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春花风飘絮》 战起 宋朝年间,文武百官,聚集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大家跪拜问安后,宋宗缓缓说:“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奏。”身穿紫衣,手执玉笏的李元帅站出来,正要跪下。 “卿,只管站着说来听听。”宋宗看是老岳父,和颜悦色地说。他一向很尊重这个德高望重,父亲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老臣。李家三代为将,统管朝廷兵马的大元帅。 李元帅说:“谢陛下, 辽圣宗耶律绪率领几十万大军,直逼黄河边的澶州。 现在是北伐的最佳时机,国内统一,政局稳定,民心归附,兵强马壮。趁机收复“燕云十六州”。” 宰相王青趁机说:“陛下,这是个机会,不如您御驾亲征。” 宋宗说:“朕去,恐怕不合适吧?” 王青说:“陛下亲自出征,有助士气,威慑三军,让全国积极备战,更能让边境百姓,看到我宋朝的势力,不用再对胡人俯首称臣。” 宋宗说:“李卿认为呢?” 李老元帅说:“陛下若去,肯定更好了。” 这时,文武官都跪下,齐呼:“太祖太宗都曾经亲征,陛下自当如此。” 宋宗无奈地说:“那好吧。朕就跟着去了,各部准备出征事宜。” 王青又说:“臣愿随征,身先士卒,押运粮草。” 宋宗赞赏的说:“卿精神可嘉,就依卿意。” 散朝后,李老元帅回到元帅府,前不久战场负伤的副帅儿子没有上朝。看到父亲回来。连忙上前问:“爹爹,怎么样?官家答应应战了吗?” 李老元帅说:“答应了,但要亲征,真不知道王青葫芦里卖什么药。王青要做押运官。” 少帅说:“爹爹,一定要防备王青小人,他做了押运官,莫不是要害我李家。” 老元帅说:“他一向主和,这次鼓动官家想必没有好事。” “爷爷,看我的手。”三岁的小孙女哭着跑进来。 “若雨怎么了?让爷爷看看。”老元帅抱起最疼爱的小孙女坐腿上,拿着有点破皮的小手吹了吹。 “老爷少爷,小主去捉蝴蝶,不小心摔倒了,奴婢有罪。”丫头急忙跪地上说。 老元帅说:“不碍事,若雨最勇敢了。” 若雨听了爷爷的话,破涕为笑,抱着爷爷脖子撒娇。 “老令公,又要打仗了?”元帅夫人,和抱着幼子的儿媳进了庭堂。 “若雨,下来,别磨爷爷了。”少夫人嗔怪女儿。 “夫人,怎知此事?”老元帅乐呵呵地问。 “全京城都知道辽大军压境,少不得一场大战。你们父子二人且不可大意,这次辽国来的是凶狠善战的耶律隆。”老夫人说。 老元帅说:“夫人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交手。” 少帅抱过少夫人怀里儿子,亲了亲,胡子炸得宝宝“哇”地哭了起来。 老夫人心疼地说:“他脸那么嫩,可经不起你扎。” 少夫人王氏是同朝命官之女,知识达理,温柔娴淑。听了婆婆的话,连忙抱回儿子哄。 王氏劝慰道:“夫君身上有伤,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少帅说:“夫人放心。” 老夫人说:“今晚就为你们父子饯行。” 心事 四月的暮春,开封府下一场夜雨,百花凋谢,院里的蔷薇也开始枯萎。 中宫殿内,李皇后站在床边,看着半岁的儿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甜甜地笑了。 李皇后说:“浩儿,做美梦了。” 奶妈说:“小皇子,昨天睡得可香了,也没怎么吃奶。” “小柳,把窗户掩上,下雨天凉,又到了满城飞絮季节,小心浩儿嗓子过敏。” 正在安排丫头们做事的小柳,亲自去关上窗,御花园里湖边有很多柳树。 “丝柔,浩儿醒了吗?”宋宗带着大总管王公公到了。 “官家,臣妾有礼了。”李皇后行完礼,宋宗拉住她的手说:“来看看你们,马上走了。” 宋宗望着熟睡的嫡子,用手摸摸大皇子可爱的脸蛋。 李皇后说:“官家去亲征,一定要小心,辽国人太凶狠,太祖太宗,多次北伐无果,父亲哥哥已去,何劳官家?” 宋宗不太乐意地说:“还不是宰相曹太师主张。吾并无此意。” 李皇后闻言,不敢再说。 宋宗悻悻告辞,来到西宫曹贵妃处。 三岁的二皇子,正在花园里玩耍,骑在小太监身上,嘴里不停喊“驾驶”,宫女们在旁边叫好。 看到宋宗来了,大家连忙下跪。 二皇子跑过来,抱着宋宗腿叫“爹爹。” 宋宗高兴地拉着他进殿。 曹贵妃刚刚梳洗打扮好,富丽堂皇的陈设,妖艳的打扮,庸懒地斜躺在塌上。 听到公公说皇上驾到,慌忙起身,迎到门口,跪拜完,撒娇地说:“官家,你可来了。” 曹贵妃直接扑到宋宗怀里,宋宗很高兴地拥着她。 曹贵妃立即吩咐公公说:“官家在这里用膳。”又对宋宗说:“让瀚儿一起吃吧。”宋宗没有理会。 不一会儿,御膳房便端丰盛的早餐。 二皇子赵瀚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宋宗看他样子不够斯文,有些不悦。 曹贵妃好似没看见,继续让儿子多吃,宋宗没心思吃了,起身走了。 曹贵妃在身后说:“官家怎么走了?” 宋宗走在御花园里,雨后微凉,空气清新。春花谢了,湖畔的柳树开满了柳花,柳丝垂到水面,掩映在湖光山色之中。 本是踏青,扶桑的好季节。该死的北蛮,天气刚刚转暖,就找上门来挑衅,这块硬骨头,偏往嘴里送。性情温顺的宋宗喜欢平静的生活,讨厌战场你争我夺的游戏。尤其让他一个皇帝亲自出马,着实令他勉为其难,十分厌烦。他的心情亦如这残春般怅惘。 宋宗心情不好,故看什么都不顺眼,他一个人在前面慢慢走,把太监宫女们甩很远,主子不开心,奴才们自然不敢触霉头。 宋宗感到失落孤独,自己贵为君主,拥有权利富贵,却没有自由,他担心去战场被俘虏,岂不是当了亡国奴阶下囚,甚至会要了他的命。可是那些平日里讨好,恭维的臣子,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他。推一个一个拥有万千子民的皇帝,去火坑。这个极度懦弱胆小,喜好偷机取巧的男人,感到愤怒,但他又不敢说出来。他开始质疑天子的权威。 争储 宰相王青前脚回了府,后脚曹太师就到了。 王青说:“见过岳父大人。” 曹太师说:“你今天顾动官家亲征,是什么意思?” 王青说:“还不是为了引走官家,拔掉中宫,为姨妹的二皇子立太子铺路。还有这次也要拔掉李家这根刺,把兵权掌握咱们手里,李家父子在,李皇后就倒不了,好事也轮不到我们,一箭双雕。” 曹太师听了,奸笑着说:“还是贤婿聪明,好一个连环计,保管斩草除根。” 王青附和:“这都是岳父大人教导好。” 二人假惺惺客套一番。 王青说:“中宫交给你处理,李家父子交给我,我要求押运粮草,就是为了牵制他们。” 曹太师听了,很高兴地猛夸了王青:“我果然没看走眼,你确实不一般。” 王青说:“小婿承蒙岳丈提携。” 王太师说:“我得进宫一趟了。” 王青说:“让贵妃早做准备。” 曹太师嘴里应着,急急地离开宰相府,悄悄溜进西宫。 曹太师跪下说:“见过贵妃娘娘。” 曹贵妃连忙扶起父亲,小声说:“你老怎么来了。” 曹太师看了一下宫女们,曹贵妃心领神会地说:“曹公公带二皇子去御花园玩。” 曹公公马上明白了,拉着赵瀚,招呼宫女们说:“走走,都出去陪皇子玩,” 曹太师望着赵瀚满心欢喜,未来的皇子国君,曹家飞黄腾达了。 看一干人都走了,曹太师掩上门,鬼鬼祟祟说:”艳儿,你姐夫为了你们母子,日后荣华富贵铺好了路,你只管照做,保瀚儿荣升太子,一世尊贵。” 曹贵妃听了父亲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以为太师开玩笑:“爹爹,你说的都什么呀?” 太师认真地说:“我们和你一起除掉中宫。” 曹贵妃大吃一惊,忙说道:“这可是诛连九族的罪,万不可胡来。” 太师笑了:“看把你吓的,我们已经设计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曹贵妃摸着胸口说:“那就好。” 曹太师说:“我们把官家调出宫,就是为了你好下手。你把中宫所有人换成自己人,然后处死李皇后,再一把火烧了,等官家回来,早成灰烬,木已成舟。” 曹贵妃不忍心地说:“大皇子还那么小。” 曹太师恶狠狠说:“她们母子在,太子永远也轮不到你儿子头上,只有铲除对手,才能一劳永逸。” 曹贵妃想了想说:“女儿明白了。” 曹太太奸笑着说:“这就好,老身该走了,让人看到不好。” 曹太师顺着墙根又悄悄溜走了。 曹贵妃看着儿子,想着父亲说的话,陷入了畅想之中: 头戴凤冠,身穿凤衣,母仪天下统领后宫的皇后。是多少女子的梦想。而李丝柔不过也是借了娘家护国的光,她又何德何能?还没自己漂亮有文采,明明自己先生儿子,却要等着她生了儿子当太子,未来的九五至尊。如果儿子当了太子进东宫,那么自己也不至于老死太庙,而是至高无上的皇太后。 “娘娘,该吃晚饭了。”贴身丫头翠儿打断了曹贵妃的丝绪。她怔了怔说:“好吧,去叫二皇子。” “好的,娘娘。”翠儿退下去。 出征 皇帝御驾亲征,场面恢宏壮观。战鼓擂响,彩旗飘飘,三军整装待发,李老元帅和少帅,身穿战袍,手执兵器,等待着宋宗的检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青带着粮食辎重已先行出发。王青悄悄叫来亲信,交给他一封密信:“速速拿去辽营,交于军师。”押运粮草的线路图,就这么悄悄地送给了敌人。 宋宗穿上了铠甲战服,在文武百官三军将士面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 李皇后作为六宫之首,前来送行,她看着胆小慎微的夫君,被动地逼上战场,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皇帝不过是跟着做做样子,是不会拼杀的,当然也决无危险可言。她不用理会皇家之事,天下大事就更不是她一个弱女人能插手的。 李丝柔放心不下的是年岁已大,征战沙场一辈子的父亲,还有负伤的哥哥。他们才是冲在前面拼死报国的人。她感到有些不安和焦虑,这种预感让她明白,此次出征于她李家或许是一场灾难。 京都的长街上站满了送行的百姓,他们欢呼雀跃,把满腔热情抛给这些赴死的将士,还有亲征的国君。 李丝柔看到随着队伍远去的父亲,莫名其妙地忧伤难过起来。一阵风吹来,满街柳絮飞舞,像极了冬天的雪花。 皇宫里忽然冷清了许多,小皇子偶感风寒,日夜啼哭。李皇后只能陪着皇子守在屋里,无心过问后宫之事。 曹贵妃突然造访,还带来百年老参,她满面春风,笑意盎然地献殷勤说:“姐姐安心照顾大皇子,后宫也没大事,就一些日常杂事交给妹妹来替姐姐分担。” 李皇后听了,感激地说:“多谢妹妹体谅,那就有劳你了。” 曹贵妃心中窃喜,表面上客气地说:“应该的,你我就不必客气。” 柳儿说:“她忽然献殷勤,非奸即盗,娘娘小心防她。” 李皇后说:“她还能做什么?” 李皇后又说:“你让小贵出宫一趟,让他把母亲嫂嫂接来叙叙旧,好久没见了,甚是想念。要嫂嫂带上孩子们。” 柳儿说:“娘娘想孩子们了。” 李皇后笑笑说:“是啊,” 柳儿高兴地叫了宫里的贵儿。 贵儿二十多岁,是皇上身边老太监,大内总管肖海的义子,专门派来伺候皇后。 贵儿笑嘻嘻的说:“柳儿姐姐,有何吩咐?” 柳儿也笑着说:“娘娘让你去府里接老夫人和大娘子来玩。” 贵儿说:“好的了,立马就去。” 柳儿看贵儿走了,就去太医院为皇子取药。 柳儿取来药,亲自到厨房煎熬,厨房的老妈子开玩笑说:“柳儿,你不放心宫女们,还不放心我们。” 柳儿笑笑说:“我也是闲着的,不如煎了好。” 李皇后宽厚仁慈,待下人们和善,从不责骂,因此宫里一团和气。 柳儿端着熬好的药,李皇后抱着儿子,一勺一勺,慢慢地喂到儿子口里。喝了药,小皇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柳儿接过皇子,放到婴儿床上。 李皇后说:“窗关上,有风,还有絮。” 柳儿关上了窗。 换身 贵儿坐着马车,来到李府。 老夫人连忙迎接,贵儿说:“娘娘想你们了,接你们进宫见面,娘娘特此交待,大娘子和孩子们都带上。” 半个时辰就到宫里了。 老夫人和儿媳跪拜了皇后,李皇后又拜了母亲。 老夫人忙拉着她说:“娘娘使不得。” 李皇后说:“在宫里,又没外人,不碍事。” 李皇后拉着小侄女若雨说:“长高了,越发漂亮了。” 王氏说:“若雨叫姑姑娘娘。” 若雨听话地叫了一声:“姑姑娘娘。” 李皇后很开心,见到家人很亲切。 李皇后抱过少夫人怀里的侄儿说:“若风比浩儿大两月,却差了很多,白白胖胖,壮壮实实。” 老夫人说:“若风有福,娘子亲自喂养带的,没舍得丢给奶妈。” 众人的吵闹声,惊醒了大皇子,哇地哭了起来。 李皇后连忙抱起来哄,心焦地说:“有些伤风了,不吃不睡。” 老夫人看着瘦弱的外孙:“心疼地说:“我的心肝宝贝儿,受苦了。宝太瘦了,营养跟不上。” 李皇后叫奶娘喂奶,王氏把孩子递给柳儿,抱过大皇子,大皇子竟然不哭了,王氏就喂起奶来。大皇子吃得很香。 看着孩子乖乖的,老夫人说:“他们有缘。” 李皇后很高兴地说:“嫂嫂奶好养娃。” 王氏喂完奶,皇子睡着了,就把他放床上,一放就哭,抱着不哭,老夫人心疼外孙说:“吃了奶就当娘了,你就抱着了,他不舒服。” 王氏的儿子若风,反而一直呼呼睡大觉。 大家都觉得奇怪,大皇子连李皇后奶妈也不要了,只粘着舅妈。 李皇后笑着说:“有奶便是娘,不要我了。” 王氏听了,吓得赶忙说:“娘娘见谅。” 老夫人说:“她说的对,你不用怕。” 李皇后说:“爹爹这次出征,我总感觉不是很好。” 老夫人说:“他打了一辈子,没办法。” 王氏说:“是不是因为官家亲自出征,你不放心。” 李皇后说:“这倒不是。” 时间过得真快,李皇后留母亲嫂嫂吃了晚饭再出宫。 要出宫了,大皇子就是不下怀,一个劲哭。老夫人看外孙可怜,就悄悄说:“皇上出去得两个月才回来。不如把若风留下,大皇子让你嫂嫂帮你养两个月,胖了再换回来,外人又不知道,他俩长得像。” 李皇后说:“这样也好。” 王氏说:“只怕委屈了皇子。” 李皇后说:“这有什么委屈的,说不定出宫身体更好。宫里太娇气了。” 老夫人说:“赶快换衣服出宫。” 皇后和老夫人给皇子脱衣服,屁股上一块红胎记,老夫人说:“这是怕丢了。” 换好衣服,老夫人和儿媳急匆匆出宫了,贵儿去送了。 等她们走了,李皇后对柳儿奶妈说:“别让旁人靠近,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让外人知道。” 奶妈和柳儿说:“娘娘放心,我们一定保密。” 奶妈抱着若风喂奶,他吃得很香,总是喜欢睡觉。不哭不闹,很好带。 李皇后说:“这娃娃心真大。” 猫腻 李皇后一直呆在宫里,照顾孩子。半个月过去了,却不知曹贵妃已全然掌控六宫,除了奶妈柳儿没动,其实的太监宫女全换成了心腹。 李皇后说:“柳儿,怎么几天不见贵儿了。” 柳儿说:“贵妃娘娘派他到别处了,换了个新人。” 李皇后说:“贵儿是官家亲自派的,在中宫多年了,怎么能这样,还是把他要回来。” 柳儿说:“好的,娘娘,我这就去西宫。” 柳儿穿过御花园,来到西宫大门口。总管曹太监拦住了,不客气的说:“贵妃娘娘在午休,不见人,请回吧。” 柳儿很纳闷:“这是什么么意思,故意刁难。”她没有说什么,折回中宫。 柳儿不高兴地说:“狗太监,仗势欺人。” 李皇后说:“怎么了?” 柳儿气愤的说:“不让进门,直接打发了。” 李皇后说:“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太监,谁给她的胆子,中宫人她也敢动。走,去看看。” 李皇后带着一众人,来到西宫,太监吓得跪下:“娘娘千岁千千岁。”李皇后不理她,直接进宫门,院里二皇子在和宫女太监打闹。见了皇后,都跪下了。 二皇子气喘吁吁叫着:“大娘娘。”扑到身边抱住腿。 李皇后摸着二皇子头说:“看把你累的。”进了屋,曹贵妃正躺在榻上,一个宫女在捶腿,翠儿和嬷嬷坐在边上。 见到皇后来了,两人连忙下跪问安,宫女推醒贵妃,也连忙跪下。 曹贵妃刚要发火,看是皇后,就笑着说:“姐姐来了,请坐。” 曹贵妃坐起身子,也没下榻行礼。 李皇后说:“妹妹,为什么我宫里宫女老人都换了,贵儿呢?” 曹贵妃理了理鬓发,漫不经心地说:“我看她们有些懒,就换了年轻勤快的伺候姐姐。御膳房缺人,先让贵儿去帮几天忙,想着你那里人多,就安排了。” 李皇后不悦地说:“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动,官家派的,尽快让贵儿回来。” 曹贵妃阴阳怪气地说:“妹妹知道,姐姐别见怪。” 李皇后生气地走了,身后传来曹贵妃假惺惺的话:“姐姐坐会嘛。” 李皇后气呼呼的坐下。 柳儿说:“也太嚣张了,官家才走几天。” 皇后走后,曹贵妃叫来曹太监,赶走外人说:“她察觉到了,今晚动手。” 曹太监说:“好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娘娘吩咐。” 曹贵妃说:“今晚三更,叫大家准备好。” 晚上,奶妈喂了孩子,李皇后便让她早些歇息。她和柳儿看着胖嘟嘟的若风,甜甜睡着。 李皇后说:“要是浩儿也这么胖就好了。” 柳儿说:“娘娘想大皇子了,明天抱回来看看。” 李皇后说:“总进宫不好,再过些日子就换回来。” 李皇后看看天色,对柳儿说:“不早了,休息吧。” 柳儿看守门的宫女们都在,就说:“夜里警醒点。” 柳儿在宫里检查了一遍,关上宫门,安排好守夜的宫女,提着灯,进皇后寝宫里守在宝宝床边。坐着坐着,便趴在床上睡着了。 焚宫 三更时分,皇宫里静悄悄悄的,月末没有月亮,到处漆黑一片。 西宫开了门,曹公公一队人鬼鬼祟祟出来,轻手轻脚地直本中宫。 到了中宫门前,曹公公学几声猫叫,大门从里面开了。 曹公公带人进去,里面人小声说:“一切正常,寝宫就她们三人。” 曹公公说:“好。” 寝宫的门也开了,曹公公提着灯笼进去,先让两个太监控制住柳儿,握着嘴捆起来扔在地上,柳儿蠕动着挣扎。 李皇后已被惊醒,大感不妙,她连忙起身。曹公公带着人靠近,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李皇后惊慌地问:“你想干什么?” 曹公公冷笑着说:“要你们母子的命。” 李皇后说:“你胆大包天,不怕诛你九族?” 曹公公哈哈一笑说:“有曹贵妃,不,马上就是皇后太子妈撑腰,如何治我?还是你去地狱告状吧。” 一个太监双手扯着一条细绳,慢慢靠近李皇后,李皇后慌忙向后缩,太监还是把绳子套在李皇后脖子上,用劲勒。李皇后双手抓着床,蹬着腿,瞪大眼,不一会儿就咽气了。 曹公公说:“行了。” 曹公公又到大皇子床前,把被子蒙到头上,使劲按下去。 有个宫女说:“奶妈不见了,会不会跑了。” 曹公公说:“去几个人追。” 曹公公吩咐太监们在屋里床上泼上桐油,把蜡烛扔在油里,立刻火光四起。 曹公公得意地笑着说:“神不知鬼不觉。” 曹公公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躲在床下的奶妈,看到人走远了,连忙爬出来,她吓得慷慷嗖。忙从窗子上翻出屋,溜到厨房,躲在大水缸里。过了几个时辰,奶妈出来,整个中宫一片火海,曹公公带着宫里太监们假装救火。 奶妈趁着混乱天黑,从狗洞爬出宫。急忙回到家里,叫醒男人和孩子。 奶妈说:“快走,有人要杀我们。” 男人抱起小的,奶妈收拾了几件衣服,拉着大孩子。匆忙走向城门口,躲在一边等天亮出城。 奶妈一家前脚走,曹公公后脚带人追来,看到人不在了,就一把火烧了。 曹公公说:“去守住城门。” 奶妈看到曹公公追来了,就悄悄从小巷跑到元帅府。 李府管家开了门,奶妈说:“快见老夫人。” 管家不敢怠慢,马上带到后屋,老夫人披衣出来。 奶妈跪在面前说:“老夫人,娘娘遇害了,小公子也一起走了。” 老夫人听了,差点晕过去,镇定了一下说:“到底怎么回事?” 奶妈哭着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 老夫人大喊道:“天呐,这是要灭我李家。” 王氏听到声音也起来了,听了后哭起来:“风儿。” 老夫人听了连忙说:“什么风儿,是皇子。” 老夫人对奶妈说:“是皇子。” 王氏和奶妈瞬间明白不能暴露大皇子。 老夫人说:“奶妈,一早送你们出城,到山里隐名卖姓生活,等着有朝一日去找你们。” 奶妈说:“老夫人,宫里已被西宫掌控,你们也要小心,我们正在被追杀。” 老夫人说:“老身知道,自会应对。” 得势 大清早,老夫人拿了些银子,包裹。 对管家说:“城门口有个老令公手下,快送他们出城。” 管家赶着马车向城门口驶去,守城的负责人说:“老将军家的放行。” 管家送出很远,又找了马车送他们去山里。就转回来,只见城门口贴着,羁拿要犯张氏,纵火谋杀皇后皇子。 总管立马回府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忍着悲痛说:“栽赃嫁祸,贼喊捉贼。老令公没回来,我们且不要动,更不能打草惊蛇,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保护好皇子。王氏,你当亲儿子养,有朝一日报这血海深仇。” 王氏抱紧皇子说:“娘,您放心,妹妹走了,我会对他比风儿好。” 老夫人说:“家里只有若风若雨俩姐弟。都记着。” 老夫人刚安排好,曹公公就带着人来了。耀武扬威地说:“奶妈张氏纵火烧了中宫,娘娘和大皇子葬身火海。现正捉拿凶手,替娘娘母子报仇。” 老夫人没有说什么,伤心的哭起来。 曹公公到处搜查了一遍,张狂地走了。 曹贵妃看着一片狼藉的中宫,心里得意洋洋,装模作样的说:“晦气,离远点。” 曹贵妃正在宫里庆祝,曹公公回来了,垂头丧气地说:“没抓到人。” 曹贵妃恼怒地扇了一耳光说:“废物。” 曹公公忙找借口说:“不是刚好把罪推她身上,官家回来好交差。” 曹贵妃冷笑一声说:“也是,饶你一次。” 曹公公连忙谗媚地说:“多谢娘娘宽恕。” 曹贵妃说:“这次你立了大功,赏。拿去买房买地。” 曹公公接过一百锭金子,感动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曹贵妃高傲地说:“好好做事,跟着我曹家人,保你一世富贵。” 曹公公磕头作揖:“奴才明白。” 曹贵妃俨然一副皇后派头,指手画脚,在后宫大动干戈,凡是重要位子以前老人都打发出宫,换上自己家的人。成了曹家天下。 曹贵妃看着自己的杰作,由衷地笑了,只等圣上回来册封皇后宝座。 马屁精翠儿赶紧巴结说:“娘娘,您已经是六宫之主了,二皇子马上就是太子了。有你们这棵大树,我们好乘凉。” 曹贵妃感觉很爽,喜不自胜。看着天天只知道打闹的儿子夸道:“还是我儿有福气,将来坐拥天下。李家还不是被我曹家夺了。” 翠儿说:“是是,娘娘说的对,二皇子命贵。” 曹贵妃拉过儿子,仔细端详后说:“瀚儿,你想当太子吗?” 尖嘴猴腮的二皇子说:“太子是什么玩意?我不想当,我想玩。” 曹贵妃听了,生气地说:“不成作,没出息,明天开始读书写字,以后不准再玩了。” 二皇子听了,骂道:“老子就玩,不读书。” 曹贵妃气得扇了一耳光。 二皇子躺地上撒泼打滚耍赖,还大哭大闹,骂着脏话。 曹贵妃气得直哆嗦,又要打儿子,二皇子见状爬起来,冲出门去,要跳湖里,曹公公连忙抱住了他。 曹贵妃吓得嗔怪说:“小祖宗,不打你,想怎么着,随你。” 陨落 李老元帅带着兵马,日夜兼程,不日到达檀州。在城外几十里边境安营扎寨,与辽营两军对垒,互相喊话。辽军盘居多时,闲得发慌,见宋军来了,公然挑衅。 少帅年轻气盛,仓促提马拿枪上阵,与辽营主将耶律隆对杀。少帅手臂旧伤未愈,心急火燎,枪法失准。耶律隆越战越勇,力大无穷,几百斤重的大刀凶狠劈来,少帅躲避,大刀便砍向马身。老元帅见势不妙,立马喊话上场搭救。少帅赶忙撤马回营。老元帅和耶律隆打了几个回合,就鸣鼓息战。 老元帅回营召集众主将领,研讨战术。 老元帅说:“这次辽军有备而来,凶猛强悍,我军仓惶应战,各方面都很不利,大家不要急,小心应战,不要主动出击。先修养两日再出战。” 老元帅到儿子营帐,看到少帅手臂红肿,有些发炎,军医正在敷药救治。 老元帅说:“子良,你好好养伤,不要再出战了。” 少帅说:“爹爹,没事的。” 老元帅说:“且不可轻敌,辽军举倾国之力来犯,必不可小觑。” 夜晚宋营冷清昏暗,将士在账蓬里歇息。辽营篝火通明,烤肉喝酒狂欢,很是热闹。两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不出王青所做,辽军派了一队人马,袭击了粮草,烧的烧,抢的抢,只剩下一小部分运到军营。王青又装模作样回京都筹粮。 宋宗带着大臣护卫军,拄扎在城里,生怕丢了性命。听到粮草被劫,深感不妙,后悔来到战场,开始有些不安。 接连两日,宋军连折几员大将。恰逢粮草用尽。士兵没吃的,怨气重重,马也没草可喂,体乏力小。 老元帅派人追问,得知补给两日后到,仰天长叹:“王青奸贼,这是要灭我。” 老元帅吩咐下去:“先不应战,死守营地,等粮到了再说。” 辽军知道实情,两日内发起几次攻营,宋军奋力抵挡弓箭也用的所剩不多。 等了两日,迟迟不见后续粮草军资运来,老元帅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拖延。心里非常愤怒,面对耶律隆狂嚣。一气之下上场对战,奈何战马无力,不一会便被砍倒,老元帅连挨几刀。少帅见状,连忙射箭,耶律隆一箭穿喉,一命呜呼。 少帅趁机救回老元帅,老元帅气息微弱,告诫儿子:“王曹奸臣逆子要灭我李家,夺天下,你要保存实力,且不可莽撞行事。”老元帅说完便咽气了。 少帅抱着父亲大哭,军营里一片悲凄。,这个追随先帝,驰骋沙场一生,杀敌无数,保国几十年的老英雄就这么走了,全军将士无不悲痛。 辽营也沉浸在不祥之中,萧太后带着幼子亲征,原本以为又可以占领不少城池,得到肥沃的土地。那想到才开战,力敌千人的主帅轻易丢了命。太后和军师深感不利 宋宗听说老元帅战死,感到很害怕,担心杀进城俘虏了他,惶惶不可终日。 停战 深夜,辽军副帅带兵袭了宋营。 失去主帅,沉浸在悲痛中的宋军将领大意,因为饥饿士兵都在睡觉。宋营毫无防备,又有奸细里应外合,辽军长驱直入,不费力就拿下先锋营地。 少帅的副将说:“已经攻陷,你快逃吧,我留下抵挡。”一个老伍长拿了一套士兵衣服说:“少帅,你换上走吧,我们跟随元帅多年,要保住李家之后。” 少帅想着父亲的话,还有家里人,就含泪换上衣服,走出帅账,混在士兵中寻机逃出。那知副将被杀,整个营被辽军全部俘虏,因为少帅穿着兵服,天黑就没被识破。 俘虏们被带到辽营,关在监狱里。少帅怕认出被斩,就说自己是李原(中原人),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宋宗听说先锋营丢失,让主力军死守城门,以防破城,自己又退后了几十里。 王青李元帅父子已铲除,赶快调来了粮草补给,看局始严重。天天在宋宗面前嚼舌根子。 王青说:“陛下,辽军太厉害了,不如投降吧。不然攻下城,就会直取开封。” 副相极力反对:“不能投降,这不还没破城,慌什么?李元帅之死,你要负责。” 宋宗也不知听谁的,但他也想不出好办法。所幸城门坚固,宋军爱国将领高将军誓死护城,辽军几次进攻都被打退了,守城弓弩射程远,伤亡惨重,就不敢冒然靠近。小打小闹,僵持了半月之久。 忽然,辽国内廷来报,说国内空虚,各贵族帮派势力蠢蠢欲动,正在谋划夺权。萧太后想着,三十多岁丈夫才死,儿子十几岁继位,自己听政,势力不稳定,很担心内乱。 萧太后的心腹军师说:“太后,还是早点回朝,先收拾内乱,等你们母子权力牢固,再打宋廷不迟,跟他们停战签约,给咱们每年纳贡挺好。” 萧太后听了正中下怀,就同意了军师的提议。 宋宗看辽国停战签约,心里高兴坏了,没有战火,不受侵扰,太平过日子,多好的事。于是就一口应诺。 持续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宋辽战争,和平竟然意外的降临了。双方罢兵休战,坐下来和平谈判,经过多次谈判,双方最终议定,签署了《檀渊之盟》。宋辽两国结为兄弟之邦,辽圣宗年幼,称宋宗为兄,宋朝每年给辽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两国从此以白沟河为界,罢兵休战! 宋宗心里那个乐:宋辽之间从此和平共处了,大宋帝国就可以集中力量搞建设,创造长期稳定良好的外部环境! 宋宗宣布:搬师回朝。 宋宗和王青都以为李家父子去世了,就地葬了李元帅,回朝心切,也放弃了寻找少帅。 因为谈判王青反而深得宋宗之心。 萧太后和儿子急匆匆回朝,集中力量,个个击破,把贵族势力一点点削弱,平定内乱,巩固中央集中权,扩大势力。 少帅被当作俘虏分给公主府,当了奴隶,从此以李原身份隐居下来。他想保存实力,等待时机逃回中原。 回朝 听说宋宗要回朝了。曹贵妃这下可捉劲地撒狗粮,秀恩爱。打扮的妖娆动人,带着皇家唯一的皇子,早早到城外恭候。 母凭子贵,曹贵妃满面春风,感到很傲骄,太子皇后的宝座,妥妥属于她们母子二人了,再无竞争对手。 曹贵妃看到离别一个月的宋宗,娇滴滴的说:“官家,您都瘦了。” 宋宗心里高兴,自然情绪极好。拉着爱妃手说:“朕在军营,操心国事,吃不香睡不好。” 曹贵妃连忙献殷勤:“知道官家劳顿,已为您炖了百年老参,好好补补。” 宋宗大喜:“还是爱妃心疼人。” 曹贵妃又拉过二皇子,给宋宗叩头问好,宋宗开心地表扬了母子俩。看不到李皇后,心里不免责怪她不懂事,生出几分怨意。就赌气说:“众臣回府歇息,直接去西宫吃饭休息。” 曹贵妃听了,急忙表白:“官家,臣妾好想你呀。” 宋宗回到宫里,在西宫渡过愉快的时光。第二天,才得知皇后和大皇子已葬身火海。休战的喜悦很快替代了悲伤,宋宗没有特别的想法,甚至连意外都没有,很平静,自然也就没有追究过问。作为一国之君,他最不缺女人和孩子,况且李家父子已去,李皇后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了。 宋宗连中宫地都没踏进一步,让人封了起来,他觉得晦气。如今平息战乱,边境安稳,是天大的好事,他不想让那些不愉快的后宫之事,影响他快乐心情。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这就是帝王家的无情和冷漠。 宋宗只是派人到李府,通知了李元帅父子之事。轻描淡写的描述一下,活脱脱的人走茶凉。 老夫人听后晕了过去,她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李家连失三个重要人,犹如天塌了一般。 李家幕落,朝中官员避之不及,昔日热闹的李府,门庭冷落。 副相卢章和老元帅是挚友,又是忠臣,关系很好。他顾念旧情,就到府上探望,安慰老夫人。 老夫人说:“他们这是设计好灭我李家。” 卢相说:“明知道这事,没有确凿证据,不要轻举妄动。而且李皇后和皇子已走,曹家得势,官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治他们罪,朝廷已被他们掌控,皇子也只有二皇子了,太子非他不可。所以你们要先隐忍,保全李家实力,养大后代,伺机而动。” 老夫人听了说:“多谢卢大人点拨,老身知道怎么做了。” 卢相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老夫人带着儿媳孙子谢了卢相。 朝堂上,众臣恭贺休战之喜,宋宗很是得意,认为自己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王青说:“李元帅父子已死,家人是不是要搬离帅府,不应该呆在京城。” 曹太师等一伙文官,都随声附和。 卢章中书令御使大夫,武官一派纷纷反对。 卢相说:“老元帅三代将帅护国护君,履战沙场,守护边境。早就是皇封世袭候爵,后代理当享受待遇袭位。如果功臣走了,怠慢家人,岂不让人寒心,天下人会怎么说。” 宋宗很是为难,左右摇摆,不知听谁的。 宋宗最后只好打圆场,谁都不得罪:“此事以后再议,元帅皇后才逝,不宜提起。” 演戏 宋宗心里一直在捉摸: 宋辽休战,这可是大伯宋太祖和爹爹宋太宗折腾了一辈子都没搞定的事儿,现在竟然让我给搞定了。这功劳应该足够名垂千古了!是不是要搞个仪式,彻底把自己的历史地位给确立一下?而这个仪式就是中华五千年来,出现过的最为崇高隆重的帝王至高之礼——封禅大典! 宋宗在朝堂上说:“朕想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 满朝文武马上炸开了锅。 有臣子说:“”可封禅大典却不是谁都能办的,那是有严格的举办要求和标准的。 第一,除非你是定鼎天下的开国皇帝或者开疆拓土的一代雄主,才有资格在泰山的山顶建坛祭告上天,这就是“封”。 第二,除非你是开创太平盛世的一代贤主,你才有资格在泰山的山脚建坛祭告众神,这就是“禅”!具体来说,只有文治武功为天下人所公认的千古一帝才有资格举办!” 卢相说:“大宋才是半壁江山,燕云十六州还在人家辽朝人手里呢,就算跟辽朝和谈成功,创造了宋辽和平,那也是每年给钱换来的,又不是自己真刀实枪打来的!论文治武功,跟秦皇汉武唐宗也差了很多。封禅不可以随便去做,会让天下人笑话。” 中书令说:“朝廷银子这么困难,哪有闲钱建庙啊!” 宋宗问:“王相,你看呢?” 王青赶快拍马屁:“”陛下,哪有那么困难,您富有四海,想建个庙供奉上天,祈祷上天赐个皇子,这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也是天下万民共同的心愿,谁还敢说二话?谁再阻拦建庙说闲话,就请陛下严办!” 宋宗听了很高兴:“此事交给王相主办。” 王青大造声势,亲自操作了降天书,发动地方百姓请愿,说太平盛世,天将祥瑞,召告天下。 王青的铺垫之下,宋宗下诏封禅。宋宗从汴京起驾,东封泰山,沿途数万群众围观跟随。 与历代不同,坛址没有选在极顶,而是日观峰,时辰也不同,选在日出时分。面对东方太阳而祭。主要想利用契丹对太阳神崇拜震慑辽国。为此,宋宗连夜登山设御帐于云步桥。封禅当日,红日高照,风和日丽。封禅礼毕,举国欢呼。文武百官晋升一级,百姓大醉三天,泰山神也成为“天齐仁圣帝”,即俗称的“东岳大帝”。 完成心愿,宋宗很是高兴,更是信任王青,王青看时机一到,趁机鼓动宋宗:“陛下,应早日确立二皇子赵瀚为太子。” 宋宗为了还王青人情,就很爽快的说:“王卿所言极是,良辰吉日便举行仪式,曹贵妃立皇后仪式一并办了。” 秃了顶上虱子,明摆着的事,所以众臣也没人反对,默认了。 王曹两家目的已达到,高兴坏了。他们计划着再把兵马大元帅换上自己人,整个朝廷就被他们牢牢攥在手心里。 卢相心里郁闷,告病不上朝。专门跑到李府,想安慰一下李家。听到消息的李老夫人说:“痛失亲人,已经看淡了权力,随他们去折腾,没什么比人更重要。” 卢相说:“夫人,能这么想就对了。” 幼子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正是夏天。 李府慢慢恢复了平静,李家婆媳把悲伤压在心底,将全部心思用在大皇子(若风)身上。王氏更是亲自带,自己哺乳,不让丫头奶妈碰。在她的细心照料下,若风渐渐胖了起来。 王氏看着十个月大,穿着小兜兜,在凉席上爬的大皇子。想着公爹丈夫妹妹,不禁黯然伤神。若风的小手轻轻的拉拉她的手,忽然叫了声:“娘”。 王氏高兴不已,连忙攃擦泪水,抱起若风,兴奋地答应着。这一刻,她把大皇子当成了亲生儿子若风。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地叫宝贝。 王氏抱着若风,一路小跑,后面跟着春儿,二人来到凉厅。老夫人躺在竹床上打盹。老仆人林妈妈在边上摇着扇子。看王氏来了,林妈妈要打招呼,王氏连忙制止了。 王氏就在一边坐下,把若风放在腿上逗着玩,若风“咯咯”笑了。丫头春儿说:“少爷今好高兴呀。” 说话声惊醒了老夫人,老夫人睁开眼睛,脸上满是憔悴,接连痛失四位至亲,让老夫人备受打击,一下子满头白发,苍老了很多。 看到王氏抱着小孙子,心疼地说:“你怎么没有午休,夜里带孩子睡不好。” 王氏兴奋地说:“娘,孩子会叫了。” 老夫人听了,格外高兴,开心地问:“孩子叫你娘了。” 王氏眼含热泪地点点头:“嗯。” 自从府里出事后,婆媳俩第一次有了笑容。 春儿和林妈妈看到主家终于心情好些,她们也特别开心。 老夫人接过孙子,使劲亲了亲,若风冲着老人笑了,老夫人激动的哽咽起来。 “小主,慢点,别摔着了。”大家正在乐。若雨跑过来了,丫头秋儿在后面追着。 若雨扑到祖母怀里撒娇,老夫人一把抱住。乐着问:“心肝宝贝儿,怎么了?” 王氏说:“怎么总是风风火火,没个女孩样。” 丫头气喘吁吁说:“小主睡觉作梦惊醒了,爬起来就跑,拉都拉不住。” 老夫人慈爱地问孙女:“若风,梦见什么了?” 若风双手抱着老夫人脖子说:“我梦见爹爹和祖父了,他们不理我。我好想他们呀。” 大家听了很难过。 老夫人说:“爹爹和祖父,去了很远的地方,梦里都是假的,他们喜欢若雨若风。” “娘”王氏怀里的若风,忽然又嘣出一个字。 大家一听都很开心,老夫人哈哈笑了:“风儿会说话了。” 若雨一咕噜从祖母身上下来,捧着若风小脸,让他叫姊姊。 王氏拿开她手说:“他还不会说这么多,得慢慢教才好。” 若风也挣扎着要下地,王氏放他下来,他趴着腿,站在地上了。 老夫人说:“风儿这是想学走路了,以后先慢慢爬,再过两个月就能挪步了,你们要扶他学步。” 春儿秋儿连忙说:“好的,老夫人,我们知道了。” 若雨蹲下来要抱若风,太重抱不起来,若雨对着脸咬了一口,一嘴哈喇子。若雨嫌弃地用手背去擦,连说:“臭臭。” 几个大人都笑起来了。 王氏笑着说:“奶宝娃,是香气。” 学艺 ,若风一岁生辰,老夫人不敢晏请宾客,怕引起曹家注意,低调的自家人举行了个小仪式。想到去世的女儿,还有外孙高贵身份,如此简陋,回想老元帅在时的繁华李府,不免感到失意。 儿媳王氏看出了老夫人心事,连忙劝道:“这不是有若风在,长大就好了。” 听了儿媳的暗示,老夫人就放宽了心,还是保全大皇子重要。 丫头春儿和秋儿带着若风,在院子里玩,一岁半的若风,已经可以蹒跚走路,但走不远,要人拉着。 若雨坐在台阶上,双手拖着下巴,一声不吭的看着院子里随风飘落的花瓣。 秋儿看若雨不太高兴地样子,就上前说:“小主,你怎么了?快来一起玩。” 若雨说:“爹爹他们离开时,是不是这个季节。” 秋儿点点头说:“是呀,小主,又是一年了。” 若雨站起来,去拉若风的小手,若风叫着姐姐,张开双臂,要若雨抱。若雨就抱着弟弟腰,试着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春儿和秋儿笑着说:“小主,等你再大些再抱弟弟吧。” 若雨就拉着弟弟手,去捡了好多海棠花瓣。 春儿拿来了蹴鞠,让若雨教若风踢着玩。 老夫人和王氏,去城外庙里为几位亡灵供奉牌位。坐着轿子回来了。 王氏赶紧抱起若风,老夫人看着若雨说:“她性格比较野,让她学学武艺,一是强身,二是保护若风。不要学女红了,就习武和学文。” 王氏说:“母亲所言极是,就听您老人家安排。” 老夫人拉着若雨问:“你愿不愿学武艺。” 若风高兴地说:“祖母,若雨愿意学武功,我要保护家人。” 老夫人听了,叫来管家说:“你明天带上银子,去南山找武隐士,来府里教习。” 次日,管家带来武居士。 武居士见了老夫人说:“吾是修练之人,天下为公,不要银子。元帅有恩于我,又是忠良之后,我一定用心教小主们。” 老夫人说:“那就有劳武高人了,孩子们交给你了,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俩孩子是李家的希望,全靠他们平冤昭雪了。” 武居士说:“我就是为此事专程下山的。” 若雨拜了师,白天正式在后面一个独院习武,不让外人知道。 武教头要求很严,从筋骨体能开始训练,若雨有些吃不消,哭着找老夫人说:“祖母,我不想学了,太苦了。” 老夫人擦干泪,哄着说:“若雨想不想保护弟弟?你祖父爹爹都是从小这么练,所以才能上战场,你想不想和他们一样厉害?” 若雨说:“我听祖母话,好好练习去了。” 看着若雨委屈的样子,老夫人于心不忍,可是想想若风,还有女儿李皇后的事,她必须硬起心,才能护他们周全,保李家后顾之忧。 王氏知道老夫人心里疼孩子,但又不能心软,她装作没看到。晚上还狠心教若雨学文字,若雨累得直打盹,她还是逼着女儿每天学完再睡。 王氏心里更希望若风快点长大,也好早点习武学文。看着俩孩子一天一个样,她心里比婆婆还要欣慰。 蠢子 曹贵妃当了皇后,就更是不可一世,后宫成了曹氏天下。 她的贴身侍女翠儿有几分姿色,宋宗来曹皇后宫里用膳,翠儿穿了件新衣服,头上带了珠翠,打扮的漂亮些。宋宗多看李了几眼,夸赞了几句。 事后,曹皇后就让太监总管,杖毙了翠儿,扔出宫去。 宋宗听说了,责怪曹皇后心狠,好久不去皇后宫里,为了赌气,还宠幸了另一个宫女,并且封了宫位,此女子命好怀上龙子,又升了妃子。 公然挑战,曹皇后彻底傻眼了,害怕生下皇子。就去找太师哭诉:“爹爹,快为女儿想个办法。” 曹太师埋怨道:“你做事太明目张胆了,身为皇后,不可任性妄为。爹爹去问问王青再说。” 曹太师来到相府,开门见山说:“贤婿,将你家小女许给太子,当太子妃。” 王青听了,立马跪在地说:“多谢岳父大人。” 曹太师说:“咱们一家人要互相成全,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青说:“是是,岳父所言极是。” 曹太师说:“后宫宫女怀孕了,怎么办?” 王青说:“肯定不能留。” 曹太师说:“老夫也是这样想的。” 曹贵妃听了曹太师话,果然让御医下了药,妃子的胎儿意外流产了。宋宗明明知道是曹艳所做,却不敢说什么,如今朝堂被曹家拿捏。 曹皇后说:“陛下,宰相之女,和太子一般大,就立为太子妃,下旨赐婚吧。” 宋宗听了,很不乐意,前朝后宫,这是互相勾结。他故意说:“太子尚幼,不适合婚配。” 曹皇后心里气恼,却也改变不了。 太子赵瀚又懒又谗,安排了太傅,天天不好好学文习武,就知道贪玩。 曹皇后叫来太子说:“宰相之女,你表妹确立太子妃如何?” 太子听了,立马反对:“那个丑八怪,吾不想要。” 曹皇后听了觉得也是,便不再勉强。 曹艳的所做所为,让宋宗忽然很怀念李皇后。他第一次来到到荒无的中宫,想想温尔文雅,端庄秀丽的李丝柔,还有大皇子,宋宗感到了一丝悲伤和孤独。 宋宗来到东宫,看到太子正在打一个小太监,他非常气恼,喝斥了几句,太子竟然耍横。 宋宗怒气冲冲地到曹皇后宫,没好气地说:“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宋宗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曹皇后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大事了,问清后,便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宋宗叫来王青说:“王卿,太子以后有你管教。” 王青心中窃喜,巴不得如此。就欣然领旨。 王青让太子背枯燥的文字,他一点都不喜欢,坐着就混身难受,那有心思学。从不把王青放眼里,更不尊重王青,说什么都不听,只知道玩。 太子看王青管他,上课就捉弄王青。王青说不得打不得,哭笑不得。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推上太子位的混球。王青反而很高兴:“不学算了,你越草包,日后还不是吾说了算,朝廷有吾掌控,岂不是王家天下。” 王青想着将来学学曹操,携天子以令诸葛,也未尝不可。便不再教太子,让他做个废物更好。 奇缘 少帅李原(子良),到了公主府后,做了一名马夫,天天喂马,洗刷,住在马棚里。李原勤勤恳恳,埋头干活,马肥膘壮。 公主的汗血宝马红日,李原很喜欢,养得很仔细,喂最好的料,带它溜达。他每天晚上梳着红日的鬃毛,抚摸着马背,诉说心事。他思念家乡和亲人,还有孩子们,家里就剩了妇幼,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红日乖乖的,温顺的,似乎能听懂他的话。 李原清早带马吃完草,便会在草原上训练。李原是战将,训马很有经验。红日也听他话,他和马儿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抒发心郁,很是快意。他坐在最高处,对着日出的中原仰望。 公主要骑马,李原陪着来到草场上,公主跨上马背,红日一下把她撅了下来。李原立马纵身扑过去,一把抱住公主。看到李原身手不凡,公主很诧异。再看一个马夫仪表堂堂,身材魁梧,面目俊朗,很是喜欢。李原放下公主,脸红了。公主料定他不是一般人,定是习武之人。 红日仍然不让公主骑,一上背就狂躁,李原骑上就乖乖的。李原有些担心公主责怪,就用鞭子轻轻抽了一下。 公主说:“你带着我骑吧。” 李原只好照办,让公主上马,坐在前面,自己坐后面牵着绳子。 李原的浑厚的男人气息,扑在公主头上。公主心里嘭嘭跳,有点心动的感觉。她故意把头往后仰,一下靠在李原胸前,李原尴尬的向后移移,赶着马飞奔起来。公主看李原是个正人君子,非常喜欢。两人骑了很远,看红日累了,就转回府去。 公主说:“红日送你了,和我无缘。” 李原很开心,想着有了马,就可以逃走了。 公主晚上躺在账蓬里,想着马夫,兴奋得睡不着觉。她就来到马厩,看到李原正牵着马,偷偷溜出去。 公主知道他要逃跑,怕惊动卫军,悄悄跟着到无人处。站出来拦到前面说:“你走不掉的,草原上有很多暗哨和陷阱,发现了会射死你。” 李原一看事情败露,就恳求说:“你放了我吧,我是宋军少帅,爹爹已战死沙场。” 公主说:“你就是回去了,朝廷和奸贼也不会放过你的,如果定个奸细卖国贼,你的家人都会被杀。不如先留这里,再寻出路。” 李原听了,只好无奈地接受了。 公主跑去找萧太后说:“母后,我要嫁马夫。” 萧太后听了很吃惊:“你怎么会嫁宋朝下人。” 公主说:“我就喜欢他。” 萧太后感觉很奇怪,好多贵族提亲,女儿都拒绝了,这怎么忽然看上一个下人俘虏。 萧太后说:“老身考虑一下。” 萧太后找来汉人军师说:“公主看上马夫了,你去打探清楚他底细。” 军师通过各种渠道,还有宋朝内奸,终于弄明白少帅身份。 军师说:“人倒是可靠,忠良之后,皇亲国戚,因为皇位,一家被对手所害。很是悲惨。” 萧太后听了很敬重,说道:“他可以回宋朝吗?” 军师说:“他还不能回去,对手会杀他,更会伤及家人。倒不如先和公主结婚。” 萧太后听了,就同意了,和军师偷偷在远处看到李原本人,心里很满意,就赐婚了。 探母 李原穿着喜服,木呆地坐在红色的账内。也不掀公主盖头。 公主等了半天,只好自己揭开。 公主知道他不愿意,也不勉强,李原坐在桌边,公主坐在床上,两人就这么耗了一夜。 朝堂上,军报来说,有亲王部落首领,联外敌谋反了。 萧太后问:“谁愿领兵平叛。” 公主说:“儿臣愿率军前往。” 李原身为驸马,也只好站出领命。 萧太后看李原站出来,感觉他挺有担当和责任,欣慰地说:“给你们两万精兵,立即平叛乱军。” 李原和公主带着队伍,马不停蹄的赶到,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混乱之中,叛军首领背后射冷箭突袭李原。公主见状,连忙挡在前面,肩上中了一箭。李原见状立马拉弓,射死叛军首领,头目一死,叛军自然不再抵抗。 不到半日功夫,就收拾了乱军。李原抱着公主骑快马,往回赶着治疗。 大牧师给公主上了最好的药,做了包扎。李原看着公主,看她救自己一命,又已成婚,心里自然也就不再抗拒公主了。 他有些歉意地说:“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公主“噗嗤”笑了说:“你跟我还客气,我们可是夫妻。” 李原也尴尬的笑起来。 萧太后看到归降的人马,运回大量的牛羊财务,很高兴,给公主府很多赏赐,还为二人表了功。 李原开始对公主好起来,公主也是十分温柔,夫妻感情很好。 公主很快有了身孕,夫妻更是恩爱。李原一个人总是闷闷不乐,公主知道他掂记家里。就安慰说:“你回去看看吧?” 李原何尝不可,可是萧太后又怎会答应。李原摇摇头。 公主偷偷拿了萧太后的令牌,准备了行李。 晚上,公主牵了马,拿出令牌和行李,催李原说:“你快快回去探望家人。” 李原知道公主这是冒着大罪帮他,只好策马飞奔而去。 次日,萧太后知道此事,看公主怀孕,只是囚禁起来。气恼地说:“你这不是犯傻,放他回去,你怎么办?” 公主说:“他若有心,自会回来,他若无心,留他何用?” 萧太后说:“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李原走了一天一夜,天黑赶到惊城,悄悄溜回府。 不敢惊动人多,李原偷偷来到老夫人房里。 看到从天而降的儿子,老夫人喜极而泣,看了很久才知是真的活着。 她悄悄让贴身奶妈给儿子做了些吃食。 老夫人颤抖着说:“子良,你到哪里去了,家里出了天大的事。你妹妹若风都被曹家陷害了。” 李原听了,气恼地说:“爹爹和我也是被王青陷害,爹爹战死,我被俘辽邦,他们是要灭我李家。” 老夫人说:“子良,你还不能露面,曹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李原说:“萧太后已赐婚,我已是驸马,公主已有身孕,我不回去,就会被斩首。” 老夫人听了说:“朝廷被曹家把控,你还是走吧,家里目前还好,大皇子保了下来,你娘子带着,等孩儿们大了报仇雪恨,现在且不可轻举妄动。不然你公主胎儿,大皇子,我们一家人都会被灭门。你回来看看就好,放心去那边吧,光我们女人,他们不会动手。” 李原跪下磕了几个头,母子俩又分别了。府里就奶妈管家老夫人三人,知道少帅活着。 贵子 正当公主被绑起来,实施家法时,驸马回来了,交上了令牌。 驸马抱着快要坚持不住的公主,回了府,公主知道这个男人彻底属于她。 公主温柔地问:“驸马,家里可好?” 驸马说:“母亲让我速回,照顾你和孩子。” 公主听了,松了一口气,知道驸马会长期留下来,她高兴坏了。 公主驸马二人过着甜蜜的日子,骑马听歌跳舞,异国和公主的温柔乡,让这个身负大仇的中原男人,暂时放下了仇恨,享受着天伦之乐。 公主生下了一个男孩,想着去世的幼子,驸马觉得这是上天的馈赠。抱着婴儿,驸马说:“公主,你又为我李家续香火了。” 公主看驸马的样子,知道孩子和自己都被中原接受了。 萧太后看到外孙,自然很高兴,请来大巫师看相卜卦。大巫师经过推算,跪在萧太后面前说:“恭喜太后,他是草原上新升的太阳,命主大贵,是我们辽国的国脉。” 萧太后听了,看看军师,军师也笑着点点头。萧太后瞬间明白了,马上下令,按王子规格待遇,更是让公主搬到自己宫里住,她要亲自扶养。 驸马和公主也没有多问什么,既然萧太后发话,就一定有道理,她是这个国家的权威和主宰。她决定的事,必是重要之事,不容别人质疑。 有了母后的屁护,能让孩子过得更好,公主驸马自然是打心里顺从。 萧太后是真的疼孙子,取命耶律泰,用了皇家姓氏。每天带着睡觉,请来最好的奶妈。公主和驸马一身轻松,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切搓武艺,打个小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摔个跤,马头琴声飘扬在草原上,牛羊肥壮,策马扬鞭。充实且浪漫着,没有战争,和平的日子,其实很美。 驸马发现,这些游牧的民族,不只是粗狂野蛮,还有善良勤劳,他常常忘了自己的血统,甘愿做一个北莽之人。 耶律泰从小就有北方汉子的豁达和强悍,小小年纪就不服输,摔倒了又爬起来。 萧太后很欣赏孙子的做法,派了最好的武师教导练武,老巫师教辽国文化,心腹汉人军师教中原文化。在这样庞大优质资源引导下,想不成器都难。 辽圣宗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子嗣,萧太后便将耶律泰过继给儿子,当了辽国唯一的太子。他们母子这是把辽国未来交给了耶律泰。 公主和驸马没想到太后和圣宗如此看重儿子,心里除了感激,便是死心塌地的护国。萧太后把军队也交给驸马,让他当了辽国大将军统帅。 萧太后看到儿子女儿,乃至未来的辽国都安排挺当,那些夺权的王公贵族都已摆平,终于放心了,指导国事,引导孙儿,她打算在有生之年,要培养两个有名望的君主。才不亏对她年轻守寡所失。她是个有着政治头脑,心怀天下的伟大女性,她更想将国家发扬广大,繁荣昌盛,子民安居乐业。 学堂 若风五岁,也送到武居士身边习武,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欢看书,姐弟俩完全不一样。 武居士对老夫人说:“若雨有习武天赋,有耐心和兴趣,学了几年,进步很大,是个好苗子。” 武居士话锋一转说:“若风嘛,就不适合学武,他很爱静,对武艺很不开窍,悟性不够。可是我看他很爱看书,喜欢文的,何不让他从文走政之路。” 老夫人听后说:“先生所言极是,那就以先生意思去做,让若风主文轻武,就当锻炼身体,强身健体,免得被人欺负。” 武居士说:“夫人的意思,吾明白了。” 老夫人就去寻了,京城最好的朝廷关陇学堂,这个郭先生很有才学,是前朝大学士。听说是老元帅孙子,他立马答应收下。 老夫人害怕曹家捣乱,专门进宫面圣,讨一道旨意。宋宗看着衰老的老岳母,想着她家的悲惨遭遇,心里生出几分同情之意,立马下旨赐李家两个孙子入学。老夫人非常感激。心里说:“你这也是在为你赵氏后代做事。” 王青听说李家孩子上了关陇学堂,心里不甘,正想阻拦,看到圣旨,不敢出面。他就直接找宋宗,没等他说完,宋宗便挥挥手,推说头疼,让他离开。王青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 王青心生一计,想着太子不爱学文,何不送去大学堂混,让他跟着大家一起,免得宋宗将来找自己麻烦。 王青不敢对宋宗说,便曲线救国,去找曹皇后说:“太子过于贪玩,将他送去官学堂,孩子多,氛围好。” 王青趁机将女儿也送去学堂,好跟太子接近。他对女儿说:“芊芊,你要多接近表哥太子,将来才能当太子妃。” 又胖又黑的芊芊,鬼诈地说:“爹爹放心好了,女儿知道怎么做了。” 曹皇后听了姐夫的话,觉得有道理,正为这个混世魔王头疼。立马去求宋宗,软磨硬泡,宋宗才答应了。 太子听了很高兴,平日里一个人很没意思,这下人多了,可就好玩了。 老夫人说:“秋儿,你以后陪若雨上学。” 又让管家去山里,找到大皇子以前宫里奶妈。对她说:“老夫人让你儿子,去府里陪大皇子上学。” 奶妈听了很高兴,立马叫来十五岁小松,跟管家到京城长见识。 管家带小松回府,老夫人看他聪明干净,就说:“小松,你以后跟着若风上学,陪他身边。” 小松懂事的说:“老夫人放心,小松一定照顾好少爷。” 老夫人又对八岁若雨说:“你是大的,又学了多年武,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 若雨说:“祖母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弟弟。” 老夫人放心地点点头,自从知道儿子在辽国,并且有了孩子,她就感觉李家不会倒下,一定会好起来,心情好了,精神多了。 郭老先生吓坏了,学堂一下来了几个大人物:太子,曹国舅儿子,王青女儿,李家孙子,还有朝中重臣之后。 这些重量级人物,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而且个中派系他也清楚,他感觉接了一块烫手山芋。看来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情愫 一群宦官和侍卫抬着轿子跟着,太子不耐烦的把其余人赶回去。可是他看到人远远在后面尾随,他知道是那个奇葩的皇后派来保护他。 太子耀武扬威地进了学堂。跟先生招呼也不打,就坐到后面窗边。 太子刚坐定,又胖又黑的王芊芊就进来了。她也是七八岁样子,头上扎个花,上粉下绿的裙子,既庸俗又难看。 王芊芊直奔太子身边,娇滴滴说:“赵哥哥,我可以坐你身边吗?”说着她就要坐下了。 太子听了,斜她一眼,感觉想呕,连忙伸开臂,趴在整个桌子上,不耐烦说:“本宫要睡觉。” 王芊芊只好坐到后面一排。 身高马大的曹国舅儿子曹衙内来了,走路像只螃蟹,横着挪,他最大,十岁了,听说还在吃奶。曹衙内往前面一坐,占了一个桌子。 若雨若风也来了,若风一袭白裙,袅袅婷婷,清秀文雅。 若雨最小,只有五岁,个子也矮,若雨拉着弟弟进学堂。他们俩礼貌地说:“先生好。”并且鞠躬了。 郭先生看着这些奇葩的学子,不敢说话,对若雨若风很喜欢,他想着一个人的家风很重要。 若雨拉着弟弟坐到左边一排。 太子看到若雨,眼前一亮,心生好感,直勾勾地盯着若雨。他后面的芊芊一直在看他,见状冲若雨“呸”了一声。 《关雎》 【诗经·周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其他王公大臣子孙到齐了。郭先生写了字,念起来。 太子听到字就磕睡,趴在桌上打呼噜,曹衙内和一纨绔子弟疯着玩。王芊芊一直在看着太子,只有若雨若风在认真学。 郭先生很气愤,罚曹衙内站后面去,不理睬太子,由他睡觉。 半天下课,只有若雨若风会读,郭先生便用心教他俩。 散学回家时,等在外面的下人们各己接了主子回府。 太子跑到若雨若风身边说:“坐我轿子送你们回去。” 芊芊连忙拉着太子撒娇说:“表哥送我吧。” 若雨拉了若风,赶紧和小松秋儿走了。 太子要追,芊芊拉着他的衣衫不丢,气得他骂道:“丑八怪,讨厌。” 曹衙内听了,也围了过来,讨好太子说:“殿下,跟我走,掏鸟窝去。” 太子跟着曹衙内走了,后面跟着空轿子一群人。 王芊芊气鼓鼓地坐着轿子回府。见了王青便摸眼泪诉委屈:“太子骂我丑八怪。”芊芊边哭边摔了几个花瓶,王青低声下气的哄着。 小松看若风小,便背着起他走路,秋儿拉着若雨,几个人快乐的回府。 若风第一次离开府里,王氏不放心,早就到门外等着了。老远看到俩孩子,迎上去问情况。 若雨说:“娘,上学很好。” 王氏从小松背上抱下若风说:“这大,还要哥哥背。”若雨抱着王氏脖子,亲了亲。 王氏领着孩子去拜见老夫人。 矛盾 老夫人说:“若雨若风,白天去学堂,早晚习武。” 若雨是姐姐,年长三岁,对弟弟若风很好,无微不至关心保护弟弟。 太子到学堂后,直接坐在若雨后面,故意找若雨说话,贱酥酥说:“若雨,用我的笔墨纸砚,都是上贡的极品。”太子把自己御用笔墨宣纸,分些给若雨。 若雨也不客气就收下了,看东西很好,自己舍不得用,将好东西全给了弟弟。若雨习武可以,但学文字很吃力,背过就忘。她自己也无所谓,家里人就是让她陪同保护若风,并没指望她读多少书。 看到太子巴结若雨,芊芊肺都快气炸了,她特意穿了件白裙子,显得更肥了。还故意在太子面前晃了几圈,献媚说:“瀚哥哥,衣服好看吗?” 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理她,只顾围着若雨转。看到太子拿皇家东西给若雨,她就更气了,但又不敢冲太子发火。只好强装笑脸说:“瀚哥哥,也给我一些吧。” 太子不耐烦的说:“没了。” 芊芊是穷出身的王青休了正妻,攀上曹贵妃高枝,四十岁娶了贵妃妹妹生的女儿。小娇妻又有权势。王青才混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对这个女儿百般宠爱,娇生惯养。一切要求极尽满足。已经设定未来太子妃人选。奈何这个芊芊好吃懒惰,一身肥肉,长得丑不说,还飞扬跋扈,任性,府里人都把她当祖宗哄着。 一向被捧惯了的芊芊,那受得了这个气。当场发飙了,哭着跑出学堂。下人丫头们不敢问,立马抬她回宰相府。 芊芊又砸了一通东西,她妈曹夫人吓得不敢说话,陪着笑脸,让下人赶快去叫王青。 王青下了朝见到下人,知道女儿又有事了,紧赶慢赶回来。 问清原因后,笑着说:“芊芊,你急什么,你才是真正的太子妃,太子小不理他,只要你能当她媳妇就成。” 芊芊一听,破涕为笑,爹爹的话有道理,她又急忙去学堂了。 王青抹抹额头上的汉,对曹夫人说:“小祖宗,可算消停了。” 王青又数落夫人说:“你也不知道帮帮女儿,去找你爹爹妹妹,管管太子那个小混球,让他认清形势,没我王青,焉有他曹家太子今天?” 看到夫君不高兴了,曹夫人哄着说:“夫君,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爹爹。” 王青不理她,只顾喝茶,曹夫人慌忙去娘家了。 见了曹太师,曹夫人就哭诉起来:“要不是夫君,怎么会有曹家权倾朝野,荣华富贵。还有皇后,不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曹太师和国舅听了,知道不能得罪宰相,忙劝道:“怎么会,我们是一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曹太师忙不迭地又溜到后宫,见了女儿,开门见,山说:“让太子对芊芊好点,咱们的把柄在王青手里,可不能得罪他。” 曹皇后说:“瀚儿不喜欢芊芊,我有什么办法,芊芊丑不说,还脾气性格不好。” 曹太师碰了一鼻子灰,气恼地说:“你们爱咋咋地,老夫不管了。”曹太师一甩袖子走了。 化解 太子还是很讨厌芊芊,见了她像见了鬼,老远就躲开了。 芊芊更是愤怒不已,从家里拿了些银子,交给曹衙内,让他出面教训若雨若风。 曹衙内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答应了。下学后,曹衙内带着仆人躲在若雨若风经过僻静处。 若雨带着若风,和秋儿小松高兴地往回走。 曹衙内忽然跳出来,拦住去路。嘻皮笑脸的说:“李若雨,以后要离太子远点,不然…” 若雨对小松秋儿说:“看好若风。” 若雨不屑地走到曹衙内面前,耸耸肩,举起拳头,扎了马步。 若雨朝曹衙内勾勾手指说:“来,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曹衙内仗着个高力大,就冲上去伸手就打。若雨灵活一躲,照着曹衙内脸上打了一巴掌,曹衙内有点恼羞成怒,抬起脚,踢上去。若雨轻轻一转,绕到曹衙内后面,飞起一脚,踢到曹衙内站的腿窝上,曹衙内一个趔趄摔地上了。若雨又上前,照着屁股踹了几脚。曹衙内“嗷嗷”叫着。 若雨拍拍手,对曹衙内说:“还敢打姑奶奶不?给我老实点。” 曹衙内吓得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几个仆人赶快扶起他,犹如丧家犬般离开了。 若雨鼓掌欢呼。秋儿小松羡慕地说:“小主,你真厉害。” 几个人高兴地回府里,吃饭时,若雨说起姐姐教训曹衙内之事,一脸佩服,声称要好好练武。 老夫人听了笑着说:“若雨,知道为什么让你习武了吧?” 王氏也说:“咱不欺负人,但也要保护好自己。” 若雨说:“祖母,娘亲,我知道了。” 太子听说了,跑去踢了曹衙内几脚,见了若雨不敢嚣张了,芊芊只能干瞪眼。 太子天天缠着若雨想学功夫,若雨只好私下教他几招,他就把若雨当师傅般敬重,不允许学堂里学子,欺负若雨两姐弟。有太子罩着,若雨若风太平地渡日。 芊芊作妖不成,跟着曹夫人进宫,在姨母曹皇后面前说若雨坏话。 曹皇后一听,这可坏事了,如果儿子喜欢上若雨,后果不堪设想,她可是仇家人。 曹皇后要制止这件事,她马上去找宋宗说:“太子是不是该订门亲事了?” 宋宗说:“皇后觉得谁合适?” 曹皇后说:“宰相之女。” 宋宗听了说:“太子能同意?” 曹皇后说:“这个那能让他作主。” 宋宗说:“你看着办。先订下亲事,赐婚到年龄再说。” 曹皇后听了很高兴,忙去张罗了。让曹国舅带了聘礼去保媒,王青一家高兴地很,特别是芊芊,还真的以为要当太子妃飞上枝头了。 太子很是气愤,质问皇后:“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随意安排。” 曹皇后也不示弱:“太子妃必须钦点,你父皇安排的。其他妃子你可以做主。” 太子听了说:“就是结婚了,我也把她打入冷宫。” 曹皇后连忙握着儿子嘴说:“小乖乖,可不敢乱说。” 太子更是讨厌芊芊,芊芊觉得目的达到了,真以为是太子妃了,高傲地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巴结太子了,俩个人各自为派斗起来,曹衙内夹在中间,两个人有气冲他发,可怜巴巴。 怀旧 芊芊忌妒若雨,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找事,就把矛头对着若风了。 芊芊看若风小,就趁他不备,伸脚绊倒若风,若风嘴磕地上,流了好多血。 若雨见状上前,狠狠打了芊芊几耳光。芊芊的半边脸都肿了,学堂里很多人起哄看热闹。芊芊感觉没面子,可是她又打不过若雨,她准备让仆人们打若雨若风,太子让手下人挡在若雨面前。芊芊气得哭起来只好回家告状。 王青一看太子妃的脸,心疼死了,曹夫人说请御医看看。王青说:“你傻呀,进宫。” 王青拉着芊芊找皇后,曹皇后看了芊芊的脸,连忙带着见宋宗。 宋宗看了芊芊的样子,心里不悦,心想:难怪太子不喜欢,朕都看不上。 宋宗顿了顿说:“王卿,小孩子闹着玩,不必大惊小怪,还闹到宫里,朕如果帮你,不是让大家说朕营私舞弊,包庇亲戚。你说是不是?” 王青听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出宫了。 宋宗大怒,斥问曹皇后:“作为皇后,有没有脑子,屁大点事找我。不嫌事多,以后你娘家私事,不准再来烦朕。” 宋宗说完,一甩袖子,丢下皇后。曹皇后听了,心里直怪芊芊作怪。 宋宗来到东宫,看到太子正在耍枪舞棒,不由问道:“到学堂不好好学文,整这干啥。” 太子看是父皇,忙说道:“爹爹,皇儿不喜欢读书,爱习武。” 宋宗说:“你不学东西,懂道理,将来如何治理天下?” 太子说:“可是我能上阵杀敌。” 宋宗摸着儿子头说:“你不需要上战场,只要会用人就行。” 太子看着父皇,傻傻说:“可是皇儿就喜欢武,不喜欢文。” 宋宗摇摇头,感觉有些失望,曹皇后没把皇子教好。如果是李皇后,还有大皇子,那肯定不一样的。 宋宗哭笑着说:“皇儿,喜欢什么就干什么,你练吧。” 宋宗越来越想念李皇后,情不自禁地穿过御花园来到中宫,想着李皇后在世的点滴,看着荒废好多年的一片废墟,十分怅然。 宋宗走在湖边,满地落英,一团团的柳絮随风飞舞。他仿佛看到了那年出征时,满街飞絮中送行的李皇后。她化作柳絮飞走了。 太平盛世,令宋宗感到空虚寂寞,他开始怀念过去的岁月。那些血气方刚的老臣。对于李家在那一年险遭灭门之痛,宋宗有了些许愧意。 下午宋宗叫上总管,换上便衣说:“出宫去看看,不要声张。” 二人偷偷出宫,街上车水马龙商贩店铺,一片繁华。没有战乱,修养生息,国富民强。 宋宗感到欣慰,在街上转,到酒楼里喝酒,有说书卖唱的,很热闹。 宋宗喝完酒,摇摇晃晃来到李府。 宋宗突然造访,老夫人一家正在吃晚饭,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带着孩子家人接驾。 宋宗说:“老夫人,不用讲究了,我是微服,串串门,看看你们一家人,好多年没见了。” 私访 一门忠烈,几代保国将候宋宗看着若大的李府,妇幼四个人,感觉悲凉。 宋宗看看桌上的饭菜,清粥小菜,简单朴素。宋宗打量着若雨若风,看若雨和太子差不多大,生得眉清目秀,一股飒爽英姿劲,心想这孩子当太子妃就好了。 宋宗盯着若风,感觉很像李皇后,也很亲切,不由招招手说:“娃娃,过来。” 若风看看老夫人,老夫人说:“若风,去吧。” 若风乖乖的走到宋宗面前,鞠躬说:“陛下万岁。” 宋宗拉着若风问:“多大了?” 若风说:“过了五岁。” 宋宗听了说:“要是浩儿活着,也这么大了。” 老夫人说:“是呀,丝柔和浩儿走了五年。” 宋宗问:“上学堂了吗?” 若风说:“上了。” 宋宗听了很高兴,看若风小小年纪,很懂事,聪明伶俐,心生爱意。从腰里解下玉佩,放到若风小手说:“朕很喜欢,这个送给你,以后常去宫里玩,你好好学文识字,李家就靠你这个男子汉来支撑了。” 若风还是不敢要,又看着老夫人和王氏,二人点点头,让他收下。若风就跪下磕头谢过。 宋宗出了李府,对总管说:“不要对任何人说来过李家,孤儿寡母会招人害。” 宋宗赏赐些贵重物品金银,偷偷让总管送去李府。 曹皇后得知宋宗出宫,盘问总管半天,总管只说宋宗逛街喝酒了,没提去李府一事,曹皇后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看着玉佩,一堆东西,悄悄对王氏说:“父子连心,这就是亲情割不断。” 太子说:“若雨,你和若风去我宫里玩,我一个人太大房子,尽是宫女侍卫太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好玩。” 若雨说:“我要请示祖母。” 若雨回府后说:“祖母,太子邀请我们去太子府。” 老夫说:“不要去宫里,规矩多。以后带着若风好好习文习武,不要乱交人,更不要和别人走得近。咱家情况不一样,你们要夹着尾巴做人,以免招来灾祸。” 若雨说:“祖母,我知道了。” 若雨拒绝了太子,太子闷闷不乐,他很想和若雨若风一起玩,更想和他们做伙伴。他不喜欢芊芊和曹衙内。 若雨听了祖母话,故意疏远太子。芊芊很高兴,天天围着太子,太子就更烦了。 太子回宫里,几天不吃不喝,发呆生闷气,也不去学堂了。太监宫女吓坏了,连忙去叫皇后。 曹皇后看太子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人也瘦了。很是心疼,叫来御医,说是饿的。 曹皇后看着这个倔犟的儿子,死活不听劝,一直挺着。最后没折了,只好禀报宋宗。 宋宗看太子样子,也害怕闹大。就下旨说:“宣李若雨进宫。” 老夫人说:“若雨,你速速进宫,不要耽误久了,赶紧回来。” 若雨坐上凤撵来到东宫,若雨给宋宗皇后行了礼。 看到若雨,太子一下子坐起来,拉着若雨手很亲热。若雨甩开他手说:“你闹到什么时候,快吃饭。” 太子听了乖乖的吃起饭了。 宋宗感觉很好笑,就对若雨说:“你以后常来宫里玩,他也没个玩伴。” 太子正求之不得。 若雨说:“吾要回家请示祖母。” 宋宗就更喜欢若雨了。 曹皇后气得要死,不过看若雨漂亮善良懂事,比芊芊强一百倍,也就同意经常来往。 错缘 若雨回府,老夫人连忙寻问情况,若雨说:“官家要我进宫。” 老夫人说:“你现在小,过些年就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要注意分寸。” 若雨想想也是,就对老夫人说:“我还是离他远点。” 老夫人想想说:“太子比较任性,谁都拿他没辙。你把握好度,不要太近了,影响自己。” 若雨听了老夫人话,对太子既不热,也不冷。偶尔教太子一些三脚猫功夫。 芊芊的醋坛子打翻了,连圣上和皇后对若雨都有好感了,她很担心太子妃位不保。心里恨死若雨了,又对王青说:“爹爹,太子若是对若雨动心了,女儿的妃位就不保了,你老快想办法吧。” 王青想想挺有道理,就直接面圣。 王青对宋宗说:“太子爱武,就请武师或督头教他,防身挺好,作为太子,将来治国安邦,要有专门的太傅教授怎么样当君主政,而不是和别的小孩一起学考官级之类内容。” 宋宗觉得有道理,就听从了王青建议,找了最好的名士教太子,还挑了最有名望的老臣作太傅。 宋宗对太子说:“你作为太子,肩负天下,要好好学本领才是,以后不要再出宫了。” 太子不干,又犯浑。 宋宗说:“你也不想想,若雨是女孩,能和你一起呆几年,你不好好学,他也看不上你。你有本领,才能吸引她。” 经过宋宗的说教,太子果然安心留宫里单独学。 若雨也放心了,专心带若风。芊芊也不再找若雨麻烦,倒是经常找解口去宫里了。 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害怕若雨若风招惹了王青曹皇后,引来杀身之祸,躲得越远,危险就越低。 老夫人跟王氏说:“大皇子现在还很危险,一旦出差错,我们全家和他,都别想活了,一定要小心,让孩子也小心,别出岔子。” 王氏说:“娘放心,吾以后多盯着他们便是,应该不会出问题。” 若雨虽然学文一般,但是学武很用心,进步很大,武艺提高很多。 若风恰恰相反,武学不行,学文字就很在行,学堂里最好的一个,先生常常夸他.,一定能中状元。老夫人听了很高兴,她希望若风有文才,治理好天下。 太子有了武师,天天苦练,学了一些功夫,就来找若雨切搓技艺。若雨也不客气,就和太子打了起来,几个回合,太子败下阵来。 若雨说:“服不服?” 太垂头丧气地说:“服,服。” 若雨看太子不开心,就安慰说:“你才学,时间短,我都练了三年了。要想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太子听了若雨的,乖乖的回宫里,一门心思地练武,射箭耍枪,达到了如迷程度。曹皇后看太子这般用功,不再惹事生非了,心里高兴地很。 曹衙内来找太子玩,太子不跟他瞎混。气得曹衙内骂道:“这小子中邪了。” 芊芊就时不时进宫,傻傻地呆一边看着太子,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曹皇后看了,摇头说:“只怕一片痴心白付了。”曹皇后就提醒芊芊:“你只管好好学东西,不要总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芊芊不以为然地说:“我就爱跟着瀚哥哥。” 曹皇后说:“傻丫头。” 质子 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一个少年身着牧袍,飞马狂奔,追赶着一只兔子,他迅速拉起弓射了出去。 后面一群人围上去,拎起兔子,欢呼着冲少年说:“射中了,射中了。” 蓝蓝的天空上盘旋着一只大雕,原来它也在追兔子。少年毫不犹豫地往空中又拉弯了大弓,快要冲进云朵里的鹰掉了下来。 那群人又围上去捡起鹰,挥舞着双臂欢呼:“王子,中了中了。” 少年看了看,不屑地说:“回吧。” 一队马拥着少年,打着响鞭,嘴里叫着,飞奔起来。少年回到辽宫,进到大殿行了大礼:“皇太后陛下安康,夫皇安康。” 萧太后看着心爱的乖孙孙,连忙说道:“泰儿平身。” 侍卫提着鹰,跪在辽宫殿上:“小王射中大雕了。” 满朝文武百官纷纷祝贺:“英雄出少年,草原上升起的太阳,大辽之福。” 萧太后欣慰地看着孙子,很是骄傲。 辽圣宗也非常高兴:“赏,是我大辽的大喜之日,举行摔跤大赛,三日同庆。” 散朝之后,军师对萧太后说:“为了辽国未来和前途,还是需要好好培养少主。他不是一般之人,定能发扬壮大游牧民族。应当扩大视野和格局,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北蛮贫瘠的历史文化,当学习中原几千年文底蕴,才能称霸征服人类。” 萧太后听了说:“军师之意,不妨直说。” 军师说:“少主当去中原生活学文化,了解风土人情习惯,以及儒文化,中原才有肥沃广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物产,美丽的山河,适宜的气候。繁荣富强的大唐帝国,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移居也是有可能的。。” “好,军师所言极是,我们就要培养强大的君主,扩大我们的地盘疆域。” 军师说:“现在汉辽交好,太子互相质换,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太后说:“此事就由军师操作促成。” 军师领命作准备去了。 萧太后叫来儿子女儿,将军师之意说于他们听。圣宗一切听从太后,自是十分乐意。 公主想着儿子才十岁,离开家人,寄人篱下,有些迟疑。 驸马听了很开心:“就恭维太后说:“母后远见,能去中土,实是明智之举。” 驸马是觉得:一是儿子可以学习强大的中原文化,二是可以见到家人。 见驸马赞成,公主自然也不再反对了,大家都说好,肯定有道理。 辽国储备了牛羊马匹等礼物,军师起程前往宋廷。 宋宗不知辽来何意,以为又要增加纳贡银两,甚是担心,白花花的银两躬手相让,确实心疼。 当听清楚辽使来意后,松了一口气,交换质子,本就是交好国的一种礼仪牵制,让太子去住两年就回来了,还能学习异国文化,何乐而不为? 宋宗爽快地当庭应允:“就以贵国之意,互换质子,为期三年。” 辽使匆匆回国复命,宋廷作为回礼,送了布料绢帛茶瓷器。 为表示诚意,宋宗派人选址修官邸,专供辽太子随从居住。王青巴结辽国,在京城最繁华地段修筑了气派的行宫。 闹剧 太子要送去寒冷的北蛮之地,曹皇后非常气恼,一百个不同意。找到宋宗撒泼:“他一个孩子,送去贫穷的北蛮生活,又脏又冷,没有文化文明的马背生活。” 宋宗不耐烦的说:“为了国家黎民百姓,他就去三年,正好锻炼锻炼,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他准备东西,一月后起程。” 曹皇后气得摔了一屋子东西。披头散发,哭得眼都肿了,像个疯子。 太子却不以为然,听说那里骑马打猎摔跤,吃牛羊肉,觉得特好玩,怪曹皇后多余。 曹皇后骂道:“白眼狼,不知好歹,去了就知道咱中原有多好。” 太子说:“我都是十四岁的人了,还不得好好闯闯,呆皇宫里有什么意思。” 太子来找若雨告别,若雨躲起来不见太子,若风接见了他。 太子尴尬地说:“若风,吾要去辽国,一别三年,转告你姐,等着我回来。” 若风说:“太子,保重,一定转告姐姐。” 曹衙内请太子喝酒饯行,把太子带到青楼,包厢点了酒菜,叫了卖唱小姐。 二人喝了一会酒,又进来了两个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小姐。坐到旁边,骚手弄姿,有个抱着太子脖子,要坐腿上喂酒。太子见状,把小姐推到地上说:“这是干嘛?” 曹衙内说:“太子没来过?别告诉我,你还是雏,十三岁就有通房丫头了。” 太子不懂什么意思,一甩袖子走了。曹衙内看坏事了,连忙跟着追出去。 太子怒气冲冲回宫,去问皇后。皇后听说太子被侄儿带去那种地方,气得牙疼。叫来曹衙内曹国舅,上去一人摔一耳光,骂了个狗血淋头:“汝教的好儿子,尔等不学好,还要拉太子去那腌臜之地,不是坏我皇家身份,太子何等尊贵,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曹国舅自知闯祸了,吓得连连磕头,曹衙内更是握着脸,不敢抬头。 曹皇后骂累了说:“滚,别再靠近太子,不成器的东西。” 出了宫门,曹国舅踢了儿子一脚说:“缺心眼,出力不讨好。” 曹衙内委屈的说:“吾还不是想巴结他一下。” 曹国舅说:“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宗听说了,在曹皇后面前奚落一番:“娘家人可真行,好的没有,坏的大小在行,上梁不正,下梁歪。国舅爷戏子小姐纳妾,养个儿子小小年纪就去青楼。让他们离瀚儿远点。” 曹皇后气得直翻白眼,无话可说,谁让娘家人不争气,总是惹乱子,差点害了儿子。 芊芊又开始闹腾了:“瀚哥哥去辽国,吾怎么办?三年,他看上别人了,不是不要吾了。” 王青安慰着:“不会的,你已经是订亲的正位。” 芊芊哭道:“三年见不到了。不行,我也要去。” 王青一听慌了:“乖女儿,可不能,那里环境恶劣,很苦的,冬天长,冰天雪地,还有狼野兽,人也野蛮粗鲁。” 芊芊不听,跑到皇后宫里哭诉:“姨娘,吾也跟太子去。” 曹皇后一听,火冒三丈:“他是作质子,又不是游山玩水,你去干嘛,都多大的姑娘了,也不嫌害骚。说出去丢人。你们没一个省心的,一天天尽添乱。” 芊芊只好哭着回府,又砸了一通东西,绝食两天,饿得受不了了,就开始吃饭了。见父亲也帮不了她,只好作罢。 番邦 春暖花开,北方冰雪融化,草原上的草绿了,牛羊散落一望无垠的绿毯上。一条小河犹如缎带一般,盘旋在绿草地上,静静地淌着。 一队马车缓缓驶来,领头骑马的人停下,对车里说:“殿下,快到了,下来歇歇,喝口水。” 太子走下车,去河边洗洗脸,捧着喝几口水,躺在草地上,双手抱在脑后,仰望着蓝天白云,感觉心旷神怡,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要是若雨在就好了,在这草原上骑马比武,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太子心里有些遗憾。 辽国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仪式,篝火晚会,唱歌跳舞,手拿着大快牛羊肉啃,大碗奶茶。看着这原始部落的国家,太子突然感到兴奋和狂热,他抓起酒碗,一口气干了,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一片欢呼声中,太子连干三碗,眼前一黑。 太子醒来,在一个大大的蒙古包里,有两个宫女正守在边上。 太子问宫女:“什么时辰?” 宫女说:“中午了。” 子太慌忙下床,走出包外,贴身太监小闯和武士张江正在喂马。 太子问:“其他人呢?” 张江说:“早上返回了。” 太子说:“我怎么不知道?” 小闯说:“殿下,你醉了,叫不醒。” 张江说:“他们任务就是护送你,到了自然就回去了。” 太子不知说什么了,回到帐篷里,宫女备了奶茶奶酪烤肉。太子看着油腻腻的,好想喝一碗小米粥。摇摇头,只能等三年了,喝了一口奶茶,一股腥味直想吐,太子连忙跑出账外呕起来。 小闯急忙上前拍背,张江看了,笑笑说:“刚开始,习惯就好了。” 太子吐完,让小闯牵来马,一跃而上,一拍马背,马飞奔起来,驶向远处。太子狂叫着发泄心中不满。 张江不放心,骑马跟了上去。 太子累了,趴在马背上,慢慢驮回来。 萧太后叫来侍候太子宫女,问道:“宋廷太子怎么样?” 宫女说:“睡到中午醒了,没吃东西,骑马狂奔了几个时辰,睡得早。” 萧太后笑笑说:“这才刚开始,他干什么不用管,照顾好三餐就行,还有派几个侍卫远远盯着,保护人身安全。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汇报。” 宫女领命而去。 军师说:“这个太子是个草包,在这困他三年,回去已成年。泰儿去中原学习,回来十四岁,正是时候,假以时日,不成事都难。” 萧太后说:“军师所言极是,正是吾心意。” 军师又说:“戏要做足,找几个摔跤手,陪他玩,不能让他闲着惹事。” 萧太后说:“此计甚好。” 太子看到送来几个壮汉,说是摔跤能手,就来了兴致,要求教他学。 太子人小,辽人让着,轻轻过招,不过是溜太子玩而已。 张江已看出门道,心里骂辽国缺德,这不是坑人嘛。但又一想太子年幼,脾气又暴躁,这样打发时间挺好,不然,太子不会安分,出了事,杀头事小,会诛九族的。 张江装作不知,没有戳破把戏。 子归 辽王子如期到达京城,使团离去,留下年轻奶妈和辽国第一高手术士,照料陪伴保护王子。 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王子三人到京城就换上了宋服,王子穿上衣服,活脱脱宋人一个。 王子让术士乔装打扮,递给他一封信说:“晚上天黑悄悄去李府,务必交于老夫人手里,不能暴露行踪,让人发现我们与李府来往。” 老夫人正要入睡,管家带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来人说:“在下辽国人随质子进京,王子有信交于老夫人。” 黑衣人捧上书信,老夫人接过一看,是儿子的亲笔信。擅抖着打开: “母后:此次入京王子,便是您的孙儿。” 老夫人看到一句话,便明白是子良写的,告诉她孙子回来了。 老夫人没说话,打开一个匣子,拿出一个玉佩,交给黑衣人说:“拿回去给王子。 黑衣人见有信物,便告辞了。 老夫人高兴坏了,自己的孙子竟然做了辽国王子,未来的继承人,真是天大的好事。老夫人来到祠堂,拜了祖宗老元帅。 悼告着:“李家列祖列宗,子良有后了,并且是尊贵之身,将发扬我李氏家族,可喜可贺。” 王子拿着玉佩,小心翼翼地戴上,他知道这是阿爹的东西,祖母传给他了。王子很想去李府认亲,和亲人一起生活,但害怕暴露身份,害了阿爹和李家,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先忍着,日后再找机会。 王子躺在床上,手里握着玉佩,想起走时的情景。 驸马扶摸着王子的头说:“泰儿,阿爹本是中原宋人,世代保国忠臣良将。檀渊之盟之前,遭奸贼陷害,祖父战死,阿爹沦落辽国,后与你母公主成亲。你此次去宋京城,老帅府李家,就是你的祖父。你将这封信交于祖母,寻机会偷偷与她相认,万不可暴露阿爹和你的身份,更不能明目张胆的交往,让人抓到把柄,这是欺君之罪。” 王子看着驸马,点点头说:“阿爹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办了。” 王子感触很深:看到繁华的京都,中原丰富多彩的生活,发达的贸易经济,从心里羡慕,中原果然好,美丽富饶,环境舒适,不亏是几千年的文化大国。 王子来到皇宫,大方走上宫殿,当着文武百官,行了大礼。 王子客气地说:“吾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就是慕名几千年的汉文化,特此学习,望宋宗成全。” 宋宗听了,立马说:“欢迎王子前来研学,派去京城最好的官学堂。” 王子听军师说的就是这个地方,非常满意地答谢,退出朝堂。 宋宗感慨:“萧太后的孙子,果然不凡,要是太子跟他一样就好了。” 想到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省心的儿子,宋宗就脑壳疼。也不知他到了辽国能不能成熟起来,但愿恶劣的环境能磨练好他,将来担当大任,将江山重担挑起来。 宋宗第一次对太子寄托了全部厚望和期待。也对遥远的儿子,有了一丝牵挂。 攻心 学堂里来了个外邦人,一下子炸了锅。曹衙内联合几个官子弟,商量着要给这个敌国人一个下马威。 那知走进学堂的,是一个穿宋服,汉人模样,风度翩翩的儒雅少年。 郭老先生领着少年介绍:“此乃兄弟国辽王子耶律泰,将和大家一起研学,希望众学子携手共进,交流宋辽文化。” 耶律泰右手掌握在胸前,向前深深鞠了一躬说:“诸位安康!” 曹衙内调侃道:“草原上的鹰会说汉文,了不起。” 曹衙内的几个幕僚跟着起哄:“吃肉喝奶,不是很强壮高大,怎么像豆芽菜。”说完狂笑起来。 郭老先生气恼地说:“成何体统,王子才十岁,而你们比他大四岁。我们是礼仪之邦,对客人要尊重。” 耶律泰被安排到若风旁边。 芊芊小声跟同桌若雨说:“长得挺斯文,不像北蛮。” 若雨看着这个和若风差不多大,却高一头,壮实的少年,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若雨没理芊芊,冲少年友好地笑笑,少年也回以笑脸。 耶律泰懂很多汉文化,《大学》《中庸》都有涉猎,先生都很吃惊,除了跟不上若风,其他的都不如他。 曹衙内也傻眼了,没想到这小子挺厉害,学业比不过。年龄大力大人多,可以好收拾他。 下了学,曹衙内不客气地拦住耶律泰。手插腰傲慢地说:“走,切搓下武艺。” 耶律泰随从武士拿着大刀,连忙上前,要保护主人。 耶律泰给随从使个眼色,随从退一边了。耶律泰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说:“好呀。” 耶律泰和曹衙内一伙来到教场,其他人都跟着看热闹,若雨拉着若雨站在一边。若雨很紧张,知道曹衙内很坏,担心耶律泰受欺负。 随从在百步外靶桩上吊了一个铜钱,拿来弓箭,递给耶律泰。耶律泰拉起弓,箭一下射出去,从铜钱一穿而过,飞出很远。 耶律泰又一转身,向空中射去,一只小鸟掉了下来。 曹衙内和众学子都吓呆了,神箭手。 耶律泰收起弓箭,递给随从,冲若风莞尔一笑,坦然地先走了。 曹衙内几个人灰溜溜地散了。 若风羡慕的说:“真厉害。”若雨感觉自己比起耶律泰,还是差了很多。 吃饭时,若雨说:“祖母,学堂来个辽国人,是个王子,和若风差不多大。百步穿钱,还会好多汉文,真厉害,” 若风接着说:“曹衙内带着人欺负他,反被他给镇住了。” 老夫人听很高兴,知道是自己的小孙子,忙说道:“若雨,来的都是客,要好好待他,你大些,这么小离家,人生地不熟,多帮助他。” 若雨说:“吾记住了。” 老夫人很是想念孙子,既不能见面,又不能相认。只好悄悄和嫲嫲出府,躲到学堂外远处路口。 下学后,王子和随从回行宫。老夫人偷偷看着王子,流着泪兴奋的说:“像子良小时候,娃娃真好,长得结实。” 回府后,老夫人拉着若风不停问起王子的事,若雨和王氏感到很奇怪,老夫人怎么那么关心王子。 外子 老夫人亲自去买了绸缎,和嫲嫲裁剪完,动手缝起来,白天黑夜赶工。 王氏从没见过老夫人做针线,平时府里衣服,不是裁缝,便是嫲嫲和丫头们做。王氏不明白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她怕老夫人累着,便说:“娘,我来缝吧。” 老夫人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了,老身要亲自缝。” 王氏以为给若风做的,可是尺寸却大了许多,不由问道:“是给若风做的吗?” 老夫人说:“不是。” 王氏也不好再问了,老夫人这么做,自是重要人物。 老夫人和嫲嫲终于做好袍子,银灰色的锦缎,白白的内衬衣裤,还有一双厚底深沿靴。 老夫人用布保好,交给嫲嫲说:“趁晚上送过去,别让人发现。” 嫲嫲接过包裹,穿上夜行黑衣遮住头,悄悄从后门小巷,来到辽使行宫。 嫲嫲对武士说:“夫人给王子做的。”武士接过,迅速掩上门,嫲嫲也匆匆回府。 耶律泰打开包裹,看到漂亮的宋服,又是祖母亲手缝的,很高兴,立马穿身上,合体又帅气,就连奶妈都夸赞。耶律泰穿上舍不得脱下了。 耶律泰穿着新衣上学堂,若雨看着衣服很面熟,怎么和祖母做的一样。也许巧合吧,若雨没想太多。 耶律泰礼貌地叫若雨姐姐,他不和别人来往,只和若雨若风说话,一起耍。耶律泰给他俩讲草原上的牧民生活,蓝天白云,骑马打猎,自由自在的放飞自己。 若雨经常和耶律泰过招,切搓武艺。若风和耶律泰讨论学业,耶律泰好学,不懂就问。 他们的接触仅仅是公众场合,不能私下走动,耶律泰很有分寸。 耶律泰带来辽国特产,有奶酪乳品牛肉干。 芊芊见了,就凑一起吃,还说腥,若雨不高兴了。 老夫人听说了,就亲自下厨做了糕点,让若雨带给耶律泰。 若雨问祖母:“耶律泰的衣服,是不是祖母送的?” 老夫人连忙握着她嘴说:“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是外邦人,不能交好,坏人会做文章说叛国,诛连九族之罪,晓得不?” 若雨说:“吾晓得了。” 老夫人看事情不妙,纸里包不住火,对嫲嫲:“干脆告诉他们母子算了。” 嫲嫲说:“迟早要认,说了也好,免得出岔子。” 老夫人说:“好吧,叫她们母女来。” 王氏拉着若风,和若雨一起进了老夫人房里。 老夫人说:“嫲嫲,带风儿出去玩。” 嫲嫲拉着若风到前厅了。 老夫人说:“你俩听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王氏说:“娘,您老说吧。” 老夫说:“当年王青押运粮草补给,故意拖延,陷害他们父子俩,老令公战死,子良被俘,怕曹家不放过他,不敢回来。后来公主看中,萧太后逼婚,辽王子就是子良和公主生的。” 王氏听了,喜极而泣:“娘,太好了,子良还在,李家有后了,天不灭李家。” 老夫人说:是呀,儿媳,委屈你了。” 王氏大度地说:“只要子良在,比什么都好。” 若雨说:“爹爹没死,耶律泰是我弟弟,太好了。” 老夫人说:“若风还小,你们不要让她知道了。” 若雨抱住着母亲,沉浸喜悦中。 斗酒 若雨看着耶律泰,审视半天。然后拉着跑到无人处停下来,喘着气说:“小弟。” 耶律泰说:“姐姐知道了。” 若雨使劲点头说:“嗯。” 若雨又问:“爹爹好吗?” 耶律泰说:“爹爹很好,他很想念家,所以才让我回来。” 若雨说:“尔什么时候见祖母,老人家很想你。” 耶律泰说:“等方便机会,不能直接去府里见面。” 若雨说:“好吧。” 若雨故意当着芊芊面说:“耶律泰,尔年纪,就叫吾姐姐把。” 耶律泰说:“姐姐。” 若雨答道:“哎。” 芊芊说:“你也叫我。” 耶律泰说:“一个姐姐就够了。” 芊芊生气地说:“若雨,太子和王子,为什么都喜欢尔,不喜欢吾。” 若雨说:“尔胡说什么,耶律泰小,就是小弟弟。” 元宵节到了,京城里张灯结彩,玩灯庙会,唱戏杂耍的,街上人来往人往,川流不息。 耶律泰趁着过节,人多热闹,悄悄来李府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孙儿很高兴,支开下人。叫了王氏来房里。 耶律泰给老夫人跪下,磕了头说:“祖母在上,请受孙子一拜。” 老夫人说:“好好,乖孙孙,快起来。” 耶律泰又给王氏跪下磕头说:“大娘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王氏拉起耶律泰,抱在怀里,攃着眼泪说:“好孩子,小小年纪,远离家门,了不起。” 耶律泰说道:“谢大娘夸赞,吾已十岁了。” 老夫人看孙子彬彬有礼,一表人才,文武出彩,又是辽国少主,真真是厉害,心里很满足。 三人寒暄一会,耶律泰便告辞了。 王氏兴奋地说:“孩子真不错,懂事能干仁厚,将来一定是个好主君。” 老夫说:“是呀,没想李家两个孙儿都是人中龙凤,一国之君,还是兄弟,两国又交好,天意,造化弄人,老身死而无憾了。” 王氏说:“娘,你老要好好活着,等着看两个孩子登基孝敬您。” 老夫人说:“但愿能等到那一天。” 王氏说:“一定会的。” 婆媳乐呵呵地笑了,互道晚安。 曹衙内和耶律泰搬手腕,芊芊一帮人帮曹衙内加油,若雨若风给耶律泰助威,曹衙内输了,低头示弱。 曹衙内不服气,就叫耶律泰去酒楼喝酒,曹衙内人多跟着去捉弄耶律泰。若雨见事情不妙,拉着耶律泰说:“尔不去算了,他们人多。” 耶律泰说:“姐姐放心,吾心里有数。” 几个人吵吵嚷嚷去酒楼,仆人们远远跟在后面。 若雨不放心拉着芊芊一起去见机行事,让小松送若风先回府。 曹衙内倒了两大碗酒说:“耶律泰,干。” 耶律泰从容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曹衙内也端起碗,一口干了。 两人连喝三碗,曹衙内脸红脖子粗,耶律泰面不改色。 耶律泰说:“尔喝不了,到此为止。” 曹衙内舌头硬着说:“喝,不喝是孙子。” 耶律泰连喝两碗,曹衙内一碗喝完,就倒地不起。 耶律泰又端起碗说:“谁还来?”有一个站出来,两碗就倒下了,剩下的人不敢再挑战了。 曹衙内仆人和同伴扛着两个烂醉如泥的人走了。 芊芊说:“耶律泰怎么这么厉害。” 耶律泰说:“北方冷,拿酒当水喝,随便都是几斤酒量。” 若雨这才明白耶律泰为什么要拼酒了。 攀枝 曹衙内抬回家,整整睡了三天才醒,把曹国舅吓坏了,以为儿子喝死了。 芊芊回家一通添油加醋,王青听呆了,觉得丢人。 早朝上,曹国舅告上廷。 王青连忙说:“陛下,丢大宋人呀,曹衙内主动发起挑战,却又成为手下败将。” 宋宗说:“众大臣听好,辽王子谁都不能再挑衅,稍有差池,宋廷没办法交差,萧太后会踏平中原。回去管好自家孩子。这是国事,不是家事,如若再犯,欺君之罪。” 下朝后,宋宗恼怒地对皇后说:“管管娘家人,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辽王子有事,你儿子会陪命,宋廷更会陪葬。那个草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曹皇后叫来曹太师曹国舅,一顿臭骂:“天天不安分,尽惹事,官家都发怒了,作死啊,。” 父子俩吓得直冒冷汗,不敢作声。 曹皇后骂累了,让他们走了。 二人回家,连忙求曹衙内:“小祖宗,离辽王子远点,再惹恼了会杀头的。” 曹衙内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开玩笑不行啊。” 曹太师吓慌了:“真是孽障。” 曹国舅要去打儿子,曹衙内躲闪着跑了。气得曹太师一耳光打在曹国舅脸上:“养的好儿子。” 曹国舅握着脸,委屈的说:“还不是尔惯的。” 若雨回家说了经过,老夫人和王氏惊喜不已,老夫人说:“若雨,尔以后要护着点王子。” 若雨说:“吾没拦住,就跟去见机行事,没想到他稳操胜券。” 王氏叮嘱说:“让汝少喝,伤身。” 若雨见了耶律泰问道:“尔难受不?娘亲让尔少喝。” 耶律泰说:“没事,从小就训练出来了,让大娘放心。” 若雨看着这个小三四岁的弟弟,感觉比自己强,心里有几分惭愧。 曹衙内不甘心,又组织了一场蹴鞠比赛。 若雨耶律泰若风一伙,曹衙内三个男的一伙。 耶律泰很灵活,一下就抢到线球,一射就中。若雨会功夫,守门严实,飞身就抱住球。曹衙内方一个没进,最后0:3,曹衙内不得不服了。 芊芊又回家翻嘴。 王青思忖:“辽王子这么小就厉害,未来可期,辽不是更强大了。看来要好好巴结巴结,才能捞好处。” 王青说:“乖女儿,尔要和王子走近点,搞好关系,汝可是辽国后主。” 芊芊说:“吾知道的,还用爹爹提醒。” 王青晚上包严实,提了贵重物品,悄悄来到辽行宫。 王青见了王子,立马跪下说:“在下宰相王青,特来拜见王子。” 耶律泰一听:“这不那个害爷爷爹爹的奸贼吗?” 耶律泰心里有气,面上平静地说:“宰相有事吗?外邦不能与大臣交好,尔知道的,宋宗知道了,岂不是自寻烦恼。” 王青见王子在赶自己,只好识趣地走了,东西留下了。 耶律泰笑着跟奶妈武士说:“不要白不要,这个大贪官,尔都拿一样。” 奶妈武士也不客气:“王子多收些,跟着沾光。” 耶律泰哈哈笑了:“好呀,反正宋廷当官的有钱。” 游子 北方的冬天很早来了,十月开始飘雪,三九天更是天寒地冻,大雪盖地。 牧民们都蜷缩在蒙包里烤火,太子穿着厚厚的皮袍,烤着臭臭的牛粪,天天奶茶羊肉感觉很无趣。便叫张江陪他出去练剑,张江陪他在雪地里耍起来,不一会便出了一身汗。太子脱了外袍衣继续打,全然不顾上天寒。 张江把皮囊子递给太子说:“殿下,喝点酒去寒。” 太子说:“不喝,太辣了。” 第二天,太子便发烧感冒了,浑身打颤,说胡话。小闯担心的很,哭起来。 张江说:“没事,感冒了。” 宫里派来巫师,拿了草药熬了,太子喝了,发了几身汗,两天就退烧了。 太子这时很想念宋都,中原的生活比这里有趣多了,还很安逸。太子后悔极了,哭着想回去。 小闯吓坏了,一直说好话哄着。 张江说:“这冰天雪地的怎么走,会迷路,困死在雪窝里。尔是质子,是两国交好息战的筹码,不能随便离开的。” 太子哭得稀里哗啦:“这鬼地方,漫长的冬天该如何渡过,天天窝蒙包里不得疯。” 宫女禀报了萧太后,赶上农闲。萧太后安排了盛大的草原娱乐活动,摔跤骑马射箭。 太子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瘦弱的身板,根本就不是肥壮的牧马人对手,因为有了萧太后的关照,只是象征性的陪太子耍,更不会摔疼太子,太子蒙在鼓里,兴奋地在雪地里滚。骑马射箭太子更是皮毛,太子很羡慕这些莽壮的汉子,雪地里光着膀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强壮的很。 太子开始苦练,在雪地里和小闯摔跤,骑马飞奔,练习射箭。他一下子喜欢吃肉喝酒了,身子也开始长高长壮。嘴上生出了黑茸茸的绒毛,嗓音变粗,象破锣。 张江说:“殿下,尔已经是成人了,十六岁都可以成婚了。要是在中原,就娶太子妃了。” 太子想到芊芊的丑样子,连忙说:“我才不要成亲。” 小闯说:“殿下又不是只娶一个女人,会有很多个妃妾,生好多孩子。” 太子说:“去去,娶那么多干啥,” 小闯说:“殿下,太子妃是芊芊姑娘?” 太子听了烦恼的说:“不喜欢汝,太丑了。” 小闯说:“那不行,官家订下的改不了。不过,还可以娶自己喜欢的,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太子听了,两眼放光:“真的吗?” 小闯说:“殿下有喜欢的?” 小闯一直贴身照顾太子,俩人很亲近当兄弟,无话不说。 太子害羞地笑笑说:“你在学堂见过的。” 小闯“哦”一声,然后说:“吾明白了。” 张江看他二人亲热闲聊,就走开了。 太子问:“小闯,若雨怎么样?” 小闯戏谑说:“很好,漂亮,还会武功,天造地设的一对。” 太子听了却很高兴,他打心里喜欢若雨,多次梦见若雨。 离开中原已经快一年了,太子思念若雨。晚上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都是若雨的影子。蒙包外牧民悠扬低沉的马头琴声,更令他想家乡。 逃跑 天空上,大雁对对排成行。秋草黄了,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飞向南方,穿过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思念的家乡。 太子躺在秋日阳光下的草地上,眯着眼睛,望着蓝蓝的天空,像棉花般游走的白云。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太子感到了迷茫和孤单。除了小闯终日相伴,这个心思单纯的青年再无伙伴和说话的人。太子不懂方言,因为身份原因,别人是不能靠近他的。焦灼和不安,燃烧着这个狂躁任性的年轻人。 太子想着想着,油然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他想着如果再不跑,下雪了更没机会了。 太子偷偷藏了些肉干,还有酒。趁着夜深天黑,牵了马便向北出发,他发现北面是荒漠和山脉,驻兵少,防守薄弱,他从那里躲开守卫军,再向南行。 太子绕过看守,骑马向北而行,他不知道他走上了一条绝路,那是荒无人烟的草滩沼泽地。 太子快马飞鞭,一夜驶出辽民区,他面前是广的草滩,太子迷路了,辩不清方向,尽量走干燥的地方,绕过那些可怕沼泽地。他走了一天,天黑时到了一座山前,他想着穿过山,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便是中原。 太子感觉很累,也很冷,找来柴火,用打火石擦燃。吃了肉干,喝了些酒和水,让马吃坡上草,补充体力,白天再赶路。 太子很乏,在火堆边睡着了。作着美梦的太子,被一阵狼吼声吵醒。他看到漆黑的夜里,远处很多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慢慢向他靠近。 太子一激灵,拿起弓箭射出去,他听到了嘶叫声,知道射中了,狼群向后面退了很远。他看看箭,所剩不多了。他感到脊背发凉,他和马儿,都会被这群饿狼分食。 太子感到绝望和恐惧,害怕的哭起来。忽然他看到即将熄灭的火堆兴奋起来:“火,狼怕火。”于是太子添树枝,烧起了旺旺的大火堆。狼群看到火,又退出一里地外,远远地盯着这里,对峙着。 太子就在周围捡柴火,一直加不让火灭。就这么熬了一夜,天渐渐亮了,狼群才不甘心地散去。太子看到远处被他射死一匹狼,他听说狼会报仇,一定还会回来的。但他又累又困,顾不上许多,加大火,躺在旁边,想着狼暂时不会来,先睡一会再说。 太子被叫醒了,他揉揉眼睛,周围站了很多人。是张江和辽护卫队。 张江气恼地抓起太子说:“糊涂,尔开什么玩笑,尔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死亡谷,狼虎豹成群。万一尔死了,宋辽两国黎民百姓就遭殃了,一场战火要死多少人,尔知不知道吗?” 太子看到自己人,扑到张江怀里哭起来。张江说:“还好有火,不然真找不到。” 侍卫抬来死狼,张江脸都绿了。惊恐的说:“尔射死的,万幸,万幸。殿下如若有事,所有的人都要为汝陪葬。” 张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眼含热泪说:“长生天保佑。” 堕落 萧太后听到报信吓坏了,她知道太子蠢,没想到这么离谱,这可是天大玩笑,如果人出事了,自己的泰儿就别想回来了,宋廷就会和辽打个你死我活,天下又会大乱,百姓又会遭殃。 萧太后下令:“务必找到太子,不惜一切代价,派最精悍的先锋队去找。决不能耽误。” 辽国上下如临大敌,巫师布阵作法,祈祷太子平安。 萧太后和辽圣宗焦急地等着,文武百官也惶惶不安。 看到太子回来了,萧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派大队人马,从此守在太子周围,到哪里都跟着,晚上都有护卫看守,萧太后不敢再大意了。她不知,现在让太子走,他也不敢了,经此一劫,太子吓破了胆,再不是从前那个无知无畏的浑球了。 小闯抱着太子哭得喘不过气来,哽咽着说:“殿下,太狠心了,丢下小闯,一个人跑了。” 太子睡了三天,发了一场高烧,完全变了个人,很少再练武骑马射箭,没事呆呆坐着,看着天上,还有远处羊群。 小闯常常逗他,太子不像以前那样好动多言,沉默寡言。 小闯说:“殿下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张江知道太子吓着了,也变成熟了。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再闯祸。对小闯说:“没事的,长大了。” 太子忽然想学马头琴,宫廷里派来最好的琴师教他。太子很认真的学,似乎很有天赋,一学就会,音律一点就通,拉得很好。他将内心的思念无奈哀怨,全都倾注在琴声里。 每每傍晚,太子就拉马头琴,悲伤的调子,飘荡在大草原上,如泣如诉,余音袅袅。 小闯是他唯一的听众,常常听着听着,感动得泪流满面。 张江不懂乐器,看他们俩的样子,真以为太子脑子一根筋烧坏了,他想不通一个人变化也太大了,简直判若两人。 太子不但拉曲子,还自己谱曲写词,后来只拉自己的曲子,倾诉内心空虚寂寞,思念伤感之情。他还把那个南唐后主多情王子,被太祖灭掉的李煜的词谱成曲,就更是凄婉动人。他自己都常常感动的落泪。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太子痴迷乐器的行为,令萧太后和辽大臣窃喜,乐师是下九流行当,一个国君如果沦落到此地步,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张江很不解,一个尊贵的太子,不是想着天下大事,却一心沉沦最低贱的行业。他不敢说话,更不能泼冷水,太子总要有事做,太闲了会疯的。 新年庆典上,辽宫廷组织了庞大的乐师演奏会,这是专门为太子举办的。太子绝不逊色于宫廷专业乐师。辽文武百官纷纷称赞,太子知道他们是恭维自己,但他不在乎,自己是真心喜欢,做感兴趣的事,开心快乐就好。 萧太后背后跟军师说:“这个太子倒是个乐师高手,当太子治国估计白瞎了。” 军师哈哈大笑:“王子比这个太子要强百倍,天兴大辽。” 萧太后大喜,高兴地说:“泰儿已去两年有余,长高长大了,草原上的鹰快回来了。” 双龙 三年时间过去了,耶律泰饱读诗书,学了很多汉文化。还深入到生活中。见识了中土的桑蚕丝织,陶瓷茶业的发达,享誉世界各地,远销国外。 宋朝人的优雅浪漫生活气息,令耶律泰羡慕,品茶听曲,精致的美食,繁华的街市农贸商行,高大精美的建筑。适宜的气候,肥沃的土地。山河美丽富饶,河上运输交通便利,鱼米水产丰富,山里有矿,还有经济作物药材。 耶律泰发现,中原是真的富,自己的家乡太穷了,除了牛羊马,要什么都没有,一年有大半夜的寒冷天气,更别说先进的技术和文明了。简直就是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耶律泰忽然很想做个汉人,他想到自己就是汉人血统,本就是个宋人后代。可是想到从小祖母的教诲,肩负辽国的重任。耶律泰立马打消了留宋的念头,自己这么多年孜孜不倦地求学,不就是为了建设更好的家园,让子民幸福快乐,安居乐业。家国天下,这是祖母从小就教给他的理念,他身为王子,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民族而活,为国家的崛起而努力,不是贪图享乐。耶律泰感到肩负的责任重大,萧太后赋予自己的使命,就是成为一代明君。 耶律泰和若风讨论君主治国之道。若风很有见地:君者,当以天下为己任,以黎民百姓疾苦为先,国富民才强,当以仁德为政,而不是暴治,不应有宗派贵贱阶层之分,武以文治,修养生息。 耶律泰听了,很受启发,他补充说:“文武同治,方可保家卫国,不被挨打,丧权辱国。” 若风说:“文能教化人,有教养懂道理,推动人类文明的步伐。” 耶律泰说:“若风,尔将来必是人中龙凤,一定会有大作为。” 若风说:“吾比不上王子是储君,一介布衣罢了。” 耶律泰说:“若风,尔一定要考官,定是一之下,万人之上。我们各自为国出力,如果你我手握国家重权,一定要象亲兄弟一般,友好相处,团结互助,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若风说:“真有那一天,吾和泰儿必是亲兄弟,决不反目成仇。” 耶律泰和若风击掌宣盟,两个十三四岁的懵懂少年,立下了人生誓言。 耶律泰说:“风哥,就要回辽了,会想念尔等众人的。” 若风说:“泰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两个少年没想到,冒似儿时戏言,多年后他们果真掌控各自的国家,再度握手言和,两邦友好,再无战火,和平百年,造福黎民百姓。 耶律泰临走前,又在深夜悄悄入府拜别老夫人。 老夫人抱着懂事英勇的孙儿,心里万分不舍,她知道这一别再无重逢之日,从此天涯两隔。 耶律泰说:“祖母,孙儿要走了,望祖母保重,可有带给爹爹的话?” 老夫人说:“看到尔和爹爹安好,老身已无牵挂,安心在那里生活,不要挂念家里。若雨若雨大了,李家就会恢复往日的兴盛,告诉你爹爹,家里越来越好了,定不会比从前差。” 耶律泰说:“祖母,吾已明白,多多保重,泰儿日后定会来中原,后会有期!” 祖孙二人相拥而泣。 归兮 辽质子要走,太子即将回来。宋宗很高兴,盘算着太子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在苦寒之地呆几年,应该成熟和长大了。 王青最高兴,建议宋宗欢送王子,派隆重的队伍护送回去,再接回太子。 芊芊更是激动,想着马上就会成为太子妃了,擦脂抹粉,打扮得妖艳出众。 庞大的送辽使团,在暮春出发了。 一场春雨,让繁华落尽,长街上柳絮纷飞,散落在行人身上。 长长的队伍,马车载着绢帛瓷器茶盐,缓慢地前行。耶律泰骑着高头大马,穿上了辽袍,英俊潇洒。 京都的街道上,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王氏搀着老夫人,站在人群中,向耶律泰挥手,耶律泰看到了她们,也挥了挥手。 若雨拉着若风,挤到前面,拦在马前面。耶律泰弯下身,和两人拉拉手,耶律泰取下腰里心爱之物——小弯刀,递给若雨说:“留着防身。”若雨接过,二人对了下眼神点点头,若雨明白,要照顾好亲人。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耶律泰终于回到了草原上,他激动的骑马飞奔起来,放飞自我。 辽文武百官早已等候迎接。 萧太后看着又高又帅的王子,心里很高兴,不停说:“泰儿长大了。” 耶律泰跳下马,抱了抱萧太后,又跟辽圣宗和驸马请安。 萧太后专门举行了欢迎王子,和欢送太子的篝火狂欢晚会。。 耶律泰侃侃而谈,讲了很多中原的风土人情,大臣们纷纷称赞。说太子此行意义重大,收获颇多,太后很由衷地笑了。 太子演奏一曲,堪称绝品。有大臣开玩笑说:“太子住三年,回去成大乐师了。”很多辽臣跟着不怀好意的笑着。 耶律泰看太子神情自若,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用心演奏,吃肉喝酒,不卑不亢,自娱自乐。耶律泰心想:倒是个真性情人,他是真的在做什么喜欢的事,为自己而活,姿意洒脱。这样的太子才是真正的自由纵情,也只有辽人,才能这般惬意。 太子吃饱喝足,告辞了,不对任何人客气,直率的离席,不管别人用没用完膳。他是太子,有这个权力和资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一贯都是如此,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任性。 萧太后单独和耶律泰说话:“泰儿,中原怎么样?” 耶律泰说:“祖母,感谢送孙儿去中原长见识,确实好地方,地大物博,美丽富饶,振憾,值得辽国学习赶超。” 萧太后慈祥的笑了:“泰儿不虚此行,的确学了很多东西,祖母很高兴。去看看驸马,与他说说家乡趣事。” 耶律泰来到公主府,驸马果然在府外等着。见儿子来了,立马拉着手问:“祖母可好?” 耶律泰说:“祖母很好,让爹爹放心,好好在这里生活,家里一切都好,姐姐哥哥都很厉害,将来一定了不起。” 驸马又问:“老人家身体可好?” 耶律泰说:“祖母,大娘都安康,爹爹勿要担心。” 驸马舒口气说:“这就好,泰儿长高长壮了,成大小伙了,走,去见娘亲。” 父子俩手拉手,去见公主了。 失望 芊芊和曹衙内早已等候在城外,看到太子骑着马走来,芊芊扬着手,大叫:“瀚哥哥。” 太子冷漠的瞄了芊芊和曹衙内一眼,没有理会,也不下马。径直骑着进城门了。 芊芊张着嘴,十分尴尬地坐上马车跟在后面。 曹衙内气恼地说:“这人怎么了?没看到俺们大老远来接。” 皇宫门前,宋宗带着文白百官等候着。太子远远下了马,张江牵走了。 曹皇后上前抱着儿子,啜泣着说:“终于回来了。” 太子面无表情,默默地推开皇后双手,走向宫门。 宋宗看着长高的太子叫道:“瀚儿。” 太子叫了声:“爹爹。” 百官行礼,太子没有理会,进宫门去了。 曹皇后对宋宗说:“皇儿怎么像个游魂一般?” 宋宗也发现太子变了,掩饰说:“大概累了,众卿回家。” 太子回到东宫,宫女太监早就恭候在门口。小闯跟在太子身后,让大家散开各司其职。 太子终于说道:“小闯”,沐浴更衣。 小闯让宫女太监打水倒了一大木盆,放上花瓣,太子躺进去,小闯用木瓢舀水慢慢浇身上。太子泡了半个时辰,搓洗干净,穿上皇色蚕丝睡衣,躺床上了。 小闯说:“殿下,御厨已备好菜,官家和娘娘要一起用膳。” 太子说:“不用了,关上门,不准打扰,吾要睡觉了。” 小闯关好寝宫门,心想:“莫不是太子真的烧坏脑子了?” 张江栓好马,把小闯拉一边,悄悄说:“太子好像不一样了,如果官家和娘娘问起,一定不能说起太子逃跑之事,不然,咱们都会治罪。” 小闯点点头说:“是的了,殿下是不是病了?” 张江说:“不要管太多了,看情况吧。” 大总管来叫太子去用膳,小闯说:“太子睡了。” 不一会儿,宋宗和皇后来了,带来了御医。 太子打着呼噜,睡得很死。御医号了脉说:“殿下身体无恙,可能是累,让汝好好睡两天。” 众人退出。 宋宗脸色一沉说道:“小闯,太子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从实招来。” 小闯吓得跪下,哆嗦着说:“殿下开始骑马射箭摔跤习武,后来拉琴写曲,比乐师都好。” 宋宗听了不乐:“汝为什么要学乐器?” 小闯说:“汝喜欢吧,到了入迷程度。” 宋宗大吼:“此乃宫奴所为,辽欺吾大宋。” 小闯吓得直磕头:“陛下,辽国苦寒,生活单调,太子先是痴迷武,后又喜欢上乐器,如果没事可做,会闷坏太子的。” 宋宗仰天长啸:“这是绝吾大宋。” 宋宗气冲冲地一甩袖子走了,从此再无踏足东宫,这个柔弱的天子,却不希望自己的沦为莺莺燕燕的乐师。失望和愤怒吞噬了满心喜悦,还有所有的期待。 曹皇后见陛下愤然离去,开始慌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说变就变。” 曹皇后没有料到,自己费尽心机,谋害李皇后和大皇子,如今换来这个结果。难道是报应不成? 曹皇后开始信奉因果轮回了,于是每天敲着木鱼,捻着佛珠,烧香拜佛,为儿子祈福。 告白 曹皇后找来娘家人,商量对策。 王青说:“要不先给太子成亲。” 曹太师随声附和:“此计甚好,” 曹皇后说:“谁知道太子同不同意?” 曹皇后跟宋宗说:“让瀚儿先成亲吧?” 宋宗说:“只要他愿意,也不是不可以,只怕是尔等一厢情愿。” 曹皇后碰了钉子,只好来找太子。 曹皇后进了东宫,发现太子弄来了很多乐器,有古筝古琴,二胡琵琶。 曹皇后问管事老太监:“太子呢?” 老太监说:“太师在收集名贵乐器,又去琴行了。” 曹皇后听了,怒不可遏,抓起一把二胡使劲摔地上,又砸了一通,败兴而去。 太子兴冲冲回来了,带回来几名民间卖唱艺人,还淘到几把好寝,心情格外好。 看到地上摔坏的心爱之物,太子愤怒之极,狂叫起来,大声说:“以后不要皇后进门。” 老太监吓得直哆嗦:“殿下,老奴不敢拦。” 太子说:“藏个房间锁起来不准任何碰。” 老太监立马去收拾房间了。 太子又叫来宫里歌女,乐师伴奏,排编了《长相思》。演练了几天,觉得差不多了。发了请帖,邀请若雨若风,芊芊曹衙内,还有一品大员子弟。 太子要办一场盛宴送给若雨。 太子让御厨们做了晚宴,摆在院里。 众人乘着轿子进宫。 芊芊很激动,特意打扮了半天,花红柳绿,庸脂俗粉,一张大饼脸。自己感觉貌若天仙,早早就进宫了。 十七岁的若雨,一袭白裙,像出水芙蓉,阿娜多姿。太子眼前一亮,若雨这是越来越漂亮了,怦怦然心动。 芊芊看太子不看自己,只盯着若雨,不高兴地拉着太子手撒娇道:“瀚哥哥。”太子急忙甩开芊芊手,脸红了。 曹衙内和好友进门,打趣说:“殿下,这是开乐坊了。” 太子说:“算是聚一起乐乐。” 太子让若雨若风坐主位,若雨拉着若风坐了偏座,芊芊连忙上了主位。大家依次而坐。 乐师歌女们开始演奏。 太子端起酒杯说:“多年不见,都已不再是少年,特邀同窗一聚话离意。” 大家都一饮而尽,若雨刚要拦偏小的若风,他却一口干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喝。 酒过三巡,芊芊有些疯癫。曹衙内和哥们互相狂喝,这可是御厨做的菜,还是皇贡的好酒。 太子和若雨若风说话,问了若风的学业,又问了若雨的武功。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这姐弟俩一定会学有所为。 太子拍拍掌,小闯拿来古琴,太子便演奏起来。歌女边舞边唱: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琴声凄婉,如泣如诉。太子全身惯注的弹着。芊芊竟然落泪了。若雨没想到太子的琴艺这么精湛,超越专业乐师。曹衙内带头鼔起掌来。 太子看向若雨,若雨吓得低下了头。 太子端酒走到若雨面前,小声说:“若雨,尔能明白吾的心思不?” 若雨赶快转身去扶喝多的若风,打岔说:“若风醉了,先回府了。” 太子看若雨刻意回避自己,又看芊芊在,马上明白了,便不再说了。 卖艺 太子的事很快在宫里传开了,宋宗觉得很没面子,不管也不提,装作不知,大臣们私下议论纷纷。 曹皇后也不敢说,怕触宋宗霉头。 岭南王进献一个美女,能歌善舞,宋宗很是喜欢,封了贵人,天天泡温柔乡里。 为延续香火,多诞子嗣,宋宗也开始宠幸别的妃子。母凭子贵,一向独宠的曹皇后彻底傻眼了,她担心再生了皇子,太子就会被废掉,急得团团转。 王青也是很急,怕太位不保。于是催皇后劝太子成亲,早生皇孙,改变宋宗看法。 曹皇后来到东宫,劝儿子说:“瀚儿,尔已是成亲年纪,和芊芊把婚事办了。” 太子想都没想说:“吾不和芊芊成亲,汝太丑了。” 皇后说:“这事由不得尔。” 太子咆哮着把东西砸了,皇后吓得不敢再说了,哭着走了。 太子很难受,去找若雨,听了家人禀报。 老夫人说:“若雨,皇后和曹家是血海深仇,当年害死尔姑姑弟弟,决不能嫁仇人儿子。” 若雨听了说:“祖母,我不会动心的。”没出来见太子,带话说不要来找她了。 太子垂头丧气地走了,他知道若雨不喜欢他,没有戏了。 太子回宫后抱着酒坛子喝,让乐师们弹奏,歌女跳舞。宫廷乐队主管送来一个江南歌女月娘,美貌舞美,一副好嗓子,像白灵鸟一样。 太子很喜欢,又挑了几个美女歌妓,在东宫里组成了乐队,自己又写了很多词谱成曲,编舞演唱。 太子淘了把上好的瑟,月娘会弹,太子扶琴,月娘弹瑟,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太子遇到了知音,一扫阴霾的心情,专门给月娘写了很多曲子,月娘弹唱跳,尽情演给太子看。 太子的心陶醉了,非常知足和快乐。他觉得人生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喜欢的人,喜爱的事,弹奏唱曲喝酒。此景只应天上有,他已经达到了神仙级别,不是平庸的人所能理解的。什么权势名利地位,只不过是虚伪的演戏。太子只不过是个血统而已,贵为太子还不如当一个艺人轻松快乐。太子庆幸找到人生目标,确立了以后要走的路,他决定一生为艺术献身。 太子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宋宗,减少月供俸银,太子无所谓,毅然养着歌女乐队。眼看发不出月钱,有的乐师离开自谋生路了。 太子去求助皇后,皇后也想逼太子一把,分文不给,月娘为了太子,又去惊城最大的艺坊斋做歌妓,卖艺不卖身,因为技艺容貌出众,招来很多达贵人,赏很多金银珠宝一睹芳容。 太子靠着月娘养东宫,很伤自尊,于是便要求去艺斋演奏乐器。乐坊大财主看到了商机。一是太子有名望,更能招贵客,二是听说太子琴艺精湛。 太子果然不负所望,才艺撵压京都所有艺界大师,屈指第一。太子作的曲,也唱遍了大街小巷,成为市井名曲。 艺芳斋成了全国最热闹奢华的风月重地,高官贵人,士子名流,外地名甲商贾也会慕名而来。由于人多,场场暴满,只能进有身份和档次高的人,需要排队预订。 成亲 月娘的出现,让王青十分不满,跑去添油加醋诋毁太子。 宋宗一怒之下派禁卫军抄了艺坊斋。允许太子带着月娘回宫,主管宫廷乐坊。 有月娘和艺术,太子知足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最终以宋宗的失败而告终。 太子和月娘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芊芊终日哭哭啼啼,家里瓷器都被她砸光了。 王青每天又在宋宗面前啰嗦子嗣香火大事,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女儿,早作太子妃。 王青还鼔动曹皇后和曹太师,不断给宋宗吹耳边风。 几个人轮翻轰炸,功夫不负有心人,宋宗终于同意太子成亲,迎娶芊芊为太子妃。 宋宗和皇后去找太子,他们知道这是块硬骨头。自从太子回来,宋宗第一次正式面对太子,带着讨好意思说:“瀚儿,尔已到十八岁,该是成亲年纪了,择日举行仪式。” 太子说:“多谢爹爹,孩儿也正有此意,给月娘个名分。” 曹皇后听了,立马叫道:“怎么可能?她是歌女,,身份太低贱了,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太子反驳道:“芊芊又有什么?又丑又刁蛮,吾讨厌她。” 曹皇后说:“可她出身好,宰相是有功之臣,权倾朝野,皇家离不开他,太子权贵本就政治联姻,稳固江山,不然谁会保尔?” 太子说:“那吾宁愿不成亲。” 曹皇后说:“成不成由不得尔,必须和芊芊成亲。” 看母子二人争着,宋宗和稀泥说:“要不这样,芊芊做太子妃,月娘做妾,一天成亲。” 太子听了,只要能和月娘在一起,姑且答应。 曹皇后盘算了一下,只要芊芊当太子妃了,曹家势力就还在,便也答应了。 宋宗看皆大欢喜,圆满解决问题。 太子回府,立马告诉月娘:“娘子,给吾作妾好不好?” 月娘听了很高兴,温柔的说:“殿下,就是没有名分,月娘也愿意伺候尔一辈子。” 太子满心欢喜,安慰道:“吾是为了给尔名分,才答应娶太子妃,进宫了吾不会理她的。” 月娘坐在太子腿上,撒娇说:“吾知道太子的心。” 两个人打着趣,缠绵起来。 芊芊听了,又大闹起来,感觉很伤自尊。 王青说:“太子妃是你,进了宫尔说了算,有了皇长孙,你就是六宫之首,太子终归是要娶很多女人的。” 芊芊听了,觉得有道理,破涕为笑,赶忙打扮去了。 太子成亲,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民间坊间,都在传说太奇葩之事,太子娶哥妓,妃妾同日。 芊芊故意邀请若雨,不忘炫耀一下,若雨笑笑,真诚地祝福。 老夫人备了两份礼,让若雨拿给芊芊,让若风送给太子。 太子看若风来了,没好意思问若雨,热情的邀请若雨参加婚宴,玩一天再出宫。太子一直把若风当弟弟,很是关照,若风就答应了。 太子的婚事,让平静的京都立刻热闹起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行走在长街上。柳絮纷飞,撒落在红衣地毯上,就像天空飞起雪花。 失算 芊芊兴奋的等着太子来揭盖头,始终不见影子,只好自己掀开。怒气冲冲的问:“太子呢?” 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绿萍说:“殿下在月嫔那。” 芊芊气得摔了杯子,骂道:“狐媚蹄子。” 第二天一早,月娘来给芊芊敬茶,月娘跪下说:“王妃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月娘磕了头,端起茶杯递给芊芊。 芊芊哼了一声,手一挡,杯子打翻了,滚烫的水洒在月娘手上,皮都烫红了,月娘忍着疼把茶敬完。 芊芊阴阳怪气地说:“进了宫要懂规矩,不要僭越了身份地位,这是皇宫,不是烟花柳巷。” 月娘含着泪告辞了。 太子看到月娘手红了,连忙问怎么回事,月娘说:“不小心烫的。” 宫女抱不平说:“是娘娘故意泼的。” 太子听了,心疼地拉起月娘手吹吹,对小闯说:“去太医院拿些药膏摸。” 太子说:“尔好好歇息,吾去看看。” 月娘说道:“算了,不碍事。” 太子没理会,直接去找芊芊。 芊芊看太子来了,见事不妙。立马笑着说:“瀚哥哥。” 太子阴沉着脸说:“叫什么哥哥,殿下。月娘的手是尔烫的。” 芊芊掩饰说:“是不小心打翻了。” “月嫔以后不用请安了。”太子说完就走了。 芊芊听了,抓起杯子就砸,愤怒的说:“真会告状,狐狸精。” 芊芊去找姑姑诉苦:“殿下不去吾房里。” 曹皇后说:“这就要看你了,吾会说他的。” 曹皇后对太子说:“尔要雨露均沾,不能冷落太子妃。” 太子没说什么,更讨厌芊芊翻嘴。 月娘天天弹琴唱曲跳舞,太子总是粘着她。芊芊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明目张胆为难月娘,只能在自己殿里发脾气摔东西,太监宫女们吓得战战兢兢,出了错一顿打,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月娘很快有了身孕,太子高兴坏了,宋宗也很高兴,赏了很多东西。 曹皇后对芊芊说:“尔除了发脾气,还会做什么?” 芊芊感到脸上无光,特此让厨房做了太子喜欢吃的菜,邀请太子喝酒。 太子不想去,月娘劝道:“殿下,去吧,汝是太子妃,不见总不好的。” 太子只好去了。 芊芊一个劲让酒,太子闷着头喝,不一会就醉倒了。 芊芊高兴地和绿萍扶太子躺床上。 芊芊百般挑逗,太子懒醉如泥,呼呼睡觉,根本没反应。好机会又错过了,芊芊气得快吐血了。 太子醒来,发现在芊芊床上,厌恶地起身就走,从此不再踏进半步。 冬日的天气寒冷,太子则终日和月娘厮守房里,细心照顾月娘和胎儿。 芊芊独守空房,怨恨忌妒,夜夜失眠。脾气更暴躁了了,摔碟子摔碗,宫女梳头不小心扯着头发了,芊芊罚了二十大板。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惹了她。绿萍也渐渐不再为主子说话了,一心盼着出宫嫁人。 曹皇后每天敲着木鱼,尽量躲着芊芊了。 太子怕芊芊害月娘和孩子,交待守门的宫人,不允许芊芊和她宫里的人踏入半步。 滑胎 二月二,龙抬头,万物复苏。 朝廷举行耤田礼,宋宗带领三品以上官员参加亲耕。太子自然也要参与。 太子对身怀九月,即将临盆的月娘说:“在宫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吾早去早回。” 月娘催促道:“快走吧,不用担心,吾没事的。” 太子心怀不安地出宫了。 芊芊闲着无聊,忽然心血来潮,发神经地问:“狐狸精快生了吧?还果真母凭子贵,这么久不来请安。” 绿萍说:“有殿下护着,当然端着。” 芊芊说:“今殿下不在,吾要治治这个以下犯上,不懂家规的下贱坯子,去叫她来请安赔礼。” 绿萍迟疑了一下说:“月嫔快生了,叫汝不好吧。” 芊芊说:“这有什么,现在不治治,生下皇长孙,骑吾脖子上拉屎,还要夺吾妃位。” 绿萍只好不情愿地去了月娘宫院。。 守门宫女拦着绿萍不让进,说太子下令禁止王妃宫里人进。 绿萍转回正殿。 绿萍说:“不让进门。” 芊芊听了火冒三丈:“不得了,谁给她们胆子,敢拦吾主妃宫人。还有没有规矩?” 芊芊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心里盘算着非要给月娘个下马威。 宫女还没开口,芊芊就“啪啪”甩了宫女一人两耳光,霸气的说:“吾看谁敢拦王妃。” 宫女太监们吓得跪地求饶。 芊芊仰头挺胸,高傲地冲进殿里。 芊芊肚子很大,坐不了,腿也肿了,躺在床上。宫女在边上捏腿。 芊芊看了,妒火中烧,醋意大发。抓起杯子摔地上。 “不懂规矩的娼妇,不尊重王妃,连下人也跟着没礼。” 月娘见太子妃来了,立马艰难地站起来,鞠躬。 芊芊说:“跪下。” 月娘说:“姐姐,肚子太大了,蹲不下去,原谅妹妹。” 芊芊冷笑一生:“怀个孩子腰板硬了,真会找借口。今天不动家法,是治不了。滚去院里受罚,跪三个时辰。” 宫女要搀扶月娘。 芊芊说:“不准扶。” 月娘来到院子里,慢慢蹲下,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宫女说:“垫个垫子。” 芊芊说:“不准垫。” “绿萍,在这里盯着,不到时辰不准起来。”芊芊说完,得意地扬长而去。 月娘跪了一个时辰,感觉很冷,腿脚发麻。就对绿萍说:“吾很难受,地上凉,可不可以站着?” 绿萍为难地说:“月嫔,不要为难吾了,王妃脾气尔知道。” 月娘不吭声了,只好硬撑着着。又过了一个时辰,月娘感觉肚子疼,脸色苍白,头晕眼花。 月娘有气无力地说:“绿萍,吾不行了,快扶起来。” 绿萍听了,见势不妙,连忙叫宫女扶月娘,月娘被几个人拉起来,腿脚发硬,肚子疼的站不住,顺腿流下血来。 绿萍吓坏了,连忙叫太监宫女抬到床上说:“快去叫太医。” 宫女们拿布垫月娘身下。绿萍吓得说:“尔等先看着,吾去叫皇后。” 曹皇后听了吓出一身冷汗,说道:“这孩子太不像话了,闯大祸了。” 皇后看到月娘额头冒汗,疼得直叫,连忙说:“传太医,叫接生婆。” 太医把完脉摇摇头说:“动胎气了,恐难保。” 月娘疼得难受,叫声凄厉,接生婆说:“胎位不正难产。” 太医开了催产药喝下,在接生婆助产下,诞下一个胖男孩,接生婆抱着孩子,没有哭声,拍拍屁股,还没反应。太医一看说:“孩子夭折了。” 月娘听了,大叫一声,晕过去了。接生婆说:“血崩了。” 月娘大出血,接生婆和御医束手无策。 曹皇后在屋外急得团团转,听说孩子没了,大哭起来:“天哪。” 出马 宋宗和太子回宫后,听说了急忙跑来。 宋宗看着夭折的大胖孙子,忍不住热泪盈眶,连说:“可惜了,可惜了。” 太子扒开门口人,闯进房间,抱着月娘大哭起来:“月娘,吾不该去的。” 月娘的身下被子浸满了血,太子看着还在血流不止的月娘,心疼死了,摸着月娘苍白的脸嚎啕大哭。 “殿下,吾要走了,陪孩子去了,尔要好好的。”月娘醒了,用微弱的语气叮嘱着。 太子握着月娘软弱无力的手说:“月娘,尔不要走,丢下吾一个人。” 月娘使劲抬手给太子擦擦眼泪,面带微笑说:“吾累了,可以安心睡觉了。” 说完月娘的手垂下了,眼睛也闭上了。 太子抱着月娘哭得肝肠寸断。哭着哭着,忽然起身拿了剑出屋。 外面的曹皇后见了,连忙说:“快拦住他。” 几个太监抱着太子,夺下剑。 太子挣扎着嚎哭:“吾要杀了这个毒妇。” 曹皇后对翠儿说:“快去叫芊芊出宫躲躲。” 曹皇后说:“瀚儿,事已经出了,已经走了一个,不能再走一个。” 宋宗看着太子,同情地摇摇头,叹口气走了。 太子抱着月娘和孩子哭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让人碰,不让入棺下葬。 曹皇后怕太子熬坏了,叫大家来劝,宋宗是真的被太子感动了,看儿子着实可怜,也亲自相劝。 卢相都出马了,太子依然抱着尸体不放。 卢相说:“拉开太子,直接入棺。” 几个侍卫刚拉开,太子就往墙上撞,说跟着陪葬。卢相赶快叫赶快停下。 芊芊躲回娘家了,王青不敢露面。 曹太师夹在中间,不敢说话。 满朝文武百官束手无策。曹衙内说:“有个人或许有用。” 宋宗和皇后同时问:“何人?” 曹衙内说:“若雨。” 曹皇后听了说:“人家不一定来。” 宋宗看着卢相说:“卢卿,要麻烦跑一趟李府了。” 卢相知道只有自己出马,老夫人才会让若雨进宫。于是说道:“备马。” 卢相快马加鞭,匆忙来到李府。 老夫人和若雨已经听说太子之事,深感同情。 看到卢相来了,老夫人就明白了来意。 卢相说:“吾就不饶圈子了,是官家派来请若雨进宫,望老夫人给卢某一个薄面。。” 老夫人:“卢大人说那里话,让若雨若风一起去,太子也确实令人心疼。” 老夫人说:“若雨,带着若风进宫去,好好劝劝太子,让若风陪陪他。” 若雨看了太子府的惨状,不由哭起来。 十五岁的若风看太子抱着一大一小尸体,立马哭起来,上前拉住太子。太子看是若风,一下紧紧抱着,像是救命稻草。他这两天很害怕,很孤独,他最亲近的月娘孩子走了。 若雨说:“赵瀚,月娘和孩子已经走了,不能让他们飘着,要入土为安,给他们个安身处。” 太子听了,觉得若雨说的对,就点点头。 若雨见太子松口了,就赶紧出门跟卢相说:“准备后事。” 宋宗和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雨说:“殿下,你不能太熬了,月娘知道会伤心的,你要保重,去吃点东西。这里交给他们给月娘梳洗打扮,好漂漂亮亮上路。” 若雨给若风使个眼色说:“若风,带太子去吃点东西。” 若风连忙拉着太子离开了。 若雨让宫人们赶快收拾清洗换衣服。 卢相说:“事出不利,不益久放,速速下葬为好。” 宋宗说:“卢卿说的对,一切从简,立即出殡。” 若风让太子喝了粥,太医开了安神滋补药,太子喝下就睡着了。 复宫 老夫人跟王氏说:“若风和太子,毕竟是亲兄弟,就留宫里多住几天,陪陪太子。” 王氏说:“娘说的对,太子又没什么错,必竟是一脉血亲。” 老夫人带话给宫里,若雨晚上回府,若风留下了。 若风看着熟睡的太子,感觉像兄弟,宫里的一切很亲切,说不出来的感觉。都说宫门深似海,戒备森严,没有自由。可若风却像回家了一样,有种熟悉的味道。 若风不放心,就和太子睡一张床。这一夜,若风睡得很踏实。 早上,若风早早醒了,到院子里转转。太子府很大,宫女太监们忙碌着。 桃红李白,一树树花开,迎春花怒放,柳树也吐了新芽。 若风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很惬意。 若风回屋,太子已醒了,躺在床上,呆呆地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若风去扶起太子,宫女穿衣端水伺候洗漱梳头。 若风扶着虚弱的太子到院里,小闯端来药,喂太子不张嘴,若风就亲自喂,太子才乖乖地喝了。 小闯说:“有小哥陪,殿下好多了。” 若风说:“殿下在学堂就相处多,像兄弟。” 小闯哭起来:“殿下挺可怜的,一个人经历很多苦。” 小闯把太子在辽国发生的事,告诉了若风,若风听了很难受,他觉得太子虽然身份尊贵,却也是苦命人。 小闯说:“小哥,这事谁都不知道,太子很孤单,尔以后多陪陪殿下。” 若风说:“谢谢小闯为主子想。” 小闯不好意思笑笑说:“小哥客气,跟吾一个下人不必客气。” 若风喂太子喝了参汤,吃了一点早饭。 宋宗不放心,过来看看。见若风陪着,很感动,觉着李家人厚道。 太子发呆,不和说话。 若风连忙行礼:“陛下万岁。” 宋宗说:“若风,不必客气,又没外人。” 宋宗看若风一身儒雅,谈吐不俗,很喜欢。越看越觉得像李皇后。 不由说道:“像,太像了,浩儿活着,也该这么大了。” 宋宗想起李皇后大皇子,再看看太子,悲从心来。 “想吾皇门不幸,男丁不旺。” 宋宗又想想李府遭遇,孤儿寡母教养了一双好儿女。宋宗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心里倍感失落。 “如果丝柔和浩儿在,朕就会很幸福。” 宋宗怀着感慨的心情离开,又去看看荒无的中宫。他发现湖边的柳树吐了新芽,心情猛地一下子好了。他忽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宋宗对卢相说:“卢卿,朕想重新修复中宫,跟李皇后住时一模一样。” 卢相说:“陛下,早就该恢复了,这么多年荒着,是根刺。” 宋宗说:“此事有卢卿负责,修好让太子搬去住。” 卢相说:“如此甚好。” 曹皇后一直不安,总觉得做了亏心事报应。听说重建中宫,让太子住,东宫出了凶事,太子再住不妥,搬新宫肯定好得多。 老夫人听说重起中宫,不知道官家怎么想的。既然旧事重提,若风也大了,李家的冤案也快沉冤昭雪了,好不容易熬过去了,李家的出头之日到了。 出家 太子郁郁寡欢,终日沉浸在悲痛之中,不碰乐器了,乐队也解散了,所有乐器也都搬走了。 若风要去学堂,还要参加科考,看太子无大碍,就顾不上进宫了。 若雨上完学,便在家习武学女红。曹衙内更是有手好闲,和京城里一帮纨绔子弟,斗蛐蛐斗鸡溜鸟。 曹衙内去找若雨说:“带太子去郊外踏青,散散心。” 若雨答应了,和曹衙内进宫。太子听了没说什么,小闯牵了马,太子骑上跟着出城。 田野里一派勃勃生机,五颜六色的花竞相开放,麦穗沉甸甸的,一派丰收的景象。 三人骑马慢慢溜达,看到一个乡下村庄。一望无际的麦田,河流绕村而过,河水潺潺,一群鸭子在水里游过,河岸边的垂柳映到水面,柳花开满枝头。 曹衙内说:“田园风光。” 若雨说:“出来,比城里开阔多了。” 两人看看太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马在河滩啃草,三人则放起了风筝,沐浴着着温暖的阳光,东风拂面,扑面而来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太子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天空,他似乎又找到了草原上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喜欢宫墙内的禁锢,笼中之鸟,向往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 太子看到一位老者正在挖地,颤抖着,上前问道:“老爹爹,尔这么大年纪还种田,孩儿不孝。” 老人喘着气说:“儿子二十年前和辽打仗走了,老伴也病死了。” 太子听了很难受,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老人。 三人转回京城,曹衙内说饿了去吃饭,找了一家大酒楼,要一桌子好菜,打来酒,吃喝起来。 太子看着啃蹄子的曹衙内,想想老人以及战死的儿子,感觉这个世界很不公平,有的人坐享其成,有的一生贫穷辛苦。 太子第一次看到人间的悲苦,明白人与人是有差距的。原来一个人生下来就决定了命运。贵族永远显赫,底层永远翻不了身。太子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不知道一辈子为了什么?就拿自己一个堂堂太子来说,也是极无趣的,油然而生了厌世的念头。 太子喝了很多酒,醉熏熏的送回宫。 芊芊在娘家呆了一个多月,又回宫里了。曹皇后不见,太子也不见,不允许她出宫,实际上和禁足没什么区别。她也终于老实了很多,她知道再闹,就是家破人亡了。 太子到庙里,给月娘孩子供奉牌位,一位云游的老道看了太子说:“尔一生命寡,与佛有缘,何不修行得道。” 太子回宫想了很久,悟出这是得道圣人,在给自己指路。他不想在红尘中迷茫磋砣,他决定遵从内心,为自己而活。 太子跟若雨若风说了自己的想法:“吾想通了,了却尘缘,遁入空门,修行得道,祈福众生,” 若雨说:“去哪里?” 太子说:“少林寺,日后有事,去寻吾。” 若雨说:“你是因为月娘心死了?” 太子说:“忽然想明白了。” 若风说:“尔身为太子,国家大事父母都不管了?” 太子说:“这不是吾想要的。” 若雨若风劝了半天,太子心意已决。 在暮春的夜里,太子悄然离开京城,什么都没有带走。 宋宗看着信:“空空如也,了无牵挂。” 宋宗知道太子脱离尘缘——了空,而他也没有儿子了。 曹皇后哭着要去找。 宋宗说:“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找?” 曹皇后费尽心机,到头来一场空。她很后悔当初争太子之位,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机关算尽太聪明。曹皇后大病一场。 王青搭上女儿一生,尝到了报应,后悔死了。 状元 若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以第一名参加殿试。 殿试在文华殿举行,瀚林院学士,御史大夫,太学院大学士等最高学究们面试考核。宋宗亲自考问,若风对答如流。宋宗又题了词赋,若风当场挥笔,洋洋洒洒一篇佳作,宋宗看后说:“此乃状元也。” 众考官传阅,皆称赞 若风又对:“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理,达于教化”。各科深入浅出的讲述了自己的观点看法 如风引经据典,用博学,切合实际的眼光,阐述得尽善尽美,无懈可击。 宋宗和众考官听完,立马说:“妙。” 若风回家,老夫人说:“风儿:“怎么样?” 若风说:“还行吧。” 老夫人说:“不用太在意,结果怎么样不重要,只要学东西,懂道理就好。” 若风说:“祖母:“风儿要做个清官,为黎民百姓谋福利。” 老夫人说:“好孩子,有志气,一定有机会的。” 过了几日,朝廷放榜,若风果然中了状元。 老夫人高兴地对王氏说:“是时候,给我们若风正身了。” 王氏说:“是呀,让若风早点进宫,接管太子之位。” 老夫人对管家说:“带上小松,去山里接回她母亲,还有一家人回京城,再也不走了。” 小松高兴地说:“娘亲早就盼着回来了。” 老夫人说:“速去速回。” 官家说:“老夫人放心,明日一定回来。” 老夫人又带着若风来到卢府。 卢相连忙相迎,看着穿状元服的若风,恭喜说:“老嫂子,李家熬出来了。” 老夫人说:“多谢卢相多年照拂,才有今天。老身有要事和卢相商议。” 卢相看老夫人一脸凝重,带到书房交待管家说:“没吾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卢相说:“老嫂子说吧。” 老夫人说:“尔看看若风像谁?” 卢相仔细看看:“像李皇后,侄子随姑。” 老夫人说:“再看仔细。” 卢相前后左右上下,看了半天,疑惑地说:“难道……。” 若风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不明白祖母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点点头。对若风说:“风儿,出去到前面转转,老身和卢相有事要说。” 若风出门到前厅了。 老夫人说:“当年官家亲征,儿媳带风儿进宫。大皇子在宫里弱,就跟风儿换了养两月。谁知曹贵妃害死李皇后,烧了中宫。后王青串通辽,劫粮草,害老元帅和子良,是要灭李家,斩草除根。” 卢相听了,很震惊,忙说:“可有证据?” 老夫人说:“都有真凭实据,不敢声张,怕走露风声害风儿,特来和尔商量,怎么与官家相认,恢复大皇子之身。” 卢相说:“能证明才能搬倒曹王一党势力,沉冤昭雪。” 老夫说:“奶妈明日就到。” 卢相说:“好,后日早朝,老嫂子带上证人证据,当着文武百官,揭露真相,让汝等毫无防备。” 老夫人说:“有劳卢相。” 卢相说:“应该的,大皇子优秀,皇子空缺,应早早认亲。” 老夫人说:“老身也是这么考虑的。” 昭雪 若风作为新科状元第一次参加早朝。 宋宗欣赏地表扬道:“状元小小年纪,博学多才,日后定会有出息。” 宋宗话音刚落,卢相连忙说:“状元祖母有事面圣,是关于状元的。” 宋宗连忙高兴地说:“快快有请李老夫上殿。” 老夫人由当年大皇子奶妈搀扶着上殿。 宋宗说:“这不是浩儿奶妈?” 王青和曹太师吓得脸色发青。 王青说:“奶妈不是纵火逃犯,该缉拿归案。” 卢相说:“陛下,老夫人今日就是来揭露当年李皇后之死真相。” 宋宗说:“好好,李老夫人快快说来。” 老夫人说:“当年陛下亲征,吾家娘子带着和大皇子差两个月的孙儿若风,去看李皇后。见大皇子瘦弱,老身就想让儿媳奶大皇子,所以就互换孩子,抱到宫外养两月再送回,奶妈可以作证,而且大皇子屁股上有胎记。谁知曹贵妃为了太子之位,夜里派人去中宫勒死李皇后和柳儿,放火烧了中宫。奶妈亲眼所见,躲到水缸,后逃出宫,曹家派人追杀。老身偷偷送奶妈一家躲在深山。曹家看奶妈没死,就栽赃嫁祸放火。王青曹家串通一气,要灭李家。王青给辽送信劫粮,后又拖延粮草,老元帅战死。子良被俘辽国,怕王青陷害不敢回来,在公主家牧马,后招为驸马,从未回过。这里有王青当年送给辽的书信,还有子良亲笔写的战场之事。” 奶妈说:“老夫人所言,句句属实,吾亲眼看到曹贵妃大太监带人,也闯中宫,用绳子勒的李皇后。” 朝堂上炸开锅,王青和曹太师瘫坐地上。 宋宗听了,让大总管验若风身子。 一脸懵圈的若风,不知道说什么了,傻傻地跟着老太监到后殿。太监扒下裤子,若风屁股上果然有个红色胎记,若风从来都不知道。 老太监高兴地哭起来:“是大皇子。” 老太监哭着说:“恭喜陛下,大皇子没死,这个就是大皇子呀。” 宋宗听了,立马从龙椅上走下来,喜极而泣,一下抱着若风说:“浩儿,原来一直朕身边,苍天佑吾大宋。” 若风尴尬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卢相忙说:“陛下,先处理事情。” 宋宗发现失态,重回座位。 老夫人呈上驸马书信和王青送的情报。 宋宗打开书信: “陛下,王青早就想除掉吾父子,一是为了二皇子当太子,二是想掌控朝廷。和辽国多有亲密接触,出卖国家利益。” 宋宗看完,火冒三丈,曹王两家实在可恶,诛连九族。曹皇后谋杀皇子皇后死罪,太子妃打入冷宫。 深受曹王其害的文武百官听了很解气,纷纷弹劾王青结党营私,买官卖官。曹家欺男霸女,无法无天。 禁卫军带走王青曹太师。 宋宗又宣旨:“恢复大皇子身份,立为太子,入住新修建的中宫。李家护国护君有功,赏世代世袭候爵,赏田万顷,封老夫人王氏一品诰命夫人,李家进宫随太子入住。奶妈封尚宫侍候皇祖母,奶妈丈夫总管中宫后厨,小松若雨封御前侍卫保护太子。” 老夫人说:“多谢陛下,浩儿回宫,老身和儿媳还是回元帅府住,还是老元帅家人。奶妈一家到李府住。” 宋宗说:“就以老夫人之意,田和候爵不能推辞。” 老夫人说:“吾李家只有若雨,汝会武功,从小保护浩儿,日后还是跟随太子。” 宋宗又宣旨:“卢相升为宰相,太子太傅,顾命大臣。” 众大臣说:“皇恩浩荡。” 复位 散朝后,宋宗看着风度翩翩,温尔文雅,才华横溢的太子,悲喜交加。抱着儿子激动地说:“浩儿,江山有望,天不灭赵家也。” 太子有些生疏地叫道:“父皇。” 宋宗老泪纵横。高兴地应着:“哎哎。” 宋宗感激说:“多谢李家,为吾皇家又立了大功,忠良之家。” 老夫人:“浩儿也是李家之亲,理应保全。” 太子跪在老夫人面前说:“外祖母,浩儿谢多年栽培之恩。” 老夫人想起了女儿,哽咽着说:“丝柔,浩儿长大了,为尔报仇了,可以安息了。” 老夫人要出宫回府,宋宗一再挽留,太子也要跟着回。 宋宗说:“浩儿留宫里,有很多国事需要太子学习协作。” 太子说:“爹爹,孩子先回去几日,和娘亲告别,把事情办完了,在回宫做事。” 宋宗越看越喜欢,想着不差这几日,赞赏地说:“回去好好陪陪外祖母舅娘,养育之恩不可忘。” 一行人高高兴兴回府。 王氏看儿子穿了太子服,就要下跪。 太子上前连忙拉着说:“娘亲,折煞儿也,吾吃乳长大,多年养育之恩,早已胜过生育,母后已不在,尔就是亲娘。” 王氏含着泪高兴地点头。老夫人说:“如此甚好。” 若雨不明就里,疑惑地说:“弟弟中个状元,怎么变太子了,没太子了让你当。” 老夫人笑着说:“傻丫头,汝本来就是太子赵浩,乃姑姑李皇后生的。” 若雨还是不明白,绕糊涂了:“都什么呀?” 老夫人说:“奶妈给汝讲讲经过。” 奶妈笑着说:“是,老夫人。” 奶妈讲了半天,若雨终于听明白,感觉像在听故事,自言自语说:“怎么可能?” 太子说:“吾以后叫尔表姐了。” 若雨别扭地说:“随便什么都行。” 老夫和王氏笑着说:“慢慢习惯了就好。” 李府喜事连连,张灯结彩。大摆宴席,让府里下人们同乐。 老夫人带着众人,来到伺堂,上了香,跪拜后说:“李家列祖列宗在上,家仇已报。一个孙子是辽王子,一个是宋太子,天济李家兴盛,儿孙有出息。老令公,可以安心了。” 王氏带着若雨和赵浩跪拜。 花园里百花齐放,海棠芍药正盛,香气扑鼻而来。 若雨睡不着,坐在花厅里发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感到陌生和不习惯。特别是若风的身份转变,让她特别不适应,这么多年来,她都当亲弟弟细心呵护,百般照顾。现在是表弟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亲密接触,必须要保持距离和敬畏。 王氏看若雨一个人发呆,凑近说:“这么多年,辛苦雨儿了。” 若雨嗔怪说:“娘亲,说的不对,都是弟弟,当姐姐的应该。” 王氏笑着说:“雨儿懂事,从小帮家里分担。” 老夫人也来了,笑着说:“雨儿,今后还要一如既往的保护太子,江山社稷,地位处境更复杂。从小习武,就是让尔帮浩儿。” 若雨说:“祖母,吾会好好待弟弟。” 老夫人说:“不要再叫弟弟,是太子,亲戚关系。” 王氏也说:“不能当亲弟弟了。” 若雨说:“亲不亲,不都一样嘛。” 老夫人说:“这可不一样的。” 王氏咐和着。 寺庙 早上,赵浩换了便装,悄悄对若雨说:“姐,牵上马去少林寺。” 若雨知道太子要去找赵瀚了,牵了马出城。 二人一路无话,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少林寺。 山门下下了马,听到山上传来钟声。二人徒步走上台阶,到了寺庙院外,有个小和尚正在扫地。 太子上前问道:“小师傅,寺里可有个了空。” 小和尚看看二人说:“随小僧来。” 小和尚带着进院,来到大殿,殿里宽敞明亮,供奉有一百零八罗汉。 一个蒲团上盘坐着一个僧人,双手合十,正闭目专心诵经。 小和尚靠近,轻轻说道:“师兄,有人找。” 了空睁开眼,看看门口,见是若雨姐弟。慢慢起身走来。 太子看着一身袈裟,剃度的哥哥,忍不住想哭,叫了声:“哥哥。” 了空右手举在胸前,左手捏着串佛珠,鞠了一躬说:“阿弥陀佛,施主,贫僧了空。” 太子说:“哥哥,弟弟有事说。” 了空面无表情说:“请随贫僧来。” 了空带着二人穿过大殿,来到后面一个小院,里面是僧人的住房。 了空进了一间房门,屋内一床一圆桌三凳,简朴清苦。 三人坐下,了空倒了水。 太子说:“哥哥,吾是赵浩。” 了空说:“出家人不问俗事。” 太子把事情复述了一遍。了空冷漠地说:“如此甚好,天下苍生有幸,尔当为黎民百姓谋福。” 太子和若雨见赵瀚如今一心尘外,不问世事的模样,再想想在学堂里活泼开朗的样子,不禁唏嘘不已,人生真是不可预测。 二人告辞,了空送到山门口,说了句:“给老人家问安。” 看着昔日最亲近的两个人消失在林间,了空的心放下了,江山有人接替,而且是品德才学比自己好的弟弟掌管,了空心里些许安慰,从此一心修行,真正了无牵挂了。 路上太子说:“哥哥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 若雨说:“这样也好,只要能忘了世间悲痛就行。” 太子说:“哥哥把担子交给吾了,吾定不会让汝失望。” 二人回府。 老夫人说:“去哪里了?有好多王公大臣前来拜访太子,均被老身打发了。” 太子说:“外祖母做的对,就应该如此,太子不能和大臣私下结交。” 若雨说:“祖母,二皇子在少林寺,刚去看望回来。” 老夫人很诧异,感慨地说:“一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浑小子,如今竟遁入空门,任谁也想不到呀。” 若雨说:“是呀,有点惋惜,二皇子是个性情中人,经历太多了。” 太子说:“哥哥心里苦,愿早日悟透放下。” 管家来报,宫里大总管来了,老夫人带着太子连忙迎接。 大总管说:“管家派老奴来问问,太子何时回宫?” 老夫人说:“明日就搬。” 大总管说:“宫里太冷清了,官家想太子,老夫人见谅!老奴回去复命。” 送走大总管,老夫人说:“浩儿,和雨儿收拾东西,明日进宫,不要再呆这了。” 太子说:“外祖母,要多去宫里看浩儿呀。” 老夫人说:“都大人了,还小孩子气,不是让表姐陪尔进宫了?” 太子抱着老夫人说:“浩儿想外祖母和娘亲。” 老夫人笑着拍拍太子。 入宫 太子带着若雨小松小秋住进中宫,听说是母后生前住的,太子觉得很亲切。 宫里早安排好宫女太监,一众管事的,都打理得妥妥的。太子把小闯要来了,让他和小松随身。 自从前太子走了,小闯就成了打杂的,干重活不受人待见。如今小闯又到了太子身边,令很多人羡慕嫉妒。 小闯哭得稀里哗啦的:“感谢太子,记得小闯。” 太子说:“小闯,尔照顾前太子多年,吾不会忘了。” 新修建的中宫,奢华气派,面积很大,能住百十人,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有几个寝宫,主宫东西宫,大院层叠。 太子住了主宫,里面有书房,会客厅,寝宫。 若雨带着秋儿,住在东院。 太子也给宫女太监们安排好住房。 宫里还有很多空房空院。大概是为太子的妃嫔准备的。 太子派了轿子去李府,对小松说:“去接祖母娘亲来住些日子。” 若雨一下进了皇家大院,感觉很不自在,在院里耍剑。 宋宗赏了很多名贵东西,太子若雨一人一份,内务府也送来了很多东西。 大总管王公公是老人,他对太子说:“当年李皇后被害,中宫的太监刘贵儿被曹贵妃罚去守皇陵,十八年过去了,贵儿快四十了,可否调回来管中宫。” 太子说:“就以王公公之意,接刘公公回来做总管。” 王公公感激地走了,自己的义子终于可以回来了。太子仁厚,以后跟着是福气。 宋宗特此来看太子,看一切安排的很好,宫女太监也都在开心做,谈笑风声。中宫一派和谐详瑞之气,感觉很放松。 太子看宋宗来了,连忙迎接:“爹爹。” 宋宗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慈爱地说:“浩儿,这里可好。” 太子说:“甚好,就是太大了浪费。” 宋宗说:“不大不大,人会越来越多。” 宋宗又说:“若雨呢?” 太子说:“汝住东院。” 宋宗说:“看看去。” 太子带着宋宗穿过假山小桥,来到湖边柳树掩映的东院。 父子二人进院,看见若雨正在练剑,宋宗赞赏地说:“李家都是勤奋人,把孩子教得好。” 太子说:“外祖母让姐姐习武,保护吾。” 宋宗说:“浩儿,在李家比在宫里好得多,大宋有这些忠臣,才是万幸。” 太子老远亲热叫道:“姐姐。” 若雨看到宋宗,立马跪迎:“陛下。” 宋宗看着两个年轻人,笑呵呵地说:“不要再以姐弟相称了。” 太子和若雨脸红了。 宋宗关切地问:“若雨,住这里可好?太子宫以后交给尔了。中宫就多操心,太子会侧重国事。” 若雨说:“吾的重任就是保护太子。” 宋宗说:“好好,朕放心了。” 太子说:“姐姐,吾已派人去接祖母娘亲了,随吾去前面迎接。” 宋宗听了,高兴地说:“王公公,让御膳房做些好菜,朕在太子宫请客,陪老夫人一起用膳。” 几人又转回主宫,老夫人和儿媳正好到了。 仁君 老夫人看着重建的中宫,比以前更大更气派更漂亮,想起去世的女儿,感慨万千。 宋宗说:“人世无常,一晃孩子们都大了。老夫人教了两个好孩子。” 老夫人说:“人生浮沉,丝柔走的太年轻了。” 宋宗说:“朕糊涂,重用了曹家奸贼,害了丝柔和两个孩子,对不起起李家,让李家失去孙儿。” 老夫人说:“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不提了。” 太子说:“爹爹,哥哥在少林寺。” 宋宗很平静的说:“这样也好,不必受这尘世之苦,倒也清静。” 顿了一下,宋宗又说:“尔去见瀚儿了。” 太子说:“哥哥走时给吾说了,昨日去的,汝一心向佛,不过问宫里和曹皇后的事了。” 宋宗陪老夫人用完膳说:“朕先告辞了,老夫人和少夫人多住些日子,宫里到处看看,陪陪孩子们。” 宋宗走了,太子带着老夫人王氏参观太子府。 转完若大的宫院,老夫人说:“真不错,比以前好多了,官家是用心待太子。” 太子说:“祖母,西宫院给尔和娘亲留的,吾出宫不便,汝们多进宫,不然姐姐会闷的。” 老夫人说:“好呀,浩儿有心了。” 太子到冷宫看了曹皇后,自从前太子离宫,汝就一病不起,虚弱地躺在冰冷的床上等赐死。 看着瘦弱,两眼无神的曹皇后,想想往日的风光,还有少林寺的赵瀚。太子心里很难受。 看到新太子,曹皇后有些恐惧,神色慌张,不安地说:“报应。” 太子说:“姨娘,哥哥在少林寺。吾去求爹爹,赦免尔和芊芊出宫,到宫外乡下住,如何?。” 曹艳眼里立马有了亮光,用手吃力抓着太子说:“真的能见到瀚儿,芊芊不用死。” 太子点点头说:“爹爹应该会答应,尔好好养病,等着见哥哥。” 太子安排了御医给曹艳治病,还把芊芊调过来伺候。 芊芊一副失魂落魄样,还以为命不久矣,那知赵浩放过了自己。 芊芊见了曹艳,二人抱头痛哭:“姑姑。” 过了几日,曹艳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 小闯找了牛车,趁夜里悄悄拉二人出宫,在离少林寺附近的村里买了房地,置办了所有用品。 曹艳和芊芊看着新家,从此自由了,感激不尽。 小闯骑马到少林寺,带着了空去村里看曹艳。 曹艳看到儿子了空,失声痛哭,心里也舒坦多了,病也好了很多。 小闯说:“二皇子,这一切都是太子安排的,让汝们好好生活。” 了空面无表情的说:“阿弥陀佛,太子果然仁爱。” 曹艳和芊芊感动的说:“谢太子不记前嫌,厚待曹家。” 小闯回宫报告了经过,太子总算放心了。 宋宗对太子的做法很赞赏,认为太子大度,胸怀宽广,仁德,是一个君者最好的品质,想着将来江山交给太子,也就没有遗憾了。 卢相也很欣赏太子的所做所为,对老夫人说:“太子从小就是个品正心慈之人,仁者得天下,黎民百姓有福了。” 老夫人说:“上天早就注定要把江山交给浩儿。” 辅政 早朝上,太子坐在皇位下面旁听。 大臣们奏完事宜,宋宗说:“太子可有想法?” 太子说:“如今太平年间,当重文轻武,推行文化事业,全国大力办学,举贤纳才,像唐朝那样发达自由,人才倍出,提高人们生活质量。更要发展手工业农业,国富民强,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文武百官纷纷赞叹:“殿下心怀天下,站的高看的远。” 宋宗骄傲地说:“太子所言极是,就有太子去实现抱负,各部全力以赴配合。” 大臣齐声高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太子进行了一系列的措施,在政治方面,文武百官纷大换血。举贤纳才,任用有才人士。精减军队,兵权交给忠良之人。推进一系列社会福利,兴办学堂,年年会试选拔人才。抚养孤寡,编撰医书。经济方面促进商业贸易,发展手工业,瓷器盐业茶漕运,与世界各国进行易货贩卖,盈利创收,国库充实。加大农业开垦,减少税赋。引水修渠扩大水稻种植。 太子深得人心,让大宋呈现了繁荣昌盛勃勃生机的新气象。 太子上完朝,还要批很多奏折,宋宗专门考验太子,让他替自处理事情。 有很多部门事务,找太子汇报批示,太子忙的很,晚上熬很晚。 若雨闲的无聊,太子给她拿来《女德》、《四书》、《五经》一些书,让若雨学习,奈何她看不进多少书。舞枪弄棒,倒是一耍半天。老夫人看她无所事事,就让嫲嫲教她刺绣女红。看她也是马马虎虎,后悔让她从小练武,没有教她琴棋书画了。 老夫人无奈地说:“雨儿,没有女孩样,倒像个男孩。” 若雨俏皮的说:“又不需要吾做针线,练武就好,防身健体,保护弟弟。” 王氏点她脑门说:“傻丫头,尔学学诗词歌赋也好。” 老夫人笑着说:“算了,不逼她了,不是文人料,像浩儿就好了。” 老夫人顿了一下说:“尔比较闲,多关心浩儿,晚上熬得晚,给汝煮补品夜宵。尔厨艺可是要好好学学。” 若雨说:“这个可以有,反正有时间,跟厨娘学学挺好。” 老夫人婆媳住了几日,趁太子上朝偷偷出宫了。 俩人一走,若雨倍感冷清,若大的中宫,别人都忙,唯独自己无所事事,无趣的很,耍半天武。绣一下女红。就跑到厨房,跟着大厨们学做饭。 若雨性格好,大大咧咧,率真不矫情,能自己动手就不麻烦宫人们,更不端架子,宫里人都很喜欢她,若雨也和她们打成一片。 若雨先学煲汤,在火炉上慢火熬上几小时大补品,人参冬虫夏草。为了练手艺,每天晚上熬了端给太子喝。 晚上若雨端着燕窝,来到书房,太子正在批阅奏章。 若雨说:“弟弟,喝汤了。” 太子抬起头,开玩笑说:“姐姐,吾都快长成猪了,天天补得流鼻血,你那么瘦,自己喝。” 若雨看看太子,进宫几个月,胖了很多,也长高长壮了。若雨知道太子喝腻了,就开始做糕点,太子不忍心扫若雨兴,只好偷偷给小闯小松宫人们吃。 二人自从知道身世后,保持距离,少了随意亲密,感到别扭生分。太子想着姐姐陪自己这么多年,就处处让着若雨。 霸权 太子看到的话水上贸易的远景。派使臣和高丽国建立了邦交。签订协约,两国关系友好,互利共赢,设立了水上丝绸之路,从泉州出发,五六日便到达高丽。 对外贸易的扩张,借助港口,发展海洋文化,和海上贸易,主要形式是民间贸易,这就掀起了出海做生意的狂潮对高丽国贸易,给朝廷带来了很多好处。 在朝贡方面: 朝廷和高丽国制定相关的朝贡关系,并且,为此制定了一系列的机构,专门开设市舶司。 市舶司专门对高丽的货物进行检验、解运、收纳交易等。 高丽国朝贡的所有物品,都归朝廷管控,随着经济逐步发展,那些粗色,就会经过市舶司转运京师,或者直接卖了。 在运输货物方面: 宋廷向高丽国主要运输瓷器,玉器、丝绸、茶叶、沉香、金银器材、笔墨纸砚、鞍马等等。 高丽国向宋廷主要运输衣服、折扇、药材、人参、草席、香油等等,两国之间的交易不仅仅有物品上交易,而且还有文化上的交流,手工产品、土特产、香料等等都是宋朝廷和高丽国的重要交易物品。 交易方面还体现在民间: 民间的交易和当时高丽国的直接交易是不一样的。但是无论是宋廷还是高丽国,对民间交易都很支持。 高丽国为此特意设置清州、四店、忠州、利宾等四处驿馆,专门接待从宋来的商人, 对待王室贵族方面的交易: 在王室贵族方面,官员的管理更加松散。高丽的商人一般都是高丽的皇室贵族,交易的货品和普通的商人交易的货品,也出现了不同。 主要交易的货品有:银、铜器、漆器、药材、松子、麝香、绸缎、佛教物品等等,基本上实现了自由贸易,海上交易的形成,使宋廷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海上交易市场,一度垄断了东亚海上贸易。 丝绸之路的路线是从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出发,向东北亚延伸到朝鲜半岛,从朝鲜半岛出发,向日本、九州、琉球,再向中国中部沿海地区发展,通过中南半岛去往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到达红海。最终到达地中海沿线。 看到海上贸易的发达,宋和高丽邦交带来的好处。 也吸引了日本的眼球,很快遣使建交,一改前朝的骚扰侵犯,从此和平共处。 宋廷重文轻武的理念,让文化迅速发展,毕昇活字印刷术的出现,书籍、文学、艺术大量问世。致使日本遣送无数的宋使、僧人、旅行家将中国文化传播到了日本。 日本的建筑,也改成了宋式简约网格风格,有很多家具、器皿被称为宋皿。 宋朝经济实力超强,茶叶、书籍、瓷器等高附加值产品,在世界霸道地位,使得宋朝一直保持着对外贸易顺差的状态,黄金白银储备非常充足。正因为经济体量大且稳定,宋铸的铜钱工艺优良、分量足,因此日本辽高丽等邻邦,直接改用铜钱流通。 强盛 寒食节到了,太子跟着宋宗百官在太庙祭祖,举行完仪式。 太子说:“爹爹,孩儿想出宫,看看百姓市井生活。” 宋宗对太子所做的政绩很满意,全国平安喜乐,一派繁荣昌盛详和景象。宋宗把大多朝政交给太子处理,自己图个清闲。各地进献了好多美女,太子一个也不要,全给宋宗放在后宫。宋宗又立了几个妃子,过起了奢侈享乐的日子,又给太子生了好几个弟妹。 宋宗看太子想体察民情,心里很高兴,乐呵呵的说:“去吧,带若雨出去踏青。” 太子对小闯说:“春天风景好,去备马,叫姐姐和秋儿小松,穿上便衣,出城。” 小闯来到东院,看若雨秋儿在院里赏花,牡丹开得正盛,海棠月季挂满枝头。 小闯说:“郡主,太子让换了衣服出城。” 小闯说完离开了。 秋儿兴奋地说:“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城了。” 若雨还在花丛里折枝,秋儿着急的上前说:“小主,快点回屋准备。” 若雨不紧不慢的说:“急什么。” 秋儿说:“别耽误时间了。” “好好。”若雨边说边进屋,把手里的花插在瓶里。 秋儿说:“真漂亮。” 主仆二人换了便装,秋儿像个村姑,若雨像侠女一般。 太子也穿上了便衣,像个行走江湖的商贾。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笑了起来,翻身上马。 汴京城里街道有些拥挤,人们经过一冬的蛰伏,天暖出户,恰逢节日。异常热闹,车水马龙,涌向城外,祭祀的踏青的。 太子登上城墙,天空湛蓝,暖风和煦。城内建筑错落有致,街市喧闹,一派生气。城外护城河顺流而下,远处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 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很舒坦。 若雨不由说道:“还是宫外好,视野开阔,空气清新。” 太子说:“那以后就多出来走走。” 若雨说:“尔那么忙就不用了。” 太子笑着说:“走,出城。” 几人出了城门,快马加鞭,在田野里狂奔起来。 不一会儿来到一个村庄,河边杨柳青青,一群女人正在洗衣服,谈笑风生。鸭子鹅在水面上游来游去。 看到几个生人,有妇女说:“看,城里人看风景来了。”其他人全笑了起来。 太子下马,到河边洗洗脸,捧了水喝,友善地笑笑说:“嫂嫂们好。” 妇人们打量着太子说:“尔是京城少爷吧?真白净。” 太子说:“吾是读书的秀才。” 妇人又看看若雨,啧啧称赞漂亮,若雨害羞的红了脸。 小闯和小松把马牵下游饮饱水,栓在河边树上。 太子带着几个人,慢慢来到农庄前,有几十户人家,一家一院,茅屋土房,倒也宽敞。 太子到了一户人家院里,周围种有果树,花畦菜地。老爷爷抱着小孙子晒太阳,还有个小女孩在院里玩。老婆婆正在切萝卜条,撒在太阳地里竹席上。 门口大黑狗叫了起来,老爷爷连忙喝斥住。 看到这些贵族公主哥姐,老人笑哈哈打招呼:“汴京出来玩的。” 太子行个礼说:“正是,阿爷。” 若雨好奇地上前问老婆婆:“阿婆,这是做什么?” 阿姨慈详地说:“晒成萝卜干,没菜了吃。” 太子问:“家里还有人呢?” 老爷爷说:“哥儿是守城人,有军饷,儿媳种地。” 太子说:“日子怎么样?” 老爷爷捋捋胡子说:“好呀,太平盛世,粮食丰收吃不完,娃娃们也有私塾读书了。修战好,年景也好多了,朝廷为百姓创造了好生活,老人不干活了。” 太子听了很高兴。他眼睛里,终于看到了心里的愿望。 赐婚 下午回城后,若雨说:“回府看看。” 太子说:“正有此意。” 老夫人看到孙儿们回来,喜出望外地说:“也不事先说一声。” 若雨挽着老夫人说:“祖母从乡下回来路过。” 王氏忙问:“尔等吃饭没有?” 太子拉着王氏手说:“娘,吃过了。” 老夫人跟奶妈说:“留在府里吃晚饭,去多准备些吃的。” 晚宴上,老夫人看着若雨:“雨儿,尔今年23岁了,姑娘十八就出嫁了,看看尔多大了。” 王氏也着急地说:“浩儿,你也该成亲了,这两年忙没顾上,都耽误终身大事了。” 老夫人说:“是大意了,早该成亲。” 太子和若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夫人匆匆吃完饭,抹抹嘴说:“老身出去一下。” 太子要回宫批奏折。 若雨说:“弟弟,尔先回,吾想住几日。” 太子说:“那好吧,留下陪陪祖母和娘。” 太子回宫后,去给宋宗请安。看到王公公带着道士正出太和殿门,太子有些诧异。 王公公悄悄说:“官家体力不支,让道士送丹药来了。” 太子进了殿,宋宗正闭目养神。 太子说:“爹爹,身子不适?” 宋宗按按太阳穴说:“最近困乏,四肢无力。” 太子说:“让御医开药调理一下。” 宋宗说:“这不,观里老道士炼的丹药,吃了就精神。” 太子说:“爹爹,早些休息。” 宋宗说:“浩儿也早些歇息。” 父子俩告辞。 老夫人坐着马车,来到卢府。 卢相见老夫人说:“嫂子,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夫人笑笑说:“又要劳烦卢大人了,太子今年多大了?” “哦”卢相一拍脑门说:“二十岁了。” 老夫人说:“咱们都忽略了吧?。” 卢相说:“可不是,早该选妃了。本官明天就提。” 老夫人说:“若雨都等了多少年了。” 卢相说:“老身明白,一定促成这桩美事。” 老夫人说:“有劳卢相了。” 早朝大殿上。 卢相说:“陛下,太子已是大婚年纪,李府小女多年相伴,亲如姐弟,早该成亲了。” 宋宗听了:立刻说道:“朕早有此意,内务府主办。一月后隆重举办太子婚礼,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太子有点懵了,和姐姐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亲如手足,根本没想到成亲一事。但他知道外祖母娘亲爹爹早就给她们安排好了,既然大家都觉得好好笑,又到年纪了,那就听从安排好了。 太子回府小闯小松笑嘻嘻说:“恭喜殿下。” 太子说:“婚礼事多,要辛苦二位了。” 太子坐在书房发呆:“以前都是姐姐冲在前面照顾,今后该轮到自己像个男子汉保护女人了。” 秋儿回来了,对太子说:“老夫人说成亲前不要见面了,小主先住府里。吾回来收拾些衣服回去。” 太子说:“秋儿问下姐姐,新房布置在东院还是吾这里。让小松送尔回去。” 秋儿匆匆带了东西走了,太子感觉府里一下空了,冷清的很,真想跟着回李府住。可是他又打消了念头,要开始坚强独立起来,不能再像小孩子了。 使命 宋宗赐了聘礼,一大队人马抬来,金银珠宝手饰,绸缎瓷器珍贵物品。 喜服喜被所有东西,尚衣局都在做了,李府基本没什么可准备的,就比较闲。 若雨让小松转告太子,新房就在自己住的东院,简单布置下就好。她不想占了太子寝殿,分开住,给彼此一个独立空间。 老夫人写了书信,让驿站带到辽国。告诉驸马,若雨嫁给外甥太子了,作为父亲,问她能不能回来参加婚礼。 李府多年沉寂,喜事连连,老夫人让奶妈夫妻好好布置一下,要热热闹闹的办喜事。 管家请来木工泥瓦匠,改修的修,该补的补,里外粉刷一遍,窗纬布幔也全换上了新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老夫人看着换然一新的府邸,很高兴:“多少年的旧房子了,这一收拾,像新的一样,一看就心情好。” 王氏也说:“还真是的,亮堂多了,喜庆。” 老夫人说:“小松爹,事办得好,赏。尔又的得辛苦去采办酒席菜品,用最高规格席面,买好的贵的,菜品厚实,让客人吃好喝好。不要让人家说李家小气,一定要气派,才有皇家范,不差钱,官家送了那么银子。” 说完老夫人哈哈笑了,王氏也跟着笑了。 管家说:“老夫人见外。大喜事,再累也高兴” 老夫人又说:“这次要比丝柔出嫁还有面,汝若地下有知,看到儿子和侄女成亲,该是多高兴呀。” 王氏想到换回太子的儿子若风,不由眼圈红了。 老夫人说:“唉,都是天意,命中注定的。我李家失去那么多,总算也有些回报。” 王氏怕婆婆伤心,连忙佯装高兴附和:“是呀,娘,有失才有得。” 若雨坐在花厅,准备和奶妈一起绣枕头。 若雨说:“嫲嫲,绣什么图案呢?” 奶妈说:“并蒂莲,鸳鸯,石榴。多子多福。” 若雨脸红了,低头绣起来了。 奶妈笑着说:“都要结婚了,还害羞。” 若雨心里很平静,多年和太子一起生活,亲密无间。长太子三岁,祖母把她培养的像个儿汉,所以她也像个老母鸡一样,把太子当孩子,护在自己的翅膀下。习惯了亲情,突然转变身份,又要把亲情演变成爱情。若雨心里没有一点波澜,也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意,太子是弟弟,一直都是。可是她又知道从小祖母就把她许给太子了,并且让她等了这么多年,成了一个大姑娘。 若雨从小体会了,家破人亡的悲伤,知道祖母李家不容易。还有娘亲,一个人拉扯姐弟俩长大,她们俩就是她的命。若雨的贤惠善良懂事,让她违心地接受了大人的安排,她知道只有顺从,才是最好的孝敬。 若雨的内心,老夫人和王氏自然不知道。她们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认为合适的,便是好的,当然她们的出发点是爱和家族荣誉,这就是富贵家女孩肩负的使命。 若雨忽然想到二十年前,暮春时节,李家突遭变故,祖父姑姑弟弟命丧,爹爹沦落在外。如今一切又转过来,走向好的,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李家的重担交给她了,荣辱兴衰,也是她来决定的。 归宗 耶律泰坐在朝堂上,几年前年轻的辽圣宗突然病逝,耶律泰登基作了辽国君王,年号元宗。 没有战争,每年享受宋廷上贡,辽国很快发展壮大。引来了东北面的小部落女真人,和北面蒙古侵犯和掠夺。最终在驸马和耶律泰的率兵攻打下,两个部落不是辽国对手。 女真人还送来美女,和辽王子通婚示好,签订了盟约纳贡。耶律泰因为女真人的握手言和,娶完颜公主为妻,生了一个小王子。看两国成兄弟,蒙古族,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被吞并。 辽国安享了几年太平日子。耶律泰又娶了自己喜欢的牧民女儿为后,完颜公主生性忌妒,彪悍,咽不下这口气,经常争风吃醋,寻滋闹事,都被太后压了下去。 耶律泰越来越冷落讨厌完颜公主,不理她。完颜公主感到很伤自尊,十分不悦。 驸马收到家书,寻问耶律泰,耶律泰不敢作主,连忙请示太后。太后就说:“拿到朝上议议,看看大家怎么说,去与不去。” 耶律泰说:“驸马千金嫁给太子,邀请驸马回家,大臣们觉得能不能回,还有本王是弟弟,与太子也是兄弟表亲,本王也想看看宋国的近况,学学经验。” 军师说:“两国修好,岂有不去道理,既是代表国家,更以亲情回去,以此向强大的宋国示好,谋求更多利益。” 其他大臣都纷纷赞成。 萧太后也很满意。同意中原一行,并且隆重参加婚礼。 耶律泰就定了名单,元王王后,驸马公主,孩子小,完颜公主留下照顾,本来想着一睹中原美景,却泡汤了,完颜公主恨死了。 时间紧迫,耶律泰准备了丰厚的贺礼就出发了。 经过半月跋涉,一行终于到达了汴京。住进了辽行宫。 安顿好,就迫不及待的去李府见亲人。 老夫人看到儿子抱头痛哭,老夫人捧着儿子脸说:“子良,想死娘了。” 驸马跪着说:“娘,儿子不孝。” 公主也跪下叫娘。 王氏在一旁泪流满面,与丈夫惶若隔世的感觉。 驸马连连哭着说:“对不住娘子了。” 王氏攃擦眼泪,强装高兴地说:“活着就好。” 公主跪着叫:“姐姐。” 王氏拉起公主。 耶律泰已经是人高马大的大人。抱着老夫人撒娇:“祖母,孙儿想你。”老夫人看着孙子孙媳,高兴地笑了,尤其听说有了重孙,老人高兴坏了。 若雨跪在驸马公主面前。哭着说:“爹爹,姨娘。” 驸马拉起若雨,二十年未见的女儿,五味杂陈。 耶律泰和若雨拥抱了一下,若雨给弟弟一拳说:“变结实了。”耶律泰笑笑:“大人了。” 耶律泰拉着妻子说:“叫姐姐。” 若雨亲切地拉起弟媳手,带她去闺房玩。 若雨拿出赏赐的手饰匣子说:“选几样,宫里赏的。” 美丽的牧羊女只拿了个玉镯,戴在手上说:“一件就好,留念。” 若雨很喜欢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老夫人立马让厨房做了家乡菜,给儿子品尝。 看着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公主说:“子良,还是家里好,呆辽国苦了尔。” 老夫人听了,打量着大方贵气的儿媳,心里说:“不亏是萧太后女儿,果然有气度。” 一家人终于聚齐,吃得最快乐的一餐饭,也李府最热闹的一天。 迎亲 早上,若雨穿着燕居冠服,随着附马元宗来到李家的祠堂。若雨在爹爹的指引下向祖先行礼,叩拜,行完礼之后。耶律泰递上酒杯,若雨饮了,又吃了盘中的食物。然后向爹爹跪拜,磕了三个头。 驸马嘱托道:“尔往大内,夙夜谨慎,勿违君命。” 若雨又回来到房里,秋儿和奶妈给若雨换上头天送来的太子妃婚服,戴上凤冠霞帔,等着花轿上门。 奶妈让秋儿退下,凑近若雨耳朵,教她洞房花烛夜,夫妻之事,若雨听得面红耳赤。 奶妈交待完,就出去了,留下若雨等着。 “到了,到了,花轿来了。”随着府里门童的话语,大门外就听到了锣鼓炮竹声。 新郎官太子骑着高头大马,披着红绿彩,后面是十二抬大轿。 奶妈秋儿扶着若雨出来,在前厅跪拜了父母老夫人,若雨忍不住哭起来。老夫人和王氏也哭了起来。 奶妈盖上盖头,耶律泰背起姐姐,来到门外,宫里嫲嫲掀开轿子,耶律泰把若雨放上轿子。 管家拿了花红利市钱,赏赐给接亲抬轿的宫人们。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走了,门口留下李家恋恋不不舍的老人们。耶律泰作为家人和友邦兄弟,随着一起进宫,他要和太子好好交流交流。 得了婚礼的恩典,百姓们也高兴,东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为太子庆贺。 花轿来到宫外,贵儿手拿花斗,斗中装着谷、豆、铜钱、彩果等物,一边念咒文,一边往门口撒,宫里小孩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争相拾取。 轿子倾斜。太子下马,掀开帘子。太子直接蹲下说:“吾背尔。”若雨迟疑了一下,只好上去,这可震惊了所有人,大家感到不可思议,太子这可是自降身价,宠妃无度。 进门以后,太子把若雨在一间悬挂着帐子的房间,让她休息一会。 太子问:“姐姐累不?” 若雨说:“不累。” 嫲嫲拿来一条红绿彩缎绾成的同心结,让两个人牵着,相向缓缓而行,拜了先灵天地。又拜宋宗,接着二人对拜。 结拜礼毕,二人进了新房。礼官向床上,抛撒同心花果及特制钱币。礼官嘴里念着:祝愿新郎、新娘长命富贵、多子多福。 太子拿机杼挑了若雨头上的盖头。若雨羞答答的,太子红着脸,不敢看姐姐。 秋儿拿来剪子,若雨先剪了一缕头发,随后太子也剪了一缕,尚宫结成同心结的样子,和两家拿的绸缎、钗子、木梳、发带,合梳为髻,存放小匣子里,这就是见证二人结婚的信物(结发)。 小闯端来一份猪牛羊肉。 尚宫说:“同牢”。 秋儿递给了筷子,二人共同吃了些。 尚宫又说;“交卺” 小松拿了一分为二的葫芦瓢,盛了酒,一人一个,尚宫让二人喝了酒。小松交换俩人瓢后,倒上酒,又让她们喝了,最后二个合在一起。 尚宫说:“夫妻二人以后同甘共苦,永结同心。” 尚宫办完仪式走了,太子宫里太监宫女们纷纷讨喜赏闹房,太子让秋儿小松发东西给大家。 亲友 为表示地主之谊,也是为日后相交,不能怠慢了远方的客人。宋宗摆了隆重的答谢宴,招待各国来使,朝廷重臣作陪。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是代表国家的尊严和客套,表面上的应付而已,大家心照不宣地客套着。都不可能随意和尽兴,只是酒五分,饭七分。 太子的大喜之日,也是给了大宋脸面。太子自然是要拿出诚意陪好这些代表国家的人物们。太子酒量小,几盏下肚,脸都红了。 宋宗怕太子醉了丢脸,连忙打圆场说:“太子是新郎官,少喝点。” 外邦来使们会心地哈哈笑起来,卢相赶快替太子招呼。 宴席散后,来使们自回驿站。 辽参宴的只有耶律泰夫妻二人,驸马公主留在李府陪老夫人。 太子偷偷拉了耶律泰说:“走,到府里喝酒。” 耶律泰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 回到宫里,耶律泰让王后去看若雨。太子吩咐厨房备菜和酒,太子的酒可都是上贡的好酒。 太子又问小松:“姐姐吃饭了吗?” 耶律泰打太子一拳,笑着说:“赵浩,叫什么呢?这么称呼,姐姐真的不好意思,怎么相处。” 太子尴尬的说:习惯了,应该是太子妃。” 耶律泰说:“夫妻,主动权在男的,尔可要好好对姐姐。” 太子说:“这是自然,吾会拿命保她。” 耶律泰说:“尔还是呆,吾说的是感情,不是亲情。” 二人喝起来,边喝边聊,相谈甚欢。 新房里,秋儿给若雨端来饭,一天没吃,还真是饿了。若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秋儿说:“王妃,慢点,别咽着。” 若雨含着一口饭说:“叫什么?真别扭,还是按以前叫。” 秋儿苦丧着脸说:“这不是让吾抗旨不尊吗?这可是皇家。” 若雨说:“好好,随尔怎么叫都行。” 二人正说着:“辽王后来了。” 若雨连忙迎接:“弟妹来了。” 王后温和的说:“姐姐,感觉怎么样?” 若雨说:“有种鸭子上架滋味。” 王后听了,笑着说:“刚开始,你二人以往亲情太重了。” 若雨抓着弟媳胳膊说:“说对了,真是这样的。” 王后轻轻拍拍若雨手背安慰:“不要紧,慢慢来,会好的,日久生情。” 若雨说:“但愿如此。” 太子和耶律泰越说越投机,两人端起杯一饮而尽。 太子说:“耶律泰,尔做得好,这么小坐上王位,还把辽国变强变富,很了不起。” 耶律泰说:“赵浩,尔更厉害,宋朝称霸中原,连日本都来朝贡,大宋国富民强,百姓生活安逸,真正的强大,向尔学习治国。” 太子说:“还记得学堂时,咱们的誓言吗?” 耶律泰说:“记得,咱们不正在向此奋进吗?” 太子说:“记得就好,治理一个国家不容易,当好一个君王更不容易。” 耶律泰由衷地说:“太子,尔将来一定是个好君主,宋国有你会走向颠峰。尔是中原的福星。” 太子说着说着竟然醉倒了。 耶律泰看着单纯的妹夫,笑了笑说:“还是孩子样,没长大。” 掌权 小松要背太子,耶律泰一下背上说:“吾背正好。” 小松打着灯笼,带着耶律泰走到新房。 若雨看弟弟背着太子,忙去铺床。 耶律泰把太子放床上说:“看着挺瘦,还有点沉。” 若雨吩咐宫女们:“打些热水来。”又对秋儿说:“和碗蜂蜜水端来。” 若雨看弟弟站着,连忙说:“泰儿,坐下。” 耶律泰说:“姐姐,天不早了,早些歇息,吾告辞了。” 若雨说:“也好,累了一天了,汝们也早些歇息。” 送走耶律泰,若雨喂太子喝了蜂蜜水。又亲自给太子攃了身子,让宫女和秋儿退下。 秋儿说:“吾守门外,有事叫。” 若雨说:“不必了,叫宫女也退了。” 若雨合衣坐床上,看着太子白净的脸,呼吸均匀地熟睡着。她感觉就像小时候,弟弟总是躺身边一样。 屋里太亮了,若雨把红烛吹熄一些,留了两根,让屋里光线暗些。 若雨有些累了,连衣靠墙里面躺下,和太子隔出一条缝。 若雨先醒了,看看天已亮了,就蹑手蹑脚地下床,吹灭了蜡烛。来到外堂。 秋儿已打来了水。问道:“主子,昨晚睡好没?” 若雨伸伸胳膊说:“睡得挺香。” 宫女伺候若雨洗漱完,秋儿就给她梳头盘发。 二人小声说着话。 太子醒了,看看自己躺在新房里,身上穿着衣服,明白昨晚喝醉了。 太子看若雨不在,说道:“糟了。” 太子起身出房,对若雨说:“昨晚喝多了,影响姐姐睡觉了吧。” 若雨说:“没事,快洗漱,要去敬茶。” 宫女伺候太子洗漱完,若雨也收拾好了。 二人急忙到太和殿,宋宗和贵妃已经坐着,像是等新媳妇敬茶。 若雨不安地说:“父皇贵妃娘娘,臣妾起晚了。” 宋宗说:“夏天亮得早,老人觉少。” 若雨连忙跪下,磕了头,给宋宗和贵妃分别敬了茶。 太子也问了安。 宋宗说:“若雨,回去好好歇歇,这几天累着了。” 宋宗又对太子说:“浩儿,尔也累了,今天歇息。” 太子说:“爹爹,没有事的,还是要上朝,昨天奏折都没批阅。” 宋宗看着儿子,欣慰地笑了。 二人退下,回府吃完早饭。太子上朝了。 若雨没事,拿了本书坐在院里。 王公公带着圣旨来了,大声说:“太子妃接旨。” 若雨和宫人急忙跪下。 “陛下口谕,即日起,太子妃主管六宫。” 若雨谢恩,让秋儿拿了赏银,王公公因为贵儿的事,对太子已是很感激。见若雨又这么大方懂事,连忙说:“跟李皇后一样仁德。” 接着就有内务尚府宫局,拿着厚厚的的账本来了。 若雨一看数字头疼,打打杀杀可以,算账文字可是作难。 若雨看了一会儿眼花,就对秋儿说:“尔帮吾看,你会算,也认字。” 秋儿说:“主子,吾可不懂账,你还是慢慢学会,不然交不了差的。” 若雨只好硬着头皮看,账目清楚,无非是各个宫吃穿用度,日常开支,每月例钱。理顺了,稍微好多了。 回门 晚上,宋宗又赐了玉器古玩人参等回门礼。 奏折呈文阅完了,想到同房,太子不好意思,就故意在书房磨蹭打发时间,想等若雨睡着了他再过去。 若雨也是很难为情,怕太子来了尴尬。早早洗了,换了白色丝绸睡衣,先上床躺下。尽量靠里,侧着身子面向墙,若大的床,只占了三分之一。若雨躺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太子看时间差不多了,慢条斯理的来到新房。 秋儿在门口焦急地等着,见太子终于来了,以为太子事务多,耽误了。急切地说:“太子妃早睡了。” 太子听了,心里窃喜:“正好。” 太子说:“秋儿,不用管了,去歇息吧。” 太子进房,看若雨的样子,没想到姐姐和自己一样害怕,在逃避。太子忽然发现俩个人心意相通,有些心疼若雨了,看姐姐没盖东西,把薄丝被搭她身上。 太子也合衣躺下,面床外侧身,就这么背对背,一张床分割为三份,一人一份,空隙一份。 又是若雨先醒,身子有点僵,翻了个身,看太子姿势,心里明白了。 若雨翻身就惊醒了太子,他佯装睡着不吱声。若雨看丝被在自己身上。就下床了,把被子给太子搭上。 若雨轻轻走出房去,太子看着姐姐背影,觉着好笑,怎么像小时候的样子,这是过家家吗?太子嘴角泛起来了笑意。翻个身平躺着,伸个懒腰,不由说道:“这样才舒坦。” 若雨正在洗漱,看太子也起来了,就说道:“惊醒尔了?” 太子笑笑说:“没呢,该起来了。” 吃饭时,若雨让太子先喝一碗补汤,太子听话地喝下。太子给若雨夹了水晶包子。 看夫妻二人如此恩爱,秋儿很高兴,老夫人交待过看好她们。 李府里大摆宴席,耶律泰也早早来,大家等着太子和太子妃回门。 半晌午,若雨和太子带着御赐礼物回府了。 太子若雨给长辈们磕了头,改口都不用了,,以前就和若雨一样称呼。 李府亲戚少,就请一些老友和朝里关系密切的官人,很多人想巴结太子要来,老夫人婉拒了。 王氏忙着招呼来客,太子和耶律泰游园聊天。驸马和老夫人待在花厅说话。公主王后陪若雨在房里说话。 几个人说了会话,就说笑着去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招招手,若雨走到身边,依偎着祖母坐下。 老夫人拉起若雨手,看看手臂,上面的朱砂还在,不高兴地说:“傻孩子,要早日诞下龙脉,传宗接代。” 若雨脸一下红了,公主说:“娘,刚成亲,熟悉了就好。” 老夫人叮嘱说:“尔是姐姐,要懂事。” 若雨内疚的说:“祖母,知道了。” 耶律泰说:“姐夫,尔等明天就回辽了,不知何日再相见?” 太子说:“以后常来,或者吾去看你们!。” 耶律泰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姐姐和太子成亲了,吾和爹爹就放心了,李家老人就托付于尔了。”耶律泰深深鞠了一躬。 太子连忙拉着说:“尔尽管放心,吾是她们养大,自是如亲儿子。这里一切有吾,尔看好国家,做好君王,保护一方平安就好,毕竟游牧部落多侵掠性强,尔要小心御防。” 耶律泰说:“吾记住姐夫的话了。” 太子说:“身份原因,吾明天就不送尔了,保重!” 太子和耶律泰拥抱了一下。 魄力 到了起程的日子。 驸马耶律泰跪在老夫人面前,看着满头白发,着着拐杖的老人,这一别,或许便是永别。俩个人男人哭得很伤心。 儿子孙子又要走了,暂短相聚,让老夫人享受了天伦之乐。老夫人也是老泪纵横,可是历经人世悲欢,沧海桑田,悟透人生,内心强大的老人,攃了泪,镇定的说:“能在这个年纪见了儿子孙子,老身心满意足,此生无憾,见了老元帅也好交差了。尔等是一国主心骨,当以国家为重,不可儿女情长,贪图享乐。回去吧,命运支配到哪里,就该去哪里,安身立命。走吧。” 老夫人推开儿子,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到后院去了,她只能硬起心来,才好让儿孙放心的走。 驸马和耶律泰只好起身辞别,若雨哭得很伤心,舍不得父亲弟弟,天涯相隔,见一面都难。王氏哭得直不起腰,她是在哭自己悲凉孤独一生。 耶律泰和若雨拥抱了一下,和父亲上马出城。 若雨站在大门口,望着渐渐消失的人群。脸上湿溇溇的,泪水加杂着雨水,天上已下起了雨。 若雨失落地回屋里,看到啜泣的母亲,安慰说:“娘,有雨儿陪着。” 王氏擦擦泪说:“娘知道,去看看祖母。” 若雨搀着母亲,来到老夫人房,老夫人站在窗边,默默流泪。 若雨上前抱着老人说:“祖母,想开点。” 老夫人怕若雨伤心,就说:“祖母已经习惯了,没事。” 若雨用布巾,给老人擦了脸说:“祖母,屋里闷,下雨了,到花厅里凉快。” 老夫人笑着说:“好。” 李府里人少了,自然冷清的很,显得格外空旷大。 若雨怕祖母母亲难受,就说道:“跟吾去宫里住吧。” 老夫人打趣说:“刚新婚,等尔生了孩子,再去。” 若雨脸红了。害羞说:“祖母。” 王氏不安地说:“若雨,尔都多大年纪了,一般女子十六岁都当妈了。” 老夫人咐和:“对对。早些回宫,少住这。” 若雨住了一天,就被老夫赶回宫了。 若雨刚坐下,一堆账本拿来了,还有很多请示的后宫主管们,等着汇报。 若雨一会便打发了,拿着账本翻阅。 这时宋宗的一个妃子,找来了,蛮横地吵着说:“让太子妃主管六宫,也要一碗水端平。” 若雨连忙问安,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一问才知道,这位妃子宫里平常配送的东西不够份,内务府主管尚宫,故意苛抠,偏偏给贵妃府里多,狗仗人势。 若雨调查清楚了,就废了旧人,重新安排了主管。别的部门看了,便不敢造次了,老老实实做事。太子听说了,表扬道:“处理得好,杀鸡儆猴。这才干了几天,进步挺大。” 若雨不客气的说:“还不是帮尔分担,吾才不想操心。” 太子说:“弟弟连累姐姐,这厢有礼了。” 若雨“噗嗤”笑了,不理太子了,拿了剑说:“还是练武过瘾,随心自在。” 说完,若雨就到院里耍剑。 隐秘 晚上又面临睡觉问题,太子不想再躲了,他觉得应该遵从心意,挑明了说出来好些,免得俩人难受,还很尴尬。于是,他忙完就早早来到新房。 若雨也不想这么别扭,决定坦诚些更好,迟早要面对。她也决定晚上聊聊。 看太子今来得早,秋儿喜出望外,忙说:“主子,殿下来了。” 正在等候的若雨听了,忙站起来迎接。 太子爽快地打招呼:“还没睡?” 若雨也轻松地说:“是呀,等你,有事说。” 太子听了:“哦,吾正好也有事说。” 二人不自觉的笑了。若雨掩上门,坐桌前泡起了功夫茶,倒了一杯递给太子。 太子坐在桌前,端着若雨泡好的茶,呷了一口,赞赏地说:“姐姐的技术越发好了。” 若雨也端起一杯,放在鼻下闻闻,然后慢慢品尝,清香甘醇。 若雨说:“今年的新茶真不错。” 太子说:“这是雨前西湖龙井,数量不多,只是皇贡,所以是名贵极品,管家赏了一些,再给姐姐送些。” 若雨直接了当说:“浩儿,有话直说,咱们俩人不必绕弯子。” 太子听了,说:“好吧,吾就谈谈想法。” 若雨端着茶杯,盯着太子。 太子说:“姐姐,吾实在无法一下子转变身份,在吾心里,尔就是姐,姐弟之情,没有爱情。如果要有,也得慢慢相处培养。” 若雨听了,松了一口气说:“吾也是这么想的,不如咱们还以姐弟身份,外人面前装下,单独时还像以前,姐弟亲情,不是夫妻之情。” 两人说完,对视笑了。 “这样挺好,顺其自然,吾还是当姐。”若雨笑着点了一下太子脑门说。 太子也笑了:“好,咱们就说定了,面上夫妻,实则姐弟。” “好”二人击掌为誓。 若雨说:“睡觉。” 太子说:“好。” 二人穿着睡衣,若雨把被子放中间,一分为二,然后说:“上床吧,尔睡里面,吾在外面保护。” 太子俏皮地说:“遵命。”爬上床,平躺里面,看着若雨说:“舒服。” 若雨也上床,平躺外面,一人盖了一条薄被。 二人拉了会家常,听到太子鼾声,若雨也睡了。 早上,若雨醒了。 推推太子说:“起床了。” 太子打着哈欠说:“真香。姐姐睡好没?” 若雨拉起太子,把被子整好,怕秋儿发现告状。 若雨说:“以后早点起来,一起习武。” 太子说:“一切听姐姐安排。” 听到房里声音,宫女们端水进来。 秋儿说:“今个起这么早。”看二人气色很好,似乎都很放松,不像之前紧张,秋儿很高兴,以为俩人处上感情了。 若雨拉着太子,到院里练起来。太子只是三脚猫功夫,若雨已是炉火纯青,功夫十分厉害,长枪用得很溜,剑法也纯熟,如流光溢彩,出手极快。 若雨越练越起劲,太子反而气喘吁吁。若雨心疼他:“就说尔只当强身,活动筋骨,去歇息。” 太子退下攃洗汗水换衣。先用餐上朝。 若雨练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登基 早朝大庆殿上,大臣正在奏折。宋宗忽然口吐鲜血,跌下龙椅,昏迷过去。 王公公大声说:“快叫御医,来人抬到寝宫。” 太子就在龙椅旁,看宋宗倒下,连忙去扶,嘴里叫着:“爹爹…” 御前侍卫,立马冲进来,抬起宋宗就去太和殿。 太子跟在后面,朝堂上乱作一团,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吓了一跳。 卢相站出来说:“退朝,大家先散了。” 卢相不放心,匆匆赶到太和殿。 御医匆忙跑来,翻翻眼睛,号脉后说:“陛下,是气血两虚,大补过剩,虚不受补。” 御医问王公公:“陛下最近吃什么补品?” 王公公说:“道士炼的丹药,已经吃了半年,本来应该一天一粒,陛下加量,一天三粒,这个月十天吃了一个月的。” 御医听了,脸色苍白,赶快施针,半天没有动静,御医吓出一身冷汗。抹抹宋宗鼻子和脖子,跪下哭着说:“陛下薨了。” 太子抱着宋宗哭起来。卢相也跪了下来。 皇宫了传来钟声,全京城都呆了,知道这是为天子敲的丧钟。 卢相说:“殿下,先登基,国不可一日无主。” 太子说:“司天监安排,一切从简。 卢相说:“好,明日继位。” 次日,卢相读完先帝遗昭,大臣们痛哭祭拜先帝,然后,所有人移步大庆殿。 太子已穿上司天监送来的红色龙袍,戴上通天冠,坐在龙椅上。文武大臣们跪下高呼:“万岁。” 新君继位,年号“宋孝宗”。 孝宗说:“7个月的时间,非常紧张,该简化的程序就省掉。在河南巩义太祖陵寝附近,选一处吉地,建造陵寝,卢相和王公公先知山人(风水先生)确定好墓址。山陵都护率领军队和征发的百姓。修建乳台、神墙、角阙、皇堂、下宫、石像生等建筑。” 卢相和王公公领命去办了。 第四日“大殓“。 孝宗、若雨,皇贵妃、妃嫔及皇子、文武百官穿上不同等级的丧服,宋宗的龙体入棺后封好。孝宗跪下磕头,痛哭起来。 大臣子们也哭了起来,劝慰伤心的孝宗说:“先帝已驾鹤仙去,陛下要节哀。” 棺椁要用木材封成小屋保护起来,等着寝陵建好下葬。 孝宗对着攒宫鞠躬说:“爹爹,安心睡吧。” 宋宗留下了许多遗物,作为纪念,孝宗把一些贵重物件赏赐给各个大臣。大臣们受宠若惊。孝宗又把大部分东西赏赐给部队,士兵们拿着东西,感恩戴德,高呼“万岁”。 十几天小样后,孝宗和文武百官脱了孝服,换了官服上朝处理国事。 先帝的几个皇子,年纪大的十来岁,小的两三岁。孝宗分别封了亲王,又划了地方省封地给他们,先帝下葬后,太后一起离京去封地居住,无昭不得入京。 孝宗看王公公年纪大,总管皇宫事务轻松点,贴身伺候换成小闯,两位都很满意。小松也成了御前侍卫总管。 晚上回屋,若雨看孝宗很疲惫,就说:“爬下,姐姐给按摩一下。” 孝宗乖乖爬下,若雨给她捏捏肩膀,颈椎,捶捶背,揉揉腿。 孝宗感觉很放松舒服,享受的眯起眼睛说:“真舒服。” 按完后面,若雨说:“翻身。” 若雨坐着,把孝宗头枕在自己腿上,轻轻按头。孝宗一会就睡着了,若雨笑笑:“傻样。”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下床出屋,丧期俩人分房睡。 下葬 卢相和瀚林学士商议后,宋宗的陵定为永安陵,谥号为文明章圣元皇帝。 呈报新君,孝宗同意了。 半年后,永安陵终于建好了。 山陵使,由宰相担任,总负责。 礼仪使,下葬过程的礼仪指导,由精通礼制的礼部尚书、翰林学士担任。 卤簿使、开封府尹担任。仪仗使用负责送葬过程中用到的车辆、安保、仪仗队;桥道顿递使负责从开封到巩义皇陵一路上的交通、后勤保障。安排送葬的皇亲国戚、士兵,食宿。他需要动用京城及周边县市的资源,为送葬活动提供物质保障。 攒宫的木料拆除,将棺椁取出,装上大升辇(灵车)。孝宗、百官痛哭声中,缓缓离开汴梁城,向巩义驶去。一路上,人数众多,绵延几公里。仪仗队和苦力的人数加起来,多达六七千多人。送葬队伍经过地方州县,地方官毕恭毕敬地出城迎接,向先帝痛哭、跪拜。大队人马到达陵寝。 先知山人说:“陛下,棺椁不能立即下葬,不是皇道吉日,五天后才是吉日。” 孝宗说:“五日后下葬。” 一路颠簸,陵园行宫里。孝宗累了,若雨说:“早些歇息。” 外面守卫来报:“陛下,有几个人见驾。” 孝宗说:“去问问何人?” 不一会,守卫又报:“和尚自称姓赵。” 孝宗一听立刻说:“带进来。” 若雨说:“二皇子。” 进来 的果然是二皇子,曹艳芊芊。 了空鞠了一躬说:“阿弥陀佛,贫僧前来为亡人超度。” 孝宗连忙拉着了空说:“哥哥。” 曹艳说:“陛下,让老身和芊芊参加葬礼,之后在这守陵吧。” 孝宗说:“姨娘,就以汝意思办。” 孝宗立马吩咐:“摆坛超度,俩位夫人赐丧期,封守陵宫人。” 了空做了几天法事,天天颂经,也许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内疚,还有深深的父子之情。 曹艳哭得很伤心,这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最终无情抛弃了她。可她却也毫无恨意,她只道是因果报应,自己酿下的苦果。 芊芊没有了嚣张跋扈,成了老老实实的农家妇人。 若雨对孝宗说:“世事难料,看这几人,心里很难受。以前是多么风光无限。” 孝宗也很感慨:“咋不是,尤其哥哥,放着亲王,一世荣华富贵不要,自甘清苦一生。” 若雨说:“每个人追求幸福不一样,心安即好。” 俩个人叹息了半天。 等了几天,吉日到了,把棺椁抬入地宫,放好随葬品,有瓜果、衣冠、剑佩、笔砚、甲胄、布帛、册宝、钱,还有宋宗生前喜欢的玉器古玩之物。一切准备妥当,大家匍匐而退,把墓门锁好,钥匙扔在地上。出来以后,填土,埋葬完毕。 临回京前,孝宗对了空说:“哥哥,这里要修座永安庙,就由尔主持如何?” 了空说:“阿弥陀佛,如此也好。” 曹艳感激不尽,能和儿子一起生活,是她毕生心愿。 孝宗看他们三人能在一个地方,心里也踏实了。 大队人马回到京城,举行隆重的虞祭,将宋宗牌位放在太庙第九室。前面是祖先的排位,分别是僖祖、顺祖、翼祖、宣祖,慎终追远之意。依次是几位先皇帝。 大意 王后怀孕几个月了,耶律泰很开心,百般宠爱,天天陪在身边。不到王妃完颜公主房里,王妃很是生气。 萧太后也是非常高兴,赏赐很多珠宝。 祖孙的偏爱,彻底惹恼了王妃,妒火中烧。拿了皮鞭,骑上马。来找王后算账。 看到气势汹汹的王妃,侍女去拦,被狠狠抽了几鞭子。王氏蛮横地冲进账,看到正在缝小衣服的王后,上去抽鞭子,皮靴朝肚子上踢了两脚。王后惨叫着倒在地上,血从腿上流下来。 王妃见势不妙,回账抱了小王子,骑上马逃回小女真国,找她的保护伞父王完颜骨。 一个侍女跑去报信,另一个侍女扶起王后到床上。王后肚子疼的直叫,血流不止。 耶律泰到牧场打猎了,萧太后听说了,急忙赶来,让阿姆去叫巫师。 巫师来了,看完之后,摇摇头。萧太后说:“保大人。” 巫师给王后喝了草药,不一会就流下一团血肉。 萧太后痛苦地说:“拿去埋了。” 巫师跳着舞,挥动着法器,念着咒语,在账外祈祷,让长生天保佑辽国。 耶律泰回来,看着王后苍白的脸,听说大王子带走了,小王子没了,气得一拳打在木头上。 耶律泰集合了二十万兵马,准备攻打女真国,夺回王子。 萧太后说:“此事从长计议,不可引起战火,百姓遭殃。” 被怒火燃烧了的辽元宗根本听不进去,他想趁机灭了那个小国。 巫师看着杀气腾腾的辽人,跪在地上,双手向天大呼:“长生天保佑。” 萧太后看了,隐隐不安,她瞪着巫师。吾师点点头,指指西天,像是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萧太后看了,顿时大惊失色,这是凶兆。她明白巫师算出了辽国恶运即将到来。 萧太后急切地说:“能不能破解?” 巫师沮丧地摇摇头。 萧太后瘫坐在地上。对侍女说:“快去叫驸马。” 驸马公主来了。 萧太后说:“泰儿去攻打女真国了,尔等快快追回,否则辽国会有灭顶之灾。” 公主说:“女真国又不大,灭他们更好。” 萧太后说:“糊涂,快去追,不能打。” 驸马见太后着急,想到必有道理,就拉了还要说话的公主,带了一队人马追去了。 耶律泰的队伍一路狂奔,一日就到了女真国。 大军压境,完颜骨很惶恐,若小的女真根本不是辽国的对手。狡猾的完颜骨,打了女儿,强行抢了王子。来到国界处,笑着赔礼道歉,说:“小女不懂事,冒犯元宗,王子送来了。” 完颜骨双手奉上王子。 耶律泰接过孩子,一时心软,便不再追究,也没有攻打女真。就收兵回转,他不知道这一决定,将自己的国家活活葬送了。 耶律泰抱着失而复得的王子,只顾高兴了。 回宫耶律泰把王子抱给王后说:“不要伤心了,这就是尔的孩子,今后跟着尔。” 善良的王后紧紧抱着王子,耶律泰一下抱住母子俩。 国破 看着飞扬而去的马队,完颜骨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跺脚骂道:“小杂种,又不是北方纯血统,猖狂什么。” 完颜骨怒气冲冲回宫,看到心爱的女儿正在哭,不由叹了口气。 谋士见主子模样,觉得时机到了。于是上前说:“大汉,灭了辽,扩大疆域的时候到了。” 完颜骨说:“辽现在有宋朝纳贡和燕云十六州,人强马壮,强过几倍,不是羊入虎口。” 蒙古可汉早就收买了谋士,,想联合女真吞并辽国,为南下霸占中原扫清障碍。 谋士说:“正因为辽富强,消灭了有油水,女真打不过,有辽北边的蒙古一起联手,两面夹击,焉有不胜之理。” 完颜骨听了,连连说:“妙妙。” 完颜骨说:“谋士就去游说促成此事,出兵助女真打下辽国,好处平分。” 谋士故意说:“在下不辱使命。”谋士早就盼这一天了,蒙古送的金子正藏在家里。 为表示诚意,完颜骨备了厚礼,还把完颜公主许配给五六十岁的老可汗。 公主说:“父王,孩儿已是人妻,可汗都是老头了。” 完颜骨说:“辽国已回不去了,嫁给老可汗有什么不好,老可汗死了,跟小可汗,做了王妃,又能帮女真国,一举两得。” 谋士来到蒙古国,老可汗看到礼物很高兴,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公主,令他心花怒放。 老可汗立即表示:“蒙古国举国之力,助女真打辽国,蒙古国只要燕云十六州和宋朝纳贡,其他一切归女真国。” 谋士回国,完颜骨大喜,立马说:“五日后出兵辽国,不要走漏风 声,出其不已,让辽国毫无防备。” 俩个觊觎辽国很久的狼子,终于撕下了羊皮。 二月二,龙抬头,南方回暖。北方的雪才慢慢融化。 辽国的草原上,正在举办篝火宴会。摔跤,顶碗舞,马头琴,烤肉,奶酒,君臣民同乐。 萧太后怕夜深冷,就先回宫了。 耶律泰坐在主台,高兴地看着欢庆的牧民们,心情愉悦。王后抱着王子,坐在旁边。 正在兴头上,忽然侍卫来报:“王上,蒙古人包围了皇宫,放火烧了,太后没出来。” 耶律泰说:“集合队伍回宫救太后。” 耶律泰话刚说完,便从远处嗖嗖射来很多箭,还有火把掷过来。 嬉闹的人群慌作一团。 “耶律泰拿命来。”完颜骨骑着马,一下子站在后面。 耶律泰心说:遭了,被偷袭了。耶律泰连忙吩咐:“备马,准备作战。” 奈何为时已晚,雨点般的飞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很多人倒在血泊中。 副将骑着马来报:“王上,主帅驸马已被斩首,蒙人攻占了军营。” 耶律泰听了,大嚎一声,拿起弓箭,拼命射出。 副将说:“王上,快带着王子逃走,属下掩护。” 耶律泰说:“这是要灭辽国,无处可逃。” 敌人团团围住,耶律泰的箭用完了。拿着弯刀,伸开两臂护着王后儿子。 完颜骨坐在马上,哈哈大笑,嘲讽道:“草原上的鹰也有今天,辽的祭日。” 说完,女真人万箭齐发,耶律泰和妻子,身中数箭,耶律泰宁死不屈地缓缓倒下,这个铮铮汉子,结束了短短一生。 被耶律泰身子挡着王子,哇哇哭着,完颜骨拉起弓,狠心地射中了自己的外孙。 副将见状,挥动弯刀乱砍,万箭穿心。 雄霸草原多年的辽国,就这么生生消失了。 恶讯 辽国灭亡的消息,很快传入宋廷。 大庆殿上,孝宗沉着脸不说话,神色凝重,内心极度痛苦。才和耶律泰分别不到一年,这个意气风发,有勇有谋的年轻人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和辽元宗的特殊感情,让宋孝宗倍感伤心,想着舅舅驸马小王子,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连同一个强大的国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孝宗深觉世事无常,生命短暂。 卢相说:“辽国牵制着蒙古女真,如今女真蒙古联手,消灭了辽国,未必是件好事,辽国一百多年,富裕兴盛。有精明的萧太后,贤良的君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拿下了。外敌不可小瞧。” 满堂文武无不唏嘘,窃窃私语。 有人说:“这下好了,辽国霸占宋燕云十六州多少年,还有上贡,消灭了更好。” 孝宗很不开心,生气地一甩袖子,离开龙椅下朝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大臣们不知所措,小闯赶紧宣布:“退朝。” 孝宗在御花园徘徊许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若雨。还有年迈的祖母和娘亲,他害怕老夫人承受不了丧子丧孙的噩耗。 小闯跟着,不敢吭声,他知道孝宗作难。 小松跟孝宗时间长,关系亲近,能说体己话。看官家拿不下主意,就靠近说:“官家,直接跟小主说了,老夫人那,看小主怎么说。” 孝宗听了,看着小松,小松点点头。 孝宗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东宫,由于先帝大丧,若雨还未举行封后仪式。 进了宫门,宫人们忙碌着,孝宗穿过前厅,拐到若大的后花园,若雨正在习武。 见孝宗来了,若雨停下,正要行大礼。 孝一把拉住若雨胳膊说:“姐姐,切勿多礼,私下随便些。” 若雨也就不客气了,攃擦额头汗说:“今个这早下朝。” 孝宗苦笑一下说:“姐姐,坐下,弟有话说。” 孝宗拉着若雨在椅上坐下,小心地说:“姐姐要有心理准备,要说个很不好的事。” 若雨看着孝宗吞吞吐吐的样子,着急地说:“快说吧,有事直说,磨蹭什么。” 孝宗一狠心,难过地说:“姐姐,辽国灭亡了……” “什么?尔胡扯什么?”若雨抓着孝宗的双臂责怪道。 孝宗不吭声,任由若雨搡摆。 小松连忙上前说:“小主,官家说的对,是真的。” “天哪,这是发生了什么?告诉吾。”若雨控制不住地哀嚎,身子发软,往下沉,孝宗一把抓住若雨。小秋也连忙扶着快倒下的若雨。 孝宗说:“女真国联合凶残的蒙古,趁辽国不备,两面夹击,突袭了辽国,皇室无一生还。” 若雨听了,哽咽着问:“无一生还?小王子……” “爹爹,弟弟……。” 若雨跪在地上,面向北方,泪如雨下,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这确实是真的,若雨恨从心起,站起来,拔出剑,一剑劈在树上,接着狂砍起来,若雨边哭边发泄情绪。 孝宗定定看着姐姐,心疼得要死,他任由若雨发出怒火,不让阻拦。 小松小秋在一旁偷偷抹泪,耶律泰在宋三年,天天在学堂碰面,早已熟悉,最主要是李家的唯一独子,想起来就很残忍。 悲伤 若雨发泄完了,瘫坐在地上哭起来。 秋儿去拉胳膊,孝宗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使劲拽起来:“姐姐,地上凉,小松快背回屋里。” 小松弯腰,孝宗把若雨放他背上,在后面扶着,向房里走去。 若雨趴在小松背上抽泣,秋儿急忙走前面掀门帘。 孝宗说:“放床上。” 孝宗铺开被子盖身上,坐在床边看着若雨,温柔的擦擦若雨眼角泪。若雨瞪着眼,呆呆地望着床顶,眼角不停地淌着泪,打湿了枕头。 秋儿吩咐宫女:“打盆热水。” 热水来了,秋儿洗了毛巾,拧干,正要给若雨擦脸。孝宗接过毛巾,轻轻地给若雨攃脸,宫女们很吃惊。堂堂天子,伺候皇后,可是天下头一份。 秋儿从小见惯若雨伺候赵浩,进宫后就恢复太子身份证,现为皇帝,为女人做事说出去定让人笑话。 可是对于孝宗来说,姐姐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为了姐姐,甚至可以抛弃尊严和皇位。 秋儿让宫女们退下。 若雨不吃不喝直挺挺的躺着,孝宗一直守着,在房里来回渡着步,着急地搓着手。他担心姐姐急出病来。 小松见孝宗很着急,很是担心,就悄悄指指外面。 孝宗随小松来到院里。 小松小心地说:“官家,叫老夫人和少夫人来,反正也要让她们知道的。” 孝宗说:“已经躺一天了,看来只能请祖母了,可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能受得了吗?” 小松说:“老太君经历事多,肯定抗得住,纸里包不住火,早晚都得说,不如早些告之。” 孝宗想想也是,就说:“小松出宫接二位夫人进宫。” 小松赶着马车,小闯带着圣上口谕急急忙忙赶去李府。 到了李府,大晚上见小闯宣旨入宫,老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婆媳二人连忙出门进宫。 小松搀扶着老夫人走在前面,少夫人跟在后面,小闯提着灯笼,几人进了东宫,走向皇后寝殿。 见老夫人少夫人来了,孝宗忙从床边站起来,只有自己人,私下便称呼道:“祖母,娘亲。” 老夫人有些慌张地问道:“浩儿,发生什么了?” 王氏看若雨躺床上,连忙上前,抓住若雨手说:“雨儿,怎么了?” 看到母亲,若雨起身抱着王氏哭起来。 孝宗扶着老夫坐下说:“祖母,发生了很不幸的事情,尔等要挺住。” 老夫人冷静地说:“什么事,说吧。” 孝宗说:“辽国灭亡了,舅舅耶律泰小王子,全部没了。” 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疑惑地问:“是真的?” 孝宗点头,老夫人沉默不语。 少夫人听了,和若雨一起哭起来。 过了很久,老夫人悲痛地说:“二十年前,老身就以为子良和老元帅,还有丝柔,小风都走了。李家的灭门之灾早让老身看透了,人事无常,听天由命啦!” 老夫人很淡定地走到床边,缓缓说道:“雨儿,接受事实,振作起来,咱们李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变故,去的人已然去了,咱们活着的总要看开。” 老夫人给孙女攃擦泪,若雨看着祖母,老夫人坚定点点头,怜惜地拍拍若雨的后背。 孝 结盟 悲伤的二月过去了,春暖花开的三月姗姗来迟了。 若雨的情绪好多了,每天早上就到花园习武,孝宗则按时上朝议事批奏折。 一早上,枢密院报:“蒙古派使来访,要面见圣上。。” 刚刚灭了辽,和宋廷没有交际的蒙古忽然来到中原,出于什么目的,不得不让所有人惊讶。 孝宗心里嘀咕着,倍感不爽。 大庆殿里百官面面相觑,预感大事发生。 御使大夫说:“蒙人彪悍,灭了辽,燕云十六州和宋朝纳贡,不都转交狼子手里。这是来通知。” 众人立即惊慌起来:“蒙古人可比辽国厉害的多了,不得不防。” 孝宗心里也有些隐隐不安。 一直沉默的卢相站出来说:“陛下,先招见来使,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再说。” 孝宗觉得有道理,就说:“招来使上殿。” 穿着蒙袍,梳着辫子,长相粗壮的汉子,来到殿上。行了蒙族鞠躬礼,并不下跪。 有些大臣恼了:“太无礼了。” 孝宗说:“无妨。” 来使不紧不慢说:“可汗愿和宋交好,共同攻打女真国。蒙将献上燕云十六州和减免协约上贡。” 来使话音刚落,殿上炸开了锅。 有人说:“这样甚好,从太祖就开始征讨,一百多年了,燕云十六州能回来很好。” 武官说:“使不得,蒙人除掉附近的小国,发达了就会吞噬中原,狼子野心。” 还有人说:“辽国还算讲信用,蒙人可就说不好。” 孝宗也不知如何才好,似乎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来使大概听到了议论。急忙说道:“国与国,只有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永远的朋友。各取所需罢了。” 孝宗看着宰相说:卿以为如何?” 宰相说:“此事从长计议,一下子说不清楚的。” 孝宗想想也是,这么大的事,非同儿戏,不可轻率。 孝宗说:“来使大人,此事容宋廷考虑考虑,三日后答复。” 来使听了,觉得有理,行了礼说:“敝人就去驿站等消息了,告辞。” 来使下殿。 孝宗说:“众卿,议议此事怎么办才好?” 御使大夫说:“蒙人有备而来,倘若宋不合作,霸占了燕云十六州,享受宋廷纳贡,就会单独吞掉女真,可能耗时长,十年八年。” 卢相说:“就怕灭了女真,蒙古转身打中原,后患无穷。” 军机大臣说:“合作也行,就是灭个小国,咱们只要夺回燕云十六州,每年免贡,就是很大收获。宋廷之大,还在乎一个小小的游牧民族。北方苦寒之地全给蒙人好了。” 卢相说:“凡事有利有弊,不可能尽善尽美。只要抓住主要的,利益最大化,细微的隐患可以不考虑。” 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几派人争论不休。孝宗的头都被吵疼了,索性闭目养神,任由那些臣子各抒己见,看谁本事大能说服对方。 吵吵嚷嚷半天,也没个结果,孝宗累了,头发昏,耳朵也聒噪得很。于是小声说:“宣布退朝。” 小闯大喊道:“退朝。” 还在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派人,立马闭嘴了,赶快跪安。 挂帅 孝宗退朝回宫,若雨正在看账本,拨算盘对账。头也没抬说:“下朝这么早。” 孝宗坐下叹了口气,嗯了一声。 若雨停下手上活,诧异地看着孝宗问:“怎么,遇到难事了?” 孝宗说:“姐姐,遭心事。” 若雨有些好奇地说:“说来听听。” 孝宗不忍心若雨扫兴,就说:“算了,说了尔心里难受。” 若雨来了兴致:“弟弟,快说,不会有事的。” 孝宗顿了一会儿说:“那好吧。” 若雨急了:“怎么吞吞吐吐,急死人了。” 孝宗豁出去,说道:“蒙古想结盟消灭女真,议了半天没结果,” “打女真?”若雨听了兴奋地问。 孝宗说:“就怕蒙古灭了女真,又来对付宋廷,之前不是和女真联手对付辽国。” 孝宗说着看了看若雨,生怕提辽刺激到她了。 若雨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冒火,忿忿说:“先打女真,蒙古若要对抗,再对付,国弱则被欺。” 孝宗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有道理。” 若雨狠狠地骂道:“女真血海深仇必报。” 孝宗说:“对,先报仇,耶律泰和王子太惨了。” 若雨又说:“让吾去为弟弟报仇吧。” 孝宗连忙说:“不可,姐姐从未上过战场,又是女人。” 若雨说:“弟弟,不知道吾的功夫吗?吾一定要为李氏一门雪耻,不报此仇非君子。” 看若雨坚定的态度,孝宗后悔地说:“即使讨伐,也该是男人上阵,那怕亲征,也不能让姐姐一个女人冲前面。” 若雨事打定注意了,只能随汝意了。 孝宗有些着急,撒谎说:“姐姐,去批奏折了。” 孝宗来到御书房,对小闯说:“昭见兵部枢密院三衙,宰相,商议军机大事。” 听说圣上昭见,几路人马火速赶来。 宰相年纪大了,气喘吁吁的问:“出什么事了?” 孝宗在房里跺着步,看到人到齐了,急切地说:“皇后要亲征,打女真,怎么办?” “什么?皇后去打?”宰相吃惊地问。 兵部大臣说:“吾泱泱大国,岂能让女人冲前面。” 孝宗摊开手掌说:“是呀,朕是没折了。” 宰相说:“皇后武功不错,就让王将军随从保护。” 兵部大臣说:“对对,增加兵力,全方位保障。” 孝宗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孝宗安排完,回到东宫,若雨正在等消息。催问道:“怎么样?” 孝宗说:“就以姐姐了,尔就挂帅出征,率领三军。” 若雨说:“如此甚好,终于学以致用,没有荒废。” 孝宗说:“小松,以后跟着姐姐,保护好汝。” 小松说:“主子放心,吾一定护好小主的。” 晚上,若雨和孝宗躺在床上,一人盖一床被子,拉着家常。 孝宗不放心说:“姐姐,真不放心尔上战场。” 若雨说:“弟弟,没事,不用担心,相信姐姐。” 孝宗还要说什么,若雨说:“弟弟睡觉吧,不早了。”说完,若雨先睡了。 平民 孝宗派枢密院和蒙使臣签了联盟协约。并且约定蒙宋互不侵犯,百年和好。 孝宗认为三十年不战就好,只要没有战争,就可以休养生息,发展国力,强大了就不怕外敌入侵。即使有战火,也可以抵抗。 早朝孝宗让宰相宣读了征讨檄文。于四月初出战,发兵三十万,各部门做好战事准备。 有了战事,大臣们早早退朝忙去了。大庆殿上空荡荡的,孝宗说:“小闯,这次出战是否妥当?会不会是引狼入室?。” 小闯吓得连忙说:“陛下,奴才不懂国事,不敢妄言。既然决定了不要想太多了,况且燕云十六州回来了,还不用纳贡了,这都是好事。” 孝宗叹口气说:“目前看是很好,凶残强悍的蒙人。长年生活在苦寒的北地,骑马游牧身体好,能征善战,汉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闯安慰说:“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管一时是一时。” 孝宗说:“只能如此。” 若雨每天苦练,小松陪着过招,战场就是你死我活,没有真正的实力,上去就是送命。 没上过战场,敌方又是彪悍的男人。若雨心里没底,也就不惧怕对手,仇恨让她顾不上个人安危,她只有使出自己多年练下的本领,去报仇雪恨。 三月不算热,若雨穿着单衣,已经是大汗淋漓,小松说:“小主,歇歇吧。” 若雨说:“再练会,不能松懈,说着又舞起剑来。” 秋儿端来茶水说:“小主,解解渴。” 若雨停下手,汉巾抹抹汗,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喝了,本来是茶盏,若雨嫌小。 宫女们偷偷看着这边,小声嘀咕说:“看看皇后,一点都没有架子,贵为皇后,不让人伺候,像个女侠。” 秋儿看到了,不高兴地说:“小主,给东宫分这么多宫人,你总不让侍俸,会让人笑话的。” 若雨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随别人咋想,我年轻力壮,有手有脚,干嘛离不开别人。” 秋儿撅着嘴,小松笑着说:“练武人豁达,小主人又好,不用太在意了。” 若雨故意逗秋儿说:“就是。” 几个人说笑着,孝宗也来了,看若雨一身汗,心疼地说:“姐姐,换上干衣服,小心感冒。” 若雨提着剑,又耍开了,轻松地说:“放心,练武人身体棒的很,不怕风雨凉。” 孝宗忧郁的看着若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姐姐马上要远征,可能一个月都见不到了。从小二人很少分开,孝宗对姐姐的依赖胜过母亲,心里忽然十分不舍。可是若雨的脾气,孝宗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孝宗坐在边上,看着若雨身手敏捷地舞动,感到很吃惊,若雨的功夫可以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几年自己光顾忙朝堂的事了,很少关注到姐姐。 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风里带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孝宗感觉到了岁月静好,时光清浅,就这么静静的很美。其实幸福很简单,如此便好。 孝宗此刻觉得做天子很累,不如凡人简单 亲情 下午,若雨练完剑,对小松说:“去李府接二位老人入宫。” 小松领命而去。 若雨又说:“秋儿,去御书房告诉小闯,晚上老人在,官家早点来。” 秋儿也走了,若雨感觉有些疲惫,躺下就眯着了。 老夫人和王氏进宫,正要进寝殿,门外宫女说:“娘娘睡着了。” 秋儿忙迎出来,小声说:“小主一直在习武,刚休息一会。” 老夫人转身向花园里走去,对王氏说:“咱们在院里逛逛,多好看的牧丹,让雨儿好好歇歇。” 秋儿和宫女带着夫人们,在御花园里赏花,走了一个多时辰,有些累了,折回东宫。 若雨已经起来了,知道老夫人们在看花,就坐着等,还研了茶。” 看老夫人回来了,若雨站起来,上前扶老人坐下,递上茶盏。 老夫人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连说:“好茶。” 王氏说:“雨儿泡茶水平又好些了。” 若雨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亲自泡,不让宫女做,自然就好。” 老夫人笑着说:“雨儿,尔可是皇后,富贵命贫贱身。” 王氏说:“雨儿,身份规矩之事,尔应当注意。” 若雨红了脸,争辩说:“不习惯,练武人粗糙。” 老夫人说:“好好,在正式重要场合,一定要遵从皇家礼仪,不然会被人笑话。” 若雨说:“记住了。” 孝宗也来了,进屋就说:“好热闹。” “祖母,娘。”孝宗还像以前一样称呼。 老夫人笑着说:“看这俩孩子,不在皇宫长大,野惯了。” 王氏溺爱地拉着孝宗手说:“浩儿,现在是九五至尊,不可随便。” 孝宗说:“娘,这里没外人,不怕。” 小闯禀报:“晚宴上齐了。” 若雨拉着祖母入座,夹些好吃的菜,哄得老夫人很开心。 若雨忽然说:“祖母,有个事说出来,您老可不要生气。” 孝宗有些紧张,怕老人生气。 老夫人说:“就知道有事,说吧。” 若雨迟疑了一下说:“要攻打女真,吾决定亲征替李家报仇雪恨。” 老夫人听了,脸色一沉,不悦地说:“胡闹,一个弱女子去太危险了。” 若雨摇着老人说:“祖母,没关系了,忘了吾从小练功。” 王氏不说话,一直抹眼泪。 老夫人也不由哽咽起来。伤心地说:“泰儿。也罢,雨儿去替爹爹报仇。” 孝宗说:“祖母放心,派人保护好姐姐便是。” 老夫人叮嘱:“一定小心,万不可大意。” 若雨说:“孙儿记住了。” 孝宗说:“要不了多久就走了,祖母娘住几日陪陪。” 老夫人说:“好吧。” 晚上若雨要和老夫人同房,老夫人把她赶走了,让她们小夫妻亲热。 俩人隔着三八线平躺,拉着话。孝宗试探性地伸出手拉了若雨手,放在自己胸前。若风连忙轻轻推开孝宗手,翻身背向弟弟,掩饰说:“困了,睡吧。” 孝宗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了,闭上眼假装睡着。 若雨等了一会,轻轻下床,去隔壁房睡了。 孝宗瞪着眼想:“看来真做不了夫妻。只能是姐弟情分了。也罢,只要姐姐高兴,吾便顺从她意,终生厮守,天天看着就好。” 出京 午门外三声炮响,皇宫里走出了女战将。三军集齐,若雨身穿战袍,头戴盔甲,骑着战马,手执长枪,威风凛凛地挂帅出征。 若雨主帅,王将军副帅,所有武艺高强的总兵,都调来了,确保皇后的安危。 若雨不想把气氛搞得过于悲凉,一挥手,城内的几万兵马出城,和驻扎在城外的二十万大军汇合。 孝宗有些不舍和担忧地看向若雨,然而若雨只是忙着指挥队伍,小松和秋儿特意安排在身边照顾。孝宗的失落感油然而生,若雨一心报仇,根本不知道孝宗对她的关心爱怜牵挂。他想以一个的男人的胸襟来保护一个女人。然而,从小若雨就以一个大女人姿态,一直小心呵护他。位置的颠倒,家门不幸,让若雨成为李家顶梁柱,变成一个男子汉,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弱女子。 想到此,孝宗一阵心酸,夹杂着惭愧。若雨为自己牺牲的太多了,欠她的岂止是一个李家,乃至赵氏江山。 若雨坐在马上,看着街道上送行的百姓,热血沸腾,抱拳相谢。她努力在人群里找,却没看到祖母和娘,她们一定在人群中看着自己出征。 若雨一拍马,急驰而去。出了城门,若雨看到了祖母娘和奶妈夫妻,他们早就等在这里。 若雨下马,心疼地说:“祖母,跑这远干啥?” 老夫人拄着拐杖,满面笑容看着若雨:“像女将军,帅气,雨儿接替李家衣钵,保家卫国,祖母为你骄傲。” 王氏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秋儿说:“晚上给小主挂身上,里面有庙里专门讨来的符,保佑平安。” 秋儿接过,红着眼说:“夫人放心,老爷少爷会保佑的。” 王氏抱抱若雨,眼角有些湿润,哽咽着说:“雨儿,好好回来,李家就剩尔一个了。” 若雨笑笑,故作轻松地说:“娘,放心,女儿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奶妈夫妻叮嘱小松道:“要保护好主子,关键时候冲上去挡枪箭。” 小松说:“吾知道的,不用提醒。” “看看谁来了。”小闯骑着马奔来,后面是一个穿袈裟的僧人。 若雨仔细一看,惊喜地说道:“太子。” 小松下马靠近说:“官家专门找来,保护你们的,太子一直练武,又在少林寺,功夫好。” 孝宗不放心,又骑马赶来城外。 对若雨说:“姐姐,哥哥跟着可以吧?” 若雨感激地说:“甚好,弟弟想的周到。” 了空下马,行了佛家礼说:“阿弥陀佛。” 若雨说:“太子。” 孝宗叫道:“哥哥。” 了空认真地说:“陛下,娘娘,僧人了空。” 老夫人连忙说:“太子,自家人,不必拘礼。” 王将军上前说:“李帅,时候不早了,该赶路了。” 若雨果断地说:“王将军帅统领三军,帅印交于你,主管这次出征所有军事,吾只上阵杀敌。” 王将军看看孝宗,孝宗明白若雨没打过仗,也不懂军政。指挥还是要经验丰富的战将。 孝宗说:“王将军挂帅,接印,掌管军队。” 王将军跪下接过印,交给军师保管,指挥队伍去了。 若雨出战怕大臣们阻拦,才挂了帅。能参战,她就不想当主帅,让王将军指挥大军肯定更好。所以就演了出戏。 孝宗和老夫人,明白若雨的套路,赞赏她聪明,有胆识。 灭敌 十多天的行军,越往北越冷。王将军让后备军从各地调来厚衣棉被,沿途督府也全力调备粮草账蓬。 北方的夜里很冷。军队到达女真城外,安营扎寨。营地上烧起了火堆,做了热汤取暖。 蒙人盘踞在女真西北面,宋军队则分布在东南方,形成包围圈。 若雨和秋儿一个帐篷,因为都是男人,专门隔离开。王将军要打个行宫,若雨不让铺张浪费,将就住就行,打仗劳民伤财,耗资巨大。 女真国自知末日到临,不想做蒙人奴隶,全国妇幼老弱,全都参与保家卫国,垂死挣扎,顽强抗站。 第一天打得很激烈,王将军先派几员大将应战,都被打下阵来。差点丧命。有个女真副将力大无穷,大刀上千斤,出手快狠,骑马又溜。 第二天,蒙古派出高手,一样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第三天,了空先上阵,根本近不了身,了空的剑很快就被大刀挑飞。眼看大刀向了空砍去。说时迟,那时快,若雨急忙射箭,女真将撤刀挡箭,救了了空一命。 若雨提长枪上阵,换下了空。 若雨身子灵活,左闪右躲,女真将的大刀笨拙,动作慢一些,可以侥幸躲避。但是若雨靠近不了,没机会动手,只有招架之力,时间长了必然吃亏。 若雨故意露个破绽,佯装打不过,撤马逃走,女真将随后追上。若雨迅速拔了箭,对着马腿飞快射出,战马射中,立刻倒下。 若雨看马中箭要倒下,立马提枪返回。随马要倒地的女真将只顾看马,没防备若雨折回。 若雨靠近举枪,对准下巴缝隙刺进脖子,头上身上都有铁盔甲护着,刀枪不入,只有这么多一个破绽,并且要命之处。若雨使劲扎进去,想一下结束他性命,不然他回过手,砍一刀若雨必死。所以若雨已经算好时机才出手,不是冒然激进。 王将军本来要提马上阵救若雨,看了大呼:“好机智的战法,娘娘有胆有识,吾辈男人自叹不如。” 女真将倒下,若雨提枪翻回。 完颜骨见状,挥刀上阵,了空要上。若雨抢先冲上前,几个回合,若雨自知体力敌不过对手。故意策马逃走,完颜骨紧紧追赶,他要杀了这个看着若小,杀了他爱将的强大敌人。 俩人驶出一里地,若雨翻身一箭,射中马眼,马挣扎着把完颜骨狠狠抛地上。王将军立马让几员大将围住,活捉了完颜骨。 若雨说:“王将军,吾不想看到血腥,不再参战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王将军说:“娘娘立大功,解决了大麻烦,剩下的没多大事了。你只管歇息。” 若雨和秋儿回账,了空看战事已完,便要告辞,若雨想他出家人,喜欢清静,便让他先回。 女真国见国王和主将都没了,拼命抵抗,蒙和宋军发起总攻,撞开城门,大战起来。宋军俘虏了一些军人,百姓放了。蒙古人烧杀抢掠,搜集了很多财物牛羊,带走妇幼百姓做奴隶。 蒙古归还了燕云十六州图和封地,撕毁和辽签署的纳贡协约。重新和蒙古签了和平盟约。 单恋 若雨和秋儿小松,嫌大队人马行程慢,快马加鞭,缩短日期,先回汴京。 进了城门,若雨说:“先回府看看。” 老夫人看着突然降临的几个人,欣喜若狂,高兴地说:“早上喜鹊叫,就知道你们要回去来了。小松叫你娘安排厨房做好吃的。” 小松说:“好嘞。” 老夫人说:“老身看看伤着没。”老夫人转着若雨身子看。 若雨说:“没事,祖母。” 老夫人忽然问:“回宫里没?” 秋儿说:“没呢,刚进城。” 老夫人说:“快叫小松去接浩儿,他可担心坏了。” 小松急忙进宫,小闯门口见了,忙进屋说:“陛下,小松回宫了。” 正在埋头批奏折的孝宗,立马起身,小松已经进来了。 孝宗看只有小松,一屁股坐下,惊慌失措地说:“姐姐呢?” 小松忙笑着说:“陛下,主子先回李府了。安然无恙,可立大功了,亲自斩杀战将,多亏小主出手。女中豪杰。” 孝宗一听,连忙起身说:“小闯,备马,去李府。” 小松说:“老夫人就是让吾来接陛下过去。” 孝宗迫不及待的说:“走走。” 孝宗见了若雨,看了半天说:“姐姐,没伤着吧?” 若雨说:“没没,担心什么。” 孝宗说:“祖母,娘,小松说姐姐可厉害了,全靠姐姐出手。” 老夫人说:“雨儿,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年没白练。” 王氏说:“以后不要再上战场了,女人家,抛头露面不好。” 若雨说:“娘,花木兰还从军。” 孝宗忙说:“娘,以后不让姐姐打仗了。” 吃完饭,孝宗回宫。 若雨说:“吾在府里住几日。” 老夫人说:“雨儿,回宫去,身为皇后,不可随便。” 若雨只好跟着走了。 看他们走了,老夫人对儿媳说:“雨儿结婚也快一年了,怎么还没怀上?这俩孩子搞什么呢?” 王氏说:“会不会是雨儿身子不好,得让御医调理调理了。” 老夫人说:“对对,明天进宫去找御医。” 若雨和孝宗回到东宫,几日赶路有些累了,洗漱完了就躺在床上。 孝宗看若雨躺着,自己也陪她上床。离别多日,孝宗真的很想若雨,若雨一走,心里空落落的,七上八下,特别挂念,他发现自己离不开若雨了,渐渐由亲情转变为爱情。他心里把若雨当娘子了,而不是姐姐。 令孝宗苦恼的是,若雨一直把他当弟弟,而不是丈夫,所以从不让他靠近亲热。 以前孝宗不太懂,现在每天面对若雨,心里有了情愫和冲动。 孝宗想和若雨说说话,然而若雨一会儿便睡着了。孝宗轻轻躺若雨身边,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孝宗很想亲一下粉嘟嘟的嘴唇。可是他又怕弄醒若雨,想着她多日辛苦,不忍心打扰。可是躺在旁边又难受,便起来去御书房批奏折,看到半夜累了,就在太和殿睡了。 若雨被鸟儿吵醒,发现时候不早了。伸个懒腰说:“真舒服。” 秋儿看主子醒了,让宫女们伺候洗漱,不高兴地说:“小主,也不关心官家,昨晚在太和殿睡。” 若雨“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催孕 孝宗下了朝,穿过御花园,沿着湖边。柳树挂满柳花,枝条垂到水面,随风荡漾。湖里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鸳鸯也在嬉戏。 孝宗心情明朗起来,看着满园生机,感觉舒坦。他专门到东宫(中宫)陪若雨吃早饭。 孝宗乐呵呵的进殿里,看若雨像是刚刚起来,温柔地说:“姐姐,咋不多睡会呢?” 秋儿正在给若雨正梳头,若雨说:“睡好了,这都起晚了。” 孝宗看着若雨满头青丝,如锦缎般丝滑,他不由走过去,双手轻轻捧起,脸凑近头,深吸一口气,嗅着香味,有些陶醉说:“真香。” 若雨红了脸,头一偏,发丝顺着孝宗指缝慢慢滑落,孝宗的心瞬间泛起了涟漪,看着若雨雪白的肌肤,心里痒痒的。 若雨从镜子里看到孝宗异样的神情,不好意思的说:“秋儿,快点梳。” 秋儿也察觉到孝宗的不正常表情,几下挽好,若雨穿着便装,和孝宗一起用膳。 孝宗不让宫女动手,自己细心地给若雨盛汤,还用嘴吹吹,若雨不习惯被堂堂天子伺候,感觉很尴尬。 若雨思忖想着孝宗最近总是殷勤讨好,举动亲昵,莫非他有什么想法了。若雨悄悄瞄了孝宗一眼,他正边吃边看着自己,若雨慌忙躲开了弟弟炽热的眼神,感觉很不自在。她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并非男女之情。 孝宗去御书房了,若雨百无聊赖。 秋儿说:“主子,去御花园走走,月季茶花正开,屋里闷。” 若雨说:“好吧,出去转转。” 若雨和秋儿走在前面,后面远远跟着宫女,穿过假山小桥,站在湖边看鱼儿。秋儿拿来了鱼食,若雨撒向水面,一群群金鱼游过来抢食,有的一跃而起,若雨心情好了很多。 若雨趴在石栏上看湖心一对对鸳鸯,感叹地说:“还真一对一对,没有单独游的。” 秋儿说:“就是公母结伴。” 若雨说:“不害臊。” 二人开着玩笑,宫人来报:“娘娘,夫人进宫了。” 若雨说:“走,回宫。” 王氏坐在院里花厅,看女儿回来,关心地说:“昨日才回,咋不多歇歇。” 若雨上前挽着王氏胳膊说:“娘,睡了一夜,不累,” 母女俩说着进屋。 王氏说:“娘有事说。” 秋儿让宫人们退下,自己正要出门。 王氏说:“秋儿,留下,听听无妨。” 秋儿折回来。 王氏说:“祖母派吾来问问尔,和浩儿成亲也一年多了了,为什么还没动静,延续血脉,诞下龙子,是皇后的职责。李家也指着尔续后。” 若雨不好意思地摇着王氏胳膊说:“娘,急什么,会有的。” 王氏还是不放心说:“尔都24岁了,16岁就当娘,再不生晚了。” 若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秋儿连忙贴近少夫人耳朵说:“小主和官家,可能没圆房,他们客客气气,还像姐弟。” 王氏变了脸:“糊涂,婚姻当儿戏。” 若雨瞪了秋儿一眼,她想不通秋儿怎么知道她的秘密, 若雨见母亲不悦,忙掩饰说:“之前事多,先帝又去世丧期。” 王氏有些生气地说:“看尔怎么给老祖宗交待?” 王氏不高兴地出宫了,若雨怪秋儿道:“汝不该多嘴。” 秋儿委屈的哭起来。 选妃 老夫人听儿媳说了,她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关系皇家尊严,外孙后继,江山社稷。 老夫人急忙进宫,见了若雨就说:“不知道轻重,结婚也是国家大事,子嗣更是重要。” 若雨委屈的说:“祖母,这么多年姐弟相处,已经习惯了,早把浩儿当亲弟弟,根本就跨不过这个坎,吾也很为难。” 老夫人听了,伤心地说:“作孽呀,都是上一代悲剧害了你们。这是什么事,你爹爹泰儿浩儿,还有你,二皇子,这么多人背负不幸。” 老夫人说着,哭了起来,这个坚强的老人,最后的一抹希望破灭了。她没想到竟是自己一手害了两个孩儿,连她也没有办法了。 若雨看祖母难过,自己也伤心的哭起来,她也不想这样,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又没有办法改变,而且也不能对外声张。 秋儿见势不妙,悄悄差人去叫圣上。 孝宗听了,撂下正事,急忙赶来,看到祖孙二人在哭,明白了七八分。 老夫人看救星来了,立马说:“浩儿,你是一国之君,你说怎么办?” 孝宗看看若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想把责任推给姐姐,他要保护她,护她周全。只好拦在自己身上,维护若雨道:“祖母,就以姐姐之意。” 老夫人说:“一对糊涂虫,不知利害。” 若雨忽然说:“弟弟是国君,不是要娶很多嫔妃,还愁没孩子。” 老夫人说:“傻孩子,这能一样吗?万一有人坏,生了太子,将来谋害你夺位,危害国家怎么办?” 孝宗觉得姐姐太善良了,处处为他,心里更是离不开若雨。 老夫人见劝不醒二人,也没折了,只好伤心的回府。 王氏早在门口心神不宁地等着婆婆。见了老夫人就问:“怎么样?” 老夫人气呼呼地说:“没用,雨儿犟脾气。” 王氏心凉了半截,安慰老夫人说:“毕竟他们从小相处太久,也不能全怪孩子,慢慢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咋不是,孩子们也作难,就不是逼的事,得时间来磨。” 王氏说:“娘,您老人家也别上火。” 老夫人说:“目前是赶紧给浩儿纳个妃子,早生龙子,堵住大家嘴,免得有人别有用心,以皇嗣为借口纳妃,诞下龙子,威胁雨儿。雨儿心底善良,仁慈。咱们得保护好她和浩儿,还有宋廷的安稳。” 王氏说:“娘,您说的对,想的远,就以您之意做。” 老夫说:“要选一德才兼备,忠孝礼仪大家女儿,去陪伴雨儿浩儿,才能相安无事。” 老夫说:“你最近多和官娘们走动,私下打听三品以上官家,谁家有歉恭温良女子,芳龄十六七岁。” 王氏说:“娘说的有道理,儿媳这就准备。” 皇后母亲,圣上养母提着贵重礼品,亲自拜访京城大员之家的消息传开,很多人家争着巴结下请帖。 经过多日走动,明察暗访,少夫人终于收获满满,可以给老夫人交差事了。 老夫人看儿媳满面笑容,知道有结果了。 无心 王氏说:“娘,卢相有个孙女17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尔文雅,长相秀美,是个很好人选。” 老夫人说:“不错,卢相和咱们世交好,多有昭拂,为人正派。儿子刑部侍郎,世袭爵候,那女子小时就乖巧懂事。” 王氏说:“娘说的对,各方面再好不过了,雨儿学武,比较粗心,此女子倒是精致文雅,和浩儿相处应该会好。” 老夫人说:“对对,一文一武,浩儿身边就要有不一样的女人才行。” 老夫人说:“你赶快进宫,将咱们的意思告诉雨儿,让她以皇后身份出面给圣上选妃。” 王氏说:“好呀,此事越早越好,儿媳就进宫去了。” 若雨看母亲高兴起来,不再生气的样子,稍稍放心了。笑着说:“娘,不生气了?” 王氏笑着说:“傻孩子,祖母也是为你好。” 若雨扶母亲坐下说:“女儿知道。” 王氏说:“为了皇嗣,吾和祖母给官家选了一个女子为妃。” 若雨高兴地问:“谁?” 王氏嗔怪:“这孩子,你不愁反乐,什么道理。” 若雨俏皮地说:“只要弟弟好了,吾倒解脱了。” 王氏埋怨说:“真当亲弟弟了?” 若雨笑着说:“是呀是呀,不行吗?” 王氏摇摇头,无奈地说:“犟孩子,会吃亏的,先这样了。卢相有个孙女叫卢如月,大家闺秀,倘若她能进宫,你和浩儿必能和睦相处。祖母专门选定的。” 若雨大方地说:“如此甚好,只要人温柔体贴,对弟弟好就行,他们恩爱才好。” 王氏苦笑着摇摇头,出宫去了。 快到麦收季,天气变热。 若雨在院里乘凉,等着孝宗回来。 孝宗忙完,早早过来,想陪若雨说说话,让小闯把进贡的水果送来。 孝宗看若雨心情很好,就问若雨有没有酸梅汤解渴,若雨才想起来自己好久没给孝宗煮汤了。忙问秋儿:“厨房有吗?” 秋儿说:“有绿豆汤。” 孝宗说:“这个也好,最近上火。” 若雨说:“这可闲了,再给你炖补汤了。” 孝宗开玩笑说:“千万别,天热流鼻血,龟人参太补了,吾年轻力壮。” 若雨说:“该补了。” 若雨拉起孝宗进屋,孝宗很激动,想着姐姐今天这么热情,以为有好事,高兴地跟着。 若雨给秋儿使个眼色,秋儿把宫女们都拦在殿外,守在门口看着。 若雨把孝宗拉进房,坐在床上,看着孝宗一本正经地说:“弟弟,先纳个妃,生下皇嗣,君王都是三宫六院。” 孝宗说:“那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还不想。” 若雨说:“再不选妃就麻烦了,人已为你选好了,祖母娘亲自出马定下的。” 孝宗听了,无奈地说:“你们是硬赶鸭子上架。你们决定了,吾也没办法。” 若雨说:“吾先去女家提,你再下昭入宫封妃。” 孝宗无奈地说:“你安排就是,吾照做。” 若雨夸赞道:“真听话。” 孝宗说:“姐姐这么积极干啥。” 若雨说:“为你好呀。” 孝宗语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明白若雨是不是缺心眼,颇感懊恼。 卢府 若雨不想太招摇,换了便装,打扮成平常妇人家。和秋儿出宫,没坐马车,走路来到宰相府。 秋儿上前说:“见卢相。” 仆人不认识,又见一般人装扮,故不太热情。也不让进门,就说:“等着。”哐当朱漆大门又关上了。 秋儿不高兴地说:“狗眼看人低。” 若雨说:“这就受不了?” 二人说话功夫,门开了。卢相随着仆人出来了。 卢相一看是皇后,吓得跪下:“娘娘,老臣管教不严,让你久等了。” 仆人一听,立马跪地上求饶:“娘娘,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了。” 若雨扶起卢相说:“卢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起身。” 若雨随卢相进府里,在前厅客堂坐下。 卢老夫人卢侍郎夫人纷纷拜见若雨,他们不知道皇后突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都十分紧张。 若雨开门见山地说:“卢大人,听说卢家有个小女,可否一见?” 卢相听了,忙说:“承蒙娘娘抬爱,女儿家在闺房,马上来见。” 这边说话,那边侍郎便让丫头去叫女儿出来。 若雨环顾四周,看相府古朴典雅,颇具书香门第,少了奢华铺张风气。果然是清正廉洁之人。 不一会儿,后堂走出一个窈窕女子,高挑。一身淡绿色缎纱,上衣合体的短襦,下面长裙,袅袅婷婷,婉约、素静。这便是名门闺秀卢如月。 卢如月见了众人先行礼。 若雨见卢家女子果然知识达理,落落大方,清逸、柔和、典雅,富有浓郁的文化气息,很满意。 卢相对孙女说:“快快拜见皇后娘娘。” 卢如月移步至若雨面前,跪下温柔地说:“娘娘千岁。” 若雨看她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长得很标致,十分可人。便起身,拉起卢如月说:“妹妹起身,不必拘礼。” 卢如月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卢相和儿子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甚感意外,皇后和自家女儿称姐妹,这该是多大的荣耀。 若雨忙笑着说:“实不相瞒,吾是来给官家选妃,如月妹妹天资聪慧,颇具大家风范,卢大人不知是何打算?” 卢相和侍郎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说:“多谢娘娘想着小女,荣幸之至。” 卢相对女眷说:“快谢过娘娘。” 卢如月和祖母母亲,给若雨行了大礼。 卢相说:“娘娘深明大义,如月在你身边必是福气。” 若雨说:“后宫空缺,妹妹早日进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卢相说:“就以娘娘之意办,老臣一家不讲究太多。” 若雨说:“先帝未过三年,不宜太张扬,但婚嫁礼数会尽到,不让卢家失了颜面,进宫即可封妃。” 若雨把皇家御赐手镯拿出来,给如月戴上。 卢家人看皇后放下正宫身段,很是感激。 若雨说:“五日后迎娶进宫。聘礼喜服,宫里会送来。” 若雨办完事,一身轻松,和秋儿在街上慢慢溜达。买买碎物件,让秋儿拿回宫发给宫人们。品品小吃,体验市井小民生活,觉得很美,在宫里太闷了。 撮合 若雨喜滋滋躺在床上,孝宗上床后趴在三八线外,看姐姐高兴,不由问道:“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若雨笑着说:“猜猜?” 孝宗故意逗她说:“回家了。” 若雨说:“才不是,给你找到妃子了。” “什么?”孝宗吃了一惊,坐起来,不悦地说:“谁同意了。” 若雨说:“不管你同不同意,吾可是主管六宫,有权力给你纳妃。” 孝宗不吭声了。 若雨开心地说:“卢家小女,和你很般配,五日后迎进宫,下道旨封淑妃,等着做新郎吧。” 孝宗哭笑不得,想着若雨太天真随性了。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看若雨在旁边已呼呼大睡了。心里抱怨若雨没心没肺。 几天后,若雨把西宫布置成新房,配齐了宫女太监管事,万事俱备,只差新娘子了。 迎亲日子到了,若雨逼着孝宗下了圣旨封妃。派了豪华辇车聘礼隆重地接新人。 前朝后宫,都知道了皇后的行事风格,不拘小节,先是战场杀敌,后是亲自选妃,让大家看到了一个不一般的侠女,母仪天下的皇后。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后出身武家,圣上惧内,什么皇后说了算,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坊间倒是纷纷赞扬皇后贤惠善良,心胸宽广。 若雨逼着孝宗入了洞房,晚上陪新娘。 孝宗尴尬的坐着,不敢看新娘子,也不掀盖头,卢如月等了很久,只好自己揭开盖头。羞答答地说:“小女卢如月,拜见陛下。” 孝宗听了,看卢如月歉恭有礼,貌美如花,掩饰尴尬说:“你是卢相孙女?” 卢如月行了礼,落落大方回道:“正是。” 孝宗说:“都是姐姐(皇后)一手安排的,朕也是赶鸭子上架。” 看孝宗为难的样子,卢如月噗嗤笑了。她发现圣上很可爱,书生气重。 孝宗看卢如月温柔体贴,便也不再排斥,心里想:人都娶进宫了,总不能太失礼,态度好起来。 恰恰这时,秋儿带着宫女来了,端着两碗汤。 秋儿看俩人有些不自在,笑着说:“主子亲自炖了燕窝汤,送给你们喝。” 秋儿递卢如月一碗说:“卢妃,请用膳。” 卢如月接过碗说:“姐姐有心了,多谢。” 秋儿又把另一种碗递给孝宗,孝宗乖乖地接过碗喝了。 秋儿看二人喝完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带着宫女离开交待门外侍寝宫女说:“准备给陛下卢妃入寝。” 秋儿走了不一会,孝宗和卢如月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热,渐渐俩人把持不住,双双倒在床上…… 秋儿回到东宫,若雨笑着问:“怎么样?都喝了吗?” 秋儿握着嘴,止不住地笑着说:“俩人全喝完了。” 若雨担心地说:“药量应该够吧?” 秋儿说:“小主,药铺老板说用两次的量,你一次下了,能不够吗?” 主仆二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若雨怕孝宗不开窍,专门派秋儿出宫买了迷情药,促成好事。 三更鸡叫,孝宗醒了,该是起床上朝了。 孝宗睁开眼,看见身边躺着卢如月,一看自己浑身光溜溜的,才突然发现汤有问题,是若雨专门安排的,孝宗脸一下红了,悄悄穿好衣服,提靴轻轻出屋,生怕惊醒卢如月不好意思。 其实卢如月已经醒了,为了避免尴气,故意眯着眼装睡,她明白这都是皇后安排的,并非圣上之意,自己稀里糊涂的上了船。不过她很满足,感觉皇后仁慈厚道,圣上贤德圣明,人挺好。 知心 卢如月非常感谢皇后,对自己这般照顾。一早就到东宫拜谢。 卢如月诚心诚意地跪下说:“姐姐厚爱,如月铭记于心,请受妹妹一拜。” 若雨忙让她起身说:“你我二人同是世家姐妹,不必客气,日后好好侍俸官家,作为姐姐,我也就放心了。” 卢如月说:“姐姐放心,如月明白,是姐姐成全了妹妹。” 卢如月敬了茶。若雨留她共进早饭,二人相处很融洽,卢妃温和斯文,很尊重若雨。 吃过饭,若雨说:“如月,你刚进宫,到处转转,熟悉环境,吾要处理后宫账务,就不陪你了。” 卢如月告辞,心里像喝了蜜。 若雨看卢妃走了,招招手。秋儿靠近,拿出在西宫床上拿来的白布,给若雨看。 若雨看上面有斑斑红点,高兴地说:“很好,希望早生龙子。” 秋儿忿忿不平地说:“小主,明明你可以生,非要别人生。” 若雨说:“秋儿,你十岁就跟着我,二十多年过去了,你都三十多了,出宫去李府住,让祖母寻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好不?” 秋儿说:“小主,俺是边疆孤儿,跟着讨饭,老爷救了俺,才跟着你享福,一辈子跟着你就好。” 若雨说:“这怎么行,你得有自己生活。小松怎么样?” 秋儿说:“小松都是总兵管事,那看得上我。” 若雨说:“吾明白了,不能亏待你了。” 孝宗下朝,在御书房待了一天,不好意思面对若雨,晚上碍到很晚才去东宫。 若雨远远看孝宗来了,连忙插上寝宫睡房门说:“秋儿,让他去西宫,就说我睡了。” 孝宗看门关上了,知道赶他走。 秋儿说:“陛下,主子睡了,让你最近去西宫陪新娘子。” 孝宗摇摇头,没办法只好去西宫,他怕冷落了卢妃,若雨不高兴,还有卢相那不好交待。 卢如月看圣上来了,早让厨房准备了些小菜。她知道二人生分,不如喝酒聊天好打发时间。不得不说,卢如月是个智慧的女子。 孝宗看桌上摆了酒菜,正好心里烦,喝酒挺好。对卢如月增添许多好感,好聪明的女子,真正能读懂男人的心。 孝宗坐下,卢如月亲自斟酒,端给孝宗,深情地说:“如月进宫,承蒙姐姐照拂,如月一定敬她。” 孝宗听了,感觉卢如月很好,大度,知恩图报,贤惠善良。在他心里,姐姐比他更重要,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若雨。卢如月恰恰抓住了他的心。 孝宗喝了酒兴奋,跟卢如月讲小时候的事,都是若雨把他当弟弟,一直保护他的美好时光。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他不但感激若雨,还有对若雨深深的眷恋,而若雨只把他当弟弟看,他心里烦。 卢如月终于明白这姐弟俩之间的事了,怪不得若雨一年多没生养,这么热情给圣上选妃。 卢如月一点都不嫉妒若雨,反而同情她了。自己才是圣上宠幸的女人,而若雨只是名不符实的皇后。卢如月心里越发感激若雨,心疼这可怜的姐弟俩了。 卢如月听着孝宗说姐姐的事,不停地劝酒,二人边说边喝,最后都喝醉了,孝宗心里痛快了,也兴奋了,和卢如月真正恩爱起来,因为他第一次感觉找到了知己。 成就 一夜过后,孝宗和卢如月的距离拉近了,心里有了对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甜蜜和幸福。 孝宗上朝,如月赶紧起来,帮他穿衣整带。孝宗看着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妻子,怜惜地说:“还早,你再睡一觉,早上去陪姐姐吃饭。” 卢如月面如桃花,娇羞的嗯了一声。 孝宗忍不住亲了一下,水嫩光滑的脸蛋。 卢如月含蓄地轻轻一推孝宗说:“陛下,宫人们看到不好。” 孝宗不好意思地连忙出了房,小闯提着灯笼,带着太监侍卫,早已候在西宫大门外。 孝宗神清气爽的说:“不坐轿,走路去。” 小闯发现孝总精神特别好,走路很快,心情也不错。想着圣上娶个新妃,果然不一样,不由偷偷握嘴笑了。 卢如月送走孝宗,用手摸摸发烫的脸颊,甜蜜的笑着,重又坐床上。她闻着孝宗留下气味,感觉很好闻,有着浑厚浓烈的男人气息。卢如月轻轻扶摸着枕头,躺在孝宗睡过的地方,合上眼睛,回味着二人的幸福时光,甜蜜的的进入了梦乡。 卢如月一下睡过头了,日上三竿,急急忙忙去东宫请安。 若雨已经吃过早饭,在花园里练剑。 卢如月急忙跪下,怯怯地说:“姐姐,妹妹睡过头了,请罚我吧。” 若雨停下来,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感觉很好笑,豁达的说:“如月妹妹起来,地上硬,以后不用来请安,照顾好官家就行。” 卢如月脸一下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若雨看卢如月脸上飞起的红晕,知道二人相处甚好,心里竟然很高兴,她真的把自己当成孝宗的亲姐姐了,只有亲情疼爱,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 卢如月站起来,偷偷看了若雨的表情,非但没责怪的意思,反而很高兴。她自己都想不通,这么好的男人,若雨怎么不抓住了,反而拒之心门之外,反倒成全了她。卢如月对若雨不只是感激涕零,还有敬重。 若雨看卢如月愣在一边,就吩咐说:“我还要练会,事情比较多。你回去吃饭吧,好好歇歇,晚上宫里会送去回门礼。弟弟不能陪去,你自己回去住几天,和家人好好聚聚,以后在宫里回去就少了。” 卢如月说:“姐姐安排周到,万分感谢。” 若雨又说:“宫里人不熟,回来带上之前伺候你的丫头婆子,留在身边放心。” 卢如月告辞,边走边想:皇后真是侠义心肠,不拘泥陈规旧俗,仁厚大气,处处为人着想,真是菩萨心肠。 卢如月感觉运气很好,遇到了这么好的夫君妯娌,还让她拥有了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力。 卢如月回宫吃了早饭,宫里便送来了月银。 年长的宫女说:“卢妃娘娘,皇后给你的份额是贵妃待遇,比刚进宫的妃嫔多一半。” 卢如月听了,才知道若雨是真的对她好。 那宫女又说:“听内务府说,皇后每个月只领皇后配额一半,称她用的少,很少买衣服胭脂水粉,银子也是用在东宫开支上,贴补宫人。上贡的好东西,官家赏赐也不要,拿去充军需。” 卢如月听了,立马让宫女退了一半银子给内务府。 总管王公公看这皇妃二人很有意思,以往后宫妃子都嫌少。 若雨听了王公公汇报,感觉卢如月大气,是个能助弟弟坐江山的好女人,特别庆幸选对了人。 新政 打了一百多年的燕云十六州,也回来了,而且也没了纳贡,宋廷进入繁华鼎盛时期。 宋朝的人是浪漫的,夏天在井里冰个西瓜,大树下铺上凉席,吃着西瓜,喝着凉茶,摇着扇子,三五成群,聊天,午休。百姓们总是以最惬意的方式驱赶炎热,享受慢节奏的时光。 孝宗推崇文治,把大庆殿改为拙政殿。每年科举考试,选拔了大量的文人志士,涌现了大批继唐之后的青年才俊。这些人在格律体上填词牌,更加理性含蓄、婉约、美妙,创新了一种文章叫“宋词”,媲美唐诗。风靡一时,全国文人墨客竞相追逐,民间也有很多写词高手,诗词也成了殿试最高考核。 朝中文武大臣,多是跟随先帝,封爵拜候,世袭罔替。年事已高,大都辞官享爵养老。孝宗提拔了一批状元士子,想给宋廷的发展进步注入了新鲜血液。让宋廷变得年轻有活力,充满了勃勃生机。 可是朝廷也出现了新的问题。国界基本稳定,因此对外战争并不频繁,防守边疆的压力也不大。但朝廷并没有减少军队数量,相反养了相当多的常备军,给国家财力造成很大的负担,这便是“冗兵”问题。再者,官员分为“官”和“吏”两个阶层,其中官是士大夫,地位崇高;吏是官的助手,身份低微。按照制度,要做官只有通过科举和门荫两条途径,而吏就没有什么资格可言,常常是家族式的。朝中的士大夫有很高的俸禄,吏却几乎没有俸禄,只靠在工作上收取一些规费,因此吏员就不免贫苦。 不过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朝廷的实际事务多是依靠吏员执行,官管“人”,吏管“事”。如此一来便造成文官体系头重脚轻的局面,官吏人数很多、开支很大,但效率很低,这便是“冗官”问题。“冗兵”和“冗官”又共同引发了“冗费”问题,最终“三冗”造成了朝廷积贫积弱的局面。 孝宗很是头疼,国库亏空,国力变弱。孝宗找来新提拔的宰相石安,想想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石安出身贫苦,深知国家的弊病,于是便对症下药。宋朝养兵太多,他就提出全国皆兵,凡是身体好的人都有当兵的义务,平时加强训练,有战事时,这些人就可以征调出来作战。官员效率低下,他就提高吏员的地位和俸禄,吏员有了足够的薪水,就会减少违规,效率也会得到提高。 在经济方面,石安也出台了相当多的举措。他提出了免役法,即让不愿服劳役的人缴纳一笔钱,朝廷用这笔钱雇佣专业做劳役工作的人代替他们。这个方法确实很精简,朝廷得到了一笔经费,就是所谓免役钱。而雇人服役,既提高了效率,又能节俭一笔开支。此外,石安提出青苗法,老百姓在田里播了种,在农作物还没有收割的时候,百姓通常都比较穷困,往往要向放高利贷者借钱度过这段拮据的日子。 石安干脆以官方的名义借钱给老百姓,等农作物丰收以后,再加一点利息还给朝廷,这样既让百姓解了燃眉之急,又使国家得到一笔收入,堪称两全其美。 石安做这些改革,抱定了很大决心。他对孝宗宗说:“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孝宗一排桌子,兴奋地说:“妙妙,就以卿之意推行新政,施行【石安变法】。” 龙胎 两个月过去,卢如月感觉浑身无力,总是犯困,晚上便早早睡了。 因为变法的事,孝宗每天忙很晚,心里烦,有些日子没去西宫了,总是到若雨这,和姐姐说说话。若雨给他捏捏肩,按按头,一会儿便睡着了。若雨不好撵他走,只好让他睡这了。 卢如月平常会来东宫坐坐,和若雨拉拉家常,二人像亲姐妹一般,以诚相待。 天热,卢如月没有味口,只想喝酸梅汤,病焉焉地躺床上。 若雨几天没见她来串门了,晚上给孝宗熬了乳鸽汤,盛了一半。对秋儿说:“给如月送去,补补身子。” 秋儿进了西宫,看到丫头娟儿在外屋绣花,便问道:“卢妃娘娘呢?” 娟儿忙起身相迎,说:“主子不舒服,躺着呢。” 秋儿说:“娘娘熬的汤,刚好补补。” 娟儿带着秋儿进里面寝宫。 卢如月靠着被子,斜卧在床上,旁边宫女打着扇子。 看到秋儿,卢如月坐起来说:“秋儿来了,这几日热,大概中暑了,浑身没劲,就没去看姐姐。” 秋儿说:“卢妃娘娘,主子熬了汤,正好补补。” 秋儿把汤罐放桌子上,娟儿倒出一碗,端到床前。 卢如月有气无力地说:“姐姐有心了。” 娟儿舀了一勺,喂卢如月嘴里,卢如月刚咽下,便开始恶心起来,一副想吐的样子。娟儿立马拿了盆子放床前,卢如月便干呕起来,吐的都是清水,看样子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卢如月好点了,握着胸口,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汤不好,是胃难受。” 秋儿看卢如月确实病了,就连忙告辞了。 若雨坐在院里躺椅上凉快,看秋儿慌慌张张进门,就说道:“急什么?” 秋儿喘着气说:“小主,卢妃娘娘病了,躺在床上,喝了一口汤,全吐了。” 若雨听了,连忙起身说:“走,看看去。派个人去叫御医到西宫。” 若雨急匆匆到了西宫,看到卢如月吓一跳,脸色腊黄,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若雨心疼地说:“妹妹病了,咋不叫御医。” 卢如月看到若雨,要起来行礼。 若雨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手按着卢如月肩膀说:“躺着不用动,御医马上到。” 卢如月柔弱地说:“天热中暑了吧?歇歇就好。” 若雨拉着卢如月手,侧身坐在床边说:“看看放心,不行吃药调调。” 说话间,御医到了。 御医隔着纱,给卢如月号了脉后。跪在地上说:“恭喜卢妃娘娘,怀孕两月又余了。” 若雨听了,高兴地说:“如月妹妹,太好了。” 卢如月说:“姐姐,吾也是傻,怀孕都不知道。” 若雨对御医说:“给她开些补药,保胎药。” 御医说:“微臣马上开。” 若雨又对卢如月说:“妹妹以后多休息,好好养胎,吾过来看你。” 卢如月虔诚地说:“那怎么行,这么近,走走路挺好。” 若雨说:“按吾说的做,弟弟知道了,肯定很高兴,你是大功臣。辛苦了。” 卢如月拉着若雨手说:“姐姐,这都是应该的。” 宠妃 若雨回宫后,兴奋的说:“秋儿,快去告诉官家好消息。” 秋儿来到御书房,孝宗正在批阅奏折,兴奋的说:“陛下,卢妃娘有喜了。” 小闯赶忙说:“恭喜陛下。” 孝宗听了,喜上眉梢,把手里奏章一撂说:“走,回宫。” 小闯打着灯笼,和孝宗走在前面,秋儿走不快,落下很远。 孝宗进门就问:“姐姐,真的吗?” 若雨拦在门口,慈爱的点点弟弟头说:“傻样,是真的,快去看看卢妃,吐了好几天,人都瘦了,这样可不行。” 孝宗说:“叫御医了吗?” 若雨嗔怪道:“还用你提醒。” 孝宗摸着脑门笑笑说:“那吾过去了。” 若雨说:“快去。” 孝宗急匆匆转身走了。若雨看着弟弟稚嫩的身影,摇摇头说:“当了爹就长大成熟了。” 孝宗进了西宫,就直奔寝宫。几天不见,卢如月果然憔悴不堪。孝宗心疼地说:“朕最近忙,熬得晚头疼,就去姐姐那里按摩放松一下,然后就睡着了。没来看你。” 卢如月要起床行礼,孝宗拦住了:“月儿不必多礼。” 卢如月见孝宗第一次叫她月儿,而不是卢妃,心里很高兴,说明圣上把她当知心人了。 孝宗坐在床边,把卢如月头靠在自己右肩,拉着手怜惜地说:“看御医了吗?” 卢如月说:“看过了,娟儿在熬药。” 娟儿端着汤药进来,看二人这么亲热,就让宫人们退出门外候着。自己对药碗吹着,拿到床边准备喂主子。 孝宗说:“给我吧。” 娟儿吓了一跳,看着卢妃。 卢如月也大吃一惊说:“陛下,这怎么行,你可是天子,怎能做这些。” 孝宗接过碗说:“没事了,朝堂上是帝王,后宫是夫君。” 孝宗舀了药吹吹,喂到卢如月嘴里。温柔地问:“苦不苦?” 卢如月感动流出热泪,连连说:“不苦。” 娟儿忙拿了毛巾,要替主子擦泪。 孝宗拿过毛巾,给卢如月攃了眼角泪,埋怨道:“看看,还哭上了。” 卢如月感觉很幸福,都说伴君如伴虎,而她却像平常女子一样,享受着爱情温暖。这权倾天下的男人此刻只是她的丈夫,让她做了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卢如月心安了,感到了莫大荣耀和满足。 第二天,若雨就送了很多贵重补品。孝宗也赏了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若雨说:“弟弟,派人去卢府报喜吧,这是皇家大喜事,也是尊重卢家。” 孝宗说:“对对。” 孝宗立马吩咐:“让王公公带上厚礼,亲自去卢府报喜,并且告之卢家,女眷可每月进宫看望卢妃。” 若雨急性子,张罗招奶妈,应聘了好几拨孕妇,最后挑了几个备用。 秋儿笑着说:“主子,还有六七月,是不是早了?” 若雨说:“早早备好,这可是第一个皇子。” 若雨让尚衣局。挑最好的绣娘带到西宫,交给卢如月的奶妈说:“你老人家就带着她们,缝制婴儿衣物,吾会叫内务府送来丝绸丝线,小孩衣物要柔软舒适。” 卢如月感激地说:“姐姐,还早呢,人太多了,吾和娟儿奶妈缝几身就够了。” 若雨听了说:“那不行,你要养身子,不能劳累。” 卢如月只好接受若雨好心。 若雨笑笑说:“妹妹,姐姐舞枪弄棒可以,针线细活不行,所以让绣娘们做。” 卢如月惭愧地说:“姐姐,你已经做的很周到了,妹妹很感谢。” 若雨大大咧咧说:“一家人,不要见外。” 皇子 暮春的四月,繁花谢尽。唯有湖边的柳树,结了一簇簇柳花。春雨绵绵,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小燕子穿行在柳枝间。 预产期快到了,若雨早早做好各种准备,接生婆御医,宫人都候着。 卢如月开始阵疼,疼了一天不见动静。接生婆说:“恐怕胎位不正,难产。” 御医惊慌地说:“这可不好,大人有危险。” 若雨听了,严肃地说:“吾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确保母子平安,否则,唯你们是问。” 卢如月咬着牙,忍着剧疼不出声,嘴上都咬出血口印了。 夜里孝宗忙完来到西宫,非要进屋去看,若雨怕沾了污秽,不让他进。 孝宗着急的在门外转来转去,等到子时,还没动静,若雨怕影响他身体,就说:“弟弟,先去歇息,这里有吾盯着,还有御医,生了通知你。” 孝宗只好听话地走了。 若雨带着一群宫人守在外面,焦急地等着,熬了半休,凌晨鸡叫。 接生婆大叫要生了,宫女们端进去开水,接生婆用力助产。不一会儿,产下一个婴儿。 接生婆说:“是个皇子,7斤。” “娘娘出血了。”有宫女叫道。 接生婆包好孩子,帮卢妃用草药止血,盖好被子,赶忙叫御医进来。 若雨冲进去,看卢如月湿淋淋的头发,脸色苍白。大声说:“给她攃干,快救卢妃。” 御医号脉说:“难产大出血,虚亏,需好生养,老参汤。” 喝了半碗汤,卢如月脸色稍微好些,也有了些力气。 御医开了中药,娟儿去熬了,秋儿带着宫女们已收拾干净房间。 若雨抱过奶妈怀里孩子说:“妹妹,看看皇儿。” 卢如月抱过襁褓中的婴儿,亲了亲。 若雨说:“妹妹,好好养身体重要,孩子让奶妈看,你可不要劳着了。” 卢如月说:“姐姐,快去睡觉吧。” 若雨说:“妹妹,药喝了,也好好睡觉。” 若雨让秋儿留下照顾,自己回去眯一会。 孝宗早朝后急忙赶来,看着儿子高兴坏了。想了一会儿,对卢如月说:“就叫赵曦如何?” 卢如月虚弱地躺着,身上像是被掏空了,但还是开心笑着说:“陛下,很好。” 孝宗摸摸卢如月额头说:“月儿,你受苦了。” 卢如月看着圣上,又看看儿子,欣慰地说:“陛下,应该的。” 若雨炖了补汤正好送来,看孝宗也在,就说道:“你已来了,看看你的宝贝皇儿,如月可是受罪了,身子很虚,要好好补了。” 孝宗说:“姐姐,皇儿叫赵曦如何?” 若雨说:“这要问如月,她觉得好才行。” 卢如月笑着说:“姐姐,要听你的。” 若雨说:“如月,给曦儿取个小名。” 卢如月思忖了许久说:“小羽,羽翼丰满。谐音姐姐雨字,好不好?” 孝宗说:“妙妙。” 若雨说:“好好,吾沾光了。” 若雨和孝宗围在婴儿床边,若雨看着酣睡中皇子说:“和你小时候一样。” 孝宗开玩笑说:“吾小时候姐姐记得。” 若雨说:“差不多吧,祖母和娘一定记得。” 孝宗说:“快派人去通知祖母娘,还有卢家。” 若雨说:“早让小松去了,估计老人家们正要赶进宫了。” 若雨说完对着婴儿说:“小羽,你说是不是?” 孝宗不好意思地对卢如月说:“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卢如月看着若雨笑笑,没有说话,因为她觉得语言是多余的。 血症 小羽满月了,若雨抱着粉嘟嘟的小团子。对卢如月说:“妹妹,这可是皇长子,吾要隆重宴请文武百官,奠定我们羽儿皇子地位。” 卢如月日渐消瘦,身体很虚弱,一直窝床不起,腊黄的脸上没有血色。 卢如月知道若雨疼孩子,虚弱地说:“全凭姐姐安排,如今吾身子骨弱,羽儿就托付给姐姐照看,吾想把他过继给姐姐如何?” 若雨听了,连忙说:“这怎么行?你拼命生下的宝贝儿,吾怎好夺走,你好好养身子,羽儿吾会照看。” 若雨悄悄把娟儿拉一边问:“一个月了,卢妃怎么还这么虚弱?” 娟儿哭着说:“卢妃不让告诉别人,自从生完皇子,大出血后,一个月过去,仍然血流不止。” 若雨说:“糊涂,有病要治,快叫御医。” 娟儿说:“天天喝药,没有用。” 若雨气恼地说:“贵儿,去请御医。” 若雨拉着卢如月皮包骨的手说:“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咱们治。” 卢如月平静的说:“都是命,能生下羽儿,妹妹值了。” 若雨连忙握着她嘴说:“不要乱说,会好的。” 御医来了,若雨说:“王太医,为何没早告诉本宫。” 王太医战战兢兢跪下说:“启禀娘娘,卢妃不让说。” 若雨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太医说:“难产大出血后,伤了元气,卢妃体虚,得了血崩之症,血竭而亡。” 若雨听了,愤怒的说:“要你们做什么?” 王太医说:“微臣和太医院所有御医,寻遍方子,天天用药,仍然止不住。” 若雨的心一下凉了,她对王太医说:“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实情,好生调药。” 若雨悲伤的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怕失态,一个人跑到湖边哭起来。 若雨哭完,回到西宫强颜欢笑地说:“如月妹妹,羽儿满月酒要大办,得热热闹闹过。”若雨想冲冲喜。 卢如月笑着说:“好呀。” 若雨忍着泪,让秋儿留下照顾卢如月,又派人去卢府接少夫人进宫,陪陪女儿。 若雨伤心的来到御书房,看到孝宗忙着阅奏折,气恼地一把扯过奏本说:“就知道忙这些,卢妃生完孩子,你关心过多少。” 孝宗笑着说:“姐姐这是怎么了?吾正应付变法之事,卢妃月子,也不能多去,后宫事吾也不懂呀。” 若雨发现失态,赶忙说:“你忙完去看看如月吧。” 若雨怕呆久了会情绪失控,她不想告诉弟弟实情,急忙走了。 一头雾水的孝宗,感觉很奇怪,姐姐从来没怪过他,后宫也不让他插手,如今这是怎么了? 孝宗怀着疑虑,看完奏折。急匆匆赶到西宫。 一月不见,卢如月两眼深陷,病殃殃躺在床上。 孝宗看了很伤心,上前抱着卢如月说:“月儿,你怎么成这样了?朕来晚了。” 卢如月伸手,轻轻给孝宗攃擦泪说:“你是天子,不要轻易哭。臣妾没事。” 孝宗紧紧抱着瘦如干柴的卢如月,生怕她飞了。卢如月给了他爱情和婚姻,让他找到男人的尊严温馨。卢如月是他最知心的爱人。 月缺 孝宗留下,晚上合衣躺在卢如月身边,陪她说说话,想让她开心点。 卢如月想了很久说:“陛下,吾想把羽儿过继给皇后,他就是嫡子了。” 孝宗说:“月儿,等你生下下一个皇子再送给姐姐吧,羽儿就留你身边。” 卢如月挣扎着下床跪下说:“答应臣妾吧,就把羽儿托付给姐姐养,吾身子不行了。” 孝宗说:“瞎说什么。” 卢如月说:“陛下不答应,臣妾就不起。” 孝宗看卢如月很坚定,只好说:“好吧,朕答应就是。” 卢如月看孝宗同意了,这才满意的笑了。孝宗把她抱上床,就像抱了一团棉花,轻飘飘的,孝宗心里很难过,他感到卢如月很反常。 卢如月见孝宗答应,就高兴地把头靠在孝宗胸口,开心地说:“羽儿满月酒,当着大臣面,你就宣布此事好不好?” 孝宗说:“好好,只要月儿高兴就好。” 皇子酒席,若雨拿出私房钱,摆了十几桌,请了朝廷重臣,还有卢李两家。她想为小皇子添彩,也想让卢如月看到儿子的荣耀。 卢如月擦了厚厚的胭脂水粉,遮挡苍白的肤色。穿上最漂亮的服装,艳丽出席。 饭局进行一半,卢如月抱着孩子,跪在若雨面前,当着大臣家人面说:“皇后娘娘,臣妾愿把皇子过继给你当亲儿子。” 卢如月看看孝宗,示意他快些宣布。 孝宗连忙说:“朕也同意卢妃提议。” 若雨感到很突然,既惊又喜,有个儿子当然好,可是卢妃自己就没孩子了。 若雨想着:“莫不是,如月在托孤。” 若雨只好说:“好吧,就以卢妃之意,本宫收赵曦为儿子。” 若雨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卢如月免强支撑了半天,回到宫里就躺下了,再也没下过床。 若雨细心带着小皇子,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卢如月却一天天枯萎。 最后的日子,卢如月拒绝见任何人,特别是孝宗,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丑陋的面容,只留下娟儿照顾她,紧闭宫门。孝宗来了几次,想看看卢如月,都被拒绝了。她甚至连孩子和若雨都不见了。 过了一个月,卢如月灯枯油尽,在一个没有月光,黑漆漆的夜里,走完了生命最后的尽头。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娟儿哭着说:“娘娘走时只剩下六七十斤了,她怕吓着大家,所以要求火焚,不让面人。” 遵照卢如月的遗愿,若雨派宫人裹了尸首放在大火中,让卢如月干干净净的升天了。 最后的冷漠,耗尽了孝宗的温情,人走了他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不会茫然失措。在他心里保留了卢如月病中的样子。卢如月保留了最后的尊严和完美形象。对于孝宗来说,卢如月就如昙花一现,暂短的绚烂。能够陪伴他的还是姐姐,也许上天早就注定,只有若雨才是他生命里的伴侣,从小相伴,护佑周全。 若雨明白卢如月的心思,她把孝宗和孩子都交给了自己,如今自己什么都有了。可是若雨一点都不快乐,心思空落落的,卢如月看似无情的做法,恰恰是最深的用意。若雨感到伤痛和失落,为这样一位仅仅十八岁的绝色女子,感到惋惜悲伤。 纳妃 若雨将孩子带在身边,生怕有个闪失。又要照顾孝宗,怕他心里难受,一大一小让若雨很累,还要处理后宫很多事。 若雨想着后宫空缺,多给孝宗召些妃子才好。就下令各地进献美女,层层选拔,留下几位能歌善舞,才貌双全的妙龄美女进宫,待孝宗宠幸后,纳入后宫,壮大皇室血脉。 孝宗不以为然,看看孩子和姐姐,他就知足了,卢如月才走半年,心里颇挂念。 进宫的王美人,嘴甜人美,经常寻机会靠近若雨。还特意到东宫拜访。 若雨抱着小羽,王美人就会夸上几句:“姐姐,小皇子聪明伶俐,像皇后娘娘一样漂亮。”王美女来得多了,便和孩子熟了,还帮若雨看孩子,常常逗得小羽哈哈笑。 若雨是个实在人,见这姑娘漂亮热情,心生喜欢,便说道:“王美女,吾给你引见官家。” 王美女喜出望外说:“谢谢娘娘。” 晚上若雨便安排王美人侍寝,孝宗听说选了美女进宫,姐姐安排的不好反驳,只好去见。 王美人打扮的很妖娆,屋里点了香,自己身上衣服也用花粉浸过,闻起来很香。 孝宗一进屋,就陶醉了,王美人弹着古琴,唱了一曲江南小调,还跳了优美的舞蹈,柔软的腰肢,妩媚的眼神,一下就勾走了孝宗的魂,他很快就沦陷了。王美人像一团火,燃烧了孝宗冰冷的心,很快把他融化成一团水。 孝宗连续几日都去王美人那里,赏赐了很多东西,还封了妃。 若雨没想到这王美人还真有手段,一下就俘获了弟弟的心。看到孝宗精神焕发,开心快乐,若雨便没放心上。 王美人封了妃,就来拜见皇后,穿戴贵气,见了若雨就说:“谢娘娘成全。” 若雨说:“王妃满意就好。官家也很喜欢你,就好好伺候便是。” 王妃客气一番,若雨说:“王妃可否愿住西宫,那里大些。” 王妃说:“听娘娘吩咐便是。” 若雨说:“那好吧,给你挑些宫人一起搬进西宫。” 孝宗看了儿子,逗着玩了一会儿说:“谢谢姐姐对王妃的照顾。” 若雨特意问:“她人可好?” 孝宗说:“青春有活力,甚合心意。” 若雨说:“弟弟满意就好。” 孝宗告辞去西宫,若雨也不留他,他们之间本就是姐弟亲情,现在有了孩子,若雨就更不会有什么想法,孝宗也慢慢对若雨只有亲情了。 王妃很会撒娇,嘴又甜,主动献媚,孝宗感受到了男人地位和崇拜。飘飘然,沉醉在温柔乡里。王妃总会想些新鲜花样,逗孝宗开心,忘记烦恼。 他们在西宫里开心快乐,孝宗似乎忘了那个曾经住过的卢如月。 王妃很快怀了龙子,人就骄傲起来,说身子不方便,也不到东宫请安。若雨不想和她计较,怕伤了龙胎,便不让孝宗去西宫了,又安排了张贵人侍寝,王妃找到孝宗哭哭啼啼,孝宗心疼就又去西宫了。 宫斗 若雨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到西宫说:“王妃,你有身孕,不宜侍寝,安心养胎,更不要阻拦官家宠幸别人。” 王妃看皇后出面,不敢说什么,只好答应。 若雨看孝宗近日操劳,有些疲惫,就煮了汤送去,叮嘱说:“要好好爱惜身体,少去西宫。” 孝宗红了脸,不敢违背姐姐之意,晚上去张贵人那里了。 张贵人性子绵,脾气好,像只温顺的猫咪。她尤其擅长丹青,整日画些鸟虫花草,颇有江南才女的风韵。 孝宗一到张贵人这,感觉岁月静好,安然心静。 张贵人宫院位于御花园最深处,后院宫墙离湖很近。她就在湖边搭了露台,种了竹林,喜欢坐这里看云观月,画画喝茶,很有诗情画意。 张贵人正在画画,看到孝宗来了,连忙丢下笔,迎上前行礼,她出身江南巡抚之家,循规蹈矩,却不失大家风范。 孝宗看张贵人好学,拿桌桌上的丹青,欣赏一番夸赞道:“贵人画功越来越好了,这鸟儿画得栩栩如生,像真的一般。” 张贵人拨着茶,娇羞的说:“陛下过奖了,臣妾画着玩的,摆不上桌面。” 孝宗哈哈一笑着说:“能有这般雅兴,实属不易。” 孝宗喝了贵人潽的茶,清香醇厚,不由称赞道:“好茶艺。” 张贵人含蓄的说:“江南人爱品茶,从小侍弄,自然会些。” 孝宗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后宫女子,才情素质很雅致。 孝宗笑着说:“给朕画副画。” 贵人吓得忙说:“这可不敢。” 孝宗说:“没关系,反正没事,在湖边凉快,你就画朕的头像,看看像不像。” 贵人没办法,只好让孝宗坐着,一动不动。 孝宗像木头一样,坐了一个多时辰,脖子都酸了。 贵人拿着画像,孝宗看了很满意,连说:“画得真好,和画师差不多了。” 张贵人听了很高兴,感觉孝宗人好。果然把画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孝宗一连多日,都来贵人这里,王妃听说了,很不高兴。生怕失宠,心里盘算着怎么整治贵人。 王妃开始和张贵人套近乎,隔三差五的送东西,还跑贵人那唠嗑,尽说好听。 王妃装模作样的说:“妹妹,你这里可真美,难怪官家爱来。” 张贵人听了不知说什么好了,敷衍说:“姐姐有孕在身,不方便伺候,故才来吾这里。” 王妃又故意夸赞说:“妹妹画得真好,给姐姐也画一副像吧。” 张贵人只好给王妃画了,王妃看了,嘴里不停说:“画得真好,姐姐要留着。” 回到西宫,王妃就把画撕了,边撕边说:“小狐媚蹄子,会勾引男人。” 贴身宫女眉儿说:“王妃不喜欢,干嘛还要靠近她。” 王妃眼睛一愣说:“你懂什么。” 眉儿吓得不吭声了。她也搞不懂喜怒无常的王妃,到底要干什么。她心里倒是很喜欢张贵人。 小皇子一岁多了,会走路了,也会说话了,若雨天天亲自照看,寸步不离,生怕有个闪失。 孝宗和石安推行新政,阻力重重,遭到旧势力反对,进度缓慢,处处受牵扯。 孝宗心情郁闷,就到西宫让王妃唱唱小曲解闷。看王妃怀孕不方便,就到张贵人那就寝。王妃恨得牙痒。 魔爪 御医来给王妃看诊。王妃塞给御医一包银子说:“王太医,本宫怀的可是皇子?” 御医吓得跪地上说:“王妃娘娘,恕臣直言,是位公主。” 王妃听了大失所望,继而和颜悦色地说:“王太医,咱们一家子,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御医说:“微臣知道,娘娘放心。” 王妃心想:“吾怀的是公主,张贵人如果怀上龙子,岂不是当上贵妃,压本宫一头。” 王妃心里很恼火,有些失落,心情郁闷。 西宫太监小乐子看王妃不高兴,就问道:“主子,这几天怎么不高兴了?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奴才能不能帮你解决?” 王妃叹口气说:“本宫怀的是公主,官家又总是宠幸张贵人,只怕她生下皇子,可就是贵妃娘娘了。” 小乐子一听说:“且不说生,怀不怀得上两说。有的人天生命短。” 王妃说:“你说什么?” 小乐子狡黠地一笑:“天生命短。” 王妃听了,拿了很多珠宝赏给小乐子说:“听说你家里孩子多,拿回去补贴家人。” 小乐子感激地说:“小的唯娘娘是尊,赴汤蹈火。” 王妃连忙亲昵地拉起小乐子说:“跟着王妃,不会让你吃亏的。” 小乐子说:“娘娘有事吩咐,小奴等着。” 王妃笑着说:“会找你的。” 王妃特意到张贵人那察看情况。 王妃发现张贵人经常在湖边画画,尤其夏天,早晚必在湖边凉快,而那边墙外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 王妃掌握了张贵人生活规律,心中窃喜。 王妃叫来小乐子,给了几锭金子,吱走宫女们,靠近小乐子耳朵,悄悄交待了一番。小乐子听后直点头。 夏天傍晚很闷,王妃来到张贵人宫里,看张贵人正在院里纳凉,便说道:“湖边凉快,外面有风,干嘛待院里闷。” 张贵人想想也是,就让小太监搬了躺椅到湖边,躺在椅子上,湖边一股风吹来很凉爽。 王妃说:“把脚泡水里肯定舒服,可惜吾肚子大,坐不下去。” 张贵人躺着,一个宫女揺着扇子。 王妃坐了一会儿说:“吾坐久了腰疼,回宫躺着了。” 王妃带着眉儿起身走了,张贵人要送,王妃拦挡说:“妹妹不必客气,就在这乘凉好了。吾回去躺会再来。” 过了一会儿,王妃对眉儿说:“去贵人那借下针线筐,本宫要给宝宝缝衣服。” 张贵人躺了一会儿,想起王妃的话,觉得有道理,就起身脱了鞋和裹脚本,撂起裤腿,坐在湖边,把双脚放水里,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宫女说:“贵人快上来,湖水深。” 张贵人扑通着水说:“真舒服,你也下来。” 眉儿刚好来了,看到说:“贵人真下水了,舒服不?” 张贵人说:“真凉快。” 眉儿说:“王妃要借贵人针线筐一用,她自个的给嫲嫲拿去了。” 张贵人对边上宫女说:“你回去拿给她后再来。” 宫女说:“吾走了,你一人在这里了。” 张贵人看看远处后院门口做活宫人说:“不怕,那里有人。” 宫女带着眉儿,回到宫里取了针线筐,交给眉儿又返回湖边。 溺水 宫女来到湖边,贵人不见了,岸边只有鞋子。 宫女感觉情况不妙,往湖里一看,贵人溺在水里了。宫女大叫起来,宫里人涌出来,七手八脚把贵人拉上岸,早已没了呼吸。 宫女吓得大哭起来,管事太监吩咐宫人说:“快去禀报皇后娘娘。”立马有人去了。 宫人们慌起来,像炸了窝的马蜂,老妈子们窃窃私语:“不祥之人,天天在这画,魂没了。” 西宫离这近,早有宫人听说了跑来看热闹,回去就议论开了。小乐子见了,不高兴地喝斥着:“不要瞎起哄,干活去。” 王妃听到嚷嚷声说:“眉儿,外面那么吵,去看看怎么回事?” 眉儿应声出去了,跑到湖边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好端端的贵人竟死了。 眉儿恍恍惚惚回宫,王妃看她像丢了魂似的,就问道:“怎么了?” 眉儿哆哆嗦嗦说:“贵人掉水里淹死了。” 王妃听了,急得骂道:“别胡说,刚不是好好的。” 眉儿说:“真的,都捞上来了,浑身湿淋淋的。” 若雨正在教小羽说话,听到宫女说贵人淹死了,吓得不轻,感觉大白天撞鬼了,好端端的人就掉下去了。 若雨对奶妈说:“看好羽儿,不要出门。” 若雨带着秋儿匆忙来到贵人宫里,先让宫人们将尸体抬回屋里,让宫女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盖上白布。吩咐总管王公公尽快发丧。 若雨看看湖边,想不明白天天呆在湖边的人,怎么就掉下去了。叫了贴身宫女问道:“说说当时情况。” 宫女惊慌地说:“吾回宫给眉儿拿东西,贵人坐在水边,脚泡在湖里凉快,回来她就掉下去了。” 若雨问公公:“水深不?” 太监说:“一人多深,贵人不会水,估计头先栽下去的。” 若雨感觉很奇怪,但又找不出破绽。只好叫了眉儿来问。 王妃见状,忙交待说:“眉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乱说。” 眉儿说:“奴婢知道。” 若雨见了眉儿说:“你来拿过东西?” 眉儿说:“是的皇后娘娘,我们进屋时,贵人还坐在水边。” 若雨听了,没有多想,真的以为是贵人失足落水。就匆匆料理了后事,安扶了贵人娘家。封了后门,不允许任何人再出去。 贵人的死,一下子蒙上了诡异色彩,说贵人凶死,不干净,晚上各宫人都早早闭上门。 若雨担心孝宗害怕。就让小松带了一些侍卫跟在身边。 孝宗听到消息,先是难受,接着是害怕,贵人朝夕相处,一颦一笑的样子在脑海里闪现,孝宗忽然悲伤起来,想起贵人的好,徒增了思念之意。 文人多情怀,孝宗饱读诗书,最是感情丰富,心思细腻。他先是喜欢若雨,爱而不得。后来卢如月填补了他感情的空缺,让他尝到爱情知己的幸福甜蜜。接着王妃张贵人,让他真正成长为一个男人,体验了人生乐趣。然而,一切美好时光,来得快,去得也快,突然之间,让他顿悟了生命的无常暂短。孝宗的心开始惶恐不安,他害怕再失去什么。 得失 自从贵人死后,宫里就有一些谣言,说张贵人是被卢妃索魂了。 秋儿去内务府拿东西,路过西宫,看到宫人们凑一堆窃窃私语,见秋儿连忙散了。 秋儿十分纳闷,闲了就来找眉儿,并且拿了一些头饰送给她。两个人私交甚好,也爱说些体己话。 秋儿说:“西宫离那边近,还好吧?” 眉儿有些紧张的拉着秋儿说:“秋姐姐,吾很害怕,贵人死前吾亲眼看见的。是王妃叫她去的湖边。” 秋儿听了说:“你把详情说说。” 眉儿就一五一十说了经过,很是惶恐。末了又说:“宫里人都说,贵人是被卢妃索魂了,其实是西宫传出去的。” 秋儿安慰:“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办法把你调离西宫。” 秋儿回宫,把一切给若雨说了。 若雨想了许多说:“此事既已过去,人也死了,就没必要再追究伤人,王妃怀有身孕,更不能让官家知道。” 秋儿说:“眉儿怎么办?” 若雨说:“走,去看看。” 若雨带着一群人,来到西宫,老远看到宫人们在议论。 若雨立马说:“贵儿拉去掌嘴。” 两个老妈子被扇了两耳光,吓得跪地求饶:“娘娘饶命。” 若雨说:“谁再造谣生事,决不轻饶,都好生本分做正事。” 若雨又进宫里,王妃月份大躺着。见若雨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有些惊慌,要起身行礼。 若雨说:“王妃身子不便,当安心养胎,莫要再生事端,这次贵人之事,本宫不过多深究。好自为之,管好宫里人,如若再犯,决不轻饶。” 王妃听出警告之意,她知道若雨厉害,谁都惹不起。心里明白有意放她一马。 王妃连忙说:“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 若雨又说:“皇子身边缺人,把眉儿调过去伺候,你这也快生了,回头多送几个宫女过来。” 王妃听了说:“一切听娘娘安排。” 若雨说:“秋儿,陪眉儿收拾东西,搬到东宫。” 若雨怕王妃为难眉儿,故意留秋儿罩着。 若雨看眉儿性子好,就说道:“秋儿,眉儿跟你一起住,以后羽儿就交给你俩了,你忙时,就让眉儿看着,决不能离开你二人身边。” 秋儿说:“主子,吾明白。” 眉儿感激地说:“谢谢娘娘。” 若雨说:“眉儿,最近你少出宫,更不要靠近西宫。” 眉儿说:“奴婢明白。” 孝宗白天忙完政务,晚上就到东宫,跟若雨说说话,抱抱儿子。感觉踏实心安,不再悲伤落寞, 小羽叫孝宗爹爹,他感到了责任和担当。孩子被若雨照顾得很好,白白胖胖,聪明可人。孝宗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若雨护在身边,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若雨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还有他们赵家江山。如今又尽心尽力操持后宫,扶养皇子。 孝宗看着女汉子般的姐姐,才发现自己一切安好,都她给予的。他们的命运从他生下来就注定系在一起了。若雨是他的天,也是他的翅膀,是姐姐托举他飞得高,走得远。 孝宗心里感慨,眼眶湿了,连忙到到院里。 孝宗仰望着夜空,似乎看到了耶律泰卢如月张贵人……他们都化作了星星,飞到了天上,在看着他和若雨。瞬间,他便释怀了。 公主 夏天过去了,褪去了炎热,还有宫里发生的故事。一些人和事,一同埋葬在岁月的流年里。 宫里的桂子开了,香气四溢,若雨带着小皇子在院里玩耍。 秋儿泡了桂花茶端来说:“主子,新摘的桂花。” 若雨喝了一口说:“真香。”若雨看看一树树繁花说:“今年桂花开得真旺,宫女多摘些,酿蜜,做桂花糕,御膳房多做些礼盒,中秋节送人。” 秋儿说:“这就去准备。” 西宫小乐子来报:“娘娘,王妃要生了。” 若雨说:“眉儿看好羽儿,吾去看看。” 若雨边走边问:“接生婆和太医来了吗?” 小乐子说:“接生婆在,去叫太医了。” 若雨来到产房外,王妃像杀猪般嚎叫。若雨听得心惊肉跳,她想起卢如月生小羽疼了一天一夜,宁是没叫出声,最后流血而逝。若雨才发现这个弱女子有多么坚强。 不一会儿,房里传来婴儿啼哭声。 产婆抱着孩子:“是个公主。” 若雨接过小公主,看看粉嘟嘟的小脸蛋说:“真漂亮,王妃辛苦了,好好休养。” 王妃看着孩子说:“姐姐,给起个名字吧。” 若雨说:“让官家赐名。” 若雨对奶妈宫女们说:“都好好伺候公主王妃,稍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想着皇室又添新人,若雨兴冲冲的去御书房房找孝宗。 孝宗正和石安讨论新政之事,小闯说:“奴去禀报。” 若雨说:“在外面等他们说完正事。” 若雨问:“最近可忙?” 小闯说:“都是变法阻力大,一些老势力派不支持。” 若雨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过了半个时辰,孝宗和石安说完,二人看到若雨。 石安早听过若雨的威名,更知道她和孝宗俩小无猜,青梅竹马。看若雨落落大方,飒爽英姿,自带气场。很是敬重,连忙施礼。 若雨也石安年轻有为,是登科状元。如今升任宰相,提出变法,是肱骨之臣,故心生敬意。赞赏说:“石相,宋廷要拜你之福了。” 石安忙说:“臣惶恐,为臣之职。” 孝宗笑着说:“你二人不必客气了。” 石安告辞。 孝宗惊喜地看着若雨说:“姐姐可是很少到前朝,有重要事?” 若雨说:“王妃生了小公主,赐个名,忙完了去看看王妃。” 孝宗说:“马上中秋节,问月可好?” 若雨知道孝宗想起卢如月了,她也很想那个给她留个儿子的贤惠女子了。 若雨忙说:“好听。” 若雨说:“中秋节,吾想宴请重臣家眷,给你们助助力。” 孝宗眼里泛起光,温和地说:“姐姐想的周到,处处护弟弟周全。” 若雨说:“傻样,我们是亲人,定当携手共荣辱。” 孝宗摸着头笑笑,若雨怜惜说:“长不大。” 二人开着玩笑,亲密无间。 若雨说:“你批完奏折,去西宫,吾回去了。” 若雨说完,就匆匆走了,像一阵清风拂过孝宗的心,孝宗笑着说:“风风火火,改不了的急脾气。” 若雨回宫,抱起小羽说:“你有妹妹了,叫问月。” 攻心 秋天是成熟季节,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日子好了,中秋节,官民同乐。京城里张灯结彩,赏月走亲猜谜,酒楼酿新酒售卖,民间也纷纷走亲访友,团聚走月放花灯。 若雨早让御膳房酿了桂花酒,做了各种陷的酥饼,各地进献了苹果梨子葡萄枣子栗子各类果子。 若雨让贵儿带着宫女太监,在后宫御花园桂花树旁,搭了平台,摆了桌椅。挂了花灯,带着桂花糕请柬发给大臣府邸。宴请二品以上官娘子,进宫庆中秋赏月共度良宵。 皇后娘娘亲自请进宫,各位官娘子,不敢怠慢。下午早早就让仆人驾车进宫。 太傅、太尉,太师,国公,太保,左\/右丞相、少师、少傅、少保,枢密使,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太尉、御史大夫,大学士、兵部尚书,六部尚书、左右金吾卫\/左右卫上将军、冀殿前都指挥使、节度使。 若雨看看差不多都到了,坐在主位说:“各位主母夫人们,年景好丰收。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么好的月亮桂花,不赏太可惜了。所以本宫就叫宫里酿酒做饼,准备好了晚宴,邀诸位娘娘一起观月喝酒,说说话。” 这些达官贵人的内眷都是名门望族,出身高贵,见多识广,平日里吃香喝辣,不比宫里差。但是能让母仪天下的皇后青睐可是最大的荣誉。因此众人谦恭地说:“多谢娘娘赏光,过一个不一样的节日。” 臣妻们按职位大小顺序落坐。 若雨说:“大家都是姐妹,不要拘礼,吃吃果子点心。” 各位夫人们相互打着招呼,唠唠嗑,气氛很好,若雨很高兴。 若雨还让宫里大厨,做了各地名菜,菜肴丰富。若雨端杯致词:“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我们且喝且乐。” 夫人们也都渐入佳境,放开了喝。 若雨看大家吃喝差不多了,就说:“宋廷之所以这么繁荣昌盛,都是托了各位臣子的鼎力相助,鞠躬尽瘁,更是夫人们照顾好家和孩子,后院和谐。男人们才安心为国出力。论贡献女人们付出更多,都是功臣。” 众夫人们听了心里很高兴,终于有人指出了内眷的重要性和地位。如果能像皇后一样支持圣上,为国家出力。这么一想,这些女人很得意,忽然自信满满。纷纷把若雨当成了偶像。 若雨继续鼓动:“各位娘子们,今后还要好好提醒男人们,忠心保国支持变法。” 女人们高兴地接受了若雨的建议,果然回家吹起了枕头风。 朝堂上,大多臣子都一改之前态度,积极的附议。即使有些人意建不同,也不会公然反对了。 孝宗乐开了花,回宫就夸道:“姐姐的法子果然好,女人的能量不可小觑。” 若雨说:“总算能帮下忙了,这么说也有道理。” 若雨说:“吾还会助把力,让你们变法顺利进行。” 孝宗说:“姐姐又有什么想法?” 若雨说:“先不告诉你,你只要配合就好,到时就明白了。” 孝宗说:“姐姐总能想出好主意,帮我渡过难关。” 拉拢 若雨通过宴会闲谈,打听到枢密使有个小女儿,年方二十,还未出阁。顿时有了主意。 转天,若雨便备了厚礼,到太尉家拜访。 听到皇后亲临,太尉夫人忙携家人相迎。 太尉夫人很聪明,跪下说:“欢迎皇后娘娘光临。” 若雨忙上前一步,拉起太尉夫人说:“夫人快快请起,吾前来有事求夫人。” 太尉夫人让座斟茶,受宠若惊地说:“娘娘有事只管吩咐,妾身自会照办。” 若雨看看一旁少夫人说:“夫人与枢密使是亲家,听说他家小女还未出阁。官家后宫妃位尚缺,可否结亲。” 太尉夫人听了说:“这个,妾身出面恐怕不妥。” 若雨见她推辞,便笑着说:“吾是求夫人,说服太尉到文府提亲。” 太尉夫人说:“妾身就试试了,结果不敢保证了。” 若雨说:“多谢夫人,你若出面,必是能行,本宫将贵妃之位留给文家千斤。” 太尉夫人高兴地应允了。若雨满意地回宫了。 太尉夫人等夫君下朝,迫不及待地告之了。太尉喝着茶,半天不吱声。 太尉夫人是急性子,火爆爆地说:“到底怎么办?” 见夫人发火,太尉慢条斯理的说:“皇后都出面了,相当于下圣旨,能不办吗?再说结上皇亲,也是好事。枢密使俩口子未必会同意,卢妃张贵人之事担心,还怕后宫事多。咱们分头行动,吾去说服亲家公,你去劝亲家母。此事办好了,必会得到皇后娘娘赏识,她可是圣上的定海神针,主心骨。” 太尉夫人听,兴奋地说:“吾就知道娘娘不一般,办事周全。” 太尉带上好酒,晚上就和夫人,带着儿媳到枢密使文府。 太尉夫人嘱咐媳妇说:“你去劝小妹,她性子可野。” 少夫人说:“婆婆放心,儿媳定会好言相劝。” 到了文府,枢密使文大人夫妻感到有些惊讶。 太尉笑着说:“亲家,好久没喝酒,过节喝几杯。” 文大人立马摆席招待,酒过三巡,太尉夫人拉着文夫人说:“亲家母,咱们去院里喝茶赏桂花,让他们男人喝酒聊天。” 太尉夫人使个眼色,儿媳也和妹妹进闺房了。 太尉夫人和文夫人喝了一会茶,故意问道:“澜儿今年二十岁了吧?大姑娘了,该嫁人了。” 文夫人:“可不是,姑娘们十六七都当妈了,独她不听劝,耽误到这个年龄。” 太尉夫人说:“后宫空缺,入宫为妃如何?” 文夫人听了说:“这可不行,后宫女子多,恐不好相处。” 太尉夫人说:“如果娘娘看上了怎么办?” 文夫人说:“那也不能强迫吧?” 太尉夫人听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恰恰这时文澜和姐姐来了,老远听到文母的话。脾气直爽的文澜说:“吾愿意进宫,皇后娘娘不就很好,吾欣赏她。” 文夫人说:“你和她怎么能一样,她和官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 文澜说:“这样的娘娘,一起生活才好。与其嫁个无学不术,纨绔子弟,靠祖上混吃等死的草包,不如当个妃子,高高在上。” “说的好,我儿有志气,女子也要有追求。”文大人和太尉刚好吃完酒,来院里走走。 太尉夫人连忙说:“亲家母,皇后娘娘托我们来作媒的,贵妃之位留给小妹了。” 文夫人听了甚悦,眼见夫妻君女儿都同意了,自己再拗着倒不讨好了。于是便顺着台阶下坡说:“好好,此事就定下了,亲家的面子要给的。” 太尉夫忙打圆场道:“夫人是明白人,这是天大的荣光。” 文大人和太尉也哈哈笑了,异口同声说:“好事好事。” 助力 事情办好了,若雨对孝宗说:“快下道旨,宣文大人之女文澜进宫,封贵妃。” 孝宗吓了一跳,忙说道:“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若雨说:“后宫太单薄了,皇子也少,吾这是为江山所想,也是为了壮大皇室势力。” 孝宗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坐稳江山,治理好国家,让百姓生活得好,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牵扯方方面面,也不是感情用事。 孝宗说:“姐姐考虑周到,就照你说的办。” 孝宗立即下了昭书,让小闯去宣旨。 若雨看孝宗态度,满意地说:“弟弟,终于长大,成熟了。身为君王,当以国以民为主,少考虑小家儿女私情,那怕受点委屈也值得。” 孝宗才发现若雨骨子里,继承了祖母的大家风范,家国情怀,怜悯苍生,勇敢付出担当的大无畏精神,这种境界就连男人都少有,更不用说女人了。孝宗的崇拜感激之情,更是浓烈了,似乎若雨的存在,都是为了他。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若雨从没有为自己谋求一点点,都是在为他谋划。 孝宗想:若雨到底是什么人呢?娘,姐姐,伴侣?不,她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夹杂了很多身份情感,让他割舍不掉,永远依赖的亲人爱人。 孝宗不由得看着若雨,有些激动,两眼发光,失态地叫了声:“若雨。” 若雨发现孝宗的异常,淡淡一笑说:“怎么了?叫姐姐,怪怪的。” 孝宗有些尴尬,若雨连忙说:“吾去看羽儿,你好好对待文澜。” 孝宗看着若雨离去的背影,明白俩人的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了。他心里不免有些难过愧疚,若雨就这样为自己耗一辈子了,自己岂不是欠她很多? 孝宗叹了口气说:“人生岂能十全十美?” 文澜进宫后,住进了中宫。性格开朗,大气,长得也漂亮,身上有若雨的影子。孝宗很满意,听了若雨的话,对文澜很好。文澜看圣上英俊潇洒,温尔文雅,心生情愫,一下喜欢上了。感情本就两情相悦,久看不厌,二人浓情蜜意,十分恩爱。 文澜知道是皇后成全了她,还让圣上天天去她宫里,心生感激,常去东宫串门。若雨事多,就会抱着小羽,教他说话,陪他玩。 若雨笑着说:“文妹妹,你要赶快生下皇子,跟羽儿作伴。” 文澜红了脸说:“娘娘。” 若雨说:“叫姐姐就好,皇室就要开枝散叶,子嗣多了旺,嫔妃没孩子太孤独。” 文澜感觉若雨是真心对她好,为她打算,看她待小羽比亲儿子还好,她更加信任亲近若雨了。 文夫人和大女儿进宫,文澜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母亲姐姐。 文夫人说:“你过得好,咱们就放心了,多亏了皇后娘娘提携。” 文澜特意说:“娘,您告诉爹爹,女儿很幸福,让他好好帮朝廷办事,多支持官家,文家必不会差。” 文夫人说:“这是自然,既为皇亲,就要维护皇室权势,澜儿放心好了。” 文澜又对姐姐说:“你回去,也要多提醒姐夫,让他和太尉多为妹妹出力。” 文澜姐姐说:“我们是亲姐妹,又是亲戚,自然心在一起,不会向外人。” 若雨为了给文贵妃面子,私下催孝宗赏赐了很多贵重礼品,让二位夫人带回府去。 文澜觉得脸上有光,更是和若雨一条心了。 疼子 王妃满月了,得知后宫有了贵妃,高自己一头。此人有娘家撑腰,而且和圣上感情也好,气得天天生闷气。 问月公主身子弱,爱哭,王妃心情不好,听到哭声就烦,看她不是男孩,没当成贵妃,心生怨气。看都不看一眼说:“抱远些,别在眼前晃,心烦。” 奶妈说:“小公主是不是病了?老是哭,叫御医来看看。” 王妃说:“小孩爱哭正常。” 若雨想着小公主满月了,设家宴庆生。带了些礼物专门来西宫看望孩子王妃,前些日子忙,好久没见问月,有些想了。 若雨在门外就听到了哭声,连忙进院,奶妈抱着小公主在院里来回晃着哄。 若雨生气地说:“这么凉的风,怎么在外面,婴儿那能喝风。” 若雨快步上前,抢过公主,心疼地抱在怀里,看问月脸蛋红红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若雨问:“多久了?” 奶妈说:“有几个时辰了。” 若雨又问:“王妃呢?” 奶妈小心地说:“王妃在屋里,嫌公主吵。” 若雨听了,用风衣包严公主,抱在怀急匆匆出门了,对随从太监说:“快去叫王太医,到东宫。” 若雨抱着问月,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屋里。暖和起来,让小公主贴着自己胸口,大概感到了温暖,问月不哭了。 若雨看着瘦弱的小公主,心疼地掉下泪来。 秋儿拉着小羽说:“这是妹妹问月。” 小羽扒着若雨腿要看,若雨低下身,让小羽亲亲问月额头,小问月竟然笑了。 奶妈高兴地说:“公主笑了,以前从没有,王妃也从没抱过。” 若雨听了,脸子立马沉下来,看着问月说:“可怜的孩子,以后跟着大娘娘。” 秋儿抱着小羽说:“小皇子,以后有妹妹陪了。” 王太医来了,号完脉说:“公主受凉积食肚子疼,开点药服了就好。” 若雨说:“秋儿亲自去煎药。” 若雨一直抱着问月,她乖乖的,蔫蔫的不哭了。若雨看着,眼里都是爱,她决定自己带,不让她去西宫了。 秋儿端来药,若雨一勺一勺小心喂了。过了一会,问月就睡着了,若雨轻轻放床上盖好。 若雨说:“奶妈,以后你和公主就在东宫住了。” 奶妈高兴地说:“好好,娘娘大慈大悲。” 王妃看若雨抱走公主,很害怕,担心惩罚她。后来看孩子没回去,就哭哭啼啼来找若雨,跪下说“:“臣妾身子不好,没照顾好公主,来接月儿回宫。” 若雨崩着脸,生气地说:“不回去了,留在这里。” 王妃立马说:“这怎么行。” 若雨说:“怎么不行,难道我不能做主吗?” 王妃看若雨眼里冒火,再争辩惹恼皇后会挨打,她知道若雨脾气,就灰溜溜地走了。 王妃不死心,哭着闯进御书房,撒娇说:“陛下,问月被皇后抢走了,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呀。” 孝宗看她样子,觉得若雨不会毫无理由做事,不能听王妃一面之词。于是说道:“等朕了解清楚再说。” 王妃听了,破涕为笑,温柔地说:“陛下,臣妾想你,晚上去西宫吧。” 孝宗有些不耐烦的说:“朕有事,休再打扰。” 王妃悻悻地离开了。 心鬼 孝宗说:“小闯,去查下怎么回事?” 小闯说:“陛下等着,奴婢这就去。” 孝宗批阅奏折,看到从地方呈上来一道折子,说收回的燕云十六州,驻守军将领恐有二心。 孝宗吓了一身冷汗,这边境可是护国重处,又和蒙古接壤,稍不留心,历史将会重演,孝宗忧心忡忡。 小闯回来了,连忙说:“王妃真不是个东西,对公主不好,病了也不管。皇后娘娘去看望,正巧碰到公主病了,气得抱回宫叫太医,她是心疼小公主,便说将公主留自己身边。王妃是心里不服气,才故意告状。” 孝宗听了,恼怒的说:“毒妇,竟敢对月儿不好。走,去东宫看看。” 小公主病好了,也精神了许多,若雨一直抱着。吩咐下面做事。她很喜欢问月,惊恐的眼神,像只小猫咪,很可怜,若雨一看就心疼。 文贵妃听说了,立刻来到东宫看公主。 文贵妃看了问月公主,和若雨一样,眼泪汪汪,她不由说道:“一个月还这么小,这么柔弱。” 若雨说:“可不是,小羽小时候可壮了,胖嘟嘟的。” 文贵妃说:“姐姐去忙,妹妹来抱公主。” 若雨把公主交给贵妃说:“也好,你来照看,我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文贵妃抱过公主,轻飘飘的,心疼的很,紧紧搂在怀里。问月竟然不认生,冲她笑了,小黑豆眼很美。 文贵妃大声说:“公主笑了,她冲我笑了。” 若雨笑着说:“月儿跟你有缘。” 文贵妃高兴坏了。 孝宗正好进来了,看屋里人多。就说“真热闹。” 文贵妃连忙行礼,孝宗看到公主,摸摸女儿小脸说:“怎么这么瘦。” 奶妈立马跪下说:“小公主体弱爱哭,吃的少。” 奶妈说:“小公主自从过来,就没哭过,在西宫总是哭不停。” 若雨说:“看样子是吓着了晚上睡觉时给月儿叫叫魂。吾要抱着她睡觉。” 孝宗说:“文贵妃以后多来帮忙照顾月儿,姐姐后宫事多,还有羽儿。” 文贵妃说:“臣妾求之不得。 小羽看到孝宗来了,拽着衣角要爹爹抱。 孝宗抱起小羽,让他坐腿上玩。 孝宗看小羽长得结实,规矩懂事,很是欣慰。便说道:“姐姐会带孩子,公主在这里肯定好。” 孝宗说:“小闯,传朕口谕,问月公主由皇后娘娘扶养,王妃不得无理取闹,禁足三月,不得出宫。” 王妃听了,瘫软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她失去了孩子和恩宠。 从这以后,王妃自怨自艾,生气发火。宫人们都小心翼翼,不敢出大气。 王妃夜夜做恶梦,梦见张贵人,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床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说:“为什么杀吾?是你派人拉吾下水的。” 王妃惊醒,一身身冷汗。她叫来小乐子说:“那死鬼来找吾了。” 小乐子说:“王妃,是你想多了,人都死了。” 王妃说:“你去找个道士,在宫里做场法事。” 戍边 晚宴上,孝宗心里有事,脸色不好。 若雨见了问:“可是遇上事了?” 孝宗说:“姐姐怎知?” 若雨笑了:“都写在脸上了。” 孝宗说:“边境守卫告急。” 若雨说:“小松武艺精湛,带军方面有经验,更重要是自己人。选二十万精兵,交于他操练。委他重任,振守边疆,可保无忧。” 孝宗听了,豁然开朗,称赞道:“姐姐虽为女子,胜似男人。” 若雨笑着说:“祖母从小就把吾养成了儿汉,经历多了,自然就懂了。” 孝宗不敢耽误,朝堂上立马下旨:“封小松为车骑大将军,带二十万精兵驻守燕云十六州。” 文武百官深感意外,但也明白孝宗的心思,刚收回来的失地,更需要看好了,燕云十六州更是拦住蒙古蛮人的铁蹄,防护中原的大门。 小松一直跟在孝宗身边,很是不舍。担心地说:“陛下,吾走了,你身边可就没人护卫了。” 孝宗也很不舍,无奈地说:“边疆重地,朕只有靠你了。” 若雨叫来小松和秋儿说:“你们从小跟着吾和官家,如今年纪不小了,秋儿你跟着小松去边疆,伺候车骑将军,也好有个归宿。” 秋儿说:“主子,吾不想离开你。” 若雨说:“你细心能干,陪着小松吾才放心,北边苦寒,你且好好照顾他。” 若雨又对小松说:“你把秋儿娶了,也算成家立业,身边没女人可不行。” 小松说:“一切听主子吩咐。” 孝宗要赐府邸给小松,若雨说:“李府空着,就只有两位夫人,小松父母也在,就让他们住李府,相互照应。” 老夫人也同意了若雨的建议,匆匆给二人在李府办了婚宴,简单举行了婚礼仪式。 已是深秋,入冬北疆就下雪了,需要快速带军守卫。 为了不引人注目,车骑将军带着大军,在夜里悄悄出了京城。 若雨和孝宗坐着马车送到城外,天气已是寒冷。若雨冻得发抖,问道:“大军严冬御寒物资可备齐?官民可以苦点,但绝不能亏待将士们,尤其是燕云之地。” 孝宗说:“姐姐放心,这可是救命物资,早已筹好带走,兵部有专项军费。” 若雨说:“这就好,虽然重文,但武也不能视,太软弱,就会被挨打欺负,甚至亡国。” 孝宗说:“姐姐说的很对,提醒了弟弟。” 若雨回宫,一直有秋儿陪在身边,凡事冲前面,一下走了,若雨感到失去了心腹大将,很不习惯,。 若雨将秋儿的事交给了眉儿,又挑了利索宫女来身边。 小羽总是嚷着找秋姑姑,若雨没法,只能带着她。便对文贵妃说:“妹妹,先把月儿抱去带几月,羽儿大些再送过来。” 文贵妃听了高兴地说:“姐姐,就把月公主给妹妹带吧,吾很喜欢她,一定真心对待小公主。” 若雨想想说:“这样也好,带个孩子日子踏实。” 文贵妃说:“姐姐说的对,妹妹有事做才好。” 若雨说:“就以你了,月儿交给你,吾也放心了。” 新妃 西夏王送来锦帛斐翠珠宝贡品,还有西夏美女。 大殿上,西夏使臣捧着礼单,行了大礼说:“这是西夏对宋廷的敬意。” 孝宗说:“西夏王信守诺言,历代交好,宋廷永远把你们当朋友。” 使臣鞠躬说:“感谢宋廷对西夏小国的照拂。” 孝宗哈哈一笑说:“四海皆朋友。” 使臣说:“为表诚意,增进感情,我王还送来公主,与宋帝联姻。” 使臣一招手,殿上走来一绝色女子,一袭白纱裙,像一位不染纤尘仙女,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大堂上所有的眼神都盯向此女子,孝宗也不由看愣住了,世间还有这等女子,莫不是嫦娥下凡了。 使臣说:“这就是我们最美丽的公主夏姬。” 孝宗一高兴,就说道:“感谢西夏王,就封为淑妃。” 使臣大笑说:“好好,承蒙宋帝厚待。” 百官齐声说:“恭喜陛下纳新妃。” 孝宗说:“晚上宫里摆宴,请西夏使团,众卿同乐。” 孝宗悄悄对小闯说,去告诉皇后纳妃一事,派人把南宫打扫干净,给夏淑妃住。 小闯来到东宫,院里眉儿带着两岁多的羽皇子踢蹴鞠。文贵妃拉着一岁多的文月公主学步,边上还有宫女们,若雨正在房里看账本。 小闯进门轻,跪下行礼说:“娘娘,奴婢传圣上口谕来了。” 若雨忙说:“闯公公,赶快起来说。” 小闯站起来说:“西夏送来美女,刚封为淑妃,陛下让小的来给娘娘说一声,把南宫打扫干净,给夏淑妃住。” 若雨说:“那不是张贵人住的?” 小闯笑着说:“不是刚好空着吗?” 若雨明白小闯意思了,孝宗安排的,管那么多干嘛。 若雨说:“本宫知道了,这就派人去收拾好,一并选些宫人过去伺候夏淑妃。” 小闯说:“得,娘娘忙,小的去回信了。” 若雨看小闯走了,心想,外番送公主结亲巴结,不能拒绝,后宫妃嫔少,多封几个也好。 若雨无心再看账了,来到院里,对眉儿说:“去叫大总管王公公来。” 若雨看着一心一意照顾问月公主,没动静的文贵妃,叹了口气。 小闯抱着蹴鞠,跑到若雨面前说:“娘亲,陪羽儿踢。” 若雨温和的说:“好好。” 若雨看羽儿快三岁了,该有太傅教导了。 王公公来了,喘着气说:“娘娘有何吩咐?” 若雨关心地说:“王公公,走路慢些,今年多大了?身子骨可还吃得消?” 王公公说:“老奴五十多了,该养老了。” 若雨说:“以后累活,让贵公公多干些,你老就动动嘴指示他。” 王公公感激地说:“谢娘娘体恤。” 若雨说:“王公公派些人去把南宫打扫干净,改修的修,缺什么都补齐,夏淑妃要入住,再给南宫调些宫女宫人厨子大嫲。” 王公公说:“遵娘娘吩咐,这就去办。” 若雨说:“王公公,有劳了。” 文贵妃见王公公走了,抱着问月说:“姐姐,南宫要住人了?” 若雨说:“是呀,西夏献的,官家安排的。” 若雨抱过问月,亲亲说:“月儿多亏你照顾,现在漂亮健康。” 问月公主趴在若雨怀里,头贴着胸口,老实的像只猫。 若雨说:“妹妹,还有是我来带问月,你赶快生个皇子,这都入宫一年多了,怎么还不着急呢?。” 文贵妃红着脸说:“姐姐,吾可离不开问月了。” 若雨说:“不行,还得生一个,你和吾不一样。” ” 交手 酒宴上,夏姬跳了一段舞,颇有惊鸿飞燕风姿。一片掌声,夏淑妃彻底征服了所有的男人。 孝宗这个正派的君子,也微微心动了,他想起了一首诗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孝宗也沦陷了,当晚便迫不及待地驾临南宫。 取了面纱的夏姬,更是美艳动人,顾盼生辉,欲拒还迎,羞涩又热情,温柔的像水,顷刻融化了孝宗。 夏姬身上的香味,让孝宗的荷尔蒙立即燃烧,尽情释放心头之火。 孝宗真正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事,第一次体验了快乐。 孝宗躺着,怀里搂着夏姬,二人说着悄悄话,竟然彻夜长谈。凌晨竟然睡着了。 小闯叫孝宗上朝,夏姬看孝宗刚睡着,就拦住不叫醒。 大殿上,早朝的臣子们等了两个时辰,议论纷纷,说孝宗宠妃累了。 小闯着急的去找若雨,若雨听了,肺都气炸了。说道:“闯公公,先去宣布退朝。” 若雨生气的很,带着人去了南宫。 门口宫人拦着说:“陛下正在睡觉,不能打扰。” 若雨扇了宫人两耳光,闯进宫里。来到寝宫,孝宗抱着夏姬睡得很沉。 若雨气得上前,一耳光扇在夏姬脸上,两人都醒了。 孝宗看是若雨,吓得连忙胡乱套上内衣,抱着外衣尴尬地走了,他知道若雨是打给他看的。 若雨坐下,夏姬忙穿上衣服,可怜巴巴的跪着。 若雨看着柔弱妖娆的夏姬,心里明白孝宗为什么耽误早朝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若雨说:“魅惑君主,耽误上朝,责罚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若雨气冲冲地回宫,她想着孝宗肯定不好意思见她了。 心里想:“男人果真都不喜欢美女。” 若雨来到文贵妃宫里,看她光顾公主,不涂脂抹粉,也不打扮打扮。不由抱怨起来:“你看你,人都被抢走了。” 文贵妃笑笑说:“姐姐,一早上怎么生气了”。 若雨说:“你呀你,抽空去看看夏淑妃。” 文贵妃抱着问月喂饭,叫若雨一起吃饭,若雨说:“气饱了,不吃。” 果然如此,一连几天,孝宗都没到东宫中宫,若雨不放心,叫来小闯问:“官家这几天歇哪?” 小闯说:“南宫。” 若雨听了,吃惊的很,她不明白此女子有什么法力,竟然迷住了弟弟。 南宫里,夏姬趴着,嘴里故意呻吟着。看孝宗来了,叫得更很了。 孝宗看着细皮嫩肉,纤纤玉体受伤,很心疼。 夏姬说:“陛下,你堂堂君主,竟然保护不了臣妾。” 孝宗哄着说:“淑妃,都怪你不该拦朕上朝,耽误正事。” 夏姬说:“她这不是打你脸吗?” 孝宗怒了:“休要说皇后坏话,你没资格。” 孝宗一甩袖子走了。 夏姬看孝宗生气走了,对身边带来的丫头珠目和老姆说:“看来,他很护皇后,不能正面交锋,得有策略。” 老姆说:“公主,不可操之过急急。” 吸引 孝宗不好意思见若雨,想着文贵妃一心扑在公主身上,对自己一点都不热情,自然不想见她。晚上就在太和殿睡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夏姬的那美艳娇滴滴的样子,一下浮现在眼前,就像猫儿在挠,心里痒痒。 正当孝宗难受时,珠目匆匆来报:“闯公公,淑妃不舒服,叫陛下过去。” 闯公公故意大声说:“找太医去看看,陛下睡了。” 孝宗连忙咳了两声,叫道:“更衣,去南宫。” 宫女急忙给孝宗穿上衣服,孝宗慌忙向南宫去了。 孝宗进了南宫,就闻到浓浓的香味,心情立马好起来,身上也开始躁起来。 夏姬见了孝宗,一下子光着脚窜出来抱着孝宗,娇滴滴说:“陛下,臣妾想你,睡不着。” 孝宗看着风情万种,媚态娇憨的尤物。怜惜地说:“爱妃,地上凉。”孝宗一下抱起夏姬,夏姬顺势勾着孝宗脖子,像蛇一样缠着孝宗。孝宗一下热血沸腾,情不能禁。 二人缠绵一番,夏姬头贴着孝宗胸脯,拉着孝宗手说:“陛下,臣妾没你不行。” 孝宗摸摸夏姬的头,调侃说:“傻样。” 夏姬装萌说:“人家就为你傻。” 孝宗听了,心里像灌了蜜,甜得很。 住在西宫的王妃,毗邻南宫,看着夏淑妃天天得宠,门庭热闹,赏赐不断。嫉妒的很,不由得心生怨恨,暗暗骂道:“李若雨,你这个恶妇,害我看不到孩子,圣上也不来了,我这跟冷宫有什么区别。” 王妃越想越气,不由愁眉苦脸。自幼跟着她的王嫲嫲,看她这样,心生一计,对王妃说:“主子,你不能坐以待毙,要做点什么。”王嫲嫲说着,对着南宫扭嘴。 王妃看了,顿时高兴起来:“嫲嫲,你说的对,吾要行动起来,夺回公主。” 王嫲嫲笑着说:“这就对了。” 王妃梳洗打扮一番,扭着腰肢来到南宫。 看到夏姬,王妃心头一震:“天下还有如此绝色女子?难怪圣上喜欢。” 王妃强装镇静,故意羡慕的说:“用什么香料?可真香。” 夏姬打量着这个穿着大红大紫,华贵庸俗的女人,颇感厌烦,高傲地冷笑一声,没有理王妃。 王妃有点羞恼,但很快平静下来,阴阳怪气地说:“这南宫好久没住人了,听说闹鬼,淑妃可要小心才是。” 夏姬听了,不悦地怼道:“心里没鬼,怕什么?” 王妃哈哈笑了,昂着头,又扭着腰走了。 夏姬很讨厌这个人,和皇后比起来天壤之别,皇后雍容华贵,大方端庄,一身正气,让人敬重。这个人尖酸刻薄,心怀鬼胎,不是正派之人。 夏姬说:“珠目,去打听下这个人,以及南宫的事。” 珠目也是聪明,拿了些贵重物品送给宫里人,夏淑妃又是得宠之人,不出半日,便弄了个水落石出。 夏姬见珠目喜滋滋回来,问道:“打听清楚了?” 珠目嗯了一声。二人进屋里关上门。 珠目说:“主人,果然如你所料,全都明白了。” 珠目贴近夏姬耳朵,悄悄把所有事都说了。 夏姬说:“西宫倒是可以联手,她想拿吾去对付皇后,不如用她做点文章。” 珠目说:“主人聪明。” 示弱 王妃正在生气,忿忿不平地说:“得宠就上天了,不把人放眼里。” 王嫲嫲说:“她正讨圣宠,咱不招惹她。” 二人正在房里嘀咕,外面宫人说:“娘娘,夏淑妃来了。” 王妃连忙迎出来,夏姬笑盈盈的进殿,身后珠目拿着礼品。 王妃心里有气,挖苦说:“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夏姬大度的说:“姐姐,妹妹不懂事,这不赔礼来了。” 夏姬递个眼色,珠目拿上珠宝,王妃一看,两眼放光,立马喜笑颜开,热情地说:“妹妹说那里去了,咱们住得近,常来常往才好。” 夏姬也说:“妹妹也是这么想的。” 王妃和夏姬坐下,看茶,看着一般的茶叶,寒酸的宫内陈设。夏姬心里说:“娘家品低,不受宠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王妃看夏姬有些嫌弃的神情很尴尬,几位妃子,数她身份低,从地方来的。夏姬是公主,更是不用说腰包多豪横了。 夏姬忙说:“以后姐姐缺什么,尽管去我那里拿。” 王妃说:“多谢妹妹了。” 夏姬说:“姐姐,明天早上,一起去拜访皇后,你也可以看到公主了。” 王妃听了,惊喜的说:“好啊。” 夏姬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孝宗晚上来了,夏姬做了西夏名菜,带来的药酒,先满足了孝宗的胃。接着又奏乐跳起了舞,美女药酒的熏陶下,孝宗感到从没有过阳刚之气,忘情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翌日,夏姬叫了王妃,二人约着来到东宫。 若雨带着小羽正在院里晨练,听到宫门外禀报,感觉很突然但很快平静下来说:“请。” 夏姬看着豪华气派的东宫,皇后的宫殿果然不一样。 夏姬忙跪下说:“臣妾失礼,今日才拜见,望姐姐见谅!” 若雨见夏姬年轻貌美,倒也懂礼节,便说:“淑妃远道而来,又是异国,不懂中原习俗,可以理解。同为姐妹,不必客气。” 王妃拒谨地行礼,若雨大度的免礼。 若雨让二人到厅堂喝茶,夏姬品了一口,是为数极少的雨前贡品。 夏姬思忖:若雨才是真正的低调奢华,自带高贵,是圣上最看重的人。皇后文武双全,贤良淑德,无论前朝后宫,深得人心,说话很有分量。这样也人,一定不能正面交锋,得迂回战术。 夏姬连忙恭维说:“妹妹年幼不懂事,姐姐德才兼备,今后还望姐姐多多指点。” 若雨见夏姬谦虚有教养,顿觉好感,只要她好好伺候孝宗,也是好事。便好心说:“妹妹好生伺候官家,快些适应中原生活。” 文贵妃抱着问月公主来,见了二位有些慌张。 王妃看到公主,立马失态地叫了声:“月儿。” 问月有些害怕的抱紧贵妃,头埋在她胸前。 若雨忙说:“这是文贵妃。” 夏姬立马施礼说:“贵妃在上,受小妹一拜。” 文贵妃说:“夏淑妃免礼。” 王妃行了礼,来到贵妃面前,伸出双手,对着公主说:“月儿,来娘这里。” 贵妃紧张地抱着问月,不知所措,问月吓得哭起来,头贴紧贵妃。 若雨见了打圆场说:“王妃,月儿认生,她还小,不要吓着了,以后再看吧。” 王妃失望的握着脸哭起来。 夏姬看情况不妙,忙行了礼说:“娘娘,我们先走了。” 王妃被珠目和夏姬搀着,哭哭啼啼走了。 看几人离去,若雨说:“夏姬倒挺聪明。” 文贵妃担心地说:“王妃抢月儿怎么办?” 若雨说:“妹妹放心,月儿跟你有感情,不可能认她的。” 侍宠 夏姬搂着孝宗脖子说:“陛下,听说此宫出过凶事。臣妾生在南国,喜欢花草,想修缮改建一番。去去晦气” 孝宗听了,感觉夏姬很懂事,不是换宫殿,只是小要求装饰修复,看南宫也旧了些,便一口答应了。 夏姬开心地说:“还是陛下疼臣妾。” 夏姬把宫里门窗柜椅,换上金丝楠木,院里修了亭台楼阁,临湖的后墙拆了,做了花墙。湖水引进宫内花园,修了假山水池,小桥流水,养了荷花放了鱼。庭院里种了美人蕉,棕榈椰树,很多名贵花草,移了南方的花过来。湖边建了望月亭,钓鱼台,都是汉白玉雕砌。 夏姬为了四季有鲜花,还修了阳光培育暖房。 孝宗看了很满意,好一个江南小榭,素淡优雅清静,光是坐着就赏心悦目。 夏姬一折腾花了十万白银,大臣们心生不满,又不敢弹劾。只得派了几位要臣找皇后商议。 大臣说:“陛下这么任由一个妃子铺张浪费,实在不妥,够养将士几月,国库吃紧,财力馈乏。” 若雨心想:“建都已经建了,总不能拆了,我出面有什么用,不是得罪官家夏姬。可是这些老臣也是忠心一片,为国着想,也是不能敷衍的。” 若雨想了一会儿说:“感谢各位大人的忠心,吾没管好后宫。” 大臣们见若雨如此说了,也不好纠缠,悻悻走了。 若雨拉着小羽,叫上贵妃说:“走,去看看夏淑妃的新院。” 一大队人往南宫去,早有人通知了夏姬。她想着:这么快兴师问罪来了,倒要看看皇后如何使下马威? 夏姬忙迎到门口,笑着说:“娘娘,正准备收拾好了,请各位娘娘们来玩。” 若雨没接话,带着一行人参观了一遍,还真是清幽闲暇之地。若雨坐在望月亭里,想着夏日纳凉赏月是个好去处。 若雨不动声色的说:“真不错,夏淑妃设计得挺好,一个旧宫变成了风雅豪居。” 夏姬说:“承蒙娘娘夸赞,官家也很满意。” 若雨见她搬出孝宗,不好再说什么。便带着一行人告辞。 夏姬假假惺惺的说:“娘娘,留下来吃饭。” 若雨挖苦说:“不用了,你慢慢享用。” 途中经过西宫大门口,王妃早已等在道边,看她们来了,立马跪下:“拜见娘娘贵妃,去宫里一坐。” 王妃盯着贵妃随从抱着的公主说。 贵妃吓得立马抱过问月,紧紧搂在怀里。 若雨知道王妃想看公主,故意拦道,看贵妃害怕就说:“王妃,改日吧,今日有事早些回宫。” 王妃作罢,眼睛直勾勾看着女儿,对着离去的背影哭起来。 到了宫里,文贵妃抱着孩子,气喘吁吁的说:“那两个女人,可真是不省心呀。” 若雨说:“都不是善茬,咱们二人小心才是。” 若雨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贵妃说:“姐姐,王妃若这样下去,会吓着月儿的,怎么办?” 若雨说:“不要慌,她不敢硬来,你带月儿少出宫了,看她还敢闯你宫里。” 贵妃忧心忡忡说:“只能如此了。” 太傅 若雨看贵妃没有身孕,很是着急,找太医来看。王太医号完脉说:“贵妃宫寒,恐怕怀不了龙胎。” 若雨感到晴天霹雳,文贵妃反倒不太在意,她轻松地说:“有问月就够了。” 若雨看情况如此,不好在给她增加负担,只好安慰说:“调理调理就好了。” 王太医开了药,贵妃不愿喝,若雨天天让眉儿监督她喝。 孝宗好久没到东宫,有些想孩子们和若雨,晚上想留这里,和若雨说说话。 谁知若雨见了孝宗,劈头盖脸地说道:“夏淑妃花那么多银子,够多少将士吃喝。” 孝宗听了,不高兴地反驳道:“她贵为妃子,又是远嫁公主,没要新宫就不错了。” 若雨被抢白了一顿,心里很不痛快,但操惯心了,还是提醒道:“后宫女人,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孝宗听了,不耐烦的说:“姐姐说这些,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是什么身份?” 若雨一时语塞,抱着小羽到别屋了。 孝宗无趣的很,想着若雨的话,又到中宫贵妃这了。 孝宗看着温顺的公主,伸手要抱,问月害怕的揪在贵妃怀里不离开。睡觉都要贵妃搂着,一放手就哭。 问月不离身,贵妃侍不了寝。孝宗见贵妃对公主十分上心,把自己晾一边,只好失落地离开了。 夏姬等孝宗久久不来,宫人一打听去中宫了,夏姬正在闹脾气。孝宗突然又来了,夏姬赶快献殷勤,甜言蜜语。 孝宗说:“还是夏妃懂事疼人。” 夏姬就给孝宗端上酒菜,歌舞升平。 早上,若雨想着昨天自己态度不好,就炖了燕窝,做了糕点。早朝后,送到到御书房。 看着孝宗有些疲惫的样子,若雨知道他昨晚又没休息好。 孝宗看若雨还是关心自己,竟不好意思的说:“姐姐,不用太辛苦,让宫人做就行。” 若雨听了,心疼地说:“看看你的样子,不要天天熬夜了,身子经不起折腾。” 孝宗的脸瞬间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若雨见状,不好再说了。 若雨又说:“作为父亲,忘了小羽多大了吧?” 孝宗说:“三岁了。” 若雨说:“可不是,该请太傅了,看看拜谁为师。” 孝宗想了一会说:“石安最合适,文才治国品德,都是屈指第一。” 若雨说:“那就钦定石大人了。” 孝宗说:“石安每天去东宫教羽儿了。” 若雨说:“好吧,现成的太子书房。” 孝宗当堂宣布了赵曦为太子,拜石安为太傅,教授太子学业治国。 若雨见过石安,年轻儒雅,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心里很满意。 石安对羽太子也很喜欢,看他乖巧懂事,聪明,尽心尽力的教导。 若雨不放心,在空闲时,常过去看看,问问太子情况。一来二去熟了,和石安谈论一些国家大事,若雨觉得石安有抱负,变法很有成效,心生敬意。 石安也觉得若雨与众不同,巾帼女子,飒爽大气,可以担当国事比肩男人的奇女子,发现和她有共同语言,因此二人经常会讨论问题。 若雨每天会去接太子下学,久而久之,距离拉近了,就成了兄弟般的朋友。 橘祸 赣州培育的柑橘,特别出名,皮薄汁多,肉甜。地方每年都会千里迢迢,运到京城,献给后宫妃子们。 孝宗吃了橘子说:“真不错,开味,给每个宫里分了。夏淑妃南方人,可能没吃过,多送些去。” 夏姬第一次见这个,剥了一个尝尝。连连说:“味美酸甜,真好吃。” 夏姬一口气吃了很多。 珠目说:“主子,爱吃就让下面多送。” 夏姬从此爱上橘子,地方半月送一次,舟车劳顿,代价很高。很多达官贵人女子,听说夏淑妃爱吃橘子,纷纷效仿。橘子身价立马上升十倍,商人看到机会,大量买断囤积,坐地起价。再者为了四季供应新鲜,修贮藏窖库,又增加了成本。橘子成了紧俏货,市价堪比金银。 朝堂上大臣上奏:“陛下,橘子风波,若不遏制,会泛滥成灾,局面失控。夏淑妃是源头,必须禁止。” 孝宗说:“朕知道了。” 退了朝,孝宗左右为难:“控制吧,爱妃不高兴,不管又祸害社会。” 孝宗踱着步,在殿里发愁。 闯公公说:“陛下,去园子里散散心。” 孝顺想想有道理,就到御花园园里转转。临近初冬,秋风萧瑟,树叶飘零,湖里荷叶也枯萎了,一片狼藉。 孝宗穿着厚龙袍,不禁打了个寒颤,闯公公连忙给他披上披风。 顺着湖堤,孝宗慢慢来到中宫。 孝宗听到宫里有笑声,就拐进去看看。 文贵妃和宫女,带着问月在院里玩耍。 孝宗进门说:“真热闹。” 看到孝宗,贵妃立马行礼,问月吓得往贵妃身后躲。 孝宗伸开双臂,笑咪咪说:“月儿,来爹爹这。” 问月怯生生的看着,抱紧了贵妃腿,贵妃抱起问月,靠近孝宗。 贵妃把问月递给孝宗说:“月儿,不怕,这是爹爹。” 问月吓得哭起来,贵妃忙说:“见的少,认生,胆小。” 孝宗说:“月儿不怕。” 孝宗只好把公主还给贵妃,往殿里走去。对闯公公说:“吩咐御膳房,在中宫用餐。” 孝宗想陪陪女儿了。 上了一桌菜,贵妃喂公主。 有一道地方小吃,炸臭豆腐,贵妃爱吃,让小厨房做的。 贵妃夹了一块给孝宗说:“尝尝。” 孝宗一闻,握着鼻子说:“坏了,真臭。” 贵妃笑着说:“就是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试试?” 孝宗看贵妃沾料吃了,就吃了一块,很香,接连吃了好几块。 孝宗说:“没想到,臭东西这么香。” 孝宗忽然心生一计:“有了”。 孝宗心情开朗起来,吃完饭,一摸嘴说:“朕有事,走了。” 贵妃也不挽留,任他去了,她知道圣上心不在这。 孝宗一溜烟来到南宫,一进门,看到夏姬正在吃橘子。 孝宗靠近她,立马握着鼻子说:“好难闻,你身上什么味?” 夏姬一愣:“没味呀?” 孝宗故意耸着鼻子,使劲嗅,然后对着橘子说:“对,就是这个味,很难闻,你吃了身上有味。” 夏姬听了,连忙不吃了。 孝宗说:“朕有事走了。” 夏姬见孝宗走了,吩咐珠目:“把所有橘子通通拿出宫去,以后不准再要了。” 孝宗听闯公公汇报:“夏淑妃把橘子全送给宫人了。” 孝宗笑着说:“估计再也不吃了。” 闯公公忽然明白过来:“高。” 生事 夏姬外出,嫌马车寒酸,看到皇后的仪仗队,非常心动。 夏姬哀求孝宗:“官家,臣妾想借皇后的仪仗队一用。”孝宗正要拒绝,低头一看,却见夏姬眼如秋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说:“行,你尽管前去讨要。”夏姬露出了小虎牙,得意地笑了起来。 夏姬神气地来到东宫,宫人说:“娘娘不在,去接太子下学。” 夏姬听了,对珠目说:“先回去。” 夏姬退出东院,转到僻静的西院,正是太子的学堂书馆。 夏姬做个手势,悄悄绕到房后,透过打开的大露窗。若雨正和石安交谈,样子很亲密。 夏姬没吱声,蹑手蹑脚地退出来。 夏姬在宫里等了半个时辰,看石安出宫了,又折回去。 若雨看到夏姬,忙问道:“淑妃有何贵干?” 夏姬笑笑说:“姐姐,臣妾想去城外走走,借仪仗队一用。” 若雨迟疑了一下说:“这个。” 夏姬说:“官家已经同意了。” 若雨大方地说:“好吧,淑妃尽管用就是。” 夏姬坐着皇后威武霸气的仪仗队,浩浩荡荡出宫,走过长街,来到城外,故意绕了大大一圈。黎民百姓围观跪拜,无上荣光,好不威风。夏姬感觉特有面,满足了极大虚荣心。 夏姬的行为,引起了朝廷上下非议。朝堂上,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纷纷弹劾夏淑妃:“国家规定上下礼仪,妃子用皇后的仪仗出游,礼仪规矩不顾,宠妾灭妻。” 孝宗也置于两难之地,半天不发话,匆匆退朝。 夏姬听说后,生怕受罚,连忙来找孝宗。 孝宗没好气地说:“都怨你,出什么风头,这下可好了,朕都受牵连。” 夏姬立刻哭起来,梨花带雨。孝宗看了,心疼地说:“没事了,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夏姬见孝宗心向着她,破涕为笑。 夏姬娇滴滴的说:“官家,臣妾对不起你。” 孝宗说:“爱妃,都过去了。” 夏姬告辞,路上忿忿不平说:“都是皇后故意坑我,她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却不阻拦,爽快给我。” 夏姬心里开始恨若雨,她捉摸着该如何还手。 夏姬对珠目说:“拿些银子,收买西宫东宫下人,在宫里宫外造声势,就说皇后和年轻太傅眉来眼去,经常私会。” 夏姬身边老姆说:“主子,这可是一石二鸟,皇后宰相一下两个重要人物,足以撼动宋廷。” 夏姬咬着牙说:“吾就要他们乱起来才好。” 过了几日,夏姬说:“去叫王妃来品酒吃烤肉。” 王妃听说夏姬邀请,又见送了很多贡品,很开心地来了。 夏姬热情招待,从湖里钓了鱼烤着吃。夏姬拿了果子酒说:“这是南国特酿,给姐姐一些带回宫品尝。” 王妃一尝,香甜可口,有果子的味道,多吃了几杯,有些晕了。笑着说:“喝着没感觉,却有后劲。” 夏姬说:“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夏姬拉着王妃说:“姐姐,我们喝茶说说话,你回去一个人也无聊。” 王妃感激地说:“妹妹对吾真心。” 群攻 夏姬煮了红茶,和王妃边喝边聊,很亲密,像是多年的好姐妹。 夏姬故意说:“姐姐,想公主不?” 王妃立马眼泪掉下来,哽咽说:“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不想?” 夏姬说:“听说是皇后夺走公主,给好姐妹贵妃养。” 王妃恼怒说:“是呀,不然谁这么大本事,她一手遮天,官家都惧她三分。” 夏姬同情地说:“身为娘亲,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王妃泪眼婆娑:“咋不是,妹妹知吾心。” 夏姬话锋一转,悄悄说:“姐姐听说没?最近宫里都在传东宫之事。” 王妃说:“倒是听下人们嘀咕,这可不敢乱说,皇后可是官家至亲。” 夏姬说:“无风不起浪,官家跟皇后也没有子嗣,甚至不同房,说明没感情,宰相年轻有才。” 王妃听这么一说,不由跟着说:“也是,孤男寡女的。” 夏姬凑近说:“姐姐趁机夺回公主。” 说完,夏姬诡异的笑了,王妃心领神会地跟着笑了。 王妃带着醉意和心事,感到从没有过的喜悦,回到宫里,开心地睡了。 王妃第一次踏足御书房,闯公公吓了一跳,赶忙禀报孝宗。 孝宗也是吃一惊,说道:“带她进来。” 王妃进殿就跪下,开始表演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官家,后院起火了,全京城都在议论宰相和皇后勾搭,给你戴绿帽子。” 孝宗听了,火冒三丈,气得哆嗦,抓起茶杯砸向王妃,大骂道:“毒妇,掌嘴。” 闯公公上前扇了两耳光,拉起王妃使个眼色,让她赶快走,王妃吓呆了,握着脸跌跌撞撞出去了。 孝宗大吼着:“派人查去。” 闯公公立马去找人,悄悄让人给若雨带话。 若雨听了,根本不当回事,不以为然地笑了。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吾若真怕,还以为有鬼。弟弟也是知道了解我的性格。 孝宗怀着一肚子火,气冲冲冲地来到南宫。 夏姬故意说:“官家,怎么了?” 孝宗不好意思说出口,闷声不响。 夏姬就燃了香料,端来小菜,拿出专制的药酒。 夏姬温柔的说:“官家,不想烦心事了,臣妾陪你喝酒。” 孝宗听了正好解闷,三杯两盏下肚,人就开始飘飘然,烦恼全抛到九霄云外,和夏姬快乐地饮酒作乐。 石安变法,惹恼了一帮旧派门阀,早就不满他身居高位,深得孝宗皇后恩宠。这些人听到谣言,暗自庆幸机会来了。他们很快聚集一起,商议对策。 一老国公说:“此事不宜在朝堂上说,会惹恼官家,私下点拨。” 众人附议:“对对。” 老国公说:“还是选赵氏老王公出面,去扇风点火。” 孝宗远房的爷叔公,被一致推出来担当重任。 年迈的长辈来访,孝宗只有恭敬地服首听从。 叔公爷依老卖老,打起了长辈祖宗礼节。慢悠悠说:“身为皇家子嗣,可不能败坏礼义廉耻。最近宫里有很多传闻,不堪入耳,坊间都在议论。毕竟宰相皇后权势滔天,互相勾结,官家可不能坐视不管,危及江山。” 孝宗听了,脸色特别难看,强压着没发出来,叔公爷见势不妙,立马告辞。 孝宗一气之下,砸了几个价值连城的花瓶。闯公公心疼死了。 嫌隙 有些事情,原本不在意,说的人多了,也就放心上了。 孝宗不想去纠结这件事,可是脑子总是浮现出那些风言风语。想着若雨和自己从小亲如姐弟,虽然结了婚,并未成为真正夫妻,只是亲人。孝宗心想:“莫不是这两年连续娶妃子,冷落了若雨?若雨管后宫,带孩子,处处帮自己,确实不容易。”孝宗有了愧疚之意,别人怎么说,他都不能怀疑若雨。 下半晌,孝宗忙完说:“去东宫用晚膳。” 闯公公伺候着出殿,孝宗不让宫人禀报,悄摸声的进了东宫院里。东院无人,孝宗立马往西太子书院走去,闯公公捏了把汗,不敢吭声。 孝宗进了院,老远看见羽太子和石安坐在桌旁吃饭,若雨站在边上和石安说着话。 孝宗有些不悦地进房,若雨和石安一愣。 若雨忙说:“给羽儿炖了汤送来,顺便让厨房做了饭,让太傅一起吃了,继续讲课,晚点回去,多积些时间教授。” 听若雨如此说,孝宗酸酸地说:“就是学,也不需要皇后陪读吧。” 若雨不理他,继续给羽太子石安盛汤夹菜,石安很尴尬。 羽太子说:“爹爹,娘亲做的真好吃,你一起吃。” 孝宗摸摸儿子头,不好发火,鼓励说:“羽儿,好好学。” 若雨非看着石安和太子吃完,重新上课,让宫女收拾桌子,才和眉儿离开。 孝宗憋着气,干站在一旁,一肚子火,见若雨走了,跟着来到东院殿里。 闯公公已经打发人上了晚膳,若雨没有说话,坐下就吃起来。孝宗也坐下,闷着头吃。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眉儿和闯公公很担心。闯公公使个眼色,眉儿立刻去中宫叫贵妃了。 孝宗终于憋不住了,不高兴地说:“姐姐能不能不去学堂?” 若雨淡淡说道:“怎么了?看羽儿有什么不妥?” 孝宗听了,恼怒说:“到底是看谁?男女有别,不怕别人说闲话。” 若雨筷子一甩,横眉说:“吾行得正走得端,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吗?抓到什么了?” 孝宗吼道:“置吾于何地?” 若雨说:“你的颜面很重要,所以就不信任吾,吾只是你姐姐。” 二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闯公公不敢说话,着急的望着救星快到。 “听说官家来了,吾和月儿凑个热闹。”贵妃正好匆匆赶到。 贵妃故意把问月拉到孝宗面前说:“去爹爹那。” 问月一边伸开双手要孝宗抱,一边乖巧地叫着:“爹爹。” 看到问月,孝宗一下温和起来,抱起问月亲近起来。 贵妃在桌上坐下,宫女摆了碗筷,若雨给贵妃夹了菜。笑着说:“妹妹来得正好,刚开始吃。” 贵妃看二人好多了,抱过问月说:“让爹爹吃饭,娘亲喂你。” 贵妃故意找些话题,三人说着话,饭局热闹起来,氛围立马好了。 闯公公和眉儿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饭后,孝宗抱着问月,若雨泡了茶,和贵妃聊天。 呆了大概两个时辰,问月有些困了,贵妃识趣地告辞。 若雨说:“官家去妹妹那里就寝吧。” 孝宗原本晚上想留下,陪若雨说说话,见若雨下了逐客令,怅然地随着贵妃走了。 出了宫门,贵妃说:“官家,问月晚上要抱着臣妾睡觉,你还是去夏淑妃那吧。” 若雨和贵妃都撵他走,一点都不热情。孝宗听了,心里郁闷死了,“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受害 孝宗气哼哼地来到南宫,夏姬高兴坏了,立马摆了酒,跳起舞。孝宗开心地说:“还是夏淑妃懂事,朕有你就够了。” 夏姬听了,心满意足地笑了。 孝宗心里憋屈,情绪不好,动不动就发火。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恼了圣上。 孝宗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忍痛割爱罢免石安宰相,贬到偏远地方任职。舍弃这么一个人才,孝宗心里也很难受,但他要保全若雨,还要满足他的私心。不得已,只好舍车保帅了。 若雨看石安没来教授太子了,换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太傅,而且连个招呼不打就换了。若雨一肚子火,觉得孝宗小题大作。于是便气冲冲到御书房找孝宗,又听说石安被赶出京城了,更是炸了,直说孝敬糊涂。 孝宗看若雨来了,知道是出气了,不免有些得意地看着若雨。 若雨看孝宗幸灾乐祸的样子,生气地说:“用得着大费周章吗?你明明知道石安有才,为了争风吃醋,连官职都免了,是不是是太一意孤行了?老太傅思想陈旧,那一点比得上石安,你竟然说换就换,太子的教导岂能当儿戏?” 若雨的话很重,打在孝宗脸上,他不再淡定了,火开始往上窜。他觉得若雨变了,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向着他的女子。此刻就像一只发疯的母老虎,凶悍泼辣,甚至不讲理。 孝宗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不由得后悔一向太惯着若雨,让她越发任性刁蛮了。 孝宗厌烦地说:“你发什么疯,难道不是你害得他吗?” 若雨看着发怒的孝宗,第一次这么吼自己,一下子眼红了,噙着泪扭身走了,看都没看孝宗一眼。 若雨伤心回宫,抱起羽太子,决绝地出宫回李府了。 若雨很后悔,无心之举害了石安和太子。后来更不该赌气,惹恼弟弟,让事情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心里责怪自己不够冷静,沉不住气。 孝宗听说若雨出宫了,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老夫人和少夫人交待,这俩个重量级人物怪罪下来,他可是担当不起。 孝宗想了一会儿说:“闯公公,带上眉儿,带些贡品去李府,跟夫人们说明情况,不要气着老人。” 若雨突然回府,只带了羽太子,再看她似乎不是很高兴。老夫人就跟王氏使个眼色,王氏也明白若雨是赌气回来的。 老夫人说:“正准备去接你回来,知道我们想羽太子了。” 老夫人笑哈哈地拉着羽太子,喜欢的很。 王氏也围着羽太子转。 若雨没说话,到自己闺房躺下了。 若雨前脚走,闯公公后脚就到了,跟老夫人少夫人把事情解释清楚。 老夫人笑着说:“都多大了,还闹孩子气,让她在家住两日,气消了就回去。” 少夫人也笑着说:“当过家家呢?” 闯公公说:“官家不放心,把眉儿带过来伺候羽太子。娘娘就住几日,撒家回宫复命去了。” 老夫人说:“让浩儿放心,雨儿就这脾气,没事的。” 北去 晚上,若雨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感觉自己这些年变了,不再是那个沉着大气的人。变得计较冲动任性,大概是呆宫里日子太久了的缘故吧?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一副民间妇人模样。 若雨心里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吾得改变。是不是出去散散心,看看情况?” 若雨想了半天,忽然想起秋儿和小松,一别几年了,他们镇守边境,北方苦寒之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对,去看看他们,还有军队情况。 若雨打定主意。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了干粮和盘缠,衣服,女扮男装,骑上自己的大马,带上弓箭刀,悄悄离开了。 老夫人,少夫人和眉儿带着羽太子,饭桌上等了半天不见若雨来。 老夫人对丫头说:“去看看。” 丫头拿封信跑来,惊慌地说:“娘娘不见了。” 老夫人接过信,上面写道: “祖母娘: 孩儿出去散散心,顺便去小松秋儿那,看看军队在那里情况。 羽儿拜托二位老人了!” 老夫人看了,叹了口气说:“出去走走也好,从小学武不知是好是坏?” 王氏看了信,担忧地说:“她一个女儿家,路上可安全?” 老夫人说:“此事都不要声张,更不能透露她去哪里了。” 王氏点点头,收好信,去嘱咐府里人保守秘密。 老夫人交待眉儿羽太子说:“若雨走亲戚,不要对任何人说娘娘出京城了。” 眉儿说:“老夫人放心好了。” 若雨出了城,快马加鞭,路过少林寺山下,想了想,就上山去了。 了空见了若雨,颇感意外。 若雨说:“吾要去燕云边境,路过此地,上来看看你。” 了空说:“阿弥陀佛。” 顿了一会儿,了空说:“你先在香客房用斋饭,吾去去就来。” 了空对住持说:“师傅,李娘娘只身要去北地,吾不放心,可否随行保护。” 住持说:“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身为赵氏,理应护送娘娘平安。” 了空带了干粮,牵了马,要跟着一起下山。 若雨说:“你不用担心,吾是会功夫的。” 了空说:“出家人经常云游四方,出身赵家,就让吾为弟弟做点事。” 若雨看了空真心实意,他会功夫,出行方便,跟着去也好。 二人的马很强壮,跑得也快,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客栈歇息,给马喂料,歇脚。 深秋风冷,越到北越冷。 若雨说:“赵瀚,还记得几年前出征女真国吗?应该也是这个季节,好巧呀。” 了空说:“娘娘说的是。” 若雨看了空这么生分,就说道:“你还是叫吾名字好,咱们是亲人呀。” 了空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已放下一切,看淡人情。” 若雨看他执念,不好再说什么了。 二人一路无话,只是策马奔腾,七八日功夫,便到达燕云之地。 这里已然冬天,北风呼啸,长城外风沙满天,气候干燥寒冷,苦寒冷清。 若雨冻得打哆嗦,看着灰蒙蒙的荒山枯地,不由说道:“苦了这些戍边将士们了。” 了空念道:“阿弥陀佛!” 燕北 守卫军士兵,见到京城来的商客,大声问道:“可有通关文牒?” 若雨说:“禀车骑将军,故人李若雨求见。” 小松正在校场检阅队伍,听到士兵来报:“将军,有南方来的故人李若雨求见。”大吃一惊说:“统领继续训练。” 小松来到城门口,见是若雨和了空,激动的说:“小主,太子,你们怎么来了?”小松声音哽咽。 若雨打量着小松,变得黢黑壮实,一身绒装,精神焕发。 若雨打了小松一拳说:“不错吆。” 小松傻傻笑了,奋兴地说:“秋儿不知要多高兴,快快进城里,城外风大。” 若雨跟着进城,燕京府荒凉贫瘠,街市几个内地商铺,摆着供边境百姓生活的日常用品,还有胡人外番置换场,都是皮裘牛羊马北方产物。南北商人,打通了国家之间的货物流通,也满足了边关居民生存。 若雨进了地方署府邸,简陋陈旧,没有内地的府衙富丽堂皇气派。 进了府邸后院,便看到一老妇人抱着婴儿,手里拉着一个过岁的男孩,穿着粗布棉衣裤。秋儿正在井边挽着袖子洗衣服。 若雨不由心里难过,这那里掌管国家军权,镇守要地将军,分明是平民百姓生活。 若雨上前,拉起秋儿冻得通红的手,摸了摸一层茧子。看着粗布衣衫,围着花头巾,粗糙苍老的秋儿。若雨有些认不得了,那里还是那个细皮嫩肉,身材修长的妙龄女子,分明是一个乡野农妇。 若雨一把抱着秋儿说:“你以前都没干过粗活,如今却成这般模样。” 秋儿开始一愣,随继认出若雨,哭着说:“小主,这不是作梦吧?” 若雨也哭了起来,二人抱着,悲喜交加。 小松笑着说:“秋儿,快让小主进屋。” 秋儿忙松开说:“看吾,光顾激动了。” 秋儿拉着若雨,来到老妇人身边说:“这是两个孩儿,孤身一人的姨母随我们养老,帮着搭把手。” 秋儿对老妇说:“这是主子,皇后娘娘。” 老妇要行礼,若雨忙拦住了。 若雨抱起小孩说:“叫姨娘。” 孩子怯生生看向秋儿。 秋儿说:“孩子认生,刚会说话。” 秋儿要抱过孩子,若雨非要自己抱。 几人进屋,秋儿忙着倒茶。若雨打量屋里,简陋干净。 若雨说:“小松,你俸禄不少,并且驻军是公差,住行公派,怎地这般清苦,连下人丫头都没有。” 小松笑笑说:“都是有的,看着将士苦,自己就不忍心享受,省出来补贴士兵们。他们长年守边,北地作物少,东西比中原贵,还要攒下少许役费,回家买地娶妻养家人。” 秋儿也忙说:“都是穷苦出身,干活不算什么。” 若雨忍住泪,心里早就滂沱大雨了。 小松秋儿说:“你陪着主子,吾去集市了。” 秋儿说:“买只羊,多淘些菜回来。” “吾知道。”小松出门了。 秋儿热了奶茶,给若雨了空倒了一碗说:“这里冷,有蒙人卖奶茶。” 了空不喝,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秋儿又倒了开水说:“太子,忘了你不沾腥。” 贪官 若雨抱着孩子,心里五味杂陈,一别几年,原本以为秋儿和小羽过上好日子了,谁知还不如以前。看着秋儿忙碌着,若雨真后悔没带些东西来。 若雨说:“秋儿,这样的日苦不苦?” 秋儿笑笑说:“主子,不苦,吾和小松有家有孩子,还有士兵们,更能为朝廷效了,苦点不要紧,心安才好。靠自己双手,勤劳生活,这样的日子踏实,有盼头,甜蜜。你和官家也要好好的,为大宋黎民百姓谋福利。” 若雨由衷地说:“秋儿,了不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了将军夫人,果然不一样。” 秋儿笑笑说:“这也是慢慢悟出来的。” 小松和两个副官抬了一只剥好的羊回来。小松说:“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牛羊是关外人运来换货便宜,只能烤羊肉给你们吃。” 若雨交待过不要暴露身份,小松对副官只说是京城来的朋友。 秋儿内疚地说:“小主,这东西少,就米面粗粮,萝卜白菜,还好有牛羊肉加下餐。” 若雨说:“秋儿,你知道宫廷御肴都吃腻了。不知道你们这里情况,临时决定来的,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若雨说:“带吾去军营看看。” 小松带着若雨来到校场,操练和训练新兵。守城的护卫,穿着薄棉袄,还是旧的,冻得发抖。 若雨问:“今年的过冬物资不是九月就储备了,还没运到吗?” 小松说:“没呢,就是到了,也是不够数。军费被层层剥削,到这里只剩下一少半,物资也是寡分走大半银子。朝廷按人拨放,到军营三个人分一个人的,能不苦吗?这还不说,往往不按时送到,总会晚个十天半月,有时一月,推说路途遥远,天气耽误,其实全是朝廷命官故意为之。没办法,只好带将士们开些荒种青稞黍米,不致于饿死人。” 若雨来到军营伙房,大锅的稀面糊和馒头,每个士兵一餐一碗汤两个馒头,没有菜和油,更别说肉了。 若雨问伙计:“多长时间吃一次肉?” 伙计说:“一个月加一次餐,买上些肉,加了菜炖了,一个人半碗菜,不过沾沾荤而已。看看将军的生活,就知道了,他拿出自己俸禄贴补给大伙。” 若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就拿命守护的将士们。 若雨站在城墙,看着塞外的茫茫原野。有士兵吹起了笛子,笛声婉转凄凉:“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若雨伫立在寒风了,心似刀割一般。 若雨住了两日,实在呆不下去了。对了空说:“我们快些回去筹物资粮,马上下大雪了。” 了空说:“这些贪官污吏,太不像话了。” 若雨把身上的贵重物品和银子全留下,夜里偷偷走了。 二人不停歇,拼命往回赶,途中府州歌舞升平,地方官奢靡浮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若雨想到了:前朝杜甫的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若雨说:“天子坐高堂,民间缺衣粮。” 了空说:“阿弥陀佛,军民好,国家才好,江山社稷全靠他们,水载舟亦能覆舟。” 若雨说:“这些歪风,真该好好整治了。石安的变法还是不彻底,最应该惩贪官。” 夺女 若雨走了,无人管束,后宫一下子乱套了。宫人们懒散随意。夏姬和王妃最是得意,称王称霸,贵妃很是不安,感觉没了主心骨。 没人管孝宗了,他很高兴,天天和夏姬腻歪在一起,快活了几天。身体渐感不适,夜间盗汗,走路双腿发软,不敢再造次了。 朝堂上,石安走了,孝宗少了一位帮手。处处受掣肘。 臣子们趁机说:“陛下,新法不用推行了吧?人都走了。” 孝宗无奈地说:“好吧,暂时先放下。还按以前旧制。” 王公老臣们暗暗庆幸,欢喜雀跃,心里说:“没想到皇后帮了大忙。” 夏姬跑去西宫煽风点火,献殷勤说:“姐姐,难道不想公主吗?” 王妃酸溜溜说:“想有什么用?公主有贵妃霸着。” 夏姬说:“皇后走了,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夺回自己的孩子?” 王妃听了,迟疑地说:“这,恐怕不行吧?” 夏姬冷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行,亲骨肉,说你想孩子,接回来住几天,那人不在,官家能说什么。” 王妃听了,高兴地说:“谢谢妹妹提醒,姐姐这就去。” 王妃带着一帮宫女太监嫲嫲,气势汹汹的来到中宫。 没等宫人通报,王妃就说:“滚一边去,”太监强行推开门房,一行人直奔殿内而去。 文贵妃正抱着问月,教她说话,听得院里一阵吵嚷声。随后王妃就带着人冲进来了,门口宫女被推倒地上。 文贵妃一边把月公主护在怀里,一边说:“你想干嘛?这里可是贵妃府。” 王妃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是又怎么样?吾是来要自己的孩儿了。” 贵妃说:“官家可同意?” 王妃说:“少费话,抱走。” 太监拦着贵妃手下人,几个宫人便要抢孩子,贵妃护着公主。问月吓得哭起来。西宫嫲嫲用力掰开贵妃手,一把夺过公主,抱起就走。王妃见公主抢到了,下令说:“走。” 贵妃一下慌了,眼睁睁看着大声叫嚷着的公主离她而去。 贵妃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哭哭啼啼地来找孝宗作主。 贵妃大哭说:“陛下,给臣妾作主。” 孝宗看到一向端庄的贵妃,狼狈不堪,忙问道:“贵妃怎么了?” 贵妃抽泣着说:“王妃把问月抢走了。” 孝宗听了,不由得笑起来,好言相劝:“贵妃,王妃是问月亲娘,你也照顾那么久了,就让她带带,你可以歇歇了。” 贵妃听了,心冷了半截,攃擦泪,转身走了。 贵妃回宫后,立马打发公公去李府找若雨。 公公走了,贵妃搓着手,着急的在殿里走来走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公公回来了,气喘吁吁说:“皇后娘娘不在府里。” 贵妃一下又哭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对宫女说:“去西宫打探一下月公主情况。” 宫女来到西宫,大门紧闭,她贴着门缝往里瞄,看不到什么,就耳朵贴近门缝听,隐隐约约听到公主在哭。宫女赶快回来。 宫女说:“娘娘,门关着,公主好像在里面哭。” 贵妃心揪了起来,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思苦 孝宗越来越想念若雨了,每天都要去若雨房间坐坐。从小到大几十年,朝夕相处,熟悉的味道,若雨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孝宗很难过,若雨的一点一滴都挥之不去,刺痛了他的心。 孝宗晚上梦到若雨了,哭得很伤心,嘴里喊着:“姐姐。” 夏姬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孝宗说:“官家想皇后了。” 孝宗没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孝宗心里空落落的,总不踏实,惶恐不安。不但想若雨,还想太子。心神不宁,焦躁烦闷,对着大臣宫人们发脾气,大家不敢喘粗气,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孝宗终于憋不住了,对闯公公说:“去接皇后回宫。” 闯公公急忙来到李府,门都不让进,管家说:“娘娘不愿回宫,还要再住几日,公公请回吧。” 孝宗早就在午门口等着若雨了,看到只有闯公公。扫兴地说:“真生气了。” 闯公公小心地说:“娘娘还要住几日。” 孝宗叹了口气落寞地说:“好吧,由她去了。” 又过了几日,孝宗又按耐不住了。 孝宗来到中宫,抱抱公主,可怜巴巴的说:“月儿,想哥哥吗?” 贵妃看孝宗都瘦了,知道他想若雨了。其实贵妃心里也想若雨了。贵妃把想法藏在心里,安慰孝宗说:“官家不要急,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孝宗破天荒地留在中宫吃饭,陪着公主,和贵妃说话,晚上也留宿了。 又过了两日,贵妃实在想若雨,就带着公主出宫了。 老夫人听说贵妃来了,立马接驾。 贵妃说:“祖母不用客气,吾是来看姐姐的。” 老夫人把贵妃迎进内堂,带来羽太子说:“贵妃娘娘,看看太子,若雨出宫了。” 贵妃拉着太子说:“羽儿,跟姨娘回宫,好不好?” 羽太子稚气地说:“姨娘,羽儿不回去,等娘亲回来。” 贵妃看若雨不在,只好告辞,老夫人说:“不要告诉别人若雨出京城了。” 贵妃说:“吾明白,放心。” 贵妃回文府呆了一天,和家人团聚后又回宫了。 孝宗听说贵妃出宫,连忙跑来问道:“看到若雨没有?她几时回宫?” 贵妃说:“官家,吾是回娘家了。” 孝宗以为贵妃故意不告诉他若雨情况,所以不好意思再问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看到孝宗的沮丧的样子,贵妃很开心,心里越发崇拜若雨了:“姐姐很了不起,官家都被她治下来了。” 熬了几日,孝宗度日如年的感觉,就又派闯公公带着皇后仪仗队,去接若雨。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孝宗听了禀报,心里有些恼火,直怪若雨架子大。 闯公公说:“陛下,你亲自出马,方能成事。” 孝宗说:“也罢,解铃还须系铃人。朕亲自去接。” 看到孝宗御驾亲临。老夫人说:“瞒不住了。” 孝宗说:“祖母娘,姐姐还在生气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雨儿心胸开阔,不是小肚鸡肠,去边关了。”老夫人把若雨的信拿给孝宗。 孝宗看了信,大吃一惊说:“姐姐深谋远虑,是吾错怪她。” 老夫人说:“你们是一家人,信任忠诚最重要。” 孝宗说:“祖母,孙子知错了。” 孝宗抱着太子亲亲,然后告辞,放心地回宫了。 回京 经过几日奔波,终于赶回洛阳。 “阿弥陀佛,贫僧回寺去了。”了空说完,一拍马背飞驰而去。 若雨刚要感谢,了空便消失在林间小道上,没了影子。若雨顺着大道,向京城赶去。 若雨进了城,顾不上回家,她要马上见到孝宗,为军队筹粮草棉衣过冬物资。 若雨直奔拙政殿,不经通报就冲进去。 闯公公看到若雨,激动的哭了起来:“娘娘,你终于回来了,官家都急坏了。” 若雨笑笑说:“闯公公,他呢?” 闯公公说:“在御书房。” 闯公公连忙向御书房走去,若雨跟在后面。 “陛下,娘娘回来了。”闯公公在门口就高兴地叫起来。 “真的吗?”孝宗听了惊喜的问。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呀?”若雨从闯公公身后出来,抢先进去。 孝宗急忙站起来,离开龙案,跑到若雨身边。拉着若雨的手,上下前后看了一遍说:“姐姐没事吧?担心死吾了。” 若雨说:“吾能有什么事。” 若忽然说:“身为一国之君,你了解边关情况吗?” 孝宗诧异地看着若雨说:“姐姐请讲。” 若雨说:“北境都是寒冬了,粮草过冬物资军费都还没到,押运负责军资的衙门层层剥夺,到边关三人的费用成了一人份。将士衣不遮寒,食不果腹。北地苦寒荒凉,没菜没肉,风霜交集,黄沙满天。你说苦不苦?” 孝宗听了,有些不相信的说:“怎么会这样?军供专享优先调配,不是说九月底就送去了。” 若雨恼怒地说:“吾亲眼所见,秋儿都成了农妇,自己做饭洗衣带孩子,一个佣人都没有,粗茶淡饭。” 若雨哭起来,孝宗忙哄着:“姐姐不要急,一路辛苦,你先去歇息。吾马上去追查。” 若雨哭着大声说:“快给他们送东西去,下雪了,会死人的。” 孝宗说:“好好,闯公公,通知各重要官员上朝,查办此事。” 孝宗又和气地说:“这样你放心了吧?快回宫去歇歇。” 若雨说:“吾要去看祖母娘太子。” 孝宗说:“你刚回来累,吾派车接他们进宫。” 若雨说:“好吧,吾就回宫去了。” 若雨大揺大摆走了,看着若雨身影,孝宗心花怒放,悬着的心,终于掉下来了。 若雨回宫,宫女太监们纷纷围上来,有的哭着说:“娘娘,你不在,奴婢们可难过了。” 厨师说:“娘娘,给你做饭去了。” 若雨笑笑说:“这不回来了,你们去忙吧,吾想先洗个澡。” 太监宫女说:“好嘞。”立马去烧水拿盆。 若雨看着宫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有条不紊。总管贵公公说:“娘娘,大家都跟你在时一样干活,天天盼娘娘回宫。” 若雨感到很亲切,说道:“贵公公,辛苦你了。” 贵公公说:“娘娘回来就好了。” 若雨躺在花瓣热水盆里,宫女搓着澡,几天没洗,感到很爽,毛孔都张开了,浑身轻松。 若雨披着长发,乌黑发亮,穿着睡袍,身上散发着香气,美丽飘逸清爽。 宫女说:“娘娘,你好美。” 若雨说:“有吗?我怎不觉得。” 刚好面来了,若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说:“真香。” 嫲嫲心疼地说:“慢点,别咽着了。” 良人 若雨吃完面,老夫人少夫人带着羽太子进宫了。 羽太子多日不见,一下子扑到若雨怀里说:“娘亲,不要羽儿了,好想你。” 若雨抱起太子说:“娘去办事了,羽儿听话不?” 太子看着若雨点点头:“羽儿可乖了。” 若雨笑着问老夫人:“祖母,是这样吗?” 老夫人说:“羽儿最最听话,比爹爹小时候还乖。” 眉儿说:“太子快下来,让主子歇歇。” 羽太子听话地从身上溜下地,若雨拉着太子,让老夫人少夫人进屋,坐榻上暖和。 贵妃带着月公主也来了,见了若雨就哭起来。 羽太子拉着问月玩去了。 若雨说:“妹妹,这不回来了,怎么还哭上了。” 贵妃说:“姐姐,月儿差点就被夺走了。” 贵妃就把若雨走后,发生的事,全给若雨讲了。 若雨说:“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苦了妹妹,还好月儿没事。” 贵妃说:“姐姐说的对,上天眷顾。” 若雨安慰:“月儿和妹妹投缘,注定的。” 老夫人说:“雨儿,小松和秋儿怎么样?北境可不比中原。” 若雨说:“好是好,只是太清苦了,秋儿一个人承担家事,生了一双儿女。二人还是很恩爱。” 少夫人说:“一家人幸福和睦就好。” 若雨说:“官家已经知道实情,整治贪官污吏,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夫人说:“看来你这次去的正是时候。” 若雨说:“祖母说的对,多亏去了一趟。不然,边关将士可就太苦了。” 几个人坐着拉家常。到了下半晌,闯公公来了,宣旨:“晚上摆宴接风洗尘,陪老夫人少夫人用膳。” 孝宗忙完过来。若雨说:“事情都解决了。” 孝宗说:“姐姐帮了吾大忙,负责的人撤了,重新任用贤良之人,明日备齐,即可起程送去。” 若雨松了口气说:“军民才是根本,官员贪腐,是毁国源头。不能只是坐在高堂上,听下面官员任意为之。了解民生,百姓疾苦,才能治理好国家。” 孝宗嬉笑着说:“说的对,有汝在,吾才能安枕无忧。姐姐是浩的保护神。” 若雨戳戳孝宗头说:“胡说什么,过些日子再把石安调回京重任。” 孝宗开玩笑说:“谨遵姐命。” 若雨说:“吃饭了,大家都等急了。” 老夫人看俩人和好,笑哈哈地说:“好好。” 孝宗也终于明白若雨的重要性,无论是生活精神,乃至国家。都离不开若雨了,他们俩就像拴在一条藤上的蚂蚱了,离了谁都不行。 饭桌上,孝宗一个劲看着若雨傻笑,还给她夹菜。当着贵妃老夫人一桌子人面,若雨不好意思起来,用脚踢踢孝宗,孝宗没反应过来,说道:“踢吾干嘛?” 若雨脸红了,看看众人。大家心知肚明,装作没看见,老夫人喝汤,贵妃喂月公主,少夫人给太子夹菜。若雨以为别人不知道,斜了孝宗一眼,孝宗才反应过来。 用过晚膳,大家都识趣地离开睡去了。眉儿也故意带走羽太子。 孝宗说:“赶路累,早点睡吧。” 若雨看着孝宗,一本正经地说:“吾要好好睡一觉,你去别处。” 孝宗尴尬地说:“好吧,吾去批奏折,在太和殿歇。” 孝宗落寞地走了。 媚惑 夏姬看若雨回来了,孝宗也不来得少了,心里很不高兴。 珠目见主子不开心,连忙说:“主子,皇后回来了,是不是不让官家来了?” 夏姬没好气地说:“官家也没在东宫。” 珠目说:“主子,你装病,奴婢去请。” 夏姬听了,立马喜滋滋地说:“好吧,你去吧。” 珠目兴颠颠的来到拙政殿,见孝宗不在,问道:“官家呢?” 小太监说:“官家去东宫了。” 珠目立马又赶到东宫。 孝宗正和若雨在拉家常,孝宗让羽太子背文章,若雨在看账本。听到屋外说珠目求见。 若雨说:“进来说话。” 珠目掀开门帘进来,急忙跪下,哭起来了:“陛下,娘娘,夏淑妃病了。” 若雨说:“病了去请太医。” 孝宗着急地问:“严重吗?” 珠目说:“有点厉害。” 若雨没说话,孝宗紧张地说:“朕去看看。” 孝宗没等若雨说话,就让宫女穿上风衣率先出门去了。 珠目也跟着走了。 若雨感到很好笑,对眉儿说:“又玩什么把戏,也就官家相信。” 眉儿说:“夏淑妃心眼太多了。” 孝宗急匆匆赶来,看夏姬躺床上,忙问道:“爱妃,怎么了?”又对宫人吼道:“御医还不来?” 夏姬立马坐起来,嗔笑着抱住孝宗脖子,撒娇说:“陛下,臣妾心疼,想你了。这都几天没来了。” 孝宗听了,温柔地说:“调皮,吓朕一跳。” 夏姬使个眼色,珠目点点头,出去了。 夏姬起床,拉着孝宗说:“天冷夜长,臣妾给你解解闷。” 珠目端来酒菜。夏姬给孝宗倒上密制药酒,亲自端起来,喂到孝宗嘴里。孝宗乐呵呵地一口喝了,来了兴致,接着喝,几杯下肚,脸红心跳,有点亢奋。 夏姬让乐师弹琴,自己跳起了舞。 孝宗喝着酒,看着美人翩翩起舞,心神荡漾,飘飘然了。 孝宗不由说道:“还是夏妃有趣,总能给朕带来快乐。” 夏姬凑近孝宗,娇滴滴的说:“官家,臣妾愿为你死。” 孝宗立马握着夏姬嘴说:“爱妃,别胡说。” 珠目看二人已入港,忙给乐师挥挥手,二人赶紧退下。 若雨早上得知,夏姬装病骗孝宗风流快活,心中十分不悦。 若雨对宫人说:“去叫王公公和贵公公来。” 王公公和贵公公来了,跪安后候着。 若雨说:“从现在开始,后宫各宫嫔妃贵人美人秀女,每月月银减半,东宫减两成,膳食减半,所有人不许铺张浪费,勤俭节约。” 王公公说:“洒家知道了,贵儿通知各宫。” 夏姬生气地对王妃说:“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连个妃子都养不起了。” 王妃更是气愤,接着说:“走,咱们找她讨个说法。” 夏姬迟疑地说:“不好吧。” 王妃说:“这有什么,不能她一手遮天。” 王妃硬拉着夏姬,推搡着向东宫走去。 走到一半,夏姬故意脚下一歪,一把拽住珠目,差点摔倒。夏姬蹲下,用手摸着脚脖叫起来:“好疼,脚崴了,姐姐先去,吾随后来。” 王妃看夏姬一瘸一拐,就自个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