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之我只想不留遗憾》 这一定不可以是梦 还没睁开眼的时候，蒋壮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35岁的身体跟现在17岁的身体完全不是一个感受，起身在自己的卧室没找到日历。 但是翻了两眼书包里面的课本，看到每一本课本扉页上都写着32.8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是梦到了初中四年级的毕业班了。 然后定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卧室，眨了眨眼，一拍大腿，这可千万不能是做梦啊！ 起点万千穿越大军自己没赶上，好容易重生一回，可别一拍大腿把自己拍醒了！ 蒋壮，1989年出生，赶上了八零后最后的末班车。初中四年级下半册的时候周岁16正是2005年。 这一年，超级女声正是最火的时候，禽流感，奥运福娃，死了都要爱，神州六号双人组。 一大波这辈子和上辈子的记忆一下子纷至沓来，太激动了，鞋都没穿的蒋壮拉开卧室门去家里的大门后面。 一眼就看到了从门缝塞进来的报纸，门后太暗，拿了报纸，边走边提醒自己沉住气。回到卧室迫不及待的往报纸上看去。 yt日报今晨六点，2005年3月15日，阴历2月初6，星期二，一眼扫过报纸头条内容，3月14日，十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高票通过反分裂国家法。 知道了日期蒋壮根本没心思看报纸，翻了翻口袋，有个校牌，看着照片上的青涩少年，突然反应过来，周二？ 这昨天刚开挖掘机干了一天活，一觉醒来，今天得去课堂上课？！ 5点55，时间倒是来得及，可是毕业都多少年了？貌似快中考了吧？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外加音乐美术体育计算机。 蒋壮想想，感觉要不然还是回2023年开自己的挖掘机去吧，好不容易摆脱了疫情，刚有点起色开始赚钱。 这加一起十来门的课程再学一遍不说，3月15离中考的6月中旬只有不到三个月。 蒋壮感觉自己不想受这个委屈，自己再考一回肯定没有当年好，虽然自己当年英语150分的题只考了30.5分，但是蒋壮记得，自己语文考了129，数学89.5差半分及格。 当初班主任是教数学的，自己明明中考成绩数学不及格，可还是把班主任激动的打电话祝贺，实在是因为这年中考的数学题太难了。 剩下的科目成绩虽然不记得，可是总分659差一分上九中还是记得的。 现在初中四年级了，生物的实验课初中三年级就已经提前考完了，不过这个没啥用，因为这玩意基本都是满分。 现在初四唯一的好消息是课本早已经全学完了，现在的课堂应该是复习所有课本，还有做不完的卷子。 不管哪里不会不懂的，可以随便问老师同学，这倒是个好消息，蒋壮记得今年自己县城九中和一中的分数线，分别是660分和666分。 当年自己考了659，父亲本来想找人送自己去家门口的九中上学，反正也就差一分，学校又是自己家门口不远的，找人都方便。 可惜蒋壮自己不想走读每天回家，以省钱为由硬是去了离家十多公里远的四中住校。 从此没有了束缚，再也没好好读过一天书，混了个高中毕业证，高考结束以后成绩都没下来，就迫不及待出门打工去了。 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打工也能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然后就是一年又一年的岁月蹉跎。 从满腹信心，到随遇而安，到满腹牢骚，说不后悔，也只是现实的无奈和嘴硬。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堆事儿，蒋壮决定别的先放一边，先去上学吧。 32.8，学校建校32年，所以自己是32级的学生，8班，这倒是不会忘的，连教室在哪，座位在哪，同桌是谁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学校从初中二年级升三年级的时候，其实就偷偷的分班了，蒋壮以前看小说别的地方学校还搞个什么重点班普通班或者快班慢班的称呼。 蒋壮这学校连个说法都没有，就是直接把学生根据成绩好坏分班了，级部12个班，7个重点班，5个普通班 当然学校里没人这么说，只不过前面7个班跟后面5个班根本不是一个师资力量，优秀的教师都在前七个班，考试的卷子和次数都不一样。 后面的班老师只不过看着学生上课别捣乱，安安稳稳的混个初中毕业证，完成义务教育就该干嘛干嘛去。 蒋壮虽然从小没怎么好好读书，但是脑子聪明，记忆力也不错，所以初三的升级考试成绩是足够去前年7个班的。 初二科目少，蒋壮还记得初二升初三的分数线是总分400，上了初三的第一天，8班的班主任找到蒋壮 拿出那张年级成绩表，蒋壮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总分499被人划了一笔，在后面写了个399，甚至后面各科的分数都懒得改。 反正这一次的考试成绩是不公布的，没人会知道自己被人莫名其妙挤下去了。 班主任找到自己是因为她本身也是被排挤的人，看到自己班上的学生也是被不公平待遇，忍不住找到蒋壮告诉了实话。 那一天班主任给蒋壮说了很多，告诉蒋壮学校虽然只有7个重点班，但是重点科目的老师都是教两个班的。 所以8班虽然是普通班，但是老师跟7班是一样的，只要蒋壮自己愿意学习，不受那些不学习的学生影响，那就可以继续好好学习。 并且全班所有学生当然以蒋壮为主，各科成绩除了英语蒋壮基本都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 理所当然的，好多科目的课代表，班长，一系列的职位都是蒋壮自己干。 蒋壮后来初三一年受了这次分班的刺激，难得正儿八经的好好学习了一年，可惜少年人经不住诱惑，初四的时候课本都讲完了，总复习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考试，终于麻木厌倦了。 蒋壮虽然经受住了反恐精英，红色警戒，抢滩登陆战，热血传奇等一系列电脑游戏的考验，但最终还是被一款叫神迹的网络游戏拉下了水，胡乱玩了半年多，成绩虽然没怎么下降，但是再也没提升。 后来蒋壮毕业出门打工多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县城，伴随着县城四处改造，蒋壮开挖掘机接触的人自然不少。 所以从蒋壮初中毕业到2023年台风杜苏芮的到来，这期间蒋壮跟这些初中老师还是有过不少接触的，所以一些事情的记忆还在，因为不少事都是一起吃饭的时候拿出来说的。 例如蒋壮的座位就在讲台跟前，甚至桌子跟讲台都是前后连在一起的，只不过一个高一个矮罢了。 例如同桌王伟，除了名字特别大众化，还是全班除了蒋壮唯一一个愿意学习的人，一个班七八十个学生，之所以是七八十，是因为人数不固定，指不定哪天就有俩学生逃学不来了。 一帮教师进了8班的门，就只负责教蒋壮和王伟这俩学生，剩下的爱干啥干啥，只要别出声。 背了书包，蒋壮自己住在家里的南厅房，穿过院子，到厨房看了一眼，从锅里拿了个包子。 因为父母抓到蒋壮好几次去网吧玩游戏，已经不怎么给零花钱了，所以蒋壮刚才只翻了个校牌出来。 如今心理年龄35岁的蒋壮自然理解，知道父母这个时候肯定是没起床的，拿了包子直接出门了。 边吃包子，边四处打量，2023年的时候这处老宅子早就拆迁了，四处的变化也是特别的大。 一路走来等到15分钟到学校的时候，蒋壮已经又唤醒了不少的记忆，很多原本淡忘的景象让蒋壮频频想掏出自己的y53s拍几张照片留着做纪念，可惜掏不出来。 这时候乔布斯估计还得揪好多年的头发才能研究出苹果手机，这会儿蒋壮还很年轻的老爹也才用波导，班主任更是连个手机都没有。 进了学校，太早了，这会儿应该还不到六点半，大门倒是开了，一帮体育生在学校的后操场训练。 蒋壮啥也没管，进了教学楼，上了四楼，本来按顺序楼梯出来第一个班应该是八班，一个楼层三个班，六七八班都在四楼。 无论怎么排八班也不应该在中间，奈何，两边都有楼梯，八班自然被排到中间离楼梯最远的教室。 蒋壮进了教室，只有七八个人，俩正在抄作业，还有一个趴在座位上，貌似在睡觉？ 剩下几个刚拿好扫帚拖把，要去打扫卫生，并且是四楼走廊的全部卫生，六班七班是不管走廊卫生的。 “老蒋，赶紧把你的数学作业给我，我一会拖完地回来抄，难得你这么早来学校。” 蒋壮做足了准备，还是被这些陌生又熟悉的同学搞得有点激动。 迟江涛，毕业以后就消失的同学，明明两个村离得并不远，可是再也没见过。 还好蒋壮记得，这会儿自己除了英语，别的作业还是都写的，而且数学作业是统一规定写在16开白纸上。 赶紧翻书包，找到一堆卷子里面夹着的白纸，果然是数学学业，交了出去还不忘跟迟江涛说，一会记得收全班的数学作业。 没错，数学课代表正是蒋壮，蒋壮都不知道今天都有哪科有作业，索性跟迟江涛说，今天的所有作业都帮忙收一下。 “没问题，老蒋你的面子必须给。” 迟江涛同学风风火火，拿着拖把就出门拖地去了，蒋壮坐到座位上，一本一本的挨个找自己的课本。 因为是总复习阶段，课本非常多，各科的初中课本都在，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历史，政治，没有地理？ 貌似地理考完了？这段记忆还真模糊了，不管了，先翻了翻各年级的语文课本。 五柳先生传，三峡，岳阳楼记，送东阳马生序，嗯，语文不用管了，随便复习一下成绩就不会差。 蒋壮的语文功底非常扎实，毕竟当年中考是语文129，英语30.5分的奇葩学生，这129分可是中考全校前十的成绩。 往后的日子里得益于短视频的推广，蒋壮还是喜欢看这些古诗词之类的文学作品，这些重点古文蒋壮虽然不能全文背诵，但还是非常熟悉的。 除了古文里的少数字不会写了，稍微复习一下蒋壮感觉信心满满。 翻数学，初一因式分解，太简单啦，略，初二几何，三角形全等的条件都有啥来着？边角边，角角边，边边边？还有个相似？ 哎呦，初三的抛物线，不等式，德尔塔是啥来着？太吓人了，赶紧看别的。 英语书，蒋壮拿出来，又想略，这个是一点不会啊，好在这会儿不是16岁的蒋壮了，翻了一会儿还是先放一边 化学，蒋壮又开心了，一共两本书，书上满满的到处都写满了化学公式，置换反应，化学式配比。 氢钠钾银正一价，二价氧钙钡镁锌，三铝四硅三五磷，一二铜汞二四碳，铁的价数是二三，化学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太太，顺口溜非常给力。 蒋壮还记得化学价，还记得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的元素活跃顺序表，硫酸钡，氯化银两大沉淀，下一个下一个。 物理，力学，做功，这不就是数学吗？加速度也没啥难度啊。电学，呦，更简单了。 蒋壮后来自己家的房子电路都是自己设计的，虽然少不了某音的帮助，但是并联串联还是非常清楚的，赶紧略。这五门看完，蒋壮已经有了不少信心了。 剩下历史，政治，无非是死记硬背加胡编乱造，生物也没多少太难的知识点，无论是左心房还是右心室，什么肺动脉是静脉血，肺静脉是动脉血。 随便看了一下课本上的章节目录，蒋壮终于放心不少，还有两个多月，有一定压力，但是并非不可能。 成年人的理解力加上少年人的记忆力，再加上重生而来的耐心，蒋壮有信心再学一遍，这一回，即使还去四中，也要拿免学费那个档次的名额。 当年蒋壮的中考成绩，读家门口的九中学费是九千，四中是六千，要是狠狠心想去一中，那直接一万二。 好在这个学费是只交一次，并不是每个学期都交这么多，2005年的华夏元，还是相当坚挺的。 这年头房价还没上涨，人工费更是不值钱，蒋壮隐约记得就是今年年底，国家才取消了农业税，2006年国家正是改成工业补贴农业。 成年人赶不上少年人最大的一点就是，思绪太复杂了，想那么多干嘛，看书看书。 未来的路 早读七点半结束，蒋壮看着迟江涛同学收回来的一堆作业，赶紧看了一下，数学作业二十来份，自己那份已经交了，剩下的同学不会交的，抄都懒得抄。 语文作业居然是张卷子，还好不用写作文，蒋壮赶紧又一次翻书包，好在找到了。 英语作业抄单词，蒋壮一个字母也没写，理直气壮，哼！一点不会抄啥单词，重生前就没写英语作业关现在的我啥事儿。 化学作业也是卷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居然是昨天课堂测试的卷子，别的同学都是改错题，自己居然满分没化学作业，蒋壮顿时感觉自己初中太优秀了！ 抱着一堆作业去了教学楼，数学组，语文组，化学组，各种组，不管有没有作业，蒋壮都去了一趟。 看着这些“年轻版”的老师，一瞬间蒋壮就下了决心，重活了，有那么多未来的记忆在，蒋壮根本不担心赚不到钱，什么比特币，什么茅台的股票，2005年产地都是机遇。 但是蒋壮想好好读书，起码这辈子，不留遗憾！上辈子活的大大咧咧，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 高中毕业以后没读大学出门打工，一路蹉跎到35岁连个老婆都没有，蒋壮身高180，样貌100分起码也有个80往上。 上辈子实在是遗憾太多，连自己心爱的那个她，都因为年龄太大等不了被家人安排相亲嫁人了。 上午前两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但是毕业以后蒋壮再也没见过她，估计是蒋壮读高中那三年调到别的学校了。 这两节课就讲昨晚的卷子，蒋壮明目张胆的一点没听，好多年没有提笔写字了，两节课九十分钟。 蒋壮从初一的课本开始抄写所有的古诗和古文，遇到陌生的文言文字词，赶紧换个本子多写几遍。 连下课都没挪地方，把同桌王伟看的头皮发麻，问了好几遍蒋壮要干啥，中考古诗词一共才几个分，至于都抄下来吗？ 蒋壮这才反应过来，淦！居然吃了这种亏，可不是嘛？中考古诗词一共就那么三分五分的有难度，自己还记得一分。 当年中考古诗词考了个江入大荒流，蒋壮死活想不起来上一句到底是山随平野尽还是星随平野尽，考完看答案才知道是山随平野尽，为此当年129分没考上130分还遗憾了好久，这就有点挠头啊，这句古诗记得，作文题目不记得啊，这叫啥事啊。 虽然蒋壮一点也不怕写作文，可仔细想想自己毕业快二十年了还记得中考的古诗，确不记得作文。 怎么想都亏的慌，索性看了一眼昨晚卷子上的作文，咦？看图作文？直接挥笔洋洋洒洒。 得益于疫情三年经常刷短视频。遇到看不惯的就是一顿小作文评论，如今看图作文，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为题，800字毫无压力。 蒋壮对语文这一门课彻底放心，往后的日子多练练字，多写几遍学校发的初中常用易错字。 两节课上完，课间操，大操场，初四跑三圈！蒋壮跑完感慨年轻真好，汗都没出1200米跑完了。 剩下一节政治一节历史，蒋壮差点跟老师大眼瞪小眼，政治还要考时事政治，蒋壮都怕自己万一不留神蹦出几个以后的事情来。 这时候神六都还没上天，太空三步走刚刚走了一步，这对前几天还看过天宫空间站出仓活动的蒋壮来说太别扭了。 中午蒋壮回家吃饭，一路疾行，到家母亲都已经做好午饭了，看着母亲一下子年轻了18岁，变化是真的大啊。 “妈，我回来了。” 蒋壮站在母亲跟前，又突然想起小妹，2003年出生的蒋莹莹，这会儿应该还不到两周岁，赶紧又问“妈，我妹呢？” “赶紧吃饭吧，莹莹被你二姐抱走了，难得清净一天，还剩两个来月中考了，你先管好你自己，人家你姐姐宋蕊天天晚上学到凌晨，你们俩感情这么好，你要是考的太差，等着被她笑话你吧，再让我抓到你去游戏厅，你就等着你爸回来揍你吧！” 蒋壮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尴尬，二姐应该是二爸家的姐姐，在城里卖衣服，哈哈，都忘了自己这时候是咋过的了。 阴历2月初6啊，刚出正月没几天，估计过年的时候自己又去网吧被抓了？ 老妈习惯叫游戏厅，而且这时候蒋壮才想起来，老爸现在应该去市里包工程去了啊，钢结构，而且后来赔了。 赔的原因是因为他干的太顺利了，包工头看他干的又好又快，跟甲方按照工程阶段拿到不少的工程款，然后，提款跑路了！ 这导致后来蒋壮的父亲不光自己的工钱没拿到，还要垫钱给雇的工人发工资。 更过分的是甲方找不到包工头，把整个工地都封了，什么东西也不让出大门，蒋壮的父亲是开吊车的，车被甲方拦在工地不让走了。 整个2005年一直到年底，都在弄这个事情，这一年蒋壮听母亲说过很多次，一年的时间，家里一分钱的进账都没有。 吃喝拉撒，包括蒋壮后来的学费，工人的工资，再后面找人想办法弄回吊车，一直都是母亲去银行提的钱。蒋壮想想，好像暑假去市里还来得及吧？ 上辈子自己一个暑假没作业，在姥姥家的大河跟两个姨妈家的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天天捉鱼摸虾，挖河蚌，捡田螺，根本不知道家里的事。 蒋父从九六年就买了村里大队的吊车自己干，手里是有不少存款的，但是这一年不光没挣钱，还赔了差不多小十万。 这导致从这以后蒋父再也没积极投资发展了，因为两个孩子都开始有花销，投的越多赔的越多。 2005年一直到2011年这段时间吊车一直都是车少活多的状态，蒋父在家守着这一台吊车完全够一家人的吃喝。 再往后就是车多活少，没办法卖了现在的小吊车，贷款买了更大的吊车，还贷款太难，跟着中字头的建筑公司出省干了两年好不容易还完贷款。 又赶上拆迁，又是一堆破事，蒋壮不去想那么多，重生了，一样一样来吧，开了未来透视挂，很多事情都很容易避免。 吃完饭蒋壮下午去学校，一边复习一边思考以后的打算，读书，考高中，还去四中，赚钱，哪怕自己重生并不怕赚不到钱。 可是蒋壮想早点赚钱，让父亲以自己为荣，上辈子好几次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几乎就是啃老族，出门相亲都是父亲偷偷给转钱。 成年人没那么多矫情，想事情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下午的课蒋壮还是没怎么听，按照自己的方式一一翻看各科课本。 放学的时候蒋壮找班主任数学老师拿了几套卷子，班主任还挺高兴，嘱咐蒋壮这些卷子难度有点大，有不懂的随时来问。 又去找化学老师，这回更狠，老太太给了十来套卷子，因为蒋壮好几次跟重点班考一样的化学卷子都拿了满分！ 老太太把手里攒的各种真题都给了蒋壮，还是那句话，有不会的随时问！得，这两科自己拿分比较快，赶紧回去做题吧。 回家的路上蒋壮一路溜达，看着学校到家的路上现在都是平房和空地，用不了几年，这里会变成整个县城比较重要的一处学区房。 蒋壮读的初中在这，九中也在这边上，九中幼儿园，加镇上小学的一个分校，这里方圆两公里从幼儿园可以直接读到高中。 而且这些学校师资力量都不差，虽然不是最顶尖，但是也都是伯仲，手里没钱啊，这么多地，一块都拿不下来。 回到家，蒋壮的妹妹终于回来了，两周岁不到，小小的一只，蒋壮比妹妹大14岁，太可爱了叭。 后世蒋莹莹童鞋等到上了幼儿园，一天吃五顿饭，从此就跟打气儿一样，胖的荡气回肠。 这会儿老妈还没烦她，也还没进那个私立的什么蒙氏幼儿园，正是最可爱的时候，蒋壮抱着不撒手，太可爱啦！ 在院子门口来回溜达，把妹妹逗地咯咯直笑，电视里这时候正演还珠格格，还没放暑假呢，某卫视就开始了新一年的还珠大战。 吃完饭，蒋壮老老实实回到卧室，开始做卷子。 数学不会的就去课本找公式翻例题，化学不会的就看以前的化学笔记。 化学老师教课非常认真，严肃监督学生做好上课笔记，一些重点化学方程式就是她要求的，必须写在化学课本的空白处。 所以蒋壮初中化学两年，课本上密密麻麻空白处全是化学方程式，各个章节重点笔记有好几个本子，复习起来真的是事半功倍。 基础的东西又差不多都记得，蒋壮感觉自己现在化学100分题考个90分不过分，剩下的那些化学式配平之类的需要一定量的练习，一晚上搞了六七张卷子，睡觉，明天继续搞。 新的一天，蒋壮手里有钱了，老妈刚给的，路边买了早餐边吃边到学校，看着班上这会儿人比较齐 感慨这个时候的小女生，给人的感觉真的是，一个个灰扑扑的，脸上刚刚发育得小绒毛，没有发型，没有化妆品，更没有啥时髦衣服。 “盖雪玲同学，听说你的跨栏成绩马上就冲进12秒58了？” 蒋壮坐到座位上转身就逗后面的体校插班生，这时候班上只有两个体校插班生，还都是练跨栏的。 04年刘翔在雅典一跑成名，体校生里跨栏的就多了不少，班上一男一女都是跨栏的。 文化成绩的话，盖雪玲同学其实还凑合，蒋壮大约记得盖同学中考拿了五百七八十分，但是在中考前不到半个月，盖同学110米栏跑进了15秒50，这可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了。 以体校特招生进了县一中，因为整个初四，盖同学没少请教蒋壮各科问题，所以毕业以后还找过蒋壮想请吃饭。 “滚一边去吧，12秒58我把十个栏全掀了也跑不进去，你昨天刚老实了一天，今天一大早就原形毕露了对吧，不老实今天上体育课我非逮着你做一百个引体向上不可！” “放心吧盖同学，你的凶狠计划不会得逞的，体育课中考一共就那么25分，除非你跑个12秒58，要不然咱们同学今年肯定是没机会上体育课了，要不然你去问问胖虎，体育课改自习呗” 体育老师运动员退役没几年，目前的身体状态那是又结实又胖，喜提胖虎外号一枚。 老师还挺随和，有时候一起打篮球吐露嘴了当面叫胖虎都不带急眼的，而且中学每个学生整个初中生涯，每天的课间操非常扎实。 所以整个初中学生的身体素质普遍都不错，即使体育还没考，胖虎也不介意把体育课让给别的科目。 不过八班就比较尴尬了，一共就这么俩学生还认真听课，胖虎让了也没老师愿意来啊，所以蒋壮默认就是自习了，反正有老师来，他大概率也是自习。 “胖虎去教体局了，今天的体育课估计是瘦姐带大家去做中考摸底，小伙子，1000米220秒满分，你跑不进去以后就没脸吹自己初一练过一年长跑了吧，我都听大个儿说了，你初一一年压根啥也没练，占着个体育生名额整天早读在操场瞎晃悠。” “大个儿眼睛被打乒乓球的借走了是吧？我天天跑步到学校咋没练长跑？我跟你说，等我35岁的时候我都得吹我年轻的时候练过长跑，三分四十秒跑不完一千米的跑道，我当场就把跑道吃了” “蒋哥，一大早就听到你在玲玲这混吃混喝怎么？我这还有早餐买的包子你吃不，饿着谁也不能饿着班长啊，你这身兼数职的，你一倒下老师们课都不用上了。” “大头？”课外小说达人姜帅，蒋壮记得这位，整个初中四年，蒋壮看的所有不是世界名着的小说都出自这位之手。 这时候正是小四儿最火的时间，幻城，幻境，还有那个谁写的我为歌狂，我为画狂，甚至还有草样年华。 因为他天天看小说，基本也不出教室，也不打理自己的外貌，长的又瘦又白，显得脑袋大，跟他关系差不多的叫他大头，跟他关系一般般的直接姜帅加一横，姜师是也。 第三章 “大头儿子，爸爸跟你说，下午体育课你要是跑不完1000米，你玲玲阿姨就把跑道撕下来塞你嘴里，你赶紧去施法让下午刮个一路顺风，你这小身板，五六级风你就可以扬帆起航了” “班长，你不要骗我，就算我是大头儿子我也知道转圈儿的跑道哪来的一路顺风，我还能召唤漩涡风不成，你骗吃骗喝一早上了，撕了跑道妥妥的也是塞你嘴里，大伙儿就算一人薅一把草也得把你喂饱了，省的你一大早就来调戏玲玲。” “哦呦，小伙子，脑回路这么清奇吗？你这小短腿，罗圈大法不得赶紧转起来？1000米220秒，正常跑估计你鞋底都得冒火星子，你赶紧施法去吧，要不然女生都得笑话你。” 蒋壮转身从书包里往外掏各种课本外加各科作业，瞅了瞅同桌王伟同学正在对着镜子呲牙咧嘴挤痘痘。 “哎，老王，整容呢？一会帮我收作业，我去躺数学组，昨晚老班太狠了，给了一堆卷子我能做出来的大题就没几道，这两张简单点的卷子我都做完对过答案了，题还挺有意思，你爱看不看。” 说完蒋壮起身就走，王同学被蒋壮一句整容弄的挺不好意思，又转身跟盖雪玲聊上了。 上了办公楼数学组，老班居然也在做数学题，现在老班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精力充沛，喜欢做数学题。 所以被数学组一帮老教师们所不喜欢，每次遇到数学组所有人都含糊不会做的奇葩题，一般都是老班第一个做出来，时间久了大伙儿都没面子，也就开始排斥她了。 蒋壮的到来让老班很开心，这个年代的老师真的是全身心的为孩子们负责，蒋壮认真的听完五张卷子上好几道不同类型的数学难题，受益匪浅，回到教师开始上英语课。 一上午蒋壮还是没听课，而是一本一本的从头仔细阅读历史课本和政治课本，一个字一个字当故事那么阅读。 一些重点的年号和概念开始在心里默记，马上有一个初四全年级的统一考试，蒋壮不得不赶紧各科都复习一下先抓点分，甚至连英语都找了三篇比较有代表性的作文，死记硬背记下来等着碰瓷儿作文题目。 下午体育课，躯体前伸，握力，还有什么肺活量，1000米跑，轻轻松松及格，吃跑道？不存在的。 周四一早，一帮学生下了早读都拿着各自的考号去找班级，级部联考肯定是比较正规的一人一桌，蒋壮轻车熟路找到多媒体教室，顺利的找到座位，老老实实等着打铃发卷子。 两天的考试结束蒋壮终于心里放松了不少，不管成绩咋样目前是尽力了，在学校上了四天课蒋壮早就坐不住了。 没有金手指的重生伤不起啊，每天上学来回的路上，看到每一样赚钱的营生都让蒋壮感觉蠢蠢欲动。 可是手里没本钱，什么都不能做，又想考个好分数免学费进高中，钱不钱的次要，主要是给父母长脸啊。 两天的联考蒋壮信心足了不少，别看只复习了两天，但是成年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经历过后世短视频上一波又一波的应试技巧冲击。 蒋壮感觉自己考的还行，心思动了的蒋壮自然想趁周末出门搞点本钱。 周六一大早蒋壮就从家里出来，坐公交车跑了十多站，顺着县城的大河跑到乡下的一个采沙厂。 后世蒋壮是开挖掘机的，认识过一个年龄挺大的老司机，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当年没少在这个沙场当挖掘机的替班司机赚钱。 这个年代民间的工程车辆还是比较少的，车少，司机更少，采沙厂又有钱，又离不开挖掘机，所以蒋壮一大早就到采砂场碰运气。 离着老远就听到两伙人正在吵吵，蒋壮越走越近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沙场果然沙子不够用，好几伙人提前预定了沙子，拖拉机都开来了，结果沙场的沙子供不上。 蒋壮瞅着旁边的好几台破旧挖掘机，确认了一下三台车没有左手反方向的老式挖掘机，都是当地市里生产的大宇挖掘机。 这时候还是大宇挖掘机，斗山估计还没出来呢，这挖掘机好开啊，破车也好开，运行够慢够平稳，一句废话都没有，走上前问沙场负责人。 “老杜，你这要挖掘机司机不，我来赚点零花钱。” 被叫老杜的人都懵了，哪来的孩子，不认识啊，一堆开拖拉机的都闭嘴站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瞅蒋壮，好巧不巧，其中还有一个是蒋壮的小爸。 蒋壮县城这边是不兴叫伯伯叔叔的，父亲的兄弟统一叫爸，老几就是几爸，小爸自然是家里排行老小，蒋壮瞅见小爸也赶紧挠挠头，先没吱声。 沙场老杜这会正焦头烂额采不出来沙子呢，夜班工人刚下班不久，沙场今年刚开年，挖掘机司机确实没招够。 常年干的挖掘机司机养不起，沙场的性质决定了肯定不会天天需要挖掘机干活，因为不是天天需要开河挖沙子，虽然看着蒋壮这么年轻，倒是没多说什么废话。 “挣零花钱？你能干的了这活儿？我也不欺负你人小，一天我给你两百，这是最高的替班价格了，中午我管饭，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缺沙子。” “你负责从河底往外掏沙，但是，我一怕你给我把挖掘机陷进河里了，二怕你掏河底掏的太浅我同样的河段出不了多少沙，你要是确认能干，那就不用废话，直接上车干活，不过好车都被挑走了，就剩这一堆大宇，你要是反手的动作习惯，我也懒得给你改手柄，你看看能不能开，这三台车你随便挑！” “放心吧，我可是正经司机，开不了小本子的破车，棒子的车就挺好，不过我干的慢你可别怪我，这车就这德行你也知道。” 蒋壮边说边接过老杜从兜里掏出来的钥匙，这会儿小爸已经凑过来了，蒋壮赶紧招呼叫了一声小爸，不敢多说，小跑去了挖掘机旁，看着手里的钥匙正纳闷。 十字花钥匙？这会儿的挖掘机启动钥匙这么洋气？爬上履带才反应过来，感情挖掘机车门锁早就坏了，用了个自行车的链条锁把车门把手和防撞梁锁在一起了。 怪不得一串钥匙都是十字花的，感情剩下的挖掘机都这毛病，都是链条锁锁门，太特么有时代背景了。 打开锁没办法又返回去，把钥匙给了老杜，蒋壮已经看到启动钥匙本来就插在挖掘机上的，小爸这会儿早就按耐不住了。 啥时候三哥家不光搞吊车，这小子开挖掘机都能出来赚零花钱了？！家里也没有挖掘机啊，这是打算买挖掘机？都打算上来问一遍了，又想到老杜在一旁。 “能行？河里冰还挺厚，那边两台挖掘机一天也采不了多少沙，你别管别的，注意安全，干不了就撤，别逞强！” 小爸到底没多问，注意安全啥时候都没毛病，蒋壮低头应是，返回来上了车，又下去了。 跑到驾驶室右边上了挖掘机车顶打开了发动机盖子，先抽了机油标尺，机油有点稀，倒是不缺，又拧开了水箱盖，呦呵，没水啊。 “老杜，加水还是防冻液，缺冷却液了，我跟你说也就我这老司机了，要不然忘了检查一会儿指定高温。” 老杜倒是点点头，老不老司机不说，确实是老司机的做派，沙场车多天又冷，懒得天天加水放水。 一直都是用这个年代比较少见的防冻液，这小子还知道防冻液，看来是正经师傅教出来的，要不然这个年代的二把刀从来不知道防冻液为何物。 老杜找个沙场的小工提了个小桶防冻液，添满以后蒋壮赶紧启动车子。 破车归破车，空调可能是没有，暖风倒是呼呼的，只不过上一个司机停车的时候暖风没关，这会儿一启动呼呼刮冷风。 车子跟着小工走，到了河道边看到水，蒋壮把车开到头开始干活，一天两百都忘了问干到晚上几点了。 万事开头难，蒋壮个头虽然已经有一米八了，奈何长了个学生脸，能找到个自己擅长的活儿先赚点零花钱再说。 后世六零小挖掘机一天的替班工资都四百了，还是最多干九个小时，这个年代估计最少干十个点。 耐着性子一边把挖掘机大臂伸到最长，勾最深的河道，几铲子下来后面全是土，完蛋，沙层没有那么厚，那还说的那么邪乎，就这能把挖掘机开河里去？这也没多深啊！ 干到大约十一点半，看到有工人往回走，赶紧停车熄火去吃中午饭。 这时候另外两个挖掘机司机过来跟看马猴一样看稀奇，蒋壮一上午干的活他俩离老远都看到了。 老司机啊！这么年轻的老司机，这是个奇才啊，这其中就有蒋壮后世认识的那个年龄大的司机，不过这时候也就三十六七岁。 一上来就给蒋壮递烟，呦，蒋壮一看，这时候老别就抽白将了？有钱人啊，这烟五六块吧？挥挥手表示不要，紧接着嘴里说出来一句： “老别，你媳妇不是刚给你生了俩闺女吗？俩千金天天不睡觉你不在家帮忙看孩子？” 老别？多久没人叫自己老别了？当地的方言别跟鳖不分，叫老别跟叫老鳖没啥两样，这孩子自己也不认识啊。 县里会开挖掘机的基本都认识，哪个混蛋教了这么个徒弟，技术老练不说，这上来就叫老鳖，这也没法回话啊！ 点上烟，眉头都皱一块了。 “你咋认识我？别叫老鳖啊，我也活不了王八那岁数啊，你咋知道我刚得了俩闺女？你这一上来就突突突，我也不认识你啊” “我家住在法院旁边，你家刚得了双胞胎俩闺女院子里谁不知道，我姓蒋，我爸开吊车的，认识了吧？” “对了，我还读书呢，周末出来赚个零花钱，这周围除了这个沙场，还有哪经常用挖掘机替班？你这个老油条，一天赚多少？” “你就跟着这沙场干吧，周末才几天，别的替班活都太远，你能去？老董那边矿上一天300，你能干？离市里得有八九十里地呢，替班都得住宿，他那司机干一阵就得跑一批，好好的铁矿比黑煤窑都乱，我都不爱去。” 老别估计一肚子疑问，看样子是不认识自己老爹，也对，这会儿吊车更少，蒋壮的父亲又是从一开始就自己干个体。 跟他们这帮流动的挖掘机司机没啥接触，这会儿蒋壮也反应过来了，什么法院旁边，这会儿法院还没搬呢，自己村儿旁边驻扎的还是部队！ 根本就不是后来的初级人民法院，蒋壮后世的脑子没反应过来，刚才要是说部队旁边的村子，老别估计就明白点儿了。 说错话的蒋壮吃完包子赶紧撤，一寻思不对，又转身回来跟老别问了一句。 “晚上下班把我捎回去呗，六点下班没公交了，你把我捎到部队路口就行” 老别这下反应过来了。 “你不是住法院旁边吗？去部队干啥差了好几里地呢？” “什么法院，我是在法院旁边听你们院子里的老满和老孙认识的你，我家在古城村” 蒋壮赶紧往回圆，幸亏上辈子刚毕业的时候在法院看过半年大门，部队走后这帮部队家属院没走的人蒋壮都认识，要不然一时半会儿圆不回来了。 “昂，部队路口往东门口停吊车那家对吧？你早说啊，我说你咋认识我呢，我今早晨到这来干替班，还骑摩托车从你们家门口走呢，晚上我把你送到家门口，正好，明天早晨我去你们家门口接你！你小子是真厉害，我咋看也感觉你娃不像个学生，比我还老油条，我以后有好活肯定去找你！” 蒋壮心满意足往车上走，心里还嘀咕，到底是老油条，一天多少钱直接自动略过了，打工的咋不团结呢？一起薅羊毛多好啊，不过这个年代一天两百也真的不算少了。 先这样吧，替班发不了财，说到底，也就是个零花钱，学业不能丢，做生意又没本钱，开公司更是扯。 自己也不记得哪天的彩票，更不记得什么文学作品，歌词倒是记得一点，可也不认识谱儿啊！ 至于股票和比特币，蒋壮两辈子都没接触过，完全不懂，但股票到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也得等手里钱富裕了再说，要不然有钱还不如去某三环里买房子呢，这时候估计一平方还不到五千吧？ 第四章 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开了一天的挖掘机，傍晚到六点天都黑透了，一点也没感觉累，什么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跟着老别的摩托车回到家，老妈已经做好晚饭了，正哄着小妹吃饭。 “你还知道回来？死哪去了一天都不见人影，中考还剩几天了？不在家好好复习还出去野什么？就剩这么两天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老妈放心，这次联考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心里有数了我才出去玩一下放松的，前两天我可是天天弄到十二点多，这次联考要是没啥进步，我也不好意思出门啊。” “你自己看着吧，反正从上初三不让你爸去找人给你换班开始，就是你自己选的。你英语不行辅导班也去了好几个了，你自己啥毛病自己清楚，哪怕你将来铁了心想接你爸的班，多读两年书也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咱家除了吊车别的行业啥也没有，你不想接你爸的班，读书就是你唯一的出路。赶紧吃饭去吧，中午的饭还有呢，不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蒋壮老妈的这些言论，上辈子自己听过不止一次，可惜都完全没往心里去，这个时候再听，感觉老妈真的是有点高瞻远瞩，后世2020年传染病不让出门的时候，所有工程机械都开始停摆，好不容易三年熬过去，楼市又开始掉价，工程机械没了房地产，基本就没有什么活干了，各种工程机械那真的是你一千我八百，你八百我五百的卷，有点活争来争去根本没的赚。那时候想转行都没办法，高中文凭，三十五六的年纪，根本没给自己留换工作的后路。 还有就是当初蒋壮初三分班的时候，被人改了成绩划到普通班，蒋壮的父亲是打算去找人换回来的，反正都是坐地户，校长什么的都认识，结果蒋壮上了两天课感觉全班的所有老师简直就是自己的私教，哪里还需要换班，这个班蒋壮要是想读书简直比什么级部重点班都合适。 所以就没让父亲去找，表示自己可以好好学不耽误，那时候老妈就担心自己被拉下水，所以一个劲儿反对。所以刚才说这个班级是自己选择的，没听老妈的意见。 蒋壮赶紧到餐厅吃饭，三五分钟吃完两碗面条，老妈还没喂饱莹莹小盆友，蒋壮一脸怪蜀黍样子去端过老妈手里的鸡蛋羹，美滋滋的开始喂小盆友吃晚饭。 小美女边吃边玩小玩具，心思根本不在鸡蛋羹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饭效率太低了。 蒋壮索性把妹妹抱起来屋里院里来回溜达，街上太冷了，蒋壮怕刮风呛着，好不容易边溜达边喂饭，可把一碗鸡蛋羹都给喂下去了。 蒋壮周末去干了两天带班，第二天傍晚下班拿到了四百元的工资。这个年代的人还是非常讲信用的，你说好了干两天，人家第二天傍晚就肯定一块儿给钱，不像后世的社会，谁也不相信谁，干一天结一天工钱，双方干多久都没啥交情，蒋壮走的时候老杜还欢迎蒋壮下个周末继续来，笑呵呵的直到蒋壮离开，老杜也没问蒋壮咋认识他的，到是省的费蒋壮口舌了。 回家路上看到路边有卖梨的，县里的茌梨可是远近闻名，自古的贡品！初春时节，果农这个时间的梨都存了一冬天了，果子一个个都由绿变黄，蒋壮看着就想流口水，后世茌梨主产区的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遇到，还是成熟度这么高的，赶紧拍拍老别的肩膀，停下车俩人一起去买梨。 回到家老妈抱着小妹坐在炕上看电视，看到蒋壮进门脸都转一边去了，得，这回连说都懒得说了，蒋壮赶紧抬起手给老妈看梨。 “嘿嘿，妈，我今天去给人帮忙干活了，你看，赚钱了都，我打算等中考结束，去我爸那干一两个月，我把自己高中的学费挣出来行不？” 母亲看见一袋子梨，也相信了一多半这小子应该真的去干活来，要不然哪来的钱买梨。县里的梨可是从来就不便宜。 “你不会去干苦力了吧？你什么技术也没有，你去干什么活来？我跟你说你身体可还没长成呢，可不能去干苦力，家里不缺你挣那两个钱，你好好的把书念明白了比什么都强，一天天的不着家，我还以为你又去打游戏了，你妹妹下午念叨了一下午也找不着你。” “嘿嘿，我提前体验一下生活嘛，我去跟着部队大院那个中原省的老别，学了两天挖掘机，开了两天我干的还挺好。这不老板都给钱了，走的时候还说下个周让我还去呢。” “去什么去，中考还剩几天了，你想干等放了暑假让你干个够，现在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念书，再敢跑出去一天不着家，我让你爸连夜打车回来揍你一顿！省的你心大不着调。” 跟母亲贫了几句，好不容易把老妈哄开心了，又赶紧去哄二曼，小妹找了一下午可找到哥哥了，这会早就坐在炕上举着手等着哥哥抱，晚饭蒋壮把妹妹放在大腿上，跟母亲一起吃，边吃边给妹妹剥芋头，这玩意小妹挺喜欢，就是吃的到处都是，蒋壮边吃边收拾，热热闹闹的吃了个晚饭。 周一。蒋壮又起个大早，当初学生时代感觉这么冷的天每天早起，就跟受刑似的，踏入社会才知道，各行各业比学生起的早的大有人在，只要能挣钱，早起算什么。 周末的作业蒋壮一个字也没写，不过趁晚上有时间做了不少卷子，教室都没进，直接拿着数学卷子进了数学组，问完了数学又赶紧去了化学组，有几道化学题计算量太大拐的弯太多，，蒋壮都忘的差不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老太太讲了一遍蒋壮就彻底明白了。 然后又去了一趟物理组，可惜没找到自己的物理老师，索性问别的物理老师也行，反正老师们都大公无私，只要有学生问，他们都乐意教。 联考成绩下来，成绩果然不出蒋壮所料，都挺不错。 语文117，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课外阅读题，中心思想扣分比较多，还有就是字不行作文分数一般，要不是蒋壮文笔还行，估计110分都很难拿到。 数学101，除了几何题之外，好几道抛物线大题太难，蒋壮还没适应，跟化学一样，某些题拐的弯太多，蒋壮就做不出来，这种题只能靠大量练习，丝毫没有捷径。英语成绩倒是出乎意料的好，72分！ 英语72，这是蒋壮自古以来的最高分啊，要知道蒋壮一共也不认识几个英语单词，全靠英语卷子选择题多蒙的，常年就是三十来分，这回还好，阅读理解都抄的题目，咱起码没空着不是，所以咱态度在这呢，作文是写信，蒋壮刚好背的三篇英语作文里面就有一篇小红写的信，碰瓷成功，作文居然拿了22分。 这个分数让蒋壮心里彻底放下个大包袱。 剩下的几个月，天气越来越暖和，蒋壮的成绩也越来越好，写字也慢慢找回了当年的感觉，起码不会因为字太丑扣卷面分了。 剩下的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慢慢的都开始起分了，随着蒋壮一次一次把考试的卷子拿回家给母亲看，蒋壮的周末也彻底放飞自我了，到了中考前夕，手里居然攒了两千八百多块钱。 到了六月六号这天，中午放学所有初四的学生需要把课桌清空，并且把课桌转过来桌洞朝讲台，给明天的高考让教室。 下午就会有高考的学生来提前熟悉考场，免的考生到时候找不到教室。 还好同学们跟蒋壮一样，都提前把不常用的书带回去了，放了学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高考完了就是中考！ 蒋壮背上背了一个书包，两只手又分别提了一大一小两个包。 六月七八九放假三天，然后十号十一号回学校上两天课，六月十二号开始中考。 中间剩这两天老师也不会讲课，十一号下午学校还会组织学生去提前看考场，所以剩这一天半，学生们想干啥干啥，只要人在教室，看课外书都没人管。 第五章 中考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说实话，带着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回到了初中，就算当年跟自己关系很好的同学，现在也就那么回事，因为毕业以后就各奔东西，后世蒋壮所有初中的同学，后来还联系的，根本就一个也没有。 六月十二号，一大早，母亲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一大碗面条上面还卧着两个鸡蛋，母亲絮叨了几句就没再多说。 蒋壮知道老妈是想送自己去考场，小妹昨晚睡得挺早，这时候躺在炕上大眼睛早就睁开开始蹬被子了。 “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也不想去什么九中一中，我就想考个免学费的四中，这几年四中的出生率跟九中几乎一样，比一中也差点有限，我这学习的底子，就适合走这种从下往上学的路线，我有信心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谁管你，一点也不省心，天天周末也不见人影，我能放心才怪。你好好的跟你蕊蕊姐一起上一中多好，非得上什么四中，我也管不了你，算了，你好好考试，考场离太远我中午不过去了，你中午吃饭一定小心，别乱吃东西吃坏肚子。吃完饭别乱跑，到考场趴着睡一会儿，行了，吃完了赶紧走吧！” 蒋壮趴在炕头，捧着妹妹的小脸稀罕了一会儿，又把妹妹逗的咯咯直笑，把妹妹抱起来让老妈给穿衣服，拿着考试用具，考试去！ 大巴车统一把一个考点的学生送到，各自去找昨天看过的考场，蒋壮这个中学的学生，各自的考号都是当年小升初的时候按照入学成绩排的。 蒋壮小学的成绩是好到爆表的，所以蒋壮的考号在整个级部都非常靠前，当初初一入学的时候蒋壮是级部十二个班里的一班，这个班的学生，级部前十名里面有五六个都在这个一班。 考号靠前，所以蒋壮知道自己前后左右全是学霸，蒋壮甚至看到了上辈子中考成绩爆表的那个女同学。 这位同学父母都是九中的教师，本身学习成绩很恐怖，又因为参加过好几次全国奥林匹克竞赛拿过奖，这个中考是可以加分的，所以这位同学最后的中考成绩算上加分项，居然突破了中考的总分！ 蒋壮左右看了一圈，看到好几个当初一班的同学，不过连个招呼都没打，作弊是可耻的，老老实实的考试，只有没用的人才会作弊！ 第一科，语文，发了卷子蒋壮赶紧翻卷子找作文题目，蒋壮日思夜想了好几个月，死活想不起来当年自己写了篇啥作文能让语文拿129分，淦！半命题作文？！这不就是那篇以突破梦想为题的作文吗？蒋壮一回来写的第一篇八百字作文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剩下的卷子里就有这题目！为啥当初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怀着对自己深深地怨念，蒋壮一路没遇到难题，只有课外阅读的时候蒋壮故意放慢了速度，靠着成年人的思维，前思后想，总算写上了自己特别满意的答案，抬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只剩下作文了，蒋壮可以完全不用着急。 突破梦想。那么，真气所致，草木皆为利刃；志气使然，凡夫亦可成巨擘！后世互联网上关于梦想的句子早就烂大街了，蒋壮也不管阅卷老师看没看过笑傲江湖，要是看不懂啥叫真气所致，草木皆为利刃，蒋壮也认了。 写完作文开始从头检查，试卷的第一题抄田字格看的是学生的字写的咋样，蒋壮还没写，现在终于全答完了，在选择题的卷子上，来来回来把这两句诗写了好几遍，这张选择题的卷子是跟演算纸一起上交的，不怕乱写乱画，一个字一个字，认真仔细的把两句诗写在了考卷的田字格里面。 剩下的时间又挨个字检查错别字，作文的标点符号，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剩下十五分钟的时候打铃，蒋壮才把选择题的答案涂在了答题卡上。 涂完了答题卡，蒋壮感觉这次的语文考试，自己几乎是超常发挥，闭上眼也不再检查卷子了，坐等交卷。 剩下的科目，蒋壮竭尽所能，考的科目越多，蒋壮信心越足，两天半的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蒋壮拿着笔袋出考场的时候，看到所有的考生都松了一口气，出了考点的大门，居然看到母亲领着妹妹站在考点大门外。 小妹正欢快的往自己这边瞅，看到哥哥以后挣脱母亲就开始小短腿紧捣腾往这边跑，蒋壮一把抱起小妹，兄妹俩都开心的不行。 母亲啥都没问，反正都考完了，说啥问啥也没用了，三天以后就可以查成绩了，而且这时候除了蒋壮别人还都不知道今年各大高中的分数线呢。 “妈，放心吧，我感觉这次是超常发挥，比我那几次联考的发挥都要好，就是数学有点难，估计大部分考生数学成绩都得比联考差。” “考完了还说什么，走，咱也不坐你们学校的校车了，咱们三个，叫上你蕊蕊姐一家，去你小姨妈家聚餐！你想吃啥，妈去买菜！” 蕊蕊姐是大姨家的，比蒋壮大一岁，不过当初从大姨老家的农村转学到城里的时候留了一级，所以跟蒋壮同级，学习也比蒋壮靠谱的多。 考完了还想那么多干啥，这回谁考的好还不一定呢！ 热闹了一下午，第二天蒋壮一大早又到了学校，今天学校组织拍毕业照片，三十二级八班，从初三开学就一直没再分班，一个教室坐了两年，大多数同学这时候还是很有感情的。 蒋壮到教室的时候，难得教室里已经基本都来齐了，当了这个班两年的班长，蒋壮还是比较得民心的，哈哈，蒋壮可是这个班学习成绩的排面啊，蒋壮平时的各科成绩，即使拿到重点班也是能排进前二十的。 一帮子同学，开始闹哄哄的上来祝贺蒋壮，有的希望蒋壮以后发达了别忘记老同学，有的问蒋壮打算去哪个高中，同桌王伟更是掏出了一本同学录。 这个班，从今天开始就散了，这几面绝大多数同学从此就告别学生生涯了，蒋壮还记得好几个同学以后的出路，有的去了鞋厂上班，后世到二零二零年的时候月工资还不到三千块钱。 同桌王伟高中毕业去了隔壁qd市读了个大专，然后就留在了那座城市，从此杳无音讯。 混的好的，有练体育的盖雪玲同学，她现在已经过了国家二级运动员的门槛，蒋壮读高中还没毕业的时候，qq群里就看到她已经过了国家一级跨栏运动员的门槛了。 零零总总，蒋壮也是看着这帮可爱的同学，又要分别一次，这一次，跟上辈子格外的不一样，感慨万千的写完好几张同学的同学录，一一留下联系方式，蒋壮就去找各科老师。 挨个感谢！两辈子加在一起，蒋壮都是非常感激初中的这些老师的，语文老师问了蒋壮的作文，蒋壮说了那句真气所致，草木皆为利刃；志气使然，凡夫亦可成巨擘。语文老师说写的很好，让蒋壮以后好好学习，也不枉她两年就教了八班他这么一个好学生。 第六章 又去化学组，化学老师现在也终于变成了那个慈祥的老太太，一点也没有了课堂上的严厉，蒋壮去找到她的时候，一堆重点班的学生围着她。 老太太笑着点头答应跟他们单独照相，嘱咐他们别落下功课，刚好瞅见蒋壮进门，就说要不然就得跟蒋壮一样，一门英语落下，拖累好几年。 蒋壮化学成绩很好，化学老师经常用同一份试卷考她带的两个班，蒋壮又经常拿满分，所以蒋壮就成了重点班一帮同学们耳朵里其他班的孩子。 实在是一个班的化学成绩被蒋壮一个人吊打了两年。两个班一次化学测验如果只有一个人满分，那肯定就是蒋壮。 现在都考完了，一堆同学又看到蒋壮，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个时候刚好老太太调笑蒋壮，一帮人没心没肺大声的笑，好几个男同学还赶紧上来拍两下蒋壮的手臂，又拿过一份手抄的化学试卷，正是老太太自己做的今年的中考题，给蒋壮指着最后一道题问：“你看看，最后一道题的答案。” “咋滴，二师兄，你们班就是不服气我这个大师兄？两年都没打服你们？最后一道题这不送分题吗？” 蒋壮提前在今晨六点上看过答案了，所以对答案一点也不意外。 七班的化学课代表又一次听到二师兄这三个字，当场暴走，跟蒋壮嬉闹成一团。 因为两个班考化学经常是蒋壮考第一，他考第二，所以被同学起了外号，一个叫大师兄，一个叫二师兄。不过俩化学课代表都是老师的得意弟子。 跟老太太说好了一会儿拍毕业照后，蒋壮把整个办公楼差不多走了一遍，剩下教美术的副校长办公室，没见开门，蒋壮也没去敲。 最后才到了数学组，班主任这会儿刚把另一个班的学生送到门口，看到蒋壮就揪着他衣服拽回办公室，问了蒋壮好几道中考的数学大题。 “今年的数学题太难了，甚至有两道选择题，要是写步骤的话都不亚于后面的大题，你最后那几个大题要是真的都是你说的那个答案，那你发挥的很好啊。” “这不都是老师你教的好吗？两年时间整个班就教我自己，我不得给你争个优秀班主任回来？” “你就贫吧，再优秀班主任，下半年我也不干了，还不如当个普通的任课老师，多轻松。” 班主任还跟蒋壮小小的抱怨了几句，蒋壮也无语，这个他管不了。 上午跟所有的任课老师一起拍了毕业照，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了，蒋壮拒绝了同学们各种的邀请，回家陪妹妹。 六月十八号，中考阅卷结束，所有考生自己查询成绩。 蒋壮自己拿着电话筒，拨通了成绩查询电话，没有什么狗血的占线，输入考号，冷冰冰的女声机器人播报各科成绩。 “考生蒋壮，2005年中考成绩如下；语文139分，数学123分，英语66分，化学100分，物理72分，生物38分，政治77分，历史37分，地理35分，体育20分。总分数707分！” 总分超过700了！蒋壮长长出了一口气，太满意这个成绩了，在英语不能有质的突破之前，这几乎就是蒋壮能快速拿到的最高分了，四中，免学费，妥了！ “妈，九月份开学的话还要两个半月呢，沙场那里也没有多忙了，我打算明天就去我爸那里，要不然咱们一起去？” “你想去你自己去吧，你看看去玩几天就回来，我问过你爸了，他那没啥适合你干的活儿，你姥姥还叫你暑假过去玩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不亮，蒋壮的母亲起床和馅包了饺子，给蒋壮吃一份，带走两份，天热了又给蒋壮的父亲带了几件夏天的衣服，还有一包花生米。 家里人都不经常出门，连个行李箱都没有，都是各种袋子，蒋壮大包小包出了门，公交车都不坐了，三公里打个出租车去火车站才五块钱。 到了火车站，蒋壮看到站外有卖梨的，不过看样子比蒋壮当初在河边产地见到的梨差远了，问了一句结果还比河边卖的贵很多，蒋壮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事情了。 这个时候蒋壮县城正宗的茌梨非常少，所以也没有人正经往外地运输，蒋壮捏着兜里的两千八百块钱，决定试一下。 大包小包，蒋壮一脸不爽的又出了站，找了个门口的出租车直奔上回买梨的地方，这地方路边全是梨园，可惜已经没剩几家还卖梨的了，找了个看上去园子最大的摊位停车。 “大叔，梨怎么卖，我买的多，而且要箱子，你给我个实在价，过几天我还要买一批。” 蒋壮上来就开始画饼，可惜人家不吃他这一套。 “九毛五一斤，不讲价，从去年秋天保存到现在，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你看别人家的梨园，要不种的少卖完了，要不保存的不好烂光了。” 蒋壮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貌似自己兜里这两千八百块钱，算是一笔巨款了，居然能买将近一吨半的梨？！ “我要两千斤，箱子你出，我给你一千八百五，行不行，痛痛快快的，我一会还赶火车。” 园主算了一下，果断同意，蒋壮本想留下两百块钱定金让老板赶紧装箱，跟老板说自己去找个车，结果老头挥挥手，示意用不着押金，赶紧找车去吧，老两口就开始装箱了。 蒋壮赶紧掉头往城里走，幸亏出租车司机也下来买梨没离开，去了自己村后的建材市场，这里路口有很多卡车司机等着拉活儿。 找了个四米二的小货车，可惜现在厢货太少见了，无奈只能找正常货车，讲好了价格，一百公里左右，一百八十块，蒋壮上了货车副驾驶才反应过来了，还赶什么火车赶火车，自己坐副驾驶就是了，幸亏还没买票！ 指挥货车到了梨园门口，老两口还在给梨装箱，现在的梨，装箱包装的时候还没有泡沫网，所以一箱梨装不了几个，两千斤梨能装两百多箱，卡车司机一起帮忙，上午九点半，蒋壮付了梨钱，出发去市里！ 两个小时，蒋壮让司机把梨送到了市里开发区的一个集市旁边，蒋壮后世是零八年高中毕业才第一次到的这个地方，现在提前了三年，这里果然规模小了很多。 摆摊的摊位更是没有什么规范和管理，大大小小的摊位摆在路边上，集市旁边的村子都还没拆迁呢。 要不要租房？没有仓库，两百多箱，一下午卖不完自己咋办？后世蒋壮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的人流量就已经很密集了，现在看明显没有零八年人多，这可咋办啊！ 老吴，我给你加点钱，你在这等我半天再回县城行不，我怕卖不完，晚上你得给我拉到我爸工地上。 蒋壮最终还是花钱买个保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卖不完，这人生地不熟的可就真是啥办法都没有了。 从货车驾驶室找出来一块硬纸板，借了老吴的记号笔写了个招牌，“正宗茌梨，18一箱” 车停好位置，硬纸板插好，往下搬了十来箱梨，开了两箱，蒋壮用刚从身后商店买的小刀给梨削皮切块呢，一帮拎着马扎的老太太，就围上来看梨了。 “小伙子，你这梨一箱得有多少斤？” 第七章 “老奶奶，这可是正宗油沙地产的茌梨，产这梨的梨园离我们县里的那棵梨树王还不到一里地，这一箱梨是九斤左右。” “都是好梨，别人家从去年秋天保存到现在的梨，基本上三个能有一个好的，剩下的都烂了，我的这些梨就保存的很好。” 蒋壮一口气卖给这四个老太太六箱梨，不过有两位买两箱的拿不回去，老太太手里还都拎着刚买的菜和传单呢。 蒋壮给两位老人把梨送到身后的村里，从老太太家回到车边上的时候，摊子已经被围成一圈了，司机老吴正热情的帮忙招呼，蒋壮赶紧过去卖梨。 热热闹闹一中午，时间还不到一点半，车上已经剩了不到五十箱梨了，出奇的好卖，蒋壮索性给了司机230块钱，让他回县城了。 下午四点半，蒋壮的梨已经只剩下三箱了，这还是因为箱子打开给顾客试吃都不满箱了，蒋壮感觉就算再来一千斤梨，自己要是想卖光也绰绰有余。 因为这地方，晚上的夜市才是最热闹的时间段，不过这梨，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因为县里的茌梨产地真的没有多少梨了，这都六月中旬快七月份了，今年的新梨都快下来了。 从后面商店借了卷胶带，先用三箱凑两箱，结果还剩两个梨，蒋壮用胶带重新粘好了箱，还了胶带，送了那两个梨，也不是蒋壮小气，人家商店老板早就自己买了五箱了。 拿上自己的大包小包，还有两箱子梨，坐出租车向那个传说中八仙过海的城市方向，又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到了父亲干活的工地。 工地上应该刚好六点下班，因为蒋壮远远的在工地的围挡外面，就看到老爸的吊车正往回收大臂，知道这是下班了，没想到老爸第一次承包工程，还挺仁义呀。 这个年代在蒋壮这个城市，干钢结构工程安装的老板，一般都会让工人干到天黑，因为中午天热，所以老板就靠着一早一晚两头凉快的时间赶工程。 进了门才发现，怪不得下班呢，所有的柱子都已经竖完了，钢梁也都在地上提前对接好了等着起吊。 看来这应该是人家甲方要求的停工，毕竟这个年代谁家上梁就算不能选个好日子，但是选个好时辰还是必须的。 蒋壮没等父亲和工人，直接先进了一旁的宿舍，一进屋就看到小姨夫正在炉子边菜板子上切豆腐。 “小姨夫！哎呀，我都差点没敢认！哈哈！” 蒋壮是真忘了当年老爸包的这个工程，还叫了小姨夫，现在见到人才想起来，小姨夫被老爸从wh市码头叫回来，帮忙在工地上负责买菜做饭和记工，因为蒋壮的父亲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文化，给工人记工都费劲。 “啊呀，大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放假了这是？工地上什么都有，你看你带的大包小包的，赶紧，先放下，你也不早点说一声，我连你的饭都没准备。” 蒋壮放下东西，又从袋子里一一往外拿路上买的卤菜，还有花生米，又把母亲早晨包的饺子拿出来让小姨夫给加热一下。 蒋壮在出租车上偷偷算了一下自己卖梨赚了多少钱，买梨花了一千八百五，运费两百三，从市场打车到工地花了九十，所以总支出是两千一百七十块，蒋壮一共要了两千斤梨，一箱梨九斤左右，，装了二百二十二箱，卖梨的果农大爷又送了三箱凑了个整数。 一共卖了二百二十二箱，营业额是三千九百九十六元。盈利是一千八百块钱多一点。 蒋壮一算账就知道，果然赚了差不多一倍，因为蒋壮进价和卖价差了就是几乎一倍，所以走到工地的路边上，蒋壮难得大方了一会，不光买了不少卤菜，还想着哪天去买个手机。 蒋壮的父亲跟一帮六个工人，推门一起进了屋，蒋壮闻到一股浓郁的汗臭味加香烟味。蒋壮赶紧跟老爸打了个招呼，都没顾得上感慨这个时间父亲的年轻力壮，直接拉着老爸的手臂一起出了门。 “爸，你这个工程是不是承包的咱们县郝格庄姓鲍的人？他女儿跟我是一个学校啊，他是不是叫鲍国奎？” “你把我拉出来就问这个？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个姓鲍的挺有脑子，手里钢结构工程的活不少。” “谁管他有没有脑子，你现在这个工程，一个月之内能不能完工？我看四个车间你们刚竖完全部的柱子，这后面还要上梁，还有顶板和墙板，一个月有希望完工吗？” “一个月是肯定干不完的，这个工地才干了不到一个月，路口那边也是四个车间干了差不多四个月，一模一样的活，这边不可能两个月完工，你有事先说事儿” “这个姓鲍的人，已经确定了，大约一个月以后出国去越南定居，他女儿说的，她们全班都知道，连她爹打算去越南投资化肥厂都宣扬的到处都知道，所以我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一下你包的这个工程，工程款能安进度发下来不。” “去越南？还定居？你确定不回来了？” “我问了，鲍珊珊中考之前跟同学告别了好几次，她们班都知道，而且我昨天也去学校问过了，她的中考成绩还挺不错，只不过直接没去学校报高中” “哎呀，老爸，我不管他姓鲍的去不去越南，我是来问问，他现在压了多少工程款？” “前面四个车间工程款结到上完梁，咦？我最多三天就能上完现在这四个车间的钢梁，那就正好是压着四个完整的车间安装工程款，四个车间的安装工程款是七十万不到七十一万！操！你别说，这笔钱值得跑路了，不管真假，这还真是得防一手！” 蒋壮这才跟父亲一块回到屋里，然后看着外面冲凉的工人，赶紧把自己也脱的只剩内裤，端着小姨夫的脸盆，冲凉去！ 晚饭蒋壮带了不少好菜，小姨夫做的豆腐炖蛤蜊工人都没怎么吃，明天不用早起，一整天活也不会多忙，就上午四根钢梁，中午人家甲方烧香礼炮，供养完了土地啥的，下午也不能干活，蒋壮直接跟六个工人说，明天跟自己一起走，去开发区市场，全部买个意外伤害险！ 这时候意外险一个人才二十快钱，意外受伤的最高保额是八万，意外死亡的最高保额是三十万。 蒋壮卖梨的时候就注意到市场边上太平洋保险的办事处了，进去打听过才知道现在这么便宜。 蒋壮偷偷跟父亲低声说：“明天一大早我带工人走，你跟姓鲍的要工程款，要是他不给，那明天中午你们俩就好好研究研究，没有工人怎么把四架钢梁弄上去吧。” 蒋壮的父亲原本还想再看两天，听了蒋壮的话觉着一会儿先打个电话问问才是正经的，哪有催工程款上来就停工的，这关系以后还处不处了，万一人家没想定居越南呢？ 吃饱喝足，工人们难得有个下早班的时候，洗衣服的洗衣服，剪指甲的剪指甲，各忙各的。 蒋壮父亲到屋外电话打给鲍国奎，老鲍果然一本正经的说甲方还没给钱，蒋壮在一旁听着，就赶紧说等明天甲方来上梁上完供，咱们一起问问甲方吧，工人都开始要工资了，前面四个车间都已经完工一个月了，早就该结算了。 结果老鲍说甲方明天上梁，要钱不吉利，等过了明天，他无论如何跟甲方要一部分钱，先给工人发工资。 蒋壮的父亲听到这终于发觉不对劲了，老鲍前几天还说，工程款啥时候要啥时候给，现在开始千方百计找借口，跟一开始说的不一样！ 再加上蒋壮说的老鲍他女儿说的去越南定居，蒋壮的父亲开始相信儿子说的，老鲍要卷款跑路！ 第八章 按理来说，安装前面四个车间的时候，甲方的工程款给的很痛快，除了多保留一点维修保证金，几乎是严格按照合同走，但是也是到了上梁，甲方来供养完了以后，剩下的顶板和墙板，就再也没见过给钱了。 蒋父也不是啥有文化的人，这个时候不管儿子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把钱要到手才算是赚到钱，这一点是肯定没错的。 本来还想着跟姓鲍的搞好关系以后多干点活，如今看来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还真就不大可能，那就先把钱要到手，大不了以后不干姓鲍的手里的活儿。 蒋父直接掏了八百块钱给蒋壮，让蒋壮明天早上真的带工人去买意外伤害险，自己就打算跟老鲍说，不给工资工人全跑了，让他看着办吧。 任何年代的骗局，只要被骗者心里开始起了怀疑的心，就会感觉骗子的所作所为到处都是漏洞。 晚上睡觉，工人帮忙去工地搬了一张崭新的清水模板，所有人都是用这玩意打地铺，蒋壮在上面铺了个凉席，把衣服裤子叠一下当枕头，又拿了给老爸刚带来的新床单当被子，工地距离海边很近，到了早晨四五点钟天会很凉，无论如何都要盖点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蒋壮带了六个工人和小姨夫一起，去路边等公交车，早晨从工地往开发区中心走的人非常少，一路公交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没坐满座位，又到了蒋壮昨天卖梨的市场了，一大早居然热闹的不行！ “走，买保险不着急，这还不到七点半呢，咱们八个先吃早饭，那边有豆腐脑油条，走走走，随便吃，我请客！” 六个工人都是蒋壮一个县城的，除了小姨夫剩下的还有四个蒋壮原来就认识，更有一个是蒋壮以后用过好几年的工人，上辈子蒋壮没来过老爸的这个工地，所以有两个工人不认识。 油条一块钱三根，豆腐脑一大碗一块钱，小米粥两毛钱一碗，茶叶蛋五毛钱一个，豆浆也是五毛钱一大碗，包子一笼十个，四块钱！ 这个年代的钱，购买力是真的厉害啊，别说一百块钱花不动，就连十块钱都感觉能买很多东西。 蒋壮去结账，结果小姨夫拉住蒋壮，他从伙食费里面扣就行，反正不是蒋壮花钱，就是蒋壮他爸花钱，无所谓。 吃完饭也八点多了，把他们七个送到太平洋保险设的办事处，蒋壮拿了一百四十快钱给小姨夫，七个人一人二十，让他们自己填表格。 蒋壮转身出了屋，溜溜达达，终于在市场另一头，找到一家后世再也没见着的店，迪信通连锁手机专卖店。 没错，蒋壮要买个手机，经历过后世智能手机的洗礼了，现在的手机，最好的也不过是正在宣传的什么百万像素，音乐手机，蒋壮完全没感觉。 随便看了两眼价格，就选了个399的诺基亚，又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张手机卡，整个过程用了还不到五分钟，这还是选号的时候多选了一会儿，实在是这个年代，随便哪个号都不会太差，而且还不用实名登记！ 一来一回蒋壮用了半个来小时，回到保险办事处的时候，他们已经办理的差不多了。这种二十块钱的意外伤害险，合同非常简单，都是通用的，填个表格登个记，交钱就搞定了。 搞得慢，纯是因为工人识字不多，写个名字还行，抄个身份证号都费老劲了。 蒋壮出了门才想起来，掏出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喂，爸，这个是我刚办的手机号，你一会儿记一下，那个老鲍怎么弄的？我什么时候带人回去？” “你先别急，这才不到九点，老鲍说他现在刚到甲方那里，让我先无论如何安抚工人上午把梁上了。” “那你咋说的？” “不给钱我凭啥给他上梁？上完梁甲方一时半会儿都不进工地了，到时候他姓鲍的给不给钱我都没办法，现在，他只要今天上午不给我结清工程款，待会甲方来了我就跟他们要钱！” “那行，我就等你好消息，我就领着工人逛市场了哈，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挂了吧，等我给你消息你再回来。” 蒋壮手机揣兜，想着老爹这会儿心情肯定不咋滴，自己还欠欠的问他想吃啥，大概是脑子短路了… 蒋壮回头挥手示意工人们。 “走，你们不是在工地干了好几个月了嘛，咱们一起去逛逛市场，你们也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日用品小零食啥的。” 蒋壮跟小姨夫去了卖菜的市场，先买了一袋新鲜的舌头鱼，也就是龙利鱼，这个时候这鱼便宜还正宗，做法简单，好吃下酒。 又买了不少梧桐花，也就是小笔管，这东西后世市场上几乎绝迹，因为它都是封海的时候才有，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没等长大就被抓上来了，所以以后基本不可能吃的到这么新鲜的。 十点半八个人集合以后，大家都买了不少吃的用的，然后蒋壮也不等老爸那边的消息，直接带着工人去等公交车，中午坐公交车的人更少了，连一半的座位都没坐满，司机更是开的飞起，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工地旁边的站点。 蒋壮跟工人回到宿舍，小姨夫开始做午饭，蒋壮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父亲，看到吊车现在还吊着一节大梁，鞭炮绳子绑在大梁的两头，地面的鞭炮燃烧痕迹还清晰可见。 蒋壮赶紧电话打过去，这才知道咋回事，上午蒋父果然不负重任，九点多跟鲍国奎打电话说了，工人因为不给工资都跑了。 老鲍当时已经在甲方身边了，一再小声恳求让蒋父先把今天应付过去，无论如何都先找几个工人把梁上了。 蒋父也没废话，当远远的看到工地外面老鲍陪着甲方的车都已经到了，直接打电话告诉姓鲍的，你女儿把你打算去越南定居的哪个省市街道都说的清清楚楚，你要是不给钱，就只能甲方面前当面对质了。 最后的结果是甲方报警，鲍国奎手里不光扣了蒋壮父亲这边的工程安装款，还因为甲方好说话，以提前预定材料为由跟甲方预支了不少工程款。 现在三方一对质，甲方也不是傻子，但是老鲍已经把钱大部分换成越南盾提前布局用了，所以甲方直接报警，这都算诈骗了。 “爸，那你没跟甲方谈一下，咱们的工程款咋办？还有最主要的，这个工程怎么搞？”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中午饭我都没空吃，我现在快到咱家了，刚才电话联系了，我马上去找咱们村建筑公司，用他们的安装资质，下午有空的话还要去开张发票，咱没有对公账户，要不然人家甲方现在就把工程款给咱结清了！” “那甲方这意思是，以后绕过老鲍，直接跟咱们对接了？那你也别去国税局开发票了，找个会计事务所，直接代开发票和申请成立安装公司一块儿委托了行了，这都挣大钱了还计较这个干啥，公司是早晚要成立的。” “你到家先吃饭，然后去村里建筑公司拿了挂靠资质就去找个会计事务所，傍晚不用等天黑你就能赶回来！” 第九章 挂了电话，蒋壮兴奋的有点飘，本来只是想帮父亲绕过姓鲍的这个大坑，没想到一不留神成了小小的富二代了？ 七十多万的工程款结清的话，加上老爹手里本来攒的钱，这时候妥妥的百万富翁，2005年的百万富翁，含金量还是可以的吧？ 小姨夫做好了午饭，工人们以为下午不干活，都打算开酒瓶盖子了，被蒋壮拦了下来，家里的八吨老吊车，蒋壮虽然从来没开，而且后世的吊车都是左右两个操作手柄，现在的老车还是四根操纵杆呢，不过蒋壮也能开就是了。 到底是老车，蒋壮很多年没开了，跟后世蒋壮常开的25吨线导操控的吊车性能差距太大，一下午跟六个工人一共就上了十一架钢梁。 晚上蒋壮父亲回来看到干的活，本来就听老婆说蒋壮周末经常出去开挖掘机给人替班，现在莫名其妙又开上吊车了。 还好这时候因为一下午就搞定了一堆的问题，甲方也是厚道的不行，那边老鲍的事还完全没弄完，这边收了发票已经把工程款结清了，这笔钱进账蒋壮父亲也没心思问太多。 蒋壮心里也是感慨了良久，这个年代的人和事，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啊，甲方目前这是纯纯多花了七十多万的工程款，而且老鲍那边的钱款能不能追回来，目前应该还完全没有影子。 第二天，蒋壮又开了一天的八吨小吊车，这回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不过这个时候国家虽然没有对工程机械的操作人员出什么具体的规定。 不过蒋壮到底还是个未成年，偶尔开开挖掘机还算钻个空子也没啥危险，但是吊车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特别是上梁的时候对接柱子，两边柱子上都是要有工人等着穿螺栓的。 蒋壮也算从头到尾经历过后世越来越正规的工地安全教育，到了下午就开始越开越难受，越开越怕，好不容易干到七点多，总算是下班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终于放下了，蒋壮的父亲在外面又跑了一天，终于回工地了。 “爸，明天我不想在工地待着了，开吊车太危险了，而且我也没有驾照，下午挪吊车开那几步我都是硬着头皮开的，你这破车哪哪儿都改了，中午吃饭差点熄火拉线我都找不着。” “我明天到周围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找个挖掘机，给人替班去吧，要不然我就回家去了，反正你这工地也用不上我” “你开吊车我还不放心呢，本来今天我都打算再放工人一天假了，今天跑了一天，甲方那边我都理顺了，可惜这家工厂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扩张了，干完这四个车间挺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活了。” “我听你妈说你这回还算长脸，中考考的挺不错，你就算明天回家去玩我也没意见，不指望你挣钱，这回把老鲍这个老东西拆穿，还真是多亏了你，明天你要是在市里不回去，那最好晚上就回我这住，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你自己打算吧，你自己的假期，想干啥干啥，要不我给你报个夏令营，你领着你蕊蕊姐和婷婷妹，去旅游也行。” 蒋壮这回是真开心了，从小到大啥时候有过这种待遇，假期还想自己打算，想干啥干啥，这日子，就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这么热的天去哪旅游，我自己明天出去转悠转悠再说，我手里有四千多块钱呢，在家的时候我去老杜那沙场开挖掘机当替班挣了三千，来的那天，我看咱那县城火车站卖的梨比照旺庄贵一倍多，就直接批发了两千斤过来，两千出头的本钱，前天我挣了一千八啊。” 蒋壮说的眉飞色舞的，一旁一起吃饭的工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个年代四千多可不是小数字了，尤其是贩梨一天卖完挣了一千八，老一辈人经历过九几年经商者的疯狂，从那个年代开始能经商的，一般都被认为是有脑子有能力的。 晚上没啥娱乐，蒋壮不喝酒，开了一天吊车心里紧张了大半天，蒋壮吃完饭早早就睡下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蒋壮立马躺不住，起床出去顺着工地外面的马路溜达了一圈，干活的工地没看见几个，蒋壮估计他们也不会用挖掘机司机，卖早点的倒是遇着好几个。 蒋壮买了一堆包子油条，早餐而已，大热天省的小姨夫一大早在宿舍开火了，这才六点太阳就已经有毒辣的苗头了，索性又到工地旁边的村头，买了两个西瓜。 吃完早饭，蒋壮跟父亲，姨夫，甚至工人，打完招呼，背着包出了工地。 蒋壮来市里的时候是很想坐火车的，因为蒋壮当时手里只有不到三千块钱，所以心里是完全没想攒钱的，就想去市里火车站不远的三站数码城买个手机，还有这时候流行的mp3。 结果一不小心卖梨又赚了小两千块，钱多了蒋壮就不舍得花了，无论哪个年代，用钱赚钱一定是最简单最省事儿的。 所以蒋壮前天买手机的时候扣扣搜搜买了个几百块钱的，反正现在的手机，它就是个手机，别的啥功能就算有，蒋壮也瞧不上。 蒋壮出了门索性上了去市里的公交车，先去数码城转转再说，顺带把钱存进银行，蒋壮身上背的包里，全是卖梨的现金，蒋壮没有身份证，也不知道这钱能不能存。 到了数码城，蒋壮来回逛了一上午，本来想买个mp3，但是便宜的得用电池，蒋壮看不上，好点的索尼之类的上千，太贵了。 蒋壮不舍得买，最后退而求其次，买了个索尼的随身听，随身听这玩意还能流行好多年，所以蒋壮直接大方的买了个最好的。 买完东西，蒋壮没了心思就随便逛了，饶有兴趣的去看了很多店摆在柜台里的各种传呼机，还有小巧玲珑的小灵通手机，这些都是以后要淘汰的东西，也是蒋壮完全没使用过的东西。 楼上楼下逛了好几圈，电脑目前蒋壮还用不上，但是留了两个电脑店的电话，这里的电脑比县里便宜很多，蒋壮留了联系方式以防万一，其实就是蒋壮喜欢电脑罢了。 又转了不少手机店，现在的手机店是绝对的朝阳产业，还能兴旺很多年，蒋壮也不知道后世的迪信通之类的手机专卖店为什么会倒闭，找了七八家，终于看到有卖二手手机的店了。 第十章 蒋壮记得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同学在学校里偷偷卖二手手机。 当时市面上比较受欢迎的，摩托罗拉v3和v3i，还有好几款诺基亚的经典机型，什么7610，7260等等一大堆，即使是二手的，在学校里也很受欢迎。 质量可靠，价格便宜，即使是普通穷学生，为了面子也能努力省钱，攒几个月的伙食费，在借点钱，买个普通的二手手机，所以蒋壮没事想找找卖二手手机的店铺，看看价格。 一进门，仔细的挨个品牌看过去，直接就是一大波这个年代的回忆涌现出来，索爱，多普达，htc，联想，爱立信，波导，还有各种杂牌手机，蒋壮看的眼花缭乱。 旁边还有一个柜台里面全是cdma的手机，蒋壮不怎么了解小灵通这一类的手机，倒是记得这玩意在学生群体里很受欢迎啊，因为啥？特立独行啊！这玩意除了信号不好，哪都好。而且有的穷学生就为装ac，信不信号的无所谓。 蒋壮随口问了几个经典型号的价格，看新旧程度也不便宜，七八百到一两千都有，蒋壮索性拿过一旁维修手机那个柜台前面的凳子，一屁股坐下打算跟这位小年轻老板好好谈谈。 “大哥，我打算从你这批发一批二手手机，我这有自己的渠道往外卖，但是你这个价格都太顶了，最便宜的老古董都卖两三百，我在这数码城转了好几圈了，你这里是最大的手机维修店，我看你积压的二手手机也最多，大哥，你看看能不能合作？” “小朋友，你不是来消遣我的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来我这批发手机的，我这里遇到的大多数人买个二手手机都扣扣搜搜的，你这直接上来就敢搞批发？” “嘿，大哥，这话说的，你有货，我有钱，我买的量大，要个批发价，这话没毛病吧？” “哎呦，这哪是小朋友，这是小兄弟啊，我这别的没有，就二手手机多的是！” 老板低头仔细算了一阵，又拿过一旁的计算机加加减减。 “这样，兄弟，我也不跟你玩虚的，柜台里所有的手机我都有标价，你尽管选，选完了我看总价，简单点，买五千送你两千，你要是拿一万，我送五千！这优惠力度可以吧？” 蒋壮低头合计这个优惠力度，从这拿一万块钱的货，回去能按照标价买出来一万五吗？卖不到啊，这货不老实，看着优惠力度挺大，真没赚头！ “大哥，你这平时生意咋样？安照你这价格，估计没人买吧？你给我倒是优惠了五千，可我回去卖不出来五千啊，你这价格也没给我实在多少啊？” 蒋壮废了一大波口舌，茶水都喝了满满一壶，可惜最后还是感觉价格太高了，这老板太年轻，想一口吃个胖子。 满柜台都是他维修捡漏的二手手机，蒋壮甚至恶意揣测他这有没有别人来销赃的手机，价格根本没必要这么高，二手的摩托罗拉v3卖一千九。 虽然比新的便宜一半，但是这个年代除了学生党几乎没有人会买二手手机，甚至说这个年代能花将近四千块钱买v3新手机的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二手的半价v3！所以这些二手的中高端手机，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蒋壮估计要是按照他现在标的价格卖，他的利润肯定超过百分之百！ “算了吧大哥，没法搞，我本来打算偷个懒从你这拿货得了，现在看还是太年轻，唉，我还是自己去跑一趟华强北吧，搞电子产品不跑华强北，我也是想的太简单了” “哎呦，小兄弟，你门儿清啊！” 没想到蒋壮刚提了个华强北，老板直接急了，蒋壮也是没想到这才2005年，华强北就已经这么强了吗？本来就是打算去碰碰运气的！ “兄弟，你先跟我说实话，你真有办法能卖这二手手机？你提到华强北了，我也不瞒着你，我这有一批手机，就是从华强北过来的。” “唉！说实话，我拿的倒是挺便宜，可是这一个半月就卖了四部诺基亚，还有一部人家又拿回来退了！” “大哥威武，大哥再见！” 蒋壮一听也是皮的很，磨叽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站起来就想走，你卖不出去还这么犟，我凭啥再跟你磨叽！你原价给我我都得考虑考虑！高中起码能卖三年手机呢，跑一趟华强北算什么！ “哎哎哎，老弟！你别走啊，还能谈，我放心，我都说实话了，价格肯定让你满意！” 蒋壮单肩背着包，回头： “大哥，我还得卖好几年呢，你给我一个让你中间商赚差价的理由啊。” 老板一听都懵了一会儿，这理由太特么强大了，中间商赚差价这词儿听着就新鲜，这小年轻是真不好忽悠！这六个字让自己一点招都没有。 “老弟，我认栽了，我这批手机恐怕是真卖不出去了，要是一个月卖两部我得亏到姥姥家去，就算你打算去华强北，那我这批手机原价给你，你总不会吃亏吧？” “那我留你个电话好了，你想原价给我是不可能的，电子产品两个月都快要更新下一代了，前年的彩屏手机，去年的照相手机，今年的音乐手机，这眼瞅着要进入下半年了，谁知道明年是啥手机。” 老板倒是没生气，出了柜台硬拉着蒋壮去了店铺的里间屋子，一进门地上摆了十多个纸箱子。 有满满两箱的二手传呼机，五六个箱子里都是二手手机，不过有的没装满，还有好几箱子各种手机附件，有各种耳机，还有电池、万能充、手机套、等等等等，有新的，也有二手的！ 蒋壮倒吸一口凉气！我x！这年轻人，我x，好胆识！这么大一批货，这得多少钱，华强北已经这么牛ac了？ “大哥，你这是论斤称进的货吧？你这都赶上手机专卖店了啊，没客源你怎么会一下子进这么大一批货？” “老弟，这批货一共340部手机，182个传呼机，还有这些耳机、电池和万能充，本来还有一批任天堂的游戏机和索尼的mp3，被我弟拉走了，我弟弟一共花了十七万！” 蒋壮都快翻白眼了，第一次进货，凭什么一下子敢花十七万？！ “嘿嘿，你是不是想问为啥一下子敢买这么多？我跟你说，因为这批货是源头的源头！” “今年年初，刚出了正月我弟弟就去了华强北，逛了两天发现很多柜台都是每天往外出货，就好奇哪来的这么多手机，而且新旧都有！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全都来自港岛，这事儿在华强北不是什么秘密” 蒋壮也没想到，这位的弟弟，也是个狠人！ “嘿嘿，我弟弟打电话跟我商量了半天，直接办手续去了港岛，四处打听，连续住了一个多月才从一帮东北人嘴里打听到位置，去了以后人家就这么一批货，打包价就是17万，你爱买不买。” 第十一章 蒋壮也是没想到，这批货居然是来自港岛！一开始还以为这位的老弟是个大坑，没想到这位也是个神人。 愣是把人家的进货渠道一次性给挖到底了，这也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他，要是换了早几年港岛治安最乱的时候，算了，扯这个干啥。 “大哥，索尼的mp3呢？我买个二手的自己用！” “去你的吧，这么大一批货都给你看了，你小子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当初我弟弟可是去港岛车站蹲了一个多月，听到有大陆口音的人，只要看着像做生意的就跟踪两天，吃了不少苦才拿到这批货，光是住最便宜的旅馆都花了小一万块钱！” “但是这绝对是条发财的路子，可惜我们兄弟俩办法都想了，卖不动，月初我弟弟就带着游戏机和mp3又去了华强北，这玩意在华强北出货价还挺高，比手机的利润大。” “奈何我这批手机就不行了，品牌和型号太杂，去华强北那边拿二手货的人家都是按照品牌和型号拿的，这样人家回去也好出货，我们手里的这批货，不管哪个品牌哪个型号，都有几部，根本不好卖。” “我们兄弟俩本钱又不够，没办法再去港城拿下一批货，也没办法去华强北往外出这批手机。” 蒋壮听着倒是对现在的华强北多了不少了解，至于这一堆手机，哼，认栽有什么用，三百多部手机，一部一百块钱还三万多呢，这将来四中得多少熊孩子才能凑够这好几万块钱？！要不，想想办法，加上九中和一中？ “大哥，我本来就打算来这数码城探探路，以后就算来拿货我也是打算先弄个二十三十部的先试试水。” “二手手机的市场还没这么大，大街上一多半的人可是还连个传呼机都没有呢，二手手机是便宜，可是这年头能买得起手机的人，大多数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二手货。” “正经人谁买个手机回去不是金贵的要命，买个二手货那不得从头到脚的难受？” “蒋兄弟，我看出来了，你是个脑子好使的，我跟我弟弟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发财梦太诱人了呀！” “哪里还考虑过什么二手手机的市场，就想着手快有手慢无，直接下手拿了这批货，唉，也怪咱没摸清楚人家华强北的出货规矩，说到底就是太心急了。” “现在我弟弟已经在华强北租好了铺子，这俩月也是买卖干的不上不下的，早就让我把手里的货想办法清一清，早点去华强北跟他一起干大的。” “我这边的铺子房租到今年年底，你就给我个准话，这批货你截止到年底，能不能吃的下，你开了金口我就相信你，我这边就开始准备关了手机维修的生意去华强北。” “你这边今年随时来拿货，到时候我让我母亲来这数码城看着铺子，她到时候能卖多少是多少，你就负责截止到年底给兜个底。” “大哥，要是截止到年底的话，我还是有信心的，这批货我可以给你兜底，年底这间铺子关门，不管剩下多少货我打包带走，就是以后大哥在华强北混好了，可别不认识小弟了。” “好！痛快！这可是你说的！你小子年龄不大，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就冲你跟我这磨叽了大半天，我也忘不了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多大年龄？” “嘿嘿，刚参加完中考，马上读高中了，这不家里穷没办法嘛！” “家里穷个屁，你小子！” 郭老板说什么也不让蒋壮走，晚上非得一块儿吃饭不可，开着面包车走了挺远才找了个郭老板熟悉得大排档，酒过三巡，俩人到是越说越热乎了。 “蒋兄弟，我是真心佩服你，我家父母是生了我们兄弟两个，所以我小时候可是吃过苦的，我从很小就出来挣钱了，十来岁去果园帮人家落苹果，去隔壁村给人家帮忙打农药，大一点去当服务员，去工地学瓦工，前年才遇到我师傅，学了维修手机，你是比我厉害的，一上来就能瞅准机会做买卖！” “就你白天说的那几个词，嘿，听着就得劲儿，什么中间商赚差价，什么市场占有率，我天天在数码城待着，我也从来没观察过平均有多少人买了手机，多少人还带着传呼机，你看东西眼光就不一样，我比你大个十来岁，见过的人不少，经历过的行业也不少，你是个不一样的，怎么说呢，就是几句话就让我觉着你弄的特别正经，比别人正规！” “行了吧老郭，哈哈，越说越邪乎了还，那等我以后发达了，你跟小郭同志就给我满世界去干采购，咱们买最便宜的货，卖最贵的价格，我就靠着你们两个哼哈二将，吃香的喝辣的！” “兄弟，要不，你给我们兄弟俩指条路？我弟弟租了铺子快俩月了，一直就是卖个手机配件，想修手机都没活干，这不急得一直让我赶紧过去，那边看着那么大个地方，市场是好市场，可这突然换了地盘，人生地不熟，无从下手啊。” “郭哥，那么大个深圳，对面那么大个港岛，华强北那么多店，货物都是供不应求，你们俩就看着手里的本钱随便跟一家呗。” 这会儿蒋壮喝的有点晕乎，这一天出来逛数码城，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看二手手机本来也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没成想还真交了个朋友，心里也是高兴的很，说完让兄弟俩随便模仿跟一家店，最后还是没忍住。 “郭哥，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你要真想弄，也得先有本钱不说，起码也要考察好进货出货渠道，最好搞清楚里面的各种弯弯绕，你以后站住了脚，可以试试组装电脑，有条件甚至可以代理品牌电脑，我认为未来的两大风口，一个是手机，另一个就是个人电脑。” “手机会越来越先进，下午跟你说了一嘴记得不，前年的彩屏手机，去年的照相手机，今年各种宣传音乐手机，一年一个样，所以手机会越来越先进，这是肯定的。” “电脑一年一个价格，越来越便宜，国产电脑眼瞅着跟手机一样，也要开始崛起。” “华强北以后也会越来越强大，你们兄弟在华强北站住了脚，记得把能买的该买的都买了，什么铺子房子，别老想着租，能买一定要买下来！” 第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蒋壮又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过来，一脸懵逼差点以为又重生了一次，推开房间门才想起来这是郭老板弟弟的房间，俩人在这租的房子。 随便洗漱一番，见到桌子上的早餐和留言条，老郭那铺子生意不咋样，去上班倒是挺积极。 出了屋子把门锁上，先打了个电话给老郭，告诉对方自己先离开，老郭好像是一大早正在修手机？说了一句常联系就忙去了。 蒋壮倒是有点迷茫了，卖二手手机本来就是有一搭无一搭，没事干才来逛的数码城，现在弄了这么大个货源正等着自己兜底，卖二手手机蒋壮有信心，可本钱不够啊。 蒋壮要读的那个高中是一所全封闭式的学校，一个月才有机会回家一次，所以蒋壮要是不想找麻烦，那最好就是直接备好一个月的货。 蒋壮手里的不到四千块钱，肯定是应付不下来的，因为蒋壮知道，上辈子自己高二的时候有个同学卖二手手机生意非常火爆，以至于他的二手货根本不够卖，所以蒋壮是真的有信心卖手机，但是本钱有点少。 难道找个地方去开俩月挖掘机？开什么玩笑，沙场那是关系硬，而且现在小县城管的还没有那么宽，但是蒋壮可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到16周岁，属于童工！ 这方面蒋壮一点也不了解，谁知道上辈子啥时候开始重视的童工问题，反正蒋壮不想找这个麻烦 想来想去，蒋壮还是把心思放在了二手手机上面，招手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数码城。 蒋壮苦思冥想弄出来的想法，找老郭，拿货，去大学门口摆夜摊！ “老郭，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进了门蒋壮没看到有客人才喊的，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接从包里掏出三十五张红色老人头，弹了两下递给老郭。 “老板，上货！” “咋了兄弟，早知道请你吃顿饭你就能来拿货，我跟你也不用磨叽一下午啊？还有，你这是先给钱，后拿货？怎么个拿法？” “我怎么知道怎么个拿法，反正我就要这么多钱的货，先试试水，你尽量给我每样手机都来一部，还有就是配件尽量多一点，耳机，充电器，手机套，万能充，还有电池，我要新电池！” “好说，这是三千五对吧？” 老郭数完了钱，就带着蒋壮去里间屋子拿手机，这回也不跟蒋壮犟了，摩托罗拉，诺基亚，好几款经典的机型都给蒋壮一样拿了一部，剩下的又给拿了五部便宜的。 找了个袋子，各种专用耳机，还有手机套，万能充都装了十来个，充电器单独跟手机装一起，这玩意现在就已经不通用了，蒋壮看一旁还有一堆手机盒子，顺手装了五六个对的上品牌的，嗯，摆摊用得上！ 蒋壮心里估算，装的这些手机和附件，要是按照老郭柜台上摆的价格，估计得上万了！ “谢了老郭，我先去试试水，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得再来一次，你就等着发财吧，走了！” 老郭正在给里间屋子关门，一听蒋壮这就要走，赶紧喊了一声，回头拉开柜台里面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个mp3出来。 “喏，老弟，别说老哥不照顾你，这mp3我本来打算自己用的，不过用了几天，我也不大喜欢听，还赶不上我屋里那个录音机好呢，耳机塞到耳朵里我不得劲儿，你昨天不是要买嘛？送你了！” “谢了郭哥，郭哥再见。” 多余的话蒋壮也没说啥，朋友嘛，没看连老郭都笑着点头，跟蒋壮挥了下手，美滋滋的去关他的里屋门了 这会儿都快上午十点了，蒋壮白天的任务艰巨，主要是还没去大学门口踩点，也不知道哪里适合摆摊，所以心里有紧迫感，不自觉的抓紧时间。 下了通往yt大学的公交车，这时候才想起来掏出电话给老爹汇报一下，毕竟昨晚不回去已经请假了，今晚又不回去，那不得有个正当理由嘛！ “喂，爸，我今晚还不回去，我弄了个买卖，想着离你那太远了，我打算在这周围先租个房子，哦对了，我在大学城这周围，这地方治安好得很，你尽管放心。” “你又搞了什么？这都租房子了？你爹我还没租房子呢，你可别玩野了，我跟你说你开学之前必须回家，给我先老老实实把书读好，我瞅着你再野几天，书都不想读了。” “哎呀，放心吧老爹，书还能不读嘛？我辛辛苦苦考的高中，一分儿也不能浪费了，我就是先攒点老婆本，等我回去读高中，那就是又帅又有钱的人了，你等着我高中毕业，给你带个儿媳妇回家。” “行，带不回去你就在高中待着，别回来了，挂了吧，开吊车呢。” 蒋壮低头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无语啊，我才17啊，而且还没过生日，连16周岁都没有！当爹的还能这样？ 蒋壮背包里装了十部手机，还有六部是装在手机盒子里的，加上一堆附件，鼓鼓囊囊的。 蒋壮就这么背着，围着大学好几个门口来回溜达了一圈，又打听了附近的几个商店，可惜这里好像没有热闹的夜市，只有条卖小吃的街道晚上挺热闹，人家还大多是堂食，顶多门口摆几张桌子。 都是店铺的街怎么摆摊，路上的人流量太少了吧？ 天还早，蒋壮又上了公交车，直奔另一所大学，ld大学，这里离市区更近，希望有收获！ 下了车，同样的套路，蒋壮一圈打听下来，果然这里晚上热闹的很，不愧是城区周围，这附近各种市场，小吃摊，白天就有不少，晚上更是出门纳凉的人都会来这周围逛，大学生更是主力军，所以夜市也很热闹！ 蒋壮心里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蒋壮本来的打算是市里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拿了货第二天就回家，蒋壮县城里有夜市，也是大学旁边，所以蒋壮敢先拿货，再找地方！ 不过最好是在市里，这里的大学生更有钱，嘿嘿。 问了两个商店，确定这里晚上摆摊并不需要什么手续，蒋壮回头又奔公交站点，赶紧去租房子！ 身上还剩几百块钱，还有一堆事儿没解决，不敢犹豫，最好不要住旅店，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去幸福村，跟老郭做邻居去。 ld大学离幸福村不远，十公里出头，蒋壮上辈子在幸福村一带住了半年多，甚至后来幸福村拆迁开发的时候蒋壮还来干过工程，所以哪怕现在手机没导航，蒋壮也大约记得离着不远。 幸福村不是一个村，是一堆村，以数字编号，蒋壮住过幸福六村，幸福十三村，老郭住在幸芝里，是个小区，蒋壮直接排除，住什么楼房，去找平方，干脆，就去十三村！没别的，那里最熟。 第十三章 下车走了不远，蒋壮果然越来越熟悉，这里上辈子没拆迁之前蒋壮带人承包过换电表的活儿，基本大街小巷都跑过，熟悉的不行。 以公交站点为中心，蒋壮一连问了十多户，基本都是租户在家，而且没有空房间，看来大家都喜欢离公交站点近的，都不傻，哈哈，无奈只能往村里走，继续找。 找来找去，蒋壮甚至找到了上辈子租过的房子！ 本来就打算进去看一眼，结果进去一问人家一家三口还在这住，本来也没打算往外租房间，好在女主人还挺热心，问了蒋壮不老少问题。 “小伙子，你就自己一个人住还是有人一起？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这是？” “阿姨，我就一个人，也不是出来打工，这不是暑假嘛，马上读高中了，出来帮家里减轻点负担，我晚上去大学那边摆摊卖二手手机，就找个单间，能睡觉，最好能洗澡，别的都无所谓。” “卖手机？二手的能行吗？质量咋样？” “质量很好啊，我卖出去的手机带一个月质保，只要不是人为损坏，一个月之内去数码城，免费维修！” 蒋壮说着就已经把背包放地上了，拉开拉链往外掏手机，先掏盒子的，这个卖相好，又拿了两部便宜的诺基亚打衬托。 这会儿男主人已经凑到跟前了，眼光独到直接拿了摩托罗拉的盒子，打开一看，正是v3，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 “这是二手的？这不是刚出的新手机吗？这个多少钱？” “嘿，大叔，这是摩托罗拉v3，去年出的新款，咱们这可能刚卖没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这批手机是港岛那边过来的，所以有可能咱这没卖多久，人家已经有二手机了。” “大叔，你真想要？这手机咱们这最便宜的店卖三千九，我这是二手的，只卖一千七百五，除了盒子，原厂原件都有，你看这手机，一点划痕都没有，九成新以上，大叔要是真的需要，性价比还是非常高的。” “而且我朋友在数码城修手机，这是他的名片。” 蒋壮说着直接从兜里掏了一摞老郭店里的名片，拿了一张给大叔看。 “我可以让他给你质保一个月，也不是不敢质保更长时间，主要是他过不久要去鹏城，太远了没办法保修，不过你放心，这是正品摩托罗拉，质量很可靠！” 大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又不断抬头瞅了好几次对面的老婆，最终还是老婆发话。 “小伙子，要不这样行不行，我把我们家外面那个厢房给你收拾一间出来，你不是暑假吗？那最多能租俩月不？你给我们便宜点，你看我家这男人，手机拿在手里都不舍得放下了！” 蒋壮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行不行？太行了！住的地方解决了，这手机卖出去自己不得赚一千多？ “阿姨，我也是给朋友帮忙，所以我卖的价格真的很实在，我最多便宜一百块钱，就当我两个月的房租了。” 蒋壮一边说着，又一边往外掏东西，先是v3专用的耳机，然后手机套，还有一个万能充。 “阿姨，咱们在一起也要住两个月，我可以做主，这些附件我就送给大叔当礼物了，还有就是，只要我还在这里住，万一手机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找我。” “一千六百五？你看嘛小伙子，一千六，行不？你阿姨我也不会讲价，咱就弄个吉利数字得了，这样，老吕晚上弄几个菜，你就在这吃，行不行？” 蒋壮差点捂脸，太实在了呀，哪有什么行不行，是太行了啊！五十块钱本来就是拿出来让人家砍价的，这还赚了一顿饭，这都把蒋壮弄的不好意思了。 蒋壮也没敢说话，假装了几秒钟，就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卡拿出来，从大叔手里拿过v3把卡装上，拨通了，又点开免提，示意手机没问题，又跟大叔说： “大叔，这是最特殊的一单，您可千万别跟人说这手机的价格啊，一千六百块买到三千九的手机，这手机谁能看出来是二手的，您说我能有多大赚头，您要是发动亲朋好友都来买，我明天就得卷铺盖回家不干了。” 阿姨都被蒋壮整乐了，看给人孩子急得，尊称都出来了，yt人哪有说您的呀！直接回屋拿了存折，出来跟蒋壮说： “阿姨去对面银行取钱，你放心，不管是谁问，都说两千块钱买的行吧，哎呀，这手机看着确实不错，干干净净的，带个翻盖比那些诺基亚好看多了，过两天让老吕出去炫耀炫耀，说不定真能给你拉不少买卖” “那敢情好，阿姨放心，赚了钱咱俩二八分账！肯定不能让大叔白忙活，不过这分账的事嘛，我就肯定跟阿姨分。” “阿姨哪用跟你分账，你比我儿子大不了两岁，我以前不愿意往外租房子，就是怕打扰我儿子学习，你跟我儿子年龄差不多，说不定还能做朋友呢！” “那肯定能做朋友，我是初中刚毕业，下半年升高中，咱家我小弟学习咋样？我学习成绩也就比一般强点，但是好在中考成绩还不错，要是不嫌弃我还能带带他呢，反正我白天也不忙。”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打算暑假给他报补习班呢，我儿子读书，那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我这儿子，从小柔柔弱弱的跟个女娃似的，上学也不知道是被欺负了还是咋的，问他也不说，反正除了听话，学习是一点也不进脑子，天天回家就看书学习，也不愿意出去玩，一到考试就全家头疼。” “行了，我先去取钱，让你大叔跟你说，我顺道把菜也买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做梦都得笑醒了！” “阿姨，那我先跟大叔把房间收拾出来，一会儿我得出去买点生活用品啥的，被褥我都没带呢。” “买什么被褥，不就俩月，家里都有，你放心用，我娘家陪嫁的被褥还有呢，我家那个厢房本来就是给过年来客人准备的，就这么定了！” 阿姨出了门，蒋壮慢了一拍又想起来个事儿，第一天来，让人家买菜做饭一起吃，不太合适。 “等等啊阿姨，要不你带着我跟大叔一起去，大叔得去选个号码办手机卡，我也得去买点牙膏香皂毛巾之类的，房间等回来在收拾也不晚。” 第十四章 一起出了门，阿姨跟大叔先去对面的农村信用社取了钱，直接当场给蒋壮点了钱算是钱货两清，然后打算跟蒋壮分开先去给大叔办手机卡。 现在的手机卡还没实名制，蒋壮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到便宜点的手机卡，可以搭配手机一起卖，不过估计也没多大利润，弄不弄都行，索性跟着一起去。 “阿姨，一会儿去办手机卡的时候，先别急，我先买，我先问问多买几张能不能便宜点。” “这没问题，你买手机卡是打算搭配手机一起卖？这倒是挺合适” “对啊，卖手机赚不了几个钱，这不就得想办法多种经营嘛，反正都是顺带手的事儿，不麻烦。” 有阿姨领着，不远就到了移动公司，城中村就这个好，周边的配套非常齐全，基本什么店都能找到。 两口子索性就在门外等着，蒋壮自己进去问了一下。 买的多果然可以讲价，小姐姐听到蒋壮居然是卖手机的，还是二手的，居然也来了兴趣，蒋壮心想老郭这么拉胯的吗？这不到处都是客户嘛？ 蒋壮赶紧又开始往外掏手机，不带盒子的直接掏都没掏，五个盒子只有一部是便宜的，就当衬托了，可惜小姐姐是个颜狗，一堆手机里最好看的v3已经被挑走了，剩下的就算不是傻大黑粗，也都是小屏幕的诺基亚，样子确实不咋滴。 “姐姐，我就住在这旁边，我现在手里的手机确实不太适合你，不过你要是真想要，你就说个大体能接受的价钱，我给你留意一部，保证让你买的又便宜又好用，还好看。” “也没有多少钱的价格，我本来就是打算买个手机的，同事都有手机了，我是刚到移动公司上班，没有手机也不合适。” “那这样吧姐姐，我给你留意一部九成新以上，性价比高，颜值漂亮的手机，行不？” “那就这么定了，你拿过来我肯定买，我看你这好几部手机根本看不出来是二手的，只要你保证手机的来路是正道的，我就肯定买！” “姐姐放心，手机全部来自港岛，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年纪还小，犯不上，那就麻烦姐姐先给我拿一千块钱的手机卡，五十一百的都要，姐姐可得给我便宜点哈。” 蒋壮一千块钱拿了八张一百块钱的手机卡，十张五十块钱的手机卡，然后这位姐姐又给了十张二十块钱的话费充值卡！ 一千块钱拿了一千五百块钱的卡，这年头做生意利润率都这么高的吗？一瞬间蒋壮脑子里甚至真的冒出念头不想去读高中了，有钱赚上什么学，这么好的年代上辈子没赶上，这辈子再错过，不合适吧？ 蒋壮出了门，直接把手机卡都拿出来，让老吕大叔挑号码，这些号码都是粗挑过一遍的，起码都不带本地人不喜欢的四，没别的，这个年代买手机卡就是这么豪横！ 半价卖给大叔一张一百块钱的手机卡，阿姨还有点不好意思。 拉着蒋壮一起去买菜，说是让蒋壮以后别客气，就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就说，让老吕这个大厨做。 蒋壮这才知道大叔居然是个厨师，怪不得又高又壮的，一路说说笑笑，才聊到大叔上班的店这两天正在装修，就已经到了幸福十三村村头的小市场。 蒋壮一起出门最主要就是不想让人家花钱买太多的菜招待自己，于是抢着付款，奈何阿姨太强大了，说什么也不让。 蒋壮索性去一旁的肉摊割了两斤多的五花肉，付了肉钱还想买旁边摊子的排骨，就已经被阿姨发现了。 回到家的时候，蒋壮已经买好了各种生活品，吕叔的儿子都放学了，看来今晚不一定有时间去摆摊了。 “儿子，这是你蒋哥，咱家的租户，这俩月就住咱家那个南厅房，比你大两岁，人家暑假已经出来赚钱了，你有空可得多跟你蒋哥请教，人家刚中考完，成绩可好了！” “阿姨，可千万别这么夸，我哪有中考成绩可好了，这要是把我夸成别人家的孩子，谁还乐意跟我做朋友，我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暑假出来赚钱也是属于摸着石头过河以长见识为主。” 蒋壮一边说一边给阿姨打眼色，也不知道她懂没懂，反正是扭头去厨房给老公打下手去了。 蒋壮跟着小吕同学去了他的房间，这哥们也不说话，蒋壮也懒得说话，就拿了本书柜上的课外书，先给小吕示意了一下，才低头翻开这本叫做智慧背囊的书。 蒋壮一边看书里的小短文，一边看了几眼小吕同学写作业，发现这人抄英语单词都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那么抄，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记不住？一次就记一个字母？ 蒋壮也没多说什么，主要是大厨做饭太快了，这还不到半小时呢，六菜一汤已经上桌，阿姨进来喊吃饭。 吃完饭快七点了，蒋壮看时间还早，先去自己租的房间看了一下，果然不用怎么收拾，阿姨看到蒋壮进了南房，也拿了个笤帚进来扫地，蒋壮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杂物都是些箱子，抢过笤帚边扫边问了一下。 “阿姨，这些箱子里面都是什么？要是没啥重要东西，就放在这吧，反正我也没啥东西。” “那也行，都是些被子和旧衣服，除了占地方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你今晚上是不是心痒痒想去摆摊？现在时间来得及，你赶紧去吧，赚钱要紧，这屋子我给你收拾。” “你放心，你看这也没啥收拾的，扫扫地，拖把再拖一下，床上的被褥我也都有，一会就给你找出来，等再把客厅那个电扇拿过来，就差不多了。” “你晚上去夜市，想着买个蚊帐回来，要不然你还得点蚊香，再就是你自己想着要不要买个凉席，咱家人都不用，所以也没有凉席。” “那太谢谢了阿姨，我就是想着先去夜市看看，要不然心里老放不下，房间你看着稍微收拾一下就行，剩下的等我明天白天自己弄。” 第十五章 蒋壮接过阿姨给的大门钥匙，背着包出门，公交车都没去等，直接坐出租车直奔ld大学，连出租车司机都问，是去那边的夜市？ 蒋壮就跟司机聊了一会儿，那里晚上果然很热闹，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因为周边都是年轻人，所以经常能热闹到下半夜。 进了夜市，摊位很多，人也很多，不过很有特点的是摊位跟摊位都离着挺远，有的甚至能有十来米的空地，大家各卖各的，谁也不挨着谁，主要是以路灯为中心，俩路灯中间十多米经常就空着没人摆摊。 蒋壮来回溜达了一会，这条街还挺长，没走到头，就已经买到了需要的东西，买了一个马扎，想了一下又拿了三个，顾客也可以坐会儿嘛。 又去卖布的摊子随便买了两米挺厚实的布，去卖百货的摊子买了两个应急灯，蒋壮嫌弃不亮，又买了一串儿彩灯，可惜没有更亮的灯了。 拿着一堆东西，去找了一家商店，蒋壮先买了两瓶水，然后跟老板要了五六个那种整条香烟的盒子，又买了一根马克笔，准备付钱了看到有花露水，索性拿了一瓶，这玩意好，six god，国际大品牌，哪都用得上。 拿了一堆东西，蒋壮随便在门口找了个人流特别不错的地方，先把刚买的布铺在地上，摆好马扎，自己坐一个，对面摆了三个，打开应急灯，又把彩灯挂在头顶的绳子上，这绳子大概是身后的理发店晾毛巾用得吧。 拿出马克笔在香烟盒子的背面写上价格，又一一摆好剩下的九部手机，蒋壮这就算是开张摆摊了。 还不到五分钟，蒋壮刚把万能充和手机卡摆好，正在整理包里的耳机，生意就自己已经上门了，看样子像是大学生。 “哎，小伙儿，这是你的摊子？还是你父母的？老板呢？” “大哥想要哪部？我就是老板，喜欢哪部可以随便试试，我都充满电了。” “这些手机都是二手的？哪来这么多的二手手机？不会是小偷偷的吧？” “大哥放心，咱是摆摊做生意，不是销赃，这批手机都是从港岛过来，尽管放心。” 蒋壮说着又拿出老郭铺子里的名片。 “你看，这是我们铺子的地址，你买了手机我可以给你质保一个月，一个月之内万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到这个地址去免费维修。” 听到有铺子，对面的大学生索性拿了马扎坐下了，试了好几部便宜的，蒋壮赶紧把那几部贵手机的耳机放上，这人果然喜欢有耳机的。 诺基亚7610，蒋壮手里剩下的所有手机里面最经典，也是最贵的一部，蒋壮标的价格是两千八！这款手机当年蒋壮也眼馋过，也去手机店看过，四千九百九十九的价格能直接劝退百分之九十五的顾客。 这部手机的成色也是非常好，所以蒋壮有底气先摆个两千八，毕竟才来第一天，摆摊这个东西，新来的都是心气儿足，卖东西敢要价，当然，要是连续两天卖不动，那马上就原形毕露开始便宜卖了。 “两千八，这个价格不能便宜点吗？” “大哥，我这里都是最低价，不讲价的，看大哥是了解这款手机的对吧，那我也不多介绍了，这手机值两千八。” “这手机配件齐全，原厂充电器，耳机，手机盒，这些是跟手机一起的。另外拿着这张名片。” 蒋壮用笔在名片背后写了一个明天的日期和自己的姓，递给对面的大学生看。 “拿着这个可以去上面的地址，保修一个月，前提是不能故意损坏，而且这个保修我就能承诺到一个月，我哥们再过一个月就去鹏城不回来了，所以帅哥，我以后卖的手机，就没办法保修了。” 对面的大学生接过名片，反反正正看了两遍，对那个写的是明天的日期特别满意，小小的细节诚意十足，要不说大学生都比较敏感呢。 “小老板，手机先放这，两千八我买了，我没带这么多钱，最多半个小时，手机给我留着不准卖了！” “放心吧帅哥，我给你留一晚上，今晚不来明天我可就卖给别人了，对了，我这还有手机卡，你要不要先挑个号？我这一百的卡便宜两块，五十的便宜一块，蚊子腿也是肉不是，我这比别的地方便宜点。” “等会儿回来再买卡好了，我先回去拿钱！” 蒋壮看着急急忙忙往回走的大学生，心里感慨了半天，这位是真的喜欢这款7610啊，蒋壮知道这款手机确实经典，但是也没想到才刚摆出来就卖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蒋壮买的两瓶水都喝光了，一晚上一波又一波的人来看，但是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一直有人怀疑手机的来路，怕买了赃物赔钱不说还得惹麻烦，好在人流多，大学生多，现在就只剩下一部蒋壮标价七百五十块钱的诺基亚了。 一晚上将近四个小时，蒋壮的嘴就没怎么停下，一直在给顾客介绍，如今除了那部价钱不高也不低的诺基亚，摊子上就连万能充和手机卡都卖光了。 手机卡蒋壮还便宜个一块两块的，话费充值卡蒋壮一毛钱都没便宜也卖没了。 蒋壮开始收拾摊子，今晚刚买的应急灯电量不是满的，现在已经有点亮度不足了。 而且就剩了一部手机，没有别的东西配合卖，确实太像赃物了，这手机连个盒子都没有，当然，整个摊位都没有手机盒子了，谁买手机不想要个手机盒，哪怕是二手的呢！ 没想到的是，蒋壮刚把摊子收了，东西装在包里，手里提着四个马扎有点累赘不好拿，对面那个商店，就是蒋壮跟人家要香烟盒子那位老板，过马路走了过来。 “小伙子，这是打算回去了？” “对啊，大叔，我刚租的房子，回去太晚了不合适，而且这街上除了吃东西喝酒的，逛街的也没几个人了，大叔，要不，我把马扎放你那里行不？我懒得来回带，我能来这摆摊两个月，等我开学，这马扎就送你了！”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几个马扎而已，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不是剩了一部手机吗？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得了。” 第十六章 “大叔，我也不多说废话，六百块拿走，条件是这价格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我要是都这价格卖，用不了两天我就不用来了。” 蒋壮本来就把剩下的这部手机装在兜里的，边说边递给大叔。 “大叔，这手机就只有一个充电器和备用电池了，手机盒子当初从港岛拿货的时候，太碍事都扔了，手机质量我可以保证，还有咱也算熟人，我就不给你名片了，我只要在你对面摆摊，手机有问题你随时找我就是！” 大叔乐呵呵的转身回商店，有零有整给了蒋壮600块。 “行了小伙子，不耽误你回家，明晚上你还来的话，就把摊子摆在我商店门口，我看你这摊子一晚上人流就没断过，摆在我门口说不定还能给我拉点生意呢，放心，咱也不让你吃亏，我给你把门口的灯泡换个亮的，咋样？” “大叔不怪我给你堵了门口就行，有亮光我还有什么犹豫的，肯定搬过来！对了大叔，手机要是不着急办卡，我明天还会拿一批手机卡过来，我卖的比别的店便宜点。” 蒋壮把马扎和摆摊的那块布留在大叔店里，又拜托大叔帮忙给应急灯充电，蒋壮出了门看到远处稀稀拉拉还有不少摊子没走，尤其是那个卖百货的大摊子。 东西都卖光了，蒋壮手里的钱还没敢细数，但是肯定过万了，一部摩托罗拉v3，还有那部诺基亚的7610，卖的价格太给力了，剩下的也都没便宜卖，最便宜的一部都买了两百八十块。 心里高兴蒋壮就一路逛着走到了夜市的另一个出口，这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不少吃的用得，逛夜市怎么能不买小吃呢？ 第二天早上蒋壮又是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出门，听到阿姨在院子里轻轻叫了蒋壮两声。 蒋壮开门出来，原来是叫蒋壮去吃早饭的！这回蒋壮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阿姨，要不我就给伙食费，要不我就出去吃，我这也不是住个三天两天的，哪好意思天天这么麻烦你们。” “这有什么麻烦的，哪天早晨不得给我儿子做早饭，不就是多抓把米，多扔把面条的事吗？阿姨把你当亲戚，你也别客气，这人那，就是个缘分！” “阿姨。” 蒋壮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阿姨拉走了。 “大小伙子这么磨叽，我也就是没有闺女，要不然非得跟绑唐僧一样，把你绑回来做女婿！” 吃完了早饭，蒋壮志得意满的直奔数码城，找老郭，拿货！ “老郭，我又来啦！” “哎呦，你小子昨天拿得货今天就回来了？你不会是拿回家都送人了吧？哪有这么快的，让你这么一对比我简直就是个废物！” “哈哈，老郭同志，这做买卖，长的帅跟长的丑，差距就是这么大，你不服都不行，还有就是我的货不止是都卖光了，还接了不少预订的，你赶紧给我找找有没有！” “多普达818，诺基亚5230，还有7610，再找找有没有摩托罗拉e680。” 蒋壮跟着老郭进了里屋，这回没先给钱，而是先把上面那几部有人预订了型号的找出来，只不过e680没找到，这手机才出来没多久。 又拿了仅剩的五部v3，还有三部7610，剩下的拿了二十多部原价一千块钱到一千五百块钱的中端价位的手机。 又拿了满满一箱，应该是一百个万能充，这玩意好卖，昨晚第一个卖断货的就是它！ 一会儿还得去买手机卡，蒋壮想着最好还是买个三轮车，自己没驾照不能开车是真的不方便，走两步就得打车。 不过这每天来回起码二十多公里，是不是有点太远了？算了，先这么着！ “老郭，算账，先拿这些，要不然我也带不走了，对了，我还的去多拿几个盒子，人家谁买手机不想带个手机盒子一起买回去，起码看着就靠谱。” “老弟，盒子随便拿，你昨天电话里不是说在十三村租了房子吗？那等我晚上下班给你把盒子都拉过得了，反正我也用不上。” “那谢了郭哥，这一共三十四部手机，还有这些附件，你说个价我看我手里的钱够不够。” “老弟，我懒得磨叽，十二部高端手机，二十二部中端机，手机平均三百一部，你能出手就是随便赚钱，附件都是送你的，不过这箱万能充你得给我五百，这玩意是我自己单独进的货。” “老哥爽快，那就这价，多谢老哥照顾小弟我了，我这几天加把劲儿，尽量早点把这批货都吃下来！” “我就等你老弟这句话了，一天就出了十部手机，照这速度，到月底就能把这批货都卖给你了。” “那我尽力，先走了老哥。” 付了一万零七百的现金，蒋壮手里只剩不到七百块钱了！背包背不了这么多东西，先把二十部带盒子的手机，还有一些耳机之类的放进背包，剩下的东西分了两个袋子，蒋壮一手提一个。 打车回家，蒋壮手里的钱还是不富裕，都没钱买电话卡了！所以赶紧给昨天那位卖卡的小姐姐把手机送过去。 整理了一下背包，只装了十二部高端机型，其中那部多普达818就是给小姐姐准备的，害怕万一小姐姐看不上，索性带了所有的高端机型。 “姐姐，我给你带手机过来了！” 一进门蒋壮没看到小姐姐有同事在，所以也没顾忌，直接对着窗口里面喊了一句。 只不过窗口外面还有四五个顾客，听到蒋壮喊手机，都回头看着蒋壮。 蒋壮就是故意喊的，能来移动营业厅的人，不是来办卡，就是来买手机的！只不过这里的手机品种单一，价格还不便宜。 “哎呦小弟，你先等会儿，我先给这位大叔办卡。” 回头又对跟前的大叔说：“大叔，您稍微快点呀，这些号码都挺好的，基本都不带四，您就选个容易记住的就挺好啊，你看这个尾号六零五六的，多好！” 蒋壮可不想白来，看着那几位正在旁边玻璃柜台跟前的顾客，蒋壮来到柜台前，再一次开始往外掏手机，这一幕越来越熟悉了。 手里拿着那部多普达818对着小姐姐挥手示意了一下，这才往柜台里扫了一眼，甚至因为不太敢相信，还把背包拿起来看了一下背包底下被挡住的手机。 蒋壮看到了好几部有印象的手机，上面的标价都是去年甚至前年一上市时候的价格，就这价格能卖出去都有鬼了！ 旁边的一个阿姨凑过来，看着蒋壮手里颜值在线的多普达818，忍不住问了起来。 “小伙子，你这是来卖手机的？你手里这是个什么手机？这么大的屏幕，真独特！连个数字键盘都没有怎么打电话？” 第十七章 蒋壮一听，这不生意就来了吗？ “阿姨，这手机叫多普达818，是去年年底刚出的手机，而且咱们国内基本还没怎么开始卖，哎呀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这手机是湾湾生产的，那边也算国内吧？” “哈哈，你这小伙子，卖个手机还牵扯上政治问题了，你这觉悟可够高的，我看你手里这手机是给窗口里面的小吴准备的吧，不过你这剩下的一堆盒子拿出来，明显就是冲着我们几个来的嘛！” 旁边的大叔也凑了过来，蒋壮这点儿小心思瞒不了人。 “说的没错大叔，我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这腰上的汉显明显配不上这大肚子，我这剩下的十多个盒子全是高端机型，虽然是二手的，不过基本九成新以上，性价比超级高！如果不是送人，自己用那绝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蒋壮先拿了一部7610，这手机风格独特，卖相不是最好，但是名气大，又拿v3，这个全金属外壳，基本到手的货就没有旧的，因为看不太出来！而且颜值也不低，作为商务机来用一点儿也不丢面子。 “阿姨，大叔，你们看喜欢哪种，我包里还有别的机型，不过这两个是最有代表性的。” “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品质也不用我多说，虽然是港岛进来的二手货，但是基本都没怎么使用，有的手机我也懒得清理，你们看一共也没几个通话记录。” “你看这个v3，一模一样，柜台里卖三千九百九十九，我这只要一千七百块钱，我这原厂配件都在，跟新的几乎没差别！” “行了小伙子，我这都犹豫了好几天了，你直接给我拿一部，就这个v3，我都眼馋了很久了！” 大叔一看就是这个年代的小暴发户，腰上不光别着个汉显，光那两大串钥匙估计就得好几斤！要知道，倒退个几年，那个汉字显示的传呼机，可比现在的新v3都贵，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不舍得淘汰。 一会儿的功夫，钱货两清，大妈还在犹豫，蒋壮又从包里拿了另外两部不一样的机型，最后还是窗口里的小姐姐先忙完。 “姐姐，我给你找这部手机费了不少时间，这手机是去年12月刚刚上市的，我敢说目前咱们全国都没多少人能用上！更不用说这种几乎全新的二手机！” “银色外壳，超大屏幕，全屏可触摸，市面上你能听说的功能它几乎都有。” “行了行了，银色外壳，我还用你说，你就说多少钱吧，我昨天说了肯定买，但是你可别坑我，姐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你说的，小弟我还能坑你嘛？我以后还要来拿手机卡呢，这手机一上市的价格有点疯，更是有很多噱头，什么智能手机，都市丽人的专配手机，所以价格卖到了七千八百块！” 蒋壮把手里的手机直接递给了这位吴姐，然后才继续说： “这手机说是二手机，但是只不过拆了手机盒子，根本就没用过。” “行了行了，我不废话了，三千五，姐姐你赚大了，以后你自己看着，我估计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内，你肯定见不到有人跟你拿一样的手机！” 蒋壮见多说了两句话小姐姐都快不耐烦了，赶紧给了价格，到底是年轻人，又是移动营业厅的有固定工资，直接回窗口拿了早有准备的钱给了蒋壮。 旁边的老阿姨终于按耐不住了，不过一开始还想发挥她的砍价大法让蒋壮便宜点，不过她看上的也是v3，旁边大叔还没走呢！这咋便宜！ 最终蒋壮成功买了两部v3，一部多普达，半上午营业额高达六千九！ 借了小姐姐的笔，拿了三张老郭的名片，依旧是写了明天的日期，告诉了相关售后。 蒋壮当着这几位顾客和小姐姐的面，可以抢店里卖手机的生意，但是不想再坏了人家卖卡的生意，估计这两位一会儿都得办卡，蒋壮索性转圈打了个招呼，回头还冲小姐姐挤了挤眼睛，这才背上背包先出门走了。 出去转了一圈，太阳越来越晒，蒋壮才回营业厅拿了三千块钱的各种手机卡，这回吴姐更是给了她能做主的最大优惠，足足五千三百块钱面值的卡！ 这几天跟发条一样，蒋壮几乎是连轴转，所有事情几乎是一件接着一件，身体不累心累，蒋壮本来打算这几天白天有时间的话，就出去看情况上门推销。 不过这活不好干，蒋壮现在手里终于有了四千多块钱的富余，一时也没了那么多紧迫感，往出租屋走的时候，顺路又去了菜市场，白吃白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人家热情咱也不能太差事儿！ 买了菜，又买了箱牛奶，回到家阿姨又给了蒋壮一个好消息，老吕打了电话回来，他饭店的二老板，也要v3，阿姨果然给力，直接报了个两千块钱的高价！ 这都出现了恐怖的人传人现象了？照这么卖下去，自己早上刚拿的这点货，怕是坚持不到天黑就把高端机卖完了！ “阿姨，哪能不给自己家人面子啊，反正我就收一千七，剩下的钱不管是退回去还是留着给小弟买衣服，我就不管了。” 蒋壮拿了个马扎坐下，刚买的新鲜芹菜，蒋壮一边摘芹菜叶子，一边听阿姨的絮絮叨叨。 昨天晚上一起去市场买菜的时候，阿姨就问过蒋壮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忌口了，蒋壮自然也顺带问了一句阿姨，大家都没有忌口，所以蒋壮买得芹菜是靠谱的。 不过阿姨絮絮叨叨，说着不用蒋壮买菜，就一张嘴，家里不差这点儿，而且最关键的是，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这几天也就是老吕店里装修，要不然老吕经常往回带饭菜的。 “你吕叔上班的那个店，估计装修还得过个三五天，前段时间不是刮台风嘛，老吕店里进水把吧台都给泡了，你吕叔今天说是去帮忙，其实就是去显摆手机的，不过还行，给卖了一个。” “你也别不好意思，你吕叔上班那个店，就这个二老板不是玩意儿，仗着是饭店老板的弟弟，平时没少败家。” “反正他现在大钱没有，小钱不断，这种人你该赚钱赚钱，一点儿也不用给你吕叔面子，你要给你吕叔面子，卖他一万八才好呢！” “哈哈，阿姨，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老吕叔他老板，就应该把你也给请过去才对，保证把那个二老板治的服服帖帖的！” 说说笑笑，还不到十一点，老吕叔就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这果然不是去帮忙的，正经人帮忙哪有十一点不到就走人的，哈哈！ 第十八章 天气越来越热，中午吕叔凉拌的芹菜，儿子中午不回家吃饭，大家都没啥食欲，买的蘑菇跟排骨等晚上吃。 下午没事就顺便睡了个午觉，然后收拾屋子，随便蹭时间终于到了五点，阿姨一家早早就做饭，连儿子都没等，弄的蒋壮又一次不好意思，直说以后去夜市吃晚饭就行了。 “去什么外面吃，哪有咱自己家弄的干净，也就你吕叔这几天清闲，等过几天他上班，晚上还不知道几点能下班呢，遇上那种喝酒没够的客人，下半夜回家的时候都有，你就放心吃，阿姨乐意比什么都强！” “那也不能咱仨吃饭把小弟扔了呀，过两天小弟准得怀疑谁才是亲生的了，以后我也不差这一会儿，咱说什么也得等小弟放学一起吃饭。” “那以后再说，谁让中午都没啥食欲，这不是都饿了嘛？” 蒋壮坐出租车到夜市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天都没黑！ 去商店打了招呼，拿出昨晚买的摆摊设备，摆弄好这就开始营业了。 昨晚上有好几位提前预订手机的，所以蒋壮刚出摊没多久，陆陆续续就有人等不及天黑来拿手机了，导致蒋壮刚从旁边摊子上拿的二手书还没等翻几页，就开始忙活个不停了。 一晚上，蒋壮又入账两万三千多，加上手里的四千多，已经有差不多两万八了，只不过还剩了五部手机没卖，还有不少附件，尤其是万能充，再怎么好卖一晚上也没卖光一百个，手机卡和充值卡也都剩了，主要是卡比手机多，又没比别的地方便宜多少。 手里有了两万八，蒋壮明天就敢拿更多的货，明天周五，估计出来逛夜市的大学生会更多，蒋壮对现在的这块风水宝地是充满信心。 第二天蒋壮一大早到数码城的时候，老郭居然还没开门，无奈打了电话过去，那头老郭的弟弟居然一声不吭坐飞机飞回来了！ 这时候老郭刚接了飞机，才往回走了不到一半的路，这时候yt可还没有飞机场，从鹏城飞回来得从蒋壮家县城旁边的岛城降落，这走了一半，估计正好在自己家的县城境内。 得，老郭那面包车起码还得再跑俩小时，干脆去逛市场吧。 溜溜达达，蒋壮包里带着挺大一笔现金，不敢大意，把双肩包反过来背着，包放在身前，这一路才有心思研究要不要顺便弄点别的货一起卖，打听了两家卖手机挂件的，蒋壮对价格不太满意。 找来找去，买了两种价格，各五十个的手机挂件，一种是三块钱拿的货，另一种五块五。 蒋壮估计这不是最低价，不过自己买的不算特别多，也就无所谓了。 没敢再多增加货品，怕忙不过来，夜摊这个东西，没经验的人一晚上还不知道要丢多少东西呢！幸亏蒋壮第一天晚上没几部手机，有几个手不老实的都被蒋壮发现了，婉转的问了一下他们拿的手机要不要买，老几位都悻悻的放下东西离开了。 “蒋老弟，这是我亲弟弟，郭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赶紧，咱们屋里谈！” “小郭哥，你好！没少听老郭提起你，一个人蹲一个月挖一条进货渠道，没别的，小弟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后少不了靠小哥发财！” “哎呦，我现在都后怕，可别听我哥给我吹，这回要不是我眼红，也不能把本钱都砸进去，你不知道这批货我们哥俩想了多少办法，差点头发都揪秃了！” “哈哈，这批货也不算太亏，第一次嘛，吃点亏是小事，哪怕从头再来也能东山再起，无非是费点功夫罢了，我这回也是怕老哥着急，全力凑了不到三万块钱，全给带来了！” 蒋壮说着直接打开背包，两万八千块钱绑了一摞，厚厚的很有冲击力。 不过对面这两位可是拿了十七万现金去跟人交易的，所以也就那么回事，唬不了人家。 “老弟，唉！” 老郭欲言又止，蒋壮也猜了个差不多，估计这位回来就是因为等不及了，老郭也想赶紧去鹏城，自己带的钱又不够，所以老郭也是干着急 “蒋老弟，回来的路上我已经跟我哥商量了，本来我哥还想着跟你签个合同，可是这年头合同也就是一张废纸，我哥跟我详细说了你俩的事儿，我信你一回！剩下的货，八万块钱，全给你，我俩大后天回华强北的铺子，这边的铺子也不关门，我哥他师父的另一个徒弟过来接手。” 蒋壮是万万没想到这兄弟俩胆子这么大，没等自己先表态就直接发话赊货给自己，2005年的大几万块钱！这起码是普通工人家庭三年的收入！ “两位哥哥，小弟先谢谢你们的信任，这年头能把几万块钱的货先赊给别人，别的不说，两位哥哥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但是小弟我事儿不能这么办！明天后天，加上今天还有三天，卖手机是肯定来不及了，不过这几天我尽力卖，大后天你们坐飞机走之前我肯定想办法把钱给你们凑齐！” “不过小弟这回尽力了，以后两位哥哥可得给我从华强北往回发货，到时候也让小弟跟着喝口汤。” 兄弟二人听到这终于舒了一口气，从蒋壮这里一共卖了一个三千五，一个一万零七百，再加上八万，九万四千多。 还好前面没瞧得起的一堆mp3和游戏机卖了八万多，加起来亏的不太多，别忘了，兄弟俩的本钱光是小郭同志蹲那一个月的车站，连吃带住就花了一万七八千！ 走的时候，蒋壮把两万八千块钱全留下了，这是蒋壮来的路上就计划好的，只不过瞎溜达的时候又买了四百多块钱的手机挂件，蒋壮身上剩了不到一百块钱了！ 那四百多块钱的手机挂件，纯属计划之外！ 还好老郭厚道，今天也不打算开门做生意，面包车一车把蒋壮买的手机，还有一大堆手机盒子，一起拉到了蒋壮的出租屋。 “行嘞老郭，今天没空，明天中午吧，咱仨一起吃个饭，就当小弟送送两位哥哥了，希望两位去鹏城大展宏图！” “那行，就这么定了！不过你小子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明天中午我请，谁也别跟我争！” 老郭刚说完，小郭又差点拍着胸脯跟蒋壮说他请客，这位说到底就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性格估计这半辈子是改不了，不过这位倒是个最实在的。 屋里啥家具也没有，本来就一堆放旧衣服的箱子，这又加上一堆手机盒子，可倒好，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兄弟二人也没多待，还要去找老郭的那位师父，蒋壮送走了兄弟二人，也是舒了一口气，这哪是今天没空，这特么是身无分文啊！请客吃饭的钱都没有！ 第十九章 身无分文事儿也得办，蒋壮开始整理一屋子的手机，这回老郭直接给了一百部手机，铺子里剩下的手机附件更是一股脑儿的全拉过来了。 不过这回有十来部cdma的手机，这才卖了两天的手机就已经遇到好几位打听这玩意儿的了，现在正是cdma手机卖的最好的时候。 整理了所有的手机，本来想都配上手机盒子的，不过蒋壮眼瞅着剩下的盒子肯定是不够两百了，老郭那可是还有差不多两百部手机的。 算了，便宜手机不配有盒子！蒋壮这堆盒子本来也大多不是原配的，只不过是按照各自的品牌弄个差不多而已。 去商店买了几张红框和蓝框的不干胶标签贴纸，一千块钱以上的盒子上贴红色的，蒋壮直接写上价格，一千块钱以下的一堆，不过有盒子的不多。 蓝色框框一贴，写上价格，没盒子的蒋壮不想贴手机上，索性找了一堆皮筋儿，把不干胶剪下来，写上价格绑上皮筋儿，忙活到中午还没搞定。 一百部手机已经很有份量了，背包加手提袋，起码有个五六十斤，再加上乱七八糟的附件，还有一堆刚买的手机挂件，这玩意太多了也不轻！ 蒋壮傍晚的时候无奈只能把出租车叫到家门口，一趟一趟装上车，晚饭都没吃就赶紧跑了，蒋壮怕阿姨又把儿子甩开先吃晚饭。 今天的夜市果然很热闹，连摆摊的人都比平时多了不少，蒋壮万幸来的早，过一会儿怕是都没地方了。 “大叔，我今儿幸亏来的早啊，这咋天还没黑就这么多人摆摊了？” 蒋壮去找商店大叔，昨晚蒋壮收摊的时候没忘记送了个万能充给大叔，这年头也不知为啥，很多人明明有充电器，还是喜欢用万能充！ “你小子放心，我商店门口除了你没人敢来摆摊，这周围就你小子的摊位火，连带着我这商店生意都好了不少，今儿周末，大学生都出来逛夜市，这么热的天，晚上谁乐意在宿舍待着。” “得嘞大叔，我先摆摊子，幸亏今儿带的东西多，要不然都对不起这么大的人流量！” “那行，我就再给你加把火，这就把门口的灯泡给你换了，咱来个最亮的” “哎呦大叔，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压根没注意这茬，这样大叔，不能让你白忙活，我给电费。” “给什么电费，你小子是一点便宜也不占，前天来要两张破香烟盒子还不忘先买两瓶水，我这么大年纪还差你这两毛钱的电！” “这不是一码归一码嘛！” 蒋壮还没等说别的，大叔挥手把蒋壮推了出去。 “赶紧忙你的去，小小年纪啰嗦个没完，比我老婆还啰嗦！” 两米的布，蒋壮本来是折叠起来用的，十部二十部的手机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今儿是真特殊，营业面积扩大了一倍！ 哈哈，这一百零七部手机全摆上，蒋壮这个摊子摆了好几万的货，那是相当壮观！弄的一堆人都以为是卖手机模型的。 蒋壮今天早有准备，带了自己买的那个索尼的随身听，装上磁带，外放声音弄到最大，光良的《童话》，信乐团《死了都要爱》，小刚的《寂寞沙洲冷》一首首经典老歌，都是蒋壮的回忆。 都是新歌，很多大学生停下看蒋壮的摊子，一边听歌，一边打量蒋壮。 “小老板？这都是你卖的货？我看这些手机的标签，这都是真的手机啊？” “美女姐姐，你这话说的，这个摊子上，除了我不卖，剩下的都卖！” “而且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都是二手手机，不过来路正规，价格便宜，咱主打的就是一个性价比。” “姐姐你看看喜欢哪部，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送你个手机挂件好了，这一堆你随便挑一个，保证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嘻嘻，你这小老板，我这回真信了你是个老板了，你比我们食堂阿姨还会做买卖！” 美女的光环是无处不在的，这位美女姐姐刚坐在马扎上，就已经围上来五六个臭不要脸的男生也开始挑手机。 蒋壮今晚的开局非常好，这位美女姐姐买了一部700块钱的cdma，蒋壮说到做到，亲自挑了一条手机挂件，一个q版的丘比特送了出去。 “姐姐，你今晚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怕一会儿天黑了忙不过来，人多一乱我怕丢东西，你帮我多双眼睛看着就行，当然了，我给钱。” “没事，今儿周末，晚上不忙，我闺蜜们都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出来逛街就是打发时间，这样，我也不要你钱，一会儿忙完了请我吃饭好了。” “这给钱跟吃饭不冲突，我也没吃晚饭呢，我跟你说，付出劳动得到报酬，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工钱还是要给的，这样，你想吃啥，喏，只能麻烦你去买了，咱先垫垫肚子” 蒋壮说着递给美女五十块，这钱还是美女刚买手机的钱。 “我先去买，回来你给我报销，那就先随便吃点吧，那边有鸡蛋灌饼，你先等着我！” 有了美女助阵，一晚上蒋壮的摊子跟前客流量非常大！而且相对来说，大学生是一个对手机关注度非常高的群体。 蒋壮今晚的收入再次突破了记录，一百零七部手机只剩了十三部，而且还都是明显有点磨损或者键盘有使用痕迹的，很明显大学生群体看不上这种货色。 “蒋姐，都快十二点了，咱下班了，剩下的手机很明显学校里的这些熊孩子们看不上，买个明显二手的手机不光不能挣面子，反而还得丢面子，走走走，收摊吃饭去，你们宿舍几点关门儿？” 蒋壮边说边把剩下的货装进背包，马扎送回商店，还不忘感谢了大叔一番。 一晚上卖货的时候，蒋壮有一搭无一搭，趁着清闲点蒋壮问了美女的名字，居然跟蒋壮一个姓，蒋瑶，四川人，大一马上要升大二，而且上学比蒋壮早一年，刚十九岁！ “宿舍楼早就关大门儿了，不过今晚没人查寝室，我一会儿去我闺蜜租的房子住好了，没事儿。” “吓我一跳，我以为美女今晚没地方去，我勉为其难带你回家住一宿呢。” “去你的，哪有你这样的老板，刚入职第一天你就对女下属下手，你这是色狼转世的吧！” “天地良心，我可是正经男人，不像那帮围着摊子转圈的猥琐男，一个个想上来搭讪又不敢，连个色狼都不如！” “哈哈哈，小老板，你要是个川娃子，说不定我就真的考虑一下嫁给你当婆娘，可惜你是个山东大汉，我怕你是个哈戳戳！” 第二十章 “我啷得会是个哈戳戳！你不要欺负我不懂，你个瓜娃子以为我不懂四川滴方言！” “哈哈哈哈，你个小鬼儿硬是要得，居然还会说四川话，就是不那么正宗。” “我不光会说四川话，我还是个耙耳朵，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跟了我，你吃不了亏，上不了当！天天吃香滴喝辣滴！” 美女笑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一路上都是回头看光景的。好不容易美女喘匀了气，狠狠地白了蒋壮一眼。 找了个大排档，蒋壮让美女点菜，这一晚上蒋壮已经把称呼从美女，升级到蒋姐，现在又升级成瑶瑶姐了，估计不升级成瑶瑶是肯定不死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蒋壮上辈子没结婚，唯一一个初恋女友，也是等了几年没了耐心，直接找人相亲结婚了，一直到蒋壮重生，连了正经女朋友都没有。 这辈子遇到合适的，蒋壮不介意直接找个人早点结婚。 四川女人出了名的温柔体贴，蒋壮感觉自己是认真的，只不过这才刚认识一晚上，慢慢来嘛！ 边吃饭边给美女讲笑话，差点让瑶瑶姐饭都吃不下去，蒋壮只好暂时收了神通，让美女把饭先吃完。 “走，瑶瑶同学，我送你回家，顺便认认门儿，看看有没有空床位，等我哪天做生意赔了我就去投奔你，你可要记得收留我。” “哎呀，你不要再逗我笑了，一晚上笑的肚子都疼了，我跟你说了嘛，我妈妈不让我找外地的男盆友啊，我毕了业还要回家相亲嘛！” “啊？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来劲了，你尽管放心，我负责搞定我丈母娘，你痛痛快快给我当婆娘，不要有什么顾虑好吧！” “哎呀，我说错了嘛！哪有认识第一天就给你当婆娘的，你这哪是色狼转世，你这上辈子是个土匪吧？我才不要给你做压寨夫人！” “夫人，你这就此言差矣了，我都当土匪了，谁还管你答不答应，压寨夫人不就是抢来的吗？来来来，夫人，咱先回家！” 蒋瑶又笑的捂着肚子了，这美女是真爱笑，蒋壮感觉有这么个老婆，下辈子肯定不缺乐子。 “瑶瑶，你不开门，那我就先走啦？等我明天再来看你！我走了，我真走了哈！” “赶紧滚！我都肚子疼了！” 过了一会儿。蒋壮又敲了两下门。 “瑶瑶夫人，要不，你赏我个脸，我进去凑合一晚上？” “滚滚滚！你怎么还没走！哎呀，这都几点了，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赶紧回去吧！” “那行吧，不跟你贫了，本来还打算你要是不愿意赏我个脸，那我就赏你个脸，咱俩一起去我那睡，行了，这回真走了！门缝里我塞了一百块钱，你的工钱！” 蒋壮一路嘿嘿嘿的往回走，这里是大学周边，晚上几条路都有警察巡逻，所以蒋壮背包里装了很多现金也没感觉害怕，反而是调戏美女上瘾，一路嘿嘿嘿怪笑个不停，幸亏夜黑人静没人听到，要不然估计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去夜市找了个出租车回到家，先给美女发了个短信报了一下平安到家，从今天开始这就聊上了。 数了三遍，蒋壮今晚大丰收，卖了足足九十四部手机，而且大多都是大学生买走的，因为手机本身的性价比非常高，这个群体又大多是懂手机价格的，一晚上基本就没人砍价。 八万零七十四块钱，这是蒋壮数了三遍的数字，三天的夜市，蒋壮把四千块钱的本钱翻到了二十倍！ 从蒋壮来市里的路上，在县城火车站见到卖的比果园门口贵一倍的茌梨开始，蒋壮就相信这是个做生意最好的黄金时代。 因为那个梨的产地，距离火车站连五公里都没有！所以蒋壮敢梭哈手里的本钱，直接买了梨运到更远的地方，而且不到一天就卖完了。 所以蒋壮敢尝试去夜市摆摊卖手机，即使夜市离数码城也不到五公里！然而恰恰就是这五公里，老郭一个月也卖不出去几部手机！ 蒋壮激动的有点睡不着，看着手机上蒋瑶发过来的短信，回了个晚安。 第二天蒋壮醒的挺晚，昨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快两点了，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的。 洗漱一番，清醒了不少以后才想起来，今儿中午有约，可惜不是美女，是那俩兄弟。 “郭哥，先去数码城，我把尾款全部给你结清，我家里给我的支援到了，你后天跟我小郭哥哥就放心的去吧！” “哈哈，那真的是太好了，我马上去接你！” 老郭一听差点跳起来，一旁的小郭抢过手机。 “你小子是真皮！我俩放心的去了！一会儿的礼物不给你了！” 蒋壮听到手机被小郭接过去，而且还有礼物，赶紧认怂，还没等拍几句马屁，车都到了。 上了车，蒋壮还没等说话，小郭同志就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了，索尼的psp！ 怪不得这两位弄的这批货，光卖游戏机和mp3就能卖八九万，这也没说是这么高端的游戏机啊，这可是一代神机psp，多少男孩子的梦想！ “哈哈，谢了郭哥，这咋弄了个这么稀罕的玩意，这东西咱国内不常见！” “我说你们俩怎么游戏机卖了这么多钱呢，任天堂的nds有吗？这两款游戏机都挺值钱，特别是这个索尼的，去年刚发行的价格我记得是两千四百多，升级款的更贵，而且现在还供不应求，根本没降价！” “你小子厉害！懂得真不少，我俩当初就是怕卖亏了，四处打听查了不少资料和论坛才知道这玩意的底细，哈哈，我当初也没瞧得起这玩意！” “送给你了，你老郭哥送你个索尼的mp3，现在你小郭哥哥送你一个索尼的psp，这都是我俩当时留下来的，不过我玩了俩月也没怎么玩明白！” 到了数码城，蒋壮付了剩下的五万两千块钱，终于打包带走了所有的手机，老郭兄弟二人也算是真正的掀开了心口压着的大石头。 即使蒋壮强烈的要求，兄弟俩还是找了个便宜大排档，而且无论兄弟俩怎么劝，这回蒋壮滴酒不沾，拿着饮料一个劲儿的给老郭兄弟俩敬酒，还是小郭实在看不下去蒋壮的臭不要脸行为，吃饱喝足拖着老郭回去了。 第二十一章 一共还剩下两百多部手机，蒋壮瞅着这摆了满满一床的各种手机，心想也不怪那两位批发不出去。 蒋壮之前拿手机的时候自然是先挑大品牌，一些比较热门的型号，现在剩的这些，诺基亚还是占了三分之一，不过大部分都是便宜的，剩下的别的品牌反而有不少是高端机型。 三星，lg，联想，中兴，波导，多普达。各种各样的型号，各种各样的品牌，这七八十部手机就没几个是两两一样的，也就是说几乎哪个型号，都只有一部。 型号多不是问题，品牌也不是问题，蒋壮刚想明白，手机这玩意一共才出现几年，现在所有的品牌应该都是名牌，不能用自己后世的眼光看现在的手机品牌。 唯一的问题是这堆手机大多数蒋壮都不知道现在的价格！这得逛多少手机大卖场，才能找全了这一堆的手机型号，然后整明白人家新的卖多少钱！ “瑶瑶姐，你在哪呢，赶紧的，出大事啦！” 蒋壮一个电话打过去，差点把正在教室看书的蒋瑶吓出心脏病。 蒋瑶还以为蒋壮昨晚卖的二手手机，事儿发了要进局子呢！ “你下回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把脑袋给你揪下来！” 两人把手机踹兜里，假装没手机的小情侣买手机，当然，这是蒋壮说的，事实是谁跟他装情侣！ 先逛了数码城，然后又把周围几个类似迪信通的各大手机卖场一一逛了个遍，手里的本子上记满了密密麻麻各种手机品牌和型号的价格。 “走了瑶瑶，先去吃饭，走了一下午，今晚请你吃猪脚饭，好好给你补补！” “我都快热死啦，什么也不想吃，先去摆摊吧，等晚上饿了再说。” “这哪儿行！今晚可是周六，大概率比昨晚人还多呢，估计忙起来就是个没完，不吃饱了等会哪有力气！总不能刚认识两天我就把你养瘦了吧？到时候丈母娘指定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我也反对这门亲事！你个瓜娃子还要好多年才能结婚，啷个会等你嘛！” “六年以后，我二十二周岁，那你也才二十五周岁嘛！你读完大学都二十三了，工作个两年咱俩结婚，这不正好嘛！” “那你不是还要去读高中嘛？谁跟你玩异地恋，烦都烦死了！” “我可以经常来看你啊，才不到五十公里嘛，这叫什么异地恋，我分分钟跑步都过来了！” 美女直接不理人了，甩着手里的包脸转一边儿去了。 嘿嘿，失误失误，操之过急了。 蒋壮直接带他瑶瑶姐去了不远的肯德基，主要是这里的冷气足，够凉快，两人逛了一下午手机店都热的受不了。 这时候的肯德基名声还不错，店里基本都是年轻情侣居多，可乐汉堡薯条披萨炸鸡。 蒋壮点了一堆还花了不到一百块钱，索性又点了个全家桶，打算晚上去夜市当宵夜吃。 蒋瑶倒是有点心疼，执意不让蒋壮要这个全家桶，蒋壮也没坚持。 “一顿饭吃快一百块钱，我又不是你的婆娘，花这么多钱干嘛！昨晚你给的工钱也太多了，五十块钱都很多了，今晚你就不要给钱了，你休想用金钱腐蚀我！” “昨晚不是还有你买鸡蛋灌饼报销的钱吗？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啊，我是耙耳朵可咱俩还没结婚啊，多少工钱当然是我说了算。” “两个鸡蛋灌饼两块钱，就当姐姐我请你啦！反正你不准给我太多的钱，要不然我不干了。” 美女又一个白眼扔过来，蒋壮只好妥协，这年头三观正的女孩子才是主流，拜金主义的才是奇葩！ 带着半个披萨，大半份薯条，薯条袋子里还有块允指鸡，蒋壮理直气壮的打包，大摇大摆的带着蒋瑶除了门。 这年头打包带走也算是个比较少见的情况，哪怕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蒋瑶倒是毫无意见，反而还帮忙撑袋子。 今天浪费的时间太多，出了肯德基门，天都快黑了。 “瑶瑶，这都七点多了，咱俩得赶紧去我住的地方拿手机了，幸亏商店大叔给咱留了位置，要不然怕是连个好摊位都占不到了！” “走走走，谁跟你咱，三句话不占我便宜你就难受，你还这么小，我都下不去手泡你，赶紧的吧！” 蒋壮扭头走在前面，感觉内心受到了暴击。 一顿急催出租车赶路，赶在八点之前终于摆开了摊位，两人对着下午弄来的价格表，蒋壮负责往外掏手机，蒋瑶负责写价格和往摊位上摆，不时还要再看一眼手里的本本。 今晚的夜市，人流虽说没达到摩肩接踵的程度，基本也差不多了。 白天天气太热，晚上终于凉快点，憋了一天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基本全出来了！ 除了那帮喜欢喝酒的，还有那帮痴迷网络的，剩下的基本都到夜市了！ “你看咱俩一个掏手机，一个写价格，夫妻搭配，多和谐，看着就恩爱！” 蒋瑶满脑子都是手机价格，连白眼都欠奉，细心的把所有的手机摆好，两个应急灯专门照着两人的身前，这里被两人坐着挡住了身后的灯光。 “那行吧，等你通过了我的一百零八次考验，我就嫁给你当婆娘，所以你就别整天嘴花花个没完了，老娘一不留神头都大了。” “这可是你说的哈！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幸福真的是来的太突然了！” “女朋友女朋友，你乐意咋说咋说，反正你个瓜娃子还只有这么点点大！” 蒋瑶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这回轮到蒋壮翻白眼了… 两人才说了没几句，今晚人太多，摊子上的手机种类又太多，蒋壮数了一下居然有六十多个型号！人多，手机多，型号还多，摊子前面的两个马扎，一会就坐满了人，剩下的还有一帮人围着不走。 人太多，买手机的也太多，到后来蒋壮几乎就没时间招呼他们买手机，只剩下往包里收钱找钱，也怪这帮牲口全冲着美女去，根本不理蒋壮。 眼瞅着摊子上的手机越来越少，蒋壮都开始考虑明天卖什么了！没货了！那兄弟俩还磨蹭什么呢，赶紧回华强北，往回发货啊！ 第二十二章 一直忙到十二点多，路上的人流才逐渐少了起来，周围也终于稍稍安静了那么些许。 蒋壮碰了碰瑶瑶美女的胳膊，把手里拧开盖儿的矿泉水滴给她。 “歇会吧，我听你嗓子都快哑了，平时听你说话细声细语的，这一晚上，你都快扯着嗓子喊了。” “那怎么办！周围这么吵，小点声说我自己都听不到，我早就嗓子疼了！这一晚上比我半辈子喊的都多！” “行行行，今晚加钱，没想到美女的光环这么厉害，好家伙，我一晚上连两部手机都没卖出去，这帮牲口都一个劲儿往你跟前凑，这都什么大学生，真是岂有此理！” “对了，要不你把你的小灵通卖了吧，等过两天我送你个手机。” “我用的好好的，凭啥要卖了，我用着挺好！我平时用得又不多，就是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不是快放暑假了吗？这玩意信号差，等你回四川老家，我联系你不是废老鼻子劲了？你等着满处转悠找信号？我堂堂一个卖手机的，能舍得让你吃这种亏？” “你瞎打听什么呢！谁告诉你我回四川了，你把姐姐哄开心了，暑假我就不走陪你卖手机。” “还卖什么手机，有了美女你的坐镇，手机卖的太快了！我住的地方你不是看了嘛？没货了，下一批货起码还得三天以后了。” “要不咱俩明天去游乐园玩吧，咱俩的恋爱过程不能总是卖手机啊，等以后咱闺女问起来，我都没底气。” “你一句话几个坑？让不让人说话了？那明天没事别找我，我回宿舍看书，我期末要是挂科，你的一百零八关，我先给你升级成一千八百关！” “怕了怕了，太吓人了，那明天你先忙吧，我去我爸那边看一眼好了，你要不要去见见未来的公公？” “我见了你爹非得先告你个流氓罪不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比我年龄小的瓜娃子调戏！哎呀，越想越来气！” 瑶瑶姐一时气不过，锤了蒋壮好几锤，蒋壮连连认怂，被打的抱头鼠窜。 十二点了，路上的人更少了，大家热闹了一晚上，大概也都累了，这个点还没回去的人，也大多是安安静静各玩各的。 “收摊吧瑶瑶，剩下的这些手机今晚是卖不出去了，没必要等的太晚，下班下班。” “行，听你的。” 蒋瑶起身先把那两个给顾客准备的马扎拎起来，四个马扎一起往商店搬。 “这是收摊了老板？先等会儿，我们几个刚才进夜市的时候就来看过你的摊子了，人太多我们这帮弟兄挤不过就先吃饭去了，没想到喝了几杯就忘了。” 七八个农民工样子的中年大叔，离着蒋壮还有十来米就大声招呼蒋壮，夜晚的大街空旷，声音格外明显。 蒋瑶一扭头把刚搬到商店的马扎又给搬出来了。 “大叔，不好意思，一晚上太忙了没照顾到各位，这样，我剩的手机不多，只要大叔们有看的上的，我就给你们最低价！” 七个人拿了蒋壮五部手机，不过都是便宜的，因为都是有使用痕迹的，蒋壮最贵的也只收了三百六十块，最便宜的才一百块钱，主要是那手机原价跟蒋壮买的那个新手机差不多，出厂就是便宜货。 “走，吃夜宵去，热烈庆祝党的生日！” 卖完手机，又卖出去五张手机卡，弄完收摊都十二点半了，过了十二点今天是七月一日。 蒋瑶掏出自己的小灵通看了一眼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实在忍不住，直接在蒋壮手臂上轻轻拧了一把。 “就你过的花花，什么词儿都有，我还以为你过生日呢！” “不管咋说我也是等了这么多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这秘密我一般人都不告诉！党的生日我还能忘了？” 吃完饭蒋壮送瑶瑶姐回去，走到瑶瑶姐闺蜜租房子那条街的路口，蒋瑶又犹豫了。 “今晚我闺蜜回来了，她的床太小，我还是不去她那儿了，她睡觉老打呼噜，我睡不好。” “这特么就尴尬了呀！我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好不容易泡个妞儿，连个房间都开不了，真是岂有此理！” 蒋壮忿忿不平，硬拉着蒋瑶去了离大学挺远的一个旅馆，这里的环境好很多，当然也贵不少。 “行了，别跟我抢，这算是员工福利了，要是你忙活一晚上还得赔钱住旅馆，那还打什么工，等下回我办了身份证咱俩一起住的时候，你再付钱也不迟。” 当着旅馆老板娘的面，蒋瑶拉着蒋壮的胳膊，也没好意思跟蒋壮斗嘴，顺从的拿了房间钥匙，甩下蒋壮跑了。 蒋壮回到出租屋，又是一个下半夜两点多。 直接给蒋瑶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电话响了挺长一会儿，刚接通对面说了一句正在洗澡，就直接挂了。 瑶瑶姐难不成是光着屁股接的电话？ 坐在床上歇了一会，喝了瓶水。 蒋壮这才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手机还剩十一部，都算是货底子了，有四部甚至是昨天就没卖出去的。 手机挂件也卖的不太好，还剩了四十多个，而且大多数是贵的那种，蒋壮忘了这个年代手机挂件还不怎么流行。 手机卡只剩了两张，蒋壮拿货的时候见过那张尾号是四四零四的卡，当时感觉这号也还行，结果除了那张五十块钱的卡，就它剩下了！充值卡倒是卖光了。 又数了好几遍，十五万七千九百六十八，这是今天全部的收入，这个数字恐怖如斯！ 今天卖了两百多部手机，这其中还有老郭维修手机收的十来部便宜货。 好在今晚蒋壮倒是比昨天冷静了许多，虽然又是一个破纪录的数字，不过这笔钱目前也就那样，想玩大的根本不够，想卖手机也没本事自己去港岛拿货，蒋壮两辈子都没去过港岛。 这笔钱甚至去bj三环内买套楼都不够，蒋壮想着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钱去bj买房，人总是想着给自己留个保障，等赚够了钱，第一时间就去bj买房！这么大的利润率，凭啥不买！ 蒋壮跟瑶瑶姐又发了不少短信，最后互道晚安，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天。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上午，蒋壮睡的正香，接到了老郭打过来的电话，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听到老郭马上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赶紧起床。 结果还没等蒋壮开始洗漱，面包车已经停在门口了，蒋壮心里暗道，幸亏这不是冬天，要不然准被堵在被窝里了，这兄弟俩干啥都雷厉风行的。 “老郭，啥事儿这么急，不是明天才飞鹏城吗？” “这不是给你介绍新朋友嘛！这位是我小师弟，跟我师父学修手机的，去年就出师了，只不过家里出了点事回内蒙老家了，前几天我才联系上，昨晚刚到。” “你好，你好，蒋壮老弟对吧，从昨晚开始，老郭嘴里就没住嘴的一直夸你，我叫周正，我这还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看店，你都算是我的前辈了。” “周哥加油，咱俩不是同行，你先别管我，你得把老郭这个前辈先给拍死在沙滩上。” “蒋老弟，你先别皮，我们兄弟俩改签了机票，下午就飞鹏城了，这边的事都理顺了我就没必要还磨叽了。” “我来就是跟你拜托一下，以后要是我师弟有什么麻烦事，你能帮的就拜托你帮一把，别看他年龄比你大，但是他也算是刚踏入社会，不光我师父不放心，连我都不太放心。” “什么帮不帮的，瞧得起我就行，只要我能帮的忙，肯定没问题，你俩就放心的去吧！” 太皮了，被人家小郭同志一把摁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很押送犯人似的给弄上了面包车。结果这货还不老实。 “你们仨这是拉我去哪儿？我脸都没洗，起码让我刷个牙吧！” 老郭都拉开车门打算开车走了，无奈又把这货放回去洗漱了。 “你赶紧的，这都十点半多了，你还没起床，年纪轻轻的不会那啥过度了吧？！” “老郭，我跟你说，你不要跟我说这种虎狼之词，我都听不懂，你不要把我带坏了，我爹脸盆那么大的拳头你怕不怕！” 蒋壮一边刷牙嘴里也不闲着，上了车一路闹闹轰轰。 然后一起吃了个午饭，老郭把面包车留给了周正，离机场太远了也没让周正开车送他们俩。 挥手告别了出租车上的兄弟俩，蒋壮忍到现在也没提拿货的事，卖的太恐怖了，一晚上出五六万的货，用屁股想也知道利润惊人，蒋壮觉着还是先低调点。 “周哥，有啥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哪怕过俩月我回县里上学去了，我还有个女朋友留在这呢，行了，我先回去，常联系！” 出租屋里放了十五六万的现金，蒋壮从昨晚带回来到今早晨被老郭堵到家里，根本没时间存，这时候想起来也不敢在外面浪了。 拿着上面写着十五万金额的存折，蒋壮在一众柜台大妈好奇的眼光中离开银行，回到了出租屋，本来打算今天回老爹那边的，现在都下午了索性明天再说。 躺在床上跟蒋瑶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对面就表示看书复习去了。 下午无聊去了网吧，还好这个年代，既没有未成年不许进，也没有刷身份证上网，给mp3里面下载上自己喜欢的歌曲，还顺便把留给老爹的一部摩托罗拉v3也下载了十来首老歌。 结果边下载别听，感觉老歌还都挺好听，搞定了手机又重新连上mp3，一起拖进文件夹。 大头皮鞋，大花轿，爱江山更爱美人，大号是中华，越听越上头，脑子里全是歌曲的调调。 第二天一大早，告别了阿姨，公交车挤的没地方坐，一路走走停停两个小时才到。 蒋壮跳下车，太阳已经老高了，天气又热又闷，一春天到现在都没下雨。 去买了菜，又买了两个大西瓜，差点拎不动，走到工地宿舍的时候蒋壮大呼小叫的让小姨夫赶紧拎西瓜，一路勒的手都疼。 “爸，你先歇着，我来替你开。” 蒋壮端着一托盘切好的西瓜爬到吊车上，让刚刚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上汗水的老爹先歇会儿。 话说蒋壮的父亲现在还根本不老，属羊的今年才三十九岁，只比蒋壮大二十二岁，这时候正是最年轻力壮的时候。 蒋壮的父亲根本没从驾驶楼出来，只是接过蒋壮手里的西瓜咬了一口，柱子上的工人正在紧螺丝，一会儿人都下来该挪吊车了，九点半多快十点了，收工上午不干了。 蒋父收完了吊车，蒋壮屁颠屁颠把垫腿子的枕木都搬到车上，趁着挪车的时候坐进吊车的副驾驶，赶紧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老爹。 “爸，送给你的。” 蒋父吊车都停下了，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这就是你电话里说卖的二手手机？这么新？” “你自己留着吧，我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手机，我现在用的这个波导去年才买的，用不着换。” “给你了你就拿着用，你跟一个卖手机的客气什么，这玩意我这一共走了才五六天，卖了三百多部，尽管用，这玩意咱家有的是。” “看这架势，这是挣着钱了啊，还跟我炫耀上了，我大字识不了几个，拿着也不会用，等回家给你妈用吧。” “你就拿着用吧，我还能忘了我妈？我天天给她打电话，她死活不要，有我妹在，她也基本不出门儿，确实用不上，就这么定了，你都月入好几十万的大老板了，还在乎个手机。” 离不远的路，拐了个弯吊车停到另一个车间的柱子旁，蒋壮跟老爸一起招呼刚从柱子上下来的工人吃西瓜，蒋壮边往回走边跟几个走的快的工人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进度挺快啊，上午这才不到十点就停了，效率这么高？” “今天赶着把这个车间的钢梁上完，要不然停的还能早点，每天天一亮就干活，太阳出来太热就停工，下午四点多才出来，天黑看不了就收工。” “就是就是，趁着天凉快的时候干，大家都手脚麻利，一点也不少干活，反而干的更快。” “都是内行领导，比以前那个老鲍瞎指挥强多了，人不遭罪还多干活，大伙儿多出点力也愿意。” 工人七嘴八舌，很快就给蒋壮讲明白了工地上的现状，确实是个好办法。 现在的天基本四点多不到五点就开始亮了，干到九点多就基本上五个小时，下午四点多到七点多八点才天黑，又是将近四个小时，比较别的工地其实干活的时间并没有缩短太多。 但是工人少出汗，而且中午的时候太阳烤着各种金属板材，不管是钢梁，柱子，还是彩钢瓦，全部都滚烫，无形中降低了很多的效率。 “那行，你们都辛苦了，我买了十多斤的棒子骨，中午有空都慢慢吃，出门干完活回家也不能让老婆孩子看出来瘦了。” 都是蒋父在家里精挑细选找的工人，没有一个干活有毛病的，年轻，舍得下力气，还都是经验丰富的。 所以当年才会因为干活太快，让老鲍有了可趁之机。 第二十四章 蒋壮在工地住了两天，实在沉不住气了，眼瞅着的暴利摆在眼前，第三天一早就给老郭去了电话。 “老郭，你那边现在能弄到什么货，有合适的赶紧最快的速度给我发一批！” “老弟，咋了，上批货卖完了？！这么快？你小子到底咋卖的？这都赶上我这批发的速度了！” “哈哈，我找了帮手，男的不好卖我就拐了一个美女，比咱几个大老爷们厉害多了，换了是我也喜欢找美女买啊！你要是气不过，就赶紧给我找个嫂子！” “我上哪给你找嫂子！行了，我先让我弟先出去转一圈，回来给你说一下都有什么货，我这边跟了个客户的长期单子，都是新手机。” “那行，让郭小皮慢慢逛，给我找最好的货！” “我等给你寄一车砖头回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在！？” “哎呀，郭小皮同志，你不要生气啊！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比我还皮，你不要谦虚嘛！” 等到中午，老郭那边回了电话，今天二手手机的货源并不多，现在华强北玩二手货的店很少，大多是卖一些水货或者是山寨组装货。 “老弟，我找了十来个同行，凑了十多万的货，不过都是高端机型，所以价格也比较高，有几家货不错的平均都快八百一部了，一共不到两百部手机，你要是能吃下，待会我给你发照片和细账。” “不用发照片，手机品质我还是相信你的，你把货直接发到周哥那边，货到付款。” “对了，那边不是有mp3吗？不管新旧，你给我弄一批性价比高的发过来，先少来点，最多三两万，试试水。” 一会儿老郭把详细价格和目录发了过来，果然都是高端机型，而且以三星，诺基亚，摩托罗拉三个品牌为主，剩下的只有二十几部小品牌，更像是来凑数的。 蒋壮电话回过去问了一下，那二十多部手机果然是捆绑销售，不过老郭也平均一部手机压了将近两百块钱的价格，所以还是比较合适的。 “老郭，你这是把原始账单发给我了吧？咋滴老弟我的钱买肉不香？” “你小子费什么话，顺带手的事儿我还用得着挣你的钱！等你小子财大气粗的那天，别忘了我们兄弟俩就行了。” 蒋壮无语，上辈子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兄弟！重生以后顺风顺水就没遇到什么糟心事！难不成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手机一共是十万零七千八百块，mp3一万七，一万新的七千二手货，这玩意二手货很少，你悠着点卖，这些东西我给你发航运，剩下的一堆附件发客运好了，两千多公里差不多两三天就能到。” “十二万五千块呗？老郭，流水越来越大，以后是不是要注册个公司了？” “兄弟，现在这边基本都是这样出货的，注册公司的店基本都是大公司，人家都是玩手机研发的，你小子放心，等我这边的消息就好了。” 当天中午，蒋壮收拾好背包，里面有蒋壮父亲的那个波导旧手机，这玩意既然用不上，索性卖了就是，保存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值钱，最终变成个盆。 “爸，你这边工地我看再有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应该就差不多主体结束了吧？现在安装资质比较好申请，你手里这笔钱你就没做点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你想打我这笔钱的主意？你那个二手手机，不是刚进了十多万元的货吗？怎么，还不够你折腾的？” “谁打你钱的主意了？你能不能把钱给我拿去折腾，我还不了解你？你就说你有什么打算吧，否则的话，我这有几个建议，你有空自己考虑考虑行不行。” “我能有啥打算，这钱才刚到手，还没捂热呢，你要这么一问的话，我想着回家是不是上一台大吨位的吊车，剩的钱留着给你以后买房子，这个到时候再说也行。” “这样，爸，上中下，三个建议，上策是：回家吊车一卖，转行建厂开公司，厂子也不麻烦，就是你在家的时候，咱县城用你吊车最多的那些厂子，生产软骨素的化工厂！” “这玩意，你是不陌生吧？咱们县级市所有的软骨素厂老板，没有你不认识的吧？这里面的利润，你也是多少有底的对不？” 蒋壮父亲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挣钱我知道，开厂子我倒是也不发怵，就是这突然让我转行，我还从来没想过。” “这有什么想不想的，没钱的时候开吊车挣的都是辛苦钱，有本钱了就干个更轻松的，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咱们县城这一两年因为软骨素发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用你现在的资金进场干软骨素，你不是吊打他们所有的厂子规模吗？” “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你再说下一个。” “下一个是中策，也就是你想的那样，回家上大吨位吊车，不过不是上一台，是多台，现在吊车市场是属于供不应求，有钱了没理由还开一台吊车，刚好你也成立安装公司了，那就直接弄他个十台八台的各吨位吊车，你就解放出来，脱产直接负责找工程和要账。” “还有啥建议。” “最后就是最保守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改变，也就去首都买几套房子得了，反正我也查过了，那边现在好点的楼房一平方也就三千左右，咱一是买得起，二是这东西不会赔钱，属于是未来的大趋势，稳赚不赔的。” “好了爸，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我妈一般给不了你啥意见，她保守是好事儿，可是把钱存银行吃利息是最不合适的事儿，以钱赚钱才是最合理的。” “我先走啦，等暑假结束之前，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吧儿媳妇领回来哈！” 蒋壮背上背包，跟工人和姨夫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工地大门。 蒋壮说的这三个建议，其实都是上辈子蒋壮父亲以后念念不忘的遗憾事儿罢了，生产软骨素的化工厂，从零几年一直到起码二零一五年前后，都有不错的利润，早期甚至是好几倍的超级利润率，成就了县城无数个干这行的老板，然而这所有的老板，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五，用得是蒋父的吊车安装的设备。 至于成立安装公司，这就是县城里另一家吊车老板走的路了，上辈子蒋父承包工程失利，一时半会儿没了发展的心思，吊车行业慢慢被别人超越，成立公司，做大做强，慢慢的蒋父这边的吊车就越来越边缘化了。 至于买房，这是蒋壮自己的想法，反正肯定稳赚不赔。 第二十五章 一路无话，蒋壮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离开才几天屋里就落了不少灰尘，城中村，天气又热，太干燥了。这还是因为离海边不太远。 简单收拾一番以后，屋子干净不少，蒋壮把电话打到了蒋瑶那里，可惜美女还有好几科没考完，严词拒绝了蒋壮的约会。 看来明天手机到了以后，只能自己去卖了，只是以后大学生都放假回家了，看来自己的生意要受影响啊？ 蒋壮晚上被邀请跟房东一家一起吃饭，原来就连初中生，也只剩一个星期就放暑假了，蒋壮晚上给小吕同学讲了不少的数学题，一晚上的时间，也就匆匆而过了。 第二天晚上蒋壮到了夜市，摊子还没摆完呢，瑶瑶美女就从远处走过来了，蒋壮这才精神一振。 “你不是要看书吗？你你你，这回要是挂科了可不能赖我！哎呀，好几天没看见你，想死你了！” 说着话蒋壮上前直接轻轻抱了一下蒋瑶，闻到美女身上的香味，差点忘了松开。然后就被美女一拳锤在肩膀上给推开了 “去你的，越来越不要脸！大庭广众就敢占姐姐便宜！” 蒋壮看美女笑嘻嘻的，没生气，心里大乐。 “还有几科没考？我这又不急，你跑出来干啥，等一会回不去寝室，我可要带你去我出租屋睡啦！” “好啊好啊，我睡你的出租屋，你就出去睡大街！” “我还剩两科没考了，都是我有把握的，平时的行为分什么的都是满的，晚上看书也看不进去，就来看看。” “我不管，你快点说你想我了，要不然我就喊啦！” 蒋壮开始耍无赖，反正也不要脸。 “行行行，想你了，想死你了，行吧，你这么不正经，我怎么想你。” “啊？那以后请叫我正经小郞君，我保证做这条街最正经的崽！” 帮着蒋壮把摊子摆好，又坐了一会，蒋瑶就被蒋壮赶走了。 “行了，你帮忙坐一会，手机西施，把客人招揽过来你就完成任务了，赶紧回去，要么早点休息，要么多少看点书，等考完再说，回吧，我也会想你的。” “谁想你了，臭不要脸！我走了，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别被人敲了脑壳，变成个憨包！” “要得，要得！等你考完了我请你吃大餐！” 这一晚上，蒋壮一个人守着摊子卖到夜市差不多全散光，但是生意确实不怎么好，一个是手机虽然都是二手的，但都是高端货，没有了以前的那些中低端价格的手机，无形之中就劝退了一半以上的人，另一个就是街上少了很多大学生，逛夜市的总人数少了很多。 洗了半盆夜市刚买的杏子，蒋壮仰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数了两遍一晚上的收入，四万一千七百二十块钱，mp3只卖了不到两千块钱，主要是这玩意刚开始卖，知道的人还不多，而且某种程度上mp3跟手机还是有重叠的功能的，特别是高端手机尤其如此。 两天以后，蒋瑶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 蒋瑶也真的跟她之前说的那样，没有回四川，蒋壮好奇追问了好几次才知道，原来蒋瑶的父母一直都在旁边的县城，在一个建材市场批发竹子。 蒋瑶从小跟着父母住过很多城市，不过最终还是在旁边的县城租了一个建材市场的摊位稳定了下来，现在每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家看望蒋瑶的爷爷奶奶。 蒋壮心里大定。 “美女，你不厚道啊，你父母这都不在四川了你还嫁什么四川娃，你这嫁给我不是正好嘛？！” 蒋壮没想到蒋瑶的父母居然是生意人，蒋壮两辈子加一起的印象中，做竹子生意的都是福建人为主，几乎就没见过别的地方人做这方面的生意。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蒋壮几乎每天都有瑶瑶姐的陪伴，甚至蒋壮父亲工地那边工程都结束了，蒋壮依然赖在市里，除了刮风下雨，每天傍晚依旧摆摊。 只不过后来不光卖二手手机，还增加了更多的产品，从刚拿货时试水的mp3，到后来的随身听和磁带。 再到后来，蒋壮瞅准了夜市上不少家长都带着孩子一起逛，于是进了一批电子词典，什么文曲星，步步高，诺亚舟，事实证明蒋壮眼光没错，这个年代的家长，也是舍得给孩子花钱的。 狂赚了将近一个半月的蒋壮，赚的盆满钵满，一个多月的日夜接触，蒋壮也终于可以拉一下蒋瑶的小手了，这让蒋壮比赚了多少钱都开心。 “瑶瑶，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 “我知道啊，说这干嘛，你们比我们学校开学就早了一个星期，我也剩一个多月的假期了，咋了，你又想干嘛？” “我能想干啥，我想把摊子收了，暂时不干了，反正最近生意也是越来越差了，手机这个东西，一定的范围内，是有饱和度的。 这玩意买了又用不坏，一段时间内的客户基本就那么多，没有了手机这个主力生意的加持，咱们这几天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不是还有电子词典吗？最近词典卖的挺好的，随身听也卖的不错，每天晚上卖的钱也不少。” “话是这么说，可是词典和随身听，都是新的，咱们投的本钱大，利润可并没有多大，比二手手机差的远，要是利润差点，有你每天晚上陪我，我也能勉强接受。” “那你接受不了啥？” 说到这蒋瑶的好奇心也提起来了，每天晚上摆摊，她很少注意别的，摊位上的东西越来越多，摊子也越来越大，两个人一晚上不光要应付那么多客人，还要注意别丢东西。 只不过，最近开始丢了好几次东西了，甚至第一次丢东西的时候，那天晚上刚好是蒋瑶负责收钱，对不上账蒋瑶还自责了很久。 所以接下来蒋瑶自然更加注意这个问题。这个年代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小偷小摸的，时代背景如此，也不是蒋壮这个小小的摊位能改变的。 “我前段时间就开始注意了，咱们这个摊子，好像有点扎眼了，外人不用管咱们赚多少钱，光估算一下咱们的营业额，就有点吓人了，我这几天晚上收的钱都是随时装包里，不敢往外露的，主要是，我感觉咱们好像被盯上了。” “什么叫被盯上了？还有人敢半夜劫道不成？你发现什么了？” “昨晚上我送你回出租屋，走到路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不小心看到你屋外有个人影。” 第二十六章 “啊？！那你不跟我说？不对！说不定人家就是路过呢！你咋确定是盯着我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你那个闺蜜的男朋友，看身高有点像，不过我当时纳闷，他根本不是路过的，是咱俩进了胡同，他躲在你出租屋旁边那个房子的门洞里！” “啊？！你越说越吓人了，我你别吓唬我！要不然我晚上不敢回去睡觉了，我本来就怕黑，一个人睡都不敢关灯！” “谁吓唬你了，我昨晚在你屋外守了大半夜，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还幸亏了你晚上不关灯，我看到那个人的长相了，我对这个人有印象，他不止一次在咱们摊子跟前晃悠。” “你休想骗我去跟你一起睡，我是不会上当的！” “你想啥呢！说正经事儿，你怎么还能冤枉好人呢？” “瑶瑶，我跟你说实话，摆摊这个事儿吧，我本来也就是临时起意，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主要也是没想到，生意会这么火爆，但是这从头到尾一个多月过来，我就回过味来了，这东西交易额太大，根本不适合摆摊，太容易让人眼红了！” “咱俩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幸亏这里是大学城，要不然就咱俩的这种防范意识，早就被人套麻袋了！” “你想想，有好几次一晚上的营业额都超过十万了对吧？这年头一次抢十多万，得有多少人愿意铤而走险？” “哎呀，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害怕，你赶紧说怎么办吧！” 蒋瑶只是后知后觉，又不是傻，夜市收摊，就算是两个人一起，包里背着十多万，往蒋瑶闺蜜的那个出租屋走的时候，可是有很长的一段路是完全漆黑的！ “我不是说了吗？不干了呀，我本来只是想摆摊赚点老婆本，结果现在老婆都有了，还摆什么摊子啊！还剩一个月，咱俩去旅游怎么样？” “那剩下的货怎么办？我看你昨天晚上才给老郭打电话进的货，你不摆摊怎么卖？” “哈哈，二手手机这个生意，我本来就没打算摆摊卖，我当初的计划是找找货源，等上了高中，卖给同学们！结果遇到了老郭这个坑货，一堆二手手机压在手里卖不出去！守着个数码城死脑筋！” “你就说同不同意吧，其实就算没有咱被盯上这个事，我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只不过现在稍微提前了一点，但是也无所谓。” “我想跟你旅游，可是我怕花你太多钱了，要不咱俩各花各的，我自己有钱！” “哎呦，小富婆啊？什么叫花我的钱？你没看我都很久没给你工钱了？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你就赶紧计划一下，去哪玩！” “那咱俩晚上不能睡一个房间！” “这怎么行？那这不白游了嘛？我最多开个双人房，咱俩一个房间两个床，这总行了吧？” “去你的吧！我还不知道你！你晚上要是不往我被窝里爬才怪呢！” 被识破的蒋壮摸了摸鼻子，嘿嘿嘿的拉着蒋瑶的手，去了夜市那条街。 “大叔，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我们俩能做情侣，可全都靠你们家商店门口的这块风水宝地了。” 蒋壮先到了摆摊的商店，跟大叔说了一声有事以后不来了，把放在这里的马扎毯子应急灯都送给了大叔。 这会儿还没到中午，蒋壮索性又带着蒋瑶一起去了蒋瑶闺蜜的出租屋收拾东西，一些不是每天用的东西都拿到蒋壮住的地方，剩下的就是往包里装了几件衣服，蒋壮强烈要求两个人轻装出行，好在都是夏天衣服，背包带着不麻烦。 “阿姨，我们俩最近打算出门旅游一段时间，本来都说好了租两个月的，不过这不是有女朋友了嘛，假期还剩一个月左右，我就不打算回来住了。” “嗐呀！你这孩子，有女朋友了是好事儿啊，你这孩子早熟的厉害，阿姨也不担心你影响学业什么的，不住就不住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走到这，记得你这十三村有个阿姨！” “放心吧阿姨，我以后肯定会回来看你们一家的。” 蒋壮思来想去，一堆手机放在出租屋，虽然不担心阿姨一家人会偷拿，但是十三村毕竟也是城中村，该有的都有，该乱的地方也一点都不含糊，索性退了房子，一起打包都背回家！ “瑶瑶，你真不打算跟我一起去见见公婆？人家丑媳妇害怕见公婆，你长的跟天仙似的，怕什么？” “谁怕了？我只是不好意思找你这么年轻的男朋友！要不是你个不要脸的，我怎么也得让你再长几年才会得手！谁知道你这人，为了泡妞，一点底线都没有！” “什么玩意再长几年，我又不是地里的萝卜，反正我凭本事泡的妞，算了，那就等过段时间再带你见公婆好了。” 两人一起去数码城拿了蒋壮前天跟老郭定的货，蒋壮就把蒋瑶送上了回蒋瑶父母那里的公共汽车，本来蒋壮还打算让蒋瑶带一批手机走，等到开学的时候就在大学里卖好了，后来一想，不用这么麻烦，以后还得靠蒋瑶帮蒋壮去数码城拿货，有的是机会。 背了一个大包加两个手提袋的蒋壮，买了火车票以后，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虽然蒋壮经常在电话里逗弄妹妹，可是这从踏上回家的火车开始，也就开始想那个小小的人儿了。 回家住了两天，母亲对蒋壮又要出门很是不满，因为蒋壮整个暑假还一天也没去过姥姥家。 还好蒋父知道自己这孩子的心玩野了，能赚钱不说，关键是眼光独特，人也成熟了不少，对于蒋壮去过几次工地所表现出来的人情世故，蒋父对于蒋壮出门乱跑，是比较放心的。 “爸，最近天热，你没事的话，不管以后怎么打算，你先去买个小车啊，就算不舍得花钱买轿车，先买个二手的面包车才几个钱，你看每次去姥姥家，咱家跟小姨妈家一起，都得两辆出租车，咱再这么坐几年出租车，打车钱都够买面包车了。” “我这不是有摩托车吗？你老子我还用你来事事都指挥？我这刚顶账顶的雅马哈，一万多我还能扔了？” “就这破踏板，你现在不赶紧卖，再过两年，你信不信八百块钱都没人要！现在起码车还是新的，赶紧卖！半价卖都行，换个能挡风遮雨的，咱不要这破玩意！” 蒋壮说到这，蒋壮母亲也听明白了，孩子说的是一点毛病没有啊！一万多的摩托车，因为是顶账顶的，那没办法，可是卖了换个面包车确实比这玩意强一百倍啊！ 铁包肉跟肉包铁，能一样吗？ 第二十七章 蒋壮背了个小包出门了，蒋父对于蒋壮临出门儿还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很是不满，认为蒋壮就是在转移话题，这小子现在比一般的猴儿还精！ 自己一万多的摩托刚骑了不到一个礼拜，过两年还不值八百块钱？！ 不过蒋父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幸福125，感觉摩托车这玩意，好像真的是不保值？ 蒋壮跟蒋瑶商量了好几天，最后的结果就是，打算边走边玩，反正这年头都是绿皮火车，路费便宜，景区也没那么多，一路慢行多走走多见识一下也不错。 蒋壮在自己家的县城火车站等到了蒋瑶以后，两个人结伴又坐了下一班火车，旅游第一站——田横岛。 下了火车转客车，然后转出租车，再转轮渡，不过轮渡距离很近，十来分钟就踏上了岛屿的土地。 “走，瑶瑶，先带你去龙王庙，咱们来的不是日子，没机会见识人家当地开海祭龙王，不过上了岛去一趟龙王庙，放挂鞭炮上个香，还是挺符合这里习俗的。” “你挺熟悉这里？以前来过这儿吗？我以为看海你会带我去养马岛刘公岛之类的，田横岛的田横五百士，我在历史书上倒是听过，但是还真不知道这个岛在哪呢。” “这里比那几个岛开发的全面，娱乐设施住宿设施也齐全，你看整个岛屿一辆汽车都没有，全岛只有电瓶车，绿化的也好，鸟语花香的。” “这倒是，这里环境真不错，嘿嘿，给你记一功。” “这才刚出门你就给我记一功，这不用不了几天你就被我骗到一个床上睡觉了？” “那你可算是痴心妄想了，姐姐我才不会上你的这种恶当！” 两个人坐上环岛的电车，一路不远就到了龙王庙，买了一挂十五块钱的鞭炮，蒋壮自己挂在一旁的竹竿上，点上火，五秒钟，噼里啪啦，没了。 进庙上了两柱香，这个是免费的，两人还顺便在庙里四处逛了一圈，旁边屋里的观音，门口的韦陀，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朋友，跟她妈妈正在玩一个鱼洗，双手摩擦鱼洗喷起来的水，让小朋友兴奋的大呼小叫，蒋瑶倚着蒋壮饶有兴趣的驻足看了挺长一会儿。 “鱼洗共振盆，你看，这里是有名字滴，这东西最早先秦时期就有了，不过这种能喷水的是唐代才有。” 蒋瑶拉着蒋壮的手，一边看小朋友玩，一边听蒋壮絮叨，也不说话，等到小朋友被妈妈拉走去下一个地方玩的时候，蒋瑶就拉着蒋壮从庙里出来了。 “我不是看你对那个盆挺感兴趣吗？小朋友走了你干嘛不试一下。” “太幼稚了好不，我只是感觉小朋友玩有意思，她想看明白为什么能喷水，脸都快伸进盆里了，跟我小时候一样。” “那走吧，咱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休息会儿，下午等太阳的毒辣劲儿过了再出来。” “那走，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那我就得跟你交代一个我刚想起来的事儿了。” “什么事？你还有想不起来的事儿？” “好歹，我也是个人啊，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都记得呢？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急眼。” “啊？那你先说！”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想起来，咱俩只能开一间房，我忘了，特么的未成年开房我没有身份证啊！” 迎接蒋壮的只能是一个巨大的白眼… “行了，别装了，房间都开好了你还装什么装，不就是睡一个房间吗？反正又不是一个被窝，你晚上要是敢往我床上爬，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川妹子！” “那行，我就不装了，嘿嘿，我跟你说，你男人我吧，追你的时候光明正大，等以后得到你的时候，也得光明正大，半夜爬被窝算什么好汉。” “滚滚滚！” 蒋瑶一脚踹了过来。 “谁跟你光明正大，你去大街上光明正大去吧。” 海岛上的天气，是不缺海风的，只要太阳稍稍有点云彩挡一下，那就可以愉快的出门逛街了。 两个人手牵手一出了门，蒋瑶就像撒了欢的小鸟，酒店旁边的公园里，草地长的好极了，稀疏的马尾松一点也没有影响草地的旺盛生长。 “这里的草地让人太舒服了吧？我从来没见过打理的这么好的草地，踩在上面我都感觉在云上飘着一样，哎呀，咱们去买点吃的，晚上在这里野炊好不好？” “当然好，走，去找吃的，这里的草坪这么好，咱也得有点素质，去买些不掉渣渣的食物好了，省的一会被人赶走。不行，我先去问问酒店的保安！” 酒店果然是允许在草坪上野炊的，这公园甚至连条小路都没舍得修，浓密的草坪，因为岛上的人流量很少，得以一直都可以旺盛的生长。 两个人买了一堆零食，肩并肩坐在蒋壮的薄外套上聊到了天擦黑，蒋壮滔滔不绝跟蒋瑶才刚介绍了几个家里的亲戚，就终于被海岛上的蚊子赶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蒋瑶本来还是有点不适应的，也不知道是对蒋壮的不放心，还是因为害羞，白天出了一身汗，洗完澡犹豫了挺长时间才推开浴室门探头看，结果蒋壮老老实实，屁股撅着头正趴在枕头上玩psp。 蒋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人果然，有一些原则上的问题，还是很靠谱的，蒋瑶索性关上门把刚穿的衣服脱掉，只穿了内衣，围上浴巾推开门直奔被窝。 “瑶瑶同学，你往被窝里钻的速度这么快，是不是对我有所怀疑！我跟你说，我感觉受到了侮辱，你赶紧给我补偿一下，要不然等会儿我洗完澡就光着屁股出来！” “你最好光着屁股出来！好像谁没见过一样，我还怕你不成？等会儿我就给你都拍下来，我看你能有多不要脸！” “不是，美女，玩归玩闹归闹，不带拍果照的啊，你这咋还倒打一耙呢？” “去你的，！谁倒打一耙，你赶紧的洗澡去，刚才被蚊子打断了，你们家还有七大姑八大姨没给我介绍完呢，待会儿老实交代，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亲戚！” “那行，我先去洗白白，你别着急，等会记得欣赏我的小伙子出浴图，我可不像你这么小气，连滚带爬的钻被窝。” “滚滚滚，你就没个正经时候！你再不正经我就把你赶出去，你自己去睡酒店大厅！” “我错了老婆，老婆回见！”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蒋壮得益于一直以来的生物钟，早早的醒了，然后就看到了身旁某美女，睡觉不老实，夏凉被有一大半被抱在怀里，整个身体只穿了内衣。 一大早难得遇到这么火爆的画面，蒋壮枕着手臂侧躺着，静静的欣赏瑶瑶姐匀称的呼吸，只不过，越来越感觉良心不安。 这整的，跟欺骗小姑娘一样！ 蒋壮索性蹑手蹑脚穿上衣服，起床刚往外走了两步，又坏笑着转身扯过自己床上的夏凉被，轻轻的搭在了蒋瑶的身上。 酒店是有早餐供应的，只不过蒋壮下楼先跟大堂的保安聊了一会，大体问了一遍岛上比较值得去玩一次的几个地方，这才慢悠悠的去了餐厅，打包了两份早餐。 回到楼上，蒋壮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没声音，轻轻的开门进屋，呦呵，床上没人。 这时候听到浴室里传出来涮牙刷和倒水的声音，蒋壮瞅了一眼自己床上叠了两下的夏凉被，又嘿嘿怪笑一声。 “老婆！出来吃早饭，我给了你带了好几样早饭。” 蒋瑶一个箭步从浴室窜出来，一把捂在蒋壮的嘴上。 “你瞎喊什么？臭小子老娘都被你看光了！我怎么就上了你的恶当，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蒋壮听出来蒋瑶越说越委屈，居然隐隐都有一丝哭腔。 蒋壮轻轻把人拉过来抱住他瑶瑶姐，手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 “我的错我的错，我以为你还得过一会儿才会醒呢，要不然我就在屋里陪着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蒋瑶第一次反手也抱住了蒋壮，脑袋埋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嘴里哼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被抱住的瑶瑶姐扭了一下身子，脑袋还埋在人家的肩膀上，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 “一早醒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蒋壮没想到瑶瑶姐还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强忍着没敢笑，索性也把鼻子埋在瑶瑶的秀发里。 “瑶瑶，你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明天早晨，我就陪你一起起床。” “起吧起吧，臭男人，我都被你看光了你还装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就看光了，我还打算这两天跟你去海边洗海澡呢！就你穿的那个内衣，可是一点都不给国家省布料，捂的严严实实的，比人家海边的人捂的严实多了！” “我不管，就是被你看光了！你得给我负责！” 其实说到这的时候，蒋瑶心里就已经好受多了，自己穿的啥自己清楚，其实就是因为蒋瑶感觉发展的有点快，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早晨刚醒的时候有点迷糊，发觉自己怀里抱了一条被子，身上还盖了一条，轻轻喊了一声没找到人，心里就有好大的失落感。 刚才委屈的差点哭了！这个狗男人肯定听出来了！太丢脸啦！ “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想到自己刚才这么丢脸，蒋瑶也不抱这个男人了，松开手把人往外推，可惜男人抱住不放。 “我哪有什么打算，你别推我，我就静静的抱你一会儿。” 蒋瑶听到蒋壮声音柔柔的，又心软了，轻轻的又抱住了这个自己认可的男人。 “瑶瑶，不是说好了吗？你给我做婆娘。” “哼，你还有一百零八道考验呢！谁知道等你在过几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 “昂？原来你现在就开始害怕自己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啊？没事，你放心吧，等你人老珠黄的那天，我也就变成个小老头儿了，要不，等到那时候，我还带你去摆摊，怎么样？” “我要是答应了，你是不是就更加得寸进尺了？” “什么叫得寸进尺，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强迫你呢？” “哼嗯…你就哄我开心，你一大早就把我看光了！你还给我盖上被子就跑，我醒了以为你不回来了！” “所以你就打算哭鼻子？我说一回来的时候洗刷间这么大的水声，我还以为是你在刷牙呢，原来是洪水泛滥啦？” “你要是把我惹哭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放心，肯定不舍得惹你哭，疼你还来不及，你长的这么漂亮，我不早点把你泡到手，过两年你跟别的男人跑了怎么办，我也是很无奈的。” “你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还怕你过两年，更有钱了看不上我呢！” “什么叫更有钱了就看不上你，那我以后把挣的钱都给你保管，以后你就是咱家的管家婆。” “去你的！谁稀罕给你放管家婆，你少来惹我就行了。” 说到这，瑶瑶终于有了笑模样，这一早晨，其实也无非就是小女人刚起床的患得患失，哼唧一会儿撒个娇，过了那个害羞劲儿，心情也就好了。 “你还抱，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瑶瑶姐这回使劲儿的抗议，终于把这个男人推开，不过被蒋壮趁机使劲抱了一把。 “抱这么大劲儿干嘛！熊都被你挤扁了！” 想开了，蒋瑶也就放开了，心里已经接受了一大半，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扭扭捏捏，反而想反过来调戏蒋壮。 “啊？还会挤扁了？我也不知道啊，那赶紧的，我给你揉揉，别耽误咱闺女以后吃饭。” “啊？去你的！” 蒋瑶刚反应过来，转身撒腿就跑，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而被人家一句话拿捏的不成样子了。 “别跑别跑，我就是嘴上一说，赶紧来吃早饭，一会儿咱俩去靶场，这里可是有实弹射击的，到时候让你看看，我射的怎么样！” 蒋瑶乖乖回来坐下，眼睛盯着蒋壮，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个男人在说什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正经，可是又没法反驳。 “吃饭，吃饭，你看我带的豆浆，多白。” 蒋瑶这回终于忍不住，一把拧在蒋壮腰上的软肉上，蒋壮一点防备都没有，豆浆都差点扔了。 “我让你豆浆多么白，你看我拧你的手白不白，你转过去，你看我不给你屁股都拧下来！” “你你你，谋杀亲夫是不？！我一点防备都没有，豆浆都差点扔出去，你手咋这么快呢？你们家祖传拧人是不是？这叫一个快准狠。” “我们家祖传拧耳朵，你做好心理准备吧，下半辈子你要是不正经，你就等着丢耳朵吧，耙耳朵！” 第二十九章 吃完早饭，蒋壮兴高采烈的拉着瑶瑶出门，手拉手甩的欢快无比，出门坐上电车，直奔射击俱乐部。 田横岛的射击俱乐部算是国内建成比较早的一批，蒋壮上辈子才上小学的时候就去玩过一次，而且现在这个年代，全国的旅游热还没刮起来，各处景点没有那么多坑人的项目，旅游的性价比很高。 九环，四环，七环，七环，六环，十环，九环，十环，十环，十环！ 蒋壮这辈子还没近视，前世上高中的时候晚上在被窝里打手电看小说，要不就晚上翻围墙跑出去上网，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带上三百多度的近视眼镜了。 蒋壮打了几枪适应了一下，射击成绩越来越好。 不过让人不爽的是目前靶场都是室内射击，而且用的步枪虽然有两种。 但是都用铁链锁在台子上，蒋壮个子高，枪抬不起来的话，射击姿势不坐不立的非常难受。 “怎么样瑶瑶姐，没吹牛吧？我射的越来越好了？” 蒋瑶还了个大白眼给蒋壮，指了指自己那边的靶纸。 然后蒋壮就感觉，原来打枪也就这么回事，一口气打几轮也就索然无味了… “没想到射击馆这么不抗玩，打几枪就一点意思也没有，幸亏我一早跟保安确定了一下，走，小姐姐，我请你游泳去。” “滚蛋，那边有旅游的广告牌，那不是还有老仙洞，神龟石吗？” 蒋瑶伸手轻轻捏住蒋壮的耳朵，蒋壮赶紧配合着脑袋来回晃悠，蒋瑶一点劲也没使出来就把个脑袋摆弄的摇头晃脑的。 “你这瓜娃子学的倒是够快，你以后再不正经，你就小心耳朵。” “走吧走吧，太吓人了，咱去广场，去看看田横他老人家的雕像，也不知道老人家会不会游泳。” “走走走，你去陪老爷爷的雕像游泳去，你把老爷爷背好，可别沉底了。” 蒋瑶抱着蒋壮的手臂，一路说说笑笑，还好岛上的路边绿树成荫，两个人慢慢溜达也不觉着多热。 中午吃路边的大排档，海蛎子，扇贝，鱿鱼，毛蛤，五花八门的海鲜，两个年轻的胃口，吃的酣畅淋漓。 “蒋壮，下午天气不那么晒，陪你去海边玩好了，然后明天咱们去别的地方吧？咱们找个自然风景漂亮的地方多玩几天好不好，这里好贵。” “你不是喜欢看海吗？这里其实也就住的地方有点贵，别的东西反而很省，既没有路费，也没有多少景区门票，连吃东西性价比都很高，在岛上吃海鲜比陆地便宜多了。” “所以你喜欢就多玩几天，都出来玩了，就没必要怕花钱，你陪我这一个来月，咱俩赚了一百多万，你怕什么花钱？” “啊？你说赚了一百多万？！怎么可能？” “我以为你最多就赚个十几万二十万！哎呀，你个瓜娃子才这么大点年龄，就这么有钱，你以后肯定会学坏的！” “不是瑶瑶姐，你是不是对有钱人有什么误会？凭什么有钱就要学坏？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手里只有不到一百块钱。” “我当时不光把之前几天摆摊赚的两万多块钱全都进了货，而且还答应了老郭尽快买下他手里还剩下的所有货，更过分的是，之前一天，我穷的连想请老郭吃个饭都没钱。” “我的意思是说，你刚认识我的时候，跟我现在，不都是这个人吗？哪有什么变化？” “你看我背的包，还是原来那个包，用的手机，也还是这个三百多买的新手机，连mp3和psp都是老郭兄弟俩送的礼物，你放心，我的心态稳的很，一点也不会飘。” “这笔钱完全是你自己赚的？这么牛啊？十七岁的百万富翁？我一直以为是你家里给你帮忙弄的呢。” “你变不变我也不知道，反正都被你看光了，我们家条件普普通通的，不过我从小跟我爸妈去过很多城市生活。” “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跟我妈去菜市场摆摊卖菜，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四川老家，我爷爷奶奶种菜，我们家后边有个山，有好多竹子，我还去采竹笋，去挖笋虫，还有竹鼠。” 蒋瑶拉过蒋壮的手，摊开了看蒋壮的手掌，然后才缓缓的说：“那时候我无忧无虑的，有时候还可调皮了。” “后来，我们家邻居的房子着火了，我们家的房子也一起着起来，爸妈只来得及把我抱出来，家里一把火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老丈人这么喜欢带着你们娘俩四处讨生活，我还以为他是天生喜欢出来做生意呢。”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养过蜜蜂，搬着蜂箱到处走，后来认识了我妈，就回老家生活，不愿意跟着蜜源四处流浪了，再后来有了我，我爸就去山上砍竹子。” “我们家以前的竹楼可漂亮了，还有我爷爷给我用竹子做的风铃，还有竹马，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篾匠，手可巧了。” 蒋壮轻轻揽过瑶瑶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抚摸着瑶瑶一头的秀发，趁机还在脑门上亲了一口。 “我老丈人有什么爱好没？要不等咱俩玩一阵子，我陪你回家好不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只不过有你这么漂亮的小棉袄，我老丈人肯定不舍得你。” “难得你正经一回，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后来家里着火，一家人都很伤心，村里人给凑了点钱，我爸就带着我们一家人出门讨生活，” “我爸爸去当过泥瓦匠，后来去做棒棒，做了好几年的棒棒，那时候我有空就去陪妈妈卖菜。” “再后来就卖竹子了，又到了北方，去岛城，去泉城，去了好多地方，不过都没住太久，直到遇见现在的城，刚刚开始建正规的建材市场，我爸爸就租了个地方，卖竹子，做竹梯子，竹板，竹筒，我妈妈还想做筷子，不过被人家机器做的比了下去。” “那我老丈人现在不怎么喝酒了？还有，你小时候经常换学校，你还能考大学，这么厉害啊？” “我爸现在不怎么喝酒，起码在家里不喝酒，只有出去应酬会喝，在家里会喝茶，我们老家的茶叶，我奶奶会给我们邮寄。” “我小时候读书可好了，有一次转学，遇上六三制改五四制，我还趁机跳了一级呢，后来读初中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好，高中的时候回四川读了两年，好不容易报了现在的学校，为此我浪费了好多高考分。” “没想到你们一家人经历这么丰富，我跟你说，你看你费了这么大劲报到父母身边的大学读书，其实就是冥冥之中跟我的缘分！” “去你的，哪都有你！早知道不给你做夜市上的手机西施了，你不知道我才去夜市给你帮了没几天的忙，我们学校里都传遍了。” “怎么传？鲁大校花下海卖手里，贴心服务感动广大校友？” “我们学校有个鲁字，也不敢称鲁大呀。” “嘿嘿，果然是校花，你看咱俩还是很有缘分的，你的这个手机，是我卖的第一部小灵通式的手机，你还是我唯一送过一串手机挂件的客户，我送的还是个丘比特，怎么样，被一箭穿心了吧？” “你老是花言巧语，我对你一点儿也不放心。” “大姐，我才十七岁，我要是现在就跟你一本正经，那咱俩下半辈子岂不是很无趣。” 蒋瑶抬起头，白了蒋壮一眼，只不过，这一个白眼，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更让蒋壮看到了一丝丝的妩媚，这一眼的风情，一下子击穿了蒋壮两辈子的心防。 第三十章 两个人在大排档嘀嘀咕咕聊了很久，还好店里不忙，过了中午老板娘一个人看店，蒋壮去要了两杯西瓜汁，趁机问了一下。 老板娘一点儿也不介意，让他们俩放心坐，反正生意也不忙，说是看着这么年轻又般配的一对儿小情侣，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 俩人又坐着继续聊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岛上公路都人来人往，从各处出来的游人多起来的时候，才跟老板娘道个别，回住的酒店换泳衣。 真到了沙滩，反而是蒋瑶大大方方，鞋袜衣服一脱，露出里面的连体泳衣，脚丫踩在沙滩上，说不出来的舒服。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肺活量阔以的，刚才老板不是给你打气筒了吗？干嘛游泳圈还要用嘴吹？” “那老板脑子有病，给的打气筒是坏的，打气嘴呼呼漏气，根本打不了。” “啊，怪不得你用嘴巴吹，我还以为你又调皮，幸亏你解释的及时，要不然你耳朵不保。” “不是啊老婆，我最多只是个耙耳朵，你不能让我没耳朵啊，你再揪，耳朵都掉啦！” 蒋瑶抱住蒋壮的手臂，笑嘻嘻的说： “你乖乖的谁会揪你耳朵，我可是讲道理的，你以后是我娃的老汉，我保证给你把耳朵留在脑袋上。” 两人一个穿连体泳衣，一个只穿了泳裤，蒋壮被抱住手臂。 感受到青春少女的体香和触感，作为上辈子三十多岁的灵魂，哪里经历过这个。 握住瑶瑶的手腕，蒋壮差点心猿意马起来，好在本身有心理准备，起码没出糗。 至于瑶瑶姐说的什么，什么耳朵不耳朵的，割了下酒都不知道疼，根本没听清。 蒋瑶靠蒋壮带着，走到齐腰深的海水，晒了一天的海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适应了一会儿。 蒋瑶居然给蒋壮露了一手狗刨的本事，差点没把蒋壮笑死在海边。 “瑶瑶美女，你一点形象都不要的吗？这么大个美女，你搁这给我玩狗刨？” “狗刨怎么啦！我们村儿的小伙伴全都是狗刨，还有你个瓜娃子不要看不起我的狗刨，我起码不会问你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不是，你别在海里转悠啦？你带着个游泳圈狗刨，太有喜感啦！来来来，我教你仰泳，蛙泳也行啊！” “我不，你不老实，你想占我便宜，我就玩狗刨，丑就丑，反正我又看不见！” 蒋壮叉腰笑的前仰后合，美女狗刨，太有违和感啦，蒋壮估计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接受不了这种组合。 玩了不到一个小时，蒋壮怕泡太久了会感冒，而且天一黑，沙滩上的人也明显多了起来，而且大多都是岛上的本地人。 “瑶瑶，起风了，咱们回去吧？别感冒了，你看你把头发都湿了。” 上了岸身体没了海水的浮力帮忙，马上就感觉出来累了，两人穿好衣服回到酒店，晚饭都没吃，打电话让厨房炒两个菜一会儿送到房间。 轮流洗澡出来，刚好饭菜也到了，两人随便吃两口，终于双双瘫在床上，都不想动了。 第二天一早，居然是蒋瑶先醒的，尴尬的是俩人睡在一张床上不说，还是睡着蒋壮的床！ 好在都穿了衣服，蒋瑶索性也没着急起，继续枕着蒋壮的手臂，脸上甚至能感觉到蒋壮鼻孔呼出来的气息。 前天晚上大概是两人第一天住到酒店，又是第一次睡同一个房间，所以都睡的比较晚，昨天傍晚又在海水里玩了将近一个小时，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游来游去，回酒店的时候已经都又累又困了。 蒋瑶摸摸蒋壮的脸蛋，昨晚吃完饭只不过躺在他床上说会儿话，没想到一起睡了一夜。 “让你一早晨死活不起床，这都下午了才去坐轮渡，那等到了火车站还哪有车票了。” “哎呀，第一次抱着老婆睡觉谁舍得起床，而且谁告诉你咱要去坐火车了。” “你不是说带我去一个自然风景天下第一好看的地方吗？一早晨神神秘秘的，我看你能带我去哪。” “峨眉山，九寨沟，都江堰，你要是不怕高原反应，咱俩先去一次xz也行。” “我本来打算带你去草原玩一圈，不过你不是说想奶奶了吗？那咱俩回去一趟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说想奶奶了？我怎么不记得。” “因为你睡觉说梦话。” “你想让我带你去见奶奶？” “对啊，反正现在有时间，我感觉老人家肯定比我老丈人好说话，我这不是先易后难嘛？” “你个瓜娃子猴精猴精的，我爷爷奶奶都是很传统的老人，不过我们四川老家的条件不好，你去了可别不适应。” “我有啥不适应的，谁小时候不是从条件差过来的，走，去码头市场，这岛上的鱼鲞很不错，都是海里的野生海鱼手工制作晾晒的，咱往回走说啥也得带点。” 蒋壮现在不缺钱，索性各种鱼鲞分了三份，两份小的十多斤一份，等会儿带出岛邮寄给蒋瑶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剩一份大的邮寄回蒋壮家，让父母看着给亲戚们分好了。 一切弄完，两人去最近的流亭机场，然后蒋瑶给选了个深夜航班，便宜是真便宜，就是等的时间太久。 好在蒋壮有美女陪着，也不会太心烦，等好不容易到了双流机场落地，都已经下半夜三点多了。 接下来就得全听蒋瑶的，一路舟车劳顿，蒋壮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第一次上门，自己虽然太年轻是个硬伤，但是礼节不能落下，更何况还有一大半的礼物都是蒋瑶坚持自己花的钱。 蒋壮也懒得跟她争，早晚都是一家人，她非要坚持自己花钱，蒋壮也由着她。 等终于到了蒋瑶老家的小镇上，已经下午快五点了，主要是昨晚两人只是在飞机上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太累了一路走走停停。 蒋瑶在双流机场大厅还靠着蒋壮多迷糊了一阵，不过到了小镇俩人都太困，索性找了个小旅店先住一晚。 小镇很安静，四处都是山，还有遍地的竹子和老树，蒋瑶说她的老家风景如画真的是一点没夸张，水多树多，以后过个十几年，一定是个最休闲的景区。 蒋壮老老实实搂着他瑶瑶姐睡了一晚上，人家小旅馆没有双人间，蒋壮这种没有身份证的人，只能寄人篱下跟着瑶瑶姐混一张床了。 还好坐飞机可以一个人买两张票，蒋壮几乎是以孩子的身份跟着蒋瑶飞过来的，蒋壮一路上心里受到的暴击无数，没有身份证真的是处处受制。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蒋瑶先醒了喊蒋壮起床，可惜又被占了不少便宜，才终于起床出门。 小镇上一大早反而人来人往，比昨天下午刚到的时候热闹了不少，原来是小镇的旁边有个早市，很多老农一大早来卖东西。 蒋壮一路看新奇，有很多东西都是蒋壮家那边没有的，蒋瑶甚至跟一个卖竹编的老大爷打招呼要了一个竹筐，给蒋壮介绍说这是自己村的长辈。 蒋壮把背上的背包反过来背到身前，又背上竹筐，往里面放了不少东西，两只手解放出来不少。 蒋壮闷着头继续赶路，不过手上有空了，就继续买了好几样集市上的东西，最后甚至还买了两个沙田柚。 一旁的蒋瑶看到刚给他把东西装进竹筐，他又买满了，两只手提着，前面背包，后面竹筐，这个男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一会儿回到家，婆婆肯定会说自己虐待他，这个狗男人还没进门儿就打算博同情了！ 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路，蒋瑶本来打算走路回家，以往每次回去都是步行的，这次东西太多，只好坐车了。 蒋壮跟着一起上了一辆小巴车，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才开始出发，刚过了一座石桥不远，蒋瑶就拉着他下车了。 “婆婆，我回来看你喽！” “哎呀！你个幺妹儿，你还晓得回来看我老太婆！” “老头子！妞妞回来喽！你快来！你不要摆弄你那个竹编编喽，你快来！” “婆婆，这是我找滴男娃，你满意不？” “奶奶好，我是蒋壮，是瑶瑶的男朋友。” “哎呦，你个娃娃好高，乖娃儿，我个老太婆有什么不满意的嘛！妞妞小时候调皮的很！我以前天天脑壳都痛！” “你个娃子，背了这么多东西，赶快进屋，老头子，你去哪儿了嘛！快来拿东西！” 瑶瑶奶奶赶紧接蒋壮手里的东西，蒋壮表示还行，示意奶奶先接蒋瑶手里的袋子。 这时候一位个头不高但是精神很好的小老头，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耳朵上还夹了一只铅笔。 “爷爷好，就剩几步路，我来就行，我拿的动，都是看着挺多的东西，没多重的。” “你娃也是姓蒋吗？我家老太婆经常讲方言，你娃听懂的嘛？” “我听的懂啊爷爷，四川方言还好嘛，有个别的词听不太懂，猜的到大体的意思，幺妹儿就是小女娃的意思对不？妞妞是瑶瑶的小名儿吗？” “哈哈，幺妹儿就是幺妹儿，家里就她一个，她是老大，也是老小，我们都叫习惯了。” “小伙子快进屋歇歇，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子嘛，我们就两个老人，吃不动饭了嘛，你还白白花钱！” “奶奶，这里有好多东西是瑶瑶买的，我拦都拦不住，而且也没花冤枉钱啊，你看都是能用上的，你也坐啊奶奶，我来的太突然，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两个老东西，巴不得你们天天给我添麻烦，我天天守着这个糟老头子，他就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脑壳都昏喽！” “婆婆，你不要骂阿公嘛。阿公天天给你干活，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我懒得骂他喽，他天天摆弄他滴竹编，喊他吃饭都不应，天天给他热好几次饭菜，我懒得说他了。” “娃娃，我看你好年轻哦，我们家幺妹儿是个靓妹子，你也是个子高高，般配滴很！” “奶奶，我今年十七岁，比瑶瑶小两岁，我俩还刚认识没有太长时间，不过我们俩算是情投意合，所以我就来看看奶奶，我虽然年纪小，但我是懂道理的，保证以后会对瑶瑶好一辈子。” “幺妹儿也是个懂事儿的娃，难得你还回来看我们两个老家伙，你们年轻人懂得多，见识的也多，我们两个老的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年轻点好哇，早点生个小娃娃，我老太婆还能多带几年。” “婆婆，你跟谁是一伙儿的！我才十九岁！生哪门子小娃娃，我还是个娃娃！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我还要读书！” “啷个不是一个年代！坝子下面那个春娃儿，不也是去年生的小娃娃，你俩同岁，人家十八岁就有小娃娃了。” “啊？春妮生孩子啦？她怎么这么早？我读书比她高一个年级，我高考的时候她不是要读高三吗？ “她家里也不知道，问她也不说，生了小娃娃连个老汉都没有，可怜滴娃儿。” “老婆子，你絮叨个没完！赶紧去把幺妹儿爸妈的房间收拾一下，等会儿杀只鸡，我去菜园子摘点菜，去老三塘里捉条鱼，中午得丰盛一些！” “阿公，别忙活，我们路上都买了，每次回来你和婆婆都杀鸡，所以刚才在早市，我们杀了鸡，买了条鲤鱼，蒋壮还买了一堆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啊？蒋壮很喜欢听四川方言，瑶瑶说话有时候方言有时候川普，乱七八糟的刚好让蒋壮都能听懂。 结合她说的话基本就能听懂爷爷奶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正听的起劲儿蒋瑶说到自己这了。 “哦哦，我买了排骨，还有我看卖猪头肉的摊子上围了一堆人，就进去割了一块，这个看着就烂糊，还有鲜猪肉，腊肉，因为好奇，我还买了辣椒和花椒，还有什么，我也忘了，都是看着挺好挺新奇买的。” “你们这早市太新鲜啦，有很多东西我们那都没有，那么多辣椒和花椒的品种，只不过蘑菇，竹笋什么的我都不认识，都没敢买，就买了我认识的。” 蒋瑶拉着奶奶去收拾房间，爷爷一开始还陪着蒋壮喝茶，这意思是不想让蒋壮第一次来就动手，什么也不让干。 但是蒋壮也坐不住，索性把带来的东西一一往外拿，先把吃的用的大体分好类，爷爷一开始还让蒋壮歇着，等会儿让老婆子收拾，蒋壮没让。 “爷爷，我闲着也没事，我先去把杀的鸡和鱼在洗一下血水，这个放不住，等会儿中午吃。” “走走，你个男娃儿管这个干啥，你坐不住，那我带你去后山，你不是说早市的竹笋没买吗？你幸亏没买，这玩意咱家后山有的是！” “太好了爷爷，我们那没有竹林，我还一次没有采过竹笋呢。我跟着去见识一下。” 结果两人刚刚扛了锄头，瑶瑶美女就在家待不住了，房间都不收拾了，跟着一起去，然后奶奶说留自己一个老太婆在家还有什么意思，走走走，一起去！ 两个男的等着那一对老少换了衣服，背了两个竹筐就往后山走，蒋壮看到这里连门都不用锁。 第三十二章 进了竹林，瑶瑶明显开心的很，一样一样给蒋壮讲各种花花草草。 这里的气候宜人，各种花草植物特别多，蒋壮还指着一种叶子上带尖尖的树问瑶瑶叫什么名字。 这种树高的高矮的矮，高的有十几米的大树，矮的跟灌木丛似的，看样子是被人砍了，长的也很有特点，蒋壮第一次见。 “这是橡树啊，就是青冈木，我去了你们北方也很想念这个树，我对故乡的回忆里，就少不了这种高高大大的青冈树。” 蒋瑶可能是太久没有夏天回到老家后山了，以前读高中也没什么心思玩，真的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爷爷奶奶两个年纪大的走在后面，看着两个小年轻，不时的对着周围指指点点。 蒋瑶还习惯性的牵蒋壮的手，说到兴高采烈的时候还抱着蒋壮的手臂。 “看着两个娃娃在一块儿，他俩是真开心，小伙子虽然有点年轻，倒是挺懂事，我看拿了一堆东西，烟酒都不便宜，一点儿也没失了礼数，这是拿咱两个老的当成女方的父母一样对待了。” “你个老太婆，男娃这才刚来你就夸上了，怎么还不得观察两天，我看囡囡也是个有主意的，肯定不会给你早点生个小的，你就老老实实当你得老太婆，少操心才对。” “我老太婆当了半辈子老师，看人肯定比你这个糟老头子强！小伙子眼神坚定，看东西眼神不会飘忽不定，一看就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娃” 到了地方，蒋壮跟在爷爷身后，采笋虽然看着简单，但是蒋壮怕有什么窍门自己不知道，所以就老老实实负责往自己背上的竹筐里扔竹笋。 现在是夏天，采的都是一种很细的笋子，蒋瑶管它叫甘笋，爷爷叫它苦笋，蒋壮说你们说的都对，反正我也不认识，到底是甜的还是苦的，等我尝了就知道。 “后山的竹子品种有很多，不过现在能吃的笋子就这一种，别的笋要走很远的路，不过进村前面那个山上有大甜笋，那里虽然不是咱们村的山，但是去采点笋自己吃是没问题的。” “我第一次知道竹笋还有这么多品种，我们那里应该是只有一种大的笋干，从小过年的时候都要吃，竹笋要发嘛。” “走，我带你去找野香蕉，刚好是它成熟的季节，我小时候可喜欢吃了，我自己都有好多年没吃过。” 蒋瑶拉着蒋壮往一旁的小路上走，奶奶在后面喊让她早点回去，两个老人家先回去做饭，这会儿都快十点半了。 “你们这山里还有香蕉？你不要骗我好吧，我可是有初中毕业证的人，香蕉不是热带的植物吗？你们这怎么看也不像热带啊！” “是野香蕉，等会你见了就知道了，我跟你说可好吃了，香味很大，比香蕉好吃多了！只不过不好保存，所以只有我们本地人知道。” “你说的，不会是八月瓜吧？我好像在网上见过来着。” “好像别的地方是叫这名字？” 蒋壮拉着蒋壮的手，一路上一马当先，山路上走的又快又稳，要不是蒋壮的大长腿，差点都跟不上这妞儿的速度。 七拐八拐，过了前面的山头，居然从竹林变成一个小山谷，八月多的野花开满了半个山坡，美的实在是让人忘掉一切。 紫色的蒋壮认识，是一种牵牛花，只不过这么大一片的，蒋壮真的是从来没想到过。 “瑶瑶，这里太美了吧？我只认识那一大片是牵牛花，别的那些都是什么？” “好多花，好看吧？我小时候能来这里看一下午，然后被奶奶抓回家吃饭，那边的那个蓝色是桔梗，那边还有虞美人，那几种菊花，我也不知道名字。” “你小时候是吃花朵长大的对吧？怪不得你这么好看，原来是什么花朵成精了？” 蒋瑶心情好得很，懒得理他，顺着一条小路往下走到一条小溪边，过了小溪，在那一片花海的山坡下面，终于找到了。 “野香蕉，你问到香味了没？” “好多味道啊，有菊花的味儿还有一个什么香味，这个就是野香蕉的香味？” 蒋壮弯腰学着瑶瑶一起摘，藤蔓很长但是果子并没有太多，两人摘了一会儿蒋壮催瑶瑶往回走。 “回去那么早干嘛，我爷爷奶奶对你跟对待新上门的女婿一样，又不让你干活。” “什么叫跟女婿一样，我就是女婿好不好！？爷爷奶奶对我好，那我更得回去多干点活啊，哪有心安理得让两个老人家伺候咱俩的道理，回去多少也能帮点忙嘛！” “那行，你说的有道理，我还以为爷爷奶奶跟我小时候一样呢，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蒋壮背后的竹筐里背了半筐竹笋，还有一些野香蕉，蒋瑶边走还摘了路边不远的李子，蒋壮看她摘的费劲，抱着腿把她举起来，让她摘个过瘾。 “没想到个子高这么占便宜，摘个水果都方便，我小时候可羡慕那些小男孩会爬树了，我一个女娃，没学会爬树。” “怪不得奶奶会脑壳疼，你小时候简直就是野丫头啊，上山爬树，下河游泳，没有你玩不了的地方。” “怪我喽，小时候都这样玩啊，又不是我一个娃，没想到回来的正是时候，居然有野香蕉吃，我都很久没吃过了，等过两天，有空带你去捉竹虫，白胖的虫子，你可别怕！” “不咬人我就不怕，谁小时候还没玩过虫子，哼，除了洋辣子，我谁都不怕！” 两人一路聊天，回去的路倒是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到家以后奶奶正做饭，煤气灶上正在炒鸡，一边的大锅里面正在炖鱼，爷爷正烧火。 蒋壮见水井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西瓜，看了一眼井水，水很浅，打了一桶水把西瓜泡上，蒋瑶找来小板凳，教蒋壮怎么剥笋。 “奶奶，为了咱们不吃太多剩菜，别做菜了，我又不是吃完午饭就走，咱们就四个人，都六七个菜了，够了够了，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住了。” “你娃高高大大的，要多吃点饭，我们这里条件就这样，没有多少好吃的东西。” “太客气了奶奶，都是好吃的，我不挑食，瑶瑶你赶紧拦着点，真的不用做这么多菜。” 老太太最后还是做了八菜一汤，让蒋壮特别不好意思，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蒋壮知道老人家肯定比瑶瑶的父母好说话，但是真的没想到这是完全把自己当新女婿上门了。 第三十三章 蒋瑶也很开心，在蒋瑶心里，爷爷奶奶跟父母的地位几乎是一样重要的，其乐融融的一餐午饭。 饭后瑶瑶把买的衣服之类的从背包里拿出来，拉着奶奶去试，爷爷的衣服也有，只不过爷爷比奶奶多一双鞋子，无他，因为老太太的鞋子不好买而已。 晚上蒋壮睡蒋瑶以前的房间，蒋瑶睡她父母的房间。 因为她父母的房间有很多年都不怎么住人了，蒋瑶高中的时候还偶尔从寄宿学校回来住几天，所以房间保持的还不错。 所以就把蒋瑶的房间给了蒋壮睡，蒋瑶父母的房间虽然床比较大，但是这么多年不太住人，堆的杂物也多。 这一家人满满的都是细节，蒋壮感觉自己来时没跟父母打招呼，仗着自己有一个成熟的灵魂感觉不会失礼就直接来，现在真的是有点后悔，起码应该多问一下老爹的经验啊！ 换下了在城里光鲜亮丽的衣服，这几天蒋瑶一直穿着旧的布衣，感谢这个没有美颜，没有堪比换头术的化妆，回归自然的瑶瑶，美的不可方物，少女的纯真让蒋壮简直有种爱不释手一样的迷恋。 蒋瑶带着蒋壮去山上采蘑菇，蒋壮还追过野兔，上山的兔子追不到，往山下跑的兔子还真让蒋壮差点追上，可惜草丛太密集，蒋壮还没跑到跟前，翻了跟头的野兔已经反应过来横着又往山上跑了。 蒋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兔子后腿太长，往山上跑如履平地，但是往山下跑速度太快就容易翻跟头，蒋壮很可惜没追到那只兔子，要不然多露脸，起码让美女知道自己一年多的长跑没白练嘛。 两人一起去河里，捉田螺，挖河蚌，还有小河虾，各种小鱼也多，只不过不好抓。 结果蒋瑶在水边用力一脚踩下去，小鱼跟着水花一起飞溅到岸上。 两人在河边嬉闹，奶奶离着老远就能听到两个孩子的笑声。 “瑶瑶，这里就是我老丈人原来住的房子？这里的位置很好啊，你看当初这个坝子肯定费了不少力气，这么多年没人管，还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很少回到这里，以前这里还有断壁残垣，看着就让人心里难过，我妈妈好多年都舍得不这个老屋，所以我老汉带着我妈远走他乡，其实就是不愿意见到老屋变成这个样子。” “那要不然，咱们把老屋重建起来？” 蒋壮下意识的说了一嘴。 “重建？重建！？” 瑶瑶惊的差点说不出来话，是啊，可以重建！以前是因为穷，生活都成问题，老汉赚点钱还要供自己读书，可是老汉现在早就过了困难时期了。 “我也不知道我父母还要不要回来住，我感觉还是等我回父母那边，跟我老汉先商量一下。” “这有什么商量的，我出钱，咱们这几天就开始重建，反正这里环境这么好，不管咱们结婚以后在哪儿生活，在这里有个家也不错啊。 寒暑假都可以带孩子回来住，而且爷爷奶奶也肯定是故土难离，以后总要有人回来照顾的，有个房子这里也方便不是。”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咱俩还没结婚呢，你想这么多干啥，你这个毛脚女婿怎么也得转正了才能给你老丈人盖房子，就这样都得商量着来，要不然村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我呢！” “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就算我当女婿的还没转正，那我可以给你发工资啊！咱俩赚的那一百多万，怎么也有你三分之一的功劳吧？” “你少来，让你说的，我都想赶紧重建老屋了，走，回家问一下爷爷！你少凑热闹，咱俩没结婚，我就不会要你的钱，要不然你以后更有钱了，还不得给我找好几个姐妹？” “神特么好几个姐妹，你不是有祖传的拧耳朵吗？再说我也不可能三心二意的！” “我老汉刚去你们那边的建材市场贩竹子的时候，认识了好几个干工地的大老板，我阿妈说好几次都见到那些大老板带着好几个小秘，哼，男人有钱就变坏！” “冤枉啊，这跟我有啥关系！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堆人啊，哪有你这样断案子的法官。” 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蒋瑶感觉有了男朋友跟有了主心骨一样，自己这么多年，脑子里从来没想过重建那个家，那里的房子虽然没了，但是周边的一草一木还是原来的样子。 小时候，门前的那个坝子就是自己的乐园，屋后的杏子树，老汉给自己在树上吊过秋千，门前的两棵石榴树，大火烧死了一棵，剩下的那棵越发的旺盛了，那个家的灵魂还在！ 两处房子离着不远，只不过小路走的人少，弯弯曲曲走了没多久，蒋瑶找到爷爷问了一下老屋的宅基地问题。 “那个房子虽然着火烧没了，但是宅基地还是你老汉的，前几年村里有娃娃看中了那条坝子，想在那里建房，不过我没让给他，想着万一哪年你老汉想回来，还能有个地方。” 蒋壮没等瑶瑶说话，就紧跟着问： “爷爷，那我想把那个地方重建起来，我想着咱们这里的环境这么好，有个房子不管是以后过来住，还是照顾您和奶奶，都能方便不少。” “至于花点钱，也没必要跟我客气，我跟瑶瑶来之前一起赚了一笔钱，盖个房子是绰绰有余。” “哈哈，小伙子，你放心，只要你有这个心，老头子我就给你们建一套漂漂亮亮的新房子！都说少不入川，老不出川，我们老两口这辈子是不打算出去了，你跟瑶瑶赚多少钱也好，你们年轻人趁着年轻自己闯，我们这些老的怎么会要你们的钱。” “爷爷，我跟瑶瑶一个来月，摆摊赚了一百三十多万，你们老两口的钱不能动。” “瑶瑶一开始是我雇她帮我卖东西认识的，从干了没天开始我就不再给她工钱了，满打满算一个月我就给了她几百块钱。” “我们俩还年轻的很，还要多读几年书，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花钱，这老房子是我提出来咱重建，您就别跟我争，我拿这个钱心甘情愿，你老就别推辞了。” “小伙子，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本事的，我还以为是你们家里富裕的很，没想到你是带着囡囡一起挣得钱，小小年纪，了不起！” “本来你年纪太小，你跟囡囡的事儿，老头子我不反对，可是也不支持，我实话实说你也别生气，年轻人不定性，我怕你过两年再改变心意。” “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祖孙三代单传，到了我这辈儿本来还想多要几个孩子，可惜那年山洪，我老婆子为了救学校里的孩子伤了身子骨儿，就再也没想这事，到了囡囡这辈，又赶上一场大火。” “唉，这都是命！” 第三十四章 事情越来越大，蒋壮以为自己花点钱无所谓，反正钱来的容易，而且这钱本来也应该给蒋瑶分一点。 哪怕当初一起摆摊找的是个别的什么人，蒋壮也会给个一万两万的，因为蒋壮本来计划等开学，让蒋瑶从自己这批发一部分手机在学校里继续卖，刚来报道的新生肯定又是一批消费的主力军。 分个一两万出去也好让蒋瑶有钱进货，反正二手手机的利润足够大，这笔钱流动起来到最后还是蒋壮赚大头。 这是蒋壮第一天请蒋瑶帮忙的时候就想到的，只不过那时候没想着跟蒋瑶能走到现在，更没想到有了美女坐镇的小摊位，生意都好了不止一筹。 上辈子蒋壮无非就是见过同学在县城里的手机店，拿了二手手机回学校偷偷的加个一百或者五十块钱的往外卖，生意倒是出奇的好。 但是蒋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多月会赚一百三十多万，平均一天四万多的利润！这比什么行业都暴利！ 所以蒋壮想着盖个房子无非就是花个十万八万的，这年头的自建房花不了多少钱，自己也算是花钱圈地。 这里离镇上并不远，但是风景很美，气候宜人，盖房子无论是以后自己跟瑶瑶寒暑假过来住，还是坐等这地方以后变成景区升值，甚至以后开民宿，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随着蒋瑶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蒋瑶的父母也坐不住了，本来两口子还有意向先在做生意的县城买套楼房。 到时候也就不用一直租房子，等瑶瑶毕业好歹也算有个自己的家，等再奋斗几年才考虑把老家的房子重建，到时候回来养老也来得及。 没想到闺女本来说是放暑假在学校旁边打工，结果一个来月以后回家一趟直接说有了男朋友要一起出去旅游。 当初蒋瑶妈妈还嘱咐了不少的事情，出门在外要多长个心眼儿，没想到这才玩了几天，两个小的居然偷偷回到老家，更是要出钱盖老家的房子！ 更厉害的是盖房子的钱还是闺女从头到尾看着，一起摆摊赚的，这真的是让一辈子老实巴交的两口子惊讶不已，实在想不明白闺女这是找了个什么三头六臂的男娃。 两口子第一次坐上飞机，着急回老家也顾不上多花点钱了，好在蒋壮两人紧赶慢赶，一路坐车打车，赶上了蒋瑶父母的飞机落地。 “叔叔好，阿姨好，我是蒋壮，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大，是我有点越俎代庖了。” “你小伙子真精神！这有什么添麻烦的，就是你小子离我们那里那么近，不先去拜访你未来的丈母娘，偷偷跑到老家，连我都被你小子吓了一跳！哈哈！” “阿姨别怪罪，是我年龄小，考虑不周，本来想着带瑶瑶出来好好玩几天，结果我俩去海边才玩了没几天，瑶瑶还是想老家的一草一木，我本来还打算去什么峨眉山九寨沟的，结果都赶不上咱老家，瑶瑶一回来哪都不想去了。” “你这孩子，别听你叔叔瞎说，他还巴不得回老家多住几天呢，这么多年要不是你阿姨我看到老屋那个破落样子就难过的掉眼泪，你叔叔早就想回来多住几天了。” “阿妈，赶紧走吧，要不然婆婆在家都等着急了，有什么话等路上说，还有好远的路呢，我们俩生怕你们下飞机走错路，一路紧赶慢赶的，好在终于赶上了。” “行行行，知道你们两个年轻的有心了，那赶紧带路吧，回家建房子！我也等不及把咱家的老屋盖起来了！” “阿姨，东西我来拿就行，给我个表现机会嘛。” “哈哈哈，你这个小伙子，是真会说话！怪不得这么点年纪就有这么大本事，我们家闺女从小可是调皮的很，我看见了你这就老老实实的。” “妈！你怎么跟婆婆一样，你跟谁一伙儿的！” 蒋壮对于已经走了一个来回的路，那是熟悉的很，只不过回去的时候没有那么赶路，而且等出了机场没多远到了市区，叔叔跟阿姨就已经认识剩下的路怎么走了。 结果就是去的时候打车节省时间，回家的路走到天都黑透了。 “爸，妈，我们回来了！” 离着大老远，阿姨就看到坝子上的身影，老两口也不怕天黑外面的蚊虫。 其实是因为一个等在门口另一个也不肯回屋，老两口在屋外等还不忘斗嘴。 蒋壮赶紧小跑把东西送回屋，这回可没有瑶瑶惯着他，这一路是从镇上走回来的！ 蒋壮进屋还不忘跟爷爷奶奶打个招呼，放下东西又转头回来等着大家一起进屋。 “爸！妈！” 走近了，阿姨也快走几步，又喊了一声，蒋壮看到阿姨一把抓住奶奶了手，激动的手都有点抖。 “妈，赶紧回屋吧，我跟家明这次回来多住几天，这么多年也都怪我，家明其实早就想回来，我就是放不下那几间老屋，哎呀，这回说什么也把老屋建起来，你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都怪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这些干啥子嘛，我们两个老的还用你们操心，老太婆我还有退休金，日子过的安逸，走走走，先吃饭，边吃边说！” 蒋壮偷偷问瑶瑶，阿姨跟叔叔不是每年过年都回来吗？怎么这么激动？ “你知道啥，这么多年，老房子都快成我阿妈的心病了，这回总算好了，我阿妈可以放下心事了。” “原来如此，那我误打误撞，还算干了件好事儿哈，这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舔大麻烦了呢！” “嗯，我也得谢谢你，我阿妈十五岁就认识我阿爸了，那个老屋是他们两个一点一滴建起来的，一场大火连惊带吓，我阿妈都有心病了。”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可是跟你一开始就奔着结婚才谈恋爱的，你看我都叫过你好多次老婆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改口？” “滚滚滚！家门口你都敢调戏我，反了天了你！” “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有丈母娘护体才敢肆无忌惮，而且我跟你讨论的是正经问题，怎么算调戏你呢？” 蒋壮跟蒋瑶两个在门口咬着耳朵嘀嘀咕咕，忘了屋里的四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屋里老少看他俩聊的这个投入，也不催，最后还是蒋瑶实在忍不住拧了一把，一屋子人笑成一团，这才赶紧回屋吃饭。 第三十五章 吃完了晚饭，爷爷跟蒋瑶的父亲说话，蒋壮又在一边跟瑶瑶嘀嘀咕咕咬耳朵 “瑶瑶，今晚上我是不是得在你屋里打地铺了？你看这有点突然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是不是被我拧上瘾了？我没跟你睡过还是咋滴，你就故意气我是吧。” “哪跟哪啊，这不是到你们家好多天了，晚上睡觉都想你了吗？” “去你的，你晚上去坝子上打地铺去吧，哼！” 第二天一早，蒋瑶父亲就去了老屋那块地方，以往都是在老汉的坝子上远远的看一眼，这回终于回来仔细看看，房前屋后，除了房子，别的都在！ “叔叔？你看，要不我多少出点钱？我这可都是跟瑶瑶一起赚的钱，要不然你看这瑶瑶，跟我打了一个月的工，不光把人赔进去了，连工钱都没有。” “小伙子别急，出钱的时候用不到你，出力的时候你可以多干点，也省的我们家瑶瑶给你白出力气了不是。” 蒋壮赧然，谁说老丈人老实巴交的，这不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 昨晚蒋壮都一心准备到瑶瑶房间打地铺了，结果没想到最后是跟老丈人睡一个房间，瑶瑶跟妈妈睡一个房间。 翁婿俩昨晚天南海北的聊了大半夜，早晨又早早的就起床，蒋壮陪着未来的老丈人到老屋这边看看。 两天以后，蒋瑶的爷爷找人选了个日子就是这天，这两天老丈人可没闲着，串了不少门子，找了不少人，一来是很久不回来，找人叙旧，再就是找人帮忙，起房子在农村可算是大事儿了。 简单的开基仪式，四川人办事干脆利索，没有蒋壮在老家看到的那么多繁文缛节，一挂长长的鞭炮响出老远的声音，然后一个长者拿了个罗盘给屋子定方向。 放好了线，开始挖地基，蒋壮看着脑袋都疼，对于一个开了十来年挖掘机的老司机，看到人工挖地基，真的是哪哪都不得劲儿。 不过也是，现在国内的挖掘机品牌还没崛起，市面上能见到的挖掘机绝大部分都是韩国或者小日子的，而且大多是中大型挖掘机，并不适合给农村自建房挖地基。 蒋壮拿了个铁锹，跟在工人屁股后往外掘土，蒋瑶父亲拿了锯子，把一些长的太旺盛，盖房碍事的树枝锯掉，一帮人热火朝天这就开始起房子了。 不同于蒋壮家里那边的南厅北正东西厢，这里更多的是砖瓦水泥跟竹楼的结合体，不过在蒋壮强烈的建议下，老丈人采纳了蒋壮的意见，房子主体采用框架结构。 结果一堆人居然不会施工，从来没干过框架结构的房子，幸亏蒋壮上辈子在工地混了那么多年，没干过起码见过。 等蒋壮解释了一会，说到圈梁的时候，一帮老师傅秒懂，钢筋混凝土制作的圈梁连接起来做主体，确实是想想就更加结实。 只不过如此一来需要的木工增加，钢筋水泥用的也多，对了，还要有钢筋工，这个工种现在是真没有。 蒋壮跟着瑶瑶的父亲一起，坐拖拉机去进建材，蒋壮终于不用挖地基了，累到是没啥，太憋屈了，当年自己一铲子下去，现在自己就得挖小半天儿。 卖建材的地方不统一，这里现在盖房子的少，还没有专业的建材市场，好在蒋壮去金属公司见到不光有盘圆，还有螺纹钢，这下妥了，这房子必须用框架结构做主体！ 蒋壮记得自己家那边，现在都是用拖拉机拉直盘圆，好在这里的冷拔丝是现成的，翁婿俩围着县城转了一圈，螺纹钢，冷拔丝，水泥，砖，瓦，下水管，木板，沙子不用买，河边有的是。 留了蒋壮的手机号，老丈人居然还用传呼机，这真的不怪蒋壮，闺女坑爹啊，蒋瑶就从来没提过，蒋壮一直也没想起来这事儿。 又去了县里最大的五金商店，扎丝，尼龙绳子，蒋壮一开始还发愁拿什么固定模板，现在估计上哪儿也找不到专业固定模板的步步紧，索性直接用木方加钉子。 困难是有的，好在蒋壮都能想到办法一一解决，老丈人也是心大，给了机会让蒋壮尽情表现。 跟老丈人确定了村里能借到台虎钳，蒋壮暂时也实在想不起来还需要什么材料，打道回府。 回到工地，村里的帮工已经把地基挖好了，正等着水泥沙子垒石头地基，还好拖拉机回来的时候拉了一车水泥，另一台拖拉机也从河里拉了河沙过来。 老师傅们先垒地基，这个蒋壮帮不上忙，也根本忙不过来，电话联系那边的钢筋赶紧进场，跟着老丈人去村里借台虎钳。 没错，蒋壮实在想不出来办法弯曲制作钢筋笼子，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台虎钳夹住，人工用力弯曲冷拔丝！ 蒋壮老想着哪里不对，蹬着三轮车拉台虎钳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着老师傅们正准备搅拌水泥砂浆，一拍脑袋！ 都框架结构了，干嘛不先打个垫层，零八年的五月十二号，距离现在可是不到三年了，虽然这里距离那边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但是这房子，还是怎么坚固怎么来！ 刚好跟在屁股后面，只不过装车耽误了一会儿的钢筋也都到了，蒋壮见识到了这个年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没有吊车，怎么卸车？ 答案是三脚架，后世蒋壮只在部分老的汽修厂见过，一些老的修车师傅用这个办法往外拿汽车发动机。 三脚架外加手拉葫芦，顺利的卸完了钢筋，蒋壮赶紧叫停了准备垒石头的老师傅。 “老师傅，我也是第一次张罗盖房子，忙中出错您老几位别见怪，我觉着这房子还是越坚固越好。” “小娃娃，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跟着你长了不少见识，圈梁连在一起做房子的主体，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你就直接吩咐，我们这帮老家伙都听你摆布。” “可别，老师傅，我初生牛犊，还得您老几位帮忙多提意见。” “我的意思是垒石头的地基下面，加一层十公分厚的垫层，而且圈梁的底部柱子加深，起码加深一米，这房子当年经历了一次火灾，这回怎么也要盖结实点，防火防震防水！” “我说这个圈梁主体少点啥呢！你娃说的一点没错！这圈梁的底部是应该加深，这回可真的是合理了，要说柱子加深一米都有点浅，后墙的柱子应该是够了，这房子当初推土垒坝子我来干过，前面墙的柱子起码得加深一米半才能到地下的石头硬层。” 蒋壮原来还以为这里的土层很厚，根本就没想到圈梁柱子能连接地下的硬层，不敢让挖太深是因为人工挖地基太费劲，万一出水更麻烦。 老师傅掏出罗盘，给每个房间前后的柱子画好位置，人多力量大，那边有人开始下挖柱子的地基，这边挖好的地基不耽误打垫层。 第三十六章 蒋壮赶紧招呼木工制作模板，又让老丈人去联系石子，这里离采石场挺远，估计到今天晚上石子能到就不错了。 蒋壮舒了一口气，还好时间来得及，蒋壮找了个年轻师傅帮忙，负责剪冷拔丝，蒋壮用台虎钳夹紧，套上根铁管开始跟它较劲。 钢筋笼子制作的很费劲，可是找不到钢筋曲弯机，只能用这办法，蒋壮尽量把管子套到最头上，争取所有的钢筋尺寸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蒋壮又突然想起来，两层楼的房子，螺纹钢需要熔接啊！这玩意用啥办法？ “叔叔，能借到电焊机吗？过两天接二楼的钢筋，必须要用的，我实在是经验不足，刚想起来。” 一旁那个上午掌罗盘的大师傅，笑着跟瑶瑶的父亲说： “还叫什么叔叔，你这娃的本事，传的三里五村都知道了，现场教我们一帮老家伙怎么盖房子！家明你可是找了个不得了的女婿！” “哈哈，老根叔，孩子的事儿，孩子自己做主，我本来也不反对，我这女婿还跟咱们是一个本家，不过人家是山东那边的蒋，离咱们老远。” “电焊机我能找到，我那个表叔在矿上上班，他那里有电焊机，刚好他就是维修组的，电焊机能借出来。” “不过人就不一定有空了，咱们不会用那个玩意啊。” “有电焊机就行，实在找不到人焊接，那就我这个二把刀硬着头皮上，反正房子只有两层，焊接的要求并不高。” “那是不是就齐活了？小娃娃，你这么点年纪，怎么会搞这种圈梁做主体的房子？我上午跟几个师傅研究了，这法子好！不光能盖房子，盖大楼都没问题！主要是房子坚固，还没有多花多少钱！” “只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个是你上午弄得那个钢筋，人工弯冷拔丝效率太慢了不说，尺寸也容易出错，另一个是木工做模板用的木板太多了，虽然只是使用，也用不坏，但是你老丈人可都是买的，这东西用完了要是可以退回去就好了。” “哈哈，根爷爷，我说了你可别笑，这个圈梁做主体的法子，我们县城里的人，几十年前就见过，只不过当初大家都一头雾水，谁也没搞明白怎么个道理。” “当初是六几年，苏联专家，到我们县城帮忙给部队的驻地盖楼，大礼堂，宿舍，反正一些小的矮的建筑都早早完工了，最后就剩了一栋七层的楼房。” “那帮人就是用的这办法，不过我听老人说人家更专业，前期定好位置，直接用一台超大的气锤，把一根根十几米的钢筋混凝土柱子硬砸进地下，然后开挖两层地下室，往上就是熔接螺纹钢起柱子，连接圈梁。” “那栋楼盖到封顶，都还没砌一块砖头，可惜不凑巧的是赶上苏联专家撤退，那栋楼就剩那个孤零零的框架，四面透风。” “当时咱们的人也不懂，人家那楼主体都盖好了，柱子之间砌上砖头就能住人了，咱们的人都看着四面透风的楼房感觉不安全，硬生生给爆破了。” “后来到了八几年，我们县城有个刚独立出来单干的建筑帮头，第一次完整的复刻了这种方法，不过这法子跟咱们现有的条件格格不入，除了坚固以外也没有太多的好处，所以我们那现在用这法子的也不多。” “小娃娃，你还真是了不起嘞，我一个老泥瓦匠，要不是跟着你第一次用这法子，出门要是见到别人这样盖房子，我光看也不一定能弄明白。” “哈哈，根爷爷，我会开挖掘机，还会开汽车吊，家里我父亲就是开汽车吊的，我从小跟着他去各种工地玩，见惯了各种的施工法子，遇到新鲜的我就多问问，我人小，多问了也不会招人烦。” “那你倒是没跟着瞎玩，是个有心的，这东西不是别人能强迫出来的，我们这帮老的，跟你娃学了这个法子，认你这个人情，等你跟家明闺女结婚，我们这帮老东西都来多喝几杯。” “哈哈哈哈。” 一帮人都笑成一团，连瑶瑶的父亲都跟着一起乐。 这女婿还真是长脸，一开始蒋壮说要用框架结构，所有人因为都没听说过，还害怕不靠谱，现在看这个框架结构，比原来的房子科学的多。 蒋壮自己也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国内绝大部分地区，盖房子用砖混结构都属于比较先进的，很多地区甚至还会用土坯，框架结构确实属于高科技的东西了，可惜配套的工具不全，要不然蒋壮有信心一个星期之内主体结构完工！ 下午蒋壮继续跟冷拔丝较劲，这玩意最好从头到尾一个人，要不然容易尺寸出问题。 还好房子只有正房跟左右厢房，这里不流行有南厅和院子，要不然屋前的坝子地方不够宽不说，原来的那棵石榴树还碍事。 有了建材，一切都开始顺利进行，也都是熟练工种的老师傅，后面唯一有点问题的是往柱子的模板里面倒混凝土的时候，既没有后世的泵车，也没有现在外面经常用的汽车吊。 还好老师傅们也不怕麻烦，搭了钢管架子，人工往上端，蒋壮看几个师傅轮流累的一身汗水，也上去跟着轮换。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混凝土倒的慢，反而有时间用振动棒把混凝土震的更均匀。 眼瞅着一层主体都结束了，老师傅们绑好了钢筋，支上模板开始浇筑二层的地面，蒋壮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家，如实交代自己这几天都干了些啥大事儿。 蒋壮的父亲从市里回去没多久，天气太热刚好也没有多少吊车的活，正在家陪着小女儿，蒋壮一个电话差点没跳起来。 “这小子书还没读完，找了个女朋友，跑到丈母娘家帮人盖房子去了！他在市里跟我说有机会给我领个媳妇回家，他这是往谦虚了说啊，电话里问咱俩，人家房子上梁咱要不要去一趟！” 还好蒋壮的父亲跟老婆转达的时候给蒋壮留了面子，没把前几天蒋壮跟他打听盖房子的事全抖擞出来。 要不然蒋壮的老妈准以为这儿子没了，跑到人家老家，打算自己花钱给人盖房子！自己家的房子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盖的呢，满屋子都没多少水泥，全是石灰的！ “走，收拾东西，儿子说买好了飞机票，咱俩也去坐坐飞机过过瘾，我活了半辈子还没去过四川呢，反正最近也没什么活，就当去旅游。” “旅什么游，两家离着这么远，男方去看望女方这不是应该的吗？我看你儿子从过完年就变得不一样，比以前什么时候都有主见，这回摆摊赚了钱，以后就更管不了了。” “管不了就管不了呗，这小子现在厉害的很，反正他只要不干违法乱纪的事，随他去，咱就正好一心一意养闺女。” 第三十七章 蒋壮父母是中午接到的电话，下午收拾东西，第一次上门蒋父还出去买了不少礼物，第二天一早，让村里一个开出租车的本家送到流亭机场，顺利登机往四川出发。 蒋壮喜提假期一天，这几天真累的够呛，主要是好几个老师傅都年纪大了，又都是瑶瑶自己村的长辈，蒋壮也不好看着那些太累的活让老人家干。 瑶瑶的父亲还得东跑西跑临时去买各种意想不到的小工具或者材料，基本在工地就干不了多少事，所以哪怕蒋瑶都心疼的不行，蒋壮还是咬牙帮着干了不少活。 不过好处也有，几乎全村老少都知道家明找了个有本事还能干的好女婿，要不是蒋壮年纪太小，估计当场结婚都没问题了。 轻车熟路，蒋壮第三回走双流机场这条路，再一次见到飞机在公路上面的高架桥上跑，这机场真有乐子，电话联系，顺利接到刚走出机场大厅的父母。 “叔叔好，阿姨好。” 这回轮到蒋瑶紧张的不行，这才刚大一，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这就跟男朋友见父母了，认识还不到俩月呢！太快了吧？！ “辛苦叔叔阿姨，这么远还一路过来一趟，本来蒋壮打算等快开学的时候带我去拜访的，阿姨我来抱妹妹吧。” “没事没事闺女，坐飞机快的很，这才不大会儿就到了，莹莹？快叫姐姐，这以后可就是你的漂亮嫂子了。” 莹莹弱弱的叫了一声姐姐，见到一旁好久不见的哥哥，根本不给瑶瑶面子，对着蒋壮伸长了手臂示意哥哥抱。 蒋壮一把抱过妹妹，开心的眉开眼笑的，抱着小妹探出身子往瑶瑶脸上凑，小妹拍拍瑶瑶的脸蛋，示意泥奏凯！ 瑶瑶只好伸手接阿姨手里拿的东西，蒋壮父亲则挥挥手示意自己拿。 “爸妈，走吧，儿媳妇也看了，还有挺远的路呢，先出机场，找地方给你们填填肚子，正好饭点儿，一路饿了吧？” “还行，飞机上给了盒饭，味道还不错，我们两个都吃了点，没觉着饿，就是你妹妹，一路坐不住不说，也没吃多少东西，还好她不吵不闹，那个空姐还送了两盒牛奶给她呢。” “对啊，妈，我妹妹多乖，第一次坐飞机，不吵不闹多省心，要是换了别的孩子，飞机起降的时候稍微有点不舒服，准得哭一路。” “走走走，老爹，我带你去吃四川的担担面，又麻又辣，老好吃了，你不是喜欢面条嘛，这里超级适合你，要不然你跟我妈以后来这养老吧，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满山的竹子还有大树，下完雨蘑菇多的都吃不完。” “你老子我还不到四十岁呢，你瞎操什么心，我还打算再上个吊车大干一场，这事业才算刚起步，养哪门子的老啊！” “哎呀，我这不是说的以后嘛？这里的气候真的很好，等你到了就知道了，风景也好。” 这回人多，主要是还有个妹妹太小了，蒋壮也不愿意去挤小巴车。 回去的时候一路除了坐一次长途的大巴车，剩下的从县城到镇上，再一直到村里。 蒋壮直接包了个面包车，一百五十块钱送到家门口。 瑶瑶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老早就等在家门口，一边聊天一边不时张望，新房子那边已经上完二层地面的混凝土了，起码需要凝固个三两天才能继续往上建，蒋壮不光喜提了一天的假期，明天都不用干活。 傍晚天还没黑，蒋壮一行人终于到家，下了车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由于双方父母都是蒋父蒋母，场面一度混乱，作者不容易描写。 寒暄一阵蒋壮的父母被请进屋，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早就准备好了，蒋壮的小妹倒是一点不认生，可能是新环境让她还挺舒服，饭也不吃，拉着蒋壮的手让哥哥带她出去溜达。 蒋壮也不着急吃饭，领着妹妹往外走了没几步，瑶瑶就追上来，带着兄妹俩去坝子后面另一条小路。 这条路蒋壮还一次没走过，拐过弯才看到这路是通家里的菜园子，一直都是瑶瑶她爷爷在打理。 菜园子种了很多菜，而且长势喜人。 瑶瑶去菜园子的角上，葡萄架上摘了一串葡萄，旁边的小溪流水清澈见底，随便洗了两下，蒋瑶尝都没尝就往莹莹手里塞了两个葡萄粒。 这娃连个幼儿园毕业证都没有，心大的很，小嘴张着自己往里炫了挺大一个葡萄粒。 结果葡萄皮儿可能还有点酸味，把小脸都酸的皱在了一起，张嘴吐了又往嘴里炫另一个葡萄粒。 蒋壮看着这傻妞嘿嘿直乐，还是瑶瑶看不下去锤了蒋壮一下，把葡萄皮剥了喂给莹莹小盆友吃。 连续吃了五六个，瑶瑶怕她一会儿吃不下饭，就不敢在喂给她吃，好在这回抱莹莹没受到反抗。 玩了没几分钟，主要是天也快黑了，蚊子也开始多，蒋瑶抱着莹莹不撒手了，结果刚走到家，小盆友已经趴在蒋瑶肩膀上睡着了。 瑶瑶奶奶早就想抱小闺女了，要不是怕蒋壮父母误会，刚才就跟出去了，这会儿看到小娃娃睡在瑶瑶肩膀上，睡的这个香。 轻手轻脚的接过娃娃，示意蒋壮的母亲坐着先吃饭，老太太抱着娃去了她睡觉的房间。 轻轻把娃放在床上，老太太也顾不上出去吃晚饭，直接坐在莹莹旁边，轻轻的给娃打蒲扇，老人害怕有蚊子给小娃娃叮了。 蒋壮母亲进来看了一眼，奶奶跟她笑笑，也没说话，示意自己看着孩子没问题，还是让蒋壮的母亲先去吃晚饭。 蒋壮的母亲也不好意思让老人家不吃饭先看孩子，主要是莹莹小朋友从小大部分时间都是蒋壮的母亲一个人带，带到现在能跑能跳，早就没了睡觉打蒲扇的待遇。 最后还是瑶瑶过来拉着未来的婆婆，先吃饭再说，一路舟车劳顿的，孩子睡了大人也歇会儿。 蒋瑶的父亲酒量咋样蒋壮不知道，但是自己老爹啥酒量蒋壮还是很清楚的，还好蒋壮看着两人差不多，看着都是一杯白酒下肚开始面红耳赤。 都是自己家人，蒋壮劝着两位量力而行，可惜，亲家刚见面，也不知道是酒太好，还是心情太好，两人越喝越嗨，蒋壮也由他们去，老妈都没说话，自己说多了显得多余。 第三十八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壮终于得逞了，瑶瑶的父母把房间让给了亲家，自己去了坝子下面的邻居家借宿，瑶瑶睡自己的房间，蒋壮主动拿了个凉席，打地铺。 爷爷还怕新女婿来家里打地铺不像话，打算让瑶瑶去跟奶奶睡，自己跟蒋壮睡床，结果最后也不知道奶奶跟爷爷嘀咕了什么，蒋壮还是跟瑶瑶睡了一个房间。 结果一关上门，灯都没关呢，蒋壮就把枕头扔到了床上。 夜深人静，两个年轻人还都没睡，关上灯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家里，跟外面不一样，瑶瑶严防死守没让蒋壮占太多便宜。 “瑶瑶？” “嗯？你不要动手动脚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要把你踹下床去了！” “谁跟你动手动脚，你不要冤枉我，你这个人，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说什么？都见了父母了，你这个人不按套路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百零八个关卡呢，一个也没用上，现在全村都知道你是我男人，你要是把我抛弃了，我半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嘿嘿，我怎么不按套路来了，我都是用真心换回来的真心，不过吧，想想也是有点梦幻，这才认识了两个月，我就搂着瑶瑶睡在一起了。” “哼！你少得了便宜卖乖了！没结婚之前，老娘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不让就不让，咱等到了年龄，马上去把那个合法睡觉证书拿到手，到时候看你还往哪跑。”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居然要这么早就结婚，我感觉我还是个娃娃呢！我不管，我就是个娃娃，我还没长大，我还没玩够呢！谁给你这么早结婚生娃！” “没事儿，奶奶可疼我了，我跟她老人家随便一说就行了。” “你太无耻啦！居然拿奶奶来威胁我！哼，奶奶只是喜欢孩子，又不是糊涂了，肯定也会让我晚几年结婚的。” “前两天奶奶还跟我提过，她老人家才十六岁就嫁给爷爷了，你等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虚岁都二十五了，你还跟我说没长大，你给我这卖西瓜保熟呢。” “去你的吧，你以为自己是刘华强呢。” 零五年正是电视剧征服热播的时候，前两天晚上蒋壮刚跟着蒋瑶一起看了两集。 “对哈！你个娃娃崽，还有六七年才能结婚啊，那我还能接受，反正还有这么多年呢，到时候再说。” “啥意思？这就接受了？我还没求婚呢，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不浪漫呢？我还打算以后给你来个什么求婚仪式呢，结果你这老早就同意结婚了。” “啊啊啊，别拧，你拧我叫啦！”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老婆，你跟我说说，你啥时候喜欢我的。” “呸！老娘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哎呀，你不要逼我挠你胳肢窝嘛，一会儿旁边屋奶奶都听见了。” “哼！” 瑶瑶翻了个身，从平躺改成侧躺，枕着蒋壮的手臂，又把腿搭在蒋壮身上，摸着蒋壮前胸。 “小老板，这些手机都是你卖的货？” 蒋壮听了小声的笑，这是两人见面说的第一句话，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十九章的内容。 “咋样老婆，对我的第一印象还行不？” “嗯，我都走过去了，想着需要个手机，打算随便看看你都有什么种类。” “谁让你说手机干啥？说我说我，快，老婆快夸夸我！” “你这么不要脸，我都下不去嘴夸你，本来刚见到你的时候，还感觉一个同龄人，自己在夜市看着一个货物这么贵的摊位，胆子真大。” “然后呢？那边还有摆了好几百样东西的摊子呢，胆子更大。” “人家就那么点日用品，种类再多也没你的值钱，有什么胆子大不大的。” “哎呀，说我说我，然后呢？” “好好好，说你，你长的帅，个子高，一个人跟顾客巴拉巴拉的介绍，嘴都不停，你厉害，行了吧？” “随便你好了，反正现在已经被我骗到手了，咋样都行，你不说拉倒，等我以后肯定要跟咱闺女说，当初是你妈玩命追的我我我我。” 蒋壮话还没说完，瑶瑶的手已经拧着胸前的肉肉要转圈了，蒋壮赶紧假装疼得不行，说话都开始哆嗦。 瑶瑶明知被骗，又赶紧松了手，还不忘小手给蒋壮摸摸。 蒋壮嘿嘿怪笑，捉住胸前的小手握在手里把玩。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是我卖手机的转折点，遇见你之前，去老郭那里进货都是一次花光手里全部的钱，从你之后，就开始有富裕钱了。” “那天晚上是我最忐忑的一天，咬牙从老郭那里拿了好几万的货，一抬头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哪位天使大姐来给我帮忙了呢。” “那你从什么时候对我有意思的？我感觉你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才第一天送我回去就嘴花花，害我回去还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差点第二天就不去你那帮忙了。” “从什么时候？一点点开始的啊，一开始我只是想找个人帮忙，哪怕帮我看着摊子别丢东西就行，结果你这个卖力，一晚上嗓子都喊哑了，我惊讶于美女居然是个干事儿的人，一点也没有娇生惯养的公主病。” “你的实际行动改变了我的主观印象，对你自然第一天就有好感了呗。” “哪跟哪啊，你个周扒皮，原来是看上了我能给你干活！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这不是第一天嘛？就是有个好感，再之后不是天天晚上跟你在一起吗？聊天舒服，三观也合的来，我就想把你娶回家当婆娘了。” “就像现在，跟你聊天聊个够，你要是不嫌我烦，咱俩聊一辈子怎么样？” “谁跟你聊一辈子天啊！你娶了婆娘就为了回家聊天？” “不聊天别的你也不让啊，来来来，我先摸摸。” “滚滚滚！老娘一脚给你踹到坝子下面去！” “嘿嘿，咱对你属于是日久生情，我是个老实孩子，一点也没有花花心思，有了钱我想的就是娶个婆娘回家过日子，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美滋滋！” 蒋瑶哼哼两声，没再说话，跟着蒋壮坐了一天车，说着说着，睡着了。 瑶瑶父母躺在邻居家客房的竹床上，这会儿也没睡，白天见了亲家，比预想当中好的多。 瑶瑶的母亲一开始就感觉蒋壮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后面虽然盖房子也跟着干活，但是也很明显能看出来，这孩子没干过这么出力气的事儿，全靠孩子年轻硬撑下来的。 这年头家里如果靠种地为生的话，孩子不可能没干过重活，所以瑶瑶母亲担心亲家家里有钱有势的，来了以后盛气凌人。 自己家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前几年日子过的紧紧巴巴，孩子跟着到处读书，借读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好不容易这几年虽然日子好了很多，但是也没有攒下太多的家底。 瑶瑶跟蒋壮般配的很，瑶瑶母亲担心家里条件不好拖累了孩子。 第三十九章 “亲家两口子都挺好说话，一直客客气气的，一点儿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亲家公晚上跟你喝酒也是真的实在，起身的时候人都有点摇晃，一看就跟你酒量差不多，你俩都喝醉了！” “哈哈，这两口子都是实在人！我跟蒋老哥心情好难免都多喝了一杯，我俩酒量旗鼓相当，以后是个好酒友！” “亲家母送咱出来的时候跟我商量，俩孩子不声不响，这才一两个月就走到现在这一步，人家的意思是等明年，放暑假的时候要是俩孩子还愿意，就给他俩定个亲！” “亲家母是好意，人家怕时间久了咱们村子里乱传，以后对瑶瑶的名声也不好，俩孩子感情稳定个一年，基本也就注定了。” “那就订！本来还有点突然，不过也就这几天，蒋壮这孩子我也彻底认可了，亲家一家我也认可，没啥不能接受的，是个好人家！” “嗯，我也觉着瑶瑶是个有福气的，换了别的孩子，才十七岁，一下子挣这么老些钱，早就开始花天酒地找乐子了，我看他这么多天在咱家房子上帮忙，一点也没有不耐烦，踏踏实实的干活，真的是个顶好的孩子。” “嗯，早熟，懂事，知进退，之前跟我去买建材，都是他讲的价，我一个卖建材的都没有他胆子大，那个价格给人家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劫的。” “哎呀老婆，你不知道，基本所有的大宗建材这孩子都给人砍了一刀狠的，最关键的是他跟人家磨叽一会儿，还真就能把价格降下来一截。” “人家孩子自己做过买卖，从小跟着亲家公出去干活，见识也足，谁跟你似的，第一回去我娘家见丈母娘，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要不是我跟我娘解释半天，我娘还以为你有口吃呢！” “睡觉睡觉，酒喝多了，脑壳都晕了，睡觉！” 瑶瑶的父亲一看老婆开始揭自己的老底，赶紧战略性撤退，翻身睡觉。 蒋壮父母这头，也挺满意，瑶瑶一家人简简单单，瑶瑶连个堂兄妹都没有，而且一家人都是踏实肯干的，不管穷富，起码是个正经人家。 “我看瑶瑶奶奶给莹莹打蒲扇，一脸慈祥的样子，这老太太是真的喜欢孩子，这东西是眼神里传达出来的，装不出来，我奶奶当初也是个这样的慈祥老太太。” “瞎寻思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家小子现在比我都有本事，他现在只要不干违法的，剩下的随他去，这小子找的媳妇也不赖，是个好人家，我看那个老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一点也不像个生意人，反而他媳妇像是做生意的。” “就你心大，等你老了看你儿子还管不管你！” “不管拉倒，老子还用他管？这才几天？还打算让我到这边养老，我特么还不到四十岁呢，我要是没病没灾的，起码还要再干三十年吊车！” “去你的，谁家能稀要你个七十岁老头开吊车，你不愿意养老我乐意，等我把闺女养大了我就去跟着儿子过，你在家自己过吧！” “你这个人，我不会花钱请人给我开？我还真开到七十岁？以后你乐意去跟着儿子过你自己去，我反正喜欢过自己的，多自在！” “你说的也是，虽然瑶瑶是个脾气好的，但是到时候婆媳关系也是个事儿，还是过自己的日子自在。” 蒋壮的父亲几句话把话题弄歪了，后面就再也没聊回来，莹莹小盆友虽然傍晚睡了一觉，不过被叫醒吃了不少东西，中午在飞机上也没睡，这会儿已经睡的小被子都蹬了。 第二天早上，蒋壮醒过来的时候居然一个人没找见，一看都快八点了，自己居然睡过头了！看来前两天真给自己累够呛。 胡乱吃了几口锅里留着的早餐，出门去了新房子那边。 果然一大家子都在，蒋壮父亲正跟瑶瑶老爸对着房子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手里还拿着水管子正在滋水润昨天刚弄好的混凝土。 莹莹小盆友正跟在奶奶身旁，也不知道老太太干了什么，小屁孩被逗的哈哈直笑。 俩母亲也凑在一起，看着小莹莹跟在老太太后面，也不时笑出声。 蒋壮远远的看着这副景象，真的是岁月静好，一家人齐齐整整，可惜没有相机，要不然这副画面拍下来，以后肯定是满满的回忆。 这两天需要等新房子混凝土凝固，所以工程都停下了。上午瑶瑶带着一家男人去后山溜达，蒋壮的父亲第一次见到花海，第一次感受到竹林里面夏天炎炎烈日中的凉爽。 怪不得儿子让自己以后到这边养老，这地方真的是让人特别舒服，土壤肥沃，草木茂盛，物产丰富，那边菜园子随便撒几个种子就能长的很好。 “爸，你看你在家里盆里的花，都是花钱买的，这里路边的花是不是有好几种跟你花盆里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那些卖花草的花卉贩子卖的那么贵，我还以为都是什么名贵品种，结果换了地方直接就是路边的野花，这也太。” 守着亲家，老爹把脏话咽了回去，都是老爷们，瑶瑶的父亲一听就知道下面是什么，俩男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是有点xx！我刚去你们那边卖竹子的时候就见过他们卖盆景花卉的，确实是有好多品种在我们这就是野花。” “而且有几种灌木类的卖的还挺贵，更过分的是那种奇形怪状的卖的更贵，然而那些长的歪瓜裂枣的，在我们这砍了烧火都没人要，不好往山下拿！” 哈哈哈哈，瑶瑶父亲说到这，一堆人都被逗乐了。 “商人嘛，干的就是互通有无的事情，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他们，只要明码标价，咱也不能说人家骗人对吧。” 蒋壮给商人说了句公道话，两位父亲又有了新话题，瑶瑶父亲不愧是本地人，给蒋壮他爹介绍起各种有意思的野草野花，滔滔不绝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木讷。 蒋壮索性不打扰他们俩，拉着瑶瑶去了另一条路，这里属于林子外围，不管是野生动物还是各种野果，都不算常见。 好在蒋壮找到了几颗他认识的野生浆果，他们老家那叫燕友，结果瑶瑶说叫野辣椒，蒋壮真是服气，这玩意虽然植株长的像辣椒，可味道跟辣椒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川娃子，你还真的是无辣不欢，这玩意学名叫龙葵，以前那帮欧罗巴穷鬼，都种这玩意当蔬菜的。” “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给起的名字，我从小就叫它野辣椒，它开花就跟辣椒一样！” “好嘞，以后咱家就叫它野辣椒，媳妇你说的都对！” “去你的吧，花言巧语，你以后跟儿子说它叫苹果我都不管！” 蒋壮直接把三棵野辣椒连根拔了两棵，反正这玩意是草本植物，年生年死，留一棵当种子蒋壮感觉对得起大自然。 第四十章 蒋壮喜滋滋的拿着两棵往回走，瑶瑶遇到周围刚长出来的竹笋，还边走边进林子采了不少。 结果采的多了，瑶瑶也来了兴趣，反正笋子太多拿不下了，两人干脆回家带工具，瑶瑶说要领着蒋壮去挖竹虫。 回家把采的笋子交给瑶瑶母亲，奶奶跟小莹莹玩的不亦乐乎，蒋瑶也不好让奶奶剥笋。 蒋壮拿着两棵龙葵赶紧显摆，一棵给丈母娘，结果阿姨笑着接过给了蒋壮的母亲。 这玩意山里有的是，根本不是啥稀罕玩意，反倒是蒋壮的母亲，除了小时候，还真是多少年没见这东西了。 蒋壮也无所谓，反正给谁都是给，又把另一棵递到小莹莹眼前，结果小朋友一把拽过去，顺手一扔，过来就抱住哥哥的大腿，蒋壮哭笑不得。 瑶瑶去找到砍竹子的砍刀，又背了个竹背篓，两人顺着路又回到了竹林，只不过靠近村子的竹林里面几乎每年都会有人来，竹虫并不多。 两人反正也是玩，捉竹虫本身最合适的季节应该是九月份，现在才八月中下旬，本身就有点早，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以玩为主吧。 “咱们往林子深处走走，你帮我注意看哪里有断了的竹子，或者裂开的竹子，这些基本都有可能生了竹虫。” “明白，这玩意是寄生在竹子里面的对吧？还会把竹子咬断吗？” “哪有那么厉害，竹虫只不过是吸食竹子的汁液，时间久了竹子就会不健康断掉或者裂开。” “原来如此，那咱们找竹虫，主要就是先找不健康的竹子呗。” “没错，从老远看就是这样。” 两人满山寻摸，一连找了十多棵断掉的竹子都不是，终于还是瑶瑶眼尖，找到一棵绿中透黄，一看就不健康的竹子，走进了仔细敲了几下，果然有竹虫。 蒋壮从背篓拿出砍竹子的砍刀，蒋壮虽然是第一次砍竹子，但是试了几下，就明白了应该砍下去的角度，一连七八刀，蒋壮砍开了一个竹节。 又砍了十几刀，把砍出来的窗口扩大，蒋壮一回头见瑶瑶早就撅好了两根树枝，打算当筷子用，把竹虫都夹出来。 “哈哈哈，原来你也怕这玩意不敢拿，还要弄双筷子夹出来，我还以为只有我看的头皮发麻呢！” “麻什么麻，等你吃过一次这玩意你就不麻了，虽然我真的不想用手拿，但不是因为怕，是太多了不好拿，容易捏爆了。” “你这完全是被吃货属性占领了上风，硬是忍着害怕也要心心念念的来捉竹虫啊，我现在都好奇这玩意到底有多好吃。” 蒋壮只是看着密密麻麻白花花的肉虫子有点心里膈应，起码不是害怕，更不是蒋壮的一生之敌洋辣子带给蒋壮的反应。 蒋壮小时候，大概才四五岁，那年夏天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午睡，蒋壮小孩子贪玩，就在院子里跟刚抱来的小奶狗玩篮球。 蒋壮把篮球从院子一头往外一滚，小奶狗就去追，蒋壮也跟着追，然后蒋壮再往外滚篮球。 一人一狗正玩的不亦乐乎，没成想，院子里有一颗碗口粗的山楂树，长了一树的洋辣子，蒋壮的爷爷中午吃完饭刚打了农药，这个时候很多洋辣子中毒而死，陆续往下掉了一地。 蒋壮的篮球滚来滚去，一不留神滚到了山楂树底下，小奶狗依旧屁颠屁颠的跑在前面，两只前爪往篮球上一搭。 这货也是蔫坏，感觉到不对，低眉顺眼的松开篮球，跑到院子角落里舔脚去了。 蒋壮人还小哪知道这个，见到小狗一扭头溜了，赶紧快步上前抱起篮球，心里还挺得意，终于抢到一次了。 结果洋辣子这玩意，虽然都已经毒发身亡了，但是一身的毒毛依旧蛰人！ 还好洋辣子蛰人只是顺着身体有毛孔的地方蛰进去，蒋壮抱篮球的双手手掌不会被蛰到，但是两只手的十个手指缝，全被蛰满了！ 可能是蒋壮人太小，或者是体质对洋辣子过敏，又或者是一下被蛰的次数太多，反正蒋壮当时引起了身体的急性过敏反应，眼前一黑直接咕咚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还好蒋壮的老妈睡的不沉，跟院子一窗之隔还开着窗户，听到院子里咕咚一声，就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儿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个骨碌爬起来赶紧送医院！ 去医院打了小半天的点滴，那时候医疗条件也简单，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检查，当天晚上就让蒋壮出院了。 只不过回到家，母亲用刚买的好几袋面酱，把蒋壮十个手指头全部裹了个严严实实，直到过了好几天，两只手才不痛不痒了。 从此以后蒋壮就多了个一生之敌，不管啥时候，见到三只五只的洋辣子还没事，但是只要遇见密密麻麻一小片洋辣子待在一起，那蒋壮瞬间就得头皮发炸起一身鸡皮疙瘩。 蒋壮至今还记得出院回到家见到小奶狗那幽怨的眼神，这货也不好受啊！ 兜兜转转，两个人在山里找了一上午，一共找了七八处竹虫，除了有两处竹虫有点小，算是收货满满。 只不过蒋壮瞅着满满一袋子，白花花的肉虫子，比竹节里的密度还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索性不看它们。 回去的路上刚好又遇上了两位父亲，蒋壮的老爹手里拿了两把带根的花草，瑶瑶的父亲还帮忙拿了一棵长的歪瓜裂枣的小灌木。 蒋壮也是有点蔫坏，自己不愿意看手里的袋子，见到俩父亲倒是会献宝。 张开袋子给两位看他跟瑶瑶两个人一上午的收货，结果人家两位根本不怕，连点稍微不适的反应都没有，蒋壮的老爹甚至还伸手抓了一把仔细看跟老家的虫子有什么区别。 蒋壮无语，帮老爹拿了几棵不认识的花草，仔细看了两眼确定没有兰花之类的，也就啥话没说。 蒋壮也不知道国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禁止进山挖野生的兰花，也不知道禁止挖什么品种，反正老爹喜欢花草也就是有一搭无一搭，并不是痴迷，真有兰花图省事那就直接路边刨个坑，还栽回山里就是了。 蒋壮看出来父亲玩的很开心，趁机又提了一嘴以后年龄大了到这边养老的问题，蒋瑶的父亲一听也跟着附和，还说了几个可行的方案。 老爹这回没急眼，起码没说老子还不到四十，只是说过几年再说，反正亲家在这，以后再说也来得及。 蒋壮索性又提出来让父亲把养老保险交了，反正家里现在也有个小公司，把母亲的劳动关系也弄进去，自己交保险，以后还能领退休金。 第四十一章 现在的养老保险，是可以往前补交的，所以也不存在年龄大来不及的问题 蒋壮也只是提了一嘴，父亲摆摆手，示意以后再说。 回到家两位母亲已经把午饭做的差不多了，蒋壮父亲又露了一手厨艺，做了一个山东口味的炒鸡，顺手又用油炸了俩小的弄回来的竹虫。 竹笋，竹虫，蘑菇，腊肉，这几天瑶瑶家里的伙食也是下了本钱的，生怕亲家一家吃不好，弄的都是平常吃不到或者不舍得吃的玩意。 蒋壮吃的满嘴流油，这个竹虫，怪不得瑶瑶宁可忍受它各种恶心的外表，也要跟蒋壮去费劲的找。 一吃果然是不一般，蒋壮吃过一种家里那边特产的虫子，一种长在柞木树心里，当地叫哈虫的虫子，味道比竹虫差的多。 一连两天，蒋壮的父亲对后山的热情不减，每天吃完饭就去山上，每天都能有新发现。 直到新房子那边的混凝土凝固的差不多，请的人把二层下面支着的模板都撤完了。 蒋壮的父亲这回有了发挥的余地，相比较蒋壮，姜还是老的辣！工地上所有的施工方案，所有的大事小事，蒋壮的父亲啥没见过。 请的人都是一个村里的，这回总算遇到一个真懂行的人，一堆人被蒋壮的父亲指挥着，个个都忙个不停。 可惜蒋壮还得继续跟冷拔丝较劲，这玩意一层用完了二层还得继续，而且还是那个问题，最好从头到尾一个人搞，毕竟没有机器，换个人尺寸容易有变化。 四天时间，房子顺利封顶，剩下的活儿就是砖头砌墙堵窟窿，然后抹墙刮大白，这些就都是跟别的房子一样的程序了，蒋壮帮不上什么大忙，总不能让蒋壮去和水泥砂浆吧？ 蒋壮在这待了有十多天了，连蒋壮的父母都住了一个礼拜了，这么多天连吃带喝的，蒋壮的母亲早就待不住了。 正好八月份也快过完了，蒋壮马上九月一号就要开学军训去了，蒋瑶也是九月初开学，只不过比蒋壮晚了一个周。 蒋瑶的父母还要在老家住一段时间，起码也得等房子全部弄完，于是蒋壮一家四口加上瑶瑶，打包行李准备回山东。 蒋壮的父亲来的时候买了不少东西，好烟好酒好茶的花了不少钱，这几天俩亲家在一起交往的时间久了，处的跟亲兄弟似的。 所以蒋瑶的父母越发的感觉让亲家破费了，蒋壮他们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准备了一堆的礼物，有的甚至是花钱去别人家买的特产，蒋壮父亲再三推辞，最后还是推辞不过。 小莹莹才一个礼拜，跟奶奶处的跟亲人一样，走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奶奶以前是教师，这几天不光陪小妹玩，还经常教点学前班的知识。 要不是蒋壮他们走的太早，这娃九九乘法表都快背完了，而且都是边玩边背，一点也没有强迫什么的，蒋壮的母亲都想再住一段时间了，真的是舍不得这位慈祥的老太太。 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蒋壮坐在去机场的路上，强烈推荐一起去一趟bj。 蒋壮可是带着存折的，心心念念，北三环的房子，现在手头上有点闲钱，反正自己要去读书，目前也没好项目投资，还不如去买房，起码稳定省心不是。 反正都出来了，蒋壮父母也不差这几天，去首都大概是所有中国人心里都有的一个梦想，瑶瑶更是没意见，她本来就走的有点早。 瑶瑶是听蒋壮说想让她在学校继续卖手机，所以打算早点回学校接触一下正在军训的大一新生。 飞机顺利降落首都机场，一路上蒋壮见识了小莹莹的乖巧，这娃现在真的是颜值巅峰还乖巧伶俐，这辈子蒋壮说啥也得让母亲注意，可别把小妹养的白白胖胖了。 出了机场一行人找地方住宿，蒋壮全程主动花钱，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壮还被老爹偷偷叫到一旁，那意思蒋壮一听就懂，老爹这是认可了瑶瑶这一家人，怕蒋壮霍霍人家闺女。 第二天天还不亮，蒋壮早早的被手机里的闹钟叫醒，赶紧叫醒身旁的瑶瑶，起床洗漱，拉开房间门父母那边刚好也出门了，只不过莹莹小盆友一脸不爽，打着哈欠被母亲抱在肩膀上，撅着屁股往母亲肩膀一趴，又想睡。 蒋壮伸手从母亲那里接过妹妹，时间来得及，抱着让她睡一会儿吧，蒋壮怕母亲抱久了太累。 昨晚一行人接受蒋壮的提议，今早去看升国旗，这时候看升旗的人还没有以后那么多，也还不用刷身份证，要不然蒋壮就只能干着急去不了。 晨曦中第一缕阳光照射出来，踏着整齐的步伐，仪仗队护着国旗从金水桥出来，人群立马自动噤声。 当国歌响起，蒋壮望着缓缓升起的五星红旗，一瞬间甚至有找到组织坦白的冲动。 好在蒋壮知道，用不了两年，奥运会开完祖国的经济马上就能迎来腾飞，根本不用蒋壮操心，这片土地上的民族在世界舞台展现了好几千年，陪伴了一波又一波的对手，现如今对手换了不知道多少轮，可这片土地上的国度，依然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揽过一旁瑶瑶的肩膀，两人望着已经升旗结束往回走的仪仗队，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这庄严的氛围里。 人群后面几个鼓掌的老外，唤醒了思绪纷飞的人群，大家开始有序离场。 看完了升旗仪式，大家都还没吃早餐，不过都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一致决定就在天安门广场逛逛。 这个时候蒋壮父亲的手机就派上了用场，虽然像素不咋滴，可是起码比蒋壮三百多块钱的诺基亚强的多。 蒋壮卖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部二手手机，硬是一直没换他那个液晶屏幕的诺基亚。 连蒋瑶都被蒋壮半强制给换了个索尼的音乐手机。 蒋壮其实也没啥，主要就是完全看不上现在这些手机的功能，用惯了智能机，现在的手机通通都算砖头，那同样都是砖头，自己还不如用现在手里这个结实耐用续航时间爆表的呢。 人民大会堂，抗日英雄纪念碑，蒋壮拿着父亲的手机给一家人拍了不少照片，广场上还有收费拍照的。 蒋壮打听了一下，价格还行，主要是人家当场给照片，又拍了不少，一行人才找地方去吃早饭。 第四十二章 接下来几天，蒋壮跟着父母去了几个首都比较出名的景点，长城，颐和园，天坛，蒋壮一直心心念念的房子，也抽空去打听了。 今年是bj买房送户口的最后一年，不过前提条件是要在bj有超过五十万华夏元的投资，而且还要去指定位置买房。 蒋壮根本不用想，哪怕自己不想当高考移民，自己以后还有孩子呢！这个户口的含金量有多高，看看后世那么多的北漂，在bj混一辈子，也就是想拿个bj户口罢了。 接下来几天，一行人见识了蒋壮的疯狂，先是在三环附近买了两间门面房，然后在旁边的小区直接买了两套精装房。 一共才花了91万多一点，剩下各种过户落户费用，也用不了多少钱，蒋壮心满意足。 又去找了个装修公司，让人把自己买的那两间门面房简单装修一下，起码刮个大白装个灯泡，等以后往外出租就是了。 蒋壮在门面房玻璃上留了对外出租的电话号码，虽然还有不少手续没办完，不过也不会耽误行程。 剩下的手续到时候邮寄就是，蒋壮还剩两天开学，实在没时间了，赶紧打道回府。 下了飞机，路越走越熟悉，出门浪了一两个月，蒋壮也有点想家了，瑶瑶被蒋壮拉着一起回家，反正都见过父母了，瑶瑶没没有了紧张感。 回到家，家里十多天没人住，地上都落了一层灰尘，蒋壮家门口是村里的主路，灰尘一直都大。 四个人擦桌子的擦桌子，拖地的拖地，小莹莹跟在蒋壮和瑶瑶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蒋壮嫌弃她捣乱。 直接抢过瑶瑶手里的抹布，把小妹抱起来塞到瑶瑶手里： “老婆，你负责看娃好了，你看看我刚拖的地，还没干呢，又白拖了，有她捣乱简直是事倍功半，交给你了，乖。” “那行吧，反正也快干完了，没想到你的房间还挺整齐，我以为会乱的不成样子呢！” “想多了不是，我可是五好男人，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算你走运。” 瑶瑶回头白了蒋壮一眼，跟小盆友手牵手出门去了。 下午蒋壮一只手牵着妹妹，一只手牵着瑶瑶，后背上背了个大包，蒋壮去给老爹的几个兄弟送点四川还有bj的特产礼物啥的。 村子不大，天气又热，很多人都在外面乘凉，蒋壮一只手一个美女，简直就是招摇过市，一路上蒋壮不断的跟村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打招呼，反复的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蒋瑶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气，明明就这么几步路，愣是走了十来分钟。 “小爸，这几天不忙啦？嘿嘿，这个是我女朋友，我们一家刚从瑶瑶老家回来，给你送点特产尝尝味道。” 蒋瑶赶紧跟着蒋壮一起喊小爸，跟小爸打了个招呼就乖乖站在蒋壮的身后。 “好好好，这是去看亲家了？你爸妈都回来了？我说怎么好几天没见到你爷爷去你们家呢，你小子才多大，媳妇都领回家了，那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放心吧小爸，我刚才领着我媳妇在外面转了一圈，现在估计全村儿都知道了。” 蒋瑶听到这小手伸到了蒋壮的腰上，轻轻拧了一下以示威胁。 “小姑娘你放心，这小子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跟我说，咱老蒋家就没有欺负媳妇的传统！” “小爸失算了不是，我媳妇也是咱老蒋家的，不过人家是四川那边的老蒋家，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知道媳妇脸皮薄，放下东西，把正在玩小爸家狗子的莹莹小盆友抓回来，还有大爸跟二爸家没去呢。 跟小爸告别，剩下的大爸二爸都年龄大，蒋壮爷爷有七个孩子，大爸二爸后面蒋壮还有三个姑妈，然后是蒋壮的父亲和小爸。 年龄太大，所以蒋壮跟大爸和二爸并没有多亲近，反而跟这两家的哥哥关系都很好，从小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玩，只不过现在人都不在家，蒋壮去送了礼物就回家了。 晚上睡觉蒋壮的老爹也懒得警告他了，蒋壮俩人早就在一起睡了很多次了，要出事也早就出了，蒋父只是快吃完晚饭的时候看了蒋壮一眼，那眼神，懂得都懂。 “瑶瑶，你最多还能明天再跟我睡一晚上，然后咱俩就要分开去上学了。” 晚上洗漱完，俩人躺在蒋壮的床上聊天。 “然后呢？” 蒋瑶习惯了也不害怕蒋壮会把自己怎么地，反正除了最后一步，该占的便宜全被这小子占走了，该有的自制力蒋壮还是靠谱的。 “没然后啊，我这不是习惯了身边有老婆陪着，不舍得你吗？” “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嘿嘿嘿了，让我怀着孩子去读大学呢！” 蒋瑶趴在蒋壮的胸口，哼哼了两声。 “嗯，我也不舍得你，我从来没都没想到，这么早就变成你媳妇儿了，老娘在学校里，追求我的人能有一个加强连，怎么就这么简单被你得手了呢？” “象牙塔里面那帮天天做美梦的崽崽，拿什么跟我比，你男人我现在可是要车有房，要房有房，以后咱家的娃，考大学都是首都户口，那还不是清华北大随便考？” “你手往哪儿伸呢？！反了天了是吧！” 蒋瑶反过手摁住伸到自己屁股上的咸猪手，低头一口咬在蒋壮的胸口上。 蒋壮也不喊疼，刚才是摸顺手了没忍住，这不是哪里软摸哪儿吗？怪我喽？ “明天咱俩去我报的那个高中一趟，我不打算住校，先去找找地方租个房子，然后还是老任务，把老郭发过来的手机分类贴标签，到时候你带走一部分。” “那你就不怕我万一拿着手机跑了？到时候我卖了手机，也就是学校里的小富婆了。” “富婆好啊，吃软饭什么的我最喜欢了，老婆你赶紧多赚点，以后我在家里给你洗衣服做饭带娃，赚钱养家什么的，就靠你这个富婆了。” 蒋瑶二话不说，低头又是一口，这回蒋壮直接疼出了声，瑶瑶一点没留情，让你小子敢调笑我！ “瑶瑶，玩的太嗨没时间了，我本来想着，我自己都去高中旁边租房子走读了，就想给你也租个房子从宿舍搬出来算了，住外面起码自由很多，洗澡什么的也方便。” “我才不搬呢，大学城周围虽然治安很好，可是大学生很乱啊，有很多大学生出来租房子都是为了跟女朋友同居的，我才不要搬出去。” “而且我们宿舍几个姐妹人都很好，都是南方人，我们生活习惯也很相似，反正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不准往出租屋带小姑娘！” “带什么小姑娘，有了你这样小仙女一样的媳妇，那些俗脂庸粉怎么可能还入的了我的双眼，你放心，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我一点儿也不放心，哼！” “老婆，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可是冰清玉洁黄花大小伙子，第一次谈恋爱就认准了你，别的女人休想靠近一步！” 蒋瑶都被蒋壮说愣了，什么玩意黄花大小伙子，这种不要脸的词儿都从哪儿来的，还冰清玉洁，什么词儿都敢用呗？ 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蒋壮本来想带瑶瑶去四中旁边先租房子去，结果吃完早饭，瑶瑶被老妈带走了，说是要给瑶瑶去买衣服，瑶瑶推辞不过，蒋壮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去租房子。 走的时候蒋壮偷偷拿了一万块钱给老妈，结果老妈白了蒋壮一眼，没要。 “你有媳妇了，以后就算大人了，你有本事挣钱，就自己存着，你爹现在也能挣，反正你自己也买了房子，我跟你爸就没什么压力了，剩你小妹无非也就是个学费，以后咱家没什么花钱的大项。” “妈，儿子主动给的钱，你拒绝啥，不管啥时候，儿子只有富裕了才会主动给父母拿钱，所以没必要拒绝，你们娘仨多买两套好看的衣服，不用省钱！” 蒋母见儿子把钱放进自己的包里了，也没过分推辞，这小子说的还真对，孩子以后要是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父母跟孩子张嘴要都不一定能要出钱来，但是孩子要是主动给的，那还真就证明孩子不缺钱。 蒋壮目送她们娘仨上了公交车，蒋壮家离县城商业区只有两三公里，所以有时候去逛街，坐公交比打车走的还快。 蒋壮背上自己的背包，打车去高中。 蒋壮明天还有一天，后天算是开学，不过第一天只是交学费报名，然后发一下住宿生的被褥，像蒋壮这种走读生，其实去不去都行。 蒋壮到学校大门口问了一下门卫，这老大爷应该马上就不干了，因为蒋壮高中三年就没见过这位。 好在咱客客气气，老大爷跟蒋壮说学校里现在有老师，不过都在办公楼收拾办公室的卫生，毕竟学校也消停了一个多月，老师也放假。 蒋壮给老大爷看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说进去看看能不能报名，老大爷说报名得明天，现在进去倒是没事，但是报名不可能，会计什么的都不在呢。 蒋壮一想也是，索性不进去了，在门口跟老大爷聊起来了。 原来老大爷是临时来给学校看两天大门，因为学校放假，原来看大门的那对老夫妻又被儿子带走养老去了，所以学校临时从村里就找了这么一位，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睡觉。 蒋壮理解，这是因为学校放假门口不用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所以只请一位就够了，蒋壮刚才聊天之前就猜这位老大爷就是这旁边村里的，打的主意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合适出租的房子。 老大爷果然不出所料，嘿！房子有的是，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蒋壮要是愿意，跟蒋壮家里那种南厅北正东西厢格局一样的房子都有！ 老大爷本来答应了，一会儿带蒋壮去几处比较新的房子看看，不过时间还早，蒋壮不想等半上午，只是又打听了周围租房子的价格，便自己往村里走去。 这地方算是完全的郊外，周围又没有工厂，租房子的很少，蒋壮随便问了几家都有房子可以出租，不过蒋壮去看了感觉以后生活不是很方便。 离学校近的就那么几家，没有合适的蒋壮索点干脆往村里走。 蒋壮见到有一户是刚翻新的房子，只不过大门紧闭，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问一下，旁边的邻居有个大妈刚好出门。 “大妈，我问一下，你们这个邻居家里有人住吗？我想租房子。” “你自己租房子？小伙子，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他们两口子去城里买了楼，基本不在村里住，你要是舍得花钱，我可以做主把南面这个厅房租给你。” 蒋壮都不用进门看，南厅房有个自己的小门儿，自己进出很方便，这种房子跟蒋壮家里格局一样，住南厅房唯一的缺点就是去厕所要去院子的西南角，一墙之隔要转个圈。 “大妈，我租房子大多数时候就自己住，这房子这么新，一直没人住也不好，您说个价钱，只要价钱合适，我就租了。” “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我儿子这房子刚翻建还不到两年，南厅一共有三间房，你要是自己住，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一个月两百块钱。” “我是四中的学生啊，大妈，我就是自己有点儿小生意，平时住学校不合适，所以出来租房子，平时就我自己晚上回来睡个觉，再就是哪天有空我能自己做点好吃的。” “哎呦，小伙子，你这大高个，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四中的学生，我还以为你都大学毕业了呢。” “那大妈做主，一个月一百八，电费你自己交，咱村水费不花钱，对了，你做什么买卖？” “我帮你朋友卖二手手机，而且都是从港城或者深城带过来的，不是赃物，便宜的贵的都有。” “那行，我这就去给你拿钥匙，你要是不着急，我有空给你打扫一下也行。” “没事大妈，我自己打扫，我去屋里看看还缺什么东西，等会儿一块儿买回来就行。” 大妈手脚利索，回屋拿了钥匙打开大门，蒋壮跟进去看了一眼，地面铺了瓷砖，南面的小厨房还有个锅台，而且厨房是全部贴了墙瓷的。 卧室挺大，而且居然没有用床，是个两米的大炕，崭新的炕席一看这屋子就没人住过。 大妈打开几个柜子，都是些旧衣服，还有几床新被褥套在塑料袋里放着，蒋壮一看就知道是新娘陪嫁的被子。 笤帚拖把都是现成的，蒋壮跟大妈把那些旧衣服和被褥搬到正房，又一起收拾了一下卫生，这房子就算交接了。 蒋壮给了一千八百块钱，算十个月的房租，其实蒋壮这里根本不流行什么押一付三，蒋壮就算只给一百八十块估计大妈都没意见。 只不过这房子太新了，蒋壮直接给十个月的房租，是让大妈放心，人家大妈对家具什么的可是连提都没提，变相的蒋壮也算给了押金了。 拿了大妈的两把钥匙，一把是小门的，一把是大街门的，只不过两个门大妈手里都只有一把钥匙，剩下的在儿子手里。 蒋壮干脆把手机拿出来，让大妈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大妈果然能做主，电话那头完全没意见，钥匙也不用去配，等过两天回来送就是了。 大妈喜滋滋的把钱收好，跟蒋壮说她就住旁边，缺什么东西可以去借。 四中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镇，蒋壮租的房子差不多在镇子中心跟学校的中间，蒋壮想想这位置也不错，买什么东西都很方便。 第四十四章 时间还早，蒋壮也不着急回家，去旁边不远处一个挺大的超市逛了一会儿，可惜蒋壮看了一圈，大多都是些进货很久没卖出去的东西，就只买了点洗漱用品，别的东西等着去县里的大型超市买好了。 又在镇上随便逛了一圈，算是找回了一点以前的记忆，实在没啥事，蒋壮索性打车回家了。 结果家里没人，逛街的逛街，老爹被村里盖房子上梁请客的叫走了，蒋壮无所事事。 把床底下所有的手机都拿出来，蒋壮手里有一批刚从老郭那里拿的货，还有一些以前卖剩下没人要的。 蒋壮开始一一归类贴标签，想到学校里的特殊性，等蒋壮把标签都贴完，又把手机品牌型号和价格，做了个表格，一些贵点的手机蒋壮甚至写明了主要的娱乐功能。 这玩意以后得经常做这个表格，除非货源能稳定供应，要不然只要货物变了，表格就得改。 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十二点半了，难道没人管自己了吗？午饭都没着落了。 给瑶瑶打了个电话，那边娘仨居然也逛过头了，正想找个面馆解决一下午饭。 然后电话就被老妈接过去： “你把房子租好了没？下午没事那你现在赶紧过来，咱一起吃午饭，下午给你也买一身，你不在跟前衣服尺寸不好买。” “你们在哪呢老妈？我爸中午吃席去了，我刚把手机的标签贴好，弄的太入神忘了时间，现在饿的不行。” “那中午吃好的，我还打算跟瑶瑶随便吃碗面呢，咱叫上你小姨妈一家，吃火锅去！” “好嘞，那咱们火锅店门口集合，你通知小姨妈好了，我离得最远，笨鸟先飞。” 蒋壮挂了电话，锁好大门打车直奔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蒋壮一家人经常去吃，所以母亲一说吃火锅，蒋壮都不用问是哪家店。 瑶瑶没想到蒋壮家这么多亲戚，这才来了一天，都跟着见了好多亲戚了。 小姨妈家的妹妹去姥姥家了，蒋壮一个暑假都没去看姥姥，已经电话里说好了明天去，刚好聚一天跟两个姨妈家的姐姐妹妹回来开学。 蒋壮到了火锅店居然没见到人，看来自己跑了个第一名。 下午一家人加上小姨妈，小姨夫吃完中午饭下午干活去了，蒋壮陪着四个女人逛了一下午。 蒋壮喜提衣服两套，鞋一双，瑶瑶还偷偷给蒋壮买了条腰带，被小姨妈调笑说她还没嫁过来就惦记老公。 蒋壮怕瑶瑶花钱，后面就一直拉着瑶瑶的手逛，十指相扣跑都跑不了。 平日里老妈只是节省，该花钱的时候老妈可一点不含糊，儿媳妇这么乖巧懂事，蒋壮的母亲给瑶瑶买了不少的衣服，还有化妆品。 老妈跟小姨妈，带着瑶瑶去专卖店里买女人的内衣，蒋壮才无奈的松开牵着的小手，干脆抱着莹莹小盆友坐摇摇乐去。 蒋壮陪着妹妹摇了好几遍，爸爸的妈妈叫奶奶，小莹莹都快摇困了，三个人终于买好东西出来了。 晚上蒋母叫上小姨妈，一起去蒋壮家吃饭，小姨夫下班也直接到蒋壮家一起。 晚上洗漱完回房间，蒋壮侧躺着把脑袋埋在瑶瑶的头发里。 “老婆，我们家亲戚多，你不会烦吧？” “没有啊，都很好，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氛围很好，哎呀哎呀，痒痒！” 蒋壮呼吸出来的气吹在瑶瑶脖子上，美女痒痒的不行，赶紧把蒋壮的脑袋往外推。 “我还以为你们家亲戚少，突然让你接触这么多亲戚你会不适应呢。” “不适应倒是没有，就是吧，你把我弄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万一跟我分手了咋办？” “分哪门子手？我这不是安你的心吗？你不是跟我抱怨说你们全村都知道我是你们家的女婿，以后要是不要你，你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咱俩这不是一个道理嘛？” “唉，我就是觉着太快了，跟做梦似的，我这还一朵花没开呢，就被你小子霸占了！” “我明明就是放了个暑假，然后没事干想打个工赚点零花钱，没想到连人带钱都赔进去了！” 蒋壮听到这嘿嘿的笑，被瑶瑶这么一说，两个人确实很快，从认识，到一起摆摊，一起商量贴标签定价，整天在一起斗嘴开玩笑。 然后才一个多月蒋壮就跑到人家老家，阴差阳错盖房子，上梁这种吃席的大事蒋壮又通知了父母，变相的双方算是直接见了父母，都睡一个房间了。 “老婆，你这么一说，明天我就更舍不得你走了。” “哎呀，乖，姐姐去读大学，过两年就可以出来实习了，我们会计专业实习还是挺自由的，到时候我就去你那出租屋，天天给你做饭。” “啊？真的假的，你这个婆娘，硬是要得！你没看我们家都谁做饭比较好吃？你长的如花似玉的，偶尔去学校帮我震慑一下那帮小娘皮就行了，哪儿舍得让你做饭。” “你就说的好听，我信你个鬼！我想想都亏的难受，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你的手了呢？你追女孩子这么厉害，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弄一堆女人回家！” “你不能清空污人清白啊，你得讲道理，咱俩只不过是缘分太深，我啥也没做啊，阴差阳错的事儿能赖我？当初不是老婆你想回老家的嘛？” 蒋瑶无语。 “是不是我这只小白兔，一辈子就要被你这个大蛇吃的死死的？” “昂，前两天你跟奶奶在那嘀嘀咕咕，我当时就听到几个词儿，你俩是在说生肖啊？你要讲道理啊大姐，明明是大白兔跟小菜花蛇好不？” “咋了咋了！你还嫌弃老娘年龄大啦？” “我哪有，女大三，抱金砖，我以后就指望老婆大姐给我抱金砖了，吃软饭我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你想得美，你有本事以后就开公司，我回家给你打工，你还能省一笔会计的工资！” “行行行，说的这么委婉，不就是想当管家婆，给你老公我管账嘛？这事儿你专业，以后你负责。” 蒋瑶眨眨眼，自己是这个意思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吧？怎么这么别扭呢？自己想说啥，都被搞忘了！ 瑶瑶看蒋壮抱了自己一晚上，知道这货跟个孩子似的，这是真的不愿意分开。 其实两个人刚刚热恋期，蒋瑶也不舍得，一咬牙，把两个人盖的薄被子蒙在了蒋壮脑袋上。 蒋壮听着外面窸窸窣窣，像是在换衣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蒋瑶一把抢过被子把自己裹住。 蒋壮差点以为瑶瑶把自己脱光了！一想，不可能啊，手偷偷摸过去，蒋瑶翻身抱过来，蒋壮才明白。 搞半天就换了个内衣，弄的这么兴师动众，不就是下午老妈带她新买的内衣吗？虽然比刚才穿的性感很多，但是蒋壮还以为这是要为爱献身呢。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蒋壮的老爹开着刚买的二手面包车，满满一车人，蒋壮一家五口，嗯，算上瑶瑶，五口人，加上小姨妈两口子，大姨一家暑假住在老家，离姥姥村二里地。 十多公里的路，刚进村子瑶瑶就从车窗往外看，一条大河，连脚下的路都是人工劈开了半座山修出来的。 河水清澈，水面宽阔，偶尔还看见有野鸭从水边的芦苇丛窜出去。 蒋瑶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了，这里有山，有河，虽然没有竹子，也没有什么大树林，但是山上有果园，河边还有防护林，空气都不一样。 蒋壮给瑶瑶介绍姥姥村子，小姨妈跟蒋壮母亲从小在这里长大，蒋壮说了才没几句，话题就被她俩接过去，一路给瑶瑶讲各种小时候的事儿。 车停下，姥姥姥爷听到声音都出来了，蒋壮瞅见姨妈家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晒黑了不少，估计俩姐妹一个暑假没少往河里跑。 看看小姨妈家的婷婷妹，现在才十一岁，都给娃晒成啥样了，这才俩月没见，黑了至少一个宋小宝！ 蒋瑶突然见到差不多的同龄人，反倒有点害羞，幸亏有蒋壮。 蒋壮大大方方的给姥姥姥爷，还有大姨和大姨父介绍，揽着瑶瑶肩膀不要脸的说这是自己的媳妇。 好在一家人经常通电话，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事儿，那俩姐妹更是挺开心，一个小黑蛋上来拉瑶瑶的手叫姐姐，另一个，蒋壮的蕊蕊姐也跟着叫大姐。 这个应该是小姨妈嘴快，跟大姨或者是姥爷打电话的时候说过瑶瑶比蒋壮大两岁，所以比蒋壮大一岁的瑞瑞姐也叫瑶瑶姐。 那蒋壮可就不乐意了，不叫弟妹可还行。 “蕊蕊姐，你叫瑶瑶大姐，以后可别忘了叫我姐夫啊？” 女孩子可能本身对这些辈分问题比较含糊，蕊蕊姐听了有点懵，哪跟哪啊？ 大姨父在院子里扒苞米，听着有意思也跟着起哄，一点也没有教给傻闺女的意思。 “没错没错，自己家人可没有各论各的，你叫人家姐，就得叫蒋壮姐夫，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全家人都笑出了声，瑶瑶还挺不好意思，跟蕊蕊姐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宋蕊转身白了蒋壮一眼，不解气，一脚就给蒋壮卷了过去。 蒋壮拍拍屁股也不在意，跟蕊蕊姐不同岁但同级，平时处的跟亲姐弟差不多，踢一脚算啥，以后得让她叫自己姐夫！你看看，都说娶媳妇女大三抱金砖，这优点不就来了嘛？ 蒋壮昨天给姥姥和姥爷买了不少东西，蒋壮也懒得给俩老人介绍，老妈一进门就拿着袋子去让两个老的换上，刚买的衣服试试大小。 蒋壮的大姨父难得干点农活儿，这位从年轻的时候就厌恶种地，这么多年，贷款办过养鸡场，还贩过布匹，最早还下乡放过电影，蒋壮知道未来姨夫还会开针织厂。 这是一位宁可做生意赔本，也绝不种地的主儿，好在往后几年国家外贸形式一片大好，大姨父赶上了针织行业的出口红利，几年的时间赚的盆满钵满。 蒋壮这会儿一屁股坐在姥爷刚才坐的马扎上，看一旁瑶瑶也乖乖拿马扎坐下打算帮忙扒苞米，赶紧喊蕊蕊姐。 “小姨子！赶紧拉你大姐去看电视，你大姐才第一次上门儿，都知道过来扒苞米，你赶紧领走！要不然一会儿你要是不干，那就是咱家的反面教材！” 大姨父差点嘴都笑歪了，自己那个傻闺女哪儿能弄明白这么高级的伦理哏！这小子真的是坏的不一般！简直跟同龄人不是一个等级。 蕊蕊姐果然没听明白，哪跟哪就成小姨子了，看自己老爹笑得前仰后合，马扎都差点歪到屁股后面，肯定不是好话！ 瑶瑶被婷婷妹妹拉走进屋去了，走的时候蒋壮把瑶瑶拿的那个小袋子要了过来。 三部手机，一步是给大姨父准备的，虽然不是什么高端货，但是同样的手机蒋壮也是要卖一千多的，只不过姨夫现在不打算养鸡了，估计马上要出去推销润滑油，蒋壮送的手机就主打一个结实耐用续航时间超长。 连同一张手机卡，一起递给大姨父，大姨父从小就拿蒋壮跟自己儿子一样，所以也不出蒋壮所料，姨夫连推辞一下都没有，喜滋滋接过盒子就开始摆弄手机。 “姨夫，难得看见你扒一回苞米，早知道我就等你扒完了再把手机拿出来了！” 蒋壮一看姨夫拍拍屁股起身要走，赶紧激他两句，哪知道姨夫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一边玩去！别以为给我个手机就咋咋地了，我就扒这点苞米，也比我前面十年加起来扒的都多！你姥爷专门欺负老大，当年没结婚的时候，年年抓我来割麦子，你二姨夫好赖还割了一年麦子，到你爹来的时候，拿着当宝一样，烧火都不舍得用他，你赶紧让你爹来扒！” 蒋壮的父亲在家里男丁里排老三，母亲家只有三姐妹，姥爷没儿子，刚好母亲也是老三，所以老爹还真是跟着母亲这个小闺女沾光，当年没怎么让他给姥爷干活，这事儿都经常拿出来开玩笑，蒋壮早就知道。 “那姨夫你也坐着，我教你这手机怎么用啊，你跑什么，一会你不得把咱家人的电话号码存上？” “手机我会用，还用你小子教，我本来就打算这段时间去买个手机了，算你小子送的及时，赶紧的，给我把号码都存上，我得给我们村儿打个电话显摆显摆。” 蒋壮也不敢笑话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挨个把自己手机里存的亲戚号码都给输入进去，刚开始弄，姨夫就发现了。 “你小子不是挣了好几百万吗？你一个卖手机的怎么还用这么个便宜货？咋了，守财奴啊？” 蒋壮没想到大姨父还在意这个，也没觉着有啥不好意思。 “谁挣了好几百万，谁传的让她出来跟我对质，我起码得让她给我把缺的钱给补上，要不然我跟我媳妇对不上账！” 大姨父差点笑抽过去，这小子这是咋了，神特么跟媳妇对不上账！ “我是卖手机的不假，可是这玩意便宜和贵，也就这么回事儿，再怎么贵的手机，带的那点功能我也看不上，听歌我有专业的mp3，玩游戏我有专业的psp，我要个手机就打电话，我还打算买个专业的数码相机，所以我这手机能陪我好几年。” 大姨父可能是想到这娃挣了不少钱，也没了刚才想显摆手机那个劲头儿，又一屁股坐下了。 第四十六章 “姨夫，最近咋样？我听我妈说你不打算开养鸡场了？咋了，不挣钱？” “不养了，不挣钱不说，肉食鸡养的时间久了，老生病，一死就是一片！弄不好还得赔钱！前一阵你大姨天天从棚子里往外捡死鸡，老娘们心眼小，边捡边哭，哭的我心烦，干脆不养了！干什么不是吃饭。” “那，要不然你也试试弄我这个二手手机？这买卖现在是刚开始，起码还能干好几年，我爹我都不用问，肯定不乐意给我打工，哪怕我说明白了一分钱不挣他的，他也不乐意。” “我干什么倒是无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也没问题，你不是干的挺好吗？我进来抢你的买卖？” “你随便抢，都给你，我得去读书，我哪有闲工夫弄这个，手机现在是个新玩意，基本上是个出门在外的老爷们就想要一部，所以现在二手手机的市场很好，也很容易干。” “那还说什么！我本来打算去给美孚往下推销润滑油的，这两天正犹豫呢，我反正只要不种地，干啥都行，我虽然没卖过手机，但是卖过布匹，以前还卖菜，做买卖我不陌生。” “那就没问题了，别说你做过买卖，我没做过啊，我这不一个暑假也卖的挺好？这玩意现在几乎就属于卖方市场，跟供不应求差不多，利润也相当恐怖。” “那咱爷俩说好，怎么分账，要不然这事儿我干着别扭，拿了你这买卖，跟从你兜里往外掏钱差不多！” “姨夫，你就跟我亲爹也差不了多少，你爱怎么分账就怎么分账，不分我也没意见，反正你就我蕊蕊姐一个闺女，我还等着百年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分家产呢！” “你小子滚一边去吧，老子还用的着你给养老送终，惹急眼了老子再生个儿子！你还想分我的家产，门儿也没有，我闺女只是嫁出去了，又不是死了，还轮得到你小子！” “哈哈哈哈，反正我姥爷没儿子，我俩姨妈也没儿子，全家上下就我一个男娃，姨夫要不你抓紧时间让我姨妈给生一个弟弟，刚好我们家小莹莹这年龄，欺负他还来的及！” 蒋壮的姥爷很随和的一个人，他那个年代，一辈子没儿子没少被村里人笑话，可是姥爷从来不在乎，整日笑呵呵的对三个女儿都很好，也没有啥传宗接代的执念。 最近几年世道变了，姥爷也经常拿这事儿开玩笑，大家习惯了也不以为意，让蒋壮给俩姨夫养老送终这事儿还是姥爷开玩笑说出来的。 院子里一个姨夫一个外甥，俩说急了蒋壮差点挨揍，大姨父进屋嘴里还念念不忿，这小子忒气人！ 就冲这小子这么皮，说啥也不要儿子，要不然起码得少活十年！ 蒋壮跟姨夫处习惯了，也不以为意，蒋壮是怕姨夫不好意思接这个生意，故意冲淡这种气氛，只不过用力过猛，给人气够呛。 哈哈哈哈哈哈。 蒋壮想起来还偷偷乐，确实有点气人！ 气人太开心了，连手里的苞米扒起来都不费劲儿了，现在扒的都是春苞米，这玩意占地，因为蒋壮这里的气候种的都是冬小麦，所以小麦收了以后空出来的地刚好种秋玉米，这样算是两年三熟。 春玉米就不行了，这种玉米属于纯占地，跟别的农作物的种植时间不匹配，所以春玉米一般就是田间地头种点，留着自己吃。 蒋壮扒苞米上瘾，连着扒了一个多小时，一堆玉米都扒完了。 进屋才听到大姨夫正跟老爹商量那个手机的事儿，蒋壮又忍不住想笑，造孽啊！看给人姨夫气成啥样了，跟老爹商量，完了不还得找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给老爹点儿奋斗的动力，省的以后被一家人都比下去，老爹可算是他同辈人当中，最早一批富起来的。 蒋壮听着姨夫跟老爹商量，姥爷还不时插几句嘴，蒋壮看姥爷乐呵呵的，又把袋子里给他准备的手机拿出来。 蒋壮的姥爷有文化，比蒋壮的老爹都有文化，正八经儿的初中毕业生，那个年代可是一直当村里大队长的角色！ 姥爷还推辞不要，蒋壮跟他说，有了这玩意，可以经常给女儿打电话，又不是什么值钱货，蒋壮拿去卖也就几百块。 姥爷带上老花镜，一旁瑶瑶坐在姥爷旁边本来正看还珠格格，转过身教姥爷一些基本操作。 蒋壮一看有人代劳，赶紧把自己的手机又一次掏出来。 终于也有脸皮顶不住的时候，话到嘴边了没好意思喊老婆。 “瑶瑶，帮姥爷把咱家亲戚的号码都输进去，姨妈家的座机你就干脆给姥爷都记成闺女，咱家的座机你知道吧？” 蒋瑶抬头望着蒋壮，咱家的座机号码我应该知道吗？我凭什么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有人跟自己提过家里还有座机吗？ 蒋壮干脆跟瑶瑶挤在一块，一个读号码，一个输入，姨夫刚才的新号码蒋壮忘了记，赶紧笑嘻嘻的问姨夫号码。 姨夫看瑶瑶的面子也没在跟这小子置气，记了号码蒋壮干脆也不藏着，剩下一步手机是给蕊蕊姐准备的。 年轻人哪有不喜欢这玩意的，大姨倒是想说两句，见姨夫和蒋壮父母都没吱声，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们家拿了蒋壮两部手机，大姨怕蒋壮破费。 “婷婷，不是你哥我小气，你先问问你爸妈，他俩要是没意见，咱晚上回家你去我屋里，手机随便挑！” 婷婷妹虽然才十一岁，但是一直很懂事，除了今年暑假晒成煤球以外，蒋壮还没见过这个妹妹干过啥出格的事。 “我不要我不要，我拿了手机也不敢带去学校，我要了没有用，我们小学老师都没有手机呢。” 母亲跟小姨妈正在包饺子，大姨跟姥姥擀皮儿，四个人配合，动作飞快，厨房里，蒋壮的父亲正烧水，人多两个煤气灶一起烧，等会俩锅一起下饺子，锅台那边姥爷跟小姨夫，一个烧火，一个正在炖豆腐加食盐，这是马上出锅了。 天太热，中午把饭桌搬到院子，大树底下有阴凉，人太多蒋壮干脆领着几个小的跟大人分桌吃。 姥姥家的豆腐是姥姥自己做的，样子不好看，因为加了黑豆，豆腐有点黑，但是真的是好吃，所以中午唯一的一个热菜就是它，剩下的菜都是蒋壮他们一行人去美食城买的现成的，有瑶瑶在，什么时候伙食都不会差。 蒋壮看大家都吃的挺开心，又去大锅里盛了一盆，嗯，这个做的多，使劲吃。 第四十七章 吃完午饭，蒋壮带着三姐妹去村口大河玩，没错，就是三姐妹，莹莹小朋友太小，带不动。 瑶瑶即使没有什么美女的形象包袱，这回也不好意思去河里玩狗刨了，一行四人她年龄最大，乖乖的跟在蒋壮身后。 蒋壮在前面摸螺蛳，瑶瑶拿着柳条篮子等在身后给他装起来。蒋壮偶尔还能一弯腰从河里拿出个河蚌。 这事儿两人在瑶瑶的老家河里干过好几次，现如今配合默契，两人一人一个草帽，不大会儿就整了半篮子。 提到草帽，婷婷妹妹一脸郁闷的望着蒋壮，这哥哥咋不知道早点回来带自己玩？！ 暑假就剩一天了，自己才想起来带草帽，本来还不觉着有什么，反正小学生根本不怕有什么肤色变化，黑了就黑了，奈何这个哥哥，老是叫自己煤球！ 蕊蕊姐就厉害了，属于那种怎么晒都不会黑的体质，跟婷婷妹妹上山下河玩了一个多月，愣是没啥太明显的变化。 大河里玩腻了，蒋壮带瑶瑶去河边的防护林里找铃铛瓜，蒋壮知道别的地方叫这玩意马泡儿，或者马泡儿瓜。 这东西有的是，特别是花生地里，多的是，蒋壮找到好几串，跟瑶瑶显摆。 “你看，你们老家那有八月炸，我们这也有铃铛瓜，这玩意熟透了也是离着老远就能闻到，味道香的很！” “这个东西能吃？我们那山里也有啊，只不过我从来没吃过。” “当然能吃，可好吃了，你们老家可能是野果子太多了，没人瞧得上这东西吧？” “谁知道呢，可能是这个瓜，光闻着香，其实根本不甜吧？” “甜啊，熟透了就很甜，这几个都没有熟透，不过这东西很难等到熟透，一般都被小鸟或者别的什么动物提前吃了。” “那就怪不得了，我们那动物多，可能这东西根本没机会成熟。” “走走走，快天黑了，咱们往林子另一边走走，这里全是沙地，那边的土地上一会儿会有知了猴！” 蒋壮拉着瑶瑶从河边往林子外走去。 其实就是金蝉，婷婷妹喜欢这玩意，一听蒋壮要去捉知了猴，手里刚捧到的小鱼儿都不要了，往水里一扔，甩甩手就跟着去林子的另一头。 这片林子的另一头，其实就不是姥姥村的地盘了，是蕊蕊姐从小长大的另一个村，只不过两个村都姓宋，结婚的又多，根本不怎么在乎谁是谁的地盘。 河边的水汽比较足，这片防护林又全是高大的杨树，每年到了夏天的傍晚，只要不是天气太干，树底下就经常出来很多的知了猴。 别的地方一般都要等下雨以后，土壤湿了以后变得松软，知了猴才挖的动土，然后从地下钻出来。 蒋壮他们几个走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一多半了，还好能见度还在，几个人分头去四周的树上树下，趁着现在还能看见，赶紧捉到手！ 蒋壮每一棵树围着转一圈，有几个已经爬的太高够不着，蒋壮也不跟它较劲，先赶紧找一遍，把好捉的捉到手，一会儿天黑就看不到了。 婷婷妹很喜欢捉金蝉，一路小跑围着大树转圈，甚至连靠近河边那些沙地上的树都不放过，蒋壮远远看去就她跑的最远，心里还想着肯定是婷婷捉的最多。 结果蒋壮才盯着眼前的树找了没几棵，婷婷妹妹那边就出声音了。 蒋壮往那边看，远远的有几个小年轻，有一个在婷婷妹妹跟前了，而婷婷妹妹坐在地上！ 这是被推了一把倒地上了？！ 蒋壮快步跑了过去，瑶瑶跟蕊蕊姐也听到动静往那边跑，蕊蕊姐还喊了两声，婷婷妹妹回头看见蒋壮，倔强的脸上一点儿也不怂。 蒋壮跑到跟前一把拉起婷婷，看了一下应该没挨揍，这姑娘从小就正义感爆棚，一下子被推了一把也没哭，看到主心骨过来赶紧告状。 还没等婷婷说两句，那边的几个小子也围了过来，为首的有个年龄大一点儿的还挺横。 “小子，谁让你们来抓知了猴的？这地方是我们村儿的，你们特么的来捉什么知了猴？” 这小子说完，推婷婷那个小子更嚣张，一把就拽住婷婷手里的知了猴袋子。 蒋壮拉住婷婷的手，袋子也不跟这几个小子抢，淡定的先把婷婷拉倒身后。 “你们这是打算抢劫？你们村儿的知了猴，所以我们捉了你们就抢？” “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这地方我们三里五村都知道有知了猴，我们自己村的东西，你们算哪根葱！” “吆？你们村的？这么说这林子你承包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们村儿的？就算我不是你们村儿的，你就敢抢？谁给你的胆子抢劫？！” 后面瑞瑞姐终于过来。 “金彪，我是宋文杰的女儿，我就是咱们村儿的，你敢抢我妹妹，你等着我找到你们家吧！” 没想到这几个小子根本不怂，笑呵呵的看着后面上来的两个美女，越发笑得有点淫荡。 本来蒋壮觉着在姥姥村惹事儿不好，后世的种种经历让蒋壮根本不想打架，要不然就这几个小子，蒋壮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蒋壮早就不是十几岁小年轻的心理，打架这种事，打赢了花钱，打输了进医院，这恐怕是后世所有人的共识了吧？ “小子，你可以领着这个小的滚蛋，这俩美女陪我们玩一会儿，放心，我们也懂法，不会乱来，要不然，你今天得脱一层皮！” 蒋壮都特么气笑了，谁给的勇气这是？还特么的懂法，要不是俩村太近，又是大姨父村的一帮小子，蒋壮绝对报警了。 蒋壮二话不说，掏出电话打给大姨父，那头大姨父正玩手机上瘾，也不知道在干啥，反正秒接。 “姨夫，你们村的金彪，领着几个小子刚把婷婷抢了，正准备玩你闺女，你要是跟他爹关系不咋滴，我就报警了？” 大姨父那头都有点懵逼，简直不敢相信，从凳子上直接蹦了起来，啥玩意？！什么叫准备玩我闺女？！蒋壮这小子在说啥？！ 那几个小子一看蒋壮掏出个手机来，这玩意别说在农村，就是在城里，小年轻也没几个人有这玩意。 这个时候叫金彪也想起来蕊蕊姐是谁家的了，大姨父从小就不种地，在村里上窜下跳谁不认识他，他当年没结婚的时候可比这帮小子玩的花花多了。 那几个跟着金彪的小子也有点想退缩，对面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这特么一言不合就告家长你敢信？ 只不过都是小年轻，输人不输阵，架在那儿等着大哥金彪发话。 金彪也有点为难，这特么一言不合告家长，忒不要脸了，自己本来就打算抢了这几个小子的知了猴，连后面那句让美女留下都是随口学的电影瞎说的。 心一横，看来回家一顿暴揍是跑不了了！这特么能轻饶了这小子？！ 第四十八章 “大强，反正回去都得挨揍，给我揍这小子！手机也给他扔河里去！” 三个小子等这个叫金彪的说完，想都没想就准备动手，蒋壮怎么看都感觉这几个小子不是自己的对手，心里根本不慌。 “你们几个可要想清楚了，打一架是小事儿，把我惹急了，我真报警抓你们几个抢劫！可别怪我不念咱俩村儿的交情！到时候你们去吃牢饭还是去打靶，可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蒋壮说完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子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抢婷婷那个愣小子离着最近，已经上来打算动手了。 蒋壮是真特么气笑了，又矮又瘦，谁特么给你的勇气第一个上？！当老子是泥捏的对不？ 近了身蒋壮就不说废话，直接上去就下死手，拳头都没用，直接横着一个肘击，崩在这小瘦子的脑袋上，这小子太矮，肘击的攻击范围又小。 算他走运，一肘崩在脑壳顶上，起码没晕，捂着脑袋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后面那个本来都到跟前了，打算上来摁蒋壮脖子。 看到蒋壮一下一个，正准备先让老大上，蒋壮直接膝撞就上来了，反过来摁着这大个儿的瘦脸，直接撞上自己的膝盖。 两下，两个，一个捂着脑袋，一个更惨，捂着脸差点打滚，一脸的血看着就吓人。 都是农村的小混混，才见过几个世面，电影上一下一个的都是主角，蒋壮看后面那俩怂了，也没继续动手。 蒋壮电话还没挂，从地上捡起手机，结果大姨父那头已经挂了。 蒋壮又打过去，结果占线，回头跟瑶瑶还有蕊蕊姐说： “你们先回去，赶紧的，这几个小子加一块儿也打不过我，你们回去搬救兵，这几个小子要是不识相，我就送他们去吃牢饭！” 瑶瑶最不想走，蒋壮看她跃跃欲试甚至想上去跟他们打一架。 只不过蒋壮这边还没动地方，那边金彪倒是先上来了。 蒋壮还以为他不服气，正准备给他来一下狠的，没想到这小子也不傻，上来拖了那两个地上的，这是准备跑路？ 什么意思？犯罪终止呗？我跟你这玩法律呢？你想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么没礼貌的吗？ 还没等金彪把那个满脸血的瘦高个拉起来，蒋壮上前一步准备先下手弄金彪。 这小子横着胳膊挡着，也不说怂话，反正他不准备打了，这特么对面下手忒狠毒，跟演电影似的，一下一个，他现在就想着赶紧跑路。 要不是当大哥不能没义气，地上躺着的这个都不打算管了，还好捂着脑袋那个没被打中要害，脑壳还是硬啊，坐了这几秒已经缓过来了。 这小子是个最愣的，爬起来看到金彪就在跟前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上来就给了蒋壮一拳。 这一拳是他胡乱打出去的，天已经有点黑，看不太清楚，蒋壮感觉肚子上挨了一拳狠的，天太黑蒋壮完全没准备，这一拳是硬挨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被打疼了蒋壮也不管什么一个村两个村的了，你小子不是愣吗？抬脚照着金彪头上就是一脚，回头胳膊肘照着眼前这小子的脖颈就是一肘。 这回蒋壮可没让着他，眼见他还没倒，拳头就跟雨点一样往他脸上头上招呼，三五拳打懵他以后，见金彪要跑。 一步赶过去摁着他脑袋，对着身旁的大树就是一下，这一下脑袋撞大树可是两个人的力气，杨树皮太粗糙，这小子脸上也破相了。 蒋壮回身看那个愣小子，正准备骑上去给他在来几下，没想到这怂货正在那呜呜的哭了。 本来他们有四个人，只不过蒋壮抬头四周看了一圈，那小子不知道啥时候，跑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瑶瑶急得才跟上来，蒋壮三两下已经打完了，瑶瑶也感觉过分了，简直很电影一模一样，三两下一个人，砍瓜切菜一样。 “蒋壮，你没事儿吧？我看你好像挨了一拳！打到哪儿了？这小子个头矮，我怎么看着往你裤裆打过去了？” 蒋壮回头看着这婆娘，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拳头锤裤裆，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招式？！ “老婆没事，我练过铁裤裆，一拳两拳的根本不痛不痒，就这几个货色，也就和谐社会救了他们，要不然这么好的沙地，挖坑一会儿就能埋了。” 瑶瑶居然信以为真，这婆娘平时也不知道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其实实在是蒋壮这一架打的太特么碾压了，瑶瑶就在身后，打起来还没等参与，蒋壮三拳两脚就都给放倒了。 蒋瑶就真以为这人以前练过，要不然也太厉害了，打架哪有一个打三个还游刃有余的，简直就是蒋壮一个人欺负他们三个！ 这时候蒋壮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大姨父打回来了。 “蒋壮，你们在哪儿呢？我刚通知了我们村的村长，村里有人去通知那几个小子的家长了，我正从你姥姥家往河边走，村长也一会儿就到！” “我在你们村的防护林里，本来在捉知了猴，你赶紧过来吧，都被我放倒了，我一会儿要是忍不住，就先把他们都骟了！” 骟了是啥，瑶瑶可能还不懂，他们那里流行劁猪，身后蕊蕊姐和婷婷都懂，最主要的是地上躺着那俩都知道，瘦高个本来脸上被膝盖撞了一下，这时候也差不多缓过来了。 听到蒋壮特么的要骟自己，赶紧捂着裤裆继续在地上躺着装死。 那个愣小子哭了两声也回过神来了，抽抽两声抬头看着蒋壮，也不愣了，坐在地上不敢动。 金彪脑袋被蒋壮摁着撞在大树上，金彪当时只是往前跑，被蒋壮摁住脑袋掌握了方向，但是撞的时候金彪还来的及低头，蒋壮还以为他被撞了个满脸花，没想到只是额头破了皮，出的血倒是不少。 两三里地，蒋壮远远的已经看见有手电筒的光往这边照了，看见金彪站起来，似乎是想跑。 “你随便跑，这回我不拦着你，只不过你想好了，你只要跑了，我就一定会报警，谁来求情也没用！我也是个孩子，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金彪回头深深的看了蒋壮一眼，蒋壮也不怂他。 “怎么了？！不服？就你这样的，要不是杀人犯法，你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你跟谁在这玩深沉呢？” 蒋壮越说越来气，上前一步打算弄他，没想到这货就是色厉内荏，装装样子而已，蒋壮一靠近直接抱头蹲下了。 “哦呦？这姿势挺熟练啊，看来没少练习是吧？怎么，你还是个多进宫，门儿清呗？” 金彪不知道蒋壮在说什么，但是不明觉厉，就想着赶紧把眼前这关糊弄过去，太特么倒霉了！一个小子领着三个女娃，自己愣是栽了个彻彻底底！ 第四十九章 很快，蕊蕊姐招手出声，几个人往这边走，蒋壮回头看瑶瑶正搂着婷婷，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婷婷倒是没怎么害怕，除了跌了个屁股墩儿，其他没什么。 “文杰家的？你是文杰的闺女对不？蕊蕊？” 还离着老远，手电筒照过来一个中年人就开始喊。 “是我，大爷，我” 蕊蕊姐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闭嘴等蒋壮处理，毕竟蒋壮还挨了一拳呢，至于地上这几个满脸花，活该！ “大爷，你们村是村规大，还是国法大？抢了东西不行，还得玩女人，这几个小子玩的挺花花嘛？” “你这个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一句话顶的我都下不来台，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小子一个交代！我跟蕊蕊他爹同辈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真吃了亏，我也绝不护着他们！” 村长几步走到跟前，一脚把地上躺着的那个瘦高个踢了起来。 “赶紧起来，躺地上装什么死？就你们还抢劫呢！特么都不够给村里丢人的，一个小娃子给我将军，我都没脸说话！” 村长气不打一出来，见瘦高个从地上利索的爬起来，照着屁股又是一脚！ 瘦高个也不傻，挨了一脚借机躲在一棵大树跟前，这回谁再想踢他屁股，那就得先过了大树那一关。 几步又走到金彪跟前，拎着衣领就给提溜过来了。 “你小子是一点亏也不吃啊，要不是你姨夫打的电话，我还以为是你小子抢了他们三个呢！你看看，这三个怂娃，有俩让你揍得满脸花，我们村怎么出了这么几个货色，这不是光腚推磨，给老子转圈丢人吗？” “还有一个，跑了，他们是四个人，你非说三个也行，反正三个人就是团伙作案了，抢劫我不生气，几个知了猴而已，玩我的女人就不一样了，村长大叔，别怪我上纲上线，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那我就给你个说法！” “小伙子，你要弄的这么绝？” 呵呵。 “大叔，我要是打算玩你老婆，你不急眼？都特么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啊？要不是和谐社会，这几个货色，我早就挖坑埋了。” 村长见这小子威胁人还一脸淡定，不像是色厉内荏的样子，这事麻烦大了！ 瑶瑶在身后拉着蒋壮，小声跟蒋壮说差不多就得了，自己也没损失啥，也没生气。都是小年轻，别弄的以后跟生死仇敌一样。 蒋壮回头低声跟瑶瑶说： “这跟做生意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不先把这几个小子吓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恶心事儿呢！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瑶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小子装的跟真的似的，自己都信了，还以为他为了给自己报仇，真要报警抓这几个人。 “小伙子，你姨夫以后还要在村里混，还要在村里养鸡，这几个小子确实混蛋，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是不解气，那就再揍他们一顿，给他们一个机会，都还年轻，家里父母都是就一个娃，唉！小伙子，我也没脸求情。” “没事，大叔，我姨夫那边，我刚给他找了新工作，他以后不在村里混，也不养鸡了，你放心，我不怕这几个小子报复。” 蒋壮一脸平静的又给怼回去了，村长脸都青了，这特么哪来的熊孩子，自己混了这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这特么放狠话还一脸淡定的，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幸亏这时候河边又来了两波人算是把村长救了，一波是村里的人通知到了，几个孩子的家长知道信儿赶了过来，另一波是蒋壮这边的，离老远蒋壮看见老爹，大姨夫，姥爷，都来了。 那几个家长到了跟前，还没等说话，就被村长揪着去一旁，嘀嘀咕咕跟他们不知道正在说啥。 大姨父跳着脚跑到跟前，先拉着闺女看了一圈，没事，特么的，这小子谎报军情！ “蒋壮，咋回事？金彪那小子没动手吧？” 这时候那几个家长把孩子围在中间，正在那问话，姨夫也看不见有俩满脸花的，还以为蒋壮打了电话没动手。 “谁特么抢劫？！xxxxx！” 蒋壮的老爹后面一通国骂，蒋壮赶紧拉着老爹。 “爸，咱没吃亏，你儿媳妇看着呢，你先别急，反正咱没吃亏，你一会儿看着就行，咱不打架，也没啥大事儿，你别激动，放心。” 蒋壮的父亲回头看了一眼瑶瑶，瑶瑶也走上来。 “叔叔，别生气，我们都没事，蒋壮一个人打倒了对面三个，那俩被打的满脸是血，除了把婷婷妹妹推了个屁股墩，没吃什么亏，婷婷妹妹可坚强了，一声没哭。” “文杰，我说句话，咱不管怎么处理，先去村委办公室行不，这里天黑都是蚊子，没必要在这喂蚊子，你说呢？” “这行，我也是虚惊一场，都是一个村的，那就去村委！” 话说完那几个家长回头看了蒋壮一眼，有一个母亲还打算跟蒋壮笑笑，结果没笑出来，天又黑，被手电筒的余光一照跟鬼一样。 蒋壮吓唬完了那几个熊孩子，也不打算跟着去村委，这事儿牵扯大姨父他们一个宗族，都是姓宋的，让姨夫跑一趟，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就这么地吧！ 蒋壮拉着老爹，往姥姥家的方向走，怕老爹不解气，刚才挂了电话，老爹听到大姨父说的模棱两可，还以为几个孩子吃亏了，这时候还打算跟上去讨个说法呢！ 蒋壮别走边跟老爹说整个事情的过程，蒋父听到儿子几下弄到一个，而且都是先用胳膊肘打人，也吓出一身冷汗！ 老话说，打人十拳，不如一肘！胳膊肘捅出去是要人命的，林子里天擦黑的时候看不清，不管是一肘下去捅到肋骨还是太阳穴，都有可能当场要人命！ 老爹也顾不得生气了，主要是确实是一点儿也没吃亏，对方就放了几句嘴炮，一点儿便宜也没占着。 回到家蒋壮的母亲还有两个姨妈，再加上姥姥，还有小姨夫，都一脸担心的等在门口和院子里。 小姨夫听到信儿的时候正在和泥巴给姥姥家修房子，一脚一手的泥，大姨父和老爹根本没等他，要不然这位去了可是真壮气势。 小姨夫从年轻的时候就在威海码头抗麻袋包，一身的腱子肉，还满脸旮瘩，那气势！天黑去了林子那几个小子得吓得赶紧溜。 第五十章 大姨拉着蕊蕊姐，母亲和小姨妈围着问东问西，瑶瑶和婷婷还没忘一下午的收获，两个柳条篮子都带回来了，螺蛳跟河蚌都在，知了猴也不少。 也顾不上收拾，东西放在院子里的水井旁，瑶瑶拉着婷婷进屋去了里间。 一会儿的功夫蕊蕊姐说完，小姨妈来找婷婷，这姑娘是真的坚强，从始至终就她先吃了点亏，被那个愣小子一顿吓唬，要不是被推了一下，知了猴都抢不走。 小姨妈还怕闺女受委屈，没想到一问，这姑娘光在那跟母亲说哥哥一锤一个小混混，跟爸爸打儿子一样，对面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妹妹越说还越兴奋，挥舞着小拳头后悔没上去给那几个小子来一拳！ 几个孩子都没吃亏，更没做什么错事儿，完全是被那几个小混混主动欺负的，那林子是大姨父村儿村委的，根本不是谁家承包的私人林子，三里五村谁都可以去，那几个小子就是欺负人！ 这时候天都黑透了，快八点了，姥姥和姨妈饭都基本做好了，等着大姨夫和姥爷去村委不知道怎么处理。 闲着没事蒋壮拿了个马扎，坐在水井旁准备收拾螺蛳。 老爹说这小子也是心大！刚刚打了三个小混混，回家还顾得上收拾螺蛳！ 婷婷被小姨妈安慰了两句，瑶瑶就从屋里出来，蒋壮找了个小板凳给她，两个人一个压水，一个拿盆接，这活儿也是他俩在四川经常干的。 婷婷妹也根本没把那事儿往心里去，小姨妈去做饭，婷婷妹妹找了个蚊香，点上火到院子里，放在蒋壮跟前，蹲在地上看哥哥收拾螺蛳。 瑶瑶让她去找个凳子，她也不去，说是蹲一会儿也不累，最后还是姥姥烧完火把凳子拿出来给婷婷塞屁股底下。 蒋壮拿着钳子，一下一个螺蛳，剪的飞快，这些螺蛳都是流动的河水里长大的，本身泥沙不多而且时间还来不及，索性也不等着吐泥沙，直接就剪了屁股一会加个菜。 一直等到八点多快九点了，大姨夫那边打了电话过来问蒋壮意见，实在是这小子几句话给人村长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其实村长看见蒋壮没跟着去村委，就知道这小子当时纯粹是在吓唬那几个小子，自己在跟前，实在是受了无妄之灾，还以为这小子笑嘻嘻的放狠话，是个不好惹的主！ 不过也确实不好惹！这小子不去村委，却把这件事上纲上线抬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那几个家长一到现场就被村长一顿警告，也是被吓的不轻！ 所以别看蒋壮没去村委，谁也不敢糊弄这小子，万一这事儿真的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惹了这位不高兴，一下子给捅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大姨父手里提着两大兜子的知了猴，喜滋滋的跟着姥爷回来了，知了猴都是冷冻的，这也是蒋壮这里老百姓最常用的保存方法。 “以后谁要是不长眼，惹了你小子，那可真的是倒了血霉了，那四个小子，连跑回家的那个都没被他爹妈放过，剩下那三个被你小子揍了一顿不说，当着村委那么多人呢，四个小子又挨了一顿结实的，有俩屁股都被打肿了！” “哎呦，那几个小子也算半大不小了，这回可是在村里露脸了，他们爹妈一个劲儿给我道歉，你等着吧，我也劝不住，这两兜子知了猴是村长自己家的，这都是人家五毛钱一个收的，都送你了，那四个倒霉孩子一会儿就到，他们爹妈非压着孩子来给你小子磕头道歉不可！” 蒋壮听了也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了，当时光生气那个宋金彪打自己老婆和蕊蕊姐的主意，所以当时没忍住直接往最狠的整。 唉，到头来跟着担惊受怕的还是那几个小子的父母。 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看那几个小子的穿着，也不是啥富裕家庭，也是，富人家的孩子，谁出来抢劫啊，还特么是几个知了猴！ 果然，大姨父才进门儿没多久，后面姥爷家的街门就被敲响了。 姥爷在院子里喊了一句，门没关，赶紧进来吧。 四个孩子，八个家长，蒋壮头都大了！怎么弄的阵仗这么大？！ “小伙子，我们把这几个不成器的玩意给你带过来了，你要是不解气，你就尽管往死了打，我们老宋家往前多少辈儿，就没出过抢劫的土匪，如今我这张老脸也都丢尽了，只要你能解气，你就是送他们去蹲大牢，我们几户也绝无二话！” 蒋壮看到后面两个母亲嘴巴一张还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出声，蒋壮心里也了然，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每一个熊孩子都有一个娇生惯养的父母。 蒋壮看领头的这位大叔倒是一脸的决然，回头看了一眼婷婷和蕊蕊姐，两人见蒋壮回头看，都摇了摇头。 蒋壮拉着那个领头的大叔进了屋。 “大叔，事儿到这就算结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实话实说，刚才在林子里，当着那几个孩子的面，我给你们村长怼的下不来台。” 说到这蒋壮还呵呵的笑，大叔这时候也听懂了蒋壮的意思，越发的不好意思。 “我说的那么严重，也就是吓唬吓唬几个孩子，这事儿也无非就是抢几个知了猴，放到哪个村也不叫事儿。” “行了大叔，孩子你们领回去，该怎么教育怎么教育，抢几个知了猴我一点都没生气，也只是推了我妹妹一把，还算知道轻重没上来就打人。” “后面我生气也是有点跟他们较真儿了，哪个男人能受的了小混混当面侮辱女朋友，这里面还有你们自己村儿的女娃呢，这事儿那几个孩子是真丢人！” “行了，吓唬吓唬得了，你们几位家长也别往心里去，往后多注意几个孩子，别让他们出去惹祸，还念书的看住了好好念书，不念书的赶紧给他们找个工作。” 大叔握着蒋壮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啥，看来蒋壮不光给人孩子吓的不轻，连这几个老实巴交的家长也吓得够呛！ “行了大叔，我还记得你呢，我小时候住大姨父家，村头那片梨园不就是你们家的？你还给过我梨吃呢！说开了都是亲戚，你信我的，我就是吓唬那几个小子，哈哈！” “就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几位家长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开学，要不然，我摆一桌，给你们几位赔礼道歉！” “哎呀！孩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让你道歉的道理，我们孩子自己不争气。” 大叔说到这也委屈的不行，眼泪都快下来了，声音哽咽说不下去，自己的孩子比蒋壮还大两岁，这两方一对比，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蒋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赶紧跟大叔说： “大叔，你还得帮我个忙，你看我大姨父，也不知道咋想的，这两大兜子的知了猴，我大姨父还有脸说是人家村长自己收的，弄的跟我才是抢劫的一样！” 蒋壮从床上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五百块钱出来，伸手递给大叔。 “大叔，你帮我捎给村长，我也不知道这两大兜子有多少个知了猴，多了少了就这样，还有就是，那俩孩子被我打了个满脸花，我当时也是急了，里头有个小子愣的很，我下手重了点，你们看看用不用去诊所包扎一下还是怎样，孩子就算犯了错，该治伤也得治伤，不能耽误了。” 第五十一章 “不用不用，这钱我也不能收，村长那边我们几个给他把钱凑出来，不能让你花钱！那几个小子都没啥大伤，洗把脸血也早就止住了，你放心，都没事儿，还赶不上让我揍的伤重！” “这不行，大叔，这钱你要是不收，这事儿就不算解开了，他们有错，我也有错，你们上门道歉，我也得给你们和村长道歉，你就帮帮忙，我明天就开学了，真是没时间，一会儿吃完饭我还得回去。” 蒋壮强行把钱塞进大叔的口袋里，拉着大叔的手不让他往外掏，蒋壮家里的几位家长也都在一旁偷听，这时候也是真的对这个孩子满意的不行。 “行了文奎，我外甥说的多好，你就别瞎客气了，等过一阵子我这要是忙不过来，你们家那个金彪，就给我，正好给我去帮忙，行了行了，你们老几位人太多了，我丈母娘家招待不下，等明天，我替我外甥摆一桌，有什么话都在酒里，咱不醉不归！” 大姨父走过来拍拍这位宋文奎的手臂，蒋壮见状也松开了这位的双手，笑着跟他说： “大叔，我就不出去了，省的给那几个孩子白吓唬了，反正我是跟你们家长一条心的，吓唬吓唬让他们知道轻重，行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大叔刚才情绪波动有点大，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除了那五百块钱，蒋壮让干啥就干啥，出了屋子，姥爷送他们十多个人回去了。 蒋壮把院子里的灯泡拧下来，弄了个一百瓦的换上去，院子里依旧摆了两桌，不过蒋壮被大姨父拉过去，摁着给他倒了杯白酒。 “我跟我媳妇一桌吃的好好的，你非把我拉过来干啥？这白酒喝一口辣到胃，你给我换饮料！” 蒋壮也不跟大姨父客气，这两位是开惯了玩笑的。 “你小子不知好歹是不？拿你当个人物了你咋上不了台面呢，我上哪去给你整饮料，你有本事跟你姥爷要！” 蒋壮举起酒杯，对着大姨父。 “来来来，大姨父，今儿这事儿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你干了，我随意！” 大姨父酒杯都碰到嘴皮子了才反应过来，这特么咋敬的酒？！我干了，他随意？！ 蒋壮一杯白酒喝到最后还有半杯多，消失的那小半杯也是端来端去洒了！ 大姨父下午跟蒋壮的父亲还有姥爷商量了一下午，蒋壮的这个二手手机的买卖他真想干，大不了离蒋壮远一点，不跟他抢买卖。 反正这小子还得念书，这买卖放着没人干就是浪费，那还不如自己接了，怎么也比养鸡强吧？ 蒋壮一个多月挣了一百三十多万，这笔钱谁不跟着眼红！这么大的利润，大姨父本来想着要个二八分账，一百万自己一个月拿二十万就了不得了，不管外甥赚多少，自己很知足！ 蒋壮一口就否了老爹还有大姨父和姥爷一下午商量的二八分账，这完全是目光短浅的小家子气！ “大姨夫，这买卖，你要想干，那就听我的，咱不是二八分账，是二四四分账，你四我四，留的那个二，是发展基金！” “后期有了本钱你得把这买卖铺开做大，到时候甚至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发展起来都不够！” “你别以为我白白给你送钱，这事儿干起来以后就是千头万绪，我才是白拿钱的那个，我还得读书，绝大多数时间给你帮不了什么大忙，你不要以为这事儿轻松的很！” “反正你放心干，我坐等好几千万的分红！” 大姨父和老爹，甚至姥爷被蒋壮说的哑口无言，百分之四十要是能有好几千万的分红，那这买卖得上亿！？ 蒋壮见几位有点不相信，就给他们算了个细账。 “来，我自己在一个大学城，还是夜市，摆摊一个多月挣了一百三十万，那你说全国有多少个大学城？除了大学城，别的地方就没人买了？我才一个多月就一百多万，两个月呢？半年，一年，两年呢？” “当然，有很多地方不适合去卖二手手机，咱的手机是从华强北那边出来的，理论上离那里越近，咱的生意就越不好干，但是广阔空间，依然大有可为！中国这么大！有的是地方可以卖！” 大姨父这时候也是豁然开朗，没想到这小子想的这么大，他本来就想着周边这几个县，没想到这小子已经放眼全国了！而且说的完全没错！ “那行，我就厚着脸皮拿个百分之四十，我今年四十二，要是真能像你小子说的，这买卖这么大，我下半辈子就跟他杠上了！” “嗯，以后你别眼红我白拿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就行了，当总经理可不是那么轻松的。” 大姨父也喝了好几杯了，听到蒋壮说完，一巴掌拍在他后脊梁上。 “你小子，说谁眼红呢！你搁这给谁上眼药呢！别以为我接了你的买卖就不敢揍你，惹急眼了我跟你爹一起揍你！” 一家人哈哈的笑，蒋壮也不敢反驳，无心之失，无心之失啊！ 吃完饭都十一点多了，蒋壮明天只是去报道，倒是没有早晚，反正房子也租好了，蕊蕊姐也差不多，她住校更简单，但是婷婷妹可等不了，她只是四年级升五年级，明天还得早早去开学呢！ 老爹喝了酒还敢开车，这个时候也没有酒驾一说，蒋壮一路担惊受怕的，还好老爹心里有谱，面包车开的一路平稳，先送了小姨妈一家回去，面包车掉头回蒋壮自己家。 天太晚了，洗漱一下蒋壮就跟瑶瑶回屋睡觉了。 只不过年轻人嘛，躺下又睡不着了。 “老婆？你还有几天开学来着？” 蒋瑶懒得反驳他，反正这小子就是嘴花花，在一起睡了这么多次了，也没把自己全吃干净，起码还有一处没失守。 “我比你们开学晚一个周啊，不过我本来打算早几天回学校，你不是让我卖手机吗？我想早几天回去接触一下军训的大一新生。” “那你明天不着急回去呗？我还以为我开学你就跑了呢。” “对了，我老丈人回来了没？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我邮寄的手机到了，我问他房子的事儿，他说是快弄完了。” “房子是弄完了，可是家具啥的还没弄啊，他跟你说的时候，屋里就是刮了个大白，他一点也没夸张，房子是真快弄完了，就是屋里啥家具没有，还住不了人！” 蒋壮嗤嗤的笑，老丈人太可爱了，跟自己搁这打马虎眼呢？估计是怕蒋壮再给他花钱，蒋壮邮寄那个手机都还是先邮出去后告诉的瑶瑶。 蒋壮不想当舔狗，不过对方主动要和自己心甘情愿给，这是两码事，一个手机老丈人还专门打电话跟自己客套了半天，蒋壮估计要不是因为不在跟前，老丈人都能给自己拿钱！ 第五十二章 蒋壮摸着瑶瑶光滑的后背，想着老丈人跟自己瞎客气，越摸越觉着中间那条破带子碍事儿，两个指头夹着一捏！ 哦吼！开了！怕蒋瑶不乐意，蒋壮假装继续摸后背，这回一点阻碍都没有，怎么摸怎么舒服。 “你不要以为我没发现！我就是懒得动弹，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整个人都给你了，咱俩还没订婚呢！” “晓得了晓得了，我就是嫌弃它碍事儿，你要相信我，我每天忍着也是很难受的，不过咱是要过一辈子的，道理我都懂，不会让你怀着大肚子去读书，嘿嘿。” “你怎么打架这么厉害？你以前是不是专门练过？还是整天跟人打架？我感觉那几个小混混，要是排着队跟你一对一，你自己能打他们好几十个！” “小混混哪有排着队跟人家一对一打架的？不会群殴的混混，那就不是好混混，你看今天这四个，打起来就不知道一起上，还有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跑路的，这都是啥乌合之众嘛！” “谁跟你说混混了？你赶紧老实交代！” “老婆你得腿真大，熊真白！” 蒋瑶一口咬下去，蒋壮一哆嗦，赶紧投降。 “我没练过啊，也没整天打架，不过吧，我这么跟你说，咱们家的家教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 蒋瑶没松嘴，呜呜了两声让他赶紧说。 “我小时候，去幼儿园跟别的小朋友打架，我爹就跟我说，被别的小朋友欺负，那就打回去，打输了你就自己憋着，打赢了回家跟我说，我煎鸡蛋给你吃！” 蒋瑶嘴一松哈哈大笑，后背上的带子都笑的掉下来了，索性随了蒋壮的心意，摘下来放在枕头边，趴在蒋壮胸口上挡着不让蒋壮看。 “嘿嘿，所以吧，我从小到大从来不欺负人，但是，全村儿所有的小伙伴，上到比我大两三岁的，下到比我小一岁的，全都被我揍过，太小了我不屑于跟他打架，比我大的我打不过那就先下手为强！” “反正自从我上了初中二年级，就再也没人欺负过我了，学校外面的一群小混混，都从来不招惹我。” “我好奇你小时候怎么会想吃煎鸡蛋？我小时候天天吃啊？你就为了吃鸡蛋，就打了那么多小盆友？” “什么叫我打了人家小盆友，明明都是他们先欺负我！我小时候家里穷啊！” “我爷爷一共七个孩子，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好不容易拉扯大，家里穷的荡气回肠。” “我爸妈结婚的时候啥都没有，我妈说结婚那天，晚上奶奶就给分家了，第二天我爸妈早晨起床，头一天奶奶分家的时候给了一箅子饺子。” “水饺下到锅里了，没有漏勺往外捞，全厨房就只有两个碗，两双筷子，连个勺子都没有。” 瑶瑶听到这，把脸贴在蒋壮的胸口上。 “我父母结婚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有，家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两个人从头置办的，所以我妈对那个老房子感情很深啊，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我妈是舍不得她跟我爸的那些见证。” “嗯，我能理解，两个人从头置办，看着那个屋子越来越像个家，东西越来越全，家里慢慢什么都不缺，这会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就像他们那些集邮票的人一样，丢一张都会痛不欲生。” “那叔叔这么厉害？白手起家啊？咱家这个房子我看这是刚翻新了没几年啊？” “这房子南厅和东西厢房是新盖的，主屋是八几年盖的，我爸是挺厉害，就是没怎么读书。” “小学二年级毕业，然后就去学木匠，学了一冬天，结果他嫌弃人家师傅揍他，不去了，然后过了年，长了一岁，就去给生产队放牛，结果放了半年，生产队解散了。” “后来他贩过菜，当过小工，架子工，水泥厂推铁车子，养过骡子赶马车，卖西瓜，摆摊用气枪打火柴头，摆过台球案子，还去肉联厂砍猪头，乱七八糟，还有好多工种呢！” “啊？这么多的工作？这得多丰富的经历啊？我以为我爸天南海北的去过那么多城市，经历就够丰富的了，没想到叔叔这么厉害，比我爸的经历丰富多了。” “这才哪到哪，后面学车和给人老板开车，还有后来买吊车我都没说到呢！所以吧，我爸早就跟我说了，我就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年龄越大，我们家越有钱。我小时候其实没受什么苦。” “我才六七岁，我爸就已经买了吊车了，那时候吊车的活儿，基本就是天天出去给人家上梁。” “我就成了我们村最亮的那个崽，因为我有糖！谁家上梁不给吊车师傅准备一包糖两盒烟？我从小一出门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小伙伴。” “所以你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没错！从小没少为这个打架！想抢我的糖，没门儿！多大的孩子只要敢跟我抢，我也能拼着挨两拳揍他个乌眼青！” 瑶瑶嗤嗤的笑，脑子里想象蒋壮小时候流着鼻涕跟人家打架，被人欺负了也不哭，硬挺着跟人家打回来。 “老公，你今天真帅！像个英雄！” “呵呵，男人照顾妻儿，这是自古的天经地义！” “你这个小男人，在我心里越来越高大了怎么办？” “那你就躲在这个高大男人的怀里呗？谁还让你非得当姐姐了？” “你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嘛？” “对啊，我媳妇多懂事，比那些小女生懂事多了。” “我不管，我今晚睡不着，你哄我睡觉！” “那我唱歌给你听？”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蒋壮低声轻轻的唱了这首虫儿飞，瑶瑶听着蒋壮轻声细语的唱着，居然真的睡着了。 蒋壮亲了一口瑶瑶的额头，感觉两个人心贴心，距离更近了。 上辈子不知道瑶瑶什么时候遇到了她的意中人，大概就像她自己曾经说的，大学毕业，回四川相亲，然后嫁人生子。 蒋壮心里恶意满满的想，前世四川的离婚率那么高，也不知道上辈子瑶瑶有没有幸福美满？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蒋壮也睡着了。 第五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瑶瑶迷迷糊糊醒的时候蒋壮还没动静，拿开自己胸前的大手，蒋瑶羞涩的呸了他一口，低头找到枕头边的衣服。 蒋瑶本来想着去做个早饭，结果阿姨已经起床正在做了，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还关着，就知道小莹莹和叔叔都还没醒。 瑶瑶就轻声跟阿姨说： “阿姨，我帮着做早饭，要不然我煎几个鸡蛋吧？” “昨晚上蒋壮跟我说，他从小打架赢了回家就吃煎鸡蛋，怪不得他昨天一个人能打三个小混混。” 阿姨听了也笑。 “可不是嘛，他小时候家里一共就两只老母鸡，他要是打架太频繁了，那两只老母鸡都受不了！” 蒋瑶听了小声嗤嗤的笑，这得多能打架！两只老母鸡都来不及下蛋！ 母女俩一个煮面条，一个煎鸡蛋，轻声细语的在那聊天，时不时哪一个就在那小声的笑。 上午蒋壮跟父母告别，带着瑶瑶去了县里最大的购物广场，这个超市是本地企业开的，现在还没有外来资本竞争，正是客流量天天爆满的时候。 蒋壮的出租屋里什么都缺，吃的喝的用的，蒋壮现在也不缺钱，而且那个地方蒋壮还要住三年，床单褥子被套枕巾，蒋瑶给他打算的很细致。 连洗脚盆和刮胡刀都准备了，蒋壮摸摸自己还只是刚冒头不久的胡须，得，媳妇说了算，刮！ 蒋瑶像个送老公出远门的小媳妇，事无巨细的买了一堆的东西，袜子内裤，拖鞋洗发水。 两人几乎是在超市里每一个物品区都买了不少东西，蒋壮见老婆给自己连内裤都准备了，厚脸皮不要脸的拉着蒋瑶去给她买内衣。 蒋瑶的脸都羞红了，结果超市里卖罩罩的是个中年大妈，什么阵势没见过，看蒋壮没走，硬是给蒋壮介绍了一堆。 蒋壮去拉瑶瑶回来，让她去试了好几款，然后蒋壮大手一挥，全部打包！ 两个人买的东西太多，根本拿不动，三个购物车都没装下这一堆东西，主要是蒋壮还想偶尔自己做饭，所以还有不少米面油和调味品。 蒋壮去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那位司机也是吃了一惊，这一堆东西，后备箱根本放不下，后排座椅和副驾驶都堆了不少东西才勉强塞进去两个人。 蒋壮和蒋瑶坐在后排，蒋壮让司机去四中旁边的镇子。 司机大哥还好奇，两位这是四中的老师？看着都挺成熟，长的也是男的帅女的靓，真的是金童玉女一样，司机一路上啧啧赞叹。 “蒋壮，你租的这个房子真不错啊！这么新的房子，还只有你一个人住？你不会往家里领小姑娘吧？” 蒋瑶一脚给蒋壮踹过去，这小子就不能给点好脸色，刚才拉着自己去买罩罩的仇还没报呢！半个超市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他媳妇儿！ 蒋壮赶紧跟媳妇保证，绝对不会看别的小女生一眼！ “哎呀，媳妇儿，你放心，那些生瓜蛋子，我根本就看不上，再说了，谁有你长的漂亮啊，你看看，气质还好，川妹子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我们学校一个周休息两天，周末全是自习课，我这种走读生可以去看你！” “谁要你去看我，你老老实实把书读完，然后还要去读大学，最好再读个研究生，这样也能改善一下下一代的基因水平！” 蒋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读完研究生？！那得多大年龄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蒋瑶也就是顺嘴一说，两人边斗嘴边收拾屋子，瑶瑶跟蒋壮套好了被子的被套，爬到炕上给蒋壮铺炕。 “老婆，你现在真像个贤妻良母，你怎么这么好呢？” “你少拍马屁，我最多就陪你几天，手机可以不着急卖，但是我得提前回去搬宿舍，大二学生要去旧宿舍楼住了。” “那你就租个房子呗，我的意思是你回去跟舍友商量一下，你们出去一起租个大点的房子，还住在一起，不就得了？” “太麻烦了吧？浪费这个钱干嘛，旧宿舍楼离教学楼更近，房子旧一点又没关系，反正设施什么的都换新的了。” “那也行，你们好几个女生住在一起，我还怕不安全呢！这要是被坏人盯上，可了不得了！” “哎呀，你给我把话题扯哪去了，我刚才就是真的感觉你有贤妻良母的潜质，谁拍你马屁了！” 蒋瑶回头看了蒋壮一眼，爬到另一头把床单扯平整。蒋壮赶紧在下面扯另一角。 “你昨晚上唱的那个歌叫什么名字？声调揉揉的很适合当摇篮曲，我还是第一次听。” “就叫虫儿飞啊，我也忘了在哪儿听的了，这好像就是摇篮曲，你让我哄你睡觉，我当然就唱摇篮曲喽。” 蒋瑶把床单铺好了，爬到炕边坐着张开手，蒋壮就赶紧到跟前抱着她，难得媳妇儿主动求抱抱。 “怎么了媳妇儿？唱个歌哄你睡觉，就让你感动啦？” “嗯，我听了心安，睡着了还好像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唱给我听。” “所以你就一大早起床煎鸡蛋给我吃？你可真是掌握了我的命脉，一手煎鸡蛋简直是我的命中克星，小时候经常为了这玩意打的鼻青脸肿的。” 瑶瑶在蒋壮的怀里笑个不停，也不跟蒋壮解释自己昨晚睡得有多好。 中午蒋壮下厨，刚买的锅碗瓢盆，蒋壮说这是温锅，这顿饭必须在家里吃，蒋瑶一点意见也没有，还主动给蒋壮打下手，可惜被蒋壮推出了厨房，拿了个psp，让瑶瑶玩游戏去。 瑶瑶一个游戏还没玩明白，蒋壮就往炕上搬小饭桌了，四菜一汤，两个人面对面，蘑菇汤，可乐鸡翅，青椒炒腊肉，辣炒蛤蜊，还有个丝瓜炒鸡蛋。 丝瓜这个菜蒋壮跟瑶瑶在四川的时候都喜欢吃，所以刚才买菜的时候就买了几根丝瓜。 “来来来，老婆，尝尝你老公的手艺，做饭好不好吃，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我要是不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那真是白白辜负了我丈母娘对我的关爱。” 瑶瑶喜滋滋的，也懒得跟蒋壮斗嘴，拿勺子给两人都盛了一碗汤，四川有些地方都有吃饭要喝汤的习惯，所以蒋壮的蘑菇汤做的清汤寡水的，是四川人的习惯。 可乐鸡翅瑶瑶第一次吃，但是很喜欢，青椒炒腊肉是四川人的口味，丝瓜炒鸡蛋更不用说，在四川老家的时候就喜欢吃，至于蛤蜊，反正也不讨厌就是了。 一顿饭让瑶瑶吃撑了，吃饱喝足也不顾形象，掀起衣服摸着自己的肚皮，蒋壮也跟着摸了一把。 “怎么哪儿都有你！天天晚上摸，还没摸够嘛？！” “我就是摸摸你有没有吃饱，你别误会，不是占你便宜，话说这自家媳妇，我也不算占便宜吧？” 瑶瑶吃的心满意足，也懒得跟他磨牙，见蒋壮起身下了炕，赶紧也打算下去。 被蒋壮一把推回炕上。 “你先歇会儿，一共俩碗，谁来都无所谓，以后日子长着呢。” 第五十四章 下午蒋壮一个人去学校报道，整个四中蒋壮轻车熟路，上辈子四中改造，还有盖教师的宿舍楼，蒋壮开挖掘机还来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儿。 直接去二班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学生，蒋壮上辈子的同班同学，老师不在，蒋壮越过教室继续往里走。 结果老师办公室也没人，人呢？这都奇了怪了，怎么一个老师都没有？ 蒋壮索性去上辈子班主任的单身宿舍，敲门响了两声，一位年轻的老师一把拉开门： “你找谁？是咱班的学生？有什么事？” “王老师，我是新生来报道的，教室和办公室没找到人，一路打听过来的。” “新生报道？不可能啊，我的班上午人到齐了，你把入学通知给我。” 蒋壮赶紧递过去，老王从桌子上拿出一本花名册，开始对着名字找，果然不是自己班的。 “你从哪儿打听的是我这个班？我们班没有你的名字，我看你这个成绩和学籍，你报九中一中都没问题吧？那你应该分到刘老师那个班啊。” 蒋壮这才恍然！对啊！成绩跟上辈子不一样了，从这就跟上辈子不一样啦！自己这辈子不是老王的学生了！ “那麻烦老师了，可能是我弄错了，我去找刘静老师。” “嘿！你小子门儿清啊，我刚说了个刘老师，你就知道去找刘静，咋了，学校有亲戚？” “行了老王，我哪有亲戚，我不光知道刘静，我还知道你们四中三剑客剩下的那位老祝呢。” 蒋壮出来感觉还是得去趟级部主任那里，刚才图省事，结果白跑了这一堆冤枉路。 蒋壮一想，不对啊，老王多好啊，干嘛去刘静班？这位美女老师一不好说话二没啥教学成绩，一个教生物的当班主任，日常大概率找不到人。 蒋壮转头又把老王行关上的门给推开了。 “老王，我想了一下，要不我还是跟你混吧？你把我弄到你们班行不？我跟你说我中考语文成绩全校前五，绝对不给你扯后腿。” 王老师正在家看书呢，见蒋壮又回来了，让他给整乐了。 “呵呵，不是，我今年才调过来第一年，我哪有本事给你换班？你小子倒是自来熟，跟哪个班不一样？” “当我不知道你们三剑客今年刚师范毕业呢？就你跟刘老师的关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那你图啥？刘静人不错啊，咋了你念书还得挑挑拣拣认老师呗？” “刘老师除了长的好看以外，教学成绩不敢恭维，而且我讨厌生物，我跟你说我就是奔着你来的，前三个班那俩班主任一个教生物，一个教地理，听着就不靠谱。” “你倒是真的门儿清，咋滴学校有啥事我还得跟你打听内幕呗？算了，我闲着也没事，你跟我去找刘静。” 蒋壮如愿以偿，拐了老王去找刘静美女，到了以后蒋壮直接说跟老王是亲戚，老王回过头跟蒋壮撇撇嘴，算是默认了。 蒋壮七百块多分的成绩放在乡下的分数线，根本不算啥，顺利的换到了老王的二班，跟蒋壮上辈子一样。 “老王，给我办个走读，今天没啥事我就回去了，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做晚饭呢。” 王老师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回过头瞅着蒋壮。 “我没听错的话，你说的是你媳妇儿？你小子真的假的？” “那当然了，这还能瞎说不成，见过父母了，貌美如花，大二学生，比我大两岁，你放心，过两天开学就回去了。” 老王跟见了鬼一样，想骂又骂不出来，自己特么一个单身狗，怎么感觉被秀了呢？这都见过父母了，学习成绩也还凑合，无处下手啊！ “交一百块钱，军训的衣服钱，然后赶紧滚蛋，以后别跟我扯特么你媳妇，老子还没媳妇呢！你搁这给老子上眼药呢？” 蒋壮掏出一百块，没想到走读生连五百块钱的被褥钱都省了，上辈子蒋壮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交了三千六，三千的学费，六百的被褥和军训服。 “谢了老王，你别着急嘛！我偷着跟你说，别打刘静的主意，你看我都躲得远远的，这人不适合你，你得去后面高二那几个班找找，保证有你的天作之合！行了，要不，我晚上请你吃饭吧！我亲自下厨，保证好吃！” “你快滚吧，都赶上大仙儿了，我晚上还得开会，没那闲功夫跟你吃饭去。” “糊弄我对不？开会那不是八点以后吗？咋了吃个饭我还能把你怎么地？咱这叫拜师宴，你可是我亲自挑的老师，我得隆重对待。” “快滚吧，那到时候再说！这还不到两点呢。” “那行，对了，我记一下你得电话号码，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老王眼珠子瞪的溜圆，这是个什么神仙学生？学校不是不让带手机吗，这么明目张胆吗？ “哎呀，你放心吧老王，你看我就这么个砖头手机，啥功能都没有，保证不耽误学习，我平常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尤其是我老丈人那边，得经常问候。” 老王飞起一脚，滚一边去吧小子，你跟我搁这秀恩爱呢对吧！ 蒋壮拍拍屁股，反正电话号码也到手了，跟老王挥挥手。 “那我走啦，晚上别忘了，我回去准备六菜一汤！” 然后也不等老王回话，赶紧往回溜，到了大门口，大爷还问蒋壮干嘛的，这个点出去干啥。 “大爷，我走读生，走读证还没办呢，您通融通融，规矩我都懂，今儿没带，你放心，学生都在教室里吹牛逼呢，没人上课，我待在学校里也是玩，我跟我们二班的老王打招呼了。” 老头狐疑的看着蒋壮，这小子不像是高一的，像特么高三的，转头看了一眼周围没人。 “你小子胡扯什么？什么今儿没带！我就是这镇子上住的，你走读生，你谁家的，我咋不认识！” “嗨！我不是看了周围没人嘛！你放心，不给你惹麻烦，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租的你们村老房家的新房子，住在他家南厅。” “赶紧滚！” 老头把小门打开锁，蒋壮顺利的从学校里跑了出来！ 爽啊！走读生真的爽！ly第四监狱，老子以后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上辈子一堆住校生出一次学校，那得费老鼻子劲了，所以戏称这所封闭式学校为县里的第四监狱。 第五十五章 蒋壮回到家，屋里居然没人？ “老婆，你跑哪去了？我一回家屋里没人，你知不知道，我天都快塌了？” 电话里蒋壮跟瑶瑶诉苦，因为蒋壮实在想不出来瑶瑶去哪了。 “那你出门往西走，我刚出来买点洗漱用品，我连个牙刷都没带。” 蒋壮索性去找到瑶瑶一起去买菜，晚上老王大概率能来，这人随和，能跟学生打成一片，除了原则性的问题，都好商量。 “老婆，你会杀鸡不？你看那边的大公鸡，多精神，一看就是自家养的，可惜，我不敢杀。” 蒋壮见镇子上的主路口，有一个老大娘，三轮车上五六只鸡，看样子是准备卖的。 “我也没杀过，咋了，你想吃那就拜托大娘给杀了呗？” 蒋壮一拍脑门儿，可不是嘛！大娘身后那蜂窝煤炉子，一看就是烧开水退鸡毛的。 杀完鸡，蒋壮还可惜大娘这里没有菜板子，蒋壮会做各种现成的鸡产品，什么鸡翅鸡腿鸡脖子，菜刀分解一只鸡倒是还没试过。 回到家蒋壮把晚上邀请了班主任来家吃饭的事儿跟瑶瑶说了，蒋瑶特别想先出去躲躲，实在是当着老师的面谈恋爱，怎么想都有点大逆不道！ “你怎么想的？！你倒是没事儿，反正你脸皮厚，我见到你们班主任，还不够害羞的！哪有读高中还带媳妇陪读的？！你就是不把我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是你媳妇不罢休是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这不是跟你表明了，高中就不会在学校里找那些小女生吗？要不然老王能饶了我？！他得弄死我！” “哎，媳妇，你不知道，今天一见面我就跟他秀了一把媳妇，他那个单身狗，差点脸都绿了，说不过我还踢我！” “他怎么没一脚踢死你！我奶奶当年要是有你这样的学生，掉河里都肯定不带救你的！” “你不要侮辱奶奶的伟大情操，奶奶肯定会救我的，不对，老子会游泳，当年要是有我在，说不定我老丈人兄弟都一堆了！” 蒋瑶说不过一把拧住了蒋壮的耳朵，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婆，老婆，疼疼疼，咱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能说不过就拧耳朵啊，一会儿老王来了你得给我留点面子，咱不能说耳朵通红是被蚊子咬的吧？” 傍晚蒋壮打了个电话，去路口接老王过来，瑶瑶等在屋外，一起把老王迎进屋。 打了个招呼互相也熟络起来，老王也是自来熟，一进屋看到一桌子菜，一屁股就坐在炕头上了。 “你小子行啊，还真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这房子是你租的？你小子家里干啥的？这又是配媳妇儿又是租房子的，咋了，你们家有龙位要继承啊？” “我们家哪有龙位，我顶多就是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就是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来跟我商量啥时候接班。” 瑶瑶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小子，媳妇儿都有了，还这么不正经！你把酒赶紧收了，我一会儿还回去开会呢，你以为我真来图你一顿饭呢！” “那行，不喝就不喝，我也不会喝，我还打算舍命陪君子呢！” “你小子，我来就是看看，你到底在校外弄了个什么玩意，别的孩子都是上午第一时间来报道，你可倒好，下午才来不说，去了我那还赖着不走了，下午刘静还问我跟你到底是什么亲戚呢！” “还有啊，人家别的孩子办走读，都是家长来给办理，学校把学生放出去，起码得让父母知道，万一出了事儿跟学校无关，你小子的走读直接特么是我给办的，谁让我倒霉认了你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亲戚！” 老王越说越气愤，也不管当着瑶瑶的面，直接爆粗口了。 “知道了王老师，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个事儿，你放心，我跟那些小屁孩不一样，咱是有媳妇的人，肯定不让你为难。” “我出来租房子也就是图个清净，过两天我媳妇也开学了，还有我出来租房子，我家里是知道的，你放心，真出了事，你就是我亲大哥，保证跟学校无关！” “你小子，确实不像个同龄人，一说话就是老油条，你以后少给我整幺蛾子，要不然我绕不了你！” “我整什么幺蛾子？只有不懂事的熊孩子才整幺蛾子，我可是有老婆的人，我赶紧把书念完还得回家结婚生娃呢！” “你给我滚！一下午你就给我上眼药，欺负我单身狗是吧？小姑娘你尽管放心，这小子以后要是在学校乱来，我就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来自亲大哥的爱！” “来来来，亲大哥，饮料咱也干一杯，别光说话，咱边吃边说，这可都是我老婆打下手，我亲自下厨做的，我跟你说老王，你个单身狗以后要是懒得做饭，就来我这儿打秋风，反正我也就是加把面条多把米的事儿，我媳妇不在身边，咱哥俩就凑合过吧！谁让你是我亲大哥呢！” 老王都被气笑了，这何止是打蛇随棍上，这何止是顺杆往上爬，这是何等的不要脸！ 吃的差不多，蒋壮一抹嘴想起个事儿。 “对了老王，军训的时候，我能不能请一天假？我得把我媳妇送回学校啊，要不然这如花似玉的，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啊！” “你想瞎了这条心吧，军训的假不归我管，归那帮当兵的管，你要是能装病请下来假，我就给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蒋壮摸摸后脑勺。 “老王你真不给力，一帮新兵蛋子你都管不了！我可是练了一年多长跑的人，新兵蛋子要是体力不咋样，看我不给他跑吐血！” “你爱咋咋，反正军训的时候你还不算我的学生，开大会上去丢人的又不是我！划到老子名下老子还一天没教，谁敢找我麻烦！” 蒋壮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儿，军训的时候那个教官是个小年轻，站军姿的时候那小子眼神不好，明明是蒋壮旁边那个货站不住摇晃，教官非说是蒋壮。 都是年轻人，凭啥冤枉我，蒋壮被教官罚了围着大操场跑圈，蒋壮一口气十圈下来跑到教官面前叫板。 这么个事儿才跑十圈，你们当兵的这体力也不行啊？ 这话人家教官能忍？！ 越说越激，谁也不怂。 结果就是休息时间俩人打赌一起跑，蒋壮一口气又跑了二十五圈，真把教官差点跑吐血，新兵蛋子刚下连，体能还没上去，跟蒋壮这种练长跑的老油条比，那能不吃亏嘛？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蒋壮到全体会操大会上念检查，从此蒋壮有了全校转圈大王的称号。 现在想想也是对不住那个小当兵的，连长对他也做了处罚！ 兵哥哥都是好样的！嗯，这辈子你要是还眼神不好，我还跟你跑圈！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蒋壮就从温柔乡里起来，劝住了瑶瑶让她再睡一会儿。 蒋壮出门买了几个馅饼，送了两个回家，一会儿瑶瑶省的做饭。走到进学校的路口还不忘买了盒烟。 走到传达室蒋壮看老头正在那摆弄收音机，趁着周围没人，蒋壮把烟拉开抽屉放进去，老头这才回头看见蒋壮。 “你小子哪儿来的？吓我一跳！抽屉里什么东西？你可别拿我假条！” “老头！你说什么呢？！我是偷假条儿的人嘛！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老赵，一大早光摆弄收音机，大门儿都不管了！” “快滚吧小子，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不就是老房家租房子的那个吗？赶紧滚蛋，别在这碍眼！” “好嘞！我这就滚！您老慢慢摆弄吧。” 老头回头拉开抽屉看到那盒烟，这小子是个会来事儿的，起码拜码头不让自己烦感。 蒋壮到了教室，结果一帮同学都穿着军训服，一个个绿衣服绿裤子绿帽子，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弄的这军装，这么热的天这么老厚，这不得热死？ 一回头老王站在身后。 “你的衣服在我办公室，你赶紧去找个地方换上吧，一会儿教官就来人了。” 蒋壮也无从反驳，隔了两个教室去找到一套一米八的衣服，直接把办公室门反锁换上了。 这衣服还真有个好处，起码口袋多啊，蒋壮兜里还装着手机，mp3和耳机，还有几个零钱。 天刚亮，一辆军用大卡车和两个军用吉普，进了学校的大门，全体学生开始集合，简单的分配教官，这就开始大操场跑圈！ 一上来就是下马威，四百米的跑道上来就是五圈，要知道除了蒋壮这种走读生，所有的住校生连早饭都没吃！食堂还特么没亮灯呢，那帮厨子都没起床！ 蒋壮喊的口号震天响，望着队伍外跟着一起跑的教官，果然还是上辈子那个眼神不好的，蒋壮心想，这回你可千万瞅准了啊！ 跑完了开始练整体转向，蒋壮不知道叫啥名字，反正就是向左转向右转，每个班后面还有几个女生，甚至小男生，在那弯着腰呼哧带喘的，一下子五圈那帮体力弱的算是倒了霉了。 一早晨总算解散了，蒋壮虽然是走读，可是除了中午和晚上可以回家吃饭，理论上早晨下了早读是不能出校门的，蒋壮也不想出头，跟着列队时几个站在一起的前后位一起去了食堂。 早晨就吃了个馅饼，这一通跑圈，早就消化没了，新生都是刚来，所有人都没有饭卡，蒋壮刚好看到一楼那个小办公室有个老师走进去了。 蒋壮赶紧喊上几个同学，推门儿进了屋子。 “老师，麻烦给办几张饭卡，要不然一会军训老出汗，口袋里钱都湿了。” 那个中年老师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新生办饭卡有专门的老师统一办理，这学生一进屋的理由如此强大，反正就四五个人，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蒋壮想着以后也不怎么用饭卡，四中的伙食虽然相当不错，但是蒋壮怕以后整天吃食堂太腻了。 充了两百块钱，差不多就是正常学生一个月的伙食费。 上午继续转向，只不过快中午最热的时候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蒋壮也忘了上辈子是哪个滚蛋站不住瞎晃悠，老老实实站着不动，生怕那个眼神不好的找事儿。 中午回家瑶瑶不知道从哪找了几本书，正在看书，炕上弄了几个凉菜，大米粥都凉好了。 蒋壮把自己脱的就剩个内裤，到院子里用盆里晒的温水冲了个凉，瑶瑶还在后面给蒋壮倒水冲头发上的洗发水。 “老婆，你这么乖，是打算让我舍不得你走吗？你在这确实太无聊了，要不然你早点回学校吧。” “我可不是赶你走啊！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无聊，都是年轻人，一个人在屋里确实是待不住。” “我看看吧，今天感觉还行，早晨邻居那个大妈还过来跟我聊了一会天儿，反正我回学校也没人，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人待着，我还能给你做几天饭。” “你距离贤妻良母，就差个娃了，我这辈子找了你做老婆，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 瑶瑶见蒋壮刚开始军训还不算累，起码还有心思拍马屁，拿着毛巾给蒋壮擦完头发，还把后背给擦干了。 松花蛋，拍黄瓜里面还加了几个虾米，还有几个生苦瓜和几棵生菜，一碗甜面酱。 蒋壮一上午热的够呛，本来根本没食欲，看着都是凉菜，大米粥都不烫嘴，一口松花蛋下去，又拿了个苦瓜沾酱，胃口大开。 下午还是老一套，继续转向加站军姿，晚自习蒋壮懒得去，一帮学生娃在教室里吹牛逼，晚一点还得回去整理内务，蒋壮走读不用叠豆腐块儿，逃过一劫。 一连三天，军训的内容一点没变，只不过把站军姿的时间慢慢延长，蒋壮终于注意到是哪个小子站不住了，奈何队列根据高矮个排的，蒋壮正好站那小子身旁，躲不过去。 “那边那个！那个大个儿，站不住是吧？第一排右数第三位，出列！” 蒋壮翻着白眼，向前一步出列，这特么还躲不过去了咋的？眼神不好，打枪能准吗？你个小年轻，老子注意你很久了！ “报告教官！” “你有什么事？这么大个子站军姿站不住？瞎晃荡什么呢？” “报告教官，我没晃！” “老子亲眼看见你晃，你跟我说没晃？” “报告教官，是我晃的，我有点头晕。” 好在旁边那哥们儿有自知之明，主动站出来承认了。 “你俩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我看见是谁晃，站不住就站不住，我在这跟你闹着玩呢？” 蒋壮也来脾气了，这个货比上辈子还过分，特么的站不住的人自己都承认了，他还死要面子！ “报告教官，你要是眼神不好，就捐了吧！” 蒋壮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一帮同学都忍不住乐，关键蒋壮是第一排，后面的很多同学都看见是谁晃的，基本也能听出来那教官死要面子底气不足。 蒋壮这边同学笑成一团，马上引起了那边连长的注意。 “列兵，你那边怎么回事儿？谁给你的权利站军姿还嬉闹？！” “报告长官，有俩学员不服管教！” “报告教官，这位教官眼神不好，我建议他捐了！” 蒋壮一点儿都不怂，老子军训也算是半个兵，凭啥让你冤枉，上辈子老子冲动，这辈子让着你了，你搁这跟谁俩呢！ “我特么当了半辈子兵，还头回听说学员让教官把俩招子捐了，你们俩都给我出列！不服气是吧，大操场！给老子跑到全体解散！” 第五十七章 蒋壮站着的军姿一松，满脸不情愿，特么的换了一种方式，还是大操场跑圈！ “走吧，怂货，一会别跑吐血！新兵蛋子！” 那个教官咬着牙跟了上来，谁才是新兵蛋子，你一个高中生，跟老子当面叫板？！ 蒋壮的声音一点也没瞒着谁，附近的学生还有那个连长都听见了，学生们都惊叹蒋壮真牛逼，敢跟教官叫板。 那个连长倒是见多了新兵不服管教，板着脸看两个人去了大操场。 蒋壮仔细的把裤腿一层一层挽起来，又重新系了一遍鞋带，紧上腰带，放开腿开始跑圈。 离着老远连长倒是点点头，这学生不一般，搞不好那个新兵蛋子要吃亏！新兵连三个月可还没给新兵上体能！ 蒋壮根本不瞅那个教官一眼，才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快给他套圈儿了，蒋壮跑到他屁股后面，他还咬牙加速，殊不知长跑这东西，就是体力的硬比拼！一时的加速根本没用。 反而自乱了呼吸节奏后面更没法跑。 蒋壮后面边跑边回头看那个被套圈的小年轻，满脸涨的通红，咬着牙想再超过蒋壮，可惜实在是没有蒋壮的变态体能。 那边连长已经回了主席台，离了老远看到教官被学员套了圈，脸色也不好看。 整个操场知道咋回事儿的学生也都偷偷往他俩的方向看，都忍不住赞叹蒋壮这个变态，居然能套了教官的圈儿。 蒋壮也根本没打算给他留面子，你不是死要面子吗？你不给我面子，我凭啥给你面子，套了圈直接放开速度，不一会儿就把他落出老远。 那个教官一开始还有点沮丧，低着头努力往前跑，才一会儿的功夫，一抬头，那小子又落自己快半圈了！ 特么的，这小子还想套自己圈！落四百米已经是底线了，要是被落了八百米，那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教官气急了也不管两条腿根本迈不动，强迫自己往前跑，就当两条腿不是自己的！ 结果跑了不到一百米，两只脚一个趔趄，直接一头栽倒在跑道上。 这时候可是2005年，根本没有什么塑料跑道，全是炉灰渣子垫的，教官倒了就晕过去了，一旁另外班的几个教官赶紧过去。 蒋壮瞅都不惜瞅他一眼，没两分钟就从倒下的教官身旁跑了过去，反正也没人跟自己较真儿了，蒋壮就开始慢慢跑。 “你小子，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连长脸上也挂不住，新兵体能不行他知道，可是这小子就是个怪胎！这么热的天，跑了多少圈了？！ 蒋壮停下脚，慢慢的来回溜达了几分钟，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连长跟前。 “报告教官，还没解散，我还能继续跑，你让那小子醒了给我补上就行！” 连长特么被气笑了，这小子还跟那个新兵蛋子较上真儿了，这是打算跑死他？ “行了，算你小子厉害，你考虑考虑，要不要来我这当兵？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 一旁的指导员也跟着过来看稀奇，推了推眼镜跟连长说： “这小子还真是个当兵的料，刚才一口气跑了三十多圈，一万多米赶上五公里越野了！” 蒋壮撇了撇嘴，老子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儿，谁有空去当兵，未来至少十多年国家无战事，和平年代的兵对蒋壮毫无吸引力。 “行了，你小子入列吧，那个新兵蛋子遇上你，算他倒霉！” 连长回头又跟指导员说： “老孔，这个班给你带吧，你可得把眼珠子瞪起来，可别让学员再给你把眼珠子捐了！” 老孔也是止不住的笑，这一届学生是真的谁也不惯着，一句话顶的教官都上不来话，这样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一个文职，估计也得被那小子跑吐血！ 在基层连队，体能就是士兵的王道，你只要体能好，训练成绩牛逼，那你就有资格跟班长叫板，否则的话，你就是再有理，那也是不服从命令！ 蒋壮领着指导员回来算是把班上的同学们救了，还都在那站军姿呢，没人过来喊解散，一个个早都站不住了，不过反正也没人看着，有几个都蹲下了。 “赶紧解散，先歇会儿吧，你小子也继续溜达溜达，别逞能！” 蒋壮回头跟教导员道了声谢，同学们一解散都围上来，有的给蒋壮递水，有的还特么用帽子给蒋壮扇风。 蒋壮乐呵呵的谢了几个同学的水，拿过一瓶小口小口的往下抿，渴的太狠了！ “蒋壮，你也太猛了吧？那个教官都被你跑晕了！我艹，我都被你吓着了！那几个小女生从第三圈就开始数，硬生生数了三十六圈！” 蒋壮旁边那个大个儿一惊一乍的，上来还给蒋壮揉胳膊，不过这小子不专业，给蒋壮揉的生疼。 “男人嘛，跑个万儿八千米的不是基本操作？那个教官一开始我给他留了面子，你都承认了，他还死鸭子嘴硬，当咱们好欺负呢？” 一众同学被蒋壮顶的上不来气，谁特么一言不合跑个万儿八千米？说的这个轻松，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体校的呢。 “那个教官就是嘴硬，人家别的教官休息的时候都跟学生们打成一片，就他老板着个脸跟谁欠他似的，刚来第一天我还给他送过水呢，结果他一句话不说，连个谢谢都没有！” 身后一个小女生也上来告状，蒋壮还记得她，叫宋媛媛，是个大胆泼辣的女生。 “兵哥哥都是好同志，没有解放军就没有新中国，那小子肯定是走后门儿当的兵，就那个眼神，上了战场还不知道朝谁开枪呢，我让他赶紧捐了省的犯错误，他还不乐意！” 蒋壮一本正经的说那个教官的不是，一帮同学看着他严肃的脸，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教官一会儿过来吹哨子集合，蒋壮他们享受特殊待遇，全操场就指导员有这么一个哨子。 “行了，熊孩子们，你们沾那小子的光，站了小半天，我也不难为你们，分成两队，拉歌吧！” 当兵的果然是简单粗暴，队伍从中间一分为二，前两排一队，后两排一队，指导员先教大家唱军歌。 过得硬的连队 过得硬的兵 过得硬的思想红彤彤 过得硬的子弹长着眼 过得硬的刺刀血染红 过得硬的连队 过得硬的兵 过得硬的思想红彤彤 过得硬的子弹长着眼 过得硬的刺刀血染红 后面大家唱的起劲儿，也不知道谁带头，让蒋壮上去唱一个，一堆人跟着起哄，指导员巴不得这小子出糗，也不制止。 蒋壮倒是不扭捏，起身拍拍屁股走到队伍中间。 “其实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解放军了，不知道有没有同学看过咱们解放军的战争史？” “从一八四零年开始，咱们国家就没打赢过任何一场对外战争！当然，直到有了解放军！” 第五十八章 “抗日战争咱不提了，电视剧都拍烂了，后面还有抗美援朝，这一仗，志愿军一挑十七，打的美国人不得不签下停战协议，后面美国人入侵越南，凭啥咱国家说不让他越过北纬十七度线，他就从始至终十多年，连一架侦察机都不敢去十七度线转悠？” “因为咱们抗美援朝在三八线告诉他了，你不乖那就打到你乖！美国佬凭啥把咱弄进联合国五常？不就是因为咱们在整个东北亚，拥有实际上的一票否决权吗？在这块地盘上，解放军说三八线，那就是三八线，说十七度线，那就是十七度线，不管老子是不是联合国五常，你不服就来试试。” “后面的印度人，把对咱国家的侵略战争打成了首都保卫战，对越南的老山轮训，打的越南几十年抬不起头，再也不敢提世界第二军事强国的事儿了。” “行了，我就是随便说说解放军的光辉历史，省的以后连长和教导员给我穿小鞋。同学们要是感兴趣，自己去查一查抗美援朝的战绩，我跟你说，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因为拍出来没人敢信！” 指导员正听的起劲儿，有些事情现在还属于纸面上的信息，电视广播不报，即使是当兵的也没有多么了解，毕竟现在不是后世短视频泛滥，信息爆炸的年代。 除了少数人刻意去翻书查资料，还真的很少有人对这些历史能如数家珍，蒋壮只言片语透露了很多信息，起码指导员自己就不知道抗美援朝到底是怎么打的，甚至连战损比都不太清楚，为啥蒋壮会说电视剧都不敢拍。 “那我给大家唱个什么歌？后面那个刚才喊死了都要爱的小子你过来，你不让我好，那你也别想活！” 一堆同学叽叽喳喳，那个喊死了都要爱的同学脑袋一缩也怂了，蒋壮现在在班里跟个英雄一样，谁也不愿意出头让他难堪。 蒋壮索性不理会这帮乱喊的，起了个头大家都安静下来。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 感受我的爱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消散 蒋壮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瑶瑶，前两天给自己铺床单，今天中午给自己擦后背，还有偶尔的回头白自己一眼的那种风情，蒋壮脑子里全是画面。 蒋壮晚上放学回家一进门抱着瑶瑶的时候，把瑶瑶都给整凌乱了，怎么了这是？这咋上来孩子气了呢？少见的蒋壮还有这样一面。 “没事儿老婆，我就是下午给那帮熊孩子唱了一首歌，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你，然后我就想你了。”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赶紧去冲个凉！一身的汗味儿，你们下午干啥了这是？出多少汗，你看看你的衣服，后背都有盐渍了！” “没出多少汗啊，下午真的有教官找我麻烦，被我跑圈累晕过去了，我一口气跑了三十六圈！那帮小女生看我的眼神里都特么带小星星了，你不行得抽个空，跟我去学校震慑一下子。” “真的假的？你这是多大本事？能把人家当兵的跑晕了？！我这是找了个什么老公？打架一个人能打好几个，跑圈还能一口气跑一万多米，你，你不会是个” 蒋壮一巴掌拍在瑶瑶的屁股上。 “你给我住嘴！后面肯定没好词儿！” 蒋壮依旧去院子里冲凉，下午瑶瑶跟邻居老太太问明白了屋子里怎样给太阳能上水，以后可以用太阳能洗了。 蒋壮洗完浑身湿漉漉的，一回头看老婆又等在那里准备给自己擦干，蒋壮就咧着嘴笑。 “不就给你递个毛巾吗？你怎么每次这么开心。” “一回头看见你拿着毛巾等着，跟个漂亮小媳妇一样，我心里就特别满足，就好像已经跟你结婚了一样。” “你想得美，我是怕你浑身湿漉漉的，进了屋子还得擦地，那还不如先把你给擦干了。” “你这个婆娘，你不要嘴硬！老子好不容易跟你有点浪漫的气氛，结果你说擦我是为了省的擦地！那你为啥给我把内裤都洗了。” 瑶瑶一巴掌拍在蒋壮的屁股上，内裤湿漉漉的，一巴掌拍上去都是水。 “你赶紧回屋穿换衣服去！你这军训服洗洗明天应该就能干，过两天你就得自己洗，这几天就便宜你了！” 蒋壮一脸的不爽，这妞儿就是报刚才自己拍她屁股的仇，进了屋去找内裤，回头瞅了一眼瑶瑶还在门外，干脆门都不关，直接一把扯掉内裤，然后换上干的。 瑶瑶在门口一不留神看到个大白屁股，气不过啐了一口，还好蒋壮感觉到身后有杀气，赶紧把卧室的门关了。 经过一夜的发酵，第二天，蒋壮刚进学校大门就感觉出来不一样了，居然连看门大爷都知道蒋壮的光辉事迹！ “你小子是真行，给人家教官跑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人家这才二十岁出头，你这不是毁人前程吗？” “什么叫他二十岁出头？那我还十七八岁呢？我前面给他留足了台阶，他就不下，非得跟我死鸭子嘴硬，那就跟我拼体能呗！部队里面体能就是王道，他技不如人跟我有啥关系！” “你小子，我说不过你，快滚吧，我猜今儿个肯定有人得找你谈话！” “咱有理咱怕啥！” 蒋壮一路往教室走，路上还不时有人离着老远就开始指指点点，甚至有的都不是穿军训服的学生，那这应该就是高二或者高三的！ 还好蒋壮心理素质强大，受万众瞩目也没感觉慌，反正自己谁也不认识，爱说啥说啥！ 只不过蒋壮边走边胡思乱想，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感觉自从跟瑶瑶确定了关系，蒋壮好像越来越孩子气了。 蒋壮军训之前跟老王吃晚饭，聊天的时候明明提了上辈子的这个事，其实是有机会避免的。 结果最后的结局还是跟上辈子一样，而且效果更震撼，起码蒋壮上辈子没弄的全校皆知。 难道是马上首都户口要下来了，咱老蒋飘了？这事儿不像是个大人能干出来的啊？光顾着出风头了！ 果然，蒋壮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被老王招手叫过去了。 “你小子还真的是说到做到啊，难不成你还家传摸骨相面，闲着没事还能掐会算呗？” “王老师，要不我去给那个小当兵的道个歉？” “滚特么犊子吧，你小子现在去道歉，跟拿着鞋底子往人家脸上呼有什么区别！？你给我消停点，昨天一晚上好几波人来问我能不能让你去当兵了，连副校长都把我叫过去了解情况。” 第五十九章 蒋壮心想，我就是打算去诚心诚意道个歉，怎么还没人信了呢？这咋讲道理不行，道歉也不行，那遇上这种教官，就自认倒霉呗？ “咋了老王，我还得去大会上读道歉信呗？道歉不该给教官指出错误，不该让他把眼珠子捐了，更不该跑的太快，让他跑晕了呗？” “你小子啥脾气，你跟我急什么！谁让你去大会上道歉了，人家连长那边可是什么都没说，就算是道歉，那也是学校这边让我跟你商量，咱总得让人家能下来台吧！” “谁出的主意让他来跟我说，只要他不怕事儿大，我就去当着全校师生给他们道歉！一天天谁给他惯的，老子大不了回家去念九中！” “得，你小子赶紧滚！我算是知道你为啥非得跟着我这个班了，你小子要是跟着刘静，你不掉一层皮，她就得掉一层皮！” “老王，教导主任真不是个东西！” 蒋壮放完狠话扭头就走，让老王去跟学校扯皮吧！人家部队上都没说啥，就这帮狗屁倒灶的玩意儿，非得出来现眼。 反正蒋壮知道，学校的领导层因为前两年四中的升学率几乎干平了九中一中，马上就要迎来各种的重大变动，除了任课老师几乎全部换了个遍。 老一波的领导层升的升，调的调，四中毕竟属于穷乡僻壤的，有能力的人家还是喜欢调到九中一中，起码住城里。 然后调来一帮生瓜蛋子，升学率是再也没有了前两年的亮眼，反而是全校整体的硬件设施，一年一年的不断往上提升，陆陆续续改造了十多年！ 上午蒋壮规规矩矩的继续军训，顶多就是休息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同学打蒋壮的主意，别误会，就是继续起哄让他表演才艺。 军训的休息就是唱军歌，反正身体不累嗓子也得给我喊出动静儿，教导员领着大家唱完了精忠报国，蒋壮又被几个越来越熟的男同学，推到了全部同学面前。 “我哪有什么才艺，你们这帮同学，不要总是为难我这老实人，昨天唱的一生有你，就是我仅有的保留曲目了。” “我也不是不会别的歌，关键是我记不住歌词啊，你们薅羊毛不能可着我一个人来啊，你们看前排这几个小姑娘多漂亮，就应该让她们上来唱啊！” 指导员一看蒋壮要认怂，那就更不管了，放任那帮学生继续起哄，这时候蒋壮要是没站在外面还好，这都走到位置了，不表演个什么那是门儿也没有。 蒋壮最后唱了一首今年的新歌，张宇的经典曲目，男人的好。 然后蒋壮趁着去厕所，赶紧给瑶瑶把电话回了过去，蒋壮刚才没敢接。 “怎么了媳妇儿？我这正军训呢，刚才没法接电话。” “我知道你不方便接，我这不是着急吗？发短信你也不回，我怕你没看到，中午你回家自己吃饭，我得去一趟我妈那边。” “怎么回事？我丈母娘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是？昨天你不还给我老丈人打过电话吗？” “我爸那边昨晚突然有老客户上门进竹子，但是老家那新房还有很多家具没弄完，我爸走不开，只能让我妈先回来，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去给她帮几天忙。” “哦哦，那我中午就在学校里吃饭好了，反正四中的伙食还不错，我一时半会儿也吃不腻。” “那我走了？我去我妈那边忙完就直接去学校了，我大部分行李都没拿走，就拿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剩下的你给我保管好了，我有空还回来住！” “那还能怎么办，这么突然，连个道别都没有，你婆婆给你买的那些化妆品还有衣服你怎么不带着？” “她买的东西都太贵了，去学校不合适，衣服怕偷化妆品怕别人用，干脆先放你那好了，反正很快就过十月一了。” “不是，衣服怎么会怕偷？偷了谁敢穿？化妆品不就你们宿舍的用一点吗？”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女生宿舍有时候会丢内衣，还有就是有时候隔着好几个宿舍，都会有人来用你的化妆品，行了，不跟你多说，我先去坐车，你丈母娘都马上登飞机了。” 媳妇不在身边，接下来的日子蒋壮又进入了单身汉的生活，高中生毕竟不是大学，军训能请驻地的部队过来一趟就不错了，而且时间更是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 那件事也不知道老王怎么处理的，反正从那以后既没有人找过蒋壮谈话，老王也再没提过，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军训的最后一天，全体新生汇演，算是对这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做一个总结和评比。 蒋壮他们这一届一共十一个班，最后汇演的时候一个个都精神百倍，口感喊的震天响，路过主席台的时候除了不能敬礼，该有的正步一个个都踢的像模像样。 “同学们！咱们xx四中，三十三级新生的军训，全体结束啦！在此，我作为四中的校长，首先感谢我们驻地的解放军，你们，辛苦了！” 主席台上的话筒有毛病，说句话回声老大了，校长不得不长话短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尽量简短，就这同学们听的还很费劲。 接下来是连长上去说了几句，然后教导员还念了一下军训全部班级的整体排名，蒋壮他们班取得了整体第二名的好成绩。 本来蒋壮以为全部都结束了，结果，级部主任那个地中海老头，又去了主席台的话筒旁。 “经过我们的临时决定，将邀请一位新生代表，上台给大家做一下总结报告，从新生的角度来给大家交流一下心得体会。” 蒋壮在下面翻了个白眼，你特么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呗？还临时决定，你要不是蓄谋已久，你脑门儿能秃的这么亮？！ 结果有个女老师给级部主任递了个什么东西，两人还悄悄说了两句什么，那位聪明绝顶的男人居然叫了一个女生的名字。 不对啊，居然就这么放过我了？这是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你看人家小女生，上台还拿着好几张稿子，这明显就是有准备嘛！ 自己连个通知都没有，看来真的是跟自己没啥关系？ 结果蒋壮还没等高兴，老王就从前面，一路扒拉开自己班的学生挤到蒋壮跟前。 “你赶紧做好准备，下一个上台的就是你，你给我收着点，该说的说，不给说的就闭嘴！还有，我也是刚得到的通知！” “老王，这个时间才让你通知我，这摆明了就是让我上去实话实说的嘛？要是给我个准备，说不定我还努力想想，给他说两句好听的，现在？我上去说啥？！” “你小子别给我惹事儿！你小子要是拍拍屁股跑了，我可是还要吃饭的！你总不能坑我吧？” 蒋壮撇了撇嘴，跟你有啥关系，你搁这装什么可怜。 第六十章 上面的小女生照着稿子一通朗读，最后说完谢谢还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台子下面有个老师又跟她说了句什么。 她走到一半又回去，对着话筒来了一句： “下面有请二班的蒋壮同学，上台为大家发言。” 蒋壮有了心理准备，也不意外，同学们还主动给蒋壮这个后排学生让路，蒋壮跟着老王一起走到了学生外面。 “你小子，悠着点！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蒋壮继续往前走，听见老王的话也没回头，到了主席台上还近距离看了一下坐着的校长，两位副校长，级部主任，还有当兵的连长和指导员。 摆弄了一下话筒，奈何这破玩意是给坐着准备的，太矮了，蒋壮干脆拿在手里当麦克风用。 “感谢领导给了我这个发言的机会，刚才的美女上台是给大家做总结报告的，所以人家准备的很充分，起码人家是有稿子的。” “到我这就很明显，美女下台之前说了，让我是来发言的，所以我刚刚得到通知，我没有稿子。” 蒋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下面的学生也有些开始嘀嘀咕咕，老王皱着眉头望着台子上的蒋壮，这小子是上去就给级部主任下马威啊！ 一旁的校长果然看了级部主任一眼，蒋壮也毫不示弱的转过半个身子往身后的桌子后看了一眼。 级部主任汗都下来了，这哪儿是个随便拿捏的学生，这简直是个职场上的老油条！只不过偷懒换了个人让他上台，就被他抓到空子了！ 连长笑吟吟的在那就打算看乐子，指导员更是直接给蒋壮竖了个大拇指。 “这让我挺为难呀，光让我上台发言，也没说给我个主题呀？那我可就随便说啦！” 下面的学生都笑出声了，蒋壮这句话说完级部主任脸都黑了，示意一旁的老王，赶紧让蒋壮老老实实做总结报告！ 老王在主席台边上小声跟蒋壮招呼，蒋壮抬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正打算说点电视台不让播的。 老王急眼了，直接大声说了句你小子赶紧做总结报告！ 这句话连前几排的学生都听到了，主席台上的各位更是不用说，连校长都开始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小子表演。 结果蒋壮根本不买账。 “王老师，您说什么？我听不到啊？” 蒋壮这句话可是对着话筒边说的！ 这回下面的学生可就不是偷偷的小声笑了，蒋壮话刚说完直接哄然大笑！ 级部主任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过来对着话筒跟蒋壮说： “蒋壮同学，让你上来，也是做总结报告的，是刚才那位女生没有表达清楚。” 蒋壮乖乖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级部主任讪讪的回去坐下。 蒋壮回过头，望着台下的同学们，深呼吸了一口气。 “既然级部主任希望我脱稿给大家做个总结报告，那我就尽自己的本事，给大家总结一下，说的不好希望大家包涵，我先谢谢大家了！” 级部主任见蒋壮还特么不放过自己，自己只不过是感觉升职无望，想着出了这么个事儿，不管谁对谁错，自己上赶着认识一下当地的驻军也是好的，反正一个学生，那还不是随便拿捏。 结果蒋壮一遍一遍的强调自己没接到通知，上一个发言的学生都拿着稿子，他要是不说，别人还以为他多厉害，直接脱稿呢。 接下来蒋壮就是过年话，反正什么好词好句，想起来就用，也不管对错，叽里咕噜就是没完，本来大家还以为都这样了，蒋壮肯定随便随便说两句就下去了。 级部主任都快咬牙切齿了！车轱辘话都说了十来分钟了！这是打算没人叫停他就一直说，反正他没稿子！ 台下的学生也慢慢咂么出味儿来了，这没营养的话也能说个没完没了吗？哎呦呦，蒋大哥，你特么太神了！ “蒋同学，你的报告可以适当简短一些，大家还等着解散。” 最后坐不住的还是级部主任，站起来在蒋壮身边提醒蒋壮可以了。 “好的老师，我的发言结束了，感谢老师的提醒，谢谢大家的配合，趁机也谢谢所有教官，这一个星期跟着指导员学到了很多，祝教官们以后为国争光，封狼居胥！” 级部主任见蒋壮往下走了，沉着脸拿过话筒： “由于我工作上的失误，没能提前通知到蒋壮同学，导致他脱稿为大家做总结报告，在这里，我给全体师生，还有教官，道个歉，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对不起大家！” 蒋壮没想到，这位级部主任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能光棍的给全体师生道歉，但是这老小子唯独没提给自己道歉！ 蒋壮见级部主任回身走了，一旁的校长正打算起身，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回去一把拿起话筒。 “老师太客气了，这么点事儿还用得着道歉，我完全没往心里去，正好刚才还忘了，也祝所有的老师，身体健康，还有我可爱的同学，事业有成！谢谢大家！我这回真的走了。” 级部主任都有弄死蒋壮的心了，刚才故意没提他，居然回来故意叫板，到底谁给他的胆子！ 老王在下面都麻了，造孽啊！这一顿夹枪带棍的，比指着鼻子骂都狠，下面的学生但凡是个脑子没坑的，都知道蒋壮是冲着谁去的。 这小子也真是神了，火力是一点儿也没浪费，从始至终这个事儿别人都没往心里去，就这位级部主任想着拿捏一下，这可到好，当着校长的面，这回可是露了个大脸！ 蒋壮往回走，一个班的同学也是真的服了这位的搞事情，一点儿不惯着啊！脑子里全是蒋壮刚才说的那些车轱辘话，真的是绝了！ 蒋壮离着老远同学们就赶紧给他让路，蒋壮还臭不要脸的给大家招招手，搞得跟凯旋归来一样。 被蒋壮这么一弄，接下来送教官们离开学校都没有了上辈子那么多的悲伤气氛，同学们齐唱军中绿花的场面上辈子可是让那帮小女生哭了个稀里哗啦。 还剩了十来分钟放学，蒋壮还打算早点回家做个晚饭，结果被老王堵在教室，通知所有人晚上开个班会。 吃完饭所有同学都回到教室，现在的座位都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随便坐的，只有蒋壮知道老王这个懒鬼，根本没重新排座位，直到高一上学期学了一半，下来期中考试成绩，才勉为其难换了一部分人的座位。 所以蒋壮还遵循初中的习惯，一米八大高个直接坐在第一排，还好他有自知之明，坐在教室最边上一排，起码挡不住后面的学生看黑板。 老王也不知道晚饭吃的什么，进教室的时候还抹了一把嘴唇，油光满面的进屋开班会。 “先选班干部吧，各科的课代表大家可以自荐一下，都有点自知之明，成绩不露脸的以后当了课代表，尴尬的可是自己。” “对了，班长就不用选了吧？我估计不管怎么选，应该没别人？” 第六十一章 蒋壮稀里糊涂就混了个班长，虽然跟上辈子不一样，可是跟初中一样，蒋壮也不在意。 随后老王让蒋壮组织几个男同学，去搬新课本。 蒋壮直接站起来一挥手，带把儿的都去！ 浩浩荡荡，全级部唯一一个全班所有男生一起去搬课本的班，路上别的班看到这么老多一堆人，那几个班长都想拍大腿，淦！ 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得搬好几趟不说，一个个累的半死，你看看人家，一个人一小摞，玩一样一趟搬完了！ 蒋壮根本就没去，等在教室门口让所有男生把课本在教室外归好类，因为基本所有的课本都不是一个人搬，不整理一下容易发乱了。 老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小子是个人才！ 正式上课了日子也就过的快了，蒋壮的手抄版二手手机价格目录也慢慢的流传开了。 手机卖的还不错，只不过跟蒋壮当初摆摊比起来，那也就是聊胜于无，毕竟全校师生也只不过三千人左右，蒋壮撑死了能卖几个手机。 其实蒋壮认为，在学校里，二手手机可能卖不过二手的psp，只不过蒋壮想想，还是算了，那玩意跟手机不一样，容易毁人前程，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玩意的二手货，价格不低而且也从来就不会太多！ 还有就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蒋壮明明也就是上课的时候随便那么一听，课下的时候更多的是干一些自己的事儿，成绩反而还不错。 一开始蒋壮因为军训的时候出尽了风头，班上那几个练体育的，还有几个一看就不打算正儿八经学习的，都整天跟蒋壮进进出出，俨然一副打成一片的样子。 只不过蒋壮跟他们混熟了以后，也就是通过他们的手，往外传了几张手机宣传单，然后蒋壮的成绩慢慢展露出来，那帮人居然神奇的不怎么围着蒋壮了。 反而一帮学习成绩中上水平的小女生，开始天天围着蒋壮，要么是讨论问题，要么是跟他开玩笑，还有的趁机问东问西，一副你来追我啊的架势。 蒋壮的父亲多方打听，挑挑拣拣了一个多月，终于一次性从中原省买了两台二手的汽车吊，一台浦元的十六吨车，还有一台长江牌五十吨车。 没想到老爹一步到位，直接整了台额定最大起重五十吨的大家伙，这个吨位估计再过二十年都不会淘汰！ 当然，车肯定挺不到二十年了，不过眼下这台车已经足够应付小县城百分之九十九的吊装工程了。 周末学校放假两天，主要是新生要有一个适应过程，离开家两个周，有的一听到周末可以回家，都激动的按耐不住了。 殊不知这种好事儿只有这么一两次，以后正常情况下都是四个周大休一次，让学生回家拿个生活费而已。 蒋壮回到家老爹已经出门干活了，三个车都不在家，请的两个司机都很年轻，还都是外地人。 蒋壮抱着小莹莹稀罕的不得了，半个月没见小妹也不认生，现在长大一点了，起码认识人主动会叫了。 “妈，我爸没想着在村里租个院子什么的？咱家西面这几个院子不都是空着吗？咱给点租金拿下来呗，多好的地方，交通方便，有水有电有空屋子，基本稍微一收拾就能用。” “你爸刚提车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嘴，不过咱们村村委不太愿意把地租给自己村的，东面那几个院子不都是租的村里的地，第一年第二年交了租子，再往后哪有给钱的，都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占着，村委去要一次，咱也不知道是私底下怎么弄的，反正就没信儿了。” “有钱还能租不到地方？以后咱家车越来越多，咱需要的是正规，咱交房租，村里给发票，直接跟他村委公对公就是了。” “这个钱就算以后咱有机会也不能省，以后都是麻烦，国家越来越正规，法律越来越建全，现在咱也不是刚起步没有资金。” “你就花钱有本事！你爹是能省则省，就你大方，人家都能不给钱，咱家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妈，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国家什么不知道！咱留这么个隐患，以后不管啥时候村里都有账，现在车少还没人眼红，要是以后车多了呢？咱没钱那是没办法，现在不缺钱，遵纪守法就能挣的钱，就没必要弄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想让我爹出头给我也租个院子呢，那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好了，我还有点钱，不折腾起来我也不会消停。” “你说的也对，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我心脏受不了，你爹就是没文化，老想着在村里怎么怎么地，你说的对，一共才几个钱，你爸说村东头的那几个院子，一年才几百块钱的租金。” “咱不管别人多少租金，人家那都是九几年就租的地方，村里就这么个好处，一般没人会给涨房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当时的价格，所以咱就算正经交钱，过个几年也是赚大了。” “反正现在没事儿，我去村委问问好了，咱正大光明，谁也不用顾忌。” “不用等你爸回来跟他商量商量？他还想下一届竞选村长呢！” “你可千万别让他当村长，要不然，我跟你说，他大字不认识几个，以后有事儿全是你的，你以后就是咱们村的女宰相了。” “去你的吧，跟你妈还臭贫，你自己有本事那就去村委问问吧，去了叫叔叔，都一个姓的，人家每年过年还来给你爷爷拜年呢。” “那我去问问再说，走喽！小不点儿~” 蒋壮领着妹妹去了村中心的村委大院，这里是蒋壮以前的小学，而且蒋壮他们是最后一届学生，小学合并以后就被村委改造成村里的活动中心和村委大院。 “二爷，忙呢？这怎么才九月份就开始准备烧柴了？你可得慢慢弄，别闪了腰。” “你是老三家的？长这么大了，领你妹妹出来玩啊？天热，大院里没人，都去书记门口的槐树底下打扑克去了。” “村长在屋里不？我来问个事儿。” “在屋，在屋，刚回来，你瞅那不车还在，你找他能有啥事儿？” “哈哈，我来看看，村里还有什么好地方，我来找点好处。” 进了大院，院子里两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杨树，还有一排当地少见的杉树，甚至蒋壮他们小学用过的沙坑，篮球架都还在，只不过多了两个秋千，还有两张乒乓球台子。 “三叔，忙呢？红光满面的啊，这是有什么喜事了？小莹莹，来叫三叔。” “哎呦，你叫蒋壮来着对吧？你怎么过来了？放假了这是？” 还没等莹莹叫人，蒋壮的这位三叔也不见外，都是本家，而且选举的时候蒋壮家里的这个家族，选票是都给了他的。 第六十二章 “周末嘛，我在家也没事，三叔，我来是打算租我们家西面那几个院子，反正都空了这么多年，我租下来也能方便不少。” “你租？你爹不租？你小子这是发达了？我记着前两天你的户口迁出，落户地是首都？” “哈哈，我这不是买个首都的房子以后方便高考加分嘛，反正以后在哪儿不是住，院子就是我租，而且我的要求是地方越多越好，租金好说，我全部通过公司转账，咱们公对公，村委每年给我开发票。” “你小子懂个屁，哪有村委给你开发票的说法，村里给你开收款收据，盖了章你就可以当发票去做依法税票扣除。” “哦，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村委会居然不需要开增值税发票啊？那更好，还方便，三叔，地怎么说？” “你小子口气这么大，咋了，你要地干啥？” “我爸现在三个吊车，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这得找个院子，要不没地方停车，我自己想弄个厂子，就跟旁边村宋磊他爹一样的厂子。” “你小子不是念书吗？你有空整什么软骨素？你爹三两天前给我打过电话，我怕你爹以后不给房租，还没答复他。” “三叔，我跟我爹不一样，租地的这点儿小钱我看不上，你痛痛快快的，该多少钱多少钱，按照村委的惯例，你只要以后不给我年年涨房租我就已经赚大了，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我开口要了，你还不得照顾照顾我？” “你小子口气上天了，哪有这么简单？村里不得两委讨论然后公开招标？” “三叔，我可是正经来找你谈的，你跟我整这套？我怎么没看见村里别的地方你公开招标了？” “你小子别急眼！我不是那意思，你怎么不懂呢？你要不找你爹来，我跟你说不着！” “你信不信你跟我爹前面谈好了，我后头就去镇上举报你？行了，谈不了那我去镇上问问，我有钱还怕花不出去？村委等着我挨个举报吧，特么的谁给你惯的！” “小子，我跟你爹吃过的盐比你吃的大米饭都多，你跟我翻脸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做好准备吧，正好我同学他爹刚调过来当市高官，我一个遵纪守法的怕你个吃拿卡要的！” “我跟你说三叔，你那套也就跟你们那代人管用，跟我屁用没有，我遵纪守法到哪儿都不怕，你要是屁股干净你就跟我硬刚，我可跟你提前说明白了，你哪天要是进去了，可别怪我，是你自己不干净！” “你小子怎么这么愣呢？村里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公开招标是村委会对集体资产租赁的必要过程，你到哪举报我也不怕你，你小子行了，找你爹来说！” “说什么说，我不租了，我爹也不租了，地方有的是，我先去镇上问问再说，明天找人组织材料去信访办，你放心，我也不来暗地里的东西，大字报我这就去弄，村东头那几个院子，村子北面的地，你最好给村民解释清楚。” “我特么给你脸了是吧？你等着，我给你爹打电话，还反了你了！姓蒋的没你这号人！” 蒋壮淡定的看他掏出手机，然后开始拨号，抬头见蒋壮一脸无所谓，又讪讪的收了手机。 他不说话，蒋壮也不说话，逗弄了一会儿妹妹，蒋壮索性抱起来打算回去。 “你小子等等！” 蒋壮回头站在门口也不说话，等着他出下文。 “我可以做主租一个院子给你，但是户头必须得是你爹，你该干嘛干嘛去，少跟着瞎参合，对你没好处！” “三叔，你怕不是忘了，我现在是首都户口，那你跟我爹随便谈吧，我该举报举报，跟你们俩没关系，我爹那边我会交待好，违法的不做，犯罪的不沾，你把村里一大半的土地都承包给了村里的外姓和别的村的人，确拿着咱们姓蒋的选票，我要是不给你公开出来，怎么对得起姓蒋的老祖宗？” “我艹！你小子说什么？！” “咋了，你还想跟我犯浑？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怪我喽？我老老实实一口一个三叔，遵纪守法来找你租地，咋了，没有你的好处你就不办事儿了？我们全家二十多张选票都给狗了？你给村里办过一件得人心的好事不？我不戳你脊梁骨，你是不是都习惯别人一口一个奉承了？” 这回村长是真忍不住了，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蒋壮他爹那头刚好停车准备要账，接了电话还以为村委准备好把院子租给他呢。 “三哥，你们家现在谁做主？你儿子打算去举报我，我这么多年没干什么得罪你的事儿吧？你不行赶紧过来一趟，有事咱都能商量。” 蒋壮他爹啥智商啊，这么多年吃百家饭，什么人没见过，自己家小子最近啥情况他还不知道吗？这是去村委把村长整急眼了？老子一个个体户，还怕你村长？ “三弟啊，我们家谁做主，你不是知道我儿子户口迁出去了吗？分家了啊？你们俩商量什么了？他现在自己挣的比我都多，我也管不了啊，你先别急，我这就往回走。” 村长一听也傻眼了，特么的你管这叫分家了！？名义上户口本独立，人家确实分家了。 “那行，三叔，你们大人谈吧，我一个小子，跟你们不搭噶，你现在不给我个交待，我非举报你不可！而且我还是那句话，我正大光明的举报，联合所有村民一起举报，咱要的就是一个朗朗乾坤！” “不是，蒋壮，你小子别犯浑，你真举报了对你也没啥好处，现在哪个村儿不是一堆烂账，咱们两家可是一直从祖辈就不错，你弄的这样全村可不好看。” “那你拿捏我要好处就好看了？别的村烂不烂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举报咱们村，镇上不行我去县里，县里不行就去省里，省里再特么不行，刚好我首都有房产，顺便去打理打理也不耽误事儿。” “你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地的事儿我又没说死，这不跟你爹商量吗？！” “商量啊？我又没耽误你们商量，你跟他商量，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和我爹现在就是不租村委的那点儿地，我也该举报举报，我这人就见不得贪官污吏。” “怎么了，光兴你拿捏我，就不兴我去举报了？你拿自己是我三叔吗？你也没干三叔的事儿啊？你都正大光明的吃拿卡要了，这也不像是怕人举报的啊？” “你小子，先坐，等你爹回来再说吧，我说不过你，算我怕了你了，地都好说，算我倒霉。” “我爹来了，当着我爹的面我也这么说，谁的面子也没有国法的面子大！我主动遵纪守法了，你就别拿那一套来跟我说事儿，要不然就别怪我掀桌子。” 第六十三章 “得了，你小子太愣，我惹不起，你赶紧的吧，看好哪块地我给你弄，弄完了你赶紧滚蛋，以后没事儿别来村委！” “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吧，这个地我还不想租了呢，得罪了你我还租你的地，我有钱犯不上，我打电话给我爹，他也不用来了，咱们回见吧！” 蒋壮说完也不给他机会，抱着妹妹就出门离开了，村长叫了两声见蒋壮真要走，赶紧快步上来拉住了。 “你小子玩真的！tmd我怎么惹了你这么个东西！你跟我回去，算了，你把你妹妹送回去，我带你咱出去谈！” 说着也不给蒋壮机会，硬拉着上了村里的破桑塔纳，村长还亲自给他拉开门把他摁进去，然后开车出了村委大院。 蒋壮把妹妹放在腿上，也不往家里送，路上村长给蒋壮的父亲打电话，约好了地方村长带着蒋壮去汇合。 然后蒋壮的父亲也顾不上把吊车开回家，停在路边就被一起接走了。 路上村长还跟蒋壮他爹开玩笑，跟没事儿人一样，蒋壮的父亲也装不知道，回头看了一眼换到后排坐着的儿子，还有心思逗弄妹妹，就跟村长越发聊的开心了。 走了挺远的路，村长带着去了另一个镇子乡下的一个农家乐，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只是一个大水塘，边上一排房子。 “三哥，咱们俩在家里都排老三，同岁不说，儿子也同岁，我那个儿子，比蒋壮可是差远了，念书的时候跟蒋壮还是一个班，蒋壮当了两年班长，我儿子学的狗屁不是，连个高中没考上，去了高职也是天天混日子！唉，还是你有福气啊！” “哈哈，老三，话不能这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知道二十年以后谁混的好，咱小时候天天上窜下跳，谁想到能有今天了？” “这还用二十年？你不是说蒋壮挣的比你都多吗？就这还比什么？别说我儿子，我也比不上啊？一大早在村委差点没把我怼死，高血压都上来了，好家伙，好悬没把我送进去。” “这哪能啊，一个村的都是本家，什么送进去，那不是被人家外村的看笑话，你放心，这个我说了算，保证不可能！” 蒋壮他爹说完这话还敲敲桌子，让低着头给妹妹喂东西的蒋壮说句话。 “你们俩谈，我看结果，别管我，我不可能跟我爹一样给你还做个什么保证，翻了脸没有回头路，我这人恩怨分明，咱们嘴上不见事儿上见！” “行行行，老侄儿，你三叔我的不对，都是本家，是我利欲熏心，确实不该卡着自己家的营生，不怪你跟我翻脸，是我没个三叔的样儿！” “事到如今，那我就提两个要求，只要有个大差不差我也懒得没事找事。” “没问题，老侄儿，你尽管提，别说俩，八个都没问题！” “第一，我们家西面，以前的预制件厂，那个大院子一直空着，我要了，还有路口南面那个翻砂厂，也空了十多年，我也要了，而且，就按你说的，村委公开招标，多少钱我们公平竞争，咱们一切按照流程来，我还跟你说，别弄什么虚假通知，我不差那点钱，就光明正大，大喇叭广播，全村一起竞争！” “第二，还有不到两年村里就重新选举了，你得在选举之前，把村里的路给修了，我不管你能从里面拿多少钱，水泥路的质量得过关，而且村里你得收拾，路边的烂草，随便摊平了撒上花种子，才几个钱？” 村长没想到蒋壮会提这么两个要求，本来自己都已经认怂了，以为还不得被他父子俩随便拿捏。 没想到人家主动跟自己划清界限，一点便宜都不占，看着蒋壮他爹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主意都特么是这小子自己的！ “老侄儿，咱关起门来说话，公开招标就没必要了吧？主要是这三里五村就没这么干的，太显眼了以后别的村工作也不好做啊，咱得罪的人就太多了。” “三哥，你说呢？你们放心，事儿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害你们不成？唉，我也实话实说，守着这么个村委，我一年还不到五千块钱的工资，下面这所有的村子，多多少少的，谁不得往自己口袋装点？” “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家蒋壮是个有本事的，这是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不想沾惹我，但是你们尽管放心，眼下别的地方不敢说，就咱们县，所有的村子都是这个套路。” “就退一万步来说，以后真有人来查，那首先也是法不责众，更何况咱也不违法，那几个院子以前都是招过标的，村委有权按照以前的招标结果往外承租，这事儿属于三不管，没有明文规定。” “修路的事儿，我只能尽力，这种给自己拉选票的事儿我比谁都积极，只不过村里做了个规划，需要拆两栋房子，虽然都是塌了一半的空房子，可是也得慢慢商量，我只能尽力去说服。” 蒋壮也皱着眉头想这个事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委，水还这么深，这还是现在村委根本没多少钱！ 而且村长说的没错，村集体的财产，按理来说只要是当初的社员，都有权利优先租赁，只要按流程公开叫行，也就是招标。 只不过第一任招标人退租，下一任接着租，要不要再一次招标，这事儿还真是村委说了算，国家不可能要求村委每次都强制招标，毕竟国家这么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要是第一任招标人顶着不退租，直接把地方给了别人，那效果不还是这么个效果？只不过那样的话事情就转到地下了，更容易出问题！ “三叔，那两个院子加一起多少亩？村里有平面图吗？” “预制件厂一百一十二点七亩，翻砂厂十四亩半，加一起一共一百二十七点二亩，咋了老侄儿，你有实力直接买断？！” “你有权利卖，可是谁有权利定价？我得知道价格才能确定要不要买下来，要是太贵了压一大笔钱我还不如租。” “那两个厂子当初都是村办企业，而且当时都办成了国有土地，所以，以后不管是建厂还是开发，都不用担心土地性质问题。” “价格的话，得看你怎么买了，要是按你的那套路子买，两百万打不住！” “什么叫我的路子买？就是公开拍卖？还是说去镇上报备？” “就是公开拍卖，集体资产只有这么一个买卖过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跟镇上无关，这几年刚开始大力推行村民自治，只要村民代表通过，理论上甚至可以杜绝外人来参加咱们村的拍卖！” 第六十四章 蒋壮沉吟了一会儿，还没等想清楚，村长又接着说。 “按照他们那帮人的路子，你可以自己花钱给村里修路，或者是别的什么事儿，这钱算村委欠你的，然后拿地抵债，这个就是现在外面最常用的办法了。” “不过这法子我确实是要跟着担风险，三哥这个你是懂的。” 蒋壮还没等老爹说话，就把事儿先定死了。 “三叔，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选第二个法子，有钱我就正大光明的买，我爹现在正准备使劲儿上吊车，他手里没几个闲钱买地，我现在手里的钱加一起离二百万也还差一点儿，但我还是想把地买下来！” 村长倒吸一口凉气！我艹，这年轻人，我艹！这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可是一百二十多，将近一百三十亩地！平均一亩地自己都叫到超过一万块钱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钱，听这意思，这钱还是他自己的！ “老侄儿，我服气了，那我也不啰嗦，一口价，两百万！你三叔给你把事儿全办了！不管是公开招标，还是土地证明，我保证一切都是合理合法，咱不钻任何空子，我也愿意干点心里敞亮的事儿！” 蒋壮想都没想，这价格不贵！国有土地，还带一部分厂房，而且那片质量好的厂房一直到蒋壮上辈子三十五岁的时候，也依然有人正常使用，那房子的质量，杠杠的！ “有一个小问题，三叔，你得缓我小半年的时间。我可以先期付给村委一百万，剩下的钱我承诺年底付清！” “老侄儿，我说实话你可别不爱听，你要是不给了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我可不敢跟你要这个剩下的钱！你要是一个心情不好，再把你三叔给送进去！” “哈哈，这小子是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还能给你三叔送进去！？” “老爹，你是哪头儿的人？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哈哈，我哪头儿的也不是，我跟你三叔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就村里那点破事儿，我还能不知道？我没点本事能从村委把吊车买回家？” “那你等着我收你的停车费吧，正好我那房子够多，司机都不用另找地方住宿了，我要是办了厂子，司机没事的话，吃饭的地儿我都给你解决了。” “你这就定了？两百万，你特么买了首都的房子和门面房，还剩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把我大姨父拉入麾下了？这都半个多月了，他进了几次货我还能不知道？我手上现在连二十万不到，初期所有的货款可都是我拿的。” “我大姨父跟我客客气气的，每次进货都会给我个明细，公司账上现在已经有一百七十多万了，而且还刚进了五十多万的货，连业务员都有二十多个了。” 蒋壮的老爹也是吃了一惊，自己这边已经动作够快的了，一口气花了六十多万买了两台吊车，还都是大吨位的，整个县城现在吊车行业，自己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了。 没想到他那边动作更快！半个月！二十多个业务员一个月发工资多少钱？但是才这么几天，账上已经一百多将近两百万现金，五十多万的货物，想不让人眼红都难！ “老爹，你别忘了，我自己小打小闹，一个月左右就挣了一百三十多万，我大姨父给我全面铺开，小一个月了才挣这么几个钱，你觉着还挺多？” “那你赶紧买吧，老子以后养吊车就图个乐子得了，都特么没劲儿奋斗了！”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老爹，我这个就是一笔快钱，以后没前途的，相反你这边可是挣钱的时候在后面，你要是有本事，直接把市里的吊车市场也给占了，多了不用，你就守着咱们这一个地级市，以后身价最少也能上十亿！” 村长脑袋来回转来转去，看着这父子俩，你俩在说什么？这说的是华夏币？你俩不会是在说小日子那边的钱吧？ “三叔，地我买了，两百万，我就一个要求，不管你拿多少，我要一个合理合法，我以后不缺钱，我不想留下个不干净的底子，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你这边需要什么，我全力配合你，还有，你有空找人预算一下，村里的路，全部修了大概得多少钱，我过几个月手里宽头了，还真就给村里修了！” “水泥路预算是八十万，一横两纵，村里的主路一共是一千四百多米，加上两栋房子的拆迁补偿，八十万最多了。” 村长直接脱口而出的数据，倒是让蒋壮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位三叔还真找人提前做过预算，看来这位也不是一点作为没有的人，只不过时代大背景如此，哪个村都一样。 “我只负责修路，拆迁的事儿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把那两栋房子搞定，咱就什么时间修路，钱来不及我拿刚买的国有土地去贷款都无所谓。” “老侄儿，那倒不用，贷款捐钱可还行？咱没有这么着急，那两栋房子拆迁我现在一共给到他俩十五万，我估计我在加个一两万问题就解决了，毕竟是村里修路，村民也都理解。” “你不管拆迁的话，别的地方再省一点，我估计有个五十万出头这路都能修起来，因为人工可以不花钱，自己村里的路，咱们村有的是泥瓦匠，除了路基就这么两三天的活儿，谁还不能出个义务工了？” “两百五十万，这数儿不好听，我一共给你拿两百六十万！地的事儿你全权负责，然后路也交给你，只要路的质量过得去，你都装自己口袋我也没意见！” “谁特么敢拿你的钱！老子剩了钱全部给村里！买点健身器材，买点党员活动室的书，再买点象棋扑克给村里的娱乐室，实在剩了钱，那就路边种树！” “行，三叔，下回选举我就有权利投选票了，到时候我投你一票！” “那我特么可得好好谢谢你！大侄子！” “哎呀，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干啥，我跟你们家万顺关系可好了，咱们村我的同龄人，我哪个没揍过！就你儿子，我一个指头都没动他。” “那我可更得好好谢谢你了！特么的我跟你爹一样，也是弟兄四个，我儿子上面也有三个大哥！” “三叔，说那个没用，我要想揍他，他有八个大哥也没用，为了吃鸡蛋，谁来也不好使，咱们村练武术那家，不也是咱们本家？那还耽误我去他们家门口骑在他孙子身上揍他孙子了？” 村长哭笑不得，忘了这小子从小在村里就是个小霸王，打人还真是谁也不怕，而且还非常讲道理，往往大人都没法插手。 第六十五章 话谈完了，饭菜没怎么动，主要是村长来的时候急眼了，一口气点了一堆菜，三个人加一个小不点儿，一共也没吃多少东西。 “走吧老三，你还得把我送回去，我那吊车还在路边呢。” 两人边往外走边开始互相递烟，莹莹太小，蒋壮父亲没抽烟，村长也不好意思当着小孩儿面抽烟，这时候刚吃完饭，早憋不住了。 蒋壮直接去找老板娘，把饭菜都给打包了，还顺带给小妹拿了瓶旺仔。 “你小子还真是该省省，该花花，这节骨眼还能想起来打包，老子可是刚跟你谈了好几百万的生意！” 村长边往车上走还不忘调笑两句蒋壮，实在是这么多年，这么愣的人第一次接触，明明让他堵的难受，还说不出什么话来。 “哪有好几百万，不就两百万嘛？剩下那五六十万，还得过几个月呢，再说了，我能挣钱，我爹也能挣钱，几百万而已，这有啥。” 村长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小子是完全没压力，他这个年纪，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多赚的，同龄人哪个不是还在花钱，例如自己的儿子！ 回到家蒋壮给大姨父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儿，姨夫表示，一个月以后公司账上拿走三百万完全不是问题，而且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蒋壮图省事儿，直接跟姨夫打了个招呼，到时候直接以公司的名义买下村里的这块地，连修路的钱也一起出了。 蒋壮也不怕到时候跟大姨父说不清，反正蒋壮知道，按照后世蕊蕊姐的路，大学读首都的外语学院，然后英国留学，加拿大定居，以后真的是蒋壮给大姨父养老！ 就算这辈子有什么改变，蒋壮也无所谓，大姨父两辈子的人品，值得信任。 这个年代，手机也算普及了好几年了，起码绝大多数普通人都见过接触过了，只不过对大部分人来说，价格还是有点高。 所以这个节骨眼二手手机的生意真的是很逆天，补充了很大的一块手机市场空缺。 蒋壮现在已经没办法只卖二手手机了，因为大姨父把市场才开始铺开没几个城市，二手手机就已经跟不上货了。 所以只能是二手手机加一些功能齐全的山寨或者小品牌的手机一起卖。 蒋壮才明白过来，现在的华强北，虽然已经很强大了，但是跟后世的深不可测还是有差距的。 回到家蒋壮把小妹跟打包的饭菜给了母亲，然后就在门外等着，吊车回来以后，蒋壮叫上父亲，去家里西边的几个院子看一下。 路口南边的翻砂厂，厂房很多，只不过房子的质量两极分化，质量好的再过小二十年也没事，质量差的已经塌了。 还好主要的房子都是质量好的，蒋壮打算在这里开厂生产软骨素，这么大的地方，完全够用，甚至还很奢侈。 蒋壮的父亲多年以后曾经多次提过，就是今年冬天，一个私人老板，靠着一个脸盆那么粗，一米多高的一个蒸馏塔。 硬是从一次十斤八斤的开始生产软骨素，然后规模不断扩大，十多年以后已经是手握上亿现金流，坐拥几百亩规模厂房的地方土豪了。 蒋壮去院子里四处看了几眼，塌了的几间房都是九几年村委投资建月饼厂的时候后盖的，年久失修没人住，都塌了。 然而南边以前大集体的时候建的翻砂厂，车间的质量盖的是真没话说，连屋顶都不带漏的。 “爸，我好像被那个老三给骗了，这地方就算稍微收拾一下，估计三五万都下不来，光是彻底拆了这些塌掉的房子，再拉走，然后除草，打扫卫生，这就不少事儿啊！” “你上哪花三五万？你以为三五万是三五块？你小爸他们累死累活一天也就挣个三五十，他们一帮拖拉机最多一天就拉完了。” 蒋壮一拍脑门儿，可不是嘛？这年头人工多便宜啊，找五六个人，把剩下的半塌房子拆了。 第二天再找五六个十二马力的拖拉机，还真就是一天的活儿，而且最后还可以让他们帮帮忙把卫生稍微打扫一下。 “那老爹，这事儿得麻烦你去找人了，我去找不太像话，搞不好人家不信任我不说，还得让他们问东问西的，尤其是我小爸。” “这个简单，只要有钱，这都不叫事儿，不跟你说了吗，你小爸他们拖拉机拉一天沙，也就挣个三五十块钱，等有空我去找他，让他找五六个人，一天拆房子，一天往外拉垃圾。” “别啊，干嘛有空，今晚上不就能找吗？” “你小子租下来了嘛你就整？再说了，就算村长那头没啥意见，你着什么急？” “我咋不着急？早一天建成，早一天投产挣钱，而且后面可是还要找电焊工加工锅炉和管道呢，现在不抓紧时间，年前都够呛。” “我咋感觉你弄的这玩意，搞不好又比我的吊车挣钱呢？我也给他们不少人吊过这软骨素设备了，目前还没有一家倒闭的，看着还挺靠谱。” “爸，软骨素现在很赚钱，不过以后会越来越不赚钱，因为国家的管理会越来越严格，污水也好，盐酸和工业酒精的购买也好，甚至以后烧煤炭也好，都会越来越限制，不过在这之前，已经足够赚的盆满钵满了。” “煤炭还能不让烧？凭啥？” 蒋壮一时说漏了嘴，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村长那边已经过来电话了。 “怎么了三叔？我跟我爸正在翻砂厂看院子呢，你那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算是好消息吧，我把你打算捐钱修路的事跟那两户房主说了，两户都很痛快，也不在多要钱，两家一家七万五，已经答应让拆房子了，反正都是没人住的半塌房，我年底给他两家批块宅基地就是了。” “年底批宅基地？那我也要！” “你小子才多大年龄，要宅基地干啥，都是两间的老人房，还不到一百五十平。” “老人房那我更得要了，我给我爷爷要，你要是给年轻人批宅基地建婚房我还不说啥，毕竟我也不到年龄，可我爷爷的老人养老房，你要是不批，我修路的时候就把你们家门口空过去。” “批批批批，我惹不起，你爷爷作为村里的老党员，本来是排在后面的，不过就凭你小子打算修的这条路，我咋批村里人也没啥意见，有意见也都是放屁！” “那太好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呢，那你有空赶紧带我去看看场地，我咋也得挑挑位置，起码选个风水好的。” “就在养牛场后面，你自己去选吧，反正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 “不是啊三叔，你咋跟我爸一样呢？拖延症还是咋回事儿？你上点心啊，要不然，我可是让我爷爷这老党员，直接去举报你公款吃喝，证据刚才都送回家了，他老人家跟我妈都看见了！” “老子特么的是请你吃的饭！得得得，赶紧的，村后牛场东边胡同集合！” 第六十六章 一见面蒋壮就被村长扒拉着脑袋呼噜了一把。 “你小子明明会好好说话，咋就故意气人呢？好的不学，咋整的跟滚刀肉似的呢？你等路修完了房子还不是随便你选？这么早非把我叫过来图啥？” “我这不是稀罕你吗？别人想让我气，我还懒的搭理他呢，而且啊，电话里说不清，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我想要这个头上的两处宅基地，一处是我爷爷应得的，另一处是我要的，反正一处宅基地也就两间房的面积，我虽然不到结婚年龄，可是我有媳妇儿啊！” “这事儿不是一两个人能做主的，村里大都是一个姓的，谁敢说弄的太不公平了？这房子是给岁数大的分的老人房，就这么点儿面积，你惦记啥，过两年村里盖六层楼，到时候你随便买。” “那行吧，等到时候再说，你先给我暂时把前面角上连在一起的这两户给我留着，要是实在是很多人都跟村里申请宅基地，那我就不要了。” “你个屁大点的娃子，惦记房子干啥，你爹还能不给你买楼？” “我这不就是不喜欢住楼房吗？要不然用的着费这个劲。” “村里有卖房子的啊，老王那个儿子，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去年还在村里放话六万就卖宅基地，他家房子是不行，但面积和位置都挺不错啊，你咋不去看看。” 房子的事蒋壮只不过是临时起意，村长这么一提醒，蒋壮这才反应来，后面的事儿蒋壮也记起来了。 老王的儿子叫王子松，后世跟蒋壮的关系还不错，上辈子宅基地卖了好多年，一直到他父亲去世，才在2014年把房子卖了十万块钱，然后结了个婚，还买了村里开发的楼，只不过八万块钱的购房款，是欠着村里的。 当初王子松卖宅基地第一个找的人就是蒋壮的父亲，不过上辈子蒋壮的父亲可怜他太穷，反复劝他不要卖宅基地，因为那时候就已经有消息要拆迁了。 不过王子松也是无奈，等着钱结婚，最后还是卖给了同村的另一个人。 蒋壮跟老爹说了一声，让他跟村长去预制件厂溜达去吧，反正那一百多亩地目前蒋壮也用不上，大概率就是给老爹停车用的。 蒋壮去了王子松家里，结果昏暗的老房子里，一个独眼的老头子，还有一个更老的老太太！ 一只眼的老头儿是王子松的父亲，王林，老太太则是王子松的奶奶，九十多岁的老人家了！ 还好俩老人都认识蒋壮，无他，从小到大，村里不认识蒋壮的人就几乎没有。 “二爷？没出去溜达溜达？我来找我王叔有点事儿啊。” “壮壮啊？你找松子什么事？他去给人家帮工去了，说是干一上午，这都过了晌午饭了，也没见回来。” “他去哪帮工？你们俩这是还没吃饭？” “吃了，吃了！” 俩老人边说边摆手，那样子是生怕蒋壮看出来他俩还没吃午饭。 屋漏偏逢连夜雨，命运总是喜欢对着某一户人家调戏到底。 王子松的这个家，很多年就一直是村里最穷的一家，也不怪他和他爹不努力，只不过，他们家过去的成分不好。 这个成分不好，不是说祖上是地主，恰恰相反，他家八辈贫农，但是到王子松他爷爷的父亲那一代，出了个保长。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位王保长，还有给小日子当翻译官的经历。 本来改开到了王子松的父亲这一代，一切都好不容易过去了，结果运命弄人，一家子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出事故。 蒋壮看着佝偻着站起来给自己摆手的老太太，牙都掉光了，最终还是不忍心。 主要是上一辈子，蒋壮跟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叔叔关系挺好，况且不管当年谁给小日子当翻译，跟后人无关。 “壮壮，你找松子有什么事儿？要不等我回来跟他说一声，让他去找你，我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 蒋壮对着门外照进来的光，拿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盒药，氧氟沙星和另一个不识字的药，都是治白内障青光眼之类的。 “没事儿，我不忙，我等他一会儿也行，那什么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出了屋子蒋壮也不顾两位老人的反应，其实王子松的父亲年龄没多大，最多也就五十出头，只不过因为白内障还是青光眼的，一只眼睛看不见，又常年照顾老娘，显得很老。 所以老头腿脚麻利的把蒋壮送出了屋。 往村里的商店走，路上见到阳阳骑了个三轮车正拉着俩熊孩子满村乱窜，这位是蒋壮的弟弟，小爸家的，跟蒋壮同岁，只不过生日小。 蒋壮站在路旁招手，阳阳弟赶紧急刹车，然后蒋壮也不管谁的三轮车，让俩熊孩子滚蛋，跟阳阳留下一句，在这等着，一会三轮车给送回来，骑上就走了。 仨人看着远去的蒋壮面面相觑，这混蛋以前讲道理啊，这回咋开始欺负人了？！ 蒋壮有了三轮车，索性往旁边邻村走了，自己村的商店东西少的可怜，远远赶不上邻村的东西丰富。 蒋壮一路慢慢蹬三轮车，脑子里想着王子松这个人。 软骨素厂子要弄起来，需要个额外的人给自己汇报情况，一些计划之外的事，也都可以交给这个人解决，村里的所有人，目前还真就没有比王子松更合适的。 想到这蒋壮索性大方一回，这人自己要用，那就算千金买马骨吧，蒋壮安慰自己，不是因为可怜两位老人才买的东西。 买了一堆东西，花了大概四百多块钱，蒋壮骑车回到老王家的时候，正好看见王子松也到门口了。 “王叔，干啥去了？赶紧的，我来给你送礼来了，先卸了，我还着急还三轮车呢！” 王子松一脸的土，晒的黝黑的脸上满是疑惑，自己家穷成啥样儿了？平时村里谁敢跟自己走的近了？都生怕自己哪天去借钱。 这不年不节的，这一三轮车，米，面，油，鸡蛋，肉，还有两包这是桃酥？这不像送礼啊，这是扶贫吧？ 王子松也没多问，早晨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给人家大棚里往外用手推车拉土，一口气干到现在饭都没吃，又饿又累也不多想。 蒋壮帮着把东西送进屋，回头看到屋外，阳阳领着俩小的还一脸不忿的等着自己还车，赶紧，车子骑走，该干啥干啥去。 牵扯到王子松家，阳阳弟也没多问，看那样应该是小爸家里有过什么交待吧。 第六十七章 “王叔，先别管我，赶紧吃饭吧，我这找你虽然有事儿，不过也不着急，起码还得个把月呢。” “蒋壮，这些米面是谁的？你自己买的？你哪来的钱？” 王子松问第一句就反应过来了，不可能是扶贫，否则不可能是这小子送过来，大概率就是他自己买的。 “先吃饭再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不着急。” 王子松也不再问，去屋外光着膀子洗了一下，回屋先拿了两个大碗，给他奶奶和老爹泡了两个桃酥，让他俩先吃着。 蒋壮在屋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还是王子松做饭他爹烧火，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弄好了饭。 王子松匆匆吃完就赶紧去了屋外。 “王叔，吃饱了？” 蒋壮没事干跟瑶瑶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小情侣分开挺长时间了，蒋壮几乎是有空就给瑶瑶打电话，那边是几乎闲着就给蒋壮发短信。 “吃饱了，让你久等了。” 王子松边说还从兜里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烟出来，抽出两根给蒋壮分。 蒋壮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王叔，那咱去翻砂厂，我有事儿找你。” 蒋壮路上跟王子松大概说了近半年来的事情，不过没说自己到底挣了多少钱。 “王叔，这个院子，我买下来了，明天，我小爸他们，五六个人，先把这些塌了一半的房子都拆了，后天往外拉走清出来。” “你明天也过来，看看能帮上忙你就跟着干会儿，中午我要是有时间我就过来，没空的话你负责给他们买中午饭，饭钱我等会给你。” “还有啊，我以后这里要干软骨素厂子，你得来给我帮忙，有啥事你能解决的解决，解决不了的你第一时间联系我，你也知道，我还得上学。” 王子松都快憋不住了，疑问太多了！ “这院子你买了？村里卖给你了？你要开厂子？你爸不是刚买了两台吊车吗？前几天去干活还找我帮忙呢。” “对啊，我爸刚买了吊车，所以肯定没空管我这厂子啊，以后不管是经营还是生产，我都会找专业的人来干，只不过需要你来给我多长一只眼。”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哪来的这么多钱？村里卖地这么便宜？！” “谁告诉你便宜了，你只是不知道我有多少钱，这边的翻砂厂加北边的预制件厂，一共一百三十亩地，我花了好几百万。” “好几百万！？你的钱！？” “我的钱！我自己挣的，厉害吧？” 蒋壮心里美滋滋，两百万也算好几百万对吧？ 王子松都快怀疑人生了，自己累死累活的啥活都干，还几乎养活不了一家人，因为经常找不到活干。 “什么时候开始干？” 千言万语，王子松都憋在了肚子里，眼下天气还热，工地上都没活，自己太缺钱了，还管那么多干啥，给钱自己啥活儿不得干？ “不是说了吗？明天啊，明天拆房子，后天往外拉垃圾，后面很快就开始铺地面，然后盖棚子上设备，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二十天就能进原材料了。” “我找你，你可得想明白，我拿你就当自己人了，以后不管因为什么问题，厂子里停产了，你都得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路子我会慢慢都告诉你，而且生产本身也会有经理。” “我什么也不会，就会出力，只要我能干的，就肯定没问题！” “我知道你啥也不会，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去学车吧，别的先不说，先把驾照拿到手。” 一千六百块钱，蒋壮打车带他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驾校，这年头学个车是真的便宜，就这一千六还是因为学生都开学了刚涨价的价格。 又花了十五块钱，买了本驾考宝典，理论考试是王子松的弱项，这货从小就没念几天书不说，去了学校也是啥也学不进去。 还好他起码不是文盲，蒋壮回去的路上还给他普及了一些开车的基本常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努力了。 “王叔，我先给你两千块钱，算是最近的生活费吧，你最近没太重要的事儿就先学车，以后要学的还多，软骨素厂子你也知道，以后的缝缝补补多，电焊气焊什么的基本都用的到。” “驾照我尽量学，理论考试我先多看几天书再说，我以前也想过学车，就是因为发怵这个理论，电焊气焊我虽然技术不咋滴，但是都会点，凑合用也能行，以后慢慢练吧。” “那就行了，赶紧回去看书去吧。对了，驾照的钱算我的，这两千块钱可是我给你预支的工资哈。” “你帮了我我知道，你放心，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工不工资的我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一家子活下去就行。” “我奶奶现在身子骨算硬朗，但是我一直想给她攒一笔钱，我怕她岁数太大了万一哪天有个什么闪失，我爹吃点治眼的药到是花不了几个钱，反正你只要不嫌弃我们家穷，我就一直跟着你干。”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啊？对了，咱们村谁的电焊手艺好？以后光指望你也不行，太专业的活儿咱还得另外找人。” “建筑公司的维修班啊，这不就在这北面院子里面？找家秋跟言红就行，他俩都没空去找姜山也行，他是科班出身。” “还真是，那等你有空跟他们提一嘴，反正等厂子进了正轨有事也大多是外快的活儿，他俩都合适，我年龄太小了，去找他们还得解释一堆，太麻烦了。” 姜山是村里的上门女婿，蒋壮对他比较陌生，所以也没提他。 第二天一早，蒋壮本来打算坐车去市里，分开这么久当然是想媳妇儿了，结果不巧，蒋瑶社团里临时有活动走不开，蒋壮索性去了翻砂厂大院。 “来的这么早啊小爸？这才六点半这都拆完了？你们几个几点就过来了？” 蒋壮去了大院见到小爸领着五个人，正在拆最后的两堵半塌围墙，王子松在院子里面往外挑木头椽子，一旁的拖拉机都停在一边，这是马上可以往外拉垃圾了。 “天还没亮我们就都来了，等天色稍稍能看见我们就开始干活了，一会儿天太热，趁着天凉快先都拆了省事。” “小爸，我找的挖掘机啊，这两天的活变成一天干了，这拆的也太快了，主要是挖掘机今天没空，要不然我就直接找挖掘机来连拆房子加装车一起干了。” “找什么挖掘机，都是半塌的房子又不高，这不一会儿就拆完了？装车我们自己也能干，都是砖头挖掘机也不好装，自己家的活，能省则省，你小子一边去，一会儿弄的灰头土脸的。” 第六十八章 蒋壮也不知道说啥了，转身也去找了把铁锹，顺着院子边开始把一些荒草都收拾了。拉拉秧是真的烦！ 十点之前已经拉了三十多车，六辆拖拉机平均都拉了五六趟，主要是距离近，眼瞅着活儿都快干完了。 “小爸，先停了吧，天太热，招呼他们，咱一起找地方吃饭去。” 小爸用毛巾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扯住座位底下的熄火拉线，嘣嘣响着的拖拉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走走走，都停了，先去吃饭。” 后面不断有拖拉机回来，蒋壮让他们都停下准备去吃饭。 “村后刚开的大骨面，咱们先去吃饱了再说，早晨干的那么早，这个时候早都饿了吧？” 蒋壮也不用征求小爸他们的意见，挥手叫上一旁的王子松，他正在收拾房子上拆下来的一堆圆钢，都是房梁的梁底。 大骨面，下面的水全是骨汤，浇的卤子也是骨汤调的，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蒋壮要了面，还每人上了一块大棒骨，本来还打算点几个凉菜，被小爸带来的拖拉机手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小伙子，这一人一大碗面，还加上这一大块棒子骨，饭量小点的都吃不完，还点什么凉菜，弄两头大蒜就是了，这半个多月我们家天天吃凉菜！” “就是，地里的菜都吃不完了，谁家不是天天拌凉菜！” 蒋壮跟着呵呵的笑，这年头虽然很多人日子都好过了不少，但是谁家想顿顿大鱼大肉随便吃那还是想多了，只能是吃饱。 面条上的快，大家伙儿吃的也快，虽然都是出大力的老爷们，不过一人一块两斤多的大棒子骨，面里油水也足，问了一圈也没人要第二碗面，都摸着肚子说吃饱了。 回去的路上蒋壮还问了一句中午回不回去睡会儿歇一下，结果一帮汉子都表示不回去，去翻砂厂的大屋里头躺一会就是了。 于是走到路口的时候蒋壮又买了俩西瓜。 几位开拖拉机的大叔，回到翻砂厂大院子，有的把拖拉机上的座垫拿下来，还有的从拖拉机的侧挡板外拿出来两块木板，小爸离家就几百米也没回家。 王子松家里还有两个老的，蒋壮给他打包了两块棒子骨，让他回家了，剩下还有这六个人，不忙了也都开始或坐或躺，围着蒋壮问东问西。 蒋壮边分西瓜，边跟他们随便聊天。 “我那个儿子，比你还大五岁，跟蒋壮你一比简直什么也不是，要我说你都这么大老板了，还去读什么书，读完书回来不还是为了挣钱么？” “那不行啊大叔，国家越来越正规，往后没有文化干什么都受限，读了书起码什么时候都有个保障，就算以后我赔了钱，从头开始我也不慌嘛。” “你去老杜那开挖掘机，这才几天，这就挣了这么老大一笔钱，我一辈子都没挣这么些钱，看你挣个钱，跟闹着玩一样。” 小爸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儿子阳阳可是跟蒋壮同岁，只不过生日小几个月，他儿子还在家是个孩子呢，初中都没读完就下来了，去厂子里上了不到一年班，最近因为跟人打架不干了。 “小爸，大叔，这个年代，只要胆子大一点，遍地都是钱啊，你看咱们刚才买的这两个西瓜，你们猜两个瓜，小贩能挣多少钱？” “这个我知道，我们村地头上收的西瓜才两毛钱一斤，你刚才买的四毛五，一斤挣两毛五啊！” “对吧，大叔，小贩随便一转手，比瓜农挣的都多，这还是本地的瓜比较少，要是进外地的瓜，还便宜，这两个瓜三十多斤，就算他一斤挣两毛五，他也挣了我至少七块五，一天买几个瓜就顶工人一天的工资了？” “哎呀，你这么一算，还真是挣钱，怪不得过去说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做买卖真是挣钱快啊！” “大叔，茶叶蛋，是卖早餐的对吧，卖早餐除了要早起，别的不说，利润率是真高的离谱，一碗小米粥最低卖五毛，有的甚至一块钱，你说本钱有一毛不？” “要不说你能挣钱呢，你这么一算账，他还真挣钱，我以前吃油条，小米粥五毛钱，我还觉着他一大早起来熬粥，五毛钱不贵呢，你这么一说，那点儿小米哪值一毛钱！” “对吧，小米粥利润高，油条也高啊，面粉不到八毛钱，油条五块一斤，常年炸油条，平均一天用不了多少油，而且早餐利润最高的豆浆我还没给他算。” “让你说的，我都想回家卖油条了，你说得对，人是得读书，我们这帮人半辈子也没想过这些问题。” “卖油条挺好的啊，起码卖油条我敢说可以干一辈子，开拖拉机肯定不可能干一辈子。” 几位大叔，包括蒋壮的小爸，跟蒋壮越聊越开心，有两位还真动了心思，打算回家跟老婆商量一下真的去找地方卖油条！ 几位都留了蒋壮的手机号，蒋壮这才想起来这几位可还都没有手机呢，刚好蒋壮家里留了十几部便宜的手机，这种的在学校里不好卖，蒋壮就一直扔在自己的房间里。 都是货底子，外表几乎都有明显的使用痕迹，而且本身都还是买新货也不到六百块钱的手机。 蒋壮回家都拿了出来，一百块钱一部，他们六个人挑了四部，有俩嫌弃手机话费太贵了。 蒋壮本来打算送一部好点的给小爸，结果小爸说你自己都还用几百块钱的手机，我这身份，拿了好手机也不像个老板。 蒋壮也没收他们的钱，最近用拖拉机的地方还多，而且小爸他们这六个人也不光开拖拉机，什么活都干。 下午不到四点，基本所有的建筑垃圾都清理的差不多了，蒋壮干脆所有的计划都往前提，让他们六个车，去拉沙子和砖头去了，这个是论车给钱，他们算赚外快了。 蒋壮打电话给昨天联系好的建筑队，告诉他们已经可以来放线量尺寸了。 离得近不说，这季节建筑队还没啥活干，这年头建筑队一般给老百姓翻新房子的活多，这种的基本都扎堆在秋冬季节干活。 蒋壮挂了电话还不到五分钟，村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小年轻，拿着水平仪就到蒋壮院子了。 蒋壮本来打算所有的活一股脑大包给建筑队，但是考虑到自己村的这个建筑公司，以后的名声不咋滴，主要是老板经常发不出工资来。 蒋壮不想招惹太深，反正会有王子松帮忙在现场盯着，蒋壮跟他们建筑队说好了要求，直接带王子松去了村后的建材市场。 钢筋，水泥，木头椽子，瓦，蒋壮一一上门说好位置联系好，留电话的时候蒋壮才想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堆手机让王子松自己挑。 主要是中午小爸他们挑手机的时候王子松不在，就把他给忘了。 钢筋水泥直接装车往大院送货，蒋壮考虑了一阵，回到大院直接给老王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老王？我得请两天假，今晚上回不去了不说，恐怕明天也够呛，我弄了个院子打算开公司，本来以为我爹怎么也能给我帮点忙，结果他比我还忙！” 电话那头蒋壮的班主任也是痛快的批假，这种学生，百忙之中还能来抽空上学，也真是没谁了，关键是开学才不到一个月，摸底考试早就下来成绩了，这货成绩还不错，属于中上游！ “蒋总，真的假的你还搞了个公司？我还得抽空去给你送个花篮？” “老班客气了，这才刚建房子呢，咱这关系，还花那个冤枉钱干啥，等公司开业我请你吃饭。” 第六十九章 挂了电话蒋壮带着王子松直接去了火车站，软骨素属于化工，化工厂的设备蒋壮知道现在河北有的是，虽然本地现在做软骨素的厂子，几乎全部都是自己进材料找人加工设备，但是蒋壮图省事还是想去找现成的。 软骨素厂子用的设备很简单，一台锅炉，一个蒸馏塔，剩下的过滤，处理污水，都属于通用设备，有的是人会搞，而且这年头也根本没人管污水。 火车站刚好有去bj的夜班车路过河北，蒋壮直接买好了两张车票，王子松连身份证都没带，这个年代就是这么豪横，哪哪都随便。 等蒋壮想起来跟老妈汇报一下的时候，都已经检票进了火车站站台了，还好老妈本来也以为蒋壮去学校了，没给他留饭，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也就不多问了。 蒋壮顺着上辈子的印象，一路打听了不少地方，有钱有时间，终于第二天下午找到了专业的设备，只不过超出蒋壮预料的是，设备规模有点大，价钱也不低。 “大哥，这价钱太顶了吧？你们这不是逼我回去找人自己加工吗？我就是来图个省事儿，你们少赚点我也认了，可你们这翻倍都不止的卖，这玩意儿又没啥技术含量，我们那几乎都是自己加工的。” 卖设备的也被蒋壮搞得有点无语，你特么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不是富二代吗？买个设备咋还讲价呢？要不是看你这么年轻，我能卖这么贵嘛？ 最终蒋壮买了一套完整的蒸馏设备，而且重要部位全部都是不锈钢的，顺带还买了一台二手的锅炉，这玩意属于买的买不着，卖的卖不了，蒋壮运气好遇到一台直接半价拿下，加上一堆附件，一共花了不到十五万，主要是还有好几个很大功率的电动机和电缆。 连夜装车，蒋壮交了钱跟王子松直接坐着送设备的卡车往回走，后面安装也是包含一块儿的，只不过蒋壮场地还没弄好，安装工人的路费到时候蒋壮需要给人家报销。 八个多小时的路，蒋壮一路睡的迷迷糊糊的，等被颠簸醒了的时候，居然到县城境内了。 以前县里开大车的都说，回县里的时候上了车就睡觉，到了县城就被颠簸醒了，这句话居然一点没开玩笑，蒋壮县城的路就是这么烂！ 赶紧掏手机给老爹打电话，这时候都早晨六点多了，昨晚装好封车都快十一点了。 老爹雇了两个司机，其中的一位已经早早的开了家里的十六吨吊车等在大院里，二十几分钟，蒋壮一路给司机指路。 顺利卸了车，蒋壮请了送货司机，还有吊车司机，加上王子松，一起去吃个早饭。 打电话老爹已经出门干活去了，县城里这么多年，需要大吊车的活应该说不是没有，只不过县城没有大吨位的吊车，有很多事儿也只能干瞪眼。 如今蒋壮的父亲上了大吨位的车，这么多年攒的活儿，那真的是排着队等吊车，蒋壮父亲忙的也是一刻不闲。 而且这年头能用的着大吨位吊车的厂子，基本都是国有企业，人家根本不差钱，大型设备的安装就位，大型电塔的安装，还有水泥厂化肥厂大型设备的维修。 以前县里没有大吨位吊车的时候，都是从外地找，人家一来一回那个价格高到离谱，如今蒋壮的父亲接手这些活儿以后，厂家也少花钱了，蒋壮的父亲也赚钱了，因为原来外地的吊车要的价格足够高，即使现在便宜一点，也有很高的利润！ 如今三台吊车一天挣好几万，蒋壮的父亲已经在打听买下一台吊车了，县里中大型吊车根本就是忙不过来！ 吃完早饭蒋壮也松了一口气，软骨素需要的原材料很简单，县城里有国营的肉禽厂，软骨多的是，蒋壮只是去随便问了一下，对方就表示可以随时供货。 生产经理蒋壮也找好了，是蒋壮的父亲给联系的，常年出去吊装软骨素设备，遇到厉害的生产经理自然会留意一下。 如今一联系，都不用加工资人家就愿意过来，原来的老板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早就想换地方了。 蒋壮索性直接联系他，趁着还有点时间直接在翻砂厂收拾了一个房间，水电都有，买了床和几样家具，让这位懂技术的李经理直接住下了。 一个月五千块钱在这个年代已经属于很高的工资了，只不过软骨素利润高的没边，蒋壮根本不在乎工钱的问题。 工人让王子松去找，一个月两千，这么高的工资连李经理都侧目，还需要会计，蒋壮直接联系了专业的会计公司以后派人进驻。 “李经理，以后你的工资，我就给你五千，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年底一次性最低五万的奖金，而且只要我挣了钱，十万二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工人工资都给两千，自己才五千，自己又管技术又管生产，几乎是一个人顶两个人用，原来是在年底等着呢。 李经理在原来的老板手里，一个月就是五千块钱的工资，虽然几年了都没涨过，不过其实也算满意，如今有了年入十多万的机会，自然更是满意的不得了，表示肯定好好干。 蒋壮当着王子松的面，跟李经理谈了不少的时间，如今厂子刚开始，规模只能算中等偏上，不过蒋壮跟李经理表示了，院子里预留的地方有的是，自己会不断的扩大规模，市里的化工厂对软骨素的需求足够旺盛，软骨素厂子不怕规模大了卖不出去产品。 “李经理，以后软骨的原料肯定会跟不上，我留了南面这个最大的库房就是给以后加工原材料的。” 蒋壮带着两人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建筑工人们已经开始挖地基了，越过工人来到大库房。 “这里以后也会搭几个棚子，找一帮工人负责加工原材料，这个活李经理接触过吗？” “我自己以前干的厂子是没接触过，他们最早的时候是用鲨鱼骨，后来还用草原那边的牛羊脆骨，以及中原那边的猪脆骨。” “这几年成品脆骨越来越缺，大家也都是缩小规模，等着他们这些地方提供新原料，不过年初我在市里听说他们有人用鸡的胸骨，进货回来找工人把脆骨跟骨头人工分开。” “这办法有点费时间，成本也会涨一点，不过好处就是足够稳定，而且规模也不会受原材料的制约，老板，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那你看我需不需再要找个人负责这里的原材料生产？我估计以后这里的工人会越来越多，上百人都不是问题，你自己管理的过来不？” “这个倒是不需要，你找个信得过的人负责称重就是了，咱们给工人称重计件付工资不就得了？这样我基本也不需要有什么管理。” “也对，这年头工人多的是，计件最公平，只要我舍得给钱，咱就不算黑心老板。” “你要是看工人干的多了就减单价格，估计全村妇女都得骂你黄世仁！” 一旁的王子松也乐呵呵的调侃了一句，这两天跟着蒋壮也算见识了他的大手笔，十几万的钱款花出去眼都不带眨的，要知道现在去县里买一套位置好的房子也就十万出头！ 蒋壮也跟着笑，王子松说的一点没错，以后估计村里的妇女都会来干活，离家近不说，这个年代去冷库或者食品加工厂干活的妇女有的是，都是冷冻产品，去哪不是干！ “那就这样，这几天就给你李经理一个任务，你去负责给咱们注册个公司，以后咱们给常年干活的工人交养老保险，你俩都有，咱不当黑心老板，王叔你抓紧学车去，规模上来了你得去开车送货。” “要不然前期咱恐怕还得找个临时司机，用一阵把人开了也不太好，到时候再说吧，一个司机够不够用还说不准呢，哎呦，我是不是还得买个小货车？” 第七十章 这么个小公司就已经千头万绪了，也不怪蒋壮想不到，实在是进度赶的有点太快了，蒋壮本来打算年底之前能顺利运营就算成功。 没想到蒋壮一百万先到了村委的户头，村长直接放话让蒋壮可以放心使用翻砂厂这个院子，毕竟这地方一共才十多亩地，蒋壮的那一百万先期付款错错有余了。 后面蒋壮就是一样赶一样，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切顺利的都有点不像话，从去村委研究租地到现在才四天，蒋壮已经把大部分已有的东西整合的差不多了。 下午蒋壮联系了大姨父那边，剩下的一百万已经凑齐了，五十多万的货才卖了不到一半，三十多万的差额就已经补上了。 蒋壮怕夜长梦多，毕竟说实话村里现在还是有几个百万富豪的，虽然都是搞建筑公司或者是包工头，不过也保不齐会动了念头跟蒋壮挣这两块地。 在大姨父那边保证可以顺利运营的前提下，一百万的资金很快到了村委的账号上，蒋壮不懂国家现在怎么纳税，不过姨夫那边的资金一直没进私人账户。 软骨素厂以后算二手手机那个公司的旗下，蒋壮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规，反正钱都在公司账上，以后有了专业的会计公司进驻再说吧。 如今大院的建筑还得盖个十天半个月的，而且后面还有地面的硬化，设备的安装，以及更多附件的安排，蒋壮知道起码设备周围的扶梯栏杆之类的都需要自己弄。 看大门也需要找个老头儿最好住在这，村里没有太合适的人家，蒋壮把这个任务给了王子松，他认识的人多，早有目标了，只不过要等大院门口的门房盖好再说。 如今大院唯一的五六间好房子，一间已经给了李经理做宿舍，后面还要有会计的屋子，办公室，会客厅也得有一个，那几间房子蒋壮根本没打算留给看门的。 蒋壮又给小爸打了个电话，让他以后先帮忙运货，这年头路上的拖拉机还没人管，小爸甚至有一次干活错过了饭点。 路上买了根火腿和啤酒，边开车边喝酒吃火腿，被交警拦下都只是警告了两句。 蒋壮也没跟小爸客气，建议他最好去学个驾照，现在学车便宜还容易，以后会越来越难，理论过不去可以让阳阳给他挨个题读一下，又不是完全文盲，多学几天肯定能过。 小爸也才三十多岁，蒋壮的建议他认真的考虑了几天，也就下定决心去学车了。 把小爸拉进来蒋壮开心了不少，后世这位小爸是个能人，虽然五十多岁才学的驾照，但是已经自学了电气焊，而且手艺相当好，各种水电暖也会个七七八八，他自己家房子回迁都是自己装修了一大半，除了木匠的活干不了，别人想挣他一分钱都难。 一切蒋壮能想到的东西都安排的差不多，剩下的记不起来以后再说，蒋壮收拾一下准备去上学了。 回到出租屋已经快六点半了，因为蒋壮回家陪着妹妹玩了一会儿，最后要不是老妈发话，蒋壮能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回学校。 回了出租屋蒋壮倒是放松了不少，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脑子里随时想着有没有遗漏了什么，随时准备解决各种问题，早晨工人们粉刷旧房子缺生石灰还是蒋壮打电话让小爸联系的。 人家干清工就这样，不管材料，放下心蒋壮跟瑶瑶聊了一会儿，汇报了最近几天的思念，最后还是瑶瑶那边上晚自习了才挂电话。 “老板，上晚自习了你还忙什么呢？俩电话才打通？咋了，给我找到师娘了？” “哎呦，蒋总，你这大忙人，这是百忙之中抽空给我打的电话？我能跟你比吗？这不刚烧上水，准备做饭呢。” “那还做什么饭，赶紧的，我也没吃，咱俩找地方对付一口，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以后出门我就管你叫王哥了哈，走走走，学校门口小饭店集合。” 王老师从善如流，主要是蒋壮要是回了学校也没个太合适跟他说话的地方，教师宿舍都紧挨着，这个屋说话旁边屋听的一清二楚。 老王还想着跟蒋壮说说别太高调，静下心先把学业完成再说，这才高一呢，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哥，这两天多谢了，我这边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本来的计划根本没这么快，我还想着等一阵子手里资金充裕了再说。” “没想到事情顺利的不像话，我这回家几天，地也买好了，设备也搞定了，负责技术和生产的经理也到位了，建筑队也顺利开工了，我还安排了后面的原材料和招工，你说说我这几天干了多少事儿。” “你小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成熟的不像话，我也没什么教育你的，开学这半个多月你还挺低调，以后也记着别太张扬，得罪你的那个级部主任已经调走了，听说是校长看不上他，本来他还有机会留在学校继续当级部主任的。” “被你小子一整，他当着全校面前漏了个大脸，校长嫌他丢人，弄到乡下去了。” 蒋壮也不以为意，咱有理咱怕啥，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了？ “王哥，那个什么，这都半个多月了，咱那位静静美女怎么样了？你不是一早就对她有意思吗？” “不是你小子说的，她不适合我吗？我这半个来月也发现了，咱这种小庙确实养不了人家这种大佛，本来我还想着爱情能战胜一切，唉，我俩一个高中，一个师范学院，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用。” “老王你可以啊！这么快就看明白了？我跟你说，你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都没把人家骗到手，这都毕业了，美女出了象牙塔见了世面，就更不可能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你小子说啥呢！感情跟了我就算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咋就这么不服气呢？” “老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孤家寡人一个，能混到现在，只能让男人佩服，但是肯定被女人嫌弃。” “我艹？你小子咋啥都知道？学校里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你咋知道的？感情我是个孤儿已经人尽皆知了？” “没有没有没有，哪有知道的，就我知道，要不我说你也是个能人呢，要不然就你当年的成绩，最次不得弄个九八五？” “读什么九八五，师范学院好得有补贴，我还能顺利毕业，要不然我连大学都读不完。” “行了行了，说说你小子，我这点破事儿你给我保密，我这也算苦尽甘来了。” 第七十一章 “我也没啥好说的啊，过一阵子我可能还得请几天假，回去给公司开业，一切都理顺了我就不太用管什么了，以后我也就不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老老实实读完高中再说。” “对了王哥，静静美女不合适，你就没发现别的好目标？我不是跟你说了找高二高三的考师吗？” “你小子咋这么八卦呢？我这终身大事，你咋跟我爹一样了，关你啥事儿？” “老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过来人吗？我前一阵子看到一个女老师，长的虽然比静静老师差那么一丢丢，但是也不差，起码算各有风格。” “我当时就看出来了，这老师跟你般配啊，那长相，那打扮，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身高虽然矮点，但是老王你也不高啊？” 老王哭笑不得，神特么过来人，自己还无话可说，这小子年纪轻轻找的媳妇漂亮的不像话不说，人家性格家教还好，老王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行了，跟你小子说实话，那老师我也注意到了，高二教物理的辛老师，这次大休我还请她吃了个晚饭。” 蒋壮竖起大拇指，乐的眉开眼笑的，老王都有点不好意思，这小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王哥，你堂堂一个孤儿，混到现在苦尽甘来，不赶紧给我弄个师娘好传宗接代，那能说得过去嘛？” 老王也被蒋壮逗乐了，什么话到了蒋壮嘴里，感觉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好悬没被这小子忽悠了，弄的自己找女朋友好像多么紧迫一样。 “行行行，我也没想到第一年当老师能遇到你这么个学生，以后我俩要是结婚，算你小子的媒人，行了吧？” “老王，你亏心不，什么叫算我的媒人，这明明就是我的媒人，你自己说，辛老师是不是各方面都比静静强的多？” “哪方面比刘静强了？咋了你比我还了解？” “王哥，来来，你自己说哈，第一，辛老师是不是比静静美女教学能力强的多？就刘静老师那个教学，你觉着她以后有没有可能被学校嫌弃？” “第二，辛老师是不是比静静老师朴实的多？我都不用去看，不管是做饭还是收拾家族，就刘静老师那个衣着打扮，她就不是那种人！” 老王笑呵呵的也不说话，蒋壮说的他还能不知道？他自己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他早就看尽了。 吃完饭蒋壮跟老王分开，回出租屋拿了不少东西，感觉不太好看，又去商店买了两箱牛奶和八宝粥。 刚才老王接电话说正在烧水，让蒋壮想起来上辈子老王后来说过，上班第一个月差点揭不开锅，蒋壮都想不出来这老王前两天拿什么请人家辛老师吃的晚饭。 老王人不错，上辈子教了蒋壮高一一年，而且以后也一直有联系，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人，蒋壮力所能及不伤人自尊的前提下，能帮一点是一点。 结果蒋壮买了四箱东西太多拿不走了，没办法又打电话把老王给叫了出来。 “你小子，才分开，你又要干啥？我才刚走到宿舍门口，门锁都没开！” “老王老王，赶紧，这都是你的，我脑子有病买多了拿不走，要不然我就给你送过去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刚上班第一个月，刚才听你正烧水才想起来你现在肯定不好过。” “我拿你东西算什么，吃人嘴短，你小子别整这些，我又不是过不下去。” “哎呀，赶紧的吧，婆婆妈妈，我又不是行贿，就是拿你当朋友，这一共才几个钱，你要是过意不去，等你发了工资请我吃顿饭好了，不过你得叫上辛老师，怎么也得让我这个媒人再给你们撮合撮合。” “去你的吧，臭小子，哪儿都有你，老子感觉我爹活着的时候都没你事儿多，他到死也没说让我赶紧找媳妇儿！” 蒋壮知道老王对自己的父母没多大感情，实在是父母对他太无情。 当年俩要饭的乞丐走到这个镇上，一男一女看对了眼，就在镇上旁边的村子找了个空房子住下了，然后就有了老王。 老王从小跟着父母出门要饭，一直到八岁才在村委的干预之下读了小学，而且从那以后父母就再也没管过他，学费和吃饭都是村里管的，父母出门要饭常年不回来，直到他俩身体出了问题。 “行了行了，这些米，面，油，挂面，腊肉，都是我出租屋里的，我媳妇不在我也懒得做饭，以后我就吃食堂了，都给你，牛奶和八宝粥你和辛老师一人一份，走走走，废话少说，给你送回宿舍我还得回教室呢。” “你回个鬼的教室，这都快下第三节晚自习了，你去教室打算住在那儿？” 老王从善如流，如今自己人穷志短，学生有心，自己记着就是了，这个媒人还真是人家应得的！ 给老王送回去，还真就刚好听到教室那边打铃下课了，跟老王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主要是老王后面给蒋壮说了不少他跟刘静老师的过往，还有最近学校人员的调动。 第二天蒋壮正常上课，高一的课程其实还是比较紧张的，主要是蒋壮这里的高中前两年会把所有的课本学完，高三只有总复习，一整年全部都是做题做卷子，各种查漏补缺，上辈子甚至有学生高三一年补上了前面很多年的所有课程。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 陈情表蒋壮还算比较熟悉，只不过只记得一部分，早读蒋壮老老实实背古文，老王溜达进来看蒋壮背的挺认真，也就没管他英语早读背语文。 按部就班的上课，周末学校开了课外兴趣班，蒋壮还去报了个素描课，结果学素描的一堆小女生太多，蒋壮改主意学了个音乐。 四中的学生，基本都是被九中和一中选过一遍的，成绩顶尖的一般不会来四中读书，所以学校为了出生率，在这些美术，音乐，体育等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请的各种老师都比较专业，蒋壮知道高二的时候学校甚至开了小语种的课程，上辈子蒋壮脑子一热差点学了日语，因为学校当时跟小日子那边的早稻田大学弄了个什么协议。 所以对于四中这所专门培养学生的学校，蒋壮还是比较满意的，新来的校长周一开大会的时候说的很明白，九中一中的学生，只要学生自己不放弃，老师就算能力只是一般般，按部就班的教也能出成绩。 但是四中的全体师生，只有拼命努力，去补上初中落下的成绩才能有出路，所以这所高中的学习氛围很不错。 第七十二章 音乐课蒋壮基本就属于完全空白的情况，上辈子中考前学的那点音乐知识也早就还给老师了。 还好同学们都差不多，蓝色多瑙河跟二泉映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出来谁是谁，哪怕一个是圆舞曲，一个是二胡。 简谱跟五线谱蒋壮都好不容易才搞明白，以后慢慢学吧，以后要是看娱乐圈哪个不顺眼，就把他以后的成名曲给剽窃了！ “王叔，大院里怎么样了？还有什么没搞定的，赶紧跟我说，这几天都急坏我了。” 终于又到了蒋壮大休的日子，这一个月学校可是回到正轨，正常放学生回家了，上一次半个月大休只是照顾新生刚来不适应罢了。 “李经理去市里找人商量以后的产品怎么卖了，他说价格都是死的，只不过去对接一下如何运输的问题。” “设备都调试的差不多了，附件也都装好了，有很多都是我去找的建筑公司维修班的人来干的，有空你得去付账，不过都一个村的，等等也无所谓。” “剩下就是你选个日子，开业怎么不得弄个仪式？你没交代，李经理也没弄这个。” 蒋壮家都没回，快步往大院里走，一进门居然看见王子松的父亲正在扫大院。 “二爷？你怎么过来了？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蒋壮是周五下了最后一节课，晚自习都没上就直接回来了，反正自习课也没老师，跟老王打个招呼就是了，这会儿回到村里都已经六点半了。 “壮壮啊，你这院子真气派，我没事，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我儿子跟着你干，你照顾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只眼看大门都不行，我就是没事来看看。” 蒋壮本以为王子松把看大门的活儿给了他老爹，没想到老头儿这是自己嫌弃自己呢，一只眼看大门其实蒋壮也没啥意见。 “王叔，怎么回事？你不是找了人看大门吗？怎么弄的？” “嗨！我爹在家闲的慌，他也不会种地，最近他没事干就来看看，力所能及多少也能干点，反正他也没帮多大忙，所以也没人提他。” “看大门的人有的是，我找了老周，他估计在院子里面摆弄那几棵无花果树吧？” 果然，老周听到门口有动静连忙从院子里面拐了个弯出来，算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便宜老板了。 “大爷，身子骨硬朗啊，我这毛头小子考虑不周，你这上班都快一个月了吧？” “小老板，难得你还瞧得起我，叫我一声老周就行，我来了二十八天了，平常我跟我老婆子都在这，我们俩无儿无女，这辈子能有这么个地方就知足了。” “那行啊大爷，只要你不嫌弃，就一直在这住着，我年纪小，以后有什么事你还能提点几句。” “哎呦，老板，那可不敢，我这糟老头子哪有那本事还提点你，你这多大的本事，白手起家都快赶上刘备了！” 蒋壮不禁乐出了声，这位看来也是位三国迷，戏台上小白脸刘备白手起家也算深入人心。 老周回屋把手里的剪子放下，喊了一声正在做饭的老太婆出来见见老板。 “大娘，不忙，你先做饭，咱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规矩，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得出门迎接怎么了？” 大娘见蒋壮说的有趣，也跟着乐呵，一开始王子松找到他俩，老太太还不太乐意，寄人篱下怕老板眼高于顶，少年人没个定性以后再有什么麻烦事儿。 如今一见面就放心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老百姓朴素的认知里，给人看大门就跟养了条狗似的，管你年龄大不大，被呼来喝去也是经常的事儿。 蒋壮一口一个大爷大娘的，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起码从人家的礼节就能看出来家教，是个正经家庭出来的好孩子。 “小老板，我们两个老的什么时候吃饭都行，也没个别的什么事儿，你要是不嫌弃等会儿就一起吃点儿。这都来住了一个月了，还能不出来见见老板嘛。” “叫我名字蒋壮就行，大娘，你先回去做饭，咱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来看看，对了，你们俩的工资定了没有？家里的房子怎么处理的？” “我们俩老家是周家庄的，出来二十多年了，以前是莱动的正式工，后来我儿子出了车祸没了，我们俩也不想回老家了，今年我也退休了，整天无所事事，在家也待不住。” “以前我上班，我老婆子还能在家给我做饭洗衣服，现在我也退休了，我们俩整天在屋里大眼瞪小眼，钱我们不缺，我俩都有退休金，工资你看着给点就行，多少无所谓，我们在县里的楼也写了传单，等着租出去得了。” 老周可能是怕老太太提伤心事，竹筒倒豆一般把事儿都说完了，蒋壮这才知道二位居然还是不差钱的主儿。 县里的动力机车厂，生产的柴油机可是远近闻名，巅峰的时候出口过很多国家，再以前更是可以生产五六冲的军工企业！ 后世甚至有传言，动力机车厂改制以后没落倒闭，一帮老的技术人员被旁边市里的领导看中，直接新老结合组建了大名鼎鼎的潍柴发动机生产厂！ “周大爷，咱一码归一码，您二位看来也都是有文化的，能来我这小庙也算屈尊了，我本来打算一个月一千块钱随便找个人就是了。” “您二位能愿意来我算是赚大了，你们俩一个月一共一千五，咱以后慢慢涨，只要你们不嫌弃，那就一直住着。” “一千一千，一千也不少了，我没退休之前一个月才四百多，这么一算我们俩退休还涨工资了呢，你放心老板，我们俩有退休金，过一阵子把楼租出去一个月还能有个千把块，我们两个老的也花不动钱。” 蒋壮也没多墨迹，日久见人心，大家慢慢相处就是了，去里面看了一圈安装好的设备，李经理弄的不错，现在就等来了原材料加工生产了。 第二天一大早，蒋壮被李经理一个电话叫起来，给了蒋壮一堆单子等着他报销，公司什么都弄好了，一堆小东西不起眼李经理往里垫了好几千块钱了，就这还佘了不少的账，要不是有王子松这个坐地户领着，有很多都佘不出来！ 蒋壮一拍脑门，怪不得感觉顺利的不像话呢，果然有个人在为自己负重前行！ “李哥，你给我打电话要钱啊！我光想着大头都弄的差不多了，忘了给你留一笔钱了！你也不知道提醒我！” “嗨！老板，这有啥，那时候我刚来才几天，你给我一笔钱让我做主我还不放心呢，现在这样也挺好，信任也都是慢慢建立的嘛！” “李哥你倒是实在，可我是真忘了，你先别着急找我报销，我打个电话，会计今天就让他来上班，以后公司账上的钱你都可以用，只要有正当理由！” 第七十三章 出乎意料的是蒋壮找的会计公司不怎么靠谱，也许是蒋壮提前了太多天，人家等不及了，现在让他们来人根本办不到，他们也没有多余的会计。 如今的会计事务所确实不怎么专业，如今的老板就算开了公司，能主动纳税的都凤毛麟角，不纳税的话就那么几笔账，自己随便算算的老板大有人在。 蒋壮想了一圈，家里的亲戚没有一个当会计的，就连蒋壮的老爹都不认识闲散会计。 蒋壮无奈给瑶瑶打了个电话，刚好让蒋壮打了个正着，她那边正在车上往蒋壮这里走。 “那我问问我们班导吧，我们班导以前带过的毕业生应该有没找到工作的，你要是今天等不及，我可以去临时客串一把，反正我也是会计专业的。” “那行，老婆，你走到哪了，你老公我欠了一屁股债，赶紧来救场子，那个会计事务所坑人啊！” 一个小时以后，瑶瑶到了蒋壮村头，蒋壮先带着媳妇进门给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抱着莹莹小盆友去了大院。 蒋壮从二手手机公司的账上转了二十万，如今大姨父整天忙的脚后跟都不着地，账上已经又有四百多万了，赚钱就是最好的动力，生意越做越大蒋壮已经跟大姨父商量，不局限于二手机和山寨机了。 市场这么好，手里的资金又不缺，蒋壮干脆让大姨父注册个名字，直接代理各大手机品牌，新旧一起卖。 只不过这样的话接下来会是各种资金铺路，租商品房，统一装修风格，主打的就是跟迪信通之类的品牌竞争了！ 所以账上虽然有四百多万，蒋壮也只动了二十万，剩下的钱是以后手机大卖场的发展资金！ 蒋壮现在手里开始感觉捉襟见肘，有点后悔太早去首都买房子了，不过混了个首都户口，说不准什么时候政策就马上封口，也算花的还值吧。 一上午蒋瑶帮忙付清了李经理的各种欠款，蒋壮又带着瑶瑶去村后的煤厂。 王子松去别的地方东西都比较好佘，只有村后的建材市场周围不行，他穷哈哈的样子已经深入人心，大部分人不愿意佘给他。 蒋壮去给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这货因为人家不佘煤，跟人家墨迹了很久把价格砍下来一节，主要是卖煤的是蒋壮的初中同学家，蒋壮又是常年用，量大不便宜也说不过去。 这年头一吨最好的煤也才六百多块钱，什么环保什么节能减排，通通不用管，蒋壮上了正规的污水处理设备还是因为在自己村里，不想弄的全村老少爷们儿戳自己脊梁骨。 煤搞定了又拍马去了广告公司，没那么多讲究，明天正式开工生产，弄个吹气的拱门，放几个礼炮，又定制了一块公司的牌子。 挺城化工，蒋壮村的名字叫古城村，这个古城就是指汉代的挺城旧址，蒋壮小时候没赶上，蒋父不止一次提过小时候村南边还有挺城的旧城墙，所以蒋壮图省事儿就弄了这么个名字。 蒋壮心想自己也就是格局没打开，要不然直接注册个昌阳化工，蒋壮所在的县城以前就叫昌阳城！ 搞定了广告公司，又得拍马去肉禽厂，也是家门口的企业，就在建材市场马路对面，早就说好的事儿，只不过对方是国有企业，蒋壮也得客气一点。 亲自上门跟对方打了招呼，对方承诺优先供应蒋壮，毕竟离得近，大家都省事儿，蒋壮又不是不给钱，卖谁不是卖。 话是这么说，可是蒋壮看对方派头不小，晚上还是懂规矩的安排了一桌，怕没人陪着喝酒还找了村里的两个大爷，这二位没啥正经工作，整天喝酒就是正事儿。 蒋壮一个电话打到小爸家，指使阳阳弟去村里通知这二位，这俩不光没手机，家里方圆十几户座机都没有。 晚上一顿饭花了蒋壮两千多，台子喝了一瓶，主要还是人家那个主任也不想硬宰蒋壮，剩下的酒就喝县里酒厂的世纪一号，纯粮食酿造，一瓶才三十来块钱，三个人世纪一号一共喝了五瓶！ 蒋壮拉着瑶瑶往回走的时候还啧舌，三个人一共喝了六瓶白酒，平均一人两斤，这是多大的酒桶，幸亏自己早有准备，这个年代请客不喝酒，等于没请，真的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回到家都快十点了，小莹莹跟着哥哥和嫂子在外面浪了一天，中午也没睡，早就困的睁不开眼了，蒋壮抱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枕着蒋壮肩膀睡着了。 “妈，明天八点八分正式开业，我得早点过去，你到时候哄好了我妹妹记得过去，太早了她估计也起不来。” “我明天五点去给化肥厂卸个设备，八点之前能赶回来，你小子动静弄的比我都大，我现在在村里出了门人家都是夸你的，特么的老子吊车这两个来月也挣了两百多万了！” “老爹，你就是不听劝，早让你多雇一个司机你就是不干，一共三个车你非少雇个司机，你现在挣了两百万，听着是不少，可是你有空要账不？越往后活少了你有空出去揽活不？你以为让你不开吊车就轻松啦？到时候要账都够你受的。” “你小子废什么话，我下个月进来四台吊车，都是新的，到时候真得雇五个司机，我就真没空开车干活了，特么的你给你老子安排的明明白白，连司机睡觉的宿舍都准备好了，我咋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呢？” 蒋壮的母亲忍不住瞪了蒋父一眼，守着儿媳妇呢！说什么脏话。 蒋壮嘿嘿的笑，半个月之前建筑队把房子建好了跟蒋壮要工钱，蒋壮灵机一动又想起来预制件厂大多数地方空空如也，老爹停车的地方连个屋子都没有。 干脆打电话让老爹自己选地方，直接让建筑队继续盖了一排宿舍和办公室。 今天白天转的那二十万就有七万多是人家建筑队的工钱，盖的房子太多，用工不少，即使人工便宜，人工费加起来也是七万多。 “那行，爸，你多挣点，以后给你儿媳妇买金项链，我妈等有空我去给她买。” “去你的，臭小子，我老婆用你买，我明天就去买个十斤八斤的。” 蒋壮一点儿意见也没有，金价蒋壮早就去打听了，一克才九十多不到一百，这还是金店卖的首饰价，要是买裸金，估计最多也就九十出头。 “爸，买金子挺好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虽然不是乱世，但是咱也不认识古董，黄金就是硬通货，永远不会贬值的。” 蒋瑶如今也没了最开始的不好意思，除了没改口，基本也跟儿媳妇差不多了，捂着嘴怕笑醒了莹莹，蒋母索性拉她去了里间屋，她最近给瑶瑶买了不少秋装和化妆品。 蒋壮二爸家的姐姐在县城里卖衣服，大姨父家姨妈有个美容店，虽然不挣钱关门了，不过代理的化妆品还一直在卖，品牌还挺不错，所以蒋母是真不缺这些东西。 十点多了蒋壮跟父亲也没聊太久，拒绝了老爹打算支援他的二十万，咱现在只是捉襟见肘，还没到山穷水尽，公司马上运营就能天天见到回头钱了。 软骨素作为所有中高端化妆品的必要原材料，从现在到以后的将近小十年，一直是供不应求，再以后就算利润没那么高了，也一直不愁卖，而且未来软骨素的衍生品蛋白粉也大行其道，这买卖反而利润也没降低太多。 蒋壮都有心现在就把蛋白粉提炼出来，要不然那么多软骨也是浪费，等几年国人富裕点，保健品开始抬头，蛋白粉也不愁卖。 第七十四章 “瑶瑶，我都想死你了，抱着你睡跟我自己睡，根本就不是一个感觉，早知道晚几年再跟你睡了，这还得等好多年啊！” “活该，让你老骗我，这回骗到头儿了吧？我就不信你还能让我大着肚子去读大学。” 瑶瑶老老实实躺着，也不敢撩拨这个小男人，分开了有差不多两个月，瑶瑶怕蒋壮万一忍不住。 然后瑶瑶还嗤嗤的偷笑，这小子整天跟个大人一样，偶尔露出孩子的一面，总是让蒋瑶忍不住想笑。 蒋壮一巴掌拍在蒋瑶屁股上。 “你还敢笑！你搁这笑话谁呢，谁让你闲着没事那么早就去逛夜市的，认识你太早了，比打光棍儿还难受！” “乖老公，来，姐姐哄你睡觉，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是怕我被学校里别的坏小子先下手追走吗？你看我才认识你几天就跟你海誓山盟了。” “睡觉睡觉，我老婆最乖，特么的我也乖，明天咱去买大金链子！” “你不是没钱了吗？买那玩意干啥，我又不能带着上学，你给阿姨买就行了，等咱俩结婚的时候，你买多少我都不反对。” “你老公公花钱，他真打算买个十斤八斤的，他定了四台吊车，剩下的钱还有个七八十万，我本来以为钱都是账还没要上来，没想到大型吊车太缺了，全是现金结算。” “啊？真买啊？金子还能论斤买？十斤八斤的得多少钱？” “首饰贵一点，不到一百一克，裸金也就九十一二块钱一克，买十斤也不到五十万，这还是正规金店有手续的，要是买私人手里的，八十一克都有的是，成色最好的也不用八十五。” “我妈以前有很多金首饰，大火以后好不容易找出来，不是烧黑了就是烧化了，那时候太缺钱，后来都卖了，所以我们家很多年都不提金首饰，怕我妈伤心。” “所以我对金首饰也没有多喜欢，甚至从小还有一点点排斥，反正我现在不要，上学呢，要了也不能带，我等以后你给我买。” “那你自己跟你公公解释去吧，咱家要是买十斤金子没你的首饰，我丈母娘还以为你公公瞧不起你呢！” 蒋瑶忍不住抬头白了蒋壮一眼，自己怎么解释嘛！这个狗男人关键时候就不跟自己站一边儿！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六点蒋壮就迷迷糊糊的被瑶瑶叫醒了，原来是母亲怕蒋壮去晚了忙不过来，一大早做好了蒋壮父亲的早饭，等他吃完了就过来叫蒋壮。 以前吊车停在家门口，老爹只要发动车子蒋壮隔着一个窗马上就能听到，没想到车停到大院还有这个效果，老爹干活都走了自己还不知道。 吃完饭蒋壮无奈自己去了大院，瑶瑶被母亲留下试衣服，昨晚太晚了光让瑶瑶看了两眼没来得及。 “王叔，你来的够早的，工人们都来了吧？老周也挺早啊，大门早早就开了。” “呵呵，人老了，觉少啦，心里也藏不住事儿，一早不到五点我就醒了，躺不住就起来开了大门等着了。” “工人们还得等一会儿能到，这还差两分钟六点呢，跟工人们说的是七点上班，以后两班倒了会改成六点对七点，夜班十一个小时，白班中午休息俩小时也是十一个小时。” “李经理直接弄两班倒了？这个他没跟我说啊？工人们没意见？” 蒋壮话刚说完正好李经理推门出来了，老周喊他去吃早饭，这几天李经理也习惯了这两口子的热情，天天到了饭点儿就来叫，伙食费都不要。 “周大爷，我先洗把脸，那个什么，老板，你给的工资太高了，一个月两千，方圆一百里地比咱这工资高的地方就没听说过，工人们太多了啊，我没办法才弄的两班倒，要不然光你们自己村的人都顾不过来。” 蒋壮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没想到工资高了自己反而被迫多挣钱了！ “那就这样吧，李经理你多费心，不行我把你年底的奖金翻一倍，你放心，咱没有白出力的。” “不用不用，老板，真没遇着你这样的老板，一言不合就工资翻倍，我现在已经是行业内的最高工资了，加上奖金就已经没边儿了，我挺知足，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废话少说，赶紧吃饭去吧，对了，我媳妇学校那边给找了个会计，估计明后天就能过来，到时候你统计一下，厂子里年龄合适的人，咱们通通交上养老保险，只要好好干，以后咱这也算是铁饭碗了。” “对了，还有哈，你不是单身吗？我媳妇说她的这位师姐，可是个大美女，到时候你可要抓住机会！” 李想不知道说什么，自己这位小老板，咋还兼职当媒人呢？昨晚刚给母亲打电话汇报换了个工作，就被母亲催婚，这位可到好，人还没看见呢，先说上媒了，话说不是说好了不准搞办公室恋爱吗？ 广告公司不到六点半也到了，吹气儿的大拱门先弄起来，花篮牌匾红地毯，蒋壮还让广告公司请了一帮敲锣打鼓的大爷大妈，八点八分一到，礼炮响起来，敲锣打鼓响起来！ 后面工人陆陆续续都到了，村长，书记，甚至还有镇长和镇党高官，这些年蒋壮的老爹没少给村里人盖房子上梁，自己村的也不要钱，蒋壮如今也算喜事，村里男女老少陆续来了不少。 场面慢慢的越来越热闹，还好老爹不到七点半也回来了，有他出头起码大部分算是平辈儿，要不然蒋壮面对一堆叔叔大爷的客气起来都没完。 八点八分，礼炮准时点火，大爷大妈敲锣打鼓的攒足了力气，蒋壮手拉着穿了新衣服的瑶瑶，揭开了牌子上的公布，这年头还不流行剪彩，蒋壮的父亲赶紧领着镇长和党高官等人进了大院，简单参观了一下。 工人们听从李经理的指挥，袋子里冷冻好的软骨开始放水化冻，一大早就送过来已经自然化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是以后的必有流程，工人们需要先走一遍。 锅炉头天晚上就烧起来了，烧锅炉的工人也是蒋壮自己村里的一个大爷，烧了一辈子锅炉，本来打算退休了，在家闲了几个月也是待不住，正好蒋壮这里找人烧锅炉，价钱都没问就过来了。 镇长重点看了一下蒋壮的污水处理设备，嘴里没口子的一个劲儿夸赞，专业的污水处理，沉淀池，ph值中和池，工业酒精处理设备，还有安排的有点夸张的防火设施。 蒋壮这里一应俱全，消防栓加灭火器都是去消防队买的正规的。 “小老板，我一开始还不信这厂子是你开的，我以为你们村村长跟我开玩笑呢，了不起啊！眼光也长远！你这里的设施，十年之内都属于特别正规的，你放心，咱们镇上对于你这样的青年企业家，肯定大力支持！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话！” 镇长握着蒋壮的手是发自真心的夸赞，这厂子简直就是给自己长脸的，镇里那么多软骨素厂子，那都是些什么啊。 污水横流，臭气熏天，镇长去一次都感觉无处下脚，那些中年老板也一个个脑满肠肥，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要不是因为自己好歹是个镇长，估计他们都懒得正眼瞧自己！ “镇长大叔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国家给了咱老百姓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也不能不懂事儿，能不给国家添麻烦咱就尽量都弄好，我们自己也舒心不是。” 第七十五章 “小伙子，我看好你！你以后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亿万富翁我也没看到你这么大的格局，这年头开公司还感谢国家政策好的，我这么多年就遇到你一个！别的那帮老板，一个个恨不得有一百块钱贷款一万块钱，回头拿了钱就抱怨利息高！” “我听村长说你们村的路也是你打算花钱修的，小伙子，我记住你了，以后有空常去我那儿去坐坐，有你这么个小朋友，我看见就开心啊！哈哈哈！” “那行，大叔，你等着我以后没事去你那儿蹭茶水喝吧，我这人可脸皮厚，连喝带拿的你可别讨厌。” “哈哈哈哈，你小子！” 镇长拍着蒋壮的手臂，谁都能看出来这是真的开心。 “对了大叔，修路这事儿本来是我打算出钱修，现在被我老爹抢了一半儿的买卖，这钱算我俩一块儿出的。” “行行行，我认识你爹，镇政府门口的旗杆还是他的吊车竖的呢，一张收到条写两三个白字儿的老蒋，居然有了这么个了不起的儿子，他给村里修个路太应该了，老蒋家祖坟上那点灵气都给了你小子了！” 周围一圈人都被镇长逗笑了，也不怪镇长揭老蒋的老底，小学二年级毕业可是蒋壮父亲自己整天挂在嘴上的，认识他的人基本都知道他什么文化水平。 他当年学驾照可是九三年，那时候学车理论考试还包括机械常识，考理论的时候一人一张纸质试卷，还要考问答题，还好那时候大家普遍文化水平不高，考试允许有同音字代替。 所以从那以后蒋父就留下个毛病，写字的时候遇到不会写的，想都不想同音字就替换上去了，白字先生说的就是他。 中午蒋壮千留万留，人家镇长只是拍拍蒋壮的手臂，说了一句以后遇到啥困难尽管去找他，上车就走了。 “三叔，今儿中午可就你最大了，走着，地的事儿多亏了有你，现在都搞定了我请你吃顿好的，走走走。” 村长本来跟书记和村里的几个老人，正跟蒋壮的父亲聊天，蒋壮过来叫人吃饭，几个人都回头看蒋壮。 “走啊叔叔大爷爷爷们，咱找地方坐下说，回家没事儿的都去，以后我这厂子少不了老少爷们照顾。” 后面一堆的夸奖蒋壮也没认真听，村长打电话把村里的校车叫了出来，中午不用接送孩子，这么多年了村里的红白喜事去饭店随份子，大家都是坐校车去。 蒋壮抽空去厂子里看了一眼，一上午原料已经酸洗粉碎进了蒸馏塔，剩下的就是锅炉继续保持温度，让工业酒精加速析出软骨素就是了。 “李经理，怎么样了？我怎么看着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这就可以等着出产品了？一上午工人也没干多少活啊？” “老板。第一次开炉嘛，我加的原料不多的，怎么说也得试运行一次，工人也有个简单点的上手机会，以后单次原料多了就没这么闲了。” “哦哦哦，怪不得呢，你干的漂亮，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那行吧，走，先一起去吃个饭。” 中午蒋壮摆了一共六桌，这还是一小半的人怕蒋壮花钱，没好意思来，校车跑了两趟才算把人都拉齐了。 大家伙来了的也都不好意思，有几个还带头包了红包，蒋壮说啥也没收，这又不是喝喜酒，收什么份子钱啊。 “三叔，我也不会喝酒，跨桌过来敬你一杯哈，要不然我给你也倒杯饮料？” “去去去，一边去，隔席不搭言不懂吗？我跟你爹喝的正开心呢，你小子跟着掺合啥，我一会儿被你爹放倒了就全赖你！” 村长喝的红光满面，也不在乎蒋壮手里拿的是饮料，嘴上说不搭理蒋壮，手里二两的杯子，一杯白酒已经干了。 蒋壮老老实实两只手给三叔满上，又顺带给在座的书记和几位村里名望比较高的老人都满上，嘱咐大家吃好喝好，注意身体。 剩下的那几桌蒋壮也每桌都给添了一次酒，然后又去嘱咐了一遍自己的老爹，让他少喝酒，就带着母亲和瑶瑶先回去了。 吃饱喝足蒋壮下午跟李经理又处理了不少新发现的问题，过滤酒精用的棉布买的太少，还有就是目前肉禽厂能提供的原材料有限，不足以支持厂子两班倒。 蒋壮直接拍板，马上招人，开始去大仓库那里组织工人生产原料，蒋壮联系了那位主任，人家二话不说，两辆拖拉机一会儿就送了两车带软骨的鸡腿骨。 上午的开业风波还没过去，村里树荫下各种打牌聊天的本来还在讨论这个事儿，结果蒋壮直接去村委大喇叭广播了一遍。 挺城化工继续招人，削鸡骨头，论斤称重发工资，支持日结，有空就可以去干一会儿，反正什么活都不耽误。 到天黑的时候蒋壮厂子里那两车鸡骨头就已经都削完了，而且后面又送了好几车，软骨跟骨头只要分离开，晚上夜班就可以继续上班了。 厂子第一天算是全部理顺了，以后只要按部就班，大部分的问题都有了相应的解决方案，实在有突发情况，以后再说。 蒋壮还很小爸他们说好了，以后他们六个拖拉机，每天早上给蒋壮的厂子拉两趟十二车鸡骨头，都是冷冻的袋装货，比去河边拉沙子轻松简单多了。 晚上八点多，第一炉软骨素已经过滤出来了，蒋壮陪着李想等到现在，无非就是看看产品的品质，还有就是一天的产量了。 三十七点二公斤多一点儿，蒋壮和李经理都特别的满意。 “老板，今天只是试运行，我大概只投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原料，以后只要车间里工人们削骨头跟得上，我有信心一昼夜生产两百公斤高品质的软骨素！” 一天两百公斤！一公斤高品质的软骨素，目前的市场价格至少是四千元以上！品质如果能一直保持高质量，那一公斤都能卖到四千七百元到四千九百元！！ 蒋壮摸摸鼻子，太特么暴利了啊，怪不得后世那几个存活下来的软骨素老板，个个都身家上亿，蒋壮还以为他们是沾了圈地的光。 有这个利润，还要什么自行车，蒋壮前期所有的投资，貌似满负荷运行，一天就能通通挣回来！ 这就是国内早期化工企业的利润，明明只是一层简单的窗户纸，可是所有人就是怕蒸馏不出来，怕投了钱掌握不好火候，分离不出多少软骨素。 “行了，李经理，忙了一天，这回咱俩都放心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了，以后有任何事尽管打电话给我，厂子里的会计一会儿就到，今晚让她先去旅馆凑合一晚上，明天你负责给她安排宿舍或者去租房子，随她心意。” “这几天产品只要单天凑够了一百公斤，就让市里那边来人拿货，产品交接的时候你负责把控品质和价格，会计负责收钱，王子松负责给你们俩搬运。” “放心吧老板，我以前干的那个厂子老板也是大撒把，我现在比以前轻松多了，起码没有人过来瞎指挥。” 第七十六章 蒋壮回去跟母亲提了一下这个事儿，母亲表示以后如果出货的时间大致是一个固定的时间，她可以每天去看一下，而且莹莹小盆友明年就该上幼儿园了。 到时候母亲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一直负责这个事情，毕竟每天那么大一笔钱。 蒋壮考虑了一阵，干脆再招两个会计，看这架势，李想这小子，以后有可能给自己一个月爆出来上千万的营业额！ 第二天蒋壮真的没去厂子，反正以后自己还是读书的时间多，厂子理顺了就不管了。 蒋壮本来还顾虑李想挣够了钱，回家自己建厂生产软骨素，昨天才知道他家里条件挺困难，母亲双腿瘫痪在床不说，父亲还得每个周透析，尿毒症已经三年多了。 蒋壮想着干个两三年，等自己财富自由了以后，就给李经理整点股份算了，要不然这小子早晚得跑，对！哪天跟他提一下。 瑶瑶跟着蒋壮去了出租屋，蒋壮他们大休是需要提前一晚上回学校上晚自习的，不过蒋壮这种走读生可以不用去，走读可以免去很多的自习课，毕竟自习这种事，在哪都一样，该玩的玩，该学的学。 瑶瑶一路抱着自己的小包，里面有蒋父昨天下午喝完酒买的金首饰，连项链加手镯，一共两百多克，要不是瑶瑶死活没跟着一起去，估计老爹能给她身上挂满了。 蒋壮看出来父母对瑶瑶是越来越满意，母亲每次买衣服化妆品之类的都不会忘了瑶瑶的那份，老爹这回也算大出血，将近半斤的金首饰，这可是2005年的两万多快钱！ “行了瑶瑶，不就两万来块钱吗？你跟我摆摊一个月还赚一百多万呢，那能买好几十斤黄金，你拿个一斤半斤的还不是理所应当，这又不是让你爹妈卖女儿，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我这不是怕丢吗？里面还有一条项链，是阿姨送给我母亲的，我也不知道回去怎么跟我妈说，叔叔阿姨礼物送的太重了。” “这么简单的事儿，来来来，你亲我一口，马上给你解决了。” 瑶瑶不服气，亲完还白了蒋壮一眼。 “那你赶紧的，你让我看看多简单，我母亲一辈子除了嫁妆就从来都没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 蒋壮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直接给丈母娘拨了过去。 几句话把丈母娘哄的心花怒放，嘴上虽然一个劲儿埋怨礼物太贵重，不过只要是女婿送的，女儿还占了大头，那也就只能收下，要不然互相都尴尬。 挂上电话瑶瑶也傻眼了，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只不过把送礼物的人从叔叔阿姨改成女婿，这就顺理成章相当合理了。 中秋节礼物送金项链，怎么样，这理由合理吧？ 中午蒋壮打电话呼叫老王，结果这人一点也不靠谱，辛老师还没被他骗到手，也根本不可能一起出来跟蒋壮他们吃午饭。 “老王啊，这都一个月啦？你咋磨磨唧唧的呢？我跟我媳妇认识一个多月，都已经见父母了好不？” “滚吧你小子，人家辛老师早就答应我了，只是不稀罕跟你这高中生出去吃午饭，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能跟学生打成一片？” “你这就不厚道了吧王哥，都是男人，谁还能把谁骗了？我可是比你先认识的辛老师，虽然我不知道名字，但是我见到人了呀，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凭啥不跟我这个媒人吃饭？” “滚滚滚，我媳妇现在就乐意跟我自己吃饭，不乐意跟你一起吃，咋滴吧，媒人不就到时候送你个猪头吗？等我到时候给你买个大的！” “那行吧，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我陪我自己媳妇儿好了，你抓紧时间把辛老师追到手，要不然万一被别的老师捷足先登，以后有你后悔的。” “老婆老婆，别收拾了，咱这屋子我保持的挺好的啊，为啥你总能找到需要收拾的地方？赶紧，咱俩出去吃，我跟你说实话，屋里的粮食都被我送人了。” 两人出门吃完了午饭，瑶瑶被蒋壮拉着回屋躺了一会，上下其手被蒋壮占足了便宜，迷迷糊糊俩人都睡了个午觉。 醒过来都下午三点多了，蒋壮忍痛把媳妇送上车，再晚一点媳妇怕不是要走夜路。 从四中去市里，路边有直达车，瑶瑶可以直接在出租屋后面的主干道上车。 傍晚蒋壮给李经理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一下今天的产量，然后就把那个未来给股份的期许说了一下。 李想自然是受宠若惊，反复强调自己一定会好好干，就算没有股份也已经很知足了。 知不知足蒋壮也不知道，但是他留了王子松在厂子里啥活都干，其实就是预防，以后要是李经理不干了，王子松可以顶上去。 王子松只是没好好读过书，又不是智商有问题，蒋壮相信只要他一直跟着李想，好好看好好学，真的没有什么太难的东西。 只不过这只是以防万一，说实话，蒋壮建这个软骨素厂子，只不过是资金充裕加天时地利人和，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所以对于李想有了钱会不会回家自己干，蒋壮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晚上早早吃完了饭，电话那头瑶瑶也已经平安回学校了，蒋壮没事干索性去学校上晚自习。 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蒋壮也想着先收收心，把成绩弄上去，这涉及到自己的座位，老王那人，你只要学习成绩拉夸，就算个头只有一米三，他也敢把你的座位调到最后一排，不学习还想占着前排座位，那是想都别想。 最近还有个事儿，就是学校打算组建学生会，还有半个月就十月份了，估计期中考试结束就要开始竞选，而且学生会的主席，原则上只要高一或者高二的学生，要不然高三的干一年就高考走了，学校也嫌弃麻烦。 理论上最好是高二的，老学生对学校足够了解，还能在学校继续读两年书，各方面都比较适合。 只不过蒋壮当然知道，最后还是一个高一的学生当了学生会主席，而且上辈子他干的不咋滴，学校后面迫不得已还收回了学生会很多的权利，因为那小子纯瞎搞。 这事儿本来跟蒋壮没关系，蒋壮每天不是好好学习，就是电话不断，解决厂子里各种大事儿小事儿，完全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老王已经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了，这还不是老王自己的意思，上面有人点名让蒋壮参选，老王只不过负责通知一下蒋壮。 第七十七章 蒋壮也不以为意，自己不想干，还能强摁牛头喝水不成，自己去不去上大学都还不确定呢。 主要是跟瑶瑶的时间凑不到一起，要是能跟瑶瑶一个学校，一个读研，一个读大学。那蒋壮一点儿也不怕多读几年书，否则的话常年异地恋，自己这辈子又不缺钱，图啥？ 瑶瑶把自己很多年的英语笔记都给了蒋壮，起码让蒋壮明白了大部分的英语语法。 蒋壮有扎实的语文功底，对于语言里面的主谓宾定状补，还是能分清的，靠着扎实的语文基本功，英语语法还理解的挺不错。 背单词全靠死记硬背，完全没有丝毫的捷径，只不过蒋壮弄懂了大部分的语法，再去看英语，就比以前简单的多了。 一句英语句子，我可以不会写单词，但是多看几遍单词表，大部分单词我能认识是啥意思。 慢慢的蒋壮英语成绩居然有了起色，蒋壮也是越学越感兴趣，每次看各种英语卷子或者英语课本，蒋壮都有种恍如做梦一般的感觉。 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把英语成绩提上来，真的是解决了自己两辈子的大难题。 蒋壮的记忆力不差，否则也不可能语文化学都拿那么高的分数，单词不会写，对于蒋壮来说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主要是这东西已经弄懂了大部分，剩下的单词属于细枝末节，多看多写，比什么语法都不懂去强行背单词容易了好几个数量级。 开学也有一个多月快俩月了，二手手机的宣传单也早就偷偷的流传遍了，最近很多高二高三的学生来找蒋壮。 一两个月这帮学生攒了不少的伙食费，再跟同学借点儿，跟上辈子一样，蒋壮二手手机的生意也开始有了很大的起色。 最近几乎每天晚上蒋壮都能卖出去几部各种价位的手机，有的小情侣为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发短信，还都是一次性买两部。 学校建在郊外，离着十多里地有一个蒋壮本土特别大的企业，那里的一个小镇，基本全是那个企业的工厂和宿舍。 人家那个企业为了方便员工，去移动公司办理了一种企业内部的手机卡，前面的号码都一样，只有后四位是可以变化的，这种卡之间打电话，一分钟只需要一分钱。 蒋壮托人去买了五百张，要不是这卡不怎么赚钱，蒋壮都有心买他一千张，反正蒋壮也知道，这卡还能存活五六年，直到后面流量越来越便宜，这种卡才慢慢失去了竞争力。 十月一蒋壮学校里没放假，蒋壮的这所高中从来就是这么尿性，放假什么的完全不跟别的学校走，自己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用校长的话说就是，都是一帮学习成绩比九中一中差的学生，还要什么假期，别人放假你们就应该继续上学，落下的功课就得这样一点一点往回补！ 只不过这种事儿难不倒蒋壮，跟老王打好招呼，趁着周末两天都是自习，蒋壮周五晚上就回家了。 离开家刚好半个月，晚上跟父母吃了晚饭，一夜无话。 第二天蒋壮去了化工厂，一大早车间里灯火通明，削鸡骨头都是计件付工资，白天天气太热。 有一部分妇女怕热的，都是晚上来干活，晚上干活人还少，比白天清净很多，所以蒋壮刚到的时候，看到有三十多位工人正陆续去过秤。 守着大秤的李想给工人们帮忙搬削下来的软骨，一旁的王子松也一起帮忙，工人干了一夜，看着大秤上的数字掩饰不住的喜悦。 新来的会计叫黄珊珊，是瑶瑶的学姐，她负责早晨和晚上，两头给工人付钱，另外两位会计一个负责跟市里的化工厂交接软骨素，这个是大额资金，他只负责这个。 还有一位负责厂子里剩下的大小项目，属于厂子里的主会计，以后要是交养老保险的工人多了，也是她负责。 这两位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性，一位是五十多岁的妇女，早就成家了，如今被蒋壮招收过来，也是喜欢离家近，工作也不忙。 见老板过来，李想跟蒋壮打了个招呼，手里还拿着老式磅秤的圆形大砝码。 “大婶，你这是干了一夜吧？一晚上能拿多少钱？我看你嘻滋滋的，看起来也没有多累？” “壮壮啊，有了你这个厂子，干活儿真方便！夜班的时间短，不过我们上夜班的都是下午四五点钟，不等交班就过来了，一天十二三个小时，基本能挣五六十块钱，努努力能挣七十块！” “那你们干的挺不错啊，果然只有计件才能让你们努力工作，你们这收入，比一个壮劳力挣的都多了，你们不要背后偷偷骂我周扒皮就好。” “哈哈哈，你这孩子仁义，一开始每天挣这么多，咱村里一帮妇女都说你后面肯定调单价，没想到这都半个月了，也没见价格有啥变化，这年头一个妇女能一个月挣小两千，你这孩子也真是仁义，要不是你早早往家里领了个天仙一般的媳妇儿，咱们村给你介绍老婆的都得踏破你们家门槛！” “大婶，我有心改单价，早就改了，咱言而有信，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你们挣得多我挣的更多，而且过了这个月，我还打算给你们换一种方式结算工资。” “我听小李说了，以后改成月结的可以给交养老保险，算厂子里的正式工，这是好事儿，日结月结无所谓，你白白多花了养老保险的钱，大家谁不支持，别说改成月结，就算少扣点钱大家也愿意交养老保险啊！” “那就行，改成月结的话，大部分工人也就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咱厂子的原材料就彻底稳定了，这样大家都能稳定挣钱，其实我这样改，就是怕到了农忙季节大家都不来了。” “怎么会不来啊，你这孩子就是瞎寻思，在你这干一个月，能顶种一年的地，咱们村就那么几块菜园子，谁傻了回家种地，你大婶我宁可地荒了也来继续上班。” “况且咱这儿上下班都自由，地里的活儿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就那么点菜园子，随便摆弄摆弄就行了，耽误不了啥事儿。” “那行了婶子，不耽误你下班，咱厂子以后会越来越好，各种福利，包括工作服，以后慢慢都会有，我也会尽量改善你们的工作环境，现在的鸡骨头出来都还是冷的，化冻不彻底，你们干的年头久了都得生病，咱很快都能解决。” 第七十八章 不大会儿白班的工人也都按时上班了，生产软骨素跟削鸡骨头，有很多都是一男一女两口子，这也是为什么夜班削鸡骨头的女工能有三四十人的另一个原因。 有五六个女工就是跟着丈夫一起上下班，反正白班夜班一个星期轮换一次，大家换着来。 生产软骨素一班工人现在有十二个，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五六个都富裕，只不过蒋壮考虑自己马上就会扩充产能，那还赶不上趁早培养工人。 剩下的两个会计都上班了，蒋壮宁可请假也要回来一趟的原因，主要就是李想跟自己汇报了公司账上的资金。 半个来月的时间，李想稳定住了厂子的产能，基本一昼夜能生产两百公斤以上的软骨素，市里那边收软骨素的大型化工厂也越来越重视与蒋壮这边的合作。 软骨素的价格，一些小范围的波动几乎都不跟蒋壮计较，优质的产品加稳定的产能，还有巨大的供货量，市里那边几乎是每天都给了蒋壮最高的收货单价。 公司账上现在有九百八十多万！这里面只不过还剩了半个多月的工人工资没付，因为那二十四个软骨素工人都是月付工资的，再剩下的无非就是李想和会计，还有看大门的和锅炉工。 锅炉工现在因为工人两班倒，一共有三个人，这活儿不轻松，还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工人，所以他们三个是一天八小时轮换着来。 蒋壮去后面的锅炉房看了一阵儿，老式锅炉上煤挺费力，当时厂子开的太匆忙，这些细枝末节根本没考虑到。 “禾爷爷，咱们村你们三个爷爷都过来帮我烧锅炉，这活儿不好干吧，我也是弄的太匆忙了，这台老式锅炉没来得及改一下，要不然自动上料你们能轻松不少。” “老板，我们这就三个老头子，都烧了半辈子锅炉，以前哪有自动上料这一说，你这一天也烧不了两顿煤，活儿挺简单，你不用管我们这几个老的。” “那不行啊禾爷爷，咱厂子马上要扩大规模，我过来也是看看这台锅炉能不能继续用，要是不行咱就换一台大的，一步到位自动上料机也弄上。” “够用够用，这锅炉连五分之一的本事都没使出来，你把厂子规模翻两番扩大四倍这锅炉都够用，这么大个锅炉，我本来还想有点浪费煤呢。” “那我就放心了，禾爷爷，你跟我还客气啥，老板老板的，咱这地方还是在村里呢，叫我蒋壮和壮壮都行，以后有啥事尽管说话。” 钱够，工人也足够，只不过削鸡骨头的工人白天干活有点挤，有时候白天能来一百三四十号人，男女都有，库房虽然够大，但是加上原材料也不算宽敞了。 半个来月九百八十多万，蒋壮根本就不用多考虑，这不是赚钱，这是抢钱！大型资本现在不太考虑这种具体的实业，蒋壮可以安稳的挣好多年这种暴利。 一上午蒋壮电话就没断过，联系了好几个专业的施工队，最后确定了县里以后名誉很好的一家建筑公司。 建冷库，建更大的原料车间，同时扩大污水处理规模，翻砂厂大院如今连四分之一的地盘都没用完，地方有的是，只不过一些老房子蒋壮不想拆。 但是不拆又不行，因为都是村里大集体那个年代建的，质量虽然没毛病，有的高度和跨度之类的都太小了，不适合现在的大规模生产。 考虑到施工也不能影响工人们正常上班，蒋壮把建筑公司的人叫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确定了施工的位置和需要拆的房子。 这回蒋壮手里有钱，整体大包全部给了建筑公司，冷库加库房，还有新的厕所和食堂，加一栋四层的办公楼，整体打包的价格也不过九十多万。 蒋壮要求他们尽快施工，越快越好，两个月之内结束蒋壮答应给一百万。 剩下的制冷设备蒋壮自己搞不定，这玩意现在专业的不太常见，起码蒋壮从来没接触过，打电话给父亲，他打了一堆电话打听了一伙专门卖制冷设备的人。 建筑公司这边也给了两个电话，都是制冷设备，蒋壮一一打电话问了，结果都是一家公司。 蒋壮有点无语，这公司怎么回事，三个电话号码都是一家公司，设备还不讲价，制冷机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手里没有别的公司做对比，蒋壮怕被骗。 一番了解之后，蒋壮还是把订单给了这家公司，县里的化肥厂，还有好几家大型的食品加工厂，通通都是用的他家的制冷设备。 蒋壮心里这才有了底，那边答应等冷库建好了，过来按照冷库的制冷空间确定制冷设备，这玩意还需要给冷库的墙面喷涂隔温材料，建个冷库不容易啊。 等搞定了这些事儿，天都快黑了，蒋壮中午饭都是在老周那对付了一口，一直接电话等电话，蒋壮用的是公司的座机，也走不开。 晚上蒋壮的父亲还在外面干活，他已经招了五个新司机了，只不过新司机刚过来，五十吨的大型吊车，蒋父也不放心让司机直接上手，虽然都是请的老司机，但是吊车这玩意。 不说换个吊车型号，就是同样的型号吨位，换个吊车厂家的车，那也得适应好几天。 打电话问了他晚上不回来吃晚饭，蒋壮索性去部队门口的小饭店定了一桌子硬菜，把母亲和莹莹都叫到厂子里。 三个会计，李想，王子松，加老周他们老两口，锅炉工叫不动，而且刚换班人家吃完饭过来的。 一桌子加上莹莹小盆友才十个人，后面小爸运气好，刚好过来送夜班需要的鸡骨头，没吃饭被蒋壮留了下来。 想的太多，还以为有多少人呢，蒋壮摸摸鼻子，好像弄的菜有点太多了啊！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大家本来也都认识，这回更熟悉了，蒋壮本意也就是吃个便饭大家都熟悉一下。 每天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还真没啥时间坐在一起聊天，蒋壮问了一下两位学车的情况。 还好这年头学车简单，小爸和王子松都顺利的考过了理论，只不过王子松费了点功夫，考了两次才过，而小爸更是已经把场地都学完了。 这年头学车都不用刷学时卡，场地更是只有简单的倒车入库这一项，理论上半个月二十天拿驾照都不是问题。 第七十九章 “小爸，你学了车，是打算自己买一辆小货车专门给厂子送货，还是愿意到厂子上班？” “现在还都是拖拉机，厂子也是按车给钱，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正规，厂子规模扩大了。以后拖拉机的运输量估计也跟不上，总不能天天搞十多辆拖拉机来回运输吧，别看没几步路，该用的车一点儿也不能含糊。” “我怎么干都行，反正都是开车，你自己打算就行，不用管我，我现在已经沾了你的光，比以前轻松不少了。” “小爸，要不，你去把我大爸家的大哥叫回来吧，反正也就是个司机，我也不怕弄成家族企业，以后咱这厂子越来越好，一些简单的活儿自己家干也挺好的。” “他早就问过我了，还怕你不答应呢！你大妈那个人，就是想的多，没事儿她也能整出事儿来，这东西不管跟谁，随便一说不就有答案了，就他们家，猜来猜去的，就算你不答应，那也就是继续干老本行嘛！” “行行行，这有什么不答应的，刚好他有驾照，愿意回来还挺不错，以后我还打算给厂子里上两台叉车，以后有了冷库这玩意是必需品，他年轻脑子活，让他有事开货车，没事儿开叉车。” 第二天陆续来了几辆大型拖车，挖掘机，搅拌机，还有两部塔吊，蒋壮这里地方够大，建筑公司为了省车费，几辆车一趟都给拉过来了。 轰隆轰隆，一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碍事儿的几间房子全部推到，里面圈梁的钢筋蒋壮也不在乎，挖掘机直接全部装车，到中午都已经挖好了塔吊底座的地基，还有一部分冷库的地基了。 下午工人到场，直接开始安装塔吊，只要有了塔吊，后面的所有活儿都会省时省力。 这个年代的塔吊还都是活动的组合底座，五块大号的水泥墩子，两部塔吊蒋壮直接让老爹过来了两台吊车，一台组装小零件，另一台五十吨吊车负责起吊安装。 五十吨的吊车安装眼下这种小塔吊，那就跟玩一样，老爹新请的那几位司机技术不都错，只不过眼下车少人多，老爹定的那四台吊车还要等几天。 到傍晚两台塔吊全部安装完毕，大型挖掘机连冷库的地基都挖好了，蒋壮一下午没离开工地，见识了这家建筑公司果然靠谱，施工速度快的惊人！ 傍晚蒋壮直接让会计往建筑公司的账号上打了三十万的工程款，建筑公司派过来的项目经理老赵也是拍着胸脯跟蒋壮保证，一定盖最好的质量和最快的速度！ 蒋壮这两天又是一个忙的不可开交，时间到了，跟老爹交代了一下，该打车回出租屋了。 结果老爹心血来潮，开了面包车打算把蒋壮送回去，话说开学这么久了，父母还一次没去蒋壮的学校里看一眼呢。 老妈也闲着没事，干脆一家人都去，反正蒋壮那边也有地方，一家人哪怕去住一晚上都行。 不到二十分钟，到了地方蒋父把车停在门口，刚好房东大妈和几个邻居正在门口乘凉，远处路口不知道谁点了一堆艾草。 过了八月十五的蚊子开始拼命了，晚上出门坐一会儿蚊子是拼命的咬人，空气里浓浓的艾草味儿，蚊子不敢靠近。 “大妈，这是我父母，哦，还有我小妹，嘿嘿，莹莹，来叫奶奶。” “我父母今天有点空，刚好送我过来看一下，你们这是已经吃完晚上饭了？” 蒋壮的父母跟房东大妈聊了一会儿，蒋壮赶紧趁机开门进屋看了一圈，还好瑶瑶的衣服什么的都收起来了，要不然罩罩和内裤什么的乱放，蒋壮也是会难为情的。 父母进来看了一眼，见到屋里收拾的挺干净，各种物品也都摆放整齐，除了没叠被子，一件脏衣服也没有。 “有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啊，以前跟在屁股后面给你们爷俩收拾脏衣服，你要是从小都能这么乖，我起码能多活十来年！” “妈，看你说的，我小时候挺乖的呀？” “你是真乖，以前咱家哪天没有找上门来的，正义感爆棚也不能天天打架啊？过一个暑假你能消停几天？” 蒋壮也不以为意，打架又不赖我，被欺负了就得打回去，以后有了孩子也这么教！ 打电话给老王，他发了工资正打算最近有空请蒋壮吃个饭呢，别看是自己的学生，蒋壮的一举一动都不太像这个年龄段的人，老王觉着都可以跟蒋壮正常交朋友。 晚饭当然是老爹请客，找了一家门头挺大的店，这已经是镇上最好的饭店了，不过也就是门头大，价格不贵，房间也不多。 父母这才知道蒋壮最近的成绩很不错，老王跟家长吃饭当然是以聊孩子的成绩为主。 蒋父在蒋壮初中的时候，初三初四去给他开家长会，那是真露脸，班主任全班就夸自己儿子一个人，连同桌王伟都夸不了几句。 本来以为上了高中，换了正常班级儿子肯定没有初中那么厉害，毕竟初中那是人为的事故导致的班级不正常。 结果这小子一边弄他的软骨素厂子，还一边偷偷卖手机，成绩居然还能学的挺好。 看来还是办事儿锻炼人啊，估计儿子手底下少说也有几十上百号人跟着吃饭，学习成绩不好那就太难为情了，大小是个老板，还能一点形象包袱都没有？ 要不然这边在厂子里指手画脚，到了学校被老师各种嫌弃，是个人心里也不好受。 老王本来还一直没提瑶瑶的事儿，吃一半饭瑶瑶发了短信过来，蒋壮直接把电话打过去了，本来还打算去外面跟媳妇儿说会悄悄话，老妈直接把电话拿过去了。 “妈，你们娘俩不是经常通电话吗？我媳妇儿要不是最近考试，昨天就过来了。” “你小子知道什么，八月十五咱家忙的啥也没顾得上，人家瑶瑶的爷爷奶奶邮寄的东西前两天才到了，你不给她打电话，我还忘了这个事儿。” 蒋壮看着老妈拿着电话出去跟瑶瑶不知道说啥去了，话说今年的八月十五，蒋壮连个月饼都没吃，那天大姨父也没回来，蒋父也忙，姥姥姥爷问了一圈，说干脆等阳历年再聚吧。 吃完了饭父母都回去了，老王跟蒋壮站在酒店门口，老王拍拍蒋壮肩膀。 “你小子倒是诚实，我还以为你女朋友是你偷偷交的呢，没想到真的见过父母啦？”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能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叫？对了，你跟辛老师怎么样了？” “还那样呗，我们俩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天还能有什么特殊的？” “那你不会有空带我师娘出去玩？看个电影也好啊，你也不能光请人家吃饭吧？” 第八十章 过了十月一，还剩两个周期中考试，各科老师也基本把上学期的课程教完了，没错，就是整个上学期，赶进度高三总复习，一个学期顶俩学期那么用。 高一一年学三册课本，高二也是三册课本，只不过上学期更忙，因为半年学两册课本，下学期学一册，然后是升级考试的总复习。 而且高一不分文理，课程格外的重，到了高二起码政史地和物化生二选一，少了三门课，学业减轻一大截。 蒋壮上辈子整个高中就没怎么好好学，除了语文和地理，基本啥也不记得，就连最喜欢的化学也变得跟初中课程完全不搭噶，几乎就是重新学，分子化学蒋壮硬着头皮慢慢啃。 高一的地理是人文地理，几乎就是一些常识性问题，蒋壮学的很轻松，甚至高二的天文地理蒋壮也有扎实的基础。 高一的三剑客，剩下的那位祝老师，教学成绩虽然一般般，但是为人实在，跟老王一样也能跟学生打成一片，蒋壮上辈子地理成绩一直很不错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课程虽然紧，但是蒋壮的心态很好，两世为人，一些同龄人的爱好蒋壮也不在感兴趣，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课，下课了蒋壮也懒得动地方。 除了上厕所几乎就不出教室，总有一些写写画画的事情等着蒋壮，一开始同学们还都比较陌生，慢慢越来越熟，一到了下课很多同学喜欢围着蒋壮。 小女生围着蒋壮喜欢问东问西，而且大部分都是跟学习无关的事情，蒋壮也不介意被打扰，无意间的玩笑总是能让那几个小女生惊叹不已。 蒋壮两辈子加一起，走过见过的东西不是普通的高中生能比的，有一些原本习以为常的事儿根本不在意。 “蒋壮，你怎么知道xz人不吃鱼？地理老师说他们那水产丰富，他们为什么不吃鱼呢？” 问话的小女生就是军训时给蒋壮送水的那位，蒋壮两辈子都记得她，宋媛媛，性格外向，胆大泼辣，经常跟男生打成一片。 “xz人以前有一部分地区是实行水葬的，他们当地人相信水里的鱼身体里有祖先的灵魂，所以一直不吃鱼。” “而且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他们不吃鱼也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经验，以前他们那寄生虫泛滥，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人感染一种叫包虫病的寄生虫，就是通过水和食物感染的。” “所以他们不吃鱼可以有效的避免包虫病，虽然解放前他们那里的包虫病依然很严重，但是不吃鱼已经避免很多了。” “班长你懂的真多，在我心里xz很神秘，那里的人和咱们完全不一样，生产方式，生活习惯，哪里都不一样，等以后我一定要去一次。” 说话的是另一个小女生，坐在蒋壮的同桌旁边，小矮个子有点古灵精怪的韵味，学习成绩也非常好。 “那你真是命好，国家为了方便你去xz，正在修建一条铁路，以后从青海的格尔木可以直接坐火车去ls，以后甚至可以直通日喀则，去韩红的老家。” “什么叫为了方便我，你可真给我面子，你去过xz吗？你好像对很多地方都很熟悉，那你跟我说说，去xz需要注意什么？” 蒋壮还没等回答，一旁另一个男生把话题抢过去。 “还问什么问，你等去xz的时候直接叫上班长不就得了，班长人帅气，懂得又多，还有钱，你俩去xz我看行。” “你瞎说什么，班长都有媳妇儿了，老板跟好几个女生都说过，班长还带着媳妇儿跟老板吃过饭。” “班长你别理他，你快说说，去xz需要注意什么？我等明年暑假说不定真去玩一次。” “看你怎么去了，想去xz就得面对高原反应，这是全世界所有高原都有的一个问题，只要海拔超过了三千米，空气稀薄含氧量降低，人体就有可能出现高原反应。” “所以说，你要是家里有钱，打算坐飞机，那我就建议你不要直飞ls，应该飞林芝的八一机场，林芝市的海拔只有三千一百米左右，对大多数人都是刚好卡在有高反和没高反的界限上，你们可以在林芝小住几天，让身体适应一下。” “而且后面从林芝去ls也属于是川藏线的一部分，这条路比青藏线好走一点，虽然路上也要路过几个海拔超过五千米的高山，但是只要身体适应了林芝的海拔，最多一天的时间去了ls就会好很多，ls的海拔我记得大概是三千六百米，比林芝高一点。” “而且林芝是xz的小江南，植被特别茂盛，距离世界最大的雅鲁藏布大峡谷也很近，算是整个xz最好的自然景观了，当然，不算珠穆朗玛峰。” “蒋壮你还真去过啊？我都没听说过xz还有个林芝，高原反应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很难受吗？” “高原反应就是空气里的氧气不够，大脑会缺氧，不适应的人需要一直大口呼吸，还会头疼，跟感冒时的头疼差不多，整个人病恹恹的没有精神，不过大多数人适应个一两天就会好很多，只要不跑不跳，不做剧烈运动，基本就没啥感觉了。” “当然，我说的这个一两天能适应，是已经很注意的前提下，如果有人不服气，从咱们平原直接坐飞机去那曲或者安多，我保证他下了飞机就得乘坐下一班飞机回来。” “安多我好像在电影里面看到过，是解放军解放xz的时候，路边小便就会晕倒的地方对吗？那里的海拔到底有多高？” “没错，安多是从青海进入xz的必经之路，海拔差不多有四千八九，甚至能到五千米的海拔！要知道，珠峰大本营的海拔也只有五千米多一点，那里的人高原红特别明显，而且心脏病的比例也是全世界最高的。” “蒋壮，你这是去xz全部走了一遍吗？怎么哪儿都熟悉？那xz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xz就是xz，那里每一个地方都跟别的地方不一样，那曲安多的高原草地，有遍地的牛羊，还都是牦牛，那曲还有赛马节，ald区的无人区，林芝的茂密树林和桃花谷，那里的藏民还喜欢散养藏香猪，进了村子几乎到处都是小猪。还有昌都，山南，日喀则，总之xz很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走遍的。” “你真想去xz，不坐飞机那就从四川坐车去林芝，川藏线上有个怒江七十二拐，非常的壮观，一路上可以路过大渡河，澜沧江，怒江，金沙江，景色都很壮观，进了xz还会路过mt县，去了林芝如果高原反应没那么严重的话，那可以去下面的ml县玩几天，那里的山上有很多桃树，桃花开的时候几乎到处都有桃花谷。” “后面去了ls，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都是必须去的，玩几天以后可以从青藏线出去，那时候身体也基本能适应高海拔了，还有就是去不去日喀则看你自己的行程，那里的寺庙很多，也值得一看，只不过到了日喀则再往前就不属于咱中国了，所以往返日喀则是同一条路。” “过了ls好玩的地方也很多，羊八井，当雄，纳木错，那曲，安多，后面还有唐古拉山口，三江源的沱沱河，茶卡盐湖，都是这条路上的，只不过后面那几个都属于qh省了。” “总之就是川藏线入藏，青藏线出来，一路根据自己的身体调整旅游节奏，有好玩的多玩几天就是了，还有就是去xz旅游，记得喝他们当地的酥油茶或者甜茶，这个对高反有很好的缓解作用，大部分人高反食欲不振，多喝点酥油茶可以补充营养。” 第八十一章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三天九门课考完，终于又到了大休的日子了，依旧是周五，蒋壮下午考试结束就直接回了出租屋，然后收拾一下打车回家了。 半个月没抱妹妹，回家一抱居然感觉胖了好几斤，咋回事儿妹子，这就要开始长肉肉了吗？上辈子胖的都长破相了，让谁看她小时候的照片也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还好老妈说莹莹小盆友只是长高了一点，这么大点的孩子本来就长的很快，她也是偶尔有几天不抱闺女，就能感觉孩子变重了一点。 蒋壮本来想打电话给瑶瑶，这次大休跟她一起去老丈人在建材市场的摊子看看，毕竟跟瑶瑶认识这么久，老家都去过了，隔着一个县的建材市场还一次没去。 结果万万没想到，只不过半天没联系她，她已经还有十来分钟就到蒋壮村的村头了。 “媳妇儿，你咋学会突然袭击了呢？以前也没看见你周五晚上就过来啊？这是迫不及待，想我了？” “谁想你了，臭不要脸，我这不是前段时间考试了吗？考完了自然就有空了，今天下午我没课，那就早点过来看看，你不是说厂子又在扩建吗？你丈母娘说让我来帮忙！” “哈哈哈哈，女婿半个儿，果然还是我丈母娘心疼我，我本来打算打电话跟你说，咱这个周末一起去看看他俩呢。”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她现在跟我一打电话，提起你比说我的次数还多，哼！” “哎呀，媳妇儿，你吃这个醋干啥，你婆婆还不是都一样嘛？等过两年有了娃，咱俩都得往后排。” 第二天，蒋壮上午才慢悠悠溜达去了化工厂大院，厂子上了正轨，基本没有乱事儿让蒋壮操心，就连李想也是每天按部就班，一切都是程序化的东西，确保安稳运行就一切ok。 这才半个来月，蒋壮在院子外面就看见两部塔吊都在活动干活，走近了能看到冷库和四层的办公楼都已经建的老高了，外面围着安全网和钢管架子还都没撤。 看来两座建筑的主体虽然还没结束，但是也快了，这个年代没有商砼，没有泵车，就连沙子都没有提前过筛子的，只能工人现场筛沙。 机械化程度底，相关的配套也基本找不到，工程施工速度上不去也是情理之中。 “赵叔，工程进度赶的挺快啊，我看这样子再有一个月基本就全部结束了？” 工地上的项目经理姓赵，是蒋壮父亲多年的好朋友，蒋父年轻的时候在村里的建筑公司当过工人，那时候建筑公司还属于村委呢。 “蒋总，你怎么过来了？放假了这是？你爹这才刚走，你们爷俩现在都成大老板了，要不是你爹经常来，我说什么也不信这么大一块地皮和厂子都是你自己的。” “哈哈，赵叔，我从小没少跟着我爸去你的工地干活，你笑话我干啥，我这算什么大老板，你就还叫我壮壮和名字也行啊，我还能不认你这个叔？” “你这厂子有多厉害，估计你自己也不知道，我带来的这些工人，最近有一多半都不打算给建筑公司干了，要不是压了半年工资，早跑了，旁边那帮在屋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妇女一个月挣两千多，他们一个月还挣不上一千块钱，谁还给建筑公司干？我都想跟着你混了！” 赵叔一脸的郁闷，本来这几年工程基本不断，刚三十五六岁就当了项目经理的他还一直挺满意自己的工作，结果被蒋壮厂子里的工人一对比，这活儿不干也罢！ “那感情好啊，赵叔，你愿意从建筑公司出来，我就敢投一笔钱给你，咱俩开建筑公司就是了，我起码能保证不给你发死工资，最次也能给你留个百分之二三十的股份，怎么样？” “前两天你爹也说让我出来自己干，不过我手里连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他倒是从来没说过和我开建筑公司，你只要注册资金到位，咱就能申请下建筑资质来，剩下的我就还真能全部给你挑起大梁来！” “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就咱两家这关系，我有钱了还能骗你赵叔？这年头建筑工程遍地都是，只要有钱有人有资质，还怕挣不到钱？” “我算知道你小子为啥能挣钱了，我都被你小子说的心痒痒，关键也怪你这厂子，工人工资高的离谱，福利待遇还好，我见过的软骨素厂子没有五十家也有三十家，统一工作服的你这还是头一家！” “这半个来月，那几个跟着打零工的小工来的第二天就不跟我干了，打零工的不压工资，人家第二天就跑到你那个大仓库削鸡骨头去了，干小工一天三十块钱，削鸡骨头一天能挣六七十，两倍多的工资，换了是我我也去削鸡骨头。” “哈哈哈哈，赵叔，这个真的不赖我，我最开始是根据去年，咱们全国城镇职工的平均工资一万六千块钱，定了个人均一千五左右，结果工人干活太利索了，都是称重计件工资，他们多干活我也没办法不是，一多半都是我们自己村的人，我也不敢降单价啊！”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咱俩的人均存款都有好几百万一样，你都说了那是全国城镇职工的平均工资，咱这小县城，一算不上全国重点城镇，二比不了那些国家的正式工人，普通人在家种地一年还挣不到两千块钱，就这还得是地多的人家，一亩地平均连挣一百块钱都要看年头好不好，去了化肥种子，三提五统，教育附加，还哪有钱剩？” 赵叔跟蒋壮边说，边找了个安全帽递给蒋壮： “喏，这是你爹来经常带的帽子，我领你上去看看，主体再有最多一个礼拜就能封顶，你提前给了三十万，我当时可是拍了胸脯跟你保证的，尽管一开始那几天缺小工，但是工程进度我也基本没耽误，只不过人少了，钱花的还多了，能用机械的活，没工人我就只能尽量用机械。” 办公楼二层的地面已经凝固好了混凝土，有两个工人正趁着天还不热用水管子润一下地面，头顶上三层的地面工人正在绑钢筋，看样子明天就能浇筑了。 二层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顶丝和架子管顶着三层的模板，蒋壮低着头跟老赵穿过中间的楼梯，上绑钢筋的三楼看了一眼。 以后绑钢筋这活儿妇女干的居多，工地上的男人五大三粗，干这种绑细扎丝的活还真就赶不上妇女的心灵手巧，根本就不是一个速度。 “小老板，我是你们邻村的，过几天我也过来给你削鸡骨头，你这还要人不？我看那个大仓库，白天都快挤不下工人了，那几个刚去的老爷们都是在门口干活。” 老赵翻了个白眼，这特么老子就在跟前呢！虽然不是我给你发工资，但老子大小也是个项目经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呗？忒实在了吧？ “要的要的，大婶，我这的工人那是多多益善，大仓库挤不下，这不马上你们盖的这些地方就是以后的新车间，这办公楼一楼二楼都是削鸡骨头的，就连办公楼跟冷库连接的地方，以后也是盖棚子，来多少人我都不怕。” “那敢情好，都说你这厂子仁义，不剥削人，咱们方圆几十个村子都传遍了，就活该你这样的老板发财，我亲家还说你给村里修了水泥路，我们村也有挣好几百万的，连他们一点光也沾不上！” 第八十二章 哈哈哈哈。 劳动人民的夸奖最难得。蒋壮跟着灰头土脸的老赵下了楼，看老赵一脸郁闷，也没多刺激他。 “行了赵叔，这又不赖我，你们建筑行业也是暴利的好不好，你们那个杜老板喜欢剥削工人，还赖我了？我付的工程款，你们公司最少也能挣三十万以上，工人工资才几个钱，扣扣搜搜的，以后工人越来越缺的话，谁乐意跟着他干！” 蒋壮看老赵更郁闷了，赶紧招呼了一句，中午一起吃个午饭，溜之大吉。 李想这边跟建筑工地之间就隔了半个院子，另外的半个院子就是塔吊的位置。 蒋壮进了大仓库门口的棚子，就看到李想跟王子松正满头大汗的搬一袋一袋的鸡骨头原料。 就连老周都跟在后面，给他们俩解绳子倒鸡骨头，门口十多个男工人一看就是生面孔，手里的小刀玩的飞快，鸡骨头上面的软骨几乎是几秒削下来一块。 “李哥，王叔，周大爷，你们仨这是忙啥呢？这满头大汗的，怎么原材料这么紧张了？你们倒是提前说话啊？” “老板，你先等会儿，这堆原料得先搬进去化冻，要不然一会儿工人没活干了，最近工人太多了，咱厂子几乎一直是满负荷运行，以前一昼夜蒸馏塔也就两锅原料，现在必须三锅，要不然削下来的软骨都没地方存了。” 蒋壮倒吸一口凉气，我艹！一天三锅！八小时一锅，这是多大的产能居然能原材料爆表，怪不得工人都挤在门外干活了，估计大仓库里面都人满为患了吧？ 一共剩了没几袋，蒋壮也没沾手，等他们仨弄完，蒋壮二话不说，叫上李想，王子松，还有公司的会计，直接打车去了县里的北汽车站，仨人还一脸纳闷儿不知道蒋壮要干啥。 结果蒋壮直接找到一家门口停满了叉车的门面房，干脆利索的雇了一辆叉车，又定了两辆新叉车。 不大会儿门面房后面的大院儿里开出来两辆新叉车，一辆两吨半的，一辆三吨半的，完全够用。 也没跟叉车行多讲价，这年头几乎所有的机械车辆都是卖方市场，不管是吊车，挖掘机，叉车，装载机，通通都是买到手就挣钱。 叉车还算好的，这玩意干活的单价比较低，目前还没多少人看得上，私人养叉车的几乎就没有。 离厂子有将近十公里的路，好消息是现在没人管叉车上路，雇了一辆叉车带司机，让他简单教了一下李想跟王子松咋开，三个人前后排了一溜，顺着路边先往回走了。 会计付了钱，跟蒋壮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位小老板还想干啥。 有了叉车当然还不够，起码叉车配套的托盘得自己买，只不过蒋壮皱着眉头想，似乎还有什么办法是能给厂子解放劳动力的。 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蒋壮也不跟自己过不去，市场上没有现成的托盘卖，只好带着会计大婶去了村后的建材市场定做。 先要十个木头的，这种托盘基本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带走，木板都是现成的，建材市场有专业的木工。 剩下的蒋壮去卖钢筋角铁的铺子订做了二十个方管托盘，大概得两三天能焊好，要价还挺高。 本来蒋壮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可是看着卖钢筋的老板一副眼红的嘴脸，建材市场就在村后，蒋壮又是带着会计出来的，看来对方这是认识自己故意要高价啊。 蒋壮还能吃这种眼前亏，方管都不要了，打电话找建筑公司的维修班，家秋和言红，两位叔叔和爷爷，早就在蒋壮厂子里安装过各种楼梯扶手之类的附件，没少来干电焊。 电话里说明白要求，果然，他们那边钢管是大批量进的，便宜不说，质量还好，估算了一下能用到的材料，俩电焊好手一共才多要了六百块钱的加工费！ 这可是包含了电焊条，切割片，油漆的，六百块钱，一个架子才管三十块钱，这俩人怕不是太照顾自己了？回了厂子，没几步路，蒋壮干脆去一趟。 “二叔，四爷爷，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建材市场那边加工费要我一千八，还不包含焊条油漆，你们俩搁这给我白干呢？” “大孙子，咱自己家的活，我们俩还能多要你的？不怕你笑话，我这维修班，材料有的是，你做架子我也不用割整料，两米的方管我这都是干别的剩下来的，角铁更不用说，你看那边一堆都是。” “反正你放心，建筑公司的羊毛不薅白不薅，老杜也得有好几年没进我这维修班一步了，我俩现在就拿着好几年前定的死工资，我没给他把这些剩料都卖了就算对的起他！” “那行，交给你们了，这事儿你早说啊四爷，以后我那边有点什么修修补补的，就全靠你们了，要是过一阵子我那边规模扩大了，你们俩就干脆去我那边上班得了。” “我俩多犹豫一分钟都是对老杜的情分！你放心大孙子，只要你说话，今天说要人，我俩明天就去上班，工资都特么不要了，一个月才两百块钱，要不是为了个养老保险，我早跑了！” 蒋壮听的直上头，这年头还有一个月两百块钱的电焊工？虽然建筑公司的维修班几乎就没啥事儿，可哪怕是养闲人也不能一个月两百吧？ 回到厂子，有了叉车果然给力，雇的叉车是因为蒋壮怕直接买叉车没人能开，这年头让人教个手艺也不是那么简单，你不雇叉车，人家就跟你说一下基本功能，剩下的自己摸索去吧。 “李经理，我不是让我小爸把我涛哥叫过来了吗？咋没见到人？这两辆叉车以后有一辆就归他开，你和王叔也得学，这玩意没啥技术难度，很简单就能上手。” “来了来了，那人可勤快了，你回来前他刚走，这不这堆刚卸的货就是他拉回来的，有了叉车卸货也快，这次去装货带着托盘走了，下回更快！” “怎么装一次货这么久？咱进鸡骨头比那帮粉碎骨泥的给的价格高，应该优先给咱们装车吧？” “嗨！说出来你都不信，这十来天，咱们这要的货太多了，肉禽厂那边的装卸工累跑了一堆，你涛哥和你小爸都是帮着一起装卸，要不然根本来不及。” “削鸡骨头的工人太多了，两辆拖拉机基本就是满负荷运载，来回跑的慢了都不赶趟，主要是装卸太耽误时间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厂子最近基本上各个环节都是满负荷运行，烧锅炉的老头原本三班有一班就是玩，现在刚好一人一班一炉子，谁也不占便宜了。” 第八十三章 “我也不是没想着跟你反映，只不过目前根本没有啥好办法，只有等着工地那边尽快完工，扩大工厂规模，然后才能解放一部分人的劳动力。” “王叔？叉车简单的叉托盘装车，你现在敢不敢开？你尽管放心，只要不伤人，刮刮碰碰的有我，你要是敢上，就直接开一辆去肉禽厂，我这段时间抓紧雇一个叉车司机，到时候去顶替你。” “老板老板，我就是替班司机，一个月给我一千五我就给你干，我开了七八年叉车了，以前在肉联厂的冷库上班的。” 王子松还没等硬着头皮上，大仓库里刚把鸡骨头叉进去的叉车司机就赶紧接话了，也难为他仓库里那么吵还听的到。 “那不行，一千五一个月我有失身份，我这都是高工资，我给你一个月两千，你不是在肉联厂干了七八年吗？那养老保险我也继续给你交着，唯一的问题就是偶尔加个班啥的，你也别闹脾气，有空你还得教教我这的几个人开叉车，以后咱这冷库建好了，一个叉车司机肯定不够。” 叉车司机都不太敢相信，跟李想大眼瞪小眼，哪有要一千五给两千的，国有肉联厂倒闭，他一个开叉车的找了很久都没工作，一个月一千五还是咬着牙多要的，至于养老保险，铁饭碗都没了，他都没想过。 “小老板你说真的？一个月两千还交养老保险？你这样一年发一次工资我也干了！只要我一天睡够了六七个小时，一直加班我也没意见！” “你以为我这是黑店啊？你想多加班，肉禽厂那边还不乐意呢，他们冷库那边往外出货，一天最多也就十多个小时，而且后面我也会联系他们主任，让他们也自己上叉车，咱不能一直白帮忙。” “就是就是，你这个人，是不知道我们老板的仁义，你没看见大仓库里挤了一堆人给他干活，他们有三分之一是日结工资，剩下的都是正式工，一个月能拿两千多块钱，也有养老保险，你以后跟着老板，放心的干吧。” 后面的一个大婶，出来搬化冻好了的原材料，听了一嘴他们的谈话，就给叉车司机科普了一下小老板的仁义。 叉车司机被会计叫走登记留了身份信息，然后王子松带他去了肉禽厂装车去了。 “李哥，看来以后鸡骨头化冻也得想办法，自然化冻太慢了，主要是受天气影响还不稳定，看看有什么办法弄个加热的设备，最好能把鸡骨头加热到十度二十度的。” “哈哈，这个简单，咱有了叉车，我刚才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只不过需要把锅炉房里面加个池子，要不然冰化了弄一地的血水，最好弄个下水道。” “这办法真是绝了！锅炉房空地方多的是，哎呀我刚才钻了牛角尖，我还想去哪找大型的加热设备呢，搞不好咱们厂子的电力系统都得跟着升级。” “走走走，去找老赵，让他马上开始搞，水泥沙子砖头，都是现成的，砌个二十公分高的池子就够用，底下下管子通下水道，两三天就能搞出来！” 翻砂厂过去的锅炉房联通浇筑车间，蒋壮本来在那里存了不少煤炭，虽然还剩了不少地方，蒋壮也没在意，没想到还能这么玩，锅炉房里面四季高温，正好给冷冻的鸡骨头化冻，有了叉车也不愁来回搬运，真的是突破天际的脑洞，神来之笔啊！ 跟老赵一说这个事儿，都没提让蒋壮加点工钱，只不过建下水道有点为难，院子里都是水泥地面，需要破开水泥下管子。 老赵问了一下池子的作用，结合当地的地下土壤层，直接建议蒋壮在锅炉房外面建一个自然的降水坑，古城村的历史足够悠久，有着将近十米深的土壤层和沙层，化冻的水又没有多少，即使偶尔降水坑满了也可以往外抽走。 那还犹豫什么，这样搞干的更快，正好挖掘机还没拖走，只不过司机好几天没来了。 蒋壮又临时客串了一把挖掘机司机，也算回归老本行了，到中午吃饭之前，一个三米乘四米，深两米半的大坑就挖好了，这还是因为没找到更多的渣土车，挖出来的土不赶趟往外拉，要不然还得快。 “走吧赵叔，下午过来几个工人，把池子和降水坑四周都砌起来，这降水坑就直接用钢筋混凝土封死得了，留个小口以后可以往外抽脏水就是了。” “下午的活儿不少，这降水坑中间得砌一道墙，底下还得留个洞两边联通起来，要不然这么大的跨度，封顶以后怕是要塌了，那边从锅炉房出来也得破地面的水泥，要不然没办法下这十多米的管子。” “那就看你的了，走走走，叫上那个包工头老郭，李想，走吧，一起去吃饭。” 王子松跟着去了肉禽厂就没回来，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反正小爸跟涛哥两位拖拉机是比以前快了不少，就是托盘不够用，还好路很近，少装多跑也就是了。这样省时省力。 蒋壮打了几个电话找人一起吃饭，结果都各忙各的，厂子目前真的是满负荷运行，大家都激情满满，根本不理会蒋壮这个老板喊吃饭，用小爸的话说，都忙的脚后跟撵后脑勺了，哪有空坐下好好吃饭，白天不赶紧多拉点原材料，晚上夜班工人干什么？ 蒋壮悻悻的收回电话，抬头看了一眼赵叔和赶过来的包工头老郭。 “走吧赵叔，郭叔，就咱仨是闲人，李想都忙着给工人过秤去了，没想到还有夜班工人干到现在才下班的，这一天才睡几个小时的觉！” “知道你这厂子有多厉害了吧？老郭早就对你怨念颇深了，他手底下十来号工人都跑你那个大仓库干活去了，往回叫都叫不动，现在不是长工他都不敢往这边调人！” “哎呀，小蒋老板，你爹当年就经常欺负我，没想到这才几年，连他儿子都欺负我，我跟你爹认识十来年了，喝酒喝不过他，跟他打牌就是给他送钱，用他的吊车，他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咱县城就他干的早，技术好干的快，贵点我也只能认了，你们爷俩，怕不是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吧？” 蒋壮跟老赵听了哈哈的笑，这个老郭别看一副农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是装的！前世这个人巅峰的时候手底下有上千号工人，而且这个人的抗压能力超级出色。 这个年代建筑公司拖欠工资几乎是肯定的，他手底下工人多，建筑公司发工资不及时，几乎每年年底都堵他一门口工人，都等着拿工资回家过年，蒋壮脑子里还有印象，不止一次看见他皱着眉头给各个建筑公司打电话要钱。 那时候蒋壮也是去各个建筑公司的会计室拿工程机械款，经常跟他一起吐槽建筑公司没人性，农民工工资怎么能拖欠呢？ 第八十四章 蒋壮手底下的几员大将都各忙各的，王子松那边肉禽厂还好管了他的午饭，蒋壮这边出人出车帮忙给他们厂子装车，那个主任也打电话过来承诺尽快解决。 这个杀鸡的国有肉禽厂，以前是肉联厂的一部分，后来老百姓家里养猪的少了，肉联厂收不到猪，又赶上国有企业改制，没有能力自己上大型的养猪场，肉联厂那边就倒闭了。 但是这边的肉禽厂一直活到了最后，之前大姨父弄的养鸡场，就是给肉禽厂供的，这个肉禽厂巅峰的时候几个自动化屠宰点，一起满负荷运行，一天屠宰分割三十五万只鸡！专门送肉食鸡的卡车都排出去老远，方圆十几个县城都有他签合同的养鸡场！ 所以这个厂子的国有领导，虽然也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吃拿卡要的小习惯，但是办事让人舒服，不会给人故意造成太大的损失，原则问题还是不会出毛病的，过几年禽流感出现的时候，这个国有企业撑起了所有养鸡户的部分损失，起码让那些养殖户都活了下来！ 国有企业就是国有企业，有时候他们的担当不是私人企业能比的，优秀的国有企业能保障一个行业的所有上下游产业链，让大家平稳运行，都有口饭吃。 那边的主任也拒绝了蒋壮的午饭，听那声音也是忙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好蒋壮的父亲中午回来了。 他现在清闲了很多，七台吊车七个司机，除了偶尔因为外地司机找不到路他去一趟，剩下的基本就是出去看看工地，开单子要要账。 母亲带着瑶瑶出去了，大概是大姨那个美容店房租还没到期，各种美容设备都在，虽然美容店没人捧场已经干不下去了，但是自己人偶尔去一次也还不错。 中午努力也只凑了四个人，一个项目经理，一个包工头，还有老爹，都是下午不干活的，一顿饭花了蒋壮三百多，主要是喝了不少酒。 蒋壮一脸纠结的看着老爹酒后驾车，义正辞严的跟他警告，以后不准喝酒开车！ “老爹，你都好几百万身价了，喝酒开车万一出点啥事儿，你可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别管别人怎么样，有几个比你有钱的人喝酒开车？” 老爹一脸的无所谓，别说现在，就算以后开始查酒驾，县城里喝酒开车的也是大有人在，蒋父这一代人有文化的不多，都是一帮半文盲，从小就不知道啥叫规矩。 蒋壮感觉以前县城里好像学习的氛围有问题，为啥老爹这一代人这么多不读书的，而且还真是让他们这帮人堵的上不来话，他们同时代的人，念书多有出息的，还真就没几个！ 目前县城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大老板，基本都是文盲！蒋壮后面那个村，那个姓董的，号称县城首富，手里光一个铁矿矿场就最少一天入账八十万纯利润，别的乱七八糟加在一起，一天怕不是能挣一两百万！ 只可惜这位爷是个纯文盲，一开始签字写自己名字都费劲，愣是靠着胆子大不怕死，疯狂贷款挣下了这诺大的家底。 可惜好景不长，一家人都不争气，俩儿子赌博的赌博，吸毒的吸毒，没有一个正经人，等到蒋壮上辈子开始开吊车的时候，他家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了。 蒋壮无奈回家跟老妈严肃的说了这个问题，其实老爹根本没酒瘾，家里没人没客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只不过要是跟一帮喝酒的凑在一块，那就肯定得喝。 挂了电话不大会儿，老妈带着瑶瑶就回来了，她俩跟两个姨妈一起吃的火锅，回来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婷婷妹妹也一起来了。 老爹喝了酒去卧室倒头就睡，下午蒋壮也懒得去化工厂，目前他能解决和优化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问题他也没办法。 虽然可以安排工人去北边的预制件厂的几个屋子削鸡骨头，但是目前大仓库虽然挤了点，可也不耽误事儿，工人们凑在一起还挺乐意，手里的刀子玩久了也不怕伤到手，边干活还能边聊几句。 要不然大仓库凭啥那么吵！削鸡骨头又没啥声音。 瑶瑶美女被大姨摁着试了一遍她店里全套的美容内容，看起来皮肤吹弹可破，年轻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 蒋壮跟她大眼瞪小眼，都把瑶瑶给看害羞了，上来抱着蒋壮的手臂，一只手还伸向了蒋壮腰上的软肉。 “你干啥，老婆！？我咋了你就打算拧我？我一上午忙的脚后跟都磨秃了，你做了新发型，打扮的这么好看，不就是给我看的吗！？要不然你给谁看！” 瑶瑶被他堵的上不来话，这个狗男人说话逻辑性贼强，只要他张嘴，基本就能找到足够的道理，论抬杠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就想拧你了，怎么滴？姐姐不跟你讲道理，你那都什么眼神？我没拧你耳朵都是当着婷婷妹妹的面给你留面子！” 蒋壮举手投降，媳妇靠在身边，闻着媳妇儿身上的香味，蒋壮脑子里全是温柔乡，拧就拧吧，这小娘皮也不会下死手，顶多算是威胁。 “壮壮哥，我想去你开的工厂看看，我妈说你都有好几百个工人了，比我两个姨夫加我爸都有钱！” “昂，对啊，我现在有的是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尽管说，要啥咱都买！” 婷婷妹妹眼珠子转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自己有啥想要的，一个小学生而已，小姨夫从市里就跟着蒋壮的父亲一直到现在，也挣了不少钱，小姨妈那边家里还有四五个工人搞针织，一个月也能剩几千块钱。 上辈子大姨父搞的针织厂，就是接手小姨妈的生意，现在织毛衣还都是半自动人工拉横机，以后都是大电脑全自动二十四小时生产了，大姨父的针织厂也只是接更大型针织厂缝合的活。 这个需要有个司机来回接货送货，小姨夫又不会开车，而且那时候小姨妈身体也出了点问题，所以就给了大姨父一家了。 蒋壮一脸的纠结，他只要去了化工厂，那就肯定得有事儿，本来还打算下午偷个懒，结果瑶瑶也是好久没去厂子了，只是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两部塔吊一直在干活。 去就去呗，两百米都不到，蒋壮带着婷婷和瑶瑶去了李想的办公室。 这地方有个会客厅，起码有沙发有饮水机，厂子里面，大仓库地上都是血水，鸡骨头化了冻怎么可能没有血，虽然安排了工人每天都仔细的冲刷，但是也仅仅只能做到让车间不至于有腐肉发臭。 生产车间有盐酸，有工业酒精，外人一般不让进，虽然都有防护措施，但是那里面不是啥安全的地方。 建筑工地就更不用说了，办公楼那边塔吊正在吊钢筋，工人热火朝天的正绑钢筋，今天三层的地面就能绑好，明天浇筑水泥面了。 冷库那边更快，主体结构已经结束了，四面高高的围墙砌好了砖头和圈梁，上面是直接盖的预制板，跨度太大现有的施工条件只能用预制板，而且蒋壮知道哪怕十年二十年以后，这种冷库都是预制板封顶，没别的好办法。 四个地方都不适合参观，蒋壮打算让她们俩就在办公室随便玩一会儿，结果他也是白操心。 第八十五章 不管是瑶瑶还是婷婷，都是在屋里坐了没两分钟，就出去溜达了，工地确实不适合参观，她俩也根本不感兴趣，本着哪里人多去哪儿，俩都去了大仓库。 也根本没有蒋壮所说的一地血水，李经理还是有不少歪点子的，现在原料的供应，因为有了叉车装卸，比原来及时多了，所有的原材料都堆在院子里化冻。 水泥地面本来就有一定的坡度往外排雨水，冻起来的鸡骨头也没有蒋壮想象中那么多的血水。 瑶瑶去大仓库看到那么多的工人，干的热火朝天，这地方最开始的破落样子瑶瑶是见过的，没想到这才几天没看见，这都满满的都是工人了。 蒋壮进货的鸡骨头，全部都是统一的鸡腿骨这一块骨头，两头都有一块软骨，工人干的熟练了圆形的弯刀玩的飞起，一块骨头拿在手里一头一刀，软骨掉进下面的盘子里，骨头扔进一旁的塑料桶里，骨头还能卖钱呢。 而且骨头严禁乱扔，这玩意丢了要是卡在哪儿冲不走，那以后早晚仓库都得臭气熏天。 所以蒋壮对新盖的车间一楼二楼都对地面有要求，本来蒋壮打算弄水磨石地面的，但是这玩意要水磨五六次，还要经常保养，而且它也不防水，老赵给他建议了耐磨漆，这个起码能一下子用五六年，以后磨坏了在刷一遍就是了。 主要是耐磨漆光滑不透水，不管是血水还是碎肉渣，都不会有残留，可以保持车间一直不会有腐肉发臭。 目前蒋壮县城里生产软骨素的厂子多的是，但是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不是臭气熏天的，不管他们用什么动物的软骨，碎肉渣和血水是避免不了的，处理不好时间久了不臭都有鬼了。 蒋壮这里只是有腥味，这个血腥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干的就是鸡骨头，怎么可能没有血腥味，即使李想装了好几个换气扇，车间里面还有两个大风扇二十四小时吹风，那也只能是缓解。 婷婷妹蹲在一位大叔的跟前，认真的看他熟练的往下削软骨。 这位大叔一看就是老郭的工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大仓库外面干活，只有他们这十来个人，不怎么在乎室内还是室外，而且在外面还方便他们偶尔抽支烟。 削鸡骨头这边本来男工人是不多的，所以原来蒋壮也没管他们抽烟，反正生产软骨素的车间外人也都是一律不让进，要不然那里面可是有大量的工业酒精的。 最近削鸡骨头越来越出名，工人开始男女都有，蒋壮让李想把厕所旁边那个空房间收拾出来，抽烟的工人只能去那个专门的抽烟室。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虽然这个年代几乎所有人都很反感各种规矩，只不过蒋壮想说，那只是你给的太少，这么高的工资，规矩又不是太多，就一个抽烟问题，这几天工人还都挺乖，喜欢抽烟的人也大多抽的少了，都是趁着上完厕所的时候，去旁边屋子赶紧吸几口拉倒。 新工人用的都是李经理统一采购的乳胶手套，现在厂里的工人都有统一的工作服，不过只有月结工资的工人才免费发一套，日结的可不不穿，想穿自己买，也不贵，四十二块钱，蒋壮一分不挣他们的。 剩下的蒋壮暂时就不打算继续规定什么了，现有这些规矩执行下去就已经很超时代了，在不影响工人干活的前提下，现在的蒋壮只是尽量让厂里的硬件还有工人都像模像样，别弄的跟那些连个名字都没有的软骨素厂子一样，一看就是游击队不正规。 蒋壮还是去锅炉房那边看了一眼，老赵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大电镐，一个工人正拿着破碎地上的水泥地面。 两头分别有三个工人正砌池子，一旁地上已经准备好了挂釉的陶瓷管子，就等着拿电镐哪位赶紧破开水泥好挖沟下管子了。 一路没找到李想，蒋壮从院里出来去了旁边的生产车间，门口两个工人正在清洗刚过滤用完的棉布，这玩意用的很快，因为需要经常用消毒液洗这些白布，又都是棉的，用不了几次就会发硬板结。 工人正从洗衣机里往外拿布，然后一排一排的晾在竹竿上。 “刘叔，李经理在车间吗？里面忙啥呢？” 这位刘叔也是蒋壮村里的上门女婿，而且一直跟蒋壮家的关系很好，从小蒋壮就有印象，这位刘叔经常给自己家送他自己种的蔬菜。 “小李在里面给软骨素称重呢，现在一天生产三炉产品，攒多了也不好搬，好几百斤呢。” 蒋壮进了车间，果然有三四个工人正围着李想，看样子已经秤完了，工人正仔细的往一旁的托盘上搬，这木头托盘一看就是刚做出来，那木板都还是人家建筑公司的，带着水泥呢。 “怎么样李经理？我看门口工人还是在用白布过滤，我说的那个专用的滤芯还没打听到吗？” “老板啊，那个滤芯，用不了，都是进口货，太贵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目前国内都还没有生产的，说是那个什么专用的过滤纸做不出来，跟人家的效果不一样。” “有多贵？不会是小日子那边做的吧？” “我也不知道有多贵，关键是这玩意贵只是一方面，哪怕花了钱它也是供货不稳定，时有时无的，根本指望不上。” “那就去球吧，工人辛苦点继续用白棉布好了，反正这玩意有的是，就是消毒水用的太狠了，我倒不是不舍得买消毒水的钱，这玩意的污水处理太麻烦了。” “我以后会让工人注意的，消毒水确实厉害，你看这才几天，水泥地都腐蚀出来痕迹了，我以前上班的工厂，就是太不正规了，老板哪儿管这些，车间里连个水泥地面都没有，我一时半会儿有些地方还没改过来，你不提醒我，我都从来没想过消毒水的污水处理问题。” “慢慢来吧，现在也没人来查咱们的污水处理问题，但是以后国家肯定会严格起来的，咱俩还都年轻，早晚要面对这些问题，没必要偷这几年懒，你看外国发达国家的发展规律，哪个不是先污染后治理，早晚都是一条路，谁也跑不了。” 李想若有所思，点点头把手里的记事本给了蒋壮。 这是他每天记录的生产产量，平时蒋壮不在厂子的时候他也会经常给蒋壮发短信汇报一下，只不过蒋壮大多数时候都懒得看，所以才会造成厂子最近一直一天三炉产品，他都不知道。 车间里的设备都是蒋壮买的成品货，设计的都很合理，蒋壮和李想都看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人家专业卖设备的，只会比这两个业余选手考虑的更全面，所以蒋壮平时也很少进这个车间，因为对自己买的设备比较放心。 第八十六章 出来喊那姐妹俩回去，结果婷婷妹还蹲在那个大叔那里看他干活，这妹子咋这么喜欢蹲着呢？ 按照现实年龄，蒋壮只不过比婷婷妹大六岁，一个十七虚岁，一个十一虚岁，只不过蒋壮还要加上将近二十岁的心理年龄，所以经常看婷婷妹妹就跟自己闺女似的，心态不一样了。 瑶瑶正跟她学姐坐在院子门口老周屋外，一人一个马扎也不知道正聊什么。 厂子居然异常的顺利，自己来半天了没啥事需要解决的，厂子运行这么久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以前蒋壮只要到了厂子，总是能发现需要优化改进的地方，就算他自己没发现，李想也会跟他说一下他的建议。 看来经过两个人的共同努力，目前厂子也就这样了，突然闲下来蒋壮还挺不适应，也去老周屋子拿了个马扎，回头还喊了婷婷一声，让她过来拿个马扎坐着看。 远处干活的大叔听到蒋壮让婷婷拿马扎坐着看，忍不住的乐，哪来的小闺女，蹲地上专门看自己干活啊，这不解馋还要拿马扎专门坐着看。 婷婷也不以为意，站起来活动活动腿，去大仓库溜达了一圈，回来坐在蒋壮身边。 俩女人净在那聊大学里的事儿，蒋壮听了没一会儿，就回屋打开电脑看新闻去了。 第二天一早，蒋壮一手一个，拉着瑶瑶和婷婷的手，先去买了不少礼物，然后坐火车去市里，再坐汽车到了瑶瑶父母的建材市场。 跟瑶瑶认识这么久，都睡一张床了，她父母在邻县的这个家，蒋壮还是第一次来。 都这么熟了，把婷婷妹自己留在家也没什么意思，瑶瑶就邀请她一起去，虽然婷婷妹妹还没见过瑶瑶的父母，不过这姑娘也不怕生就是了。 蒋壮也没让瑶瑶特意通知她的父母，要不然兴师动众的太客气了反而不舒服，三个人下了汽车，蒋壮赶紧去买了两瓶饮料，婷婷妹妹多少有点晕车，要不然也不用先坐一半路程的火车了。 歇了半个来小时，继续打车去建材市场，这次只有几公里的路，到了地方蒋壮远远的就看见丈母娘，正跟两个中年男性对着一堆苇箔指指点点，像是正在谈价格。 “阿姨好，来的不是时候啊，这是正忙呢？婷婷你也叫阿姨好了。” “这是我姨妈家的妹妹，周末没事儿在我家玩，我跟瑶瑶怕她自己没人玩，就一起带过来了。” “好好好，你这孩子，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瑶瑶你先领他们俩回屋歇会儿，你爸去给人家送竹子去了，还不知道几点能回来呢。” “没事儿阿姨，我刚来，也不累，你先忙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记着招呼我，可别客气了。” 蒋壮话说完也没进屋，看着丈母娘跟那两个男的谈好了价格，然后建材市场有的是装卸货物的工人。 找了人来给那二位装上车，收钱送走二位，这就算钱货两清了。 “阿姨，看来最近的生意不错啊，我叔叔去了多远给人送竹子？这边的建材市场还挺大的，比我们村后面的市场正规不少，不过我看咱家竹子苇箔，还有那边的竹梯子，竹板，竹床，咱家的占地面积不小啊，租金怎么样？” “走走走，我先带你回屋歇着，这地方租金不算贵，而且规矩虽然挺多，不过也都是为了防火防盗之类的，正规点挺好。” 两人边说边往屋里走，阿姨还想给蒋壮接着手里拿的礼物，不过重一点儿的东西那俩姐妹都拿回屋了，蒋壮手里就剩了点吃的，没多重。 “最近天气凉快了不少，大多数打算盖房子的都开始准备材料，所以从过了八月十五就开始慢慢忙起来了，你叔叔去给老客户送竹子，大概是因为建筑公司要钱得去找老板开单子，然后才能去会计那里拿钱，比较麻烦，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大概是卡在哪儿了。” “阿姨，那一会儿你们忙着，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会儿等做好了午饭我出来叫你们。” “你这孩子，阿姨哪有那么忙，这又不是摆摊，没事还能吆喝两声，这会儿没人来，那咱就是闲着。” “我跟你叔叔俩平常在这，中午吃饭大多数时候就是凑合，你等会别嫌弃就行了，下午要是没啥事儿，就让你叔叔自己在这，咱们回家。” “别啊，阿姨，这又不是外人，搞的这么客气干啥，你太客气了以后还让不让我来了，我又不是啥少爷，从小也是吃过苦的呀，咱都留在这，有啥事儿还能多少帮点忙。” 阿姨笑呵呵的也不反驳，留在这也好，回家也罢，都无所谓，这孩子懂事，一举一动让人心里舒服。 转过一堆高高摞在一起的竹子，那俩姑娘正站在屋门口，婷婷妹对屋檐下挂着的好几串风铃挺感兴趣，仰着头观察几串各式各样的风铃。 “阿姨，我叔叔的手真巧啊，我看有两串风铃做的真好，那个竹板中间掏空嵌入的小铃铛，一看就费了不少功夫，声音真好听，挂在这也是顶合适的。” 婷婷妹妹也跟着点头，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对风铃最感兴趣的年龄，竹子碰撞加上铃铛清脆的声音，让小姑娘一来就喜欢上了。 “你叔叔闲着没事儿就爱捣鼓这些，这才刚做好了没几天呢。” “我们家以前的老房子就有好几串风铃，后来离开家我妈不乐意提起老房子，我爸都好多年不做风铃了，我爷爷也会做风铃，跟我爸一样，做的风铃都好听。” “那等你有空回老家看看吧，房子都建好了，你爷爷又挂了好几串风铃呢，只不过你奶奶嫌弃碍事，耽误她晾腊肉，老跟他拌嘴。” 蒋壮跟瑶瑶听了摇头直笑，那俩老人一天到晚的嘴不闲着，明明恩爱的很，确总能因为一件小事儿争来争去，蒋壮怀疑爷爷就是故意的，整天逗奶奶开心。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了，老丈人才骑了个摩托车，从外面回来，看来是瑶瑶还是丈母娘，可能偷偷给他打电话了，摩托车上还带了个大西瓜，车把上挂了好几个塑料袋，有饮料还有菜。 “老汉，你可回来了，你啷个耽误这么久嘛？我都想你喽！” “哈哈，宝贝闺女，老汉也想你！难得你这次周末还跑回来看你老汉。” 蒋壮在后面跟叔叔打了个招呼，听叔叔调笑瑶瑶女生向外，在后面哈哈的笑。 可不是咋的，前一阵子瑶瑶都是一到了周末就往蒋壮那里跑，虽然是丈母娘怕蒋壮那边开公司忙不过来，让瑶瑶过去能帮点啥帮点啥，不过作为情侣来说，瑶瑶确实算主动了。 瑶瑶当着老汉的面也不好意思转身拧蒋壮的耳朵，气的跺脚，回头狠狠的白了蒋壮一眼，蒋壮赶紧把老丈人摩托车上的大西瓜搬下来，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第八十七章 简单吃了个午饭，当然，只是环境简陋，伙食可是杠杠的，阿姨一个劲儿给蒋壮和婷婷夹菜，弄的蒋壮不好意思，就一个劲儿给丈母娘和瑶瑶夹好吃的。 回头看老丈人在那嘿嘿的乐，两个鸡腿一个给了婷婷妹，另一个直接被蒋壮夹给了老丈人。 午饭都吃撑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饭桌，蒋壮跟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领着俩姑娘出去转转，就当消化消化。 一大圈仔细的转下来，蒋壮这后世的眼光发现了不少问题。 “叔叔，你们这这么大个建材市场，怎么没有卖瓦的？他们本地人都去哪儿买瓦？” “瓦？这东西市场一直没有啊，老百姓大都是去淄博拉，也有的图便宜，本地也有一家烧瓦的，不过质量不太行。” “咱家有地方啊，这买卖可以做，往后还有很多年呢，盖房子谁家都离不开房瓦，而且这个县城几乎每年春夏都能遇到几场冰雹，经常有哪个村子房顶上的瓦片就被冰雹砸了。” 说完蒋壮也不客气，建材市场虽然没有卖瓦的，不过有两个卖木头椽子的，门口挂了卖瓦的电话，两个电话蒋壮都记下来了。 蒋壮回头掏出手机直接就打了过去，果然，一家是本地的，一家是淄博的。 卖瓦本来是个大生意，蒋壮说明白了情况，以后常年进货，第一次量又大，而且别的县基本也都有类似代理卖瓦的摊子了，淄博那边很好说话，直接就给了批发价。 本地那家卖瓦的就比较高冷了，人家依靠的是当地几个大型建筑公司，本身自己也有瓦窑厂卖瓦，蒋壮要的量再大，还能有大型建筑公司的量大？ 这家没谈成，蒋壮也不以为意，以后早晚得倒闭，不卖拉倒。 红砖红瓦，烧制的原材料都是大量的粘土，国家以后会慢慢整治，以后的红砖会慢慢变少，红瓦也限制小窑口生产，省内以后基本只有淄博有瓦片卖。 蒋壮估计老丈人刚建了老家的房子，这鬼主意还是他提的，要不然老丈人估计会先在这边的县城买房子定居，毕竟生意在这了，老家的房子建了也一时半会儿没空去住。 大概老丈人现在手里也不会太宽裕，这生意也讲究个抢占先机，不能等太久，万一建材市场有别的摊子也选择进了瓦片，以后这生意不好做。 直接让淄博那边发一半挂红瓦，也不管多少片，反正不会超过蒋壮卖一次软骨素的钱，有钱任性。 下午打完电话，老丈人还一脸懵逼，晚上还好奇为啥蒋壮没走，他一个高中生还能请个假，可是明天周一，婷婷妹妹可是没办法提前请假的，她老师连个电话都没有。 万幸淄博那边挺给力，晚上不到八点，满满一车瓦片就到货了，傍晚的时候蒋壮提前跟几位建材市场的装卸工说好了，都等着卸车呢。 叔叔阿姨也是被蒋壮这雷厉风行的办事儿效率搞得措手不及，谁能想到这孩子连淄博都没去一趟，直接搞定了这么大的一车红瓦。 工人们抓紧时间卸车，蒋壮下午早就去市场门口的银行准备好了现金，跟随车过来的瓦片业务员交接了货款，就准备连夜赶回去了。 “阿姨，你跟叔叔别见怪，这生意能做，而且也要抢占先机，我跟瑶瑶情投意合的，你们也没必要跟我客气，主要是今天的时间太紧了，我怕拖拖拉拉今儿搞不定，自作主张你们俩别生气就好了。” 老蒋在天南海北混了半辈子，特别是那几年在山城做棒棒，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有钱人不是没打交道，但是几句话能让人心里舒服的，太少见了。 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古人情债最难还，这小子跟闺女还没结婚呢，本来老蒋还觉着这几年混的不错，如今老家房子也建好了，生意也越来越稳定，没想到最关键的一次扩张，还是女婿给直接搞定的。 瓦片这个东西，其实算是一种隐形的大宗商品，跟烧红砖还不一样，烧瓦必须每一片都有个模具，先给瓦定好形状，然后阴干一下进窑烧。 所以瓦这个东西，烧制永远都比红砖费功夫，起码红砖可以用机器快速出砖坯，然后进窑直接烧，能省大量人工。 然而老百姓又都离不开瓦片，哪怕一辈子只盖一次房子，那也跑不掉需要去买瓦，对于广大农村来说，每家每户都需要的产品，那不就是大宗商品吗？ 只不过这玩意循环速度慢，所以好多人都想不起来这个瓦片的重要性，除了相关行业的人，你说瓦片是大宗商品，没人信。 “这就行了，叔叔阿姨，你们也搁这莫名其妙的陪了我半晚上，我就不等他们工人卸完车了，我们回去还有最少三个小时的路，婷婷妹妹还晕车，这回没办法只能去买晕车药了。” 老丈人使劲儿拍了一下蒋壮的肩膀，蒋壮咧着嘴跟他笑，瑶瑶在一旁牵着婷婷的手，眼神里也是若有所思。 丈母娘下午也准备了不少礼物，不过蒋壮一再推辞，起码把老丈人给亲家准备的几瓶好酒给留下了。 老爹最近出门要账揽活儿，没少喝酒，必须得给他控制，马上四十不惑了，刚好开始保养，为时不晚。 蒋壮提着剩下的大包小包，婷婷妹妹手里还拿着一个老丈人下午刚做的风铃，心满意足的跟在瑶瑶屁股后面。 跟叔叔阿姨告别，正打算去找个出租车，老丈人还是忍不住，上来跟蒋壮说明白，以后瓦片卖了钱会尽快还给他。 “叔叔，别客气，我只是希望我身边的人生活都能轻松一点，钱的事你和阿姨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炫耀，咱已经财富自由了，我那个化工厂，目前还没扩建完，但是一天最少能给我挣几十万！” “而且我那边一天也用不了两万块钱的开销，几乎算是纯利润，进瓦这笔钱我完全不着急，我跟瑶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身边的人，我都会尽我所能安排好，大家都不要活的那么累。” 丈母娘眼泪都下来了，蒋壮的情绪也被感染，仿佛看到了上辈子自己的父母，害怕说话哽咽，就赶紧领着瑶瑶去找出租车了。 吃了晕车药，婷婷妹妹感觉还不错，一路还有心思观花望景，蒋壮也跟着放心了，一路上瑶瑶只是抱着蒋壮的手臂，默默的也不说话。 还好有婷婷妹偶尔问东问西，蒋壮给婷婷一路上介绍几个县城都有什么好玩的，慢慢的瑶瑶也加入进来，气氛也就没有那么沉默了。 路过市里，蒋壮跟瑶瑶得分开了，下车把一部分丈母娘准备的食物都给了瑶瑶，小姑娘拉着蒋壮的手舍不得，最后不光紧紧的拥抱了蒋壮一会儿，脑门上还被她亲了一口。 目送媳妇进了学校的大门，九点半学校还没关。 然后蒋壮把婷婷妹妹送回家，等回到出租屋，已经十一点半了。 第八十八章 漫长的一个大休啊，晚上蒋壮躺在出租屋的炕上，跟瑶瑶发短信聊了没几句，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只不过电话那头的瑶瑶，确怎么也睡不着了。 尽自己所能，给身边的人都安排好，让大家不至于活的那么累。 蒋壮难得吐露一次心声，虽然不是多么浪漫的情话，可是这几句话比什么山盟海誓都耐听。 躺在宿舍的瑶瑶，回想着跟蒋壮从一开始认识的一点一滴，摆摊卖手机，一起洗海澡，回老家见爷爷奶奶，一起上山下河，盖房子，盖厂房。 瑶瑶想着蒋壮身边的人和事儿，他给了工人最高的工资，尽量让厂子里的体力活都用机械干，买那两台叉车的钱，就眼下的人工费，怕不是好几年都省不回来。 瑶瑶父母这边也睡不着，老丈人看着手机里蒋壮发了个安全到家的短信，知道自己闺女那边应该早就到了，这人跟人啊，就是不能对比。 这只是个很小的习惯问题，他倒是没往心里去，闺女平时也一直很乖。 两口子说了半晚上的话，如今早就没有了蒋壮年龄太小的想法，一共见了没几次面，一次一次的事儿，都不像是蒋壮同龄人能办到的。 不是说蒋壮有多大本事能挣钱，这人跟人说话办事，讲究个对人胃口，你就算亿万富翁，说话办事盛气凌人也没人待见，花钱也讲究个真心实意和应付了事，人都是情感动物。 第二天蒋壮一大早就去了学校，跟着同学把早操跑完，果然神清气爽，早餐都多吃了半碗蛋炒饭。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蒋壮先看了一下总排名，居然在班里排第七，这辈子稀里糊涂这就成好学生了，蒋壮感觉自己根本没用太多精力，反而是经常被电话打扰，每次都是学了一半就赶紧趁下课去给人回电话。 上午两节英语课结束，中间本来是个课间操，不过现在都是跑早操，课间三十分钟就成了学生的下课时间。 蒋壮包里背了两盒梨膏，这东西是前段时间过八月十五别人送的，蒋壮家里人都不咳嗽，他想着认识的人里面，就这位班主任，小时候恐怕是落了什么病根，经常咳嗽。 鬼鬼祟祟的进了老王的单身宿舍，送礼嘛，低调点。 没想到来的特别不凑巧，老王正跟辛老师坐在一起不知道商量啥，被蒋壮碰了个正着。 还好大白天的，老王都没插门栓，这肯定没干啥羞羞的事情，事到如今蒋壮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屋，随手关上门。 还没等蒋壮说话，老王站起来给了蒋壮手臂上一巴掌。 “你小子怎么鬼鬼祟祟的，幸亏我跟我媳妇光明正大，要不然你看我不把你小子好好收拾一顿。” 老王还故意把媳妇两个字加重口音，想报蒋壮前段时间跟他秀恩爱的仇。 “老王，你还有良心不？我可是媒人啊！辛老师还在这呢，你可是还没进洞房呢，这就打算媒人扔过墙了？” “辛老师，我跟你说，一开始老王总是跟刘老师眉来眼去的，要不是我看出来，你们俩特别合适，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老王这块木头，还不知道啥时候敢跟你接触呢！” 老王差点急眼了，这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特么的隔壁就是刘老师的宿舍，这要是被听见了，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辛老师捂着嘴咯咯的乐，这学生他听老王提过，也知道老王跟刘静一个学校出来的，只不过跟老王接触也有俩月了，性格人品什么的也都满意，谁还在乎他的过去呢？ 老王一巴掌拍在蒋壮的后脖颈上。 “你小子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蛋，看见你我就堵的慌，要不是你这次考试成绩还不错，你看我跟不跟老蒋告状！” “老王你就是不知好人心，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秋梨膏，你非给我这命运的后脖颈来一巴掌，要不是见你经常咳嗽，我还不给你呢。” 蒋壮边说边把背包放在桌子上，把带的两盒秋梨膏都拿了出来。 本地产梨，自然也产秋梨膏，而且质量上乘，这东西只要体质合适，对咳嗽有奇效，本地人都知道，如果体质问题喝秋梨膏没啥作用，那么基本可以确定，喝枇杷露一定有奇效。 蒋壮也不知道到底哪个适合体质热，哪个适合体质寒的，反正本地就有秋梨膏，让老王先试试再说。 老王大概活了半辈子也没收几次礼物，最近收了好几次还有两次都是蒋壮送的，这小子是真的心思细腻，察言观色的本事绝了。 “师娘，第一次见面哈，也没想到这么突然，我好几次让老王带你咱一起吃个饭，老王这个人，一点儿也不靠谱，我真的是媒人啊，你们俩不能好事儿成了就把我忘了，他还欠我一顿饭呢！只不过今天太仓促，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行行行，蒋壮是吧，老王是跟我说了好几次，说跟你一起吃个饭，是我没往心里去，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学生这么有意思啊，小大人一样，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社会精英呢！” “你以为呢，这小子本事大着呢，刚来报道都是领着媳妇儿来的，现在他自己开了个厂子，规模不知道，反正他大小是个厂长，绝对算社会精英了。” “辛老师，别听老王给我带高帽，这秋梨膏挺适合你们当教师的，整天上课嗓子一喊一节课，要不然你也试试，反正这玩意是我们家旁边的厂子产的，你们俩要是喝了有效果，这玩意咱有的是。” “我可不是吹哈，这玩意也就是产量不大，那厂子也没有做广告好好宣传，你看配料表，就只有梨，麦芽糖，连水都没有，真的是好东西，没骗你们。” “行行行，我收了，你小子还有事儿没有，赶紧滚蛋，我媳妇还用得着你操心，这一盒两瓶呢，我还不知道给我媳妇试试。” “那行，我走了，老王，最后再跟你说一句，你这个人啊，见色忘义！” 蒋壮说完撒腿就跑，后面老王气急败坏和辛老师笑的停不下来的声音，被蒋壮抛在了身后。 期中考试刚结束，课程相对轻松了不少，这几天蒋壮过的很舒坦，李想那边也不烦自己，学习也没多大压力，蒋壮最近还有心思去上了几节音乐课，心血来潮还托音乐老师给买了一把入门级的吉他。 只不过只玩了一次，就被蒋壮扔在出租屋吃灰了，蒋壮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只喜欢安静，人多的时候又不能拿着把吉他制造噪音，搞来搞去根本没有合适的时间练习。 周末蒋壮把瑶瑶请了过来，她才大二就已经把初级会计证书拿到手了，前段时间的考试就是弄这个，蒋壮打电话让李想把瑶瑶的证书挂靠在公司里，以后考中级职称有可能需要工作经历。 第八十九章 蒋壮又打电话把老王叫了出来，这回终于带上辛老师了，结果一见面辛老师就捂着嘴笑，上回蒋壮扔下一句见色忘义撒腿就跑，老王被她笑话了好几次。 结果辛老师老是笑，老王板着脸也装不下去，莫名其妙也跟着笑，只有瑶瑶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干啥。 辛老师见瑶瑶文文静静的，小美女真的是连她见了都心动，主动拉着瑶瑶的手跟她说蒋壮干的好事儿。 一顿饭吃的菜没多少，笑声就没停，老王平时也是习惯了板着脸，偶尔能有个气氛这么欢快的时候，他还挺喜欢，哪怕明知道这小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笑自己，他也不在意，他还巴不得女朋友跟自己在一起天天这么笑呢。 一顿饭互相之间都熟络了不少，瑶瑶也没了跟老师一起吃饭的拘谨，跟辛老师嘀嘀咕咕说一些蒋壮的事儿，还有就是女人之间的各种事儿。 “对了老王，那个秋梨膏喝了也有五六天了，好像最近这一两天，是没听见你咳嗽？挺管用不？” “还行还行，齁甜齁甜的，效果倒是不错，你辛老师也喝了半瓶，嗓子确实舒服不少，以后就不用你小子送了，我们俩都有工资，自己买就行，你小子的心意我领了。” “那行吧，这玩意不值钱，我老送，你还搭个人情，你自己买我还省事儿了呢，那个秋梨膏的厂子就在我开的厂子旁边，老板是我们邻村的，以后你要是买不到，我带你去他厂子抄家！” “你小子混世魔王啊？什么叫给人抄家？话说，你那个厂子是干啥的？我一直没往心里去，经常都忘了你还是个老板。” “那老板最近天天去我那边借叉车，连人带司机，要不是他跟我爹认识了很多年，他但凡耽误我一丁点生产，我也不能让啊。” “行啊，你那叉车都自己上了？这东西不便宜吧？看来你还真是土豪了？咋了，生产的啥不方便说？”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说了你也不认识，软骨素，制作面膜和化妆品的必要原料，你天天用的那个大宝，说不定就有我生产的原料。” 瑶瑶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软骨素是干这个的，怪不得一公斤那么值钱呢，这软骨素是论吨卖，化妆品可是论瓶儿卖！一公斤软骨素能做多少瓶化妆品啊，尤其是高端化妆品，一小瓶根本没多少。 一顿饭蒋壮只点了四个菜，还有俩是土豆丝和番茄炒蛋，老王也知道蒋壮这是照顾他，怕他吃不饱，还特意要了两盘水饺。 宾主尽欢，蒋壮和瑶瑶看着俩老师手拉手往学校走，看背影老王跟辛老师还真是般配，蒋壮一回头。 “媳妇儿，老王他们俩真般配，不过赶不上咱俩般配！” 瑶瑶哭笑不得，这个人总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脑子慢的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回了出租屋，瑶瑶看蒋壮屋子保持的还不错，习惯性的把椅子上的两件衣服拿在手上，打算趁着有阳光先洗了。 被蒋壮一把夺过去。 “你这个瓜婆娘，老子花那么大代价把你娶进门，可不是让你洗衣服做饭的，就这两件衣服还是今早晨刚换下来的，我有洗衣机，等我有空扔进去卷一下就是了。” 瑶瑶目瞪口呆，这个狗男人在说什么？ “你花了怎么大的代价，啥时候把我娶进门了？我这不是没啥事吗？给你洗衣服你还不乐意了？” “那当然，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娶了老婆回家洗衣服做饭，正经男人谁不是把自己老婆打扮的穿金戴银的，最好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好呢。” “你这是哪门子的歪门邪说？亏我奶奶还跟我说，比你大两岁以后可以照顾你，感情我还自作多情了？” 蒋壮听着瑶瑶好像要急眼，赶紧给解释。 “你看看，媳妇儿，误会了不是？你听我给你狡辩！你想啊，以后咱俩结婚了，要是你天天洗衣服做饭，没几年把自己弄的跟个黄脸婆一样，咱俩上街人家该怎么看我？” “你信不信，保证得有一多半的人会说，你看，那个帅小伙儿，准是被他旁边的富婆给包养了，看他细皮嫩肉的，肯定受富婆喜欢！” 蒋壮学的唯妙唯俏的，瑶瑶也大概知道了这个狗男人的意思，毕竟也是为自己好，刚才只不过一下子钻了牛角尖，多少有点委屈，说开了也就懂了。 “你看要是反过来呢？就算我以后样子老的不行，只要身边有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谁不得说，这男的真特么厉害，这么大岁数还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指不定多大本事呢！” 瑶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拳头一拳锤在蒋壮的胸口上。 “就你这歪门邪道多，果然是狡辩！那我以后就给你当个花瓶儿？你丈母娘还让我跟你好好相处呢！” “我丈母娘也是瞎操心，咱俩啥时候不是好好相处了，咱老蒋从一开始就跟你是奔着结婚生娃去的，要不然就你这智商，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 瑶瑶被蒋壮抱着，听着不解气，对着蒋壮胸口又给了一锤。 “你个瓜娃子，跟谁老蒋呢，你敢跟我始乱终弃，你看我不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怕了怕了，太特么吓人了，你这小娘皮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我劝你善良一点，不要有这种能把我吓死的想法。” 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蒋壮被瑶瑶一口咬在肩膀上，趁机从蒋壮怀里跑了出去。 “让你顶我，越来越不老实了！”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哎呀，走，老婆，咱俩出去溜溜，要不然我简直就是受刑！” 镇子不远的地方有个凤凰山，不过这山可惜了这好大的名头，出了镇子下一个路口的拐弯处，一座小山孤零零的矗立在路边，这就是凤凰山。 蒋壮打了个出租车，跟瑶瑶去玩一会儿。虽然离镇子不远，不过也有个三四里地，走路怕不是得花半个小时。 中秋节都过了二十多天了，虽然只是小山，不过加上满山的落叶，走在大青石铺的台阶上，也算别有意境。 这地方半山腰上有个山洞，只有十几米深，洞的尽头就只剩一个三四十公分粗细的窟窿了。 蒋壮跟瑶瑶说这个洞的故事，传说这里以前是八仙之一吕洞宾的洞府，这个洞有一口泉水，终年不息，所以这山还有个名字就叫宝泉山，而且这山对面那个村子，就叫洞仙庄。 蒋壮指这山洞的洞顶，尽头果然是湿漉漉的，还不时往下滴泉水。 还有就是这个小洞，你别看只有这么三四十公分，但是很多人都说这是个无底洞，传说它是直通南海，当年吕洞宾就是从这里直接去南海，然后才有的八仙过海。 这故事太牵强了，瑶瑶听的直翻白眼，山洞既不大，也不深，有点山泉还是一滴一滴的，这要想接一桶水，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倒是尽头那个小洞，还真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看着还有点吓人。 两人出了洞继续往山顶上爬，真的就是小山，没几步就到顶了，山顶还有政府修了个亭子，只不过石凳上都是落叶，瑶瑶也不想坐。 还好蒋壮早有准备，从兜里掏了两个塑料兜出来，把枯叶子吹掉，一人一个塑料兜，坐下跟媳妇歇会儿。 第九十章 瑶瑶倚着蒋壮，小声的跟他说了不少学校里的事儿，蒋壮也听的入神，没想到校花的学习日常这么精彩，每天都跟那帮牲口斗智斗勇的，这边各种拒绝，那边就是各种坚持不懈。 还好咱动作麻利，早早的把媳妇拐回了家，那帮大牲口再怎么努力也没用，这个年代网络还没普及，没有后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约会软件，人心都比较简单，两个人情投意合，那就是一辈子的相濡以沫。 瑶瑶说话说累了，就靠在蒋壮怀里，看着山下的落叶，夕阳照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觉着世间是如此的岁月静好，蒋壮嗅着怀中人的体香，微风吹起来的秀发撩动着他的脸，还撩动着他的心。 晚上两个人一起下厨，四菜一汤，饭做好了正好见到房东大妈在门口摘豆角，她晚上也就自己吃饭，被瑶瑶拉着手臂邀请过来一起吃一口。 大妈百般推脱不好意思，奈何瑶瑶也是个热情的，而且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奶奶，也不好意思拒绝的太狠。 大妈只不过是看上去挺年轻，其实都七十多了，孙子都上大学了，而且也是个热心肠，平时见蒋壮一个人的时候，去菜园摘菜也经常给蒋壮过来送一把。 只不过蒋壮跟她笑着说过好几次，老太太看起来真年轻，头发都没怎么白，他就一直叫大妈，她也不在意，乐呵呵的一直叫蒋壮小伙子。 第二天一早，瑶瑶受不了蒋壮动手动脚的，早早的起床洗漱，然后出门买早餐去了，留蒋壮独守空闺，没意思也赶紧起床了。 上午蒋壮带瑶瑶去了学校旁边另一个村子，这村子名气很大，因为解放前县城里最大的一个地主就是这个村的，方圆几十个村子全是他的地。 “大叔，你们村后山那个水库，没人承包吧？我们俩没事干，去钓鱼玩，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钓一条，万一是有人养的就不好了。” “啊呀小伙子，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运气也好，那水库就是我包的，只不过一年两百块钱，我也不怎么管理，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去下几网，你这一上来就问对了人，你们俩去随便钓，只要不下水就行，那水库可是大集体的时候修的，水深的地方能有十来米！” 蒋壮也吃了一惊，运气这么好吗？本来以为那水库大概率没人要，没想到上来就问对了人，这真是没谁了，有这运气，咱去买张彩票好不好。 谢过了大叔，蒋壮又去村里的小卖店买了不少零食，这都啥时候了居然还有月饼，干脆买了一斤枣泥馅的尝尝，前段时间忙昏了头，八月十五根本就没好好过，今年连个月饼都没吃。 去水库边找了棵大柳树，放下马扎，摆开架势这就开始钓鱼了。 瑶瑶也觉着新奇，从小下河捉鱼摸虾，啥时候钓过鱼啊，有那个功夫下水摸个田螺也比钓鱼实在！ 两个人一人一根便宜竿子，连打窝都不懂，有一搭无一搭的边钓鱼边聊天。 只不过钓了没多大会儿，一个老头也拿着马扎，还有一根看上去就比蒋壮的鱼竿靠谱的竿子，还过来跟两个小年轻打了个招呼。 “小伙子，你们俩这是来钓鱼呢，还是来喂鱼呢？鱼食倒是挺多，连个水桶鱼护都没有，这是就没打算钓到鱼啊，要不然你俩总不能用手捧回去吧？” 瑶瑶也回过神来了，可不是嘛？这人一大早兴冲冲的带自己说是来钓鱼，结果零食买了一大堆，钓鱼的家伙事儿根本就不全。 “老大爷，你就搁这钓，我跟你学学，正好我们俩钓了鱼也没地方放，都归你，我俩就是来打发时间的。” “你这小伙子，你以为我为啥直奔这棵大树底下，你看看周围还有阴凉嘛？老头子我在这钓了好几年了，一大早来晚了，被你小子占了地方。” 哈哈哈哈。 蒋壮和瑶瑶也被这老头逗乐了，这一看就是退休老头没事干，也不是真的怪罪蒋壮占了他的地方，只是乐呵呵的开玩笑。 “你们小年轻谈恋爱，不烦我这糟老头子给你们碍眼就行，要不然我就回村儿找那帮老头杀几盘。” “赶紧，大爷，我俩都老夫老妻了，你尽管搁这钓，我俩保证不打扰你，你先教教我怎么钓再说。” 老头一脸狐疑，这熊孩子一共才多大，哪来的老夫老妻了，怕不是学校里的学生偷偷跑出来谈恋爱才是真的。 蒋壮仿佛看出来老头不信。 “哎呀，你这老头，咋还不相信人呢？我在镇上老房家的南厅租的房子，我是四中的学生不差，不过这真是我媳妇，没结婚见过家长了，年底没空那我明年暑假也肯定订婚了。” 老头还是一脸狐疑，不过也不在意，热情的跟蒋壮摆弄他的一堆钓鱼工具，熟练的打窝，上饵，坐等鱼儿上钩。 俩年轻人有样学样，原来鱼食跟鱼饵不是一个玩意儿啊，怪不得这老头说自己是来喂鱼的呢，鱼食就是用来喂鱼的，跟钓鱼没关系。 可惜一上午老头儿运气不好，一共咬了没次勾，都是小杂鱼，第n条小鱼老头气的扔进水库里老远。 “大爷，你知道刚才那个叫什么鱼不？五颜六色的多好看，你还给人家扔那么老远。” “那鱼哪有名字，就是条小鱼婢子，一上午窝里就没别的玩意儿，净跟我这捣乱了！” “你这老头儿，哪来的脾气，你看我跟我媳妇这不是钓了十来条大鲫鱼嘛？我还钓了一条大花鲢呢！反正我们也不好往回拿，都归你。” “我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要你这么多鱼干什么，我最多拿个一两条鲫鱼回家喝汤，你们两个小年轻，第一次钓鱼有新手保护期，我也是脑子有病跟你们俩坐一块儿钓鱼。” “哎呀，老头儿，你别生气嘛，你看我叫你老头儿多亲切，人家上了年纪出来钓个鱼，不就是修身养性吗？你老头不会是杀猪的退休吧？这么大的火气。” 老头被蒋壮顶的差点翻白眼，这小年轻真会说风凉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自己天天来这水库，谁在乎钓多少鱼，这不是觉着刚教会了两个小的，自己还没他俩钓的多，下不来台嘛？ “老子是你们四中的副校长退休！谁特么杀猪的退休，你小子说话跟个小大人一样，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幸亏老子退的早，要不然有你这样的学生，我得少活好几年！” 瑶瑶一直憋着怕打扰他俩钓鱼，这会儿蒋壮被人家看穿了老底，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 蒋壮跟着傻笑，老头也被这俩年轻人逗笑了。 “来，小伙子，你说说刚才那个叫什么鱼？它确实好看，我以前还养过，只不过养不活。” “鳑鲏啊，学名就叫鳑鲏鱼，对水质要求极高，大河里有螃蟹有虾不一定有鳑鲏，但是只要有鳑鲏鱼，虾和螃蟹都能活，他俩对水质的要求没有鳑鲏高。” “咱们这儿好像叫它镜鱼，或者板片儿，它跟白条，麦穗，趴地虎，四个一起号称中国四大杂鱼，专门收拾脾气不好的钓鱼老头儿。” 老头也不跟蒋壮计较，都快十二点了，正打算收拾东西，下午找老头儿下棋去。 “老头，你往哪儿跑！我这有的是吃的，赶紧老老实实坐着，继续钓，你不给我钓一条十斤的大鲤鱼不准走，要不然我撵到你们家炕上钓。” 月饼，牛肉干，五香花生，锅巴，卤蛋，火腿，蒋壮照顾老头牙口不好，火腿卤蛋月饼都分了不少给老头。 老头回去也是一个人，对比之下还真就喜欢跟年轻人待在一起，后面边钓鱼边吃东西，闲着没事还问了不少四中现在的情况。 第九十一章 吃完东西三个人钓鱼也钓腻了，就坐在一起聊天，老头儿也是个有学问的，天南海北也走过不少地方，年轻的时候还去大西北下过乡。 结果正说着，老头儿扔在水里的鱼钩猛的往下一顿，老头幸亏手里拿着失手绳，差点一个趔趄被拉进水里。 “哎呀，老头儿，这鱼老大了，我估计你钓上来背着往家走，路上都得迷路！” 老头儿刚握住了鱼竿，提了一口气打算跟这条大鱼较劲，被蒋壮说的一乐，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股劲儿又泄了。 “你小子赶紧闭嘴，再胡说八道老子上去就是一脚，你小子去水库里泡着吧！” 老头只是毫无防备，一条虽然很大，但是根本没必要让钓鱼佬迷路的大鲤鱼被老头儿溜到了岸边，被蒋壮眼疾手快收到了手抄网里面。 老头用手提溜了一下，大鱼甩着尾巴弄了一地的水。 “一条草鲤，估计也就五六斤，在这水库就算大鱼了，我一年也钓不了几条这么大的鱼，算你小子有口福。” “咋了老头儿，你要送给我？这么大的鱼你不拿回去显摆一下？你天天钓鱼天天空军，不得回去一雪前耻？” “老子乐意！空军也比你小子拿着鱼食来喂鱼强！走了，坐了多半天儿了，坐的时间太久，腰酸腿疼的，要不是跟你小子扯淡还挺有意思，我早坐不住了。” “那行吧，我们俩也回去，要不然，你跟着去我那，晚上咱来个全鱼宴？” “我又不喝酒，天天吃鱼，有什么意思，我回家对付一口就得了。” “你这老头，忒不实在，瞎对付什么，中午就是对付的，晚上还对付，你是打算少领两年退休金给国家做贡献吧？” “走走走，老头子跟你走，我看看你怎么个不对付法儿，一堆鱼你还能做出花儿来，不就是老房家那个新房子吗？我家里有三轮车，这一堆鱼都给你拉过去！” 蒋壮就是喜欢逗这老头儿，主要是这老头儿也忒随和，一看就是那种阅尽千帆，一切看淡的心态，四中前几任的校长都是出了名的厉害，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被打造的学风严谨，学生们都品格优良。 以前跟四中并列的那几所高中，三中，八中，六中，学生现在都是整天打架谈恋爱，完全就是混毕业证的学校。 蒋壮骑着老头儿的三轮车，后面两人一边坐一个，脚底下还有个塑料桶，里面有十来条半斤以上的大鲫鱼，草鲤和花鲢就不好意思了，老头儿没有那么大的家伙事儿，离开了鱼护就只能放在手抄网里，没水就那么干着吧。 一共就隔了一个高中，两个村算挨着，下了车把老头请进屋，蒋壮赶紧去给两条大鱼弄水，咱要吃它也不能愣给人家干死啊，痛痛快快给来一刀也行对吧？ 这才四点多，不过仨人中午都是对付了一口，媳妇儿明天上午没有课可以不走，不过蒋壮怕瑶瑶和老头儿中午没吃饱，直接开始做晚饭。 蒋壮也是能作，家里的粮食都送人了，还好有老头儿的三轮车，骑上车再去买就是了，镇上十字路口有个粮油店，还可以买散装的大米。 买了米，又买了不少做鱼的调教，蒋壮做饭厨艺一般般，尤其是刀工不咋滴，但是喜欢吃鱼，也会做鱼，除了糖醋鱼熬不好糖，别的做法基本都会。 糖醋鱼需要的是经验，只有做的多了才能熬一手好糖，这个不赖蒋壮，谁家有人职业不是厨子的，天天熬糖色玩！ 回到家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房东大妈，跟老头坐着马扎正给鲫鱼刮鱼鳞，一旁大盆里面草鲤跟花鲢两条大鱼已经收拾好了 “大妈好啊，你们两位老的怎么还动上手了，我这才出去多大会儿，都快收拾完了。” “刚才有鱼都从大盆里跳出来了，老大爷就跟我要了个剪刀，三下五除二，刷刷刷就是一条，跟闹着玩似的，要不是跟大妈说了几句话，估计都收拾完了。” “我可没说瞎话吧？告诉你了，老头子天天吃鱼，你非说我天天空军，就这几条鱼，我想收拾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头话正说着，手里最后一条鲫鱼也收拾完了，连肚子里本来就很不明显的黑膜都去掉了。 “那行，瑶瑶，给两位稀客泡上茶水，你们仨先聊会天，我这就去下厨，我跟你说老头儿，我这儿可是有好茶，去我们镇长办公室要的，上好的六安瓜片。” 老头儿撇撇嘴颇为不屑，也不跟蒋壮犟，就等着吃他的全鱼宴了。 水煮鱼，酸菜鱼，剁椒鱼头，鲫鱼豆腐汤，清蒸鲫鱼，还有个青椒炒鱼杂，还剩了七八条鲫鱼，蒋壮干脆在锅里倒了一锅油，大火烧开，加了鲫鱼开始转小火侵炸，鱼骨头都炸酥了以后捞出来控油。 然后做了一个酥骨鱼，一个红烧鱼，只不过这俩菜都比较费时间，蒋壮这里也没有高压锅，干脆两个液化气灶一边一个炒勺，小火慢慢炖着吧。 “开饭啦，我跟你们说，咱一共四个人，我把今天钓的鱼全做了，你们俩一会儿要是吃不完，一人一个盆，吃不了兜着走！” “你小子，语文老师是不是文盲，吃不了兜着走还能这么用呢？我跟着你算是长见识了！” “老头儿，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语文老师就是那个老王，他不光是文盲，还重色轻友呢！我刚给他说了媒，他扭头就不认我这个媒人了，要不是我那个师娘识大体，我连个猪头都没有！” “赶紧的吧，本来不饿，你小子弄的这什么六安瓜片，硬生生给我喝饿了，我喝了好多年的红茶，再好的瓜片给我也是浪费！” “老头儿，你确定不喝酒？我做鱼剩了大半瓶子呢，世纪一号，这酒纯粮食酿的，我爹给酒厂吊设备见过他们酿这个酒。” “那就少来点吧，我都好几年没喝酒了。” 蒋壮给老头儿倒上一杯，又给大妈和瑶瑶倒上饮料，一会儿吃鱼也好解辣解腻。 “赶紧下筷子啊老头儿，满桌子你最大，先吃两口再喝。” “你小子瞎安排，你怎么知道我最大，要不是我跟素琴大姐早就认识，就被你小子忽悠了！” “哎呀，赶紧吃饭吧，刚才我都听见你肚子咕噜响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客气啥，两个小年轻有心了，我都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蒋壮跟瑶瑶对视了一眼，瑶瑶还一脸懵逼不知道蒋壮啥意思。 嘿！这老头老太太有意思啊，一个光棍老头，还领退休金，一个孤寡老太太，还认识多年了，这不巧了吗？什么叫最美不过夕阳红？ 第九十二章 蒋壮做鱼的确有两下子，水煮鱼是四川口味，瑶瑶吃的很喜欢，虽然是花鲢，细刺比较多，但都是经常吃淡水鱼的，都不怕鱼刺。 酸菜鱼就更不用说了，蒋壮虽然没买到最合适的酸菜，但是把买来的酸菜切好放锅里炒了一下，鱼肉也片的像那么回事儿，嫩生生的鱼肉一口下去简直可以不用嚼。 瑶瑶一连喝了两碗酸菜鱼的鱼汤，蒋壮边吃边给这三位盛鱼，鲫鱼汤鲜美，酸菜鱼汤酸辣开胃，剁椒鱼头麻辣鲜香，炒鱼杂更是第一个被消灭光的，等吃的差不多，蒋壮把锅里炖着的两个菜出锅端上来。 红烧鱼盖着小绿帽子，一口下去连骨头都酥了，嚼两下直接就能下肚子，就这还赶不上酸甜口的酥骨鱼，这个里面加了白醋，进一步软化了鱼骨，比红烧鱼还酥烂，老头吃的满嘴流油，杯子里的白酒都忘了喝。 酒足饭饱，不对，这老头儿剩酒了，米饭也没吃，剩了一锅米饭蒋壮后面恐怕得吃好几天，这二位也真是听话，基本啥菜也没剩下，果然不用吃不了兜着走了，就算鱼肉不占肚子，一顿饭四个人吃了十多斤的鱼！ 瑶瑶也吃撑了，偷偷摸了两下肚子。 “哎呀，你个瓜娃子硬是要得，别的手艺也不咋滴啊，硬是做了一手好鱼，我以后好好跟你学！” “你这小娘皮，想瞎了心，这是我们老蒋家祖传的手艺，传男不传女呢，你就算姓蒋也没用，不教给你！” 唯一一个吃的没太撑的只有房东老太太，笑着看这小两口逗嘴，蒋壮嘴上说什么传男不传女，俩老人什么没见过，这小子还不是心疼媳妇，不舍得她下厨。 吃完饭七点多，天都黑透了，好在老头儿也没喝太多酒，哼！一共二两酒，他喝了连一两都不到。 “老头儿，你这么大个领导退休，咋不去城里跟着儿子一起过？我看你天天空军也就是无聊至极，去城里看看孙子也行啊。” “我家那个小崽子，算我教育失败，心野了叫不回来，去了中东以后不打算回来了，每年倒是给我一笔钱，我拿着也没地方花。” “哦，怪不得呢，养儿防老，老头儿，你这是养了个窜天猴儿啊？点上火撒手没呗，你这现在能跑能跳的还凑合，你说你以后岁数大了不能动弹，可咋整啊。” “你小子有事儿说事儿，专门捅我肺管子干啥！我自己还不知道养了个窜天猴儿？不对，我儿子特么是当兵被国家留在那儿了，什么叫窜天猴儿？” “啊？金轮工程的？！” “我艹！你小子咋知道？！” “这有啥保密的，人家国外谁不知道狗大户买了咱一堆没有蘑菇蛋的东风三，这玩意没有蘑菇蛋根本没用，常规弹头精确度太差，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狗大户有这么傻，肯定偷偷给他大蘑菇了！” “你小子咋比我知道的还多，我就知道个名字还是我儿子无意中说漏嘴我听到的，我还一直谁也没告诉，想不到你小子居然啥都知道，行了行了，知道也闭嘴，这事说了没啥好处。” “行，你老头儿觉悟够高，对了，我刚才想说啥来着？” “你特么说我儿子跟狗一样撒手没！说我老了没人管得饿死在炕上！哦，还有，我以后得瘫痪在床！” 蒋壮被老头儿怼的上不来话，这老头儿忒记仇，当场就报呗？ 瑶瑶和大妈都被这一老一小逗的哈哈大笑，本来瑶瑶吃撑了忍着不想笑，结果越忍笑的越厉害。 “哦哦哦，我是这么想的，老头儿你不是老光棍儿吗？你这无依无靠的也不适合办法啊，你总不能天天来我这吃鱼吧？” 蒋壮看老头儿想插嘴，赶紧接上，不给老头儿说话的机会。 “你看我大娘，就算年龄比你大两岁，可是我们长的年轻啊，手脚麻利，走路都带风，而且我作为娘家人，对你老头儿还是挺满意的，起码你有的是钱，我大娘儿子和儿媳妇也不怕你来分家产。” “而且啊，人家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但其实话说明白了，两个老人就是一起搭伙过日子，你回家有个热炕，她回家屋子里有个人气儿，到老了还能互相看着对方的身体，万一哪天你真下不来炕，我大妈起码能给你叫个救护车！” 瑶瑶听完也不笑了，这男人是不是说媒上瘾了？！这是打算又凑成一对儿？而且这时候瑶瑶也反应过来了。 刚才一拿筷子蒋壮瞅自己那一眼，估计就有这个意思了！ 出奇的是俩老人都没说话，嘿嘿嘿，这事儿居然成了！这都不反对，不是成了是什么？！ 蒋壮连滚带爬赶紧从炕上下去，找了鞋把一桌子空盘子都端下去，还瞪了老头儿一眼把那大半杯白酒都倒了。 “那什么，老头儿，我们小夫妻俩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儿，你们俩不着急回去就帮我们看着门儿，对了，我手机放这里充会儿电，我偷偷跟你说，我有大妈儿子的电话，这第一个就是！” 蒋壮领着瑶瑶出门了，外面乌漆嘛黑，冷飕飕的。 “老婆，失算了啊，这外面刮风！我就想着给俩老人留点私人空间，也没想到这都快七点半了，还这么大的风。” “走啊，咱俩去拍大头贴吧，我早就看见你们学校那个路口旁边有一家，只不过我怕你笑话我幼稚，就一直没提。” “拍大头贴有什么幼稚的，我只是会嫌弃他的像素太低，拍出来白蒙蒙的，那咱就去拍，多拍点，以后给你贴脑门儿上，省的有大牲口惦记我媳妇！” 小两口边走边逗嘴，房子里两个老人聊了没多大会儿就给大妈的儿子打了电话。 大妈的儿子也是公职人员，思想比一般的老百姓开明的多，况且都是邻村，本来就认识，这老头老太太几乎是一拍即合，儿子都打算连夜过来一趟，被大妈和老头儿劝住了。 等蒋壮小两口拍完大头贴回来，蒋壮还偷偷摸摸的在门外往里瞧，结果这老头儿当了大半辈子老师，门缝里看人那是专业的，多少学生迟到的时候不是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外面乌漆嘛黑的他也看的见。 等蒋壮和瑶瑶进了屋，俩老人都喜滋滋的坐在一块儿了，瞅那样子就差没手牵手了。 “老头儿，你怎么回事儿，我大娘都跟你坐在一起了，瞎子都能看出来我大娘喜滋滋的，你咋不知道牵手呢？你得抱她啊？你看我手机就搁这充会儿电，你非给我拔下来对吧？” 大妈被蒋壮说的不好意思，老头也没强哪去，厚着脸皮从炕沿儿上下来，牵了大妈的手，拉着她就要走。 蒋壮也不拦着，这牵上手就算成了，剩下的就靠老头自己的本事了，给两位送出了门，蒋壮还不忘提醒老头儿。 “老头儿，你可别跟我那个文盲语文老师一样啊！这回我可是结结实实的媒人，你给我拉一三轮车猪头你都赚大了！” “知道了知道了，算你小子的功劳，等我老胡给你送一头活猪来！” “原来这老头儿姓胡，明天问问老王，有没有这号副校长。” “他不是文盲吗？你问他干啥？” “不是，媳妇，你跟谁一伙儿的，就那个老王，他就是新娘进了房，媒人扔过墙，我说他文盲都算客气的。” “走走走，溜达这么久了，再等会儿该饿了，别看吃了一肚子鱼，没主食根本不抗饿，我今晚还有两座山头儿没攻下来呢” 瑶瑶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呸了他一口，什么两座山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第九十三张 第二天一早，蒋壮起床去买了早饭，回来看到瑶瑶也洗漱完了。 “媳妇儿，你起这么早干啥？多睡会儿啊，我是打算去学校里跑个早操，要不然半晌午没精神。” “你一大早就去上学了，我留在这干啥，洗个衣服你还上纲上线的不让，我就上午没课，下午还得去上学呢。” 蒋壮走过来张开手臂包住瑶瑶。 “哎呀，媳妇儿，你不要生气嘛，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谁舍得娶回家就洗衣服做饭，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瑶瑶也乖乖抱住蒋壮。 “没生气啊，知道你疼我，不过我也没那么娇滴滴，你以后少管我，我乐意洗，你管我干什么，别人想让我洗，我还懒得多看一眼呢。” “姆啊~” 瑶瑶捧着蒋壮的脑门，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蒋壮摸摸脑门，难得媳妇儿主动亲自己一口。 “那先吃早饭，一会儿我给你送上车，我就去学校跑操。” “我知道你去买早餐了，只不过没想到去了这么久，我随便就炒了个蛋炒饭，锅里还有大半锅米饭呢，你可要记得吃。” “我跟你说，昨晚上老头儿的三轮车没走！我就去房东门口那边看了一眼，嘿，大门紧闭还没起床呢！” “你咋这么八卦，俩老人能走到一起这不挺好吗？我只是没想到，你怎么莫名其妙就这么喜欢说媒了呢？” “嗨！这俩不一样啊，这老头老太太，我要是不给他们把窗户纸捅破，你信不信他们俩一辈子也走不到一块儿？这又不是小年轻，老头哪儿敢主动追人家老太太？” 瑶瑶给蒋壮盛好了蛋炒饭，听蒋壮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世俗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还好老头老太太都挺有文化，被蒋壮捅破了窗户纸也就能迅速接受。 吃完饭蒋壮把媳妇送上车，慢腾腾去了学校才不到六点半，天还没全亮呢。 上课，学习，下课，封闭式学校每天就是如此的枯燥乏味，学业越来越重，有很多同学都开始上课划水，甚至班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也刮起了恋爱风。 蒋壮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也无意中看到了班上有好几对儿，虽然只是偶尔的卿卿我我和拉拉小手，不过无一例外都被老王抓了现行。 认错态度良好的，老王给予警告，再把一对儿情侣的座位调开老远，以观后效。 也有那种死不认错的，男的还拍着胸脯保证是真爱，海誓山盟岂会怕你一个老王？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然后就是通知家长，双方家长算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都会一脸狼狈，领着孩子各回各家，反省一周再说！ 这种时候蒋壮就成了所有人的羡慕对象，班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读大学的女朋友，有很多男同学下了课还兴冲冲的过来问蒋壮，他是如何做到让老王无话可说的。 “朱同学，首先，我跟我女朋友是见过双方父母的，而且双方父母都同意，也没拦着。” “其次就是，我已经能独立养活我和我媳妇儿了，我有自己的生意可以挣钱，也就是说，哪怕我的父母因为我年龄太小不同意，我也有底气带我媳妇私奔！” “你现在只要是拿着家里给的学费生活费，那就必须老老实实听父母老师的话，规矩就是给没本事的人制定的，北大有少年班，清华有天才班，他们那帮孩子有的十岁出头就可以参加高考，人家凭什么？毫不客气的说，凭本事啊！ 这位朱同学是蒋壮上辈子的舍友，小时候母亲意外去世，是他爹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上一世这大胖子没少跟蒋壮倾诉，蒋壮对他算是比较了解，这人就吃激将，说他两句他是真往心里去啊！ 说到这二百来斤的大胖子，蒋壮上辈子宿舍还有个笑话，入学第一天，朱同学来的比较晚，宿舍里上下铺没有下铺的床位了。 这位也是个害羞的，也没说找谁换一下，吭哧吭哧爬到上铺铺好了被褥。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下铺是个一米七都不到的小个子，那是又矮又瘦，俩人都有点担惊受怕的睡了一夜。 结果第二天早晨下铺的张同学死活要跟朱同学换床铺，问了好几遍这位瘦同学才一脸委屈的说了实话。 一晚上净做梦了，天上下雨不下雨点儿，噼里啪啦净往下掉大胖子，木头床被上铺压的吱吱呀呀响了一晚上，这张同学就跟着害怕了一晚上。 这事儿被宿舍里的人宣扬的到处都知道，大伙儿笑了好几年。 “班长，那我也跟着你卖手机怎么样？我早就打听过我的初中同学了，他们说九中一中，还有三中八中六中，那么多高中，就你这有二手手机卖，你稍微便宜点给我，我去给你往这些高中卖，怎么样？” 这老朱果然是个人才！怪不得上辈子一毕业就能去卖翡翠钻石呢！就这眼光，没白瞎他那一对儿丹凤眼。 “行啊，怎么不行，只要你期末考试成绩进了全班前二十，一部手机我给你留五十块钱的利润，保证你整个高中都滋润的很！” 朱同学听了蒋壮的条件，若有所思，一会儿就咬牙切齿的保证，期末考试不就前二十嘛？他又不是没底子，为了以后的高中生活，拼一把就是了！ 班长说的没错！规矩就是给没本事的人制定的，只要你本领通天，花果山的猴子都能踏破凌霄宝殿！ 跟蒋壮谈好了君子协议，老朱接下来的日子就经常找蒋壮问各科的难题，蒋壮还特别乐意给人讲题，只要是给别人讲过的题，基本就很难再忘掉，比自己看好几遍都管用。 又到了普天同庆大休的日子，学业越来越重，同学们现在都是盼爷爷盼奶奶的等着一次大休，不管学业多忙，起码能回家歇两天喘口气。 现在晚上的三节晚自习，基本前面两节都会有老师过来讲课，蒋壮也没机会周五下午下课了就回家，等到下了第二节晚自习，都八点半快九点了，回去也是睡觉，在哪睡不是睡。 周六一大早，蒋壮迷迷糊糊还没醒，就听到居然有人敲门。 一出被窝天都开始冷了，应了一声赶紧穿衣服，开门一看居然是老爹过来了。 “你小子学业跟厂子安排的是真紧，赶紧的吧，你老子我愣是给你忙活了小半个月，冷库的保温层喷涂，制冷设备的安装调试，还有河北那边过来人给安装调试蒸馏塔，我最近吊车的活都扔下了，就围着你那个厂子转！” “啊啊啊！全部弄好了？这才一个月？老赵这么给力？今儿是什么日子？整体大竣工？” “屁大点工程，竣工什么，你走了刚一个礼拜老赵就开始撤架子了，外墙抹个水泥一两天的活，内墙直接喷涂保温材料，要不是你那个办公楼罗里吧嗦装修太耽误功夫，十天前就结束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蒋父一脚卷到蒋壮的腚上。 “不是你小子搁这耽误功夫，早特么跑出去二里地了！” 第九十四章 一路紧赶慢赶，蒋壮才知道老爹为啥这么着急。 厂子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的规模，本来蒋壮这厂子有一百多不到两百号工人，因为现在光是削鸡骨头的就有一百五六十人。 这回规模扩大了四五倍，那就意味着蒋壮有实力继续招五六百位工人！蒋壮厂子里，目前只有生产软骨素的车间里有一半储备技术工人，这些人可以直接上岗，熟悉软骨素生产的每一道工艺流程。 剩下的工人全部需要扩招，尤其是削鸡骨头的人，这个原材料的加工涉及到全厂的总产量，蒋壮不怕工人多，而是多多益善！ 这么大规模的工厂，法人虽然是老爹的名头，但是蒋壮可是在镇长那里挂了号的，这回惊动的不光是镇长了，一位专门给县城招商引资的实权副县长，上午直接带人过来学习参观！ “学习参观啊，我还以为能给我点什么好处呢，低息贷款咱也用不上，咱现在有的是钱，等副县长来了我得问问他，能不能把厂子对面的金属公司卖给我，辣么大个厂子，一年一年光长草，消防队都去灭了好几次火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抽烟的混蛋，就爱往里面弹烟头，那一院子的枯草，还不是一点就着？” “你要那么些地干什么？这一个厂子还不够你吃一辈子的？你要是缺地，预制件厂都给你，那还有一百多亩地呢，我停个车才用多大点地方。” “老爹，你不记得古代的地主？有钱了就置地，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土地最实在，我最近也想明白了，什么房子票子金子的，哪怕是北三环的房子，那都是楼，不是地，只有地才是永恒不变的硬通货，除非国家天翻地覆，否则手里的土地就是最大的资本。” “我手里有地，哪怕是天王老子从我这过也得问问我，要不然咱就大门一关，爱咋咋地！” “你爱咋滴就咋滴，反正你也早就攒够老婆本儿了，现在你就是想赔钱，一时半会儿也赔不干净，你自己想搞啥就搞啥。” “那我现在就想赶紧把你这破二手面包车换了，老爹，你怎么个事儿？这么大个老板，就开这个破车？咱家固定资产起码上千万了吧？哪个大冤种要是想收购我的挺城化工，你说他给我一个亿我能卖给他不？” “一个亿？你想的美，多大的厂子一个亿！？” “爸，我没扩大生产的时候一天保守估计生产两百公斤软骨素，一公斤四千，这是一天八十万的营收。” “我支出的大头就是削鸡骨头的工人，就算他们有一百六十个人，不，就按照两百人算，天天挣我七十块钱，那一天也就一万四，剩下的，一天两三吨煤也就一两千，盐酸和工业酒精才几个钱，满打满算给我往多了算，一天也用不了两万块钱的支出，当然原材料鸡骨头另算，但是撑死了一天也用不了五万块钱的鸡骨头钱！” “现在的规模起码扩大了四倍，我一天要是能挣三百万是什么概念？十天三千万，一百天就是三亿！哪怕我交一半儿的税，半年我也发了。” “你想瞎了那颗心吧！你让肉禽厂的流水线转冒烟他也没有那么多鸡骨头给你削，软骨不是那么好找的，按你这算法，用不了两年全世界的钱都得是你的，你以为我认识的软骨素老板少？也就你小子敢想敢干，弄了一帮人给你削鸡骨头！那帮弄鲨鱼骨的，老板恨不得亲自下海逮鲨鱼！” “嘿嘿，老爹，那我也知足了，一年不行咱就两年，慢慢来也无所谓，我大姨父那边也是形势一片大好，好几个省都有他的门面房了。” “你还有脸说你大姨父！我都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人了，一天天忙的跟屁股冒烟似的，脚不沾地的给你挣钱，我算是知道你当初凭啥给他四成的份子了，他要是挣得但凡比你少那么一丁点儿，都得心理不平衡撂挑子不干了。” “嘿嘿嘿嘿，忙点挺好，干几年他就可以直接退休了，要不然他得啥时候能出头，与其穷半辈子，还不如奋斗这么两年，老爹你要不是抓住机会上了这么多台吊车，是不是分分钟被我大姨父比下去了？” “现在我也挣不过他，他那玩意扩张的太快了，一家接一家的分店，新旧手机都有的店，比那些专卖新手机的靠谱，老百姓还是喜欢性价比高的东西。” “他那个没用，顶多能大火这么三五年，以后就完全没活路，反而你干的这个吊车才是以后的王道。” “你咋知道的？” “很简单啊，咱们国家现在走的路，国外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早就走了一遍了，现在眼瞅着咱国家的房地产行业，马上就要起飞，以后老百姓只要手里有点钱，谁不给孩子去城里买套楼？不买村里也不给你地皮啊！” 蒋父一大早就起床去接蒋壮，路上本来还有点困，结果接到人以后那是越聊越精神，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现在能挣钱！能挣钱你能说他净胡说八道吗？那不刚好证明这小子说的都对？ 蒋父把人送到厂子门口，车门都没开，扔下一句去干活，二手昌河小面包车扭头就跑了。 蒋壮掏出手机一看，这才不到六点！谁家的副县长这么不懂事儿？！一路上光跟老爹东拉西扯了，从起床洗漱到被他拉到厂子门口，蒋壮连个时间都忘了看！ 一脸不爽的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小铁门儿，刚进了院子没两步，老周拿着菜刀就出来了，蒋壮正歪着头打电话，跟老周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小老板你怎么一大早天不亮就来踹自己家大门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工人不长眼来找事儿呢！” “然后你个老周就拿着菜刀打算出来玩命？我给你们两口子一个月总共才一千五，这么拼命的吗？” 老周赶紧放下菜刀。 “哪跟哪儿啊，我正切肉下炝锅面呢，你要不要来一碗？我就多抓把面条的事儿。” “那就麻烦你给来一碗吧，我这一大早天不亮就被我老爹从被窝里薅起来，正不爽呢！关键是我还傻乎乎的跟他聊了一路，连个时间都忘了看，哪门子的县长天不亮就来学习参观的！” 老周也被蒋壮这一脸不忿的样子逗笑了，难得见一次小老板气急败坏，平日里诺大个厂子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恐怕也就他亲爹能这么坑他了。 电话那头瑶瑶本来就是秒接，因为她已经在往县城走的火车上了，正无聊摆弄手机上的音乐呢。 接了电话瑶瑶把他跟老周的对话听了个完完整整，脑子里蒋壮一脸不忿的样子简直跟在眼前一模一样。 然后满车厢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瑶瑶笑的停不下来。 这时候蒋壮的声音也传过来了。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得帮我把我爹存的那点黄金都坑过来，反正他留着也没用，还不如给你弄条项链呢！” “去你的吧，十来斤的大链子，你是打算栓狗吧？要坑你自己坑，我公公对我这么好，我哪敢坑他。” 第九十五章 上午九点十分，副县长的车队一溜七台小轿车，后面还有镇长，副镇长，镇党高官，还有个派出所的所长，身后还跟着一位大哥扛着台摄像机，那位女记者也是经常能在县电视台露面的那位。 说过年话蒋壮最擅长，不过也不全是拍马屁，国家现在给的政策确实是好，蒋壮让厂子里的会计主动去纳税，结果被告知县里的政策，现在是新企业前三年免税！如果自己买地建厂，那就免五年！ 现在的全国各地，以招商引资为主要任务，各地区为了争抢资金落地，给企业的各种优惠待遇那叫一个好啊，蒋壮这里莫名其妙跟着沾了光，还亏他一直想着主动纳税呢。 记者采访的稿子都是跟蒋壮提前对过的，蒋壮稍微加了点自己的好词好句，也就是蒋壮嘴里的过年话，没一会儿就算采访完了。 剩下的就是副县长真的进厂子里参观，人家学习的事儿压根没提，也不知道谁来通知的，净扯犊子。 “县长大叔，这里是刚建成的一千吨冷库，以后我这边可以储存五到十天的原材料，这样可以进一步稳定我的原材料供应，而且我也可以灵活化冻，工人干活的时候起码不会让原材料带冰碴。” “花这么大的代价，就只为了稳定原材料的供应？肉禽厂那边给你停五天你都受不了吗？” “稳定原材料是最主要的，所以我们已经联系了中原省那边的肉禽厂，以后我们的原材料会优先采购咱们县城的，毕竟这里的够近，直线距离还不到两千米，不过在商言商，中原省的原材料我们也不会放过，目前就我自己的估算，咱们县里的肉禽厂已经跟不上我这边满负荷的产能了。” “老王那边一天宰三四十万只鸡，跟不上你的产能？！” “哎呀，大叔啊，一只鸡咱就要两根腿骨，三十万只鸡也就六十万根腿骨，数量是挺多，可是总共能装几麻袋嘛。” “哈哈，你说的对，不过你干嘛只要鸡腿骨啊？鸡胸上不是有一块挺大的软骨吗？那一块骨头不比两根腿骨的软骨还大吗？” “那些早就被咱的兄弟公司给预订走了，我这种年轻人，人微言轻的，总得给兄弟公司留口饭不是？” “哈哈哈哈，你这年轻人，竞争对手被你说的多亲切一样，就那些厂子，在大门口就能闻到臭气熏天，你要是有本事，我就跟老王说一声，以后都留给你！” “哈哈，大叔，好意咱心领了，不过得罪人的事儿咱俩最好都别干，而且我用鸡腿骨还能养活我们大半个村子的老百姓，他们一个月能从我这挣走两千块钱左右，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好，好好好！小伙子还真是格局不一样，我还是头一次主动给下面厂子好处被拒绝的，拒绝的好啊，那你有空让你下面的人，把你们厂子的生产流程和规范，弄个书面材料，以后我会组织咱们县里所有的软骨素企业到你这来学习，再往后只要我闻到他们厂子有臭味，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大叔，哪有什么规范，我这里就是给的工资高，工人都拿我这跟自己家一样，下班之前给我把地面都冲刷的干干净净，冲完了还给我用拖把拖两遍，而且后面新建的车间我也吸取了教训，地面和墙裙全部用防水的耐磨漆，墙面一米二以上也全部贴了瓷砖，而且上了好几台大功率的换气扇，可以尽量保证车间里连血腥味也不太重。” “就是防水？这么简单？” “这可不简单啊大叔，外面那些软骨素厂子，有几个能做到全在室内生产的？连个屋子都没有，怎么可能防水？这可不是防的自来水，是鸡骨头流下来的血水，只要这玩意渗入地下，那早晚就得臭气熏天！” “哪怕他们用的都不是鸡骨头，可是不管是什么动物的软骨，就不可能不带血水不带碎肉渣！” “那小伙子你这儿滑不溜秋的啊，我就打算给你弄点好处，你咋还啥都不要呢？” “要啊，大叔，我咋不要，你把对面的金属公司卖给我就行了，那么大个院子，光长草，还有那么大一栋楼，我都用得上。” “那地方不是改制成了私人的了？” “不是，要不然我早就买过来了，我去问了，说是没有拍卖计划。” “那行，只要你有钱，我做主就卖给你，只要小伙子以后有钱多给咱县里投资就行，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秘书，我上午还有个会，就先告辞了。” 这位县长年龄不大，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连来带去一共半个来小时，这还是因为记者采访耽误了十来分钟。 县长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赶紧上来跟蒋壮换了电话号码，告诉蒋壮，金属公司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准备好钱款就行，剩下的所有手续都不用管。 蒋壮招手跟县长再见，这位也太给力了，不过心眼儿也忒多！ 他一进大院，完全跟镇长不是一个路子，那么显眼的大型污水处理，遍地的消防和安全警示，这位眼里全看不见，就只关心原材料的供应稳定，一切都是向产能看齐。 一开始打算把占了县里一大半，加工鸡胸骨的软骨素厂子的原料都给蒋壮，这大概是想堆一个本地的明星企业。 只不过这么大的人情肯定是不好拿的，这可是泼天的富贵！说不定以后厂子里都得有政府的人过来进驻，而且因此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蒋壮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后面计划让县里所有的软骨素厂子都来参观学习，恐怕也就个幌子，简简单单一个臭味，哪怕臭气熏天，弄点盐酸或者八四，满车间一喷，任何有机物都不会剩下，还哪来的臭味儿！ 怕不是组织全县的软骨素老板，过来看蒋壮整个的生产流程才是真的，在那位县长的心里，如果不能堆一个本地的明星企业，那么蒋壮就应该去中原省进原材料，把本地的鸡骨头都让给那些小的软骨素厂子，让他们都发展起来！ 对他来说不管是谁加工，反正肉是烂在了锅里，蒋壮有本事就去中原省抢食吃，抢一点，本地的经济就会增加一点儿！ 果然玩政治的人心都脏，小爷自己开创的削鸡腿骨求原材料，凭什么便宜了别人，谁敢来分一杯羹，那就恶性循环高价进鸡骨头就是了，看看眼下县里软骨素行业谁的资本雄厚！ 送走了县长蒋壮坐着门口老周的马扎思考了半天，越回味越能感觉出来这位副县长的不一般，三言两语，自己但凡贪心一点儿，也就跟着县长的节奏走了。 奈何咱就是不贪心啊！哈哈哈哈！ 第九十六章 “怎么了小朋友？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瑶瑶看蒋壮想了挺长的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过来抱着他脑袋，还给他捏了两下眉头。 “媳妇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好好好，那你赶紧安排一下，这都快十点了，不是十一点零八有个仪式吗？” “李想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县长都跑了，那还有什么隆重的，亏我爹还买了一堆礼炮，待会儿都放了！” “那这回不请村长他们吃席了？我看刚才有好几个年龄大的老头过来瞅了一眼就回去了。” “吃什么席吃席，大吃大喝是陋习，咱们新一代的年轻人要坚决抵制，而且咱只不过是公司扩建，又不是刚开业，哪有吃席的道理。” “那你也得去主持大局，李想说来报名的工人都快挤破门槛了，他就光杆司令一个，迫不得已我学姐都被他征用了，我看他跟我黄学姐，早晚得有一腿。” “什么叫有一腿？媳妇，你现在也会说这种虎狼之词了吗？我看看你跟我的腿是哪条腿？” “你脑袋还搁我手里呢，胆子肥了是吧！” “明明是你的小山丘变肥了，我感觉最近变大了一号。” “错了错了，老婆手下留情，我这就去给李想那小子帮忙，你再拧耳朵就没啦！” “李哥，怎么回事儿？怎么堵了这么大一堆人？不就登个记报名吗？这么慢吗？” “老板，来的人太复杂了，有的连身份证都没有，刚才那个派出所所长临走交代了两句，日结工人也要有身份证登记的信息，起码要保证不能是在网通缉人员。” “咱这哪来的通缉犯啊，就算有通缉犯，那咱也没啥办法，这年头办假证的满天飞，你听他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呢。” “各位老少爷们，感谢你们都瞧得起我，带了身份证的人往我这边走，登记太慢了大家堵一堆不像那么回事儿，只要是愿意来我这上班的，待会儿直接把身份证交给我就行了，等晚上下班再从我这领回去，这样大家该进去干活的干活，该给你们登记的登记，两不耽误。” 蒋壮直接搬了张桌子，打开了昨天他踹的那个小门儿，收一张身份证放一个人，没带身份证的乖乖去李想那边登记，刚来第一天允许忘了带身份证，只要以后想一直干的，早晚得把身份证带过来。 人多了就得有点规矩，保不齐这里面就有干活不积极的工人，登记了身份证以后，要是干活偷懒或者闹事儿打架的，那就直接拉黑以后不要了。 新工人上午来报名也就是进厂子参观一下，工人们工资不变，只不过都多了一个月两百块钱的满勤奖，而且一个月干满二十六天就算满勤。 蒋壮算是默认一个周给一天假，可惜根本没用，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人一个月都能上满，都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干。 这就是计件的威力，而且还是不降单价的计件制！ 现在随着工人们越来越熟练，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工人一天能稳定收入八十块钱以上了，甚至有个别一天干十四五个小时的，一天能挣一百多！ 新工人们进了厂子，三三两两的参观了一下正在大仓库干活的工人，还有的去看刚建好的冷库，食堂，就连老周摆弄的那几棵无花果树，都被新工人们指手画脚给点评了一番。 新开的蒸馏塔生产线需要工人们慢慢提升熟练度，李想把新老员工们尽量平均分配，新人有老员工带着，起码知道干完这样下一样干啥。 十一点零八分，蒋壮领着李想，老周，还有三个会计，刚招的六个食堂伙计和俩大厨，小爸，王子松，涛哥，还有叉车司机，四个生产车间的班长。 一转眼蒋壮也算是有自己班底的人了，现在哪怕蒋壮突然脑子有病想改行，也能有一大半以上的人愿意跟着他干。 尖啸的礼炮划破小院的上空，一排十个，放了足足十轮！蒋壮的老爹一句话让李想去买了一百个大礼炮。 放完了礼炮，算是正式宣告挺城化工厂扩建完毕，以后厂子的生产规模进一步扩大，各种的福利待遇也进一步提升。 蒋壮被李想捉住去给工人们讲几句，工人们太多了，他得给工人们立不少规矩，这个坏人当然是让蒋壮来当，毕竟他说完拍拍屁股就上学去了。 “各位叔叔阿姨，大爷大婶们，你们好！感谢大家伙瞧得起，咱挺城化工厂，我扩招了足足四百八十个人，这怎么才半晌午就招齐了。” “以后咱们人太多啦，你们也别怪我给大家伙儿立规矩，我也不喜欢规矩，可实在是没办法啊，这么老些人，大家伙一人一口痰，那咱厂子用不了两天就没地方下脚了。” “以后只要大家还跟以前一样，那就基本感受不到有什么规矩，还有啊，咱厂子有食堂了，以后大家伙吃饭就方便了不少。” “只不过这食堂不好干，食堂工人多了用不上，人少了锅铲子又得抡冒烟，大家伙以后互相担待一点儿，食堂一共就八个人，负责咱们全厂六百多号人的一日三餐。” “当然了，大家伙食费得给我吧？我也不多要，一顿饭就是一块钱，大家进了食堂随便吃，只要不浪费，不往家拿，所有的大肚汉我都养了！” 下面的工人议论纷纷，这年头国有企业都不敢让工人一块钱随便吃，现在的人普遍肚子里缺油水，那胃口不是一般的大，自助餐厅在这个年代根本开不下去。 只不过蒋壮早就算明白了，饭菜自己做，馒头自己发，面条自己压，大米，大米自己蒸。 六百多号工人就算再加一百日结工人，一日三餐都在厂子里解决，那就是差不多两千多块钱的伙食费，蒋壮顶多补助一千块钱，绝对能让工人们都吃饱吃好！ 这一个月三万块钱的伙食补助，绝对比给工人二十六天满勤的二百块钱还露脸，花小钱办大事，大家伙随便吃，这才几个钱。 食堂的伙计和大厨半晌午就在准备午饭了，出来放了一轮礼炮就回去该炒菜的炒菜，该下面条的下面条。 中午所有人一起吃食堂，连老爹的面包车都拉了四个吊车司机过来凑热闹。 食堂弄的还是有点简陋，桌椅板凳基本就是大排档那个级别的，塑料桌子塑料凳子，这个等明天电焊工就开始干活，蒋壮让他们俩电焊工，自己加工这一食堂的不锈钢桌子。 还好也就是二十来张不锈钢的长条桌子，没夸张到哪儿去。 打卤面，有西红柿鸡蛋卤和青椒肉丝卤，旁边还有炸酱，不喜欢吃面条卤的可以吃炸酱。 红烧茄子，红烧豆腐，炸带鱼，还有鸡架炖土豆。 这是吃馒头或者米饭标配的四个菜，勉强算两荤两素，吃不饱可以续菜，馒头自己去蒸锅里拿，米饭也在蒸锅里，自己盛。 出饭口还有四个不锈钢大桶，有紫菜蛋花汤和绿豆汤。 第九十七章 蒋壮跟瑶瑶，还有老爹一桌，李想这小子果然跟黄珊珊凑一起去了，看来李哥这是好事将近了。 工人们虽说不能吃的满嘴流油，那也是吃的赞不绝口，这顿饭可是都不要钱的，那帮新来的工人还没干活，先被老板管了一顿午饭。 只不过以后夜班的伙食会差一点，所谓的差是指种类单一，毕竟咱不能要求厨子大半夜给工人们炖肉吃，太费功夫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小子开了这么个头儿，以后要是咱们村的人过来买饭你怎么应对？” “那挺好啊，那我还要一块钱，就是这两荤两素加俩馒头，前提是咱这剩下了。” “那才剩多少？村里老百姓不得挤破头来买？”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做了饭肯定是优先供应工人们吃饱啊。” “你说的也对，他们那帮占便宜没够的人，也不能一直惯着，随他们怎么说去吧。” “怎么了老爹，这才几天，难道咱家就有为富不仁的名声传出去了？” “那倒没有，刚修完水泥路才几天，更何况村里出门打工的现在全在你这，只有零星那么几个人，因为不喜欢跟血淋淋的鸡骨头打交道没来。” “那你说的是啥意思？” “我最近不是吊车多了嘛，偶尔的需要带几个小工，帮忙垫腿子或者指挥一下什么的，特别是五十吨的车，遇到地面支撑力不够的地方，那就得反复垫腿子。” “昂昂昂，我知道垫腿子，然后呢？” “然后这段时间就有人在村里传言，说我一天挣好几万，给小工四五十。” “那以后就去村后的人才市场找人呗？他们瞧不上这四五十块钱，有的是人抢着干。” “唉，谁说不是呢，我就是觉着，这有钱了也不好，烦心事一点没见少不说，还落个坏名声。” “老爹，你现在知道为啥咱国家政府老挨骂了吧？要是领导人跟当年的老蒋一样，你看看谁敢骂政府？这不就是国家对老百姓太好了，所以才挨骂吗？” “还真是这么个事儿，这大半年，咱俩各干各的，都挣了不少钱，政府一直是各种支持，一点也没遇见吃拿卡要的情况，这真是不同地位会有不同的眼光啊！” “我以前开八吨吊车，天天骂路政搞的这个破路，大坑套小坑，最近去给他们单位干了不少活儿才知道，这破单位，哪有钱？穷的叮当响，要饭的都不从门口过。” 哈哈哈哈。 蒋壮跟瑶瑶一起笑，老爹这个半文盲能有这种觉悟，当老板还真是锻炼人啊！ “老爹，我这伙食咋样？这俩大厨一个月一千二，过俩月一个月一千五，这就是大厨的高工资了。” “还行，这炸带鱼挺好，就是给的少了点，不是随便吃吗？扣扣搜搜的，不行再给我来一块钱儿的！” “你八块钱我也不卖你了，你是我亲爹啊，这是跟谁一伙儿呢，晚上我请你去假日海鲜城，你随便造。” “关我啥事儿，不是你自己说的随便吃吗？怎么个随便法？” “得得得，我去给你盛带鱼，咱说了随便吃，那就是随便吃，只要你不怕我随便找个理由拉黑你就行。” “拉黑就拉黑，那以后我老婆做的饭我也给你拉黑，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 下午新工人就陆续有老员工带着直接上岗干活了，只不过工作服还没到，因为没有尺寸嘛，只能一人给一个橡胶围裙，多少也能挡着点儿。 新来的工人有一多半都是周围的冷藏厂过来的，围裙，套袖，水鞋，有的连发套都有，所以围裙发了没多少，工人自备了。 大仓库，办公楼的一楼和二楼，三个地方都是工人削鸡骨头的地方，蒋壮考虑冬天的时候大仓库没有暖气，屋子又高，工人在里面削鸡骨头怕不是要冻死。 所以到时候就在一楼和二楼挤一挤，起码这些地方都装了暖气片和地暖，冬天不至于手脚冰冷还玩刀削鸡骨头。 软骨素的生产车间，眼下这一两天只能干白天一班了，蒋壮步子太大，为了不扯着蛋，就只能放慢速度，要不然新工人们不熟练，晚上容易忙中出错。 刚吃完饭从中原省发过来的一辆大型半挂车到了，拉了满满一车的鸡骨头，路上也不知道跑了几个小时，血水都开始往下流了。 这么大一车居然还不到五十吨，蒋壮在门口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冷库，就算加上这一车四十七吨鸡骨头，恐怕也只能占一个角落，这还早呢，起码不得储备半冷库的原材料？ 其实削鸡骨头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原材料进了削鸡骨头车间，全部煮一遍，这样既不会有冰碴，也比较容易让软骨和骨头分离。 只不过这办法对后面的几个工序不太友好，蒸馏塔析出软骨素也是要掌握一定的火候的，这边给整熟了，那边就不好掌握火候了。 不过后世人家就是有能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前面煮的时间严格把握，后面酸洗完了再加热，时间也是严格控制的，这样也能做到火候一致。 只不过蒋壮还是喜欢目前这种粗放的法子，大工业生产，规矩定的太死，早晚会出纰漏。 小爸跟王子松都把驾照学出来了，加上涛哥，他们三个现在一人一辆厂子里刚买的五十铃轻卡。 为啥买五十铃？不是咱不爱国，实在是眼下的国产还不太常见，以后满大街都是的唐骏轻卡，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轻卡比拖拉机靠谱多了，起码跑的快，而且拉的货也多，现在三个车还经常能闲一个，涛哥偶尔就去开叉车，这才开了几天，就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两辆叉车一辆给削鸡骨头车间卸货搬货，一辆给冷库入库，只不过蒋壮当初买了一辆三吨半的中型叉车，根本用不上，比另一辆多了一吨的叉货上限，根本就是浪费，厂子里就没有超过一吨半的货。 反而是厂子对面金属公司再往前有一个饮料厂，也就是生产秋梨膏那厂子，他家就一辆两吨半的叉车，经常会有满满一托盘饮料，太重了叉不动，就跑过来跟蒋壮这边换一下。 他那个两吨半的叉车，连人带车过来给蒋壮干一会儿，替换出三吨半的叉车去给他厂子叉重货。 这年头的老板也不容易，大部分看着挺有势力，其实银行里一屁股债只有自己知道，他那边生产的饮料和秋梨膏之类的保健品，只要有好玩意都不会忘了给蒋壮这边送一份。 这个饮料厂的老板其实眼光很好，这才2005年，他家就有山楂汁，酸枣汁，梨汁，蓝莓汁，各种饮料都是真材实料，口味也很不错，只不过就是没钱打广告，更没钱买渠道。 蒋壮也完全不想参合，后世的饮料品牌，基本全是资本大战，而且那边的老板发展的路子也有问题，明明是当地的企业，可是蒋壮两辈子都没在本地的超市见过他们的产品。 实力不行还盲目往外扩张什么，老老实实立足本地，慢慢往外铺货，多简单啊，省心省力。 第九十八章 一下午蒋壮都在解决新工人的各种问题，人多了就是不一样，就连自行车存放都是个大问题。 院子里从李想的办公室出来，停的乱七八糟全是各种自行车，偶尔还有摩托车。 蒋壮去厂子东北角的维修班看了一眼，结果一个叔叔一个爷爷，俩师傅加两个临时调过来的小工，忙的不可开交。 边上一堆托盘的材料正在切割，一个工人手里还有一堆不锈钢板等着裁剪。 这是托盘跟食堂的桌子挤一块儿了，蒋壮过来的时候俩焊工师傅正一脑门汗，强光刺眼蒋壮也不敢对着二位说话。 “四爷爷，二叔，你们俩这是忙昏头了吧？这怎么食堂打回来的饭菜还没动？忙啥也得先吃饭啊！” 一直低着头焊托盘的四爷爷，因为带着电焊帽子，耳朵边又都是切割钢管的声音，根本不知道蒋壮过来了。 听到蒋壮大声说话，这才掀开面前的电焊帽子，直起身子边摘手套边往蒋壮身边走。 蒋壮就赶紧招呼剩下的三位，手里的活儿赶紧停下，中午十一点半开饭，这都一点了，这是谁把饭菜送过来了还是自己打的忘了吃？ “四爷爷，我和你们家志成可是同班同学，你搞的这么拼命，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还以为我这老板不是人，那愣小子得捶死我。” 哈哈哈哈。 “我们俩在建筑公司维修班，都闲了四五年了，好多年没遇着这么痛快的活干了，刚才那个小师傅去把饭菜打回来，我看着绿豆汤太热了，就想着把手里的活儿整完再说，没想到一忙就忘了。” “那你可别忘了给人家小师傅饭钱，我可跟你说四爷，咱这吃饭可是要花钱的。” “哈哈，大孙子，知道你仁义，就这饭菜一块钱，怕不是得赔死，外面买俩馒头还一块呢。” “对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我们四个别看现在忙，最多四五天就能全部搞定，这还是怕不锈钢难搞，我多说了一天。” “你们赶紧，边吃边说，这回可到好，绿豆汤早就凉透了，以后你们到了饭点儿就直接去食堂吃饭，尽量别打饭出来吃，咱不差这点时间。” “放心吧，今儿这不是刚来吗？我看着那么老些人去食堂，还以为食堂里坐不下呢。” “我是过来让你们等会儿给我做个预算，李想那个办公室外面，咱得搭一溜车棚子，要不然这一院子的自行车乱停，刚才大院往里进半挂，我们俩搬了半天自行车。” “这个简单啊，我们四个就能干，搭个棚子而已，只不过得等个三五天。” “哪儿还有三五天，四爷，你就说需要准备多少材料吧，等你吃完饭去量一下尺寸数据，给我个材料清单，这爬高的活儿，还是找外人来干吧，反正也没多大的工程。” “那行吧，你急着用没办法，等会让家秋去，他年轻脑子活，做预算是把好手。” “那行，你们先好好吃饭吧，四爷啊，以后你看厂子里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尽管跟我或者李想说，咱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下午有了数据的蒋壮，去建材市场一次性买齐了材料，然后打电话把老爹当初用的那六个工人都找了过来。 别管车棚大小，也算是钢结构工程，六个人当天下午就放好了线，闲着没事水泥地直接打好了膨胀螺栓，等第二天就可以直接起柱子了。 晚上接到了大姨父的电话，这位终于舍得回来了，蒋壮虽然经常跟他通电话，但还真就跟老爹一样，好几个月没看见他了。 晚上干脆去姥爷家聚餐，八月十五没空，这都过了九月十五了，那也得补上。 面包车刚好拉了七个人，小姨妈一家三口，蒋壮家算上瑶瑶五口人，老爹还吐槽幸亏面包车没卖，要不然啥车能一车拉这么多人。 蒋壮扶着车上的把手，被颠簸的都快散架了，也没心思跟老爹逗嘴，就这破路，活该路政的天天挨骂。 “啊呀，姨夫，你这西装革履的，小皮鞋倍儿亮，你看看这领带，你这形象，一看就是卖保险的啊。” “你给我滚犊子！老子算是上了你的恶当了，我提前知道会忙，可是我十个脑袋也没想到会这么忙！” “前面最艰难的一阵子，我一天连俩小时的觉都睡不上，这生意太让人上瘾了，一进一出就是最少两三倍的利润，贩白粉都没它挣钱！” “说的好像你贩过白粉似的，知道你这几个月辛苦了，你看看我给你买了多少好吃的犒劳你？可惜了我蕊蕊姐不在，这高中也是，非得商量好，错开时间大休，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吗？” “你小子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现在咱们的手机生意，已经基本覆盖了整个北方省份，只不过因为现在出货量太大了，新手机占了三分之二以上，所以利润率下降了很多。” “我知道，新手机不赚钱，但是量大管饱，而且稳定没风险，只要在各地站住了脚，那就可以安安稳稳的挣好多年钱。” “没错，你小子真是个小机灵鬼！只不过咱现在遇到瓶颈了，南方市场鱼龙混杂，小手机店遍地都是，根本成不了规模，剩下的几个南方省份我害怕过几年也是这种局面，所以，咱们已经无处发展了。” 蒋壮给大姨父竖了个大拇指，这是真心佩服。 “厉害，了不起！不到半年铺满了半个中国，大姨父你这么厉害，以前养鸡咋没看见你指挥一群小鸡仔儿排山倒海冲锋陷阵？” “你小子赶紧说，下面的路子怎么走，咱现在公司的账上资金充足，除了你小子拿了三百万买地，现在账上的钱一分没动。” “咋了，姨夫，你就说现在是想分钱，还是想继续发展吧，我看账上的资金，如果想继续发展，那也就是勉强够用，说不定还要我从化工厂那边往里输血。” “那还费什么话，老子才干了不到半年呢，当然是继续发展，我倒是想听听你还有什么鬼点子。” “那你接下来的时间，就去各种家电厂家，去谈代理，就算不是独家代理也无所谓，但是必须是厂家和种类越多越好，而且以后记着，多少钱拿的货多少钱卖，咱一分钱不赚！” “而且还要在各地都培养一支，反应迅速的售后服务队伍，先搞个一两年，把名声打出来再说！” “多少钱买，多少钱卖，还搞个一两年？那不得赔死？工人工资，房租水电怎么办？” “哈哈，姨夫，你听说过倒逼厂家主动降价的吗？只要咱们出货量上去了，那咱就是所有家电厂家的爷爷，谁不老实就全国下架他家的产品，咱已经是出厂价卖货了，谁敢跟咱比价格？咱已经到底了！而且咱还有优秀的售后服务！” 周围一圈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打算绑架全国所有的家电企业，大姨父更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这馊主意真特么绝了，正经人谁能想到，五块钱买的东西五块钱往外卖？！ 第九十九章 其实这就是以后苏宁的路，后来苏宁的没落也是因为有了网上购物平台，他的价格虽然还是很低，但是家电厂家已经不在受他制约了。 这个对蒋壮来说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接了苏宁的路子，再把京东的路子走了，咱主打的就是一个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而且等到零八年金融危机，国家大力推行家电下乡，把本来给国外的退税补贴送给了国内的老百姓，大姨父只要能赚到这一波的钱，那就已经是泼天富贵了，比蒋壮的软骨素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晚上来的时候蒋壮确实买了不少好东西，螃蟹，皮皮虾，扇贝，海蛎子，大菱鲆，大鲤鱼，新鲜的马鲛鱼和带鱼，八带，也就是章鱼，还买了一根带骨头的新鲜羊后腿。 只要有好食材，蒋父是按耐不住自己的锅铲的，只可惜整根的羊腿就从来没做过，只好剃了肉做葱烧羊肉，剩的骨头还加点羊肉和鲤鱼，弄了个鱼羊鲜，这个菜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第二天一大早蒋壮就去了化工厂，工人太多了，现在哪怕有一丁点问题都会耽误不少的人工，浪费的可不单单是人工费，还有后面软骨素车间的原料供应！ 还好李想昨天已经排好了白班和夜班的轮换表，今天上夜班的工人，早晨只不过有十几个特意过来交身份证。 蒋壮昨晚忘了交代工人们停自行车的问题，还幸亏现在来的工人不多，招呼了几个人帮着把已经停进院儿的自行车都推到院外，暂时先放在院子门口停几天。 让老周这两天多费点心，可别让人把工人的自行车给偷了，顺着大院的院墙，自行车只要排的整齐一点，暂时都停的下。 跟老周交代了两声，夜班的工人自行车可以停院子里，因为搭棚子的工人晚上又不干活。 蒋壮去找到了李想，他也是一早晨忙的团团转，新工人太多了，有一些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跟着老员工学，他还得四处协调给工人们都安排到位。 蒋壮看他都忙的头顶冒烟了，啥也没跟他提，干脆自己出去找人。 现在是没有上班打卡的人脸识别系统，但是有刷卡上班呀，六七百号人的大厂子，没有个辅助系统，那时间久了怕是什么问题都能出现。 而且现在工人每天都是按照削下来的软骨重量结算工资，这就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工人们如果扎堆下班的话，光是排队过秤就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有的记账月结，有的是日结当场拿钱，那这就需要李想和会计都在现场。 李想得看两眼削下来的软骨有没有参杂别的东西，例如鸡骨头，会计当然负责记账或者给钱再记账。 蒋壮去了县里的科技城，想去找找有没有能人可以给自己设计一套系统，最好可以直接称重然后出票走人，这样只需要提几个班长之类的人，负责把控软骨的质量就行了。 问了一圈都是卖电子产品的，压根就没听说过蒋壮嘴里的这个玩意儿，电子秤有的是，但是能直接打印出票显示重量，这就不是市面上能有的正常秤了。 蒋壮找了一圈实在没有，掏出手机翻自己的电话本，果然有一个人可以求助一下。 老郭的同门师兄弟，接手他修手机铺子的周正。 当初老郭去华强北走的太着急，匆匆忙忙把他师弟弄过来，还嘱咐蒋壮有什么事帮一下忙。 结果蒋壮后来只是去周正的铺子拿老郭发过来的手机，平时既没有什么联系，那边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电话。 还好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有事儿互相帮助嘛！ “周哥，你还记得我不？前几个月天天去你铺子拿手机那个，蒋壮，我，跟老郭合作那个！” “说那么详细干嘛，蒋老弟嘛，这才几天没见，我还能忘了？前两天老郭还给我打电话讨论你呢，现在你那个生意是被你姨夫接手了？老郭说已经了不得了，天南海北到处都有他的店，光从老郭手里走的货就让老郭赚的盆满钵满，听说现在最大批量的货都直接是新手机了。” “哈哈，周哥，你别听老郭给我带高帽子，新手机才挣几个钱，那个什么，我找你是有个事儿请你帮忙。” “啥事儿？没问题！” “你可真是我周哥，啥事儿都不知道就没问题，你现在是在铺子里吗？” “我在铺子里，你能找我帮忙，肯定是我能办的呗，要不然你找我干啥。” “那行，你出门帮我找找有没有能制作软件的科技公司，我想找人设计一套工业系统。”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进来。 “蒋总是吧？我这边是宇辉科技公司的，你跟我说一下你想要的工业系统，我听一下我们能不能做。” “肯定能做，兄弟贵姓？我就要一个简单的封装电子秤，这边倒进去材料，摁一下按钮，材料掉进下面的连接通道，然后这边自动打印出票显示重量。” “免贵姓胡，听上去除了那个自动打印有点技术含量，剩下的确实都是体力活，那行，我们这边马上派人过去跟你对接，价钱也好商量，太具体的得看最后用了多少材料，反正你别让我赔了就行。” “放心吧，还需要有个刷卡收费和刷卡识别，两者通用的系统，而且要能容纳最少一千张卡。” 蒋壮七点多给周正打的电话，八点多快九点了这科技公司才联系的自己，等他们过来人，正好吃午饭。 蒋壮也没心思领他们出去下馆子，上午回厂子把变压器换了，刚忙完就看见老周领着人来找自己。 四个人一辆车，客气寒暄几句，蒋壮先领他们去大仓库和办公楼的一楼二楼看了一遍，他们心里有了底也确认能做出来。 蒋壮就带他们去食堂吃饭，远来是客，蒋壮自己掏了五块钱的现金递进去，食堂打菜的师傅给了五人五份菜。 那四个科技公司的人也惊讶于这小厂子伙食这么好！蘑菇炒肉，地三鲜，溜猪肝，还有个大鸡腿。 其实鸡腿是人家肉禽厂那边送的，前段时间他们那里装卸工都累跑了，是蒋壮这边出人出车给顶上去的，两家关系这么好，给钱也不好看。 刚好蒋壮这边开了食堂，那个主任做主送了不少鸡产品，鸡大腿，琵琶腿，鸡脖子，鸡爪，鸡心，鸡胗，都有。 这年头有很多鸡产品超级便宜，例如鸡肝，鸡皮，鸡架，鸡爪子，鸡脖子，甚至鸡屁股，根本就不值钱。 后世是烧烤摊救了这些鸡产品，无论是鸡尾串，还是烤鸡皮，甚至爆烤鸡头，都卖的不便宜。 吃完饭四个人开始根据蒋壮的要求出设计，维修班的人全部放下手里的工作，全力配合科技公司的人。 结果根本不是蒋壮想的那样，还以为需要个什么单独的软件系统，根本用不着。 一个四四方方的不锈钢大盒子，掀开上面的盖板，里面是一个足够大的箱子，把软骨倒进去以后，然后必须盖上盖板，机器才会显示重量，旁边设计一根把手，往下一压，触发机关，里面的箱子底部会打开，软骨掉下去，同时会快速打印一张带有重量和条形码的小票。 第一百章 既然可以有条形码，那蒋壮又受此启发，问科技公司的人，能不能连上门口的刷卡识别系统。 这样就需要工人先刷卡，机器识别了是谁，然后才是倒原料称重拿小票，这就进一步加强了这机器的安全性，起码后台可以显示所有原料的总重量，只要跟付的钱可以对应起来，那就说明一切没问题。 这当然是可以的，这个比食堂的刷卡消费系统还简单，毕竟只是识别，不需要计费。 买不锈钢板，找地方裁剪折弯，然后焊接，那四个科技公司的人就抓紧时间改装三台小型打印机，需要把触发按钮连接到那根往下压的把手上，还要设计好在内部的固定位置。 这边紧赶慢赶的制作这个高端电子秤，那个科技公司现场领头的人，一个电话又从市里叫了两车人，门口的刷卡识别系统，食堂的刷卡消费系统，直接开始排管布线。 “老王，我又回不去了，我这刚弄了个新玩意，还没弄完，我得在这盯着，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大概得两三天吧。” 天黑了，夜班工人早就提前来了，蒋壮眼瞅着不是一两天能弄好的，别的人又都忙的不可开交，蒋壮只有把这个高端电子秤弄好了，才能把自己的生产经理给解放出来，要不然李想跟会计一天到晚光给这六七百号工人过秤，啥也不用干了。 下午来的两辆车主要是拉了不少东西过来，电脑，各种刷卡的前端后台设备，还有两千张卡片。 他们半下午搞定了线路，晚上也在食堂吃完饭就回去了，剩下这四个人需要个地方，起码要住几天，蒋壮让王子松带他们开旅馆去了。 “那你就忙呗，我都在电视上看见你小子了，咱县里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啊，过两天校长都得来班里见你，所以你最好抽空回来一趟，起码给校长个面子。” “老王，你咋阴阳怪气的呢？我这不是确实忙吗？” “知道你忙，我也没开玩笑，校长真跟我说要找你，你忙完了赶紧抽空回来上学吧。” 蒋壮被老王的阴阳怪气整的，都想打车回去问问他，知不知道青年企业家特么的一天有多难！ 忙完了一天，蒋壮跟瑶瑶早早就躺下休息了。 “老婆，我这两天忙的有点儿过分了，都没怎么顾得上你，结果一转眼明天你就得回去上课。” “那怎么办？我才大二呢，最早大三下学期我能申请出来实习就不错了，这还是我不考研的情况下。” “我没别的意思啊，这不是太忙没顾得上你吗？我还想带你去钓鱼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就忙这三两天，最多我下个周末再去陪你两天呗，你现在越来越有钱，我的压力好大。” “所以你就一次一次主动坐火车来陪我？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除了忙，去你们学校咱也没地方住啊，要不然我还真想跟你在大学里手牵手散步。” “起码能震慑一下那帮大牲口，此校花已经名花有主，各路宵小退避！” “反正我还能感觉到，你个瓜娃子心是没变的，昨天来的时候我闺蜜问我，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你送货上门，我就多想了一下。” “你闺蜜那个娘们肯定以为咱俩早就合二为一了！她说的每次都是你主动送货上门，跟你理解的送货上门，那是一个意思嘛？！” “啊？她是这个意思？” “那你以为呢！咱俩又不是跟她想的一样，她还以为咱俩就是普通情侣呢。” “咱俩怎么不一样了？” “你这个瓜婆娘是不是傻，咱俩是经过父母盖章，可以光明正大睡在一起的准夫妻，要是咱俩分手，影响的根本不止是咱们两个人，而是双方父母还有亲戚朋友这一堆人！” “说的也是哈，老娘居然稀里糊涂跟你绑一块绑的这么深了，我闺蜜是前两天不小心看到我公公给我买的金首饰了，所以她可能认为我被你保养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说我主动送货上门。”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下个周末你就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待着，我不亲自过去一趟，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这一晚上小两口就睡的特别踏实，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只要是有一丁点小矛盾都可以及时化解，那两个人真的可以白头到老。 第二天上午，送瑶瑶坐上回市里的火车，蒋壮进了化工厂大门，就看到四五个工人正使劲往外搬那个改装的电子秤。 难道这么快就搞定了？！ 搬到大仓库门口，插上电源，连接好网线，这个网线连接的正是厂子里的刷卡识别系统，其实就是电话线。 找了两桶软骨过来，刷卡，然后掀开不锈钢盖子，把软骨倒进去，盖上盖子以后，一个红色的液晶数字才显示出重量。 把旁边的摇杆往下一压，明显就能听到盒子里材料掉下去的声音，这时候机器内部的打印机就开始有反应，然后出票口吐出来一张小票。 小票上打印的信息包括，刷卡人的卡号，姓名，刷卡时间，软骨的重量，以及把这些信息藏匿起来的条形码。 有了这个小票，工人们就可以直接拿着票去找会计，不管是登记还是直接拿钱，都比原来省事儿太多了！ 会计那边也省了超级多的工作，他们那头可以用扫码器直接扫码提取小票上的信息，电脑自动存储，记账都省了。 这以后还要跟工人说明白，当天的小票最好当天送到会计那里，要不然工人出了厂子这玩意很容易造假。 咱们都是君子协议，拿了小票万一忘了给会计，事后只能去查刷卡机的后台，关键是厂子里也没有几个年轻懂电脑的，以后记不记得怎样查刷卡机后台数据还是个未知数。 样机只制作了这么一台，维修班和科技公司的四人组只是验证了一下机器的可行性，一些焊接的部分根本就只是简单的连接了一下，还要搬回去加固。 那蒋壮能让吗？好不容易有了高科技的玩意，李想都幸福的脑子发晕，这怎么可能让他们搬走。 蒋壮大手一挥，再继续制作三台，这台秤先用着，等后面三台全部制作完成，再把它抬回去继续加固，以后它就留着备用了。 反正这东西就是个创意和设计思路值钱，材料成本极其有限，而且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个电子秤，拿出厂子别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根本用不上。 蒋壮让所有车间的工人把手里的活儿都停下，以车间为单位依次去会计和李想那里领卡，每个人都登记了姓名和卡号，王子松帮着给工人解释。 蒋壮还给每张卡充了十块钱，算是给大家的福利，也可以理解成是对耽误的这几个小时的补偿。 反正蒋壮就是开心，开心了咱就发钱，十块钱还能吃好几天食堂呢，而且设定了以后刷卡吃饭可以欠账，反正不管是月结还是日结工资，发工资的时候系统都会直接把饭钱扣出来。 果然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有了这个封装电子秤，厂里几个重要人员都减轻了不少压力。 以前每天都是李想跟会计负责过秤，双方需要小心翼翼的互相监督不说，每一天软骨素车间收到的软骨总重量都跟花出去的钱对不上。 因为以前用的是那种老式带秤砣的磅秤，过秤的次数太多了，一个工人头高头底的差一两料，好几百工人也能差出来好几十斤！ 蒋壮倒不是心疼这点材料的人工费，主要是一直这样对不上账，时间久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这是工厂运行的漏洞，等到李想跟会计万一哪一天黑化就不好了。 一百零一章 以前工人不是太多，而且基本还都是蒋壮村里的村民居多，有很多事情都靠工人们自觉，例如工人们中午吃饭。 午饭时间是不给工人过秤的，因为太麻烦啦！那么工人一上午削下来的脆骨就只能自己看管好，要是被谁给倒半桶走，那真是有苦说不出，谁也判不了这官司。 万幸村里的叔叔大爷婶子大妈，谁都认识谁，也没有不要名声的无赖之徒，大家全靠自觉这么长时间也算相安无事。 那以后就方便了，吃午饭之前直接上交原料开小票，晚上下班两张小票一起结账，当天的事情哪怕下午小票丢了，系统后台都能找回来。 蒋壮去维修班看了一会儿，干脆加大药量，再来三台，以后每个车间两台，省的工人刷卡耽误太多时间。 李想笑的嘴都歪了，以前过秤不累，可是极其繁琐，他都很长时间没这么轻松了，这还只是解放了一个车间。 中午吃饭之前，已经又制作好了两台电子秤，主要是蒋壮脑子有病，一直往上加数量，最开始裁剪折弯的不锈钢板就计划了三台的材料，剩下的四台还需要去重新裁剪折弯不锈钢板。 那也够用！上午蒋壮就让王子松确定好了安装的位置，这电子秤个头儿有点高，需要在地面挖个坑降下去，，要不然工人得把桶抬老高才能把材料倒进去，太费工人了。 办公楼倒是好办，二楼直接挂在升降机旁边，以后弄点栏杆就行，一楼扒一个窗户，幸亏一楼的地基足够高，把秤伸出窗外也能降下去一大截。 午饭之前三台秤都装好，工人依次看着，没人去刷卡才停下手里的活儿，然后自然就可以拿了小票去食堂吃饭，食堂打饭都不用排队，因为车间里刷一个走一个，刚好跟食堂那边的节奏能对应上！ 打饭也快了不少，都是固定的一块钱，食堂的工作人员都不用设定金额，工人刷一下拿了午餐走人，以前光是来回找钱就能耽误起码半分钟！ 蒋壮下午去上学之前，跟科技公司交代好了，秤弄完以后，厂子里除了厕所和办公室，全部装上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这个是人家科技公司的主营业务，对方当然表示没问题。 李想欢天喜地的把老板送走，以后他终于有时间泡妞了，那么大个黄珊珊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连叫着一起出去看个电影的时间都没有。 蒋壮请了好几天假，结果一上午就搞定了，回学校蒋壮赶紧去老王的办公室消假，请假请多了你敢信？ 结果刚好遇见新来的级部主任，本来正跟老王谈什么事儿，老王看见办公室门口的蒋壮，直接挥手一指。 “主任，你看，这小子抽空回来上学了，都不用我催。” 蒋壮翻了个白眼，这老王肯定没说自己好话，老子勤勤恳恳的念书，一共才请了几天假，这回不都赖县长吗？！要不是他耽误了一上午，自己两天搞定刚好不用请假！话说那个秘书靠谱不，这都两天了，金属公司那边行不行给个信儿啊！ “蒋壮同学？！哎呦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从昨天县里就来了好几个记者，说是打算深挖一代优秀青年企业家的学校过往，校长副校长都跟着沾光，那给你夸的啊，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下回考试你要是不拿个级部第一，校长都得下不来台！” 老王在后面哈哈大笑，昨天中午校长打办公室的内部电话，问老王蒋壮的学习成绩，老王顺嘴说了个成绩特别好。 本来就是嘛！谁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成绩，自己一个语文老师，蒋壮的语文成绩那就是特别好，绝对不带夸大其词的。 反正老王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当时没过脑子，还以为校长要找蒋壮的麻烦，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蒋壮上电视了呢。 “老师好，我就一普通学生，哪有你们嘴里夸的那么厉害，不过也确实是咱们四中的学习氛围好，我才读了半个多学期，成绩比初中时候提高了不少。” 级部主任乐的嘴都合不上，这小子是真会说话！ 他还以为蒋壮故意给学校带高帽呢，哪儿知道蒋壮说的全是老实话。 级部主任激动的握着蒋壮的手都忘了撒开，蒋壮也是两辈子没被人双手握住式的握手。 本来蒋壮对学生会这个事儿是一点也不上心，上辈子是一位高一姓赵的同学最终当了学生会主席，然后管理的稀烂。 学校后来迫不得已停了半年学生会的所有权利，总体整顿了一下，才继续搞了个学生自治的学生会，只不过那时候就权利有限了。 这回可到好，差点直接把这帽子摁在蒋壮头上，要知道上辈子可是开完了元旦晚会才成立的学生会。 蒋壮还记得上辈子赵同学为了竞选学生会主席，高一高二总共二十多个班，这小子去每个班的元旦晚会上唱了一首十七岁的雨季。 幸亏高三总复习，元旦晚会这种好事儿想都不要想，要不然加一起将近四十个班，赵同学怕不是要累死在舞台上。 唱完了歌，起码两个级部的学生算是都认识了这位赵同学，他就顺理成章当了学生会主席。 只不过蒋壮自己手底下还有六七百号工人呢，哪有空管这一堆学生娃子，别人竞选学生会主席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管理能力，自己都管理了好几个月了。 最终蒋壮跟校长再三争取，弄了个学生会名誉副主席的名头。 这特么名字给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官呢，副主席，还名誉上的，蒋壮当时脑子一抽，答应拿五万块钱，给学校成立一个困难生补助基金。 这笔钱由学生会负责考察对象，学校负责最后的总把关，所有账目对外有限公开，主要是保护学生隐私。 不是每个穷学生都能做到内心强大的，要是每个拿了钱的学生都被公开了班级和姓名，那这帮瓜娃子大概率会有一多半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五万块钱不多，但是用于补助学生的话也不少了，正常一个学生一个月，在学校里的花销也就两百多不到三百块钱。 反正蒋壮上辈子高中三年，每个月生活费就是二百六，吃饭一百五，剩一百多买点水果零食，还有偶尔哪个月有十几块钱的资料费。 那么蒋壮成立的这个基金，就算每个学生一个月补助一百块钱，也能补助五千名学生！ 可别小瞧这一百块钱，多了这一百，困难生手里就能有点余钱，不管是学习资料还是钢笔文具，都不用从伙食费里省了。 “蒋同学能给学校做这么大的贡献，我得代表四中三千六百七十二名师生对你表示感谢，咱学校成立了三十三年，还是第一次接到学生的捐助。” “学校里的三层食堂，是我亲自在管理，已经尽量降低价格了，每一层食堂都留了一块钱的豆芽和土豆丝两个菜，但还是有学生只打半份菜，五毛钱都想省！” 一百零二章 “放心吧老师，咱们国家会越来越好的，只要这些学生咬牙坚持住这三年，有个高中文凭以后起码能进各种工厂。” “后面我也会看情况追加一部分资金，别的地方咱管不了，起码让母校的学生都能顺利读完。” 下午谈完，蒋壮一个电话，厂里的会计直接往学校的账户上划了五万块钱，就是这么痛快，这笔钱蒋壮花的心甘情愿。 一开始只不过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在高中卖了一共没多少部手机，这下全赔进去了！ 不过这就是自我开玩笑，蒋壮心里已经完全不在乎五万块钱了，要不然也不会深思熟虑以后还承诺可以追加。 县里的记者把这个事儿报了出去，只说了个蒋同学没点名，就已经是给了蒋壮天大的面子，主要是校长也没那么丧心病狂，非点名蒋壮弄的人尽皆知，以后怕全是麻烦。 哪怕蒋壮活了两辈子，心态也受到了这事儿的干扰，后面好几天学习都不在状态，还好随着时间慢慢平息下来，蒋壮得以重新找回状态继续学习，说到底咱就是一普通人。 只不过事儿没完，周末蒋壮迫不得已放了瑶瑶的鸽子，根本没时间去市里陪她大学散步，先是周六校长给他弄了个全体师生大会，会上高调宣扬了蒋壮给学校捐的五万块钱。 这事儿学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低调处理，开天辟地头一回，这要是不能广而告之，后面的学生谁还愿意回来捐款？ 蒋壮上台做了简短的发言，主要就是劝慰同学好好读书，读书是天底下最公平的事儿，他厂子里那帮最拼命的工人，一天能干十五六个小时。 这是谁的父母？又是谁的儿女？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一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 从此蒋壮在学校里就有了一点超然的地位，别说学生没人招惹他，连看大门的都不敢要他的烟。 周日上午县里的记者还有个采访，这县里的电视台也是闲的，电视没啥可以播，你就放天气预报，实在不行，新闻联播也行嘛！ 这一件事报来报去的没完了，本身没多大个事儿，这回可到好，人尽皆知，虽然蒋壮强烈要求隐藏名字，可是县里四中有个蒋同学，优秀青年企业家，先富起来不忘母校，主动捐款五万元资助学校的困难生。 这名声已经宣扬的全县都快知道了。 中午陪记者，还有几个校领导吃了午饭，蒋壮终于自由了！ 打电话给媳妇诉了半天苦，瑶瑶知道他就是对放自己鸽子过意不去，不过偶尔在学校陪陪闺蜜也挺好，而且蒋壮越说越肉麻，最后还是她受不了这个狗男人，主动挂了电话。 这才不到两点，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蒋壮既不愿意回厂子，也不愿意回学校上自习。 拿了上回用的破鱼竿，两根竿子只剩一根好的了，另一根上回蒋壮钓了个四五斤的花鲢，虽然没彻底炸竿儿，但是也受了硬伤。 到水库的时候也没看见胡老头儿，这老头儿跟老王一个德行，抱得美人归就再也没见人影，连房东大妈都找不着了。 一边钓鱼一边发短信跟瑶瑶汇报战果，心不在焉一下午也没几条正经鱼上钩，这回他没有了新手福利，一下午都是小杂鱼闹窝子，蒋壮也不生气，鳑鲏鱼那老头养不活，自己偏偏就不服气！ 到了下午四点半，一条正经鱼没有，蒋壮再怎么有耐心也被消耗光了，小杂鱼忒能搞人心态！ 正打算收竿回去，结果用脚踩住鱼竿正收拾东西呢，鱼竿猛地往下一沉，蒋壮眼疾手快，上回也是跟老头学了不少技术的，赶紧扬竿刺鱼，省的被鱼洗鳃把鱼钩吐出来。 一个人费了不少劲，一条粗大的黑鱼被蒋壮拖上了岸，嘴里的鱼钩上还带了一条小杂鱼。 这鱼离开水也能活挺长时间，而且还是肉食性鱼类，在水里凶猛的很！蒋壮小时候养过，结果鱼缸里别的小鱼都被它咬死了，吃不完它也都给咬死了！ 蒋壮拎了一下，大概能有个三四斤？这还挺为难，就拿了一个水桶，现在里面还有七八条好看的鳑鲏鱼呢，要是放在一起，这不是往羊圈里丢老虎吗？ 干脆找了根草筋儿，从鱼鳃穿进去，鱼嘴出来，然后另一头绑在鱼尾巴上，鱼就被捆成了半月的形状。 哈哈，这就是小说里说的神乎其神的弓鱼术，说是离开水能活很久，那正好试试。 蒋壮有了正经收货，也不着急走了，多钓几条鳑鲏也是好的，多养几条，哪怕养不活慢慢死也能多养几天。 结果没多大会儿，又是一条奇怪的鱼上钩，明明力气不小，蒋壮往回收竿它就跟着过来，一松手它又游出去老远，这是个什么玩意，跟别的鱼手感不一样！ 蒋壮用的这种伸缩鱼竿没有导线轮子，简易的很，站起来直接往岸上拖，反正刚才就是这么干的，这办法靠谱。 结果鱼上了岸是只王八，蒋壮都不敢往下摘鱼钩了，这玩意听说咬人不撒嘴，必须听见驴叫唤才松口，这特么是什么鬼运气！钓这玩意不是得用直钩吗？！ 蒋壮往回走的时候故意拐弯去老胡家看了一眼，果然大门紧闭，这老两口子，难道真是去旅游了？ 路上遇到人又打听了一下承包水库的那位大叔住哪儿，这回可算找到人了。 “大叔，赶紧的，我又去你那水库钓鱼了，今儿钓了个好玩意，我都摘不下鱼钩来了，特意打听了路给你送过来。” “是你啊小伙子，那个水库大家伙随便钓，你能钓这么个玩意确实挺厉害，你给我送过来干啥？” “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媳妇儿又不在身边，我这还有一条大黑鱼呢，这甲鱼送给你了，好歹也有个三四斤，你看看，肚子发黄，裙边厚实，像是纯野生的。” “哎呀，你得帮我把鱼钩摘下来，这鱼钩还是上回老胡给我绑的呢，剪了鱼钩下回我就不用钓了。” “哈哈，你这个小伙子，运气是真没的说，以前老胡天天去钓鱼，一两年我也没看见他钓个黑鱼钓个甲鱼，这水库里的好玩意都被你小子钓上来了，幸亏老胡不在家，要不然得把大腿拍肿了。” “我就说这老头儿天天空军吧，他还脸皮薄不承认，我都被水库里的小鱼婢子闹了一下午的窝子，要不是我沉得住气，也得空军。” “哈哈，小伙子，进来坐会儿，那水库是活水，上游有个泉眼，下游有条小溪通大河，什么鱼都有，咱这边也没有工厂，水质好得很，你不是孤家寡人吗？今晚哪儿也不准去，就留这吃甲鱼！” 蒋壮被大叔拉进屋，热情的泡了茶，蒋壮干脆把黑鱼也贡献出来，反正也是打算晚上吃的。 “你这是绑了个什么玩意，这鱼又不怕离开水，你这是从哪学的歪门邪道，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有意思！” “嘿嘿，我就看小说上瞎学的，反正也是就地取材，死不死的我晚上也得吃了它，不耽误！” 一个看上去刚三十岁出头的少妇进了屋，蒋壮赶紧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大叔一番介绍，也算认识了。 阿姨比大叔还客气，热情的给蒋壮洗水果，农村家家户户田间地头都有果树，水果是不缺的，提着甲鱼和黑鱼就进了厨房。 蒋壮过意不去，借口上厕所，硬是去村里不远的小卖铺买了一箱牛奶和两瓶好酒，结果身上没零钱，给了一百的整票，小卖铺找不开！ 商店老板还让蒋壮别急，他马上出去找人兑零钱，蒋壮嫌麻烦，剩了三十多块钱，干脆全买了食盐，给人家小卖铺买的就剩两袋食盐了，老板也不好意思，干脆全给蒋壮了。 这回可到好，食盐一块钱一袋，一袋一斤，三十来斤食盐，满满一箱子！ 蒋壮哭笑不得的回了大叔家，大叔都以为蒋壮打算把水库给承包了。 一个劲儿埋怨蒋壮太客气了，晚上就吃个便饭，遇见了就是缘分，村里大小也有七八十户，蒋壮上来就问对了人，这要是没缘分，还不知道要打听多久呢。 一百零三章 蒋壮绘声绘色的把小卖铺找不开零钱的事说了，厨房里做鱼的阿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孩子太有意思了，怎么想的，找不开零钱全买了食盐。 这玩意倒是家家户户用得上，而且也不怕变质，这还真是没浪费钱，就是家里起码好几年不用买盐了，越想越好笑，太有才了！ 大叔这回赶紧让蒋壮上炕，打开电视跟蒋壮边聊天边等媳妇那边做晚饭，问了蒋壮不少问题。 蒋壮也如实说了，大叔这才知道电视上这两天一直报导的四中传奇学生，就是眼前这位，县里姓蒋的很少，除了蒋壮这个村，其他姓蒋的基本可以确定是外县来的。 大叔一听四中高一新生，又是蒋同学，那就是捐款的那位优秀青年企业家没跑了！ 怪不得办事儿这么大气呢，这又是甲鱼又是黑鱼还不行，光买的牛奶和世纪一号吧，这酒县里谁不认识！ 大叔姓李，这个村大部分姓李，除了上门女婿没别的姓，晚上蒋壮也推辞不过去，浅浅的陪大叔就喝了一小杯白酒，蒋壮还是学生呢，大叔也没硬劝，阿姨更是热情的给蒋壮一直夹菜。 晚上回到家，嘿嘿，行啊，朋友越来越多了，不管是干什么的，只要认识了，那以后就是朋友，不管啥时候，走到这起码有个地方串门吃饭。 不对，应该去老胡家吃，这老头欠自己一头猪！ 蒋壮喝了酒迷迷糊糊睡着，嘴里嘟嘟囔囔还记着老胡欠他一头活猪。 接下来日子就彻底平淡了，学生会还没彻底成立，暂时也没人提那个困难生补助计划，蒋壮也特意低调，生活慢慢重回正轨，第二个周末瑶瑶跟蒋壮打了个电话，回父母那边拿秋冬的衣服去了。 因为天气突然变冷了，用郭德纲的话说就是，西风正紧，北雁南飞，已是深秋。 其实根本不是深秋，早就是冬天了，阳历都进了十二月，还有不到一个月过元旦了。 只不过今年暖冬初显，到目前为止只是刮了两天风，还一场雪都没下。 这两天彻底翻天了，天气预报这两天都有阵雪，后天更是有一场大雪，蒋壮的县城是不怕雪的，这里是个盆地，明明离市里只有一百公里左右。 但是市里号称雪窝，县里就难得下一次大雪，平均两年也下不了一次超过十公分厚的大雪。 回到家母亲还埋怨蒋壮没把瑶瑶叫过来，给瑶瑶买了不少冬天的衣服呢。 蒋壮能受这种埋怨？ 一个电话拨给了媳妇。 “媳妇儿，你到家了没？你婆婆一大早就跟我念叨，给你买了一堆冬天衣服，怪我没把你拐回家，你赶紧自己跟你婆婆解释，要不然她都想揍我！” 母亲在后面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这小子整天胡说八道，不是说自己要揍他吗？那就随了他的心愿！ “妈，妈，我错了，我这不是给你往回拐儿媳妇吗？老婆，你赶紧的，你婆婆动手啦！” 瑶瑶中午十一点多才到了县里的火车站，老爹难得清闲一次，提前开着他那破面包车去给瑶瑶接站。 没错，老爹的破面包车还没换，因为他看了一圈也没相中个别的车，小轿车视线太低，他根本开不惯，坐进去就难受，视线高的车现在一共也没几种，什么丰田霸道，陆地巡洋舰的，太贵了老爹也不舍得。 去四儿子转了一圈儿还是面包实在，便宜，皮实，给点油就能走，下工地刮刮碰碰也不心疼。 这就没办法了，宝马x5倒是视线高，蒋壮敢买老爹也不舍得开啊，买个丰田霸道都不舍得，要是给老爹提个宝马，他能天天在门口擦车。 国产车赶紧加油吧，上辈子老爹开哈佛h6，还是二手的，这回高低不得给他来个h9？ 瑶瑶进了门儿老妈还挺不好意思，人家孩子难得回一次家，结果这小子一顿胡说八道，愣给人姑娘又叫过来了。 回头孩子他爹冬天活也少了，找个时间去瑶瑶父母卖竹子的县城看看，起码上门儿拜访一次，也算给俩孩子一个更正式的名分。 蒋壮本来就想说这事儿，阳历年学校会放三天假，加上大休就是五天，这所高中的尿性谁也摸不透，国庆一天假不给，年根儿了一下子放五天，过了阳历年都特么快寒假了。 瑶瑶还不好意思呢，婆婆这边一声不响准备了一堆过冬的衣服，自从跟了蒋壮她自己就没买过新衣服。 婆婆每次都是买一堆，然后自己有不喜欢的她再去退掉，然后下回继续买，回回来回回有新衣服。 也多亏了蒋壮母亲身后有个卖衣服的侄女做支撑，每每下来新衣服她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而且退衣服也方便。 瑶瑶穿上婆婆刚买的羽绒服，简直是量身定做，姣好的面容配上白皙的皮肤，纯白色的羽绒服，搭配上身后带毛毛的帽子。 对着镜子的瑶瑶自己都觉着自己真好看。 只不过还是跟婆婆又说了一遍，别买那么多衣服，这还是个学生呢，穿的太好了在学校里太高调。 这个年代老百姓普遍对吃穿的欲望不是太高，现在大多数中国人还是一件冬衣穿一冬天，遇上天气好的时候才赶紧换洗一次。 而且不光是羊毛衫大行其道，老百姓手工织毛衣的还比比皆是呢，也就这两年有便宜的面包服了，要不然穿纯棉花大棉袄的人还有的是呢。 蒋壮以前就有好几件里面是丝棉，也就是化学纤维的面包服。 说到毛衣，这玩意蒋壮家里从来就不缺，小姨妈是干啥的？老妈年轻的时候是干啥的？织毛衣的啊！ 小姨妈那边一批货随便剩俩样品一家人也穿不过来，还都是出口给洋人的，该说不说，这年头，外国佬是比中国人会穿衣服，起码针织领域每次有了新式毛线，基本都是先给外国人织毛衣！ 羽绒服配雪地靴，都是现在流行的最前沿，瑶瑶穿的好看，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中午一家人在自己家涮火锅，铜锅子还是老爹前两天刚买的。 蒋壮家里就这样，老爹喜欢买厨具买花草，老妈喜欢买衣服买日用品，而且两口子都不会乱花钱，至少蒋壮就从来没看见老妈买过什么次品，买回来每一样东西都能用个十年八年，当时买是挺贵，可是贵有贵的道理。 老妈不止一次跟几个妯娌一起去买东西，印象很深的一次，妯娌几个一起去买电磁炉，那时候这玩意刚出来。 老妈买了个九阳的牌子货，比小妈买的贵了好几百，结果后来小妈家的电磁炉都换了好几个了，家里那个电磁炉，拆迁搬家的时候都还没坏过。 一百零四章 中午差点又吃撑了，老爹自己整的火锅底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他亲家的真传，弄的又麻又辣，瑶瑶吃的酣畅淋漓，婆婆还一个劲儿劝她多吃点。 本来下午老妈还打算带瑶瑶一起去县里买几套保暖内衣，这玩意蒋壮的大姑妈在集贸城卖了十多年了，而且主打的就是女性内衣。 只不过吃撑了没办法，而且下午天上开始掉雪花，本来零星的阵雪终于盖住了地皮，白茫茫的一片。 工厂里依旧干的热火朝天，工人们热情不减，天寒地冻也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蒋壮去车间随便溜了两圈，车间里的暖气烧的烫手，那仨老头也是真实在，暖气里的循环水一直开锅，隔个一天半天的就得往里加点水，要不然一直冒热气，水都蒸发了。 车间里的工人都没办法靠暖气片暖和手，太特么烫了！妥妥的一百度，谁要是一不留神都容易烫着。 厂子里面其实热量供应充足，关上车间大门温度一会儿就能提上来，可是那大门就关不上。 隔一会叉车就得进出一趟把锅炉房化开冰的鸡骨头送进来一托盘。 蒋壮打发王子松赶紧去买几个棉门帘子，起码挡上点儿啊，这北风呼呼的刮，工人们干点活遭多少罪？那么大个门，车间都赶上露天的了。 王子松走了一半又接到蒋壮的电话，顺道再去买几个电加热的移动暖气片，哪儿进风就扔上一个，反正厂子里早就换了变压器，车间里还没有啥大功率的设备。 当初蒋壮花钱换变压器也是脑子有病，厂子里根本用不了多少电。 然后王子松扭头就回来了，蒋壮老板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电暖气一个上千，他还买好几个，痛痛快快去找会计拿钱吧，门帘子的钱垫付的起，电暖气怕不是得花好几千甚至上万！ 二十四根竖排管道，里面全部都是散热的不知道什么油，说明书上就叫散热油，一档两千瓦，二档四千瓦，三档最高六千五百瓦！ 就这玩意大仓库顶多放四个，老旧线路都是从房顶走的明线，虽然都是比筷子还粗的铝线，但是弄四个这玩意两万六千瓦，一个小时二十六度电，再多了长时间运行线路怕是不保险。 办公楼那边就省心多了，盖楼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不光是暖气片更多，地底下还有地暖。 就是这边跟大仓库一边冷一边热，大仓库那边看房子虽然质量挺好，可是砖墙没抹水泥经常透风，蒋壮当初收拾的时候也是图省事儿，只抹了三分之二高度的水泥墙面。 所以锅炉房那边为了照顾大仓库，暖气呼呼的烧，那头屋子里还冻手，这边工人都想开窗户散热了。 可是开了窗户北风呼呼的刮，一会又得冷。这真是不能在操蛋了。 蒋壮看着办公楼里穿着单薄衣服的工人，暂时也没有啥好办法，好在大冬天的，热比冷强，起码少穿点还不耽误干活，总不能再给他们开空调制冷吧？ 回到大仓库温度果然上来不少，蒋壮看了各处挂的温度计，基本能有个十七八度，门口棉帘子后面都有十六度，勉强还行吧。 起码干活不会冻僵手指了，工人们也不遭罪，大仓库有开始有声音，工人们又聊起来了。 这大仓库房子太高了，屋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反正蒋壮尽力了，就是有点对不起那仨烧锅炉的老头。 蒋壮就去了锅炉房，老大爷正用大铁锹往炉子里加煤，炉子跟前热浪滚滚，老头棉袄都脱了，穿了个两条襟，比夏天还凉快。 一看见旁边椅子上的大水杯子，蒋壮就知道这活儿绝对不轻松，换个自动上料的炉子也来不及啊。 当初蒋壮给厂子里上设备的时候囊中羞涩，图便宜买了这么个二手的锅炉，成色倒是很新，但是它也就是能用，因为它已经过时了，属于老式锅炉。 第一个它不能自动上煤，第二它的热传导效率不高，这玩意一个月恐怕能浪费不少煤啊。 要知道蒋壮厂子里现在一天起码烧三吨煤，这还是以前没开暖气的时候。 不过一天本来就烧这么多煤，现在开了暖气也增加不了多少煤炭，因为这部分热量本来就是浪费的。 “四爷爷，今年高寿？” 四爷爷添完了煤正擦汗，回头见是蒋壮，也不意外。 “你这大孙子，还客气什么，哪有什么高寿，我今年上半年刚退休，厂子里照顾我，六十就给我办了病退。” “你放心我还干的动，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你想哪去了，四爷，我是想换一台自动上料的锅炉，你要是手脚利索脑子活，咱需要弄一台小装载机，以后直接小铲车铲了煤往料斗子一放，电开关一开它自己就把活干了。” “我是怕你们三个老人以后学不会开小铲车，” “多余上那玩意干啥，我们仨一天也就一人铲个一吨的煤，这活干久了也不觉着累，你别看我刚才一下子添了那么多煤，那是半下午的，中间在加一次，等到了晚上我换班之前，我加也行，老禾头加也行，上半夜就够了，晚上风小，干冷提温快，煤也烧的少。” “今儿下雪了，晚上肯定不会太冷，老禾头今晚上轻松的很。” “我不是想着新式锅炉省煤吗？既然它省煤省力，那不行咱就换！” “谁跟你说自动上料省煤的，有新炉子省煤，不过肯定不是自动上料的炉子，它自己上料，煤炭都堆在炉子中心，根本不均匀，一大半煤炭都在炉子中心燃烧，它能省煤就有鬼了！” “这炉子也出了没几年，已经算新炉子了，真想再省煤，还得重新弄耐火砖什么的，麻烦的很，大孙子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三个老家伙还干的动，真到了干不动那一天，我们也给你找好合适的人接班。” “那行吧，四爷爷，以后别客气，回头我让人弄个热水壶和暖瓶过来，以后起码喝口热水，走了。” 维修班就冷清多了，连个暖气片都没有，不知道谁给弄了个小太阳，昏黄的电钨丝发出那么点热量，屋子里全是铁器，动哪儿哪儿冰凉。 俩焊工也不嫌冷，时不时把手对着嘴上哈两口气，地上一个电动机被大卸八块，这两位正打算自己重新缠漆包线，让这个不小心进水烧了的电机能重新使用。 “四爷，你们俩能人啊，电机也能自己缠？下回我买个轱辘，你们俩是不是能给我配个车？” “配个车多简单，我们俩在建筑公司闲了多少年，啥玩意不会修，那台电焊机还是我们俩刚摆弄好的呢，从哪儿弄的破电焊机？到处漏电，干点活儿还不够跟它上火的。” “哈哈，那是我爹当初在工地捡的，人家南方老板撤工地走的急，扔了一个破电焊机，还有个破打气泵，打气泵吊车带不走他还挺遗憾呢。” “怪不得，那破玩意都快赶上你的岁数大了，也就是我们俩闲着没事，要不然修它还不如去买一个呢！” “行了，你们这屋子都快结霜了，刚说两句话都能把人嘴给冻歪了，走吧，厂子里现在没有别的闲人，咱仨一起去买个炉子吧，锅炉房有的是煤，以后随便烧，要是怕烟大，进点儿无烟煤也行。” “嘿！我还真忘了还有这茬了，特么的在建筑公司被人欺负了好几年，我们俩都习惯了！以前冬天连个小太阳都没有，这还是李想那小子看我们俩可怜给送过来的。” “那小子也是个愣头青，小太阳也一两千瓦，还赶不上烧炉子省钱呢，关键是它也不暖和呀，就你们这一屋子铁，好悬没赶上冷库了。” 一百零五章 买了炉子和烟囱，刚生起来炉火还不旺，滚滚浓烟弥漫了半个厂子，下雪气压低，大仓库都能闻到熟悉的煤烟味儿。 雪越下越大，蒋壮跟瑶瑶也没地方去，四个人围着炉子烤火，还去食堂弄了好几块生地瓜，电焊铺子材料有的是，铁丝围着炉子弄了个架子，这就烤上地瓜了。 一炉子的热水，泡上一杯热茶，用瑶瑶的话说，巴适的很！ 连李想下午没事干都跑过来吃了快烤地瓜才走，这小子连吃带拿，蒋壮眼瞅着他进了会计屋。 哼！刚来的时候还跟自己瞎客气，美女真到了跟前他比谁都积极，下午老周过来聊天说，这阵子他都快跟黄会计同进同出了。 下午四点刚过，俩电焊工就被蒋壮赶走了，没事干赖在厂子里干啥，就图那一块钱一顿饭？家离的又不远，真有啥事一个电话赶过来也来的及，而且厂子里目前全是新设备，大概率也不会出啥毛病，这俩还经常检修。 私人小厂子就这点好处，老板可以机动灵活，工人没事儿那就下早班，要不然以后真需要加班人家还有意见呢！ 大雪天就适合抱着媳妇儿睡觉，尤其是又香又白的媳妇儿，蒋壮的房间本来是个两大间，多少有点空旷，以前冬天他一个人睡，开个电热毯也能凑合。 主打的就是一个光棍儿睡凉炕，全靠火力旺，更何况也不是凉炕，现在有了瑶瑶，那真是舒服至极，冷热刚好。 第二天一早，雪早停了，瑶瑶从小在四川，她们那里虽然有雪，但是很难一口气下这么大，地上都有五六公分厚了。 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蒋壮难得正经一次，瑶瑶穿的都是新衣服，也没跟她打雪仗欺负媳妇儿。 拿了把大号扫帚，刷刷刷的扫雪，越扫越厚，改用铁锹往边上堆，这期间村里上班路过的工人还不断跟蒋壮打招呼，有的手里拿了铁锹扫帚蒋壮当时还没明白。 等去了厂子才回过神，一帮老少爷们把厂子扫了个干干净净，大门口马路上都扫出去二三十米。 这才六点多啊，这帮人都不睡觉的吗？ 从食堂打了好几份早饭，厂子也不待了，回到家刚好见到瑶瑶换上了昨天只试穿一次的那套白色羽绒服，还有雪地靴。 在雪地里一走，有白雪那么一衬托，那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姑娘一样。 蒋壮暗恨自己太懒，一直都没去买个相机，老婆这么美的时候不多拍两张照片。 结果回去吃早饭跟老妈一提，老妈从她放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绸小包裹，打开以后果然是个相机。 这还是当初两口子去蚌埠买吊车零件的时候，顺带旅游买的呢。 当初一时冲动花了两千多，以老妈买东西就买质量好的这习惯，这相机两三年了，确一点儿也不落后。 平时老妈除了给莹莹小朋友拍两张照片纪念一下，基本也不怎么用，所以蒋壮一直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玩意。 吃完早饭，蒋壮痛痛快快把剩下的一个半柯达胶卷拍了个精光，瑶瑶，莹莹，老妈，老爸，还有爷爷，还有找路过的邻居拍了好几张全家福。 瑶瑶笑魇如花的青春面容被蒋壮一一记录了下来。 老妈抱着老爸手臂的几张照片，蒋壮取景的时候就能看出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两口子没有了愁心事，儿都孝顺媳妇乖巧，小闺女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照片里就能看出那股子跃然纸上的幸福感。 上午蒋壮迫不及待跟瑶瑶去了照相馆，县里最好的照相馆就是柯达的分店，这公司现在还在巅峰时期，数码相机都没崛起，更不用说拍照手机了。 每张照片洗四张，又拿了五个胶卷，然后蒋壮又觉着就这么把老妈的相机给霸占了不太好，干脆又买了一个单反，只是入门级的玩意，就花了蒋壮八千大洋，这还是蒋壮玩不转那一堆专业的镜头！ 又送了俩胶卷，蒋壮刚好给老妈把胶卷给补上，要不然平时小妹一些好玩的镜头，错过了确实可惜。 中午两人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碗拉面。 “走，老婆，咱今儿大出血，去给工人准备元旦的福利，要不然等到了我下次大休，还不知道会涨价涨多少呢。” “元旦福利？你打算发什么？你不得先打电话问问现在厂子里具体有多少人吗？” “这个简单，李想不知道会计肯定知道，而且咱也不差那点儿东西，只要是元旦前一天在厂子上班的，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第一天来干日结，通通都给发一份。” “就你大气，要不我代表工人先谢谢你？” “对哈，你个小娘皮，会计证还挂靠在我厂子里呢，原来你也属于我的员工范畴啊，那行，到时候我就算邮，也要给你邮一份儿！” “去你的吧，我才不要呢，我就算要，也得是你给我做好了端上桌才行。” “这话靠谱，果然是老夫老妻了，那走着，元旦弄的简单点，这阳历年好像也是个外国节？反正咱先少发点儿意思意思，等过大年再说！” 工人每人一箱带鱼，一箱鲅鱼，这两种鱼都是当地人特别喜欢的鱼，基本过年过节，每家每户都少不了。 蒋壮看着东西不多，主要是，这点东西就算是个老娘们也能抱起来健步如飞往家走。 又去买了八百袋十斤装的大米，然后去了二姑妈家。 二姑父在他们村里的西山上弄了个养鸡场，四千多只鸡是专门下蛋的。 他闲着没事儿还养了七八只山羊，两头老母猪，七八只大公猪。 小半个山头都是他的。 蒋壮又领着瑶瑶串亲戚，瑶瑶也习惯了，而且蒋壮以前没少跟她提二姑家的那个姐姐，从小对蒋壮特别好，两家也特别亲。 进了村儿沿着主路一直往西走，快没人住了就是二姑父家的地盘，远远的蒋壮就看见二姑妈正拿了个二指木叉子，把被雪埋起来的地瓜蔓都挑出来，要不然白天化雪晚上一冻，那就不好往外拿了。 蒋壮两只手都提了东西，也不好跟二姑挥手，嘴里大声喊着二姑。 “啊呀，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来了？我听你爸前段时间过来说，你现在可出息了，他都管不了了，弄了个厂子比他干的都大！” “哈哈，二姑，我都想你了，喏，这是我媳妇儿，这不是领着媳妇来看看你吗？我姑父呢？晓晓姐不在家？” “哎呦，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被你小子骗回了家，这跟年画里的姑娘似的，姑娘，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小有多皮！” “姑妈好，蒋壮没少跟我说他小时候在你这惹祸的事儿，也就是姑妈你的脾气好，要是在我们老家，瓜娃子屁股都得打两半儿。” “哈哈哈哈，哎呀，这小子肯定没跟你说，他小时候过年，把我们家的猪尾巴都点着了，问他他还振振有词，说是想烧猪尾巴吃！” 哈哈哈哈。 瑶瑶听的乐不可支，这是有多皮，那猪居然也没拱他？ “走走走，先进屋，这熊孩子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幸亏我昨天刚买了菜，要不然新媳妇上门，总不能光吃鸡蛋吧？” “二姑你放心，我都带了，你看看，带鱼，鲅鱼，还有猪头肉，护心肉，看路边蒜苗新鲜我还买了一把蒜苗。” “你到底是长大了，这才几天，都知道上门儿不空手了，以后啥也不用带，二姑这不就跟你自己家一样？花这个冤枉钱。” “这你可说错了，姑妈，我今天上门儿可是有大生意要跟我姑父谈，而且我这一堆东西，两箱鱼都不花钱。” 一百零六章 “晓晓姐，赶紧出来给我泡茶，我都自己带好茶叶过来了！” 一进门姑妈还没等叫自己闺女，蒋壮就冲着里间屋喊。 晓晓姐跟瑶瑶同岁，也是比蒋壮大两岁，不过她生日大，上学比蒋壮早一年，蒋壮高一她应该跟瑶瑶一样，也是大二，瑶瑶是当初转学跳了一级。 不过她学的是护理，明年大专毕业去汽车站旁边的骨科医院实习了一年。 然后这姑娘励志的很，自己努力考上了县里的妇幼保健院，那年妇幼保健院一共就招了一个女护士，你说她运气好也行，学习好也行，反正就一个名额，家里什么关系也没有，她就愣给考上了！ 这个年代女孩子的事业编还是很值钱的，妇幼保健院又是县里最忙的医院之一，护士的工资都比别的医院高出一大截。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推门出来，还没等看清蒋壮身后的来人，上来就是两只手揪住了蒋壮的两个脸蛋，可怜蒋壮手里还拿着东西，只能任她蹂躏。 “哎呀哎呀，晓晓姐，我媳妇在呢，给我留点面子，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你在揉我以后可就动手揍我姐夫啦！” “就冲你这句话，我以后说啥也得找个拳击手当老公，看不给你揍个乌眼青！” 幸亏二姑妈发话算救了蒋壮，人家孩子说的没错，带着媳妇儿呢，再闹像什么话。 瑶瑶一点儿也不介意有个姐姐能收拾蒋壮，当初蒋壮小树林一个打三个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当初他还言之灼灼说自己从小家教好，从不欺负人。 露馅了吧！确实是不欺负人，就是有点欺负猪，那猪被活活烧了尾巴，会说话都得去蒋壮家门口骂街。 “姐姐好，难得有个姐姐能收拾的了蒋壮。” 俩姑娘一见如故，直接把蒋壮扔一边去了，蒋壮只不过给介绍了个名字，还没等多说，瑶瑶直接被晓晓姐拉着手进了里屋。 蒋壮也不在意，不就小时候那点破事儿吗？小孩子想吃根猪尾巴有错吗？有错吗？自己不是没吃成吗？那根秃毛尾巴猪最后当了种猪，还活了六七年呢！ “姑妈，这么厚的雪，我姨夫还出去放羊了？山上没草了吧？” “还放什么羊，这天气打开羊圈羊都不乐意出来，你以为羊傻啊？他去给村里商店送鸡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赶紧脱鞋上炕，那俩闺女也不知道聊啥去了。” “不用不用，跟我还客气什么，这才几点，我去吧刚才的地瓜蔓挑了，一会儿天黑冻上就麻烦了，以后秃毛尾巴猪还得吃饭呢。” “哈哈，你这孩子，还记得秃毛尾巴猪呢，你二姑父早卖了，这下死无对证，没人找你麻烦了。” 蒋壮也不客气，放下东西水都没喝一口，出门拿了姑妈的叉子，一共二分地，这点活儿连热身都算不上。 还没等蒋壮挑完地瓜蔓，二姑父就回来了，三轮车停下还上前仔细瞅了一眼，蒋壮低头正干的起劲儿，人都走到跟前才发现。 “哎呦，姑父，你咋回来了，吓我一跳，就剩这一点了，挑完再说，你先回屋见我媳妇儿去吧。” “你小子咋来了？哪来的媳妇儿？你才多大点？多大本事？” “嘿嘿，路边看小姑娘长的好看，拐回来的，都小半年儿了，眼瞅着这辈子是跑不了了。” 姑父一脸狐疑，也不跟他磨牙，这小子满嘴花花，转头进了屋。 果然看见个姑娘穿了一身白，漂亮的不像话，正跟闺女老婆一起包馄饨呢。 姑娘见了来人，也不用人介绍，站起来脆生生的喊了个姑父好。 老头这才相信这小子还真带媳妇过来了，这谁家姑娘，这么早就被这小子霍霍了！ “你好你好，这怎么还动上手了，新媳妇上门儿，你赶紧歇着，这天儿还早呢，包八百个馄饨也来得及。” “没事姑父，我也是跟姑妈学，我们老家那不怎么包馄饨，我一共还包了没几次呢。” 蒋壮进了屋，就被姑父揪进了卧室，蒋壮这才一五一十把话说明白，外屋一起都听明白了，都见过父母了，这还真是新媳妇上门儿啊！ 镇长那里蒋壮一共就抽空去了一次，人家一共给了蒋壮两盒茶叶，一盒半斤，那半斤被蒋壮霍霍的差不多了，确实是好茶，只不过蒋壮就是牛嚼牡丹，啥好也喝不出来。 姑父年轻时候在酒厂上班，一直干到酒厂改制变成私人的，这才回家务农，然后就有了养鸡厂和一院子的猪羊。 这人酒厂出身，却滴酒不沾，但是看表面都能算得上嗜茶如命了，上辈子才六十多岁就因为肝癌没了。 嗜茶不说，还只喝浓茶，绿茶喝的也少，都是大杯子一下泡小半包便宜的红茶，那茶色都跟浓汤差不多了。 这辈子蒋壮说啥也得给二姑父改改这破习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有茶瘾，只是不喝酒喜欢找个爱好，浓茶的茶多酚太多，肯定是伤肝的。 而且上辈子因为那个县城首富老董给他们村拆迁，几乎把他的养鸡场和这房子就白拆了，因为没有房产证！他也跟着上了不少火，大概也是增加肝癌的几率了吧？ 这辈子这些都不叫事儿，二姑父西山的房子本来是村里正常批的宅基地，只不过上辈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卡在了哪个地方，所以最后才没下来房产证。 房产证，正规养鸡场证书，这辈子蒋壮都给二姑父弄上，反正二姑父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 “来来来，姑父，上好的六安瓜片，华夏十大名茶之一，你以后不准喝浓茶，就弄点好茶慢慢品，人家喝茶都是修身养性好活个大岁数，你可倒好！那么浓的茶当饭吃都行，比你天天喝酒都伤肝！” “喝茶比喝酒还伤肝？真的假的？这不就是树叶子吗？这什么瓜片，不是个六吗？你咋叫它陆安？” “这确实是个六，不过人家是地名儿，就读陆安，还有啊，你别不信，晓晓姐，赶紧，你们护士是半个医生，你不早点给你爹科普一下茶多酚积聚对肝脏的负担有多大？” 晓晓姐一手的面粉，站起来进屋一脸的狐疑，啥玩意叫茶多酚？谁传的谣言护士是半个医生？这俩职业学的东西有关系吗？ “姑父，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以前的那个职业，本身就是烧酒出身的，就算你不喝酒，可是你们酒厂车间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酒精，那么多年，多多少少肯定是伤了肝脏的。” “现在你又天天喝浓茶，这玩意少量对人体有益，量大了什么玩意身体也受不了，反正你以后听劝，喝点淡茶慢慢品，正好这瓜片一斤好几千，你慢慢砸么。” 其实蒋壮也不知道这六安瓜片多少钱，甚至都不知道它好还是不好，反正是镇长给的，不好它也好，越贵二姑父越不舍得喝。 “那就听你的，反正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干喝着玩，夏天去放羊，有时候泡好了茶我也经常忘了带，主要是我才刚知道喝浓茶还伤肝啊，以后可不敢喝了。” 一百零七章 晚上就在姑妈家吃的晚饭，姑父，姑妈，还有晓晓姐，都很开心，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分享了。 蒋壮多精明啊，随口问了一句现在鸡蛋怎么样了，天冷了母鸡下蛋也少了吧？ “还行吧，鸡舍有土暖气，温度还行，而且就咱们这的温度，母鸡也不怎么怕冷，这两天下雪的话，鸡蛋能涨个一两毛，不过也说不准，我下午给商店送的一斤是两块八毛钱，他买三块二。” “那你记得提前估算好，等到阳历年那天，提前给我准备四千斤鸡蛋，我给工人发福利，一人五斤，我照着八百人准备，刚好四千斤。” “而且咱亲兄弟明算账，你给我落两毛，我给你涨两毛，刚好三块钱一斤，这样咱俩都占便宜了，这就叫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我要不是念过两天书就被你小子忽悠了！我给外人送鸡蛋两块八，给你送要三块？你还不如直接给我送个大红包得了！我现在日子过的挺好，不用你小子照顾，你爹妈前一阵子来串门，我知道你有能耐，但是我现在还年轻能干，等老了干不动了再说！” “谁跟你算细账呢，三块一斤，四千斤一万二，我们厂子没零钱，就这么着吧，好算账。而且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涨价呢，不行等到时候在看，反正你别忘了准备。” “四千斤啊，两吨鸡蛋，我起码得准备八天，八天够呛，基本就得九天，到时候我得提前准备去借鸡蛋筐，价格的话我也不跟你磨牙，等我跟你爹算，我去年还借了他五千块钱呢。” “你跟我爹算干啥，他现在富得流油，五千块钱，我做主，你就给他瞎了，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提，就当是庆祝我晓晓姐上大学了。” “庆祝个屁的大学，一个破大专还庆祝什么，不够丢人的呢，你姐姐从小就这毛病，平日里学习成绩很好，一到了重大考试就紧张，中考就考的不理想，高考更过分，这是性格上的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我知道，我晓晓姐不用你操心，本事都已经学到手里了，只不过没发挥好而已，以后踏入社会，还不是手上的本事说话，没有好大学的文凭怎么了，咱成绩不好不代表能力不行。” “你倒是会说话，希望如此吧，反正就她一个闺女，我也没有什么负担，日子过的挺从容的，你发达了我也高兴，不过也不用你操心，我们日子过的挺好。” 蒋壮把准备好的两部手机拿了出来，关键是这一阵子蒋壮在学校里风头无两，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卖手机，手里还压了不少货呢。 “我就是卖这玩意起家的，也是卖这玩意找的媳妇儿，这批货我本来是准备在学校里卖，结果阴差阳错我还给学校捐了五万块钱，这阵子也不好意思卖了。” 蒋壮说着给了二姑父一部手机，晓晓姐一部手机，给晓晓姐准备的还是跟瑶瑶一样的音乐手机。 “姑父，你也别跟我提钱，这手机我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就砸手里了，虽然我也不在乎这点钱，不过咱自己家的家人拿了自己用也好，以后有事儿还能常联系，尤其是我晓晓姐，日子多了见不到她，我还想她呢！” “哈哈，我可不跟你客气，难得你还想着我，我还以为你发达了就不记得我这个姐姐了呢，你都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前一阵子电视上说的那个四中学生就是你啊？你这么厉害？都上了好几次电视台了！” “哈哈，那当然厉害，你以后还敢不敢揪我脸蛋了？我这么大的县里优秀青年企业家，你上来就揪我脸蛋，你小心我以后接受采访的时候告你一状！” “嘿，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以后当了多大的厂长我也敢揪，要不是从小我看着你，山羊胡子你都能揪下来！” 哈哈哈哈。 吃饱喝足，蒋壮就跟姑妈告辞了，他们家里都是小动物，有时候半夜需要起床加饲料，所以一直睡觉都比较早。 天黑以后又开始下雪，蒋壮拿了一把姑妈的雨伞，跟瑶瑶手牵手，也不打车，就这么在大雪里往家里散步溜达。 二姑村离蒋壮家只有四五里地，在蒋壮家和大姑家的中间，明明是个城厢的村子，只不过因为村里的地盘上有个火葬场，所以村里西边还有没开发的小山头，嗯，因为大家嫌它晦气，没人开发。 回到家还不到八点半，这还是两个人一路说笑打闹，走的不太着急，老妈正在给小莹莹洗脚，小屁孩有了玩水的机会，开心的都想蹦起来乐。 老妈最烦被她弄一地水，蒋壮赶紧拿个板凳坐下，把妹妹抱在腿上，轻轻摁着鼻子批评了她两句，她乐的更开心了！ 趁着老妈没发作，蒋壮赶紧用手捞着盆里的热水给妹妹洗脚，然后瑶瑶给这小姑子擦干以后，蒋壮就把她扔进了被窝。 蒋壮把去姑妈家的事儿跟父母说了一下，蒋壮的老爹一共有三个姐夫，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二姐夫，听到蒋壮居然带着媳妇儿去哪吃的晚饭，也挺开心。 听到二姐夫还惦记着还他那五千块钱，上回去串门他就打算还上了，不过那时候这天气马上就冷了，他还需要存一批玉米和麦麸，用来喂鸡喂猪，所以蒋父就跟他说不用急，那其实就是没打算要，结果他还惦记着。 最早蒋壮父母刚结婚的时候，日子过的很拮据，二姑父在国有酒厂上班，那时候福利很好，工资也很高，酒厂出产的老白干远近闻名。 那时候二姑一家就特别照顾蒋壮家，经常打着看蒋壮爷爷奶奶的旗号，送过来一堆的东西。 蒋壮的父亲当初买吊车的时候也是二姑父借的钱最多，那时候全家就他一个人在国有企业上班，一下子给蒋壮的父亲拿了七千四百块钱。 这可是一九九五年的七千四百块钱！那是二姑父当时所有的储蓄，连四百块钱的零头都提出来了。 蒋壮家里走的比较近的这些亲戚，都很团结，有事儿大家真帮忙，有限的那几位走动的少，也只是有点小毛病，例如三姑父。 这姑父住的远，又小气，虽然真有大事儿他也帮忙，但是为人处事就让人看不惯，小气，爱占便宜，为人多多少少有点算计。 所以蒋壮只跟三姑比较亲，对这个三姑父，也就一般般。 “爸，明天没啥事，你帮我去厂子里看一眼，我今天定了不少的东西，有带鱼，鲅鱼，大米，都是元旦的时候给工人发的福利，明天应该就到了，你到时候帮我安排一下，大米不要紧，鱼记得让工人搬进冷库里面。” “我明天确实没事，大雪都封路了，没啥事故车救援咱也不出门，不过你小子明天又要去哪？” “我去给你和我妈侦查一下，去我丈母娘那看看，老是让人家瑶瑶来看你们俩，哪有小姑娘一直主动的，今儿早晨还是我愣给叫过来的，反正厂子不忙，我得去一趟。” “你去就去，还给我们俩侦查，那是我亲家，不是老虎口！你去一趟也对，我们俩就等阳历年再去吧，要不然兴师动众的，人家那边说不定还忙呢。” “没事儿，叔叔，我爸妈天冷了也不怎么忙，冬天只要下雪了，建材市场就基本没人去买建材了，有时候都是我爸自己过去，咱那里也不让生炉子，都是木头，怕起火，冬天还挺冷的。” “行了老爸，你明天就去维修班待着吧，那里热炉子热茶水，还有我家秋和言红两位叔叔爷爷陪着你，那里现在老舒服了，那烤地瓜，滋滋冒油，咬一口牙都甜掉了。” 一百零八章 一夜无话。 第二天老爹不放心，起大早给蒋壮和瑶瑶送到了火车站，路上的雪都压实了，夜里一冻，没点儿经验的都不敢开车上路。 只不过蒋壮俩人到了市里情况就好很多了，虽然这里的雪更大，看那房檐上的雪，得有十多公分厚，只不过人家是市里，还是雪窝，别的不说，除雪那可是上过新闻联播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耽误老百姓生产生活。 公共汽车只有快到了瑶瑶父母居住的县城，路上才开始慢慢有雪，司机开的也很小心，幸好路上的行人也不多。 等到两人下车进了瑶瑶父母住的城中村，已经快十点了，路上一共走了四个多小时。 蒋壮看看天色，暗道不好，看来今天恐怕回不去了！这要是今天再来场大雪，那起码得封路一两天！ 到时候再说吧，自己请假又不麻烦，这也不是人力能左右的，瑶瑶都还不着急呢。 “老婆，今儿咱俩大概率是回不去了，你看看这个天，前几天就预报今天是大雪，你明天回不去咋办？” “明天再说呗，去年我就有好几位同学下雪被堵在路上了，学校一般不会为难学生，跟老师说明白了也不会扣行为分，自己找同学补课就是了。” “那还好，是我失算了，光想着有点对不起丈母娘了，这么好的闺女，早早就被我拐跑了，一天一天的看不见，这要是时间久了，肯定得对我有意见！” “你就会拍马屁，我妈啥时候对你有意见了，前一阵子还是她让我去给你帮忙呢，我能帮什么忙，净被你小子占便宜，哼！天天晚上攻山头！” 瑶瑶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蒋壮嘿嘿贱笑跟在后面。 “叔叔好，阿姨好，这么冷的天，你们俩怎么在门口等着啊！看来市场那边是真不忙了？难得一年还能歇几天，我昨天把瑶瑶拐跑了，今天来看你们二老啦！” 可能是路上瑶瑶发短信说了，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在门口等着呢。 “哈哈，你还惦记我们俩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你那边忙，你就忙自己的，我这入了冬只要上冻，基本就剩下歇着了，昨天没下雪我还跟你阿姨商量，哪天没事去你们家拜访一下呢。” “这哪行，叔叔，哪有女方先上门儿的，虽然咱都是自己人，也无所谓，但是这礼节还是要有的，我爸妈还担心你们忙，打算等我阳历年放了假就过来。” “哈哈，没事儿，你父亲年龄比我大，我去看他也无所谓，他们都跑了一趟四川了，还不算上门啊，这就不失礼了，咱两家交往的好，这些细节谁还在乎。” “哈哈，那倒是，你们长辈都不在乎，我们这小辈就更不在乎了，只要咱两家关系处的好，礼节也就是个办事的衬托，两家交往的好，比什么都强。” 瑶瑶的父母租的是个平方，而且是租了城中村一套民房的四间正房加俩厢房，面积挺大的，虽然房子剩的南厅还有个住户，不过跟蒋壮一样，也是走南厅自己的小门。 进了屋，蒋壮看到老丈人到了山东，过的也是山东习惯，屋子里有火炕，厨房里有暖气炉子，蒋壮对电视柜旁边的鱼缸还挺感兴趣。 也不知道是老丈人还是瑶瑶，鱼缸里养了几只小龙虾，还有个河蚌，还有十几个淡水蛤蜊？ 见蒋壮好奇的看鱼缸，老丈人还拍拍蒋壮肩膀。 “哈哈，这都是春天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去县里的公园自己抓的，瑶瑶看着好玩，就拿回来养在鱼缸里，结果这东西生命力还挺强，也不死，那就一直养着。” “我就猜这事儿是她干的，大人哪有鱼缸里养小龙虾的，这不是菜吗？” 瑶瑶在一旁正给母亲介绍蒋壮带过来的一堆礼物，听蒋壮在那埋汰自己，气的跺脚，什么叫大人鱼缸里不养龙虾？谁是孩子了？ 蒋壮来的时候，在县城的火车站，又遇到了卖县里的特产梨，心里感慨了一下索性买了两箱带过来。 回头见瑶瑶给丈母娘正介绍拿的东西，就拿过一箱梨打开，嘴上说洗几个大家尝尝。 然后蒋壮就给阿姨和瑶瑶说了自己当初怎样去坐火车，怎样看到卖梨，又怎样去买梨运到市里卖梨。 瑶瑶也是第一次听到蒋壮说起这些，她最早一直以为是蒋壮家里帮他弄的那个卖手机的生意，蒋壮虽然后来跟她解释了，不过瑶瑶一开始先入为主印象太深了，老以为他是家里帮忙的。 “我那时候才参加完中考，幸亏中考成绩还很不错，要不然中考之前那两三个月，我每次周末都去沙场给人家开挖掘机，我妈得弄死我，一天两百块钱呢，我靠着周末挣了不少钱。” “你这孩子，比大人也能吃苦，就那么几个月，成绩也涨，钱也挣，人家都说聪明人会在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该玩的时候玩，你这几个月的努力，比你整个初中什么时候努力都重要。” “哈哈，阿姨，我也是运气好，去沙场干活的时候，我存的心思也就是挣个零花钱，那时候就计划好了，最好读高中的时候离开家，哪怕住校，所以就想先挣点钱以后高中的日子好过。” “然后等中考结束，去我爸在市里工地的时候，我都还没想着做生意，那时候一门心思就想去市里的数码城，买个自己喜欢的电子产品，卖梨纯粹是路上赌了一把，运输这么远，万一路上磕磕碰碰，那这个梨几天就坏。” “还好最后的结果是好得，那么多梨，一下午就顺利的卖完了，这个时候我手里就有几千块钱了，我反而不舍得花了，后面去我爸那边，虽然还四处看了有没有合适的工地什么的，但是心里更多想的还是做点什么生意。” “然后就是老郭了，这位同志几乎算是我的贵人，第一天遇到他的时候，我光跟他讲价就磨叽了一下午，结果这人油盐不进，把我气的撂狠话打算自己去华强北进货。” “这哥们才终于吐口。” “原来你跟老郭是这么认识的啊，我一直以为老郭是你的什么亲戚呢，好几次听见你电话里跟老郭一口一个郭哥，比亲兄弟还亲。” 瑶瑶也认真听着蒋壮这忆苦思甜。 “哈哈，我们俩对脾气，现在也经常通电话，他有事还会认真的问问我的意见，也算一直拿我当个人物。” “后面的事情瑶瑶也基本就参与过了，第一天三千五百块钱的本钱，拿了老郭十部手机，结果才租房子就高价卖了一部，第一天摆摊运气也好，十部手机全卖了。” “第二天一万零七百进的货，赚到两万八，然后就是老郭的弟弟回来，我迫不得已接了老郭手里所有的货，那是最艰难的一天，两万八全给了老郭，我还脑子有病提前拿了四百块钱的手机挂件，兜里就剩一百块钱了，想着请老郭兄弟俩吃顿饭都没钱！” “还好那天晚上老天又帮了我一把，遇到另一个贵人，哈哈，没错，就是瑶瑶美女，卖的第一部小灵通就是她，七百块钱，我还送了个丘比特的手机挂件，还趁机拐了她帮我看摊子卖货。” “那天晚上挣了十多万，我激动的一晚上没怎么睡，再往后有瑶瑶坐镇摊位，那段时间的生意一直很好，直到被人盯上，我俩赶紧收手了。” 一百零九章 “好啦，一家人在这听我自吹自擂，我就是看见这个梨，就想到这些，当时拉着这一车梨往市里走，路上每颠簸一下，我的心都跟着颤抖，哈哈。” 瑶瑶一家人也跟着笑了两声，更多的是感慨，时机，眼光，运气，本钱，缺一不可，同样的遭遇放到别的人面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抓不住，这与时代有关，也跟一个人的思想性格有关。 蒋壮把带过来的照片拿出来，就是昨天刚拍的，当时蒋壮一口气洗了四份，计划里就有丈母娘这边一份。 一家人都围上来一张一张看照片，瑶瑶的笑魇如花，蒋壮父母的岁月静好，每一张照片都拍的很好，大雪的衬托下，一家人的全家福也很有意义。 跟丈母娘说好了，过一阵子两家人凑到一起再拍一次，可惜爷爷奶奶不在，要不然就更有纪念意义了。 中午蒋壮也不乐意上炕，就跟着丈母娘给她打下手，瑶瑶还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老丈人烧的火，算是一家人一起做的午饭。 下午没事干，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雪，满天大雪的天气，还难得的没有风，院子里雪花静谧的往下落，老丈人见到无聊，就拿了个棋盘出来。 “来来来，蒋壮，咱爷俩杀两盘，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人家老丈人跟女婿下两盘棋，就能知道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没这本事。” “我也下，我跟蒋壮一伙，老汉你自己下我们两个。” 瑶瑶也待着无聊，摆开棋盘打算给蒋壮出主意。 走了几步蒋壮就知道，自己媳妇儿纯纯的臭棋篓子，还不断的给自己出昏招，老丈人都看不下去了，这都眼瞅着将军了，还搁那非得吃自己的马，俩马都给你你也输了啊。 “媳妇儿，我求你了，你跟老丈人一伙儿吧，我感觉我自己下还能多走两步，我这老帅死的比武大郎还惨，自己家的车马炮一个救他的都没有。” 瑶瑶也不好意思，刚回到家有点兴奋，嘴怎么不受控制呢？汲取教训干脆老老实实不说话。 然后爷俩真就是杀的天昏地暗，蒋壮的棋是跟村里的老头学的，刚上初中的时候迷了两三年，偶尔发挥好也能把村里的老头杀的一下午赢不了。 老丈人更不用说，本来在村里就会下棋，而且当年做棒棒的时候，都是在路边等活儿，找不到活儿干就在路边看别人下棋，后来也经常亲自下场，所以也下了一手好棋。 老丈人也是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合适的对手了，俩人一个喜欢跳马，一个喜欢支象，没错，蒋壮就是那个喜欢支象防守的。 结果就是老丈人总是进攻，经常被蒋壮找到机会反将一军，偶尔蒋壮也会被老丈人凌厉的攻势攻破所有防御。 一下午，两人有赢有输，还都互相差不多，一直到丈母娘跟瑶瑶包好了饺子，老丈人还意犹未尽。 “哈哈，真痛快，你小子下了一手好棋，这真是能人无所不能啊，这手扁担炮让你用的，我是看着就头疼！” “彼此彼此，叔叔你的当头炮也不好对付，还有这连环马，一不小心就得被你搅合的七零八落。”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吃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起来没完，你不饿蒋壮还饿呢，吃完饭再下。” 丈母娘拿过小饭桌，蒋壮赶紧起身把桌子搬到炕上，老丈人乖乖收拾棋子。 外面下着大雪，屋里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四川人吃饺子喜欢带汤，汤里加葱花香菜，醋，辣椒油。 蒋壮也学着弄了这么一大碗，吃一个芹菜饺子，喝一口酸辣的饺子汤，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看着窗外的大雪都不觉着冷了。 晚上蒋壮跟瑶瑶就睡她的房间，临睡觉之前，蒋壮终于想起来给老王打个电话。 还好天冷，蒋壮跟瑶瑶都打算早点进被窝，所以时间还不算太晚。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学校里早就下晚自习了，老王也进了被窝打算睡觉。 “老王，社会王，王哥，我又得请假，这回不赖我，大雪封山，我回不去啦！” “蒋总这是去了那个山？出去考察去了？怎么还能大雪封山呢？用不用我给你去送点吃的？” “那可就太谢谢王哥了，我在我丈母娘家，他们这叫南山，你赶紧过来救我吧。” “你小子还有事儿没？没事儿赶紧滚蛋，在你丈母娘家，怎么没把你饿死！” “王哥晚安，王哥再见。” 睡在媳妇的房间，躺在媳妇的床上，还搂着媳妇儿，闻着被子上的香气，这一晚上，蒋壮跟瑶瑶都睡的特别踏实。 屋外的雪悄悄的往下落，偶尔的还能听到两声猫头鹰叫，雪下的更大了。 第二天早上，都快七点了蒋壮跟瑶瑶才起床，对于还是学生的两人来说，这就算起床时间很晚的了。 雪停了，天也晴了，城中村也开始热闹起来，蒋壮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远处房尖上阳光被大雪反射的晃眼。 蒋壮看到角落上扔了把破铁锹，走过去拿在手里，吭哧吭哧的往外铲雪。 屋里丈母娘一大早就起床揉面团，打算给蒋壮露一手手擀面的手艺，老丈人就在锅台旁边。一边烧火等着煮面，一边摘芸豆。 听到院子里铛铛铁锹铲雪的声音，这才想起来应该铲雪。 “哈哈，我都忘了还有扫雪这码事儿，一大早起床围着锅台转，连门儿都没出。” “睡的挺好啊叔叔，一大早神采奕奕的，我都睡过头了，下雪天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可就是莫名其妙会睡的很好，我昨晚连个梦都没做，一睁眼都快七点了。” “你就随便铲一条路出来就行了，那个破铁锹不好用，房子里还就那一把铁锹。” “等会儿让瑶瑶带你出去转转，我跟你阿姨去建材市场看看，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抖擞抖擞棚子上的雪，看看左邻右舍的篱笆和架子。” “他们那些卖煤的商家，会开着自家的装载机给建材市场铲雪，我去看着别让装载机碰倒了堆好的竹子，你阿姨穿了你母亲送的新衣服，也得去找人摆龙门阵。” 老丈人一点儿没骗人，这破铁锹不好用，锹头松了，乱晃不说，还都是锈，粘上雪不下来。 蒋壮也不跟它较劲，乖乖就铲了一条去门口的小路，还把门口的雪都铲到了小花坛里。 “叔叔，建材市场里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那我就听你的，中午不行咱就找个地方吃火锅好了，我这毛脚女婿上门儿，我阿姨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中午就省省事儿，咱出去吃。” “那行，正好我们也挺长时间没吃火锅了，你一说还怪想的咧，这天气路上不好走，我跟你阿姨骑三轮车去，你跟瑶瑶就骑她那辆自行车。” 蒋壮回屋见到丈母娘正切手擀面，也是吃了一惊，这玩意自己母亲一个地地道道的山东妇女都没做过，结果丈母娘一个四川人做的有模有样。 “阿姨，你这一大早几点就起了啊，早饭就简单弄点吃的就得了，这太麻烦你啦！” “这有什么麻烦的，糅个面团，擀成饼，叠好了一会儿就能切好，面团还是你叔叔揉的呢，只要不忙，你阿姨乐意给家人做好吃的。” 瑶瑶正在身后切肉条，蒋壮过去抢过菜刀，几下切好了肉，还有芸豆，起锅烧油，辣椒炝锅，打卤面走起。 吃了丈母娘做的热心手擀面，蒋壮骑着自行车，瑶瑶在后座上把着蒋壮，路上的雪很厚，都能有小二十公分了，这里可没有蒋壮县城的盆地保护，蒋壮骑的很艰难，一路遇到雪还没被压过的地方，走的歪歪扭扭的。 不过不耽误小两口兴趣盎然，瑶瑶在后座上都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侧坐着，而是毫无形象的劈腿跨坐，这样蒋壮骑的还容易一点儿。 一百一十章 离瑶瑶父母居住的地方不远就是县里的商业区，这个县靠着渤海湾，比蒋壮老家那边的县城繁华很多，起码市中心的购物中心已经有了后世的雏形。 一楼珠宝首饰和小饰品，二楼是个大型超市，三楼各种品牌服饰，四楼有各种小吃和娱乐场所。 小两口先去看了一场电影，这两年正是国产片刚开始迎战好莱坞大片的时候，神话已经上映，年底的无极，夜宴都在如火如荼的宣传当中。 只不过这几部都不是啥好看的电影，蒋壮排除一堆后世根本不出名的小电影，给瑶瑶推荐了周星驰的大牌id——功夫。 这片子上映都快一年了，不过依旧很火爆，电影院还依然会有排片，而且跟蒋壮他们俩的时间也对的上。 这片子虽然是喜剧，不过星爷的电影，细节方面出了名的多，蒋壮在瑶瑶耳边给她讲解片子里的各种细节，瑶瑶整部电影都被笑的花枝乱颤。 出了影院大门，瑶瑶擦擦眼角的泪水，意犹未尽的回味电影最后那根棒棒糖。 媳妇儿笑出眼泪来了可还行，刚好影院门口各种买小食品的地方，有卖电影里的同版棒棒糖。 蒋壮趁瑶瑶上厕所就买了一根，本来打算买两根，结果十块钱一根，那特么买一根都多了，好猪肉才六块钱！ 剩下的鬼屋两人进去逛了一圈，既不吓人，也没意思，怪不得进去的时候小哥瞅了自己一眼呢，蒋壮也是后知后觉，商场里的鬼屋，面积有限，肯定不会多好玩。 “老婆，有空咱俩去游乐园玩吧，我感觉你还是个孩子呢，我可以用哄孩子的方式跟你谈恋爱。” “这话咋听上去怪怪的呢？去玩就玩呗，你干嘛加上个哄孩子？你真的是三天不打，你就浑身痒痒呗？” “这不是你说的吗？你才十九岁就上了我的贼船，要过几年才乐意跟我生孩子，你说你还是个孩子。” “嗯，我就是三岁小孩，那你就是刚出生！你慢慢等着吧！” 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瑶瑶拿着棒棒糖舍不得吃，说是拿回宿舍当装饰，蒋壮干脆硬拉着她去一楼买收拾。 这里是中国黄金之都，黄金饰品种类之齐，品种之多，品牌之多，冠绝整个中国北方。 瑶瑶也知道蒋壮现在有钱，被他拽下楼也不好意思再跟他拉拉扯扯，那就随他心意好了，反正公公那边都给了一堆金首饰了，破罐子破摔吧。 两条项链，一条克重大的富丽堂皇，一条克重小的轻巧时尚，相比较起来，还是那条便宜点的更适合年轻人。 金店柜台里的小姐姐笑的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本以为是小年轻来过过眼瘾，没想到这帅哥是真有钱啊！ 小姐姐帮着挑了很长时间，才帮瑶瑶挑了一副让两人都勉强满意的手镯，蒋壮不在乎克重，可是造型好看的手镯太难找了，一柜台的手镯，都不是为年轻人准备的。 瑶瑶连个耳洞都没有，她也没想着什么时候去打，上学就是上学，天生丽质的青春少女，也不想走贵妇人穿金戴银的形象路线。 受不了小姐姐的热情，拉着蒋壮出门去等父母了。 电话里联系好了，瑶瑶的父母从建材市场赶过来，这里是商业中心，火锅店除了贵一点，那真是环境和食材都没的挑。 大雪天就适合吃火锅，一家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连店里的服务员都羡慕这一家子的开心快乐，蒋壮跟丈母娘说了下午的打算。 路面上有一上午汽车的碾压，基本把雪都压成硬的了，但是这样的路已经可以勉强通车，远远比原来的硬雪上面覆盖一层新雪要好走的多。 老丈人两口子也不好挽留，孩子这是等着回去上学呢，只能嘱咐他俩路上小心，然后还被丈母娘硬拉着回家，带上一堆给亲家准备的礼物才顺利放行。 小县城的人都比较热情，蒋壮跟瑶瑶被丈母娘两口子送出了胡同口，本来就是跟邻居打个招呼，结果刚好邻居家里的冷链箱货卡车要给公司送回去，这段时间下雪公司召回车辆统一进行保养。 这不是巧了吗？顺路啊！ 蒋壮大手推着瑶瑶的屁股，好不容易让她爬上了半挂车头高高的驾驶室，主要是这姑娘也没想到这大卡车这么高，一只手还提了个袋子。 蒋壮先把手里的礼物都递给瑶瑶，然后爬上车还不忘嘲笑媳妇儿。 “我就说你还是个孩子吧？毛毛躁躁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推了你一把，你爬一半掉下去怎么办？” 司机只是发动了车子，正给气泵充气，现在正围着车子四处看两眼没在驾驶室。 瑶瑶也不管父母还在车门外，气急败坏的拎住了蒋壮的耳朵。 “你就是成心的！你推哪儿不好，专门推我屁股，别以为你丈母娘在跟前我就不敢揪你耳朵，你当众耍流氓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后你还不得反了天！” 老丈人两口子也忍俊不禁，这小两口平时成熟的不像话，到是随时随地都能上来孩子气，本来推了一把谁都没往心里去，蒋壮非得嘲笑两句，被拎了耳朵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蒋壮也不在意，媳妇拎耳朵的手都还没松开，他就坐好姿势把手伸过去揽住了媳妇的腰。 大车在路上走的很平稳，重型卡车本身的自重足够大，没有小车那么容易打滑，等开了二十多公里上了国道，路上的雪都被除雪车清理了一大半，起码中间两车道已经没有雪了。 到地方下了车，谢过司机，蒋壮把媳妇送回学校，时间还不到三点，蒋壮本来也不着急，只不过媳妇惦记着还要去上课，蒋壮就收回了跟媳妇在大学里雪中散步的想法。 剩下的路蒋壮就可以坐火车了，安全性大大提高，等蒋壮看到火车站外面父亲的昌河小面包的时候，还不到四点半。 回家跟父母老实交代了一下丈母娘那边的情况，母亲还埋怨蒋壮拿了一堆礼物回来，大部分都是花钱买的，让亲家破费了。 蒋壮也不跟母亲犟，忒不讲理了，她自己给亲家准备了一堆礼物，衣服化妆品都买了好几套，人家要是随便回点礼物，估计谁都得乱想。 天色还没黑，蒋壮就去了厂子再看一圈，锅炉房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主要是这几天下雪没风，体感温度没那么低了。 三个削鸡骨头的车间还是人满为患，蒋壮给工人尽最大努力弄好工作环境，工人干活不遭罪，所以人越来越多，这天气外面的食品加工厂基本都放假了，日结工人比以前多了不少。 蒋壮本来的计划就是，冬天让工人都去大楼里那两个车间干活，哪怕挤一点起码不冷，结果大仓库根本就闲不下来，原来的工人去大楼里挤，新工人又把大仓库占满了。 生产车间工人正紧张的替换过滤棉，马上就出来成品软骨素了，李想正在查看软骨素的品质，抬头看见蒋壮还挺意外。 一百一十一章 “老板，你啥时候学会神出鬼没的了？幸亏我没偷懒啊，今儿不是周一吗？你这是请假回来突击检查？” “美的你，我有这闲功夫来给你检查，我被大雪堵在丈母娘家回不来了，这是路通了刚回来。” “老板你买的福利挺有远见，这两天工人急剧增加，全厂现在不到八百人也差不多了，一到了晚上交班的时候，那人都乌泱乌泱的，咱食堂里的大厨都忙的喘不过来气。” “那你还不赶紧招大厨？大厨这玩意是能苛待的吗？你小子不怕他哪天累急眼了给你往锅里啐几口？” “哪有这种大厨，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得当场把他摁进锅里给煮了？！” “看来元旦发什么福利现在厂子里是人尽皆知了啊，那特么八百人的福利哪儿够，到那天还不知道得来多少人呢，你赶紧记电话，自己联系他们再加两百人的，以后剩了咱大不了都拿到食堂。” “食堂招几个人？” “你不会自己跟食堂商量？我又不是不给你权利，赶紧该干啥干啥，实在没事儿你就去黄会计那屋，早点把事儿定了你小子也就跑不了了。”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这是美人计都用上了啊？你要是一上来给我弄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那咱老李肯定一个字儿都不说，美人计行，我从了。” 俩都是年轻人，在一起老板也不像老板，经理也不像经理，几乎天天通电话熟的不能再熟，见了面也不客气。 “反正也快吃饭了，维修班我就不去了，走，咱俩一起去食堂问问，给他们加几个人手比较合适。” 给食堂确定了再招两个大厨，两个跟刀，主要是夜班确实比较费厨子，长时间睡不好身体容易出问题。 “还有个事儿，小老板，咱最近周围给食堂送菜的菜农少了很多，主要是种大棚的少，冬天地里也没啥蔬菜给咱送了。” “这个我有办法，你去找维修班的言红，他弟弟是养蘑菇的，他还认识养蒜黄的，以后让他们定时来送，平时再加上土豆白菜萝卜，基本冬天也就这几样了。” “还有啊，冷库里有的是地方，等有空去肉禽厂多进点鸡产品，便宜的贵的都来点，咱食堂里油水不能太差。” “其实我们家杀猪的也有，我干爹那边一天杀十多头猪呢，就是离着太远了，不合适。” “那就行了老板，这样咱就可以一直不用招采购，这职业出了名的油水足，没有这人我们也干的省心。” “对了，以后我二姑父那边定时过来送鸡蛋，以后别家的排在后面，他们家优先，反正一样的花钱，不照顾自己人说不过去。” 晚上蒋壮母亲包的水饺，看来下雪天没事，都喜欢在家里弄好吃的，蒋壮连吃带拿，老爹给他送回出租屋的时候，连明天的早饭都有着落了。 八点半，外面冷的狗都没有一条，蒋壮穿着羽绒服，带着帽子，围着围脖，进了办公室老王都认不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 “你要是不摘帽子围脖，妥妥的大狗熊，捂的严严实实，你们年轻人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老王，应该是咱们年轻人，你怎么能擅自脱离队伍呢？你不想要温度，走走走，咱俩出门溜达溜达，谁先冻的流鼻涕算谁输。” “滚一边去吧，我脑子进水了这天儿跟你出去溜达，你不是被堵在路上了吗？这么快化干净了？你丈母娘住在四川哪儿？” “我丈母娘在黄金之都弄了个摊子卖竹竿，在城中村租的房子，他们那昨天下午就开始下大雪，陆陆续续下了一夜，今儿早晨外面旧雪没化，新雪十多公分，走路都站不稳。” “那我给你发个奖状呗？还挺惦记这点儿学业，你这么大的老板，我都怕你哪天忙起来直接不念了。” “那不能，我这才县里的优秀青年企业家，以后要继续奋斗，市里的优秀青年企业家，省里的，全国的！以后要是主持人介绍，着名企业家，高中肄业生，有失身份。” 哈哈哈哈，办公室里好几个老师都被逗笑了，现在还没下晚自习，所有班主任都还在办公室没下班。 “那行，着名企业家，以后有事尽管说话，连校长都嘱咐我尽量给你方便，你小子学习也不用我操心，说不定以后我还得靠你沾光呢。” “谢谢老师，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蒋壮跟办公室所有的老师打了个招呼，回教室上课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飞快，天气越来越冷，蒋壮没事儿也不回家，周末跟瑶瑶聊一会儿电话粥，然后也跟着住校生一起上自习。 这期间老郭还从南方回来了一趟，从机场往家赶的路上刚好路过蒋壮的县城，蒋壮请假出来请他吃了顿饭，两个人聊了挺长时间，因为老郭已经把铺子完全交给了弟弟打理。 他独立出来，以后就跟着大姨父了，大姨父那边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家电生意已经初见成效，只不过越来越焦头烂额，他身边没有个信任的人，好多事儿都是分身乏术。 老郭也是亲眼目睹了大姨父那边整个的发展过程，用一句爆炸式发展来形容都不为过。 被蒋壮画的大饼诱惑，而且他和弟弟的铺子也完全上了正轨，两个人都靠在那里也是浪费，于是他从华强北回来，以后就是蒋壮的班底了。 大姨父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把老郭接走，晚上就跟蒋壮夸老郭的本事，这人有啥事解决啥事儿，决策能力也许一般般，那执行能力杠杠的！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溜走了，眼瞅着晚上就是元旦晚会，虽然明天才是新年第一天，不过学校一下子放五天假，从明天元旦的周日放到周四晚上上晚自习。 所以元旦晚会就提前一晚上，教室里从下午第三节课就不上了，下了第二节课，所有的学生开始打扫卫生，擦桌子的擦桌子，拖地的拖地。 蒋壮分到个轻松的活儿，跟文艺委员和两个小姑娘一起办后面的黑板报。 这黑板报纯属出力不讨好，办了也没人看，蒋壮也懒得费劲，那仨姑娘说啥他就干啥，办好了他也一点成就感没有。 晚上吃了晚饭，桌子早就被围成了一个圈，老王还拿了班级卖废纸的钱出来，给同学们买零食，瓜子，橘子，嗯，没了，人太多，又没几个钱。 文艺委员不知道去哪儿还弄了个插磁带的录音机，连带着还有十多盘磁带，还都是伴奏带，绝大多数流行歌曲他这都有伴奏。 班上甚至还有一对家长也从家里赶过来凑热闹，可能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枯燥无味，还好人家带了小半车的各种零食，一进教室就受到了全体同学们的热烈欢迎。 一百一十二章 击鼓传花，猜字谜，飞花令，各种游戏同学们笑的前仰后合，蒋壮在同学们心里的地位很高，成熟稳重，偶尔还有点皮，所以更能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平时班上有点什么事儿，大家都不怎么找老王，因为找班长更管用。 所以同学们也不客气，哪个游戏都少不了给蒋壮推上去，击鼓传花更是可气，击鼓的就盯着蒋壮，每次传到蒋壮手里的时候他就故意停手，把蒋壮气的直接用围脖给他把脑袋缠了个结结实实，闭着眼睛敲鼓才公平！ 给同学们随便唱了两句歌，还讲了个笑话，主要是以玩游戏为主，正经唱歌还要等一会儿。 猜字谜没办法难为蒋壮，不过这个是有奖励的，老王不知道从哪亲自找了一堆字谜，同学们七嘴八舌猜的不亦乐乎，奖励也就是给个本子，或者一支笔。 飞花令蒋壮一点也不怂，甚至算信心满满，好几个字的诗词都没难住他，不说后世中央台弄得诗词大会，就是蒋壮本身语文这么好，也是阅读了大量的课外书籍的。 同学们玩游戏笑累了，后面就是同学们上去唱歌，蒋壮又是第一个，大家充分展现了对这位班长的喜爱之情。 “你们这帮瓜娃子，怎么能可着我一个人坑呢？亏我平时还对你们这么好，结果有事儿你们是真卖我啊，都不能让我坐着喘口气，我是班长，不是文艺委员，真的是太难了，我建议让老王上来先给大家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正好就让他躺在讲桌上，谁给他来一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同学们都笑疯了，老王光想想就胸口疼，用手指着蒋壮打算让他好看。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 又怎会懂得执着的人 拥有隐形翅牓 把眼泪装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惫的时光 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 用轻快的步伐 这首歌是蒋壮上辈子高三的班歌，每次下午的时候大家犯困，文艺委员就会起来带大家唱一遍。 这首歌陪伴了蒋壮整个的高考总复习，虽然上辈子高考成绩一般般，但是这首歌给了蒋壮很多力量。 同学们热烈鼓掌，蒋壮唱的很不错，文艺委员那里又有这首歌的伴奏音乐，加起来自然就很好听。 后面很多同学都陆续上去一展歌喉，级部主任巡视班级都走进老王这个班坐了一会儿，整个级部就他这，弄的笑声最大最持久，现在唱歌弄的也不错，大部分都有伴奏。 后面蒋壮就开始起哄，老王，还有好几个不是班主任的任课老师，都被蒋壮几句话起哄架上了舞台。 老王唱的爱江山更爱美人，蒋壮就起哄让他去把辛老师叫过来，现在这俩老师在学校里已经是公开恋爱了，学校也支持老师们互相结合，教学更稳定不说，宿舍都能省一间。 英语老师唱了一首英文歌，大家不明觉厉，纷纷给老师鼓掌，结果等她唱完了，辛老师真的从高二那边过来了。 老王被蒋壮又给推了上去，两口子又唱了一首神话，这首歌是电影神话的主题曲，电影怎么样不说，基本大部分人都听过成龙和金喜善的这首歌。 热闹到最后，连那两个从家里赶过来凑热闹的家长都没能幸免，也被蒋壮几句话忽悠一帮同学喊上了台，一首粉红色的回忆，那同学的母亲唱的真是有一半的专业水准。 现在虽然还没有遍地的ktv，但是蒋壮父母这个年龄的人，谁还没唱过卡拉ok啊，一些经典老歌都是张嘴就来。 一直热闹到晚上快十点了，别的班早就结束了，不少别的班结束早的同学，从一结束就跑到蒋壮他们教室外面听他们做游戏唱歌。 同学们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热闹的元旦晚会，门口别的班互相认识的同学还上来纷纷叫好，他们在外面站着听都比在自己教室坐着看有意思，要不然他们的班级也不会草草结束。 蒋壮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给瑶瑶发了个短信，她白天就放假了，大学肯定比高中假期多，人家放一个礼拜。 等到媳妇儿回了短信，蒋壮直接给媳妇拨了过去。 一路聊到蒋壮回出租屋，跟媳妇汇报了一晚上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又跟她说好了大后天带父母直接过去看丈母娘，就洗漱一下，结束了这热闹的一天。 元旦在现在大部分的人心里，不算是个啥节，但是国家偏偏就正儿八经给假，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蒋壮就到了化工厂。 今天早晨，本来是两帮工人交接班的时间，被蒋壮确定下用来发福利，本来应该定在元旦的前一天晚上发最合适，可惜老板还要去参加元旦晚会，满厂子七八百号人被他一个人耽误了。 不过今早晨开始放假，现在发也挺合适。 元旦放假三天，除了维修班，锅炉房和看大门的老周，所有的工人都不用上班，因为人家肉禽厂放假三天，蒋壮这边拿不到原料，虽然冷库里储存的原料足够支撑三天。 只不过提前用了这三天原料又能怎么样，后面还会一直缺三天的原料，天冷路滑，中原省那边的原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呢。 厂子里热热闹闹的发福利，一大早老妈把闺女给了老爹照看，蒋壮的奶奶去世的早，爷爷又抽汉烟，妹妹从小就是老妈一个人带大的。 老妈这会儿正跟三个妯娌一起给工人们秤鸡蛋，二姑两口子加晓晓姐都在，还有几个村里跟老妈比较熟的工人也一起帮忙过秤。 每个人一兜五斤鸡蛋，十斤大米，一箱带鱼，一箱鲅鱼，蒋壮当时想的就是让这帮老娘们一个人轻易拿不走，拿鸡蛋就得一只手，另一只手蒋壮就不信她能拿的动十斤大米两箱鱼。 结果这损主意坏到家了，真的拿不了！ 工人们依次登记领东西，一只手接过称好的鸡蛋，然后去王子松那领大米和鱼，结果就是两只手一只手拿鸡蛋，一只手拿大米，拿大米的那只手还要抱住怀里的两箱鱼。 这要是一箱鱼还能咬牙凑合多走几步，两箱鱼不行啊，稍微松点劲儿就容易滑下来半箱。 于是从厂子往村里走的这一路，就看见一帮妇女走走停停，手里的鸡蛋不舍得放下，走一会儿就得弓着腰抬腿往上顶一下往下滑的鱼箱子。 人太多，村里都炸开锅了，家里的男人或者孩子听到信儿赶紧去帮忙拿东西。 随着那帮骑自行车的慢慢领了东西往外走，每个人脸上都是美滋滋的，四面八方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路边不起眼的小厂子，能量居然这么大！ 人太多了，好不容易发完东西，都快八点半了，发了两个多小时的东西，主要是称鸡蛋比较麻烦。 蒋壮最后把李想和几个住在外地的会计都送上了出租车，给他们都是双份的福利，蒋壮还偷偷给李想发了五千块钱的奖金。 这个生产经理，平时随便想出来一个鬼点子，蒋壮也不止省个三万五万的，元旦就是先随便给点钱好谈恋爱，奖金等过年再说。 维修班两个焊工是主动留下来的，他俩打算趁着厂子里没人，设备都停了，仔细检查一下各种管道的磨损和腐蚀。 软骨素的设备使用寿命很短，不管是工业酒精还是盐酸，都是可以挥发的，所以哪怕车间里全部换成不锈钢的设备，也坚持不了几年，更何况当初蒋壮设备上的着急，根本就没多少不锈钢设备。 蒋壮没少见过软骨素厂子淘汰下来的不锈钢设备，有的不锈钢看表面都挺好的，只不过一敲一个窟窿，完全失去了韧性。 还剩了一百六七十份东西，人数并没有蒋壮想象的那么多，因为周边愿意来的工人早就被高工资吸引过来了，剩下的谁也不会因为这点福利特意赶过来上几天班。 一百一十三章 老周当着工人的面领走了东西，现在没人他又送回来了。 他们老两口现在大部分时间吃食堂，虽然食堂也放假三天，但他俩总不能吃三天鱼吧？ 蒋壮就让王子松给老头搬回去两箱鲅鱼，让老太太没事儿做点熏鱼，平时就算吃食堂也能加个菜什么的。 又打发走了王子松，他现在有工资，不过他确实给厂子出了不少的力气，天天来的早走的晚，哪里有活儿哪里有他，实在没事儿他也能跑到车间去给工人分原料。 他推着手推车给工人送原料，就省的工人自己出去拿，特别是那些力气小的妇女，所以厂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他家里人少，平常的时候蒋壮也允许他从厂子里打两份饭拿回家吃，要不然他也没空回家给他爹和他奶奶做饭。 锅炉房虽然也上班，不过就是维持炉子低限度的运行，要不然就得把暖气片里的水都放了防止结冰，一共就三天假，还不够麻烦的。 院子里就剩了蒋壮母亲和她三个妯娌，还有就是二姑一家人，还剩了食堂的人，正帮忙把剩的东西搬到后厨，大米和鱼都被王子松用叉车叉到冷库里去了，鸡蛋不能冷冻，就放厨房里，只不过需要防老鼠。 然后蒋壮让食堂的大厨也早点回家团聚去，那两个前段时间忙的受不了的大厨，蒋壮还给发了五百块钱的奖金，就连那六个原来的帮厨也有一人三百。 前段时间确实出力了，白天一天三顿饭，还要加上夜班工人的一顿饭，就他们八个人，伺候八百个工人两班倒，一人平均负责一百号人！ 蒋壮把剩下没走的家人都请到办公楼的三楼，这里才是真正的办公楼，一楼二楼只不过是车间，三楼才是以后的办公区域，上面还有个四楼，不过都是宿舍，蒋壮还没收拾，床单啥的都买了，还没铺呢。 人多蒋壮就打开了会议室，开了空调，又打电话给小爸，让他叫上大爸和二爸，反正自己家人都叫上，中午就在会议室聚餐了。 老爹也领着闺女过来了，听到蒋壮跟他说中午聚餐的事，也表示支持，随即就让蒋壮跑一趟，把在蒋壮家看电视的爷爷请过来。 咋感觉自己比老爹有钱了以后，老爹总看自己不顺眼呢？大男子主义心理不平衡了？ 爷爷这个时候还比较年轻，腿脚也利索，天暖和的时候还能骑三轮车出去看光景，今年春天的时候更是让蒋壮给他刨了两块地，他干不了重活，但是刨完地剩下的就不用别人了。 话说蒋壮刨的也不是爷爷的地，那就是蒋壮自己家的，只不过蒋壮老爹不爱种，就一直是爷爷种，为比老妈的三个妯娌还没少提意见，只不过她们以前的事太丢人，蒋壮一家子也懒得提。 反正爷爷就喜欢蒋壮一家，没事儿就在蒋壮家待着，而且蒋壮家里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有两个房产证的，一个证两间房，就是当年奶奶身体有病被赶出来没地方住，蒋壮的老爹刚好赶上村里办房产证，就直接给爷爷办了个证，让他放心住。 不过都是以前的事儿了，都是穷闹的，那时候蒋壮的奶奶一年去住院吃药都要一两千，这可是八几年末，九几年初的一两千！ 哪怕这个钱是兄弟四个一起出，那也没钱，所以就有了一些不愉快发生，还好蒋壮以自己的老爹为荣，他是个好的。 蒋壮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奶奶身体虽然不好，但是家里孙子辈那么多孩子，就只照看了蒋壮一个，奶奶以前经常絮絮叨叨跟蒋壮说这些事儿。 别看那时候蒋壮还小，可是奶奶去世的时候他已经五岁半了，这些事儿都记得。 把爷爷叫到厂子以后，没多大会儿小爸他们也都到了，一大家子就差大姑和三姑家了，不过也没提前通知人家，就这么滴吧。 九点多蒋壮和老爹出去买菜，厨房里什么调料都有，一大家子买点硬菜才行，要不然还得弄好多个菜，更麻烦。 今儿元旦，大街上多了很多摆摊卖东西的，各种食材，蔬菜，水果，蒋壮看见红绿灯拐弯的地方，有个面包车在卖鱼。 “老爹，你看那个鱼，那么老大，咱必须吃了个它啊，刚好咱这一大家子，吃它正好。” “这大鲤鱼，可惜红的不那么彻底，要不然可就值钱啦！” 什么值钱不值钱的，九斤半不到十斤的鲤鱼，看起来挺长，可是季节不对，肚子里没有鱼籽，所以没多重。 中午弄的很丰盛，老爸在食堂里的大灶上亲自掌厨，老妈和小爸家的小娘给老爸打下手，食堂里的猛火灶很对老爸的胃口。 火越猛，做出来的菜自然越好吃，只不过食堂太大了，没办法让一家人在食堂吃饭，因为空间实在太大了，取暖是个问题。 蒋壮只能费点劲把菜端到会议室，好在人多力量大，后面很多年轻的都去端菜。一大家子分了三桌，大人分男女各一桌，小孩子单独一桌。 蒋壮跟一帮堂兄弟堂兄妹一桌，也没有什么你混的好我混的不好之类的顾虑，在座的都是兄弟姐妹，小辈们在一起远比大人们单纯的多。 吃完了中午饭，下午蒋壮一家四口又去接上小姨妈一家，买好了菜又直奔蒋壮的姥爷家。 蒋壮本来计划的是今天厂子里发福利忙一天，明天才是姥爷家聚餐一天，所以当时跟瑶瑶说了个放假第三天去她父母那边，现在眼瞅着计划有变，面包车还没走到姥爷家，蒋壮就跟瑶瑶汇报了。 计划有变的原因是大姨父先变的，好不容易元旦下午才抽空回来一趟，第二天一早还要去岛城，所以大家配合他的时间，赶紧聚一次。 “姨夫，咋样了？我那个老郭找的厉害吧？我早就跟你说，这个人决策能力一般，执行能力爆表，要不是他弟弟太年轻，我都想把他弟弟忽悠过来，唉，小郭同志，太愣了。” “这回算你有良心，你找的这人帮了我大忙了，很多省份的店面扩张现在都是他在弄，卖这个家电很麻烦，店铺小了根本摆不下，正常的普通门面房，摆十台冰箱就给人满满当当的感觉了。” “所以咱们现在的租金很高，卖家电这部分全靠手机挣的钱支撑，尤其是还在不断扩张，万幸的是只要租好了房子，卖这个家电没有什么太大的开支。” “厂家现在基本都同意咱们先拿货后付款，目前的资金压力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后面家电卖的越来越火，随着人手的增长，手机那边的收益能不能养活家电。” “放心吧姨夫，只要你的动作足够快，各大家电的生产厂家见识了你的出货速度，为了在咱们店里把别的品牌给比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让价给咱利润的。” “我也知道现在最紧要的就是速度，现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家电跟手机不能同日而语，现在光是省会我都还没弄完，恐怕没有个一两年，根本成不了什么规模。” “那就慢慢搞，怕什么，咱们这个模式现在就是无敌的，不过为了省事儿你可以结合路上的运输速度和远近，弄几个大型的家电仓库，这样中转起来就可以省不少麻烦。” 一百一十四章 蒋壮跟大姨父简单的聊了没多久，因为平日里经常打电话，所以有些问题都是之前聊过的。 晚饭也很丰盛，而且大部分也是蒋父做的，蒋父从九几年就开始开吊车，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吃。 时间久了他就是个老饕，吃过见过的好酒好菜多了，他就喜欢回家尝试自己做出来跟家人分享。 这么多年磨练了一手好厨艺不说，也真心喜欢上了烹饪的乐趣，每次家人买了好菜，都是他掌厨。 吃完饭姥爷拿出来扑克牌，这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就是生产队的大队长，没事干就下棋，打牌，到老了就号这一口。 家里刚好三姐妹加三个女婿，只不过小姨夫不会玩让姥爷代替，六个人玩够级正好，大姨父也跟着家人的气氛彻底放松了下来。 蒋壮跟婷婷妹妹和蕊蕊姐一伙，跑到姥姥家的小炕上，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天，蒋壮见瑞瑞姐拿着自己的mp3听的开心，就主动送给她了。 平时蒋壮也没空听，大部分时间都忘了充电，这个索尼的mp3还是当初老郭送给自己的。 第二天早晨，蒋父一大早起床把院子里的水管子拉出门外，把他的小面包擦洗了一番，等到母亲给莹莹小朋友收拾好，都已经八点了。 天气很好，难得遇上冬日里微醺的阳光和微风，蒋父一路直接奔着瑶瑶父母所在的县城去，不用去市里转个圈，所以只用了两个小时，蒋壮就看到老丈人等在胡同口的身影了。 蒋壮也很开心，这回都有一个月没见到媳妇儿了，从两人认识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老丈人热情的拉着老爹的手，另一只手还不忘帮忙拿东西，嘴里一个劲儿埋怨，都这么熟悉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以后就是正常亲戚，随便买个水果就上门儿了。 老爹哈哈直乐，把锅甩给了儿子，这回还真是儿子买的多，因为今儿路上太挤，尤其是市场啊，超市啊之类的门口，他作为司机被留在了车上省的找地方停车。 回到家瑶瑶在院子里正给一个蜂窝煤炉子换煤球，炉子上被端下来的铝锅里还冒着热气。 蒋壮手里拿着东西没空，直接把脑袋凑进了媳妇儿的耳朵边，鼻子深深吸了一口老婆身上的香气。 瑶瑶一只手正拿着煤球夹子，上面还有个刚烧完的煤球，怕烫着蒋壮，被他呵气弄的脖子痒痒，也不敢随便乱动，缩着脖子给蒋壮翻白眼。 老丈人帮蒋壮把手里的东西送回屋里，蒋壮连门儿都没进就跟媳妇诉说这一个月的相思苦。 把铝锅搬到蜂窝煤上让它继续炖，趁机还吐槽了一下这玩意儿的不健康。 瑶瑶说这个锅很久不用了，今天是做的东西太多，家里的锅不够用才把它找出来炖猪蹄儿。 蒋壮拉着她赶紧进屋给丈母娘请安，到了家连门儿都不进，光跟媳妇儿在院子里，这也太不拿丈母娘当回事儿了。 屋里丈母娘也很开心，那精神状态看着起码年轻了五六岁，张罗着给莹莹端水果，一个劲儿让蒋壮的母亲上炕。 看来四川人也有客人来了脱鞋上炕的习惯？还是丈母娘入乡随俗了？ 他们亲家之间聊的火热，蒋壮也插不上嘴，老丈人一个劲儿夸蒋壮给他进了一大车的瓦，从那以后他的摊子卖的最好的就是这个。 而且蒋壮给他设计的专业对口，县里基本都知道他的摊子卖苇箔，这个苇箔其实就是铺在椽子上面，然后糊上黏土覆盖瓦片的。 所以买苇箔的人基本也就需要瓦片，都不用特意打广告，才一两个月那批瓦已经卖了一多半了。 而且这东西都是论片卖，自然也就是论片挣钱，哪怕一张瓦挣五分钱，那加在一起也是可观的利润。 蒋壮不好意思被老丈人当面夸，一车瓦而已，多大个事儿，这好大个闺女都给自己了，难不成还能让老丈人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不成。 小两口跑到瑶瑶的房间，蒋壮脱了鞋子外套钻进媳妇儿的被窝里不出来，看到瑶瑶桌子上的相框，里面是她和蒋壮的合影。 每次看到那天拍的那几组照片，蒋壮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实在是拍的真好，人好，景色也好。 “老婆，这几张在首都拍的照片，你看你笑的多勉强，一看就是被迫营业。” “虽然说当时是一大早就起床去看升旗，早饭都没吃，可是你看，你抱我的姿势都不一样，同样是抱着我胳膊，这张就是整个人都贴上来了，首都的就隔着老远。” “昂昂昂，那时候你还没有这么流氓，起码没有天天攻山头！谁像你似的，一开始就不要脸！” 蒋壮也不以为意，嘿嘿的傻笑，抱着媳妇跟她说最近发生的事儿。 两个人虽然每天通话，不过电话里蒋壮大多都是说的只言片语，瑶瑶就是知道有那么个事儿，蒋壮这回说的详细，瑶瑶也听的认真。 “我还以为你当时说，让那些女工一个人拿不走那些福利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居然是个形容词，你咋脑子里净这些馊主意呢？” “什么叫馊主意，现在村里谁不说，我那厂子发福利一个人都拿不走，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广告效应，发了东西咱不光得让自己的工人得到实惠，起码也得让外人羡慕！” “就你歪理多！想想你说的那些阿姨，一只手拎着鸡蛋，一只手拎着大米，还要抱着怀里的鱼，这真是没别的好姿势了。” “抱鱼的那只手，要克服十斤大米的重量抱紧怀里的鱼，这鬼姿势想想就累胳膊，就你能想出来这馊主意！” “哈哈哈哈，怪我喽，咱花钱发东西还有错啦？谁让她们都提前知道发东西，还不让家里的老爷们来帮忙的，哼！下回过年发的更多。” “我们学校比你们放寒假多吧？基本上过了元旦回去，上不到一个周的课，我们就开始考试然后放假了。” “那差不了太多，我们今年腊月十九放寒假，元旦回去一共不到半个月了。” “那下回发福利我也去，想想就热闹，年前陪你几天，我就要跟父母回四川过年了，我也想奶奶了。” “你回什么回，不准回，过年你公公还指望你帮他回本儿呢，往年过年的时候，各种亲戚家，包括村里没出五服的，都带着新媳妇上门，我老爹这些年往外掏了不少压岁钱，今年就指望你了。” “等过完年到了初四，咱们一家人一起去四川多玩几天，我妈今儿早晨来的路上还说想那个老太太了呢，奶奶一脸慈祥的样子，真的是每个人都会见一次就喜欢她。” “那，勉为其难，我答应你好了，反正也就耽误十来天，不过你要是想要压岁钱，你应该跟我走去四川过年。” “你暑假给你老丈人盖房子的时候，把村里的劳动力都认识了个遍，年底回来的人更多，到时候肯定少不了很多人给你这个新女婿压岁钱。” “啊？还有这种好事儿吗？以后年年都给吗？我就说娶媳妇就得找个抱金砖的，你瞅这不就来了嘛？” “你想得美，我们那都是以给别人红包为荣，等你去混熟了，那年年都得给别人红包，到时候村里的小娃子都跟在你屁股后面！” “哈哈哈哈，那也挺好啊，到时候我去多买点试卷，包在红包里鼓鼓囊囊的，每个瓜娃子给来一张，让他们快快乐乐过大年。” “哈哈哈，坏死你得了，我小时候要是遇到你这样的，气门芯儿都得给你拔了！” 一百一十五章 蒋壮早晨醒的很早，跟媳妇在被窝里躺着聊天，没多大会儿困劲儿就上来了，等被媳妇敲门叫醒，才一轱辘爬起来。 “媳妇儿，我怎么睡着了？关键是，我睡着了你怎么跑了？说好的以后跟我一起起床呢？” “赶紧洗把脸吃午饭啦，还好意思跟我在这逗嘴，你丈母娘说看把你累的，到家就睡觉！” “你是不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怎么睡的稀里糊涂的。” “没错，我把你的心给你切下来一半，谁让你一肚子坏心眼儿！” 蒋壮洗了把脸，回头又看见媳妇给自己准备好了毛巾，开心的抱着她在脸蛋上亲了一口。 瑶瑶也知道蒋壮就吃这一套，笑笑也不说话，拉着他上炕吃饭。 怪不得瑶瑶刚才说准备的东西太多，家里的锅不够用呢，一只大鹅，一条大鱼，还有蜂窝煤炉子上的猪蹄，还有在四川的时候亲家俩都喜欢吃的大肠。 都是老丈人买活物的回来自己收拾的，新鲜的很！连猪大肠都是自己煮的，蒋壮在丈母娘这吃的次数多，上了炕被老爹笑话两句也不往心里去。 拿起筷子给丈母娘和老妈夹了两块酱牛肉，赶紧给媳妇儿夹鱼腩。 “阿姨，老妈，瑶瑶，你们多吃，胶原蛋白可多了，这么高兴的日子吃了肯定年轻二十岁！” 瑶瑶把鱼腩夹给了莹莹妹妹吃，这个鱼刺少，小朋友吃不怕刺，母亲一个劲儿让她自己吃，还有呢。 瑶瑶嘴里也不放过蒋壮。 “年轻二十岁我就没啦，你打算到时候怀里抱个襁褓结婚对不？我到时候非尿你一身不可！” 哈哈哈哈。 “你这孩子，说啥呢，哪有你这样的闺女，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阿姨，我的错我的错，瑶瑶再年轻个二十岁确实过分了，那瑶瑶你就年轻个一岁，十八岁正好，到时候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挣钱养家。” 丈母娘笑的合不拢嘴，一家人的气氛刚开始吃饭就热闹的很，蒋壮的父亲跟老丈人的酒也是点到为止，俩人其实都不能喝，蒋壮的老爹以前仗着年轻还能多喝几杯，反正也是个醉。 这几年上了年龄，再喝醉就开始遭罪了，老丈人也差不多，蒋壮就劝他俩一人一杯，剩下的大家喝饮料。 四川人做饭的口味基本能适合全中国大多数人的嘴，要不然全国各地也不能有那么多的川菜馆。 老丈人这一顿饭也是下了功夫，现杀的大鹅，现杀的鱼，蒋壮父亲这个老饕都吃的赞不绝口。 亲家俩就开始研究这个菜怎么做，老丈人还答应给老爹多弄点四川的各种花椒。 蒋壮趁机跟丈母娘把留瑶瑶在这边过年的事儿说了，老爹听到儿子计划的初四去四川，考虑了一下也没反对，如此一来瑶瑶过年的事儿也就定了。 不过蒋壮吃完午饭就给四川的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给二老说了今年的安排，一个劲儿的道歉说等明年他就去那边过年。 爷爷乐呵呵的也不介意，还说等着他们初四过来一起热闹。 电话里蒋壮听到奶奶又在跟爷爷斗嘴，埋怨他没跟蒋壮说清楚，年轻人自己安排就行，他们两个老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瑶瑶接过电话还很奶奶聊了一会儿，这才挂了电话。 下午老丈人坐着老爹的面包车一起去了建材市场，有个客户打电话下午来拉竹竿，老爹没事也一起去看看。 蒋壮也不知道老妈跟丈母娘在聊什么，他跟瑶瑶骑了上回那个自行车，出门转转。 早晨的时候天气还有点微风，到了下午连微风也没有了，大冬天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天气，蒋壮带着媳妇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看到公园里都是人。 锁好车两个人就去公园里溜溜。 元旦节大人小孩都放假了，公园里一帮大人领着孩子，滑梯，秋千，小孩子们开心的大呼小叫的。 小情侣俩慢慢溜达，也没什么目的。 “夏天的时候这里每天晚上都很热闹，水里有脚蹬船，我跟我妈还蹬过一次，晚上还有人来钓鱼，用那种灯照，会吸引很多小鱼。” “小孩子们更多，跟父母一起吹泡泡的，还有玩轮滑鞋的，玩呼啦圈，打羽毛球的，热闹极了。” 瑶瑶给蒋壮介绍这个公园，蒋壮也听的入神，这个县城跟蒋壮的县城很像，起码公园很像，瑶瑶说的那些他们县城夏天都有，所以他的代入感很强。 “老婆，要不，咱俩去打羽毛球？今儿没有风，可适合打羽毛球了。” “我不干，你个瓜娃子不要欺负我，你别以为我会忘了你是你们学校里的转圈大王，体力比不过你，身高也比不过你，跟你玩不是找欺负吗？” “想什么呢，谁陪媳妇儿打羽毛球还带欺负人的，要不咱俩还去钓鱼？咱俩没有了新手福利，大概率要空军，话说这里的鱼多不？” “哪有鱼，一帮老头儿天气暖和的时候天天来钓，他们净钓些三五公分的小鱼。” “那怎么办，来来来，你爬到那棵大树上，我给你拍一下你小时候的样子！” 蒋壮说着话把背包拿下来，找出里面的相机，没事儿那就给媳妇儿拍照吧。 “去你的，你怎么不爬树，我从小就不会爬树，我奶奶不让我爬树，要不然脑壳给我敲晕了！” “那你怎么会狗刨！奶奶肯定也不让你下水！她都因为发大水伤的那么严重了，怎么可能让你下水。” “我，我就偷偷的下，要不然就没啥玩了啊，爬树我还可以在树底下，等着捡小伙伴他们丢下来的果子，下水是小伙伴一起玩啊，只有最小的小不点才会在岸边看着衣服！” “不是，媳妇儿，你小时候脱光了跟一帮野小子下水打水仗？” “那又怎么滴，你还敢嫌弃我？”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种好事儿，你怎么不叫上我？！” “去你的吧，谁脱光了下水，我奶奶可是老师，我从小都没怎么穿裤子，都是我奶奶给我缝的小裙子，可好看了。” “嗯嗯，我媳妇儿从小就是美人胚子，我都看见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了，笑的跟个傻妞一样，果然傻人有傻福，找了我这么个优秀青年当老公。” 瑶瑶说不过他，太不要脸了，净吃亏。 “来来来，媳妇儿，这个假山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配上你一块儿，美美哒。” 蒋壮给媳妇儿拍了不少照片，玩累了就找个长椅坐一会儿，等过了两点，公园里的人更多了，很多老人睡了午觉带着孙子到公园放风。 “瑶瑶，走，咱俩去套圈玩，那个大叔刚把摊子摆好，咱去给他上一课。” “你不要吹牛，这个是会赔本的，我没套过也见过，他们连一个最近的也套不中。” “那他们是没见过我这个山会小王子，话说今年都忙昏头了，山会都忘了去，从小我爷爷就带我去赶山会，我专门练过套圈的。” “山会是什么？就是庙会？庙会不是年底吗？” “类似庙会吧，我们那是每年的阴历十月十三，赶一个礼拜，因为我们那个县城，每年到了那天准会变天，有时候还会下雪，过了这七天又会变好，暖和一阵子才会正式进入冬天。” 一百一十六章 蒋壮兴冲冲拉着瑶瑶去套圈，大叔一脸的职业笑容，最喜欢这种小年轻了，一套就上头，不把兜里的钱套光了不会服气。 “大叔大叔，怎么套的？你后面那个大娃娃，你的圈子也套不进去啊，这不是摆了骗人的嘛？” “十块钱十一个圈，那个娃娃不用套，只要你十块钱套八个，不管套中了啥，都是你的，我还送你个大娃娃。” “二十二十，我俩一人十块，我这可是第一个给你开张的，你得便宜点儿。” 大叔乐呵呵的也不争辩，接过钱一人给了十二个圈。 瑶瑶套了几次一个没中，就转过身等着看蒋壮的了。 蒋壮也尝试扔了几个找手感，这个大叔精明的很，制作的竹圈虽然是个比较周正的圆形，但是重量不均匀，接头的地方额外缠了不少细铁丝。 蒋壮一直套了七八次，逐渐掌握了这圈子的发力平衡点，这样扔下去的圈子掉到地上不容易回弹，剩下的就看自己扔下去的准度了，只要扔的准，套中的几率非常大。 蒋壮好不容易套中了中间一排的一个摆件，是个硬树脂做的济公和尚，破衣烂衫的还挺形象，瑶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真有意思，手里的烧鸡还能拿下来。 蒋壮还剩下四个圈，认准了大叔脚底下的一个音乐盒，是个木纹小钢琴的样子，上面还有最浪漫的事五个红色小字。 蒋壮一连扔了两个，都是差一点，被那个钢琴的凸起小角挡住了。 “哎呀，两次都是差一个角，太可惜了，你别着急，看准了在扔。” 瑶瑶在一旁急的跺脚。 蒋壮重新拿稳了一个竹圈，伸手又试了几次把背上的背包摘了下来。 一个圈子正好套中那个音乐盒上，只不过还是被那个凸起的小角挡了一下，落地以后左右摇晃转圈还没停稳。 大叔眼疾手快，手里的钩子直接把圈子收回去了。 这蒋壮就不乐意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都套进去了，只不过没停稳，你直接给收走了？ “大叔，你这就不厚道了，我还打算多玩会儿呢，你咋这就玩不起了呢？我又不是就玩二十块钱的，你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蒋壮这边出了声，本来围着不远的几个小孩也凑过来听热闹，两个老头过来护着孩子。 只不过他们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那个圈子中没中只有蒋壮和瑶瑶关心，别的人大部分都是刚出来，都在玩自己的。 “小伙子，那个圈没中啊，跟刚才那两个一样，我怎么玩不起了，你手里套的那不是吗？你套中了我肯定给你。” 行，睁着眼说瞎话是吧？这回上来人了，我看你会我在套中了你怎么办。 “那行吧大叔，你在给我拿一百块钱的圈子，我今儿不套中那个音乐盒就不走了。” 蒋壮捏了两下媳妇的小手，瑶瑶就乖乖忍住看蒋瑶的表演。 大叔还犹豫了一下，不过随着蒋壮刚才争辩的声音，周围围上来的人也多了。 大叔又接过钱，给蒋壮数了五十个圈，剩下的一会儿套完了再给。 五十个就已经是一大把圈子了，蒋壮把一大半都套在媳妇的手脖子上，手里拿着十来个，盯着大叔的脚下瞄准，然后老半天不扔，冷不丁的扔出去，干脆利索的套中了那个音乐盒。 “大叔，一个了哈，我努努力套八个，拿一个大娃娃走，也算给你打广告了！” 大叔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只不过人多，只能硬撑着。 “没问题，我还巴不得你都套走呢，你套的越多，我得生意越好。” “媳妇，你看中哪个了？那边那个流氓兔怎么样？” “都行，你想套哪个就套哪个，别套前面的这堆打火机就行。” 最前排是几个打火机，还有五毛钱的硬币，虽然很近很容易套，但是谁套谁吃亏，一块钱的圈套五毛钱的硬币，亏一半儿。 蒋壮伸手对着那个流氓兔跃跃欲试，大叔果然又走到那个摆件不远的地方，看起来像是等着收圈子一样。 蒋壮又不傻，只要自己有准度，干嘛非要套他脚下的圈子，刚才问瑶瑶就是为了迷惑他，敢不讲规矩，咱就套到你心疼！ 蒋壮这回没多墨迹，装模作样瞄准了两下，直接往大叔右边离着老远的二十块钱现金扔过去了。 大额现金都是伸平了放在一个小方盒子上，上面还盖了一块玻璃，那个盒子也就比竹圈儿小点有限，蒋壮的圈子套上去三个角，最后一个角摇摇晃晃活动了两下才掉下去。 这回等大叔走过去圈子可是已经平稳落地了，现场这么多人围着，瑶瑶开心的进去拿了这张二十块的现金，还杀人诛心的对着天空看看真假。 大叔脸都抽抽了，蒋壮还有特么一大堆圈子呢，一百二的本钱，这就回本二十了，这还不算那俩玩意儿！ “两个了哈，大叔，你可帮我记好了，套中八个给娃娃。” 蒋壮怕刚来围观的不知道规矩，还免费给大家发了一波广告。 蒋壮每次就假模假样的对着大叔脚底下瞄准，然后看哪离他远就往哪儿扔，不一会儿就一连套中了七个，只不过摊子上蒋壮感兴趣，还相对容易套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大叔，怎么个事儿，这么多人看着呢，赶紧补货啊，我这没啥喜欢的套了都，要不然你在放下二十块钱我套也行。” “哈哈，小伙子厉害，我就是小本买卖，哪儿还有那么多货，你都套中这么多了，给我留口饭啊。” “啊，我花了一百二啊，大叔你这就赔本了吗？赔本了要不我就不套了？” 蒋壮话刚说完，围观的群众都不干了，整天领着孩子到公园玩，没少被这人骗钱，偏偏自己的孩子还劝不住，难得有个小伙子给自己报仇，这能饶了他！？ “老周，让你不学好，挨收拾了吧？你赶紧给人家小伙子摆上！要不然你等着我天天来给你打广告吧，老头子我俩孙子，没少给你送冤枉钱！” 周围的几个阿姨也纷纷给蒋壮壮声势，几个小孩子开心的直蹦，仿佛套圈的是他自己似的。 那个套圈的大叔一看犯了众怒，迫不得已从身后的三轮车上拿下来一个编织袋，里面都是准备好的工艺品和各种摆件。 重新添上了五个以后，这人就又不动了，一堆人喊他他也不理，蒋壮都被这人的不要脸气笑了，得，咱也不跟你较真。 而且这人鸡贼的很，摆了五个新摆件都连在一起，他还就在跟前看着，那手里的钩子随时等着给蒋壮把圈儿收回去，那架势恨不得不等圈落地他就赶紧收走。 蒋壮继续瞄他脚底下，结果套上了打火机后面一排的两板电池。 “媳妇儿，赶紧，咱套八个了，那三个大娃娃你随便挑，要是一个不够，我就再套八个！” 那个大叔眼睁睁看着瑶瑶抱了一个一米多的布娃娃，还是个最好看的白色大狗。 周围一圈人都给蒋壮鼓掌了，太特么解气了，平时周末只要过来，被孩子盯上就得给他最少送十块钱，一个套不中，临走他能给个圆珠笔就不错了！ “行了行了，小伙子，我不摆了，你把圈子还给我，我收摊了。” 周围人都炸了锅，忒不要脸了，一两年了，就看见他占便宜了，好不容易看见他吃一次亏，这个不要13脸的，要收摊子跑路！ “大叔，你是说我花一百块钱买的圈子，都还给你？那我就套了八个，你给我怎么退钱？” “小伙子，别太贪心了，我那个大娃娃进货都不止一百块钱，我也就是混口饭吃，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认输了还不行。” “认输当然行啊，大叔，我这人最讲道理，可是我一百一十个圈，连十个都没套完，你就打算卷款跑路？我可是会报警的啊？你起码让我套一半我都不算你诈骗！” “行行行，小伙子，我给你退五十块钱，算我倒霉，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挣点钱买奶粉呢。” 蒋壮一脸的狐疑。 “大叔，看你也四十出头了，咋了，家里有孩子吃奶啊？厉害啊！” 一百一十七章 周围人都被蒋壮逗笑了，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会走路的孩子，这年头谁还没看过还珠格格，这人没一句实话。 最后那人灰溜溜的给蒋壮退了一百块钱，真的收摊不干了，周围人看着他收摊子，轰然叫好。 “哈哈哈哈，小伙子厉害呀，可给我老头子出了口恶气，你看他那个破摊子，什么动画片火他就摆什么动画人偶，公园里这么老些孩子，哪个孩子看见了能走的动道！” “就是就是，上回我闺女喜欢他那个白雪公主，花了五十块钱也套不中，一扔还不知道嘣哪儿去了呢，五十块钱我能买多少猪肉啊。” 蒋壮回过头对着这些阿姨爷爷道谢，瑶瑶还把手里好几个动画人物的人偶都送给了小朋友，这年头的小朋友还都挺矜持，大人教着说了个谢谢才敢收下礼物。 蒋壮给瑶瑶抱着那个大白狗，这才有功夫看了两眼，这布偶质量还真不错，雪白的长毛大狗，闻两下也没有什么异味。 怪不得那个人说进货都不止一百呢，说不定他整个摊子就这么一个好东西。 瑶瑶一只手拿着那个有意思的济公和尚，一只手拿着一个打伞的女孩人偶，还有一个音乐盒在蒋壮的背包里，开心的嘴角都往上翘。 “你个瓜娃子到底有多少本事？你咋能套的这么准呢？正经人谁会故意练这玩意啊？这整不好不是找打架吗？哈哈哈哈。” 瑶瑶边说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开始那个大叔用钩子收圈儿太快，她都急的跺脚，没想到蒋壮直接又买了一百块钱的圈儿，要不是蒋壮捏她手让她放心，她都以为蒋壮上头了。 “哈哈，我就是练过啊，一开始在家里用塑料圈套啤酒瓶子，后来就套各种有棱角的东西，我爷爷还给我做过一个竹圈，我有空就练。” “咱家还有一个很亲近的亲戚你没去过，就是住在集贸城的大姑家，你身上穿的保暖内衣就是她家的，她在集贸城卖这些内衣什么的。” “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玩，因为大姑家孩子多，她这个年龄，是少见的四个孩子的家庭，而且是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当初被罚了不少钱，甚至最小的那个哥哥，都差点被送人。” “你别说废话，等我去了大姑家你再给我介绍，你先老实交代，你练这玩意儿干啥？” “就是去大姑家玩啊，她家就是集贸城，平时哪怕不过年不过节的时候，集贸城后面的剧院里也有摆摊套圈的，还不止套圈的，那里是个骗子大本营，各种骗人的玩意。” “原因也无非就是被套圈的骗了呗，我手里一共二十块钱，还是我爹看我可怜偷偷给我买好吃的用的，结果我看上了那个摊子上的望远镜。” “好大个儿的望远镜，也是跟今天差不多，我套上了，那个老板娘眼疾手快不等落地她就把圈收走了，一顿争吵也没结果，我就回家苦练套圈。” “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前我爷爷每年都带我去逛山会吗，所以我很快就得到了他的支持，费功夫给我做了一个很精致的竹圈，我没事就练。” “没想到啊，你个瓜娃子这么记仇，这都赶上越王勾践了！那后来呢？你去报仇了？” “报仇了是报仇了，不过跟你想的不一样。” “咋不一样？你给人把摊子掀了？！”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可是从来不欺负人！你看今天，他给退了钱咱就放他一马。” “你赶紧说！” “哦哦哦，就是等我练的差不多，去了以后那娘们儿不干套圈这买卖了，改成卖牛皮腰带的了！” “她手里有一条样品腰带，是真牛皮的，嗷嗷结实，怎么抽都不会断，然后她那个台子上有一卷老长老长的牛皮，谁买腰带她现场给你量尺寸，然后割牛皮打眼儿定上扣子，一根儿五十块钱。” “这事儿多亏了二妈家的哥哥，因为他被骗了五十块钱，那可是九几年的事儿，我才十岁。” “他咋被骗的？” “你看看，你也是笨蛋不是？她那个老长老长的一大卷牛皮，怎么可能是真的，哪来辣么大的牛？都能赶上半个牛棚那么大了。” “所以那个二哥买了腰带回家不到一个月就断了，刚好爷爷过生日聚餐，他就说了这个事，这特么不是新仇旧仇一起报吗？” “我俩就去假装买腰带，那个女老板给我量完了也做好了，我就拿着她那条样品说要买，那她肯定不能干，就一直说那条旧了，不能坑人。” “我见她死活不把那条腰带给我，那可真是一直不离手啊！我二哥拿着给我做好的腰带往东跑，我一咬牙抱着她那一大卷牛皮就往西跑。” “那娘们原地愣了好几秒，一拍大腿就往我这边追，我被追急眼了，就把那一大卷牛皮往路边一扔，撒腿就没影儿了。” “哈哈哈哈，你们兄弟俩出的什么鬼主意，到了最后你们俩是用明抢报的仇啊？亏你还苦练套圈儿，结果一点没用上！” “那时候社会上也乱，我还小也不懂法，我那个二哥那时候本身也就想当个小混混，反正我俩一拍即合，抢了就跑，结果也没占便宜，那破腰带，五十块钱两条也不值啊！” “那这算什么报仇，不还是人家赚钱了吗？那个年代就有骗子了啊？” “怎么没报仇，搞了半天，那娘们就在大姑家前面租的房子，我领着大姑家的俩哥哥天天去找她麻烦，到最后她把那个望远镜也给我了，反正是二哥被骗了五十块钱，我满足了。” “哈哈哈哈，你不光没报仇，还坑哥哥，我有空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哥哥。” “他现在有女朋友了，也好好干活了，今天没上班，自学了组装电脑，拉监控什么的也勉强凑合，不过不怎么着家，大多数时候在岛城，过年的时候你肯定能看见。” “还行，我以为你小时候得多么无法无天呢，虽然最后是明抢报了仇，但是好歹没给人掀了摊子，就是你俩咋配合的，不应该是你拿着腰带跑，哥哥抱着大卷跑吗？” “可不是咋的！那么老大一卷儿，差点没把我累死，那二哥关键时候就不靠谱，本来计划的是我拿着那条样品腰带跑，他抱着大卷，结果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了条假腰带就跑了！” “幸亏我反应快，抱了那个大卷就跑，桌子上打眼儿的工具都给她碰了一地。” “哈哈哈哈。” 瑶瑶笑了一路，在自行车上抱着个大狗，别人还以为这姑娘买了个大狗乐疯了呢。 “等我有空给你讲讲那个剧院的故事，那里面卖花草的，卖假古董的，摆摊下象棋的，还有摸骨相面的，各路骗子大集合，这两年稍微好点了，改成抓阄儿的了。” “抓阄也是骗人吗？那不是凭运气吗？” “凭个鬼的运气，大姨父就干过这事儿，一个特等奖大彩电，抓了大半年阄，他家现在看的那个电视就是。谁也抓不走！” “不对啊，我们那经常有人就能把最大的奖给抓走啊。” “可不是天天被抓走吗？要不然谁买阄？那时候家里的亲戚，天天换人去给他当托儿，手里拿着他那个特等奖的阄，去盒子里一晃悠，拿出来就是中奖了。” 一百一十八章 回到家丈母娘又在擀面条，看来上次蒋壮随口说了一句老爹最喜欢吃面条，丈母娘这是上心了。 瑶瑶绘声绘色的跟母亲还有婆婆宣传蒋壮一下午的战绩，还把那个心爱的大白狗送到莹莹的面前，结果小朋友根本不认账，一脸嫌弃的推到一边，继续玩手里的面团。 老妈还一个劲儿埋怨蒋壮，这么大个人，都有媳妇儿了，还这么不靠谱，万一真打起来怎么办，套二十块钱的不吃亏就行了，套多了谁不急眼。 “哈哈，妈，我这不是当着媳妇儿的面显摆一下吗？也不能白亏了我小时候练那么长时间不是？” 老妈也被蒋壮逗乐了，严肃不下去，丈母娘更是看女婿哪哪都好。 莹莹小朋友也就到了瑶瑶家享受特殊待遇，还能有个小面团玩，这种事儿在自己家那是想都不用想。 蒋壮看她玩了一脸的面粉，也不管她使劲儿不乐意，一把抱起来去了院子，省的她老捣乱。 结果人家孩子玩的正开心，这回说啥也不干了，蒋壮硬着头皮看她哭了两声，等抱着她到了胡同口，她就把这事儿忘了。 陪着妹妹玩了一会儿傻乎乎的躲猫猫，莹莹一口一个哥哥跟在蒋壮屁股后面，跑的小脸都红了，蒋壮怕她一会消了汗水感冒，就抱着她回家去瑶瑶的房间玩了。 蒋壮，还有瑶瑶，陪着莹莹玩了半个多小时的过家家，瑶瑶是图图妈，蒋壮是图图爸，她是大耳朵图图，这娃自己嘴里嘟嘟囔囔就没闲着。 老爹跟老丈人进了门，也不知道亲家俩一下午去干啥了，老爹进门乐的嘴都合不拢。 丈母娘那边终于把面板子收了，蒋壮把莹莹小朋友抱上炕，她正玩过家家玩的上头，蹬着小脚丫不乐意，蒋壮赶紧给她打开电视，动画城刚好开始，她就老老实实看动画片去了。 晚饭丈母娘也没少费心思，现做的手擀面，还有自己做的泡菜，泡菜做的时间还有点短，不过挺好吃，酸辣酸辣的。 老妈拦着丈母娘不准做新菜了，中午的菜太硬，一个也没吃完，蒋壮的父亲趁着他丈母娘下面条的时间热了一下，晚上继续吃大鹅。 三个男人都吃了两大碗面条，丈母娘的手艺很好，可惜蒋壮只喜欢做菜，对于面条，光喜欢吃，一点也不想学，嗯，老爹也一样。 吃完饭老丈人又把他的大棋盘拿了出来，蒋壮陪老丈人下了两盘，结果不在状态，老输，就打算让老爹上，老爹看了两盘，这杀的叫一个厉害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啥也不上去献丑。 蒋壮就继续下，结果小心翼翼越下越好，老丈人除了一开始连赢两盘，就再也没赢过。 晚上一家人都没走，老丈人家里有三个卧室，正房一个，瑶瑶的小北屋一个，还有个厢房。 丈母娘下午就把厢房收拾出来了，平时都放一些杂物，收拾出来就烧了炕，晚上睡觉正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莹莹跟着蒋壮和瑶瑶一起睡的，因为她玩过家家上头，晚上睡觉之前不知道为啥又想起来了，跑到瑶瑶的房间自己费劲巴拉的爬到床上，说啥也不走了。 第二天早晨蒋壮醒了莹莹都还没醒，这妹子晚上睡觉省心无比，除了半夜让蒋壮带她去院子里上了个厕所，一晚上都是自己睡自己的。 上午市场那边有人打电话要瓦，蒋壮的父亲干脆面包车拉上所有人，蒋壮一家到建材市场玩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了。 拒绝了老丈人让留下来吃午饭的提议，更是不愿意回去拿准备好的一堆礼物，就这样正好。 瑶瑶留在父母身边没走，说好了过年在蒋壮这边过，那她自然有空就多陪陪父母。 中午走到半路，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家人下车找了个卖重庆鸡公煲的店，美美的吃了一顿。 这玩意在蒋壮这周围的县城才刚刚开始流行，蒋壮的父母都还没吃过，听蒋壮的建议一吃，果然挺不错。 有点微微辣，本来怕妹妹受不了，蒋壮还跟服务员要了一碗热水，结果这熊孩子根本不吃沾了热水的鸡肉，宁可辣的满头是汗也要吃原味儿的。 唉，吃货属性已经展露出来了啊，按照上辈子的经验，这娃过了年就上幼儿园，然后就开始跟打气儿一样飞速长胖，小一点的时候胖墩墩的还挺可爱，可惜一直到她成年也没瘦下来。 “妈，你可得把我妹妹看好了啊，就我妹妹这胃口，以后难能不胖，这要是长成个胖姑娘，以后哪个算命的还敢走到咱家门口，说她是观音的玉女转世！” 小娃子还不乐意听，转头对着哥哥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低头继续吃母亲给她烫熟的土豆片。 老爹听蒋壮说的有意思，也乐呵呵的说以后要是有个胖闺女，走到哪儿领着可壮门面了。 “你妹妹从小就能吃，以前中午的时候给她喂饱了饭，邻居李奶奶在门口喂她孙子，有时候就一起看一会儿你妹妹，那老太太就俩孩子一起喂，结果你妹妹这个吃完饭的比人家没吃午饭的大孙子吃的都多。” “那邻居李奶奶还来找我告状，问我是不是喂闺女吃饱了，怎么比她孙子吃的都多！我可是有苦说不出啊！” “哈哈哈哈。” “那以后就给我妹妹吃点好的，咱家也不缺钱，以后妹妹身上别省钱，穷养儿子富养女，我妹妹以后得见大世面，别被那些穷小子骗了。” “嗯，她是个命好的，一天苦也没吃着，你小时候还是凭本事吃鸡蛋呢，她随便吃。” 哈哈哈哈。 下午回到家，蒋壮先去老爹停车的预制件厂大院溜达了一圈，脑子里还没想到这块地留着干啥，就打电话问了一下村长。 “三叔，咱们村后面那个工商局，你有他们的电话不？预制件厂这么大块地，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干点什么，打算不行先弄个露天市场怎么样？” “这事儿你找工商干啥，他们管不着这个，露天市场又没有营业执照，你得去找镇长，这事儿归他审批，只要建市场的地皮不影响交通，也不影响城市规划，大概率就能批。” 蒋壮又找到镇长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又装兜里了，打什么电话，那么好的一个镇长，亲自跑一趟吧，蹭茶喝也好。 “镇长大叔，你们公务员不是放假吗？你这么敬业，这是要高升了？” “你小子乱说话，你这一句话得让那帮官迷乱寻思半天，镇政府就这么几个人，过节也得轮流值班，一个个后台都比我硬，我不来值班谁来值班。” “那还是大叔你敬业，起码咱是办实事儿的，跟那帮光说不干的不是一路人。” “你小子这是有事儿啊，谁把你给得罪了这是，还有人跟你光说不练的？” “还能有谁？那个派头老大的副县长呗，说好了给我地的，一点儿信儿没有！” “那你可冤枉他了，前两天年底总结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在会上提这个事儿呢，不就是金属公司那块地吗？那地方本来是给部队预留的，不过今年人家部队确定了要搬走，那块地也很快就能处置了。” “那正好，我想把我那厂子北面那块地弄个露天市场，那么大的地方，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干点啥，主要是我还没毕业，那就先弄个市场好了。” 一百一十九章 蒋壮都不用查就知道那块地完全没有规划，因为上辈子都到2023年了那块地也没动，只不过多了个停车场和几个汽车修理厂。 “那你就建吧，我这边也不给你使绊子，你小子办事儿我放心，卫生什么的你自己注意，要不然被上面取消了可不赖我。” “放心放心，防火防盗，专门请一帮老头收拾卫生，我要是哪天有空，说不定还去南方找找，能不能在那地方弄条美食街呢。” “那你肯定能再上一次新闻联播，县里的新闻是板上钉钉，市里的也不是不可能，这两年县里正头疼那个山会呢，乱乱哄哄，一天光小偷都不知道能抓多少，你要是把美食街弄成了，也算给县政府帮了大忙。” “县里没去找义乌小商品？让他们把集贸城开发了不就行了？咱们县人口这么多，做生意最合适了。” “哪儿那么简单，人家嫌弃咱们县净是化工厂，还有水泥厂和化肥厂这两大难，你看看五龙河下游都污染成啥了。” “不对啊，你小子信息灵通啊，你咋知道县里想招小义乌的？” “就这还用问？没人跟我说我也知道，小义乌那帮人就嘚瑟吧，等过两年我有钱了，我自己把县城开发了！”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你小子我还真看好你，正好我这一任镇长还有两年，你可别放我鸽子！” “说的好像我把县城开发了算你的政绩似的，你这任干完了下一任就跑？到时候我努力混个比青年企业家大的名头，肯定支持你，你就继续干，坐等高升。” “哈哈哈哈，我头回遇到给我画大饼的，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出了镇政府大门，天儿有点冷，蒋壮还是打电话给老爹当初的那六个工人，建市场那得有棚子吧？露天市场也不能啥也没有啊。 “小蒋老板，盖棚子得先打地基啊，你最好还得先把混凝土地面抹好了，要不然盖好了棚子他们干活碍事儿。” “这倒也是，反正我就是先问问，你们心里有个底，等明年开春，天儿一化冻咱就动手。” “那还说什么了，没问题，跟着你们爷俩干活能挣钱！” 蒋壮转悠了一下午，都快四点半了，跟镇长的扯淡太多了，老大叔真能打太极。 回去的时候路过厂子，蒋壮让出租车停了，打算进去看一眼。 工人们明天就上班了，一共三天假，蒋壮觉着这三天光吃饭了。 “周大爷，我还没进厂子大门就闻到我大娘做的熏鱼味了，这小味儿，闻着就挺地道。” “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当初就没想到还能做点熏鱼存着，你大娘把你送过来的那两箱子鲅鱼，都做了熏鱼了。” “做两箱就对了，做一次费劲巴拉的，要是就熏两条，那还不够费劲的呢。” “那你以后有空就过来吃，我们俩老头老太太了，使劲吃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放心吧，你这就是咱家的储备粮了，哪天厂子里食堂放假，我还得跑你这吃饭。” “我进去看看我四爷和二叔，他俩昨天给我打电话要了不少材料，弄什么呢。” “那小老板你可得给他们俩发点奖金，昨天一直弄到大半夜才回去，你那个二叔爬到蒸馏塔顶上弄到半夜，下来的时候人都冻的上下牙打架了。” 蒋壮去找到维修班，推门进去果然一个人没有，连炉子都没生，这俩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怪不得能在建筑公司一个月两百还干了好几年呢，太特么敬业了，上辈子咋没有这俩人的啥印象呢？ 软骨素车间门口堆满了塑料桶，还用塑料薄膜盖的严严实实，里面有敲打东西的声音，蒋壮顺着声音找过去，一个躺在放料口底下，半侧躺着正对接一根不锈钢圆管子，另一个挤在俩罐中间的缝隙里伸着半个手臂焊一个像是拆了一遍的扶梯。 “四爷，二叔，你们俩搁这拼命呢？昨天弄啥呢要了那么多不锈钢管子？我听老周说忙活到大半夜，牙都冻掉了？” 躺在地上那位二叔从底下伸出个脑袋，仰着脖子跟蒋壮喊： “谁把牙冻掉了？我带着一大杯热水呢，干到半夜是因为我们俩把蒸馏塔里面的酒精都放出来了，再不换管子，都得被腐蚀透了，到时候管子爆了可就麻烦了。” 四爷头都没回，对着俩大罐的缝隙说话。 “你赶紧焊吧，就剩这么一点儿了，我这马上弄完了，最多两根焊条！” 蒋壮听四爷对着缝隙说话翁声翁气的，还挺好听，也不打扰他们，去锅炉房禾爷那里拿了个椅子，搬过来看看四爷啥时候能把两根焊条搞完。 “四爷，这一堆，就是你们换下来的管子？这是蒸馏塔回流还是加压的管子？这个拐弯的地方，已经腐蚀成这样了？！” “这批材料当初用的不对啊，虽然车间里又是酒精，又是盐酸，那也不至于腐蚀的这么快，你当时买的设备有问题。” “嗨！居然被那帮河北人给骗了！我还打算下回还找他们的人定做呢，这不扯吗？” “下回还找什么人定做，这给你检修了两天，我们俩都能做了，一点儿技术含量没有，全是体力活儿！” “可不是嘛，除了麻烦一点，技术是一点也没有，给俩馒头狗都能干！” “二叔你这话说的，好像有多大怨气似的，走走走，我知道这两天你们俩辛苦了，走着，咱去撮一顿火锅！” “我们俩现在就是饭桶，你啥时候请吃饭我们俩也去，反正也吃不穷你。” “这话实在，你们俩使劲儿吃。” 蒋壮把老爹叫出来陪客，主要是人家老爹有面包车，这顿饭蹭的理直气壮。 吃火锅也没人喝酒，都是老爷们，放开饭量一人先弄了几盘子肉下去点垫底，两位电焊工这才有心思跟蒋壮的父亲聊几句。 看来这两位大概率中午饭都没混上，这真是让蒋壮不知道说什么好，维修班都赶上人家正经的设备修理工了。 “四爷，咱厂子弄个维修班，就是平日里的缝缝补补，你们俩悠着点，没必要这么拼命，以后这种事儿直接打电话说一声儿，哪怕咱多找几个人帮忙也行啊！” “我还不知道找人帮忙，我们俩原本也就是缝缝补补，结果越补越大，到最后蒸馏塔都拆了，还好接头都是法兰盘拧螺丝的，要不然在半空中我们俩也不敢拆，拆了焊不好了。” “你二叔搞的鬼，本来那个拆下来的管子，我们俩敲着没啥问题，它被腐蚀的一面薄一面厚，敲外边这一面听不出来，结果让他一焊把子给捅了个窟窿！” “我那不是往上焊楼梯扶手吗？焊到管子里面不容易碰到人啊，谁知道它薄的那么厉害。” “行了行了，活都干完了还说啥呢，反正你们俩悠着点，我发的这点儿工资，你们俩就能给我找到问题，就对得起我了。” “我们俩今儿一边干活一边讨论过，咱们厂子的这个设备，压力并不大，以后换设备应该考虑用整体玻璃钢制作，这玩意才是一次性投资，终生受益的，我就不信这什么酸碱无机物，能把玻璃钢腐蚀了！” 一百二十章 第二天一早，工人们陆续都开始刷卡上班，有的大聪明工人还故意没吃早饭，打算到厂子里吃，结果人家大厨也放假，也是一大早上班，现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正洗盆刷锅呢。 “李哥，咋样了？我的美人计成了没？你小子不会临门一脚还没搞定吧？” “搞定了搞定了，我丈母娘对我可满意了，还夸我一看就是个坐办公室的材料。” “那你丈母娘可是真有眼光，行，你们俩也算是众望所归了，以后啥时候准备结婚提前跟我说一声，说不定我脑子一抽，直接送套房子给你呢。” “那我就稍微等会儿，等哪天看你脑子抽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结婚。”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玩赖，我下午就去买房子，你赶紧准备年底结婚吧！” “别别别，老板我错了，我们俩还打算过两年无忧无虑的小情侣生活呢。” “等会儿别忘了跟你媳妇儿说一声儿，这个月给维修班那俩，一人加三千块钱奖金，好家伙，放了三天假，他俩差点玩命，你去生产车间看看，管路基本全换了，车间里都快没几样铁制设备了。” “你跟我说有啥用，你不去签字，谁给那俩人发奖金，要是发奖金不用你签字，我天天给我媳妇发奖金。” “那行，以后就给你权利，单月五百块钱的奖金额度，你随便做主，只要产量上的去，你一人发五百我也没意见。” 蒋壮回去就开始打电话联系各种生产设备的厂家，连那家河北的骗子设备公司都问了，结果市面上确实还没有专业制作玻璃钢罐体的公司。 这玩意出了名的耐腐蚀，绝对有人用它制作设备，应该是自己没找对路子，这玩意除了温度高点，没啥太难的技术吧。 蒋壮有困难就找老爹，老爹也没听说过这玩意，唯一看到的是大型污水处理厂用的管子，两公分厚的聚乙烯大管子，一根都有一米的直径。 蒋壮差点翻白眼，这俩挨着吗？自来水厂用的还是铸铁覆盖沥青的管子呢，老百姓谁能用这玩意，这俩都贵的离谱。 “儿子，你应该去县城北边那个制作玻璃工艺品的厂子问问，他们厂子还制作钢化玻璃，玻璃钢，也得用玻璃原料吧？” “玻璃钢用玻璃做原料？话说玻璃钢到底是什么？塑料还是玻璃？” “你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吧，塑料它能叫玻璃钢？它肯定就是玻璃做的。” 蒋壮将信将疑，主要是那玩意怎么看怎么不像玻璃的，倒是跟塑料挺像。 老爹就还真跟蒋壮杠上了，小面包一路到了他嘴里说的那个制作玻璃工艺品的厂子了。 结果厂子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父子俩直接就进了厂子的大院儿，一路走到车间才看到那么两三个人。 说明了来意，有一位年龄大一点的老工人还挺热情，带着他俩去找老板。 “周老板，我是来跟你打听一下，有没有认识制作玻璃钢罐体和管路的朋友，我想弄一套玻璃钢的软骨素设备。” “玻璃钢？多大的罐，多粗的管子，多大的压力？” “就是蒸馏塔，罐不用太大，就是有点高，管子不粗压力也不大。” “那还找什么朋友，我就能干，多简单的玩意，比车间里的玻璃工艺品简单多了，简直就是小儿科得东西。” “那真是太好了，那你看我是回去找人设计一下，直接给你大小尺寸，还是你过去看一眼？” “远不远？我过去看看也行，反正我也没事干。” 面包车后面又跟了一辆面包车，这位老板也是个面包迷。 参观了厂子，蒋壮结合维修班的意见，跟玻璃厂的老板确定好了大小和尺寸，剩下的就是等着安装和给钱了。 “四爷，你们俩最近没啥大事儿了，闲着就做几个埋在地下的预门铁，北边那个预制件厂我跟镇长打好招呼了，明天开春就弄个露天市场。” “市场？建棚子？那不得老大一堆预门铁？那行，我们俩算是有事儿磨洋工了，我想办法磨洋工干到明天开春。” “对，就这么干！” 厂子里用上那几个自动过秤的玩意，基本就不怎么用管理了，工人们干了好几个月，也都知道需要的软骨要达到什么品质，一个月赚的钱都已经很满足了，削出来的原料一直没有人掺点假什么的。 当然了，该有的质量监督还是有的，毕竟经常有刚来的日结工人。 厂子里目前的产量基本能维持在日产软骨素四百公斤以上，偶尔原材料不好，或者天气原因蒸馏不出三锅，也能有两百多三百公斤。 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开始四处寻找各种动物的软骨了，沿海城市早些年无意中储存的各种鲨鱼软骨已经基本消耗一空，很多人开始连人带厂子往xj内蒙搬，去寻求那里的牛羊软骨。 蒋壮上辈子知道的一部分消息是这帮人在内蒙埋头干了一两年，有一部分又跑去了越南，那里的鲨鱼骨异常丰富，而且没有保护鲨鱼的各种法律。 后世软骨素的价格就是被他们给打下来的，如今四千块钱一公斤的价格，顶多还能维持个两三年，以后经过几次大的波动，就长时间稳定在两千八一公斤了。 后世的软骨素厂子，面对各种动物软骨材料的疯狂上涨，还有急剧增加的人工费，再加上政府部门的节能减排和污水处理，最后还要加上软骨素价格的几次大跳水。 就这样，依然有很多活跃的软骨素工厂继续生产，因为都这样了，利润还没榨干，这么各种疯狂折腾，还挣钱！ 这个鬼行业想想也是不可思议，现在的原材料价格其实也不底了，鸡骨头是便宜，可一吨也得几百块钱，再便宜的话就被那帮做火腿肠的拉走打成骨泥做火腿肠了。关键是一吨鸡骨头也出不了多少软骨。 蒋壮这么个厂子，按照理论数据来说，现在靠着肉禽厂和中原省的鸡骨头，一天满负荷应该能生产八百公斤的软骨素。 可是现实是一天能有五百公斤的时候都少见，说白了还是原材料不够，工人已经很拼命了，可一个是鸡骨头上带的那点软骨少的可怜。 再一个就是肉禽厂那边都是流水线机器干活，鸡骨头的品质有时候也不稳定，偶尔拉过来的鸡骨头有很多都是断的，这玩意断了以后，工人们削软骨就费老鼻子劲了，工作效率直接降低两三倍。 也不知道海关那边能不能进口鲨鱼骨，要是有条件，咱也尝试一波进口原材料！ 说干就干，蒋壮让李想最近开始招十个业务员，别的啥也不用干，就全国各地跑，只要有合适的原材料，有多少要多少。 厂子里那么大个冷库，还有日消耗软骨那么大的产能，业务员有本事就给我全部填满了，那就给他们基本工资五百块钱，加上出差补贴，剩下的看原材料说话，你敢收我就敢给提成！ 一百二十一章 第二天就剩最后一天假期了，蒋壮也难得清净，本来好像能不能面试一波，李想的小广告刚贴出去没多久，目前业务员还一个报道的也没有，除了这个事儿蒋壮也不想管别的事了。 年前还剩这么几天，随便折腾去吧，今年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自己账户上的一堆钱，蒋壮有时候还想着要不要投出去。 有了专业的会计，蒋壮这个对税法一知半解的半吊子也算放心大胆的操作了，现在挺城化工已经跟大姨父那边的二手手机全部脱钩，而且会计都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个人所得税。 公司账上的钱可以放心大胆的转到老板的个人账户，这就是老板的钱，地方上免税，国家又没有个人所得税。 这个年代的公司全都是野蛮生长，有蒋壮这种随时想着纳税的老板也是奇葩，别人那些过了免税期的工厂，都是能拖就拖，税务现在一般也不查，老百姓才有几个懂法的。 要不，买点台子的股票？蒋壮想想又放弃了，那玩意都是大型资本玩的，自己的资金说小不小，说大吧，跟人家大型资本没法比，赚钱的路子有的是，哪天有空了，北上广深，咱也去买几栋楼！ 小农民暴富，没多大追求，有钱除了买地，那就买楼，一栋一栋的买！以后看谁顺眼就给他两套，就是这么豪横！ 以后咱也穿个脱鞋，背着十斤钥匙，天天出去收租… 元旦假期回去，学校里的气氛就变了很多，一共就剩十来天就放寒假了，这五天假期也是奇葩，学生们心都飞了，一个个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寒假里怎么玩都想好了。 蒋壮倒是能沉住气，从上了高中就没这么轻松过，只不过下学期蒋壮的学业有点松，怕考的成绩不好看，蒋壮最近的学习也比较用心了。 中间还有一个周末，一大早蒋壮在出租屋把最近几天穿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拿着英语书开始跟他那个索尼的随身听较劲。 这英语的听力就特么魔幻，抓俩老外来都不一定能拿满分，明明自己脑子里一个读法，英语磁带里又是一个读法，弄的蒋壮连苹果叫挨炮都不确定了。 “哎哎哎，胡老头？！你还敢出来？你最近把我大妈拐哪去了？你比我班主任还过分，不光猪头没看见，人都没影儿了，前两天她那个院子里，水管子被冻爆了，我费劲巴拉的爬墙进去关的水龙头总阀门。” “你小子就是嘴上不饶人，亏我老头子还给你带了不少礼物！你大妈刚回来去城里住两天，幼儿园放假太早，她儿子儿媳妇两口子还都上班呢。” “你们俩这是去旅游了？可以啊老胡，新婚蜜月都整上了，洋气啊，我大妈人好吧？我跟你说，我跟大妈住的这么近，那就是她娘家人，你可得对我大妈好点儿，那老太太，腿脚利索不说，家里收拾的老干净了！” “旅游啥呀，我儿子知道我又给他找了个后妈，非让我老头子跑一趟，这月份那里暖和，我和你大妈去住了一个来月，那鬼地方，都是沙子，受不了我们俩又回来了。” “可以可以，你们俩这算是双方儿女都说开了，咋滴，后面你没打算弄个婚礼仪式什么的？怎么说也是陪你走下半辈子的人，说不定你俩一高兴，还能再活五十年呢。” “你大妈不让，我一个老头找个老伴儿还没啥心理负担，顶多我这就算旧社会娶了个二太太，她心里还是多少有点疙瘩的，那天也就是被你小子忽悠，说成了搭伙过日子。” “你大妈跟我说，等到了黄泉路上，怕我跟她原配老伴儿打起来！” “哈哈哈哈，这老太太，还有点封建思想呢？小女子从一而终呗？那你算捡到宝了，以后慢慢感化这老太太的心吧，以后早晚是你的！” “谁说不是呢，这事儿算你小子的功劳，我们两个村住的隔着一个四中，本来都打算相亲了，我还偷偷跑她们家门外看过，可惜赶上学校里闹变动，我就被分配到大西北去了，等我回来她都结婚生子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续上缘分。” “怪不得你俩一拍即合呢，原来早就有缘分啊，这回好，等明年开春儿，咱又多了一位钓友。” “哈哈，这些都是给你小子的礼物，还有你那个小女朋友的一份，大部分都是你大妈挑选的，我就给你买了这一大包椰枣。” “这还让你老胡破费了不是？等哪天我大妈回来，你跟我说一声，我叫上我媳妇儿，不打算举行婚礼就算了，我给你们俩摆一桌，交杯酒总得喝一杯吧？” “去你的吧，小鬼头！走了，我回去收拾屋子。” 送走了老胡，蒋壮看了一下礼物，这老胡花了不少钱，那边的丝巾，壁挂，还有手工艺品，都是浓浓得中东风格，土豪国家的手工艺品，那肯定不便宜，还好他儿子就在那边，应该不至于让他吐血。 蒋壮正在屋里摆弄那几个中东的新鲜玩意儿，敲门声居然响了。 “瑶瑶？！你怎么跑过来了？一声不响，这是来查房的？幸亏屋里就一个老头，还刚走，哈哈。” 蒋壮激动的一把抱住媳妇，有点意外，最近电话里两口子都在紧张的复习，蒋壮还有个三两天期末考试，瑶瑶已经在考试了。 “我考得就剩两门课了，学校里乱七八糟的，你嘴里那帮大牲口，天天约我出去，连我闺蜜都跟着受牵连，我跑你这躲清净，还剩两门课，我可不想挂科。” “还有这事儿呢？看来我下学期说啥也得弄辆大奔，找个司机去你们学校给你壮壮门面，让那帮小子知难而退！” “去你的吧，馊主意，你以为那帮小子都是穷鬼呢？你赶紧的，我还得看书呢，你不准打扰我。” “你先试试老胡给你的这个丝巾，我看看有没有中东风情，老胡这回去他儿子那花了不少钱，他跟大妈的事基本已经成了，有空咱俩给他摆一桌。” 最近天气太冷了，蒋壮一个人也懒得在出租屋里做饭，小两口一上午各看各的书，瑶瑶偶尔还能给蒋壮指点两句。 中午蒋壮就带媳妇儿去学校食堂吃饭，周末学校里的食堂也会做点好吃的，价格不贵，虽然口味也一般般，不过也不是太差就是了，能吃。 “班长，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真漂亮啊，比咱们学校最好看的校花都漂亮，怪不得那么多小女生围着你，你看都不看一眼呢。” “哈哈，媛媛美女，你也很漂亮，太会说话了吧？我请你吃午饭好了，难得我媳妇也在，要不然你想吃我一顿饭费老鼻子劲了，我媳妇可是个川妹子，耳朵都能给我拧下来！” “哈哈，不用不用，中午我请你们，别跟我客气，平时班上的小女生哪个不想请你吃饭，走走走。” 宋媛媛同学也不客气，拉着瑶瑶的手往餐厅走，两人边走边互相介绍自己，一路上不断有去食堂吃饭的同学跟蒋壮打招呼，还都好奇的盯着瑶瑶看。 一百三十二章 “等会别忘了去买条烟，过年家里得准备两条好点的烟。” “不用买，妈，我那还有两条华子呢，前两天给工人发福利，我本来是打算给饮料厂的老周一条，肉禽厂的主任一条，结果都没用上。” “那就不管了，我列的单子上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呢。” 干枣，板栗，笋干也再买点，年糕，橘子，海蜇头，手里提不下就回面包车存着，然后老妈去酿造厂打酱油，国有酿造厂，品质始终如一，值得信赖。 蒋壮带着老爸去买衣服，那娘俩早就买好了，今年男装最流行的款式有点古怪，老妈没买，让他俩自己挑。 那有什么挑的，蒋壮买了一身衣服，总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进了店看模特身上穿的挺不错，逛都不逛就让营业员找个合适的大小号，穿上试试就付款走人。 老爹更简单，被蒋壮忽悠直接给他弄了一身西服。 蒋壮喜欢看老爸穿西服，他现在还没发福，年龄也好，穿上笔挺的西服更显年轻。 等到汇合以后老妈也不意外这爷俩买衣服的速度，以前年年如此，习惯了。 “行了，买的差不多了，我跟你爸去买点烟花，今年过年弄的热闹一点，你们爷俩都挣钱了，得庆祝一下，你跟瑶瑶随便逛逛吧，难得这么热闹，对了，你不准套圈！” “走走走，媳妇儿，小吃走起来，那边有炒栗子，先去来半斤。” 年后蒋壮初四就要去四川，怕时间来不及，年前蒋壮先带着瑶瑶去了三个姑妈家一趟，送过去不少礼物，然后是干爹家，还有一个舅姥姥家，是姥姥的妹妹。 大年三十白天，蒋壮家里特别热闹，村里很多人都喜欢来转一圈，只不过蒋壮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同龄小伙伴，来找他的都是成年人。 闲扯淡的，聊工作的，还有打算做生意问蒋壮有没有兴趣的，说这种话的一般都是小年轻，初出茅庐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蒋壮也不在意，傍晚吃完母亲包的饺子，带着媳妇出去溜达溜达。 一帮小孩在胡同里放鞭炮，是那种拆开了一个一个放的鞭炮，还有各种小烟花，穿天猴，已经跟蒋壮他们小时候玩的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家家户户都没关门，去小爸家看了一眼，小爸家里两桌都是打扑克的，还有一堆人围观，蒋壮也没多待，都是抽烟的，换地方。 村委大院里人声鼎沸，蒋壮终于找到同龄人的笑声了。 在村委院子外面就能听到，里面有打篮球的，玩乒乓球的，屋子里也有孩子在打牌，墙根上还有七八个人在放烟花。 “我艹，大老板领着媳妇儿过来啦，哈哈，壮哥，都大半年没看见你了，我妈天天在我耳朵根子上提你的事儿，说你比我爹都厉害！” “你小子诈唬啥，我又不是年兽，你小子没事干惦记我干什么，我又没扣你妈工资。” “你不光没扣工资，我们家有五袋大米，都是你给的，我妈说两年都不用买大米了！” “这是我的失误，当初应该一户给一袋大米就对了，你爹妈在厂子里领两袋，村里一人还发一袋，你们家确实吃不完，你三叔那个村长也不靠谱，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挺好的挺好的，我爱吃大米，你过元旦发的鱼我们家都还没吃完呢，今天中午还吃了。” “行，不过那都不是我发的，那是你爹妈给你挣的，他们不干活，谁给你发，你们学校咋样，现在乱不乱？” “还行吧，没多乱，反正也有打架的，谈恋爱的，学习的也有，就是成绩都不咋地，我也懒得学，要不过两年我也去你那干活吧？” “我可不要你，你小子忒能吃，一块钱一顿饭，我得亏到姥姥家去，你多念两年书，等以后我在预制件厂建个市场，到时候给你留个位置。” 到底是跟以前的小伙伴，都有距离感了，没人跟蒋壮闹了，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蒋壮在村委站了一会，看他们打篮球，乒乓球，不到七点就回去了。 “走吧媳妇，我本来是不喜欢看春节晚会的，结果村里一个能跟我玩的小伙伴都没有，我总不能带你去那帮中年大叔家玩吧？” “那就回家看春晚，我本来也挺期待你能跟小伙伴打成一片呢，没想到一个个都这么客气。” “是啊，咱俩没进大院之前，都能听见他们一个个骂脏话，等看见你一个个都文明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好孩子呢。” “哈哈，人家这才是这个年龄段该干的事儿，谁像你，除了偶尔有点孩子气，剩下的时间成熟的不得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跟我分析县长的谈话，真不知道你脑子都怎么长的。” 2005年的春晚虽然比后世的春晚强很多，但是也已经过了巅峰时期了，本山大爷已经卖完了拐，卖完了轮椅，今年要卖担架了。 只不过纯属硬着头皮演的，跟前两部完全没法比。 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演员，以后好多人都看不到了，小品也越来越不好笑，春晚成了一个符号，连一个说相声的随便唱首歌，都能成一台春晚最火爆的节目。 “我先回屋躺一会儿，瑶瑶，等会儿十二点，我们这里的习俗是，要给院子里还有正北上供，要吃饺子，给自己家人拜年，然后还要去大爸家给族谱磕头上供。” “那我也去睡，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习俗。” “没事，女孩子过年的时候就是玩，这些事儿除了拜年你都可以不参与。” “走走走，你给我详细说说。” “今晚是大年三十，我们这里的习俗就是，晚上十二点一到，家家户户都会放一挂鞭炮，这是请神。” “意思就是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家里供奉的所有神灵，包括祖先都会到家里，院子里要摆上供桌。” “桌子上要供奉很多馒头，就是你跟你婆婆一起做的那个枣馒头，还要有那个跟粮囤一样的馒头，然后点上蜡烛和香火，还要烧纸钱，磕头。” “这个是感谢老天爷让我们粮食丰收，年底了家里有余粮。” “正北供奉的是家里的祖先，还有去世的亲人，这里摆得贡品都是电视里演的那些，烧鸡，鱼，猪头或者猪头肉，还有芋头，糖，水果，反正最好丰盛一点，告诉祖先家里一切平安，日子富足。” “然后也是点蜡烛，上香，烧纸钱，磕头。” “弄完了这些，咱家还会供灶神，就在锅台上，这个简单，只有一柱香，几块糖和一点芋头之类的，多了也摆不开。” “还有就是大门后面也会烧一点纸钱，这是给门神的，这个很简单，只有一点烧纸。” “然后就可以吃饭了，还是吃饺子，而且我跟你说，从这个时候开始，就不准说不好的话了，新的一年刚开始，要一直说好话。” “吃完了饭就要去大爸家，咱们家的族谱在他那里，也是供奉在他们家的正北，去烧个香，给祖先磕头，烧纸钱，然后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不过这几年日子都过得好了，大爸一般会等大家去磕头祭祖的时候弄一桌酒菜，他们兄弟四个会喝一杯，聊聊天什么的，结过婚的哥哥也有资格上桌喝酒，咱俩这样的，只能吃菜，没酒。” 一百三十三章 “那女孩子呢？啥都不用干？” “对啊，这都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习俗，以前女人哪有地位，这些事儿都是男的负责，不过这几年去大爸家的时候，小娘和二妈有时候也会顺便去给自己家人拜年。” “反正今晚过了十二点就可以拜年，过了十二点就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我听我爸说他们小时候都是大半夜出去给村里拜年的，现在都改了，明天早晨才拜年，而且大多数人还是挨家挨户都去，能拜一上午。” “那我也跟你去拜年，要不然我也睡不好。” “你是不是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跟我一起睡舒服吧？” “你别打岔，还没说完的！” “明天早晨拜年啊，然后咱家这几年一般都是等中午的时候，小姨妈一家来咱家，一起吃午饭，主要是他们家地方有点小，要不然应该咱们去给她拜年，不过小姨妈也不讲究这个。” “剩下的时间就是玩，痛痛快快的玩，小孩子放鞭炮，大人有的打牌，玩麻将，前几年还有赌博的，不过现在好了，最多玩个一块两块的。” “等到了初二傍晚，就要早早的吃晚饭，等天色一黑的时候，就要去茔盘上放鞭炮，送神。” “意思是这个年就算过完了，家里的供奉也可以全撤下来了，也不用每一顿饭都先上香烧纸钱了。” “不过送完神还是玩，要出门走亲戚，初三看姑姑，初四看舅舅，初六看丈母娘，我没有舅舅，所以咱初四直接看丈母娘。” “对了，其实我爸有舅舅，他应该初四去看舅舅，不过他有兄弟四个呢，不差他一个。” “啊？原来是各自看各自的姑妈和舅舅啊，不是你跟叔叔一起的？” “那当然了，我看的姑妈是我爸的姐姐或者妹妹，他还有自己的姑妈要看呢。” “你们这的习俗，类似古代的礼法，古代就是姑妈最亲，然后是舅舅，最后才是丈母娘，对吧？” “没错，全是古时流传下来的，当然是照着古代的亲近远疏来的。” “那咱俩躺倒几点？” “你婆婆今年有你帮忙，早早就包好了饺子，十一点半都来得及。” 一到了十二点，外面果然家家户户都开始响起了鞭炮声，蒋壮点上鞭炮，直接大门虚掩，老爸已经把院子里的纸钱点上火了，蒋壮就去正北。 烧纸钱，上香，洒酒祭奠，不过没有酒，用的是刚下好的饺子汤，一碗饺子只有三个，撒完了饺子汤摆在供桌上，磕头。 蒋壮跟瑶瑶两个人加在一起，好不容易吃了一盘饺子，蒋壮还趁机给父母拜年问好，祝他们俩新的一年健健康康，越活越年轻。 瑶瑶也有样学样，给叔叔阿姨拜年。 母亲给了瑶瑶和蒋壮一人一个红包，老爹就只给了瑶瑶一个红包，蒋壮没有。 蒋壮也不意外，每年父母都是两个人给一个红包，意思是两个人一起包的，今年瑶瑶能拿两个，纯属新人福利，以后估计就够呛了。 “老爹，为啥瑶瑶是八百八十八，我就是六百六十六？你咋还区别对待呢？” “要不是你今年出息了，六百都没有，就还是跟以前一样，一个红包两百快钱！” 大过年的，蒋壮也不敢跟老爹愣开玩笑。 “走走走，媳妇儿，去大爸家，你去那里有的是红包，你就跟着我叫就行，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你没见过呢。” 进门，烧纸钱，上香，撒酒祭奠，这回是真的酒，然后是磕头。 瑶瑶在门外看着，觉着大山东人的家族情节真重，骨子里对祖先的虔诚，真的是无与伦比。 蒋壮一一给亲人拜年问好，然后给瑶瑶介绍两个哥哥，姐姐都没来，拜族谱这种事，女孩本来就不用来。 瑶瑶也跟着蒋壮给亲人拜年，一家人都特别热情，瑶瑶被拉着上炕，大妈还给她夹了很多好吃的。 蒋壮跟几个哥哥聊了起来，涛哥是家里蒋壮这一代人的老大，他滔滔不绝的给那两个哥哥还有阳阳弟讲蒋壮厂子里的事儿。 蒋壮眼瞅着自己媳妇儿快吃不下去了，就赶紧问媳妇儿困不困，回去睡觉吧？ 瑶瑶从善如流，赶紧下炕穿鞋，然后所有长辈和哥哥都拿出准备好的红包，一人给了瑶瑶一个。 真给红包啊，瑶瑶看了一眼蒋壮，蒋壮示意她放心收。 回去的路上。 “这么多红包啊，我以为你逗我玩呢，都怪你这人经常不正经，我刚才说谢谢都说不过来了！” “这才哪到哪啊，新媳妇上门儿，你今年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红包，所有的长辈都会给你红包，这是对新媳妇的接纳，拿了亲人的红包，代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三个姑妈连我们这些年年去的侄子都有红包，你这个新媳妇就更有红包了，明天小姨妈一家也有，初二去姥姥家，都有红包拿。” “那我岂不是发财了，你看，最少的红包都是一百，这个大的我还特别留意了，是涛哥的，六百！” “你别嫌弃就行，大爸家孩子多，日子没那么富裕，你看我，厂子运转顺利了，第一时间就把涛哥拉过来了，以后的红包都不会小，大爸家这个一百的已经是最小的红包了。” “这还小？我们那就十块钱，有的还只有一块钱呢，就是小孩子之间互相给的红包，就是一块钱。” “习俗不一样吧，而且也就这两年才开始有了这么大的红包，以前也是十块，而且连个红包都没有，就这么给十块钱。” “以前这个过年的压岁钱，也是家里不小的一笔开支，哪怕一个孩子只有十块钱。” “所以我小时候的红包，大多数都被我妈骗走了，莹莹没出生的时候，咱家和小爸家都是一个孩子，年年吃亏。” 回到家去母亲那看了一眼，电视还亮着，没睡呢。 “妈，我爸说他就喝一杯，不过他把那个三鞭酒的原浆拿过去了，我二爸拿的台子都没人喝了，那么多人也就能一人倒一杯，所以我估计问题不大，应该不会醉。” “那就赶紧睡觉吧，瑶瑶突然跟着熬这么晚，肯定困了，等会你爹要是太晚了不回来，我就给他打个电话。” 第二天还不到六点，蒋壮一家就起床煮饺子，这才是大年初一的饺子。 “瑶瑶，今天早晨的饺子，里面是有钱的，有硬币，昨晚包这个饺子的时候，咱俩去叠烧纸去了，你没看到。” “有硬币，还有大枣，板栗，糖，代表不同的意义。” “硬币自然就代表钱，新的一年有钱花，大枣就代表早起，，板栗代表出力，糖就是甜头。” “哈哈，这个有意思，跟猜奖一样。” 蒋壮家今年起得挺早，吃完早饭还不到六点半，蒋壮就带着媳妇先去给自己家人拜年，昨晚只给各家的男性长辈拜年了，还有女性长辈没看见呢，当然，大妈除外。 一百三十四章 “一大早爷爷还给了我一个红包啊，爷爷现在又没有什么钱，你干嘛不拦着他？” “给红包怎么拦，长者赐，少者不敢辞啊，放心吧，爷爷是老党员，每年有六百块钱的补贴，而且过年之前我给他钱了啊。” “哦哦哦，那还好，爷爷这么大年纪，我不想要他的钱，他应该收小辈的红包才对。” “我们这没有这种规矩，只有长辈给小辈的红包，年龄再大的长辈，他也有孩子啊，自己没收入，又不是孩子也没收入。” “反正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给我钱，我就觉着怪怪的。” “那等你嫁过来，就对爷爷好一点，他以前对我可好了，全家的哥哥弟弟都羡慕我。” “好好好！” 蒋壮跟家里平辈的哥哥弟弟姐姐汇合，自己家的亲人拜完年，就开始挨家挨户拜年。 蒋壮现在在村里的名声特别好，村里大人小孩都认识他，所以每家每户都特别热情，把蒋壮弄的还挺不好意思。 年前没考虑清楚，每家每户发了那么多大米，有那个钱，换点什么不好啊！ 拜完年，蒋壮和瑶瑶兜里都是糖，现在多数孩子还都没怎么吃腻各种糖果，拜年的时候主人都会习惯性的给抓把糖。 “一上午累不？咱们走了差不多有一百多家，以前我没开厂子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家。” “不累，挺有意思的，每家都很热情啊，连那些老奶奶都准备了糖果，那些老人家一进屋就能看出来并不怎么富裕。” “那当然了，不管穷富，过年都是这样，新的一年，大家都要有个好兆头，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对对对，你也顺顺利利，现在就没有什么事儿了？回家呢？” “回家，一会儿小姨妈一家就来了，说不定已经来了，拜个年，拿红包，吃午饭，下午就可以随便玩了，以前去别人家玩嗨了，还可以在那吃晚饭。” “现在不行了？” “现在我长大了，吃饭之前要回家烧纸钱和上香啊，要不然就只能我爸弄这些事了。” “哦哦哦，我把这事给忘了，我还以为这几年规矩变了呢。” “这些规矩都不知道约定成俗多少年了，怎么会变，一代一代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回到家小姨妈果然过来了。 “小姨夫过年好！小姨妈也好，你们家动作真快，我们俩一大早就起床了，一直拜年拜到现在。” “你也好你也好，大外甥，祝你和瑶瑶新的一年学业进步，和和美美。” 小姨妈边说边拿了两个红包，一个给蒋壮，一个给了瑶瑶。 婷婷妹妹也上来给蒋壮和漂亮嫂子拜年，蒋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红包，跟她说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瑶瑶的。 瑶瑶还偷偷的问蒋壮。 “那俩红包都是你的，你咋不提醒我呢？我也想给妹妹包个红包啊。” “咱家经济大权不是在我的手里吗？你凑什么热闹，怎么老跟我分你的我的。” 蒋壮边说边把兜里的糖掏出来，放进客厅的糖果盘子里，瑶瑶就跟着有样学样。 “哎呦，今年要的糖多啊，你们俩人是比一个人厉害，除了蒋壮八岁那年要了个狠的，这就是最多的一年了。” 母亲说完，蒋壮就被瑶瑶拉着给她讲，为什么八岁那年拜年要糖要的多。 “那年啊，怪不得我，那个刚买的新面包服，两边一边一个老大的口袋，我当时试穿的时候心里就想到了，过年去拜年的时候，这能装老多糖了！” “然后就因为口袋大，你就去要了很多的糖？” “哪有这么简单，俩口袋而已，再大能装多少糖，那年是只有我跟阳阳弟去拜年，因为头一天晚上玩的太疯，起床晚了，没有哥哥姐姐带，只能自己去。” “就我们俩，也没那么多客套话，去谁家里就是规规矩矩拜年，人家主人看就我们俩孩子，就热情的拿着糖果盘子让我们抓糖，新年的甜头嘛。” “所以我们俩拜年的速度很快，基本就是挨家挨户走路的时间，然后拜了没多少家，阳阳弟的口袋就都满了，后面拜年的糖，出了门他就都给我，我那两个大口袋还没满，都拜完年了还没满。” “那时候还小，拜年就跟做任务一样，好不容易都拜完了，我们俩就往家跑，回家玩鞭炮啊，等到了家，我把外套脱了往炕上一扔，我爸听见声音不对。” “后面就是你婆婆给我从兜兜里往外抖擞糖了，那个衣服质量有问题，两个口袋里角落上有个洞，直通衣服的夹层。” “口袋里装了糖，掉进夹层里面，然后前胸后背，串的哪儿都有，我爷爷也是个好事儿的，称了一下那一大袋子糖，六斤多将近七斤！” “哈哈哈哈，你小时候为啥这么多乐子，口袋里破了个洞，你都发现不了？” “何止是破了个洞没发现，等我回家的时候，那个糖在衣服的夹层里都快堆到胸口了，那时候光着急回家玩鞭炮了，哪管这些细节！” “看来还是鞭炮的吸引力大，那么多糖都不在意，小男孩就是不一样，要是我小时候，肯定就想着吃糖了。” “你忘了不是？我从小不缺糖啊，一年到头都有，哪儿还在乎过年的糖。” “哦哦，对，还有这么个事呢，你小时候，就跟胡同里那些小孩一样，玩鞭炮？” “他们现在玩的多秀气啊，放鞭炮没炸过牛粑粑，那就算白玩！” “你快住嘴吧，大过年的，也就你小时候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还有脸提，哪年过年的时候不玩的一身土回家，要不是过年不能打孩子，你哪年都得挨揍。” “哈哈哈哈，阿姨，蒋壮小时候没少让你头疼吧？” “何止小时候，去年过年还没个样儿呢，要说小男孩说懂事也快，这才一年的功夫，变化大的，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就迷上了那个电脑游戏，跑到游戏厅里跟他弟弟玩那个打枪的游戏，被你叔叔抓到好几次，没想到过了年，学习也好了，也知道挣钱了，最后还找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儿。” “你别说老妈，你这么一提醒，今晚上我就带你儿媳妇去玩电脑，村里那帮跟我同龄的孩子，一个个跟我都老客气了。” “去吧去吧，玩一宿我也不管你。” 小姨妈一家吃完午饭就回去了，蒋壮跟瑶瑶回房间补觉，昨晚睡得太少了，到了下午太阳一照，哈欠连天的。 一百三十五章 “走啊瑶瑶，带你去网吧玩玩，我失去了村里的小伙伴，就只好去网络上找小伙伴玩了。” 晚上吃完了饭，跟瑶瑶去了村后不远处的一家网吧。 星辰网吧，隔壁还有个亨通网吧，一家主打的是孩子多，另一家就都是青年人，也不知道为啥分的这么清楚，不同年龄段大家就是各玩各的，基本不会去错网吧。 蒋壮不管那个，两家都去看了一圈，找了个抽烟少的地方，开机，上网。 这年头网吧连万象管家都没有，只有一个很简陋的计时收费软件，反正开机就能玩，蒋壮去吧台给了二十块钱，还拿了两瓶果汁。 老周是真笨，网吧这么多青年人的地方，看看，都是外地牌子的果汁，他就应该挨个网吧推销，肯定卖的火。 热血传奇，红色警戒，反恐精英，半条命，精灵奇迹，甚至还有俩熊孩子在玩暴力摩托。 “媳妇儿，你想玩啥，看电影还是玩游戏？” “不想看电影，你教我玩游戏吧，那边他们玩的那个都是泡泡的是什么游戏？” “泡泡堂啊，我也没玩过，不过我知道怎么玩，来来来，我教你，挺有意思的。” 蒋壮就跟瑶瑶开始了泡泡大战，瑶瑶第一次体会网络游戏的乐趣，还好泡泡堂很简单，只需要键盘上几个方向键和少数几个键，很快就能上手，没一会儿就玩的有点上头。 “哈哈，太有意思了，拿到道具我也能把人堵到角落里，连你都得赶紧跑。” “那是，不跑谁不挨炸，你上手真快，我也是新人啊，除了方向键比你用的流利一点，剩下的咱俩一样。” 玩一会笑累了，蒋壮就继续教瑶瑶玩别的游戏，红色警戒，冰封王座，半条命，都跟瑶瑶玩了一会儿，只不过竞技类游戏上手难度太高，瑶瑶体会不到乐趣。 “来，媳妇儿，咱俩去砍稻草人，这是前两年最火爆的网络游戏，有很多人甚至为了它倾家荡产，也有人因为它一夜暴富。” “不过咱就随便玩玩，让你体验一下，主要是这游戏上手难度超低。” 一旁也在玩游戏的中年人，听到蒋壮要玩传奇，就给他推荐了一个私服，短暂的体验，当然是私服好玩了。 空间一号传奇，蒋壮给瑶瑶弄了个女战士，新手玩战士，简单粗暴，啥走位都不需要，就是硬砍。 他自己舔狗附体，弄了个道士跟在瑶瑶屁股后面。 “赶紧啊，媳妇，咱俩都组好队了，你负责上去砍，我负责在后面给你加油，爆了装备咱俩平分。” “哈哈，你对着这些鸡在干什么？为什么我打死一只，你就用小木棍儿捅一只？” “割肉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看我背包里，好几块鸡肉了。” “还能割肉啊，这个可以用来干嘛？” “卖金币的，不过这是私服，我就割着玩，一上线都有一百万金币，根本不缺金币，走走走，都二十多级了，泡点不给经验了，回城学技能，然后去砍野猪。” 跟瑶瑶一直玩到半夜十一点半，角色扮演类游戏瑶瑶还挺喜欢，打死一个怪物就可以捡装备，满满的收集欲，越打越上头。 晚上回去的时候，瑶瑶还不断的跟蒋壮讨论游戏的事儿，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瑶瑶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没想到啊，媳妇儿，你也是个潜在的网瘾少年啊，玩的比我都上头，我本来还想着给你申请个企鹅号，结果忘了。” “我就随便玩玩而已，哪里上瘾了，你下回不带我，我自己都找不到这个游戏在哪儿，我有企鹅号啊，我们学校有计算机系，我们会计也有这方面的课，我上课的时候申请的。” “你们上课还可以聊企鹅啊？你们会计要学电子表格对吧？” “对，就是电子表格，这是以后会计办公最重要的软件，是我们的必修课。” “怪不得你泡泡堂玩的那么好呢，原来是有基础的。” 第二天蒋壮哪也没去，一大早就跟父母玩手把一， 瑶瑶听着规则很简单，那就四个人一起玩牌。 蒋壮一边应付着跟妹妹过家家，一边赢了老爹五十多，到中午了，老爹一脸不爽。 “我昨天晚上跟你小爸，二爸，还有你睿哥，奋斗了一晚上，就赢了他们四十块钱，结果你一上午边哄孩子边给我赢光了，你这是什么运气！” “给给给，都还给你，都是一块的零钱，我还懒得装兜呢，你留着继续跟他们奋斗吧，我等着去跟我老丈人赢钱。” “哈哈，那你可厉害了，他们四川的麻将，我都不敢玩，要摸光最后一张牌不说，他们胡了还可以摸牌，继续胡，一把牌能赢好多次。” “叔叔，我们那玩麻将的少，他们赌博的才玩麻将，村里一般玩花牌，那种细的长条的牌，跟麻将有那么点儿像，不过我也不会玩。” “那这小子还赢谁，没戏。” 下午五点不到，一大家族的人就开始集合，依然是男的负责，不过女孩可以远远的看，因为一会儿会有很多烟花。 天一黑鞭炮就开始响起来了，小爸和三个哥哥负责擎竹竿，剩下的人有的拆鞭炮，有的点火，鞭炮声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可是四根竹竿一直同时响的，幸亏都是土制鞭炮，燃烧的有点慢。 然后开始陆陆续续的放麻雷子，还有二踢脚，蒋壮搬过来一个大型的烟花，点上火还冲着不远处的母亲和瑶瑶那边挥手。 沉闷的烟花冲天而起，然后在空中轰然炸开，绚丽的烟火照亮了半个夜空，村里茔盘都在一块儿，这个时候别的家族基本都已经开始烧纸钱磕头，要结束了。 烟花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蒋壮提前把相机给了瑶瑶，看到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晚上回到家，衣服上都是浓浓的鞭炮味儿，吃完饭蒋壮也懒得出去，除了上网实在是没有别的乐子，又不愿意跟那帮年龄大的一起玩。 早早的就跟瑶瑶钻进被窝里去了。 “媳妇，这个年就算过完了，今晚上连神都送走了，明天早晨要早起扫院子，而且是从外往里扫，敛财嘛，你们那有这个习俗不？” “从外往里扫？没有啊，就是从大门口开始，往家里扫？” “没错，都是钱，不能都扫出去，不过这活儿还是男的干，女孩子好幸福，只负责做饭，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哈哈，我也察觉到了，想帮忙都没办法，过年就记得包饺子收红包了，什么都不用干。” 大年初三，早晨扫完院子，蒋壮领着媳妇儿挨个去了三个姑妈家一趟，又送了不少的礼物，不过年前蒋壮和瑶瑶已经都去过一趟了，过年只是多收了几个红包。 初四中午去蒋壮姥姥家吃的饭，跟大姨父小姨夫姥姥姥爷一家热闹了一中午，下午蒋壮一家就去了机场，晚上六点半的航班，下了飞机找地方住了一夜，第二天中午赶到了瑶瑶的老家。 一百三十六章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过年好，我把瑶瑶给你们送回来了，还把我爸妈又带过来了。” “哈哈哈，好好好，给你们都拜年，大家恭喜发财，赶紧进屋歇会儿，一路上人不挤吧？” 老丈人拉着蒋壮的手，开心的让他进屋，回头又拉住了蒋壮父亲，亲家俩又见面了，老丈人赶紧接过亲家手里的东西，往坝子上领。 奶奶穿着一件蓝色的长款羽绒服，笑起来红光满面，一下子真的感觉年轻了好几岁，蒋壮认真的给奶奶打招呼，夸她穿起来好看。 “你还花这个冤枉钱干啥子嘛，奶奶我都一把年纪，有个棉袄穿，就了不得了，你个乖娃儿，老是想着我这个老太婆。” “奶奶，这是瑶瑶给你选的，你就放心穿，你看这样出门也方便不是？轻便还挡风，等夏天的时候，我跟瑶瑶怎么也要订个婚，我到时候来接你坐飞机去我们家看看。” “我这个老太婆，还坐飞机？你倒是瞧得起我，你们两个小得过得舒服就行了，不用管我们老头老太太。” “那怎么行，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也看看我跟瑶瑶以后的家是个什么样子嘛，说不定我还把你接过去，帮忙带娃娃呢。” “你把娃娃送过来嘛，我给你带起，你什么都不用管，保管是个好娃儿。” “哈哈，好，等到时候把娃给你送过来，不行让瑶瑶多生几个，你继续给娃娃上课。” “哈哈，你个瓜娃子笑话我老太婆。” 哈哈哈哈。 老丈人的新房子早就已经装修好了，家具之类的也都是新做的，瑶瑶满屋子上下打量，看到自己的房间被安排到二楼的窗边，外面就能看到爷爷的房子。 “蒋壮，这个房间真好看，我老汉还给我弄了这么温馨的房间，我以后也要弄一个这样的房间，太喜欢了。” “看出来了，笑的跟傻妞一样了都，进了屋子嘴都没合上过，我老丈人也是个女儿奴，这个毛茸茸的地毯看起来就好贵，你应该把那个大白狗拿过来，跟这个房间很般配。” “对的对的，我刚才也想到了，还有你出租屋里的吉他，你怎么不好好学学，我也想学吉他，这个屋子放一把吉他，肯定好看。” “那行，等我回去好好练练，你不要嫌弃我弄的都是噪音就行。” 吃完了午饭，瑶瑶拿了一堆准备好的红包，去村子里找她儿时的小伙伴，拉着蒋壮给他们介绍。 夏天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了蒋壮这么一号人，不过都没怎么正式介绍，蒋壮也发了不少红包，村子里好多年纪大的还给了蒋壮不少礼物。 一下午瑶瑶都开心的不行，走路都哼着歌，傍晚瑶瑶走累了，就带蒋壮去山下的小溪边上。 冬天整个溪水全部结冰了，小水池清净的水面被冻成了光滑的冰面，两个人就在上面滑冰。 晚上瑶瑶抱着蒋壮一起睡觉，兴奋的睡不着，这是新家的第一个晚上啊！ “蒋壮，我睡不着，明明赶了一上午的路，还笑了一下午，眼皮子都打架了，就是睡不着。” “你叫我蒋壮，干嘛让我哄你睡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老公，老公，你哄哄我嘛，等我明天带你去山上玩，我给你唱歌听，好不？” 蒋壮反手搂住媳妇儿，熟练的把那个咯人的玩意儿摘了，低头就啃上了兔儿脑壳。 没多大会儿，被瑶瑶一把推开。 “我让你哄我睡觉嘛，你攻完了山头还不行，都被你弄的喘不上来气了，我更睡不着啦！” “哈哈哈哈，熊孩子不听话，我打算把你亲晕过去，没想到你一点儿也不配合。” “我好乖嘛，我是个乖娃儿。” 蒋壮受不了媳妇儿四川方言的撒娇，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儿，也没有合适的歌哄媳妇儿睡觉，就让她给自己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瑶瑶就趴在蒋壮的怀里，给他讲，小时候去河边捡鸭蛋，去池塘边逮叮叮猫儿，还跟着小伙伴去捅马蜂窝，半个山坡都是小伙伴大呼小叫逃跑的声音。 “我胆子小嘛，就远远的看他们跑，他们被叮的满头包包，我就跟着一起跑，生怕那些蜂子追上来。” 蒋壮也不说话，抚摸着媳妇儿光滑的后背，继续听她说有意思的事儿。 第二天吃完早饭，老丈人带着蒋壮的父母去山上玩，蒋壮本来也打算一起去，结果跟奶奶多聊了一会儿，奶奶看着小莹莹乐呵呵的跟蒋壮聊天。 父母见蒋壮不着急，也没等他，结果村里有瑶瑶的小伙伴来家里叫她一起去赶集。 “今天赶集吗？媳妇儿。” “对啊，今天初六是我们这最特殊的一个大集，咱俩一起去赶集玩？。” 蒋壮从善如流，背上一个竹筐，又带上自己的背包，跟上瑶瑶的几个小伙伴，一起有说有笑的往镇上走。 都是年集，跟蒋壮家那边差不多，不过人要少一些，集上还要多一些地方特产。 小伙伴都各自带着任务来的，逛了不久就各自分开，蒋壮就跟瑶瑶手牵手一起走。 “瑶瑶，你每次回老家，穿上老家的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还是穿这个好看，整个人精神面貌不一样，你好开心啊。” “就是开心啊，这里的东西我都熟悉嘛，从小在这长大，当然喜欢这里。” 轰~~ 瑶瑶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了蒋壮半边身子，回头看见老头正往外倒爆米花。 “这个老汉，一点也不讲究，放爆米花也不知道喊两声嘛！刚说完对这里什么都熟悉，就被他吓了一跳！” “那咱买他点儿尝尝，让他赶紧卖完再放下一锅，也吓别人去。” “哈哈，要得要得，论坏还得是你，歪点子一堆一堆的。” 没多久，蒋壮背上的背包就给了瑶瑶背着，把瑶瑶背来的竹筐背上，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东西。 好几种花椒，还有几斤新鲜的牛羊肉，米豆腐，沙糖桔，脐橙，还买了不少小擦炮，各种类型。 “瑶瑶，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买烟花，今晚上咱一起放烟花好吧，新女婿来过年，给村里人放烟花看。” “哦，好得，村里人很少放烟花的，今晚肯定会有很多人出来看烟花。” “别的东西家里都有，你不准买了，我就是叫你来凑热闹的，年前已经都买过年货了。” “知道知道，我也没买啥，哎？你看那个碗，真好看，咱们买几个？” “你是不是脑壳有包！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哎呀，那你说，好不好看？买个碗又放不坏，万一今年你一不小心，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这不刚好添人进口了吗？” “添你个大头鬼！赶紧走，我带你去买棒棒鸡，这个可以让叔叔阿姨尝尝。” 一百三十七章 回去的时候，蒋壮买了几十个大型的烟花，自然是拿不走了，卖烟花的老板也难得遇到一位这么阔绰的年轻人，热情的帮蒋壮找了一辆小货车。 一共就几公里的来回，货车司机连钱都不要，嘴里热情的跟蒋壮说他是卖烟花老板的朋友，这么一点点路，要啥子钱嘛！ 还好有瑶瑶跟在身边，这位大叔的方言口音更严重，蒋壮看他抽烟，就把背包里带的华子给了他一包，他还不好意思收，一个劲儿的说不用不用。 “好娃儿，你买这么多花花，晚上坝子里怕是要挤满了人呦，新房子建成都没这么热闹，你可给幺妹老汉长脸。” “奶奶，村里人送了我好多礼物，我就放烟花给他们看嘛，热闹一点，多好。” “好滴很，就是你娃儿要花好多钱，你们小年轻，要懂得过日子，让幺妹老汉给你报销去。” “哈哈哈哈，奶奶，还是你最疼我。” 吃完了晚饭，一起去赶集的小伙伴早就传播的到处都是了，坝子上来了好多人，蒋壮也不让大家多等，喊上家人，绚丽的烟花就开始在这个小山村里绽放。 村子里的小孩开心的大呼小叫，蒋壮趁着放烟花的间隙还把集上买的各种小擦炮分给他们，叮嘱瓜娃子们注意防火，不准在草堆边上玩，可以去小溪那边的冰面上。 村子里也就过大年三十热闹了一阵儿，今天难得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老丈人在坝子上点起了篝火，还把没来得及吃的牛羊肉切了拿出来烤。 跳动的火光照映着瑶瑶开心的笑脸，蒋壮把手里的线香给了一个年龄比蒋壮还大的小伙子，让他负责点后面的烟花。 “媳妇儿，开心吧？多热闹啊，我老丈人把篝火晚会都弄起来了，早知道多买点吃的喝的就对了，你看就那么几斤肉，一会儿都不够分。” “开心啊，刚才好多女孩子都来祝贺我，她们说我找了个顶好的男娃，还问你有没有弟弟，哈哈” “那怎么都回去了？那个抱孩子的，就是奶奶说的春娃？” “都回去拿吃的啊，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那个春妮是我从小的玩伴，我们俩以前一块儿上下学。” “她刚才偷偷跟我说，她娃儿的老汉今年就回来了，是个兵娃儿，今年满两年了就会回来。” “你老是说川普，我都忍不住想捏你脸蛋儿，要不要这么可爱？” 映着火光，蒋壮看到了瑶瑶翻过来的白眼。 这回终于提醒了他，回屋拿相机！ “来来来，你再白我，你看我不给你拍下来以后挂咱家客厅！” “等会儿给大家拍照哈，等会让老汉换个亮的灯泡，就在坝子门口，好多人都会找你拍照。” “拿出来不就是给大家拍照吗？我尽量给大家都拍好，哎哎哎，你公公叫你吃烤肉呢。” 后面又分了几堆篝火，村里除了年纪大的老人，几乎都在坝子上，三三两两的聊天，烤腊肉，烤土豆红薯，小孩子围着火堆跑。 蒋壮在屋门口灯底下给大家拍照，一口气拍了两三个胶卷，约好了过两天让大家来拿。 拍全家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奶奶抱着爷爷的手臂，半个身子都倚靠在爷爷身上，老丈人搂着丈母娘，母亲拉着老爸的手，还抱着莹莹。 最美的全家福啊！后面还加上蒋壮和瑶瑶，继续拍了好几张。 坝子上一直热闹到晚上十一点多，大家才陆陆续续散了，燃尽的篝火还冒着淡淡的青烟，蒋壮跟老丈人还有父亲一起收拾。 “媳妇儿，你昨晚是不是答应唱歌给我听来着？我今天为啥把这个事儿忘的死死的？” “今天哪有时间嘛，我又不会唱那些好听的山歌，你听我唱，还赶不上听你的随身听唱。” “你们这还有山歌？你身份证上不是汉族吗？怎么还多才多艺的呢。” “以前村里的阿姨干活累了就会唱，调子好长啊，我太小了学不会，等过两年唱的人也少了，这个山后面就有少数民族的村子，有很多嫁到咱们村。” “他们是什么族？就咱们汉族最不行，唱歌跳舞一样儿也不会，以前可能是少数民族负责唱歌跳舞，咱们汉族人负责看。” “村子后面是藏族，偶尔赶集的时候还能见到，他们的男人会留辫子，穿长袍，有的还带刀呢！” “藏族啊，那我就没什么好奇的了，我对xz挺了解的，嗯，认真查过资料。” 蒋壮说漏嘴了，赶紧补救，他上辈子在xz工作了将近两年，去过xz很多的地方。 接下来几天蒋壮一家都过得很舒服，这里的冬天虽然也冷，但是很少有风，守着大山，每天清晨还容易起雾，站在坝子上看着远处树枝上挂着的白霜，呼出一口白雾，心胸都开阔了。 正月初十，老丈人建材市场那边开业，有很多建筑公司会趁着刚过完年，建材价格还没涨价，囤一批建筑材料。 刚好两家人一起走，只不过莹莹小朋友又一次哭的稀里哗啦，老太太都跟着掉眼泪了，这一老一小是真的能玩到一起。 正月初九，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爷爷奶奶，回去就比较方便了，下午还不到三点就已经飞到了岛城的流亭机场，蒋壮的父母邀请亲家去家里坐坐，吃了晚饭再走。 只不过第一次上门，老丈人不好意思，推脱说等忙完这两三天就过来，母亲也怕太晚了回去的路又太远，时间来不及。 晚上蒋壮躺在床上，跟瑶瑶闲聊天。 “老婆，你看，我老丈人已经很放心你了，走的时候问都不问你一句，头也不回的回家了，你已经被老丈人交给我了。” “我也把自己交给你了啊，你还想怎么样？裤子都脱了！” “啊啊啊，没怎么样，没怎么样，你不是还穿着一条吗？我又没给你脱光，我是多少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大个美女，以后就是我的了？哈哈，我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果然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你以后慢慢熬着吧，反正我也不着急。” “熬就熬，反正走的时候奶奶跟我交代了，尽管生，她负责养，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怎么办？” “那特么全家人谁能饶了我？我还活不活了？我劝你善良一点，不要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跟春妮说了咱俩的事儿，她跟我说你是个好男人，她男人让她吃了很多的苦，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 “希望是那个男人一时冲动吧，当兵是好事儿，等回来以后他们能走到最后。” “嗯！” 一百三十八章 剩下的几天假期，蒋壮守着瑶瑶哪也没去，每天陪着瑶瑶逗逗妹妹，老爹的吊车也是正月初十放鞭炮开工了，蒋壮厂子那边计划的是正月十六。 肉禽厂正月十二就上班了，不过国有企业，元宵节之前说是上班，工作效率也就那样，蒋壮索性就让小爸和涛哥，每天去拉几趟鸡骨头放在冷库存着。 元宵节一家人是在姥爷家过得，从蒋壮重生回来，住姥姥家的次数就少了，或者说一次也没过夜 姥姥对蒋壮也很好，蒋壮是姥姥这边唯一的男丁，姥爷一辈子只有三个闺女，大姨父小姨夫家都是闺女，从小蒋壮都被特殊对待。 当然，姥爷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也很喜欢男孩就是了。 元宵节蒋壮听了一晚上姥姥的絮叨，也能感受到姥姥对自己的关爱，也没别的办法表达，走的时候蒋壮偷偷把钱放在了姥姥的枕头底下。 正月十六，熊孩子们都开学了，蒋壮也开学了，不过蒋壮打电话跟老王说没空，要开业。 瑶瑶晚一周，正月二十三才开学，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蒋壮表示实名羡慕。 一大早工人们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元气满满的来厂子里打卡上班，有的住的远的还不忘给小老板拜年问好。 蒋壮在门口跟门神似的也跟工人打招呼，李想天还不亮就到了，这小子本来满脸春风，等蒋壮把前天刚买的房本交给他的时候，激动的差点无与伦比。 蒋壮摆摆手也不放在心上，赚的太多了啊，就应该让每个人都分享到他们的劳动果实，哪怕他们都已经很满足了。 大门口地上摆好了一溜十个礼炮，开业大吉！ 削鸡骨头的工人很快都去了车间干活儿，今儿早晨没饭，早饭主要是给夜班工人准备的，白班只不过是顺带，如今夜班还没上班，自然也不用让食堂天不亮就来折腾。 车间里生产软骨素的工人没原料，都凑在院子里晒太阳，正月初七已经立春了，这几天都能感觉到春风带来的一丝丝温暖。 李想把房本给了黄会计，心里激动的劲儿过了，就从办公室搬了个桌子出来。 过年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在村里召集了十多个人，马上就能过来报道，以后他们就负责专门下去收集原料，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那就可以让会计打钱拉货。 八点多，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年轻人，工作条件李想早就跟他们说好了，在院子里给他们一一登记，然后是一千块钱的预支出差补贴。 来了不到一个小时，这帮年轻人就被放出去，天南海北四处找原材料去了。 蒋壮被太阳晒的微醺，那着盒过年别人送的茶叶，去了维修班。 “四爷，过了年显年轻啊，再过两年，你是不是就能一只手拎的动小轿车了？” “那是年轻，年前我们家那个小崽子考的不错，我闺女找的人家也不错，现在也不用看老杜的脸色，日子过得舒坦。” “凭啥他就能下来期末考试成绩？我咋没有？” “怎么没下来，打电话问老师呗，今年教体局统一不让年前发成绩，说是让你们过个好年，嗯，果然都过了个好年。” “原来如此，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啊，差生谁敢打电话问成绩，那不是大过年的找不自在吗？” 蒋壮边说边拆开茶叶包，崂山绿茶，味道还不错。 “等过了二月二，四爷，你和二叔就去预制件厂，帮忙当个监工，老郭的破茶叶咱都买了，那么大的地面硬化面积，搅拌机一次给我少放半包水泥我也看不出来，你们俩也不用动手。” “两帮人我都找好了，等地面化冻，就会有工人来找你们要预门铁，他们提前打地基，不会耽误二月二开工的。” “还有这种好事儿？我干了半辈子，混成监工了？这还用跟我商量吗？比焊预门铁还磨洋工啊。” “哈哈，反正厂子里的设备全部都换成玻璃钢的了，你们俩以后有的是闲功夫。” “等忙完这几天，我爹那边会组建一个正式的钢结构公司，以前是光有证书没工人，今年有活儿了，也就要人了，不过我还挺舍不得放你们走，他那边工资高一点，你们自己考虑吧。” “对了，你们俩就算走了，有空也得回来给我检修一下设备，真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我跟我爹说一声，还是你们干。” “那还考虑什么，在厂子里吃闲饭，还不如跟着你爹混，反正都一样，你就随便安排，去哪都行。” “都一样都一样，你爹就你一个儿子，我们俩过去了，早晚也得落在你手里，都一样。” 二叔也表示无所谓，蒋壮也就放心了。 “他们钢结构起码要等屋顶不下霜了才好干活儿，你们俩最后还能帮我当个监工，到时候我爹会来找你们俩。” 中午之前，软骨素车间也开动了，换了新设备，李想还是第一次少量投料，运行一下设备，工人们也熟悉一下设备。 下午就没蒋壮啥事儿了，小两口就去了出租屋。 蒋壮也没去学校，反正假都请了，而且第一天开学，大概率也是不上课，自己去了学校，这一屋子的卫生怎么办。 傍晚蒋壮打电话把老王叫出来吃饭，就在出租屋。 辛老师第一次到蒋壮租的房子，还忍不住啧啧称奇。 “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单身汉的宿舍，比老王收拾的好多了，他那里我给他收拾多少遍都没用。” “师娘，这种事有办法的，很简单。” “他就是能随时随地弄一屋子的乱七八糟，你有什么办法？” “揍他啊，没有什么是一顿毒打改不过来的，一顿不行，顶多两顿，保证服服帖帖的！” 哈哈哈哈。 为了防止老王恼羞成怒，蒋壮赶紧去厨房把剩下的几个菜都弄出来，简简单单，六菜一汤。 “对了老王，过年我给你拜年的时候，你咋不告诉我考了多少名？难道落后了？” “没有啊，我没告诉你吗？第五啊，还前进了两名呢，可能是我忘了吧？” “你别忘啊，我，你让我少收多少压岁钱？” “没把你摁倒打土豪就不错了，你还要什么压岁钱，今年连我们村都知道你蒋老板的名声了，手底下的员工都上千，发福利都得用三轮车拉。” “那你们村的人还挺实在，夸张的不算太厉害，也没笑话我给村里家家户户发了好几百斤大米。” “哈哈哈，这是怎么发的？发几百斤，你是打算让村里的老少爷们顿顿吃大米饭？” “没错，就得吃大米饭，你吃的这就是，我特意拉过来的。” 一百三十九章 第二天蒋壮去了学校，没想到啊，过了年最火爆的是蒋壮二手手机的生意，熊孩子们过年都攒了压岁钱，对着早就心仪已久的手机果断下手。 幸亏蒋壮手里的这批手机一直没处理，主要是给别人送了七八部，一上午过来找蒋壮买手机的，居然有好几十！ 估计晚上还得来一大波，高二高三的找自己不是太方便。 期末考试的卷子通常题会简单一点，老师们直接正常开新课，期末的卷子和名次，连提都不提。 高一下学期，课本就开始上难度了，估计蒋壮再跟以前那样瞎学，恐怕成绩得往下掉。 蒋壮翻着下学期的课本，随便看了两眼就觉着理科的课本难度太大了，以后还报文科。 刚开学，老师教的内容还不算太多，周五晚上就没有老师过来占自习课。 蒋壮早早的回到家，瑶瑶正跟房东大妈聊天。 房东大妈也穿了一身的中国红，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老太太跟瑶瑶笑的眼睛都弯了。 “走走走，小伙子，就等你了，今晚上去我那边吃，你大爷也在，今晚上大妈给你们做饭。” “那怎么好意思，本来我还打算给你们俩摆一桌呢，你跟老胡这么合适，我们也跟着开心。” “谁摆不一样，走走走，先过去，还剩两个菜老胡正做着呢。” 晚上在房东大妈家混了个肚子滚圆，老胡的手艺不错，大妈的手艺也不错，老两口都会做饭，老胡忙忙叨叨比以前又年轻了好几岁。 人果然活的就是个心态，这老头以前天天无聊，不是去钓鱼，就是去村里找人下棋，吃喝也是一个人不爱做，能对付就对付。 现在生活里多了个人，生活态度马上就转变了，起码有个过日子的样儿了。 “媳妇，上午阳光这么好，我估计水库里化冰了吧？咱俩去钓鱼？” 第二天一早，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蒋壮伸了个懒腰就打算跟媳妇去钓鱼。 “那就去钓鱼，刚好上次你做的鱼我还想吃，就那个酥骨鱼。” “先别说话，万一钓不到可咋整啊，我上回一条鲫鱼都没钓到，钓了个王八，还有条黑鱼。” “啊？你把王八放生了？” “没有啊，我放不了，我不敢给它往下摘钩子，最后提着它送给包水库那个大叔了，晚上还在那吃的饭。” “行啊你，钓鱼都能混到饭吃了，你以后可不要当钓鱼佬，你要是让我独守空房，我就带儿子回娘家。” “放心放心，咱肯定不当钓鱼佬，钓鱼佬钓不到鱼就薅水边的蔬菜，没有菜那就掰两个玉米棒子，实在啥都没有，那也得喝两口水再走，太吓人了，咱就钓两条小鲫瓜子就满足了。” 上午十点来钟，阳光照着水面，蒋壮眼睛微咪盯着水面上的鱼漂，一点点的微风，瑶瑶早就被晒困了，趴在蒋壮的腿上假寐。 蒋壮的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太阳太好了，春困秋乏啊，这才立春几天，中午就开始犯困了。 钓到中午十一点，实在是坚持不住，睡过去好几次了，瑶瑶迷糊了一阵，反而精神的不得了，蒋壮把手里的鱼竿递给她，打算去上个厕所，顺便走两步活动活动。 蒋壮在身后的草丛里正爽呢，瑶瑶那边都出声了，蒋壮赶紧抖擞两下，拉链都没拉就跑回去了。 “媳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技能？你要是有，就放心大胆的跟我说，我不会歧视你的。” “你在说什么？赶紧帮忙啊，一上午就这么一条大鱼，怎么也得把它拉上来！” 蒋壮手里接过鱼竿，嘴里还不闲着。 “我觉着跟你在一起运气爆表，冰都没化还能钓到鱼，一上午都十多条鲫鱼了，为啥我自己来钓，就全是小杂鱼捣乱？” “因为你傻，水里的鱼都饿了一冬天了，现在冰面还完全没开，又饿又缺氧的鱼，除了不爱动，肯定喜欢咬钩，小杂鱼更怕冷，现在估计还懒得动吧？” “好像你说的有道理，不知道这是条什么鱼，我希望，是个正宗的大鲤鱼，别来什么草鲤了。” 结果当然跟蒋壮想的不一样，把鱼拖上岸，它还不老实，滚来滚去一点也不消停。 “居然是鲶鱼？这玩意怎么可能上钩？媳妇儿你是不是偷偷对我用了什么技能，把我半个月的好运气都用光了？” “没错，你以后见到别的小女生就倒霉，你自己注意吧。” 蒋壮提着水桶往回走，瑶瑶还不时探过半个脑袋看桶里的鱼。 “都是好鱼啊，你看，都老老实实的，在水里也不动。” “那当然，一个个的，谁不嘴疼，喝水都疼，还折腾什么。” “你这人，哎呀呀，气死我了，你一说我看这些鱼的心态都变了！本来看它们安安静静的真好，你一说我感觉它们就是都捂着腮帮子嘴疼！” “那当然，就是嘴疼！为了给它们治病，一会儿就给它们来一刀，保证一刀下去就不疼了。” “嗯，那是不疼了，死翘翘了都。” “我回家收拾鱼，老婆你去看看卖菜那里有没有茄子，不对，还是算了吧，这么大的鲶鱼，不加茄子咱俩也够吃了，就这样吧，红烧鲶鱼。” 上回蒋壮做鱼的调料还有，只不过缺一个香菜而已，无所谓，不缺差这一样。 第二天上午，瑶瑶就坐上回学校的车走了，一个假期没回宿舍，回去也要晒晒被子之类的。 下午蒋壮一个人没事儿，就继续去钓鱼，只不过怕瑶瑶说的有道理，就换了一个位置，省的这些鱼都懒得动，吃不到自己的鱼饵。 果然鱼口还行，连着钓了两条鲤鱼，只不过有一条太小，蒋壮放在鱼护里，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放，省的它左右两边嘴都疼。 “小伙子，你哪个村的到我们村儿钓鱼？看你刚才收货不错啊。” 蒋壮一回头，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蒋壮觉着不像什么好人，不过也没在意。 “鱼口还行啊，刚来没多久，钓了两条了，我是你们村老李的亲戚，他跟我说这水库他承包的，随便钓，没事干我就来甩两竿。” 那俩年轻人被他说懵了，这小子不是四中逃课出来的学生？看年龄就是啊，谁认识老李是谁，老子又不是这个村的。 “那待会送我们兄弟两条行不，我们俩光喜欢吃鱼，可惜坐不住，长这么大就没钓过鱼。” “行啊，没问题，反正钓多了我也吃不完，要不待会儿一块去我亲戚家吃得了，你们回去也省的麻烦了。” “嘿嘿，你小子还挺大方嘛，那你借两个钱我花花，刚过完年手里正紧呢！” “借钱？也行啊，你借多少？我身上就几百块，出来钓鱼没带。” “几百块也行，赶紧的，我们俩也不难为你！” “等会儿，不好意思哈，有鱼上钩了！” 那俩货还挺有耐心，一直等着蒋壮把鱼钓上来，放进鱼护。 蒋壮收了竿子，站起来掏兜给他们钱，真的只装了几百块，拈开看了一眼，四百五。 蒋壮老老实实的把钱递过去，那俩感觉顺利的不像话，拿着钱就跑了。 一百四十章 蒋壮也不惯着他们，转头就报警，俩大高个，都挺壮实，蒋壮怕打起来吃亏，还好俩小子都愣，拿了钱也没搜身。 蒋壮报的警也是有意思，跟人家接警小姐姐说，他是县里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刚给四中捐了五万块钱，就遇到了抢劫，俩小伙子在村后的水库，抢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刚跑。 小姐姐都懒得听他罗里吧嗦的说完，四中就在派出所旁边，旁边的村子离得还不到二里地，警车还没用两分钟就到村头了。 刚好看见俩小伙子，衣服跟蒋壮描述的一模一样，手里拿着刚买的烟正拆包装，烟都没拿出来一根就被警察上去摁倒了。 不到俩小时，喜获两条三斤多的鲤鱼，蒋壮美滋滋的往村里走，进了村子还鬼鬼祟祟的怕那俩小子看见他。 结果进了村子的主路，果然看见那俩小子了，被拷起来摁在警车的前引擎盖上，边上还有个警察正问他们什么呢。 蒋壮快步走过去。 “警察叔叔你好，刚才是我报的警，我是受害人。” “别别别，刚才接警的小李跟我说了，优秀青年企业家，四中的第一任捐款人，所长让我火速赶往事发地点，老子屎都没拉完就出来了！” “哎呀，警察大叔，这不是功劳一件嘛？你看看，俩大高个都是抢劫犯，不费吹灰之力，多简单，要不是我怕惊了鱼，我都想跟他俩打一架。” 蒋壮看着那个拿钱的小伙子死死的盯着自己，也不以为意。 “你不要怪我，你但凡走的时候留个名字我也不会报警，哪有你这样借钱的嘛！你看我一直客客气气的，多好说话，你都说借了，你不留欠条，名字留一个啊。” 那小子脑子里乱哄哄的，年前刚从外地回来，过完年手里的钱花了个精光，买烟的钱都没有。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意思跟家里张嘴要钱，就叫上跟他一起出门打工的发小，一起骑自行车出去转转。 走了挺远的路，本来就是听说这个村以前出地主，就在村里转了一圈，结果除了有个家庙修的挺像过去的建筑，什么玩意儿也没有。 随便溜达一圈，看到村后有个水库，这才看到一个人钓鱼的蒋壮，本来要鱼的时候都还没想抢钱，就是烟瘾上来了，也不知怎么就说了个借俩钱花花。 也不怪蒋壮，这俩货脖子上都有纹身，一看就不像好人，这可是2006年年初，好人还没几个在脖子上都纹身的。 “走吧，企业家，一起回所里做个笔录，你小子是真尿性，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我可省油了啊大叔，我可是良民，我就有一个要求，你让我把鱼送回去行不？” “你住哪儿？” “镇上老房家南亭。” “那不就在我们所门口？你小子废什么话，赶紧上车，特么的屎还没拉完呢！” “大叔你这么说，我还敢坐不？” 回所里之前拐了个弯，蒋壮下车把鱼送回去，又拿了点现金，跟着去了派出所。 “姓名。” “蒋壮。” “籍贯。” “本地人，古城村的，四中的高一学生，户口在首都。” “那你描述一下当时发生的事儿吧？” “就是，我在钓鱼啊，我媳妇儿上午刚走，正难过呢，钓了两条鱼还有一条小的，心情更不好了。” 蒋壮也不管那个大叔一脸不爽的盯着蒋壮看，继续说。 “然后他俩就来了，说我哪个村的，到他们村钓鱼，我就编瞎话说是老李的亲戚，对了，老李就是水库的承包人，我跟他打了招呼的。” “他俩就跟我要鱼，我说没问题，我还说不行晚上拿鱼一起去老李家吃得了，还省的麻烦。” “然后那个黄毛就借钱啦，我收了刚钓的鱼，站起来给他们掏钱，后面那个小子还说让我赶紧的，他俩就不难为我。” “果然没难为我，就是借了钱，扭头就跑了。” “我感觉我被骗了，哪有这样借钱的，就报警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废话真多，这特么笔录咋写？都写了一整篇了。” “那是你写的字儿太大了吧？我才水了不到半章呢。” “行了，赶紧回家吃鱼去吧，剩下的等信儿。” “那我留个电话给你，还是等你敲两下我的前窗户？我明天就上课了哈。” 蒋壮报了电话，就被赶出去了，本来还想问问身份证的事儿呢。 媳妇儿果然给自己用了什么隐藏技能了，这才刚走！就被歹徒盯上了！ 蒋壮暗搓搓的想着那俩小子，这是多大的缘分，跑那么远专门来抢劫自己。 然后这事儿就被蒋壮抛在了脑后。 往后就是正常上课，不过蒋壮学的越来越吃力，不得不经常找老师问问题，晚自习也需要做大量的练习题。 学的这么努力，自然是多亏了李想那边的负重前行，现在除了大姨父，基本没人找蒋壮。 要不，以后读个大学？起码体验一把大学生的自由对吧？本科毕业刚好二十三岁，结婚正好，一点儿不耽误。 找媳妇儿太早了啊，要不然还用考虑？反正也不缺钱了，随便上个大学，去装13也行啊。 不找也不行啊，过了这个村，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店了？ 蒋壮纠结的抓头发，烦恼真的是跟金钱无关，该有的一点不会少，甚至更多。 周末没事干，蒋壮叫上老胡，又去钓鱼，才一个礼拜，冰都化光了，天气也正好，前两天还刮风，今儿水面连个皱纹都没有。 蒋壮就把自己的烦恼跟老胡说了。 “你小子还没结婚呢，我听说过女儿奴的，老婆奴还是头一回看见，读个大学又不是什么耽误功夫的事儿，要不然你小子也结不了婚，天天守着还容易出门题呢。” “两口子还有不吵架拌嘴的？距离产生美你懂不懂？再说了，你不是说你媳妇儿以后去你厂子上班吗？那特么还不是你想给她放假就放假？你就在市里，岛城，海城，周边这几个地方选个大学，实在不行你选本地的农学院啊，只要你小子能考的上！” “农学院多少分能上？” “文科五百五，理科五百一。” “我艹，这么高？山大多少？” “六百四左右吧。” “惹不起惹不起，我还是考我媳妇儿的母校吧，起码以后还有共同话题。” “你小子不是学习挺好吗？考个九八五都发怵？” “本来是挺好的，这不最近开始费劲了吗？天天晚上做练习，这才高一，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费劲就对了，你以为谁不费劲，九中一中的尖子生不费劲？他们还赶不上你呢，你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还能学成这样，这才刚学，后面还有总复习！总复习还有好几轮呢！” “老胡你这个副校长没白当，不当正校长可惜了，让你这么一说，我不考个中科大，都对不起我们家祖坟。” “我要是当校长，你小子一天也别想出校门儿，哪个龟儿子给老子把规矩改了？以前别说你这种租房子的，就算你把户口落在学校的小卖部，晚上也得乖乖去宿舍楼睡觉！” “那让你退休就对了，你一点也不冤枉，你该啊！” 一百四十一章 跟老胡聊了几句，蒋壮心里踏实了不少，那老头说的没错，自己一个成年人的理解能力，学的都费劲，他们那帮学生又没开挂，凭什么比自己厉害。 所以周三的早晨，蒋壮痛痛快快的去找老王请假。 “你请假干啥？回家理发？” 蒋壮摸摸脑袋，还真是该理发了，这还是年前的发型呢。 “我回去理个发也行，主要是今儿龙抬头，我得去看看他们给我开基干活，我弄了块地，打算建市场。” “惹不起惹不起，果然是大老板，你请，以后假期随便，你有空就跟我打个招呼，没空我就打电话问问你。” 老王客客气气的把蒋壮给送出了办公室大门，屋里一帮老师憋不住笑这俩货，蒋壮也被老王这阴阳怪气弄的一脸不爽。 蒋壮回到家还不到六点半，因为高中生你惹不起，六点半学校里学生都跑完早操了！ 蒋壮吃完早饭才慢悠悠溜达到预制件厂，结果就四爷跟二叔在，工人们还一个没有呢。 蒋壮掏电话跟老郭确定了一下，果然，挖掘机在路上了。 八点一到，礼炮，香火纸钱，供四方土地，开基大吉！ 噼里啪啦鞭炮和礼炮响完，一旁的挖掘机就开始隔几米挖个坑，后面的工人稍微一修整，直接浇筑混凝土，后面还有钢结构的工人往混凝土里面下预门铁。 “十公分厚的混凝土地面，建市场绰绰有余，你给我划的这块面积，最多十天我就能搞完，剩下的我留俩工人给你每天润润水，这天气，其实润不润都行。” “气温没问题吗？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气温是有点低，所以才是十天，晚上盖上草帘子，基本就没啥问题了，以前都是这么干，你这又不走大车，没问题。” “那行吧，就都交给你了，反正你老郭也不是只有去年年底才穷兮兮的，哪年年底你都一样，干一年穷十二个月，说的就是你。” “行，你说的对！比不了你们这些大老板，建筑行业这两年还不错了呢，前几年，我一年挣五十万，最起码得拿出三十万来请客吃饭，一天天的，净喝酒了。” “那也不亏，你自己起码吃回去十万，老郭，你敢不敢跟老赵一起出来单干？” “我本来就是单干啊，我又不是只干老杜的工程，只不过是这两年老杜的活儿多罢了。” “也对哈，等下半年我看看吧，说不定，我也弄个建筑公司，起码别的不说，工钱我肯定是最及时的那一个。” “那我不挣钱也得给你干啊，别的不说，我得把你这个坑儿给占了啊，以后只要有我能干的活儿，我就给你保质保量按时完成，前提是你不抢我的工人！” “啥意思？我又抢你工人了？” “嗯，又走了十来个，年底付完工钱就跑了，叫都叫不回来。” “吓我一跳，才十来个啊，我还以为我又要给工人某出路了呢，唉，工人太多了也不行，都挤在那么个小厂子里，我老是想不出来再干点啥。” “你那不是有冷库吗？那么大个冷库，你就接食品加工厂的单子，给他们代加工呗，食品加工设备才几个钱。” “能挣钱？” “挣洋鬼子的钱，你说挣不挣钱，就你小子这本事，只要代加工一次，知道了加工工艺，啥单子你谈不下来？” “说的也是哈，你老郭咋不早点跟我说，我都愁了好几个月了。” “赶紧滚，工地上没你啥事了！” “你等着，今年过年，你不给我十块钱，别指望我给你换承兑！” “老板辛苦，老板一路走好，不送。” 理发店人满为患，蒋壮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个人少点的理发店，揪了两下头发，确实有点长了，二月二，龙抬头，说啥也得理发。 蒋壮干脆打了个出租车，去了同学家开的温州发廊。 专业的女生理发店，上午果然没人。 “老板娘，给我剪个毛寸，留的稍微长点，我转悠半上午了，下午还得回四中上学呢。” “老板娘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帮忙带？” “小伙子话这么多，今儿我这男的也可以来理发，龙抬头都不给男的理发，怕不是名声都坏了。” “那你这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以为靠着跟亚男同学是一个学校的，沾点光呢。” “哈哈，小伙子，你不说我还以为你都毕业了呢！” “板寸还是毛寸？” “我适合哪个？” “都行，不过我建议板寸，比较酷。” “行，听你的，那就毛寸吧。” “行，毛寸也不错。” 理完发，果然跟酷，付了三十块钱，蒋壮跟老板娘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还有点时间，蒋壮去厂子看了一眼，李想有事找他。 “业务员果然有效，已经从广西省往回发了两车的鲨鱼骨，正在路上了，全是低价收的，大概能有六十多吨！” “那就给他发六千的奖金，这条短信发给所有的业务员。” “还得是你啊，只要马儿跑，你是真舍得喂啊，我都被你小子喂撑了。” “大家有钱一起赚啊，一吨加一百的本钱又不多，只不过运费怕是有点高，鲨鱼骨软骨素的产出怎么样？” “当然比鸡的软骨好，好得多，人家都是野生的，咱用的鸡腿骨，都是四十多天的肉食鸡，这已经是最差的原料了。” “那也就是说，加上运费和奖金，这批鲨鱼骨，跟鸡腿骨的价格差不多？” “没错，而且都是合法的，是我说鲨鱼骨说顺嘴了，应该是软骨鱼，不是真的鲨鱼。” “我知道，软骨素行业干了这么多年，鲨鱼骨，已经成了海里所有软骨鱼的统称了，对吧，我知道的。” “没错没错，咱这批都是软骨鱼类，没有真的鲨鱼，不过业务员说那里的鲨鱼很多，但是国家已经开始重视了。” “肯定要重视，都加入世贸这么多年了，名声还是要搞一下的，国家玩这种小心思，能把老外玩懵。” “行了，软骨鱼的蒸馏，你没问题对吧？我记得这个玩意对火候的要求不一样。” “是不一样，酸洗以后看比重就行，没难度，我以前搞过不少，放心吧。” “那我走了，回学校跟语数英较劲去了，拜拜。” 下午上课之前蒋壮赶回了学校，午饭都没吃上，下课手里拿了根路上买的天津大麻花，边走边吃，去老王那消假，一不小心，又请假请多了。 “老王，你看我的头，酷不酷？亚男家理的发，花了我三十！” “你咋又回来了，一上午就搞定了？” “搞定了啊，不就建个市场吗？专业的事儿有专业的人干，我就负责花钱。” “你说的没毛病，赶紧回去吃饭吧，蒋大老板。” 一百四十二章 蒋壮又开始悠闲起来，学习上也不跟着老师的节奏那么拼命，知识点弄懂了就稍微做两道题练习一下，还跟以前那样大量刷题，那是不存在的。 忙里偷闲蒋壮还有时间去练练吉他，自习课还能看看学校里发的语文选修课本，都是一些很优美散文，或者是名着的选节。 葡萄月令，写的真好啊，葡萄树喝水，跟写活了似的！汪曾祺不愧是沈从文的徒弟啊，俩都好，边城也好看。 明天又到了大休的日子，周五的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蒋壮就往家里走了。 先去预制件厂看看。 这才半个月，混凝土地面已经铺好了，搭棚子的柱子也都竖好了，一共三排棚子，一排长一百米，棚子跟棚子之间有六米的间隙。 棚子不算太高，搭棚顶应该可以很快，估计再有个三五天，市场就可以开业了。 可惜开不了业，蒋壮跟电视台还有广告公司都联系好了，这段时间会通过各种手段发送广告。 这年头县电视台的广告费很便宜，而且通常还没人去打广告，眼下电视台都是一些卖化肥和筋骨贴的，蒋壮建正规市场的广告一播出，很多人还挺新鲜。 起码比天天看那几个重复了一万遍的广告强！ 市场开业不着急，这个月份正是老百姓地里青黄不接的时候，而且这年头宣传手段就那么几招，不把宣传做足了，到时候容易尴尬。 “王秘书，好久不见了，我没来晚吧？帮我向县长大叔问个好。” “没晚，是我离得近，先看看那块地皮的资料吧，好消息是没人跟你争，只要你舍的花钱，金属公司就是你的。” “坏消息是价格不便宜，而且还有二十七名员工，他们的劳动关系还挂靠在金属公司名下，你买了金属公司整个地盘，那以后他们的养老保险就是你负责了。” “而且他们都是有编制的铁饭碗，原则上来说，你不能把他们开除，最多就是劝退回家，只给他们交保险，不用他们干活自然也不用发一分钱的工资。” 蒋壮翻开王秘书递给自己的文件夹，随意看了几眼，翻到最后一页。 金属公司，总占地面积五万三千四百平，约八十九点一亩，建筑面积六千七百九十一平米。 县拍卖公司估价如下：一百六十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二元七角。 蒋壮拿手机用计算器算了一下，平均一亩地才一万八左右，再加上二十七个员工，这价格可以接受。 国有企业倒闭以后留下来的员工，蒋壮以前接触过不少，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种混吃等死的，相反，大多数都是老实巴交，让干啥干啥的。 “王秘书，没问题，这价格不贵，我可以付现款，只不过太感谢县长大叔了。” “这是卡号，钱只要到金属公司的原账户上，就会有人跟你对接，对了，近一两年，那块地你还不能做大的动作。” “什么叫大的动作？盖厂房呢？” “那没事，你只要不弄大型建筑工地建高层就行，部队还没搬，动作太大了影响他们驻防。” 上午谈完蒋壮直接让会计给那个账号转钱，有零有整的会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下午金属公司的原厂长过来跟蒋壮对接了一下，把蒋壮介绍给公司看大门的大爷，又去大院里转了一圈，给他介绍几栋建筑的原功能。 送走了厂长，蒋壮一个人去那栋最大的楼里随便看了两眼，只剩下一些陈旧的实木桌椅，楼上还有几间屋子里有几张架子床。 床头的海报上，印的还是当年的迪斯科女王，张蔷。 时间仿佛定格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老算盘，墙上的规章制度，实木的楼梯扶手，洗刷间的水池子都是纯水泥的。 灰尘太大，蒋壮感慨了一番就赶紧下楼出去了，回头看着这栋贴满了马赛克的建筑，实木的窗户上，油漆都已经开裂了。 “大爷，我的厂子就在这对面，你们现在看大门一共几个人？” “就我们俩，老王最近身体不好，这几天就我白天过来。” “住在哪？” “我们单位分配的房子，在肉联厂后面。” “哦哦，对，那里有个金属公司家属院，工资呢？谁给你们发？” “哪有工资，一个月一百七十二块钱，还经常发不下来，欠了好几年了，我和老王也就是过来开荒种点地。” “一百七？这是哪年的工资了？别的那二十多个工人呢？” “九四年金属公司倒闭，我们这帮人工资就再也没涨过，我们厂子当初处理了不少领导，所以我们也没人管，有本事有关系的都提前调走了。” “那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在家务农，有两个做生意的，也有几个出门打工的。” “那你有空回去都通知他们一声，去对面厂子报个到，你们的劳动关系都转到我这里了，以后你也不用做饭，去对面厂子里吃就行。” “不过一顿饭要花一块钱，最近你先继续看大门吧，你跟老王白天过来就行，还能有个伴儿，晚上不用管，一个月一千块钱，等我有空了再研究这块地。” “好好，好，你放心，我保证都通知到，一千块不少了，老王都能乐哭，谢谢老板。” 中年人说别人乐哭，他自己先摸了一把眼泪，十多年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他们是一帮被时代遗忘的工人。 金属公司没倒闭的时候，整个县城，哪个单位能比金属公司还受人追捧？全县所有的金属，不管是钢筋盘圆，还是铜线铝线，全部都是金属公司负责调拨！ 蒋壮去马路对面自己的厂子里，跟李想还有会计说了一下这个事，到时候会有人来报道。 然后蒋壮就坐上了往市里走的火车，跟瑶瑶约好的，这个周末蒋壮去看她，被老胡说动了心，蒋壮也想去大学里看看。 “瑶瑶，在这儿，哈哈，想我了没？” “我舍友在呢，她们去买洗发水了，马上就回来。” 蒋壮跟瑶瑶就约在当初摆摊的地方，这里离瑶瑶的学校不远，两个人也都熟悉，蒋壮离着老远就看见瑶瑶了。 “舍友怎么了，我又没抱她们，而且就算你脸皮薄，她们还没回来呢，我先抱一会儿。” “去你的吧，赶紧，咱俩先去给你开个房间，要不然太晚了去开房不好看。” “那还要回一趟你们宿舍？这两兜子东西都是你婆婆给你的，还有两套好看的运动服。” “我对我婆婆真的服气了，每次都有衣服，拿你没办法，拿我婆婆也没办法，我以前一年也买不了几件衣服，你等会儿，我打电话给她。” 瑶瑶边跟婆婆边打电话边拉着蒋壮去宾馆，她真的不好意思太晚了去跟蒋壮开房。 蒋壮听她跟老妈撒娇，忍不住把手搂在她腰上往前走。 开好了房间，蒋壮把衣服拿出来让瑶瑶试一下。 其实也不用试，老妈买常了都知道尺码，别说买外套，买罩罩都比自己熟悉。 瑶瑶怕舍友等急了，也不避着蒋壮，反正里面还有秋衣呢，三下五除二换上，蒋壮帮媳妇儿整理了两下。 “走走走，就穿这身，多好看，简直换了个风格，这个季节穿刚好，美女就是美女，穿运动装看上去元气满满，长发飘飘曲线优美，简直是宅男杀手。” “那好，听你的，反正宿舍那帮娘们天天说我跟你滚床单，我也懒得解释，还能吓退几个追求者。” 一百四十三章 “你就是瑶瑶嘴里整天说的那个蒋壮？怪不得瑶瑶对你死心塌地的呢，又年轻又帅，就是你怎么才来看瑶瑶？” 跟舍友汇合，瑶瑶被舍友拉着问东问西，一个胖乎乎的女生还不忘跟蒋壮聊两句。 “哈哈，你好，我大多数时间会有点忙，不得已就让瑶瑶去给我那儿，刚好我母亲也老惦记她，还能拉着她一起逛逛街，我年前本来有几次打算过来，最后都被耽误了。” 两个人聊了没几句，那边舍友也都放过瑶瑶，叽叽喳喳商量晚上去哪儿吃饭，这是蒋壮提前跟她们约好的，只不过让姑娘们自己找地方。 瑶瑶小脸通红，都怪蒋壮，换什么衣服？被蒋壮拉着手跟在姑娘们身后。 姑娘们找了一家不大的川菜饭馆，点了几个菜还有俩姑娘回头看蒋壮。 “随便点，瑶瑶没跟你们说，我是个暴发户吗？别犹豫，想吃啥点啥，都是娘家人，别客气。” 哈哈哈。 姑娘们一共点了五个菜，蒋壮看她们给自己省钱，又点了四个硬菜，七个人一共八个菜正好，嗯，不知道哪个姑娘还点了个土豆丝，蒋壮没把它算个菜。 大学城周边的物价很便宜，即使是市里的大学旁边，炒一大盘土豆丝也才八块钱。 大学城周边的小餐馆，别看每天的客流量挺大，挣得都是辛苦钱。 现在的学生还有个外号，叫穷学生，跟以后那些花钱大手大脚的学生不一样，几乎哪儿都想着省钱。 找了个单间随便坐好，姑娘们不等蒋壮给她们倒好茶水，一个个就开始问了一堆问题，蒋壮也耐心给她们回答。 “瑶瑶不是说告诉你们了吗？就是我过来卖手机认识的，后来就跟她回了四川老家，见了爷爷奶奶，后来还见了叔叔阿姨，我又把我父母都给叫过去了，我们俩的事儿就定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那你们岂不是很快就可以订婚了？瑶瑶的那些追求者，还不知道要心碎多少呢，哈哈，帅哥，我支持你！” “你就是被好吃的收买了，这还没吃呢！刚问了一个问题你就叛变了。” “这是帅哥！又不是老头儿，我就支持怎么了，我代表我自己，同意这门亲事。” 哈哈哈哈 “我就是卖手机挣了一笔钱，然后回家就弄了个小厂子，生产打理什么的我也都找好了人，现在基本不用我操心，所以你们放心吃，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怪不得啊，瑶瑶经常能把你夸上天，晚上做梦都喊蒋壮，蒋壮，有一次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了…” “你不准说，你到底是哪头的，你是我的娘家人啊，你比小福建叛变的还彻底！” 高个子被瑶瑶捂住了嘴，一群姑娘欢乐地不行，蒋壮也不意外瑶瑶晚上做梦喊自己的名字，当初她还喊奶奶呢。 “以前我们宿舍还约好了一起找男朋友，以后一起结婚呢，结果最漂亮的瑶瑶反而是第一个找到的，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下一个就是你，你赶紧看哪个顺眼答应一个吧，最近来烦瑶瑶的明显都少了，就你是现眼包，赶紧来个帅哥把你收走。” “我也想找啊，一个个都离我们家老远不说，还都是花父母钱的少爷崽，我不求找蒋壮这样能自己开公司的，只要能养活自己的我就满足了。” “蒋壮弟弟，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亲戚朋友，像你这么优秀的，给她介绍一下啊，你看她都饥渴难耐了！” 哈哈哈哈。 蒋壮脑子里想了一圈，掏手机发了个短信。 “年龄大一点的行不？大概二十四五岁吧，而且文化水平不高，人挺好，就是挺愣，全身上下除了胳膊腿，剩下的全是胆，连脑子都没有。” “哈哈，年龄倒是没问题，这没脑子傻大胆是怎么回事儿？这个以后不会遗传吧？” 哈哈哈哈。 蒋壮就把小郭同志得光辉事迹，跟姑娘们说了一遍，刚才发短信问了，还没女朋友，二十四岁纯单身汉。 姑娘们听的入神，一个人跟着人家跑到港岛，还硬是住了将近一个月才找到进货渠道，确实有点愣，但是也有点厉害，而且现在也稳定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都能吃这碗饭。 蒋壮也不管人家姑娘怎么想的，把小郭同志的电话号码给了那个姑娘，要了她的号码又发给了小郭。 剩下的看他俩的造化了，蒋壮喜滋滋的收了手机，眼瞅着第三对儿有希望，做媒的感觉越来越好。 吃完晚饭姑娘们也不多打扰，临走的时候还帮瑶瑶把蒋壮带的东西拿回宿舍，那个收了小郭电话的姑娘还回头跟蒋壮说再见。 “走吧媳妇儿，咱俩先逛逛？” “好，还不到九点呢，去给你买个毛巾和牙刷，宾馆的不好用。”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当初摆摊的地方。 现在是个中年人，正在卖书，摊子边上坐了两个大学生一样的人，跟老板一样，都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蒋壮随手拿了一本，白色的封面上画了一朵火红的玫瑰。 是《简爱》啊？ “瑶瑶，你看过这本书吗？” “听说过，但是没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本书。” “你看封面多好看，干净的白色，上面一朵玫瑰，就像克服千难万阻跟罗彻斯特走到一起的简爱一样，我也是好多年前看的了，就记得这姑娘离家出走的时候饿的不行，打算用手套跟人家换面包吃，还被拒绝了。” “你这都什么脑回路，剧情一点不记得，就记得换面包？” “还记得一点儿，男主人公被大火烧了，好像是双目失明来着？最后结尾的时候，过了好多年又恢复了一只眼睛的视力，哎呀，太久了，印象很模糊，外国佬的书看不看都一样，大部分看完一遍当场就忘。” “老板，这本多少钱？” “那本是正版，你给十二。” 蒋壮给了钱，老板从纸箱子里找了一本新的递给蒋壮。 “走，去店里跟大叔打个招呼，他可是咱俩的见证人。” “哈哈，小伙子，你现在这是发达了啊，你看看你们俩，男的帅气有为，女的漂亮温柔，哎呀，梦里的情侣也就这样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叔。” “当然记得啦，过年的时候还发过短信呢，今天有空过来看瑶瑶，就过来看看你。” “你们俩结婚的时候叫上我，这么般配的小情侣，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我也去给你们随个份子送一份祝福！” “那好，等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回到宾馆，瑶瑶一直羞羞答答的，蒋壮还以为她第一次在外面跟自己开房有点不好意思。 结果躺下以后瑶瑶居然变得很热情。 “你咋了媳妇儿？这就打算为爱献身了？咱也没准备啊！” “准备什么？” “小雨伞啊！” “啊？就一次，应该没事儿吧？那你为啥不准备？” 蒋壮哭笑不得，这傻妞咋还倒打一耙呢？ 一百四十三点五章 “瑶瑶，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留到结婚以后的？” “有什么好留的，我身边最后一批人，也都认识你了，我的世界里，所有人你都见过了，你又每次都忍的那么辛苦，那就给你喽。” “原来问题在这儿啊，早知道，厂子不要了我也得早点过来一趟啊！你这傻妞咋不当回事儿了呢？第一次咱凭啥跑到宾馆里，最次也得是咱的出租屋，起码是个家。” “哎呀，你不准说了，反正我怎么想的你都知道了。” 后面瑶瑶就哼哼了几声，蒋壮抱着媳妇儿还有点好笑，这傻妞，好不容易提起来的那点勇气用完了。 小两口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第二天蒋壮醒的时候都七点多了，一向准时的生物钟第一次啥反应也没有。 怀里的瑶瑶把脑袋扎进了蒋壮的胳肢窝，幸亏没有狐臭啊，这傻妞怎么睡得，枕头都没了。 吃了早饭瑶瑶带着蒋壮去了学校，天气不好，老刮风，瑶瑶就去找了个自习室，两个人一人一本书，瑶瑶在看刚买的《简爱》。 结果看入了迷，中午都快十二点了，才急急忙忙带着蒋壮去大学食堂。 “你们学校伙食不错啊，我以为四中的伙食就挺好了，没想到啊，到底是见识浅薄了。” “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姐姐请你吃。” “那好，你等着破产吧，我老丈人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都好久不给啦，你是不是忘了我这还有一批手机，我就知道你忘了，亏我还一直舍不得花，要不是过年的时候我收了那么多红包，我就得找你老丈人了。” “你自己赚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等走的时候，给你就一张卡，以后使劲儿花，随便花。” “我才不要呢，我还能坚持两天，你不要上来就包养我，我可是有底线的人。” “你的底线就是为爱献身不带小雨伞？” “去你的吧，什么都敢说，你自己打饭去吧，给你饭卡！” 蒋壮要了两碗过桥米线，还要了个锅包肉和舌头鱼。 瑶瑶已经打好了两碗免费的西红柿蛋花汤，看蒋壮端的辛苦，就端了一碗米线。 “喏，媳妇儿，我就知道你需要这个。” “你怎么会有这？哦，你跑这么远，兜里还揣根头绳？” “走的时候在我床头上，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就顺手拿了呗，要不然我会点米线？” “算你有心，给你记一功，等姐姐哪天心情好，绑双马尾给你看。” 小两口吃的正开心，后面一个男生全部看在眼里，忍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找上来了。 “同学你好，我叫王佑哲，大二机械系，是蒋瑶同学的追求者。” “啊？你好，不敢当不敢当，我还不是大学生，当不了你的同学啊，帅哥，先坐，慢慢说，要不一起吃点？” 蒋壮瞪了一眼瑶瑶，饶有兴趣的打算跟这男生掰扯掰扯。 “你连大学生都不是？蒋瑶怎么会喜欢你？” “那怎么办，她就喜欢包养小男生，我也是很为难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都查过了，你不就是个卖二手手机的吗？侥幸挣了点钱，等过两年钱花完了，你凭什么给蒋瑶幸福？” “啊？还得给她幸福？她说她给我幸福就好了啊，我连最喜欢的闺女都不要了，改成她喜欢的儿子了。” “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说句话都这么幼稚！你感觉你跟蒋瑶同学配吗？！” “那你说说，配不配的标准是什么？还有这个标准是谁制定的呢？是民政局，还是你自己的主观猜测？” “跟民政局有什么关系，当然就是大家约定成俗的普世标准！” “先不说你这个约定成俗的俗，是指哪里的民风民俗，就你这说法就是耍流氓啊？帅哥，你忒不讲理了吧？” “我怎么不讲理了，你根本就配不上蒋瑶！” “你所谓的讲理，就是把你自己的思想强加给瑶瑶呗？那你要是一不小心看上个阿拉伯姑娘，是不是还得劝她更改信仰啊？小伙子，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离那些宗教里的极端分子不远了。” “你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自己没本事吗？拿着家里给的几个臭钱出来显摆？” “不是帅哥，你人身攻击就不对了，我怎么显摆了，我都低调的不能低调了，来，你说说，我哪有显摆的样子。” “你不显摆，能把蒋瑶骗到手？！” “那岂不是说明瑶瑶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生，你没钱就完全没机会了啊？总不能让瑶瑶放着大好的富贵不要，跟你玩有情饮水饱吧？” “我，老子就是比你优秀！” “要是优秀有用，你们全校第一是不是可以随便挑媳妇儿？帅哥你搁这摆摊呢？” “哼，我犟不过你，反正蒋瑶同学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那你没考上清华北大，现在后悔不？” “我特么，呵呵，你连个大学都没考上，还好意思说？” “我好意思啊，瑶瑶高考的分数是够去山大的，九八五大学跟你不般配啊！” “那我也比你强一百倍！” “你嘴硬没用啊帅哥，你比我强一百倍，什么比我强一百倍？我考两分你考两百呗？你咋这么厉害呢？试卷都拦不住你了对吧？” 帅哥气的上不来话，扭头就走了。 “别走啊帅哥，再聊十块钱的，你具体说说我哪儿显摆了！” 瑶瑶笑的忍不住，还赶紧拉蒋壮的手臂。 “你拉我干嘛媳妇儿？你来评评理，我哪儿显摆了？我都亿万富翁了，连个保镖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你个瓜娃子怕不是要笑死我，我本来打算说两句打发了得了，没想到他这么倒霉，落到你手里了，蒋壮同学，你不愧是你们村最讲道理的孩子，逻辑上无懈可击。” “哈哈哈哈。” 瑶瑶还是忍不住笑，饭都吃不下去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都是老实话，既没有骗他，也没有吓唬他。” “嗯嗯，你不要说了，我要吃饭，哈哈，你说人家是宗教的极端分子，还不是吓唬，你都快说他是恐怖分子了。” “本来就是，每个人做好每个人自己的事儿，怎么能把所谓的我认为强加给别人呢？这个世界这么精彩，有的人喜欢酸的，有的人喜欢甜的。” “每个人优秀的角度都不一样，例如刚才那个帅哥，他虽然很离谱，但是也很勇敢啊，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跟我讲道理讲这么长时间的人。” “小伙子，你那个比喻很精彩啊，我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阿拉伯姑娘，确实很难办啊。” 瑶瑶选的桌子在食堂的一根柱子旁边，完全挡住了柱子另一边的一位大学老师。 这老师也是听的有趣，刚好吃完了忍不住起身跟蒋壮聊两句。 “你好古教授，这是我男朋友，叫蒋壮。” “这是我们马哲的老师，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师。” “哈哈，小伙子，我看好你，说的太精彩了，难得你这么点年纪还懂得各种以退为进，要是真像你说的，亿万富翁，那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你好老师，打扰你吃饭了，呵呵，我就是跟他随便聊两句，没想到他还急了。” “哈哈哈哈，搁谁谁不急？” 一百四十五章 “把自己的主观思想强加给另一个人，那这个人跟宗教的极端分子没什么两样，这句话虽然感觉很离谱，但是说的很对。” “宗教的狂热份子，就是因为强烈的想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这一点确实无懈可击。” “哈哈，老师，我就是随口一说，中国古代各朝各代的大思想家层出不穷，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们的，那么多先哲都办不到的事儿，再多的狂热份子也没用。” “哈哈，行了，今天我也被你上了一课，你们小情侣赶紧吃饭吧，我先走了，再见。” 瑶瑶还是忍不住想笑，蒋壮跟人家说的一本正经，却把人气的火冒三丈，以吃软饭为荣不说，还反复强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别人都不能强加干涉。 蒋壮看瑶瑶吃两口米线就想笑，怕她呛着，就赶紧跟她聊别的。 “媳妇儿？下午去哪？还去自习室看书？你给我的什么破书？我像是能看意林这种鸡汤文的人？” “周末我本来就是泡自习室的啊，你不在一般都是小福建陪我，我们俩能安安静静的看一天书。” “那行吧，嫁鸡随鸡，嫁妻随妻，你的地盘上你说了算。” “那下午我带你去图书馆吧，你自己选个喜欢的书，我看《简爱》上瘾了。” “看到哪了？” “看到她去当家庭教师了，写的风格好独特啊，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刚柔并济，又单纯的一根筋的女生。” “跟我说也没用，我都忘光了，初一的暑假，我费了好大的劲儿，读完了一本很厚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我现在除了记得名字，就记得我看过这本书，知道是个玩音乐的，里面的一句话都不记得。” “嗯，外国的书是这样，好容易忘，主要是里面写的生活习惯跟咱们都不一样，有时候融入不进去。” “嗯，所以我后面大部分看的都是国内的小说，只不过被骗了很多年，已经晚了，我几乎看过所有出名一点儿的世界名着，虽然是囫囵吞枣看故事，但是阅读量很大，白瞎了我那么多时间。” “所以你就能跟别人各种讲道理，因为你读书多？” “哈哈，因为我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哪怕孤芳自赏也能招蜂引蝶。” “去你的，坏死你得了！” 吃完午饭蒋壮陪着瑶瑶在自习室看了一下午的书，蒋壮手里的一本《山居笔记》都认真的看了好几个中篇。 “你什么时候回去？再晚就没有车了。” “不着急，打车回去就是了，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走，坐了一下午了，吃饭去。” 蒋壮拉着瑶瑶去外面吃重庆鸡公煲，上回吃了一次，感觉挺不错，推荐给媳妇儿。 “怎么样媳妇儿？挺好吃吧？” “嗯，挺好的，过两天我带小福建来吃，我看你下午看书也很认真，余秋雨的书好看不？” “好看啊，他的文笔很厉害，有些东西他描写出来，在你脑子里都有画面了，但是闭上眼睛，再让你自己形容，那你也形容不出来，很玄妙的感觉。” “你能看散文看的这么认真啊，这书我以前见过，就是看他写的是个散文集，就没兴趣了。” “哈哈，他说的是散文，写的也有那么点散文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故事和叙事啊，用散文的手法描写了苏轼的一生，你敢信？而且好的散文我也喜欢啊，朱自清的春写的不精彩吗？” “那有空我试试好了，我最近功课没怎么紧张，初会早早就考完了，四六级还不到时间，找几本好看的书打发时间。” “那我给你推荐两本名气不大的书好了，一本叫《远山远河》，中国人写的，作者忘了，是个悲伤的故事，还有一本叫《白轮船》，虽然是个外国人写的，但是值得一读。”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功能呢？那有没有那种特别轻松的书，不要这种严肃文学的。” “有啊，看你能不能接受了，我去年才又看了一遍的一本书，叫《草样年华》，有点h，但是能看，很轻松，最后也能让人深思。” “你居然给我推荐小h书？” “你不要脑子里有什么顾虑，抛开世俗的眼光来看金瓶梅，你就会发现这是一本文学价值很高的书。” 蒋壮说的一脸认真，瑶瑶听的一脸狐疑，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去找找看，这三本书都记住名字了。 吃完饭蒋壮打车回去，没想到遇上个侃爷，蒋壮被迫跟出租车司机聊了一路，最后下车的时候甚至还互相留了电话。 往后的日子蒋壮就是安心的读书，偶尔周末去跟老胡钓一天鱼，或者陪瑶瑶去城里看看电影，逛逛游乐园，期间市场开业的时候蒋壮回去了一趟，只不过市场刚开，人气来没上来。 后面多亏了一帮专门批发蔬菜的贩子，他们早晨一两点钟就会到市场批发各种蔬菜，因为蒋壮这里有水泥地面，他们就比较方便拉拖车。 然后随着这帮蔬菜贩子，有很多人干脆就批发他们的蔬菜，然后加点钱白天在市场零卖。 后面市场的人气就越来越多，各种买卖越来越齐全，这又进一步刺激了市场的人气。 而且蒋壮现在也不收摊位费，随着天气慢慢变热，周围村子里一些老百姓地里的蔬菜也下来了，都跑到市场摆摊。 “媳妇儿，你们大学太欺负人了吧？这才刚进七月，你们就放暑假？我们还有半个多月呢，政治老师更是连课本都没讲完，连期末复习都没开始。” “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规定的，这不是刚好吗？你去上学，我在家给你做饭。” “那你不得无聊死？你婆婆不是让你去逛街吗？” “我义正言辞的跟我婆婆说好了，不去买衣服了，我已经没有地方放衣服了，都满了，连小福建的柜子都满了。” “哈哈哈，别着急，等以后我给你弄两个房间，专门放衣服，省的你貌美如花没有合适的衣服打扮。” “唉，我已经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已经被你用金钱腐蚀掉了，你给我留的银行卡，都被我不知不觉花了好几万块钱了。” “说的可怜兮兮的怎么，你花的钱不都是给你婆婆和奶奶买的东西，还有报名学车的钱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距离变成一个富太太，要有好长的路要走，你连个耳洞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被金钱腐蚀。” “我从小就不是富太太的料，我连游泳都只会玩狗刨，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呦？这是上了我的床，就打算给我玩始乱终弃了？是不是上个周末没给你收拾服气？” “呸！臭流氓！你赶紧滚蛋去上学吧，以后自习课通通给老娘回来上，老娘给你好好恶补一下！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就让你丈母娘给你念紧箍咒！” 一百四十六章 有了瑶瑶的耐心辅导，蒋壮的学习成绩确实提高了一点，只不过少年人初尝禁果，经常复习一会儿就复习到炕上去了，瑶瑶被他的不要脸弄的气急，揪着耳朵让他涨涨记性。 “你这个婆娘，不要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跟我脸对脸凑的这么近，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呸！臭流氓，为什么你嘴里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要脸是吧！” “嘿嘿嘿，那等我期末考试给你涨涨脸，赶紧的吧，还有一张半卷子呢，你个小娘皮不要浪费时间了！” 七月十八号，蒋壮正式放暑假，一直放到九月一号，四十二天。 “李哥，最近怎么回事儿？电话都不见你打一个，怎么了？一切顺利呗？” “顺利啊，除了偶尔有点小活需要维修班回来一趟，我都成市场管理员了。” “市场管理员？啥情况？” “还能是啥情况，那些长期摆摊卖菜的都是固定摊位没问题，但是那些弄了自己家菜园子的蔬菜去卖的村民，一大半都在咱厂子上过班，有时候因为摊位问题就容易吵起来，也不知道为啥，都来找我处理。” “哈哈哈哈，看来你这个领导的形象，深入人心啊，都赶上我们村的村民调解委员会了，那咋还能吵起来呢？” “啥原因都有，有的是因为自己卖小葱，就不让别人在自己旁边卖小葱，要不就是他那么点菜，占的摊位那么大，自己带的菜多摆不开。” “王子松不是用油漆画好了摊位的大小吗？最近市场人气怎么样？” “好家伙，一到傍晚，人都乌泱乌泱的，幸亏那市场里面有的是地方，要不然停车都停不开，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喜欢把车停路上，路都能堵一多半儿。” “看来需要弄几个人维持一下秩序啊，人多了果然容易出幺蛾子，化工厂呢？最近挺厉害啊，产量偶尔暴增一次，都能赶上全厂奋斗半个月了。” “嗯，那帮业务员被你打了鸡血，现在最远的都干到尼泊尔了，有俩哥们甚至打算组团去趟阿根廷，鸡骨头确实是最差的原料了，它除了稳定，一无是处。” “这几个月我也把所有的技术都放手了，王子松，甚至还有你涛哥，基本把我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我就剩无所事事了。” “咋了？你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怕，房子票子都有了，连媳妇儿都有了，我父母的身体也都好多了，没啥愁心事。” “那，要不你跟王子松交待一下，你去出个差？” “去哪儿？” “广西怎么样？我看了业务员的出差报销单子，咱的原料大部分来自广西周边，内蒙那边离的也算比较近，你直接去广西开个分厂算了，省的拉那么远的原料。” “这主意好，我是没问题，不过我一个人怎么去，你又好巧不巧把厂里的会计跟我弄成了一对儿，我总不能带我媳妇儿过去吧？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你就这点格局，我有啥不放心的，就你们两口子去！一个经理一个会计，而且我估计也干不了多久，就咱家软骨素这种变态产能，多少软骨鱼都不够咱干一年的。” “给你五十万，带上你媳妇儿，还有一班软骨素的生产工人，还有一套新的设备，你自己去租地方，记得污水处理要弄的正规，咱不要弄那种污染完了就跑的把戏。” “你去了那边工资一分没有，分厂的所有产能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你以后亿万富翁不敢打包票，千万富翁妥妥的！” 李想眼珠子都红了，百分之十！一公斤四千那就是四百！只要有原料，软骨素的生产自己完全不担心，而且广西那边一年的软骨鱼产量足够大，这比他自己单干强的多！ 别看蒋壮当初十几万块钱就弄了个这么厉害的软骨素厂子，那是因为削鸡骨头这一招，是蒋壮全国首创！要不然这么挣钱的买卖，怎么可能被他这么轻松就拿到这么大的鸡骨头份额！ 现在想入行干软骨素，那就要跟全国很多软骨素厂子竞争原料，现在一些大型的肉禽厂，鸡骨头都被人抢着垄断了，更别说猪牛羊的软骨了。 “我服从命令，你咋安排我咋服从，让我去哪儿都行，尤其是还带着媳妇儿，我父母身体好了我也没啥牵挂。” “这才哪儿到哪儿？广西那边最多给你三个月，稳定了以后王子松这个光棍儿去接班，你带着媳妇儿去越南吧，到时候多带几个国内的工人，越南那地方正急切的招商引资，又特别靠近原材料的产地，更没有国内的动物保护，正是软骨素大施拳脚的地方。” 李想嘴都哆嗦了，太广阔的前景了！哪怕到了越南自己还是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也真的是亿万富翁不在话下！ “跟了你真的是我一辈子的幸运，这格局真不是一般的大！扩张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我以为你弄了市场，又弄了金属公司的地，是打算把工人分散到别的行业，我拿了你的房子和票子，都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 “辞退是不可能辞退的，只要是拿了我的养老保险，那就是铁饭碗，我手下现在也差不多有小一千号工人了，过两年软骨素不行了，你还得回来给我撑场面，掌舵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不带出几个亿万富翁来，我也不好意思独拿这么多钱！” “哈哈，那还有啥好说的，我都迫不及待了！不就广西吗？不就越南吗？都不叫事儿！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去非洲我都不怕！跟着你干比给我自己干都有奔头，我都从来没想过你会直接异地建分厂。” “其实我的内心是不想继续搞化工的，但是没办法，这玩意挣的太多，我本来的想法是打算改行，我最大的希望，是未来做一名国内的实业大佬，只不过各行各业太满了，现在还没找好目标。” “国家层面的实业大亨！这想法真疯狂，跺一跺脚一大片行业都要抖三抖！软骨素的上限其实也很高，只不过制作化妆品国际上有大型的跨国公司，制药想搞大的，又需要有一定的国家背景，要不然那么多生产过程中需要的危险物质，国家也不放心。” “所以我就从来没想过深耕软骨素，这就是一笔快钱，只不过没想到它能这么疯狂，我还没成年，已经财富自由了，不找点奋斗目标，那这辈子岂不是会很无趣。” “哈哈哈哈！我都忘了你还没成年，你画的大饼太大太诱人，尤其它还那么的触手可及，我都以为是在跟国内的顶级大佬沟通。” “说的好像你跟顶级大佬沟通过一样，赶紧滚蛋，给你假期，准备好了麻溜带上媳妇儿开荒去吧，需要什么工人自己去找人商量，秉持自愿原则就行，加点工资无所谓。” “这都简单，一个月加两百，大把工人愿意去，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很多人一辈子还没出过省呢，免费的旅游机会，谁不想去。” 一百五十一章 “我奶奶肯定跟姥姥有共同话题，姥姥看上去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人，住在那么穷的农村，给人的感觉也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是啊，她年轻的时候跟我老妈也差不多，姥爷家里排行老二，哥哥是个光棍儿，弟弟有个苛刻的媳妇儿，那位老奶奶也是个非常慈祥的老太太，每天睡觉之前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小白褂子永远是白的。” “姥姥自己家就厉害了，她家是妥妥的大地主成分，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从岛城嫁过来，她们家的故事也很多。” “她们家得从姥姥的上一辈儿人说起，姥姥的父亲兄弟四个，家里当时是民国挺大的一个地主，老大从军当了土八路，后来年纪轻轻被小日子围在山上没了。” “老姥爷的二哥跟了老蒋，后来更是直接做了高官，最后撤退的时候都是直接一架飞机，带着老姥爷，还有最小的那个弟弟一起去的蛙岛。” “只不过这位是个纯正的军人，打了一辈子仗，最后败的太惨，去了蛙岛就一直身体不好，经常想起来还气的捶胸顿足的。” “老姥爷就是练武术的啊，乱世当中，老姥爷家里再有钱，也就是全力培养了这么一位练武术的，姥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四间房子，他东山墙拍一巴掌，西山墙都跟着晃动！” “剩下的那个老四，是个画家，而且现在还健在，甚至他的画还挺厉害，蛙岛那边都禁止他的画出岛展览，大姨父老房子挂的那个下山虎就是他给的，听说能卖个三两万块钱，要是哪天那老爷子一不小心去世了，分分钟十万一幅。” “怪不得姥姥的气质不一样呢，果然跟我奶奶出身差不多，都有一股子书卷气，做事儿给人的感觉就是从容不迫。” “那是从容不迫，姥姥跟着姥爷也是种过地的，而且在村里还有个外号，她早晨五点多起床，打算去后山给花生地拔草，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白开水，准备中午饭，准备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上午十点能动身，那就算她准备的比较顺利。” “啊？哈哈哈哈，那去了地里不是该吃午饭了吗？” “对啊，这老太太从小哪儿种过地啊？去拔草都得坐着小马扎，而且还一下子带三四个马扎，应付地里各种不同的高度，各种零食，点心，反正她不会种地。” “怪不得你每次去都会带那么多零食点心啥的呢，原来姥姥是真喜欢啊，我还以为你故意哄老太太开心呢，哪有看老人带一堆小孩子零食的啊。” “哈哈，那当然，她从小是啥家庭条件啊，各路的镖局谁不给老姥爷面子，就这么一位千金，要不是乾坤逆转，老姥爷那就是响当当的sd省水陆两头总瓢把子！” “单雄信呗？” “哈哈，就是就是，虽然有点吹牛，但也不全是胡说，咱县城旁边那地方，过去是丘处机创立全真教的地方，只不过他传教完全是在咱们县，螳螂拳可是咱们县城不小的一张名片。” “你们家故事真多，不过我听了确实挺感动的，那么艰难的年代，都是好样儿的！姥爷了不起，叔叔也了不起，一个时代过去，他们一丁点亏心事都没有！” “你以为我为啥着急忙慌的创业？我老爹年轻的时候，身体还没长成就去卖苦力了，他都练了一身力气了，体重还不到一百斤啊！跟他一起砍猪头的那位，我爹说人家手臂都快赶上他腰粗了，人家砍猪头从来不磨刀，什么骨缝不骨缝的，一刀下去，刀背都能把猪头砍下来，他就得天天磨刀。” “我怕他老了以后落一身病，这两年就开始让他好好养养，省的以后遭罪。” “他最早的时候去水泥厂推铁粉，大铁车子空车就两百多斤，加上一车铁粉，那一拖车能有半吨多，就这还是人家水泥厂不让拉太多，轮胎的辐条受不了！” “他们那时候还有个小故事，水泥厂推铁粉是两班倒，交班的时候下一班工人可以检查拖车的车辐条，谁用坏了谁花钱换，一开始老爹交班的时候，人家那些成年人，一只手就能把那些有点隐患的车辐条给握断了！” “他哪儿有那个力气，两只手都握不断，结果就是天天自己花钱换辐条，还好车辐条很便宜，那个活儿又是计件工资，老爹干了七个月，他现在的肩周炎就是那里落下的。” “嗯，叔叔确实好厉害，能出力，有头脑，敢想敢拼，怪不得你们家以前能在村里这么有钱呢，人家都是白手起家，他可到好，欠两千块钱起家的。” “对啊，我爹妈结婚的时候，这房子连内外墙都没抹，家里卧室炕头都是红砖头，地面全是土，就卧室和客厅有俩木头窗户，剩下的全是砖头堵着，还透光，下雨就得用塑料布挡着。” “那你也挺厉害的，这么小就创业成功了，叔叔以后起码没什么烦心事了，这才四十岁，基本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哈哈，这主要是你的功劳，要不然只要我不结婚，他就不可能放心，你不知道，他这种没文化的人，对下一代的执着有多严重，家族观念深入骨髓，谁都改不了。” “行行行，老娘都跟你融为一体了，是你媳妇儿了行不，被你这么早就得手了，求婚都省了，你以后要是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就让我公公收拾你！” “你这小娘皮，咋不讲理呢？我啥时候找不三不四的女人了？我哪怕有一丁点苗头，你这么说我都不冤，你这不是纯属瞎担心吗？” “谁让你个瓜娃子还只有这么一点点大的！再过十年你也才二十八岁，谁知道你都变成啥样了！” “来来来，你好好说，你瞎比划那个手势，我只有多么一点点大！要不要我现在掏出来给你看看！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诬陷我，我跟你说，你今晚上最好别求饶！” “呸！臭流氓！你敢掏出来我就敢给你系个疙瘩，省的你老欺负我！” “媳妇儿？你这是什么脑洞？系个疙瘩？你以为系鞋带呢？我也没欺负你啊，要不然咱去找我丈母娘评评理，嘿，你这小娘皮，从来都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滚滚滚！你再胡说八道，耳朵给你揪下来！” 一百五十二章 下午蒋壮跟瑶瑶去找蕊蕊姐，还有最好玩的婷婷妹妹，一起汇合去姥姥家住几天，蒋壮去年暑假跑到市里卖手机，剩下的时间还去了一趟四川，一个暑假在姥姥家一天也没住，姥姥为此念叨了一年。 这回带着媳妇儿去住几天，城里没啥需要蒋壮操心的，跟王子松把对李想的安排说清楚，他就走马上任成了一个勉强识字的生产经理了。 还好他本来在厂子里的人缘就很不错，没文化归没文化，能力还是很厉害的，起码之前都能各种独当一面，算是蒋壮一开始就找好的心腹。 第二天一早，蒋壮就带着三姐妹去了姥姥村里的大河玩，昨天下午到姥姥家的时候都傍晚了，姥姥姥爷都开心的很，才住了一晚蒋壮就按耐不住去大河玩水。 这条大河现在还没有任何污染，水里不光有各种鱼类，田螺河蚌，小虾，淡水蛤蜊，都有，甚至还能看到河边有一群野鸭子，偶尔也能飞过来一两只不认识的白鹤。 白鹳？蒋壮也不认识，它不让人靠近，一般都看不清它就飞跑了。 水浅的地方清澈见底，水深的地方河水幽绿，蒋壮和三个姐妹都好久没吃田螺了，一大早带上各种袋子篮子，摸田螺去！ “媳妇儿，为啥你个瓜娃子一点儿也不怕水蛭？我虽然也能做到用手拿，但是我还是打心底膈应它，用手拿一下都得鼓起勇气。” “这有啥，不就是蚂蝗嘛！小时候种水田，地头上用猪血能抓一桶，这玩意儿还能卖钱呢，这又不是旱蚂蝗，有什么怕的？” “你不要说了，你个瓜娃子，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么的一桶水蛭，这画面简直辣眼睛，你们那里怎么会有旱蚂蝗？” “现在下雨少了，以前有的，我爷爷说以前后山都有，可讨厌了，咬人都没感觉，衣服上被它弄的都是血。” “算了算了，幸亏咱这地方水蛭不太多，不翻石头基本见不到，你个小娘皮不要吓唬我，我知道它不咬人，我膈应它！” “哈哈哈哈，瓜娃子，来来来，姐姐负责摸田螺，你在屁股后面等着给我装篮子。” “这里的石头缝儿里是有水蛇的，你确定你不怕？” “啊？真的假的？这里水流挺急的，怎么会有水蛇？你不准故意吓唬我！” “你问婷婷妹吧，我们仨就她倒霉，基本啥倒霉事都是她第一个遇到。” “有啊有啊，瑶瑶姐，除了第一次是摸到蕊蕊姐的手指头虚惊一场，剩下的两次都是摸到水蛇了，壮壮哥跟我都看到了，不是黄鳝，慌不择路的跑了，就是水蛇！不过它也不咬人。” “啊啊啊，摸到它了？！太吓人啦，瓜娃子，你到前面摸田螺，我怕水蛇。” “你咋了媳妇儿？脸色都变了，有这么怕水蛇吗？咱这里没有正经水蛇，都是陆地上的蛇不知道为啥跑到水里的，真的不咬人，而且咱们这也没啥太毒的蛇。” “我不行，我害怕，我小时候被村里那帮瓜娃子吓唬惯了，我才一点点大他们就用小蛇吓唬我！” “哈哈哈哈，一点点大，你这个形容词不分你我都可以形容啊！来来来，把裤腿挽的高一点，只要离开了岸边，水深的地方肯定没蛇，还能摸不少河蚌。” 瑶瑶乖乖挽裤腿，跟在蒋壮后面给他提篮子，瑞瑞姐执着的在岸边用那个破抄网抓小河虾，这个事儿也挺上瘾，一抓就停不下来。 上午还不到九点半，四个人收货满满，两袋子田螺，一篮子河蚌，瑞瑞姐还抓了小半桶小河虾。 “赶紧撤吧，你们三个真的是来认真摸田螺抓河虾的啊，这特么没发放盛啦！婷婷你能一个人摸一袋子田螺，等我回去炒了单独给你分一大碗，太积极了！” “嘿嘿，多好玩儿，我以前太小了，水稍微深一点就摸不到了，现在我也是初中生了啊，终于可以好好摸田螺了！” 哈哈哈哈。 姥爷在村里的人缘很好，不管什么人，只要愿意跟姥爷交朋友，姥爷从来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所以这几年村里一直有一个老光棍儿喜欢到姥爷家。 偶尔姥姥做了好吃的，也会去叫他一声，都是姥爷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人家也经常帮着干点农活，来了也不客气。 “金河姥爷，最近地里不忙，没下去收到什么好玩意儿？我可有日子没看见你了。” “哈哈，你这小伙子，都长大当老板了，还记得你金河姥爷，年纪不大，媳妇儿都领回来了，我去年去下面村里收破烂，把腿摔了，还多亏了你姥爷救济，要不然我都得在家饿死，你可不就看不到我了嘛。” “摔了一跤？哎呀，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好利索了？怪不得看上去都白了不少，都这年纪了，还跑那么偏的村子干啥，收破烂又不是非得去那种地方。” “嗨！这不是被骗了嘛？我花了八百块钱，买了个观音像，当时还以为捡到大便宜了，回到家仔细研究了，越看越不正经，反正我也不认识古董，就是感觉它不对劲。” “你等会儿，我回家拿过来你给看看，你们小年轻眼神好使，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 “哎哎哎，姥爷，先别急啊，吃完饭再拿也赶趟儿，我又不走。” 这位姥爷也是个急性子，正说着话不由分说就回家拿观音像去了。 “来来来，壮壮老板，你给看看，这玩意我敲两下听上去是个空心的，声音还有点发闷，像是塑料做的怎么，你给我看看，有没有啥不对劲。” 蒋壮跟三姐妹入眼的是一尊四十多厘米高，底下还带个莲花座的白色观音像。 开脸很好看，恬静中带着一点慈祥，一手拿玉净瓶，一手掐印，白色的底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而且表面都是黑灰，让人觉着这玩意儿有点年份。 “确实不太对劲啊，这材质说不过去，白色的，又不是玉，摸上去也不凉，肯定不是石头，按理来说像是象牙，只不过哪有这么老粗的象牙，都比我的大腿还粗了。” “而且这上面的黑色灰尘，也不想自然的陈旧，有点像喷的黑色染料，我也不懂古董，不过这玩意儿确实不大正经。” “你看看，后面还有个小门儿，能打开，我收的时候里面还有几个铜钱，都是些半两，我当时脑子一激动就把身上带的八百块钱都扔给那个老太太了。” 蒋壮转过观音像，果然有个对开两扇的小门，打开里面有个不大的小空间。 “壮壮哥，这个门活页的地方有个毛毛，你看，像个小缕儿。” 蒋壮闻言也看到了，回头找了跟火柴棍儿，挑着那缕毛毛，用手指捏住了往外拽。 这一拽不要紧，越拽越多，这那里是毛毛，分明就是棉花，而且都发黄发黑了，一股子刺鼻的气温传出来。 掏空了棉花以后，蒋壮抱着观音像上下左右摇晃了几下，里面果然有声音，顺着那个门活页的小洞往外倒出来一堆粉末。 “哎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倒出来的都是些腐烂的小米，这玩意儿肯定不是古董，这回一敲就能听出来，这就是塑料做的！” 一百五十三章 “我也觉着是塑料，金河姥爷，要不，用火烧一下？” “烧烧烧，还问我干啥，我早就猜到这玩意不正经了，可怜我八百块钱买了个假古董，着急忙慌往回走，天黑没看清路，还把腿给摔折了。” 蒋壮拿了姥爷抽旱烟的打火机，对着那个小门里面烧了一下，果然开始滋滋冒油，塑料制品无疑了。 “哎呀，我这回死心了，果然是个不靠谱的玩意儿，我那屋子里还有一堆破烂，你们小年轻眼神好，有空去帮我看看，虽然那些都是我花了没几个钱收回来的，不过铜钱我还是有不少的。” “铜钱多吗？别的还有什么？袁大头有没有？算了，等吃完午饭我去看看哈，要是有什么我喜欢的，你可别不舍得。” “哈哈哈哈，你都拿走，我有什么不舍得的，那一堆铜钱我都打算卖废铜，要不是夏天铜价太低，我早卖了！” “袁大头我也有，不过年前被我卖了不少，还剩那么十来个，都是看上去挺新的，比那些乌漆嘛黑的好看，我就没舍得卖，等会吃完饭你都拿走，我送你了！” “哈哈哈哈，十几个袁大头，下要是放在以前，都能买好几个媳妇儿了，我爷爷跟我说，他小时候买一头牛五块大洋，买个媳妇儿两块就行，哈哈，姥爷，你可是能买两头牛还赘个媳妇儿。” “滚一边去吧，你小子，说两句就开始不正经，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找媳妇儿，从我过了五十岁，我就再也不寻思这事儿了！” “你也才五十三嘛！有合适的怎么就不能找了，起码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照顾啊，算了，等以后我帮你留心哈，我跟你说姥爷，我可是凑成了三对儿了，不差你这一对儿！” 哈哈哈哈。 吃完了午饭，蒋壮和三姐妹跟着金河姥爷去他家里，蒋壮和蕊蕊姐，还有婷婷，别看认识金河姥爷这么多年了，还都是第一次去他家，连他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半山坡上一共四五排房子，还基本都荒废了，金河姥爷边走边说。 “这地方风水不好，这半面山坡，以前住了不少人家，这十来年也不知道咋了，病的病，死的死，现在基本没人了，前面剩了两户，还因为门口流污水的问题，东家把西家用锄头敲死了俩，他自己也跑到村头果园里，喝了农药又上吊自杀了。” “从那以后这半面山坡就更没人了，就剩那底下，有个养羊的把羊圈弄在这儿，白天过来，晚上回去。” “啊？这么大个地方，晚上就你自己在这？那你咋不去下面平坦的地方住？你看这回家的路都不好走。” “哈哈！我一个老光棍儿怕什么，而且我也算度了一劫了，去年不就摔断腿了吗？算上我，这半面山坡，一个得好的都没有了，还活着的几个，要不中风，要不瘫痪，我好赖还能跑能跳，就这么着吧，我死了也没什么牵挂，光棍儿嘛！” 蒋壮也感到无语，神特么风水不好，这不就是有点巧合吗？风水不好为啥十多年前没这毛病，这又不是刚盖的房子，那些用大土坯盖的房子，一看就起码有几十年了。 “来来来，都进屋，我这一个人的单身汉，屋里收拾的乱七八糟，你们小年轻可不要笑话我，我一个人怎么都是凑合，能活着就行。” 蒋壮进了院子就眼睛不够用了，一辆看起来挺旧，但是磨的锃光瓦亮的大金鹿自行车停在院子中间。 自行车上还绑了个箩筐，里面是个神龛，还有个烛台，边上还有俩破碟子，有一个碟子上的锔瓷都锈了。 好久没看见锔瓷的瓷器了，这玩意怕不是要失传了吧？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说的就是锔瓷。 院子里甚至还有个木头做的独轮车，这玩意也是有年头没见过了，当年爷爷就是推着这玩意去支援淮海战役的，独轮大军横扫旧党，人民战争如汪洋大海，势不可挡！ “这棵月季花真好看，红艳艳的，蒋壮，你看，它没长开的花朵，像不像玫瑰？” “是挺像，颜色也像，情人节的时候拿出去混充玫瑰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只不过姥爷有点懒啊，这是缺水了，你看看干的。” “哈哈，这可不赖我，我这没有自来水，地势太高，村里的自来水压不上来，我吃水还要去村里的井里自己挑水，我自己都不够用，还哪有心思管它，我早晨宁愿跑到河边洗两把脸！” “哈哈，那做饭怎么办？总不能不吃水吧？怪不得那根扁担也流光呢，这是靠它挑水啊。” “我就一个光棍儿，去哪儿不能混口饭吃，你姥爷经常叫我去吃饭，有时候吃完了还经常给我再打包一份，一下子能吃一两天，哈哈，你们先进屋，我去找找那些有意思的玩意儿，都给你了。” 蒋壮也不好再犹豫，进了屋里有点昏暗，还好没啥不好闻的气味，只不过能看出来，确实缺水，太特么干燥了，地上一层的土。 花瓶，盘子，老座钟，老算盘，老门栓，甚至还有俩很精致的小戥子，剩下还有一堆蒋壮不认识的玩意儿。 “来来来，这还有两袋子铜钱，差不多有个一百多斤，这可值不少钱，我这几年种地攒了几个钱，都买了铜钱了。” 我艹！一百多斤铜钱？特么这玩意是论斤的！？ 蒋壮看金河姥爷费劲的从里间屋子往外提一个蛇皮袋子，沉甸甸一看就很有份量，帮忙抬到炕边，蒋壮抓了一把。 咸丰，顺治，康熙，大清铜币，还有秦汉的半两，形形色色，更多的都被绿锈盖住了字体，看不出来是什么铜钱。 “姥爷，你这是咋收的啊，这也太多了吧？好家伙，两麻袋，你也不怕有人来你们家杀人越货啊？” “哈哈，这玩意有的是，这里面有三分之一都是当年跟着你姥爷修路的时候挖出来的，你姥爷那儿应该也有一麻袋。” “那时候修镇上的那条主路，各村都出义务工，也不知道因为啥，那条路底下遍地都是坟，挖到了很多的铜钱，不过也都是穷人家的坟，除了铜钱没别的玩意儿，我就从那开始收铜钱的，这都二十多年了。” “我姥爷也有这玩意儿？我咋不知道？我姥爷家里有一对儿蓝色的花瓶我知道，别的没听说啊。” “这条大河边，走到村子入口那个路口，那个村子以前是咱们昌阳城的旧址啊，这周围有多少旧坟都不稀奇。” “而且你姥爷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大队长啊，破四旧的时候，要不是你姥爷人心肠好，谁家的这些玩意不得变成他的？就这也有不少人主动给他送过去，起码得让上面好看嘛！” “要不是他人太随和，后来也不能让人把大队长给撸了，变成个小队长，一干就是好多年。” “哈哈哈哈，那行，姥爷，这些玩意儿我都要了，我跟你说，这么多玩意，肯定有值钱的古董，所以，我也不能白拿你的。” “你听我说，我是突然有个想法，你不是喜欢四处转悠去收这些玩意儿吗？正好，我也喜欢这玩意儿，除了他们从坟里刚刨出来的咱不要，剩下的你就放心去收，我先给你一笔钱，你以后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是老玩意儿，不管真假，你就大胆的收。” “那你不怕我给你收一堆假古董？我可是啥也不认识，而且这些玩意，收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卖，我四处打听过，哪有人要铜钱？我都打算卖废铜了。” 一百五十四章 “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这是千年不变的道理，眼瞅着咱们国家越来越强大，现在种地不光不用交税，甚至国家还反过来给老百姓发补贴。” “姥爷，就你收破烂这个法子，我给你十万块钱你能收好几年，那你就随心所欲的去收嘛！我还大体记得有几样容易收的玩意，等会跟你详细说说。” “那也行，这些玩意儿都送给你了，以后你给钱我收了玩意儿也都是你的，我能有个机会四处乱逛，我就挺开心的了。” “哈哈，姥爷，别跟我客气，我现在有的是钱，给你多少钱你就放心拿，我都主动给你钱了，你能说我缺钱吗？” “哈哈，那行，我这老家伙听你摆弄，你说是啥就是啥，反正我就光棍儿一根，活几年死了还是留给你，钱放哪儿都一样！” “哎呀，这话我不爱听，走走走，媳妇儿，咱卷了东西跑路，这两袋子铜钱不用你们帮忙，这些碟子碗，还有算盘戥子，一个也别给他留，就这俩精致的小戥子，肯定用料不会太差，这可是过去地主家称银子的玩意儿！” “哈哈，你小子，走走走，我帮你抗一袋子，我有空还是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待着，我半年都没今天笑的次数多。” “你这傻老头儿，东西都被我卷跑了你还跟着傻乐，也不知道你是咋收到这么多玩意儿的。” “哈哈哈哈，什么叫你卷跑了，这明明是我送出去的，村里的人，除了你姥爷，谁闲着没事愿意招惹我一个老光棍儿啊，生怕我哪天饭点的时候上门蹭饭吃。” 哈哈哈哈。 东西搬了三趟，主要是后面那些零碎太不好拿了，就那十多个造型各异的座钟，就不是一两个人能拿走的，更别说还有一堆盘子花瓶大海碗了。 “大外甥你喜欢这东西？你姥爷当初不知道弄了多少这些东西呢，我那会儿还劝他偷偷藏那么一两件，他就一根筋，都交上去砸了！” “哈哈，姥姥，我就随便弄着玩儿，这东西我也不认识真假，反正我金河姥爷都是用破烂价收上来的，全赔了也花不了几个钱，那我就收着呗，万一有个值钱的，咱也好留着当传家宝。” “那正好，我陪嫁的那一对儿景泰蓝花觚，都给你，咱全家就你一个男娃，你留着传下去好了。” “哈哈，姥姥，那我可不要，你自己留着压箱底吧，你陪嫁的嫁妆咋能随便送人，再说了，咱自己家里的人，放在哪不一样。” “这倒也是，我跟你姥爷也活不了几年，以后都是你的。” “哎呀，姥姥，你说什么呢，走走走，我也去看看那个漂亮花瓶。” 蕊蕊姐不乐意听姥姥说死啊活啊的，拉着姥姥回屋看花觚去了。 蒋壮身边只带了一万多块钱的现金，回房间拿个一万块钱，硬塞给金河姥爷了。 “姥爷，你放心拿着，剩下的钱我没带这么多现金，等过两天我回去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走，我给你找个地方吃住，以后你就住我那个化工厂里面，正好吃住不愁，而且从那里去下面哪个乡下路都方便，你到时候弄个摩托三轮骑着，县里哪个村你跑不到？” “哈哈，那行，我都听你的，有了摩托车，我何止跑整个县城，周边的县城我也能跑，这可比我种地强多了，有吃有住，一分钱不要我也乐意干！” “那就这么定了，正好我那还有好几个老头，都跟你年龄差不多，你到时候哪天懒得下去跑，也有人跟你能玩到一起。” 一中午跑了好几趟金河姥爷家，这都两点多了，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下午蒋壮跟三姐妹也不敢出去瞎浪，去年婷婷妹晒了一夏天，黑的跟个煤炭似的，全家人可是笑话了她小半年。 还好蒋壮没忘了他还有暑假作业这回事儿，下午没事干，炕上支起小饭桌，铺上两张报纸，老老实实都开始写作业，就连瑶瑶都那了本远山远河在那看。 “瑶瑶，我不是早就把这本书推荐给你了吗？你咋才开始看？这书有意思不？” “我看第三遍了，很有意思啊，张炜写的小说跟沈从文很像，我喜欢沈从文，所以对你推荐的这个张炜也很喜欢，远山远河写的是北方的山，跟我们那的山不一样，但是有很多大山里的感受是一样的，人跟山林，人跟动物，大山给人的无私赠与，我读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嘿嘿，那当然了，我读了那么多小说，这本书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沈从文，汪曾祺，他们师徒俩，只要是喜欢文学作品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只不过我不喜欢沈从文的边城，太悲伤了，这爷们写了个万般美好的开头，却给了读者一个被时代所摧毁的结局，虽然那确实是当时的时代背景，但是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这种悲伤，比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都让人难过。” “哈哈，其实也还行吧，作者只不过是写的角度比较独特，其实有很多事都是主角他自己认为的悲伤，他义父对他母子俩还是可以的。” 晚上蒋壮打电话让涛哥把厂子里的货车开了一辆过来，东西太多了姥爷家没有那么多地方放，那些座钟和瓶瓶罐罐加在一起可是老占地方了。 蒋壮傍晚的时候就跟瑶瑶她们三姐妹仔细的把那些不好运输的物品打包了起来，货车停在姥爷家门口，一家人一起把东西都装上了车，姥爷最后还把他留得那一麻袋铜钱一起装车上去了。 他这一袋子是真的有年头没动过了，装铜钱的蛇皮袋子都风化了，有很多铜钱就那么在门口的草棚子里散落在地上，地上一个圆圈一个圆圈的，都是铜钱留下来的锈迹。 蒋壮带着金河姥爷打了个出租车，慢悠悠跟在涛哥的货车屁股后面。 结果这涛哥也是真实在，让他慢点开，他也没必要一路不到二十码开啊，幸亏天黑了路上没啥车，要不然谁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得骂他！ 去化工厂把金河姥爷介绍给王子松，又给他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就在老周那屋子里面一点，以前厂子里谁闲了偶尔会过去睡个午觉，这回没地方睡午觉了。 领着金河姥爷又去了一趟对面的金属公司，旋耕机已经把院子里的地耕了三分之一了，俩大爷天都快黑了还没回去，都在地里往外捡草根呢。 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临走之前蒋壮还没忘了让俩看门大爷带金河姥爷去食堂吃饭，东西都放在了办公楼得三楼，蒋壮就打个出租车回姥姥家了。 一百五十五章 “走啊瑶瑶，今天咱换个玩法，现在天气太热，也不下雨，没有金蝉摸了，但是今天难得有个多云的天气，咱们去粘知了咋样？” “我去我去，壮壮哥，我会洗面筋！” “你呢蕊蕊姐？咱也不能天天下河摸田螺吧？今儿咱去树林里，整点天上飞的回来吃。” “哈哈，我怎样都行，都听你的。” “嗯，蕊蕊姐是乖宝宝，比婷婷乖多了，这小丫头，说你运气好吧，回回有倒霉事你第一个遇上，说你运气不好吧，遇到啥倒霉事你也不吃大亏，你这可能是属于，有惊无险的命吧？” 哈哈哈哈。 蒋壮来的时候带了两根新的鱼竿，也没多贵，不过质量挺好，属于性价比很高的那种，钓鱼还没安排上，粘知了可以就先用它。 姥姥难得没扫兴，给了不到一碗面粉，婷婷妹妹开心的加上水开始洗面筋，去外面找了几片杨树叶子包起来。 杨树叶子比较光滑，包了面筋比较容易往下揭。 “来来来，啊，这回你们三个都竖起耳朵来，哪里有知了的叫声，咱就去哪儿，中午能不能吃上油炸知了，就看你们三个的耳朵好不好用了。” “壮壮哥，你咋不竖耳朵？你以前不是挺能找知了的吗？” “唉，说来话长啊，我这不是有媳妇儿了吗？你以为天天揪我耳朵，我这耳朵还能多灵啊？早就成一对摆设了。” 哈哈哈。 “去你的吧，你耳朵不好用赖我了？谁让你天天不正经，你再不老实，下回揪鼻子！” 一上午四个人在河边的林子里大呼小叫的，知了也没少粘，蒋壮带的鱼竿是十二米的巨物竿子，轻便可伸缩，加上身高一般的树都够得着，都是从小就玩的玩意，四个人都会粘。 “蒋壮，你看，又是你说的燕友。” “你不是说这玩意叫野辣椒吗？太早了，刚开花呢，还得过一两个月才能熟，龙葵这玩意还是挺常见的。” “壮壮哥，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抢我知了猴那个？跟他一起的那三个人也是。” 蒋壮抬头往河边看，还真是金彪他们四个人，正在河边拉着一张挂网收鱼呢。 蒋壮一个人往河边走，遇见了就打个招呼，看看这几个小子收货咋样，嘿嘿。 “嘿！金彪同学，干啥呢，这回可是你小子跑到我姥姥村抓鱼了哈，咋样，收货好像还不错啊。” 金彪四个人正开心的收鱼，挂网下水捉鱼简单，但是从网里往下解鱼就比较费劲了，太粗鲁了容易弄伤渔网。 这四个小子收鱼太认真，完全没看到蒋壮过来，抬头一下子认清了来人，金彪鱼都不收了，一手提着渔网，一只手提着水桶，头也不回就想跑。 “嘿！你小子跑啥，特么的老子又没欺负你，你特么再跑，你信不信老子锤你一顿还要去告你黑状！” 这特么是个人能忍？咋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了？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特么的打完了还要告黑状，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们都见你就躲了，你还想咋样，惹不起还躲不起？你凭啥锤我们？这大河又不是谁家的，哪个村不能来抓鱼？” “开个玩笑，你咋还急眼了呢？我记得我不是跟你们村村长说，让你们四个，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吗？咋还有闲功夫出来捉鱼？” 金彪见蒋壮也没啥恶意，把水桶放下边往下解鱼边跟蒋壮聊天。 “谁还上学，早就初中毕业了，高中又没考上，去工地干了两天人家也不要我们，去当了几个月保安，也不挣钱，去了吃喝基本没剩，村长说等过一阵子让我们跟着一起给村里下梨，一天也能挣个百八十的，我们就回来了。” “那不还早着呢？这才不到八月，梨熟了不是还有一两个月？你们这是给自己放了个暑假？” “保安公司那个经理欺负人，老扣我们工资不说，还整天没事儿找事，要不是金彪哥拦着，我早就揍他了！” 瘦高个一脸不忿，看那表情他还真想把那个保安公司的经理揍一顿。 “哈哈，我不是瞧不起你，保安公司的经理，叫陆飞对不？这人是刑警队犯错误退下来的啊，你小子打的过人家吗？这人是有一身的臭毛病，我认识他，可惜没交情。” “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四个找份工作咋样？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活要出远门，而且不是去趟周边市的那种远门，是直接去国家的大南边，广西省。” 金彪一脸怀疑的看着蒋壮。 “干啥活？只要能挣钱，出远门无所谓，天涯海角又不是回不来了，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子给我们四个人找工作？” “行，知道挣钱就行，工作你放心，我说有就肯定有，工资一个月能有两千多块钱，还有养老保险，你们四个要是胆子大，以后跟着去越南，工资更高，我就是怕你们四个太年轻，干两天嫌累都跑了。” “你别瞧不起人，都是农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怕累，我们四个去工地是因为没技术被人家赶出来的，我们当小工都没经验，那个老板也是欺负人，干了三天一分钱都不给！” “那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跟家里说一声，等会自己去县里部队那个路口，我让人去接你们，打车的钱走吧？” “算了，我给你一百，这是我借给你的啊，你小子过年的时候还我！” “部队路口？干啥活啊？我们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走啊，跟家里都没法交待啊！” “挺城化工厂，生产软骨素的，车间里有盐酸，你们几个小子平时都小心点，不过人家有建全的防护措施，只要操作规范，一般不会对身体有啥伤害，工作也不累，体力活都有机械。” “真的？一个月能给两千？还交保险？这不是比公务员还好吗？你没钱我们吧？” “老子脑壳有包，跑过来跟你们瞎扯淡，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报道！要不然人家经理走了，你们四个小子自己坐火车去广西吧。” 金彪把手里的水桶往蒋壮面前一放，水桶都不要了，那些渔网头也不回就往回走，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了。 “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等我挣了钱就把这一百快钱还给你！” “哈哈哈哈，行行行，没事，你过年还我就行，我不着急用钱，去了好好干活就行，起码有个正经工作，以后找媳妇儿都好找。” “我知道，谢谢你，我们四个欠你一个人情。” 这回真的是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