈将军笑了笑了,道:“想不到,盛行一时的木鸪竟然,就这么陨落了,实在可惜啊!” 岩晋不解道:“你不是说这玩意吓人的很,怎么听你语气,好像惋惜之情?” 陈将军道:“你是不知道,假如找出控制木鸪的要害之处,为我国所用!别说现下胡国步步紧逼的迫在眉睫之危,统一天下那也是手到擒来之事啊!想当年多少人,对木鸪又爱又惧,想要控制它,却又控制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东西将杀戮演艺成一个个惊心动魄的舞步,你是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不知道木鸪的血性与完美弑杀残忍之象啊!” 岩晋道:“又不是两百年前?难道你亲眼见证过?” 陈将军蹲下,看着木鸪树皮皱褶般的脸,道:“见是没见过,可是关于周史之乱的那一堆历史书籍中,寥寥七千字的木鸪论,让人一阅为之心神敬仰惧怕之心啊!可惜可惜!” 忽然木鸪的脸渐渐接近人的神色,树皮般皱褶的肌肤,光洁起来,头顶上的窟窿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头发自动回弹,变成了一个发束简雅倾国倾城的女人模样,眉心呈现一个红色的“右”小字。 陈将军起身倒退,指着木鸪道:“它脑中不是黑虫吗?黑虫在木鸪论中是指左,怎么会是右呢?” 岩晋护在陈将军身侧道:“男左女右!你看的木鸪论也许有所偏差!知道这左右木鸪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殿前司文件室内除了右木鸪,就只有岩晋与陈将军两人,黄忠带着众人离去之际,地上侧躺的黄马也跟着抬了出去。 陈将军带着惊恐万分的声音说到:“右木鸪,右木鸪它,它比左木鸪还要恐惧,它,它弑杀了人以后,还会啃食,啃食生者的心脏!” 岩晋道:“现在意味着它会活过来?” 陈将军摇头道:“不知道,我没见过,只是它的皮肤恢复正常,意味着它的封印解除,至于活不活的过来,要等,等。” 岩晋看见地上的右木鸪头颅双眼睁开,眼珠人性化的看了他们一眼,“咯咯”娇笑盛开在她的脸上,看上去笑的花枝乱颤,有点难以言状的恐惧弥漫在周围。 陈将军道:“活了,木鸪活了,完了,我们都要完了…” 岩晋道:“什么?你怎么了?” 陈将军颤抖的身躯,声音惊惧道:“木鸪笑,皆休矣!皆休矣!” 岩晋道:“什么?” 原本碎裂的木鸪似乎得到某种启示,开始七拼八凑的融合在一起,拼凑成了一具完美的女性躯体,那女子仍旧笑逐颜开,跳着别样但轻松的舞步,双手配合肢体,和谐的像欣赏一场狂欢盛宴。 陈将军看的呆了,没有了开始的惊慌,反倒觉得特别的优美,道:“这舞跳的,让人一见之下,移不开视野,比书中所载要优美千万之倍!” 岩晋却透过木鸪的光洁肌肤,看到了内在结构,在心脏部位看到了各种精密转动的齿轮,道:“我好像看到了她的运作原理。”只见心脏部位的齿轮转动的轴承似乎没有了血液的供给,开始钝化,出现了脑中的黑虫不安的躁动。 陈将军道:“什么原理?” 岩晋道:“好像变得不安。” 陈将军道:“变得不安?” 岩晋道:“是啊,黑虫,好像变了。” 只见分辨出女性特征的木鸪,开始跳的极快的舞蹈,那舞蹈飘逸轻盈,有种惊心动魄的节奏感,让人一见之下,心跳加速心驰神往,忍不住调动了内在的积极性,跟着一起变得跃跃欲试。 陈将军道:“是啊,节奏,弧度,该有动作,完美啊,天下鲜有!” 岩晋道:“快趴下!”用力按住陈将军的后背,一同趴在地上。 陈将军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头顶“嗖嗖嗖”飞过几个木钉,定在身后的墙面上。 岩晋道:“不是吧,这木鸪会肢解自己的肌肤,化作一根根锋利的木钉!”推着陈将军往右往左翻滚着,道:“而且,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陈将军看着擦着面门而过的木钉,胆战心惊之际,连带着庆幸,道:“完美!小子!有两下子!木鸪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工具,你都能带着我扛过它的弑杀!我陈某人佩服不已!” 岩晋抓着陈将军左躲右闪,一次次精准躲过伏击,道:“它都没有停的吗?这样繁密下去,迟早中招!” 陈将军转了眼珠,道:“不知道你能否帮我找出这木鸪的要害所在,然后为我们所用!相传胜安可以操控木鸪的各种行为,却没有将方法传给世人,导致他一悬梁,也就无人可控这精密的杀人机器,假如你替我找出木鸪的机关,也许不仅解除了现下危机,还可以为我烁国立下千古奇功!” 岩晋道:“这木鸪有什么要害,无非就是心脏的机簧发生了严重的崩溃,导致血液循环系统受损,黑虫得不到血液的供给,开始躁动不安,木鸪因此触动了弑杀的开关而已嘛。” 陈将军道:“你,你怎么知道?从来没有哪一本史书上记载过这些,从来没有过……”他看着岩晋,眼神中充满震惊与崇拜,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以此找到促进血液循环的方法?你仔细看看…” 岩晋再次用透视穿透木鸪的整个身体,希望在那一堆犹如钟表复杂的内部器械中找到出处,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在木鸪腹部那一堆空洞的圆形收缩的透明鱼泡般的囊中发现了古怪,可是却不知道那空瘪的腹囊中是都曾被什么填满,道:“有个囊,史书上有没有记录关于木鸪内在部分零件的详细解剖?或者是解说什么的?” 陈将军看着木鸪,只见到一副挑不出毛病的女性luo露的躯体,除了轻微的生理反应,没有找到任何“囊”有关的东西,道:“囊?什么囊?在哪?” 岩晋道:“腹中,它肚子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设备,只有一个从喉咙到腹中的管子连同的一个拳头大的囊,腹囊,因为它在腹中。” 陈将军不可置信,道:“你看见它的肚子里有个囊?你,你怎么看见的?” 岩晋道:“曾经跟我师父学过一点修炼,不过很可惜,在那些人面前,我没有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师父,在眼前一点点痛苦的逝去。” 陈将军道:“哦,你能透视…希望你师父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度过此劫!” 岩晋道:“算了,我看这样,躲来躲去,也是浪费时间,你等等我,我去把蒲仪带回来,不论他是生是死,总该对这个事情要有个了结!” 陈将军道:“什么!你真的跟蒲仪出去过了?” 岩晋道:“嗯,他本来坐在我身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了这个木鸪…也许只有回到那条小路,才得以解开其中的原委。” 陈将军道:“地府!那条小路绝对是别曲建造的地府,你去吧,如果可以,木鸪从哪里来,就送回到哪里去,免得多生事端!” 岩晋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瞬移到木鸪身边,抓起它的手腕回到了先前那条幽黑的小路上。 到了这里,原本生动灵活的木鸪,立马在漆黑中退化成了一个僵硬的木桩人。 岩晋不免疑惑,只得叫道:“蒲仪!你在哪里!蒲仪!” 漆黑中回音不断,岩晋扔掉了木鸪,在黑暗中来回的使用着瞬移,叫着蒲仪的名字。 就在岩晋误以为黑暗中除了漆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又看见了前方的那一抹星光。 一颗雪白的斑点,岩晋迟疑不定,叫道:“蒲仪兄!你可在附近?” 回声萦绕,隆隆与雷震。 岩晋道:“蒲仪!你到底在哪里啊!” 一点点往星光尽头递进。 chapter114:修复蒲仪 有风从星光中吹动着他的发丝。 岩晋没来由的感觉心情舒畅,远非先前的压抑之感。 星光一点点在前方扩大。 直至一个不规则的盘子大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岩晋不禁哑然,心中无比悲怆,叹息道:“此处如此狭窄,蒲仪兄更是不可能从此处出的去。这条道,我已来回跑过七八遍,也没有见到他及他的尸身,难道地府内还连同着其它的隧道或机关?”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另外的机关与隧道将蒲仪或者是蒲仪的尸身藏匿起来。 岩晋把手深入那个缺口,用透视在缺口内看到了一面各种符咒的墙壁。 符咒用金漆而砌,花里胡哨,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岩晋见里头除了一颗碗口大的珍珠在中间祭坛内熠熠生辉,心想着没有要找的蒲仪,于是便放弃了一探究竟的妄想。 再次回到了漆黑不见底的小路上,这一次他从尾至头的缓步走着,沿路看着,不想放弃的一路高喊:“蒲仪兄!你在哪!在附近给个响应!你家人还等着你回家团聚!” 到了路中,一只从泥土伸出来的手,引起他的注意,赶紧上前握住那只手,那只手反过来用力握紧岩晋,心下一动:这手还有温度,说明此人还活着! 岩晋赶紧大叫:“蒲仪!是你吗?”用力又拖又拽,想把手的主人从地底给拉出来。 反倒一股莫大的力量将岩晋往土里拽去,脚下的泥土犹如软糯熟透松软的大米,“哗”啦一声,岩晋如踩中流沙那般,身体跟着向下坠入。 穿透流沙,进入了一个泛着诡异幽绿色的空间,岩晋向上看去,只见上方先前坍塌的地方,被周边的晶莹绿色的宝石所填满,向下看,只见拉着他手的似乎是一个漆黑的长长触角。 岩晋想要挣脱,感觉那像手一样的触角,似乎如某种钳子,紧紧的夹在他的手上,触角的尽头又出现一个箩筐大黑色的洞口。 周边幽绿色的光从绿宝石的壁面上透露出来。 岩晋不禁叫道:“蒲仪!”他本可以轻易挣脱,可是却不甘心就此与想要找的人擦肩而过,又叫:“蒲仪!你在哪!蒲仪!” 他心想着:“就算找不到活着的蒲仪,那就是尸体我也要把他抬出去!” 岩晋又叫:“蒲仪!你在下面吗?” 空洞的声音在这个两个厕所大的空间里,来回波动。 坠入深渊。 好像有东西瞬间将岩晋拦腰控制,他躺在一张床上,道:“怎么回事?蒲仪!蒲仪你可在……” 转脸看见另一张漆黑的床上躺着已经从喉至腹解剖好的蒲仪。 岩晋不禁哑然,哽咽在喉,心中酸胀难受,挣扎着想要起身,捁住腰身的半径器具,蓝光闪烁,发出听不懂的声音,从内部穿刺出一排钢针,整个将岩晋的手肘至腹腔,钉在床上。 “啊!!!!”岩晋发出痛苦的吼声,全然忘了先前的动作,他仰头嘶吼,像一个被困的野兽。 疼痛过后,岩晋才注意到四周,漆黑的没有人烟的房间,机械臂在床的周边像人一样扫描着他,并且发出各种仪器分析后的专业但是听不懂的术语。 岩晋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要不然我的下场恐怕比蒲仪的剖胸还要可怖!” 使用瞬移来到了蒲仪的床边,很快扫描床上的机械臂发出红色灯光,伴随着整个房间中传来的警笛声,还有杂乱无章的机械语音播报。 岩晋全然不去理会,忍着疼痛,盯着好像仍有气息的蒲仪,只见他剖开的胸腔里,心脏仍在跳动。 系列的视觉冲击,给岩晋带来了稍微的不适,他心痛如搅,好想抹平恢复蒲仪的身体,可是却没有办法,那剖开两边牵扯到皮肉边缘,隐藏着看不见细线般的管道,流着一种水蓝色的透明液体,身旁还有两台供应液体的圆形桶状伴随在蒲仪的床头。 岩晋心想:“蒲仪应该还活着,心脏仍在拨动,大脑血液流畅,肯定还活着,没有死!他没有死!” 于是开始尝试着呼唤着他:“蒲仪!蒲仪你醒醒!蒲仪!” 沉睡中的蒲仪眼皮颤动了一下,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转为清醒,目光焦距在岩晋的脸上,沙哑着嗓音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人拉入了一个黑色的房间里,然后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割开了我的身体,但是并不疼痛,梦里我吓晕了,拼命的叫着你,神仙兄弟救我……”垂头往自己胸腹看去,仿佛在示范梦里所经历过的事情,发现胸腹打开的躯体,吓得大叫:“啊呀!不是梦!那不是梦!”不知所措的看了岩晋,又看看自己的躯体,再次晕睡过去。 岩晋感觉身上被针扎的伤口不那么疼痛,掀开衣角,只见腹上部加手肘伤口恢复完整,没有丁点痕迹,再次拍了拍蒲仪的脸,道:“喂!醒醒,别睡了!醒醒!快醒醒!” 蒲仪再次醒了过来,流着眼泪痛哭流涕道:“神仙兄弟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办啦!我如果走了他们没法活了!” 岩晋道:“有没有什么方法把伤口合在一起?” 蒲仪摇摇头鼻涕流到了嘴边,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没有看到什么仪器,我只看到那个,快躲开!就是那个像手臂一样的怪物,它来了!快闪开!” 岩晋瞬移到蒲仪的右边,看了一眼机械臂,道:“他奶奶的,这东西是杀人机器吗?手段比之木鸪还要先进,做法也更加残忍!” 蒲仪道:“我不清楚,只是它的尖端的红光,可以割开我的肌肤,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也许是这些管子里流出的液体,让我不至于难受跟死亡!神仙兄弟帮帮我!” 岩晋点着头,握着他的手,道:“会的!你放心,我既然发现了你,肯定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嘀……”长鸣声出自机械臂,漆黑材质的房间内一共有三只这样的机械臂,下方是一个圆盘连接着,并且底座上活动的爪状触角,一体黑色,要不是里面各种仪器的风光组合在一起,真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跟漆黑的房间壁面形成一体,与隐形一般。 岩晋看到有东西从机械臂顶端的指头发射了过来,赶紧偏头躲开,道:“丫的,这玩意还有攻击性!蒲仪,你先挺住,等我把这哥三解决了再来救你!” 蒲仪欲哭无泪,表情极度窘迫难受道:“兄弟!看你了,一家老小就靠我一个人赚钱养家!我不能死啊!”他的双手被捁在床上,动弹不了,勾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开膛破肚的样子,道:“真难以想象,我居然还能活着,而且看到了自己的内脏,我的心脏像极了椰子,一颗会跳动的椰子!” 岩晋与机械臂边博斗,边道:“你能不能自信点,既然这样还能活着,说明我一定可以把你活生生的救出去!”脑袋往左边一偏,躲过了一个红光的袭击,房间内的物体有黑色作为外在保护,就算被光线打中,也只是冒了一股青烟,擦发而过的红色光线灼烧了岩晋少许发丝,竟然如刀切般一触而断。 蒲仪看着心惊胆战,道:“就是这种红光,它连续扫射在我的胸膛,我的肉体就开膛破肚了,就是这个样子……” 机械臂听了蒲仪的话,发出了听不懂的指令,原本像手枪射出子弹的激光,开始一直亮着,直往岩晋周围割来。 三条激光犹如三条速度威力极强的尖刀,从不同角度与维度扫描着岩晋。 蒲仪尖声叫道:“小心,我的神仙兄弟!你如果挨到了一丁点这东西,我跟你说割骨如纸屑一般!割皮如豆腐那样轻而易举啊!” 岩晋瞬移到了房间的一角,道:“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它们停下来?” 蒲仪道:“不知道啊。”扭头四处张望,只见头顶上方的那一片区域,有一个显示器,里面投影着房间内各种角度的景象,只是被正常化,物品人物一清二楚,用下巴指着显示器周边覆盖的各种颜色按钮,道:“你试试去那里,拨动上面的按钮,说不定有一个可以让这玩意停止!” 岩晋点点头,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瞬移了过去,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想起了脑海中也有类似的显示屏幕,于是不足为奇,从左至右的将屏幕下一十三个圆形凸起花生大小的按钮按了一遍,道:“这里有三排按钮,大的像土鸡蛋,小的像花生米,到底哪一个是的?” 蒲仪仰着头,帮着看,暮得里叫道:“按亮着的,亮着的按钮肯定就是开关!” 岩晋点点头道:“对啊!还是你聪明!我还想着从小到大一个一个按!”只见大如鸡蛋的按钮有红黄蓝绿四个,其中红色与蓝色按钮闪烁不定,其余两色按钮没有亮着,用手拍在红色按钮上,整个房间晃动了一下,岩晋道:“怎么回事!按了一下,红色按钮没有熄灭,反而出现了惨烈的叫声!” 警报声大作,紧接着有东西“哐哐哐”撞击房门的声音。 蒲仪伸着脖子看向门口道:“糟糕!你好像引来了什么东西!” 岩晋又去按蓝色按钮,道:“什么嘛?根本就不管用!”蓝色按钮一按,熄灭了,可是却没有发生什么。 蒲仪道:“不是的!来了!小心!” 岩晋正在四处张望,忽感背后的显示器有危险感,赶紧瞬移到了蒲仪身旁,道:“什么……” 只见显示器整个墙面一分为二,从里头走来两位身穿白大褂的人,一个灰色卷发戴眼镜的男子,一个黑色马尾的女人。 “噢!苏瑞!这是什么情况!”女子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指着岩晋道:“这个不是落后的地球人吗?怎么可能脱离我们先进的设备?” 苏瑞道:“还不清楚,娇英不要在这傻看,快过来帮忙,机械臂的激光好像搞定不了这个地球小子!” 岩晋居然可以听懂两人的对话,感到无比新意,道:“蒲仪兄,你得忍耐一下了,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蒲仪勾着脑袋看着自己剥开的胸膛,道:“你,你想干嘛?” 岩晋伸手掰断了几根链接在左边透明针线大小的针管,只见蒲仪的原本鲜红的血肉,因为得不到供养,表面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青发乌。 岩晋正不知所措之际。 听见娇英的女人道:“笨蛋!你那样做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导致他因为缺乏氧气的供养而脑死亡心脏剧停的!” 岩晋脱口而出道:“那怎么办!我不可能看着他就这样破开肚肠中死去吧!更何况我跟他一起进来的,他的家人还有共事者都在等着他回去!”这番话通过安装在岩晋耳垂部位的针孔仪器,自动过滤成对方的语言。 苏瑞拉住女人道:“你想干什么?你要帮助他?救这个人吗?” 娇英走到蒲仪的床边,对着床头电脑仪器,一阵操作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解剖地球人,对其器官,进行了解,既然已经掌握了地球人种的运行程序,就应该放了他!” 岩晋道:“你在干什么?” 娇英道:“你不是要在这里搞破坏吗,我帮你把他安全的送还给你!”只见蒲仪躺着的黑色床的两边,伸出一个半环形的包裹装置,将蒲仪两边扯开的部分,缓缓折叠在一起,从里面透露出一股橙色的光。 苏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纽扣大小的按钮,对准机械臂一一按下,机械臂自动回归到了左边墙壁的凹巣内,道:“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帮他!” 娇英见橙光熄灭,打开了包裹在蒲仪身上的包裹装置,道:“想不通?你没有发现这小子不同寻常吗?他既然可以在机械臂对他进行激光扫射的时候,安全的移动在四周,说明了什么?” chapter115:大婚 苏瑞按住娇英的手道:“说明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一趟出来,并不单纯为了这个地球人样本采集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可不要忘了!” 娇英瞪着他,道:“那又怎样!寻找圣灵需要牺牲这两个地球人吗?何况更为重要的任务,那也只是道听途说,等我们先回去交了差,真的接到那个鬼任务再说吧!” 岩晋心中暗道:“又是圣灵?圣灵是什么东西?” 蒲仪身体还被包裹在黑色装置里,脑袋露在外面可以活动,道:“神仙兄弟,帮帮我,这些人想干什么?叽里呱啦的到底在聊什么?我一句可也听不懂!” 岩晋摸摸他的头,道:“先别慌,那女人要救你!”转而看着苏瑞的男子与娇英女士拉扯起来,叫道:“喂!姑娘!你说了要救他出来的,怎么还在那里磨磨蹭蹭!是不是诚心拖延时间?” 娇英正在跟苏瑞争抢开仓按钮,道:“对不起,我没有,很抱歉。”转而对身前的男子道:“苏瑞!快松开我的手!” 苏瑞道:“你不觉得很离奇吗?这个地球人,可以躲开机械手的操作,说不定他非同一般!” 娇英道:“我不管什么非同一般,现在要做的是信守承诺,我们先前商量好的,不伤害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生命,哪怕他们还很弱小,难道你想因为这个人的特殊就违反规定吗?” 苏瑞道:“脱离机械手的操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你想想,娇英,换做是你,你躲得过吗?” 娇英犹豫了一下,瞥眼见到蒲仪手足无措的样子,道:“可是协议书上你我都是按过手印的,不可能破坏条例规定!乱杀无辜吧!盟国镇府知道这个事情,你我都得进大牢!” 苏瑞道:“我又没有说非得杀了他!” 娇英道:“你想怎样?把他们抓回去?” 苏瑞点点头道:“要不然呢?还有别的办法吗?” 娇英摇头,推开戴眼镜灰白卷发男子,道:“先放开他们,让他们走。”一手点在了开启蒲仪身上的包裹装置按钮。 “嗞——” 蒲仪原本破开胸膛的躯体,恢复如常,只是骇人的伤口犹自可见,他惊恐万状的坐起身来,难以置信的活动着肢体,道:“太神奇了,神仙兄弟,我这一定是在做梦!快!给我一下,让我醒过来!” 岩晋拉着他的手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还给你一下,跟我回殿前司,我就阿弥陀佛了!” 蒲仪挣扎着下了床,道:“等等!我的衣服割成了两半,你让我luo体回去,那我还怎么在下手面前立威?” 岩晋道:“有没有衣服啊!”灵机一动,解开腰带,递给他,道:“把这个系上!” 苏瑞掏出先前暂停机械臂的按钮纽扣,道:“这个地球人不太对劲,我必须把他的样本拿到,交给李德基!” 娇英抢他的按钮纽扣,道:“不!你这是违规操作!我不想跟你一起蹲大牢!” 苏瑞冷笑着高举拿按钮的手臂,他本身比娇英高两个脑袋,道:“违规?等我把这小子带回去,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奖金等着你我领公悬赏呢!” 这样一举手,娇英根本够不到,跳着抓他手臂,道:“不要瞎搞!盲干!奖金的背后意味着牺牲两个无辜的地球人!给我!把遥控机械臂的按钮给我!” 苏瑞轻松按下遥控,道:“去!三个聪明的家伙,把这两个地球人给我抓起来!” 三台机械臂同时从凹巣内走了出来,顶端的蓝色光线,同时发出耀眼闪烁的红色灯光,并且发出单一没有任何情感的语音回应:“收到!主人!” 这一次,岩晋竟然连同机械臂的声音也听清楚了,道:“你快点!没时间了!” 蒲仪完全听不懂发生了什么,悠哉悠哉的系着腰带,把一分为二的衣服,用腰带拼接完整,可是胸膛还是露在外面,骇人的伤口,演绎着惊心动魄痕迹,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让人炸见之下,不免心生瞩目之感,道:“急什么,我这不是刚刚才恢复正常嘛,反应哪里有那么迅速啊!” 岩晋见机械臂内部红光爆发,心知不妙,拉着蒲仪瞬移回到了殿前司的文件室。 只见书桌处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带帽青年人,长长乌黑的麻花辫子,垂到了腰间,这人正拿着一本文件,观看着。 蒲仪道:“什么嘛……”忽然见身边景物一花,居然是文件室,震惊道:“哗!这么神奇!神仙兄弟!你太厉害了!” 青年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道:“岩晋哥哥!可算找到了你!没想到你真的会在这里!太好了!” 岩晋松开蒲仪的手腕,抬眼去看,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白净人儿,一眼便认出了她,道:“杨姗姑娘!我不是让你在药铺等我吗?” 杨姗道:“药铺等你?现在可是过了三天三夜的午时三刻!你让我等到冬天还是春天啊?” 岩晋与蒲仪对视一眼,道:“什么?三天?我不是才出去一会吗?是不是蒲仪?” 蒲仪摇摇头,用手捂住衣裳,生怕走光,道:“我晕过去了,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聊,我要回去换衣裳了。”麻溜的跑了出去。 岩晋道:“喂!不是吧,我真的才去一会儿……” 蒲仪甩门而去,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 杨姗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道:“岩晋哥哥,几日不见,你有没有发现我憔悴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岩晋有些不自然的想要抽回胳膊,可是对方搂的太紧,只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摇头道:“没有啊,还是和以前一样,貌美如初。” 杨姗笑着道:“哪有,这几天我在药铺里等着你,人也等憔悴了,茶饭不思想你想的不行。” 岩晋道:“花名册呢?有没有交给张舵主?” 杨姗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还没有,我想等着跟你一起去。” 岩晋道:“那走吧,免得张舵主等得太久,怀疑我的人品。” 杨姗拍了他的肩膀,道:“早就拿走了!我骗你的!” 岩晋道:“什么时候的事?” 杨姗道:“你刚走,马大夫就通知了张舵主,他亲自过来取走的,还交代我护你回皇宫,蒙拓将军的首级,还等着你快快送往胡国。” 岩晋道:“那,要去皇宫里了?” 杨姗道:“是啊!岩晋哥哥,这一次,张舵主可是千叮万嘱咐,一定让我呆在你的身边,你可不能把我给弄丢了。” 岩晋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同不同意你与我一起前往胡国。”由于杨姗一直挽着他的胳膊,所以瞬移直接带着她回到了后书房的房间内。 杨姗道:“哗!医药馆离皇宫有好些距离的,你这带我来的不会是皇宫内吧?” 岩晋道:“是啊!后书房的一个房间内。” 杨姗道:“哦,怪不得呢!后书房可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他每天戌时就会准时来到这里!” 岩晋想着,她既然是郡主,皇帝老儿的行踪,自是知晓的,道:“皇上他身体应该好了吧?” 杨姗道:“还没有,目前朝中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是表哥烁音在处理!怎么了?” 岩晋道:“快带我去找他,我想这三天,蒙拓将军的首级因为我的耽误,有所损坏,可就不太好了。” 杨姗道:“你放心好了,使用万年寒冰封在储藏室里,配上特殊材质的匣子,就算到了胡国,面见胡王,那也婉如新生!” 岩晋道:“不是吧那么夸张,那我就……” 杨姗踮起脚尖,唇瓣触碰到岩晋的嘴。 岩晋瞪大了眼睛,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心中暗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情况?” 大门被人一分为二,七八个人同时看到了这一幕。 为首那人轻咳几声,道:“咳咳!我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另一人道:“这里可是皇宫耶,太……太……丢人现眼了吧!” 先前那人道:“那你还看!” 岩晋赶紧推开杨姗道:“下次你不可以靠我那么近!” 杨姗满脸怨气,道:“亲了又怎么样?反正要结婚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只见烁音慢悠悠的从人从中走到前面,道:“想不到,岩兄女人缘还是很好的!这么快就深得我表妹陀杨郡主的欢心!不知道岩兄使用的是什么招数?可否赐我几招?” 岩晋皱眉小声道:“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可是要面子的人!”转而对烁音抱拳道:“太子殿下说笑了,郡主也就少不更事,跟我闹着玩的,再说了,我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人,没钱也没本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呢?” 杨姗带着哭腔,道:“你占了便宜,还卖乖!有你这样不认账的吗?”推了岩晋一把。 岩晋道:“我?占你便宜?太子殿下,别误会,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 烁音的随身侍卫武平,道:“好了,我说你这兄弟不厚道,人家一姑娘家的,清白之身,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以身相许哪里说不认账就不认账是不是?” 岩晋道:“不是我……” 杨姗哭哭啼啼道:“表哥!你要为人家做主!”走到烁音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摇晃。 岩晋道:“你!太子殿下,我刚刚真的……” 烁音严肃道:“真的亲了我表妹,我虽然最后一个进来,可是他们,都看见了呀……” 岩晋道:“我,我说的不是这个,刚刚我没有想到……” 杨姗立马道:“表哥!岩晋哥哥太坏了,他与我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倒好翻脸不认账,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烁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并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表哥为你做主。” 岩晋道:“我没有……你们真的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烁音伸手制止道:“行了,不必再说了,我明白,岩晋兄,你这人爱面子,大家都是男人,喜欢人家,说不出口很正常,既然你说不出口,我就私底下为你做主啦!过几天你与我表妹陀杨郡主,大婚,封你为御前侍卫兼我表妹的未来夫婿……驸马爷!” 杨姗道:“还要过几天?” 武平道:“哎呀!太子殿下,什么还要过几天,就今晚!今晚上拜堂成亲!” 众人跟着拍手叫道:“咦!这主意好!就今晚!” “今晚不错!明天岩晋兄不是要去往胡国敬献蒙拓将军的首级吗?真是好主意!” 岩晋道:“我这……” 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岩晋道:“太子殿下!今晚保管没错,洞房花烛!还怕留不住岩晋公子的人吗?” 武平道:“对咯!换新郎官的衣服去咯!我当伴郎!谁也不准跟我抢!” 岩晋道:“我,我没有……” 众人抬着他到了一间屋子里梳妆打扮,没过多久,鲜红的新郎服穿在身上,看着镜中清秀俊俏的面庞,岩晋道:“我可不可以说两句……” 一旁的武平也在几个丫鬟太监的伺候下,穿上了伴郎服,精神抖擞,俨然没有了先前的严肃之感,站在岩晋旁边,与他矮了一个脑袋,道:“诶!岩兄!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有什么话留在晚上洞房花烛对着咱们我见犹怜的陀杨郡主,说个天荒地老也没问题,现在,您还是把话放在腹中,好好享受众人仰慕的目光吧!”一招手,道:“外面的人,听好了,我们驸马爷已经穿戴整齐,蓄势待发,只等着心急火燎的去见郡主,入它那日想夜想的洞房!快请驸马爷与郡主去温碧大殿参加婚礼吧!” 门外送进四个人,同样红袍加身,笑容满面,走到岩晋身前抱拳道:“恭喜驸马爷!还请多加关照,得罪了!” 岩晋道:“你们要干嘛……” 四人分抬他手脚,道:“送您大婚!” 岩晋手脚乱动道:“不是吧……武平!武平你这是跟我开玩笑的吗?这玩笑……” chapter116:乱规矩 武平笑看着岩晋,双手抱在胸前道:“傻瓜!太子殿下亲赐!岂可儿戏!”隔空做了一个亲吻的表情,道:“洞房花烛夜愉快!” 岩晋道:“喂!不是吧……我还没有……” 武平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递给抬左脚走在前面的侍卫一个铜钱大小的黄色纸包,凑到耳边道:“小贤,太子殿下交代了,把这个放进酒水里,一定要让他喝得一滴不剩!” 小贤点点头,轻声道:“是!武公公!” 武平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岩晋四仰八叉的被抬着,扭头努力看武平道:“武公公?你这个贴身侍卫居然是个太监?怎么没听你说过?” 武平道:“笑话,你有见过皇宫里除了那些当官的以外伺候进进出出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太监?更何况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又哪一个不知道他是太监呢?你让我跟你说,说什么……说我是阉人?傻佬!” 岩晋道:“为什么搞这么多太监?真男人不好吗?” 武平道:“真男人?呵!笑话,你是想后宫佳丽三千都给皇上戴绿帽子?你怎么啥也不懂?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从来没有进过皇宫的臭小子,不知道,那也情有可原,心里知道就行了,可别再大惊小怪就成。” 岩晋扭动着四肢,道:“可不可以放我下来?这样子,搞的好像我跟个残废一样,我想自己走着去见新娘。” 武平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先得喝杯茶。” 岩晋勾着脑袋,看他道:“什么茶?” 武平道:“来人,上杯茶!”转而冲先前给药包的小贤使了使眼色,道:“上好的花茶,有祝福吉祥如意早生贵子的寓意。” 岩晋道:“噢,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可不可以把我放下来呢?” 武平拍着他的腿道:“先别慌,你急什么,茶好了自然放你下来品尝,等等,很快就会放你下来的!” 过不多时,一个粉红色旗袍的宫女,规矩的递上来一杯清亮金黄的带着鲜香的茶水,躬身行礼道:“武公公请慢用。” 武平接过,使了个眼色,宫女退下,对小贤眨了眨眼睛。 小贤扛着岩晋的左腿,连忙掏出先前的黄色药包,塞入武平的手心。 武平转身背对着岩晋,倒入茶水之中,药粉遇水急化,闻丝无缝,毫无区别,转身道:“好了,把岩公子放下来吧!” 岩晋终于得到了自由,他上下跳跃了几下,活动着四肢,道:“武平,我可不可以……” 武平把茶递给他,道:“诶?先别说话,喝了再说!一滴不剩啊!剩了就不灵了!” 岩晋接过茶杯,懵懂道:“哦,那我喝完你要让我说……” 武平托着他的手往嘴里送,道:“哎,别那么多话,喝吧,不喝等下冷了,就不香了!” 岩晋赶紧一饮而尽,喝完不忘舔舔嘴巴,道:“味道有点苦涩,不太好喝……”陡感脑袋一阵晕眩,险些晕倒,道:“可能先前被你们抬着,刚刚站稳还没适应,居然有点头晕……” 武平笑了起来,接过空茶杯递给小贤。 小贤双手接过,看了一眼空空的茶杯,不动声色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武平拍拍岩晋的后背道:“哎,大婚之日嘛,难免有些心急,头昏啊紧张啊都属于正常情况。” 岩晋点点头道:“嗯对,说不定是这个原因!” 武平指着门外道:“走吧,去厅上等新娘一同拜堂成亲咯!” 岩晋这时想起来要说什么,道:“等等,我有话要说!杨姗姑娘的确是个好女人!人也清秀,人美声甜,可是……” 这时门外响起了喜笛喇叭之声。 武平拍着他的肩膀往外推,道:“别可是了,岩晋公子,摇身一变驸马爷!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走走走!迎亲队来了!快!可别让他们等的太久!” 岩晋道:“我没有……” 武平推了他一把,道:“没有什么?啥都准备好了!你人到了就行了!走啦!新郎官!” 大门一分为二,冲进来一个精致的女人。 武平道:“郡主?你,你怎么先过来了?不应该是咱们新郎官去那边接你才是吗?” 岩晋一时之间还没有认出这是陀杨郡主杨姗姑娘,先前见到的都是假少爷模样,突如其来的女子打扮,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竟然忘记了要说的话,只是道:“不是吧?她是郡主?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我都不认识……” 杨姗没有理会武平,而是气喘嘘嘘的抓着岩晋胳膊肘,道:“累死我了,他们非要我弄完头发再出来,我实在等不及,好不容易跑出来,怎么样这身新郎服穿着合不合身?” 岩晋点着头道:“合身合身,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 杨姗穿着大红色的新娘服,妆容精致,只是头发半披半捋,从胸口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布包,一层层剥开,露出两个龙眼核大小的红黑两色药丸,道:“快把这个吃了,你吃黑色,我吃红色,这可是太后娘娘赐的好东西!”把黑色药丸递到岩晋嘴边。 武平倒吸一口凉气,想要说点什么。 岩晋看着药丸道:“干什么用的?” 杨姗合着布包,把红色药丸塞入口里,咀嚼道:“补药!大补!又不毒药!你吃吧!你看我都已经吞下去了!快吃吧!” 岩晋伸口接过黑色药丸,在嘴里咀嚼,道:“味道还可以,有很浓一股香药味,好吃!” 武平欲言又止,心中七上八下,赶紧对身旁站着的随从道:“小平,我先出去一会,等下你们几个带岩晋公子去大殿拜堂成亲,有什么事,即刻来太子殿下身边找我!” 小平唯唯诺诺道:“好的!武公公!” 岩晋吃下药丸,顿觉神清气爽,如沐春风,赞道:“果然大补!我感觉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杨姗面色微红,道:“红黑双色玉女浊清丸阴阳相交呼应,当然会感觉力气用之不竭,竭之不尽咯!” 岩晋道:“我刚刚吃的黑色药丸是玉女浊清丸中的黑丸?” 杨姗道:“是啊!黑丸与红丸相辅相成,互相缠绵悱恻之意。” 岩晋道:“我怎么听着感觉缠绵这两个字,不怀好意一样?” 杨姗道:“晚上你就明白好处了,现在不必理会好意恶意,反正大喜的日子,肯定是好事连连!”抱着岩晋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要乖乖听话哦,我要离开一会,把头发装饰弄好,吉时再见!”转身就走。 岩晋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老是对我这样子,我也没有说要接这个婚啦?更何况我一直都抵制拒绝的,难道感受不到吗?” 小平道:“岩晋公子,可以了,咱们去迎亲队伍准备好拜堂成亲吧!” 岩晋终于感觉到自由,走到门边,看着窗外半下午的阳光照射在庭院里,许多小斯丫鬟们,相继头戴红花,腰挂红丝带,张灯结彩贴喜字,挂红灯。 一派祥和热闹的氛围。 岩晋道:“我现在不想去,我去找太子殿下,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小平拉住他道:“岩晋公子!千万不要胡来!你就算找到了太子殿下,那也是徒劳,更何况太子殿下亲赐的婚事,岂可儿戏,等婚事过去了,岩晋公子再去找太子殿下说事情,那也不迟!” 岩晋道:“那就太迟了好不好!我就是说的结婚这件事情,你让我等到婚事过后?那我不如现在就去找太子殿下说清楚!” 小平道:“什么?难道当驸马爷不好吗?还是你不满足于驸马爷,还想某得一官半职?” 岩晋道:“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子……哎,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我还是去找太子殿下!”正要走,扭头道:“太子殿下在哪?带我去找他!” 小平灵机一动,点头道:“好的!岩晋公子请随我来!” 岩晋跟着他往左侧的长廊走去。 朱红色的长廊遥遥连通着一大串迎亲队伍。 快要走进人从。 岩晋感觉有些不对劲,道:“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我是要去找太子殿下的!不是迎亲队里接新娘。” 小平回头看了一眼岩晋,道:“太子殿下在前面,你想想看,陀杨郡主大婚之日,太子殿下能去哪里呢?” 岩晋宽下心道:“说的不错,当然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嘛!人之常情。” 小平唯唯诺诺的在前面带路,道:“岩晋公子,以后你就可是响当当的驸马爷了,到时候还望多多提携在下。” 岩晋道:“嗯!没问题!” 迎亲队看到岩晋都吹着喇叭,拿着红绸往他这边挤过来,七嘴八舌的道: “恭喜公子爷!”“贺喜公子爷!”“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岩晋左看右看道:“太子殿下呢?他在哪?” 媒婆道:“您今天是新郎官!主角是你!太子殿下都得看你颜色!您今个最大!” 岩晋一本正经道:“我是不开玩笑!真的找太子殿下有事!快说他在哪!” 媒婆笑得嘴扯到腮帮了一样,道:“哎呦,岩公子!太子爷当然是在大厅上等你拜堂成亲啊!傻瓜!”抛了个媚眼。 岩晋浑身难受,媒婆又黑又丑,这个媚眼像做鬼脸一样难看,令人作呕,干咳数声,缓过劲来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厅是吧?我现在去厅上找太子爷!” 侍卫小平拉住岩晋道:“岩公子!不可,您不了解拜堂成亲的规矩,还不可以随意乱跑啊!” 媒婆笑得跟花一样灿烂,拉住岩晋的另只手,轻柔拍打着他的胸口,道:“岩公子,去大厅可以,要带上新娘子啊,现在才到申时,吉时是酉时三刻,你先啊,在这边的厢房里等上一会。时间到了咱们一块接了新娘去大厅找太子殿下!您看怎么样啊?” 岩晋被她那一摸一蹭,搞的心情浮躁,道:“行了,行了,别碰我!我跟你说,我不吃你这一套,勾三搭四的像个什么样子?” 媒婆继续笑着,指着身后的那间房,道:“那岩晋公子屋里请!” 岩晋收回手臂,觉得恶心,往小平的身上摩擦了几下,把媒婆双手上残留在手掌的汗渍抹干,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媒婆想要勾搭,想了想还是抱着自己的手腕,脸上露出勉强的喜悦道:“不要人家碰,我不碰就是啦!哎呀,公子爷嫌弃我老,我可是在咱们都城最有名的媒婆,没有哪个比得上我的!” 岩晋道:“这件事情不能拖,我必须马上见到太子殿下!” 媒婆看看小平道:“这,这,岩晋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跟老奴说道说道,说不定我可以帮公子想想办法。” 岩晋道:“也没有什么,这桩婚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点过头,我要跟太子殿下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媒婆道:“没有点过头?这还需要点什么头呀,您只管享受太子爷恩赐的这一切就对了,我说公子,您今个可是最大的大大大人物,您今天是主角,可别再说没过点头这类的瞎话啦。” 岩晋道:“我说什么瞎话?难道结婚这么大的事,当事人连同意与否都没有资格过问吗?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娶郡主吗?” 媒婆用手堵住他的嘴,道:“瞎说!驸马爷可是多少人惦记的位置,今个落到了你岩晋的头上,好好享受这一切就是啦!别再说了!再说啊!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岩晋道:“掉脑袋?我!这件事不说清楚,万万不行!” 小平见状,对媒婆道:“你拖延一会,我去找人!” 媒婆道:“诶!别走啊,我这,我这也没法……” 小平边走边道:“我去找太子爷!岩公子别到处乱跑,等我回来!” 岩晋道:“我跟你一起去……” 媒婆拦住他道:“今天你大喜的日子,千万不可乱了规矩!” chapter117: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腹痛?? 岩晋道:“乱规矩?跟我讲什么规矩,在我这里,可没有规矩这一说!” 媒婆见岩晋越来越激动,道:“岩公子!你别慌,听我讲件事情,成不成,就安安静静听我讲一会……” 岩晋双手叉腰,在长廊上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万分,又不好发作,怒气冲冲道:“你讲!要是跟我说一堆狗屁大道理!我跟你没完!” 媒婆拉着他的手肘道:“您放心,今个我柳叶眉人,绝不给你讲大道理,只给你讲个小故事!一段我亲眼所见的小故事,给你拉拉家常,绝不耽误太久,成不成?” 岩晋道:“什么样的故事?” 媒婆道:“你先停下来慢慢听我说嘛!”眼神示意了一下迎亲队的一人,道:“快去搬两张凳子来!给咱们的岩驸马爷与我一人一张,坐下来慢慢的聊着心事!” 岩晋听到心事两字,不自禁泪湿眼眶,道:“我爹娘去世的早,师父交代我绝不能亲近女色!现在又闹出结婚,九泉之下,我要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呀?” 媒婆一听,道:“什么?你师父不让你成家立业?这又算的哪门子师父,不认也罢!” 岩晋道:“不成!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岂可不认!生,他老人家是我的再生父母!死,也是我心中最敬佩之人!” 媒婆点点头道:“今个这个婚礼已经筹备的差不多,如果你忽然反悔,我担心……担心太子殿下勃然大怒,到时候,不光是你,就是咱们整条迎亲队的人,甚至整个参与过此次事件的人,都要受到牵连,更甚至株连九族也不是不无可能啊!岩公子要三思啊!” 岩晋心下剧震,道:“什么?这么严重?我,我不知道啊!要是牵连到我二伯二娘他们一家,那我当真是千古罪人!” 媒婆道:“所以说,公子不论做什么,要思而后行啊,从前我在瑄城那个地方做媒婆,那年我才二十八岁,当时有个姑娘,家里穷,因为长的好看,被当地的有钱人家看中了,直接找他的爹妈买了那女人做媳妇,结婚的当天,小洁年轻气盛不服,还埋怨父母未经她本人同意,将自己嫁了出去,于是婚礼头天晚上,跟村里一个穷小子跑了,谁也不知道她们跑去哪里,过了两三年,小洁因为失去了新鲜感,被穷小子抛弃了,她只好回到了村子里身边,而两个老人因病早就已经去世,有钱人家听说小洁回来了,派人问她要回聘礼六十万两黄金,小洁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大笔钱,聘礼的去向也不得而知,最后苦于生计,委身卖给了妓院,还染上一身重病,没过两三年,人就憔悴不堪的走了,尸体扔在了乱葬岗,没有人知道哪具尸体是小结的。” 岩晋道:“跟我讲这些?你想表达什么?” 媒婆道:“你还没听懂吗?假如小洁当时嫁给了有钱人家,父母也不会因为债务患病去世,她也不会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尸体扔在乱葬岗无人知晓呀。说不定是儿孙满堂,过着富裕锦食的日子呢。” 岩晋道:“这是她的选择,遭人抛弃也是自食其果,选择了什么,就得承担其无法预料的后果,怨不得别人。” 媒婆道:“我知道岩公子的意思,选择大于一切,可是,你怎么没有得出一个总结呢?除了你说的选择,你没有发现一个道理吗?” 岩晋道:“什么道理?你给我说说。” 媒婆道:“我看了太多嫁的好的、嫁的差的,嫁的远的、嫁的近的,结局千差万别,有的长的漂亮的嫁给穷小子,有的长的一般的嫁给富人家,漂亮的女人成了落毛的凤凰,一般的女人成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说明了什么?” 岩晋道:“说明了什么?您说。” 媒婆道:“不管男人女人,粘上钱都风光,都成龙成凤!有句俗话说得好落难凤凰不如鸡!就是这个道理!” 岩晋道:“成蛇成鸡就没有出头之日?” 媒婆道:“那不如嫁的好,娶的妙!总而言之,这么多年来,我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嫁得好那也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大事!毕竟人啊,生来短短几十年,穷日子苦日子,总比不过享福富贵日子,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岩晋想了想道:“不就是你说的光宗耀祖吗?” 媒婆道:“是啦!光宗耀祖之后就是为国争光!这是两件头等等的大事!你啊,要把它记在心中,但愿日后能为国为民造福世人!” 岩晋道:“为什么是我?” 媒婆道:“你进入皇室,相当于拥有一定的财力,有了财力必定得到人力,有了人力,自然而然就可以造福世人!” 岩晋点点头,表情转为沉重,心中掂量着这两件头等等的大事,为家族争光,为国家做贡献,道:“你说的这两个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媒婆道:“这不是要求高,岩公子,我是看你一表人才,又具备沉稳与克制的能力,定性足,所以才对岩公子说上几句,假如你不爱听,那我也就劝你到这,至于你选择接受这份上天赐予你的一切,还是像我刚刚讲的小洁姑娘那样,抛弃荣华富贵,转身潜逃,那也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岩晋心中掂量着话里面的含金量,最后压抑自己心中所想,长叹一声,道:“人生果然是充满了无数的无奈和违心的抉择。” 媒婆道:“不管今日你感觉多么不想,搏逆了自己的本意也好,或者感觉与心中所想有所予逆违也罢,要想着这是一桩关于皇室的婚姻,是举国同庆的一件喜事,你切不可因为任性妄为,而殃及鱼池啊!” 岩晋抿住嘴唇,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要怎么做!”心里发紧,有些难受,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沉闷。 媒婆笑着道:“知道就好!”抓着他的肩膀,拍拍他的脸颊道:“来,笑一个!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沮丧着脸!乖~乖,长的真好看,怪可人的!” 岩晋嘴角上扬,却怎么也没办法真笑出来,推开她的手道:“我知道,现在又没有开始,到开始的时候我再笑!” 媒婆握着自己的手腕,放在身前,道:“是啦,不论什么时候多笑笑,笑容满面是最好看的,也是大家都喜欢的表情。你也喜欢看别人喜笑颜开的,自己当然也要喜笑颜开的对待别人不是吗?” 岩晋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皇宫内办一场婚礼,还真是迅速啊。” 媒婆道:“人多力量大嘛,岩公子,你与陀杨郡主是怎么认识的?” 岩晋道:“我,唔,她一直,怎么说呢?我其实……唉,现在还没到酉时三刻吗?” 媒婆往院子中间的香坛里的香看了一眼,道:“刚过酉时,怎么岩公子看起来有不少心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说?” 岩晋道:“好吧,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女的,把她当兄弟,哥们,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女子?我很吃惊。” 媒婆道:“也就是说不是你追求她的?”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主动过,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女的,所以对她没有戒心,哪里想到,居然走到了成婚这一步……” 媒婆笑嘻嘻道:“女追男隔层纱,时间长了慢慢你就习惯了,现在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候,国泰民安,人民富裕,又没有战争的消烟,你只管好好享受这一切就是啦!有福气的小伙子!” 岩晋道:“我其实不能……要不然我将会……将会变成普通人……” 媒婆笑着拍了他肩膀一下道:“普通人?你这成了驸马爷,那可是跟皇亲国戚产生了关系,怎么会是普通人呢?那可不是普通人,是与当今圣上攀上亲戚的关系,多少人挤破脑袋,连皇宫大门都进不了,又有多少人死在门外,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岩晋道:“我,我哪里有那种想法,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尊崇我师父的遗愿,修炼到最高境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道士,哪里能娶妻生子……” 媒婆道:“道士?遗愿?你师父不是去世了吗?还顾虑什么……” 岩晋深吸口气,道:“反正明天去胡国敬献蒙拓将军首级,熬过今晚就好了!” 媒婆道:“熬?哪里是熬?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当中最大最美的幸事,没有之一!” 岩晋眨巴着眼睛,道:“洞房花烛夜?怎么成了最大的幸事?你说说?” 媒婆翘着兰花指,做了个娇羞的神态,道:“水乳交融,鸾凤和鸣,享受颠鸾倒凤之乐,你说不是最大的幸事吗?” 岩晋道:“我听得云里雾里,还水乳交融?融什么?化成水吗?” 媒婆道:“这你就不懂了,不过岩公子,我想问你个问题,难道,公子从来没有……” 岩晋道:“从来没有什么?” 媒婆道:“未经男女之事啊?看你一表人才,容貌出众,不应该呀!” 岩晋道:“男女之间能有什么事?真是的!” 媒婆笑摇着头,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你就不明白了,男女之间啊,当真是美妙之极,犹如久旱逢甘露,花香伴我眠一样,如梦似幻,人间极乐呀。” 岩晋抱着膀子,看着她沉醉其中陶醉的表情,道:“啧啧啧,说的好像有天大的美妙一样,我就不这么认为。” 媒婆笑着合不拢嘴,道:“呵呵,岩公子,等过了今晚,再说吧。”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心大的黄纸包,小心翼翼的剥开,露出三颗珍珠大的黑色药丸,道:“我想起来个事,前几天遇见了一个算命先生,他给了我三颗金丹,让我在三日之内举行婚礼的时候,给新郎官吃了这丸,此丸做叫卧凤散,听他说能祝长男子的阳刚之气,一柱擎天齐天不倒之功效!你敢尝尝吗?” 岩晋看着那几颗药丸,道:“怎么又是给我吃药?我之前……” 媒婆不等他说完,一拦手,道:“诶?岩公子,这个可不是药,是经过五位真火七七四十九天的熬制合成的三颗金丹,难道岩公子想做缩头乌龟吗?” 岩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缩头乌龟?一会一柱擎天齐天不倒?你只管跟我说,吃它干嘛?有什么好处?” 媒婆顿了顿,道:“岩公子,今晚上可是大日子,金丹让你快活似神仙,飘飘然,让郡主夫人荡然天际,销魂浊骨,欲罢不能,不是幸事?” 岩晋摆手道:“我是不会吃的!” 正在这时,从长廊另一端走来一个身着红袍的潇洒青年,道:“岩晋!太子殿下叫我来给你传话……” 岩晋扭头去看,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武平,张着嘴,正准备回话。 媒婆乘机把三颗药丸塞入他的口中,道:“那算命先生说了,这金丹打开以后,见金丹者,必须口服,不服会迎来血光之灾!” 岩晋刚想吐出来,舌头品尝了一下,感觉甜甜的,与吃糖果没有什么两样,道:“真的假的?” 媒婆一脸严肃道:“真的!那算命先生说了,吐出来,即刻倒地身亡!” 岩晋犹豫了一下,道:“算了算了,反正就几个糖,我不吐就是!”乖乖吞下。 武平走近道:“你吃的什么?” 岩晋道:“她给我的,说是金丹,有一柱擎天齐天不倒之效……” 媒婆羞涩道:“岩公子年轻气盛,春宵一刻,可不能掉链子嘛,所以我就给他吃了阴阳合欢散!好东西,可花了我几百两银子呢!” 武平指着媒婆道:“什么?你!你又给他吃了阴阳合欢散?!” 岩晋道:“什么阴阳合欢散?我先前不是陀杨郡主给我吃了,玉女浊清丸吗?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尽在这里瞎搞?!” 媒婆捂嘴,惊道:“啊?玉女浊清丸?怎么,怎么没有听岩公子说起过?那可是,那可是……哎呀!我这帮忙,帮倒忙啊!” 武平满脸沉重,忽然想到岩晋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抓着他的胳膊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腹痛?或者邪火乱串?”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 chapter118:我没那功能,怎么帮你!咱们俩都是男人 媒婆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怕他七孔流血倒地不起了呢,既然岩公子没事,那赶紧去接新娘子拜堂成亲吧!” 武平指着岩晋道:“有什么不舒服别嘴硬,你说出来!我会想办法帮你!” 岩晋一脸不屑道:“还七孔流血倒地不起?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嘛……”说完,忽感腹中一阵滚气直冲脑门,竟然犹如喝醉了酒,摇摇晃晃起来。 武平见状赶紧扶住他的左臂,道:“你,你怎么样?”心中暗道:“先前我给他茶水中加了销魂散服下,之后陀杨郡主喂给了他玉女浊清丸,现在又吃了媒婆子的阴阳合欢散,三大致奇春药一人一天吃完,不知道这小子抗不扛得住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岩晋摇摇晃晃,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头重脚轻,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两眼发痴,道:“我,我好难受,感觉好像在云雾之中,头胀发懵,好想……” 武平紧张道:“好想什么?是不是等不及了?非常,非常迫切,需要?” 岩晋脸现陀红,右手捂着太阳穴,摇晃着脑袋,道:“需要?我,不是,感觉,特别想……” 媒婆脸色一红,道:“我知道公子想什么,你等着我这就去请新娘子出来……”说完转身离去。 武平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居高不下,道:“我懂你的意思,你就是需要了,没事,你先忍忍,等陀杨郡主过来,你想怎么做,就顺着感觉走就行了,不用顾虑太多。” 岩晋推开他摸额头的手,摇头道:“不是,我,我想嘛……”睁大眼睛,努力使神智清醒一点。 武平生怕他倒在地上,用肩膀撑住岩晋胳膊,道:“行了,大家都是男人,你想的什么,我懂!” 岩晋迷糊的望着他,道:“你懂?懂什么?” 武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就是那个……火山喷发前的迫切嘛,谁不懂呢?” 岩晋摆摆手,道:“不是!你都想些什么东西?我说的是,我想,那个,那个懂吗?” 武平笑了起来,胸有成竹道:“哎呀,还不是那个,一泻千里的跃跃欲试嘛!一样的!那个!” 岩晋摇头含糊不清,道:“不是,我说的是,我想那个,不是你想的那种那个……” 武平不耐道:“那个?哪个?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那个?你这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男欢女爱,怎么就肯定我的那个,不是你要表达的那个呢?” 岩晋皱眉思考了一下,感觉头脑飘飘欲仙混沌不堪,浆糊一样,没法思考道:“不是,你的那个,不是我想的那个,反正不是一个意思!” 武平翻了个白眼,道:“行行行,你说的那个跟我的那个不一样行了吧,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搞清楚我的那个是指什么?” 岩晋呼吸急促,感觉体内有股火,在焚烧,捂着小腹,道:“指的是什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头靠在对方的身上闻着武平身上的气味,好像人也没那么难受。 武平感觉岩晋的头发在脖颈间磨蹭,面红耳赤又酥麻难忍,用手顶着他的头,道:“你别把头靠在我身上,我不自在。” 岩晋傻呵呵的笑着,道:“但是我感觉好多了,没那么难受!” 武平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磨蹭,道:“别太过分,最多只能这样子。” 岩晋两眼爆红,呼吸滚烫,道:“我不,我还想抱着你!”两只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捁住武平的胸口。 武平顿时身体僵硬,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的这么紧,尴尬的同时,不知所措,竟然有些不自然,道:“我,我不是你娘子,你不要瞎来啊?”声音中充满了惶恐。 岩晋蹭着他的脖子,感觉体内那团滚烫的烈火,全都得到了缓解,只是还差点什么,才得以释放,于是身体依据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本能驱使,双手开始肆无忌惮的在武平身上游走,嘴对着他的耳朵发出粗重的呻呤,道:“武平,我想嘛……武平,帮我,武平……” 武平僵硬的站着,扭头看着周围围观的迎亲队伍的八个奏乐人投过来意味深长看好戏的目光,满脸的尴尬,嘴角抽动了几下,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一声爆呵道:“我是个男的!没有那个功能!怎么帮你!啊?!我怎么帮你?!岩晋!” 岩晋被他那如炸雷般的声音,拉回思绪,没过一会,又开始混乱起来,仍是叫道:“不,武平,你可以帮我的,我知道,你能……” 武平推也推不开,道:“我就说了,你的那个跟我说的那个是一码事!现在好了吧,你让我帮你!我没那功能,怎么帮你!咱们俩都是男人,男人啊!岩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传出去,我,我还有脸在这混吗?” 岩晋迷迷糊糊,吐气如兰,道:“不,不对,你的那个与我想的那个不一样,我的那个是那个,你的那个是另外一个那个。” 周围迎亲队的八个人,一同笑了起来。 武平感觉面红耳赤,窘迫难当,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激动,耐着性子,道:“你到底要哪个啊?你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岩晋耳畔厮磨道:“我想的那个,我,我说不出口。” 武平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不出口,你不说出口,我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帮你呢?” 岩晋撅着嘴道:“我想,我真的说不出口嘛!” 迎亲队的八个人在一旁看急了,起哄到:“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说!”“说出来!” 武平道:“听到没有?大家都支持你将心理话说出来,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得先告诉我你想要的,你想的那个是什么?说吧,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大家都是成年人,这里又没有女人,男人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说!” 岩晋有些胆怯,道:“那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但是你要帮我,然后得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我才偷偷跟你说,我的那个是什么。” 武平有些为难,万一那个还是那个,该怎么帮呢,为了得到确切的答案,与岩晋的想法,只好先勉励点了几下头,道:“行!没问题,我不说出去,你跟我说吧。” 岩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武平原本沉重木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他道:“原来是这样?我可以帮你!” 岩晋道:“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 武平笑着点点头道:“没问题!这个事情,交给我,那是再好不过!” 八个围观迎亲队的人,议论纷纷: “这个那个是哪个那个啊?” “到底是不是那个的那个?” “估计那个还是那个,一个意思,只是人家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小声说。” …… 武平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道:“现在我要进厢房帮岩公子解决难题,你们几个不许偷听,更不许四处生张造谣。” 八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点头:“没问题!”“解决了以后记得擦干净!”“闭嘴!就你话多!”“叫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武平不理会众人的理论,在岩晋充满埋怨的神情中,解释了一句:“不是大家想的龌鹾的那个,不要瞎议论!”说完转身搂着岩晋进了身后的厢房。 众人之中有人起哄道:“要不要帮忙啊?这方面我有经验!” 武平给了他一个眼神,道:“闭嘴!”转身带上房门。 岩晋云里雾里,全身哆嗦,像寒冷中行走的人,道:“可以了吗?不会被人听见吧?” 武平把他扶到床边,道:“听见了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岩晋顺势躺下,道:“太丢人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武平把他按在床上,道:“不行!你都成这样了,如果还是硬撑,晚上怎么办?” 岩晋表情开始不听使唤,嘴角扭曲了几下,道:“那你抱紧我!快!” 武平道:“不至于吧,你就这样还不是可以……” 岩晋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将他抱紧,道:“我受不了啦!” 武平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捂住他的嘴道:“你小声点,外面好多人,你还叫的这么大声!” 大门一分为二,媒婆领着新娘子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二人。 媒婆捂嘴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走过去拉开二人。 身着新娘子服饰的陀杨郡主杨姗,满脸娇羞之色,拉着岩晋胸口的衣服,道:“这么快就等不及啦?离洞房花烛还有好几个时辰呢,等下拜堂怎么办啦?忍忍成吗?” 武平逃出生天,松了一口气,转而道:“不是,岩公子,他想要……” 媒婆道:“使不得使不得!想要那也很正常,毕竟吃了阴阳合欢散,是啦,还有杨姗郡主给你吃的玉女浊清丸,双重药效,激烈一点也不打紧,来来来,我与这个侍卫一块出去,不打扰两位的美事。” 武平道:“不是,岩公子想要的……” 岩晋听到这里,赶紧抱住武平,道:“你不能走,武平,你不能走!你要与我一起。”表情欲哭无泪。 杨姗有些气急,拉着岩晋道:“我,我才是给你用来解决问题的人,是我,你今天新郎官我是新娘子,咱们俩才是洞房花烛!” 岩晋推开她,抱着武平的的腰,道:“我要你,我不要新娘子!”转而表情痛苦,道:“我受不了啦,我实在憋不住……” 武平看着岩晋,再也不忍视而不见,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要再硬撑了!” 杨姗恼火,去拉开岩晋,拉之不动,道:“岩晋哥哥是我的!不能这么做!” 武平护住岩晋,道:“不是那个,郡主,你不要误会,他,是想……” 岩晋嘴角痛苦的瞥着,道:“不管啦!看见就看见,我……”说完竟然抱着武平,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开始嚎啕大哭。 武平拍着他的后背,道:“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媒婆与杨姗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心里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杨姗大惑不解,道:“武平,他,我岩晋哥哥为什么是哭?” 媒婆也惊奇万分,道:“是啊!原来岩公子的想要……那个,是哭,不是男女之间的男欢女爱啊?!” 武平拍着他的后背,解释道:“岩公子向来爱面子,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可是又特别难受,不哭出来不舒服,于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只好用‘那个’代替‘哭’这个字。” 杨姗道:“那也不是……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哭……哎呀!” 媒婆倒是笑嘻嘻的道:“岩公子果然是童子身,与常人不同,别人哪个吃了天下药效最强的春药阴阳合欢散,蠢蠢欲动欲罢不能,他,他倒是,稀有产物,哭,哈哈哈,老生有史以来第一次遇见,吃了阴阳合欢散的药效竟然是,是哭啊!笑死老生咯!” 杨姗拍着媒婆,满脸埋怨道:“老媒婆你!你还笑的出来!今天可是举国同庆的大喜日子!让世人见了,还以为我强迫他与我成亲,当上驸马爷呢!” 岩晋抽泣不行,完全难以自控,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转身抹着泪水道:“你!你本来就是强迫我……我几时说……” 杨姗听完,揪着他的耳朵道:“说什么?说啊!你只要敢当着他们俩都面说出来,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岩晋呜呜的哭着,不知所措道:“本来就是……我没有……” 媒婆道:“哎呀岩公子,今天可是你与郡主喜结连理的好日子,对于那些说了也没有什么好处的话,能不说就不要再说啦!” 武平愣了一下,道:“郡主,你这也太,霸道强势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温柔一点嘛。” 杨姗松开揪岩晋耳朵的手,挽着他的胳膊,道:“今天本郡主大喜的日子,你现在在这里哭一会可以,等下出去拜堂成亲的时候,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太后娘娘们的面,你敢给我哭一下子,晚上有你好受的!” chapter119:享受 岩晋抱着武平,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哭哭啼啼道:“欺负我,杨姗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呜……” 武平安抚着他的后背,道:“好了好了,等下拜堂成亲,可别再哭了。” 岩晋流着眼泪,道:“我,我控制不住,根本停不下来了……” 武平道:“这可怎么办,大喜的日子一直哭,传出去该多丢皇室的脸啦。” 岩晋泣不成声,道:“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呜呜,可是没办法停下来……停不下来……啊……我也……呜呜……我也很难受……” 门外有人叫道:“新郎新娘吉时已到,请移驾紫清宫!” 武平擦干岩晋的泪水,捂着他的脸道:“别哭了!忍忍啊,听话!” 杨姗满脸不爽,走过去,挽着岩晋的右胳膊,用力扯到自己身边道:“哭哭!一个大男人就只知道哭!你就不能阳刚一点嘛!走啦!跟我出去拜堂成亲!” 岩晋腰膝酸软,一扯就远离了武平,道:“我不要你这个恶婆娘,我要武平!武平对我最好了,我要武平!” 杨姗听了,指着武平道:“你在碰一下他试试!我让你这个侍卫没法当!” 武平踌躇不前,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吧,我跟在后头,也是一样的。” 杨姗回眼瞪他道:“岩晋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别以为你是个男人,跟他同性就可以随意与他靠近!我的男人只允许我一个触碰!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摸他的脸搂他的肩!我就命人割掉你的双手双脚!你碰他哪我就剥你哪里的肉!抽你哪里的筋!让你后悔终身!万劫不复!” 武平哆嗦,赶紧跪在地上道:“是!陀杨郡主!小的以后知道规矩了,多谢郡主赐教!多谢郡主赐教!” 杨姗白了他一眼,拉着岩晋往紫清宫走去。 岩晋几乎被她拖着走的,一路走,一路抹着眼泪,哭个不停,道:“恶婆娘……呜呜呜……我不要恶婆娘……我不要……” 杨姗挽着他的胳膊,扭身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道:“等下去了紫清宫,文武百官皆在,你胆敢对我说一句予逆的话!叫我恶婆娘,还有我不想听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一个轻描淡写耳刮子!得尝尝我的拳打脚踢!” 岩晋捂着脸,咬着嘴唇,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流个不停,道:“你这个恶……” 杨姗扬起巴掌道:“恶什么?我没有名字吗?你是觉得我刚刚打得太轻,你没有得到教训,更没有被我之前的话教育好是吗?要我再次用武力才能使你记住,印象深刻的记住并体验到根深蒂固、刻骨铭心的痛苦惩治,才肯顺服是吗?就跟我院子里养的那匹上等的汗血宝马一样,我先对它使用文制,轻柔抚摸爱它不予顺从,后来我使用武制饿它个十天半月,用铁链将他锁起来,把粮草放在它看得到而吃不到的位置,然后用血淋淋的教训使它屈服,最后成为了我最得力的代步工具?你要我武制用在你身上是吗?” 岩晋“呜呜呜……”的哭着抹眼泪,不敢说话。 到了紫清宫的殿前,道路两旁站满了文武百官,众人看到新郎岩晋在哭,议论纷纷猜疑声不断: “这,这是怎么回事?新郎官居然在哭?!” “他哭什么?莫非传言属真?新郎官是……是被,被胁迫……” “嘘,小声点,今天可是大喜日子,皇室取亲,上门女婿可是响当当的驸马爷,不丢人!” “笑话,还有不丢人的,那是没到你头上!” “看看人家,多么委屈啊,想必内心深处一万个不愿,也没法说出来,只好,只好用哭来抗议……” …… 太子殿下烁音走了过来,听到众人议论声中,竟然是作为新郎官的岩晋在嚎啕大哭,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只见人从中走来的两位新人,果然是一个在哭,一个神色埋怨。 烁音皱眉问武平:“怎么回事?” 武平小声在他耳边道:“回禀太子殿下,岩晋吃了阴阳合欢散跟先前您给的销魂散,还有郡主喂他吃的玉女浊清丸……三大致奇春药,集于一人一天一次性分不同时间段连续服用后的结果……导致他哭泣而不能自我拔……” 烁音惊道:“这,这,不是吧,我只叫你喂他食用消魂散,怎么杨姗又喂他吃,吃什么玉女浊清丸?还有阴阳合欢散又是谁给他吃的?” 武平道:“媒婆子给的,我也不知道,等我看见的时候,岩晋已经吃下了……” 烁音道:“胡作非为!简直就是乱了套,大夫看过了吗?” 武平道:“哪里有时间,吃完阴阳合欢散以后,岩晋直呼难受,面色潮红,心跳加速,我还道,还道他,他憋不住……结果听他说,才明白,他是想哭……” 烁音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没别的反应?” 武平道:“目前没有什么发现。” 烁音道:“等下拜堂成亲跨火盆……别,别给我出岔子。” 武平道:“但愿如此,只要不发颠,应该没有问题。” 烁音道:“还发颠?你别吓我,明天前往胡国敬献蒙拓将军的首级的事情可是落到他的头上,如果今天晚上搞的岩晋明天早上下不了床,我跟你说,那你就给我提着蒙拓将军首级去往胡国!” 武平战战兢兢叩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烁音道:“还不敢?!怎么岩晋吃了玉女浊清丸与阴阳合欢散你都没有给我说,更没有把这件事情跟我汇报?这是什么?这是徇忽职守!欺上瞒下!罪该当诛的你知不知道!” 武平连连跪拜叩头,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烁音赶紧道:“快起来!成什么样子!今天可是我表妹的大喜日子,你像这样,致我何地?” 武平赶紧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恭恭敬敬低头小声道:“岩晋吃两样春药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制止……小的……罪该万死……” 烁音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你知道吃那么多的春药,会死人吗?” 武平道:“我,我知……为时已晚,小的想要扭转局面,也是……也是无力回天啊……” 烁音叹了口气,笑不出来,满脸严肃道:“去传御医李马垅来,叫他在郡主洞房花烛的厢房外,随听侍候!” 武平躬身行礼,道:“是!小的这就去找李御医,跟他说明情况!” 烁音道:“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目下只望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武平点头道:“太子殿下说得对!”转身离去。 岩晋与杨姗两位新人走到太子烁音身边的大火盆前,双双听媒婆子道:“一拜天地!” 两旁有人递给他与杨姗一人三只檀香,岩晋一直哭,跟着杨姗对掰了天地。 烁音满脸沉重,生怕出什么岔子。 两旁的文武百官见状,窃窃私语声大作,都在猜想新郎官的岩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在拜堂成亲大喜之日痛哭流涕。 杨姗用眼睛狠狠瞪她,道:“别哭!你给我憋住!憋住!” 岩晋哇哇哇叫道:“我不想哭……我也不想哭啊……呜呜呜……” 媒婆子扯着笑容道:“好啦好啦,马上就要结束了,郡主你也不要管的太宽,人家,人家也是迫不得已……” 到了敬酒的时候,岩晋彻底吃不消,哭晕在众人之中。 烁音大惊,生怕他一命呜呼,命人把他与新娘送回厢房内,自己留下来陪着百官。 岩晋躺在床上,脑子一阵热一阵木,感觉好像千万匹马拖着他狂奔乱跑一般,喃喃道:“我感觉……天旋地转……想哭,哭不出来……” 杨姗握着他的手,道:“哭不出来就不要哭!真是笨死了!吃了武平给你的逍遥散,你干嘛还要吃我喂你的玉女浊清丸?还有那媒婆子也真是的,凑什么热闹,好像你技术不行一样,还跑去喂你吃,吃什么阴阳合欢散……你这人傻不傻啊?给你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问问能不能吃?” 岩晋难受极了,哪里有力气说的出话,迷迷糊糊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指责我……好难受……” 御医在旁边为他诊脉,眉头紧锁,道:“岩公子……岩公子脉象不对……不符合……不符合常理……” 杨姗道:“什么不对?难道是说……说他有什么……生命危险?” 岩晋迷离道:“不是吧……这么……严重……我也没吃什么……” 御医道:“还没吃什么?你吃了当今世上,最厉害的春药!动情的药,你难道连春药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很难受,想哭,头发懵……天旋地转……” 御医道:“你,你难道……没接触过……还是个雏?” 岩晋道:“接触过什么?快帮帮我……真的好难受……” 御医道:“女人!你有没有与哪个女子云雨之欢?” 岩晋道:“没有啊……什么云雨之欢?” 杨姗脸上一红,道:“李御医,你别跟他解释那么多,只需要告诉我,他有生命危险吗?” 御医李马垅捏着岩晋的手腕,道:“或许……是命悬一线,也许是一线生机……” 杨姗道:“那该怎么办?” 李御医道:“浅尝即可!”摇着头,收起医药箱,转身退出了厢房。 杨姗拉住御医,道:“喂!不是……浅尝即可是什么意思?这事……你得说清楚啊!” 李御医道:“脉象不稳……不是一线生机,就是命悬一线啊……小的就算有天大能耐,也要等岩晋公子自我消化药效以后,才能尽力医治。” 杨姗不肯罢休,道:“那现在呢?你就不能给他喝点什么,清热解毒……清清药效,让他快速恢复过来吗?” 李御医摇摇头道:“小的开不了,如果此刻随意用药,将会是雪上加霜!三味合一的致奇春药,不是小事啊!”说完饶过杨姗合门而去。 杨姗回到床边,看着岩晋几乎痉挛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抱着他的身子,落下眼泪道:“岩晋哥哥,都怪我,给你吃什么玉女浊清丸……是我害了你!” 岩晋呼吸急促,一阵的抽搐,颤抖,道:“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杨姗道:“为什么?难道你不难受吗?” 岩晋皱眉道:“难受,我……口干舌燥,水!我要喝水!” 杨姗道:“好啦好啦,我这就给你端水来。” 岩晋点点头,道:“快!要快!”他额头身上出了大量的汗水,脸色发红。 杨姗想着李御医说的那句一线生机,生死一线的两个词,赶紧下床,倒了一杯白水喂给岩晋道:“水来了,快喝!” 岩晋艰难的坐起,感觉晕头转向,脸上滚烫,如火如浊,道:“怎么,我,我感觉像是往你那边倒一样。”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牵引着他的意识倾向杨姗那一边。 杨姗笑道:“那就快抱着我啊!” 岩晋道:“抱着你?我不要!”喝了水反身抱着被子。 杨姗握着空水杯,心中不知想着什么,竟然落下了眼泪,默默的起身把水杯放在桌上,又回到床边躺在岩晋身侧,带着委屈的声音道:“难道我就那么令你厌恶吗?” 岩晋身体紧绷,像发寒战一样颤抖,道:“好累,我感觉特别辛苦。” 杨姗撅着嘴道:“你这样憋着,换了谁都辛苦。” 岩晋摇摇头道:“我没有憋着啊……” 杨姗道:“辛苦是因为你将本来的渴望,压抑在心底……还不赶快转过来抱着我!”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要,我就这样睡,睡着了也就没那么痛苦!” 杨姗听完,心中不禁有些苦涩,主动翻身抱着他的腰,道:“与其一个人痛苦,不如两个人享受……来吧!” chapter121:休妻 杨姗打了个哈欠,道:“不跟你扯了,你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黏糊嗒淘,怪磨人,嘴皮子利索,不知道明天去了胡国,是不是也是这样跟胡王争个高低,有本事,明天你把六百里城池的承诺书给我们弄回来,既全身而退又叫胡王反赠本国六百里城池,那我就服你口才了的,甘拜下风!” 岩晋道:“这是小事情!你看我怎么跟胡王磨嘴皮子,我要他先拜我为师!” 杨姗笑了起来道:“口气不小,行了,我今天不想再跟你争高低,论输赢,老娘要睡觉!别再说话了!我被你折腾来折腾去,也没什么心思洞房,反正你我已经是夫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是个洞房吗?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云雨之欢!睡了!” 岩晋瘪了瘪嘴,安静的没有回声。 过不多久两人先后传出了香甜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 杨姗看着穿戴一身戎装的岩晋,道:“衣服合身吗?” 岩晋道:“还行,怎么没让你给我穿衣服,你好像不太高兴?” 杨姗强颜欢笑道:“没有,你说的要胡国归还六百里城池欠条,并且反倒让胡王赠予我国六百里城池,不知,是否吹牛?” 岩晋道:“不打诳语!” 杨姗笑道:“那行!假如你真有办法,你想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岩晋道:“休妻!” 杨姗道:“好!只要你有本事为我烁国做出伟大的贡献,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并且全身而退,安全回来,你说休妻,我绝无怨言,但是……” 岩晋道:“但是什么?” 杨姗道:“假如你做不到,没有按照你先前的预期完成此次任务,我有权要求你实行夫妻义务,洞房花烛夜必须给我落实到位!” 岩晋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沉重的抿了一下嘴唇,道:“行!要怎样才算真的!别到时候我要回来六百里城池的欠条,并且得到胡国六百里城池,而你,却反悔不认账,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杨姗心紧了一下,有些难言的疼痛划过心底,道:“你真的那么想休了我吗?” 岩晋道:“必须得休,我这种人,是不可能娶妻生子的,我师父对我说过,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女色!” 杨姗感觉很挫败,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怎么就那么听你师父的话?更何况你师父已然仙逝,他规定你不能碰女色,不代表他去世以后你还得听他的话!你怎么就这么死板!你就不能稍微灵活变通一点?!” 岩晋道:“我不会!答应过师父的话,怎能轻易改变!你一个不问世事的女子岂能懂得的!” “啪啪”拍掌声从房门外传了进来,烁音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他听到这样一翻对话,屏息间,与己的君子重信重情的观点相似之处,声音破门而入道:“好一个答应过师父的话怎能轻易改变!想不到岩晋兄对诺言的兑现可以精准到承诺人去世以后还在履行!佩服佩服!” 岩晋抱拳行礼道:“太子殿下!我自小生我养我的亲人都在一夜之间莫名去世,至今虽然我找到了凶手,只可惜能力不足以为至亲报仇雪恨,可是我的师父,对我如父亲一样抚养我长大,教会常人所不会的本事!我感谢他,当然也会牢记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且时时刻刻放在心中,警惕自己!” 杨姗对岩晋充满又爱又恨的心理,她不想失去他,也不想他太过耀眼而落后于这么正直的人,走上前刷刷给了他两个大耳光,道:“笨蛋岩晋!蠢猪一样的人!你以为九泉之下你师父会欣慰还以你为荣吗?他会拍着大腿仰天大笑,笑你这么傻的人都有!”说着说着,竟然眼泪也流了下来,她感觉下一秒好像这个男人将不属于自己,因为他身上的品质,让自己既自愧不如,又心生崇敬之意。 烁音抓住杨姗的手腕道:“表妹!你怎么能,怎么能新婚第二天就对你夫君大打出手呢!他可是我的宠臣!将来很有可能为国家拼死力博的人物!你打他就是侮辱我的眼光,也在打你自己的脸啊!你知不道你这种行为会引起国仇家恨的!” 杨姗伤心的落下了眼泪道:“果然!你果然不属于我一个人!你这样的人物,迟早会成为主导全天下的一把好手!” 烁音心中忐忑,道:“这天下是烁国的天下,你意为让他造反!” 杨姗赶紧道:“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他一心想要,想要休妻!” 烁音皱眉盯住岩晋道:“可有此意?” 岩晋心中掂量着,道:“我才刚刚当上驸马爷,还想多享受一下新婚快乐,怎么会洞房花烛夜以后就想着休妻呢!这是万万也不允许的!” 杨姗道:“那你刚刚还扬言假如去往胡国敬献蒙拓将军首级顺带夺回六百里城池的欠条,并且让胡王反倒赠予我国六百里城池为前提,完成以上额外任务以此要求休妻的话,不是出自你的口,听于我耳吗?” 烁音沉呤一会道:“岩晋兄说过这话?” 岩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说过。” 杨姗抽回手腕,抓着烁音胸口的衣服,叫道:“你看到没!他才跟我成为夫妻一天的时间都不到,就想方设法的休掉我!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您真的打算派他去送蒙拓将军的首级吗?” 烁音摆摆手,制止杨姗说话,走到岩晋身前,打量着他,道:“原因,说说!” 岩晋深吸一口气,道:“我师父说过……” 杨姗像激怒的恶犬,冲上来又要甩他耳刮子,道:“又是你师父你师父!我都说了你师父已然仙逝,他说过的话,你可以不听!!” 烁音皱眉,拉开杨姗,将她拦在身后,道:“表妹你别激动,让他把话说完!” 杨姗气急败坏道:“他师父让他这辈子不可以亲近女色!他……” 烁音有些恼怒,道:“听他说!我没问你,也没有让你替他说话,我问的是他!” 杨姗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好忍住,咬住嘴唇,脸色涨的通红。 岩晋有些沉重的对杨姗道了声:“对不起!” 烁音摆摆手道:“说吧,原因是什么!” 岩晋道:“我自小七岁那年,父母亲人双亡,家里本来五个人,都在那一夜之间死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寄养在二伯家里,中间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人找我要戒指,有人扬言要我的人头,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却四处寻找我,直到动乱到了十四岁那年。 有个长的很温婉的女人掳走了我,她很清秀,眼睛很大很有神,我喜欢看她对着火堆发呆的样子,可是她带着我因为躲避最爱的人大师兄的追捕,闯了禁地,在那里,我没有想到她会因为情伤而选择自杀,那个时候也许我有机会救她出来,如果我执意跟她一同走而不让她单独在前面带路的话,也许,就没有后来的背尸而行寻找出口的伤痛境地。 也许那个时候我初出茅庐,见识尚少,考虑也不够周到,所以才没有顾虑到她会自杀,我一直以为她从情伤中走了出来,她的死,我很自责,自此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她是第一个,可不是最后一个。 后来我遇到了阿狸,她带我来到了蓬莱山最高峰的峰顶,见到了我的师父,他见我天赋异禀,隔三差五让我拜他为师,跟他学道,我也拒绝了多次,因为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不想用风花雪月来换长生不老,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无法解释的危机,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烁音叹了口气道:“说重点,你认识你师父开始,他让你跟着他学道,你为什么拒绝?” 岩晋道:“那年我十四岁,因为遇见一只受伤的九尾狐,才有了后来的相遇,拒绝我师父的原因,是他一开始就跟我说了修道者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女色,要不然哪怕修炼两百年的道行也将归零,并且终身没法恢复,成为天底下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烁音道:“你的意思是修道跟做和尚一样,杀生戒,偷盗戒,邪淫戒,妄语戒,饮酒戒?” 岩晋道:“差不多吧,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答应,现如今我已经算作道人,当然要履行承诺。” 烁音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下可好,我表妹,她,她嫁给了你,不可能今日我就命你休妻,说出去,说出去,太不像话了!这样吧岩晋,你看,反正你娶了我表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如,干脆你将就着过一阵子,说不定,哪天你心血来潮,不想当道人了,就,与她合二为一,生一个大胖小子!你师父九泉之下,也会为你感到欣慰的呢!” 岩晋抿住嘴唇,道:“我怕耽误太久……” 杨姗急道:“我愿意等你,等你哪天枯燥乏味之际,想到了我,我会一直等你,直到老去!” 岩晋有些震惊道:“为什么?头发白了皱纹满面了,你怎么办!” 杨姗道:“只要是你的女人!哪怕我老的动不了,躺在病床上,我也心甘情愿!等你一辈子,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岩晋道:“人是没有轮回的,人生只有一次啊!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呢!” 杨姗道:“我没办法再遇到比你更优秀的人,所以我只有你,只要你,只爱你!懂吗?” 岩晋道:“爱?我与你才见过几次面,怎么就谈上了爱这个词?高度未免太看的起我了!” 杨姗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想要嫁给你,只属于我的你!” 岩晋内心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单凭一眼就私定终身,太草率武断了一点吧,我认为好的爱,真正的爱,应该是循序渐进,朝夕相处,产生的一种感觉,而不是一味的,虚幻中想象里产生的幻觉,你这根本上不应该称之为爱,确切的说,你只是对我的一种欣赏,而你,误以为那是爱,也许这种爱,只是单纯的一种崇拜,并不算是爱我。” 烁音道:“好啦!岩晋兄,既然你妻子这么迷恋你,愿意等你一辈子,你又何苦斩断人家对你的美好期待呢?点醒她,与你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岩晋道:“她是你表妹,你忍心她守活寡守一辈子吗?” 烁音道:“你是她夫君,你忍心她守活寡守一辈子吗?” 杨姗道:“夫君,你善良正直,我相信出于理解,你一定不会真的让我守活寡一辈子!” 岩晋哑口无言,迟疑了一会道:“我不能……我没办法……” 杨姗忽然咄咄逼人道:“那阿狸呢!如果是她,你忍心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一辈子吗?” 岩晋道:“我,我们是朋友!” 杨姗道:“朋友?你还没见到她,就如此担心她的安危,五句话有三句不离阿狸,你?跟我说,只是朋友关系?说出去谁信呢?” 岩晋心颤动了一下,道:“我要去找阿狸!” 烁音再次插嘴道:“好啦!一大早耽误太久,你别忘了,去往胡国敬献蒙拓将军首级的事情还等着你的,你小子有家室的人,在老婆与大舅子面前提要去找别的女人,这是把我表妹不放在眼里的表现,你把我也不当人,藐视整个皇室的态度!” 岩晋道:“我没有……我只是……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杨姗走过来,刷的给他一个耳光道:“快给我表哥道歉!他可是当今太子殿下!你是想脑袋搬家!” 岩晋不明所以,捂着脸道:“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错!” 烁音叹了口气,道:“好啦!宇文将军还在外面等你同往胡国敬献蒙拓首级!这一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毕竟你从深山老林里初出茅庐,不懂人情世故与各种规矩,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我看在表妹的份上,对你这三番五次的无理不予计较,但是不代表以后都可以包容你没有底线与限制,君是君,臣是臣,有些规矩不可乱套!假如你去了胡国还像这样任性妄为,我不敢保证百分百会换来胡王的震怒,从而牵扯到你的人生安全乃至整个烁国安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太过放纵自我的想法与感受,迟早会因为引起旁人的不满,而招致杀身之祸!” chapter122:黑店 岩晋心中不禁联想到了曾经的人与事,道:“果然是这样!真话往往会伤人伤己!” 烁音道:“你明白就好!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随机应变的能力,假如你克制心中所想,而打见机行事运筹帷幄的牌,说不定你所说的拿回本国六百里城池欠条,及反倒要求胡王赠予本国六百里城池的事情,也是囊中之物的见微知着小事一桩!” 杨姗道:“什么?!就他?像个傻子一样的笨蛋!有这种手段与心机?我不相信!” 烁音道:“好了!你不要小瞧岩晋,他是个聪明且头脑灵活的智慧人!我看的出来,他不是一般人!他既然说可以办得到的事,那就是真的办得到!” 岩晋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静待佳音!” 烁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你唯我所用,我就保全你终身荣华富贵名声大噪!假如你有反叛之心,我立刻毁掉你!让你终身后悔你的罪过!” 岩晋拱手道:“古有段甘木终身只侍奉一主,绝无二心!又有任坐那样衷心不侍二主的名将!有如此多的忠义勇士做前车之鉴,太子殿下还怕我有二心吗?再说了,太子殿下肯用我,派我去干这么一件惊天大事!我何德何能不感谢您给我这么好的历练机会呢!我将终身记得您的点石成金!一生铭记您的提携!” 烁音点点头道:“但愿你能把段甘木与任坐这两位义士的忠心,刻进你的骨子里,融入你的血液中!” 岩晋道:“他们二位是我的榜样!我要做个比榜样还衷心的人!” 烁音点点头道:“好啦!希望你表里如一,而不是夸夸其谈而已!时候不早了,快去都城外的江北路前往胡国吧!但愿一切顺利!” 岩晋点点头,与烁音一同前往大殿外的广场上,乘了马车。 烁音道:“到了胡国,你要见机行事,切不可狂妄自大,胡王这个人向来霸道疑心,颇有心思,你可要小心应付!” 岩晋道:“多谢太子殿下提示,我反客为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下马威,这种人好应付!” 烁音道:“既然你知道应对措施,期待你满载而归!” 在车夫的带领下穿过石板铺的长廊,到达了都城皇宫外的江北路。 只见一队人马,差不多二三十个官兵坐在马上排列一长条队伍,等候着他的到来。 为首的一匹棕色黄马上坐着一个形态威严的男人,只见他落下马来,拱手道:“在下宇文,恭迎驸马爷上轿!”头上戴着盔甲,身着将军铁甲服,面色黝黑,两眼炯炯有神。 岩晋拱手回礼道:“久仰大名,近日一见,宇文将军英勇不凡!” 宇文将军招了招手,身后有人迁来一匹白马,道:“有话马上说,上马!” 岩晋点点头,拉疆上了白马,道:“这一趟去胡国不知要花多少天?什么时候才能到?” 宇文将军翻身上了黄马,驾着马慢悠悠的走着,后面的队伍也相应的跟着动,扭头看了岩晋一眼,示意他跟上,道:“最少十天半个月,假如赶路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变故,说不定还要耽误一些时间,但愿路途顺利!” 岩晋道:“十天半个月?我得天,那蒙拓将军首级岂不是,岂不是腐烂发臭了?” 宇文将军回头指了指马背上的匣子道:“这是寒冰与红木融合而成的冷箱,放在里面的东西,最长可以放置三个月,最短一个半月有余,哪怕是鱼肉也不在话下,绝不腐烂!” 岩晋道:“寒冰?与红木?合成是什么技术?” 宇文将军道:“技术我就不清楚了,这就要向做冷箱的木匠去问清楚。” 岩晋道:“这一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 宇文将军道:“那可不好说,得看运气,假如运气好,没有遇见边境土匪地痞流氓,应该是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岩晋道:“我第一次出来,还会遇到土匪地痞流氓?那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达胡国?” 宇文将军道:“但愿三个月冷箱之前的最后期限能到达胡国!” 岩晋点点头,看着红漆制成的冷箱,心中不免伤感,他想不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割下自己的头颅,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啊!心疼加难过,倍加清晰,道:“蒙拓将军真是好样的!换做是我,怎么也下不去手!” 宇文将军道:“割下自己的头颅岂是常人能做的出来!要不是胡国如此霸道,要不是身为古孤国的大将军蒙拓,因为在上一场战役中,被人算计,用老弱病残的甲士,作为筹码,攻打胡国,说句不好听的,不单单是以卵击石,换句话说以赤手空拳搏大刀,也不为过!” 岩晋道:“老弱病残的甲士?老弱病残能称为甲士吗?老的动都动不了,还上战场打什么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宇文将军道:“听说,蒙拓出兵以前带的兵,都是壮士,谁知出兵后人都给换成了老弱病残……” 岩晋道:“又是阴谋诡计!我对此深恶痛绝!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宇文将军驾着马,道:“听说前几个月,蒙拓因为在大殿上顶撞了内务大臣张炳浦,因此结怨已深,表面上内务大臣对蒙拓将军客客气气,暗地里结党营私的处处给蒙拓穿小鞋,等到他发觉不妥的时候,已然为时未晚!” 岩晋骑着马与宇文并驾齐驱,道:“顶撞内务大臣张炳浦?蒙拓是怎么顶撞的,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 宇文将军摇头道:“我也听说的很笼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片面,往深处讲,我还真不知道……” 岩晋道:“那这个张炳浦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还区区一个内务大臣,就因为一句话,跟自己人结仇申怨!换了蒙拓将军底下的将士,这是致人于死地而无形啊!” 宇文将军道:“事已至此!就蒙拓自刃首级这一壮举,已然是我心目中,不,我们烁国整个天下人心目中的英雄!” 岩晋叹了口气道:“不错,单凭这一壮举,足以让人钦佩难当!可是,他为什么要选择自首呢?蒙拓又是怎么知道胡国借他人头为由,攻打烁国呢?” 宇文将军摇摇头,看向远方,道:“不聊这些了,目下赶路要紧!”驾马提速使的飞快。 岩晋勉励跟上,道:“虽然当日我有幸目睹全过程,可是却没能一堵蒙拓将军的面貌,可否让在下一堵英雄芳容?” 宇文将军拍拍马鞍处挂的包裹冷箱,道:“使不得,一旦打开了冷箱,保存蒙拓将军首级的时日将缩短一半,哪怕只是毫厘之间,也是破坏冷箱储蓄的冷却时间!” 岩晋道:“那就可惜了,没机会一堵英雄本色,只能等到了胡国,希望有机会见看上一眼。” 宇文将军道:“但愿此次一路顺利!走吧!赶路要紧!” 耳旁风声大作,掀尘的人马,像烈火向西疾驰而去。 一晃过了四五个村镇,眼看天要黑了下来。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名为“孤帆”的镇上。 宇文将军道:“怎么样?第一天还适应吗?今晚先在这里过夜。”指着镇上一家“孤帆远影”的客栈,道:“孤帆远影,好一个孤帆远影!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一家客栈,和一个写有“孤帆”的石碑,让人耳目一新!” 岩晋四周打量了一下,此地前后四周寸草不生,远处只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横在远方,道:“翻过那座山,恐怕到明天傍晚去了!” 宇文道:“浔宁到汉桃,荆江再到天感,最后转北往南从随门至襄昌,路径一十八坐大山,最后走十农,到达胡国皇城桑丘!平均下来每翻过三座大山进入下一个城镇。” 岩晋道:“一天才看见一座山,整整十八坐,还不算翻山越岭,我估计二十多天才能到达胡国皇城桑丘!” 宇文将军点点头,落下马来,道:“先找店家安顿下来,看看房间够不够咱们这三十二个人!” 岩晋跟着下马道:“这一路带三十二个人,干嘛要这许多人?” 宇文将军牵马走在前面,指着店门口的大柱子,道:“小辉,过来帮我把马系在店门口的大柱子上!”回头指了岩晋道:“还有岩公子的马,我先跟他一起进去定了房间,够的话,你们再跟着进来!” 队伍里走出来一个清瘦的官兵,他扶了扶头上的盔甲,握着长矛跑了过来,接住两人手中的缰绳,控好马,道:“这一路就这家店,不够咱们安寨扎营,住外面,反正铁铮铮的汉子,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晚上而已!” 宇文将军“嗯”了一声,转而对岩晋道:“三十二个人,咱们不仅仅带了蒙拓将军的首级,还有大量的烁国特产、金银珠宝、布匹锦缎!” 岩晋跟在他身侧道:“搞的跟供奉似的……烁国真的那么畏惧胡国吗?” 宇文将军道:“依据目前的形式,就领土人口比例来说,寡不敌众!” 岩晋道:“哎呀,要翻过一十八坐山,要不要我使用秘法,直接把你带去胡国皇宫,估计最多就一两天就能到。” 宇文将军笑了一下,道:“十八坐大山,你告诉我你用秘法一两天能到胡国皇宫,反正我是不信……” 岩晋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秘法!” 宇文将军前后左右看了看,道:“行了,你的这些话,我权当玩笑听一听,你可以跟我讲,我不会说你什么,别人怎么想你我就不好说了!” 岩晋道:“没有,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宇文将军道:“此话题到此结束,行了!不要再说你会什么秘法,这秘法那秘法之类的!”快步走进客栈,里面有一个小二在擦桌子,柜台处有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执笔记账。 岩晋跟了进去,道:“不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宇文将军道:“我相信你干嘛,我要先定好房间,没时间跟你废话!” 小二看到有客人,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哟嗬一声道:“有客人来咯!”麻利的走到岩晋身侧,拱手道:“两位客官里面请!” 宇文将军点点头,道:“有没有上等的房间!我这里有三十二个人要入住!其中我跟他单独一人一间,或者我与他共一间也没问题!” 小二用掌指着一张桌子,道:“客官请坐,我先上二楼看看,前几天的租客是不是已经腾出来房间。”肩膀上的白色毛巾,重新摘下来,抹了抹桌面,道:“客官一看您就是将军级别的人物,三十二个人,那可都是上战场杀敌的英雄人物,你们这一群人打算住几天?” 宇文将军道:“一个晚上,不错,我们来自烁国,前往桑丘面见胡王!” 埋首记账的女子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小巧精致的脸上,堆上了专业性的笑容,两只眼睛里射出来一道精光,纤腰细扭,蛇形舞步的走了过来,看着抱着头盔的宇文将军,拍拍他的胸口道:“大爷!咱二楼只有六间房,一间房可以住四五个人,三十二个人,其余的人可以打打地铺,铺上被子睡在厅上,只是这一路上再无别家,所以嘛,价格自然就要高一些……” 宇文将军推开她,道:“说说多少钱一间?” 女子道:“我柳叶眉从来只做有钱人买卖,住店是按人头与时间计费!”回头看了一眼收银柜台上点的那柱香,道:“现在戌时一刻,每刻钟一人二两银子!” 岩晋道:“不是吧?二两银子一刻还按人头计费,你这是宰吧!” 宇文将军不以为意,道:“看来咱们遇到了一家黑店!” 店家柳叶眉道:“哎呦!方圆千里以外都没什么客宿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黑不黑的,大将军您说是不是?” chapter124:运气疗伤 宇文将军拍着他的肩膀道:“试试看吧小伙子!也许可以呢?岂不是皆大欢喜?” 岩晋深吸口气,道:“行!大家手腕着手,我尝试带你们一起去前面那座山下,如果成功了,明天就带大家一起出发去胡国皇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锅:“什么呀?可能吗?我们才刚进入胡国境内浔宁!” “浔宁到汉桃,荆江再到天感,然后转北往南从随门至襄昌,路径一十八坐大山,最后走十农,到达胡国皇城桑丘!平均下来每翻过三座大山进入下一个城镇!这才刚刚开始,你告诉我们明天带咱们去胡国皇宫?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对啊!胡说八道!” “驸马爷岩晋怎么了?” “难不成他喝醉了酒,在这里酒后胡言乱语?” …… 宇文将军大声道:“安静!大家现在听我指挥,以岩晋为中心,彼此手挽着手,抓紧对方的胳膊,千万不要松开!假如成功的到达了山脚下,那么明日去胡国皇宫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看到宇文将军挽着岩晋的胳膊,于是自动有模有样的分布岩晋两侧相互挽着彼此的胳膊,叽叽喳喳笑个不停:“大男人挽胳膊,我一个粗汉子,头一次跟男人这么亲密,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屁股上面有两个鸡蛋大黑色的疤,我都知道!” “大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知道,熊子喜欢偷看你洗澡,他跟我们说的!” “熊子,你居然偷看我洗澡?” “我不是偷看你洗澡,上次你上厕所,没带纸,让我给你送纸,无意中发现你屁股上的两个黑疤!” “噢!那不是疤,那是我吃黑木耳吃多了,拉出来的粑粑弄到了屁股上,你以为那是疤,其实是我拉的屎!要不然我干嘛叫你给我送纸!” “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两块疤立起来的,插在你屁股两边,我就说怎么没见你穿裤子时两块疤顶着裤子,我偷偷观察了好久,就是没想通,还高岩晋招呼大伙一块猜,你那两块疤是不是割掉了。” “我没有!那是不小心弄到屁股上的两坨屎!熊子,下次不可以再偷看我拉屎啊!” “我没有偷看,是你让我送纸,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屁股,早知道那是屎,我就不给你送纸了,让你光着屁股出来,让大伙都看看你拉屎拉到屁股上!” …… 宇文将军道:“好啦!大家不要再吵了!岩晋要使用秘法,需要安静!” 岩晋吐出一口长气,闭上了眼睛,想着“孤帆远影”客栈外,千里之外的山脚下,耳旁风声划过,睁开了眼睛,只见周围漆黑一片,杂草荒芜,果真是先前带宇文将军来的山脚下,道:“哗!成功了!居然可以!”回头去看身旁的宇文,只见挽在手腕上的两只胳膊,血淋淋的整只臂膀拦肩扯断,两只手肘牢牢挽住他的手臂,还有温度与力度。 风吹过了他的发丝,岩晋打了个激灵,道:“不是吧……怎么会这样……那宇文将军岂不是断了一只手臂……” 赶紧想了一下先前的客栈,带着两只鲜活的断臂回到了“孤帆远影”客栈的大厅。 只见众人围在宇文将军身侧,一人搀扶着他道:“将军!您的手……这下可好,还没有到达胡国皇宫,您就,您就此负伤,实在划不来!” 宇文将军捂着伤口,咧嘴冷笑道:“这次主意是我出的,断了一只手那也是理所当然,怪不了旁人!熊子呢?他,他还好吗?” 熊子被人推搡着包扎伤口,听到宇文将军叫他,赶紧起身剥开人从,捂着断臂,走了过来道:“将军,我,我跟你状况一样,只是因为体质没有你的好,险些痛晕过去,幸亏兄弟们挽救即时!” 岩晋道:“接骨疗伤,可以吗?” 宇文将军道:“岩晋!你回来了?真是不巧,这个主意好像是错的,不过手臂断了也不怪你!” 岩晋从人丛自动过滤的一条路走到宇文将军身侧,双手把两只还有活性的手臂递给他,道:“真对不起!宇文将军!不知哪条胳膊是你的?疼吗?可还有救?” 宇文将军摆摆手道:“没办法,就算是回天乏术也是无力回天!” 岩晋把两个断臂放在宇文身前的桌子上,望着他包扎鲜活的伤口,道:“这手臂还在动,你居然说它没有用,现在的医疗设备怎么这么差!”心痛的无以复加,岩晋曾在刘玲死在自己身边发过誓,不允许有人在眼前受到伤害,没想到,后来的阿桑姑娘,甚至是深爱的阿狸,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现在又发生此刻的意外断臂事件,真叫人心痛啊! 宇文将军忍受着同伴为自己包裹伤口的疼痛,道:“如果可以接骨疗伤,除非是神医在世!” 岩晋道:“实在可惜,不如将手臂跟你的肩膀缝合在一起,试试看会发生什么?” 同样断臂的熊子道:“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我们这趟出来,只带了会包扎伤口的同伴,没有大夫!谁接?你会缝合吗?还试试?” 岩晋道:“我试试就试试,哪个是你的?” 熊子道:“小子!说话别那么猖狂!” 岩晋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的袖口,桌上有咖色、红色两只盔甲断臂,红色内寸的就是他的手臂,伸左手一把拿起,右手按住熊子的伤口处道:“我来接就我来接!”撕开伤口处的纱布,准备尝试着将断臂给他接上去。 宇文将军捂住断臂,道:“岩晋!你干过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伤口感染!会死人的!” 岩晋摇头道:“我试试!他不是说没有大夫吗?我试试说不定能行!” 熊子“哎呀!”痛呼大叫,道:“你是干嘛?我就说说,没有真的让你试啊!” 宇文将军道:“岩晋!不要瞎搞!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的!” 岩晋道:“说不定真的可以!”边动手接着拆纱布。 熊子痛的大声哀嚎。 宇文将军道:“平一!快阻止他,他这个门外汉!” 身旁冲出来几个官兵,拦在岩晋身侧,道:“我平一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妄为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连我们将军说的话都敢不听吗?” 岩晋道:“我真的可以帮助他!这只断臂内的血液在缓慢的凝固,假如我在它失去活性以前,接到受体的身体上,它一定可以活过来,并且行动起来,虽然我不敢保证百分百这只断臂功能的健全,但是我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在手臂失去活性以前的部分性能的恢复也许会需要一段时间!” 熊子还在嗷嗷嚎叫,因为岩晋抓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 宇文将军道:“胡闹!你到底学过医术没有?” 岩晋摇头道:“可是我看的见,我可以穿透物体的本质看见内在的所有东西,包括你的大脑,里面的所有细胞血液,经脉我统统看的一清二楚!”岩晋真诚的盯着宇文道:“你们的两只手是我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我不想看到你和他成为一个残废!希望你和他能够好起来!像之前一样,没有手臂被扯断,我不想做个罪人,然后每次看见你和看见他就,就心生愧疚!你懂吗?我的心情!” 宇文抿住嘴唇道:“万一失败了呢?没有成功?岂不是又要我和熊子遭受第二次伤口上的痛苦?你担待的起吗?我与熊子断臂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没有怪罪你,也没有埋怨谁,我不想看到,付出被感染带来生命高危险为代价,来换取从古至今没有人接骨疗伤痊愈低风险筹码,那是愚蠢之至!” 岩晋道:“真的可以!让我试试吧!” 宇文看着他,眉头紧锁。 岩晋又道:“试试吧,不会危急生命的!你会好好的,像没有断臂之前一样,完整的人!” 宇文犹豫了。 岩晋看着他的眼睛焦急道:“真的!这个手臂就像活的一样,可是时间等待的越久,它也会活性一点点消失,到那时,断臂就没有办法跟你的肩膀长在一起的能力了!试试吧!我可以的!我有透视!对!我看的见所有我想看透物体的秘法!相信我!” 宇文叹了口气,道:“行吧!你试试,但是得先跟我接!万一有什么意外,你就立刻停止!” 熊子道:“将军以身试险,这叫做小的怎么能见死不救,既然你让岩晋试,反正我这纱布拆的差不多,不如就用我……” 宇文将军摆手,道:“不可,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跟我争!” 熊子道:“这……这……” 岩晋道:“大家别说话,让我来,还有救!快给宇文将军把伤口处的纱布剥开,我先安好熊子的手臂,他的伤口已经暴露,我只需往上安,再使用真气让两者之间的活性重新连接在一起,再裹上纱布即可!” 宇文道:“你小子行不行?” 岩晋麻利的接好断臂处的伤口,道:“我开始运气!大家不要做声!” 一顾暖气从伤口处直达熊子的痛处,忍不住说道:“哗,热热的,我感觉好像有阳光照射,又好似沐浴在温泉里头,太神奇了!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而且我发现我的断臂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上,我的指头好像可以活动!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岩晋皱眉,他看到此刻的真气居然可以将熊子原本断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道:“快帮宇文安好手臂,剩下的交给我!” 平一捡起手臂道:“怎么安?哗这只断臂是热的,假如真的成,那也不为过!” 宇文道:“按他说的来!”自顾自的剥开纱布,道:“是死是活,试它一试也没有什么吃亏的!” 熊子畅快道:“太美妙了,我的手指居然可以轻微的活动,大家快看啊!” 平一扶着宇文将军的断臂与他伤口处吻合,扭头看了熊子的手指,道:“哪里有动?你感觉错位了吧?反正我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化,还是发乌发僵啊?” 岩晋透视看到,宇文将军的手指内的骨节经脉在缓缓愈合,的确在做轻微的牵引动作,道:“快把宇文将军带过来一起坐在这张桌子前,我要运气疗伤!” 宇文将军赶紧扶着伤口处,走到熊子身边坐下,道:“但愿如你所说!” 岩晋道:“别动!”双掌分别对着熊子的右臂与宇文的左臂,运气疗伤。 真气缓慢的输进二人体内,宇文将军感觉真的像是断臂跟身体连为一体,手指可以轻微的活动,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畅快,道:“真的!我感觉断臂好像可以活动!太神奇了!神医!神医啊!” 平一帮忙扶着他的断臂,似乎也感受到了由硬转软的臂膀,道:“想不到驸马爷岩晋还有这个本事!我们殿下这下有福了!烁国来了这么一位手段奇特的驸马爷!天佑我烁国!将军!天佑我烁国!” 宇文将军道:“好啦!目下还只是开始,到底能不能恢复过来,有一半靠运气!” 岩晋透视看到两人接口处恢复了百分之六十五,道:“大家别说话,我要集中精力,避免分神!”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大队人马之声,有人说话:“族长!听说你的女人好像跟一个将军在里头在行苟且之事!” “什么!我就离开一会,我的马子就跟了别人!谁!哪个将军!敢碰我邢天的女人!活的不耐烦啦!” …… 客栈内的老板娘柳叶眉站起身来,道:“他!怎么回来啦?!看来今晚不是个太平的夜晚!” 客栈冲进来七八个穿着粗糙的壮汉,他们的衣服好像是许多衣服合成一件的服装,主调色是红色,头发也是满头的麻花辫子,点缀在头顶,然后笼统一起扎了一个麻花合成的马尾辫子。 chapter125:浔宁 “孤帆远影”的客栈老板娘柳叶眉,麻利的挤过从烁国来到胡国边境,入宿在此的三十二个官兵,走到这群刚冲进来的七八个由各路逃犯组成的团伙孟加人,道:“刑天!你小子怎么又回来啦?老娘我伺候不周?还是你想老娘想的紧啦?” 只见为首的汉子右拿着钢刀,向天一举道:“眼线来报,说你柳叶眉朝秦暮楚,恋上了什么大将军!我们孟加人乃逃犯组成的团伙,管它天皇老子咱也不怕!别说是什么大将军啦!看见他长的歪瓜裂枣见之不爽,我该杀就杀,要砍就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敢抢我的马子!活得不耐烦!” 柳叶眉指着他的脸走了过去道:“嚎!刑天!你小子还给我留这一手!谁说我是你的马子?谁说的?我啥时候说做你马子了?你有追求过我吗?我有同意或者是默许承认你是我男人吗?” 刑天大怒,道:“柳叶眉!你不要忘了!咱们可是,可是……” 柳叶眉道:“可是什么?你居然找人监视我!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老娘一家客栈!店里面只有我和跟我打杂的阿贤,难道是你买通了阿贤!阿贤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去通报这个混账王八蛋,让他来破坏老娘我做生意的!啊?出来!你人死哪里去了?!出来!” 过了一会,从后厨里走出来先前在店里忙活擦桌子的小二,阿贤道:“老板娘!我一直都在你眼前晃悠,你让我做饭,我都没从厨房里出来过,你忘了吗?” 柳叶眉道:“饭做好了吗?这里三十二个人可都等着上菜呢!” 阿贤道:“还没有,菜差不多够了,就等饭煮好!” 柳叶眉道:“那你还不快去给我弄!你要我的财神爷们在这里饿肚子呀!快去!” 阿贤点头哈腰道:“诶诶!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弄!”转身进了厨房。 刑天拉着柳叶眉的手腕,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孟加人!看不起我们这群逃犯!是不是!” 柳叶眉扭头陪着笑脸道:“哪有的事!你搞错了我的意思,刑天!咱们可是有过约法三章的!我店里好不容易来了一批贵客!你想砸我招牌还是怎么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娘开始大赚一笔,你就来!你是何居心啊?” 刑天道:“我!不错!老子今天来的确不是光只为了你一个老女人!老子来升官发财的!既然眼线说你这里来了个什么大将军!我不乘机捞它一笔,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浔宁本来就是胡国边境!哪里会有胡国的什么大将军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宇文将军正被疗伤,大声道:“哪里来的狗腿子!瞎嚷嚷什么?是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岩晋眼见两人胳膊恢复百分之八十七,还差一点就修复差不多了,只得用尽心力,希望早点让二人胳膊完好无损。 刑天一道目光穿过人从射了过去,道:“怎么!你就是摸我娘们的狗屁将军?” 宇文将军道:“我是摸了!你想怎样?” 刑天钢刀对准宇文那边道:“信不信老子砍了你的命根子,妈的个巴子臭王八羔子!” 宇文将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怒之下忘了自己身上的断臂还没有完好,竟然直接用断臂的手抬起来指着刑天道:“来就来!谁怕谁!老子上战场杀敌无数!还没有哪个敢用你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宰我命根子?看谁先砍了谁!” 刑天道:“你是哪个地方的将军?竟敢大言不惭在我大胡国地盘上撒野!吃饱了撑得慌!有胆子报上名来!” 宇文指着他道:“我乃烁国教襄部队的右翼史前将军宇文!曾率领十万大军攻克胡国孝阳城的城楼,后因烁王念及胡国旧情,让我携军队退出了孝阳城,将此城还给了你们胡王,并约定三年不能侵犯我国领地!想不到这才三年过去不久,你们胡王竟以为我烁王祝寿为由,骗取我王签下赠予六百里城池赠予胡国的欠条,还印上了我国传国玉玺!你们的胡王劣迹斑斑,人人得而诛之!这等卑鄙无耻之人担任国家领主,想必胡国也只能是风光一时,而不能长久兴盛!” 刑天道:“宇文将军?还三年前占领孝阳城?呵呵!简直吹牛不打草稿!三年前,哪个不知道,是咱们胡国使用反间计,迫使那个什么烁国无名无姓的小将军乖乖退出了本国的?我们胡国人人都知道这件事!你还自居攻克孝阳城?哪有攻克这一说?我看你是瞎子点灯没睡醒!白费一招!” 宇文将军道:“你说什么?!来呀!没想到我有功之臣,在你们胡国眼里,鸟屎都不是!气煞我也!” 岩晋按住他坐下,道:“将军!你手臂还未恢复,不要激动!” 宇文将军这才意会,缓缓坐了下来,看着自己连为一体断臂的手掌,道:“我可以活动啦!”伸出另只手兴奋的拍着岩晋的肩膀道:“太好啦!岩晋你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有你在!我想我们烁国很快就能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刑天道:“你在那里摸什么摸!摸了我的马子嫌不够!还要自摸么?是男子汉的,就麻溜的放马过来吧!” 宇文又要炸起,被岩晋摇头按住,于是仰天大笑道:“你的马子还是老了点,我左摸又摸不但不动分毫,连兴致也昂扬不起,这么老的女人,你也看得上?还用的紧?” 刑天看了柳叶眉一眼,只见她身材婀娜,就是脸蛋上的皮肤松弛了一些,想必年轻时候貌美如花,现在可以称为丰润犹存,只可惜胸口两肉软塌塌,没有坚挺圆润之感,大煞风景,道:“不错!我的马子的确是老了一点,但也算是还有些嚼头,下咽时稍微膈喉,可是至少她的功能齐全,不仅泻火还能解馋!” 柳叶眉一而再再而三听到说她“老”这个字,唰唰给了刑天两个大耳刮子,脸上一红道:“刑天!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浔宁能有我这个女人给你消遣,已经算是天大的福分,你手底下的那几个老色鬼,哪一个不是骑马骑驴的,想跟老子,老子还他妈看不上呢!臭娘养的狗子鸡吧日的东西!三言两句说我老!我老了吗?啊?我老吗?”拽着他的耳朵使劲扯。 刑天原本五大三粗,此刻稍显狼狈,他红着脸,赔了几句不是道:“叶眉,我,我的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吧,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我哪里是说你老,我是说你老的很有韵味!夸你呢!” 柳叶眉一听又提老,揪耳朵更用力了,道:“老的很有韵味?!好!我今个就让你尝尝韵味是个什么滋味!”夺过钢刀。 刑天心知钢刀一旦夺走,后果不堪设想,忙握紧钢刀,道:“柳叶眉!你别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我告诉你,把我惹火了!我管她是公是母是雌是雄!照砍不误!” 柳叶眉道:“你个王八羔子臭男人!又黑又老还不中用,在这里疯言疯语说老娘老,还扬言要砍我!你砍啊!你砍!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毛发,你就的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嗡嘛哩嘛哩吽……” 一阵梵音四起,众人原本大动干戈,此时也都安静下来,烁国来的三十二个官兵拔刀相见,准备抵御孟加人团伙的攻击。 梵音像呤之不竭唱之不尽的天籁之声,又好像许多人一同呤唱的错觉。 “嗡嘛哩嘛哩吽……” 萦绕在众人的心口,盘旋在众人的脑海中。 孟加人纷纷四起,仰头张望,只觉声音从天上来的,道: “谁会大晚上念经诵佛?” “是啊是啊?莫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 “会不会是鬼啊?” ……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乃佛桦寺境虚大弟子元,一路追击一个头带黑斗篷的女子,那女子身法与当年外号人称武媚娘的伸手相似,不知此地有无见过这个女子的人?”元僧从天飘然而下,他长的慈眉善目,风度偏偏,年纪轻轻,却威猛魁梧,胸前挂着一圈杏子粗的佛珠。 岩晋一心用真气帮助宇文将军和熊子二人恢复断臂,眼见还差百分之三就完成了二人的断臂衔接,道:“元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个在优先阁里放梅花针的女子没有捉到吗?” 元僧道:“哪位小友?怎知我追那放梅花针的女子?” 岩晋仰头道:“我!岩晋!元大师可还记得我吗?” 元僧几个纵越,穿过三十二个官兵落到岩晋身前,面对着他,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你这个伸手奇特的小友!” 岩晋咧嘴一笑,双掌收回拍拍巴掌,道:“大功告成!”推了宇文与熊子一把。道:“怎么追到这里来了?那女子跑的够远的?” 元僧道:“她中了我一个“佛光普照”中的“皈依我佛”掌,却仍不肯束手就擒!当真是宁丸不宁!”环顾四周,道:“应该就在这附近!” 岩晋点点头道:“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有见到除了老板娘柳叶眉以外的女人,那个带斗篷的女子听声音年纪轻轻,不可能易容成了老板娘吧?” 元僧道:“柳叶眉?她人呢?” 岩晋往门口看去,指着刑天挟持的女人道:“在那!” 柳叶眉回头看了一眼道:“没见过女人是怎么回事?和尚应该配尼姑,找我一个俗人,看样子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元僧皱眉佛手一礼,并未回头看她,只是道:“不是这位女施主,贫僧要找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而不是你这个已作他妇的女人!” 柳叶眉先前被人说了无数个老,实际年龄也就四十出头,保养得当,炸见之下也就三十七八,自认为没有那么老,再加上元僧的这张口的一个女人称呼,顿时火气上涌,斥道:“臭和尚!你的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还是你的屁股长到脸上来了?说话臭不可闻!” 熊子站起身用恢复好的手臂拍了桌子道:“我实在看不下去啦!磨磨唧唧浪费时间!我们明天还要赶路!望诸位有什么事情,到外面去吵吵!不要在这里打扰咱们赶了一天路的部众兄弟们!” 宇文将军活动着断臂,感觉像从未断过一般,惊喜中对岩晋多了几分刮目相看,拍着桌子站起身笑道:“算了!热闹点也没什么不好!今晚因为岩晋兄弟的秘法,让我和我的兄弟的断臂重新恢复完整了!在这里我为了感谢岩晋兄弟的复臂之恩,因此我的心情为此格外畅快!所以呢,今晚就由我做东!不管是孟加人!还是来自佛桦寺的和尚,只要有人来!酒肉管饱算我的!大家敞开肚皮随便吃!” 刑天冷哼一声道:“哼!想用几碗饭打发我们走!痴心妄想!今天不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来,我刑天岂不是白当了孟加人的头领吗?!你们别以为人多势众!我告诉你!这满屋子里点的油灯中,添加了一种迷人的香药,名为“孟加拉”,闻过此香的人,无不腰膝酸软,行不过百步!” 宇文将军道:“笑话!区区一丁点迷迭香,整个什么名字“孟加拉”就高大了一样,我告诉你,自我上战场杀敌以来,没有什么事我怕过!中埋伏掉陷阱,试问兄弟们哪一庄我怂过?” 熊子道:“我们将军久经沙场,你的只言片语唬不了咱们的!” 客栈老板娘柳叶眉挣脱着被刑天捏住的手腕,惊道:““孟加拉”?刑天!你居然在我的客栈里使用这么阴险的毒药!你是何居心?你要杀我灭口吗?” 刑天冷笑道:“前段时间我没有用,就今天晚上点的油灯里加了一星沫的分量,对于这伙莽汉来说,分量很足。”继而甩开柳叶眉的手,高举双手拍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chapter126:孟加拉 大声道:“好!很好!既然你们的宇文将军如此英勇!不惧怕我“孟加拉”的百步必倒,腰膝酸软的痛苦,大可以在此地来回走个一百步!看一看是不是百步就倒!” 岩晋道:“刑天!你好厚颜无耻!刑天乃上古中的神,你居然自居刑天!真不要脸!” 刑天哈哈一笑道:“哈哈!我确实不叫刑天!可是我却拥有他那种不惧怕太阳神威力并与之对抗到死的勇气!” 岩晋笑道:“好,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走一百步,看我会不会倒?” 宇文将军拍了岩晋的肩膀道:“对!你口口声声说“孟加拉”迷迭香很厉害,闻过它的人行不过一百步,那么就由来自我们烁国的陀杨郡主驸马爷挑战一下,添加了“孟加拉”星沫的香油,闻之是否色变!” 刑天再次拍了拍巴掌,道:“好!只要你行过百步而不倒,我刑天就免了你们的买路财!怎么样!你还敢不敢试?” 岩晋笑了一下道:“你可说话算数!” 刑天拍胸脯道:“老子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 宇文将军拉着道:“岩晋!那我们呢!行过百步岂不是……腰膝酸软倒在地起不来?” 岩晋面对刑天,摆摆手,示意宇文不要惊慌,道:“你放心,百步以后我自会管他要解药!”走到刑天身边道:“你可看好了!” 元僧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路经此地,也闻到了香油中的“孟加拉”的毒烟,无辜遭殃,是否可有解药?” 刑天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小和尚!解药等同他们一起,给你就是!” 元僧佛礼一施,不再说话。 岩晋在厅上端起茶壶,四处走动,给在坐的官兵们倒茶,道:“你这人还算义气,不伤害无辜人,也是不错。” 刑天冷冷一笑道:“你先百步不倒,他才有一线生机!” 元僧道:“你的意思是这位施主行不过百步,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将任你摆布?” 刑天走到就近的一张桌子前,大马金刀的坐下,捡起桌上的茶杯,拿在手上,看着茶水与杯边的碰撞,道:“到那时候,不用我说什么,你一个臭和尚也得跟老子下跪磕头求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元僧道:“你!卑鄙无耻的小人!刑天!假如岩晋小友走了百步,倒地不起,后果只是跟你磕头认错吗?会不会有生命之忧?” 刑天道:“那是当然!“孟加拉”乃孟加人的绝密毒药,百步之后,前期是腰膝酸软,后期嘛,过不得三日一命呜呼!当然还要看中药者的体质,体质好一点的三日,体质差的百步后倒地而亡!” 元僧怒道:“好你个刑天!太平盛世,你居然给我来这一出!”飞身纵跃,拿住岩晋的肩头,对着刑天道:“天雨无边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今日休怪贫僧降妖除魔以暴制暴!”扭头对岩晋道:“小友,贫僧看你身姿单薄,应该算是体质差的一群人,别逞强,看我怎么对付这蛮子!孟加人口口声声称自己乃逃犯组成的团伙,那又怕他怎的?” 岩晋回头看他,心中莫名一暖道:“元大师!你放心!小小“孟加拉”毒烟还耐我不何!” 刑天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臭和尚!活的不耐烦!老子身上背了上十条人命,也未曾怕过谁!你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本来爷高兴,大发善心,想着看这小子出个洋相,再给你们来个温柔杀,偏偏遇上你这个不识相的臭和尚跟我针锋相对!好!既然你不怕死,想为这小子出头,那我作为孟加人的头领,不打算看这小子出洋相了,我想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元僧一掌拍了桌子,桌子四分五裂,道:“小友年纪尚轻,我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佛门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呀!我百步之内取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性命,如吹灭油灯一样轻松!” 刑天趾高气扬的看着他,笑道:“先看你怎么个百步而自身难保吧!还灭我?痴人说梦话!” 岩晋反手拿住元僧的胳膊,道:“元大师!我心知你好意,你先等我行过百步,再取他性命如何?” 元僧眼神关切道:“岩晋小友,性命攸关啦,我可不想看到你年纪轻轻就……” 岩晋信心满满的给了他一个媚眼,道:“没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刑天拍桌指着岩晋,道:“不不不,现在我不太想看你小子出洋相!我临时改变主意了,这个臭和尚好像自己很高尚,很有善心,我要看他行满这一百步!假如你能够不躺不伤不倒,我自然而然,每人都有我“孟加拉”的解药!如何?” 岩晋护住元僧道:“不行!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是什么泛泛之交,只是路径此地,我不想看到无辜的生命在我面前销声匿迹!” 刑天皱眉道:“你!给我闪开!让他来!我说了,这个臭和尚想为你出头,自有必胜的把握,既然他可以无视我们孟加人世代研制的毒药“孟加拉”的毒烟,那可不能让他那蠢蠢欲动的愿望落空!” 岩晋回头看了元僧一眼,轻声道:“我有秘法!你不要再为我出头!”说完瞬移到他背后,又回到原地,扭头看他,道:“相信我,百步之遥,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元僧心下疑惑不解,道:“你这倒地是什么秘法?怎么看不清如何使用?” 岩晋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等你看清了,那你的道行就比我高啦!”转而高声道:“刑天!今日我来破你的“孟加拉”毒烟!你不要拉扯旁的人!浪费时间!” 刑天道:“你小子想为臭和尚出头!我已经腻烦了你们的这一套你推我让的假把戏!”指着元僧道:“你!给我到前面来!来呀!” 岩晋拦在元僧面前道:“不行!一开始说好了用我!我走完了六十九步,你却让换人!你是耍我吗?!” 刑天看着岩晋,收回手,道:“好!我看在你如此执着的份上!今天饶过了这个不带眼睛的臭和尚!但是!和尚身上的这套袈裟跟佛珠,看上去很值几个钱!给我脱下来!” 岩晋道:“欺人太甚!先吃我一记!”瞬移到了刑天身后,给他后脑来了一个巴掌,道“服不服?” 刑天摸着痛处,扭头看他,道:“你,你小子神出鬼没!是人是鬼?” 岩晋抓着他的领口道:“服不服?!” 刑天反手掐住岩晋的脖子道:“想要老子服!你连门也碰不到!” 岩晋回手捏住刑天放在脖子上的手,道:“对不起,老天给我关上了门,我自己来开一扇窗!”瞬移到刑天左边,拍他肩膀道:“只要我不让你捉住,你怎么也不能伤我!” 刑天道:“好你个臭小子!看来你今晚诚心跟我过不去!我告诉你,老子从来没有怕过谁!你以为雕虫小技,想让我服你!做梦!”抽出大刀,拦腰就砍。 岩晋瞬移到他后面,拍他后背,道:“你的道行还太浅!想伤我分毫,等你下下辈子吧!” 刑天扑了个空,背后冷汗不寒而下,惊慌失措连连倒退,直到碰到了桌子角,右手拿刀双手乱挥乱舞:“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点着岩晋及宇文一行人,道:“莫非今晚我遇上的是阴兵赶路!你们来自阴间!” 宇文将军拍着大腿笑道:“哈哈!所谓孟加人首领也不过如此!岩晋干的好!” 岩晋瞬移到刑天身侧,伸手搭在刑天肩头,道:“我是不是鬼!你摸摸!” 元僧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曾在优先阁看见岩晋小友大显身手!他只不过身怀绝技!并不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鬼神一类!” 刑天瑟瑟发抖,双腿不自禁的颤抖,再是不敢举刀,手中的砍刀,掉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侠饶命!我这就把解药给你!我这就给你!” 几个孟加人站在刑天身后道:“大哥!你这也太自觉了吧!等这小子走完一百步,咱们再看他敢不敢这么横!” 岩晋微微一笑,看着说话的人,道:“我已经走了一百多步,超了三十五步,这次是不是该主动交出来呢?让我抢的话,可就没这么简单!” 刑天皱眉,回头看着说话的成员,甩手给了一个耳光,道:“黄翠!少废话!快拿解药来!妈的个巴子!老子说话做事还轮不到你这个下三滥插嘴!” 被打的孟加人成员黄翠,慌忙捂住脸,唯唯诺诺的从兜里掏出解药,递给他道:“是!大哥!” 刑天不耐烦道:“给我干什么!给他!” 岩晋道:“几步路而已,我拿的到!干嘛对手下这么粗爆!他还不是个人!” 黄翠递给岩晋药瓶道:“每个人闻一下,“孟加拉”的毒就解除了。” 刑天着恼,在他头上拍了一记,道:“抢我台词!老子说什么!滚开!” 黄翠低头认错倒退原位,跟孟加人团伙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他们。 刑天道:“闻了解药,三天以后才可行动自如,假如你急忙着赶路,不但药效全无,还有反噬,肝胆俱裂而亡!到那时为时已晚!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岩晋打开白色药瓶上的红色塞子,闻了一下,顿觉头脑清醒异常,道:“这玩意还挺提神的!” 刑天道:“搞快点闻!闻完了老子还要拿走的!” 岩晋递给宇文,道:“不成!等下我们又中了你的“孟加拉”的毒,岂不是糟糕!” 刑天笑道:“呵!我们这个解药一旦闻了一下,可以对这种毒免疫三个月之久!除非你们要在这个鬼地方露宿大半年以上!” 岩晋看着他身后的弟兄道:“你们有多少个人?怎么什么人都敢打劫一番?” 刑天道:“我们族人一共有两百来号人,都是全国各地的逃犯,有的人是生活上遭遇挫折,加入了我们,怎么莫不是你也想入族?” 岩晋道:“不,我就是问问。” 宇文将军拿着药瓶闻了一下,递给熊子,道:“岩晋是我们陀杨郡主的驸马爷!你想让他加入孟加人团伙?青天白日做梦!” 刑天道:“老子问他!又没问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岩晋道:“行了!明天还要赶路!宇文将军,咱们俩先回房,关于明日去往胡国桑丘皇宫的事,先好好商议一下。” 老板娘柳叶眉道:“刑天!以后不许你在这里抢劫我的客人!告诉你!“孤帆远影”这地方是老娘的!” 岩晋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一间“一”字房内,他躺在床上,想着此番情景,不禁心中叫道:“我的阿狸!你在哪里?” 那一抹红色倩影,像挥之不去的烙印,侧过身,面对着墙壁,抱着被子,思念着心中的人儿。 “岩晋哥哥!”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岩晋愣了一下,心道:“这声音?” “岩晋哥哥在吗?” 岩晋猛的翻身坐起,扭头去看,道:“我在!是阿狸的声音!阿狸!” “快过来帮帮我!” 岩晋道:“是你吗?阿狸?是不是你!” “我在床下!你个笨蛋!快过来帮帮我!快点!” 岩晋愕然,道:“你,你怎么在床底下?”翻身下床,蹲在地上看,只见一张开水烫过的血色脸上,一双眼皮耷拉着的眼睛,冷静的看着他。“怎么是你!什么时候的事?在优先阁放毒针的女子!” 毁容的女子,“咯咯咯”娇笑,道:“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岩晋道:“那天你放毒针,杀了好些人!元大师追你追到此处!没成想,你竟然躲在我房间的床底下!” 毁容女淡定的踹着粗气道:“你越大声音越好!等引来了元僧那个臭和尚,你心中所想所念的人,就不复存在了!” 岩晋心下没来由的漏跳一拍。 chapter127:孤帆远影客栈内发生的事情 拉着的手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毁容女子嘴角轻笑,道:“岩晋哥哥!” 岩晋猛然间热泪盈眶,把她从床底下拽出来,道:“这不可能!我的阿狸怎么可能成了你这般模样?不可能!” 毁容女子冷哼一声道:“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再心爱的人,容貌毁了也不会再有半点情分!” 岩晋抓着她的肩膀,道:“你究竟是谁!” 毁容女子又是一声冷笑,道:“岩晋哥哥连我都认不出来,那我能怎么办?”忽然间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这时岩晋才发现怀中的女子身上遍体都被鲜血打湿透了,他摇晃着毁容女子,道:“醒醒!喂!把话说清楚!” 门外传来敲门声,宇文将军道:“岩晋!你在里面跟谁说话?孟加人走了,房间不够,咱俩还有元大师,三个人一间。” 岩晋道:“哦,我,不是,等等!”他心中紧张,暗想:“糟了,怎么办,假如让元大师发现,这姑娘,定是没有活命的机会!”情急之下,只好再次把她塞入床底,转身去开门,道:“元大师!宇文将军!你们两跟我挤一间不太好吧!更何况今天晚上跟你与熊子疗伤,我已经精疲力尽,需要单独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宇文将军道:“不是吧,赶我们走,再没有房间了,你让我一个当将军跟士兵们抢床铺,太没面子了吧……” 元僧道:“阿弥陀佛!说来也是,今晚如果不是岩晋小友帮忙解围,我这身袈裟也不保啊!既然岩晋小友想单独一个人休息……不如咱们就……” 宇文将军挤进房去,和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道:“我不行了,太困了,哎,也就一个晚上,你将就将就一下吧。” 岩晋皱眉,跑过去拉他,道:“喂!起来!” 宇文将军鼾声四起。 岩晋气馁的摇摇头,回头看见元僧悠然淡定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摸摸额头道:“你,不是,这样好吗?” 元僧进来的时候已经关好了房门,一施佛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岩晋小友,擅闯房间,是鄙人的不是,可事出有因,在前往胡国的这一路上,鄙人无一不是拼尽全力,一路上全靠内力追击,只可惜到了此处,那女子却消失了。” 岩晋道:“不是,三个人挤一张床,睡不下去啊!” 元僧席地而坐,道:“一路上内力消耗殆尽,我需要调养声息,恢复体力,无需上床。”由于他打坐的地方位于床的一米开外,只要轻微瞥眼就可以看见床下的人。 岩晋心提到嗓子眼,赶紧上前拦住他视线道:“你,你这,坐这干什么,大半夜的,我睡醒了看见一个人坐在床边,怪吓人的,再不您挪挪位子。” 元僧本来直视前方,反倒转头看他,道:“房间又不大,你要贫僧往哪边挪?” 岩晋指了门口附近的一个空位,道:“那,您看啊,假如孟加人折返,大晚上过来偷东西,您不是可以给咱们值个班,站个岗啥的?” 元僧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扭头看着他道:“左还是右?小友说清楚。”忽然盯着一处不动,道:“那是……” 岩晋心下一动,暗道:“不好!莫不是那女子,那女子被他发现了?”赶紧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表情生动的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实,元大师!你长得这么英俊,做了和尚,实在可惜,我,我……”一把搂着他的脖子,想把元僧的视线偏移床铺那一边。 元僧却直勾勾的盯着床那一处,良久不语。 岩晋沮丧着脸,忽然猛然抱着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道:“看着我……” 元僧瞪大眼睛,注意力集中在岩晋脸上,道:“你,你干嘛?刚刚……” 岩晋尴尬不已,脸色涨的通红,道:“我头晕,你刚刚在看什么?” 元僧皱眉道:“不是……”回头又要去看床那边。 岩晋赶紧把他手牵着,道:“你过来,到这边来,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元僧舔了舔嘴唇,站起身道:“我刚刚好像……” 岩晋拉着他,走出房间,道:“感觉嘴唇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是不是?”转身带上房门。 元僧指着屋子里道:“不是……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岩晋亲他的事。 岩晋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指了指门口的一块空位道:“什么也没有,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恢复你的内力!” 元僧道:“是真的,屋里有什么东西……” 岩晋道:“什么也没有!”指着他的脸道:“不要想太多,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元僧一把抓着他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么红?是什么?” 岩晋摊开手掌,满手是血,赶紧抽回手,轻描淡写的搓搓手,道:“没什么……哎呀,太困了,要睡了要睡了!你早点休息,别……” 房内传来一声惨叫:“哎呀!鬼!有鬼!” 元僧饶过岩晋,去拍门道:“怎么了?快把门打开!” 岩晋拦住他道:“你先等等,这事不好办!” 元僧道:“什么事!宇文将军在里头尖叫,意味有什么危险!我得马上进去救他!” 岩晋道:“那不是你操心的事!” 元僧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宇文将军在里头可是受惊吓了!快让开,我把门踹开!” 岩晋不让,道:“他做梦!做了噩梦,没什么稀奇!很正常,做噩梦有什么呢……” 元僧推岩晋道:“不行!先让我进去瞧瞧!我看见他真没什么事,我才信你所言非虚!” 岩晋道:“人家睡得正熟,你“哐”的一声把他吵醒,这,大半夜的,不太好吧……” 二楼整个除了岩晋的“一”字房里有灯,其余的人都熄灯休息。 忽然间从半空中飘下来一个身材妖娆的白衣女子,正好落在元僧身旁,带着“咯咯”娇笑,对着元僧的脸吐了一口难言的“仙气”。 元僧定了定神,只见女子脸色苍白,五官精致,正待仔细去看,那女子幽幽不见了踪迹。 岩晋也吓了一跳,心想:“莫非真的有鬼?” 元僧半天回不过神,望着女子消失的方位,发痴,嘴里念叨着:“这,我……”心神恍惚,久久不能平静。 岩晋见着他如此,心中不免畅快,毕竟屋中的床底下,还藏着他要找的毁容女子,于是没有想着唤醒对方的沉迷,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进了屋去。 只见宇文将军躺在床上睡着了。 毁容女子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数寸,似乎因失血过多,昏睡过去。 岩晋赶紧跑过去搂住女子,用尽所有真气,为她疗伤,生怕一个疏忽间,毁容女子夭折而去。 过了良久,毁容女子缓过神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岩晋,皱眉道:“你不怕我吗?” 岩晋心下一紧,道:“为什么这样说?” 女子轻笑道:“自从我变成这样,每一个见过我的人,无不惊骇异常!”转而伸手抚摸岩晋的面庞,道:“是啦!我倒是忘了,想当初你爱我爱的发痴,情根早已深种!于我变成何种模样,你依然予以起码的尊重,也许你是在同情我吧……” 岩晋郑重其事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收手摸了摸腰间的伤口,见好似没有那么疼痛,推开岩晋,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在床底下找着什么东西,道:“我是谁?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岩晋去拉她,想看着她的眼睛,找出蛛丝马迹的欺骗,或者隐瞒,道:“你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床上的宇文将军似乎吵醒了,他嘴里嘟囔着一句:“别吵,我,我睡得正香呢!” 岩晋赶紧压低声音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毁容女子早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她掏出来的是带有面纱的黑色斗篷,非常优雅的盖在头上,系好斗篷上固定的绳子,转而走到门边,看样子她想离开这里。 岩晋冲上去,拉住她准备开门的手,道:“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女子穿着的还是那天见到时的黑色夜行衣,她不慌不忙,不紧不慢,道:“呵呵,我是阿狸呀!你不是口口声声叫我的名字吗?我就是阿狸!不过可惜了,我早已经没有了倾国倾城的容貌……” 岩晋好像得到了证实,另只手指着斗篷下的脸道:“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你!从你叫我岩晋哥哥开始,我就发觉了不对劲!”猛然用力抱紧了她,将头埋进她的脖颈边,道:“终于找到了你!阿狸!我没日没夜的想着你!你,想我吗?” 阿狸冷笑道:“哼!装模作样?你做戏给谁看?这里可没有别人!你讨厌我厌恶我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没必要藏着掖着,下作!” 岩晋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抚摸着她的脸,道:“我可不可以……阿狸,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可是我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爱你呀!”说着要摘掉斗篷。 阿狸伸手死死抓住斗篷,尖声叫道:“爱我?笑话!你说给谁听的?床上的那个男人吗?” 岩晋又去抱她,把她搂在怀里,道:“我真的爱你啊阿狸!我爱你!” 阿狸抽出腰间的长剑,冷冰冰道:“爱我就得付出代价!”用力捅了他一刀。 岩晋受痛,松开了她道:“你?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居然,要杀我?” 阿狸抽回长剑,看着剑尖上猩红的血液,狰狞的笑了几声,回剑入鞘,道:“耍我!懒得看你惺惺作态的表演!恶心!”转身开门。 岩晋皱眉,捂着疼痛,拦住她道:“不要,那个追你的和尚在外面!” 阿狸冷哼一声道:“笑话!他如果在门口,岂有不进来搜巡一番的道理!他用在我身上的招数,无一不是招招狠辣,次次毙命!要不是勉励支撑,我恐怕已经,魂归天外!” 岩晋忘记了先前的痛楚,从背后抱紧她,道:“阿狸!你听我说!冷静下来,听我说!” 阿狸仰天大笑,道:“听你说?又是那不痛不痒的爱我?我告诉你小伙子,别以为你比我大不了五六岁,我就好糊弄!老娘可是过来人!男人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一个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岩晋紧紧的抱着她,道:“对不起!先前我有试图找过你,也幻想过与你的重逢,可是,万万没想到,你,被伤成了这样?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那张脸!我爱你阿狸!你忘了在蓬莱岛上,我一次次拒绝你的请求,分别的后悔无法言喻!我发誓,如果让我有幸找到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待你如初!始终如一的爱你!” 阿狸沉默一会,道:“始终如一的爱我?” 岩晋点点头,双手搂着她的后背,生怕一个不留神,又逃之夭夭,认真的透过斗篷下的黑纱,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爱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对你一见钟情!只是师父时刻让我与你保持距离……我才不敢有所界跃!没想到能有幸与你重逢,我决不允许你从我身边逃走!也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阿狸忽而轻笑,道:“怎么证明你爱我?” 岩晋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要我怎么证明?” 阿狸道:“那你帮我杀一个人!你只要帮我杀了他!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爱我!并且从今以后都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岩晋心下一紧道:“爱你就要杀人吗?” 阿狸语气从迫切转为冰冷,道:“你果然还是装模作样的在这里演戏!我告诉你!真的爱一个人,会为对方做任何事情!包括杀人!” 岩晋抱紧她,道:“老婆,宝贝,小乖乖,可不可以,过几天咱们再聊这个事情,我就想在咱们重逢的时候,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彼此,直到天亮!” chapter128:佛桦寺 阿狸推开他,道:“行了,别假惺惺的,说吧,到底愿不愿意!” 岩晋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你要我杀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阿狸摸着自己的脸道:“他叫烁音!听说是烁国当今太子殿下!我的脸就是这个负心汉给弄的!” 岩晋不敢置信道:“是他?!那一日在优先阁,他就在我身旁,原来你如此大费周章,为的是杀他?” 阿狸道:“他在优先阁?怎么可能?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去优先阁那种小地方?我不信!” 岩晋道:“真的,只不过当时他用了易容术,所以一时半会你没认出他,怪不得你在那里用毒针伤人!” 阿狸道:“烁音每次都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围着,我想杀他根本不可能!那天是我胸中郁愤难平!看见那个地方人多,才起恨心!”转而又问:“你到底帮不帮我杀了他!” 岩晋道:“我,我,没想到你要我杀的人是他……” 阿狸道:“等你想的到,那就迟了!说!到底杀不杀!” 岩晋道:“烁音这个人,看起来不错,你怎么想要我杀他呢?” 阿狸道:“你不要管!想要知道,先把他给我杀了!我就告诉你事情的原委!” 岩晋道:“那和尚在外头,你小点声音……” 阿狸道:“哼!他在外头?干嘛不进来抓我去做尼姑?”说着在门上用食指戳了一个窟窿,伸眼去瞧,道:“那和尚怎么了?傻呆呆地站着,望着半空?” 岩晋透视瞥了一眼,真看见那和尚一副发痴的样子,一动不动看着前方,道:“诶?还真是,该不会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吧?” 阿狸转动了眼珠,道:“我想了一个办法!等下我先冲出去,在我快离开这家客栈之前,你就唤醒他,他醒了看见我,肯定想着要捉我,这时候,你就跟着和尚,等到了佛桦寺,我就藏起来,到时候我暗中告诉你,哪一个是那不要脸的太子殿下烁音!然后我就在佛桦寺的佛堂前捣乱,那和尚肯定想法制住我,你就乘那和尚捉我之际,麻利的把那在佛堂求神拜佛的太子烁音给我杀了!我自有法门救你出去!” 岩晋听糊涂了,道:“烁音去佛桦寺干嘛?他不是一直在皇宫里头吗?” 阿狸道:“亏心事做的太多,每个礼拜天都会去那里诵经念佛,直到太阳下山!” 岩晋道:“你怎么知道?” 阿狸道:“我?我跟他在那里相识相知!他自己跟我说的!” 岩晋道:“万一你跑不过元大师,被他捉住了,怎么办?” 阿狸道:“臭和尚捉了我半个多月,都折腾不过我,更何况还有你这个拖油瓶跟着他,他肯定没有办法那么快的捉住我!” 岩晋道:“大半夜的,再不你歇会,等天亮了以后再……” 阿狸道:“不成!天亮以后这小子醒了神,到那时候我再想跑,恐怕为时已晚,倒真成了案板上的肉,认人宰割!” 岩晋道:“那要我怎么做?” 阿狸道:“很简单,你只要打开门,我跑出去,剩下的见机行事!” 岩晋道:“万一追不上你呢?怎么办?” 阿狸道:“追不上?我就吹口哨等你们!”说完自顾自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走到元僧身旁的时候,响亮的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臭和尚!有本事追上老娘!” 岩晋佯装后知后觉,走到元僧身旁道:“你没事吧?” 元僧捂着脸,望着虚空发呆,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岩晋道:“什么?那个女的打你,你不追她报仇吗?” 元僧回过神来,望着岩晋道:“哪个女的?是不是穿白衣服的那个……” 岩晋心想:“亏你还是个和尚,竟然贪念女色?”道:“不是啊,是那个在优先阁里乱杀无辜的毁容女子!她打了你!” 元僧机警道:“是她!她在这里?”手中大开大合,吼道:“恶毒女子!速速就禽!贫僧这就来了!”飞身跟了上去。 岩晋跟在他身后一米开外的距离,因为不会任何武功,纯粹靠步行加瞬移,不紧不慢的跟着元僧。 很快岩晋身法变换不定,出了“孤帆远影”客栈,来到了空无人烟的空地上。 前方带路的毁容女子阿狸,声音隐隐传来:“臭和尚!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想赶上我?回你娘肚子里再生产一次吧!” 元僧也不恼怒,身法忽高忽低,声音像金钟罩住了一样,括冲出去道:“哈哈哈,女施主是要说回炉再造吧,相比之下,阁下回炉再造的几率要大于本尊!” 岩晋生怕他追上了阿狸,赶紧跑了几步,道:“等等我,元大师!你不要跑的那么快嘛!等等我!” 元僧回头看他一眼,道:“小友跟着贫僧不知有何贵干?” 岩晋道:“我,我不是好奇吗,这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元僧扭头又看了他一眼道:“岩晋公子不是会秘法?你携贫僧追上那女子不就是啦!” 岩晋心中一动,暗道:“糟糕,假若真如元大师所言,岂不是,与本来安排好的计划功亏一篑?”于是假装力不从心道:“完了完了,秘法,真气不足,用不了啦!” 元僧道:“哦,难怪,那你就不要太过勉强,跟的上就跟,跟不上就找个像样的地方歇息,等真气恢复过来,再追上贫僧!” 岩晋暗道:“是啊,既然不能被他发现我还能使用瞬移,那我就把真气运用到脚上,看看会怎么样!”真气一下子就充盈到了足尖,瞬间与元僧并肩,差点就要赶上在前面带路的阿狸,赶紧缓过神,调整好状态,原地踏步式的等了等甩的五六米开外的元僧,道:“哗!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怎么样?吃得消吗?” 元僧有点尴尬纵跃与岩晋并肩而行,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功夫,哪个派系的?” 岩晋道:“我跟你差不多,你修的是佛教,而我修习的是道教。应该有些许相似,又有些许不一样。” 元僧惊道:“你,你是道士?” 岩晋道:“是啊!很稀奇吗?” 前方带路的毁容女子阿狸尖声叫道:“臭和尚!你还真是有些毅力哈!有本事追上老娘啊!来啊!” 元僧回道:“贫僧正值壮年!论体力,你还及不上我!”一门心思追击,再是不语。 岩晋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他边不紧不慢的跟着,有时候还打个哈欠等着元僧超过好大一节,才加紧脚步,奔了上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一路上,毁容女子阿狸看见了什么野果子,摘下吃来充饥解渴,不好吃的或是吃不下的就投给元僧。 岩晋有时候也接得一两个,在衣服上随便一擦,塞进嘴里品尝一下,吃到甜的,大口吃下,吃到苦的,立马吐掉扔掉。 元僧却不一样,不论果子酸甜苦,统统吃下,也不担心会中毒。 在一处苍莽的密林中。 岩晋看着前方露头的红砖黄瓦,有些像皇宫内的宫殿,道:“元大师,那是不是佛桦寺?” 元僧伸眼去瞧,脚下不停,道:“诶?!巧了!怎么会来到本寺?”看了看天色,接近黄昏,道:“这女子竟然把你我二人带到了我所在的佛桦寺?你怎么知道红砖黄瓦就是本寺!” 岩晋心下一顿,暗道:“糟糕!这如果让他猜出我跟那毁容女子阿狸的关系,岂不是难堪以及?”赶紧指着阿狸道:“不好啦!那女子,那女子进了寺庙里!” 元僧回头道:“哎呀!不好!大雄宝殿的师兄弟子正在诵佛念经!不准外来人员打扰!”飞身冲进了佛桦寺大雄宝殿附近。 岩晋也轻轻巧巧的跟了上去,道:“什么诵经念佛?真的一点也不能有所打扰吗?” 元僧道:“不能!影响弟子清修!你不懂佛门规矩!一般这时候不论是谁扰乱了佛门弟子清修,轻则佛前面壁思过三日,重则关进法堂三个月之久!” 岩晋道:“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 元僧道:“去左侧六祖堂避一避!等方丈主持诵经念佛结束以后,我再带你去方丈室请罪!” 岩晋道:“这需要请什么罪?你又没有违规。” 元僧带着岩晋进入了六祖堂,并关上了门,里面只有一尊大佛,道:“数日没有回来,还是老样子。”走到佛前,在侧的暗格里,抽出了几根立香,在蜡烛上点燃,走到蒲团前,递给岩晋三根,道:“外来人员只有经过山门入本寺,由底下的弟子接待,引荐,才有资格入六祖堂求神拜佛,你我二人因特殊原因,从天而降,进入本寺,更无人知晓,善闯佛桦寺你说有没有罪过?” 岩晋走过去接过立香,看着上面飘出的袅袅青烟,闻之心神宁静,道:“那也是。”跪在地上,叩拜三下,双手高举立香,对着大佛虔诚道:“佛桦寺守卫深严,还请菩萨宽宏大量,不要因我二人善闯本寺而严惩元大师,他,他也是无心之失,俗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与阿狸真的是无意闯了进来,菩萨您看在我二人无知者无畏的份上,开开天眼饶了我们,我这就给你磕头认错!” 元僧跪在佛前唯一一个蒲团上,礼节性的拜了拜,把手中的立香,插入了佛前案台上的香炉里。 门外传来加紧的敲门声。 元僧拉起岩晋,抽回他手中的立香,快速的插入香炉,低声道:“快躲到大佛背后藏起来!你如果被本寺僧侣发现,我因为没有经过方丈同意,而私自带你入寺,要受到三个月禁闭的惩罚!快!” 岩晋赶紧爬上大佛,躲到了大佛身后,一动不动,心下暗道:“那阿狸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其他僧侣抓起来了?”透过大佛的腋下,偷偷瞧着动静。 元僧装作自然的样子,走到门口,道:“谁呀?” 门外有人回道:“你是谁?私自躲在这六组堂,竟然胆敢不参加主持在大雄宝殿里的诵经念佛大会!” 元僧道:“哦,听声音好像是思竹师弟,我是元,你师哥在外苦修,今日回来匆忙,没有去方丈室禀告,在这里歇息片刻不可以吗?再说了我也知道方丈大师正行诵经念佛大会,未免叨扰到各位,自等大会结束,去找方丈通告!” 思竹在门外,道:“哦,是元师哥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听人说你回来的事?” 元僧道:“我说了,回来得匆忙,暂时没有时间去禀告方丈,你们都在诵经念佛大会上,怎么有心思注意到我呢?” 思竹道:“哦!那,元师哥好好休息,等大会结束,我再通报方丈主持!” 元僧没有回话,而是怔怔的看着岩晋这个方向,脸上的表情尤为痴迷。 岩晋心想:“元大师怎么发起痴来?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元大师哆哆嗦嗦,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道:“不,我不可以!我是僧人!我是僧人!”就地打坐,嘴里喃喃有词:“嗡嘛尼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唵、修哆唎、修哆唎、修摩唎、修摩唎、娑婆诃。唵、嚩日啰怛诃贺斛。南谟喝啰怛那,哆啰夜耶。佉啰佉啰。俱住俱住。摩啰摩啰。虎啰,吽。贺贺,苏怛拏,吽。泼抹拏,娑婆诃。唵,呼嚧呼嚧。社曳穆契,娑诃……” 岩晋看到元大师打坐时,坐寝难安,心神不定,脸上的表情双眼虽然紧闭,可是似乎忍受着某种痛苦,正自疑惑之间,想要出去看个究竟,门外出现了数十个手拿棍棒的和尚。 只听拍闷声大作,有人叫道:“元师弟!方丈说大雄宝殿内的七星灯灭了,此地有妖气!快把门打开!” “是啊!师哥!快打开门!此妖乃千年蛇精所化,专食人精气而生!搞的不好,会出人命的!快开门!” chapter129:六祖堂 元僧睁开眼睛,双眼猩红,他按住门,脸上眼泪鼻涕横流,始终盯着大佛这边,道:“我,我……”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刚化成人,我……”眼泪不停的落下。 岩晋心中差异,想到了透视,赶紧透过大佛看到了元僧所盯着的是一个白衣女子,身材婀娜,只是下半身却是白蛇尾的样子,心下暗道:“在孤帆远影客栈内突然从天而降的女子!她怎么跟着来到了这里?她就是外面那群和尚口中的蛇妖吧!” 元僧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女子身上移开,好像在极力克制住自己某种欲望,看起来很痛苦。 忽听那女子说话了:“我知道你想,就像我想和你亲密接触一样。” 元僧摇摇头,用后背抵制着门外师兄弟子破门的力度,好像门外的叫嚷声劝阻声都不存在,伸掌挡住视线,道:“不,我是僧人!僧人怎么能有非分之想呢!我不想!” 女子并没有走近,而是站在原地问道:“这又何必呢?你与其选择难受痛苦克制压抑,不如两人一起充盈欢愉直上九霄快活?” 元僧虽然双手拦住视线,眼睛,却仍落在女子身上,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互相链接的愉悦,让他几乎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哆嗦加颤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女子那边挪动,感觉六祖堂的大门一时半会师兄弟子还撞不开,稳住身形开始原地打坐,口中念念有词:“嗡嘛尼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唵、修哆唎、修哆唎、修摩唎、修摩唎、娑婆诃。唵、嚩日啰怛诃贺斛。南谟喝啰怛那,哆啰夜耶。佉啰佉啰。俱住俱住。摩啰摩啰。虎啰,吽。贺贺,苏怛拏,吽。泼抹拏,娑婆诃。唵,呼嚧呼嚧。社曳穆契,娑诃……” 经文声声如雷鸣,铿锵有力。 女子看着他,并未移动分毫,道:“你我二人算是有缘,没想到我初化成人,竟落在一个和尚手里,我们蛇妖有个规矩,由妖化成人,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就要跟那个男人相守一生。不论老弱病残,所以我把自己变成了你佛珠中的一子,随你来到了这里,本以为你会喜欢我,才趁你独处时,恢复真身,与你欢好……”女子轻笑两声,道:“呵呵,既然你对我感情不是那么强烈,那我只好囚禁自己,化佛珠无形陪伴在你身边……直到你老去死去……” 元僧睁开眼睛,捂住耳朵,嘴里的经文也念不出,忽然间倒在地上,爬到门边,用身体拦住大门,嘴里如塞入鸡蛋那般,抓着喉咙道:“走!你快走!” 女子落下泪来,道:“你宁愿赶我走,也不愿我无声无息的陪在你身边,就因为我是妖吗?” 元僧侧躺在地上剧烈抖动着身体,摇摇头,痛苦道:“走!你走!!!” 女子收回情绪,冷淡道:“好!你赶我走,我也没有能力强迫你爱我,不过我要告诉你,蛇妖化人,第一个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她这一生最爱的人!以前我做妖的时候,不懂什么叫爱,我与你也没有相处很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喜悦,有期待,有憧憬,有太多的感觉,就好像我与你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我现在终于承认了,我爱你。我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化成人的蛇妖,最后却为了一个个帅也不是很帅,能力也不是很大的人,要死不活了。因为我也是……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元僧道:“不!你别说了!快走!快离开这里!我是僧人!我是僧人啊!” 女子道:“我也想走,可是我的心好像落在了你的身上,我身不由己,我走不了!帮帮我!你帮帮我!” 元僧不停的摇头道:“僧人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是不能有七情六欲的!” 女子道:“你对我就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吗?” 元僧捂住胸口,身体像弹动的鱼,忍住体内的强烈欲望,颤抖着,咬紧牙关道:“有,又能怎样?我是僧人!” 女子喃喃自语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走到元僧身旁,一把抱住了他道:“是的,既然我都被你吸引的神魂颠倒,你对我一定也是有感觉的!这是一定的!”蛇尾缠住了他,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脸上胡乱的吻着。 元僧想要推开,却最终还是选择了享受,他用力捁紧女子的背和后脑,享受着片刻的温情。 大门一分为二,众师兄弟子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 元僧的袈裟褪去了大半,光着膀子,倒爬着惊慌失措的与女子分开。 女子此刻的蛇尾化成人形,她看着元僧,依依不舍的又要往他怀里凑。 元僧稳定着心性,往后退了几步,表情痛苦的看着女子道:“不!别过来!我求你别靠近我,我不想的,我是僧人!” 门外众师兄弟子中走出来一个表情肃穆的方丈,道:“阿弥陀佛,元,你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僧人,还犯了色戒,可知犯了何罪?” 元僧跪在地上,对着方丈磕了几个响头,道:“一切都是弟子一个人的错,与她无关,还请方丈放她下山,弟子愿辞去典坐一职,沦为普通僧人闭关三年。” 女子膝盖代足,想要靠近元僧,道:“元!三年!三年见不到你,我怎么活!你不做和尚了!还俗吧!就算是为了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 方丈立在二人中间挡住女子,道:“孩子!哼!元!你好大的胆子!视佛规如无物!竟然和一个刚刚化成人形的蛇妖有了子嗣!你可之罪!” 女子试图绕过方丈,只得抓住方丈的右腿,隔着一米的距离远远的看着元僧,道:“不!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在见他的第一面,就,就在他失神间,用幻术,在梦中与他交和,所以才有了他的孩子,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他什么也不知道!不要治他罪!不要!” 元僧满脸通红,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那一日在“孤帆远影客栈”内遇到这个女子,仿佛堕入了梦中,那缠绵悱恻的如稠蜜般浓郁的快感,竟然是假戏真做,一时间窘迫难当,一头倒在地上,急促呼吸了数次,再也不动。 女子想要爬过去扶他,道:“元!你怎么样?” 众弟子围住元僧。 方丈还是挡住女子,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元乃本寺僧侣,他怎么样与你这个外来人员毫无关干系,请女施主速速离开本寺!” 女子瘫坐在地上,低头抚摸了一下肚子,抬头看方丈,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还没有关系吗?” 这时候有个小僧过来,在方丈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丈点点头,小僧与众人抬着元离开了六祖堂。 女子想要爬起来跟过去,无奈方丈挡在身前,只好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裤腿,仰头道:“去哪!你们要带他去哪?求求你,让我看看他!我求求你啦!”跪在地上恳求方丈不要阻拦。 方丈佛手一礼,纹丝不动道:“女施主速速离开本寺!此地乃佛门清静之地,远非女子所能待的地方!” 女子摇头痛苦道:“不!我,我没办法下山!我爱他,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大师!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啦!”拼命的磕头礼拜。 方丈不为所动,道:“元是本寺高僧,从小到大我都盼望他能承我衣钵,他有慧根,人又勤奋,是个好苗子!他现在非常后悔,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女子心痛如搅,道:“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我吗?” 方丈道:“别再执迷不悟了,人世间爱恨情仇都是一场幻像……阿弥陀佛。嗡嘛尼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唵、修哆唎、修哆唎、修摩唎、修摩唎、娑婆诃。唵、嚩日啰怛诃贺斛。南谟喝啰怛那,哆啰夜耶。佉啰佉啰。俱住俱住。摩啰摩啰。虎啰,吽。贺贺,苏怛拏,吽。泼抹拏,娑婆诃。唵,呼嚧呼嚧。社曳穆契,娑诃……” 经文像重锤一样击打着女子心口,声音宏大如钟声,她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巨大透明的声波,冲击着她的大脑,剧痛从外而内的侵袭着她的身躯,捂耳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大叫道:“我走!别念了!我走!!!” 处在大佛后的岩晋心中叫道:“我听着什么感觉也没有啊?为什么她看着要死不活的一样……” “嘘——嘘——!!!”哨声在虚空中传来。 岩晋暗道:“是阿狸!阿狸叫我!” “噌——!”的一声,岩晋瞬移来到六祖堂外面的东侧楼外。 “嘘——嘘——!”哨声从远处传来。 岩晋寻声前往西方圣人殿里。 只见殿内三座大佛,庄严无比,金碧辉煌如宫殿让人生膜拜之心。 佛案下有三个蒲团,一个黑衣女子虔诚的跪在中间那个蒲团之上,对着大佛叩首礼拜。 岩晋道:“阿狸!元大师出事了,人现在昏迷不醒。” 黑衣女子头戴斗篷,侧头看他道:“臭和尚想追杀我,要死不活那也是他活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死与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岩晋道:“不是,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无义?阿狸,我记得以往你可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 阿狸冷哼道:“哼!天真烂漫!有人要杀我,杀我之人要死了,我难道还要为他难过不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岩晋道:“不说了,我现在想去看看他,我感觉有种不好的预兆!” 阿狸站起身,冷冷道:“不行!你别忘了,他可是想要杀我的人!” 岩晋道:“没有!元大师自始自终都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他只是想感化你,让你不要乱杀无辜,劝你放下仇恨出家为尼!” 阿狸笑道:“哼!想让我看破红尘出家为尼!我看他是吃饱撑的!活该他昏迷不醒要死不活!” 岩晋道:“阿狸,他也很可怜,假如他不是僧人,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 阿狸道:“有人来了!快给我躲起来!”翻身几个纵跃,躲进了中间那座大佛身后,道:“岩晋!快给我过来!他马上就要来了!” 岩晋心中想着:“烁音此刻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面,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跟着瞬移到了阿狸身边小声道:“怎么回事?” 阿狸道:“什么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好好看着,等会烁音那个负心汉来了,我就指给你看,然后你就给我把他给杀了!我自会带你离开!” 岩晋道:“就凭你?外面可是有许多高僧!” 阿狸道:“那些下三滥交给我就好!整天只知道诵经念佛,一群好吃懒做光吃闲饭的老秃驴!” 岩晋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人家那是普度众生,以佛法度人!” 阿狸扭头透过斗篷下的黑纱盯着他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岩晋赶紧点点头道:“爱!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阿狸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错!既然你这么爱我,以后我说谁不好的时候,你只管认同,然后听话照做!” 岩晋道:“可是……你说的不对……” 阿狸手搭在他肩膀上,道:“嗯?我有错吗?” 岩晋道:“你刚刚说元大师不好就是错的,说寺庙里的和尚不好,也是错的……” 阿狸抬高音调道:“你这是真爱我吗?爱我会说我不好吗?” 岩晋道:“不会。” 阿狸道:“这就是啦!既然我没有什么不好,那我还有错吗?” 岩晋道:“没错。” 阿狸道:“那我没错,我说那个臭和尚多管闲事吃饱撑的,是错吗?” 岩晋道:“额……” 阿狸道:“你就说,我一个做姑娘家好好的,平白无故的遇到一个和尚,那和尚偏要我跟他一样修身养性遁入空门,做什么尼姑,是不是多管闲事吃饱撑的?” 岩晋道:“可那时候你乱杀无辜……” 阿狸道:“我心中有恨,一时间没忍住,有必要让一个和尚劝我为尼吗?” 岩晋道:“这个……” 阿狸道:“你就说那个叫什么元的和尚是不是闲的蛋疼就成了。” 岩晋道:“额……说起来是有些道理。” chapter130:西方圣人殿 阿狸道:“那和尚是吃饱撑的闲得慌没错吧?” 岩晋道:“如此一来,好像是……可是,事出有因嘛……” 阿狸道:“什么事出有因!在我面前,只有对错!我说他错了,他就错了!我说你对了,你就对了!你想不想我更加对你上心!” 岩晋道:“好好好,你对的,你都是对的,我以后就按你说的,听话照做。行了吧!” 阿狸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躲在大佛后沉默了良久。 岩晋见等了半天,没听见有什么动静道:“你不是说有人吗?怎么还没来?” 阿狸在吃苹果,道:“今天没来,那就明天来咯,等到他来了为止!” 岩晋道:“不是吧,你不是说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这里求神拜佛?怎么又成了守株待兔?” 阿狸道:“哎呀,我有时候记性不好,日子算错了也是有的,反正就这几天,最多也就多等个十天半月……” 岩晋“啊”的一声,下巴硬是半天没能合上,道:“十天半月……不是,我,你……” 阿狸啃着苹果,饶有兴趣的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殿里的动静。 岩晋道:“苹果还有没有?给我一个。” 阿狸含住吃得一半的苹果伸手在夜行衣腰后的黑色布袋里翻找了一下,捏住苹果,咬了一口,道:“没有。” 岩晋唧吧了一下嘴巴,道:“就这一个?” 阿狸大口吃着,剩了四分之一,道:“还有一点,你要是不嫌弃,给你……” 岩晋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我忍忍就过去了。” 阿狸自顾自的啃完了苹果。 岩晋站着有些倦了,靠墙坐在地,抱着膝盖,双脚脚尖贴着大佛后背。 阿狸吃完了苹果,芯子随手仍在地上,摸摸肚子,打了个嗝,从黑色布袋里摸出来一根香蕉,剥开吃着。 岩晋扭头看见,道:“你还有香蕉?” 阿狸嘴里塞满了香蕉,斗篷下的黑纱不知什么时候掀了上去,一张如剥皮红虾一样的脸露在外面,嘴眼都不成形,样子看上去有几分渗人,道:“怎么?你要吃呀?” 岩晋咽了几口口水,原本性致勃勃的食欲,消失殆尽,摆摆手道:“没有,我不吃,就是问问……” 阿狸横了他一眼,道:“那你还问!” 岩晋有些膈应,不知怎么,想着阿狸曾经的样子,再跟此刻的样子一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一时之间,两人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期间有三五个僧人进来换了蜡烛,点了些立香。 夜深,有一个僧人来到了大佛前,跪在蒲团上痛哭流涕,道:“佛祖保佑!我这么晚来打扰您,事出有因,今天早上,我看见元师兄晕死过去,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方丈与众弟子都说他心肝具裂,活不了。一切都是弟子的错,其实元师兄下山苦修前一天,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到元师兄在菜园里种菜,捡到了一条白蛇,也不知怎么,我看见元师兄摸了白蛇两下,那蛇就变成了巨蟒,它一口咬断了元师兄的脖子,后来我就被吓醒了。醒了以后就想着告诉他,谁知道第二天他就下山了,我也慢慢淡忘了这个梦,今日见到元师兄在六祖堂被一个蛇妖缠住了身子,害得他心肝具裂,我就后悔,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做的那个怪梦!假如我如果提前告诉他,也许元师兄就不会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我好后悔,佛祖,我是不是个罪人……” 阿狸捏着嗓子沉气丹田道:“阿弥陀佛!这么晚你来找我,问我你元师兄的不死不活心肝具裂,是不是与你做梦有关,我佛慈悲,你有这样一份心性,足以说明,你们师兄弟子之间,情谊深厚!但是如今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说着激动,竟然忘了捏嗓子,继续道:“咎由自取,臭和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你这个人真是的,又不关你什么事,干嘛那么上心,还大晚上睡不着觉,我看你们做和尚的,一个个闲的慌,整天只知道搞那些没用的,与其在这里求神拜佛,不如早点回去多陪陪你那元师兄,免得他,好不容易醒来一趟,身边却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然后因为没有人给他倒水,反倒渴死在床上!” 僧人起身惊慌失措踉跄倒退数步,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双手合十,道:“敢问是哪位友人在此地戏耍本僧,请出来赐教!” 阿狸赶紧打住。 岩晋无言以对的望着她,低声道:“你作什么?这下好了,玩大了……”双掌下摊,嘴角向下一努。 阿狸表情木纳的看了他一眼,那张如热油泼过的脸上,看不出特殊表情,竟要从大佛后走出去。 岩晋赶紧拉住,轻声道:“你发什么疯!外面有人!” 阿狸大声道:“我在……” 岩晋用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道:“你不是说等烁音来吗?怎么天还没亮,你就改变主意了?” 阿狸锤打了他捂嘴手几下。 僧人爬上来看着他们。 阿狸直愣愣的看着距离不过两寸的僧人,一动不敢动,正当她打算破罐子破摔,推开岩晋的束缚。 僧人却是满脸疑惑不解,嘴里嘟囔着:“奇怪,刚刚明明听到声音从这里传来,怎么没见到人呢?” 阿狸心中巨震。 僧人转身离开了,再次听到他立在佛前,说道:“原来真是佛祖显灵!也是,佛祖乃得道高僧,自是身怀万象,雌雄莫辨,都有可能。多谢佛祖赐教,佛祖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陪着元师哥,直到他醒来!” 忽然间从天而降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伸手搭在他肩头道:“等等!你刚刚说元他心肝具裂?怎么回事?” 僧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吓得摆了一个螳螂拳道:“是你!你,你不是下山了吗?” 女子道:“我叫青青,是你元师兄的未来妻子,他到底怎么样?带我去见见他!也许我可以救他!” 僧人斥道:“我就说哪里有佛主现世,是你这个妖女作祟!我寺方丈不与你计较,但是今日,你骑到我思竹的头上来,我可就不以慈悲为怀,轻易放你下山!” 青青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哭着道:“我求求你,带我去见见他,我感觉他不在我身边,觉得日子好难熬,求求你,带我去见见元!带我去见见他吧!” 思竹本来蹲好的马步,有些凌乱,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要把用在元师兄的伎俩,在我身上再演一遍,他轻易上得你的当,我却比他要有眼力界一些!走开!”用力踹开白衣女子。 青青倒在地上,她看着思竹,道:“我和你元师兄两情相悦,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喜欢我的,我在他面前是情真意切,此刻在你面前这样求你带我去见他,也是真情实意,根本没有你所说的演的成分!你不要在这里冤枉好人!” 思竹道:“劲驰方丈说了,念在元师兄临终前的嘱咐,才没有对你有所管束,又念你妖初成人,并没有害人之心,暂且不收你去镇妖塔,但是你也要知恩图报,感恩戴德,不要触碰了人妖殊途的底线!” 青青冷笑道:“人妖殊途?哈哈,现在你跟我提人妖殊途!早干嘛去了?我要见见元!我只想见见他!” 思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见了他,与不见他,都不能说明什么,那你又何必非要去见他呢?” 青青道:“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见见他还能没必要吗?” 思竹道:“我佛慈悲,你见了他只能缓解一时的相思之苦,而见到他如今的样子,你更是不忍离去……” 青青摇着头爬到他脚边道:“不,我想陪着他,看着他,我不走,我不想走!带我去见见他,带我去见见他!” 思竹道:“我,我只是本寺的普僧,没得到方丈的允许,我哪里有那种权限,你还是走吧……” 青青道:“不!我要见元,没有元,我活不下去,我活不下去的!” 思竹道:“人妖殊途!就算方丈同意你二人在一起,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你,却有上千年的寿命,你宁愿拿几十年的短暂幸福换千年的孤独吗?” 青青摸了摸肚子,道:“为了孩子,我愿意!” 思竹又道:“人妖有别,人怀孕只需要十个月,而你却需要孕育十年,十年生下来一个百分之九十的异类,你想过它以后的生活吗?” 青青道:“异类?什么异类?” 思竹道:“有百分之九十跟你一样,半人半妖,有百分之十正常人类,就算那百分之十正常人类,也有可能与常人不同,比如听得见某些听不见的声音,看得见某些看不见的事物。” 青青皱眉,继而冷笑,道:“你骗我?” 思竹摇头,语重心长道:“我们佛桦寺乃历代皇室专用佛堂,有数代高僧抄录的各种经书,我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德高望重的高僧,却从小与元师兄一样,喜爱经书,本寺藏经阁里面的所有经书不说我与他都看完了,至少也有一半,其中有本叫《奇文广集》的杂书,此书开头就写了本书非经书,只是用来记录一些奇人异事,其中就有一篇《枭人倦》很有意思,我看的时候也被那则奇人奇事给吸引,里头说的是东洲末年,在秦皇岛附近深山里走出来一个人首鸟身的人,起先人们很害怕他,后来发现他为人和善乐于助人,于是大家都称他为枭人,后来他遇到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那女子被他的淳朴感动,两人在一起了,还和她生了两个孩子,奇怪的是,他的妻子年老色衰,枭人却如年轻时别无两样,后来他的两个孩子长大有了家庭,生了孙子,两个孩子也老了,枭人还是如当年一样容光焕发,年纪尚亲,枭人没办法忍受身边的老去,于是决定找原因,他去了从他开始出现的地方,找了好多人,走了好多冤枉路,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半人半蛇的人,两个人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心心相惜,这时候,枭人从蛇妖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不论是植物动物,萃取天然精华受过寒风火辣的炙烤,年复一年集天地精华吞吐至心,终有妖化成人的那一天。这也就是我问你那几个问题所在位置,所有的事情,都非我凭空捏造。” 青青哽咽着摸着肚子道:“半人半妖就半人半妖,至少它有那么长的寿命,也值了!” 思竹道:“施主既然心意已决,执着于短暂的幸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剥下身上的衣服。 青青抱住自己的胸口道:“我肚子里有元的孩子,决议不肯失身与第二个人!” 思竹光着膀子,用衣服披在青青的肩膀上,道:“施主误会了,你不是相见元师兄吗?现在其它师兄弟子都睡了,我因为听方丈主持们说元师兄心肝具裂活不过今晚,所以睡不着,到这里来求神拜佛,希望他能活转过来……” 青青顺势穿好衣服,艰涩难言道:“他,活不过今晚?不会的,不会的,心肝怎么会具裂?不会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不可能的……元白天看起来好好的,只是看见我很难过,他压抑自己的感情,拒绝我的亲昵,怎么会心肝具裂,我不信!我要去看他!快带我去!”草草系好腰间的系带,从地上爬了起来。 思竹道:“等下,带个帽子!”快步走到佛案下的小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草帽,递给她道:“带上,免得被人发现你不是本寺僧人。” 青青戴在头上,道:“不管了!快走!我怕去晚了见不到他还活着,真怕怕他走了,我一想到你说方丈主持说元活不过今晚,我就,我就难受!” 思竹赶紧打开西方圣人殿的大门,带着青青快步走了出去。 chapter131:你都不洗手的吗?一股尿骚味! 阿狸掰开岩晋放在嘴上的手,掰之不动,就张嘴,把他手指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岩晋受痛收回手道:“你干嘛?怎么跟狗一样?” 阿狸抹抹嘴,呸呸呸了三声道:“你都不洗手的吗?一股尿骚味!” 岩晋看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中暗道:“你都这样我都不嫌弃你,你倒好反过来嫌我手臭!”压下不满道:“你喝过啊?尿味也记得这么清楚!说说什么味?” 阿狸对着他胸口给了一拳,道:“咸的!还喝过!我现在有,你是不是渴了,爱喝我立马给你!” 岩晋嗅之以鼻道:“好啦!正经话,现在我想去看看青青姑娘和元大师的事情,你去不去?” 阿狸抱着膀子,嘟着嘴道:“那你先亲我一下,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跟你一起去!” 岩晋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她那张看不清唇的嘴,好像只能啃到牙齿一样,有些为难,道:“阿狸,别逗了,我们才见面,你现在这样子,我很为难,我爱你,但也要有个过度期吧,等我先适应了你目前的状态,咱们再谈下一步,怎么样?” 阿狸冷哼道:“哼!果然都是骗我的!”抱着膀子不再看他。 岩晋叹了口气道:“阿狸,我记得以往你不是这样子的,挺温柔的一个人,也善解人意,那时候你总是对我笑着叫我岩晋哥哥,天真烂漫。” 阿狸转过脸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道:“我就说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脸花了,你还口口声声提以前,以前你那么爱我,干嘛放我走,不分开不就没有现在的情况嘛?” 岩晋摇摇头道:“不,阿狸,那时候我没有能力,对手太强了!”抱住她,在她耳边道:“我错了,不该埋怨你,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 阿狸眼珠子转悠了一下,道:“到底去不去看那个元大师?你不是说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吗?” 岩晋道:“是啊,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阿狸道:“笨蛋!僧人都是团体居住,现如今这样的情况,要么在事务处,要么就是在方丈室。” 岩晋道:“那要怎么找?” 阿狸盖上斗篷上的黑纱,道:“这不简单,你跟着我,然后再使用刚才的隐身,不就是啦!” 岩晋道:“好!”拉着阿狸的手道:“好了,现在没有人能看见咱们。” 阿狸指了指佛前道:“再带我去那!” 岩晋道:“好!”瞬移到了佛前。 阿狸兴奋极了,抱着岩晋高兴的跳了起来,道:“太好啦!有你在,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岩晋道:“好了,再去晚了我怕见不到元大师面。” 阿狸道:“走吧,咱们先去方丈室!” 岩晋道:“方丈室在哪?” 阿狸拉着岩晋走出西方圣人殿,道:“我带着你去。” 岩晋道:“你不能和我分开,要不然就失去隐身效果了。” 阿狸道:“我知道!”不以为然牵着他的手走着没多久,赶上了青青和思竹两人。 岩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道:“别出声,我没办法屏蔽声音。” 阿狸跟着嘘了一下,牵着他的手,缓步走着,到了一个屋子前,指了指门牌小声道:“方丈室,我说的没错吧。” 岩晋点点头,牵着她的手直接瞬移了进去。 还没缓过神来,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到:“你来啦!” 岩晋一脸惊讶,正准备回话。 阿狸捂住他的嘴,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思竹推门而入,道:“师父,我负责照看元师兄,刚刚出去上了个厕所,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又是那个沉重的腔调,道:“我本方丈在这里等候一个人,既然你来了,干嘛躲躲藏藏,光明正大地来看他,不是得愿所尝?” 思竹道:“师父,这里就我一个人,其余的师兄弟子们都安息了,您是要哪位师兄弟子接替我照顾元师兄吗?” 方丈摇摇头,打坐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面目俊秀的僧人,伸掌在僧人的鼻尖探了探道:“你把她带来了,干嘛又让她藏起来?思竹,你没听到元师兄嘴里念叨的什么吗?” 隐身岩晋与阿狸手牵手的站在床右边,纷纷盯着躺在床上的僧人看,只听元僧嘴里呼唤着:“青青,青青,青青……”好像在梦中追逐寻找着青青这个女子。 思竹立马跪在地上,爬到床边,抓着方丈的衣角道:“师父!我看见元师兄太可怜了,所以故意跑到青青姑娘离开时经过的“西方圣人殿”内,假借向佛主求情,实则引出青青姑娘,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您也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不想看到元师兄二十八岁就奔赴黄泉,请师父责罚!”不停的磕头请罪。 方丈叹了口气,道:“算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元是我做小弥沙的时候,在后山挑水捡到的一个孤儿,对于他,我曾寄予了许多厚望,现如今他也长大成人了,虽然那时候他给我和本寺的弟子们带来了许多欢乐,假如他脱离本寺下山还俗,我也是尊重他的,只是,只是……” 从天而降一个白衣女子,女子纤弱,面容憔悴道:“只是什么!方丈,只是什么!”青青跪倒在思竹身边,拉着方丈另一边的衣角,泪流满面。 方丈叹了口气,道:“只是元昏迷之前,说……” 青青仰望着方丈的嘴角,生怕错过了什么,迫切道:“说什么!方丈?元昏迷之前说了什么?!” 躺在床上昏迷的元僧,呼唤“青青”的声音似乎大了几分,他叫道:“青青!” 青青听到了叫唤,扑到他怀里,泪眼婆娑回应到:“是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一把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道:“元!我在这!我一直都在!我没有走!我的心落在了你的身上,我不走啦!我陪着你!” 方丈道:“阿弥陀佛,元现在危在旦夕,但愿他能活转过来。”起身向外走去。 思竹跟在他身后出了方丈室,带上了房门,声音从远处传来:“师父,留元师兄一个人在里面,没事吧?” 方丈渐行渐远道:“有那女子与他一起,哪里是一个人?” 思竹的声音越来越小:“师父这么晚了咱们能去哪?” 方丈斥道:“糊涂蛋!人家孤男寡女,咱们师徒二人待在里面,不是添乱吗!” 思竹“哎呦”一声道:“师父教训的是,这一记粒壳敲的我脑壳生疼生疼,师父你是不是这几天打无忧那调皮捣蛋的小子,敲粒壳的技艺精湛不少啊?” 方丈道:“竟拍马屁!臭小子!再吃我一记!诶!别跑!小兔崽子!这么久没搓你皮又痒了!” 思竹声线渐低:“哎呦!师父饶命,徒儿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 直至听不见二人声音。 青青几乎凑到了元僧的脸上,眼泪像断线了珠子,呼唤着他:“元!呜呜呜,元!醒醒,方丈答允了让你还俗,咱们俩可以一块下山,元!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元!” 站在床边隐身的岩晋用透视扫描了一下元僧,发现他心口原本缩紧的心脏,开始澎湃起来。 阿狸却泪流满面。 躺在床上昏睡的元僧,皱了皱眉,道:“真的吗?方丈他老人家真的允许我还俗了吗?青青?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吗?” 阿狸哭了好久,听到他的声音,惊喜异常。 青青握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擦着道:“真的!元!快醒醒!我们两个一起下山,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元!你快醒醒!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三个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 元闭着眼睛摇头,道:“不可以,方丈他老人家对我寄予厚望,还有主持他也希望我将来大有所为!不行,青青,我不可以忤逆师父们这么多年来的惜心栽培,不可以的,不可以……” 梦中的他摇晃着脑袋,岩晋看见他心脏再次缩紧,原本恢复鲜活的细枝末节开始转为灰色,如根根棉絮般细弱的经脉,阻塞不通,岩晋心想:“假若全凭元大师此刻心性来控制血流,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赶紧上前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让真气打通阻塞经脉的血流。 由于真气的推动,原本躁动不安的元僧平复了下来,过不多久竟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看上方,没有任何人,不禁疑惑,额头上的手掌仍在,却没有见到有人,虽然大惑不解,没做多想,长叹一声,反手捏住白衣女子的手道:“青青……” 青青另一只手紧紧包裹在他的掌背,元僧的手掌力度实在太轻,感觉好像下一秒会从脸颊处滑落,于是双掌齐用力,将元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原本悲怆的表情,也随之舒展,露出一个笑容,道:“嗯?元,我在。感觉怎么样?渴吗?” 元气色渐缓,摇摇头道:“没有,感觉特别疲惫,没有一点力气。好累。”声音充满磁性,软绵绵的。 青青看着他的眼睛,道:“人刚刚睡醒都是这样子的,我给你倒杯水,喝点水可能就没那么累?”起身。 元拉住她道:“青青……” 青青回头坐了下来,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走开一会?” 元摇摇头道:“我不渴,不想看你那么累。” 青青道:“笨蛋,倒杯水有什么累的?你老是叫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重新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脸上。 元感觉她吹在手心的呼吸有些痒痒的,笑了一下道:“我觉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很开心。” 青青笑了起来道:“以后每天都是这样,一辈子也不分开。” 元大为畅快道:“真好!我师父呢?他会放我下山吗?” 青青还没回话。 元情绪低落道:“我师父同意了,其他的方丈主持也不会轻易答应我还俗,我是他们一手带大,又重点培养,物尽齐集的寄予厚望,我却犯了寺规,还有了孩子,其它师兄弟子肯定在背后议论嘲笑我的,我很内疚,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佛桦寺的所有有恩于我的人!我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我该死!”自扇耳光。 青青摇头心疼阻止他道:“不!元!不是你的错,是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你没有错,没必要太自责!”抱着他的脸道:“你,爱我吗?” 元定定的看着她,有些失神点了点头,一把推开她,跑下床,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青青被推到一边,她失魂落魄的倒靠着床沿,未曾干枯的泪水,再次湿润起来,扭头看他道:“不!你爱我不是应该为我还俗的吗?咱们俩一块下山过二人世界?为什么你要逃呢?” 元站在房中,身上的衣衫不甚整洁,他没有回头,只是强迫自己不回头,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爱?你跟一个从小生活在庙里,梦想成佛成仙的人谈爱?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青青瘫倒在地,她难过的话也说不出来,哽咽了良久,才发出声音道:“元!!!!刚刚明明亲亲我我,你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叫我的名字!你怎么能否定自己的感情呢?你费尽心机压抑自己的感情,又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呢?” 元捂住耳朵道:“别说话了!我是个罪人!我不该,都只是一时之间的鬼迷心窍!” 青青感觉全身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道:“我不走……元,我舍不得你……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了,你要成佛成仙,我,我可以帮你!真的可以帮你!” 元回头看她,道:“帮我?怎么帮?” 青青见元僧回头看她,像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踉跄的站了起来,道:“成仙成佛都要有金丹,有的人修行了一辈子,也没有结丹,有的人却很快就会结丹,这一切都源于机缘。” chapter132:咱们俩一起下山过着简简单单的二人世界不是挺好吗? 元僧道:“什么机缘?” 青青带着哭腔道:“元!我爱你!” 元僧皱了皱眉道:“告诉我什么机缘!” 青青低头摸了摸肚子,看他道:“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咱们一块下山吧!元!” 元僧深呼口气道:“这不可能!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的!假如你真的爱我,就告诉我机缘在哪?什么机缘?” 青青难过的哭出了声道:“我都不在意什么人妖殊途,你干嘛那么在意呢?咱俩一起下山过着简简单单的二人世界不是挺好的吗?干嘛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元僧握紧拳头道:“累?对于我师父他老人家来说,承他衣钵就是期望,假如我下山,三十年的心血都白费了!你懂吗?” 青青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那些!我只想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三,一块其乐融融,多好啊!元!就算为了孩子,跟我走吧!” 元僧转过脸,在房中走来走去,一手抱胸,一手放在嘴唇上,思考了良久,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成熟一点好吗!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想什么吗?跟你下山?是!跟你一起我们两个,还有孩子,我们三个,一块,朝夕相处,其乐融融!很好!对于你!是不错!可我呢?我会后悔的!你要我一个梦想有所作为的和尚,还把所有心血都投在参佛悟道上的一个人,跟你去过什么神仙般逍遥快乐的日子!我做不到!对不起!青青姑娘,之前那个,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或者刚醒的时候,不停地唤着你的名字,是我的不对,也许这是我本身的一个劣根性,导致了你对我刹那间产生了某些难以名状的误会或者感情,甚至清醒过来以后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是我的不对,我对不起你!” 青青一把跪在元僧跟前,拉着他的衣襟道:“不!你没有错!你不需要给我道歉,我明白你!我知道了!都是我自己,跟你没关系!我对不起你,打扰到你的清修,我不后悔!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一定的元!” 元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要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女施主休息了,贫僧告辞!”扯过衣襟,转过身去。 青青轻声道:“等等,你别走!”“噗呲”似乎有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元僧没有回头,只是往前跨了两步,停了下来道:“别傻了,你再怎么祈求我,本僧绝不改变心意!” 隐身的阿狸捏着岩晋的手,颤着抖,紧咬嘴唇。 岩晋默默的看着她,又看着元僧与青青二人。 青青倒在地上,胸口处一片鲜红,她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从中剥出了一个夜明珠一样的珠子,忍着疼痛,将珠子含在嘴里,清洗干净上面的血渍,捏在手里道:“咱们相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也许就是成全你的将来,我这里有一颗修行千年的金丹,如今我也没有什么期盼了,就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帮助你早日成佛!”另一只手想要掩盖胸口的血渍,却发现,泊泊如溪的血流,怎么也遮不住,只好趴在地上,伸出手掌递给元僧。 元僧没有回头道:“你说什么笑话?修行千年的金丹?哪里来的?是不是又想骗我回头看你,然后让我被你的样子所迷惑,再之后唤起我的恻隐之心?” 青青摇着头,嘴唇成了苍白一片,努力保持清醒道:“我没有骗你!元!我爱你,我爱你所爱的一切!你说你只想成佛成仙!我要想帮你,就像你师父与师兄弟子一样,无所不用其极的助你一臂之力!你不想我跟你一起过神仙快乐般的日子,我不再打扰你就是啦!但是金丹,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想看到它在我身上起不到作用,于你可能更需要它!”本想仰头看他背影,无奈力不从心,左脸颊贴在右手背上,尽力呼吸。 元僧回头,看到她趴在脚边,弯腰想要去扶她,最后只是生硬站在那里,道:“施主请自重,地上凉,躺在床上可能更合适。” 青青气若游丝,艰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落下最后一滴泪水,高举着左手掌心的金丹,道:“拿去……”手掌磕在地上,头也跟着落地,再也不动。 元附身捡起鱼丸大小的闪烁着温润洁白的光泽的金丹,正打算仔细看看,金丹透过掌心沉入心口,瞬间感觉身体轻松了几分,摸摸自己的掌心,并无异样,转身道:“青青姑娘不必装模作样,男女有别,你还是自己爬起来吧!”转身走出了方丈室,并带上了房门。 青青听到了他的话,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开口反驳,想要讨要一个说法,却只能无能为力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元僧离开没多久,青青身旁浸透了一滩不规则鲜红的血液。 阿狸再也受不了,她甩开岩晋的手,脱离隐身状态,跑到门口,掀开房门,大声叫道:“元!你个……” 岩晋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同时重新将她隐身。 元僧没走多远,回头看了一眼方丈室,只见大门敞开,白衣女子趴在地上,心中有些疑惑,这时候刮了一阵大风,他打了个激灵,回到了方丈室门边,准备反手带上房门,瞥眼间看到了青青周身那滩血河,心下骇然,跑到女子身边,附身一把将她翻身搂进怀里,在摇曳昏黄的烛光下,看到了青青姑娘那张惨白憔悴的脸,及她白衣胸口处如花般绽放的大片血渍,惊到:“青青姑娘!青青姑娘!” 也许是感觉有愧于她,也许是心底情感的释放,也许是一丝丝依恋,也许是善良同情的自觉,元僧从原本的青青姑娘,改口至:“青青!青青你快醒醒!我答应你!答应你一起下山,过逍遥快乐的三人世界!快醒醒!青青!你快醒醒,我错了!我不做和尚了,我只要你!我还俗!我愿意为你做个普通人!我愿意!你醒醒好不好!青青!青青!!!” 隐身的岩晋与阿狸站在门口右侧,看着这一幕。 阿狸挣扎着,似乎有什么情绪急待宣泄,又开始咬他放在嘴巴上的右手。 岩晋实在忍受不了,只好重新瞬移回到了西方圣人殿内。 正打算现出原形,见方丈与思竹坐在蒲团上面对三尊大佛打坐修行。 岩晋心道:“怎么到处都是人!”正思考着该带阿狸去哪比较好。 阿狸不再反抗,只是双手捁住脖子处的手肘,指了指大佛。 岩晋意会,带着她瞬移到了中间大佛的背后。 阿狸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岩晋可以放开她。 岩晋摇头小声在她耳边道:“等下你又说话,暴露形迹可就惨了!” 阿狸摆摆手,意思是绝对不说话。 岩晋不理。 忽听殿外传来一个凄戾的叫声:“青——青——!” 佛前打坐的的思竹道:“师父!是元师兄的声音!看来青青姑娘出事了,我去看看!” 方丈道:“等等!咱们俩一块来,就要一块出去!” 思竹道:“师父您请,我在身后护送你。” “吱呀!”大门打开又合上。 显然两人已经出去。 岩晋松开了阿狸,也不再隐身,道:“怎么样?” 阿狸白了他一眼,掀开斗篷上的黑纱,露出了那张猩红可怖的毁容脸,撅嘴道:“糟糕透了!你知道我刚刚看见那臭和尚道貌岸然的样子,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多么想把他拉回来,再给他看青青姑娘胸前的伤,然后给他两个火辣辣的大耳刮子!让他终身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岩晋道:“那样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方丈主持还有本寺的弟子们,绝对不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你想躲在这尊佛像背后,刺杀烁音的计划,肯定也得泡汤!” 阿狸道:“是哦,我太关注青青姑娘的事,忘了原本的计划。算了算了,管那元和尚多么冷酷无情,管那青青姑娘多么孤苦无依,人啦,各自有各自的命,我无权干涉,也干涉不了。” 岩晋道:“你这个人,性子就是太急躁,有的时候,冷静下来想想,元大师也没有什么错,他有他的追求,更何况一个在庙里呆惯了的人,忽然间沦为平民百姓,每天面对的都是材米油盐一日三餐,我想元大师和那个青青姑娘也温馨不了多久,等到青青姑娘腹中胎儿诞生,两人的生活或许更加艰难。” 阿狸道:“你跟那臭和尚一个德性,眼睛里只看得到利益,好处,看不到爱恨情仇!薄情寡义的衣冠禽兽!” 岩晋道:“你小声点!你不怕有人来找我们?” 阿狸愤愤不平道:“我就是要让别人听到!你,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耻败类!” 岩晋道:“你干嘛老是说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个别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认同,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不爽了,你必须给我解释解释!” 阿狸道:“怎么?你又忘了你爱我是吗?” 岩晋道:“我没忘,我就是想弄清楚,你老是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根节在哪里!” 阿狸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道:“爱我就给我老实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那元和尚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他就是衣冠禽兽!十恶不赦的衣冠禽兽!没有为什么!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每时每刻都不可以反驳我的观点!一丁点也不可以!” 岩晋道:“为什么每次都是突然给我一巴掌?” 阿狸扬起巴掌道:“嗯?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岩晋赶紧求饶道:“我错了!姐!我再也不敢了!我听话照做,我唯命是从,我知道错了!” 阿狸满意的抱着膀子,道:“错哪啦?说来听听!” 岩晋赶紧跪在地上道:“我错了不该问你问题,我错了不该反驳你的观点,我错了,姐!饶了我吧!” 阿狸笑了起来,道:“行吧,既然你知道错了,就没有必要跪下来认错,这样吧,反正你跪也跪了,不如给我当凳子,免得我坐在地上不像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岩晋的肩膀上。 岩晋没来得及反驳,或者申诉一下,就这么忍受着她的屁股在肩膀上来回扭动的调整坐姿。 两人就此沉默了一会。 阿狸道:“你说元和尚知道金丹是青青姑娘体内取出来给他的,他会不会就同青青下山?” 岩晋叹了口气道:“不说为妙。” 阿狸摸着他的头,道:“为什么?金丹诶!难道元和尚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想吃独食?” 岩晋剥开她在嘴唇上拨动的手指道:“不是独食不独食的问题,现在是一个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爱屋及乌的祝他一臂之力,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爱很纯粹,但是未免太过偏激,你想啊,那青青姑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可是她却忘了那个无辜的生命,全身心投入到元大师一个人身上,他怒他喜他悲他叹,左右着青青姑娘的所有情绪,你没发现吗?” 阿狸道:“我知道,爱一个人是盲目不顾一切后果的!这些我看的出来,可是就算如此,给了金丹,至少也要回报点什么吧,更何况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呢!” 岩晋叹了口气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阿狸道:“你说青青姑娘醒过来了吗?说实话我看到她取出金丹流了那么多血,我都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只是那个臭和尚,跟个傻子一样,还背对着她,看都不看她一眼,不闻不问真叫人心寒!” 岩晋道:“活不了啦,估计那会你打门开口叫他回头的时候,青青姑娘就走了。” 阿狸震惊道:“什么!她,走了?” chapter133:她不是人,她是一条蛇 岩晋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无能为力,一个把自身的生命之光掏出来给了另一个人,再怎么样,青青姑娘也是活不了了。” 阿狸道:“什么?” 岩晋道:“那金丹是青青姑娘硬生生从心口掏出来的,没有了金丹护体,很快她就要死了。” 阿狸道:“我怎么不知道?” 岩晋道:“她本身就是一条白蛇,化成人全靠吸取日月精华,沉积金丹而成人,金丹被她强制取出体内,不死才怪。” 阿狸难过的哭了起来,道:“好傻!青青姑娘好傻!她就是天底下最无知最愚蠢的人!” 岩晋道:“她不是人,她是一条蛇。” 阿狸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虽然她是一条蛇修炼成人,可是她却比之世间所有的人都要高尚,更可以称之为人!因为她的灵魂是圣洁的,她对待感情是这个世间少有的存在,她冒着失去生命威胁的损失,也要成全心爱之人的理想,这种情感,超越了生死,真叫人尊重!”泪水无声落下。 岩晋道:“好啦!别哭啦!你自己都说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选择了什么,就会获得什么,也可以说是失去。” 阿狸道:“我忍不住,我一想到青青姑娘是把自己的生命之光交给了元和尚,我就难过,为什么女人总是那么容易就爱上某个人,然后为他甘心付出一切呢?” 岩晋道:“感性呗,男人就要理性得多。” 阿狸道:“你知道吗?曾经我也是这样,为了能跟烁音在一起一辈子,不惜用毁容来摆脱父母的反对,可是……当我真那样做了,伤心的却只有父母,烁音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也许是身边经他玩弄的女人太多,早已忘了还有一个我,又或者偷偷派人见过我,害怕我现在的样子,只是我一心一意想跟他长相厮守,并且不惜毁容换来的父母同意,却没有等到要等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找我,我只知道信奉他说的话,在房间里,穿着新娘的衣服,坐在床上,一直等,等他带着迎亲队伍来接我过门,我等啊等,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从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彷徨无措,再到坠入冰窖,直至后的满心怨恨!我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等了他一个星期,直到我听说烁音娶了同村的另一个女孩子!我肺都气炸了,那女孩子在我毁容之前,论长相还不及我一半!我恨啦,恨不得马上死去!可是我即将悬梁自尽的时候,我咬破嘴唇告诉自己,我才十四岁,就这么死了,真不划算!我死也要拉上烁音当我的垫背!”语气斗转颓废,道:“于是我从窗户翻出去,我想去杀烁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见上他一面都难,他身边总是许多人簇拥着,就是普通的逛逛街也有七八个护卫围着他!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单枪匹马,想要杀掉有权有势的贵公子,根本就没有可能。” 岩晋道:“你,你不是阿狸!” 阿狸道:“我是阿狸呀!你忘了,岩晋哥哥?你说过爱我一辈子的!” 岩晋道:“可是你,刚刚说的话,无不透露着你根本不是阿狸!” 阿狸道:“岩晋哥哥!你怎么那么笨呢?我把你当知心人,所以才告诉你我跟你分开以后的经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岩晋道:“你跟我分开以后,就,有父母亲?这不对,逻辑不对,那你说说最后一次咱们见面你对我说了什么?” 阿狸道:“我被你搞晕了,岩晋哥哥!你是那个爱我的岩晋哥哥吗?” 岩晋抿住嘴唇道:“我一直都爱阿狸,可是我的阿狸温柔善良,知冷知热,富有强烈的同理心爱心还有无尽的温柔。可你,完全不一样……” 阿狸抓着他的马尾辫子,在指尖绕着圈,道:“那就是以前跟你在一起时候的我呀!笨蛋!” 岩晋道:“是吗?可你刚刚明明说你是打算嫁给烁音,还为他毁了容,而我的阿狸,是只跟我相亲相爱的阿狸!” 阿狸冷笑道:“堂堂烁国陀杨郡主的驸马爷,你在这里教训我移心他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岩晋一愣,几乎都忘了自己驸马爷的身份,道:“你,误会,那是误会!” 阿狸道:“误会?你当我耳朵聋的吗?在那个客栈里,许多人都唤你岩晋驸马爷!我可告诉你!本姑娘没什么大本事,识别别人的谎言,倒是长进不少!像你这种,骗骗那些刚出社会,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还可以,想骗我门也没有!” 岩晋道:“不是,误会,阿狸,你听我解释!!” 阿狸道:“想让我听解释,可以啊,以后你还怀不怀疑我是阿狸的身份?” 岩晋道:“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就是阿狸,我心中的阿狸!行了吧?” 阿狸在他头上拍了一记,道:“给我跪稳点,我这半边屁股还在外头呢!” 岩晋道:“你都坐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让我歇会?” 阿狸道:“等会,我脚趾头有点痒,我抠抠。” 岩晋道:“左脚右脚?” 阿狸道:“两只脚都有一点……” 岩晋道:“哪一个脚趾头?” 阿狸道:“左脚好像是第三个,右脚第六个……” 岩晋推开她屁股道:“行了!我给你抠,你站好!” 阿狸慢悠悠的站好,右脚脚尖在地上抬起又放下,感觉无比自在享受,抱着膀子道:“那你要给我轻点,我怕痒。” 岩晋蹲在地上,道:“左脚第三个!”隔着鞋面,触碰到了她脚趾。 阿狸“咯咯”娇笑,道:“你真坏!痒死我了!快停下!”锤打他后背。 岩晋道:“你不要动,你动来动去我怎么帮你抠?” 阿狸道:“我错了,我不该要你帮我抠脚,我错了,我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想蹬脚,无奈脚被岩晋按住。 岩晋道:“右脚给我!” 阿狸单脚跳,道:“我骗你的,我骗你的,根本就没有第六个指甲,笨蛋!” 岩晋透视看了一眼她右脚,果真只有五个脚指头,松开她道:“那你骗我干嘛?” 阿狸咯吱咯吱的笑着道:“谁叫你那么笨!长的一表人才人模狗样,实际却是个大傻瓜!” 岩晋抱着膀子,靠在墙上道:“不跟你扯了,最多我只能陪你在这里等三天,三天以后如果还是等不到你要找的人,我就要走!” 阿狸蹲在地上,后背靠在大佛上,道:“那万一他第三天晚上来了?” 岩晋道:“谁会大晚上上寺庙?再说了佛桦寺又不是他们家开的,怎么可能晚上来嘛?” 阿狸打着呼噜,不久竟然睡着了。 岩晋心下叹息,道:“终于消停了!”瞌上了眼睛。 “你说什么?没有那种东西?找不到新生儿?” “是的,张舵主,属下无能,这附近确实没有新生儿,山脚下居住大概五十来户人家,大多数都是年纪大的人在家务农。年轻人除了一部分单身汉,其余的都为了生计移居到镇上或者市里。” …… 躲在大佛后的岩晋透视看到张舵主与一个黑衣男子在佛前交涉,心中隐隐想起一些事情:“又是提到新生儿,那次在优先阁内,也是这个男子给张舵主送什么东西,送错房间,被我撞见,莫非张舵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毁容女子阿狸原本靠在大佛后,此刻倒在岩晋怀里,睡得很沉。 通过透视,岩晋看到: 张舵主在堂上走来走去,很是焦急,继续道:“你有没有说明来意?五十多户人家,你告诉我没有一个新生儿?是不是钱不到位?我说了多少次,只要搞到东西,不论多少钱,我都不在意,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呢?” 黑衣男子唯唯诺诺,道:“不是,张舵主,你误会我了……其实根本就没有……” 张舵主在男子面前停下来,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下次不论开价多少,你不要再给我讨价还价!直接给钱,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都没有问题!听明白了吗?” 黑衣男子勉为其难道:“不是,张舵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舵主不耐烦道:“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那东西都不值钱,要不是我有这方面的嗜好,不是我说,谁会发癫发疯买它那种东西?” 黑衣男子用食指来回擦了擦鼻子道:“对啊!张舵主,您每次都问我要那种东西?您到底拿它来干嘛?” 张舵主双手叉腰,继而右手指着他道:“你不要管我拿它干什么,现在是我必须要!你再出去好好问问!我就不信我用买肉的价钱买那种东西还买不到!你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没有就算了,明天晚上卯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还是没给我搞到,你自行了断!” 黑衣男子道:“不是,张舵主,当初你找到我,问我要那玩意,我跟着你干了两三年了,为了你的那东西,我还特意让我媳妇生了第二个孩子,这佛桦寺比之蓬莱镇,千里之遥,你让我跑回家给你送东西,那也不止一天就能送到。更何况假设你让我直接上烁国都城去找,逢人就问,那也要个三五天吧……” 张舵主抓着他的领口,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还给我狡辩!你是不是要我现在就捏破金蟾?让你暴尸荒野?” 黑衣男子高举双手投降道:“张舵主,我错了,你说的是,我这就下山给你找,争取明天晚上在这里等的人是我,不让您久等。” 张舵主一把推开他,道:“嗯!这就是啦!快去吧!脏兮兮的,一路掉进泥塘里去了?” 黑衣男子忙拍着胸前衣服,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翻院墙的时候摔了一跤。” 张舵主闻了闻手,道:“怎么昂臭?该不会掉到粪坑里去了?” 黑衣男子往左手边指了指道:“就后面那个墙,闻着是有股臭味……” 张舵主掏出手绢,擦了擦手,道:“行了,你走的时候自己注意安全,快去吧!” 黑衣男子拱手退下。 张舵主面向大佛,双手合十,左手大拇指夹着手绢,低头拜了拜,道:“佛主老儿,这么晚了,在此地打扰到您,真的很抱歉,明天晚上还得来一回,您可不要见怪啊。当然了佛主您大人大量,宽厚仁慈,肯定不会见怪的,这两天,本来说这搞出口贸易的生意,带物资路径此地,看见这么有名的佛桦寺嘛,肯定要来给您烧个香拜个佛求个平安,礼性是嘛,本以为住个一晚上就走,这下好了,东西没拿到,呵呵呵,只好又叨扰您一晚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今天晚上实在太晚了,我呢,明天早上给您多烧点纸钱,磕几个响头赔个不是。再说最后一句就走,佛主保佑,保佑明天晚上我能顺利拿着东西,拜脱您啦!”表情转而痛苦道:“没那东西,我,我睡不着觉啊!你说我这嗜好,也是没办法,哎,您说我变态也好,无赖也罢,都是对的,我,我养成了这么个习惯,那东西呢,只能现成的,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要不然,贼臭,刚开始嘛,温温的软软的,臭而不腻……哎不说了,呜呜呜,这习惯一旦养成改不了,也戒不掉,佛主,您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人非圣贤,那肯定会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的爱好是不是,就像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喜欢抽烟,有的人喜欢赌博,一样的,对吧,我这种爱好跟一般人比,是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可是呢,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个人兴趣,您说是不是?是!肯定是,想当年刘有扬也说过,人一生最大的幸福,是将兴趣爱好延续下去,并且延续一辈子!既然堂堂开国元勋刘有杨都说了,那我这个稍微见不得人的嗜好,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不是?虽然我的想法有些许的投机取巧,也存在侥幸心理作祟,但是嘛,说来说去,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佛主的宽慰!好啦,就说这么多啦!不打扰您休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告辞!” chapter134:干嘛你喉咙痛啊? 张舵主转身出了西方圣人殿并带上了门。 岩晋嘟囔着一句:“求佛主宽慰!宽你妹啊!宽宽宽,唧唧歪歪啰哩巴嗦倒人胃口!张舵主平常看起来寡言少语,一语中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棉花球,麻团一样啰嗦烦人!” 怀里毁容女子阿狸,道:“你跟他很熟啊?” 岩晋吓得一抖道:“你,你怎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阿狸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下巴道:“你说的这样大声,我能不醒吗?” 岩晋愣了一下道:“我像蚊子一样,耳语的好不?你刚刚没听到后面那个张舵主说话,那声音才叫一绝,就差装两大喇叭,扩扩音了。” 阿狸道:“反正我是被你吵醒的,谁让你在我耳朵边上发牢骚?” 岩晋道:“好好,行,我的错,醒了吗?” 阿狸道:“还能睡。” 岩晋道:“还能睡?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阿狸闭上眼睛打起呼噜。 岩晋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可以不用当她的枕头,一下子只有僵坐着靠在墙上打盹。 夜,很安静,像空无人烟的旷野,西方圣人殿的蜡烛一直亮到天光。 有僧人进来更换供奉的果盘和打扫殿内的卫生。 一人道:“昨夜殿里是不是进了贼,我前天才换的苹果,怎么盘子里只剩一个?还有这边的香蕉也是,明明是一串七八根,只剩下三根,那梨子,李子,可都是六个一盘的,怎么都少一两个两三个?思竹?是不是你昨夜偷吃了?” 思竹道:“无忧师弟,你就别瞎想了,向来我都是陪在方丈身边,哪有时间偷吃供奉,更何况你我同窗七八年有了吧,还无端怀疑我的人品,真不像话!” 无忧道:“这就奇了怪了,按道理不应该少的……” 思竹道:“就你一个人发现了,其他人都没看见是吧,吃就吃了呗,少了几个水果,兴许是哪个师弟夜里饿极了,出来吃了几个,也没什么……” 无忧道:“思竹,你说那元师兄怎么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抱着一条死蛇发呆,该不会傻了吧?” 思竹叹口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等会你打扫房间时候,自个问问他……” 无忧道:“我问他?怎么问?” 思竹道:“你就说:元师兄,你是不是傻啦?” 无忧道:“咦~!你才傻了,问这么蠢的问题。” 思竹道:“你自己刚刚还问我呢?” 无忧道:“我问你可以,问元师兄未免太直接了。” 思竹道:“你知道就行!以后啊,别开口闭口说谁谁傻啦,没有傻的人,只有不懂内幕的局外人!” 无忧道:“你的意思是有内幕,那你给我讲讲,你肯定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元师兄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你说是吧!” 思竹道:“内幕嘛,师父交代过了,谁也不能说。” 无忧道:“为什么?我可是你师弟,你刚才还说咱俩同窗七八年,现在怎么就,感觉不是师兄一样,思竹,昨天可是大家都瞧见的,元师兄倒在地上,心肝具裂啊,连方丈主持都说了,他活不过昨晚,你能不知道?绝不可能,你说第二天居然失魂落魄,抱着一条白蛇尸体,不吃不喝不说话,人不说可以活蹦乱跳,却可以活动自如。奇不奇怪?” 思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奇怪你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好好用心做卫生!快搞快搞!搞完了再说,等下主持要带着贵客来,看我们俩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准又没什么好果子吃!” 无忧道:“你这人真无趣,聊天又不是不做事,你看我这佛案不是擦得贼亮贼亮的吗?” 思竹道:“做事归做事,说话归说话,你边做事边说话,一心两用,怎么做的好事吗?心思都用在说话上,哪里能做得完?” 无忧理直气壮道:“你就用心做了吗?还不是跟我一样,在这里糊弄人。”“哐当”一声,一个果盘掉在地上。 思竹道:“你看没有,我说了没错吧,做事说话都要用心,我不是说你不能说话,看什么场合嘛,你看,这么好的果子,摔坏了……多可惜啊……” 无忧道:“摔坏了我就吃掉,怕什么,反正山里果子多的是,想怎么吃,方丈主持也不会怨你。” 思竹道:“不跟你说了,我还有这一面大佛的灰尘要清理。” 无忧道:“啧啧啧,一面大佛要清理,说的好像我啥也没干,都是你一个人干的一样。” 两人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好一阵子,只听“吱呀”两声。 殿内再次空旷无人。 岩晋腾出手抹了一把脸,长吁一口气,低头瞥眼间,看到怀中的毁容女子阿狸竟然直勾勾的看着他,吓了一跳道:“阿狸你,你醒了?干嘛不做声啊?” 阿狸一骨碌坐了起来,道:“没什么,我就想看看你多久会发现我醒了。” 岩晋道:“额,假如我不看你,可能明天或者后天……” 阿狸抱着膀子瞅着他道:“行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去溜达溜达。” 岩晋抓住她手腕,生怕她出去,道:“喂!不是,现在外面天都亮了,到处都是和尚……” 阿狸道:“到处都是和尚怎么啦?我就不可以走动啊?笑话!”一把甩开岩晋的手,转身要走。 岩晋赶紧拉着她,道:“等等,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阿狸道:“发现了,大不了就赶下山啰,这有什么……” 岩晋扯着她,道:“不行,你这样莽撞行事,准是不妥,这样,你先告诉我,你出去干嘛?” 阿狸道:“我干嘛?还不是……”嘴巴做了咀嚼的动作。 岩晋道:“还不是什么?说啊!” 阿狸又做了几个咀嚼的动作。 岩晋道:“干嘛你喉咙痛啊?” 阿狸道:“我没有,我是要出去那个……” 岩晋道:“那个?拉屎啊?拉屎也不是嘴里拉吧,你刚刚“嗷嗷”嘴巴动来动去,看着也不像拉屎啊!” 阿狸道:“不是……我,要吃东西,肚子饿!你这个人真奇怪,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见你喊过饿,还有啊,一路上,我在前面带路,我丢给你的果子,你都给了元和尚,也没见你怎么吃。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岩晋道:“我,不给你解释了,你要吃饭,那好说,走我带你去找!” 阿狸道:“我不想你带我去,我要一个人去,你带着我,总是妨碍我做事。” 岩晋道:“不行,你等下出去瞎跑,寺里的方丈主持抓到了,我还得动脑筋救你,为了减少这方面的意外,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阿狸道:“我不!我就要一个人出去!” 岩晋道:“不是,你,肚子饿了是吧?”透视看到佛案上,有几盘新换的水果,道:“外面有吃的,我去给你拿过来。”从大佛背后,瞬移到了佛案前,捡了三个苹果,两个梨子,回到阿狸身边,递给她道:“吃吧。” 阿狸接过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咬一口,道:“光吃水果,有些难受,一路上都是吃这野果子,到了佛桦寺又是靠这个充饥,我,实在吃不下了……”嚼了几下的苹果渣,都吐了出来,道:“真难吃,我想吃饭,热腾腾的白饭,再配上一叠花生米,我就知足,假如有只烧鸡,那我会吃的更香!” 岩晋道:“行行行,看你吃的那么痛苦,这样吧,我带你出去,保管你吃顿好的!”拉着阿狸瞬移到了佛案前。 阿狸扯着嘴道:“你这速度惊人,一会咱俩在大佛后面躲着,一会就到佛堂前面来了,你这本事谁教的?” 岩晋忙不迭的将原本的果子放回了盘里,差一个苹果,道:“喂,你刚刚啃了一口的苹果呢?拿来!” 阿狸原本背对着他,转身道:“在我手里,怎么?你要吃?” 岩晋指着苹果道:“还吃不吃?” 阿狸举着苹果在胸前,看了一眼道:“我不吃,给你吧!”递给他。 岩晋接了过去,放回果盘,将坏的一面藏在下面,对着大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请佛主原谅,偷食贡品,实属无奈,善哉善哉!” 阿狸道:“这你都要道歉啊?更何况我又没吃,只是咬了一口,不是还给它了嘛!你这人真是……” 岩晋道:“昨天晚上那些贡品呢?不是你吃的?还有谁?” 阿狸讪讪道:“呵呵呵,你对,你对!”继而眼睛漂了一下门口,右手握拳,大拇指指了指门口,道:“你人也训了,歉也道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岩晋牵着她手腕道:“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能跟我分开!” 阿狸主动过来挽着他,道:“行行,我的大蠢驴!” 岩晋道:“不许给我起外号!” 阿狸道:“那叫你什么?叫岩晋太生疏,叫岩晋哥哥吗?” 岩晋道:“嗯!就叫我岩晋哥哥!以前咱们在一起,你天天都是这么叫我的,我喜欢听你叫我岩晋哥哥!” 阿狸道:“大蠢驴可能更符合你的性格……” 岩晋道:“不许!” “吱”的一声,两人身后的大门一分为二。 岩晋赶紧拉着阿狸隐身。 只见元僧脖子上挂着一条手臂粗的死蛇走了进来,他没有关门,门外明媚的阳光普照着他的身躯,步旅轻盈,飘逸,俊美异常的五官中透露出一股英气。 元僧的表情僵硬,跪在中间那个蒲团上,双手合十道:“佛祖,我从昨晚开始,每一位菩萨、佛主、罗汉我都一一跪拜了一翻,现在请求释迦摩尼佛、阿弥陀佛、药师佛,给我一个虔诚的答案,现在我心中充满悔恨与懊恼,痛恨自己没能保护好青青姑娘性命和她腹中的孩子,惭愧不已!此刻心中充满了愧疚!我,对不起她!我真的对不起她!” 左边的佛像是阿弥陀佛,其特征为右手持莲花,左手结禅定印,主管西方极乐世界。 中间的是佛祖释迦牟尼佛,结双手禅定印,主管中央娑婆世界。 药师佛的位置一般在最右边,坐姿也是很庄严的样子。右手法印,左手持塔,主管东方净琉璃世界。 三座大佛好像看着他,面露祥和之色。 元僧将白蛇尸体轻轻放在身前,对着大佛拼命的磕头,嘴里叫道:“求佛主宽恕我的罪孽!求佛主宽恕我的罪孽!” 一旁隐身的阿狸甩开岩晋,冲上去要打元僧。 岩晋赶紧上前拉住她,并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细声说道:“你干嘛?疯了吗?咱们来这里可是等人的,不是多管闲事!” 阿狸喉咙里发出几个声音,无奈力气不够,没办法掰开岩晋捂嘴的手。 元僧继续道:“求佛主宽恕!求佛主宽恕!”他一遍遍的磕头,直到头磕出了血。 思竹从门外奔了进来,一把拉住他道:“元师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等下有大人物来,你不要在这里发癫了!快走,快跟我走!”拉着元僧,把死掉的白蛇套在他的脖子上,走出了西方圣人殿。 阿狸抬头看了看岩晋,指了指门外。 岩晋探头去看,只见烁音与三个年纪相仿的青年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走了进来,不禁皱了皱眉。 阿狸一把咬住他的手指。 岩晋自顾忍受,不得已,带着阿狸瞬移回到了大佛后,将她翻身按在墙上,因为佛后位置狭窄,后背靠在佛上,紧贴阿狸,一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捏住她右手手腕,耳语道:“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狸拼命扭头,躲他堵嘴的手,纠缠中,腾出嘴来,小声道:“现在不是时候?等他走了就没有机会了!快给我把他给杀了!”推开岩晋,从一侧偷偷往外张望。 岩晋拉住她手,生怕不小心被人发现,道:“就这么出去,未免太过唐突,更何况烁音可是当今太子!将来还要继承皇位的,整个烁国的安危都系于他一人之上!你让我杀他,我有些为难……”由于他说的声音极低。 chapter135:她走了,带走了我的魂…… 阿狸没有理他,激动着指着一个人道:“就是他!就是他!我永远都记得他脖子后面正中央那颗痣!快带我过去,我决定了,我要亲自动手杀了他!不用你帮忙,你只需要把我带到他旁边,并且牵着我的手,让我保持隐身就可以了!” 岩晋道:“不行!烁音无论如何也是杀不得的!” 阿狸回头看他,皱眉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太子吗?” 岩晋道:“不光是这样……” 阿狸道:“你不是说爱我一辈子吗?爱我就应该无条件支持顺从我啊!” 岩晋道:“我是爱你,可是,事情没你想的那样简单!” 阿狸道:“你答应过我的!” 岩晋道:“我是答应过你,当时我以为自己弄错了,你口中说出的烁音跟太子是两个人,因此我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所以才答应了你的请求。” 阿狸道:“烁音怎么可能会是两个人?他明明就是一个人啊!那个穿蓝色袍子的青年!” 岩晋透视看了一眼佛前,只见三个青年,烁音穿的是黄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道:“什么?蓝袍青年?”蓝袍青年虽然与烁音有几分相似,岩晋也不认识这个人,可烁音本人他是见过的,更何况陀杨郡主烁音的表妹前段时间才与自己成亲,烁音还充当了主婚人,他不可能不认识或者认错人了,道:“不是,你再说一遍,哪个颜色衣服?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仔细看看!” 阿狸偷瞄着大殿里的动静,肯定道:“蓝色袍子的,就是烁音!就是他欺骗我的感情,害得我容颜自毁,还等他七天七夜!就是他!我一辈子都记得!我恨他!” 岩晋心下一宽,道:“你确定,蓝色袍子的青年?” 阿狸道:“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就算他此刻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岩晋道:“你先冷静冷静,等他们出了本殿,咱们再俩跟上去……” 阿狸道:“不行!到那时,他身边好多人的,更没有现在这么好动手!” 岩晋道:“是吗?他不上厕所吗?” 阿狸道:“总而言之就是现在,你到底去不去?” 岩晋道:“去干嘛?” 阿狸道:“去干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岩晋道:“去杀他?” 阿狸点点头:“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岩晋道:“助纣为虐!我说了不是时候!” 阿狸再也按耐不住,见蓝袍青年跪在左边蒲团上,“噌——!”射了一根钢针过去,钢针穿透了那人的脖子砸到了黄袍青年的脸上。 岩晋赶紧将阿狸按在墙上,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嘴,耳语道:“这里是佛桦寺!你要害死元僧及方丈他们吗!” 阿狸也不反抗,眼露喜色。 只听大殿内有人叫道: “刺客!有刺客!”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刺客!” “人呢!来人!护驾!保护皇上!保护太子殿下!” “三皇子他,他……” “先不要声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搜!刺客肯定在里面,还没走!” …… 烁音抱着蓝袍青年,探了鼻息,道:“是梅花针!在优先阁里乱放毒针的蒙面女子!父皇,快带三弟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原本在一旁跪着的中年男人正捏住蓝袍青年的手腕,难过不已,道:“我儿,造了什么孽啊!” 两个侍卫过来扶他走出了佛堂,又有人过来抬走了蓝袍青年。 西方圣人殿里只剩下方丈与烁音两人。 烁音双手背在身后,面对着大佛站着,道:“把元和尚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方丈道:“他最近状态不太好,刚发生一些事情,还望施主见谅包涵。” 烁音道:“什么事情能大得过三皇子逝世?” 方丈道:“臣这就去请元僧来西方圣人殿!” …… 躲在大佛后的岩晋按住阿狸,在她耳边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阿狸毁容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双眼之中通红,似有泪光闪烁,她挣扎了几下,用手轻拍岩晋的脸颊,定定的望着他。 岩晋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松开你,告诉你,这一切还没完!” 阿狸看着他,落下泪来。 岩晋见状,心中不免也是一酸,松开了手,道:“是不是我堵着你的嘴,不让你说话,你觉得委屈?” 阿狸摇摇头,咬了一下嘴唇,耳语道:“我感觉好像轻松了许多,大蠢驴,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你可要好好待我!” 岩晋指了指身后大殿,道:“现在烁音去请元大师,元和尚一来,所有事情都牵连到了我头上!你跟着我混,眼前这茬就是个难题!” 阿狸瞪大眼睛,道:“不是!烁音刚刚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岩晋道:“那个蓝袍青年是他们口中的三皇子!烁音是太子殿下!我就说不是本人,你偏不听!” 阿狸道:“那我的那个烁音不叫烁音?你的意思是烁音是佛前那个黄袍青年?” 岩晋道:“是啊!三皇子,明摆着是烁音的亲兄弟!你听不出来?” 阿狸道:“为什么蓝袍青年要骗我他是烁音呢?还骗我说要娶我过门?” 岩晋道:“谁知道呢!先不想这么多,等下我肯定要出去一趟!” 阿狸道:“你不能出去!” 岩晋道:“人都死了!你还要我怎样?” 阿狸道:“你出去意味着杀人与你有关!你不能出去!” 岩晋道:“可是不这样,堂堂烁国太子的亲兄弟死了,总该有个交代!” 阿狸道:“我出去!此事与你无关!” 岩晋道:“与我无关?可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按道理我也算是同盟、帮凶!有责任有义务……” 阿狸道:“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假如从一开始我就利用了你,你会不会还这样帮我?” 岩晋道:“什么?” 阿狸道:“你是个好人。” 岩晋道:“什么意思?” 阿狸道:“反正我的大仇已报,也不亏。” 岩晋感觉云里雾里,道:“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目下元和尚很快就会来,他只要与烁音一见面,肯定会说出你我二人,到时候,只怕……” 阿狸道:“看着我好吗?” 岩晋道:“我一直都看着你的,你没发现我从始至终都看着你吗?” 阿狸抱住他的脸,正视道:“听着,我问你最后一句!” 岩晋看着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道:“问,不过得快点,等下元大师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阿狸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岩晋吞咽了一口口水,望向别处,抿住嘴唇道:“对不起阿狸,虽然我很爱你,可是,这种事,毕竟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阿狸叹了口气,一把抱住他,把头放在他脖子上,在岩晋后背拍了几下,松开他,牵起岩晋的右手,道:“记住这两个字!”在他手掌心用指尖写了两个字。 岩晋努力辨别道:“马舒?是不是马舒?” 阿狸笑了一下,不再写字,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我想问你一个关于我本人的事。” 岩晋道:“不是,你刚刚写的是不是马舒?那是什么意思?” 阿狸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记住那两个字。” 岩晋道:“马舒?阿狸你这样让我感觉越来越疑惑。” 阿狸道:“怀疑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阿狸对吗?” 岩晋道:“一开始你说你就是阿狸,我当时信以为真,可是这个马舒,还有之前的总总,我感觉有些不对!” 阿狸捏着他的下巴道:“我是!我就是你要找的阿狸!不用怀疑我,我就是!” 岩晋道:“我也想不去怀疑,那马舒是什么意思?人名吗?” 阿狸哭了起来,泪眼婆娑,原本丑露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恐怖,道:“我就是想让你记住这两个字嘛!岩晋哥哥!” 岩晋赶紧擦她眼泪,道:“行行,我不问了,你让我记住我就记住,行吧,别哭了……” 阿狸用袖口擦干眼泪,抓着岩晋领口的衣角,弄整齐,道:“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抬眼看他的眼睛。 岩晋道:“等等,来啦!” 阿狸道:“来了吗?”躲在大佛后偷看佛前的事情。 岩晋就此隐身,转身拉着她,用透视看着殿内的一切。 只见元僧飘逸的走了进来,身形显得落寞与悲伤,原本脖子上的死蛇,已然不见,他走到烁音跟前,跪下道:“佛桦寺弟子元,拜见太子殿下!” 烁音听到脚步声,转脸看着他道:“这怎么解释?”从手里递给他一根梅花针。 元僧抬头接过,眉头紧锁,道:“是梅花针!三皇子一针毙命?” 烁音拍了一下佛案,道:“这还用说!是你将那蒙面女子带回来的吗?” 元僧赶紧磕头道:“太子殿下,贫僧不敢。” 烁音道:“不敢!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我三弟为人虽然口碑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以命相抵!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元僧道:“我,前一日我追那女子,她竟然跑到了佛桦寺,当时我与小友两人都是吃了一惊,毕竟佛桦寺乃佛门清静之地,又是我所在职的寺庙,正疑惑间,发生了些状况,小友还在这里,可以请他出来问个究竟。” 烁音道:“小友?你把他请上来!” 元僧道:“在六祖堂内……” 烁音道:“你怎么不把他一块带过来!去把他请来!” 元僧道:“是!”转身就走。 躲在西方圣人殿大佛后的岩晋本待要出去。 阿狸拉住他小声道:“先看看情况,别莽撞!” 岩晋道:“可是元大师口中的小友就是我啊!是我先前躲在六祖堂的大佛背后……” 阿狸道:“我知道,你先看看情况,不要一股脑的冲出去,这样子,对你对我都不好。” 岩晋道:“为什么?” 阿狸道:“你听我的就没错!” 岩晋安静了一会,道:“算了我还是出去免得元大师跑冤枉路!” 阿狸一把抱住他道:“听我说!你出去不就意味着咱俩都暴露了吗?到那时,你一个妹妹的丈夫,杀了亲弟弟,再加上太子爷正在气头上,不把你千刀万剐也要五马分尸吧!” 岩晋道:“没那么夸张吧?” 阿狸道:“你听我的就没错!先按兵不动,见机行事,等太子爷气消了,咱们再一块出去!” 岩晋道:“这样会不会不道德?” 阿狸道:“你先看看,听我的!” 岩晋道:“算了,我先等等。” 佛前,只见思竹赶了进来,他拉着元,道:“我不听你解释,我直接跟太子殿下说。” 烁音皱了皱眉道:“你就是他口中的小友?” 思竹走到跟前,摇头道:“不是,太子殿下,元师兄刚刚失去挚爱,神智有些不清,您不要听他瞎说!” 元僧跪在地上,看起来无精打采,六神无主嘴里叫道:“我没有胡言乱语,小友真的在六祖堂的大佛后,我怕方丈责罚,就叫他在那里等我,还跟他说我没叫他,千万不要出来!” 烁音道:“小友?是谁?” 元僧道:“岩晋小友,他叫岩晋!” 思竹道:“太子殿下别听他瞎说,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他就是发癫发痴发疯……” 元僧道:“我没有,我清醒的狠!从你带我去后山把青青埋了以后,我就醒了,原来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没有好好珍惜……” 烁音忽而大声叫道:“岩晋!那小子跑到了这里吗?出来!我就说怎么搜不到人,肯定事有蹊跷!原来是你!” 思竹拉住烁音道:“太子殿下,你不要相信元师兄的话,他发癫啦,说的是胡话!” 元僧望着前方发呆道:“我说的是实话,青青姑娘倒在地上,我还以为她是假装的,所以狠心没有去扶她,可是她胸口那么大一滩血渍,我居然没有发现,她那捶死挣扎仰头看我的眼神,我以为一切都是演戏……我对不起她,我真不是个人……她都虚弱成那个样子,我竟然还恶语相向……呵……她走了,带走了我的魂……” chapter136:我的心好痛,感觉碎了一样,呼吸困难,没法再活了! 烁音站在大殿上叫了数声,见没有人回应,推开思竹,转身走到西方圣人殿门外,对着殿外空旷的场地叫喊着:“岩晋!是不是你!出来!” 殿内,元僧跪在地上,眼眶湿润,梦呓般的叫着:“青青……青青!!!” 思竹看了烁音一眼,抓起元僧的领口,甩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弄得太子爷也陪你发疯!” 躲在大佛后的岩晋实在看不下去了,“噌”的一声出现在元僧身侧,按住思竹的手臂道:“放开他!元大师!你没事吧?” 思竹吓了一跳,坐倒在地,道:“哎呦!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岩晋没有理他,关切的看着元僧,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僧袍有些脏污,并无异样,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元僧一把抱住他,委屈道:“我跟他们说了你,可是没有人信我,我的心好痛,感觉碎了一样,呼吸困难,没法再活了!” 岩晋拍着他的后背道:“不怕,有我岩晋在这里,没有人不会不信你!” 思竹听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道:“你就是岩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转身出去找烁音。 躲在大佛后的毁容女子阿狸看到岩晋出现在众人之中,很想开口制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扭身蹲在地上,抱着肩膀想着对策。 过不多久烁音跑了过来,双手叉腰,在岩晋身侧来回走动着,道:“你干什么!” 岩晋松开元僧,扭头看他道:“我……” 烁音有些愤怒,道:“我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岩晋道:“我……只是……”他拍了拍元僧后背,道:“没事,别怕,有我在,你不是想成佛?像我这样的人吗?”瞬移到元僧左侧,又回到原地,道:“你忘了吗?梦想,一开始的梦想!” 元僧呆呆地看着他,惊奇中充满了震撼与崇拜道:“我也可以这样吗?” 岩晋道:“可以的!你忘了吗?我也是跟你一样的普通人,成为今天这样,一个源于我师父的教导,一个源于我自己的努力,没有人能救你,也没有人能帮你,只有你自己!” 元僧呆了良久,像是从大梦中醒来,道:“我知道了!岩晋小友!谢谢你!” 烁音拍了一记脑门,大叫道:“说够了没!说够了没!” 元僧拥抱了岩晋一下,道:“保重!希望我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岩晋道:“去吧,我也希望看到你大有所成的那一天!” 元僧转身离去,身影不在拖沓,而是目光坚定,脚步稳健。 烁音道:“怎么!把我这个当朝太子殿下给忘了吗?” 岩晋道:“我没有,事情请你听我解释……” 烁音道:“你不用解释了,在哪里!” 岩晋道:“不是,事情不能全怪她……” 烁音道:“在哪里!我只问你人在哪里!” 岩晋道:“我……” 烁音双手背在身后,颇具威严的面容上,布满了不满之色,道:“凶手在哪里!我只想要结果!不想听你的解释!” 岩晋皱眉道:“三皇子之死,我也有责任……” 烁音指着他道:“你也有责任!你也知道责任!你在哪?在这吗?在佛桦寺吗?你在哪的?你自己说,你应该在哪!” 岩晋道:“我……” 烁音道:“我什么我?你还跟我谈责任!你的职责是什么?你的职责是唯命前往胡国敬献蒙拓将军首级!你却独自反回烁国,还合伙杀了我三弟!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妹妹她,她还在家里日夜期盼着你回去和她团聚!你是什么身份知道吗?你是当朝陀杨君主的驸马爷!” 岩晋跪在地上,道:“我错了,求太子殿下责罚!” 烁音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那蒙面女子怎么使你鬼迷心窍!但是你作为驸马爷,我的妹夫,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岩晋道:“我知错道了……” 烁音口气转和,道:“你跟那蒙面女子合谋杀了我三弟,这件事做的对吗?妹夫杀了小舅子,我这个大舅子在这里兴师问罪!合适吗?” 岩晋道:“我……其实一开始……” 烁音道:“还一开始……这事就不应该发生!动机呢?杀我弟弟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 岩晋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执意,没办法,所以才,酿此大祸……” 烁音摆摆手道:“现在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把凶手交出来。第二跟我去殿前司备案!”转身离去。 岩晋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过不多久两人出了佛桦寺,上了同一乘轿子,面对面坐着,赶往烁国皇宫。 岩晋看着脚边,想着到了殿前司,怎么跟那里的人交代。 烁音开口说话了:“怎么?做错了事,连道歉也不敢吗?” 马车疾驰,颠簸的两人在轿子里一晃一晃。 岩晋抬眼看他,心中有些惭愧,道:“太子殿下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烁音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岩晋道:“我一开始就做错了,可是阿狸……没有关系。” 烁音道:“阿狸?又是阿狸?你是有妇之夫的!你是我妹夫!我把最亲近的表妹嫁给你!你就得知道分寸!” 岩晋道:“是!我知道……可是……我错了,错只怪我。” 烁音道:“岩晋啊~!你好糊涂啊!本来一开始我见你天赋异禀,为人正直,懂义气,感觉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心想要培养你为我所用!你倒好!偷偷从胡国返回本市还带与杀人不眨眼的蒙面女子串通一气,合伙刺杀了我三弟!你什么意思?” 岩晋道:“我不知道那是三弟……更想不到他是小舅子……” 烁音一把抓住他领口道:“你不知道?跟我一起拜佛的人,你一句不知道就糊弄过去了?!” 岩晋道:“是我,曾经看见他调戏良家妇女,所以才心生歹意,都是我一个干的。” 烁音掏出那根钢针,道:“这也是你吗?你会这个吗?” 岩晋道:“我,是我,我只要想,没什么不会……” 烁音道:“你射我看看!” 岩晋接过钢针,往外一扔,碰到轿壁,落了下来。 烁音给了他一个耳光,抓着他的领口将他狠狠推到轿壁上,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不是说你会吗?你装什么样子!蒙面女子难道就那么需要你护着吗?” 岩晋道:“是我!钢针是我射的!” 烁音指着自己左边下颚骨针眼大的伤口,道:“是你!那钢针刺穿了我三弟的脖子,还射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脸也弄了一个口子,你能吗?刚刚就你那一下子,连轿壁都没有钉住,你还有能耐了,连我这个大舅子也不放在眼里!” 岩晋道:“你再让我试一次……” 烁音道:“不用再说了!那蒙面女子是长的貌若天仙?还是你的故友,你这样百般护着她,是为了什么?” 岩晋道:“我……”咬紧牙关,道:“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没有蒙面女子的事,是我一个人干的,刚刚是属下没发挥好,一时疏忽,钢针的力道不够,再给我射一次,您就知道了……” 烁音抓着他领口,用力推搡了他几下,将他的头重重撞在轿壁上,道:“你真倔啊!岩晋,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固执己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岩晋默不作声。 烁音更是来气,对着他胸口几个重击,颓废的坐回对面,道:“不管我三弟怎样为非作歹,罪不至死!他这个人从小娇生惯养成性,没什么坏心思,路上看见受伤的鸟儿,都不忍心踏过,要等那鸟儿自行挪开,才准马车行过,没什么远见报复,只喜爱风花雪月的情情爱爱,有时候是有些风流成性的态势,可是哪一个被他看中的女子,不是被他娶回后房,给她按个名分吃喝供着?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调戏女子呢?他是那样轻薄之人吗?” 岩晋道:“他害的阿狸为他自毁容颜,这也叫按个名分?按个名分为何看她没有了貌美,还让她在闺阁内傻等七天七夜说要娶她为妻,你三弟反倒娶了隔壁女子,让阿狸独守空房气郁至死……这还叫没什么坏心思?阿狸差点就死了啊……” 烁音给了他一个耳光道:“你是执迷不悟!鬼迷心窍!我从来没听说过三弟干过如此卑鄙无耻的事!你在这里煽风点火,搬弄是非!小人之举!” 岩晋道:“随便你怎么说,事已至此,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别人没有关系……” 烁音道:“哼!说得轻巧!” 两人坐在轿中再是不语。 过了大概半天光的时间,轿子停了下来。 烁音转身下了轿,背影略显孤独。 岩晋看着他在几个侍卫的搀扶下,上了一把龙椅,四个人抬着龙椅转身进了皇宫。 从旁走过来六个带刀侍卫,为首那人正是蒲仪,他头上带了一顶乌黑沙帽,服饰一样锦衣卫衣,拱手道:“驸马爷,请跟我们走一趟!” 岩晋道:“嗯。”从容的走下了轿子。 蒲仪望着站定的岩晋,瞥眼扫了手下一眼,道:“带上!” 没有戴帽子的两随从走上前,给岩晋带上手铐。 蒲仪道:“驸马爷多请见谅,太子殿下正在气头上,毕竟刺杀三皇子的事,可不是小事。” 岩晋带好手铐,跟着他走,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就担心……” 蒲仪思考了一下道:“想必太子殿下目前舍不得杀你,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才少之又少,再一个你又是他妹夫,看在他妹妹的份上,顶多就是驱逐,再不来往,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有口气在,就是万幸!好死不如赖活嘛!” 岩晋道:“是啊,可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蒲仪道:“担心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剩下的五个人身后有序的跟着。 岩晋道:“阿狸说她肚子饿,我不在,怕她瞎跑。” 蒲仪道:“阿狸?哪个阿狸?” 岩晋道:“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关系还可以,中间经历了许多事情,我一直都在想法设法找到她。” 蒲仪道:“噢!我知道了,那个在佛桦寺刺杀三皇子的蒙面女子!对不对?她叫阿狸!” 岩晋道:“没有,三皇子是我杀的,此事跟她无关!你不要瞎冤枉好人!” 蒲仪拍拍他的肩膀,道:“情有可原!毕竟男女间初始阶段,难免有种难分难舍的亲密感,处在这种感觉中的人,未免会做出非理性的事情,完全理解!” 岩晋道:“不是,你说的这些,与我想表达的事情,不是同一个概念,你说的不错,但更趋向片面,不太注重实际。” 蒲仪叹了口气道:“你不想承认,那我也没办法……” 六人一前一后进了殿前司。 没有过多拷问,岩晋关押在一间牢房里。 蒲仪临走前道:“太子殿下嘱咐过,希望你理性对待这件事。” 岩晋道:“我知道分寸,他就是希望我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使用秘法,对不对?” 蒲仪点点头,道:“嗯。”转身离去。 牢门相应被人锁上。 地上铺了干草,岩晋找了个角落躺在地上,望着仅有的一个窗口,发呆: “我与阿狸在一起没多久就面临分别,不知道没有我的保护,她会不会被佛桦寺的僧人赶下山?又或者被人抓住……” “太子殿下交代我要理性对待这件事,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我使用秘法,离开此地,可是我心里只想着阿狸,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担心她与我失联……” “之前刘门宗的那个阿桑姑娘也与我失去联系,不知道哑巴姑娘过的怎么样?刘门宗有没有承认她是宗主夫人?” “天气好像变凉了许多,那会她穿的很单薄,身边只有刘棉护着她,刘棉万一给人捉了,阿桑姑娘恐怕又要遭受一番磨难……” chapter137:太子殿下难道那么想让我死吗?! 正自胡思乱想,牢房大门再次开了,一个文弱书生被两个官兵粗鲁的推了进来。 书生倒在地上,嘴里叫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手臂碰到了岩晋的身上,吓了一跳,道:“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儿还有个人……” 岩晋看了他一眼,抬头看着两个官兵锁门而去,回头道:“这地方光线不好,没看见我,那也正常。” 书生抱着膝盖,坐在另一个墙角,道:“一个大活人,干嘛躺在地上?” 岩晋不想说话,没有搭理他。 书生道:“最近总是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说我好端端的逛个街,被人举报说我珲天林是有名的采花大盗无样从,我高呼冤枉,反遭五六个女人毒打,长相斯文也是错,官老爷更是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强行认罪画押,关进牢房……世事无常啊……” 岩晋道:“你没跟他们说清楚?” 书生道:“我说了,可是没有一个人信我,反倒遭人谩骂,说我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冤枉啊,鄙人不才,从小饱读诗书,洁身自好,自幼懂诗书礼仪,男女有别,就是女子从窗前路过,我也不敢多看一眼,专心读书,只盼早日中举,为国家为人民效力,没想到啊……天妒英才,说我是强行与十二名女子发生关系,非死即伤的采花大盗无样从!哈,哈,判我二十五年的监禁,我才二十出头,二十五年,人生大好时光,荒废在这破牢房里!我……”吐出一口血来,说不出话。 岩晋勾头看他,道:“郁气伤身,有机会你找县太爷澄清,肯定不会冤枉好人。” 书生摆摆手,捂着胸口,过了好一阵子,声音干涸道:“今天已经强行签字画押,认罪状都签了,等于承认我是那采花大盗无样从,再见县太爷,那也是,二十五年后出狱那一天!咳咳咳……”恒长的咳嗽声蔓延在整个牢房。 岩晋道:“按道理来说,殿前司的司法部门不可能冤枉好人,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书生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也不知道……咳咳咳……”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岩晋赶紧坐起来,道:“喂!你怎么回事?” 书生摆摆手,有气无力,咬牙切齿道:“我,我也不知道,忽感觉肚子里像火烧一样……” 岩晋透视去看,竟发现他的肠胃内脏不程度的灼伤,居然有许多淤血从体内渗出,然后通过食管喉道喷射出来,道:“你是不是中毒了?” 书生龇牙咧嘴,眼睛也没办法睁开,痛的在地上打滚,一张嘴,血就大口大口的往外溢。 岩晋抱着他,想用真气阻止体内器官的损伤,道:“不知道能不能帮你缓解,但愿你不会就此死去!” 书生躺在他怀里,捂着胸口,仰头用力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此不动。 岩晋吓了一跳,明显的看到他的心脏停止跳动,真气还没能到达病灶,书生已然气绝。 “喂!不是吧?喂!”虽然两人相识不久,可是看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不免有些难过。 “来人!快来人!这个人好像不行了!”岩晋大叫着:“侍卫!官兵!快来人!” 过不多时,蒲仪亲自带着两个侍卫赶了过来,站在牢房门口看着岩晋道:“你没什么事吧?” 岩晋道:“不是我,是他,刚刚送进来的书生,他好像死了!” 蒲仪并不急着开门,道:“当真对你一点伤害也不曾有,真是活见鬼了。”转身带着两个侍卫就走:“等三日后再来取尸体,今日份还不是时候!” 岩晋道:“不是,人不行了,你们不救救他吗?” 蒲仪头也不回道:“看样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黄天老儿也是救不了啦!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三日后我自会处置!” 岩晋道:“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们怎么能漠然无视呢?” 蒲仪道:“不必多说,三日后自会处理。” 岩晋抱着书生瞬移到了蒲仪身前,拦住他道:“这人已经气绝,至少给他安葬,人都死在你们牢房里面,你们竟然视而不见,也不查明真相,说将出去,老百姓怎么看你们这群冠冕堂皇的乌合之众?” 蒲仪伸袖捂住口鼻,道:“快走开!你们两个人拦住他!” 岩晋道:“蒲仪!想当初我百般救你,你竟然,避我如瘟疫!” 两个侍卫手持弯刀,隔开与岩晋的距离,捂住口鼻,道:“有毒!!有剧毒!” 岩晋身后跑过来一个女人。 那女子开口叫道:“夫君!是我日想夜想的岩晋夫君吗?”原来陀杨郡主杨姗得知岩晋入狱的消息,连夜赶来看他。 岩晋扭头,一袭红裙的少女,笑脸盈盈的向他跑来,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紧紧抱着。 “岩晋!你个笨蛋!回来也不叫人通知我一声,害得我听到宫中侍卫们议论纷纷,还道造谣生事,笨蛋!在这牢房里可苦了你啦?”杨姗将整个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 蒲仪捂住脑袋道:“不是!郡主!你!你怎么来啦?还跟他,跟他靠的那么近!您松开点,有毒!有毒的!” 岩晋恍然大悟,再才知道,为什么书生在牢房里,口吐鲜血,五脏六腑融化而亡,是因为中毒,丢下书生,高举双手,道:“快!跟我保持距离!还有他,也要保持距离!”指了指地上的书生尸体。 杨姗道:“为什么?!难道此时此刻你还要推开我吗?”抱着他不肯松手。 岩晋急的跳脚,道:“我不想看见你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身上有剧毒!你也听到了!虽然于我没有任何伤害,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 杨姗忽然双手一松,“哐”的一声倒在地上。 岩晋转身想要去扶,想起先前越发严重的书生,赶紧捡起书生的尸体瞬移回到了牢房内,道:“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蒲仪与两个侍卫不敢过去,只是站在两米以外的长廊里,关切道:“郡主!你没事吧?你还好吗?快醒醒!” 杨姗仰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了一滴血水,眉头紧锁,双眼微睁,嘴里喃喃自语:“岩晋哥哥,岩晋哥哥……” 岩晋心中一紧,多想就此跑过去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有我在没事!可是却只能紧紧捏住拳头,用透视观察着她体内的症状,只见她五脏六腑竟也似缓慢融化,只不过比之书生要慢的多,道:“你究竟给我身上放了什么毒药!快给她服用解药!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她将会和这个书生一样!五脏六腑具碎而死!” 蒲仪战战兢兢,道:“解药只有一瓶,这是上次太子殿下有幸前往胡国天竺寺,遇见的一位当地有名巫医赠送的九龙前爪毒,他说此毒无色无味,但是触碰到它的人,皆会死去,我们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将毒液撒在书生的身上,想以此消灭你,可未曾想,三皇子刚走,郡主也巧中剧毒,你让我去找解药,我上哪去找啊!” 岩晋道:“居然是,居然是太子!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蒲仪道:“你可以不远万里,一夜之间来回于胡国与烁国之间,轻而易举杀了三皇子,太子殿下说,既然你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好消灭你!” 岩晋将书生放在地上,抓着牢房的柱子,道:“不能为他所用!就要杀我!太子殿下好狠的心!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人向来重情重义!我把他当知己,当室友!当知交!他竟然讲出灭我这样的话!他的心难道没有情感没有血肉吗!” 蒲仪道:“我知道说出来没有什么好处,可是目下也不是理论太子殿下的人品,他只是身居高位,将来要统领好整个烁国的人,自然有他远见的考虑,再说了,你不是一点也没有受到九龙前爪毒的伤害吗?还不是活蹦乱跳来去自如吗?目下不是争对错的时候,而是想想怎么救陀杨郡主的事吧!” 岩晋用力捶打了几下牢房的柱子,道:“我他妈也想马上去救她!可是我身上黏有九龙前爪毒液,假如我去见太子,岂不是间接性的将毒传染给了太子!更何况三皇子的死,还落在我头上,太子殿下又哪里肯见我更甚至相信我说的话呢?” 蒲仪与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说的不无道理。 岩晋又道:“除非他来找陀杨郡主,除非有人告诉他陀杨郡主来了牢房!对!你快叫人传话给太子殿下,就说陀杨郡主来找我啦,并且感染了九龙前爪毒!” “什么!谁感染了九龙前爪毒!谁!你说的是谁!” 一个暴怒的声音从长廊入口处传来。 岩晋透视一看,只见一队人马正往这里奔了过来,为首那人正是黄袍青年的太子殿下烁音,忙道:“太子殿下!你来的正是时候!陀杨郡主她,她中了九龙前爪毒!你快救救她!” 烁音边跑边吼道:“什么!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你入狱的事情!还是来晚了一步!来晚了一步啊!”奔到近前。 蒲仪叫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碰她,郡主现在身中九龙前爪剧毒,你一旦触碰,非死即伤啊!” 烁音抿住嘴唇,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小珍珠大黑色药丸塞进嘴里,吞下,再去扶她,道:“这九龙前爪毒解药有三颗,我吃了一个……”倒出余下一颗放在手里,塞入杨姗嘴中一粒,待她好转,命人将药瓶递给岩晋,道:“你把它吃了吧,九龙前爪毒只有一滴,我已经用了,这最后一颗解药留着也是浪费。” 蒲仪接过,递给岩晋。 岩晋没有去接,抓着牢房的栏杆,道:“不应该是我吃,是这个无辜书生吃了才对,不过他已经死了……” 烁音道:“扔进去!”转身抱着气转温和的陀杨郡主远去。 蒲仪生怕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墙壁摔破瓶子,找准了一个草地密实的地方扔了进去,道:“驸马爷还真倔,太子殿下亲自来给你送解药,你还不吃,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跟着烁音快步走了。 药瓶落在书生尸体脚边。 岩晋大叫道:“太子殿下难道那么想让我死吗?!” 烁音顿了顿脚,道:“我,还有我的两个弟弟,从小在一块长大,情同手足。我与三弟烁仁的感情最亲!那时候二弟长的结实老是欺负他弱小,每次他都东躲xz,说“欺负他可以,不可以欺负大哥。”我那时候跟他一样,不爱吃饭,所以个头也不高,反倒老二看上去更像大的那一个,所以我与我三弟的感情可以说是好到穿同一条裤子,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暗地里使用暗器,一针刺杀了他,你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不生气!”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走的几步,又道:“假如刺杀我三弟的另有它人,而你包庇隐藏,那跟亲手杀了我三弟没什么区别!” 岩晋道:“杨姗她还好吗?” 烁音没有回答,带着一行人缓缓走出了牢房。 岩晋抓着牢房的栏杆,站立了好久,直到四周除了同处监狱的犯人呼吸声,咳嗽声渐渐换成了呼噜声以后,他才腰膝酸软的走到先前躺着的墙角处,靠坐在墙壁,喃喃自语道:“满心以为的干一翻事业,到头来竟然沦落成了阶下囚!伴君如伴虎啊!” 不禁想着:“假如阿狸要杀的不是三皇子,而是烁音……” 继而摇摇头想:“那现如今的皇宫内外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叹了口气想:“如果一开始我没有选择与阿狸返回烁国,直接前往胡国皇宫,那又会有什么际遇呢?” 瞥眼间,发现书生惨死苍白的躯体裸露在外,心下不忍,走过去脱下自身的衣衫,缓缓地为其盖在了书生的身上,遮住了他那死不瞑目的脸。 chapter138:不知道阿狸怎么样了…… 伸手抚面试图让书生满目圆睁的眼睛,闭上。 岩晋只觉抚了两三次的双眼,竟然迟迟不肯合目,心下有些骇然,道:“兄弟,大哥,你就闭上吧,这大晚上的,瘆得慌!” 书生尸体上散发出莫大的腥味充斥着岩晋的鼻腔,苍白过度的面庞和圆目睁睁的样子,在静夜的牢房里显得无比的悲凉。 岩晋合了几次的眼眸,都反复圆睁,道:“我知道你死的冤枉,可是紧凭你几句话,我实在没法办帮你什么,这样吧,待三日后,有官兵过来抬你走,我跟他们说说,让那些安葬你的父老乡亲,给你上驻大香,再给你敬一壶好酒,做顿饺子!让你在下面吃好喝好享受一顿!” 伸手再去抚面,只盼书生瞑目,别再睁眼。 只见掌过,书生圆睁的双目,瞌下一半,还有一半睁着,好像看着他。 岩晋见此情形,鼻中一酸,心下想着:“先前这人还跟我说话聊天,活生生的,没想到眨眼间,他就死了……生命实在太脆弱了,那太子烁音真不是个男人,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让人往他身上下毒药,辛亏我体质不一样,要不然这书生的下场,就是我的化身!” 脱下的长衣盖在书生尸体的胸口,本来岩晋打算一次盖在他的脸上,可是看到书生那圆睁的眼睛,想着人死也要死个安宁,可是如此反复的抚眼,却只合上一半,未免有些为难。 岩晋叹了口气,又道:“只要我还能出这牢房,定当去你坟头烧一个美人给你享乐,如此一来,你在下面,也好有个伴。” 吸气凝神,再次伸掌抚面,从额头抹过下巴,岩晋不敢去看书生,生怕半睁的眼睛反而大睁,想着又是半睁。 嘴里祈求道:“只要你能闭上眼睛,你让我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岩晋心中想着,抬眼去看,竟发现书生半睁的眼睛,竟无需用手去抹,缓缓合上。 岩晋吓得一跳,倒退一步,过了一会,心想:“估计这人没有死绝,硬撑着等我说些好听话,才走的。” 随着这样一想,岩晋心下也卸了下来,重新回到书生旁边,看着他那闭上了双眸,死的安详。把衣衫从胸口给他盖在了脸上。 转身回到了墙角,合衣躺下。 “哥哥,哥哥,帮帮我!哥哥……” “谁?谁在说话?”岩晋迷迷糊糊,听到小男孩的声音。 “哥哥,我动不了,我心口痛,不知道为什么,呼不上气……帮帮我……帮帮我吧!” “我记得我好想在蹲大牢,牢房里哪里来的孩子?”岩晋努力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左右去看,只见一个小男孩蹲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他,深呼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心道:“殿前司的牢房里真是奇怪,连孩子也不放过!” “哥哥帮帮我好吗?”男孩背对着说话。 岩晋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道:“好!小朋友,你不是动不了吗?”走过去。 小男孩抬起头仰面看他,眼神圆睁,嘴角边还有些许血渍,面色苍白道:“我心口疼,没办法呼吸了,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岩晋蹲下,帮他擦掉嘴角血渍,道:“哥哥帮你揉一揉。”将他抱在怀里,感觉小男孩身上冰凉,道:“你是不是好冷?” 小男孩捂着胸口道:“嗯,心里冷冰冰的。” 岩晋捏住他的手,一手抱着他站起来,在牢房里走来走去,道:“哥哥帮你暖一暖,可能是受了凉。” 小男孩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圆睁的双眸是乎在哪见过。 岩晋道:“告诉哥哥,好些了没?” 小男孩摇摇头,满脸愁绪,似乎忍受莫大的痛苦,道:“哥哥答应过我,不论提出什么心愿,你都会帮我完成,哥哥可要说话算数。” 岩晋思虑了一下,道:“好吧,那你,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 小男孩凑到他耳边,梦呓般的语气说道:“帮我回去告诉我新婚不久的妻子,让她将我平生最爱的一件衣裳,在我的坟头烧给我。” 说完,岩晋感觉后背一凉,一股撤骨的寒风不知从哪里吹进了牢房,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竟然是在家里,父母亲人还在的那座房子,七岁以前所居住的房子。 岩晋不紧开口叫道:“妈妈!你在吗?” “在呢!妈妈一直都在!”一个声音打破了所有的思绪。 岩晋寻声回头看去,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蹲在地上为一个小男孩擦着嘴角上的血渍。 小男孩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岩晋心中想着,那对母子似乎注意到了他,一起用圆睁的双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悲。 小男孩用手指着一个柜子。 岩晋看着那个柜子,那是一个床头柜,小时候岩晋喜欢在第三层里面放他心爱的小玩意,于是想也没想的走过去打开了第三层,原以为那些童年的记忆还在,却见到了一件金丝蓝底的大褂子,伸手摸了一下,上好的蚕丝料子,看上去很是富贵。岩晋皱眉,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小男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我的,就是这件衣服,记得在我的坟头烧给我啊……”这句话的后半部分,是一个非常熟悉的成年男子发出的声音。 岩晋抬头去看小男孩,只见牢房里已经死去的书生双目圆睁的看着他,登时下了一跳,坐倒在地,谁知地上似乎是一个空洞,无休止的下坠感延伸至每一个细胞,毛孔扩张承受着此次的下坠,“哐!”的一个坠入地面的错觉中,岩晋打了个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勾着脑袋,看了看自己并无大碍的身体,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做梦……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睡着的时候……”一弯腰坐靠在墙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牢房里的时间,似乎永远被蜡烛点燃,像是夕阳夕下的傍晚。 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自己的上身赤luo,看了一眼躺在牢房中间的书生尸体,想起了衣裳早已给他当了被子。 只得用手掌随意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在大腿裤子上擦干手,如此反复才将额头上的汗渍擦干净。 岩晋想着:“不知道阿狸怎么样了……” 又想:“刚刚那个梦,会不会是这个书生托给我的?他让我烧的那件衣服会不会真的在我家?不过我家那宅子早就被我二伯给卖了,莫非这个书生就是买我家宅子的那户人家?那也太巧了,无巧不成书!” “反正三天以后有人要把他抬走,我也知道了书生的心愿,不如现在就去把衣服给他拿过来,然后帮他穿在里面,这样跟烧给他不是一样?” 不知哪里起了一阵风,吹灭了牢房两边的油灯。 一霎那,牢房里乌黑一片。 只听左右隔壁牢房里的囚犯们叫道: “大家快来看,他那里的油灯居然灭了……” “灭了有什么稀奇,有风自然会灭……” “对啊!难不成你要我们头上十几米的天窗也封的死死的?有窗自然就有风,有风自然会吹灭嘛……” “不是啊,我昨天夜里听见隔壁有哭声,吵的我一个晚上没有睡。” 又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一个二个闲的没事干,有时间闲聊,不如好好反省当初为什么要犯事!” “再吵我一个人给你饿一顿!” 听声音是看守牢房的官兵。 过不多时,岩晋所在的牢房再次明亮起来,他忍不住抓着栏杆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官兵举着火把,点亮了两旁的油灯,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大刀上,抬头挺胸的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最近势头有些紧,太子殿下脱不开身,三皇子的死,或许是个转机,要变天了!” 岩晋道:“变天?什么?” 官兵对他勾了勾手。 岩晋把头伸过去:“怎么了?” 官兵凑到他耳边,道:“三皇子一直图谋太子殿下的位置,在外头假借烁音的名头,为非作歹,动摇民心,一国之君当属宽厚仁慈正直的太子殿下,可是三皇子却在外假借太子殿下的名号,败坏烁音的名声,事情越闹越大,强抢民女欺儿霸女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听说三皇子烁仁死了都披麻戴孝为其哭天喊地……传言什么大好山河落在不仁不义的烁音手中,简直是国之悲哀……” 岩晋道:“烁音是烁音,叫那些被欺压的百姓瞧瞧,太子烁音,与三皇子所拌烁音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官兵摇头道:“根据目前的此次民心暴乱,太子殿下的这个位置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等吧,等哪一天太子殿下度过了这场风波,风平浪静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你来,他还要好好表扬你呢!皇室之中……除了争权夺势,没有亲情可言的……”转身消失在牢房的长廊。 岩晋回到角落,躺在干草上,叹了口气,心道:“想不到一夜之间,皇宫内外发生了百姓为三皇子披麻戴孝,烁音本人遭到老百姓的抵制,这样一来,阿狸的遭遇不是个例,她这样的受害者在老百姓中还有好多……” 又想:“假如为三皇子披麻戴孝的老百姓知道,烁仁其实就是假扮伤害他们的烁音,不知道会怎样想?” 叹了口气,想着:“反正又不关我的事,睡吧,但愿醒来一切顺利。” “喂!隔壁的,你昨天晚上鬼哭狼嚎的,在干什么?”一个粗犷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旁传来。 岩晋睁开眼睛,道:“谁鬼哭狼嚎啦?那不是我!” 中年男人又道:“你别不承认,我们这里七八个人都听见了!” 岩晋道:“听见什么?” 中年男人道:“听见你那边穿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岩晋道:“听错了吧,我这边哪里有女人!” 另一个牢房里传来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道:“是个女人,我也听到了,哭得好惨!” 岩晋道:“不是吧,我这边真没有女人!” 中年男人道:“不管你玩什么鬼把戏,今天晚上可别再吵我们睡觉了!妈的!老子在外头就是因为隔壁的大晚上吵架,吵的老子冲到他们家,对着那喉咙最大的婆娘,就是一刀,我一共捅了她七刀,当场把她捅死了……没想到到了牢房里,本以为可以过个清静的日子,睡个安稳觉,你那边又出现鬼哭狼嚎!今天晚上再吵着老子,老子爬过来把你给揍了!” 岩晋道:“不是,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这边根本没有女人!” 左边牢房年轻一点的男人叫道:“不是你那边难道是我这边啊?我也听到了,那女人哭的凄惨的狠!跟家里死了丈夫一样!” 右边牢房中年人道:“不光是这样,我还听到那女人叫着什么盐津……” 岩晋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这边真的没有女人!” “怎么是不是一个二个皮痒痒了,要我拿鞭子教训教训才老实!” “啪!”鞭子抽打在犯人的身上。 只听“哎呦”“唰唰”声大作。 “我再也不敢啦,饶命!小的知错了!” 有一个官兵走到岩晋这边,鞭子折叠在他手里,他左右看了看,对岩晋摆手,示意他过去。 岩晋道:“你要说什么就在那里说,我又不聋,听得清楚的狠!” 那官兵好言相劝道:“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岩晋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抱着膀子道:“什么好消息?” 官兵道:“刚刚得到消息,那在佛桦寺里使用梅花针杀死三皇子的女子找到了!” 岩晋抓住栏杆道:“三皇子是我杀的,跟阿狸没有关系!” 官兵道:“什么阿狸!那蒙面女子是叶县的一大户人家的千金,姓马,叫马舒!本来一张脸蛋挺招人喜欢,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整张脸毁的不成样子!而且啊……” 岩晋抓住他的领口道:“你胡说!她是阿狸!她亲口告诉我她叫阿狸的!就是我要找的阿狸!现在她被关在哪?我要见她!我要见阿狸!” chapter139:喂!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官兵道:“你要见啊,松开,松开,我告诉你怎么见,先把手松开。” 岩晋松开抓他领口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不要骗我!我告诉你,只要我想,我立刻就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官兵整理一下衣衫,冷笑一声,道:“我知道您老本事大,太子殿下都交代过了,让我们对你格外照看,有求必应……啧啧啧……可惜了……”转身就走,双手背在身后道:“你既然无所不能,我也不敢和你说太多,免得引来不必要的猜忌,等吧……等太子殿下亲自来接你出去……哎呦,好困……”声音渐行渐远。 岩晋道:“喂!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官兵隔着老远回道:“假……的!” 岩晋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角落里,坐靠在干草铺的地面上,转念一想:“为什么会忽然告诉我阿狸的事?莫非阿狸真的被他们给捉住?” 抱着膝盖,也不知担心什么,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预感:“难道阿狸真的不是我的阿狸?我找到的那个蒙面毁容女子她,真的叫马舒?” 盯着自己的手掌心,暗想:“那天在佛桦寺,阿狸在我手心写了两个字,当时我寻思着,“马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写这两个字,阿狸说想让我记住这两个字……” 接着反手搓了搓膝盖,又想:“莫非……真如那官兵所言?说来也是有些蹊跷,那官兵假如真没有见过阿狸,又哪里知道“马舒”这个名字?难道阿狸真的是骗我,利用我杀了她的负心人!烁仁?” 暗自思忖:“三皇子烁仁已死,阿狸感觉我替她顶罪,内心过意不去,投案自首了吗?” 抱着脑袋想:“假如她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投案自首的时候编了另一个身份“马舒”来蒙骗那些官兵?” 岩晋坐立不安,又觉得先前在佛桦寺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与林林总总,未免感觉自己把她唤作阿狸太过仓促,心道:“当时第一次在优先阁遇见她的时候,阿狸并没有及时的唤我的名字,看情形,也不像认识我似的,怎么到了胡国边境的“孤帆远影客栈内”的一字号房间中,她却唤起我“岩晋哥哥”?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叫岩晋的呢?” 继而抱着膀子躺下,面朝着墙壁,暗想:“也许阿狸不是她……在她身上,我也的确找不到阿狸的任何与之相似的记忆,也许真的只是利用我帮她杀了烁仁而已,我的阿狸冰清玉洁,身材婀娜,面容似幽深的碧波,深邃而又过目难忘,那清甜的嗓音更是无与伦比的温柔,就算偶尔耍耍性子也是,也是让人应接不暇呼吸也忘了……”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与阿狸在一起仅有的时光,仿佛那段日子里时光飞逝,甜蜜无比,又想着在佛桦寺里与那蒙面女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忽然间有些恍惚,竟然将两人的身影进行重叠,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不是…… 深呼吸口气,辗转难眠,一把坐了起来,走到门边,大叫道:“我要见蒲仪!我要见蒲仪!” 心中太多疑惑与担忧:“为什么说阿狸被捉住?又给他安个“马舒”的身份?实在匪夷所思!我且不问别人,直听听侍卫总督蒲仪怎么说的!” 过不多时,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官兵,他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盛气凌人的看着他道:“想见我们侍卫总督大人?你是什么人?竟然直呼大人名号?” 岩晋道:“我曾与他生死之交,出生入死……” 那官兵道:“哼!我与侍卫总督共事多年,也未曾听过你这号人物!” 岩晋道:“不认识那也理所应当,目光短浅的小人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只是,想我岩晋落草为寇,那也是一时的大势所归而已……” 那官兵直愣愣的指着他,道:“你,你就是陀杨郡主的上门女婿驸马爷?幸会幸会,我这就去请,请侍卫总督过来给你请罪!” 岩晋这一瞬间感觉与那杨姗姑娘成婚也挺不错的,至少报上姓名,就有人愿意效劳。 牢房里的空气常年阴暗潮湿,干草铺上去没多久,有些阴凉,不知道哪里又吹过来一阵风,牢房两边的油灯再次熄灭。 岩晋心下有些疑惑,暮得里,在漆黑的牢房角落里,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子的模糊身影,扭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过不多时,先前的那个身材矮小的官兵举着火把踉跄的赶了过来。 “哎呦,差点忘了,岩公子这边的风有些大啊,油灯怎么又灭了?”矮小官兵点燃了牢房外悬挂的油灯,道:“岩公子不好意思啊,侍卫总督他捎我给你一个字条,他太忙了,最近皇宫里乱了套,管事的几乎都去了宫里,辛亏我是跑着去的,要不然等他上了马车就叫不住人。”伸手递给他一张字条。 岩晋接过道:“上面写了什么?”边打开看。 那矮小官兵摇摇头,道:“我可没看,您自个瞧了就知道。天气越来越冷,岩公子,要不要给你带床被子进来,合着干草,也严实。” 岩晋摇摇头,只见纸条上写着:“稍安勿躁,坐等良机!”八个大字。不禁皱起了眉头,道:“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让你传话?” 矮小官兵道:“没有,总督大人很忙,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岩晋点点头,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道:“不知道阿狸那边怎么样了……”好想一股脑去往佛桦寺,看看她。 矮小官兵道:“还有什么我能为岩公子效劳?” 岩晋道:“不用了,你走吧。”背过身回到了角落里,靠墙坐下,忽然猛的站起,抓住栏杆道:“我想问问你……” 那矮小官兵转身回到牢房边道:“岩公子什么事?” 岩晋道:“我想问问,你们在佛桦寺里是不是抓到一个穿黑衣的蒙面女子?” 那官兵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抓是抓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可是,他是个男人,又聋又哑,神智失常……” 岩晋道:“男人?那没有发现阿狸咯?” 官兵扣了抠头道:“没有……” 岩晋摆摆手道:“我知道了,只要阿狸好好的,就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矮小官兵讪笑道:“有事随时叫我,我姓云,单名一个飞,就在牢房边上,一般白班是我,晚上的话,你就唤英子,他那小子喜欢偷懒,你叫大点声,没事……” 岩晋点点头道:“好我要睡了。”转身走到角落里,席地而躺。 “岩晋哥哥!” “阿狸——!”梦中,在一片白皑皑的白雾中,寻找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声音仍在远处叫着:“岩晋哥哥!你在哪?” 忽然间好像是一袭黑色夜行衣的女子飘忽而过。 岩晋想要用眼光扑捉到那抹身影,可是那身影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好像也在寻找着他,大叫道:“我在!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你不要动,我就可以看见你!” “真的吗?”那声音有些雀跃,像欢快的小溪,好像是阿狸,又好像不是。 岩晋叫道:“是的!你不要动!我来找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心中虽然疑惑不解,可是却又担忧,那声音会忽然消失,迫切道:“你不要动,我来找你,阿狸!是你吗?” 那声音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道:“我,好吧,随你,只要你想我是谁都可以!” 岩晋叫道:“我看到你啦!阿狸,你不要走动!”伸手去抓那背影的肩膀,眼看就要碰到对方。 周身的浓雾仿佛移动的白云,成团的蒙蔽了他的双眼,忽然间感觉那浓雾仿佛像霎时间拉长了彼此的距离,岩晋叫道:“阿狸,转过身来,我想看看你!快!”不知怎么,岩晋没有时间去关注浓雾,忽视了那雾的浓度,只想看看她,看看她的脸,哪怕毁了容,只要能四目相对,相爱无需多言。 黑衣女子“咯咯”轻笑,仿佛双手拿着薄扇,娇羞的转过了身,道:“你就那么想看到我?” 岩晋屏住呼吸的看着她,痴痴地望着,生怕错过了某个轻微的细节,伸出的手臂就那么忘情的举在空中,那雾好像又浓烈了几分,几乎看不见女子的身影,只余半遮半露的上半身,两人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怎么也触不到的距离。 女子缓缓地转过身,脸上露出莞尔一笑,身上的服饰随着她的转身,不知怎么成了一件青绿色的衫子,两只手上果然举着一把绣有荷花的扇子,快速的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笑容透过薄扇,若隐若现,更是迷人,道:“大蠢驴!你真的是笨死了!” 岩晋缩紧的胸腔随之被疑惑充斥,喃喃道:“你,你不是,不是阿狸啊……”女子面容较好,笑容清甜可人,虽称不上绝世容颜,但也有种被惊讶到的秀丽,可就算这个女子有着过目不忘的容貌,甜腻的嗓音,依然不是阿狸,那个让他心心念念思念着的人。 女子看到了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神,依然巧笑嫣然道:“大蠢驴,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惊成了呆子?和那阿狸相比,我是不是要好看多了?” 岩晋摇头道:“不,不是,我要的是阿狸,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女子笑容满面,只是笑容之中,泪水姗然而下,道:“抛开阿狸,你觉得我好看吗?”她穿着翠绿色的衫子,在浓雾中翩翩起舞。 岩晋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身姿,努力克制着心中的不悦,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停下来,睁睁的看着她。 眼神中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岩晋想不起来这女子究竟在哪见过,皱了皱眉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带我来到这个鬼地方?” 女子强颜欢笑显得脆弱不堪,嘴脸撕扯着一个颇为难看的微笑,道:“岩晋,是我啊,你再看看我。” 这时原本秀气的面庞丑露不堪,嘴唇也毁的不像样子,整张脸犹如被油泼过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丝美感可言,只有那双眼睛,岩晋一下子认出来了她,道:“是你!你果然不是我的阿狸,为什么要骗我?你究竟是谁?” 毁容女子看起来颇为难看,更加看不清情绪,扯着嘴角道:“好看吗我?” 岩晋闭了一会眼睛,极力压抑自己的不耐烦,道:“我就是问你是谁,难道那么难吗?” 毁容女子倔强道:“你不告诉我我美吗?我是决计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岩晋屏住呼吸,眉头紧锁,目光之中充满了冷漠,道:“还可以……说!你是谁?” 毁容女子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复,道:“跟阿狸比呢?” 岩晋一滞,不耐烦道:“根本没法比!别废话了,为什么要骗我?” 毁容女子定定的看着他道:“那天,我在床底下,受了很重的伤,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死了,可是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看到你走了进来,当时我就像落入水中的人,看见了一颗救命稻草那般,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因为负心人还活着,我凭什么先走一步?我要杀了他,然后再自杀!你知道吗?看见你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希望,生的希望!” 岩晋心下差异道:“跟我讲这些,未免唐突,我不想在此浪费时间,那日是我见阿狸心切,恍惚之中忽略了许多细节,我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也不想知道你的感受,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知不道我这么久以来,多么想念阿狸,她是我心目中最纯粹的感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玷污她在我心中的地位!绝不允许!” 阿狸神态浅显落寞,原本期许的目光中,满含着颓废,语气陡然悲怆起来道:“因为我想要利用你帮我报毁脸之仇!我恨他!”语气忽然转和道:“他已经死在我的梅花针下,也不枉还我九泉之下一片安宁……”抬眼急切的看着他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阿狸……狸……狸……” chapter140:寒露至霜降那不是十月吗 声音出现空洞的回声,像从某个洞穴之中穿出来的游离之音。 忽然间阿狸程诡异的姿势向下坠入,岩晋站在岸边看着她落入黑洞之中,直到漆黑的液体将她隐埋。 这时从洞中传来一个凄戾的喊声:“我不会游泳!救我!救我!!!” 他看见女子挣扎的面容,再次隐埋进了黑色液体之中。 岩晋愣了愣,伸手想要抓她起来的动作,嘴里一个“阿狸”梗塞在喉,这一瞬间,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女子,该叫她什么呢? 只见深洞的漆黑液体,浮现了月光照的见的两个字“马舒”。 岩晋觉得那两个字看起来很恐怖,脚下打滑,直往洞中坠入,这时,他才看清,洞壁上是由人工砌成的规则砖块围成,方才喃喃道:“这是口井!” 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岩晋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喂!醒醒!岩晋!快醒醒!”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在哪呢? 岩晋心中疑惑不解,只觉四肢绵软无力,头脑很重,那声音仍在叫:“快醒醒!岩晋!别睡了!醒醒!喂!” 有什么东西接触了他的额头,温热的,冰凉的,两种触感,心中叫道:“我是怎么了,怎么动不了?” 那声音又道:“哎!我真傻!以为你吃了那许多春药不会有事,九龙前爪毒也不会奈何得了你,没成想,你,你是毒发后置!笨啊!岩晋,前日里我让你吃了那解药,不就,不就没有这些事吗?我也是一时气急,并没有真的想至你于死地!你这么走了,叫我这个大舅子,怎么,怎么交代啊!岩晋!杨姗也傻了,她不能没有你的照顾!不能啊!都是我,我怎么想着用这种恶毒的毒药呢!不光害死了那个无辜的书生,连表妹也,也成了痴傻之人,现如今,你又卧床昏睡,我就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啊!” 岩晋心下猛的一震,心下暗道:“什么?我那被迫成婚的郡主夫人,她,因为我中了九龙前爪毒,成了痴傻之人?!为什么?她不是吃了解药吗?难不成那解药有假?亦或者投食太晚?哎呦!真不该!当时我如果借用透视,即刻知道那毒游走姿势,再借用真气,加以引导,杨姗绝不会,绝不会成了痴傻之人!”胸中一股浊气上涌,“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黑血,从床上坐了起来,叫道:“杨姗,她,她怎么样了?” 只见身旁坐着的是太子烁音,两个贴身侍卫站在一旁守候。 烁音惊奇站起身,道:“岩晋!你醒了!太好啦!天佑我烁国!天佑我烁国啊!” 岩晋用袖擦了一下嘴角血渍,抓着他的手臂,道:“太子殿下!杨姗姑娘她怎么啦?怎么会成了痴傻之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烁音悲从中来,叹了口气道:“我表妹她只是尚未恢复神智,那解药或许还没有直达脑中,所以此刻她人虽然活了过来,言谈举止却犹如七岁小孩,许多事情也记不大清楚,每日里只会叫着你的名字,也许过些时日,药效渐佳,人也跟着醒转过来了吧……”捡起从岩晋额头落下来的湿毛巾,清理着他嘴角下颚的黑血道:“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岩晋摇头道:“我没事,她,当真如七岁小孩那般?” 烁音点点头叹了口气,将湿毛巾打开,把脏的一面折叠到里层,用干净的那一面擦了擦手,递给了身后的侍卫武平。 武平恭恭敬敬的接过,递给了身旁端着盆热水的宫女,宫女转身退了下去。 烁音长叹一声,道:“现在表妹连我是谁都,都不知道了,整日里只会喊着:“岩晋,是不是你?”,问她什么,她只会点头摇头,绕手绢,哎~!都怨我,是我,我害了她!” 岩晋从床上爬起,道:“我要去看看她!”此刻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水蓝色的丝绸袍子,忖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肤质甚好。 烁音道:“你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吗?” 岩晋道:“先前只是有些昏睡,现在醒了,感觉头脑清醒,精力充沛!走吧,我去见见她。” 烁音点点头道:“她在隔壁房间里,估计又在念叨着你。” 原来岩晋被人抬回了陀杨郡主的府上。 风从帘子吹了进来,不知怎么,对于再次见到杨姗,岩晋有些心慌。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隔壁房门前。 岩晋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烁音再次叹了口气,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没有点油灯,叫道:“武平!是谁又把郡主房中的油灯给吹灭的?我不是记得才给她点过的吗?” 武平吹起了火折子,道:“今天一连点了几次,这是第六次点灯……”率先走进屋去,将房中的两盏油灯点亮。 只见杨姗蹲在床角向床底张望,似乎找些什么。 岩晋不禁心中一酸,叫道:“杨姗!” 杨姗似乎没有听见,仍在找着。 烁音道:“没用的,你必须走过去看着她,或许她会给你一点点回应。” 岩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杨姗,是我,你看看我!” 杨姗身子顿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转过了脸,一张秀气脸庞上,布满了灰尘,像从煤堆里走出来的人,指着他的脸,笑嘻嘻道:“真好看!”牙齿咬着下嘴唇,嘴角上扬,手指贴上了他那高耸的鼻梁。 岩晋捏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道:“怎么这么冰,你冷吗?” 杨姗瞪着那双大眼,无辜的看着他,嘴角上扬,“咯咯”傻笑:“岩晋哥哥!我记得你!” 不知怎么这一句话,竟让烁音背过身去,抹着眼泪。 岩晋道:“是我!你怎么成了这样?” 杨姗皱眉,好像听不懂,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道:“岩晋哥哥喜欢姗儿这样子吗?” 岩晋摇头道:“我喜欢你以前那个样子!虽然有些无理泼辣,但那就是你啊,独一无二的你!” 杨姗抓抓头,眨巴着眼睛道:“珊儿以前是这样子的吗?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你看,你看,我在捉蛐蛐,蛐蛐从窗口跳进来,然后我就追呀追呀,它又跑到了床底下,就在那个墙角里。” 岩晋道:“我喜欢你之前的样子,杨姗!你可不可以回到从前?” 杨姗没有理他,只是蹲在地上,往床底下张望叫着:“蛐蛐跑了,它又跑了,跑到另一个角落里……”转而拉他,道:“帮我捉住它好吗?蛐蛐可会跑了,我往左,它就往右,我往右它就往左,总是捉它不住。” 岩晋拉住她的胳膊道:“看着我,杨姗,你看着我,你不是认识我吗?要怎样,你才肯回到从前?” 杨姗跪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撅着嘴道:“你还会蹲在大牢里吗?” 岩晋道:“当然,三皇子是我杀的,该是我承担的罪责,我一个也不会落下!” 杨姗眼中透露出失落的表情,抓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道:“我三表哥的死,真的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岩晋点点头,道:“事无巨细,都是我独自一人所为!”他在心里想着:既然答应过承担所有罪责,不论怎样也不能松口。 烁音指着岩晋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演戏?” 岩晋满脸懵懂状道:“什么?我演戏?三皇子是我用梅花针刺死的!” 烁音掏出一个手绢,道:“你自己去看吧!真凶我们已经找到了!” 岩晋接过白色手绢,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用血写的几行字:“三皇子的死,是我马舒一人所为,与岩晋那个大蠢驴没有什么关系!一直都是我假冒阿狸利用他的特殊本事,助我一臂之力而已!” 烁音接着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尸体是在一口井底,散发的恶臭,引来僧侣的关注,等我们看到她的时候,脖子上一条淤青,显是有人蓄意谋杀,再将她的尸身投入井里。” 岩晋大惊道:“她当真死在井里?”他想起了那个离奇的梦,梦中那口井底浮现的两个字正是“马舒”,先前在佛桦寺里,她写在手心里的两个字也是马舒,可见“马舒”也许真是那毁容女子的真名!人心险恶啊!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在外人面前提及阿狸,我独有的阿狸!” 烁音点头,道:“是啊!面露离乱之色,看样子死的蹊跷,独有脖颈处一片淤青,身上别无其它伤情,只是目下里不知是何人作案?” 岩晋道:“先前我在牢房听那里官兵说起过,抓到一名黑衣男子,我可否见见此人?” 烁音道:“噢,那个人啊,他已经神志不清,你不用见他了,见了你也问不出什么。” 岩晋道:“那人在佛桦寺发现的?马舒的死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烁音抿住嘴唇道:“当下还不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杨姗:“那也就是说我夫君再不用为三表哥的死,受惩罚了,是吗?大表哥?” 烁音怔怔的看着她道:“表妹!你,你没有疯癫?” 杨姗一本正经道:“我本来就没有痴傻,只是,我见夫君在大牢里受苦,想来借用这招装疯卖傻,把岩晋哥哥从牢里救出来,就这么简单!” 烁音灿然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没事,那真的是太好了!我把岩晋关进牢房,想用九龙前爪毒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过后想着,又有些后悔,毕竟他是我妹夫,我这个大舅子,去谋杀妹夫,说出去,怪难听的!”继而道:“我三弟的死……也不能全算在你头上……” 杨姗大声道:“那是当然!我夫君可是一个正直的人,他秉性纯良,为人忠厚又善良,长的嘛还一表人才,论才干,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表哥,以后你可得多担待点,不要动不动抓他去坐牢,虽然你想瞒着我,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烁音摸摸她的头,道:“既然岩晋回来了,你也就不要装疯卖傻,快去收拾收拾自己,蓬头散发像个陀杨郡主吗?” 杨姗抓着岩晋的肩膀道:“那也先得亲热一下,要不然我就不梳妆打扮!” 岩晋窘迫道:“这里还有别人,当着别人的面亲热,不太好吧……” 杨姗笑嘻嘻的看着他,撅嘴在岩晋的左脸上啄了一口,心满意足道:“咱俩夫妻嘛,我表哥又不是外人,怕什么!”又在他右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出去道:“我去打扮一下,等我回来!” 岩晋满脸通红,局促不安,道:“小姑娘家的,不懂规矩。” 烁音一脸笑容道:“诶~!她这性子天真烂漫,你应该高兴才是!”转而走到桌边,坐下道:“前方行事紧急,你要去胡国办一件大事!”从桌底拉出一张八角凳子,示意他坐下。 岩晋走过去坐下,道:“怎么?是不是蒙拓将军首级的事,还没有着落?” 烁音道:“现下主要是六百城池的欠条这件事,首级的事已成定局,你这一趟从牢里到这里,过去了大半个月,我想你还不知道吧……” 岩晋满脸震惊道:“什么?!我居然昏睡了半个月?” 烁音掐指一算,道:“寒露八日到霜降今日二十四,刚好一十六天,我看你连几月都搞不清楚了?” 岩晋道:“寒露至霜降那不是十月吗?” 烁音道:“哪里十月,按大统一华论记载,应该算是亥月,壬巳年。不信你算算。” 岩晋哪有心思算这些,只得道:“太子殿下说的是,这么一来,宇文将军他们已经到了胡国皇宫咯?” 烁音道:“目前还未收到前方消息,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岩晋道:“这样一来,如果我现在过去,哪里与他们碰头呢?” 烁音把手撑着脑袋,看着他道:“你跟武平去,用你的特技,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不到一两天,你与宇文将军就能相聚在一起!” chapter141:我带你八十代的子孙飞天吧 岩晋深呼吸口气,道:“什么时候去?” 烁音道:“越快越好,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武平!武平过来,你带岩晋去胡国皇宫!” 武平本在整理床铺,赶紧让给另一个侍卫,拍拍身上的毛絮,走了过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岩公子。” 烁音道:“不讲理性,现在你马上带岩晋去胡国,越快越好!!”继而指着岩晋道:“你赶紧换身衣服!” 武平道:“我这就去拿!” 烁音道:“拿那件浅蓝色的袍子,他的气质适合这种浅色调的服饰!” 武平道:“是!”躬身行礼,转身出去。 烁音对岩晋道:“等到了胡国皇宫,面见了胡王,你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因为我烁国国小,胡国乃大国,就生胆怯之心怕他们!有我烁音做你的后盾,不惧也罢!” 岩晋道:“我想来也不欠他什么,更不求他什么,人不求人一般高!太子殿下放心好了,我自有一套主张!” 烁音道:“嗯,不错,但也不要得罪了他,毕竟我烁国与胡国硬战,虽不惧怕,但也没必要两败俱伤,现如今我国实行的,互利共赢的策略方针!总而言之,到了胡国一切见机行事!” 岩晋道:“是!太子殿下!” “吱呀”一声,武平端着那套水蓝色袍子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此时去胡国,会不会太晚?万一宇文将军已经将首级献给胡王,岂不是……”托着装有衣服的托盘高举递给烁音。 烁音眼神示意岩晋道:“穿上!” 岩晋接过道:“是!”脱下领口有血渍的长袍,穿上新衣,整个人笔挺伟岸,看起来颇为潇洒又气质温和,相当英俊帅气。 烁音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但愿此行不虚!” 武平把脏袍递给先前整理床铺的侍卫,侍卫叠好转身出去。 烁音对武平道:“现在出发!一定要赶在宇文将军到达胡国皇宫之前,跟他们碰头!”眼光落在岩晋身上道:“全靠你了!” 岩晋点头道:“是!太子殿下放心!” 两人随之来到都城外的大街上。 岩晋道:“有地图吗?” 武平道:“岩公子我头脑就是一副地图!” 岩晋点点头道:“嗯?你经常往返烁国与胡国之间?” 武平道:“小人从小生活在胡国,十几岁以后才来到烁国,因为小人母亲是胡国人,父亲是烁国人,所以两地之间的路程,比较熟悉。” 岩晋道:“太子殿下敢用你?他就不怕你心生叛国之心?” 武平道:“小的只知一心不侍二主,其余的一概不知。” 岩晋道:“嗯,那也不错!” 一路经武平指点,加上岩晋的瞬移,来到了胡国边境浔宁附近的一家小客栈内。 两人凭空出现在客栈里的。 当时有许多人在客栈里喝酒吃肉。 正喝的高兴。 只听有人叫道:“咦?哪里来的这两个人?” 岩晋与武平手挽着手,站在居中的一小块空地上,周身都是各种各样的人,样子看上去都是道上混的,不是独眼汉子,就是久经沙场的老人物,说话的声音粗犷无理。 有人指着他们道:“狗腿子!你俩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吗?” 武平尴尬的看着岩晋,对那汉子摆摆手道:“我们来自烁国……” 岩晋拉着他瞬移出去,来到了一座山脚下,道:“说那么多干嘛?又不认识!” 武平看了一眼四周,道:“你认识这地方?” 岩晋道:“我只来到这个里,就返回了烁国。地名不是记得很清楚,那家客栈我倒是记得!” 武平道:“噢!原来是这样。走吧,穿过这座大山,估摸着凭你的瞬移,咱们最多明天早上就可以到达胡国皇宫!不出意外在桑丘那地方,就可以遇见宇文将军他们啦!” 岩晋道:“只是不知我的真气够不够用!”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确定的道:“万一我真气枯竭,中间还要修炼,少则耽误一两日,多则四五日也是有的!” 武平道:“那我们尽快安排紧凑些,一路上尽量不耽误时间。” 岩晋道:“不错!”拉着他瞬移过了眼前这座大山。 武平道:“哗!一路走来,不知道除了一闪而过,能不能用飞的?或许那样咱们可以更快!也更减少你的真气用量!你说呢?” 岩晋道:“飞?我,没试过……” 武平道:“试试看,说不定可以,那样我也能体验一下做小鸟的滋味!此生无憾!” 岩晋道:“是啊!飞!说不定更省力气,抓紧我,我这就试试!” 武平挽着他的胳膊,道:“你搞慢点,我,我紧张!”闭着眼睛,不敢看。 岩晋道:“好!刚开始,不知道成不成!”说着运气飞身,只见自己是双脚离地飞身而起,武平却是站在原地。 武平道:“不是,你得带我一起飞啊!” 岩晋落下地来,道:“我知道,关键怎么带啊?你等等,我先预飞试下,等我掌握了平衡,与起飞技巧,我再带你试试!” 武平道:“好!你快点,时间可不等人。” 岩晋点点头,纵身一跃,身随意动,在天空中四处翱翔,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大鸟:“哗!感觉真好!”看着周围的蓝天白云,俯瞰大地的汪洋景色,有种一览众山小的壮阔,独领风骚的绵延激情,原本束手束脚的他,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想起了曾在蓬莱岛峰顶土屋时,每每从天而下的阿狸,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初出毛驴的臭小子,啥也不会,心中叫道:“阿狸!你看见了吗?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在天空中肆意翱翔!咱们俩比肩而立,在天空中相互追逐,该有多好啊!”他想着,忽然间有些伤感,道:“阿狸,你在这里就好了!”他想到了阿狸那纯粹干净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喜悦,容光似乎是从阿狸的脸上焕发出来的,明媚的双眸,喜悦的神情,无言于表,真美! 他想到了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禁飞的忘乎所以,在天空中,边飞边瞬移,东一下,西一下,最后静静的回到了武平身边道:“阿狸真的是在藏娇阁里吗?” 武平愣了一下道:“阿狸?哪个阿狸?藏娇阁有阿狸吗?它是人?还是物?” 岩晋摇摇头道:“不可能,也许又是骗我的,我的阿狸出现在哪里,都是曙耀人物,不可能没有人不识得她……” 武平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藏娇阁里的花魁!头牌嘛!谁不知道呢?那女子,貌若天仙,身材婀娜多姿,能文能武,是个全能型的艺妓!” 岩晋道:“她当真在那里?” 武平道:“真的!只要是见过琉璃姑娘的人,无不叫绝!实在太美了!” 岩晋道:“花魁是不是跟千万男人暖被窝的女人?”他想起来先前杨姗解释花魁两个字的意思。 武平尴尬的笑了笑道:“是,也不是!” 岩晋胸口中一滞,伸脚踢飞了脚边一块石块,道:“她竟然干出这种事!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教唆她做这一行的!”抓住武平领口道:“是谁!是谁叫她这么干的?” 武平道:“冷静,冷静,其实花魁跟一般妓女有区别的,一般妓女是跟千万男人暖被窝,这花魁吗,大多数只卖艺不卖身,所以……” 岩晋道:“所以什么?她只会些易容术,卖什么艺?她是我一个人的!竟然跑去给别的男人卖艺!叫我怎么想!啊!我怎么想!” 武平哆哆嗦嗦道:“你?驸马爷,您可别忘了,你是有妻之夫的,虽然烁国一夫多妻制,可是没有说上门女婿也有这个特权的!更何况你称琉璃姑娘为你一个人的女人,琉璃我与太子殿下认识好多年,也没有听说跟你岩晋有什么过节往来啊?” 岩晋一把推开他,道:“那肯定不是我的阿狸!我的阿狸从始至终,她就只叫阿狸!没有变过!” 武平道:“入了藏娇阁,哪一个妓女,不改名字的,也许人家以前就叫阿狸,后来改成了琉璃,要不然怎么都有一个离?” 岩晋道:“不会的!我的阿狸不会是那种女人!我知道她爱我!而我更爱她!” 武平道:“好好好!你都对!走吧,爷,去胡国皇宫,这才是大事!” 岩晋道:“对!”挽着武平,飞身天外。 武平兴奋的叫道:“呜呼!太刺激啦!回去以后,我要让太子殿下亲自体验一下,飞天是个什么滋味!” 岩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道:“人家太子九五之躯,他会看的上我这等雕虫小技么?” 武平道:“太爽啦!呜呼!!!这真乃举世无双的大本事!雕虫小技实在太过自谦了!驸马爷,不知道回去以后,我可否请你带我儿子享受一下,一飞冲天的感觉?” 岩晋道:“我带你八十代的子孙飞天吧!” 武平讪讪道:“去,你在骂我祖宗十八代!” 两人再是不语。 还没行至半个时辰。 武平指着一个地方叫道:“等等!等等!那里,那里发生了坍塌!” 岩晋向云层下方看了一眼道:“又不关我的事,塌就塌了呗。” 武平道:“不是啊,那是我们的人,你看锦旗,是不是有一个烁字?” 岩晋仔细去看,道:“哗!真的!宇文将军他们!怎么好像少了一半人?才十七个人?队伍缩小了,一时间我还没认出来!” 武平道:“等你认出来,人都死绝了!救人!快下去救人!” 岩晋道:“这里离胡国皇宫桑丘城有多远?” 武平道:“徒步走的话,四五日就可抵达!” 岩晋道:“噢!那还好!咱们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拉着武平,直接从半空中瞬移到了宇文将军身侧。 此处是一片悬崖峭壁,路本来就崎岖,此处一塌,便有不少人掉下崖去。 宇文正拖着一个官兵的手,好不容易将他拉了上来,扭头见到岩晋,大喜道:“岩晋驸马爷!见到你来太好啦!” 武平帮着救其它的官兵,有的官兵头受了伤,他帮忙包扎伤口,有的官兵手擦破了皮,有的官兵摔断了腿,伤亡过半,死伤过半,余下的仅有十一二人。 岩晋扶着他的手臂道:“先去安全点的地方再说!” 两人来到一处稍微宽敞一点的位置,一眼望下去,悬崖万丈,细细碎碎的石块下坠,久久听不到回声。 宇文将军靠在山崖上,此处是一米宽的土路,道:“岩晋驸马爷,你来的真是时候!目下里这条路塌了,只是多耽误几日前往桑丘城的时日,我们的人用绳梯结锁法,很快就可以爬过去,只是有一件更加紧急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岩晋道:“就你们十一二个人可以解决?” 宇文将军道:“完全没有问题!都过去半个月了,我们好不容易赶到了这里,什么被激流冲走的弟兄,不慎被蟒蛇狮子豹子吃掉的弟兄,落入沼泽的弟兄,能有咱们这十几个还活着,就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岩晋道:“看来一路走来,你们吃了不少苦!” 宇文将军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苦不算什么!只要还有条命在!就是爬我也要爬到桑丘!” 岩晋打量了一下队伍,好像少了些什么,道:“牺牲了一半的人?” 宇文将军道:“差不多吧,这一路虽然经历大大小小的磨难,但我们这一十二个人已然成了一个人!一个不再分割彼此的整体!我们共患难,其中心酸的友谊,永垂不灭!” 只见伤员甲士,能站起来的,绝不坐着,能活动手的,绝不闲着,他们默契的编织着绳子,将一节一节的绳子串联在一起,打着最牢固的锁结。 武平也在其中帮忙结锁,时不时拍拍身边士兵的肩膀,以此鼓励赞美对方。 岩晋道:“这路本就狭窄,塌方又有四五米长,你告诉我,你们一十二个人搞得定?我怎么也放不下心!” chapter142:不交出来,我砍断你的脖子! 宇文将军热泪盈眶,道:“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先前你不是在浔宁那地方失踪了,我与弟兄们到处找你,耽搁了两三天,才启程赶路,孟加人那伙人的头子,刑天嚣张跋扈起来,非要我们留下最宝贵的东西,才肯放我们离开,我本以为留下些珍珠饰品绫罗绸缎,这事就解决了,可是刑天不知听谁说的,金银珠宝什么都不要,非要我手中木匣子!你知道的,木匣子是冷箱,里头装的可是古孤国大将军蒙拓首级,是我们换取烁国十年和平的筹码,怎么能给他呢!刑天不肯罢休,说暂且将那匣子寄存在他那里,等到时候你亲自去给他磕三个响头,他就把蒙拓将军首级还给咱们!决不食言!” 岩晋握紧拳头,道:“那刑天当真这么说的?” 宇文将军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咱们人多势众,却怎么也干不过他的阴谋诡计,最后只好将冷箱寄放在他那里,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桑丘。” 岩晋道:“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武平适时的走了过来,道:“怎样?” 岩晋看了他一眼道:“蒙拓将军的首级还在孟加人手里!” 宇文将军道:“都怪我太自以为是,要不是在那客栈里等候驸马爷多时,我们也不会马不停蹄赶路了!” 岩晋叹了口长气,道:“不说了,你们在桑丘城找个好点的旅店疗养生息,等我回来,再一同前往胡国皇宫!” 宇文将军道:“遵命!驸马爷!到时候我们在客店的门口挂上“烁”字旗号,这样你们到了桑丘城,就不用耽误时间与我们碰头!” 武平道:“等等,你可不能不带上我!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岩晋道:“你没发现少了点东西?” 武平左右看了看,这时候,众人都在架绳索桥,道:“路塌了,少了一些人……” 岩晋道:“冷箱不见了,此次前往胡国的首要任务,在孟加拉人的手里。” 武平恍然大悟道:“是啊!装古孤国蒙拓将军的首级匣子,不在了,我居然忘了这一茬!” 岩晋道:“我现在要回浔宁,从孟加人手中抢回蒙拓首级!” 武平抱着膀子,道:“恐怕,过了这么久,蒙拓将军首级,只怕,只怕早已面目全非了!等咱们抢回来,送给胡王,难免要遭受一番责难!” 岩晋道:“但愿刑天那混蛋,不轻易打开冷箱!” 宇文将军道:“那天将装有蒙拓首级的冷箱交给刑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开看了一眼!” 岩晋道:“刑天!真是胆大包天啦!” 宇文将军道:“当时他说,怕我们耍炸,存心忽悠他,所以就打开看了看。” 武平道:“无耻败类!简直没把咱们当一回事!” 岩晋道:“我现在就去找他!要回冷箱!” 宇文将军道:“你不带他去?”捏着武平的胳膊。 岩晋道:“带他做什么?累赘!” 武平抽回手臂,按住他肩膀,道:“你不带我?你怎么去?” 岩晋道:“我识得路!” 武平道:“别瞎说了,你不带上我,到时候在桑丘城团聚,都是难事!你知道什么!” 岩晋挽着他手臂道:“宇文将军!这里的一切都拜托你了!” 宇文将军靠在山上,道:“快去快回!” “嗖——!”的一声两人到了半空中。 周身笼罩在云层之间,晚霞万丈,两人却没有心思欣赏此刻高峦壮阔的景象。 岩晋挽着武平运气飞行,道:“搞不懂孟加人凑什么热闹!他们拿蒙拓首级干嘛?真是吃饱撑着!” 武平道:“但愿只是闹着玩的!” 岩晋道:“刑天是孟加人团伙头子,那小子要我给他磕三个响头,就把蒙拓首级还给咱们,你说这事怎么办?” 武平道:“咱们是烁国人,这里本来是胡国的地盘,要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磕那三个响头也没什么!” 岩晋道:“说得轻巧,这是事情落在我头上,假如让你给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囚犯磕头认错,你弯得下腰吗?” 武平道:“那也没办法,时间,现在咱们拼的就是时间,假如你周旋的时间太久,蒙拓首级可能不单单面目全非,更有可能恶臭难言!那才叫嗅事!”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为了节省时间,必须给他磕这三个响头?” 武平道:“唯有一此!” 岩晋道:“假如给我一个特权,我一根手指,灭了他们!让孟加人从此在天地间消失不见!” 武平道:“紧凭你一人的力量,我是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可是你想过他们的后代没有?难道你要让那些嗷嗷待哺的生命,从此自生自灭吗?还是连无辜的生命也逐一灭绝?” 岩晋心下一动,道:“你说的不错,假如我用三个响头,换来双方的和平,那我给他磕了三个响头,也没有损失什么!” 武平道:“做人做事没必要太尖锐,唇亡齿寒,牙齿因为太坚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往往最先掉落,而柔软的舌头却仍在口腔里享受美味!” 岩晋道:“道理谁都懂,可是……到时候再看吧!等到了那里,能免则免!” 武平道:“嗯,尽量节省时间!越快越好!” 岩晋道:“知道了!” 两人在朗朗乾坤之中,飘忽不定。 风在耳旁哧啦啦的响着,像破鼓重锤。 终于忍受了一番燥音,看见了空旷一片的沙丘中耸立的一座小屋。 岩晋道:“在那里!咱们到了!” 武平指着门口的木牌道:“孤帆远影客栈!这名字与此地相得益彰!就是不知是谁在这里开家客栈?” 岩晋道:“一个丰润犹存的女人,这女人我见过,一张脸上,眼神深邃,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挽着武平的胳膊直接瞬移进入了里面。 客店中许多宾客在吃肉喝酒,高声划拳的摇筛子的此起彼伏之声,好不热闹。 武平与岩晋站在客店中央,而且是居中的一张酒菜的桌子上。 一人正举筷夹菜,夹在武平的鞋面上,仰头直愣愣的看着两人,大叫一声:“鬼呀!”向后倒去,余下三人都是往后退了几步。 粗布汉子率先反应过来,捡起长凳大刀,举在空中,叫道:“你们两个哪路来的无礼之人!快给老子报上名来!” 武平本身就是太子烁音身边贴身侍卫,武艺高强,天下无敌,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道:“我乃烁国侍卫武平,听说孟加人团伙头子,抢了咱们的东西,现在来取回蒙拓首级!” 岩晋从桌子上跳下地道:“不错!叫刑天出来!我岩晋要跟他一笔勾销!” 粗布汉子道:“那也先得为我这桌饭菜陪个不是!”举刀就往武平面门砍来。 岩晋瞬移过去捏住了他的手腕道:“若要陪个不是也用不着动手!” 武平趁势举剑横在汉子脖颈中道:“你们谁都不要动!要不然我就杀了他!”眼见周围宾客纷纷拿起兵器。 人从中有灰色布衣人道:“呵!你杀呀!就是把那一桌子的四个人都给我砍干净了,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本来大家都不认识,有什么了不起的呢?”蹭蹭蹭脚踏桌椅奔到武平身边,大刀拦在他的脖子上,眼睛却看着岩晋,道:“你小子竟敢直唤我族族长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岩晋道:“我就是这次送蒙拓首级的烁国人岩晋!你去把刑天给我叫出来,他来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灰色布衣年轻人轻笑道:“哼!把刑天给我带上来!给他们俩瞧瞧,到底是刑天说话靠谱,还是我罗居厉害!” 这时身旁有人叫道:“少城主!要不要给他们说!” 罗居摆手道:“嗯?退下!” 岩晋道:“少城主?罗居?什么意思?” 武平道:“管它什么意思!时间要紧!拿到蒙拓首级才是正事!” 岩晋道:“是啦!”“啪啪”两掌,将粗布汉子打得倒飞七八米远,在一片惊呼声中,众人接住了他。 罗居愣了一下,道:“呦呵!小子有两下子?!” 武平道:“刑天呢!快把他叫出来!冷箱在哪里!装有蒙拓首级的冷箱在哪里?” 过不多时,门外走来三个人,两人拖着中间那人走到罗居身前,恭敬道:“少城主!人已带到!” 岩晋道:“孟加人头子刑天!你带个残废过来干什么?”只见中间那人鼻青脸肿,手脚无力,几乎躺着拖过来的。 武平却按住他道:“邢,刑天!他就是刑天!” 罗居趾高气昂道:“说的不错,孟加人头领要换人了,我罗居就是现在的领头人!”刀反手一收,道:“你说要拿冷箱,大可以问他!” 岩晋蹲下身,看着被丢在地上的刑天,伸手抬起他的脑袋,道:“蒙拓将军首级在哪?” 刑天左眼肿胀淤青,右眼瞅着他半天,开口龇牙裂齿道:“想我刑天做了孟加人头领十年,如今却沦为阶下囚,是不是很可笑?”哈哈仰天大笑。 岩晋皱眉道:“少废话!冷箱呢?装有蒙拓将军首级的冷箱呢?”捏着他的下巴。 刑天却是狂笑不止,独眼看着他,道:“苟延残喘!我苟延残喘啊!” 岩晋甩了他一个耳光道:“冷箱在哪里!” 刑天嘴里猩红不止,淌血道:“想要啊?” 岩晋道:“废话!我们一行人从烁国前往胡国皇宫,一路长途跋涉,就是为了避免战乱,答应胡王以蒙拓首级为筹码,换取烁国十年太平,你告诉我想不想要!” 刑天又是哈哈大笑道:“想要?给我磕三个响头!” 武平按住岩晋,道:“少跟他废话连篇,只会浪费时间!”举剑横在他脖颈中道:“不交出来,我砍断你的脖子!” 刑天大笑道:“我本来就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与其被新族长折磨的不省人事,不如一命呜呼!” 武平道:“冥丸不宁!”举剑要砍刑天人头。 岩晋伸手按住,道:“他死了谁还会知道冷箱在哪呢?” 罗居道:“不用说了,目前还没听说有人看见冷箱这个东西,什么蒙拓首级那就更别提了!” 刑天又是一笑道:“哈哈!他才抢我族长的位置,怎么会知道冷箱在哪呢?” 岩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掐住下颚,道:“你再拖延时间,试试!” 刑天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扭曲的五官中,仍在欣喜若狂的笑着,道:“我就是不告诉你,让你急!”又是一阵长笑不止。 武平再也按耐不住,弃剑往他头上狠踢一脚,道:“懦夫!败类!”欲要再踢。 岩晋丢开刑天,反身挡住武平,道:“你要是把他踢了死了怎么办?” 武平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他都已经对我们这样无理,你还能忍?” 罗居收回大刀,抱着膀子轻描淡写道:“那你就给他磕三个响头啰,看他会不会告诉你?哈哈哈哈哈……” 武平道:“要我给他这种手下败将磕头!痴心妄想!”身法暴动,显是又要对刑天动手。 岩晋按住他胸口,道:“不要!你之前不是嘱咐我时间要紧吗?” 武平道:“时间要紧!现在孟加人头领都换了人!对付他这种泼皮无赖,只能以暴制暴!别无选择!” 岩晋道:“我来跟他谈!你让我来!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武平深呼口气道:“那好吧!你早点出来!”转身要走。 罗居粲然一笑,挡在武平身前道:“诶!想走?那也得先问问我的兄弟们!你们两个损坏了这一桌客人的佳肴,扫了我弟兄们喝酒的兴致,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武平爆呵一声:“你在这里倒什么乱!” 岩晋赶紧上前道:“不是,别误会,少城主,虽然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等我们找到冷箱,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罗居眼神叵测的看着他,停留了两秒道:“好!我就信你一回!”让开道,扭头对围观的众人道:“先放他出去!” 离客店门口让出一条道来。 武平拱手道:“承让!”转身出去。 chapter143:刑天已经死了,你让他告诉你啊? 刑天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他高昂着头,嘴里叫道:“磕头!给我磕三个响头!磕完我就告诉你!磕!” 岩晋僵硬的站着,看着他,捏紧拳头,咬紧牙关,道:“说话算数!” 罗居与众人一阵隐隐窃笑。 刑天仰头看着周围冷笑的样子,戏虐道:“我当然说话算数!我刑天向来说一不二!快磕,磕完我就告诉你!” 岩晋看了看四周,屏住呼吸,双膝下跪。 罗居一把接住了他,将他扶正道:“这样你都信啊?太天真了吧?小子,你能不能有点爷性!别他妈懦弱又胆小如鼠!” 岩晋道:“我不这样,你给我冷箱吗?” 罗居道:“我昨天才接他的位置,你就不能等一等,一有冷箱的消息,我就告诉你?” 刑天哈哈笑着:“没用的,他是找不到蒙拓首级的!就算把我孟加人的老窝端了,他也不可能发现冷箱的!那东西如此重要,我会那么轻易让别人发现吗?” 岩晋道:“放开我!”推开罗居,执意要跪。 罗居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小子真以为他会给你冷箱吗?他不会给你的!” 岩晋道:“他会不会给我,与我磕不磕头是两码事,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百分百胜率的,既然磕头有一半的几率可以获得我想要的结果,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罗居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想看到你被一个要死不活的人,当傻子一样戏弄!” 岩晋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为我考虑,替我着想,可是你能告诉我蒙拓首级的位置吗?你可以将冷箱交给我吗?假如我还优柔寡断拖延时间,蒙拓首级很有可能面目全非,到时候就算得到冷箱,献给胡王,他也未必承认,更有可能原本以为的十年太平不与烁国交战的计划,可能瞬时间化为泡影,立马出兵攻打烁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为了烁国人民财产安全,我磕三个响头又算的了什么呢?” “咚咚”两声闷响,岩晋磕完两个头,准备磕第三个头。 “嗑”的一声,犹如西瓜拍碎的声音响起。 岩晋抬头。 只见罗居以掌拍在刑天的头上,血水肆掠,道:“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还那么相信他,以为三个头磕完,他就会告诉你冷箱的位置吗?蒙拓首级真的那么轻易的还给你吗?” 岩晋伸手探了刑天的鼻息,古井无波,显然已死,愤怒的抓住罗居的领口,将他用力向身后推去,直到撞在客店内的顶梁柱上,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罗居满脸冷漠,毫无羞愧之色,笑道:“你给一个要死不活的人叩拜,我看不下去!” 岩晋一手抓住他领口,一手食指指着刑天尸体,道:“你看不下去?你看不下去就要杀他?那我呢!你也要杀我吗?!”转而指着自己的鼻子。 罗居道:“我是在帮你!你没发现吗?”双手摊开,满脸理所当然。 岩晋再也按耐不住,反手给他一个耳光,道:“你帮我什么!冷箱的下落还没有线索,你就杀了他!你帮我找蒙拓首级?!你用什么找?唯一线索刑天被你一掌拍死了,你怎么帮我拿到装有蒙拓首级的冷箱?” 罗居捂住脸颊,触摸到嘴角一丝血迹,用大拇指随手一擦,道:“你以为给他磕三个响头就能给你冷箱啊?太天真了!我真的是在帮你,不想看到你被一个残废给戏弄!”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道:“虽然我没见过冷箱,但是我们的人在刑天床头枕里发现了一封来自古孤国的信!” 岩晋伸手去拿信,道:“上面写的什么?是不是装有蒙拓首级冷箱的消息?” 罗居挡开岩晋的手道:“你想要吗?” 岩晋气恼道:“你是要我抢!” 罗居捏着信件双手背在身后,道:“抢?我这里人多势众,个个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岩晋警告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信给我,别要我发飙!” 罗居趾高气扬道:“可以!完全没问题!刚刚你打我一耳光我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你既然可以答应手脚经脉尽断刑天那小子磕三个响头,那是不是也可以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呢?” 岩晋指着他的鼻子道:“什么?!痴心妄想!”伸手去抢信件。 罗居向后一仰,片过他的手掌,往左退了两步,道:“你不钻?那我就一把火将它尽数烧毁,让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几个翻身纵跃,来到了收银柜台前,持信对着柜台上的油灯,道:“刑天让你磕三个响头,你就磕,我只要你钻一下跨,就那么难吗?” 岩晋紧跟其后,在他半米开外的地方停住,道:“你先告诉我上面有没有冷箱的消息!” 罗居道:“这上面的信息,得你自己去看!”将信收入胸口,翻身跳到就近的桌子旁边,将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拍了拍下摆的长袍道:“钻过去,信便是你的!” 岩晋刚准备冲过去与他对峙。 武平不知什么时候返了回来,他一把抱住岩晋的胳膊道:“不要冲动!孟加人人多势众,就算你轻而易举的杀了他,后来我们想要脱身,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可是找到蒙拓首级送往胡国皇宫却是怎么也不能再拖了!” 岩晋沉住气,抿嘴深呼口气,道:“我可能做不到!”胸口那股气,怎么也咽不下,毕竟是胯下之辱。 武平又道:“这里是胡国的边境浔宁,它与烁国相差不到三公里,假如你杀了他,孟加人全团起义,出兵讨伐烁国,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你怎么不明白呢!” 岩晋咬紧牙关,道:“我做不到!再不换你来!” 罗居道:“刚刚给刑天磕头的是你,自然只有你从我胯下钻过才能算数!” 岩晋道:“你欺负我!” 罗居道:“你当着兄弟们的面打了我一巴掌,我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岩晋咬紧牙关道:“我是不会从你胯下钻过去的!”说完瞬移到罗居左侧,拍他肩膀道:“反而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拿不拿出来!” 罗居抱着膀子道:“你杀我?笑话,你以为我罗居是无名之辈?”反手去抓岩晋拍肩膀的手。 岩晋又是瞬移到了右侧道:“不是无名之辈?那也要你看的清我的身法才行!” 罗居不动声色道:“看不清看的清那又怎样!”抬脚去踢岩晋肚子。 武平吼道:“岩晋!你要做殃及烁国黎民百姓的罪人,那我也没有办法!”举剑格挡众人的攻击。 罗居道:“给我抓住他们两个!一个也别让他跑了!” 众人捡起桌上的刀剑,开始砍两人。 岩晋心知不妙,再这样下去,就算逃的出去,后续找蒙拓首级的事情肯定要耽搁时日,道:“武平你说的不错!”举手投降道:“少城主!我愿意钻你胯下!请不要再打了!” 罗居伸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哨子,哨声而过,众人平复了下了,罗居道:“大家稍安勿躁,这小子举手投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重新单脚搭在长凳上。 岩晋走到罗居身前,跪倒在地,从罗居胯下爬过,瞬移到了罗居身前站立,道:“把信给我!” 罗居不以为然,道:“我又没说你从我胯下钻过,就必须给你看信,你慌什么?” 岩晋伸手抓住他领口道:“欺人太甚!把信给我!” 罗居道:“你要就拿去吧!”轻飘飘的掏出信件,往身后一扔,道:“不过得你自己捡,我可没空伺候你,好好看信!”转身要走。 岩晋捡起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四个字:“炳书”两个大字,“天收”两个小字,右下角盖了一个蚂蚁大的“孤”字蓝色印章,伸手剥开信封,只见里面空空如也,皱眉道:“少城主,我胯下也钻了,你居然把我当猴子耍!”瞬移挡住罗居去路。 罗居仰天大笑道:“哼!是你自己有言在先,只叫我给你信,那我怎么知道你想要的是信封还是里头的信件,你没有交代清楚,怪的了谁?” 岩晋道:“你!无耻之辈!”掐住他的脖子,向后推送,直至撞在了柜台上,道:“给不给!” 柜台处的老板娘柳叶眉一直埋头算算盘,定睛一看,认出了两人道:“岩,岩晋!你小子怎么跟新上任的孟加人头领打起来了?快松手!有什么事,商量着不就解决了,干嘛要大动干戈呢!”从柜台处走了出来,娟秀的手绢在手上挥舞。 岩晋道:“你不要过来!这里不关你的事,不要你插手!要不然我连你这家客栈也不放过!”继而对掐住喉咙的罗居吼道:“你交不交出来!” 孤帆远影客栈老板娘柳叶眉道:“不是,岩公子,你这样掐着他的脖子,他想交,也没法说啊!” 岩晋道:“不要你管!”继而掐着罗居的脖子,吼道:“不说我就杀了你!” 周围本在客店吃喝的孟加人举着家伙围了上来。 岩晋抬眼间,看到了这一幕,同时先前的武平被人包围控制住了,道:“放开他!要不然我立刻杀了你们头领!” 骚动中,有人叫道:“你不能杀他!你要的信我给你!” 岩晋寻声望去,同时掐罗居脖子的手力道也跟着卸了,只见一个看似斯文的中年人马不停蹄的握着剑柄,剑尖朝下,挤过来,冲那人叫道:“你什么人?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那人道:“少城主能有今天,全靠老夫出谋划策!老生姓柳,名留,自小喜爱阅读古今中外的各种书籍,并且从中悟出了天机,至于什么天机,小人实不敢告诉各位。”穿过人从丢剑拱手走了过来。 岩晋皱眉道:“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我要的东西呢?” 柳留下巴上有一搓山羊胡,他抚了一把胡须道:“是这样的,信件的确是有,可是,我们只找到这个信封,里头的东西,没有看见。更何况罗居虽然是我们的领头人,他大字不识,更不清楚信封上写的是什么……” 岩晋皱眉道:“你骗我!”掐着罗居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猛然间脸上一凉,罗居口吐鲜血,直喷岩晋面门。 岩晋大叫一声:“啊呀!”松开他,以袖抹眼,指着罗居道:“你!居然一掌拍死了刑天,又骗我有什么信件,为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抓着大踹粗气的罗居领口,一遍遍质问着。 罗居呼吸急促,猛咳几声,露齿一笑,满牙鲜血,却放荡不羁,打了个嗝道:“额~差点没命,辛亏柳留过来,要不然我就,呵呵……呵呵……”笑声长鸣。 岩晋抓着他的头发道:“你笑什么?给我说清楚!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罗居咳嗽道:“放开。”声音似乎只有疲惫,并无情绪波动。 岩晋道:“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罗居道:“我想骗你啊。” 岩晋道:“想?” 罗居再次道:“把手给我放开!”这一次语气里面更多的是命令。 岩晋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要我杀了你,你才告诉我?” 罗居道:“刑天已经死了,你让他告诉你啊?” 岩晋抬手,欲一掌拍他的后背。 人从中有人叫道:“你要我杀了他,才肯放开我们少城主吗?” 武平被人按在地上,有人用脚踩在他脸上,直贴地面,根本没法说话。 岩晋气闷难填,道:“好!我放了你。”瞬移回到了武平身边,运气一掌横扫而过,把踩在他身上的七八个汉子,通通震飞,扶起武平道:“你没事吧?” 武平咳嗽了几下,抚着胸口道:“我,没事,只是,只是有些呼吸不畅!快!信件在刑天的胃里,我听到有几个人小声议论,他们之所以把刑天打成这样,就是要抢信件,可是晚了一步,刑天率先把信吞进了腹中。快!还有时间!” 岩晋惊道:“什么?刑天把信吞了?”扶着武平,扭头去看尸体。 只见原本躺在客店中央地上的刑天尸身,早已不见。 chapter144:你不是有透视吗?你四处看看找找,说不定… 再去看罗居,趴在桌子上大口呕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武平几次想要拔剑,力气尚未恢复,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去找刑天尸体,先不要管我!” 岩晋把他扶到就近一张桌子旁边,让他坐下,道:“好,我去找刑天尸体,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武平拍拍他的肩膀,趴在桌子上,道:“我就有点累,又有些困,睡一会就好了,没什么大碍。快去吧!” 岩晋点点头,瞬移回到了罗居身前,拍他肩头,道:“刑天呢?他刚刚可是被你一掌拍死的,总不能尸体会跑吧?” 那人没有抬头,伸手朝门外指了指,继续趴在桌子上头朝两腿之间呕吐着。 岩晋向外看去,屋外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回头间,却见原本二三十个人的客店中,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七八个人喝酒吃菜,心下讶异,伸手去掰那人肩头,道:“罗居!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快把刑天尸体交出来!” 那人鼻涕邋遢的扭过头道:“我,我不是什么罗居,也不认识谁是刑天,你找错人了……” 只见这人面容与先前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罗居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岩晋将他手臂反手拿住,叫道:“少城主呢?孟加人团伙头子呢?他去哪了?” 那人肩膀受痛,只手扶着痛处,龇牙咧嘴道:“我不知道……” “咔嚓”一声,岩晋加大的掰他手臂的力度,道:“说不说!” 那人道:“啊呀呀呀!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而且我也不是孟加人,我就是路经此地的普通老百姓,我是烁国人,到胡国探亲戚来的!大哥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岩晋指着周围仍在客店吃喝的七八个人道:“你们都不是孟加人?” 七八人纷纷摇头摆手,道:“我是古孤国交阳人到这边买点胡国襄昌土特产……” “我是胡国天感人……” “烁国人……” “……” 耳中传来杂七杂八的声音,顿时间头晕目眩,岩晋松开那个衣着背影很像罗居的人,捂着双耳,缓步回到武平身侧,道:“可笑……”露出了一个略带自讽的笑意,瘫倒在地。 岩晋是在武平惊慌失措的起身搀扶及耳旁焦急的呼唤中,沉沉睡去。 “岩公子!岩公子!快醒醒!”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静夜之中传进了岩晋的耳中。 岩晋皱眉睁开了眼睛,只见是在客栈二楼的房间内,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嗓音干哑道:“什么事?” 女子是客店老板娘柳叶眉,她一脸心急的道:“你还好意思说,那个跟你一起来的人,跟你一样,昏迷不醒!你还不去看看他!” 岩晋一把从床上坐起,摇晃了有些发懵的脑袋,努力清醒过来道:“是武平!他人呢?现在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柳叶眉道:“在隔壁,难不成要把你两放一个床上躺着?像话吗?” 岩晋透视看到了右边那间房里,武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噌——”的一声瞬移过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武平!武平醒醒!武平!” 武平纹丝不动,像死了一样。 岩晋心下猛颤了一下,用透视穿透武平的身躯,在他体内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画面中,一团黑色的雾状组织咬肆着他的大脑,还有心脏,其中有三分之二已经变成灰黑色的组织,只有三分之一的红色流动的血液仍在抗衡,皱眉道:“莫不是,中毒了?” 一掌运气,强行介入,将武平体内的黑气,截住,然后通过真气的牵引,至武平的胃中——幽门——喉管。 武平“呕!”的一声,催吐一样的醒了过来,吐的满床皆是黝黑难闻的液体,他道:“岩晋!”腥涩的苦味,让他没说的两个字,再次呕吐起来,直到吐出胆汁分泌的透明液体为止。 柳叶眉推门而入,手中有一托盘,托盘内放有一个小碗,道:“岩,岩公子果然在这里,一转眼我去拿这碗红枣莲子薏仁粥,你就不见踪影,我寻思着,莫不是去了隔壁,赶紧端着粥赶了过来,哟!这位公子爷醒了,啧啧啧,吐了些什么鬼东西,黑不溜秋跟墨汁似的……”把粥随手搁在桌上,道:“我去叫阿贤那小子过来收拾一下,你们两位可不能走啊,先前楼下的那几张桌子,还有你们两位睡的房间,再加上身上干净的衣裳,还有一楼走的那些孟加人的饭钱,可都算在二位身上!” 岩晋道:“那粥……”瞬移过去端托盘内的那碗粥。 柳叶眉按住他的手道:“诶!岩公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知道那位躺在床上的爷吐空了,胃里缺点东西,可是咱是做生意的,从来没有白做的买卖,假如公子付了店钱,粥我可以大大方方的送给二位,我还可以叫厨房送来更多山珍海味,让二位吃饱为止,绝不加收费用!” 岩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道:“老板娘,可不可以先吃完了,再付你那些钱……” 柳叶眉尖声叫了起来,道:“什么?你小子一个子也拿不出来?难道又要老娘倒贴……” 床上有气无力的武平叫道:“够吗?” 岩晋去看,只见武平从胸口掏出两定金子,摇摇欲坠的放在床边,正待说话。 客店老板娘柳叶眉连忙奔了过去,捡起金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道:“真是金子!够了,哈哈,完全够了,两位慢用啊,我去叫人过来给你换床被子,顺便给你换套干净衣裳,小哥慢用,请,请请,粥不够,再跟我说!”转身摇曳生姿的走了,并且殷勤的带着如花绽放的笑容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岩晋端起碗,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莲子粥,道:“想吃碗粥,还是得花钱!”回到床边,就着里头的汤匙,一口口喂给武平。 武平喝的几口,体力渐渐恢复,也有些力气,道:“怎样?” 岩晋收回汤匙,道:“没找到,孟加人全都消失了,刑天的尸体也找不到……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武平坐起,靠在床头,将脏污的被子掀到一边,自行接过碗,三两口粥见了底,道:“如此一来,再也没有蒙拓首级的消息啰?”将空碗递给他。 岩晋双手接过,转身送回托盘中,返回床边道:“不知道客店老板娘是不是知道些线索……” 武平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粥渍,道:“恐怕她是不会说的。” 岩晋道:“我想也是,毕竟这么大的店,生意还要做下去,假如就此跟孟加人闹翻,老板娘后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你说怎么办?” 武平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有透视吗?你四处看看找找,说不定……” 房门被人打开,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老板娘柳叶眉左顾右盼的走了进来,悄悄的关上门道:“嘘!两位千万不要大声,听我讲!” 岩晋与武平对望了一眼。 武平轻声道:“你去。” 岩晋站起身,迎了上去,道:“老板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柳叶眉道:“嘘!千万不要出声,听我讲。”抚了抚胸口,惊魂未定,小声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房间里面?” 岩晋道:“就我还有武平,再就是你……没人了。” 老板娘柳叶眉小声道:“嘘!岩公子,小声点,隔墙有耳!听我说,事出紧急。”伸手抓着他的胳膊。 岩晋牵着她,轻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坐下说。” 老板娘摇手道:“不是,事出紧急!我只有一点点时间,先听我说……” 岩晋道:“嗯,你说,我听。” 柳叶眉道:“昨天不是把刑天尸体抬走了,我们店小二在清理客店的时候,发现了丢失的一只男鞋,本来也没当一回事,准备合着垃圾一块扔了,谁知道从鞋垫里掉出来一张纸,阿贤识得几个字,只看得什么孤和金几个字,然后就交给了我,当时客店里还有几个人结账,我也没放在心上,就把那张纸塞进心口,说明天再看,谁知刚刚我出门的时候,那纸自己像长了脚似的跑了出来,我一摸胸口,硬邦邦的好大一截露在外头,于是我就拿出来看看,这一看,不得了啦,竟然是,是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冷箱相关东西的信息……公子,我也是秉承着做回头生意的理念,你可不能没有良心啊!” 岩晋道:“我先验验货……” 武平却不声不响的从背后递过来两定金子,道:“怎样?” 柳叶眉“阿~哟~!”捡起金子,塞入胸口,把藏在袖中的信放在桌上,喜笑颜开道:“呵呵呵呵呵,两位公子慢慢欣赏,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让阿贤马上就来收拾房间……”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临走之前不忘带门的时候叮嘱道:“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们的,千万不要说!” 武平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岩晋道:“不是,这就让她走了,万一这上面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线索,岂不是,金子白送人家了……” 武平伸手制止道:“老板娘是个做生意的人,自然懂得以物换物的道理,更何况这地方就这一家店,按道理,回头客肯定大过一次性服务要强,再说了此地又是烁国前往胡国的必经之地,这一次骗了咱们,就不怕我让她连店也开不下去吗?” 岩晋道:“行了行了!你说的对!快看信!快看信!” 武平捡起桌上的纸条,走到烛光明亮的处所,打开看了。 岩晋跟了过去,道:“写了什么?”清清寥寥,看上去只有零散七八个小字。 武平盯着纸上的内容,道:“似乎还有上张,全凭这一部分的字,根本推断不出冷箱的踪迹,而且似乎这只是一种暗号,而非连句。” 岩晋震惊道:“什么!我就说你太着急了,被骗了是不是?”抢过纸,盯着上面东西一个的小字,念道:“孤张冷蒙祥七?什么鬼?”那七个小字均匀的分布在这张纸上,上下左右的距离没有规率,就好像真的还有另一张,两张纸叠加在一起,才能看完整的样子。 武平双手背在身后,长叹一声道:“很有可能刑天吞下去的那一张信上才有答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尸体!” 岩晋捏着信,道:“写封信难道会这么麻烦吗?”一时之间也是一筹莫展,忽然间他想:先前那老板娘不是说打开信看到了一句话,可是信上只有零散的七个字……难道这信上的字会自己消失? 透视看着那封信,忽然间发觉这封信原来是两张纸纹丝无缝的贴合在一起的信,而且并不是零散的七个字,有许多字都在夹层的另一张纸内,于是道:“武平!我看到了!里面有字,有许多字在里面藏着。” 武平道:“什么?” 岩晋道:“不是,就是夹层,也许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夹层内的字!” 武平道:“那老板娘说她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有关于冷箱的消息,她把信放在心口的兜里,难道是体温?” 岩晋道:“体温?我试试……”打开手掌把信摊放在手心,调动真气,缓缓加温。 两人同时看着信上的字,过不多时,随着温度的增高,信上出现了红色的字,那红字与七个黑色小字串连到一起,形成了完整的一封信,岩晋轻声念叨:“本人是古孤国内务大臣张炳浦,将蒙拓首级交给殿下,可获取十七妹的详细地址,并且上好的玉琼浆一壶,冰镇冷藏二十年的皇宫御酒,刑天,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人好酒!玉琼浆我也只喝过一口,还是十五年的,这可是殿下亲赐,不干可就没了,有的人一辈子也只是听说此酒,尝过的没有几个,怎么样?是不是垂涎欲滴口水三尺?那就把蒙拓首级交给殿下,明日子时派人来取!”落款戊戌年九月二十七,炳书。 chapter145:这珠子真的到了晚上会发光吗? 岩晋道:“九月二十七?是半个月前,意思是我从客店去往佛桦寺离开后的四天,也就是说在刑天取得冷箱的时候,转身就给了古孤国派过来的使者……” 武平道:“原来如此!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要不然孟加人团伙头子也不会想到索要装有蒙拓首级的冷箱!” 岩晋把信搁在桌上,道:“不错,目下只有去往古孤国找蒙拓首级啦!” 武平一把抓住,揉成一团道:“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岩晋道:“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难不成拿回我们的东西,还没有道理不成!” 武平道:“本来蒙拓就是古孤国的人,古孤国的皇帝拿回属于本国将军的尸首,那也没错,现在我们两个跑到古孤要回蒙拓首级,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有些不尽情理!” 岩晋道:“现在不是合不合乎情理的事情,目下是拿回蒙拓首级,假如我们再这样犹犹豫豫,宇文将军那边怎么交代?先去了古孤国再说!” 武平道:“向来古孤国与我烁国世仇,我们国家的人都不去古孤国的,你叫我……哎!” 岩晋道:“世仇?那蒙拓还往烁国跑?咱太子也收?怎么着也有所忌惮?” 武平道:“原本蒙拓本就不是古孤国人,他的祖籍是槟洛国的,因为从小酷爱兵书,后因古孤国向天下下告示招贤纳士,蒙拓前往古孤国,后被古孤国皇帝看中,封为大将军!” 岩晋道:“先去了再说。”拉着武平道:“走了!” 武平道:“我还没有处理好……” 两人来到郊外一片空旷的荒野之地。 武平道:“不是,我还准备烧掉这封信,你就,你真是猴急!” 岩晋道:“不是你跟我说的,时间第一吗!有线索就第一时间找蒙拓首级!” 武平道:“那信呢?撕掉?” 岩晋道:“给我!” 武平将揉成团的信递给岩晋,道:“你想怎么处理?” 岩晋接过,飞身一跃,拉着武平来到半空中的云层之间,道:“看我。” 武平抱着他的手臂,稍稍稳定心绪道:“你想……”“想”字未绝。 岩晋摊开手掌,迎风一送,那团信纸,随风而去,遥不见踪迹。 武平道:“不是……”伸手去抓,抓没抓住,道:“你这样随手一扔,万一……”却见置身万米高空。 岩晋道:“怎么?你还怕被人捡到不成?” 武平道:“捡到那也不关我什么事,先前在客店,我担心因为一封信连累老板娘,现在反倒没有任何顾虑。” 岩晋道:“跟着我一起,还怕这怕那?” 只见万里云层相连,明亮的月光与星光在云层之间,折射出天然的烟灰黑色,波澜壮阔的美景,沁人心脾。 武平失去了话语,他的思绪完全被周遭的夜色景象,拉走了所有感官。 岩晋一瞬间已然带着武平飞过千里,道:“喂,是不是这条路?”他目视前方,眼光所见之处,只有目的地:古孤国的皇城,也不知是不是飞的太高,见武平没有回话,便拉着他,“嗖”的一声,降下了云层,俯瞰陆地景色,指着一处月光照射的远处高塔的塔尖,道:“是不是那?皇城?” 武平回过神来,他望着苍茫的夜色,看着缩小的如方块排列整齐的建筑,屋舍,农田,惊叹道:“真是太美了,就算是最出色的画师,也绝不会画出这样一副美景,俯瞰神州大地万里,天衔星光云层穿梭,美的不可方物,美的如梦如幻,不像是真的,倒像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此景只有梦中才有。” 岩晋看了一下四周,这时方才注意,道:“哗!是!真的美!好美,璀璨的星光云层之间点缀,跟下面的陆地景色浑然一体,你说的对!美极了!”再次指着远处的一个像圆形宝塔一样的突出建筑道:“那里是不是古孤国皇宫?就算景色再美,寻找蒙拓首级的事情,可不能耽搁。” 武平向下看去道:“那儿,古孤国皇宫在那!”他指着另一处更远的建筑,那座城市板块,房屋更甚,规模庞大,中间那一座皇城白色居多,月光印射下,像是两个规则的圆形建筑,竖向拼凑在一起,道:“阿凡宫!” 岩晋道:“阿凡宫?宫殿怎么叫这个名字?” 武平道:“相传恒国天下统一的时候,第三代君王耀,爱上了一个乡下姑娘,那女子相貌清雅…… 恒国统一天下,第三代皇位继承人恒耀,还是太子的时候,在一次微服私访期间,私自离开了队伍,辗转入了一个名叫米相的村子。 耀身着仆人的服饰,躲在一片稻厂的一座草包旁,看着大队伍远去,心下欣喜迫切不已。 “哗!终于自由了!太好啦!”耀年纪尚轻,也就一十七八,身材魁梧挺拔,面庞俊秀白净,俨然一副富家子弟。 “嘿!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少女灿烂富有亲和力的笑容,直击心脏,可能被惊艳到了,他没有多想,只是把这种吓了一跳的感觉归咎于惊吓,道:“我,没有躲啊!”窘迫的站直了身子,不再躲躲藏藏,因为队伍显然没发现,作为太子的他偷偷跑了出来。 少女见他惊慌失措,又是一笑道:“看你面生,不像是本村人!” 耀再次心中一颤,好像漏跳了几拍,他完全失去了言语,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盯着少女发呆。 少女在他脸上拍了拍,道:“喂!你傻了?发什么呆呀?是不是想着别的事情?” 耀回过神来,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女跟以往见过的女子大不一样,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少女这样跟他这么近距离的说笑,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有些尴尬道:“哦,是!我在想,今天晚上的月亮是圆的的还是弯的?” 少女又是一笑道:“傻了吧唧的,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出来过?整天在家里读书练字的书呆子?” 耀抓了抓后脑勺,一想:“我好像的确整天与父皇还有太傅呆在一起,不是研究历史文案就是四书五经,纲常伦理,确是整日跟书本打着交道!”于是点点头道:“是啊,我父,父亲对我管教特别严,他一直希望我将来有所成就!所以……跟人打交道的时候,也算是比较少……特别是女人……” 少女听他说话结结巴巴,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笑嘻嘻道:“我看你这人呆头呆脑的,将来成就什么的,我看你是别想了,跟着你父亲学种田出力,可能要有出息的多!”转而道:“时候不早了,我还得把这些采好的猪草送回去,再见咯!”转身要走。 恒国太子耀注意到,少女身后还背着一筐满满的青草,湛蓝色的布衣上,白点起花,身材苗条,腰间还有一把镰刀,两个麻花辫子乌黑亮丽,那灿烂的笑容让他忍不住叫道:“你家在哪?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少女扭头看他,笑盈盈道:“你不回家去吗?”抬头看了看天,道:“这马上就要到中午了,看你父亲管你那么严,应该一时半会找不着你,怕是饭也顾不上吃了!”两只手抓着肩上箩筐带子。 耀心中又是一颤,眼光落在少女的脸上,只觉脸上一阵火热,小心翼翼道:“不,是的,我迷路了,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到我,就算找到了我,恐怕我也会因为没有食物,而发愁。”继而露出可怜的神色道:“你带我去你家,我给你一个好玩意!你绝对没有见过,怎么样?”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黑色的透明珍珠大小的珠子,道:“怎么样?” 少女看着他手中的珠子,没有伸手去接,反而转身沿着不远处的羊肠小路走了几步。 两旁的青绿色的野草,伴随着清风,吹扶着少女那瘦小的身躯,迎着风带着少女芳香的气息,扑向了耀的面庞,他闻着芳草中夹杂着少女特有的香味,忍不住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把珠子放到少女的掌心,珠子大小如成熟板栗大小,令少女握在手中,道:“你别看它现在平平无奇,等到了晚上,它就会发光的,方圆十里可见发丝!” 少女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纠缠,道:“我本来想带你去我家的,可是你送东西给我,让我觉得你这人对我有什么企图心!” 耀心中一紧,瞪大眼睛道:“不!没有!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只是想去你家吃个饭,看看你是怎么生活的,就这些……” 少女握着那颗青黑色板栗大小圆形透明珠子,递给他道:“你先把这个拿回去。” 耀生怕少女不带他回家,道:“我送给你了,不用跟我客气!” 少女抓住他的手,硬是把珠子塞入他的手中。 两人拉扯间,耀就是不接那颗珠子,口中叫道:“我已经送出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过!” 少女急了,大叫道:“你这人真是太麻烦了!再不接着,我可就扔了,扔到对面的那条河里!让你找不到它!” 耀幸灾乐祸道:“你扔啊!反正我家多的是!” 少女平常连碗里的饭都舍不得浪费一滴,哪里舍得真的扔掉这个可以在晚上照见方圆十里头发丝的珠子呢,脸涨的通红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收回这颗珠子?” 耀望着她可爱无比的面庞,听着她那娇嫩的嗓音,勾起了一种想要终身与她在一起的愿望,腼腆道:“你带我去你家里,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收回珠子。” 少女充满纯真的眼眸中,泛滥着一丝犹豫,道:“不知道我妈会不会同意。”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耀跟在身侧,道:“你人那么好,又漂亮,你妈肯定跟你一样,善良又大方,那肯定会同意的,再说了,咱们也算是朋友,带朋友去家里玩,很正常。” 少女道:“我妈平常不让我哥带陌生人去家里的,有时候我嫂子也会埋怨他。” 耀道:“那是你哥,你哥是你哥,又不是你,你带我上你家,你看你妈会不会说我什么。” 少女道:“我怕我妈说我……” 耀道:“我肚子痛,我肚子好痛,你家离这里远不远,快带我上你家去,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也怕遇见坏人,万一把我怎么样,我父亲肯定会很难过,帮帮我吧!” 少女赶紧上前扶她,道:“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耀闻着少女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特有香气,整个人晕乎乎的,很是享受,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出来的太匆忙,忘了吃饭,可能是饿的肚子痛。” 少女道:“这,我身上带的干粮上山的时候吃完了,好吧,我带你去我家,但是你不可以乱说话,还得尊重我的家人,不能看不起他们!” 耀一脸的正经道:“我怎么会不尊重他们呢?你放心好了,我向来平易近人,不论是丫鬟仆人我都一视同仁,从来没有瞧不起谁。” 少女道:“你家里还有仆人吗?”这时方才想起,珠子还没还给他,忙递给他道:“拿去。” 耀摇摇头道:“你先拿着玩,等我哪天回去了,你再还给我,也是一样的。” 少女想了一下,道:“这珠子到了晚上真的会发光吗?” 耀笑道:“那是当然,夜明珠可以照见方圆十里内的头发丝呢,到了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少女小心翼翼的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袋,将珠子塞进去,系好绳子,放入怀里,道:“那我就先保管好,等你回去,我再还给你吧。” 耀道:“没事,就算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少女抓着肩膀上背着箩筐的肩带,边走边道:“那可不行,等你回去,我就还给你,说话要算数!” 耀想到要和这可爱的姑娘分别之际,眼光中充满了一百个不舍。 chapter146:为什么还要回来?是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道:“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不要跟你分开!” 少女满脸疑惑不解道:“怎么了?是不是跟你父亲闹的不愉快,所以就不想着回去,想着跟我呆在一起?” 耀看着她纯真的模样,笑颜如花,道:“是啊!我父亲总是派人逼我学这学那,我不想学,他就派人监督我,太傅还乘机打我小报告呢,总而言之,与他们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开心,但是跟你在一起,我就,我就感觉很轻松,很愉快!” 少女震惊道:“你父亲怎么这样对你,还逼你学,你不想学也不可以吗?” 耀摇摇头道:“不可以,那书有你箩筐里的猪草还要多,我背都背不完,每天还要练字,诵诗,很辛苦的!” 少女道:“我从小到大没有读过书,所以比我箩筐里的猪草还要多的书,那肯定比我采猪草还要辛苦百倍!” 耀捡起少女箩筐里的一根猪草,看着她道:“这是干什么的?” 少女道:“吃的!”转而看着前方的小路,道:“你父亲这样逼你,你一定很痛苦,我知道那种滋味,没有自由,强行干这干那,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会挨打,你会挨打吗?” 耀心中一酸,道:“挨打?怎么会挨打呢?最多也就是罚抄经书,抄个一两遍就可以了。”他把手中的猪草,一把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边咀嚼边道:“你小时候经常挨打啊?” 少女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前方的路,猛的看他,叫道:“你怎么吃这个东西?”伸手去抢他手中剩下的猪草。 耀差点咽下,嚼了几下,道:“你不是说猪草是吃的吗?” 少女道:“我是说吃的,可是猪草,顾名思义就是猪吃的草嘛!你怎么那么笨!我又没说人可以吃它!” 耀“呕——!”的一声吐了出来,手中的半截猪草,递给了少女,道:“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把它当成人可以吃的东西!” 少女接过,反手放在箩筐里,扭头看着没有放偏,“咯咯”娇笑,花枝乱颤道:“我哪里想的到你会吃它!你又不问我一声!” 耀道:“我怎么没有问,我刚刚不是问你这个干什么的吗?”指着少女箩筐,继续呕吐状。 少女道:“我也说了猪吃的呀!” 耀擦了擦嘴角,道:“你刚刚明明说吃的,没有说猪吃的!” 少女又是一笑道:“我说的那么清楚,你自己没有听明白,哎呀不说了,我爸在门口铺稻子呢,你可得听话点!” 这时五米开外的一个土坡之上,有座泥土搭建的屋子。 耀揉了揉眼睛,道:“这房子是用泥做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房子。” 少女道:“你整天呆在家里看书,又不出门,当然没有见过泥土搭建的房子!” 土屋外的中年男人叫道:“小曼!你跟谁在一起?” 少女小曼道:“哦,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一个朋友,他人挺好的,就是一不小心迷了路,我看他可怜,就带他一起回来了,他说了,他父亲来找他,他就回去。” 耀赶紧上前,帮着男人抬一筐谷子,道:“这些活我也会!我帮你!” 男人毫不客气的扔给了他,道:“把谷子撒在地上晒一晒,晚上太阳下山再装进这个框子里!”转而拉着小曼到了一边。 耀第一次干这种苦力活,平常在家里就是凳子也不用搬的他,满头大汗的抱着比他腰粗的箩筐谷子,歪歪扭扭的沿着倒了一个铺地边长两三米的三角形谷子,一点点洒成四方形,可是谷子还没有倒完,形状却形成了的正方形,一时之间手足无措,道:“这个,箩筐里还有一半谷子,大叔,是不是要另起一块地?”擦擦额头上的汗渍,小曼父亲刚好看过来。 只见小曼递给父亲一个珠子,正是自己给的夜明珠。 两人站在离耀七八米开外的空地上,小声交流着什么。 小曼父亲说了些什么,没有接那个珠子,小曼继而重新收入囊中。 耀有些不知所措,准备换个地方重新倒一块地方。 小曼父亲走了过来,面带笑容道:“你是客人,我们怎么能麻烦你呢?” 耀道:“没事,你教我怎么弄,我一下就会做这些事情……” 小曼父亲道:“公子叫什么名字?我这丫头不懂人情世故,没有问公子姓甚名谁,还请见谅。” 耀道:“我叫恒耀,叫我耀就可以了。”又待抬起那框谷子。 小曼收好夜明珠,跑了过来,道:“你叫恒耀?” 耀点点头道:“是的,怎么了?” 小曼道:“你别在这里妨碍我爹干活,你那么喜欢做事,就跟我去后院喂猪!” 耀被她拉着进了土屋,从大堂客厅穿过了狭窄的杂物间,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猪圈里,有两头大白猪,发出撕裂的叫喊声。 耀看着那两头猪,心中暗道:“猪叫的声音真难听。” 小曼放下箩筐,道:“你发什么呆呀?快过来帮忙!” 耀道:“跟书上说的不一样。” 小曼道:“什么书上说的?你快过来帮我打些水来!”边把箩筐里的猪草倒进猪巢里。 耀左右环顾了一圈,在小曼脚边捡起一个沾满猪粪的木桶,走到旁边两米外的一口井边,边打水边道:“我第一次干这种活,猪也是第一次见到。” 小曼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他手脚笨拙,好像真的很生疏,赶紧把猪草一股脑倒在池子里,扔下箩筐,抢过耀手中的木桶,用力摇着井水,道:“你家里没有这种东西吗?” 耀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想应该有,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别人怎么做……从小我就是读书,然后跟着我父亲跟一些大人聊天吃饭。”他本来就是太子,哪里需要做这些仆人丫鬟做的事。 小曼默不作声,三两下打好水,提着有她腰粗的水桶,走到猪巢边,往里头一倒。 耀道:“我帮你吧,虽然我从小到大没干过这些,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干的活,我也可以给你干。” 小曼将木桶仍在一边,看着两头猪拼命的吃着喝着,转身道:“我已经干完了,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吧。” 耀道:“适合我!有你的地方就适合我!” 少女小曼顿了一下脚,走到井边,打了一桶干净的水,洗掉了身上脸上脚上的淤泥,倒掉,然后又打了半桶干净的水道:“过来洗个手,等下去厨房吃饭,不知道我妈知不知道来了客人,菜不好吃,你可不能乱说话,惹得我妈不高兴,就没有人做饭吃了!” 耀赶紧过去洗脸,洗手,学着少女的样子,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水渍,道:“这水真甜,冰冰凉凉像放了糖一样。” 少女正色道:“这水不能喝!你喝了吗?” 耀摇摇头道:“我就是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尝到的一点点,这水为什么不能喝?” 少女道:“我妈说了,这水喝了,肚子就会长成一个球,然后人就死了。” 耀好奇道:“为什么?” 少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隔壁有个男孩子七八岁以前老是喝井水,没过多久,肚子涨成了一个球,死了,我也亲眼看到他死的样子,人很瘦,可是肚子却大的出奇。” 耀“呸呸呸”道:“那我吃了那个猪草,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少女呵呵一笑道:“我不是看见你都吐出来了吗?”往屋里走去。 耀跟在身后道:“可是也吃了一点点啊。” 少女道:“以后再有什么事,要先问我一下知道了吗?” 两人回到了杂物间,直接从杂物间的偏门进入了厨房。 一个精瘦的老妈子在灶台前煮一大锅粥。 少女小曼道:“妈!我带了个人回来,他迷路了,在我家借住几天。” 老妈子五十多岁,一头银发,身上穿着灰布衣,手里拿着锅铲,扭头看着耀,道:“小伙子?看样子比我女儿大个几岁?” 耀赶紧上前去接锅铲,道:“我今年十九岁,也不小了,大妈,我来帮您煮!” 小曼呵斥道:“我先前怎么教你的!你做什么事情要问问我!快过来!不要捣乱!” 小曼母亲见他热心快肠,没有丝毫作伪之态,把锅铲交给了他,笑道:“小伙子不错,人很勤快,也不装模作样,小曼你不要欺负人家。” 耀拿着锅铲在锅里刨来刨去,像挖泥土那般,道:“是啊!煮粥我还是会的,这么简单,一看就知道怎么做了。” 小曼看他手法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道:“说的轻巧,煮粥是你那样熬的吗?” 小曼母亲见耀长得结实,身高体魄很魁梧,高高的个子,人也带有一股贵气,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小伙子人挺不错!” 眼看一锅粥就要被耀搅得到处都是。 小曼走上前去,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都糊了!而且锅铲也不是你这样用的,像刨什么似的!”转而去抢锅铲。 耀不给,道:“我怎么不会了,我这不是干的好好的,大妈都夸我干的不错!” 小曼只有转过来拉着母亲道:“妈!你有没有看锅里的粥,都有糊味了,你怎么还让他在这里瞎捣乱呢!不错不错,哪里不错啊?” 小曼母亲回过神来,看那锅粥,出现了黑色的块状物,“哎呦”一声,道:“小伙子,还是我来吧,小曼,你带他去厅上,等会吃饭了我再叫你。”接过锅铲,舀了一瓢水往锅里一倒。 耀道:“大妈,你不是夸我不错吗?为什么又不让我帮你?” 小曼拉着他胳膊,往外走,道:“我妈是说你长的不错!呆头二脑的!” 耀被她拖着回到了杂物间,再从杂物间来到了客厅里,道:“你不是说在厨房里吃饭吗?为什么又改成客厅?”只见客厅里有一张更大的桌子,比厨房那张桌子要高也要精致一点。 小曼道:“还不是因为有你!本来我哥我嫂子,还有我侄儿侄女,我和我爸我妈都在厨房吃饭的,然后谁最后吃完谁就洗碗。” 耀道:“那肯定是我最后,我洗!” 小曼道:“你傻啊!你是客人!我妈怎么会让你洗碗呢!就算你最后吃完,那也是我替你洗的!” 耀看着她那双青葱般的手道:“我舍不得看你干活,你去我家吧,我家里有好多仆人丫鬟,就连起床都有人伺候你穿衣服的!小曼!你到我家里去玩,我家里有好多新鲜玩意,你可以看到明年也看不完。” 小曼道:“衣服不是自己穿的吗?为什么还要丫鬟仆人给你穿呢?” 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去嘛,去我家玩,我家里还有好多特别好吃的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甜点新鲜的水果!” 小曼平常最喜欢吃绿豆糕,可是家里没有钱,一年到头也吃不上,有一次吃过,那也是嫂子从娘家带过来分给她的一点点,道:“有绿豆糕吗?” 耀噗嗤一笑道:“桂花糕、绿豆糕、方糕、松糕、萝卜糕、栗粉糕,如意糕应有尽有,你每天吃都不会重样!” 小曼口水直流道:“真的!那太好了!”转而有些沉重道:“那,要钱吗?” 耀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要付钱,那是我家的,我家里多的是,像我给你的那颗夜明珠,我家里有你箩筐那么多!” 小曼道:“真的!那绿豆糕有多少呢?” 耀想了想道:“有你房子那么多!” 小曼惊喜不已,抱着他又跳又叫:“太好啦!我什么时候去你家呢?我现在就想去你家里吃绿豆糕,我想好了。” 耀也跟着欢乐起来道:“想好了什么?”拉着她的手,又软又嫩,很是愉快。 小曼反而挽着他的胳膊道:“我想好了,去你家,我就不吃饭,早上起来吃五块绿豆糕,然后中午吃八块绿豆糕,晚上就吃十块绿豆糕,吃三天,吃完三天我就回来,以后我再也不吃绿豆糕了。” 耀道:“去我家就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回来?是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chapter147:你想看日出啊? 小曼摇摇头道:“我就是去你家玩几天,如果总是呆在你家,又不做些什么,你父母肯定会赶我走的。” 耀道:“不会的,我从小到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小曼母亲端着一盆咸菜走了出来道:“你们俩聊什么?什么多的数不胜数?” 耀刚准备开口说话。 小曼用手堵住他的嘴,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妈,粥熬好了吗?” 小曼母亲道:“是啊!快过来帮我拿碗盛饭!” 耀跟在她身后,想开口说话。 小曼小声在他耳边道:“不要跟别人说你家里的事。” 耀小声道:“你家人也是别人吗?” 小曼点点头道:“除了我,谁也不能说。” 耀刚想问。 小曼道:“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要尊重我家人。” 耀道:“哦,知道了。” 饭桌上。 耀见到了小曼的哥哥、嫂子、侄儿侄女,看着小曼那七八岁的侄儿,五六岁的侄女,从怀里掏出来两枚金币,分别送给了他们,道:“也没有什么送给你们,这两个金币是我随身带着的,听我父亲说可以辟邪消灾,送给你们啦!” 小曼愣了一下,没有做声。 小曼哥哥站起身道:“金币?那怎么好意思呢?”接过了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耀道:“那不是吃的,不能吃!” 小曼嫂子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一把抢了过去,塞入自己的袖口中道:“送给两个孩子的,要收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替他们俩好好保管。”又看着两个孩子道:“快,大傻二丫,谢谢恒耀哥哥!” 两个孩子瞪着双纯真的眼眸,异口同声道:“谢谢恒耀哥哥!” 耀赶紧摆摆手道:“不成敬意,以后啊,见到我叫我耀哥哥就行了,不用叫全名。” 小曼哥哥道:“天底下姓恒的好像只有皇室宗亲,恒耀?不会是当朝太子那个恒耀吧?” 小曼的手抖了一下,向来只有在镇上做工的哥哥偶尔挑着家里种的大米麦子上街去卖知道些关于外面的信息,嫂子偶尔跑回娘家带来些消息,父母二人本本分分地地道道的农民,每日里在田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以说道,讲来讲去也就是家里长家里短的墨迹小事,自己也是很少去镇上,所以听到恒耀是当朝太子的消息,心中不免发抖,又一想他说的那数不尽的绿豆糕,用不完的银子,还有各种伺候得当的仆人丫鬟,心中暗道:“莫不是真是当朝太子?” 恒耀露齿一笑,本待回话。 小曼嫂子用筷子拍了一记小曼哥哥的脑袋,道:“人家太子上咱们这穷地方吃饭?你怕是想钱想疯了吧?人家只是个家里有点钱的富家公子,不小心迷路了,在咱们家住几天,怎么可能当朝太子不见了,会这么久没有人来找他的吗?” 小曼哥哥道:“呵呵,我就是听着名字耳熟,也许同音不同字。误会误会!弟弟别多想,我也没别的意思,想到了什么就说了出来。千万不要介意。” 耀腼腆一笑,道:“没事,大家聚在一起都是缘分,以后哥哥有什么事,直说,我就喜欢直接的人。” 小曼父亲道:“好了,饭菜虽然不丰盛,对于咱们家庭来说已经是最周到的啦,吃饭吃饭!” 耀看着桌子上三菜一汤,心中并没觉的不妥,只是那几道菜看起来黑不溜秋,不知道能不能吃,笑着道:“好吃,好吃!”夹起一根黑色的缸豆,往嘴里一送,入口之间,竟别有一番风味,赶紧扒了几口白饭道:“人间美味!好吃!大妈手艺不错!”从小到大吃的无不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这一次品尝到农家菜,新奇之中加之腹中饥饿,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碗饭,觉得还未吃饱,又再盛了两碗白粥,这才意犹未尽道:“太好吃了!小曼,这都是些什么菜啊?” 饭桌上只剩下小曼一人,这时候总算有机会问个究竟。 小曼碗里只有一点点饭,她用筷子夹着几粒米,往嘴里送,咬着筷子道:“你还吃不吃?” 耀吃了一口黑色的缸豆,道:“不吃了,吃饱了!” 小曼边收拾碗筷边道:“你要不要回家?” 耀抓了抓脑壳道:“回家干什么?” 小曼道:“你不是迷路了吗?等下我送你回去。” 耀摆摆手道:“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小曼道:“为什么?” 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也很开心!” 小曼道:“你不回去了吗?”她翻了个白眼,把碗端到水池子里,开始一个一个的洗着。 耀道:“我想带你一起回去!” 小曼一本正经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我哥说的当朝太子那个恒耀?”捏着抹布指着他的鼻子道:“不许骗我!” 耀笑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就是太子啊!” 小曼瞪大眼睛道:“不许骗我!” 耀笑着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太子恒耀!” 小曼继续洗着碗,道:“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太子就行了。” 耀道:“你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小曼一个接一个的洗着碗,手脚很麻利,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耀道:“认识了我呀。” 小曼洗完了最后一个碗,把水池里的水清理干净,道:“可是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你是太子,又不是我是太子,我还是得过这样的生活。” 耀道:“我可以带你去皇宫,我父亲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小曼把叠在一起的碗,放进橱柜里,关上柜门,用衣角擦干手上的水,道:“你父亲喜欢我,不喜欢我也跟我没有关系。” 耀一把牵着她的手,道:“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小曼,你看不出来吗?” 小曼看了他一眼,道:“我只看见你嘴角有许多脏兮兮的粥渍,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转身抽手要走。 耀拉住她,道:“我的眼睛,你看着我眼睛里面有什么?” 小曼没有回头,道:“你别闹了,我还有许多活要干,田里的麦子需要我去收,还有厨房的草把子也需要我去扎好,晚上吃的菜,我还得上菜园子摘些新鲜的豆子……” 耀道:“我可以帮你!” 小曼道:“你是太子,又是客人,我怎么会劳驾你呢?” 耀道:“不要心存芥蒂,你就当我们刚认识那会,你啥也不知道,我也不是太子,只是一个跟你一样的穷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小曼道:“可是万一我不小心中伤了你,岂不是,遭来天灾人祸?” 耀道:“怎么会呢?我不是那样的人!” 小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谁知道你背后的人怎么想我呢?我们家世代都是种田为生,现在家里混得好的就是我哥,他在镇上给人送货,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嫂子也是他送货的时候认识的,我嫂子家条件不错,富家小姐,能看上我哥,又贴钱又出力,还给我哥生了两个大胖孩子,我这样的家庭,你一个太子爷又怎么知道呢?” 耀道:“那我就娶了你,我是太子爷,你就是太子妃,然后我花钱跟你们家买一栋镇上的房子,底下有门面,可以做生意,上头可以住人,你哥嫂子再也不用给别人送货,你父母也不用再种田!这样不好吗?” 小曼道:“真的?!” 耀道:“真的!我娶你做我的太子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你还会觉得认识我不好吗?” 小曼看着他,心砰砰乱跳,道:“你真的会娶我当你的太子妃吗?” 耀道:“你现在就是我的太子妃!” 小曼道:“天啦!我没想到认识了你,就成了天下人敬仰的太子妃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娶我呢?我与你相识的也不久,你怎么会看上我呢?”神情转而落寞,道:“你不可能看上我的,比我好看的,家境比我优异的多了去了,你怎么会看上我呢?”不敢与之对视。 耀赶紧握着她的肩膀,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小曼低垂着头,道:“我感觉我好像在做梦……” 耀摇晃着她的身子道:“这不是梦!小曼!你看着我,这不是梦!你看着我啊!” 小曼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一时之间不知眼神该搁在哪里,摇晃着脑袋道:“不!我在做梦,我是在做梦!你长得这样高贵,又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乡下姑娘呢?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耀看着她如此挣扎,一时间为了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只好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道:“我是真的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轻松!从来没有谁给我这种轻松愉快的感觉,只有你!小曼!只有你啊!” 小曼转动着眼珠,道:“也许是因为你见到的女孩子还太少,等你见的多了,也许就不会这样想……”推开他。 耀没有勉强,手紧紧的捏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道:“我见了好多,各种各样的女人我都见过,可是她们都不会像你一样对着我笑,看着我说话,她们都怕我,低着头,不敢看我,一板一眼古古板板,很是无趣,只有你,小曼,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你对着我笑的样子吗?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是太子,笑的多美呀!我真的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 小曼终于敢抬头看他,道:“真的吗?”大胆的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耀点点头道:“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漏跳了一拍,也许是你拍了我一记,我吓着一跳,可是从来没有人让我有过那种感觉,叫,一见钟情!” 小曼嘴角绽放出花一样美的笑容,道:“真的!” 耀坚定道:“是的!我敢保证那吓了一跳的感觉就是一见钟情!小曼,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想让你做我的太子妃!你愿意吗?” 小曼露出甜蜜的笑容,道:“我只想着上你家吃绿豆糕的……让我做你的太子妃?万一你父皇看不起我,岂不是黄粱一梦?” 耀道:“不会的!向来我喜欢的东西,我父皇千辛万苦也要送到我面前,他很宠爱我!” 小曼道:“有钱的大户人家不都是提倡门当户对吗?你们皇亲国戚应该更重视这些,我们家算是普通老百姓中的最普通的人家,你父皇就算再爱你,也不可能看得上我这种乡巴佬的……” 耀道:“不会的!我父王不是那种势利小人,他只唯愿我成才将来接他的位置,希望我一生过得开心顺遂!” 小曼道:“假如真的反对我做你的太子妃呢?” 耀道:“这不可能,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小曼道:“万一呢?万一真的反对我们,你怎么办?” 耀道:“那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父皇!我要把你接到皇宫里面去!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小曼是我太子恒耀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我要让你做最幸福的太子妃!” 小曼也不再惧怕,而是直面自己的内心,道:“你我相处不过四五个小时,你就对我如此重视,也许是你的一时兴起,等新鲜劲过了,就改变了主意。” 耀道:“不!我在这里对你保证!假如我父皇真的反对,我,我就不当太子了,我做你们家的上门女婿!帮你做所有的事情!” 小曼摇摇头道:“走吧,咱们一块去菜园子采点辣椒,然后再去河里抓几条鱼,刚刚那餐饭都没有什么荤菜,都是些家里面的咸菜,有了鱼跟辣椒,晚上可以吃顿好的!”提着菜篮子拉着他转身出去。 耀被她牵着来到了后山下的菜地,道:“风景不错!明天早上咱们起早点爬上这座山的山顶,应该可以看见日出吧?” 小曼在菜地里转来转去,捡些成熟的辣椒采下来,道:“你想看日出啊?” chapter148: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耀抬头看着远方的风景,用手遮着午后有些刺目的阳光,道:“我想跟你一起去看。” 小曼道:“那可要看你的表现,表现的好,我就勉为其难的带你上山,不过不是这座山,这座山根本不能算是山,只能算是个土丘!” 耀道:“这么大的土丘?那你所说的是什么样的山?” 小曼道:“站在山脚下,一眼看不到山顶,那才叫山!” 耀盯着她,道:“你是不是经常爬那样的山,一眼看不到山顶的山高?” 小曼摘了几个颜色大小合适的辣椒,道:“我每天凌晨四点五点起床,爬上那座高山,在那山顶云层缭绕之间,采集丰富的猪草,有的时候运气好,还可以摘到灵芝或者是人参呢!” 耀走近她,道:“那带我也去看看好不好?” 小曼看着他,道:“不要过来!哎呀,你都把我刚种的豆子都踩没了……” 耀指着脚下一块松软的土地,上面除了几根稀松的野草,没有任何植物,道:“这里面有你种的豆子啊?”赶紧退回原地。 小曼道:“是啊,豆种很小的,你就站在那里等我,等下踩到什么菜,可就不好了。” 耀点点头道:“好的,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他回到起先的小路上,蹲着看地上的大蚂蚁,哧溜哧溜的爬回洞中。 小曼道:“等下去河里捉鱼,你可不能拖我后腿。” 耀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抓鱼我,我天下第一!” 小曼采好辣椒,道:“吹牛!我在我们村里捉鱼算是数一数二的,都不敢保证说第一,你还自称捉鱼第一?” 耀道:“我就是很厉害啦!采好了吗?快点!我现在就想让你瞧瞧,我的技术可不是吹的!” 小曼道:“好啦好啦!”挎着满满的菜篮子,走了过来,道:“你这精贵的人会捉鱼?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太子爷捉鱼的,等下去了河里,你如果连水也不会,就趁早说,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耀道:“你看我会不会!”实际上,他对水一窍不通,根本不会什么捉鱼,只是在爱慕的姑娘面前,他不想让她看轻自己。 小曼道:“好了,不跟你贫嘴了,等下到了河边是驴子是马一目了然!”她挎着菜篮子,往另一边河里走去。 耀道:“我实在太开心啦!跟你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各种各样的活动,真舒服!” 小曼与他并肩而行,道:“你不是会捉鱼吗?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有什么活动吗?” 耀抓了抓脑袋,道:“我就是跟着父王还有些官员们,赏月欣赏歌舞,最有趣的就是每年中旬的打猎,与女子的活动从未有过,你是第一个。” 小曼道:“那欣赏歌舞肯定多不胜数的美女,你见过那么多美人,怎么就看中了我呢?” 耀道:“那些女人美是美,可是都很拘谨,含蓄,我喜欢你这样的,没有尊卑之分,咱们俩在一起就像是朋友,想着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一块做!真好!” 小曼道:“其实说真的,只有你那堆吃不完的绿豆糕吸引了我……至于做不做你的太子妃,我倒没怎么在意……” 耀激动道:“为什么?难道你对我没有那种吓了一大跳的感觉吗?” 小曼摇摇头,道:“吓了一大跳?这倒是没有,只是在饭桌上我哥哥说你的名字与当今太子名字一样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心也震了一下,不过当时大家都关注着你还有我哥,所以我虽然有些异样,也没有谁关注得到。” 耀道:“我看见了,我一直都在观察你,有时候虽然跟你家人说话,可是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所以你夹菜抖了那一下,我当时就看见了,只是我不知道原来你是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才对我动心……” 小曼道:“动心?意外也叫心动吗?” 耀道:“意外我是太子?心里是不是在想,我这样子还是当今太子?一百个不相信是吗?” 小曼道:“是,也不全是,只是想着普天之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我居然带回来的人,是当今太子?说出去没有人会信,就连我自己更是不敢承认。” 耀道:“现在呢?怎么看我?” 小曼扭头打量着他,脸上一红,道:“还行!”转而看着前方的路。 耀道:“什么?什么叫还行?是不是对我不够满意?” 小曼道:“不讨厌的意思。” 耀道:“不讨厌?难道没有一丁点好感吗?”他激动的走到她面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脸。 小曼嘴角一笑道:“我们才认识多久,能有多大的好感呢?不讨厌已经是最顶级的评价。”扭身躲开了他的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走着。 耀跟在她后头,道:“为什么?!是不是你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内心对我没有太大的起伏?” 小曼摇摇头道:“我才十七岁,整天只知道帮着家里干活,男女之事全然不懂,又怎么会有心上人呢?你真是瞎想!” 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追上她,道:“那我就做你的心上人!”牵着她的手,将她一拉一带,搂进了怀里。 小曼道:“啊!你干嘛?” 耀道:“看着我的眼睛!” 小曼看着他的脸,两人的呼吸只在直尺之间,道:“我头晕……” 耀抓着她的脸道:“怎么啦?为什么晕?是不是低血糖?” 小曼摇摇头道:“不,不太像,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低血糖,身体一向还不错……”上下打量着他道:“好像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先头我见到你没有这种情况,怎么忽然就有了这个毛病……” 耀嘴角露出笑容道:“你爱上了我!这是爱一个人的信号!继续看着我的眼睛!” 小曼看着他,盯了三秒,摇头想要躲开视线,道:“不行!我晕的更厉害,呼吸仿佛都很困难,我想透透气!” 耀捂着她的脸道:“不!就是要乘热打铁!”在她那娇嫩的嘴唇上小心的啄了一口,由于紧张,放开了她。 小曼“唔!”的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用袖子擦嘴唇,直到感觉没那么难受道:“你干什么?”皱眉质问。 耀面红耳赤道:“你是我的太子妃,我给你做个记号,免得别人给我抢走了!” 小曼满脸通红道:“你在耍无赖!” 这时候快到河边,忽听的有人叫道:“小曼!陈小曼!你哥哥陈小虎被一群人给捉起来了!” 耀本待又上去抓她,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古朴中年壮汉往这边跑,道:“他叫谁?是不是你?陈小曼?” 小曼道:“傻瓜!连我名字都不知道!笨死了!”跑着迎了上去,对那汉子道:“李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我哥怎么被人抓了?是哪些人?” 李大叔气喘吁吁道:“我挑着两桶水从你家路过,看到一连十一二个人,身穿黑色制服的青年人,还有三五个官兵,压着你哥,往你家走去,想来你家这么大事,叫嚷着你的名字,所以我就提前赶过来给你报信!” 小曼道:“是不是我哥犯了什么事?我哥向来老实本分,也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更不会有什么作奸犯科的先例,捉我哥干什么?” 李大叔道:“我也不知道啊!你快回去看看吧!” 小曼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耀,道:“我哥出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捉鱼的事,过几天再说,你先跟我回家!” 耀点头道:“大哥有难,我也是该出力的时候!” 小曼对李大叔道:“谢谢李大叔通风报信,改天有时间,我捉两条鱼送你家去!” 李大叔摆摆手道:“快回去看你哥吧!”又指着比小曼高出一个脑袋的少年耀道:“这位公子是?你家远房亲戚?” 小曼拉着耀的手,回道:“算是我朋友吧,我们也刚认识!” 李大叔捡起丢在一旁树丛里不远处的扁担,挑着两半桶水,想不过,把桶里的水都倒在河里,挑着空桶跟在小曼身后。 耀与小曼一路往家里跑。 快到家的那条小路上,听到有人叫道:“陈小曼回来啦!她带着一个人,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小曼定睛一看,看见住在隔壁的王大妈在跟一个黑色制服腰胯大刀的青年人说话,那青年头上还带着一顶高筒黑帽,看上去颇为气派,相聚也就十几米,大声问道:“王大妈,你那是跟谁在说话?” 王大妈耳朵不好,没有应她,只是声音放低,跟高帽青年说话。 耀却道:“我认识他!他是我父亲身边的锦衣卫队长,高博!”大声叫道:“高博!好你个瘪三!找我找到这里来啦!” 高博立马冲了过去,上下打量他一下,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属下无能,来迟一步,让殿下受惊了!” 耀摆摆手道:“我没有感觉一点受惊,开心的很呢!” 高博道:“请太子殿下即刻回宫,皇上急着要要见你!” 太子耀道:“那好,我要带个人回去!” 高博道:“带谁?” 太子耀牵起身旁的小曼道:“我未来的太子妃!陈小曼!” 高博满脸震惊,从跪拜的姿势,站了起来,努力控制情绪,道:“太子妃?哪里来的太子妃,我好像没有听见皇上说过?” 小曼赶紧抽回手,道:“没,没有,他就是说笑,没有太子妃,我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太子爷回宫了,告辞。”转身跑回家。 太子耀想追上去,却被高博带过来的锦衣卫牢牢围住,道:“小曼,我说过娶你做我的太子妃,我一定会回来的,把你接到宫里去!” 高博往太子恒耀颈中劈了一掌,使他晕了过去,对着手下眼神示意,众人便抬着恒耀上了附近几百米外的一顶轿子。 小曼提着菜篮子去了后院,她听到了太子恒耀说会回来娶她做太子妃,泪眼朦胧,赶紧收拾好情绪,一心一意的处理着新鲜的辣椒还有发育不是很好青菜叶子。 青菜叶子和辣椒处理好了,打了一桶水,将菜放入桶里,一遍遍仔细的洗着。 脚步声响起,小曼妈走了过来,道:“小曼啊!” 小曼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洗菜,道:“怎么了妈?人是不是走了?” 小曼妈表情有些难过道:“过来,给妈好好瞧瞧。” 小曼放下手中的盆,还有桶里的菜叶子,在衣角上擦干手,走过去扶着妈,道:“怎么了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曼妈摇摇头,伸手把她额头上的碎发理到耳后道:“不,妈没有不舒服,妈是心疼你!” 小曼道:“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比以前长高、长壮、长结实了不少呢!” 小曼妈哭着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苦命的孩子,伤心的孩子!” 小曼道:“到底怎么了?妈,你为什么这样难过?您哭什么?为什么好好的要哭呢?” 这时候只听小曼哥和小曼父亲走进了后院。 哥道:“等下就用这绳子,捆了她,爸,你如果下不了手,就帮我抓住她的两只手反在背上,不要让她跑了,剩下的,让我一个人来做就行了!” 父亲道:“毕竟小曼是你亲妹妹,又是我亲女儿,真是不忍心!再不咱们就关住她,不要让她偷跑出去勾引太子了!” 小曼警惕道:“怎么了妈?为什么哥跟爸要绑我?告诉我为什么,我绝不逃跑,让他们把我捆了!” 妈道:“为了你哥,为了全家人的安全,你就,认命了吧!” 小曼道:“什么?!怎么还会波及全家人的安危呢?到底是什么事情?是我害的大家这样的吗?” 妈叹了口气,只是哭。 哥走了过来,两手背在身后,托着拇指粗的一捆绳子,道:“妹啊!你就不该,不该把那太子带回来,你不带他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他脸上鼻青脸肿,显然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chapter149:你有了他的孩子? 小曼关切道:“哥!你的脸怎么青一块紫一块?为什么下手这么重?” 哥冷哼一声道:“还不是都怨你,带回来那个什么太子,他送给我两个孩子的金币,我拿到镇上去换钱,钱倒是换了不少,惹来了一阵好打!那些人不问青红皂白,打了我再问我哪里来的金子,我没有办法,怕又被挨打,所以就老老实实交代了,接着那些人就像押犯人把我押了回来,好多人都看见了我被人押回来的,我的脸丢大了!都是你!你是咱们家的丧门星!扫把星!灾星!” 小曼道:“我没有,我不是!” 妈拉着哥道:“少说几句,不全怪妹妹一个人,假如你不贪财,不把那金币拿去卖,就没有……” 哥一摆手,撇开妈的手,狠狠地盯着小曼道:“不拿镇上去卖!哼!笑话!到那时,这个丧门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丑事来!一拖再拖,恐怕连小杂种也搞出来了吧!” 妈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道:“净瞎说!你妹妹清清白白,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要做,那也是,那也是人家太子,太子……” 爸道:“好啦!不要在这里吵了!还嫌家里的脸丢的不够大吗?先前那个姓高的锦衣卫来通知过了,叫我们好好看着你妹妹,也没有说要绑她,我看,先关着她,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再放你妹妹出来!” 哥道:“不行!私底下你们走了以后,高锦衣卫特别嘱咐我,看紧她,不要让她出去丢人现眼!” 小曼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困惑迷茫无助,拉着母亲道:“妈,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活,不要关着我,您腰不好,我担心家里这么多事,您干不过来,哥哥常年往外面跑,根本不会有时间帮忖你,嫂子要抚养两个孩子,更是没有时间,咱爸要去地里田里忙活,谁来照顾你啊!妈!” 哥抽出绳子,从她背后一套,直接连着腰把小曼给捆了,道:“我要你假惺惺!搞的家里没有你好像日子过不下去了一样,你看是不是过不下去!少了一个人吃饭,咱几个还可以多吃一碗!” 妈哭着道:“别说啦!她可是你亲妹妹!亲妹妹啊!” 哥道:“亲妹妹怎么了?她勾引太子那就是大错!人家太子是要娶家境优越,有才有貌,经过层层筛选的绝世千金,将来是要当皇上的人,怎么可能娶她呢?一个父母都是种田的没什么文化农民的女儿?这不是青天白日做梦吗?你说是不是爸?爸!快过来,帮我一块把她抬到柴房里!叫她出去乱勾引人!触犯太子就是触犯法律!要接受严惩!” 爸走了过来用肩膀去抬她的两只脚,道:“小曼啊,别怕,等这件事情过去了,爸就放你出来,你放心,我们会轮流着给你送饭的!” 小曼面如死灰,泪水无声的滑落,没有做任何反抗,这也许就是她的命运。 柴房离猪院子很近,但是没有窗子,门也被从外面上了锁。 她坐在干草地上,除了门缝的光线,周围漆黑一片,有时候睡着了被猪叫声吵醒,有时候被蚊虫叮咬醒,有时候被妈叫醒吃饭。 头三天她的手一直被绳子绑着,妈喂她吃饭,吃了两三口,就摇头不吃,也不说话,在不就是侧躺着睡觉。 大部分时间小曼都是在睡觉,第四天,爸来了,给她松了绑,对她说:“再忍忍,等过了这个风口,咱们就放你出去。” 小曼吃的少,偶尔喝些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一天两天三天,接连过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小曼心里想着:也许我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正当她心里无比苦闷,又无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却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遥远的太子恒耀身上,她又想:“假如耀说的话是真的,那我可能真的有一天成为太子妃!” 又过了两三天,小曼一改往日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其味的悲观思想,她想着:“耀万一真的来接她回宫做太子妃,看到一个消瘦枯萎的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本身自己的家境就不好,自身条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既然有人喜欢自己,那不论是谁,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才是!” “吱呀!”一声,原本送饭就锁门出去的母亲,再次开门走了进来,一改往日的愁眉不展,笑盈盈道:“小曼!太好啦!太子殿下带着迎亲队伍来接你啦!快!快回房收拾收拾!别吃啦!看你高兴的,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怪不得你不吵不闹,原来你早就知道太子会来!”拉着满脸污垢的小曼走出了柴房,往房里走去,道:“千万不要说我们把你关起来的事啊!要不然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小曼,听见了吗?” 小曼脸上洋溢着笑容道:“我知道了妈,你们就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说的!” 妈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拆头发,道:“等下就要回宫里当太子妃啦,我的小曼真有本事!” 小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有些憔悴的面庞,还有凌乱的发丝,心中噗通噗通跳个不停,道:“他人呢?” 妈道:“他在客厅上,带着好多彩礼来呢,说今天要跟你成亲,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恒耀的未来太子妃!” 小曼道:“我去找他!”起身想走。 妈按住她的肩膀,道:“傻丫头,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头发都没有整理,怎么就能这样邋遢的见太子呢?女人结婚都是打扮漂漂亮亮的再嫁给丈夫的!” “咚咚”两声敲门声,哥在外面叫道:“小曼!哥给你倒好了热水,快去澡房洗洗,这里还有上等的嫁衣,你等下洗完澡,记得穿上!” 小曼心中有气,没有说话。 妈赶紧跑过去开门,接了嫁衣,看着上面的金丝银线,道:“快去陪着太子,别让他等得不耐烦!多陪他说说话亲近亲近两家人的关系!” 哥笑着道:“我知道了妈!”转而对小曼道:“哥之前说了些气话,你别怪哥,气头上说的话,是有些不中听,但是哥的心,一直都向着你的!” 小曼梳着头发,回头看了他一眼,几天前淤青的脸上,好了一些,心下不忍,道:“我知道你也有难处,咱们都是一家人,哥我不会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 哥脸上表情柔和,道:“小曼真懂事!我做大哥的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妹妹,真是三生有幸!” 妈推了推他,道:“好了,赶紧去厅上陪太子,让他等那么久,也要有人招待才是!” 哥转身离去,回头道:“爸在呢,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太子殿下看起来人很和善,性子与我妹相投,您放心吧妈,您未来女婿不会见怪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曼来到了洗澡房,在浴盆里把身体洗了个干净,她想着恒耀憨厚的样子,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这么久了没见,还是不是那个样子,于是穿好衣服,离开了洗澡房,回到房间,没有见到母亲,坐在梳妆台边,独自梳着头发,梳了几下,只听门口传来脚步声。 小曼道:“妈!我洗完了出来也没看见你,你去哪了?” 来人正是小曼的妈,只是原本的笑容消失不见,隐隐透露着一丝愁容,走了过来,接过梳子,默不作声的给她梳头。 小曼捡起桌上的胭脂,往脸上抹着,道:“妈,今天我就要做太子妃了,你怎么出去一会,回来就不是很高兴?” 妈叹了口气道:“你去洗澡,妈刚刚被你爸叫了出去,在后院里说了些事,还太子妃呢?这辈子别想了!” 小曼道:“什么?耀不娶我了吗?” 妈叹了口气道:“不是不娶你,是上门女婿!堂堂太子殿下倒插门的跟你成亲!” 小曼道:“什么?我,我怎么不知道?” 妈道:“还说呢?我起先还高兴的很,心想着你要嫁给太子爷去宫里当太子妃,结果听你爸从恒耀口中得知的消息,竟然是,竟然是他,他连太子身份也不要了,就想跟你成亲!” 小曼穿着新娘子服,镜中的脸蛋因为洗过白皙透亮,红红的胭脂忖得她挺耐看,摸着自己的脸道:“那他一定很爱我!竟然为了我连那太子也不做了,嫁给他,也值!” 妈道:“人也来了,不嫁还能找到更好的吗?这时候咱们要是反对这门亲事,得罪了皇上,咱们一家更没有好日子过!”帮小曼梳好了头,给她带上结婚的凤冠。 镜中的小曼看起来楚楚动人,可是却一点也没有让这个母亲开心起来。 小曼站起身道:“妈!家里有个人帮忙减轻家里的负担,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正好爸的年龄大了,完全可以退了休,让恒耀来干!” 妈摇摇头道:“那可不成,他可是太子,虽然他放弃了太子的身份,做了咱们家的上门女婿,可是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假如皇上知道了太子做了咱们家的女婿,天天砍柴种田,岂不是惹来杀身之祸!傻丫头!妈不是因为你嫁给太子不高兴,妈是担心恒耀不当太子,与你成亲,惹来大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妈受着也没有什么,只是你跟哥哥两人都还那么年轻,妈舍不得你们有事……” 小曼道:“不会的妈,您乐观点,皇上毕竟是恒耀的父亲,我又是恒耀的媳妇,他看在我给他添了孙子,肯定不会对我们家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妈一脸震惊道:“你有了他的孩子?” 小曼摇头,笑着道:“我是说以后,乐观点,说不定皇上也是一时气急,过了一段时间,他想通了,又接咱们回宫了呢?岂不是皆大欢喜!” 妈这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你说的也是!毕竟是太子,皇上也许说的是气话,等你们成亲了,过一段时间气消了,也就接你们回宫中,那太子啊还是太子!你呢也还是太子妃!” 小曼道:“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你教过我要乐观的面对生活,难道忘了吗?” 妈点头道:“是!你说的不错!咱们家本来就是这样,穷也穷了点,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更何况你能有幸嫁给太子,不论他入赘咱们家还是你嫁过去,都是喜事!大喜日子不想那些事!” 小曼道:“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又高又壮了?” 妈摇摇头道:“我看了一眼,样子还是以往的英俊,只是消瘦了不少,估计为了能和你成亲,在宫里没少吃苦!” 小曼心下一紧道:“我去看看他!” 妈道:“行吧,带上红盖头,我牵你去见他!” 小曼盖上盖头,被妈牵着来到了客厅。 她什么也没能看见,只是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直到妈把她的手交给了一个绵软有力的手中,心下噗通乱跳,暗道:“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他?嫁给了当今太子?他为了能娶到我,不惜连太子的这层身份也不要?居然有这样的傻子!真是个笨蛋!” 小曼脸上一红,嘴角间洋溢着感动的笑容,忽然间她有些难过,因为他的手在颤抖,带着沙哑的嗓音轻轻道:“小曼,我说话算数吧!我说了我会娶你做我的!我就一定会娶你!” 耀与她十指相扣,生怕转眼间弄丢了她一样,继续道:“只是比较可惜,没能让你当上太子妃,因为我为了能和你成亲,与父王断绝了父子关系,以后我就沦为普通人了,咱们天天腻在一起,一起出双入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好吗?” 小曼眼泪无声的落下,因为难过及对他的惋惜,颤声道:“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蠢的人!笨蛋!傻瓜!” 耀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面对着她轻声道:“虽然我算不上聪明,可是我却会为了你,一生一世对你好的!尽我所能的让你开心!不好吗?” chapter150:他还会回来? 小曼在盖头里“噗嗤”一笑,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会对我好的!我骂你笨啊傻啊都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真的是太笨了的大笨瓜!” 耀心下一松,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两个人顺利的成亲了,受到了女方家庭的一致祝福。 还有村里面的所有村民的贺喜。 耀不善于喝酒,没喝几杯就醉倒不省人事,被小曼大哥抬到稍微布置了一下的小曼房间中。 自此两人躺在床上,彼此握着对方的手,幸福的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耀道:“我感觉好幸福,你呢老婆?” 小曼满脸娇羞,笑容满面道:“我感觉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像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耀与她四目相对,在她的额头上嵌上了一个深情的吻,道:“我想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永远都生活在这个美梦里!” 小曼道:“那万一我们有了孩子呢?” 耀笑着抱住了她,虽然满身酒味,特有的香味让彼此沉浸在愉悦的状态里,道:“不论你给我生了几个小孩,我都会把你当做我最疼爱的宝贝!” 小曼道:“耀,你能告诉我喜欢我哪吗?” 耀紧紧的搂着她,道:“嗯……跟我一样,简单。” 小曼道:“怎么看出来的?” 耀道:“我之前在宫里见到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有的对我俯首称臣,有的对我奴颜媚骨,有的对我毕恭毕敬,还有的对我唯唯诺诺,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不敢抬头看我,我说让她抬头,她也只是扫了我一眼,就立马把头低了下去,在宫里不像外面,也许咱们生活在这里会更自由,宫里面规矩繁琐,程序麻烦,有的时候我想见个什么人,要有一连串的传唤,最后才能见到对方,假如真的进了宫,咱们俩想要这样简单的抱在一起,说说话,都会有人偷听然后再传到我父皇那里,再然后就是父皇对我的所做行径啊,所说的话啊,枉加干涉一番,到最后见你也就成了一种奢侈。” 小曼瞪大眼睛道:“为什么?咱们不是成亲了吗?为什么在宫里,我们两个见面成了奢侈?” 耀道:“宫里规矩多,心里想的与做的永远都要分开,假如我直言不讳的说见你,又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宫中皇太后还有我父皇的几个妃子皇后们,见到我又有机会教训我一番,什么你身为太子,不能对一个平民女子过于上心,什么太子哪里能娶这样家庭的女人,在不就是你身为太子,将来要当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独臂凋零有违常理!要三妻四妾,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总而言之,拆散了咱俩就是最好的样子……” 小曼撅着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出生不好,瞧不起我?” 耀摇摇头,笑着抱紧她道:“我把你当宝贝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在乎出生这些,更没有什么瞧不起。” 小曼撅嘴道:“为什么?” 耀轻笑道:“你说为什么?” 小曼眼珠子转了转,道:“因为你不喜欢吃绿豆糕,喜欢吃我们家的咸菜!” 耀一拍额头道:“说绿豆糕我想了起来!我给你带了!” 小曼一脸惊喜道:“真的?!在哪呢?” 耀道:“在,在一个匣子里,有好多呢!够你吃的啦!” 小曼用力抱紧了他的腰,道:“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幸福的人!” 耀摇摇头道:“你还说我蠢,都不知道绿豆糕合不合你的胃口,就这样高兴。” 小曼撅着嘴道:“如果现在给我吃一口,我肯定会更爱更爱你!” 耀昂头看她道:“真的?” 小曼纯真道:“那肯定啦!我会加倍爱你!” 耀道:“你的意思是没有吃到绿豆糕就怎么?” 小曼道:“没有吃道就是我爱你,吃到了……” 耀翻身扑了上去,又啃又亲。 房中只听见小曼:“啊~哈哈哈……好痒……不准碰那里!坏蛋!牛氓!” 经过了三天的新婚期,第四天早晨两人约好去河边小路上散步。 一乘马奔到两人跟前七八米的地方停下,锦衣卫高博从马上落下地快步走到恒耀跟前跪在地上,手中高举着一封信件,低头道:“事出紧急,请太子殿下看完皇上的亲笔信,速速与在下回宫!” 小曼向来没见过生人,胆怯的躲在恒耀的身后,不敢做声。 耀松开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轻声对她道:“不要怕,有我在!”伸手去接信件,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看了一会,道:“父王病了?他不是扬言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叫我回去主持朝政?我现在就是乡野村夫,不是什么太子!你回去告诉他,叫我大哥做他的太子,或者叫我三弟做太子!”随即将信撕成碎片,随风抛洒。 高博抱拳道:“太子!皇上知道你秉性纯良,性情温和,将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仁君!所以皇上如此器重你!你要知道,你为人谦和又善于汇集民心!将来恒国交给你,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耀道:“不用再说了,也不要叫我太子!我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夫!现在过的非常好!每天都自由自在开开心心,你走吧!让大哥接替我太子的位置,他一直都渴望做太子,现在机会来了,如他所愿!”转身准备牵着小曼就走。 高博跪地行走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道:“不!恒耀太子!你如果不回去,整个恒国将会群龙无首,那些本来就有反叛之心的大臣蠢蠢欲动,万一掀翻了整个恒国的历史,你再想回去,也没有人啊!” 耀道:“我哥与三弟不是一样可以担任太子的一职?” 高博道:“他们是可以担任,可是没有经验,你有啊!皇上病重,一心盼望你能帮忖他!” 耀道:“那我回去教教三弟怎么当这个太子!” 高博快步上马,道:“太子殿下!请上马!” 耀道:“我把小曼一块带回去,让我父王瞧瞧他的儿媳妇!”牵着小曼,想带她一起去皇宫。 高博道:“太子!太子不要冲动,属下只带了这一匹马,坐不了那么多人!再说了,皇上正因为你不当太子,娶了这位乡下姑娘才病倒的,你又,你又带她去皇宫,恐怕皇上病好了,又给你气伤了!” 耀舍不得她,道:“那你得先说好,我去了宫里,把太子的一切例行的公事交代清楚就让我回到这里,做我的乡野村夫!” 高博叹了口气,道:“皇上都那样说了,断绝父子关系的事,肯定会再让你回来!做你的逍遥快活的乡野村夫!” 耀这才松开小曼的手,握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等我回去交代完了太子事宜,就回来陪你!一辈子也不跟你分开!” 小曼点点头娇羞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耀想了一会道:“过不得三五日,最迟下个月初七我一定回来陪你!” 小曼笑着点点头道:“快去吧,别让大人等久了!” 耀闻着她鼻中呼出的温热气体,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抓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印上了一个长而绵的吻,道:“等着我!我回来带你去河里划船,赏湖里风光!” 小曼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道:“嗯!我等你回来!” 耀就此作罢,转身踏上马鞍,坐在高博的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腰。 高博道:“太子坐稳了?” 耀道:“走吧!” 高博扬鞭崔马,道:“驾!” 那棕色的汗血宝马儿受痛,“嘶——!”的一声长鸣,前蹄往前一跃,驮着两人离开了小曼的视野。 小曼久久的看着,直到连高博扬鞭崔马的声音也不见了,才转身回了屋。 妈早已料到了会是这样,道:“走了?” 小曼接过了妈手中的针线活,那是父亲的一条旧裤子,有次在田里干活,不小心刮到了树杈上,划破了好长一条口子,道:“嗯,说三五日以后交代完太子事宜就回来陪我好好过日子。”手不停线,一针接一针的逢着。 妈摸了摸大腿,把手上拿针线时渗出的汗水抹了个干净,道:“还是你眼睛好,你妈年纪大了,缝缝补补的,不奏效,慢的紧。” 小曼用嘴把结尾处的线打了个结,换了另处破口固定好形状,开始新的缝针,道:“爸的裤子好像补得太多,这布跟豆腐渣似的,烂的紧!” 妈道:“还能穿,买一条多贵啊!一条裤子的钱可以买好多线,补一百条这样的裤子都没有问题,先逢着,再破了,就给他改了,改成裤衩穿!” 小曼道:“知道了妈,你总能想到方法!”手不离线的逢着。 妈道:“他还会回来?” 小曼道:“他说了会回来陪我一辈子!” 妈噗嗤一笑,道:“这太子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见了咱们家的破房子,转身就走了,还会回来?我不信,你就别想了!那宫里面可是黄墙碧瓦,想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是衣裳都是金丝银线做的,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用不完的珠宝首饰,就是咱们过年才吃的一次猪肉,宫里头天天吃顿顿有!别说猪肉,就是马肉牛肉驴肉鹿肉换着法的吃!他会回来跟你吃咱们家的咸菜大白萝卜?别傻了姑娘,没带你去宫里,就是意味着跟你只是玩玩,收了心,过好自己的穷日子吧!” 小曼这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差异,她越想越难过,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这几天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道:“他真的都是骗我的吗?他不会回来了是吗?” 妈拍拍她的后背道:“他回来那天,说的那些话,我们都明白他背后的意思,就是图你的人,想跟你在一起,不过咱们也不亏,好几箱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拿到镇上可以换好多钱!你用你的姿色换来咱们家的好日子,也算是个功臣!别不开心啦!” 小曼感觉这段时间所经历的那么讽刺,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道:“这一切都是他在骗我?骗我的,骗我的心么?” 妈呵呵一笑道:“自古皇室之中,都是性情薄凉之人,你还真以为他不做太子为了你心甘情愿做农民?你有什么?他为了你不住皇宫吗?吃饭的筷子都是金子做的,他回来跟你过日子?怎么可能,明眼人一看一听就明白其中的端倪,只是你像白纸一张,什么都不知道。这人啦,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处在什么位置,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也轮不到咱们这些个穷苦农民,那些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是因为她们本身是在枝头上!鸡鸭能飞吗?飞不起来的,就算飞也很快会掉下来!所以啊,心中要有自知之明……” 小曼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感觉天旋地转,心口闷的慌,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捂着心口道:“妈,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今天的饭我也不怎么想吃,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她匆忙的回到了房间里,反手锁上了房门,瘫倒在地,匍匐痛哭,只是声音很小,怕惊扰了母亲,心中百种情绪扭转,心中一个念想:“都是骗我的!一切都是骗我的!我怎么这么傻!我真的太傻了!” 她想着这段时间与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根本不愿相信,那么真诚阳光的少年是骗他的,怎么追忆怎么回顾,都是没办法接受耀在骗她。 小曼感觉地上好凉,被地上冰冷刺骨的寒气波动了她悲伤的思绪,她爬起来,摇晃着倒在了床上,昏睡着,嘴里不停的叫着:“恒耀,恒耀,恒耀……” 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直到一只手搭在她的额头上,那是一只温软的手,小曼一把捉住了它,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眼神中布满了血丝,她开口的一句话就是:“耀!我就知道你没有骗我!你不是骗我的!你会回来的!回来陪我一辈子!” chapter151:这么热情,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说过会让我幸福的过一辈子!陪我一辈子的!你没有骗我的对不对!”小曼惊喜异常的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子,却见到自己捏住的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迈的郎中,惊叫丢开他的手,道:“啊!!!妈!快来呀!有外人进入我的房间啦!!妈!” 妈在一旁看着她道:“这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夫,你发烧了,昏迷不醒,一直叫着恒耀的名字,怎么叫你也叫不醒,所以啊,请他来看看。” 小曼浑身出了一身汗,头发也给汗水打湿透了,道:“妈,我梦见了恒耀,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他没有骗我!” 妈抱着她的脑袋道:“妈知道,你刚开始初尝爱情,用了真心,自然会苦一点,慢慢的习惯了就好了,他能回来那也是你的运气,他不回来,你就老老实实做好自己!” 小曼眼眶湿润道:“我不相信他不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不会骗我!” 妈叹了口气抱着她的头,抚摸着她的后背,道:“好好好,你说他会回来,他就会回来!行了吧!” 小曼道:“妈,他说了最迟也就下个月初七回来,时间还没到,你怎么能说他是骗我的呢?妈,我再不允许你这样说他!” 妈道:“好!我不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听你的!” 小曼这才露出了笑容,抱着妈,沉默了一会道:“妈,我想吃白粥,里面加点肉沫子……” 妈道:“想吃我就去弄,乖,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让你爸给你打了水!” 郎中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道:“大娘,小曼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这里有几付专门针对风寒湿邪的药包,每付把水淹没煎熬成一碗,晚上睡前服用,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妈道:“噢,谢谢大夫,那给我来三副,我给你钱。” 郎中道:“不用了大娘,这小曼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既然是太子爷的夫人,就当老夫送给两位新人迟来的贺礼!”药包从药箱里拿了出来,递交到小曼妈的手中,道:“切记按时按量的服用!有什么事,再去找我!” 小曼妈接过道:“不收钱,不太好吧……” 郎中收拾好医药箱,背在肩膀上,转身离去道:“不成敬意!”匆忙离去。 小曼道:“妈,这人真好!看病不要钱!” 妈看着郎中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转身拿着药包道:“好人一生平安!这也是沾了太子爷的光!”提着药包道:“妈去给你煎副药,顺便给你煮碗粥,加些肉沫子的白粥!” 小曼坐了起来,道:“嗯好的妈,我去个洗澡,洗完了澡去厅上喝粥!” 妈道:“不回房休息休息?现在才傍晚时分,早得很。” 小曼道:“感觉躺了好久一样,再躺下去,人就要废了,明天我去山里采猪草,还是跟以往一样帮家里干活!” 妈道:“行!妈这就去给你熬粥煮药!”转身去了厨房。 小曼摇摇晃晃的起身,感觉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赶紧从柜子里拿出几件干净衣服,去了洗澡房。 房中的澡盆里装满了热水,小曼在其中清洗着身体,脑海中想着与太子恒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小曼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时她还不知道恒耀是太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样子,大大方方,自自然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脑海中竟然都是恒耀在一起的画面,他高兴的沮丧的悲伤的难过的,千丝万缕的想着他,喃喃道:“恒耀,你一个这么笨的人,又怎么会骗我呢?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又笨又蠢,呆头呆脑,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瞬时间心情好了太多,她从桶里出来,穿上干净的衣裳,信心满满的来到了客厅。 母亲正好端上来一碗白米瘦肉粥,笑道:“乖女儿!快来喝粥,妈厨房里还熬着药呢,你快喝,我去守着药罐子,免得煮过了!” 小曼坐在桌边,闻了闻粥,道:“嗯!好香啊!妈!你还给我放了这么多瘦肉啊!要不要你也吃点?” 妈摆手道:“不了不了,这些肉都是你结婚买多的,不吃也是浪费,多吃点,锅里还有一碗!更何况你一两天没吃没喝,要补补身子!” 小曼用里面的勺子喝了一口粥,道:“好好喝!妈,你手艺越来越好啦!” 妈笑呵呵的道:“好喝就行!多喝点,锅里还有,喝完了叫妈一声,我给你盛!” 小曼“嗯嗯”的应着,埋头喝粥。 转眼间过了大半个月,眼看着到了下个月的初七,小曼从一大早穿了件新衣,枣红色白底碎花的衣服,她站在村口的必经之路,从早上太阳升起,等到太阳落山。 心中的失望落寞的情绪不言于表,脸上写满了难过,手中带的她亲手做的桂花糕,也变得不再新鲜,小曼暗道:“怎么会没有来呢?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晚上才能到?” 她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心道:“也许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晚上才能到!一定是这样的。” 风吹动着她零散的发丝,小曼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先前母亲中午过来叫她回去吃饭,她都拒绝了,说等恒耀回来一起吃。 傍晚时她母亲就没有来了,她暗道:“肚子好饿啊!”拿起那一包装有十几块的桂花糕,心道:“反正那个大笨猪有的是钱,吃完了我再叫他去镇上买现成的,吃不到我亲手做的桂花糕,那也是他没有口福,再想吃也只有自己去买了!” 再加上恒耀的食言,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回来,于是坐在石头上,把亲自做的桂花糕,一口一口的吃完了,还是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小曼抬头看看天,透过头顶上的樟树叶子,看到晚霞一点点褪去,万里星空替代了原本亮腾腾的白日,心中一酸,一滴眼泪顺势而下,她喃喃道:“不来了吗?都是骗我的……” 她脑海中回荡着太子耀那伸张正义口吻的诺言:“我一定会回来的!”,眼光转向小路的尽头,渴望着他的身影。 心中想着:“也许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他就回来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路的尽头,天都要黑了,这条路是来往村镇的必经之路,到了晚上几乎很少有人会从这里经过。 “莎莎莎~!”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暗道:“来了吗?耀回来了吗,他没有骗我,他没有骗我!” 声响过后,从小路尽头飞出了一只野鸡,“咯咯咯”叫嚣着飞往了远方。 小曼哭了起来,她揉着猩红的眼睛,心道:“不会来的,耀是太子,而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没有身份更没有地位,他是住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又怎么会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呢?他就是骗骗我的,他没有把我放在心中,一切都是我在咎由自取,是我在异想天开……是我……” 转身默默地擦着眼泪,带着决绝失望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去。 小曼每走一步,就痛骂自己好傻,痛骂自己太天真,痛骂自己是这样的蠢笨无能。 她感觉自己没法回去交差,父母亲人都在家里等着她和太子耀一同双双牵手欢欢喜喜的回到家里,与他们团聚,一家人其乐融融合家欢乐。 可是没有等到耀,她上哪去找他?她没法找到他,她觉得羞愤难当,没有脸面再见家人,于是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曾经与耀一起散步的河边,她坐在河边,抱着双膝,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不如我一走了之!” 她想到了跳河,至少没有那么痛苦。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忽听的有马蹄声响,小曼一回头,看到了驾马之人竟然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恒耀,惊叫道:“耀!你真的回来啦!” 恒耀也感奇怪道:“小曼!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落下马背,身上那身衣服,正是离开时候小曼跟他挑的,翠绿色的袍子。 小曼跑过去抓住他的两只胳膊,满眼猩红的看着他,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骗我呢!” 耀道:“出来的时候晚了点,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我到了村口,想着马儿好长时间没有喝水,便先绕过来喂它喝些水,我也洗把脸,再干干净净的去见你……没想到,我这脸还没洗,就,撞见了你……” 小曼动情的一把拥他入怀,道:“我就说你不会骗我的!我就说你是答应过陪我一辈子的人!”她高兴的无以复加,用力的搂着他。 恒耀只好也搂着她,道:“我说话算数的狠!又怎么会骗你呢!”想要松开她,洗洗手上的汗渍混合着缰绳握出来的污垢。 小曼道:“那你还回去吗?” 耀道:“去哪?宫里?” 小曼道:“是啊,你会不会又要回去了?然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耀道:“我老婆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傻瓜!”他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道:“我洗把脸,一路上布满了灰尘,等会再抱你!” 小曼撅着嘴,抱着他的腰道:“你去洗,我就跟你粘在一起。” 耀笑了起来道:“傻瓜,我又不会跑了,你像这样我都不好活动,看!我背上还背了一些东西,这样,你帮我把包裹拿着,等我洗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小曼任性搂着他道:“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我怕一切都是梦……” 耀摇摇头,摘下身后的灰色包裹,递给她道:“这里面的东西,算是咱们以后的所有家当了,好好收着!” 小曼噘嘴,接了过去,包裹有些沉,道:“那你要洗快点,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耀笑着摸摸她的脸道:“知道了,老婆!我用最快的速度洗完过来陪你!”转身牵着黑色马儿来到河边,自己在一旁洗了把脸,洗了洗手。 黑马见到水,伸头进去喝。 小曼像个跟屁虫一样,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叫道:“没想到我家的笨笨笨回来了,我简直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心情好好啊!” 耀抹去了脸上的水,道:“我比你还要高兴!你知道吗,这一次我真的成了黎明百姓!一个陪你耕田种地的普通人!你不会嫌弃我吧?”转身用胳膊肘处的衣服擦干脸上的水分。 小曼看着他,道:“一个恒国太子为了跟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在一起,成为了普通人,我简直赚大了!太子耶!是我丈夫!你说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耀张开双臂道:“来吧!想怎么抱就怎么抱,现在我就不怕脸上手上脏兮兮的弄脏了我的漂亮老婆,来吧,快到怀里来!” 小曼低眼看了看抱着的一大包裹,道:“拿过去。” 耀道:“噢!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是我姨娘亲自叫我带给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不喜欢那也没办法,因为,她很想见你,可是呢,她在皇宫里,没办法出来。” 小曼看着包裹,道:“是什么东西?” 耀道:“你猜猜看。” 小曼想了一下,心领神会道:“是不是吃的!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因为我最喜欢吃啦!是不是?我猜对了吧!”伸手去解包裹。 耀翻了个白眼,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怎么可能我大老远的赶回来,姨娘就送给你吃的?早就被我一路颠簸,再新鲜的食物,也没法保存啊!笨!真是的,你还叫我笨笨笨,你真是个小蠢猪!”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小曼反倒有些失落道:“不是吃的?那就算了吧,回家再看那是什么东西。”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挽着恒耀,道:“走吧,我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耀与她一起走到马旁,道:“这么热情,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曼道:“当然做了好吃的!红烧肉!我们家过年才吃的起的,你可不要嫌弃,不过嫌弃也没用了,这里离皇宫那么远,你又说了再也不回去,所以呢,没有后悔药!你是我的恒耀!我一个人的恒耀!”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足无比。 chapter152:那你如果骗我呢? 耀道:“哇撒!还有红烧肉!那该有多好吃啊!走走走,我赶了一天的路,肚子都快饿没了!”伸手扶着小曼,让她先上了马。 小曼坐在马上,道:“笨瓜瓜一样,路上都不知道带些吃的,太笨了,你如果早点到,还有我亲手做的桂花糕呢!谁叫你这么没口福。” 耀翻身上马,把她抱在怀里,透过她颈中的发丝,闻到了心猿意马的味道,道:“什么桂花糕?怎么会没有吃到呢?太可惜啦!” 小曼道:“我在这里一直等你,从今天早上就坐在村口那条小路槐树下的石头上,带着我昨天做好的香喷喷的桂花糕,等着你,一直等到太阳都落山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所以就万念俱灰的来到这条河边,想着你是怎样虚伪的人,难过到心痛。” 耀“驾”了一声,马背着两个人,往家里走去,接着道:“这样说来,咱俩不是一般的有缘分,我到这河里来,你也刚好在,而且还看到了灰头土脸的我,这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一种缘分。” 小曼道:“你知道我在那河边是想做什么吗?” 耀道:“做什么?不是跟我一样,洗把脸,降降温?” 小曼道:“不,你猜错了,我是准备跳河的……” 耀惊道:“为什么?” 小曼道:“因为等不到你啊,家里人都以为我今天会把你接回家,可是却等到了太阳落山都没有等到你,想着我被你骗了,想着我家人看我一个人回去的情景,我就感觉没法面对这一切,我是那么那么的相信你,怎么也没法接受你对我所说的话,都是欺骗,所以难过羞愤,让我做出想要轻生的念头。” 耀道:“你怎么那么极端,我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又怎么会让你失望呢?以后不许有这种想法,要百分百对我有信心,就像我会回来一样的有信心,明白了吗?” 小曼捏着马垫,身体靠在他的身上,道:“那如果你骗我呢?” 耀道:“我永远不会骗你的,因为你是我这辈子都要好好守护的人,我又怎么忍心让你难过呢?笨蛋!你还老是叫我傻瓜啊、笨笨笨的,你才是最蠢的人。” 小曼道:“我哪里蠢啦,我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你的身上,你如果骗我、玩弄我的感情,我除了走极端想不到更好的发泄方式。” 耀捏着缰绳,用力抵在她的颈边,搂着她道:“我才不会那些骗人,玩弄别人的手段呢,那种人都在宫里,他们趋炎附势,善于玩弄权术,我特别鄙视尔虞我诈、水生火热之中的口是心非,我讨厌那种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卑鄙行径,但是你不一样,小曼,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孩子,也是最简单的女孩子,你跟我一样,有些心机有些布局是没办法言不由衷的人,我也是,抛开太子那层身份,就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你跟我是一样的,我们才适合在一起一辈子,相守相知相爱!” 小曼道:“好吧,但愿真的如你所说,不会伤害我,跟我相守相知相爱一生,那我也不枉此生!” 耀道:“我说话算数!从今天开始以后永远都不会和你分开!咱们相扶到老一辈子!” 小曼感觉心落在了心窝里,她肆无忌惮地道:“那,万一我变肥了变老了也丑了,你会不会感到后悔?” 耀摇摇头道:“不会,等到了那一天,我也老了说不定比你更丑了,你说是不是?” 小曼笑了起来,道:“呵呵,到那天我就给你取个新外号,叫你丑八怪!哈哈!” 耀道:“那我就叫你老婆婆,怎么样?比你年轻时候多一个字而已!” 小曼道:“那不行,把我叫老了,我要永远年轻!” 耀道:“那就叫你宝贝,行了吧?” 小曼道:“好的!笨笨猪!” 耀道:“干嘛老叫我笨笨呢?感觉好像不是很聪明一样。” 小曼道:“你本来就不聪明,看起来呆头呆脑,一脸的笨样子。” 耀道:“我哪里笨啦?我……嗯……正直善良、而且呢,很有同情心,同理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小曼道:“我知道你是好男人,可是呢,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永远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耀道:“那是当然,我的小笨猪。” 这时候两人一同看到坡上的土屋,太阳渐渐落山,小曼妈正在门口收着衣服。 小曼笑道:“妈!你看谁来啦!” 妈定睛一看,坐在黑马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道:“小曼!哎呦!我的天,哪里来的马?” 耀道:“妈!这是我的马。”落下马背,去牵小曼。 妈赶紧把手上的衣服搭在竹竿上,在身上擦掉手上的汗渍,道:“恒耀!太子!哎呦!你来啦!这,这,快屋里坐!” 耀在土坡下的一片草地上的松树下系了马,走了过去道:“妈,以后我就是你们家的一份子,也不是什么太子殿下啦。” 妈挽着小曼,道:“别说瞎话,当朝太子恒耀怎么就不是太子呢?” 小曼道:“妈,是真的,恒耀说了跟我一起做个普通人,他不喜欢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耀牵着小曼的手,道:“是啊妈,以后我不在是什么太子,叫我耀就行了,亲热。” 妈侧头看着小曼身边的高高瘦瘦的少年,道:“真不回去啦?那可是皇宫啊,哪里跟我们这破房子比的?” 耀道:“有小曼的地方,就是天堂!有她我就够了!” 妈点点头,叹气道:“好好好,你们俩年轻人的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太好插嘴,走上屋里吃饭,你哥嫂子还有两个侄子加上你爸,都在等你俩吃饭呢!” 小曼兴高采烈的与耀对望,满眼都是对方。 饭桌上,耀喜笑颜开的举杯对小曼一大家人道:“从今天起,以后我恒耀,就是陪小曼一辈子的丈夫,永远也不会和他分开!” 小曼哥原本举杯的手,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淹没,道:“真的?再不回去做你的太子?” 耀摇摇头,也放下了酒杯,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丢进嘴里,点点头,道:“真的!那太子没什么可当的,像一个傀儡。” 小曼嫂子反倒笑开了花,道:“哎呦,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堂堂太子登机做了皇上,再把咱们小曼接回宫里,没成想,你竟然为了咱们小曼放弃了大好前程,翻身把农做,呵呵,有意思!” 耀道:“做农民多好啊,有小曼,做什么都开心,没有小曼做皇上我也不开心!” 妈道:“好了,大家少说几句,都是一家人,不当太子,日子还不是一样过,我小曼有福气,遇上这么疼爱她的人,也值了!” 爸只是叹气,严肃的看了小曼一眼,语重心长道:“吃饭!”。 耀端起白饭开始埋头吃饭。 小曼坐在他的对面,笑盈盈的看着他吃,偶尔吃些菜,吃口饭。 三两下,耀吃完了饭,感觉差不多,抬头看到小曼的左边眉骨上出现了一个三个黄豆大的疤,像是烂了个小洞,他“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小曼的家人,都是各吃各的,没有理会他的神色。 小曼瞪着那双懵懂的眼神看着他,道:“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耀摇摇头道:“没什么,快吃,我有好东西给你!” 小曼放下碗筷,道:“是不是……” 耀把手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道:“吃饱了吗?” 小曼点点头道:“饱了,我在等你的时候,吃了好多桂花糕!” 耀起身对她一招手,离开了饭桌上。 哥低头吃饭,瞥了一眼。 妈埋头吃饭。 爸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桌边的酒杯。 嫂子对着他们打了一个大大哈欠。 两个侄子,一个小一点的抬头看着他们。 大一点的道:“桂花糕还有吗?我也想啊!” 嫂子打了他一巴掌,道:“吃饭!谁让你说话的!”没有理会小曼和耀。 小曼本来想说什么,耀拉着她回到了房间里。 关上门,耀在她耳边道:“嘘,小声点告诉我,最近你过得好吗?” 小曼耳语道:“老样子。”转而道:“为什么我哥嫂子他们好像没有以前话多……” 耀道:“嘘,趋炎附势,势利小人,跟宫里的那些人一样。” 小曼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说?” 耀道:“因为我现在不是太子了,他们没法沾光,所以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这是我先前预料到的,只是你最近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他盯着小曼左眉的那块疤,仔细去看,像被虫子一点点啃食过的疤痕,那疤有三个黄豆大小,没有出血,只是缺了一块肉,又像是硬生生的用什么利器挖掉的一样。 小曼摇头道:“没有啊,我一直在家里,不过在你刚走的时候,因为我妈骂我傻,大病了一场,喝了几副中药。”她摸着自己的脸,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憔悴,一看就看出来了?” 耀心中一震,心道:“莫不是中毒?所以才会这样?而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她家人不会没有发现吧。”想到这里,笑着道:“很精神,小曼,咱们俩搬出去住好不好?” 小曼道:“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家里人?就是因为他们今天没有以前话多?所以才要搬出去?” 耀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道:“你小声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为你好!” 小曼撅着嘴小声道:“我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他们是我的亲人,又不会害我,担心什么?”转身朝梳妆镜走去。 耀心里一动,生怕她看见自己脸上疤,赶紧拉住她,不让她照镜子,道:“这样吧,咱们再住一段时间,等到你哪天想通了,或者觉得生活在一起不是很愉快,再说。”动情的抱着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小曼笑着道:“这还差不多,我没有说搬出去,你不能搬出去!” 耀点点头道:“好好好,都依你,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西我决不往东。”他很想抚摸她左眉上的疤,可是近距离看上去,那疤好像是从里面塌陷导致的一种溃烂,但是奇怪的事,居然没有流血也没有液体的产生。 小曼似乎没有丝毫的察觉,更感觉不到疼痛,她睁着那双明澈的眼睛看着他,道:“那我现在特别困,特别想睡觉,但是我又不想洗澡,怎么办呢?” 耀爽朗道:“老婆大人身子乏了,奴婢立马给老婆打水擦身子!”说完,扶着她的一只胳膊,用身体挡住梳妆镜,将她送回床上,道:“老婆大人请安歇,小的即刻给你打水来。” 小曼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感觉,往床上一躺,道:“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这样伺候?” 耀给她拖了鞋子,然后给她身上盖了薄被,道:“那是当然,所以我才有机会这么熟练的伺候我老婆啊。” 小曼的脚放在床外,有气无力道:“忽然间我感觉好累,耀,我真的睡着了,实在太困了。” 耀心中一松,暗道:“那太好了,我就有时间拆掉房间里的镜子!”嘴里道:“快睡!快睡!” 小曼昏睡过去。 耀悄悄地把梳妆镜从梳妆台上撤了下了,藏在了床底,心想着:“等小曼好了在再安回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别的镜子,这才打开房门,去打水,给小曼擦身子。 在厨房里打热水的时候,小曼母亲在洗刷碗筷道:“小曼呢?” 耀道:“她有些不舒服,好像很累。” 妈道:“噢,累了就好好休息,你打水给她洗身子?” 耀道:“嗯,她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拿着她递给的盆,在灶台的储水口里,打着水。 妈边洗碗,边道:“我那女儿还不懂事,没有开窍,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有时候许多事情你不要怨她。” 耀道:“我没有妈!不会的,跟她在一起,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幸福。” 妈摇摇头道:“你也是没有开窍,许多事情,没有钱,就没有幸福可言,更何况你还自己放弃了太子的名位,我担心,时间长了,等你的新鲜感过了,就会离开我们家小曼,离开我们家,没有什么事是会一辈子不变的!” chapter153:妈!等我脸上的疤好了,我们就搬出去成吗? 耀道:“不会的,我怎么会是那种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决定。跟它人无关,妈,您真的多心了,再说了,谁说没有钱就没有幸福的生活,我跟小曼要幸福一辈子。” 妈“呵呵”一笑,道:“水打的差不多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你们俩也许真的有这么一层缘分。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能说些什么,红颜祸水啊!” 耀道:“小曼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骂她祸水呢?” 妈道:“她让原本可以当皇帝的太子殿下,沦为了普通人,她难道还不是祸水吗?她就是一个罪人。” 耀道:“她不是罪人,她没有错,我想跟她在一起,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妈道:“你觉得是好事,那我就没话可说了……大孽不道啊……” 耀道:“不跟你说了,等下水冷了,我去给小曼洗身子。” 妈洗完了碗,清理着水池子,道:“堂堂太子,居然给一个女人当牛做马,你图什么?” 耀道:“我图她单纯没有心机,轻松简单的感觉。” 妈道:“好好好,你爱怎么怎么着,我那个被人诟病沦为千古罪人的不孝子小曼,恐怕遭受世人的谴责吧,还有我们家的人,走在路上,都有人指着鼻子骂我们,生了个殃及大国的祸水!” 耀没有理会她,端着水回到了房里,心中掂量着,找个大夫,悄悄的给小曼看看,脸上那块疤到底是怎么弄的。 过了三天,一大家人又在一起吃饭。 小曼与嫂子还有母亲坐一边。 耀与哥父亲坐一边。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连最开始的寒暄问候也省了。 耀抬头看了小曼一眼,发现她脸上的疤变大了,几乎扩大到眼睑的位置,看起来似乎深可见骨,可是一样没有流血更没有液体渗出,心下猛震,暗道:“早上看起来还不严重,怎么现在那块疤没有好,反倒又变大了呢?” 再去看小曼父亲,小曼母亲,小曼哥、嫂子还有两个侄子的样子,大人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只有两个侄子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看着小曼,眼神中有惊恐的样子,只是也没有说话。 耀豁然开朗,心想:“阴谋!小曼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状况,我既然看见了,她家人不可能没有瞧见,他们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没发生而已。”心中一来气,用力放下碗筷,质问道:“哥,我有话要问你!” 哥冷哼一声道:“怎么?坚持不下去,嫌咱们家穷,想回去做太子啦?” 小曼道:“耀,你怎么说话的,跟我哥好好说话,他这个人本来自尊心就很强,你态度不好,他态度更不好!” 耀冷静下来,道:“我们出去说,免得影响大家吃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哥道:“好啊!我正好也有话要跟你说清楚!” 两人来到屋外的空地边。 耀道:“小曼到底怎么了?” 哥道:“什么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 耀抓着他的领口道:“别跟我装了!你看不到她的脸吗?烂了,可是她自己却感觉不到疼痛与不适,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道:“你看见了?” 耀道:“废话!我跟她朝夕相处,从第一天见到她,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以为她不小心撞到哪里,过几天就好了,可是现在才第五天,那块疤扩大了,我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脸上的变化,连房中的镜子都收起来了,就是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脸会变成这样?” 哥冷哼一声,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耀松开了他的领口,道:“说!” 哥指着自己的领口,道:“整理好!” 耀忍住性子,给他整理好领口,道:“好了,说。” 哥在他耳边道:“我也不知道,你问我爸。他可能比我还要清楚。” 耀怒道:“你!” 嫂子在屋里叫他:“小虎,过来喂你儿子吃饭,他自个不怎么吃,快过来喂他吃饭!” 哥道:“诶!来啦!”转身看也没看耀一眼就走了。 耀站在原地,看着小曼哥远处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心中叫道:“果然是阴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小曼,小曼多好的姑娘,她那么用心的爱着我,我也喜欢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忽听的小曼“哎呀!”惊叫一声。 耀快步赶回了厅上,只见小曼晕倒在母亲的怀里,脚边不知什么时候,碎了一块圆镜,哥却在一旁,叵测的看着,道:“小曼!小曼你怎么样了?小曼!” 妈道:“快,送到床上去,好好休息,她照了小虎拿过来的镜子,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耀狠狠地看了小曼哥一眼,抱着心爱的小曼回到了房中。 躺在床上的小曼道:“恒耀,恒耀,我的脸,恒耀,我的脸……” 耀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小曼闭着眼睛只是在叫:“我的脸,恒耀,我的脸啊。” 耀道:“没事的,我给你找大夫看看,看看就好了,没事的。”他没想到小曼哥会拿镜子给她照,让她看看自己脸上烂了的疤。 小曼迷迷糊糊的道:“我的脸烂了,我的脸烂了,恒耀你不要我了,你肯定会不爱我了……” 耀抱着她,道:“我爱,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着你,我只爱你,不会不要你的,宝贝。” 小曼闭着眼睛道:“真的吗?不会嫌弃我难看变丑了吗?耀,是不是你在说话?” 耀点着头道:“是我,是我抱着你,你是我恒耀这一辈子都要守护的人,我不能让你难过,我要让你幸福一辈子!” 小曼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道:“我感觉这块疤好丑,以前没有的,不知道是不是患了什么病。” 耀道:“不是,不要瞎说,怎么可能是病呢?你等着,我叫你妈来看着你,我去请大夫,请城中最有名的大夫!” 小曼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的视线,等下你又像上次那样,好久见不到你的人,叫我妈去找大夫。” 耀叹了口气,道:“好,我陪着你,让妈去找大夫。” 小曼点点头,坐了起来,道:“大不了我以后少照镜子,等彻底好了,我再照镜子,免得担心。” 耀点点头,心中想着:“辛亏疤不大,她也不知道脸上的疤在扩散。”道:“老婆告诉我,你脸上那疤痛不痛?” 小曼碰了一下疤,摇头道:“不痛也不痒,好像感觉不到。” 耀放下心来,抱着她,道:“不痛就好!过几天就好了。” 小曼点点头道:“一定会好的,我向来身体特别好,很少生病。” 耀道:“看得出来,你这个人乐观开朗又简单,肯定身体健康。” 过了好一阵子,以为可以等来的小曼家人们,一个也没有进来看她。 小曼叫道:“妈!妈!” 耀道:“算了我去叫你妈过来看你,她可能没有听见。” 小曼又叫了几声,道:“怎么会这样呢?” 耀道:“别叫了,也别问了,我现在不是太子,跟你一样是普通人,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小曼道:“不,我的家人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什么公主,凭什么你不是太子了,就对我不理不睬!” 耀小声道:“我没有说你家人有什么不好,也不是说他们趋利避害,你现在这样子,他们还怕你会传染给他们,不来看你,理所应当,你应该理解。” 小曼道:“我不理解!我不要相信你说的话!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整整一十七年,我不信你说的话!” 耀道:“不信就不信,我依你,只怕你见到真像,失去对生活的向往,但还是会因为有我的陪伴,依然会对未来充满希望。” 小曼道:“我不相信!我亲人怎么会害怕传染呢,就是你也没有嫌弃我啊!”她从床上下来,跑了出去。 见到母亲在厅上收拾着碗筷,客厅与房间的距离并不远,妈不可能听不见自己的叫声。 小曼道:“妈,我刚刚在房间里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妈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不耐,道:“你不是有耀吗?我年纪大了,听不清看不清那也很正常,快回房间里休息,身子那么虚。” 小曼道:“我不回去休息,我也没有虚,我身体好的很!” 妈道:“耀呢,耀!快过来!带你老婆回房休息,别让她到处乱跑!” 恒耀收拾好床上的被子,走了出来,道:“怎么了小曼?” 妈道:“小曼,小曼,她都成了什么鬼样子,还小曼,我跟你们说,别瞎跑,就在家里呆着!出去给我们家丢脸!” 小曼气急道:“我怎么样子啦?不就是长了块疤吗?怎么就不能出去见人了?” 耀拉着她道:“你少说几句,我陪你去镇上看病,你妈怕丢人,我不怕。” 妈道:“去看!看的好,那是你的福分,看不好,别找我们要钱!我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还有嫌钱给你看病!” 耀道:“我带过来的那些嫁妆呢?那里面有不少金子,应该够!” 妈道:“还说,那些钱早就你们结婚的时候摆的酒席抵押了,没有!走走走!不要在这里碍事!” 耀道:“那一箱子里面还有好多金银珠宝,那些金银珠宝呢?” 妈道:“挑嫁妆的人不要钱啊?早被那些人拿走了,没有!要钱找你那皇帝老儿,反正他是一国之君,有的是钱!走走走……” 耀道:“你的意思是我结婚抬过来的八箱嫁妆,二箱上等的丝绸美酒还有一箱绿豆糕,二箱金子,三箱金银珠宝,都在结婚的当天用完了,没有了?” 妈道:“没有!都用完了!” 小曼道:“什么!那几箱居然都是恒耀带过来的嫁妆?我还以为只有一个巴掌大箱子的桂花糕呢!” 耀道:“什么?巴掌大?那小箱子的桂花糕是给你试吃的,正真的一整箱桂花糕你没有看到吗?” 妈推搡着他们道:“走走走!出去!什么桂花糕,小曼早就吃完了!一箱桂花糕就把你给收买了!就这么一点出息!走!不想再听到你俩说话!回房间里去!不要再叫我!我跟你们讲,你们俩结了婚,就是成年人,有什么事自己干,叫我?我就是听见也不会理你们的!爱哪去哪去!回去!” 小曼这才反应过来,她道:“妈!您可是我亲妈啊!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妈冷笑一声,停下擦桌子的手,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哪个女孩子出了嫁还在娘家里待着的?都不是嫁到夫家享福去了?你倒好!结了婚还带个拖油瓶,太子,不做太子,在我们家来做太子?我跟你爸你哥嫂子伺候你们啊?太子妃?太子?走走走!不想再看到你们!晦气!” 小曼道:“当初我跟耀成亲,你们都很欢迎的,怎么现在结了婚,态度就变了?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妈?你告诉我!我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母亲的手。 耀拉着她,道:“小曼……”叹了口气,扶着她。 妈道:“出嫁了的女儿呆在娘家,会折损娘家人的福气,带来灾难的!这些道理你不懂?再不要问我为什么了!” 小曼道:“大前天耀就说让我搬出去,我因为顾念你们,舍不得你们,坚决反对,让他不许再提这个事,难道妈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我吗?” 妈道:“搬出去?那好啊!这么好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搬,搬,今天就搬!” 小曼心中一酸,带着哭腔道:“妈!等我脸上的疤好了,我们就搬出去成吗?” 妈道:“我管你们搬不搬,在家里住,吃喝反正是有的,事也不要你们干,你们有事也不要找我们!”再是不语,闷头擦桌子。 小曼道:“妈!妈!!我还能这样叫你吧?” 妈憋了良久,骂了一句:“红颜祸水!”转身去了厨房。 chapter154:其实你现在回去,太子之位应该还是你的。 耀拉着她起来,道:“走吧,我送你去镇上找大夫看看。” 小曼摇摇头道:“不了,过几天就好了,花那个钱干嘛。”她恍惚的站了起来,在耀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里。 耀反手关上门,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这次回来带了一些,虽然没有上次结婚带的多,但是看病这些小钱还是有的。”拉着小曼,想让她去镇上看脸上的疤,毕竟从第一次见那块疤,到现在过了四五天,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两倍不止,假如按这个速度扩散下去,不出一个星期,很有可能小曼的整张脸都会成为那样腐烂的凹坑,到那时,恐怕为时已晚。 小曼摇摇头,走到床边,躺在床上道:“我就感觉很困,好累好累,我要歇会,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我知道,向来我的身体就没生过什么病,上那么高的山去采猪草,回来了我还能挑几担水,去田里帮我爸扛稻草呢!” 耀皱眉,心中想着:“这几天老是叫累,难道跟那块疤有关,她睡着了,疤就扩散?也就感受不到疼痛?这样一来,更要请大夫过来看看!”于是道:“好,累了就好好休息,我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过几天一定会好的!” 小曼抓着他的手道:“你也跟我一起睡!” 耀道:“我不困,我在旁边看着你睡就好了。” 小曼道:“可是你如果走了怎么办?我怕你因为我脸上的疤不要我了,算了,虽然现在很困,为了不让你离开我,我就躺在床上,盯着你,这样一来,你也就没有机会跑了。” 耀摸摸她从额头,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道:“傻瓜,我如果想要跑,前几天你睡着了的时候,早就跑了,你忘了?昨天你也是吃完早饭喊困,一觉睡到下午吃晚饭,吃完晚饭又叫困,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你看哪一次醒来我不在你身边的?” 小曼皱眉想了想,撅着嘴道:“我是不是好懒?” 耀道:“不懒,我喜欢给你擦脸洗身子,你是我的,大宝贝!” 小曼眨了几下眼睛,思考了一会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很懒呢?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猪还懒,后院的猪吃饱了还在院子里转悠转悠,唧唧哼哼叫上一阵子,而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困的?”抓着耀,眼神中充满了困顿。 耀安慰她道:“因为我老婆,我老婆有小孩了,所以才会这样犯困!” 小曼注意力转到自己的肚子,她喜道:“是因为我有孩子了吗?真的?” 耀其实也是随口一说,为了不让她担心是因为脸上的疤导致的困意,找的一个理由,道:“嗯!一定是这样子!困了就睡吧!老婆,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醒来随时指派任务!” 小曼甜甜的笑了起来,她道:“真好!原来是我们有孩子了,所以我才这么困的!”眼睛随之闭上,迷迷糊糊道:“恒耀你要爱我一辈子……”睡了过去。 耀轻声道:“会的,宝贝,我会爱你一辈子。” 等听到小曼那绵柔细长的鼾声,耀才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他骑着马,来到镇上,找了当地有名的大夫。 耀带着大夫回到了小曼家,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婆的脸烂了,可是她不痛不痒,不照镜子根本不会察觉,再加上老是犯困,不知道好不好的了?” 大夫道:“老夫先去看看,听你语气,好像不太乐观。” 耀道:“嗯,前几天看见她脸上的疤,才拇指大一点,今天看两个拇指大,眼瞅着,深可见骨,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再加上出了表面的一层皮皱皱巴巴的凹进去了,中间的肉好像被什么啃掉了一般。” 大夫道:“有流血吗?在哪个位置?” 不知不觉到了门口。 耀小声道:“没有,更没有液体渗出,在左眼皮上,看样子溃烂还在扩散。” 大夫也跟着小点声道:“我先去瞧瞧,有什么事再告诉你。” 耀打开房门,请他进屋,道:“等下万一有什么问题,不要伸张,我不想她太担心,也怕她有心理负担,你只要跟我说实话,跟她说过几天就好了,安慰安慰就行。” 大夫道:“嗯,好的没问题。” 小曼正好醒了过来,她满脸不高兴道:“你去哪里了?” 耀赶紧上前,坐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道:“我去镇上请来了最有名的大夫,我担心你的身体,让他来看看,我放心。” 小曼噘嘴,泪眼婆娑道:“我刚刚做梦,梦见你走了,跟别的女人手牵着手,不管我了,我心好痛,痛醒了,醒来,没有看到你,很难过……” 耀哄着她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再上哪里去,给你留个条子,告诉你回家的时间,行了吧。别难过了,你老公除了围着你转,也没别的事情,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小曼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肚子上,流泪道:“反正一没看到你,我就七想八想的,想着你是不是找别的女人去了,丢下我不管了。” 耀笑着道:“傻瓜,找女人那也是找你,别的女人我一个也看不上,他们没有你可爱,也没有你漂亮,更没有你有趣!放心了吧?” 小曼仰着头看他,道:“下次出去要给我写条子,免得我担心,本来特别困,担心的觉也睡不着了。” 耀道:“我不是回来了嘛,来让大夫看看,你早点好,咱们就可以一起去看日出、捉鱼、游山玩水、还可以带你去湖里划船!” 大夫走了过来,看着她脸上的疤,一脸的阴晴不定,道:“小曼姑娘痛不痛?” 小曼摇头,抓着耀的手道:“没有任何不适。” 大夫道:“这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小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不痛不痒,再加上最近比较疲惫,老是早上吃完饭就睡到晚上,所以没怎么注意,大夫,我是不是怀孕了?” 耀松开她的手,退到一旁,道:“我去给大夫倒杯水来。” 小曼点点头,道:“大夫你给我看看我最近真的特别容易犯困,是不是怀孕了?” 大夫看着她的脸,为她把脉,叹了口气道:“姑娘不必担心,过些日子就会好的,没什么大碍,感觉累了,就多休息休息。” 小曼道:“我以前从来不会疲惫,现在为什么总是感觉累呢?” 大夫干咳了一下,道:“姑娘脉象平稳,不像喜脉,身体疲惫,是因为休息不好,休息好了自然就好了。” 小曼道:“不是怀孕?那我为什么感觉累呢?” 耀端着茶放到床头柜上,道:“大夫都说了休息好了自然就不会感觉累,你要觉得困,就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小曼点点头,看着耀道:“可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想要跟你一起出去玩,我想要学骑马,也想要跟你一起去划船,爬山看日出!可是这天天感觉特别疲惫,又怎么做这些事情呢?” 大夫安慰她道:“玩,每个人都喜欢,那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的事,目前要解决的是休息好,一切的行为都要建立在舒服的前提下,你觉得很困,睡觉很舒服,你就好好休息,你觉得出去玩很舒服,你就出去玩,只要舒服了,没有疲惫感,就是最好的状态。” 小曼道:“可我不喜欢疲惫。” 大夫道:“身体疲惫了,说明精神上需要你用休息来调节,你睡醒了感觉怎样呢?还疲惫吗?” 小曼道:“我睡醒了感觉很轻松,没那么累。” 大夫道:“那就等你睡醒了再去玩,如果玩的很开心很舒服,你就继续玩。一切的行为建立在精神与身体舒适的前提下去做。” 小曼点点头,道:“是啊!耀!我睡醒了不就可以跟你一起去划船吗?对不对,然后去爬山,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看到日出啦!” 耀道:“行!你喜欢什么,我都陪你!” 大夫道:“诶,对!心情好了,病也好的快一些!这位小曼姑娘没什么大碍,人也很健康,至于脸上的疤嘛,不痛不痒那就没什么事。也不需要吃什么药。”继而道:“既然没事,这位公子请把老夫送回去,就当抵了看病的医药费,如何?” 小曼赶紧道:“是啊!大夫难得跑这么远来给我看病,你送送人家是应该的!耀,快送送人家!” 耀点头道:“好!老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吩咐。” 小曼道:“给我带只烤鸭,我想吃徐记烤鸭店里的鸭子,叫他不要切,我要吃整只的!” 耀道:“徐记烤鸭?好的好的,我找找,找到就给你带回来!不切?会不会不好咬?” 小曼道:“以前跟妈上街,看见别人都是吃他们家的烤鸭,虽然我从没有吃过,但是一整只肯定比切了好吃!你有钱吗?” 耀道:“有!一只烤鸭的钱还是有的,我这就送大夫回去。” 小曼躺在床上,道:“快去吧,我也眯会,刚刚没睡好。” 耀道:“要梦到我爱你的样子,不要再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曼道:“知道了笨瓜瓜!”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耀骑马带着大夫往镇上走,道:“是不是情况不太乐观?” 大夫语重心长道:“看样子像是被下了毒……” 耀心情沉重,道:“什么毒?有什么后果?” 大夫道:“很严重,这是波斯人的一种剧毒,名为梦哭,中毒之人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也没有疼痛,可是身体会一点点腐烂而死去。” 耀惊道:“什么!会死?有没有办法治愈?” 大夫道:“波斯人在遥远的北方,那是海的另一面国度,梦哭居然流到了这里,还用在她的身上,这件事,可能是一场阴谋。” 耀道:“我不管这是不是阴谋,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治愈的方法!她才十七岁啊!我不想我老婆这么年轻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去!我是爱她的!如果我不爱她,就不会放弃太子殿下的这层身份与她在一起!” 大夫叹了口气道:“治愈是不可能的啦,控制溃烂的速度,也许只有肉芝可以做到!” 耀道:“为什么没有治愈的可能!”他在一片山坡上停下了马,焦灼的心绪,让他没有心思驾马前行。 坐在身后大夫道:“梦哭本来就是波斯人用灵魂化成的诅咒形成的无色无味的液体,人一旦吃了沾有梦哭液体的食物,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发作,一旦发作,最先腐烂的是人的脸,其次是身体四肢,最后是五脏六腑,当溃烂扩散到五脏六腑,人也就烂死了,而皮肤却紧紧包裹着腐烂的身体,变成一个骨头架子的干尸,可是中毒者,到死也不会感觉任何疼痛,她只会一天比一天疲惫,也就是小曼口中的累,睡的更多醒的很少。” 耀道:“到底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大夫拍拍他的后背,叹口气道:“现下只能找到肉芝,控制着梦哭的溃烂速度,让她多活几年。” 耀道:“如果任由梦哭的扩散,小曼能活多久时间?” 大夫道:“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耀震惊道:“什么!半年,六个月!那用肉芝控制呢?” 大夫道:“活个两三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前提条件是,每三日服用五克的肉芝,每克肉芝价值十克黄金,公子有钱吗?” 耀摸了摸兜,五个金币,一个金币十五克,只够买三日的量,道:“我有五个金币。” 大夫道:“这样吧,看你也是个可怜人,等下到了我铺子,五克肉芝收你两个金币,你拿四个金币我给你十克肉芝,我是秉承着发心利它的思维,按进价卖给你的!” 耀道:“那太好了,我正愁买的太少,支撑不了几天。” 大夫道:“其实你现在回去,太子之位应该还是你的。” 耀坚决道:“我已经把太子的位置让给我三弟,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回去的!” chapter155:不要给我拐弯抹角!我要听真话! 大夫道:“宫里好多女子,有才有貌,小曼姑娘真的那么好吗?” 耀重新驾马,只是这一次没有以往快,而是慢悠悠的骑着,马背着两人轻松的往镇上走去,道:“宫里不像外面,一丁点蛛丝马迹,几十双甚至几百双的眼睛盯着你,像放大镜那样把你做的不完美的地方找出来,当成谈资,四处传播。”伤感道:“我不想回去看父王的脸色,当他知道我看上了一个乡下姑娘时,他是怎样的决绝,眼神中充满了鄙视,跟那些大臣一样的势力,也不关心那姑娘好吗?善良吗?有爱心吗?更不在乎我是怎样想的,我觉得她好,好在哪?这些东西都没有,只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鄙夷之色,我的心随着他的那些政治言论,更加坚定了我的选择,可是却没有想到,我放弃了太子的职位,甘心沦为普通人,竟然没有安宁可言!小曼居然中了梦姑这种腐烂而没有疼痛的剧毒,为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儿子,我老婆也是他的儿媳妇,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大夫道:“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无情,小曼之所以成为这样,有一半的可能还是因为他的亲人有关,假如你父皇真的那么绝情,又怎么会同意你同她在一起?既然同意你跟她在一起,又怎么会伤害你爱的人呢?梦哭虽然来自遥远的波斯,可是没有说下手的就是你父王的指令,更何况我从去看你妻子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她一个亲人在身边,她的家人都不曾关心她的安危,可见梦姑的事情,绝对跟他们有关联!” 耀道:“不错,最开始我看见小曼脸上的疤,他亲人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可是她哥她妈,她嫂子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她脸上疤的事,也没有问,更没有关心,为什么同样是亲人,小曼的亲人对她这样冷漠?” 大夫道:“嫉妒,钱,还有利益,没有一样不是考验人性的,亲情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就只有抛弃与包袱的两种概念,也许她的亲人觉得你与她的结合,并没有让他们一家子过上更好的日子,心里想要获得更多的钱财,可是你不再是太子,想要钱财的愿望落空,反而还要多养两个人的吃喝,与其把你和她视为累赘,所以才用了其它的手段,逼你回去,甚至带着她回宫。” 耀道:“我一回来就想带她搬出去住,可是小曼舍不得她的亲人,你说我怎么办!她看不到这一切。” 大夫道:“等吧,小曼这孩子,太简单,不知道这些,凭她那单纯的性子,就算是她妈对她打骂,她也会转脸笑着迎上去,因为她爱着这个家,爱着你,爱着她的哥哥,也爱着她的父亲,她没有私心,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家里减轻负担,是不是这样?” 耀道:“是啊!她要为家里做很多事,她之前总是跟我说她妈年龄大了,好多事情干不了,只有她来做。可是在我眼里,这一切,她妈从来没有说感谢,反而是理所当然。” 大夫道:“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搬出去住,是迟早的事情。” 耀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大夫道:“态度,你说她家人对待小曼的态度上,你看,过不了几日,小曼就会嚷着搬出去住的。” 耀点点头,这时候来到了镇上,耀把马停在药铺门前,先下了马,扶着大夫道:“慢点,不要慌。” 大夫点点头道:“老夫虽然今年五十八岁,下个马还是没有问题的!” 耀掏出四个金币道:“买肉芝的钱!我差点忘了!” 大夫接过道:“这可千万不能忘,忘了,关系到你老婆的生命安全!大意不得!”转身进了铺子,铺子里有个专门打理店铺的店员,他赶紧过来搀扶着大夫。 耀走在后面,道:“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活计,我也想挣点钱,要不然买肉芝的钱都不够了。” 大夫走到柜台前,在一排排药箱中,找到了肉芝,用秤称了十克,道:“你知道要挣钱啦?搞点小生意做做,反正你有的是条件,给你父王写封信,说不定这一排的铺子都是你的,你只需要每个月来收一次租金,一切自可大功告成!”打包好肉芝,递给他。 耀伸手接过,摇摇头道:“我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发誓永远不再联系他,算了,等过几天我再来瞧瞧,看有没有铺子,有铺子,我搞个几家,自己做点小生意。” 大夫道:“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 耀点头道:“嗯!好的!” 转身走出铺子,牵着马,在对角的徐记烤鸭店,买了一只鸭。 那老板给他包鸭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呦呵!太子爷!”往他身后瞧了一圈道:“小曼姑娘呢?她没有跟你一起来?” 耀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当今太子是我三弟,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许再叫我太子!” 老板长的肥头大耳,乐呵呵一笑道:“行!叫你耀,恒耀,怎么?吃鸭不带你老婆,想吃独食啦?” 耀道:“她在家里养着的,我怎么能,让她风吹日晒呢?你说是不是?” 老板一笑道:“那也是,手里提的什么好东西?”老板把鸭递给他。 耀低头看了一眼肉芝,道:“补药。”接过烤鸭,道:“这么小一只?” 老板道:“嫌小?行,我再送给你一只,今天贵客临门,买一只送一只!”选中了一只鸭,取了就给他包,道:“这一只要不要我给你剁了,剁了好吃着方便。” 耀道:“老板这么热情,那就剁了,让我老婆享受双重待遇,下次我见一个人说你们家烤鸭好吃!” 老板笑呵呵道:“那可不是,我是这一块卖烤鸭卖出名了的,你说我徐记烤鸭,没有不知道的人。” 耀道:“那是那是!诶,我差点忘了,问你个事,这一块有没有门面要卖的?我想买几个门面。” 老板道:“恒耀买门面?那不搞买一送三,对不起你那做太子的弟弟!” 耀道:“你的意思是有门面卖?” 老板道:“可不是嘛,我这对面的四个门面,老板年纪大了,没有生育,正打算门面转让出去,只是他们有个条件,就是答应给他们做儿子,送他们二老入土为安!”“咚咚咚”三两下,鸭子就给剁好了,用刀一抹,装在牛皮纸袋子里,绕上线,打包好了。 耀道:“真的假的?这么便宜的事,你不捡?”伸手接了包裹。 老板道:“你这话说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整天在这里卖鸭子,没有时间照顾他们二老,那对老夫妻说了,做他们的儿子,要随叫随到,你说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干这些?” 耀道:“请个佣人,还不是随叫随到,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老板对着门外叫道:“李老头!李老头!”对耀道:“来了来了,你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他,铁拐李,整天杵个拐杖,我们都背地里叫他铁拐李,他来了,你问他,看我有没有骗人。” 耀回头看到一个精瘦的老人,穿着像一个砍柴的农夫,道:“多少钱?” 老板道:“五文钱。” 耀递给他一个金币。 老板转身走到收银台处找钱,叫道:“李老头,你儿子来啦!” 李老头用那双精明的眼睛瞅着恒耀,又看着烤鸭店的老板道:“你小子一天到晚惦记我的四个门面,是不是又想耍什么阴招?” 老板把零钱找给恒耀道:“恒耀!他说做你儿子,我是想要买你那的门面,你偏要认什么儿子,这个儿子好,先前退位的太子爷,怎么样,眼光不错吧?” 李老头看着恒耀良久,道:“你就是那个为了咱村里长大的小曼姑娘,放弃太子之位的恒耀?” 恒耀点点头,道:“我的钱只够买你一个门面……” 李老头看他道:“后悔吗?” 耀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后悔,只是最近想要做点生意赚钱……” 李老头道:“好!卖给你啦!我现在就卖给你!” 耀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道:“我的钱在家里……” 李老头道:“现在签合同,只是有个条件,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耀道:“不要钱?什么条件?” 李老头道:“做我儿子!随叫随到,并且在我百年归世的时候,为我及我的老婆子,做一个宏大的葬礼!” 耀道:“我老婆患了重病,需要吃补药维持生机,可是补药太昂贵了,如果答应了你的要求,就没办法照顾我老婆,所以,对不起。”转身要走。 李老头拉住他道:“什么病,可以跟我说说吗?” 耀红了眼眶,道:“我只想她能活的久一点,也许我不娶她,她就不必遭受这么大的磨难,都是我,我给她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李老头道:“你刚刚说你的钱只够买一个门面,我就卖给你一个门面!” 耀道:“真的!那太好了!不过今天没有带钱,明天,明天早上我把钱带过来,然后在这里等你!” 李老头道:“好!如果你带来的钱有多的,我就卖给你两个门面!” 耀喜道:“真的!” 李老头道:“我做生意向来说话算数,我说真的卖给你,那就是真的!” 耀用力抱了他一下,道:“太好啦!谢谢你!谢谢你们!”他看了烤鸭店老板一眼,感激不已。 李老头道:“快回去吧!你老婆在家里等你等着急了!” 耀抱拳转身离开。 他驾着马,心中无比舒畅,想着买了门面,大干一场,虽然目下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干! 等耀回到小曼家的时候,已经开始吃午饭了,小曼还没有起床。 妈站在门口,等着他,道:“大夫看过了?” 耀系好马,边往家门口走去,道:“看过了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门面的事,加之对小曼家人的不满,根本不想说话。 妈竟然什么也没有问,点点头道:“吃饭啦。” 耀见小曼妈如此态度更加确定,这一切跟他们有着重大的关系,冷着脸,道:“嗯。” 饭桌上,耀观察着小曼的亲人们,终于按耐不住放下筷子道:“小曼的病情很严重。”不知怎么,耀感觉话不说清楚,心里不舒坦。 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爸埋头吃饭,装作没有听见。 哥咳漱了一声,当做回应了他。 嫂子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个侄子道:“快吃,不要东张西望。” 耀闭了一会眼睛道:“我不是跟你们说治疗钱的事,我只想问,为什么这样干?” 嫂子用筷子打了小曼哥一记,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哥夹了几口菜塞进嘴里,这才放下筷子道:“额,你的意思我们明白,就是小曼病了,你要回去当太子……我们知道,早就预料到,既然你想回去,我们一家人肯定不会拦着你,至于小曼嘛,你不照顾她,自然会有人照顾,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耀很生气,用力抓着他领口,道:“你说什么!我是这样的人吗?从头到尾我有嫌弃过小曼吗?她病了,我理解,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哥高举双手,道:“冷静!冷静!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实就是小曼病了,你想知道原因?对不对?” 耀道:“不要给我拐弯抹角!我要听真话!” 哥咽了咽口水道:“因为你是太子,太子爷,将来整个恒国的王,我妹妹是什么,她就是王底下的蝼蚁,她低到尘埃里的一颗尘埃,她有什么资格让您这个高高在上的王世,沦为尘埃,左右邻居怎么想我们?我就是走在大街上都有人指着鼻子骂我祸国殃民!骂我们家出了妖精!天天骂我,骂我的家人,说小曼是祸水!让原本是太子殿下的你,沦为了普通人,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世人!” 耀抓着他的领口衣角,用力的捏着道:“所以你就在小曼的食物里添加了梦哭?让她没有疼痛的溃烂而死!是不是!” chapter156:因为你之前是太子殿下。怎么也会给你个面子 哥道:“我已经够手下留情了!你不要强求的太多!” 耀道:“小曼可是你的亲妹妹!” 哥道:“你那么心疼她,有本事就把她接到皇宫里去!干嘛要做咱们家的上门女婿?” 耀一把推开他,转身回到了房里,小曼没有被吵醒,鼾声大作。 他抱着脑袋,坐在进门口左侧简漏的靠背椅上,侧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小曼,心中想着:“我为了能和小曼在一起,宁愿不要太子的位置,反倒让她走入了绝境,难道我想跟小曼一起过平静简单的生活,就那么难吗?难道世人的眼光就那么重要吗?我跟小曼在一起,必须得经过外人的允许吗?” 耀想到了在宫里,父王也是苦口婆心的劝他放弃小曼,甚至因为这件事情,闹到了断绝父子关系,心中叫道:“父皇不同意我跟小曼在一起,小曼的家人也不同意我俩在一起,不惜下药毒死她,也不让我给小曼一辈子幸福。就是因为我的太子身份吗?” 耀走到床边,伸手为熟睡中的小曼盖好被子,看着她那张与世无争天真无邪的面庞,想着她只能活个几年,就心痛如搅,他伸手与她十指相扣,努力平复着焦虑的心绪,最后在心里暗道:“不论你活六个月还是一两年,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一定不会!” 这样想着,耀的眼底重新焕发生机,一切如常。 第二天早上,耀把五克肉芝和水蒸熟,端给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小曼道:“快吃,吃完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小曼道:“有什么好处?” 耀道:“没那么累,精神要好一些。”其实他只知道可以让溃烂的速度慢下来,但是这个话肯定不能说。 小曼道:“真的假的?这是什么东西?” 耀道:“精贵的人参,一克十克黄金呢!快吃,冷了就硬了,没这么好吃。” 小曼道:“这么贵!那我可不能浪费!”端起碗就往嘴里送,连少许的汤汁都给她喝干了,皱着眉头道:“又苦又腥。” 耀道:“下次我给你加点糖,为了身体,先忍一忍。” 小曼道:“我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困,耀,你给我喝的这个人参真的有效!我们出去玩吧!我想出去,不想整天呆在家里,躺着躺着,人好像变迟钝了很多。” 耀道:“我现在正好要出去,本来说等你睡着了再去,既然你有精神,那咱们就一块去吧!” 小曼立马从床上下来,摸了摸有些凌乱的麻花辫子,道:“怎么样?难看吗?要不要我重新扎一下?还有还有,我的衣服怎么样?用不用换?” 耀笑道:“我老婆本来就是天下第一漂亮,完美无缺!衣服就不用换了,你把头发重新梳一梳吧,有些乱,反正我也不着急,你慢慢弄,我等你。” 小曼听完,立马开始拆头发,嘴里叫道:“出去干什么?是很重要的事吗?” 耀点点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自顾自走到床头的一个大箱子里,掏出带过来的包裹,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少,反手背在身后。 小曼有些不高兴道:“你说等我睡着了就出去办事,原来是你要走,你是不是又要回去?” 耀摇头道:“我还回去干嘛?太子之位都是我三弟的,现在我与父皇断绝了父子关系,回去意味着我妥协了。” 小曼边扎头发边道:“那你拿包袱干什么?” 耀道:“你吃的那个人参,一克十克黄金,每三天就要吃一次,我不花钱买啊?傻瓜!” 小曼扎好了一边的麻花辫,转扎另外一边道:“那我不吃好了,那么贵。” 耀道:“不行!必须吃!不能不吃!” 小曼道:“为什么?” 耀道:“我也想看见你精力充沛,不想看见你每天浑浑噩噩,喊困叫累,难道你想一天到晚都躺着,除了吃就是睡吗?” 小曼编好了最后一边的麻花辫子,道:“当然不想啊,但是为什么总是要吃那个人参?不吃难道就没有精神吗?” 耀道:“也不全是,我只是告诉你,你吃了,对你身体肯定是有好处的,另外咱们不是刚结婚,为了早点有一个宝贝,你必须得听我的,补好身体。” 小曼噘嘴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的嘴唇道:“我不就是你的宝贝吗?” 耀道:“傻瓜,你是我的宝贝,可是难道你不想要一个我们共同的小宝贝吗?” 小曼噘着嘴道:“那万一生的是个女儿会不会嫌弃我没有用?” 耀有些难过,因为一想到她最久只能活个两三年,心里就堵着慌,暗道:“还不知道影不影响怀孕?”赶紧道:“生女儿我更爱你!” 小曼道:“为什么?!难道有我还不够吗?” 耀心酸道:“这样我就可以看着她然后想到你年轻时的样子。” 小曼道:“那会不会因此移情别恋,对我不好了?” 耀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道:“好了没?还有没有什么要做的?” 小曼想了想,道:“我想上个厕所。” 耀道:“快去吧老婆,我在屋外等你。” 小曼道:“好!” 耀站在黑马旁,看着马儿吃草,马时不时用耳朵扇走蚊子苍蝇,伸手顺着马毛抚摸着马背。 小曼走了过来,道:“猪!走吧!” 耀扶她上马,道:“要不要我给你买顶帽子?” 小曼坐在耀的怀里,紧紧的靠在他心口道:“买帽子干嘛?我不要,这么热的天,还戴帽子傻不傻?” 耀“驾”了一声,一手扶着她,一手驾着马,道:“你脸上还没好,难道你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 小曼摸了摸左眼皮的疤,触感粗糙不堪,道:“我怎么感觉一点也没有好转的样子?倒是连着我的眼尾处也开始溃烂?可是奇怪,我居然一点也不感到疼痛?” 耀道:“大夫都说了,只要不痛不痒,很快就会好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小曼道:“是哦,也许这几天狂睡,所以抵抗力没那么好,感觉上变大了对不对?” 耀道:“是啊,一点都没变,疤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只是我看着没什么,我怕你会想太多。” 小曼用手遮住左眼道:“看见别人,我就用手捂住眼睛不就是的啦?还买帽子,浪费钱!” 耀道:“帽子花不了多少钱,我给你挑一个轻薄的,然后,又不挡眼睛,你看怎么样?” 小曼用手捂住疤,坚持了一会,道:“算了算了,还是听你的吧,因为我举着手,手会很酸,万一有什么事,我还容易忘记。” 耀道:“我要加速了。” 小曼道:“嗯!” 两人再是不语。 黑马像箭一样“哧溜”一声穿梭在乡间小路。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 耀把马停了下来,落下马背,扶着小曼安稳落地,道:“老婆,前面有个摊位是卖帽子的,咱们一块去挑吧?” 小曼用手捂住溃烂但不疼痛的左眼,道:“你去挑,你去!越轻薄越好,我不想别人看到我的脸上的疤。” 耀道:“那你牵着马,别让它跑了,不过这匹马很听话。” 小曼道:“快去,少废话。” 耀往十米开外的铺子走去。 周围都是人来人往,嘈杂的讨价还价的声音比比皆是。 耀看着铺子上挂的二三十顶各式各样的帽子,有男有女,指着一顶粉色轻纱的小沿帽,道:“这个多少钱老板?” 老板正在收其它买帽子的客人的钱,听到耀问,把零钱找给那个客人,看了他一眼道:“十五文钱公子。” 耀道:“我有金币,没有零钱。”掏出一个金币。 老板接过去看了看,道:“哟!太子爷?” 耀道:“我哪里是什么太子爷……叫我恒耀,就行了。” 老板道:“真的是恒耀?来来来,快来人!当今废弃太子恒耀来我这里买帽子来了!大伙快来看呀!” 耀不明所以,取了帽子道:“这是做什么?” 周围来了许多人,把他和摊子的老板围在中心。 老板捏着金币道:“废弃太子光顾本铺,我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帽子收你的钱,更何况你给的金币我不好找,承蒙废弃太子为我打波广告,金币帽子都是你的,我一分钱也不要。”高举双手拍着巴掌对围观老百姓道:“虽然废弃太子现在不是太子,但是,难得他能来咱们镇上,既然又有缘来到我的铺子,选择了这顶帽子,不论他有什么用途,给谁用,我都应该看在他是恒耀,当今圣上的儿子,免费送给他!你们说应不应该?” 周围的群众纷纷鼓掌道:“该!这个可以有!” 有人叫道:“真的是废弃太子恒耀还是假的?” 又有人叫道:“对啊!真的假的?有什么证据吗?” 一人道:“你别被这人给骗了,他说是废弃太子恒耀,你就送他帽子,我们还自称天王老子,你是不是也要送我们一人一顶帽子呢?” 帽子铺的老板道:“大伙先听我说,我是怎么知道他是废弃太子恒耀,是因为这个。”他举着金币,向着人群转了一圈。 有人叫道:“这是金币嘛,谁没见过似的!” 帽子铺老板道:“别慌,别慌,听我讲,这个金币可不是一般的金币,它是来自于皇宫里的金币,你们以为普通人能随随便便拿得出来这个玩意?” 有人又叫:“我瞅着跟一般金币没有区别,怎么就是皇宫里的呢?” 耀捏着帽子,转身要走。 帽子铺老板拉住他,道:“恒耀是吧,别、别、别走,我金币还没还给你……” 耀甩开道:“不用找了!我还有事!”径直去找小曼。 周围众人让出道。 帽子铺的老板只好作罢,挥手让大家散开。 耀回到小曼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缰绳,道:“莫名其妙,我去买帽子,那老板要我给他打广告,我能怎么打广告吗?笑话!” 小曼接过帽子,戴在头上,道:“有钱吗?有钱我去给他打一个!” 耀笑了起来,道:“别扯了,我还不至于让我老婆出去吃苦。走了……去烤鸭店!” 小曼道:“去烤鸭店做什么?家里烤鸭不是昨天才吃完吗?” 耀道:“我去见一个人,那个人说把烤鸭店对面的门面卖给我。” 小曼道:“你去买门面?那得多少钱啊!咱们够吗?” 耀牵着马道:“应该可以买一个,试试看吧。”两人往烤鸭店走去。 转眼来到了烤鸭店。 店门口排了好长的队,都是买烤鸭的人。 耀把马系在店门口的马庄上,牵着小曼的手站在一旁,道:“不知道那老头什么时候来?” 小曼道:“你们昨天约了什么时候见面呢?” 耀道:“就说今天,但是没说是早中晚,哪个时间段,我猜恐怕要到下午去了。” 小曼道:“下午?那咱们一直在这里等?” 耀道:“你可以去旁边逛一逛,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可以买。”说着从心口掏出几枚金币递给她。 小曼摇头,道:“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耀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道:“那你上马,站着累。” 小曼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我不,我要跟你粘在一起!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耀搂着她的腰道:“傻瓜,站着多累,坐着不是挺舒服的吗?” 小曼道:“夫妻之间要同甘共苦!你为我放弃了太子之位,我陪你站一会又算得了什么呢?” 耀道:“那你等一会,老板来了,你就乖乖的站在我身边,不要说话。” 小曼道:“你放心好了,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耀道:“我怕你无故插嘴,老板不卖门面给我了,那可就惨了。” 小曼道:“他一定会卖给你的!我知道!” 耀道:“为什么那么肯定?我自己都不确定钱够不够……” 小曼道:“够!因为你之前是太子殿下。怎么也会给你个面子。” 耀道:“如果因为这个,那也说得通。” chapter157:什么想不想好?我又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曼任性道:“我说会一定会!” 耀笑了一下道:“傻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两人正在烤鸭店门口旁你一言我一语揣测老板会不会把门面卖给他们的时候。 一个高亢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耀!耀公子!没想到你来的挺早的!” 耀扭头看他,正是那个精瘦的李老头,松开小曼的手,笑着迎上去,道:“李老板,我这边钱都带来了,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上前跟他握了一下手。 李老头招呼道:“诶,不急不急,不论钱多钱少,我都卖给你。走走走,上我那大洋粥铺店喝碗粥!上等的山药熬制的粥,粘而不腻,喝上一碗,清爽醒脑!” 耀转身招呼小曼,让她跟上,道:“我与老婆在家里吃过了,老婆,过来,别管那马了,镇上人多,没谁会偷的!” 小曼在跟马解缰绳,可是没弄过完全解不开。 李老头回头看了一眼,道:“你老婆小曼?” 耀点点头道:“是啊,解不开就不解了,快过来!” 小曼带着那顶粉色轻纱的小沿帽,跑了过来,一手扶着帽子,仰头对着李老头笑了一下,低下头。 耀牵着她道:“快叫李老板!” 李老头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叫我李老头就行了,我这么大一把年纪,还什么老不老板的,是不是啊,小曼姑娘?” 小曼看了耀一眼,小声道:“是,李老头。” 耀笑道:“我老婆她害羞,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听说我来见你,吓得发抖。不知道怎么办……” 李老头领着他二人往烤鸭店对面的第四家铺子走去,道:“老板也是人,你说说这恒耀没认识你之前还是顶顶恒国的太子殿下呢,也没见你怕的发抖啊?” 小曼不服气道:“我没有发抖,只是他交代我不要让我随便插话!” 耀点点头道:“是是,我这样说过!”转而指着粥铺道:“这家店是你自己开的?” 李老头带着他二人走进店里,里面的装饰颇为奢靡,堪比皇宫,走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道:“是不是感觉回家了一样?”伸张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两位坐。” 耀牵着小曼,大大方方坐下,环顾四周,心有所动,但很快平复下来,道:“上等的红木,配上抿南的金漆,炸见之下,确有一种身在宫殿之中的错觉,只是工程设计方面,过于追求宫殿的华丽之感,反倒多了几分佛殿内的古板气……好比一个人穿衣服,想要穿出高档富贵的气场,结果反倒因为过多的首饰头饰,让她的装扮看上去毫无美感可言,只有累赘多余之感……” 李老头一拍桌子道:“我这店,进来的达官贵人,没有一个人不说像进了皇宫!夸我的店豪华气派!就你!一个废弃太子,敢在这里评头论足,吹毛求疵!” 小曼道:“李老头,进你这家店的达官贵族们,虽然在外头很威风,可是那些人都没有进过皇宫,而今天,恒耀却是从小到大生活在宫里,之前的那些有钱人,又怎么能跟他比呢?更何况因为那些人没有见过皇宫的气派,所以头次见你的这家店,难免会有所震撼,你像我,一天都没去过皇宫里的人,刚刚上楼梯的时候,我的身体都在颤抖,心里在想这不是皇宫吧?因为我没见过皇宫,所以会误以为这样磅礴的设计,会不会是皇宫……” 李老头道:“你真的也认为这家店跟皇宫很像?” 小曼点点头道:“真的像!威严不失庄重,进来这家店,就感觉自己就是某个大人物一样……” 耀在一旁,没有说话。 李老头道:“我毕生都在研究宫里的装饰,这家店的所有设计,都是我一个人设计的,从装修材料到装修风格,我是长年累月的从各种典籍中让人给画出来的,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到头来,遇到了内行人……给我评价的一无是处……” 小曼道:“耀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敢说他除了皇宫以外,连我们那么破的土房子都没见过,要不然又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穷乡下姑娘呢?” 李老头看着她,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也戴着帽子?外面有太阳光,你戴帽子说的过去,室内戴……恐怕……” 耀赶紧道:“她眼睛受伤了,怕风,所以室内室外都要戴帽子。” 李老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老婆这么聪慧的一个姑娘,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她?怎么让她眼睛受了伤?” 耀道:“是我!是我想的太简单……” 小曼道:“不,不关他的事,我的眼睛可能是跟前几天到河边吹了风造成的,耀不让我照镜子,我也没看是不是好了一些,但是摸上去,好像不太乐观,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让他给我买的帽子,如果你想看,我给你看看,告诉我是不是真如耀所说快好了……” 李老头看着她,道:“摘下来我看看。” 耀一把按住小曼要摘帽子的手,对李老头道:“她的眼睛不能见光……” 小曼倒不以为意,执意掀开了自己的帽子,抚摸着左眼,道:“应该问题不大吧,因为我不痛不痒……” 李老头盯着她看了很长一会,道:“是,不痛不痒就是没有问题,会好的。” 耀赶紧抢过帽子给她带上,道:“傻瓜,以后不许这样随意……” 李老头转而问耀道:“多久了?她这样子?” 小曼摸摸帽子,道:“怎么?是很严重吗?” 耀抱着她的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道:“不痛不痒就没事,傻瓜!下次不要把帽子摘下来。” 小曼点点头道:“哦,知道了。” 耀转而松开小曼,对李老头道:“半个月前,可能是毒虫咬了……” 李老头摇头道:“她这种情况我见过……” 耀惊道:“你知道吗?哦,也是,以您的阅历资质,肯定是见过的,可是……” 李老头道:“我知道其中的苦楚……” 小曼道:“见过也没什么的,只要能好就行了!” 耀道:“能!一定能好!” 李老头却摇头道:“说说你带来了多少钱,买我的门面?” 耀解下身上的包裹,放到桌上,道:“不知道够不够,我想,买你一个门面应该不是问题。” 李老头看了一眼包裹,道:“我卖你一个,并且送你两个。” 耀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李老头道:“你需要钱,我明白。” 小曼在一旁道:“太好啦!耀!咱们俩遇到贵人啦!” 耀道:“别吵,安静。”桌子底下与小曼十指相扣,对李老头道:“也确实,万事钱开头。” 李老头关切道:“跟你父皇说了吗?” 耀摇摇头道:“这种事,说出去只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小曼一脸无知的看着两人,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呆在一边,用心的倾听着。 李老头道:“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面子一说!更何况这不是小问题!” 耀道:“我知道!可是为了能跟小曼在一起,我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这时候又反过来找他,我觉得没必要!断绝了父子关系,那就是彻底断绝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事麻烦他,我找了他,意味着我是失败的,而他的预判是对的,我不允许自己做出弱者的决定!出尔反尔是小人行径!” 李老头道:“诚信是美德没错,可是,时间真的不等人,这么大的事,我担心你到头来钱也出了力也出了,效果却不明显,岂不是白搭?” 耀犹豫了一下,心道:“李老头说的不错,目前小曼所中的梦哭之毒,只有那一个大夫看过,他说没有解药,只有延缓腐烂速度的肉芝,但是不代表天下间就真的没有梦哭的解药啊!我何不尝试着问问我父王,让他请御医来看看,宫里奇珍异宝多不胜数,说不定有一种刚好针对梦哭的解药呢?!”拱手道:“李老板说的是!我回去就起草一份书信,让人送往宫里,一解燃眉之急!”拉着小曼起身要走。 李老头拦住他道:“你这钱给我了,我这门面还没有转给二位,来来来,吃过糯米山药粥,我俩就开始签合同!”扬手拍了拍巴掌。 从旁走过来一个穿着精致的丫鬟,手中拖着一个白陶罐头,道:“老板,您的粥。”罐头往桌上一放,身后有人递上相同色系的白陶碗,象牙筷子,分别为三人乘好粥,道:“请慢用!” 李老头摆摆手,几人才躬身退下,道:“吃吃吃!上等的食材,虽不及宫里,却山鸡拟凤凰,不好吃也别见怪。”捡起桌角的包裹,道:“哟!还挺沉,宫里的宝贝,我就不打开看了,人多眼杂。吃吃吃!” 耀捡起筷子,尝了一口,道:“我以为出了宫,可以跟小曼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却不曾想,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眼睛酸涩,也只能将难过放入心里。 小曼把碗里的山药,挑出来放到耀的碗里。 李老头道:“小曼姑娘不错,她很爱你。” 耀摆手,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转而对李老头道:“我也爱她。”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不刻意娶她,一切都不会发生吧……”他想到了小曼中了梦哭剧毒的后期样子,全身上下腐烂而死,虽然没有疼痛没有瘙痒,可是却在肉芝的维系下,从原本的三个月的溃烂,延长至三年的腐烂,可是终究还是会死。 李老头喝了口粥,道:“有了门面,每个月就有了收入,收入有了,方法自然就多了,再加上你联系你父皇,办法总比困难多!” 耀道:“是啊,办法总比困难多!” 小曼专心喝粥没有说话。 喝过了粥,耀让小曼在粥铺里等着自己,跟着李老头分别去了三个铺子,签下了转让合同,拿到了门面产权证,并且跟三个铺子的老板打过招呼,以后每个月收租人就是耀。 然后耀骑着马带着从粥铺接出来的小曼,往家里赶去。 小曼抱着门面合同产权证书,坐在身后道:“没想到咱们这么幸运!居然买一个门面赠送两个,简直像做梦一样!我成了房东夫人!太好啦!那三个门面可都是三层的,虽然现在租给别人做生意,以后哪家店开不下去了,咱们就可以搬进去住,然后与一楼隔开,另外在外头开个楼梯,一楼还是租给别人,二楼三楼就是咱们的家啦!我要把这么好的事情告诉我哥他们!还要跟我爸妈说一说。” 耀道:“先不说,等咱们手头宽裕了,再说也不迟,你想啊,现在说了,万一你哥嫂子他们有什么地方需要咱们接济,咱们拿什么去接济他们?更何况所有的值钱的都换了门面,咱们就等着每个月的租金过日子呢,你一说,他们还以为咱们有好多钱。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小曼想了想,道:“咱们现在什么钱也没有了吗?” 耀驾着马,慢悠悠的走着,回头对坐在自己身后的小曼道:“有的话,我不会买些好菜回家与你家人们庆祝一下啊?就是因为没有钱了,所以才哪也没去,直接带你回家的。” 小曼道:“那每个月的租金多少钱?” 耀道:“每家店四千五百两,还要给你买肉芝,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小曼道:“我吃的那个不是贵重的人参吗?怎么又叫肉芝啦?” 耀豁出去道:“是啊,贵重的人参,全名就是叫肉芝,你想啊,每三天就要吃一次,就算咱们真的收了租金,那也没什么嫌钱接济你家人们,是不是不说比说要少些麻烦?” 小曼道:“大不了我就不吃肉芝了,这有什么?” 耀道:“不行!你想不想好?” 小曼道:“什么想不想好?我又没有哪里不舒服……” 耀苦口婆心道:“傻瓜,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个健康的宝宝吗?肯定要补好身体才行啊,更何况你现在处于特殊时期,你说怎么能不吃肉芝呢?” chapter158:我这样子真的好的了吗? 小曼道:“太贵了,留给有宝宝以后,给宝宝吃好点,我现在又没有怀孕,补太好,我怕反倒有副作用……” 耀坚决道:“不行!肉芝必须得吃,你听我的,我肯定不会害你……” 小曼道:“但是太贵了,一克按十克黄金来买,我实在舍不得吃。” 耀道:“傻瓜现在咱们有门面了,我想做点什么生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曼道:“你做什么生意?” 耀道:“我明天跟那些老板打听打听,有什么赚钱的事,我就去做做,总有方法,只要我肯干!” 小曼道:“我舍不得你太累……” 耀道:“傻瓜,就是咱们有了宝宝,也不可能不吃不喝啊?更何况咱们先得解决眼前的难题。回去我就跟父王写封信,明日到镇上请李老头帮忙送信,然后打听一下赚钱的事情,有活我就干。” 小曼道:“那你得答应我,不能累着自己。” 耀道:“你放心,这点我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我还得健健康康的照顾你及将来的宝宝呢!你说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小曼道:“那我就在家帮我妈做饭摘菜等你回来。” 耀道:“行,只要不感觉疲惫就行了,如果你感觉很累,或者想睡了,就不要勉强自己,听到了吗?” 小曼道:“嗯,我知道了。” 耀道:“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小曼道:“那是当然!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做一个只属于你的乖宝宝。” 耀道:“作为奖励回家亲你一百下。” 小曼把怀里的文件合同产权证书塞入胸前口袋,一把抱住耀,脸很用力的在他的后背上蹭了又蹭。 这一刻两人都感觉到幸福。 过了几个月,小曼的脸溃烂不已,耀不许她照镜子,不许她碰脸,除了每个月去镇上收租,顺带问问李老头有没有宫里回信,其余的时间都是守着小曼,担心她发现自己的脸溃不成军。 每次小曼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家里人的话越来越少,除了耀主动说上几句,小曼笑嘻嘻的听他讲,几乎没什么互动。 两个侄儿经常不吃饭就跑了,再不就是坐在饭桌上哭,就是不吃饭。 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因为小曼的脸烂了,侄儿才哭闹着不上桌子吃饭。 小曼却如从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家务活妈也抢着干,说什么备孕期的人要格外注意身体,什么事都不许她插手。 直到有一天中午,小曼满脸沉重,看起来郁郁寡欢。 耀坐在她对面,与小曼哥、小曼爸坐在一起。 桌上的饭菜因为耀每个月付了伙食费有了改善,每餐都有肉,不是鸡肉,就是鸭肉,猪肉,甚至有时候过节或者谁的生日,还有牛羊肉炖汤。 今天是中秋节,大家一块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耀见到早上还兴高采烈的小曼,此刻充满了愁容,心中不禁猜测:莫非她哥又给她照过镜子?我不是跟他哥谈好了,每个月给他五百文钱,他答应过我,不论小曼脸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声张?道:“怎么了小曼?”心里七上八下,满脸埋怨的看了一眼小曼她哥。 小曼哥摆摆手道:“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小曼却是哗啦啦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道:“我前几天夜里起来上厕所,发现我左边大腿上有块疤,跟我脸上之前那个有些像,我想着脸上的会好,腿上的应该也会好,可是今天早上我吃完饭,想着收拾一下屋子,无意间划破了我的裤子,发现大腿上的疤,变成了一个坑,有巴掌那么大,我突然间想起来,为什么你总是不让我洗澡,你总是趁我熟睡再帮我擦洗身子换干净衣服,从来不让我碰水,还隔三差五喂我吃肉芝,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是患了什么重病!而我的脸也根本就没有好!”她用力往脸上一抹,粗糙不堪,脸上的肌肤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她惊叫着,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推开身前的碗筷,走到客厅的中央,四处寻找着什么。 耀想要上前抓住她。 小曼摇晃着发懵的脑袋,四处寻找镜子,可是找不到,方才她想起来家里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一块镜子也没有。 她用力推开耀,跑到了后院的井边。 爸妈还有哥嫂子两个侄子都在后院杂物间的门口看着她。 只有耀在劝她:“不要!小曼!你会好的,只要我父王有消息,一定会派当今最顶级的御医,治好你的病!小曼!你不要冲动!” 小曼满脸腐败的面容下,做出了难以名状的悲伤的表情,她抓着井口,向内张望,几次想要发声,都被喉咙梗塞的酸涩感抑制住了,已经不能称之为唇的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终于她平复下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我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骗我,让我整天坐在饭桌上吃饭,我的家人们怎么想我,左右隔壁怎么看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耀站在她身边,道:“冷静!小曼,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因为容貌的改变,而不敢面对我,我们是夫妻,我答应过会让你幸福一辈子!我一定会做到!你忘了,今天早上我还给你梳了头,还吻了你的脸,你忘了吗?” 小曼左手一把捂住先前耀亲吻过的脸,道:“可是……我……”她惊恐万状不知所措,猛然醒悟道:“你!你不嫌弃我变成这样?”另只手指着他。 耀双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一时想不开跳井,自寻短见,道:“是的,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没有嫌弃你的出生,没有嫌弃你有些毛糙的性格,更加不会嫌弃你变老表丑,因为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我不能没有你,我们两个现在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明白了吗?” 小曼想要抽回手,她感觉极度不自信,窘迫难当,也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刚刚她在井口,透过井底的倒影,看见了她原本腐败的容貌,她本身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耀呢?还是堂堂太子的恒耀啊;自己出生不好,长的也不甚难看,有幸能得太子恒耀的垂青,还为了自己连太子之位也不做了,陪她在这个乡村里,度过余生,可是自己身患如此重病,肌肤一点点毁坏,面目全非,到那时,不是说说就能解决问题的事,她痛苦道:“可是我现在个这样子,根本没法见你,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不会离开我呢?” 耀用力一扯,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抱着她,头靠近她的脖颈处,不在乎小曼所有家人的目光,斩钉截铁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从我决定辞去太子这一职位,与我父王断绝父子关系开始,我就只剩下你了,我只有你小曼,你是我往后余生活下去的动力!你明白吗?假如你有什么不测,就像我自己割下血肉一样痛苦!我看见你身体一天天恶化,没有好转,我比你还要着急,你没发现我右边的头发丝里长出来很多白发吗?”他松开小曼,侧过头,扒开右边藏在耳后的丝丝白发,道:“从上次我们买完门面回来,我就写了封急信,第二天一大早交给李老板拖他派人送往皇宫,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了,我没有收到一丁点回信,连我父皇的回音也没有分毫,小曼,现在除了等我父皇的消息,就是咱们搬出去住了,你不想别人看见你的样子,或者顾虑世人的眼光,我都会陪着你,直到你好的那一天!” 小曼心疼的抚摸着他那片参差白发,知道了这无数个点滴的日夜,除了她本人不甚知01hu情,真正操碎了心的就是这个朝夕相处共枕眠的丈夫,耀!用力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感动的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是我,是我想太多了。” 耀安抚着她的后背,道:“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知道了吗?” 小曼看了一眼父母亲人,只见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冷漠,以至于心中不禁感到疼痛,因为她在嫂子的眼神中扑捉到了一丝厌恶,在两个侄子的眼神中扑捉到了胆怯与怯懦,她仰起头在耀的耳边轻声道:“耀,亲爱的耀,我们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好吗?我每天为你洗衣做饭,等你回家……” 耀点点头回应的抱紧她,道:“好,我说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一辈子都不会与你分开。” 小曼道:“我突然很庆幸,幸亏我遇到的人是你,而不是别的人……” 耀道:“这不是遇见我了吗?还要遇见别人干嘛?你想换个老公?” 小曼噗呲一笑,道:“才没有,我就是感谢老天让我这么有福气遇见你!” 耀道:“感觉幸福了?感觉幸福就对了!要一直保持下去。” 小曼抹着眼泪,道:“你觉得我难看吗?” 耀看着她的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道:“反正我见到你时挺漂亮,你完美的形象已经在我心里根深蒂固也挥之不去,所以不论你丑也好美也罢,都只属于我一个人,那我就够了!” 小曼道:“我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 耀瞪着双眼看着她道:“还有谁?你早就起了异心!是也不是?” 小曼笑的腐烂不堪,道:“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除了你不嫌弃我,还会有谁爱我呢?” 耀道:“那你也不能精神上背叛我!只能想着我一个人,只能身心专属于我一个人!” 小曼道:“我是你的!我是只有你一个人!我现在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你,恒耀的名字在我的心里不断徘徊,我爱你!耀!” 耀搂着她的腰,在她粗糙不堪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道:“走吧,我等下去买间房子,咱们俩今天就搬出去。” 两人没有在意小曼家人们的目光,爸爸一脸沉默不语。 妈妈愣愣的看着两人。 哥哥无所谓的打着哈欠。 嫂子的神色中隐藏着几分怨恨,两个侄儿,分别靠在她的身上。 在经过小曼家人身边时,耀礼节性的微笑了一下。 小曼低着头,怕与它人目光接触。 小曼被他牵着回到了房里,道:“我这样会好吗?” 耀扶她坐在床上,习惯性地给她脱鞋子,让她躺下休息,道:“你先歇会,我去镇上找房子,找好了我们即刻搬出去。” 小曼躺在床上,满脸破烂不堪,声音任性道:“那你要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免得吓到人家。” 耀柔情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傻瓜,哪有那么夸张,其实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没你说的吓到别人之类的,那是人心在作怪,毕竟恐惧是来源于自身的想象嘛,你说对不对?” 小曼点点头,侧躺抱着他的腰,将头蹭着他的尾椎骨的位置,道:“反正只要你没有感觉我难看就行了,其实在井底倒影里看了一眼我自己,觉得很吓人,大不了以后我不照镜子就是啦!” 耀道:“嗯对!我老婆真聪明!”转而道:“我要去找房子了,老婆你在家乖乖呆着,等我回来。” 小曼松开他,道:“那你要早点回来带我去看,我不想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耀道:“好好,我说了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那样就不用担心别人看见咱们啦!” 小曼道:“我这样子真的好得了吗?” 耀坚定道:“好得了!只要我父王有音信,你的问题一定很快就会解决。” 小曼道:“可是等了这么久,你父王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回音呢?他是不是在你出宫的那一刻,说了断绝父子关系,就,就不想参合咱俩的事?” 耀道:“不会的,虎毒不食子!我父王再怎么狠心,归根结底还是爱我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来得及回复……” chapter159: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我的样子,包括你! 小曼道:“要不你再写一封信,也许因为你父王还在气头上,没有看你的信,等他气消了就会看到了……” 耀道:“对!你说的不错,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每隔十天给我父王寄一封信……” 小曼牵着他的手,道:“一定是这样,你父王在生你的气,没有看你信里的内容……” 耀道:“只要我坚持,他一定会被我们两真挚的爱情所感动!” 小曼道:“去吧,先找着房子再说……” 耀转身要走,道:“嗯,我先去解决房子的问题!” 小曼点点头,道:“我等你回来。” 耀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耀!我刚刚照了镜子,我看到我的脸,我的脸,像一个恶鬼一样,好难看。” “我不是说了叫你不要照镜子吗?而且家里的镜子我都收起来了,哪里来的镜子?是不是你哥!你哥搞的鬼!” “不是……我在床脚夹缝里发现的,一块好大的镜子,是梳妆镜……” “镜子呢?你又藏起来了吗?” “不,我没有藏,在我被子下面……” “拿来!”耀一把掀开被子,把硕大的镜子,连膝一分为二,并用脚踩,道:“谁让你照镜子的!是谁!” “我自己想看看……”小曼哭着跪在地上,抓着耀的腿,不断的哭。 耀道:“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许照镜子,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梦里撕心裂肺的难过中醒了过来,一看窗外天色漆黑一片,小曼擦了擦额头惊恐过后的冷汗,道:“还好是个梦,我虽然毁容,但井底倒影看轮廓,似乎还是老样子。”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走到梳妆台,用火折点燃油灯,想着:“耀怎么还没有回来?奇怪?” 正纳闷间,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小曼道:“妈?耀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妈叹了口气道:“他不会回来了,宫里来了信,说不计前嫌,让他回去,继续做他的太子爷。” 小曼道:“这不可能!耀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 妈道:“好好好,你觉得我是在骗你,那我能怎么办呢,是不是,起不起来吃饭?” 小曼摇头道:“我等耀回来一起吃,他不在我吃不下。” 妈冷冰冰道:“那随你,你想就吃,不吃我也不能把你怎样。”转身带上房门离去了。 小曼一个人坐在床沿,内心彷徨无错,终于她下定决心,要出去找耀,她不能没有耀。 她穿戴好衣服,带上几个月前耀给她买的粉色小沿帽,偷偷从窗口翻了出去。 屋外漆黑一片,有秋日的冷风无情的吹着,她顺着窗外的陡坡爬上了竹林,月光映射着竹林的倒影,在冷风中张牙舞爪的对着她。 小曼心中只想着耀,无瑕顾忌漆黑带来的恐惧,迎着风,按住头上的帽子,朝镇上走去。 她的脚在泥泞中前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耀!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两旁的荒野杂草树木,顺着风吹动着摇曳着,似乎因为她的经过而欢腾。 月光下,小曼努力辨别着通往镇上的方向,耳旁呼呼风声,像鬼哭狼嚎,忽然间一个巨大黑影从前方七八米开外的槐树枝上掉落下来,响声惊动了四周的飞禽走兽,乌鸦“咕咕咕”的飞走了。 小曼僵在当场,这时,她才阵阵后怕,可是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回去那也需要勇气,往前又得面对眼前的困境。 “啊,救我,救救我!有人吗救命!” 正在回家与前进两者间犹豫不决之际,前方听到一个虚弱的老者之音。 小曼心不禁一松,想:“原来是树上有个人落下来了,我还道是有鬼。” 于是焦急的跑过去,对着地上的人影道:“你怎么样?还好吗?”蹲下身询问老者伤得轻重与否。 老者捂着后腰,扭头看她,道:“谢谢哪家的姑娘好心……” 小曼道:“您怎感觉么样?” 老者捂着腰道:“谢谢姑娘,我家就住在前面,能不能请你扶我回去,我儿子他们会照顾我的。” 小曼道:“你起不来吗?” 老者道:“哎呦,起不来,扶我起来姑娘。” 小曼赶紧把他扶起,搀扶着他道:“你家远吗?” 老者指着漆黑一片,月光下的一个小木屋道:“就在前面,麻烦你啦姑娘。” 小曼道:“不麻烦,老爷爷,你为什么这么晚了在外面?还爬上了那棵树呢?” 老者道:“我们家有打龟的习惯,我见今夜的月色如水,是个打龟的好时候,我叫我儿子出来打龟,他不来,只好我一个人来了。” 小曼道:“哦,原来是这样……白天不能打吗?我记得我们那边的人都是白天打,一打一个准的。” 老者道:“白天打不到大龟,我晚上打一只有脸盆那么大,卖了的钱够我们家用半年!一年打几只就好。” 小曼搀扶着老者,朝着他指的方向走,道:“那比种田划算,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打?” 老者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小曼道:“这么复杂?” 两人来到一扇木门前。 老头道:“姑娘麻烦你帮敲门,我腰痛不方便……” 小曼伸手拍门,屋内亮起了油灯,小曼道:“大爷,你家里人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得先走了……” 大爷拉住她道:“诶,姑娘先别走,我还要感谢你一番呢!” 小曼道:“不用了,我把你送到了就行……” 屋内有人妇人道:“是爹吗,你在跟谁说话?” 老头拉着小曼,不让她走,道:“哦,是我,路上摔了一跤,有个姑娘送我回来,我要谢谢她!” 小曼道:“不用,真不用……” “吱呀”一声,木门一分为二。 小曼低着头道:“我要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 妇人上前扶着老头,上下打量着她,道:“这么晚了,姑娘就在家里休息休息,天亮了再走。” 小曼道:“不了,我怕我丈夫等的久了,有什么意外。” 老头松开她道:“姑娘你的脸?” 小曼赶紧抬头看他一眼,摸着脸道:“没什么,只是患了……” 妇人却大叫一声:“鬼!这女人是个鬼!快来人啦!女鬼出来害人来啦!” 小曼想要躲,却被两人一把抓住,帽子也在拉扯间落在地上,道:“干什么?我只是路过看见大爷摔下了树,听到他呼救,才过去帮他,没有害人?更何况我只是患了一种……” 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跑过来一群人。 妇人嘴里还在叫:“有鬼!有女鬼来害人啦!大家快来帮忙啊!” 有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面色黝黑的妇女、壮硕的青年人。 他们把小曼团团围住。 有人叫道:“真的有鬼!” “快来打鬼呀!” “老张家有个女鬼!” “打死她!” “打她!” …… 乱棍之下,小曼蓬头散发,头上的帽子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小曼边躲边哭:“救命!我不是鬼,我不是……” 继而想着自己的丈夫,脱口叫道:“耀!救我,耀你在哪,救我!” 一个棍子敲在了她的脑袋上。 小曼“啊!”的一声惨叫。 剧烈摇晃中,她意识模糊的听见有人叫她:“小曼!我在这里,你怎么回事?醒醒!快醒醒!” 小曼幽幽醒转过来,她大叫一声:“耀!”一把抱着他,这时才看清,自己先前的那些糟心的经历,都是梦,原来是梦中梦,可是梦境中悲伤难过的情绪一时之间,无法冲淡,只得道:“耀,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耀道:“傻瓜,我不是一直都在吗,怎么,又梦见什么怪梦了?” 小曼摇着头,腐烂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道:“我梦见你走了,我去找你,然后被人当成女鬼,打死了……” 耀摸摸她的头,道:“傻瓜,我老婆在这里,能走到哪里去呢?” 小曼苦涩道:“你真的不会抛弃我而去?” 耀道:“傻瓜,我一辈子也不会这样做,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从那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搂着她道:“对了,小曼,我找到房子啦!有点偏,但是便宜。” 小曼喜道:“真的!那我们现在就搬过去!我一天也受不了别人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有太多的情绪,让我窒息。” 耀道:“好!听你的,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 小曼从床上起来,整理着耀与自己的衣服,道:“那房子大不大?我怕太大了做卫生很费时间。” 耀道:“不大,够咱们两个人住,就跟咱们这屋子差不多,只是比较小,大概小一半吧,然后因为是地下建的这间屋子,窗子只有一半露在外面,周围都是山坡包裹着,出门还要上几节陡峭的阶梯,才到路面。” 小曼道:“那太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别人看见我的样子,那房子为什么建在地底?” 耀道:“因为之前那儿有户人家,生了个疯儿子,他们家人怕那个儿子跑丢了,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把房子建在地底,那儿子因此不会到处乱跑。所以房子很偏远也很便宜。” 小曼道:“我们搬过去,那他们的那个儿子住哪里呢?” 耀道:“他们的那个儿子在五年前就死了,现在咱们搬过去,里面的日用设施齐全,就是被褥床垫我也叫人给换好了。” 小曼道:“这么快?!那也就是说我们带好衣物洗涑用品就可以啦!” 耀道:“嗯对!”打包好需要的物品,道:“走啦!该拿的我都拿好了!” 小曼道:“我这里还有些衣物,不知道够不够?” 耀道:“不够回来再拿,反正你家在这里又跑不了。”牵着小曼背着行囊走出了屋子。 妈在厅上擦着桌子,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人从此过上了潇洒的二人世界。 这一天,耀在镇上卖了些刚进回来的肉芝,背着余下的部分,回到了家里。 四周是一片竹林,在一个上坡的小山丘北面,有一座露出半截窗子的小屋。 他与小曼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每次夜里回来总能见到从窗子里透出来的暖心烛光,还有阵阵萦绕在心间的饭菜香味,那是小曼为他做好的饭菜流露出的香气。 而此刻,小屋一片漆黑,耀赶紧下马,把马系在就近的竹子上,快步进屋。 房子除了客厅大一点,房间、厨房、厕所小的转不过身。 因为房子三分之二的部分埋在土里,所以显得房屋中更加黑暗。 耀点燃火烛。 屋子里凌乱不堪,好像被人打劫了一般,在进门口的位置看见了零散破碎的镜片。 耀心知不妙,暗道:“家里不曾有过镜子的,莫非家里来过人?!” 他把桌上的油灯点亮,家里虽然没有少些什么,凳子,碗,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到处都是,他叫道:“小曼!你在哪里?” 屋里没有声音。 黑漆漆的水缸旁,耀找到了躲在角落里,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小曼。 耀心中一酸,看着她那瘦弱的肩膀,难过得无以复加,他走过去,把蜡烛放在水缸旁的桌子上,轻声道:“小曼,你怎么了?你怎么蹲在地上?快起来。”想要抱她起来。 小曼只是哭,也没有抬头,她推开耀,道:“你走!你不要管我!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走!” 耀用力抓住她的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抱住她,道:“我不走!我是你的!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我一辈子也不会跟你分开!” 小曼摇着头,哭的撕心裂肺,道:“我已经,我已经面目全非,我的手,我的手也开始腐烂,而且我原本明亮的眼睛,现在成了死鱼一样难看无神的样子,我的整个人都在腐败,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我现在的样子,包括你!”她哭着大喊着,几次想要挣脱束缚,都被耀用力的抱紧。 耀搂着她道:“不论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等我父皇回信,就一定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但需要我们的耐心,老婆,你能不能不要泄气,我不是在这里吗?有我陪着你,你一定会好的。” chapter160:不行,你要出去,怎么能为了我这样做呢? 小曼哭着道:“我不想等,我已经等的太久,久到已经没有耐心了,今天有两个砍柴的人在窗子外偷看我,被我发现了,于是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并笑了一下……”她抽泣着道:“可是他们却是大叫一声:“鬼呀!”跑着离开了。” 耀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们跟你闹着玩。” 小曼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他们跑去叫了好多人,堵在门口,叫我出去,我没有开门,后来有人从窗口塞进来一面镜子,叫我看看自己,然后嚷嚷着走了。”声音转而空洞道:“我拿着那面镜子,看着自己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后来,我把镜子用力的踩碎了,在家里疯狂的摔东西,直到我看到了缸里的水中自己的倒影,心灰意冷,蹲在这里,不断的难过痛哭。耀,我这腐败的样子是不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耀想要与她对视,被她低着头躲开了,道:“不,你是我老婆,我都活着好好的,你更应该为了我而好好的活着,我跟你一样,不能没有你。”见她几次躲避着自己的眼神,只好将她搂靠在自己的肩头,道:“你知道吗?老婆,你对我有多重要吗?假如你怎么样了,第一个难过的人,不是你,是我啊,你忘了,因为你的事情,我的头发都白了好多,你明白了吗?” 小曼低落道:“我走了,你也就不用再白头发了……” 耀道:“不!你是我的,我要你好好的,我不要你走,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我不许你用这种丧气话,伤害我!” 小曼却是一言不发,咬紧牙关,转身走到床边,木纳的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耀。 耀赶过去,在她另一边侧躺着,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因为你是我恒耀一个人的老婆,老婆在我心里最大,比我父王都大,比我都大,你说什么,我都顺着你。” 小曼默默地流泪,终于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像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腐烂了一样,用力的搂着他,在他的脸上狠狠的吻着。 耀热烈的回应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 窗外传来了“咯咯”嬉笑。 小曼惊醒过来,她道:“外面有人!她们肯定不怀好意,会把我与你的事情到处乱说!” 耀起身,安慰她,道:“没关系,我把窗子用木条封锁起来,把门也封锁来,这样外面的人不能进来,更没法打扰我们。” 小曼道:“不行,你要出去,怎么能为了我这样做呢?” 耀道:“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大不了我跟你永远抱在一起。” 小曼流着眼泪,心想着:“我不能让他跟我一起死!”她抱着他,在他脸上不断的亲吻着,像一只小狗那样热情。 耀愣了一下道:“怎么了?刚刚是满足的不够吗?”他满脸羞涩。 小曼摇着头,靠在他怀里道:“我想跟你粘在一起,但是又不想你陪我一起饥饿等死。” 耀道:“真的不想再活了吗?” 小曼低头看了看自己道:“我现在肚子都烂了一大块,出去也是被人打死,与其被打死,不如饿死。至少那样不会痛。” 耀道:“好!我们两就一块饿死。现在我就去把门窗用木板钉劳。” 小曼道:“家里没有木板吧。” 耀道:“有的,我把房门撤下来,拆散,这样就足够封死门窗。” 小曼道:“可是没有钉子啊?” 耀道:“有的有的,我记得厨房有好多生锈的铁钉,只要我想办法,总会钉住门窗。” 小曼道:“我想起来之前村民说明天再来,就是今天晚上,现在就要钉死,不能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耀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小曼侧躺在床上,没有回头道:“你要是走了,把我一个人封死在屋子里,也是可以的,毕竟你可以正常的活着,而我,这幅腐败的样子,是没法见人了。” 耀道:“瞎说什么,我是不可能跟你分开的。我现在就去把门窗定死,你等着我,等我回来抱着你!” 他从床上下来,在厨房门后找来一把生锈的斧子,强硬的敲掉了房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拔下上面的钉子,一块一块钉在关闭的窗户上,大门上。 满身大汗的去了厕所,用水洗干净身上的汗渍,回到了房间里。 小曼回头看他拿着烛台走进来,道:“耀!你真的打算跟我一块饿死吗?” 耀点点头,把烛台放在床头柜上,翻身上了床,侧躺在她的身边,面对着小曼,握着她的手与她双膝相对,内心从未有过的满足与踏实,笑着道:“这样一来,咱们俩就可以一辈子黏在一起了。” 小曼天真烂漫道:“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我在一起呢?”心中还有一句:连死也要陪着我?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她不喜欢死这个字,她喜欢恬静简单的日子,讨厌纷争。 如果不是脸上腐烂了,如果不是双眼失去光泽了,如果不是嘴唇不再称之为嘴了,此刻的她,一定是最美的姑娘。耀在心里这样想着,心疼她的遭遇,深深地将她搂在怀里,泪水无声的划过眼角,亲吻了她那几乎略显凋零的发丝,道:“那是因为我爱你呀。不过可能要下辈子再爱你了,因为这辈子,咱们俩要抱着一起过完剩下的时光。” 小曼用力的抱着他的腰,用力的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内心感觉特别充盈,无比知足,道:“下辈子我来做王子,你就做我。好不好?” 耀轻笑了一下,道:“傻瓜,哪有下辈子还是王子的,我觉得做一对比翼双飞的候鸟也不错,再不济做一对出生入死的鸳鸯,反正就是有多逍遥就有多逍遥,有多自由就有多自由,咱们俩尽情地翱翔在世间,再生一窝爱的结晶……” 两人正说得起劲,忽听的“哗啦”一声,原本月光下从窗外缝隙中透露丝丝亮光,被什么掩盖住了。 可是屋子里的烛光让两人没有太大的慌张。 小曼侧耳倾听了一下,见没有后续的声响,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些讨厌的村民又来捣乱。” 耀摇头道:“不像,好像是周围的山丘垮塌,把咱们的房子埋在了地底。” 小曼道:“早知道就不让你把门窗定死,因为山丘垮塌,盖住了咱们的房子,就完全不用担心那些粗鲁的村民多管闲事。” 耀道:“那不成,如果不是我把门窗定死,说不定那些沙土会冲破门窗,涌进房子里呢。” 小曼撅着嘴,与他嘴对着嘴,呼吸着彼此的气体,道:“我不管,这下子,你就真的只有陪我一块饿死在这里了,跑也跑不掉。” 耀咬了她破碎的嘴唇,道:“反正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着你。” 小曼道:“那下辈子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耀道:“必须的老婆!”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永远的抱在一起,长眠在了这座山丘下的小木屋中。 过了两年,一位跟耀相似的男人,坐在一顶黄色轿椅中,几个侍卫抬着轿椅,身旁是七八个人在用铁锹,挖开了当年恒耀与小曼临终时小屋的木窗。 一侍卫跪在地上禀报道:“报告皇上,这里的确有座屋子,埋在土里。” 皇上是登机后恒耀的三弟,他念及兄弟之情,昭告天下,找回哥哥,可是一找找了三年,而恒耀曾经寄回宫中的信件,因为种种原因,在他登机后的三个月才看到,道:“快,阿福,打开,进去看看,我哥跟嫂子在不在里面?” 阿福扣首,转身在众人的目光下,抓起身旁一人手中的火把,钻了进去。 皇上看着那个够一人钻入的洞口,心中思绪万千,他想到了哥哥恒耀在世时相处的点滴,想到了一封封书信字里行间中,哥哥那恳切无助的语气:“父王,我真的很喜欢小曼,求求你开恩救救她吧!”“父王,小曼中的梦哭之毒,已经扩散到了大腿,整块整块的腐烂,我看着揪心。”“父王,我虽然口出不逊,断绝父子关系,可是以您的财力人力物力,不可能真的不管我们吧?求求您开恩,救救小曼。”“我没打算回去,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与小曼分开,哪怕她最后只有一死,我也跟她一块共赴黄泉!”…… 字里行间的恳切之情,难过之语,在此刻身为皇上的三弟心中挥之不去,他双眼酸胀,心中发紧,从轿椅上落下地,对着洞口,道:“看见了什么?有我哥哥的消息吗?”众卫仕拉着皇上,生怕他不顾安危钻进洞里。 过了好一阵子,阿福传来叫声:“我看见了,有两具干尸!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要找的人!” 皇上道:“什么样的?” 阿福举着火把,回到洞口,对着洞外道:“两个亲密的恋人,他们抱着彼此,尸体因为时间太久了,已经风干,面目全非,依在下看,两个人非常相爱。” 皇上道:“朕要进去看看!” 阿福回头看了一眼木屋,刺目的阳光洒落在这间潮湿阴暗的屋子里,确认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以后,转头对身为恒耀三弟的皇上,道:“这里因为常年的封闭,空气中有许多霉味,皇上请做好防护。” 皇上一挥手道:“拿块手帕来,朕要进去看看。” 身旁有人递上手帕,道:“皇上……” 皇上接过手帕,道:“朕,去意已决,不要阻拦我!”钻进洞中。 阿福住扶他,道:“皇上当心。” 皇上借着阿福的火把,看着这间屋子,缓步跟着他走着,看着地上狼藉的镜子碎片,碎碗,碎碟,还有些散落的杂物,道:“尸体呢?在哪?” 阿福道:“在前面。” 随着皇上的深入,他的身后随之涌入了七八个卫士,他们举着火把、长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阿福带着皇上来到了两具干尸的身旁,众人把这间本就狭窄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 皇上看着床上对望相拥的干尸,男的高大低头看着怀里纤瘦的女子,女子仰头望着男士,仿佛从他们亲密的动作中,找到了世间无与伦比的最真挚的爱情,皇上一直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两个人活着时,彼此之间诉说爱慕的情话,呆呆出神。 有人在女干尸的右手无名指上发现了一枚细小的戒指,摘下来擦干净,递给了他道:“皇上,这枚戒指好像是废位太子恒耀临走前带出宫的光辉戒指。” 皇上伸手接过,借着火把的光,看着那枚拂去浮沉,依旧新亮的金戒指,很巧妙的辨认出精湛的工艺品,却是出自宫里,特殊的心形设计正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光辉戒指,他把戒指握在手心,声音嘶嘎道:“把两人抬出去,让人打造一口大的棺材,让他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我哥在世的时候,他们那质朴的爱情不被世人所承认,我要让他们俩,死后都有人纪念世间如此伟大的爱情!”转身离开了这座尘封已久的木屋。 回到宫里,身为恒耀三弟的皇上,想起了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在为他们举行了宏大并且迟来的葬礼以后,为了纪念他二人感动世间的伟大爱情,动用大量财力,在恒国北面的巫山一片空地上,建造了阿凡宫,意思是歌颂红尘中不被认可却又无奈的爱情。” 武平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更甚至眼睛里因为恒耀与小曼感动世间的爱情,眼眶湿润,下一秒会落下泪水来。 岩晋叹了口气道:“想不到阿凡宫还有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我倒真想一下子走进去瞧一瞧,这个阿凡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武平道:“现在是古孤国的皇宫,阿凡宫也不叫阿凡宫,叫白宫。” 岩晋道:“为什么?” 武平道:“因为阿凡宫所有色调,都是白色的,他们的一砖一瓦都是用了上好的羊脂白玉,铺砌而成,从里到外,任何器具也好,全部都用上了白玉镶嵌。” chapter161:胡国再有名气,也不及我岩晋的本事大! 岩晋晃眼间,见到下方有一座雪白的宫殿,道:“那,那是不是阿凡宫?不,不对是不是白宫?”两人仍在半空中飞行。 武平道:“不错,那就是古孤国的察然城的白宫宫殿,蒙拓首级势在必得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岩晋挽着武平“嗖”的一声,消失在了半空的白云之中,再次出现时,落在古孤国白宫宫殿的北门内。 一片白色的宫殿四周,一队七八个身着盔甲的官兵看着两人。 岩晋道:“不是吧,有人!” 武平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在这里更好,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蒙拓首级的具体位置。” 岩晋道:“对!不错!” 官兵举着大刀将他们团团围住,质问道:“何人善闯本殿?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的盔甲上镶嵌了白玉,为首质问的将军带着雪白的头盔,头盔中间有颗拇指大刺目的透明水晶,余下六人头盔没有水晶装饰。 一人道:“马将军,这两人好像忽然一下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神仙下凡?” 马将军道:“这绝不可能,神仙怎么会是这幅样子?一定是哪个不眨眼的放他们进来!给我抓起来!” 岩晋道:“等等!先听我说……” 马将军道:“听你说?到了司法部门你再说吧!” 武平道:“他们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治标不治本,擒贼先擒王!抓住他!看他说不说!” 岩晋瞬移上去,捏住马将军的喉咙道:“谁敢动手!我就捏断他的脖子!”单手将他提在半空。 余下官兵不敢动手,只是举着大刀,步步后退。 岩晋道:“蒙拓首级在哪里?”他问马将军。 马将军满脸通红,伸出舌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武平拔刀对着他的脖子道:“不说我就割掉你的鼻子!挖出你的眼睛!” 马将军战战栗栗道:“在察然城城楼上,挂在城楼上示众。” 武平皱眉道:“蒙拓可是你们古孤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孤王竟然如此对他!” 岩晋道:“哪个城楼!带我们去找!” 马将军道:“就是察然城北门集市的城楼,那里来往的人多……” 武平劈剑砍去他左臂肩头,收剑道:“卑鄙无耻之徒!蒙拓为先王出生入死,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当朝内务大臣张炳烳,死后落得万人唾弃的下场!你们孤王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曾几何时,蒙拓逃到烁国,接待他的人正是武平,那时蒙拓谦逊温和,甚至为了确保烁国安危,不连累烁音等人,自己割下头颅避免胡国与烁国战乱纷争,这件事情,已经叫人钦佩不已,想不到,孤国乘机夺回蒙拓首级,只是为了挂在察然城的城楼上供万人唾弃,真叫人心性难平。 岩晋道:“算了,现在就算你把他杀了,蒙拓首级还是在察然城的城楼上,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尽快拿到他的首级,前往胡国与宇文他们碰头才是!” 武平满眼含泪,道:“如此英勇的蒙拓,竟然被你们这样糟蹋,我就是杀了你们这些人,也不足以消除我心头的恨意!” 马将军瞥眼间看到,许多官兵往这边涌过来,捂着受伤的臂膀,咬牙切齿,道:“好啊!今天就算你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的勇士阻止你们去城楼取蒙拓首级!” 岩晋见势不妙,拉着武平道:“少跟他们废话连篇,去城楼取首级!” 武平道:“我真想一刀捅死他!”只觉眼前一花,来到了宫殿外的一角,这里地属偏远,了无人烟。 岩晋道:“都什么时候了,杀人!你是疯了吗?要不是我会秘法,后来赶过来的那群人,足以把咱们俩剁成肉酱!”反手把他按在墙上。 武平泪眼模糊,道:“我心疼蒙拓的遭遇!死后也不得安宁!” 岩晋在他耳边道:“我知道!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下烁国整个国家的安危都系在咱俩的身上,假如我们没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蒙拓首级送回胡国,烁国因此很可能面临胡国庞大的进攻,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到那时,你将会为刚刚那一瞬间的爽付出几千万人命为代价!你懂吗?” 武平哽咽道:“这样一来,蒙拓首级还是蒙拓首级吗?我们拿回胡国,那也面目全非,胡国拒不承认我们带回去的就是蒙拓首级,那时,我心中的愤怒没有发挥,胡国还是进攻烁国,岂不是大栽?” 岩晋道:“不!你说的不对!别忘了我既然可以来无影去无踪,那维持一下蒙拓首级的原貌又有什么难的呢?” 武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之前种种情绪压在心底,道:“好吧,我不再鲁莽行事!咱们去城楼取蒙拓首级!” 岩晋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腕道:“往哪边走?” 武平指着北方,道:“前面的那颗松柏。” 岩晋“呲”的一声瞬移过去,道:“再往哪边?” 武平指着右侧五十米开外,道:“那座“乌”字的客店。” 岩晋瞬移过去。 客店有七八个人在吃吃喝喝,他们纷纷看着二人。 “哗!这两人哪里来的?” “是啊!奇怪!怎么像是从天而降的?” “……” 唧唧咋咋的声音中。 岩晋拉着武平瞬移来到了察然城的北门城楼下。 武平看着城楼上挂着的蒙拓首级,道:“我们来晚了蒙拓将军!” 岩晋瞬移上去,取下首级,回到武平身侧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头颅几乎腐朽的不堪一击,完全没法辨认是谁。 武平道:“你不是会那个恢复的能力吗?修复一下就好了。” 岩晋道:“我那个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武平道:“先找根檀香,一点,然后你开始修复,这样一来,咱们就能知道你修复后的头颅能维持多久了!” 岩晋道:“我哪里去找檀香?”透视发挥作用,在二十米开外的人从集市中,发现了一个售卖冥钱元宝的摊位,道:“你拿着,等我回来。”把蒙拓首级交给武平。 武平提着蒙拓首级头发处系的绳子,道:“你去哪?” 岩晋道:“我找根檀香过来。”“嗞”的一声,消失在他身旁。 武平不忍心蒙拓首级抛之世外,于是脱下衣服,把头颅包裹在衣服内,只见蒙拓的眼眶中都爬满了驱虫,泪撒当场。 周围围了好多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人是不是蒙拓的亲戚?” “蒙拓将军是个好人。” “为我们古孤国打了多少胜仗啊。” “是啊是啊,到头来死了换来示众效尤?” “实属不该。” …… 武平听到百姓这样评价蒙拓,眼泪更加放肆,他用那双猩红的眼睛,默默的把包裹好的蒙拓首级,背在身后。 “嘶”的一声,岩晋瞬移了回来。 周围百姓惊呼: “呀!鬼呀!” 众人作鸟兽散。 岩晋握着一根点燃的檀香,道:“你怎么把它包起来?”把檀香递给武平,剥开包裹,取出头颅,开始运气修复。 武平看看檀香,看看岩晋,道:“我不忍心蒙拓首级就那样抛头露骨,让许多人见到,所以才想着包它起来。” 岩晋一边运气一边意念恢复头颅,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头颅恢复原貌。 岩晋盯着那颗头颅,道:“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他看着那颗人头,回忆着。 武平道:“你见过?”沉思了一会道:“不可能吧,那天你见到他时,蒙拓首级已经装在冷箱里,烁音殿下不允许你查看。” 岩晋道:“不,之前我见过他,这人我绝对见过。” 周围有人道: “在那里!在那里?” “就在前面!私自取走蒙拓首级的犯人就在前面!” 武平赶紧把檀香塞在岩晋手中,包裹好蒙拓首级,背在身后,道:“有官兵!快走!快走!” 岩晋捏着檀香,道:“装好了吗?” 武平拍拍后背包裹,道:“没问题!一切妥当!” 岩晋左手捏着檀香,右手挽着他道:“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瞬移到胡国皇宫桑丘城……” 武平道:“古孤国皇城桑丘到胡国察然城足足有七千八百一十二公里的路程,你一次瞬移过去?能行吗?” 岩晋道:“不知道,试试再说!”用意念运气而行。 “嗖”的一声消失在众多官兵缩小的包围圈之中。 武平听到耳旁呼呼风声,抱着岩晋的手臂,心中无比骇然,回头看他,只见岩晋化成了一个犹如星光组成的人形模样,瞪大了眼睛,一句惊骇之下的“哎呀!”隐没在周围模糊剪影当中。 周围的物体居然如线条一样快速的划过,像密密麻麻的丝线,像流动性极强的光化成的水流过,只有白色线条黑色线条,交替一滑而过。 好像是几个眨眼之间,又好像是四五个呼吸之间。 本来黑白两色的线条撞入了一片雪白刺目的白光之中。 武平赶紧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直到周围恢复了嘈杂的人声,才敢放下手。 岩晋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道:“哗!可以啊!这不是咱们与宇文分别时说好的在商丘城的那家客栈?”他指着一面挂有“烁”字旗的“文峰客栈”,足以证明他们来到了胡国桑丘城。 武平去瞧岩晋,看见他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扭头看着那家“文峰客栈”,道:“是啊,宇文他们在这里!”走过去在门口揭了那三角形写有“烁”字的手摇旗。 有人过来扶他肩头道:“你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然擅自动用我们“烁”字锦旗?” 武平回头看他,只见这人虎背熊腰,高大魁梧,道:“这不是宇文将军挂的旗子吗?” 身材高大的汉子道:“这里许多店铺都在门口挂有“烁”字旗号,也是你们宇文将军挂的吗?” 岩晋透视周围,果不其然,几乎百分之五十的客店门口都挂有这面“烁”字三角手旗。 武平道:“不是,这个是我与宇文的约定方式。” 周围围了好多看热闹的百姓。 汉子道:“我管你约不约定方式!你既然揭了这面旗,就是要跟我们少城主挑战!十天,十天后我们少城主就会回来,挑战咱们“孟加人”头领地位,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岩晋走过去,抓住汉子领口的衣服,道:“少废话!我们是要去胡国皇宫的烁国人,哪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你挑战?挑战个毛啊!” 汉子直愣愣道:“不,不是,两位不知道这面旗子的含义吗?” 武平道:“知道个毛啊!我们现在是在找宇文!” 汉子不可置信道:“我,你们认不认识?” 武平摇头道:“认识你干嘛?” 汉子捏着岩晋掐他脖子的手道:“不是,我,你看仔细一点!” 岩晋用力把他提了起来,道:“看仔细?看你那张老脸,脸上长了一脸的老年斑?” 汉子无语道:“不是,我才三十二,老吗?我老吗?” 武平咳漱一声,道:“不是,你才三十二?比我还小两岁?” 汉子道:“你什么表情?” 岩晋不想废话,把他往地上一扔,道:“不想再跟你啰哩巴嗦,老实交代,这些旗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汉子道:“我是……” 武平给他肚子踢了一脚,道:“是!是!是!是你个大头鬼!老子管你是谁!” 汉子倒在地上,指天道:“我方海在这里记住你们两人了!有本事报上名来!” 岩晋踩着他的肩膀道:“记好了,我岩晋,他武平!烁国人士,你们在胡国再怎么只手遮天,到了烁国也要看咱爷俩的脸色行事!” 武平道:“不错!你方海在胡国再有名气,也不及我岩晋驸马爷的本事大!” 岩晋指着方海的鼻子道:“说!为什么挂“烁”字旗?” 方海想要翻身坐起,却怎么也挪不动身子,咬牙切齿道:“孟加人听说过没有?” chapter162:带寡人体验? 武平一听这话,走上去弯腰就是一耳光,道:“还跟我拐弯抹角!我管你孟加人,李家人!老老实实给我回答问题!” 方海道:“好,打得好!武平,岩晋,我记住你了!记住你们两个人啦!” 岩晋道:“我不想再听你一句废话,说重点!” 方海道:“重点就是,少城主要挑战天下勇士,擂台打到了胡国皇宫!他要与胡王称兄道弟!” 岩晋深呼吸口气,拳头对准他的太阳穴,道:“我只想问宇文将军在不在这里!什么少城主设擂台,与胡王称兄道弟,都是番外,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方海道:“少城主说了,取旗者便是与之共阵者,先过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八位上将,才能跟他一决胜负!” 武平道:“八仙过海?你是第四位?方海?” 方海道:“是的,很少有人过的了我这一关。” 岩晋举拳要打,道:“尽讲些多余的话!” 武平拦住他道:“少城主是谁?” 岩晋道:“你真有耐心,听他讲些废话!” 武平道:“你不懂,这可是有用的信息!”转而又问方海道:“谁是你们少城主?” 方海道:“孟加人最新头领罗居!” 岩晋与武平同时异口同声道:“是他?!” 岩晋道:“在浔宁那个地方!” 武平道:“他给我下了毒药!” 方海道:“你们见过我们少城主?” 武平道:“差点被他害死!” 岩晋道:“他还真会折腾,挂什么“烁”字旗,谁他妈想的这一出?” 方海道:“我一开始看见前面那条街的“三鲜茶馆”挂了这面旗,觉得挺好看,就走过去问,茶馆老板跟我说,有个客官在等人,用了这个方法,然后我就利用长鹰飞信给了少城主,希望他用这种方法,挑战胡国各地高手,我们少城主非常赞同,然后,我们一行人就在桑丘每家每户挂上了这面手旗。” 武平道:“三鲜茶馆?在哪?” 方海道:“就在前面那条街左拐就到!” 岩晋道:“我们现在就去!”用透视找到了那家店。 拉着武平“呲”的一声消失在方海面前。 方海左右看了看,像做了一个梦一样,眼前活灵活现的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地上还流落着那面“烁”字手摇旗。 两人霎时间来到了三鲜茶馆,岩晋用透视扫了一眼内部,却没有要找的人。 岩晋道:“不对呀!咱们好像被骗了!” 武平道:“什么?宇文他们不在里面吗?” 岩晋摇头道:“没有。我已经看过了,咱们被骗了。” 武平道:“那怎么办,碰不到宇文他们,咱们就没有进入皇宫的权利!授权书在宇文手上。” 岩晋道:“咱们直接去皇宫,反正我有秘法。”他所谓的秘法就是瞬移。 武平摇头道:“那不行,胡国皇宫毕竟是正规场所,岂能容忍咱们瞎胡闹。” 岩晋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蒙拓首级没有冷箱的加持,已经腐烂的不像人样,更何况还长了蛆,虽然我有恢复正常的能力,可是没办法隐藏那难闻的恶臭!你是想胡王见到时,用充满厌恶的表情加上鄙夷的神色看待我们吗?” 武平道:“可是……” 岩晋道:“哎呀!不是可是但是的时候!听我的,立刻去胡国皇宫!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武平道:“不行!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不行,咱们再等一等,我们……” 岩晋拉着他“嗖”的一声消失在“三鲜茶馆”门前,直接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武平还没回过神来,道:“不行……” 只听一声爆呵一声:“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岩晋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一群穿着正式的文武百官,而自己与武平站在高台上面对着他们。 一个官员人正指着他们,大声呵斥:“还敢与胡王同位!快下来!” 武平只觉汗毛倒立,背后凉飕飕的,冷不丁的回头一看,登时腿脚发软,瘫倒在地,抓着岩晋的裤腿道:“胡,胡王,胡王!”指着身后。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身后一个中年男人,贼眉鼠眼,头上带着一顶王者之帽,掀开帽檐边的玛瑙帘子看着他们,道:“你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岩晋摇摇头,转身大大方方的道:“你就是胡王?” 胡王上下打量着他。 武平惊得话也说不清楚,只是哆哆嗦嗦道:“不得无理!不得无理!” 岩晋微微一笑道:“你站起来说啊,坐在地上说,太搞笑了吧。” 胡王“咦”了一声,道:“本王就是胡国大王,胡适!你不怕我吗?” 岩晋看着他,道:“我怕你做什么?” 胡王指着武平道:“你看,他都被我吓呆了,你居然不怕我?” 岩晋道:“你也是人,我也是人,我怕你岂不是看低了自己?” 胡王点点头,他个头矮小,才到岩晋胸口,从皇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岩晋身边,从上到下打量着岩晋,一边抚着黑色的山羊胡须,道:“嗯!不错,不错!” 岩晋低头看着他,道:“干嘛?” 胡王道:“你们是不是从天上来的?” 岩晋一笑道:“是啊!王母娘娘派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武平几次想要爬起来,腿脚不听使唤道:“不得无理!不得无理!” 胡王弯腰看着他道:“他是你这位仙人的坐骑?” 岩晋转了一下眼珠道:“是啊,还不快请我坐下?” 胡王站直身子,望着殿下的文武百官,道:“两位是天上来的神仙,怪不得寡人没见着怎么来的。”接着指着一个年纪一大把的官员,道:“柳丞相,就属你最有见识,你来说说,神仙下凡给我胡国送东西,我该怎么招待这两位仙人?” 柳丞相躬身行礼,道:“这,这,这位仙人要坐,您就让他坐下来呗……” 胡王道:“对对对!”转身扶着岩晋坐在自己原本的龙椅上。 岩晋坐上龙椅上,感觉跟普通座椅没什么功能上的区别,只是,设计的材质稍微优越一点,道:“仙人现在要给你问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胡王恭恭敬敬的拱手道:“神仙放心,只是不知道两位仙人怎么称呼?” 岩晋道:“我叫岩晋,他叫武平!”眼见胡王冕冠的帘子有颗玉珠,歪了一点,指着他道:“你帽子……” 胡王赶紧摘下自己的冕冠,道:“你戴,你戴!” 岩晋道:“不是……” 胡王已然把冕冠带在他的头上,并且跟他系好了脖子处的固定带,拱手道:“仙人怎么称呼?可否将先前的招式再使一次?” 岩晋摸了摸头上的冕冠,觉得很是新奇,道:“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怎么我说得几个字,你就,帽子都给了我,要不,你把你这身衣服也剥下来给我穿穿?” 胡王竟然一口答应:“神仙说脱,我这就脱给你。” 武平道:“不,不,使不得,使不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腿脚还是颤抖的厉害。 岩晋道:“诶,正好,我也享受一下当王的感觉,只是不知胡王介不介意……” 胡王立马应声道:“能!俯首称臣,我懂!完全没有问题。” 岩晋忍不住笑的有些阴险,道:“那多不好意思……” 胡王边剥衣服,边道:“没事,天神下凡,理当享受最优待遇,岩大仙,武大仙,我这衣服只有一件,您带了冕冠,武大仙就将就着我的黄袍,成不?” 岩晋一听,一拍巴掌道:“好!武平!快!把衣服披上!” 武平吓得瘫在岩晋身边,道:“不,不不不不不,不敢,不敢……” 胡王却是剥下黄袍,强硬的给他套在身上,道:“武大仙还有些世俗,跟寡人客气什么?” 武平登时手脚忙乱,不知所措,道:“哎呦,使不得使不得……” 岩晋道:“这有什么,胡王当咱们是自己人,给你穿就穿。”坐在龙椅上,大大方方的靠在上面,觉得看着底下群朝百官,很是威风。 胡王笑着道:“岩大仙说的不错,武大仙不要跟本王客气。” 武平赶紧解开胸前的包裹,道:“胡王,其实咱们来就是为了……”提在手里。 岩晋道:“不是,我俩是不是耽误你们办正事?” 胡王回头看了一眼朝中的文武大臣,道:“柳丞相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禀奏?” 柳丞相回头看了一眼吏部尚书大冢宰、户部尚书大司徒、礼部尚书大宗伯、兵部尚书大司马、刑部尚书大司寇、工部尚书大司空等人,都是摇头摆手,拱手道:“皇上,既然有神仙下殿,臣等不便打扰,这就退出朝堂。” 岩晋还没过瘾,这被万人顶礼膜拜的刺激感,道:“等等,让我说两句!” 胡王赶紧道:“不急不急,众爱卿不着急着先走,听听岩大仙与武大仙说上两句。” 岩晋道:“大家不必急着走,今天我跟武平来是有正事!” 柳丞相与群臣之间忽然间捂住口鼻,在岩晋与武平身上看来看去。 胡王也是一愣,怂怂鼻子,四处找寻,道:“两位仙人有没有闻到一股……一股……” 岩晋怂了怂鼻子,道:“一股什么?” 胡王道:“可能两位仙人来的匆忙,不如去后殿沐浴更衣,享用宫中上等可口美食?” 武平嗅了嗅从手中包裹,道:“哎呀!这么臭!你们怎么不早说?害的我背这么久?” 柳丞相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道:“武大仙手里拿的可是王母娘娘送给本国的礼物,怎么是,怎么是一股……” 岩晋辨认了一下,道:“一股如万年腐乳般的臭味是也不是?” 胡王有些尴尬道:“万年腐乳臭?那也不至于……就是有些……臭而已!” 武平道:“怎么会是有些,尴尬了,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胡王,咱们不是什么仙……” 岩晋一把从龙椅上站起来,道:“别瞎说!胡王,我也知道您的威慑力有多大,大到可以随意梨平任何小于胡国的国家,包括烁国!” 胡王点点头,道:“是啊,这跟王母娘娘派两位仙人下来给我胡国赠送礼品有什么关系呢?” 岩晋摘下冠冕,恭恭敬敬的给他带好,道:“其实我们是天上来的,只是不是王母娘娘派来的,是烁国的烁王,烁音太子潜派我与武平还有宇文将军一路给胡国送蒙拓首级来的,只是中间出了一点差错,我们在路上走散了,蒙拓首级因为没有冷箱的加持,面目全非,而今日各位闻到的这股所谓的万年腐乳般的臭味,都是来自蒙拓首级。” 胡王眨巴着眼睛,道:“两位别开玩笑了,烁国会有你们两位仙人助阵?我不相信!” 岩晋揭掉武平身上的黄袍,给胡王披上,道:“胡王,就是我把你当自己人,所以没有拐弯抹角,才敢直言不讳!” 胡王披着黄袍,道:“两位不是仙人?那刚刚为何欺骗寡人?” 群臣也开始躁动起来: “这,这,这两位不是仙人?” “大逆不道!既然戏耍我王!” “皇上,这两人如此跋扈,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 胡王向群臣摆手道:“大家安静,安静。”众人安静下来。继而对岩晋道:“两位既然不是仙人,可否告知寡人,是用什么方式到了这里?到了我胡皇宫内院?更甚至忽然间出现在本王的朝堂之上?” 岩晋道:“我是个道士,自然有过修行,然后就有了一定的法力,虽不至于呼风唤雨,自我意识调动身体的能力还是有的。” 胡王一脸的不信道:“寡人不信。” 武平提着包裹,道:“不是,胡王……” 岩晋道:“你先别说话。”继续对胡王道:“这样,你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带你体验一下,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胡王道:“带寡人体验?”继而思忖良久,道:“什么事情?” 岩晋道:“把烁国六百里城池欠条送给我,并且不与追究这件事情,还要对我们烁音殿下道歉。” chapter163:敢问我胡国有人能做到吗? 柳丞相道:“凭什么?是因为阁下英俊几分,形象气质颇为上佳就敢口出狂言吗?” 武平把包裹着蒙拓首级的包裹往柳丞相脸上掷去道:“凭我俩轻易就可以摆布你们胡王!并且控制住他!”抽出长剑横在胡王颈中。 胡王高举双手道:“哎呦!英雄!寡人向来都是重信之人,既然两位送来了蒙拓首级,我说过不攻打烁国就不会攻打!” 武平道:“那盖有我国烁王玉玺的六百里城池欠条呢!是不是也要还给我们!” 柳丞相赶紧笑道:“不,不不,两位英雄,六百里城池欠条肯定是要还给你们,只是,目下所有的事情,都好商量,胡王,我们胡王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前提是你们得先放了他。” 岩晋道:“不是武平,你,你这是干什么?” 武平道:“你不懂,胡王当初有多奸诈,他乘我们烁王六十大寿,假借大寿之名,灌醉了他,然后哄骗他在六百里城池欠条的条款上,盖上本国玉玺!此事造成我国损失巨大,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更甚至美女佳人他胡王想要就要,根本不管我国的经济状况!” 胡王道:“那本是寡人与烁兄情同手足,欠条的事情,先前就与他事先商量过,你怎么能污蔑寡人呢?再说了,上面不光是有玉玺印,还有他亲笔签名!” 武平大喝一声道:“呆!你这厮花言巧语!颠倒黑白!一说这些我更加来气!本来蒙拓可以颐享天年,在我烁国长命百岁安度晚年!你却以讨要六百里城池为由换他首级,我乃气愤填膺心中顿生郁积之意!便是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我砍的!” 岩晋伸手搭在武平提剑的右肩上,道:“你疯了!欠条咱们都没拿到,你就砍断他的脑袋!” 武平一脸严肃道:“对付这种奸妄小人,只得使用这种方法!” 岩晋道:“那万一……” 武平道:“万一有什么闪失,也能留下一世英名!” 胡王战战栗栗道:“寡人答应你们,寡人答应你们,你们要六百里城池欠条,寡人给你就是!只是先让寡人瞧一瞧,那包裹里是不是蒙拓首级!” 武平道:“我们烁国的烁王向来重情重义,我们烁国的百姓向来说一不二,怎么可能拿假的蒙拓首级给你们呢?” 柳丞相先前躲开了包裹,包裹落在他身后那人的怀里,叫道:“微臣这就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蒙拓首级!” 岩晋“呲”的一声瞬移过去,抢先一步拿过包裹,用透视扫射蒙拓首级已经再次面目全非,道:“请各位看好!”手中真气不断,修复了包裹中蒙拓首级,缓缓剥开。 众人皆是望着他手中的蒙拓首级。 柳丞相看了一眼,拱手对胡王道:“禀皇上,的确是蒙拓本人首级!” 武平却是悲愤异常,道:“想蒙拓为古孤国百姓创下那么多辉煌战绩,死后却被孤王将他首级挂在察然城的城楼上示众效尤!现如今到了这里,还是没有半刻的安宁!到头来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胡王漠然不语,手掌悄悄摸到龙椅的扶手上,按动了龙头开关。 一根筷子粗的暗器直从龙口射出,刺入武平左侧喉管之中,从右侧穿出一节。 武平手中长剑落地,伸手按在痛处,鲜血层层而下,口中一个音节没能发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身子不住扭曲。 岩晋丢下蒙拓首级,“噌”的一声瞬移过去,想要救他。 胡王转到龙椅另一侧,按下扶手开关,另侧龙头抬头对准岩晋张口喷出一根一模一样的铁筷。 岩晋一心只想救武平,不料左肩一痛,竟刺入他的左肩,抱着武平,忍痛道:“堂堂一国之君,竟使些卑鄙手段!” 胡王已然到了殿下,群臣簇拥保卫着他,仰头大笑道:“想我一代明君,在危急关头,肯定要事先做好一切安全措施,有个别机关暗器保护我个人安危,那也再正常不过!”继而高举双手,拍了拍掌,轻飘飘道:“由于你们没有本国入宫邀请函,擅自闯入本宫宫殿,扰乱寡人早朝次序,就算送来了蒙拓首级,那也因为各项程序、流程不到位!原本答应了还你烁国十年太平的条款,因为武平刺杀本王,一律作废!下个月十五!本王就要亲自帅兵,攻打烁国!要让你们太子烁音知道,寡人胡适!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我们胡国不是受人蛊惑的蠢蛋!我国是一只匍匐前进的猛虎!而我是一匹吃羊不吐骨头的豺狼!” “噌噌噌——!”无数只像密集雨点般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武平与岩晋的身上。 岩晋道:“怎么会……哪里来的这么多箭?”他用透视去看,才发现屋顶四周布满了甲士,他们全副武装,大殿周围都是盔甲的护卫军。 武平瞬间被打成了塞子。 胡王盯住岩晋,脸上的表情肃穆,道:“烁国一个友谊之邦,本来想给你们十年的太平,却派你们两个败类,护送蒙拓首级,更甚至要杀寡人!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岩晋拉着被利箭射成塞子的武平,想要带他躲到安全的地方。 武平用最后一口气,对岩晋摇摇头,口中泊泊鲜血直流,一只利箭从天而降,扎入他的眉心深处,再也不动。 岩晋登时怒气冲天,抱着武平的尸首,飞身立在大殿的半空中,对着胡王叫道:“我与他一同前往胡国送蒙拓首级,只是因为中途与宇文分路合作,我比他早来了一步皇宫,不曾想却因此冒犯了皇上,如今武平逝世,我纵使有天大的能力,也救他不活,你们也不可能杀得了我,看在武平已经死了的份上,还请胡王开恩,收回攻打烁国的指令!”他压住心头的怒气,周身真气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圆球,将他与武平的尸首包裹在内,利箭扎在圆球上,自行卸了劲力,掉在大殿的地上。 他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我不能冲动,虽然我可以所向披靡,杀掉皇宫里的所有人,可是对于烁国黎民百姓的安危来说,牺牲了武平及平复我的怒火来说,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我还没有拿到六百里城池欠条!我不能冲动,我得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可能获得想要的!必须得忍!” 殿内文武百官,护在胡王身前,纷纷道: “皇上!皇上当心!” “这人会妖术!” “这人能飞天遁地!是个方士!” “茅士!” “蛊术!” …… 胡王却满脸惊喜道:“不要吵了!他是个明白人,凭他这身本事,想要杀了寡人,与在座的每一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有所忌惮,他担心烁国的安危,在这里跟我示弱,祈求我原谅他们之前的过错!”大开手臂,将紧贴身边的大臣推开,举手拍了拍巴掌,周围不停击射的利箭停了下来,道:“可能吗?我会答应他这个请求吗?取消攻打烁国的事情?要答应他吗?” 柳丞相“呃……”了好一会。 胡王又道:“凭什么!我一代君王凭什么听你的话!你说取消就取消!我胡适向来不是吃素的,你来了,就会个,飞天遁地,我就得屈尊于你?笑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半空中迟迟未动的岩晋,道:“先前糊弄本王,说什么是天上王母娘娘派来的仙人,又是让我脱衣服,又是给你带皇冠!我的衣服跟皇冠那么好带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就会点狗屁术数,寡人就真得敬重你几分?痴心妄想!” 岩晋闭了一会眼睛,抱着满身被利箭扎成刺猬武平,道:“我可以轻易的杀掉你们所有的人,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取消攻打烁国的决定!” 胡王咧嘴一笑,道:“嚯!你这个人有意思!”对着岩晋摆摆手道:“过来,过来,在那上面抱着个死人多累啊,过来。” 岩晋此刻感觉既愤怒,又恼火,道:“我下来是不是就取消攻打烁国!” 胡王抱着膀子,又是一笑,道:“你这个人,怎么说呢,过来,叫你过来就过来,寡人看着你很讨喜,这样吧,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要骗寡人脱衣服、摘皇冠?” 岩晋道:“我没有骗你,只是看见你皇冠的帘子上,一颗玉珠歪了……” 胡王着眼去看,果真发现冠冕的一颗玉珠歪了一点,道:“噢?那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寡人的一厢情愿?” 柳丞相拱手道:“不,不,皇上乃千金之躯,不是一厢情愿,是污蔑,这个人使用巫术,迷惑了皇上的心智,迷惑了我们在坐的每一个人的内心,当初,他扬言宣称自己是天上王母娘娘派下来的仙人,现在又改口说是烁国派来的使臣……” 岩晋勃然大怒,抱着武平被利箭扎成刺猬的尸体,飞身落在柳丞相身前,用意识控制住他的脖子,想要把他甩出去,用力砸在地上,可是却没有办法真的紧凭意识操控真气做出这系列行为,变成了直愣愣的瞪着他。 柳丞相吓了一跳,他顿住了,上下打量着他,道:“干嘛?你也就这点能耐!” 岩晋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别以为我怕你!怕你们所有人!” 胡王借机走了过来,道:“你不怕?你不怕我现在就下令攻打烁国吗?” 岩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拖着武平的尸身,表情痛苦道:“我错了,先前大言不惭,还请胡王收回成命!” 胡王与柳丞相等人仰天大笑,笑了好一会儿,胡王道:“有意思!你小子有意思!”继而对柳丞相道:“他让我取消攻打烁国的事情,你说我要不要听他的?” 柳丞相道:“反正蒙拓首级也送过来了,刚刚扬言要杀皇上的人也死的不能再死,想必皇上的气也消了大半,何不还是按以前的条款来,还它烁国十年太平?”用右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中年官员道:“是不是大司马?” 大司马抚了抚一尺长的黑胡子,道:“柳丞相这话就不对了,这两人可是要杀皇上的刺客,一没有入宫申请书,擅闯皇宫,二来嘛更是出言不逊嚣张跋扈,不懂礼法,根本没把咱们皇上当一回事,随随便便哪一条,就可以置两人于死罪!” 胡王道:“诶,众爱卿言之有理,只是岩晋这小子非同一般,万箭齐发之下,竟然毫发未伤,这等妙法,敢问我胡国有人能做到吗?” 柳丞相道:“此话当真,岩晋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人,除他以外,还真没有人能做到这等奇迹。” 大司马眉头紧促道:“人才的确是个人才,只是,假若他心生逆反之心,真如他自己所说,杀掉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什么难事。” 岩晋双手拖着武平的尸体,虔诚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能不能迫使胡王取消即刻攻打烁国的指令,只得听天由命。 胡王抬起他的下巴道:“你真的很想寡人因为送来蒙拓首级,兑现还你烁国十年太平的诺言?” 岩晋看着他的眼睛,道:“是的,皇上。恳请皇上开恩。”迫切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看着他。 胡王愣愣的看着他,道:“你不恨寡人杀死了他?” 岩晋紧了紧武平的尸身,泪水在眼底打转,道:“每个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自卫反击,他的死也是理所当然,假如一开始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冲动,说不定现在又是另一番模样。” 胡王松开了他,道:“哈,你倒是看得开,假如寡人也射死了你,或许你就不那样想了吧。” 岩晋道:“虽然众多利箭没能伤了我,可是我的肩膀也中了一箭不是吗?”重新垂头恳切道:“胡王,看在武平逝世、我也中箭的份上,收回即刻攻打烁国的成命吧!” chapter164: 你,可以跟我聊聊吗? 胡王仰头大笑道:“想我收回成命可以,你给寡人磕三个响头,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或许有一半的机会我可能收回攻打烁国的成命。” 岩晋运用真气,逼出了武平满身的利箭,轻轻的将他尸体放在身侧,“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掀起胡王的胯下黄袍,爬了过去,又爬了回来,直起身子,仰头拱手道:“请胡王取消成命!” 胡王看着他,却如何也笑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道:“目前你离取消攻打烁国的成命,完成了一半,虽然你的表现够激进,目的够迫切,行为像狼一样狠辣,可是,诚心还是不够,这样吧,寡人当下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招式,你先在皇宫里呆上几天,等寡人想好了,再来考验你的真心。” 岩晋道:“不,胡王,等得几日,万一你有什么变故,攻打烁国的成命,木已成舟!到那时,我却还被蒙在鼓里。” 胡王在他身侧抱着膀子走了一会,道:“你听说过孟江吃屎的典故吗?他为了得到天下,被敌国俘虏,为了活命,连屎都吃,你,肯吗?” 岩晋心中一滞,虽然身上背负着整个烁国黎民百姓的安危,可是也没有到为了那些人去吃屎吧。他一时间沉默了下去。 胡王却是仰天大笑道:“你还是一个没什么抱负的庸人!俗人!心中有所顾忌,不就是一滩屎吗?跟整个烁国相比较,那可是千千万万个无辜生命啊,你想清楚!” 岩晋咬紧牙关,道:“我可不可以……” 胡王道:“想考虑考虑?这可是寡人仅此答应你,还烁国十年太平的机会,错过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岩晋道:“我想说……” 胡王道:“不用,你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你现在告诉我,吃掉屎或不吃,吃,就还你们烁国十年太平,不吃寡人延后攻打烁国。” 岩晋道:“我吃。”他为了烁国十年太平,暂时的隐忍也没有错。 胡王仰天大笑,道:“好!岩晋,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今天寡人及众卿家亲眼看着你把一碗屎给吃干净!”他拍拍手掌。 周围有人递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掌心大的白瓷碗,碗里装着热气腾腾满满的一碗人屎。 胡王捏住鼻子道:“吃,一滴不剩的给我吃干净!” 柳丞相拱手道:“皇上,岩晋毕竟是烁国派来的使臣,又天赋异禀,想必是烁国核心人物,你这样欺辱他,恐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胡王哈哈大笑道:“麻烦?现在五国争霸,属我胡国最为强盛,相形之下,除了寡人给他国制造麻烦,还有谁敢给寡人添堵呢?” 岩晋看着那碗臭气熏天的屎,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我把这碗屎塞入胡王口中,叫他求我饶了他,因此答应取消攻打烁国的指令?” “我就此抱着武平的尸身,瞬移回到了烁国,找烁音帮忙?” “我一飞冲天,从此不再顾忌事事纷争,隐居世外?” “那阿狸呢?她可是在藏娇阁里当花魁的,万一胡王发动战争,攻打烁国因此生灵涂炭,阿狸也没法安定生活?” “还有阿桑姑娘,她舌已作废,成了一个无法申诉的哑巴,刘门宗的宗主夫人一职也没能捋清。” “还有刘棉大哥。” “还有我的二伯他们一大家子人,他们的茶行遍布烁国蓬莱村、镇、市里,那么大的产业,不能因为战乱而崩溃吧。” “还有我坐牢期间,那个书生托梦于我让我烧给他一件上等袍子。” “还有烁音,还有有名无实的妻子杨姗郡主。” “为了他们,为了千千万万个无辜生命,我此时此刻吃这一碗屎,又算的了什么呢?” …… 胡王叫道:“吃!你给我吃!吃!” 岩晋端着碗,在众人的注视下,抓起一撮,闭了一会眼睛,心中叫道:“不要想那是屎,不要想!” 从天而降四个人,他们不是破门、破窗、破房顶,也跟岩晋一样,似乎凭空出现在这里。 四个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手中捏着手枪。 只是腰间的皮带扣的颜色不一样。 红色的杰林叫道:“我靠,老子好像打翻了什么?”由于从天而降,一脚踩到了岩晋手中的屎碗,手碰到了他准备吃进的一撮屎。 岩晋顺势在他身上抹掉了手中的人屎,道:“干嘛?你们真是,我这正事还没做完。” 胡王再次被众大臣簇拥保护,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杰克直接提起岩晋道:“正事?正事就是跟咱们收集碎片!” 岩晋道:“什么?” 杰作道:“我草,人太多了,妨碍公务!那个杰林!你的空间切割片的出入口,还有多少时间?” 杰林折腾几下,看着身上到处都是黄不拉叽的脏东西,道:“怎么一股臭味,我草,真恶心,这是什么玩意?圣灵小子?” 岩晋道:“找什么碎片?为什么总是叫我圣灵小子?” 杰克道:“别闹了各位,时间,注意时间!空间裂口可不是总是存在的!” 朝中大臣胡王也在交头接耳。 大殿内一片乱糟糟的混乱景象。 失去了原本皇宫里该有的庄严肃穆感,反而多了几分世俗化。 杰瑞率先抠下银色手环,与距离地面两米高的虚空中不规则镜面,呈现树林景色的裂口相链接,手环自行伸缩拉长成了一个三十公分长十五公分宽十来阶的台阶,大踏步走了上去,半截身子钻进虚空裂口,道:“快上来!队长在另一面接应!” 杰林与杰作分别用手环控制住了岩晋的手脚,也不管他如何挣扎叫嚣,扛着他走进虚空裂口。 杰克举着手枪,对着前排五个人,一人一枪,道:“别动,谁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你们所有人都跟他们几个一样的下场!”大踏步警告性的走进虚空裂口,回身抽离了银色阶梯化成手环,就此离开了大殿之中。 大殿内五人有的尖声嚎叫,有人伸手捂脸,他们不同程度的中了枪,只是部位没到要害,虽然受伤,却不致死。 岩晋落在几人手中,手脚虽不能动弹,嘴也被封的死死的,眼睛却可以看着周围一切。 只见置身于一片小树林中。 这片树林有些荒无人烟,可是树木与杂草异常茂盛。 杰伦指着岩晋道:“你小子让我们几个一顿好找啊!” 杰克道:“现在说这么多浪费时间,我只问,第一个碎片是不是在这里?” 杰林点按着手环上的小型显示器,道:“在这里,都江上的小岛屿,亮了,我们与第一个碎片的地点重合,位置没有错。” 杰作道:“可是要怎么取得这个碎片?碎片的形态还有数量有多少?” 杰瑞放大手环显示器,像7.9英寸的平板电脑,在上面快速翻转着地球整个模型,道:“60个,我用代码统计出来了,一共六十个。”继而缩回手环,带在手上,道:“不知道怎么收取碎片。也没法显示碎片的形态,只有我们与碎片重合的红绿光点变成了蓝色光点不停闪烁。” 杰伦道:“毫无疑问,肯定是让咱们挖出来,除了挖它,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岩晋听到他们研讨的东西,一头雾水,只是觉得风有些大,还有些不自由。 杰克道:“咱们要不要问问他,看看圣灵小子此刻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杰伦道:“问他?一个地球人,能知道什么?更何况他们的文明都没有咱们高科技的一半水平!” 杰作道:“杰伦队长,我看杰克说的没错,我们只需要调出圣灵小子此刻的感受,然后就可以获取碎片也说不定呢?” 杰伦道:“我怕他像上次一样,忽然间消失了。” 杰克道:“不,队长,这一次咱们做的很保险,只是把他的嘴巴给释放出来,其余的锁的死死的,量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掉!” 杰瑞反手除去岩晋嘴唇上的银色材质,道:“哪来那么多纠结,不就是让这小子说话吗,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岩晋感觉嘴巴没有之前的束缚感,道:“喂!你们是不是疯了,干嘛把我捆成这样?” 杰林此刻抗着他的脚,道:“你小子喜欢乱跑,不捆成这样你跑了,咱们上哪去找?” 杰瑞至始至终都是抬着他的头那一边道:“行了,你也别跟我们废话,只需要告诉我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岩晋道:“除了不能自主,不自由,没什么其它感觉。” 杰伦道:“看到没,这小子完全没有感召碎片的功能,问他等于白搭,还不如就地挖掘……”摘下手环,化成银色铁锹,准备挖掘。 杰作调动小岛立体结构图,道:“等等,队长,假如你就这样胡乱挖掘,岛被咱们挖穿了也拿不到碎片!” 杰伦沮丧道:“为什么?你别告诉我,这碎片在岛底,而小岛厚度深度都不够咱们挖掘就会崩溃?” 杰作道:“的确是这样,小岛深度才三层楼的高度,又没有真的像楼层那样打下坚硬的地基,所以很容易崩溃!” 杰伦用力把铁锹往地上一插,道:“再这样拖拖拉拉,一天的时间又他妈过去了!” 岩晋忽然间眼前出现了一段久远的画面: 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的老人叫道:“小洁,你不能跳下去!” 一个白衣女子道:“竟有,我不跳,你跟你的家人们怎么活!” 竟有拉着城楼上小洁的手腕,道:“什么怎么活!船到桥头自然直!难道你会些长寿之术,杨臣君让你告诉他,你不说会连累我们吗?” 小洁双眼含泪道:“你看,城楼下那颗参天大树,还记得你小时候,它就在那里,过了七十年,你也老了,树也壮了,而我还是你小时候看见的那样,宛如少女一般……” 竟有老人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毕竟你不老,又不是你的错,杨臣君问你长寿秘籍,你没有,难道非得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小洁道:“要不然呢?我还能有什么法子,我除了没法老去,再也没有别的惊奇之处,当初我嫁给你,也不知道自己会永远这么年轻,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现如今找我要长寿秘籍的杨臣君是当今圣上,假如我真的不选择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和你的亲人们,会被株连九族的!”她一把推开竟有,纵身一跃,从万米的城墙上坠入地上。 她的尸体埋在土里。 随着风云变幻四季轮回,流落到这个小岛的深处,在小岛深处潜藏着她心脏化成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石头,那石头蕴含着一种淡粉色的微光。 岩晋道:“哗!原来是小洁!” 杰伦道:“怎么?你感受到了什么?” 岩晋道:“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情感,那是无私奉献的感觉,是小洁的心脏,她的心脏在小岛深处散发着淡粉色的微光,它在召唤着我,召唤着我把它拿出来!” 杰克道:“要怎么做?” 岩晋道:“可不可以让我坐起来,我想试试用我的意识,让它自己跑出来,不知道成不成。” 杰伦道:“可以,只是你不能再逃跑!” 岩晋道:“我不逃跑,我只是觉得很悲伤,小洁的心脏里蕴含着深深地无奈,她不想,可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我感受到了她生前的每一丝情绪波动,好像是我经历过一样。” 杰林道:“收回手环?” 杰伦道:“带在他左手上就行,其余的通通撤掉!” 杰林道:“是!”“刺啦”收回控制岩晋手脚的手环,只余左手一个像手表一样的留在那里。 岩晋得到了自由,他就地打坐,闭上眼睛,用自己全部意识与小岛深处小洁心脏做交流: “你,还好吗?” “……” “你,可以跟我聊聊吗?” “……” “可能你对我有些陌生。” chapter165:他真的去了银河系,而且就在我的屏幕上。 “你知道我有意识?”小洁的心脏终于回应了他。 岩晋用意识继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了救你夫君上下七十二口人的性命,从阜阳城的城楼上跳了下来,当时阜阳城城楼为了抵御外敌入侵高达万丈,而你仍是豪不畏惧一跃而下,从此你与竟有阴阳两隔,你很爱他,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家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做代价,我很欣赏你的勇敢以大局为重的的气魄!”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在这里以另一种方式,孤独寂寞的存活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肉身死了以后,灵魂却与心脏还是生存了这么久,久到我都以为这也许就是地狱就是死亡以后的西方极乐世界。” “我来拯救你了,你只要跟我一起,然后就脱离了这个孤独寂寞的世界。”岩晋继续用意识跟她交流。 “可以吗?” “可以的,我们两个一起齐心协力,一定可以!” “那需要我怎么做?” “跟着我的意识走。” “我没法控制,不知道怎么驱动……我用什么驱动我的心脏呢?” 岩晋意识交流道:“你别动,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他加大了真气随意识操控小洁的心脏。 真气不断的涌出,却没办法隔空取物那样取得成效。 岩晋睁开了眼睛道:“我必须亲自过去把它取出来!” 杰伦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岩晋摇摇头道:“在这里等我!”“嗖”的一声。 消失在杰伦眼前。 杰作翻动着手中的显示屏,道:“老大别慌,这小子去了小岛底部,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又这么短的时间接近碎片,更甚至在水底,也没有任何不适?” 杰伦愣了良久道:“是圣灵!这小子因为与圣灵合二为一,圣灵给了他这么强大的能力!”忽而拍手大叫道:“太厉害了!博士说的不错!圣灵是所有能量的集合体,有了它,何愁m星球上的人,往更高层次进化呢!太好啦!辛亏地球人文明不先进,要不然咱们肯定要来一场大屠杀才能获取这股力量!” 杰克道:“队长说的是,这小子才只是圣灵融合了而已,不知道他获取所有碎片能量以后,是不是可以操控整个宇宙!” 杰瑞道:“这个不好说,我只是在想,假如六十块碎片全部融合,地球上的生态会不会被打破?” 杰伦道:“现在管好咱们自己的星球任务,地球生态平衡的事情,那也是地球人自己的事,我们只需要拿到圣灵及碎片就行了。” 杰作道:“在这里我们也待了一两年,其中地球人还是挺不错的,他们单纯质朴,我还记得有一次路过一个沼泽地,因为事先没有用探测仪勘探地形,落入进去,本来我刚准备使用高科技从沼泽地出来,一个路过打猎的汉子,热情的将我从那片沼泽地救了出来,末了还将他仅剩的半个干粮给了我吃,要说地球人因为失去圣灵碎片而遭受生态失衡,我还真不忍心看着那么淳朴的人民就此失去生存已久的家园。” 杰伦叹了口气,找了个干净点的草地,坐了下来,道:“哎~先不管失去圣灵碎片的地球会怎么样,先找到这些东西,回m星球再说!只怕当今局势很紧凑,尔虞我诈煞雨腥风还在后头!大家别忘了,除了安德路明面上的一派私下里收集碎片,还有别的组织跃跃欲试,只怕到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收集完整圣灵碎片,却被别人捷足先登后发先至,那个时候只管自保,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关注地球人的生态环境?再说了,咱们的星球要不是因为能源失衡,人口大面积退减,博士也不会想到利用圣灵的内部能量这个解决方针!” 杰瑞道:“奇怪,圣灵与第一个碎片融合了,只是,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杰伦走过去,看着他手里7.9英寸大小的显示屏道:“没有画面吗?” 杰瑞道:“我们只能看见两者之间,点与点的重合,却没办法看见三维立体画面。” 岩晋在小岛底部,运用真气,伸手抓住了小洁千年不腐的心脏,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能量透过掌心进入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手中原本光泽如泛着粉红色如玉的心脏,化为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块,一阵波动的水流,轻而易举的击碎了石块,在水中飞散开来,流入更深的水域。他用意识试图联络原本心脏附带小洁的灵体道:“怎么会这样?那小洁呢?你还在吗?” 周围都是水波纹夹杂着各种成群游走的鱼类,偶尔还有乌龟一滑而过。 岩晋“嗖——!”的一声,回到了岛上,喃喃道:“什么都没有了。”他手里仅剩下一点灰黑色湿漉漉的泥沙。 杰克道:“什么?” 岩晋抬起头看他,面色僵硬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明明浮现了小洁身前的种种,当我下去找到她那经过千年仅存于世上的心脏时,上面原本自带的一种古朴的力量消失了,我再也没办法感应到小洁的灵魂,而原本透着淡粉色微光也随之不见。” 杰伦拍拍他的肩膀道:“能量被你吸收了,碎片上附着的微光肯定会消失不见。” 杰瑞道:“嗯,原本显示蓝色的碎片在屏幕上消失了,只余圣灵小子的红色目标点不停闪烁,而通往第二个碎片的绿色光点随路线图一起显示了出来。” 杰伦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像这样的碎片还有59个,你做好心里准备,等哪天麻木了也就好了。” 岩晋道:“可是我感应到小洁临死之前的那种悲哀与无奈。” 杰作走过去抱了他一下,道:“好了,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岩晋平复着情绪,哽咽道:“小洁她临死了也不知道,竟有为了她,一病不起,在她走了的第三日,就思念成疾随她而去了。” 杰伦道:“随她而去那也正常,毕竟人固有一死,活着总要在另一个人身上找找存在感。” 岩晋苦楚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人的死都是必然?” 杰伦长嘘一口气,道:“在我们家乡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这种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生命的事,每个人都用力的活着,他们只为了名利为了金钱做牺牲,就算是逢场作戏的爱情,也是为了得到更高的生存做铺垫,每个人都活成了一部机器,像复制的表情,设定好的语录,冰冷的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在重大利益面前,金钱永远是第一位。” 岩晋抹了抹伤感落下的泪水,道:“为什么?” 杰伦看着他道:“因为你还小,经历的世事不够多,再加上阅历见识都太狭窄,等你去了我们的家园,你也许会对这些所谓为了爱情做出重大牺牲的行为,感到可笑又可悲。” 岩晋道:“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哀。我不认为你的家园里只剩下利益金钱地位这些东西。” 杰克道:“你不信的事,话别说太早,等收集完所有碎片去了我们的家园,兴许你就不这样想了。” 岩晋道:“收集什么碎片,我不要收集这些东西,它让我难受以及,我怕我会承受不住,掉在这种无尽失落惆怅的情绪里,无法逾越。”他抱着脑袋,脑海中,仍是先前感应到小洁与竟有两人的画面。 杰伦道:“那可不行,碎片只有你能感召,只有你能集齐,你放弃了,我们永远也不可以回家!你必须收集完整个碎片,集合完整碎片上的能量,我们才能重新回到家园!” 岩晋道:“我管你们回不回家,我不要收集这种东西,除了痛苦难过悲伤等诸多不良情绪,我完全体会不到这些所谓的碎片有什么好收集的,我要回去,阿狸还在藏娇阁里等着我呢,还有武平因为我,死在胡国皇宫里,他的尸体还等着我去处理!我要走了,不想跟你们在这里浪费大把的时间!”推开身边的杰伦等人。 杰瑞抓住他的肩膀道:“别傻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抛之脑后,我们才是真真正正协助你,对你有用的人!” 岩晋叫道:“我感受不到!你们不是协助我帮我,是在威胁我帮你们收集所谓的碎片!好让你们早日重返家园!这才是你们原本的目的!” 杰伦拦在他的面前,理直气壮道:“我们不单单是可以重返家园,更重要的事,你自己本身,得到这些能量,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好处吗?你自身修为没有任何改观吗?你先好好想想,不要急着下结论!” 岩晋摇摇头道:“我已经在修为上有所成就,不需要别的能量,你灌输我的什么帮我,这只是满足自身私欲的借口!我搞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总是找到我,就是想早点收集完这些让人难以承受的所谓碎片,好早点回家!” 杰瑞道:“不错!我们的目的是很明确,的确是你想的那样,可是只有将碎片收集完整,我们才能借用你的能力,发挥你的运作,助我们重返家园!” 杰伦看着他,继而接话,道:“杰瑞说的对,只有借用你的运用,咱们才能重返家园,前提是你得收集所有碎片上的能量,我们才能使用你运用的功能。听懂了吗?”望着岩晋。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家园去不了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兴许现在就可以送你们回去,而非需要这种碎片。” 杰伦道:“不!必须收集完整,你目前的功能不够完善,没有办法帮助我们脱离地球!” 岩晋道:“地球?什么意思?地球又是什么?” 杰瑞把手中的显示屏放大,道:“来来,我给你看。” 岩晋看着屏幕道:“这是什么?” 杰瑞道:“这是非常先进的设备,它可以看好多东西。” 岩晋道:“比如说……” 杰瑞指着他手里的碎石,道:“比如说你刚刚去岛底拿的碎片位置。”他的手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圆形立体画面,道:“这就是你所在的地球,然后北半部,纬度87.9,这里点开,放大,然后找到这座小岛,点开小岛,点击底部,看!”他指着屏幕上的画面,道:“是不是你刚刚去的地方。” 岩晋看着画面,在脑海中回忆,道:“真的!那个洞,还有岛底的缺口一模一样,怎么做到的?!” 杰瑞道:“这种用专业词汇,超声波探测显示仪,相当于肉眼观测你们地球,不,整个银河系。就是说,一种类似声音雷达,但是侦测的方式是通过各种声音传回的反射弧,生呈图像。” 岩晋道:“可不可以看看阿桑?还有藏娇阁的阿狸?” 杰瑞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具体的地址。” 岩晋道:“蓬莱镇的阿桑,都城的藏娇阁里的阿狸。” 杰瑞道:“不,得精细到街道,门牌号。”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我只知道大概可能在的地方,那么具体,有些困难。” 杰瑞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找不到。”接着将地球的形状给他看,道:“你看,这是地球你居住的地方,然后面积从太空中看,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把你们居住的星球称之为地球。”接着指着缩小地球的旁边一个亮光道:“这就是头顶上的太阳。” 岩晋看着那个比地球大的圆形火球道:“这,这是太阳?” 杰瑞道:“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岩晋想了一下屏幕上的画面,然后消失在几人面前。 杰伦道:“这小子、走了?” 杰瑞道:“不,他去外太空了,观察太阳与地球的形状。”他点着屏幕上一个蓦然出现的蚂蚁一样大的人影道:“他真的去了银河系,而且就在我的屏幕上。” chapter166:我们才有可能协助你,尝试抽离你体内的圣灵因子。 杰伦道:“不是吧,他在哪?” 杰瑞放大了那个蚂蚁大小的人影。 只见岩晋立在虚空之上,了望着硕大无比的太阳,他痴痴地看着,又转头看看周围,有些许久因为撞击后残留的碎陨石从眼前划过。岩晋伸手接住了一个带着火光的葡萄大小的石子,“嗖”的一声消失在屏幕上。 杰林道:“他去哪了?人呢?” 杰作道:“这小子怎么做到的,换了咱们现如今的空间切割片,也没有如此远的距离,即刻到达的技术啊!” 杰伦道:“太强悍了,更何况他不是使用任何外力,纯粹靠驱动自身的躯体,这个还不能称之为,普通人靠单纯的练习就可以做到,这个如果用一个专业术语,那只是一个人的想象与设想,更甚至幻想,假如可能发生的事情。” 杰克插着腰道:“好了杰伦队长,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表达,这是一种虚拟存在的形态,用更高层次的表述,相当于,用思维驱动身体,换个好听但是以偏概全的词,就是意识!” 杰伦拍掌道:“对!意识!这个词用的太好了!很专业!意识操控身体,到达想要达到的地方,所有什么空间切割片这些,外在东西无法企及的速度!如果用时间计算,大概,以秒统计也不为过!” 正在五个人焦头烂额,激动万分讨论着岩晋的瞬移距离与速度感到莫大震惊激动的时候。 岩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看着杰瑞手中7.9英寸如平板电脑般的显示屏,道:“太神奇了!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他摊开手掌,原以为手中的陨石碎片,如宇宙中一样,闪烁着无比耀眼的火光。 杰瑞只见他的掌心被灼伤的痕迹,一个黑色无华的不规则葡萄大小的石块袒露在他手心,道:“因为摩擦,在真空状态下,产生大量高温,燃烧的陨石碎片!你怎么能用手去拿呢?” 杰伦抓着他的手,漆黑色石子掉在地上,道:“笨蛋!没经过我们的同意,你是不能做出这么鲁莽的行为!你是国宝级的存在!不能有半点损失!”他看着岩晋手中的灼伤,心疼的指责:“圣灵小子!以后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跟我们打个招呼!” 杰作却是盯着他的伤口,却见到,原本灼伤的掌心,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外而内的像爬虫一样愈合着,拉着身边的杰伦道:“不是,队长,你看,你看他的手。” 岩晋不明所以的看着从掌心掉下的石子,想反驳什么。 只听杰伦尖叫道:“哇靠!不是吧!圣灵小子!你这修复功能也太,太神奇了吧!” 杰作、杰瑞、杰林、杰克同时惊奇的看着岩晋因为陨石灼伤的手掌心,发出了无比激动的艳羡之音: “哇塞!牛逼啊!” “人才!” “这是我见过最强的修复之术!没有之一!” “我草!哪天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岩晋习以为常道:“这很正常!没什么稀奇,修道之人,境界达到一定的高度,自然就会这些……” 杰瑞摇头道:“不,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单纯的修炼就可以做到!” 杰伦道:“不错!单纯靠修炼,以现如今地球的含氧量,再加上人体百分之六十五的氧气作用于大脑,想要达到你这样的,用秒计算的距离,还有用肉眼看到的修复伤口的能力,很难很难!你是不是在自产自销!” 岩晋道:“什么?” 杰瑞道:“宇宙中含有大量的暗物质,相当于一个密封的空间,里面没有任何气体,而人体无时无刻都在存有氧气的环境中,才可以赖以生存,而你,在真空状态下,竟然没有丝毫不适,更甚至,行动自如,只有一种可能,你自身就是在铸造氧气,然后自身补给!不需要借助在外氧气,你是你,但你不是你!” 岩晋一头雾水,道:“我,没有啊,当时那个地方,没有氧气吗?”继而又道:“不是,氧气?什么是氧气?还有,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个什么,噢!太阳!对!太阳,它很大,很热,很像煮开的粥,不停的沸腾着,很神奇!” 杰伦道:“果然!杰瑞与我想的是如出一辙!你不单自产自销,你还有自我防御自我修复等功能!你简直就是我们星球所需要具备一个人拥有的所有技能!” 杰林拍掌道:“进化!对!所想要进化的一种状态!”走上前抱住了岩晋,道:“太好啦!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存在!博士派我们来,简直就是再正确不过!” 岩晋有些似懂非懂道:“你们星球?你的意思是,除地球以外的星球上,你们是在别的星球上?” 杰伦道:“对!我们的星球距离你们地球有三万多光年的距离,我们的星球叫m星球,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把你带回去。” 岩晋道:“把我带回去?为什么?” 杰克道:“因为你就是圣灵,当你收集完所有碎片以后……” 杰伦道:“收集完所有碎片以后,你就要回归母体。” 岩晋道:“回归母体?” 杰伦继续道:“不错,你本身就不是地球人,你是我们遗留在地球的种子!” 杰克道:“不是,队长……” 杰瑞道:“对!圣灵本来就是遗留在地球上的种子!老大说的没错!” 杰伦道:“是的,圣灵及圣灵碎片都是上万年前,我们星球上分布的两个组织,为了抢夺宇宙中存在的暗能量,那时候的暗能量还没有成熟,在韬餮与煞古作战的时候,两败俱伤,宇宙飞船撞碎了暗能量,导致形体失散,流落到你们地球,当时因为航天科技不够发达,想要通过那时候的宇宙飞船找到碎片,根本没有可能,就算远古人类,渡船远赴几万光年以外的地球上寻找你的下落,我们宇航员的寿命也不能够维系至抵达地球,直到现在,我们的技术堪称光速,所以才有幸重新回到原点,把属于我们自己国度种下的暗能量碎片种子,带回家园!”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们遗留地球的种子?可是我妈生我的时候,那天晚上,也没有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什么天降异象,诸般这类事情啊……” 杰瑞插口道:“圣灵是暗能量的生长因子,你在这期间,肯定吃到或者结承过什么东西,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 岩晋回忆着,道:“难道是阿狸给我吃的那碗绿色的粥?” 杰瑞立刻接话道:“对!绿色!就是这个颜色,小子!你是天降异人!也刚好遇见阿狸这个贵人!阿狸是你什么人?男的女的?” 岩晋道:“我的爱人。” 杰瑞道:“你爱人?你有家室?” 岩晋道:“不是,是我爱的女人。” 杰瑞道:“噢,你的意思是单相思。” 岩晋道:“不,我相信她也喜欢我,对我有好感。” 杰作道:“可怜的孩子,单相思可不是什么美事。” 岩晋道:“不论怎么说,我始终觉得她也爱我,我感觉得到……只是那时候因为特殊原因……” 杰克道:“好了,秒懂你,我们知道,你想说,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并且一见钟情,只是出于某些事情,没有及时表达出来。” 杰伦道:“现在不管那个阿狸,重要的是,小子,你以后是咱们的人,收集碎片的事,全靠你一个人了!” 岩晋道:“就因为我喝了那碗粥,然后就成了你们遗留在地球上的能量种子?我怎么有些不相信?” 杰瑞道:“那阿狸给你吃的那碗粥,是不是并非常人?” 岩晋道:“什么?” 杰瑞道:“粥特殊的,阿狸也是特殊的,你好好想想。” 岩晋回忆道:“她,很灵动,很特别,也很漂亮,她喜欢笑,笑的时候感觉万物都跟着她快活起来,我也很开心,她的声音甜腻软糯,刚开始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声音,侵入心底有种清凉舒心的惬意,总而言之,她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杰伦道:“好啦!现在我们几个都知道,你深深地爱着这个叫阿狸的姑娘,话说回来,你怎么没把她放倒?” 杰瑞道:“是啊!单凭如此优异的外表,不可能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想上的!” 岩晋脸上一红,道:“那时候我师父说修为之人,不可动七情六欲……”转而叫道:“你们杀了我师父!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杰伦道:“噢!那个穿白大褂长胡子老头是你师父?” 岩晋道:“是他!为什么要对他下此狠手!” 杰伦道:“那是,那是因为,因为……” 杰瑞接话道:“因为你师父那会踩中了咱们的机关,没把控好,而且咱们几个也是新手,本来没打算对你师父下此狠手,只怪他在手环中乱踢乱打又出口咆哮,促动了机关,堵截了他的声带,导致出现了这类故障!” 杰伦道:“对!是的,那次纯属意外,声音可以随意控制变换手环的伸缩装置,让它富有活性,从而达到直达高音部位,堵截病灶,出现了你师父穿肠而死的事故!” 岩晋道:“事故?” 杰克道:“对!对对!事故,绝对不是人为!我们炫彩五登队,向来是宇宙卫士!保护每一个家园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从来不主动攻击别的存在智慧生命的星球!” 岩晋道:“你的意思总而言之,我师父的死到头来只是一场意外,跟你们没有关系?” 杰伦道:“对!这是可以随意伸缩手环出岔导致的事故,而控制手环的只有声波,那白胡子老头叫那么大声,无疑是触控了手环的攻击装置,这也加快了伸缩手环的攻击性。” 岩晋哭丧着脸道:“如此一来,我倒还不能把师父的死归结到你们身上?” 杰瑞道:“当然不能,傻瓜,自动伸缩手环,触控技术,你看我操作。”他把7.9英寸平板显示器,通过手指点按,拉成了一个长条,像皮带的样子,道:“这东西可以随意转换,看起来很有韧性不惧攻击力,可是你用手摸一摸。” 岩晋伸手去摸,银色的金属材质,非常坚硬,道:“像铁!可是太神奇了,居然可以跟面团一样,变换不同形状。” 杰伦抱着膀子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们星球上最优质的纳米技术,它采用化学元素“珞”,经过不断压缩到了原始状态,我们命名为“格”,然后与相应抛光技术,打磨了最光滑镜面效果,两者相结合,通电联网,形成了现如今你看到的这种状态,它不仅可以变换形态,还可以小到极致。”说着,接过杰瑞手中的长条在他的揉搓中,变成了瓜子大小的银色原点,道:“非常方便携带,所以说,你师父的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触碰到了随意伸缩手环的攻击装置,导致产生这样的结果。怪不了旁人。” 岩晋道:“可是这些东西是你们带来的,如果你们……” 杰瑞道:“我们带来的,是,可是我们之所以会来,是因为身为地球种子的你,才来的地球。” 岩晋道:“为什么又是我,别人不能是地球种子吗?” 杰作道:“当然不能,笨蛋,别人又没有喝那碗稀奇古怪的粥!” 岩晋想了想,道:“是因为那碗粥?” 杰克道:“当然,她把原本分散的处在成熟阶段的暗能量元素的液体,融合在那碗粥里,然后你喝下了绿色的粥,粥因为融合了特殊元素,所以才变成了绿色,而绿色就是我们要找的圣灵,刚好你喝了下去,所以你成了我们要找的地球种子,而别人因为没有办法喝到第二碗相同的粥,所以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地球种子,圣灵只有一个,圣灵碎片只有60个,不可能多也不可能少。” 岩晋道:“那我把它吐出来!” 杰伦道:“这个肯定会的,只是不是吐,得等到收集完所有碎片,我们才有可能协助你,尝试抽离你体内的圣灵因子。” chapter167:没有啊,我觉得挺不错的! 岩晋道:“要把它从我体内抽离出来?” 杰克道:“当然,必须得帮你!” 岩晋道:“如果让它一直就在我体内呢?会有什么后果?” 杰伦道:“肯定不好,时间长了,会有很大的副作用,甚至生活不能自理,成为一个长年累月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植物人!” 岩晋看着自己双手的手掌与手背道:“不会吧,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啊,反而拥有了许多常人没法做到的能力。”说着开始在五个人之间瞬移道:“我的修为之所以如此精进,很有可能是你们所说的圣灵与我身体融合以后,才有这样效果!” 杰瑞眼光四处追随着他道:“这只是前期,后期假如你不分离出圣灵因子,会对你身体造成极大的困扰与负担。” 岩晋道:“没有啊,我觉得挺不错的!”一纵跃,直上九霄云外。 杰伦剥开瓜子大小的银色显示屏,拉成了一个7.9英寸平板电脑,道:“哪去了?人呢?” 杰瑞接过,指着屏幕上的绿色光点道:“飞天了,距离地面九万里。” 杰伦道:“咱们是不是搞不定他?” 杰瑞道:“队长,你慌什么?我们只需要不断的传递,圣灵因子在他体内有坏处,他迟早会相信咱们的,然后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杰作道:“可是咱们刚刚编的地球种子这一假象,他会信吗?而且太假了吧。” 杰伦道:“会!绝对会!我感觉这小子虽然长的一表人才,看起来很聪明人也挺精明的,可实际上却是个初出茅庐啥也不懂的蠢货。” 杰克道:“嗯不错,你看咱们把他师父都搞死了,说这是意外,他就消气了,接着就极力证明,圣灵在他体内不会有伤害。” 杰伦道:“传讯让他回来,就说咱们暂时相信了他的理论,圣灵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不过到时候,只要但凡他有一点点不舒服或者问题,我们都说是圣灵因子的问题,导致他出现这种或那种后果。” 杰克、杰作、杰瑞、杰林四人排成一条直线,异口同声道:“是!队长!” 杰瑞立刻缩回7.9英寸平板,变成了手环带在左手手腕,按下手环按钮,对着手环叫道:“我们相信你了,圣灵因子不会对你身体造成影响,你回来吧,咱们还要去第二个就近碎片的位置!” 岩晋此刻像发射的炮弹,直冲云霄,他徜徉在万里高空,手环发出震动与杰瑞传讯的声音,立即定住身形,暗道:“居然可以跟踪我!他们的武器装备当真先进无比!”“嗖”的一声,瞬移回到了杰瑞身边道:“我好像不需要任何修炼,真气源源不断地任我使用,这也许就是我师父说的第三重境界,真气用之不竭!” 杰伦道:“看得出来!你肯定处在最巅峰 的状态,要不然之前在外太空,太阳距离那么近的时候,竟然丝毫无恙,说明你自身不但有修复机制,还有自身提供身体生存机能的装置。” 岩晋道:“也许吧,我感觉除了不用修炼,真气用之不竭,别的暂时体会不到什么特别的状态……” 杰瑞道:“这叫做不知道自己本身提供能力的强悍程度等级指数!” 杰伦道:“正因为如此,你必须尽快立刻收集完所有碎片,跟我们回咱们的星球,进行专业评估测算,看你自身生存机能究竟处在哪个段位!” 岩晋道:“我本身的能力预测?还需要你们这些什么都不会的人来评估,这不是有违常理吗?” 杰伦道:“是,我们的身体进化程度,的确没法与你目前的能力相提并论,可是咱们的设备仪器可以辅助我们达到你自身能力的百分之五十,这样一来,用高科技设备评测你的自身能力强弱,不是更具备权威性吗?更何况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自身能力的极限在哪里吗?我不信!就好比如我们制造手枪,相应的会制造防弹衣一样,有缺陷,就补充劣势一样的道理!” 杰瑞继续道:“就好比你们地球上用的长矛与盾牌,具有攻击力的长矛大刀,也有防御的盾牌铠甲,取长补短人之常情!” 岩晋道:“你们的意思是说我的自身,具有缺陷,假如找到零界点,就可以进一步突破?甚至更强悍?” 杰伦道:“你不想吗?” 岩晋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载人飞行瞬移,可是却只能带一个人,一群人就没有办法带走,是哪里出现问题。” 杰瑞道:“你看是不是,我就说了,你不可能没有瓶颈,而你说的没办法带一群人瞬移的这个问题,就需要我们协助你完成这一层突破,找到其中的原因。” 岩晋道:“你们可以找到原因?” 杰伦道:“当然可以,我们的设备先进,技术一流,找出这点问题,犹如剥花生一般简单。” 岩晋道:“那太好了!”他想着可以带宇文他们一道回烁国,简直不要太拉风。 杰伦道:“现在跟我们一起去找碎片没问题吧。” 岩晋道:“只是我想先解决一些事情。” 杰伦道:“什么事?” 岩晋道:“我不想看着我带去胡国的那些人,还有烁国的那些百姓因为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杰伦道:“当今天下有千千万万个水深火热之中的国家,你以为你的解救,能解决当下的问题,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解决不了的,不如眼下收集碎片的任务实在的多,至少它可以解决你关于为什么只能承载一人瞬移而不能一群人瞬移的问题!” 岩晋道:“我的阿狸还在藏娇阁里当花魁。” 杰伦道:“你一路上要带个女人?” 岩晋道:“我想见见她,她想不想跟我一起,我不知道,我就想看一看,她过的好吗。” 杰瑞道:“那,有些为难……” 杰伦道:“可以,耽误不了太多时间,我们陪你去。” 岩晋道:“只是我不知道藏娇阁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阿狸在那里,从事花魁的职位。” 杰伦道:“没问题!你不知道的,我们帮你知道。” 岩晋道:“真的?!那太好了!”接着道:“我们得先回去,就是你把我带来这里之前的胡国皇宫!” 杰伦道:“好!胡国皇宫算什么!就是天堂地狱咱们也陪你闯!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们,找到阿狸以后,收集碎片的事情,你得跟我们一起!” 岩晋道:“没问题!只要去了藏娇阁,见到她,哪怕她移心它念,我也没有了遗憾!” 杰伦道:“杰瑞!快!使用空间切割片!现在就去胡国皇宫找阿狸!” 杰瑞道:“是!队长!”从心口撕下荷包,在虚空中用力划着。 岩晋看着他道:“他在干嘛?”只见杰瑞捏着黑色掌心大小的荷包,像刀片一样,对着面前的空气,一阵斜划而过的操作着。 杰伦道:“噢,他在割裂这一块的空间,等十分钟左右,割裂空间的另一头就是胡国皇宫,咱们接你出来的地方。” 岩晋想起了先前在胡国皇宫内,从一个虚空中破裂的口子中来到了这个小岛上,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之前的那个缺口是这样操作出来的,划来划去,然后就形成了简易的穿梭裂缝!对吧!” 杰瑞满头大汗道:“那是当然,别看我好像很轻松,这裂口如果不反复划开,很快就会愈合,而且每次缺口划开很大的时候,所持续停留的时间也就五分钟,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有及时穿过,身体会被愈合的裂口一分为二,一半身体留在这里,另一半身体遗留在胡国皇宫那头,然后还会因为你的身体没有了力度的支撑,趴的一声,落在地上,成了一具因为空间裂缝切割成两半的尸体。” 杰伦道:“所以每次穿过空间裂缝,都要掌握好时间,时间只剩一分钟的时候,千万不要冒险穿过,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杰作道:“不过你放心,其实这东西也没有他们两个说的那么吓人,只剩一分钟的时候,空间裂缝会完全变成浅灰色,这时候,空间裂缝另一头的画面,也会模糊不清,所以你一旦发现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不做无用功,不去碰它,这样一来,他们两个所说的风险等于不存在,因为你知道了那最后一分钟,空间裂缝的风险规律,就完全不会踩这个雷池,也就等于不存在任何风险。” 岩晋道:“噢!原来是这样……” 站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杰克道:“其实,空间切割片的使用时长,最少大概十几分钟,长则半个多小时,所以咱们等待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杰伦接话道:“等待的时间,刚好够咱们培养感情。” 岩晋搓了搓手,面向波涛汹涌的大河,看着翻腾不止的水面,道:“我还想回趟老家,把在大牢里,那书生死后托梦于我,让我烧给他的贵重衣裳,给他烧过去。” 杰伦道:“此番路途遥远,趁和咱们刚刚达成协议,你想做什么,我都不阻止,前提是我们只能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不论你做了多少,时间够不够,你都得随我们收集碎片。” 岩晋转过身面对杰伦,道:“五天时间?那我现在一个人去找阿桑姑娘,像你们这样划来划去,实在太耗时间!” 杰伦道:“阿桑?你怎么要做的事情那么多?” 岩晋道:“我心里一直放不下,我担心着她的安危,我想一一交代清楚,不想每一个认识我的人失望。” 杰伦道:“你可以带多少人一起瞬间移动?” 岩晋道:“目前只有承载一个人的能力。” 杰克道:“带我去吧,队长,我见过他,他七岁那年,就是我随他一起走南闯北。” 岩晋看着他,想起了七岁那年上衙门的事,道:“是你!”杰克还是七岁那年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什么变化,道:“我亲人过世,到底是不是你们几个人的阴谋?”瞬移到杰克身边,用力抓住他的领口。 杰瑞上前按住岩晋的手道:“冷静!一切都是误会,他当时又不知道你是圣灵小子,更何况那个时候,咱们初来乍到,好多东西都不懂怎么处理,就连他在衙门里,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也没有丝毫反击的动作,可见我们五个外星人,有相当先进的科技手段,面对弱小群体,仍是持有一种和平相处的温顺柔和的态度,由此可见,你亲人过世,我们这些宇宙卫士的友好星球人来说,完全不可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杰伦道:“圣灵小子,这话不假,我们来到地球之前,委派任务的博士,已经给每个人签订了生死协议书,其中有一条规定: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自杀伤弱小群体的生命安全及个人财产。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做事虽然有些极端,但在伤天害理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上,绝对持客观公正仁慈的态度!” 杰作道:“我看最适合陪他一起去的人,只有杰瑞,杰瑞性子谨慎,又句句在理,除他以外,我们四个最理智冷静的就属队长你了,但所谓群龙无首一盘散沙,队长要负责照看我们几个,所以我投票,跟随圣灵小子的最佳人手,杰瑞最为合适!” 杰伦道:“好吧,就派他去,咱们在这里等他!” 杰克道:“不,队长,第二个碎片的位置,远赴大西洋,我们得尽快赶往目的地,在那里等待与圣灵小子汇合。” 杰瑞道:“是啦!杰伦队长,你们四个用最快的速度在大西洋北部的一个原始部落里集合,那里风土人情别具一格,相信凭咱们的能力,搞定他们,完全没有问题。” 岩晋道:“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圣灵小子,我有名字,我叫岩晋,以后大家都叫我岩晋好了!” 杰伦拍了拍手道:“好!没问题,以后咱们炫彩五登队增加了新的成员,岩晋!我们以后都称圣灵小子,改叫他的名字,岩晋!记住了没有!” chapter168:不去找甘虫? 杰作、杰克、杰瑞、杰林异口同声道:“知道了队长!” 杰伦道:“去吧,去办你自己的事情,记住,五天时间,五天后,你就得跟我们一起收集余下的碎片!从此不问世事!” 岩晋道:“五天时间太短了吧,我感觉一时半会搞不定好像……” 杰伦叹了口气道:“最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怎么样?” 岩晋道:“半个月?” 杰瑞道:“十五天的时间。”点按着手碗上的表,道:“下个月初六。” 岩晋抿住嘴唇,道:“应该够……” 杰伦道:“够就可以,去吧!我们下一站大西洋边缘原始部落见,那里可是盛行库鲁病哦,人吃人的残忍部落。” 岩晋道:“人吃人?” 杰伦道:“是不是很好奇?再不你直接跟咱们一块走,不去找阿狸什么的……” 岩晋摇摇头,道:“阿狸是这辈子我最喜欢的姑娘,每次一想到她,就感觉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与希望。” 杰伦道:“你是没见过什么女人,我们那里,萝莉、公主、女王、白、幼、瘦的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钱,那女人像外卖店排着队的顾客,送到你面前,根本不用像你这样大费周章。” 岩晋道:“不!没有什么女人比的上她,她温柔单纯可爱又漂亮,而且本心还特别特别善良,每次见到她,感觉呼吸炙热,我想看她又害怕被她发现,总而言之,她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姑娘。” 杰瑞道:“行了行了!我们能明白你想表达什么,就是你这个人很专一,也很执着……” 岩晋摇摇头道:“这一生也许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爱过,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拉着杰瑞回到了胡国皇宫。 只见大殿,胡王坐在龙椅上。 朝下除了文武百官,还有宇文将军。 宇文躬身行礼,呈上一件烁国上好的蚕丝线铝制的淡黄色轻衣道:“贵国向来……”望着王座边忽然出现的岩晋与杰瑞两人道:“岩,岩公子?!” 岩晋道:“是我!宇文将军,你们只剩这两个人吗?” 宇文道:“不,还有七八个,被安排在宫外等候,你,怎么就你一个人?武平呢?”继而又道:“这位是?” 岩晋道:“这是我的,朋友,杰瑞!”扭头去看,只见杰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袍,发饰跟本地贵公子弟一模一样。 杰瑞道:“鄙人杰瑞,蜀国富商,家有田产上千,万贯家财比比皆是!” 岩晋愣愣的看着他,心中想着:“他这不是,不是满口胡诌骗人吗?”嘴里迎合道:“是!他们家,家中做大生意!有钱……”拉扯他,示意他不要说话。 杰瑞毫不在意,随手挥斥,信手变法术一样,一柄洁白如玉的折扇,出现在他的左手之上,他“唰”的一声打开扇子,悠然自得的扇着,道:“今日我与岩晋兄,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想找一个人。” 岩晋心中知道不妙,伸手堵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道:“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你这人怎么,不懂我拉你的意思?” 杰瑞这才点点头,保证不再发声。 胡王却是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群臣当中,这才叫道:“岩晋!你胆敢一而再,再而三擅闯皇宫!其罪当诛!” 岩晋道:“胡王!这次我来就是为了拿回本属于烁国的东西!那天你叫我吃屎,我也吃了!快把烁国六百里城池欠条还给我们!” 胡王道:“你吃了?你有吃屎吗?我胡王向来光明磊落,谁看见我喂你吃屎了吗?”眼光扫过在坐的群臣。 没有一个人吭声,却都是配合性的摇着头,意思很明显,对于先前吃屎的事,没有一个人承认。 宇文道:“什么!胡王借此威胁你…威胁你你吃屎?” 岩晋点点头,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道:“胡王,距离吃屎的事情,过去了不到半天,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胡王哈哈大笑,道:“忘?根本就不曾发生过的事,寡人为何要承认?更何况寡人乃一国之君,怎么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把六百里城池欠条还给你们呢?再说了寡人向来为人正直善良无私,还极具强烈的同理心,你吃屎这三个字,寡人连说出来,都觉得掉价,又怎么会让你那样做呢!” 岩晋皱眉道:“你果然胡搅蛮缠!怪不得武平执意要杀了你,可惜…可惜,他被万箭穿心的时候,也没能将你带走!” 胡王佯装不知,道:“有万箭穿心吗?你这人在寡人大殿上,口出狂言,东拉西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又来指摘寡人,寡人胡适就那么容易被你说三道四?而且还是在寡人的地盘上!你当寡人是什么!”拍了拍手,一众士兵手持大刀,将岩晋与杰瑞牢牢围住。 岩晋道:“又来这一招!武平死了,难道非要我扭断你脖子的前一秒,才肯给我烁国六百里城池欠条么?” 胡王道:“还不一定,寡人向来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 岩晋道:“你!” 杰瑞捂着嘴巴道:“我可以说两句吗?”他小声询问岩晋。 岩晋摇摇头,没有说话。 胡王道:“给寡人将此二人抓到慎刑司!” 杰瑞折扇一扔,落在手腕上变成了银白色的表,从腰间掏出两把手枪,举在空中道:“需要我开火吗?”问的是岩晋。 岩晋道:“你不要插手!这是我的事!我想自己解决!”躲开一个士兵的大刀。 杰瑞指天一枪,“砰!”声音好像雷炸,屋顶也随之晃动了两下,破出一个足球那么大的洞,道:“我擦!拿错武器了,这是大炮,不是普通的手枪!” 周围的人都是一静,暂时没有动作,仰天看着大殿上那个洞,皇宫宫殿高达二三十米,竟然有人站在地面上,把屋顶轰了一个洞,这种技术手段,从所未见,从来没有。 胡王第一个拍着巴掌道:“不错!不错!哈哈哈哈哈哈,两位是高人!” 岩晋道:“高人又能怎样,还不是要被你关进慎刑司!” 胡王道:“寡人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惑,假如你回答的寡人满意,不说还你六百里城池欠条,寡人还送烁国六百里城池作为报答!” 岩晋道:“好!一言为定!” 胡王道:“寡人知道,凭二位的本事,就是灭了皇宫内的侍卫,也是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寡人不想跟你们二位成为敌对关系,为了本国长远发展,寡人更愿意与烁国成为互利互惠共赢的一种关系。不知道岩公子是否也如寡人所想?” 岩晋道:“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不伤天害理,我愿意为胡王解疑答惑!” 胡王抚了抚山羊长的胡须道:“前几个月,寡人微服私访,遇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没能说话,只是用那双祈求的眼睛看着寡人,寡人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定金子,她却没有伸手来接,于是寡人抓她的袖口,才发现,她没有手,两只手齐臂断了,当时寡人觉得她更加可怜,于是把金子塞入她的心口,这时候,寡人在她口袋中摸到了一本书,她笑看着寡人,用脚在地上写着字,寡人低头一看,是一个看字,于是寡人翻来一瞧,第一句话是:“想要长生不老药吗?”心口猛的一震,迫不及待翻开第二页,却一个字也没有,一直到寡人翻完所有的页数,仍是没有一个字,这时候又来了一个跟她一样邋遢的男人,那男人从寡人手中抢过去那本破书,然后拉着女人的空荡荡的袖子,转身要走,寡人叫住他,他回头张嘴给寡人看了他只剩下半截碎肉的舌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岩晋道:“那女人是不是跟我矮半个头,长的很秀气,身段苗条?” 胡王道:“这个……寡人一心一意只对书上的那句话比较在意,而那女子嘛,寡人没有多加留意。” 岩晋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我以为天下的哑巴都是阿桑,那句话问的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胡王道:“天下到底有没有长生不死这一说?” 岩晋道:“有啊,先秦时期,距今已有千年前,在晋阳那个地方,有个女子叫董洁,她因为小时候,误食了一种漆黑色的小虫,那虫名为甘虫,通体漆黑,宛如芝麻大小,行动却是迟缓,生育能力极低,寿命与天同寿,见过的人都以为是大蚂蚁,实际却是甘虫,甘虫以草木为食,喜欢独来独往独居,人吃了它可以寿命长存,还永无老去的那一天,只是吃过的人从此以后没有生育能力,只能长生不死。” 胡王道:“柳丞相!历史上果真有甘虫?” 柳丞相道:“回禀皇上,甘虫却实有,而且也如古书记载,甘虫有长生不死之功,服之也丧失生育能力,只是,只是甘虫向来只在古书书上记载过,它与普通的大蚂蚁又有区别,将两者放在阳光下照射,可见甘虫肚腹呈现透明状,而普通大蚂蚁毫无变化。” 胡王道:“找!给我找!” 柳丞相道:“找不到的,皇上,史书历史上,甘虫出现的次数不过一二,距离现在也有七千多年,中间所经历朝代的皇室,没有一位皇上不渴望得到甘虫,他们费劲心思的挖掘寻找,只会浪费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还有源源不绝的金钱,像五百年前的“豫”国,为了找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整个王朝被其他崛起的强国给吞并。长生不死是,是每一个皇帝的梦想,可是也是政治历史的一场阴谋,皇上如此心如明镜,定不会中了小人口中的阴谋吧!” 胡王转而对岩晋道:“我想要甘虫,有吗?” 岩晋道:“镜花雪月,雾里看花,你说没有,它也没有,你说它有,它又存在,这个东西,还真的不太好说。” 胡王道:“假如你给寡人找来了甘虫,你要什么,寡人都答应了你!” 柳丞相道:“皇上!” 胡王道:“你别吵!”继而对岩晋道:“怎样?” 岩晋沉呤了一下,道:“你先把烁国六百里城池欠条还给我们,我就帮你找,找到以后,你再给我们烁国六百里城池作为交换条件。” 胡王伸手对身旁人吩咐,道:“去拿六百里城池欠条来!” 过不多时,一人恭敬呈上一个密函。 胡王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递给岩晋道:“这是你想要的,寡人给你三天时间,第三天夜里子时之前,你必须给寡人找来甘虫!” 岩晋道:“好!”伸手拿过密函,打开看了一眼,下殿走到宇文将军身旁,道:“你看看,烁国玉玺的欠条是不是这份!” 宇文拿在手里,仔细看看,道:“没错!这份就是当天烁王签订的协议!” 岩晋道:“收好了!带回去。” 宇文赶紧塞入胸口,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交到烁王手中!” 岩晋道:“快去吧!” 胡王摆摆手,众人让出一条道来。 宇文将军带着随身的两个人,转身离去。 柳丞相道:“皇上!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万一岩公子找不到甘虫,咱们又失去了欠条,岂不是人财两空?!” 胡王道:“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冲岩公子送来蒙拓首级,到愿意为了烁国甘心吃屎,再到现在转头从来,说明这个人很重信用,寡人相信他不会骗我,目下里也只有他能帮我找到甘虫,而你们,还有他们,都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真正帮不了我实现长生不死!” 岩晋道:“我现在要一间屋子,我与杰瑞两人在里面,等我找到甘虫,第三日子时之前就出来见您,只是,在这期间必须不能有人打扰!” 胡王道:“没问题!安排上宾使者内殿休息!” 两人来到一间空屋、一张床,几张紫檀木八角凳子,一张圆桌。 岩晋坐在桌边,道:“现在我要去会见宇文,跟他交代一下武平的事情。” 杰瑞走到床边,合衣一躺,道:“不去找甘虫?” 岩晋道:“顺便找找看,我估计那东西好找,对于我来说。” chapter169:真的吗?谁告诉你的? 杰瑞双手枕在后脑勺,道:“还有我,先进的设备,双管齐下,无所不能!” 岩晋道:“你要休息一下?” 杰瑞扭头看他道:“没有啊,我只是习惯了能躺着绝不坐着,怎么?你要走?” 岩晋道:“嗯,我想跟宇文汇完合,然后去烁国,找阿狸,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帮阿桑姑娘平反,还有那个书生托我烧给他的贵重衣裳。” 杰瑞坐起,道:“走吧,还候着干嘛?” 岩晋道:“你也要去?” 杰瑞道:“那是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大派我跟着你,我肯定要奉陪到底,说监视也好跟屁虫也罢,我的任务就是成就你帮助你协助你。”走到岩晋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慎重。 岩晋上下打量着他,道:“还行,身高体重跟我差不多,只是,你怎么换衣服这么快?” 杰瑞道:“你也可以啊!” 岩晋道:“我?可以吗?” 杰瑞道:“很简单,你只需要按住耳朵,左耳,对用力一点,然后心中想着造型,就可以了,因为我把这种装置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给你安了。” 岩晋道:“啊?我不知道。”摸着左耳道:“这样吗?” 杰瑞道:“耳垂,左耳耳垂,你会听到一个很小的开关声,那样才叫按对。” 岩晋摸着耳垂,用力一捏,“噗”的一个非常微小的声音,只有他本人可以听到,道:“按动了,我听到了,然后呢?” 杰瑞道:“想啊,想你穿什么衣服。快想,三十秒以内想到的才管用,然后隔一天才有这个功能。” 岩晋满脑子都是阿狸,不知怎么变装,道:“我有变吗?” 杰瑞摇头道:“时间也许已经过了,你等明天这个时候再尝试。” 岩晋道:“哦,也就是我浪费了一次机会?” 杰瑞道:“当然,不光浪费了,还要等明天才能再次尝试,别遗憾,机会大把的,反正装置给你安了。” 岩晋道:“我现在这样子怎么样?” 杰瑞道:“水蓝色的袍子,高马尾,潇洒英俊,只是有些颓废,而且还有一股腥臭味。” 岩晋道:“这么说,就是说我的外在形象还行?” 杰瑞道:“行!只是味道大了点……” 岩晋站起身道:“走了!” “噌”的一声,两人来到了人潮涌动的大街上。 有几个人叫了一声:“哎呦,这两人走路带风。” 岩晋看了他一眼,对杰瑞道:“好热闹,像举行什么活动。” 杰瑞点点头,看着眼前茶馆门口临时搭建的一个台子,道:“好像是比武招亲?” 岩晋定眼去瞧,只见四个人在台上对打。 各人分别手拿兵刃,两人使剑,两人用长枪,明眼人一看就猜到,使剑的两人是一伙,使长枪的两人又是一伙,身法渐渐加快,台下众人看到精彩之处,大声喝彩。 岩晋摇摇头道:“不对,这好像只是一场单纯的比武场。”台中有张桌子,桌子两边坐着两个人,一人穿着灰色布衣,年纪上长,一人年纪轻轻,笑容满面,叫道:“罗居!这小子来了?” 杰瑞道:“拿枪的还是拿剑的?罗居是你朋友?” 岩晋摇摇头道:“坐在中间的那个青年人,没想到他来胡国桑丘城还真是快得很!” 杰瑞瞧了瞧,道:“哦,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年轻人,他叫罗居啊!咱们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岩晋道:“不,不必,这人向来心狠手辣,我不是他的对手!” 杰瑞一脸严肃道:“那也就是说他是你的敌人!” 岩晋道:“我还犯不着跟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必要有过多交集!” 这时候人从众一个声音炸起:“少城主!那天踢我厂子的人在这里!” 岩晋被几个人捉住,道:“干,干什么?” 一人走到他面前,道:“我方海向来记性不差,岩晋你小子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怎么那天你跟那武平汉子当街掀了我孟加族的比武“烁”字旗,还两人当街把老子按在地上用脚踩我脸的时候,可想过还有今天?!”抓着他的领口,恶狠狠地道。 岩晋不紧不慢道:“哦!是你!我想起来了啦,方海是吧?嗯,我记着你了,那天不是给你解释过了,我取那旗子,纯粹是为了跟我的人汇合,哪里想到,那旗子是掀旗比武的意思?” 罗居在众多人的拥护下来到了岩晋的面前,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冷笑道:“哦豁?你,还真巧了,咱们在浔宁那个破地方没有演尽兴,又来桑丘城接着要我陪你演?” 岩晋道:“我不想看到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罗居招牌式灿烂笑容道:“你骂我卑鄙,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人若想成神,哪一个不是先经历了吃肉不吐骨头的狼吗?你是在表扬我,我喜欢别人说我卑鄙,因为那些说我卑鄙的人,都是没有本事的垃圾,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与我抗衡!其中包括你!” 岩晋道:“极度的自信,造成了傲慢与自大!骄傲与自满没有什么好处!” 罗居仰天大笑,道:“先不听你在这里说教诅咒侮辱我了,我这个人很没有耐性,只想看到你的能力,你能逃出浔宁那个地方,不代表你能活着从这个比武台上走下去!我这里一共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八位上将,当你打败了他们,才有资格跟我对打,等你好戏连台!”拍了拍手掌,链接半米高的比武台的众人让出一条道来。 岩晋被人压着推上了台,他站在扑了红地毯的比武台中心,感受着台下成百上千人的围观,一股兴奋的火热充斥着他的脉管之中,他看着台下的众人,最后眼光落在杰瑞的脸上。 杰瑞从左臂掏出手枪,收在胸前对着岩晋使着眼色。 岩晋摇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罗居重新回到坐椅上,摆摆手。 方海走到擂台中心对台下的众人道:“哈哈哈,先前四人的比武延续到明天,今天临时加一场更精彩的比试,前几日因为这位岩晋公子揭了我们挂在茶楼门口的“烁”字手摇旗,还打伤了本人,本人当时要跟他切磋武艺,岩公子猫捉耗子逃走了,今日让大伙瞧瞧,我作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中的第四位方海,亲自挑战一下岩公子的功力,这就给大家献丑了!” 擂台下首,两个击鼓鸣金的大汉敲响了猛鼓,“咚咚咚”贯彻入耳,击中了各人的心底。 鼓声加重了众人的鼓舞之心,台下的看客们纷纷鼓掌叫好。 岩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道:“你先击中我再说!” 方海掏出随身携带的斧子,呵呵一笑道:“只怕你是斧下魂!刀下鬼!” 岩晋打了个哈欠道:“来。” 方海大叫一声:“呀!!!”挥釜砍去。 岩晋瞬移到了他的身后道:“我在这里。” 方海回头看他道:“你,你站着别动!” 岩晋道:“送给你砍?那我不是傻吗?” 众人只见,岩晋在擂台上,保持潇洒的战姿,忽东忽西的飘忽不定,直到方海精疲力尽,岩晋才道:“玩腻了,我要走了。” 回到杰瑞身边,拉着他直接瞬移回到烁国皇宫。 杰瑞道:“哗!这画面切得也太快了吧,我都有点适应不了。” 岩晋看着大殿,道:“好像是这里,又好像不是……” 一个女人的声音叫道:“岩晋哥哥!是你吗?” 岩晋回头,大殿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身材苗条,扎一束及腰的麻花辫子,穿一身翠绿色的袍子,手中还有一把折扇,道:“杨姗!怎么是你?” 杨姗唇红齿白,露齿一笑道:“夫君你忘了咱们可是成了亲的,你得叫我夫人或者是老婆。” 杰瑞一脸震惊道:“你结婚了?不是吧,有孩子吗?几个孩子,我靠,天大的新闻!”接着抓住岩晋的肩膀正色道:“真的你孩子不管几个,都必须马上跟我回去,圣灵这种基因,不能水土流失的!” 岩晋道:“不是,你……” 杨姗道:“他是谁?” 岩晋望着杨姗,道:“他是我的,朋友!” 杰瑞扳过他的脸,让岩晋看向自己,道:“正经话,几个孩子?” 杨姗道:“什么几个孩子,我跟他几个孩子关你什么事!” 杰瑞看着杨姗,道:“不是,这是重大新闻!按道理,圣灵因子是不是可以分化出去的,既然有了家室,可不可能分化还有待考证!” 岩晋道:“我没有孩子!没有分化,你放心……” 杨姗道:“什么?圣灵?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杰瑞道:“我们在聊很关键的东西,关乎到整个宇宙的和平!” 岩晋道:“我去!你真能扯!” 杨姗道:“宇宙……的和平?宇宙是个人吗?” 杰瑞道:“它包含了所有的东西,太阳月亮包括地球!还有很多你们在地球上也看得见的流星……” 岩晋道:“别扯了!够了!我不想听到这个概念,你解释的够多了!” 杨姗道:“我想听他讲!” 岩晋道:“你没必要听一个傻子在这里说风凉话!” 杰瑞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岩夫人!” 杨姗高兴道:“你叫我岩夫人?!” 杰瑞道:“你是这小子的老婆,而他叫岩晋,我不叫你岩夫人,叫什么?” 岩晋道:“够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他从怀中掏出一份休书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就拟定好了休书。” 杰瑞道:“休,休书?你要跟她解除夫妻关系?” 杨姗哭了起来道:“你不想见阿狸吗?” 杰瑞道:“阿狸?还有第三者?你是第三者?” 岩晋道:“你闭嘴!”把杰瑞推出了殿外,道:“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到处走动!” 杰瑞回头看他道:“为什么要休她!杨姗姑娘很漂亮!在我们那里也算上层货色!” 岩晋道:“闭嘴!不要说话!”转身回到殿内。 杨姗道:“你不想找阿狸了吗?” 岩晋道:“我想!非常想!” 杨姗道:“那你把休书收回去!” 岩晋道:“你想拿阿狸威胁我?” 杨姗道:“没有,我只是……蒙拓首级送过去吗?宇文将军他们呢?回来了吗?还有六百里城池欠条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岩晋把休书丢给她,道:“那些事等宇文从胡国返回烁国都城让他跟你说吧!”继而绝情道:“休书给你了,阿狸我自己去找!” 杨姗道:“你是想蓬莱岛立碑的事情前功尽弃吗?” 岩晋道:“反正答应送蒙拓首级的任务我已经完美收工!立碑的事情,就算你说破喉咙我也相信烁音会按要求完成!”转身要走。 杨姗拉着他,与他对视,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岩晋正视她道:“能有什么感觉?你要我有什么感觉?” 杨姗道:“爱慕的感觉,心动的感觉,欲望的感觉!都没有吗?” 岩晋摇摇头道:“当初与你成亲,就觉得荒诞!我是道士!跟和尚无样,不能有七情六欲!跟你说了很多次!你非要我做什么上门女婿?上门女婿是我这种人会做的吗?你醒醒吧!” 杨姗双眼模糊,道:“我看你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本来想拉你一把,让你不需要那么辛苦卓绝的奋斗……你告诉我为什么!” 岩晋道:“我要去别的地方,那地方你是没法想象的,还要去找寻一些东西,也许只有真像,才能解开我心头的迷惑!” 杨姗道:“你说什么?!求求你别走!”休书落在她的脚边,她跪在地上,抓着岩晋的裤腿。 岩晋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明白!” 杨姗道:“你告诉我!我就能明白!你得先告诉我!” 岩晋道:“我体内有一种东西,那东西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现在要想办法把它取出来,要不然我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杨姗道:“真的吗?谁告诉你的?” chapter170:快点,走啦!又在这里发痴! 岩晋道:“他们……” 杨姗摇摇头道:“他们?他们是谁?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岩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是别的世界人,如果把我们现下生存的地方叫家园,他们是属于第二个家园。” 杨姗尝试着道:“宇,宙?” 岩晋点头道:“对!是的,他们说这种东西在我体内越久,对我身体伤害程度越深……” 杨姗从地上爬了起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番道:“这不可能,你几乎完美的无懈可击,我不相信他们说的那东西在你体内,也许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他们只是看中了你的某种特殊的能力,然后加以利用,以此为借口,从你身上获取那些只属于你的能力!” 岩晋瞪大眼睛道:“是这样吗?” 杨姗道:“你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又没有哪里不舒服,凭什么他们说你体内有,就有呢?” 岩晋道:“可是我喝过一碗粥,绿色的粥……” 杨姗道:“真会瞎联想!绿色的粥有许多种做法,难道那绿色的粥导致你身体存在那种东西吗?” 岩晋道:“他们管那种东西叫圣灵,他们说我与圣灵融合了,要把圣灵取出来,不取出来,我就会有生命危险!” 杨姗道:“那更不可信!圣灵本身就是一种词汇,一个人创造出来的名词,就好像你们刚刚提到的宇宙,那也是一个概念,别担心!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你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我觉得其中必有妖!” 岩晋道:“哗!杨姗你好厉害!这样被你一解释,瞬间觉得心中松了一块,先前还很担心,圣灵融合是个危急我性命的大事,现在我也怀疑起来,有没有圣灵这种东西!”继而给了杨姗一个大大的拥抱道:“你怎么又女扮男装?” 杨姗道:“我喜欢自己爷们的样子!感觉这样很酷,然后又可以增长许多见识,特别是跟着一堆大老粗去妓院,你是不知道,我可以打听多少消息!什么哪家鸡窝里生了个金蛋,哪个地方下了血红色的雨,天文地理样样皆通,只不过有小部分是真的,大部分都是拿来吹牛皮的。” 岩晋道:“不知道哪里有大蚂蚁?” 杨姗道:“大蚂蚁?” 岩晋道:“嗯,胡王让我给他找长生不老药,我告诉了他,甘虫就是,它跟大蚂蚁一样,只是举在空中对着太阳,肚子呈透明状。” 杨姗道:“你怎么知道甘虫就是长生不死的药?” 岩晋道:“因为第一个碎片意识告诉我的,董洁因为小时候误食了甘虫,导致她长到十八岁年纪以后,过了五六十年,她都没有老过,然后……” 杨姗道:“等等!我好像在中州那个地方听过这个,是不是她为了夫君一家人的太平,拿不出长生不死的秘方,从晋阳城万里城墙上一跃而下,最终结束了七八十岁却拥有十八岁外貌体征的生命?” 岩晋道:“是她!就是她!” 杨姗道:“我听中州一家面馆里的人说的,至今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老不死呢?原来是因为小时候误食了甘虫!” 岩晋道:“嗯,她不知道原因,我却从她遗留下来的心脏里的潜意识中找到了答案,甘虫!我认识!” 杨姗道:“你怎么认识的?” 岩晋道:“我曾在伯父家寄养的时候,因为整日里一个人独自待着,我就天天看书,在其中一部《勿虚记》中看到过这个,有点类似记录山川河流地理书籍,有的地方现实中有,有的地方现实中找不到,其中的地理面貌人文环境都有详细记载,只是作者不详。” 杨姗道:“《勿虚记》?我好像见过,是不是很厚很厚,有手掌那么厚?而且字迹又很小?大概芝麻那么大?” 岩晋道:“对!是的就是那本,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各种光怪陆离的东西都在里面!” 杨姗道:“那么厚一本!你看完了?” 岩晋道:“是啊!一字不落的看完了,而且心领神会的把精彩的部分拿出来反复咀嚼回味了一番。” 杨姗道:“你现在需要一张现代地图,还要翻阅大量的文献,找到历史、野史、杂文、诗词、歌赋中提到甘虫的地理位置,然后与之对应,在现代地图上找到相应的甘虫可能生存的地方,匹配成功以后,再出发去找,这样一来,才不会迷失方向如无头苍蝇一样了。” 岩晋高兴的抱了抱她道:“太好啦!杨姗!你简直是我最大的贵人!” 杨姗道:“你当真不能成婚?与女子苟合?” 岩晋道:“不能,师父说了,一旦有了交欢,我会失去所有能力。” 杨姗弯腰捡起了那份休书,塞入胸口,道:“我表哥一直以来想唯你所用,让你更好的臣服于他,才让我跟你成婚,以为如此一来就可以圈住你,如此心愿只怕要落空了。” 岩晋道:“我也想任劳任怨的听他调遣一辈子,为他鞍前马后,一心一意只服侍一个主子,只是事与愿违,为了得到六百里城池欠条的条件,甘心答允胡王找寻甘虫作为交换筹码,其中艰险与困难,也只有我一个人来承担。” 杨姗道:“是不是限定了时间?既然胡王愿意与你做交换,肯定不会没有期限,他这人最不会做吃亏赊账的买卖,我懂。” 岩晋点点头道:“他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还剩两日。”眼看殿外的天渐渐黑了,想必是过了一个白天。 杨姗道:“两天?不好说。大量的史书资料够你翻阅一个月了,还要参考现代地图找确切的位置,我估计如大海捞针,找不找得到相关文献,还是个问题。” 岩晋道:“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有快速浏览的本事,你让我进后书房,一天不到就可以找到甘虫的位置!” 杨姗道:“假如你没有找到甘虫,胡王会把你怎样?” 岩晋道:“他可以即刻攻打烁国。” 杨姗道:“好,那我去找表哥。” 岩晋道:“通过他,我怕耽误事,不如你告诉我位置我去去就回。” 杨姗道:“跟我来。” 两人出了大殿。 杰瑞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道:“喂!你们俩和好如初了?” 岩晋回头看了大殿门口的杰瑞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到处跑。” 杰瑞道:“你们去哪?我不能去吗?” 岩晋道:“不能!”“嗖”的一声带着杨姗消失在杰瑞眼前。 杰瑞卡在喉咙的三个字:“不是,吧……” 岩晋与杨姗来到皇宫内院的御书房。 只见一股书香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 岩晋抬头看着大门口御书房三个大字, 杨姗道:“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岩晋道:“不用,天太晚了,你还是回房休息,不用管我。”御书房的大门紧锁,“嘶”的一声,岩晋独自瞬移进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一般都是皇上、太子专用,除了太史太傅经批准后才能入内,白日有人在门口守卫,到了晚上,就锁上大门。 书房内有松林梅的木雕罩格,条几上供桌屏、花瓶,书桌上置文房四宝,多宝架上摆放线装古书,圆桌上一盘围棋,古色古香。 九坐书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的书籍,上方分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有一块牌子:甲、乙、丙、丁。 岩晋知道,甲部记经书,乙部记史书,丙部记诸子,丁部记诗赋。 御书房里的书,共计上万本,这叫岩晋一个头大。 他看着甲部的书籍,想着,或许可以找到有关甘虫的记载,于是深呼吸口气,走到进门左手边挂有甲部区域的第一个六层书架上从最高一层开始阅读。 他翻开第一本书,上面的字像飞虫一样的快速通过眼球注视进入大脑里。 大概过了几十秒钟、一本书就被他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接着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 九坐书架上的书在他几乎忘了时间存在的专注下,随着他缓慢移动的步伐中,渐渐看完,并且过目不忘。 直到天边的第一抹斜阳洒落大地,岩晋合上了“乙”字部最后一坐书架的最后一本书,他抬起头,思绪在头脑中翻飞,他快速走到书案前,从中抽出一份当代的世界地图,瘫在桌上,脑海中浮现出有关甘虫的记载: “渊,泽之东也,付甘虫,为之汤,人往而食,为之长,寿同日同月,此食亦为长生族。” “泽东渊也,生有雾虚,大而黑,形乌形鸭,食以甘虫,万年不朽。” “有一泽东之地,夜行黑鸟,见之无不骇然。虎王斐然,见之,心胆俱裂,后封此地,无人趋之。” “末年,某地,黑鸟无甘虫为饵,皆饿死数不胜数,某甲乘船度日,看海浮黑色一片,往之,以火烤黑鸟果腹,经回长生。” “焦阳树,通身墨色,结黑果,果无味,甘虫喜食之,人食无下咽,咽黑果腹痛七日肠腐烂死。” “泽东边辽,位韬山北面,青海为畔,白鹰栖梧桐以为家。” …… 岩晋抱着几本相关的记载的书籍,放在书桌上,对着地图,开始翻找。 御书房里没有蜡烛,只有窗外的天光透过密封的窗户,映射出黝黑的剪影。 岩晋却异常清晰的看见御书房里所有的东西。 他拿出纸笔,把相关的内容串联到一起,最后在现代地图的古孤国的边远地区,找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沼泽地:贵肃。 然后又在古孤国察然城的北面,叫“铜怀”的一个小村子定点在那里。 接着又在地图上一一对应,有墨绿色树出现过的地方只有这两个地方,而且仅存的一两棵,因为果树有毒,又在深山里,常有野兽出没,所以一直保留到现如今。 两个地方都在古孤国,一个是叫铜怀的小村庄,一个是荒无人烟的沼泽地:贵肃。 岩晋描绘出简单前往铜怀与贵肃的地图,收入怀中,瞬移回到了杰瑞身边。 杰瑞蹲在大殿门口,陡然见到忽然出现的岩晋,立马站了起来,道:“岩晋!你小子总算回来了,我差点就要去找你!” 岩晋道:“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走啦!” 杰瑞道:“去干嘛?” 岩晋道:“找甘虫啊,胡王限我三天时间,今天是第二天,必须在明天晚上子时之前找到甘虫,要不然,大祸临头。” 杰瑞道:“找得到吗?”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先去古孤国的察然城北面的一个叫铜怀的小村子,假如那个村子的深山里的黑树,不是我们要找的焦阳树,我们就要去古孤国边远地区贵肃,那里是个沼泽之地,但也有焦阳树的踪迹,有焦阳树的地方就有甘虫,甘虫以焦阳果为生,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甘虫的踪迹,那就只好用狸猫换太子了!” 杰瑞道:“什么叫狸猫换太子?” 岩晋道:“以假乱真,用真的大蚂蚁,使障眼法,蒙骗胡王服下,并告知他洁身自爱,勤练身体,增加胫骨,饮食清淡,这样一来,也可延年益寿之功。” 杰瑞道:“成吗?” 岩晋道:“我不知道,只能试试。” 杰瑞道:“我感觉好多事情,可以省略……” 岩晋道:“省略?” 杰瑞道:“不必慌里慌张,我们直接在明日子时去见胡王,把大蚂蚁给他吃,现在找阿狸更重要,毕竟我们的专业任务就是达成你的心愿。” 岩晋道:“不行,我答应过,帮胡王找甘虫,一定要尽全力,不可儿戏!” 杰瑞道:“干嘛那么较真,再说了,有些话说出口那也只是策略。太当真了,自己会很累很吃亏。” 岩晋道:“我不怕吃亏,也不怕累。” 杰瑞道:“哎,随你,反正,你也就在这些纷杂的事情中,纠缠十五天,过后就属于我们的了!” 岩晋叹了口气,道:“时间过的好快,恍眼间就过了两天,这么短短的十几天中,真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阿狸,陪着她游山玩水喜怒哀乐。” 杰瑞道:“快点,走啦!又在这里发痴!” chapter171:对此,你又作何解释呢? 岩晋脑海中盘旋着阿狸的影子,忽然间有些伤感的想起了一个在佛桦寺里的那个叫马舒的毁容女子,道:“我想起来了,她,那个自称阿狸的毁容女子,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现在过的好吗?” 杰瑞道:“你的事情还真多,反正你会瞬移,去见见她又不是什么难事。” 岩晋道:“先不想了,最着急的莫过于尽快在古孤国的铜怀村庄和贵肃沼泽这两个地方,找到甘虫再说。” 杰瑞道:“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陪你!” 岩晋拉着杰瑞,从大殿门口直接来到了古孤国的察然城,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指着城楼上的察然城三个大字,道:“察然城,我们到了,可是要找到铜怀村庄,却是不易。” 杰瑞看着那个门牌,道:“你们的字体真公正,辛亏我们的设备先进,我看的懂。” 岩晋道:“不一样吗?” 杰瑞道:“不一样,就连说话也不一样,只不过我们说出来的话,通过变声器,整改成了你们地球人听得懂的语言。” 岩晋想着,有一次救蒲仪的时候,遇见了两个人,说得好像不是烁国语言,可是他却听懂了,道:“你们是不是跟我也装了这种设备?” 杰瑞道:“装了呀,就是你耳垂内的那个芝麻大的点,它可以把所有语言都转化为你听得懂的,然后说出去的话,自动转化为别人听得懂的语言。”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们说话会转化成你们的语言?” 杰瑞点点头道:“是啊,要不然怎么听得懂?” 岩晋道:“怪不得我到了胡国、古孤国都能听懂他们说的语言,是因为有这个装置?” 杰瑞道:“对啊!不说那么多了,快找那个什么,铜怀村庄!” 岩晋道:“这里人倒是挺多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找铜怀村这个地方。” 杰瑞看着周边不断擦肩而过的来往百姓,道:“随便找个人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伸手就要去拉人。 岩晋道:“等等,不是乱拉,让我想想。” 杰瑞道:“想什么?” 岩晋指了指四五十米开外的当地一家衙门,道:“进那里去问问,总好过问这些老百姓,他们知之甚少。” 杰瑞道:“听你的,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察然城设立的衙门。 两头石狮耀武扬威的立在门口。 衙门口围了好些人,有两个衙役举着水火棍挡住门口。 岩晋道:“里面在审犯人。” 杰瑞道:“嗯,看起来好像出了不小的案子。” 只听围观三层的老百姓小声道: “这楼姓女子真可怜,结婚第三天丈夫发了羊癫疯,成了瘫子……” “是啊是啊,谁知道半年不到又大了肚子,找不到孩子是谁的,照顾丈夫,又照顾动不了的公婆,一个人照顾三个活死人,哪里来的孩子呢?” “我看是隔壁廖老六的,他整天没事往他们家跑,一看就是心术不正!” “女子都是菜籽命,碰到好人家,就是享福,碰到这样的人家,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是啊是啊,我就说,他们一大家子人,光靠婚前的彩礼,也不可能生活这么久,想不到暗地里,楼姓女子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维持生活?” “谁知道呢,看吴大老爷怎么审判。” …… 只听堂上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堂上堂下立马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大老爷道:“关于楼氏女子腹中一子之案,本官有待定夺,被告之人廖老六嘛也是帮过你不少忙,至于你腹中胎儿是不是他的,既然廖老六坚称自己没做过非分之事,楼氏女子,你也没必要非得栽赃嫁祸于他,也许那一晚宿醉之日,侵犯你的奸人,另有其人,也未可知,我看你最好等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以后,本官再为你讨回公道。” ………… 堂上审案的声音还在继续。 杰瑞道:“哗,女子怀孕竟然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这么大肚子才知道状告他人,稀有啊!” 岩晋道:“你去问问,门口那衙役,有没有听说过铜怀村庄的。” 杰瑞道:“好,是不是那个拿棍子的?” 岩晋道:“对!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杰瑞走上几步,大声道:“可不可以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回头看他。 岩晋站在八米开外的一个包子摊位前看着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傻……” 只见衙役冲杰瑞叫道:“你嚷什么?嗯?衙门口重地,是你这等无胆匪类瞎嚷嚷的地方吗?” 杰瑞赶紧挤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币,递给他,道:“大人,我是来打听一个地方。” 衙役接了金币,道:“什么地方?” 杰瑞笑着道:“听说这附近有个叫铜怀的村庄,不知道怎么走?” 衙役道:“铜怀村?楼氏女子就是铜怀村庄的,你等会直接问她,去那里做什么?” 杰瑞道:“哦,我有个亲戚在那边,好多年没有联系,只是听说了这么个地方,想过去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衙役道:“噢,那正好,等会那楼氏女子出来了,你直接叫她带你去,找廖老六也可以,只是楼氏女子一路上更需要人照顾,正好,你可以顺带打听一下那亲戚家的位置情况。” 杰瑞朝大堂里看了看,道:“不知道我要在这里等多久?” 衙役道:“这衙门报打官司,是要花钱的,直到咱们大老爷审出个所以然,今天这楼氏女子腹中一子案,还有许多疑点,恐怕一时半会说不清,最多三天,今天第二天,明天才会有判决书下来,那时楼氏女子就可以回家了。” 杰瑞道:“明天?还差什么?我可不可以帮上什么忙?让她尽快带我们去铜怀村庄?” 衙役道:“现在是楼氏女子怀疑半年前一次偷喝公婆酿了二十年女儿红,醉倒在酒缸附近,醒来衣不遮体,当时还道喝醉了酒自己所为,事后没想太多,不曾想到过了大半年,肚子越来越大,左邻右舍都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羞红了脸,偷偷跑去看了大夫,从大夫口中得知自己怀孕了六个多月,这才怀疑起时常接济自己的邻居们,其中廖老六往她这边跑的最勤,也曾表示喜欢自己,都被她婉言拒绝了,于是怀疑半年前醉酒后衣不遮体的那次,是廖老六对自己下了毒手。可是着一排查,半年前楼氏女子醉酒那日,廖老六回了芗鸯老家为他爹办七十大寿,根本没有作案机会,更何况后来他虽然当着楼氏女子的面,有过表示了喜欢她贤良淑德,勤快大方的好感,楼氏女子拒绝后,廖老六出于对楼氏女子善良品质的一种欣赏,见她没有抛弃夫家三位活死人而不顾,仍是勤恳力竭的尽心尽力照顾着丈夫一家人,如此无私奉献把他给打动了,于是有好吃好喝好穿的,能送给楼氏女子,就往他们家里跑,能帮什么忙的尽量帮着,可遇到楼氏女子这样污蔑自己行禽兽之事,廖老六也是百口莫辩,最后闹到了这公堂之上。谁也说不清楚。” 杰瑞往那楼氏女子一看,一袭水粉色的轻衣,瘦弱的肩膀,从她那跪在大堂内的背影中,看到了一个女子的心酸与生活的负担,道:“这个廖老六真不是个东西,人家一女子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他对峙,廖老六如果真是喜欢她,早就兴高采烈的抱着美人归了,管那孩子是谁的,都认了!” 衙役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换了谁,也不愿意养了一个杂种。” 杰瑞道:“那就不是真爱。” 衙役又摇头道:“这楼氏女子与他丈夫是真爱,结果照顾她那瘫痪在床多年的公公婆婆两三天,他丈夫也成了个摊子,她一个人照顾三个瘫痪在床的亲人,六个多月,却忽然间有了孩子,除了经常往她家跑的廖老六,还真想不到会是谁的种。” 杰瑞道:“估计这廖老六做了也不想承认,毕竟加上楼氏女子丈夫家的三口人,一共五口人的饭,不是那么好承担的。” 衙役道:“这廖老六也是可怜人,前几年村里闹瘟疫,他的老婆孩子都赶上了,廖老六本人却在外头办事,等他回到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孤家寡人。” 杰瑞道:“那好啊,这个楼氏女子与他成了,不刚刚好?” 衙役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死活不认账。” 杰瑞道:“估计暗地里有一个,觉得楼氏女子是累赘。” 衙役道:“不得而知了。” 杰瑞道:“除了这两个人是铜怀村庄的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衙役摇摇头道:“本来铜怀村庄就没有什么名气,穷乡僻壤,有来头的人都不怎么往那么偏远的地方去,里头的人也难得出来一趟……” 杰瑞道:“行了,我知道怎么着了,这就不打扰你们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衙役满脸堆笑,握着金币的手掌,向上一抛,接住,道:“我送你。” 杰瑞道:“不用,不用了。”转身剥开人从,来到了岩晋身边,左右看了看道:“不好弄。” 岩晋道:“什么意思?没找到?” 杰瑞道:“不是,里头那个楼氏女子就是铜怀村庄的人,案子下了判决书才可以回去,不过要到明天出结果。” 岩晋道:“不是吧,就那跪在地上的,挺着大肚子的,她是铜怀村庄的村民?” 杰瑞道:“是啊,她旁边的那个男的廖老六也是一个村的。” 岩晋道:“都得等判决书出来以后?” 杰瑞道:“听那衙役的口气是这个意思。” 岩晋道:“还有没有别的人?” 杰瑞摇头道:“铜怀村庄又偏又穷,有钱人不会往那地跑。” 岩晋道:“意思是说,没有人知道路线了?” 杰瑞道:“一时半会也就里头那女跟那男的的知道。” 岩晋道:“明天?” 杰瑞道:“明天。”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进去看看。”拔步往衙门口走去。 杰瑞跟在他身后,掏出手枪拿在手里,道:“大干一场,节省时间,最快的方法,莫过于武力征服!” 岩晋回头看他,道:“你不准进去,在这里等我!”“嗖”的一声,消失在人从中。 衙门内,飘然出现了一阵风。 紧接着楼氏女子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坐在高堂之上的青天大老爷一骨碌站了起来,指着凭空出现的岩晋道:“你,你,你是何人!竟然善闯衙门俯,该当何罪!” 岩晋潇洒的整理了袖口,双手背在身后,道:“禀大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我可以帮助这位女子破解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谜团!” 青天大老爷哆哆嗦嗦道:“你既然知道,那肯定跟你有关系!更何况,更何况你来得蹊跷,突然之间出现在大堂之上,莫非,楼氏女子腹中一子是你一手搞出来的?” 岩晋摇了摇头,道:“庸俗!大人乃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青官,却如今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招摇撞骗的庸医一样,人家口痛,你说它跟手有关,人家肚子痛,你说她跟心肺有关,一个济世救民的好大夫,人家哪里痛,你只管解决问题,而不是胡搅蛮缠治标不治本的乱治瞎治甚至不治,最后延误病情,让患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同理,你,作为一个为黎民百姓治理生活中的疑点难点痛点的青官,更多的不是应该关注被告人与起诉人的需求,以破解双方的矛盾为前提,而不是一味地增加其中的负担么?” 青天大老爷“嗯~!”了一声,道:“正因为我秉承着公正执法,不露掉任何一个嫌疑人,为起诉人找到其中的疑点与疑虑,所以我才会对你有所怀疑,莫不是你没有作案动机,那又是如何出现在本官面前?除了你这等居心叵测的作案手法,才不易被人察觉,也更不会有人发现!对此,你又作何解释呢?” chapter172:你这又是哪一出? 岩晋清了清嗓子道:“好!既然大人怀疑我,那我给你看样东西。”双手放在楼氏女子的头上,道:“别怕,我是来帮你的,只是过后,希望你带我们去铜怀村庄。” 楼氏女子一张瓜子脸,皮肤黝黑,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战战栗栗道:“你要对我干什么?” 岩晋道:“让你重回案发现场!”双掌放在她的头顶,真气随双掌孜孜不倦的冲入楼氏女子的头脑之中。 楼氏女子感觉一股暖意透过头顶直达心底,没什么不适。 真气随着岩晋的意识穿过楼氏女子的天灵盖,丝丝入扣的抽丝剥茧那般,寻到了大脑中无数个记忆功能的神经元,最后找到了想要的空白画面的海马体中的储存记忆中有关醉宿那一夜的记忆,可是岩晋没办法把找到的有关记忆,通过变现的方式,让在座的人看到,于是收回手掌,道:“杰瑞!他有高科技,一定可以帮我想办法!” 楼氏女子一脸木纳的看着他道:“什么?” “嘶”的一声,岩晋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青天大老爷刚坐下来的,愣是站了起来,道:“人,人、人、人呢?!” 众人皆惊,摇头不知。 “嗞”的一声,岩晋再次回到了楼氏女子身旁,并带了一个与他身高体重差不多的杰瑞,道:“就是她,我现在可以提取她那一晚上的记忆,可是却没法让在座的青天大老爷看见,你有没有办法帮我?” 青天大老爷瘫在椅子上,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杰瑞看了一眼青天大老爷,对岩晋道:“提取记忆,没问题,只有在设备床上才可以,因为那套设备,可以轻易将人的记忆投射到荧幕上,供大家欣赏。” 岩晋道:“设备床?拿出来用。” 杰瑞道:“设备床一般在飞船的sw仓,俗称生物研究仓,什么猩猩猴子野猪豹子熊,小到青蛙蛇鳗鱼泥鳅……” 岩晋道:“飞船?” 杰瑞道:“目下里如果想要我抠出记忆视频,让在座的各位都看看,楼氏女子那一晚醉宿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种方法。” 岩晋道:“什么!快说!不对!快做!” 杰瑞道:“你记不记得一开始我们在你头脑中植入过一个芯片?” 岩晋摸了一下眉心,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会在我头脑中出现红色与蓝色按钮的画面,大多数时候我没有管它。” 杰瑞道:“对!那是我们曾经试图用通讯设备跟你产生联系,俗称视频语音功能,用再通俗一点的话,叫打电话……” 岩晋道:“我不管什么打电话,我只想把握这个难题,让它迎刃而解,然后顺利通过楼氏女子去往铜怀村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忽略了朝堂上,青天大老爷横眉怒目,及众人窃窃私语。 “砰砰砰!”连续三个惊堂木敲响声。 鸦雀无声。 只见岩晋再次双手放在楼氏女子的头上,真气二次穿过她的天灵盖,直达那一夜醉宿的“病灶”部位,提取了当晚的记忆画面,通过岩晋的双目直射出来的一束投影之光,落在朝堂的背景墙上。 杰瑞道:“出来了,岩晋成功了,你真是个天才,一教你就会一做你就对!的确只要通过我们开发的k芯片,无论什么样的画面,都可以透过双眼反射出来,让别人看到,只是需要大脑中的许多能量,俗称氧气,换句话就是真气,真气实际上就是氧气的消耗量,只要它够,就无限使用我们的k芯片!哇塞,牛逼啊!” 青天大老爷,楼氏女子本人,还有跪在一旁的廖老六,包括在场的百姓衙役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背景墙上投射出来的那段空白记忆。 直到一个男人出现在画面中,第一个叫出声的,是楼氏女子本人,她尖声叫道:“夫君!我夫君他没有瘫痪,原来是他!” 青天大老爷也是叫道:“楼云台!这小子竟然瞒天过海装活死人装了大半年,让一个弱女子照顾七月有余?这是为什么?” 后面的画面不堪入目,跪在地上的楼氏女子主动推开了岩晋放在头顶的手掌,背景墙上的画面戛然而止,满脸通红道:“多谢公子为我解开谜团,小女子感激不尽。”对岩晋顶礼膜拜。 青天大老爷再次拍响了惊堂木,众人安静下来,道:“原来这楼氏女子腹中一子案是个乌龙事件,怎么样?楼氏女子你要本官继续为你剥开谜团?招你夫君楼云台前来?还是你自己回去找他私下解决?” 楼氏女子满脸娇羞道:“家丑不可外扬,不告了,我不告了……”捂着通红的脸蛋跑出了官府的大门。 岩晋与杰瑞对视一眼,示意跟上楼氏女子。 青天大老爷道:“两位义士请留步,本官有事相求。” 岩晋与杰瑞全然没有在意。跟在楼氏女子身后,准备离堂而去。 却被青天大老爷的招手给守门的衙役们拦住了去路。 杰瑞转过身,笑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帮你破案的功臣!” 站在公堂上的青天大老爷拱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两位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是本官有一事相求,还请两位高人指点一二。” 岩晋转过身道:“你让他在这里给你指点,我现在要随那楼氏女子去一趟铜怀村庄找点东西。” 青天大老爷道:“这位公子也拥有把人的记忆公之于众的能力吗?” 岩晋道:“我刚刚之所以会,都是拜他所学,他当然会!” 杰瑞道:“不是我们要一起去找甘虫,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 岩晋道:“青天大老爷都说有事求我们帮忙,再怎么样也要给他一个薄面吧,你好生在这里待着,我去了铜怀村庄,见了那棵焦阳树,只要找到甘虫,立马来找你!” 杰瑞极不情愿道:“你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事,什么青天大老爷,就是皇帝老儿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今天我要跟你一起走!” 青天大老爷道:“两位莫急,两位高人莫急,我只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对于两位高人来说简直芝麻大的事,对我来说却是长在心头的大疙瘩,只要二位帮了我,我立马送你们回去,并亲自派人送你们去铜怀村庄!” 岩晋道:“什么事!快说!” 青天大老爷叹了口气,道:“前几个月,我带着我的小儿子尹莫,回了趟老家,老家人烟稀薄,却是半山半片的到处都是竹林,那天晚上,我们本来在家里睡的好好的,半夜之中,却没见了我那七岁半的小儿子,于是一家老小全都跑出去找,找了不大一会,在后山的竹林深处看到了他,我叫他尹莫,他回头看着我笑,跑过来抱住我,说他在跟一个白胡子老头玩捉迷藏,到家以后,他就三天两头要往竹林里面跑,说白胡子老头在等他去找,后来从碧阳老家回到察然城的衙门俯,我那儿子就病了,整日半睡半醒的叫着:“白胡子老头!”,六个月了,我是各种大夫也请了,道士、方士、庙里找和尚看,各种各样的法儿,能试的都试过了,各种中药也是日夜不断,可是我的莫儿,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我急啊,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如今莫儿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转身走到岩晋、杰瑞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祈求道:“我求求你们两位好心人,帮帮我!帮帮我救救莫儿,看着他没日没夜的半睡半醒,我这头发也急白了一片!”摘下头上的乌纱帽,把藏在黑发中的白发扒开给岩晋看。 岩晋扶他起来,道:“大人,周围还有好多人,您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屈尊给我一个无名无辈的小人物下跪呢?” 青天大老爷不肯起身,只道:“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只要帮我把莫儿救回来,你要我砸锅卖铁,我也认了!” 杰瑞道:“他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可以帮他救儿子?”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转而对青天大老爷道:“我们两个要去铜怀村庄,你会派专人送我们去吗?” 青天大老爷赶紧道:“能!没问题!只要你们救了我莫儿,我立刻派人送你们过去!” 杰瑞拉住岩晋道:“你要帮他救儿子?” 岩晋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当然要救了,他说了派专人送咱们去铜怀村庄!” 青天大老爷站起身来,乌纱帽重新戴在头上,拉着岩晋,对师爷道:“退堂!” 师爷拱手弯腰:“是!”着手张罗清场。 青天大老爷扯着岩晋的袖子道:“高人请随我来,我的莫儿就在后堂休息,这边请……” 岩晋跟着他走,道:“不知道是不是搞的好,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杰瑞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还有我,就是你说的,不能见死不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两人随青天大老爷来到官府后堂,只见一个俊秀的七岁小男孩憔悴的睡在床上,嘴里梦呓般的说着什么。 青天大老爷摸了摸男孩的脑袋,道:“莫儿。”欲哭无泪的看着岩晋道:“这就是小儿莫儿,还请高人救救他!” 杰瑞看了一眼,道:“咱们俩又不是医生,你别报太大希望。” 青天大老爷又要往地上跪,两眼泛着希翼的目光,注视着岩晋道:“高人!”眼看又要跪倒在地。 岩晋于心不忍,忙伸手拖住他,点头道:“好好好!你放心,我跟杰瑞两个人尽全力配合,帮你解决小儿子昏睡的原因。只是,你可不能在给我们下跪了,毕竟我们两个的年龄加起来不到你的岁数,不符合有史以来的尊老爱幼的这一职责。” 青天大老爷赶紧站直身子,让到一边,道:“行,高人,快给我莫儿看看吧。” 岩晋握紧拳头,走到床边,用透视在莫儿身上来回扫射了一番,在他大脑里面看到了灰色体质不断蔓延的趋势,道:“怎么感觉好像是血管僵化堵塞一样,那是什么东西?” 杰瑞道:“堵塞就疏通。” 岩晋点头道:“我知道,只是为什么这么年轻,会发声脑淤血这样的现象,太奇怪了。” 杰瑞道:“在头脑里面?” 岩晋伸手放在小男孩的头上,运用真气,透过掌心直达病灶,道:“几乎侵占了整个神经网络,应该不是长年累月出现的这种现象,要不然也不会瘀堵鸡蛋这么大一块的面积。”随着真气的疏通,那片瘀堵的脑回路神经,慢慢变得清明,於黑的废旧液体,从血管一路随着真气的输送顺着小男孩的肺部逆行至他的喉管。 “哇!”的一声,小男孩从床上一把坐起,口中吐出来一滩乌黑恶臭的脏兮兮的液体,抹着嘴巴道:“爸爸!爸爸!” 青天大老爷赶紧上前,把醒过来的小男孩抱在怀里,热泪盈眶道:“谢谢!谢谢两位高人救了我的儿子!谢谢!” 岩晋道:“已经耽误的时间够多了,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听你的感谢。”转身拉着杰瑞道:“现在追那个楼氏女子还来的及吗?” 杰瑞看了看表,道:“如果你能像找到小男孩病灶那样找到楼氏女子的方位,凭你的本事,哪里还有来不及这一说呢?” 岩晋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开启透视,果不其然,在离官府两百米远一条大道上,一辆奔驰的马车内,楼氏女子正坐在其间小憩。 青天大老爷抱着小儿子一个劲的又亲又吻,嘘寒问暖。 杰瑞道:“找到了吗?” 岩晋点点头拉着他道:“你先坐下来。” 杰瑞被他拉到圆桌旁凳子边,刚一座定,周围的环境变换了形态,抬头看了看周围狭窄的空间,感受着颠簸的震感,道:“你这又是哪一出?” chapter173:找到一星半点,拿出去就是价值连城! 身旁的岩晋用下巴指了指对面仰靠在轿壁上小憩的女子。 杰瑞打个激灵,道:“你找人这么快的?” 岩晋用下巴点了几个头,没有说话。 杰瑞竖起大拇指,对着他狠狠的比划了两下,再是不语。 过了好一会,轿子里一阵沉默。 除了马车颠簸的质感,加上轿窗泄露的丝丝风声,伴随着轿帘在两人间摆动的骚扰,岩晋与杰瑞互相看着对方,偶尔有目光的触碰。 也许是孕中的女子过于疲惫,纵使马车颠簸不断,楼氏竟然一点也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直到一个策马急停,摇晃了女子,她才右手撑着腰,醒转了过来,左手习惯性的抚摸肚子,转脸看到坐在对面的两个男子,叫道:“你们,你们俩……” 岩晋微笑道:“公堂上,我,然后……” 楼氏女子一拍大腿,道:“噢噢噢!我知道了,我认识你,他?噢!你们一起的……我知道!”继而道:“要我带你们去铜怀村庄?” 杰瑞适时的回道:“不错,是这样的,我们两个要去铜怀村庄。” 楼氏女子道:“马车停了,差不多你们得跟我改坐牛车,虽然慢点,但是便宜,再加上乡村小路,没必要花大价钱回家……” 岩晋道:“还有多远?” 车夫在外面叫道:“楼氏,你要的牛车到了……” 楼氏小声道:“你们千万不要说跟我一起的,要不然我可付不起两位的车钱……” 杰瑞掀开轿帘,打算钻出去,缩回脑袋道:“咱们装作不认识。”大踏步走出去。 车夫望着他,愣愣道:“你,你……” 岩晋也跟着走了出去。 车夫又是:“你,你?你……” 最后楼氏女子轻轻巧巧的下了马车,捂着大肚子道:“谢谢你啦,老张!” 车夫支支吾吾道:“你,你,你……” 楼氏女子笑着摆摆手走了,道:“下次还叫你的车!”转而上了一旁等候的牛车,随车的,还有杰瑞和岩晋。 拉车的车夫回头看他道:“这两位是……” 岩晋拉着杰瑞使用了隐身。 牛车夫揉揉眼睛道:“可能我年纪大了,看花了,刚刚我好像看见两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也坐在车上。” 楼氏女子摸着肚子,躺在板车上,扭头看了看周边,道:“嗨,就我一个人,哪有什么小伙子,快走吧快走吧!晚了我可赶不上做中饭了!” 车夫在前面赶车。 隐身的岩晋拉着杰瑞的手,感受着牛车几近蜗牛般的速度,再也按耐不住,试图与整个车一起瞬移到前面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结果只是岩晋本人隐身出现在预想处,牛车还在原地,慢悠悠的走着。 车夫却是回头看到了人高马大坐在狭窄木板车上失去隐身的杰瑞,大声咆哮起来道:“你!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杰瑞看着他,回头找岩晋,却见身旁空荡荡,扭头又看着车夫,表情尴尬道:“我,我就是,“嗖”的一声上来了。一不小心这样子。” 车夫停住牛车,道:“嗖?什么东西?” 楼氏女子本身怀孕中期,人比较疲倦,躺在板车上,打着呼噜,睡得很沉。 杰瑞赶紧从胸口掏出一个金币,笑着递给他,道:“我就是走累了,师傅你快赶车……” 岩晋隐身回到了杰瑞身边,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车夫伸出接金币的手,只见到杰瑞手中掉下来的金币,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头皮一阵发麻,捏着金币,扭头四处找他,道:“难道又是我眼花了?”摊开手掌,仔细看着那个做工精细的金币,喃喃自语道:“莫非我见到路过的孤魂野鬼?他给我金子,就是为了让我载他一程?” 想起了杰瑞叫他“快赶车”,赶紧把金币收入怀中,扬起鞭子,赶着老牛,往铜怀村庄移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岩晋想:“这么慢……”他恨不得自己变成牛,拖着板车往前跑了。 杰瑞只能感受到岩晋放在嘴上的手,却没法看到隐身的他。 车夫驾着牛,嘴里唱起歌来:“别来无恙,人生谁没有一死呢?悲一场喜一场,何不有酒今朝醉呢?有酒今朝醉!唿!唿!唿唿唿唿唿!” 也许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在如此恬静的田间小路,声声节奏,起承转合婉转犀利,富有乡村气息的嗓音,勾勒出别样的声调,韵味十足。 纵使在车夫如此慷慨激昂的嘹亮歌声下,板车上熟睡的楼氏女子,不被丝毫打扰的沉睡着,歌声停顿处,竟有她依稀的鼾声作伴。 岩晋只觉额头上的太阳穴随着车夫有节奏输出的歌声,散发出萌动的触痛,再也控制不住的丢下杰瑞,隐身瞬移到了老牛身侧,用肩膀稍微扛起牛身,快步朝前走着。 车夫被这忽然加速的拉扯感,险些从驾车的座位上抖落下来,赶紧抓紧板车的扶手稳住身形,歌声跟着终止,嘴里叫道:“这牛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莫不是刚刚那个鬼,它搞的把戏?” 渐渐适应了牛车的速度,这才举目看向周围,只见周遭的景色如模糊的幻影擦身而过,风吹动着脸上因为惊奇后怕滴落的汗珠,咬紧牙关,连话也不敢说了。 杰瑞坐在牛车上,紧紧抓住坐着的板车边,叫道:“不是,岩晋!你搞的这么快,万一跑过了怎么搞?”他虽然看不见伏牛跑的隐身岩晋,可却心知是他。 岩晋身法缓了下来,干脆退却了隐身,伏着牛中速跑着,扭头道:“还有多久到?” 车夫看见忽然出现的岩晋,双腿瘫软,眼看就要滑落地,嘴里叫道:“又是一个鬼,青天大白日的,我本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祖祖辈辈都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求你们大慈大悲,放过我吧!放过我!”不停的哆嗦拱手求饶,只是手脚不得力,从牛车上要滑下地去。 杰瑞从后面扶住了他,道:“老人家,我们两个只是顺路要去铜怀村庄,你不用这么害怕,再加上向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么会加害于你呢?” 车夫哆哆嗦嗦,看到他又是一惊,道:“小的今年四十八岁,六十不到,叫我老人家未免嫌我老了。” 杰瑞拍了拍他的后背上的尘土,道:“噢,是我眼拙,看不出你年纪尚轻。见谅,见谅啊!” 车夫拱手点头道:“两位去铜怀村庄?” 岩晋还在伏牛赶路,大声道:“杰瑞!你跟他多说什么!只问他到了没有!” 杰瑞高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继而对车夫道:“我们有个亲戚在那边,想过去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车夫点点头道:“噢!探亲!”上下打量着杰瑞道:“我看着公子不像是生活在村里的人,倒像是常年累月居住在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 杰瑞应声道:“我们俩生来就是大户人家,花花公子嘛,那也不错。怎么样?这车还有多久才能到铜怀村庄?” 车夫看着前方道:“快了快了,铜怀村庄啊,居住的都是些穷苦老百姓,他们没钱,更没有势力,历历代代的村民,大部分都是靠耕田种地为生,就算遇上干旱雨水,也是靠天吃饭,只能凭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杰瑞道:“那村子附近有山吗?” 车夫想了一会摇摇头道:“没听村里人说过,我见着,应该有座小山,只是隔得远得很。你们的亲戚住在那山里?” 杰瑞道:“哪里,我只记得小时候来过,村里好像有座山,所以就问一下,那山还在不在。” 车夫点点头道:“噢,原来是这样,你小时候当真来过这地?” 杰瑞一本正经道:“来过!还来过好几次呢,那时候我在亲戚家,吃了好多西瓜!那西瓜是亲戚自种的,可甜了!” 车夫道:“不对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铜怀村庄里有人种过西瓜,你肯定记错了,铜怀村庄种的多的是麦子和玉米,西瓜这种放不久的东西,没有谁会舍得种。” 杰瑞道:“自家消化了,还拿出来跟你打个招呼?” 车夫道:“我真的没听说过哪家种过西瓜的……” 岩晋叫道:“到了没?前面有个村子,是不是铜怀村庄?” 车夫看着前方一大片的树丛根本没有村子,道:“你是不是眼花?我怎么没有看到村子。” 岩晋闭了一会眼睛,耐着性子道:“是不是有一个土包的稻场,穿过去就是铜怀村庄?” 车夫摇头道:“那不是,铜怀村庄的入口是一条河,河的尽头有一家卖东西的杂货铺,然后可见三条岔路,左边一条是通往村头一大队的路,右边是下坡路通往村中二大队的小路,往上直走的是一条高七八十米的上坡路,那是通向三大队的路,楼氏住在村尾,她要上那个大坡。”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穿过前面那个村,然后顺着河道走?” 车夫道:“那可是!前面那个地方根本不能算作村子,因为那是马弄,马弄的人都走光了,进去也找不到几户人家,好多房子因为常年没有人照看打理,都被风里来雨里去的雨水和大风给刮塌了。” 杰瑞道:“那是有多远……” 岩晋扛着老牛,牵动着木板车,加快了脚程,道:“别告诉我今天一天都浪费在了寻找铜怀村庄的事情上。” 车夫道:“如果你行得快,那就不需要。” 岩晋道:“好!扶稳了。”他加快脚步,将真气全集中在脚上。 速度堪称自行车一样,对于处于古代中的车夫来说,已经望闻莫及。 过了半个时辰,经过前方的羊肠小道,两旁的荒丘转入了一个沿岸而行的泥泞之路,一直走到河岸尽头,果然看见一间杂货铺。 车夫叫道:“到了!铜怀村庄到了!” 岩晋轻轻放脱肩膀上的老牛,瞬移回到杰瑞身边,拉着他直接瞬移进了铜怀村庄。 车夫恍若做了一场梦,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就,走了?” 躺在板车里怀孕六个多月的楼氏女子醒了过来,她问道:“谁走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道:“到了吗?车怎么停了?” ………… 岩晋与杰瑞出现在一座土屋门前。 一个黝黑男子正挑着两捆稻草往屋里走,回头看到他们两,叫道:“你们不会是风吹来的吧?” 岩晋微微一笑道:“我们来这里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一种墨绿色的树,树上结有一种黑色的果实?” 男子放下稻草,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白色的背心加上黏满泥土的黑裤,摇头指着北面的一座不显眼的山顶一角,道:“没听说过,不知道那山上有没有,不过听老一辈的人说,那山上有神仙,普通人上去了,就别想着下来了,这话本来也没人相信,前几个月有几个外乡人说什么找一种叫“琼”的药草,不知是谁往那乌山上一指,那五个人有两人上了山,余下的三个人等到上个月初九都没看到他们下来,后来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更不敢上山,就走了。” 杰瑞道:“焦阳树乌山上肯定有!岩晋咱们快去吧!” 男子打开脖子上挂的竹筒水壶,喝了一口,道:“我劝二位不要去冒险……”盖上盖子,眼前的两人消失了,只余地上的四只脚印,走到脚印附近,东张西望,什么也没有找到,喃喃道:“奇怪,两个大活人怎么就,眨眼间就不见了?难道去了乌山?!” …… 岩晋与杰瑞来到了乌山脚下。 只见树郁葱葱,很是繁茂,山上的土壤肥沃厚实,很适合这些植被的生长,只是因为常年没有人上山,茂密的长草掩盖了路径。 杰瑞道:“哗!生态环境优越啊!说不定还有些像什么百年灵芝、千年人参之类的大补之药!找到一星半点,拿出去就是价值连城哩!” chapter174:这是你所说的大花猫? 岩晋道:“你想的!咱们来找的是甘虫!找焦阳树!还灵芝、人参?就算有,我也不要!” 杰瑞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当真,我也是跟你说着玩的。” 岩晋道:“这么大片山,一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焦阳树恐怕不好找。” 杰瑞道:“先别动,我用探测仪找找看,这样一来就可以节约咱俩的体力!毕竟乌山上没有,咱们还要去贵肃沼泽!与时间比起来,莫过于设备探测仪比咱们俩真的去找要节省工夫得多。”取下手环,拉扯成一个7.9英寸平板电脑大小,在屏幕上快速点按了几下,很快,乌山的整个面貌如快速构建的平面立体设计图一样,出现在画面中。 岩晋道:“找到了吗?有焦阳树的具体位置?” 杰瑞三百六十度旋转着整个山体的模型图,过了好一会道:“没有墨绿色的树,画面中有接近墨绿色的树却没有结黑色的果……” 岩晋道:“在哪?我亲自过去看看,说不定有咱们需要找的树,只是这上面显示不够清晰……” 杰瑞放大了所说的那棵树,道:“你自己看,清不清楚,利用回声定位显示出来的画面,没有一样不是数值精确、百分百还原的立体画面,就算你去了那里,看到的实物跟画面上的比例也是如照镜子一般,不分伯仲。” 岩晋看着图片,树通身的确是墨绿色,只是结的果子是红色的,不是黑色,道:“我来看看。”他接过平板,学着杰瑞的在屏幕上滑动着整个山体的位置,偶尔放大缩小,找寻着焦阳树的影子。 杰瑞看他动作生疏,有时候滑的太快,山体运转的速度看都看不清,道:“不对,你慢一点,可以两个手指,缩小放大。”手把手教的操作着。 忽然无意间,在一个放大的树根附近,发现了一棵形状奇特结黑果的树。 岩晋制止道:“别动!那是什么?” 杰瑞道:“一棵草吧,你看这里有比例尺寸,高15厘米,说明是棵草。” 岩晋生怕画面中与焦阳树几乎一样的东西溜走了,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屏幕,想放大一点,看得仔细些,道:“不会吧,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明明是一棵树,一棵通身墨绿色结黑果的树,跟传说中的焦阳树几乎一模一样!” 杰瑞指着旁边一组细小的字幕道:“l看到了吗?高度15cm,意思是15厘米,相当于半尺的长度,你说那能算是树吗?顶多就是一棵草了。” 岩晋道:“甘虫跟大蚂蚁一样,好食焦阳树的果实,也没有说它小就不是树了,就好比有的人天生就比较矮小,三四十了你能说他不是成年人吗?还声称他是小孩?” 杰瑞竖起大拇指,道:“你赢了。” 岩晋道:“会不会年代久远,焦阳树有所缩水?” 杰瑞道:“这个,找到甘虫,那萎不萎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确认它是焦阳树,然后捉到甘虫,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岩晋拉着他道:“先过去看看再说!” 两人直接瞬移到了高15厘米的类似焦阳树的植物位置。 周遭参天大树,因为没有人为的破坏,恍如隔世。 零星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叶片,斑驳的洒在两人的身上。 岩晋目光扫射,用透视才把藏在灌木丛中的墨绿色的焦阳树找了出来,他蹲下身,剥开周遭的杂草,道:“跟书上写的焦阳树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甘虫。” 杰瑞抱着膀子,站在一旁,右手始终捏着7.9英寸平板,低头瞅着那棵草,道:“应该是叫焦阳草,你找找吧,我认为咱们还是要往那个贵肃沼泽跑一趟。” 岩晋跪在地上,仔细查看着附近爬过的蟋蟀、蝉、蚱蜢、螽斯、纺织娘、鸣蛉等小虫子,其中大蚂蚁尤为关注,因为甘虫本身与大蚂蚁一样,于是捡起其中一只行动迅速的大蚂蚁,抬头对着阳光看它的肚子有没有什么变化,确认没有变化了,就把它扔到一边,继续找下一只,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地方不可能有甘虫咯?” 杰瑞道:“当然不可能有。”他翻看着整个乌山的地貌,皱起了眉头。 岩晋想起,甘虫虽然与大蚂蚁相像,但是行动非常迟缓,没有那么迅捷,于是干脆继续使用透视,把行动没那么快的捡起来对着阳光观察,一只、两只、三只……五只……十只,接连扔了不下十几只大蚂蚁,道:“你怎么说得那么肯定?” 杰瑞摇摇头,道,“你自己看看过来就知道了!” 岩晋扔下第十七只与十八只大蚂蚁,伸手道:“拿过来我瞧瞧。” 杰瑞递上平板,叹了口气道:“我计算了一下,乌山上光有这种焦阳草不下上千株,平均每十米开外就有有一颗,你说的焦阳树仅存一两棵,根本就不符合,这么多的焦阳草,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甘虫呢?” 岩晋快速移动着屏幕,道:“怎么会这样?莫非这不是传说中的焦阳树?” 杰瑞道:“你不会认为远古时期的地球人连分辨树与草之间区别的能力都没有吧?我想这么简单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就算是过了这么久的年代,那也不会由一棵树随时间的移动,猥琐成了草?我不太相信。” 岩晋把平板递给他,抬起头道:“一共有2752株,我要去找找,你在这里等我。”说完瞬移到了第二株附近,用透视在里面扫射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大蚂蚁,接着是第三株,第四株,第五株,第六株……第十株……第三十二株……第一百株…… 杰瑞放大喉咙喊道:“你疯了!2752株,不是一百株,不是两百株,是千!” 岩晋的身影在整坐乌山里跳来跳去,声音透过耳垂的通讯设备传到杰瑞耳中:“七百五十二。我知道会很难,可是不这样怎么知道有没有呢?七百五十三。而且就算不一株一株的找仔细了,我会不甘心的!不相信我找不到甘虫,也不相信甘虫不存在,更不相信焦阳树几乎没有,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肯定会被我找到的!第七百五十四株。”每找过一株以后,他都会在相应的焦阳草根部地方,用食指运用真气画上一个小小的“x”。 杰瑞从视频里扑捉到了他的身影,道:“明天子时,你还要去贵肃沼泽,还有几个时辰,你这样搞,时间够吗?” 岩晋又换了几个地方,嘴里叫道:“七百八十四,够!你看,我以毫厘计算寻找一株附近甘虫的速度,加起来也用不了半天时间。七百八十五。” 杰瑞道:“好,你厉害,我也不多说你什么,除了等你还是等你。”收起平板,缩成手环带在左腕上,向四周看了看,在附近的一颗参天大树底下打起了盹,道:“你接着找你的甘虫,我先睡会觉。感觉和你在一起,有半个世纪没有歇息了。” 岩晋道:“好好好,你睡你的,我找我的,等我找着了就过来找你。你还在原地方没走远吧?” 杰瑞躺在树底下,闭着眼睛,懒洋洋道:“嗯,在老地方,别吵了,困得很。” 岩晋摸了一下耳垂,关掉了彼此之间的通讯设备,接连又找了几株焦阳草,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于是转到下一个焦阳草的位置,口中念叨:“一千二百一十二。” 风与正午的阳光见证着他的执着,犹如辛勤劳作的小蜜蜂,在花丛中采蜜那般,一下换一个地方。 绿色的植被如绚烂的地毯,温柔且厚重的披散在这坐高不见顶,深不见沟的山峰上。 油松、柏树、桃、李、栓皮栗、刺树,金银花、连翘、迎春、丹参、何首乌、葛根、薄荷、荆条等很多,各种各样的植物,将岩晋奔波忙碌的身影几乎淹没在了这片绿海之中。 “啊啊啊嗷嗷——!”杰瑞几乎咆哮的惨叫声中,激起一阵飞鸟离巢而去,阵阵树叶子脱离了树枝的束缚,如雨姗姗而下。 岩晋开启通讯设备,道:“怎么了?”此刻他已经数到一千七百六十三株,虽然杰瑞的嚎叫没有通过通讯设备传来,他的声音却在山林间穿梭,徘徊良久不绝,携带着飞鸟的走势,片片落叶,一片的、两片的,轻悠悠地飘落在岩晋四周,像无数只小船,顺风慢慢地下坠。 杰瑞的声音自那头传来道:“噢!没事,我被,一只大花猫还有一条长着琥珀色眼睛的眼镜蛇,咬了一口……”粗重的呼吸加上疼痛后,的两种声音,情况似乎并没有他本人说的那么轻松。 岩晋皱眉道:“我这边马上就找完了,最多给我一个时辰!你那边搞得定吗?” 杰瑞受痛道:“搞得定,你放心,噢!该死,眼镜蛇有点大,可能变异了,不说了,你忙你的,时间要紧!”“呯!呯呯呯!” 接连几个枪响,从岩晋的耳边清晰的传来,他再次换了几个位置,透视观察下,并没有甘虫的影子,道:“一千八百九十二,杰瑞,你那边还好吗?”随着枪响以后,好久没有听到通讯设备里的动静,除了一种“嘶嘶”的如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没有杰瑞任何信息。 岩晋又换了几个地方,摸着左耳大声道:“杰瑞!你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说话!”在一千八百九十六株焦阳草根部做好“x”的记号以后,皱眉对着左耳耳垂芝麻大的通讯设备叫道:“杰瑞!你给我说话!” “咔咔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岩晋心一动,暗道:“不会被那条蛇和大花猫给吃了吧?!” “呲”的一声岩晋瞬移回到了与杰瑞分开的那株焦阳草附近,半米高的灌木丛中,似乎一片祥和的景象, 却没有杰瑞的身影。 岩晋皱眉,叫道:“杰瑞!杰瑞!杰瑞你在哪里?” 周围有被他的高声呼喊惊飞的小鸟。 岩晋再次用透视扫描,在身后两米外的一颗参天大树背后看到了,正用嘴咬住豹子前爪,手抓着一条青黑色大蟒蛇的杰瑞,那蟒蛇有碗口那么大,大张的血喷大口距离不过咫尺之间,蟒蛇的舌头在杰瑞的脸上不断的搅动着。 蟒蛇的身子也缠在杰瑞的身上,而那只被他咬住前爪的利豹,因为有了银色手环的钳制,没法扑咬到他的身上,原本携带的手枪,此刻落在他的脚边。 蟒蛇越勒越紧,岩晋看到杰瑞的内部身体结构与常人不同,在他腹中看到一个如椰子大小跳动的东西,而此刻那颗内脏,极速压缩,杰瑞体内流动的液体也被阻断,很快脑部的供血量变成零。 就在杰瑞头晕目眩失去知觉的时候。 岩晋瞬移到了他身边,道:“我叫了你老半天,你小子一句也不回我,幸亏我这人先天警觉性比较强,为人也比较负责任,要不然你小子怎么挂了都不知道。”用力抓住蟒蛇七寸,伸手准确抓出它的蛇胆,扭断了蛇的头颅,身子过了好一会才松开了杰瑞,而蟒蛇的头还在那里不停地做撕咬的咬合动作,舌头也在不停的颤动着。 杰瑞无法睁开眼睛,满脸被蟒蛇的舌头涂抹了厚厚的口水,蛇的口水说起来就是毒液,喊叫着:“岩晋!你小子,救命啊!我的脸好像没有知觉了,天,这蛇死了吗?” 蟒蛇头此刻被岩晋提在手上,道:“死?好像没那么容易,我扭断了蛇的脖子,它的头居然还要咬你,我真怕一扔掉,蟒蛇头会跟它的身子连在一起!” 杰瑞闭着眼睛,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毒液,可是眼睛仍是没法睁开,火辣辣的焦灼感,分布在他的脸上,道:“不会,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蛇头不会那么容易失去活性,它会给人最后一击,等它彻底失去活性就好了。” 岩晋指着那只被银色手环控制住的一米长的豹子道:“这是你所说的大花猫?” chapter175:嗡巴斯用多了会杀了他的! 杰瑞再次仔细擦拭着眼睛,道:“要不然呢,你以为啊?为了不让你分心,我总不能懦弱的像个女人一样大叫:“噢!岩晋,快来呀!有一米长的豹子,还有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快来救我!”那是我的风格吗?”眨巴着几下眼睛,想要睁开,却被迎面的刺痛感,选择了妥协。 岩晋见蟒蛇头没有了反应,用力丢在了十几米开外的丛林里,拍拍手掌,仔细观察着那只被银色铁环包裹的定在半空中呈飞扑姿态的豹子,它还有生命体征,只是不能动弹,不能嚎叫,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嘴在铁环的包裹下发出撕咬的闷声,像咀嚼音,道:“居然可以控制豹子,为什么不能控制蟒蛇?” 杰瑞道:“我得看到它,我看到它我才能操控手环,因为控制手环的装置安装在我的瞳孔里,现在我眼睛睁不开,要不然你见到的什么豹子、蛇啊,都被我解决了。” 岩晋道:“知道了,你其实还是很厉害,只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才落草为寇。” 杰瑞道:“那是肯定的,我说了,论武器,我们的实力相当于碾压你们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种族。” 岩晋道:“你那么厉害,那我就走了,反正你的设备先进,也没有我什么事了……” 杰瑞拉住他,道:“别啊,岩晋咱们需要你这样素质型人才的加入,更何况目前我的眼睛睁不开啊!你快帮我看看。” 岩晋道:“我又不是医生,哪里会看病?”透视看到杰瑞的眼睛结构没什么大的障碍,道:“你们的身体内部结构框架与我们的构造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了解怎样才算是标准的,更加分辨不出好坏,看不懂。” 杰瑞捂着脸,痛苦道:“我现在感觉整张脸好像被滚烫的辣椒水撒过了一样,不仅睁不开眼睛,就是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岩晋道:“不是吧,我还有接近一千株的焦阳草没有看,万一其中一株中潜藏着甘虫,岂不是错过了最佳寻找它的时机?” 杰瑞嘴唇干涩发苦,道:“什么破最佳时机,抽样检查!评估测算,一百个顶了天了,然后按比例预测,甘虫的存在率,你已经看了将近二分之一,一个都没有的话,剩余的一半有甘虫的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零零!意味着一百个里面不存在有甘虫的几率,一千个里面更没有甘虫存在的概率!这个叫做评估预测!大概率事件叠加垄断小概率的事件!” 岩晋道:“说得这么深刻,我想听你的根本上想要表达的意思。” 杰瑞直白道:“就是不用再找了,不会有甘虫的。” 岩晋道:“然后呢?” 杰瑞道:“送我去个地方。” 岩晋道:“找你队友?” 杰瑞道:“不,他们也不是医生,而且我的左腿被豹子咬了一块肉,现在如果不是金属手环支撑着我,我可能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岩晋道:“什么?你腿断了?” 杰瑞道:“也许是,也许还有救,我不在乎我的腿能不能动,我在乎的是我的眼睛。” 岩晋透视扫视他的脸,除了皮肤表面有些红肿,没有什么其它的不一样,也许因为先前没有见过杰瑞正常的内部肌理结构,所以导致他没法分辨杰瑞的眼睛正常与否,道:“要不要我把你送到有水的地方洗洗,说不定就好了,而且我用透视观察过你的眼睛,标准结构尚不清楚,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除了你的脸出现了轻微的浮肿,没有其它的问题。” 杰瑞道:“照你这样说,意思是还是要去继续找甘虫,把剩下的焦阳草搜寻完?” 岩晋道:“那是肯定的。” 杰瑞道:“你这人真是一根筋!不懂的变通!” 岩晋道:“计划是这样的,我不可能因为些许变故就放弃原本的策略。”抓着杰瑞,来到了山沟处的一小撮瀑布,瀑布半米宽,高达十几米,下面的水潭只有井口那么大。 杰瑞听到水声,道:“你带我来到了水边?” 岩晋点点头道:“快!洗把脸,洗了也许就好了。” 杰瑞摸索着,却没法蹲下,道:“我的左腿几乎没有什么肉,而且我的骨头也受到了创伤,能不能你帮我打点水。” 岩晋走到就近的芭蕉树下,剥下一片叶子,卷成漏斗状,走到水潭旁,舀了一些水,递给他道:“快!我给你打了水来。” 杰瑞探出手,在周围摸索着,道:“在哪?” 岩晋见状,道:“行了行了,你别动,我跟你洗。”他把水浇到杰瑞的脸上。 杰瑞自行用手抹脸,就这样洗了三四次。 岩晋道:“怎么样?你的眼睛可以睁开了吗?” 杰瑞用袖子擦着眼睛上的水,尝试着睁开眼睛,一股如针扎的刺痛感,让他放弃了挣扎,道:“太痛了,比之前的还要疼痛百倍。” 岩晋道:“不是吧,看来真的要去找你的队友!” 杰瑞摸索着,生怕岩晋走了一样,捏着他的手腕道:“听着,目下去找队友的话,结果只有一个,我率先离开地球结束此次任务,我不想就这样没有多少经费的回家,带我去“狄芭嫩”!只有到了那儿,我就能不通过队长他们,而有更多的方法!” 岩晋道:“狄芭嫩?在哪?那里是不是救助站,就是专门建在地球上的医治你们受伤的群体?” 杰瑞道:“不是,那是,另一个组织,他们属于地下组织,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有相当的实力,可以说,在早几年前,他们就听说了圣灵,然后在地球的隐蔽地方,建立了狄芭嫩生物研究所,一直致力于寻找圣灵有关的消息。” 岩晋道:“他们比你们来的早,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 杰瑞道:“他们只知道有圣灵,却没有办法得知圣灵的任何信息,所以一直都在等。” 岩晋道:“等什么?” 杰瑞道:“没什么,你不必知道得太多。” 岩晋道:“明天子时我就要把甘虫找出来交给胡王。你现在要我带你去狄芭嫩?我连门都找不到。” 杰瑞道:“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我在被豹子咬了一口的时候,就给他们发射了信号。” 岩晋道:“什么?” 水潭周围的空气忽然间炙热起来,从中裂开了一个深灰色的两米高的大口子。 杰瑞道:“好像来了,我闻到了飞船的味道。” 岩晋皱眉,看着立在身旁五米开外的巨大裂口,道:“是狄芭嫩的人?” 杰瑞道:“凯!欢迎你能来帮我!” 一个像黑色盘子一样,直径五米闪烁着五彩灯光的飞船,出现在岩晋的身边。 飞船停在距离地面一米的高度,底部出现了一个开口,从里面随着那束灯光,落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男子,穿着白色西装,气质温和的走到岩晋身边,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来自m星球狄芭嫩生物研究所的会长兼主任,铨凯,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凯。” 岩晋看着他,与自己差不多一米八几的个头,伸手碰了一下他的手道:“我叫岩晋,很高兴认识你。凯。” 凯微微一笑道:“杰瑞?”指着他身旁面目全非的人。 岩晋点头道:“是他,他的脸被大蛇的舌头舔了,原本我以为用水洗下就好了,没想到,好像并不奏效。” 杰瑞叫道:“够了,凯!快救救我,我的左腿估计也要废了,我不想当个瘸子!” 凯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道:“可怜的杰瑞,你简直成了丑八怪,瞧你这张脸肿的,想必是中了毒!” 岩晋道:“现在我要继续寻找甘虫了,凯,杰瑞就交给你了。” 凯扶着杰瑞,道:“不!不不!你等等岩晋,刚刚,你说你要找什么?” 岩晋道:“甘虫,传说中能使人长生不死的一种虫子。” 凯道:“是不是大蚂蚁一样,但是行动迟缓?” 杰瑞道:“快走吧,跟他聊那么多干嘛?我的眼睛到现在还是痛的,真怕我会瞎。” 凯道:“好!好!我送你进飞船。”转而对岩晋道:“你找的那种东西,我生物研究所里面有,你跟我一起去。” 岩晋道:“你那里有?” 杰瑞道:“狄芭嫩在地球上沉寂了二三十年,他说有,就是真的有!快走!我的眼睛痛死了,我的左腿也因为组织性坏死,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岩晋道:“甘虫都在你的生物研究所里?” 杰瑞道:“是的!凯说有,那就是真的有!没必要骗你的!咱们都是自己人!” 凯扶着他,往飞船里走去,道:“地球上带有高营养稀有元素分子的物种,基本上都在我的事务所里。” 岩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往飞船里走,道:“明日子时我要把甘虫送给胡王,假如你那里没有的话,我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胡国与烁国发生战乱?” 凯道:“那种虫子本来就少,我在地球上潜伏这么久,也就发现一两只。而且在我的研究下死了一只,还只有一只,限量了,你再找,也不可能找得到。” 岩晋跟了上去,道:“它跟普通大蚂蚁有什么区别?” 凯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一时半会我也跟你说不清楚。” 岩晋快步跟上,在飞船底部随探照灯一同进入了飞船。 飞船内,呈现圆形半径面积,是各种闪烁五颜六色带有按键的操控台。 凯把杰瑞放到一旁的医疗床上,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给你做个检查。” 杰瑞满脸臃肿,嘴巴也变形,道:“好的,我只想做个正常人,特别是我的眼睛,现在感觉非常不好,不仅我的眼睛有灼热感,还连带着啃食骨头的感觉,痛的我连说话都显得很困难。” 岩晋看着脚边自动关闭的舱门,道:“这玩意会自己动?” 凯给杰瑞的脸部做了相应的扫描,在医疗床左边一台电脑上,操控着扫描后的结果分析数据,道:“是的,这座飞船已经提前设定好了行程轨迹,现在是回基地去的路上。”眼睛始终盯着屏幕上不停筛选变化的各种数据,道:“杰瑞,目前形式来看,你的眼睛不太乐观。” 杰瑞没有说话。 岩晋坐在操控台下的固定座椅,把身体缩在座椅中,享受着座椅上柔软托付感,道:“这凳子虽然不大,但是柔软的包裹感很强。” 凯道:“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你自己慢慢看,记得千万不要乱碰。” 岩晋点点头,闭目养神。 也许是真的有些疲惫,休憩的岩晋没过多久打起了香嘭嘭的呼噜。 “呜~嗯。”一声长鸣,加上轻微的抖动。 岩晋醒转过来,他睁开有些酸胀发涩的眼睛,头也有些沉重,撑着额头,皱眉道:“杰瑞!” 两个说话的声音道: “不,他醒了,你不能这么干!” “为什么?你把他骗到我这里,不就是让我这么做的吗?” “没有,虽然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但也是不想因为腿受伤了就甘心退出炫彩五登队!”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 岩晋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层,道:“什么事?杰瑞你在跟谁说话?”听声音好像是凯,于是道:“是不是那个狄芭嫩生物研究所里的凯?”他的头很沉,眼睛也不想睁开,一个冰冷的东西刺进了他手肘处的脉管之中,“啊!”他痛的大叫:“杰瑞!你在对我干什么?”一个冰冷的质感,从脉管之中传递整个手臂,然后大脑更加深沉,有种恶心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喉咙,几欲作呕。 眼皮加重了几分,岩晋也想不到,为什么从来没有睡意的自己,会如此疲惫不堪,脑中重复着一旁出现的金属波段的“嗞——!”的长音。 只听见,两个声音在附近,已然无法分辨哪个是杰瑞,哪个是凯: “听着,嗡巴斯用多了会杀了他的!它的成分跟纯种毒品没什么区别!” chapter176:你找到甘虫了? “我知道分寸!你都告诉我了,这小子会许多技能,他会随时逃跑的,再说了,嗡巴斯本来就是手术台上的具有麻醉效果的化学分子,我刚刚在剥离你腿部坏死感染的组织时,不也给你注射了小计量的嗡巴斯吗?你现在坐在轮椅上好好的跟我说话?” “可是你给他注射的量,会让他成瘾的!万一他产生依赖,我们怎么办?” “你们什么怎么办?你不就是不好跟炫彩五登队的杰伦队长交代吗?又不是你干的,始作俑者是我,是狄芭嫩生物研究所的铨凯!是我,凯!干的!” “但是我把他带过来不是让你伤害他!” “我也没有伤害他,我只是好奇,你说的这么神奇的人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使身体达到如此高超的水平,瞬移飞天等技能,在我看来,人拥有这些技能,而不依靠任何设备,自主开发,的确是一个新的研究点,很值得我们研究!” “你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你们炫彩五登队能?你们的那个体瑞科技有限公司的安德路博士能?我们这群外马子就没有权限?” “呲——呲——!”岩晋昏睡中感觉身体周围一阵晃动,心下问道:“他们这是要对我做什么?” 又听得: “不是权限!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地球人啊……我怎么不知道?” “咔咔!”机械操作声。 “不!停下!假如你解剖了他,你很可能失去目前整个银河系都在寻找的最重要的东西!” “咔咔咔!”“嗞——!”似乎加了几个档次。 “哈!说得那么夸张?莫非他有破解基因密码的内在程序?你们找他是因为他体内那些基因密码的破解方程式,然后等待把他带回体瑞科技有限公司,让安德路找出其中规律,以造福人类?” “是的!他就是你所说的蕴含破解基因密码的载体!” “呜——!”机械停止了轰鸣。 “不会是圣灵吧?” “是的!他就是圣灵!” “圣灵?” “嗯。我没有骗你,炫彩五登队向来不会平白无故擅自多加一个人,其原因就是圣灵。” “圣灵是个人?” “嗯。”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不是听说它是一个泛着青绿色的珠子吗?” “我也是听人这样说,可是这个人好像跟圣灵融合一体,圣灵因子在他体内,所以他的身体才会如此超群。” “等等,圣灵被这个地球人给融合了?” “是的。” “怎么可能!那东西不可能跟人体融合,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们反复与计算机里的反射图对比,重合率百分之百!” “嗞——!”机械声再次响起。 “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以地球上目前的如此落后科学技术,根本没办法与我们先进的科学技术相匹敌,你所说他是圣灵,我没有任何确切理由相信你。” “他真的是圣灵,他收集到了第一个散落在地球上的圣灵碎片!还有59片!假如他死掉了,我们永远也破解不了基因密码!你到底想改革外星生命发展的命运,还是破坏其基因密码的旅途?” 岩晋身体很疲惫,但是心里却非常清楚:“基因密码?圣灵到底是什么?基因是什么东西?” “等等,让我想想。” “你还想什么?难道你不想看到圣灵合体以后对人体断裂基因的衔接到底会产生什么改变?” “我想,但是我不相信地球人有将圣灵与肉体合二为一的技术!我要再看看。” “呜——!”机械声再次变大。 “你不能破坏他!万一解剖技术导致他失去生命体征,岂不是功亏于溃!” “我就是看看。” “哐嘡!”一声,岩晋感觉躺着的床上,有种重度被拉扯偏移的迹象。 “不能这么做!你是在伤害他!” “我没有伤害他,我就是看看,给我!把操作杆给我!” “我不能给你!” “别忘了,你的眼睛尚未完全恢复!” “我知道!为了整个银河系的基因琏的完整性,我有权牺牲小我成就大业!” “刺啦!”岩晋感觉身体在往下滑落。 “他是个人!地球人!不是小白鼠!不是青蛙!你解剖活人,这是违法的!” “我就是看一看!” “有权限证书吗?你如果拿出来给我看,我就成全你!” “……没有。” “没有你还这么嚣张!” “你是个瘸子!抢得过我吗?” “抢不过……也要抢!” “嗵!”一声闷响岩晋彻底掉到了地上,他的头先碰地,加之“哐嘡嘡!”的声音。 紧接着杰瑞的痛呼:“啊!你把我的腿怎么了?为什么我没受伤的右腿也不听使唤!” “想要知道原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偷走了你的膝盖软骨,准备用来做我手枪的套子,一直以来,我用犀牛角打磨的手枪套,用的时间比较久,裂了一道难看的口子,我本来舍不得扔,也没发现有什么比犀牛角更精贵的材料,直到我给你做腿部伤口处理的时候,发觉你的膝盖骨很适合做我新枪套的外形,只是需要特殊药水处理,才能开始加工,两个刚刚好!” “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喜欢追求极致与完美!你的膝盖骨被我取出来的时候,那洁白温软的色泽质感,让我兴奋了好一会,我很满意!” “凯!你简直是个恶魔!” “我一直力致做到最好,追求完美的品质没有错,更何况我救了你,你给我一点回报那也顺理成章。” “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有啊!杀了你,我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取走你的两只膝盖骨,完全可以说是为了救你。” “救我?你这人真会开玩笑,只是一转眼,让我变成了不能走路的残废,还美其名曰救我!” “哈哈,帮你清理毒蛇的毒液,没有让它腐灼你的双眼,让你重见光明,取走你两个膝盖骨作为回报;成为瞎子与重见光明来说,哪一个更有价值?” “疯了!疯了!来德森怎么会把寻找圣灵的任务交给你!” “你还大言不惭的糊弄我说这小子是圣灵!你们炫彩五登队的队长,也是脑袋坏掉了,圣灵不是跟队长一起,反倒单独跟你这一个蠢货在一起么?” “那是因为……” “行了!我不想听你花言巧语、陈词滥调!” “呜~!”机械声放大了不止一倍。 “嗞——!”恒长的脑鸣打破了岩晋的意识,他想也许是死了吧,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除了脑海中不断的长“嗞——!”音,单调的填补了整个感官。 “砰!砰!砰!!!”心脏跳动的声音,跟着一声如噩梦惊醒的“啊!”叹息中,岩晋醒转过来。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满脸欣喜若狂的叫道:“你醒了!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奇迹!我相信你了,你肯定是与圣灵合体的地球人!岩晋!” 岩晋皱眉,大脑还有些晕眩木纳的僵化感,道:“我这是在哪?”他双手抱着双耳,努力适应着恒长的“嗞——!”音的脑鸣,直到感官重新恢复接收周围的视听。 杰瑞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没事了,回家吧,我们去胡国,把甘虫交给胡王。” 岩晋愣愣神,周围是一个洁白无瑕的房间,杰瑞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凯仍是兴奋不已的盯着他,心道:“噢,是,我得把甘虫送给胡王,要不然他派兵攻打烁国,阿狸连藏娇阁也没地方呆了,我二伯他们的茶行生意也得告一段落。”摇晃着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身上到处插满了管子,而上身的衣服也不见了,只穿了先前那条水蓝色的裤子,脚上也是光溜溜。 凯没有制止他,只是抓着他的肩膀,直勾勾的看着他,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岩晋扯掉胸口最后一个管子,那管子似乎是胶片粘在胸口,道:“没有,我只是很疲惫,感觉刚刚睡醒。”往周围看了看,在角落里发现了随意丢在雪白座椅上的衣服,走过去拿起来穿上,在整理腰间的绸带时,发现了下腹处一个一公分轻微的竖线伤口,在缓慢愈合,皱眉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凯一直瞧着他,转到他身前,盯着下腹的伤口,仍是满脸兴奋道:“看到了吗?你具有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我们的科技相当发达,可是受伤了,需要大量的时间,等待伤口的恢复,而你,不一样,你的身体具有肉眼可见的修复能力!太好啦!你的身体真的是我们整个银河系都在寻找的基因密码!圣灵!” 岩晋看着伤口完全修复,继续穿着衣服,道:“然后呢?你就擅自解剖了我?” 杰瑞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万幸,你没死还活着,我们所有人燃起了新的希望!” 岩晋抓着凯的肩膀道:“因此就具备解剖我的权利!” 凯摊开手掌,仍是笑着道:“互利共赢,这不是挺好的吗?” 岩晋指着他的鼻子道:“没有感觉到丁点好处,我只觉得过了半个世纪一样长的时间!” 凯从大白褂的荷包里掏出一个两寸长圆柱形透明塑料瓶,里面有一只大蚂蚁,只是房间的灯光照亮了它肚子,发出绚烂的七彩光,道:“这算不算好处?” 岩晋一把抓住,道:“甘虫!” 凯点点头,道:“满意吗?” 岩晋道:“满意什么!下次再随意解剖我之前,得先问问我的拳头,它同不同意!”拉着杰瑞道:“我们走!” 杰瑞道:“是直接去胡国?” “噌——!”的一声岩晋与杰瑞同时消失在了凯的面前。 凯难以置信的摊开手掌,惊得一个:“天!不是吧!”激动好一会,平复内心,离开了纯白色医疗间,来到了数据库,在电脑屏幕前点开了一个视频画面,里面正是岩晋本人。 岩晋与杰瑞到了胡国皇宫里。 胡王一个人坐在大殿皇宫龙椅上,他看到岩晋与杰瑞,没有站起身,而是一脸茫然道:“你来了,寡人拒绝挽救盟国因洪水泛滥的灾民,我算是罪人吗?” 岩晋皱眉道:“什么?” 胡王道:“曾几何时,我们国家因为干旱,老百姓生灵涂炭,没有饭吃,寡人便向邻国借粮,后来我们国家度过了那段艰苦的日子,三年后,寡人命人用蒸过的大米归还给邻国,邻国见谷大,便把蒸过的大米当种子,因此来年大饥。我国与邻国早已成了世仇,现如今它国有难,想用重金聘请本国救济他们的难民。寡人拒绝了,群臣有三分之二的人斥责寡人不行仁道主义,三分之一的人劝寡人攻打邻国,拿下齐威,吞并邻国,巩固胡国位居第一大国的地位。” 岩晋道:“然后呢,你怎么想的?” 胡王道:“寡人想,眼睁睁看着邻国,等到齐威王朝的洪灾过去以后,再给他来个秋后算账!” 岩晋道:“然后就遭到群臣共愤,一个人在这里暗自神伤?” 胡王点点头道:“我错了吗?大臣们都骂我阴险狡诈心狠毒辣。这是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的碰撞,不是你争我夺,就是被别国碾压!我错了吗?” 岩晋道:“我相信你的判断力。但是目前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把装有甘虫的两寸高的透明圆柱盒子递给他,道:“甘虫我找到了,希望你信守承诺。” 胡王看着里头爬动的大蚂蚁,走过去,伸双手手捧去接,道:“你找到甘虫了?”脸上的表情带着欣喜若狂。 岩晋收了回来,道:“诶…说好了,六百里城池赠送给烁国!” 胡王道:“你与寡人约定第三日的子时,现在是第五日的午时,足足拖了两日时间,一共十六个时辰有足,寡人没有兴师动重攻打烁国,已经仁至义尽,如果执意如此,寡人就只好即刻攻打烁国了!毕竟是你违约在先!”一把抢过甘虫,在烛光下观察了一下,只见大蚂蚁的腹部闪烁着七彩光芒,好看以及。 chapter177:乱葬岗的尸体堆积如山 “啊~!!!果然是甘虫!”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寡人竟然得到了长生不老的仙丹!”打开盒盖,往嘴里一送,把大蚂蚁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岩晋道:“等等,还没有任何依据它是无毒的!” 胡王伸出舌头,给他看,道:“想从寡人手上把甘虫夺回去?不可能了,寡人已经吃了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岩晋皱眉道:“好!我不与你计较,现在请胡王告诉我,先前被万箭穿心的武平尸体在哪里?” 胡王笑声未绝,捂住肚子道:“他的尸体早已仍在乱葬岗!那里每天有成千上万的尸骨往里面扔,你要的话,自己去找啊!” 杰瑞道:“他好像不对劲,你看他脸色发紫,很快就要倒地不起!咱们快走!” 岩晋看着他道:“不要瞎说,他可是一国之君!” 胡王捂着肚子,“噗嗵”一声,倒在地上,手脚抽搐。 岩晋道:“不是吧……” 杰瑞道:“走啦!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你连这都不会。” 岩晋道:“我们要救他……” 杰瑞道:“不要管他啦!他这人无情无义,又没有感恩之心,别人借粮给他度难,他却知恩报怨,活该有这么一天!” 岩晋道:“见死不救……会不会不太好……” 大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刺客!有刺客!” “皇上遇害了!” “皇上!”“皇上!你怎样了?”“皇上!” …… 岩晋拉着杰瑞隐身了。 只听大太监,为胡王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脖颈处的脉搏,道:“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杰瑞瞪大眼睛,拉着岩晋,小声道:“还不快走!”回头只是摸到岩晋,却看不见他,在低头瞥眼间,自己的身体有形无状,道:“隐身……” 岩晋道:“嘘,不要说话,我得想办法,拿到胡王说好的六百里城池赠予烁国的条约。” 杰瑞道:“你傻啊,人都死了,没找咱们算账就是万幸,要什么条约!快走吧!你不说想阿狸吗?离咱们去找圣灵碎片还只剩十天,你不是想在这十天里无时无刻跟阿狸难分难舍形隐不离吗?” 岩晋道:“想!只是我怕胡国攻打烁国……” 杰瑞道:“怕什么?胡王都死了,他的遗命后人未敢再遵!更何况没有人知道是他是因为吃了你给他的甘虫才死掉的。” 岩晋道:“我没让他吃!他自己非得咽下去的。” 杰瑞道:“现在还争这些没有意义,胡王死了这是事实,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大殿内人越来越多,有官兵、侍卫、文武百官、宫女、太监等。 他们抬着胡王的尸体,哭爹喊娘的悲壮场面。 岩晋道:“算了,你说得对。”两人站在龙椅边上,虽然胡王挂了,但是人都集中在龙椅下方的宽阔殿内,没有影响到岩晋与杰瑞的小声谈话。 周围吹着一阵阵大风,似乎在为胡王的逝世接风洗尘。 “噌——!”的一声,岩晋拉着杰瑞来到了烁国皇宫。 满墙金碧辉煌的秃鹰,彰显着烁国的文明。 烁国崇尚的是秃鹰,皇宫内院到处都有秃鹰浮雕的影子。 杰瑞道:“烁国?” 岩晋道:“你记住了?” 杰瑞道:“标志性,秃鹰,我猜你是找那位被你休掉的夫人。” 岩晋道:“说得不错。” “岩晋!”一个响亮悦耳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岩晋与杰瑞站在皇宫大殿门口,同时回头向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那人身姿挺拔,相貌英俊,正是多日不见的烁音太子,他穿着黄袍头上带着玉饰的皇冠,往这边跑来,道:“岩晋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岩晋道:“太子殿下!你最近可好吗?” 走到近前,烁音抓着他的肩膀,满脸欣喜之色道:“好!听宇文将军他们派人来报,六百里城池的事情解决了!太好啦!” 岩晋道:“是啊太子!国泰民安,烁国与胡国又可以和平共处!” 烁音道:“你是我表妹驼杨郡主的夫婿,堂堂驸马爷,是不是该叫我一声,表哥呢!叫我太子,未免生疏了些。” 杰瑞插口道:“你不说休妻了吗?” 烁音道:“休妻?什么时候的事?” 杰瑞道:“五天,三天,三天前!” 岩晋看了一眼杰瑞,道:“是啊,三天前,我找到杨姗郡主,跟她说明了些事……” 烁音皱眉道:“是不是胡王花重金收买了你?你移心他国?” 岩晋摇头道:“不是……” 杰瑞又道:“他要去我们那个炫彩五登队报到!” 烁音道:“报到?不是我表妹对你不好吧?” 岩晋道:“不是,杰瑞你不要说话!不是她的问题,是我,我配不上她。” 烁音道:“你怎么会那样想呢?告诉我,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报到又是怎么一回事?” 岩晋转过身去,看着大殿外左边的一条长廊,道:“你想多了,根本没有谁对我说了什么,是我,我不想耽误、拖累她太久成为她的累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烁音道:“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要这样处心积虑的抛弃她?” 岩晋道:“不是……她很好,皮肤白皙有气质,还很爱我,可是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漂亮又诺诺大方,温柔贤惠很适合做妻子,可是我却不可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是个道士,小的时候,师父就教育我,明令禁止不能有男女之欢,要不然我就什么能力都没有了,修为也是白费。” 烁音看着他的背影,道:“你怎么,不早说?” 岩晋转过身,望着他,道:“我说了……” 烁音道:“你跟我说了吗?” 杰瑞在一旁抱着膀子,张口喻言,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抿住嘴唇,低头倾听二人的谈话,偶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岩晋道:“我想跟你说,你给我机会了吗?更何况成婚那天,我莫名其妙的吃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春药,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烁音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道:“照你这么说,我表妹是清白之身?” 岩晋点点头道:“我自然不许违背当初与师父的约定!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 烁音叹了口气道:“你是个狠人!吃了那么多春药,也能按耐得住?” 岩晋道:“我苦心修炼数十载,怎么舍得因为一时的女色成为一个凡人呢?我不甘心。” 烁音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你回来,是不是有事相求?” 岩晋道:“我想找阿狸。” 烁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阿狸的下落。” 岩晋道:“可是当初我与你进宫,是你口口声声说阿狸在藏娇阁,我才随你入宫的。” 烁音道:“没有,那是骗你的,我所说的是流璃,是我烁国都城当地最大的藏娇阁妓院里的花魁,而她是在那里做最受欢迎的头牌妓女!不是你的那个阿狸。” 岩晋道:“不是我要找的阿狸!你骗我?!” 烁音道:“我不骗你,你会随我进宫吗?” 岩晋想想也是,道:“原来我的阿狸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 烁音道:“不过你向我打听的阿桑姑娘,我有她的消息。” 岩晋道:“阿桑!她在哪?” 烁音道:“他在胡国。” 岩晋道:“她在胡国?怎么会在胡国呢?” 烁音道:“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派人过去看了,来人回来报信,说她是个又聋又瞎的女子。” 岩晋道:“她瞎了吗?” 烁音道:“我不知道,听来人说,那个叫阿桑的女子是本国刘门宗的宗主夫人,只是问她,她点头,旁人都说没有的事,但是女子的眼睛虽然瞎了,听到我派人提到岩晋在到处找她,她当时哭了起来,说明我没有找错人。” 岩晋道:“阿桑!我要去见见她!”听到她瞎了,内心深处一阵酸楚,曾几何时,阿桑是个哑巴,没想到多日不见竟然,尽然眼睛也瞎了,可惜可怜可叹! 烁音道:“你也别难过,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子,他好像专门照顾阿桑,与她形隐不离。” 岩晋道:“那是刘棉大哥!他一直喜欢着阿桑。” 烁音道:“刘棉?那男子跟阿桑一样,哑巴,但是眼睛可以看,反正二人沿街乞讨,很是落魄。” 岩晋心中一紧,道:“在哪!他们现在在哪?我要去见见他们!” 烁音道:“前几天我还派人去打听过,好像是吃错了东西,双双身亡。” 岩晋道:“死了!” 烁音道:“是啊,我专门派人打听的,你不用去找他们了……那男的还缺了一条腿,女的不仅又哑又瞎,而且连手都没有,两个人相依为命,这种人就算是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岩晋道:“太凄惨了,我要去见见他们。” 烁音道:“不要去了,听我的,没用的,都死光了。” 岩晋抱着膀子,消化心中的难受之情,过了好久,缓过劲来,道:“芸芸众生,各有定数。” 烁音道:“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他们各自担任着自己的职责,没有人是轻松的,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岩晋咬住嘴唇,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道:“那刘门宗呢?现在还是刘竟掌管宗主一职?” 烁音摇摇头道:“我不清楚,毕竟江湖恩怨,跟朝廷相比,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岩晋道:“我要去趟刘门宗!为刘玲师姐、与阿桑姑娘讨回公道!” 烁音道:“你不做驸马爷,我这里正好缺个御前侍卫一职,武平的职位交给你来担当如何?” 岩晋一拍脑门道:“哎呦!武平在胡国欲刺胡王,被万箭穿心而死,他的尸体至今还在乱葬岗,我要去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烁音道:“看来宇文那边传回的消息上猜测的不错,他说“只看到你,却没有武平的身影,而你身边是换了一个叫杰瑞的年轻人,不知道武平是不是遇到不测。”我当时看到信件的最后那一句话,心中用力跳了一拍,也很难过,我就猜道,他遭遇不测,哎~武平跟了我二十多年,我四岁时他十四岁,我现在二十五岁,他三十五,跟了我足足二十一年,我与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的亲人呆在一起的时间都要久,他虽然不是亲人,在我心里,他胜过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转身望着大殿外的那一片苍穹,巳时的天空充满着朝气蓬勃生机的气息,阳光明媚,云层厚重明朗,很是干净祥和的美感。 岩晋道:“胡王想要杀了我与武平,可是我没有防备,利箭说来就来,当时的情况无法想象的复杂,我没能护他周全,是我的不对。” 烁音抬头看着明朗清晰纯净的天空,声音中带着一种酸涩悲伤的梗塞,道:“我不怪你!就好像你让我找阿桑姑娘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数,也许武平去了胡国,最后被万箭穿心,那也是改变不了的,因为他的死,是注定。” 岩晋道:“太子殿下,你说的对,武平很重视蒙拓,中间蒙拓首级落到了古孤国人的手里,于是我与他一同在古孤国察然城的城楼上找到并取下蒙拓首级的时候,武平非常难过,后来我与他辗转去了胡国皇宫,因为担心蒙拓首级耽误时间长了,发臭腐烂,虽然我们找到蒙拓首级时,它已经腐败不堪,面目全非,为了让胡王辨认得出蒙拓首级的面貌,我与武平直接去胡国皇宫,在大殿上,胡王趾高气扬,言不由衷,见到蒙拓首级,却不答应还烁国十年太平,这胡王的出尔反尔激怒了武平,武平用刀架在胡王的脖子上,以此要挟他按之前谈好的条约履行义务,胡王反倒叫来御林军,万箭齐发,射死了他,并把他的尸体丢在了乱葬岗。” 烁音转过身,眼中含有泪水,眼眶发红看着岩晋道:“蒙拓在世时与我常年有书信来往,武平是知道的,他敬重蒙拓,不惜威胁胡王,好大一部分原因,在我。”过了好一会,叹了口气道:“乱葬岗的尸体堆积如山,你去找武平的尸体,是找不到的。” chapter178:他是岩晋,随风随雨而行,是个有道术的奇人! 岩晋咬牙切齿道:“不论如何,我都要去找找看,直到把他的尸体抬回来!他不能死在别国!我得让他回家!让他的灵魂回家!” 这时候,有人来报:“皇上!皇上!重大消息!重大消息!” 烁音皱眉,看着来人焦急神色,道:“又是什么事!刘公公!” 刘公公看了岩晋一眼,凑到烁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烁音道:“消息确凿?” 刘公公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岩晋道:“是不是胡王归西?” 烁音与刘公公同时望着他。 刘公公道:“这位公子是……” 烁音道:“他是岩晋,随风随雨而行,是个有道术的奇人! 刘公公点点头:“噢~!” 烁音对岩晋道:“你都听见啦?” 岩晋道:“我猜的,因为我与杰瑞之前就在胡国,他的死我是见到了。” 烁音上下打量着他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岩晋道:“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与阿狸重逢的事情,结果你告诉我,没有她的消息,然后就忘了。” 烁音道:“胡王突发心梗而死,胡国大臣怕别国起攻打瓦解胡国国土地之心,将胡王的尸体安置在桑丘城的密室之中,等新王登机再举办丧事。” 岩晋道:“这样热的天气等新王登机,胡王尸体早就臭了。” 烁音道:“修建皇陵,举办丧事,还要看日子下葬,少说要个十来天,胡王也就三十来岁,比我大了七八岁而已,他这突然间死了,怪可惜的。只是平日见他身体倒也硬朗,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岩晋道:“谁知道呢,人各有命吧。” 烁音道:“当时你在场?” 岩晋抿住嘴唇,他不想把细节说出来,道:“我是想把武平的尸体带回来。” 烁音道:“假如他的尸体能带回来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安葬。” 岩晋道:“杰瑞!能不能找到胡国桑丘城内的乱葬岗?” 杰瑞在一旁拨弄着左手手表,抬头看他道:“啊?乱葬岗?” 岩晋道:“是啊!我得把武平的尸体带回来!” 杰瑞扯下手环,拉成一个7.9英寸平板,在屏幕上找到了胡国桑丘城,道:“只有桑丘城的全貌,乱葬岗的位置,得有人去过,我也不知道……” 烁音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心中一震惊,道:“桑丘城全貌?我看看!” 杰瑞把画面中的立体桑丘城给烁音看,道:“你认识乱葬岗的地方?” 烁音看着屏幕上的立体画面,道:“这是桑丘城吗?” 杰瑞放大胡国皇宫道:“这是不是他们的皇宫?”手指在屏幕上放大了的皇宫,正好看到皇宫内许多人对着一个人嚎啕大哭。 烁音惊道:“这是!胡国君王胡适!他真的死了,他的妃子妻妾在围着他的尸体痛哭!”侧耳倾听,道:“这画面不仅会放大缩小,人会动,竟然还有声音!太神奇了,居然有这样的宝物!” 杰瑞道:“这是一比一由声波还原桑丘城的全貌,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你先说乱葬岗的位置知道吗?在哪?” 烁音盯着屏幕,道:“噢,是是是!”我来找找。 杰瑞与他并肩操控着屏幕上的桑丘城,直到一个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烁音叫道:“诶!就那!就是那!对对对!我记得没错,桑丘城的北面恒山上,那里就是乱葬岗!” 岩晋走过来道:“找到了?” 杰瑞道:“找到了,尸积如山!” 烁音却是掩面而泣道:“武平居然丢在了这种地方!我真的是,对不起他!” 岩晋道:“现在我就去找他,把他带回来!”“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杰瑞道:“走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烁音眼睛盯着屏幕上,叫道:“我看到他了,他在会动的画上!你看!” 杰瑞低头看着屏幕道:“这小子!” 岩晋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恶臭难闻,有种进入另一个死亡国度那般,按了左耳耳垂上的通讯设备,道:“杰瑞,帮我找找,这方圆百里的尸体,武平的具体位置!” 杰瑞按住耳垂,道:“我怎么找啊!你不是有透视吗!你用透视找啊!” 烁音吓了一跳,把耳朵凑到平板上,听到了岩晋的声音,才道:“这东西好啊!不仅显示的画面是活动的,声音也能听的清。” 岩晋道:“我用透视也分辨不出……”正当他面对此处一片宛如死寂的乱葬岗堆积的尸体发愁的时候,一筹莫展之际,在几万人中,找到了七八十个乱箭射死的尸体。 他剥开成千千万的尸体,把用透视看到的类似武平尸身的,一一找了出来,一具、两具、三具……十具……二十具……三十具……七十……七十五具……八十! 岩晋把那些尸体放在乱葬岗旁的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排列成四排整齐的对着左耳道:“杰瑞,快!帮我看看,哪个万箭穿心的人是武平,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烁音与杰瑞在屏幕上看着他排列整齐有序的尸体,每一个都是腐败不堪的面容,就是穿的衣服,都与武平在世时相似。 岩晋见通讯那头没有声音,喘着粗气道:“喂!杰瑞!你是不是没有听见我说话?我说让你……” 杰瑞道:“我听见了,只是,这八十具尸体,有三分之二跟武平相似,又有三分一跟他在世时穿的衣服类似……一时之间我,这边也不好判断。” 烁音却对着屏幕大叫:“我看到了!我看到武平了!他在里面,他在!”他的眼眶湿润,几乎对着屏幕激动的吼叫起来,只是7.9英寸平板没有通讯,岩晋听不到他的声音。 杰瑞捂着左耳耳垂道:“那个,太子爷认出来了,他说他在那八十个人里头。” 岩晋道:“在哪?” 杰瑞道:“哪一个?太子?你把那个人指给我看看。” 烁音点着第三排的七个人道:“就是他!武平!我认得,他头上的发饰,是我前年跟他打赌,故意输给他的,黑玉镶金簪!我说过,只要武平赢了就送给他,但是有个条件,以后只许用我送的那个发簪,除非坏了,否则终身不能更换!他当时就站在这里,我给他簪子的时候,他跪在我身边领赏,脸上的表情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种喜悦中夹杂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在问我,为什么答应送他黑玉镶金簪子,却要他用一辈子,我没有告诉他,那是我亲手制作的。” 岩晋伏着那具尸体,回到了大殿门口,道:“我把他身上的箭拔了,也修复了他的尸体,果然是武平!太子殿下,你看的真准!”把尸体轻轻的放在地上。 烁音没在看屏幕,快步走到武平身边,泪水随即雨下,摸着他那暂时修复好的面庞道:“黑玉镶金簪子是我亲手制作给你的,我以为我们可以共事一辈子。”他伸手取下了那个簪子,道:“你不知道吧,我多么想你把这个簪子用坏,因为我还为你做了白玉镶金簪子,我当时是想送你一对,可是我又怕你舍不得用,所以我才说用坏了才可以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小心,一个簪子用了两三年还不坏……”低头痛哭,握着簪子,看着他。 刘公公过来安慰道:“太子殿下,人固有一死,重于泰山,轻于鸿毛的区别而已。” 烁音深吸口气,很快平复下来,眼神中更加坚毅道:“把武平大葬!等我将来登机做了皇上,追加他为第一御前侍卫!” 刘公公躬身行礼道:“诶!听太子殿下的。”招呼站在不远处的侍者,把武平的尸体抬了出去。 烁音捏着簪子,收入袖中,转脸对岩晋道:“谢谢你了!这一路上,真是麻烦你们,关于蓬莱山顶的立碑一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我烁音在一天,就会监督好那边的工程尽快完工!” 岩晋道:“太感谢太子操心了!” 烁音道:“应该的,你帮了我烁国这么大的忙,撇清了赠予胡国六百里城池欠条的事情,也让我烁国与胡国回归太平,这本身就是履行承诺!” 岩晋道:“劳烦你了!只是我还想知道,先前我在佛桦寺里遇见的那个毁容女子,她不是扬言刺杀你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烁音道:“她?马舒?我弟弟死在她的梅花针下,我们找到她的时候,是在佛桦寺的井里。里头的僧人打水,捞出来马舒的尸体。” 岩晋道:“她死了?谁杀的?” 烁音道:“当时她是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有一道勒痕,我们找了好几个月,在佛桦寺里抓到了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没有舌头,是个哑巴。” 岩晋道:“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是谁杀的马舒!” 烁音道:“他在殿前司的大牢里,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马舒的死跟他有关这是毋庸置疑的。” 岩晋道:“为什么?他莫非会写字?” 烁音道:“这个黑衣男子神志不清,痴傻之人!” 岩晋道:“那我更要去看看了!”“嗞!”的一声,消失在烁音身前。 杰瑞道:“他又走了?怎么老是这样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 “嘶!”的一声,岩晋又出现原地,皱眉道:“这人我见过!” 烁音道:“你去看了?” 岩晋点点头道:“看了,我跟他有过交集……” 烁音道:“他是谁?” 岩晋道:“他是……”猛然觉得似乎不妥,道:“也许我看错了,现在我要去找个人,我想看看到底马舒是为什么死了,那男子又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烁音道:“我派人跟你一起去!” 岩晋摇头道:“不用了,我一个足以,只是到了明天或者后天我才能回来!” 杰瑞道:“那你这一次可不能一个人放独镖啊,必须得带上我!” 岩晋道:“你去了没用,也就两三天就回来,就在这里等着我,有吃有喝,还有太子殿下陪着,不是很好。” 杰瑞赶紧拉着他的胳膊道:“不行,不行!这地方呆着没什么意思,跟你一起还可以乘机培养培养咱们俩的感情。” 岩晋道:“我这次去,说不定要一两天不能动,待在一个地方。” 杰瑞道:“待在一个地方就待在一个地方,那有什么。” 岩晋道:“可是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到处走走看看,不是更自由?” 杰瑞道:“享受意味着终结,我这个人不喜欢享受,喜欢勤劳!再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忙活,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享受的,咱们俩要同甘共苦、平分秋色!这样才有助于以后的合作与共。” 岩晋道:“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 烁音道:“你要去哪?” 岩晋道:“去,找一个答案。” 烁音道:“什么答案?” 岩晋道:“我只剩下十天时间了,这十天的时间里,我想物尽其用,把先前没有捋清的事情,都解决干净。” 烁音道:“你还会回来吗?” 岩晋叹了口气,道:“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烁音道:“为什么?” 岩晋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烁音道:“真舍不得你走。” 岩晋道:“我在这里,等同于大材小用。你没有我的经历,也不知道我的追求。” 烁音道:“你追求什么?我给你荣华富贵声望地位,这些还不够吗?” 岩晋道:“那些都是俗人追求的,我想见识更广阔的天空,好比如杰瑞手里的那个可以看动态画面并且还有声音的东西,在他们那里,这种东西很常见,还有太多太多,我没法形容的事情。” 烁音道:“为什么他们有这种东西……” 岩晋道:“因为……” 杰瑞道:“因为先进,科技发展相当先进,你们这个时代太落后了,马车就是你们的交通工具,在我们那里,一双鞋子就是交通工具,速度堪比十匹千里马的跑速,还有飞船汽车潜艇……飞天入地无所不能。” chapter179:嘘!不要说话。 烁音道:“为什么会这样?” 杰瑞道:“因为先进,思想行为都很先进……” 烁音抿住嘴唇,道:“假如我将来当上皇上,要怎样可以把你说的科技提升到与你们相媲美的高度?” 杰瑞摇头道:“这不太可能,你这一辈子也造不出潜艇飞船等高科技产品。” 烁音抿住嘴唇,道:“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能干什么用。” 杰瑞道:“那就是了,更何况想用你们现在落后的文化水平,达到我们那边超高现代科学技术,想都别想。” 烁音道:“为什么我们这边的文化及不上你们的高度?” 杰瑞道:“因为我们的时代是经历了你们这样落后思想,才有了现如今发达的我们。” 烁音道:“那也就是说,未来我们的科技也可以达到你们现在的水平?” 杰瑞道:“那是肯定的。” 烁音道:“那要到什么时候?” 杰瑞道:“如果以时间为单位,你死后六千多年以后。可能会有那些高科技的出现。” 烁音道:“我百年归世以后的六千多年?” 岩晋道:“好了!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按部就班当你的太子殿下,我要带杰瑞走了。” 烁音舍不得道:“真的不能留下来?” 岩晋道:“太子殿下的盛情款待,我已经见识过了,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只是那些东西在我眼里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杰瑞道:“你们这是属于处在低端玩家里的高段位者。” 烁音道:“什么意思?” 杰瑞道:“就是你可以用手上的权利操控低端玩家,但是没法操控以外的高手。” 烁音道:“太深奥了。” 杰瑞道:“等你们搞清楚太阳月亮星星之间的天文规律,我再回来跟你讲清楚。” 岩晋道:“他搞不清楚的,说那些等于浪费时间。走了!” 烁音喃喃自语道:“太阳月亮星星?有规律吗?” “噌——!”的一声。 岩晋拉着杰瑞来到了佛桦寺内。 一个僧人正在扫着进门口的落叶。 看着陡然出现的岩晋与杰瑞,吓得扫帚一扔,跑开了。 岩晋道:“距离上次离开,也有大半个月,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这里遇见。” 杰瑞道:“他不认识你吗?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了?” 岩晋道:“这里没有几个人认识……” 杰瑞道:“那你说的是谁?还距离上次离开……” 岩晋道:“那次无意中,我在这里看到了张舵主,然后刚刚我去殿前司的大牢里看到了那个疯掉的黑衣男子,他就是为张舵主夜里送东西的那个人,我之前在悠仙阁里看到一个男子,与这个男子是同一个人。” 杰瑞道:“悠仙阁……总而言之,你要找的是张舵主,对不对?” 岩晋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全是,我想知道半夜三更给他送东西的到底是什么!” 杰瑞道:“目前咱们又不知道张舵主是不是在这里……所以你想找他,想问他什么……都不确定。” 岩晋道:“是啊,怎么能知道张舵主的下落?” 杰瑞道:“你仔细想想,谁会告诉你张舵主的下落。” 岩晋道:“也只有元僧了,我与他有过照面。” 过不多时,十几个僧人拿着木棍,将两人围在该心。 杰瑞道:“哟哟哟哟哟!迎接你啊?这不对啊,一个二个凶神恶煞的,岩晋啊,你这关系没打点到位啊,那个什么元僧的人,估计不是这里的大人物!你看看,一个个表情,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为首的一个头陀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进入本寺?又是谁指使你们善闯本寺?” 杰瑞道:“把你们元僧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岩晋道:“喂!你怎么这种口气?” 杰瑞小声在他耳边道:“反客为主!你不知道,人心险恶!” 头陀道:“大胆小贼,竟敢直呼本寺元法座名字!活得不耐烦!” 岩晋拦住杰瑞,道:“让我来!对不起,这是我带过来的人,他对各位的规矩是有欠缺,还请高僧见谅。” 头陀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远道而来,没经通传,擅自入内,又直呼本寺元法座名字,不论大事小事,还请速速离开!” 杰瑞指着他鼻子,道:“你说什么!赶我们走?!” 岩晋拦住他道:“诶!别冲动!让我来!”拱手对头陀道:“劳烦请元法座出来一见,有事问责。” 头陀身旁的一个小和尚道:“问责?你当我们法座那么好请?许头陀,我自小入寺,在寺里待了一十七年,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不请自来的无赖!” 许头陀道:“两位施主不请自来,想找我们法座,那也先得打个招呼,哪天哪月什么时辰,得跟我们支会一声,等我们的法座确定哪天哪月哪个时辰有空接见两位,自会派人通传,让你们上本佛桦寺来。” 杰瑞皱眉,准备大声斥责。 岩晋按住他,道:“上次在佛桦寺,我与你们也有过一次照面,不知几位记不记得……” 许头陀道:“哦?你是哪位?” 岩晋道:“我是岩晋。” 许头陀道:“岩晋?”转而望着周围的同伴,道:“岩晋?你们可曾见过?” 身旁的同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没有,没听说过。” 岩晋道:“上次太子殿下烁音,有人刺杀了他的弟弟,而我就是当做杀人犯被抓走的躲在大佛后面的岩晋。” 许头陀大惊道:“是你!你就是杀死太子殿下弟弟的凶手!” 岩晋摇头道:“我没有,杀他的那个女的叫马舒,你们在井里捞起来的那个黑衣女子!” 许头陀道:“也就是说你是奉太子之命,前来彻查此事?怪不得如此嚣张!” 岩晋咧嘴一笑,道:“那是当然,我既然从大牢里出来,必定要纠察到底!” 这时候有方丈主持带着弟子走了过来。 许头陀赶紧上前禀报:“方丈。”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方丈点点头,道:“既然施主是太子殿下派来彻查二皇子遇刺一案,里面请!” 岩晋随着众人前往待客堂。 周遭的景色无不映村着祥和大气之感,有劲松随处可见,庙宇与庙宇之间由鹅卵石平整的铺砌出一条小路。 方丈道:“小友有幸从大牢里脱身,想必费了不少工夫,那一日你被捉走,过不得七八天,我寺就有僧人打水,捞到了一具女尸,并且在她身上搜出来大量的针,后来又在后山上找到了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神志不清,连舌头也废了,话也说不了。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岩晋道:“太子殿下本来就很器重我,让我去胡国送东西,只是中途我提前返回烁国。诶?方丈,元大师最近怎么样?” 方丈道:“自从经历了白蛇之劫,元僧修为精进不少,这不,你们早来一两天,就能见到他,现在他在禅堂入定,到现在还没出定呢!估计修为上又要有新的突破。” 岩晋点点头道:“不知道本寺有多少人在这里留宿?” 方丈走到一扇门前道:“里面请,这里是专门接待客人的待客堂。” 岩晋带着杰瑞走了进去,道:“哗,还挺大的。” 余下僧人都各自离开,方丈作陪。 杰瑞看着这间朴素的房间,道:“东西嘛,太老套,我们那里的桌子凳子自动化,不占地方,而且凳子相当舒适,硬邦邦的坐着就感觉死板。” 方丈道:“这位小友是……” 岩晋还没来得及介绍。 杰瑞自顾自的坐在堂上的靠背椅上,拍着茶桌道:“太粗糙了!我叫杰瑞,是岩晋的队友。” 方丈道:“本寺里的所有装饰都是前太宗皇上亲自翻修的,里头用的所有家居摆设都是当时代最上等的材料,你居然说粗糙?不知贵公子对本寺有何不满?杰瑞公子又是什么身份?” 杰瑞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我就是来自外太空……” 岩晋打断他:“好了别说了!闭嘴!”转而对方丈道:“他好多事情都不懂,装作很高深莫测……” 杰瑞张了张嘴,选择了沉默。 方丈道:“成年人还不懂规矩礼数,真是无稽之谈!” 岩晋道:“方丈说得是!只是在下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丈能否如实相告。” 方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小友先座,坐下慢慢讲。” 岩晋坐了下来,看着方丈,道:“那天不是有人在寺里借住几天,方丈可否记得……” 方丈道:“记得,不知小友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岩晋道:“我怀疑那个,那个。”突然想到,还没确定的事,不能说,道:“之前有些东西需要递交到张舵主手里,只是不知道过了半个月,他还在不在这里。” 方丈道:“噢!你说张施主,他前天才走的,还有些东西留在本寺,说过几天派人来取,难道小友是来取东西的?” 岩晋道:“是什么东西?” 方丈又道:“不对啊,岩小友刚从大牢里出来,又怎么会跟张舵主有所联系呢?难道张舵主特意去见过你?阿弥陀佛从始至终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你……” 岩晋道:“哈哈哈,也就是说张舵主过几天还要回来取东西?那太好啦!” 方丈摇头道:“不是他本人,据说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两人交情颇深,特地为他备上的礼物。” 岩晋道:“噢!原来如此!那人什么时候来取?” 方丈道:“也许半个月后,富商去了江都城,期间张舵主送去过他家,可惜家里没人,又因为东西太过贵重,恐有变故,搁在本寺,待那富商回来,让他本人亲自到寺里来取。” 岩晋道:“那张舵主呢?我主要是找他……” 方丈道:“他好像去了胡国,走的水路,他要打通两国之间的商业之路。” 岩晋道:“杰瑞!快找到去胡国的水路怎么走,我们要追上张舵主!” 杰瑞正漫不经心的调着表,赶紧抬头道:“胡国水路!好好好,我正感觉百无聊赖闲的慌呢!” 岩晋道:“少废话!快找!” 方丈道:“你们这么急着找他,是因为什么事?” 岩晋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东西想问清楚。” 方丈道:“可否告知一二,假如我知道一星半点,再跟你说。” 岩晋哈哈一笑,道:“前段时间,我从太子殿下那里得知,他表妹杨姗郡主跟张舵主交情不错,互有来往。” 方丈道:“哦,我之前听说你跟杨姗郡主是夫妻,原来如此,是她让你找张舵主的?” 岩晋道:“是啊!”故而又对杰瑞道:“找到了没有!” 杰瑞抬了一下头道:“快了快了!”一拍大腿道:“嘿!巧了!有船!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刚好在上面!” 方丈道:“什么?你用什么找……” 岩晋径直走到杰瑞身边,扭头对方丈道:“那个……方丈,现在没你什么事,我跟他在这里多待一会,马上就……” 杰瑞点按着手表的屏幕,道:“他妈的太小了!”剥下手环,拉成7.9英寸平板大小,道:“看到了,船上有五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什么张舵主的船!” 方丈没有走,看着他们,也凑上去,在边上偷偷观摩。 岩晋指着一个人道:“嘿!就是他!就是他!找到了!我们走!”拉着杰瑞“嗖”的一声消失在方丈眼前。 方丈大吃一惊,坐倒在地,偌大的待客堂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惊颤了良久,喃喃道:“人,人呢?刚刚明明在这儿的,怎么……“嗖”的一声就没了……”缓过神来大叫道:“来人啊!来人!我动不了!我腿软!我腿软……” ………… 岩晋与杰瑞直接瞬移到了这艘棕红色木质豪华大船船顶。 船身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水面。 杰瑞张口要说。 岩晋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道:“嘘!不要说话。” chapter180:跟谁诉衷肠? 左右看了看,暮色苍茫,水天相接,很是壮阔。 又低声在杰瑞耳边道:“现在估计才到午时,要等到天黑,肯定有事情。” 杰瑞满眼疑惑看着他。 岩晋耳语道:“反正不要说话,以免惊动了船上的人,只要天黑了就好。” 两人顺势卧在船顶。 岩晋用透视穿透船顶,只见里面有四个男人,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婴孩,坐在船仓内喂婴孩吃奶,桌上有一叠松子,一盏煤油灯,点亮的灯芯随着来回晃动的船身,摇曳出一明一暗的光线。 一个人在船头掌舵。 张舵主与余下两人在甲板上面对着浩瀚的水面,意犹未尽的交谈着什么。 船底是大量的货品填满了整个船仓底部。 杰瑞感觉无聊,把头探出去,几乎露出整个头,只要张舵主等人回头就可以看见他,两者相距距离不过一两米。 岩晋用透视看着张舵主,又回头看看那个抱婴儿的女子。 那女子磕着松子,喂着婴孩,时不时抬头张望船舱外的张舵主等人。 到了夜里,女子与婴孩在船舱左手的软榻上休憩。 张舵主与另外一个男子在右侧隔间里休息。 余下一人在船舱外面巡逻。 由于杰瑞老是喜欢在船顶挪来挪去,东看西看,一刻也不得休息。 岩晋只得抓着他的右手腕使用了隐身。 这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寅时三刻,岩晋用透视看到船上的人都睡着了。 这时发现单独睡在角落里张舵主起身,攧手攧脚的来到了船上唯一女子的身边。 岩晋心想:“难道他要对这女子行不轨之事?” 杰瑞因为什么也看不见,仰面看着浩瀚的星海,想说什么,回头见岩晋神情专注的盯着夹板,扭头昏昏睡了过去。 只见张舵主并没有惊扰女子,只是在一旁的杂物箱里翻找着什么。 岩晋皱眉,暗想:“不是对那女子图谋不轨,难道是图财?” 透视看了杂物箱,里面除了废旧垃圾,并没有什么宝物。 只是张舵主找的很专心,旁若无人的找着。 岩晋皱眉心中夹杂着很多疑惑:“他到底在杂物箱里找什么呢?” 正在这时,岩晋透视看到张舵主抓起一个东西,舔舌吸气,疯狂的把某个东西放进嘴里,大口吸吮,狼吞虎咽。 岩晋更加奇怪:“杂物箱里的东西,怎么能吃呢?” 透视看到张舵主吃的是一块块布片上黄澄澄的流质物体,猛然间想起在悠仙阁里那一次,摸到黑衣男子的布包软糯糯,及第二日见到张舵主嘴角的黄色结痂物,跟他吃的东西相结合,岩晋心道:“张舵主居然在吃……我终于知道马舒为什么会遭毒手!因为她也许在佛桦寺的西方圣人殿内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当时张舵主正好在品鉴这个东西……真恶心!” 张舵主吃了好一会儿,抹抹嘴角,重新把布片放到杂物箱,返回先前卧榻之处,甜甜睡去。 岩晋感觉有些伤感,就是因为知道了张舵主一个难以启齿的嗜好,就遭到了灭顶之灾,假如知道我发现他的秘密,张舵主是不是也想要我的命呢! 牵着杰瑞,瞬移到了烁国藏书阁里,里面没有人。 岩晋看着层层的书架,把杰瑞放在书桌上,想着:“张舵主居然喜食婴孩的排泄物,这是,天大的,笑话啊……” 他坐在书桌前,撑着脑袋,想着那个曾一度信以为真的毁容女子马舒,真是她口中所说的阿狸,那段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因为内心重新有了寄托,分外甜蜜。 后来得知因为她报毁容之仇的目的,故意假借岩晋之力,报了仇,更是心生不舍,替她担责,坐了大牢。 岩晋坐牢之际,无不惦记着她,心里默默想着:“没想到你竟然死在张舵主的手里,哎,福依祸所伏啊。” 忽然间想起在大牢之际,有个无辜书生,后因剧毒连累致死,在自己昏睡期间,托梦于岩晋,烧给他一件上等材质的衣裳,而巧的是,书生所居的房子,是父母在世时的大宅子。 岩晋见杰瑞还在深睡,直接瞬移来到了书生梦中指点的房间。 房间里的家居与书生托的梦中摆设的一模一样,炕上睡着一个稍微有些发福的妇女和两个孩童。 她们打着鼾声,显然半夜十分根本不知道有个人在暗处看着他们。 岩晋用透视在床头柜里找那件上等材质的衣服,可是找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没有找到。 不禁心中叫道:“奇怪!怎么会没有呢?记得当时我在牢房里,书生托梦的时候,梦中那衣服就是在这个柜子里的!难道是因为没有及时烧给他,有所变故?” 正在一筹莫展,透视打量着四周,暮然间被眼前的一件缩小版的棉袄吸引住了,越看越觉得棉袄外面那层的花纹很像梦中书生拖他烧给他的服饰,在转眼,看到了另一件与之类似的小褶裙,心道:“莫不是把书生心爱的衣服,改造成了两个孩子穿的小衣服?” 提起来看了看,与梦中的衣服真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版本缩小了,孩童装。 岩晋心里一激灵,摇摇头,心道:“算了,算了,大不了我去买一件更好的料子,烧给你,就当当初在牢房里不小心连累你去见了阎王的补偿吧。” 瞬移回到了御书房,重新坐在书桌前,垂眼看到杰瑞还在酣睡,觉得好笑:“这小子肯定好久没睡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御书房的大门被人一分二。 岩晋赶紧拉着杰瑞瞬移到了西北角的角落里,拍拍他的脸道:“喂!别睡了!醒醒。” 杰瑞一动不动,鼻子里还打着呼噜。 岩晋用力拍他的脸道:“喂!别睡了!醒醒!快醒醒!” 杰瑞仍是没有回答。 岩晋想:“先前在那个地方,我迷迷糊糊躺着,身体没法动弹,记得杰瑞那个时候好像是个瘫子,现在居然可以如正常人一样,为什么在乌山上被豹子咬掉一条腿上的肉,一点伤口愈合的时间都不需要就能行动自如呢?”正打算用透视看个究竟。 杰瑞伸个懒腰醒了过来,他叫道:“你在干什么?干嘛如此窥觎我的肉体?” 岩晋捂住他的嘴,道:“嘘!小点声,有人!” 杰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背靠墙壁,往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光线昏暗,周围是层层书架,低声道:“你又把我带到哪个地方?咱们要干嘛?” 岩晋道:“我现在想要给一书生烧件上等衣服,祭拜他。” 杰瑞道:“衣服?多的是!”摘下手环拉成7.9英寸平板,道:“诶?不对啊,你还没说这是在哪?” 岩晋道:“烁国皇宫,这里是御书房。” 杰瑞点按着屏幕,迅速找到了一间屋子,道:“诶!找到了,这里有!普天之下,面料最好的衣服,莫过于皇宫,这间房子里都是皇上穿的衣服,你去挑一件。” 岩晋道:“我先看准,然后再去拿。” 两人面对着平板靠坐在墙壁,放大缩小着平板上的服饰,东看西看。 杰瑞指着一套深蓝色的袍子道:“这件不错,你看,蓝色看着高贵,再配上金色的图案,简直美轮美奂,绝了!” 岩晋的眼光却落在另一件金灿灿的袍子上,道:“我觉得这个颜色好看,看着大气精致。” 杰瑞道:“不可,那是黄袍!皇上的正装,那怎么能拿呢?” 岩晋道:“蓝色那一件难道不是皇上的吗?” 杰瑞愣了一下,道:“好好好,你说的对,你拿,你去拿。” 岩晋摇头道:“我不拿,我找太子殿下帮忙!” 杰瑞拉住他道:“你疯了!黄袍加身那是杀头之罪!” 岩晋道:“那怎么办,偷啊?” 杰瑞道:“不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 岩晋沉思了一会,道:“算了,我是祭拜那个书生的,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杰瑞道:“怕什么?反正又不会被人发现。” 岩晋道:“我可以找太子烁音要,也不能干这种事。” 杰瑞道:“你这人真是矛盾,一会要祭拜,一会又怕这怕那,假如真的这样,那个书生又会怎么想呢?” 岩晋道:“他是死后托梦于我,让我给他烧件上等面料的衣裳。” 杰瑞道:“梦?”三下两除二把平板收成手环,带在左手上,道:“我还以为是临终遗言,搞了半天是个梦!梦能有几分真啊!走了,这一单生意不必干了,要没什么事,咱们直接去寻找圣灵碎片。” 岩晋道:“还有几天。” 杰瑞看了一眼表,道:“还有八天。” 岩晋道:“八天了……让我想想还有哪没去。” 杰瑞道:“要不要去看看阿狸?听你说了那么久的人,我还真想看看。” 岩晋道:“看?她不在藏娇阁,太子烁音都跟我说了实话。” 杰瑞道:“是跟你说了实话,如果不想留下遗憾,我建议你去瞧瞧。” 岩晋叹了口气,把手枕在后脑勺,靠在墙上,看着御书房西北角的一抹阳光!斜斜的洒在一层书架子的顶端,照亮部分书的残影,道:“不想去,当听到他是骗我的以后,我就放弃了去藏娇阁寻找希望。” 杰瑞道:“美人诶!看看那也是好的。” 岩晋双手枕着头,跟杰瑞一样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道:“算了,我想再漂亮,也没有阿狸漂亮。” 杰瑞道:“她到底有多漂亮?” 岩晋想了一会道:“非常、非常漂亮,无人能及。” 杰瑞道:“这样吧,你还是去看看,免得过了几十年,后悔当初没有看她一眼。” 岩晋道:“我不知道藏娇阁在哪?” 杰瑞道:“我可以帮你找找。” 岩晋道:“找藏娇阁?” 杰瑞道:“嗯,只要告诉我在哪?” 岩晋道:“就在烁国的都城,最豪华的妓院。” 杰瑞道:“我看看。”他剥下手环,重新拉扯成7.9英寸平板电脑的大小,对着屏幕上的地图,找到了烁国都城,在都城内不断滑动着屏幕,嘴里叫道:“不是。”又放大了一个人多的地方,道:“不是这里……”抬头问他:“是门牌上面写着“藏娇阁”三个大字吗?” 岩晋道:“我想是的。”凑到一起,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杰瑞道:“人很多?” 岩晋道:“应该是。” 杰瑞滑动平板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到了看不清的地步。 岩晋道:“你怎么那么快?看得清吗?” 杰瑞道:“看得清,我的眼睛瞳孔上有自动翻译系统,可以变换我看得懂的文字,哪怕是再模糊,我也能知道那是什么。” 岩晋道:“原来如此,那不打扰你了,你快找吧。” 杰瑞在屏幕上又是一遍翻找,点着一个人头攒动的店铺门口道:“找到了!在这里!” 岩晋道:“哪里?” 杰瑞指着一个地方道:“藏娇阁!这么明显的三个大字,而且还是金字招牌!” 岩晋拉着他瞬移了过去。 杰瑞还是坐在地上,岩晋却是站着他背后,道:“还不快起来!” 杰瑞靠在他的腿上,没曾想,居然来到了藏娇阁门口,周围都是人来人往,有人满脸好奇的看着他,杰瑞赶紧爬起来,道:“不是吧,真丢脸!”整理好身上洁白的衣裳,把屁股上的灰尘拍干净,道:“你怎么老是不打个招呼!很丢形象的!” 岩晋道:“丢什么形象,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何况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你!傻不傻。” 杰瑞道:“不是啊,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一个成年人坐在地上,别人心里怎么想我?” 岩晋道:“想你是不是傻了。” 杰瑞道:“是啊!那你还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岩晋道:“行行行,打招呼打招呼,下次给你打招呼。” 杰瑞道:“说好了,不许耍赖。”搂着岩晋的肩膀,吊儿郎当道:“我请客!咱们一起寻花问柳!各诉衷肠!” 岩晋道:“跟谁诉衷肠?” chapter181:但你现在不是有求人家嘛? 杰瑞道:“当然是里头的漂亮姑娘啊!” 岩晋道:“算了,还是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杰瑞拉住他,道:“别啊!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我出钱带你来享乐,你倒成了缩头乌龟啦!” 岩晋摇摇头道:“我师父说,不能亲近女色。” 杰瑞赶紧道:“不是!咱们来这是找阿狸的!阿狸!你忘了?头牌、花魁!” 岩晋道:“太子殿下烁音跟我说了,藏娇阁里根本就没有我要找的阿狸……” 杰瑞搭着他的肩膀,道:“进去瞧瞧嘛,说不定真的是阿狸呢?” 岩晋道:“我不相信……”脚步却跟着他走进了藏娇阁。 杰瑞说着好话道:“万一真的是,你这一不去、不是后悔一辈子!” 岩晋瘪了瘪嘴,扭头四处观看着,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好奇,道:“他们都这样?” 杰瑞冲他的眼光看去,只见男女搂抱在一起,灌酒的灌酒,亲热的亲热,道:“很正常,妓院嘛,又不是什么违法,男欢女爱,非常正常!” 岩晋微眯着眼睛,不去细看,转而盯着自己的脚尖,道:“太裸露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杰瑞道:“别那么保守,咱们都是成年人!” 岩晋道:“我不想去。” 杰瑞拖着他往里面走,边兴致高昂的冲着里面的美女眉来眼去,笑容满面,道:“给我点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岩晋道:“那好吧。” 正在这时,藏娇阁内上层楼阁的姑娘中,有一个穿着纯白色丝绸的女子,牵着一条彩色的带子从天而降,落在岩晋的面前,她笑盈盈的看着他的脸,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众人大声道:“我今个选定了!这位就是新郎官!” 杰瑞盯着那个女子,一拍巴掌,道:“嘿!天大的好事!岩晋!你小子有福了!” 岩晋抬头看着那个女子,满脸通红道:“不,我来这里是……” 那女子长的如花似玉,白净的瓜子脸,睫毛忽闪忽闪,桃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道:“来这里的哪一个男人不是找快活的,怎么,今个我作为藏娇阁里的头牌花魁,一眼相中了你,不收你的钱,请你跟我做一夜的夫妻,倒上门的买卖,你还觉得亏了不成?”埋怨似的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轻柔的推了一把,道:“嗯?是嫌弃本姑娘?还是看不上我琉璃呢?” 杰瑞张大嘴巴,又是一拍巴掌,道:“哎呦!岩晋!咱们可真是幸运至极!这位就是你日想夜想心心念叨的阿狸!花魁耶!有福!有福!”用力推搡了他一把。 岩晋羞涩的看着她,有些窘迫道:“我,我要找的不是你,对不起……”转身想要出去。 周围走过来一行人,粗鲁蛮狠,个个都是腰挂大刀,这行人是进来的时候调戏着藏娇阁里的胭脂俗粉的汉子。 他们拦住岩晋与杰瑞,为首那人满头编的麻花辫,尾部麻花辫扎成马尾,鼻子下还有一撮小胡子,他用小指甲在口里掏了一丝肉沫子,往地上随意一吐,抱着膀子道:“我向阳这人向来仰慕藏娇阁里的琉璃姑娘,曾三番五次不惜花费五十万两白银,也没有与她共度春宵,你小子倒好,今日琉璃姑娘以身相许,让你白嫖,你还反倒推三阻四,磨磨唧唧,演给谁看呢?嗯?” 杰瑞赶紧上前做和事佬道:“两位爷!哎呦我的天,岩晋这小子还是个雏,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岩晋松开琉璃姑娘,把杰瑞拉到身后,道:“我岩晋从来没有说怕过谁,你别管,让我来。” 杰瑞抿住嘴唇,指着琉璃姑娘笑道:“真漂亮!” 琉璃打了他的手,道:“别瞎指指,老娘不吃你这套,就知道逢迎拍马、媚上欺下的东西,男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转而像条蛇一样搂着岩晋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娇嗔道:“但唯独你不一样,什么男人我都见过,你这种,我还第一次!你既然是个雏,老大不小的,也该找个女人给你开个光!长长见识!我们女人啦,除了让你们这些臭男人泄泄火,就算嫁给男人了,还得洗衣做饭照顾娃娃!另一头还担心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不安分,到头来人老珠黄,独守空房!唉!苦了我们女人啦!” 岩晋感受着女人的双手在胸前后背上的一阵乱摸,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情急之下,警告道:“你,你快停下来!要不然我就,动手了!” 旁边一众人拍手叫道:“男女之间不是动手难不成动脚吗?” 向阳皱眉道:“你小子捡了天大的福气!老子想这娘们想了几年,除了远远的见了几次面,连手都没有碰过!今天晚上的选秀大赛,所有男人都期望,白嫖这位貌美如花的琉璃姑娘的人选自个,一大早穿金戴银排着长队,往藏娇阁里跑……结果好了,便宜了你这臭小子!你还不买账!” “对啊,这小子装模作样,仗着有点姿色,在这里磨磨蹭蹭,你不上咱们可不想闲着。” “是啊是啊,听说琉璃姑娘的手段,可是让人欲罢不能,欲仙欲死的!” “这手段这技术,除了她琉璃,让尝过她的男人,无不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只可惜要价太高,一般俗人真玩不起!” …… 岩晋见状,推开努力贴近胸口的琉璃,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来享乐的,我是来找人,这里没有,所以对不起,盛情难却。”转身要走。 琉璃不急不缓,拽着垂在耳旁的一子麻花辫,翘首企盼的看着他高挺笔直的背影道:“老娘知道你找谁!只是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你得先陪我演完这场戏!” 岩晋转身,不顾众人的眼色,一脸正经的看着她,大踏步回到她的身前,道:“阿狸在哪!我找了她好久!” 琉璃食指挽着辫子的手停了一下,笑道:“哦,是她呀!我早就知道她在哪,只是今晚咱俩要做一夜和和美美的夫妻,你可不能给我演砸了!”接着拱手一礼,道:“相公这相有礼了!今晚是咱们洞房花烛夜之夜,离吉时尚早,何不陪娘子喝上一杯,以增雅兴!” 岩晋闭了一会眼睛,正色道:“我只想知道阿狸在哪!没有时间陪你消耗!” 琉璃微笑收回手,从袖中掏出粉色丝绸手帕,以手划过脸颊,像戏子在台上踏步,一本正经道:“很想知道她的消息?” 岩晋耐着性子道:“废话!我不想知道阿狸的下落,怎么会返回来问你?”继而抓着她的肩膀道:“在哪?阿狸在哪里?告诉我!” 琉璃掰开他的手,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的相公今天是属于我的!要问阿狸的下落,得先跟老娘洞完房!老娘爽了,自然就告诉你,关于她的下落!” 岩晋皱眉道:“当真?” 琉璃豪爽的把辫子甩到脑后,抱着膀子道:“老娘一直都是性情中人!只要你今晚让我爽个够!一个阿狸算什么!老娘可以给你找她一百个!” 杰瑞本来抓耳捞腮,不知所措,一拍大腿,指着岩晋道:“太对啦!老大不小了!难得琉璃姑娘垂青,让她给你开个光!绝对值了!” 岩晋拍掉杰瑞指着脸上的手,对琉璃道:“你说话算数!” 琉璃转了眼珠子道:“老娘绝对不会骗你!你必须陪我演完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老娘高兴了,爽够了,自然而然全盘托出!一字不落!” 岩晋掐着她的脖子,道:“你如果敢欺骗我!我要你见不到后天的太阳!”力道颇重,骨嘞轻响。 琉璃吃痛,皱着眉头,不过很快转变了脸色,笑得花枝乱颤,道:“我都跟你保证过了,哪怕一百个阿狸,那也不是问题!” 岩晋摇头道:“我只要一个阿狸!我找的阿狸!” 琉璃用食指戳了他太阳穴一下,娇嗔道:“傻瓜!老娘的相公当然心里想着我琉璃啊!怎么会念叨着别人呢!”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忘了阿狸,跟我一起享肉体的盛宴与激情的欢愉吧!” 声音灼骨,岩晋头脑晕晕的,像喝醉了酒,道:“忘不了,忘得了也不会明知道她不在藏娇阁,还来这里找……”他的手轻轻的似乎搭在她的后背上,可是却只是假装要搂她,并没有触碰她的身体。 琉璃不甘示弱的纠缠着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往他脖子里蹭,柔软细腻的身子紧贴着他,道:“就今天一天忘记她!”扬脸想要亲他的嘴,只是身高不够,只好吻了他的脖子,转而搂着他的胳膊,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道:“今个我琉璃找到了新郎官啦!老娘我免费陪他过一个温馨浪漫缠绵的洞房!你们什么刘大爷五大爷今个给我听好了!先前的价高者得的规矩,在我这里破了先例!老娘要睡!就要睡我喜欢的人!当然了!仅限每年的正月二十八!” 杰瑞第一个高举手臂赞同道:“好!说得太好了!承蒙琉璃姑娘垂青!我兄岩晋今日荣幸之至!” 岩晋挣脱琉璃的怀抱,扭身捂住她的嘴,道:“瞎说什么!我跟她只不过逢场作戏!” 杰瑞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享受吧!” 琉璃佯怒道:“怎么?今个我琉璃委身于你,委屈了你不成?” 岩晋道:“我只想知道阿狸的下落。” 琉璃缓步贴近了他,抓着他心口的衣服,恶狠狠道:“你今天不跟我琉璃成夫妻,别指望知道她的下落!” 岩晋叹了口气,道:“来吧!我陪你玩。” 琉璃道:“亲我一下,然后把我搂在怀里,闻一闻我身上特有的女人香味!说一句老婆你真香!” 岩晋心里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杰瑞赶紧道:“老婆让老公亲,这里人多,老公就抱着老婆到房间里亲亲。大伙说好不好?!”催促他道:“快抱啊!快抱她啊!可是你老婆!” 岩晋僵直着身子,心中想着:“阿狸如果知道我抱别的女人,会不会生气?”道:“琉璃,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琉璃见他整个人硬邦邦的,道:“怎么?不愿意?瞧不起我是不是?” 岩晋牵着她的胳膊,道:“你跟我到一边说话。” 琉璃道:“我不,我就要你在这里老实的对大伙说说,是不是瞧不起我的职业?” 岩晋道:“我,没有,真没有。” 琉璃道:“那你不要拽着老娘!你只需要抱着我搂着我亲着我!让我感受你那强大的男人魅力!” 岩晋道:“我没那闲工夫跟你瞎扯!”推开她道:“你要跟我说话,就跟着我走!”转身往藏娇阁大厅的左下角落里走去。 那里有张圆桌,桌子上有茶有酒,只是没有客人动它,规规矩矩的摆在正中间。 岩晋背坐着大厅,面向角落,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杰瑞推开身旁的女人,面容不快的走了过去,他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大好的机会,免费的琉璃姑娘给你暖被窝,你拒绝了?现在好了,琉璃姑娘也觉得难堪,回楼上的隔间去休息了。” 岩晋道:“那正好,我也懒得麻烦!”他喝了一口茶,道:“这女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借此骗我,阿狸真的那么好找?笑话,她知道阿狸的下落?我敢说她连见都没见过人家!” 杰瑞在一旁坐下,道:“你这人真固执,到手的鸽子飞了!你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交换!你懂吗!” 岩晋一拍桌子,道:“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这个琉璃绝对不知道我阿狸在哪里!她只是拿这个为借口,要我陪她一个晚上!” 杰瑞道:“你陪了怎么了?男人嘛,你又不吃亏!” 岩晋道:“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杰瑞道:“不是,话没错,但你现在不是有求人家嘛?” chapter182:你小子又搞什么? 岩晋道:“我求她什么?我只是听她那句知道阿狸的消息,才回头看她,要不然,凭我的性子,还让我陪她演一夜的夫妻,洞房?做它的春秋大梦!” 杰瑞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人真是,别人一眼相中了你,给了你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不懂得珍惜。” 岩晋道:“我不是不珍惜,我是不能!” 杰瑞道:“不管你能不能,总而言之,你这人一点也没有人情味,冷漠无情!” 岩晋道:“那得看谁,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近我!” 杰瑞道:“话不是你这么说的……” 这时候从旁走过来三个大汉。 拍拍岩晋的肩膀道:“你就是今夜由我们琉璃姑娘挑选的新郎官?” 岩晋皱眉,扭头看他,只见这人腰挂长剑,三十来岁,身上的棕红色服饰棉麻质的袍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你想咋的?” 汉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脸道:“别不知好歹!老子为琉璃姑娘讨回公道!要么乖乖入洞房!要么跪在地上,舔琉璃姑娘的左脚脚趾,连声认错!” 杰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笑看着汉子道:“兄台!以我对岩晋兄的了解,这个洞房呢,他是绝技不会去的,至于舔琉璃姑娘的脚趾嘛?我来,你看怎么样?” 汉子不以为然道:“笑话!琉璃姑娘吩咐我们几个过来传讯,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岩晋一拍桌子道:“今个我管它琉璃什么的!要我服软!除了拿阿狸的消息给我换!要不然!没有人拆的动我!” “啪啪”两声响,琉璃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道:“好一个岩晋!大伙看好了!这小子属驴的,今个在老娘面前犯了老毛病!可知道是什么病?” 杰瑞赶紧上前,道:“哟!真是个天仙!他看不上你!我替他当这一夜的新郎官!陪你入洞房去!好不!” 琉璃推开他道:“滚一边去!老娘看上的人,从来没有说拒绝过我温柔乡的!”走到岩晋身边,揪着他的耳朵道:“走!倔驴!跟我回房!老娘不信了,还有调教不了的臭男人!” 岩晋皱眉,推开她道:“搞什么!除了用阿狸的事情跟我谈条件!其余的废话不要对我说!” 琉璃指着他的鼻子道:“呀嘿!你小子是真的跟我来这一茬?意思是今天不跟老娘入洞房了?” 岩晋打开她的手道:“想都别想!” 杰瑞道:“我来!再说了!琉璃姑娘,我也长的不耐!论气质,跟岩晋不相上下……” 琉璃用力推开杰瑞,指着岩晋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好!” 岩晋道:“要不是为了找阿狸,我连这个门都不会进!” 琉璃道:“你!”怒极反笑道:“好!都说老娘是这个地方最清高的人,没想到今个,让我遇到了比我还倔的驴!”一拍巴掌道:“刚刚我们柳二爷说了,你不愿与我做夫妻,那就劳烦舔舔我的脚趾头!”脱鞋脱袜,露出白花花的右脚丫子,在长凳上一踏,道:“你只要添了我的脚趾头,每一根每一根给我舔干净了,我自然放二位离开!” 杰瑞凑上去,道:“哎呀!真香!姑娘的脚真是太香了,不如我替他……” 琉璃一脚踹开他,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他给我舔,没你什么事!别瞎掺和!” 岩晋道:“我不吃你这套,给我阿狸的消息。” 琉璃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老娘向来没有什么破阿狸的消息!老娘就想看看,在别个女的面前,你能有多大耐力!” 岩晋又拍桌子,道:“我告诉你!今天来藏娇阁就是为了阿狸!既然这里没有阿狸的消息!我就不奉陪到底了!”拉着杰瑞“刺啦”一声瞬移到了半空之中。 藏娇阁内的琉璃,及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良久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店小二挤过来,收拾岩晋之前坐过的桌子上的茶杯,见众人鸦雀无声,大张着嘴,笑了起来道:“琉璃姑娘,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大伙都陪你演定身术?!” 这一说话,众人反应过来。 琉璃道:“人呢?老娘的鞋也脱了……就这么走了?!” 身旁一汉子道:“消、消失……” 汉子旁边的女子道:“凭空、消失!” 琉璃眨巴着眼睛道:“不对,刚刚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是咱们眼花看错了!对不对!” 周围看客,互相对视了一眼,道:“对对对!琉璃姑娘说得对!咱们都是一时眼花!” “根本没那两人!” “岩晋跟杰瑞好像不是个人,所以才会“嗖”的一声不见了!” 琉璃拍拍脚丫子,道:“哎呦,老娘的脚丫子晾半天了,这就给它穿上袜子!” 又有人高举双手道:“大伙都散了吧!吃好喝好玩好!我们的头牌花魁琉璃姑娘,免费选秀的事情,到此结束,明天大伙预定咱们琉璃姑娘的名额还有三个,价高者得,十万白银起步!现在开售!” 藏娇阁内再次沸腾起来。 ………… 岩晋牵着杰瑞的手在半空中飞行着道:“有没有发现,只要是个女人,都有些……” 杰瑞道:“都有些饥渴是不是?” 岩晋瘪瘪嘴道:“不是有些,是太过饥渴!像一年到头没见过什么男人似的!”叹了口气道:“都是些歪瓜裂枣!没有一点阿狸的影子!” 杰瑞“切”了一声道:“那个琉璃姑娘还可以好不好,是你自己太挑!” 岩晋道:“我挑?反正阿狸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除了她,没有人能入了我的眼!” 杰瑞道:“去哪?” 岩晋道:“去哪你不知道啊?” 杰瑞道:“我知道就不会这么问了,还有啊,你小子不是一向习惯瞬间到达目的地,怎么这回改飞的?” 岩晋道:“我习惯?我喜欢用飞的你管的着吗?” 杰瑞道:“你牛!咱们这是往哪去啊?” 岩晋道:“往……你不是说收集碎片吗?找你们团队去。” 杰瑞赶紧道:“等等等……等会,你不是说,半个月吗?这不是还有七八天……” 岩晋停了下来,拉着杰瑞停在白云之上,向阳的阳光笼罩在二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道:“七八天能干什么?我这边除了结束跟杨姗郡主的婚姻关系,没有什么事。” 杰瑞道:“别后悔!你要知道,假如错过了,你可就是咱们的人,再想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岩晋道:“我不是说了吗,除了跟杨姗郡主的婚姻解除关联,没有其它事情!”紧接着又道:“我怕她为了等我,成了老太婆的年纪还是孤身一人,可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 杰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好吧,既然你确定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那咱们就去第二个碎片的位置。”他打开手腕上的表,点开地图上的第二个绿点,道:“前方,沿着太阳的方向!” 岩晋再次拉着杰瑞飞动,朝着太阳的方位,道:“那地方叫什么?” 杰瑞道:“等等我看看。”手指放大屏幕上的第二个绿点,过了良久道:“中山村!” 岩晋道:“什么?” 杰瑞把放大的村口的石碑上字给他看道:“中山村,你自己看。” 岩晋停止了空中飞行,他拿着杰瑞的手腕,看着表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奇形怪状的字体,从所未见,不过下方不自觉出现了看得懂的翻译字体,“中山村”三个字,道:“怎么这么奇怪的名字!”继而道:“你队友他们呢?在不在里面?” 杰瑞摸了一下左耳耳垂,过了一会对着左耳道:“喂!队长!你们到哪里了?我跟岩晋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想提前归队。” 岩晋道:“你们在隔空传话?” 杰瑞点点头道:“电话!”又对着左耳道:“是的,是的。”继而摆摆手,寓意岩晋不要说话,道:“好的好的!马上到!你把定位发给我!嗯好好!”左耳耳垂处的萤火亮光随之熄灭,抬起头看他道:“岩晋啊!他们在中山村,不过,遇到了一点困难。” 岩晋道:“你不是说没看到他们在那里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去了中山村?” 杰瑞道:“不是有空间切割片嘛,几个人一下子过去了,只是……” 岩晋带着杰瑞运气飞行,也不知怎么,他发现自身的真气竟然用之不竭,有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忽略了心中的一个想法,道:“只是什么?” 杰瑞道:“只是不凑巧,我们一共五个人,有三个人给中山村的人抓去了,而我跟你在一起,余下的杰伦队长躲在一旁,幸亏队长没有被抓,他在想着怎么不破坏中山村的生态平衡,又能救了大家。” 岩晋道:“怎么会?你们不是科技先进吗?这样也会被抓?” 杰瑞道:“会,我们这边有个雷区,大肆破坏地球人种的生态平衡,我们身上的自曝系统就会启动,违背了m星球的保护宇宙和平一大宗旨,必遭镇府反噬。” 岩晋道:“自曝系统?在哪?” 杰瑞指了指脖子上纽扣大的挂件按钮,道:“就是这个系统,它可以送我们回家,也可以由星球领导人启动爆炸仪式。” 岩晋道:“远程控制?” 杰瑞道:“差不多是这样。” 岩晋道:“杰伦队长现在在哪里?” 杰瑞道:“队长躲在树林里,中山村里的人到处都在抓他。” 岩晋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抓他干什么?” 杰瑞道:“他们四个人穿过空间裂缝,进入了中山村正在举行的一个祭祀仪式,然后打破了他们酋长和巫师的活动计划,引起了纷争,将杰伦队长以外的几个人抓了起来,于今晚重新举行祭祀仪式,只是因为目前没有找到杰伦队长,活动可能会延后。” 岩晋道:“祭祀仪式?祭祀什么?神明?还是祖仙?” 杰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队长说得很匆忙,好像遇到了麻烦,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岩晋道:“你能找到他的位置吗?我们直接瞬移过去!这样就可以帮他脱险!” 杰瑞道:“我试试。” 岩晋再次将身法停在了白云之间,他看着杰瑞放大了手环的屏幕,在上面戳戳点点,发出节奏的触屏“嗒”的声音,道:“能吗?能找到具体位置在哪?” 杰瑞皱眉道:“我们几个联系全靠通讯设备,定位系统只有给你安装过……所以……” 岩晋道:“不对,你刚刚不是说把什么定位发给你吗?” 杰瑞道:“是啊!”再次点按了左耳耳垂,想要再次通过语音通话联系上杰伦队长,恒长的“嘟——!”声中结束了通话,抬起头看着岩晋道:“联系不上,估计是出了问题。” 岩晋道:“那我们直接去中山村!找他们不就是啦!” 杰瑞道:“中山村的人是个隐蔽的食人部落,就这样莽撞的过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刺啦”一声,岩晋拉着杰瑞站在中山村石碑前,道:“这样找起来轻松多了。” 杰瑞打了个激灵,道:“你又来?” 岩晋道:“来什么?” 杰瑞道:“突然袭击!” 岩晋道:“你哪里遭到攻击了吗?” 杰瑞道:“心里!” 岩晋道:“我看看。” 杰瑞道:“别,嘘!有人来了!”赶紧拉着岩晋躲在石碑的后面。 岩晋道:“你怎么知道有人?” 杰瑞道:“先前在地图上,我看到附近有人。” 岩晋用透视扫了一圈周围,果然在丛林深处看见了几个手持长矛的原始人在追一头麋鹿,道:“没关系,他们离这边远的很,一时半会过来不了。” 杰瑞听了,放松了警惕,扶着一米高的石碑,道:“你说咱们来这么快,会不会……” 岩晋再次拉着他,瞬移来到了一个山洞中,山洞里黑漆漆的,有石头碰撞的声音。 杰瑞双眼一黑,道:“你小子又搞什么?” 岩晋道:“你找的人。” “刺啦”一声,黑暗中亮起了一个火把。 chapter183:他是怎么做到的?! 举火把的人身体贴在墙壁上,警惕性的看着两人,道:“什么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只见这人披头散发,腰间有芭蕉叶子做的裙子,其余的地方光溜溜,他的头上有顶燕尾扎成的羽帽。 杰瑞道:“我要找的人?我要找的是队长杰伦!不是食人族的族人!” 岩晋道:“你看地上那个人是不是他?” 这时杰瑞才注意到,这个三米宽的洞中,还有一个草床,上面捆绑着一个人,那人嘴里塞了块破布,赶紧跑过去,扶他道:“杰伦队长!你怎么样?” 杰伦手脚皆被捆住,嘴里塞了黑布也说不了话,喉咙里发出“嗯、嗯、嗯嗯嗯……”的叫声。 举火把的人用火把攻击杰瑞,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很难听道:“你们如果敢碰他,我让阿拉都惩罚你!” 岩晋道:“这个人说的是谁?” 杰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这里的领袖之类的……”接着对举火把的野人道:“喂!我不管阿拉都是谁,怎么惩罚我,现在必须把他救出去!明白了吗?” 举火把的野人尖声叫着,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道:“阿拉都会让我们用火把将触碰善闯领地的邪恶幽灵,烧死的!你不怕吗?你们两个不怕被阿拉都永恒的怒火烧死吗?” 杰瑞禁不住微笑了起来,对岩晋道:“我想阿拉都应该是他们所信仰的人物,就好像菩萨观音更甚至西方的耶稣这一类神话人物。” 岩晋道:“不管它,我们目前是要救出杰伦队长!” 举火把的野人见阻止不了两人,丢下火把,跑出了山洞,嘴里还大声叫道:“来人!幽灵出没,我们的族人将遭遇危险!阿拉都说要烧死这些该死的幽灵!” 杰瑞扯掉躺在草床杰伦队长嘴里的破布,道:“队长,你怎么样?” 岩晋解开他手脚上的绳子,道:“什么怎么样,我看他好好的,没受一点伤。” 杰瑞扶队长坐了起来,道:“我看的出来他没有受伤,只是你看队长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杰伦皱眉,捂着脑袋,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道:“他们给我喂了一些黑色的,液体,似乎有毒……我到现在还不清醒,头晕的厉害……” 杰瑞道:“东西呢?还在吗?” 杰伦队长眯着眼睛,努力清醒过来,道:“什么东西……” 杰瑞道:“上面派下来任务,临下飞船的时候,博士给你的东西!” 岩晋道:“你问他这个干什么?不问问其它人在什么地方?” 杰瑞道:“嘘!这不关你什么事,你最好给我安静。”拍拍杰伦队长的脸道:“快点告诉我,东西在哪?” 杰伦翻着白眼,面容抽搐,努力控制将要晕睡的沉重感,道:“你说的是出生之源……它在……” 洞外传来许多脚步声,竹竿敲打洞口的声音不断,还有此起披伏的: “出来!里面的幽灵出来!” “阿拉都要烧死你们!” “祭奠山神的仪式马上就要执行!” “出来吧!幽灵!” ……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十米长的洞口,人影晃动,警惕道:“糟糕!刚刚那个叫着阿拉都的人,叫来了他们同伙!” 杰瑞回头看了一眼洞口,转头再问杰伦,发现他昏睡过去,用力抓住他的领口,道:“醒醒!亲爱的杰伦队长,快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洞外的叫嚷声越来越烈。 岩晋赶紧蹲下身,将昏迷的杰伦背在身后,道:“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要紧的是找到其他人!而不是你说的什么东西!” 杰瑞道:“不!不不不不!你搞错了,我要的只是东西!明白了吗?!” 岩晋道:“他如果死了呢?” 杰瑞探了他的鼻息,道:“这不可能,他只是晕了过去,你看他面色红润,气息悠长,怎么可能会死掉呢!” 岩晋道:“先得离开这里!” 洞外开始飘进来一股青烟,干柴夹着枯草的味道,使人的眼睛有种流泪的烟熏感。 杰瑞闻着烟味道:“他们在外面放火?” 岩晋道:“嗯,想要熏死咱们!” 杰瑞道:“不是吧,队长现在处于昏迷,其余的队友又不知下落,咱们是不是要等一等……” 岩晋道:“不,我们只要跟着他们,看这些人把咱们弄到哪里去,就能够知道余下的人在哪儿!” 杰瑞道:“你想怎么做?” 岩晋道:“我出去跟他们谈!” 杰瑞道:“不行!要去那也得是我!” 岩晋道:“你能做什么?” 杰瑞道:“谈判,我最擅长!交给我!你只需要照顾好我们杰伦队长,让他醒过来!”说着便要往洞外走。 这时候洞口传来一声“咔!”的雷炸声。 岩晋道:“他们似乎要把我们封在洞里。” 杰瑞被爆炸后的余震,倒退坐在岩晋身边,道:“什么情况?” 岩晋道:“他们把洞口炸了,你出不去。” 杰瑞摊开手掌道:“那怎么谈判!” 岩晋道:“不不,是意外,这个洞里似乎产生了某种不明气体,他们想点火薰咱们,无意中引燃了什么东西,接着产生了大爆炸!” 杰瑞从地上爬了起来,拂去身上的尘土沙石,道:“丫的!这群人想要我们的命!结果炸死他们自己人!” 岩晋背着的队长杰伦被巨大的爆炸声,催醒了过来,有些虚弱的拍了拍岩晋的后背道:“发生了什么?岩晋、杰瑞?” 岩晋扭头看他。 杰瑞抢过话道:“没什么,这群中山村的野猴子想熏死咱们。”继而摸摸杰伦的额头道:“怎么样?还行吗?” 杰伦打开他的手道:“别碰我,晕的很。” 岩晋道:“也不知道怎么炸了,透视开的晚了一点,没来得及看清。” 杰伦把脸在他后背上蹭了蹭,道:“是我的超爆手雷!因为掉入这群食人部落设下的陷阱,里面全都是他们的粪便,让我们的武器因为粘有他们尿液,暂时性失去了功能,我以为开栓手雷会爆炸,扔出去却没有引爆,没想到他们用点火的方式意外引爆了它。” 杰瑞看了一眼出口处,沙石遍野,却没有将洞炸塌,道:“这不可能,超爆手雷,虽然它如橄榄差不多大,很小,但是爆炸面积和深度,不可能炸不塌这个洞……” 杰伦四处看了看,洞口燃烧的火光,映村着洞内的四壁都很安全,只有零星因为震动落下的片状碎片石块,道:“可能是因为湿透的原因……” 岩晋皱眉道:“是我在用真气形成了一个透明防护球,包裹着咱们,洞这才没有塌,不过很快,我就要支撑不住!” 杰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快带我们出去!用你的瞬移!” 岩晋道:“我的瞬移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多了个人,我带不出去。” 杰伦有气无力道:“空间切割片在杰林的身上,他跟杰作踩中了碎石阵,差点被打死了……” 杰瑞道:“这就是说,杰作跟杰林在这群野猴子的手里?” 杰伦点点头道:“食人族的人很残忍,他们只要有人受了伤,就会被当场分尸生吞活剥吃的干净,根本没有人性,好像巴不得死的人更多,那样子,就可以饱餐一顿。” 岩晋道:“这么说,其余的人都被他们啃食了吗?” 杰伦摇头道:“不,对于外来人员,他们秉承着先祭祀,得到了天神阿拉都的允许,再开始分食。” 杰瑞道:“祭祀?什么时候开始?” 岩晋道:“刚刚到这里,那个举火把的人,好像说祭祀仪式在今晚举行!” 杰伦道:“我们得快去救杰作他们,要不然祭祀一旦开始,就意味着队友将有危险!” 杰瑞道:“东西呢!在你身上吗?” 杰伦趴在岩晋的背上,抬起头看着杰瑞道:“你要干什么!” 杰瑞笑嘻嘻道:“我就是想知道,那东西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吗?” 杰伦皱眉道:“不!你不可能知道初生之源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你到底是谁!” 杰瑞又是一笑道:“队长,我不是炫彩五灯队的成员杰瑞吗!我只是耳朵比一般人灵敏,听到了博士在离开飞船时对你说的话!” 杰伦道:“那你一直问我东西在哪?到底想干什么?” 杰瑞道:“我怕你保护不了这么先进的初生之源,想替博士确认一下它的安全性与完整性。” 杰伦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想你把初生之源的事情到处乱说!因为这是机密!” 杰瑞道:“你放心,我知道是机密,可是我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 杰伦道:“现在不是看东西的时候!” 杰瑞道:“那我就到处说你有初生之源!让杰作杰林还有杰克,都知道你这个秘密。” 杰伦虚弱语气不好道:“你在威胁我!” 杰瑞道:“不,没有,你是我们队长,我怎么敢威胁你呢,我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帮你照看好初生之源!” 杰伦道:“我谢谢你的周全考虑!”扭头不再看他,趴在岩晋的后背上。 岩晋道:“够了!我要支撑不住!先走一步。”带着杰伦瞬移到了洞外三十米开外的一棵松树下,道:“你先在这里……” 十几个食人族部落的人原本在丛林里背对着这边,有的在分食刚刚因无意中引爆超爆手雷,而炸死死去族人的断肢残体,有的在用尖石切割尸体,还有用石锤敲破头颅吸吮脑浆。 还有人发现了岩晋与靠在树下的杰伦,指着他们道:“呜呼!有外来者入侵!” 众人听到叫声,都扭头看着岩晋,有人叫道:“捉住他们!” “美味可口的食物!” “太好了!抓住他们,我们不用通过武力决定吃谁!” “我觉得他们的大脑应该更加可口!” “大脑和新鲜的血液独属于巫师!你们谁都不能乱动!” “那我就吃一口他大腿内侧的嫩肉!” …… 岩晋本打算返回去把杰瑞从山洞中带出来,这一下,不可能丢下弱不经风的杰伦队长不管不顾,于是道:“等等,我是阿拉都!” 杰伦手脚无力,眼皮还能半睁着,道:“你说什么?” 岩晋蹲下身,小声道:“这群人只信奉神鬼一说,假如我告诉他们,阿拉都就是我,这样一来,说不定轻而易举获得圣灵碎片,还能安全的从这里离开!”拍拍他的肩膀道:“累了就睡,有我在!不用担心!” 杰伦道:“他们给我喝的那种黑色液体,很难喝,好像是一种安眠药,我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可是却没有睡够,心里有一团火在烧,脑子里像被撕扯拉走了所有意识,只想睡觉……” 岩晋摩擦了一下他的肩膀到手臂的位置道:“想睡就睡吧,等药效过去了,就好了。” 十几个中山村的食人族人开始相戚而视: “他刚刚说什么?” “他口中提到的阿拉都!” “他怎么知道阿拉都?” “快去报告给酋长和巫师!” …… 岩晋见靠坐在大树底下的杰伦安心闭上了眼睛,站起身来,面对着围堵在周围的一群食人族人,这些人都是披头散发,腰间用草裙遮羞,其余的地方光溜溜暴露在外面,道:“我是阿拉都!你们的阿拉都!”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相互疑惑对望。 一个穿着草裙、头上用青树藤编织的草帽,帽子中间有一根七彩鸟的羽毛,在微风中似乎有种高高在上气宇轩昂的压迫感,他的肩膀上披着一件老虎皮制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根树根做成的拐杖,底部削的尖锐异常,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酋长发话。 酋长走到岩晋身前,上下打量着他,一脸严肃道:“你说你是阿拉都?” 岩晋挺直腰板,比之高出一个脑袋,道:“我真的是阿拉都!”随之伸出左手,举在胸前,道:“不信你看我的手。”运气隐去了左手手掌。 “哗!”“太神奇了!”“他,他是怎么做到的?!”众人随之一惊。 酋长反倒仰天大笑,道:“这有什么!我们的巫师也会这样!大伙不必惊呼!” chapter184:去房间里,把两个孩子拉开! 转而对身边人道:“巫师请来了吗?” 身旁的人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酋长皱眉点头,转而用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重新看着岩晋道:“我们的巫师因为先前遇到的故障,在祈求阿拉都降下洗礼死去同伴的魂魄,这样一来,你暂时看不到她!”摊开手掌,对着苍天做了一个合十道:“我们的巫师为了族人能心安理得饱腹一顿,洗去难者身体中邪恶的灵魂!这是件多么神圣而高尚的事情啊!” 岩晋摇头道:“不,这是违背常理道德伦丧的罪孽,我是绝对不让我的子民把同类当食物而以此为饱腹的!” 酋长双手握着拐杖头,将整个重心契合在拐杖的根部与地面,道:“只有我们的巫师能够通过神灵接触到来自上苍的指示,得到阿拉都的传教,你怎么可能是他!这绝不可能!” 岩晋道:“你再看!”故而隐去了半边身体,留有一只眼睛半个嘴巴一个手臂一条腿,道:“巫师能吗?” 酋长与众人尽皆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 “他怎么会只剩下半个身子?是死了吗?” …… 酋长道:“大家安静!迪娜!你去把巫师请来!” 人从中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尖声叫道:“酋长大人!巫师要为我们的族人祷告,得到上天的洗礼……我们才能享受美味可口的鲜嫩美食!” 酋长道:“不用祈祷了!阿拉都就在这里,你让巫师过来辨认!”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两只眼睛却是出彩的看着岩晋。 岩晋故而用隐身的那只手轻巧的拔去了酋长头上的树藤编织的帽子上的七彩羽毛,羽毛在空中随着岩晋的摆动,上下晃动着,道:“酋长如果还是不相信我是阿拉都,我完全可以带你体验一下遨游太空的极致感!” 酋长与众人看着羽毛像凭空翻飞跳舞一样,纷纷张大了嘴巴。 岩晋道:“我是阿拉都,各位信了吗?” 众人点点头,全都看向酋长。 酋长抿住嘴唇,在岩晋周围来回走动着,转到他面前,点头道:“阿拉都?” 岩晋语气坚定道:“阿拉都!” 酋长拍拍他那看得见的半个肩膀,道:“阿拉都的那个阿拉都?” 岩晋道:“对!天上的那个阿拉都!” 酋长摇晃着他的肩膀,笑了起来道:“天上的阿拉都?” 岩晋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是的!我就是那个阿拉都!”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狂笑不止。 笑了好一会儿。 迪娜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这女子岩晋见过,正是山洞中举火把的女人,她头上有顶燕尾扎成的羽帽。 岩晋道:“我可爱的子民!曾几何时,我在天上收到了许多关于你的祈祷!今日一见,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巫师看着他,双眼中热泪盈眶,她反复仔细的嗅着岩晋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岩晋心里虽然有些抵触,表面上却是一种爱护宠溺的神情,笑道:“我的子民待我太热情了,这也是欢迎我的方式吗?” 巫师直到嗅到了他的脚尖,在地上猛磕三个响头,嘴里叫道:“阿拉都!”痛哭流涕的嘶喊着这三个字,边亲吻他那看的见的一只脚的脚尖。 岩晋点头微笑,摸着她的头,隐身的手掌把七彩羽毛递给她,道:“热情的子民!现在我已经接收到了你那难以平复的激动内心,可以和我讲讲你们现在所面对的困窘与磨难吗?” 巫师看到飘在眼前的七彩羽毛,虔诚的举双手拖住,对着岩晋又是一阵膜拜:“感谢阿拉都!感谢!” 酋长一拍手道:“太好啦!我们的巫师认定了眼前这位就是我们日祈夜祷的阿拉都!”故而高举右臂道:“阿拉都!” 众人跟着高举右臂大叫:“阿拉都!阿拉都!” 岩晋双手平举,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迪娜抱着一个年轻面容的男性头颅跪在地上递给巫师,道:“这是我们挑选最优质的食物!” 巫师正把那根七彩羽毛插回酋长的编织帽上,她双手接过头颅,看着头颅上,已凿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洞里的脑髓白花花的,舔了舔嘴唇,抽出腰间的一根筷子长的树枝,放到洞里,递给岩晋道:“最优质的食物当然由我们的阿拉都先来品尝!” 众人皆是叫道:“阿拉都!阿拉都!!” 岩晋有些惊悚的接过了头颅,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最后用隐形的手把头颅放在腰间,道:“恐怕……” 迪娜拉住他另一个看的见的手,走到几个还在裁剪尸体分配食物的人那里,道:“我看的出来阿拉都不太喜欢我们那优质的食物,你可以在这里挑选自己喜欢的部位尽情享用!比如说有的人他只喜欢吃舌头,有的人只喜欢吃眼睛,而我们的巫师比较喜欢吃白嫩白嫩的脑花子!只要你喜欢的部位,哪怕是小的可怜的位置,我们也可以为你保留下来!” 酋长与巫师也跟在身后,两人容光焕发,笑容灿烂:“对!阿拉都!既然你来了,就不用跟我们客气,想吃什么怎么吃都可以提出来!” “莫非阿拉都跟我一样,喜欢热切滚烫的热血一点点沁润咽喉的刺激感,那可就要等到今天晚上了,祭祀仪式开始,咱们才有这等好事!”巫师跟着起哄。 岩晋被迪娜硬拉着坐在那群七八个分尸族人的身边道:“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 迪娜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身边,抓起旁边分好尸首的一根手指,拿在嘴里咬了一口,笑道:“你也喜欢这种脆脆的嚼起来还有咯嘣脆声音的指头?”说着把咬了一节的指头递给他。 岩晋看着她跟吃豆腐一样轻松咬掉断指的指尖,连连摆手,这时腋下的头颅滚到了地上,里头的脑浆也撒到了自己的腿上,赶紧往后坐退了几步,后背却撞到了一个人,岩晋回头一看,是酋长站在身后,道:“哦,呵呵,我只是觉得初来乍到,还有些难以适应,更何况我本来就是来自于天上,生活在天上的阿拉都是不用吃任何东西的。” 酋长道:“你不用吃喝?” 巫师赶紧一拍手道:“是的!我们的阿拉都是神明!他不需要用吃喝维持生命!” 岩晋本身是坐在草地上,这时听到巫师站在他这一边,为他解围,赶紧补充道:“诶是,其实呢,吃肉嘛,人之常情,可以煎炸烧烤炖,不一定非得这样生吃。” 迪娜嘴里的碎肉还没咽下,眉头微促道:“什么……” 岩晋看着她道:“就是用火,烤着吃……但是不一定非得吃同类,可以吃牛啊羊啊……非人的肉类。” 酋长撇开岩晋右手边的人,坐在他身侧,捡起分割好的手肘,塞入嘴里,咬了一口,道:“非人类?” 岩晋道:“是啊,干嘛非得吃同类,那不正确。” 巫师挤开迪娜,坐在岩晋的左侧,道:“我们历代都是食用同类,不吃同类的滋味,我想那是及其痛苦的,更何况上天让我们吃到这么美味可口的食物,定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改变什么……” 岩晋沉默不语。 酋长道:“这不是很好吃嘛,假如你接受我们的盛情款待,也尝一尝,说不定就会改变那个无稽荒诞的理念。” 岩晋道:“我不会改变,我的观念从来都是根深蒂固,吃同类真的好吗?你好好想想。” 巫师道:“阿拉都你是不是头脑发昏?或者今天没有睡醒?”捡起一块肉条,塞入嘴里,大口咀嚼。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先前不是带过来一个男人,他人呢?” 酋长道:“那个瘦长的男人?躺在树下……” 岩晋道:“是他!他在哪?” 迪娜尖声叫道:“他在祭奠仪式的道场,捆在了木桩上。” 岩晋道:“捆他干嘛?他是我的人!” 巫师道:“阿拉都不知道吗?” 岩晋道:“知道什么?” 酋长指着自己的左臂道:“他用鳗蛇一样的藤条,鞭策了我的胳膊,你看咬掉了我好大一块肉!”只见伤口深可见骨 岩晋道:“他们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周围许多食人族人用长矛一样的棍子指着岩晋。 酋长摆摆手,道:“阿拉都是天上来的神,没有我的指示,你们不可以对他攻击!” 巫师道:“阿拉都你还把伤害我们酋长的人当成是你的人吗?” 岩晋道:“祭奠仪式什么时候开始?被祭的是不是有五个人?” 迪娜摇头道:“只有四个……” 岩晋道:“怎么会?不应该是五个吗?” 迪娜道:“有一个在后山山洞,被乱石砸死了一个。” 岩晋心中一咯噔:“那是杰瑞!他死了吗?”喃喃道:“我要去看看他!”说完消失在了酋长与巫师之间。 迪娜刚眨了眨眼,发现岩晋消失了,叫道:“阿拉都去哪了?刚刚他明明在这里!” 酋长也是满脸震惊道:“阿拉都刚刚好像说去看……” 巫师赶紧跪在岩晋先前坐过的地方,不停的叩拜,嘴里叫道:“万能的阿拉都显灵了,他是感召到了神秘的能量,前去处理重要的事情,很快就会回……” “嘶”的一声,岩晋抱着杰瑞出现在众人之中,道:“快帮我救救他!” 酋长道:“阿拉都你去哪里了?” 岩晋把杰瑞放在地上,道:“水!给我水!” 迪娜递给他一个用芭蕉叶子装的一捧水,道:“你要救你的朋友?” 岩晋点点头道:“必须得救!”拍拍满脸污垢的杰瑞,道:“喂!你怎么样?” 杰瑞皱眉努力睁开眼睛,嘴唇干裂道:“你走的太及时了,我都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给巨大的石块砸晕了过去……” 岩晋道:“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本来说立刻去救你,被人群给拖住了!” 酋长道:“阿拉都,你的朋友是我们的仇人,你真的要救他们吗?” 岩晋点点头道:“是的……” 这时候巫师拿出了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尖牙,捏在手上,说着一些听不懂的怪音:“哇嘎吁咈都俞……” 根本没有翻译词汇,岩晋扭头看她,忽然间进入了梦魇般的状态: 在一间房子里,一个男人是客人提着二两肉和一壶好酒拜访一家四口的场景。 男客人道:“小唐,难得今天有空,专程来拜访你们一家子,路途遥远,我也没有来得及早点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小唐三十五六,摆手道:“哪里的话!就是盼着你能来,晚点就晚点,今晚在我这睡,刚好把屋里那张大床让给你一个人!” 此刻天外渐黑,下午亥时的样子。 不多时两人坐在桌子上又吃又喝。 小唐妻子忙里忙外的给两人添酒加菜。 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在内房因为争抢唯一个玩具木偶,打了起来。 小唐道:“叫他们不要吵!我要陪客人!” 小唐妻子语气不好道:“那能怎么办,上次我都说了买两个木偶!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每次玩木偶就要打架!你让我怎么办!我现在跑出去给他们买吗?” 小唐道:“你闭嘴!现在我要陪客人吃饭!没有时间管那些,快进里屋去,叫他们不要打了!” 两个孩子在里屋打坏了装饰花瓶,弄得“稀里哗啦”的响。 小唐道:“叫你去劝他们俩!” 妻子坐在两人对面,一动不动道:“我不去!两个孩子本来就不是我养大的,是你妈教出来的,自从你妈前年去世,我叫他们干什么都没有听过,你让我去劝!你自己先去试试劝不劝的开!” 客人道:“哎呀弟妹啊,小孩子不管谁养大的,基本教育还是有必要的!” 妻子道:“关键是我说了他们两也不听啊!我之前也不是没劝过,没有用!” 小唐吼道:“去房间里,把孩子拉开!” 里屋的打架声还在继续,似乎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chapter185:你疯了!别跟他们套近乎!那样子行不通的!你 小唐妻子无动于衷道:“要拉你自己去拉,上次我扯架,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扯开不说,我的头还被那两个混小子用瓷枕砸了个大包!后来还不是你去拉开的!”说着把头上的包给客人看道:“喏,还没好呢,到现在还有些痛。” 两个孩子在屋里哭闹,打得更加厉害。 客人见状道:“再不、我去扯!” 小唐妻子按住他道:“您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扯架呢!别急,让他爸去,他爸有招!” 小唐用力拍了桌子,站起来道:“你今天是不是任由两个孩子胡闹!” 小唐妻子道:“我管不了!我管得了的话!不用你说我也会劝!” 小唐走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往桌子上用力一砍,菜刀斜插着立在桌子上,几盘菜也撒了出来,道:“你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 小唐妻子这才站起身,陪着笑脸道:“我去!我这就去!” 客人见状,吓得连连摆手,道:“小唐,弟妹是个忠厚人,不会花花肠子!她说管不了,你就去嘛,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小唐道:“这娘们不是一次两次不给我面子了,今天是第三次!”把菜刀捏在手上,扬起指着妻子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客人赶紧把刀接过去,扔在角落里,道:“这玩意不安全,你可别乱来!” 小唐看着刀的位置,道:“我说了她不听,这娘们欠我揍她!” 客人道:“哎,也没多大点事,今天是个高兴日子,别动气!动气伤身!” 内屋传来三个人的吵闹声。 客人道:“要不你去劝劝,你娘子好像真的劝不动!” 小唐皱紧眉头,喃喃道:“别管他们,我们该吃吃该喝喝!” 客人劝道:“你去瞧瞧,免得受伤,谁受伤都是自己人!” 小唐不以为然道:“没事,别管她,过一会自会好的……吃吃吃,吃菜……”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客人面前的碗里。 客人放下酒杯,道:“今天我吴某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告辞!”起身就走。 小唐拉住他的胳膊道:“别啊!难得你从南城跑到这么远来看我,天又这么黑,回去不是要到半夜三更!就在这里睡嘛!我床都给你铺好了!” 客人摆手执意要走。 小唐只好出门相送道:“你看天都这么黑了……” 客人摆手道:“快去哄好你老婆孩子!不用管我,我这么大个人,哪里需要你的照顾!”飞快沿着小路离开了此地。 小唐站在门口,看着客人远去的背影良久。 屋里传来小唐妻子的呼声:“他爹!你快来吧!我,我实在扯不开!” 小唐一听,两个孩子还在里屋吵闹不止。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捡起角落里的菜刀,冲进房里,小唐用刀指着三个拉扯在一起的人道:“你们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小唐妻子大叫道:“你爹发火了!别再打了!” 两个孩子并不在意,彼此又是你一脚我一拳打了起来,嘴里指责对方的不是:“他的错!都是哥哥的错!” “是弟弟!弟弟先动手打了我!” 小唐怒气上涌,冲上去对着两个孩子一人一刀,砍去了大儿子的半边臂膀,小儿子要矮一点,一刀削掉了他的半边脖子,双双倒地。 小唐妻子尖声叫道:“妈呀!!!” 小唐怕她跑出去报官,冲上去对着妻子的肚子用力捅了几刀,妻子倒在地上,小唐吼道:“叫你们吵!吵啊!怎么不吵了!” 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地上散落着鲜红一片,门窗吱呀吱呀的响着。 小唐坐倒在地,不敢看妻子跟孩子,满脸豆大的汗珠,瑟瑟发抖,发出阴森可怖的笑声,一头撞在门柱上,当场死亡。 时间过的飞快,随着深埋地底的小唐尸体,地壳的变动,他的一颗尖牙被食人部落的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从泥泞中捡起,因为那颗尖牙的形状还有特殊的色泽,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孩子用草绳穿好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随着时代的变迁,带有这颗尖牙的人,无不成了部落的重要人物,最为耀眼的莫非巫师一脉。 所有的画面接连随着尖牙的传承最后落在了此时此刻的巫师手持尖牙上。 岩晋打了个激灵,道:“那个,可以给我看看吗?”这种梦魇般的状态他体验过一次,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中暗道:“第二个圣灵碎片,就是这颗尖牙。” 酋长制止道:“诶?阿拉都,我们的巫师正在祷告,他要问过上苍,才可回应你那有些无理的请求。” 岩晋皱眉道:“我不就是阿拉都,问我就是了。” 酋长道:“不是这样的,你的那几个朋友,是我们的敌人,对待阿拉都的朋友,又是我们的敌人,是敌是友,待巫师来定夺。” 杰瑞道:“你作为酋长,难道一点主见都没有吗?” 岩晋道:“是啊,你们口口声声说阿拉都是你们的神明,现在我阿拉都在这里,要求你们放几个人,这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主,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酋长也有些踌躇,道:“是这样的,阿拉都,之前我们的确信奉你,可是这几个人,真的杀死了我们许多族人,假如我就此同意了你的要求,放了这五个人,我的部下,特别是失去亲人的族人,没有一个会因此赞同我的!更何况在这次的战乱中,我的小女儿菲儿,她,她是我最爱的一个女儿,也死在了那几人手里!你说让我放了杀了我女儿的敌人,我,作为酋长如何也做不到!” 杰瑞道:“什么!队长杀了你的女儿?” 酋长恶狠狠地道:“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我那可爱的女儿,她胸口被鳗蛇刺穿死在我怀里的情景,假如不是她为我挡去那致命一击,倒下的人,将会是我!你说,我会原谅这几人吗?阿拉都?” 岩晋叹了口气,道:“怎么会这样……” 酋长又道:“换了是你,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不是吗?” 岩晋对杰瑞道:“你还行吗?” 杰瑞躺在地上捂着腰,道:“没什么大问题。呼,这样一来,咱们很有可能被他们当成美味可口的食物,给一口口的吃掉!” 岩晋叹了口气道:“圣灵碎片就是那颗牙齿,只要我一触碰,立马破碎。” 杰瑞道:“你有瞬移,加上隐身,去拿它!” 岩晋摇摇头道:“不行,万一他们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杰瑞道:“能怎么办,将计就计呗。” 岩晋道:“什么意思?” 杰瑞道:“反正我们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不如你让他们抓我走,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汇合,你再实施救人措施,不就大功告成!” 岩晋道:“但是酋长与巫师不信任我,更何况除了瞬移隐身,我没其它的本事。” 巫师对着苍天一声怒吼道:“把他们抓起来!” 酋长道:“阿拉都……也?” 巫师道:“阿拉都站在黑暗的那一边,他就是黑暗的!所有是我们的敌人的人,不论他是谁,都给我抓起来!” 酋长有些舍不得道:“阿拉都,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是站在你的朋友那一边吗?你可要想好了,我们的食物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岩晋看了一眼杰瑞,坚定不移道:“我跟他们生死与共!”继而又道:“只是我还是想说,同类真的可以不吃,吃动物的肉也是一样的!” 酋长用拐杖在地上一跺,道:“给我抓起来!” 岩晋正蹲在地上扶着杰瑞,轻声道:“现在带你走?” 杰瑞道:“不,先让他们抓起来,这样一来,咱们才能找到其他人。” 岩晋点点头道:“嗯对。” 食人族人把他俩五花大绑,推着往小路上走。 岩晋与杰瑞两人在人从中显得格外突出,他们的身高比食人部族人高出二十多公分,远远看去,极不协调,肤色也跟常年累月在外打猎为生的食人部族完全两样,岩晋与杰瑞像两个洁白的天鹅落在了漆黑的蝙蝠之中,格格不入。 酋长与巫师在前方开路。 岩晋道:“阿拉都不会允许自己的信徒吃同类的尸首,这是违背天理的事情!” 杰瑞道:“你说了也没用,他们的思想已经固定,没法改变……” 岩晋走上几步,不甘心对巫师道:“嘿!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给我看看那颗牙齿吗?” 巫师跟酋长对话,扭头看他道:“那是我们的圣物,富有灵性。” 岩晋道:“我知道,你给我看看,又不会怎么样,别那么小气!” 巫师此时把尖牙挂在脖子上,她捏着尖牙看了一眼,道:“你对这东西感兴趣?” 岩晋虽然双手绑在身后,脚步并不影响,道:“不是我只是好奇,什么灵性那么厉害。” 巫师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 岩晋隐身了左手,伸手捏住了那个尖牙,只见,一股电流冲入他的手掌之中,只是数秒,那尖牙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岩晋收回手,假装重新反绑在身后,道:“只需要什么……我刚刚想其它去了,没有听清楚你说的内容,能再重复一次吗?” 巫师皱眉道:“不!现在不是你需要怎样的问题,是我,我发现这个尖牙好像,好像变得不一样!酋长!我发现这个尖牙跟我失去了联系!”拉住并肩而行的酋长道:“这种感觉没办法形容,可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酋长看了一眼巫师脖子上挂着的尖牙,道:“有什么不一样,这不是跟之前你带的那个一模一样……” 巫师捏着尖牙斩钉截铁道:“不,不是这样的,对!它的外形确实是一样的,可是它和我之间的联系消失了!一种感觉!感觉你知道吗?” 酋长道:“能有什么感觉?难道它还会发出悦耳动听的歌声?” 巫师神秘兮兮道:“不!不是的,一种联系,联系上的感觉,第六感!” 酋长伸手摘下了巫师的尖牙,拿在手里,仔细去看,看着上面每一个轻微裂缝道:“没错,是原先那颗尖牙,就连先前我女儿不小心咬下的碎缝,都在这个位置。”接着把它还给巫师,道:“巫师,我知道你最近因为那些外来者入侵,每天不分昼夜的繁琐祷告诵读,与我们伟大的神明阿拉都来往通讯,因此不堪重负,人也弄的疲惫不堪,所以你才有可能想太多了,把它,误以为变得不一样,实际上,它就是之前那个尖牙。” 巫师接过尖牙,握在手心,道:“我与它的链接好像消失了,一种特殊的感应。” 酋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最近巫师为我部族劳心费神,疲劳应战,身体难免吃不消,肯定会出现六神无主,神情恍惚的错觉。” 巫师摇摇头,右手按住太阳穴,道:“不,不是错觉,是真的,酋长,从小到大这颗尖牙就跟着我,它变得不一样了,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岩晋道:“还有多久啊,我可是阿拉都,这样对待你们的神明,合适吗?” 酋长扭头道:“阿拉都是我们的神明,可是你却站在咱们敌人的那一边,除非你现在改口,让我们随意处置这几个外来入侵者,我们就会原谅你,并且享受最顶级的招待。” 杰瑞道:“你疯了!别跟他们废话!那样子行不通的!你是知道的,他们可是食人族!吃人肉为生!” 酋长道:“闭上他的嘴巴!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几个食人族人合力用地上的杂草塞进了杰瑞的嘴里,道:“叫你说!叫你乱说话!” 酋长道:“阿拉都,我们是讲诚信的部族,我最爱的小女儿,死在了这几个人的手里,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呢?”剥开眼前一排青绿色的芭蕉叶子,看见了一个开阔的场地,东南西北各伫立着一根环抱的木桩,木桩上分别捆绑着四个人。 chapter186:刚刚发生了什么? 岩晋与众人正对着北面的那几根柱子,捆绑在柱子上的人纷纷扭头看他。 北柱的杰伦睁大了眼睛,叫道:“岩晋!你小子去哪里了,怎么扔下我就不管了呢!” 岩晋摆摆手示意他安静,转而假装左右张望寻找,对酋长道:“他在这喊什么?是在跟你说话吗?” 酋长道:“额……” 巫师握紧尖牙,厉声道:“他是看着你,你叫岩晋!” 岩晋解释道:“不不不,也许只是在喊什么东西,而不是你想的人名,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阿拉都!”说着瞬移到了被捆绑的杰伦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在想方设法救你们,别拆穿我!” 杰伦道:“救我们?你刚刚做什么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岩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被这一群人带到了这里,绑在了这根脖子粗的木桩上!” 杰伦道:“不,不止这些,我被他们强行灌下了一种黑色液体,那液体恶臭难闻,跟尿一样,几乎让我作呕!为什么扔下我!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本来就全身乏力的弱者!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酋长与巫师带着族人走近了他们。 巫师道:“根本没有用,对于阿拉都来说,捆绑毫无意义……” 酋长道:“再不这样,让阿拉都来处置这几个敌人。” 巫师尖声道:“可是他们几个杀了你最爱的小女儿雅西菲儿!您忘了吗?” 酋长道:“我没忘,我可怜的菲儿为我挡去了致命一击,死在我的怀里,身体渐渐冰冷,叫着我“爸爸我冷!”,这一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许她的死是上天安排的,命运给我这样一个结果,却带来了期盼已久的神明阿拉都,你没有觉得这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吗?” 岩晋赶紧道:“是的!这是上天的安排,我早就知道你女儿菲儿的死,只是之前假装考考你,看看你们有没有把我阿拉都放在心上!” 巫师惊叫道:“噢!神明!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在考验我们!真是惭愧!” 酋长道:“巫师的意思是放了他们?”指着绑在木桩上的几个人。 巫师含泪道:“阿拉都是真的阿拉都,想要从我们这里带走任何东西都是轻而易举,我们不能违背神明的意思。” 岩晋勾住杰伦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将他从捆绑的木桩上搂入怀里,在他耳边道:“委屈你了……”继而指着其他被绑的成员道:“放了他们!” 巫师跪在地上顶礼膜拜,道:“是!快!放了他们!” 酋长道:“巫师与阿拉都发话了,放了这几个外族人!” 余下族人赶紧跑上去,解开杰林、杰作、杰克的绳索,小心搀扶着来到岩晋身边。 岩晋看着几个人奄奄一息的样子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巫师道:“只是给他吃了点东西……” 岩晋道:“会死人吗?”分别拍了拍其他人的脸道:“醒醒!都醒醒!” 酋长道:“这个倒不至于,我们只是给他服用了一种草药,想吃他们的时候,口感肉质鲜嫩一点,同时也顺道清理一下他们体内的污垢和排泄物。” 巫师道:“是的,只是单纯的想着吃他们的时候,好咬一点。” 岩晋道:“他们会死吗!”除了杰伦,还有跟自己一起捆绑过来的杰瑞是清醒的,余下的杰克、杰作、杰林几乎没有了反应。 杰瑞的嘴堵住了,双手捆在背后,他是随岩晋一起走过来的,用脚踢了踢杰林,看着岩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岩晋扯掉他嘴里的黑布,道:“怎么了?” 杰瑞道:“快给我松绑!这群人简直不要太蠢,我们可是m星球人,身体比之要孱弱得多,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酋长有些尴尬道:“这个其实……一种清理内脏垃圾的良药,普通人喝了,就是呕吐拉拉肚子没什么的……” 巫师道:“是啊,清热解毒,调理肠胃的药水……不至于……” 杰伦捂额摇头道:“我感觉不到任何想吐或者想拉屎的冲动,我只觉得心里发慌,脑子里面一片絮乱……好像我的灵魂要离开我的身体。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杰瑞背后的绳索也被食人部族的下属解开了,他分别探了探杰林、杰克、杰作的呼吸,道:“我操,堂堂炫彩五灯队的五个人,三个人已经不行了……而且还是被不堪一击落后的地球文明给击碎,死在了食人族部落所谓清热解毒的药水里……太丢人了吧!”紧接着从几个族人手中,把队友依次放倒在空旷道场地面上,才道:“我们可是高级文明的物种!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牺牲所有人!”他用力按压毫无意识的三人胸口,物理急救挽救队友。 杰伦靠在岩晋的肩上,奄奄一息道:“不行了,我的脑袋要炸开花!人也困的不行……杰瑞,别忙活了,快帮我服下博士给我的初生之源!快帮帮我!”他的声音细的只有身旁的岩晋听得见,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岩晋赶紧道:“杰瑞!快过来!别瞎忙活,你们老大让你帮他,喂他吃什么初生之源!” 杰瑞听到“初生之源”几个字,迅速扔下三人,踏步过来,抓着杰伦的肩膀道:“在哪!那东西你没有给我!” 杰伦道:“在我的……”昏睡过去。 杰瑞抓着他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用力摇晃着:“在哪!初生之源在哪里!你说话啊!”由于他的剧烈抖动,杰伦像一具尸体那般缓缓在他的摇晃中向地面滑去。 岩晋想要再次支撑他的身体,伸手去拉。 酋长扯住他道:“阿拉都,我们的先知阿拉都,刚刚我的下首跟我讲,部族里的人很不服,因为你让我们放了这几个杀死族群数百人生命的敌人,他们联名启示,望阿拉都为那些死去的族人讨要说法……” 岩晋道:“这几个人不是死了吗?还不够赔偿的吗?” 巫师道:“可是我们打算今天晚上举行的祭奠仪式……” 岩晋道:“反正人都被你们所谓清热解毒的药水给害死了,也不算太亏,至于今晚的祭奠仪式,照常进行!” 巫师道:“祭奠仪式上,要饮用活人的鲜血……这几个人,死的太久,我想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血液,可供祭祀……” 岩晋道:“这样吧,今晚的祭奠仪式照常进行,只是换我来主持这个仪式,你看怎么样?” 酋长一拍手道:“好啊!那简直太好了!我迫不及待想让全族人都知道,天神阿拉都被我们感动到从天上下来了!” 岩晋回头看着躺在草丛中的杰伦,还有他身旁努力抢救他的杰瑞,拍拍巫师肩膀道:“就这么说定了,我来主持今晚的祭奠仪式,为死去的族人祷告诵词,给大伙一个交代!”接着指着杰瑞等人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关于今晚祭奠仪式的具体情况,你们先等一等,我弄完这边,立刻去找你商榷!”眼光落在酋长的脸上。 酋长赶紧让开路来,道:“阿拉都您请便,有事随时都可以叫我。” 岩晋点点头道:“好的!好的!”大踏步走到正在为杰伦心肺复苏的杰瑞身边,蹲下看着他的脸,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杰瑞反复对其口灌入气体,按压杰伦的胸口,满头大汗,道:“不行了,救不活了!”瘫坐在一旁,道:“东西还没有给我,真的是……头痛啊!” 岩晋道:“那怎么办?” 杰瑞道:“只有先回一趟星球,死了也要报备。” 岩晋道:“什么时候?圣灵碎片还收集吗?” 杰瑞点点头道:“肯定要收集完,此次任务是五个人,至少要先把死去的队友尸体运回去,让死去的亡灵得到安息。”最后一次探了杰伦的鼻息,毫无生机,左右看了看四周,道:“现在人比较多,得等到晚上,我们的飞船可不能被这群人瞧见。”在杰伦尸体身上摸索一番,只是剥下他胸口处带有粘性巴掌大荷包,贴在自己的衣服上,那荷包自动变换成了杰瑞身上白色长袍的颜色,不仔细看,犹如隐形,道:“今天晚上吧,你跟我一起,体瑞科技代表人安德路肯定让我回去一趟,你是首次任务的主要人物,没你,我没办法交差。” 岩晋道:“我也跟着去?你们星球?” 杰瑞道:“是的,市政府大楼,先得面对咱们星球家的领导人,当他知道作为女婿的杰伦队长死去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把我给活剥了?” 岩晋指着杰伦的尸体,道:“杰伦队长是星球领导人的女婿?” 杰瑞无奈的搓了一把脸,道:“是的!现在东西没找到,人却死干净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站起身,双手叉腰,看着周边躺在地上的杰克、杰作、杰林的尸体,一脸愁容,道:“只能拉着你当我的挡箭牌了,你就相应配合一下,假如安德路那小子同意我俩戴罪立功,让咱们留下来收集圣灵碎片,再回去的话,那我和你暂时就不用面对那一堆麻烦!” 岩晋道:“但愿只是带回去这几具尸体,我俩留下来,毕竟我也想知道,圣灵碎片收集完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杰瑞拍拍他的肩膀道:“先让这些人好好保存尸首,等到了晚上我们就召唤飞船!”摸着胸口一元硬币大小的按钮,道:“那时候要找个空旷点的地方”。转头看看四周,只见是一个方圆二三十米道场地,道:“这地方应该是他们专门祭奠仪式的位置,也可以,就这里了。” 岩晋道:“尸体扔在地上是不是不太美观?” 杰瑞道:“不,先这样,东西太多,会影响飞船着陆,越简单越好。” 岩晋抬着杰伦的肩膀,道:“抬哪?” 杰瑞随之抬着杰伦的脚,左右看了看,道:“先放在几根柱子的中间,等晚上他们搞完仪式,都回去睡着了,我再召唤飞船。” 岩晋道:“好,听你的。” 杰伦的尸体不重,也就百来斤,跟地球成年男子的重量差不多。 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杰伦放在道场的中心,在之前几根柱子的正中间。 杰伦随之趴着扔在地上,他的头先撞到了地面,左耳内花生米大小橄榄型黑色的“初生之源”掉在他的鼻子边。 而这并没有被岩晋与杰瑞注意到。 “嚯加啦!耶鲁呀!库库克鲁拉!阿珈!阿珈珈……” 夜晚,在一堆篝火围绕的中心点,躺在地上的杰伦被这群热情似火的仪式吵醒,他呼吸急促,滚烫,想抬头看着四周,发觉力气全无,正当他绝望之际,借着周围的火光,看到了鼻尖处的“初生之源”,如饥渴难耐的人,陡然间看到了水,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他拼命挣扎,用嘴接触到“初生之源”,用力吞咽,紧接着腹腔犹如烈火灼烧,头脑也跟着意识开始摇晃,灵魂飘过漆黑之中,晕了过去。 当杰伦再次睁开眼睛,是全身冲沸的力量,他呼吸急促,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大梦,被惊醒了一样,双手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砰——!”的一声巨响。 有细碎的雨点夹杂着碎屑落在他的脖子还有后脑勺上。 杰伦再次撑着身体,抬头去看。 只见,还未燃烬的篝火下岩晋伸手做遮挡状,猩红可怖的碎屑缓缓从他周围的透明防护罩上滑落,伴随着鲜红色的液体流到了地上。 杰伦跑了过去,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岩晋卸下周身的防护气罩,碎屑及鲜红液体随之落在脚边,抹了一把脸上的先前没来的及防御留下的血雨,摇头道:“太邪门了,杰瑞说要召唤飞船,把你们几个人的尸体,送回m星球,接着就按动他脖子上的启动按钮,就……就发生了刚刚那声巨响,大爆炸,幸亏我反应够快,要不然,我也得跟着遭殃,一尸两命啊!我感到非常惊险与疑惑,怎么会……” chapter187:还有20秒,走了兄弟们! 杰伦道:“你是说这些碎屑,是杰瑞的躯体?” 岩晋意犹未尽,一手叉腰,一手摩擦着嘴唇,踢了踢脚边面积大点的碎块,肯定道:“没错,他按下脖子上的按钮,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大爆炸,这些东西,就是杰瑞的身体,你看这个是不是他的头吗,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有他一半耳朵在上面,耳朵上的装置,可以判断是他本人,我可没有骗你,亲眼所见。” 杰伦后怕的捏着脖子上的召唤钮,确认道:“真的是按了一下这个装置,杰瑞就没了?” 岩晋看着他脖子上黑色项圈挂的一元硬币大小的按钮,点头道:“是的一模一样!”忽然拍手叫道:“嘿!你是那个队长!杰伦!你没死!这小子骗我,说你们三都死了,你还活着!太好啦!”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往余下的几人尸体看去道:“他们呢?他们也会跟你一样醒过来吗?” 杰伦摇头道:“不可能,博士只给我一颗初生之源,我在昏迷前一刻吃下了它,这才救了我一命!” 岩晋没有细问,只是道:“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杰伦拍拍身上的血渍碎肉,道:“先把他们都埋了。”迅速扯下脖子上的召唤钮,皱眉道:“安德路耍我们!这东西根本不是回星球的召唤钮,他想消灭我们!”塞进裤兜里。 岩晋道:“安德路是谁?” 杰伦道:“我们这次来地球,所有的装备和通讯设施都是他友情赞助,想不到,里面另有隐情!”抠下手环,变成了一把银色的铁铲,在地上挖掘起来,道:“就地掩埋!跟我一起挖!” 岩晋运用真气,很快就在他挖的地方,凿出了一个七八米深的大坑,道:“可以了吧……” 杰伦收回手环,道:“够了,快过来帮我把尸体抬进去。”走到杰克、杰林、杰作的尸体旁,抓着接林的胳膊。 岩晋走过去抓着杰林的双腿,道:“真沉!这家伙有两个你沉。” 杰伦道:“那是当然,这小子有一百八十多斤,我只有一百二十斤左右,你别看他长的跟我一样差不多高,长年累月的健身,身上早已经长满了腱子肉,显瘦,却也够秤。”距离深坑不过几米,甩手把杰林尸体扔进坑里。 岩晋拍拍手,转身去抬杰克的尸体,这一次他搬的是肩膀,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杰伦抬着杰克的双脚,道:“还能怎么办,先收集完碎片,这小子最近吃了什么?怎么感觉他比杰林还重?” 岩晋道:“也许是到了地球,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吃胖了不少。” 杰伦摇头道:“不,杰克向来是我们队里,出了名的饿死鬼,他可以在电竞游戏里,徜徉半个月,不吃不喝,传言他可是个游鬼,不像什么赌鬼酒鬼色鬼,他只一心扑在游戏里,好像玩游戏就可以管饱。” 岩晋与杰伦一起把杰克的尸体扔在坑里,两具尸体无规则的叠在一起,道:“他们俩看样子差不多重,也许你刚刚醒来,体能尚未恢复,所以才会觉得杰克变重了。” 杰伦走到最后一具尸体旁,抓起杰作的手臂,哽咽道:“杰作这个人最讲义气了,他曾经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救我,连手臂都不要了,为我挡去了致命一击,那时候他对我笑道:‘队长,手臂废了,你可要赔我一条新的。’我看着他炸的稀巴烂的左臂,泪水打湿了我半边衣裳,那次任务,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两人抬着杰作的尸身,走到坑洞前。 杰伦把他放在坑边,剥开杰作的袖子,指着他的左臂对岩晋道:“你看,这个假肢是我帮他调试的,那天3月26日,杰作忍着剧痛,完成了那次肢体对接,我心疼的都落下了眼泪,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带着疲倦的笑容安慰我,连声对我说‘没事,队长,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担心……’他哪里知道,我不单单是担心才流泪,我是,我是心疼加对自己任务失误导致队友受伤的自责与亏欠感啊……” 岩晋看了看篝火印忖下,周围的景象,风吹动着四周的杂草树丛,伴随着没有连贯性的树叶晃动的摩擦声,好像这是在为死去的同伴做着道别,好像是规劝激励活着的人们,继续前行,不要停下,最后目光回到了杰伦的身上,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杰伦悲痛的抚摸着杰作的手臂,最后摩擦着他的那看似沉睡中的面庞,只是触手间的冰凉,提醒着逝者已逝,叹息道:“他才二十岁,是我们当中最年轻的小伙子,还说过两年到了法定结婚日,与他那亲梅足马的姑娘小梅结婚……” 岩晋道:“行了,再伤感下去,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别说埋了他们,食人族群发现了,说不定就给吃干抹净,连渣子也不剩。” 杰伦悲痛欲绝的把杰作的尸体推下了深坑,从荷包里掏出召唤钮,丢了进去,道:“每一次任务都有牺牲,我会为你们……” 岩晋感觉有雨点落在脸上,抬头去看,只见黑暗中,一个雪茄型七八米长的飞船模糊不清的闪烁在半空,道:“那是……” 杰伦抬头去看,拉着岩晋翻身钻入就近较为茂盛的草丛,低声道:“阴谋,很可能安德路已经背叛了镇府,他想灭了咱们,独吞成果!”趴在地上,手持黑漆漆的手枪,对准飞船着陆点的出口。 岩晋随之趴在他身旁,看着前方摇曳篝火下的巨大飞船,道:“那是什么?而你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安德路会因为反叛镇府,给你初生之源救你一命么?” 杰伦摇头道:“不知道,那是飞船!我们能遨游太空,全靠这玩意!安德路之所以会给我初生之源,是因为他不可能杀我,我可是总统的女婿!他杀了我,怎么跟我岳父交代?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岩晋道:“你真的是总统的女婿?” 杰伦道:“如假包换……” 这时候,飞船机舱口走出来三个男人,都穿着银白色紧身衣,像潜水服,一个是黄发卷毛,一个黑短发带着眼镜,还有一个是也是短发,只是没有眼镜。 杰伦道:“怎么会是他!” 岩晋道:“谁?安德路?还是总统?” 杰伦把食指放在嘴边,道:“小点声,太奇怪了,想杀人灭口的竟然是……天啦,就算咱俩完成了任务,也不一定有能力去交差。” 岩晋道:“到底怎么了?” 杰伦指着那三个人。 三人正在清理尸体,把杰克、杰作、杰林的尸体抬回飞船。 杰伦道:“那个卷发家伙叫德鲁亚,他是x星球统治者李德基的贴身秘书,这家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牵扯到了星球大战!看来圣灵是人类大变革的重要引子!” 岩晋道:“你们那里到底有几个星球?怎么又出来x星球?” 杰伦道:“宇宙中星球多的数不胜数,但是原本具有生存价值的只有我们m星球,只是后来两极分化,爆发政变大战,打得不可开交,德鲁亚为辅,李德基为主,率领大批为他效忠的民众,迁移到了x星球,并且霸占了该星球,自居宇宙护卫队,保卫宇宙和平,背地里却干着不法勾当,只是镇府找不到指控证据,无法对其非法敛财手段进行打压,只得和平共处为原则,暂时性任其发展壮大……” 岩晋道:“那安德路岂不是镇府叛徒?” 杰伦道:“安德路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你看他,跟德鲁亚还很熟悉的样子,镇府潜派的炫彩五登队成员牺牲了四个,他们两个居然还笑的出来,简直不可理喻!” 岩晋道:“那还有一个人呢?他是谁?” 杰伦看着那人良久,摇头道:“我不认识,之前没有见过面,估计是什么重要人物,社会地位不低于安德路和德鲁亚他们俩!”这时候杰伦耳朵上的通讯设备响了起来,道:“不好!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迅速扯断自身耳后的连接器,向身后扔去,道:“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不被他们三人发现!” 岩晋道:“那好像有些不尽人意,那个黑发男人盯着咱们这边,我感觉他好像看得见我们俩!” 杰伦道:“肯定是刚刚他拨打我的通讯设备,微波探测到咱们的方位!” 只见黑发男子摸着左耳,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 杰伦咬紧牙关,手枪对准男子的胸口,小声默念:“别过来!过来我就一枪打死你!傻瓜!” 黑发男子莞尔一笑,扭头道:“安德路!快过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安德路与德鲁亚把最后一具尸体抬回机舱。 安德路率先返回出口,道:“嘿!别闹了!飞船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三分钟,现在还有五十秒!” 黑发男子道:“真的!这里有动静!德鲁亚!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德鲁亚探出头,跳进深坑,捡起杰伦的召唤钮,道:“他们知道这东西是引爆系统,杰瑞爆了,杰克杰作杰林居然死了,只有他们队长杰伦丢下了这东西,艾米克你那么喜欢这个地方,你就留下来陪杰伦队长完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 黑发男子艾米克看了看草丛深处,转身往飞船舱门口走去,道:“算了,虽然我发现那里面有动静,但不代表有价值。回基地研究一下三人的死因,找镇府要本次任务经费咯!” 安德路站在舱门口,对艾米克道:“其实博士所说的什么“圣灵”,纯粹是为了另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谋算骗取镇府经费,艾米克,你知道吧。” 艾米克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两千五百万,这下子博士有的是经费完成余下任务部分了。” 德鲁亚把杰伦的召唤钮,随手往旁边一扔,“噗!”的一声闷响,小火苗一样的散发出植被烧焦的气味,道:“炫彩五登队全军覆没!队长杰伦与杰瑞的尸体被炸成了碎片,所以此任务的经费由孟德尔保险公司支付,最后的受益人还是筹划此次任务的博士!” 安德路看了一眼手表,道:“还有20秒,走了兄弟们!” 艾米克回头招呼德鲁亚道:“杰伦那颗“初生之源真的可以死而复生?”” 德鲁亚一拍巴掌道:“这问题问的好!其实呢,博士安排的圣灵任务是一个既不得罪总统又可以拿到赔偿金的一个饵,而初生之源确实有起死回生的功能,可是在实验小白鼠的时候,死去的小白鼠活是活过来了,却慢慢失去所有有关身前的记忆,到最后就像患了脑年痴呆症的人群一样,他们没办法记住经历的所有事情,最后成了一个只有三岁小孩智商的成年人……”继而三人同时爆发一阵带有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安德路又问:“艾米克,你跟博士那么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他真的在进行的神秘任务,到底是什么?” 艾米克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德鲁亚回到飞船上,搂着两人的脖子道:“我只知道这个任务叫gph5!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谈话声渐渐远去,舱门眼看就要关闭。 一只手强行扒开半开的舱门。 艾米克笑着说道:“其实我刚刚故意那么问,而且问的那么大声,草丛里面待着的正是杰伦队长本人,我量他也想知道,服用初生之源复生后……”瞥眼间,看到那只正强行扒开舱门的手,门一点点打开,叫道:“噢不!我们遇到了什么!一般人哪可能有这样大的力气!而且还是徒手打开即将关闭的舱门!” 安德路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到门外露出的一张截然不同的黑发青年,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白色的袍子,黑马尾高高挂在脑后,此人正是岩晋,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对着门口的按钮一顿操作,加大关门的马力。 德鲁亚机警道:“杰伦!!”假装盯着岩晋背后,伸手从后腰掏出手枪,握在手里。 chapter188: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岩晋扳着门,对抗着机械的收缩力,扭头去看身后,刚叫了一声:“你……”本想说话,只觉脖颈如针扎一样刺痛。 德鲁亚举起手枪,往他脖子上射了一记,非常潇洒的对着枪口吹了一下,邪魅一笑道:“对付这种人,就要用特别的手段,要像捕捉一头强壮的猎物一样,让它睡上三天三夜!”收回手枪,道:“这样咱们才能确保猎物的完整性,我们也就有大把的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个能徒手掰开,咱们如此先进且即将关闭飞船舱门的地球人了!!”德鲁亚漫不经心的朝站在舱门口力不从心的岩晋走去。 岩晋左手还在与舱门对抗,不让飞船关闭舱门,右手捂着痛处,拔下一根食指长的钢针注射器,里面的黄色透明液体还有点点残留,还没来的及问,陡感头晕目眩,睡意来袭,仰面向后倒去。 眼看舱门失去支撑,将要缓缓关闭,安德路调整舱门口开关,使舱门半开状暂停,他想看看岩晋究竟要做什么。 艾米克看到岩晋背后站在飞船外的杰伦正举着手枪,飞身接住往后倒的岩晋,枪口对准德鲁亚,叫道:“小心!他身后的人有枪!” 杰伦一手拖着岩晋,一手对着三人胡乱开枪,阻止三人靠近,他在岩晋耳边道:“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岩晋昏昏入睡,没有声息。 就在艾米克、德鲁亚、安德路三人躲避子弹的射击,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 飞船整个内部机舱里发出“噔!噔!!噔!!”的红色警报,接着是机械化的单一成年女声道:“飞船着陆时间还剩五秒钟,即将自动化起飞!五、四……” 报到“一!”的时候,飞船发出巨大轰鸣,“唔!”的一声飞到万米高空,舱门口也随之关闭。 三人只能在舱门口透明玻璃窗,冷漠的看着下方的杰伦与岩晋。 杰伦直到飞船不见踪影,才停止射击,刚好手枪里的子弹用完,扔下手枪,把岩晋缓缓放在地上,拍打着他昏睡中的面容,道:“岩晋!你醒醒!快醒醒!” 周围随着飞船的远去,还有燃烬的篝火,除了闪烁的星光,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岩晋带有均匀的呼吸回应着他,以及周围声声呼唤的虫鸣,再无其他。 杰伦被一阵刺骨的冷风,打了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之前德鲁亚对其注射的狩猎针,说让猎物睡上三天三夜,不过那是针对动物,而非人类,冰冷的寒气因为夜晚来袭,更加的寒冷刺骨,他心中想着:我服用初生之源七天后会变成只有三岁小孩智力的成年人,那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多少时间了,首先得保证岩晋醒过来之前的安全! 于是摘下手环,合成了一个推车,把岩晋放在上面,推着他往丛林深处的大山里走去,那是远离食人族部落的地方。 杰伦心知,食人族就是最大的隐患,对于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岩晋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而服用“初生之源”复生的自己也即将面临失忆。 他打开瞳孔视网膜的探照灯,推着岩晋,往前方几百米之外的山洞中走去。 他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一切无法预料的危机。 周围的风刮的有点大,吹动着杂草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嘶鸣与怒吼。 杰伦的双眼散发出白色冷光,远处漆黑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推着岩晋的身体越来越沉,像一块铁板,好不容易到了山洞口,由于头脑发胀,意识模糊,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有虫蚁在他周身游走。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杰伦醒了过来,他之前服用了“初生之源”,发觉不单单是智力要退化成三岁小孩,就是力量也开始退化。 他撅着嘴,做着与原本年龄不符的表情,抓着脑袋坐了起来,看着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推车上昏睡的岩晋身上。 他盯着岩晋看了好一会,眨巴眼睛,心道:“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杰伦看着四周的景象,一筹莫展。 此刻的他记忆只有十七八岁时候的事情,而且那个年纪的他,根本不认识岩晋,更没有来过地球。 荒草萋萋,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山洞里乌黑一片,他迷茫的想着:“我妈妈说,今天中午做我喜欢吃的红烧肉,椒菜,还有隔壁班的小叶要来家里做客……” 杰伦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似乎只记得放学回家的路上,而这里,却犹如似在梦中,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狭长的杂草与高耸的大树萦绕着四周,心中叫道:“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到底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掌抹了抹脸,一种粗糙的质感惊醒了他,看着那双与记忆中不相符的成熟男人的双手,杰伦吓得倒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撞在了背后的大山的石头上,“啊!好痛啊!”他摸了摸被撞击有些疼痛的后腰,回头踢了那块石头,从上面撒下星星点点的泥土。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从小到大好像没有这种不见人影的地方。 杰伦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抱着头努力想要记起什么,最后目光再次落在岩晋身上,他跑到岩晋身边,盯着那张给他熟悉感浓重的脸,用力回忆着,除了因为过度解读记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头痛,他捂着脑袋,用力捶打,想要缓解头痛。 忽然间竟然忘了自己想要记起岩晋是谁,记忆再次下降到了十五岁的自己,他皱眉,对周围之前几秒钟的记忆都忘的一干二净。 他双眼迷茫,看着沉睡中的岩晋,想着:“我为什么要抱着头?为什么看着他呢?我刚刚在干什么?” 这一次,他盯着岩晋,连之前所谓浓重的熟悉感也消失不见,他瞪着双眼,仔细观察着岩晋,伸手拍了他的脸,叫道:“喂!醒醒!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一下,两下,三下。杰伦拍了岩晋好几次,发觉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忽然笑着拖起他的下巴,把岩晋的嘴挤成o状,道:“喂!别告诉我,你是个死人啊!那我可要害怕了!”触手间温软,凑近还能听到岩晋那均匀的呼吸,觉得嘴唇嘟嘟的样子很可爱,杰伦又是噗嗤一笑,接着扒开他的眼皮,看到岩晋的瞳孔是黑色的,吓了一跳,倒坐在地上。 他记得之前听人说过,黑色瞳孔代表着死亡后的人,而他们活着的人瞳孔都是蓝色的,清澈的像大海一样的颜色。 接着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道:“难道我也死了吗?” 杰伦四处张望,发现高楼大厦,常吃的面馆小店,都不见了。 只有荒郊野外,了无人烟,除了远处树上那不知名的鸟儿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声音,别无其它,此地陌生异常。 杰伦感觉对未知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胳膊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仰头大叫一声:“妈妈!我要妈妈!” 那声音粗旷,远没有十五六岁记忆中的稚嫩,他有些奇怪,摸着嗓子,再次被手指上的粗糙质感惊讶到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虽没有什么老茧,但是远远没有记忆中青春活力的双手吻合,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侧躺着晕了过去。 这一次杰伦不单单被自己的双手给吓晕了,更多的是因为长时间饥饿,导致低血糖,反应在昏迷上。 岩晋在沉睡中,似乎进入了永无止境的梦中,他反复在梦中醒来,却发觉一次次梦中梦。 一股腥辣刺痛眼皮的感觉,促使着他勉励睁开眼睛。 酋长杵着拐杖看着他,周围有火把的亮光闪动。 巫师正用不知名的药草熏着他的眼睛。 岩晋很想开口说话,问她是不是又在做梦,只是喉咙跟四肢好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了,没办法与意识重叠,接着因为无力支撑眼皮的重量,再次昏睡过去。 “岩晋哥哥!来抓我呀!我在这里!”阿狸的声音在周围。 “阿狸!”岩晋忽然间热泪盈眶,虽然只有声音,但是那般真切温软的声音,实在叫人心旷神怡。 周围的景象是一片苍茫的山林之中,有一座高峰林立在不远处,他看着那座山峰,感觉特别熟悉,他在心里想着:这山峰在哪里见过? “岩晋哥哥!你快来啊!你是不是疏于修炼,找我不到?我可没有你那么懒惰,这段时间,我勤加修炼,早已道法高深莫测,你猜我现在变化成了什么?”阿狸的声音仍然是那么的清甜与天真,又不失少女般的纯真烂漫。 岩晋胸口一热,一种要迫不及待见到她,想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移开了对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的迷恋,四处寻找着阿狸的影子,高声叫道:“快出来!不要跟我躲迷藏!”周围围绕着许多树,树的多少与分布的位置似乎也在哪里见过,他有些恍惚,这一刻,只有找到阿狸才是心中最为迫切的想法。 他高声道:“阿狸!快出来!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他想到与她分别的那个时候,阿狸被不之名的白光中的光斑人影带走的场面,好像是昨天发生,又好像是前一秒的事情。 阿狸咯咯娇笑道:“呵呵呵,你找到我我就告诉你,快来呀岩晋哥哥,这里有好多绿竹,你还记得吗?” 岩晋在丛林中随着她的声音四处奔走,叫道:“绿竹?!我记得!这是蓬莱岛!是你我接触过的地方!那时候我还不会法术,我师父命我爬上山峰,老是经过那片绿竹林,当时我没有记住绿竹,只记得你在其中玩耍的样子,阿狸!我想你啊!快出来吧!”他走到应该绿竹存在的地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片绿竹。 一种难言的悲伤涌上眼底,他叫道:“阿狸!你到底在哪?难道你不曾想过我吗?我可是分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念着你啊!” 阿狸没有说话。 岩晋又在其中奔走,他边走边看,期望着某个回头就是阿狸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庞。 树叶杂草在脚下被踩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阿狸!你出来!我想见你!” 没有人说话,好像阿狸从来没有出现过。 “阿狸!我真的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曾想要见我吗?” 也许是岩晋那迫切的声音在某一刻打动了她。 阿狸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转而无忧无虑道:“看来岩晋哥哥的修为没有我高,找我不到啊!” 岩晋道:“我不想跟你玩什么捉迷藏比术法,我想,我想看看你,看看你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脚步声起,好像是从四面八方赶来。 岩晋拼命去看,他怕错过每一分每一秒的相遇,随着那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又生出一种腼腆的难堪,心跳到嗓子眼,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左边阿狸出现的身影中传来,他睁睁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心跳似乎又快了,先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脑袋一阵发怵,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心中想着:“阿狸!我的阿狸来了!我该怎么做?是告诉她,我喜欢她吗?还是问她是不是也喜欢着我?” 当阿狸真的走到他的面前,岩晋低着头看着她的脚尖,脑子一顿浆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狸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他,等了好一会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岩晋听到她说话,这才心里一松,抓着自己的双手,局促的放在小腹,腼腆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一震,不敢多看,呼吸似乎变得燥热,哆嗦道:“你,也是,更漂亮了。”眼睛不知道放哪里才好,最后定在她的脖子以下的地方,至少可以偶尔看看她的脸。 chapter189:没有,恰密尔的?什么事? 阿狸双手背在身后,道:“就这?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要走了。”转身要走。 岩晋生怕又见不到她,伸手抓住她背后的手,一经接触,一股电流传入心里,头脑晕的更加厉害,后背发烫,脸上也染上了一层难以名状的红色,脱口道:“不要走!我,我有话要说……”深呼吸几次,竟然不自觉有些发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词,只有紧张。 阿狸嘴角露出笑意,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更加好笑,道:“你刚刚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谁?” 岩晋心里漏跳一拍,感觉特别尴尬,心一横,举目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不移道:“你想我吗?分开这么久,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阿狸笑的更欢了,她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了狡黠,轻快道:“我不告诉你!”收回手背过身,假装不在意他。 岩晋心里窘迫,按耐不住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双手十指交错在一起,道:“分开这么久,你肯定是变心了,或者你从来没有想过我是不是?” 阿狸看着他的眼睛,道:“岩晋哥哥跟以往不一样了。” 岩晋原本的羞涩,在断定她心里有别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只剩下了失落,道:“在分开的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想着你,盼着跟你见面,你,竟然没有想我,还移情别恋,你也变得不一样了。” 阿狸撅着嘴道:“我哪里变过,我一直都是那个阿狸呀!你却变了。” 岩晋有些生气道:“你变得躲躲藏藏,一点光明磊落的气概都没有……跟我印象中的阿狸才不一样呢!” 阿狸笑道:“你印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岩晋道:“是,真诚的善良的,天真的烂漫的,是有情有义的,是天真无邪的,是纯真的,是动人的阿狸。” 阿狸笑看着他道:“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个形象啊?还有没有?” 岩晋彻底没了之前的那种局促不安,转身道:“我感觉你现在变得狡猾了,还有些装模作样,也很调皮。反正没有之前那么简单纯粹。” 阿狸笑道:“那你还喜欢我吗?” 岩晋看着她,道:“你已经心里有人了,我再喜欢你,也不能强人所难。”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透不过气。 阿狸笑道:“你也跟之前不一样。” 岩晋坚定道:“我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我没变心。” 阿狸笑了起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这个人,你没发现吗?” 岩晋有些难过,道:“可能因为我太过喜欢你了,所以一紧张,就不是很自然。” 阿狸道:“你怎么了?哭了吗?” 岩晋垂着眼睑,的确是泪水模糊了眼眶,转身背对着她,道:“没有。”一想到喜欢了那么久的阿狸,分别之后,竟然移情别恋,难过的无以复加,泪水当真是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阿狸转到他面前,刚好抓到他用手揉眼睛,另一只眼睛落下的一行泪水,道:“嚯!你还说你没有哭,那是什么!” 岩晋道:“有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里……” 阿狸笑的花枝乱颤道:“哭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女子一样!” 岩晋用袖子擦掉眼泪,道:“他是谁!” 阿狸道:“你呀?” 岩晋道:“我是问你移情别恋的那个人是谁!” 阿狸道:“我说了啊。” 岩晋道:“你没说。” 阿狸道:“你记不记得去天寿池那天,大黑蛇过来捣乱……” 岩晋抓着她的肩膀道:“不要给我扯那些,我只问你这段时间,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阿狸道:“我跟……说了你也不知道。” 岩晋正视着她的眼睛道:“男的女的?” 阿狸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岩晋道:“你说我问这干什么!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阿狸道:“我,你变了岩晋哥哥。”她的目光中有种受伤的疼痛。 岩晋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她肩膀的手,似乎太用力了,道:“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那个心里只有你的岩晋哥哥。”松开她的肩膀,转身叉腰,看着远处的山峰。 阿狸道:“变得偏激,易怒,还不讲道理,咄咄逼人,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岩晋转身面对她,好笑又好气道:“我没把你放在心上?我想你想着连觉也睡不着!我想你想的看到谁的背影都像你,就要走到她前面,看一眼,那会不会是你!你还要我怎么把你放在心上?” 阿狸撅着嘴道:“你亲我一下。” 岩晋愣愣的眨了眨眼睛,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可是当真面对的那一刻,竟然犹豫了,他盯着她那灵动的眼睛,她洁白无瑕的脸,她微笑像阳光灿烂的嘴唇,道:“是不是那个你移情别恋的人教你的?” 阿狸摇摇头,道:“傻瓜!我说了是你,你怎么还在提莫须有的事情呢?” 岩晋瞪大眼睛,抓着她的肩膀,道:“你没有移情别恋?” 阿狸道:“我哪有时间移情别恋,天寿池那一次,我心里早已种下了你的影子,你还记得大黑蛇掐着我的脖子问我要灵珠的事情吗?” 岩晋忽然间觉得空气都是阿狸身上的香味,那味道好闻极了,燥热再次填满了整个胸腔,他拼命点头道:“我记得,我为了救你,告诉大黑蛇,灵珠在我肚子里,叫他来拿,大黑蛇以为我耍炸,硬是不信我……” 阿狸笑道:“他就是个傻子,我说的重点不是那个,我说的重点是你不跟我去天寿池,然后闭上眼睛修炼,你以为我生气离开,结果大黑蛇掐着我的脖子,我没法说话,却看到你流泪的样子,那一刻我才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也不是?” 岩晋脸上一红,把她拥入怀里,感受着彼此的温存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阿狸道:“那你刚刚流泪也是因为以为我移情别恋才哭的吗?” 岩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不提那些了……”怀中的阿狸变得有些生硬,低头看着她道:“你怎么……” 阿狸灵动道:“是不是变重了?像块铁板一样?” 岩晋点点头道:“为什么呀?” 阿狸狂笑,声音变得粗狂且难听,道:“哇哈哈哈,那是因为我就是一块铁板!” 怀中的阿狸竟然变成了一块巨大厚重的石头。 岩晋“啊!”的一声大叫,想要丢开大石。 忽然间发觉背后犹如火烤一样,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衣服被烧着了。 “啊!!!!”大叫一声,岩晋从梦中醒了过来,置身在山洞中,巫师在用药水为他擦着身子,那药水像辣椒水一样,皮肤生疼,皱眉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巫师没有停止,仍在往他身上涂抹火辣辣的药水,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怪语,像和尚念经,但也不像,道:“唔嘎嘎喺,呀啾啾……” 岩晋道:“可以了,别再弄了。”他全身几乎赤裸,除了树叶遮挡着私处,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了火辣辣的药水。 洞穴里只有巫师一人,岩晋的阻止似乎没有任何效果,涂抹还在继续,大咳一声,这一次试图坐起,发觉四肢无力,酸麻无比,道:“停下,别再给我做这些。” 巫师这才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碗口大的药罐,把绵软如刷头的植物搁在上面,她本身是跪在地上,岩晋躺的地方只是用干草铺的一块草床,上面用芭蕉叶压实,没有高度的一张草床。 巫师恭敬的双手捧着药罐放在岩晋一旁平整修砌过的地面,退到岩晋眼前,面对着他,不停的磕头叩拜,并且双手合十,嘴里仍说着听不懂的怪语,再次膜拜一番,才用可翻译的食人族语对岩晋道:“感谢!感谢上苍,我试图祈求神明,还我们阿拉都鲜活的生命,用圣水为你洗去污秽之气,三天!阿拉都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我与酋长每日每夜的轮班照看着你,神明听到了我们那虔诚的祈祷,阿门!” 岩晋用尽全力坐了起来,发觉除了身体表面那火辣辣的刺痛,还有满头的大汗,在骚扰着他,并无不适,道:“哦,那太麻烦你们了,我也要谢谢你!感谢!”双手合十,跟和尚那样对着巫师,佛手一礼,又道:“我的,朋友呢?杰伦,他在哪里?” 巫师把右手食指与大拇指相扣,放入嘴里,吹了一哨,两人便抬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道:“当时我们发现他躺在你旁边,看起来跟你一样,就一起带了回来,可是过不了多久你的这个朋友就醒了过来,他说的话断断续续,说的一些东西,我们也没有见过,还有一只直哭闹不止,看上去似乎神智有些失常……” 岩晋赶紧上前,摸着杰伦的头道:“杰伦队长,你还好吗?” 杰伦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抱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并不看他,望着地面,嘴里叫着:“妈妈在哪?我的妈妈呢?妈妈不见了,她不要我了,他跟叔叔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外婆家。” 岩晋拍拍他的后背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杰伦这才抬起头看他,做着不符合年龄的眨眼睛动作,摇头摇的像波浪鼓,道:“妈妈!我要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岩晋对巫师道:“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吗?” 巫师摇摇头,道:“刚开始他醒过来还能跟我们交流,但是言语幼稚,这次,感觉比之前更难沟通,只知道叫妈妈……” 岩晋点点头,抿住嘴唇,道:“吃呢?” 巫师道:“我们把所有能吃的都放在他的面前,他自己选择了喝新鲜嫩白的椰子汁。” 杰伦叫道:“我要喝奶,我要喝奶!” 一旁的族人,道:“他管椰汁叫奶……” 岩晋用透视看到了几公里以外的水塘,道:“你们先好好照顾他,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也不等巫师说些什么,“嗖!”的一声。 岩晋来到了水塘,水塘边上有个带着半个树皮面具的少年坐在岸边,他只是腰间有芭蕉叶子做成的裙子遮体。 “哗啦”一声,岩晋出现在水塘里,他擦洗着身上头上的污垢和汗水。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手中捏着一个七彩草编织的手镯,开口道:“阿拉都,酋长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最心爱的女儿菲儿的死。” 岩晋把洗好的头发用力往身后一甩,光溜溜的走上岸,在上岸的那一瞬间,他按了眉心不起眼的按钮,身上立马出现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袍,用袖口擦干了脸上的水,头发也自然的扎成了湿哒哒的高马尾,走到少年身边,坐下道:“是啊,他说那是他最心爱的女儿……” 少年道:“阿拉都,没想到你真的如此平易近人,真叫人感到舒畅。” 岩晋道:“你提到酋长的小女儿?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少年点点头,道:“我跟菲儿是主仆关系,当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深深的被她吸引了,她太美了,像天仙一样,我记得在一次祭奠仪式上,她为我们献上了最漂亮的舞姿,她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纯洁的礼物,看到了她,我就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 岩晋见他怜爱的盯着那个七彩草编织的手镯,道:“这是她送给你的礼物?” 少年点点头,眼睛里有失落的泪水闪过,道:“你听酋长说过恰密尔的事吗?” 岩晋摇摇头,道:“没有,恰密尔的事?是什么事?” 少年掀开脸上半个树皮面具,只见他那半张脸上,被火烤过一样,皮糙烂肉,而且特别新,肉质都是鲜红色的,道:“我就是恰密尔,三个月以前,我还记得那天清晨,阳光特别灿烂,照在我的身上,温暖着我的内心,我欢快的对我的父母宣布了重大喜讯,酋长的女儿菲儿在我长达七年之久的追求下,终于答应嫁给了我…… 恰密尔头天晚上,跟酋长的女儿菲儿,商量好了,第二天把两人想要成婚的消息告知双方各自的父母。 chapter190:那你呢?假如酋长分给你菲儿肉体的一部分……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 在吃早饭的时候,恰密尔兴高采烈的对父母宣布了这个重大的消息:“爸妈,我要跟菲儿结婚了!快给我准备一个漂亮的七彩绳扎成的手镯,她说了,知道我们家里没有什么钱,唯一的希望是我们能给她做这个七彩绳编织的手镯。” 恰密尔的妈妈看着他,道:“恰密尔,你是不是发烧了,在说什么胡话?菲儿,酋长女儿那个菲儿吗?她怎么可能嫁给你?” 恰密尔的爸爸道:“七彩绳可不是一般家庭有的东西。” 恰密尔道:“真的,妈妈,请你们相信我,哦,对了!这是菲儿准备的七彩绳。”他拿出了昨天晚上菲儿送给他的七彩绳。 恰密尔妈妈放下肉块,双手接过那一撮七彩绳,拇指那么厚,完全足够编织一个七彩手串,这才受宠若惊道:“你真的准备迎娶菲儿?我是说酋长的最小的女儿?” 恰密尔的爸爸看了一眼那一撮绳子,道:“人家可是酋长的女儿,最受宠的,他会同意不经过比试,嫁给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拿着食物去了帐篷外。 天气虽然晴朗,却也寒冷,一阵烈风跟着溜了进来。 恰密尔的妈妈德娜,一脸深沉的道:“这婚能不能不结?” 恰密尔摇头道:“不!妈妈!我亲爱的慈祥的妈妈,我答应了菲儿,决定娶她!” 德娜摇头道:“不是妈妈不同意,这不是喜事,你知道的,向来能和酋长女儿婚配的人,都是英勇善战的勇士,是部族里获得第一勇士称号的年轻勇猛的英雄,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做陪衬的下人,连参加比赛资格的名额都没有的你,酋长又怎么会看的上呢,又怎么可能把他心爱的小女儿菲儿嫁给你呢?” 恰密尔道:“您也知道,酋长向来最心爱的就是菲儿,他一定会同意我们伟大的爱情!” 德娜把食物推到一边,道:“我吃不下了,今天没什么胃口。” 恰密尔道:“那七彩手镯的事……” 德娜盯着那撮七彩绳,又看了看儿子,竟然落下了眼泪,摇摇头道:“明天早上交给你,但愿只是拒绝,没有生命危险。” 恰密尔反驳道:“不!妈妈,我不允许你悲观!结婚是两个彼此心爱的人,幸福结合在一起的美事,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妈妈,我不许你诅咒我们的幸福!” 德娜勉强露出了笑容,七彩绳在她的手里开始了编织,故作喜态道:“我儿子真有本事,娶到了酋长的女儿!有用的小伙子!” 恰密尔这才满意的出去了。 到了约定时间,恰密尔带上母亲德娜去部族里最大的兽皮帐篷找酋长提亲,本来也要带上父亲,他父亲以头疼为由,拒绝参与。 帐篷门口有两个族人拿着狼牙棒守卫。 恰密尔与母亲德娜想要进帐篷,被左边那人拦下,道:“酋长大人说了,今天想要进去的人,得经过大人的同意……” 恰密尔正准备解释。 菲儿的声音在里面响起:“爸爸,恰密尔来了,求求你,爸爸,不要为难他!” 酋长带有威信沉重的嗓音道:“恰密尔?” 恰密尔道:“是我,酋长大人。” 过了一会,酋长道:“让他进来!别拦着他!” 恰密尔带着母亲德娜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只见帐篷里摆设非常简单,但也精致,酋长头上带着一顶羽帽,他坐在一张低矮的大树劈成的圆桌前,面前有一节竹筒装满的清水,一手捏着竹筒,一手放在桌边,看着恰密尔,没有说话。 德娜见状,当场甩了恰密尔一个耳光,指着他骂:“我说了叫你不要来!丢人现眼!还设法娶酋长的女儿菲儿为妻子?你也不能光看别人的外表,你也要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哪一点菲儿看的上你?!你说说!你错了没有!” 恰密尔被那个大耳刮打的头嗡嗡作响,母亲德娜的那一句句话,像针扎一样刺在他的心里,捂着脸,满脸震惊道:“不!妈妈!我是来向酋长提亲的,前几日我与菲儿商量好的……” 德娜又要甩他耳光,被一旁的仆人一把拉住,只得骂道:“还说这些胡话!快跪在地上给酋长磕头认错!说你无德无能!不敢高攀菲儿!” 恰密尔道:“我没错!我爱菲儿!菲儿也喜欢着我!我们两人互生爱慕之情!真心相爱!这没有错!” 酋长没有看他,盯着竹筒杯子,道:“是的,这没有错!”他站起身,背对着两人,周边站着一个仆人,随时阻止德娜出手打儿子恰密尔。 酋长的女儿菲儿从恰密尔进入帐篷就没见到她。 恰密尔走近酋长,接话道:“酋长您真是一个开明的父亲,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有幸能走在一起,相爱一辈子,这是多么神圣与圣洁的事情啊!请您允许菲儿成为我未来的妻子!我会每时每刻牵挂着疼爱着她……” “哐当!”一声,酋长顺手扯下墙上挂有大型动物的骨头纪念品,用力砸在了恰密尔的脸上,把他那未说完的情真意切动人的句子打断了,怒气填胸道:“未来妻子!”那骨头是猛虎的腿骨,晒干用特殊药水泡过,没有腥味,反倒清新空气的作用,道:“我的女儿菲儿成为你一个只是给她鞍前马后干了七八年的仆人做妻子!”又往他身上砸了几下,那骨头有胳膊肘那么粗大,因为药水的浸泡晒干,入手很轻,施展开,却像铁板拍在恰密尔的身上。 恰密尔用手护头,嘴里不断的痛呼呻吟着:“菲儿!我爱你菲儿!” 母亲德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认错,求酋长饶过儿子恰密尔:“酋长大人!他知道错了,恰密尔何德何能,妄想娶您那宝贵的女儿呢!他是在说梦话,请您高抬贵手,原谅他一时妄语!求求您!饶他一命吧!饶他一命!”眼睁睁看着恰密尔的脸上身上打出了血肉模糊的样子,却无能为力,只有疯狂的磕头,祈求酋长开恩。 酋长嘴里叫道:“饶他一命?”手中没有停止的击打。 恰密尔被打的侧躺在地,全身抽搐,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痛呼。 酋长仍在断断续续的道:“就是因为你!一个下等仆人!差点搞的我们父女决裂!你有多大能耐?一个靠着我的施舍养活的废物!也敢跟我攀卿家?啊?”击打还在继续。 恰密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德娜“哎呀!”大叫一声,冲过去护在儿子的身上,为他挡去酋长愤怒的责罚,道:“酋长大人!我们错了!我们怎么敢那样高攀您的女儿呢!是我们不自量力!是我们蚍蜉撼树!求求你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恰密尔就活不了啦!” 这时候帐篷里间的帘子掀动,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双手被反绑,嘴里塞了兽皮的少女,正是酋长女儿菲儿,她奋力跪在恰密尔身边,用祈求的眼睛看着酋长,拼命的摇头。 德娜惊道:“菲儿!你快求求你爸爸,让他放了我儿子恰密尔,我给你磕头了!”面对她拼命磕头。 酋长夫人随后跑过来拉菲儿,道:“我刚刚打了个岔子,你就跑了出来,快跟我回房!别在这里捣乱!” 酋长扬起的手,放了下来,阻止了夫人的强制拉扯女儿菲儿,把塞在菲儿嘴里的兽皮扯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敢为恰密尔这个懦夫求饶,我就杀了他!” 德娜心惊胆战的哭哭啼啼,头摇成了骰子。 菲儿痛苦的憋住了要说的话,泪水层层而下,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恰密尔,咬住嘴唇,点点头,不敢出声。 酋长双手叉腰,道:“加迪亚纳大森林里,不光是我们一个食人部族,为了将来地位的和平与巩固,你的命运早已经在位居第二部族塔尼亚族统治者联姻!就算与本族婚配,那也应当嫁给第一勇士部族最强的男人!” 菲儿默默流泪,哭喊着摇头道:“恰密尔对我很好,他明白我所有的心思。” 酋长给了她一个耳光,道:“我也懂!他也懂!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懂,那你是不是都要成为他们每人的妻子呢?” 菲儿哭着摇头道:“不!恰密尔不一样!他跟我无话不谈,我们两个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有趣话!” 酋长指着她的鼻子道:“要么你一辈子见不到他!要么他死在你面前!选一个!” 菲儿感觉胸口如遭重击,叫她放弃,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困难,这时候恰密尔的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她反绑在身后的手,因为她跪在恰密尔身边,她感受到他的手掌湿漉漉的,温软中及近爱恋,她用力捏住他的手,紧紧的攒在自己的手心,她多么想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父亲打疼了他,只有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颤抖失声力竭道:“爸爸,求求你,饶了他吧!我知道我们俩的相爱……” 酋长不等她话说完,指着恰密尔的母亲德娜道:“你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儿子恰密尔的脸!要不然,就不是今天这么轻易的离开!滚!滚得越远越好!” 菲儿哭喊着:“不!爸爸!我要跟他一起走……” 母亲德娜赶紧搀扶着鼻青脸肿的恰密尔离开帐篷,在扯开两人相握的手掌时,对酋长女儿道:“菲儿,你会找到更合适的青年,将来也会忘了他的,痛苦只是一时,我儿子恰密尔没有那个能力与你在一起,你好自为之。” 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恰密尔就被秘密送往另一个食人部族的远房亲戚舅妈那里,休养生息一年半载,身体伤痛经过舅妈家的照顾,相应好的差不多,只是左脸却被打烂了,留下了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为了美观,从此以后,恰密尔带上了这个舅妈亲手制作的树皮面具。 从那以后我天天带着那个面具,而这条七彩绳编织的手链,再也没有送出去过。”恰密尔说到这里,言语中充满了悲伤无奈之情,把面具带回了脸上。 岩晋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你怎么想着回来?你不怕酋长要你的命吗?” 恰密尔悲痛的握紧手链,道:“我在舅妈那里听说菲儿过世的消息,感到无比难过,痛心欲绝。” 岩晋道:“所以你就回来想见她最后一面?” 恰密尔道:“我想阻止他们吃掉菲儿的遗体,她那么善良又那么漂亮,她应该随泥土享用最崇高的安息,我猜神灵有一天会被她与我的爱情所感化,将她复生。” 岩晋道:“人吃人的确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就像之前的杰瑞说的……”忽然间有些想念,说不出来,哽咽了一会道:“总而言之,你的愿望,我尽量帮你向酋长传达,至于他如何处理……还真不好说。” 恰密尔眼睛亮了起来,他抓着岩晋的手臂,道:“真的!酋长会答应我,埋藏菲儿的尸体,而不吃掉她吗?” 岩晋不太确定道:“不知道酋长与巫师的想法,他们或许同意,或许不同意。”转而道:“酋长还会食用他的亲生女儿的肉体吗?连他女儿都不放过?” 恰密尔失落的点点头,道:“他会的,而且他会吃了菲儿的心脏,作为纪念,巫师也会啃食她的大脑,余下的则分给其他族人。” 岩晋道:“为什么?他们难道没有悲痛伤心的情感吗?” 恰密尔道:“会,但是在这片丛林中,对于我们来说,食物是稀缺的,物尽其用已经是一种常态化,包括吃掉最亲近人的尸体,用巫师的话说也只有那样,才能与死者同在永生。” 岩晋道:“那你呢?假如酋长分给你菲儿肉体的一部分……” 恰密尔摇头痛哭的捂着脸道:“不!我不希望我最心爱的菲儿变成别人的果腹之物,我想象到那种画面,我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几欲作呕,又怎么下的去口呢!我连伸手触碰的勇气都没有分毫。她那么美!” chapter191:你是说库鲁病的病源跟我们的生存息息相关? 岩晋捏着他的肩膀,道:“这样吧,先跟我去找酋长,看他怎么说。” 恰密尔站起身,目光穿过那一片清澈的水塘,喃喃道:“菲儿一个人在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想着我。” 岩晋跟着站了起来,微微皱起了眉头,道:“听你语气,好像要跟她一起去似的……” 恰密尔叹了口气道:“看不到她,我每天都是煎熬,怕她冷着了,怕她不吃饭,怕她睡不好,怕她被别人欺负,怕她忘了我……” 岩晋心里一阵抽搐,想到了自己不也是这样担心着想念着阿狸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道:“我一定会尽我的帮你的恰密尔。”伸手挽着他的胳膊瞬移了。 恰密尔只觉一阵风过,竟然到了酋长的大帐篷里。 酋长背对着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大型动物的骨骼,菲儿的尸体像睡着了一样躺在一旁的兽皮垫子上,有酋长夫人反复轻抚着她的额头两边碎发,泣不成声。 恰密尔奔到酋长夫人身旁,抢上前一把抓住菲儿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道:“菲儿!我亲爱的菲儿!”转而对酋长夫人道:“她伤哪里了?这一切都是真的!菲儿死了!我心爱的菲儿真的死了……” 酋长夫人伸手想要把恰密尔手中菲儿的手拽出来,没能成功,大声叫道:“恰密尔!你这个懦夫!还敢回来!”扯不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了!你再这样,酋长会杀了你的!” 恰密尔还没来的及说话, 酋长举着一个藏羚羊角,用尖锐的无比的那头,用力击打恰密尔的后背,咬牙切齿道:“你还敢回来!” 岩晋瞬移过去,在尖角快要插进肉里的时候,接住了藏羚羊角,道:“住手!酋长大人,你没有理由这样对他。” 酋长看着岩晋,道:“阿拉都?你竟然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误吗?” 岩晋道:“两个相爱的人,一方死去了,另一方没有权利探望她吗?” 酋长道:“恰密尔是个给我女儿打杂的下人!他们俩能相爱吗?” 岩晋道:“为什么不能?爱情难道还要看他的身份地位权利吗?” 酋长道:“不,阿拉都,你不明白,他们之间那不是什么爱情,那只是奴隶仰慕崇拜主人的基本……” 恰密尔抚摸着菲儿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看到了一个被利器着穿的大洞,血渍污垢已经清理干净,他泪眼婆娑的痛哭不已。 岩晋道:“这样,我也不想跟你争辩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小女儿菲儿已经死了,死者是不是有权达成在世时的心愿。” 酋长仰天大笑,指着恰密尔道:“成为他的妻子么?” 岩晋道:“你说呢?” 恰密尔试图凑近菲儿的遗体,被酋长夫人叫来的下手拉开了。 酋长抱着膀子,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摩擦了几下,摇头道:“不不不,我绝对不允许菲儿的清白毁在一个下人的手里。” 恰密尔奋力反抗,抵抗不了下手强有力的劲力,大叫道:“放开我!不要让我和菲儿分开!放开我!我的菲儿需要我待在她身边!放开我!” 岩晋道:“难道你没有一点感情吗?” 酋长大大小小有十几个子女,菲儿与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寥寥数日,道:“我爱菲儿!” 恰密尔在两名下手的挟持下,叫道:“有我爱她那么多吗?她的手被毒虫呲咬的时候,需要人照顾安抚的时候,你为她做了什么?她夜里担心你出门在外狩猎睡不着的时候,你又知道多少呢?她因为琐事跟酋长夫人闹别扭,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你有没有安慰过她?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呢?” 酋长夫人趴在菲儿遗体上,痛哭流涕道:“别说了、别说了、别再说了!” 酋长道:“他是我与夫人生的,我还不了解她吗?” 恰密尔道:“是!你是生了她,养了她,可是,她有多么爱您崇拜您你知道吗?” 酋长恍然大悟,原来菲儿之所以会那样拼命护着自己,为他挡去致命一击,是因为,爱!道:“我是她父亲!她就应该崇拜我爱我!” 恰密尔反问道:“假如受伤的是菲儿呢?您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救她吗?可能您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她的安危吧,您的注意力集中在全局上,而非局限性,我说的对吗?” 酋长愣了一下,居然有一丝被问到了,陷入了短暂的深思,转而不服气道:“我当然会第一时间出来救她!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她的命比我还重要!” 恰密尔道:“不!你说的是假话!你如果真的爱她,她也不会为了救你而死去!死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愿意待在她身边,不离不弃一辈子!可是你却活生生的把我与她分开了……跟她分开这么一段时间里,我相信她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也没有一天是吃的香的,更没有一天夜里是不落泪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强颜欢笑的装作自己很开心的样子,面对着你们,我说的对吗?” 酋长一时之间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抬高的嗓音里只发出来一个长长的“呃……”。他好像没有关注这些事情,只觉得菲儿话不多,仍爱笑。 恰密尔道:“对了!您是个大忙人,每天要处理族里许多事情,儿女情长这些生活琐事,您可能根本无瑕顾忌,假如!我是说假如,当初您答应菲儿嫁给我,也许今天真的就是另一个模样,菲儿不会死,救你一命的还有别的人,更或者,你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修养几日就好了也说不定……” 酋长大喝一声:“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这些假设!那些废话没有用!说吧!你让阿拉都带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他在岩晋接住藏羚羊角便松开了手,背对着众人。 恰密尔道:“我希望你能安葬她的遗体,不要那种借着永生的幌子,用菲儿的遗体果腹自私的灵魂!” 酋长恼怒的抓起墙上的一个风干的豹子头,用力的往他身上砸去,道:“滚!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良心的家伙!给我滚出加迪亚纳大森林!永远不要回来!我相信你这样荒诞无稽的想法,森林里其它部族也会把你赶出族群的!” 岩晋瞬移接住了那个豹子头,免去了恰密尔的又一次身体上的残害,道:“安葬仪式不能举行吗?” 酋长怒气填胸,但因为问的人是岩晋,他强压怒火道:“我族里本来就是缺衣少粮,虽然大家心里清楚,打着永生的幌子食用同类,可是这也是为了生存,饥饿永远是完结不了的话题!他就是一个懦夫!莽汉!什么也不懂!” 岩晋刚想说话。 酋长夫人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两个下手赶紧过来搀扶。 酋长蹲在她身边,道:“亚力克!你怎么样?” 酋长夫人亚力克癫痫发作一样,没法言语,眼神涣散。 岩晋扔掉豹子头,瞬移过去,用透视扫了一眼她的大脑,发现有血性网状纤维侵蚀了她半个大脑,道:“她的脑子好像有渗血!”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假定那种血红色纤维是渗血。 酋长哭丧着道:“库鲁病!我的夫人感染了库鲁病!天啦!神明阿拉都求求你救救她!” 岩晋皱眉摇头,道:“不光有渗血,还有大面积空泡,像空洞瓦解了大脑的大部分面积。我没办法做什么……”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巫师带着杰伦走了进来。 杰伦像个好奇的小孩子,看见什么都要摸一摸碰一碰,还拉着巫师问她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酋长扭头看到巫师,赶紧叫道:“巫师!快过来帮帮我的妻子,她也,她也受到了神明的诅咒!” 巫师道:“我就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才特意带着阿拉都的朋友赶过来,没想到是酋长夫人,她也受到了库鲁病的折磨……”她走到酋长身旁,安抚着夫人的头发,一边摩擦着她的头部一边念念有词:“呀啦斯嚯喺咦呀啦……” 岩晋听不懂她说什么,因为这一段话没有任何翻译,只有一连串“无解”从左耳耳垂芝麻大小的孔里传回大脑,道:“你这是做什么?” 酋长拉住岩晋小声道:“阿拉都别吵,她在向神明做祷告,祈求神明原谅我夫人的罪责,宽恕她的罪孽。” 岩晋皱眉道:“没用的,你妻子的大脑里的空洞在扩大,很有可能会危急生命!” 酋长道:“我知道库鲁病的结局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死亡的结局,只是我希望她能死的不那么痛苦,哪怕是带着喜悦的心情,那也是好的。” 岩晋道:“那怎么可能……”话音刚落,只听酋长夫人不断抽猝的四肢,开始缓了下来,她指着岩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紧接着开怀大笑中死在了酋长的怀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还未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的酋长,又遭受了夫人去世的打击,他眼神悲伤,抱着妻子的尸体,几次想要哭出声来,都被他控制住了,他把妻子的尸体放在菲儿的尸体旁边,巫师想要跟他说点什么,都被他制止住了,他看着妻子,又看看女儿,呆坐了好久好久。 恰密尔双手手指交叉,坐在帐篷外的大石上,对身旁站着的岩晋道:“你知道吗?库鲁病?” 岩晋皱眉道:“不知道,我都没听说过。”语重心长道:“像这样的时候,酋长还是分尸追求死者的永生吗?” 恰密尔手肘撑着膝盖道:“会,但也要通过巫师的作法仪式……” 岩晋“嗯”了一声,道:“你刚刚想说什么,说来听听。” 恰密尔道:“实话跟你说,菲儿在世的时候,曾经跟我提到过,库鲁病折磨的人不光有成年人,还有好多十二三岁的孩子,甚至是婴儿……” 岩晋道:“你的意思,库鲁病在这里很常见?” 恰密尔道:“很常见……只是不知道怎么控制,酋长为了安抚人心,每次都是巫师以做法祭奠等手段让我们这些普通人,相信库鲁病不会再来……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死亡,已经不是什么依靠巫师做法就能蒙骗过去的真实灾难。” 岩晋抿住嘴唇,目光始终落在在一旁草丛中玩乐的杰伦身上,看着他一次次抓住蚱蜢,一次次放了它们,又再一次次捉住它们,道:“你看我能帮着干些什么呢?” 恰密尔道:“我不希望他们把菲儿当做果腹之物,也希望您能消除库鲁病,不在这里蔓延!” 岩晋摇头道:“我做不到,你们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你也说了。”他看着这片有些荒芜之地,除了枯槁的荆棘树木,好像真的可供食用的天然食材稀缺无比道:“资源紧缺!能怎么办,活下来对于你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恰密尔用手抓了抓头,道:“你是说库鲁病的病源跟我们的生存息息相关?” 岩晋抿住嘴唇,道:“病从口入,这是基础,你们吃的都是些……哎,改变不了的事情,也只有任由其发展。” 恰密尔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患了库鲁病的人,死了以后,我们还是会举行盛典的永生活动,品鉴死者的肉体。”继而摸着左耳道:“不对啊,我曾经也分吃过库鲁病死去的患者人肉,而且从小到大不下七八次,也没有感染这种病灶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岩晋抱着膀子,道:“我只是猜测,库鲁病跟日常饮食息息相关,并没有说就一定吃了库鲁病患者的肉体就会感染这种病。” 恰密尔站起身,道:“我得进去跟酋长谈一谈,实在不忍心看着菲儿那如天仙般动人的身体,成为别人的果腹之物!”带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帐篷。 此刻是一天中最明媚的上午, chapter192: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们才见面,说这些 阳光轻柔的照射在岩晋的身上,他想要拉住恰密尔,叫他不要冲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杰伦还在地上捉蚱蜢,做着看起来与他的年龄不符合的事,可是他没有一点自觉。 只听帐篷里传来恰密尔与酋长的声音。 “哐哐!”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响声。 岩晋皱眉,由于杰伦在,他要照看他,所以没有进帐篷。 “你知不知道你在挑战我的耐心!”酋长在极力压制情绪。 恰密尔的声音在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没有酋长的高亢,反倒是一种平静理智的道:“请你相信我!难道你没有一丁点怜悯之心吗?” 酋长道:“怜悯之心?能填饱肚子吗?我们部落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个人,有时候扑杀猎物的时候,被猎物分食,我们再杀了猎物,吃掉它及肚子里的食物,那跟吃同类有什么分别,死者造福人类不好吗?” “噗通”一声,似乎是恰密尔跪在地上,只听他道:“酋长大人!我求求你!我用上天的名义,求求你,放过菲儿,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那么完美的躯体,成为四分五裂,别人的果腹之物,我爱她!我愿意用我卑微的生命,与她同眠,相信上天会被我们伟大的爱情所感化,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她的遗体遭受磨难!菲儿她可是为了救你才遭受巨大痛苦中死去的,我看到了她头上那个伤口,当时她心里最想见到的人肯定是我,只是她没法言语说出心中的想法,我能感受到,她当时那强烈且无与伦比的思念……我求求你酋长大人,她在世时,我没能与她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在她死后,将我与她葬在一起!求求你了!”“噗通噗通”数声。 酋长过了好一阵子才语气转和道:“怎么可能会这样子……恰密尔你才二十岁不到吧……你居然要与我女儿菲儿合葬在一起?为什么?” 恰密尔悲痛欲绝道:“因为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独的样子……我就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酋长有些震惊道:“可是,菲儿已经死了……” 恰密尔道:“是的,我知道她去了遥远的地方,虽然她肉身已经死亡,可是她那圣洁的灵魂肯定在远方等着我去找她。” 酋长的声音过了一会才道:“假如我答应你举行盛大的葬礼仪式,前提是你得跟她合葬……” 恰密尔毫无犹豫道:“我愿意!太好啦!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天上的神明会替我们感到高兴的!” 酋长愣愣道:“值得吗?为了一个死人……” 恰密尔道:“值!太值了!这一辈子,我干过最辉煌的事情,就是认识了菲儿,并且陪着她去寻找天神的梦幻世界,那里有着像心一样纯洁的国度,那里还有我与她诞生的子嗣……” 酋长道:“可是你的父母知道你为了我的女儿殉葬,他们会怎么想你,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恰密尔洋溢着欢快的节奏道:“他们一定被我能打动您,让菲儿与我长眠在一起,感到无比的庆幸,我的妈妈德娜一定会这样说:‘瞧!我儿子恰密尔真棒!终于和酋长的女儿菲儿永远的在一起了!有我儿子恰密尔陪伴在酋长女儿菲儿的身边,酋长大人再也不用担心九泉之下菲儿会没人照应了。’你看,我的妈妈就是这么通情达理,她永远是这个世界最理解我支持我的那个人!” 酋长道:“你的妈妈德娜真的会这样想?” 恰密尔斩钉截铁道:“我们家有兄弟三个,我的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有他们俩为我照顾好父母亲人,我也大可安心的陪着菲儿一起长眠在土里!” ………… 帐篷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岩晋听得热泪盈眶,他想着阿狸消失的那个早上,想着见面以后假如阿狸是如此刻恰密尔的爱人菲儿逝世一样的话,他会不会为了阿狸,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与她长眠在地底。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了地上,杰伦似乎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悲伤,跑过来,摸着他的脸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妈妈,我要妈妈!我的妈妈在哪?” 岩晋道:“蚱蜢捉到了吗?” 杰伦炫耀似的把抓了放在布袋中的虫子给他看,道:“捉到了,都捉到了,嘻嘻,有好多呢!”打开布袋口子。 岩晋用透视看了一眼,也就七八只的样子,都在布袋里,道:“都放了吧,等过几天,恰密尔与菲儿的葬礼举行完,我就带你去找妈妈。” 杰伦一松开大概口一开,有些虫子跳到了他的脸上,大叫一声:“呀!跑了!”吓得将袋子随手一扔,生怕那些虫子咬着自己,拼命的抖着身上的衣裳。 过了几天,在一片挖掘好的墓地中,食人族部落所有人都参与了这次例外的葬礼,他们围观着侧躺在深坑里,那对挚爱的恋人恰密尔与死了已久的菲儿,恰密尔深情的看着抚摸着菲儿的面庞,他的眼中只有她,他笑的很幸福,时不时与她额头相处,与她低语,像她活着时候的样子经常如此亲密的黏在一起,他盯着她的脸,看得非常痴迷与仔细,直到泥土掩盖了这对情侣。 似乎站在人从中的岩晋,牵着杰伦的手,还看得见恰密尔与菲儿相拥对望的样子,周围的人在他身旁走来走去,喧闹不止,有巫师在念怪语,有酋长安抚众人的声音,可是却没有打扰到他看着填平的墓地的眼睛,他的眼里集满了感动的泪水,喃喃道:“也许真的有一天,神明会被你们两个热切的情感所感化,将两人复活吧……” 杰伦抱着一个开了口的椰子,用舌头舔着里面的果肉,吸允着里头甘甜的果汁,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这种纯粹在乎自己感受的人,也只有三岁小孩子才能做到的事吧。 岩晋心中想着,觉得他这样也挺好,无忧无虑,有吃有喝什么都可以不在乎,道:“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杰伦愣愣道:“我的虫子都跑了,岩晋,可不可以帮我重新装回去……”岩晋这两个字,教了一个上午,杰伦才记住了。 岩晋道:“行了,要那……” 天空下起了白色泡沫,像洗浴后的泡沫,那泡沫松散的落在四周。 食人族部落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因为没人见过下泡沫雨,嘴里纷纷大叫着:“救命!”“救命!”抱着脑袋往山洞帐篷里跑。 巫师和酋长一起跑,经过镇定自若的岩晋周围道:“阿拉都不怕吗?”酋长说完。 巫师道:“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违背常理举行葬礼,感到愤怒,惩治我们的……” 巫师助手迪娜道:“我看咱们应该吃了菲儿的遗体,不应该答应恰密尔让他们合葬在一起!不仅浪费咱们的口粮,也遭到了天神的愤怒!” 岩晋仰头看着天空,用透视找到了泡沫雨的源头,是一艘大型雪茄形状的飞船,洒下的泡沫化成了一阵阵白色浓烟,那烟让四周成了迷雾,身旁的杰伦也看不清楚,只有黑影,道:“是他们!难道是……”话音刚落,只觉后背一痛,道:“我猜……”他猜想的事,还没说出来,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黑色迷离充斥着四周。 “岩晋哥哥,来抓我呀!我在这里!” “阿狸!不要躲着我!出来!阿狸!” 岩晋听见丛林中到处都是阿狸的声音,急切想要见到她的欲望特别强烈,道:“出来!不要躲着我!阿狸!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想你!!!” 他的声音散发出去,丛林中乱走乱穿,找着那一抹火红色的身影。 “呵呵呵呵……”一连串银铃般动听悦耳的笑声,告诉他,阿狸在这里。 岩晋不停的在丛林中找着她,又一次次失望着:“你到底在哪里?阿狸!我想你。” 话音刚落,傍晚的丛林随着他瞎走乱穿,来到了二伯家里,李婶在大门口扫地,她看到岩晋,热情的叫道:“岩晋少爷,你回来啦!太好啦!你二伯前两天还商量着,跟你张罗着婚事,小姐是隔壁湾里在县里当官的女儿,长的美艳动人。”抓着岩晋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点头道:“听说跟你很般配,人家可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贤妻娘母,很适合当妻子的。” 岩晋心下一紧,道:“我不要她!哪怕再适合当媳妇,我也有人选!” 二伯从院里走了过来,语重心长道:“人家识得你,特意叫人上门说媒,你别不知好歹!” 岩晋道:“识得我又怎样?识得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上门说媒,你都同意?” 李婶拉住岩晋,道:“少爷……”话到嘴边,二伯对她摆手,示意李婶退下。 二伯道:“别人诚心诚意,送了好多礼,你上门她嫁过来都可以,房子落在正街口,一楼是“天一茶馆”二楼三楼随你们折腾,你们俩结婚了,吃喝不愁,仆人大把!全蓬莱镇的人都来给你们庆祝,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岩晋道:“我不娶!总而言之除了阿狸我谁都不要!” 二伯道:“你怎么知道那家姑娘的小名,她就是叫阿狸!” 岩晋心里一咯噔,激动得抓着二伯道:“她人呢?在哪!我要见她!” 二伯道:“在客厅里,她前脚来,你后脚就回来了,我叫二娘陪着她的……” 岩晋转身跑着去厅上找阿狸。 那原本不是很大的院子,好像没有尽头,岩晋忘了自己会瞬移的那些本事,疯狂的跑着,只想快点见到她。 岩晋叫着:“阿狸!是你吗?阿狸!快出来!” 在大厅口,他看到了二娘牵着一个红衣女子的手在说话,女子身后规矩的站着两个贴身丫鬟。 岩晋痴痴的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脱口而出的话,因为二娘在场而显得有些拘谨,调整好呼吸,缓步走过去。 丫鬟最先看到他,扭头看他,笑着摇了摇阿狸的手。 阿狸扭头看他,那让人深邃的眼神落到了岩晋的心里。 周围似乎燃烧着烈火,从后背心烧到了脸庞,就因为那顾盼生姿的一个眼神,岩晋感觉两人相距不过七八米的距离那么长,变得脚步凌乱,他在心里唤着:“阿狸!是我要找的那个阿狸!原来她成了别人家的女儿,来找我说亲,她是想要嫁给我的!” 阿狸对他一笑,雪白明媚的笑容是那样的晃人眼睛。 岩晋陷入了痴迷,没法做多余的动作,好像大脑失去控制,整个人僵化了一样,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二娘的身边,他扭捏的看看二娘,红着脸道:“二娘,这位是……” 阿狸身旁的一个丫鬟道:“哎呦,害羞了,刚刚是谁在院子里大喊着我们主子的名字,还说什么想不想的,是不是,小凤?” 另一个丫鬟小凤捂着嘴偷笑道:“是啊,刚刚我们主子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人呢!” 岩晋身上燥热的没法深呼吸,道:“我是,我是……” 红衣女子阿狸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岩晋哥哥是不记得我阿狸了吗?”她满眼撅着疑惑。 岩晋看了看二娘,不好意思直接回答,而是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心里早已饥渴难耐,即刻抱得美人归就好。 阿狸眉头微促,道:“蓬莱山山顶上,环山爷爷,还有我阿狸,你记得吗?”眼神中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二娘道:“什么?” 岩晋知道,那里是与阿狸互生情愫的地方,倒是他从来没有跟亲人细说过那段令人难忘的时光道:“哦,二娘,她在跟我打哑谜……” 阿狸语气转质问:“我没有打哑谜!岩晋哥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 岩晋在心里快速的回应了“我记得!记得很清楚阿狸。”见二娘神色不解,又怕引起不必要的多余解释,忙道:“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们才见面,说这些,不如成亲以后……” chapter193:岩公子!你怎么蹲在这里? 阿狸不等他说完,便红了眼眶,落下泪来,摇头痛苦道:“不,你不是我要找的岩晋哥哥!你不是!”捂嘴转身往院外跑去,边跑边哭着留下一句话道:“我阿狸今生今世只嫁给他,不是他,我这一辈子也不出阁!” 两个丫鬟跟着她一块跑去。 二娘道:“钟林姑娘!别走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岩晋看了一眼二娘,道:“二娘,我要去把她找回来!我就是那个她找的岩晋哥哥!除了我,也没有人敢叫这个名字!” 跑到门口,遇到了二伯,二伯道:“怎么回事?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岩晋对着他摆摆手,道:“放心吧二伯,我会把她找回来!” 一路狂奔,奔到大街上,满眼都是人,此刻正值晨起,赶集的人多如牛毛。 根本没办法分清哪个是阿狸。 岩晋一头雾水,想要叫她,人潮涌动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叫唤的声音也将被这一翻热火朝天的人声鼎沸给淹没。 他在街中颓废的蹲在地上,捂着脸,欲哭无泪,道:“为什么不主动一点,哪怕只是拉拉我的袖子,我也不至于那么不知所措,而错失良机……”悲伤溢言于表,真是要放声大哭一场才好,就像心爱的礼物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一样,难过以及。 一个人走到他面前,道:“岩公子!你怎么蹲在这里?” 岩晋抬头看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的脸,穿着深咖啡色的长袍,双手背在身后,笑盈盈的瞧着他,岩晋站起身道:“您是……” 中年男人道:“我,您记着没有?我还叫你帮我拿过一个花名册……” 岩晋脱口而出道:“优先阁!你是……姓张!对不对,好多人叫你张舵主!” 张舵主点头道:“对对!我就是那个张舵主!蓬莱岛按你的要求修好了天梯。这一晃过去了四五年了,岩公子还是如当年一样年轻,一点也没有变化。” 岩晋打量了一下他,道:“我现在只想找一个人!不想说太多。” 张舵主拉着他道:“走走走!正好前面有家茶馆,上好的普洱茶,飘香四溢,我请你去尝一尝。” 岩晋摇头道:“不,我不想喝茶,我只想知道阿狸的下落……” 张舵主扯着他往不远处一家豪华茶馆里走,道:“打听消息我最在行,阿狸是吧,去了茶馆,你想知道什么,都有人告诉你!” 岩晋被他拖着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阵“哗然”之声,紧接着各种惊呼不绝于耳。 张舵主冲他身后看去,道:“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岩晋扭头,只见人从包围着一个大酒楼门口,道:“好像是有人跳楼。” 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说: “年纪轻轻干嘛想不开!” “这女子长的这么标志,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听说是哪个当官收做的义女!” “不对是小老婆吧,那员外跟她见面的第一晚,就把她灌醉睡了!” “叫什么名字?” “阿狸吧……” …… 岩晋心头剧震,不顾一切的冲入人丛,看着地上躺着的红衣女子,怔怔出神,摇头道:“不!我的阿狸是世界上最纯洁乐观的女孩子,她不会这么轻易的走入绝境。这不是真的!”他摸着额头,开始不断的抽打自己的耳光,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在心里更加确信道:“真的是梦!我说了!我的阿狸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离我而去!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我又在做梦!” 耳光一个接一个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却没法从梦中脱离,他想着:“我要醒过来!这是梦!我一定要醒过来!一定!” 他转而伸出自己的舌头,用力去咬,这一次,随着粗重的呼吸,岩晋终于醒了过来,他全身无力,感觉自己像躺在一张床上,好像做了过分的体力消耗,他努力挣扎着眼皮,想要苏醒过来。 只听见周围传来报警声:“原体已苏醒!原体已苏醒!……” 机械毫无感情的单一女音。 紧接着有东西在肘窝的静脉处,摩擦,冰冰凉凉,痒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紧接着是针扎的疼痛。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嗡巴斯用多了会上瘾的,而且还会降低他的智商。” 岩晋本来稍微清醒的意识,再次模糊不清,他心里叫道:“怎么这声音好熟悉,像在哪听过,是谁在说话……” 另一个比之清脆深沉的嗓音道:“他醒了咱们可能连研究清楚为什么他的身体具有自我修复能力的原理都没法找到,他就离开了我的研究所……” 先前男子道:“我说了因为圣灵,你不相信,非要擅自主张做什么实验……” 岩晋心中叫道:“杰伦!杰伦恢复正常了吗?他不是吃了初生之源,变成了……” 下坠感,“噗通”一声,好像落到了水里,强烈的窒息让岩晋无从思考。 他睁开眼睛,不断往水面游去,周围一片阳光透过的水中景象,窒息的感觉导致他用力去咳,胸腔在那一瞬间被水填满,就连耳朵都有气泡溢出,岩晋拼命挣扎,也忘了回忆为什么会在这片水域里,张开四肢用力往上游去,直到在一片落叶杂草的水面炸裂,岩晋呼吸急促探出了水面,有根根翠绿色一厘米长的草叶贴在脸上,他在水里,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朝着树林那一边的岸上游去。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水面,浩瀚的无边无际,幸好此处离岸边不过十来米的样子。 岸上有人看到了他,冲他招手大叫。 岩晋耳朵里到处都是水,浓重的耳鸣让他无法听清那人说什么,于是专心往那人的方向游去。 “草裙,披头散发,木叉,那不是食人部落的人!”他心里想着,又暗自回忆:“我好像离开了食人部落……什么时候又回到这里?” 随着他的思绪缓缓自我性思考,这时候离岸边那人越来越近,终于听清楚岸上那冲他挥舞着手臂,大叫的声音:“小心!有危险!” 岩晋心想:“有危险?什么危险?”思维被切断,他停下了游动的肢体,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有邮轮那么大的巨蟒,向自己悄无声息的游来,道:“不是吧,水中怎么会有蟒蛇?” 那蟒蛇的牙齿上面还粘有像糖浆一样透明液体,开合自如的向他逼近,两者之间不过半米,好像下一秒,岩晋就被它生吞下腹。 岩晋瞪大眼睛,想到自己好像有瞬移,思维回到岸上那个冲他大叫的人,这时候,随着离岸边的接近,岩晋也看清楚,岸上冲他招手呼叫的人是恰密尔,大声叫道:“恰密尔!救我!” 恰密尔道:“快过来!快点过来!我用木叉刺它眼睛!” 岩晋拼命的游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着!” 这是一场与生死做搏斗的比拼。 忽然间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 岩晋心中叫道:“怎么回事?难道我被那条蟒蛇吞进肚子里吗?” 又想着:“我记得恰密尔为他心爱的菲儿殉了葬,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水呛鼻子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嗡——!”恒长的耳鸣声,伴随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长音。 岩晋心中叫道:“这是在哪?”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装作睡熟的样子,感受着周围的声音。 一个清脆嗓音的男子道:“实验好像失败了……” 另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道:“那是当然,你以为圣灵真的那么容易从岩晋的体内提炼出来吗?更何况你们的设备这么差劲,少说也是十几年前的被淘汰的垃圾产品吧。” 岩晋心中暗道:“是啦!杰伦的声音!也就是说我先前因为被注射翁巴斯,一直都是在梦中!”很想活动一下疲软酸麻的身体,又担心再次被注射那种液体,进入莫名其妙的梦中,于是调整呼吸,一动不动的装做没有醒过来一样。 清脆嗓音男子薄怒道:“你懂什么!y星球到地球,你要我怎么更新换代,距离几光年,更何况路德森他们那群人的资金哪里能跟你们镇府机构相比较,稍微收点抚恤金、票税、再加上拉拢资本巨头进行项目投资就可以轻轻松松酬得一大笔款项,我们这边私人地下机构,搬不上台面的东西,能有一套设备搬过来就不错了。” “嘀……嘀嘀嘀……嘟……” 显然似乎试图提炼岩晋体内的圣灵因子的机械还在操作。 杰伦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的镇府机构已经论定我是死者……说不定光荣烈士碑也给我立好了,我已经想象到家人在为我的牺牲拿到大笔抚恤金哭笑不得,稍微真的在乎我的妻子,可能真为我的死亡证书感到惋惜,不过咱们分开也有好几年了,估计她也不会过分为我伤心……抚恤金那么大一笔,够安慰她暂时的心灵……”过了一会又道:“凯,可不可以不要伤害他了,我们一起去收集碎片,看博士后面的猜测,是不是圣灵真的可以进化人类?” 岩晋心中暗道:“人类进化?圣灵碎片收集完以后可以帮助他们进化人类?那也就是说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的!” 清脆嗓音的凯道:“圣灵是一个大活人,你说我把这条消息告诉博士,他会不会……”“砰!”似乎有什么砸在凯的身上,切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咔——!” 岩晋感觉原本控制的大脑和躯干得到了释放,除去了先前的压迫感。 紧接着有人摇晃他的肩膀:“岩晋!快醒醒!快醒醒!”是杰伦的声音。 岩晋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均匀的呼吸了几下,没有动弹。 手肘静脉处,又有东西注射。 岩晋再也按耐不住,他睁开眼睛,按住了针头,强行把它拔了下来,瞪着杰伦道:“你又想把我搞晕?” 杰伦摇头道:“不!没时间了,先离开这里!我们得去找第三个圣灵碎片!要尽快收集完这60个碎片!” 岩晋丢下针头捂着脑袋,眉头紧锁眨巴着眼睛感觉不是上次那种头晕犯困,这才道:“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他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玻璃管破碎溢出的蓝色液体残留物,怒气填胸道:“说!你随意在我体内注射液体到底想干什么!” 杰伦满头大汗,他身体似乎不是很好,捂着脑袋,一手扶着床杆道:“带我走!现在凯被我用凳子砸晕,不敢保证他醒过来会做些什么!而且支撑我保留记忆的化学剂,有很强的副作用!我没法太过用力操控我的身体!”他身上穿着医生的大白褂,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几岁。 岩晋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凯,四肢侧翻,太阳穴还有血迹,翻身下床,按了一下眉心,原本赤裸的身上,浮现了一套白袍,道:“副作用什么时候消失?” 杰伦道:“也许永久残留在我体内,先出去再说……” 岩晋道:“去哪?” 杰伦道:“带我飞,” 岩晋带着他御空飞行。 天空中却被黑压压的乌云给密布了。 杰伦在岩晋的搀扶下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黑云,风逆向而行,吹动着他碎乱的发丝,几欲挡住了他的眼睛,道:“不对,这里好像磁场絮乱,要不然凭借凯的生物研究所,根本没有抵抗镇府搜查能力!先去蓬莱岛!” 岩晋道:“什么叫磁场絮乱?”黑压压一片乌云中,布满密集的电闪雷鸣,在周围不断抽打,发出刺耳的轰鸣。 杰伦道:“就是利用巨大电流,形成的一道城墙,周围的气流被电流激活,产生各种裂变,有可能会导致时空上的错乱,我们如果继续在里面穿行,也许会因为空气对流,发生时空穿越。” 岩晋道:“为什么去蓬莱岛那个地方?”由于真气形成防御罩将两人包裹在内,避过了闪电的袭击,再加上御空飞行,一时之间,竟然有种拉扯感。 chapter194:那里是什么?~ 也无法使用瞬移,道:“真气都用来抵御这些闪电,我好像没法带你去蓬莱岛。” 杰伦道:“糟糕!那可怎么办!” 正在焦灼不安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椭圆形大洞。 岩晋道:“那里是什么?” 杰伦摇头道:“先进去看看!” 岩晋边运气抵御周身闪电,一边逆着大风御空而行,像是透明的城墙,抵制着他的前行,道:“风有些大,闪电也具备攻击力,我感觉举步维艰。” 杰伦看着距离头顶不过半米的黑色椭圆形一米长半米宽的洞口,道:“用瞬移!别管其它!” 岩晋道:“我怕除去防御罩,你会受到闪电的攻击!” 杰伦道:“在闪电袭击我之前,你就带我瞬移进去!” 岩晋找准时机,在雷声过后,撤掉周身真气防护罩,带着他进入了黑洞,只见来到了一艘许多电子设备的飞船里。 五六个人穿着银白色的衣服,每个人都是黑色短发,在电子屏幕上操控着什么。 一个戴黑框眼镜拿着像平板电脑的设备转身看到了站在飞船中央的岩晋与杰伦,道:“喔!不是吧,路克森,你把囚犯放出来了吗?” 岩晋皱眉道:“他们是镇府机构的人?” 杰伦摇头道:“没见过他们,也许是另一批人,不知道来自哪里……” 五六个人同时回头看他。 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在机台前站了起来,他道:“不!加斯特,他们绝不会是囚犯,好像是……” 戴眼镜男子加斯特道:“不是囚犯是什么?难不成这两个人自己跑进来的?我们的宇宙飞船可是最新款式,有强大且敏锐的防御系统,进来这么两个大活人……” 有一个卷发少年坐在银白色特殊材质的靠背椅子上,操控眼前的电脑屏幕,翻出了当时岩晋与杰伦进入飞船时的监控视频,看了几遍,惊道:“加斯特!路克森你们快来看!太不可思议了!这两人竟然是凭空出现在我们这里……” 路克森满腹狐疑道:“这不可能!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做到不借助任何外力,进入我们这艘宇宙飞船!”他走到卷发男子身后盯着那段视频,视频反复回放岩晋与杰伦进入监控里的最后情景道:“闫富李,你是不是……”话音未落。 忽听得加斯特尖声叫道:“天啦!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他们……” 路克森与闫富李等人看到了空荡荡的大厅。 岩晋带着杰伦瞬移到了蓬莱岛。 杰伦道:“哗!画面切换太快了吧!这里是蓬莱岛?” 岩晋点点头道:“嗯。”面色深沉的看着眼前的墓碑,上面已然刻着:环山道人之墓。 杰伦道:“你认识他?”转而对周围的环境感到无比赞叹道:“哗!这地方视野很开阔!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山水如画,好像与云层相接,让人一见之下,还以为是在天上。”他向着前方的一座山间走去。 岩晋回头看他,大叫道:“你干嘛?” 杰伦扭头道:“我见那座山丘上有座彩虹桥,想过去瞅瞅。” 岩晋道:“不!这本是蓬莱最高的一座山峰,方圆不过七八米宽,你不要瞎跑。” 杰伦这才低头看去,离深不见底的山谷,几步之遥,后怕道:“天啦,我还以为是在地面上。” 岩晋道:“我师父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地方的确要大一点,现在新修的,感觉小了好多。”他走到墓碑不远处的土屋前,竟然要弯腰进去,土屋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杰伦走过去,道:“噢,这是你师父的墓碑。” 岩晋道:“是的,可惜他离我而去了。”心情有些伤感,道:“不过为了能达到他身前在世时的愿望,我必须坚持下去。”土屋里连挪动脚步的空间都没有,像一间狭窄的庙,继而钻出土屋走到杰伦身边道:“真怀念以前的生活,阿狸陪在我身边,我知道她喜欢我,而我因为答应了师父,一直不肯承认我也爱上了她。” 杰伦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姑娘?” 岩晋走到墓碑前,跪在地上,给师父磕了几个头道:“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姑娘,她天真无邪,笑起来像个小孩,笑容里又带着几分狡黠,时常喜欢逗逗我,看我出丑的囧样。她在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心安,很轻松,也特别开心,我喜欢看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让我百看不厌,有时候我会想着跟她生几个孩子,甚至憧憬平淡温馨的生活……” 杰伦手脚有些颤抖,道:“说起来我也想见见她,她在哪?” 岩晋摇头道:“自从灵珠与我合二为一,就引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灾难,而我还后知后觉,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阿狸已经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躺在我的怀里,之后因为太过悲伤,忽略了许多未知的危险,半空中出现的一个光斑人影,从我身边抱走了她,并且消失在那片虚无的白光中,当我醒悟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杰伦道:“光斑人影?” 岩晋站起身,抚摸着师父的墓碑,道:“嗯,雪白的光斑人影,我没办法看清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带着我的阿狸去了哪里……”又道:“也许当初应该让烁音为我再修一座墓碑,上面嵌下我岩晋发妻阿狸之墓……” 杰伦道:“光斑人影好像是穿越者,那个人抱走阿狸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岩晋道:“没有,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无法看清。” 杰伦道:“一般来说,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利用光速达到穿越,也许,是更久远的技术!” 岩晋道:“更久远的技术?什么意思?你是说返璞归真?” 杰伦道:“不,我是说更久远是指,许多年以后也许会有那种超越光速利用光速达到这种纯粹靠人就能凭空穿越,又安然反回的技术!”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说瞬移这样的技术?” 杰伦道:“一定是!目前你的瞬移肯定不能实现时间,甚至空间上的穿越能力!也许圣灵碎片收集完以后,我可以帮助你,稍微调整时间,让你回到那一天,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或许可以探知阿狸的一点信息。” 岩晋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收集60个碎片完以后,我就拥有穿越到那一天的能力,然后在光斑人影出现之前,救下阿狸?!” 杰伦道:“不能保证会这样……但是我听博士是说,圣灵所有碎片融合在一起之后,会拥有进化人类的功效。只是那个时候,博士推断圣灵只是一个圆形泛着绿光的珠子……完全没有想到圣灵本身是一个地球人。” 岩晋道:“假如真如先前在那个凯的研究所里,博士知道我是圣灵会怎么样?” 杰伦道:“会……如凯那样,把你当成实验品,解剖,重聚你体内的圣灵因子,但也许因为设备高度的先进加上博士的手段残忍,很有可能你这具无可挑剔的躯体,会成为他的一台仪器,什么解剖,回炉再造,只要能用的十八搬武艺,每一个都有可能在你身上试上一试。” 岩晋道:“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杀了他!” 杰伦道:“凯吗?你杀不了他的……” 岩晋道:“为什么?” 杰伦道:“他是机器与人工合成的生化人,哪怕是大脑坏了,也可以进行更换新的配件,重新连接通电,再生。” 岩晋道:“凯居然不是人?那他来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杰伦道:“我也不知道,按道理,凯也是博士发明出来的,凯是博士最心爱的学员,跟他一样,渴望找到生命突破口,永生为目的,我记得那个人工与智能结合的实验叫g,就是换在现在,提到g计划,谈之色变,因为那场实验里,本来博士想利用小白鼠与机械的合成,看成功后,小白鼠成活率,结果凯擅自用自己与智能机器人进行了合成,后来博士知道了凯已经是人机结合体,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凯,后怕中,把所有有关g计划的关键资料,烧得一干二净,命令凯永远不要出现在m星球!” 岩晋道:“为什么?人机结合不就是人类进化,博士为什么后怕,又为什么要烧掉g计划所有重要资料?” 杰伦道:“因为凯变得没有人性,他性情大变,好像是机械操控着他的思维,让他生出灭了全人类的可怕想法,也扬言要把博士变成跟他一样的人机合成体!这种扭曲人性的观念,引起了博士的重视,所以才把他赶出了m星球。” 岩晋道:“怪不得,当初我记得杰瑞在世时,曾断了两条腿,凯跟他做了修复……” 杰伦震惊道:“杰瑞认识凯?” 岩晋道:“不知道,我只是看到杰瑞的腿断了,没法行走,他让我带他去找凯……” 杰伦道:“完了,杰瑞没有死!这是一场阴谋!很大很大的阴谋!杰瑞是博士的人!博士想统治全人类……” 岩晋道:“什么?杰瑞不是按了召唤钮炸死了吗?我亲眼看到的……而且炸的四分五裂,尸骨无存,你告诉我他没死?我不信。” 杰伦摇头道:“炸死了,我也知道,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他之前见过凯还去过凯的研究所……那一瞬间我相信他是死了,杰瑞见过凯,很有可能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岩晋道:“你不也见过凯吗?” 杰伦摇头道:“我跟杰瑞不一样,虽然我知道g计划对外宣告失败,凯离开了星球,但具体位置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而杰瑞断了两条腿就让你去找凯,这意味着凯与杰瑞早就联系,杰瑞其实也是人机合成体!” 岩晋回忆一下,道:“好像是,那天他对我说跟凯发射了信号,这意味着他们两个早就有勾结!真的是这样!难道杰瑞真如你所说,他是人机合成体?但是他爆炸了呀!人机合成体不受爆炸限制吗?他不但不老不死不坏不伤吗?” 杰伦道:“不,人机合成体会死,就怕凯运用手段重新培养杰瑞,让他再生!” 岩晋道:“那又是什么技术?” 杰伦道:“克隆体!” 岩晋道:“克隆……” 杰伦道:“就是利用死者的细胞,进行人工培植,让原来的杰瑞,重新活过来!” 岩晋道:“复制人?” 杰伦道:“差不多,只是记忆没办法复制,也需要一个胚胎成长到人的全部时间……” 岩晋道:“这种情况应该不可能,你想象一下,假如我成长成了一个新的我,那是二三十年以后的事,凯不可能蠢到花二三十年复活一个作用不大的人,更何况记忆没法复制,那就是另一个长的很像杰瑞而不是他的人,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杰伦沉默了一下,抱着膀子道:“我只是猜测,杰瑞有可能被修复,更何况一直以来、知道凯的研究所具体位置的,只有杰瑞,他们之间没有勾结、我不信……” 岩晋道:“那你呢,你不也是凯的帮助下,从初生之源的副作用中恢复正常的吗?” 杰伦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我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被他当做实验品一样在机床上,做着非人类的提炼实验,我当时惊呆了,那根长长的钻头剥开你的头骨,在里面做一系列的探索操作,另外还有一根针管在里面不断的添加吸取然后再添加,当时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成是一个人,而是没有生命体征的实验品,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没有多少感激,他这个人也很怪,他不是把我当做敌人,也不是朋友,更多的像一个下属,指挥着我跟你做一系列非常规的操作……总而言之,你是没有亲眼目睹全过程,我不仅惊呆了,还很担心你的身体会不会有伤害!” chapter195:那我们怎么找碎片? 岩晋道:“你这样说,意思是你跟杰瑞碰面,都不知道,只是初生之源降低了你的心理年龄,那个期间发生什么,你都不记得?” 杰伦点头道:“好像是这样,那段记忆消失了,我只记得你因为中了安德路他们一行人注射的翁巴斯昏迷不醒,带着你去山洞的路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忘了,也没法想起来,甚至见到凯都让我无比震惊……” 岩晋道:“算了,也许其中的过程只有凯知道发生了什么……” 杰伦看了一下右手手环,点了几下屏幕,道:“去找第三个碎片,在黎澜岗,一片苍茫的沼泽区,不知道有什么人,我的手环只能提供位置,没法显示具体地貌。” 岩晋道:“那我们怎么去?” 杰伦道:“只有用这仅有的显示器,做导航,飞过去。” 岩晋道:“那好。” 杰伦捂着肚子道:“有饼干吗?我的食物被食人族那些人搜刮去了。” 岩晋道:“你会饿?” 杰伦道:“那是当然,难道你没有感觉饿?” 岩晋走到北边,指着下方的一条瀑布下的水潭道:“那里面有鱼,以前我经常在那里捕鱼吃,还有前面不远处有野果可摘……” 杰伦道:“走!我们一块去抓鱼吃,再摘些野果解渴。” 岩晋道:“我带你下去。”带着杰伦瞬移到了水潭边上,道:“我帮你抓鱼,你等等。”走到边上,取了比较尖锐的木叉,在真气的推动下,很快插到了十几条鱼在木叉上面,丢给杰伦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摘些果子吃。” 杰伦也没有吃过鱼,看见一长串的各种鱼类,咽了咽口水,道:“早去早回!”便抓起一条鱼,开始啃咬。 入口间,鱼儿还在嘴里动弹,杰伦好不容易咬掉一口,犹如针扎一样,口里被那些生硬的鱼刺,扎破了几个口子,赶忙吐出来,走到水潭边,用清水簌口。 岩晋带了一二十个鲜美可口的野果回到了杰伦身旁,把果子放在鱼叉旁边,道:“你怎么了?干嘛簌口?” 杰伦捂着嘴道:“你们地球上的鱼就这么难吃的,又腥,又扎口……” 岩晋道:“你吃了?”他看到扔在地上被咬了一口的活鱼道:“你生吃的?” 杰伦道:“你又没告诉我怎么吃……” 岩晋道:“烤着吃……而且还要加点盐,要不然又腥又难吃,最好撒盐后再用荷叶包起来,用棘刺固定,放到火上烤,这样烤出来的鱼不但没有腥味,还有一股荷叶的清香,很是美味。” 杰伦走到一旁的野果处,捡起果子啃食起来,吃得一两个,道:“算了,我已经吃饱了,直接去找第三个碎片,要尽快收集完,我怕安德路,还有博士、凯……他们有所行动,到那时,你我都会有危险!” 岩晋扯下一块袍子,把野果包在里面,用腰带捆好,系在背上,道:“这些果子够你吃一段时间,不够了,路上再找。” 杰伦点点头,挽着他的胳膊道:“走吧,我们跟着地图上的指标,飞到黎澜岗!” 岩晋运气飞行,两人在云层间穿梭,道:“我记得以前你们的手环可以伸缩,怎么你这种没有那个功能?” 杰伦道:“凯做的手脚,估计他看我用的设备先进,就把关键的零件拆走了……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咳簌,道:“风太大了,我受不了……” 岩晋赶紧运用真气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防护罩道:“我记得以前带杰瑞的时候,没有这种情况……”由于真气的分散,飞行的速度相应渐缓。 杰伦捂着嘴轻咳数声,道:“我是个病人,你也知道,服用初生之源以后,智商降低三岁小孩,重新恢复正常,是凯给我弄的,不能说现在,我的身体没有创伤吧?” 岩晋看了他一眼,黑眼圈好重,双眼无神,就是涨长的头发也有些灰白,道:“似乎老了不少。” 杰伦右手始终挽着岩晋,左手摸摸头发,道:“是吗?比之前老很多?” 岩晋道:“我记得你之前头发要黑一些,没这么多灰白……” 杰伦抓着自己稍微涨长的头发,用手往头顶上梳,道:“灰白了?不是吧,老了那么多?妈的,到时候找凯算账!” 岩晋道:“那么怕老,干脆你也搞个人机合成体算了,免得皮肤苍老,皱纹横生。” 杰伦赶紧摸摸自己的脸,道:“长皱纹了?” 岩晋道:“也差不多了……” 杰伦道:“那也没办法,生老病死是常态,更何况人机合体技术资料早被博士给烧了,凯又怎么会?刚刚咱们还跟他闹掰了,我又转身去求他,他也不见得会帮我!更何况也没有指标说明他的人机合成体没有副作用啊?假如真的那么好,博士不可能烧掉所有有关重要资料,你说是不是?” 岩晋瘪瘪嘴,仰着下巴,向着前方道:“前面是不是第三个碎片的方位?还有多远?” 杰伦低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绿色光点,道:“你速度快点,五分钟后就到了黎澜岗。” 岩晋道:“我也想速度快点,你怕不怕吹风?不怕的话我就速度快点。” 杰伦道:“成,就这个速度,我不着急。” 岩晋道:“凯告诉博士会怎么样?” 杰伦抿住嘴叹了口气,道:“大不了动用镇府的主力对付我们呗,到时候什么个大武装力量瞄准咱们,来一场宏大的追捕游戏,说不定我要被抓进大牢,你也被整日整夜的泡在各种化学元素液体里,尽最大限度地对你进行深度解剖加上高强度的研究,再不济没有生命体征的研究小白鼠!”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不想活的那么没尊严也没有自由!” 杰伦道:“我也不想蹲大狱,后面几十年像狗一样活着!” 岩晋道:“当初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全军覆没?” 杰伦道:“从来没有,我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几年,十六岁就进了国家队,二十岁担任炫彩五登队队长,带领部下从事过一两百起任务,每次都是零出错,圆满归队,还得过许多奖章勋章,要不然总统也不会答应把她那漂亮的二女儿嫁给我……” 岩晋拉着他的胳膊,在空中按着地图的方向飞行着,道:“收集完所有碎片,你会揭发这一次博士背后的阴谋吗?” 杰伦眼光落在云层之间的霞光里,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道:“其他人都死光了,我一个人能说明什么呢?”眼光中泛着泪光道:“更何况我也没有证据,万一博士像许多年前的g计划一样,烧掉了所有重要文件资料,那我想告发他的什么圣灵任务就是再为另一个gph5计划筹集资金,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这个计划背后的实质内容,圣灵任务的骗局又怎么够我一个人来揭穿呢!镇府也不会信的!” “嘀嘀嘀!”手环发出报警声。 杰伦道:“第三个碎片黎澜岗的位置到了!” 白茫茫一片的云层之间。 岩晋停止了飞行,带着杰伦向下方坠去。 周围的景象片段性的快速划过,根本看不清,只有天地间模糊的剪影。 一片水塘边上,有名壮硕的黑人男子在里面洗澡。 一名穿着灰色布衣头上带着颜色一致的布条卷成的帽子的妇人在那里洗衣服,用土陶瓷的长嗡往衣服上倒着水,嘴里叫道:“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看见我在这里洗衣服,还脱光了身体往里面跳,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那男子壮硕的胸肌,露在水外面,双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头发,把头发往后梳着道:“伊阳佳勒夫人,我身为国王的重臣,哪一方土地不是国王殿下的,这区区一块水塘又不是夫人的水塘?” 伊阳佳勒夫人尖声叫了起来,长嗡在塘里舀了一嗡水,往他脸上泼了过去道:“别人都怕你吉木斯!我不怕你!虽说黎澜岗这地方是属于国王的地盘!国王是国王!你一个区区宠臣又能嚣张多少年……” “嘭!”离两人五米开外的地方,落下两个人。 伊阳佳勒夫人与壮硕男子吉木斯同时看着从那片灰尘中走出的两个人。 杰伦走到黑人妇女跟前打着招呼,道:“嗨,你们好,我是,杰伦,他叫岩晋!”接着招呼岩晋道:“快过来!跟他们说明一下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岩晋却直勾勾的盯着壮硕男子吉木斯,走到他面前,道:“我拉你上来!” 伊阳佳勒夫人道:“你们认识?吉木斯!你勾结外党!我这就去禀告国王!”丢下长嗡提着裤腿跑了。 吉木斯看着妇人远去的背影,叫道:“伊阳佳勒夫人!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伊阳佳勒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从风中传来一句:“吉木斯叛变了!他勾结外党!他要杀我灭口!” 迫于无奈,吉木斯只好抓着岩晋的手爬上了岸,道:“你们刚刚看见了,我根本就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更没有说要杀她!” 杰伦原本友好的笑容化为乌有,走到岩晋身边道:“咱们刚来,就引起这样大的误会,这样真的好吗?” 岩晋看着吉木斯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杰伦你有没有印象?” 杰伦瞅着吉木斯道:“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又不长,你见过,我哪里会知道?” 吉木斯皱眉道:“等等,你们好,我叫吉木斯,从头到尾我都在这里土生土长,从来没有见过你!叫什么?岩晋!对!刚刚好像听到你们是这样自我介绍的!”接着指着杰伦道:“你是杰伦!从来没有见过两位!” 岩晋皱眉道:“我一看见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应很奇怪,你平常做什么的?”这时候他在心里断定,也许是因为圣灵碎片的关系,之间有敏锐的联系,所以才会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好感。 杰伦叉着腰,很想说些什么。 吉木斯望着岩晋道:“哦,我是最新上任的司法大臣吉木斯,专门评判各种纠纷违纪违法行为的执行官!” 岩晋道:“谁执政?” 吉木斯捡起丢在地上的镶了金边的衣裳,麻利的穿上,道:“穆罕默德国王,他很亲民,老百姓都很喜欢他的仁慈之心。”坐在地上穿起了镶有金边的白色布鞋,站起身拍了岩晋的肩膀道:“这地方不方便说话,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来到了一座半圆形的三层大楼里,周边有许多类似的建筑,有三层楼的土房,呈沙漠色,建筑周围有高大的棕榈树和椰树做陪村。 许多皮肤黝黑的老百姓在其中走来走去,男的大多数穿着半个膀子露在外面的衣裳,女的头上带着跟衣服相忖的布条缠在一起形成的帽子,有的头上顶着土陶瓷做的长嗡,有吹箫卖笛子的,有带着小孩赶路的妇女,有敲着大鼓卖各种小玩意的路边摊,还有拉人进旅店的年轻小伙,各种各态多不胜数。 吉木斯拉着岩晋走进一间拱门有三层楼楼顶是半圆形的大房子,有小男孩提着一筐像石子一样的东西递给他:“要买罗丽丝吗?新挖出来的,味道一点也不苦,很甜!” 岩晋刚想说话,吉木斯吼道:“滚一边去!”拉着他继续走,更确切的应该是跑。 杰伦跟在两人后面,大概一两米的距离,对那七八岁男孩双手合十,道:“抱歉,对不起!”跑着跟上岩晋。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从长廊走去了大街上。 长廊里面有无数个拱门,隔一段时间穿过了长廊,来到了一处转角的楼梯口,道:“伊阳佳勒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居然说我要杀她灭口,为了安全!所有你们俩个不能被太多人看见!” 岩晋道:“然后你就想把我们两个藏起来?” 杰伦道:“那我们怎么找碎片?” chapter196:加入和甚刑五分钟够吗? 吉木斯道:“等等,我不是想把你们藏起来,是……”他回头打量了岩晋及杰伦的穿着,道:“你们这样子,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说我勾结外党,是个人见了都会相信,就是我自己也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 岩晋被他牵着上了楼,二楼更像是一个宽敞的搭建了顶棚的阳台,没有人,颜色同样是沙漠色,道:“这是什么地方?” 吉木斯道:“杯塔。” 岩晋皱眉道:“什么?” 吉木斯道:“一个邪教组织,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前提是你得加入他们!”拉着岩晋走到三十米开外的墙壁处,中间一扇沙漠色的拱门前,把门打开,用力推了他进去。 杰伦道:“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也被吉木斯用力踹进了屋,迅速带上了大门。 岩晋被屋内的景象惊呆了。 杰伦想要打开门,找吉木斯算账,却怎么也打不开,转身被屋里的景象给愣住了。 只见屋内大殿中央有一两百个人跪在地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回头看着他们两个,大殿尽头的台阶上有个像光头僧人但是满脸长有十公分长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笑道:“哈哈哈!我撒都昨天夜观星象,说今天有贵客临门,话音刚落,两位就迫不及待的来见我啦!实在是有缘千里来相聚啊!”说着向他招手道:“两位仙人过来我这边吧!” 岩晋皱眉,距离那人不下一百多米,四周都是用火把照亮这片空间,大殿内分布着八个大柱,柱子上简单雕刻的条形装饰图,基本上都是连体蛇形线条由上到下。 杰伦道:“我们就这么过去啊?”右手做了一个中指食指交错点在左手手背上的动作,意思是问:走过去吗? 岩晋拉着他直接瞬移到了大胡子中年男人撒都身边,道:“吉木斯带我们来,你们是杯塔?” 杰伦一拍脑门,道:“你这也太快……”他心想做人要低调,人生地不熟,想不到一开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了自己的本事,对找碎片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语言中些许埋怨的意味,话还没说完。 大胡子撒都鼓起掌来,接着对下面的教徒们说:“我就说两位是仙人,大家都相信了吧?!” 台下那些一两百个男女老少,同时热烈的鼓起掌来! 掌声持续了一分钟。 撒都道:“仙人可以不用说话,我来猜猜两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杰伦抱着膀子道:“你时间不要钱啊!猜!吉木斯在哪里!快叫他带我们去见国王!穆罕默德国王!” 殿下传来一阵唏嘘,因为从来没有什么人敢直呼国王的大名,为此人们感觉无礼。 撒都摆摆手,示意底下的教徒们安静下来,道:“噢!吉木斯带你们来的!我猜也是!因为除了他能给我带几个人,也没有其他人敢擅闯我撒都的地盘!我们杯塔教的圣地!”继而对台下的教徒抬了抬手指道:“谁敢擅闯杯塔教圣地?!” 台下一阵高举右臂,异口同声道:“呀哩哩!呀哩哩!呀哩哩!”连叫三声,气势如虹。 撒都反手下压,示意教徒安静,笑道:“呀哩哩是我们教的暗语,意思是杀了他!” 岩晋像一根插在地上的标枪,笔直的看着他,道:“我不管你们势力多么强大,人员多么壮大,我只想见到国王!穆罕默德!请你转告吉木斯,马上回来带我去见国王!” 杰伦这次不在插话,抱着膀子在一旁观看,神色中些许不耐,毕竟碎片的事情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撒都一手抱着膀子,一手摸着大胡子,身上的白袍,显得有点高深莫测,道:“两位这么急着面见国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帮你转达?” 岩晋刚想说话。 撒都又道:“我们这边有个规矩,凡是想要离开或者进入杯塔教圣地的人,不论他是谁,都得向杯塔教最高掌管者,磕三个响头,并且用诚致的礼仪祈求统治者的准许,你才能离开或者加入我们!” 岩晋道:“假如我不呢!” 殿堂下传来异口同声道:“呀哩哩!呀哩哩!呀哩哩!”三声巨响。 撒都表情严谨道:“这是规矩,杯塔教从桑木塔传到亚拉窟,再到黎澜岗,一共经历了七十八个国王,三十六个妃子,见证了历史有八百多年,这个规矩一直如此,从未变过!更没有谁敢违背真理!” 岩晋闭了一会眼睛,道:“对不起,对于此次冒犯,真的感到特别抱歉,撒都,我想打听一下黎澜岗有关沼泽地的位置!假如你能告诉我方位,我们也可以不用面见国王。” 杰伦低头点了手表,在上面寻找位置,只见绿点蓝点重合,证明碎片就在黎澜岗,具体哪个位置没法显示,道:“不,也许之前这地方是个沼泽,现在对应的的确是这个地方!在这座城市里!” 岩晋回头看他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记得一开始你说在黎澜岗沼泽地!” 杰伦道:“我怎么知道显示的数据会有偏差!” 撒都道:“等等!两位仙人在找什么?” 岩晋这才回头看着他,道:“我在找,一种神奇的东西,也许在国王的宫殿里,我们必须去皇宫面见国王!” 撒都道:“神奇的东西?是穆罕默德王后的松眼石吗?那东西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亚拉窟的一个名叫炀的商人带过来送给国王的石头,炀说在路上看见了一只白色的猴子钻进了那块石头里,当时觉得很奇特,就顺道带了回来,本来打算卖个好价钱,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只好把它献给国王。后来国王为了验证商人说的话,命高明的石匠辨认这石头有何异样之处,是否真是天降奇物,里面有没有那只猴子。石匠把那人头大小的石头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恳请打开看看。国王默许答应了他,同时也说假如石头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要杀了戏弄国王的人!炀一脸胸有陈竹的样子,道:“就算杀我全家,我也敢认!”石匠见他这么有底气,敢以家族性命做担保,当场就劈开了石块,国王及在坐的大臣,都看着那一分为二的石头,普普通通,没什么惊奇之处,纷纷表示杀了炀,炀不相信,道:“不!那白猴真的钻进了石头,我亲眼看到的!”石匠见他如此执着,又不忍心看他送死,拿起斧子对着两半的石头一阵乱劈,最后在里头发现了有名的松眼石,跟人的眼球一般大,泛着洁白的金光,劈开的那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朝堂,为此,石匠得到了优厚的赏赐,炀也获得了赦免,现在松眼石被做成了眼睛的项链挂在王后的脖子上,据说光耀四方,比月亮还明亮,美丽极了。” 岩晋皱眉,道:“撒都,除了松眼石这等奇物,还有没有别的?”他心里想着,之前遇到的那些圣灵碎片,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应,而且来历大多数都是人造成的灵气聚集的某个器官石化的部位,不可能会是这个猴子钻入石头形成的宝石,所以对此并不感兴趣。 撒都道:“这个,难道两位不是找这个神奇的会发光的玉石头?” 岩晋摇头道:“应该不是,可能相对于这种来说,流传下来比较久远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 撒都摸着胡子,沉呤了片刻,道:“论久远,那就是皇宫城门口的那一根白玉柱子,顶端雕刻耸立着一条萨巴拉吗名犬,距离以有上千年的历史,随时代战乱的变迁,始终没有倒下过,那狗的姿势很奇特,像人一样战立的姿态,表情刻画的特别人性化,怪就怪在,距今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立在那里,谁雕刻的,据说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很玄乎!” 岩晋道:“没有一丁点关于那柱子的传说或者故事?” 撒都想了一会道:“只有传言说它是一夜之间出现在城门口,没有人听说过关于萨巴拉吗犬及柱子的谣言,只有各种各样奇思妙想的猜测。 有说两千年前历史上发生过一场有名的斯途阿列颠战役,传说那场战役之后,倒塌的城墙怎么也立不起来,城门口跑出来一条名不经传的土狗,那土狗咬断了自己的后腿,围着城墙转了一圈,血顺着城墙流了一地,之后那狗就死了,众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当时的国王,国王跑过来一看,见那血迹走过的地方,正好在原来城墙的地方缩小了十寸,于是命人按照那狗血的位置重新建造城墙,这一次修建的城墙再也没有倒塌了。后来许多人说那土狗就是白玉柱上的那条萨巴拉吗犬!众说纷纭,历史久远,这段奇闻无从考证。” 杰伦道:“不管那玉柱的传闻真假与否,也不管那萨巴拉吗犬的故事流言蜚语也好,我都要去见一见它!” 岩晋道:“说了这么多,你去见,万一跟要找的碎片没有一丁点关系,那不是浪费时间?” 杰伦道:“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一夜之间!谁有这种本事,一夜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建造一根白玉柱然后还雕刻精美的花纹及上头耸立着的一条狗!都是雕的刻的,你说这么神奇的东西,你不想见见吗?” 岩晋道:“可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碎片,不是来解开几千年解不开的谜团!人不能忘本!” 撒都道:“碎片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找它又是干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杰伦没话可说,一手抱着膀子,一手捂着嘴巴。 岩晋微微蹙眉,道:“这个东西它没有一个具体的事物,也许是一种意念的残留,也许是年代比较的久远的玉石,要我说,这种东西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知道它在这里,黎澜岗这个地方!” 撒都尝试道:“必须要找到吗?” 岩晋点点头道:“必须!那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撒都道:“再不你可以先去看看,城门口那颗玉柱,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岩晋看着他,道:“你愿意带我去吗?” 撒都看了一眼下方的教徒,摇头道:“恐怕不行,杯塔教每周举行三次圣教仪式,我们的仪式举行到晚上七点,中间还有成员各种心得体会教会分享,再不你稍等,明天我派人……” 岩晋拉着他瞬移到了大门口,背对着众人,道:“不会耽搁你太久时间,你只需要把我指导过去,相当于是个引路人!” 大殿内一两百个的教徒们,因为撒都的忽然消失,开始骚动起来:“我们的教主不见了!”“刚刚那个人挟持了教主!”等言论。 杰伦一个人站在台上,高举右臂,手掌向下试图缓和骚动,解释道:“不!没有挟持,我们不会挟持的!岩晋只是带他去找东西,马上就回来!” 撒都想要走上殿台,道:“我在……”让教徒们不要惊慌。 岩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道:“真的很快,不耽搁你五分钟时间!” 撒都看着他,点点头。 岩晋这才松开他的嘴道:“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我不想浪费彼此太多时间!” 撒都道:“我带你去可以,前提是先得让我的教徒们知道我很安全!你不会把我怎样!” 岩晋道:“杰伦在台上,你不相信他能拖延那五分钟吗?” 撒都看着有几个教徒上台揪着杰伦的领口,双方拉扯起来道:“你确定他能控制住场面?”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道:“不管怎么样,杯塔教教徒不会要了他的命!” 撒都摇头道:“那可不好说,这里是杯塔教圣地,擅闯者无一幸免,要么加入我们,要么处以甚刑!” 岩晋道:“加入和甚刑五分钟够吗?” 撒都道:“远远不够,中间有洗涤、净身、汤裕、等等一系列浸染流程,最快也要一两个小时!而且教主不在,行刑审判也得等我批准!” chapter197:所以我要去杀了他们!为我妹妹报仇! 岩晋道:“那就够了!” 拉着撒都瞬移到了街上。 岩晋道:“往哪边走?” 周围叫卖的商人,买东西的路人,个别的感到很惊奇被突然出现的他们两吓了一跳的人。 撒都在看别处,没有答话。 岩晋又道:“往哪边走?” 撒都还没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意味深长道:“居然到了大街上,跟我在梦中的景象是一样的,你真的是个仙人啊!” 岩晋道:“快点把城门口的位置告诉我,我要去……” 一个身材婀娜的黑人美女撞入他的怀里,一头乌黑长发及腰,胸前的胸衣若隐若现,肚子还有臂膀裸露在外,腰以下的位置被一条彩绳编织的裙子遮住了浑圆纤长的双腿,硕大明媚的眼睛看着他,道:“嚯!对不起,非常抱歉,我只是想借你帮我躲几个人,帮帮我!” 岩晋皱眉看着她,这时候身后七八米开外凶神恶煞的一行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赶紧单手放在女子的腰间,道:“想活命就不要乱动!” 女子趴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一动不敢动。 真气随着手掌穿透女子的腰间,将她隐身。 撒都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忽然消失的女子,又看看那帮凶神恶煞的男人,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太神奇了!简直就是从未有过!只有梦里才会发生……” 话音刚落,凶神恶煞的领头男子头上包着一卷红色布条编成的帽子,长长的脏脏辫披在肩膀上,他嘴里咬着一根半个筷子长的草含在嘴里咀嚼,左右看了看,道:“嚯!杯塔教的教主撒都!没想到居然可以碰到你!”捏着草,看了一眼岩晋,又盯着撒都道:“刚刚有个女的,长的还挺漂亮,他偷了我们大哥的一件宝贝!有看到她往哪边走吗?”眼光还是两边晃动着。 撒都战战兢兢道:“噢!乔利斯!我知道你们做海盗的,向来宝贝多的是,又岂在乎那一件呢!叫你们老大多劫几艘船,不外乎比那一件宝贝差!” 捏着长草的乔利斯笑了起来,道:“你以为我们大哥真在乎那个宝贝?在乎的是那个叫伊芙的女人美貌而已!” 撒都抱着膀子摇头道:“我们杯塔教对美女不感兴趣,只对有钱又听话的信徒感兴趣!”接着又道:“我不是听说你们大哥早就抱得美人归了,还是伊芙那女的不好伺候没得逞?” 乔利斯又把长草含在嘴里,用大牙咀嚼着道:“好伺候就不会让她跑了!” 岩晋道:“是不是那个女的!我刚刚看到她往左边那个巷子口跑去了,穿着七彩裙子,长头发,眼睛大大的……”靠在他胸口的隐身美女伊芙紧闭双眼,大气不敢出。 乔利斯叉着腰道:“是伊芙!她总是穿着花哨勾引男人!她的胸特别大特别圆,只是用件布稍加遮住,光滑的肚子和迷人的双臂洒脱的露在外头!你说的是不是眼睛很大,鼻子高挺,长而尖的下巴,嘴角总在对你笑……” 岩晋道:“对不起,我没有看的那样仔细,只是稍微撇了一眼,因为她在跑,就在左边那个巷子口,你去看看,可能是同一个人!” 乔利斯皱了一下眉头道:“那边是个死胡同!我们刚从那个地方过来,你肯定看错了!那女的没那么傻!明知道死胡同还往里头钻!”接着四下看了一眼道:“除非她称我们不注意,错开视线,原路退回到港口,或者溜进皇宫,再或者去了丛林深处!这地方不算大,去丛林面临狮子老虎,去皇宫面临监禁,只有去港口,逃出黎澜岗,去桑木塔或者亚拉窟那几个地方。” 岩晋皱眉,这样一来,也就是说怀里的女子,要跟着他一阵子了,道:“噢!对不起,抱歉,也许我刚刚看错了。”继而看了一眼撒都道:“既然如此,现在我们要去皇宫,就不耽误你们找人了!”搂着被隐身的美女伊芙,用眼神示意撒都,让他打发这七八个人离开。 撒都赶紧摸摸左耳道:“是啊!我们要去皇宫找吉木斯谈一些事情,不耽误你们找人了!” 乔利斯盯着撒都道:“听说你们杯塔教圣地不允许来历不明的女子加入,这条规矩还在吧?” 撒都点头道:“在!八百年迄今为止从未间断!也从未改变这条规矩!” 乔利斯盯着唯一可以躲藏的杯塔教圣地的位置,游离了一会目光,在撒都肩膀上用力一拍道:“放轻松!不要那么紧张!虽说我们做海盗的向来比较凶残,但也不至于和你们那么庞大的杯塔教有什么重大冲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想去圣地找找看,伊芙那个臭女人把东西藏到哪里!” 撒都严肃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们的圣教牌!去圣地搜查伊芙!” 乔利斯笑着在他肩膀上来回摩擦了几下,道:“别激动,人之常情,况且我们只是去看一看,又不会伤害你们教徒,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前面带路,人不在的话,我们自然会离开,绝不过多打扰彼此太多时间!” 撒都刚想发火。 岩晋道:“给他!” 撒都从白袍袖中掏出了一块拇指大的像平面铃铛一样的铁牌,道:“进去以后要把它给开门的人,要不然你是没法办进入圣地!” 乔利斯接过圣教牌,掂量着回头看了一眼岩晋,眼神转为正式的看他,道:“撒都你们杯塔教换了教主!是吗?” 岩晋搂着隐身的黑人美女伊芙,往反方向走了几步道:“跟上!” 撒都跑着跟了上去,没有理会乔利斯。 乔利斯看着有些怪异的岩晋,叫着:“撒都!你们新上任的教主是不是患有手臂僵硬症!你看他的那只手好像不正常!” 那只手是岩晋运用真气把黑人美女伊芙搂在怀里的手,由于乔利斯及所有人没法看到伊芙,所以感觉岩晋的右臂有些僵硬的横在半空中很怪异。 撒都礼节性的微笑点头,追着岩晋快步走着。 乔利斯手臂一摆,带着身后的弟兄往杯塔教圣地跑去。 等到岩晋的余光里看不到乔利斯等人,这才松开了黑人美女伊芙,道:“到此结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伊芙失去岩晋的真气隐身附体,显出了躯体,道:“你真是个奇特的人!他们明明在我身旁,居然看不见我,你知道吗,当时我差点吓傻了,可是我却看到我搂着你脖子的手竟然看不见,我简直要惊叫起来,但是我忍住了!太神奇了!天啦!真的跟撒都说的一样,刚刚那一切像在梦中发生的一样!” 岩晋道:“所以呢?” 伊芙看着自己重新可以显现的双手,抓着他的肩膀,道:“所以我要跟着你!从今天开始!必须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岩晋盯着她的眼睛,道:“我没那么多时间,你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撒都道:“他是仙人!我们无法控制仙人的思想,左右他的意志,只有遵从……” 伊芙道:“这个世界上有仙人吗?没有吧?”她摸着岩晋的脸,在他脸颊上搓了搓,然后又抓着他高耸的马尾辫子,理了几下,道:“怎么看都跟我们差不多……” 岩晋道:“城门口在哪里?我要去找碎片!”推开伊芙。 撒都道:“在前面!往前走大概七八十米,就可以看到城内的那根玉柱!” 伊芙牵着他的手道:“我知道那颗玉柱!我带你去!”跑了起来。 岩晋木木的跟着她跑,她的手掌软绵绵的,迎风飘扬的长发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沁人的体香从空气中散发出来,岩晋耸了耸鼻子,春风拂动的感觉,道:“喂!你这样是耽误我的时间,我还有个朋友在杯塔教圣地,我怕等找到玉柱,我朋友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伊芙回头看他一眼笑道:“不好意思,镇子上的国王有规定,不能骑马等交通工具!因为这地方太小,骑了马会引起不安全的隐患。” 岩晋道:“你说个具体的地方我带你过去。” 伊芙指着前面人头攒动的中心,道:“前面那个椰子树!看到了没?” 话音刚落,岩晋拉着她瞬移了过去,道:“再往哪走?” 伊芙惊叫着:“噢!天啦!这样的确比跑着快多了!” 岩晋道:“玉柱在哪?” 伊芙道:“噢!在、在前面!”她往港口那个方向指去,道:“就那个矮矮胖胖的妇女站的位置!” 岩晋立刻拉着她瞬移了过去,道:“怎么前面还有船?” 伊芙道:“是啊!你能带我上那艘飘在海中的渔船吗?” 岩晋道:“那根本就不是玉柱所在的城门口,你到底要我带你去哪里?!” 伊芙抱着他的手臂,可怜巴巴道:“求求你了,我只要上了那艘船,什么都告诉你!绝不再撒谎!” 岩晋本想拒绝,回头看到撒都带着先前的海盗乔利斯往这边找了过来,拉着伊芙上了七八十米开外的那艘小船。 船夫倒坐在渔船上摇着浆,看到眼前忽然出现的两人,吓得瘫在地上,连浆也握不稳,哆嗦跪地膜拜道:“两位是人是鬼……求求饶小的一命,小本买卖,挣不了多少钱,饶命~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伊芙回头看了一眼岸上,只见乔利斯敏锐的在人从中对视了她一眼,赶紧拉着岩晋钻进狭小的船舱,蹲在里面,对渔夫道:“我们要去桑木塔!快点划!”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两位忽然上了小船,难道不问一问我是否准许船夫让两位搭顺风船吗!”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船舱里的那个黑人男子,穿着露着膀子的花背心,胸口抱着一把大刀,面露凶光,道:“这船你包了?” 渔夫划着船,讪笑道:“前几天跟我约定好,船上只能拉他一个人,还给了我好多钱……” 伊芙回头笑道:“大哥看起来是桑木塔那边的人,这是要回家吗?” 渔夫道:“这一夜只让我往海中间开,等到遇见了一艘挂有红旗的大船就靠过去,他上了大船,我也就能回去……” 背心男皱眉道:“我的事情不用你说!” 渔夫赶紧跪下磕头认错道:“对、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伊芙道:“可是我们要去桑木塔!” 背心男催促道:“快点开!错了时机!我要你的命!” 渔夫赶紧拼命划船。 伊芙拉着岩晋道:“怎么办,我的家人们等我回去送钱救命!我的哥哥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我妈妈就让我随舅舅出来挣钱供我哥哥治病,听说黎澜岗这地方挣的钱多,谁知道在海上遇到海盗,他们见我漂亮,就想让我做他们老大的妻子!我舅舅为了救我,当场被他们用铁锤打死了!没办法为了活命我就随他们去了黎澜岗,在船上我趁不注意,偷了个金镯子,跑了出去,后来遇见了你……谢谢你!幸亏有你!”她抓着岩晋的手,像救命稻草一样,紧接着失落道:“可惜我还是没办法回家!”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心男,表情苦楚。 背心男却瞪大眼睛看着她道:“你的经历跟我的妹妹很相似,不过可惜她没有你这么幸运。” 伊芙道:“你的妹妹也被海盗抓去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背心男直勾勾的看着她,摇头道:“没有,她逃出来被海盗抓了回去,听说被十几个海盗轮j了,之后又把她活活打死,尸体扔在海里喂了鱼!” 伊芙抱着膝盖,后怕道:“幸亏我最后是逃了出来!他们简直不是人!太残忍了!” 背心男双眼猩红道:“所以我要去杀了他们!为我妹妹报仇!” 伊芙道:“你去海中心是去碰海盗船?!就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杀的了那么多人!别做梦了!不如你也去桑木塔,看看我哥哥,他患有很严重的肺痨,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可伤心了!” chapter198:我很爱我的妹妹,就像你为了你哥哥…… 背心男子,目光坚定道:“不!今天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一定要去为我妹妹报仇!!” 岩晋咬了一下唇,表情有些尴尬,心中还在纠结着碎片的事情,开口道:“这样,我还有个朋友,他可能不太顺利,因为我呢,跟他一起来的,既然遇上这个事情,我也送佛送到西,伊芙,还有这个,你叫什么?” 背心男伸出手,道:“唐德。” 岩晋拍了一下他的手道:“唐德,伊芙,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接个人,秒回来,绝不虚言!” 说完“嗖”的一声消失在两人面前。 伊芙笑着解释道:“他会,特异功能!呵呵呵!特异功能!” 唐德点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道:“特异功能!不错!”话音刚落。 “嗖”的一声,岩晋带着杰伦回到了船上。 杰伦全身赤裸,只穿了一条短裤,好像先前在水里泡了很久,大声咳簌,吐着苦水,岩晋放下他,他就侧躺在船舱里发抖。 船夫这一次只是哆嗦了一下,接着恢复如常,用力摇浆。 岩晋从上了船开始,就捂着嘴,思考着什么。 伊芙看到挂在船舱里的一件衣服,弯腰过去,把衣服拿过来给杰伦披上,道:“你还好吗?要不要到里面坐一会,这里风口大,我怕你着凉……” 杰伦摇摇头,不停的呕吐着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很恶心。 岩晋道:“很抱歉,我只离开一会,想不到他们做出这种事情,你不是可以加入他们的吗?那样说不定就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杰伦蜷缩着身子,呕吐更加厉害了一些,双眼猩红,看起来受了很多委屈。 唐德看了一眼道:“杯塔教的规矩不是你想加入就可以得到友好的待遇,加入他们反而会受到这样的斋戒,用教徒的圣水让新加入成员服下,那圣水其实是教会最高成员的尿液,外来人加入该组织,必须饮用十个资历最高最有天赋的长老每人十滴尿液装满的圣杯里,这种液体,他们称之为圣水,喝完以后,那种酸爽你能记忆终身!” 岩晋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为了加入这个组织,反而把他丢在圣教水潭里进行憋气训练是吗?” 唐德摇头道:“不,那不是,那是斋戒的第三步,加入他们组织先品尝十个长老每人十滴尿液,俗称饮用圣水,第一步是看你是否诚心诚意的加入他们,然后跪舔长老右脚脚尖,每一个人每一个脚趾都要舔干净,这就是第二步俗称天霉,意喻告别前尘往事,一心一意听从教会指挥。第三步才是你看见的沐浴,把你按在水里,直到你完全屈服臣服于教会,才算是进入杯塔教成为其中的一个教徒。” 岩晋道:“他之前还舔过十个人的脚尖?” 杰伦满脸羞愧,呕吐更加频繁。 伊芙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唐德笑了一下道:“我之前偷偷进去过,因为我跟里面的一个叫江林的小伙子玩的不错,他带我进去体验过几次,我记得有一次进去看,当天刚好有三个人加入他们,然后每个人都是像那样斋戒之后,无比虔诚的接受了洗礼。那一刻我无比震惊,而我的朋友江林竟然落下了眼泪,对我说:‘多么感人啊!唐德!’我一点都不那么认为,只是觉得很可耻,有点像强迫虐待新成员,所以后面就渐渐疏远了江林,再也没有去他们那里玩了,太灭绝人性,濒临死亡的人俯首臣称,有点胁迫强制执的意味。” 伊芙道:“他这样要持续多久?”拍打着杰伦的后背,让他吐的顺畅一点。 唐德摇头道:“我不知道,之前在那里看的三个人,经过最后洗礼过后,仍是生龙活虎,兴奋异常……”接着又道:“可能个人体质有关,他的身体比较孱弱,所以才会反应各方面要明显一些。” 岩晋抱着膀子,眉头紧锁,道:“我真不该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叹了一口气,把杰伦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道:“感觉好了一些吗?” 杰伦摇摇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道:“我冷……”瑟瑟发抖。 岩晋只好用身体的温度温暖他,把他抱的更紧,道:“现在呢,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伊芙道:“他身上都湿透了,船上又有风,不如带他去船舱,虽然只有半米宽的顶棚能挡风,里头位置也比较狭窄,两边没有遮挡物,但是比起躺在这里要好些。” 岩晋看着只够坐两人的船舱,道:“只能这样了。”搂着杰伦钻入船舱,坐在唐德对面,道:“这里能点火吗?” 唐德摇头道:“一般渔船只是渔民用来捕鱼的工具,每个船只也只能容纳两三个人,今天加我加伊芙,就是极限,再加上你们两个,虽然不至于翻船,但也减缓了行船速度,再加上船只年老色衰,使用年限过长,很有可能重量过大,导致沉船事故发生。所以一般为了安全起见,渔夫是不会允许做烤火那种危险的事情,你可以想象,这条船本身就是木头做的,又遇上烤火,那不是风一吹,火星直接引燃船板,引发不必要的损失吗,了不起到了夜晚来临,气温降低,渔夫多准备些挡风遮雨的蓑衣,还有防寒保暖的被子,仅此而已。” 岩晋搂着杰伦,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真气包裹在他周身,传递身体热量,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 伊芙坐在唐德身旁,对他笑了笑道:“沉船应该不至于,因为我们几个都比较轻,只是船夫要辛苦一些,这个可能会有一点点,毕竟就好比手动推车一样,增加了货物的重量,推车的人相应的也要增加阻力,但是我相信,对于渔夫来说,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渔夫摇着浆,笑呵呵道:“哈哈,这位姑娘你说的不错,我已经在海上大风大浪数十年,你们几个人的重量,完全不在话下。”他摇浆的时候,跟之前无样。 杰伦因为周身真气的保暖,渐渐平复下来,靠着岩晋的右肩,道:“妈的!杯塔教的教徒简直禽兽不如!我答应加入他们!他们居然当着我的面,给我喝数十个人的尿!十个人!不是一个人!” 岩晋平静道:“我知道,这是规矩!” 杰伦道:“他们还让我舔那十个人的脚趾头!每一个脚趾头都要舔干净!” 岩晋道:“这个我也知道,别想了,都过去了……”搂着他,安慰性的摩擦了他的右肩,叹口气道:“饿吗?” 杰伦点点头道:“他们简直不是人!把我当狗一样!” 岩晋对伊芙道:“有什么吃的吗?我朋友有些饿。” 伊芙摸了摸胸口,道:“我没有吃的,对不起……” 唐德道:“杯塔教的入教仪式基本上都是这样,其实你不加入他们,或许承受的惩罚反而要小得多,很多人因为开始加入他们的圣教仪式,导致了一种逆反心理,特别是未经世事的人,他们反而会产生一种错误的信息,我加入杯塔教,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我一定要更加珍惜杯塔教的一员!这种心理也暗讽了许多教徒中途退出的驳论,因此杯塔教反而更加团结……” 杰伦摇头道:“不!完全没有,我只是想着加入不用惩罚,退出反而要给他们磕头认错,所以才会选择欺骗性加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加入反而遭受这么大的羞辱,跟退出磕头认错相对比,简直大巫见小巫!”伸出手道:“我叫杰伦!很高兴认识你!” 唐德看了一眼岩晋,伸手抓住道:“我是唐德,准备去找海盗为我妹妹报仇!” 杰伦也看了一眼岩晋,点头松开唐德的手,道:“岩晋,你也帮他为妹妹报仇吗?” 岩晋叹了口气,道:“伊芙的哥哥得了肺痨好几年,我想去看看他哥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唐德看了一眼伊芙道:“对!不错,他跟伊芙一起上了我雇的船,不,是忽然间出现在这条渔船上!” 伊芙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主意,为了躲避海盗的追捕,当然海盗一共有好几个,追我的那几个只是皮毛,唐德,我担心你一个人报不了仇,可能连命也会搭在那里!” 岩晋道:“所以呢,你要丢下桑木塔的哥哥,陪唐德一起去杀海盗,为他妹妹报仇?” 杰伦搂着岩晋的手臂,另只手摸着嘴角,道:“所以我们要一起去杀海盗!” 岩晋看了他一下,目光落在伊芙身上,道:“我还是比较担心她的哥哥……” 伊芙叫道:“唐德是去送命的,你难道不担心吗!” 岩晋道:“你怎么知道唐德没有把握杀掉海盗?他难道一点准备也没有吗?” 伊芙道:“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去送死!” 唐德把刀放在四人中间那张矮桌上,双手撑着桌子道:“我妹妹是三年前死的,我特意周游各地学了许多杀人武术,为此每日每夜的勤加练习,曾经在鸡群举刀杀了一百多只鸡以后,才决议报仇雪恨!你们不用担心,我想杀人跟杀鸡没什么两样!” 伊芙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连一百只鸡都可以杀掉,更何况是几十个海盗呢?是不是?” 唐德道:“三十二个,除了在岸上的七八个,船上还只有二十多个人,就算身手再矫捷,那也没有鸡能飞的本事!” 杰伦左手挽着岩晋,右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我知道了!唐德是高手!绝对是!” 岩晋道:“怎么说?” 杰伦道:“一百只鸡耶!杀光了!” 伊芙翻了个白眼道:“他们有箭,有枪还有一种可以看到很远的长筒……” 唐德道:“望远镜!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让渔夫选择大雾天气去海中间找海盗船!大雾掩盖了渔船的踪迹,我也可以偷偷上船而不被他们发现!” 岩晋道:“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比如说报官……” 唐德道:“没用的,我曾经也找过当地政府,他们已经跟海盗达成共识,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伊芙道:“这地方太小,镇府的机构还管不了那么多,就是偷盗抢劫这一类的案件,罪犯就算被抓进去,最后也能安然无恙的大摇大摆走出来……” 岩晋道:“为什么?难道没有绳之以法吗?” 伊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而且这些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可能太多了,镇府这边也就慢慢麻木了吧。” 唐德摇头道:“不,是律法不够完善,没有审判,基本都是口头教育一下,官匪也不严……” 岩晋道:“难道这里杀人都不犯法吗?” 唐德道:“是犯法,但基本上也只有口头教育一百天这样子的刑法,一百天以后,回归正常生活。” 岩晋道:“不是吧,这么轻?那假如杀人犯杀了一百个人呢?” 唐德道:“不会吧,哪有一百个人给他杀?那些人不会跑,不会反击啊?人又不是木头,站在那里给你砍……” 岩晋道:“最多的刑事案件杀了多少人?” 唐德想了一会道:“也就二三十个人吧……不过后来这个人接受口头教育了两三年,就给放了。” 岩晋道:“怎么会这样?没有死刑吗?” 唐德摇头道:“没有,之前施行过一段时间,后来被老百姓联名上报,把它取消了。” 杰伦道:“我们那种地方也没有死刑,最多就终身监禁。” 岩晋道:“怪不得,反正也不会死掉,你去报仇,就不会太恐慌。” 伊芙道:“不!不是这样的,法律是不会过分追究责任,可是杀鸡跟杀人是两个概念,唐德我求求你去看看我哥哥,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也许你去看过,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唐德摇头道:“我很爱我的妹妹,就像你为了你哥哥出去赚钱给他治病一样!” chapter199:你小子知道心疼人啦!行!快去快回!走吧! 伊芙道:“不!不一样!”拉着唐德道:“不一样的,你知道吗,人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我不想看到你被他们杀掉!” 唐德咬牙切齿道:“假如真的会丧命,我也要跟他们同归一尽!” 杰伦一拍手道:“太好啦!我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岩晋道:“别闹了,唐德要为死去的妹妹报仇,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时候!” 杰伦道:“不是,你们听我说完!” 伊芙道:“有吃的吗?” 唐德从随身的包裹中拿了一些淀粉类的麻饼,道:“只有这么多,都给你。” 杰伦道:“拿吃的干什么?” 伊芙丢给他道:“快吃!吃饱了好好休息休息,别在这里捣乱!” 杰伦接过食物,指着自己道:“我捣乱?我能捣什么乱!我是在给你们出点子!我真的有一个万全之策……” 伊芙捡起他手里的一块麻饼,塞入他的嘴里道:“快吃!废话真多!连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巴!” 杰伦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埋头吃东西,不在插话。 岩晋关切道:“唐德你家里兄弟姐妹多吗?” 唐德摇头道:“不多,就我妹妹跟我两个人,我的妈妈很爱我妹妹,她知道妹妹去世的事情之后,没过多久就病倒了,是我和爸爸一直照顾着她,细心的开导她。” 伊芙道:“后来呢,你妈妈病好了吗?” 唐德道:“病好了,可是眼睛却哭瞎了。” 伊芙道:“太可怜了,我真想帮你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 唐德说着抹着眼泪道:“要不是那些海盗!我的妈妈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岩晋道:“不如你还是回家照看父母,你想啊,假如你也出了什么事,你父亲真有能力伺候你妈妈一辈子吗?” 唐德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安顿好了,不需要你们操心。” 杰伦咀嚼着麻饼,插一句道:“不对啊!你这人说话自相矛盾,你一下说周游各地学了杀人的技术,一下又说你照顾哭瞎了眼的妈妈,这不是扯淡吗!” 唐德怒道:“我妹妹去世的头三个月,我的妈妈眼睛就哭瞎了,然后没多久就病死了,我跟我爸爸两个人把她埋在后山上,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哪里矛盾了!只是我妈妈病死了也要告诉你们吗?!” 伊芙拉住他道:“唐德,这是你家里的事,我们的确不应该过问,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岩晋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道:“我相信你母亲在天上更多的是希望看到你成家立业,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是看到你为了复仇付出生命……” 唐德一拍桌子,指着岩晋道:“这是我租的船!我有权利让你们滚下去!” 伊芙道:“冷静,好!到此结束!我们都不再劝你去送命……” 唐德吼道:“谁送命还不一定!轮不着你们在这里假惺惺的可怜我!哼!”一拍桌子,捡起桌上的大刀,钻出船舱,走到船尾,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任风吹乱着发丝。 正当三人沉默不语。 摇船桨的渔夫开口唱起了山歌:“嚯嘿呀~!嚯!春暖花开四季春啰!呀啦嗦喂~!带来的人儿!鸟语花香啰嘿呀喂~!” 伊芙拍手叫好道:“嗓音真足!唱的好!” 杰伦跟着鼓起掌道:“跟开了音响差不多!的确是嘹亮!” 渔夫摇着浆笑着点了一下头,继续敞着嗓子唱道:“一年四季春来到喂~!春来到了人喜悦勒……” 唐德回头透过船舱的顶部看着沉醉在歌声里的渔夫,还有听歌的岩晋、伊芙、杰伦三人欣喜的神态,皱起眉头,拔刀指着渔夫道:“你再唱!我就让你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渔夫停止了酣畅淋漓的嗓音,解释道:“大哥,我就是这个习惯,平常出海打鱼,心情一好,就想唱上几句,我这歌后面还有几句,你看,前面那个节奏不能断……” 唐德道:“等你把我送到!我离开这条船,你想怎么唱都可以!现在不行!” 渔夫“啦~!”了一下,笑道:“这是结尾,啦~啦~啦!”意犹未尽道:“行!不唱了!听你的!”专心划着船。 伊芙道:“黎明的太阳不一定非得要在早晨到来,假如遇到阴云密布的暴雨,那一天也没有所谓的黎明。” 唐德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今天运气不好,遇不到海盗船?!” 杰伦插嘴道:“那太好啦!其实要复仇有很多方法,不一定非得使用极端的同归于尽,比如利用智慧,一个人对付上千个人,方法与技巧得当,那也是有可能片叶不沾身的!” 岩晋道:“污言秽语!你说的那些,完全是道德沦丧,奸诈小人的算计之术!我不赞同!君子要以身作则,后世可以效仿成为标兵楷模的对象!玩弄权术搬弄是非!俗称诡诈之术!利用巧舌如簧深入敌方,进行巧力赢得先机,会良心不安的!” 唐德却异常激动,跑进船舱,抓着岩晋的手道:“你刚刚说什么,利用巧劲拔的先机!是不是?” 岩晋道:“那不是什么好事,背后的动机一旦被拆穿,死了也会被人给践踏,甚至连想留个全尸都不能!” 唐德道:“不!你们说的很对,消灭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可以先加入他们,然后找机会搬弄是非,造成内部矛盾,这样一来,我要杀谁,紧凭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看到他从这个团体内消失!太对了!谢谢你!你简直就是我的贵人!”握着岩晋的手,激动的久久没有松开。 伊芙玩弄着自己耳边的头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这样从海盗手中逃出来的,我骗他们,说我要上厕所,不许他们大男人跟随偷看,然后通过厕所的粪池爬出来,一路狂奔……” 杰伦笑道:“怪不得一见你有股味道!” 伊芙顺手拍了他的手肘一记道:“切!我运气好!那厕所新修的,里面还没有人用过,我是第一个使用者,所以没有你想的那些口吞粪水的囧样!” 唐德道:“你挺聪明的!” 伊芙对他抛了个媚眼,道:“那是当然!我从小到大都比一般人聪明,我说什么别人都会按照我说的做,因为我会别人不知道的技巧,这个也叫智慧。” 杰伦道:“哟哟哟!夸你一句,你还上天了!” 伊芙甩了他一个白眼道:“你呢!你又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杰伦放下手中的麻饼,坐直身体,双手打开掌心对着伊芙道:“你现在看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接着拍了拍赤裸的胸脯,道:“我身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只穿了一条裤衩是不是?” 伊芙撑着脑袋,了无生趣的打了个哈欠,道:“别告诉我你现在要表演什么魔术技法一类的?” 杰伦笑道:“那是当然!有这么漂亮的美女在我面前,再怎么说,我也不能没有丁点表示,要不然,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得到女人的欢心呢!特别是美女!”接着用右手食指促碰了自己的眉心变装按钮,道:“看好了!我要变身了!”五秒后,杰伦周身笼罩了一层白烟,烟后,他穿上了跟岩晋一样的烁国服饰,浅黄色长袍,高马尾,外加一把折叠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煽动着轻柔的微风,做了一个挑眉的动作,道:“怎么样美人?看得出来我与众不同又夹杂着一丝英俊帅气的感觉吗?” 伊芙一拍桌子,转身出了船舱,走到船头,站在渔夫身边,感受着海风拂面与船身滑动的轻摇感。 唐德皱眉道:“真寒颤!像个娘们!” 杰伦道:“我?还是他?”指着岩晋,毕竟他们穿的都是非常传统的东方古代男子的打扮。 唐德看了一眼岩晋道:“你们俩都像!” 杰伦咬住牙齿齿尖,想反驳点什么,又找不到更贴切的语言,撅着嘴道:“唐德,海盗那里有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岩晋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带你上船是有碎片的消息?” 杰伦看着他道:“要不然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岩晋指了伊芙道:“我听她说他哥哥病的很厉害,想帮她看看她哥哥,更何况海盗还在到处抓她,再怎么说我也要确保她的安全……” 杰伦道:“你喜欢她啊?” 岩晋道:“怎么可能!我有喜欢的人好不好!我的心里只有阿狸!再喜欢上别人,岂不是对不起我的阿狸!” 杰伦道:“海盗那里没有碎片,她哥哥病了你去看了,碎片就出来了吗?” 岩晋叹了口气,道:“你他妈设备显示的不清不楚,你叫我怎么办嘛?再说了送佛送到西嘛!这姑娘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现在遇到了,不可能不管吧!” 杰伦道:“一个伊芙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像伊芙这样需要帮助的人!你都帮啊?你是上帝吗?还是野人部落的神明阿拉都?帮人也得有限制、有条件的,不是你这样瞎帮乱帮!” 岩晋道:“我知道!道理谁不懂啊!就像赌博的,明知道没有好处,但是一有钱就想去,就要去!你说怎么办?” 杰伦道:“仅此一次!以后一切行动听指挥!” 岩晋看了一眼站在渔夫旁谈笑风生的伊芙道:“好!听你的!以后什么事情,你说了算!” 杰伦道:“那是当然!我曾经可是炫彩五登队队长!带领战士打了好几次任务战役都取得不错的成绩!记忆最深刻的是二战时期,我和六七个战友……” 岩晋道:“行了!打住!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听!” 唐德道:“我想听!作战部署作战计划还有作战能力,是考验一个合格、守卫领地和平的唯一标准,没有其它!” 岩晋道:“搞的你好像什么都懂似的,你还问他?” 唐德道:“不,我只是猜测,战役跟部署肯定会有很大关系,要分析敌人的心理,做出相应的调整,然后才能像利箭一样,生猛的战胜对方!让敌方毫无招架之力!” 杰伦点点头道:“不错,指挥作战,的确是需要这些能力,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人心的力量,假如你带一二十个人上战场,他们有的打东面的敌人,有的打西面的敌人,还有的明明站在左边打右边,站在右边打左边,这样一来,战士们的力量就分散了,注意力不集中,对方却训练有素,听指挥,那你的方向就错了,注定是失败的战役……” 唐德点头道:“对!对对!太对了!人心向背,注定要失败!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岩晋道:“搞不懂为什么聊到战役战争上面去了!我要出去一会,看看东西,你们几个慢慢聊啊……” 杰伦道:“你又不带我?” 岩晋看了一眼唐德道:“他不是有事跟你请教吗?大队长!炫彩五登队队的大队长!” 杰伦不好意思的扣了扣后脑勺,道:“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岩晋道:“对!过去的事,我听过了,唐德还有这船上的渔夫,美女伊芙,都对你曾经辉煌历史感兴趣,扯,好好扯!”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更何况你还有麻饼吃,跟我一起风餐露宿的,这个地方最舒服!” 杰伦道:“你是不是去看城门口的玉柱,还有女皇脖子上的那串神奇的项链?” 岩晋道:“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嘛,碎片的事情肯定第一大,我是不会忘记的!” 杰伦点点头道:“行!那你忙,是!你说的不错,碎片的事情第一大!记得早点回来接我走!” 岩晋道:“放心吧!咱俩谁分谁!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又叮嘱一句:“注意照顾好自己!别跟之前似的,要死不活的……我看了也揪心!” 杰伦道:“你小子知道心疼人啦!行!快去快回!走吧!” 岩晋点了个头,“嗖”的一声消失在船舱里。 chaptet200:这小子没有任何准许,擅自进入皇宫,被国王知 一个提着篮子卖像石子一样的东西的七八岁男孩,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岩晋,拍拍他的后背道:“罗丽丝很甜的,你要吗?” 岩晋转过身,这是在与伊芙相遇的那条繁华的长街上,皱眉道:“你知道皇宫城门口怎么走吗?” 男孩看着他,道:“就在前面。”顺便指了岩晋身后。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各种商铺挡住了去路,把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弯腰看着他那双棕黑色的欧式眼,道:“你带我去,篮子里的东西我都要!” 男孩低头看了自己的篮子,笑道:“对不起,我出来的太早了,本来有很多罗丽丝,现在只有两个,而且因为我挖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点皮,不过不要紧,这一点点根本不会影响口感的,而且如果你要很多的话,我明天可以多挖一些……” 岩晋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带我去皇宫,明天的罗丽丝我全包了……” 男孩眨了眨眼睛,道:“皇宫里戒备森严,没有国王大臣的准许,很难进去……” 岩晋道:“我不需要你带我进去,我只需要你指给我看,皇宫城门口的位置……” 男孩上下打量着他,道:“明天也许我挖不了太多的罗丽丝,因为挖的人太多了,运气好,就多一些,运气不好可能两三天才够卖的……而且这种东西不能放久,久了就不是很甜……” 岩晋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给你钱,然后你才带我去皇宫,是不是?” 男孩咬着嘴唇道:“我的妈妈病了,她躺在床上,我爸爸不知道去了哪里,有几个月没有见到他,我妹妹还很小,家里需要钱……” 岩晋道:“我现在没有钱给你,明天你来这里,不管有没有罗丽丝,你今天带我去皇宫,明天我就给你钱!足够你吃饱喝足的!” 男孩眼神亮了一下,道:“跟我来!”牵着岩晋往左边一个巷子口穿了过去。 岩晋跟着他的脚步走着,没过多久,男孩跑的气喘吁吁,岩晋却完全没有什么不适。 正当岩晋感觉百无聊赖,想要开口质问他,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宫殿。 男孩也随之松开他的手,停了下来,用手撑着膝盖上,左手手腕挂着篮子,篮子里的罗丽丝早已经不知去向,他喘着粗气指着前方道:“皇宫城门口就在前面,有好多卫士,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擅闯皇宫是要被判刑的!” 岩晋道:“很累吗?”摸着男孩的肩膀,用真气舒缓了他的疲惫,道:“好些了吗?” 男孩一下子就缓过了力气,站起身,道:“好像没有那么累,好了很多。” 岩晋点点头,收回手,道:“明天还是之前那个地方,我给你金币作为补偿,你看怎么样?” 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要去皇宫里偷金币吗?” 岩晋摇头道:“不,我就是去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奥马,你呢?” 岩晋道:“岩晋。”转而看着四周道:“明天我可能不会那么早,也可能很早,总而言之,到了之前我们相遇的那条街上,我就吹口哨,你听到哨声响起,就跑过来,我就给你金币。”转身要走。 男孩拉住他道:“岩晋,如果是皇宫里的金币,我可能不敢要。” 岩晋皱眉道:“我给你钱。” 男孩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敢要吗?” 岩晋摇头道:“那对于我来说不是很重要,我给你钱,可以吗?” 男孩道:“可以。虽然没有金币值钱,但是安全。” 岩晋道:“奥马明天不见不散。” 男孩奥马点点头,道:“再见岩晋。” 岩晋转身往十米开外的皇宫城门口走去。 这里比先前的长街更为繁华,附近来往的都是穿戴精致的达官贵人,他们的态度倨傲,眼神中充满鄙夷,男士也更加绅士,看起来很富贵,富人的味道。 这一切在岩晋的眼中都不是重要的,他的目光早已经穿透所有的人,落在城门口那根玉柱上,心中暗道:“没有,那根本就不是碎片。”之前与碎片相遇,他感觉到像陷入梦境,脑海中会出现一个年代久远深沉的画面,可是玉柱却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他的装扮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好多人因为没有见过岩晋这种,穿着白袍,梳着高马尾的男子,所以盯着他看的人有很多。 岩晋心中又想:“是不是我要触碰到玉柱,才能有所感悟?”左右看了看,只见一辆精致的马车拉着一位气质绝佳的美女从身旁划过。 车上的车夫还回头骂了他一句:“走路长点眼睛!” 岩晋微微蹙眉,刚想再走几步,马车退了回来,挡在他的面前。 车夫穿着黑色紧身西装,头上还带着一顶高帽子,趾高气扬的道:“我们上校的公主夫人想问你从哪里来?” 岩晋根本不想搭理他,径直瞬移到了城门口内玉柱旁,双手抚摸着有三米高的玉柱,盯着顶端的那条耸立的白狗,想获取点什么。 身后却传来一阵哗然之声,有人叫道:“人呢!刚刚那个穿着奇特的青年人呢!” “在那里!城门口的嗡克斯玉柱旁!” “他在那里干什么?他是怎么去到里面的!” “皇宫守卫允许他进去的吗?” “不知道!”“把他抓起来!这人是个妖怪!” “他会法术!”“抓起来!” …… 岩晋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没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暗想:“看来碎片不在玉柱里面。” 两个守卫过来抓住他,质问道:“你是谁!谁允许你促碰圣物!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岩晋高举双手,道:“抱歉,的确有些唐突,我只是好奇,听说玉柱是一夜之间出现在这里,而且历史悠久,所有特意赶过来看一看。” 守卫的军官怒斥道:“那也需要国王的准许,你才能进入!” 岩晋笑着道:“对!不错!国王在哪里呢?是那个穆罕默德国王对吧?我听说女皇的脖子上有条特别的项链,项链的由来也是相当惊奇,不知道他们在哪?可以带我过去瞧一瞧吗?” 军官骂道:“匹夫!你还有资格面见女皇?我们伟大的国王,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你这顽固分子竟然宣称国王的本名!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岩晋高声叫道:“吉木斯!你在哪!出来!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你要帮帮我!” 军官拉着他道:“你认识我们的吉木斯大臣?” 岩晋笑道:“当然,我跟他关系特别好,今天早上我还跟他一起在水潭里洗了个澡,他身材管理的很不错,胸肌特别结实,后背也很挺拔!” 军官对抓他的一个守卫道:“去把吉木斯大臣请出来。” 岩晋抽回守卫反扣的双手,一拍巴掌道:“那太好啦!你刚刚对我那么无理,甚至是咆哮,我完全可以……” 军官鞠躬道歉道:“对不起,请不要在丞相面前说我们的坏话,我为刚才的鲁莽表示深深的歉意,希望得到您的原谅。” 岩晋笑道:“你误会了,我叫岩晋,你呢?” 军官道:“你好,岩晋,我叫赞姆斯,在这里做了五年的军官,大家都友好的称呼我赞,我也很喜欢他们这样称呼我,感觉自己好像高人一等。” 岩晋笑道:“谢谢你赞姆斯,有机会我一定会丞相国王还有女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好好表扬表扬你,让国王给你提个几级!当一个重量级军官!” 赞姆斯激动连连弯腰感谢道:“噢!天啦!原来你不光认识大臣吉木斯,你还认识国王还有女皇!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岩晋笑道:“呵呵,是的!像我这样子的,到了哪个地方都会受到最崇高的待遇!” 赞姆斯道:“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岩晋道:“好比如璞玉,它外表可能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是当遇到他的巧匠凿开了它,那么就会展现出一个精致的玉石,那可是世间仅有的宝玉,就好像女皇佩戴的那颗像眼睛一样的稀有珍贵的品种。” 赞姆斯道:“用一句古话说是不是叫千里马常有,只是需要发现他的伯乐?” 岩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赞道:“不错!说的太对了!我呢,就好比你说的千里马,假如让国王知道了我的存在,我相信你将会得到国王的感激!” 赞姆斯上下打量着他,道:“岩晋,你是不是……” 岩晋道:“你先前不是质问我怎么进来的吗?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本事,只是,提前告诉你,那不是什么巫术魔法,只是一个像你吃饭睡觉一样常见的行为。” 赞姆斯道:“吃饭睡觉?你是说特殊的魔法巫术?难道你会……” 话音刚落,岩晋瞬移到了他的左边,笑道:“别惊慌,我只是让你瞧瞧,我说的像吃饭睡觉一样的本事,明白了吗?” 赞姆斯眨巴着眼睛,道:“是我眼花了吗?你是不是突然从我右边到了左边?” 岩晋点点头,又瞬移到了右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就是使用这种特殊的本事,进来的,你也不用怕,毕竟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本事。” 赞姆斯尖叫道:“天啦!太不可思议了!你居然会这种特殊的本事,假如让国王知道了,肯定会奉为神明,对你顶礼膜拜!” 岩晋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吉木斯来了,会不会叫人把我赶出去……” 赞姆斯道:“你跟他关系不好吗?” 岩晋道:“我只是猜测……” 这时候吉木斯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道:“赞姆斯!这个人是你让他进入皇宫?” 赞姆斯摇头道:“不,不不不,不是我让他进来,是他自己进来的。” 吉木斯道:“你不是负责看守整个皇宫内院的负责人吗!赞姆斯,你怎么能允许他这样的人,进入皇宫?!这不是擅离职守?” 岩晋伸手揽住赞姆斯的肩膀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愿进来的,跟我的好朋友赞姆斯没有任何关系!是吗赞姆斯?!” 赞姆斯不敢推开岩晋,笑的有些勉强道:“是,他自己“嗖”的一下在左边,然后又“嗖”的一下到了我的右边,总而言之,很神奇!我想国王看见了,不会责怪他,反而会奖励他很多东西!因为没有人会这种本事,但是他会!” 吉木斯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反而招手,把岩晋捞进自己的肩膀里,在他耳边道:“杯塔教的圣教士撒都还有他的教徒们没有把你怎么样?” 岩晋一拍手,高兴的叫了起来:“他们把我当座上宾!我跟撒都还成了要好的朋友!就像,我与赞姆斯一样!如果可以!我与你也可以做朋友!而且还是最要好的朋友!” 吉木斯抿住嘴唇,蹙眉深思了一会,道:“撒都愿意同你做朋友?你本事还不小,他这个人即臭又古板,心眼只有针尖大,居然会跟你成为朋友?!我简直不敢相信!” 岩晋打了个响指,道:“撒都看见我说了一句,仙人!他叫我仙人,而且还是在梦中见过我的样子,所以我想跟他成为朋友,根本就不需要特别的逢场作戏或者是利益来往,他对我就像对待,对待我们那里的叫,佛主一样!” 吉木斯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吹牛了,小子!我劝你不要在皇宫里瞎胡闹!这件事如果让人传到国王的耳朵里,你我都得完蛋!” 赞姆斯插嘴道:“我认为国王如果知道了他,我们都会有不同的赏赐!说不定还会升官!” 吉木斯回头看他,眼神中充满着震惊道:“这小子没有任何准许,擅自进闯入皇宫,被国王知道,你我都是要遭受不同程度惩罚的!怎么还会给你加官进爵?!你是被他灌了迷魂药吗?” 岩晋道:“我只是让他看到我是怎么进来的,吉木斯,你难道在水潭里洗澡的时候,就没有好奇过,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chapter201:有你想要的…… 吉木斯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太多废话,听到岩晋这么一问,回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开玩笑道:“呵!别告诉我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可一点也不好笑!” 岩晋瞬移到了他的面前,认真道:“我可以!” 吉木斯反倒往后退了几步,道:“你,你会魔法?!” 岩晋伸手放在他肩膀上,轻松道:“我不光会,而且还会像你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魔法!比如,从天上掉下来!”带着吉木斯飞到三米高空,道:“还有左右!”接着又自左自右滑动了一两步。 吉木斯尖声叫道:“不!不不不!停下来!我心脏不好!现在我要求我们一起回到地面上,别闹了,这种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只剩下恐惧与害怕!” 岩晋缓缓下降,轻柔的把吉木斯放在地上,双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紧张!最大化的速度我都没有用,我怕你惊吓过度,怎么样?凭我刚刚露的那一手,带我去见见国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吧。” 吉木斯平复了一下心情,长吁一口气,道:“真不敢相信,魔法居然盛行到这等地步,国王一定会继续为你的精彩绝伦的表演而买单的!只是,到时候别忘了还有我!”搂着岩晋的脖子。 岩晋也搂着他的肩膀,笑道:“那是当然!咱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 吉木斯邀着他往皇宫宫殿里走去,道:“真荣幸!你能把我当朋友!有你这么厉害的朋友!我会感到无比荣耀的!” 岩晋道:“我听说女皇脖子上有条项链,来历奇异,不知道是真是假?” 吉木斯道:“你来皇宫的目的不是要偷女皇项链吧?我告诉你,那种违法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帮你干的。” 岩晋道:“不,误会,我只是好奇那项链是什么样的……” 吉木斯道:“夜里就算一片漆黑,女皇项链都可以照亮整个屋子,而且还是犹如白昼般的清晰!” 岩晋道:“那我能见到她吗?” 这时候两人来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的殿堂下。 吉木斯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 岩晋道:“我跟你一起去!”隐身跟在吉木斯后面。 吉木斯回头看他,什么也没看到,嘀咕一句:“又到哪里去了?” 岩晋很想回话,想想还是忍住。 就这样跟着他走了没多久,来到了国王的后宫,国王穿的很正式,坐在床榻上,思考事情,身旁有两名妃子伺候着他。 吉木斯上前跪拜道:“亲爱的国王殿下,我这里要给你说一个人……” 岩晋隐身走到国王的面前,仔细端详着两位妃子,思考着他们脖子上的项链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一条,看着一个女人带的是金项链,另一个女人带的是翡翠项链,根本就不是要找的那个,不禁有些失落。 正在岩晋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到窗外对面走廊上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的雍容华贵,头上佩戴的发誓看起来更加的高级,心中不免叫道:“那女人的眼睛可真漂亮!” 朦胧的浅粉色轻纱遮住了女子眼睛以下的部分,格外凸显了她那双大而深邃且迷人的眼睛。 岩晋一下子瞬移到了女人的身旁,也学着她的样子,扶着围栏,看着国王的寝宫的窗户,正当他现出原形,准备说话的时候。 女人那带着幽怨的语气自言自语道:“佳娜跟佳丽姐妹们真的那么吸引你吗?你可曾记得我俩也有如此缠绵悱恻的时候呢?你是忘了我吗?默德?” 岩晋叹口气道:“人家早就忘了你!” 女人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惊慌失措道:“有刺客……有……” 岩晋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女人拖到一旁的房子里,在她耳边威胁道:“我没有恶意,吉木斯你认识吧,我跟他一起进来的,他现在在你刚刚看到的那间房子里,跟国王举荐我的这个人,也许很快就会召见我!” 女人放弃了死命挣扎,配合着岩晋的脚步。 房子里面又是一张偌大的双人床,周围装饰很精致,整个房中主要是金色调为主。 岩晋道:“女皇项链在哪里?” 女人微微蹙眉,嘴巴仍被他捂着。 岩晋道:“我并不是想要对你怎么样!”卧室床边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楼阁,里面的人穿来穿去,只好胁迫她躲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道:“你只要告诉我女皇项链在哪里,我只想看一眼,看完我就离开。” 女人眼神转和,轻轻拍了他的手。 岩晋道:“你要保证,不可以大声呼救,也不可以叫人,我就放开你,真的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恶意。” 女人点点头。 岩晋稍稍松开堵住她的嘴,抓着她的肩膀,怕她跑开。 女人回头看他,小声道:“你为什么要看女皇项链?” 岩晋道:“那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是看一眼,看一眼我就离开。” 女人道:“不!这个理由完全没办法构成我帮你的动机,你走吧!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也没有见过你!” 岩晋道:“那里面有一个信息,我可以接受到,只是因为看不到,所以信息将会不完整,也会导致我们下一步计划的进展。” 女人道:“什么?”挣扎着想逃脱岩晋的挟持。 岩晋在她背后,捁住她的肩膀,道:“听不懂很正常,总而言之,我只是看一看,女皇项链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信息残留物,你只要告诉我在哪……” 女人挣脱不了他,有些气馁道:“好吧,只要你不破坏女皇项链,我可以答应给你看一眼。” 岩晋道:“在哪?” 女人道:“就在那个首饰盒里。”往梳妆台指了指。 岩晋用透视看了一眼梳妆台下方的抽屉,看到了一个会发光的项链,迫不及待的瞬移过去,打开抽屉,捡起项链,脑海中立马浮现了一个梦幻般的场景: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几乎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男人无情的背影,咆哮着:“阿迪诺夫!你个混蛋!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抛下我们追求你的荣华富贵!你还是人吗?!” 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看起来这是第四个宝宝。 男的阿迪诺夫头也不回,好像听不到女人绝望的咆哮声,又好像根本不认识女人。 女人心揪成一团,三个孩子都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微薄的工资来养活,暗道:“不能让他跑了!不能!”重新调整疲惫不堪的孕体,拔腿追了上去,她的衣衫被荆棘的树枝刮破,身上也被尖锐的植被划破了口子,肚子里四个月大的胎儿频繁焦躁的蠕动着,饥饿疲乏困意提醒着,她的身体将要吃不消,也坚持不下。 可是她没有办法,眼前那个男人如果走掉了,家里面三个孩子的生存真的成了天大的问题,她要抓住他,问个究竟,是自己哪个地方不满意,导致这样决绝的结果,她都可以改,只要每个月工资按时寄来,不论他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找多少个女人,哪怕跟那些女人生孩子,她都可以忍受并且接纳,她要对丈夫表明心意,期望丈夫的怜悯之心,直到三个孩子拥有了自己生存能力,丈夫寄不寄生活费都可以,只是目前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出生,丈夫不能就这样走了!绝对不能! 女人咬牙坚持着追逐着丈夫,嘴里一直呼唤着他的名字:“阿德诺夫,等等我,我有话说!听我说完好吗?” 丈夫阿德诺夫的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看着女人,看着她那风餐露宿疲倦不堪却仍在坚持的脚步,眼眶湿润道:“艾薇,别这样,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感觉愧疚……别再跟着我了,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女人艾薇缓缓向他走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跟家里面三个孩子生存相比,我的身体又算的了什么呢。” 丈夫阿迪诺夫缓缓向后退去,摇头道:“不,太多了,我的薪水养不起,你知道吗,我每天连烟都舍不得抽,只是闻一闻别人抽过的烟味,这样省吃俭用寒酸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真的怕了,我怕有一天,我会因为节省饿死在那凄惨的铁匠铺里,我每天只吃一个馒头,饿的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有时候想吃点肉,都要想着为你为那三个孩子省一点钱,我真的怕了!这日子持续了十年,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每日每夜拼命的挣钱,你们却像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真的受够了!求求你!艾薇!放我走吧!” 女人艾薇摸着肚子,忍受着饥饿带来的头晕,还有肚子里四个月胎儿焦躁不安的胎动,跪在地上道:“可是他们不能没有你阿德诺夫,我知道你现在很苦,你想要过衣食无忧的日子,现在也许你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让你生活更好的人,我都支持你,你喜欢她年轻漂亮懂事有钱都可以,只是我们现在真的不能没有你啊,我大着个肚子,也没有办法出去挣钱,过几个月他就要出生,家里那三个孩子也要吃饭,我要照顾他们的吃喝,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我还要想方设法使他安全的活下来,这些都是需要钱的,你知道,假如真的就这么走了,我们还有那三个天真的孩子,再加上我肚子里无知的宝贝,他们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你要走我能怎么办……” 阿德诺夫道:“钱我每个月还是会寄给你,只是可能没有之前那么多,我尽量吧,能多给你,我就多给,回去吧。” 女人艾薇闭了一下眼睛,让流成河的眼泪从此决断,缓缓从地上站起,无声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过了很久女人艾薇醒了过来,身上披着丈夫临走前的外套,躺在原来晕倒的地方,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静夜的凉风伴随着清冷的月光陪伴着她。 拍拍身上的尘土,穿上丈夫宽大的外套,蹒跚着往家里走去。 她作为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承受了太多委屈,可是对于丈夫决绝的抛弃,她除了祈求怜悯,施舍,能做什么呢…… 回到家里,孩子们还睡在床上,看上去毫不知道人间疾苦与无奈,艾薇眼睛酸涩,很想哭泣,肚子里四个月大的宝宝又开始频繁躁动,饥饿,提醒着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伤感哭泣的情绪上。 转身来到厨房,把孩子们吃剩的饭菜放到锅里煮成粥,埋头大吃。 也许是一天没有吃饭,都有些发酸发涩的剩菜剩饭,艾薇也没有吃出来。 她吃得很香,肚子里躁动不安的胎儿静了下来。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来。 酸涩的苦楚好像是岩晋亲身体会一样,难言的悲伤在心底缓缓流淌,像湍急浸润的小溪,像涓涓流水的江河,平静缓慢丝丝入扣的悲伤是那么的熏人眼睛,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是如此的清晰且流长。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疲惫不堪加上心力交瘁,再加之吃的那些发酸发涩的艾薇,躺在床上三四天都没有动过。 街坊邻里听到艾薇的三个孩子的求救,跑了过来,看到了艾薇已经僵硬冰冷的尸体。 她是在梦中离开了这个给她太多压力与负担的世界。 在亲朋邻居的帮助下,简单的把艾薇的尸体安葬在后山上。 过了许多年,随着地壳变迁,已化为泥土的尸体,独有一只含着艾薇坚强的执念的眼珠,结成了晶莹的宝石,掩盖在朴实无华风干的石头里。 岩晋醒转过来,鼻中充斥着辣椒粉的感觉,既涩又胀,女皇项链原本的光泽退去,变得普华无实,随即把它放回抽屉,回头看了一眼穿着华贵的女人道:“谢谢你!” 女人见他并没有拿走项链,放松的走近他,道:“有你想要的……” chapter202: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岩晋消失在她眼前。 “女皇陛下,你在跟谁说话?”一个拿着整理好的衣衫仆从走了过来,看到女人面对着梳妆台,欲言又止,好奇到:“是不是国王太久没来,你产生了幻觉,于是对着空气自导自演?” 女人摇头,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拿出那串女皇项链,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在梦中,笑道:“也许真如你所说,我不小心产生了错觉。”把项链重新放回抽屉,回头轻松道:“吉木斯是不是跟国王商量着要引荐什么人?奇特的人?” 仆从熟练的打开柜子,把干净整洁的衣物,按原先放好的位置,摆整齐,摇头道:“没听说,不过吉木斯的确是在跟国王说着什么,是不是举荐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点点头,有些梦幻般的期待,期待着刚刚那个高瘦的身影,期待着他残留在嘴边的指痕,几次偷偷回望门外,耳边似乎还充斥着岩晋那清爽如脆竹一般的嗓音,对她笑着说:“谢谢你!” …… 岩晋回到了船上,只有船夫一个人坐在船舱里吃着干烙饼就着萝卜咸菜和一小壶酒,皱眉道:“人呢?” 船夫吓了一跳,道:“哦!你回来啦?他们一起上了海盗船,那个女人说不能见死不救,受了别人的恩要懂得知恩图报,然后跟着我那个客人走了。” 岩晋道:“还有一个人呢?杰伦呢?” 船夫吃饼说话,呛着了,猛咳几声,想要开口说话,很是困难。 岩晋赶忙弯腰,帮他拍打后背,运用真气给他顺气,道:“好了一些吗?” 船夫点点头,开口道:“你刚走开,我们的船就碰到了海盗,由于我的渔船比较破旧,海盗也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抢夺,却还是停下来让我们靠近,我以为那客人上他们的船很费劲,没想到,那个女的让客人把刀放在她的脖子上,告诉他,船长头子认识她,只有把她挟持住,他们可以顺利上船。” 岩晋道:“杰伦呢?!那个跟我穿着袍子的年轻男子……” 船夫道:“他也跟着一起上去了,他好像很开心,全程没心没肺的傻笑个不停。” 岩晋道:“然后你就准备返回上岸?” 船夫道:“顺便下了一趟网,时间还早,好不容易出趟海,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岩晋点了一下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以后吃东西不要说话,要说话,先不吃东西。” 船夫不以为然道:“哎呀!我这么大一把年纪,还用的着你……” 岩晋消失在船夫面前。 船夫话没说完,悻悻自语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后生可畏啊!”继续吃饼喝酒。 岩晋立在二十米高空之中,俯览下方一片海域,很快距离渔船七八十米开外的山崖拐角处看到了一搜大船,暗想:“莫非杰伦上了那艘船?” 瞬移了上去。 船头有三个人在清点货物,其中有一个拿笔拿本子记录着,另外还有一个人抽着老烟杆,扭头看着即将靠崖的轮船,回头催促道:“你们等下把……”盯着岩晋,道:“这个人是你们带上来的?” 清点货物的三个人抬头看了一眼,纷纷摇头道: “不认识。” “可能是刘老板带上来的人。” “我猜也是刘老板的人。” 记录账目的中年男人,抬眼看了岩晋道:“不不不!绝对不是,刘老板带人上来肯定要跟我们打个招呼,打了招呼,我还得跟您汇报,您让上人,我们就放,你不让,我们也不会让他上。” 抽烟男人道:“那他是做什么的?” 岩晋看着他道:“先听我说几句,这条船是不是海盗船?” 抽烟男人道:“谁让你说话的?我有让你开口说话吗?” 岩晋笑道:“我怎么就不可以说话了?难道我与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吗?你也长了嘴,我也有张嘴,你能说的我也能说,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我能做的你还不一定做得到呢?” 抽烟男人放下烟斗,双手背在身后,黑框透明眼镜里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道:“我们这是一条商务运输船,这条船我一个人包了,船上的人加起来都是我聘来的工人,每个工人的工钱都是我给他们……” 岩晋点点头,消失在男人面前,再次来到了白云之上,俯览周围一片海域。 抽烟男人哆嗦了一下,扶着船栏,战战兢兢道:“刚刚那个人去哪里了……” 埋首记账的人抬头道:“刚刚不是在这里吗……”原本岩晋站的地方空空荡荡,道:“可能进船舱里去了……” 弯腰清理货物的三人中,一人道:“船舱里都是货,而且乌漆麻黑,进去干什么……”感觉腰酸,放下货物,撑着腰看着岩晋消失的地方,打个哈欠道:“听说海上总会遇到一些海妖,每次都是神出鬼没,我看那个人穿的衣服,奇形怪状,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说不定就是海妖,老板,下次再遇到这种奇异的人,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免得呀,一不小心得罪了妖精,那可就得不偿失啰!”弯腰继续搬着货物。 抽烟男人稳定下来,重新抽着烟,吐了口烟圈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 纷纷说道: “是老板!” “老板放心我们就是到死了也不会说出去!” …… 岩晋在半空中凝望良久,只见陡峭的礁石被海浪无情的拍打着,海面只有两艘船,一艘是先前那渔夫开的渔船,一艘则是刚刚那抽烟男人的货船,暗道:“奇怪!难道杰伦他们上错了船?还是海盗船开上了岸?可是前后距离岸口相对来说不可能那么快?整个海域除了这片陡峭的山崖可以落脚,莫不是海盗们藏身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小岛上?” 想到这里,岩晋上了小岛,用透视加瞬移在里面穿梭了一下,最后找到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走着,居然碰到了抽烟男人及搬货的工人,双方一见面,岩晋笑道:“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抽烟男人,此刻没有抽烟,只是把烟杆背在身后,左右看了看道:“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 岩晋笑道:“哦,我看见岛上很新意,出于好奇,上来瞧一瞧。” 抽烟男人走上前,大方的把烟杆递给他,道:“要不要来一口,进口货,有劲!” 岩晋摆摆手道:“对不起,我不好这一口。” 抽烟男人于是调转烟嘴,含在嘴里,用力吸了几下,原本熄灭的烟杆里冒出来青烟,吐云吐雾道:“都看见了?” 岩晋看着三个工人把货抬着沿着小路往里走,道:“他们搬货?是个人都看得到。” 抽烟男人长吐一口烟圈道:“说吧想要多少钱?” 岩晋道:“我要钱做什么?”忽然想起答应了那个在大街上卖罗丽丝的小男孩奥马,答应了第二天给他送钱作为报答奥马带去皇宫的报酬,正需要钱于是道:“你能给我多少?” 抽烟男人道:“关于小岛上的事,还有你看见的我们做的事情,你都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以给你五百个硬币。” 岩晋道:“就这么多……” 抽烟男人从正式紧身的黑西装里掏出一袋钱道:“算了我身上只有一千五百个硬币,都给了你……”递给他。 岩晋接过,掂量了几下,哗啦啦的钱币碰撞的声音很是悦耳,道:“还是……” 抽烟男人含着烟杆,从手上取下两枚戒指,递给他道:“这回够了吧,我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给了你……” 岩晋有些意外,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塞进钱袋子里,缩紧袋口道:“呵呵,够!相当够!”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钱袋塞进胸口的荷包里,道:“放心吧,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今天发生的看见的事情,我都忘了。” 抽烟男人满意的点点头道:“就等你这句话!” 岩晋道:“诶,给你打听一个事。” 抽烟男人道:“我叫马哥,你叫我老马就行。” 岩晋道:“马哥,你知不知道今天海上的海盗船……” 抽烟男人连连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没听说过,不知道!” 岩晋道:“海盗船你居然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货船居然没有听说过?” 三个工人同时抬着一麻袋东西往里走着,眼神颇为躲闪。 岩晋看着麻袋,忽然有些好奇,里头装的是什么,道:“有那么重吗?要三个人一起抬?” 抽烟男人挡住他的视线,拉着他走到一旁的拐角处,道:“东西你就甭管了,钱也拿了,你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岩晋道:“收了钱,肯定是按你说的来,不过我看他们这样搬,很费劲,要不我也帮个忙……” 抽烟男人拉着他道:“别,他们是我请的工人,每一趟多少钱,都是跟他说好了的,你这一添乱,他们就少赚了一点,所以不劳你费心。” 岩晋抱着膀子,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上了海盗船,因为临时有事,所以不得已分开了,谁知道找不到人……” 抽烟男人道:“他们那群人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呢。” 岩晋道:“这岛上放的是什么?” 抽烟男人道:“一些杂货,暂时卖不了,放在岛上存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抬出去卖给别人。” 岩晋道:“哦,杂货生意。” 抽烟男人道:“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地方贼多,我怕被人知道了,东西全被偷了。” 岩晋道:“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不会说出去。”摸了摸胸口的钱袋。 抽烟男人点点头,招呼道:“要不上船,我船上还有些酒菜,喝两杯再走。” 岩晋一看天色渐晚,虽没什么饿意,又没地方去,道:“行,陪你喝到天亮。” 抽烟男人搂着他的肩膀道:“就等你这句话!走!上船!” 两人来到船上,坐在船头吃饭喝酒。 夜色暗涌,朦胧的油灯下,货船上的工人还在搬着货,好像船舱里的货要搬一个晚上。 抽烟男人给岩晋倒酒,道:“最近这海上生意不好做,货物囤多了也不行,囤少了挣不到钱,过期了没人要,就算卖的出去,也会被官府部门查收,轻点罚款,重点蹲大狱,少的三五天,多的好几年,而且过关的时候,还要收关税,钱没挣到,先得给税……” 岩晋道:“你在这里囤货就是为了免除关税?” 抽烟男人道:“没办法,能逃一点是一点,等挣到钱了,再补缴,现在的人很狡猾的,有时候把货卖出去了,因为丁点瑕疵,还要找商家赔钱,还他妈约法三章,明目张胆白纸黑字签他妈质量保证协议书,赔率是一比三,就是十个里面出现三个,我们就要培百分之三十的货款给他,你看,我们这些小本买卖,除去路费人工成本,赚的还没赔的多……” 岩晋道:“那你干嘛还要做,搞的那么辛苦……” 抽烟男人举杯道:“喝酒喝酒!”两人碰杯,抽烟男人仰头喝光酒杯中的白酒,长叹一声道:“家底都压在上面了,货物走多,转不出钱,每每挣得钱,都给员工发工资,余下的也就够个生活,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有妈,一个个张着嘴等我养活呢!” 岩晋点点头,给他斟满酒,自己的杯子里的酒只是抿一抿,没怎么喝,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子还是慢慢过,等你转开了,可以想着搞点轻松点成本低的事情做一下,人又舒服又没那么累,更主要的是还不用怎么操心。” 抽烟男人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岩晋笑道:“我哪知道,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不早做了还轮得到你,只是听你说,你说干这个钱不好挣,所以劝你换个行业试试。” 抽烟男人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拍桌子指着他道:“不厚道!做人不厚道!” chaptet203:祝你好运!奥马! 岩晋把他的手打开了道:“你拉了屎让我给你擦干净就厚道了?没那么好的事!” 夜色降临,天空除了几个沙点的星光,连月亮的影子也看不到。 抽烟男人喝多了,顺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岩晋看着远处的漆黑一片下的景色,扭头看到工人还在搬货,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泛起了嘀咕:“什么东西这么多?”又想起抽烟男人给钱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摇摇头,不去理会那些。 伸手拍了拍抽烟男人的手臂,道:“喂!你就这么点酒量啊?我都没喝醉,你倒好,先倒下了,起来!喂!起来再陪我聊会天!” 抽烟男人鼾声如雷。 岩晋站起身来,走到船围,面对着大海那一面,听着风吹荡着海面拍打出海浪的声音,“哗啦啦”迎面送上的还有别样的腥气。 虽然乌云遮挡住了月亮,丝毫不影响他的眼光,海浪层层叠叠像千层的麦浪,起伏不定,像那凶猛的海水如有生命的活物,尽力相争,一浪要高过一浪,他们澎湃着,嘶嚎着,怒吼着,尽力彰显浪花的高度,在风的作用下,迸发出不同的形状,像破碎的玻璃,像落地透明的琉璃、像珠宝、像钻石,透露出晶莹剔透的浪花一朵朵在眼前绽放。 岩晋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心想:“杰伦到底被海盗团带到哪里去了?第三颗碎片能量也被我吸收,如果不找到杰伦,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找下一个碎片的位置!而我留在这里,也不具备任何益处,也就没有办法收集60个所有碎片,那样我离见到阿狸日子,更加长远!怎么办,杰伦到底去了哪里!”他用力拍了船拦,一筹莫展。 忽然他听到货船下方的船舱里发出两声:“砰砰!”脆响,岩晋皱眉,低头看着脚下的船板,心中想到:“估计是什么货在搬运的过程中,倒在地上……” 先前记账的算账先生冲他摆摆手,笑了一下。 很显然是叫他不要多管。 岩晋于是回头继续看着远处的海面那翻涌沸腾的景象。 “去哪?”岩晋思考着,这两个字,心中暗道:“算了,反正答应了奥马明天给他钱,毕竟他送我去了皇宫,找到了第三个碎片,先去街上等着他!” 想到这里,岩晋立刻瞬移到了与奥马约定的繁华的街道上,只是由于天黑,街上除了几家店的灯笼亮着,几乎一片漆黑。 周遭白天摆满地铺的商贩都不见了,感觉其实这条街很朴素,没有喧嚣华丽之感。 久违的宁静充斥着岩晋的内心,他抱着膀子,回头看到身后两栋楼层之间的狭小巷子,比较隐蔽,走到巷子口,靠坐在墙上,视野开阔,刚好可以看到整个街景,忽然想到那个为妹妹复仇的背心男子唐德,按了一下眉心,身上原本的烁国长袍变成了唐德那身衣服,棉麻背心加上灰色长裤,就是头发也换成了简练的寸头。 岩晋伸手摸了摸没有长马尾的脑袋,感觉凉飕飕的,身旁也散落着一堆碎发,心想:“换装,头发也给我剪了,再换回之前的衣服,估计头发没法恢复了吧。” 想到这里,岩晋伸手又在触碰眉心,他很好奇,头发能不能随服装的变化,而改变,“噌!”的一声身上的衣服又换成了之前的水蓝色长袍,顺势摸了摸头发,果不其然,寸头,头发剪了没法恢复。 岩晋心想:“不是吧,算了,还是穿唐德那身衣服,要不然,发型不搭,难看!”再次点按眉心,换上了米白色棉麻背心加上灰色长裤,伸手在头上不断摩擦,吹来的风,感觉头上格外的凉飕飕。 “这个天气,适合长头发,冷。”岩晋缩了缩脖子,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 “哗啦”一声,岩晋抬头去看,一个蓬头散发的男子从他脚边捡走了什么东西,撒腿就跑。 岩晋摸了摸裤子口袋,想起来之前在货船上,抽烟男子给他的一袋钱币里面还有一个金戒指,道:“还给我!”那可是要交给男孩奥马的报酬,不能就这么丢了。 瞬移到了流浪汉面前,伸手道:“那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流浪汉举着钱袋,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莫过于此。 岩晋道:“给我,我可以送给你几个钱币,假如我抢了过来,你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流浪汉食指拇指捏着钱袋的接口松紧绳,摇晃着丢到了岩晋的掌心,又是傻呵呵的冲着他笑。 岩晋看他其实长的也算白白净净,五官斯斯文文的,打开钱袋,掏出两个钱币,道:“我给你可以,以后你不许再这里装疯卖傻,其实我看你还挺年轻,应该不至于沦落到乞讨跟要饭的地步,好自为之!”塞进流浪汉的手里,转身往之前蹲坐的巷子口走去。 流浪汉捏着钱币,跟着岩晋,上下打量着他,又是傻笑。 岩晋没有理会,把钱袋塞进腰间的裤带里,重新靠坐在巷子口。 流浪汉把钱币塞进破烂不堪的衣服里,蹲在他旁边,冲他笑。 岩晋道:“干嘛?钱我给你了,剩下的没你的份。” 流浪汉笑道:“我不是为了钱,我想问你个事。” 岩晋看了看天,此刻大概凌晨三点左右,离白死人潮涌动的街道还有好几个小时,道:“问吧。” 流浪汉道:“我以前是这个村里一个教师的儿子,后来在我读书的时候,喜欢上我们村里的一个女孩子小洁,她比我小三岁,在小洁十八岁那年,她被五个男人轮奸了,后来小洁回到家里,上吊自杀了,他的家人把她随便埋在了一个地方,连棺材都没有给她买。” 岩晋道:“这就是你要问的?为什么不给她买棺材?” 流浪汉摇头道:“不,是我,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那天夜里,我把小洁从土里挖了出来,背着她的尸体回了家,把她放在了我的床上,我睡在她的旁边,当时我想的很简单,要帮她买一口棺材,让她在下面躺着舒服一点。谁知第二天早上,他爸带着村里好多人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我一顿臭骂,甚至还动手打我,说我有疯病,说我爸养了一个疯儿子,想女人想疯了,连尸体也不放过。后来我妈被气死了,我爸没过多久也病了,全村人上上下下对我指指点点,特别是女性见到我就吐口水,骂我不正常。” 岩晋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流浪汉道:“这件事情过去了五六年,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跟所有人解释都没有人听我说。甚至我跟我父亲临终前诉说解释,都没能得到他的原谅。我错了吗?” 岩晋叹了口气道:“你自己认为呢?” 流浪汉道:“也许我错了。” 岩晋拍拍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好自为之吧!” 流浪汉点点头道:“嗯,对。”又道:“你说我还有可能吗?” 岩晋道:“什么可能?” 流浪汉道:“重新开始的可能。” 岩晋道:“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流浪汉笑着点点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也只能这样了,最多成为一个年纪大的流浪汉,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落日、黄昏、傍晚,或者大雪封山过后的清晨,被当地的门卫当成垃圾一样的丢弃在某个不知名的乱葬岗,尸体随之发臭腐烂,被新的尸体掩盖,直到化为泥土的一部分,淡然无声的离开。” 岩晋道:“可是你现在却还活着的不是吗?” 流浪汉点点头反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这一生算是废了,你还这么年轻,可别学我,到头来后悔,也无力改变。” 岩晋笑了一下,道:“我能跟你一样吗?好了,快走吧,天就要要亮了,找个避风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睡着了,梦里啥都有!” 流浪汉站起身,道:“不打扰你休息,走了!” 岩晋道:“不送。” 流浪汉回头用无比正经的表情道:“忘了告诉你,我有七八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了,谢谢你,你是第一个相信我不是疯子的人。” 岩晋道:“不用谢,瞎猫碰上死耗子,懵的。” 流浪汉再次露出了没心没肺的傻笑,转身踏着悠哉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走了。 岩晋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看着流浪汉远处的背影,眼睛酸涩,他心想:“喜欢一个人,竟然可以傻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也许他没有后悔吧,要不然,不会在临走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 空旷的街道,风吹动着对面一家店铺的布招牌,上面写着:天下第一饭店。 岩晋好笑心道:“口气不小,天下第一饭店。” 到了第二天早上,街道的商铺、地摊又是人满为患的景象。 只是岩晋苦等的男孩奥马却迟迟没有出现,不禁心中泛起了嘀咕:“奇怪怎么还没有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由于白天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岩晋很顾形象的现在巷子口,抱着膀子,在人从中寻找着奥马的身影,心里一直默念着:“怎么还没有来?这小子干嘛去了,昨天可是约好的!再不来,我可就要走了!快点来啊!” 就这样来回徘徊在巷子口,偶尔踢了踢脚边地碎石,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也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别的,翘首以盼的奥马揉着眼睛出现在了约定的地方。 岩晋眼睛登时亮了,吐出一口气,向着奥马迎了上去,道:“奥马!你小子!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等了你一天了!” 奥马眼睛猩红,带着哭腔道:“我上山挖爱丽丝,本来可以找到许多,谁知道之前那个地方的爱丽丝被人给提前挖走了,他们连苗也不留下来,后来我找了好几个老地方,都是一样的被人捷足先登,呜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呜呜,我没能,呜呜呜呜呜,我没能按约定给你带新鲜的爱丽丝来,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岩晋拍拍他的肩膀道:“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本来就没想过要你的爱丽丝,毕竟我都不知道那玩意干嘛的,要了也是浪费,等等啊,我给你的东西。” 奥马揉着眼睛,难过道:“可是我以后都可能找不到也挖不到爱丽丝了……” 岩晋笑道:“找不到就做别的。”扭头看到摆地摊卖葫芦丝的商贩,道:“你也可以学着卖这些东西,总有别的事情可以干。”掏出钱袋,塞进奥马的手里。 奥马满脸震惊道:“你怎么给我这么多钱?”有些胆怯性下意识要躲开那一袋钱。 岩晋拉住他的手,把钱袋放在他的手心道:“昨天你带我去皇宫,很感谢你!在此之前我也请求过别人带我去,但是他们没有人相信,我过后会报答他,只有你,你相信了我,并且在约定的第二天来到了这里赴约,所以你应该因为相信,而获得属于我信任你的报酬,懂了吗?” 奥马捏紧钱袋,有些颤抖激动道:“你不是买爱丽丝的吗?我昨天真的以为你是为了买我挖的爱丽丝,所以才带你去皇宫……” 岩晋摇摇头,真诚道:“我不需要爱丽丝,我需要的只是带我去皇宫的人,你已经帮我做到了,这是我感谢你的筹码,希望你不要嫌弃太少。” 奥马看着那一袋钱,摇头道:“太多了,我也只是带了个路,既然你没有要买爱丽丝的意思,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男孩奥马打开钱袋,发现里面除了钱币还有大量的金币,他的心狂跳了一下,最后还是从里面挑了三个铜版,把钱袋口重新束紧,递还给岩晋。 岩晋闭了一会眼睛,从男孩眼前消失了。 男孩奥马捏着钱袋四处张望寻找着岩晋。 此刻的岩晋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栋大楼的二楼走廊,他看着远处的奥马,心里默默地道:“祝你好运!奥马!” chapter204: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 “嘿嘿嘿!你小子是瞎了吗,没看到我们老大正在交易,你想挨揍吗?”一个年轻男子拉着岩晋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道:“你是怎么上来的?要不是看见你长的那么帅,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 岩晋一脸懵逼,高举双手靠在柱子上看着男子道:“什么?什么交易?” 男子手肘抵住他的脖子,跟他贴的很近,瞪大眼睛道:“嘘——!你疯了吗?这是大新帮的地盘,每个星期六就会举行一场大佬之间的秘密交易,你说话那么大声,被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下场!” 岩晋上下打量着他,是一张新面孔,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头发是天生的自然卷,穿着的黑色衣服肩膀位置有个用金线秀的“新”字,小声道:“我根本没有要打扰你们老大的意思,只是无意间碰到……” 男子咧嘴一笑,左嘴角露出了一个梨涡,显得他的笑容阳光灿烂,道:“这栋楼的出口与入口在昨天下午就被人死死把手住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连只苍蝇也难进来……”他上下打量着岩晋道:“我就想不明白,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岩晋正经道:“这个,总而言之,我保证对你们老大所谓的秘密交易,一丁点都不感兴趣,你相信我。” 男子道:“不是卧底?” 岩晋道:“什么卧底?你看我像卧底吗?” 男子道:“难道是刺客?窃听什么重要情报?” 岩晋双手叉腰道:“我疯了,搞这些歪门邪道?” 男子指着他的鼻子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岩晋用大拇指指了指楼下奥马的位置,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闭了一会眼睛,道:“纯粹是无意冒犯,请你不要对我有任何敌意,而且我也不可能呆很久,何况我要去找一群泛滥成性的凶残海盗,我的朋友还困在他们那里!” 男子抓住他的领口道:“你怎么知道海盗的事情?” 岩晋满脸疑惑道:“这地方的人不都知道海盗很凶残?” 男子盯着他道:“昨天下午我们派人劫持了海盗船,把一船的人囚禁在附近的小岛上,你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岩晋道:“小岛?”脑子里飞速运转,道:“不会是那个抽烟男人,他昨天说的搬运货物,一麻袋一麻袋的货,里面装的是人?” 男子瞪大眼睛,惊恐万状道:“你怎么知道抽烟男人戴尔?” 岩晋道:“他叫戴尔?昨天晚上我还跟他在货船上喝了酒,不过他酒量不怎么样,没喝多少就醉倒了……” 男子满脸不置信道:“你昨天还跟他喝了酒?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打量着岩晋。 岩晋道:“也就是说我朋友也在那座岛上?” 男子叉着腰,来回走动着,道:“你是不是唬我?” 岩晋道:“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戴尔给了我一袋钱,让我千万不要透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男子摇摇头道:“这不可能!你在框我!” 岩晋道:“他怕钱不够,还给了我他的戒指……是一个绿宝石的黄金戒指……” 男子满脸震惊抓着岩晋,看了又看道:“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吗?” 岩晋道:“我应该有什么事?” 男子道:“那戒指是戴尔的杀人武器,上面有蝮蛇的致命毒液,触碰过,无人能生还,特别是那宝石,你看到的那绿色其实是毒液……” 岩晋道:“你怎么现在才说!”他想到了那个眼睛囧囧有神的男孩奥马,万一他触碰了戒指,岂不是…… 男子话音刚落,眼前一花,面前的岩晋消失了。 岩晋瞬移回到了大街上,是之前与男孩奥马见面的地方,只是人潮涌动中,没有了奥马的身影。 “怎么办?我不知道那戒指是有毒的,对不起奥马,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岩晋捂着脸,在心里不停的道歉着,又感觉不是很甘心,那么鲜活淳朴的男孩,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于是双手放在嘴巴两边,对着来往穿梭的人群大声叫道:“奥马!你出来!那些钱我反悔了,我不应该给你那么多!我错了!奥马!” 他叫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最后眼眶湿润,酸涩,喉咙也开始收紧,心中叹道:真的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死去。 他一遍一遍的叫着:“奥马!你把钱还给我!奥马!你出来!” 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响了起来:“我就说你给我太多了,刚刚我去有卖爱丽丝的地方,打听种植爱丽丝的方法,有个老爷爷看我很虔诚,还给了我几颗发了芽的种子,告诉我明年春天也可以收成一倍的爱丽丝!”摊开手掌把种子给他看。 岩晋蹲下来一把抱住他,道:“钱袋呢?你有没有动?”松开他,正视着奥马的眼睛,生怕他动过里面的戒指。 奥马摇头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要,所以只用了先前那两个铜版,我跟爷爷说了,等我种出来新的爱丽丝,我就把新结的爱丽丝的种子按一倍的比例还给他,他答应了,说很期待。”接着把种子放进了荷包里,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那袋钱,递给岩晋。 岩晋接过钱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肯定能种出许多爱丽丝,然后拿着爱丽丝和爱丽丝的种子卖钱,成为一个爱丽丝的种植大户!” 奥马眼神坚定道:“那是当然,我从小就与它们生活在一起,我卖的爱丽丝可是给我的家庭减轻了不少负担!我会一直努力下去,就像你说的成为种植大户!” 岩晋打开钱袋,点着头:“一定会的!”他找到那枚戒指,看见上面的绿宝石还在,而细看宝石,果然是液体的,储存在一个透明的玻璃里,没有破碎泄露的痕迹,松了口气,道:“还给你,我看你这么有信心有理想,这袋钱就当我投资给你的,等过了几年,再回来找你归还本金。” 男孩奥马接过钱袋,一脸兴奋道:“你真的相信我吗?!” 岩晋道:“我当然相信!只是到时候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得给我一点利息。” 奥马握着钱袋,道:“你要多少利息?” 岩晋左右看了看,在地上捡起来一棵奥马荷包里掉出来的爱丽丝种子,道:“再加上这颗种子,怎么样?” 奥马接过那颗种子,道:“没问题!那你什么时候要呢?” 岩晋站起身,把戒指放在腰间的裤袋里,道:“十年吧,也许二十年以后……” 奥马抿住嘴唇,扳了一下指头,道:“为了十年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就用这天下第一饭店为见面地点,我要让这家店永远在这里!” 岩晋道:“好!二十年后我来找你!” 奥马伸出小指道:“拉勾!” 岩晋也伸出小指。 奥马主动勾住他的小指,道:“一言为定!” 岩晋道:“一言为定!”说完再次消失在男孩眼前。 这一次,他还是来到了二楼,并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先前那个男子身旁。 男子正在走廊里,四处寻找着他。 岩晋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手腕瞬移到了楼梯口的平台上,先前透视看到除了这个平台上没有人把手,下面的楼梯口站了三四个人,道:“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男子惊魂未定道:“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看着平台,道:“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岩晋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之前说的有关海盗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吵闹声。 男子竖耳倾听,道:“嘘!别慌!今天好像有人来砸场子!” 岩晋道:“我不管那些事情,我只想知道……” 话音未落,楼梯口处冲上来一队人。 领头人楼梯上了一半,两眼盯着岩晋道:“哈哈!真是太巧了!遇到了一个熟人!” 岩晋也看着他,红色的头巾包裹着满头的脏脏辫,皱眉道:“乔利斯?!海盗团!” 乔利斯咧嘴一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道:“岩晋!撒都告诉我的,你的朋友杰伦在举行加冕仪式上,突然失踪!岩晋我记得你!想不到你也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让我大感意外!” 岩晋对着身旁的男子,道:“你不是说海盗都被戴尔囚禁在附近的海岛上吗?他怎么还在这里?!” 乔利斯大声叫道:“我们的海盗船真的是你们大新帮叫戴尔劫持的?!” 男子瞪着岩晋,讨好的拉着乔利斯道:“乔爷,误会,误会,戴尔是什么人啊,我们大新帮再厉害,也没有本事请的起戴尔那样神出鬼没的高手,而且五年前他可是金盆洗手的,退出帮会,从此不问江湖纷争,当他的逍遥散仙去了的,这个事您也是听说过的吧!” 乔利斯道:“戴尔金盆洗手一事,没有人不知道,可是他又重出江湖了,你知道了吗?” 男子一拍脑门道:“哎呦,你看我这记性,让我想想,乔爷!”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摇头道:“乔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据我所知,戴尔金盆洗手,代表终身不再踏入江湖半步,假如他违背这个规矩,重新回到江湖纷争之中,这可是灭族之灾啊!而且是上下三族,换了是你!你会甘心冒这么大的风险?” 乔利斯抓着他的领口道:“你一个看门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叫你们老大来!我要当面跟他,讲!清!楚!” 男子被乔利斯最后那三个字用食指狠狠的点在右边肩膀上,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捂着痛处,看了一眼岩晋,指着乔利斯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乔利斯不以为意拍了一下巴掌,挑逗性的竖起中指,摆了个鄙视的手势,道:“来!” 岩晋道:“我可不可以说两句?” 乔利斯冲他把舌头塞进左边大牙里,嚼了一下,抱着膀子,点着岩晋道:“你过来!来!” 岩晋道:“干嘛?” 乔利斯道:“你过来!” 岩晋走过去,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怎么了……” 乔利斯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收回手道:“还有话要说吗?” 岩晋对这一拳可以说是本能的真气抵挡住了,根本不具备任何攻击力,道:“可以说了吗?” 乔利斯摸了摸拳头,咬了一下下巴,蹙眉道:“是我教训的还不够?!”用力往他脸上打去。 岩晋伸手拦住他这一拳,道:“我不喜欢武力,我喜欢来软的,有话可以说清楚!” 看门的男子已然乘机溜进了大新帮秘密交易的会议室里。 乔利斯看了那人一眼,趾高气扬道:“对!把你们老大都叫出来!今天不把事给我交代清楚!我们海盗团跟你们大新帮没完!” “啪啪啪!”三个掌声随男子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传了出来。 紧接着男子开门恭敬的立在门边,叫了一句:“洪老大!” 洪老大大跨步的走了出来,只见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圈菩提手链,不停的循环扣动着上面的菩提子,看着乔利斯,笑着迎了上去,道:“老乔!你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搞这么大阵仗,是怕我收不到风声?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 乔利斯抱着膀子看着他,又叉腰走到他面前,道:“洪老,咱们都是做各自买卖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我们海盗船昨天下午失踪了,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你说是为哪般?” 洪老大笑道:“哈哈,你们海盗船不见了,你是怀疑我给你们使绊子?失踪的海盗船是我们的人干的?假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那我作为黎澜岗这一带大新帮头子,是泥捏的咯!”最后那一句说完,手中的菩提手链往他脸上掷去,正好砸在乔利斯的鼻梁上,打出了血。 乔利斯捂着痛处,道:“黎澜岗的渔民百姓传遍了,说海盗船失踪跟你们大新帮有关系!还有好几个渔夫亲眼目睹了双方争斗的过程!”身后跑过来几个同伴护在他身边。 chaptet205:你不随我们一起离开? 洪老大瞪着他道:“你可以去找那几个人来,我亲自跟他们对峙!” 乔利斯擦掉鼻梁上的血,道:“洪老!你知道生意都不好做,我们做海盗的更不容易,你就大发慈悲,把他们当做是个屁放了,以后只要看到大新帮的船,我们绕道走!绝对不敢在您面前耍大刀!搬门弄斧!” 洪老大道:“我们的兄弟都在这里,一共108个,不相信你自己可以点点看,少了一个,我就找他要人!” 乔利斯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膝盖,仰头道:“洪老!我错了!真的错了,上个月是,抢了你们一搜货船,那上面的东西,我们一丁点都没有动过,你只要把我们的人放了,我做主,船上的东西,一分不少还给你们!” 洪老大道:“终于肯认船是你们劫的?” 乔利斯点头道:“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看见大新帮的货船,绝对绕道走!求求您开恩,放了我们老大!” 洪老大指着他的鼻子道:“上个月出事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你们怎么跟我交代的?” 乔利斯笑着道:“那是不知者无罪嘛,我们干这一号的,怎么会知道您的威力呢,现在尝过苦头,知道错了。” 洪老大道:“上次叫人找你们要东西,你们的人不紧打了他,还大言不惭的叫嚣着‘东西抢了,你们能怎么着吧?’那话说的,可不是今天这样子的……” 乔利斯赔笑道:“说那话的、跟打人的,是刚入团的新人,愣头青,啥也不懂,年轻人嘛刚出社会,肯定会有些冲动,更何况有句俗话说得好:‘出生牛犊不怕虎嘛!’你就消消气,把人给放了。” 洪老大道:“现在我气还满着呢!” 乔利斯笑着:“你看我跪也跪了,这脸也送你打也打了,您看,差不多,就把人给放了吧,洪老,现在的生意真的不好做,我们干海盗的,说句不好听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跟赌博似的,能干票大的,吃点好的,那就跟过年一样,平常能吃顿饱的就算不错了……真的不容易。” 洪老大道:“那你们还搞那么多人,自己都养不活,这一趟失踪了一半的弟兄,不是给你们减轻了负担吗?多好!你自己也可以占山为王,天天过年嘛!” 乔利斯苦着脸道:“那是主力精英,没了他们,我们这海盗也干不下去的,洪老,大家一条船上的人,您就给个活路,您看,我也给您跪半天了。” 洪老大道:“你们刚刚上来的时候伤了我几个兄弟?” 乔利斯回头看着身旁的弟兄道:“伤人了吗?我们来的时候?” 身旁的人摇头道:“没有,没有,一个人都没敢动。” 乔利斯笑着道:“您看,洪老,咱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很懂分寸的,自家兄弟,怎么忍心伤着呢?” 洪老大抱着手腕,道:“这样吧,你先回去,说不定是最近海上风浪不好,等过不了几天,海上风平浪静,你那一船弟兄们哪天就回来了。” 乔利斯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道:“洪老!我们真的错了,过几天那人指不定要饿死多少,海上不照岸上,想吃什么,下个馆子,在海上嘛,那金银珠宝也不能吃啊!” 岩晋抿住嘴唇,几次三番想要插上一句,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这时见他们仍在纠结放人与不放人的拉锯里越陷越深,走过去对洪老大道:“我的朋友也在海盗船上,他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组织中的人,可以放了他吗?” 洪老大指着岩晋问乔利斯道:“他也是你的人?” 乔利斯道:“不不,我只是见过他,并不认识。” 洪老大看着岩晋道:“你说叫我放人,是铁定了海盗船失踪是我造成的?是这个意思吗?” 岩晋道:“这个……”皱了一会眉头,道:“戴尔让我来找你的。” 洪老大盯着他看了一会,对乔利斯道:“今天的事,还请你回去好好查清楚,有了什么重要的证据或线索,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转身要下楼。 乔利斯跪着跟出几步,道:“洪老!洪老!!洪老!!!” 岩晋直接瞬移到了一楼,拦住了洪老大道:“戒指你应该认识,戴尔给我的!”掏出戒指给他看。 洪老大有些吃惊的打量着他,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枚戒指上,道:“戴尔把戒指给了你?他想干什么?” 岩晋道:“他想让你放了我的朋友。” 洪老大道:“你跟戴尔什么关系?凭什么他要帮你?” 岩晋道:“凭我们是朋友。” 洪老大有些意外的看着岩晋道:“你叫什么名字?” 岩晋道:“我叫岩晋。” 洪老大指着戒指道:“他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讲戒指的事情?” 岩晋点头道:“说了,他让我千万不要碰上面的绿宝石。” 洪老大点点头道:“不错,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石,岩晋,戴尔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俩的事情?” 岩晋皱眉道:“说过。” 洪老大道:“看来他是真把你当朋友,居然还跟你提到了我。” 岩晋道:“那是一定的,只是我跟他提起想让他放了我朋友杰伦的事,他不好拿主意,于是给了我戒指,让我来找你。” 洪老大道:“你刚刚怎么到了我面前来的?” 岩晋道:“小时候跟我师父学过一些道术,所以会一点点,但是不多……” 洪老大道:“你的意思是,你刚刚用的是道术?” 岩晋道:“算是吧,瞬移……”继而笑道:“我朋友的事情,可以那个啥,放了他吗?” 洪老大抱着手腕,道:“你会这些本事,完全可以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轻而易举的带走他,为什么会跑过来问我要人呢?” 岩晋点头道:“对!完全没错,只是我在确定,一个事情……” 洪老大道:“确定海盗船的消失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不是?” 岩晋点了一下头道:“不错!是这样!洪老!”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谢谢你的提醒!” 洪老看着他道:“不是……” 岩晋“嗖”一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来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座海岛,用透视在上面迅速翻找着夜里戴尔的几个工人搬的货物。 在不远处的山洞里发现了几个被捆绑的人,只是着装好像没有杰伦的身影。 岩晋想了想还是瞬移过去,站在山洞里,看着那七八个男人,拨开了他们嘴里的破布,道:“你们是海盗?” 三个人点头四个人摇头。 岩晋指着点头的第三个人道:“你们海盗船上来的几个人呢?” 这人头发蓬松,披散在脑后,长度刚好触及肩膀,道:“你说的是哪天?”他们都是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绑住,靠在洞壁上,除了头哪里也动不了。 岩晋道:“什么哪天?被抓的一天!不是有三个人一起上了你们船吗?那三个人呢?” 第二个点头的海盗是个地中海头型,脑壳中间是秃的,耳迹还有脑后有头发,道:“那三个人因为被政府通缉,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想加入我们,刚开始我们老大不同意,后来看到了一个女的,那女的之前被我们抓到过,还说当压寨夫人……叫什么……” 进洞口第一个海盗抢道:“噢!我知道!伊芙!那个女的是个婊子!我们老大见到她之前,我看到她跟乔利斯在船上做俯卧撑游戏,后来不知怎么老大要她做压寨夫人!那婊子的屁股又大又圆,我也乘机捏了几下,够紧够结实,很带劲!” 第三个点头的海盗叫道:“够了!米粒!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吗?” 米粒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他看起来很斯文,头发三七分,二十来岁,道:“我也知道没什么用!” 地中海的海盗道:“闭嘴!听他说!你们不要吵!” 岩晋道:“他们人呢!在哪?” 米粒抢道:“他们跟我们一样,被捆起来,只是丢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地中海道:“废话!每个人都被困在麻袋里,谁知道扔在哪?” 岩晋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指着后面摇头的四个人,道:“你们不是海盗?” 四个人点点头道:“我们是从桑木塔过来的商人,被他们这群海盗劫了船……” 岩晋道:“海盗抢了你们的东西,为什么还会劫掠你们几个人?” 四个人同时道:“那是因为我的船破了,没有办法,只好上了他们的船。” “是啊是啊,但是没想到海盗居然也会遇到反被劫的事情……” “我们跟那一伙人解释过,但是没有用!” “是啊,大哥,您可不可以把我们都放了……就当……就当是您在积德行善!” 岩晋道:“我放了你们,那海盗也要我放了他们。” 七个人同时道:“你把我们都放了,要不然在这里也是活活被饿死。” 岩晋走到洞外看了一会,道:“嗯,附近也没有人把手,这地方离岸上又远,你们这吃喝确实是个困难。” 七个人同时道:“你放了我们,求求你啦!” 岩晋回到洞中,道:“放了你们可以,只是要帮我找一个人!” 七个人同时道: “没问题!” “必须的!” 岩晋道:“找杰伦,你们认识他吗?”说着走到第一个人面前,轻轻松松的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第一个人道:“认识!我认识,跟伊芙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他们。” 岩晋点头道:“对!就是他!穿着水蓝色的袍子,扎着高马尾!”转而去解第二个人的绳子。 第一个人跑去解第三个人的绳子。 就这样大家同心协力,很快各自得到了自由。 “多谢高人!” “多谢多谢!” “多谢大哥!” “大哥你是好人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谢!” …… 岩晋拱手回礼道:“小事小事。”感觉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感谢,倒很是感人,不禁湿了眼眶。 七个人分头出洞寻找同伴,很快就有了新的同伴被救,联合下来,海盗团的人基本都集合到了一起。 只是众人中没有找到杰伦他们。 岩晋看着众人道:“我的朋友杰伦不在岛上?” 海盗头子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那个叫伊芙的女人很有本事,戴尔那个臭男人也给她迷住了,所以你要找的那个杰伦,很可能还在那条船上,没有被扔到这个岛上。” 岩晋道:“在船上?”伸手碰了他的肩膀道:“我叫岩晋!” 海盗头子道:“苏米纳尔!”抱了抱岩晋道:“谢谢你岩晋!要不是你救了我们!说不定真得要饿死在这片荒岛上!包括我自己!” 岩晋道:“那没什么好客气,见死不救,我做不到,而且一开始我只是想着多几个人,缩短了我找杰伦的效率,没想到,他却在船上,真让我感到意外。” 海盗头子苏米纳尔,披散着头发,穿着红色的披风,一举一动间器宇不凡,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至少在船上不用担心饿死。” 岩晋看着他道:“你门人都齐了吗?还有没有没找到的弟兄们?” 苏米纳尔道:“我们的人都在这里……” 岩晋点点头道:“那就好,你们应该回的到岸上去?” 苏米纳尔收回手,叉腰道:“没问题,我们用岛上的树干做竹筏,就可以分批离开这里。” 岩晋道:“好!那保重!我要去找杰伦他们了,有缘再见。” 苏米纳尔道:“你不随我们一起离开?” 岩晋摇头道:“不用,再见!苏米纳尔!” 苏米纳尔点头道:“再见!” 岩晋瞬移来到了昨晚上的那艘货船上,船已靠岸、几个工人在搬一大箱子的货物,用透视看到货物里面都是些丝绸面料的布料,还有部分是各种鞋子。 整个船舱里面除了搬运工人,昨晚记账的先生在一旁看着,抽烟男人戴尔不在附近。 蹙眉道:“戴尔呢?”他问的是身旁点货的记账先生。 chapter206:他怎么那么确认我会找你? 记账先生弯腰查看货物,听到声音抬头瞟了他一眼,对面前有些惊恐的工人道:“抬走!”拱手恭敬望着岩晋道:“巧了!您又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岩晋道:“戴尔人呢?他把伊芙还有我朋友杰伦弄哪里去了?” 记账先生一拍脑门道:“伊芙?难道你也喜欢她?这可怎么办……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该说清楚,现在……您只能给她收个尸……” 岩晋瞪大眼睛道:“什么?!怎么回事?” 记账先生道:“嘘!别发火,误会,昨天夜里,伊芙想偷偷逃走,我们戴老板对他又不是不好,而且还是三个人,戴老板先前喝了酒,于是我和几个工人,抓她,过程很凄惨,掉海里了,而且是三个。” 岩晋道:“是不是有杰伦!” 记账先生道:“其中一个叫唐德,杰伦好像没有听说……而且昨天晚上你走以后,我们船上的货就搬完了,船开在海中央,中间还刮起了大风,浪也一波接一波的,落在身上像极了暴雨,可能是三个人打滑,落到了海里,当时天又黑,根本看不清楚,浪花淹没了他们的声音,反正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岩晋道:“掉海里了?”抓住记账先生的领口道:“当时怎么不把他们几个捞上来?!” 记账先生道:“我也想,只是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浪花的水打在我们脸上,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 岩晋道:“所以你们什么都没做,是吗?” 记账先生道:“能做什么,水里的浪花真的很大,掉下去就被汹涌的海水冲走了,什么也没有……” 岩晋推开他道:“你们把他人的生命开玩笑!根本就没有人性!” 记账先生道:“我不会水,船上的工人也没有会水的,就算会,我也不会让他们下去救人!”继而指着那一望无际平静的海水道:“是!你现在看这片海很温顺,波光粼粼甚至是好看的景象,可是到了晚上,那海风跟着魔了一样,说来就来,搅得整个海面一派要吃人的样子!你说我能怎么办,你的那几个朋友是人,难道我的工人就不是人了吗?他们起早贪黑的跟着我们上船,我没有权利保证他们的安危吗?假如我像你说的那样,叫工人下海捞人,万一都回不来了,那以后呢?谁还跟着我干?我们戴老板还挣不挣钱了?工人的家属,他们那边怎么交代?!你以为看到三个人掉海里去了,我们整条船的人都应该跟他们一起陪葬,这样才叫有人性吗?” 岩晋道:“好!我不跟你争,是我欠缺考虑,对不起!”转身一头栽入海里。 海水的腥咸味透过鼻腔,口腔还有眼睛,淹没了所有感官。 岩晋漫无目地的寻找着,他用真气抵御着海水的侵蚀,没有方向的在海底瞬移,心中想着:“他们是昨天晚上掉进海里,不知道找到杰伦的时候,会不会只是尸体?” 担心加上着急,岩晋加快了寻找的脚步,像炮弹一样,在海底透视急行。 各种各样的鱼类在他周围一闪而过,一快一慢间形成的鲜明对比,可是他没有心思关注这些,黑暗的海中,并不影响他的视力,他在找,希望能救到杰伦。 “岩晋!” 一个声音在附近响起,好像是叫他名字。 岩晋定住了身形,扭头去看。 “岩晋!!!” 这一声似乎比之前的要大要清晰,是个男人在叫他,声音偏向粗犷。 岩晋道:“谁!”浮在海中,扭头四处寻找声音也来源。 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我!元!” 岩晋皱眉,感觉声音来自四面八方,道:“元?哪个元?” “你等等!我马上到!”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可是却没有方向。 岩晋道:“你在哪?”停顿了一会道:“元!”心中暗道: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元道:“你忘了,佛桦寺?” 岩晋叫道:“元僧!是你!你吃了白蛇的精丹!怎么样?修为好吗?” 元僧声音有些伤感道:“我现在四处修行,拜读各寺经书,好像没有什么经书高过我的修为,于是我想到了你!巧了,一路打听,再加上千里之眼,我终于找到了你!你等我!我马上到!” 岩晋道:“元,你有千里之眼?难道你还有千里传音吗?莫非你在千里之外?” 元僧笑道:“一开始只知道拥有千里眼,千里传音是我刚刚跟你试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可以,我叫你第一声,还真怕你听不见,没想到第二声你居然说话了,所以我才知道,在我拥有千里眼的时候同时也拥有了千里传音。” 岩晋道:“那你可以像我一样瞬移过来吗?” 元僧道:“阿弥陀佛,小僧不知……” 岩晋道:“你试试,很简单,只要你集中注意力,想着我的位置,然后……” “嗖!”的一声,元僧佛手立在岩晋右侧道:“阿弥陀佛!” 岩晋叫道:“元!你做到了!太好啦!”用力抱住他,一阵狂喜。 元道:“我……”紧接着七窍被海水侵袭,人开始崩溃,吐出一句模糊不清的海水淹没的话:“不、会、水……” 岩晋道:“冷静!用意念控制真气封住四周的海水,你一定可以的!” 元僧盘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又是哼长的咒语佛经。渐渐的,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周围的海水似乎没有干扰到他。 岩晋道:“还好吗?” 元僧平静的点了点头,道:“嗯。” 岩晋道:“你找我是想提升修为?” 元僧道:“嗯。”轻咳了一下,向海面指了指。 岩晋道:“你是说去上面说?” 元僧点了点头。 岩晋道:“可以说话,你尝试真气护住七窍,不影响言语。” 元僧道:“我……”胸腔开始灌水,只得平心静气护住心脉,摆手摇头指着自己不行。 岩晋道:“是真气不够吗?” 元僧摆手摇头。 岩晋道:“我在这里找杰伦,不知道他掉到哪里……” 元僧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海面,继而指自己的眼睛。 岩晋道:“你意思是跟你去上面,用你的千里眼找杰伦!太好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元!真的!像从天上掉下来指引我的贵人一样!!”高兴的拥抱了他,道:“走!” 两人来到距离海面三十米高空中,蔚蓝的海面上行驶着大大小小的船只,黎澜岗与小岛的距离有千里之遥,离北面的桑木塔,南面的亚拉窟也有些距离,大概相当于千里之外。 岩晋牵着元的右手道:“快帮我看看,杰伦在哪?没有他我根本没有办法接下去的任务。” 元僧左手佛手一礼,蹙眉道:“我没见过杰伦……” 岩晋道:“那怎么办?”撇眼间发觉元僧似乎比之以往更显英俊,剑眉深邃囧囧有神,高挺的鼻子与稍微狭长的下巴露出惊艳的弧度,竟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元的眼光却穿透了原本的地点,四处搜索着特殊人群的目光中去了,道:“可以给我一点提示,比如相貌衣着打扮等等……”完全没有注意到岩晋那有些发痴的目光,他的目光专注,神情极度认真,光亮的脑袋上,六个戒疤像契合的装饰物,完美的身材配上精致的五官,一见之下流连忘返。 岩晋赶紧稳住心神,忽然间发觉竟然牵着他的手,一股异样油然而生,想要上移,挽住他的胳膊,谁知反被对方牢牢捏住,脸上一红,又想:“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尴尬的。”于是大大方方牵着他道:“跟我之前在烁国穿的衣服差不多,扎着高马尾。” 元道:“跟你之前的衣服,就是烁国时候穿的那种袍子,什么颜色?”目光穿过附近镇上的人从,快速搜索着。 岩晋道:“我记着好像跟我那时候穿的差不多,水蓝色浅色的袍子,你看看。”目光再次锁定在了元的脸上,心中暗道:“如此一来,终于可以不用低着头跟人讲话了。” 元僧的身高跟岩晋的身高相差无几,一米八二左右,高高瘦瘦的,很是精神,关键是二人注重修行,萃取了完美的身姿,挺拔修长。元僧的五官精致,有种锋利的英俊感。 岩晋则偏向内敛沉淀的圆韵之感,就像佛的那种厚重却又不失端庄的气质,虽然同样的拥有着三百六度无死角的博人眼球的气质,他的感觉却给人一种稳定的安全感。 下方经过的船只中传来一阵哗然之声:“哇!有人!天上有人啦!快看!”“真的!天上站着两个人!”“他们会飞!天啦!太不可思议啦!”…… 元道:“找到了!他们在船上!” 岩晋道:“先前那个记账先生不是说他们跳海里了吗?” 元道:“走!见到他再说!” 这一次是元带着岩晋瞬移去了那艘载有杰伦的船。 岩晋只感眼前一花,周围是有些烛光的船舱底部,道:“真臭!”脚下满是臭鱼烂虾,还有七八个人蹲在角落里。 元指着一个角落道:“那个是不是杰伦?”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道:“哪个……”盯着那人发了一会愣道:“我好像见过!”走过去抓起那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露齿一笑,齿缝间溢满了血色,道:“你说为什么?” 岩晋道:“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头发?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人狂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自己这么弄的!” 岩晋狠狠地推搡着他,把他撞到船舱壁道:“为什么?!” 那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笑的龇牙咧嘴道:“因为我疯了!” 岩晋道:“戴尔!你是要耍我到什么时候!今天早上你让算账先生骗我去了海底寻找杰伦!现在又装扮他的样子,引我到这种地方!你要干什么!” 戴尔目光有些松散道:“你说我们是朋友,在大新帮的洪老面前说,还当着海盗团的弟兄们质问,你的朋友是不是跟我有关,更甚至为了取得洪老的信任,把我的戒指给他看,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指着岩晋的心口,用力戳在他的身上,质问道:“你想过后果吗?!”这一句几乎是吼着叫出来,显然很愤怒。 岩晋道:“你跟洪老不是朋友吗?” 戴尔又笑了,但是没有开心的感觉,更多的体现在无奈,摇头道:“朋友?我一个退出江湖因为老婆被人暗杀了,重出江湖的人,你说我跟洪老是朋友?朋友他怎么不帮我找真凶!朋友为什么要我为他卖命!你用脑子想想行吗?我是有求于他,才委身跟着他干的!要不然我现在还在丛林山水间游山玩水呢!” 岩晋道:“一切都是洪老的安排?!” 戴尔双手叉腰,看着他道:“你要找的杰伦在洪老那里,按道理现在刚刚到达大新帮的招待所,他穿的是我的衣服,洪老知道你这个人有特殊本事,为了让你跟他卖命,用了点手段也很正常,快去吧黎澜岗大新帮招待所,走吧走吧……” 岩晋道:“那你呢?你怎么待在这种地方?” 戴尔抹了一把脸道:“我这不是为了引你来嘛,现在你来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当然不用待在这种臭烘烘的位置,走啦!洪老可是规定了你去招待所的时间,你没到的话,很难保证你的朋友杰伦还是活着的。” 岩晋道:“他怎么那么确认我会找你?” 戴尔道:“直觉,洪老可是大新帮的老大,人家是老江湖嘛,阅历丰富,当然可以预判你的下一步走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快去吧,假如你今天没来,我可能没法活着出舱……” 岩晋道:“你的意思我如果没有按他设定的时间去找他,杰伦还有你都会有危险?” 戴尔点点头道:“反正我肯定有危险,至于杰伦会怎么处置,我还真不知道。” chapter207:不行,我的真气用完了,得修炼一下…… 岩晋道:“大新帮的招待所是不是还在天下第一饭店附近的那栋楼里?就是他们进行秘密交易的那所楼?” 戴尔点头道:“应该是,对了,把戒指还给我……” 岩晋从裤带里掏出戒指给他,道:“少害点人。用毒,我差点误伤了别人,假如他真的死了,我可能也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戴尔接过戒指,熟练的带在手上,道:“知道了大善人,你可是一个海盗也没给我留下啊!做的真绝!” 岩晋笑道:“他们自己互相解开捆绑的绳子,只能说你用的工具不够结实,他们逃离小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戴尔指着他,道:“你看看,不是你还能有谁,我只是提了一嘴海盗,你就立刻想到小岛上的人,可见,不是你,还能有谁……算了,不说了,人都走了,洪老一开始就断定你一定会救那些人,早就通知过我,叫我做好准备,千防万防,也挡不住你那倏忽之间的本事,洪老没有怀疑是我放了他们,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快去吧,要不然等见到你那朋友杰伦尸体的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岩晋转身拉着元僧道:“我们走!”消失在这个臭气熏天的船舱里。 两人来到黎澜岗那条繁华的大街旁的大楼里,这是上次岩晋无意间闯入的大新帮秘密交易地,距离先前离开的时候,不过两三天,他也不确定能不能遇见洪老。 元穿着僧袍,四周看了看,道:“杰伦在这里?” 岩晋摇头道:“听戴尔说在大新帮的招待所,具体位置,真不知道。” 元点点头,目光盯着前方,眼光在千里之内外扫射着道:“还是那身衣服吗?高马尾?” 岩晋道:“高马尾肯定没错,衣服可能换了。” 元目光集中在男士头发上,一层一层的筛选着,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配件?我怕他发型也有所变化。” 岩晋想了一会道:“左手手腕上有个配饰,像长方形玉佩的形状,但是是银子色的铁,拨弄玉佩或者点按玉佩,他可以像可以移动的图画……” 元僧道:“银色方块型玉佩……等等、我找一下。”他的目光集中在男士的左手手腕上的配饰,大多数都是两手空空,只有少数街头卖艺的戴一些串珠类的手链,银块状的装饰好像没有看见。 岩晋没有打扰他,于是扶着二楼长廊的扶手,向街道上看去。 这条街白天依旧热闹,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有人讨价还价,有人你推我搡,还有人斗狠打架。 岩晋看着世间百态,听着嘈杂的声音,竟也是精精有味,收回目光,在楼下看到了一辆停住豪华的马车里一个穿着华丽,蒙着粉色面纱的精致女人,正用她那一双迷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心下猛的一跳,暗道:“告诉我女皇项链的女子!”对她招了招手。 女子掀开面纱,对他回了个笑脸,道:“我可以上去找你吗?” 虽然有些嘈杂,这句话岩晋其实听到了,他道:“什么?听不清。” 女子跨步下车,提着像灯笼一样襄满钻石的长裙进入了楼道,带着高跟鞋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岩晋扭头盯着楼梯口,嘴角轻抿,很快两人四目相对,面对着身前的华丽女子,道:“项链我没有带走……” 女子笑容满面,眼睛里闪烁着星光道:“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岩晋道:“岩晋。” 女子伸手道:“你好岩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雅丽!” 岩晋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掌道:“雅丽你好。” 雅丽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握住,道:“其实刚刚在下面,我看了你很久,感觉很像那天问我要女皇项链的人,起先还不太敢确定,没想到你冲我摇手,我才确定真的是你!” 岩晋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服装,道:“对,那天穿的袍子没有这套衣服方便,看两个膀子露在外面,凉快又舒适,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雅丽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忙什么?他是你朋友吗?看起来像是个和尚。” 岩晋回头看了一眼专注寻找的元僧道:“对!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个和尚,我们在这里看会风景,风景不错。” 雅丽把碎发捞到耳后笑道:“那个有时间吗?如果不忙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岩晋道:“吃饭?” 雅丽道:“怎么?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请客吃饭,你不愿意吗?” 岩晋道:“附近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吧……” 雅丽指着下方的一个招牌道:“天下第一饭店的饭菜还很特别,要不要去尝一尝?” 岩晋道:“就你一个人?” 雅丽道:“如果你也去的话我们俩个人。” 岩晋道:“我可能马上就要走……” 雅丽道:“就是请你吃个饭,不花什么时间……” 岩晋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站在这里陪我一会……” 雅丽道:“岩晋……” 岩晋看着她道:“怎么了雅丽?” 雅丽道:“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你的事情吗?” 岩晋道:“我的?什么事情?” 雅丽道:“你有女伴吗?” 岩晋点点头道:“当然有。” 雅丽道:“你们在一起吗?” 岩晋道:“心在一起吧。”转身撑着扶手,目光穿过遥远的天空,是蓝色与金色交融的景色。 雅丽也学他撑着扶手,目光始终集中在他的脸上道:“你们两地分居?” 岩晋道:“算是吧。” 雅丽道:“多久见一次面呢?” 岩晋目光有些酸涩,道:“多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她形影不离……”冷笑一声道:“见面也要等事情做完以后吧,也许有机会再见。” 雅丽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摩擦着道:“你是个好男人。” 岩晋盯着她的手,道:“问这么多干嘛?”不经意的抽回手,抱在胸前。 雅丽道:“你寂寞吗?” 岩晋点点头道:“有的时候会,更多的时候在想着快点完成任务,见到她。” 雅丽道:“你们分开多久了?” 岩晋想了想道:“如果从第一次她狠心离开我开始算的话,有差不多十几年,如果从我见她最后一面开始算的话有两三年……” 雅丽道:“父母反对吗?” 岩晋摇头道:“我父母早就去世了……说说你吧。” 雅丽道:“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信奉杯塔教,从小我父母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我们家里有姐妹三个,我是最小的,我记得在我七岁那年,城中爆发瘟疫,死了好多人,其中就有我的爸爸,妈妈请来了杯塔教的撒都: “求求你祈求神明原谅他的罪过,让我丈夫逃离苦海,求求你!”妈妈跪在地上虔诚的献上家里值钱的东西,对撒都不停的膜拜。 撒都把右手放在左肩上,弯腰祷告:“你的虔诚神已知晓,现在由我来为你丈夫洗清罪孽。”他收了财务,把那些值钱的东西装进像和尚一样宽大的袍子里,袍子的颜色是深红的棕色,他的头发披散着,下巴上还留着拇指长的黑胡子,他走到床边,父亲已经被瘟疫折磨的意识模糊,话也说不清楚。 我和两个姐姐跪在床的另一边,看着。 撒都说着祝辞:“这是邪教徒们造孽,惹怒了神明,神明就降下大祸来惩罚人类,我们只能祈求神明,宽恕人类的罪孽。”右手放在左肩不断的念叨着:“神明保佑,原谅这个可怜的罪人吧。” 我当时虽然小,但也记事,心中想着:“我爸爸这一生没干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坏事,更没有犯过什么罪,为什么定义他是个罪人呢?” 撒都忙活了半天,可是父亲的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及近休克。 撒都沮丧的对母亲说:“请您原谅,恕我直言,看来病人的罪孽深重,神明不肯饶恕他,要把他的灵魂带走。” 母亲请求撒都在为父亲祈祷一会:“不,你再替我向神明请求原谅他,我丈夫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身前待人和善,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他是个好人!求求您,不要让神明带走他的灵魂。” 撒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女士,今天的祝辞已经用完了,神明要带走他的灵魂,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与其活着受尽病痛的折磨,不如随神明去往天坛,那里无忧无虑无病无灾,是人间极乐净土,他的灵魂是随神明享受极乐世界,你应该为他感到幸福。”抱着宽大的袖袍,对我母亲和我们,弯腰辞行离去。 后来我随母亲来到厨房,她在洗池子里放了一天的碗,我在旁边问她:“爸爸是坏人吗?” 母亲摇摇头,洗着碗道:“他一向待人宽厚仁慈,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 我感觉更奇怪道:“可是那个撒都,说爸爸罪孽深重,明明爸爸是好人,为什么还要被神明惩罚呢?难道神明弄错了吗?” 母亲斩钉截铁道:“神明是不会错的。” 我皱眉道:“如果神明没有错,准是那个撒都弄错了,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不可!” 父亲就在这天深夜被瘟疫夺去了生命。”说到这里雅丽停了下来。 岩晋道:“后来呢?” 雅丽目光焦距在他的脸上,眼中泛起了红色,言语悲切:“后来我有幸嫁给了国王,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女皇,杯塔教在我背地里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所谓的神明主宰了宇宙,神明创造了人和万物的理论,都是敛财的借口,于是四处打压杯塔教的信徒们,不准他们公开信仰,但也没法让他们从此消失,因为他们的圣教严谨,思想根深蒂固在每一个黎澜岗、桑木塔、等地,只能明面上压制,没办法做到斩草除根。” 岩晋道:“你是女皇!那天问你要项链,怪不得你知道在哪!” 雅丽道:“虽然我有幸成为女皇,可是我从来没有遇见像你一样的人……” 岩晋道:“消失不见的本事?我是道士嘛,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那也正常。” 雅丽道:“不,不单单是这些,主要是你给我那种震撼的感觉,从才没有谁……” 岩晋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雅丽直勾勾地看着他道:“我想我可能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自从上次离开,我几乎天天梦见你,渴望见到你,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你感受到了吗?”眼神炽热道:“我可能真的爱上了你。” 岩晋有些抵触道:“不,不不,这不是爱,这只是一种,臆想。”接着指着身旁仍在用千里眼搜索的元道:“我跟他一样,他是和尚,我是道士,都有清规戒律,但是共同点就是戒色,所以……” 雅丽道:“所以你要为此清心寡欲?” 岩晋点点头道:“对!差不多是这样。” 雅丽道:“那好吧,也许我对你真的只是一时的兴趣,不打扰你清修了,再见。” 岩晋道:“再见!” 雅丽临走前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转身沿着长廊的楼梯口走去。 岩晋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元僧道:“舍不得?” 岩晋回头看他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元僧道:“找到了杰伦,他被铁链子锁住了手脚,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岩晋道:“哪里?” 元僧道:“就在咱们脚下的地下室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道:“早知道一开始就从这里开始找,几乎每个男人的左手手腕都被我看遍了,最后才把目光集中在脚下,浪费我的精力!” 岩晋道:“快带我去!下次你记得由近及远,这样就不用耽误太多时间!” 元僧点点头道:“对!由近及远!我可能没办法带你去,因为我的真气用完了,得修炼一下……” 岩晋道:“用我的!”他用透视看到楼下的地下室,也找到了杰伦的位置,拉着元,直接瞬移过去。 chapter208:你以前也是这样感性吗?杰伦? 地下室是个破旧仓库,里面东倒西歪的堆放了一些破铜烂铁,废旧杂物。 岩晋与元站在被铁链锁住的杰伦的面前。 此刻的杰伦成大字被铁链拴住了手脚,披头散发的头靠在胸前,好像睡着了一样。 岩晋走过去要解开铁链道:“杰伦!你怎么样了?” 元跟着去解他的脚链。 杰伦悠悠的抬起头看他,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叫道:“岩晋!哎呀!你终于来了!有带吃的吗?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元蹲在地上抬头道:“我有点干粮……” 岩晋道:“先解开铁链,离开这里再说。” “谁在里面说话?”仓库大铁门外传来人声。 元僧道:“我真气用完了,看不到外面……” 岩晋化气为刃,切开了手上的铁链,道:“元!你快走开!我来!” 元僧站起来警惕的盯着大门口道:“有人要进来……” 很显然的开门声传来。 岩晋切开杰伦脚下两条铁链,道:“走!”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去拉元的手。 在铁门打开十公分的时候,带着他们“唰!”的一声消失在地下室的仓库里。 周围有风,伴随着海水的声音,还有特有的腥气。 杰伦颓废的往地上躺去,是一整片清新的海滩:“太累了,三天!不吃不喝,吊着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能、躺就更别说了,所以请允许我不顾形象的睡上一会……” 岩晋轻轻的扶着杰伦让他躺下,道:“这片小岛不知道有没有野果,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完瞬移离去。 元僧在一旁坐在沙地上,专心打坐,恢复流失的真气。 杰伦躺了一会,捂着肚子道:“你刚刚不是说你有干粮吗?干粮呢?” 元没有理会。 杰伦打了他一下道:“喂!你怎么跟他在一起的?” 元僧皱了一下眉头,眼睛没有睁开,道:“自己拿,我在回复元气。” 杰伦道:“你怎么跟他在一起的?我问你话!”勾着身子,在他胸前口袋掏出干粮,是一些薄饼,也没有多少,大概五六个,躺在地上,把干粮放在耳边,从白布袋里掏出一个,放进嘴里咬一口,用力咀嚼。 元僧没有说话。 杰伦嘟嚷着嘴,感觉百无聊赖,把整个巴掌大的饼塞进嘴里,又拿出来一块,狼吞虎咽,吃完所有的干粮,擦了擦嘴意犹未尽道:“还有没有?好像我还没吃饱……” 元僧仍在闭目修行,没有回应。 杰伦干脆坐了起来,把白布袋里的干粮渣往嘴里倒,抖了抖粉末都没有的布袋,随手仍在脑后,道:“你不说话,我就搜你身了啊。”说着跪在地上在元的身上一阵掏摸。 岩晋刚好瞬移回来,手里拿着几颗长草、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像花生米大小棕红色的果子,道:“你们俩关系有这么好吗?我才出去一会?” 杰伦松开在元身上掏摸的双手,接过长草,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接过三根筷子长的树枝,叶子有拇指那么大,果子像成串的蚂蚁蛋那样黏在树干上,道:“这玩意能吃吗?” 岩晋道:“应该没问题,能吃,酸甜的,不苦。” 杰伦手里一共五根,抽出一根,像啃羊肉串那样连叶子带果子一起吃进嘴里道:“还真是,味道跟吃我们那的草蒙一个味,但是草蒙比这个大,一个有眼珠子那么大,吃起来很过瘾,这玩意估计吃一筐也吃不饱。”三两下把一根树枝上的果子啃了个干净。 岩晋道:“先填填肚子,等会去找第四个碎片的时候,有啥好吃的再说。” 杰伦点点头,狼吞虎咽的吃第二根树枝上绵密而细小的果子,边嚼边道:“你知不知道这果子叫什么名字,越吃越有味,还挺有食欲的!” 岩晋道:“我不知道,看见好像可以吃,就给你摘了回来,本来还想着摘大一些的果子,可是转了一圈,除了这玩意,毛也没有。” 杰伦点了点头道:“第三个碎片的灵力你收集到了吗?” 岩晋道:“嗯,收集到了!它附着在女皇项链上。还有杯塔教的圣教主每一代都称之为撒都,如果你被选为撒都,别的教徒都得听命于你……” 杰伦道:“噢!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扔掉吃空的树杈,抽出左手第三根开始猛吃,他连叶子都给吃的干干净净。 岩晋道:“诶,对了,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 杰伦道:“你是说伊芙跟唐德?” 岩晋道:“嗯,只有他俩跟你一起,说吧。” 杰伦停下了猛吃,抹了抹嘴角流下汁水道:“上了海盗船,没过多久伊芙就随那海盗头子进了船舱里,我跟唐德在甲板上听到两人嬉戏打闹的声音,过了一会传来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海盗头子在痛苦的呻呤,接着是伊芙的惨叫,我们两个很想冲进去帮忙,被其他的海盗成员用大刀拦住……” 岩晋道:“然后呢?伊芙跳海了吗?你们两个也跟她一起……” 杰伦摇头道:“不,这时候遇到一艘船拦住了我们去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扑朔迷离,上船的是一个拿着烟杆子的男人,也没看他做什么,他就是跟海盗头子聊了几句,像是打听附近海岸上的事情,我们俩乘机挣脱了海盗们的束缚,护在伊芙身前,伊芙的脸上有淤青,人没什么大碍,身上的衣服有些走形,她边整理裙摆小声对我们说要小心。忽然整船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昏迷,包括那个海盗头子。” 岩晋道:“戴尔!他擅长用毒!估计你们当时中了毒,所以才会出现整船人的昏迷。” 杰伦点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当时最后一个晕倒,看到了他冲着我打了个响指说睡吧,别硬撑着。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在一个封闭的船舱里,周围躺满了人,我跟唐德中间隔了一个人,伊芙躺在前排靠舱门的位置,跟我们之间相差七八个人。我醒来,伊芙也从地上坐起,我与她四目相对,手脚都被绳索捆住,嘴里也塞了黑布,没法言语与动弹。” 岩晋道:“之后呢?为什么你们没有登岛?” 杰伦道:“因为伊芙,她身材很好,长的也漂亮,那个抽烟男人摘掉了她嘴里的黑布,捏着她的下巴:‘为什么总是盯着他看?’伊芙道:‘我喜欢你。’然后……” 岩晋道:“抽烟男人叫戴尔,直接说名字。” 杰伦点点头道:“然后戴尔笑了起来,道:‘你在那条船上是做什么的?’ 伊芙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道:‘杀人!’ 戴尔把她提了起来,给她松绑道:‘你上了贼船只是为了杀人?’ 伊芙双手得到解放,蹲在地上给自己解开脚下的绳子,拍了拍手道:‘海盗头子之前劫了我叔叔的船,我的叔叔被海盗们杀死了……我要报仇。’ 戴尔抽了一口烟道:‘就你一个人?’ 伊芙回头看着我跟唐德道:‘还有他们两个,唐德也是上船来报仇的,他的妹妹也死在了海盗们的手里,杰伦是过来为我们打抱不平。’ 戴尔道:‘他们人呢?’ 伊芙指着我们两道:“在那。” 戴尔道:“你跟他们俩什么关系?” 伊芙道:“昨天才遇见,唐德觉得我很像他死去的妹妹,就把他要上海盗船的事情告诉了我,那时候刚好杰伦也有听到,一直劝我们不要意气用事,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打的过海盗团一群人,所以才会见我们坚持要报仇,为我们增加战斗力也来了此处。” 戴尔摸着她的耳旁道:“你今年多大?” 伊芙把手很自然的放在他的手腕上,脸在他的手心里来回磨蹭着,似乎很享受道:“二十五,我妈一直催我早点结婚,好给家里减轻负担。” 戴尔顺着他的脖子游走到她的肩膀道:“比你大太多了,你会不会介意?” 伊芙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他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后来我妈带着我改了嫁,生了个弟弟,他先天性肺气不足,需要每日服药维持肺部的正常功能。” 戴尔道:“我比你大二十岁,你不介意?” 伊芙看着他道:“不!怎么会呢?” 戴尔道:“假如你让我爽了,心情好说不定可以放了你们。” 后来伊芙同意了跟他发生那种关系,接下来我与唐德的日子要好一点,我跟他嘴里的黑布去掉了,但是手脚还是不能动。” 岩晋道:“重点!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唐德?” 杰伦摇头道:“有一天早上我们醒来没有看到她,唐德也不见了,我却被困在一个昏暗的地方,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就是你去救我的地方。” 岩晋道:“后面你不知道他们的事?就去了那个地下仓库?谁把你送到那里?” 杰伦摇头道:“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在那里,三天,我感觉饿的心慌!”吃着野果,大口大口的吃着。 岩晋道:“也就是你也不知道伊芙还有唐德后来的遭遇?” 杰伦道:“差不多是这样。” 岩晋沉默了一下,道:“伊芙,她真的用美色诱惑戴尔?” 杰伦道:“我想是那样,要不然最后只有我跟唐德没有被堵嘴,还可以在那里有说有笑,甚至成了朋友。” 岩晋道:“跟谁成了朋友?” 杰伦道:“跟戴尔,戴尔好像对你特别感兴趣,他跟我打听最多的就是关于你的事。” 岩晋道:“我?”点了一下头道:“明白了,快吃吧。”过了一会,道:“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去看看伊芙,我感觉她可能并不想那样……” 杰伦道:“那我也要去,唐德那小子一个人孤家寡人,我怕他为了报仇,真不要命!” 岩晋道:“能做什么?唐德如果听劝,在渔船上就应该打退堂鼓,随伊芙去看她病重的弟弟了。” 杰伦道:“可是跟他相处的那几天,我发现这小子讲义气,重情义,他有好几次为我为伊芙出头,虽然稍显笨拙,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 岩晋叹了口气道:“我又有点怕……” 杰伦道:“怕什么?伊芙还有唐德人还不错,伊芙有些心直口快,有侠气,可惜是个女的,也不至于靠出卖色相保护我与唐德两个大男人的安危!”用力啃完树枝上的野果,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坐视不管,去帮帮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两个人的经历都那么穷苦困难,不能让他们两个善良的灵魂再遭受那么多的灾难,他们有权获得平凡而安定温馨的日子!” 岩晋欲言又止,道:“不是不想去,我怕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像我之前在食人部落里,遇到的那个恰密尔与酋长女儿菲儿的事情,菲儿为救酋长命丧黄泉,恰密尔为她殉葬,看着他抱着菲儿的尸体躺在墓穴里,那么多人为他们俩哭了,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声音有些哽咽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爆发那么严重的库鲁病,我也跟酋长分析了原因,说可能是由于吃掉同伴躯体,引起的这种怪异的病症,可当时他们对我的说辞,只是一笑置之,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杰伦叹了口气,道:“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假如现在我们不去帮助他们,以后又有谁会肯帮助我们呢?” 岩晋道:“看见一些不能改变的结局,真的好吗?” 杰伦道:“只是希望他们平安,至少目前处于安全的位置,不深陷困境,也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不必有太多交流,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想确认他们的安全,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强迫你做出什么改变,好吗?” 岩晋沉默了一会,道:“你以前也是这样感性吗?杰伦?” 杰伦道:“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chapter209: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为了阿狸,也为了我好吗? 岩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杰伦道:“谁?” 岩晋道:“杰瑞还有杰林他们,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只有你有幸活下来。” 杰伦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不能解决问题,我知道,我跟他们比,作为队长,的确会考虑很多事情,有时候为了那些问题,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是我没办法看着同伴命悬一线不去救他,也没办法看到一个无关痛痒的人有一线生机的时候,不出手挽回他的生命,我做不到铁面无私,很多时候都是秉承着一颗特别仁慈的心,看待周围的一切,也许是外公教会我的这些,他一直告诉我,帮助和救济别人会给自己带来好运,虽然看不见,但许多年后的将来,我会受益无穷。”他看着岩晋道:“就像我遇见了你,我感觉简直就是个奇迹,更何况我还能在吃了初生之源,记忆倒退,又有幸恢复现下的状态,我感谢所有人,包括给我注射剂量的凯,虽然他把我身上携带的高科技设备都取走了,给我换了这么一块破铜烂铁,但是至少他没有杀死我,也没有放任不管,反而治好了初生之源的后遗症,避免了我的心智变成三岁小孩那样的累赘,我已经感到无比幸运了!” 岩晋道:“所以你是秉承着报恩的想法,还是想去看看伊芙跟唐德的处境,然后不管碎片的事情,是这样的吗?” 杰伦道:“是暂时不管,更何况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岩晋:“我去看,你跟元在这里等着我。” 杰伦道:“为什么不带我去?” 岩晋道:“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很耽误时间。” 杰伦沉默了一会道:“不,我还是不太放心,虽然我知道,你这人也很不错,为人正直可靠,可是有时候很固执己见,让人受不了。” 岩晋道:“那元也要跟我们一起。” 杰伦道:“新交的朋友?” 岩晋道:“不,老相识,那时候他为了个蛇妖寻死觅活,是我劝醒了他,修为很上层,相当于我师父那个级别不老不死境,容貌定格在这个年纪,以后不会随时间流失而衰老。” 杰伦道:“跟你一样搞修行的?那你呢?” 岩晋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掌,真气时隐时现,手心还呈现了雪白的白光,道:“我不知道,好像到了最高境界,真气用之不竭!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我师父说没有人修炼过大成,只是说真气用之不竭。” 杰伦道:“你自己感觉呢?” 岩晋晃动双掌的真气,形成了一个光球,道:“应该是!”右手把光球抛向远方,“砰!”的一声如球形闪电那样发生了炸裂声,道:“好像是是最高境界,因为我可以无限运气,随想随用,没有任何不适及亏空的感觉。” 杰伦丢掉吃光野果的树杈,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还极聚了三个碎片的能量,等收集完六十个碎片以后,当有更大成就!” 岩晋道:“那第四个碎片在哪?” 杰伦捏着剩下的两根没吃的野果树枝,道:“我看看。”点按了手表上的显示器,只见第四个绿点在东南方闪烁不停,道:“往前,到了会变成蓝色。具体位置完全没有显示,只能跟着导航走了。” 岩晋点点头道:“元,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元没有回应、显然还没修行完。 杰伦道:“走吧先去看看伊芙他们,我感觉她心里并不情愿。” 岩晋道:“回去看可以,但你不能擅作主张,还有我们说好了,只要伊芙跟唐德很安全的话,你我不再打扰他们的生活!” 杰伦道:“完全没有问题,你放心,我不会捣乱的。” 岩晋看了一眼元,呼出一口气道:“先等元醒过来,我实在没办法找到伊芙的具体位置。” 杰伦道:“他有办法吗?” 岩晋点点头道:“他有千里眼,应该没问题。” 杰伦点点头道:“当初你找到我,估计靠的就是他。” 岩晋道:“那确实,如果是我找,又得一个个人的问,而且还是无头苍蝇一样的瞎问。” 杰伦道:“我先躺着睡一会、走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 岩晋坐在他身边道:“杰伦。” 杰伦道:“什么事?”他把没吃完的野果树枝放在头顶,躺在地上,枕着双手手掌道:“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跟我别客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岩晋道:“你说我找到所有碎片,就有可能见到阿狸,是真的吗?” 杰伦抿住嘴唇想了一会道:“说实在的,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于你于我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我们,这个我可以百分百确定。” 岩晋手臂放在膝盖上,拨弄着杰伦之前扔掉的光秃秃的树杈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杰伦道:“最坏的结果,我猜,我的结局差不多就是被暗黑地下组织干掉,而你则你成为他们的实验样品,或者,我猜的哈,或者是一种能源提炼站,我说的是有可能,不代表真的会那样。” 岩晋道:“那我也就没有自由了……” 杰伦道:“不要那么悲观,你看我,现在可谓是孤家寡人了,政府、政府承认,博士、博士要灭口,有家不能回,哪个地方都把我剔除在外,甚至是已经当做英勇牺牲的烈士,注销所有身份信息,还给我设有陵墓、棺冢,每年清明给我扫墓为我吊念亡魂甚至是超度。我能说什么吗?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说用钱解决这些那些问题,可能吗?完全没可能。” 岩晋道:“一开始假如你知道所谓的寻找圣灵这个任务就是博士骗取镇府的资金、用来开发另一个gph5任务,你还会接受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杰伦摇头道:“不,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我选择了接受任务,哪怕它只是一个明知无法完成的骗局任务,现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有退路可言。” 岩晋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现在什么多余的都不想去想,只希望收集所有碎片以后,还能见到我的阿狸,不,是一定能见到,我实在太想她了,那种想念,好像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加强了我见到她的欲望,真的,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就是我那去世的亲人们,也没有阿狸在我脑海中扎的根深。” 杰伦道:“我理解你。” 元僧此刻睁开了眼睛,他呼吸吐纳深沉长久道:“我好像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 岩晋道:“别开玩笑了,你都没见过伊芙还有唐德,更何况连特征都没跟你说过。” 元僧道:“我听见了,有两个人在对话,他们就在这片海上的一艘小船上,约定好去桑木塔的老家看看她那哮喘的弟弟,另一个叫的就是唐德,唐德是个男的,他们俩没有危险,而且相拥在一起,似乎打算组建家庭的男女朋友关系,他们的感情很好,看对方的眼神中充满着爱意。” 岩晋道:“你看见了?” 元僧道:“不是,我感觉好像听到,我的耳朵似乎具备千里耳的功能。” 岩晋道:“那你再帮我看看,他们确定没有危险?” 元僧目光炯炯有神,穿透海面,直达远方,很肯定的道:“很确定,他们的随身包裹里还有许多钱,那是两人说好救他弟弟的钱,两个人很开心的在一起有说有笑,伊芙黝黑但是很漂亮,穿着七彩裙,唐德穿的衣服跟你一样背心加上灰色长裤,坐在船舱里,靠在一起,样子很甜蜜,还商量着,结婚、彩礼等事情。” 杰伦一把坐了起来,道:“真的吗?他说的?”拉着岩晋。 岩晋道:“那没错,是他们,伊芙的确很漂亮,穿着七彩裙,唐德是跟我穿一样的衣服,那是他们,没错!” 杰伦道:“元和尚有两下子,这样一来,咱们也就不用专门赶过去看他们了,平安快乐,我就满意了。” 元僧收回视野,他看着岩晋道:“以后我拜你为师……” 岩晋道:“不,咱们俩年纪差不多,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更何况我是属于道教,你是属于佛教,怎么能另投别派,咱们俩既然都是搞修行的,你既然想跟着我,我也可以适当的给点建议。” 元僧道:“你修行比我高,叫你一声师父也不吃亏……” 杰伦道:“干脆这样,你俩结拜成兄弟,我看你二人都是高人,取姓高,然后再配上你们各自的名字,这样一来,兄弟和睦,在一起做事情,更用心!” 元僧道:“高姓?岩晋你觉得结拜兄弟这事怎么样?” 岩晋看了一眼元僧,道:“你确定要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吗?你是怎么想的?” 元僧道:“我今年二十六,出生那年酉鸡,元是我师父方丈大人给我赐的名,我的真名一直没用。”他掏出脖子上一块拇指大方块长形绿色玉佩,道:“这是出生那年父母遗弃刚出生我的玉佩,上面刻有给我起的名字,我一直都没用过。”低头看着玉佩上雕刻的两个字道:“我师父说还俗以后可以用真名,我现在也不在寺庙待了,跟你闯荡江湖走遍天涯,也算是还了俗,再加上我也是属于孤苦无依,除了坚持向上修行,也没有别的愿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高超的结拜兄弟,那也此生无憾了!” 岩晋道:“我也跟你差不多,父母亲人在我七岁那年相继去世,曾也在亲戚家苟且过一段时间,可是二伯二娘他们有自己的子女要抚育,再加上经营茶馆生意,根本无瑕顾忌我的事情,现在有幸遇见你这么一个跟我一样修行的人做兄弟,那也不错。” 杰伦道:“可惜我没能跟你们成为兄弟,因为我还有家室,等事情过去了,我也要回归家庭了,只是不知道我那妻子会不会有那耐心等着我。”停顿了一会道:“你们两个既然都有心结拜为兄弟,那你们谁是哥哥谁又当弟弟呢?” 元道:“岩晋公子道行在我之上,我甘愿位居弟弟……” 岩晋道:“我比你小一岁,按年龄排,我叫你一声哥哥。” 杰伦道:“道行这个可以慢慢修,年龄嘛,摆在这里,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元是哥哥,岩晋是弟弟,这才符合道义。” 元僧站起身来道:“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又有了亲人的感觉!”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岩晋。 岩晋抓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道:“哥!以后请多指教!” 元僧道:“弟弟,对于修行这一方面,还请你多加指点我这个出师不利的哥哥了!” 岩晋点点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当纠正的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杰伦道:“更名啊!别忘了姓高!” 元僧另一只手抓着脖子上的玉佩瞅了一眼道:“我原本父母亲取得名字叫登名,加上一个高字姓,以后我就叫高登名!” 岩晋道:“我从小到大都是叫岩晋,加上一个高字姓,我以后就叫高岩晋!” 杰伦站起身来拍掌道:“高岩晋是弟弟!高登名是哥哥!好啊!拜把子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从此以后元僧以高登名哥哥着称,岩晋则前面加了一个高字姓为弟弟由命名。 这一晚,三人在岛上吃着野果,闻着海风,听着海浪,仰望广阔的星空,各自商量着讲述着碎片与圣灵之间的关系。 三人此刻并排着躺在沙滩上。 很快高登名也了解了当下的任务,他道:“弟,假如最后有什么危险,再大的危险,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为了阿狸,也为了我好吗?” 高岩晋用手抓了抓脚裸被蚂蚁咬过的位置,看着他道:“怎么?你觉得我们打不过那些恶势力的高科技?” 杰伦瘪了憋嘴道:“博士的新计划gph5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很难说我们有必胜的把握,拆穿其中的阴谋,到时候就怕镇府这边也把天秤倾向他们那一边……” chapter210:怎么样?你目标小,先去侦查一下。 高岩晋道:“也就是说我们不论完成没完成碎片的收集,到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杰伦道:“我不知道,只希望不要是最坏的结果……” 高岩晋提高了嗓音质问道:“那我的阿狸呢!你先前说的只要完成碎片任务,我就有机会回到阿狸受伤状态之前,将她救出来!你骗我的吗?” 杰伦道:“不,我没有骗你分毫,我是提前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大家,你不要激动岩晋!高岩晋!” 高登名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把头上黏在耳旁的细沙弄干净,扭头看着岩晋道:“其实你们说那些先进的科技,我觉得单凭我们三个人的血肉之躯去抵抗,相对来说,肯定是具有非常的困难,但是不代表我们这边没有丁点优势。” 杰伦道:“对!我们有超乎常人的特殊技能,只要元,不,高登名到时候也修炼至最高境界,像岩晋,不对,高岩晋!修炼的像高岩晋一样的、真气用之不竭的境地,我们肯定会战胜暗黑,正义的天秤也会回归我们这一边。” 高岩晋叹了口气道:“我不太想听这些有的没的事,我只想接下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来,不论成功与否,我都要试一试!只要有一丝机会见到阿狸,我就绝不放弃!” 高登名看着他,道:“真好。” 杰伦道:“干嘛?说得你好像很羡慕他似的……” 高岩晋道:“我哥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了。白蛇死的那天,我看到了。” 高登名道:“你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我!”激动的撑起身子,看着结拜弟弟高岩晋道:“为什么?假如你阻止我吃掉她修炼千年的金丹,告诉我那东西不能要!白蛇也不会因为失去金丹而死去啊!” 杰伦道:“人蛇恋?稀奇啊!讲讲快讲讲高岩晋!” 高岩晋推了他一把道:“别打岔!”对哥哥高登名道:“金丹是白蛇执意要给你的,在那天你拒绝还俗随她下山的时候,我看出来她就没想过活着。” 高登名道:“为什么?” 高岩晋道:“还用问我吗?你自己心里不知道?” 高登名叹了口气道:“我到现在都觉得她的死,是我造成的,内心一直充满愧疚,我对不起她!”心里发紧,双眼酸涩。 高岩晋拍拍他肩膀道:“都过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哥哥?”示意他躺下来。 高登名摇头道:“我不躺,我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把护命金丹从胸口剥出来送给我,也不想活下去?为什么?一条普通的白蛇修炼成人需要上千年甚至万年的时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岩晋道:“她把金丹给了你,不是成全了你的修行吗?你想想你能在26岁的年纪保持不老不死的状态,假如你没有吃她的金丹,你能进步的这么快吗?” 高登名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为了帮我达成修行,把护命金丹给了我,哪怕那金丹她用了万年的时间才逐渐而成,哪怕她知道给我以后她就会死去,但是那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惜一切代价成全我呢?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没了护命金丹,会死的话,我肯定不会吃它……但是我至今还是没有想明白,白蛇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做,为什么!” 杰伦打了个哈欠道:“这个很简单,你居然不知道?你这个人,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 高岩晋道:“你闭嘴,我哥如果知道,也不会是和尚,他从小到大都是在庙里生活,清心寡欲,哪里懂这些人情世故啊,你不知道就不要说话!” 杰伦道:“他不是临时出家啊?” 高岩晋道:“废话,临时出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叫你别插嘴,你就在一旁听着就行!” 杰伦道:“哦,那你们聊吧。” 高岩晋道:“哥,其实呢,白蛇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她爱你。” 高登名震惊道:“她,她爱我吗?” 杰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高岩晋道:“当然!你没注意她看你的眼神吗?” 高登名摇头道:“我不敢……我怕陷进去……那种感觉很悬念,像要把我所有的灵魂跟她的灵魂黏到一起……像是有一种吸引力、整个人完全是懵的,没办法思考更没能保持理智,但是又特别渴望,我却要全力抑制,你说像这种情况,我又哪里敢看她的眼睛呢?” 高岩晋道:“哥,其实你如果看了的话,你就明白她对你的爱了。” 高登名道:“就是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爱意?还有吗?” 高岩晋道:“有啊,你拒绝还俗随她而去,你是没看到她的表情多么的受伤,像被人捅了一刀,而那一刀是捅在她的心里。” 高登名道:“有那么严重?” 高岩晋道:“当然!那表情,都可以够人心痛很久了,只是你当时没注意看。” 高登名摇头道:“我不敢……我一直都在抵抗那种该死的吸引力,与自己做斗争……” 高岩晋道:“哥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高登名道:“就是白蛇对我那样,为了我抛弃所有,哪怕是她的生命……” 高岩晋摇头道:“不,这只是一部分,还有……” 高登名不再撑着身子,转而躺在沙滩上,仰望星空道:“爱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晶莹的泪珠划过耳旁,内心酸楚。 高岩晋道:“哥,你还记得那天你们俩在那个佛堂里,她跟你说的话吗?” 高登名道:“说的话?好像是问我为什么不随她下山,我说不能辜负师父方丈主持的期望…我不想师父这么多年倾注在我身上的心血功亏一篑。” 高岩晋道:“后来呢?” 高登名道:“后来她说要送我一个东西,她就会离开,从今以后绝不打扰。” 高岩晋道:“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哥哥?” 高登名酸涩道:“金丹,就是金丹,她骗我吃下金丹,我转身就走,她却,忍受着心口剧痛,倒在血泊里,要不是她喊了我一声,也许这辈子我都不知道她会死……是因为我吃了她的护命金丹……” 高岩晋道:“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高登名整个人处在自责后悔的情绪当中道:“我只是无限的亏欠与内疚,我很对不起她……” 高岩晋道:“不,这不是问题重点,重点是她为了成全你,甘愿牺牲她自己,这是爱!明白了吗?她爱你听到了你的决定是留下来继续修行,于是为了让你修行达到一定的突破,成全了你的心愿,这就是爱啊!明白了吗哥哥。” 高登名道:“爱是成全我?” 高岩晋道:“是啊!假如你不是留下来继续修行,她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来成全你啊哥哥!” 高登名愣了良久,喃喃自语道:“爱是成全吗?” 高岩晋道:“这个世界上好多人都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爱一个人,他们有的爱的很偏激,有的爱的很娇纵,甚至有的爱的霸道,有的爱的很卑微,还有的爱的很短暂,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明白什么才算是真的爱,爱其实特别简单,就是所谓的成全,你想干嘛,她都支持你鼓励你成全你,这就是爱啊!” 高登名闭上了眼睛,道:“弟弟,你说如果我当初为了她还俗随她下山了,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高岩晋道:“我不知道,毕竟那是不曾发生的事情。” 高登名道:“会不会我现在儿女双全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呢?” 高岩晋道:“你想过?” 高登名道:“我时常梦见,梦里的她还是那样温婉动人,她喊我元哥哥……每见一次,我的心就更沉一分,有时候醒了,分不清楚哪是梦,哪是真实……” 高岩晋道:“也许你也是爱她的,只是在梦里描绘了你想与她在一起的生活,然后就会出现相对应的梦境。” 高登名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只是感觉每次醒来都很遗憾……还有无尽的亏欠感,我感觉我很对不起她……” 高岩晋道:“哥,选择这个东西跟责任比起来,责任大于选择,既然你选择了清心寡欲的修行生活,抛却了儿女情长,就该为它履行相应的职责与义务,就该承受选择后的副作用!明白了吗?” 高登名道:“我不明白,岩晋,你知道每次自梦中醒来的那种失落感落差与遗憾是多么的强烈吗?强烈到我不想醒过来,我想一直在梦里……” 高岩晋道:“哥!你说的那些我懂,就像我失去阿狸一样,每次只能在梦中相见,好了哥哥,都过去了,路还是要向前走着,不是吗?” 高登名点点头道:“嗯,我要睡了,好困。” 高岩晋道:“睡吧哥哥,明天还要赶路。” 没一会儿在这片小岛的沙滩上,传来两种有节奏的呼噜声,一个是杰伦的、另一个则是结拜哥哥高登名。 他们睡的那么香、以至于岩晋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着膀子在沙滩上沿着海边来回走着都不知道。 风吹在高岩晋的脸上,他想了很多,从七岁那年的失去父母亲人,到二伯二娘家的日子,想到了刘玲,想到了师父,想到了阿狸,想到了阿桑,然后再是棉大哥,再到杨姗,乐红影,烁音,蒙拓、马苏、还有杰瑞,武平、武平讲述的陈小曼与耀的传奇爱情故事,再到恰密尔、等等。 最后仰望天空,看向远方,捡起沙土里的一块拇指大的石子,用力扔向大海,石子被海浪无情吞噬。 高岩晋坐在地上,把手肘放在膝盖上,十指相扣,心中想着:“还有五十六个碎片,阿狸,你要等着我去找你!” 过了一会心中叫道:“你会等着我吗?” 浪花一朵朵的在海面盛开,像极了他那起伏不定的心。 高岩晋默念着:“阿狸,你会不会不爱我了?十年了,我们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面了,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有我的存在啊?阿狸?” 把头埋在膝盖里,抱着脑袋,一种无助的感觉是那么无奈,暗道:“你到底在哪里啊?这十年里,你难道从才没有想过回来找我吗?你看元都会为了我,翻山越岭的找我打探我的消息!你为什么不会呢?” 一滴泪落入沙里,暗道:“是不是你根本没有想过我啊?还是你在寻找我的路上迷了路?我想你。” 高岩晋的泪水无声的坠入了脚下的沙土里,借着晕暗的月光,似乎看到了像雨滴落下的沙坑一样,只是这个沙坑承载着他的泪水,心下又道:“我非常非常想念你阿狸!非常想!” 他用手捂住脸,让纷繁的情绪得以平复,暗道:“阿狸,我与元结拜成了兄弟,我改姓高叫高岩晋,是弟弟,元叫了本名,高登名,是哥哥,他跟我一样,也是个修行的,不过他是佛教,我是道教,我跟他很合拍,有他在,我们寻找碎片的进程要快一些了。” 第二天三人如约瞬移来到了一个小镇,第四个碎片就在这坐镇上。 镇子口正在招兵打仗。 高岩晋与和尚高登名还有杰伦站在人从中,周围的人穿戴的有些像胡国城中百姓的服饰,主长袍布衣,不远处五米开外围着一座竹屋列着一排穿着铠甲的士兵,士兵前方摆了一张桌子,有个卫士坐在桌前对面前排着长队的壮士了解基本征兵情况。 此刻站在卫士面前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风尘仆仆,穿着青灰色布衣都洗破了,道:“看你还没有我的佩剑高,参加骄骑军就要打仗,那可是很危险的啊!” “我不怕,你叫我干什么都行!”少年挺直腰杆,看样子对参军打仗很迫切。 卫士瞅了一眼少年身后的一排人,道:“对了,这几天蚩查人占领了庸宜关,距离铜城不过几百里,他们有一批强弩,还有两台抛石机,我们想把它们缴获过来。”卫士看了看少年道:“怎么样?你目标小,先去侦查一下。” 少年高兴极了道:“好极了!我先去看看!” chaptet211:大娘,您多吃点!吃饱! 卫士把纸笔递给他道:“等等,要填写一下资料。” 少年捏着笔埋头写下自己的名字,在年龄这一栏犹豫的看着他道:“我还没满十八岁,还要过两年。” 卫士道:“家中几口人?有哥哥弟弟没?后面的填完了,年龄我来写!” 少年道:“我家里有五个兄弟姐妹,我是最大的,父亲去年征兵,死在了战场上,日子过得很苦,家里都快掀不开锅了,我知道上战场很危险,但是军队里有饭吃,每个月还有钱养活我亲人,我不怕!” 卫士拍了一下桌子道:“快写!后面还有人等着的!” 少年身后的青年人道:“现在哪一个当兵的不是因为家里穷,要不然有谁还愿意去送死呢!” 少年填完了最后一栏,对青年笑了一下:“你说的对!” 卫士捡起桌角的一袋钱,丢给他道:“回去跟你家人交代清楚,晚上我们还有侦查任务,别忘了回来找我报到!李艾伦!” 少年李艾伦站起身给卫士敬礼,道:“是的将军!我一定尽快赶回来报到!” 卫士对着少年身后青年人道:“下一个!” 李艾伦抓起钱袋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青年人。 高岩晋对杰伦道:“这里是铜城。” 杰伦点点头道:“是啊!好像在跟谁打仗,看样子这个地方不是很太平。” 高登名道:“我们要找的碎片在这里吗?” 杰伦看了看表,很肯定的道:“不错!颜色从绿色变成了蓝色,说明在这里没错,只是不知道附着在什么地方。” 高岩晋道:“没办法,只有先找个当地负责人了解一下情况!” 高登名道:“他们说的话完全听不懂,怎么了解?” 杰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有翻译器,可惜了,现在手里比较穷,要不然给你也安一个!” 高登名道:“岩晋!是这样的吗?你们有翻译器?” 高岩晋道:“是的哥哥,这样一来也挺好!杰伦有人照顾,我可以按自己意向来找碎片的位置!”拍拍杰伦的肩膀道:“你老实在这附近呆着,哥哥照顾你,不许惹是生非,我去找碎片!”不等杰伦开口,自行跟上了少年李艾伦。 两人相距不过数米。 眼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高楼,高楼旁边有个茅草搭建的平房,屋前围了一个二十见方的院子,有个妇人在晾晒衣物,身后不远处有口井,井边放着一个木桶,桶里的水清亮,旁边摆放着一个木盆,木盆里有块洗衣板,还有些脏水。 “妈!妈!你看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李艾伦还没到家,大声嚷嚷起来,走的步伐轻快,无忧无虑的脸上挂满了笑意。 妇人晾好衣服,在衣角上轻拍,把有些褶皱的地方,拍平整,扭头道:“我们家李艾伦回来了,给妈妈带了什么好东西呀?”转身端着小木盆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双手在灰色围裙上擦了擦。 到了门口,忽然间大叫一声:“哎呀!我的脚!”只见一枚七寸长钢钉,戳穿了他的右脚脚心,鲜血瞬间染红了那只本就不是很厚的蓝布鞋。 高岩晋跑上前,抱起李艾伦走入院中,道:“大娘,人放到哪?”环顾院子,只见没有一张椅子。 妇人赶紧跑进屋内,道:“我去拿藤椅,家里有张躺椅!” 这时候只听隔壁传来一阵哄笑:“马扎,他果然踩中了!我说什么来着?” 马扎笑了一阵道:“给你一两银子嘛马良,哈哈,我哪里知道他那么傻,只往你放的长钉上撞去,笑死我了!看见别人痛苦,我就相当高兴!” 马良道:“嘘,咱们还得小心些,万一给隔壁听到咱俩在二楼窗边耻笑人家,岂不是要倒大霉!” 高岩晋他有道教最高层次,不老不死真气用之不竭,因此听到也看到了两人此刻在隔壁二楼的两人所做所为,道:“先躺下,我给你疗伤。” 妇人搬出竹藤躺椅,道:“快,我去请大夫。” 高岩晋让李艾伦躺下,拦住妇人道:“你等一下,大娘。”说着右手掌心运用真气,放在男孩受伤脚上,缓缓逼出长钉。 不一会儿,只见长钉掉在地上,男孩叫道:“不疼了妈妈!我的脚不疼了!”他欣喜若狂,扭动着脚踝。 妇人看看高岩晋,盯着儿子的脚,道:“真的不疼了?” 高岩晋收回手捡起长钉道:“起来走走,我去把东西还给失落者。” 李艾伦刚开始一瘸一拐的在地上走着,走着走着,感觉好像真的不疼,于是就大大方方的踏了几步,高兴的跳了起来,抓着妈妈的手道:“妈,妈,我的脚好了!真的好了!一点也不疼!”坐在椅子上,脱下鞋子,仔细查看,只见鞋面与鞋底有个蚕豆大的洞,而脚上除了丝丝血迹,伤口已然不见。 高岩晋瞬移来到隔壁二楼的房间里。 两个年轻后生站在窗边,望着茅草屋的院子里,左边蓝绸青年道:“诶,奇怪,大生我明明把长钉倒埋在李艾伦的院门口的必经之路,刚刚还听到他惨叫不已,哭爹喊娘的嚷痛,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欢天喜地叫好了呢?” 右边黄绸青年大生道:“诶,说来也是奇怪,刚才明明听到他叫痛……”余光注意到身后的高岩晋,扭头看了一眼指着他道:“小生,这是你们家新请的仆人吗?” 只见高岩晋穿着米白色背心,灰色长裤,脚下一双陈旧的布鞋,不是什么显露身份的人物,倒像是干苦力的搬工,说是奴隶仆人一类也不为过。 高岩晋手里捏着长钉,对蓝稠青年小生道:“这长钉是你埋放在李艾伦院门口的?” 小生回头看他道:“诶?这小子是谁啊?” 大生道:“不是你家仆人?” 小生摇头道:“见都没见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高岩晋舔了一下嘴唇道:“长钉是不是你小生放在李艾伦院门口的?” 大生叉着腰道:“是我叫他放的,怎么了?” 小生抱着膀子打量着他道:“长钉是我埋的怎么了?你小子是谁?拿着长钉找我们算账来的吗?” 高岩晋点点头道:“很好!现在给你俩一个任务,各自选择一只脚,两脚叠放在一起,然后呢,用力让二人的脚掌穿透长钉,我就不予两位计较。”说着把长钉丢到了地上,运用真气使其钉头朝下,钉尖朝上。 大生看看那根钉子,又抬头看他道:“你,你是不是想帮李艾伦伸张正义?” 高岩晋道:“你说呢?” 小生指着他的鼻子道:“肯定是李艾伦叫你来找我们算账!告诉你,这个钉子是李艾伦自己踩到脚上去的,可不是我们叫他去踩长钉的,他现在受了伤,那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哥俩没多大关系!” 高岩晋道:“所以呢?” 大生道:“所以,所以这长钉到处都是,也不能说是我们放的那根长钉!它上面又没有名字,更不会说话,你没证据证明它是我们放的那一根钉子!” 高岩晋道:“如此听来,两位有更高明的解决方法?除了我说的两人各出一只脚叠在一起,踩过长钉以外……” 小生道:“你,你私闯民宅!你是个小偷!小偷!” 大生道:“额对!说的不错!你,你私闯民宅!不怀好意!” 高岩晋冷笑一声道:“呵,你们伤人在先,还不知悔改,反来倒打一耙,果然不愧为好邻居!” 大生与小生面面相觑,道:“这人一会儿说让我们一人抽一只脚合在一起,踩那长钉,一会儿又夸我们是好邻居,他到底是想干嘛?” 小生道:“我看啦,就是进来扫兴的!” 高岩晋道:“看来是要我亲自动手了。”说完抓住两人各自一只手掌,往长钉上按去。 大生道:“诶诶诶诶,等等,先等等……” 小生道:“这人不像跟我们开玩笑……” 高岩晋停了下来道:“我开玩笑?我几时开过玩笑了?” 大生道:“你,你,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生道:“是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对那李艾伦吗?” 高岩晋道:“你们欺负人,还有理由?” 大生道:“事情是这样的,李艾伦每次都会称人不备,从小生家的狗院子钻进来,偷鸡蛋,一回两回可以理解,天天来偷,你说气不气人!” 小生道:“是啊!天天过来偷,我这也不好次次都说他呀,于是就跟我哥大生商量,我说:“哥,这隔壁邻居的,有个小孩,天天来我家院子头鸡蛋,你说这事怎么办呀?”我哥大生就给我出了主意说:“这还不简单,想个法子整整他!”我就说了:“这都是邻居,为了几个鸡蛋弄的劳民伤财不值得吧,更何况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几十年的老邻居……”我哥就说:“啊,你把他当邻居,人家把你当什么?你想想,假如他们也把咱们当邻居,还天天上咱们家偷鸡蛋啊?”我想了一会,觉得我哥大生说的对,我把人家当邻居,人家把我当什么呀?当财主?当饭桶,想吃蛋就来偷,这几个鸡蛋是小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一偷偷几年的,您说,咱哥俩有错吗?” 大生道:“对啊,吃咱俩几年的免费鸡蛋,让他尝一尝长钉扎穿脚丫子的疼痛,这,这不算什么吃亏吧,再说了,吃一亏长一智,我们也只是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偷,不是什么好事,会遭报应的!” 高岩晋松开两人的手,运用真气把长钉从地上吸回手心,道:“这么说来,他那李艾伦有错在先了?” 小生道:“千真万确,绝无诬陷!你不相信,咱们三可以一起去找李艾伦跟他妈理论理论,看我们有没有一路话作假?” 高岩晋摸着长钉道:“原来世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是真的!”说完,“嗖!”的一声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大生、小生同时惊呼:“呀!这人,这人武功深湛啦!” “是啊是啊!看来那李艾伦咱们以后不要招惹,偷几个鸡蛋,让他偷去,反正也发不了小财,也穷不了咱们!” “对对对!这话有理!” …… 高岩晋回到院子里。 只见妇人坐在门边缝补李艾伦的破鞋,看到“嗖”一下出现的高岩晋,赶紧起身把破鞋放在凳子上,迎接他道:“恩人!恩人回来啦!” 李艾伦从屋内出来,手上正拿条毛巾擦着脸,道:“屋里坐,我刚开始烧饭,还炒了个菜!” 高岩晋道:“不,不用,我就是想跟你们打听个事。” 妇人生怕他走了,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道:“啥事啊?您说,只要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 高岩晋道:“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这一类的传说?” 李艾伦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道:“哥,您屋里坐,坐下慢慢聊,站在这里,我这怎么说的清楚,快进来,妈,把客人请进家里吧。” 妇人道:“对对对,还是我儿子懂事,恩人要打听这奇珍异宝阿,位于桐城这地方,有倒是有,只是……” 高岩晋道:“只是什么?” 妇人道:“只是您得坐下来慢慢聊,儿子,恩人不想进屋,这不进屋吧,就把饭菜端出来,坐在外头的石桌上吃,也是好的狠!” 高岩晋被妇人拉到石桌旁,李艾伦正好端过来几张板凳,道:“好好,我坐下,我坐下说。” 过不多时桌上放了三个菜与三碗饭,一碗青菜汤,一碗青豆角,一碗酸咸菜。 李艾伦坐在对面,背靠茅草屋,道:“别客气,哥,吃饱吃好,虽说没有肉,有这鸡蛋也是好的!”说着把青菜汤里的鸡蛋捞到他的碗里。 高岩晋道:“哎呦,见外了,我要吃啥自己夹!”把鸡蛋夹给妇人道:“大娘,您多吃点!吃饱!” chapter212:你想干什么? 妇人又再反夹往高岩晋的碗里放鸡蛋,道:“我这大把年纪,吃了又不长个,你还年轻,多吃点!” 高岩晋按住她的手道:“大娘,你再跟我客气,我可就要走了。” 李艾伦道:“妈,哥他不喜欢夹来夹去,占满了你的口水,该怎么吃啊,你就不要惹得客人不满啦……” 高岩晋道:“不说其他,就聊聊桐城这地方有哪些听说过的奇珍异宝?” 妇人夹着菜,道:“这个,这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岩晋道:“怎么了?为何吞吞吐吐?” 李艾伦吃着饭菜,道:“我妈这人就是这样,知道什么,总是藏着掖着,不说了,我等下要去部队里报道,晚上还要探查敌情。” 妇人道:“你才12岁,那军官要你吗?更何况你爹去年刚刚死在战场上,我不许你去!” 李艾伦道:“那家里的弟弟妹妹呢?家里的粮食快吃完了,我最大,不为家里出点力,你怎么办?” 妇人放下筷子,道:“你爹临终时军队里补给的赔偿金,够我们娘俩生活一阵子,再说了,弟弟妹妹暂养在亲戚家里,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哪能没个照应?” 李艾伦道:“妈,二弟三弟小妹他们是暂养在亲戚家,不是一辈子送给人家,我去队里,你就把他们接回来,每个月部队里发了钱,我让人寄回来,你们也好吃顿饱的!这几天我想好了,二弟三弟小妹他们还是在家里好,家里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毕竟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与你与我都有很深的感情,这份情,放在别人那里,就断了,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一个亲戚收养的,东一家,西一家,就算长大了,也不认识对方!” 妇人道:“你爹在战场上牺牲了!抬回来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到,半条腿都没了,你不怕死吗?” 李艾伦放下筷子,道:“我不怕!我爹当兵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怕,我凭什么怕!”起身收起自己的碗筷,去了屋里。 妇人道:“你今天非去不可了吗?”用力拍了桌子,站起身,指着他的背影。 高岩晋起身,扶着她,生怕她气倒了,道:“这战场嘛,也不是那么凶险,有时候还是得靠运气。” 妇人捂着胸口道:“你劝劝他,他这小子,别的没随他爹,就是这股倔性子,随得一模一样!” 高岩晋道:“军官收了他,我在路上刚巧碰见,他还被指派了任务,人都是要长大的,迟点早点,都得走出家庭,回归社会,为国家效力那也是一份不小的责任,您就想开点,乐观一点,你儿子机灵又聪明,你想想,刚刚那么长的钉子扎穿了他的脚,他都没事生龙活虎一样,您还担心什么呢?” 妇人缓缓坐下来,双手撑着腰,道:“刚刚那是他幸运遇见了你,是恩人救了我儿子的伤,恩人,你答应我,我儿子去哪,你必须陪着他,陪在他身边,只要你答应我了,我就同意他上战场!” 高岩晋道:“我,我可以陪他去部队,顺便帮您看看你儿子在部队里的生活状况,至于无时无刻陪着他,那还真有些为难,毕竟,到现在为止,彼此只是一面之缘,就是我的名字,您老还不定知道呢,贸然答应您陪在他身边,岂不是天方夜谭?” 妇人这才想起来道:“是啊!恩人,恩人叫什么名字,我这,我这一时半会昏了头,连恩人姓甚名谁都忘了问,家里情况也无从知晓,就叫你保证这个承诺那个,的确是说不过去!” 高岩晋道:“大娘,我的名字出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的儿子,毕竟他不是他爹,当兵进部队结果肯定也会不一样!更何况为国家报效祖国,为全村人维护和平,这是一种光荣,您要为您培养这么个有出息有胆识又懂事的孩子而感到无比骄傲!” 妇人点点头道:“恩人啦,我老了,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爹走了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现在只想一心渴求一家人平安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高岩晋道:“是!我也懂,可是到头来你们一家人在一起了吗?刚刚李艾伦说了,二弟三弟小妹他们都寄养在亲戚家里,你们还是没有在一起啊,假如李艾伦去了部队,每个月有了生活来源,您和二弟三弟小妹不就是一家人在一起了吗?” 妇人道:“可是……” 高岩晋道:“你不想二弟三弟小妹了吗?” 妇人哭了起来,道:“我没有一天不想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啊!” 高岩晋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在部队里,有吃有喝有住还有一帮好朋友,人都是要长大的……” 妇人道:“我怕……” 高岩晋道:“您怕什么呢?” 妇人双手遮住眼睛,默默流泪道:“我怕他在里面受人欺负,我怕他吃不饱穿不暖,上厕所憋着不吭声,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生病受伤……” 李艾伦背好行囊,走出屋道:“妈,您就别瞎操心了,部队里啥都有,就是生病了也有大夫,天冷了发放棉被,天热了发些水果,我听隔壁村的李大哥说了,过年过节还有饺子吃,三五天还有一顿肉,时候好,还有一口酒!比在家里的粗茶淡饭都要好,我这不是去部队受刑,是去享福来着呢!您就别操心了,每个月发放的军饷,我一分也不要,全都寄回来给您用!妈,您就放心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到她手上道:“这是征兵给的五十两银子,把二弟三弟小妹们都接回来,让他们陪着你,热闹!” 妇人握住了银子,抹着眼泪把李艾伦与高岩晋送到院门口,道:“记得常给我写信!” 李艾伦道:“我知道了妈,有机会,我就往家里报平安!别送了,你腿脚不好!” 妇人又再跟上,李艾伦劝退了她。 两人并排来到镇上。 高岩晋道:“你妈是不是没听说过桐城这地方有些什么奇珍异宝?” 李艾伦眼瞅着征兵部,道:“我们这就是个小地方,又面临蚩查人入侵,假如再不奋力抵抗,战乱很快波及桐城,国家为了赶走蚩查人,这才布控大面积征兵,而我正逢乱世,有幸这么小的年纪军官也收,我求财,部队求人,这世道也算公平。” 高岩晋道:“这么说来,关于奇珍异宝的传闻在这桐城小地方,没有咯?” 李艾伦道:“现在正逢乱世,奇珍异宝又怎能护送百姓安宁,恩人,你总是打听奇珍异宝,为何不问奇人异事呢?” 高岩晋道:“奇人异事?”这岂不是白打听吗? 李艾伦拉着他走到征兵部大门口右侧,此刻门口七八米开外,仍有许多人在排队,等候着卫士录取,道:“你听说过招摇山吗?” 高岩晋道:“招摇山?一座大山?” 李艾伦点头道:“招摇山山上有种草,长相酷似韭菜,但是开紫色的花,我们都叫它祝余,吃过祝余的人,没有饥饿感。” 高岩晋道:“然后呢?你吃过吗?” 李艾伦摇头道:“这种草很难见到,我是说桐城这地方有个老人叫馊,馊已经两百多岁了,从来不会感到饥饿,有时候一天吃一个馒头,过三天,别人问他饿了吗?馊摇头,后来有人就问他你三天没吃东西了,怎么不会饿呢?” 高岩晋道:“因为祝余?” 李艾伦点点头道:“老人自己说的,然后好多人上招摇山也想找到祝余草,谁知过了没几天,馊因为没有饥饿感,反倒饿死在家中。” 高岩晋道:“馊死了?他不是没有饥饿感,又怎么会饿死了?” 李艾伦道:“可能,就是因为他没有饥饿感,导致他不知道自己饿了,然后由于总是照顾他起居的乡里乡亲们都一窝蜂上招摇山找祝余草,致使无人管他吃喝与否,馊自己也忘了饥饿,反而饿死,至于是不是饿死,大家只是猜测。但是大半个月不吃不喝,作为正常人来说,也是活不久,更何况馊如此特殊的人呢?” 高岩晋道:“馊葬在哪?” 李艾伦道:“葬在招摇山的山脚下一片空地上,这是馊临终前要求的,他说祝余草来自招摇山,他死了也要回到招摇山!于是人们为了达成所愿,合力出资,为他在山脚西面立了长寿老人馊墓。” 高岩晋道:“他没有儿女吗?” 李艾伦摇头道:“他们家太穷了,谁愿意做他老婆呢,有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也是常事,馊在世时老是说,别给我介绍对象,到我家来也是挨饿,与其嫁过来受苦,不如不娶,我也不祸害人家。这句话我听我妈说了好多次,所以印象特深。” 高岩晋道:“除了馊以外,桐城这地方还有什么特殊的事吗?” 李艾伦道:“馊的事在这里传送了几百年,他的墓年年都有人给他修,我妈也是听姥姥那一辈的人说的,至于其他,有,肯定不会错,只是流传没那么广泛,再加上我本来年纪就小,知道的也是长辈们传下来的佳话,总而言之,我只知道这一个事情,你要想打听别的新鲜事,我建议你去桐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布告栏里看一看,万一没有你想要的,也可以找织邸那一帮人,他们是专门收集消息并且传播消息的一个部门,当然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都是听说。” 高岩晋道:“好的,我知道了,快去部队报道吧,我还有事。”转身要走。 李艾伦拉住他道:“哥,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饭也吃了,话也聊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您的名字,这万一有啥事,我连哥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岂不是……” 高岩晋道:“高岩晋,你叫李艾伦我早就知道,有事再联系,快去报道!” 李艾伦道:“高岩晋?高大哥,那我报道去了。” 高岩晋道:“行,快去吧!” 走到旁边的一家茶馆,茶馆里好多官兵,围在居中的一张桌子上摇着骰子,好不热闹。 高岩晋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也不点茶,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暗想:馊吃了祝余草,然后没有饥饿感,最后饿死,这件事情过去几百年,在桐城这地方居然还是流传于世,莫非其中跟碎片有关?碎片会附着在植物之上,被人吃下,产生大作吗? 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如我且前去看它一看,这馊墓之中是否会有碎片的信息! 店小二注意到他,提着水壶,从人丛中穿出,正准备开口道:“客官……”两字,忽觉一阵风过,原本桌上的青年男子,消失不见,惊道:“这,这,这……”连呼三个“这”字,后背阵阵生凉,料想也许一时之间眼花,所以才看错了桌上有人。 高岩晋瞬移出现在布告栏。 只见上面贴满了各种自报,此刻的布告栏上正有人张贴大字报,上面写着:蚩查人即将入侵桐城,望广大民众踊跃参军,保卫桐城就是保卫自己,扞卫国家领土就是扞卫自己的家园! 另一张黄纸上写着:前段时间蚩查人占领了庸宜关,距离铜城不过几百里,我们抗查军一路北上,只可惜,前方军情紧急,蚩查部尖若磐石,难以攻克,现下紧急招募,智坚有勇有谋之士,击退蚩查部,还桐城一片安宁! …… 高岩晋稍微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战事紧急,至于他所想打听的碎片消息,那是不见微末,伸手搭在贴大字报人的肩膀上道:“这智坚又有勇有谋之士,是怎么个判法?”索性去那战场,体验一把充军的快感!说不定又有别的际遇,碎片的眉目不禁而生呢! 贴大字报的显然是个官兵,他胁下夹着一摞大字报,腰挂大刀,扭头看他道:“你想干什么?” chapter213:蚩查人屡犯边境,抢夺资源的一大痛点。 高岩晋指着公告栏道:“我想问一下,这有勇有谋之士怎么评判?” 官兵捂着腋下的大字报,道:“我现在忙得很,没时间跟你瞎扯!”说着转身上了黄马。 高岩晋拦住马头道:“官人请留步,现下里,我也知道,国家有难,难道有能之士还无处施展吗?” 官兵坐在马上,把一摞大字报塞进马背上的大布袋中,牵着缰绳,控制着马头道:“有能之士,哼!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高岩晋道:“在下高岩晋,蓬莱人士,自北上烁国而来,路径此地,见战火熏天,不忍黎民百姓遭此大难,特来应征,望阁下见我一片赤诚之心,指点一二!” 官兵道:“烁国?烁国距离桐城不远万里,你又是怎么到达此地?” 高岩晋道:“先下本地烁国,国泰民安,百姓富裕,再加上家中是做采茶生意,随着父辈茶行越做越大,我也一拖清闲,特来游山玩水,走到哪,算到哪,没曾想,今日便到此处,遇见嚣张蚩查人侵犯桐城,霎时之间热血上涌,尽显英雄本色!” 官兵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蚩查人入侵,弄的满城黎民百姓人心惶惶,加之贴大字报传来的都是些紧急战败的消息,城中百姓对此关心也不再高昂,自报几乎天天贴,老百姓也都麻木了。” 高岩晋道:“怪不得有人路过,却没有人过来围观。” 官兵道:“我还要去几个地带贴满各村各部的公告栏。” 高岩晋道:“等等,这有某有勇之士如何评判您还未说,可否,指点一二。” 官兵道:“好吧,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最近大明崇皇帝,御驾亲征,领三十三万大军以宁东土。一日,浩荡大军东进来到大大海边上,帝见眼前只是白浪排空,海茫无穷,即向众总管问及过海之计,四下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给出好的建议,假如不能担待渡海,这场与蚩查人的战役永无宁日!也就是有勇有谋之士征召的来源。” 高岩晋道:“如此说来,谁能想到助大军渡海,就意味着能击退蚩查人的侵犯咯?” 官兵道:“话是不错,三十三万大军不是小数目,蚩查人本是海上岛屿的一个小小部落,如今与我军对峙,借海面地利优势,进可攻退可守,而我军却只有节节后退,面对大海的浪迹滔天,纵使勇猛无限,也是坐以待毙毫无章法可言啦!” 高岩晋道:“既然解决这场海上战役,就称之为有勇有谋之士,那也不算未可知,而是舍我其谁啦!” 官兵道:“高贤士有何妙法?” 高岩晋道:“方法千变万化,只是不知如何能见到大明崇皇帝本人,将鄙人妙计谨献给皇上!” 官兵道:“高贤士果真有那真本事?” 高岩晋道:“你先把我引荐给皇上,得到奖赏再来对我质疑一番,那也不错!” 官兵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道:“若真果然如你所说,此番进谏,还非得如愿以偿了!”调转马头,拍拍马屁股道:“上马!” 高岩晋道:“这是……” 官兵道:“我江鑫向来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令高贤士如愿以偿,自当尽心竭力!上马!我这就带你去见皇上,让他用你的妙计高超,来对付白浪滔天的大海!” 高岩晋道:“那太好了!”踏上马鞍,坐在官兵身后。 过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座大宅院前,只见门口有六名卫士守卫,宅门大开,有抬伤兵入内的,有搀扶伤兵出来的,显然这座宅院已然成了一座治病疗伤的根据地。 门牌上的金漆柳宅二字,一眼瞧去显是大户人家。 高岩晋道:“皇上在这里?” 江鑫落下马背,道:“下来吧高贤士,皇上不在这里,这里是抗查军柳一昂将军的府邸,柳将军是皇上的近亲,相当于是大明崇皇帝的亲舅舅。你只要见了他,由他引荐,自然而然便可见到皇上。” 高岩晋在他的搀扶下落下马背,道:“原来是抗查军的柳将军!” 江鑫把马递给卫士道:“不必迁到后院,我送这位高贤士进去就走。” 那卫士看了一眼高岩晋道:“搬工吗?干嘛领这来?是柳将军家里有什么东西要搬一搬?” 江鑫一笑道:“哪里的话……” 这时候四个人抬着一辆黄色绣金边的轿子,停在了门口。 那卫士道:“哟,皇上来了!”赶紧跪在地上。 高岩晋却是抱着膀子,直勾勾盯着那顶轿子。 只见轿帘掀开,一位身着黄袍的带帽中年男子,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聚集在高岩晋的脸上,周围的所有人都在跪拜,唯独只有高岩晋不仅不跪,还直勾勾盯着皇上看,皇上手中一柄折扇,在掌心一拍,对身旁一宦官道:“此人是何用意啊?” 那宦官乃皇上亲信,看了一眼高岩晋道:“你见了皇上怎么不下跪?” 高岩晋拱手道:“在下高岩晋启禀皇上,曾听闻皇上苦于渡海之机,张贴于榜上的有勇有谋之士,而我就是来为皇上进献良机!” 皇上看着他,道:“你是何人指派?” 高岩晋道:“我是路过公告栏,看到了应召有勇有谋之士的榜单,心念剧动,自行前来献良策!”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道:“既然是自称有谋有勇之士,那就进来吧!”随之跨过轿子,打开折扇,玉树临风的往柳宅里走。 高岩晋跟在他左侧,与他并肩而行,道:“其实想让三十三万大军漂洋过海,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行,想必殿下底下的人手,会水上作战者甚少,或者一个也没有。” 皇上看了他一眼道:“你擅长水战?” 高岩晋点点头道:“不仅擅长,而且精通!” 皇上拱手道:“还请先生赐教!” 高岩晋道:“善于游泳的人容易淹死,善于骑马的人常会落马摔伤,他们各因自己的爱好特长而招致灾祸。所以放纵情欲的人没有不伤损自身的,争名夺利的人没有不穷困潦倒的。以前共工力大无比,一怒之下头撞不周山,使大地往东南倾斜,起因是与高辛氏争夺帝位,结果变成异物潜入深渊中,他的宗族也因此灭绝,后代死尽。越王翳为太子时,不愿继承王位而躲进山洞,但越国人用火将他熏出来,终于被迫为王。由此看来,有所得取决于时势,而不取决于争夺,治理天下取决于合道,而不取决于圣明。土处低而不争高,反而安全没有危险;水下流而不争先,反而迅流没有迟滞。” 皇上拍手道:“高先生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跟水战又有何联系呢?” 高岩晋道:“顺应而为之!假如德蒙皇上信任,相信我的话,明日便可与蚩查人来一场战役,这场战役便是试水之饵,即可探查敌方军情,又可为敌方诊脉,预测其病理玄机,攻其之弱,让敌军痛定思痛!” 皇上与他进了一间大厅,居中的大圆桌上坐满了人,见到来人,纷纷起身行礼,皇上摆摆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谨。”接着伸掌指着高岩晋道:“这位是高岩晋先生,对水战颇有研究,抗查军北军张将军,南军柳将军,还有各军主要人物谋士,地方的官员。” 高岩晋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高岩晋,有缘与各位高士结交,真乃三生有幸!” 众人皆是行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战乱正值关键时期,请来高岩晋治水能人之士,犹如搬来一场天兵天将的救兵啦!” “是啊是啊!想我抗查军与蚩查人两军对垒,不下数百次,却是屡战屡败,着实让军中士气弱上三分啦。” 皇上一摆手道:“大家坐,坐下聊,当下局势紧张,有什么说什么,那也未曾不可,只是,这位高先生自称能解本国与那蚩查人的水深火热之危,大伙不妨来听一听,这解忧驱查之策,是个什么妙计可言!” 众人皆坐,道:“请高先生献策!” “请献高策!” “高先生年纪轻轻,英勇非凡,想必治水战一事,势在必得!”…… 高岩晋拱手道:“不敢当!对于这海上一战,大家不必过于悲观,其实只要我随大伙去那海战战场这么一瞄,即刻便有雷霆万钧的手段对付他们!” 众人你瞅我我瞅你,无不质疑,纷纷道:“高贤士如此说来,单凭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抹平屡战屡败的抗查军人的士气,好像并不足以抚慰人心啦!” 一人道:“不错,皇上,这高贤士既然是您亲自带过来的,想必,却有奇才,既然有奇才,何以当下局势,乃四面海战,却知闻去那战场一经对峙即刻才有高策献出?而此时此刻竟无好的计策呢?” 又一人道:“是啊,这发动一场战争,人力物力军资还有粮草无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怕上了战场,当下形势所逼,高贤士还未出谋划策,我军已然落草为寇啦!” 皇上道:“诶,各位,所言非虚,都是向往我军能战胜蚩查人,只是这高贤士说的也不无道理,假如战场都不去看一眼瞧一瞧,只是坐在此处高谈阔论讲一些花拳绣腿武弄词藻之势的话,这与那坐井观天又有何不同呢?” 在座的众人,相互对望,纷纷点头道:“皇上说的不错。此时我们不应该对高贤士有所偏见,现在是申时三刻,假如如高贤士所说,来一场战役,应当什么时候出击呢?” “对!既然要打!那就来个痛快的!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看想要措手不及的效果,今晚就是良机!” “今晚?高贤士你怎么认为呢?” 众人目光集中在他一人身上,高岩晋拱手道:“呵,假如是路战,我现在可以查看双方地图,便可明了作战之术,夜间突袭那再好不过,只是目下里改成海上之战,海面一望无际,又是黑灯瞎火,海上露夜寒冰,温差巨大,再加之狂风激起大浪滔天,只怕还未赶到交战地点,我军便被四下里颠簸的战船,失了一大半勇士强兵,自损晕船倒户不下一半,皆因水土不服,呕吐腹泻头晕者过半,又将损失大半,等到好不容易到达交战地点,恐怕勉强熬到战点的军士,只剩下三分之一呀!” 对面一位身材魁梧的长须老者道:“高贤士分析的不错!想我柳将军次次带兵攻打敌军,当真是未到交战地点,船上军士反倒先呕吐晕眩腹泻者比比皆是,比之交战还要损耗兵力!只是这一着眼危机之势,到如今!仍是找不到半点破解之机。” 高岩晋道:“柳将军不用担心,等到了明日,卯时之初,我只需要一百个人随我去海上攻那蚩查人,必将找出破绽,打他个落花流水!” 皇上道:“一百个人?高贤士,我可没有听错吗?” 高岩晋道:“皇上没有听错,是一百个人!”继而又道:“只不过……” 皇上道:“只不过什么?是不是一百个人太少?” 高岩晋道:“不是人数的多寡,只不过……” 长须老者柳将军抚着胡须道:“高贤士有话直说,若有什么难言之隐,趁皇上在此,我与张将军还有众多机要人物皆在此处,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说出来,不必抠抠缩缩。” 皇上道:“柳将军向来德高望重,他所言非虚,高贤士不必有过多顾虑,有话请讲。” 高岩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站起身,对圆桌上的众人拱了拱手道:“只不过在这场战争中,我想要皇上答应我两件事情。” 柳将军道:“求娶功名利禄人之常情,那也无可厚非,高贤士无需心有挂碍,直接说将出来就是!” 另一位年纪尚轻,大概与皇上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道:“对!柳将军说的不错,大明崇皇帝陛下在此,明崇国虽地属偏远,算不得富庶大国,跟波斯,吐鲁番,大月氏等强国比起来犹如星末一般,但优在国泰民安地处偏远,百姓淳朴,民生民俗相处和谐,再加上大明崇皇帝拓拔安登机以来,致以仁义为本,国中百姓勤恳朴实,重农误商,老百姓安居乐业,粮食充足,这也是导致蚩查人屡犯边境,抢夺资源的一大痛点。” chapter214:那么多人敬重不是世人皆求的嘛。 皇上道:“张将军所言甚是,我国百姓勤恳朴实,春种秋收,到头来本想过个衣食无忧的冬季,蚩查人就来捣乱一番,年年侵犯年年抢夺,就是与蚩查王求和倒亲,表面对于这番讨好说辞非常认同,暗地里还是打击不断!叫人痛心欲绝!蚩查人好像知道如何拿捏我大明崇百姓如鱼肉,每到肥多肉厚之时,任其宰割,而束手无策啊!” 高岩晋道:“此等奸邪之辈,还跟他们讲什么道理,我看,明日卯时,带一百个精兵,直捣龙潭虎穴!我要让蚩查王对我大明崇皇帝俯首是瞻,唯命是从!” 张将军道:“高贤士有此雄心壮志,当真了不起至极,只是,夸下海口有张嘴的人,无不会张口就来,只怕到了实战之际,恍如缩头乌龟,见战场杀虐,屁滚尿流躲在众人之后了吧!” 高岩晋一拍桌子道:“好!既然张将军对我有所质疑,我就此趁天还未黑,协同张将军一起,你我二人直捣龙潭虎穴!将那蚩查王擒来供大明崇皇上老儿消遣一番!”瞬移到对坐的张将军身旁。 皇上与众人面面相觑,无不骇异,纷纷相互惊惧之色。 张将军全身瘫软无力道:“高,高贤士,原来是,原来是异能之士!手到擒来,蚩查王,那也,那也并非诳语!并非诳语!” 高岩晋提着他的领子道:“呵!少废话!现在我向皇上提那两个要求过分了吗?” 张将军连连摆手道:“不,不过分!心安理得,心安理得!” 皇上道:“高,高贤士,果然是高人,您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当真无人能及!至于你先前提那蚩查王来供我消遣娱乐一事,我也只当是儿戏之言,倘若高贤士现在真将那蚩查王擒到这柳宅大厅之中,就算是一百个要求,我也满足于你!” 高岩晋道:“一百个要求那也太多了,我只提两个,一就是帮我找桐城内奇珍异宝,当然,我也不要,只是看上一眼,摸上一摸,二嘛奇人异事同样我也是看上一眼摸上一摸!就这两个条件,皇上可否答应?” 皇上道:“哈哈,高贤士原是来见识奇闻异事,听故事来的,那好说!我会把城中最会说书的高手请过来,供您消遣!让你与故事融会贯通!” 高岩晋道:“不!我是寻求真人真事真宝真物,要见到摸到看到,要不然故事编的再好,也是徒劳!” 皇上沉黔片刻,道:“高贤士如此说来,那就真没有几个,而且于人于物屈指可数,只怕高贤士意兴阑珊啊!” 高岩晋道:“不会!只要是有,我高岩晋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皇上,现下您不要说,等我把蚩查王从那老窝中提来见您,再行详述。”说完协同张将军瞬移到了九天之外,立在万里高空。 张将军眼前一花,见到艳霞满天,腿脚酸软无力,拱手求饶道:“高,高贤士这是带微臣到哪里了?”不过周遭风景甚好,云层之间金光大作,万里澄澈无比,好不耀目。 高岩晋幸亏右手挽着他的胳膊,要不然如此瘫软,恐遭坠落,当下运用真气,将他拖住,左手指着下方一片海上景象道:“那座黑色如破壳鸡蛋碎片就是明崇国,周遭还有许多碎片岛屿,哪一个是那蚩查王所在地,你指给我,我立马把他捉去柳府大厅!” 张将军登时手脚无措,头冒冷汗,道:“我们在天上啊?” 高岩晋道:“这是自然,说,蚩查王在哪个位置?” 张将军,抹抹汗渍,道:“天上,呵呵,高贤士当真与众不凡!超人也!” 高岩晋道:“诶!张将军此时不必奉承,你只消告诉我蚩查王的位置,我们也好快些回那柳府大厅,给大明崇皇帝老儿交差嘛!” 张将军缓过神来,道:“在,在那月牙状的月牙岛上……” 高岩晋“唰!”的一声,协同他瞬移到了月牙岛上,用透视在岛内扫射了一番,道:“这里就是月牙岛了,蚩查王在哪个帐篷之中?”只见岛上一片怪石林立,有些地方地势平坦,在那平坦之处,竖立着许多帐篷,帐篷的搭建基本都是兽皮与树木结合之物。 一眼望去百坐有之,因为帐篷形态相似,竟看不出各家各户有何分别。 张将军指着正中蒙古包一样大的圆形帐篷道:“蚩查王就在,就在那蒙古包中……”顿觉眼前一花,见到一张桌子,桌前两三个人在喝酒吃菜,三人穿的都是兽皮毛裘一类的衣裳,其中正中一人端起酒杯,头带宝石镶嵌的圆顶高帽,身上的服饰镶满了金银珠宝,很是华丽。 三人同时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蒙古包中的两人,满脸疑惑。 张将军指着华服青年人道:“他就是蚩查王耶鲁桑科!” 高岩晋立马协同张将军瞬移上去,提着耶鲁桑科瞬移回到了柳宅大厅,把耶鲁桑科往皇上身边一扔道:“启禀皇上!耶鲁桑科被我擒来了!” 张将军赶紧回到了位置上,倒了杯酒,缓和思绪。 耶鲁桑科看着大明崇皇帝,大惊失色瘫坐在地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在蒙古包中与阿迪、阿巴列吃菜喝酒吗?怎么、怎么……” 高岩晋指着他的鼻子道:“少废话!见到我大明崇皇帝陛下,竟不叩拜,想让我拔掉你几颗牙齿吗?” 耶鲁桑科赶忙叩首跪拜,道:“明崇皇帝,小人耶鲁桑科拜见皇上!” 皇上拓拔安仰天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吧,耶鲁桑科,三番五次侵犯我明崇国,嚣张跋扈,杀了我军多少壮士,你!也有向我跪拜求饶的这一天!” 岩晋坐在皇帝身边,捡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耶鲁桑科抽出腰间挂着一把匕首,乘势而上,抵在皇上拓拔安的颈中,挟持他退到了大厅门口,道:“你们谁都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岩晋扭头,想不到喝杯茶的功夫,生出如此变故,指着他道:“耶鲁桑科我给你三秒钟的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肯放了皇上,接下来的后果将会无比痛苦!” 耶鲁桑科狂笑不止道:“哈哈哈哈,我耶鲁桑科做了二十多年的蚩查王,从来没有怕过谁,你一个小小搬工,我又有何惧怕的呢?” 高岩晋一拍桌子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皇上此刻遭人挟持,双手高举,道:“高贤士,别,千万不可伤他性命!眼下局势,自当要用这蚩查王的!” 高岩晋微微蹙眉道:“好!蚩查狗!今日我便不伤你性命!饶你不死之罪!”说完瞬移上去,精准拿捏,夺过刀刃。 耶鲁桑科大惊,退后两步,指着他道:“你,你如鬼似魅,当真是吓人不浅!是个什么东西!” 皇上随即转身,掀开折扇道:“耶鲁桑科兄,不必惊慌,这位高贤士是我专门请来一解蚩查部与我桐城之危的贵友,假如你擅长把握机会,咱们两部还可像从前一样情同手足……” 柳将军举刀拦在耶鲁桑科的身前,只要他抢上一步,便可,割伤他要害。 耶鲁桑科撇了一眼柳将军,冷笑道:“哈哈,想我蚩查人向来血性男儿,像从前把你们明崇皇帝当成佛一样供奉起来么?”仰天长啸道:“哈哈笑话已极!我们蚩查人又不是没有信仰,悲喜陀在我们祈求上天的时候,它还会为我们的子民带来福祉,而你们呢?延续几百年的友谊之邦,却在我们缺衣少粮的时候,连渴求的怜悯之心都不曾有过,反倒落井下石的站在旁边袖手旁观!巴不得我们蚩查部落从此度不过严寒酷暑,熬不过粮草空仓一样!如此的友谊,我耶鲁桑科要它做什么?” 柳将军道:“你是污言放屁,哪一次我们皇上不是倾囊相授,宁愿自己的百姓吃草,也要大鱼大肉的招待贵客?” 张将军也是怒不可歇,拍桌道:“大鱼大肉是喂了狗吗?还称它蚩查使者什么贵客,分明就是一群白眼狼,吃干抹净的黑心走狗!” 耶鲁桑科道:“好笑啊好笑,如此浪费口舌的争辩之势,我蚩查王又怎会上你们的套呢?这狗也罢,贵客也行,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种别人口中的称谓而已,假如我蚩查王耶鲁桑科这么容易被你们三言两语给激怒的话,那也不会做二十年的首领人物!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焉知鸿鹄志哉呢?” 皇上拓拔安道:“既然耶鲁桑科不愿意将双方的友谊拉回从前,那很好说,拉下去绑了,明日带着蚩查王去见他的子民,让他们见识一下,一向威猛无比的首领人物,也会沦为落草为寇的羔羊!” 门外涌进来两个卫士,拖着耶鲁桑科出了大厅。 皇上拓拔安心情大好,举起酒杯,拍拍高岩晋的肩膀道:“今夜不醉不归!” 众人起身同饮,好不痛快。 夜里,位于柳宅的一间豪华房间内。 高岩晋与皇上拓拔安一同躺在地板上,如豆的油灯照在二人的脸上,两人的面色都有些潮红。 皇上拓拔安握住他的手道:“高兄!今日我心情大畅!多亏了你为我明崇国立下千古奇功,也为我桐城百姓解了后顾之忧啊!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君臣佐使!” 高岩晋扭头看他,两人身前都有一些瓶酒,有的倒在地上,泊泊流着酒渍,道:“说真的,见你第一眼,我感觉咱们肯定有故事,没想到,皇帝老儿要跟我结拜兄弟。” 皇上哈哈大笑道:“我不仅要跟你结拜兄弟,我还要你做我的蝉玉庭!” 高岩晋噗呲一笑道:“馋嘴猫里的玉庭?” 皇上听罢笑道:“高贤士曲解我的意思了,这蝉玉庭的意思,是朝廷中最大的官,你是我兄弟,不可能让你做丞相宰相的,这丞相宰相啊,还有左右之分,左在上右在下,而我为你创了一个比之还大的官,比我只小了一丁点,我不在的时候,整个明崇国都是你的,你就是我,我在的时候你就是第二,我不在你就是第一,所以这个蝉玉庭的官,是天底下最大的官,大的无可救药!” 高岩晋道:“承蒙厚爱,说实在的,我对于仕途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对当地的奇闻异事、奇珍异宝想要有一翻深入的了解。” 皇上道:“做我的蝉玉庭,我只赐封你一个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很器重你啊高兄!” 高岩晋道:“我知道皇上的用心,只是,对于这争名夺利的仕途,说句实在的,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奇珍异宝奇人异事这些,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当然我还是那句话,猎奇的心理,看一看,摸一摸,但是不会据为己有。” 皇上道:“高兄啊,其实你跟我有些像,我这个人对于争名夺利的仕途也不感兴趣,就好比你我今日初次见面,你说的那一番话,说越王翳为太子时,不愿继承王位而躲进山洞,但越国人用火将他熏出来,终于被迫为王。我跟着越王翳有些相像,我也不想做这明崇国的皇帝,别人见我就又跪又拜,原本熟习的面孔,一个二个见了我跟躲着一样,就算好不容易说上几句话了,一个皇上一个微臣一个臣等,好像我做了皇帝,他们都成了奴隶一般,我让他们往东走他们绝不往西,我让他们向南,他们绝不往北行,皇上当上了,江山也有了,美人也是多不胜数,但身边啊,总感觉少了点味道,差点什么!” 高岩晋道:“皇上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多人敬重不是世人皆求的嘛。” 皇上摇头道:“那种被人捧高高的状态,起初觉得新鲜,后来发觉原本亲近的朋友们,对我,充满了隔阂芥蒂还有鸿沟,那沟壑啊,是无论如何也填不满的,直到我遇见你,高兄!你知道吗?当我站在柳宅门口看到所有人跪地膜拜,唯独你直勾勾盯着我看的时候,当时的那个心情,又是愉快,又是矛盾的,一边担心你知道我是谁之后,会如其他人一样,对你我之间挂起一道逆来顺受的鸿沟,一边又极力想跟你亲近彼此的惟妙惟俏喜悦之情,两股情绪,在我体内缠斗再一起,也就假装严肃的与你攀谈。” chapter215:我大明崇国需要你这样能人异士的人物…… 高岩晋扭头看着他的侧脸道:“皇上……” 皇上拓拔安笑看着他道:“高兄,跟我太见外了,咱们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最要好的兄弟,叫我拓拔安大哥!” 高岩晋道:“这如果在群臣之间听到,我高岩晋恐遭人嫉恨!那些大臣们吃起醋来,我哪有好日子过啊!” 皇上道:“私下里叫我大哥也行,总而言之,咱俩之间不必见外。”说着从胸口掏出一件事物,拇指大小,洁白如雪,形状类似一把小剑道:“高兄可知道这是何物?” 高岩晋伸手一接,光滑朴实,没有碎片的波动性,有些失望的还给了他道:“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除了它以外,还有什么其他异宝吗?大哥!” 皇上捏着白玉小剑道:“这是我在做太子的时候,有一次随军机大臣康德海微服私访,在通州那个地方遇见了泥石流,两人被困在通州山上的一个山洞之中,当时只带了四个人,三个为了抵御洪灾,被泥沙冲走了,还有一个拉了回来,但是耳鼻口中灌满了泥沙,眼见也是活不了,都以为,这趟出游,命在旦夕活不了,只见身处湿漉漉的山洞中捡到了这只白玉小剑,我就想,如果此趟能平安回去,我就天天带着此物,一辈子也不摘下来,没想到,暴雨很快就停了,原本冲垮的山坡停止了倾泻,我与那军机大臣也就逃过了那一劫,从此这个小东西啊,我就天天戴在身边,提醒着我那一次所经历的凶险。” 高岩晋道:“想不到这东西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只是可惜不是我要找的,大哥,你知不知道馊墓在哪里?关于馊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皇上把白玉小剑,塞进胸口,道:“馊?吃过祝余草的长寿老人?我听说过他,他的墓还在招摇山的东北角,这座山就在桐城的北边,你想去拜见他老人家的墓碑?” 高岩晋道:“目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试一试,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皇上酩酊大醉,双眼一闭道:“东西,天底下的东西,有名称都可以称之为东西,随着人的制造,而产生,并且赋予各种各样的名字……无穷无尽多不胜数……”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鼾声如雷。 高岩晋愣了一下,起身,把他抬到床上,盖好薄被,只见熟睡中的皇上嘴角含笑,嘴巴吧唧吧唧,跟孩童无样,虽然皇上年纪不小,但是睡熟后,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站起身,高岩晋叹了口气,这碎片可不好找,没有具体形态,也不知在什么位置,桐城这地方不算大,但是物件多啊,人口也很丰盛,想想之前寻找碎片,那也是机缘巧合,遇见的都是首领人物,才得以知晓碎片可能附着所在的物件上。 转身站在一旁的储物柜前,有玉雕翡翠大白菜,一尊二十公分黑玉莲花观音佛,盘子大的铜钱坐,巴掌大袖珍型人型对弈泥塑,还有一尊七彩祥云彩石盘。 高岩晋随意的抚摸着其中的物件,这时候注意到这面两米乘一米五储物柜右下角有一块不起眼的顽石,看起来就是河边随意捡来的一块石头,石头的色泽是黄土一色,毫无特色可言,心中却很奇怪,储物架上的每一间小格子里,都有看上去经过精心雕琢打磨的工艺品,还有难得的白玉镶金弥罗佛,做工都是极其精品的艺术,这陡然间出现一个毫无特色的奇形怪石,石头上也没有什么特殊天然形成的美感纹路。 石头的色泽黯淡无光,哑光失色,如果不是无意间瞥见,还真不会注意这块十公分高,宽三公分,呈立体三角形的普通石头。 高岩晋蹲下身,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石头,内心没来由的狂跳不止,伸手触碰了一下,只觉一股莫大的能量从石头上传倒入体内,他目光发痴,脑海中浮现一个场景: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裘绒的女子路过一处山林,她把身上所有的吃的都喂给了树下侧躺在地的黄狐,黄狐前腿根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因为天冷,伤口的血渍已经凝固,但是对于半米长瘦弱的黄狐来说,相当致命。 “真可怜,黄狐啊黄狐,你我同病相连,你是身子受到了体伤,我是心灵被人所伤,看到你躺在树下奄奄一息,就像看到我被负心人抛弃一样,孤苦无依。”她把篮子里的烧鸡喂给黄狐吃了,然后摸摸它的头,道:“余婉婷啊余婉婷,被考取功名的丈夫抛弃的落魄女子,却遇到了受伤将要死去的黄狐,可笑,我与黄狐又能促成什么缘分不可,何必自身难保又去搭救一只落难的黄狐呢?” 余婉婷说着,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雪地上,道:“如果你吃了鸡,爬的起来,就跟我回家吧,反正我也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着站起身,转身往雪白茫茫一片的小路上行去。 “哒哒哒”的声音一直跟在她身后,那是黄狐挣扎着,随她而行。 孤独,曼妙。 余婉婷不曾想着,黄狐这一跟她,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一狐一人,经过了多少个漫长的春夏秋冬,直到有一天,余婉婷在梦中病逝,因为她离群索居,居住的地方是距离人烟偏远的山脚下,除了黄狐,没有人知道她死了。 黄狐这许多年,给她叼过山鸡、野鸭,陪伴在她左右,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黄狐坐在她的身边等着余婉婷醒过来,却是等了六天,七天八天九天。 从日出到日落,黄狐一直在等,直到它累了困了饿了,趴在她的身旁,在梦中与她相遇。 她们在梦里嬉戏打闹,相互陪伴,又相互依靠。 直到山体滑坡,把这一人一狐的尸体永远的掩盖在深山地底,他们长眠于此,直至天地轮转,河流不息。 过了几百年,或许是几千年,他们之间相互陪伴相融以沫的诚挚信念,形成了这样一种奇形怪石,实际是黄狐与余婉婷心心相惜彼此牵挂的信念凝结而成的这样一块朴实无华的立体三角形石块。 石块本无特色,只是见过它的人,无不被上面所存在的那种质朴无华,又忠诚相伴的灵力所吸引,所以才会被人们极力追捧与收藏。 高岩晋回过神过来,他的内心远没有先前几次收集碎片那种极度悲伤与难过,反而是一种无尽的平静与柔和,当然内心深处还是有种不小的感动,毕竟黄狐不知余婉婷已死,仍是衷心陪伴,直至饿死在一旁,梦中与余婉婷相遇,就是人,也不可能做到这种极致近乎忠狂的守候与陪伴。 有时候人,都不如一只动物。 高岩晋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他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是事实又何尝不在证明这一切呢。 吐出一口浊气,高岩晋站起身,也许是碎片的收集,他感觉很多事情,都可以透过表面看到真实,这也许是一种悟性,也许是一种灵性。 转身走到床边,把熟睡中的皇上拓拔安从梦中叫醒道:“拓拔大哥。”他知道这将是两人道别的最后一番对话,也不想拓拔安醒来以后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四处找寻他的踪迹,于是该有的道别还是得说将清楚。 皇上拓拔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盯着高岩晋看了一分钟才清醒过来道:“嗯?高兄,我是不是喝多了睡着了?还说跟你不醉不归喝到大天亮的,你看我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要下床。 高岩晋摇头按住了他道:“拓拔大哥,我想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皇上拓拔安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被子盖住肩膀道:“找到了?怎么找到的?那东西在哪?”一拍脑门道:“噢!馊墓!你不说要去招摇山吗?那山脚下,等明天赶走蚩查人,我亲自带你去……” 高岩晋道:“不用了,拓拔大哥,那馊墓我就没必要去了,我叫醒你,是想跟你说,大哥,我要走了,从今以后,可能再难遇见,但是你说过让我叫你大哥,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拓拔大哥。” 皇上拓拔安用掌心揉揉眼睛,拉着他的手道:“咱们才称兄道弟几个时辰,你就要走,兄弟,我把你当亲弟弟,你不走,陪着我,陪着我做我的蝉玉庭嘛,有酒有肉有花不完的钱还有天底下数不完的绝世美人,高官厚禄,应有尽有,别人几辈子享受不了福气,我通通都给你!不要走嘛。” 高岩晋道:“大哥,曾经也有人用这些东西劝我留下,甚至还将他的妹妹许配给我,我没有接受,当初我拒绝了那些功名利禄,今天同样的,我也不会接受您的真心馈赠,只是相遇即是一场缘份,我如果也如同当年少不更事那般,招呼也不打一声,扭头就走,那对于大哥来说,无不是一种莫大的遗憾,为了弥补年少轻狂的无知,也不想你因为对我太过想念而分心于政事,所以这才决定跟你好好的道个别。” 皇上拓拔安就像即将失去一件璞玉,但是见他如此决绝,道:“既然高兄去意已决,我也不好过多挽留,高兄啊,帮我拿壶酒来,我想再跟你喝上几杯。” 高岩晋瞬移到桌边,拿了一壶酒,道:“少喝点,这酒啊,喝太多了,对身体反而不好。”拔掉塞子,把酒瓶递给他。 皇上拓拔安接过酒瓶,道:“你也要走,曾经我最喜欢的皇额娘也是这样,她把我送给了太后娘娘,皇额娘跟我说:“太后娘娘没有儿子,会让我当皇上,以后啊,等我做了皇帝,见面的机会还少吗?”呵,后来我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帝,皇额娘却因为思念我过重,仙逝而去,那一年,我二十八岁,皇额娘三十六岁,其实她也不是我的亲娘,但是从小到大,她把我一手带大,比我的亲娘还要亲,我不是什么妃子、皇后所生的孩子,只是一个宫女受到父皇的宠幸生下的劣种,皇额娘遵从皇上的旨意,抚养我长大,而我的亲娘,虽然生下我来,害怕得罪后宫佳丽,无名无分跳井自杀。太后娘娘是一个要求近乎苛刻的女人,她希望我做什么事都要做到第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道:“除了皇额娘让我感觉过温暖,再也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了……”又再猛灌几口酒,烈酒入喉,他的眼角划过了两行清泪,道:“高兄啊,你说人生是不是没有圆满?” 高岩晋叹了口气道:“圆满这两个字,得看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比如,你如果想着自己所拥有的,得到的一切,那么,你就不会觉得有所缺失,自然圆满,如果你只看到所失去的一切,那么你就只剩下残缺。大哥,我知道,以我的人生阅历,来教你些什么,会感觉很滑稽,可是人生就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学习旅程,跟高手学武功,跟长者学智慧,跟小孩学眼光,跟婴儿学本性,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优点,好的我就拿来现学现用,坏的我就拿来警醒自己。” 皇上拓拔安道:“高兄对我肯定有话相授,不妨请讲。” 高岩晋道:“大哥,以我的资质来开导您这样的人物,的确是为时尚早,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其实,你应该看到你所得到的,而放下你所失去的,因为失去是因为缘分已尽,得到的一切是因为前缘未了。” 皇上拓拔安道:“高兄说的对啊!”仰头喝光了壶中所有的酒,转而把空荡荡的酒壶丢在床边,伸手拉住他的手道:“不要走,好不好,就像我皇额娘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松开我把我交给太后娘娘一样,我牵着她的手,说:“不要让我走好不好皇额娘!”不要走,高兄,你是个人才,我大明崇国需要你这样能人异士的人物……需要你……”越说声音越细,头靠在床栏上睡着了,只是手握着高岩晋的手没有分开,仔细去瞧眼角两边的泪痕仍在哗啦啦的流着眼泪。 chapter216: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高岩晋知道,皇上拓拔安之所以要喝酒,就是想让他在沉睡中,面对这无法改变的分别。 轻轻把皇上拓拔安安放在床上,盖好薄被,转身瞬移离开了房间。 来到了初次与高登明、杰伦分别时有座征兵部的大街上,此刻是夜里亥时几分,关于桐城第四块碎片已经找到。 还有56块,呼,时间一天天过去,与阿狸分别了十年,她会想我吗?要等我啊,等我收集完所有碎片,我就会去找你!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近来桐城刚下过雨,大道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合着植被的清香,他是喜欢下雨后的空气,闻上去清清爽爽,像沐浴后的感觉。 大道两旁的商铺好多都关了门,除了隔三差五的酒馆饭店还有些客人,稍显热闹喧哗景象,冷冷清清,偶尔有赶路的乘马游客赶到酒店进去打尖。 高岩晋靠在距离酒馆七八米外的一家关门的粮油铺子门边,单脚着地,一只脚撑在墙上,抱着膀子,暗道:“碎片收集到了,却不知他们俩干嘛去了。” 运用透视,扫描着这一片区域,只见街道的商铺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光着膀子的泡脚大汉,坐在梳妆台摘下耳饰的年轻女子,喝酒吃菜的青年后生,坐在床头借着油灯看书的男子等等。 看了一圈,就是没有杰伦与高登明的身影。 就在收回视野的一瞬间,在不远处的地底下的一间密室里看到了举着火把的三个人,正是要找的杰伦与高登明,暗想:“他们俩个怎么跑到人家地下室去了?”前面带路的显然是个精瘦老头,面容猥琐,颇有些唯唯诺诺之意,三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什么,只是隔得尚远,没法听到。 高岩晋立马动身瞬移上去,一拍杰伦的肩膀道:“喂!你们在干嘛?” 杰伦捂着胸口道:“哎呦,高岩晋啊,你吓我一跳!” 高登明穿着袈裟,佛手一礼道:“高贤弟,你怎么来了?” 杰伦道:“是啊,你怎么来了?他那疏忽之间的本事,你又不是不会,说重点的,高岩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高岩晋道:“地下室嘛?” 杰伦道:“哪里,这不光是地下室,还是当地有钱大户人家建来安放奇珍异宝的收藏室!我听说,当地的一个土豪,叫巴姆雷特,他专门在海上搞打捞行业的,打捞一些金银珠宝,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古老事物,因为太过好看,极具观赏价值,都被他收藏在此,这位是他们的管家,别看他一大把年纪,在他们家做了四五十年,从来没有丢失过一样东西,这不,为了找碎片,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逼他带我们下来看看……” 高岩晋道:“我找到了碎片,你不信看看手表,灯还亮吗?” 杰伦道:“找到了吗?”伸出手腕,看看表上的路线图,果然位于桐城第四个碎片变成了灰色,第五个碎片熠熠生辉的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道:“哎!真的!太好了!咱们走吧!去下一个地方,找第五个碎片!”他一心想回m星球,与家人团聚,为了快速收集碎片,完成任务,此时的心情与高岩晋如出一辙。 高岩晋道:“不错,我们这就离开。”转而对高登明道:“哥,走啦,桐城没什么好待的!” 高登明点点头,丢下火把,挽着杰伦的左臂,道:“我们要找多少个碎片?” 杰伦扔掉火把,道:“60个,收集完,我就可以回到m星球啦!”主动挽着高岩晋道:“太好了!我希望每一次寻找的碎片都能如此顺利!” 高岩晋道:“哥,你不用运气,让我来,我发现,随着碎片能量的加持,我所协同的人数也在相应增加,刚刚给大明崇皇帝办事的时候,竟然带着两个人一同瞬移了百里!” 高登明点点头道:“好的弟弟。” “噌”的一声,三人消失在地下室中,独留管家老头一人站在原处发呆。 岩晋运用真气,带着杰伦与高登明处在万米高空,道:“路线导航图呢?” 杰伦指着月光西北角道:“那边!哈哈!第五颗碎片我们来啦!” 高登明道:“杰伦,第五颗碎片的位置在哪?上面会显示地名吗?” 杰伦摇摇头道:“设备太差了,如果是刚开始的那一套装备的话,不仅有地名,而且还有图片显示,只可惜,队员都死了设备也没法找到,再加上德蒙凯的相救,可惜凯太穷了,他把我先进的设备都拿走了,要不然我也可以给你装上一套简易的装备,至少每个不同地方语言沟通没有障碍……” 高岩晋道:“还差多远?到了吗?”基本上飞一段瞬移一段。 杰伦看了看表上的导航图,道:“快了,还差七十米!” 高岩晋带着两人往前方瞬移而去道:“差不多吧!” 只见脚下出现了一块椭圆形的大陆,居民区与城镇区还有边角的无人区,在这座椭圆形的陆地上,勾勒出凤头一般的形状。 杰伦手表上的蓝光大作道:“到了!第五个碎片的地点!高岩晋啊高岩晋!你这么厉害,不如我与你哥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自己一个人下去得了!” 高登明摇头道:“不,我没弟弟道法高深,假如停留在云层之上,我的真气不足以维持两人的平衡,就算可以维持,那时间也不长久!” 高岩晋道:“先下去,找个地方休憩,跟之前一样,我来找碎片的方位!”瞬移到镇上的一家包子铺,正值凌晨四点半左右,包子铺的门开了,店主人在后厨与两三个店员在分工赶做新鲜的包子。 这家包子铺开的很大,进门摆放着九张桌,靠近厨房的右手边有一张收银柜台。 高岩晋率先领着高登明与杰伦踏了进去道:“店家,上壶好茶!”走到进门口的第三张桌上坐了。 高登明坐在左侧,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整条街就属包子铺开的最早了吧!” 在后厨忙着生火的小二走了出来,肩上一条白布条,擦了擦手道:“哟!三位客官来得早,我们这里没有茶水,配有豆腐脑、白米粥,锅巴粥,银耳汤,绿豆汤,您看要来点什么?” 杰伦坐在对面,道:“听说包子配白粥顶呱呱,给我来两笼肉包子,一碗白米粥!” 高登明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小僧来一笼菜包子加一碗豆腐脑一碗白米粥。” 店小二点点头道:“好的两位,你们要的两笼肉包,一笼菜包,两碗白米粥一碗豆腐脑马上给您送过来。”转而对着穿着白色背心高岩晋道:“不知客官您要点什么呢?” 高岩晋道:“我暂时不需要,陪他们俩坐一会,等到天亮,我就要走。” 店小二点点头道:“好的客官,稍坐,您如果想尝点什么,随时招呼我一声,速速就来!” 高岩晋点头,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节律的声响“哒哒哒”,声音清晰可见,足见凌晨四五的街道是多么的冷清。 小二端上来两碗白粥、一碗豆腐脑道:“几位客官,包子要稍微等一会,时间还没到。” 杰伦道:“没事,我们不着急,熟了再端上来!” 小二退了下去。 高登明道:“弟,你一点都不吃没事吗?” 高岩晋摇头道:“没事。” 正在这时,进来五个人,他们穿着左右红黑相间的布衣,看上去服饰甚是奇异,从别地一路赶来,头上戴着斗笠,纷纷摘下放在门边,踏进店来道:“老板!来五碗白粥,五笼肉包!” 几人面朝门外,分坐两桌。 三人坐在居中的那张桌子,眼睛看着门口。另外两人坐在后桌,也是盯着门外。 五人均似佛祖发饰,只是耳坠不同。 金箍圆圈大耳环的男子道:“阿吧里吧吧耶卡卡在这灵楼!”他们的口音不像本地。 小巧精致的宝塔耳饰的男子坐在左边道:“那是当然,一路追击过来,还能让他们从我们眼皮底下跑了不成!” 右手边的人背对着高岩晋等人,喝着白粥没有说话。 另一桌上的只看到侧脸面对门外的男子插口道:“印嘉三,那一十八个穿黑色袈裟的密宗和尚,难道还怕他从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不成?” 左手男子道:“印嘉大,可是咱们要找的是十八人种中的耶卡卡……” 印嘉大一拍桌子道:“印嘉五,你也无需过多担心,找不到耶卡卡咱们印嘉五神通把他们十八个密宗臭和尚都杀了便是!怕他作甚!” 后桌正对门口的印嘉四道:“印嘉大,十八个密宗和尚固然好杀,可是咱们只接了耶卡卡一个人的虐杀任务,忽然之间多杀那十七个人头,不仅没有报酬,还浪费了印嘉五神通的名头,岂不是不太划算!” 坐在右手,只看到背影,先前没有开口的印嘉二道:“印嘉四说的对,耶卡卡就只杀他一人,凭什么要浪费多余的体力!” 正在这时,又涌进来一批人,他们背着鱼篓,钓鱼的竹竿,鱼篓的中部还绑缚着收缩后的渔网。 “今天收成没昨天好啊,江大哥,明天我们得上前岸去,最佳钓点被人抢跑了,这么几条鱼,都不够吃的!”说话的汉子卸下鱼篓,放在门口显眼的位置。 身旁江大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七八个渔夫,卸下鱼篓,放在门口,弯腰褪下裤腿道:“过段时间咱们俩合伙买条船,哼!抢钓点,咱们到沙河中心去打鱼,看他们还怎么跟咱俩抢!” 先前汉子道:“买条船多贵啊,先等等,江大哥吃了包子咱们再回去试试手气!反正他们是钓饱了,我这一趟出来,至少路费钱得赚回来!” …… 钓鱼人陆续走进店里,分别找位置坐了。 店小二端上来两笼肉包子一笼菜包子放到高岩晋这一桌,匆忙的说了一句:“请慢用客官!”随之招待那些钓鱼人去了。 高登明喝粥吃菜包。 杰伦吃着肉包,扭头看着门外,只见对面的一家面馆,露天搭着雨棚,在别店门边摆上了七八张桌子,厨桌窝在最里头,在阴雨绵绵的湿气里飘散着滚烫的白烟。 原本空旷冷清的街道上,逐渐来往着赶集的行人,他们从包子铺门口经过,有的走进包子铺,有的到了对面的面馆,好不热闹。 这时候对面包子铺来了一批穿着黑色袈裟的僧人,他们之中有一位白色袈裟的和尚,那和尚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十七八岁,长相白净,浓眉大眼,众人涌入铺子,霎时之间,面馆里几乎坐满了人。 此起彼伏的呦呵声中,坐在对面包子铺里的高岩晋等人也都听得到。 这时,印嘉五神通几人兴致盎然的盯着对面的僧人,不动声色的端着各自的吃食,有的手上捏着包子,有的端着粥碗。 印嘉大最先开口道:“密宗那十八个臭和尚来了,他们奉命干禅寺得道高僧苦觉禅师之命护送一本梵文的《秘雅哈经》去往西部兑换八百年前绵藏菩萨撰写的五部经书!一解我乌兹别国穷苦百姓的疑难杂症,哼!” 左手边的印嘉五道:“原来密宗和尚大动干戈,原来是为了五部经书。” 印嘉大摇头道:“事情原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耶卡卡才是此次任务的重点,你还记得耶卡卡的生母吗?” 后桌上的印嘉四道:“生母我知道,是一个叫乃娘的女子所生,耶卡卡出生的时候,天降七彩虹光,有位开天眼的老道士杨天罡从千里之外看到了这一幕,当晚便飞身赶到刚出世的耶卡卡身旁,说……” 印嘉大夺过话头道:“说耶卡卡是挽救穷人的英雄人物!不得被世人所知,听到这秘密的人,最好永远的闭上嘴巴!”放下粥碗道:“于是耶卡卡的母亲乃嬛上吊自杀了,耶卡卡被杨天罡带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chapter217:不疯魔不成活啊……转身离开了院子。 印嘉五道:“这耶卡卡的出生跟我们的任务有关联吗?” 印嘉二埋头喝粥的抬起头道:“当然有关联!耶卡卡是解救穷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人物,有钱人当然希望他不要出生!于是耶卡卡躲在了寺庙里当了和尚嘛!” 印嘉三道:“诶,奇了怪了,杨天罡不是道士嘛,他带走了耶卡卡,干嘛把他送去做了和尚呢?” 印嘉大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今年耶卡卡十七岁,绝不能让他满了十八!” 印嘉五道:“这是为什么?” 印嘉大道:“黑龙帮的帮主说了,属于资本的市场,怎么能让穷人崛起!耶卡卡这样的人不能留!” 印嘉三道:“那为什么不能让他满了十八?” 印嘉大道:“按照那些道士与和尚们的算法,十八岁的耶卡卡将拥有天神之力,到那时候,我们根本杀不了他!” 印嘉四道:“印嘉大,现在咱们要不要动手?” 印嘉大道:“先等等,看看谁才是耶卡卡!” 高登明听不懂几人的对话,道:“你干嘛不吃?” 杰伦听着几人的对话,道:“这帮人要杀一个和尚……” 高岩晋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别走太远,等我找到碎片,还会来这里找你们!”说完直接瞬移到对面面馆,唯一一个白色袈裟和尚的身边。 白衣和尚坐在居中一张桌子,余下黑衣僧人围着他坐在附近桌子上。 白衣和尚正埋头吃面,他所坐的桌子上只有和尚一人,手抖了一下,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高岩晋,左右观察了一下是师兄弟子们的反应,好像没有人察觉到异常,放下筷子,佛手一礼道:“贫僧耶卡卡,请问施主有何赐教?” 高岩晋道:“你就是耶卡卡?” 白衣和尚耶卡卡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见过贫僧?”他的声音很清脆,犹如山中折断的的翠竹,听上去不论说了什么很是受用。 高岩晋回味了一会道:“有人要杀你,你得小心。” 耶卡卡道:“杀我,贫僧从小在干禅寺长大,第一次随师兄弟子下山,不知施主何以口出此言?” 高岩晋道:“你还不知道?” 耶卡卡摇头,完全不相信他的话,道:“阿弥陀佛,如果施主没有其他的事情请教,就不要打扰在下用餐了。”说完捡起筷子,埋头吃面。 高岩晋盯着对面包子铺的印嘉五神通,道:“那五个人说你是乃娘的儿子,有挽救沧桑穷苦百姓的能力,到了十八岁你就会拥有上天赐予的天神之力,那时候就没有人能杀得了你!” 耶卡卡轻笑摇头道:“施主请稍安勿躁,等在下吃完饭,再行向我游说如何。”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正在这时,五个佛主打扮的男人,从对面包子铺冲将出来。 他们和颜悦色的走进面馆,眼神在黑衣僧人身上游走,直到看到白衣和尚耶卡卡,飞身落在耶卡卡身侧,将附近的僧人运用内力震开。 印嘉大捏着耶卡卡的肩头道:“贫僧请问,你可是耶卡卡本人?” 耶卡卡的面还差两口吃完,放下筷子,抹抹嘴,抬起头,回头看着倒在周围的师兄弟,道:“是啊,我就是耶卡卡……” 印嘉五神通同时拿起匕首,刺向白衣和尚耶卡卡,道:“就是他!” 耶卡卡胸前要害插满了五把匕首,鲜血登时染红了白色袈裟,倒在血泊之中。 高岩晋见状,指着印嘉道:“你们……” 印嘉五神通互相对视一眼,向外奔去。 余下的黑衣僧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扶着耶卡卡道:“耶师兄!你怎么样啦?” 白衣和尚气若游丝,嘴里喷出血来,摇摇头,昏死过去。 高岩晋道:“他死了吗?” 一十七个黑衣僧人围着耶卡卡,低头痛哭,扶着耶卡卡的黑衣僧人道:“嗯,耶师兄死了。” 高岩晋道:“让我看看。”伸手搭脉,只见脉搏微弱,气若游丝,当下运用真气,缓缓愈合着耶卡卡身上的致命伤口。 “吴师兄,他在干什么?”身旁一个僧人道:“为什么闭上了眼睛,抓着耶师兄的手?” 抱着耶卡卡的吴师兄道:“嘘不要吵,我感觉耶卡卡身体里出现了一股暖流。” 过了差不多两碗饭的时候,高岩晋睁开了眼睛,道:“起来走走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黑衣僧人吴师兄道:“好了吗?”怀中的耶卡卡体温适宜,如活转过来一样,剥开沾满血液的白色袈裟,只见耶卡卡胸前原本的五个窟窿尽数恢复如常,五把匕首落在地上,满脸震惊的看了一眼高岩晋,低头呼唤道:“耶卡卡快醒醒!” 耶卡卡缓缓睁开眼睛,道:“吴师哥!”坐起身子,低头摸了摸鲜红一片的胸口,完好无损,没有丁点不适,惊道:“我好了!吴师兄!我没有死!” 高岩晋站起身,道:“起来吧。” 吴师兄跪倒在地,对着高岩晋磕头道:“快!是这位施主救了你的命,快给他磕头!” 余下一十六名黑衣僧人纷纷跪在地上,对着高岩晋磕了三个响头。 耶卡卡赶紧拜了高岩晋道:“多谢施主舍身取易,救我于水火之中!小僧耶卡卡感激不尽!” 高岩晋扶起他,道:“起来吧,都起来吧,大恩不言谢,大家没必要如此客气!”看着耶卡卡道:“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耶卡卡一施佛礼道:“阿弥陀佛,启禀恩人,此地叫灵楼,请问恩人何以如此一问。” 高岩晋道:“我到这里找点东西,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耶卡卡转身对身旁黑衣僧人道:“即刻启程吴师哥?” 僧人点点头,道:“现在就走,你在路上小心些,避免又遇到歹人。” 耶卡卡道:“好!咱们走吧!”率先与高岩晋并肩领着一十七个黑衣僧人走出面馆,往大道上行去。 高岩晋跟着他走道:“你们去哪?” 耶卡卡道:“我们每日不停的日夜兼程,望早日去往西部的龟山无影寺,奉干禅寺方丈苦觉禅师之命护送一本梵文的《秘雅哈经》去往西部龟山无影寺找通灵主持,兑换八百年前由绵藏菩萨撰写的五部经书!一解我乌兹别国穷苦百姓的疑难杂症之题。” 高岩晋点点头道:“西部距离灵楼估计尚远?” 耶卡卡点点头道:“这是当然,距离灵楼这个地方相隔万里。” 高岩晋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告辞。” 耶卡卡道:“阿弥陀佛,恩人还未告知小僧,此番前来,是找什么东西,我们能否帮上些忙呢?” 高岩晋道:“我在找当地最有灵气的东西,只是一时之间还不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耶卡卡道:“找东西的话,可有样貌?或者形态?” 高岩晋道:“没有,它应该比较有灵性,当然也可能有特殊的磁场。” 耶卡卡道:“这个,恕小僧无能,听闻恩人的意思,这件东西可能很普通,也可能很炫目,此地如此之广,假如真如你所说,我倒有一件东西想送给恩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一个黑漆漆的“z”型事物,递给他道:“这是我七岁那年,随师叔在寺庙的菜园里,采摘青菜,从天上掉下来砸在我头上的一个事物,我那时尚小,也不懂事,只是觉得奇怪,天上什么都没有,这个黑漆漆的东西怎么砸在我的头上呢,于是我把它捡起来,打算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只是阔别十年,始终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既然恩人找寻的事物,不知这件我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能不能帮到你……” 高岩晋看了一眼那个犹如黑狗屎一样的“z”型事物,稍微蹙眉道:“怎么可能是这个玩意……”伸手触摸,一股电流从黑色事物中传递过来,脑海中立马呈现了一个场景: 是一座小院,院子里有一个男人,男人在用竹条编织着一个箩筐,他的手法很巧妙,身旁还有几个编织好的箩筐,那些箩筐很新,散发着竹子特有的清香。 院子看上去特别的质朴,也很平凡,就好像随时随地随处可见的尘土,他们很多,也看彼此的不出区别。 “大葛啊!你又在编框子啊?我不是记得昨天你编了好几个,怎么又编了?编那么多有人要吗?”隔壁的一个中年男人肩上背着锄头,显然刚从地里回来,他每次路过大葛家,总要调侃几句。 大葛坐在椅子上,他昨天也是坐在院内的右边,身旁一张石桌,桌子上放满了编织工具,抬头笑道:“怎么林三你家又没有框子用了?想上我这里借几个?” 背锄头的林三,听他说话,把锄头放到院门口靠着,走了进去,蹲在地上检查着新编的箩筐,道:“我这刚从地里回来,看到你又在这里忙活,给你解解乏,哪里是想要你的框子,再说了,你说咱们邻居几十年了,我可一次都没空手借过你们家的东西,有时候就算借了,第二天我就还给你了,你可记清楚了。” 大葛道:“田里的活干完了?” 林三摇头,站起身道:“你说你编的手艺有几十年了,可以了,你能成,只是编的那么多,你又不拿出去卖,天天搁这编,歇歇吧,别再编了。” 大葛的手没有停,他还是编着,手法醇熟,神态认真,道:“我也想歇歇,可是我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又要编,不编下去,我不知道做什么,就好像你天天上那田里头,一天不去感觉少点什么一样。” 林三道:“说实在的,你可以把那些编好的箩筐拿到街上去卖,一个卖两个铜钱,你也有了不少钱。” 大葛笑呵呵道:“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有缘者居之,只要闻者需要我的东西我就……” 林三道:“你就送给他,也不管别人施舍些什么,有的给你一个饼子,送你几个馒头,还有的给你几颗白菜,你呀,怎么不想着改善一下呢?” 大葛道:“我好像天生就是个篾匠,从16岁起,我就接触了它,没办法停下来,哪怕不吃饭可以,但让我不编点什么,还真是做不到。只要饿不死,我就会一直坚持编下去。” 林三道:“其实有时候还挺佩服你的,咱们俩算是发小了,从小打到,不是你欺负我,就是我埋汰你,也没少打过架,自从你编这竹筐起,我俩的关系,就像是断了,我不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你从来不会去找我,后来你爹娘年纪大了,四处托人给你娶媳妇,有的姑娘,被你那股认真劲打动了,想要嫁给你,你却抬头问一句:“咱俩成亲,我还能这么编筐吗?”姑娘们没想到,你编筐成痴,也不知道拿出去卖,对你观察了一段时间,见你哪里都不去,除了吃饭,就没抬过头,一直坐在这个院子里,日夜不停的编,有时候兴致来了,半夜睡不着,点了煤油灯,坐在厅上编,大葛啊,其实别人都说你编筐成魔了,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每次偷偷看到你没日没夜的编那玩意,从刚开始,编的瑟瑟缩缩,到现在的炉火纯青,我始终啊,打从心底,佩服你!” 大葛咧嘴一笑道:“我确实是编筐成魔,这一点我承认,咱们都是农民,没什么本事,只有这编筐的时候啊,我才感觉到无比的快乐,看着那一根根鸡蛋大的竹子,在我的劈砍打磨下,变成一个又一个精细的竹筐啊,我就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每一个竹筐在我的粗糙的大手里,变得紧实耐用,特别的光荣。整个人也跟着容光焕发了一样,林三,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编筐,我可以教你。” 林三摇头,道:“不疯魔不成活啊……”转身离开了院子。 几乎每天林三路过大葛的院子,总要与大葛说上几句,宛如多年的好友。 直到有一天,林三再也没有来他的院子。 chapter218:那简直太棒了!我们开始吧! 起先大葛没怎么在意,直到听到隔壁传来丧葬队的唢呐悲鸣之音,才停止了手中的编织活计,道:“谁死了?林三!”他好像只认识林三这一个人,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隔壁的悲鸣声中,还听到不少人的嚎啕大哭,似乎哭爹喊娘是林三老婆酸翠发出来的声音,还有几个稚嫩的童音也在嚎哭。 大葛冲出院子,跑到隔壁,只见宽敞的院子里,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院子里坐了八九桌人,大叫一声:“林三!林三在哪?” 众人听到霹雳的嚎叫,纷纷回头看向他,酸翠与两个小孩跪在棺材前面,披麻戴孝的失声痛哭。 丧葬队本来也被大葛的嚎叫停止了吹奏,听到酸翠哭,跟着奏起了乐。 有一个老人走过来对大葛道:“你还知道林三?林三他昨天晚上三点钟,起床上厕所,掉进坑里淹死了,可怜才四十八岁,五十都不到的年纪!” 大葛听完,冲到棺材前,只见还未封盖的棺材里,躺着已经换了黑色镶有金色铜钱印寿衣的林三,他脸色苍白,还配有黑色的寿帽,干瘦如柴,双手摆放在两边,像睡着了一样,喃喃自语道:“怎么死了……林三……”有人过来把他拉走,赶出了院子。 一时之间,大葛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他抬头看看天,跪在地上,一直等到棺材被人抬出来,往山间小路上走去,直到看不见,再才回到自家的院子里,重新捡起了编织篮,继续着编织的活计。 只是他多了一个事情,时常会带些竹筐往镇上去卖,卖了钱就买肉买酒,去林三的坟头坐上一宿。 直到有一天大葛跪在林三的坟头,成了一具风干的尸体,林三老婆酸翠见状,叫人把大葛埋在了附近,并且在大葛跪过的坟头里,挖出了好几两白银,她拭着泪水,用那些白银给大葛坐了个简单的葬礼。 经过时间的推移,大葛与林三的坟墓因为地壳的变迁,合为一体,两人位于手骨的位置形成了一种称之为友谊的信念合体,成为了这么一个“z”型,朴素的旷世奇石。 高岩晋收回意识,他想不到竟然无意间拿到的就是有关圣灵的附着物,道:“谢了,耶卡卡,东西还给你,一路上注意安全,那五个人很有可能会回来,继续对你围杀,你要小心!” 耶卡卡接过“z”型奇石道:“恩人不要我送给你的礼物?” 高岩晋摇头左右看了看,拍拍他的肩膀道:“总而言之,非常感谢你,一路平安!”瞬移回到了包子铺先前杰伦与高登明那一张桌子。 只见高登明身前的包子吃完了,杰伦的包子还有半笼,两人正自商量着接下来的去处,陡然见到高岩晋。 杰伦道:“高岩晋!你怎么又回来了?” 高岩晋笑呵呵道:“找到了,咱们去找第六个碎片吧!” 高登明道:“什么,怎么这么快!” 高岩晋笑道:“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走吧,咱们去下个地方!” 杰伦抡起袖子,看着手表路线图位于当地原本的蓝色闪光碎片位置,成了黯淡无光的灰色,只见第六个碎片闪烁着绿色光芒,高兴道:“哗!可以啊高岩晋!你真是个英雄!行动迅捷不说,一顿饭的功夫尽数搞定!” 高岩晋道:“走吧,哥,你吃饱了吗?要不要买一笼包子,路上吃?” 高登明摇头道:“我,够了,只是要上个厕所,你们等一会儿。”说完,转身去了茅厕。 杰伦起身张开双手道:“抱一个!” 高岩晋道:“干嘛?两个大男人抱着像什么?” 杰伦弯腰,轻轻抱了高岩晋一下,把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刚刚是不是过去救了个人?” 高岩晋回头看了一眼面馆,道:“的确,碰上了,不可能不管吧,而且那孩子还年轻。圣灵碎片就是在他那里,我救了他一命,他给我摸了碎片,很公平。” 杰伦靠在桌边,抱着胸口道:“你后悔吗?” 高岩晋撑着下巴看着他道:“后悔什么?” 杰伦道:“认识我们。” 高岩晋道:“有什么好后悔的,难不成不认识你,阿狸就不会消失吗?” 杰伦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高登明走了过来,道:“我弟喜欢的女人,那肯定是貌若天仙之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是不是弟弟?” 杰伦道:“那可不好说,每个人审美不一样,更何况他俩至少分别了几年,谁知道老成什么样呢?说不定拐进深山老林孩子都有一窝了,这女人生了孩子,就比一般人老的快得多!” 高岩晋心里一纠道:“阿狸怎么可能被骗到深山老林,你不要瞎猜。”起身,道:“走吧,找碎片要紧。” 在听到这样一个揣测,他的心里竟然有着一丝担心,不过更多的还是奢望着,收集完所有碎片,回到阿狸离开的那天,提前救下阿狸,这是他的梦想。 高登明挽着杰伦的左手,高岩晋挽着杰伦的右手,三人一同消失在包子铺。 来到了万里高空。 杰伦道:“其实我刚刚那样说,不是让你心灰意冷,是想告诉你,世事无常,万一哪天你见到了阿狸,她真的已为人母,你也好有所打算,不至于心灰意冷,不知所措。” 高登明道:“我弟道行如此高深,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女人给弄的心灰意冷、意志全无呢?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高岩晋叹了口气,道:“我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可能会往你说的那方面去想。”继而道:“看看路线图,还有多久到第六个碎片地点?” 杰伦抡起袖子,看着表,指着北方道:“还有些距离,差不多才出发的样子,没走几步。” 高岩晋道:“这两次的碎片找的都很轻松,不过说实在的,刚开始,我救耶卡卡那小子,纯粹是个意外,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实不忍心,谁曾想,救完他,他给我一个像黑狗屎一样的东西,我还有点纳闷,没想到,伸手一握,碎片的能量感就从它上面传倒入我的身体里,所以说,千万不要被不起眼的事物所看走眼,当时如果我连触碰都拒绝的话,估计咱们又得在灵楼那地方多耽误几天了。” 杰伦道:“原来是这样。”指着白云苍苍的黎明曙光道:“快到了,估计差不多瞬移个一两次……” 高岩晋用运气把杰伦与高登明两人带到了两个纵跃之间的曙光里,黎明的曙光瞬间大盛,照在云层之上,好看得让人晕眩。 梦幻的景象让人应接不暇,仿佛身处梦中世界。 高登明看着周遭的景象,默默地欣赏着,一时之间也不知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 高岩晋顺着目标前进了片刻道:“到了叫我一声……” 杰伦瞅着表叫道:“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只见原本绿光的目的地,变做了蓝色的闪光点,这就意味着来到了第六块圣灵所在的地。 高岩晋稳住身形,看着脚下的一片宽广大地道:“怎么不像是城镇……” 高登明盯着即将落下的区域道:“满山遍地的黄沙,此处寸草不生,这碎片恐怕不太好找。” 杰伦道:“不光不好找,而且还他妈没有人。” 高岩晋协同两人落在一片广袤无边的沙丘之上,抬头看了看烈日当空道:“碎片落在这种地方,难道要我们三个在这里漫无目地的搞挖掘技术吗?” 高登明看了看无边无际的沙漠,道:“挖掘,也要有方向,这胡乱挖坑那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此地地貌广大,你我三人拼一己之力,挖上十年,也不一定找得到碎片的踪迹。” 杰伦双手叉腰,道:“先四处找一找,看有没有水,有水的地方肯定有人,有人就会有线索!” 高岩晋道:“说的没错,走!” 高登明道:“等等!弟弟,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好像听到一些声音。” 高岩晋道:“什么声音?” 高登明蹙眉道:“轰鸣声,像蜜蜂发出来的,又有点像蚊虫的声音。” 杰伦四处看看,摇头道:“这不可能,荒漠一片,怎么可能会有蚊虫还有蜜蜂呢?” 高岩晋道:“不,我哥哥有千里耳,他听得到千里以外的声音!” 高登明侧耳倾听道:“好像还有说话的声音,我还看到黑色的鸟,很大,声音是它发出来的,但是我听不懂,里面的人说的话……” 杰伦笑道:“鸟,那更不可能,符合鸟的生存环境,不可能存在这寸草不生的沙漠……” 高岩晋道:“安静,我哥不仅有千里耳而且还拥有千里眼,他还能进行千里传音!” 杰伦抱着膀子道:“不管他会不会那些,这沙漠地带也不可能有鸟与蚊虫还有蜂蜜,这不符合自然生存规律……” “嗡——!”巨大的轰鸣随着头顶如遮天的雪茄型飞船的降落而震耳欲聋。 高岩晋皱眉道:“原来哥哥说的鸟是它!” 杰伦道:“依斯坦娜顶级豪华飞船7132!是博士的飞船!”拉着高岩晋与高登明趴在沙丘的一处凹陷处,道:“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 三人同时趴在凹坑里。 高登明道:“飞船?” 杰伦点点头道:“对!这是我们m星球由鸿泰集团科技研究公司开发出来的超先进飞船,可以瞬间穿梭各个星球的便利交通工具!” 只见三人此刻距离飞船的位置大概十米左右。 偷偷抬头看着飞船的仓门口。 高岩晋道:“为什么会这么巧?刚到此地,就遇到了他们?莫不是有备而来?” 杰伦处在三人中间道:“谁知道呢,先看看再说!” 高登明蹙眉道:“他们好像有备而来,莫不是知道咱们的踪迹!” 杰伦道:“为什么这么说?” 高登明一脸严肃道:“因为上面有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带了一副眼镜,指着我们这边,说着什么,可惜我听不懂。” 高岩晋开启了透视。 果然见到哥哥口中的那个女人,只见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硅胶套装,身材凹凸有致,短发碧眼,眼睛上的一副透明眼镜直勾勾穿过飞船的壁垒盯着他,道:“你是我的!”举起手做开枪动作,瞄准他,发出“biu“的射击音。 高岩晋“嘭!”的一下,心脏仿佛被那女子的假动作击中一般,猛的一震,收回视线道:“呼!真不可思议,那个女的,好像看得见我,还与我对视,很特别的眼神……” 杰伦道:“嘘——!舱门开了,先观察一下他们想干什么!” 高登明目光一直盯着飞船的动静,道:“是那个女人……” 女人下了飞船,舱门立马关上,接着“唔——!”的一声,飞走了。 杰伦抬起头道:“怎么回事?丢下个女人,他们想干什么?” 黑色紧身硅胶女手里举着枪,几个纵跃枪口对准高岩晋的太阳穴道:“我想知道现在的时间还有地点!” 杰伦道:“你下来干什么?飞船为什么扔下你就走?” 黑色紧身硅胶女盯着他,转而对着高岩晋舔了舔舌头道:“我的代号是7,基地派我下来,是寻找地球最优良的基因,这就是我遗留下来的任务,小伙子,我看你很符合优良基因的标准,等我采集完标本,自会离开地球!” 杰伦道:“7?开什么玩笑?你没有名字吗?优良基因?那是干什么?” 七道:“听着,七就是我的代号,任务完成,我就得离开,告诉我时间地点!”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七施主,我们也是初来乍到,还未打听到此地具体情况……”七说的话是通过唇边安装的芝麻大小软件翻译过来的,所以他听得懂女人说的话,于是详加告知。 高岩晋道:“为什么是我?” 七再次把像狼一样深邃的目光焦距在他的脸上,枪口没有挪开他的太阳穴,道:“宝贝!你终于肯说话了,那简直太棒了!我们开始吧!”说着开动了手枪的开关,一滴犹如泪水般的子弹击中了高岩晋的太阳穴,并且穿透太阳穴,粘黏进了他的中区神经内某一根控制情欲的开关上。 chapter219:把泥浆涂抹在裸露的肌肤上,还有头上,以此来降低水 一股冰凉的爽感从高岩晋的大脑中击中全身,不经意间牙齿打颤,全身跟着打了个激灵,道:“我好像有点头昏……”说完闭眼趴在沙丘上一动不动。 七手里的黑色手枪,变成了一只露指的黑皮手套,紧紧的包裹在她的手掌上,道:“喂!醒醒!你怎么能晕倒呢?” 杰伦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匀,道:“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种!你怎么能对他下此毒手呢?” 高登明走到高岩晋的另一边,把了把脉道:“还好,我弟还有气在,他没死!” 七瞪大眼睛瞅着高登明道:“你是他哥哥?”通过透明眼镜扫描着他的身体,继而摇头道:“不,体质完全不符合要求,只有他,只有他的基因,最符合此次任务的优良基因的标准!” 杰伦冲上去给她一拳道:“你都把他变成这样,还优良基因!” 七捂着脸,道:“他没有死!他只是晕倒而已!”说着挽着高岩晋的胳膊,“噌!”的一声消失在两人面前。 杰伦道:“不是!”抓着高登明的领口道:“人呢!高岩晋人呢!那个女人把他带走了!带去哪里了?” 高登明四处张望一下,道:“我不知道……” 两人一筹莫展的瘫坐在沙漠里,此时当真是陷入寸草不生,连口水都没有的境地。 “叮——!叮——!”随着一声声犹如耳鸣的机械声中,高岩晋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只见周围布满了奇形怪状的设备,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说是床,不如说是一个狭窄的透明犹如放大半圆形柱保温箱,低头怀中搂着代号七的女子,两人身无无物贴合在保温箱内,稍微一扭动,就碰到了周遭的壁垒,女子身上光滑如玉,摸上去犹如丝绸般让人爱不释手,触及腰身,陡然间幡然醒悟,收回手道:“我在干嘛?”向后退去,可惜透明的保温箱壁垒让他无处可退,正在这时,只见保温箱外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男人。 一位带着透明黑框眼镜,灰白卷发,双手背在身后,边观察着他边说着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年轻男子,黑发,双手放在身前,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回应着对方。 一只手顺着高岩晋的胸口,盘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一股酥骨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干嘛不看着我?是不喜欢我吗?” 高岩晋收回意识,撤了一眼带给自己极致触感的女子,她的眼睛像狼一样深邃,鼻子高挺,长而立体的下颚,加上一张充满诱惑的红唇,齐耳的黑色短发,大而招摇的双耳,一只耳朵上穿满了银白色的黄豆大的耳圈,狂野之中充满了侵虐性的诱惑,如此无懈可击的光滑肌肤,忍不住全身打了个激灵,脸颊潮红,呻吟出声:“噢~!天啦,我们不应该这样!”的确,异性相吸,更何况还是如此极品的美女,是人都会有所反应,更何况是高岩晋呢。 七不以为意,饶有兴致的翘起嘴角道:“你们地球人种都是这样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先前你可不是这样,抱着我又啃了又亲的,还给我取了个听上去还不错的名字,阿狸!叫的人心荡漾,而且还很妖娆,要不要我学给你看?”摸着他的脸,像欣赏猎物。 高岩晋努力向身后躲着她,只怪空间真的太小,不仅后退不能,就是转身都是困难,脸上更红,道:“什么?我好像,失去了部分记忆……”两个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是呼吸都是彼此呼出的废气,喉间更感滚烫干涩,道:“有水吗?我想喝杯水!” 七露齿一笑道:“你怕我?是吗?而且你此刻特别的紧张?”此刻她的眼睛上没有那副透明眼镜,也不知道怎么分析出高岩晋的紧张。 高岩晋窘迫点点头道:“对,我是有些紧张,这话说的没错,怕你,也许会有一点,但是我如果不喝水的话,可能,可能会再次出些状况……” 七舔着嘴唇道:“我的精华可以给你解渴,你要吗?”像蛇一样凑了上来。 高岩晋避无可避,闭上眼睛摇头道:“不,不可以这样!”“噌——!”的一声,离开了保温箱,站在黑色眼眶男人的身边,忽然间好像出现了卡顿一样,重新回到了保温箱里。 七感到怪诞道:“刚刚你去了哪?” 高岩晋一愣,道:“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没有效果?”这一次失去了所有不洁的遐想,满脑子都是疑问。 七咬着嘴唇道:“算了,我怎么还会奢求,实验与被实验品产生感情呢?”说着触碰了眉心,身上出现了一身紧致的银灰色硅胶套装,接着密闭的保温箱的透明防护罩从上到下“嗞——!”的一声打开了,翻身下床,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疑惑的一丝不挂的高岩晋道:“过几天我再来看你。”防护罩从下往上的缓缓闭合。 高岩晋拍打着透明玻璃罩道:“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七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随着之前的两个男人离开了半圆形的房间。 房间的整个布局是雪白色的,头顶上方各种显示器,里面投射的是人体预热模型加上字幕闪烁。 高岩晋只能躺着,还不能坐,由于那名叫七的女子的离去,他可以侧躺,右躺,运用真气,击打透明玻璃罩,竟然没有丁点力气,道:“为什么会这样?该死!”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为糟糕的事情,之前所有的道教第三层境界,真气用之不竭,不老不死的状态,归零了一样。 用脚拼命使用全身力气踹着周围的玻璃罩,直到脚指掀翻,露出血来,手上也锤破了皮,火辣的疼痛直达心底,高岩晋道:“怎么会这样……”颓废的躺在床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好像永远没有白天与黑夜这两个概念,周围仍在微白色的光泽里,静候着他,除了睡觉,好像什么都不能做。 “阿狸是你吗?”在这漫长枯燥的氛围里,好像有个无比梦幻的梦里,缠绵悱恻之意。 那个梦似乎有些短暂,也有些模糊,醒来之后,竟然没有丁点记忆,只有模糊的粘稠的浓情蜜意。 这一天,处于睡梦中的高岩晋感觉周身被烈日火烤,睁开眼睛,只见躺在戈壁滩上,周围一片黄沙,不禁蹙眉,挣扎着坐了起来,低头瞧见穿着先前的那套米白色背心,灰色长裤,脚下的一双蓝色布鞋也没有变过,揉了揉眼睛,这是他不知道在那个防护罩的白色床上睡了多久,有史以来第一次坐着,道:“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好像没有止境的疲惫与倦怠,高岩晋摇晃了一下有些发懵的脑袋,吐出一口长气,道:“不行!既然我已经逃出来了,必须重新找寻碎片的位置!要尽快与高登明还有杰伦他们汇合!”起身,看着遍地黄沙,随中午烈日炙烤出火辣的热浪。 热浪一层一层的从远处看,仿佛会出现一股透明的波纹。 “驾!驾!!”身后传来马匹之声。 高岩晋回头,只见黄沙漫天不远处随着滚烫的热浪踏来七个身着大袍多为白色,衣袖宽大,袍长至脚,带着红色的布毡帽,向他这边驰来。 马踏之处,留下满天风沙,随北风飘散而去。 高岩晋拱手道:“各位请留步!”好不容易见到有人,说不定可以打听一下当前的具体情况。 七个人同时勒住缰绳,控制马头,为首皮肤黝黑男子嘴上有一撮八字胡子,骑在马上在他身边踱来踱去,他摸了摸胡尖,道:“这地方也没什么人,你怎么独自穿越库姆塔格沙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凶险,跟队友失去联系?” 高岩晋拱手道:“的确,我们本来三个人,一路上,遇到不可预测的风沙,风沙过尽,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八字胡男子点点头道:“那是遇到沙尘暴,库姆塔格沙漠遍地面积为860万平方公里,是目前最大的沙漠,占据了北非大部分地区。大约有4百万人居住在这里,你们怎么会想到穿越库姆塔格沙漠?而且还是三个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像笑话一样。” 高岩晋道:“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件东西,迫不得已才冒此大险,请问几位又是到哪里去呢?” 八字胡男子蹙眉道:“找一件东西?是不是一盏神灯?库姆塔格沙漠的居民都叫它兰帕德神灯,世界各地许多人听闻过此灯的妙用,企图在库姆塔格沙漠里寻找兰帕德神灯的下落,所以你也是来寻找神灯的吗?” 高岩晋道:“不,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只是来一窥究竟,就算神灯摆在我的面前,最多只是拿在手上观赏片刻,便归还给你。”四处打量了一下,戈壁沙滩,别无它物,道:“你说有许多人在找那盏灯,可为什么,目前为止,只看到你们七人?” 八字胡子道:“哦,是,我们是阿斯毯纳人,并不是居住在库姆塔格沙漠里的原住民,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而且也不会像我这样,穿着遮阳长袍,还带着遮阳的毡帽……” 身旁一字眉的男子道:“对!阿斯毯纳人天生就明白太阳的威力,所有的遮挡太阳的服饰都来自神明的指引!他是我哥哥,桑塔纳,他的特点你看的到,就是那有名的八字胡子,我是弟弟,桑梅纳,跟他相反,我从来没有胡子,但是我的眉毛是天生的一字眉……”接着指着身后的五人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们,双胞胎表哥桑维亚,桑黎亚,表弟桑修甚,还有我的两个伯伯,大伯桑科,二伯桑醇,所以一般人第一眼看到我们,都以为我们七个是兄弟,那是因为我们从事的托运工作,桑塔纳托运业是属于库姆塔格沙漠原住民与阿斯毯纳人来往的家族企业!” 八字胡桑塔纳道:“对,我弟弟说的不错,这趟是前往库姆塔格沙漠北边的原住民北部落,托运重要物品,除了带了些干粮与水,我们还要赶在天黑以前,找到北部落的殖民地,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虽然不会分给你太多物资,至少不会让你一个人迷失在荒漠……” 高岩晋道:“那太好了,你们肯带上我,我高岩晋感激不尽,在所不辞!” 身后一个年级大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道:“高岩晋,我是桑塔纳的大伯桑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坐到我的马上,毕竟我是七个人里头最瘦小的一个,身高176公分,脱掉鞋子尽重60公斤,屁股也不占地方,你坐上来,把我当做是野马的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高岩晋微笑着看着他,道:“那简直太好了,桑科伯伯!”瞅了一眼桑塔纳,道:“希望一路顺风,快点找到北部落!” 桑塔纳点点头道:“一定!” 高岩晋坐上了中年男人桑科的马背,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但愿跟着你们,能遇见我那两个同伴!” 几人连同高岩晋八人,随着热辣的滚浪,往一望无际的沙丘的北方驾马远去。 过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座用沙土堆砌成房屋的小小城镇,男的大多光着膀子,身下系有草裙,女的胸部与下身有草裙遮盖,她们长长的辫子上粘满了厚厚泥浆,还有人在村口右侧唯一的浑浊水潭边,浸透自己的辫子,男的头上顶着一个手肘长的泥罐,罐子里似乎装了某种液体,有的坐在门口,用一种干草编织着草裙,他们都是赤脚,在镇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滚烫的沙土,并不会烫伤他们脚板,相互有说有笑,一派祥和景象。 几人落下马背,桑科率先下马,伸手去扶高岩晋道:“这就是北部落,我们可以像他们一样,把泥浆涂抹在裸露的肌肤上,还有头上,以此来降低水分的流失。” chapter220:神明不会惩罚给众人带来福祉的恩人的! 高岩晋麻利的落下马背,摇头道:“不,虽然处在沙漠里,但对于我来说,还不算太热。” 桑塔纳道:“今天来的有些不对劲,大伯二伯,你们可记得,前几次来,北部落的雷迪菜嘠族的部落族长古德韦,每次都会亲自过来迎接我们。”他站在马旁,把缰绳系在一个干枯的木桩上。 余下几人依次系好马。 大伯桑科走到他跟前,盯着小镇里的人道:“雷迪菜嘠族人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我们会来,假如塔古知道我们要来,肯定会通知族长古德韦的。” 二伯桑醇踏着步子走到大伯身旁,指着不远处一座圆形沙石建筑物,道:“你看,族长古德韦的房屋顶端的彩旗换成了白色布条,被部落的镇子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高岩晋盯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距离镇子的中心,确实有白色布条在热浪的风沙里飘摇,运用透视想要穿透周围所有的房屋,看到族长古德韦所居住的房屋内部情况,却发现,头脑一阵晕眩,两眼发花,好像先前所有的修行,付之东流一般,努力收回视野,不再运用真气,道:“先过去看看吧。”叹了口气,心里暗自猜测,也许这辈子也没办法,恢复先前的道术,如此一来,很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桑塔纳道:“走吧,我们的马放在这里,留表弟桑修甚负责看守,其余人跟我走吧。” 桑修甚走到一处屋檐下,借助房屋的阴处遮蔽,抵挡烈焰的侵袭。 双胞胎表哥桑维亚,桑黎亚,相互勾肩搭背。 桑维亚道:“我看族长古德韦是不想跟我们做生意,所以故意把屋顶的彩旗换成了白色布条,是告诉我们,做人要懂得知足,谁让我们不仅收购大量的西非象牙骨,还从中抽走了可以作为珍贵药材的鳞蝎?” 桑黎亚道:“平均一对象牙骨,用二十个鳞蝎作为筹码,交换我们出口各地换取各种物资,对于雷迪菜嘠族人来说,水和粮食是必不可少的生命源泉!难道族长古德韦,为了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遍地都是的几十只鳞蝎,加上没有丁点用处的象牙,放在族群里长毛吗?族人的生存大于这些毫无用处的不能吃又不解渴的看似暴殄天物的宝藏吧?” 桑维亚道:“那他们为什么在屋顶挂上白条?” 桑黎亚道:“也许是服丧,你不记得在天途那个地方,家中有人去世了,不仅灯笼换成白色,就是门上的对联也是白色,死者家属们也是头戴白色布帽,身着白色衣裳?” 桑维亚道:“你的意思是族长古德韦去世了?” 大伯桑科听到双胞胎兄弟的对话,赶紧制止道:“嘘!不要瞎说!族长古德韦比我还年轻十岁,又怎么会英年早逝呢!闭上你们两个的臭嘴!” 桑塔纳道:“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整个雷迪菜嘠族的族长去世的话,镇上的人不可能一派祥和景象,其中肯定另有玄机,我们谁都不要瞎猜,等见到了巫师塔古,或者族长古德韦本人,再详加打听。” 高岩晋道:“你们以前来北部落的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无人问津?” 弟弟桑梅纳与高岩晋并肩而行道:“的确,以前来的时候,全镇的人在族长古德韦的带领下,恭敬的迎着着我们的大驾,那场面就像回到家里,既热情又温暖,他们有个习俗,喜欢喝动物的血液,但是又不会杀死它们,等到喝的差不多,就会放了他们。所以我哥哥让表弟桑修葚留下来看着我们的七匹马,之前初来乍到,不懂雷迪菜嘠族人的特殊嗜好,等待我们骑马离去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我哥哥桑塔纳与大伯桑科的马,因为大量失血,死在了半路上,幸亏其他人的马没有遭到伤害,侥幸回到了阿斯毯纳,但是由于马匹的损失,我们不得不丢弃部分价值昂贵的物资……” 高岩晋道:“假如他们找不到动物,想要饮血的时候,雷迪菜嘠族人会怎么办呢?” 桑塔纳打断话头道:“桑梅纳!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件事,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两匹马的死因是源于雷迪菜嘠族人的蓄意饮血,导致路到中途而死亡的证据,整个事情在最后激烈的探讨中,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马是自己被什么地蛇或者含有剧毒的鳞蝎咬伤而死去的!跟雷迪菜嘠族人无关!与族长古德韦更无半点干系!” 弟弟桑梅纳道:“没关系?可是损失好多物资的,雷迪菜嘠族人捕捉一头西非象,需要耗费多少人力,你又不是不了解?” 几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镇中心的族长古德韦圆柱形沙石建筑物的大门口,占地面积大概三十人合抱的立体圆柱环形房屋,屋顶如伞状蘑菇形,顶端有一根长三米的石柱,柱子上飘扬着一块白布。 高岩晋道:“好了!到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桑塔纳,先进去看看,族长古德韦到底搞什么鬼!”其实当发现自己失去所有特殊功能以后,他就想着尝试融入当下所处的环境。 桑塔纳拍拍弟弟的肩膀道:“你去敲门。” 桑梅纳道:“凭什么是我,以前都是表弟桑修葚打头阵的!” 大伯桑科挤了过去,道:“臭小子,桑修葚在镇口守着马匹,你是昏了头吗?”直接对着紧闭的大门“啪啪啪”拍了几下。 桑梅纳抱着膀子道:“有点邪门,族长古德韦不可能闭门不出吧,他真不知道我们要来?巫师塔古呢?他应该出来接见我们!” 二伯桑醇左右看了看道:“随便找个人问一问,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水也不多了,先找户人家露宿一下。” 大桑科又再拍门,门一直没开,叉腰回头瞅着桑醇道:“二弟你去,附近转一转,顺便打听一下,族长古德韦这小子搞什么飞机?不把我们阿斯毯纳人放在眼里吗?” 桑梅纳道:“嚯!打听消息我最喜欢了!二伯我跟你一起去!”拍着他的肩膀,神色中跃跃欲试。 二伯桑醇点点头,转身跟他一起往周边的屋子走去,道:“你小子别瞎说话,不该说的该说的啥都说,如果再这样,下次我可不跟你一起……” 两人越走越远,听不清说了什么。 大伯桑科还在拍门,直到拍了差不多两分钟后,转身道:“看来屋里没人。” 高岩晋蹙眉道:“我来看看。”说完示意大伯桑科退到一边,用力踹了一下门,只听“哐嘡”一声,门开了,门内是个宽敞半圆形的院子,院子里站满了人,每人正双手托举着鹅黄色的布条,扭头看着他们。 桑塔纳一眼看到站在人群彼端的巫师塔古,道:“塔古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族长古德韦还好吗?” 塔古面对着人群,周围一片寂静,目光交织在桑塔纳的身上,双手合十,微微行礼,道:“我们正在举行陀式,请桑塔纳先生见谅,最近三天,族长将不能面见世人。”他的眉心画有有个白色竖向眼睛的图案,表情肃穆庄严。 有两个人过来佛手一礼,准备关门。 桑塔纳还想说这些什么,无奈远处的塔古转过身去,道:“真糟糕!”气急败坏的看着大门一点点把自己拒之门外。 高岩晋用脚踢开了两人,掐住一人的脖子道:“把你们的头子叫出来!” 大伯桑科跟着骑在另一人的身上道:“我觉得这趟,跟我们一起的小伙子干的不错,毕竟咱们的干粮还有水,可持续不了三天!” 高岩晋道:“我叫高岩晋,之前太激动了,忘了告诉你们,实在抱歉。”这一次动手,他发现自身的真气并不是一点也没有,对付这群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说不定很快,自身真气会随之碎片的收集,而重新恢复巅峰。 桑塔纳见众人表情变得愤怒,高声道:“对不起,各位,我知道这次的到来对于你们来说,相当的唐突,甚至有些突兀,但是没有办法,我们所携带的口粮,真的维持不了三天,了不起跟以往一样,上午收购完所有的象牙骨,下午太阳落山以前就得离开……” 有人高声叫道:“破坏了我们族长古德韦的陀式,我看你们几个是不想活了!” 又有人道:“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是亵渎神灵的恶魔!” 有人又再叫道:“这群人简直疯了,连陀式如此重要的仪式都敢破坏,是不怕遭遇神明般的雷击吗?” …… 巫师塔古蹙眉走了过来,他披散着披肩半长头发,双手交错放在身前,望着桑塔纳道:“雷迪菜嘠族没有得罪过阿斯毯纳人吧?” 桑塔纳道:“的确,但是我们今天来,只是履行之前的协议,收购西非象牙……” 雷迪菜嘠族人巫师塔古打断他的话道:“这件事对于本族来说的确是重大的交易,但是跟陀式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如果几位非得纠结三天的口粮,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下……” 身旁一男子道:“塔古,我们不能随便提供紧缺的食物与水源!族长古德韦特意交代过的!” 另一男子道:“是啊!水与食物对于我们来说是神明的赐予,怎么能轻易送给他人呢?” 聚集在塔古身后的五六十人纷纷叫道:“是啊!是啊!食物和水相当于是雷迪菜嘠族人的生命,怎么能轻易施舍给别人呢!” 有人高喊:“绝对不能给他们吃的!那是我们的命根子!” 又有人振臂直呼道:“抵制阿斯毯纳人吃白食!” 跟着有人叫道:“对!抵制阿斯毯纳人吃白食!” “坚决抵制阿斯毯纳人吃白食!” “他们收走西非象牙的时候,每次都多要走上百只的鳞蝎!” “欺人太甚!” “我们库姆塔格沙漠的鳞蝎几乎灭绝!” “都是阿斯毯纳人贪得无厌!” “他们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打着帮助我们拖去贫穷的外衣,实则榨干我们的天然能源!” …… 塔古见众人激愤异常,高声制止道:“好了!族长古德韦知道我们如此对待几位贵客,想必会心疼他多年栽培的生在库姆塔格沙漠之中的雷迪菜嘠族后人们!当初,雷迪菜嘠族先辈,花了多少心血才在库姆塔格沙漠中生存下来,但经历了几百年的历史,并非真的纯粹靠天吃饭,假如是那样的话,我们的祖祖辈辈也不能生存至今,这一切都是依赖我们雷迪菜嘠族人的勤劳与强韧的信念做支撑,除此之外,就是与外族做交易,把先进的烹饪技术,种植技术,畜牧技术,更甚至是新鲜的果肉,牛羊肉,大米,各种口感清甜的点心,这些东西,更甚至用火制作泥土罐子,这其中的种种,都得感谢外族!目前为止,是,我们雷迪菜嘠族人没有掌握更多的制作美食器物的技术,但是通过了一次次交易,我们知道了有制作泥土罐子以外的诸多事物,比如族长古德韦家里的精美木头檀木桌子,还有先前分配给大家的香甜的绿豆糕,鸡肉,牛肉,羊肉,大米,等等,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为阿斯毯纳人提供他们所需要的资源,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学到其中的更多技术!” 身后五十多人,同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纷纷点头道:“塔古说的没错!只要我们有资源可以作为交换,总有一天,雷迪菜嘠族会获得核心技术!” “这么说,三天的食物与水,那也不算什么!” “去我家吧,我老婆做的饭,是当地最好吃的手抓饭!” “去我家去我家!我老婆做的手抓饼堪称一绝!” “不行!要去得去巫师塔古的家,塔古的房子最大,这几个人不仅住的下,还有透亮晶莹的地下水!” …… 塔古道:“大家安静,阿斯毯纳人住在哪里,大家不必惊慌,既然我们是在举行陀式,族长古德韦斋戒三日不得会见外人,那么可以邀请阿斯毯纳人参加!不知者无罪,神明不会惩罚给众人带来福祉的恩人的!” chapter221:生存下去有时候比在哪里生存更重要不是吗? 众人交头接耳片刻,纷纷点头,高声赞同道:“对!巫师塔古说的对,我们需要敞开大门,欢迎阿斯毯纳人的到来!” “为了子孙后辈繁荣昌盛,热烈欢迎阿斯毯纳人的到来!” “为了能吃到更多的甜软可口的绿豆糕,我将敞开心扉,迎接阿斯毯纳人的加入!” “神明也会替我们感谢阿斯毯纳人历经长途跋涉的辛勤馈赠!虽然为此我们也付出了不少西非象牙与无足轻重的鳞蝎,但可口美味的牛羊肉比起来,象牙吃不了,鳞蝎喝不上,生存大于一切,所以敞开大门,恭敬的迎接阿斯毯纳人的到来,是雷迪菜嘠族的使命!”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众人异口同声连叫三次。 桑塔纳面露喜色道:“雷迪菜嘠族人还是跟以往一样热情好客!族长古德韦斋戒三日,是因为陀式?” 塔古指引着几人往院内的一间土屋走去道:“亲爱的贵客们,这边请,你们首先要换跟本族人一样的草裙,然后才能参加活动。陀式本是神明开启……” 桑塔纳在他身侧缓步走着道:“神明开启?什么意思?” 塔古道:“就是举行的陀式,没有章法,没有固定时间,也没有地点,一切由神明启示而后开始的一种仪式。” 桑塔纳道:“也就是说,此次的陀式是神明开启,可是神明如何开启此等仪式?” 塔古道:“就在前天晚上,我夜观天象,见到了启明星位移,在此之前,启明星从未位移,就算有过,那也是150年前发生的一件记录震惊库姆塔格沙漠整个雷迪菜嘠族部落的一次大事件,传说150年前那次的启明星位移,出现了浩瀚无边的大洪水,洪水滔天,我们在巫师剔古的带领下,提前建造了巨大的神舟,因此逃过几乎灭绝的一劫。所以此次启明星位移,我还一度以为是错觉,直到了夜静十分,梦中得到神明启示,他让我们立即举行陀式,避免此次莫大的灾祸,至于灾祸的本身,是不是对应的史无前例的大洪水还有待考证,毕竟启明星位移,并非只出现过洪灾,还有亮如白昼的黎明,暗无天日的漫长黑夜,风霜如雪的长达半月的鹅毛大雪,还有天降奇石,包括兰帕德神灯也是来自千百年前的启明星位移以后出现的产物。” 高岩晋道:“兰帕德神灯在哪?” 塔古看了他一眼道:“消失了八百多年,没有人知道它在哪?也许在库姆塔格沙漠的地底深处!” 桑塔纳道:“你怎么也对神灯感兴趣?那东西富有魔性,用的好,就是助利,用的不好就是障碍,传说有人因为神灯获得无穷无尽的财富,有人因为神灯灵魂禁锢千年之久,亦正亦邪谁能想到呢?” 塔古道:“不错,一切源于有缘……” 高岩晋听到这个缘想到了哥哥高登明道:“缘,那确实!” 几人在屋里换了草裙,走到院里与众人手持黄色布条,双手捧上高举。 塔古站在院内的石台之上,面对众人,目光祥和睿智,深邃之中充满了莫大的动人的光辉之感,偌大的悲悯天人的磁场向波涛一样从他的目光之中泼洒至众人的身上,双手合十,垂眼低眉,犹如神邸纵观世人一般的包罗万象宽广波涛,四面八方的倾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默念道:“阿嘶吧嗒夫!” 众人跟着高举黄色布条,高声呼喊着:“阿嘶吧嗒夫咩嗒!” 高岩晋望着桑塔纳站在第四排的他们掩盖在众人之中,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确实,纵使安装了先进的翻译器的他,也没能听懂这几个字的含义,好像是随机匹配,然后拼凑一起的一句话。 桑塔纳摇头道:“大概意思可能就是祈求上天降下安宁,不要把灾祸降临世间。”跟着高举黄色布条,跟着众人高呼:“阿嘶吧嗒夫咩嗒!” 高岩晋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意思?” 桑塔纳道:“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意思,还真不知道。” 巫师塔古在众人陪声高呼了五次“阿嘶吧嗒夫咩嗒”之后,再次领导众人高声喊道:“呜咕哒呀嘶嘡呐呼!” 众人又再高举黄色布条大声呼喊:“呜咕哒呀嘶嘡呐呼咩嗒!”只是每次跟念后面总要加上“咩嗒”两字。 高岩晋道:“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同样的翻译器里一片盲音,也就是说无法翻译众人所呼喊的音译,只能听到他们的原声语言。 桑塔纳瘪瘪嘴道:“管他呢,跟着念就好了,反正不是……” 一个背着巨大黑色方箱的金发女子出现在塔古身边。 只见女子披散着半长金色头发,身后背着差不多一米长,半米宽的黑色,高十公分的方形立体盒子,女子看起来一二十岁,长得高鼻大眼,身材高挑完美,穿着超短裤和牛仔背心,脖间挂有一条到肚脐眼的长串金属项链,项链的彼端是两个缠绕的金色与银色戒指,她看着众人,盯着塔古道:“这里是不是237年的库姆塔格沙漠?” 高岩晋盯着那个身材匀寸的妙龄女郎,只见她的皮肤白皙,瞳孔竟然是深灰色的,而非普遍的咖啡色与黑色,大声道:“不错这里是库姆塔格沙漠,你从哪里来的?”原来陀式真的会降下奇形怪状的事情,比如150年前的大洪水,比如两千多年前的兰帕德神灯,比如此刻的这名忽然出现的金发碧眼的美女,雷迪菜嘠族人没有欺骗他们。 塔古却是加紧了嘴里的念念有词:“呜咕哒呀嘶嘡呐呼咩嗒!”一次一句,慷锵有力。 众人也是跟着加速念叨着这句话:“呜咕哒呀嘶嘡呐呼咩嗒!”节奏紧促,像紧急赶路的马蹄,一波接着一波。 高岩晋对桑塔纳道:“他们怎么看不见那个女人吗?” 桑塔纳摇头不答,跟着如此紧凑的:“呜咕哒呀嘶嘡呐呼咩嗒!”念着一遍又一遍。 金发碧眼的美女盯着每一个人,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穿过人丛,瞅着身高一米八三的高岩晋,道:“库姆塔格沙漠?” 高岩晋听得很清楚,虽然周围的呐喊声犹如和尚僧侣念经一般,并不影响女子富有悦耳动听的嗓音,点头道:“是的!这里是库姆塔格沙漠,雷迪菜嘠族人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陀式……” 塔古怒目对准了高岩晋,高举着黄色布条,嘴里的诵词还在继续:“呜咕哒呀嘶嘡呐呼咩嗒!”声音的音量加重了几分。 高岩晋忽略了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子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金发碧眼的美女吐出一个词汇道:“晶。” 高岩晋道:“什么?” 金发碧眼的美女道:“我的名字,晶!”她边说边向他走来,道:“我是从3124年穿越而来的未来人种。” 高岩晋越看她越觉得惊奇,惊奇之中又充满了倾慕,心里不忍赞道:太美了,比之阿狸不相上下!收住视线道:“你来这里想干什么?”的确,未来这个词,有些遥不可及,毕竟按她的逻辑,目前只是237年前的库姆塔格沙漠地带,而她所说的3124年后的未来人,那简直没法想象,更无从理解。 晶走到他身边道:“你看到我身后的这件东西了吗?” 高岩晋点点头道:“这是什么?” 晶道:“这是能量电光枪。”目光在周围人的脸上寻找着什么。 高岩晋道:“你在看什么?” 晶道:“我在找一个拥有紫色瞳孔的人,你见过吗?” 高岩晋四处查看,只见周围雷迪菜嘠族人都是深咖色瞳孔,道:“没有,怎么会有紫色瞳孔的人?” 晶道:“有的,我必须找到他,只有这样才能回到3124年!”说完转身要走。 高岩晋跟着她道:“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晶经过每个人身边,都要仔细看一下那人的瞳孔道:“能量电光枪的电池,在237年前的六月十三下午两点一十八分有个叫恩培多克勒的人发现了制作能量电光枪的电池原石,勒。然后恩培多克勒在原石上留下了一个异想天开的信念诅咒,并且添加了自己的精血与之融合,也是他导致了从今以后不论是多少年,在这一天同一个时间段使用过能量电光枪电池的人,都将回到237年前的六月十三下午两点一十八分的库姆塔格沙漠,未来的我们很忌讳这六月十三下午两点一十八分使用能量电光枪的电池,所以基本上到了这一天,几乎没有人会使用能量电光枪,但是事实无绝对,这一天的3124年后的同一天,上午八点十分左右,我们的基地遭到外星物种侵袭,而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所以跟他们交涉良久,达不到共识,便没有报告上级的情况下,跟他们打了起来,能量电光枪用自身的充电装置,发射能量子弹的方式作战,直到我与他们的对峙持续到下午两点一十八分,电池刚好快要用完,我准备再作战十分钟,就更换电池,谁知被恩培多克勒的意念诅咒带到了237年前的库姆塔格沙漠之中!” 高岩晋一路跟着她,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眼光也在周围人的眼睛上寻找紫色瞳孔,可是看了半天,好像根本就不存在拥有紫色瞳孔的人。 晶道:“传说恩培多克勒的瞳孔是紫色的,只要找到与之类似的紫色瞳孔的人,就能重新回到所在的时空。”眼光不肯错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高岩晋道:“可是我看了这么久,根本没有所谓紫色瞳孔的人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晶摇头道:“不可能,紫色瞳孔是唯一回到正常时空的方法,我也没有见过紫色瞳孔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有一点,我与紫色瞳孔人的对视三秒,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场的波动,接着就可以回到所在的未来时空,可是有一点,我没见过紫色瞳孔是什么样的,而且紫色系的种类有很多,有木槿紫、铁线莲紫、薰衣草紫、缬草紫、三色堇紫、锦葵紫、兰紫、浅灰紫、浅紫、淡紫、深紫、黑紫、粉紫等,放在人的瞳孔里,更是不知道会有何不同。” 高岩晋道:“意思是不一定找得到紫色瞳孔的人?” 晶点点头道:“如果我一直找不到,就会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直到找到为止。”脚下不停,转过头盯着高岩晋道:“或者死在这里。” 高岩晋脚步随之加快,道:“死?怎么会呢?” 晶推开院门,向外走去,道:“回不去,等于死。” 高岩晋跟着她来到了小镇的中心,道:“一定可以找到,你不会死的!” 周围遍布着沙石结构的建筑群,许多雷迪菜嘠族人穿梭其中,有的用泥土罐子往家里担水,有的啃食野鸟的血肉,有的坐在门边手动编织着草裙,有的还在附近的水潭中用泥浆浸透编织完好的头发,他们各不相同,做着各自的事情。 晶的目光围着镇中的每一个人搜寻着紫色瞳孔的人,道:“库姆塔格沙漠面积这么大,我担心这辈子也找不到他,然后死在这种资源匮乏的鬼地方!” 高岩晋道:“世界其实很大的,如果你感觉徒劳无功,可以摈弃寻找,然后漂洋过海,去一个经济相对富饶的地方生活,对于寻找紫色瞳孔的人嘛,抱着缘分的态度,有句话说的好,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嘛。看缘分。” 晶摇摇头道:“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留在237年前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她脚步又再加快了一些,一路走一路看,就连出生不久的婴儿也要瞅上两眼。 高岩晋见她如此执着,道:“其实,生存下去有时候比在哪里生存更重要不是吗?当下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晶蹙眉带着不解的眼神盯着他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chapter222: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转身不再跟他同步。 高岩晋追上去,尽量保持并肩而行道:“你看,咱们找了那么久,根本没有紫色瞳孔的人,你也说了紫色系有很多种,有木槿紫、铁线莲紫、薰衣草紫、缬草紫、三色堇紫、锦葵紫、兰紫、浅灰紫、浅紫、淡紫、深紫、黑紫、粉紫等,放在人的瞳孔里,更是不知道会有何不同。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晶恶狠狠的盯着他道:“外星人入侵地球!我必须回去消灭他们!不能让未来战士临阵脱逃变成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伸拳要打他的脸。 高岩晋一把捉住道:“当下你是在237年前的库姆塔格沙漠里!不是3124年的未来,顾好你自己吧,干嘛管那么宽!” 晶怒道:“你凭什么阻止我离开这里?”脚用力向他大腿外侧上踢来。 高岩晋勾腿抵御道:“我不是阻止你,我是劝你心态放好,不要太过执着,万一你十年二十年都找不到紫色瞳孔的人,怎么办?” 晶听完双腿左右开弓对他踢打道:“神经病!紫色瞳孔的人就在这附近,只要我用心寻找,把握时间,根本不可能十年二十年那么夸张!从现在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抽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岩晋站在路中央。 周围有许多人走来走去,他们的目光大部分聚集在晶的身上,因为她穿着紧身短裤还有牛仔背心,身后背着犹如大型滑板的能量电光枪的电池,如此的穿着打扮格外新奇,没人见过,引起还是穿草裙的雷迪菜嘠族人的驻足观看。 高岩晋大声道:“喂!你真的不需要帮手吗?” 晶回头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需要。”转身要走。 高岩晋与她相隔五六米,许多人在他们周围穿来穿去,大声道:“如果真的需要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辈子的时间,你也不打算生存在当下的环境中吗?” 晶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三十秒的时间,的确,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在很短时间内找到紫色瞳孔的人去往未来,转身回到了高岩晋的身边,捏着能量电光枪电池肩带,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愿意帮我寻找紫色瞳孔的人,那很好。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晶,你呢?”伸出手掌。 高岩晋轻轻握住了她,道:“我叫高岩晋,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晶道:“走吧,但愿能早点回去,而不是你所说的十年之后。”放缓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高岩晋!你小子回来了?” “弟弟,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两个声音从天而降,落在身前。 高岩晋定睛一看,只见一人穿着袈裟,是个相貌英俊的年轻和尚,显示多日不见的结拜兄弟高登明,道:“哥!”另一人穿着灰色长袍,烁国人打扮的杰伦道:“杰伦!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太好了!” 杰伦在他左边肩膀上拍了一记道:“臭小子,消失这么久,到底去了哪里?” 高登明捏着他右手臂道:“是啊弟弟!这一路上好找啊!我基本上除了修行补充真气,其余时间一刻也没有放弃对你的寻找!”宽大的僧袍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古铜色的油壶,道:“你看看这个,里面是不是蕴含碎片的能量。” 高岩晋伸手接过,道:“怎么可能附着在……”神情瞬间恍惚,只见坠入了梦中一般。 周围出现了许多人,他们身上穿着草裙,披头散发围成一个十来米的圆圈,中心留有一片两三米宽的空地,空地中心摆放着一座两人合抱的三角铜鼎,鼎内燃烧着熊熊烈火。 一个带着七彩羽毛编织成帽子的巫师,振振有词跳着毫无章法的奇怪舞步。 “嗡吧撒路亚斯咕吧!” 围成圈的的人们相互高举双手,随着巫师的舞姿从左至右的移动着步伐,嘴里“呜啦啦!”“呜啦啦!”的叫着。 像是一种能量,以巫师为中心,然后随水波纹扩散至四周。 在场的氛围,激荡着内心,节奏的呐喊像澎湃的雷霆,像激情重锤的罐鼓,脑中与心中,跟着节律,火热的跳动着,惊心动魄。 一个娇弱的女子被人拖入了该心。 巫师高举手臂,嘴里“呀啦~!”一个嘹亮的哨音,狭长的划破天际。 女子穿着草裙,瑟缩着躲到大鼎一侧,抱着膝盖,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摇头道:“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 巫师接过侍者端上来的三角青铜酒杯,仰头,将酒杯中腥红的液体在火光印忖下,众人的目光中,一点点灌入咽喉,举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带着有些夸张的诡异步伐,走到女子的面前,用充满神明赐予世人的嘶哑嗓音高声质问道:“亚沙娜你可知错?” 亚沙娜拼命摇头,像待宰的羔羊,她的后背贴在大鼎的脚边,浑然未觉鼎中燃烧火辣的滚烫,这时方才看清,女子年纪轻轻,十四五岁,彷徨无措的脸上,充满了少女的纤瘦的美感,如果说巫师是个中年妇女,少女的模样简直如圣洁的阳光,虽然火光中看起来,犹如一幅幅优美的油画,稚嫩清脆的嗓音道:“我没有罪,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跪在地上,祈求的抓着巫师的草裙,目光中哽咽的泪水,像雨滴一颗颗滑落,落在沙土中,形成一个杳无声息的坑洞。 巫师把空酒杯在她的头顶转着圈道:“知道我刚刚喝的是什么吗?亚沙娜?” 亚沙娜拼命点点头,抽噎着道:“求求你放过我,兰帕德神灯真的不是我偷的,它在箱子里,我没有打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夜,箱子上的锁,锁还在,钥匙在塔枯娜那里,跟我没有关系,那天夜里,我睡的很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巫师陡然狂笑不止,笑的花枝乱颤,面色斗转,直勾勾的瞪着她道:“那一晚塔枯娜跟我在一起,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偷藏兰帕德神灯的罪人吗?” 亚沙娜拼命摇头,心中也知,她是负责看守箱子的人,箱子里有兰帕德神灯,并上了锁,钥匙在塔枯娜的手里,塔枯娜与巫师共处一夜,自己成了唯一偷兰帕德神灯的嫌疑人,可是她没有碰过箱子,兰帕德神灯去哪了呢?拼命磕头道:“不是我!兰帕德神灯不是我偷的,我没钥匙,箱子除了塔枯娜没有人能打开!巫师相信我,真的跟我没关系!” 巫师闻着酒杯,再次在她的头顶划着圈,道:“距离上次的血祭日过去了79天,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亚沙娜摇头道:“不,跟我没有关系!不要……” 巫师举起酒杯,用力砸在她的头上,一次又一次,直到亚沙娜倒在地上,一阵一阵的抽搐着,一声:“枯~噜~咔~!” 两个侍者走过来,驾起亚沙娜,把她的躯体横着高举在半空,像倒酒一样,鲜红的血水一点点流入巫师手中的三角酒杯中。 无尽哀怨的视觉下,亚沙娜被扔进鼎中,烈火焚烧着她那娇嫩的躯体,直到成为了一个漆黑的焦炭,随意的任人丢弃在荒郊野外,供野兽撕咬,虫蚁依偎。 斗转星移,糜烂的肉体,经过千年的腐化,兰帕德神灯隐藏在女子的心脏部位,随风沙吹拂,掩盖入库姆塔格沙漠的地底深处,最后在某一天,被高登明用千里之眼瞅中了它的存在,从地底深处挖掘出了兰帕德神灯。 高岩晋收回了意识,赋予神灯内部的圣灵碎片能量,收入了他的体内,道:“找到了,杰伦你看看第六块碎片是不是消失了?” 晶道:“什么碎片?你们在干嘛?” 高岩晋道:“这是我的结拜哥哥高登明,这是我们的伙伴杰伦!” 晶与高登明握了个手道:“我是晶!来自3124年!”转而与杰伦握了握手,忽然间,周身像燃烧了一样,一点点消失在几人眼前。 高岩晋道:“喂!不是吧,怎么没有了?” 杰伦的手举在半空中,本该与晶握手言和,谁知会发生这么一幕,道:“我只是与她对视了一眼,怎么就消失不见?高岩晋是不是你小子搞得鬼?” 高岩晋抓住他的胳膊,盯着杰伦的双眼,只见不太明显的黑色眼珠,居然是最深的偏黑性的深紫色,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他的眼珠竟然是晶所寻找的,所谓的紫色瞳孔的人,道:“怪不得!晶回去了。” 杰伦道:“回去?回去哪……?什么意思?” 高岩晋松开了他道:“你就是那个她要找的紫色瞳孔的人!” 杰伦道:“紫色瞳孔?谁紫色瞳孔?我吗?我的瞳孔是紫色的?怎么可能?我的瞳孔一直都是黑色的嘛!”扒着下眼皮对高登明道:“你看看我的瞳孔是不是黑色的?” 高登明本身就有千里眼,就算没有特别明亮的阳光,也不影响他精准的视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道:“的确,你的瞳孔的深黑紫,不仔细看,跟黑色瞳孔很相似,但是仔细辨认对比,是紫色,而且是属于不太明显的深紫,介于黑色与紫色之间的一种朴实无华的深紫色瞳孔!” 杰伦不敢置信道:“我的瞳孔是紫色的?嚯~,算了算了,管它什么颜色,只要不影响我的视力就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处于当地的碎片蓝色闪光点消失,下一个绿色的亮光不断闪烁,道:“走!不废话,第七个碎片走起!” 高岩晋举着古铜色的兰帕德神灯道:“等等,我想把兰帕德神灯送给一个人,感谢他愿意将我从沙漠之中带到了这里。” 高登明道:“碎片收集完了,这盏灯弟弟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吧。” 杰伦道:“兰帕德神灯?不起眼的酒壶罢了,还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高岩晋道:“我的特效全都消失了,你们跟我一起去,或者在这里等我。” 高登明道:“远吗?需要我帮你?” 高岩晋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圆形土宅,道:“不远,就在族长古德韦的院子里……” 杰伦道:“不对,等等,关键的地方是,你的特效,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 高岩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走了,你们别到处跑,等我回来!”说完转身回到了族长古德韦的院子里。 杰伦望着他的背影道:“喂!高登明,你说他小子怎么能失去特效呢?没了飞行瞬移闪现隐身穿墙,那还是我们的圣灵小子吗?” 高登明道:“不知道,不过碎片还是得我弟弟来,其它的我可以帮他!” 杰伦道:“就你那个,关键时刻真气用完了,噢,我跟你一起东奔西跑,七躲八藏的……然后还得花时间等你修行恢复真气,再来一波短暂的神佛操作,接着堕入逃跑的轮回?我可受不了,不如高岩晋恢复正常!” 高登明摸了摸下巴,道:“话虽不错,有我这短暂的神助攻,那也好过你啥都不会,你说是不是?” 杰伦道:“你居然嘲笑我不会你们的那些神佛般的技能?” 高登明道:“我可没说,你自己要这样想……” 杰伦道:“哟呵?看不出来,你小子比高岩晋还能睁眼说瞎话啊!不过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我被凯那小子剥去先进的装备,指不定比你们两个谁厉害呢!” 高登明道:“你说我弟是因为什么失去了特效的?” 杰伦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要问你自己问去!” 高登明习惯性的佛手一礼道:“此次见到他,我感觉他好像失去了某些东西。” 杰伦道:“失去了什么?” 高登明摇摇头道:“不知道,感觉……” 杰伦道:“感觉?还感觉……感觉能吃吗?你知不知道人有哪五感?就在这里跟我提感觉?” 高登明道:“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chapter223第七块碎片1 杰伦打断他道:“行了行了!我就随便问问,你还当真,谁愿意听你和尚念经!” 高登明开启千里眼与顺风耳,只见: 许多人围在巫师塔古身前,高岩晋穿越人丛,来到一个八字胡子的年轻男子身边。 阿斯毯纳人桑塔纳跟着众人祷告诵词,虽然有些晦涩难懂的拗口词汇听不懂,但是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全情投入,信念虔诚。桑塔纳对高岩晋点了个头,道:“刚刚去哪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 高岩晋模仿着众人的动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我带晶出去找紫色瞳孔的人……” 桑塔纳道:“找到了吗?” 高岩晋点点头道:“找到了,并且为了感谢我,她送了我一个东西。” 桑塔纳道:“晶是那个从天而降的忽然出现在巫师身旁的穿着奇装异服,身后背着庞大黑色块状物体的那个女人吗?” 高岩晋道:“是她,她找到紫色瞳孔的人,然后就走了,你看看,这东西值钱吗?”从宽大的裤口里拿出两个巴掌大的古铜色的酒壶。 桑塔纳瞥眼去瞧,双手捧上,压低语气,满脸震惊道:“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兰帕德神灯?”显然对此意外之至。 高岩晋双手交错,抱在自己的左右肩膀上,轻松道:“喜欢吗?喜欢的话,送给你!” 桑塔纳瞅着上面镶嵌点缀的七色宝石,一颗一颗的数着,再翻过来,看着底部细小的雕刻印章:兰帕德神灯。道:“真的是它!传说中的兰帕德神灯!” 高岩晋道:“快收起来,送给你当做见面礼。” 桑塔纳有些犹豫道:“如此贵重且稀有的物品,许多人在库姆塔格沙漠寻找了一辈子也找不到的宝物,你把它就这么轻易的送给我……” 高岩晋注意到有人在偷瞄,赶紧让他塞入草裙内的底裤之中,道:“听着,你知道它是个宝贝,我既然送给你,就不会想着收回来,你要把它收好,等下你假装去厕所,把这东西装到你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带回去!听明白了吗?” 桑塔纳捂着神灯位置的草裙摇摇头道:“不,礼物太贵重了,我怎么能轻易收呢?”想要掏出来还给他。 高岩晋阻止他道:“我要走了,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一点用!” 桑塔纳停止挣扎,捂着兰帕德神灯处的草裙,道:“走?你的两个同伴找到了吗?” 高岩晋点点头道:“对!他们在门口等着我赶路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很紧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桑塔纳道:“没想到我们相识不太久,就要分开……” 高岩晋道:“那我走了,记得我所说的话!”转身要走。 桑塔纳叫住他,道:“你们要去哪?” 高岩晋道:“一场漫长的旅行。” 桑塔纳道:“旅行?四处游玩吗?” 高岩晋点点头道:“对,直到找到我的爱人。” 桑塔纳道:“你的爱人?她,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或许我可以?” 高岩晋摇头道:“不,阿狸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见到的,她是被神秘人掳走了,我想了无数个日夜,终于明白,也许这一路的艰辛苦楚,是上天考验我与她的真挚感情,只有我可以找到她,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帮我什么!” 桑塔纳道:“我们可不可以拥抱一下,作为最后的别离?” 高岩晋与他对抱了一下,道:“把东西藏好,祝你一路顺风!” 桑塔纳依依不舍的与他分开,单手拍着他的后背道:“能认识你,感觉真不错,你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吗?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高岩晋摇头道:“这些东西,我们早就预备好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转身要走。 桑塔纳又一次叫住他道:“能告诉我,为什么送给我如此贵重的礼物吗?高岩晋?”有些生涩的叫出他的名字。 高岩晋道:“在沙漠里,谢谢你救了我,把我带到这里,然后让我有幸与我的朋友们相遇,这是感谢你的帮助,作为回报的见面礼!” 桑塔纳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其实当时我们这一路上只是顺路,没必要……” 高岩晋道:“不,话可不能这么说,知恩图报善莫大焉,这是你应得的!”转身就走。 桑塔纳在他身后叫道:“喂!高岩晋!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高岩晋没有回头摆摆手道:“有缘再见!”缓步穿过人丛向外走去。 杰伦看到从族长古德韦宅子走出来的高岩晋,迎了上去道:“你小子特效怎么回事?怎么消失了?” 高岩晋摇头道:“那个叫7的女子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囚禁起来,我感觉好像丢失了许多记忆。只记得半圆形的房间里……” 高登明道:“按道理来说,根本没有人能囚禁住我们,更何况你的道行比我的高深太多!弟弟,你是忽略了某些细节?而非丢失记忆那么简单。” 高岩晋摇头道:“我不确定,事实,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每天醒来与昏睡之间好像白天黑夜都没有分别,因为那里的光,不论我睡了多久醒来雪白刺目的一片,而且我的真气好像失去了意念,没办法逃跑,只有无尽的疲惫,从身到心,很累很累……” 杰伦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啦!都过去了,只要你还有收集碎片的能力,其他的特效有或者无,问题不是很大,有高登明在,他会也等于是从前的你!” 高登明叹了口气道:“不知能否带你们到达目的地。”协同高岩晋与杰伦,来到了半空之中。 杰伦按着手表中的线路图指着身后道:“注意方向,在我们的后面!” 高岩晋道:“别慌哥哥,你慢慢来。” 高登明点点头,虚空中转了个身,满脸郑重的向着前方运气飞行,道:“到了就跟我说。” 杰伦点点头。 三人不在说话,指望着高登明能顺利带着前往第七个碎片的位置。 风在耳旁呼啦啦的吹着,高岩晋叹了口气,脑海中似乎想念着什么,竟然是代号七的那个女子,一股难言的缠绵感油然而生。 为什么会想到她?难道是阿狸分开的太久,淡忘了她? 摇摇头,将莫名的亲近感甩出脑海,盯着远处层层递进的云层,不让自己沉寂在无端的思念之中,毕竟思念来的突兀,要想,那也只属于阿狸,独属于对她一人的思念! 杰伦道:“其实生活,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此时此刻,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高岩晋?” 高岩晋侧头看了他一眼道:“不远万里,来到地球,对于一个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子来说,家是你的归属更是你的渴望!渴望一家人团聚,渴望欢声笑语,与最亲近的人待在一起,有说有笑,浓情蜜意的时光。我说的对吧?” 高登明携着两人专心运气赶路,无暇他顾。 杰伦点点头,眼中透出了点点泪光,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心里虽然想着他们,可是我也在担心着,担心我老婆忘了我,担心我的孩子们不记得我,确实,我的工作就是颠沛流离,四处漂泊,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短到一顿饭的功夫,可能就会执行新的任务……”叹了口气道:“高岩晋,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高岩晋道:“错?怎么会错呢?” 杰伦道:“现在想想,我好像一次都没有陪我儿子逛过街,一次也没有好好听听他说话,每次都是严厉的教育他,指责他的冲动莽撞自私自大,甚至还因为他不肯认错而出手打了他,我儿子应该有十五六岁了,毕竟我来地球过去了十年,十年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又好像一直都在做,可是对于家人们,我的确什么义务都没有做过,就是吃饭给我儿子夹菜的事情,都不曾有过……”转而又道:“高岩晋,你说当初有过一起吃饭聊天,为什么我没有想到给他碗里夹个菜呢?” 高岩晋道:“也许是工作太忙了,让你无从顾及其它,等完成此次任务,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杰伦道:“完成任务,呵,我都不知道跟谁领奖金!找政府?政府只是听博士提出来这个方案,找博士?博士只是为了提前拿到任务失败的赔偿奖金……他们都以为炫彩五登队的成员全军覆没,谁会在意我的死活呢?也许就算我站在老婆还有孩子的面前,他们以为我是另一个博士的人机合成品,跟凯一样的生化人!” 高岩晋道:“别那么悲观,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 杰伦叹了口气,道:“如果一开始,我们对于双方的动机做一个完整的调查,也许就没有后面所谓的“全军覆没”吧!” 高岩晋道:“一开始,一开始如果你知道收集圣灵碎片的计划是个必死无疑的任务,你还会来地球吗?我们两个人会有认识这一天吗?” 杰伦冷笑一下道:“不知道,也许不会是我,那个时候我将会在家里陪着我的爱人和孩子们一起,幸福快乐的平淡的过一辈子……”突然抹着眼泪道:“说实话,这是我出来最久的一次,没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我好想念我的孩子们,也想念我的妻子……” 高岩晋道:“人生最难面对的就是离别,最渴望的就是相聚,你想念家人们,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就好比如我,想念阿狸一样,可是想又能怎样呢?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能落下,该走完的路程,爬着也要抵达终点,人生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无缺的,只要你我努力,该有的终究会有,只是晚了一点而已!” 杰伦哽咽道:“我害怕见到妻子与孩子的时候,她们另外找了个人,我想见到他们,又害怕他们与别人组合了新的家庭!” 高岩晋道:“我相信不会,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怎么可能重新组合新的家庭呢?有句俗话说的好三年之丧,父母去世了,也要守孝三年,更何况丈夫呢,再说了,你也没有死啊,你妻子怎么能轻易与别人组合新的家庭呢?” 高登明道:“糟糕,怎么还没到吗?” 杰伦看了一眼表道:“到了到了!就在下面!”只见原本闪烁的绿色光点,变做了蓝色,显然第七块碎片的目的地就在下方。 高岩晋道:“怎么样哥?是不是真气不够?” 高登明点点头道:“只够维持下降,再往前估计要掉下去!” 杰伦道:“降,降!就在下方!” 高登明瞬间收回真力,借助三人本身的重量,向下方一片绿玉匆匆的树林坠入。 杰伦没想到身体会失去平衡,惊叫声:“啊~啊~不~是~吧~!” 高岩晋还好,虽然有片刻断片,但不至于大叫出声,只是道:“我哥在节约真气!不要慌张!” 高登明气定神闲的挽着两位,嘴里念叨着一句:“阿~弥~陀~佛~!” 距离树林七八米的位置,一股拉扯感稳住了三人的身形,缓缓下落到地面。 杰伦几乎尖叫到此刻方才停止,道:“喂!高和尚,能不能以后玩这种节省真气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 高登明找到一个干燥的树下,就地打坐,恢复真气,道:“你们先忙,贫僧修炼片刻。” 高岩晋拍着杰伦的肩膀道:“我哥能在真气用完之前,将咱们安全抵达目的地,就是万幸之至,你也不要要求那么多!” 杰伦道:“不是,我就是说说,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做个心理准备,这要求不过分吧?” 高岩晋道:“过不过分你自己不知道吗?”举起手掌,努力运用真气尝试隐身,只觉头痛欲裂,甚至眼冒金星,摇摇头道:“看来我是真的废了,也不知代号七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杰伦道:“你,你干嘛?” chapter224第七块碎片2 高岩晋道:“我本来想运用真气隐身我这只手掌的,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而且还出现了头痛胸闷眼冒金星!” 杰伦道:“谁知道你小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从在上个地方库姆塔格沙漠,被那个女人带走,回来就失去了所有能力……” 高岩晋捂着太阳穴道:“你别说,那女的把我带走,囚禁,每天好像除了无尽的疲惫与昏睡的路上,没有任何建设性的记忆!你说我是不是被他们用特殊的方式给洗了一下大脑?” 杰伦道:“那谁知道呢,除了你自己以外,我也不可能没有证据的瞎猜吧!期间你没有听到一点可靠消息吗?” 高岩晋道:“听到,好像有!但是不记得……”想了想道:“真不记得!” 杰伦道:“比如他们说的什么……或者你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事物等等……” 高岩晋皱眉思考,只觉好像有听到什么,可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道:“完全没有印象!我只觉得整个头里面都是懵的,而且还麻木了一样,没有疼痛感。” 杰伦道:“真的假的?头皮麻木?”说着伸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记,道:“没感觉?” 高岩晋道:“反正揪我头皮,用力掐我,都没有疼痛感。” 杰伦揪起他后脑一块头皮,死命掐着道:“没有感觉?” 高岩晋道:“只知道你在我头皮上做手脚,却感觉不到疼痛等级……” 杰伦几乎把指甲掐进肉里,道:“还是不痛吗?”力度对于他来说,几乎使出了吃奶劲。 高岩晋摇头道:“还是不痛……” 杰伦又再尝试掐了他头皮几分钟,直到看到指甲几乎把肉掐出血来,见他不痛不痒不知不觉,收回手道:“算了,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我怀疑他们对你用了嗡巴斯!那玩意比麻醉剂还要具有破坏性,而且会出现你所面对的失去记忆功能!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构不成事实,毕竟我没办法直观的感受你当时所遭遇的危险!” 高岩晋道:“好了,找碎片要紧!”转而看着四周,四面都是树林,除了天上的太阳,分不清东西南北。 杰伦道:“既然你没有特效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找,这地方连个人都没有,别告诉我,碎片在龙潭虎穴之中,那可难找的紧!” 高岩晋道:“龙潭虎穴,我们就直捣黄龙恶虎!” 杰伦道:“这座山林有多大?上百个上千个龙潭虎穴,你捣到什么时候?有人那倒好说,咱们可以沟通嘛,跟才狼虎豹能沟通个什么……” 这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跟着是婴孩啼哭之声大作。 高岩晋道:“有狼?!” 杰伦道:“深山老林有狼很正常,怎么还会有孩童啼哭之声?” 高岩晋道:“不知道,走,过去看看!” 坐在一旁树下打坐的高登明睁开了眼睛道:“是人!有许多人在追打一只狼!” 高岩晋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追着那只狼?” 高登明摇头道:“可能是狼抢走了他们其中一个村民的孩子,所以才会出现集体追打狼的事情。” 杰伦道:“好了,不说了,既然有人,肯定会有碎片的消息,不管狼追人也好,人追狼也罢,先过去看看,问一问,了解了解情况,肯定不会白费一场!” 高岩晋道:“杰伦说的对,既然找碎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融入当下的环境,掌握可靠信息,才能从中找到与之相关的线索!走!哥哥咱们一起去!” 高登明站了起来道:“阿弥陀佛,好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高岩晋道:“哥,你恢复的怎么样?” 高登明捂着胸口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道:“三层左右。先去看看,有时间我再自行恢复!” 高岩晋道:“好!” 三人顺着声音的来源奔了过去,来到一条河边,几个村民手持棍棒,击打一头灰 狼。 灰狼全身毛发倒立,眼神凶狠。 高岩晋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有村民往狼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回头看着他道:“这头狼偷吃婴孩,已经有好几户人家的小孩被它抢去吃了!” 村民大概七八个,身后还有人五六个妇女,他们捂着嘴在一旁哭着,有妇女道:“是啊,英子她娘,昨天晚上生的孩子,本想着,家里的女孩有两个,想生个儿子,见是女儿,就抱到后山打算随手扔在必经之路的花树下,等待有缘人捡回去抚养长大,转身走了一百来米,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见这头狼叼走了孩子!于是连夜叫着我们几个,出来打狼,这不是狼第一次作案了,先前丢在路边的孩子,有好多都被它叼走吃了个干净!” 高登明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几位施主丢掉刚出生的婴孩,又何必在意她是被人捡去抚养长大,亦或者成为野狼的口腹之欲呢?” 村民渐渐停下了对灰狼的击打,他们互相点头商量着什么。 狼带着受伤的躯体,看了一眼一旁嚎啕大哭的婴孩,含在嘴里,往左侧的缺口处钻入了丛林。 自始至终,那孩子嗷嗷大哭,村民却只是击打灰狼,无暇顾及孩子的安危,直到灰狼再次叼走了婴孩,除了欲哭无泪的几个妇女嘴里叫道:“我对不起她,孩子……” 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和尚说的对!反正是丢弃的孩子,狼拖去吃了也好,人拿去养了也罢,都是咱们养不起的,不想要的,我们这些人无权干涉!大伙说我说的有没有理?” “这可不对,孩子虽然是咱们不要的,也不能养肥了一群狼!跟着我葛蛋上山找狼窝,一举捣灭狼崽子的,为那些死去的孩子们报仇雪恨,跟我来!” “葛蛋说的不错!这群狼不除,咱们的孩子将会有多少养肥了这些狼,大伙别忘了,前段时间王老爷子上山采蘑菇,可是遭到狼群袭击,吃得半条腿都没有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呻吟呢!那脸色白的不像个人!”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狼不慌偷吃弃婴,它们还攻击我们这些淳朴百姓!不除狼患,何以平天下!” “趁今天大伙都在,咱们一起直捣狼窝!” “直捣狼窝!” 众人举手高呼:“直捣狼窝!” 葛蛋摆摆手,道:“那匹狼现在受了伤,跑不远了,临走前,仍是叼走了咱们的孩子,我们现在跟着它,找到它的老窝,一锅端了!走!” 众人举着木棍,跟着他往灰狼的方向追去。 此刻的天色接近了黎明,阳光穿透云层,落在这片树林之中。 高岩晋道:“走!跟上去看看,直捣狼窝,我看看这些人怎么捣法!”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想劝和,并不是想劝他们杀生。” 杰伦道:“听高岩晋的,走,咱们去看看,这群无胆匪类,究竟搞个什么飞机!” 三人随之跟着众人一路穿越丛林,来到一座丘石之下,竟然听到许多婴孩啼哭之声。 高岩晋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高登明用了千里目,震惊道:“怎么……难道是……哎,原来如此!” 杰伦道:“什么?你这个臭和尚,说话总是带着钩子,让人听不懂,还误会你的意思!” 只听前方葛蛋道:“原来我们丢弃的婴孩,都,都被这群狼,这群狼,给……” 另一人道:“惭愧啊!照片我们还误会它是吃掉这些弃婴……愧疚啊!” 几个妇女随之哭声大作:“我的孩子没有死……” “孩子,我的孩子活的好好的!” “原以为狼是畜生,原来畜生是我们!” …… 高岩晋穿过人群,走到葛蛋身旁。 只见狼窝里竟有七八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五六只幼狼,有两只母狼正把自己的乳汁喂在孩童的嘴里,仰天长啸,而先前被打的那只灰狼,把叼在嘴里的婴孩,扔在窝中,供母狼喂养,转而拦在众人面前,全身毛发倒立,气势汹汹。 原来那些小狼与幼小的婴孩,都是这三头成年野狼照看着,它们并没有吃掉沿路捡来的弃婴,而是当成了自己的骨肉,用心呵护,精心喂养,它们才是最有人性的物种,而这群因为种种原因,丢弃各自生出不久的村民,才是最大的牲畜。 高登明站在高岩晋身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情此景,谁能想到呢?原来它们并非只有兽性,更通人性!” 高岩晋反身张开双臂拦住众人,道:“既然大家知道了其中真像,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这些狼,也许一开始,几只狼听到你们遗弃的婴儿,某一刻想到了嗷嗷待哺的幼崽,于是把这些孩子,一个又一个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喂养……” 村民点点头,道:“我们不会伤害他们的……我们只是意外,原来狼并不是大爷口中的凶残之类,它们,它们挽救了好多生命……” “是啊!他们救了这么多弃婴,我们没有理由再来伤害他们!” “它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感谢它们!” 余下的几个妇女也道:“我们不断要感谢它们!我们更应该没事的时候来看看它们,给它们送些食物!” “对!这些狼帮助我们照顾了这么多的弃婴,没有这些孩子流离失所饿死在荒野之中,真的是太难得了!” 哭声一大片,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高岩晋拍着葛蛋的肩膀道:“还是不甘心?” 葛蛋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就是想不通,狼居然养弃婴,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高登明道:“天底下一切都是通人性,狼它虽然生性凶残,可是它的天性里还是充满着善心。” 葛蛋扭头看他道:“这位是?” 高岩晋道:“他是我哥,来自烁国佛桦寺的得道高僧,高登明!” 葛蛋道:“噢!原来是得道高僧!幸会幸会!” 高岩晋道:“你是当地的负责人?” 葛蛋道:“我不是,咱们这小地方,就村长、村书记,其余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高岩晋道:“现在……” 从旁飞奔而来两乘黄马,马上坐着两个汉子,走到山丘下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村民?怎么跑到湟源山来了?” 葛蛋道:“我们是附近杏花村的村民,你们两位上这湟源山来干什么?” 两名汉子打马停下,口中叫道:“吁!!”把马系在就近的一株双掌合抱的树干下,前面的黄袍布衣青年人从马背上的囊中掏出一块血淋淋的牛肉,道:“我们来见朋友来的,你们杏花村的村民不好好守着村子里的婆娘崽子们,上这山丘来,是想来偷宝贝来的吗?”山丘距离不过七八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狼窝一侧,摸了摸站在众人之前汗毛倒立灰狼的狼头,把肉丢给它,道:“家路,这些时日没见,你可想我大里根?” 身后的咖啡色袍子的青年手中也捏着一块牛肉赶了上来,他径直走到狼窝边上,把肉给了正在喂幼儿的母狼,道:“家里,家鑫,你们俩共吃一块牛肉,今天来的路上碰到了家旺,我就把其中的一块牛肉扔给了它,家旺这小子长变了样,原本灰色的狼毛,现在套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白色,估计,过不得几年,这湟源山的霸主,就是它的啦!” 两只侧卧在地喂养幼崽的母狼,站了起来,对着咖啡色袍子青年的脚边磨蹭了几下,口中发出听不懂的呜咽之声,那声音犹似委屈低沉的哭声,带着诉苦缠绵的意味。 咖啡色袍子青年轻笑一声道:“是不是想我小里根了家里,家鑫?想我跟哥哥大里根回来陪你们?傻瓜,阿青姑娘这时候正处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复仇良机,我跟哥哥约定好了要帮她报那父母之仇,怎么能在这关键时机,选择退缩了?” chapter225第七块碎片3 杏花村那一十三个村民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见三头面目狰狞的灰狼,一瞬间绵软如羔羊,无不骇异。 高岩晋道:“两位请问是……” 黄袍青年大里根站起身来,面对他道:“我们是从小被人遗弃在深山老林的孩子,是家路的父亲母亲救了我,在这片湟源山上生活了十五年,后来很荣幸,我大里根随着流落山林的阿青姑娘,与她一起回到了人类的世界,现在是一名衙门捕快,这不趁着不出勤的日子,出来见见我的老朋友们!” 村民葛蛋道:“你是,你是这群狼养大的孩子?” 咖啡色袍子青年小里根拍拍手,把手中的血肉粘液,随手往裤子上一擦,走了过来,道:“是啊,我哥五岁与我一岁左右,就被丢在了这里,啥也不懂,吃喝都成了难事,只知道饿了就哭,塞些泥土填肚子,后来还是饿晕了,倒在这片不见人烟的地方,是家路的母亲父亲把我们带到了狼窝里,与幼小的小狼一起长大,要不是它们,我小里根跟哥哥大里根早就死在了不知名角落里,成了一堆尸骨无存的骸骨呢!”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原来两位善主是回来报答当年的恩情,所以才会投喂这三匹通人性的灰狼!贫僧虽知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却也料想不到其中竟有如此一段的传世佳话!在这里,我代替这些狼,还有遗弃婴孩的村民,感谢一下有恩于双方的灰狼与两位施主!” 大里根道:“我们会不定期的过来看看它们,给它们带些好吃的,并且看看这些孩子们,尽我所能的教会他们有关人类世界的语言,当然现在虽然这些弃婴很小,什么都不懂……” 杰伦叉着腰道:“哎呦,走了走了,就是几头狼养了村民丢弃的婴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葛蛋却道:“等等,两位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有句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你们两是在哪里当差?跑到湟源山上来喂狼,我说,你们喂狼是假,实际上却看中了这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小里根道:“孩子?我们要这几个孩子干什么?” 葛蛋道:“干什么?大伙说说要这几个孩子干什么?” 余下的十二个村民对视一眼,道:“我看,是想卖孩子!” “对!我也觉得!是想等孩子长大,卖到附近的茶楼妓院,成为赚钱的香饽饽!” “诶?铁公鸡,你想的可真远,这么小的孩子卖给妓院,能干什么?谁愿意养她们呢?” 葛蛋道:“先不管有没有人养他们,现在是这几头狼在供养着这些弃婴,这也就给了两位信誓坦坦的美其名曰过来感恩的名义上,投喂的契机而已,至于其中的猫腻,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而狼,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就算说出来,我们也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谁能知道狼说了什么呢?” 黄袍青年大里根怒斥一声道:“莫要欺辱人!”仰天长啸,发出狼的“嗷~嗷~嗷~!”数声长鸣。 咖啡色袍子青年小里根也跟着把手放在嘴边,“嗷~嗷~嗷!”的长鸣之音。 杰伦道:“喂!不是吧,他要干什么?”扯着高岩晋。 高岩晋摇头道:“我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召唤同伴……” 话音未落,原本围在狼窝三头吃着牛肉的灰狼,随之也是向天发出类似的“嗷~嗷~嗷~!”长鸣嚎叫,那声音洞彻天地,随着声波,犹如潮水,在山谷间传送良久不息。 高登明运用千里眼,顺风耳,听到了地洞山遥一般的雷鸣之音,看到了漫山遍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的灰狼,道:“弟弟,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高岩晋道:“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杰伦道:“高僧,你说话就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好吗?” 高登明道:“它们都来了,四面八方,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大里根看着他道:“你知道我在召唤狼群?” 葛蛋听到狼群两个字,道:“什么,你们在召唤狼群?”侧耳倾听,什么也听不见,道:“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召唤狼群?我不相信!” 铁公鸡道:“你不相信,我相信,咱们还是快跑吧,再不走,可能来不及!” 余下村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暗自商量了几句,道: “真的假的?狼群要来?” “看样子像!” “那个叫大里根的与小里根的叫着跟狼嚎一模一样,不看他们的话,真的以为是狼在叫,而不是人!”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大里根施主,狼的命是命,这十几个村民的命也是命,你又何必因为一句不甚畅心的话,就大动干戈呢?冤冤相报何时了,葛蛋说的那些话,只是他的一个揣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既然没有占那几分小便宜,又何必如此精精计较呢?” 大里根道:“可是话说出去,像那尖刀插在我的心上,我感觉很悲哀,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回到湟源山来看看老朋友,竟被这几个村民,往那毫无建树的微薄利润上扯上关系,难道人世间,就只能有利而不能有些其它的了吗?” 高岩晋道:“人世间的人有很多,可是相同的东西,许多人只看到了利益,又有一些人只看到了贪婪,另有一些人看到了道德,还有一些人看到了感恩,仅有一部分人看到了仁爱,可这是针对相同的一件事一个人,这也就是说,每一个人,在不同人眼里面,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看法与眼光,但是我们要做的,只是尊崇自己的内心,既然是对的,就得坚持。” 大里根道:“你的意思是人有千面,之所以会变幻不定,是因为别人心里所思所想产生的不同看法,导致不一样的结果,是不是?” 高登明道:“对!我弟弟说的好!好人眼里只有好的一面,坏人眼里只看到不好的一面,这是人之常情。” 大里根却有些伤感的问道:“你说为什么人要如此复杂多变,难道不能相互间友好善良吗?”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这可能永远都不会,因为人生在世,所面对的事情产生不同的结果,有的人,他受到良好的道德教育,道德感水平高,那么他自然而然的就会以高要求的标准,以身作则,有的人不被教育,或者从未教育,道德水平低下,那么他们更多的倾向于,随着自己的本能欲望,来驱使自己的行为,他们没有约束力,自然而然,更加肆无忌惮,道德水平也就低下,矛盾大多数来自于这样一批人。” 大里根道:“如此说来,我不应该对他们的胡言乱语,妄加指责,进行审判了?” 高岩晋叹了口气道:“如果因为一句话要死不活,我觉得这样自己会很累。” “咚咚咚咚!”四面八方的雷鸣般的汇聚之音传来,一头头壮硕有力的灰狼像利箭一样,穿越丛林山谷,聚集在方圆两米之内,它们面对着大里根仰天长啸,对着村民龇牙咧嘴。 杰伦道:“完了走不了了,高僧的真气不够,我们三也卷入其中。” 大里根道:“几位不用担心,现在我心中只是对先前诬陷我的几个村民有气,而你们三位对我说的话,却是犹如黑夜点灯一样,把我点醒,我是绝技不会伤害你们的!” 高登明道:“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这群无胆鼠辈一次呢?” 大里根把右手食指与拇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嘹亮的号角道:“如果高僧执意要为他们求情,我作为在狼群长大的孩子来说,睚眦必报岂不是白学了!” 几只狼扑倒在葛蛋身上,一阵四分五裂的撕咬,眨眼之间,葛蛋的身体被狼咬的千疮百孔,尸骨破烂,吃心的,咬肺的,胳膊大腿,还有眼珠子的,不一会儿,葛蛋的尸体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骨头架子,余下村民无不鸦雀无声,有的甚至屁滚尿流,有的捂嘴轻呼,这时众人才相信,大里根真的是在狼群长大的孩子! 大里根又在吹着口哨,指着一旁瘫软无力的铁公鸡,道:“这些人都应该受到惩罚,如果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后果将会是更多的善良的人,遭受如此拙劣的迫害,再加上杀他们的,是狼,而不是人,追究其责任起来,也波及不到人的头上。” 群狼又在扑咬铁公鸡,只见原本想要后退逃跑的他,被四面八方的七八头群狼,撕咬在地,喉咙第一时间被狼咬断,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两个字:“哎呦饶命……”死得尸骨无存,七分八块。 高登明拦住大里根道:“阿弥陀佛,施主已然制造了两起意外,余下的村民就此饶恕了他们吧!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周边的群狼跃跃欲试,仰天长啸之音此起彼伏,伴随着山谷的回音,像极了起哄造反的群众。 大里根道:“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跟这群狼很像,他们教会了我瑕疵必报,也教会了我知恩图报,虽然我五岁被我伯伯扔在这片湟源山里,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忘却人的语言,这也让我有幸既可以回归人类的世界,又可以重回狼的生活环境,狼其实比人还要重情重义,它们一辈子只忠于一个伴侣,生老病死共同面对,不离不弃,它们团结合作懂得分工,在我看来比人类更具有高贵的品质。” 高岩晋道:“这附近有没有奇闻异事?” 大里根对着狼群吹了一声哨子,狼群就此散去,道:“我算吗?” 高岩晋道:“我说的正经的,我们在找一种东西,最好是具有传承价值的,当然,我们只是想看一看。” 余下的村民见狼群散去,纷纷逃离了山丘。 杰伦拍着大里根的肩膀道:“你小子有两下子,干的不错!之前那两人嘴也太损了,居然还质疑你,换了是我,当场跟他们干起来了!” 大里根道:“几位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对着小里根招了招手,领着高岩晋等人往山丘下的马旁走去。 高岩晋道:“想看看当地最有名的不世珍宝,我们只是看看摸一摸,并不会拿走。” 大里根道:“湟源山下腹有个水潭,水潭中曾掉落过一把绝世金剪,听说是七十年前某位天下武功第一的老前辈的独门兵器,此兵器削铁如泥,很是神奇!” 高登明道:“水潭?在哪里?” 大里根指了指身后一片茂密的树林,道:“就在那片山崖下,以前那里有个瀑布,现如今被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挡住了。” 高登明利用千里眼找到了那片水潭,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说完“嗖——!”的一声消失在众人眼前。 小里根道:“哥,那个和尚为什么会跑?” 高岩晋解释道:“噢,他拿金剪去了,这是得道高僧的内功绝学!” 杰伦道:“金剪怎么可能会附着圣灵,我有些不太相信,而且不是别人一说,就……” 高岩晋道:“上次那个黑不溜秋的石头,我也没想到会附着圣灵,谁知一抓一握之间竟然,就是圣灵!这种事情,谁能预估得到呢?” 大里根道:“你们的意思那个和尚去了水潭?打捞金剪?”话音未落。 一阵风过,全身湿透的高登明回到了原地,道:“弟弟,你看看,有没有圣灵反应?”将一把犹如黄金打造的金剪递给他。 高岩晋握在手里,并没有任何感应,吐出一口气道:“不是这个,上面没有圣灵的影子。”说完把金剪递给大里根道:“送给你了,这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小里根伸手接过,仔细一看,道:“真的是金剪!哥,失踪二十多年的金剪,竟然被他们花了不到一会功夫,就给打捞上来,真是太神奇了,哥你可记得那会,为了打捞金剪,可是牺牲了好多人的!” chapter226第七块碎片4 大里根道:“我记得,那件事情虽然过去的时日尚远,但依旧刻骨铭心。”看着金剪,道:“既然找到了,先收起来,等到了府衙,把东西还给阿青姑娘。”翻身上马。 高岩晋道:“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小里根把金剪收入怀中,翻身上了另一匹马道:“你们帮我哥哥找回了金剪,按道理,应该感谢几位,只是,目下对于我们来说,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大里根瞅了一眼高登明道:“几位于我,是有恩,毕竟金剪对于阿青姑娘来说是她毕生的遗憾,金剪与她颇有渊源,可是于世上有名的武林同道来说,是狼多肉少的一种局面,毕竟金剪在手,天下我有,这八个字,从几十年前流传至今……” 高岩晋按住他即将催声的马鞭,道:“何以金剪在手,天下我有?” 大里根道:“世人皆这样传颂,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有阿青姑娘知道。”说完抽出高岩晋手里的马鞭,道:“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杰伦道:“喂!不是吧,你小子先前不是说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跟这群狼很像,他们教会了你瑕疵必报,也教会了你知恩图报吗?怎么我们帮你找到金剪,并且无偿送给你们,你们反倒东西拿了,却不认账?这话说将出去,两位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小里根道:“哥,这人说的没错,我们应该请他去府衙好好招待一番,不应该就此别过!” 大里根道:“你懂什么!他们三人来路不明,假如擅自带去衙门,阿青如果问起来,这事怎么交代?” 高岩晋道:“原来你们是怕了一个叫阿青的姑娘,堂堂男子汉,竟然怕一介女流之辈,就不怕别人看不起两位吗?” 大里根道:“听几位的意思,是想乘我们的马?” 杰伦抱着膀子道:“一把金剪,换你们载我们一程,不为过吧?” 小里根道:“应该……” 大里根却道:“把金剪还给他们!” 小里根道:“可是哥哥,这不是你与阿青姑娘化解矛盾的重要媒介吗?难道你忘了七八年前的那一场武林浩劫吗?” 大里根道:“反正被误会了七八年,就算被误会一辈子又怎么样?始终没有证据,阿青也拿不出证据,现在金剪横空出世,不难想象,是我偷藏起来,现如今良心发现,又拿出来兴风作浪!” 小里根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别人的话那么有重要吗?” 高岩晋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里根道:“当年……”刚准备开口。 大里根道:“关你们什么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不要再提!”扬起马鞭就要走。 杰伦抱着马腿,无赖的上了马背,抱着大里根道:“大家快上来!不上白不上,我们是来这里找东西的,可不能便宜了这次机会!” 高登明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大里根施主,小里根施主,两位施主请见谅,我们三人远道而来,此行的确是迫不得已……” 杰伦道:“喂,高僧,这次你站在我这边,真的是相当明智!别废话了,快上马!” 高岩晋道:“不是哥,你不是和尚吗?” 高登明道:“对啊,我是个和尚……” 高岩晋道:“那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像个无赖一样死皮赖脸的非得上别人的马呢?” 高登明道:“话虽如此,只是那也得看时候!” 杰伦道:“哎呦!上马上马!高岩晋你也真是的,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不搭现成的,你想靠走,徒步走出这片大森林吗?别傻了,把斯文是留给需要的时候吧!” 高登明对着小里根道:“施主得罪了!”运用真气,飞身上马,扭身道:“弟弟,快上来!” 大里根道:“几位是想强人所难?” 高岩晋不曾上马,道:“没有,我们是相当于苦行僧一类的,怎么会强人所难呢?既然两位不愿意送我们一程,更何况两位的两匹马最多只能承受四个人的重量,加上我就是第五个人,肯定行不通,要么你的马受不了,要么他的马累趴下了,再说了此处是丛林嘛,多走几步,又不是沙漠,没水又没吃的,这个地方别的不说,水跟水果肯定是不会少的……” 杰伦道:“喂!高岩晋,你是不是傻啊?之前在沙漠我们两个也是这么无赖的乘了别人的马,才找到了有人生存的村子!” 高登明道:“是啊弟弟,有些斯文是留给需要的地方,现在讲斯文,吃苦的可是咱们自己!” 大里根道:“几位如果非得乘坐咱们的马,那也不是不可,只是,得先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杰伦道:“事情?嚯!两位还想跟我们谈条件?好吧,你先说说,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与这位高僧,是可以完全接受的!”接着挑了挑眉,道:“至于高岩晋嘛,可以不用管它!” 大里根道:“事情很简单,就是……” 高岩晋道:“你不用说了,我们不耽误两位的行程。哥哥,快下来!不要做这丢人现眼的事,毕竟人家不欢迎咱们坐他们的马!” 正在这时,一个牵着马的淡红色衣衫的女子自西向东形色匆匆的往这边走着,她三步两回头,显是逃避着什么,右肩膀处背着蓝底白碎花的包裹,好像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一样。 大里根顺着高岩晋的目光扭头望去,微微蹙起眉头,凭他做衙役多年的经验,脑海中立马呈现该女子作案后逃逸的场景,道:“此女鬼鬼祟祟,定是心怀鬼胎,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小里根道:“哥哥说的没错,看她三步两回头,不是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就是作奸犯科之徒!” 杰伦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道:“那也不关我们什么事,赶紧走了!高岩晋上马!别废话!” 小里根道:“哥,你不是说……”只见高岩晋抓着杰伦的手掌,踏上了大里根的马鞍,翻身坐在杰伦身后。 大里根的马受三个人的重量,四肢马蹄来回波动着,显然高岩晋的加入使马受了不小的震荡。 女子见到了大里根等人,眼神闪烁,径直从旁想要绕道而行,转而牵着马,饶了回来,“滴滴答答”走近大里根道:“你们五个人坐两匹马肯定是不够的,从这片丛林穿出去,估计走到一半,就得扛着其中一匹马,徒步走出山谷!” 杰伦抢话道:“感情你是来给我们送马的?” 女子一声轻笑,道:“我无稠看上去是那么好的人吗?” 大里根道:“阁下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无稠女子摇晃着手中的缰绳,回头摸了摸黄马的鼻子,看他道:“想要我这匹马,给我二百两银子,别看这马普普通通,却是佤历雪山走出来的上等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而不累!”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既然女施主来此处是求财,弟弟,你就随手成全了这位女施主,你我二人乘一匹汗血宝马,当真再合适不过!” 无稠女子看着高登明道:“这是哪里来的臭和尚!我无稠向来最不喜欢和尚,特别是道貌岸然的假和尚,我的马,我只卖给这位身材矫健的骑马人士!敢问如此一脸正气的眼缘朋友叫什么名字?” 小里根插话道:“他是我哥,大里根,如果你想让我哥买你的马,那可真不凑巧,我哥跟我两个人都有一匹马,至于你的日行千里而不累的汗血宝马嘛,他是绝技不会买的!就算你不说二百两银子,哪怕是开价二十两银子,我哥也不会买你的马!” 无稠女子并不气妥,对着大里根嫣然一笑道:“我这匹马,现在只看中了大里根朋友这一人,它现在铁了心的只想认他做主人,至于他买不买,还轮不到外人插嘴!”继而又道:“千里马就是这个样子,一生只追随自己认定的主人,终身不侍二主,大里根,如此忠贞不二的汗血宝马,就此擦肩而过,你不感到惋惜吗?” 大里根道:“我……” 杰伦道:“好啦!二百两银子我给你付,马是你的怎么样?” 大里根摆摆手,示意杰伦闭嘴,望着无稠女子道:“你不是马的主人吗?” 无稠女子一声轻笑道:“我是买了它,却没办法驯服这匹马,所以这一路上,都是这么牵着它,走过来的。” 大里根道:“我教你一个驯马的方法,只需要饿它三天三夜,在它快要死去的时候,你把它喂饱,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当然,三天不行,那就七天,七天不行,那就十天,直到它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没什么不听你摆布!这一招,不光是针对性情刚烈的马,还有清高自傲的人也很管用!”扬起马鞭,道:“方法我已经告诉阁下,至于你的马,就是裸捐给我,我也不要!”“啪!”的一声响,胯下黑马载着三人往丛林间走去。 无稠女子叫道:“喂!如果我告诉你,这匹马是我从卢员外那里偷来的天子宝马,你信吗?” 小里根载着高登明架马跟上,听到女子提到“天子宝马”,道:“哥,这女的说她的马是偷的,之前跟我们说是买的,她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啊?” 大里根“吁~!”的一声停住了马,扭头看着已经甩在十米开外的女子道:“你想让我买了你的马?” 无稠女子迁马走近他道:“你愿意出钱更好,毕竟这是一匹皇家宝马,来路有这么不明不白,我一介弱小女子带着它赶路,难免不会飞来横祸,识相的人都认识我手中普通的黄马是上乘货,万一一时疏忽大意,被奸人所害,抢走了这匹汗血宝马,我岂不是要暴尸荒野!见到如此正人君子,不乘机脱身,留着它,也如鸡肋一般,马虽稀有,却不能骑,岂不是如累赘一般,多此一举吗!” 大里根露齿一笑道:“累赘一词用的贴切,姑娘说的不错,宝刀在手,遇见强敌,却无法开鞘,那也是废铁不如!好马在身边,却万里不能乘坐,也如多余的行囊一样别无两样!姑娘既然如此心急出手,在你那里如废铁一般的宝马,那为何这位高僧出言想买,你却出口拒绝?这位公子出钱购买然后送给我马,你却执意要我本人出买你的马呢?” 无稠女子道:“我的马,虽然是来路不正,可是接连几日,这么牵着它一路走来,也是产生些感情的!” 大里根道:“偷来的马,可算做是赃物,更何况是皇家宝马呢?!” 高登明道:“阿弥陀佛,既然女施主是来销赃,何必苦苦执着于一个人,把马卖给有需要的人,也算是功德无量!” 无稠女子道:“哼!既然你这个臭和尚非要买我的宝马,我也不是非不肯卖给你,现下除了马,我也得送给买马的人,你还愿意买我的马吗?” 小里根道:“哗!买马送老婆啊!高僧,你赚大了!” 大里根道:“什么?你,你还把自己送给购马者?这是为什么呀?” 无稠女子曲膝,跪在大里根面前道:“小女子本是卢员外底下的一个叫淑云妾室的丫鬟,从小跟着主子伺候前伺候后,谁知上个月初八的一天晚上,淑云小主不知被谁用催肠丧命散给下药毒死了,从此以后我无稠变忧愁了,天天在卢员外家里遭到其余的妾室的各种欺凌,她们不仅取笑我是短命扫把星,还在前几日暗地里扬言,说淑云小主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只是我心机太深,一时半会找不到奴婢下药的证据,就商量着乘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把我扔进后花园的一口枯井里,淹死了,于是我头天晚上就偷了卢员外准备进献皇上的汗血宝马,逃到了此处……” 大里根下马扶起无稠女子,道:“姑娘原来偷拿宝马是情有独钟,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chapter227第七块碎片5 无稠女子在大里根搀扶下起身,道:“多谢大里根公子!如此体谅小女,小女不胜感激!” 转而面对高登明拱手道:“之前骂这位高僧假和尚,实有得罪,还请见谅,高僧既然要买小女的宝马,那是再好不过,你是马的主人,那也是奴婢的主子!从今以后,小女便跟着高僧鞍前马后!” 说着走到高登明面前,跪地磕头,抱拳行礼道:“小女子无稠,原意之前的主子希望奴婢无苦亦无愁,无奈在挂名的时候,添笔的相官把我的名字写错了无还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无,愁却不会写,只记得绸子,绸子的绸只记得一个周,偏旁记岔了,禾字稠,粘稠的稠……这也就是小女名字的由来……字不同音相同,先前的小主也就没给奴婢纠正过来,将错就错用了无稠……” 高登明赶紧下马,拉无稠女子起来道:“阿弥陀佛,我本是出家僧人,又怎么能接受你行如此大礼呢,施主快快请起!” 高岩晋抱着膀子道:“既然你是来找主子的,现在我高哥是你的主人,你是否什么话都听他的呢?” 高登明道:“岩弟,你有何高见?” 高岩晋道:“暂时不会透露,等我们找到东西再说!” 杰伦打了个哈欠道:“我可说好了,你哥是因为帮得上忙,我才同意带他一起的,这个无稠的女子,除了负重的包袱,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了!” 大里根道:“诶,几位,我想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杰伦道:“我们在找一种东西,它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小里根道:“哥哥,既然他们不想说是什么,你又何必强问了?” 大里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道:“我们现在要回衙门,明日一早还要报备,如果几位执意前往,我也不好仍旧推辞,几位请吧!” 杰伦拍拍高岩晋的肩膀道:“你驾驭那汗血宝马应该……” 无稠女子道:“我生是高僧的奴婢,死是高僧的鬼,一辈子为首至沾,以儆效劳!” 高登明赶紧佛手一礼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怎能亲近女色,施主说笑了……” 高岩晋落下马背,走到高登明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无稠姑娘,你说笑了,这位口口声声主人的高僧是我的哥哥,你也知道他是个和尚,和尚不可亲近女色,这算是人之常情,但由于我是他弟弟,本来呢,我是个道士,也应回避女色,情况特殊嘛,杰伦,不用说了,外码子,骑马肯定不会,我嘛,曾几何时,学过,我与姑娘一同乘坐,既不尴尬又不失仪,请吧!”翻身胯上无稠女子所牵的黄色千里宝马。 只见黄马前腿腾空打圈,口中一阵“嗞嗞嗞~!”的嘶吼,看样子要把高岩晋从马背上颠落下来,才肯善罢甘休! 无稠女子拽着高登明的袖口道:“高主人,这匹马真的很刁,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驯服得了,我怕你的岩弟落得半身不遂,或者一身重伤,您可千万不要指责奴婢没有出言提醒……” 高登明按住她的手背,道:“施主多虑了,有我在,我弟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转而对高岩晋道:“岩弟,你还好吗?” 只见黄马前腿高抬,打圈落地,又在高抬打圈落地,高岩晋坐在马上,抱着马背,一句话不说。 黄马颠簸四五十次,见甩不掉高岩晋,于是前腿屈膝,侧躺在地,后腿抬高,不断以紧贴地面的上身为基点,下身来回绕圈弹跳,设法用这种方式,使高岩晋落下马背。 高岩晋满头大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挺过来!一定!最多等这马累了,只要它累了,我也就可以放松下来! 咬紧牙关,拼命硬撑! 就在他晕头转向,一筹莫展之际,忽然间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画面: “你说过樱花浪漫时节,就是嫁给我的时候,为什么樱花开了谢了,又开又谢,反反复复过了十年,你还是不肯嫁给我?”男子的声音像极了刚刚出土的脆竹笋,轻轻一剥,发出的那种清脆欲滴的声音,很是动听。 “簌、簌、簌、簌……”周围是一片樱花林,许多花开正盛的樱花花瓣,随着微弱的春风潸潸而下,一个翠绿衫子的少女背对着少年道:“慕辰,你比我大三岁吧?” 少年穿着黑色绣着白丝莽纹的青袍,面容清俊如玉,伸手扳她肩膀,想面对面的看着她的脸,道:“从小到大我都大你三岁,路遥,转过身来,告诉我这十年你去哪啦?” 路遥扭身,始终留给他一个背影,道:“慕辰啊,赵子希你认识他吧?” 慕辰皱眉道:“你提他干什么?是,当年我与他在书斋的时候,咱们的的确确是好哥们,死党,自从你说他老是对你动手动脚说些莫名奇妙的话,之后,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就断了,为什么七年前的事情,七年前的人,你又拿出来说?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路遥转过去道:“不,那时候我不懂事,现在我懂了,这十年,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只有子希对我最好,我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他,可是他没要,他说你最适合我,让我来找你,希望咱们俩能好好生活!慕辰,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说他一丁点坏话!好吗?” 两人的脚边落满了樱花花瓣,微风中伴随着樱花飞舞,夹带着花香,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副美丽的背景。 慕辰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消失的这十年,你一直都是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说过,最讨厌不正经的赵子希的!哪怕我们曾经是好兄弟,为了你,我也跟他绝交,到头来,你居然跟他生活了十年?为什么?”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错了吗?” 路遥摇摇头道:“你没错,错的是时间!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我把咱俩的事情告诉了爹爹,说了来年樱花盛开就是嫁给你的事情,遭到了父母的反对与嘲笑,我哭着跑回了房间,半夜偷偷从窗户跑出了屋,由于天色已晚,在过小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老人,他说他腿脚不方便,求我送他回家,于是我出于同情,按他说的路程,打算把他送回去,结果走了三天两夜,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自己都给走迷路了,遇见了子希,子希救了我,然后我告诉他,我与你的事,还有父母反对的事,他答应帮我,让我在他家吃住,偶尔带我出去游山玩水,他真的很好,也跟我一样善良,不知不觉,我爱上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少年道:“慕辰,我错了吗?” 慕辰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十年,你与子希相融以沫十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道:“这十年,你与子希恩爱白头,我为了你当年那个承诺,死守朝朝暮暮,也在漫长岁月里,愁苦白了头!我也错了吗?” 路遥看着他青丝泛着灰白,道:“你等了我十年?” 慕辰道:“不单单等了十年,还因此落得个父败母忘的境地,为了等你,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路遥道:“怎么可能,十年,你未曾娶亲?” 慕辰面对着她,道:“娶亲?你在吗?你在哪?你在与子希风花雪月的时候可曾想到我?想到我每每为你忤逆父母的时候,抵御千军万马一般犹如潮水般的眼光时,又有谁在想着我呢?路遥,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从头开始,你还会答应嫁给我吗?” 路遥微微蹙眉道:“慕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慕辰道:“你以前也不曾在我面前说过子希的好!你的眼睛里面只有我的!可是现在……”绝望的摇了摇头道:“现在你的眼睛里面,只有子希!连我的影子也找不到!而我……”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的眼睛里,脑子里,还有心里!只有你!” 路遥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咬着嘴唇道:“子希说他,希望看到你我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他没有破除道德的底线,说我什么时候想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安全健康的把我送回来!我之所以还可以在这棵樱花树下与你赴约,都应该感谢子希,感谢他完璧归赵!” 慕辰冷笑道:“话说的好听,但是你呢?你愿意履行十年前的诺言,与我成婚吗?”心口一紧,每一个呼吸与神经都在期许着对方的回答。 路遥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原本半米的距离扩展到一倍,道:“慕辰,我想好了,本来在来的路上,我是打算听子希的话,跟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成为你的妻子,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慕辰,你的性格不太适合做一个丈夫,也许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 慕辰全身僵硬,这个答案似乎出乎意料之外,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困惑迷茫充斥着他的五官,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上刀山下火海都熬过来了,十年,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路遥!在这之前,许多人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表情极其痛苦,抓着她的肩膀道:“你不可以丢弃我的!不可以!” 路遥反手推开他的双手道:“慕辰,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如此偏激的一个人,如果回到十年前,我绝对不会选择答应嫁给你!你跟子希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慕辰摇着头道:“不是这样的,我为了你身败名裂,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你懂吗?路遥?” 路遥转过身,不去看他,心心念念的想着子希道:“子希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对我如此粗鲁,他温柔善良体贴,而且还如此尊重我的想法……” 慕辰捂着耳朵道:“我不想听……在我心里,只有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没有别人!只有你啊!” 路遥冷“哼”了一声,道:“只有我这样庸俗的话谁不会说!子希也说过,可是他介于你在他之前认识我,所以迟迟不肯将心中的所想对我坦白,他温情同时又充满了克制,你知道吗慕辰,爱一个人,只有克制自己的自私的欲望,才是最伟大的爱人!你懂吗?”转身面对着他。 慕辰面色惨白,微启的嘴唇在瑟瑟发抖,他想大声嚎叫,用力反驳,可是“克制”两个字像定格在心底的钢钉一样,把所有想要挽回的心底的心声,隔绝在外,他叹了口气,语气近乎气若游丝的保持平稳状态道:“子希比我要爱你更多,他可以为了你我之前的承诺,而不去触碰突破你与他之间的道德底线,说明他不仅爱你比我多很多,还说明子希的人品在我之上,如此在意前人栽树,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路遥面带欣喜的笑容道:“你也这么觉得吗?慕辰,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说的话,我肯定会在你这里徘徊很久,说不定真的会因此嫁给你了呢!可惜,我都下定决心选择子希,你才发现他真的不错……” 慕辰用双手的拇指死死掐住自己的个手手心,他为她付出的太多了,十年,为了那个诺言,背弃了许多,难道他坚持为了那个信口开河的诺言等待十年,背后付出的种种心酸,都不算什么吗? 路遥的话还在继续:“你知道子希在拿出那一束花的时候,我有多意外吗?” 慕辰忽然间觉得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一样,像极了小丑,他那十年漫长无尽的等待,看起来坚贞的坚持,都是个无足轻重的笑话,背后默默付出的心酸,不足挂齿!苦笑蔓延嘴角,尽管路遥的声音在耳畔滔滔不绝,他的心一点点碎裂冰冷下去。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一声漫长的叹息从慕辰的心里一次次划过:“路遥已经不需要我了,都没有意义,这十年,我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chapter228第七块碎片6 “嘭!”的一声,犹如西瓜破裂的声音。 路遥还在背对着慕辰兴高采烈的道:“你说那天,子希如果不是把花藏在装点心的盒子里,祝我生日快乐,我会不会不会因此爱上他呢?” 西瓜破开的声音很小,小到她听不到,小到距离甜蜜的回忆差距太大,大到路遥的心里脑子里慢慢都是关于子希的甜蜜回忆,谁又会在乎,西瓜破碎的声音,出处在哪呢? 路遥继续道:“喂!慕辰,你说是不是这样?如果我没有去打开点心盒,而是如以往一样,看见点心,直接扔到垃圾桶,我与子希的爱慕之情,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被对方知道?也就没有后来的促膝长谈,对着流星许愿的这些事情?” 身后没有人回应。 路遥有些生气挽着耳边的碎发道:“慕辰,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好不容易对你吐露心声,你竟然不理人家!实在太没礼貌了!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跟你说悄悄话,你居然不理人家!有你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吗?你还是我小时候认识的慕辰吗?” 身后静悄悄的,只有沙沙风声伴随着樱花花瓣飘落在泥土上的响声。 路遥大声道:“慕辰!你就是个针眼大的心眼,你在不在?在的话就应一声!我知道,你就是想借此像往常一样,躲在树后面,让我去找你!对不起,本大小姐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做成年人的事情,我才不会像小时候那么幼稚,好骗,回头一棵树一棵树后的找你呢!你爱怎样怎样!不管我的事情!” 大踏步沿着不远处的必经小路走去,穿过一片草丛,看到了河岸边的两艘小舟,暗道:“慕辰就是个傻子,让他一个人躲在树后躲着吧,我才不要去找他出来!”上了自己的那馊小舟,划着桨,离开了这片樱花园。 就在小舟从两人先前待过的那片樱花树下的时候,路遥站在舟上,对着岸上大声道:“慕辰!你个小气鬼!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 刺目的阳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躺在樱花树下,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溅满了血花。 路遥瞪大眼睛,此刻小舟距离躺在岸上那人不过七八米远,犹如冬日里烫头泼下来一盆冰水,路遥的整个身体打了一个激灵,喃喃自语道:“是慕辰!他怎么倒在地上?” 调转船头,重新回到岛上。 “慕辰!慕辰!你怎么样了?”焦灼酸涩苦闷五味杂陈流过她的心底,为什么这样?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慕辰这十年患了大病?他是晕倒的?刚刚不是他不回答我,只是,只是一时之间发病了,没办法告诉我一声? 路遥撕心裂肺的叫着:“你怎么样了慕辰?我带你去找大夫!有病治病!我与子希一同照顾你!” 慕辰最后一丝意识落下一滴泪来:又是子希…… 路遥回到慕辰身边时,才知道,慕辰一头撞死在樱花树下的,而不是患上了什么大病…… …… “岩弟还是没有醒过来!”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把宝马带过来!” “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高岩晋出了这个岔子,也不关你的事,马是他自己要骑的,没被它踩死就是万幸!只是这三天麻烦大里根倒是真的!” “不麻烦,几位帮我找回了金剪,帮个小忙,理所应当!” “阿弥陀佛,耽误两位这么多天,又是送米又是送面,我弟还是没有醒过来,着实过意不去!” “高僧,再不,咱们把宝马杀了,吃顿好的,也算是报答两位三日里出钱又出力!” 高岩晋蹙眉道:“杀马干什么?那可是宝马!不可杀!” 高登明,杰伦,大里根,小里根,还有无稠姑娘,一同看向躺在山洞草地上的高岩晋道:“醒了!他醒了!” “弟弟,你醒了吗?” “眼睛都没睁开,醒了个屁啊!” “我看可能是说梦话!” “头上一个大乌包,幸亏身板结实,要不然,指不定那宝马给他踩上几个窟窿!” 高岩晋面色变换不定,显然想要睁开眼睛,只是乌包位于两眼之间,像什么挡住了双眼,道:“不是吧……我那英俊的脸是毁了吗?” 高登明的声音传来道:“弟弟,你真的醒了?!” 高岩晋像摸灯瞎火的抓住一个人道:“哥!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毁了?” 抓着的人是杰伦,道:“毁脸?那倒不至于,毁容是差不多了!” 高岩晋道:“毁容?!毁容不是毁脸吗?你会不会说话?”一把推开他,起身又抓住一人道:“哥,我的鼻子还在吗?” 第二个被抓住的是无稠姑娘,全身一缩,硬邦邦的道:“我,公子,民女无稠,你哥在我对面……”由于他抓的地方带着瞎摸,脸上露出羞涩难当的表情。 高岩晋一模之下,也感不对,此人瘦弱以及,好像孩童般细小又软若无骨,赶紧松开手道:“对不起啊,刚刚多有得罪,无稠姑娘不好意思啊,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也不知道是你,总而言之,对不起啦!” 无稠姑娘娇羞道:“公子哪里的话……见外了,你是我主人的弟弟,就是我第二个主人,奴婢伺候主子天经地义,此时此刻就算要奴婢去死,也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岩晋听到提到生死大事,赶紧道:“哎呀!姑娘年纪轻轻,什么死不死生不生的,活着就是最美好的安排,你我之间相遇都是一种缘分,缘分当然是让人开心的嘛,开开心心的多好,干嘛提个死字呢?” 无稠姑娘道:“奴婢知错了!” 高岩晋道:“这就是啦!以后不许随意提生啊死啊这类丧气话,作为一个女人嘛,是一个家庭里的风水,也是家里的财运,你整天都把这些沉重的话题挂在嘴边,很损家里的福气的,你今年多大?还没有和亲吧?” 无稠道:“今年十四,还未指配婚事……” 高岩晋道:“这不就是了,你这还没和亲,肯定不希望自己是个给男人带来灾祸的扫把星吧?” 无稠摇了摇头。 高岩晋道:“是不是,不希望当扫把星,就要记住,多说积极开心的话,多做让人开心幸福的事!都这个样子,整个社会国家哪有不太平的呢?家庭一和谐,社会就稳定,国家就兴盛,这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明白了吗?” 无稠点头道:“奴婢知道公子的苦口婆心,是希望奴婢积极向上富有正能量!从今以后奴婢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说好话做好事行好人!” 高岩晋点点头道:“哥,高哥,你搭把手嘛,免得总是要我信手瞎摸!” 一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道:“我在这,什么事岩弟?”高登明富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 高岩晋道:“高哥,我梦到了!” 杰伦在一旁插嘴道:“梦到了阿狸是不是?” 高岩晋震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梦到过她?” 杰伦道:“你在凯那里的梦境是可以转换成视频,供大家一块欣赏的,关于你的梦,他都做了储存,我去的时候,凯还拿出来做了一个深度研究,说阿狸是你梦中叫的最多的一个女子,你心目中的这个女神,没有人不知道的!” 高岩晋心中窘迫难当,梦中的事情,本就捉摸不定,也说不清楚,所有的活动都是无意识的,居然有人拿出来研究不说,还录成视频,有时间便观摩消遣一番,岂不是没有丁点隐私了吗?道:“那是之前,我刚刚梦到的是,关于当地处于第七块碎片的来历!” 杰伦道:“如此说来,莫非碎片处在坠马的地方?” 高登明道:“当时岩弟坠马之时,谁也没有料到,本来我想运用真气救你,由于赶路真气都用完了,等众人齐心协力把你从烈马的脚下救下来时,你已经面目全非,全身是伤,也没有见到什么稀奇古怪之物,只有满地被烈马踩烂的青草和踏得凹凸不平的泥土,莫非在那之下,有碎片的附着物?” 杰伦道:“这不太可能,除非你说的碎片附着物是沙!小到一颗尘埃,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高岩晋道:“沙子?不是吧,听你的意思是,我那一摔,摔在了细如尘埃的沙土中,而其中一颗沙子上面正好附着着碎片的身影?” 杰伦道:“要不然呢,你怎么会接受到碎片之间的感应?” 高登明道:“也许是岩弟心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扯上沙子?岩弟你好好回忆一下,或许有所答案!” 高岩晋摇头,摸着脸道:“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办,没有线索不说,连同之前比较高操控力也消失了!简直犹如一个废人!”曾几何时,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突然间,所有特技消失殆尽,对于处在巅峰过的他来说,这一刻的颓废,无疑不是一种打击! 就像一个人经常做米酒,做的特别好,从来没有想过一次会做的不好,突然间有一天,他丧失了做酒的能力。 再打一个更简单的比方,一个人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家与学堂(当然只是打个比方,也可以是菜市场),然后忽然发现自己回不了家了,不认识走了无数次的两点一线的地方…… 此刻高岩晋的心情就跟上面忘记回家路的小孩一样,先前拥有肉眼可见的修复能力,通通随特技消失不见。 怎么办?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难道我这辈子沦为了普通人了吗? 是七!是七那个女人!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从她出现开始,我就失去了所有特技!中间到底缺少了哪个阶段!一切的根源又是什么! 抓着高登明道:“杰伦呢?哥哥?” 杰伦在一旁道:“你傻了吗?我刚刚还跟你一起讨论处于当地碎片的由来。” 高岩晋道:“七到底是谁?”虽然此刻眼睛没办法睁开,也看不见东西,可是心里的疑问实在是匪夷所思!为什么这个七的女人出现以后,自己的特殊技能统统消失,为了找出原因,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杰伦道:“现在是找碎片的时候!不是七!” 高岩晋道:“你到底认不认识她?” 杰伦道:“不认识,连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又怎么会认识她呢?” 高岩晋道:“那匹马呢?”他心里清楚,七这个女人是找不出来的,既然如此,退而求其次好了,找碎片,总有一天,会遇见七,从她口中得到失去特技的原因! 一旁面面相觑各自吃着干点的大里根与小里根两人互相点了一个头道:“马捆在外面!”异口同声。 高岩晋抓着高登明的手腕,没有松开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闻到很大一股尿骚味!还有屎臭味!” 大里根与小里根异口同声道:“这是狼王的巢穴……” 小里根看着哥哥大里根道:“你说,你说!” 高岩晋道:“什么?狼王的巢穴?我们还没有出湟源山吗?” 大里根道:“你现在伤成这样,赶路肯定比较不利于伤口恢复,于是就想了这么个办法,狼王的巢穴嘛,有点味道那是肯定的,就是个人住久了,也会有他专属的味道!” 杰伦道:“那是狐臭,我知道,我们那边,狐臭是源于古代的胡人,因为古时候他们喜欢骑马,然后呢,时间长了,就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每每到了一个地方,不用开口说话,其他地方的人啊,立马就可以通过其特殊的味道,辨别来人的的种类,所以时间长了,大家都给他们取了个错号“胡臭”!相传过了几年,胡人与别的国家人种相结合,出现了一批杂交人种,胡人也不在是单纯的胡人,但是呢,胡臭还是恒久不衰,这种专属“胡人的胡臭”,渐渐被人们所修改,统称为“狐臭”!这也就保留了下来!” 小里根摇头道:“胡不狐臭我们还不知道,但是真如我哥大里根所说,居住久了的房子里,真的有个人专属的味道,这是千真万确的!” chapter229第七块碎片7 大里根道:“的确,就如狼王居住的巢穴一般,明明打扫干净了,铺了新的干草,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有狼的味道,这也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高岩晋蹙眉道:“刚刚我听你们说,烈马捆在洞外?” 高登明道:“你被伤成这样……” 突听得洞外传来几个大汉的声音: “有没有人!出来!” “快点出来!” “我知道你们这群鼠胆匪类缩头乌龟的躲在里头!” “出来!我们一决高下!” …… 大里根道:“洞外是什么人?” 小里根道:“难道狼王的巢穴他们也敢闯?” 杰伦蹙眉道:“现在是寻找圣灵碎片的关键时期,怎么还没……” 高岩晋紧紧抓住高登明的手腕,道:“现在怎么办?我看不见,身上还挂着彩!” 高登明道:“岩弟不用担心,你安心养伤,我去跟他们商榷,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这时,一旁未曾说话的无稠女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大里根,你在叫群狼撕咬葛蛋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怀中掏出匕首,架在高登明的脖子上。 高登明蹙眉道:“阿弥陀佛!无稠施主何以突然责难贫僧,贫僧可未曾得罪过姑娘!” 高岩晋紧张道:“高哥,你怎么样?”忽觉肚腹异常,伸手捂着肚子。 小里根随即捂着肚子,道:“不好!哥!先前吃的干点里有毒!” 大里根随即倒在地上,他吃干点吃的最多,还往狼群里撒过不少肉泥,道:“不仅有毒,还伤身体,我发现已经全身无力!” 高岩晋道:“怪不得,我肚子痛得厉害,到底是谁在饭菜里下毒?” 高登明有真气护体,他反倒没什么事,道:“无稠施主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持匕首架在他脖子上的无稠女子面色伶俐道:“笑话,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一个两个中了我下的马钱子,又名番木鳖、苦实、马前、牛眼等!”继而又道:“恶草不可近,恶虫不可逢。草中有钩吻,入口裂其胸。虫中有细腰,虿尾犹铦锋。这可是诗里的毒药,只要是识得字的,无人不会用毒,无人不会下毒!” 高岩晋只觉头脑一阵发懵,口干舌燥,腹部犹如虫蛇撕咬,道:“那匹马呢?” 洞外走进来一个汉子道:“还想着马,那马没踩死你,算你走运!”继而对着无稠道:“怎么,无稠你还不快过来!跟着一个臭和尚,你想出家当尼姑吗?自古以来,尼姑和尚是一家的!” 高登明道:“我已被这位女施主挟持控制,你就不怕她一旦放松警惕,我就出手还击吗?”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吃了我给她,下在饭菜中的马钱子,你们几个菜鸟,还想上天吗?” 高岩晋忍着疼痛,心中告诫自己:最痛不过今晚,熬过今晚,明天就没那么痛!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应该是目前所有人的疑问。 高岩晋继续道:“我与各位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害我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娘?” 汉子道:“你与那个臭和尚怎么还没有四肢无力瘫倒在地?” 只见杰伦与大里根,小里根三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无稠道:“我也不清楚,大哥,三弟被那叫大里根的年轻人,唤群狼撕咬成了一具,一具尸骨……”后面的声音里连带着抽泣。 大哥拔刀对着杰伦道:“葛蛋是不是他害死的?” 无稠摇头道:“不,是那个黄袍青年!他害死了三弟!” 大哥用刀对着大里根的脸道:“他让群狼咬死了三弟,我就用刀一点点割掉他脸上的肉,让他这辈子见不了人,也死不掉!”说着,割下了大里根的左耳,捏在手里,龇牙咧嘴道:“杀人果然如杀猪一样,我做屠夫好多年,算是没白废了!”把耳朵递给无稠女子道:“二妹,你看,这人的耳朵跟猪的耳朵有什么不一样吗?” 无稠尖叫着:“呀!拿开!那个鬼东西,谁愿意看!” 高岩晋道:“你大哥在干什么?他割下了,割下了大里根的耳朵?” 高登明运用真气,一掌打在了那汉子的胸口道:“贫僧在此,谁敢杀生!” 汉子随之撞在石壁之上,手中的大刀掉在一边,捂着胸口道:“啊呀!臭和尚!活的不耐烦!” 无稠女子本就匕首对着高登明,此刻尖大哥受痛,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高登明一阵乱砍乱劈,每一招每一式之间,毫无章法,胡乱劈刺,嘴中叫道:“大哥!你怎么样?” 高登明左躲右闪,见她招式贫乏,毫无技术可言,只是瞎劈乱砍,伸右掌以对付汉子同样的方式,打在女子的胸口之上,道:“阿弥陀佛,我本佛桦寺高僧,承蒙方丈大师厚爱,学的他七十二路无相推波掌,尔等凡夫俗子抵赖?” 无稠女子撞在石壁之上,匕首掉在一边,捂着痛处道:“臭和尚果然有两下子!”委身扶起大哥汉子道:“我们本就打不过,与这臭和尚也无冤无仇,害死三弟的,是你割了耳朵的的大里根,今日该我们倒霉,杀不了他,替三弟报仇雪恨,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个有的是机会!” 大哥在她的搀扶下站起了身道:“好!这臭和尚好多管闲事,我们打也打不过,杀也杀不了,大哥就听二妹的,明年花开之时,等咱们俩养好了伤,再上这湟源山上来,找大里根寻仇!”转而在无稠的搀扶下离洞而去,两人边走边道: “二妹你也受了那臭和尚一个什么无相推波掌,怎么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料想那臭和尚见色起意,见我是女子,下手没那么重,掌上用力轻上几分……” “原来是这样……” “大哥,我刚刚在里头听到你带了好几个人,怎么进了洞,却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还说,哪里有好几个,就是驾车的马夫,还有跟我一起看热闹的二傻子,他们俩只是想着来看咱笑话的,岂能像你我二人,这般为三弟的死尽心尽力吗?” ……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了。 高岩晋捂着虫蛀般疼痛的肚子道:“高哥!千万不能让他们带走了马!我怀疑碎片跟马有关!因为以往每一次触发碎片的时候,附着物就在附近,假如马让他们带走!第七块碎片就找不着了!” 高登明起身奔出洞外。 只见无稠姑娘正和车夫搀扶着大哥往马车上钻。 车帘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指着追出来的高登明道:“哎,无稠,你们不是为你弟报仇吗?怎么追出来一个和尚?” 无稠回头盯着高登明,道:“二傻子,快下车,把我哥扶上去,我跟那和尚有话要说!” 车帘内的男子二傻子,连忙下来顶替了无稠的位置,扶着大哥往车里钻,道:“哎呦,无名,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老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随之进了车里,只听得二傻子还在唠唠叨叨:“不是我说,三岁小孩都比你会照顾自己,说吧,怎么弄的?本来还算结石的身子,看,给伤成这样,哪伤了,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大哥气喘吁吁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一个大男人,谁要你揉,就是让我二妹揉,我也嫌弃,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走开,你坐对面去!等下我二妹上来,可不能挨着你这么个傻子坐!” …… 两人声音还在继续,高登明没怎么去听,眼光始终注视着洞外右侧那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黄色宝马。 无稠拦住高登明的去路道:“不用看了!毒是我下的,跟我哥没有关系!你出来我知道是为了什么!”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青花瓷拇指大的瓷瓶,上面塞有红色的木铨,递给他道:“这里有五颗解药,我提前偷偷吃了一颗,还有四颗,你拿去救了那几人,当然了,我可告诉你,解药给你,你可不许伤我们!” 高登明有些意外,他看的可不是车里的二傻子与大哥,而是车子后面捆在地上的黄色宝马,伸手接过药瓶道:“那山里的狼群呢?狼王的巢穴都敢闯,肯定是下了一样的毒,人是命,那些狼的命也是命!” 无稠背过身去,道:“马钱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剧毒,吃了只是腰其酸软肚痛异常,假如不吃解药,五天后自可痊愈!书上说天雄钱子出绵州,价数高低一等酬。治病唬人随所用,到头难觅个踪由。意思很明确,马钱子是用来吓唬人的假性毒药,有名无实!” 高登明点点头道:“狼吃了也是一样的,五天后就会自动醒转过来吗?” 无稠转过身来,道:“之前骗你实属不该,臭和尚,狼吃了是不是和人一样,我就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些狼是不会死的!” 高登明本身就是得道高僧,空相是内心的追求,至于无稠女子先前的那些欺骗人的谎言,说什么偷了卢员外的宝马,认自己为新的主人,这些通通没有放在心上,道:“大里根施主也不容易,从小被扔在荒山老林,与群狼为伴,你三弟葛蛋的死,也不能全都算在他的头上,毕竟,人与狼是不同的,大里根跟着狼长大成人,他的性子冲动了些,想想还是可以理解,大里根还有个弟弟,假如你们将来为葛蛋报了仇,大里根的弟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何必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息事宁人岂不更好?” 无稠转过身道:“实话跟你说吧,葛蛋其实并不是父母亲生的,我跟哥哥从小死了爹妈,寄养在亲戚家里,亲戚家有个儿子,比我小,这个人就是三弟葛蛋,现在他死了,我与大哥都有责任,本来说好三个人一同出来游山玩水,现在倒好,三弟被人害死了,倘若回去,怎么跟养父养母交代?为了交代清楚,我们只好选择复仇!” 高登明道:“我就说,听你出口成章,根本不像是丫鬟,原来是千金小姐!”继而道:“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有难言之隐,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呢?你与大哥回去以后,好好跟养父养母说清楚,实话实说,然后为三弟办一场丧事,态度虔诚的披麻戴孝,养父养母会原谅你们的,更何况,你三弟是个成年人,有自主意识,他的死,未必跟本人无关。” 无稠背过身道:“行了,臭和尚,你跟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弃找大里根报仇,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回头看看能不能说服我大哥,后会有期!”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车夫扬鞭,道:“姑娘坐好了吗?” 无稠女子的声音从车里传来道:“走!回林家湾!” 只听车夫“啪!”一声鞭子落在马匹身上,跟着呦呵道:“嫁!”马车载着几人,扬长而去。 高登明目送着车身远去,看了一眼黄色宝马五花大绑侧躺在地,嘴中“嘶嘶嘶”时不时叫唤几声,走了过去,在马背上轻轻抚摸道:“马儿啊马儿,本不该让你受如此痛苦,假若找到了碎片,贫僧便做个善人,把你送到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从此与世隔绝,做个自由自在的畜生!” 宝马似乎听懂他的意思,口中“嘚嘚嘚”的应了两声,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除了鼻中出气,马尾扫动着赶走飞虫,不再挣扎。 高登明不禁泪目,适时的想起了白蛇青青,道:“自古修炼得天独厚的畜生有成精,凡夫俗子有半仙,我这卡在中间,上封不了神,下成不了仙,原本为得道精尽修为,想要大成,为佛桦寺争光添彩,如今却落得个,前途无期,失去了原本想要突破更高层次的宏大理想,每每夜深人静,人迹罕至,竟然,还是无法从你的身影中逃脱出来,青青,我真想扪心自问的问你一句,假若你知道修行成人最后的结局是灰飞烟灭,你还会在孤帆远影客栈内,等着我吗?” chapter230:大结局 他摸着马头,马儿似乎真的懂得他的内心,不挣扎也不反抗,口嘴歪斜似在说话,鼻中吐出滚烫的热气,烈马此刻一点也不烈。 山洞中,坐在草床上的高岩晋,等了半天,不见哥哥高登明进来,于是勉励支撑着被黄色宝马践踏过的躯体,战战兢兢往洞外走去,他的眼睛虽然不能睁开,只有一条缝隙观察着四周,踉踉跄跄的绕过躺在地上昏睡的杰伦、大里根、小里根三人,在走到先前无稠她大哥撞击洞壁的位置时,脚下踩中了一个事物,差点摔倒,借着洞口明媚的阳光,看到了那是一只人耳,方才想起,大里根的左耳已被无稠她大哥给削了下来,委身回到大里根身旁,看到他涓涓流着血水的左耳部位,已然失去了耳朵,血水像小蛇,不规则的流过面颊,在他嘴边集了一滩巴掌大的血渍,赶紧撕下衣角,给他捂着痛处,道:“大里根?大里根你还好吗?” 高岩晋心下暗自庆幸:倘若不是这险些摔上一跤,放任大里根左耳伤口不顾,等到我与高哥从洞外回转过来以后,恐怕,大里根因失血过多,危在旦夕也不为过! 在高岩晋为他止血的时候,大里根眉头微蹙,显然他虽身中马钱子毒,毒不足以致命,只是四肢无力,肚腹异常,意识还算清醒,能明显感知,左耳伤口疼痛难当,他不能说话,也无法做出反应,但是他心里清楚,触碰伤口之人,是救他性命之人,但凡高岩晋不给他止血,等他自行恢复,只怕失血过多,命悬一线,也不无可能! 高岩晋见他眉头紧锁,断定大里根定当感知到疼痛,出言安慰道:“你耳朵虽然缺了一只,可是你的眼睛鼻子都是好的,四肢也相对无损,比起我从前见过的阿桑姑娘,她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到最后连双臂也无法驱使,如此来说,你要幸运的多啦!” 大里根眉头相对松散了许多,他喉间哼哼唧唧,似有话要说。 高岩晋又从腰间撕下一块布条,把原先止血的衣角固定,道:“你是不是在问,狼王他们怎么样了?”一圈一圈给他缠在头上,最后在大里根脑门上打了一个结,接着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药效过去了,你好了,那群狼也会好的,你看我吃了下了药的饼子,除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人倒没有什么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身的米白色背心,向洞外走去。 起先高岩晋失去真气,沦为常人,被无稠女子的烈马踩踏差点致死,可他本是修行体质,再加上误打误撞吞服圣灵,与之早就融合一体,就算他原本身体失去了所有修行体,巧的是融合的圣灵,仍在悄悄发挥着作用,无声运转,这也就为他挡去了许多伤痛,假若换做从未修行过的大里根,被烈马践踏至同等伤痛,恐怕以大里根常人体魄,早就一命呜呼,命丧当场了! 这也就是何以大里根,小里根,还有杰伦,三人中了马钱子毒,当场瘫倒在地,而高岩晋只是腹部不适,人却不至昏厥的原因。 眼见快到洞口,一阵秋风吹过,假若此刻是在北方烁国,当是凛冬将近,气温骤降,如此单薄的米白色无袖背心是抵御不了这阵萧瑟的大风,只是此地距离遥远的烁国十万八千里,再加上湟源山山高路远,距离太阳,近了几分,这等天气在烁国是秋冬,在如此相对的湟源山那就是春夏。 风中带着一股绿叶的清香,抬眼望去,只见青草平铺的地面,一片草木葱茏,树木参天,天上黄莺在歌唱,燕子在飞舞,莺飞鸟啼,莺歌燕舞。 高岩晋见到对着黄马呆呆出神的哥哥高登明,走过去道:“高哥,可有发现碎片的影子?” 高登明原本蹲在黄马身边,暗自回忆起曾经为了与自己长相厮守的白蛇青青,听到弟弟高登明的声音,赶紧收回思绪,起身指着被捆在地上的黄马道:“我只见到马身上除了一副马鞍,想不到碎片会附着在哪?” 高岩晋蹲在黄马身边,伸手抚摸着马鞍的每一个地方,感觉不到异动,道:“奇怪,何以会出现碎片的那种奇异的幻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高登明蹲下身,两人一同观察着黄马,黄马侧捆在地,口中又在“嘶嘶嘶”的叫着,像是以此赶走两位。 这时候,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把山谷的上空淡然的蓝白色天空,照出了一丝喜色。 高登明抚摸着马头道:“这匹马以为你我会伤害它,所以才会如此叫嚣。” 高岩晋一门心思的想着碎片究竟会在什么地方附着,道:“放心,马肉我可不喜欢吃,驴肉的话,我想杰伦肯定会喜欢,因为有句话说得好,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顺着马尾摸到了马的屁股上道:“当时我是被这马颠簸摇晃落到了地上,然后在它的蹄子下失去意识,进入了碎片的幻境,感受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高登明抚摸马的两眼之间,马儿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嘶鸣扰叫,道:“应该是的,如果杰伦说的跟泥土有关,咱们是不是还得回案发现场?” 高岩晋抿住嘴唇,从马屁股摸到了马腿上道:“绝无可能,碎片怎么可能是尘埃?至少也要肉眼见得着的东西吧!”手掌摸到了马蹄上,在满是污垢的马掌处,摸到了一个银白发亮的铁片,道:“咦,高哥,这马的脚掌上镶嵌的是什么东西?” 高登明道:“马蹄上镶嵌的东西?”想了一会道:“噢!是啦,那是蹄铁,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高岩晋“诶!”了一声,伸手依次摸过四只马蹄铁,直到第三个蹄铁时,发生了碎片收集的画面。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希望观看我作品的朋友们,能喜欢我的写作风格,而非是某一部作品,再次感谢责编大大能成全本书的上架!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