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瓯英雄传》 第1章 引子 我的个人信息： 姓名：郑发 性别：男 民族：汉 身高：1.68米 籍贯：路州府永宁镇郑家湾村 父亲：郑顺利，农民 母亲：杜鹃，家庭主妇 妻子：周颖 儿子：郑帅 女儿：郑好 我没有什么特别，跟你们一样，都是中华民族大家庭里的一个成员，只是当时的叫法跟现在不一样罢了。 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国号叫“宋”，史称北宋。是后周大将赵匡胤建立的国家。当时，整个中华大家庭四分五裂，历经了五代十国。 这些小国家小朝廷，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整天打来打去，互相并吞，争夺地盘。所以，战事不断。害得天下老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我就是在那个年代出生的。当时，家里很穷，有时穷得揭不开锅。尽管也有一亩三分地，但是土地贫瘠，收成不好。加上当时连年战争，苛捐杂税多如牛毛。 可是，当时的官府，才不管你那么多，该交的你还得交，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有时候逼急了，还动手打人。如果用“天下乌云一般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这家有人当兵，便可以减免一些税收。因此，很多老百姓为了活命，都把儿子往战场送。至于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说父母狠心，那可是有点冤枉他们了。他们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因此，各地的“适龄青年”，几乎都去当兵了，家里只剩下那些老弱病残和妇女孩子。 记得有一年，呼延赞将军来到我们镇上招兵，我爹便带着我报了名。从此，我成了他手下的一个兵，也成了一名职业军人。 当时的情景，我记忆犹新。说了，也不怕你们笑话。那年，我刚满十六周岁，瞒着父母，谈了一个女朋友，名叫周颖，是邻村的。当时，我们正在热恋，已经到了分不开的地步。 突然之间，生活被打乱了。父亲要我报名参军，我有点不甘不愿。谁都知道，当兵意味着什么。说白了，当兵就是提着头脑过日子，今天不问明天事，过一天是一天。尤其在我们那个连年战争的年代，更是如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在离别的那天晚上，我和周颖私定终身。她对我不离不弃，让我非常感动。她临别时的一句话，是我争取活下来的动力：“你要活着回来，我在家等你，可别辜负了我。” 我之所以活了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更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凭自己的实力，一次次的战胜对手。这一点，作为一个兵，我问心无愧。 说起呼延赞将军，你们现在对他不是很了解，也许可以从小说《杨家将》中，知道他的一些事迹。其实，他的名字在当时是响当当的，凭借赫赫的战功，号称大宋战神。这种荣誉，是很少人得到的。因此，我在他手下当兵，多少也有沾点光。 在军营里，我认识了两个好朋友，后来成了生死兄弟。一个叫康保，也是路州府人；另一个叫和顺，他是魏州府人。 因为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一走进军营，我们都被安排在军厨里打杂。工作之余，再参加训练。从基础训练到高强度训练，训练科目，每个人都得过关，一点也不能含糊。 当时，我有点想不通。可是，时间久了，我也就明白了。因为，战场不是菜市场，面对的是敌人，而不是顾客。你如果没有两下子，在拼杀的时候，一下子被对手放倒，死的肯定是你。如果你训练有素，掌握拼杀机巧，死的便是对手。 在战场上，是没有人情可言的，一旦你心软，或者下不了手，倒下的肯定是你。因此，在和敌人肉拼的时候，千万别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你就是最大的赢家。 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我锻炼了自己，成了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在伙房里打杂一年多，我便脱颖而出，从幕后走向前台。开始，我从侦察兵干起，由于表现出色，便当上了伍长，后来提拔为百夫长，再到千夫长。一步一个脚印，见证了我在军营中的成长。 不过，我很幸运，每一次战斗，我都活了下来。看到在战场上倒下的战友，我想想都后怕，为自己能活下来，而感到庆幸。 人，不能有阴谋，但一定要有野心，积极向上的那种。有了野心，在前进的道路上，你才有目标，才有动力。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其实，自从我当了兵，我就有这个想法。在我的思维里，要么不干，要么就干好！既然人生选择了当兵，成了一名职业军人，就必须干出一点名堂，不能只想在军队里混日子，始终都是一个兵痞。那你的人生，就很失败。 我就不一样。因为我有野心，肯吃苦，勤练武。所以，每次战斗结束后，我都成为一名幸存者。正因为是这样，呼延赞将军开始注意上了我，把我调到他身边，加强锻炼。有时高兴的时候，他也会教我几招“呼家拳”。 在他身边的几年，我不仅收获了战斗经验，也收获了不少荣誉。从“表现出色”到“战斗英雄”，荣誉一个接一个。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拜了少林寺高僧知空为师，人生的轨迹，从此发生了变化。由于学到了真功夫，我开始成了呼延将军手下的一员偏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到最后，成了一名能独挡一面的少年将军了。 那一年，我整整二十岁，在军营里呆了四年。这期间，边境稍有缓和，战事逐渐减少。军营里开始允许士兵轮留回去结婚，而且，婚假长达一年。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几天几夜。我是第一批被允许回去结婚的士兵。 周颖并没有食言，果然在家等着我。看到我活着回来了，她高兴的哭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我的怀里。听人家说，她拒绝了几个媒婆说亲，一根筋的等着我，让我非常感动，也让我更加爱她。 这一年，便有了我们的儿子：郑帅。 一年婚期到了，我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回到了呼延将军所在的军营。 再后来，我在军营里又摸爬滚打了五年，终于当上了路州指挥使，这可是一方诸侯。 这一年，周颖来到了我身边，我们便有了女儿：郑好。这一年，我的父母也从农村迁到了路州城。尽管他们生活在军营外，但我经常可以回家，只要没有战事，我有时可以和家人呆上一两天。不过，只要有战事，几个月都没有回家。 我人生最圆满的成就，便是当上了汴京御林军统领。这是我人生的最高巅峰。 诸君，我已经自我介绍完了，如果有兴趣，不妨接着看下去，那才是我惊心动魄的经历...... 第2章 挺身而出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尤其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对这句话有很多的感慨。 时间回到公元959年，后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被部下拥立为皇帝，建立了“宋”，史称北宋。 那一年，我刚好十岁。就如孙悟空在大闹天宫时说的，皇帝轮留做，明年到我家。一夜之间，华夏变了天。 不过，这已经是事实。后周已经被北宋取代了。自然而然，北宋全部继承了后周的疆域。我的家乡路州府，也改旗易帜了。 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在私塾读书时，听老师说起，现在改国号了，叫“宋”而不叫“周”了。其实，我也是懵懵懂懂，不知道啥意思。不过，心里已知道自己是宋国人了。 听老师说，自朱温篡唐建立后梁以来，天下开始四分五裂。除了后梁，还有后周、后蜀、北汉、南汉和南唐等多个割据政权，它们也自立为国，称皇立帝，偌大的大唐帝国，已经是国将不国了。 这些割据政权，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开始不安份了。都采用了“拳头”外交，比谁的拳头大，比谁的实力雄厚。于是，便开始发动兼并战争。 连年打仗，使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听我爹说，我们村的大部分人，都是从绛州逃荒来的。当年，绛州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灾，农作物欠收，甚至颗粒无收，老百姓吃饭都成了问题。可是，官府不从实际情况出发，照样来催缴公粮，有老百姓只好跟他们商量，他们不但不谅解，反而，不是抓便是打，闹得人心惶惶。说白了，他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颠沛流离？ 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只得扶老携幼，成群结队的往外逃。他们一路南下，想寻找可以安居的地方。就这样，我们村也举村逃荒。 就是在这次逃荒中，我姐郑美和我们走散了。她当时十二岁，大我两岁。由于我姐的走散，我娘差一点哭疯了。 逃荒的队伍到了路州，就开始分散了。我们村的大部分人，来到了永宁镇的地方，安顿了下来，搭起简易茅屋，遮风挡雨，开垦荒地，种上作物。半年之间，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一清点，竟有一百多户。除了有几户姓许的人家，和两户姓王的人家，其余的都是郑姓人家。而且，大部分都是我们那个村的。为了纪念故土，我们仍然把这里叫做郑家湾。 因为，我们原来的村庄就叫郑家湾。 原来，这里属于后周管辖，在当时，后周就属于比较强大的割据政权，没有人敢来主动挑衅。所以，这里战事少，老百姓不受外界干扰，就能安居乐业。 现实中，就有这样的事。你过得好，就有人眼红。像我们这些外地迁徙来的人，由于勤快劳作，过得就比当地人好。邻村的族群周姓就看不顺眼了，便有人三番五次前来挑衅，说我们占了他们的土地。叫我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我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便和他们理论。后来，事情发展到两个族姓的械斗。既然是械斗，流血受伤，甚至死人，都是免不了的。在失去理智时，根本不会讲道理，而是靠“拳头”说话。 多亏永宁镇德高望重的里长游永出面调解，双方才停止械斗。游里长不愧是一位“统战”行家，他对村民们讲了一大堆道理，倡导邻里团结，共创幸福生活。 从此，双方果然不再仇视，从仇敌变成了朋友，并鼓励两姓通婚。 我和周颖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认识的。而且，我们的认识还富有戏剧性。当时的情景，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一天，我准备到镇上去，走到石门窟水库时，看到三个流氓在调戏一个小姑娘。说实话，对于这种流氓行径，我很是看不惯。当时，我也没有考虑自己能不能对付得了他们三个人，便冲上去和他们理论。 那三个流氓看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很是恼火。有一个人推了我一把，说：“你家是不是住海边，管得那么宽。”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我被推了一下，差点摔倒，我也恼火了。 “我就欺负她，你管得着吗？”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今天，我是管定了。”我毫不惧怕，大声的说。 可能是这句话让他们老羞成怒，三个流氓围了过来，对我一阵拳打脚踢。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打得脸肿得像猪头，而且还流着鼻血。 也许是他们看到我这样了，便收住了拳脚，“哼”的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那个小姑娘看到我流鼻血了，赶紧拿出身上的手帕，帮我擦了擦，感激地说：“大哥！谢谢你。刚才多亏了你，否则......” “不用谢，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流氓行径。” 看到我的脸肿得像猪头，小姑娘心疼的问：“大哥！脸疼吗？你这样回去，怎么向你爹娘说。” “小菜一碟，就说和人打架呗！” 小姑娘扑噗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我惊呆了。原来，她的笑这么美，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顶多也是十四五岁，跟我年龄差不多。只见她体态轻盈，身段苗条。那眼睛，最能勾人魂魄；那胸脯，丰满隆起，令人邪念顿生。 小姑娘红着脸说：“大哥！你在想什么？” 我一回神，自知失态，连忙说：“我是在想，那几个流氓，会不会来个回马枪？” “应该不会，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心想，我是有事去镇上，怎么能空手而归？又想想，既然遇到这事了，不去也罢。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你不是要去镇上吗？” “不去也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哦，”小姑娘心里很高兴，说：“我是周家庄的，名叫周颖。大哥！聊了半天，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太失礼了。” “我叫郑发，郑家湾的。” “这么说，我们是隔壁村的。以前，我们两村还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如今，不计前嫌，交往越来越密切，还鼓励两姓通婚。” “是啊！邻里乡亲，和睦相处，那该多好呀！” 周颖又看了看我的脸，关心的说：“郑大哥！你的脸还疼吗？真是不好意思！为了我，被人打成这样子。” “没事的，一点小事情。” 话虽这么说，我的脸疼得火辣辣的，只是在她的面前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把周颖送到村口，我便回了家。 “你脸怎么啦？”我娘惊讶地问。 “和别人打架呗！”我低着头，小声应道。 我娘听说，气得操起扫帚想打我，可是，又放了下来，心疼的说：“你这傻孩子，是不是翅膀硬了，也学会打架了。” “人家欺负我，我总不能站着让人打吧！” “你......”我娘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3章 逃荒路上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了下来。渐渐的，天黑下来了。 一个少女跟着逃荒的人群，慌不择路的走着。此时，她才想到自己的家人。可回头一看，哪里有他们的影子？ 此时，她惊慌失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爹，娘！你们在哪里？” 少女在人群中大声呼喊着。可是，始终没有回应。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家人走散了。她面容失色，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看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 正在这时，一队官军飞驰而来。不知何人在大声呼喊着：“快跑啊！官军来了。” 谁都知道，在这乱世之秋，官军就像土匪，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东西就抢。因此，逃荒人为了保住身上仅有的家当，便拼命的东躲xz。那少女听到呼喊，心里更加慌张，也跟着别人拼命的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总之，自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再也跑不动了。那少女喘着粗气，还是停下了脚步。此时的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四顾左右，逃荒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路上只有自己孑然一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地一片寂静，只有几声昆虫的鸣声，划破寂静的长空。那少女更加害怕了，禁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想到自己跟着父母，为了躲避战乱，从绛州逃出来。何曾想到，不知何时跟他们走散了。她心里清楚，爹娘一定也在找自己。眼下，天黑了，自己该怎么办？可是，委目四顾，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想找个地方落脚，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想到，怎么会是这样。 此时，她的脑袋也开始清醒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处境已经是这样了，目前该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再慢慢打听父母的下落。她深信，天无绝人之路。大胆的往前走，前面肯定有村庄。 于是，她趁着夜色，继续朝前走去。 果不其然，她走了将近一里路，便听到前面有狗的叫声。她心里清楚，既然有狗叫，说明前面一定有村庄。 狗的叫声，惊醒了主人。 这时，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借着夜色，只见一个老汉探出了头，朝着狗叫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小女子羞答答的朝这里走来。 老汉心里纳闷，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子在路上走着？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难道她不怕吗？ 他正猜疑着，那小女子已来到面前。只听她开口说话了：“老伯！行个方便，让我在你家住一宿，可以吗？” “你告诉我，三更半夜的，怎么一个人？” “一言难尽。能不能让我先进屋？” 俗话说，慌不择路，饥不择食。那少女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坏。能让自己住上一宿，已经是烧高香了。 “进来吧！外面很冷。” 她跟着老汉走进了大门，又听到“吱”的一声，大门又关上了。那少女心里有些害怕，万一这个老汉是个色狼，自己岂不是自投落网？ “姑娘！你一定饿坏了吧？老伯去叫醒老太婆，给你弄点吃的。” “谢谢老伯，不用了。能让我住上一宿，我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听老汉的口气，并不像是坏人。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心还是绷着紧紧的，怕他对自己不利。 借着烛光，那少女环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几间茅草屋，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看来，这也是一户贫苦人家。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从房间里走出一个老妇，睡眼惺忪的，嘴里唠叨着：“老头子！是谁来了？” “一个过路的小姑娘想借宿。” “姑娘！”老妇似乎有些惊讶。睁眼一看，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就站在眼前。 “大娘！打扰了。” 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彬彬有礼，老妇笑颜逐开，连忙说：“不必客气。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出远门？” “老婆子！先别问这些了。弄点吃的，给小姑娘暖暖身子。看样子，她一定是饿坏了。” “好的。小姑娘先到屋里坐一会儿。”老妇说着，转身走进了厨房。 盛情难却。那少女不再说什么。 一会儿工夫，老妇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了。说：“姑娘！趁热吃了。大娘去给你准备铺席，将就住一宿。” “太谢谢您了。”那少女不再推辞，接过碗便大口的吃了起来。说实在的，自己的确是饿坏了。看来，这是一户善良的人家。 一会儿，她把一碗面条一扫而光。顿时，整个身子似乎温和了许多，人也精神多了。她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大娘，正想开口。不料，却听大娘先说话了：“姑娘！乡下人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实在抱歉！” “大娘说哪里话，萍水相逢，能让我吃上一碗面，已经是非常感激了。” 烛光下，大娘仔细地打量起她来：面容姣美，身材隽秀，看上去楚楚动人。看样子，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夜间行走，不怕遇见坏人吗？ 那少女似乎猜到了大娘的心思。说：“我和家人为了躲避战乱，从绛州逃荒而来。不料，竟和家人失散了，所以……” “我明白了。”大娘打断了她的话，“姑娘！你能不能告诉大娘，你叫什么名字？” “郑美。绛州府郑家湾人。” 看着眼前这个小美人，大娘越看越喜欢，脸上始终荡漾着笑容，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见她向老汉使了个眼色，说：“小美姑娘，时间不早了，大娘带你去睡觉。” “好的。麻烦您了！” 郑美在大娘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此时，只听大娘说：“这是我儿子睡的房间，你今晚将就在这里睡一宿。” “您儿子的房间？”郑美吓了一跳，疑惑的望着大娘，手足无措的说：“这，这……” “放心吧！我儿子不在家。” “哦！”郑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大娘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了。郑美急忙把门拴上，看了一下房间，知道的确是男孩子住的房间。她和衣躺到了床上。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吧！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出三竿了。只见一缕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揉了揉眼睛，连忙翻身坐了起来。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依然如故。这下，她终于放心了。她心里在想：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此时，只听门外大娘在小声叫道：“小美！起床了没有？太阳都晒屁股了。” “起床了，大娘！” 郑美叠好了被子，便走出房间。此时，大娘显得很亲热，拉着小美的手说：“饭菜都凉了。走！吃早饭去。” “大娘！你们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们。”郑美边走边说。 “不用客气，就当作是一家人。” 吃完了早饭，郑美放下了碗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眼眶红了起来。 大娘看在心里，安慰说：“小美姑娘，不用担心。如果你信得过大娘，不妨暂时先在这里住下来。只要大娘有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再说，我们也可以帮你打听父母的下落。” 想到自己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自己幸好遇到了好心人，不如按大娘说的，先在这里住几天，说不定爹娘会找到这里来。于是，郑美便感激的点了点头…… 第4章 报国武馆 从和他们的交谈中，郑美知道了这里已经是路州府了。同时，也知道了老伯的一些家庭情况。 这里，是路州府辖下的康家屯，方圆几里路。住有将近两百户的人家。除了有十来户姓何的和几户姓卢的外，其余的都是康姓人家。人口就有五百多人。在当时，绝对称得上是大村庄。老伯名叫康建，是村里的猎户。大娘姓何，名叫翠花。也是本村人。膝下生有一子，名叫康保。 因为是独生子，两夫妻视如掌上明珠，什么都惯着他。尽管如此，这个康保并没有娇气傲骨，而是乐观向上，很喜欢结交朋友。他和村里的少年都处得很好。尽管村里有私塾，但他不喜欢读书，而是喜欢舞枪弄棍，尤其是射箭，更是百发百中。因此，康保成了村里的“孩子王”。 康建的家就座落在村头。所以，郑美一进村，康建家的狗就叫了。他便开门探个究竟，正好留宿了郑美。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从此，郑美的人生发生了变化。在康家的日子里，她也成熟了许多。 再说，康建知道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也就由着他了。正好，这几天镇上新开了一家武馆，他便让儿子到镇上学武去了。因此，郑美来的时候，康保恰好在镇上。由于路途有点远，他便在武馆留宿了。 郑美住在康建家也有几天了。几天来，她时常站在村头，眺望着前方，总希望父母能找到这里来。可是，一天天让她失望了。 一天，何大娘对郑美说：“小美！你们父女走散了，天南地北。但大娘相信，只要你们今生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眼下，你举目无亲，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大娘一定会把你当成亲闺女看待的。” 一句暖心的话，让郑美感动得不行。她噙着激动的泪水，说：“真没有想到，在自己举目无亲的时候，遇到了好人。大娘！谢谢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安心的住下吧！” 郑美点了点头，说：“那就给您添麻烦了。大娘！该做什么，您尽管吩咐，我什么都会做。”言下之意，她不想吃闲饭，愿意为大娘分担一些家务。 可是，何翠花怎能舍得让她干活哩！ 其实，她和老头子已经私下探讨好了。小美和儿子同年，而且长得水灵灵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人儿。如果做自己的媳妇，那该多好呀！不过，这事不能急。等儿子回来了，让他们多多接触，培养一下感情。如果一个有情，另一个有意，那自然会水到渠成。 不过，夫妻的想法，暂时不能让小美知道。 自从小美来到康家，何翠花像变个人似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对待小美就像对待自己的亲闺女。甚至，比自己的亲闺女还好。 这一点，小美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郑美尽管在康家不愁吃穿，康建夫妇也对她不薄。然而，郑美就是高兴不起来。眼下，父母和弟弟不知身在何处，他们是否找到了安居之所？ “爹，娘！女儿好想你们啊。”想到父母，她禁不住流下了思念的眼泪。 话说，桃源镇来了一个武生，自称姓杨，名叫再生。是隋朝时杨林的后人。他除了精通剑法，手脚功夫也十分了得。赤手空拳，十个猛汉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他的威名闻名遐迩。 此人不仅精于武艺，思想上也很激进。时下，天下四分五裂，而且兵荒马乱，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时时在想，何时能结束这种局面，让华夏归于一统？如果天下出了名主，我一定去投奔他，为国家统一尽一点力。 因此，杨再生一边开武馆收徒，一边在关注形势的变化。自从北宋取代了后周，杨再生发现宋主赵匡胤是个人才。他不仅雄才大略，更是把一统天下为己任。如果有机会，就投奔宋主去，在他麾下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于是，杨再生决定在桃源镇开个武馆，收徒授艺。万一哪一天自己投奔明主，也可以带上他们，共同为国家统一尽绵薄之力。 来到桃源后，杨再生看到此处甚是繁华，便萌生了在此开武馆的想法。俗话说，打铁要趁热。既然有了想法，就必须付诸行动。 于是，杨再生在镇上找好了地方，便挂起了“报国武馆”的牌子。对于这个牌子，他想了很久。即要能吸引别人的眼球，又要能体现出自己的抱负。思来想去，便决定用“报效国家”四个字的简称，来命名自己的武馆。 牌子一挂出来，的确吸引了不少人。 无巧不成书。一天，康保和几个小伙伴来到了桃源镇上，就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武馆。康保非常高兴，便来到了“报国武馆”门前。一看，报名学武的年轻人真不少。心想，自己不是心心念念想学武吗？回去跟爹娘说一声，再来报名。 可是，转念一想，来回要耽误很多时间，万一武馆人数招满了，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不行，要来个先斩后奏，先把名报了，再回去告诉爹娘。相信他们会支持我的。 想到这里，康保也排起了队，准备报名。可和他一起来的小伙伴却不愿意学，原因是他们吃不了苦。康保苦笑一声，也不勉强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 “康保。健康的康，保护的保。”康保大声回答，声音掷地有声。 杨再生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名字不错。哪里人？为什么要学武？” “我是康家屯的。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理想，那就是从军。所以，现在先练好本领，从军后才能在战场上杀敌。” 杨再生闻言，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我就是喜欢有理想的人。不过，你报名学武，你父母会同意吗？”说着，疑惑的望着康保。 “这个嘛，师父尽管放心。” “那就好。我先把你的名字写上。” 看到自己顺利地报了名，康保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然而，转念一想，他的脸又沉了下来。师父开武馆，肯定是要收费的。不然，他吃什么喝什么。哎哟，我怎么这么粗心，没有先问清楚拜师礼，就报了名。万一拜师礼很昂贵，我爹能拿得出来吗？万一……先问问再说。 “师父！我弱弱的问一句：拜师礼需要多少钱？”康保有些难为情地说。 “放心，收费不高，人人都拿得出手。” “那究竟是多少？”康保还是不放心。 “一期半年，收费一百文。怎么样？” 康保想了想，一百文并不多，老爹是拿得出来的。他连忙说：“那好吧！我把名先报上，回家一趟再来。不过，我家离镇上有点远，师父这里提供住宿吗？” “有。”杨再生毫不含糊地应道。 离开了镇上，康保欢天喜地回到康家屯。一进家门，便把自己报名学武的事，向父母说了。康建想都不想便同意了。 康保高兴地跳了起来。 第二天，康保带上行囊和盘缠，便只身来到镇上。临走时，康建千叮咛万吩咐：“你既然不想读书，选择学武。作为父母，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一定要认真学。不要说日后光宗耀祖，爹只盼望你有出头之日。” “放心吧！孩儿记住了。” 第5章 从军报国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过了十来天。 康保在武馆勤练武艺之余，不免也想家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父母的身边，独自在外面生活。于是，他向师父告假，想回家看望一下父母。 这是人之常情。师父自然同意了。 这日，郑美站在村头，习惯性朝前方望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少年走进了她的视野。 此少年身材魁梧，眉清目秀，年纪跟自己差不多。郑美心想，这个少年难不成就是康保？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扑扑乱跳起来。 不错！这个少年便是康保。 与此同时，康保也看到了站在村头的郑美。他心里一愣，这可是一个美人儿。可仔细一看，似乎不认识。她是谁呢？怎么会出现在村头？ 思忖之间，康保已经来到了郑美的面前。他瞟了郑美一眼，因为不认识，也就没有和她打招呼。然而，心里却一直在猜疑着。 回到家里，康保劈头便问老娘：“娘！站在村头的那个姑娘是谁呀？好像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对了，应该是来这里做客的。” “你猜猜看。”何翠花神秘地说。 “娘！叫我怎么猜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如果知道，就告诉我，她是来谁家做客的。” “我们家。” “不会吧！她是我们哪家亲戚啊？”康保似乎没有想到，那个姑娘是来自己家里的。为了弄清楚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便迫不及待地问。 何翠花也不再卖关子了，便把郑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儿子。末了，她还神秘地看了儿子一眼，低声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就在这时，郑美也回来了。大娘的话，正好也被她听见了。她知道大娘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不觉脸红了起来。 看到郑美也回来了，何翠花显得很热情，连忙拉着她的手，介绍说：“小美！这就是我儿子康保。怎么样？长得够帅吧！” 大娘的言下之意，郑美当然听得出来。她不禁脸又红了起来，跟康保打声招呼，便跑开了。 何大娘一见，开心地笑了。 其实，大娘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康保的确长得很帅。最起码，郑美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知不觉，郑美对他产生了好感。 郑美离开后，何翠花小声地对康保说：“儿子！告诉娘，小美怎么样？她可是和你同龄。” “什么怎么样，保儿不知您在说什么。” “傻儿子，你可别给娘装糊涂。小美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大美人。娘想让她做我的儿媳妇。其实，你爹也有这个意思。” 康保闻言，不再吱声。心想：爹娘收留了小美，原来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看郑美的外表，的确长得水灵灵的。在我们村里，没有一个姑娘可以和她媲美。爹娘有那个意思，可人家小美不知愿不愿意。 看到儿子不作声，何翠花知道他心动了。便小声地说：“只要你愿意，小美就包在娘身上。” “看看小美的意思再说吧！” 此言一出，何翠花知道儿子同意了，心里乐开了花。儿子难得回来了，何翠花急忙准备饭菜，把老头子上山打的猎物也杀了，让年轻人补一补身子。 在几天的接触中，郑美和康保相互了解，都觉得对方不错。尤其是郑美，她觉得康保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而康保更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在家里也变得勤快了，而且还处处护着郑美。 这一切，何翠花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已经回来几天了，康保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告别了爹娘，准备回到镇上去。 知道康保要走了，郑美万般的不舍，她含情脉脉的望着康保，说：“此一走，保哥什么时候再回来？” “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但愿如此。”郑美小声应道。 离开家时，郑美把康保送出村头。一路上，郑美对康保说：“保哥！小美拜托你一件事。到了镇上，帮我打听一下，那些从绛州逃荒过来的老百姓都去了哪里。” “放心吧！我会尽量帮你打听的。回去吧，就送到这里。”康保有些依依不舍地说。 而郑美更是难舍难分。尽管是短暂的相聚，但是，自己的心早已飞到这个男人的身边了。尽管彼此没有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但彼此之间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郑美站在村头，呆呆地望着康保前进的方向，直到见不到康保的身影…… 回到镇上，康保听说官军来路州招兵卖马。他想，自己不是想从军吗？如果官军来到镇上招兵，我可不能错失这次机会。当了兵之后，说不定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来到武馆，看到师父正在对学员训话。为了不打扰大家，康保悄悄地站在后面，静静地听着师父铿锵有力的话语： “学员们！你们来武馆也有半个多月了。师父对大家的表现非常满意，大家是真心想学武艺。所以，都很刻苦。记得开馆第一天，师父就说过，在这多事之秋，堂堂七尺男儿，就应该学点武艺。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我们了，我们就应该挺身而出，为国家效力。 可是，有些人悲观失望，认为打战是官军的事，跟老百姓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这就大错特错了。据师父所知，宋帝所发动的战争，是为了国家的统一，为了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能安居乐业，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的战争是正义的，我们必须无条件的支持……” 杨师父的一番话语，听得学员们如痴如醉。尤其是康保，更是热血沸腾，也更加坚定自己从军的决心。 此时，杨师父的话匝子一开，再也停不下来了：“据说，宋太祖准备向北汉用兵，扫除中原大地最后一块障碍，继而完成国家统一。为了增加兵力，朝廷已经责令呼延赞将军到各地招兵买马，加强训练，然后派上战场。 其实，师父开武馆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把你们训练好，当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能挺身而出，报名从军。师父不希望你们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来武馆学艺。更不希望有人是为了横行乡里，欺负弱小而来学艺的。今天，师父把丑话撂在这儿，你们当中，有谁今后胡作非为，助纣为虐，让我知道了，决不轻饶。你们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应道。 杨师父扫了一眼大家，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他看到站在后排的康保，知道他回来了。便一招手，说：“康保，你站在前面来。” “是，师父！”康保应了一声，便小跑来到了师父身边，说：“师父有什么吩咐？” “师父的话，你刚才也听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杨师父说着，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这个自己看好的徒弟。 康保也不推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下面，我就跟大家说一说我的理想。大家都知道，战争是要死人的。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多人报名当兵呢？难道是他们傻吗？还是他们视生命如儿戏？ 其实，那些当兵的并不傻。而是他们知道作为一个男儿身上的责任和担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相信大家也听过这句话。在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不能退缩，而要挺身而出……” “这么说，你的理想就是当兵了。”不是何人说了一句。 “没错！我愿意为国家统一尽一点力。” 此时，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第6章 一征北汉 赵匡胤尽管篡位，当上了皇帝，但他继承了周世宗柴荣的遗愿，誓言结束分裂局面，完成国家统一，再造大唐盛世。就凭这一点，他的历史功绩，得到了历史的充分肯定。 赵匡胤上位后，并没有闲着，而是带领他的“团队”东征西讨，他采用了赵普“先易后难”的策略，在军事上取得了辉煌战果。这让大宋的版图逐渐扩大，也让天下人看到了国家统一的曙光。 经过短时间的休养生息，公元968年，宋太祖赵匡胤下诏，决定御驾亲征，讨伐北汉。 消息传入晋阳，北汉主刘钧坐不住了，犹如热窝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自己几斤几两，他心中有数，但又不甘心坐以待毙。于是，他连忙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 这时，武班中闪出一员大将，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军事统领赵遂。他的官衔相当于你们现在的“国防部长”。他说：“皇上不必担忧。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朝的军队连年征战，军士不仅困顿，而且怀怨。末将率一支强旅，出怀州迎敌，给他一个迎头痛击，狠狠的杀一杀他的锐气。” 刘钧闻言，欣然允奏。 于是，赵遂急回“国防部”，命令刘雄、黄俊为正副先锋，点兵五万，前去御敌。 大军来到了怀州界下寨，赵遂便派二个侦察兵前去侦探宋军动静。一个时辰后，侦察兵回来了。侦察兵告诉主帅：“宋朝军队离怀州二十里路扎营，旗鼓相接，声势甚盛。”赵遂听说，白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不快。两个侦察兵自知失言，诺诺而退。 第二天，赵遂带着正副先锋，率军杀奔怀州而来。一路上，声势浩大，旗鼓飞扬。 宋军先锋高怀德早已列下阵势，两军对垒。高怀德来到阵前，横枪立马，非常神威。 北汉营里闪出一员大将，大家一看，原来是主帅赵遂亲自出马。只见他手捻铜刀，厉声大骂说：“你们这些宋将，太不识时务，竟敢侵犯我边界。” 高怀德大怒，挺枪跃马，直取赵遂。赵遂见势，抡刀来迎。两将刀来枪往，大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汉营先锋刘雄，耐不住性子，见自己的主帅胜不了宋将，便举着方天戟，大喊一声：“我来也！”出阵助战。 宋营里见对方又跑出一员战将，高怀德的弟弟高怀亮怒目睁睛，舞动着竹节钢鞭，出阵迎敌。无奈，刘雄不是高怀亮的对手，才交上数回，便被怀亮打中脑袋而死。 看到先锋已死，赵遂不敢恋战，拨回马便走。高怀德哪里肯善罢甘休，鞭马追杀。 主帅潘仁美一见，一声令下，宋军乘势掩杀。一阵刀光剑影，啷当有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战斗持续了很久。北军大败，死伤无数。 高怀德兄弟率领宋军，乘胜追击，一直追杀了二十里，才收兵回营。 赵遂兵败，走入泽州，把军队驻扎在这里。便与帐下大将黄俊等人商议说：“宋兵如此雄猛，我们恐怕不是对手。目前，最要做的事，便是派人急往晋阳求救，才能保住此城。” 黄俊闻言，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等到宋朝大军杀过来了，到时此城就危险了。” 赵遂差快马连夜奔驰河东，奏知刘钧。北汉主听闻，大惊失措，连忙问计：“赵遂刚一出兵，便败得如此惨重，有谁可以出兵策应他？” 这时，军事副统领丁贵站了出来，说：“陛下可作速召回山后杨令公，让他发兵来救，或许可以打败宋军。” 刘钧依言而行。立即派遣郑添寿为使者，携带金宝，前往山后，来见杨令公，递上诏书。 杨业看了刘钧的诏书，不敢急慢，连忙与诸将商议。说：“以前，周主下河东，我父子大胜其军，足以振奋军威了。如今，周疆易主，宋军又不自量力，前来挑衅。北汉主下诏来召，我们责无旁贷，理应发兵相救。” 话音刚落，七郎说：“如今，中原军马甚是强大，大帅如果想要发兵相救，还是听七儿一劝，暂且不要发兵，等到宋军被困在河东，进退两难之时，我们再发兵不迟。” 帐下大将王贵不干了，说：“小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既然皇上来诣召用，我们不能无动于衷。有道是救兵如救火。等到宋军大兵压境，困住了泽州城，我们再派兵相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泽州危急，我们不派兵驰援，要等到什么时候？” 杨业听说，觉得有理。命令长子渊平镇守自己的“老巢”应州，自己亲自率军队，和王贵的部兵，当日便浩浩荡荡，赶赴晋阳，面见刘钧。 大军便在城外安营扎寨，杨业率王贵进宫面圣。 看到大军来到，刘钧甚是欢喜，连忙派人出城迎接。见到刘钧后，刘钧便以最高礼仪接待杨业，并赐与许多财帛。杨业千恩万谢，退出皇宫。 第二天，刘钧在中殿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杨业将军。刘钧举起酒怀，充满期待的说：“爱卿的威望，肯定能出兵顺利，马到成功，朕还怕敌人不被打败吗？现在，好好喝上几杯，等到明天再出兵，也来得及。” 杨业拜而受命，君臣共饮出征酒。 一觉醒来，已是东方大白。杨业即刻开拔，带着手下的精兵强将，向泽州进发...... 杨业大军的到来，自有侦察兵前来报告。 宋太祖说：“朕以前跟随世宗下河东，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便挥师而归。如今，这个杨业又来救援，余威尚在，我们是否退兵，以避其锐？” 潘仁美说道：“虽然杨家的军队很强大，但这只是表面之威。其实，也都是杂牌军。我会和各位将领用奇兵战胜它，皇上不必担忧。” 宋太祖采纳了他的建议，便下令出兵。 回到帐篷，潘仁美招集了高怀德、党进、杨光美诸将商议。高怀德深知杨业的厉害，说：“杨业武艺精湛，又足智多谋，在河东是赫赫有名的。明天交战，可以先命令萧华打头阵，赵超打第二阵，我和弟弟怀亮打第三阵。你监督大军相应，以此作为大包围，然后出战，便可战胜他的军队。” 潘仁美大喜，便开始调兵遣将，做战前准备。 次日，天刚刚亮，鼓罢三通，萧华便率军前进，恰好与杨业的军马相遇。 两军摆开阵势，萧华捻枪勒马，大声喊道：“北将，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投降，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不然，我军长驱直入，把河东踏为平地。” 杨业提刀勒马，跑出阵前，王贵和杨延昭也跟着出阵，一左一右，站在杨业身边。杨业厉声骂道：“无端匹夫！即将死在眼前，还敢口出大言，羞还是不羞？”言毕，舞刀骤马，直取萧华。 萧华毫无惧色，举枪迎敌。两马相交，才斗了数个回合，便被杨业一刀斩于马下，一命呜呼！ 见主将已死，宋兵慌忙逃窜，大败而走。 而杨业挥动手中的家伙，直追而去。突然，宋阵中又有一军摆开，是赵超出马绰斧，来与杨业交锋。战到二十多回合，无奈技不如人，赵超也被杨业一刀，连人带马，分为四截。 赵超的部众，军心焕散，溃败而走...... 第7章 不辱使命 宋军首战失利，连损二将，自有哨兵报与宋太祖。太祖闻言大惊，对于杨业的威名，太祖何尝不知。想不到的是，杨业如果英勇，不减当年。如今，士气不振，军心涣散，如何是好？ 同时，宋太祖也开始爱惜人才。心想，杨业如此神勇，若能收为己用，敢情是好。 这一边，高怀德闻知连损二将，心下大惊。但容不得细想，他连忙和怀亮率领马军一万，前来抗敌。而在泽州城里的赵遂，闻知救兵来到，马上率领所部出城接应。 两军汇合，声势浩大，大有摧木折枝之势。 杨业见此，雄心大起，挥枪杀入宋阵。宋兵哭爹喊娘，乱成一团。高怀德急忙提枪迎敌。两员大战顷刻战在一起，斗到一块。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倒海翻江鬼哭狼嚎！ 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杨业尽管神勇，无奈也是人肉之躯，前面已经战过两场，消耗了不少体力。眼下，这员宋将如此英勇，恐怕一时难以战胜。杨业最怕车轮战，所以，他无心再打下去，急忙打马复回。 而高怀德似乎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哪会善罢甘休，立刻骤马追击，丝毫不停歇。立在旁边的杨延昭，急忙策马而来，截住高怀德。两将又战到一处。斗了二十回合。 高怀亮担心哥哥吃不消，连忙骤马救援，拼死力战，护住哥哥回到宋阵。 经此一战，宋军又死伤无数。如果用“溃不成军”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高怀德率领残兵败将，来见潘仁美，脸上羞愧难当。说：“杨业如此神勇，连杀我军二员大将，我等很难取胜。” 潘仁美听闻，连忙安慰他：“胜负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于是，潘仁美和高怀德兄弟，便前去晋见宋太祖。太祖听说宋军失利，并没有责怪众将，只是叹息说：“莫非天意不让朕平定河东吗？” 继而，太祖对众将说：“看来，我们只得班师而归，来年再作定夺。” 杨光美听说，太祖有打退堂鼓之意，便进言说：“现在的情况是，杨业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和赵遂的军队集中在一起了，声势大振。如果现在班师回去，倘若敌人追来，我宋兵看到北兵如此强大，必定不战而溃。这样，反而给外人取笑羞辱。依臣之见，为今之计，皇上可以派人与杨业讲和，然后再回去，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杨光美此言，太祖正有此意。因为，他早就想收服杨业，为大宋所用。因此，太祖赞同杨光美的提议，说：“既然如此，谁愿意前往讲和？” “臣愿奉诏一行。”杨光美毛遂自荐说。 太祖大喜。同时，也认为他堪此重任，便点头同意。回头让身边的“秘书”草拟诏书。然后，交付杨光美带往泽州，拜见杨业，与他说讲和的事。 其实，杨业也是一个眼光远大的帅才。他早就对比天下雄主。认为赵匡胤雄才大略，富有霸气，未来平定天下，非他莫属。尽管自己目前是刘钧的部将，但杨业非常看好太祖皇帝，早就有心想归顺于他了。 兵家有言，胜负乃兵家常事。宋军目前的军事失利，只是暂时的。相反，北兵的胜利，也是暂时的。看问题，要着眼于长远，不要被暂时的胜利，蒙蔽了双眼。那是很愚蠢的。如今，宋帝主动提出讲和，我何不来个顺水人情，给他一个台阶下，自己以后也好做人。这才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到这里，杨业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过，他也是一个做事圆滑的人，尽管心里乐意，但也不能太早表白出来。于是，杨业笑道说：“你宋朝皇帝雄心壮志，已经平定了不少国家，怎么也有讲和的时候？” 杨光美闻言，便知有冷嘲热讽之意。大声说道：“我大宋太祖皇帝，雄才大略，英武神威，继承大统，对诸国恩威并施。近来征讨不服者，就如同泰山压鸡蛋，前来认输称臣的人，不计其数。今番御驾亲征河东，胜利指日可待。 然而，我宋帝乃慈悲之主，不忍心让生灵肝脑涂地，并且敬重将军的威名，不忍相互伤害。况且，我中原谋臣勇将，拥兵未动。如果让他们知道河东还没有攻下，激怒了他们，各路大军从四面八方鱼拥而至，晋阳能保无事吗？将军您能保证每战必胜吗？” 杨光美慷慨陈词，掷地有声。他的一番言辞，让杨业无话可说。 此时，王贵也见缝插针，出来发声，说：“机会难得！将军可以答应他的议和。如果不知进退，一根筋的跟他们死磕，激怒了宋人，对河东非常不利。望将军三思。” 杨业看到有台阶下了，他便把握时机，也给王贵一个顺水人情。杨业便回头对杨光美说：“你回去告诉宋帝，我明日率部回山后就是了。” 议和成功，杨光美的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他辞别了杨业，又来到了赵遂的营中，告诉他宋军已经与杨业讲和了。 赵遂听说，心里也是很高兴。他低声说：“其实，宋帝是我的偶像，我非常敬重他。既然你们愿意讲和，我哪敢不从？” 杨光美欢天喜地的回到宋营。太祖迫不及待地问：“此去议和，结果如何？” “跟杨业说好了，连赵遂也赞成议和。可以说大功告成，不辱使命。” 宋太祖龙颜大悦，私下佩服杨业识时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朕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挖”到我这边来，为我所用。 此次议和，杨光美功不可没。太祖给他记大功一次，以示嘉奖。 于是，宋太祖下诏，班师回朝。 此时，带出来的军粮，也吃得差不多了。将士们听说要班师回朝了，个个欢呼雀跃。 再说，杨光美走后，杨业便静下心来，开始思考今后的退路。心想，跟着刘钧，没有前程可言。俗话说，好鸟择木而栖，良将择良而仕。倘若宋主愿意招降，我杨业愿意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杨业并没有食言，第二天便拔寨而归。 可是，刘钧弄不明白，杨业和宋军对垒，大获全胜。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杀它个片甲不留，让宋主以后不敢再觊觎我汉国疆土。 军师卫起对刘钧说：“宋帝遣人议和，杨业应允，两军最终没有分出胜负，便全部撤退了。对我北汉而言，这样的议和，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事已至此，只能尊重杨将军的选择了。不过，宋军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进犯了。” 军师说：“宋军此次出征，不利而归。议和只是宋帝的权宜之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皇上应该也清楚。他雄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所以，宋帝班师回朝，只是想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等到有足够能力了，宋帝必定再来进犯。不信，我们走着瞧吧！” 自己几斤几两，刘钧何尝不知道。他心里也明白，凭自己的国力，无法跟大宋抗衡，成为亡国之君，只是时间问题。目前，该做的事，便是加强训练，重新休整，看自己能撑到哪一天，就算哪一天了。 第8章 战神身世 在中原地区，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大山，叫做太行山。它是山东和山西的界山。山的西边，就叫山西；山的东边，就叫山东。 在太行山的西边，一个叫五里坡的地方，驻扎着一窝土匪，寨主名叫李建忠。他的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叫呼延赞。各位看官！我所说的“战神”，说的就是他。不过，这是后话。 说到呼延赞，我们先了解一下他的身世。 呼延赞的父亲，名叫呼延廷，是北汉朝廷的谏议大夫。当时，北汉主刘钧听到大宋平定各镇，很不淡定，他担心大宋会危及到自己的“国家安全”，连忙召集大臣商议对策。说：“先帝与后周是世仇。周被宋取代后，宋主更有雄心壮志，如今，既然削平诸国，他会让我偏安一隅吗？” 话音刚落，谏议大夫呼延廷出班奏道：“臣听说宋帝乃英武之主，周边各国尽已归降。如今，陛下乃一隅之地，何况兵微将寡，国力薄弱，怎么能和他抗衡？有道是，误时务者为俊杰！依臣之见，不如修表纳贡，俯首称臣，可以让生灵免遭涂炭，也可以永保河东安然无羔。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刘钧听说，犹豫不决，否置可否。 突然，枢密副使欧阳昉站了出来，大声怒叱说：“呼延廷！你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说这话，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北汉雄兵也不少，还没有真正和大宋打过一场大战，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行了？ 你分明是和宋廷通谋，所以，才会唆使陛下纳降。你睁眼看看，晋阳乃形胜之地，也是帝王兴邦立国的地方。没有事的时候，可以籍民而守；有什么战事，也可以执戈而战。陛下！臣请求将呼延廷斩首，以正国法，以安民心。倘若宋军胆敢来犯，臣愿意带兵抗击。” 刘钧闻言，不再犹豫，命令将呼延廷拉出去斩首，以儆众人。大臣听说，人人自危。 而国舅颜坤挺身而出，替呼延廷辩护。说：“陛下！难道您不知道忠言逆耳吗？如今，我北汉之大势，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呼延廷的言论，才是真正的忠言。难道说一句逆耳的话，就说他是与宋朝通谋，有这样的道理吗？如果是这样，以后，朝中大臣谁敢说实话？陛下如果听信欧阳昉之言，而斩了呼延廷，会让天下人寒心的。 而且，让宋帝知道了，他更加有借口出征讨伐了。依臣之见，如果陛下不再任用他，可以把他解职，让他回家休养，也可以成全一段君臣之义。这样不是更好吗？” 刘钧本来就是一个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君主。他听了颜坤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便答应颜坤的请求，将呼延廷解职，让他回归原籍。 呼延廷谢过恩后，便回到家中，收拾细软，带上一家老小，直奔绛州而去...... 而这个欧阳昉，本来在朝中就与呼延廷不和，每每想找机会整他。无奈，不得其便。今日朝上，机会终于来了。他本想置他于死地，不料却被颜坤这个老匹夫出来搅局，皇上改变了主意。 至于这个颜坤，他毕竟是国舅。欧阳昉还没有那个胆量和他叫板，只是把对他的恨意压在心底。 可是，皇上放过他，欧阳昉却不肯善罢甘休。他叫过亲信张青和李得，对他们说：“你们两个人，带领几百个健军，秘密追随呼延廷，到他下榻休息的地方，佯称是土匪，把他全家都杀了。记住！不许留下一个人，永绝后患。回来时，我必重重有赏。” 两人领命，便率领健军，秘密跟随。 呼延廷一家人，来到了一个叫石山驿的地方，天色渐暗，便决定在此投宿安歇。 呼延廷在镇上找到了一家规模较大的旅馆，名叫“君再来”，便在这里投宿。将近二更时分，忽然听到外面呼声大作，有人叫说：“土匪来了。”并且火炬连天，听其声，嘈杂刺耳，估计有数百人之多。 呼延廷大惊，连忙叫醒夫人，催她们敢快走人。可是，他哪里会想到，他们刚准备要走，土匪便破门而入，刀起头落，身首异处。一会儿工夫，呼延廷一家老小，悉数被杀，随身财宝，抢劫一空。 也许是天不绝人。呼延廷的小妾刘氏，抱着幼子，听到外面呼声大振，便慌忙躲入茅厕中，抖抖擞擞，连气都不敢喘出声来。幸好！婴儿正在熟睡，不哭不闹。所以，才躲过了一劫，保住了母子性命。 时至四更，刘氏估计土匪走远了，便放声大哭起来。此时，旅店老板也闻声赶来，看到她们母子可怜。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刚才听说土匪来了，我也不敢出声，惟恐殃及自身。后来想想，别人丝毫无损，惟独你们一家被杀。看来，土匪是有预谋的，而且，我敢断定是冲着你们来的。” 一句话，提醒了刘氏。心想，难道是欧阳昉派人干的？她思来想去，觉得有这个可能。 老板不解的问：“夫人是如何躲过此劫的？” 刘氏便把自己抱着婴儿，躲入茅厕等细节说了。老板听说，觉得侥幸。说：“这是不幸之中之大幸！夫人还是赶快走吧，万一土匪来个回马枪，夫人可是跑不掉了。” 时交五更，刘氏抱着婴儿，趁着晨曦，正准备离开旅馆，忽然，外面喊声又起。刘氏粉面失色，叫苦不叠。正所谓：才出森罗殿，又入老虎口。 一伙强人鱼拥而入，看到刘氏，不由分说，把她抓来见寨主马忠。 马忠看了刘氏一眼，看她怀里还抱了一个婴儿，说：“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抱着婴儿在这里干什么？” 刘氏见问，鼻子一酸，不觉大哭起来。 马忠见状，也觉得奇怪。不解的问：“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怎么哭啦？给外人听到了，以为我在欺负你。” 刘氏便把自家的遭遇，对马忠说了。 马忠闻言，甚觉同情，说：“刚才有巡夜的来报，说石山驿镇上有官宦被劫，我等正要来夺分财宝，果然有此事。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之人。” 马忠想了想，又说：“这样吧，如果夫人信得过我，愿意随我回山寨，把孩子抚养成人，与你报此冤仇，可以吗？” 刘氏心想，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既然人家愿意留住自己，帮我抚养孩子，我怎么不答应哩！她感激零涕，说：“我有天大的冤仇，何惜微躯，愿随大王而去。但愿能如大王所言，孩子长大了，能让他去报此仇。” “本大王言出必践，但请夫人放心。” 于是，刘氏便随马忠回到他的山寨。 各位看官！你们应该猜到了吧。这个婴儿便是我要讲的大宋“战神”呼延赞。我就是在他的手上当了兵，在他的军营里逐渐成长起来的。这是后话，我暂且放着不说。 回到山寨，马忠把婴儿取名为马赞。刘氏便做了马忠的“二老婆”。马忠对刘氏很是疼爱，视马赞为己出。他和夫人吴氏育有一女，名叫吴月仙，比马赞大几个月。更可贵的是，马忠的老婆吴玉娘不但没有吃醋，还把刘氏当作姐妹，二女共侍一夫，一家人其乐融融，堪称典范。 自此，刘氏和儿子便留在山寨。 第9章 河东献马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过了七年。 此时的马赞生得面如铁色，眼若环朱，貌类唐时尉迟敬德。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马忠便把他和女儿马月仙一起，送到私塾读书。虽然在读书，有空的时候，他却对《孙子兵法》爱不释手。而且，还喜欢舞枪弄棒，经常爱和寨里的其他小孩干架。经常有家长来投诉，害得刘氏又气又恼，哭了几次鼻子。 每当看到娘哭了，马赞都会跪下来认错。刘氏见孩子如此懂事，叫他以后不要再惹事了，也就没有太多的责罚他。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不知是不是忘了娘的话，还是……总之，又在外面跟人家干架了，每次都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 因为，别人的孩子，也是他娘的心头肉，家长当然不干了，又来找刘氏告状。 有一次，刘氏气不过，操着棍子，叫马赞跪在地上，狠狠的抽打了一顿。过后，她却放声哭了起来，心疼的问儿子：“娘打了你，疼吗？” “不疼。是孩儿不听话，惹娘生气了。” 马忠看到马赞不是读书的料，便教他一些武艺的基本功。到了十四五岁，走马射箭，样样通晓。尤其是他手上的浑铁枪，真有神出鬼没之能。 马忠看到他如此英勇，心里暗自高兴。 一时间，马赞成了山寨里的少年将军。他还聚集了一群和他玩在一起的少年，组成了“少年护寨队”。平时，除了巡视山寨，查看安全隐患之外，便是教他们习武。其中，有两个最为出色。一个叫岳顺，一个叫姚星。两人也成了他的好朋友，经常是形影不离。 此时的马赞，已长大成人。不再像儿时那么调皮了，而且，也开始有了家国观念。这让刘氏非常高兴。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马赞的身世，也能从别人的议论中，知道了一些片断。为了彻底弄清自己的身世，马赞找到了刘氏。郑重地说：“娘！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请您告诉我，儿子的生父是谁？他又是怎么死的？” 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刘氏一时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刘氏心想，自己留在山寨，不是想让儿子长大后，替老爷一家人报仇吗？如今，他可能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便来找我问话。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于是，刘氏便把十五年前，发生在石门驿的惨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赞。说：“呼延老爷便是你的生父。当时，娘仅仅是个小妾。然而，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娘不能忘本，更不能忘了呼延家的深仇大恨。” 马赞闻言，恨得咬牙切齿。说：“原来，孩儿姓呼延不姓马。娘！请您告诉孩儿，是谁杀了我们全家的？孩儿一定要以治人之法还治他人之身，也杀了他的全家。” “十几年来，娘并没有闲着，到处打听杀人凶手。如今，总算打听到了......” “是谁？请娘告诉我。”马赞打断了娘的话。 刘氏说：“是当年和你亲爹同朝为官的欧阳昉，是他指使亲信干的。” “那好！孩儿便起身前往河东，报杀父之仇。” 刘氏连忙制止，说：“孩儿不可莽撞，找义父商量之后，再作定夺。”马赞想想也是。 正在这时，马忠回来了。马赞说道：“爹！孩儿的身世，我娘都告诉我了，孩儿想去报仇，被娘挡住。您说，孩儿该怎么做？” “赞儿！你的身世，我们瞒了你十五年了。不过，知道了也好。迟早也是要让你知道的，不可能瞒你一辈子。” 马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爹！谢谢您多年来对孩儿的养育之恩。如今，孩儿长大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孩儿想去替死去的亲爹报仇，请爹告诉我，该怎么做？” 马忠想了想，说：“既然你知道了身世，从今天起，恢复原姓呼延，就叫呼延赞了。同时，也该改改口，叫我叔叔吧！” “改口可以。不过，您的养育之恩，孩儿莫齿难忘。”呼延赞又向马忠拜了一拜，感谢他十五年来的养育之恩。 “至于报仇的事，先听听叔叔的意见。你的仇人，你娘也对我说了，他是河东权臣，部下军士很多，你一个人难以近他的身。既然没有办法近距离接触，你怎么杀得了他？必须使用计谋，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对于这事，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更不能冲动。你应该知道，冲动是魔鬼！”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说，三寨主耿忠来访。马忠连忙起身，出门相迎。 来到会客厅，马忠叫出呼延赞，叫他与耿寨主见面。耿忠看了他一眼，转头问马忠：“这个年轻人是何人？我怎么不曾见过？” “他是我的义子马赞。” “哦，”耿忠终于听明白了，“看他一表人才，将来肯定大有前途。” 马忠认可的点了点头，说：“但愿如此。今后，还须各位兄弟多多提携。对了！兄弟此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有事，尽管说来。兄弟之间，不分彼此。” “刚才，我和强人相争，赢得一匹好马，名叫‘乌龙马’。将要送往河东，卖给欧阳丞相，刚好经过兄弟的山寨，特来坐一坐。好久不见了，甚是想念。” 马忠听说，甚是高兴。说：“兄弟手上既然有好马，不如只卖给我的义子，他正好有用处。” “我和兄弟，义虽契结，胜如嫡亲。你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儿，这马就相送给他吧！说到‘卖’字，那就很难听了。” 马忠非常高兴，拿出好酒招待他。 席间，马忠把当年呼延廷一家，被欧阳昉所害。坐在你对面的这个孩子，就是呼延廷亲生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想要去报仇，想不出好的办法等情况说了。 耿忠甚是气愤，胸有成竹的说：“尊兄不必忧虑，我有一计，保证可以杀欧阳昉。” “但闻其详。”马忠甚是高兴。 “我告诉你，欧阳昉是个爱马之人。这一点，我很了解。你只要叫孩子牵着这匹‘乌龙马’，去到河东，送入欧阳昉府中，当作拜见之物。他肯定欢天喜地，会问你想做什么官，你就说不愿为官，只愿跟随相爷养马，他一定很高兴，还会收留你。到时，你再寻找机会，将他杀了，不就可以报仇了吗？” 呼延赞非常专注的听着，觉得此计可行。 饭饱酒足，耿忠便辞别马忠，回到自己山寨。 次日，呼延赞骑上“乌龙马”，拜别了马忠和刘氏，离开山寨，一路向河东进发...... 不止一日，呼延赞来到了河东。经过打听，来到了欧阳昉府中，叫人去通报。仆人对相爷说：“府门外来了一个壮士，牵着一匹好马，说要献给相爷。” 欧阳昉听说，顿时来了精神。便跟随仆人来到府门外。一看，果然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他便爱惜地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马头。 呼延赞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小人近来贩得一匹骏马，听说相爷非常喜欢马。所以，特来献给相爷，当作进见之礼。” 听了这话，欧阳昉愣了一下，继而，他面露悦色，豪爽地连声说：“好说，好说！到府上来。” 第10章 报仇雪恨 呼延赞跟随欧阳昉来到府上。欧阳昉似乎没有怀疑，便问道：“年轻人，你是哪里人？” “祖居马家庄，小人名叫马赞。” 欧阳昉仔细看了看那匹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问呼延赞：“哦！告诉老夫，你这匹马价值有多少？” “价值连城。” 欧阳昉闻言，不知这个年轻人唱的是哪一出。心想，这个年轻人不图钱，肯定是为了做官。他叫过身边的仆人，在仆人的耳边低语几句。 仆人走到呼延赞面前，说：“这位小哥，我家老爷问你，是不是想谋个一官半职？如果有这个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 呼延赞摇了摇头。欧阳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只听呼延赞平静地说：“小人献出骏马，不是为了讨个官做，只想服侍相爷一年半载。毕竟，相爷是河东名人，也是小人崇拜的偶像。” 听他这么一说，欧阳昉心里非常舒服，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很会说话。欧阳昉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仪表奇特，又白送自己一匹骏马，心里更加高兴。说：“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呼延赞佯装很高兴，说：“谢谢相爷！” 自此，呼延赞便留在相府。因为，他此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做事非常谨慎，对欧阳昉极力奉承，很得他的欢心。 刚开始，欧阳昉的确让他去养马，很少机会见到欧阳昉。不过，呼延赞并没有着急，而是勤勤恳恳，起早贪黑。这个呼延赞城府极深，不仅把“乌龙马”养得白白胖胖，而且还帮仆人做事，从不计较得失。 这一切，欧阳昉自然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欧阳昉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而且，觉得此人诚实本分。不久，便把呼延赞收为贴身仆人。这样，呼延赞就能近距离接触到欧阳昉，更能创造机会，伺机杀了他。 不过，呼延赞心里尽管高兴，但他不露声色，惟恐露了马脚，不但杀不了此贼，反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再说，欧阳昉有一个女儿，名叫欧阳娜。年龄跟呼延赞差不多。她不仅长得美，还乐观开朗。只是，她的性格不随其父，对她爹的某些做法，非常反感。所以，欧阳娜经常会和她爹顶嘴，经常惹欧阳昉不高兴。 呼延赞来到相府，难免会和欧阳娜碰面。 欧阳娜第一次见到呼延赞，觉得他与众不同。自此，便暗暗的注意上他了。而且，每次都找借口和他说话。时间久了，两人也混熟了。 欧阳昉看到女儿无事找事，经常和呼延赞说话。自己毕竟是过来人，他就知道，女儿肯定爱上人家了。其实，他也觉得马赞很不错。所以，对于这两个年轻人的接触，欧阳昉没有太多的干涉，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呼延赞心里也清楚，欧阳娜爱上自己了。不过，他时刻在提醒自己，来相府的目的，是要替家人报仇的，不是要来谈情说爱的。再说，尽管欧阳娜很美，但她毕竟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自己怎么可能和她走到一块？ 呼延赞有时也想想，她如果不是欧阳昉的女儿，那该多好呀！可是，现实没有如果，有的是结果。 对于和欧阳娜的交往，呼延赞把握分寸，不想陷入爱情的泥潭。所以，他对欧阳娜始终是不冷不热。这让欧阳娜很不理解。欧阳娜经常这样想，难道我配不上你吗？多少官家子弟想追我，我都看不上，惟独看上你这个臭小子。你却对我......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来到相府将近半年了，呼延赞时刻在寻找机会。可是，机会一次次和自己擦肩而过…… 只要用心寻找，机会不是没有。 八月十五这一天，正是中秋佳节。欧阳昉和夫人在后园凉亭上，饮酒赏月。两人举杯对饮，欧阳昉因为事先和朝中大臣喝过酒。所以，和夫人才碰几杯，便酒醉了。 仆人把他扶入书院里，让他靠着桌子而坐。呼延赞也走进书院里。心想，这不是杀了这个奸贼的好机会吗？现在不下手，还等到什么时候？ 呼延赞正想要拔出短刀，来一个白的进去，红的出来。忽然，窗外有人持着灯笼，走进书院。原来是管家来请相爷安歇。呼延赞立马把刀藏入鞘里，叹息说：“这个贼人阳寿未到，只能以后再寻找机会了。” 且说，欧阳昉在朝中拉帮结派，打击政敌，弄得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而国舅颜坤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日朝上，颜坤以“欧阳昉专独断专行，恐惹兵端”为由，上奏北汉主：“欧阳昉经常滥杀无辜，陛下如果不及早除掉他，让他成了气候，尾大除不掉。” 颜坤还联合朝中武将丁贵和赵遂等人，力劾其罪。刘钧迫于压力，罢免了欧阳昉丞相之职，改任为团练使，择地任用。这样，欧阳昉便和赵遂同级。 欧阳昉嘴上不说，心里非常气愤，一怒之下，上书刘钧，请求辞归乡里。刘钧巴不得他这样做，便来一个顺水人情，答应了他的请辞。 回到府上，欧阳昉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带领仆人离开晋阳，往郓州而去...... 此时此刻，他想到自己的下场，和当年的呼延廷何等的相似！他苦笑的摇了摇头。 不消一日，回到了老家。他的亲戚以为相爷告老还乡，都来庆贺。欧阳昉甚是尴尬，无奈亲友盛情难却，他只好置办酒席款待他们。 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欧阳昉生辰之日，欧阳昉在自己的家中，准备筵席，准备招待前来贺寿的亲友。席毕，又和夫人对饮。 此时的呼延赞独自一人住在外房。他闷闷不乐的坐着，觉得非常无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将近二更时分，他翻身起床，来到庭院外散步。 呼延赞抬头看看天空，只见明月如昼，西风拂面。他仰面长叹说：“本来是想替父亲报仇，杀了这个奸贼。可是找不到机会，难道他还命不该绝吗？苍天在上，可怜我爹死得冤枉，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吧！” 呼延赞说着，便满脸挥泪的回到房间，侧身躺在床上。恍惚间，看到窗外来了好多人，而且满身鲜血。抱着呼延赞边哭边说：“你爹被欧阳昉所害，今天可以报仇了。” 呼延赞突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正当他疑惑之时，忽然有仆人来叫：“马赞，相爷有事叫你。” 呼延赞闻言，便从枕头底下拿出短刀，藏在身上，来到书院中。他看到欧阳昉一个人睡在床上。此时，欧阳昉有气无力的说：“我多喝了几杯，酒醉未醒。你在我身边，好生服侍。” “是，老爷！”呼延赞小声应道。心里却暗暗高兴，寻思道，此贼命休矣！今晚不下手，更待何时？ 呼延赞捺住性子，等到四更时分，他悄悄的走出院外，看到四周一片寂静。 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又回到了书院，一把提起欧阳昉的衣领，愤怒的说：“你认得呼延廷的儿子吗？”睡梦中的欧阳昉，顷刻醒来，看到马赞满脸杀气，惊得心胆飞裂，哀求说：“只要饶我一命，家里的东西都给你。” 话还没说完，呼延赞挥起短刀，刺入咽喉。欧阳昉连气都没有喘一声，便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第11章 落草为寇 呼延赞杀死欧阳昉后，便进入内室，将夫人和至亲男女十几个人，全部屠杀了。 这时，他心里很有满足感，愤愤地自言自语：“欧阳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你杀了我家十几个人。今天，我也让你血债血还。” 当呼延赞走到欧阳娜房间时，却有点犹豫了。毕竟她真心地爱过自己，虽然因两家结仇而不可能走到一块，这并不是她的错。也许，我们是有缘无分。此时，他犹豫了片刻。 最终，呼延赞决定放过她。这是对她钟情于自己的一次报答。 呼延赞杀出庭中，只见有一个老太婆跪在阶下，颤颤抖抖，说：“马赞，请你放我一条生路。” 呼延赞本想一刀捅死她，回头一想，她只不过是欧阳府上的老仆人，心想，她平时对自己还是蛮好的。便说：“放你可以，赶快去收拾金宝和值钱的东西给我。” “好！”老太婆听说，立即走进库房，将缎帛金银，装作一车，让他带回。 临走时，呼延赞写下血书四句于门上： 志气昂昂射斗牛，胸中旧恨一时休。 分明杀却欧阳昉，反作河东切齿仇。 呼延赞写完，骑着乌龙马，带着金银财宝，连夜起程，回去见她娘。 再说，那天晚上，因为是父亲的生日，欧阳娜也喝了一些酒，似有醉意。她便回自己的闺房睡觉了。因为睡的沉，所以，家里发生的事，她全然不知。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仆人走动都没有。她觉得奇怪，便翻身坐起，揉一揉惺忪的眼睛，开门一看，把她吓傻了。 只见走廊上躲着一个仆人，身上还流着血。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便跑到书院，只见父亲也死在床上。欧阳娜发疯似的跑到母亲的房间，看她也死在床上。 这时，欧阳娜第一时间想到了呼延赞，连忙呼叫：“马赞，你在哪里？”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应答。她走到庭院时，看见老仆人张妈，问：“张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全都被杀了？” “都是那个马赞干的好事。” “马赞！”欧阳娜一听，愣了一下，问：“我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应答。他人呢？” “跑了！” “跑了？难道家里人都是他杀的？” “除了他，还有谁？小姐！怎么你没事？” “我！”欧阳娜也觉得奇怪，一家十几口人，除了张妈和自己，没有一人幸免刀祸。他为什么要杀我全家？难道，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小姐！他在门上写了几行字。我带你去看看。”张妈说着，在前面带路。 欧阳娜看了门上的题诗，便知道马赞和欧阳家有世仇。欧阳娜终于明白了。原来，马赞来到欧阳府，是想伺机报仇。难怪，我对他的好，他却不冷不热。可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其实，我哪里知道他是仇家的儿子。 他之所以不杀我，也许是感念我对他的好。所以，他不忍心下这个手。这样看来，他心中也有我，只是知道我是仇家的女儿，他不想和我交往罢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不管他是为了报仇，总之，他杀了人，必须报官，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是非功过，由官府来审断。 于是，欧阳娜来到郓州府报了官。 呼延赞连夜逃出欧阳府，回到了山寨。刘氏看到儿子平安归来，心里很高兴。 第二天，呼延赞来与马忠见面。一见面，马忠迫不及待的问：“走了半年了，报仇了吗？” “托叔叔的福，已经把欧阳昉一家十几口人，全部杀光了。这就叫血债血还。临走时，还留下四句字迹。”看来，呼延赞很是自豪。 马忠听说，终于放心了。不过，他还是问：“你去了大半年了，他一家几口人，你应该清楚得很。确定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有一个老女仆，我不忍心下手。因为，她平时对我不错。还有……” 呼延赞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放过欧阳娜的事。 “你写了什么诗？念来听听。” 呼延赞便把他题在门上的四句诗，念给了马忠听。马忠听罢，脸色大变，说：“这样看来，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倘若有人报了官，北汉主知道了，我们家有灭族之祸。你赶紧收拾东西，前往贺兰山，投奔耿忠、耿亮二个叔叔去吧，在那里避避难。等到风平浪静了，想回来再回来吧！” 刘氏闻言，惊出了一身汗，连忙帮儿子收拾细软盘费，装满了一袋，付与儿子。说：“路上小心！以后少惹事，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呀！” “放心吧！孩儿记住娘的话。” 于是，呼延赞拜别了父母，在山寨不敢久留，即刻下山，匆忙上路，到外面避难去了。 此时，正值金秋十月，寒风袭面，落叶萧条，好一派秋天的情景。 呼延赞在路上走了很多天，看见前面一座恶山。心想，这个地方一定有强盗，自己要多加小心。还没有想好，说曹操，曹操到。忽然，山坡后一声鼓响，紧接着，跳出几个强盗，手里操着家伙。听得有一个人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过路财。” 呼延赞听说，一下子火了，大声说：“天下的道路，什么人都可以过。你敢说是你们开的路，羞还是不羞？如果胜得过我手里的利刀，就把这袋盘缠给你。不然，拿你的人头来试试。” 小头目大怒，绰刀向前，才和呼延赞交手一个回合，便被呼延赞劈死了。手脚快的啰喽，急忙跑回山寨，向寨主耿忠报告：“大王！山底下有一个壮士路过，小头目索要过路费，被他一刀劈死了。” 耿忠大惊，立即披戴上马，前去观看。走近一看，原来这个壮士不是别人，而是马忠的义子呼延赞。只见他正和众头目相斗。耿忠连忙喊道：“侄儿不得动手，我是你的耿叔叔。” 呼延赞一听，立刻收住刀剑，慌忙下拜。 耿忠把呼延赞带回山寨，又介绍他和耿亮见面。礼毕，耿忠说：“侄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想要投奔叔叔您。” 于是，呼延赞便把自己到河东，潜伏在欧阳昉府中，伺机杀了他全家，并题诗于门上，报了杀父之仇等细节，向耿忠兄弟说了。末了，他又说：“马叔让我来投奔您，在这里避难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却伤害了您的部下，还望您恕罪。” “不知者无罪！侄儿不必内疚。” 耿忠立即叫部下安排酒席，款待呼延赞。席间，耿忠说：“这里就是贺兰山，属于北汉疆域。山上有人马五百多人，平时除了打家劫舍，还自己垦荒种地。为了是有一天能投奔明主，干一番大事业。落草为寇，只是暂时的，也是为了五百多人弟兄的生计。既然侄儿来了，你就做这里的三寨主吧！” 呼延赞拱手拜谢。说：“全凭叔叔安排，侄儿自当倾尽全力，保护山寨的安全。” 自此，呼延赞便在贺兰山住下了。 每次他带领人马打家劫舍，都是出无不胜。也因此，他的名声也大了起来。附近的官府，都知道贺兰山上有一个土匪头目，有万夫不当之勇。 因此，官府车马从贺兰山经过，都是加倍小心，只怕碰到呼延赞。 贺兰山的动静，惊动了北汉主刘钧。为了增加军队的人数，刘钧准备采取怀柔政策，派人前去贺兰山招安。 第12章 上山招安 宋军首次讨伐河东，虽然遇到了杨业父子的抵抗，但最终还是以讲和草草收兵。 宋军近期是不会再来了。因为河东有杨业将军在，可保河东暂时无忧。但是，这仅仅是权宜之计，赵匡胤的雄心壮志，便是一统天下，让山河依旧。今日退兵，并不代表日后不会再来。 这一点，刘钧可是心中有数。 可是，刘钧又不甘心祖上创下的基业，在自己的手上丢失。又不甘心一个做皇帝的人，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刘钧思来想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大宋的吞并。才几天时间，刘钧明显瘦了许多。聪明的大臣可是心照不宣，汉主为了江山的牢固，可是伤透了脑筋。 可事实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自从赵匡胤在陈桥驿发动兵变，黄袍加身。一夜之间，改旗易帜，北宋取代了后周。然而，这个赵匡胤并不是一般的政变者，他雄才大略，目光远大。才用几年的时间，先后灭掉了周边的几个国家，让天下人看到了统一的曙光。 作为北汉的统治者，刘钧自然看得出来。自己国家的命运，用不了几年，也会和西蜀、南唐他们一样。只是时间问题，根本无法扭转被吞并的命运。 刘钧咬了咬牙，自言自语说：“只要刘钧有一口气在，一定要和赵匡胤抗争到底。” 此时，他听说贺兰山上有一股土匪势力，有几百人之众。而且，土匪头目武功了得。眼下，我北汉正是用人之际，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朕为什么不派人上山招安，为我所用呢？ 刘钧说干就干，立马让“秘书”草拟招安文书，派手下亲信丁赞前往贺兰山宣读诏书。 然而，耿忠兄弟早就听到了消息。他们并不为此而高兴，而是陷入了两难之地。何也？原来，耿忠兄弟虽然身为草寇，但他们并不是有奶就是娘的人。说白了，两兄弟并不看好北汉主刘钧。可是，身在北汉的地盘，人家又想来招安，自己不答应能行吗？ 如果不答应招安，区区几百人之众，抗争北汉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 事不宜迟。耿忠连忙召集耿亮和呼延赞等人商量对策。他说：“据可靠消息，北汉主派来招安的使者已在路上，不日将到达这里。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同意招安吗？” “我坚决不同意。”呼延赞首先表示反对。 “你呢？”耿忠问身边的弟弟耿亮。 “我也不同意。我们名义上是北汉臣民，但我不看好北汉主。” “说说理由。” 耿亮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兄弟占山为王，只是为了生计，并不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理想是想干一番事业。刘钧懦弱无能，称不上雄主。如果跟着他，绝对没有前途可言。” 耿忠点了点头，认可了耿亮的说法。 耿忠转头看了看呼延赞，呼延赞自然会意，他连忙说：“我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我和河东有切齿之仇，我是绝对不会归附刘钧的。”顿了顿，呼延赞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话要说回来。两位叔叔如果愿意招安，我也不会拦着你们，我只好离开这里，投奔他处去。” 统一了认知后，耿忠便说：“看来，我们三个人想到了一块。我们拒绝刘钧的招安。不过，使者不日将到，我们要想个缓兵之计，同时又是两全其美的方法，蒙骗他们，既能保住山寨的平安，又好让使者回去复命。” 话音刚落，三人便陷入了沉思…… 突然，耿亮一拍大腿，说：“有了……” “什么有了？想到好办法了？”耿忠问。 “是的。”耿亮胸有成竹地说。 耿忠知道弟弟的厉害。在山寨里，耿亮充当军师的角色，属他鬼点子最多。寨中的许多事情，都是他出谋献策的。想到这里，耿忠迫不及待地说：“说来听听。”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说出来，你们参考一下。如果觉得可行，我们就抓紧行动……” 耿忠是个急性子的人，他连忙打断了耿亮的话，说：“别婆婆妈妈，说重点。” “昨天，孙老太去世了，不是还没有下葬吗？”耿亮若有所指的说。 “是啊！怎么啦？你怎么扯到这里去了。” 耿亮笑了笑，说：“我就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把孙老太当做亲娘，为她披麻戴孝，等朝延的使者来了，我自然有话来。现在，趁着使者还没有上山，我们赶紧着手准备，并告诉孙用，说出我们的用意。” 耿忠似乎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想不明白，不知耿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耿亮肯定有他的用意。在这个问题上，作为大哥的我，只能选择配合。 于是，他们立马行动。经过一番操作，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这时，哨子前来禀报：“寨主！山下来了几个人，不知是什么人，请寨主定夺。” “知道了，下去吧！” 耿忠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就是朝延的使者。果不其然，才一柱香的工夫，几个人便来到寨门口。不错，他们便是丁赞及其随从。 耿忠兄弟穿着麻衣，走出寨门。 丁赞一看，心里纳闷了。看到这情形，似乎是寨里死了人。不过，他还是大声地说：“我们是北汉朝廷派来的招安使者。在下叫丁赞，请寨主接旨。” 耿亮走上前，一个躬身，说：“家母不幸仙游，我们正准备下葬。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既然你们远道而来，又是带着圣旨，我们自然不敢怠慢。”说着，和耿忠跪了下去。 丁赞慢条斯理地宣读了圣旨。 耿亮伏地说：“多谢我主抬爱，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草民，想让我们加入正规军队，脱掉山贼的帽子，我们自是感恩不尽。只是家母刚刚仙游，我们还没有料理完后事，不能随你们晋京复命。” “这……”丁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耿亮又说：“根据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父母过世了，要行孝三年。请将军复命汉主，请再允许我们三年。孝期满后，我们便率领所有寨丁，到晋阳面圣，听从汉主的安排。” “这么说，你们要三年后才能履行圣旨了。” “是的。”耿亮毫不含糊地回答说。 其实，丁赞也知道这些风俗。心想，既然如此，我们可是勉强不得。便说：“我们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家母仙逝，请寨主节哀顺便。朝廷很亲民，尊重民间的风俗习惯。不过，你们这三年里，必须加强操练，不能有所松怠，等待编入正规军队。” “多谢理解。请到寨里休息一下。” 丁赞一行人随着耿忠来到寨里。一看，所有寨丁都是披麻戴孝，而且是哭声一片。 丁赞在寨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便下山，回晋阳复命去了。 料理完孙老太的丧事，耿忠终于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孙老太的去世，帮了山寨一个大忙，既蒙骗了汉主，又保住了山寨的平安。 过后，耿忠拍了拍耿亮的肩膀，赞扬说：“多亏老弟想出了这个好办法。在这乱世之秋，三年后，中原大地早就变了天。” “到时候，说不定我们找到了明主，施展心中的抱负。”耿忠充满期待的说。 “但愿如此。” 两兄弟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第13章 围剿山寨 欧阳昉一家人被杀的消息，通过郓州官府上报，轰动了北汉朝廷，上了“今日头条”。 北汉主责令地方官府进行调查。上报的结果是，根据凶手在杀人现场留下的字迹分析，这是一起仇杀案。凶手马赞，曾经是欧阳昉府上的一名养马工。后来，由于做事勤快，被主人收为贴身仆人。根据凶手当时初入欧阳府提供的信息，他是马家庄人。 而马家庄有一个山寨，是土匪窝，聚集的土匪有数百人之多。平素里，打家劫舍，无所不做。 刘钧根据地方官府上报的信息，指示“国防部长”赵遂，从地方调派军队，在逮捕凶手的同时，剿灭这股土匪势力，还地方安宁。 赵遂得到指示，一纸命令飞到郓州军营。郓州指挥使周宽立即派出两千人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往马家庄。 马家庄是路州府辖下的一个镇，左邻石门驿，右靠永福镇，是一个有几百户人口的小镇。 军队的到来，自有哨兵报与马忠。 马忠立刻召集马良、军师赵勇等人开会，商量对策。马忠说：“这支军队是从郓州来的，不用说，肯定是来抓捕呼延赞的。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叫他到外面避难去了。” “抓人也不用出动军队，我看没那么简单。” 马良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说：“赵军师说的不错，抓人是地方官府的事，一般是出动快捕就足够了。而动用军队，性质是不一样了。” “难不成是冲着我们山寨来的？” “有这个可能。”军师赵勇分析说，“在官府看来，我们山寨是土匪窝，危及地方治安。朝廷派军队围剿，也是有可能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要做战前准备，避免被动应战，让人一锅端。我们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对于打仗，我们也应该读一读《孙子兵法》。” “寨主说的对，我们立刻做战前动员。”马良赞同哥哥的说法。 经过短时间的动员，一支一千人的队伍，也在短时间全部武装起来，操着各自拿手的家伙，严阵以待。不过，他们心里明白，这一次，并不是去打家劫舍，而是要对付正规军队。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破天荒第一回。 能不能打赢，他们心里也没有底。 当正规军队来到王家庄，只见山寨的土匪有模有样，一字摆开，严阵以待。 官兵千夫长袁来，看到这阵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难道这些土匪，也懂得行军打仗吗？” “你可别小瞧我们，论兵法，论计谋，你不定是我们军师的对手。”马忠说。 袁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起来。说：“一个小小的土匪窝，也有所谓的军师，岂不让人笑掉牙。” “废话少说，今天，你们兴师动众，究竟想干什么？”马良大声喝叱。 袁来不紧不慢的说：“官兵此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你们庄上的马赞，杀害了欧阳丞相一家人，我们代表官府，前来拘捕凶手。识相的，请你们把凶手交出来。第二，你们山寨是一伙土匪，经常打家劫舍，危及社会治安，影响极其恶劣。朝廷责令地方官兵进行剿灭。” 这下，轮到马忠哈哈大笑了。说：“你别以为我们是一些土包子，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打不了大仗。我告诉你们，你们尽管从人数上，压倒性的胜过我们，但真正打起来，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这时，一个叫姚洲的百夫长站了出来，说：“区区几百个乌合之众，出什么狂言？来，谁敢出来和我单挑？”说着，策马来到场地中间。 话音刚落，少年英雄岳顺拍马而出，说：“我来和你比试。看看是你的矛厉害，还是我的三尖二刃刀厉害。” “慢！请报出名号，我的矛下不死无名之鬼。” “告诉你又何妨。本少爷名唤岳顺，人称‘鬼见愁’。来吧！我们大战五十回合。” 姚洲冷笑一声，说：“还‘鬼见愁’！告诉你，我是钟馗，是专门抓鬼的。”言毕，挥动手上的长矛，直取对方。 岳顺不慌不忙，挺刀接住，又顺手一个转动，勾住他的长矛。姚洲用力抽拉，拔不出来。姚洲见一拉不动，想加大力气，再用力一拔。没想到，这个少年英雄滑头得很，又一个回旋转，矛头脱钩而出。由于姚洲用力过猛，顷刻向后翻转，落下马来。幸亏，兵士来得及时，把他救走。 这时，马忠的阵营里，传来了一阵欢笑声。 袁来见状，老羞成怒，也不搭话，挺枪直取岳顺。来势凶猛，呼呼有声。 岳顺瞅得准确，急忙一个闪身，躲过此枪。继而，一刀刺出，也让袁来接住。顿时，两人枪来刀往，战在一块，斗到一处。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这下，袁来不淡定了。看来，我是小瞧他们了。想不到，小小的年纪，刀法竟如此娴熟，连本千夫长都暗暗佩服。 两人枪来刀往，缠在一起，又斗了二十回合。 这时，从马忠的阵营里，又走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他便是姚星。说：“兄弟！你退下，让我来。”说着，挥动着画杆方天戟，加入了战斗圈。 看到千夫长被两个少年缠住，这一边，又有一人骤马而来，他便是百夫长林杰。 此时，四个人战到一块，场面甚是震撼。而另一个叫陈程的百夫长，一声令下，官兵掩杀过来。 顿时，短兵相扑，呼喊之声，此起彼伏。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场上一片混乱，有不少人倒了下去，躺在血泊之中...... 就在这危机关头，又有一支军队驰骋而来。 这支军队，却是大宋军队，为首的是高怀亮将军。他看到北汉军和马忠的手下正在混战，他立马派兵前去增援马忠。 马忠抬头一看，见是大宋旗帜，知道是大宋军队，心里非常高兴。 他们来的正好，山寨有救了。 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北汉军看见突然来了一支大宋军队，顿时慌了手脚。 眼看马忠的山寨兵即将落败，大宋军队的增援，使场上发生了变化。山寨兵看到了援军，就像看到了希望。顿时，他们的身上似乎增加了力量，此时，他们表现得更加勇猛。 而北汉军死伤惨重，不得不退出战场，卷着尾巴走人了。看到北汉军败退了，高怀亮也不追杀，任由他们去了。 打扫战场时，清点一下人数，山寨兵死伤一百多人，而北汉兵死在战场上，就有二百人之多，伤者无数。 马忠握着高怀亮的手，感激的说：“多亏你们前来增援，否则，山寨真正被剿灭了。” 高怀亮说：“我们的军队，正想征剿南唐，恰好从此路过。刚好救了你们。” “我早就有加入大宋军队的意愿，不知何时能实现。” “只要你们有心，愿望迟早会实现的。不过，你们耐心等待，等我们战事结束，我会上报军事统领。到时再来招安你们。这段时间，你们不能放松训练，除了保护好山寨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挑战等待着你们，那就是编入战斗序列，随时开赴战场。” 第14章 初生牛犊 呼延赞来到贺兰山，积累了不少名气。少年英雄，涉世不深，真有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概，以为自己武艺超群，便可以渺视世界了。 没有遇到真正的强敌，便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年的呼延赞，便是这样的人。 有一天，闲着无事，呼延赞对耿忠说：“河东旁郡，钱粮充足。叔叔借我三千军士，我开往绛州去掠夺，足够山寨两年之用。” 耿忠笑了笑，说：“绛州指挥使张公瑾，他镇守绛州多年，从未有过闪失。而且，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叔叔担心，此去凶多吉少，损兵折将不说，叔叔怕你被擒拿，到时，没人救得了你。” 呼延赞没有吃过亏，不知“亏”字怎么写。他听了耿忠的话，便不屑一顾的说：“小侄立下‘军令状’：若折一军，情愿偿命。” “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耿忠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让他出去锻练一下也罢！看他志气如此高昂，便拨给他三千军士。 临行前，耿忠再三吩咐：“战场瞬息万变，要懂得战场的求生法宝：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战场上最惧怕的是死磕，明知打不赢，硬要拼命。记住！这种打法使不得。” “谨记叔叔教诲。”呼延赞连声应答。 没多久，军士悉数到位，呼延赞便披挂整齐，手握浑铁枪，骑着白龙马，扯起令字旗，上面写着“河东切齿仇”五个字，率领三千军兵，急行军来到绛州城下，将城围住了。 呼延赞扯起声音，趾高气昂地大叫：“将府库的钱财悉数献出，我们就退兵。否则，攻入城中，恣意掠夺。” 城外突然来了一支军队，守军立刻向张公瑾报告。张公瑾不慌不忙地问道：“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只看见令旗上写着‘河东切齿仇’五个字。为首的像是少年将军。” 张公瑾听报，突然想到欧阳昉被杀时，门上的题诗，也有一句“河东切齿仇”。难道为首的，便是那个杀了欧阳昉的少年？ “再去探听一下，他们是什么来历？” 守军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说：“为首的少年，是贺兰山的三寨主呼延赞。” “我早就猜到了，果然是他。听说此人乃英雄之士，非常了得。” 张公瑾吩咐军士：“带领弓箭手二百人，备足弓弩，埋伏在吊桥两边，本帅去引诱他上钩，便可擒拿他。” 一切准备停当。张公瑾披挂上马，带着五百个军士出城迎敌。呼延赞不认得张公瑾，只见他跨着白龙马，来到张公瑾的面前，说：“老头！我们此来，没有别的意思，只问你库中借黄金三千两。” 张公瑾冷笑一声，大怒说：“小小年纪，真不知天高地厚。识相的，乖乖退回，还能保住性命。不然，被我擒住，献给皇上，将是碎尸万断。” 呼延赞听说，顿时火冒三丈，也不搭话，舞动着浑铁枪，直取张公瑾。 张公瑾毕竟是一员身经百战的老将，战场上的事，他见得多了。只见他不慌不忙，提枪相迎。两人一对上手，噼里啪啦干了起来，大战三十回合，真如猛虎相斗，难分胜负。 张公瑾暗暗佩服他的英勇，人说呼延赞英雄，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张公瑾边战边退，佯装战败，走过吊桥。而呼延赞杀得性起，不知是计，勒马赶过桥去。 忽然，一声鼓响，两边伏兵并起，箭如雨落。呼延赞大惊，知道中计了，急忙勒马返回。可是，他的三千喽罗，被弓箭手射得死伤无数。 张公瑾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并不是要赶尽杀绝。所以，他适时罢手，也不追赶，收兵回城。 且说，呼延赞出师不利，大败而归。他临行时夸下海口，没有颜面回见耿忠。他骑着马从小路逃走。真是慌不择路。 将近一更，又被伏路的喽罗抓住了。 呼延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他走进了马坤的地盘。 众喽罗押着呼延赞上山，来见马坤父子。马坤见他如此狼狈，轻蔑地问了一声：“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 呼延赞回答说：“小人是相国之子，复姓呼延，名赞。走错路途，不料被大王部下抓住，还望饶了小人性命。” 马坤哈哈大笑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大怒说：“听说你围攻绛州，企图劫掠府库，还敢瞒着我。”说罢，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准备一部陷车将他囚禁起来，连夜点二百多人，押送呼延赞到绛州请赏。” 身边的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陷车准备停当，把呼延赞囚禁在里面。 当晚，二百喽罗押着陷车，连夜去绛州。经过一个山头时，有喽罗说：“这里是八寨主李建忠的地盘。我们大王和他有过节，怕他劫了人犯，我们回去如何向大王交代。不如在前面找个地方安憩一宿，明日天亮再走。” 于是，他们来到一户人家，敲门叫住宿。主人开门一看，见黑压压都是人，陷车里还囚禁着一个人。主人急忙又关上门，说：“你们是一伙强盗，哪里敢让你们住宿。我家大王知道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喽罗无奈，只得来到一个凉亭里，准备将就眯一会儿，天亮了有精神再走。 话说，这个山头的寨主李建忠，因为去西京勾栏内看戏，被官府刑拘队抓住，关在牢中四年。一日，他找到了脱逃的机会，便返回山寨。路经此地，天色已晚，也正好投宿在这户人家。 李建忠问主人：“外面吵吵闹闹，是一些什么人？”主人说：“他们说是马坤的喽啰，要押送呼延赞到绛州请赏，路过这里，想要投宿。” 李建忠听讲，心想，我在牢中听闻呼延赞乃英勇之士，怎么会被马坤抓住呢？我得救救他。 于是，李建忠操起朴刀，来到凉亭后，大叫：“谁敢囚禁呼延将军，本大王和你们没完没了。” 众喽啰听到“大王”二字，吓得各自逃命。 李建忠砸开陷车，把呼延赞救了出来。两人便在星光下相见。呼延赞感激的说：“是谁救了我？恩德难忘。” 李建忠说：“我是八寨主李建忠，我们都是一家人。”说罢，把呼延赞带回，找主人要了一身衣服，让呼延赞换上。 次日，李建忠将呼延赞带回新建寨。此时，自然有喽啰报知寨主柳玉：“大王！建忠大王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 柳玉闻言，连忙出寨迎接。走入帐中，柳玉问：“寨主！你是怎么回来的？” “越狱逃回来的。” 柳玉看了一眼呼延赞，见他相貌奇特，便问李建忠：“此人是......” “相国之子呼延赞。” 柳玉听说，满心欢喜，说：“久闻其名，今幸相会。”一高兴，便吩咐左右摆酒庆贺。 李建忠说：“我和马家庄的马忠，还有三寨主耿忠兄弟，都是拜把子兄弟。呼延赞既然是马忠的义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侄子怎么会被马坤抓去呢？” 呼延赞满脸惭愧，便把到贺兰山避难，借兵围攻绛州，兵败逃脱，慌不择路，不料，被马坤捉去等情况说了。 李建忠笑着安慰说：“吃一堑，长一智！此事不必耿耿于怀。日后，我会跟耿忠兄弟解释。” 第15章 守护道观 呼延赞攻打绛州，大败而归，而且下落不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马家寨。 马忠气得大发雷霆，说：“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攻打州府。这下好了，不仅兵败，连人也下落不明了。” 而刘氏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泣说：“这个浑小子，出门时为娘的千叮咛万吩咐，叫他不要惹事。他竟把娘的话当成耳边风。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想活了。” 吴氏知道后，慌忙前来相劝。 马忠对她们说：“绛州守将张公瑾，不仅有万夫莫当之勇，而且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刘钧之所以把守护绛州之任务交给他，不仅是对他的倚重，更是看重他的武艺。这个耿忠兄弟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让他去呢？” “这不能怪你兄弟，肯定是呼延赞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请缨去的。他以为自己武艺天下无敌，想攻打谁就攻打谁。这浑小子涉世不深，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想，你兄弟不是没有考虑，肯定是想让他出去见一下世面，从而挫一挫他的骄气。”吴氏这样说。 刘氏说：“这下好了，不仅被打败了，而且落个下落不明的结局。” “放心！他一定会回贺兰山的。” “夫君！我敢跟你打赌。”吴氏摇了摇头说，“就呼延赞的脾气，他肯定不敢再回贺兰山了。因为，他肯定事先夸下海口，或者立下军令状什么的。” “有这个可能。”马忠点了点头说。 刘氏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马忠，说：“这下可怎么办？真是急死我了。” “不用担心。我立刻去一趟贺兰山，探个究竟。再不行，我去一趟绛州，面见张将军，打听一下臭小子的下落。” “张公瑾会见你吗？”吴氏关心地问。 “会的。我师父和他是师兄弟，他就是我的师叔。虽然我们未曾谋面，但只要我说出师父的名字，他肯定会见我的。” “这样最好。”吴氏点了点头说。 刘氏听说，似乎看到了希望。说：“既然如此，夫君事不宜迟，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马忠毫不犹豫地说。 翌日，马忠向马良交待一下寨中的事务，便只身向贺兰山进发。 此时，正值仲秋，秋高气爽，风和日丽。路过栖霞岭时，马忠特意去拜见了师父雷霆。他走进了道观，只见观门虚掩着，便轻轻地推了进去，低声说道：“师父！弟子马忠来看您了。”可是，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答。 马忠兀自猜疑着，便低声自言自语：“师父去哪呢？怎么观里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走出了一个背着篓筐的孩童，警惕地望着马忠，问：“你是何人？” “我是雷道长的徒弟马忠。你是……” “有听师父说起。”听说是雷道长的徒弟，那孩童像是看到月亮，见到星星一般，奔了过来，说：“我叫童小石，是道长新收的徒弟。” “这么说，你便是我的师弟了。”马忠也是挺高兴的。不过，他脸上的喜悦很快便消失了，有些不解地问：“师父呢？道观怎么冷冷清清的？” “师兄！您来了就好。听我慢慢道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童小石点了点头，便滔滔不绝的说开了： 两个月前，师父说要到绛州去。我是刚入观不久的人，当然不敢多问。有一个叫廖庆年的师兄问他。他说，他有一个师弟叫张公瑾，是镇守绛州的主帅。之前，师兄弟有一盘没有走完的棋，两人约定一年后继续走。师父便去赴约，想和师弟下了输赢。因此，便独自到绛州去了。 师父走后，道观里就剩下我和廖师兄两个人了。平日里，师兄除了教我练武，就是带我到附近山上采草药。我们两人相安无事。 谁曾料到，昨天来了两个自称是峨眉派的人，他们说看中了这里的风水好，想霸占道观。师兄当然不干了，便和他们理论。后来，便发生了打斗。 “结果呢？”马忠插话问。 童小石说：“师兄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如今奄奄一息。我刚才是到林中采药去了。” “如今他人呢？”马忠迫不及待地问。 “在观房里躺着。走，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走进了观房，只听见从屋里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马忠一听便知，师弟肯定伤的不轻。因为自己出师比较早，所以，床上这个师弟，自己并不认识。尽管如此，我们之间还是师兄弟。 “师兄！我们的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廖庆年似乎有些意外，“难不成是师兄马忠。”说着，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中年汉子。 “正是。” 闻言之下，廖庆年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微笑。断断续续地说：“师兄来得正好，道观可以保住了。这两个峨眉派的人，这两天可能还会再来。” “放心！只要师兄在，道观谁也抢不走。” “这样就好。”廖庆年欣慰地说。之后，吩咐童小石按照他说的方法，给自己上药。 由于遇到特殊情况，马忠把前往贺兰山的事，先搁在一边，守护道观。他想，师父远游，自己有责任坚守这里。不然，真被那两个峨眉派弟子抢走了，师父回来了，如何向他交待。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两个峨眉派弟子又上山了。他们知道，守护道观的道士被自己打伤了，那个孩童就不足为虑了。 这两个峨眉派弟子，一个叫严顺，一个叫夏天。是峨眉派掌门智贤道长的弟子。按理说，峨眉派和雷霆道长同属道教，只不过是不同门派罢了。 原来，智贤道长原名叫刘海，是刘钧的叔叔。因为和刘钧的父亲争皇位，一怒之下，便上峨眉山做了道士。只不过，刘海的武功本来就十分了得。来到峨眉山后，很快便当上了峨眉派的掌门。他思来想去，尽管自己败给弟弟，未能如愿坐上皇位，但毕竟北汉是刘家的天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暗助侄子刘钧。 刘海知道，如今的北汉，有可能被大宋并吞。此时自己不站出来，更待何时！于是，便派两个弟子前往晋阳，面见刘钧，就说皇叔刘海愿助汉主一臂之力。 谁知道，严顺和夏天路过栖霞岭，看到这里的道观是个风水宝地，便想据为己有，以后想在这里发展。 再说，严顺和夏天走进道观，却遇到一个中年汉子拦住了。只听那汉子冷笑着说：“听说两人就是峨眉派的人。你我同属道教，不同门派而已。你们为什么要强占这个道观？” “因为我们看中这里。”严顺冷冷地说。 夏天哼的一声，冷笑着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汉子？你家是不是住海边的，管得这么宽？”说着，怒目而视。 那汉子严词相对：“实话告诉你们，我叫马忠，是雷霆道长的大弟子。这几天正好路过这里，便听说你们不地道，还打伤了我的师弟。我知道你们也是路过这里的，如果想进来讨杯水喝，我们欢迎。如果想动歪心思，要霸占道观，没门！” 两人终于听出来了，这个“拦门虎”原来也是道观里的人。不过，既然看中了这里，岂能放弃不要。我们两人，难道还斗不过你？既然如此，让你尝尝峨眉派武功的厉害！ 第16章 战场助阵 严顺不再搭话，一招“投石问路”向马忠一拳飞来。其实，马忠早有防备，只听得呼呼有声，便知道对方出拳如此之快，真如电闪雷鸣。 马忠不慌不忙，举拳挡住，速度比对方还快。而且，用上了八成功力，震得严顺后退了几步。这下，严顺心里大惊，便收起了傲慢的神情。心想，不愧是大弟子，功力不同反响。 而夏天看到严顺偷袭不成，反被对方的功力震退了好几步，便知道此人的功底不错。此时的他不敢贸然进攻，而是比着架势，准备防守。 马忠就一招，便把两人震住了。可是，严顺不甘心受辱，他向夏天使了个眼色，夏天会意，两人便同时向马忠发起进攻。一时间，拳来脚往，打在一处，搅在一起。 只看得童小石胆颤心惊，眼花缭乱。 尽管两拳对付四手，马忠并没有慌乱，而是用平日所学，稳扎稳打。而严顺二人眼看占不到一点便宜，心里便有些慌乱。真没想到，刚来到中原，便遇到了劲敌。看来，今日要栽了。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死缠烂打，虽然是两人，也难免会吃眼前亏。严顺再一次向夏天递了个眼色，暗示他：撒！ 两人可是想到了一块，同时卖了个破绽，消失得无影无踪。马忠深知得饶人时且饶人的道理，也不追赶，只在原地喘着粗气。 看得出，自己可是险胜。 童小石竖起大拇指，说：“大师兄真厉害，把他们打跑了。大师兄！他们还敢来么？” “应该不会再来了。” “如果大师兄走了，他们又折回来怎么办？” 马忠想了想，说：“我就和你留在这里，等师父回来。怎么样？” “好呀，好呀！”童小石高兴得像个小孩。 于是，马忠便留了下来，和小师弟一起照顾廖庆年。在两人的精心照顾下，廖庆年的伤势逐渐好了起来。 过了十来天，雷霆道长终于回来了。 第一眼看到马忠，雷霆有些惊讶，便问：“你不是在马家庄占山为王了吗？怎么在这里？” 马忠一听，似乎有些惭愧。说：“占山为王，是弟子无奈之举。师父！弟子没有给您丢脸。” 雷霆想想也是。在这乱世之秋，能生存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管他用什么生存方式。说：“几年了，你不会是来看师父吧！” “说来惭愧。徒儿是想去一趟贺兰山，路过这里，便来看望一下师父。不曾想，师父却上绛州去了。” 马忠说罢，便把道观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末了，又说：“师父回来了，徒儿可以放心的走了。” 说到这里，马忠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师父！您既然去了绛州，徒儿向您打听一点事……” “说吧！什么事？” “前段时间，听说有一伙山贼围攻绛州，被师叔张将军打败了。有这等事么？” “有这回事。当时，我正在绛州城里。”雷霆道长说到这里，似乎感觉有些奇怪，又说：“你怎么问起这事？难道和你有关？” “正是。” “说来听听。”雷霆顿时来了兴趣。 马忠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师父：“不瞒您说，那个率山贼攻打绛州的少将军呼延赞，便是徒儿的义子。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被师叔打败，那是预料中的事。徒儿关心的是，他如今下落不明，杳无音讯。他亲娘哭得死去活来。” 雷霆似乎听出了什么。说：“你师叔告诉我，他也看出呼延赞是一个英雄。所以，他只是给呼延赞目中无人的一个教训，并没有追杀他。据说，他是从贺兰山来的，兵败后，应该回贺兰山去了。” “我想应该是。” 马忠在道观里又住了两天，几年不见师父了，便和他叙叙旧。此时，廖庆年的伤也疗好了。他想着呼延赞，便和师父道别，说：“徒儿上一趟贺兰山，见一见呼延赞。不然，无法给他娘一个交待。徒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雷霆语重心长地说：“为师知道你想投奔明主，干一番事业。纵观天下之群雄，赵匡胤便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君主，他的一统天下的思想，正合师意，投奔他没有错。为师虽然老了，不过，以后有需要为师的地方，为师一定倾尽全力帮助你。” 马忠感激地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栖霞岭，继续上路…… 他晓行夜宿，又走了几天。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空地上，传来了兵器当啷之声，密集而沓杂。他断定，前面肯定在交战。但不知交战双方是什么人。不急！看看再说。 为了不惊动他们，马忠便悄无声息地向前走去。一看旗帜，原来是一队大宋军队和北汉兵在交战。此时，传来了北兵将领的声音：“哈哈！区区宋军，路过我北汉的边境，无异于自寻死路。兄弟们，给我杀！让他们有来无回。” 宋将也不示弱，嗤之以鼻，说：“别以为我们只是区区一队人马，便想吃掉我们。告诉你，大宋军队就在后头，我们只是先头部队而已。” “你们路过我们的边境，就是侵略行为。” “我们大宋军队，在高怀亮将军的率领下，征战南唐，取得了胜利。明天的北汉，就是今日的南唐。” 北汉大声说：“南唐怎么能比得了北汉。再说，北汉地大物博，军队精良。大宋想并吞北汉，还需惦量惦量，鹿死谁手，尚且不知。” 他们虽在对话，但手中的家伙仍在当啷作响，并没有丝毫松懈。 这下，马忠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高怀亮将军的征南唐军队，取得了胜利之后，凯旋而归。路过北汉边境时，先头部队遇上了北兵。想当年，马家庄遭到北汉军队的围剿。在这危急关头，是高怀亮将军给我解了围。今日，宋将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马忠大喊一声，从旁边一跃而起，从旁边兵士的手中，抢过一支长枪，旋即向北将刺去……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双方战将都是大吃一惊。然而，从他的举动来看，宋将便知道是来助阵的。这时，只听马忠对宋将说：“将军暂且退下，把战马让给我，我来对付他。” 宋将半信半疑，但依言把战马让给这个“不速之客”。马忠一跃上马，如鱼得水，连连使用快手法，顷刻之间，已向北将刺去多枪。北汉大惊，尽管一一化解，但对方的猛烈攻势，自己怎能招架得住。他不知道这个“程咬金”是什么来路，私底下暗暗叫苦。 但是，容不得细想，眼看自己已经招架不住了。突然，前面呼声大作，喊杀声此起彼伏。北将心里明白，宋军大部队杀过来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北汉正想逃脱，不料，略一迟疑，便大叫一声，轰然摔下马来。宋兵一见，立马将他绑了。 此时，高怀亮将军已来到面前，一眼看见是马家庄的马忠，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实属凑巧。” 刚才那个宋将走上前来，说：“我们先头部队在这里与北兵相遇，便大战一场。多亏这位将军路过此地，帮我解了围。否则，属下不是北将的对手，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哪里。”马忠谦虚的说。 高怀亮总算听明白了，转头对马忠说：“将军路过此地，意欲何往？” “想到贺兰山去，找义子呼延赞。” “此事不急。今日正好相遇，和我一起到汴京去，面见圣主，实现你的愿望。如何？” 马忠犹豫了一下，欣然同意了。 第17章 煮酒论事 绛州围城失败后，可谓将散兵离，那些只恨父母少生两条腿，而跑得快的喽啰，不仅捡回了性命，他们还悉数回到了贺兰山。 耿忠看他们如此狼狈，不用问，也知道是怎样的结局。清点一下人数，死伤将近一千人，可谓损失惨重。 众喽啰都回来了，唯独不见呼延赞。耿忠便知道他没脸回来见自己了。便故意问喽啰：“那个净会吹牛的三寨主呼延赞，怎么没回来？” “他跑路了。”喽啰埋怨说。 “我就知道。不同意他去绛州，他以为自己了不起，真不知天高地厚，还给我立下‘军令状’。如果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耿忠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也知道，呼延赞此去绛州，必败无疑。他既然坚持要去，就让他去罢，让他“吃一堑，长一智”，挫一挫他的锐气。不然，年轻人血气方刚，真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他能去哪里呢？如果真的不敢回来，在外面游荡，万一再惹事生非，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马忠兄弟问起，我怎么向他交待？心想，要不要派几个得力的喽啰，到四处找一找？ 耿忠正想着，有喽啰来报：“八寨主李建忠求见，还带着三寨主呼延赞回来了。” 耿忠听说，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他满面堆笑，起身说道：“迎接八寨主李大王。” 正说着，李建忠已来到面前。耿忠高兴的说：“欢迎兄弟的到来。不过，兄弟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来话长，总该让我喝口水，歇一歇吧！” “应该的，应该的！” 呼延赞站在一边，低着头，羞愧满面，不敢正视耿忠。耿忠也假装不认识，故意问李建忠：“你带来的这位是......” 李建忠一时愣住了，没有明白耿忠的意思，疑惑的说：“他是呼延赞，你的三寨主。你是不是假装不认识？” “哦，原来是他，他还有脸回来。喽啰们！给我绑了。”耿忠冷笑一声，大声叫道。 几个喽啰应声而至，拿出绳子，真把呼延赞五花大绑起来。 “你这是......”李建忠吓傻了。 “他既然去你山寨，难道没有对你说吗？” “我就是为这事而来的。” “那就对了。把他关进禁闭室，让他反省一下。”耿忠一声令下，毫不容情。 呼延赞知道自己错了，哪里还敢反抗，只能任由寨主处置了。没办法，只能在禁闭室先呆着。 呼延赞走后，耿忠招呼客人说：“走！我们喝酒去。我们兄弟几年没见面了，今晚不醉不散。” 盛情难却。左右摆下酒宴，李建忠和耿忠兄弟，频频碰杯，将啷有声。 席间，李建忠便把自己越狱逃跑的事，对他们说了。末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说：“你我兄弟，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终究不是办法。在这乱世之秋，为了弟兄们的生存，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等到遇见了明主，我们便投奔他去，真真正正的干一番事业，不求扬名立马，但求问心无愧。” 耿忠听着，频频点头。说：“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纵观天下，皇帝有好几个，他们各自为政，互相并吞，使用的都是‘拳头’外交。我们要投奔，就像是押宝。押对了，也许可以扬名立马，为历史增添了浓墨淡彩的一笔；如果押错了，同样是可悲的下场，身败名裂。” “我在狱中四年，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我也收获了不少为世道理。很多人都说，纵观天下之主，唯有赵匡胤堪称明主。他雄才大略，志向远大，视统一国家为己任。而其他所谓的‘皇帝’，不是昏庸无能，目光短浅。便是碌碌无为，自私自利。这样的皇帝，我李建忠根本不看好。若要真正想干出一番事业，就必须选择赵匡胤。如果投奔他，我敢保证这个宝押对了。” 耿忠觉得有道理。说：“以后有机会，我们兄弟带着山寨所有的弟兄，投奔明主去。只是，我们也需要有人牵线搭桥。否则，我们想见上皇帝一面，那是难上加难。兄弟！你说是不是？” “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加强训练，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一旦投奔了明主，我们肯定被编入战斗序列。到时，我们的弟兄才能在战斗中战胜敌人。希望倒下去的是敌人，而不是我们。我们耐心等待，愿望终究可以实现。” “听你的。”耿忠点了点头说。 李建忠前脚刚到，柳玉派出的人后脚也到了。 李建忠正和耿忠兄弟喝酒论事，有喽啰来报：“柳寨主派人走了，就在寨门外候着。” “肯定有什么急事。”李建忠说。 “把他带到这里来。” 顷刻，人来到了。李建忠一看，是山寨里的一个小名目，名叫柯自在。便问他：“小柯，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大王前脚刚走，马坤便派人前来挑衅。扬言要踏平山寨。柳寨主派我追过来，请您回去。” “知道了，一路辛苦。来！一起喝杯酒。” 李建忠对耿忠说：“本想出来散散心，住上几天，再回去。看来，是住不成了。既然山寨有事，兄弟不便久留，这就跟柯自在回去。不过，兄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兄弟敢不从命。” “兄弟向你要一个人，我相信，他能挽救我的山寨。只是，不知你肯不肯。” “说！什么人？” “呼延赞。”李建忠说出了一个人。 耿忠想了想，说：“既然你看好他，你就带走吧！不过，你要看紧点，可别让他胡来。他涉世不深，初生牛犊不畏虎。” 呼延赞虽然是个粗鲁的人，但对于被耿忠“关禁闭”，他毫不怨言。由于自己玩世不恭，让山寨损失了不少人马。这样的处置，算是轻的了。没有把我杀了，已经是看在义父的情份上。 呼延赞正自怨自艾之时，突然，禁闭门开了。他抬头一看，只见李建忠出现在门口，他疑感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 这时，只听李建忠说：“呼延赞！李叔叔向耿寨主求情，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 “只要能出去，当然愿意。” “那好！立刻跟李叔叔返回。刚才有喽啰来报，我们刚走，马坤便前来挑衅，扬言要踏平山寨。柳寨主怕抵挡不过，请我回去。” “好！马坤竟敢羞辱我，正找不到机会报复他。如今，竟敢主动来挑衅，我一定要让他尝尝呼爷的厉害。” 李建忠笑了一下，说：“别吹了，赶紧走吧！” 辞别了耿忠，呼延赞跟随李建忠，风风火火，又折返回山寨。 看到李建忠和呼延赞去而复还，柳寨主很高兴。李建忠问明情况。柳玉说：“大王前脚刚走，马坤父子便前来挑衅了。我怕斗不过他们，便闭寨不出，任由他们在外面叫骂。不过，做缩头乌龟，也不是办法。他扬言，明天还要来，如果再不出寨迎战，他们就要攻寨了。大王回来得正好。” “不用担心，有呼延赞在。”李建忠很自信的说。 柳玉用怀疑的口吻，小声说：“他能行吗？”言下之意，他既然能打败马坤父子，就不会成了马坤的阶下囚。 第18章 女将亮相 听柳寨主这么一说，呼延赞气得咬牙切齿，说：“待我明日出战，杀了马坤父子，洗我之辱。” 柳寨主一听，向他投去蔑视的目光。 呼延赞并不理会。心想，我要用行动证明我的实力，让你们改变对我的看法。回到帐中，思考着如何才能抓住马坤。由于旅途疲惫，不觉沉沉思睡。他便和衣躺下，顷刻，沉沉睡去。 突然，他看到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骑着战马，向自己走来。 呼延赞一看，又不认识。但他手里的双锏，呼延赞却有听说。他是唐初的大将尉迟敬德的兵器。心想，时下武将，有谁的兵器也是双锏吗？似乎没有听说过。呼延赞正在疑惑，那武将向他走来，说：“你随我来。” 呼延赞带着好奇的心情，将信将疑的跟着他去。来到一个宽阔的地方，那武将说：“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学了一点武艺，就了不起了。告诉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观你面相，将来必定是一个国家栋梁之才。恕我直言，你的武艺还不精。来！我教你一套枪法，那是我独创的。当年，我就是靠着这套枪法，为国家建功立业的。” “多谢师父！”呼延赞听说，跪倒在地。 “你先看我演示一遍。” 呼延赞聚精会神的看着，看到精妙处，还会拍手叫好。之后，呼延赞骑着战马，便和那武将打了起来。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那武将说：“要记好了，这套枪法，也许对你以后有帮助。我身上的战袍和这匹战马，我现在也用不着，就一起送给你吧！”说完，狠狠的推他一把。呼延赞摔倒在地。 这一推，呼延赞吓醒了。睁开眼一看，自己不是在床上吗？他忽然醒悟，原来是南柯一梦。 呼延赞急忙走到门外，一看，不禁惊呆了。门外除了一匹战马，更有一件战袍。他拿起来一看，和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战马，分明就是师父骑的战马。自然，呼延赞也非常欢喜。 次日，呼延赞问身边的喽啰：“这里附近有没有神庙吗？” 喽啰说：“离这里三里路，有一座古庙，年深荒废，无人祭供。三寨主问这个干什么？” “先别问，带我去看看。” 于是，呼延赞在喽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破庙。他往门上一看，赫然写着“唐尉迟恭之祠”几个大字。他走进庙里，看到那尊神像，和夜间梦见的武将一模一样。他高兴地说：“原来是神力相助。” 说着，他毕恭毕敬的拜了四拜，嘴里念念有词：“如果呼延赞日后发迹了，一定会来重修祠宇，以报答神明之助。” 回到山寨，李建忠看到呼延赞穿着一身铠甲，惊讶地问：“你这身铠甲哪里来的？” 呼延赞便把昨晚做梦的事说了。李建忠欢喜说：“这是神灵相助。看来，侄子日后必会飞黄腾达，大富大贵。” 柳寨主听说，更是惊讶不已。 他们正在说话，忽然，喽啰来报：“马坤之子马华在寨外搦战，请大王定夺。” 呼延赞二话不说，挺枪上马，带着五百喽啰，出寨迎敌。 马华一眼看到是呼延赞，哈哈大笑起来。说：“昔日囚徒，也敢前来迎战。那几个没用的喽啰，本想囚你上绛州请赏，却被你跑了。也罢！今天再把你捉回去，再上绛州领赏也不迟。” 呼延赞也大笑说：“马华，你别高兴得太早，谁赢谁输，不是你说了算。” 马华老羞成怒，挺枪直取呼延赞。呼延赞急退数步，避其锋芒，举枪相迎。才对上两合，被呼延赞挟住枪梢，顺手一拉，连人带枪，捉了过来。随即令人押上山寨，来见李建忠。 败兵跑回山寨报告：“小将军被呼延赞活捉了，已经押送山寨，不知是死是活。” 马坤听说，大吃一惊。说：“这个呼延赞，果然是雄勇。”说罢，又叫来次子马荣，令他点健卒二百人，前去救取。 马荣来到寨前，横刀于马背上，大叫：“好好把我兄弟放回，我还可以佛眼相看。否则，杀你个片甲不留。” 呼延赞大怒，说：“又遇见一个会吹牛的了。你有什么能耐，放马过来。” 马荣也不搭腔，挺枪纵马，冲过阵来。呼延赞不慌不忙，举枪相迎。一接上手，两人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呼延赞心想，这小子比他哥还厉害。呼延赞假装败走，退回本阵。 马荣不知是计，报仇心切，穷追不舍。转过山坳后，呼延赞按枪不动，专等马荣到来。当马荣也追到山坳后，突然，只听一声：“着！”一枪打在马荣的后背上。马荣大惊，口吐鲜血，转身便走。 回到寨中，马坤见马荣又败退回来，知道他后背受枪，受伤吐血。急忙叫他去休息。 连败二场，一捉一伤，马坤闷闷不乐。 这时，马坤的女儿秀玉，绰号“金头娘”，看见父亲面带忧愁，似乎很不高兴。便问：“爹！看您满面忧愁，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今天，被新建寨新来的副贼呼延赞，抓去你的大哥，又打伤了你的二哥，思来想去，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所以心里很纳闷。” “爹爹不必烦恼，等女儿前去把他抓来。” 马坤摇了摇头，说：“此人英雄莫敌，只恐怕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连你也有什么三长两短，爹的脸面丢尽了。” “爹！您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女儿的枪法那么差吗？再说，我不一定面对面硬拼，可以用奇兵战胜他。”马秀玉说着，便在她爹的耳边低语几句。 马秀玉的计谋，只听得马坤频频点头。马坤认为可行，便拨给她七千人，前去对敌。 呼延赞知道后，一马当先，大叫：“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来这里干什么？回去叫你爹前来归降，我们什么都好说。不然，打得你们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马秀玉听说，彻底不干了。气得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声说道：“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言毕，舞刀跃马，直杀过来。 好家伙！这女子果然了得。马秀玉和呼延赞交上手，两人大战三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然而，马秀玉不想硬拼，费力又不体面。她佯装战败，拨马便走。 呼延赞勒马穷追，约摸追了一里路，他发现山后似有人头攒头，便估计有伏兵，立刻调转马头，不再追了。 马秀玉垂头丧气地回到山寨，对马坤说：“呼延赞不仅勇猛，还懂得兵法，很难中计。确实没办法战胜他。” 马坤听说，更加忧愁，想不出好办法了。 就在这时，喽啰来报：“山后有一队人马来到，不知道是什么人。” 马坤闻知，急令哨兵前去探明虚实。半个时辰工夫，哨兵回来了。告知马坤，是第一寨主马忠的人马到了。 马坤听说，转忧为喜。寻思：来得正好，或许可以帮我解围。想罢，连忙出帐迎接。 原来，和马忠同来的，还有呼延赞的母亲刘氏。他们安下人马，便步入寨中，来见马坤。 宾主见面，免不了寒喧几句。马坤说：“兄弟！久违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念大哥了，今天不是来了吗？” 第19章 喜结良缘 久违的兄弟来了，马坤连忙令左右摆酒相待。 可是，虽然是在和兄弟喝酒，但是，马坤始终高兴不起来。其实，马忠早就看出来了。心想，难道兄弟此来，大哥不欢迎吗？可是，他以前是非常好客的，又喜欢结交朋友。按道理，他是不会不欢迎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大哥！我看你脸上不高兴，是不是我们来打扰你了？”马忠疑惑地问。 “兄弟此言差矣！大哥的为人，难道你不清楚吗？大哥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近日，我与第八寨相争，他来了一个呼延赞，雄猛无比。捉去了我的长子，打伤了我的次子，小女出战，也讨不到便宜。因为此事，大哥才闷闷不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和刘氏此次来，不正是要找呼延赞吗？没有想到正在李建忠的寨子里。不过，马忠并没有喜露于色。 “既然是这样，大哥不必烦心。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被兄弟碰上了，自当出力相救。” “此人少年英雄，不可小觑。” “放心！兄弟自有办法降服他。” 马坤将信将疑，说：“那就看兄弟你了。不过，大哥可要提醒你，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是时下难得的将才。” 看来，马坤对呼延赞还是挺佩服的。 却说，马忠和刘氏带着本部人马，来到山下。果然看到呼延赞全身披挂，手握浑铁枪，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恍惚间，有几分像唐初的尉迟恭。马忠暗自称奇。 而呼延赞远远看去，又有一队人马往这边来，以为是马坤请来的救兵。一时恼火了，便破口大骂：“杀不尽贼党，还敢再来送死。” 刘氏拍马向前，认出真是呼延赞，便大声说：“你娘在此，不得无礼！”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呼延赞猛然抬起头来，看到是自己的母亲，连忙弃枪下马，拜伏在路边。说：“娘！您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肖儿子是不是得罪您了？” “你站起来，跟我去见叔叔。” 呼延赞跟随母亲，走入军中，拜见马忠。马忠一脸不高兴，埋怨说：“听说你在耿忠寨里，怎么跑到这里和人相斗？是不是力气充沛，无处可使？告诉你，马坤是我的结拜兄弟，赶紧去向他认罪。” 呼延赞听说，有些犹豫了，没有前往的意思。 马忠见状，大声说：“是不是翅膀硬了，叔叔叫不动你了？” “孩儿哪敢！”呼延赞一脸无奈的说。 “那是为何？” “前日，孩儿捉了他的长子，又打伤了马荣，如果去见他，孩儿怕他会杀了我。” “有叔叔在，你放心去吧！” 呼延赞跟在马忠后面，来见马坤。马忠说：“犬子不认识大哥，冒犯了您，还望恕宥。” “这是怎么回事？”马坤惊讶的问。 马忠便把呼延赞的身世，从头到尾，告知了马坤。马坤闻言，惊叹说：“真不愧是相国之子！” 呼延赞向前拜倒在地，说：“小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伯伯，望您恕小侄之罪。” 马坤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本来就不知道，哪有相怪之理！”随即令左右摆下酒筵庆贺。 马坤叫出马荣与他们相见。他见到呼延赞，一脸惭愧。呼延赞淡然一笑，拱手说：“冒犯了哥哥，还请原谅。” 马荣笑了一下，却是笑得很尴尬。 当天，寨中大吹大唱，众人欢饮。这场面，不亚于过年和元宵。 欢饮过后，马坤对马忠说：“我有一事想和兄弟商量，不知兄弟会不会应允？” “但说无妨，兄弟哪敢拂意。” “我女儿秀玉，绰号‘金头娘’，虽然长的一般，但颇有武艺，如果不嫌弃，愿与呼延赞结百年之好。” “大哥若可怜爱，厚德难忘。” “这么说，兄弟是同意了！”马坤满心欢喜。 “但凭大哥做主。” 马坤把自己的意思，派人告知了金头娘。 金头娘笑着说：“要我嫁给他也可以。只不过，不知道呼延赞的武艺究竟如何。前天和他对仗，不分胜负。今天再和他比试一场，如果胜得过我，我就嫁给他。” 那人回来了，转达了金头娘的话。 马坤笑了笑，说：“小女幼习未除，想和呼延赞再比试一场。这样也好，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马忠叫过呼延赞，说：“金头娘还想和你比试比试。去吧！不要拂人之意。” 呼延赞得令，披挂上马。来到场中。金头娘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而马坤兄弟和刘氏，则在寨门外观看。 两人各持兵器，又在场中干了起来。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金头娘私下寻思，呼延赞的枪法娴熟。我再试试他的箭法如何。想着，拨马便走。 呼延赞心想，她可能是要试我的箭法。这玩艺，也难不倒我。于是，拍马追来。金头狼看的真切，拿出一支箭，装在弓上，“嗖”的一声，向呼延赞射去，没想到，被他躲过去了。 紧接着，金头娘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均被呼延赞轻易躲过了。呼延赞说：“看我的！”说罢，“嗖”的一声，射出一箭，正中金头娘的头盔。 马忠大惊，急忙跑到场中，大叫：“都是一家人，请不要相拼。” 两人同时住手，先后走进了寨中。马坤问金头娘：“呼延赞的武艺如何？”金头娘笑而不答。 马坤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女儿同意了。便叫人摆下香炉，焚香为誓，将金头娘嫁与呼延赞。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山寨里，又是锣鼓喧天，好一派欢乐的场面。 次日，呼延赞对马坤说：“小婿回山寨去见李建忠，放回小将军。” 马坤自然欢喜，随即派人送他登程。 呼延赞回到第八寨，见过李建忠和柳寨主，将义父和母亲前来会面，以及与马氏成亲的事，都告诉了他们。 李建忠闻言，也是欢喜。说：“这是好事！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哪有相害之理。”随即令人到寨后放出马华。 马华以为要杀他，吓得心惊胆战，汗流浃背。 李建忠安慰他说：“不用怕，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已经成了俘虏，还有什么好消息可言。” 李建忠便将呼延赞娶了金头娘为妻，两家已经结成了姻亲的事，告诉了马华。马华转忧为喜，说：“既然是这样，大家都请到山寨去，喝一杯他们的喜酒。” “这个是必须的。”李建忠笑了笑说，“小将军先请回，我吩咐一下寨里的事，随后便来。” 柳玉本不想去。李建忠劝说他：“如果不去，恐怕他们会生疑。如今有这个机会，我们正好和他们冰释前嫌，和睦相处。” 次日，李建忠、柳玉和呼延赞一行，前往太行山。刚到山寨下，自有哨兵报与马坤知道。马坤立即率儿子出寨迎接。 寒喧过后，一行人回到帐中。李建忠开口说：“如今两家喜结良缘，我们就是义同兄弟，患难正当相救，从今以后，请不要再相争了，伤了和气。” 马坤高兴的点了点头，说：“正该如此。今后，我们亲同手足，把自己的山寨管理好。有朝一日，我们一起投奔明主去。” 马坤的话，引来了一阵阵掌声...... 第20章 凯旋而归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第八寨的李建忠和马坤父子有过节，两个寨子时不时发生火拼。谁会知道，由于马忠的出现，加上呼延赞和金头娘的结亲，两个寨子都找到了台阶下，竟然化干戈为玉帛，合好如初了。 马忠看到这一热闹的场面，心里自然高兴。因为自己来得及时，避免了两个寨子之间的械斗，让他们合好如初。 酒过三巡。马忠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环视一下四周，提议说：“各位兄弟，我们干了这一杯，小弟便告大家一个天大的好事……” “天大的好事？”马坤似乎很感兴趣。 “说来听听。”李建忠更显得有些不耐厌了。 马忠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酒杯，清了清嗓子，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那天遇到高怀亮之后，便和他一起上了汴京。来到天子脚下，果然不同凡响。马忠何时见过这样的世面，不禁惊呆不已。 一进汴京城，只见屋舍林立，街巷纵横。街道两边，到处是铺店，真是数也数不清。而且，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不仅如此，还时而见到不同肤色，不同服饰的外邦人。 马忠心想，活了一大把年纪，真是白活了。如果不是跟随高将军来到京城，一辈子可能也见不到这样繁华的地方。真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生活在荒山碧野，真像是一只井中之蛙。言下之意，喟叹不已。 马忠对汴京的一切，什么都感到新奇。因此，一路走来，他东张西望，脸上不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真想把这里的一切，映入自己的眼帘，根植在自己的脑海里，成为永恒的记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高怀亮对马忠说：“马壮士！前面就是客栈。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来，等我面圣之后，再来带你入宫。” 马忠心想，听人家说，皇宫不是什么都可以进去的。如果要硬闯，下场是可悲的。也罢！等高将军禀报皇帝之后，我再进去面圣，坦言自己心中的抱负。 “好吧！有劳高将军了。” 马忠走下马车，抬头一看，只见前面赫然写着“君悦来客栈”几个大字。他走进客栈，便在这里投宿了，等候高将军的好消息。 再说，高怀亮率领的宋军征讨南唐，取得了辉煌战果。扫平南唐全境，俘虏南唐皇帝。从此，南唐所辖的地盘，悉数纳入了大宋的版图。作为主帅，高怀亮自然功不可没。 消息传到京城，太祖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在京城设立“凯旋门”，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们。 高怀亮骑着战马，全身披挂，率领众将土，走在大街上。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新设了一个门，“凯旋门”三字赫然在目。他心里由衷而生激动和满足感。他心里清楚，这样的场面，应该是用来专门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们。 高怀亮和众将领一起下马，昂首阔步地朝前走去。只见凯旋门两边齐刷刷的站着两排御林军的“礼兵”。他们军容整齐，青春焕发。看到英雄们凯旋归来，齐声高呼：“欢迎高怀亮将军凯旋回来。” 此时，锣鼓喧天，爆竹齐鸣。 高怀亮走过了凯旋门，进入了皇宫，走进了金銮殿。太祖皇帝见是高怀亮，龙颜大悦，连忙离开宝座，下来迎接。慌得高怀亮跪倒在地。 太祖连忙扶起他，说：“高将军辛苦了！朕赠封你为征南大将军。” “谢主隆恩！” “自唐末以来，我华夏大地山河破碎，国家林立，各自为政。这成何体统？完全违背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初衷。我华夏大地自秦始，就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朝廷政令统一，军队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周边小国，万邦来朝。真是歌舞升平，繁荣盛世。昔日唐太宗，何等威风！只可惜……唉！朕不说，说多了都是泪。” 此时，朝中大臣有人附和说：“皇上功比唐宗，也一定能再塑华夏盛世。” “朕就是这么想。所以，就一直在努力着。其实，做皇帝也很累。天下不统一，朕可是睡不好觉。要实现国家统一，就凭朕一人，是无法实现的，还得抑仗各位将军了。” “我们必将同心协力，共同完成国家统一大业。”殿上文武百官，异口同声地说。 此时，高怀亮想到了马忠，便禀告太祖皇帝：“皇上！末将路过马家庄时，遇见了一壮士，名叫马忠。他向末将敝开心扉，表达了心中的宿愿。” “哦，说来朕听听。”太祖甚感兴趣。 “他说，他很敬重皇上天下一统的思想。在完成国家统一的事业上，他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他还说，他的几个结义兄弟，也有同样的愿望。如果皇上再征河东，请求皇上让他们冲锋陷阵，为国家尽一点力。” 太祖闻言，频频点头。说：“好啊！只可惜他不曾随你来朝，否则……” “末将把他也带来了，就住在君悦来客栈。” 太祖说：“这样最好，你派人把他叫来，让朕瞧瞧。这样的壮士，朕喜欢！” 高怀亮听说，便走出宫外，让亲兵到君悦来把马忠叫来。 不一会儿，马忠和亲兵来到宫外，高怀亮还在候着。一见到马忠，便说：“随我入宫，皇上想见你。” “真的吗？”马忠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走进金銮殿，马忠连忙跪倒在地。说真的，心里有些紧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时此刻，他被殿上的威武震慑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能上金銮殿拜见皇帝。 他的心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此时，太祖皇帝开金口了：“下面可是马忠壮士？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马忠闻言，依言抬起了头，但不敢直视太祖皇帝。但是，显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太祖委目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听高将军介绍，壮士满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可有此事？” “回皇上话，小民名叫马忠，家住马家庄，曾拜雷霆道长为师，学得一点武功。小民听人说，皇上雄才大略，目光远大，视一统天下为己任。小民非常佩服。在这乱事之秋，小民曾经想投奔明主，干一番事业。可是报国无门，甚是苦恼。恰好遇见高将军，诉说衷肠。令小民没有想到的事，高将军并没有看不起小民，还把小民带到京城来。” 太祖听说，甚是满意。说：“壮士有这样的想法，朕很欣赏。你回去之后，带上你的人马，编入高将军的军队里。但愿如你所说，为国家统一出一点力。” “皇上请放心，小民肝胆涂地，尽心尽力。” “去吧！”太祖一挥手，让他退下。 马忠回到君悦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今日可是见到了皇帝。回到马家庄，可是让他们羡慕死了。心想，难得来到京城，多玩两天再回去，不虚此行。 正想出门，高怀亮却找上门来了。 马忠甚是惊讶，他开口便说：“今日能见到皇帝，谢谢高将军了。” “谢什么。壮士有这副热心肠，又是一个人才，怎么能无用武之地哩！壮士可是第一次来到汴京？” “是的。” “那好，既然来了，就多玩两天再回去。我陪你到处走走，开开眼界。怎么样？” “这样最好，只是有劳将军了。” “说哪里话。从今以后，我们可是朋友了。” 马忠在高怀亮的陪同下，又在汴京玩了两天。之后，便只身回到马家庄。 第21章 三千衣甲 宋太祖御驾亲征，首次征伐北汉，然而，却遇到了强大的对手，那便是山后杨业。其结果是，战事失利，征伐受阻。 然而，宋太祖毕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霸主，他考虑的问题，都是从大局出发的，不会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所以，在战事失利的情况下，尽管有些不快，但他还是采用怀柔政策，决定与杨业讲和，暂时平息这场战争。 然而，杨业也是一个时代英雄，非常识时务，他审时度势，毅然和大宋讲和。之后，他率领所部，退回山后。而宋太祖的大军，也班师回朝，另作他图。 一日，大宋军队路过太行山，驻扎休息。 自有哨兵报入寨中。他们知道，这是大宋的军队，而且是皇帝亲征。也就是说，大宋皇帝就在这支军队里面。他们还了解到，此次征河东，不利而归。 呼延赞听报后，非常高兴，便对李建忠说：“我和河东有切齿之仇。今天，大宋军队正好路过这里，而且，皇帝也在里面。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面圣大好的机会。我是这样想的，我带兵下山拦住皇帝的车驾，并不是想挑战大宋军队，而是向他讨要三千副衣甲，三千张弓弩，配备给喽啰们，让他们按正规军的训练方法，强制训练。 等到下次再征河东，我们可以毛遂自荐，一马当先，充当先锋。我们不是已经说过，找准机会，投奔明主吗？这次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恐怕难找了。只要我们加入大宋军队，便可以建功立业，总比做强盗强多了。” 李建忠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他也知道这是一次面圣的大好机会。否则，只能进京了。不过，即使进京，没有人引荐，也很难见到皇帝。于是，他便拨给呼延赞五千人马。呼延赞目的达到了，当然非常高兴。他立即披挂上马，手持浑铁枪，带着五千人马来到山下，排开阵势，阻住去路。 这还了得！竟然有山贼不知天高地厚，挡住天朝军队的去路，是不是寿星公公吃砒霜，活腻了！ 自然，自有哨马报入宋军中：“前面有山贼挡住去路，请将军定夺。” 开路先锋副将潘有亮来到前方，一看，漫山遍野，人头攒动，人数不下几千人。不过，潘有亮心高气傲，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在他的思维中，人数多有什么用，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便勒马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敢阻挡圣上车驾前进？” 呼延赞一马当先，说：“将军！我们挡住车驾，并不是想挑战你们，只是想向你们求要三千副衣甲，三千张弓弩，让小将带回山寨演习。等以后圣主征伐河东，我们愿意充当先锋，帮你们攻破仇邦。” 潘有亮闻言，轻蔑地“哼”的一声，哈哈狂笑起来。说：“我们中原多少英雄豪杰，还需要你们这些无名草寇吗？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掂量掂量。识相的，赶紧退回去，还可以保住性命。否则，抓你献给圣上，碎尸万断。” 呼延赞听说，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说：“那好吧！既然你小瞧我们，我们就来比试比试，如果你赢得我手中枪，就放车驾过去。” 潘有亮也被激怒了，挺枪跃马，直取呼延赞。呼延赞不慌不忙，举枪迎战。才交上二个回合，便被呼延赞掣出钢鞭，打死在马下。 竟敢打死官军将领，这还了得！ 前军报入中军，杨延汉闻言，提刀出马，来战呼延赞。呼延赞虚退几步，对方不知有诈，便冲杀过去。才交上数合，被呼延赞像老鹰叼小鸡一样，擒于马上。随即，命令手下押回山寨去。 潘仁美听说自己的儿子有亮被呼延赞所杀，又听说女婿杨延汉被擒，甚是吃惊。心想，草寇之中，竟有如此勇将，不觉有些忧虑。 突然，太尉党进走进帐中，说：“听说前面有山贼阻路，而且还杀伤官军无数，大人怎么还高枕无忧？倘若皇上知道了，问起此事，你怎么回答？” “老夫正在思考，想不出好计谋。” “没事，我出战擒拿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山贼头目吗？看把你吓成这样。” 潘仁美听他这般轻敌言论，便为他呐喊助威。说：“太尉如果肯出力，那是朝廷之幸。”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样想。你一个二流将领，比之杨延汉如何，竟敢说这样的大话。 党进走出帐篷，披挂上马，趾高气昂地跑到阵前，大声说：“无端匹夫！天朝车驾到此，你竟敢螳螂挡车，是不是寿星公公吃砒霜，活腻了？” 呼延赞心平气和地说：“小将并不是想对抗大军，只是想尽忠于王邦而已。对于天朝大军，衣甲弓弩，都是小菜一碟，为什么这么小气，不肯给我们呢？还在此和我们大动干戈，有这个必要吗？” 党进听不进去，也不搭腔，舞刀直取呼延赞。呼延赞举枪迎敌。两人战在一起，刀枪碰撞，将啷有声。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呼延赞比较狡诈，他假装打败，走入本阵。而党进骤马追来，绰起钢刀，劈头就砍。呼延赞早有准备，回身闪过，挽住枪梢，用力一卷，把党进拖翻下马。 众喽啰围了上去，把他活捉了。呼延赞令喽啰也把他押回山寨去。 宋军大将高怀德，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心想，这个地方也有如此雄将？且慢！我倒要会会他，看他武艺好到什么程度。 于是，高怀德骤马来到阵前，和呼延赞交战。两人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直看得双方军士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早有骑校报知太祖皇帝。太祖皇帝甚为惊讶，亲部侍兵，出阵观战。只见二员虎将还在鏖战，难分胜负。 太祖皇帝大喜，连忙令杨光美前去宣旨。杨光美得令，急忙跑到阵前，说：“二位将军歇战，圣上有旨到来。” 高怀德立刻勒转马缰，而呼延赞也退回本阵中。杨光美问呼延赞：“将军阻挡圣驾，有什么话说？圣上在此，可以裁决。” 呼延赞慷慨陈词，说：“听说宋朝大军征伐河东，不利回军。小将愿借三千衣甲，三千弓弩，留在寨中，招募壮士演习。等到圣上再次征伐河东时，我们可以充当先锋，协助大军破敌。小将就是这个愿望，没有别的意思。” 杨光美闻言，心想，原来是这等小事。说：“将军稍等，等我奏知圣上，再来答复你。”说着，便回见太祖，奏知前军阻路的原因。 太祖听奏，说：“朕堂堂天国，还在乎这三千衣甲弓弩吗？岂不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那呼延赞勇猛无比，是一个难得的将才。朕要一统天下，缺的便是将才。倘若他能就此建立功勋，俸禄爵位，朕也不会吝啬。” 随即，责令军政司搬出精细衣甲三千副，坚实弓弩三千张，让杨光美带走，交割给呼延赞。 杨光美遵旨后，便运载这些军械，派遣军校送入呼延赞的阵营中。 呼延赞大喜过望，高呼：“这才是圣明君主，我呼延赞总算看对人了。”便朝着太祖拜谢。之后，押送着这些军械，回到山寨。 李建忠看到后，也非常高兴。说：“既然圣主答应赐给我们衣甲弓弩，我们应当放回被抓的将领，还要到圣驾前，谢恩请罪。” “正该如此。”呼延赞也表示赞同。 第22章 团练副使 呼延赞随即让人请出杨延汉和党进，让他入帐中相见。呼延赞拱手说：“刚才冒犯了两位将军，还望两位恕罪。” 党进说：“这是我们技不如人，不是将军的对手，我们深表惭愧，怎么还敢怪罪将军哩？” 为了表示欠意，呼延赞摆酒招待他们。 作为寨主的李建忠，还特意拿出黄金二十两，对杨延汉说：“刚才冒犯二位将军，这一点黄金聊作压惊之资，还望二位将军笑纳。等一下，带我们到圣驾前，见圣主一面，这等恩情，永生不忘。” 看来，党进是个好作派，看见钱财不动心，堪称典范。当下，他看到金灿灿的黄金，连连摇手。说：“如果敢收勇士的大礼，我们哪里还有颜面，回去见圣上呢？收起来吧，你的心意我们领受就是了。” “好样的。”李建忠竖起大拇指说。 于是，在党进和杨延汉两位将军的引荐下，李建忠和呼延赞来到圣驾前，叩拜太祖皇帝。 党进说：“二位勇士都愿意尽忠于陛下，望陛下给予褒奖，以资鼓励。” 太祖说：“朕之诰命，未随军行。暂时封李建忠为保康军团练使，呼延赞为团练副使。等朕回到汴京后，再拟诏书，派人来宣读，正式任命。” 两人跪地谢恩，之后，回到山寨等候宣召。 回到山寨，李建忠把大宋圣主的封赏，告诉寨里的人。喽啰们听说，也是欢天喜地。 李建忠召集山寨里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其中包括寨主柳玉，副寨主程前，运输队长景明，后勤队长华东，哨兵队长谢天。 一会儿，几个人悉数到位。李建忠看了看大家，高兴的说：“今天，召集大家来，要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我们从大宋军队求要来的衣甲和弓弩，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吧！这都是呼延赞的功劳。 现在，我口头宣读一下大宋圣主的口头圣旨：任命李建忠为保康军团练使，呼延赞为团练副使。正式任命，要等皇上回到汴京后，拟好圣旨，再派人来宣读。” 这时，几个人都鼓起掌来，为山寨的胜利欢呼雀跃。 李建忠接着说：“要来的这些衣甲和弓弩，并不是用来摆设的，而是要配备给喽啰们，进行训练时用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山寨不再是土匪窝，从此脱掉了‘土匪’、‘山贼’的帽子。我们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保康军。这不是我李建忠说的，是大宋当今圣主赐名的。因此，我们要这个旗号打出去。我们目前山寨的人数，有八千多人。这三千副衣甲远远不足。不过，我们可以轮留训练。等以后工式编入大宋军队的战斗序列，每个人都会有衣甲。 现在，我们按军队的编制，设伍长，百夫长和千夫长。我和呼延赞属于将级，称为将军；柳玉和程前，属于副将级，称为副将。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下，我们共同筹备一下。争取在下个月一日，正式列形训练。” 呼延赞接下去说：“在乱世之秋，我们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是为了生存，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遇到了天下明主，我们就不能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了，而必须金盆洗手，投奔明主，干一番事业，不求扬名立万，但求问心无愧。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的一番话，说得几个人频频点头。 话匣子一开，话就多了。呼延赞说：“既然被皇上命名为保康军，我们不能只局限在山寨这些人。我会找个时间，去动员我岳父，让他们山寨的人也加入到我们的行列，壮大我们的队伍。如今，我义父马忠已经编入高怀亮将军的军队里。以后，还有耿忠叔叔山寨的人，也都加入进来。一起投奔明主，为国家建功立业。 不但如此，我还计划以朝廷的名义，到各地招募青壮年，充实到保康军的队伍里。我有信心，把保康军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呼延赞的这一番话，听得李建忠频频点头。他说：“呼延将军的这一些想法，我认为很好。我们就按照他的这些思路，一步步做，一步步实现。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这样容易消化，也不伤胃。如果是狼吞虎咽，不是被噎着，便是消化不良。我们做这件事，也是如此。 目前，在我们寨中，当数呼延将军勇猛，又懂得兵法。所以，训练军队的任务，主要由他负责，我打下手。其他人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配合军队的训练。从今天起，我们已经属于大宋军队了，再也不能打家劫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能给圣主丢脸。” “对，”一向沉默寡言的柳玉，也忍不住说话了，“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军队，把我们山寨的喽啰训练成一支守纪律，能打仗的正规军队。不能等到朝廷真正需要我们了，我们还是一盘散沙，没有一点像军队的样子。如果是这样，会寒了圣主的心的。” “柳寨主说得对。”李建忠表示赞同。他最后说：“今天的商讨会就到这里，各位回去以后，就开始筹备。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争取在下个月一日正编制完成，开始强制训练。” “对了，我们先把保康军的旗子扯起来，让他飘扬在山寨里。这一面旗帜，也可以让那些有志向的人，投奔到我们这里来。”呼延赞插话说。 几天后，山寨的大门上，飘扬着一面旗帜。上面赫然写着“大宋保康军”五个大字。 料理好山寨的事，呼延赞来到了马坤的寨子。 自有哨兵报告了马坤：“寨主！姑爷来了。” 听说呼延赞来了，马坤甚是高兴。不过，最高兴的，当数金头娘了。她跑到寨门口，望眼秋水般的看着夫君朝这里走来。她情不自禁地向他招手，高兴得就像一个小女孩。说对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呼延赞上得山寨，来到金头娘的身边，小声问道：“想我了吗？” 金头娘脸儿一红，含情脉脉地“哟”的一声，帮他牵着马，入帐见马坤。一见面，呼延赞连忙打招呼：“爹！近来可好？小婚想您了，今天特来看望您。” “好，好！”马坤满面堆笑地连声说好。 马华正好也在帐中，说：“妹夫真行呀！敢拦住大宋皇帝的圣驾求要衣甲，这种胆量，令为兄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是当然，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金头娘插话说。看得出，她是充满着自豪感。 马华开玩笑说：“你这个丫头片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走开！” 金头娘向他扮个鬼脸，真的走开了。 马坤让呼延赞坐下，说：“听说大宋皇帝把你们山寨兵取名为‘保康军’，封李建忠为团练使，贤婿为团练副使。果有此事？” “确有此事。”呼延赞自豪地说。 “这么说，贤婿可是当上大官了。‘团练使’这官不小呀，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级别了。以后，可要叫贤婿‘呼延将军’了！”话里话外带有玩笑的意味。 “岳父可别取笑我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那么的自豪。 第23章 养兵千日 马坤说：“贤婿做了团练副使，肯定很忙。今日来到山寨，除了来看望我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岳父大人总算猜对了。” “哦，说来听听。”马华插话说。 “记得当时，你们几个寨主有一个约定，要一起投奔明主。如今，明主总算遇到了。他就是大宋皇帝赵匡胤，只有他有足够的能力，完成国家的统一。所以，小婿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岳父山寨的人马，也加入保康军，一起为实现国家统一出一份力。” “贤婿既然投奔了大宋，我总不能拖你的后腿。这样吧，我派马华带一些人马去你们山寨，参加你们的训练。然后，再回来训练山寨的喽啰。怎么样？” “这样很好。”呼延赞欣然同意。 马坤知道女婿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团练副使，真是前途无量。我把女儿嫁给他，算是找对了。可是，他也担心，他们并没有结婚。万一呼延赞在外面又有了中意的人，他还会再娶金头娘吗？ 毕竟，女儿金头娘除了会一些武艺之外，相貌平平。当时，说了这门婚事时，呼延赞的娘和义父都在场，说不定碍于情面，勉强同意了。 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完婚，让他们走到一块，也让金头婚管着他一点。否则，一旦他功成名就，外面的美女一大堆。结了婚之后，即使他有那个想法，也会考虑妻子的感受，而不敢乱来。 今天，他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圆房吧！至于结婚仪式，以后有机会再补办也不迟。只要他们圆了房，便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两人的心就会捆绑在一起。即使呼延赞在外面行军打仗，也不敢胡思乱想。 马坤把自己的想法，跟夫人说了。夫人温氏也觉得有道理。既然他们都没有意见，走在一起是迟早的事。迟与早，又有什么分别？以免夜长梦多，等到呼延赞变心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温氏找到了金头娘。对她说：“如今，呼延赞当上了军队统领，接下去要训练军队，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再来我们山寨的机会，也一定少了。所以，娘和你爹商量过了，这两天趁呼延赞在这里，给你们完婚。之后，你就跟着他走了。想娘的时候再回来。” “娘！来得太突然了吧，女儿可是没有思想准备。”金头娘听娘这么一说，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自从上次比武，她爹把自己许配给呼延赞，金头娘的心，早就被呼延赞勾走了。她知道，呼延赞是个英雄。他走了这段时间，金头娘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今天，看到他来了，把金头娘高兴死了。 次日，呼延赞来到帐中，向岳父请安。王坤把他叫住，对他说：“孩子！你既然来了，我打算让你和秀玉完婚。之后，你就把秀玉带回山寨，以后互相有个照应。” “这......”呼延赞蒙住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而且，脸上有些愁云。 “还有什么顾虑吗？”马坤不解地问。 “总该禀告我爹娘吧！” “这个是小问题。以后找个时间，再写信跟他们说也不迟。我们是考虑，你以后肯定很忙了，身边没有一个人也不行。结婚后，你们相互有个照应。我们做长辈的，也可以放心了。” 呼延赞想想也是，不再犹豫了，说：“既然如此，小婿但凭岳父做主。金头娘知道吗？” “放心！她娘对她说了。” 就这样，马坤父子开始忙碌了起来。在山寨里办了几桌喜宴，简单的为他们操办了婚事。 为了有个见证人，马坤还差快马，请来了李建忠和柳玉。 结婚当天，山寨里锣鼓喧天，到处张灯结彩，好一派喜庆的气氛。 新郎和新娘拜过堂后，便送入了洞房...... 三天过后，小两口便辞别了岳父母，和李建忠、柳玉一道，回到了山寨。而马华也带着十几个人，也一起前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一日。这日农历五月一日，是山寨最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保康军正式成军。 全寨八千多个人口，除掉老弱病残和妇女，能持枪参加训练的青壮男丁，就有五千人之多。 李建忠把他们分成五个大队。每一个大队一千人，设千夫长一人，副千夫长两人。每一百人，又设百夫长一人，副百夫长二人。每十个人，又设伍长一人。就这样，军队的建制，就基本上完善了。 教官和千夫长的名单如下： 主教官：呼延赞。 教官：李建忠，柳玉。 第一队正副千夫长：柳成周，付建，周凯。 第二队正副千夫长：袁天，谢地，邹海波。 第三队正副千夫长：时晨，花容，顾大海。 第四队正副千夫长：温可，陈成，陈江河。 第五队正副千夫长：郑能量，姚望，江波。 可是，军队的衣甲只有三千副。也就是每次训练只有三千人，那是全副武装的，按正规军的训练科目，进行系统的，强制性的训练。 而其他两千人，在一边观摩。每两天轮到一次，风雨无阻。 为了方便训练，李建忠还特意组织寨民，加班加点，拓宽场地。使之足够容纳五千人。 训练开始的第一天，也就是农历五月一日。三千名青壮年，穿上整齐划一的衣甲，精神焕发，斗志昂扬。他们整齐的排成三十列，每一列一百人。排在最前面的，是正副百夫长。而千夫长则是另外排成一列，面对着自己的兵士。 李建忠，呼延赞和柳玉三个教官，则站在观礼台上。李建忠宣布：保康军训练营开营。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作为保康军团练使，李建忠首先发言。他说：“今天，你们能穿上整齐划一的衣甲，站在这里，我们必须感谢一个人。他就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少年将军，是他用自己的实力，向圣主求来的。你们有没有觉得，穿在身上很好看，又很威武？” “有！”台下异口同声地大声说。 李建忠接着说：“我们穿这身衣甲，并不是为了好看。当我们穿上这身衣甲的那一刻，我们身上就多了一份责任和担当。有人会问了，我们有什么责任？这个问题问得好。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当你们穿上这身衣甲，你就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就是为国家的统一而战。 所以，作为一名军人，你不学点本领，能行吗？战场是残酷的，不是你死便是他亡。你们说，希望你死，还是希望他亡？不过，这里的他，指的就是敌人。” “当然希望倒下去的是敌人。”有人回答说。 “对，”李建忠继续说，“希望倒下去的是敌人，我们就要有足够的能力打败他。你们说，平时不练好本领，能行吗？当然不行。今天，我们开办这个训练营，就是要让大家练好本领。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那一天国家需要我们了，我们就要义无反顾地上战场，和敌人拼杀。我希望，笑到最后的，一定是你们。” 台下，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第24章 吃里扒外 离开了京城，马忠回到了马家庄。 他似乎忘记了此次出远门的目的。一到庄门，刘氏一眼瞥见，劈头便问：“夫君！赞儿见到了吗？我可是日也盼夜也盼。” 马忠见问，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马忠摇头，刘氏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带着哭腔说：“你走了好几个月，竟然是两手空空的回来。难道赞儿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夫人不必悲伤，听我慢慢道来。” 回到了家，温氏看到夫君回来了，也是很高兴。又看到刘氏一脸愁容，温氏知道，夫君此行，肯定没有见到呼延赞。 马忠望了望两位夫人，神秘地说：“你们猜一猜，我见到了谁？”说着，看了看四周，便小声的说：“谁猜到了，晚上就先跟她睡觉。” 温氏莞然一笑，也低声说：“老不正经！还用猜吗？肯定是见到了呼延赞。” “如果见到他，刘氏还会是这般脸色吗？” “不然，你见到了谁，让你这般高兴。”温氏望了一眼夫君，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 “我见到了大宋皇帝。” “是真的吗？”两位夫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约而同地惊问道。 “当然是真的，谁还会骗你们。” 温氏似乎信以为真，嗔怪说：“让你去找呼延赞，你却跑去见大宋皇帝。难不成你去了汴京？”说到这，温氏直摇头，又说：“我有些不相信。皇帝是什么人？难道是普通百姓想见就见的。依我看，夫君多半是在撒谎，编故事想逗我们开心罢了。”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几时骗过你们？” “的确是没有。”温氏摇了摇头说，“这么说，夫君真的见到了大宋皇帝？说来听听，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于是，马忠便把离开马家庄后，一路上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讲给她们听。两位夫人听得如痴如醉，甚是受用。末了，温氏说：“能见到皇帝，是我们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真没有想到，夫君却能上金銮殿见到皇帝，应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或者是祖茔冒青烟了。听夫君这么说，我们山寨的人，都可以加入到军队去了。” “是的。我们稍做准备，便离开寨子，到魏州去，加入高怀亮将军的军队里。” 刘氏听了，转忧为喜，说：“这么说，我们不再是山贼土匪了。应该高兴才是。” “妹妹说的是。走！我们去准备酒菜，为夫君洗尘庆贺。”温氏拉着刘氏的手说。 几天后，马忠带着马家庄一千多号人，踏上了从军的征程。自此，也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没有想到，路过太行山时，却意外遇见了呼延赞，还和结义兄弟马坤，结成了亲家。真所谓双喜临门。最高兴的，莫过于刘氏。 住了几天后，马忠继续前行，一路向魏州进发…… 来到魏州军营后，高怀亮知道马忠武艺精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禀过太祖后，任命马忠为魏州团使副使，成了高怀亮的得力助手。 呼延赞的儿时好友岳顺和姚星，此时，已是军中的百夫长。自从在太行山见到呼延赞后，他们之间的友谊更加深了一步。来到魏州后，他们经常想念呼延赞。 一日，岳顺对马忠说：“将军！我们甚是想念呼延兄弟，想告个假，再上太行山，我们兄弟再叙叙旧，以慰思念之苦。” 马忠听说，心想，现在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就准他们的假吧！便开口说：“军营有军营的规定。就准你们一个月的假。下个月的今日，必须归队，不得有误。” “好！保证按时归队。”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行山扯起大宋旗帜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晋阳。 刘钧听报后，一拍案桌，大怒道：“这个李建忠，昔日朝廷派人上山招安，你却以死了母亲，必须守孝三年为由，来敷衍朕。如今，才过去了一年多，你们却扯上了大宋的旗帜，称什么‘大宋保康军’。这分明是让朕难堪。岂有此理！” 军事副统领出班说：“太行山还是我北汉的地盘。李建忠这么做，便是明目张胆地和朝廷对着干。这是一种吃里扒外的行为。皇上！我们趁着这些山贼还不成气候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个歼灭性的打击。目的是杀鸡儆猴。否则，有样看样，我们就不好收拾了。” 刘钧觉得有理，便责令绛州守将张公瑾，派兵围剿太行山，一鼓作气消灭这股山贼。 张公瑾接到军令后，忧心忡忡。心想，太行山上有几股山贼。如果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在山上打“游击”，跟你玩捉迷藏，不要说消灭他们。说不定官兵都会被包饺子。 可是，军令如山。如果不派兵围剿，晋阳方面不好交待。汉主怪罪下来，自己也承受不起。那就派兵吧，是胜是败，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张公瑾便派出三千人马，由偏将丁用率领，直奔太行山而去…… 再说，岳顺和姚星从魏州出发，也是朝着太行山的方向前进。当他们来到太行山下的大顺县时，看到一支打着北汉旗帜的军队，也朝着太行山的方向行军。 岳顺大惊，心想，这支军队足足有几千人，他们上太行山干什么？看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好事。难道他们要围剿太行山？如果是这样，呼延大哥可就危险了。不行！要赶在他们之前，给大哥通风报信，让山寨的人有所准备。 为了不暴露目标，两人躲进了山林里。 此时，只听为首的将官说：“眼看天快黑了，我们就在此地安营扎寨，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大家鼓足精神，攻上山去，活捉李建成和呼延赞。在汉主面前，我们可是大功一件。” 听了这位将官的话，岳顺断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低声对姚星说：“我们趁着夜色，上到山寨，给李将军通风报信，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于是，两人便趁着夜色，慌忙赶路。 “不许动！举起手来。” 没有想到，来到半山腰，却遇见了哨兵。岳顺一边举起手，一边说：“几位兄弟，我们是呼延将军的好朋友，我叫岳顺，他叫姚星。” “三更半夜的，你们想干什么？” 岳顺说：“闲话先不要说，带我们上山见呼延赞。我们有紧急事情汇报。” 哨兵也不想和他们纠缠，那个头目的人就让两个哨兵在前面带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山寨。寨门的哨兵看到山下的同行带来了两个人，立马开了寨门。 一个哨兵对岳顺说：“你们在此稍候，我去禀报呼延将军。”说着，留下一个哨兵，独自离开了。 不一会儿，只见呼延赞睡眼惺忪地跟着哨兵走了过来。来到岳顺面前，惊讶的叫了起来：“果然是你们。岳顺兄弟！你们唱的是哪一出呀。怎么选择这个时候上山？” “先让我们喝口水，有紧急情况汇报。” “紧急情况？”呼延赞愣了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把两位兄弟带到会客厅，连忙烧了一壶水。 “水还没有开。你说，有什么紧急情况？” 岳顺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便把一路上来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呼延赞。 呼延赞一听，大吃一惊。他连忙派人叫来了李建忠，一起商量对策。李建忠知道后，说：“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通知下去，做好战斗准备。派人立刻下山，通知马坤兄弟，夹攻官兵。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25章 活捉丁用 秋天的清晨，秋高气爽，风儿很是凉快，铺面吹过，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秋风伴着鸟儿的叽喳声，小虫子的叫声。树上的叶子随着秋风飘落，落在了地上。拾起一片秋叶，写着冬春夏秋，自然的美丽。 丁用一大早便拔营出发，冒着晨曦，行走在高低不平的山道上。尽管秋天的清晨是美丽的，但他无心欣赏。因为，此次上太行山，并不是欣赏沿途美景的，而是带着血腥的任务。 当丁用的队伍来到昔日呼延赞挑死潘有亮的山坳平地，只见一队全身披挂的军队，拦住了去路。他，不是别人，便是呼延赞。 他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了。 丁用抬头一看，只见旗帜上赫然写着：大宋保康军。他一头雾水，自己从绛州出发，没有惊动官府百姓。而且，上山也是悄无声息的。是谁走漏了风声？不然，这些山贼似乎早就料到，在这里拦住了上山的去路。 而呼延赞一看为首的战将，并不认识，更不知他们是哪里的守将。他“哼”的一声，试探的问：“你们是哪里的守将？来到这里想干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张公瑾的军队。” 不听则罢，一听呼延赞大怒说：“来得正好！昔日绛州城下之辱，小爷还记在心上。”说着，挥动着浑铁枪，策马向前，一枪刺向丁用。 丁用哪敢怠慢，连忙举刀相迎。说：“且慢，你还没有报上名号。到时，功劳簿上怎么写？” 呼延赞嗤之以鼻，冷笑说：“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呼延赞是也。” 丁用一听，顿时有些心慌。呼延赞拦截圣驾，求要弓弩衣甲，而且，还和重量级的将领高怀德，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当时，连太祖皇帝也看呆了。自己和高怀德的武艺，不在一个级别。看来，今日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报上名来，小爷的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末将丁用，是张将军手下的一个偏将。”丁用说这句时，软绵绵的，似乎没有底气。 两人通报了姓名，便不再搭腔，枪来刀往，干了起来。丁用心里也清楚，自己不是呼延赞的对手。然而，箭在弦上，岂能不发？战场上没有退缩的道理，只有硬着头皮，一招一式地接着。 两人斗上五十回合，丁用的刀法开始乱了。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此时，北兵有人大喊大叫：“不好啦！山下有一队人马杀上了，我们被包饺子了。” 丁用一听，心里更加慌乱。迟疑之际，被呼延赞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了过去。亲兵们立马将他绑了。 此时，北兵大乱，被呼延赞和马坤两边夹攻，死伤无数。识时务的，纷纷投降，保命要紧。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战斗，歼灭北兵一千多人，还有两千多人甘愿做俘虏。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做为一个普通兵士，跟谁混不还是一样。 此时，两个山寨兵丁汇合在一起。呼延赞对马坤说：“岳父！多亏您的帮忙。走！到山寨喝口水。” “贤婿！自从两家结亲，我们山寨就不分彼此了。北兵也被我们解决了，老夫这就回去。” “那好吧！恕不远送。” 辞别了马坤，呼延赞押着丁用，回到了山寨。听说呼延赞大获全胜，还抓了北兵主将。李建忠甚是高兴。他率领山寨的一干人，到寨门口迎接。 李建忠说：“经过此败，我相信北汉主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干人来到了聚义厅。李建忠对亲兵说：“把丁用推出去斩了。” “且慢！”呼延赞连忙制止。说：“丁用武艺虽然不如我，但也是个将才。我们礼贤下士，问问他去留。” “也罢！”李建忠一挥手，亲兵便把丁用押进聚义厅。“给丁将军松绑。” 听到这话，丁用似乎没有想到。一时间，他受宠若惊，满脸愧色。 “来，喝杯酒压一压惊。” 丁用接过呼延赞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说：“承蒙抬爱，丁某甚感惭愧。” 李建说：“丁将军是个人才，如果给斩了，实在可惜。如今，天下大势，非常明了。刘钧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跟着他，没有前程可言。丁将军如果想留下，我们很是欢迎。不过，丁将军想回去，我们也不为难你。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丁用闻言，甚是感动。说：“其实，末将也是看好宋帝，他才有足够能力一统天下，再造大唐盛世。末将愿意留下，有朝一日，和你们一起投奔明主。” 此时，聚义厅响起了掌声…… 丁用兵败太行山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晋阳。刘钧老羞成怒，大骂丁用没用。骂过之后，刘钧不得不冷静思考一个问题：朕还能撑多久？ 丁贵又出来说话了：“陛下！太行山的山贼的确很难对付。不过，臣有一办法，可以对付呼延赞，让他闷闷不得志。” “什么办法？说来朕听听。” “想当年，呼延赞在太行山下拦截圣驾，打死了主帅潘仁美的儿子潘有亮。从此，潘仁美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找机会，想置呼延赞于死地。只要呼延赞没有出头之日，宋帝就没有了左膀右臂。我们有杨业在，就不怕宋帝的吞并了。” 刘钧听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有谁和潘仁美有交情，可以给他耳边吹风。潘仁美可是宋帝身边的红人，他想置呼延赞于死地，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陛下放心，此事交给我去办。” 而张公瑾听闻丁用兵败太行山，他似乎很平静。他知道，派兵围剿太行山，注定是要失败的。但是，碍于汉主的压力，不得不派兵。 又听闻丁用投降了李建忠，张公瑾并没有多大的责怪他。丁用在绛州城里的家眷，并没有因为他的投降，而受到牵连。 看来，城府极深的张公瑾，也留有一手。 一日夜里，张公瑾独自一人走上了城楼，仰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他似乎心事重重，心想，假如宋帝再征河东，绛州能守得住吗？ 此时，女儿张氏已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件披衣。低声说：“爹！夜里天气凉，小心感冒了。来，把风衣披上。” “女儿，你不是在泽州吗？几时回来的。” “女儿想念爹娘了，便回来看望你们。今晚才进的绛州城。问一下娘，她说您独自上城楼了。可能是在观看星星吧！” 张公瑾接过风衣，披在肩上。此时，张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听说您派兵围剿太行山，大败收场，连主将丁用也投降了山贼。” “女儿！我们现在可不能小看太行山山贼了。他们可是宋帝赐封的‘保康军’。呼延赞这小子，已经是团练副使了。年纪轻轻的，可是前途无量。” 张氏想不明白，爹怎么如此看重呼延赞。说：“呼延赞有什么能耐，爹如此看重他。他再怎么厉害，也脱不了山贼的帽子。” 张公瑾摇了摇头，说：“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这个少年将军，不仅爹看好他，连宋帝也刮目相看。当年拦截车驾时，与高怀德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高怀德何许人也？他可是宋帝身边的重量级将领。爹和他虽然未曾交过手，但未必是他的对手。” 张公瑾说着，仰望天空，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第26章 女大当嫁 呼延赞的故事，暂时说到这里。接下来，该说说我和周颖的故事了。 自从上次在石门窟水库，救了被流氓欺负的周颖，她便对我有了好感。在她的思维里，我当时势单力薄，明明知道斗不过那几个流氓，而我依然不计后果，挺身而出。结果，可想而知，被打得一个头脸像猪头似的。她认为，像这样的男人，不仅富有正义感，而且是女人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因此，回到家里后，她的脑海里，时常出现自己被欺负的情景，和我被打的情景。周颖心里经常在自责，为了一个陌生人，被打得那么惨，这样做值得吗？是不是人人都会像我这样？ 周颖的家，就住在周家祠堂的旁边，离村口有一段路。她的父亲叫周福，母亲叫温顺娟，她还有一个弟弟叫周新。 她一家也是贫农，靠着给大户租借的土地，种上了农作物，收成的一半交给大户，自己所留的一半，不够一家四口食用。所以，生活也是过得紧巴巴的。 为了贴补家用，周福也经常在农闲时节，到外面去做帮工。到了农忙季节，他就会回来了。 一天，周福正在家里，来了一个媒婆，对周福说：“周家兄弟！你家闺女已经十五六岁了，想不想给人了？我这里有一户人家，家庭条件还不错，那个男孩十八岁，长得一表人才。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倒是可以给你凑合凑合。” 周福听说，有些动心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使然。如果男方真的像媒婆所说的，真的可以考虑。不过，先打听清楚一点再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哪里人？” “隔壁乡镇，宁康镇姚家屯的。” 周福点了点头，说：“那个男孩，你见过吗？家里是不是有兄弟？” “当然见过了。我觉得他和你闺女很般配，今天才会找上门来了。你以为媒婆这碗饭好吃，都是跑酸腿磨嘴皮的。做得成还好，做不成白跑不说，有时候还要贴费用。至于你刚才问道，他有没有兄弟？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他是家里的独苗。” 周福更加动心了。对于媒婆所说的这些，他觉得挺满意的。他说：“你回头到他家说说，如果觉得合适，你可要把那个男孩子带来让我瞧一瞧。告诉你，我注重的是人，而不是他的家庭背景。” “好的，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媒婆走后，温顺娟进来了。她看着媒婆远去的身影，疑惑地问老公：“刚才这个，不是镇上的张媒婆吗？她来我们家干什么？” “你说，媒婆来了，还能干什么。” “她不会是打我家闺女的主意吧？”温顺娟有些不放心的说。她心里也清楚，媒婆上门，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别说得这么难听。闺女长大了，总该嫁人吧！如果合适，我们当然可以考虑。” “颖儿知道吗？”温顺娟随口问一句。 “她不知道去哪里了。暂时不要告诉她，先看一看男孩子长得怎么样再说。” 温顺娟竖起大拇指，揄扬自己的老公：“有道是，媒婆嘴胡诌诌。她说的不一定全是实话。你做得对！我们不但要看男孩子的长相，更要注重他的人品。如果他长得一表人才，却好吃懒作，属于啃老族那一种，我是坚决反对。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希望她过苦日子。” “我知道！她姓周，也是我的闺女。” 过了几天，张媒婆又来了，果真把那个男孩子也带来了。张媒婆碰了那男孩一下。那男孩会意，连忙向前打招呼：“周伯伯好！” 她一看到周福，便把男孩夸个不停：“你看，他不仅懂礼貌，关键是长得长高又帅，一表人才。绝对配得上你家闺女。最近，官军到他镇上征兵，他爹娘舍不得让他去，怕他吃不了苦。” 周福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那男孩，觉得挺满意的。便问：“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我们家姓陆，叫陆遥，” “哦！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陆遥摇了摇手，连忙解释说：“我家的‘陆’，是陆地的‘陆’，不是道路的‘路’。同音不同字。” “读过私塾吗？” “读过。四书五经，中庸论语，都能倒背如流。”陆遥自豪地回答说。 “的确不错。”周福甚是满意。 张媒婆见到火候差不多了，便高兴的对周福说：“周家兄弟，我不会骗你的。这样的人才，满意了吧！实话告诉你，打着灯笼没地方找。” 周福点了点头，说：“闺女回来了，我对她说说。只要我满足，她也绝对无话可说。” “那好，明天我再来找你。”张媒婆说完，带着陆遥走了。 这时，温顺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我躲在房间也看到了，人才是不错，不知道他人品如何。明天张媒婆来了，不要急着答应她。我们先打听一下再说。” “就你事多，要打听自己打听去。”周福听妻子这么说，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周颖回来了。说：“你们在说谁呀？爹！我在祠堂门口遇到了张媒婆，她不会是来我家吧！” “你看到她啦？”周福惊讶地问。 “看到了，她还带着一个男孩子。不过，她没有看到我。我是闪到一边，背过脸的。” “这么说，那个男孩子你也看到啦？” “看到啦？怎么啦？”周颖瞪着大眼睛问。 温顺娟插话问：“你觉得他怎么样？”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周颖。 周颖似乎猜到了，说：“我认识他，他是一个流氓。爹！您不会是想把我嫁了吧。” “你是说，他是流氓？”温顺娟非常惊讶。 “难道我还骗您不成。” “你是怎么知道的？”周福更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爹！您问这么多干嘛。我是听别人说的。前段时间，他和镇上几个流氓，在石门窟水库欺负一个路过的小姑娘。恰好郑家湾村的郑发路过，他挺身而出，保护那个小姑娘。结果，被这几个浪氓拳打脚踢，打得很惨。” “哦，”周福终于知道了真相，“没你的事了，洗一下手，去吃饭。” 次日，张媒婆真的又来了。她为了赚这个媒婆介绍费，看样子，也是够拼了。 张媒婆刚踏入周福的家，周福正好要出去干农活。张媒婆破口就问：“周家兄弟，说的怎么样？” “对不起！你找我婆娘说去，我要出去干活了。”周福借故走开了。 温顺娟走了出来，连忙让座，又去倒水。张媒婆说：“周家妹子，我来你家两趟了。你老公应该有对你说吧！” “说啦！”温顺娟一边倒水，一边回答说。 “我给你家闺女介绍的那个男孩子，你老公说很满意。你闺女怎么说？” 温顺娟假装叹息一声，说：“孩子长大了，由不得娘喽！有时候，我真会被她气死。” “难不成她不同意？” “她说，她还小，不想那么早嫁人。逼急了，她就撂下一句话：要嫁你自己嫁去！你听，是不是会气死人。” 张媒婆听说，摇了摇头，灰溜溜的走了。 第27章 拉钩不悔 自从在石门窟水库，我有了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看到有几个流氓欺负一个小姑娘，便挺身而出，结果，被打的头脸像猪头。 回到家里，骗家里人说是和别人打架。不知道爹娘信不信。反正，我娘是一边骂，一边给消炎止痛。几天后，已经不像猪八戒了。 可是，我对周颖却很是牵挂，很希望在哪里又遇见她。总之，有点像恋人一般。但我并不知道，这就是爱的萌芽。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人生只要有缘，茫茫人海，哪里都会遇见。 一次，在镇上，我们又遇见了。分别后的再一次偶遇，我们都表现得很惊讶。在我们那个年代，男女相处，不像现在那样公公开开，而是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 我们见面后，便来到边角落，说了几句话。 “郑发，你晚上能不能出来？”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 “不行！”周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小声说：“想和你说几句悄悄话。” “可以。在什么地方？” “后山怎么样？不要给别人看到，传扬出去很不好。”周颖有些担心的说。 “可以。不见不散。” 说完，我们又匆匆分手了。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像是吃了哈蜜瓜一般。因为我知道，偷偷摸摸的见面，就叫约会。我吃这么大，还没有和女孩子约会过。今晚，可是破天荒第一回。心里自然高兴，但也有些紧张。 回到家里，我匆匆的吃了晚饭，便跟娘说，出去找朋友玩。每次出去玩，我娘都会千叮咛万吩咐，叫我不要玩得太晚，又叫我不要在外面惹事。我想，天底下的父母，应该都是一样的。 其实，我这一次却是出去和女孩子约会。 天空暗下来了，但还有些微光，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展开了黑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那夜，轻柔得像湖水，隐约得像烟雾。 我无心欣赏夜的美丽，兴奋的来到后山，周颖可是还没有来。我坐在石头上，时不时的眺望远方。幻想着她忽然出现在前方。 可是，足足有一刻钟，她仍然没有出现。 我正疑惑着。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往这边走来。我就知道，周颖来了。我激动的走了过去，小声说：“你一个姑娘家，偷偷摸摸的出来，你爹娘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哪里还敢告诉他们。” “等下回去，如果问了，你怎么说？” 周颖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此时，我像触电一样。说实在的，第一次和女孩子手拉着手。我感觉到，她的手软绵绵，而且，女孩子身上特有的体香，也一阵阵扑鼻而来，让人心猿意马。 周颖说：“我平时晚上，经常去闺蜜家做女工。所以，今晚出来，爹娘不会怀疑。” “那就好。”我听她这么说，终于放心了。 我们来到小树林，靠着坐在一起。因为我是第一次约会，不免有些紧张，心里就像母羊肚子里的小羊羔，扑扑乱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她也没说话。 就这样，两人都保持沉默。我想，她应该也像我一样，不知道从什么谈起。此时，倒是我比较主动了。我伸出右手，压在她的左手背上，她丝毫没有反应。 “郑发！你的脸还疼吗？”周颖首先打破了沉默。说着，转过头来，在微光下看着我的脸。我知道，她是从那件事引出话题，避免双方僵持而陷入尴尬。 “不疼，早就好了！” “对不起！为了我，害得你被打成了像猪八戒。这些天来，我一直很内疚。” “在当时，你是一个弱者。作为男子汉，我当然要保护你。” 听我这么说，她也许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在喃喃自语：“假如以后还有人要欺负我，你还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而且，一无反顾。” 此时，她更是激动得伸出双手，抱住我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怀里。说：“假如一辈子保护我，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我可能是激动，禁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了？” “我的回答还是二个字......”我故意卖关子说。 “什么字？”她故意这样问。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她想让我明白的说出来。 “愿意！” 她一激动，整个人靠了过来，像是要压在我身上。我的双手也没有闲着，紧紧的抱住她。两颗跳动的心脏，紧紧的靠在一起，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心率。这时，我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突然，她惊叫一声：“是什么东西？” 我从陶醉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兔，从我们的脚上跳过去。 “不用怕，是野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蛇哩！” “你怕蛇吗？” “我老鼠还不怕，就怕弯来曲去的。” 借着微光，依稀看到前方有人走过来，我拉了一下周颖，低声说：“有人朝这里走过来了。” 我们迅速蹲下身子，躲在石头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估计那个人走远了，我伸出头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了，又拉了周颖一把，说：“那个人走了，坐起来吧！” “那个人会是谁呀？” “估计是打猎的。”我猜测说。 周颖说：“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郑发，你既然愿意娶我，那我们就拉钩。” “拉钩就拉钩。”我说着，伸出了右手。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看看天那么黑，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便说：“走，我送你回去。” “好！其实，走这么远，我一个人也害怕。” 于是，我把她送到祠堂边，才返回去。回到家里，爹娘都睡了。我便蹑手蹑脚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可是，因为兴奋，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头脑里，一直沉浸在那甜蜜的时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在吃早饭时，爹对我说：“最近，官军正在到处招募士兵，爹想让你去当兵。” “太突然了吧！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你去当兵了，官府可以减免我们一些税收。你算是为家里着想吧！”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我为什么会犹豫，主要是放心不下周颖。一当上兵，就身不由己了，也不知道几年能回来。再说，在这乱世之秋，当兵意味着要打仗。谁敢保证，死亡和明天谁会先来。 “其实，爹只有你这个儿子，也不放心你出远门。爹想了很久，才做这样的决定。在这乱世之秋，说不定当兵更有前途。乱世出英雄嘛！” 如果是无牵无挂，我或许会义无反顾。可如今，已经和周颖缠缠绵绵，哪里舍得离开她。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又不敢对爹娘说。再说，我真的去当兵了，周颖在家里会等我吗？ 真令人骑虎难下，我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后来的经历，我从一个小兵，一步步成长起来，最后做到汴京御林军统领，也就相当于现在的“首都卫戍司令”。证实了我爹当时的猜测是对的。 没有当时的决定，也许就没有后来的我。 第28章 望夫成龙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郑美和康保可以说是互相了解，两人都有那个意思了。 康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和老婆子商量说：“两个年轻人很是合得来。我看还是把婚事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何翠花表示赞同。于是，何翠花便把婚事告诉了郑美，郑美羞而不答。 康建便动身来到镇上，找了很久，才找到报国武馆。康保一眼看到是自己的爹，先是一愣，便发问：“爹，您怎么也来到镇上？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 “什么也不是，只想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大喜事！”康保有些惊讶，心想，我一整天在镇上练武，有什么大喜事。可能是爹想逗我开心的吧！他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康建。 康建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跟爹回去，把你们两个人的事办了。” “我们两个人能有什么事？” 康建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你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和郑美的事，才是目前的大事。我和你娘还等着抱孙子哩！” 康保听说，哭丧着脸，说：“这事也太突然了吧！我可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他们正在说话间，杨师父走了过来，问康保：“这位老伯是……” “俺爹。”康保回答后，便向康建介绍说：“这是俺的师父。” 康建闻言，连忙满脸堆笑，说：“师父来得正好，康保想告假一段时间。” “为什么？” “回去结婚。” “那是好事。准假！一个月够不够？”杨师父转头开玩笑说：“不要被婆娘粘住了，舍不得离开了。” “怎么会哩！”康保憨憨的笑了笑。 回到家里，康保看到自己的家可热闹了。听说康保要结婚了，村里人来帮忙张罗婚事。 婚后一个月，康保如约回到了武馆。 这时，正逢官军在征兵。杨师父对弟子们说：“国家需要你们，也正是你们报效国家的时候了。师父希望你们都报名当兵，把你们所学的武艺，真正的用到了战场上。” 康保心想，自己有心报名当兵，可才刚刚结婚，郑美会当我去吗？看着别人一个个报名了，他却犹豫了。 杨师父知道康保的顾虑，便对他说：“不要急着做决定，回去跟婆娘商量一下。不过，为师奉劝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不要儿女情长。” “师父，请放心！我回去告诉父母一声。” 才去镇上两天，康保又回来。康建两公婆心里在偷笑，年轻人才离开两天，又忍不住了。而郑美却小声问康保：“才去两天，你怎么又回来了？邻居会笑话你的。” “我回来不为别的，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听到儿子回来有事，两公婆也凑合了过来。康建问：“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 “师父动员我们都去当兵。别人都报了名，只有我还没有报名。”康保一边看着郑美，一边告诉他们回来的目的。 “什么？当兵！”康建惊讶的叫了起来。 何翠花更是急眼了，说：“儿子！你有没有想过，当兵意味着打仗。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你敢保证，你能活着回来吗？万一……娘坚决不同意。别人想当兵混军饷，就让他们去吧！” “可是……”康保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当了兵，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郑美怎么办？这一点，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现在可是结婚的人了。” 康保说：“这一些，我不是没有想过。所以，我才没有当场报了名。我回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坐在一边的郑美，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何翠花拉过康保的手，揄扬说：“还是我儿子聪明，知道自己有老婆了，没有报名。” “可是，”康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军饷不是那么好吃的。一旦走进了军营，那就身不由己了。能否活着回来，谁也不敢保证。爹，娘！你们应该也有听过一句话：乱世出英雄。我并不是想当英雄，而是想为国家的统一尽一点力量。” 康建听出了弦外之音，说：“这么说，你还是不顾我们的反对，想去当兵。” 康保看了郑美一眼，肯定的点了点头。 郑美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康保也紧随其后，并且关上了门。若是平时，康保肯定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毕竟，两人才新婚不久，还在蜜月期。 可是，康保没有这样做。他默默地坐到了床沿上，抬头看了看这熟悉的新房，心中似乎有些不舍。郑美也许猜到了夫君心中的不舍，她也挨着夫君坐了下来。 她举起双手，抚摸着亲爱的夫君的脸，用怜爱的眼光望着夫君，想把他帅气的脸庞映入自己的眼帘，永远存留在自己的记忆中。思念他的时候，可以回忆出来，如见其人。 郑美心想，既然夫君选择当兵，做为他的媳妇，没有理由反对他，而应无条件的支持他。只有这样，他在队伍里才能无牵无挂。 此一别，或许四年后还能见面，或许竟成了永别。人生何处不是赌博，只有赌一把，也许夫君真能出人头地，我也能跟着他风光一辈子。如果……那是我自己的命。 “夫君！你真的想去当兵？” 郑美打破了沉默，问出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康保拉着郑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双手爱抚的搓摸着。听到她的问话，康保严肃地说：“刚才，你一言不发，摸不透你的态度。我真想去当兵，或许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做为媳妇，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浑浑噩噩，一事无事吧！” 郑美摇了摇头。说：“男人的选择，我没有理由反对。如果我反对，你肯定会说我头发长见识短。不过，你到了军队后，不要牵挂着家里。如果上了战场，你一定要勇敢一点。四年后，我们盼着你回来。” 说到激动处，郑美竟然哭了起来。 康保怜爱的望着媳妇，用手轻轻拭掉她脸庞上的泪水。激动的说：“谢谢媳妇的支持，我争取活着回来见你们。” 郑美激动的扑进夫君的怀里…… 第二天，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早饭。康保说：“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谁不想天天如此？可是，做为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不应有半点儿女私情……” 郑美打断了他的话。说：“康保说得对。爹，娘！乱世出英雄。能当英雄固然是好，但出人头地，应该是年轻人追求的目标。我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浑浑噩噩，在平淡中过一辈子。当兵，或许是出人头地的一种最好的选择。他既然想去当兵，就让他去吧！家里还有我哩。” 儿媳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话说。康建无奈的摇了摇头。何翠花知道儿子决意离家而去，便伤心的哭了起来。说：“儿子！你答应娘，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保儿答应您。”康保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能不能活着回来，不是自己能说的算。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康保再一次回到武馆，毅然报上了名。 新兵集合那一天，康建、何翠花和郑美都到镇上为康保送行。这让康保非常激动。他说：“爹、娘，还有媳妇！你们要保重好自己。四年后，康保一定回来和你们团圆。” “但愿如此。” 眼看心爱的人就要离别了，郑美心里多么的不舍。她强忍住伤心，不让心爱的人离别时，看到自己的眼泪。 第29章 毅然从戎 经过两个月的强制训练，保康军已经初具规模。为了增加兵力，经过军营主要将领商讨，决定以朝廷的名义，到各州府招募青壮年。 初步计划，拟招收三千名，再组建三支队。 于是，军营里抽调那些有上过私塾，懂文化的人，分五组，到五个地方招募新兵。 其中，有一组便是来到永福镇。侥幸的是，带队的便是团练副使呼延赞。我就是在这时当了兵。 当时的情景，我历历在目。 那天上午，我爹告诉我：“发儿！准备一下，跟爹到镇上报名当兵。” “哦！”其实，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爹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到军队里混几年吧！既可以混军饷，家里还可以减免税收。 这两点，其实是那些青壮年，踊跃报名当兵的主要原因。我爹这样想，别人也是这样想的。 当我们来到镇上，便看见招募处已经围满了人，而且，还排成一条长龙了。应该这样说，这些排队的，年纪和我差不多的这些人，都是想报名当兵的。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那就是混军饷和家里减免税收。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应该不是他们优先考虑的。 在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不少青壮年，他们也许是在观望，也许是在犹豫。甚至，有人是来凑热闹的。我们中国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好奇心很强。哪里有热闹，总喜欢往哪里凑。 因为，我也没有什么特殊。因此，只能按规定排队。轮到我的时间，足足排了一个时辰。 我看见一个少年将军，正站在边上，回答着人们提出的问题。听别人说，他就是呼延赞将军，一个敢带着人马，拦截皇帝车驾的人。因为他的大胆和能力，得到了太祖皇帝的青睐，最终答应给他们衣甲和弓弩，并命令他们组建保康军，他被任命为团练副使。那可是兵团级别的，他的军职就相当于现在的“兵团副司令”。 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并为他的胆识和勇猛，而深深折服。我带着钦佩的目光，多看了他几眼，把他当成是自己心目的男神。 我成了他的铁杆粉丝。可是，我也不曾想到，呼延将军的战功，却在大宋军队中勇夺第一，被封为“大宋战神”；我也不曾想到，自从我当兵的那一天起，我便和这位少年将军有不解之缘。一直跟随在他的军队里，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兵，逐渐成长起来，最终也成为一个兵团级别的将领。不过，这是后话，我暂且不说。 轮到我登记个人信息了。书记员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这么严肃的场面，我不敢含糊，一一作了回答。最后，他问我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择当兵？” “保家卫国！”我毫不含糊地回答说。 “哦！志向远大。”书记员面露惊讶之色，竖起大拇指，当众肯定了我。 别人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那就是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甚至，有人还说，他之所以选择当兵，就是为了练好本领，找仇家报仇。 也许是我的回答，被呼延将军震憾到了，他微笑着向我点点头。还特意走了过来，看了我的个人信息，还自言自语地说：“郑发。好名字！” 也许是我的回答，让这位少年将军有了好印象。因此，我一入伍当兵，他便关注了我。 这一组来到永福镇招兵的，除了呼延赞将军，还有四个人。一个是第一队副千夫长付建，也就是那个书记员，还有三个助手。他们分别是林鹏、卫国和蔡坤。 他们这些人，是我事后才知道的。 在永福镇，整整招募了一天。结果招募到新兵五百多人，他们都是十六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壮年。我就是这五百多人中的一个，年龄属于比较小的，被称为“小鬼兵”。 我拿着“入伍登记卡”，和爹离开了招募现场。根据约定，三天后，全部来到“乡公所”门前的大广场上集合。之后，便给每人发一套军服，正式成为一名军人。从此，便在军营里服务。根据相关条例，四年后，如果还能生存下来，便可以放一年的军假，回家探亲或娶妻生子。 按照规定，我当兵后，如果安然无羔，四年后才能回家一年。过后，又得上军营去。除了受伤和残疾，不得不要从军营退回来。否则，都要留在军营里服务。 对于这一些，我都做好了思想准备。 唯一放心不下的，当然是周颖了。因为，我们刚刚相互表白，并拉过钩，愿意结为夫妻。可是，生活却被打乱了。如果我走进军营，要四年后才能回来。而且要保证不出意外。但是，在这乱世之秋，身在军营，有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既然报了名想当兵，总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周颖，看看她怎么说。如果她愿意等我四年，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果她不愿意等我，想和我就此分手，我也没有理由怪罪她。就当做我们两人有缘无分吧！ 报名回来的那天傍晚，我吃过晚饭，便来到周家祠堂门口。也许是周颖看到了我，便从家里走了出来。开口便问：“是不是有事想找我？” “现在方便吗？” “方便啊！怎么啦？” “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去我们上次约会的地方。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好的。”周颖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先走，你随后再来。” 为了避免让别人说三道四，我们不敢一起走。说上两句话，我便匆匆离开了。 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是这样。思想非常封建，尤其讲究“男女受授不亲”那一套。所以，男女约会只能偷偷摸摸，怕别人知道。 再说，我来到了小树林，便坐在石头上，等着周颖的到来。约摸一刻钟，周颖果然来了。 她像是在开玩笑的说：“几天不见，是不是想我了？”说着，她挨着我坐了下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很陶醉的样子。 “如果我说不想你，那是骗人的。” “其实，我也很想念你。郑发！既然我们相爱，你可以让你爹到我家提亲。结婚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我也想，可是......”想到报名当兵的事，我欲言为止。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怎么啦？不会有什么事吧！”她抬起头望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期待。 我本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今天，我到镇上报名了，想去当兵。” “什么？”周颖惊叫了起来，“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偏偏在我决定嫁给你的时候，你却要去当兵？你这样一走，有没有在乎我的感受。” “对不起！我爹说了，只要我去当兵，便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所以......” “所以，你就去报名了？”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僵持了很久，周颖先说话了：“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也不能阻止你什么......”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当兵了？” “名都报上了，不同意能行吗？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活着回来。” “好的。”我激动的把她搂进了怀里…… 第30章 初入军营 听她这么一说，我插话说：“谢谢你的理解！可是，这一走，要四年才能回来。颖！你能等我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保持沉默。 我知道，她的思想可能在斗争，为了不让她难堪，我直接把话挑明了：“让你等了四年，可能是浪费了你的青春。这样吧，过了今晚，我们分手吧！你也知道，在这乱世之秋，我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听我这么一说，她连忙捂住我的嘴，埋怨说：“乌鸦嘴，不乱说不行吗？” “我说的是实话。” “我什么时候说不等你了？我既然决定嫁给你，虽然身子还没有交给你，但我已经认定是你的人了。男人应该有男人的事业，我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浑浑噩噩，什么事也不做。所以，你决定去当兵，我并不反对，但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混出一点名堂来。” 她的这番话，让我非常感动。想不到她年纪不大，竟然有这种想法。我说：“你能这么说，我非常高兴。你放心！我一定会混出一点名堂，不辜负你的期望。” 可能是激动，周颖的头，再一次埋在我的怀里，倾听着我的心跳。良久，她抬起头，充满期待的说：“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现在，我把话撂在这里，不要说四年，十年我也等你回来。” 我激动的不行，忍不住搂住了她，两颗相爱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此时此刻，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了女朋友的支持和理解，我在军营里，一定要努力，绝不能让她失望。 “什么时候走？”她问我。 “三天后，我们都到乡公所集合。之后，便走进军营，开始了军旅生涯。” “在军营里，你要好好表现，不要牵挂着我，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好的。我一定活着回来娶你。”我说着，便在她的额头深情的亲了一下。此时，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现在，你能给我吗？” “不行！该给你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没有想到，她却一口回绝，这让我很是尴尬。 自此，她的话成了我努力活下来的动力。 为了她这句话，我努力练好本领，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我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但有一点，我必须声明，我之所以能活着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耍滑使诈。而是凭借自己的勇敢和机智，一次次战胜了对手。 三天到了，按照约定，我在爹娘的陪同下，来到了乡公所。此时，那些报名想当兵的青壮年，已陆陆续续来到这里。到了下午，五百多名已全部到齐。 人们正在议论着，只见那几个招兵的军人，已来到我们中间。呼延赞将军因为穿着铠甲，最是引人注目。他把我们分成五组，每组一百人。然后，让我们整齐的排列开来。周围站满了送别的家人。 呼延赞将军做了当兵前的第一次演讲。 他说：“各位年轻朋友！今天，你们站在这里，即将要实现你们的梦想，那就是当兵报国。等一下，我们将发给每人一件军服，那是军人的象征。当你穿上这身军服起，你的身上就多了一份责任和担当，那就是报效国家。 但是，当兵是艰苦的，也不像在家里那么自由。战斗又是残酷的，每一场战斗，都有人倒下。如果没有死人，那就不叫战争。但是，我希望倒下的是敌人，而不是我们。所以，你们一踏进军营，就必须先练好本领。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十年磨一剑。希望你们走进军营后，不要滥竽充数，一定要练好真本领，才能在每一次的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 这时，另外四人搬来了一车军服，按照身高和胖瘦，每人分发一套军服。穿好军服，我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出发前，我突然在送别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朝着我挥手。 原来，周颖也来了。 她站在人群中，我没有注意到。当她向我挥手时，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差一点掉下了眼泪。 我含着泪水，也不停地向她挥手。 其实，我们互相挥手，站在身边的爹娘也看到了。他们可是过来人，一看，已经全明白了。他们看着周颖，笑而不语。 队伍出发了。看着自己的孩子走了，现场的人竟有人哭了出来。紧接着，哭声一片...... 我们的队伍，来到了路州郊外的军营。 这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场地一望无际。除了宽阔的训练场，还有几排营房，供士兵们住宿。来到这里的，不仅我们五百多人，还有从其他地方陆陆续续来的新兵蛋子。 两天时间，来到这里的，竟有三千人之多。 刚开始，我被分配在伙房里，帮忙军厨打杂。说实话，我对于这样的分配，很不满意。虽然心里不爽，但又不敢闹情绪。毕竟，这里是军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不过，在伙房里，我认识了两个新朋友。通过自我介绍，我便了解他们。一个叫康保，也是路州府人；另一个叫和顺，却是来自魏州的。他们两人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所以，沟通起来，没有什么障碍。没有几天，我们熟得像兄弟一般。 我们作为新兵蛋子，被分配在伙房里打杂。这活又杂又累，不是挑水，便是劈柴。总之，粗重的活儿，都是我们这几个打杂的新兵蛋子的份。 因为没有干过这些粗重的活，第一天，累得我腰酸背疼。我们几个打杂的，分配在同一个房间。和顺私下抱怨说：“知道干这种苦累活，我就不报名当兵了。我在家里舒服得很，快活得像个大少爷。”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康保插话说。 我说：“既然来了，抱怨有什么用。现在，什么也别想，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说不定，我们以后会被调离这个岗位。” 和顺说：“伙房属于后勤保障。你不知道，我们在伙房里，就不要上前线和敌人拼杀，我们活下来的几率比别人大。我还不想死哩！等着四年后，回去和女朋友完婚。” 听和顺这么一说，我非常惊讶。说：“和顺，你家里也谈了一个女朋友？怎么跟我一个样。” “郑发，照你这么说，你家里也有一个女朋友？我真担心，四年时间，她不知道会不会等我。”和顺有些担心的说。 “我那个女朋友，她会等我。” “不见得。”和顺有些不相信，“女人的心，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对我来说，我是不敢抱多大的希望。反正，我也看淡了。她愿意等我，如果我能活着回去，就和她结婚；如果她嫁人了，就再找一个呗！” 康保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我们谈论女朋友。我看他不说话，便问他：“我们两个都有女朋友了，你呢？” “我是结过婚的男人了。” 和顺惊讶地说：“你既然结了婚，怎么舍得让婆娘在家里独守空房，你不怕她忍不住寂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不会的，家里有爹娘看着的。” “只要她有心想背叛你，爹娘看着也没用。康保！你说说，你是怎么来当兵的。” “家里穷，人口又多。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不得不走这条路。我婆娘是童养媳，我们刚刚结婚两个多月。” “有孩子了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如果有了，她会对我说。” 第31章 当侦察兵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来到军营一个月了。 一个月来，生活非常乏味。除了挑水，便是劈柴。偶然，还会到各营房送饭送菜，从来没有参加过训练。说句实在话，我真不想在伙房里耗费时光，倒希望参加训练，有机会上战场去，硬对硬的和敌人大干一场。 然而，一入军营，便安排我在伙房里。即使我心里不愿意，但只能听从安排。 一日，我的崇拜偶像呼延赞将军来到伙房，我一看见，立马向他敬个军礼，说：“呼延将军好！” 他微笑着朝我点点头，说：“你应该就是郑发吧！我对你‘保家卫国’的理想，记忆犹新。” “是的，谢谢将军还记得我。” “你被安排在伙房吗？”他严肃地问我。 “是的，一切听从安排。” “对伙房的工作满足吗？” 我立个正，又行了一个军礼，说：“非常满足。不过，我倒希望上战场去，和敌人痛痛快快地干一场。” 呼延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有这种愿望很好，说明你有上进心，而不是想混军饷的。想上战场，有的是机会。”说罢，友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是我进入军营后，第一次见到呼延将军。想不到，报名当兵的人那么多，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心里暖暖的，似乎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有一次，我和康保、和顺三人在营地上做事，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朝我们走来。站在我的身边，说：“你应该就是叫郑发吧！” “是的，将军找我有事吗？”我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向他敬个军礼。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应该就是康保和顺。” “对。”他们听说，也走了过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平，军营步兵统领，副将级军官。鉴于你们三人在伙房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表现出色。准备把你们调离伙房，编入侦察营。” “侦察营是做什么的？”我不解的问。 “当侦察兵。具体工作是，每当军队进驻一个地方，或者在前线与敌人对阵，侦察兵必须事先去侦察情况，摸清敌人的布署。回来之后，报告给军官，让他们制定作战方案，提供参考。” “哦，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地说。 “不过，”杜将军又说了，“做侦察兵，除了过硬的本领，还必须具备头脑灵活，机智善辨。经过我的观察，你们三人是合适的人选。” “一切服从安排。”我们立个正，敬个礼，异口同声地说。 “从现在起，你们在伙房的工作，有人会来接替。你们回营房收拾东西，随我到侦察营报到。” 一会儿，我们背着行李，跟杜将军走了。 来到了侦察营，这里的最高长官是百夫长，叫谢长远。据杜将军介绍，他从事侦察兵工作已经有十年之久，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侦察兵了。 我被任命为侦察兵伍长。伍长是军队里最小的官，就相当于现代军队里的班长。虽然官小，但好歹也是一个官。因此，我当时非常高兴。 侦察营有一百多个人，分为十个小队，每个小队的负责人，便是伍长。我就是十个伍长之一。不过，我所领导的这个小队，都是新兵蛋子。除了康保与和顺，还有另外七个人。他们分别是：程远方、陈开放、李弘扬、解践行、武动力、方发达和曾前程。他们都是来自其他州府。 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在同一个小队，没有两天时间，我们都混熟了。 因为不懂得侦察知识，谢百夫长用实战经验，给我们讲解。他说：“侦察兵就是军队的开路先锋，我们每一次都要走在大部队的前头，进行侦察，摸清敌情。所以，我们危险系数很大。我们侦察敌情，都是隐蔽进行的，如果暴露了自己，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因此，我们不但要胆大，而且还要心细；不但要机智，而且还要冷静。总之，侦察兵的基本素质都很高。有时候是逼出来的。” 经过两周的理论学习，我基本上掌握了侦察知识，只是还没有实践过。 接下来，便是肉搏训练。万一遇到了敌人，肯定要懂得保护自己。要保护自己，一定要懂得武功，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我们的教官，便是军营里的武师，名叫刘江海。他曾经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在少林寺一年一度的僧俗比武大会中，曾一度获得过冠军。因为他和呼延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因此，呼延将军请他到军营里当武师，他欣然同意了。 由于实战的需要，我第一次练武。刚开始，手脚很笨拙。不过，我不怕苦不怕累，勤学勤练，进步非常快。得到过武师的表扬。 而我那两个兄弟，康保与和顺，和我一个样，勤学好问，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尤其是康保，他在家里进过武馆，武功已是不错的人了。不过，他并没有高傲自满，同样是认真学习。 康保这小子，本来是深藏不露的，他的武功底子一下子被武师发现了。他才说出自己进过武馆的实情，还“供出”了擅长射箭的本领。这么一来，刘师父对他可另眼相看。不过，刘师父是有其目的的。很快，康保被破例提拔为“教官助手”。 康保成了侦察营里的小名人了。不仅他自己高兴，我们两人也替他高兴。 在侦察营，我们呆了半年。由于没有战事，我们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我时时记住这句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所以，平时的训练非常重要，丝毫马虎不得。 半年后，军营里允许给家里写信。 我利用晚上的时间，一连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父母，另一封当然是寄给女朋友周颖了。 再说，自从周颖知道我要当兵后，不但没有和我分手，还挺支持我的。这一点，让我很感动。那一天，她瞒着父母，来到了乡公所，为我送别。 回到家里后，就一直在等着我的来信。这一等，就是半年。她非常着急，心想，难道军营里不允许写信吗？按道理应该不会。可是，我天天等呀盼呀，就是等不到他的来信。即使军营里忙，也不可能连写信的时间也没有吧！ 总之，她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有一天，周颖家来了一个信使，也就是现在的邮递员，只是叫法不同罢了。周颖非常高兴，知道是我给他写信了。 当时，周颖的爹也在场，他看到有人给女儿写信，非常好奇，要求女儿给他看。 就是因为看了这封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再也瞒不住了。起初，她爹不看好这桩婚事。认为当兵很危险，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个先到。他鼓动周颖给我回信，提出分手。 周颖不肯，一根筋的坚持我们的约定。逼急了，她竟然离家出走，躲在亲戚家几天几夜，让她的父母到处找。由于找不到，俩公婆互相埋怨起来。她娘一伤心，便哭了起来，说：“死老头子，颖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周福自知理亏，不敢吭声。 第五天，周颖回来了。她爹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娘却是问长问短，言语中，满是关心和心疼。正是由于她的抗争，保住了这段婚姻。 没有多久，我收到了周颖的回信。信中，满是安慰的言语，叫我不要挂念她，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在家里等着我去娶她。 我是从她后来的讲述中，知道这一切的。我非常感动。从此，我也更加的爱她。 第32章 谣言风波 自从那次来说媒不成，张媒婆不死心，再一次来到周福的家。 对于这个死皮赖脸的媒婆，周福很是反感。无奈，人们来到自己的家，不可能拿起扫帚，把人家赶出去吧！因此，只有用不冷不热的态度，来表示对她的不欢迎。 “周家兄弟！在家啊。” “是啊！你怎么又来啦？上次，我婆娘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家闺女不急着找对象。” “她这是借口，肯定心里有人了。” “不管她，反正我们尊重闺女的选择。”周福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有点冲冲的。 按理，张媒婆是听得出来的。可她还是厚着脸皮不想走。说：“我真想不通，上次给她介绍的那个年轻人，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家庭条件又好，怎么不中她的意？” “人品不行，人长得帅又什么用？” “人品不行？”媒婆似乎没想到，“我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不端的行为。” “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流氓。”周福一生气，便把他抖了出来。目的是让媒婆知难而退。 果然，张媒婆转身走人了。 正是由于周福的直率，后来，惹来了一次大麻烦，他的家无故被人给砸了，还散布谣言，说周颖已经被人玩过了，还装什么清高。 那是一天下午，周福的家来了四个年轻人。一进家门，也不搭话，见东西就砸。本是家徒四壁，被他们这一砸，更是雪上加霜。 周福非常气愤，便来到乡公所报了官。 里长游永是个开明绅士，他非常重视，便派人前来察看。由于家里穷，也没有损失什么。经过游里长的分析，这应该是流氓所为。按理说，老实巴交的贫苦人，怎么会去得罪人哩！ 后来，经过仔细打听，知道有个媒婆来说亲，碰了一鼻子灰。难不成是媒婆为了报复，让人来砸的。可仔细分析，媒婆说不成媒，也是很正常的，她也没必要这样做。那么，无缘无故砸了周福的家，他们是出于什么意图呢？ 游里长也没有一点头绪，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有想到，村里人看到周颖，便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着什么。后来，经过了解，他们在议论着周颖，在石门窟水库边上，被人轮奸过的事。 周颖非常气愤，知道肯定有人散布谣言，故意诬陷自己，让自己无地自容。 人言可畏啊！自此，村里的小姑娘都躲着周颖，不敢和她交往。连自己最要好的闺蜜，也拒绝和她来往。她真成了“寡人”一个了。 由于经受不了打击，周颖几乎崩溃了。 人在无助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周颖经常遭到别人的冷嘲热讽，她最终想到死。她想以死来洗刷自己的清白。 因此，她也淡然了。周颖的异常举动，让周福注意到了。他怕闺女经受不了打击，而想不开。 一日，周颖穿上新衣服，离开了家。 周福从田地里回来，没有看到周颖，便问老婆：“我家闺女呢？” “今天有点反常，穿上那件舍不得穿的新衣裳，说要出去散散心。” “几时走的？”周福又急又惊。 “走了有一会儿了。” “遭了！”周福丢小锄头，夺门而出。 他边找边喊，边喊边找。可是，找遍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仍然不见周颖的影子。看到周福如此着急，几个堂亲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有一个堂亲说：“走！去石门窟水库看看。”说着，走在前面，向水库的方向追去...... 追到了水库，远远看去，发现有一个女孩站在水库边，一动不动。为了不惊动她，几个人也不喊叫，而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周福走在最前面，从背影看去，她就是周颖。走到离她只有两米之遥，周福一个箭步的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周颖，哭着说：“闺女！你想干什么？” 由于用力过猛，父女两人摔倒在草地上。这时，另外几个人围了过来，把他们扶了起来。 “爹！你让我走吧，闺女受不了了。” “傻闺女，你不是和郑发约定好了，要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娶你。你如果这样走了，自己倒是解脱了，可对得起郑发吗？” “其实，当时我被几个流氓调戏，是刚好路过的郑发给我解围，他那奋不顾身的勇气，是我愿意嫁给他的理由。他可以为我作证，只可惜，他在军营里，要四年才能回来。如今，人们这样议论我，我可是有口难辩呀！” 周福心疼的擦去闺女眼角的泪水，说：“嘴长在别人的脸上，让他们说去吧，只要郑发信得过你就行了。” 幸亏周福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一步，周颖纵身一跳，让我后悔一辈子。 回到家里，周颖仍是闷闷不乐。为了防止她再次寻短见，她娘把周颖看得很紧，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温顺娟私下对周福说：“老头子！闺女既然非郑发不嫁，他们两个人好上了，不知道郑发他爹知道吗。我是这样想的，你找个时间去一趟郑家湾，跟郑发他爹挑明了。如果他愿意，让周颖去他家住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周颖再回来。” “好！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明天就过去。” 次日，周福穿着整整齐齐，果然来到了郑家湾。他不知道郑发他爹叫什么名字。但他一说起郑发，没有人不知道的。因此，周福顺利的找到了郑顺利。没错！我爹的名字就叫郑顺利。 看到这个不速之客，郑顺利满是疑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人来便是客。郑顺利倒是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他，既是让座，又是倒水。 周福寒暄几句，便开门见山地说：“我叫周福，是邻村的。我今天来，是为了子女的事。” “哦，说来听听。”郑顺利甚是惊讶。 “不知道你儿子郑发有没有对你说过，他跟我闺女早就好上了。两人已经到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的地步。” “果有此事？发儿可是从来没有说起。” “他们之所以相爱，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家闺女周颖打石门窟水库经过，遭到了四五个流氓的调戏。正好，你家儿子郑发也经过这里，他二话不说，怒喝流氓，为我闺女解围。没想到，这几个流氓老羞成怒，把郑发一顿毒打，把他的脸打成像猪头。” “是有这么回事。”郑顺利听说，不停的点头。“当时，他娘问他，他说是和别人打架。不是你现在说起，我们还信以为真。” “正因为郑发救了我闺女，她才决定嫁给郑发。可如今，不知何人谣言说，我闺女在石门窟水库边上，被几个流氓轮奸了，搞得满城风雨。我闺女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曾一度寻短见，还好被我发现及时，才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照你这么说，周颖还是挺贞烈的。” “郑大哥！我是这么想，既然他们相亲相爱，我们做父母的，不可能去拆散他们。你说是吗？” “那是。”郑顺利认可他的说法。 “能不能让周颖以未过门媳妇的名义，来你家住一段时间，让她的心情能开朗一些。等风平浪静了，我再带回去。” “当然可以。”郑顺利满口答应。白白捡了一个媳妇，他何乐而不为哩！ 说到这里，我抽了一口冷气。当时，如果我爹拒绝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对周颖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双重打击之下，人是会崩溃的。人一旦崩溃，精神上便会胡思乱想。精神病就是这样引起的。因此，对我爹我还是挺感激的。 第33章 奋不顾身 短暂的相处，便匆匆离别。这是恋人心中的痛。如今，惟有把思念深深的埋在心底，让它化作对他的祝福：但愿他能平安地回来！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黄秋月便呆呆的想着心事。自己刚刚陷入爱河，正想把心交给他的时候，他却在父亲的坚持下，毅然从戎，报名当兵了。 这里便是魏州。黄秋月脚下的这块土地，便是和平镇和睦村。这里，有两百多户人家，人口近千人。在魏州地界，这里可是一个大村庄。 村里大部分都姓和，占到总人口的七成。余者便是黄姓、巫姓和胡姓。 黄秋月的未婚夫叫和顺，今年正好是“适龄青年”。他家兄弟三人，分别叫和旺、和兴、和盛，都是好名字。还有一个妹妹，名叫和美。 由于家庭人口多，和顺的父亲和景明便想把大儿子送到军队去。一来，家里便少了一个人的口粮；二来，只要有人当兵，官府便会减免一些赋税。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当保康军派人到和平镇招兵时，和景明毫不犹豫地让和顺去当兵，减轻家里的负担。作为家里的长子，和顺服从父亲的安排，也毫无怨言。 问题是，在前不久，和顺看上了同村的秋月姑娘，便私自托媒婆到黄家说亲。偏偏，这个和顺可是村里的“小名人”。不仅人长得帅，而且对人非常仗义，而乐于助人。 在村里，和顺从不欺负人。而且，是那种比较活泼的小男孩。尽管两家的距离有点远，但和顺的名声秋月是知道的。 有一次，和顺同父亲正在地里干农忙，黄秋月和她娘正好从路上经过。无意间，和顺看到了黄秋月，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后来，和顺私下打听，知道那个姑娘也是同村人，叫黄秋月，是黄叶坡角落黄胜的闺女。于是，和顺托人去说媒，没想到黄胜却同意了，并对媒人说，叫他父亲正式下聘。 和顺欢天喜地，便对父亲“从实交待”。没有想到，和景明却犹豫了。这让和顺非常生气，碍于父亲的淫威，他不便发火。 而黄家却迟迟等不到和家来下聘。此事便不了了之。 有一次，黄秋月独自一人在溪边洗衣裳。她何曾想到，上游地区正在下暴雨，溪水急湍的往下游冲来。黄秋月一边在洗衣裳，一边在想着心事，根本没有注意溪水的变化。 她猛地抬头，看到溪水来势汹汹，想赶紧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她大叫一声，一下子被大水冲走了。 也许是她命不该绝，注定同和顺有一段姻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少年奋不顾身地一头扎进了溪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汹涌奔腾的溪水，溪面见不到两人的身影。此时，黄胜和一些村民也闻讯赶来，望着滔滔不绝的溪水，只能在溪岸上干瞪眼，干着急。 黄秋月她娘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望着急湍的溪水嚎啕大哭……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 原来，是和顺出水换气。一会儿，他又不见人影了。 “那个人好像是个男的。那就奇怪了，除了黄姑娘被大水冲走，难道也有男的也被大水冲走吗？” 此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了。 就在众乡亲手足无措的时候，溪中浮出了两个人，像是一男一女。 没错！就是一男一女。 只见和顺一手抱着黄秋月，一手在吃力地拨着水，慢慢的向溪岸游了过来。 三米，两米，一米…… 此时，一个村民把一根长竹子，向他们伸过去。和顺一看，心中一喜。他奋力抓住这根救命竹子。终于，到岸边了。 村民们七手八脚把两人拖上了岸。 黄秋月她娘看到闺女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一身湿漉漉的，高耸的胸脯若隐若现，黄胜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闺女的身上。他一探鼻息，似乎还没有断气。他连忙给闺女做人工呼吸，用力按压她的胸部，期待奇迹出现…… 奇迹果然出现。由于抢救及时，黄秋月脱离了危险，悠悠转醒了。正她睁着眼睛的一刹那，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四周站满了村民。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让她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黄秋月想到了刚才惊人的一幕，自动正在溪边洗衣裳，无意间被上游的暴雨水冲走了。难道是好心的乡亲救了自己？ 她向乡亲们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三叔黄永连忙摇头，说：“不是我们救了你。救你的是和景明家的和顺。” “您是说，是和顺救了我？”黄秋月闻言，非常惊讶。她也知道，在村里，属和顺的水性最好。因为他喜欢游泳，在夏秋之交，他经常下溪游泳。听说，他可以在水下潜水半个时辰。 黄秋月抽了一口凉气。心想，今天正好被和顺遇上，救了自己。如果是换作别人，我早就被大水冲走了。“好险啊！遇上了好人，捡回了一条命。”想到这里，她对和顺心存感激。 就在这时，和顺走了过来。他看到黄姑娘醒了，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黄姑娘，没事吧！” “没事。和大哥！多亏你救了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黄秋月已经坐了起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他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今天的命是他给的。黄秋月心里也清楚，这个男孩子早就看上自己了，还私自托人来说媒。但却想不明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见他爹还下聘。 黄胜看到救自己闺女的是村里的和顺，他也非常感激，老伴更是对和顺千恩万谢。 回到家里，黄秋月更加思念和顺。心想，无论怎么样，这一辈子一定要嫁给和顺。她叫过弟弟黄明：“弟！帮姐办一件事怎么样？” “姐！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办到。” 黄秋月非常高兴，低声说：“你把这张纸条传给和顺，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黄明一下子明白了，说：“姐！我知道你看上和顺了。不过，我听说他要去当兵了。” “这是真的吗？”黄秋月听说，好像很失望。 “应该是真的。最近，官军到镇上招兵，和顺他爹让他报名了。” 黄明走后，黄秋月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也说不定是什么滋味。 夜，已经降临。夏夜是多么的美丽！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姻蛔、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黄秋月没有心情欣赏夏夜的美景。她心事重重的来到村头的槐树下，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突然，一个小男孩便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非常高兴，连忙打招呼：“你来啦！” “正想找个时间，约你出来。没想到，你却先约我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溪边走去。 黄秋月挨着和顺走着，双手却不停地摆弄着衣角。说：“前几天被大水冲走的事，多亏你救了我。太谢谢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言重了。”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当时，溪水那么大，又那么急，我怎么没有被冲走。而且，你怎么那么凑巧，正好路过这里。” 和顺笑了笑，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今晚约我出来，就想问这件事？”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第34章 知道身世 两人在溪边走着，微风吹来，清凉爽身。 和顺说：“是你自己命好。被大水冲了，如果畅通无阻，一下子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你想想，上游的雨水这么大，又是那么湍急。如是被大水冲走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捞。可是，你却被溪中的两块石头挡住了。所以，我扑通跳下水后，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你。” “真要感谢那两块石头，不是它们把我挡住了，我现在可就……”黄秋月言下之意，不仅后怕，而且心有余悸。 “至于我当时怎么刚好出现在溪边，那纯粹是凑巧。” 黄秋月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了！你当时托媒婆来说媒，我爹都答应了，就等着你爹来下聘。可是……” “别说了。我爹的意思是当我去当兵，减轻家里的负担。他不想拖累你，所以也就……你也是知道的，在这乱世之秋，当兵意味着要打仗，谁也不敢保证，明天和死亡谁会先来。” “别胡说。” 看得出，听到这些不吉利的话，黄秋月生气了。“你报名了吗？” “报名了。过几天，可就要走进军营了。” 黄秋月听说，陷入了沉思。这些不吉利的话，尽管不希望从他的嘴中说出，但确实是存在的。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如果不用死人，那还叫战争吗？他既然选择当兵，我也找不出理由左右他。这时，我不能给他添堵，而要鼓励他，安慰他，让他在军营里无牵无挂。 黄秋月正想要说话，不料，和顺却先开口了：“秋月！其实我很喜欢你。所以才托人到你家说媒。可是，天不从人愿，我却选择了走当兵这条路。哎，真是有缘无分！” “谁说有缘无分？你既然选择了当兵，我支持你。你尽管去，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娶我。” “可是……”和顺欲言又止。 “不要可是了。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走了之后，不要牵挂着我，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黄秋月说到激动处，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此时此刻，黄秋月心里扑扑乱跳。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和男人肌肤上的接触。 “你的话让我感动。谢谢你这么看好我，我努力活着回来娶你。你可不能食言！” “我们拉钩。” 两只小指勾在了一起……此时，溪边传出了欢快的笑声，一阵阵的。 几天后，和顺如约踏上了征程，走进了军营。从此，便在军营里服务。也因为在军营，我和康保、和顺三人从相识，到成为铁杆哥们。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由于和顺的离去，黄秋月得了单相思。几天时间，她默默寡欢，脸上的笑容少了。 由于操劳过度，秋月她娘病倒，而且病得不轻。尽管黄胜精心照顾，也吃了不少草药，她娘的病情不见好转，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黄秋月心疼她娘，偷偷哭了好几次。 有一天，她娘把秋月叫到床边。说：“闺女！娘的身体娘清楚，我的时日恐怕不多了。娘心里有个遗憾，就是未能亲眼看着你出嫁……” “娘！您不要胡思乱想了，您会好起来的。” 她娘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说：“娘心里有个秘密，瞒了你十几年了。现在，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秋月一听，心里格噔一下。心想，娘亲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难道和我有关系？ “娘！您可把闺女整糊涂了。您所说的秘密，难道和我有关系？” 她娘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闺女！其实你不是娘亲生的，是娘从路边捡回来的。” “娘！怎么可能。”黄秋月似乎有些想不到，她连忙摸了摸娘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以为娘在发高烧，胡言乱语哩！ “这种事情，娘怎么可能会乱说。” “那您告诉我，您是怎么把我捡回来的。” 于是，她娘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下子，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天中午…… 徐娟刚刚从外乡嫁入和睦村。一天中午，她和往常一样，来到溪边洗衣裳，走到村头时，发现槐树下有一个包裹。由于好奇，她走向前去，发现是一个婴儿。她不由自主的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 这时，徐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有人故意把婴儿遗弃了。她嘴里嘀咕着：“谁这么狠心，生了又不养。”她打开包裹，看见婴儿红扑扑的脸，非常可爱。她判断，应该是个女婴。 果然不错，就是一个女婴。 此时的徐娟，刚结婚不久，自己还没有孩子。心想，就算做一次好事吧，把婴儿抱回家抚养。哪一天，她的父母找来了，再还给他们。 可是，徐娟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有些犹豫。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条小狗。抱回家了，老公会同意吗？万一不同意，那可怎么办呀！总不能再抱回来放在槐树下。如果是这样，于心何忍！再说，孩子是无辜的。这样做，对孩子是不公平的。 “抱回家再说。” 徐娟下定决心，要抚养这个婴儿。于是，她一手提着衣篓，一手抱着婴儿，回到了家。 回到了家，黄胜一眼瞅见那婴儿，开玩笑说：“老婆！你哪里抱来这个婴儿？” “先别问这么多。先告诉我，这个婴儿可不可爱？” 黄胜凑近一看，婴儿甜甜的向他笑了一下。他轻轻的摸了一下婴儿的脸蛋，说：“好可爱！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希望也这么可爱。” “喜欢吗？” “当然喜欢。只可惜不是我们的孩子。” “如果喜欢，我们就把她抚养起来。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黄胜不禁惊呆了。 徐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实话告诉了夫君：“不知那个狠心的人，把这个婴儿遗弃在村头。我正想去溪边洗衣裳，被我遇见了。” “你确定是别人遗弃的？” “确定。因为我在现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抱走。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遗弃孩子，也许有难言之隐。老公！我们暂时帮人抚养着，哪一天她的父母找来了，我们再还给他们，就当作做好事吧！” 黄胜点头同意了。说：“上午时分，有一支军队从这里路过。也许，这个婴儿是他们的家眷遗弃的。” 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几年了。 十几年来，没有人来找过孩子。而这个女婴就是黄秋月，她却一天天长大，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听了娘的描述，秋月如梦方醒。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她跪在床前，给娘磕了个响头，说：“娘！您永远是我的亲娘。像您这么善良的人，您不能忍心抛下我们不管。娘！您不要多想，您会好起来的。” 徐娟看见屋里只有娘俩，便小声说：“娘有个预感，你的父母正在寻找你。你告诉娘，你的左胸部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黄秋月脸儿一红，肯定的点了点头。 徐娟从床底拿出一个玉坠，说：“这是当时在包裹里发现的。这也许是你父母有意留下的相认信物。现在，娘交给你，你好好保管。如果你的父母果真找到这边来了，你就回到他们的身边吧！” “娘！您别说了，女儿哪也不去。” 由于伤心，黄秋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第35章 辽汉结盟 只要有政治头脑的人，谁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作为辽邦的最高统治者，萧后何尝不知道哩！ 赵匡胤对北汉的战略意图，通过间谍网传到了辽邦的首脑机关。萧后进行分析后，决定采取两种策略，来阻止赵匡胤对北汉的吞并。 首先，联合北汉，组成“军事同盟”。就目前而言，大宋和辽邦的军事力量势均力敌。如果真正的大干一场，鹿死谁手，尚无定数。如果把北汉拉到自己一边，大宋想对北汉用兵，可得自己掂量掂量。 于是，萧后把自己的想法，对众大臣说了，除了少数大臣持不同意见，绝大部分大臣表示赞同。这下，萧后的心里更加有数了。 至于魏州，虽然属于大宋版图，但却是三国的边境地区。北边是辽邦，左边又是北汉。这样的边境地区，经常是磨擦不断，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时有发生。 因此，加强对魏州的管控，是赵匡胤上位之后，首先考虑的政治问题。因此，他派出非常得力的镇南将军高怀亮，镇守魏州。高将军的赫赫战场，名闻天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震慑辽邦，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加上高将军身边战将如云。因此，魏州固若金汤，辽邦果然少有大规模的骚扰。很长一段时间，魏州边境相对安宁。边民之间的贸易往来，也是如火如荼，异常火热。 有一天，高将军的夫人崔莉似乎心事重重。作为同床共衾二十几年的高将军来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夫人究竟有什么心事。 于是，高怀亮便试探着问：“夫人！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有心事，你不妨说出来。这样闷在心里，对身体是不好的。” 这件事，崔莉闷在心里已经十几年了，她经常是在自责和煎熬中度过，只是在夫君面前没有显露出来罢了。今天脸上的变化，怎么夫君一眼就看出来了。也罢！不能再瞒他了。 “来！你坐下，我跟你说一件隐藏十几年的事。”崔莉终于不再隐瞒了。 “哦，说来听听。” “记得十几年前，后周大军和杨业大战的事吗？当年，周军战败，将军所率的周军往魏州败退，所有家眷也跟随其后。在举家搬迁之前，我分娩生育了，是一个女婴。当时，走得匆忙，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抱着婴儿，随着其他家眷一路搬迁。来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村子，我实在走不动了，便在一棵槐树下休息。 后来，我便把婴儿留在了槐树下，相信会被附近的村民抱走抚养。十几年来，我跟将军南征北战，居无定所。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提起，只是把它深深的埋在心里。” “你说什么？”高怀亮大吃一惊，“你不是说孩子夭折了吗？” “那是怕你牵挂，说谎骗你的。” “你呀，你！”高怀亮气得说不出话来。 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怪罪谁也没有用了。想当年，自己戎马一生，南征北战，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夫人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孩子跟着别人，虽然过着清苦的日子，但也是安稳的日子，免遭漂泊之苦。 高怀亮也想开了，只是，他很想见一见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屈指算来，十五年了，女儿肯定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他迫不及待地说：“以前的事，我也不再追究谁对谁错了。现在，我想知道的事，就是我的女儿究竟在哪里？如果有可能，我想让她回到我们的身边。” 崔莉若有所思地说：“当年，走得匆忙，也不知道走过了哪些地方。不过，那个地方我记忆犹新，像是村头，有一棵大槐树。当时，我把婴儿放在槐树下。我敢肯定，是附近的乡民抱走了。” “万一被虎狼叼走了，怎么办？” 崔莉知道夫君有所担心，她肯定地说：“不可能。因为是大白天，又是中午时分。” “照你这么说，那肯定是附近乡民抱走了。” 崔莉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很想把女儿找回来。如今，我们有安定的生活，不像当年，四处漂泊。” “我也这么想。”高怀亮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找。魏州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既然知道了，如果不找回来，我于心何甘！” “不急！十多年都过去了，只要有缘，女儿总会和我们见面的，甚至和我们团聚。如今，将军已是一方诸侯，镇守魏州的军事统领，想找到村头的一棵槐树，那还不是容易的事。只要将军跟地方官员打声招呼，不出几天，那个村庄便水落石出。找到了那个村庄，打听到女儿的下落，不就容易了么？” “夫人说的是，我这就去办。” 再说，为了拉拢刘钧，共同对付赵匡胤，阻止他的统一步伐。萧后秘密派出使者，装扮成商人，经过魏州，来到了晋阳。 使者名叫萧山青，在朝中是专门负责“外交事务”的，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外交官”。在对外方面，不仅很是专业，而且很有办法。因此，萧后派他出使晋阳，可是用对人了。 有人要问，作为皇帝的刘钧，难道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这一点，各位不必多虑。因为在晋阳，也有类似于现在的“大使馆”之类的外国机构，叫做“辽使驿”。通过这个机构，便可以和汉廷相关机构对接，并通过朝中大臣之口，把信息传给皇帝。 走进“辽使驿”，萧山青出示萧后的信函，向驿站负责人说明来意。“辽使驿”负责人徐传生不敢怠慢，连忙招待这个来自自己国家的使者。之后，徐传生便和汉臣接触，告知辽邦使者想见汉主。 这日，刘钧早朝，金銮殿下是两排文武百官。他看了一眼百官，说：“如今天下，多数小国尽被赵匡胤灭了，中原土地上，惟我汉国独存。众爱卿想想，赵匡胤能放过我刘钧么？” 这时，文班里闪出一老臣，众人定目一看，原来是国舅颜起。他说：“陛下不必担忧，在我的北方，有一个国家可以和大宋抗衡。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萧后也知道。如果赵匡胤胆敢再度征伐河东，相信萧后不会坐视不管的。北汉玩没了，辽邦也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尽快派出使者，面见萧后，和她结成军事同盟，共同对抗赵匡胤。只有这样，辽汉才能共存。如果失去了一方，另一方也脱不了被吞并的命运。” 刘钧听说，频频点头。 他正想说话，一个文臣出班说：“陛下！有一个辽邦使者求见，就在午门外等候。” 听说有辽邦使者求见，刘钧来了精神，他不知道萧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萧后派出使者，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这一点，刘钧是非常清楚的。 他立刻宣辽使晋殿。萧山青手持节杖，缓步走进宫殿，朝刘钧跪拜，口称：“辽使萧山青叩见汉主。” “平身！萧使者，萧后有什么话说？” 萧山青向刘钧呈上了萧后的亲笔信，说：“陛下看看便知。” 刘钧看完了萧后的信，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众大臣听起来，觉得毛骨悚然。 “正合朕意！”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揣摸不透汉主在笑什么。这时，只见刘钧神气十足地说：“我们刚才正谈论着和辽邦结盟的事。没想到，萧后却先走了一声，派出使者，想和我们结成同盟。” 这下，众大臣听明白了，不禁鼓起掌来…… 第36章 寻亲之旅 有道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才到了如虎的年龄，徐娟因病而撒手人寰，给黄明留下了一大遗憾。人不怕穷不怕苦，就怕“半路断扁担”，中年丧偶。 娘走了之后，黄秋月没有先前的开朗了，整天闷闷寡欢，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年多来，她遭受了两重打击。一者，刚刚踩入爱河，男朋友竟然离自己而去，走进了军营；二者，视自己如亲生女儿的养母，丢下心爱的丈夫和孩子，离开了这个世界。说什么，黄秋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然而，逝者已去，生者尚存。只能努力的从阴影中走出来，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娘走了，黄秋月挑起了家庭的重担，整天忙里忙外，女工家务，样样亲为。才一个月时间，黄秋月瘦了，瘦得让黄明心疼。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黄秋月便把银吊坠挂在脖子上，当作一种饰品。你可别说，这么一挂，整个人高贵了许多，也美艳了几分。 不仅黄秋月自己认为，连弟弟也这么说。 一日，黄秋月提着衣篓，准备到溪边洗衣裳。刚走到村头，只见槐树下围着一群人。其中，还有一个高贵的夫人。他们在那里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停止脚步。 在此同时，那个高贵的夫人也看到了黄秋月。冥冥之中，似曾相识。贵夫人吃惊不小，心里在犯愁。眼前这个村姑，望上一眼，让人有一种亲近感。这就奇了怪了，我不曾来过这个地方，怎么有一个村姑和自己心有灵犀哩？难道……看这村姑，也差不多十五六岁，不正是和我那闺女同龄吗？ 黄秋月看到贵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身想走。 “姑娘请留步！” 贵夫人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叫住了黄秋月。黄秋月听话的停步了，脸蛋红红的，右手极不自在的抓弄着衣角。 此时，贵夫人已来到她面前。不看则已，一看惊呆了。看她脖子上的那条银吊坠，不正是自己当年留给女婴的吗？ 难道，她就是我那十几年未见面的闺女？ 此时此刻，贵夫人既惊讶，又激动。她轻声细语地对黄秋月说：“姑娘！你脖子上的吊坠，能否借我一看？” 黄秋月不置可否，却乖乖的把吊坠取了下来，递给了贵夫人。贵夫人连忙招呼众人过来观看。说：“将军！这条吊坠是我们高家祖传的，上面刻有一个‘高’字，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是啊！”那将军拿在手上，左看右瞧，“这样的吊坠有两条，一条在大哥怀德手上，一条在我手上。当年，我们结婚后，我便把这条吊坠交给夫人保管。如今，怎么会在这个姑娘身上？” “将军！你是不是傻呀。这个姑娘有可能就是我们的闺女。” “是嘛，”那将军非常惊讶，忍不住仔细端祥起黄秋月。恍惚间，似有夫人的影子。 贵夫人把吊坠还给了黄姑娘，询问说：“姑娘！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黄秋月对着这么多人，显得极不自在。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能不能告诉我，这条吊坠的来历。” 既然有人问起，黄秋月便如实说了：“据我娘说，十五年前，她和我现在一样，准备到溪边洗衣裳。那天正是中午，她走到这里，看见槐树下有一个包裹，她好奇心起，便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婴。当时，我娘在这里守了足足一个时辰，不见有人来抱走。我娘一下子反应过来，判断是有人故意遗弃的。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自己才结婚不久，还没有自己的孩子。 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婴，便毫不犹豫地抱了回家。没想到，我爹也富有同情心，同意收养这个女婴。从此，他们守口如瓶，从不告诉任何人，一直把这个女婴抚养成人。” 众人惊讶地望着黄秋月，像是陶醉在她的故事里。那将军试探着问：“如今，那个长大后的女婴，人在哪里？” “我就是那个长大后的女婴。” “闺女！娘终于找到你了。”贵夫人激动得流出了眼泪，拉着黄秋月，左看右看。 黄秋月不敢相认，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梦？” “闺女！不是在做梦。娘来告诉你，这位将军名叫高怀亮，也就是你亲爹。他正在可是魏州的团练使，军队里最高的统领。我叫崔莉，就是你娘。当年，娘对不起你，把你给遗弃了。娘之所以这样做，在当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今后，娘一定好好补偿你。” “走！到你家去，我要好好感谢你爹娘。”高怀亮说。 “我爹在地里干活，我娘已经死了。我是抱养的女儿这个秘密，是我娘在临死前才告诉我的。之前，我什么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 在黄秋月的带领下，高怀亮一行人来到了她的家。此时，黄明正好从地里回来，看到闺女带着一群人来到自己的家。这些人中，有武将，也有地方官员。黄胜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黄秋月看到爹从地里回来了，连忙说：“爹！家里来客人了。” 高怀亮连忙走过去，握着黄明的手，连声感谢说：“黄大哥，谢谢你把我闺女抚养这么大。” 黄胜一听，愣住了。闺女的亲爹，何时找到这里来了？看样子，还是一位武将。他看着黄秋月，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高怀亮便自我介绍起来：“小弟高怀亮，因平南唐有功，被当今圣上封为平南将军。如今是魏州团练使，指挥魏州的军队。这位是我夫人，名叫崔莉。当年，是她把闺女遗弃的。黄大哥！十几年来，您辛苦了。小弟不知如何感谢您。” 黄明一听，全明白了。原来，闺女的亲爹是魏州的军事长官，闻名天下的平南将军。如今，找上门来了，肯定要把闺女带回去。可是，闺女这一走，我却有点舍不得。 黄秋月也看出了爹的依依不舍，她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这时，只听高怀亮说：“黄大哥！既然闺女找到了，我们要带回去。你是我闺女的恩人，也是我高家的恩人。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小弟一定满足您。” 这时，只见崔莉把黄秋月拉到一边，小声问她：“娘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 “什么事？” “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娘看到你的左胸有一颗黑痣。当时非常细小，随着年龄的增大，黑痣会越发明显。闺女！你的左胸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黄秋月脸儿一红，肯定地点了点头。 黄明尽管舍不得闺女走，但闺女毕竟是别人的。既然亲生父母来相认了，就让他们带走吧！她亲爹是个大官，回到父母身边，就不要和我们吃粗茶淡饭了。只要闺女过得好，我这个当爹的也替她高兴。 黄秋月走到高怀亮的面前，第一次叫了一声：“爹！”这么一叫，高怀亮如痴如醉，百般受用。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闺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黄秋月点了点头，说：“爹！我跟你们走可以。不过，我放心不下这个爹。我娘走了，家里只剩下爹和弟弟了。爹！能不能把他们也一起带走？这样，我才会无牵无挂。” 高怀亮闻言，想都不想，说：“这样最好！看来，我闺女挺有孝心的。回到魏州城，他们和我们住在一起，给他们安排工作，就算是对他帮我抚养闺女的报答。” 第37章 训练女兵 宋太祖赵匡胤亲率大军，征讨河东，因遇到强有力的对手杨业，战事失利。宋太祖高瞻远嘱，从大局出发，决定和杨业讲和，草草结束了这场没有结局的征伐战。 在归途中，因冒冲暑气，加上战争失利的影响，便在宫中养病，数日不朝。 到了深秋十月，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太祖皇帝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了，便召见其弟晋王赵光义。太祖对他说：“朕观你龙行虎步，来日必为太平天子。但是，你的侄子德昭，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善待他。” “会的，请皇上放心。” “朕心里还有三件事，来不及完成，你要替朕去完成。其一，河东之地，一定要争取夺回来；其二，太行山的呼延赞，是个难得的将才，你一定要召而用之；其三，山后杨业父子，朕甚爱之，你要想办法让他归降大宋，为我所用。你可以在金水河边，建造无侫府让他们居住。” “臣弟记住了。”赵光义跪倒在地，欣然答应。 赵光义走出后，太祖又叫唤他的儿子德昭。说：“做皇帝不是那么容易的，今日，朕准备传位给你叔王，免得你一生劳累。不过，朕赐你金简一把，在朝如有不正之臣，可以诛而戮之。” “君父之命，安敢遗忘！”德昭哭而受之。 公元976年，一代霸主赵匡胤暴病身亡，享年50岁。他没有完成自己一统天下的事业，带着遗憾，走完了可歌可泣的一生。他立下遗嘱，把皇位传给其弟赵光义，是为宋太宗。自此，大宋便进入了太宗时代。 太宗皇帝上位后，非常重视“国防”力量，尤其是将帅的选拔和任用。因此，上位之后，太宗皇帝便想到了先帝临崩之时的遗嘱，想召用太行山的李建忠和呼延赞两名将领。 杨光美奏说：“李建忠和呼延赞二将，先帝曾有封授，如今，正是宣其入朝的时候了，授予帅职。陛下想要再征河东，此人必能建功了。” 太宗依言，当日，便任命高琼为特使，赴太行山宣读圣旨，正式召他们入朝。 再说太行山的保康军，在李建忠和呼延赞的重视下，加强了军事训练。不到半年时间，保康军已初具规模。又到各州府招募新兵。时下，保康军已达到一万多人的规模。 太祖皇帝病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行山。呼延赞犹如天塌地崩一般，感念太祖知遇之恩，他便痛哭一场。 本来想遇到了明主，怎料圣主夙愿未成，便英年早逝。自己雄心报国的心愿，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继位，他有他的思想，圣主许下的封授，新帝不知会不会兑现圣主的诺言。 因此，呼延赞在悲伤的同时，又有些忧心忡忡。自己的一腔热血，自己满身武艺，不知能不能得到新帝的重用。 李建忠也感慨地说：“本以为遇见了明主，想用一腔的热血，来报效国家，以答谢圣主的知遇之恩。怎料，心愿还没有实现，圣主却英年早逝。如今，新帝上位，圣主的封授，不知能不能兑现。” “我们静观其便。新帝刚上位不久，朝中的事情肯定很多。我们再等待一阵子。如果新帝没有派人来宣诏，我们再另作打算。”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李建忠点头说。 “不过，我们的训练不能松懈。那不是只为了报效大宋，才这样做的。我们应该明确这一点，军队是我们的命根子。保康军是先帝命名的，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去世而从此埋没。相反，我们要高举这一旗帜，让保康军扬名于天下，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呼延赞的这一番话，听得李建忠频频点头。说：“我们招募的那几千名新兵，如今也训练几个月了，已基本上成军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把新兵融入到老兵的队伍里，让老兵带新兵。这样，效果肯定会比较好。” 呼延赞便照着李建忠的话去做了。 且说，金头娘跟随呼延赞来到山寨，因为是女眷，便整日无所事事。然而，她却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心想，自己也学过武艺，总想为山寨做点什么。可金头娘是什么人？她并不是一般的女眷，只想着“相夫教子”那一套，她可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巾帼英雄。于是，她的脑海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所以，来到山寨一段时间，金头娘便闲不住了，经常找女眷聊天拉家常。一天，她找到了李建忠。说：“叔叔！我有一个建议，想和您探讨一下。” “可以。有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 金头娘便侃侃而谈：“您是知道的，我也是一个习武的人。虽然比不上您和呼延赞，但我的武艺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把山寨里的女眷组织起来，命名为‘娘子军’，也像男人一样训练。有战事时，我们可以做你们的后勤保障，给士兵们缝缝补补，救治伤病员等工作。从而保证我们的军队无后顾之忧。 其次，等我们的军队都上战场了，娘子军可以留下一部分，保护我们的大后方......” 金头娘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建忠便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连声叫好：“这个想法很好！真不愧是巾帼英雄。好！只要你有心，李叔都支持你。” “谢谢叔叔的支持，金头娘一定尽力而为。” 李建忠说：“你先统计一下数字，看看有多少女子愿意加入‘娘子军’，我们再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已经摸底过了，目前，我们山寨愿意加入‘娘子军’的女眷，有将近一千人。而且，年龄都是在三十岁以下。这可是一笔可观的数字，如果能把她们组织好、利用好，真所谓巾帼不让须眉。”金头娘胸有成竹地说。 “你真有心，好样的！”李建忠竖起大拇指说，“你这个想法，呼延赞知道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你是这里的领导，我当然要先告诉你。因为只有你才能拍板。” “看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挺有头脑的。” 回到家里，金头娘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呼延赞。自然，也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 于是，金头娘开始放手去干。才几天时间，便动员完毕。一千多名女眷都悉数到位。除了一部分是阿姨级的，其余的，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姑娘。当然，有的已经结婚了，但她们的家国观念很强，都表示，愿意舍小家为大家。 按照军队的编制，娘子军被编为一个营。最高长官便是千夫长。这个位置，自然非金头娘莫属了。金头娘便拥有两个身份。既是娘子军的教官，又是娘子军的领导人。 金头娘用满腔的热情，投入到“娘子军”的训练中。娘子军的女眷们，训练非常刻苦，偶尔碰到伤着，她们从来不叫一声苦，也从而找借口请假。真正做到：轻伤不下火线。有的女人遇到了生理期，照样忍受着，完成了各项训练。 不到三个月，一个个女子像脱胎换骨似的，去了娘子腔，没了扭扭捏捏的作态，俨然像个站如松的挺拔军人。 能训练出这样的女兵，金头娘功不可没。 不仅李建忠和呼延赞高兴，就连女兵的家人，也高兴的夸个不停。 第38章 特使宣诏 自从我和康保、和顺三人被调进侦察营，转眼几个月了。由于战事缓和，军队除了训练，也没仗可打。所以，一时找不到实战练兵的机会。 不过，侦察兵不同于其他兵种，不锻炼是绝对不行的。正好，保康军的驻地，也就是李建忠所在的山寨，需要十几个哨兵。 谢百夫长便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接到任务后，便带着手下十个人，当晚就从军营出发，向保康军驻地进发。 来到山寨，准备报到，又再次遇见了呼延赞将军。我立马向他敬个礼：“将军好！侦察兵十小队前来报到，接受任务。” 呼延将军见到我，也显得很高兴，说：“郑发，怎么又是你？看来，我们还真有缘。” “谢百夫长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这个小队。” “哦，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到山下的主要路口放哨，发现有什么情况，必须马上前来报告。你这个伍长手下的十个人，可以分成两组，一天一组，轮留放哨。这是你们新兵加强锻炼的机会。”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又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因为呼延将军是我崇拜的偶像。所以，对于遇见他，我当然是无比的高兴。 我立即把小队分成两组：第一组，我、康保、程远方、陈开放、李弘扬等五人，由我带队；第二组，和顺、解践行、武动力、方发达、曾前程等五人，由和顺带队。 这是我们自当兵以来，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心情既激动，又有些紧张。第一天，由我这一组执行放哨，另一组休息。 我们来到哨岗，丝毫不敢松懈，惟恐错过任何的珠丝马迹。所以，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 突然，前方来了几个人，凭我的直觉，像是官府的人。当他们来到哨岗前，一个带头的人自我介绍说：“我叫高琼，作为皇上的特使，自汴京来，宣读封授圣旨。麻烦你们上去通报一下。” 我听说，连忙对其他人说：“你们各就各位，我上去通报。”说完，又转身对特使说：“麻烦你们在此稍等一下，我上去通报一声。” 我回到山寨，恰好遇见呼延将军，便说：“将军！山下来了皇帝的特使高琼，说是要来宣读圣旨的。” “是真的吗？”呼延将军既惊讶又激动。 “军中无戏言。” “那好！你下去把他们带上来。”呼延将军吩咐后，又自言自语地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我走后，呼延将军马上通知李建忠，准备在山寨门口跪接圣旨。 高琼一行几人，在我的带领下，来到了山寨。此时，李建忠和呼延赞早就跪倒在地。高琼说：“下官是当今皇帝的特使高琼。你们两人可是李建忠将军和呼延赞将军？” “正是。”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两位将军跪接圣旨。”高琼说着，便大声朗读圣旨的内容。大意是： 朕初登大位，重视将帅。近有太行山李建忠、呼延赞，弓马娴熟，武艺超群；部士精健，不下数千。朕以先帝之遗命，曾有封授，未颁诰命。今特遗亲臣高琼，赍诏来宣。卿闻命之日，宜即赴阙，勿负朕望。 李建忠和呼延赞三呼“万岁”，叩谢圣恩。礼节完毕后，便请高琼一行人来到帐中相见。高琼说：“皇上吩咐，二位将军接旨后，要和我们一同赴京，择时任用。” 李建忠说：“既有君命，不敢违抗，然而，此处和河东毗邻，如果我们两人一同前往，万一河东军马趁虚攻打我山寨，这里没有主心骨，很难应对。敝人的意思是，呼延赞将军和你们前往，随诏面圣，敝人则留下来。如圣驾再下河东，则效命从征，不知特使大人意下如何？” 他既然这么说，高琼也无言相驳。 次日，呼延赞带着马秀玉，率部二千余人，向李建忠辞行后，便离开了太行山，向汴京进发...... 不止一日，终于来到了京城汴京。 呼延赞把部众驻扎在城外，随高琼朝见太宗皇帝。高琼把李建忠的原话，向太宗转述了一遍。说：“今日只有呼延将军前来。”太宗闻言，宣呼延赞上殿相见。 呼延赞来到金銮殿，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太宗皇帝举目一看，见其身躯魁伟，凛凛英风，不禁称羡不已。 呼延赞退出金銮殿后，高琼又奏说：“新将初到，陛下应当安排府第让他们住下，来安慰他们。” 太宗问群臣：“京城有没有华丽府第，可以让呼延赞他们居住的？” 此时，潘仁美出班说：“臣知道汴京东郭门有一座皇府，原是龙猛寨。此宅非常宽阔，现有壮兵一千多人看守着，这里可以居住。” 太宗应允，当即下旨，命令呼延赞到皇府居住。呼延赞闻言，带着马氏和部众，欢天喜地的走了。 可是，到了现场，并不像潘仁美所说的那样。所谓的皇府，却是一所破房，两庑倒塌，中堂倾圮，庭除深草，屋角蛛丝，根本无法住人。虽说有兵士看守，也只有五百人之多，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人。与其说是兵士看守，倒不如说是安置老弱病残的兵士。 呼延赞看了现场，心里有些不快，凉了一大截。心想，原来皇上是在诓我。用这座破房子，是不是想打发要饭的。他本是粗鲁的人，耐不住性子，正想发牢骚，却被马氏制止了。她说：“将军不必生气，我们只是暂住这里，到了圣上要征战河东，我们便离开这里了。因此，将军不必计较这么多。” “这个地方，听说是潘仁美举荐的。” 马秀王闻言，说：“当初，将军阻挡圣驾，打死了不知好歹的潘其亮。听说，他是潘仁美的儿子。如今，潘仁美这么做，会不会是怀恨在心，想公报私仇？对于这个人，将军以后可要当心。” “知道了，谢谢夫人提醒。” 且说，呼延赞打死了潘其亮，潘仁美果然怀恨在心。他不曾想到，先帝如此看好他，还立下遗嘱，要把他召入朝中。 如今，他刚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我何不寻找机会，整一整他，以报杀子之仇。 于是，潘仁美派人去打探呼延赞的动静。那人回来禀报说：“呼延赞来到府中，并没有因为房子破落而生气，只有整天整顿戎伍，部下号令严明，不敢私自入城扰乱百姓。” 潘仁美听报，心里凉了一大截。本以为呼延赞看了这么破旧的府第，会大发雷霆，冲撞金銮殿，向皇上讨说法。到时，我有理由告他欺君。皇上一怒之下，定他一个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如果皇上杀了他，那才叫大快我心。 可是，这个莽夫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若无其事的住了下来。难道他是傻子，不知道是在虐待他吗？他怎么还耐得住性子。这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也许，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真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肯定有高人在指点他。 潘仁美叫来了心腹刘旺，把自己的心思毫不保留的告诉他。末了，他叹着气说：“找不到机会整趴他了。” “这又何难。”刘旺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在潘仁美的耳边低语几句。 “妙，妙！”潘仁美听说，拍手叫好。 第39章 公报私仇 在战场上，技不如人，死于非命，夫复何言？ 因为潘仁美之子潘其亮，技不如人，死在呼延赞的手下。由此，潘仁美怀恨在心。如今，这个呼延赞来到了京城，接受了圣上的封授，总算给他逮到了报复的机会。 然而，入朝伊始，找了一处破落的房子让他激怒他，让他大闹金銮殿，借圣上的手，杀了这个莽夫。可他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这让潘仁美大伤脑筋。此计不成，他又想了一计。这可是心腹刘旺提出来的。他说：“呼延赞刚到，还没有得到圣上的重职。三日后，他必定会来参见大人。等他到了，就找个理由，狠狠的打他一百杀威棒。他被羞辱，必定自己逃回去，根本不同大人驱逐他。” 潘仁美认为可行，便让下人去准备刑具。 第四天，呼延赞果然来拜府了。潘仁美心里暗自高兴，便令人召入。呼延赞来到阶前，立马向前拜说：“小将蒙枢密使提携，今日终于如愿入朝，愿意尽忠于阙下，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潘仁美沉吟半晌，说：“你知道先帝留下来的法例吗？”说着，一脸严肃地望着呼延赞。 “小将初到，不知道这些。” 潘仁美说：“先帝誓书：但遇招伏强人下山，皆要决一百杀威棒，以禁其后。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总之，今天你既然犯到了，在所难免。” 呼延赞听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然而，只见潘仁美一声令下，依法施行。 左右得令，几个人围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呼延赞推倒在台阶下，毫不容情，噼里啪啦地重打一百棍棒。 可怜呼延赞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帐下的人看到了，无不酸鼻。都替他打抱不平。然而，只有同情心，却不敢说句公道话。 看到呼延赞被打的如此，潘仁美露出了欣慰的奸笑。心想，尽管不能替儿子报仇，但今天也算解恨了。今后，若再落到我的手里，我照样寻找机会，拿你开刀。 于是，潘仁美令府外从人，把他带回去。 无缘无故被打得皮开肉绽，呼延赞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回到了家。马氏接着，看他容颜改色，走路一踉一跄的，马氏惊问何故？ 呼延赞将被打杀威棒之事，说了一遍。 马氏说：“既然先帝有此法例，也当顺受，将军只得忍耐。”说罢，暖过醇酒，递给他喝。呼延赞本就饥渴之际，不问三七二十一，接来便喝。 这下，可出事了。呼延赞酒杯还没有放下，突然大叫一声，仆地闷绝。 马氏大惊失色，仓皇失措，急忙扶摩，过了很久，竟然没有醒过来。这下，马氏放声大哭起来：“我夫妻本想尽忠于朝廷，谁知道却自送其命？” 这一惨烈的哭声，惊动了所有人。人们无不动容，有的咬牙切齿。为呼延将军打抱不平。 此时，来了一个老军人，说：“夫人不要啼哭，老兵有能力救活他。” 马氏听说，既高兴又感激。哭泣着说：“您如果能救得醒他，胜如再生父母。” 老军看了看身上的伤痕，说：“将军被杖之时，杖上一定事先浸过毒药，毒液已经浸入肌肉。刚好夫人拿酒给他喝，毒气遇到热酒，当即发作，所以才会闷绝过去。老兵身上刚好有灵药，可以救醒他。” “既然如此，赶紧施救，来日定报恩情。” 老军不慌不忙，从衣兜里拿出丹药，调而灌之。不一会儿，呼延赞口通药气，渐渐的醒过来了。看到将军醒过来了，众人才破涕为笑。 马氏指了指身边的老军，对呼延赞说：“是这位老兵救了你，他便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呼延赞闻言，感激的望着他，说：“谢谢您！请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 “慕容剑！” “好的。我将永远记住您的名字。”呼延赞说着，叫马氏拿出白金，想要重谢他。 老军连忙拒绝，说：“这个使不得！作为一名老兵，能为将军做点事，是我的荣幸，哪敢收你钱财。” 呼延赞非常高兴。说：“你这些丹药，为何如此灵验？能否说来听听。” “当然可以。对于将军而言，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实，老兵和将军也有过同样的遭遇。当年，老兵被仇人杖打，也和您一样。可是，老兵命不该绝，意外遇到了一个道士，他就是用这种丹药救活了我，并把此药传给了我。” 呼延赞遭此杖打，心灰意冷，叹息说：“本想一腔热血，报效国家，怎料却遭奸人如此对待，我于心不甘。” 老军非常同情他的遭遇，说：“将军是不是和潘仁美有过节？否则......” 呼延赞便把当时拦截车驾，杀了潘其亮的事说给老军听。 “难怪！”老军听后，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弄明白了，“潘其亮就是潘仁美的儿子。其实，将军居住在这座破落不堪的所谓皇府，分明就是潘仁美奏陷；刚才被毒杖，也一定是他的计谋。他之所以这样做，分明是公报私仇，想报杀子之仇。将军日后如果和他同朝为官，一定要对他远而避之。” 呼延赞闻言，愤然大怒。说：“权臣当国，我等何以立身？”说着，转身问老军：“恩人！从今以后，您跟着我怎么样？” 老军当场答应：“将军的威名，老兵早就听说过了，能为将军鞍前马后，老兵求之不得。” 呼延赞彻底不干了，当即下令所率军队，收拾行李，拔营起灶，连夜和马氏走归太行山...... 这下，又给潘仁美有口实了，给他提供诬陷的机会了。当天朝上，潘仁美出班奏说：“呼延赞贼性不改，把陛下的封授当儿戏。才来几天，昨晚又连夜跑了。这样的将领，陛下不用也罢！” 太宗听说，大发雷霆。说：“呼延赞怎么会这样？看来，是先帝看走眼了。像这种反复无常的人，朕不用也罢。” 这下，遂了潘仁美的心愿。他私底下洋洋得意，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可是，朝中之人，却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他，便是当朝宰相寇准。他看了一眼潘仁美，含沙射影地说：“陛下！您可别听他一面之辞。呼延将军满怀信心的来到汴京，为的是奉献一腔热血。陛下问住处之事，潘兄所说的皇府，其实是破落不堪的房子。可呼延将军也忍了，不与计较。听说，呼延将军拜访潘府之后，走出来时是一腐一拐的，潘兄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昨晚，呼延将军连夜走人，肯定事出有因。” 太宗听说，觉得也有道理，脸上才恢复了平静。说：“寇爱卿！此事交给你去调查。查出的结果，直接告诉朕。” 寇准跪地领旨。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臣有所了解。只要臣查明一事后，便可真相大白。” 潘仁美非常尴尬。退朝回到府上，一脸忧愁。刘旺见状，不明白地问：“莽夫气走，遂了大人之意。大人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反而忧愁满面？” 潘仁美便把寇准的话说了。刘旺不以为然地说：“杖打呼延赞，只要我们保守秘密，寇准查不出真凭实据，皇上拿我们也没有办法。” 潘仁美当场指示：“杖打呼延赞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老夫要他的命。” 第40章 讨要说法 那一天，正好又是我组的岗哨。 我远远看去，一队人马朝这里奔来。我正疑惑，人马已近在咫尺。我仔细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原来，走在前面的那位将军，便是我的男神呼延赞将军。我心里在想，半个月前，呼延将军不是被圣主召回汴京了吗？怎么这么快又返回来了？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兵，不敢随便乱问。 不过，到寨子里通报，那倒是我的职责所在。我证实呼延将军的人马回来了，便跑到山寨去通报。李建忠将军听说，不以为然，似乎不相信我的话，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果真有此事？” “军中无戏言！”我立正回答说。 李建忠立马率部迎接。刚到寨门口，呼延赞和马氏，还有慕容剑三人已经上来了。李建忠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们，说：“副使怎么去而复返，难道......” “一言难尽！回寨里再说。” 一行人来到帐中，李建忠倒了一杯水，递给呼延赞。可能是渴了，他抑起头，一饮而尽。之后，清了清嗓子，便把到了汴京之后的各种待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建忠。 李建忠闻言，勃然大怒。说：“潘仁美这个奸贼，肯定是因为你杀了他的儿子，怀恨在心，故设此谋，将以报怨。今日，副使既然回来了，就安心的住下来。等到圣驾复下河东，我们再擒此匹夫，碎尸万断。” 言毕，李建忠瞥了一眼马氏身边的老兵，问：“这位老军人是......” “我的救命恩人，名叫慕容剑。没有他出手相救，用特制的丹药救了我，今日，我可能回不了山寨了。为了报恩，我把他留在身边。” “失敬！”李建忠双手抱掌，向他行了个礼。 慕容剑连忙还礼：“不敢！多蒙将军抬爱。敝人虽然是个老兵，但愿意因将军知遇之恩，而做任何事情。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样的！又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李建忠令左右摆酒，为他们接埃洗尘，解乏散闷。 他们正在喝酒，忽报：山下有一伙人马到来，不知是何人，请将军定夺。 李建忠听说，立马停杯，率部出寨相迎。一看，不禁喜上眉梢。原来是贺兰山的耿忠、耿亮俩兄弟。李建忠开玩笑说：“正想要去请两位贤兄，没有想到自己来了，甚慰我望。” 说罢，把他们邀入帐中，列坐而饮。 席间，耿忠问呼延赞：“近来，听闻贤侄受宣入朝，今日何又在此？” 呼延赞正想开口，李建忠快言快语，先说话了：“一言难尽。贤侄正随使赴京，满腔热血，要尽忠于朝廷。不料，奸贼潘仁美，怀着宿怨，屡屡谋害贤侄，让他无法立足。不得不，去而复还。”便将前后之事，叙说一遍。 耿忠听罢，也是满腔怒火。说：“贤弟此处有多少人马？” “贤兄意欲何为？”李建忠没有明白耿忠的意图，“大约一万多人。经过半年的训练，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那好！借我两千人，伙同呼延赞去把怀州城围了，挟其上本，讨要说法，奏知潘仁美之奸，以伸我侄之冤。” 李建忠想了想，这可是一个好办法，便依言而行，当即分拨二千人马给耿忠、呼延赞等人，开赴怀州城...... 看到人马来了又走，我心里很是疑惑。可能是军事行动，我又不能随便乱问。不过，看他们气势汹汹，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再说，耿忠率领的部众，来到怀州城下，迅速将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金鼓齐鸣，响彻城内城外。怀州百姓看到天兵天将，突然临城，无不惊骇。 怀州知州张廷臣听报，也是吃惊不小，不知这支军队从何而来，意欲何为。 张廷臣慌忙登城观望。遥见耿忠、呼延赞等人，耀武扬威，在城下大喊大叫。但是，看他这阵势，并不像是要攻城。他扯着大嗓门，大声问道：“你们是何方军队？来包围怀州城，将有何意？” 耿忠听得真切，说：“我们并不是为劫掠而来的，特为我侄呼延赞，洗雪不白之冤。” 张廷臣不知其故，便问：“要雪何冤？请你示明，下官不知其事。” “前些日子，太行山呼延赞，因受先帝封授，随使赴京，心怀家国，满腔热血，意欲尽忠于朝廷。刚来乍到，人地生疏。被佞臣潘仁美奏陷，又假捏祖制，在拜府之时，加毒杖一百杀威棒，要了他的性命。在无法立足的情况下，只得潜归山寨，只求自保。如今，朝廷肯定不知道其中缘由，说不定当今圣主，又听了侫臣的一面之辞，反而要定呼延赞私奔之罪。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等只能率部围城，向朝廷讨要说法。请求州主向朝廷奏知此事，除去侫臣，我等都愿意效命于朝廷。” 张廷臣听得明明白白，终于知道了围城的缘由。他当即表示：“既有此事，你们暂且退去，请不要惊扰百姓。我立即具本奏知，定得朝廷复来宣你们，怎么样？” “多谢州主！但愿如意。” 耿忠立即下令，将人马退去，在城外二十里安下营寨，等候消息。 张廷臣回到府中，写下奏章，遣快马星夜赴京，奏知潘仁美陷害良将之事。 且说，寇准领旨，准备调查呼延赞私奔之事。他第一个想到了八贤王。因为，他领导着一支大宋的间谍队伍“正义之剑”。 说起“正义之剑”，它可是一支隐蔽战线的英雄。其成员，个个都是智商极高，善于伪装，武艺超群的年轻人。他们既可以协助官府调查取证，拘捕凶手；又可以安插到敌邦心脏，从事间谍活动。 因此，这支队伍，名号响当当。不仅当朝文武百众，人人自危，闻剑动容。敌邦当权者，更是谈剑色变。 对于这种调查取证之事，寇准可是找对人了。 八贤王早就听说呼延赞勇猛，先帝在世时，爱惜有加。爱乌及屋，八贤王当然也看好这员虎将。呼延赞来到汴京时，潘仁美举荐的所谓皇府，其实是一座破落不堪的房舍。当时，八贤王就觉得潘仁美有问题。然而，呼延赞并没有异议，照住无误。可见他之大度。令八贤王很是佩服。 怎料，呼延赞到潘府拜府后的那天晚上，呼延赞却拔寨起灶，不辞而别。八贤王知道后，大吃一惊。这个潘仁美，肯定又对呼延赞做了什么，让他看不到希望，愤然离去。他正想派人秘密调查此事，寇准却找上门来了。 几句寒暄过后，寇准便直入正题。说：“臣今日之来，王爷也许猜到了。关于呼延赞私奔之事，肯定事出有因，而且，一定跟潘仁美有关。那天，呼延赞去拜府。出来时，有人看他一瘸一拐，脸色难看。当天夜里，他便不辞而别。今日朝上，潘仁美还幸灾乐祸地状告呼延赞私奔，是为臣反驳了他，让他无言以对。 陛上责令我调查此事。所以，我便想到王爷您了。王爷的手下，对于调查取证这种事，可是里手行家。” “放心！此事交给本王爷来办。寇大人可以回府，静候佳音。” 第41章 重新回归 寇准走后，八贤王把这个任务交给杨速去办。 说起杨速，他表面上是“正义之剑”的二号人物。实际上，八贤王只是“幕后老板”，他才是实际的掌权人。 接到任务后，杨速叫来了三个成员，分别是赵平、郑树和林杰。对他们说：“你们秘密蹲守在潘府的周围，听听府上的仆人议论什么，有没有有关呼延赞将军的事。或者采取必要的措施，至于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 “得令！”三人应声而去。 可是，他们每天以不同的面孔出现，却听不到任何有关呼延赞将军的片言只语，他们像是三缄其言，或者事先受到什么威胁，他们不敢乱言。 整整蹲守了三天，得不到任何消息。赵平忍不住了，私下对另外两人说：“看来，我只能采取必要的措施，撬开仆人的嘴巴。”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郑树表示同意。 这时，从潘府里走出一个仆人，往街上走去。走到拐角处，一把匕首抵到他的喉咙，那人小声说：“别喊叫，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那仆人似乎很配合，不敢叫一声。乖乖的跟着那人来到一个地方。一看，那里还有两个人。 他们便是赵平、郑树和林杰。 赵平对潘府的仆人说：“你不用怕，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们绝不会为难你。否则，看到这把匕首了吗？白的进去，便会红的出来。想活命还是想死，那就看你的了。” “我不想死，我愿意如实回答。”那仆人战战惊惊地说。 赵平说：“前几天，呼延赞将军去拜府，为什么出来时一瘸一拐的，是不是潘仁美对他做了什么？” “这......好汉！我不知道。”那仆人似有顾虑，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蒜。 “不说是吧？”郑树大声喝叱，提起他的领口，举起手掌，想一掌拍死他。 那仆人被吓得过呛，眼眶翻白眼，昏厥过去。郑树嘴上说：“想装死，门都没有！”手里却开始急救。不一会儿，那仆人悠悠转醒，看到他们三人怒目而视，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但是，你们保证不杀我。” “说实话，就不会杀你。如果敢编谎言糊弄我们，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那仆人如实交待了潘府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个主意是老爷的心腹刘旺提出来的。就是借假先皇法制，说强人归降，要鞭打一百杀威棒。而这棒上，已经浸过毒的。呼延将军来到府上，老爷二话不说，搬出了所谓先皇法制，不由分说地把呼延将军按倒在地，一棒不少，整整打了一百棒。连我们这些仆人都看不下去了。 第二天，老爷回府，对所有仆人说，杖打呼延赞之事，一定要严守秘密，谁也不许说漏了嘴。如果谁不小心说出去了，一定死的很难看。好汉！小人说的是实话，没有半句隐瞒。” “谅你也不敢。可以走了。” 那仆人离开了，可是，他被逼说漏了嘴，再也不敢回潘府了，当日逃回了家。 赵平三人带着事情的真相，来见八贤王。不料，当朝宰相寇准也在场。赵平看了一眼寇准，欲言又止。 八贤王看出了他的犹豫，笑了笑说：“寇大人不是外人，有什么情况不妨直说。” 赵平说：“我们采取了必要的措施，撬开了一个仆人的嘴，终于知道了真相。”说罢，便转述了仆人的原话。 八贤王和寇准哈哈大笑起来，弄得他们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八贤王对他们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可以回去了。” 三人唯唯告退。寇准说：“怀州知州张廷臣的奏本，跟那仆人说的如出一口。看来，这个潘仁美因为呼延赞杀了他儿子，而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他可是一个危险人物，我们可要防着点。” “明日朝上，可以真相大白了。”八贤王说，“圣上偏爱潘仁美，肯定不会太大的处分他。” “有我们监视着他，谅他也不敢乱来。” 原来，张廷臣的奏本进了京城，首先投递到宰相府。所以，寇准是第一个知道奏本的人。他带着奏本，来到八王府，想告诉八贤王真相。他们正议论着，赵平等三人也进来了。 不说寇准也知道，这三人肯定是“正义之剑”的成员，他们调查的结果，和张廷臣奏本上说的，如出一辙。 次日，众臣上朝。寇准向太宗递上了张廷臣的奏本。大宗打开一看，不禁龙颜大怒。说：“潘仁美太可恶了，竟敢擅专杀伐，屏逐忠良。”即令右枢使杨光美根究其事。 杨光美得令，心想，我和潘仁美都是枢使，他左我右。而且，我们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圣上把这个球踢给我，让我很是辣手。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处理得好坏，不但关系到自己的仕途，还关系到两人的关系。 下朝回府，杨光美派人把潘仁美请到府中。开门见山地说：“圣上对你的做法非常不满，要追究你杖打呼延赞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说？” 潘仁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圣上如果追究起来，自己可是没有好果子吃。因此，他尽管老奸巨滑，不免有些怕了。圣上责令右枢使杨光美办理此事，只能从他身上下手了，让他替自己担待点，或者让他在圣上面前淡化此事，自己或许有救。 潘仁美假装后悔的说：“事情是由下官引起的，全仗杨枢使从中斡旋，下官当报厚恩。” “主上之命，我焉敢以私欺公？不过，只要你同我一起面圣，我自然有办法救你。” 潘仁美听说，满心欢喜，立即随杨光美入朝，面见太宗。 太宗问杨光美：“爱卿追究潘仁美之事，有没有得到真凭实据？” “臣受命究问呼延赞归山的原由，实际上和潘仁美没有多大的关系。如今，潘仁美知罪，已经随臣面奏其情，乞望陛下宽恕他。” 太宗闻奏，立即召潘仁美来到殿前，问：“呼延赞！是先帝爱惜之将，朕秉先帝之遗嘱，宣他入朝，要让他英雄有用武之地，你为什么屏逐他？” 潘仁美诚惶诚恐地说：“臣和呼延赞同朝为官，他本来就心有不快，早就想走了，并不是为臣屏逐他。臣愿再奉诏入山，宣召入朝，和臣当面对质，果如他所言，臣则甘愿受圣主惩罚，万死而无怨。” 太宗闻言，沉吟不语。 此时，八贤王从大局出发，做了和事佬。他说：“臣知道，陛下非常爱惜将才。仁美虽然有罪，愿准其请，再次赴太行山召他。如果呼延赞仍然奉诏赴命，则可以恕两人其罪。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太宗听了八贤王的话，又令人拟定诏书，交给潘仁美，让他前去诏请呼延赞。 潘仁美领旨，当日出朝，径往太行山而去...... 非止一日，来到了太行山。 当时，我的小分队已不在岗哨，回驻地了。 潘仁美的到来，自有哨兵报入山寨。呼延赞说：“我遭此贼毒手，差一点丢了性命。今日，他不请自来，岂不是前来送死？总之，我不会放过他。” 第42章 比武大会 李建忠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走过的桥，比呼延赞吃过的米还多。当他听说潘仁美亲自来宣诏，而呼延赞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想杀了这个奸贼。 李建忠连忙制止。说：“贤侄不可鲁莽。我们正等着立功于朝廷，怎么能以小怨而忘大谋呢？依我之见，不如承奉圣旨，希望能免去私奔之罪。” 呼延赞听说，觉得也有道理。心中的怒火，便压制下来。他抽了一口冷气，同时，也庆幸没有做出鲁莽的事，而影响整个大局。 于是，呼延赞若无其事地跟随李建忠，出寨迎接圣旨。潘仁美毕竟做贼心虚，他走进山寨，不敢直视呼延赞，当着李建忠和呼延赞的面，装腔作势地宣读了太宗皇帝的诏书。 读毕。李建忠和呼延赞谢过圣恩，便请潘仁美入帐，坐于军中，二人拜谢说：“又劳枢使大人奉诏至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呼延赞看到潘仁美就在眼前，心里虽然不爽，但他还是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潘仁美却不一样了，他看到呼延赞，颇有惭愧之色，说：“下官冒触将军，深表追悔。如今，圣旨再一次前来宣诏，望将军不弃前嫌，和下官赴京，以告慰圣上之望。下官一定自律，不再与将军生怨。” 李建忠大喜，立即令左右盛摆筵宴，招待朝廷来使，也对来使一路辛苦，表示感谢之情。 次日，潘仁美催促呼延赞下山。 呼延赞看了李建忠一眼，想听听他的意见。李建忠说：“潘仁美是当朝大臣，官至左相。今次亲自来宣诏，已经是破了规格，可见他有悔过之意。我们应大腹大量，不计前嫌，和他一起赴京，以冰释旧怨。” 呼延赞点了点头，果然听李建忠的话。他立即全身披挂，备好鞍马，带着马氏随仁美下山。 李建忠率寨里的主要骨干，把呼延赞送出大路，再令快马到怀州城外，通知耿忠退回来。 非止一日，呼延赞一行人来到京城。当日，便上朝面圣。他请圣上治他逃归之罪。 太宗说：“以前之事，朕不再追究。爱卿来朝，未建奇功，就暂时留在京城居住，随时听候朕的调遣。尤其到了再下河东之时，朕当重用爱卿。” 太宗言毕，又问八贤王：“京城有没有合适的住处，可以安置呼延赞？” “天国寺最为合适。”八贤王了然于胸。 “好！你去安排一下。还有一事，为了树立呼延赞在军中的威望，朕想举办一场比武大会。不知贤王怎么看。” “这样可以。何时举办？”八贤王也表示赞同。在他看来，呼延赞尽管是先帝非常看好的将才。然而，他半路起家，对朝廷没有寸功。因此，很多军队中的将领，嘴上虽然不敢说，心里却不服气。 举办一场比武大会。第一，可以检验呼延赞的武艺究竟到了哪种境界；第二，让不服的将领跟他比试，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第三，通过比武，提高呼延赞在军中的威望；第四，让全军将领明白，先帝看好呼延赞，是眼光独到的选择。 叔侄二人，心灵相通。不仅太宗皇帝这样想，连八贤王也这样认为。 再说，呼延赞第二次来到汴京，被八贤王安排在天国寺居住。这里，尽管是一座寺院，但宽阔清净，空气清新。不仅有花园式的假山，更有池塘从中点缀。是一处理想的去处。比起所谓的皇府，更是天壤之别。 对于这个住所，呼延赞和马氏满心欢喜。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一旦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要想“一笑泯恩仇”，那要有多大的勇气和胸怀。对于奸侫小人，他就是死了，心中也无法释然。 潘仁美就是这样的人。尽管他要求自己亲自去太行山宣诏，让呼延赞回归。表面上，给外人一种悔过之意。那是掩人耳目的把戏。正因为他听从了杨光美的人，而不得不拉下面子。他这种掩而无实的做作，让太宗原谅了他的过失。 然而，潘仁美仇视呼延赞的心，始终没有停止过。在风口浪尖的时刻，他暂时收敛，表现出不计前嫌的气概。实际上，一旦有了机会，他照样会致呼延赞于死地。 呼延赞知道太宗皇帝要举办一场比武大会，名义上，是想提高自己在军队中的威望。实际上，是在检验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白了，就是太宗皇帝质疑先帝的眼光。你赵匡胤看好呼延赞，那是你的事。如今，是我太宗时代，我要的是眼见为实。当然，这个想法，太宗是不会说出来的。 只有明眼的人猜得到。这其中，就包括呼延赞。他虽是莽夫，但有时也是一个细心汉。 为了证实自己的能耐，让太宗真正的另眼相看。呼延赞在天国寺里，每天有马秀玉做陪练，加强演练。目的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让在汴京里的“军老爷”知道自己的实力。晚上，呼延赞手不释卷，研读兵书，尤其是《孙子兵法》，他更是读了一遍又一遍。他自己也说不清读了几遍。总之，可以倒背如流了。 这日，天高气朗。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地点就选在御林军的校武场。这是御林军例行训练的地方。 一大早，校武场宽阔的四周，已经被排满了在京的各级军官。八点时分，太宗皇帝的车辇，在百官的陪同下，来到了校武场。此时，欢呼声一片。 紧接着，大宋军事统领王文赞，御林军统领袁杰，还有许多高级将领，比如高怀德、高怀亮、许怀恩、严文通等等，也先后入场。 呼延赞全身披挂，手握浑铁枪，骑着战马，雄纠纠气昂昂的来到校武场中央。此时，无数的目光，集中投向了他。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便是比武大会的主角。 排场高档，气氛热烈，堪称独一无二。 作为“国防部长”的王文赞，便是这场比武大会的主持人。他站在场中间，宣布了比武规则： “大家都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将军，相信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他可是先帝生前最想重用的将才，名叫呼延赞。是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少年将军。别看他年纪小，资历浅，但他武艺娴熟，兵法精通。他也是比武大会的主角。 比武大会，旨在切磋武艺，并不是生死相拼，讲究的是点到为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谁胆敢耍心计，想置对方于死地，如被发现，当场赐死。车轮战，对于主角来说，是最大的考验。军中的将领都知道，一个人要车轮战，对付几个人，必须耗费体力和精力。无休止的比试，对主角来说是不公平的。因此，本次比武大会规定，每半天对付三个人。有谁想和主角切磋武艺的，可是事先报名，按前后顺序，逐一比试。比试者，不局限于军中将领，武林人士也可参加。前提是，不能使用暗器、毒镖等致命器具。一旦发现者，当场毙命。” 此时，场上异常的肃静，偶尔还能看到穿着平服的人，在哨兵的允许下，走进了比武场。很显然，这些人肯定是武林中人，想来一展身手。 座在高官座上的潘仁美，此时更是奸笑一声，不知心里再打什么歪主意。 第43章 助纣为虐 王文赞环视了一下四周，说：“有谁愿意第一个前来和呼延将军切磋一下武艺？” “我来！”一个武将装束的汉子走了上来。 大家便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宋军事统率部里一个高级将官刘英。此人跟随宋太祖多年，南征北战，战功显赫。如果是在现代军队里，他可是“一级上将”，在军中的威望，和高怀德不相上下。 刘英骑上战马，穿上铠甲，手握长缨枪，来到场中央。他冲着呼延赞拱手说：“老将刘英，想向少年将军讨教几招。” 呼延赞拱手还礼。刘英“驾”的一声，放马冲了过来。呼延赞看得真切，挺着浑铁枪，不慌不忙地迎了上去。二将一交上手，便噼里啪啦地斗了起来。看得观众眼花缭乱。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只有内行的人，才能看出两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两人一来一往，斗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刘英不由得由衷地佩服。这小子，果然雄勇，先帝有眼光。他卖个破绽，退出战斗圈。说：“少年将军，武艺超群，果然名不虚传。” “承让！”呼延赞一拱手，谦虚地说。 此时，场上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掌声，不仅送给了刘英，更是对呼延赞武艺超群的肯定。 像刘英这种在军界里重量级的将领，对少年将军呼延赞如此由衷的敬佩，其他将领也都在掂量自己。没有人再敢出来挑战。 一场过后，没有人再到场中间来。 停了很久，有一个将军骑着马过来了。人们定眼一看，原来是军界的天花板，德高望重的高怀德。他来到呼延赞对面，微笑着说：“呼延将军，当时在太行山，我们斗得还不过瘾，今日再斗一阵如何？” “高将军有如此雅兴，小将敢不奉陪！” 高手对阵，煞是好看。大家翘目以待，这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 二将一接上手，便一来一往的干了起来。但见：一上一下，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往一来，如岩下虎战林中虎。正是：猛金钢遇强铁汉，揭地虎逢飞天鹏。 两人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不过，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高怀德渐渐落于下风，坚持不了多久了。而呼延赞毕竟血气方刚，越战越勇。 这一次，仍然是老将甘拜下风。高怀德并不因为自己斗不赢而生气，反而为呼延赞的雄勇而高兴。他大声说：“下次下河东，大宋不赢都难。” 此时，又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当然，场上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宗皇帝和八贤王。怪不得先帝生前如此看好呼延赞，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敬佩。再下河东，有保康军做先锋，何愁平定不了北汉。 已经战了两场，而且都是高手对阵。考虑到呼延赞虽然少年，但也消耗了不少体力。王文赞正准备宣布休战。坐在文班里的潘仁美，似乎猜到了王文赞想说什么，立马站了起来，向武林人士招手。 就在这时，场上来了一个武林高手。他拿着剑，冲着呼延赞说：“将军马上功夫，非常了得，在下佩服。在下想在地上，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有人挑战，总不能退却。否则，会给别有用心的人落下把柄。呼延赞尽管已消耗了不少体力，但也只能勉强接受挑战。 大家都知道，这又是潘仁美搞的鬼。但是，又不能反驳。因为有规定，每半天战三场。 呼延赞跳下马，脱掉战袍，从助手那儿接过一把刀。王文赞来到中间，说：“请挑战者做个自我介绍。作为非职业军人，为什么要挑战职业军人？” 那武士冲着四周拱手说：“在下袁峰，师出少林，是一个少林俗家弟子。今日挑战擂主，主要是对他不服气。袁某事先声明，不为官不为钱，只想打趴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听他这口气，像是不怀好意。王文赞再次重申：“场上比武，点到为止。若使用暗器等犯规行为，均视为有意伤害，被判出局。” 袁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活动一下筋骨，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便开始向对手发起攻击。他用的是少林剑法，以快准狠而独步武林。凭借这一路剑法，他根本不把呼延赞放在眼里。而且，有一种必胜的信心。 呼延赞看到对手使用少林剑法，他突然想到了夜梦时，尉迟将军教给自己的那一套独创的刀法，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两人一交上手，尽管少林剑法讲究的是快准狠，但在实际交手时，并没占到半点便宜。而呼延赞使用的刀法，却是神仙传授的，袁峰见也未见，所以捉摸不着。无法做到知彼知己。 可是，袁峰已经夸下海口，想要打趴呼延赞，所以，他毫不留情，像是在拼命一样，剑剑击向人心窝，刀刀不离致命处。 明眼人看出来了，这个袁峰，原来却是“拼命三郎”，根本不像是比武，倒像是拼命，剑剑想致呼延赞于死地。然而，他的算盘打错了，少林剑法虽然厉害，但尉迟恭独创的刀法，却是少林剑法的克星。 看到自己斗不过对手，袁峰有些着急了。 而作为主持人的王文赞，看到袁峰对呼延赞不怀好意，便宣布两人打成平手。下午再继续交战。呼延赞已经抽刀，而袁峰趁虚一剑向他的胸部刺来，呼延赞大惊，急忙躲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刺中他的肚子上。 此时，场上的御林军高手冲了过来，几个人制服了袁峰，另外几个人护送着呼延赞，离开了校武场。因为袁峰犯规，被当场宣布逮捕。 原来，这个袁峰是潘仁美花钱雇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置呼延赞于死地。潘仁美之所以这样做，也有自己的考量。呼延赞马上功夫了得，掌上功夫就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了。 所以，潘仁美秘密叫人请来了一个少林高手。袁峰的到来，让潘仁美非常高兴。他开门见山地对袁峰说：“我和呼延赞有杀子之仇，你和他比试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置他于死地。到时，我会替你开脱。因为，刀枪无眼，误伤也属正常。” 开始比武时，潘仁美不会让袁峰打头阵，而是等到呼延赞战了两场，消耗了不少体力之后，袁峰再出手，才能胜券在握。 刚好，前两场的对阵，都是军中名将，武艺一流的人物。潘仁美心里暗暗高兴，他看到刘英和高怀德出战。潘仁美暗叫：真是天助我也！今日，你呼延赞是死定了。我儿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可是，潘仁美高兴得太早了。他没有想到，呼延赞马上功夫一流，掌上功夫也不孬。自己信任的所谓少林高手，在呼延赞面前，根本占不到便宜。 这下，潘仁美急了，他有些坐不住了。 不料，在王文赞宣布休战的时候，袁峰懂得“偷吃步”，一剑向他刺去。这下，呼延赞不死也伤得过呛了。但最好是死掉，了却老夫心中一块心病。 对于袁峰被逮捕，潘仁美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自己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一定会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据理力争，为他开脱罪责。尽管这小子没有死，但他被刺伤，多多少少让老夫心里有些安慰。 第44章 幡然省悟 呼延赞被救回天国寺，马氏看到夫君受伤了，又气又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被一个别有用心的武士剌伤了。”兵士说。 “不是规定点到为止嘛？” “要不，怎么说他是别有用心哩！” 知道呼延将军被人刺伤了，慕容剑前来察看，他一看伤口，知道对手的剑上又喂有剧毒。说：“此人又是想置将军于死地，你看这伤口，分明是兵器上喂有剧毒。” “可能又是那奸贼干的好事。”马氏咬牙切点地说。“恩人！这剑伤会严重吗？” “有我在，不用担心。” 听到这句话，马氏终于放心了。 慕容剑说：“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只是我想不明白，看这剑劲，肯定很大，怎么才只是皮外伤呢？难道......” 马氏神秘地说：“不瞒您说，将军身上穿了防刀衣。因此，劲力再大，伤不到要害。”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 慕容剑一边和马氏说着话，一边用自己特制的丹药，撒在伤口周围，防止毒气侵体。 不一会儿，伤口渐渐恢复了血色，尽管红肿，那是正常现象。对身体没有大碍，只要对伤口消毒处理，用不了几天，伤口便会愈合。 慕容剑对呼延赞说：“将军！今日可是这件防刀衣救了你的命。看来，将军有神灵保佑，逢险不伤，遇难不死。” 呼延赞答而不答。马氏说：“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将军被刺伤了，我们就继续装下去，让圣上来处理这件事，揪出他的幕后指使者。” “没错！这件事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们正聊着，哨兵前来报告：“府外有一班文武官员前来探望，请将军定夺。” “把他请进来，其他话不要乱说。” 哨兵走后，慕容剑急忙帮他包扎伤口，让他躺在床上，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一会儿，八贤王、寇准、杨光美和潘仁美等一干文臣，以及王文赞、刘英和高怀德一等一干武将，共有十来人，前来探望。 马氏连忙迎接，哭诉着说：“夫君究竟是得罪了谁？一来到京城，屡屡遭人暗算。八王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呼延赞脸色苍白，看样子有些神志不清，他看到朝中重量级的文武官员都来了，假装挣扎着要坐起来行礼，被八贤王制止了。问：“将军！伤势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 呼延赞假装痛苦地说：“王爷！小将满怀信心，一腔热血，想着报效朝廷。可是，每每被人算计。这次，恐怕不行了。王爷！您可要替小将做主啊！揪出后台老板，把他绳之以法，让小将死也瞑目。” 八贤王听说，有些急了，连声大叫：“快，快传太医，呼延将军不能有事。” 站在一边的潘仁美，虽然不说话，但脸上表现得很悲伤，心里却暗暗高兴。这下，你呼延赞死定了。想在京城混，想要出人头地，遇到我这个克星，你是永远翻不了身的。只要和我潘某做死对头，我会慢慢的玩死你。谁叫你杀了我的儿子？此仇不共戴天。 想到这里，潘仁美的嘴角动了一下，那是得意的奸笑。如果不留意，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马氏把他们引到会客厅。这时，御医也来了。他走进了呼延赞的卧室，用他的行医方法，察看了将军的伤口和脸色，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便开了一副止痛消炎的中药方。说：“照这药方抓了三副药，熬汤连喝三天，保证没事。” 约摸半个时辰，御医走出卧室，经过会客厅时，被八贤王叫住了：“请留步！呼延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你是御医，可要说实话。” 御医不了解呼延赞，更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不过，从朝中这些重量级的文武官员前来探望，便可猜出，伤者的身份不一般。 既然八贤王问起，御医便如实禀告：“小医察看了伤口，多亏他身上穿了防刀衣，否则，小命早就没了。也就是说，是防刀衣救了他。就目前看，只是皮外伤，只要吃了小医的消炎药，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对整个身体并无大碍。” 御医说罢，一躬身离开了。 八贤王松了一口气，对寇准说：“既然是这样，本王就放心了。这段时间，让呼延将军好好静养，我们不再打扰他。走吧！”说着，带头离开了天国寺。 八贤王是放心了，可潘仁美却很揪心。 袁峰对潘仁美说过，他的剑上浸过剧毒，只要被刺到，即使是皮外伤，仍然会毒气攻心，照样会死。可刚才听御医说，他穿了防刀衣，但仍然剌破了皮，可他为什么安然无羔？难道他身边有解毒高手不成？假如真的有，这个人又是谁？ 潘仁美带着几个疑问，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家。本想这次让呼延赞死无葬身之地，可又让他躲过一劫？难道他真的有神灵庇护吗？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潘某是将信将疑的。 这样一折腾，反而让这小子知名度越高。真是弄巧成拙，想要损他，反而助他。让老夫气得吐血，无言以对。 而袁峰因为违规，故意剌伤对手，被当场逮捕后，直接送进大理寺的大牢里。 在牢里，袁峰了解到，呼延赞是个英雄人物，因为在一次交战中，打死了潘仁美的儿子潘有亮。因此，他怀恨在心，每每伺机报复。我袁峰最是崇拜英雄的，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了潘仁美的帮凶。如今，呼延将军生死未卜，而我却锵然入狱。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尽管潘仁美事先承诺，万一出事了，他会帮我捞出来。可是，事情过去了几天，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过。我被他耍了，哪天出去了，我决不会放过这奸贼。 在牢里，袁峰听别人议论，呼延赞并没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听到这个消息，袁峰不但没有气愤，反而高兴。自从他知道自己被骗后，他不希望英雄就此死去。 这日，等待袁峰的，是大理寺的审判。主审官问他：“比武时有比武规则，那就是点到为止。你为什么不遵守武德，故意犯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样做？” “有。”袁峰毫不犹豫地说。其实，他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你潘仁美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面对审判，我只好把你抖出去，让你承担后果。 “谁？” “当朝左枢使潘仁美。” “我就知道是他。请你描述一下全过程。” 袁峰听说，就把自己下得少林寺，经人引荐，认识了潘仁美。之后，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成了他的帮凶。以及自己事后幡然醒悟等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审判官。 最后，袁峰说：“我只是帮凶，又不是主谋。我得知呼延将军安然无羔，所以，我也感到欣慰。我请求，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你会做什么？”审判官故意问。 “到战场上杀敌。即使死在敌手，我也一生无悔。”袁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这个可以考虑。现在，你只能在这里呆着。” 离开了大理寺大牢，主审官直奔八王爷府，把提审结果告诉了他。八王爷说：“不用提审，本王也知道是潘仁美干的。只不过碍于他皇上身边的红人，有皇上罩着。否则，本王早就拿他开刀了。如今，人证物证齐全，看他潘某怎么推卸罪责。” 第45章 停薪留职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凡做过亏心事的人，即使你再表现得若无其事，你的表情骗不了行家的慧眼。总之，用“做贼心虚”四个字来描述，最是妥贴不过。 潘仁美为了达到替子报仇的目的，一旦找到机会，他都要为难一下呼延赞，甚至置他于死地。他听太宗皇帝要举办比武大会，让呼延赞当擂主。他揣摸圣意，知道太宗的意图。这也给自己替子报仇提供了一次极佳的机会。 因此，潘仁美马不停蹄，急忙寻找武林高手，与呼延赞比武，借高手的手把呼延赞杀了。尽管他心里也清楚，呼延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能与高怀德大战两百回合，而不分胜负的人，其勇猛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谁让他杀死我的儿子，这个杀子之仇，如果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报，我还配做父亲吗？太祖皇帝看重你，那是他的事。一旦落入我的手中，我照杀不误。这是我潘某做人的原则。 袁峰果然不负我望，用“偷吃步”刺了呼延赞一刀。据袁峰说，他的刀刃上喂有巨毒。这下，这小子便会在痛苦中死去。 棘手的是，袁峰被抓进了大理寺。大理寺那些龟孙子，撬开犯人的嘴巴很有两下子。我担心袁峰经不住他们的软硬并施，把我供出去。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加以应对。太宗皇帝好哄骗，八贤王和寇准这两个人更难对付。但是，他们又是朝延中举足轻重的权臣，我都畏惧他们三分。万一这两个人跟我玩真的，也是够我喝一壶的。 俗话说，做一日和尚，敲一日的钟。我潘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八贤王和寇准想为难我，我怕他们个球，我有太宗皇帝罩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翌日，潘仁美若无其事地上朝去。 八贤王和寇准早就到金銮殿了。只等着太宗上朝。时辰已到，太宗慢悠悠的步入金銮殿，坐上了龙椅。 这时，殿下文武百官三呼“万岁”。 礼毕。八贤王出班说：“陛下！大理寺的审判结果已出来。陛下看一看袁峰的口供。”说完，故意看了潘仁美一眼。 而潘仁美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八贤王。心里在猜测着，袁峰这小子不知道有没有把我供出去？万一把我供出去，今日殿上我可是下不了台。如果没有把我供出去，我一定要办法把他捞出来，收为心腹。 “潘仁美！” 太宗皇帝的一声怒吼，把潘仁美吓得一跳。凭他的直觉，袁峰一定是把自己供出去了。他提醒自己，要沉着，不要惊慌。 “你看看大理寺这份案宗吧！” 潘仁美极不自然地捡起地上的案宗，看了一遍。尽管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可还是掩盖不了心虚的表情。 “潘仁美！在证据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样子，太宗也是震怒了。他步步紧逼，让潘仁美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太宗此次不会罩着自己了。他急忙跪在地上，说：“请皇上明察。袁峰不知被何人收买，他血口喷人。”说罢，故意抬头扫了寇准一眼。 寇准冷眼相对，冷笑说：“潘大人！你的应变能力一流，袁峰是你收买的武林高手，你想借他之手，杀了呼延赞。这样做，你是痛快了，可朝廷却失去了一员猛将。实话告诉你，你的希望落空了，呼延赞将军身上穿有防刀衣，加上有解毒高手医治，他非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太宗接过话茬，说：“潘仁美！朕非常看重你，很多事情都不和你计较。想不到，你的私心这么重，把国家大事当做儿戏。你令朕太失望了。看来，是朕错了。” 潘仁美这下慌了，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这时，太宗又说话了：“呼延将军是先帝看重的将才，你也敢对呼延将军不利。看来，你是不想混了。还好，呼延将军没有事。否则，朕一定饶不了你。从今天开始，潘仁美停薪留职三个月，好好在家里反省。” 对于太宗皇帝的处理，分明是给潘仁美留有余地。这一点，不仅潘仁美心知肚明，就连八贤王和寇准也觉得皇上手下留情。心里虽然觉得不公正，但又不敢挑战龙威，只能认了。 回到府上，潘仁美尽管心中不快，但皇上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也就是说，皇上还是暗中罩着自己。停薪三个月算什么，只要官职还在，自己仍然可以在朝廷中呼风唤雨。皇上的良苦用心，潘仁美自然心知胆明，表面上，他是做给朝中大臣看的。实际上，是给自己台阶下。 下朝后，寇准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第，而是来到了王爷府。八贤王说：“皇上还在暗中罩着潘仁美，我们可要防着他再次为难呼延将军。寇宰相也看到了，呼延将军少年英雄，勇猛无比。皇上要再征河东，少不了他的出战。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呼延将军这样的将才，的确难求。难怪先帝如此爱惜他。” “狗改不了吃屎。潘仁美尽管被停薪三个月，但他不可能会悔过。只要有机会，他照样和呼延将军过不去。我们要想办法，阻止两人同在一个军中。” “寇宰相说的对。”八贤王表示赞同。 他突然想到前天杨速反馈来的信息。又说：“据可靠情报，潘仁美有可能私通辽邦。本王已经指示‘正义之剑’，搜集确凿证据，到时参潘仁美一本。这种私通外国的行径，看皇上还会不会罩着他。” “搜集证据，‘正义之剑’可是行家里手。在证据面前，看看潘仁美还有什么话说。” 再说，潘仁美赋闲在家，并没有像太宗要求的好好反省。而是在暗中调查呼延赞身边的解毒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派出府上的得力干将潘全调查此事。经过几天的明查暗访，潘全不负所望，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回到潘府，潘全得意扬扬。不用问，肯定有戏了。潘仁美高兴地说：“看样子，你是调查清楚了。说来听听，此人是谁。” “此人是老卒慕容剑。” “真是人不可貌相。五百老卒中，究有如此解毒高手。看来，这小子命不该绝。此人现在何处？能不能把他拉拢过来？” “我看有点难。”潘全摇了摇头说，“听说慕容剑愿意效忠呼延赞，自从杖打呼延赞，他救了这小子的命，便一直跟随这小子左右，被这小子视为救命恩人，待如父母。” “这么说，我就拿慕容剑没办法了？”潘仁美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要整死呼延赞，就一定要搬掉这块绊脚石。也就是说，慕容剑也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潘全听说，疑惑地望着主人，低声问：“老爷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办法？” 潘仁美摇了摇头，说：“办法暂时没有。不过，只要肯动脑筋，办法总会有的。在没有想到好办法之前，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说到这里，潘仁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问：“这几天，有没有呼延赞的消息？” “有。这小子就是命好。懂得事先穿上防刀衣。不过，多亏慕容剑救治及时。否则，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难道这小子有神灵庇护？” 第46章 六大兵种 由于呼延赞被人犯规刺伤，比武大会就暂时中断。不过，呼延赞超强的马上功夫，让两个军界重量级的将领折服，他的名声开始在军界传开了。 太宗皇帝见证过呼延赞的实力。因此，对他也绝对放心了。由于先帝赵匡胤曾经封他为保康军团练副使。这一官职就暂时保留着。再下河东时，就让保康军为先锋，让它在军界大放异彩。 至于比武大会要不要继续，已经不重要了。 而对于潘仁美三番五次要加害呼延赞，太宗也对他“停薪留职”三个月的处理。目的，就是叫他以后要以朝廷的大局为重，不要纠结于个人恩怨。因此，比武犯规事件，对于主谋潘仁美，只是象征性的处罚一下，便不了了之。 因为，朝中文武官员心里都清楚，赵光义之所以能“接班”，当上皇帝，潘仁美功不可没。就凭这一点，太宗对他宠爱有加。有什么事，太宗都偏袒他。正是因为如此，潘仁美更是有恃无恐，暗地里干了不少坏事。到最后，甚至和辽邦通谋，出卖大宋朝廷的利益。 呼延赞对潘仁美也非常反感。但他从大臣的口中，知道他是太宗身边的红人，也就不再和他“扳手腕”了。只是时时提醒自己，尽量避免和他交往。斗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 一日，呼延赞请示太宗：“陛下！臣来汴京已有几个月了，时常挂念保康军的训练，臣想回去看一看。请陛下恩准！” “准奏！保康军是征伐河东的先锋，爱卿一定要训练好。只要朕一声令下，征伐河东，随时打响。你的保康军一定要做到初战必胜，才能鼓舞士气。回去之后，一定要向军队转达。” “遵旨！”呼延赞退出议事厅。 回到天国寺后，把这里的一切安排好，便带着马氏和慕容剑，骑上战马，离开了汴京。 回到山寨，呼延赞召集保康军的主要骨干，传达了太宗皇帝的指示。他说：“路州的新兵训练已经完成。下一步的任务，就是把新兵集中到这里。然后，和这里的老兵整合在一起，按随时打仗的要求，进行系统训练。” 李建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说：“保康军新老兵，包括娘子军，一共有一万二千多人。我们要整合训练一段时间，等待圣主的一声令下。” 于是，李建忠派出“通信员”，骑着快马，前往 路州，通知所有新兵，都集中到保康军总部，和老兵、女兵混合训练，把这支先帝命名的军队，让他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大放异彩。 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知道过不了多久，便可以上战场了，有机会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仗了。 部队集合完毕后，清点人数，共计五千多人，离开了训练场，浩浩荡荡地向太行山开去。由于纪律严明，所到之处，不扰百姓，对财物秋毫无犯。 非止一日，大军来到了太行山。 走进山寨，别有一番景色。在这里，我再一次见到了刚从京城归来的呼延将军。不仅我高兴，他也很惊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表情。说：“郑发！我们又见面了。从今以后，你们就在这支军队里服务，同甘共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上战场了，你可要好好表现。” “会的，将军！能融入部队大家庭，我非常高兴。”我立个正，敬个军礼。 听了将军这句话，我心里暗暗高兴。只要自己在战场上表现出色，将军一定会关照我的。有了他的关照，我在军营里可就前途无量了。 山寨原有的设施，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因为，山寨是保康军的“根据地”，即使拉到战场上，战斗结束后，不还是要回来。因此，李建忠决定把山寨进行扩建。 初步的设计是这样的。把一座山铲平，建营房，扩场地。让每个士兵都有地方住，让每个兵种都有自己的营房。目前，保康军设有骑兵营、弓箭营、步兵营、工兵营、侦察营和纠察队六大兵种。另外，还设有一个参军所，相当于现代军队中的“参谋部”，负责出谋献策的。时下，参军还没有物色到合适人选，暂缺。每个兵种的最高指挥官，称为指挥使。属于偏将军官，仅次于副将。属将级军官的第三等级。 骑兵营指挥使：柳成军，副使：王全； 弓箭营指挥使：丁用，副使：廖荣 步兵营指挥使：杜平，副使：刘文玉； 工兵营指挥使：曹景川，副使：姚远； 侦察兵指挥使：谢长远，副使：林长木； 纠察队指挥使：蔡波，副使：凌强大； 娘子军指挥使：马秀玉，副使：温婷玉。 由于重新分设，我仍然在侦察营。不过，官升一级，由原来的伍长，升为百夫长。我的手下有一百多个兵。我的兄弟和顺，担任伍长，例属我的侦察分队。而另一个兄弟康保，因为擅长弓箭，被调入弓箭营，担任百夫长，和我同级。 在山寨扩建中，我们侦察营的任务，便是负责到山上砍伐林木，搭建营房之用；而工兵营在部队行军时，他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以，他们的任务是“愚公移山”，把整个山头移平。 由于山寨扩建属于高强度劳动，娘子军则负责烧水送茶，缝补军衣，伤员救护等工作。 此时，正值夏秋，天气炎热。可我们干劲十足，顶着炙热的阳光，在露天上劳作。仅用两个月的时候，便把山寨扩建完成。 这下，不仅场地宽阔，而且营房整齐划一，这才像是军营。我在这里，又生活了半年，偶尔遇见了呼延赞将军，彼此都会互相打招呼。 这是我的荣幸，别人可没有这么幸运。 山寨扩建完毕后，各兵种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训练。而作为侦察兵的我，也没有闲着，经常到山上开设科目，模拟假想敌，展开训练。 这么热的天气，在野外训练，辛苦程度，可想而知。然而，为了做一个称职的侦察兵，我们也是拼了。我领导的分队，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没有一个人因为受了轻伤而放弃训练。 作为百夫长，我不仅感动，更心疼他们。 然而，没有办法，你现在不刻苦训练，便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作为侦察兵，无法完成每次的侦察任务，那才是最可悲的。 有一次，我侦察分队正在野外训练，我发现一个背着篓筐的郎中，被困在半山腰，进退两难。看样子非常焦急。 我二话不说，命令身边的两个侦察兵，利用手中的攀岩工具，上去把他救下来。 得救后的郎中非常感激，冲着我千恩万谢。正好，我们要停下来休息。我便对他说：“大夫！太阳这么热，歇一下脚再走呗！” 郎中果然放下篓筐，坐在我对面的石头上。因为周围都是树林，有树阴遮着。因此，石头不见得很烫。 我叫他：“大夫！您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经常来山上釆草药？” “我叫谭全，是太行山下康顺镇的郎中。最近，由于天气反常，镇上流传着一种传染病，皮肤红肿，搔痒难受。如果没有及时治疗，不但会传染，照样会死人。镇上因得了这种传染病，死了好几个？” “您采的这种草药，是治疗那种病的吗？” “是的，而且疗效很好。只要煎水做茶喝，连喝几天，身上的红肿搔痒，自然会消失。” “太神了！”我竖起大拇指说。 第47章 郎中医病 谭全和我们聊了一会儿，再次致谢后，便离开了。 望着他下山的背影，我深深地感觉到，作为一个郎中，也太不容易了。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也收队回到营房。 何曾想到，几天时间，营房里也有人皮肤红肿，搔痒难忍。而且，互相传染。仅一天时间，就传染了上百人。 这一现象，引起李建忠、呼延赞等保康军高级将领的重视。军营里的军医，没有见过这种症状的传染病，也束手无策。 我们侦察营也有人被传染到了。我看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叩开了呼延将军的“办公室”。呼延将军看到是我，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惊讶地问：“原来是你。有事吗？” “将军！时下军营里流行的传染病，我知道有一个郎中会医治。”说着，便把前几天在野外训练时，意外救了一个困在半山腰的郎中，在和他的言谈中，谈到了同样症状的传染病，向呼延将军说了。 他听到之后，满脸高兴，犹如黑夜中见到了月亮，严寒中见到了阳光。他连忙问我：“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当时，在闲聊中，我有问了。” “那好！你赶紧去找他，或者请他到军营来。” 我接到呼延将军的命令后，叫上我的好朋友和顺，骑着快马，立即离开山寨，前往康顺镇。 虽然知道是康顺镇，但又不知该怎么走。我俩下山后，走到一个岔路口，我暗暗叫苦，便停了下来。和顺问我：“怎么不走啦？” “完了！没有去过康顺，不知往哪条路走。” “说的也是。万一走错了方向，越走越远，那可是要瞎折腾的。” 正当我们犹豫之时，恰好一个邮骑往这边走来。我高兴地前去把他拦住。他看到是两名军人，不像是土匪拦路，便停下来问：“两位兄弟，有事吗？” “野兔出窝碰到打猎的，巧了！你知道去康顺镇，往哪条路走吗？” “巧了！我正要去康顺，你们跟着我就是了。” “好！路上多了一个伴。”我高兴地说。 于是，三骑往同样一个方向驰去......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一个集镇，也就是康顺镇。他是怀州辖下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邮骑向我们一拱手，办自己的事去了。我们下了马，走到街上。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连忙拦住一个过路人，问：“这位大哥，请问：你知道一个叫谭全的郎中住在哪里吗？” 他看了我一眼，知道我们是军人。说：“他不住在镇上，而是住在离这里有五里路的水潭村。” “哦，我们没有来过，能指点我们怎么走吗？” “当然可以。你们往左边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前面有个岔路口，再往左拐，走几百米路，你再问一下。” “好的，谢谢这位大哥。” 我们按照那人说的路线，找到了水潭村。可是，又是不巧，郎中的家人告诉我们，郎中到山上采药去了，估计明天才会回来。 既然是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他家住下了。一定要找到郎中，说什么也不能回手而归，一百多个患病兄弟等着救治哩！ 在跟他家人的闲聊中，我们终于了解了谭郎中。原来，他是康顺镇出了名的郎中，不管什么病，只要经过他的医治，基本上是手到病除。因此，他还得了一个外号“赛扁鹊”。 我又了解到，可能是由于天气的原因，镇上很多人得了皮肤传染病。如果不及时救治，照样会死人。谭郎中知道有一种草病，可以治疗这种病。因此，他每天起早贪黑，上山采药。有时遇到特殊情况，一出门就是两三天。 次日晌午，谭郎中果然回来了。 他看到自家院子拴着两匹马，就知道有人来找他了。当他看到我时，他惊讶地说：“怎么是你？” “谭大夫！您终于回来了。” 看到他，我松了一口气，我们的兄弟有救了。 “小兄弟！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想请您救救我们军营里的兄弟。”我如实的把军营里发生的皮肤传染病，告诉了他。“这种传染病，和你说的如出一辙。” “噢！原来是这样。” 我说：“谭大夫！您能和我们走一趟吗？跟我们走，送您回来。一百多个兄弟的命，全靠您了。”说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这......好吧！军营兄弟的命要紧。” 听到他爽快地答应了，我的心如释重负。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怎么样？” “你稍等一下，我进去跟家人交待几句。” 还好，谭大夫家里也有一匹马。他骑着自家的马，在我们的护送下，终于来到了山寨。 看到我们回来了，李建忠非常高兴，他大声说：“我们的兄弟有救了。” 谭大夫来到山寨，顾不了旅途中的疲劳，对我说：“带我去看看。” 我把他带到隔离室门口，他一个人走了进去。仔细看了每个人的症状，确定跟镇上流行的皮肤传染病，如出一辙。走出门口时，李建忠和呼延赞两位将军已等候在门口。 谭大夫对他们说：“赶紧发动几十个士兵，跟我到山上采草药。只要连喝几天，症状便会消失。” 因为我也在旁边，呼延将军便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带上你的侦察分队，跟大夫上山采药。” “是。”我立了一个正，敬礼说。 我接受任务后，立马纠集分队所有士兵，以最快的速度，跟随郎中上山了。到了山上，郎中采了一株草药，让我们分辨。之后，三人一组，分散去找。把整个太行山找个遍。 恰好，太行山上长了不少这种草药。因此，采起来比较容易。尽用半天时间，就采了不少草药。集中在一起，挑下了山。 回到营房，郎中立即吩咐军厨下锅煮水，让每个感染到的人喝一碗下去，又吩咐他们不能吃什么食物。最起码，这段时间不可食用。 第二天，那些感染到的人，尽管红肿没有消退，但感觉身上没有那么痒了。 一连喝了三天，红肿渐渐消退，身上已不再发痒了。士兵们一高兴，欢呼雀跃起来。 看到感染到的人基本上全癒了，谭大夫准备向李将军告辞下山。李将军连忙拿出一些银两，作为谢礼，送给谭大夫。谭大夫力辞不受。 李将军对谭大夫说：“大夫！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知您是否会同意。” “将军！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是这样想的。虽然军营里有军医，但他们仅局限于救护伤病员，对于那些疑难杂症，他们并不内行。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到军营来，为我们军人服务？” “将军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我没有思想准备。这样吧，让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当然可以。给你五天时间考虑，怎么样？” “好的。”谭大夫点头说，“剩余的草药，你们可以洗净晒干，放着备用。” 李将军仍然让我陪他回去，说：“五天后，我仍然让他去找你。” “好的，我尽量来为你们服务。” “但能如愿。”李将军抱掌说。并且把他送出山寨，目送他远去…… 第48章 充当亲兵 谭全在我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我的护送任务完成了，本想立马返回军营。无奈，谭大人盛情留宿，我便在他家住了一宿。 在和谭大夫的言谈中，便知道谭家是中医世家。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叔叔叫谭海，就住在路州的雁塔镇，我的堂弟谭天，也在军营里服务。 他说，我叔谭海被辽邦的人抓走了，萧后软硬兼施，想让我叔替辽邦服务，我叔婉言拒绝。后来，萧后一怒之下，把他送到北海牧羊。上演了一出宋代版的“苏武牧羊”。他凭借坚强的毅力，和严寒作斗争，保住了民族气节。最终，感动了萧后。她不仅放我叔回归大宋，还派军队专程护送。 回到大宋边境，边城守将岳胜，以英雄般的礼遇，迎接英雄归来。听说，他的事迹上报到朝廷，太祖皇帝也深受感动，颁发给他一个“世人敬仰”的版匾，以示褒奖。 他又说，我叔是我的榜样。所以，李将军邀我到军营服务，我颇为心动。回到家里，我对家父和老婆子说了，他们都很支持我。家乡还有我的徒弟卢义在，我不用担心。他的医术还不错，我对他很是放心。 他最后决定，明天跟我一起回军营。 我听到他这一决定，自然是欢天喜地。谭全特意叫来了徒弟卢义，交待完家里的一切后，第二天，毅然和我踏上返回军营的路...... 看到谭全去而复还，李建忠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说：“谭先生！欢迎您加入我们的军营。从今往后，您就是一名军医了。” 谭全很开朗，半开玩笑说：“我既然来了，我就不想走了。将军可不要赶我走！” “不会的，您是我们军营里的宝贝。” 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甚是开心。 自此，谭大夫便留在军营里，为我们军人服务。而我哩！由于在这次皮肤传染病中的特殊贡献，受到了保康军统率部授以的“表现突出”的嘉奖。在山寨里，我已经小有名气了。 可能是呼延将军对李将军谈起过我，连李将军也开始关注我了。当然了，有军队领导的关注，我自然要好好表现，就像周颖所期待的那样，在军营里要混出一点名堂来。 有一天，呼延将军找到了我，说：“想把你调换工作。所以，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一切服从安排。”我还是那句老话。 呼延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征伐北汉了。所以，我决定招募十几个亲兵。我第一个想到你，不知你愿不愿意过来？” “能时刻在将军身边，我当然愿意。” “不过，”呼延将军告诉我，“做亲兵又累又辛苦，你怕不怕？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怕！”我回答得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那好！”呼延将军拍了拍我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亲兵队队长，军阶与百夫长同级。” “感谢将军的信任！”我高兴的向他敬了个礼。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调动，我更有机会接触到呼延将军。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聆听将军的教诲，向将军学习武艺，为今后的人生辉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步步的成长起来。 自从我进了亲兵队，我在侦察兵担任的百夫长职务，由和顺接替。 经过呼延将军的物色和李将军的推荐，亲兵队的名单，便放在呼延将军的面前： 亲兵队队长：郑发 亲兵队副队长：周强 成员（10人）：林忠诚、贾宝义、卫建军、崔明亮、许坚强、郑立秋、谭如松、邹江海、容大军和姚望远。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们就是呼延将军的“警卫员”。职责是：照顾将军的日常起居，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如果他遇到危险，我们必须挺身而出，挡在他的前面。战时，他在战场上打落一个敌将，我们要冲上前去，把敌将捆绑起来，押回自己的阵营。 人员确定后，我们便加强模拟训练。自此，我的功夫有很大的提升。在这期间，我又学会了骑马和射箭。虽然不是很精，但也马马虎虎。 我把自己在军中的表现，写信告诉了周颖。不过，为了防止泄密，军中有规定：所有寄出去的信件，必须经过严格审查后，确定没有问题，才能传递到邮箱里。 再说，自从周颖住到了我的家，我们一家人对她很满意，也对她很好。不过，周颖也很勤劳，经常帮我们家里干活，不知苦不怕累。有时，我娘也心疼她，不让她干活。可她却抢着干，丝毫没有怨言。俨然就是郑家的准媳妇了。 郑家湾很多人都知道，郑顺利家来了一个未过门的媳妇。一段时间，周颖的口碑很好。每每听到邻居们在夸周颖贤惠，懂事，我娘的脸上乐哈哈的，心里却像吃过哈蜜瓜一样，甜甜的。 周颖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在我爹娘的开导下，走出了心理阴影，脸上的笑容多了，也开朗多了。 有一次，因为她娘生病了，周颖回了家，帮忙料理家务。 有一天，她正在门口做事，一个信使来到了她家门口。她一眼瞥见，知道是我来信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说：“是不是有我的信？” “是的，应该是你男朋友寄的吧！” 她自豪地点了点头，接过信使手中的信，急忙走进屋里，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一看，知道我开始混出了名堂，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此时，她爸刚好从地里劳作回来。她连忙把信递给他看，她爹看了，也是满脸高兴，说：“我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女婿，将来一定有出息。” 听爹这么一夸，周颖的心里自然乐滋滋的。 可是，她爹又有些担心的说：“男人很容易变心。万一他在军营里混好了，哪个军官的女儿看上他，他还会回来娶你吗？你不是在家里白高兴一场。” 爹说的也是事实。这是一个不得不要考虑的问题。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都有变数。如果真像我爹所担心的，我该怎么办？ 本是高兴的心情，被她爹这么一说，周颖的心情变得忧虑起来。她希望，这样的担心不要变成事实。可是，万一变成事实呢？那我只能退出了。不，我在祝福他们的同时，我也不想活了。 于是，周颖带着沉重的心情，给我回了信。在信中，她毫无避讳的提到她爹的担心。并诚恳地告诉我，如果真是这样，一定真实地告诉她，让她有个思想准备。不过，下次荣归故里，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我收到周颖的回信，在看到她一颗诚恳的心的同时，感觉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我运气再好，也好不到这个程度。我回头想一想，假如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先别想那么多，再写一封信安慰她一下，叫她不要胡思乱想，桃花运永远轮不到我。如果真有桃花运，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我已经有老婆了，不能做第二个陈世美。 写完信后，我又把它寄出去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舒坦多了。毕竟，知道了周颖的痴情。她的痴情感动了我，即使以后真走“桃花运”了，我也不会胡思乱想，甘愿做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第49章 惨遭杀害 自从来到山寨，谭全尽心尽力为保康军服务，不但得到了士兵的好评，还得到了保康军“司令部”的嘉奖。一时间，他在军营里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有道是，人是感情动物。来到山寨两个多月了，谭全也想家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于是，他来到“司令部”，向李将军说自己想家了，想回去一趟。 李建忠一听，自然答应了。 谭全满心高兴，便骑上自己的快马，离开了山寨，一路向家的方向奔去…… 可是，让谭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回到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立刻下马，直奔进去。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似的。他私下嘀咕着：他们都去哪了？不可能全家都去走亲戚吧！即使去走亲戚，也不可能去那么久。 正当谭全胡思乱想之际，村民谭水走了过来，看到谭全回来了，心里非常高兴。同时，谭全也看到了谭水，便问：“水叔！您知道我家人都去哪里了吗？” “你走后几天，家里人全被人杀了。” 谭全一听，犹如五雷轰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吧！你先看看这张纸条，也许就明白了。”谭水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谭全。 谭全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一下傻眼了。原来，纸条是这样写的： “谭大夫！听说你到大宋军营里服务，我们很不爽。我们和大宋是死对头，只要是和我们作对的，都得死。你既然公然和我们作对，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你的家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如果想知道我们是谁，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汉国‘护国之盾’。如果想不开，可以来晋阳找我们。” 谭全看了，似懂非懂。便问谭水：“护国之盾是什么东西？” 谭水摇了摇头，说：“我们乡下人孤陋寡闻，不知道护国之盾是什么意思。不过，水叔可以告诉你，你家人被杀的第二天，是我招呼村民给他们收尸的。” “谢谢水叔！他们埋在什么地方？” “就埋在牵牛岭的北坡。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一生行医，救死扶伤，做的是功德之事，应该不会得罪人吧！” “我从来没有得罪任何人。” 谭水歪着头，若有所思的说：“这就奇了怪了，你没有得罪过人，他们怎么拿你的家人开刀，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对了，你这两个多月去了哪里？” “前段时间，镇上不是得了皮肤传染病吗？太行山上的大宋军营，也得了同样的病。我到军营替士兵医病去了。” 谭水想了想，说：“看来，你家人被杀，肯定与你去大宋军营医病有关。你既然回来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谭全毫不思索地说：“我既然决定为大宋军营服务，那就一无反顾。如今，我家里人没了，再也无牵无挂了。水叔！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说，有什么需要水叔帮忙的？” “您明天能不能同我去一趟牵牛岭？我想给他们上柱香，烧些纸。” “可以。你明天在家等我。” 康顺镇西去五里路，有一座大山，就叫牵牛岭。北坡属康顺地域，南坡却是成丰镇的地盘了。其实，对于一个郎中来说，附近的每一座山，他都熟悉得很。毕竟，他为了采草药，在这些山里转来转去。 这日，牵牛岭的北坡，上来了两个人。不用问，他们便是谭水和谭全叔侄二人。 在谭水的带领下，谭全来到了父母的坟墓。他带着悲痛的心情，虔诚地在坟头上了一柱香，并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之后，又烧了一大堆纸钱。 “你老婆和孩子，就埋在前面一点。” 谭全顺着水叔手指的方向，来到了老婆的坟前，单脚跪在坟前，伤心的说：“老婆子！那天的离别，竟成了永别，你我阴阳两隔。自从你嫁到我们谭家，我就发誓要让你过上好的生活。可是，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好起来，你就离我而去。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来告慰你的冤魂。” 同样，谭全也上了一柱香，烧了一堆纸钱。 回家的路上，谭全告诉水叔：“我的那几间房，就麻烦您照看着。如果不怕，可以搬过来住。如果有一天我回来了，您再腾出来给我。身在军营，随时有生命危险。也许，我这一去……不过，我心甘情愿。” “好吧！水叔相信，你做的事是对的。” 回到镇上，谭全便和谭水告别。说：“我不再回去了。房子就拜托您了。”说罢，骑着马头不回地走了…… 回来山寨，李建忠看到谭大夫的脸色很难看，像是经历过一场灾难，便问：“谭大夫！你怎么这么快就归队了？看你这脸色，家里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 谭大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李建忠：“将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建忠爽快的说。 “护国之盾是什么东西？” 谭大夫这一问，李建忠吓了一跳，像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你怎么突然问起‘护国之盾’，难道……据我所知，护国之盾是北汉的间谍组织。这些家伙厉害得很，除了搜集情报，便是绑架或暗杀，无所不为。” 谭全拿出那张纸条，递给李建忠。李建忠一看，完全明白了。他歉意的说：“谭大夫！我让你来为我们服务，却害死了你的家人，这是我李建忠的罪过。不过，既然知道是‘护国之盾’的人干的，我会让‘正义之剑’的人帮忙调查。你尽管放心，家人的血不会白流的，我会替你报仇。” 就在这时，纠察队指挥使蔡波走了过来。李建忠连忙把他叫住：“蔡将军请留步！” “李将军！有事吗？” 李建忠点了点头，说：“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去做，不知最近方便么？” 蔡波笑了笑，说：“李将军不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为朝廷服务。再说，将军是属下的上司，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敢不尽力。” 李建忠便把谭大夫家里的变故，毫不保留地说了。蔡波闻言，咬牙切齿的说：“这些龟孙子，竟敢越境杀人，胆子真不小。此事包在我身上，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拜托了！” 谭大夫望着蔡波远去的身影，疑惑的问李建忠：“他真能如此神通广大，他不会是……” “放心！我相信他的能力。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其实，作为纠察队指挥使，蔡波也是“正义之剑”的人。他的特殊身份，除了李建忠和呼延赞，没有第三人知道。 再说，蔡波接受任务后，通过自己的间谍网，把这一情况秘密传回汴京的“间谍总部”。杨速了解到这一情况，知道北汉的老对手，为了阻止谭大夫替大宋军营服务，而不择手段，杀害无辜。其实，这样做是非常愚蠢的。 杨速吩咐下去，让手下秘密调查。 很快，调查有了结果。原来，是潜伏在汴京的卧底，让晋阳的总部派人干的。然而，这个卧底究竟是谁，潜伏在那个官员的身边。这个人如果不揪出来，不知道有多少机密会外泄。 杨速认为，当务之急，就是揪出卧底。 第50章 重启棋子 潘仁美被打入“冷宫”后，最替他感到惋惜的，当数杨光美。两人一左一右，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然而，杨光美做事圆滑，一心想的是朝廷。而潘仁美却是个私心很重的人。为了报杀子之仇，他屡屡想置呼延赞于死地。最后，让太宗震怒了。 但是，从太宗对潘仁美的处理力度，杨光美知道圣上暗中偏袒潘仁美。三个月后，他仍然可以回到朝廷，只不过是损失三个月的俸禄罢了。 朝中百官，明眼人都知道圣上有私心。只要当事人不计较，我们何必当出头鸟，关我们鸟事。因此，没有人愿意趟这淌浑水。 再说，潘仁美被圣上冷落了，回到府上。表面上，他像是无所事事。实际上，他通过身边的间谍，与北边的萧后有书信来往。他把大宋朝廷的事，全盘泄露给萧后，让萧后足不出户，了解大宋朝廷的一些机密。 原来，为了方便窃取机密，萧后指示“猛虎组织”的头目耶律庆，派一个间谍打入潘府，充当“交通员”。 此人名叫柯南，是一名驯练有素的“猛虎组织”成员。他扮成乞丐，来到潘府外，指名道姓要见潘仁美。 潘仁美听报后，吓了一跳。他立即联想到自己和萧后的私约：只要是乞丐指名道姓要找潘仁美，那一定是北边派去的人。 潘仁美当然不敢怠慢，立即令人把他带到府上来，并告诉所有仆人，那个乞丐是自己老家的侄子，因为落难，无家可归，才来京城投奔自己。还告诉仆人，这个侄子叫潘明。以后就在府上做事了。 在潘仁美的敷衍下，仆人们信以为真。 自此，柯南变身为潘明，潜伏在潘府从事间谍活动。并把有价值的信息，通过间谍网传给萧后。就这样，柯南在潘府潜伏了两年。 潘仁美被太宗冷落后，三个月之内不要上朝了。因此，朝延的大小事，他也无从得知。 有一天，柯南偷偷请示潘仁美，说：“老爷！这边暂时没事了，我想回北边一趟。” 潘仁美想了想，说：“这样也好，反正不上朝，自己成了瞎子聋子。不过，快去快回。三个月后，老夫仍然可以上朝了。” “可以。”柯南满口答应。 临走时，柯南告诉其他人，说自己离开家乡两年了，想回去看一看。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人之常情，谁会想那么多呀！ 距离太祖皇帝一征河东，屈指算来，已经有五年了。五年来，大宋朝廷可是出了不少事。最令人惋惜的，是太祖皇帝驾崩。不过，赵光义继位后，继承了先帝的遗志，励精图治，韬光养晦，加强军队训练，扩军备战。 太宗看到朝廷准备得差不多了，便想再征河东。并且效仿先帝，御驾亲征。 一日，朝会上，太宗把自己的决定，对众大臣说了。多数大臣表示赞成，当然，也有少数反对声音。不过，这是正常现象。 太宗面对文武百官，说：“此次出征，何人作为招讨使最为合适？” 话音刚落，杨光美出班奏说：“臣举荐一人，如果让他挂帅，臣认为最合适……” “何人？说来听听。” “潘仁美。” 此时的潘仁美，停薪留职三个月，已接近尾声。再过几天，便可“重出江湖”，回到朝廷。 听到杨光美的举荐，太宗陷入了沉思。他认为，潘仁美尽管私心重，但带兵打仗，却有两下子，是此次出征的不二人选。再说，被朕冷落了三个月，相信他已经痛改前非，凡事以朝廷为重。他心里打算让潘仁美挂帅，嘴上却这样说：“此人容朕再想想。” 此时，寇准出班奏说：“依臣认为，高怀德挂帅，呼延赞为先锋，这样的安排最完美。” 太宗点了点头，说：“两位爱卿的举荐都不错，的确都是可以挂帅不帅人选。不过，朕自有主张。挂帅人选，过几天公布。” 转眼，三个月己到。潘仁美终于走出潘府，上朝参加议事了。他面对八贤王和寇准，脸上有些尴尬。当太宗上朝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金銮殿，口称：“万岁爷！罪臣知错了。” “思过三个月，真的想通了？” “罪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潘仁美说着，连叩几个响头。 “起来吧，归班！” 寇准鄙视了潘仁美一眼，心里在嘀咕着：狗改不了吃屎。不过，可能会收敛一段时间。既然这个糊涂皇帝看好他，我们有什么话说。 下朝后，潘仁美和杨光美肩并肩走着。在朝中，两人的关系最好。潘仁美心里清楚，杨大人帮了自己不少忙，心里甚是感激。为了答谢，他小声说：“杨兄！现在方便吗？” “有事吗？”杨光美疑惑的问。 “没有什么大事。如果方便，小弟想请杨兄吃一顿饭。自从我们一起在朝中为官，杨兄时常袒护小弟。小弟心里明白得很。” 杨光美想了想，说：“既然潘兄如此雅兴，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去哪里吃饭？” “外面耳目众多，去我府上怎么样？” “好！”杨光美满口答应。 两个枢密使，一前一后，乘坐着官轿一起来到潘府。老朋友的到来，潘仁美连忙吩咐厨子煮菜备酒，两人准备一醉方休。 一个时辰左右，酒菜上席。两人便频频碰杯。杨光美说：“告诉你一个消息，圣上准备御驾亲征，二征河东。前两天的朝会上，圣上正在考虑挂帅人选。小弟举荐了你，但不知圣上心中的人选是谁。” “除了杨兄举荐人选，还有其他大臣举荐吗？”潘仁美似乎想知道。 “寇准举荐了高怀德。” “高怀德勇冠三军，但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而不是帅才。” 杨光美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据我猜测，圣上心中的挂帅人选，一定是仁兄。不过，小弟要奉劝仁兄一句，呼延将军少年英勇，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他涉世不深，仁兄不必再和他较劲了。三个月的面壁思过，但愿你把它当成是一次教训。” 潘仁美极不情愿的点点头，敷衍了事。 两人聊了很多，也喝了不少酒。杨光美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告别回府。路经八王爷府时，恰好遇见八贤王，又被八贤王叫住。 两人走进王爷府，来到会客厅。宾主落座后，八贤王开口说话了：“杨枢密对朝廷赤胆忠心，朝中百官有目共睹。你猜测一下，此次征讨河东，圣上会让何人挂帅？” “圣上心中的挂帅人选不好说，但下官认为，潘仁美最为合适。其一，他有多次挂帅出征的经历。调兵遣将，他最内行。其二，他虽然不是武将，但绝对是一个帅才。” 八贤王听说，试探着问：“此人被圣上冷落了三个月，圣上还会再考虑他吗？” “从圣上对他的处理上，下官认为会的。” 八贤王认可的点了点头，说：“潘仁美的确善于调兵遗将，是个帅才。” 杨光美在王爷府坐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刚走到府外，仆人旺才连忙大叫起来：“恭喜老爷！少夫人生了。” “你说什么？少夫人生了！” “是的，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杨光美一高兴，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扔给旺才，说：“拿去买喜糖吃。”说着，高兴得哈哈大笑，笑得合不拢嘴。 第51章 二征河东 呼延赞回到山寨，已有一个多月余了。 在这期间，他见证了军营里的皮肤传染病。多亏了谭大夫的出现，挽救了无数的性命；在这期间，他组建了自己的亲兵队，准备让它接受战争的洗礼。 一天，哨兵前来禀报，有一个朝廷快马正在寨外。李建忠听说，知道朝廷有事，连忙让哨兵请他进来。 快马走进帐中，冲着呼延赞一拱手，说：“将军！朝廷有急事，圣上让你回京。” “好，我准备一下，明天和你一起回京。” 李建忠让人把快马安顿在寨里过夜。呼延赞说：“朝廷急着召我回京，肯定是要再征河东了。我走了之后，您要做好战前动员和准备。万一真是再征河东，我们保康军肯定是作为先头部队。在大部队经过太行山时，您要随时带着军队策应。” “知道了。贤侄放心去吧！在朝中，一定要提防潘仁美这个奸贼，再使阴计。” “会的。我心中有事。” 次日，呼延赞将军带着马氏和慕容剑，以及新组建的亲兵，一行几十个人，随快马向汴京进发。 回到汴京后，呼延赞仍然住到天国寺。 这是我吃这么大，第一次来到天子脚下，既高兴又好奇。进京时，一路上，我不停的东看西看，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繁华的地方。心想，要不是当时爹让我报名当兵。也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应该说，也要感谢我的崇拜偶像——呼延赞将军。是他有意提拔我，让我当了亲兵。 来到汴京后，我们亲兵队当然也住进了天国寺。这里，暂时成了呼延赞的将军府。 刚回到京城，呼延赞将军安顿好一切后，连忙上朝面圣。恰好，在走进金銮殿时，和潘仁美相遇。他假装没有看到我，我也不理他，就当作是陌生人。 文武百官到齐了。太宗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他用眼睛扫了一遍文武百官，开金口说话了：“今日朝会，要议一议一个重大事情。那就是先帝临终时的第一个遗嘱——征伐河东。经过我们的准备，朕认为，再征河东的时机已经成熟。各位爱卿，你们认为呢？” 八贤王出班说：“征伐河东，完成国家统一，是先帝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只可惜，先帝英年早逝。如今，陛下高举义旗，继承遗志，再征河东，完成国家统一，臣举手赞成。” 八贤王的话刚说完，文班里的官员，都大声附和着。而武班里的王文赞也出班说：“大宋军队已经准备就绪，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们立马就出发。” 作为大宋朝廷的“国防部长”，他的话，是代表军方发声的，具有权威性。 太宗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任命潘仁美为北路都招讨使，高怀德为正先锋，呼延赞为副先锋，八贤王为监军，驻扎在太行山的保康军，为开路先锋，由李建忠将军统领。共计十万精兵，克日御驾亲征。散朝后，大家回去准备。出征日期，到时再公布。” 宋太宗二征河东的消息，通过北汉的间谍网，很快就传入了晋阳。北汉主刘钧彻底坐不住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连忙召集众臣商议应对之策。 刘钧说：“宋国新立太宗，又招伏太行山呼延赞为将。新闻赵光义御驾亲征，再次发动对我北汉的讨伐，众爱卿有何良策？” 军事统领丁贵出班说：“当年，陛下召回山后杨令公，解泽州之围。两军讲和，各自退回。如今，这么多年了，军士蓄锐，兵甲坚利，陛下可以高枕无忧。当时，敌兵之所以长驱直入，是因为我们准备不足。如今，我汉国今非昔比，有道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陛下不必担虑。” 刘钧听从他的话，传令各边关，加强防备，加固设施，应对宋军的进犯。 刘钧之所以知道了大宋的进军策略，全赖于它的间谍组织——护国之盾。这是北汉设立的，类似于大宋的“正义之剑”，是一个从事间谍活动的特殊组织。它有可能已经渗透到大宋朝廷的首脑机关里面，从而获得第一手情报。再通过间谍网和特殊通道，第一时间传到刘钧的手中。 先不说刘钧已经知道大宋二征河东的事了。回头说说大宋这边的事。 且说，太宗皇帝决定，再次向北汉用兵。退朝后，潘仁美便来到校武场分拨人马。他故意把那些老弱之兵，安排给呼延赞统领。 可是，高怀德却看不下去了，他根本不鸟他，气愤地对潘仁美说：“你作为招讨使，难道不知道先锋之职的重要性吗？再说，此次征伐河东，圣上对呼延将军寄予厚望。而你，却把老弱之兵分拨给他。难道你为了私仇，置朝廷大局于不顾吗？” 一番话，说得潘仁美无言以对。他木讷说：“老弱之兵，有谁愿意统领？” “可以分配到各军去，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无奈，潘仁美只能这么做了。尽管自己是招讨使，表面上是高怀德这个正先锋的上司，但高怀德在军中的威望，他是知道的。因此，潘仁美也不敢过于得罪这个先锋。 正因为高怀德的仗义，潘仁美的阴谋，再一次失败。不仅挽救了呼延赞，也挽救了宋军。 几天之后，太宗的车驾离开汴京，浩浩荡荡，向河东征进。但见：旌旗闪闪，剑戟层层。 不则一日，兵至怀州。知道太宗御驾亲征，怀州知州张廷臣，慌忙率领一干官员，出城迎接。 正在这时，只见前面又来了一支军队。太宗正在纳闷，说：“那些是谁的人马？意欲何为？”哨兵禀报说：“陛下不必担虑。那是太行山李建忠率领的保康军，共计一万多人，前来增援。” 太宗闻言，龙颜大悦。说：“朕倒是忘了，太行山还有一支大宋军队。” 说话间，李建忠已来到御驾前，三呼“万岁”后，说：“陛下，保康军请求作为开路先锋，履行对先帝的承诺。” 太宗高兴的说：“好！爱将先行一步，到泽州安营扎寨。朕的大军随后就来。” 呼延赞所率的军队，便和李建忠合在一处。当日，便向泽州进发。来到天井关，便安营扎寨。 天井关守将邵遂，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听说宋军大举进犯，便和副将王文商议对策。王文说：“宋军势大，凭我们一军之力，难以和它交锋。依小弟之见，我们只宜坚守。然后，派人向晋阳求救。等到援兵到了，我们两面夹击，或许可以取胜。” 邵遂本是个高傲自大的人，以为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便可渺视群雄。他不屑的说：“日前，刘主命令我们，不能让敌军轻易进关。如今，正好趁其疲乏，一战而破，难道还要等救兵吗？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他不听王文之言，率部兵出关迎敌。 两军便在空地上对阵。宋阵先锋呼延赞，挺枪跃马，来到阵前。说：“北将为什么不投降，难道要自取灭亡吗？” 邵遂听不了这种话，被激怒了。大声说：“我劝你们还是趁早退去，守住自己的疆土。如果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我让你们片甲不回。” “既然这么说，放马过来，我们大战一场。” 第52章 两军交战 呼延赞听到这种大话，彻底不干了。他二话不说，举枪直取邵遂。 邵遂看到来势凶猛，抡枪来迎。两骑相交，二将战上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呼延赞看似鲁莽，其实心里鬼点子多。加上他熟读兵书。因此，他一边和人交战，一边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战胜你。 所以说，交战不是靠蛮力，而是靠计谋。 呼延赞准备活擒邵遂，因此，他假装战输，走回本阵。而邵遂正杀得兴起，不知是计，便骤马追逐。呼延赞听其风声，知道他已经就在身后，倏地，一个回转马，大喝一声，将他活捉到自己的马上。 我们几个亲兵，看得真切，在暗暗为之喝彩的同时，急忙围向前去，把邵遂五花大绑，押回本营。这可是初告捷，第一战交手，便活捉了一边敌营边关守将。 李建忠看见自己的队友打赢了敌将，一声令下，率兵杀入。这是保康军自成军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作战，不比以前为匪时的劫掠恫吓，而面对的则是真正的敌人。 士兵有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概，举起手中的兵器，掩杀过去。此时，场上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 肉搏将近半个时辰，北军大败，死者不计其数。王文见状，不敢迎敌，带着一些人马，投奔陆亮方去了。 自此，宋军大破天井关。 太宗看到呼延赞如此雄猛，初战告捷，活捉了敌将。从而鼓舞了士气。他龙颜大悦，连连夸赞呼延将军：“少将军果然雄猛，先帝好眼力。”便驱动车驾，驻军关中。 呼延赞押着被缚的邵遂，来见太宗。太宗看了他一眼，说：“留下这个逆臣有什么用？”当即令左右押出去斩首，把他的人头悬挂在边关门上示众。 此后，如入无人之境。大军来到泽州。 这是当年太祖皇帝遇到强敌杨业，而受挫的地方。如今，泽州的守将是袁希烈。他的老婆张氏，是绛州张公瑾之女，形貌极丑，绰号“鬼面夫人”。不过，她却有一身武艺，万夫难近。 听到宋军已兵临城下，袁希烈急忙召集手下，商量对策。对副将吴昌说：“宋军声势浩大，又趁着初战大捷的余威，士气非常高涨。最令人头疼的，是那个万夫莫当的呼延赞。如果想面对面和他交锋，没有胜算的把握。” 吴昌听之，说：“泽州城高池深，军士精勇，对付宋军绰绰有余。主帅不必忧虑。我想用自己平生之学，带领军队，出去迎敌。如果赢不了，我再退回城里，坚守不出，和他们打消耗战。看是他们受得了，还是我们受得了。毕竟，我们粮草充足，刀枪利锐。而他们......哈哈！” 虽然吴昌有些傲慢轻敌，但袁希烈想想也是。人家大军兵临城下，我一战也不打，便坚守不出，岂不给人看扁了。于是，便依了副将吴昌，拨给他五千人马。 吴昌得令，全身披挂，骑着战马，打开东门，列开阵势，想和宋军一战高低。 宋阵中的先锋呼延赞，雄纠纠，气昂昂，横枪跨马，站在门旗之下。 吴昌一眼瞥见，知道他就是呼延赞。便说：“我主汉王，自守一方，你们为什么多次侵扰我们，这是为何？” “因为刘钧不识时务，挡了我大宋皇帝，统一国家之道。因此，必须铲除，毫不容情。” 吴昌听不进去，舞刀跃马，冲了过来。呼延赞挺枪迎敌。两骑才交数合，宋军便掩杀过去，北汉先自扰乱。 吴昌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调转马头，想往本阵逃走。他看到宋兵雄勇，不敢入城，率领士兵绕汾河逃跑。 呼延赞见状，哪里会放过他，连忙骤马追杀，边追边叫：“贼将休走！”吴昌回头看到呼延赞紧追不舍，有些心慌。急忙放下刀，弯弓架箭，“嗖”的一声，一箭向对方射去。 呼延赞看得真切，急忙躲闪，一箭落空。这下，吴昌更加慌乱，只顾着往前奔跑。不料，连人带马，陷入河泽中。 我们几个亲兵看到，哪里会坐失这次活捉的机会，纵身而入，把他活捉了。看到主帅被活捉，两千多名部下，为了活命，悉数投降。 呼延赞押送吴昌，来见太宗。太宗仍然令左右推出去斩首。下令进攻城池。 再说，吴昌的部卒，有一部分败入城中，报告给袁希烈。袁希烈听报，大惊说：“不听我的话，导致损兵折将。眼下，如何击退劲敌？” 其妻张氏，听到夫君的话，说：“将军休慌，妾有退敌之计。”听她的语气，似有胜券在握。 袁希烈将信将疑，说：“城中势如燃眉，夫人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宋兵势大，我们必须用谋略来战胜它。明日，妾率领弓箭手，埋伏在丛林中。将军出城迎战，然后，假装败退，把宋军引入我们的埋伏圈。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在那里设伏，打他个猝手不及。这样，必获全胜。” 作为主帅，袁希烈并不看好张氏的计谋。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将计就计了。至于成败，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天夜里，趁着夜色，张氏率领二千名弓箭手，偷偷溜出西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丛林中，埋伏了下来。 次日，袁希烈依计率领六千部兵，出城迎敌。 宋将呼延赞首先出马，大声说道：“来者可是袁希烈？为何不献城池，还敢前来迎战？” “袁希烈，正是在下。我汉国自守一方，并无野心。你们宋邦不安分，屡屡出兵侵扰，是何道理？难道是欺负汉国无良将吗？” “跟你说也是白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既然敢出来迎战，只能是出来送死。” 袁希烈哪里受得了这口窝囊气，说：“今日特意来擒你，以报吴昌之仇。”说罢，举斧直冲宋营。呼延赞举枪迎战。两军士兵都在为自己的主帅呐喊助威。 两将一交手，噼里啪啦，大战三十回合。希烈跑马便走。呼延赞率领部将祖兴，乘势追杀。将近丛林，希烈放起号炮，声彻山川。 张氏闻声，伏兵四起，千弩俱发。宋兵死伤者不计其数。我们亲兵中，也有两人中箭负伤。 再厉害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呼延赞知道中计，勒马杀回。不料，马氏却骑在马上，拦住了去路。呼延赞也不搭腔，便一枪杀向马氏。两马相交，又是一场大战。二将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呼延赞暗暗吃惊，这一员女将是何人？如此了得，堪称女中豪杰。这一分心，被张氏刺中左臂。亲兵们看到主将受伤，拼死护住他，杀出重围。 而部将祖兴，随后杀出。袁希烈回马追到，斗不上几个回合，便将祖兴一斧劈死在马下。 此战，宋军大败。而希烈和张氏合兵进击，胜了一仗，连忙拔军入城。 回到城里，袁希烈坚守城门。他并没有因一时的胜利，而冲昏了头脑。他仍然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救援，凭自己守军的力量，是很难战胜强大的宋军的。当务之急，必须派出快马，向晋阳告急。否则，泽州守不了多久，便被宋军攻下，自己将成了宋军的俘虏。 第53章 计破城池 战争是残酷的，战场是惨烈的。假如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但愿选择和平的方式解决。可是，政治上的争端，永远没有假如。 你可知道，每一场战斗结束，敌我双方都要死伤很多人。可谓损失惨重。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战争的残酷。回头一看，自己平安的活着真好。 这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 在家里，小孩过家家，那叫打架。可是，在战场上，那叫打仗。那是你死我活的肉搏战，拼的是实力，拼的是勇敢。如果你软弱，或者你对敌人下不了手，那死的肯定是你。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作为呼延赞将军的亲兵，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的战斗，心里既是激动，又有些紧张。如果说一点都不怕，那是骗人的。 主将在场上拼杀，作为亲兵，一边在观战，一边也要在保护主将的安全。如果主将打败了敌将，敌将落马，我们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在他还躺在地上的时候，要一拥而上，把他捆了，以免他翻身起来，溜走了。 所以，作为亲兵，每一次战斗，我们都要冲在前头。因此，比其他人更危险。不过，也更加磨炼自己。除了胆量，那就是智慧。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常胜将军。如果说有，那也是相对而言。每一个将领，不可能每战必胜。如果说有，除非是天上的神仙。 这一场泽州城战斗，宋军可谓损失惨重。除了呼延将军左臂受伤，亲兵队的卫建军、郑立秋和谭如松三人，也受了箭伤。不过，没有射中要害。军士中，死在箭下的亡魂，不下千人。 呼延赞回到军中，高怀德听到他不幸受伤，便前来探望。此时，军中多亏来了谭大夫，他和慕容剑配合，正在为呼延将军疗伤。 看到高将军来了，金头娘连忙向他行礼，表示对他的尊重和感谢之情。 呼延赞说：“今日之战，不得其利，损失了一员大将祖兴，部下死伤大半，连我都左臂负伤。” 高怀德听出他有自责之意。说：“呼延将军不必自责。有道是，胜负乃兵家常事。遇到了挫折，我们要想办法应对，从而扭转战局。这才是上策。” 呼延赞点头称是。金头娘不解地问：“是何人出战，这么厉害？” “主帅袁希烈不足为惧。他的妻子张氏，才是厉害的主。她的枪法不在我之下，而且颇有智谋。连我这个读过兵书的人，都中了她的计。” 高怀德接过话茬，说：“据统率部战前分析，张氏是绛州守将张公瑾的女儿，虽然长相丑陋，然而武艺高强，真乃女中豪杰。真是虎将膝下无弱女！当年，袁希烈是张公瑾的部下，少年英雄。张公瑾便把女儿许配给他，袁希烈慑于老上司之威，不敢当面回绝，心里却有些不快。结婚后，张氏对袁希烈非常体贴，百般呵护。她还把平生所学，教与夫君。渐渐的，袁希烈才开始接受她。” 金头娘听完高将军的描述。说：“将军！张氏不足为虑。她的伏兵，也只能用一次。而我哩！有办法计取其城。” “你有何计？说来听听。”呼延赞顿感兴趣。 高怀德听说，也睁着大眼睛，想听一听这个名不经传的奇女子，究竟能说出什么好计谋来。 金头娘不慌不忙，侃侃而谈：“我们先把各兵营按兵不动。再把话传出去，就说敌营主将伤重左臂，正在疗伤，不能出战。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必定疏于防备。之后，我们令老弱兵士，罢却戎事，每日到汾河中洗马，似有回军之状。 我和夫君率领精兵，埋伏在城东高处的地方，等到袁希烈出兵，高将军战阵迎战，缠住他们。我们便趁虚攻入城中，泽州城便唾手可取了。” 两位将军听说，都觉得好计。高怀德竖起大拇指，揄扬说：“我们夸赞张氏是女中豪杰，没想到，我们的马夫人更是女中豪杰的佼佼者。” 呼延赞也夸说：“此计甚妙，足平我恨！” 听完他们的夸赞，金头娘自然很高兴，心里就像吃过哈蜜瓜一般，甜甜的。 高怀德准备离开，却在帐门口遇见了潘仁美。原来，他听说呼延赞被敌将打伤了，心里暗自高兴。怎么才是打伤，而不是被打死？若是被打死了，才真正是大快我心。 不过，心里虽是这样想，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作为招讨使，部属受伤了，总不能不闻不问，即使心中有再大的仇恨，此时此刻，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自己还要在朝中混，总要掩人耳目。否则，圣上知道了，也会责备我的。 于是，潘仁美假惺惺的前来探望，正好和高怀德打个照面。此时的高怀德，他也没有想到，潘仁美也会来探望。不过，他心里清楚，潘仁美的到来，只是做表面文章，掩人耳目的，并不是真心的。潘仁美的为人，他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高将军也来啦！”潘仁美先开腔。 “难得！招讨使百忙之中，也来关心一下部属的受伤情况，真是难得！” 潘仁美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顿觉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强作欢颜，皮笑肉不笑的说：“作为此次征伐河东的招讨使，能不来吗？” 高怀德不再搭腔，转身便走了。 走进帐中，潘仁美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一篓筐安慰的话。而呼延赞夫妇，虽然对他很反感，但在这个关节点上，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潘仁美走后，谭大夫从内帐走了出来，准备为呼延赞换药。他小声问金头娘：“此人便是多次想陷害将军的潘仁美？” “正是。朝廷中的小人。” “圣主怎么这么信任他？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还委以重任。”谭大夫也在发牢骚了。 “你不知，他是圣主身边的红人。” 谭大夫听说，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事态，按着金头娘的计谋走。而在城中的袁希烈，自然有哨兵，把这一情况反映给他。他对张氏说：“看来，赵光义果有回军之意。夫人！你怎么看？” “会不会是他们使诈？”张氏提出质疑。 “不管他们是不是使诈，我们杀出城去，杀他们一个猝手不及。然后，快速回城，关闭城门，让他们望城兴叹。” “将军此计可以试一试，不过，还得做长远打算，我们先稳住宋军，将军派快马向晋阳求救，最好能请来山后杨业父子。” “好，依夫人之言。”袁希烈点了点头。 袁希烈一边派出快马，向晋阳求援。一边组织部众，准备出城痛击宋军。当即点下精兵七千，扬旗鼓噪，出南门冲击。 宋师见状，不战而走。袁希烈大喜，自以为得计，驱兵杀入中坚。此时，高怀德从阵中闪出，接住袁希烈，二将正在交锋，战不到十回合，便有后军前来报告：宋军已攻入东门，请将军定夺。 袁希烈闻言大惊，立即跑马杀回。恰好，遇见呼延赞冲杀过来。大喊：“贼将休走！”袁希烈心神大乱，不敢恋战，溃围而走。 呼延赞哪里肯放过他，勒马追杀。追了半里之遥，已追到他背后，呼延赞绰起金鞭，一鞭把他打落马下，当场毙命。他的部众，见主将已死，哪敢再战，立刻弃甲放枪，尽数归降。 第54章 侦察任务 袁希烈虽然死了，但战斗还没有结束。 当时，张氏也杀向城东，却被金头娘拦住了。两个女将大杀一阵，煞是好看。可是，张氏听说夫君被呼延赞杀死了，她心里有些慌张，无心恋战，带着剩下的数百骑，走奔绛州去了。 金头娘并不想赶尽杀绝，放了张氏一条生路。 高怀德和呼延赞合兵一处，终于攻取了泽州。呼延赞派人奏报太宗，太宗自然心悦，便命令车驾入城驻扎。 宋军入城后，对城里的百姓秋毫不犯。太宗指示潘仁美，张贴告示，安抚百姓。 而晋阳的刘钧，听说泽州丢了，吃惊不小，饭不思，睡不寐。他连忙派出快马，召请山后杨令公。 只可惜，快马刚出晋阳城，便被宋军侦察兵给截了。 原来，宋军攻击泽州后，便召开一场军事会议。会上，高怀德分析说：“当年，先帝御驾亲征，在泽州受阻。原因是，刘钧召用了应州杨令公前来救援。而杨令公父子非常强大，宋军屡屡受挫。先帝衡量利弊，才决定和杨业讲和。之后，双方军队撤出泽州。 如今，泽州被我宋军占领了，刘钧肯定还会召用杨令公前来拦截宋军。因此，我想，必须派出侦察兵，到去应州的必经之路，进行拦截，截住快马，不让他把刘钧的诏书，传递到应州。只要杨业没有收到刘钧的诏书，尽管知道泽州丢了，他仍然会按兵不动。这样，我军前进的步伐，就不会受阻。” 众将听了，觉得有理。呼延赞说：“把这件事交给先头部队去做。我们进抵接天关的步伐不能停止。这就叫做‘打绳双头紧’，两不耽误。” 于是，一条最高指挥部的密令，便传递到保康军“司令部”。李建忠接到密令后，火速召集侦察营几个校尉级军官开会，传达指挥部的命令。 最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和顺所在的侦察兵。 和顺接受任务后，带领十几个侦察兵，当晚就出发，在去应州的必经之路，进行埋伏。 可是，当时正是秋冬之交。白天的气温还算暖和，可是，到了晚上，温差变化大。十几个侦察兵临时出动，顾不上添衣，便星夜赶到设伏地点。 到了下半夜，气候骤然下降，竟然下起了小雪。十几个侦察员冷得发抖，为了御寒，他们背靠背蹲着，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前方。即使犯困了，他们也不敢闭眼。他们担心，万一不小心睡着了，让快马跑过去，自己回去受处分是小事，耽误了军情才叫大事。 因此，和顺作为领队，他时不时小声呼唤着队友的名字，目的是怕他们睡着了，耽误大事。结果，一个个都不敢睡着，保持着精神状态。 说实话，这是和顺当上侦察兵后，第一次接受任务和执行任务。又是在夜间，如果说不怕，那都是骗人的。除非你是老侦察兵，经风雨见世面多了，心理素质非常坚强。而对于这些新兵蛋子，真不可同日而语。 和顺小声问大家：“你们怕不怕？” “队长你先说。”不知谁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不怕了。”和顺回答得干脆有力。 “你不怕，我们也不怕。” 和顺甚是心慰，小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受任务，关系到我们侦察兵的声誉，我们绝不能搞砸了。否则，回去无法交待。” 到了天亮，快马还没有出现。有个队员说：“难道昨晚被他溜过去了？害我们白白守了一夜。” “不可能。”和顺肯定地说。 有个叫李弘扬的队员说：“据我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刘钧根本没有征召杨业。那么，就不会有快马经过；第二种，刘钧已经派出快马，传递征召诏书，快马还在路途中。” “我更趋向于第二种可能。”和顺分析说，“先帝第一次征伐河东，就是因为杨业的强大而受阻。自此，杨业父子更加名扬天下。如今，圣上二征河东，已经攻克了泽州。刘钧不可能没有想到杨业父子。在刘钧看来，杨业父子是北汉江山的救命稻草，他把北汉江山的成败，都押到他的身上。因此，我敢断定，快马一定在路上。作为侦察兵，我们不能心急，要耐心的守候。不出两天，快马一定从这里经过。” 可是，足足在这里守候了两天，连快马的鬼影子都没有见到。此时，和顺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心想，难不成刘钧没有召用杨业父子？不过，既然接受了任务，最起码也要守候五天。之后，才能撤回。 于是，和顺把自己的意思对队友们说了。有个叫方发达的队友说：“我们带出来的干粮，快吃完了，坚持不了五天。那该怎么办？” 和顺想了想说：“过了今晚，如果还没有抓到刘钧的快马，明日两个人到附近乡镇，采购干粮。总之，要坚持原则，最少守候五天。”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这些侦察兵正在啃食着干粮。突然，从远处飞奔着一匹，而朝着这边而来。 侦察兵们一阵高兴。和顺更是高兴的说：“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这只兔子终于出现了。两个人去拉线，快马到了，把马绊倒。” 两个队友拉好了绳子，等待快马到来。十几个侦察兵屏神静气，眼睛注视着渐来渐近的快马。 突然，只听马匹一声嘶叫，匹然倒地。马背上的人摔了出去，只听他叫了一声：“不好！” 那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侦察兵的面前。侦察兵迅速行动，把他按住。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大吃一惊。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宋军侦察兵，在这里已经等你几天了。”和顺终于松了一口气，蛮有成就感的说。 “还是你们厉害，懂得来这一手。” “那当然。走吧！”和顺回答说。接着，侦察兵们押着快马连夜回到泽州。 听说抓到快马了，呼延赞非常兴奋，连忙走出帐篷，从快马身上搜出了一份密件。打开一看，果然是刘钧征召杨业的诏书。 对于和顺侦察小队的出色表现，指挥部给他们集体记功一次。 任务完成了，和顺终于松了一口气，本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刚回到阵营，才喘了一口气，便又接到一个任务。 那就是到接天关侦察敌情。主要是摸清接天关的军事布署和人员配备。 接到任务后，和顺带着队员，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接天关对面的山头。因为是夜晚，看不清接天关的敌情，侦察兵们便在山上睡了一觉。不过，还是有人站岗放哨，恐怕有什么突发事件。但是，这一次侦察任务，不比第一次。有人放哨，其他人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 天亮了，已经可以看清对面的山头了。和顺他们在树林的掩护下，仔细观察了接天关周围的情况。发现，除了关外有两个岗哨，并没有其他军事设施。不过，关外有一个摆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和顺心想，这里又不是景区，这个东西不应该只是摆设，说不定有军事用途，只是我们不识货罢了。这一情况，回去之后，一定要向指挥部报告清楚，好让将帅们进行分析。 第55章 卫国献计 和顺率领的侦察兵，潜伏在接天关对面的山头，进行观察和分析。 突然，只见从山底下走上来几个人。仔细一看，却是穿着北汉军服的士兵。 和顺大吃一惊。心想，难不成我们被发现了？但转念一想，假如是被对面的人发现了，北军不可能只派区区五六个人上山。想要围剿或者抓捕我们，少说也要出动一个分队的兵力。那么，他们上山究竟想干什么？ 发现敌情，我们隐蔽起来。因为这几个人离我们很远，一时半会很难出现在我们面前。所以，我们几个人在分析着他们的去向。 李弘扬说：“难不成他们也是侦察兵？我们在侦察他们，他们也想侦察我们。” “有这个可能。因为要往泽州，还里是必经之路。”和顺点了点头，猜测说。 方发达提议说：“那我们就在这里伏击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大家说怎么样？” “可是，我们弄死他们几个，最少留一个活口，押回泽州。”和顺最后拍板。 大家认为可行，便分头行动，隐蔽在小路的两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足足有半个时辰，他们果然上来。当他们走进和顺的伏击圈时，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地盘，竟会遭到敌军侦察兵的伏击。 和顺一招手，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员，同时从丛林里走了出来，手持明亮的匕首，两个对付一个，眨眼之间，便有五人倒下，只留下一个活口。 那个命好的活口，还没有回过神，便有几个队友倒下。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遭到了敌军小股部队的伏击，吓得魂飞魄散。正想扯大声音喊叫，和顺眼明手疾，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把他拖进丛林里。方发达拿出绳子，把他五花大绑了。 他望着和顺他们，木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这可是北汉的地盘。” “用不了多久，这里便是大宋的地盘了。告诉你，我们是宋军的侦察兵。”和顺得意的回答说。 “真是遇到鬼了。” 李弘扬一听，来气了，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在骂谁鬼哩？” “不是，我是说，我们也是侦察兵，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遇到同样是侦察兵的你们。” “没有想到吧！”康保得意的说。 “的确做梦也没有想到。” 李弘扬接过话茬，说：“你的队友都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你的命好，还能活崩乱跳的。不过，要和我们走一趟，回到泽州去。” 已经成了俘虏，只能任人摆布，还有什么话说。俘虏无奈地点了点头。 和顺他们押着一个俘虏，回到了泽州。 看到侦察兵押回一个活口，知道他们没有空手而归。呼延赞在保康军的“司令部”里，和李建忠一起，听取了和顺的汇报。当和顺谈到接天关的那尊可疑的摆设时，李建忠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于是，呼延赞便问那个俘虏。俘虏非常配合，说：“那是我们火药师自制的火炮，威力很大，又可以射得很远。” “哦，”呼延赞觉得很新鲜。他曾经也听人说过，北汉境内有火炮，威力很大。他将信将疑。如今，听俘虏这么一说，果然真有此事。 呼延赞问俘虏：“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卫国。” “名字挺不错的，只可惜生在北汉。” 卫国看了呼延赞一眼，说：“将军可是呼延赞？” “是啊！怎么啦？” “我真幸运，还能站在将军的面前，就是死了，也不会留下遗憾。” 呼延赞听出了他话中有话，说：“你为什么这样说？能不能说来听听。” “将军的威名，早就在汉军中传开了。有人把将军传得神乎其神。今日一见，果然威武！” “你想不想活命？” “当然想。在北汉军队里，我看不到希望。将军！小人愿意投降。你们要攻打接天关，小人可以给你们带路。” “好！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呼延赞说着，突然又想到了火炮，说：“刚才说到火炮，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平时，什么东西着火了，都是用水去扑救。也就是说，火怕水。所以，只要事先在火炮上泼上水，火炮就点不着，也就失去了作用。” “你知道火药师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他叫赵一刀，一生中是专门研究火药的。他制造出来的火炮，只要远离水源，威力很大，炮一响，人死了一大片。” “好！你先下去。” 呼延赞说着，示意卫兵把他押下去，说：“此人有立功的表现，不能以俘虏对待他。” 根据侦察兵提供的侦察报告，李建忠和呼延赞等几个先头部队的将领，制订出一套攻打接天关的作战方案，提交给指挥部审批。 且说，接天关守将陆亮方，知道泽州失守后，宋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接天关。因此，他召集手下的将领商议对策。 王文说：“宋军长驱而来，我们如何退敌？” “我们关隘险固，只可坚守，不必出关迎战，等到宋军粮尽，我们再一鼓作气，出关迎敌。可是，派出去的侦察兵，几天了，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王文又说：“将军！你别忘了，我们关外还有两门火炮。那可是我们的镇关之宝。” “对！没有你说起，我差一点忘了。” 李建忠呈报的攻打接天关的作战方案，得到了指挥部的批准。 因此，先头部队在卫国的带领下，趁着月色，开始从泽州出发，一路向接天关挺进。利用晚上急行军，到了第二天凌晨，先头部队已来到接天关对面的山头，全部隐蔽在丛林中。 卫国对呼延赞说：“我做侦察兵多年，对这里的地势非常熟悉。绕过这座山，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关内，在小路的路口，只有十来个人把守。除了猎户，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不过，道路崎岖，非常难走。” “你知道路径吗？”李建忠问。 “当然知道。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你们先头部队可以抄小路行进。第二梯队可以到关外叫喊。不过，陆亮方不一定会开关迎战。他们的战术是：坚守关隘，不予迎战，要等到你们粮草用尽，才要对待你们。 再说，关外架着两门火炮，只有几个士兵把守。你们要先把两门火炮解决掉，就是用水泼湿炮管，让它成了哑炮。” 呼延赞听说，知道他不会说谎，便同意按他说的话去做。他叫过号令后，回去通知高怀德将军，让他们到关外叫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又命令爆破小队，前去解决两门火炮。 话分两头。爆破小队队长蔡信，接到任务后，带领二十几个人，在丛林的掩护下，一步步向火炮靠近。 蔡信说：“我们小队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队，想办法把守护火炮的敌兵做了；一路由副队长严格带队，去找水源。” “好！”严格说着，一招手，十几个队员跟着他走了。而蔡信这队人，迅速换上北汉军士兵服，假装是从泽州方向逃回来的散兵。 “站住！”守军看到他们朝火炮走来，立马叫喊。蔡信有些不高兴的说：“喊什么喊？没看到是自己人吗？我们是袁希烈手下的士兵。泽州城丢了，我们只好逃这里来了。” 第56章 劝降王文 守军将信将疑地望着十几个“逃兵”。 而蔡信他们也一步步走向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能不能开关让我们进去。我们一路逃回来，两天没有吃饭了。”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权利。” 守军应答着，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当蔡信走到他们的身边时，他使了一个眼色，队友们会意。突然，蔡信的爆破小队发起攻击，十几个人一齐动手，一下子就制服了守护火炮的士兵。 守护火炮的士兵有六个人，也就是每三人一门火炮。他们不仅是守护者，也是火炮手。 火炮手遭到突然袭击，一下子愣住了。当他们回过神来，都已经成了别人的俘虏了。 “你们不是北汉兵吗？想干什么？” 蔡信轻蔑地笑了笑，说：“告诉你们，我们是大宋军队的爆破手。听说你们的火炮威力很大，想来见识见识。” “没有我们，你们谁也引爆不了。” 正说话间，找水源的另一队爆破手，已经提来了水，正准备拨向火炮。没有想到，却被蔡信制止了：“且慢！先把水放下。” 队员们当然照做了，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蔡信对火炮手说：“你们想死，还是想活命？想死的话，很容易。我们弄死你们，就像捏死几只蚂蚁；如果不想死，就和我们配合。做的好，不但不会死，还能立功。” “蝼蚁尚且偷生，人类哪不怕死！能活命，当然不想死。说吧！要我们怎么做？”一个火炮手认怂了，很干脆地说。 “火炮能不能转动？” “可以。它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 “那好！”蔡信听说，满心欢喜。说：“你们把火炮转过去，对准关门。” “怎么？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们轰炸关门吧！” “聪明！”蔡信竖起大拇指夸赞说。 “这......”火炮手脸色非常难看，看来，是有所顾虑了。 蔡信的脸色也骤然大变，变得很气愤的样子，大声叫道：“既然想和我们合作，这点事还不敢做吗？那好！我让你们人亡炮毁。” “好吧！”火炮手咬了咬牙，不再犹豫了。 不过，爆破手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为的是防止火炮手耍花招。几个火炮手，走到火炮前，按动炮座的按钮，火炮果然慢慢的旋转过去，对准关门时，突然停了下来。 爆破手们暗暗叫奇，大呼神了。 蔡信下达命令，装上火药，把关门给我轰开。 “好！”火炮手们七手八脚，忙碌了起来。 一个火炮手说：“你们最好把耳朵捂上，爆炸声振耳欲聋，怕你们受不了。” 只听见“隆隆”两声，关门倒下了..... 火炮声震醒了陆亮方，同时也提醒了高怀德。 只听对面山头的一声冲锋，满山遍野的士兵，像蚂蚁一样冲下了山。最前面的士兵，已经越过吊桥，冲向了关门。 眨眼之间，大批人马已冲进接天关。而陆亮方万万也没有想到，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火炮手会把火炮对准自己，砸开了关门。 容不得细想，陆亮方急忙披挂上马，集合队伍，做最后的抵抗。 此时，高怀德的战马，已冲进了关门。 两将碰面，也不搭话，便开始厮杀。陆亮方虽然是边关守将，在北汉军队里，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武将。可他决不是高怀德的对手。两人斗了三十回合，陆亮方已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他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了。 突然，关后呼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陆亮方第一感觉是，宋军已经抄小路，从背后进攻了。他大吃一惊，手里枪法已经乱得不成章法了。 在两边受敌的情况下，陆亮方顾不了那么多了，想到了保命要紧。他调转马头，想冲出重围，逃遁他方。 高怀德知道了他的意图，哪里舍得让他逃遁，便骤马紧追。才追到关门口，遇到了耿忠兄弟。耿忠挺枪缠住他，高怀德从背后一枪捅来，正中他的后背心，陆亮方摔下了马，抽搐几下，一动不动了。 而王文看到主帅已死，也无心恋战。当然，也想逃跑。不料，却遇到了呼延赞，斗了几个回合，被束手就缚。 关内的士兵，已经是群龙无首了，他们也很识时务，纷纷缴枪投降，愿意成俘虏，起码可以保住性命。 接天关战斗，以宋军大捷而宣告结束。 呼延赞知道王文足谋多智，保康军正缺一个军师。因此，他有意招降王文，为自己所用。 当亲兵们押送王文来到呼延将军的帐篷时，我们没有想到，呼延将军亲自为他解缚，还请他入座，对他客客气气。说：“刚才冒犯了将军，望乞恕罪。” 王文满脸愧色，嘴上却说：“小可失手被擒，生死全在将军一句话，何必这般殷勤？” 呼延赞告诉他：“不瞒你说，小将也是河东出身，今日归命天朝，尽忠如一。小将知道阁下胆略非凡，钦羡不已。如今大势，相信阁下也洞悉于心，不必小将再言。阁下何不弃暗投明，我们共同匡扶宋主，以建奇功，给后世留下轰轰烈烈的名字。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王文被呼延赞说了一通，有些心动了。他沉吟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小可也知道，刘钧成不了气候。再说，王文也不是什么贤臣，愿意投奔在将军帐下，早晚听命。” 呼延赞闻言，大喜过望。说：“将军初来，先委屈在小将的帐下。等过一段时间，有一个重要职位，想让阁下担任。” “将军不杀小可，已经是感激不尽了，焉敢奢望当什么职位。”王文谦虚地说。 “虚位以待，非阁下莫属。” 呼延赞说罢，把王文带来见太宗。太宗听到呼延赞的描述，龙颜大悦。说：“王将军先留在你的帐下，以后有什么虚位，再安排他。” 两位将军谢恩而出。他们又来到保康军“司令部”，和李建忠、柳玉、耿忠、耿亮几位将领见面。呼延赞说：“王将军足谋多智，素有‘小诸葛’之称，这一些，本人非常了解。如今，他愿意归顺本营，本人求之不得。他先安排在这里，和各位将军共谋大计。如何？” “欢迎！”几位将军拍手叫好。 战斗结束了，宋军指派耿忠兄弟率部留守泽州城，余者暂时进驻接天关。此时，宋军数量已达十万人之多。其中，有两万多人是北汉降军。 呼延赞、高怀德、李建忠等多名将领，得到了太宗皇帝的嘉奖。同时，受到表彰的，还有和顺所在的侦察小队，蔡信的爆破小队，以及六名火炮手和归降的敌营侦察兵卫国。 此战，还意外得到了一名从事研究火药的火药师赵一刀。他可是军中的宝贝。太宗皇帝责令他从事火药研究，为宋军制造火炮，为大宋建立新功。 得到了太宗的肯定和重视，赵一刀犹为干旱逢霖雨。自此，他跟随宋军南征北战，研发了多门火炮，在战斗中发挥了特有的功效。 在平定北汉的战争中，火炮的威力让汉军闻风丧胆。同时，也震醒了汉主。然而，不甘被灭国的汉主刘钧，可是想尽办法，利用其间谍组织，想对赵一刀进行暗杀。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第57章 冰释前嫌 接天关丢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绛州。 绛州守将张公瑾知道消息后，惊疑终日，不知为计。他知道，宋军连克两关，过关斩将，势如破竹。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便是绛州了。 他的女儿张氏，本是泽州守将袁希烈的老婆。泽州在宋军的大兵压境之下，不但失守了，就连守将袁希烈也身首异处。张氏无家可归之下，便带着残部，投奔绛州，回到父亲的身边。 张氏向她爹讲述，宋军主将呼延赞如何英勇，真可谓万夫莫当。张公瑾回想起当年，那个来自太行山的毛头小子呼延赞，自己和他交过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当时，张公瑾都暗暗佩服他。 没想到，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畏虎，竟敢在太行山拦截大宋皇帝，回军的车驾，求要衣甲和弓弩。就在那时，大显身手，为天下所知。如果换作是其他人，也许没有这个胆量。除了不想在这世上混了。 同时，他这样胆大的做法，也收获了人生的赌局，赢得了大宋皇帝的青睐，以致于成了皇帝临终时的三大遗嘱之一。这就是历史上典型的能力加机遇。 如果当年呼延赞没有那个胆量和能力，拦截皇帝的车驾，并在和大将高怀德的交手中，大放异彩。从而，得到了皇帝的青睐。也许，他现在还在太行山为匪为患。 但是，只要是英雄，就不问他的出处。 他的故事，不仅在大宋广为流传，就连北汉也是老幼皆知。大宋皇帝就是一个出色的“伯乐”，才能识得呼延赞这匹“千里马”。 从此，大宋的历史，因为呼延赞的英勇善战，而添上了浓墨淡彩的一笔。 果然，呼延赞并没有令大宋皇帝失望，在二征河东中，连克二关，他是宋军主将。也就是说，他在攻城略地中功不可没。 想到呼延赞的老婆马秀玉，张氏也是思绪万千。自己和马氏都是丑女，可人家命就是那么好，嫁了一个天下多少人崇拜的武将，而自己却落得人亡家破，可悲外加可叹！ 想到自己悲催的人生，张氏在暗暗垂泪。 眼下，绛州城即将大兵压境，张公瑾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今后的出路在哪里？他不得不静下心来，分析天下形势，对比北汉和大宋，评估利弊。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纵观天下，大宋自赵匡胤登基以来，南征北战，聚拢了许多疆土。而北汉偏安一隅，想在大宋和辽邦之间求生存。可是，大国思维，国家统一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小小北汉，岂容得你分裂。 因此，大宋对北汉的疆土势在必得。一征河东失利，大宋又发动第二次征伐。假如再失利，肯定会有第三次征伐。何况这次征伐，有呼延赞这员大将征战，还会再失利吗？ 想想北汉的战将，目前，除了应州的杨令公，已经没有战绩突出的将领了。当年，杨令公在战胜的情况下，非但没有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反而出人意料的答应宋帝讲和的要求。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找退路。 也许，杨令公善于分析天下形势，知道为刘钧卖命没有出路。而赵匡胤的一统天下之举，是顺应历史潮流，契合民意的。他发动的每一场战争，都是正义的。 自己尽管是刘钧的部将，名义上是北汉的臣民。其实，杨家父子的心，早就飞到大宋这边了。当年，刘钧为了救泽州之围，而召用了杨家父子，在杨令公看来，他的出兵是无奈之举。如果不走走过场，无法向刘钧交待。当时，侥幸打胜了。 如果换作其他将领，肯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肯善罢甘休。而杨令公却冷静地对待这场胜利。在他看来，此次胜利，存在有一定的侥幸性。而且，这样的胜利，也只是暂时的。 北汉和大宋斗下去，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大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一定思维的人，都是心照不宣。 权衡利弊，张公瑾有心想归降大宋。后来的经历证实，这是他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因此，他想召开一次军事会议，听听其他将领的想法。会上，副将刘炳说：“兵书上说：‘多算则胜，少算不胜。’况且，我们什么也不算。如今，宋军势如山岳，长驱而来。前面的接天关，关隘如此坚固，都被攻破。 更何况，绛州则是低平之城，我们区区守军，如何抵挡宋军的大兵压境？依末将之见，不如投降，以救生灵之厄。” 张公瑾不作表态，只是看了刘炳一眼。心想，原来，手下的部将和自己一个心思。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其他人。 其他部将纷纷表示，愿意跟随主帅投降。 于是，张公瑾派刘炳为特使，到宋军中纳降。 呼延赞奏知太宗，太宗大悦。说：“不战而降，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以允其投降。” 呼延赞领旨。次日，呼延赞率宋军抵达绛州城下。张公瑾开门迎候。二将见面，无限感慨。张公瑾笑着说：“昔日，将军兵临城下时，老将就和将军交过手，就断定，将军将来必定是个栋梁之才。今日，再次兵临城下，将军果然如此。” 呼延赞面对老帅，也有些惭愧。说：“昔日，小将年幼无知，冒犯了老将军。但望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记恨小将。” “怎么会哩！”张公瑾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呼延赞也豪爽地大笑起来。这就是所谓的一笑泯恩仇！两人张开双臂，拥抱在一起...... 随后，太宗的车驾也来到城中。贴出告示，安抚百姓。做到老幼无欺，秋毫无犯。 张氏遇见了马秀玉，两个女将也冰释前嫌，一阵聊谈之后，两人好的像一对姐妹。 马秀玉心想，二哥马荣尚未娶妻，如果不嫌弃，可以把张氏介绍给他，当我的二嫂。这样，岂不是亲上加亲。心里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自己做不了二哥的主。等战斗结束了，再找个机会跟二哥说说。如果同意，我便可以凑合他们。 大宋皇帝来到了绛州城，张公瑾便大摆筵席，迎接大宋天子和诸位将领。场面甚是热闹。 自二征河东至今，连克多城，捷报频传。今日，借着绛州主人的酒筵，以及绛州百姓的热情，诸位将领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太宗下旨：“命令张公瑾为绛州团练使，刘炳为副使，共同管理绛州。” 张公瑾和刘炳领旨谢恩。 绛州已经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晋阳近在咫尺。太宗下旨，传令呼延赞和高怀德合兵一处，准备大举进攻河东。 不过，晋阳毕竟是北汉的京城，非其他城池可比。因此，进攻晋阳，必须从长计议。不能贸然挺进。 几个高级将领，在绛州研究作战方案。张公瑾说：“晋阳的御林军就有二十多万，这可是刘钧的家底，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御林军统领刘坤，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仅精于马上之战，也工于手脚功夫，是一个综合素质很高的将领。” 高怀德说：“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想办法打败刘坤，或者杀了刘坤。御林军再厉害，也是群龙无首。大宋军队不会比他们差。总之一句话，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 他的分析，听得诸将频频点头。 第58章 两面求救 自宋军二征河东以来，先是泽州失守。紧接着，接天关被攻破。再下来，便是绛州不战而降。 一个个对自己不利的战况，一个接一个传到了晋阳。北汉主刘钧彻底坐不住了。 他想，发往应州的救援诏书，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杨业怎么迟迟没有发兵？做为北汉的军事力量，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想想杨业和宋帝讲和，刘钧就知道杨业有问题了。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想细究罢了。可如今，国难当头，杨业竟然置国家于不顾，他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倾全军之力，投降大宋？ 如果是这样，愧对朕对他的信任。可是，刘钧又想回来。难不成快马在路上被宋军截了，没有把求救诏书传到杨业的手里？如果是这样，杨业当然不会轻易发兵了。朕也就错怪他了。 刘钧一边向应州派出快马，调查此事。一边急忙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军事统领丁贵说：“宋军远来，粮草不一定能供应充足。所以，它不可能在北汉的土地上，长期驻扎下去。即使宋军想进攻晋阳，臣敢断定，近期不会发生。因为，攻打晋阳，不比攻打其他城池。他们肯定要做充分的准备。既然是准备，那就需要时间。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 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一方面，在全国范围内，作战争总动员。号召所有百姓，拿起武器，和宋军抗争到底；一方面，派使者向往大辽，面见萧后，向她求救。臣相信，萧后一定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臣敢保证，萧后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刘钧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依言行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刘钧往应州派去的快马。一日，来到了应州城。因为传递信息的快马，有一个特殊标志。守城门的将领一看，知道是朝廷派来的使者，连忙放下吊桥，让快马进城。 这个快马名叫郭辉，他一进应州城，连忙到帅府面见杨令公。快马的到来，不用问，杨业也知道朝廷有什么指令。他急忙在帅府接见了郭辉。 郭辉见到杨元帅，开门见山地问：“杨元帅！前段时间，接天关告急，汉主急诏求援，元帅为何无动于衷，不发兵相救，以致接天关失守。” “哦，果有此事？”杨业闻言，非常惊讶。说：“可是，本帅并没有收到汉主的诏书。” “此话当真？” “军中无戏言！”杨业严肃地说，“上次派出的快马，叫什么名字？” “杨宏。是我们快马队的老传递员。” “此人没有来到应州。难不成在路上被宋军截了？请问：他有没有回晋阳复命？” “没有。自从上次出来，便销声匿迹了。” “那就对了。”杨业肯定地说，“一定是在路上被宋军截了。因为，宋军主帅没有那么傻。上次的泽州危机，汉主急诏求援，本帅立马派兵相救，打败了宋军，迫使赵匡胤求和，从而，解了泽州之围。这一次，接天关危机，宋帅肯定也会想到，汉主一定会让本帅派兵救援。因此，便派人在往应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抓走了快马。” “汉主也有想到这一点。因此，又派在下前来询问求证。看来，杨宏真是被宋军截了。此事不怪杨元帅。在下回去复命。” 郭辉说着，便回晋阳复命了。 快马走后，杨业对众将说：“宋帝在太行山收服了一员猛将，名叫呼延赞。也许诸位将领也听说过。此人不但有胆有勇，还很有谋略。听说，他对兵法很有研究。说到‘勇’字，那就不用说了。据说，他有万夫不当之勇。说到‘胆’字，那才是此人的闪光点。 当年，他还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他就有那种胆量，拦截宋帝的车驾，求要衣甲弓弩。换作是别人，也包括本帅，就没有那个胆量。也正是这一次的误打误撞，让宋帝赵匡胤看上了。经此几战，宋军节节胜利，主将便是呼延赞。所以，很多人都在议论，赵匡胤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伯乐’，没有他发现呼延赞这匹‘千里马’，宋军二征河东，能这么顺利吗？” 众将听说，纷纷称是。 六郎杨延昭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这个呼延赞，和他大战一百回合。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杨业为了不打击六郎的自尊心，只是淡淡一笑。说：“本帅敢保证，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不信，你们等着瞧。绛州不战而降，宋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晋阳。汉主难道不会急诏救围吗，说不定快马刚离去，另一个快马又来了。” “爹！如果汉主要我们派兵，一定要让六儿打头阵。”杨延昭请求说。 “好！但愿你能胜过呼延赞。” 再说，刘钩遣蒋安为使者，携带文书，前往幽州面见萧太后，奏知求救之事。 萧太后在朝上对文武百官说：“北汉急机，众位爱卿应该也听说了。目前，宋军已临近晋阳，刘汉主已派使臣，来向我大辽求救。朕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北汉亡国了，我大辽也无法独生。这一点，相信众位爱卿也心知肚明。 就目前而言，大宋和我大辽势均力敌。如果两国要真正干起来，损人一千，自损八百。鹿死谁手，尚且不知。宋帝想要对我大辽用兵，也是顾虑重重，不敢贸然行动。如果北汉亡了，大宋就多了北汉的疆域，人力和物力。大宋的综合国力，就大大增强了。此时，如果它堂而皇之向大辽用兵，就有胜算的把握。为了大辽的长治久安。朕决定派兵支持北汉。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左相萧天佑说：“陛下的确英明！想北汉和我大辽邻邦，历史上唇亡齿寒的事件有之，我们丝毫不能忘记。我们力争保住北汉，用它来牵制宋国，死了它的非份之想。” 众大臣也纷纷表示，支持萧太后派兵。 于是，萧太后命令南府宰相耶律沙为都统，冀王敌烈为监军，统兵二万，前来救援。 耶律沙领旨后，立即率部和使者蒋安，离开辽境，一路南下，到了白马岭下寨。 辽军的到来，自有哨马报入绛州。 太宗闻言，说：“这是朕意料中的事。朕没有想到的是，辽主竟然这么公开的支援北汉，已经完全不顾宋辽订立的‘睦邻条约’。等朕收拾完北汉，必定派兵收拾它。” 于是，太宗改变了策略，督令诸将，“先战北辽，后攻晋阳”。诸将得令，便在绛州的帅府议事厅，召开紧急的军事会议。 出席军事会议的，除了呼延赞、高怀德和张公瑾外，还有郭进、李建忠和号称“小诸葛”的王文。 会上，呼延赞对各位将领说：“辽军匆忙出兵，实属乌合之众，诸位有何计谋可以破之？” 王文作为新加盟的北汉降将，他首先发言。他说：“兵书有云，兵贵先声，使敌人不暇为谋，此取胜之道也！听哨马报告，辽军驻屯白马岭，离此处约有四十里路。中间有一条河，拦住了辽兵的路。小将和李将军率领一部分保康军，渡水攻之。诸位继兵来助，一定攻而必胜。” 第59章 溃不成军 呼延赞觉得此计可行，立即进行分遣。命令保康军趁着夜色，夜间急行军。赶在天亮之前，来到河边。然后，渡江而过，打他一个猝手不及。 李建忠和王文回到保康军驻地，一声令下，抽调出五千多人马，立即出发。趁着夜色，连夜行军。到了凌晨五时，保康军全部到达河边。 再说，辽兵来到白马岭安营扎寨。耶律沙对敌烈说：“宋军采用的是闪电战，他们连胜几仗，士气正旺。我们可以在横山河边列阵，等他们渡河到了河中，我们便出兵掩杀，让他们一个个死在河中。来一个尸横河中，血染河面，岂不大快我心。” 敌烈摇了摇头，说：“这样不行。假如让敌人先渡河过来，我们的士兵看到这种气势，一定会胆怯心惊，从而丧失战斗力。倒不如我们先过河，在河对岸的丛林里守候着，等宋军来到这里，我们杀它个猝手不及，岂不是更好！” 敌烈不听耶律沙劝阻，率领辽军，在天刚亮之时，便开始渡河。 可是，渡河的队伍还没有到对岸。忽然，正东边金鼓齐鸣，喊声震天。原来是李建忠率领的保康军杀到了。 敌烈的辽兵一半上岸，一半还在河中。 寂静的凌晨，那一阵阵金鼓声，响彻天地，惊飞了林中的群鸟。同时，也吓惊了河中的辽兵。 敌烈万万也没有想到，宋军会连夜行军，正好在自己渡河的时候，来到河边。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敌烈不容细想，赶紧摆开阵势，严阵以待。李建忠舞刀纵骑，大骂：“该死的北朝，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敢来驰援北汉。” 敌烈也不示弱，破口大骂：“你们中原人穷兵黩武，贪心无厌。大辽和北汉乃兄弟之邦，今日兄弟有难，我们岂能见死不救？识相的，若是早早退兵，免遭眼下之诛。” 李建忠不再搭话，挥刀杀入。敌烈抡马相迎。两马相交，战上二十余回合。突然，从河的左边，又有一支军队杀出。原来是呼延赞，率部也赶到了。 呼延赞挺枪骤马，左冲又突，如入无人之境。他这一冲突，冲断了辽军阵势。辽兵看到宋将如此勇猛，纷纷躲避。此时，不知何人说了一句：“此人便是呼延赞。” 这下更加不得了，辽兵慌忙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由于地狭人多，辽兵互相踩踏，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敌烈见状，怒不可遏。力战二将，毫不退却。 在辽军阵营的耶律沙，望见敌烈势危，连忙催促后军渡河救援。此时，南边右侧，高怀德率部也到。而他的部众，大多是神弓手。康保就在这个队伍员，作为射箭能手，他被调到高将军的弓箭营里。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战斗。 一时间，箭如雨下，辽兵一排排倒下，非常壮烈。 郭进鼓勇向前，敌烈看到形势不妙，冲出重围，慌忙逃遁。郭进容不得他逃走，紧追不舍。临近身后，挥起提刀，把他斩死在河中，鲜血染红了河水。 可怜一代北地英雄，化作一阵春梦。 两军奋战，一场厮杀，惊天动地。尽管耶律沙强行渡河，无奈，北军被杀死在河中的，不知其数，尸首堆垒，堵住了河水。 耶律沙何曾想到，本想让宋军横尸河中，血染河面。结局却是，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到大势已去，耶律沙一声长叹，便率领败兵抄小路逃走。呼延赞和高怀德率领精兵，穷追不舍。 就在耶律沙危急关头，忽然，山后又有一支军马杀出。耶律沙大叫：“完了！”可定眼一看，原来是辽将耶律斜轸。耶律沙大喜，来得正好！兄弟有救了。 原来，萧太后想的周到，她怕前军有失，所以，又命令耶律斜轸屯兵山后，以防不测。耶律斜轸刚刚兵至山后，突听喊声震天，他便知道自己的军队和宋军遭遇了，正在厮杀。他连忙率军赶来，不仅救了耶律沙，还凭自己的英勇，杀退了宋兵，保护耶律沙退去。 宋将见辽将英勇，也不再追杀，便鸣金收兵。 几处兵马，集合在一起，回到绛州，向太宗传达捷报。太宗龙颜大悦，说：“二征河东，不攻下晋阳，决不回兵。” 此时，进攻晋阳，又提上议事日程。 常听人说，战争是残酷的。对于这句话，我并没有太多的体会。经过此战，我彻底体会到了。 我作为呼延将军的亲兵，将军每一次征战，我们都不离左右。我第一次亲历了这样的肉搏战。还好，平时积极锻炼，练好杀敌本领。此次肉搏战，惊心动魄。此时，我才真正的体会到，战场上不能手软。一旦你手软，倒下的肯定是你。 尽管我的身上也挂了彩，但并不大碍，只是皮外伤。在战斗中，我砍倒了六个敌人。而且，这几个敌人个头都比我大，身板比我壮。他们的身手比较笨拙，没有我的鬼点子多。 回到绛州营地，我们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躺在床上，我尽管有些困意，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当兵的确太苦了。难怪那么多人不想当兵，真是在拿命相搏。我想，如果生长在和平年代，当兵不用打仗，那该多好呀！ 可是，我偏偏生长在乱事之秋，如果不是我们负重前行，哪来日后的岁月静好！ 再说，使者回到晋阳，刘钧知道辽主派兵救援，非常高兴。他对众大臣说：“萧后虽然是个女人，但在这关节点上，她够朋友。” 丁贵出班附和说：“臣就说嘛！萧太后一定会派兵相救。陛下！只要辽军出手，我们便可以静候佳音了。” “但愿辽军能打破宋军。不然，宋帝亡我之心不死，朕可是寝食难安啊！此战之后，我们有必要牺牲一点利益，和辽邦结成军事同盟。只有这样，宋帝才不会对朕的领土虎视耽耽。” “对！加强汉辽同盟，非常有必要。” 刘钧的心情才好了几天。不幸的报告，又传到他的耳朵：辽军在白马岭死伤无数，大败而归。 刘钧闻言，大叫一声：“天绝我也！”便昏倒在龙椅上。太医连忙急救。从此，刘钧大病一场。他面容憔悴，经常带病上朝，处理国事。 这日，刘钧问众臣：“宋军即将大兵压境，朕如何是好？” 右枢使郭有仪出班说：“宋兵势大，难以迎敌。依臣之见，不如奉表称臣。一则可以免祸；二则救满城百姓。” 刘钧闻言，默然不语。 左枢使齐丘出班说：“陛下不要听他之言。想我晋阳城坚池深，而且，还有二十多万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在保卫着晋阳。如果真正打起来，成败还不知道，我们何必屈膝事人呢？臣举一将，足以破敌。” “卿举何人？”刘钧似乎看到了希望。 齐丘说：“世代居住在幽州，姓马名风。此人使一根铁管枪，与王彦章齐名。听说他弃武从道，隐居在武当山。此人虽老，尚可任用。陛下如果肯诏他为帅，肯定可以打退宋军。” 俗话说，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既然有人举荐，刘钧不便说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谁愿意前往诏召马风？” 大将徐重说：“臣愿意前往。” 第60章 名将对阵 徐重来到武当山，见到了马风。此时的马风，已是年近九十的老者。 徐重说明来意。马风哈哈大笑，说：“我这个快九十岁的老头，走都走不动了，怎么能挂帅，怎么能打仗？汉主是怎么啦？舍近求远，放着一员大将不用，却跑来山野找我。” “老先生所说的大将，究竟是何人？” “除了杨业，还有谁呢？” 徐重点头称是。说：“杨业的确是一员大将。当年，连赵匡胤都怕了他。我就想不明白，汉主为什么不向他求援？是故意冷落，还是有其他原因？这个，徐某就不清楚了。” “先生赶紧回去，不要耽误了战机。要救晋阳，惟有杨业。” 徐重不敢留宿，当天下山。回到晋阳，把马风的话，告诉了刘钧。 刘钧对众臣说出自己心中的话：“朕不是没有想到山后杨业父子，只是因为接天关之围，朕派出快马求援，迟迟不见他发兵。后来，朕又派出快马前去求证，是第一次派出去的快马，被宋军截了，信息没有传递到，这不能怪他。 关键是，当年的泽州之盟，与宋军讲和而归，还背后称颂宋帝恩德。这让朕很是不爽。朕怀疑他有通谋情意，所以，不想召用他。” 丁贵说：“陛下以仁义待人，杨家父子，乃忠义之士，臣相信，他是不会背叛国家的。在这国家存亡之际，放着他不用，陛下想用何人？” 刘钧想了想，终于妥协了。让人拟定诏召敕命，又派信使到山后，拜见杨令公。 这日，杨家父子正在校武场例行操练。哨兵前来报告：“朝廷特使已到，请元帅接旨。” 杨业笑着对儿子们说：“说曹操，曹操到。为父前天才说过，今日果然来了特使。不为别的，肯定是来搬救兵了。” 杨业连忙到议事厅，摆下香炉，跪接圣旨。 特使宣读诏书后，杨业和副将王贵说：“宋兵屡侵河东，若不救授，则有违诏之责；如果兴师抗宋，则上次和宋议和，岂不是失信于人？本帅想听听将军的意见。” 王贵毫不犹豫地说：“元帅是河东的高级将领，是北汉的撑天掣柱。如今，汉主有难，理应发兵相救，还用考虑那么多吗？先发兵相救再说。” 杨业不再犹豫，便采用他的建议，委任他镇守应州，自己则率领七子，精兵三万，浩浩荡荡，前来救援河东。 杨业的到来，自有哨兵报入宋军中。招讨使潘仁美急忙召集众将议战。 高怀德说：“杨令公是劲敌也！自从周世宗开始，每次和他对敌，都讨不到半点便宜。今日，又再次举兵来到，我们必须深谋远计，再和他交战，千万不能匆促进攻。” 呼延赞说：“小将也听说过杨家父子，天下无敌。我先领本部在他的来路冲击一阵，探探虚实再说。” 只要是呼延赞请战，潘仁美说什么也会答应。呼延赞得令，回到军营，率领八千保康军人马，即刻出发。 且说，杨令公的兵马，来到卧龙坡下营。刚刚安营扎寨，便有哨马来报：宋军在十里之外，阻挡我军去路，请杨帅定夺。 杨令公哈哈大笑，笑得很是自信。说：“敌人不知兵势，自来取败。知道主将是谁吗？” “不知道。”哨马回答说。 杨令公环视一下站在两边的将领，问：“谁愿意先打第一仗？” “我愿意先上头阵。” 杨令公一看，原来是五子杨延德。便答应他的请求。随即拨给他五千精兵，杨延德全身披挂，鼓噪而来。 来到阵前，杨延德列队和宋军对阵。自己却绰斧跨马，跑到阵前，高叫：“宋将听着，识相的，赶紧领兵退去，否则，是自取灭亡而已。” “无名小将，今日休走！”呼延赞大怒说。 言毕，挺枪跃马，直取延德。杨延德不敢怠慢，舞斧来迎。两骑相交，斧枪碰撞，将啷有声。二将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呼延赞自思：人称杨家父子英雄，今日见识，果然名不虚传。二人又要再战，可是，杨延德的战马不听使唤。他说：“马力困乏，明日再战。” 两军便同时收兵回营。杨延德入帐见令公，说：“宋将和五儿连战五十回合，分不出输赢。” 杨令公说：“早就听说宋军里有一个呼延赞，武艺精锐。此人每战必是主将。今日之战，莫非就是他？等到明日，我亲自去会会他。” “五儿不识得呼延赞。”杨延德摇头说。 六郎杨延昭说：“如果是呼延赞，明日让六儿和他打一阵，看他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而杨七郎年少力盛，想要建首功，便秘密率领部兵三千人，偷偷的出寨，想来偷袭宋营。 这时，正好潘仁美与高怀德、郭进等将领，在军中议论兵法。忽然，灯暗火灭。潘仁美见状，说：“莫非是杨家有兵劫寨，天公有灵，提前报信？”言毕，下令诸军多设弓弩，以防不测。但是，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可出兵骚动。高怀德、郭进等将按营而守，分遣埋伏。 杨七郎自料宋兵没有防备，便引部下喊声攻入，想杀宋营一个猝手不及。没想到，营内一声梆响，伏军万弩齐发，箭如雨落。汉军射死者不计其数。 杨七郎大惊，原来宋军早有防备。他急忙回马，被高怀德、郭进两骑冲出，追杀了五里路，才收兵回营。 经此一战，杨七郎的部众损失大半。 杨令公知道后，非常气愤，说：“自作主张，致使损失许多人马，按法当诛。”说罢，命令军政司押出七郎，准备斩首示众。 军令刚刚下达，牙将张文进说：“七将军自作主张，擅自劫寨，的确有罪。不过，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国家，出战自然有伤折，情有可原。还望令公宽恕他。” “父子虽亲，法令不敢有私，务必斩之。” 众将闻言，齐刷刷的跪下，一起为七郎求情。杨令公的怒气才稍稍平息，同时也颇为感动。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仍然责令军政司把七郎押到帐外，杖打四十。打得血肉淋漓，见者无不凛然动容。 七郎咬着牙，匍匐谢罪，一踉一跄地回营。 杨令公目送七郎离去，虽是心疼，但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他对众将说：“我军初来乍到，对宋军不甚了解，所以，暂时不要与宋军交锋。等到养威数日，审机而战，无有不克。” 众将得令，各各坚守不出。 且说，宋帅潘仁美听到杨家军马到来，便撤围迎战。南北两军立营对垒。这一对垒就是十多天，谁也不出兵。 潘仁美派出侦察兵，探察北兵动静。 保康军的侦察营，接受了这次任务。百夫长把这个任务交给和顺。昔日接天关俘虏的侦察兵卫国，也加入了宋军侦察营，分派在和顺的小队里。 接到任务后，和顺带领手下，连夜出发，前往北营附近，进行侦察。 侦察兵侦察敌情，都是隐蔽进行的。一方面，要侦察敌营的军事部署，人员配备等情况；一方面，要尽量做到不要被敌人发现。这样的侦察，才算成功。 第61章 使反间计 经过和顺侦察小队的侦察和分析，他把侦察结果报告给潘仁美：“杨家军马，各营部正在严整兵器，磨刀擦枪。看样子，要和我军大战一场。” 潘仁美听报，便采取车轮战术，晓喻诸将，分营出战。高怀德为左翼，呼延赞为右翼，郭进和李建忠部为前后救应。 分遣完毕，众将回营，整备迎战。 次日，天空晴朗，阳光普照。宋营中，潘仁美首当其冲。左翼高怀德，右翼呼延赞。三匹马一字摆开，准备和杨家父子进行较量。 而对阵的杨业，也是部兵出战。只见他金盔银铠，白马红袍。左边延朗，右边延昭。父子将兵，雄风凛凛。看这阵势，也摆出一场大战的姿态。 潘仁美在门旗下，不禁暗暗称奇。作为宋营主帅，他出马问道：“河东是逆命之国，天朝特来问罪，你为何屡次出兵相救？” 杨令公厉声说：“你这话就问得有点奇怪了，杨某本是刘主部将，晋阳有难，我不救之，谁能救之？再说，你宋主已经占据了整个中原，尚且贪心不足。连年穷兵黩武，出师远讨，不免有贪得无厌之嫌！更何况，当年讲和而退，盟血未寒，你们又来侵犯，是何道理？” “汉主挡住了统一的步伐，必须铲除。”呼延赞插话说。 高怀德也说了一句：“当年讲和，是何用意，你我心照不宣。一征不成，便有二征；二征再不利，还有三征。总之，不彻底铲平河东，国家谈何统一。” 杨令公闻言，语气稍有缓和。说：“杨某受刘主厚恩，今日特来救援。你们急早退师，犹存旧好。如果胆敢说不，我便指挥太原兵马，杀你个片甲不回，到那时，后悔已经晚了！” 潘仁美闻言，怒不可遏。问阵中将领：“谁先出马，擒此老匹夫？” 话音刚落，呼延赞挺枪出马，望杨业刺来。那边，杨延昭眼明手疾，一马上前，接住厮杀。二将交锋，果然是高手对阵，大战七十回合，不分胜败。忽然，宋营中鸣金收兵。 原来，太宗看见杨家父子，便想起了先帝的临终遗嘱。杨家父子，果然是英雄豪杰。朕要想办法让他归降。没有了杨家父子，晋阳即使有二十万御林军，也要把它攻下。时下，最要紧的，就是让杨家父子归降。 太宗回到营中，只想着如何让杨家父子归降，所以，心中闷闷不乐。当时，只有八贤王知道圣上心中在想什么。他问太宗：“陛下闷闷不乐，是不是在想着如何让杨家父子归降的事？” 太宗有些惊讶，微笑着说：“知我者，贤侄也！你是不是有什么妙计？” “三十六计中的第三十三计——反间计。依臣愚见，陛下可以派人到晋阳，行反间之计，保管杨家父子来归。”听八贤王的口气，似胸有成竹。 太宗闻言，不胜之喜。说：“此计固然精妙，只是没有人能担负这个任务。” “只有杨光美亲自出兵，保证办得很完美。” 太宗龙颜大悦，拍手叫好。急忙让传令官把杨光美叫来。一会儿，杨光美来到了太宗的御帐中，口称：“皇上让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皇上想让你去办一件事。”八贤王说着，便在杨光美的耳边低语几句。 杨光美听说，面露悦色。说：“此事就包在微臣身上，你们就等着看戏吧！” “朕就知道爱卿有这个能力。祝你成功！” 杨光美带着亲信，悄悄的来到了晋阳。他想，如何反间杨业呢？有了，我跟朝中的副枢密严钟很熟，何不买通他，让他到刘钧的耳边说杨业要造反，让刘钧剥夺杨业的军权，然后把杨业调回晋阳，将他软禁起来。那边，又把刘钧要抓杨业的消息，让人故意透露给杨业，让他们互相猜疑，互生怨气。之后，我再到杨业营中，劝降杨业。相信这一番操作，杨业一定对刘钧失去信心，从而走到了大宋的阵营。 这样一来，便可了却太祖先帝的遗愿。 想到这里，杨光美满心欢喜，带着亲信，造访严钟。来到严府，杨光美仆人通报，就说有老朋友相访。 严钟听说，连忙让仆人请到会客厅。一看，原来是以前的同窗好友，现在大宋阵营做官的杨光美，他不禁一愣，心想，这位多年不见的好友，突然造访，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听说杨兄是宋帝身边的大红人。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晋阳的？”严钟半开玩笑的说。 “多年不见了，来看看老友不行吗？” 严钟笑了笑说：“如果只是这个目的，老弟自然欢迎。不过，我想，老友的到来，并不只是看望老友这么简单。”说着，连忙让杨光美坐下。 杨光美向亲信使了一下眼色，亲信会意，连忙献上厚礼和一帧墨宝。说：“我知道老友喜欢墨宝，更是热衷于收藏墨宝。我府上有一帧据说是王羲之的墨宝，我不知真假，想让老友鉴定一下。我知道，老友是这方面的行家。” 严钟接过墨宝，展开一看，便说：“这是王羲之的真迹。老兄是哪里弄来的？这可是一件稀世之宝。” “老弟就别问是哪里弄来的。就回答我一句话，喜不喜欢？” 严钟知道老友话中有话，试探着说：“怎么？老兄愿意以此相赠？” “如果老弟喜欢，就送给你。怎么样？” “谢谢老兄！”严钟听说，连忙收了起来。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不对，老兄肯定有什么事。” “知我者，严钟也！”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说，有什么事？” 杨光美知道火候已到，便言归正传：“最近，大宋正在和北汉打仗，老弟是副枢密，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宋帝御驾亲征，大有踏平河东之势。不过，河东有杨业将军在，我主也没有什么忧虑。要想踏平河东，除非战胜杨家父子。” 杨光叹了一口气，说：“北汉主就这么相信杨业？当年和我太祖皇帝讲和之事，不会忘记吧！杨业当年士气高昂，为什么愿意和大宋讲和？他可是为自己留有一手。你我虽然是朋友，但是我们各为其主。不瞒你说，老友我是随宋帝亲征。不过，此次造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看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说到两国战争，我也可以给老弟透露一点题外话，不知老弟有没有兴趣？” 看着杨光美那神秘的脸，严钟便小声的说：“说来听听。不过，你可不能把宋军的军事机密透露给我。” “放心！这也不是什么机密。” “说来听听。” 杨光美神秘的说：“你们汉主就这么相信杨业父子？告诉你也无妨。杨业正准备第二次和宋军讲和，他们正在秘密接触中……” “真有此事？”严钟甚是惊讶。 “我像是骗你的人吗？不说了，说多了以为我是在离间你们。”杨光美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又说：“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把杨光美送出府，严钟火急火燎地来到皇宫，面见刘钧。说：“皇上！不好了，杨业又想和宋帝讲和了。依臣之见，在他们还没有达成讲和之前，皇上可以把杨业调回晋阳，然后将他软禁起来。” “消息可靠吗？”刘钧疑惑地望着他。 “绝对可靠。这是微臣从秘密渠道得到的消息。”严钟拍拍胸脯说。 “这个杨业，朕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第62章 归顺大宋 杨光美从晋阳回到驻地。他没有直接去面圣，而是来到了杨业的营地。 听说杨光美造访，杨业知道他肯定有事，连忙传话让他晋见。 杨光美踏入帐篷，见到杨业端坐在椅子上，威风凛凛，不减当年。他半开玩笑说：“多年不见，杨将军仍是如此威风，一点都不减当年。” “哪里哪里！杨兄过奖了。” 杨业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相迎。说：“两军正准备交战，杨兄来到，不会又是讲和吧！” “怎么？杨将军有这个想法吗？” 杨业深知杨光美的厉害。他不仅是宋帝的左膀右臂，更是一个能争善辩的纵横家。他多次出色完成了宋帝交给他的外交任务。因此，杨业非常佩服他的能力。他的到来，自然对他客客气气。起身相迎的同时，连忙让座。 其实，杨业口中的“讲和”，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心里明白，宋帝第二次征伐河东，已经是做足了准备，有一种“不踏平河东，誓不班师回朝”的决心。因此，宋帝再不会谈起讲和的事。 自己早就有心归顺大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自己做出如此强硬的姿态，只是做做样子，让汉主看而已。如今，杨光美到来，不会是来劝降的吧！如果是这样，我倒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要做得风光一点，不要给别人留下口实。这样，才不会损害自己的威名。 杨光美看到杨业沉吟不语，便说：“其实，我也知道，杨将军不会再和我们讲和了。” “何以见得？” “我今天来，并不是来探讨讲和不讲和的事。你我都是杨家后代，又有过交往，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我认同杨兄的说法。”杨业点点头说。 “杨将军应该也知道，大宋的‘正义之剑’是连辽邦都害怕的主。不管杨将军相信与否，我都想透露一点消息给你。据可靠消息，汉主刘钧对将军并不放心，他正准备解除你的兵权，并且想把你软禁在晋阳。目的是为了防止你自作主张，再私自和宋帝讲和。” 杨业闻言，将信将疑。不过，他不置可否。 第二天，晋阳果然派来了信使，说汉主让杨将军按兵不动，自己前往晋阳，参加一个高级的军事会议。 突然，杨业想到了杨光美的话。原来，刘钧果然想对我不利。我才没有这么傻，会中你的调虎离山计么？他冷笑了一声，对信使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大战一触即发，作为主帅，我是不会离开营地，到晋阳去的。” 信使一听，突然变脸了，说：“这是圣旨。杨将军，你想抗旨吗？” 杨业也翻脸了，大声吼道：“左右，把这个信使扣了。” “你，你……”信使吓得语无伦次。 杨业突然宣布：“本将军早就不想和刘钧混了。他这样做，简直就是逼上梁山。他心里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吗？诸位将军听着，我杨业准备归顺宋帝。你们谁不愿意跟随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人各有志，本将军决不为难他。” 这一突发的举动，把诸将整蒙了。他们回过神来，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仔细一想，杨元帅分明说的清楚，他想要归顺宋帝。 这可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不过，诸将是跟随杨元帅东征西讨的将领，他们对主帅的为人作派非常了解。从上次答应和宋帝讲和，就知道主帅为自己留了一手。明眼人都知道，杨元帅有意归顺大宋，不想替汉主卖命。只不过当年时机还没有成熟。如今，宋帝再征河东，肯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胜券在握。此时，若不归顺，更待何时？ 杨业的几个儿子没有异议，其他将领更不会反对。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北汉想抗争大宋，最终的结局主定是失败的。再者，宋帝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国家的统一。此乃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谁愿意成为历史的罪人？ “爹！既然您决定归顺大宋，我们几个兄弟没有异议。不过，我们如何向宋帝表达我们的意愿？”杨延昭首先表白。 杨业想了想，说：“如果杨枢密在此，那该多好呀！有他从中斡旋，事情会更加顺利。” 这时，有卫兵前来报告：“杨元帅！宋朝枢密使杨光美求见。” 杨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说曹操，曹操到。快快有请。” 话音刚落，杨光美已步入帐篷。他看了一眼被捆绑的信使，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故作惊讶的说：“杨将军！你唱的是哪一出呀？怎么连汉主派来的信使也给绑了，难道……” “不瞒杨兄说，刘钧果然想扣留我。” “何以见得？” “他派来信使，让我到晋阳开什么军事会议。这分明是借口，我一到晋阳，便失去人身自由了。杨兄来得好，麻烦你向宋帝转达我的意思：杨业所率领的军队，愿意归顺大宋，愿为统一天下尽一份力量。” 杨光美惊讶的看了一眼杨业，说：“将军终于想通了？这可不是儿戏。” “杨兄！这么严肃的事情，谁敢开玩笑。” 杨光美听说，甚是高兴。说：“既然如此，我想杨将军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也不坐了，立马回泽州面圣。”说着，转身走出帐篷。 回到泽州，杨光美晋见太宗皇帝。说：“陛下！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杨业父子愿意归降大宋。” 太宗闻言，龙颜大悦。说：“杨爱卿又是大功一件。请你再辛苦一趟，告诉杨业父子，大宋欢迎他们，请他们到泽州来。朕安排人手到城外迎接。” 杨光美欢天喜地的走了。毕竟，自己又干了一件大事，成功离间了刘钧和杨业，把闻名天下的杨业将军“挖”到自己的阵营。 这日，泽州城门大开，两边站着随宋帝出征的将领，以最隆重的方式，迎接杨业父子的到来。 杨业随身带领六郎和七郎，进入泽州城。来到太宗皇帝下榻的地方，三人同时跪下。杨业说：“杨业率军前来归降，愿为陛下效劳。” 太宗哈哈大笑，连忙说：“杨将军请起。你能认清形势，欣然归顺，说明将军很有眼光。从今天开始，你所率领的军队，成为宋军的一部分。不过，你的军队仍然归你指挥。” 杨业谢过恩，回到营地，挂起了大宋旗帜。 杨业归降大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晋阳。汉主刘钧犹如重棒一锤，天昏地暗。上次和宋帝讲和，刘钧就知道会有今天。如今，汉廷众叛亲离，拿什么力量和大宋抗衡？天真的要灭我北汉吗？ 杨业在时，可是汉主的依靠。有了杨业父子，汉主的腰板硬了。如今，他率领军队“叛变投敌”了，自己就像失去了一只胳膊。张公瑾、杨业的相继离开，让汉主痛心不已。自己多么希望留住家业，让它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过，北汉还没有垮，晋阳城里还有二十万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想要灭我北汉，除非灭掉御林军，否则……刘钧心里也清楚，这只是自我安慰而已，灭国只是时间问题。 自从杨业归降大宋，刘钧默默寡欢。不过，他是个顽固分子，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他想，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牌可打，那就是二十万御林军。 第63章 镇守路州 大宋阵营有了杨业父子的加入，不仅战斗力大增，而且士气高昂。对晋阳城更是虎视眈眈。 在大敌压境下，刘钧病倒了。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长，便把太子刘继元叫到床边，吩咐说：“父皇快不行了，把刘家的基业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挺住，不能让大宋给灭了……” “父皇！如今宋军已经在晋阳的外围，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总攻。看来，晋阳也不保了。” 刘钧摇了摇手，说：“皇儿不要气馁，你可别忘了，晋阳城周围还有二十万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他们是效忠父皇的。有了他们的拼力抵抗，说不定，我们会翻盘的。皇儿一定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北汉的稳固，全靠御林军了。” 刘继元流着眼泪，不置可否。 刘钧一病不起。没过几天，便一命呜呼了。刘继元即位，成了新汉主。别看这个新汉主年纪小，但他没有乃父那般顽固。他心里明白，除了自己，谁都依靠不了。尽管御林军有二十万之多，他们真能为自己卖命吗？ 为今之计，为了晋阳城里黎民百姓，刘继元上位不到几天，也就是说，皇帝宝座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决定向宋帝纳降。 这日朝上，新汉主把自己的意思跟大臣们说了。许多文武百官都表示赞成，只有几个人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鸡蛋碰石头，何苦哩！ 于是，刘继元派出使者，出城向宋帝纳降。 太宗皇帝大喜，说：“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刘继元不失为俊杰，主动献城纳降，免遭生灵涂炭。文武百官出城跪迎，听候发落。” 使者回到城里，新汉主立刻率领文武百官，到城外跪迎宋帝进城。 晋阳城的“和平解决”，宣告北汉的灭亡。 就这样，中原地区基本上统一了。也就是说，基本上没有战事了。 屈指算来，自从我当兵那天起，转眼快四年了。我心里非常高兴。这不仅仅是因为国家统一了，更主要的，是因为四年后我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周颖了。 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周颖了，我一阵兴奋，好几天睡不了觉。我脸上的变化，竟然被呼延将军看出来了。 有一天，他故意问我：“郑发！你的心情可以从你的脸上看出来。这几天，你高兴什么？”说着，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想得到我真实回答。 当然，我也不敢敷衍了事，而是如实回答：“不瞒将军说，我入伍也快四年了，可以见到我初恋女友了。”说着，我的脸上满是喜悦和期待。 “你的初恋女友？”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入伍前，我在家里谈了一个女朋友。她说，她可以等我四年，但一定要活着回来。” 呼延将军听说，点了点头。说：“你确定她会等你，不会变心？”看得出，他有点不相信。 “我相信她。”我非常自信的回答说。 “但愿如此。” 呼延将军走了。我感激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是啊！自从遇到了他，他不但关注我，还经常提拔我。他不但教了我武功，还经常让我磨炼自己，让我可以在马背上作战。渐渐的，我也开始适应马背上作战了。并且，呼延将军把我提拔为偏将。 自此，我不再是亲兵了，而成了呼延将军手下的一个年轻将领了。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大家，我的运气就是好，遇到了贵人。四年来，我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锻炼了自己，也让自己炼就了一身本领。当然，这与呼延将军的无私教诲，和不惜传艺是分不开的。可以这么说，我真的混出了一点名堂。 见到了周颖，我并没有让她失望。只要想到这些，我的脸上就会流露出自豪的笑容。 没过几天，呼延将军传唤了我。说：“郑发！如今天下太平了，暂时无战可打了。但是，作为一名军人，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所以，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在大宋的北边，辽邦对我们虎视眈眈。听说，在东北方向，金人也已崛起。这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我不明白他对我说这些话的涵义。但是，接下来他对我说的话，让我高兴的不得了。他接着说：“圣上任命我为路州团练使，让我带领一部分保康军，镇守路州。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我自然要把你带到任上。” “这是真的？”我高兴的跳了起来。 他望了我一眼，风趣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你的家就在路州。” “将军说的没错……” “而且，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初恋的女友了。” 听到呼延将军这句话，我激动的差点流出了眼泪。说：“这一天，我盼望了四年了。” “自从你当了兵，你的表现我非常满意。我看得出，你大有前途……” “没有将军的栽培，哪有今天的我。” 呼延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我充满感激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几天后，我跟随呼延将军来到了路州。原路州守将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路州是我的故乡。我的家乡郑家湾，离路州城并不远。说真的，自从来到路州，我的心早就飞到周颖的身边了。 四年了，她一定长得比以前更美了。起码，比以前更成熟了。周颖，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有时候，想你想的难以入睡。如今，我就在路州，很快就可以和你见面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想我…… 自从郑发报名当兵，转眼四年了。周颖的确长得比以前美了，而且也比以前成熟多了。如今，可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大姑娘了。 周颖虽然还没有嫁到郑家湾，但她经常住在郑家，帮助郑发他娘做家务，是一个郑家准媳妇了。郑家湾的人都非常羡慕郑顺利，说他很有福气，儿子在军队里服役，媳妇却上门来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声音。有人在私下议论着：“当了兵，谁敢保证能活着回来。郑发当兵那会儿，正赶上圣上二征河东，那战斗场面，是何等的惨烈。听说，每一场战斗下来，双方死伤人数不计其数。能活下来的，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些议论，周颖自然也听过。言下之意，郑发既然当了兵，又赶上了二征河东，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敢保证。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人家爱怎么议论，就随她们说去吧。反正，我周颖坚信，郑发一定能活着回来。四年了，他快回来了。 “爹！郑发走了四年了，应该快回来了吧！”周颖有意无意地对郑顺利说了这句话。 其实，郑顺利也看得出，媳妇非常想念儿子，盼望他能早点回来。可是，早点回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军队里有规定，当兵四年后，如果不出意外，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一年后再归队。 “快了！”郑顺利随口说。 周颖似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连忙说：“爹！您怎么知道？难道……” “好孩子！爹正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快说。是不是有关郑发的？” 郑顺利肯定的点了点头。周颖高兴的跳了起来，活泼得像个小孩。 “听一个老乡说，他在路州城见到了郑发。如今的他，已经是呼延赞将军手下的一个偏将了。他告诉老乡说，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周颖听说，高兴的哭了起来…… 第64章 路州相会 北汉的灭亡，给大宋换来了片刻安宁。 然而，作为军队，并不能放松警惕，更不能不训练了。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一点，作为路州团练使的呼延赞将军，心里还是亮堂的。 因此，驻守路州后，他丝毫没有松懈，天天例行训练，风雨无阻。他知道，尽管现在是休养生息，更应该加强军队的训练。因为，他有一个预感，圣主即将对辽国用兵。 一天，呼延将军正和几个偏将闲聊着。当然，这里面就有我。突然，一个卫兵前来报告：“将军，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你兄弟的人想要见你。要不要让他进来？” “我的兄弟？”呼延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所云。斜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一行两人，还有一个女的。” 呼延赞想了想，说：“既然自称是我的兄弟，我一时想不起来，那就把他请到这里来。”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呼延赞面前。呼延赞一看，又惊又喜，连忙说：“怎么是你们？”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男的是呼延赞儿时的玩伴，如今是魏州团练使马忠的得力偏将岳顺。那个女的，却是马忠的女儿，呼延赞青梅竹马的姐姐马月仙。 “姐姐，怎么不事先捎个信，弟弟好出城接你。”言下之意，呼延赞有些嗔怪马月仙。 马月仙笑了笑，半开玩笑说：“如今的呼延赞，可是堂堂的路州团练使，我怎么敢劳你的大驾。” “姐姐，你这样说就错了。当年，如果没有义父收留我们母子，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怎么样。因此，我对义父始终是感激的。还有姐姐你，我始终把你当作亲姐姐。当年，要不是为了报仇，我也许不会走出山寨。” “弟弟！姐姐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呼延赞连忙说。“你们俩怎么会想到来路州看我？姐姐，爹妈可好？” 马月仙说：“她们在魏州都很好。我娘和小娘很想你。小娘也很想来看你。她知道你出息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时常情不自禁的夸你两句。其实，我们也替你高兴。” “其实，我也很想念他们。因为军务缠身，走不开。不然，就到魏州去了。” 马月仙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说：“弟媳哩？怎么没有见到人。” “她在家里。我带你们去见她。”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气氛甚是融洽。一点都不像久违重逢的样子。马月仙告诉呼延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怀亮将军被圣主招回京城了。如今，我爹也成了正职。” “你是说，义父也当上了团练使？” 马月仙点了点头，又说：“姐姐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姐姐已经结婚了。” “恭喜姐姐！那姐夫是谁？” 马月仙笑了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弟弟，没有想到吧！” 呼延赞闻言，便看向岳顺。说：“想没想到，当年的好兄弟，如今却成了我的姐夫。”说着，又开玩笑说：“姐夫，你可别欺负我姐。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我哪敢呀！我爱她还来不及哩。”岳顺说着，做了个鬼脸，活像当年的搔蛋样。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家了。呼延赞冲着屋里喊：“夫人，你看谁来了。” 金头娘听说，连忙走了出来。一看，一脸茫然。她看了看来人，又看着夫君，摇了摇头。 呼延赞想了想，说：“你们没有见过面，难怪不认识。夫人，她是我姐马月仙，那位帅哥是我姐夫岳顺，也是我在山寨时的哥们。” “原来是这样。姐姐，请进！”金头娘听说，欢天喜地，连忙把他们请进了家。 马月仙一看金头娘，肚子挺着大大的。便小声对呼延赞说：“弟弟，你是不是要当爸爸了？告诉你，我也有了。” “真的？那可是双喜临门。” 一番寒暄过后，金头娘连忙让厨娘准备饭菜，招待远方而来的亲人。 一会儿，饭菜上桌，热气腾腾。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显得非常亲热。 岳顺说：“马赞！我已经习惯这样叫你了，一时改不过口，你不会介意吧！” “没事，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想当年，我们和姚星玩在一起，就像亲兄弟，不分彼此。如今，我们都长大成人了，肩上多了一份担当和责任。不过，友情永远不会褪色。你说是吗？” “那是当然。叫我姐夫，显得有些别扭。还是叫我岳顺，显得亲热。” “那不行，我姐会打我的。” 一句话，大家笑得前倾后仰。尤其是马月仙，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自知失态，连忙抱歉说：“不好意思！姐姐失态了。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岳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说：“兄弟！我现在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是这样的，如今战事少了，爹知道你很忙，便让我们一起来看望你。一来，大家几年没有见面了，甚是想念；二来，我和月仙结婚了，也没有告诉你。所以，便来和你们聚一聚。” “好呀！”金头娘拍手叫好，“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我在家待产，一个人挺无聊的。有姐姐陪着，不知多开心。” 由于金头娘的盛情挽留，马月仙和岳顺便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再说，马坤父子的山寨人马，有几千人之多，也加入了保康军。归李建忠指挥。在二征北汉的战斗中，保康军作为先锋部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的保康军，汇集了几个山寨的人马，人数达到了三万多人。战斗结束后，保康军的人马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仍由李建忠统领，镇守怀州；一部分则由呼延赞统领，镇守路州。马坤山寨的人马，自然拨到呼延赞这边。 因此，此时的马坤父子也在路州。 一天，金头娘想到了丑将张氏。对了，我想把张氏介绍给二哥马荣，竟然给忘了。如今，战事少了，有时间走动一下，看看双方有什么意见。如能促成这桩婚事，也算是美事一桩。 正好，马月仙还在路州。金头娘便把自己的意思，毫无保留的对月仙讲了。末了，金头娘还说：“张氏虽然丑了一点，但武艺了得，英勇善战，是一个真正的巾帼英雄。遗憾的是，她已经结过婚了，丈夫战死沙场。如今，她孑然一身，寄身在绛州其父的身边。我二哥马荣，可是还没有结过婚，不知他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如果他不在乎张氏是二婚的，那该多好呀！” “你不妨对马荣说一说，但不要太直白，要说的含蓄一点，看他怎么说。你再考虑下一步。”马月仙说出自己的看法。 “没错！就按姐姐说的办。” 于是，金头娘差人把马荣叫到家里来。马荣一到来，劈头便问：“妹妹把我叫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说着，眼睛注视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答案。 “二哥，你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告诉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如果有的话，明白告诉我，我去给你说媒。” “没有。”马荣难为情的说。突然，他眉头一扬，试探地说：“妹妹！你不会是想给二哥说媒了吧！你也知道，你二哥人老实，只是不善言辞。不过，人长得也蛮帅的。” 马月仙注目一看，的确长得蛮帅的。不禁微笑的点了点头。 第65章 一见如故 马荣正想说话，看到旁边的马月仙，有些犹豫了，便把话咽了回去。 金头娘见状，知道他有所顾虑，说：“二哥！这是我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难为情。” 马荣想了想，说：“我知道，妹妹突然问起我的婚事，想必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 “是有一个人选，就怕二哥看不上。” “我的择偶标准，不在乎美与丑。只要性格合得来，我都会考虑。” “如果是二婚的呢？”金头娘冒出了这一句。 “这……”马荣一时语塞，答不出来。 金头娘也不在卖关子了，便实话实说：“绛州团练使张公瑾，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他有万夫莫当之勇。” 金头娘点了点头，说：“他有一个女儿，名叫张月婵，不仅武艺了得，而且能征善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将。只可惜……” “妹妹不会想把她介绍给我吧！” “当年的泽州之战，我结识了她。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当时，我就有一个想法，想把她介绍给二哥。后来想一想，她和我一样丑，不知道会不会入二哥的法眼。再后来，便跟随夫君征战北汉，把这事给忘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另一半，我不在乎美与丑，只要合得来就可以。” “只可惜……”金头娘欲言又止。 马荣看到金头娘这般难为情，便试探的问：“不会是二婚的吧？”说着，看了看金头娘。 金头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这样吧，我写封信把她约到路州来，然后让你们见个面。如果二哥觉得还行，我们再谈其他的。如果觉得不合适，谈别的也是白谈。怎么样？” “可以。”马荣一口答应。 于是，金头娘写了一封书信，寄往绛州，想把张月婵约到路州来玩。 当年，太宗皇帝御驾亲征，二征河东。此次征伐，做足了准备，势在必得。大军来到绛州，守将张公瑾衡量利弊，非常识时务，决定不予抵抗，献城投降。 他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太宗的赞赏和肯定。就这样，绛州城改旗易帜，宋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了绛州。 事后，太宗仍委以重任，让张公瑾继续守护绛州，并提拔为绛州团练使。对于圣主的信任，张公瑾可是感激加感恩的。因此，他尽忠尽职，守疆卫土，保证了一方的安宁。 自从夫君战死后，张月婵就一直住在绛州，陪伴在老父的身边。此时的月婵，还很年轻，以后的人生还长得哩，不可能就这样守寡一辈子。可是，女儿尽管有些武艺，然而，相貌丑陋，又是结过婚的人，还能嫁得出去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张公瑾时常在考虑这个问题。其实，父亲的忧虑，张月婵早就看出来了。她这样安慰父亲：“爹！您的岁数也不小了，有女儿时刻陪伴在您的身边，不是很好吗？” “当然很好。但是，老爹不能这样自私。” “这话从何说起？”张月婵明知故问。 “你想想，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哩！有个归宿，有个家，才不会给人生留下遗憾。” “爹！您别考虑太多了。女儿也看淡了，人逃不过一个命字。再说，女儿长得丑，又是结过婚的女人，有谁还会要我呢？”张月婵说罢，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张公瑾看了看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心疼的说：“老爹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来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乖女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老爹再给你物色一个夫君，好好过日子。” 张公瑾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既感动又无奈。她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注定是孤烛残年，孑然一身了。 有一天，张月婵收到了一封信。她打开一看，原来是好姐妹金头娘寄来的。信中，金头娘邀请自己到路州散散心。言辞诚恳，感情真挚，让张月婵有些心动。 她把书信拿给父亲看。张公瑾看完书信，对女儿说：“去吧！你和金头娘也好久没见面了，人家想你了，你就去和她见见面，叙叙旧。” 张月婵点了点头，答应前行。 稍作准备，张月婵便起程前往路州。一路上，她的心情五味杂陈。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家庭变故，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天公的不公。同是丑女，金头娘的命为什么这么好，而自己却落得家破人亡。 在路上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了路州城。 走进路州军营，卫兵看到是一个丑女，便把她挡住了。张月婵心平气和的说：“我想拜访团练使夫人金头娘。请问，她住在什么地方？” 卫兵不屑一顾，冷笑一声，说：“一个乡下妇人，我们团练使夫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走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一听这话，张月婵也来气了，说：“你这个人真是无理取闹。乡下妇女怎么啦？告诉你，团练使夫人是我姐妹。” “呵，呵！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两人言来语去，卫兵就是不放行。张月婵尽管很生气，但她还是忍了。突然，她想到了父亲，便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告诉你，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是绛州团练使张公瑾的女儿张月婵。” “张月婵！” 这时，走过来一位将官，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同时，也仔细的端祥起她来。 这个将官不是别人，他是城门守将马荣。 他心想，我妹妹说的张月婵，原来就是她。尽管和我妹妹一样丑，但还是挺有女人味的。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此时，张月婵也看了一下将官，四目相对，张月婵急忙移开视线，然而，心头却呯呯乱跳。这是一种从有过的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 马荣走向前来，自我介绍说：“我叫马荣，是这里的守将。金头娘是我的妹妹。我听她说起，这两天有一个好姐妹叫张月婵会来找她，难道就是你？” “正是。这么说，你就是她二哥马荣了。” 马荣点了点头。他转身白了卫兵一眼，说：“她可是巾帼英雄张月婵。你刚才对她如此不礼貌，还不向她道歉？” 卫兵听说，自知刚才失礼了，连忙躬身道歉：“刚才小兵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失礼，请女英雄恕罪。” 张月婵白了他一眼，说：“请记住，以后不要看不起乡下了。”说着，跟着马荣走了。 卫兵吐了吐舌头，愣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后来，这个卫兵也为自己的不文明买单，被马荣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再说，两姐妹久别重逢，自然说不出的高兴。两人一见面，好像有说不完话。聊了大半天，金头娘终于想起自己约张月婵来路州的目的。说：“月婵姐！刚才带你来的是我二哥马荣，他可还是一个单身狗。明人不说暗话。我二哥你刚才也见过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一听这话，张月婵脸红了。其实，她已经听出了金头娘的弦外之音。可是，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什么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想让你做我二嫂。” 这时，张月婵的脸更红了，心里扑通乱跳，有些不自在了。其实，对于马荣的印象，张月婵觉得不错。说：“你这么有心，谢谢你！问题是，你二哥会看上我吗？” “只要你点头，他包在我身上。” 第66章 终成眷属 看到张月婵有些意思，金头娘心里很是高兴。心想，如能成就一桩婚事，岂不美哉！看来，促成两人结合，十有八九会成功。 想到这里，金头娘便去找马荣。 “妹妹！那个张月婵走了吗？不然，你怎么有时间出来。”马荣见到金头娘，劈头便问。 “她大老远从绛州过来，怎么可能屁股没坐热就走呢！”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金头娘假装不高兴，嗔道：“看你说的，没事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哥哥吗？真是的！” “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事。” 金头娘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我肚子里的一只蛔虫。张月婵你也见过了，你觉得她怎么样？”说罢，神秘的看了他一眼。 “一定要回答吗？” “一定。”金头娘点了点头说。 马荣歪了一下头，像是在回忆。说：“她虽然丑了一点，但还是挺有女人味的。总之，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言毕，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说：“你问这些有什么用意？不会是……” “不错！我想把她介绍给你。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暖被窝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我怎么不想，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听他这些话，金头娘心里有底了。说：“你别看她长得跟我一样丑，她可是很温柔的。我觉得，如果你们结合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 “人家会看上我吗？我可是一个大龄青年了。” 金头娘知道马荣同意了，便说：“只要你同意，她就包在我身上。不过，有一件事必须事先告诉你，她是结过婚的女人。她的前夫是泽州守将，已经战死沙场了。年纪轻轻便守寡了。好在他们没有孩子，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哦，”马荣听说，陷入了沉思。 金头娘一看，怕他反悔，连忙说：“二哥！你可是说过的，只要合得来，其他的都无所谓。其实，我来找你之前，已经问过张月婵了，她对你的印象也不错。” “我是无所谓，咱爹会同意吗？” “你尽管放心，我们不要告诉爹真相。也就是说，暂时把张月婵的事瞒着他，等你们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使他以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吧。” 于是，马荣跟随金头娘回到住处。走到门口，屋里传出了“咯咯”的欢笑声。原来是马月仙正在和张月婵聊天。 看到金头娘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她二哥马荣。两人便停止了说笑。金头娘向马月仙使了个眼色，说：“你们刚才也见过面了，你们先聊着，我们出来准备午饭。”说着，两人知趣的走开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了。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了。猛然间，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就像闪电一般。张月婵红着脸，急忙移开视线，低头不语。 马荣毕竟是男人，比较沉稳，为了排除尴尬，他首先打破沉默：“张小姐！我妹在我面前一直夸你，想让你做我的媳妇……”说着，又看向了她，想看看她的脸上表情。 “你妹也一直夸你。”张月婵说着，抬起了头，没有刚才那样害羞了。说：“我的事，你妹都告诉你了？” 马荣点了点头。 张月婵想了想，说：“你妹是个好心人，想促成我俩的婚事。马将军！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二婚的，我会好好珍惜，一辈子对你好。” 马荣一激动，伸手把她搂入怀里。 突然，金头娘在外面叫喊：“出来吃饭喽！”两人连忙分开，走了出去。 张月婵在路州玩了十多天。这期间，金头娘创造机会，让他们多多接触，增进彼此间的了解。这期间，张月婵的心情非常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脸上红润了，而且笑容也多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张月婵的路州之行，意想不到的收获了爱情。临别时，金头娘吩咐说：“回去之后，把这个喜事告诉你爹。相信他一定替你高兴。” “我的后半生找到了归宿，我爹肯定高兴。” 张月婵满面春风的回到了绛州。张公瑾很不理解，心想，宝贝女儿去了一趟路州，心情这么好，究竟有什么好事？ 于是，张公瑾便试探着问：“婵儿！你去了一趟路州，回来心情很好。老爹猜一猜，肯定有什么好事。能分享吗？” “当然可以。” 张月婵便把去路州后的一切，毫无保留的跟爹说了。张公瑾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说：“我就说嘛！宝贝女儿肯定有什么好事。既然如此，你们就尽早完婚，了却你爹心头的一桩事。” “爹！您想赶女儿走？”张月婵撒娇的说。 “爹怎么舍得赶你走呢？老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巴不得你留在身边。可是，孩子长大了，总该成家立业了。爹不能那么自私。不过，爹要跟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你已经有过一段姻婚，这一次可要好好珍惜。马荣不嫌弃你，你可要对人家好。” “会的。”张月婵微笑的点了点头。 于是，张公瑾修书一封，寄往路州。马坤收到了信，拆开一看，知道是张公瑾寄来的。看了一下内容，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马坤叫来了马荣，问：“你什么时候跟张公瑾的女儿好上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妹上次约张月婵来路州玩。其实，我妹是想把她介绍给我。” “听说这个女子长得丑，是真的吗？” “丑又怎么样？我妹也长得丑，她照样嫁了一个好老公。”马荣以为老爹嫌张月婵丑，所以才这样说。 “只要你不嫌弃就可以。张将军来信说，让我择个吉日，让你们完婚。”张公瑾说着，半开玩笑说：“我马坤真是走狗屎运。女婿是团练使，未来的亲家也是团练使。” 马坤不敢怠慢，连忙请人择个吉日，然后修书告诉张公瑾。张公瑾收到回信后，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为女儿张罗嫁妆。 这日，路州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原来，马坤正在为儿子马荣操办婚事。新娘自然就是张月婵了。 婚后，两人果然恩恩爱爱，相敬如宾。 几天后，张月婵对马荣说：“夫君！你跟我回趟娘家，我爹很想见你。” “是该去拜谒一下岳父大人。” 于是，两人稍做准备，便骑着马，离开路州，一路向绛州进发…… 来到绛州城，张公瑾知道女儿回来了，连忙到城外等候。张月婵老远就看到了老爹，便对马荣说：“夫君！我爹在前面接我们了。” 马荣听说，急忙下马。走到张公瑾面前时，马荣跪倒在地，口称：“小婿马荣，拜见岳父大人。” 张公瑾哈哈大笑，连忙把马荣扶了起来，说：“贤婿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原来，贤婿可是一表人才，娶了我女，可是难为你了。” “爹可别这么说。”张荣连忙答道。 回到家里，张公瑾吩咐厨子做一桌好菜，专为女儿女婿接风洗尘。席间，张公瑾可能是心情好，频频跟马荣碰杯。酒过三巡，张公瑾说：“这次回来，就多住些日子。老夫一大把年纪了，随时都会到阎王爷那里报到。趁着还活着，我想把所有的武艺，传授给马荣，让他以后也可以出人头地。” “爹！您是不是喝多了？” “爹今天高兴，就是想多喝几杯。”张公瑾说着，又倒满了一杯酒…… 第67章 绛州学艺 自从马荣和张月婵来到绛州，张公瑾对这个女婿甚是满意。不仅仅因为马荣长得帅，更主要的是，他不嫌弃自己的女儿长得丑，还是二婚的。重点是，自从两人结婚后，马荣对张月婵百般疼爱。就凭这一点，张公瑾非常看好他。 第一次见面的筵席上，张公瑾就想把自己的武艺传给马荣，想让这个女婿日后也能出人头地，辉煌腾达。他不仅自己看好这个女婿，也私下吩咐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对自己的男人好一点，珍惜眼下的生活。 当然，张月婵也知道自己来之不易。这不仅有来自父爱，更有夫君的爱。因此，她感觉到自己现在很幸福。人的心情一好，不仅脸上红润了，笑容也多了。这是很自然的现象。 一天，张公瑾在院子里练剑，亲兵福财前来禀报：“将军！昔日的丁赞前来求见。” “丁赞！”张公瑾有些预想不到，他收住了剑，说：“自从他在贺兰山加入了保康军，就没有消息了。今天，怎么会想到我这个老上司？”说着，吩咐福财把他带到会客室。 这里的一切，对丁赞来说，是多么的熟悉。昔日在张将军手下做偏将时，也经常在这里和主人喝茶论事。如今，人物依然。走进会客室，似乎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张公瑾已早早在会客室等候。然而，当丁赞见到昔日的老上司时，他却满脸愧色，说：“将军！罪将丁赞前来求见。” “坐！”张公瑾非常客气，说：“此言差矣！你何罪之有？昔日的选择，如今看来是对的。你看，我这个老上司，不也是和你走到同一个阵营了。自从上次走了之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在保康军当上了弓箭营的统领，可有此事？” 丁赞点了点头，说：“确有此事。虽然我们现在又在同一个阵营了。不过，属下至今仍为当年的背叛感到愧心。今天来到绛州，一来是想看到您这个老上司。二来想为自己当年的选择，向您道歉。” “其实，你当年的背叛，我并没有多少责怪你。反而私下在想，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如今看来，我的确有先见之明。” 两人会心的笑了，笑得那么的豪爽。 丁赞看了看满脸皱纹的老上司，有些伤感地说：“张将军！您苍老多了。您当年主动归顺，即保证了绛州城百姓的生命安全，是顺应民心的正确之举。圣上不仅没有免了你的职，反而委以重任，把您升为团练使之职。” “是啊！这是圣主英明。” 就在这时，马荣和张月婵也走进了会客室，丁赞一看，有些惊讶地问：“这不是马坤寨主的二公子马荣吗？怎么也在这里？” 张公瑾见问，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说：“他现在是老夫的爱婿。” 丁赞一脸蒙圈，但也不便多问。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张将军！属下这一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向您辞行……” “向我辞行？”张公瑾一脸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圣主让我进京，说是让我训练一批弓箭手。听说这批弓箭手人数还不少哩！” 张公瑾终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说：“恭喜你了！圣主让你进京，就是有意提拔你。我也知道，你百步穿杨的射箭能力，让人佩服。对了，你离开泽州后，弓箭营的统领……” “由副统领康保接任。这个康保虽然年纪不大，射箭本领也是一流，可以说和我不相上下。他可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将领。” “哦，”张公瑾随口应了一声，至于这个叫康保的年轻人，他并不认识，所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他却很有心，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丁赞在绛州住了两天，便向张公瑾话别，只身前往京城了…… 丁赞前脚刚走，又有一个人来到绛州城。我也不卖关子了，他便是张公瑾的师兄雷霆。 雷霆的到来，张公瑾可是高兴的不得了。首先，师兄弟的关系很好，雷霆知道师弟军务繁忙，身居要职，不便擅自离开军营。所以，他一年或两年总要到绛州来。二来，师兄弟的年纪都不小了，能够再次见面，已经是很荣幸的事了。这次见面，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师兄！你来的正好，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徒弟，不知你是否愿意收徒？” 刚一见面，这个师弟就说这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说：“谁呀？说来听听。” “我的爱婿。”张公瑾微笑着说。 雷霆更是如坠入云里雾里了。心想，他的女婿不是在泽州战役中战死了吗？又哪来的女婿。他可是只有一个女儿。 看到师兄一脸蒙圈，张公瑾便把话挑明：“我女儿又找了一个男人，他叫马荣。他可是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呼延赞的二舅子。” “呼延赞我可是听说过，他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听说他现在可是路州团练使。” “不错。他本来是可以呆在京城的。也许师兄不知道，呼延赞和圣主身边的大红人潘仁美合不来。所以，圣主考虑再三，便把呼延赞放在路州。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两个人对圣主来说，都是一样重要，一个也丢不得。可见圣主的良苦用心。” 雷霆对朝廷的事并不关心。所以，他听得有些不耐厌了，便打断张公瑾的话，说：“你刚才是说，让你的女婿拜我为师？ “就是这个意思。” 雷霆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了。说：“既然是你的女婿，又是你亲口推荐的，师兄我也不好意思推却。我就传他一些武艺吧！不过，他人有在这里吗？” “当然有了。”张公瑾见师兄答应，心里甚是高兴，连忙差亲兵福财把马荣叫来。 不一会儿，马荣走了进来，看到岳父的身边坐着一个老头，他瞄了一眼，并不认识。不过，他心里还是清楚的，此人肯定是个高人。马荣说：“岳父大人把女婿叫来，有何吩咐？” “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坐在我对面的人，是我的师兄，名叫雷霆。他可是闻名遐迩的武林高手。魏州团练使马忠，便是他的徒弟。今天，他正好来到绛州。你哩？也正好在这里。所以，我刚才对师兄说了，想让他收你为徒。他也答应了。” 马荣听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非常知趣，连忙跪倒在地，行拜师礼。雷霆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看了看马荣，点了点头，说：“老夫老了，本想不再收徒了。既然师弟推荐你，我便收你为徒。就当作是关门弟子吧！” 就这样，马荣成了雷霆的徒弟。不过，雷霆仍然很用心，他知道马荣有一定的武功基础，只是不踏实。雷霆把自己的武艺，毫不保留地教给了马荣。当然，马荣也把握机会，认真学习，刻苦训练。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马荣的武功，在雷霆师父的调教下，突飞猛进。 看到马荣的武艺进步得这么快，张公瑾自然很高兴。不过，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月婵了。张公瑾也把自己平生所学，悉数传给了马荣。这样一来，马荣可是融两家的武艺于一身。 他的绛州之行，可是收获多多。在绛州住了两个月，马荣带着张月婵回到了路州。 第68章 偶遇雷霆 四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不过是瞬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尤其是热恋中的年轻人，那可是漫长的等待。即使是一天，也像度日如年。没有良好的心态，恐怕会就此崩溃。能熬过的，都是奇迹。 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哩！ 还好，我当兵不久，宋帝便发动了二征河东的战争。我们新兵营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便加入了保康军，随李建忠将军开往战场。这可是会死人的地方，并不是菜市场。因此，说什么也不能分心，如果一旦分心，倒在血泊里的肯定是你。这一点，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军队里有明文规定，服役四年，如果不出意外，可以休假一年。一年期满再度归队。 自从我当兵至今，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次战斗。每一次战斗，我都凭自己的实力，成为了战场上的幸存者。侥幸的是，我还活着。 我艰难的数着日子，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的日子，终于等到了。 来到路州后，家乡近在咫尺，思念更浓。可是，却像是遥远的地方，看得到，却回不得。熬了几个月后，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天，呼延赞将军找到了我，我以为有什么新任务。不料，他的话让我高兴兴的跳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你走进军营已满四年了。按照规定，你可以回家休养一年。这两天，你可以走了。” “真的？”我高兴得差点流出了眼泪。四年了，我终于挺过来了。可以回家见我的心上人了。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周颖的身边。“我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看你急的！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也曾经年轻过。”看到我这么高兴，呼延将军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假期过后，我还是回路州吗？” “那当然。你是我的兵，当然回到我的军队。不过，如果有什么紧急战事，可能要提前归队。到时，会让快马去通知你。” 由于归心似箭，再加上兴奋的缘故吧，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起床，特意去向呼延将军道别，便踏上回家的路。 此时，正值仲秋，虽是秋高气爽，但气候非常炎热。我在路上不停的行走，不知不觉间，已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于是，想找一个地方歇一歇再走。 这条路，对我而言，并不陌生。我知道，脚下就是望夫崖。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凉亭，是供路人歇脚休息之用的。想到这里，我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加快步伐前行。 走到凉亭，抬头间，看见一个老头躺在亭内的石板上。看样子，是睡着了。为了避免打搅到他，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凉亭。 没有想到，老头翻了一下身子，双眼紧闭，不紧不慢地说：“年轻人来的正好，能否帮老头子一个忙？” “帮忙？”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 “我口渴得很！可能是中暑了，四肢乏力，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帮我弄点水？”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在这荒山野岭，哪里去弄水？我下识意地摸了摸身上的水壶，轻轻的摇了一摇，知道里面的水也不多了。要走出望夫崖，还有很长一段路。大热天走路，没有水怎么行？这时，我犹豫了。 “老人家！在这荒山野岭，哪里去弄水？我身上带的水还有一些。您先喝几口解解渴吧！”我说着，便走到他的身边。 那老头坐了起来，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我。看见我是个健壮的小伙子，便冲着我点点头。说：“那好，谢谢你了！” “不用谢。能在这荒山野岭相遇，也是一种缘分。老人家！您说是不是？” 看到我这么彬彬有礼，老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再次冲我点点头。我把水壶递了过去，说：“老人家！您尽管喝。走出望夫崖，就有水源了。” 老头打开盖子正想喝。突然，又犹豫了。说：“可是，要走出望夫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我把你的水喝了，你渴了怎么办？” “没事。我是年轻人，可以忍着。” 听我这么一说，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便喝了几口。然后，擦了擦嘴巴，整个身子顿时感觉舒服多了。他伸了伸双手，像是在活动筋骨。凭我的直觉，发现这个老头不简单。也就是说，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夫野汉，更像是一个世外高人。 “年轻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曾经是一名军人。”他便和我聊了起来。 听了他这话，我对他肃然起敬。说：“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我曾经是一名军人？” “我走过的桥，比你吃的米还多。我这大把年纪了，什么人我没有见过。” 于是，我便如实相告：“晚辈名叫郑发。不瞒你说，我是一名现役军人，在路州服役。是呼延赞将军手下的一名偏将。这几天想回家探亲，路过这里。” “哦，”老头似乎很惊讶，“呼延赞这个人我知道，他是我的大徒弟马忠的义子。忠勇无双，名闻天下。” 我一听，也感觉很诧异，说：“魏州团练使马忠将军是您的徒弟？” “是的。我叫雷霆。我也住在路州。” 听到他的名字，我情不自禁地端详起他来。只见他童颜鹤发，脸上红润，有点凹陷的双眼炯炯有神。略显皱纹的额头，可以看得出，经历了岁月苍桑。雷霆这个名字，在武林中可是大名鼎鼎。我曾经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他。今天，何曾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过他。 “绛州的张公瑾是我师弟。” “这么说，前辈是从绛州来的。听马荣将军说，您在绛州期间还收他为徒？” “是的。他是我师弟的乘龙快婿。既然师弟开口了，我就教他几招。” “怪不得！自从马荣从绛州回来，武功今非昔比。因为我们很熟，我私下问了他，他才告诉我，他得到过您的点拨。” 于是，我们便聊开了，而且，甚是投缘。他说：“郑发，你刚才说的对，能在这荒山野岭相遇，是一种缘分。我认可这个说法。回家后，如果有空可以到栖霞岭找我，我可以教你几招。我看了你的面相，你将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我敢断定，用不了多久还有一场大战。到时，说不定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 对于他的话，我似懂非懂。果然，不久后朝廷和辽国发生了战争。呼延赞所率的军队，被派往战场。在这场辽宋战争中，我崭露头角，开始由偏将走向主将。这是后话。 “前辈如能教我武功，我求之不得。” 由于投缘，我们在凉亭里聊了很久。此时，我才想到要赶路。于是，我们两人结伴而行，一起走出望夫崖。一路上，雷师父给我讲了一些武学理论，和一些招式的要领。由于深奥，我似懂非懂。不过，受益颇深。 走出了望夫崖，便看到前面有一片水田。我欢呼着跑了过去，捧起水便喝了起来。天气炎热，渴的不行了。喝足了水，我顿时感觉精神多了。我不忘把水壶灌满，又帮雷师父灌满了水。 来到岔路口，我们便分手道别。想到家乡就在眼前，我加快了步伐…… 第69章 恶霸胡图 永福镇，属于路州管辖。但是，两地距离却有两百多里路。从永福到路州，要走几天的路。 在路州，这个镇算是比较大的乡镇。镇上有一定的规模，几条交错纵横的街道。由于人口集中，街上的铺店还不少。生活必需品，在镇上可以说应有尽有。其中，最繁华的要数和平街了。这里的商户个个都很有钱，而且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是宋代版的“富人区”。 我所在的郑家湾村，离镇上并不远，走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小时候，我经常跟父亲到镇上买东西。 自从当兵走进军营，四年没有到镇上了。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和平街上有一个大户，名叫胡来，他是一个生意人，从事布匹染料的买卖。此人很有生意头脑，由于他垄断了市场，几年之间，可是赚的盆满盂满。 他有一个儿子，名叫胡图，用现在的话说，却是一个富二代。他生得高大威猛，四肢发达。但他并不是一个上进的人，而是属于啃老一族。他仗着老爹有钱有势，拉帮结派，在街上胡作非为。他除了欺行霸市，有时还会抢占民女，供手下享用。一时间，搞得镇上百姓敢怒而不敢言。看见他，就像躲瘟疫一样。 而胡来虽然是个生意人，他除了生意上的奸诈，本性并不坏，买卖也公道。儿子的所作所为，作为父亲的胡来也看不下去。无奈，自己忙于做生意，也没有时间管教他。因此，胡图更加放肆。几年之间，成了地方上的一霸。 据说，他家与远在京城的潘仁美是远房亲戚。因此，胡图仗着潘仁美的威名，更是为所欲为。动不动把潘仁美搬了出来，目的是吓唬别人。他的野心膨胀，想称霸路州。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胡图还专门跑到桃源镇，在“报国武馆”里学武。他和康保同是杨再生的门下。学成之后，他和康保走的是截然相反的道路。康保当兵进了军营，热心报国；而胡图对当兵不感兴趣，回到永福镇专干坏事。 他可是把杨师父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据说，胡图最近特意上了一趟京城，和潘仁美攀亲戚。在京城期间，他和潘仁美的儿子潘有章臭气相投。两人不知在密谋什么。回来永福后，胡图更是无恃无恐，色胆包天。 他派出几个自己的手下，到处物色美女。只要是他看上的，不论人家愿意不愿意，他都要抢到手。之后，听说要送往京城，献给潘有章。 在潘有章看来，高手在民间。而民间的美女也肯定很多，而且都是黄花闺女。于是，他给胡图一个任务，让胡图在地方上帮自己物色几个美女，供自己享用。胡图哪敢说不。并且，潘有章承诺，事成之后，不但有酬金，还可以让胡图来京城，凭老爹在朝廷里的威名，随便帮他谋个差事，不在话下。 这是多大的诱惑！在胡图看来，京城是天子脚下，如能到京城混社会，那是求之不得的，做梦都会被笑醒。 真是阴差阳错。被胡图派往郑家湾村的江河，回来告诉他：“郑家湾有一个村花，长得就像月宫的嫦娥。我看了，都想入非非。” “真的？”胡图顿时来了兴趣，“她叫什么名字？” “周颖。” “好听的名字。你明天多带几个人去，我们把她抢回来。”胡图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问：“她是不是黄花闺女？” “她还没有嫁人，应该是。听说她的男朋友当兵进了军营。如今四年了，杳无音信，多半是在战场上’报销’了。这年头，当兵上战场，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这些我不管，也不感兴趣。” 第二天，郑家湾来了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当然，有人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是镇上的恶霸胡图。只是不知道他们来郑家湾的目的。 他们一进村口，便直奔周福的家。他们的突然出现，的确吓坏了温顺娟。看他们的气势，肯定不是善碴的主儿。但是，不知道他们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此时，周福不在家，加上知道他们是镇上的恶霸，温顺娟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脸色苍白。 “你女儿周颖呢？”胡图开口便问。 哦，原来是冲着周颖来的。既然是这样，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温顺娟语无伦次的说：“她不在家，你们想干什么……” “找美女还能干什么？叫她跟我们到镇上去。”江河在一边插话说。 “识相的，把她叫出来。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胡图流里流气地说。 “的确不在家。信不信由你！”温顺娟被吓过之后，也开始恢复了沉着。她把他们拦在门口。 胡图一看，便来气了。一把将她推开，一挥手，说：“到屋里看看。既然是我看中的女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手下一拥而入。找遍了几间屋子，的确没有周疑的影子。江河摊了一摊手，说：“老大！屋里的确没人。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 “知道在哪里？” “肯定在郑顺利家。”江河肯定的说。 胡图听说，一挥手，一声令下：“走！到郑家湾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于是，这一群无赖便直奔郑家湾。果然，周颖就在郑顺利家。自从知道我在路州军营，周颖数着日子，知道我即将回来。 想到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周颖的心情既是激动，又是期待。她经常站在门口，眺望前面，总是幻想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一激动，奋不顾身地冲向前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可是，今天却让她失望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而是一群从镇上来的流氓无赖。 周颖一看不对劲，连忙转身，想走进屋里。江河一看，抢上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并嬉皮笑脸地说：“周小姐！哪里去？” 胡图委目一看，出现在眼前的，的确是一个绝色美女，如果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不看则已，一看他也垂涎三尺，眼睛呆呆的望着她，心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里喃喃自语：“的确是村花！这不就是现实中的嫦娥吗？”说着，走向前去，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摸一摸周颖粉嫩标致的脸蛋。 “你想干什么？”周颖杏眼圆睁，大声喝叱，并且打掉他的脏手。看样子，周颖虽是弱女子，但面对流氓，一点也不害怕。 “哇，还挺刚烈的。” 胡图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嬉皮笑脸。其形态，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狗。眼睛里流露出淫光，瞪着她起伏的胸脯。 就在这时，郑顺利走了出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瞬间从门内操起一支扁担，想和他们拼命。同时，大声喝叱：“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卧槽！还想打架？”胡图冷笑一声说。旋即，向身边的无赖递了个眼色。无赖们会意，一下子有三个无赖围了过去，很快便夺下他手里的扁担，并一下子把他放倒，拳脚相加，打得郑顺利在地上打滚。 见此情形，周颖伤心地哭将起来，边哭边喊：“别打了！再打可要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大声在怒喊：“给我住手！”说话间，已来到他们面前…… 第70章 勇者归来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没有想到，正在“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汉，突然，一声怒吼，把他们震住了。 胡图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威猛高大的小伙子。眼看这个不识好歹的年轻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他不禁怒从心头起，冷笑连声，说：“怎么？想来个英雄救美？” 来人也不搭理，用力推开那两个正在殴打老汉的流氓，继而，一人一拳，把他们打倒在地。 “爹！您没事吧？儿子回来了。” 一听这话，这群流氓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胡图心里一愣，似乎有些胆怯。不过，他仗着自己人多，又学过几招功夫，所以，并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你就是郑发？”胡图试探着问。 “是啊！如假包换。怎么啦？”我气愤的走到他跟前，反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地痞流氓？你们凭什么打人！”说话之间，语气咄咄逼人。 那一边，周颖一听到是我的声音，知道我终于回来了。此时此刻，就像是遇到了救星。她压在身上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她的脸上惊喜交加，连忙向我奔来。说：“郑发，你终于回来了。”说话间，脸上挂满了激动的泪水。 应该是激动吧，她又哭了起来。 看到这情景，站在一旁的江河幸灾乐祸地说：“听说你进了军营，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我活着回来，你不高兴是吗？”我一听这话，来气了，反齿相讥说。 在江河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兵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五六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当兵的？所以，他仗着自己人多，不把我放在眼里。说：“这个美女，我们头看上了，今天必须跟我们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些蒙了。 周颖连忙说：“这些是镇上的流氓。今天无缘无故想来抓我。还好你回来了，不然……” “不用怕！有我在，看谁敢抓你。” 我这话虽是对周颖说的，其实是说给他们听的。果然，听了这话，他们不干了。胡图阴阳怪气地说：“年轻人！别看你是当兵的。你是斗不过我们的。识相的，滚到一边去。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好！你们是想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 胡图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口气这么大，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以为在军营里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便是天下无敌了。你也真目中无人了吧！老子在镇上横行了三、四年，真正没有遇到对手。难道你是我的克星？老子才不信这个邪哩！ 胡图挽起了袖子，用挑衅的口气说：“既然如此，老子和你走几招。如果你打输了，不仅这个美女归我，你还要从老子的胯下爬过去。” 不听则已，一听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也不搭话，一拳干过去。这一拳带着怒气，迅速之快，呼呼有声。胡图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的招术这么快。自己还没有回过神，胸口便重了一拳。自己想躲，却躲闪不及。 胡图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摔倒。 几个流氓立了马势，想一起围攻我。胡图一看，气极败坏地吼道：“你们都给我退下，老子不信今天打不过他。” 这口气，始终瞧不起我这个当兵的。 “来吧！既然不服，放马过来。”我冷笑一声，向他招手说。 胡图彻底被我激怒了，只见他哇嚎嚎大叫，挥起拳头，向我击来。我一见状，不慌不忙，化解了他的招式。一时间，我们两人缠在一处，斗在一块。 胡图虽然到“报国武馆”学过武术。然而，他并不是一个会吃苦的人，学的也只是一些三脚猫功夫。欺负平民百姓，当然是绰绰有余。可是，真正遇到高手，他只能是挨打的份。 才过上几招，胡图便招架不住了。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当兵的不简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看来，今天要在阴沟里翻船了。他暗暗叫苦，手脚开始慌乱，已经不听使唤了。 其实，过上几招，我便知道他的底细，原来也只是三脚猫功夫，不经打！为了挫一挫他的锐气，让他为自己的盛气凌人付出代价，我决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我在军营里当过侦察兵，又做过呼延赞将军的亲兵。在战场上，我不知打败了几个敌兵。对付区区几个流氓，岂不是小菜一碟！我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用上几招呼延将军教给我的“闪电式”搏斗法，旋即把胡图放倒在地。我用脚踩在他的胸脯上，只要轻轻一点，他的排骨便可断了几条。 见此情景，另外几个流氓大吃一惊，立定马势，想从四面围攻过来。我轻轻的一踩，只疼的胡图哇哇大叫。说：“谁敢过来，我立马让他去见阎罗王。” “退下！你们是想害死我吗？”胡图的话，果然把他们吓住了。在强敌面前，他还是认怂了，哀求说：“好汉！有话好说。放了我吧！” “放了你可以。必须答应我几个要求。” “说吧！我都答应。”胡图昔日的威风早就跑到遥远的“爪哇国”去了，可怜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第一，必须向我老爹赔礼道歉，赔偿一切医疗费用；第二，从此以后，不许踏入郑家湾半步。如果不服，可以到路州军营找我。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是呼延赞将军帐下的一名少年将军。”为了震慑他们，我亮明了底牌。 “好，好！我都答应。”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听他这么一说，我便放了他。胡图走到我老爹面前，说：“老祖宗！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在此，向你赔礼道歉。”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碎银，又说：“这些碎银，聊作医疗费，请您收下。” “还不滚！”我大声一喊。 几个流氓连滚带爬，灰溜溜的滚出郑家湾。 这一切，被围观的村民看到了，他们为我竖起大拇指，夸赞我干得好，替老百姓出了一口气。从此，我勇斗恶霸的举动，在郑家湾传开了。 听到我回来了，母亲也从屋里出来，拉着我的手，东瞧瞧西看看，好像怕我哪里少了一块肉。她眼睛里噙着激动的泪水，说：“儿子！四年了，老娘怕见不到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爱的伟大，尽在这句话中…… 当然，最高兴的当数周颖了。我们一见面，我便说出了我们离别时的约定：“颖！我没有令你失望。我活着回来了。” 周颖激动的点点头，说：“回来了还走吗？”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的军假是一年。一年后，还要归队。我既然选择投身于报效国家，我会义无反顾的走下来。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军营了。颖，我们结婚吧！” “我等了你四年，为了就是这一天。” 我一听，激动的把她搂进怀里。此时此刻，两颗相爱的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周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便低声问我：“四年了，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了，”我深情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 “你走了，难道还要再四年回来一次吗？” “不必了。归队后，我可以申请把家眷带在身边，让你成为一名军嫂。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这是真的吗？”周颖点了点头。看得出，她含情脉脉的眼睛里，充满着幸福，也充满着期待…… 第71章 拜师学武 俗话说，好事多磨。我在军营里熬过了四年，经过战场的洗礼，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混出了一点名堂。终于，有了军假，可以回来和家人团聚。 接下来，顺理成章，那就是和周颖完婚，享受卿卿我我的快乐时光，“造人”繁衍后代。然而，事实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美好。正当我爹准备正式到周家提亲时，却遇见了一件不幸的事，周颖的父亲周福，外出回来时不慎摔到山下，给摔死了。 我们只能先为他办丧事，结婚的事也就先放在了一边。根据当地的风俗，长辈遇丧，晚辈要半年后才能谈婚论嫁。因此，我们也不好意思提结婚的事。 怎么那么凑巧！是不是老天爷有意和我开玩笑。好不容易等到了军假，趁这一年的时间，把周颖娶回家。可是，哎！不说了，只好等了。 不过，虽然没有结婚，周颖却经常住在我家，和我朝夕相处，但她是个保守的女人，我们就是没有夫妻之实。 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了回来时，在望夫崖遇到雷霆师父的事。心想，要和周颖结婚，还要等好几个月，不如趁这段时间上栖霞岭去，拜雷霆师父为师，多学一点武艺，自己在军营里混，肯定用得着。 于是，我便把这事告诉了周颖。周颖听后，心里甚是难受。其实，她非常理解我目前的处境，面对心爱的，只能见得着，却是摸不着用不着，日子肯定难熬。这样也好，两人分开一段时间，他去学武艺，就会暂时忘掉男女私情。正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去吧！记得半年后回来。” 我自然听明白她的意思。我点了点头。于是，告别了父母，又特意到周家，跟她娘说一声。她娘闻言，也有些过意不去，说：“风俗如此，我们也不能破例，只能难为你了。” “不要这么说，我可以等。” 我简单的准备一下行装，骑上一匹马，便向栖霞岭进发…… 走了几天，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栖霞岭。出现在我眼前的，就像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只见大山巍峨，松柏郁郁，竹林葱葱，烟雾缭绕，犹如世外仙境。我一路走来，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于山川如此秀美。 我一路走着，一路欣赏沿途的美景。 突然，从对面的羊肠小道上，传来了一曲悠扬的笛声。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在吹着竹笛。 我勒住马，向他打听道：“小兄弟！尉迟道观怎么走？” 小牧童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就在前面不远。你应该就是郑发将军吧！” 一闻此言，我非常诧异，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知道的？” “雷霆道长说的。” “他知道我要来？”我更加惊讶了，原来他真是个世外高人，能掐会算。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知天文识地理，而且能掐会算，和蔼可亲。我经常在道观周围放牛，所以跟他混得很熟。有时候，他高兴时也会教我一些防身术。刚才，他告诉我，今天有一个少年将军叫郑发，会来这里找我。如果他找不到地方，你要告诉他一声。” “原来如此。谢谢你了，小兄弟！” “不客气！”小牧童应着，吹着笛子走了。 我继续前行，又走了一里路，便看见前面有一座道观。心想，这里应该就是尉迟道观了。听刚才小牧童的话，师父肯定在道观里。就是有一点想不通，“尉迟”是个复姓，最有名莫过于初唐的尉迟敬德。听呼延赞将军说起，他曾经在睡梦中，得到了尉迟将军神授武艺。莫非师父…… 正想着，便走到了道观门口。这时，走出了一个小童，说：“郑将军！里面请。师父在等着你的到来。” 我一听此言，有些受宠若惊。我何德何能，只不过是军队里的一个偏将，雷霆道长竟如此对我，我真有些诚惶诚恐了。 我跟随小童走进道观，只见里面坐着两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一个就是雷霆道长，另一个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道长的朋友。也是一位世外高人。见了他们，我肃然起敬，连忙和他们打招呼。 “郑发，你终于来了。一路辛苦了！”雷霆道长站了起来，招呼我坐下。然后向我介绍身边那位前辈。说：“他是少林寺高僧，知空大师。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 “大师好！晚辈郑发有礼了。”我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向知空和尚行了个礼。 知空端祥了我一会儿，一手捋着白须，脸上露出了微笑，说：“老弟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以后必定是国家栋梁之材。”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纳闷。心想，在望夫崖偶遇道长时，他是这么对我说的。今天，这位少林寺高僧也是这么说的。难道，我日后有什么骄人的成就吗？有可能！冲着他们这句话，我一定要好好努力。 因为想着心事，我竟然还站着。雷霆道长见状，又招呼我坐下来，并开玩笑的说：“怎么？想站着长高吗？” 我回过神来，连忙又坐了下去。说：“我是诚心诚意来拜道长为师的，希望能多学点武艺，将来好报效国家。” 我的话音刚落，两位老前辈竟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而知空和尚却一边鼓掌，一边说：“年轻人！冲着你这句话，老衲也教你几招。” 闻言之下，我满心欢喜，连忙“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口称：“两位师父在上，受弟子郑发一拜。” 这时，又传来了两位高人的得意笑声…… 就这样，我便在道观里住下来。两位师父果然没有食言，教了我不少招术。尤其是知空师父，更是把少林寺功夫都传给了我，还教了我少林绝学“隔空碎石”的上乘武功。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因为，我的武功还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知空师父告诉我：“只要勤奋学习，不懈练功，用不了几年，你也可以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请记住为师的话：不要骄傲，更不能目中无人。为师教你功夫，只希望你用到正道上。国家的统一，全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师父！弟子谨记您的教诲。” 知空师父高兴的点了点头。说：“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武功和唱戏一样，都是平时练出来的。一旦松懈，你就不能运用自如。聪明的对手，就是抓住你的破绽，而打败你的。但是，只要你的招术风雨不入，他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知空师父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我知道，他是用心在教我，也希望我用一腔热血，报效国家。 看着我一天天的进步。两位师父当然很满意。这样一来，我融两位师父的武功于一身。我用心练了三个月，我的武功果然今非昔比了。 一天，知空师父对我说：“为师来这里访友，也有一段时间了。明天打算起程回少林寺了。希望徒儿记住师父的话。也希望徒儿有时间到少林寺走一走。那里的风景也很美。” 闻言之下，我有些依依不舍的说：“师父！此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我们是有缘人，一定还会见面的。” 第72章 如愿以偿 知空师父走了，我顿时感觉有些失落感。毕竟，相处了几个月，他给了我父爱般的关怀。而且，还收我为徒，教了我不少武功。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夫妻，有人也会“半路断扁担”。所以，对于这种聚聚散散的事情，也只能看淡看开，这样才不会整天杂念丛生，影响人的情绪。 分别时的不舍，离别后的思念，这都是人之常情。因此，知空师父离别后，我甚是想念他。 我来到栖霞岭，一转眼，几个月了。跟雷霆师父也混熟了。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很久了，很想知道真相。我想大胆的说出来。 有一天，我看到师父心情很好，便把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师父！弟子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的道观起名‘尉迟’，有何深意？但据弟子所知，‘尉迟’乃是一个复姓，最出名的莫过于初唐的尉迟恭。莫非师父……” 雷霆道长想了想，说：“既然爱徒问起，为师就实话告诉你吧！雷霆是为师的道号，为师原名尉迟丰，乃初唐名将尉迟恭的后人。为师教你的那套拳法，是先祖尉迟恭所创。如果不是为师看好的人，是不会轻易教他们的。就是怕有个别徒弟心术不正，出师后为非作歹，坏了为师的名声，沾污了先祖的威名。实话告诉你，你是我这一套拳术的第一个传人。” “哦，原来如此。师父请放心，徒儿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师父的事。” 雷霆道长听后，点了点头，说：“为师就是看中你的为人，也知道你将来是国家栋梁之材。所以才破例把这套祖传拳术传给你。如果你胆敢违背师父的初衷，为师知道后，一定不会饶过你。希望你功成名就之后，还能记住为师今天的话。也希望你除了儿子，不要轻易把它传给任何人。” “徒儿谨记师父的话。” 屈指一算，我离开家也快半年了。于是，想辞师回家。可是，却有些难为情，开不了口。所以，我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然而，师父似乎看出来了。说：“我们师徒一场，徒儿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不必顾虑。”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不再犹豫了。说：“师父！徒儿离家已快半年了，也就是说，我的军假将近半年了，我想回去和未婚妻完婚，在归队之前，给她一个名份。” “哦，”师父毕竟是过来人，他一听就明白了。说：“好吧！不过，回去之后，练武不能松懈。有些招术只有练得很娴熟，才能得心应手。在这里，为师祝你们新婚燕尔，白头偕老！” “谢谢师父的祝福。那徒儿明天一早便告诉了。师父！您多保重。有机会，徒儿一定再来看望您。” 第二天，我便辞别师父，离开栖霞岭…… 再说，我离开家后，周颖甚是过意不去。虽然有一年的军假，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犹如白驹过隙，非常短暂。然而，好事多磨。在这个时候，老爹却不幸出了意外。哎，人算不如天算。 郑发好不容易回来了，住了几天，又匆匆离去。掐指一算，已经快半年了。他该回来了！ 因此，她每天都倚门而望，翘首以盼。总希望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一阵惊喜。可是，一天天过去了，每次都让她失望。由于过度思念，她感觉度日如年。而且，还有些焦急了。 由于焦急，周颖便开始胡思乱想了。难道他出事了？有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她的情绪更加低落，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其实，我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心里在暗骂：臭小子，说要出去半年，可如今，已经半年了，怎么还不见人影？然而，他却好言开导周颖：“颖儿！臭小子肯定快到家了。你想想，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多耽误几天，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再等等吧！” “我担心他出事。”周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但她希望，这只是自己的担心，并不希望成为事实。更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应该不会吧！”我爹说这话时，也没有底气。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任何人左右不了的。只能说是听天由命了。 他们正说话间，周新来了。他让周颖回去帮忙干农活，说是娘这几天不舒服。 周颖本来是个孝顺的女孩，听弟弟这么一说，她便起程跟周新回去了。 一天，周颖正在田地里干活。抬头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微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惊喜之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亲爱的，我回来了！” 就这一句，把周颖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吗？她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此时此刻，我也很感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一等，足足几年了。 我爹择了个吉日，准备给我们大办喜事。我和周颖相觑而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农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俗称“小年”，我和周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一天，郑家湾村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非常热闹。不用问，这是我爹在为我们操办喜事。 吉时已到，只见一队送亲的队伍，敲锣打鼓，走进了郑家湾。最显眼的，当数那架花轿了。里面坐着美丽的新娘周颖。 这时，我家围满了亲朋好友，他们都想一睹新娘的芳容。当周颖走出花轿，在场的人无不惊呆了，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 的确，今天的周颖太美了！ 我们拜过堂后，自然是送入洞房了。此时的我，心里砰砰乱跳，看着坐在床沿的新娘，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和满意感。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走到新娘的面前，把她蒙在头上的红布取了下来。她抬起头来，朝我嫣然一笑。这时，我陶醉了。突然，初次和周颖认识时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时，小舅子周新前来敲门，并小声说道：“姐夫！呼延赞将军派人送贺礼来了。” 我一听，大喜过望。想不到呼延将军还送来了贺礼。我高兴的对周颖说：“我的上司送来了贺礼，我得出去招待一下。” 周颖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出来一看，原来是路州守将马荣将军。高兴的说：“马将军一路辛苦了！” “你我兄弟，说什么辛苦。郑发，你太不地道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怕我喝你的喜酒吗？”马荣半开玩笑的说。 “马将军可冤枉我了。” “好了，不开玩笑的。呼延将军知道了你的大喜之日，特意派我送来了贺礼，还带来了他的话……”马荣说着，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不要被老婆黏住了，记得归队的日期。” “放心，记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马荣指了指桌上的贺礼，说：“你不打开看看？有你惊喜的时刻。”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难道呼延将军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我迫不及待的把贺礼打开。一看，除了一包白花花的银两，还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军人模范”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啊！这可是四年来朝廷对我的评价。这份荣誉，才是无价之宝！ 第73章 茫茫人海 康保入伍后，郑美觉得空荡荡的。蜜月之后，她还沉浸在甜蜜之中，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勾勒着美好蓝图。 可是，结婚不久，康保竟然想当兵。而且，一去就是四年。甜蜜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一夜之间，又回到从前的自己。这是一种让无数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为了让康保安心的在军队里服役，郑美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支持。而自己甘愿忍受寂寞的痛苦，以及独守空房的孤独。 说句掏心窝的话，刚刚分开时，的确是度日如年。有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的人深有感受。时间一长，这种思念便会淡化了，只能把它深埋在心底。 两个月后，郑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惊又喜，便把这个喜讯偷偷的告诉了婆婆。婆婆当然也是欢天喜地的。从此，一家人便把郑美当成是“重点保护”对象。 可惜，不能把这个喜讯告诉康保。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康建收到了一封来信。看着信的封面，便知道是从军营里寄来的。 “康保来信了。”康建欢呼雀跃，像个孩子。 郑美听说，心里也乐开了花。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夫君的来信。她接过公公递来的书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 爹娘及爱妻，见信好！ 自从康保走进军营，转眼已有两个月了。两个月来，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不过，我也知道，不练好本领是不行的。因为战争是残酷的，到了战场上，都是你死我活的搏斗。能活下来的，才是赢家。康保只希望活着回去见你们。因此，训练时再苦再累，我都能咬牙忍着。 值得高兴的是，我在军营里认识了许多朋友，其中关系最铁的当数郑发与和顺二人。我们好的就像亲兄弟。刚来时，我们三人都被分配在军厨打杂。但我们无怨无悔。一个月后，我们被调进侦察营，成了一名侦察兵。如今，我已是百夫长，手下管着一百多号人，也算是一名军官了。听到这个消息，你们肯定也替我高兴。 阿美！康保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们刚结婚不久，我便离开了你，走进了军营。我之所以能在军营里安心服役，跟你的理解和支持是分不开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去和你团聚。四年后，我们再见吧！ 我既然选择走这条路，我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因为我知道，国家要统一，没有军人的浴血奋战，是难以实现的。我希望自己能混出一点名堂。不管结局如何，但我一定要做到问心无悔。 阿美！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同时，也希望你能多多体谅公婆的不易，和他们搞好关系。如能这样，我就更加安心了。 有时间，我会经常和你们联系的。 看完这封信，郑美的眼眶都湿了。她知道，康保深深的爱着自己。可是在军营里，这种爱难以表达，只能把它埋在心底。 康建夫妇看着儿媳的表情，便知道儿子的来信过于感人。只可惜他们不识字，无法读懂儿子的内心世界。何翠花说：“阿美！保儿在信中都写了啥？念一遍给我们听听。” 郑美含着泪水，把书信念了一遍。 两夫妻听后，无不动容。何翠花表示，不希望儿子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他能活着回来。因为她家只有这根独苗，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郑美看到信中提到的郑发，心里不禁有所疑问：我的弟弟也叫郑发，难不成天下有这么凑巧，他就是我弟弟。而且，他也报名当兵，成了康保的铁哥们？但反念一想，天下这么大，同名同姓的多的去了，也许这个郑发和我弟弟同名同姓罢了。 很快，郑美便给康保回信了。信中，除了一些安慰的话语，她还把自己怀孕的事，也告诉了康保，让他也高兴高兴。 有了康保的消息，郑美也就放心了。 再说，有一天，郑美和公公婆婆坐着马车，到桃源镇赶集。这是郑美第一次到镇上。因为她有孕在身，所以，康建赶马车时特别小心，走的慢，避免有太大的颠簸。 来到集市，已经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因为郑美很久没有去赶集，对这里的一切犹如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什么都感到新奇。 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惜那个人没有听见，转身走入人群，便不见了踪影。而康建一听，觉得有些蹊跷，不像在叫自己。便问：“阿美，你刚才在叫谁？” “我好像看到我亲爹了。他那熟悉的背影，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可惜，一转眼，他却不见了。”郑美在惊喜之余，又感到有些惋惜。 “是嘛！”康建也觉得意外。 “我爹既然也来赶集，我敢断定，我爹一定也在这里附近。” “茫茫人海，我们去哪里找他？” “爹！我们到前面看看，万一他还没有走远，我们便可以相认了。这些年来，我相信我爹也一定在找我。” “好的，你坐稳了。” 马车在人群中穿梭。此时的郑美已无心观赏琳琅满目的物品，而是注视着过往行人。她多么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 可惜，走遍了整条街巷，还是令她失望。 没办法，集市结束后，郑美便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家。自此，她更加思念自己的父亲。她深信，父亲不在桃源，也肯定在附近乡镇。 看到渐渐消瘦的阿美，何翠花可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知道，阿美肯定是在想念自己的父亲。我们却帮不上忙，如之奈何？ 突然，何翠花眉目一展，似乎想到了好办法。她对康建说：“老头子！如今农忙已过，你不如到附近乡镇收些废品。一来，可以卖钱贴补家用。二来，也可以顺便打听一下阿美的父亲郑顺利究竟住在哪里。他既然也来桃源赶集，肯定就在附近。如果真的找到了，也好给阿美一个交代。” 康建一听，拍手叫好：“老婆子，还是你聪明，想出这个好办法。我去把马车加固一下，明天就出发。” 郑美知道后，非常感激公公的举动。 第二天，康建驾着马车出发了。家里就剩下何翠花婆媳二人。 且说，康家屯有一户姓卢的人家，名叫卢明。他虽然在康家屯是小姓，人口不多。但他却凭着聪明的头脑，到镇上做起了生意，腰间渐渐鼓了起来。几年之间，卢明成了康家屯的有钱人。只可惜，他儿子卢旺不争气，好吃懒作，和康保同龄，却还没有对象。 卢明急在心里，找了几个媒婆说媒，卢旺却都不满意。有一次，他从康建家的门口经过，一眼看到了郑美，被她的美震撼住了。自此，卢旺睁眼闭眼都是郑美的影子。 但是，卢旺也知道，这个姑娘是康保的老婆。没过多久，康保当兵去了。 卢旺暗暗高兴。他知道，既然当了兵，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康保死在了战场上，郑美就成了寡妇。到时，我便可以趁机而入，把她娶到手。 最近，卢旺听说康建到外面收废品去了，家里就剩下两个女的。我一定要想个好办法，先把郑美弄到手，不管康保的死活。即使他活着回来，也要等到四年后，那时，我的儿子早就会叫爹了。 于是，卢旺的脑海中在转动着…… 第74章 大义凛然 自从看到了郑美，卢旺便垂涎于她的美貌。只可惜，她已经是康保的媳妇了。尽管心中杂念丛生，但他知道，康保是练过武的人，是不好惹的。 卢旺只好把心中的邪念，压抑在心里。 很快，他知道康保报名当了兵，走进了军营，把如花似玉的妻子留在家里独守空房，卢旺埋在心里邪念又开始活跃起来。经过打听，他大概知道了兵营里的规定。当兵之后，只要不出意外，最快也要四年才能回来。而在这乱世之秋，能不能活着回来，还真是个未知数。 卢旺暗暗高兴，机会终于来了。 他经常有事无事在康建家周围溜达，目的就是想多看郑美几眼。可是，经常让卢旺失望，有时一天到晚，郑美都没有出现，像坐月子似的。 卢旺异常表现，让何翠花警惕了起来。他私下对康建说：“卢旺这小子整天在我们家周围溜来走去，不知想干什么。我们可要小心点。” “我也这样觉得。难不成是冲着郑美来的？” “有这个可能。”何翠花点点头，肯定地说。 可是，一连几天，卢旺没有来了。康建便放松了警惕。加上那天到镇上赶集，郑美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帮儿媳找到父亲，康建在何翠花的建议下，决定以收废品为名，到临近乡镇去。 他这一走，又给卢旺机会了。 由于卢旺想美女，都快得了单相思。卢旺决定挺而走险，趁着康建不在，便纠集了几个地痞流氓，来一个火烧康家，演一出“声东击西”的好戏，趁机劫走郑美。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肯定没有人怀疑是我卢旺干的。 卢旺心里想着美事儿，不禁笑了起来。 于是，他来到镇上，一会儿功夫，便纠集了四五个地痞流氓。他把这几个人请到饭馆。其中，有一个叫姚飞的流氓说：“卢哥今天请我们吃大餐，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对，肯定有事。”牛勇附和说。 卢旺笑了笑，说：“没事就不能请兄弟吃大餐吗？卢哥是个小气的人吗？” “卢哥说的也是。”牛勇又是一声附和。 几个人便在饭馆里大吃大喝起来。酒过三巡，牛勇还是忍不住说：“卢哥！我知道你一定有事。你不妨说来听听，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毕竟都是兄弟嘛！” “还是牛勇聪明。”卢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其他人一听，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筷子，想听一听到底是什么事。卢旺看到火候已到，便不紧不慢地说：“在我们村，我看上了一个美女。只可惜，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不过，她们结婚才一个多月，男人便去当兵了。据我所知，一走进军营，便是四年才能回来。但是，只有命大的才有可能回来，一般人便会在战场上报销了……” “知道人家有老公了，你想干什么？” “她老公当兵去了，不可能活着回来。放着貌美如花的她独守空房，岂不可惜！我想把她弄来做老婆，所以……” “破鞋一双了，你还想要。”姚飞说了一句。 “无所谓。”卢旺毫不在乎地说，“关键是，她长得美。自从我多看了她一眼，魂都被她勾走了。如今有机会，我岂能放过。” “你说，要我们做什么？”牛勇插话说。 卢旺看了大家一眼，招呼他们把头伸过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只须如此如此，便可大功成。事成之后，卢哥还在这里请大家吃大餐。怎么样？” “小事一桩。”大家拍着胸脯说。 由于郑美怀孕了，因此，她每天晚上都是早早的睡觉了。婆婆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 半夜时分，郑美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婆婆大声喊叫起来：“不好了，房子起火了。”之后，听到婆婆开门出去救火。 郑美慌忙起床，突然，眼前出现几个蒙面人，她不禁大吃一惊，正想喊叫，不料却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床上…… 而何翠花只顾着提水灭火，根本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幸好！起火的范围很小，仅仅是柴火间的一角。何翠花用水很快把火给灭了，心里兀自想不明白，三更半夜的，自己又没有生火煮饭，柴火间怎么无缘无故起火了？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的？ 想到这里，何翠花自然而然想到儿媳的安危。她连忙折回儿媳的房间，一看，房门开着的，她便小声叫着郑美的名字。叫了几声，不见有人应答。此时，她知道大事不妙了。她拿着蜡烛，走到郑美的床前，一看，哪里有郑美的影子。她心里一急，便大声哭了起来…… 原来，这是卢旺一伙人干的。他利用“声东击西”的计谋，悄无声息的把郑美掠走了。 趁着夜色，一伙人又回到了镇上。望着熟睡的美人，卢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道：“美人！你让我想的好苦啊。今晚，终于如我所愿了。” “卢哥！”姚飞在一旁低声说，“别净想美事儿。你说，这美女怎么办？” “死脑筋！当然送到我家了。” 于是，几个人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卢旺的家。卢旺小声提醒说：“大家小声一点，不要惊醒我娘。” 卢旺的娘，名叫韦娟，是镇上人。 卢旺蹑手蹑脚地把郑美抱到自己的床上，正准备打门关上。不料，他娘韦娟却出现在眼前，只见她惊讶的叫道：“卢旺！这姑娘是哪里来的？你可别乱来。” “娘！你就别问了，好吗？”卢旺一脸不高兴地说。随后，又想把门关上。 可是，他娘却不让他关。声色皆厉地说：“卢旺，你想要老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一个回来。你这样做，可是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你有没有想到后果？”说着，便走到床前，只见姑娘沉沉睡去，眉目清秀的脸上带有几分纯真，让人顿生怜悯。 “你说，这个姑娘是哪里弄来的？你是不是把人家迷昏了？” 老娘咄咄逼人的目光，让卢旺不寒而栗。他不敢用谎言敷衍老娘，如实相告：“这是从我们村弄来的。娘！您就成全我吧，我真的太爱她了。明年，让您抱孙子。” “不行！这种缺德的事不能干。” 卢旺看到她不依不饶，双手一摊，无奈地说：“人都弄回来了，难道让我把她送回去。” “那倒不必。把她抱到娘的房间，我不许你对她无礼。”韦娟丝亳没有商量的余地。 卢旺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绝望，也表现出对娘亲的不满。可是，自己又不敢不听娘的话。只好把郑美抱到他娘的房间。 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卢旺重重的关上了门。他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东方露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当郑美睁开眼睛一刹那，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床上，不禁大惊失色，惊叫了起来。这一叫不要紧，却把韦娟惊醒了。 “姑娘，你醒了！”韦娟轻声细语地说。 “你是谁？我怎么睡在你的床上？”郑美警惕的扯来被子，围在胸前，眼睛里充满疑惑，和几分不安。 “姑娘，你别怕，听我慢慢说。”韦娟毫不隐瞒地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郑美一听，更是惊讶。她知道，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夫人，不像是在说谎话。照她这么说，昨晚可是她救了自己，否则，早就被她的儿子性侵了。好险啊！想到这里，郑美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第75章 祸不单行 缘分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只要有缘分，身处天涯和海角都有可能相遇。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韦娟和郑美就是这样的人。 当郑美知道这个素不相识的夫人，竟然为了不让儿子沾污了自己，而让自己睡在她的床上，脸上不禁流露出感激之情，正想开口说声感谢的话。然而，转念一想，她虽然护住了我的身体，但会不会有其他目的？看来，并不能完全相信她。古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郑美完全释怀了。这个夫人对自己的好，的确是真心的。 “姑娘，你不用怕。大娘并不糊涂，知道好坏。据我儿子说，他非常爱你，想娶你做老婆。可是，做法不妥，竟然把你偷偷掠来。大娘知道，捉人不干活，抓蜂不酿蜜。再说，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大娘便制止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韦娟看到姑娘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用和善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郑美一听，知道自己错怪了人家，连忙说：“大娘！谢谢您。昨晚多亏了您的保护。不过，我是有夫家的人了，并且还怀了身孕。” “这是真的吗？”韦娟惊讶地叫了起来。 郑美点了点头，说：“我夫君在我们结婚一个月后，便报名当了兵，走进了军营。如今在军队里服役。” “他叫什么名字？” “康保。” 韦娟闻言，说：“大娘听说过这个人，他可是康家屯最活跃的青年。不瞒你说，大娘也是康家屯人，夫君姓卢，名叫卢明。大娘名叫韦娟。因为他在镇上做生意。所以，我们便搬到镇上住了。平时也很少回去。” “原来如此。” 郑美看到大娘和蔼可亲，便放落了心，大胆和她聊了起来：“大娘！听您这么说，您的儿子应该就是卢旺吧。” “是的，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孩子。” “前段时间，他经常在我家走来走去，原来是想打我的主意。昨天夜里，我睡梦中听到我婆婆喊叫，说什么房子起火了。我一惊醒，正想出去看一看。不料，我的房间却出现了几个蒙面人。我大惊失色，正想喊人。谁知，却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肯定是这个畜生用了迷魂药。听你说的，那几个蒙面人肯定是他的狐朋狗友，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人。”韦娟似乎听出了事情的经过。“姑娘，你放心！我儿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好没有沾污了你。既然来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大娘派人把你送回去。” 郑美起身下了床，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说：“我家起火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得赶紧回去。再说，婆婆找不到我，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大娘，您帮我叫部马车，我先回去了。” “不急！”韦娟连忙制止了她。说：“此去康家屯，有一段很长的路。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怀着身孕，安胎最要紧。吃了早饭，大娘一定派人把你安全送回去。” 郑美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便按韦娟说的话，在她家吃了早饭。可是，从头到尾，再也没有见到卢旺。 韦娟对郑美说：“姑娘，大娘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大娘。您尽管说出来。” “我儿子做错了事，大娘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你回去以后，希望你不要说是卢旺干的，好吗？如果房子烧坏，大娘会赔偿你的。” 郑美心里明白，大娘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为了卢旺的名声。毕竟，他还没有成家立业。再者，对卢明的名声也不好。想到这里，她欣然点了点头，答应了大娘的话。 这下，韦娟放心了。便叫来了家奴卢才，说：“你用家里的马车，把这个姑娘安全送回康家屯。路上一定要慢一点，尽量避免颠簸。” “知道了。”卢才应声而去。 可是，正当卢才把马车牵来了，郑美突然觉得人不舒服，似有呕吐感。韦娟见状，只见她脸色苍白，似乎中了风寒。便说：“姑娘，看你这脸色，肯定是中了风寒。看来是走不成了。这样吧，先在这里住几天，大娘给你调养一下，身体恢复了再送你回去。” 郑美也觉得不能走，只好点头答应。于是，郑美便在卢家住了下来。韦娟对待郑美，就如自己的亲闺女，无微不至。这让郑美感动不已。而卢旺知道郑美住了下来，似乎有意躲着她，偶尔碰见，也是匆匆离去。 这天，韦娟来到郑美的房间，告诉了郑美一个消息。说：“阿美，告诉你一个消息，有一个老乡从康家屯过来，我打听了一下你婆婆的消息。老乡说，你家的房子完好无损，你婆婆正在四处找你……” “我该回去了，不然婆婆……” “你也调养得差不多了，我这就让卢才送你回去。不过，大娘有一个心愿，不知你愿不愿意……”韦娟故意说到这里，期待着望了她一眼。 郑美也猜不出大娘有何心愿。不过，看到她这几天来对自己的好，郑美知道大娘是一个大好人。便说：“大娘说来听听。” 韦娟毫不犹豫的说：“大娘和你似乎很有缘分。大娘想认你做干女儿，不知你肯不肯。” 郑美听说，连忙说：“承蒙大娘看得起，小美求之不得。大娘对我的好，小美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韦娟说着，微笑着望着郑美。郑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亲昵的叫了一声：“娘！” 韦娟应了一声，禁不住把她搂入怀里…… 于是，郑美坐上了马车，在卢才的护送下，马车驶出了镇上，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缓缓的行走着。 离集镇越来越远了，马车行驶在山路上。突然，只见一队军人骑着战马迎面而来。卢才一惊，连忙让路。不料，马一踩空，只听卢才说声“不好”，倾刻，马车连人翻下了山坡…… 真是祸不单行！在这危急关头，郑美大叫一声，可是不忘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随着马车滚下山坡。一时间，她不省人事了。 此时，天上乌云密布，竟下起了雨。山野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和雨声，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美悠悠转醒。当她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黑暗了下来。她庆幸自己没有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觉得没有什么异样。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保住了。 突然，她想到自己是卢才护送回来的，自己连车带人滚下山坡，卢才他人呢？她艰难的站了起来，借着夜色，她发现卢才被马车压住，一动不动的。她摇了摇卢才，低声喊道：“卢才，你怎么啦？” 叫了几声，卢才没有应答。郑美一探他的鼻息，已经断气死了。而马却躺在地上喘着气，虽然没有死，但也是被车子压住了脚，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郑美非常绝望，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来……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哭声惊动了大地，本是凄凉的山野，增添了几分凄凉。郑美心里明白，今晚是走不出大山了，只能让大地做床，天空做被，在这山野过一宿了。她倦缩在马车里，带着悲伤和绝望。不知不觉间，她沉沉睡去…… 第76章 终成亲家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心，世界上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就像那些发明创造，只要发明家“有心”，什么都可以发明出来。 寻人也是如此。只要“有心”，最终也一定能够找到，让骨肉团圆，家庭圆满。 康建带着目的，驾着自家的马车，来到毗邻的乡镇，走街窜巷，一边沿途收购废品，一边打听郑顺利的下落。 康建为了寻找郑顺利，他可是绞尽了脑汁。他想，郑美曾经说过，他们是整个村庄逃荒到外地的，会不会到了路州之后，整个村庄的人又聚集在一起，垦荒种地，又安居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找人就比较容易了。为了思念故土，他们居住的地方，会不会取一个带有念想的地名？ 有可能，这绝对有可能！ 这一天，康建来到了永宁镇。经过打听，他了解到有一个叫“郑家湾”的村庄。据说，他们便是从绛州逃荒来的黎民百姓。 听到这个消息后，康建高兴的直拍大腿，嘴里却大声地叫道：“终于找到了！郑顺利肯定就在郑家湾。” 他来到永宁镇上时，天已经快黑了。他问明了去郑家湾的道路，马不停蹄地上路了。由于路上坑坑洼洼，崎岖不平，马车想快也快不了。路上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走进了郑家湾。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走进村口，只见旁边有一条小溪流过，溪上有一座廊桥横跨两边。桥上有人在乘凉，不时传来了阵阵的欢笑声。 康建就把马车停在路边，只身走过了廊桥，冲着乘凉的村民问道：“请问大哥，这里可是郑家湾村？” “是啊！这里大多是郑姓村民。”有一个村民随口应道。 康建双手一揖，又说：“小弟冒昧的问一句：这里的村民是不是从绛州那边逃荒来的？”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那个村民重复了一句，疑惑的望着他，好奇地问：“你想打听谁？”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郑顺利的人？” 说话的那个村民捅了一下旁边的老汉，他连忙用惊讶的口吻问：“你打听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受一个姑娘之托。” 一听到这句话，老汉条件反射地联想到自己几年前走散的女儿，不禁心中一喜，难道是我的宝贝女儿吗？一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问：“能告诉我，那个姑娘的名字吗？” “她叫郑美。现在是我的儿媳妇。” 一听此言，那老汉站了起来，激动的拉着康建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不瞒你说，我就是你要找的郑顺利。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么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康建一听，也是惊喜万分。“你先回答我，前段时间，你有没有去过桃源镇赶集？” “有。”郑顺利想了想说。 “这就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康建，桃源镇康家屯人。那一次集市，我和郑美也去赶集。她看到了你的身影，便惊讶地叫了起来。只可惜街上人多，你没有听见，便错过了父女相认的机会。事后，我们分析，能来镇上赶集的人，不是本镇村民，肯定是邻镇村民……” 康建还没有说完，郑顺利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个分析有道理。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后来，还是我老婆出了主意。她让我趁着农闲，到外面收一些废品，一来可以卖钱贴补家用，二来也可以帮儿媳打听父亲的下落。我想，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所以，我便出门了。” “原来是这样。几年前，那是在逃荒的路上，我女儿郑美和我们走散了。这些年来，我也在到处找她。我想，会有一天，女儿会找到的。”郑顺利充满期待的说。 康建确认眼前这个老汉便是儿媳的父亲，那个高兴劲自不必说。因为，他也一眼看出来了，儿媳有几分像她的父亲。他半开玩笑的说：“这么说，老哥可是我的亲家了。” 两人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郑顺利拉着康建的手，说：“先到我家去。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见我女儿去。” “好的。奔波了一天，我也累了。” 来到郑顺利的家，杜鹃听说自己的女儿有下落了，高兴得不得了。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问这问那，问个不停。连郑顺利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说了老婆几句。 言谈中，郑顺利告诉亲家，儿子郑发去当兵了，听说要和北汉打仗，他替儿子捏了一把汗，自己经常到观音庙烧香拜佛，希望儿子平安无事。 康建听说，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们怎么那么相似，我家儿子康保也去当兵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郑顺利打断了：“你说什么？康保也去当兵了，郑美不是孤身一人了？”言语之间，似乎有些可惜，但也带有一些责怪的意思。 其实，康建是听出来了。他说：“他们刚结婚一个多月，我那臭小子也吵着要去当兵。没办法，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让他去了。” “难道郑美也同意让他去当兵？” “我那儿媳很看得开，胸怀宽阔，同意他去当兵。”康建非常自豪地说。 郑顺利连连摇头，说：“可是刚刚结婚一个多月呀！你也是知道的，当了兵，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安全回来的。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郑美年纪轻轻的，叫她怎么办？” “这种事，只能听天由命了，谁也左右不了。亲家，你说是不是？”康建也是很无奈，这些担心他何尝没有想过。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扬，欢乐的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什么好消息？”杜鹃插话说。 “郑美怀孕了，你们可要当外公外婆了。才结婚一个多月，臭小子也挺争气的。” “怀孕几个月了？”杜鹃的话又多了起来。 “五个多月了。”康建想了想说。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事。又说：“上次，臭小子来信说，他在军营里结识了几个好朋友，其中有一个也叫郑发。难不成他就是你儿子？” “不可能，”郑顺利肯定的说，“天地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去了。如果他提到的郑发，真的是我儿子，那我们两家可真的是太有缘分了。” 两个人一谈就是大半天。此时，时间也不早了，康建便上床睡觉了…… 他一觉醒来，太阳已经照到屁股了。他急忙翻身下了床，非常抱歉的说：“昨晚可能是太累了，睡过了头。” “没事。”郑顺利说，“我们吃了早饭，我也不留你了，我跟你走，我可是巴不得马上见到郑美，一分钟也呆不住了。” “亲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吃完了早饭，马上出发。” 吃罢早饭，郑顺利坐着康建的马车，一路走出了郑家湾。经过了桃源镇上，他们一步也不逗留，便向康家屯驶去。 来到卢才翻车的地方，郑顺利耳尖，似乎听到有女子在呼叫。他立马让康建停车。康建觉得有些奇怪，亲家怎么突然让我停车？ “你听听，山坡下好像有人在呼叫。而且，像似女的。”郑顺利指着山下说。 的确，有一个女子在艰难的呼叫…… 康建连忙把马车停在路边，招呼郑顺利说：“看看去，救人要紧。” 第77章 父女团聚 康建和郑顺利发现山坡下有一部马车，还有一匹马躺在地上“嘶嘶”的叫着，他们便知道，肯定是有人翻车了。 他们慢慢的走下山坡，发现躺着一个死者。马车里还有一个女的，看样子还在动，嘴里有力无力地呼喊着“救命啊”！ 循声走了过去，不看则已，一看让康建大惊失色：“郑美！怎么是你？” “爹！您怎么来了？”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女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言语之间，也是惊喜万分。 两人急忙奔了过去，把郑美从马车里扶了出来。而郑顺利一眼看到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激动万分，说：“阿美！爹对不起你。你怎么会这样？” 郑美睁开眼睛，一眼看到是自己的亲爹，高兴的不得了，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说：“爹！我这是在做梦吗？不会是在梦中，我们父女相见吧！” “不是做梦，”郑顺利怜爱的拭掉爱女脸上的泪水，脸上充满了自责，说：“阿美！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郑美见问，便把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说了。不过，并没有点名是卢旺干的。末了，她疑惑的问康建：“爹！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真的太高兴了。” “我走街窜巷收废品，终于在郑家湾村找到你爹了。你爹知道了你的消息，便也坐不住了。这不，我们便结伴回来了。哪里会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你。” 郑顺利上下打量着爱女，关心的问：“没事吧！听说你怀孕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苍天有眼，虽然马车翻下了山坡，可我却毫毛无损。”郑美安慰他们说。 “没事就好，我们一起回家。” 郑美在他们的搀扶下，走上了山坡…… 再说，那天晚上，何翠花把柴房的火灭了，走到郑美的房间，看到门开着，便轻轻的叫了几声，不见应答。她走到床前，一看，哪里有郑美的影子。 何翠花大惊失色，不知道儿媳到哪里去了，便四处找了起来。可是，找遍了房前屋后，还是没有找到郑美。何翠花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断定，儿媳失踪了！ 突然，何翠花想到柴房无缘无故失火，她便把它和儿媳失踪联系在一起。心想，会不会是歹徒为了抓走儿媳，故意放的火，目的是把我引开？有可能，绝对有可能！ 可是，歹徒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儿媳？何翠花思来想去，自己和老伴在村里可是安份守法，没有得罪过其他人。真的想不明白，他抓走儿媳，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她想到了卢旺。这小子前几天在我家周围走来走去，难不成是他干的？ 何翠花的喊叫声惊动了邻居，他们纷纷赶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们知道是郑美无故失踪了，也都是茫然无措。有人提议，到官府报官。有人却说，先找找再说。 可是，三更半夜的，去哪里找人？ 有人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急也没有用。耐心等一等，如果天亮之前没有回来，我们便到镇上报官。 何翠花虽然心急，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按他说的，耐心等一等了。 何翠花熬过了艰难的一夜。天亮了，郑美依然没有出现。她决定去报官了。邻居康壮驾来了马车，准备带何翠花到镇公所去。 何翠花草草的吃了早饭，便和邻居出发了。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突然，一部马车迎面而来。何翠花仔细一看，原来是老头子回来了。她悲喜交加，老头子的出现，她知道有了主心骨。 两部马车交汇时，都同时停了下来。 不错！迎面驶来的马车，正是康建的马车。其实，他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是邻居康壮的马车。两部马车同时停下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相互打个招呼。 没有想到，何翠花看到自家老头子回来了，不禁悲从心来，哭了起来，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呼喊着康建的名字。 与此同时，康建马车里的郑美看见是婆婆，便惊喜的喊道：“婆婆！我是阿美。” 何翠花听得真切，顿时蒙住了。失踪一个晚上的儿媳，怎么会在老头子的马车上？同时，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说：“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在做梦吧！” 同时，她看到了马车上的另一个男人。细看之间，有几分像郑美。心里不禁嘀咕着：难道他就是阿美的父亲？ 何翠花正疑窦间，康建和郑顺利都下了马车。康建问何翠花：“你们准备去哪里？” 何翠花正想回答，康壮替她说了：“你家儿媳昨晚失踪了，何嫂急得快疯了。我们想去镇公所报案。阿美既然回来了，我们就不去了。”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康壮调转马车，和康建一起回来了。又走了半个时辰，他们回到了康家屯。 康建说：“这个就是阿美的父亲，我在永宁镇的郑家湾找到了他。这下，父女可以团聚了。” 刚刚到家，他们自然而然谈到了郑美失踪的事。郑美说了自己昨晚的经历，她只说是被镇上的流氓掠到镇上去，还好被一个好心大娘给救了。这位好心的大娘还让家奴送自己回来。可惜的是，他为了避让军队的战马，不小心翻了车，自己给摔死了。郑美惋惜地说：“对不起这位好心的大娘。” 听了郑美惊险的讲述，大家为她捏了一把汗。同时，也为她毫发无损而感到庆幸。尤其是翻车后，郑美没有动到胎儿，说明胎儿还是安全的。 自始至终，郑美只字不提卢旺。因为，她答应了韦娟的要求。然而，细心的何翠花怀疑是卢旺干的。她坚信，除了卢旺，不会有其他人。 郑美安慰说：“我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娘！我爹来了，我们说些高兴的事。” 何翠花会意的点了点头。 久别重逢，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康建夫妇让出空间，准备做饭款待亲家。 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了。郑美向爹讲述了当年失散后的经历。她说，失散后，自己走进了康家屯，遇到了好心人。就是现在的公公婆婆。后来，在他们的凑合下，自己便与他们的儿子康保结了婚。结婚才一个多月，康保便报名当兵了。当时我想，男人要有自己的理想，不能困顿在这个小天地。他当兵走进军营，是为了报效国家。所以，便毫不犹豫的支持了他。如今，我怀上了他的骨肉。四年后，他回来了，我们的宝宝都会喊爹了。 “爹！女儿这样做，应该没错吧。” 郑顺利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女儿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女人。她甘愿独守空房，忍受住寂寞，让自己的男人到外面闯世界。她这样做，也许是对的。 “你能这样做，爹替你高兴。你弟弟发儿也去当兵了。听说在军营里遇见了贵人，如今混的还不错。这个贵人，据说是军队里大名鼎鼎的呼延赞，他可是军队里的天花板。牛着哩！” 听到这里，郑美突然想到康保的来信。说：“康保的来信说，他结识了一个铁杆兄弟也叫郑发。我私下怀疑，他会不会是我的弟弟郑发。” “很难说，我想机率关不大。理由是，大千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去了。” “他真是我弟弟，那该多好呀！” “但愿如此。四年后，他们回来了，不就知道了吗？阿美！你既然怀孕了，可要安心养胎。改天，我带你娘来看望你。” 第78章 儿子降生 又过了几个月，郑美到了临产期。 知道儿媳即将临产，何翠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除了养一些家禽，她对儿媳的照顾也很细心周到，惟恐有什么三长两短。 一个凌晨，一声初生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 郑美生产了。康建老两口笑弯了腰。原来，是一个胖小子。为了纪念夫君报效国家的决心，和他不平凡的人生经历，郑美早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如果是男生，就取名为康军；如果是女生，那就取名康馨。 郑美第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儿子清秀白皙的脸，有几分神似康保。甜甜的微笑，却继续了郑美的基因。 “爹！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你也知道，爹娘目不识丁，怎么会给孩子取名字。而你从小进过私塾，认识了不少字。还是你来取吧！”康建笑了笑说，“说不定，你就早就把名取好了。” 郑美听说，也笑了笑。说：“不瞒爹说，我是真的取好了名字。您也知道，孩子他爹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别人当兵，是为了混军饷，而康保当兵，却是满怀热血，为的是报效国家。无论他的结局如何，都值得我们去纪念，把他这份爱国情怀，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康建闻言，连连点头。说：“有道理！” “所以，我想把孩子取名为康军。爹，您说可以吗？”虽然是自己早就取好的名字，郑美仍然不忘尊重一下长辈的意见。 “很好。又霸气！希望他长大以后，也像他爹一样，舍小家为大家，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国家，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郑美非常感动，想不到自己的公公也如此开明。说：“爹，谢谢您！您的这份爱国情怀，我们一定要让孩子们传承下去。” 在一旁侍伺的何翠花插话说：“臭小子如果知道自己当爸爸了，肯定也是高兴得睡不着觉。阿美，你写一封信告诉他吧！” “当然可以。不过，军队是流动的，没有固定的地方，我怕他收不到书信。” “说的也是。”康建也觉得有道理。 郑顺利知道女儿生了一个胖小子，连忙提着大袋小袋，和老伴杜鹃一起，驾着自家的马车，欢欢喜喜地前往康家屯。 亲家来了，康建的家更加热闹了。从他的家里，时不时传出了欢快的说笑声。 这时，康家又来了一个贵客。何翠花一看，说：“这不是卢家大嫂韦娟吗？你不是住在镇上吗？你今天是过路，还是……” “我是专程来看望干女儿的。”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蒙了，不知道她到底在唱哪一出。 “你哪个干女儿？”何翠花睁大眼睛问。 “郑美，她是我认的干女儿。” 大家一听，大眼瞪小眼。郑美见状，连忙解释说：“我出事那天晚上，是韦大娘救了我。她还认我做干女儿。这事，我忘了告诉你们了。” “难怪。欢迎欢迎！”何翠花听说，笑着迎了上去，把韦娟引进了儿媳的房间。 韦娟抱起康军，看了看，又亲了亲，就像自己的亲孙子一样。之后，便从袋子里取出一条观音佛像的银吊坠，挂在婴儿的脖子上，说：“但愿观音菩萨能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看到这情形，郑顺利夫妇也很感动。杜鹃拉着韦娟的手，连声说谢谢：“阿美太有福气了，又多一个娘疼爱她。大姐！你太有心了。” 韦娟非常大方，带来了不少营养品。这让何翠花很过意不去。韦娟拉着何翠花的手，说：“因为阿美，我们成了一家人。何大嫂！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千恩万谢！韦大姐为人太好了。” 何翠花因为高兴，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她们。郑美偷偷问干娘：“卢旺找到对象了吗？” “臭小子改变了很多。干娘暗暗替他高兴，已经让媒婆去说媒了。” “哪家姑娘？”郑美关心的问。 “镇上开布料铺温老板的闺女温馨。” 韦娟的真心实意，让郑美感到无比的幸福。她在想，亲生父母找到了，父爱母爱自不必说。公公婆婆对自己也很好，对待自己就像亲闺女一样。没有想到，又认了一个干娘，她对我也蛮不错。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一晃过了三年，康军长得眉清目秀，不仅嘴巴很甜，而且还会在地上乱跑了。 看着一天长大的儿子，郑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自然，她也想到了康保。四年了，终于熬过来了，夫君肯定也快回来了。 自此，郑美经常眺望村头。她多么希望夫君突然出现在村头，自己奋不顾身地奔向前去，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然而，一天天让她失望。不过，她坚信，夫君临走时答应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为了这一天，她整整等了四年。 这天，郑美在房前眺望村头。康军跑了过来，不解地问：“娘！你天天看着村头，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宝贝！娘在等你爹回来。” “我爹？”康军歪斜着头，茫然不解地说：“我俺不是去当兵了吗？他能回来吗？” “他走了四年了，根据约定，他快回来了。说不定这几天就到家了。” “真的吗？”康军高兴地跳了起来，“娘！我爹长怎么样？有我这么帅吗？” “有。你长的像你爹。” “娘！我们一起到村头等我爹，怎么样？” “好啊！” 为了不打击孩子的童真，一连两天，母子都站在村头。然而，可能是太过思念的缘故吧，郑美却病倒了。今天，她没有和儿子来到村头。 可是，康军却很懂事，一个人跑到村头，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时不时地望着前方。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康军一阵惊喜，心想，难道他就是我爹？当那个壮汉走到康军面前时，康军试探着问：“叔叔！您是找人的吗？” “不，我是回家了。四年了，家乡一点也没有变。”那壮汉蹲下身子，摸了摸康军白润的脸蛋。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这么可爱！ 听他这么说，康军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他天真的望着那壮汉，说：“听叔叔这么说，你的家也在这里？” “对，我的家就在前面一点。” “你可是叫康保？”康军试探的问。 “是啊！小朋友，你怎么知道的？”那壮汉非常惊讶，又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脸蛋。 “我还知道，你的老婆叫郑美。” 听他这么一说，那壮汉更加惊讶，说：“小朋友，你是谁呀？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是你的儿子康军。” “我的儿子？”那壮汉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心想，我们结婚才一个多月，就当兵走了，哪来的儿子？“小朋友，你可不能乱说。万一让你爹娘听到了，他们会不高兴的。” “我娘经常对我说，小孩子不许说谎话。不信，我带你去见我娘。”康军说着，拉着那壮汉的手，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一路上，康军告诉他：“我娘最近天天在村头等你。不知怎么啦，她昨晚病倒了。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 “是嘛！”那壮汉心里清楚，肯定是过分思念，才病倒的。“你家在哪里？” 康军指了指前面，那壮汉彻底明白了。那不是自己的家吗？看来，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的确是自己的儿子。他想到高兴处，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而康军却一路喊了过去：“娘！我爹真的回来了，快出来看一看……” 第79章 亲上加亲 康军童真一般的喊叫声，郑美在屋里却是听的真真切切。她的神经似乎受到严重的刺激，一阵兴奋。说来也奇怪，她的病似乎好了许多。她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跑出了房间。 一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壮汉抱着自己的儿子，出现面前。她以为是在睡梦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康保吗？父子第一次见面，怎么如此亲热？ “阿美！我回来了。” 这是康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他兑现了自己出门时的承诺。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郑美热泪盈眶，激动的哭了起来。而且，有些不知所措。 康保放下孩子，奔向前去，一把将郑美搂进怀里。此时此刻，郑美感到无比的幸福。她有千言万语想向他诉说。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康保轻轻的拭掉她脸上的泪水，深情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阿美，别哭！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回来的。你看，我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 “我是高兴，是激动！” 站在一边的康军，好奇的看着。郑美无意间看到了儿子的眼神，急忙推开康保，小声说道：“不要这样，孩子看到了影响不好。” 康保听说，连忙松手。他走到儿子面前，又蹲下去把他抱了起来。郑美也走了过来，说：“儿子，快叫爹。” “爹！”康军深情的望着康保，小声地喊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亲切的呼喊。 此时此刻，康保感觉到浑身舒服。真的没有想到，四年服役回来，儿子都会喊爹了。他将儿子搂的更紧，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起来。 听说儿子回来了，康建夫妇连忙从田地里赶了回来，正好遇见小两口在搂搂抱抱。为了不打搅他们，老两口站在门口不作声。 “爹，娘！儿子回来了。” 康保看见站在门口的爹娘，抱着儿子走了过去。何翠花含着激动的泪水，将儿子东看看西瞧瞧，看他有没有少掉一块肉。 康保在父母面前转了一圈，风趣地说：“你们放心，儿子一块肉也没有少掉。” 儿子回来了，何翠花赶紧去做饭，准备为儿子接风洗尘。 当晚，何翠花把康军抱到自己的床上睡。康军很不理解，好奇的问：“奶奶！您怎么不让我和娘睡了？” 何翠花摸了摸他的头，说：“你爹回来了，床铺那么小，三个人睡不下。” “和你们睡在一起，不也是三个人吗？” “好了，不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你爹在家的这段时间，你都要和奶奶睡。明白吗？” “好！”康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爹回来了，他还走吗？” “不知道。你明天问他吧！” 而康保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的疑问，便小声问媳妇：“阿美！我们才结婚一个多月，我离开了，你这么快就怀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知哪一次’中奖’了。你走的第二个月，我发现‘那个’没有来了，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康保把郑美搂的更紧，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真的想不到，服役四年回到家里，儿子都会喊爹了。阿美！这四年来辛苦你了。” “怎么能这样说哩！最辛苦的还是爹娘。他们知道我怀孕了，高兴的不得了，什么事也不让我干，真把我当成是‘重点保护’对象。” “公婆对儿媳好，是应该的。” 郑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亲爹娘找到了。他们就住在永宁镇郑家湾村。” “是嘛！真替你高兴。”康保听说，觉得这个地方耳熟能详，我的铁哥们郑发不也住在这里吗？难道……他疑惑的问：“你刚才说什么地方来着？再说一遍。” “永宁镇郑家湾村。怎么啦？” “你爹是不是叫郑顺利，你娘叫杜鹃？” “是啊！”郑美非常诧异，说：“我又没有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有一个弟弟叫郑发，是不是？” 郑美听说，好奇的问：“难道你信中提到的郑发，便是我弟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亲上加亲了！” “没错！想不到，我的老婆便是我铁杆兄弟失散多年的亲姐姐。世界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知道了这层关系，康保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你回来了，我弟也回来了吗？” “应该也回来了。自从晋阳’解放’后，我们便分开了。你弟跟随呼延赞将军驻守路州，听说已经是偏将了，很得呼延将军的关照。看来前途无量。而我哩！你也是知道的，我擅长弓箭，在军营里稍加训练，如今已经可以百步穿杨了。由于我在弓箭上的天赋，我从伍长一路晋升，如今已经是弓箭营的统领了，军阶也是偏将。” “这么说，夫君没有让我失望。” “当然了，你的默默支持，就是我奋斗的动力。我和郑发是同一批走进军营的。如果他回来了，说不定也到家了。” “回来了就休息几天，我们再带着宝宝一起到郑家湾去，看望我父母。这可是你第一次拜见丈母娘。顺便看看我弟是不是也回来了。几年没见面了，他肯定也长得高大结实。” “军人嘛！肯定是强壮结实的。” 有道是，久别胜新婚。干柴遇见烈火，自然是烧的很旺盛了。 翌日，郑美早早便起床，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来到厨房，准备为他们做早餐。 没想到，儿子也起床了。他来到厨房，问郑美：“娘！我爹还没有起床吗？” “他可能是太累了，还在睡懒觉。” 康军小声说：“娘，我问你个事，我爹回来了，还走吗？” “当然还要走。不过，这次回家可以呆一年再走。”郑美见问，如实告诉儿子。 康军歪斜着头，说：“按娘这么说，我可要跟奶奶睡一年了？”说着，望着郑美，期待她的回答。 郑美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她笑了笑说：“只要宝贝想和娘睡，你可以过来。不过，你爹很壮实，怕翻身压到了你。你怕不怕？” “那还是算了。” “宝贝！让你爹休息两天，我们一起到你外公家去，怎么样？” “好呀！好呀。”康军高兴地跳了起来。 康保在家住了两天，小两口正准备前往郑家湾。不料，韦娟带着卢旺找上门来了。 郑美不知来意，不过，对于干娘的到来，她还是表示欢迎的。对于卢旺，虽然有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出于礼貌，她对卢旺还是客客气气的。 郑美对康保介绍说：“她是韦大娘，是我的干娘，她对我可好了。” 康保一看，这不就是本村卢明的老婆吗？怎么成了郑美的干娘了？心里虽然想不明白，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刚坐下来，韦娟便说明了来意。她说：“阿美！我家臭小子也想去当兵。姑爷！你可以把他带走吗？” “他为什么也想当兵？”康保故意问。 “我不想虚度光阴了，也想像康保大哥一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所以，我想通了，也想走进军营，为国家的统一尽一点力。” 郑美闻言，暗暗替他高兴。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国了？不过，从他说话的表情，并不像在说谎。但愿他说的是真心话。 “干娘！你不是给卢旺说媒了吗？他怎么舍得去当兵？” “人家姑娘看不上他。所以，他才狠心想去当兵。不过，能在军队里锻炼一下也是好的，我和他爹都举手赞成。只是姑爷肯不定带他走。” 第80章 同床异梦 韦娟说着，眼睛看着康保。 康保想了想，说：“既然韦大娘认我老婆做干女儿，我们已经是亲戚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当然责无旁贷。不过，韦大娘应该也是知道的，军队不比其他，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的。再说，我只是军队里的一个兵，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一点，希望韦大娘能多多体谅。” 韦娟点了点头，说：“姑爷说的有道理，大娘也不敢勉强。不过，你可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招兵？让他去军营里锻炼锻炼。”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国家有需要，肯定还会招兵。到时候，我会事先告诉你的。” 韦娟无奈地点点头，说：“那就拜托姑爷多留心了。看你们这身打扮，是不是要出远门？” 郑美回答说：“康保刚从军营回来几天，还没有见过我爹娘。所以……” “干娘明白。你们去吧，我就不打搅了。” “既然来了，吃了午饭再走。我公婆不是在家吗？”郑美连忙挽留说。 韦娟摇摇手，带着卢旺走了。 康保驾着马车，带着老婆孩子，一路向永宁镇进发。路上颠簸了几个时辰，终于走进了郑家湾村。 刚好，周颖就在村口。郑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喊了她一声。周颖一看是大姑子来了，连忙招手打招呼。可心里在想，这个驾马车的男子是谁呀？看他高大威猛的样子，像是刚从军队里回来的。 “弟媳！你姐夫回来了。今天带他过来拜见爹娘。他们有在家吗？” “原来是姐夫回来了。”周颖甚感意外，她连忙冲着康保说，“姐夫好！我叫周颖。是你夫人的弟媳。确切地说，是未来的弟媳。因为我们还没有正式拜堂。” 初次见面，看来周颖一点也不生分。 “我弟发儿是不是也回来了？”郑美试探着打听郑发的消息。 周颖见问，满脸惭疚地说：“回来是回来了。本来嘛！他回来后我们是要结婚的。可曾想，我爹却意外去世了。所以，我们的婚礼只能推辞半年了。如今，他到外面拜师学艺去了。” “这么说，他是回来了。只是现在不在家，我们要半年后才能见到他了？有点可惜！我们姐弟几年没有见面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三天了。如果姐姐三天前过来，他可是还在家里，只可惜……” “三天前，你姐夫刚回来。一路劳顿，我让他休息两天。所以，今天才过来。” 她们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到家了。杜鹃看到女儿和外孙来了，自然是欢天喜地。她看着那个驾车的男子，欲言又止。 郑美倒是看出来了，便向杜鹃介绍说：“娘！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您的女婿康保。这两天刚从军营里回来的。”说着，附在娘的耳朵旁，小声说：“娘！给您找这样的女婿，您满意吗？”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对于康保这样的女婿，杜鹃自然是没的话说。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郑美又说：“娘！您肯定想不到，康保和郑发在军营里早就认识了，还成了铁杆哥们。听说还有一个叫和顺的，三个人好的不得了。” “是嘛！”杜鹃也感到很不可思议，说：“真是太巧了。郑发跟随呼延将军驻守路州，听说现在已经是偏将了。” “康保也很出息，他如今可是弓箭营的统领，也是偏将级别的。” “儿子和女婿都出息，娘很高兴。” 女婿第一次进家门，杜鹃忙前忙后，而郑顺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一会儿到地里拔草，一会儿驾着马车到镇上买东西。 晌午，丰盛的饭菜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有说有笑，气氛非常融洽。由于高兴，本是滴酒不沾的郑顺利，也满上一杯，陪女婿喝酒。 郑顺利可是出名了，儿子和女婿在军营里都很出息，离将军级别只差一步。一时间，在周边村庄传颂开了。 一日，康保正在和岳父闲聊。此时，来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她拿着拐杖，是由一个姑娘搀扶着。郑顺利连忙把她迎进屋里，说：“老嫂子！都这把年纪了，还亲自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奶奶坐在椅子上，还是气喘吁吁。她断断续续地说：“听说你儿子从军营里回来了，有这回事吗？” “有，”郑顺利指着旁边的康保说：“这是我女婿，也是刚从军营里回来的。老嫂子，您打听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孙子周猛，四年前也去当兵了。可你家儿子女婿回来了，他却还没有回来。所以，今天来是想打听一下。” 康保听说，想到当年同一批去当兵的，的确有一个叫周猛。当时，记得他说是永宁镇桃源口的。为了弄清楚是不是这个人，他问：“老奶奶！听您说，您的孙子叫周猛。您的家乡是不是永宁镇桃源口村？” “是的，就在郑家湾村隔壁。”那姑娘插话说，“我们才结婚半年，他就执意要去当兵了。” 康保心想，周猛跟我是何等相似！可是，在一次战役中，听说当了北汉的俘虏。北汉灭亡了，他也没有归队，像是人间蒸发，杳无音信。如今，他奶奶问起，我怎么跟她说？如果说实话，老人家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再说，他媳妇也在这里。如果知道了真相，她受得了吗？ 看来不能说实话，只好采用“拖”的战术，先稳住老人家的情绪。于是，康保说：“老奶奶，您放心。我们回来了，他应该也回来了，有可能在路上耽误了，或者去了朋友家。再等等吧，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老奶奶听说，终于放心了。说：“他爹娘死的早，从小就和我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给他娶了媳妇，他却执意要去当兵。说什么整天呆在这个穷山沟里，能会有什么出息？要想出人头地，军队是一个很好的舞台。我当时听不进这些，坚决不让他当兵。可他却偷偷的跑了，连媳妇也不告诉她一声。你们说，这还是人吗？ 幸好，我这个孙媳妇不但乖巧，还挺孝顺。如今，可是我们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了。如果他再不回来，给我们周家留下香火，周家可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老奶奶说完，便站了起来，在孙媳的搀扶下走了。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郑顺利也是感慨不已。这一大把年纪，家里没有一个男丁，怎么生活下去呀！尽管孙媳任劳任怨，但毕竟也是一个女的。看来，她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阿保，你在军营里认识这个周猛吗？” “何止认识，我还知道他的情况哩！” “什么情况？”郑顺利睁大眼睛，疑惑的说，“既然知道，你刚才怎么不告诉这个老嫂子？” “我想，她老人家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郑顺利打破砂锅问到底。 康保欲言又止。郑顺利知道他有难言之隐，说：“告诉我无妨，爹不会到处乱说的。” 康保想了想，终于说了出来：“在一次战役中，周猛和他的队友全部被敌军俘虏了，不知如今是死是活。按理说，北汉灭亡了，他应该也会被放回来。我估计，说不定被杀了。您说，这样的事能让老奶奶知道吗？” “是不能让她知道。如果让她们知道，老嫂子肯定会伤心死了。说不定，孙媳妇也会离家而去。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的，谁愿意守寡啊！” 康保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所以，我叫她们再等一等，拖一天算一天呗！” 第81章 养父进城 有一个成语叫“时来运转”，一点也不夸张。对于黄秋月来说，尤其如此。 原来，黄秋月是魏州团练使高怀亮的千金小姐。由于当年战乱的原因，被老婆不得不遗弃在路上。是死是活，崔莉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把此事深深埋在心底里，就连夫君也没有告诉他。然而，可能是思念女儿的缘故，或许是自己的良心受到折磨，她一直忘不掉那一次错误的决定。自己私下曾经后悔过。但是，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 她遗弃女儿是背着夫君干的，本想一辈子隐瞒下去。可是，也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母女本来就根连着筋。自从和高将军进驻魏州，过着比较安逸的生活，崔莉越发想念那个被自己遗弃的女儿。她多么希望苦命的女儿遇到了好人家，被人收养了。屈指算来，她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如今可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崔莉越来越想见女儿一面，于是，她努力回忆着那个地方。她想，看来只能把此事告诉夫君了。他是魏州团练使，那可是一方诸侯。只要他一句话，地方官员肯定会把那个地方查得水落石出。如果女儿是被附近的好心人收养了，那么，母女就有机会见面了。 于是，崔莉硬着头皮，做好了被挨骂的心里准备，把自己私自遗弃女儿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高怀亮。 高怀亮一听，先是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崔莉一看，知道自己肯定要挨骂了。没有想到，高怀亮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此事你做的不对。你有没有想过，那可是我高家的骨肉呀！做为一个母亲，你也太残忍了吧！你是不是想隐瞒我一辈子？” “我，我……”崔莉甚是委屈，无言以对。 “不过，我相信，你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当时正是战乱，军队由于失利，节节败退，家眷也跟着狼狈迁徙。我们的女儿生不逢时。如果你带在身边，肯定会受漂泊之苦。你把她放在槐树下，肯定被附近的人收养了。尽管粗茶淡饭，但也避免了漂泊之苦。”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高怀亮看了崔莉一眼，看出了她心里的不舍。说：“此事，尽管我刚刚知晓，但我也不怪你。你是她的母亲，我相信，你的心没有那么歹毒。眼下，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打听一下女儿的下落。如果她真的被附近的人收养了，看看能不能回到我们的身边。” “对，对！”崔莉也表示赞成，“夫君可以让地方官根据我的表述，查一下那棵槐树是否还在？然后再走访一下附近的村民。” “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办。”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地方官很快就查出了那个地方。而且，还圆了他们的团圆梦。 黄秋月终于跟高怀亮走了。 一起来到了魏州城。自此，黄秋月便叫高秋月了。千金小姐失而复得，一时轰动了魏州城。尤其是当地的官员都纷纷前来祝贺。一时间，将军府人来人往，可真热闹。 高秋月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团练使高怀亮的女儿。一夜之间，自己从一个村姑，一跃成了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将军府，高怀亮夫妇视如掌上明珠，给她配了个使唤丫头，让她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他们想把对女儿十多年来的亏欠，用行动弥补回来。 尽管如此，高秋月并没有忘记自己与和顺的约定，也没有忘记养育自己十多年的养父。于是，她对高怀亮说：“爹，我想跟您商量一个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没有爹办不到的。” “没有养父母的收养，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他一个人在乡下，孤苦伶仃的。女儿想把他接来城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老了，方便女儿照顾他。” 高怀亮一听，心里一阵高兴。原来女儿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子，她有这份孝心，我肯定不能给她拨冷水，一定要顺着她。 “当然可以。”崔莉一听，满口答应。 “你有这份孝心，爹很高兴。做人就应该如此。明天，我派人和你一起，去把你爹接到城里来，而且住在将军府。让我们一起报答他那份恩情。” 高秋月一听，非常感动。说：“爹，娘！谢谢你们这么通情达理。这样，女儿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高怀亮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堂侄子高达，让他带闺女前往和平镇和睦村。说起高达，可是有点来头。他爹高通是京城里的大官。而他却从小厌文喜武，早早就练成了一身武艺。因此，高通便把他安排在高怀亮的身边。这样，高通便可放心，毕竟有堂弟照顾着。 而高达也很懂事，对这个堂叔也非常尊重。毕竟人家可是御封的平南将军，军功在当时可以军界的天花板。对于这个堂叔，高达除了羡慕，便是崇拜。用现代的话说，高达是高怀亮的铁杆粉丝。 在高将军身边，高达不仅增进武艺，也学到了不少为人处世的机巧。因此，他深得高怀亮的信任，成了高将军的得力助手。如今，他的军阶也是偏将。 然而，高达的年纪并不大，只大高秋月两岁。自从知道自己有这一个堂妹，尤其是高秋月认祖归宗，来到魏州将军府。高达对她甚是关心和关怀。 如今，堂叔让自己陪秋月去接一个人，高达自然是非常乐意。 再说，自从自己拒绝和女儿同往魏州城，黄明感觉很是失落。自己把秋月抚养了这么大，她找到了亲爹娘，当然要回到他们的身边。自己没有理由，也不会拒绝她这样做。但是，人是肉长的，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相处了十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一段时间，黄明才渐渐适应这个事实。对于这个养女，他当然祝福她过得好。但也希望她有时间回来看一看。 一天，黄明和往常一样在田地里干活。儿子跑来对他说：“爹！姐姐回来了。” “是真的吗？”黄明听说，高兴的像个孩子。他立马收起锄头回家了。 回到了家，黄明看到了女儿，既是激动又是高兴。自己没有白养她，还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爹。可是，他又有些疑惑，女儿回来了，怎么还跟着一个帅哥。难道她结婚了吗？应该不会。如果是结婚了，高将军肯定会派人通知自己。 高秋月猜到了养父的心思。说：“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少将军叫高达，是我堂伯的儿子，他是我爹的得力助手。女儿此次前来，我爹让他陪我一起来。” “哦，爹知道了。”黄明终于听明白了。 “爹，女儿离开的这几个月，爹有没有想我？”高秋月撒娇般的说。 “你说哩？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的心目中，你同样是我的掌上明珠。”黄明顺水推舟，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说。 “爹！谢谢您。您永远是我的亲爹。女儿此次回来。一来是看望一下您。二来是想接您和弟弟到魏州城里去，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这……”黄明似乎有些犹豫。 高秋月看出了爹的顾虑，说：“上次，让您跟我们一起走，您不肯去。可是，您可知道，我虽然住在将军府，我还是不放心您。这次，可是专程来接您进城的。您不会再推辞了吧！” 看到女儿说的情真意切，黄明不再犹豫了，激动的点了点头…… 第82章 重温誓言 高秋月回到和睦村，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一时间，村民们一传十，十传百。有村民说，这个姑娘有情有义，虽然贵为团练使千金，仍然不忘养育她十几年的土地。 还有村民说，她此次回来，肯定是要接养父到城里享福了。因此，各种猜测莫衷一是。 果不其然，她是回来接养父的。 高秋月此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到和家去，打听一下和顺的消息。离开家乡去当兵，少说也有几个月了，是否有来信。也不知道他在军营里过的怎么样？据爹告诉我，军营里很苦，常人一般难以忍受。因此，逃兵现象偶有发生。也不知道他能否吃的了这个苦。 其实，高秋月回到和睦村的消息，早就传到和景明的耳朵里了。尽管自己的儿子和她有婚约，然而，人家姑娘可是今非昔比。如今可是堂堂的魏州“兵团司令”的千金大小姐。她还会看上我那臭小子吗？ 因此，尽管高秋月在黄明家，和景明当做不知道。他怕的是热脸去捂人家的冷屁股。如果自己贸然前去，遇到“闭门羹”，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经过再三考虑，和景明决定不到黄家串门。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无情。高秋月回到黄家的第三天，便提着礼物来到和家串门。这让和景明大出所料，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位姑娘已经不是昔日的黄姑娘了。她今天来，究竟是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她与和顺已经不可能走到一起了，还是另有意图？ “和伯伯！我看您来了。” 一见面，高秋月笑容可掬，和平常一样，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势。这让和景明预想不到。难道她心里还有和顺吗？ 和景明一脸尴尬，说：“黄小姐不是跟亲爹去魏州城了吗？怎么会想到来敝舍呢？” 高秋月听出了他的话意，笑了笑说：“来看望一下和伯伯，不行吗？和伯伯请放心，秋月还是以前的秋月，只不过是改姓高而已。” “如果是来看望老汉，当然欢迎。”和景明除了让座，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人有些不自在了。“黄小姐！其实你与和顺的事根本不现实。如果你想悔婚，可以明确的告诉我。我相信和顺也不会怪你。毕竟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 “和伯伯！您想多了。秋月是那种人吗？”高秋月知道自己被误解了，心里很是难受，“我虽然是高将军的女儿。但是，我对和顺的心始终不会变的……” “我相信小姐的为人，你爹可是一方诸侯，堂堂的团练使，他会看上我家臭小子吗？”和景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放心，我爹是不会干涉我的婚事的。我早已把我与和顺的婚事告诉他了。他说，只要是闺女看好的，爹是不会反对的，也不会干涉的。” 和景明听说，有些放心了。说：“看来，你爹还是挺明事理的。我替和顺谢谢你们。” 这时，高秋月想到了来和家的目的，说：“和伯伯！和顺离家几个月了，有来信吗？” “有。”和景明毫不隐瞒的说。 高秋月闻言，高兴的像个小女孩，笑容灿烂，迫不及待的说：“能拿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和景明说着，走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在一个木箱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高秋月。 高秋月拆开一看，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原来，和顺在信中除了告诉家人，自己在军营里的生活，尤其提到了自己结识了两个好兄弟，一个叫郑发，一个叫康保。两人都是路州人。他们三人铁的不得了，真像是“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三人。信中，和顺最关心的是秋月。他说，他这样走了，很对不起秋月。他知道秋月对自己的好，这样让他更不能心安。毕竟，此一别要四年后才能见面。只要她愿意等着我，我一定会争取活着回来。退一步说，如果秋月不愿意等他，另嫁他人，我也不会怪她。 看着和顺的来信，高秋月的眼睛模糊了。是激动，还是伤心。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和顺想的都是事实。不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他给的。从他把我从河里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暗暗发誓，我的命永远属于他了。 “和伯伯！您有回信吗？” “有。你被你爹带走后不久，收到了和顺的来信。我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他了。秋月姑娘，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秋月摇了摇头，说：“告诉他也好。您再给他写一封信，告诉他，让他安心在军营里服役，我永远是他的人，我会等着他回来娶我。” “有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高秋月看了看信上的地址，说：“按照这个地址，他还会收到信吗？” “很难说。因为军营没有固定地址。更何况现在是乱世之秋。哪里有战事，军队就开赴哪里。不过，我们可以按这个地址寄信，碰碰运气吧！” 高秋月听说，不置可否。不过，她把和顺军营的地址抄走了。 临走前，高秋月安慰说：“高伯伯！我此次回来，是想带我爹到魏州城去。不过，有时间我也会经常回来看望您的。” 和景明激动的点了点头…… 高秋月回到和睦村仅仅住了三天，便带着养父和弟弟，把房子交待给邻居照看，一行人起程前往魏州城。 此次行程一百多里路，一路上要翻山越岭，也要过江淌水。因此，行程缓慢。幸好！一路上有几个伴，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寂寞。 一日，行至一个叫五里坡的地方，一伙山贼拦住了去路。高秋月没有见过山贼，吓得脸色发白。高达见状，小声的安慰说：“妹妹别怕，有我在！” 正在这时，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走向前来，看了看他们，又看向马车。流里流气地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过路财。”说着，眼睛又膘向马车。 高达眼睛一扫，看到他们只有四五个人，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他下了马车，活动一下筋骨，说：“如果我们不给过路钱呢？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如果不识相，我们只能来硬的。到时，别怪我们不客气。” 高达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淡淡的说：“那你要先问问我这宝贝肯不肯。” 那山贼头目一听，知道是个不畏虎的牛犊，便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一声不吭，从旁边山贼的手里接过一把亮晃晃的大刀。说：“小子！那就看看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说罢，一刀砍了过来。 高达见状，冷笑一声，举剑轻轻一拨，那山贼退出了好几步。山贼暗惊，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劲竟如此厉害。看来，不是武林中人，便是征战沙场的军人。难怪他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为了在同伙的面前挽回面子，尽管心里发毛，还是咬着牙，大叫一声，举起大刀，向要拼命一样，冲向对方。 在其他人看来，这阵势怪吓人的，他们吓的躲进了马车，战战惊惊。而高达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军人，这个山贼虽然表面凶狠，实际上并不比战场上的对手厉害。吓唬吓唬平民百姓还可以，可在我面前，你在嫩着哩！ 只见高达不慌不忙，稍微偏身，便躲过了来势汹汹的大刀。而山贼由于用力过猛，收不住脚，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马车里的高秋月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黄明父子也跟着一阵哈哈大笑…… 第83章 表明心迹 山贼恼羞成怒，一个打滚翻身跃起，顺手从身边捡起一块石头，准备砸向对方。 这时，从山林里走出一个少年，只见他大声喝叱道：“滚！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山贼瞪了高达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而那少年走到高达面前，却是满脸堆笑，一揖手说：“在下一眼就看出，壮士是一名军人。刚才多有冒犯，请多多恕罪。”说着，一鞠躬算是陪礼道歉。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路抢劫？” 那少年一脸无奈，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说：“此乃无奈之举。不瞒你说，在下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只是……” “此话怎讲？”高达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那少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说来惭愧，在下本是呼延赞将军手下的一名侦察兵。在一次执行侦察任务中，我们几名队员被当时的北汉军包了饺子，成了俘虏。虽然没有被杀害，却被关了好几年。北汉灭亡前夕，我们趁乱从军牢里逃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我们又无颜回归军营，也无颜见江东父老。然而，人总要生存。于是，便落草为寇，干起了这营生。” 高达瞟了他一眼，看他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便淡淡的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实不相瞒，在下名叫周猛。路州府永宁镇人氏。”那少年诚恳地说。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还有一个媳妇。” 高达想了想，说：“实话告诉你，我是魏州军营高怀亮将军手下的一名偏将。今天，看在你曾经是一个军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们必须散伙，不要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回家侍奉老母，和媳妇好好过日子。” 周猛摇了摇头，说：“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就暗暗发过誓，混不出人样，决不回头。如今，混成这熊样，你说能回去吗？” “不回去！难道还想继续拦路抢劫？” “我想和你们一块到魏州去，还想继续当兵。”周猛说的毫不含糊。 这份真诚和执着，让高达动容。然而，当过俘虏的人，能不能再回归军营，我可不敢做主。于是，有些犹豫不决。 周猛一眼看出了他的犹豫。说：“我跟你们到魏州城去，找个旅店住下。大哥回军营后，记得跟高将军说说，就说我还想回归军营。如果高将军同意了，大哥再来旅店通知我。这样，大哥也就不会为难了。怎么样？” “好吧！只能看看你的造化了。我在这里等你，你把同伙遣散了。” “好的。”周猛应声而去。他给每人发了路费，让他们各自回家，好好和家人过日子。 一切处理完毕，周猛果然回来了。 回到魏州城，周猛便在“魏民客栈”住下了。而高达带着高秋月一行人回到了军营。 时间过得很快，到魏州城已经五天了，却不见高达前来。周猛有些心急了。心想，难道是他把这事给忘了，还是高将军不肯收留吗？看来，我这个当过俘虏的兵，人家还是有所顾虑。算了！可是，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由于心烦，周猛决定到街上走一走。心想，既然来到魏州，总该四处走走，方不枉此行。于是，他穿上衣服，走出客栈。 他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情欣赏街道两边的街景。心里总觉得，热闹是他们的，我的内心却是孤独的。 “周猛，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周猛抬头一看，喜出望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原来，是昔日的侦察营千夫长谢向北。 “老上司！你怎么也在这里？” “走！找个地方聊聊。”谢向北拉着周猛的手，朝前走去。一会儿，他们走进了一个茶馆。 茶馆老板姓赵，叫赵勇。据说是来自福建刺桐的。他在这里开茶馆，听说有十来年了，可谓老字号。他销售的铁观音茶，是他家乡的特产名茶。由于铁观音茶的名声很响，因此，来茶馆喝茶的人络绎不绝，生意甚是红火。 看见有客人来了，赵勇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谢向北冲着赵老板说：“在街上邂逅昔日的朋友，给我安排一间雅座，我们要好好聊一聊。” “好的，客官跟我来。” 赵老板把他们带上了楼，并开了一间小房间。两人走进茶座，顺手关上了门。 偶遇昔日的上司，周猛自然很高兴。但是，心里还是疑窦丛生。他不是在军营里吗？上次侦察失利，我们小分队都成了俘虏。像这样大的事，作为千夫长的他，应该是知道的。 周猛试探着问：“千夫长！你不是在保康军服役吗？怎么跑到魏州来了。这里可是高怀亮的地盘，你不会是……” 谢向北摇了摇头，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自己也满上。拿起茶杯，在嘴上呷了一口。由于很烫，便把茶杯放在桌上。说：“不瞒你说，我已经不在军队里服役了。” “哦，如今千夫长在做什么？” 谢向北向北边指了指，小声说道：“我佩服萧太后的英明。我偷偷投奔辽国了，成了’猛虎组织‘的成员了。” 周猛一听，很是吃惊。对于“猛虎组织”，他是听说过的，那可是辽邦的一个间谍组织。这个谢向北，好好的侦察营头目不当，偏偏跑去敌国当间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你这表情，是不是很吃惊？” “是有些吃惊。我真想不明白，大宋才是你的国家，而且，你在保康军里可是侦察营的千夫长，可谓前途无量。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国家，跑到敌邦当起了间谍。想起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恕我直言，你这样做，没有好下场的。” 谢向北一听，连忙打断他的话。说：“在那次侦察任务中，你们小分队都成了北汉的俘虏。我以为你们都不在人世了。原来，你还活着。”说着，轻蔑的看了周猛，又说：“不会是为了活命，贪生怕死，投降了北汉了吧！” “住嘴！我周猛可不是那种人。”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周猛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说：“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信不信由你。当年，宋军大兵压境，包围了晋阳。晋阳城人心惶惶，一片混乱。我们几个人趁乱逃出军牢。” “那些和你逃出军牢的人呢？” “他们都说要回家了，不想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在晋阳分手，便是老虎金钱豹，各走各的路。” “据我所知，你是路州府永宁镇人。你怎么没有回家，却跑到魏州来？” 周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那就别说了。我就知道，你还想继续当兵。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当过俘虏的人，军营也不会再要你了。”谢向北说着，偷眼看向周猛，看他有什么反应。 周猛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谢向北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便毫不隐瞒的说：“老弟！你不想回家，军营又向你并闭了大门。还是跟我到辽邦去，包你在那里有很好的发展。” “打住！”周猛连忙打断他的话，“叛国投敌，我周猛是不会做的。不错！我是当过了俘虏。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热爱大宋，我的心永远是不会变的。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路人。”说完，周猛站起身来，愤愤不平的离开茶座。 刚走出门口，便有人对他说：“壮士请留步！我们再好好谈谈……” 第84章 重回军营 周猛举目一看，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高达。心想，几天都不见他人影，怎么突然出现在茶馆，他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正当周猛疑惑不解之际，又从另外一间雅座里走出一个中年汉子，看他高大威猛，体魄强壮。凭周猛在军营里混了几年的独到眼光，看出这个中年汉子也是行伍之人。 “周兄弟，刚才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让小弟佩服。也改变了我对你的看法。” 周猛终于听出来了，原来他们在隔壁间，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谢向北也走出了房间，冲着中年汉子打招呼：“高将军！您都听到了，觉得他怎么样？” “高将军！”周猛一听，吃惊不小。难道他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平南王高怀亮将军？ 那中年汉子走到周猛面前，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点也不含糊。好样的！真是一条汉子。” 高达接过话茬，说：“周兄弟，你不是想继续当兵吗？此时此刻，还有这个想法吗？” “做梦都想。” “那好！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魏州最高军事统领高怀亮将军。你可以问问他，看他肯不肯收留你。” 周猛闻言，一时不知所措。此时，只听高将军点头说：“对你的考验，通过了！” 周猛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也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对自己的考验。 四人有说有笑，又重回房间。谢向北说：“周猛！你相信我是’猛虎组织‘的成员吗？” “刚才相信，现在不相信了。” 此言一出，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高怀亮说：“周猛！我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尽管当了俘虏，但你不失为一名堂堂的大宋军人。从刚才对你的考验，可以看出来。听高达说，你想继续在军队里服役，是真的吗？” “是的。”周猛说的斩钉截铁。 高怀亮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如果让你继续当侦察兵，你愿意吗？” “愿意！这么说，高将军肯让我回到军营了？”周猛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高怀亮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向北插话说：“魏州的北边就是辽邦。因此，这里就是对辽军事重地。保康军的侦察营被调到这里。如今，我仍然是侦察营千夫长。你继续在我的手下当兵。不过，可以委任你为百夫长。对于这样的安排，你满意吗？” “一切听从老上司的安排。” “等下跟我回军营，先熟悉一下，然后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你的特长又要派上用场了。” 对于高怀亮的话，周猛似懂非懂。不过，他心里还是蛮高兴的，自己又可以重回军营了。 离开茶馆，一行人回到了军营。 原来，高达回到帅府，没有忘记周猛的托嘱。他对高怀亮说起了这件事。 恰好，谢向北也在场。他听说是周猛，便说：“在一次执行侦察任务中，周猛所在的小分队，被北汉军包了饺子，当了俘虏。虽然是逃了出来，但是对他还是不放心。” 高达说：“他向我表达了想重返军营的愿望。他说的很诚恳，不像是说谎。这一点，我是看得出来。”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不敢答应他，也没有权力答应他。他跟我来到魏州，就住在魏民客栈，等我的消息。”说着，举目看了高怀亮一眼。 意思很明白，只有你才有决定权。 高怀亮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也是拿不定主意。站在一边的谢向北猜出了他的心里，连忙说：“高将军！属下有一个办法，可以考验他一下。如果他初心不变，意志坚定，将军可以让他归队。毕竟，他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谢向北向他们说出了自己的办法。高将军听了，连连点头，并称赞说：“真是一个好办法。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试就知道了。” 谢向北领命而去。他来到“魏民客栈”时，正好周猛走出客栈。谢向北一眼就认出了周猛。而周猛想着心事，没有发现谢向北。 两名优秀的侦察兵就这样邂逅了。 经过对周猛的考验，他虽然曾经当了别人的“阶下囚”。然而，他不失英雄本色，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点也不动摇。真不愧是铮铮铁骨的大宋军人。 周猛的表现，也得到了高怀亮的青睐。他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侦察营。由于魏州和辽邦接壤，实际上就是大宋对辽的前线。因此，军队的素质要求比较高，平时的训练也比较频繁，而且都是高难度训练。 自从周猛归队后，他发现军营里频繁训练，而且要求更加严格。凭他做为一个军人的直觉，他断定，可能又要发生战争了。 由于是高怀亮信得过的人，周猛经常出入帅府。一来二去，他也和高秋月熟悉了。在一次言谈中，高秋月无意中知道了和顺的消息。她非常高兴。说：“周大哥！原来你跟和顺同在保康军当侦察兵。这么说，你们应该也很熟悉了。” “很熟悉谈不上。虽然同在侦察营，但不在同一个小分队。不过，我是知道他的。当年，他已经是伍长了。据千夫长说，他非常优秀。他带领的侦察小分队，经常出色完成了侦察任务，得到了保康军’统帅部‘的表扬和嘉奖。” 听他这么一说，高秋月的脸上露出了自豪和骄傲的神色。心想，这个和顺，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没有我？ “如今，凭借他的能力，肯定不是伍长了，最少也是百夫长。当上了千夫长也很难说。”周猛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高小姐！你怎么对和顺这么关心？难道……” 高秋月笑了笑，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说：“我们是同村人，关心一下有错吗？” “应该不仅仅是同村人这么简单。” 高秋月又是一笑，说：“告诉你也无妨，他是我的男朋友。” “不会吧！”周猛显得有点吃惊，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半信半疑的口吻说：“你一个堂堂团练使的千金，怎么会看上乡野小子？真是不可思议。” 高秋月一抿小嘴，显得有些不高兴。说：“团练使的千金怎么啦？难道就高人一等了吗？你是这么想的，我可不是这么想的。” “还是高小姐有超凡的认知。可我不明白，你长在魏州城，可他却在乡下，你们怎么会是同村人？”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 “愿闻其详。” 高秋月也不隐瞒，把自己的传奇经历，都说给周猛听。周猛听完，便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看来高小姐对他是一往情深。屈指算来，和顺走进军营也有三年多了，如果还活着，很快就会回来了。” 尽量高秋月听着有些不吉利，但事实也的确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只不过他说话太直白罢了。 “但愿他能活着回来。” “他曾经救了你一命，怪不得高小姐对他如此痴情，实在难得。” “正因为他救了我，我才有第二次生命。因此，我的命永远属于他，不论贫富贵贱。” 周猛为她的痴情而深受感动。自然而然，他想到自己的媳妇。说句心里话，媳妇对自己也是一片痴情。由于自己的执着，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自己真的是愧对了她。但愿自己能出人头地，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到她的身边。想着，不由得喃喃自语：“媳妇！周猛愧对你了。” 第85章 失望而归 自从高怀亮知道自己的心爱女儿有一个男明友叫和顺，也在军营里，他就在把这事记挂在心里。他心想，秋月已经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从前是村姑，如今可是堂堂的团练使千金。一个乡下臭小子，能配得上我闺女吗？ 高怀亮虽然嘴巴不说，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而，根据女儿的讲述，高怀亮知道和顺曾经救了秋月一命。当时，和顺奋不顾身地把秋月从滔滔河水救出来，足以令人感恩。秋月痴情于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此，高怀亮尽管有不一样的想法，但也没有从口头上反对他们的交往。毕竟，闺女的命是人家和顺救的。也就是说，是和顺给了闺女第二次生命。假如不是和顺出手相救，哪有我们父女今日的团圆？从这个意义上说，和顺是我们高家的救命恩人。俗话说，受人点滴恩，须涌泉相报。这一点，对于一个功成名就的老将来说，心里是明朗的。 既然如此，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要多多提拔他。有可能的话，把他调到身边来，让他多加磨练，说不定也是个人才。 人是有私心的。如果说没有，那都是骗人的。自然，高怀亮也有自己的打算。 根据和顺入伍的时间，高怀亮知道他就在保康军里。他想派自己的亲信前往保康军，了解一下和顺的情况，然后把他调到魏州来。可是，天不从人愿。当时，宋汉正在发生战争，保康军作为先锋部队，正在争战沙场。而魏州边境也很紧张，宋辽军队也有随时发生战争。因此，作为最高军事统领的高怀亮，只能把心思用在军事上。自然而然，也就把和顺的事暂时搁在一边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高怀亮突然想起了和顺。一天，他看到闺女呆呆的想着什么。作为过来人，高怀亮心里很清楚，闺女肯定在想心上人了。此时此刻，高怀亮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觉得实在对不起闺女了。 “闺女！在想什么呢？” “爹！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女儿没有在想什么。”高秋月连忙敷衍说。 “你的眼神瞒不过我。如果爹猜的没错，闺女肯定在想和顺了。”高怀亮瞪着她，风趣地说。“爹对不起你，本想派人到保康军去，了解一下和顺的情况。可当时，宋汉正在发生战争，不得其便。一晃过了三年，宋汉战争也结束了。如今，和顺不知是否还在呼延赞将军的军队里。爹这就派人去查一查。” 听到父亲提起和顺，秋月立刻高兴了起来。说：“爹！不瞒您说，女儿今天从周猛的口中，知道了和顺的一些消息……” “真的吗？这么说，他们也认识。” “是的。他们是同一批走进军营的。而且，都是侦察兵。不过，不在同一个分队。” “哦，原来如此。” 高怀亮立即叫来了周猛，对他说：“给你一个任务，陪高达去一趟路州，明天就起程。” “什么事这么着急？”周猛和高怀亮混熟了，说话也就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听闺女说，和顺也在侦察营，你们也认识。是不是这回事？” 周猛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去路州的目的了吧！了解一个和顺的情况，如果他还在呼延将军的军队里，你就把他和高秋月的事说了，请求呼延将军放人，让和顺调到魏来的。” “好的。一定完成任务。” 再说，呼延赞将军驻守路州后，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加紧操练。作为一名资深的军事将领，他的思维和眼光自然与众不同。他知道，宋朝和辽邦的大规模战争一定爆发，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宋辽发生战事。圣主首先想到的一定是自己，说不定，自己的军队作为先锋首当其冲。当然，作为宋将，自己肯定责无旁贷。 因此，呼延赞并没有为一时的和平而充昏了头脑，而是清楚的意识到，只要辽邦存在，天下不可能和平。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太宗皇帝不可能苟且于目前的疆域，一定会和辽邦大打一仗，彻底把萧太后打垮，打辽疆纳入宋朝版图。只有这样，国家才能算真正统一，天下百姓也才能安居乐业。 有这样的大局观，呼延赞自然不会刀枪入库，马卸皮鞍。而是加紧训练，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过，有些将领自然不理解，抱怨之声或许有之。呼延将军听在耳里，也不作太多的解释。 事关国家机密，自然不能乱说。 一天，路州军营来了两个人。自报家门后，知道是从魏军营来的。军营卫兵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向“统帅部”汇报。 恰好，呼延将军正在办公。听到汇报后，他知道是平南王派来的人。他让人把他们引进会客厅。随后，他也走进会客厅。 这时，只听来人毕恭毕敬地说：“将军近来可好！属下魏州军营高达，是代表高将军来的。” “听卫兵说起。两位请坐。”言语中，呼延将军还是客客气气的。 “将军！这是我们从魏州带来的礼物，是高将军的一点小意思，请将军笑纳。” “高将军太客气了。”呼延赞连忙说。 高怀亮在大宋军界可是天花板级的人物，战功赫赫，众所周知。而呼延赞尽管入行较迟，但他的勇猛无人能及，号称战神，并不是空穴来风。在大宋军界，也属天花板级人物。 两位将军尽管交往比较少，但互相慕名，有惺惺相惜之意。如今，他给呼延赞送上礼物，足以见证他对呼延赞的敬重。 而在呼延赞看来，对于比自己成名较早的军界老将，能如此对待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加感激。也看得出，高怀亮并没有倚老卖老。 一番寒暄之后，高达便说明了来意：“将军！我们此次路州之行，是受高将军的派遣，来了解一个人的。” “哦，”呼延赞似乎有些意外，“是军营里的人吗？还是……” “是将军属下的军人。” “说来听听，他叫什么名字？” “将军的侦察营里，有没有一个叫和顺的？” “和顺。”呼延赞低声自语着，似乎陷入了沉思。“我想起来了，他可是侦察营里的佼佼者。如今，已经是百夫长了。对了！你打听他干什么？”说着，疑惑的望着这位来客。 “是这样的。”高达便把和顺与高小姐的关系，毫不保留的对呼延赞说了。之后，又说：“高将军的意思，想把他调到魏州去，想和将军通融一下。” “他可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放他走，有些可惜。既然和高将军有这层关系，我也不好意思把他留在身边。只可惜……” 听到“只可惜”三个字，高达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连忙打断他的话：“可惜什么？难道他不在军营里？” “你猜对了。他入伍四年，已经放军假回家了。走了应该有十多天了，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这么说，我们可是白走了。”高达有些失望的说。 “听说他也是魏州人，你们可以去他家里找他。”呼延赞一言提醒了高达。 “将军说的对。”高达还是蛮高兴的。 第二天，高达告别了呼延赞，两人匆匆的走了。 回到魏州，高怀亮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人是打听到了，只可惜没有见到人。”高达两手一摊，失望的说。 “这又是为什么？”高怀亮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回家度军假了。” 第86章 归心似箭 四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自从离开了军营，和顺可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黄秋月的身边。 思念是痛苦的，尤其是年轻人。和顺选择了当兵，把青春奉献给大宋的统一事业。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是时间上有些冲突。如果在没有和黄秋月确定恋爱关系之前，便走进军营，那也只有家的思念，没有男女私情的牵挂，那该多好呀！ 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当兵意味着什么，和顺心里是清楚的。为了能再相见的这一天，和顺在战争的洗礼中，心中始终坚定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活下来。为了这个信念，和顺在每一次的战斗中，凭借自己的勇敢和机智，一次次战胜对手，一次次成为战场上的赢家。自己能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活了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换来的。这一点，自己可是问心无愧，那一枚枚军功章，就是最好的见证。 如今，四年了。宋汉战争也结束，自己也到了放军假的时刻。要赶紧回到家，和心上人互吐衷肠，诉不尽思念之苦。 一路上，他日夜兼程，往家的方向奔去。自己离家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激动。毕竟，家乡就在眼前了。 夕阳西下，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夜幕笼罩着和平镇和家村。 和景明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农具，从田里归来。回到家，他放下农具，想坐在凳子上歇一会，喘一口气。不料，小儿子和盛一路叫了过来：“爹！大哥回来啦，大哥回来啦！” “是真的吗？”和景明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似乎已经忘了劳作的疲惫，整个人充满了精神，“他在哪里？四年了，他终于回来了。”说着，老泪纵横，是激动，也是惊喜。 “大哥已经到村口了。” 和盛的话音刚落，一条魁梧的汉子便出现在和景明的面前。随即传来了一声久违的话语：“爹！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父亲的千言万言，就在这几个字中。战争是残酷的，也是无情的。一旦走向战场，谁也不敢保证能活着回来。如果能活着回来，那肯定是祖茔冒青烟了。 尽管把儿子送入军营，和景明并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而是万般无奈的选择。谁也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这是每个父亲必须面对的事实。心里尽管有万般的不舍，也只能把苦泪吞落在肚子里，默默地祝福着他平安归来。 和顺走进军营的那个晚上，和景明后悔了。后悔自己把儿子送进军营。其实，谁都知道，军人是一种危险的职业，尤其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军人更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明明知道当兵这么危险，自己为什么又要把儿子往军营里送呢？ 一连几个晚上，和景明都睡不好觉。 再说，万一和顺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对不起秋月姑娘。她可是对和顺一片痴情啊！ 如今，儿子就出现在自己眼前。难道这是一场梦吗？听人说，梦都是美好的。 “爹！看您呆呆的样子，是不是在想什么。” “爹是想，这是不是在做梦。” 和顺拍了拍结实的胸脯，说：“这怎么是梦呢？是活生生的现实。难道自己的儿子，您还认不出来吗？您瞧瞧，是不是比以前结实多了？”说着，他就地转了一圈。 和景明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这个魁梧的小伙子，问：“难道你真是活着回来了？” “真的活着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和景明高兴的跳了起来，张开双臂拥抱着儿子。此时此刻，他激动的老泪纵横。说：“爹不该让你去当兵。爹对不起你！” “当兵没什么不好，当兵很好啊！爹，我还要谢谢您呢！” 和景明苦笑了一声，自我解嘲说：“爹把你往死神的面前推，你还谢我什么？” “您让我去当兵，我明白了许多道理，结识许多朋友，增长了许多见识。” 而站在一边的和旺、和兴、和盛，以及妹妹和美，呆呆着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说着。 “哥哥，回来了还走吗？”这是和美羞怯怯的问话。 和顺走了过去，爱惜的抚摸着小妹的头，说：“哥当然还要走。哥这是回来看望你们。” “什么时候要走？”二弟和旺插话说。 “如果不出意外，哥可以在家里呆一年。” 和兴歪着头，不解地说：“宋汉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以后又不要打仗了，哥还回军营干什么？” “宋汉战争是结束了，但并不代表国家已经统一了。北边的辽邦，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凭哥的直觉，宋辽之间也会爆发战争。” 和旺摇了摇头，说：“我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打来打去，害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和顺摸了摸二弟的头，说：“四年不见，二弟都长这么高了。你也可以去当兵了。当你当上了兵，你自然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打来打去。不走出去，永远是井中之蛙。” “哥，那我也去当兵。”和旺傻乎乎的说。 和顺环视一周，没有见到亲娘，便说：“爹！我娘呢？” “外婆生病，娘回去照顾她了。”和美说。 “哦，原来如此。回来休息一下，我也去看望一下外婆。其实，我也想她老人家了。” 这时，和景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转移了话题，说：“儿子，秋月姑娘已经不在这里了。这事你知道吗？” 一闻此言，和顺感觉不妙，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问：“秋月怎么啦？” “她已经去魏州城了。” 和顺一听，感觉有些意外，不解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嫁人了？” 和景明摇了摇头，便把黄秋月身上发生的故事，告诉了儿子。 和顺一听，沉默了。 何尝想到，秋月的身世却如此的高贵。她的亲爹竟然是“一方诸侯”的平南王。即使秋月对我的心不变，可她爹会同意嫁给我吗？ “她回来过一次，把她养父和弟弟也接走了。”和美看了沉吟不语的哥哥一眼，说：“她还来过我家，打听你的消息。看来，她并没有忘记你。” “她的为人，我心里有数。可问题是，她的亲爹不是一般的人，他会看上我吗？” 此言一出，大家沉默了。 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实。平南王可是大宋军界的重量级人物，他会把自己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乡下小子吗？看来，这样的机率并不大。这样说来，还是劝和顺死了这条心吧！何必为不可能的事，来折磨自己哩！ “儿子！你可要做心里准备。你和黄姑娘的事已经不可能了。”父亲开始劝说了。 “可是，我忘不了她。她肯定也忘不了我。” 和景明摇了摇手，说：“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的心。再说，你当兵走了，谁敢保证你能不能平安回来。即使黄姑娘嫁人了，你也不能怪她。毕竟，你们还没有成亲，她仍然有选择的自由。” “话是这么说，可我于心不甘。” 这时，和旺笑了笑，说：“哥，我给你出个主意。反正我们这里离魏州城也不远，你可以上一趟魏州城，当面找到黄姑娘，看她怎么说。如果她心里有你，肯定会和你见面的。” “二弟，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高府是想进就可以进的？” “这么说，我也没辙了。” 最后，还是和景明说了一句：“军人有军假的规定，想必黄姑娘也清楚。如果她心里有你，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但愿如此……” 第87章 偶遇战友 高达和周猛回到魏州。一进魏州城，两人直奔高府。恰巧，秋月就在门口。 “堂哥，见到和顺了吗？” 秋月在惊讶的同时，迫不及待的问。随后，便观察他们的脸色。俗话说，入门休问荣辱事，观着脸色便得知。是的，人的心情好坏，就写在脸上。只要看脸色，便能猜到几分。 “让你失望了。”高达摇了摇头说。 秋月心里一凉，感觉有些不妙。连忙问：“难道他不在路州军营？” “妹，你这个表情真吓人。不过，请放心！他还在路州军营里服役，据说已经是侦察营的百夫长了，前途无量……” 秋月可急了，连忙打断他的话：“先别说这些，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一句，见到他人没有？真是急死人！” 高达看她真急了，笑了笑说：“看你急的。人是没有见到，但知道他的去向。” “哦，快说，他去了哪里？” “放军假回家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家里了。”周猛插话说。 知道了这一消息，秋月似乎放心了，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自从他走进军营，转眼真的四年了。哥！陪妹妹去一趟和家村，怎么样？” “没有将军发话，我可不敢乱跑。”高达做了一个鬼脸，故意为难的说。 “我爹不在魏州，上京城去了。” “去京城干什么？”高达似有些预想不到。 秋月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敢乱问。看他走的匆忙，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说着，转过话题：“我们明天就走。我一刻也呆不了了。” “如果哥不陪你去哩？” “那我就一个人去。不过，如果我有什么闪失，看你如何向我爹交代？我的安全，我爹可是交待给你了。” “好吧！既然明天要走，你要回去准备准备。你现在的身份，可不同以往，总不能空着双手回去吧！” 再说，和顺回到家里住了两天，便收拾行李，准备前往魏州城。 来到城里，和顺心想，高将军的府邸不知在哪里。如果是在军营里，那可就不好办了。因为军营不是什么人都可靠近的。 一下子，和顺也想不出好办法。突然，他想起来了。军营外有一个联络点，想找军营里的人，一定要通过联络点传达。否则，想进军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弄不好，让宪兵把你当间谍给抓了。 和顺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在想着联络点会叫什么名字。一般来说，联络点的名字都会与军队的特点有关。就像路州的“战袍茶馆”，泽州的“军人会所”等。 由于心里想着事，和顺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当他抬头想说声“对不起”的时候，发现对方似乎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没有想到，对方却惊讶的叫了出来：“和顺，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和顺还是想不起来。 “我是周猛。我们都是侦察兵，只是不在同一个分队罢了。” 和顺也显得很高兴，拍了拍自己的头脑，惭愧地说：“想起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康保是老乡。对吧！” “对啊！我们都是同一时间当兵的。” 在异地他乡遇到了战友，两人都显得很高兴。突然，和顺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周兄弟！想当年，在一次战斗中，你们的侦察分队被汉军包了饺子，成了俘虏。从此，销声匿迹。你怎么也在魏州？” “说来话长。走！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听我慢慢告诉你。” 两人来到了一家茶馆，名叫“刺桐茶馆”。顾名思义，肯定是一个来自福建刺桐的生意人开的茶馆。和顺心里是这么想的。 走进茶馆，店小二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周猛说：“给我一间雅座。我和朋友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好嘞！”店小二满脸堆笑的带着他们上了楼梯，打开一间小房间。之后，便准备上茶了。 因为和顺很少光顾这种地方，难免好奇地看了一下四周。说：“这种地方，你是不是经常来过？纯粹是为了喝茶吗？” 周猛点了点头，说：“喝茶是一种非常享受的生活方式。尤其是约上几个人，边喝茶边聊天，心情无比惬意。不瞒你说，我是这里的常客。” “这么说，这里的掌柜你也认识？” “当然认识。掌柜姓赵，是南方刺桐人。他的家乡出产一种奇特的茶叶，名叫铁观音。这种茶叶非常名贵，普通人是喝不到的。不过，茶馆里有囤货，都是正宗的。” “怪不得叫刺桐茶馆，果然是刺桐人开的。照周兄这么说，我也想品一品。其实，铁观音茶的名声，我在路州也听说过，只是没有喝过。今天可以口福了。” 两人正闲聊着，店小二端着一壶热腾腾的开水，和一包包装得很精致的东西，笑咪咪的走了进来。说：“这是名贵茶叶铁观音，两位请慢用。”说着，走了出去。 周猛一边利落的泡着茶，一边开始搭讪：“和兄弟不是魏州人吗？你的家乡离这里远不远？你应该是放军假回来的吧！” “说的没错。可我想不明白，周兄怎么也在魏州？如果是过军假，应该也是在路州才对。” 周猛便把自己的经历绘声绘声地讲了一遍。和顺总算听明白了。说：“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和高将军也熟悉了？” “那当然。”周猛肯定的点了点头。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此次来城里，是想到高府见一个人，正愁着找不到见面的办法。这不，才在街上撞到了你。既然你和高将军很熟，向你打听一个人……” “不用打听，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人。”周猛神秘地笑了笑。 “是嘛！”和顺预想不到的应着，“那你说，我想找的这个人是谁？” “高——秋——月。” 和顺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我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秋月姓黄，怎么成了姓高的了！” “她是高将军的亲生女儿，当年因为战乱，被高夫人遗弃在半路上。苍天有眼，他们终于父女团圆了。秋月改姓，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和顺点了点头，说：“你能带我见秋月一面吗？”说着，用期待的眼光望着他。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和顺有些吃惊的问。 “高小姐不在这里了。她在高达的陪护下，去你老家找你了。实在可惜，像是在捉迷藏。” “走了几天？” “估计已经到和家村了。” 和顺听说，心里有些失落。他连忙站了起来，说：“今天恰巧遇到你，让我知道秋月的消息。不过，我得赶回去。周兄，后会有期！” 和顺走了，周猛望着他下楼…… 突然，周猛大声叫道：“和兄弟！你急什么？天都黑了，明天再走吧！我带你到‘军人之家’住一宿。怎么样？” 和顺竟然停了下来。心想，也好！住一宿再走。再说，一路走来，也累了。 于是，两人来到了军营外围的“军人之家”。何曾想到，谢向北也在这里。 周猛连忙打招呼：“谢头，你看谁来了？”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和顺。 谢向北仔细一看，还是认出了和顺。他感觉有些意外，惊讶的问：“和顺！你不是在路州吗？而且，你俩怎么在一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周猛也不卖关子，便把他们在街上偶遇的事说了。 显然，和顺也很高兴。魏州之行，尽管秋月没有见到，却偶遇了两个战友。难道，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吗？ 第88章 好事多磨 一想到可以和心上人见面了，高秋月在高达的陪护下，乘坐着马车，出了魏州城，马不停蹄地向和家村驶去…… 一进村口，高秋月直奔和景明的家。 “和伯伯在忙什么呢？” 和景明正准备在门口铺上袋子，晾晒稻谷。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他一抬头，便听到一句熟悉的而动听的女声。 和景明知道，是秋月姑娘来了。 正想回话，高秋月已经下了马车，来到和景明的面前，笑盈盈的。这时，和美从屋里跑了出来，冲着秋月大声说：“秋月姐姐！我哥从军营里回来了。” 高秋月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无异于注射一剂兴奋剂。顿时，她高兴的无法用言语表达。四年了，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和顺没有骗我，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他人呢？”高秋月迫不及待的问。 “非常可惜。我哥听说你在魏州城，刚踏进家门，住上两天，便到魏州城找你去了。怎么？他没有找到你吗？” 高秋月听说，可急了，直跺着脚。说：“糟糕！我们在捉迷藏了。他在找我，我也在找他。其结果，谁也找不到谁。” “这下怎么办？”高达摇了摇头问。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返程回去。”高秋月虽然有些失落，但并没有丧气。毕竟，已经知道和顺放军假回来了。相见是迟早的事。 于是，高秋月告别了和景明，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返程回魏州了。 再说，和顺在“军人之家”，和周猛、谢向北三人一边开怀畅饮，一边聊着军营里的事。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三人都有些醉意，便在这里休息了。 一觉醒来，和顺看到天大亮了，他心里记挂着秋月，想赶回去和她见面。毕竟分别四年，太想念她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估计两个战友还没有起床，便找到了李掌柜，对他说：“老板！我有事先走一步了，等下我两个朋友起床了，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 “好的。”掌柜微笑着，满口答应。 于是，和景出了魏州城。当他走到和辽邦的边境时，发现对面的山上人头攒动。凭他作为侦察兵的直觉，断定那是一伙辽邦的侦察兵。可是，注目一看，又不像是敌国侦察兵。那肯定是一伙间谍。 和顺并没有惊动他们，而是躲在一边，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他仔细一看，发现他们只有五个人。而且，他们已经偷偷的越过了边境，进入了魏州的界山。 和顺心想，回去告诉谢向北，让他和宪兵营联系，派出一队人马，来一个瓷中捉鳖。想到这里，他便不动声色地返回魏州城，直奔“军人之家”。 此时，谢向北和周猛也已经起床了，正准备回军营。看到和顺走了进来，谢向北有些惊讶，不解地问：“是不是什么东西忘了拿走？” 和顺摇了摇头，把谢向北拉到一边，向他反映了情况。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请求谢统领派出一队人马，我想活捉他们。” “好！你们先赶到界山，暗中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给跑了。我回军营调兵，随后就来。” “他们一定想混进城里。谢统领，你们只要在城门里等候就行。” 回到原地，和顺仔细观察，发现辽邦的侦察还没有离开，心里非常高兴，暗暗在想，这下你们跑不掉了。 和顺和周猛毕竟都是老侦察兵，他们决不会打草惊蛇，而是在暗中监视着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他们越过边境，进入魏州，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他们下山后，换成了平民百姓的服饰，像是一伙进城赶集的乡下农夫。他们来到城外，和许多百姓一样，准备接受检查。 和顺两人尾随其后。有人盯梢，他们并没有发觉。还为他们的行动而沾沾自喜。 当他们走进检查站时，发现里面站满了宪兵，气氛似乎有些紧张。这几个辽邦人发现有些不对劲。心想，难道这些宪兵是冲着自己来的？不可能！我们的行动极其隐蔽，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也许是我们多想了。再说，既然走进了关口，难道还想退缩？这样岂不是更加暴露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五个人排着队，准备接受检查。不过，他们都有所准备，以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和顺和周猛也混进人群里，恰好排在五人的后面。而且，和顺看到领队的正是谢向北，连忙向他递了个眼色。 也许他已经会意，但不露声色。 当五人都进了关口，突然，谢向北一声令下，五个人在稀里糊涂中，被迅速制服了。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们可是乡下来的平民百姓。”其中有一个人回过神来，冷静沉着的狡辩说。 谢向北冷笑一声，说：“是不是平民百姓，不是你们说了算。跟我们到宪兵营走一趟。”说着，一挥手，宪兵押着他们离开了关口。 他们还想耍赖，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经过宪兵营的审查，他们最终还是屈服了。供出了此行的目的。原来，他们进入魏州的目的，就是绘制军用地图。然后，提供给辽廷。至于辽廷的真正用途，他们不得而知。 经过分析判断，他们的话并没有说谎。 由于高将军不在军营，军营没有了主心骨。遇到这种事情，宪兵营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几个人。最后决定，把他们押送进京城，由“军事统率部”来处理。 谢向北向宪兵营提议，让和顺和周猛领队，把五名辽邦间谍押送京城。和顺一听，有些犹豫了。心上人没有见到，又要上京城去，这一折腾，又要个把月。 谢向北猜出了他的心思，故意问：“和顺，你是不是军人？你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吗？” “知道。”和顺心口不一地应道。 “既然知道，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和顺无话可说了。他只好把自己对秋月的思念压抑在心底。他心里明白，在这个问题上，国家大事应该放在首位，儿女私情算不了什么。 第二天，和顺早早的来到宪兵营，押送五名辽邦间谍，秘密前往京城。 高秋月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家。一进门，便问她娘：“娘！这两天有人来过吗？” 崔莉摇了摇头，问：“闺女！见到和顺了吗？他是不是放军假回来了？” 看得出，作为母亲的崔莉，还是挺关心的。没有想到，高秋月也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我们在捉迷藏。我回去找他，他却来魏州找我。所以，女儿才问您，有没有人来过？” “有这回事？”崔莉听了，也感觉惊讶。“如果他来魏州，也无法直接进军营，要通过李掌柜的通报。闺女！你去问一下李掌柜，不就知道了吗？” “谢谢娘的提醒，女儿这就去问问。” 高秋月来到“军人之家”。在这里，谁都知道，她是高将军的千金小姐。因此，对她都客客气气，敬而远之。 看到高小姐来了，李掌柜堆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说：“高小姐！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高秋月并没有摆架子，而是平易近人。这一点，高将军的属下都知道。因此，她的人缘很好。 “李叔叔！这几天有人来找我爹吗？” “是有一个叫和顺的侦察兵来过。” 一闻此言，高秋月心花怒放，说：“就是他。他人呢？” 李掌柜摇了摇头，说：“他在周猛的带领下，来到这里。听说你到和家村找他，他住了一宿，又返程回去了。走到边境时，却发现了情况。”说着，便把经过说了。 高秋月非常失望，说：“真是好事多磨。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 第89章 重大决策 收复了北汉，中原大地算是统一了。大宋朝廷的许多官员就这么认为。甚至，还有人认为天下太平了，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这是只顾眼前，没有长远的眼光。 而作为大宋最高统治者的宋太宗，就不是这样想了。他认为，燕云十六州原本属于中原国土，如今被辽邦据有。如果不收回来，岂能对得起华夏祖先，以及列朝圣主。 因此，太宗皇帝便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打算。想要完成这一宏伟大业，势必要和辽邦展开战争。否则，人家不会白白的把土地拱让给你。这世道，只有用“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拥有天下。 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太宗皇帝早就做好了准备。首先，在魏州边境，秘密组建了一支“特种兵”，不但人人武功高强，而且骑射全能，在战场上可以一敌百。最初只有十八人，号称“燕云十八骑”。如今，这支“特种兵”的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人。 在大宋朝野，这支神秘的军队，神一般的存在。但知道它的只有寥寥几个人。其中就有魏州团练使高怀亮。不过，它不属于地方军队，任何军事统领都无权调遣。它只听命于太宗皇帝本人。它的头目便是太宗身边的大保镖赵勇。在太宗看来，这支神秘的军队，是大宋“国之重器”。不到关键的时刻，是不会起用这粒棋子的。 其次，秘密派间谍潜入辽邦，已经渗透到辽邦的朝廷，以及军队里。这些间谍训练有素，智商极高，武功刀法，号称高手。这些间谍人数高达几十人。这些“隐蔽战线”的精英，属于大宋的间谍机构“正义之剑”的成员，听命于八贤王。 这些间谍成员不辱使命，几年来传回了大量有价值的政治和军事情报，供太宗决策参考。 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宋军已经是兵强马壮，足以发动对辽邦的战争了。也就是说，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居于这个考量，太宗秘密叫来了八贤王、寇宰相和最高军事统领高怀德。三个大宋重量级人物汇集在皇宫，他们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不过，他们心照不宣，肯定是要和辽邦大打出手了。 果不其然。太宗一番问候后，便开门见山地说：“燕云十六州，是历代朝廷的一块心病。如今，我大宋战将如云，兵强马壮，已经有足够能力收复燕云十六州了。”说罢，太宗看了他们一眼，想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他们似乎闻到了浓浓的烟火味。心里清楚，这是朝廷的重大机密。如今陛下说出口，就知道他准备向辽邦用兵了。 寇准首先发言：“只有燕云十六州回归中原，华夏才能算得上真正统一了。陛下高瞻远瞩，雄才大略，有决心收复失地，臣等表示支持，并全力以赴。” 太宗又说：“为了这一天，朕隐忍了十几年了。今天请各位爱卿来，就是要商量一下决策。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臣提议，”高怀德说，“召集团练使来京城开会，布置战争前的准备工作。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要打，一定要打胜仗。而且要速战速决，决不能打消耗战。因为国力消耗不起啊！” 太宗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 “呼延赞号称战神，此战先锋，非他莫属。陛下可以拟定圣旨，秘密召各路团练使进京。在重大决策没有最终敲定之前，不能泄露机密。臣相信，在我们身边也一定有辽邦间谍。” “看来，众爱卿还是支持朕的。”太宗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这一重大决策，朕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从现在起，对辽用兵提到朝廷的议事日程，也是朝廷的首要大事。” 一天，高怀亮正在军营里处理军务，亲兵秦华前来禀报：“将军！朝廷的使者让您候旨。” 高怀亮一听，不敢怠慢。他来到议事大厅，双手接过圣旨，展开一看。原来，是圣主召集他们到京城开军事会议。他心里明白，肯定有重大事情，说不定又有什么战事了。 第二天，他跟随使者进京了。 到了京城，高怀亮便来到“军事统率部”，想看望一下多年不见的哥哥，时任“国防部长”的高怀德。 兄弟相面，两人高兴的拥抱在一起…… 高怀亮看了一下四周，便小声的问：“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高怀德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召集军事首脑开会，肯定是有军事行动。这次军事行动，不比其他。对手很强大，与我大宋势均力敌。” “那肯定是辽邦了。” “开了军事会议，你就明白了。兄弟！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不是有重大的军事会议，你也不可能擅离岗位。今晚就住在哥哥家，我们兄弟喝两杯。” “恭敬不如从命。” 两兄弟开怀大笑起来。他们正欢快的聊谈着，有一个亲兵前来禀告：“高元帅！呼延赞将军求见，就在门外候着。” “哦，呼延赞也到了。”高怀亮惊讶的说。 高怀德一听，甚是高兴。自从当年两人在太行山一战，便惺惺相惜，互相敬重。作为宋军主帅，高怀德非常看好呼延赞。当潘仁美千方百计要陷害他时，高怀德处处庇护他。因此，他对高怀德非常感恩，把高怀德视为长辈，又视为朋友。自此，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此次进京，呼延赞当然要首先拜访他。 “把他请到会客厅，我马上就到。”高怀德对亲兵说。之后，拉着兄弟的手，又说：“我们一起去见一见这位战神。” “我们神交很久，正想见他，这可是机会。” 两兄弟来到会客厅，呼延赞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当他看见两人笑哈哈的走了进来，立马起身，向他们行了个礼。 高怀德指了指身边的高怀亮，说：“这位是我弟弟怀亮，驻守魏州。你们应该也认识。” 呼延赞听说，肃然起敬，又向高怀亮行了个礼。说：“平南将军闻名天下，何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们神交已久。在军界，他也是我最敬重的将军。”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俗话说，三句不离本行。他们聊的自然是军事方面的话题。聊着聊着，高怀亮想到了一件事，便对呼延赞说：“呼延将军！今天刚好见到你，向你打听一个人。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兵士，你也不一定认识他。” “说来听听。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他是一个侦察兵，听说已经是百夫长了。他叫和顺，魏州人，在你的军队里服役。” 呼延赞一听，说：“这个人我认识。他机智勇敢，成绩突出，多次受到表彰。不过，他的军假已到，回家去了。” 坐在一边的高怀德，听了有些蒙圈，不解地说：“老弟！你打听一个普通兵士干什么？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怀亮将军未来的女婿。” “哦，”高怀德一听，有些惊讶，同时也流露出高兴的表情，“老弟果有此事？” 高怀亮便把女儿秋月与和顺之间发生的故事，详细的说给他们听。终于，他们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为当年和顺的舍命相救，赞叹不已。同时，也为秋月姑娘的痴情，表示理解。 高怀德说：“这个年轻人尽管出生在乡下，但他的见义勇为值得称道。老弟！侄女愿意嫁给他，你可不能反对。有机会，你还要拉他一把。刚才听呼延将军说，和顺是个人才，可是侦察兵队伍里的佼佼者。” 第90章 军事布署 这一天，是大宋朝廷值得骄傲的一天。 在太宗皇帝的提议下，决定在皇宫勤政殿召开了一次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出席这次军事会议，除了朝廷重量级人物八贤王、寇准和高怀德外，还有各地团练使，共计二十多人。 这是群英荟萃的一次军事会议。 会前，许多高级将领都已经猜到了。不是有重大决策，太宗皇帝是不会召集这么多军事精英的。可以肯定，太宗一定是要对辽用兵了。 会上，太宗皇帝看了看殿上这么多军事精英，个个英武神威，心里满高兴的。他环视一下四周，便开金口了：“朕把众爱将请到这里来，相信大家也猜到了。燕云十六州，是我泱泱大国丢失的一块领土。就像一个离开母亲的婴儿，正遭受着辽邦的蹂躏。如今，我们有能力，也有信心，让它回到母亲的怀抱。 但是，卖嘴皮是没有用的。萧太后是不会乖乖的把燕云十六州让出来的。所以，我们只有用拳头，用战争夺回属于我们的国土。朕想听听众将领一句话，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将回答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太宗龙颜大悦，欣慰的点了点头。他接着说：“其实，朕也不喜欢战争，但有时候也不得不要战争。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得到属于我们的东西，比如丢失的领土。” 太宗顿了顿，看了众将一眼，又说：“收复燕云十六州，是朕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至于怎么做，只能靠在坐的各位将领了。” 最高军事统领高怀德，首先代表众将发言：“陛下的英明决策，臣等举手拥护。首先，强调后勤保障的重要性。兵书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了确保打好这一仗，我们一定要做好后勤保障，不要让我们的兵士饿着肚子上战场。其次，选好先锋尤为重要。因为开头第一仗的胜败，关系到军队的士气。首战必胜，是鼓励士气最好的说教。按臣的设想，我们要兵分两路，从两个地方同时向辽邦发起进攻。一路先锋，非呼延赞将军莫属；另一路先锋，臣举荐杨延昭。因为两位战神，都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军界佼佼者。诸位意下如何？” “说的好。”平南将军高怀亮接着说，“两位将军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功盖华夏。他们一出征，就是王炸，能起到威慑敌邦的作用。兵书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要对自己的军队有信心，但也不能低估敌军。因为辽邦也很强大，可以说，与我们势均力强。只有战胜强大的敌人，才能显示出我们更加强大。” 太宗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说：“今天的会议，属于最高级别的军事机密，决不能外泄。因为辽邦的’猛虎组织‘也一定渗透到我们的朝廷中，我们不能让萧太后首先知道大宋的军事行动。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而不能让他们有所准备。我们是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应战。” 最后，高怀德做出军事部署。他说：“收复失土的重大决策已经做出。何时开始行动，等待命令。回去之后，各路军队加强训练，以备朝廷随时调遣。尤其是呼延赞和杨延昭两位将军，你们是先锋的最佳人选。你们的军队更需要强化训练，做到首战告捷，以鼓励士气。” “请陛下放心！”两位将军异口同声地说。 太宗看了两位战将一眼，欣慰的点了点头。说：“两位将军为先锋，朕非常放心。收复失地之日，就是你们加官进爵之时。” 散会后，他们一起来到八王爷府。 身为王爷，他不仅是一位战将，更是一位“间谍王”。他领导的大宋间谍组织“正义之剑”，是一支令敌邦谈“剑”色变，令朝廷百官不敢有非份之想，舞弊之念。因此，对于八王爷，朝中文武百官敬畏参半。 可以这么说，八王爷是大宋朝廷的二号人物。他手上的那把锏，是太祖皇帝临终前赐给他的，作用可大哩！连太宗都要敬畏三分。 这些政界和军界的精英，聊着正欢，有一个王府的亲兵前来禀报：“王爷！魏州军营押送几名辽邦间谍，就在王府外等候，请王爷定夺。” “魏州军营！”高怀亮一听，有些惊讶。 八王爷对众将说：“你们继续聊，不能扫了兴，本王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说着，跟着亲兵来到府外。 果然，一队穿着大宋军服的兵士，整齐的站着，像等待检阅的礼兵。王爷见状，忙问：“你们这是……”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八贤王。”亲兵介绍说。 和顺闻言，肃然起敬。他虽然没有见过八王爷，但八王爷的威名还是听说过的。和顺向八王爷行了个军礼，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八王爷。 八王爷听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当他看到站在面前的这位威武的军人时，不仅暗暗喜欢他了，和蔼可亲的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和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报告王爷，小人名叫和顺，是一名现役侦察兵。” “了不起！”王爷连声夸赞。之后，又说：“先把他们关押起来，等本王审问后再说。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在本府休息一下。” 回到议事大厅，众将还聊着。见王爷回来了，高怀德便问：“王爷！是怎么回事？” “魏州军营抓获了五名辽邦间谍。据他们交待，他们偷渡入境，目的就是绘制地图。” “有这等事？难道萧太后也……” “有这个可能。”八王爷肯定的说，“这是一件重大事件，我们必须向太宗禀报。” 高怀亮插话说：“既然是我军营的兵士，我得去看看他们。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本王把他们留在王府，领队的名叫和顺。” “和顺。”高怀亮有些惊讶，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难道他就是我未来的女婿？不可能！他在路州军营服役，怎么会跑到魏州，而且还是领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高怀亮走出议事大厅，呼延赞也跟了出去。当他们来到休息室，和顺一眼看到呼延赞，惊叫了起来：“呼延将军！你怎么也在这里？” 呼延赞看到是和顺，也有些诧异，不解地问：“和顺，你不是放军假回家了吗？怎么会跑到魏州去？”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对高怀亮说：“高将军！你未来的女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和顺一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转眼看着高怀亮。心想，难道他就是秋月她爹，魏州团练使高怀亮？ 而高怀亮也是预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闺女想嫁的人。他走向和顺，用询问的口吻说：“你就是和顺？魏州人。你认识秋月姑娘吗？” “何止是认识，我们是山盟海誓的恋人。”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说过一些。如果我没有说错，您就是秋月的亲爹，魏州团练使高怀亮。” 高怀亮点了点头，说：“我曾经派人到路州军营找你，呼延将军说你放军假回家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来魏州是想找秋月。对吗？” “是的。”和顺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见到了秋月她爹，显得有些腼腆，有些拘束。“我回家后，便知道了秋月的事情。决定去城里找她。可到了城里，邂逅了周猛，他告诉我，秋月回乡下找我去了。于是，我又折返回去，却意外发现了敌情，抓到了这几个间谍。” “好样的！你立功了。” 第91章 如愿相聚 开完军事会议，高怀亮起程回家。当然，随行中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和顺。 回到魏州，高怀亮直接把和顺带回军营。毕竟，和顺还是个现役军人，并不违反军规。 为了给闺女一个惊喜，高怀亮并没有把和顺直接带回家，而是先让他呆在军营休息室。和顺猜出了他的用意，愉快的点头答应了。此时的他，既激动又兴奋，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可以见到了。 高秋月看到父亲从京城回来了，而且满面春风，像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在她的印象中，这可是第一次如此好心情。 “爹！您回来啦？” “回来了。今天心情特别好。”高怀亮说着，瞟了闺女一眼，故意卖关子说：“闺女！你想不想知道，爹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 “在京城遇见好朋友了呗！” “不对，”高怀亮摇了摇头，“是遇见好朋友了，当然很高兴。爹今天这么高兴，却是邂逅了另外一个人。闺女！你想不想知道？” 秋月一听，不知道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心里胡乱猜测着，但万万也没有想到是和顺。因为凑巧的机率，毕竟是微乎其微。 “闺女！你猜猜。”高怀亮微笑着望着她。 高秋月摇了摇头，茫然的望着父亲。但是，心里也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能父亲高兴成这个样子。难道是皇帝给父亲加官进爵了？不对！爹说的是遇见一个人。哦，我想起来了，爹肯定是在京城遇见大伯了。也不对，既然去到京城，肯定会和大伯见面，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秋月拽着父亲的手，撒娇的说：“爹！别卖关子了，女儿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吧！免得女儿像猜谜语一样。” 高怀亮本来是想逗一下女儿。如今，他觉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便说：“那好！爹不逗你了，你肯定预想不到。”说着，向门外拍了两下手。 此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高秋月眼前一亮，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愣，立刻回过神来，高兴的跳了起来。 “和顺！怎么是你？”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秋月以为是在睡梦中。她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并不顾一切的奔向前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高怀亮被这一激动的场面感动到了。这一刻，他知道闺女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这一刻，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年轻人，让闺女一辈子幸福；这一刻，他终于领悟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虽然自己是过来人，却没有这般轰轰烈烈感人的场面。 他知道，两个年轻人的见面，实在太不容易了，他们肯定有千言万言要倾诉。他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给他们两人的世界。 和顺也激动的不得了，想不到自己竟是在这个地方见到了心爱的女人。他知道，四年来，自己始终坚持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活着回去。看来，这样的坚持是值得的。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他知道，他们的相见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一定要好好珍惜，把两颗相爱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毕竟，相守是短暂的，自己还要回到军营里，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军人这一职业。 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一起，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这种心跳如此的神奇，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他们知道，这是恋人才有的感觉。原来爱情是这么的美妙，这么的令人不可思议。 一时间，他们淘醉在爱河里…… 和顺紧紧的搂住秋月的腰，并在她的额头上深情的吻了一下。而秋月含羞地闭上了双眼，尽量的享受着这爱的滋润。 此时，和顺意识到，这是高将军的家里。他急忙松开了双手，连忙对秋月说：“秋月，对不起！见到你太激动了，所以……”说着，环视一下四周，哪里还有高将军的影子。 秋月拉着和顺的手，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还时不时泛起了红晕。和顺看着都惊呆了。原来，自己心爱的人竟如此的美！ “和顺！这是我家，不必拘束。” 和顺小声说：“这可是高将军府，不是我们乡下。我们这样放荡，你爹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我爹也很喜欢你。” 这一天，高怀亮操办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款待这个未来的女婿。看得出，不仅秋月深爱着和顺，高怀亮和崔莉也看好这个女婿。 高怀亮说：“和顺，你们的军假可能要提前结束。这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好陪秋月。等时间允许，我再为你们操办婚礼。” 和顺一听，感到有些意外。从高将军的这句话中，和顺读出了一些信息，可能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他小声的问高怀亮：“将军！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不能乱猜，这是军事机密。不过，我已经跟呼延将军说了，把你调到这里，依然在侦察营，继续当你的侦察兵。你的职务还是百夫长。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 和顺闻言，心里暗自高兴。心想，在魏州军营服役，以后和秋月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真是太好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样做，你满意吗？” 和顺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向高怀亮行了个军礼。说：“一切服从安排！” 在魏州住了几天，和顺想回到家里去。便对秋月说：“秋月，我想回乡下去，陪家里人住几天。那天你也听到了，我们的军假可能会提前结束。你爹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作为一名军人，我也猜想得到，可能又要发生战争了。什么时候归队，还不知道。趁着还没有归队之前，我要好好的孝顺一下父母。” “这是应该的，我和你一块回去。” “和我一块回去？”和顺没有想到秋月说的这么轻巧，“你爹会同意吗？别惹他不高兴。” “不会的。我爹娘对我们怎么样，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如果不赞成我们在一起，我爹也不会把你带回家。你看，他们对待你这个未来的女婿，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心。要不，你问一下爹娘，如果他们同意了，我们就一起回去。不过，千万不要惹他们不高兴。” 没有想到，秋月对高将军一说，他爽快的答应了。秋月高兴的蹦着跳着，就像一个活泼的小姑娘。 两人起程回到了乡下。 看到和顺带着秋月回来了，和景明一家人也很高兴。他们知道，两个人的婚事准成了。 一家人有说有笑，像是逢年过节一样。和顺坐在院子里陪父亲说着话，而秋月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她也跟着大娘忙前忙后。 这时，和盛跑来说：“大哥！有人找你。” “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他说是你的朋友康保。” 和顺一听，非常高兴。说：“他人呢？” “就在门外。”和盛向门外一指。 和顺急忙走出院子，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果然是哥们康保。他奔向前去，和他拥抱在一起。说：“兄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想来看看兄弟你，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我只是没有想到。” 听到外面有人说着话，秋月也好奇的走出院子，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和顺一眼看到秋月，便介绍说：“秋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康保，我在军营里最好的哥们。” 康保看了秋月一眼，说：“她是……” “我的女朋友秋月。” 第92章 周家往事 高秋月听说是和顺在军营里的哥们，连忙向前打招呼。之后，把他请到屋里。 康保的到来，给这个本是欢乐的家庭增添了几分欢乐。和顺没有想到，康保会来魏州看望自己，自然心里很高兴。 高兴之余，和顺同康保谈起自己和秋月的故事。自然而然谈到秋月的身世，以及她如今的身份。 康保一听，不免对和顺产生几分羡慕。原来，和顺的女朋友是大名鼎鼎的平南将军高怀亮的千金。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生死的爱情。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秋月姑娘并没有变心，而是一如既往的等着和顺归来。她的故事和她的执着，感动了高将军，让他接受这个未来的女婿。 和顺还告诉康保，他已经被调到魏州军营了。以后见到秋月的机会也就多了。这一点，他对高将军心存感恩。 “你有高将军这棵大树罩着，以后肯定辉煌腾达。到时候，可不要把哥们给忘了。你我还有郑发，我们三个人可是拜把子兄弟。” “不会的，”和顺连忙摇手，“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吗？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过，不在同一个军营，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这倒是真的。” 两人谈着谈着，自然谈到了周猛。 康保一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他人间蒸发了，原来他也在魏州。看来，我们是误会他了。我刚回家那阵子，他老奶奶和媳妇还来打听他的消息。当时，我不敢把他被北汉俘虏的事给说了，怕她们承受不了打击，只是用可能他还在路上敷衍她们。我真不明白，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回家看望她们。” “他曾经说过，他要出人头地，才有脸回家。也许，他目前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今知道周猛的下落了，我回去就得告诉她老人家，免得她们日夜牵挂。这人也真是的，为什么非得出人头地后才回家呢？难道想回去炫耀？还是……”康保不解地摇了摇头。 这时，和顺突然间想到一件事。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便小声的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的军假可能会提前结束。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从那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可信度很高。”和顺不便透露，说话只能含之糊之。“我有一个预感，可能又要爆发战争了。我在私下猜测，肯定是和辽邦。” 康保不假思索的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战争的对手肯定就是辽邦了。据我所知，燕云十六州原本属于中原国土，被人割让出去，如今成了辽邦的国土。说不定，太宗皇帝要把它收复回来了。这是我的猜测。我们说说而已，可别到处乱讲。” “这个我知道，军规我还是懂得的。” 他们聊的正欢，和盛来叫吃饭了。这餐饭菜还真丰盛，都是农家自养的鸡鸭，无公害蔬菜，以及自家后山的水果。 在和家村玩了两天，康保便告辞回家了。 自从郑家湾回来，周老太盼望着孙子归来。可是，等呀等！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却不见周猛回来。 这时，周老太有一种预感，孙子可能出事了。同一批走进军营的人，一个个都放军假回来了，唯独臭小子一个人没有回来。 这些年来，孙媳妇玉兰过的多不容易。如果她知道周猛回不来了，她能接受这个现实吗？尽管她经常在问，周猛什么时候回来？周老太敷衍说，这个臭小子可能在军营里当上了什么官，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再等等吧！再等几个月，说不定就回来了。 既然婆婆这么说了，孙媳也无话可说。 然而，周玉兰也不傻，她知道老奶奶在敷衍自己。她这么大把年纪了，经受不了沉重的打击。看得出，她也猜到周猛可能出事了，肯定是心里强忍着痛苦，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想瞒着我，瞒一天算一天。 老奶奶可是一个苦命的人。刚结婚没有几年，老公被官家抓去当兵，从此杳无音信。年纪轻轻的，她就守寡了。她也没有改嫁，而是独自把儿子周强抚养成人。周强长大了，给他娶了个媳妇，名叫吴秀娟。 可是，天公捉弄人。小两口婚后两年，儿子周猛出生了。孩子的降生，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带来些许的欢乐。转眼之间，周猛三岁了。有一天，周老太在村口捡了个女婴，看她可怜，便收养了她。把她取名叫玉兰。 自此，本是贫困的周家，又多了一个人。 为了贴补家用，周强跟随朋友到外面做生意去了。经常是一年才回来一次。自此，周家的家庭状况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可是，有一次，周强一走就是几年，再也没有回来了。周老太感到不妙，猜想儿子在外面可能出事了。她以泪洗脸，差一点哭瞎了眼泪。 而媳妇吴秀娟忍不住寂寞，跟别人跑了。从此，也没有踏进周家一步。 周老太强忍着痛苦，咬着牙，独自撑起这个家。一晃过了十几年，周猛也长大了，成了一个强壮的少年。而周玉兰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非常同情老奶奶的遭遇，以及家庭的不幸。因此，她起早贪黑，帮忙老奶奶打理这个家。 有一天，老奶奶语重心长地对玉兰说：“兰儿，奶奶想跟你说一件事……” “有什么事？奶奶尽管说。” 周老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说：“你觉得你哥猛子怎么样？” “很好呀！不仅孝顺您，对我也很好。”玉兰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禁脸红了。 这一微妙的变化，周老太当然看出来了。她心里很高兴，这下有戏了。看来，臭小子给玉兰的印象还不错，那我就撮合他们。 “兰儿，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家庭情况。我想让你嫁给猛子，你愿意吗？” “这……”玉兰一时答不出来。老奶奶突然这么说，自己可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知道，自己是老奶奶在村口捡来的，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可以说，没有老奶奶就没有现在的自己。老奶奶既然有这个想法，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哩！只是不知道猛哥愿不愿意。 “兰儿，你在想什么？” 玉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此时，她的脸更红了。含羞的说：“奶奶！我是没问题，不知猛哥愿不愿意。”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只要你同意，猛子还敢说什么。这事，就这样定了。”周老太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就这样，在周老太的撮合下，两人便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结婚后，两人恩恩爱爱，有说有笑，小家庭充满了欢乐。周老太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可是，这样的温馨场面，被一次官府的征兵给打破了。原来，周猛不满足于现状，尽管妻子对自己温柔体贴，但他不想一辈子困在大山里，想要到外面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当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周猛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当兵。 他作出这一决定后，周老太死活不同意。她知道当兵很危险，随时都会打仗。一旦上了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敢保证。万一猛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周家不是绝后了吗？你让玉兰怎么办？她可是一个多好的姑娘呀！ 偏偏，玉兰对周猛的想法表示理解。同时，也支持他的决定。有了妻子的支持，周猛更加坚定了决心。 第93章 踏上征程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至关重要。 在周猛的坚持下，顺利的穿上了军服，踏上了新的征程。 周老太即使舍不得孙子当兵，但也很无奈。因为孙子不听她的话，死活要去当兵。他有他的想法。他是想通过当兵，混出个人样。他何尝不知，当兵是危险的职业。但是，只要不死，总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周老太的阻止，也有她的道理。因为自己的老公便是前车之鉴。当年，她老公被抓去当兵。从此杳无音信。不用问，肯定是死在了战场。周猛是周家唯一的血脉，万一也像他爷爷一样，一去不复返，周家岂不是断了烟火？ 俗话说，牛不吃险草不肥。周猛愿意去冒险，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什么话说。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只是苦了玉兰，我是心疼她呀！ 还好，周猛没有忘记她们，久久也会寄书信回来报平安。每一次见到书信，周老太都很激动，拿去给书塾先生念念，也会央求先生给回个信，让孙子不要挂念家里，既然选择当兵，就要好好的干。 好不容易熬了四年，周老太听周猛说过，当兵四年，便可以放军假一年。她坐不住了，日夜盼望见孙子一面。她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吃一天算一天，随时都可能去见阎王爷。 周老太打听到，郑家湾的郑发都回来了，自己的孙子怎么还没有回来？于是，她便在孙媳玉兰的搀扶下，来到了郑家湾。郑发是没有见到，却见到了郑发的姐夫康保，也是那年当兵的。 然而，令周老太失望的是，从康保的口中，也得不到孙子的确切消息。因此，她只能怏怏而归，在家等着孙子归来的那一天。 她天天烧香求佛，保佑孙子平安归来。她不希望自己老公的悲剧重演。可是，日也盼夜也盼，一晃过去了两个月。 此时，周老太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希望老公的悲剧在孙子身上成为事实。她再一次在玉兰的搀扶下，来到城隍庙。 “老奶奶！您这要去哪？” 没想到，两人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走着，迎面走来了一个少年。周老太并不在意，而那少年却和她打招呼了。 周老太抬头一看，没有认出那个少年。她想了想，也不知道他是谁。便茫然的问：“你是……” “我是康保，我们在郑家湾见过一面。” “好眼力，只见过一面，还能认出我来。” 原来，这个少年便是康保。他走向前去，搀扶着周老太，关切地问：“周猛回来了吗？” 周老太摇了摇头，伤心的流出了眼泪。抽泣着说：“我看，多半是回不来了。小伙子，你这要去哪？” “想来看望您，还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周老太一听，疑惑的摇了摇头，说：“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太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小伙子！你可别逗老太婆开心了。” 而玉兰更是疑惑的望着康保。 康保安慰说：“老奶奶！这个消息对您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您孙子周猛就在魏州军营，是我哥们和顺告诉我的。” “你敢确定？”周老太睁大眼睛问。 “千真万确。只是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望您？难道他就这么铁石心肠？” 玉兰一听，激动的流下了眼睛。说：“这位兄弟，也许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好面子，曾经说过，不在军营里混出一点名堂，他没有脸回来。他以为军营里有那么好混，能活着回来，已经要烧高香了。”说着说着，竟伤心的哭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管我们死活。好狠心呀！” 康保见状，安慰说：“他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定，这两天他就回来了。” 城隍庙也不去了。周老太对康保说：“大老远来告诉我好消息。走！到我家去坐一下，喝口水。小伙子，谢谢你！” 康保愉快的答应了。 回到家里，康保一看，虽然家徒四壁，家里没有一样是值钱的东西。但收拾得整整有条，一尘不染。看来，她们的生活是过的多么的艰难。很难想象，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老太不好意思的说：“让你见笑了。周猛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人女人相依为命。” “老奶奶！不能这么说。你们能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中生活着，令晚辈佩服。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我们只能选择勇敢的面对。” 两人说着话，而玉兰连忙去烧水。 突然，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声音：“奶奶！猛子回来啦！猛子回来啦。” 周老太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可玉兰却听得一清二楚，那可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声音！她激动的奔出门外，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自己奔来…… “猛哥！我在这里。”玉兰边喊边招手。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良久，良久……周猛终于松开了手。可回头一看，只见奶奶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心想，这不是弓箭营的康保吗？他怎么也在这里？ “周猛兄弟，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奶奶和你媳妇是多么的想你。” 周老太走向前来，嗔怪说：“臭小子！你怎么才回来？奶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奶奶！您长命百岁。” 康保和周猛虽然不是很熟，但两人毕竟都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士。几句话之间，两人熟得像兄弟一般。康保一说，周猛终于解开了心结。 “康保兄弟！谢谢你。” “谢什么。以后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 “好！”周猛点头说。之后，把自己的遭遇跟康保说了，只是隐瞒了做山贼的细节。虽然是无奈之举，但却是不光彩的举动。 “兄弟！你不是要混出一点名堂，想光宗耀祖吗？怎么就回来了？” “放不下家里的奶奶和媳妇。” “有家庭观念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周猛告诉康保：“多蒙高将军提拔，我如今也是侦察营的百夫长了。” “是你坚定的信念，感动了高将军。我们既然选择了当兵，就要拿出实际行动，报效国家。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上进心没有错。” 周猛点了点头，说：“你是弓箭营的射箭神手。我记得你在呼延将军的军营里，已经是弓箭营的百夫长了，如今……” “如今是千夫长了，还是弓箭营的教头。” 周猛听说，佩服的五体投地，竖起大拇指说：“了不起！我一定要多多向你学习。” “只要你干得出色，当个千夫长也不成问题。我们一起努力。” “好！听兄弟您的。和顺兄弟悄悄地告诉我，我们这次的军假可能会提前结束。是真的吗？难道哪里又有战事了？” “和顺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我们可要做好归队的准备。” 孙子平安回来了，周老太当然很高兴。但是，最高兴的当数玉兰了。在周老太的授意下，玉兰把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给杀了，做了几个菜。一来，为丈夫接风洗尘；二来，款待这位来客。 康保非常感动，说：“老奶奶！您这么客气，晚辈多不好意思。” “你和我家猛子是兄弟，还客气什么。” “对！”康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晚辈应该改口，叫您一声奶奶了：奶奶！” 周老太应了一声，开心的笑了。她这一笑，引得大家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第94章 骑射勇士 赵匡胤上位以后，除了着手平定中原地区的割据局面外，又把战略眼光瞄向辽邦。因为，燕云十六州是中原王朝心中的痛。这一大片土地，如今属于辽邦管辖。 如何把它收复回来，在雄才大略的赵匡胤心里，已经有了战略考量。他想，等平定了中原各个割据势力后，决心收复燕云十六州。 不过，这是朝廷的最高机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有了这个打算，宋太祖思考着该怎么做。突然，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秘密组建一支“特种部队”。这支队伍的每一个成员，必须集骑、射和武功于一身，而且智商都必须高出常人。 经过秘密训练，等到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那一天，便可以派上用场。可是，谁来负责呢？ 此时，一个人映入了他的眼帘。此人便是赵勇。说起他，可是来头不小。首先，他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武功非常出色，独悟少林拳的精髓。凭借一套过硬的少林拳，和少林寺的独门绝技“隔空碎石”，在少林寺举行的每四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上，夺得了第一名。在武林世界，成了一颗耀眼的新星。 其次，他出师离开少林寺，便跟随赵匡胤东征西讨，成了赵匡胤身边的得力保镖，深得太祖皇帝的信任。因此，赵勇成了太祖皇帝组建“特种部队”的第一人选。 一日，太祖皇帝对赵勇说：“赵勇，你在朕身边有几年了？” 赵勇一愣，不明白太祖皇帝为什么这么问。他回答说：“五年多了。陛下您……” “你干得很出色，朕要给你好评。” 赵勇还是不明白，好奇又有些不安的问：“陛下为什么要说这些，臣下心里慌的很，猜不出陛下的用意。” 太祖皇帝微笑着，说：“现在，朕要给你一个新的任务。不过，这是朝廷的最高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什么任务？臣下可以胜任吗？” “你可以胜任。”太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朕有一个计划，准备招募一些集骑、射和武功于一身的人才，组建一支‘特种部队’。组建之后，必须强化训练，要做到头脑反应快，功夫过硬，能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好！臣下该怎么做？” “朕给你一个特权，到各个军营去，选拔符合条件的特种兵。第一批人数不要太多，因为现在是搞试点。特种部队组建后，你就是这支军队的统领。记住，这支军队只听命于朕本人，任何将领无权调遣。” “知道了，臣下这就去准备。” “朕给你一张特权圣旨，你带在身上。” 赵勇接受任务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各个军营。最终，选拔了符合条件的十八人，做为第一批特种兵。 赵勇禀报太祖皇帝，很快得到了批示：暂时命名为“燕云十八骑”，在魏州择地秘密训练。责令魏州团练使给予配合。 有了这张圣旨，赵勇前往魏州，见到了当年的团练使高怀德。高将军看了圣旨后，知道了皇帝的用意，立马带赵勇进行勘察选地，最终把地点定了下来。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很适合于秘密训练。这个地方名叫武侯山，因此，便命名为“武侯山特训营”。 地址选好后，十八个勇士悉数到位，开始了他们的艰苦训练。这一训练，就是两年之久。 遗憾的是，太祖皇帝的宏愿还没有实现，便驾崩了。临终前，他把这个任务交给弟弟赵光义。赵光义当上了皇帝，就是太宗皇帝。 太宗认为，这支“特种部队”，十八人远远不够，必须要扩充到几百人，甚至上千人。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特种兵”，在于精，而不在于人数多少。但是，五百人是必须的。 因此，太宗调回赵勇，又给他一个新的任务。要求这支军队要进行扩充，人数要达到五百人。这样才有一定的规模。有战争需要，才能单独完成战略任务。不过，无论人数多少，这支军队的名称不改，仍然叫做“燕云十八骑”。 赵勇接到新的任务，又着手到各军营选拔人才。这些人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是军队里的精英。经过层层选拔，五百名精英脱颖而出。 这些人，全部被秘密送往“武侯山特训营”，强化训练。这些“特种兵”，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但他们心里明白，等到国家真正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赵勇便成了这支“特种部队”的统领，而八贤王赵德芳却成了军事顾问。 这支“特种部队”，神一般的存在。因此，它有很强的神秘性。进入这支军队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与家人失去了联系。也没有军假，长年累月呆在大山里，一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以至于很多父母以为自己的儿子战死在战场上，有的还为儿子设立了牌位，供在祖宇里。 太宗皇帝有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决定，在那次的最高军事会议上，当然少不了赵勇的参加。散会后，他还特意将赵勇留下来。 “陛下！是不是有新的任务？” 太宗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先帝把这支军队命名为‘燕云十八骑’的用意吗？” 赵勇摇了摇头，说：“臣下愚蠢，不解圣意。愿陛下解读，臣下洗耳恭听。” “燕云十六州，原本是我华夏国土，被人割让出来。如今属于辽邦管辖。它是我历代王朝心中的痛。先帝在世，就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计划。因此，才会组建这支军队，并冠上‘燕云’二字。这下，你应该知道先帝的良苦用心了吧！” “知道了。”赵勇终于明白了。 “今天的军事会议上，你也听到了。回去之后，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只要朕一声令下，这支军队就要派上用场了。不过，朕还是觉得人数不够。你再招募五百人，突击训练，作为第二梯队，随时待命。这样，把人数扩充到一千人。” 赵勇明白了太宗的意思，在“国防部”门口遇到了呼延赞将军，他立马把他叫住：“呼延将军请留步，想和你探讨一件事。” 呼延赞回头一看，知道是赵勇。赵勇的来头，他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他组建了一支神秘的军队。这支军队听命于皇帝。因此，他这个统领比任何团练使都特殊。 “原来是赵统领。”呼延赞连忙打招呼。 “想要在你的弓箭营要几个人，充实我的队伍。不知将军肯不肯放人。” 呼延赞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便小声地问：“赵统领！方便不方便透露一点信息。看你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做什么？” “你是大宋战神，朝廷的中流砥柱，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我组建的是一支特种部队，听命于皇帝调遣。是军队之外的特殊兵种。这些特种兵是全能型的，因此，要求很高。个个可以一敌百，战无不胜。” “难怪赵统领这几年销声匿迹，原来是在干大事。”呼延赞好像明白了一些。 “将军回去之后，把弓箭营里最优秀的弓箭手选出来，然后送到魏州军营来。” 这次最高军事会议，各个“军区”的高级将领，都云集在京城。因此，方便赵勇联系。不费多少工夫，赵勇找遍了各大“军区”的主要负责人，跟他说了同样话题：那就是要在各军营选拔优秀士兵，充实到“特种部队”。 自此，许多高级将领才知道大宋有一支“特种部队”，那就是“燕云十八骑”。这支特种部队终于揭下了神秘的面纱。 第95章 提前归队 我和周颖结婚后，很快就有了孩子。 一天，周颖悄悄地告诉我：“郑发，你要当爹了。”说着，虽然脸上红了起来，但也看得出充满了喜悦。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木讷的望着他。 她一抿嘴，装作不高兴，但却把话挑明了：“我怀孕了，你要当爹了。” 我一听，高兴的把她抱了起来。她连忙制止说：“小心一点，别动了胎气。”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轻轻的把她放了下来。我调皮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半开玩笑的说：“听到要当爹了，我太高兴了。宝贝！对不起。” 一连几天，我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高兴之余，又感觉有些遗憾。因为，离归属只有三个月了，说什么我也见不到孩子的第一脸。 作为一个男子汉，很难做到忠孝两全。在军队里，用自己的青春报效国家，却顾不上周颖母子。我深深的感觉到内疚。然而，为了大家，只能舍弃小家。 我下定决心，这几个月哪也不去了，好好在家陪陪周颖，让她心情舒畅。她心情好，对胎儿的健康很有帮助。否则，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可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不如意。 这一天，我正在地里干农活。哥们康保，也就是我姐夫来找我了。他的到来，我当然很高兴。本是哥们，又是姐夫，亲上加亲。 看到康保来了，我只得提前收工。一见面，康保第一句话就是：“我收到了提前归队的通知，你收到了吗？” 我一听，感觉有些意外，连忙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收到。不过，既然你都收到了，我迟早也会收到。我想不明白，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有这个可能。”只见康保点了点头。 我疑惑的望着康保，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路边消息？既然要提前归队，那肯定又有什么战事了。” 康保便把自己从和顺那里听来的消息，都说给我听。我一听，便怪起康保来了：“兄弟！你做事可不地道。自己跑到魏州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回来一次不容易，我想让你多陪陪周颖。”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叹了一口气，说：“周颖怀孕了。本想在家多陪陪周颖。看来，是不行了。只要收到归队通知书，就得起程回军营了。” “周颖怀孕了？那是大喜事。” “我这么一走，可是有点亏欠她。” 康和闻言，感慨地说：“谁叫我们是一名军人呢？军人就是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只有国家安定，老百姓也才能安居乐业。”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样吧！”康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让你姐回来，给周颖有个说话的伴。毕竟，她们是同辈人，沟通起来更没障碍。” “这样最好！”我表示同意。 住了一宿。第二天，康保便回去了。 康保前脚刚走，我便收到归队通知书了。这就是命令，我们只能服从。这就是军人！ 这一晚，我和周颖说了很多悄悄话。我为自己不能在家里陪伴她，表示遗憾。她不但没有怪我，还表示理解。她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儿女情长。国家有需要，我们要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做一名真正的军人。” 没有想到，周颖这么通情达理。字里行间，对我从事的职业表示支持。听她一席话，让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 我准备一下，便告别父母和媳妇，踏上征程，回归军营。 回到路州军营，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看来，我是爱上了军营，爱上了军人这一职业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是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的亲切。一朵朵鲜花争奇斗艳，像是在欢迎我们归来似的。 我第一时间来到“司令部”，向呼延将军报到。见到我，呼延将军似乎很亲切，微笑着对我说：“回家玩得开心吗？实在抱歉！把你们提前召回来了。” “我是一名军人，随时听从将军的召唤。”我恭恭敬敬的向上司敬了一个军礼。 呼延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开玩笑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才结婚两个月，媳妇肯放你走吗？” “我媳妇是个明白人，她不会让我丢脸。” 呼延赞听说，甚是高兴。又说：“听说你回去不忘锻炼自己，还用半年的时间拜师学艺。好样的，本将军为你点赞。从今日起，你被提拔为将军，以后多给你冲锋陷阵的机会。在战场上多加锻炼，才能独挡一面，也才能成就自己。” 我一听说很高兴，连忙说：“多谢将军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呼延赞听了，满意的点点头。说：“旅途劳顿，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这几天，回去过军假的士兵陆续归队了。当然，康保也回军营了。遗憾的是，和顺被高将军调到魏州去了，我们三个铁杆哥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只要友谊在，见面总有机会。 一天，康保来找我，对我说：“好兄弟！我又要和你分开了……” 我一听，甚是吃惊。连忙问：“为什么？” “我们弓箭营十几个弓箭手，被赵统领选中，要到魏州集训了。这样，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赵统领何许人也？”我不解地问。 康和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我说：“呼延将军告诉我，赵统领就是赵勇，皇帝身边的一个大红人。此人是武林高手，师出少林。曾经是太祖皇帝的得力保镖。后来，被太祖皇帝派去组建一支‘特种部队’，叫什么‘燕云十八骑’。这支军队厉害的哩！个个以一敌百，骑、射和武功都是一流的。最近要扩充队员，因为我是弓箭能手，所以被选中了。” “原来如此。我第一次听说。” “这是一支神秘的军队，我也是刚刚听说。据呼延将军称，这支军队号称大宋国之利器。” 我静静地听着。说：“我们兄弟分开了，我有些伤心。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能被选入这支军队里，说明你很优秀。好好干，我姐如果知道了，也一定会替你高兴。” “说句心里话，能成为‘特种兵’，我心里也挺高兴的。不过，要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背后付出的努力，和流下的汗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也就是说，平时的训练一定是很艰苦的。” 康保说着，突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说：“侦察营的周猛，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不是被北军俘虏了吗？听说至今杳无音信。怎么？你说起他是何意？” 康保把他知道的信息，告诉了我。最后说：“他也被选中了。同时被选中的，还有我们昔日的上司谢向北。” “看来，他们都很优秀。我虽然和周猛不是很熟。但毕竟是同乡，我也要恭喜他。” “我去过他家，”康保说，“所以知道他家里的一些情况。据他奶奶说，他爷爷被抓去当兵，从此失去了联系，像人间蒸发一样。他奶奶年轻时就守寡，含辛茹苦把儿子抚养成人，给他娶了媳妇。周猛出生后，五岁那年，他奶奶又在村口捡了一个女婴，也就是他现在的媳妇玉兰。 为了贴补家里，周猛的父亲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其结果也是没有回来，母亲跟别人跑了。如今，周老太和媳妇两个女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难。” 我听了，也表示同情。说：“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希望他好好表现，不让媳妇失望。” 第96章 竞技大会 自从我军假归队，便被呼延将军提拔为将军，我当然非常高兴。毕竟，自己这么年轻，已经是将级将领了。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因此，在军营里，有多少偏将和牙将羡慕我。但是，也有偏将嫉妒我。 嫉妒我的偏将，心里当然不爽。但他又不敢在呼延将军面前表示不服，只在暗地里唠唠叨叨。这人便是容大军。同是呼延将军亲兵队的成员。由于在护卫将军中屡立战功，被呼延将军提拔为偏将。 由于亲兵队的成员，个个都是身手敏捷的人，而且都有一定的武功，对付两、三个人不成问题。加上在战场上的磨练，个个都是精明老练。因此，在军营里，亲兵队的成员最少也是牙将，好几个都是偏将。 为了能让偏将在战场上得到磨练，每一场战斗，将军都会让偏将先出战，并告诉他，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战场上最忌死磕。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硬要和对手死磕，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偏将都牢记这句战场上的法宝。因此，没有人把命丢在战场上。经过几场战斗，不但学会了战术，而且还学会了经验。 容大军的确在几次战斗中充当斗仗。有两次战赢对手，把对手挑下战马。因此，他在中低级将领中有吹嘘的资本。 这次回到军营，呼延将军提拔我为将军，容大军暗地里就不服气。因此，他就故意放出风声，说我没有资格当将军。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容大军的唠叨，自然有人传到呼延将军的耳朵里。 恰好，最高军事统率部，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要求各地驻军要进行一场竞技比赛，选拔出优秀的青年将领，让他在以后的战斗中发光发亮，大展身手。目的是培养青年将领，成为战斗中的主将。 为了让这些不服气的人心服口服，呼延将军便命人在军营里贴出“竞技大会”的告示。 一时间，便在整个军营里传开了。 一天，呼延将军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郑发，我把你提拔为将军，有人不服气，你可知道这些传言？” “没人告诉我。”我摇了摇头说。 “过几天的竞技大会，你可要好好表现，让这些不服气的人心服口服，也要让他们知道‘伯乐识马’的眼光。” “好的。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而容大军根本不知道我在军假期间，又去拜师学艺，学到了独门的少林功夫。如今，我的武功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他暗自高兴，想要看我在竞技比赛中出丑。从而，证明呼延将军提拔我为将军的决定是错误的。从而，让呼延将军下不了台。 很明显，这是小人之腹，歹心之想。 我从将军的“办公室”出来，恰好遇见了容大军，看在战友的份上，我先和他打招呼。没想到，他却阴阳怪气地说：“郑将军，这次竞技大会，冠军非你莫属了。” “冠军不敢想，尽力而为吧！” 在亲兵队里，关系和我比较好的是副队长周强和谭如松。我们可是无话不谈，处的比较好。 恰好，他们两个全部被赵统领“挖”走，而我也差一点被挖走。由于呼延将军有意培养我，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所以，没有把我“让”出去。 正因为有呼延将军的培养，在我以后的军旅生涯中，才能步步高升。当然，这也是我用实力拼出来的。 假如我当年被赵统领“挖”走，成了一名“特种兵”，也许我是另一番结局。 很快，竞技大会的时间到了。 在路州军营宽阔的训练场上，围满了观看的士兵，和参加竞技的所有牙将以上的中低级将领，足足有一百多号人。这些中低级将领，全部是千夫长和百夫长，以及各兵种的教官。因为教官的级别最少是牙将，有几个还是偏将。也都是将级军官。 竞技的项目是骑马和马战，以及肉搏和刀剑。肉搏比的就是武功；刀剑比的是格斗。当然，军内竞技并不是战场上的生死搏斗，只是点到为止。如果有人故意致对方于死地，便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处罚，严重的要被囚禁。 在路州军营，偏将略少一些，有四十多个。而牙将却有七十多人。比赛以擂台的形式，谁愿意做为擂主，接受别人的挑战。有谁不服的，都可以上台挑战。偏将选一个擂主，牙将也选一个擂主。最后，牙将擂主要挑战偏将擂主。 牙将擂主可以晋级为偏将。如果两个擂主打成平手，牙将可以跳级，成为将军。而偏将擂主可以晋级为将军。 观礼台上，坐着几个裁判。他们分别是呼延赞、马坤、马荣，以及女将马秀玉和张月婵，还特意请来了老将张公瑾。 我已经是被“军区司令”呼延赞提拔为将军，当然不属于偏将的行列，也站在一边观战。 马战和刀剑已经名花有主。而比武比赛就放在擂台上。偏将容大军自恃武功不错，便跳上擂台，想当擂主。 看到容大军想当擂主，自然有人上台挑战。不过，这几个挑战者，均不是容大军的对手，一个个败下阵来。此时，容大军洋洋得意，他故意朝我看，一副天下无敌的傲气。 我心里明白，他对我晋升为将军不服气，想向我挑战。 不过，他的傲气惹怒了一个人。此人名叫秦风，新兵营教头，偏将级别。此人师出武当，是武当门派的佼佼者。他学武的目的，并不是想在武林中混，而有一颗报效国家的心。于是，他下武当后，便来路州军营投军。经过考核，呼延将军发现他武功的确不错。此时，军营里正好招募一些新兵，便聘请他为新兵营教头，属偏将级别。他做人很低调，从不炫耀自己的武功。 此时，看到容大军如此目中无人，他非常恼火。只见他一跃而起，来到了擂台。容大军一看，知道他是新兵营教头，但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心想，一个刚来不久的新兵营教头，肯定也不是我的对手。因此，容大军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有想到，一交上手，容大军大吃一惊。此人内劲如此雄厚，远在自己之上。看来，我是小瞧他了。擂主之位恐怕不保了。 果然如容大军所担忧的，两人交手十来回合，容大军便败下阵来，灰溜溜的走下了擂台。大家都知道，擂主易人了。 此时，全场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掌声当然是送给了新擂主。 秦风等了很久，没有人敢上台挑战。此时，呼延赞当场宣布：“比武冠军产生，他就是秦风。自此，他晋升为将军。” 话音刚落，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呼延赞接着说：“我想让一个人和秦将军来一场友谊赛。这个人，就是站在一边的郑发将军。大家欢迎！” 我一听说，知道呼延将军的用意。因此，我一跃上了擂台，双手一揖，谦虚的说：“秦将军手下留情。” 秦风一声“承让了”，便向我发起进攻。谁也没有想到，武当功夫遇上了少林拳。两人一交手，噼里啪啦，拳来脚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啧啧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观礼台上的几位裁判，也啧啧称奇。 人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武功如此厉害。看了那么久，也分不清谁输谁赢。的确如此，我们交手了一百多回合，也分不出输赢。 不过，如果继续斗下去，我肯定更胜一筹。其实，作为“军区司令”的呼延赞也看出来了。他突然宣布：“两位将军打成平手。” 此时，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第97章 特训基地 容大军看到他们斗的难解难分，不禁感到羞愧，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低下了头。 我不仅在武功上占据了优势，而且在其他项目的表现也非常出色，成了全能型将军。 一时间，我在军营里出尽了风头。也正因为如此，我在以后的战场上，便独挡一面，成了冲锋陷阵，屡建奇功的一线战将。 经过交手，我和秦风惺惺相惜，成了好战友。自此，秦风也有更多的表现机会，成就了他热血报国的决心。 通过比武选拔，一些青年将领脱颖而出，成了军队里的主战力量。接下来，军营里的各兵种勤奋操练，准备接受新的挑战。 再说，康保和周强等十几个被“挖”走的优秀士兵，来到了魏州“武侯山特训营”。他们知道，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康保一看，特训营规模很大，宽阔的场地，山连着山。而且是封闭式的。任何人是不允许靠近营地的。这里，真真正正的是“军事重地”。 一干“新兵”来到特训营，先熟悉一下营地，然后了解一下特种兵的训练科目和训练方式。之后，大家自由活动，调整状态，等待新的训练科目开始。 第二天，全休特种兵在训练场上集合。个个精神饱满，气宇轩昂。统领赵勇走到台上，看着下面的士兵雄纠纠，气昂昂的精神风貌，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说：“你们是我大宋军队的特殊兵种，它的名字叫‘特种兵’，对外番号是‘燕云十八骑’，是一支严格要求，素质过硬，有非凡战斗力的特种部队。 有许多人对我们的军队知之甚少。不错，特种部队在组建之初，是秘密进行的，非常神秘。既然是特种部队，自然就有特种战斗任务。你们是大宋军队的骄傲，也是军人的佼佼者。” 话音刚落，响起了一阵掌声…… 赵统领接着说：“能被选入这支军队，是你们的骄傲，也证明你们是非常优秀的军人。你们要明白，不是什么人想进来就可以进来的。因为我们的军队是用来打硬战、打险战的。没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和超人的战斗力，就对不起‘特种兵’三个字的。 我们对每个人的要求是：骑、射和武功三项全能。因此，特种兵就是全能型的军人。目前，有的人只擅长骑，有的人只擅长射，而有的人武功非凡，而骑射不好。没关系，我们特训营就是要训练你不好的项目，使之达标。要求你们要刻苦训练，吃苦耐劳，把自己锻炼成一名合格的特种兵。” 赵统领顿了顿，咽了一下口水，继续他的说词：“从踏入特训营开始，你们就和外界失去联系。也就是说，你们再也不能往家里写信，家里的来信，你们也无法收到。你们的任务就是两个字——训练。 有的人会问，那我们就注定埋葬在这里了。不仅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孝顺父母。不错，自从你们进入特训营，你们就意味着要把青春献给国家。等到国家统一的那一天，我们特种兵就完成了历史任务，你们也就可以分批退出军营，回到家里。” 赵统领环视一下台下的军人，看到他们的眼神中，似乎还有许多疑问。他最后说：“还有一个更大的挑战等待着我们，只要我们配合大宋军队，出色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就有希望提前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现在，你们什么也别想，也不容忍你们胡思乱想。你们要专心训练，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全能的军人。” 经过这次招募，特种兵已经有一千人的规模。不仅有侦察队，特别行动队，还有骑兵队，弓箭队，工兵队。还有一支斩首行动队。 工兵队的主要任务，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属于先锋小分队。而斩首行动队，要求就更高了，他们是对敌邦将领或官员实行“斩首行动”，做到准确无误，不得失手。 康保擅长弓箭，自然被分配在弓箭队，而且被任命为队长。而周强擅长马战，被分配在骑兵队。他的职务是副队长。 魏州和辽邦接壤。这里，成了两国经常发生磨擦的地方。自从宋汉战争平息后，两国之间的磨擦就逐渐少了。 萧太后审时度势，知道大宋灭了北汉，士气高昂。在这种大形势下，自己尽量不要去招惹大宋，让边境保持和平状态。 而太宗皇帝也有自己的考量。宋汉战争刚刚结束，尽管宋军土气高昂，但战争消耗了不少人力和物力。说实话，现在没有能力再和辽邦打一仗。因此，在边境磨擦中，经常保持克制，以免时态紧张。 就这样，几年之间，边境无事。两国边民自由贸易，和平相处。 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宋军已经恢复了元气，而且兵强马壮。大宋朝廷便做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重大决策。 自然而然，宋军也开始秘密调动。魏州增加了不少兵力。 这一异常的变化，被辽军侦察兵探知。很快，这一情况马上传送到辽邦朝廷。 萧太后非常重视，立即召集萧天佐、萧天佑和耶律庆一干人，商讨对策。 耶律庆不解地说：“陛下召集众臣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萧太后一脸的不高兴，用挖苦的口吻说：“你作为‘猛虎组织’的负责人，号称我辽邦的‘间谍王’，你知道最近大宋有什么动静吗？” “下面的人没有反映上来。” “那就是你的失职，”萧太后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手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大宋最近有大动作，难道你们一点察觉也没有？” 耶律庆看到萧太后正在发火，感觉事情的严重性。心想，手下这帮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好长一段时间，连一条情报也没有。也难怪陛下会发火，我们这些专门从事间谍活动的谍报人员，连一条有价值的情报也搞不到。看来，“猛虎组织”这块招牌要给砸了。 萧太后看了众臣一眼，说：“据我前线侦察兵报告，辽宋边境上，宋军似有调兵遣将的痕迹。不知道宋帝有什么意图。耶律庆，动用你在汴京的内线，调查一下宋帝的意图。” “好！臣下这就去办。”耶律庆说着，便退了出去。 萧太后对其他大臣说：“宋帝在魏州调兵遣将，会不会想对我大辽发动进攻？” “臣看应该不会，”左相萧天佐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辽宋势均力敌，国力相当。况且，大宋为了吞并北汉，也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以说，元气大伤。才短短几年，难道恢复了元气？臣看不见得。” 作为辽军统率的萧天佑，更有历史的眼光。他说：“大家别忘了，燕云十六州原本属于华夏国土，如今成了我大辽辖地。如果宋帝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借口挑起战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可要防患于未燃。” 萧太后听说，点了点头。说：“萧元帅分析得有理。我们可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匆促应战，成了被动的一方。你们说说看，赵光义比李世民如何？” “不在一个层面上，李世民更胜一筹。” “朕也这么认为，”萧太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李世忠这么厉害，都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念头。难道赵光义这么不自量力？再说，赵光义真想收复燕云十六州，也要看我老女人肯不肯。即使拼尽了国力，朕也不会把这块到嘴的肉，给让出去。” “陛下说的对。”萧天佐附和说。 “你们回去要做好两手准备。一，密切关注南边动向。二，做好战争应对准备。” 第98章 猛虎行动 作为谍报机构的主要负责人，耶律庆被萧太后数落了几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他怏怏不乐的回到了总部。 他想，我安插在潘仁美身边的谍报人员，最近怎么一点情报也没有。难道是出事了吗？或者暴露了身份，已经被“正义之剑”的人给做了。凭自己是老牌的谍报人员的判断，两者都有可能。 为了取得第一手情报，必须再派人前往南边，设法打探“黑熊”的下落，并和潘仁美取得联系。因为他是宋帝信得过的人，有一些重大决策，他都有可能参与。 这个人必须是应变能力很强的人。那么，该派谁去呢？ 突然，一个人映入了他的眼帘。此人名叫萧程，外号“白熊”，是萧太后的堂侄子。他机智聪明，应变能力强，是执行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耶律庆想着，便把萧程叫入了“办公室”。头头叫唤，萧程自然不敢怠慢。他走入“办公室”，不知头头有什么事。 “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很聪明，”耶律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萧程，真有一个任务要你去完成。这个任务艰巨而重大。” “噢！究竟是什么任务如此重大？” “你通过我们的交通网，秘密潜入汴京，找到潘仁美。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问潘某，宋帝在边境调兵遣将，究竟有什么意图？然后通过交通网，把这一情报传回来。之后，顺便调查一下‘黑熊’的下落。” “好。只是我怎么和潘仁美联系？” “你到了汴京，找到潘府，然后装扮成乞丐，指名道姓要找潘仁美。自然就有仆人去禀报。潘某听报后，便会让你入见。” “记住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第二天，萧程一番装束，秘密出了幽州城，通过交通网，很快便潜入了宋境。几天时间，便来到了汴京。 一进入汴京，只见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街道两边，铺店林立。各式物品，应有仅有。他看得眼花缭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惊叹于大宋国都的繁华。心想，不是接受这次任务，恐怕一生中也看不到这么繁华的地方。 他流连忘返，看不尽沿途风景，似乎忘记了此次来汴京的任务。 不过，作为谍报人员，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是不会轻易忘记的。热闹是他们的，使命才是我自己的。 萧程经过打听，很快知道了潘仁美的住处。他躲进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打扮成乞丐。然后，摇摇晃晃的向潘府走去。 走到潘府门口，便被仆人拦了下来：“臭乞丐，这个地方也是你来的？滚！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萧程唯唯诺诺，连声说：“这位大哥请息怒，我是来找潘仁美的。” 那仆人听说，有些发飚了：“真是反了你，也不睁开狗眼看一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们相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说着，举起扫帚追打他。 这么一闯，几个仆人围了出来。其中有一个仆人跑进府里禀报潘仁美：“相爷！府外有一个乞丐指名道姓要找您。” “乞丐找我？”潘仁美一听，便知道这个乞丐的来历。连忙吩咐仆人：“把那个乞丐让进来，对他不得无礼。” 仆人一听，有些蒙圈了。心想，相爷今天是怎么啦？对一个乞丐也这样客客气气，对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一会儿，萧程在仆人的指引下，走进了潘府。潘仁美一看这乞丐，知道是辽邦派来的间谍。为了不让仆人起疑心，他假装惊叫起来：“侄子，你怎么落成这般地步？” 萧程闻言，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哭丧着脸说：“叔！一言难尽。我两天没有吃饭了，能不能先让我吃一口饭？” 潘仁美令仆人带他去梳洗换衣裳，然后再去吃饭。萧程走了之后，潘仁美心想，北边派间谍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事情。 差不多半个时辰，萧程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潘仁美的面前。此时，潘仁美对众仆人说：“他是老夫的侄子，名叫潘亮。以后就住在府上了，你们要对他客气一点。” 仆人走后，潘仁美把萧程带到密室。潘仁美说：“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字？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相爷！我叫萧程，是耶律庆手下的人。我们队长派我来，是接受萧太后的密令。最近，宋帝在边境地区派兵遣将，似乎很不正常。也引得了辽廷上下的各种猜测。您是宋帝身边的红人，请您告诉我，宋帝此举的真正意图。” 萧程这么一问，潘仁美一时也答不出来。原来，他是为这事而来的。可是，上次的重大军事会议，老夫也没有资格参加，也不知道太宗想干什么，老夫自己也正猜想着。 “萧程，不是老夫有意隐瞒你。前段时间，太宗的确召集了各团练使开会。老夫是文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军事会议。究竟他们在讨论什么，老夫不得而知。不过，据老夫猜想，肯定有什么军事行动。像这么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在老夫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萧程闻言，沉吟不语。良久，他淡淡的说：“具体想干什么，您不知道吗？” 潘仁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如今，我在太宗的心目中，已经今非昔比了。再说，军事机密，那些将领也不会对外泄露。我们只能凭猜测，凭推断。” 萧程毕竟也是谍报人员，他知道潘仁美说的是实话。既然如此，只能把这些情况向队长反映了，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了。 于是，萧程便把这一情况，写成密函，通过无处不在的间谍网，很快便传到了北边。 办完了正事，萧程又问潘仁美：“相爷！黑熊是我们安插在您身边的间谍。很长一段时间，怎么没有收到他的情报？难道他……” “他暴露了。为了不连累老夫，他在被抓的时候，服毒自杀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 耶律庆看了密函，连忙去见萧太后。萧太后打开一看，陷入了沉思。她令人请来了萧相和萧元帅，和他们商讨对策。 萧元帅说：“如果这一情况属实，我敢断定，大宋要发动战争了。那么，战争的对象肯定就是我大辽了。” “我也这么认为，”萧天佐肯定的说，“当年赵匡胤雄心勃勃，立志统一中原。如今是实现了。可是，我大辽就在他的北边。宋帝把我们的存在，视为一种威胁。因此，他肯定不惜一战，想把大辽也灭了。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天下太平。” 萧太后嗤之以鼻，说：“宋帝真的有点狂妄自大。我大辽可不是北汉，兵强马壮，战将如云，综合国力势均力敌。如果战端一开，他真有把握灭了我大辽？” 萧天佑作为军界的元老，自然有战略眼光。他说：“从种种迹象表明，宋帝想发动战争，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们要做好战争动员，随时痛击来犯之敌。” 萧太后表示肯定。她说：“宋将之中，除了呼延赞和杨延昭比较辣手，其他的将领没有什么可怕的。朕在想，我们能不能想一个办法，把这两人策反过来。或者，来一次斩首行动，把这两人给做了。” 萧天佐摇了摇头，说：“这两人都是号称大宋战神。想策反他们，我看机率不大。除了采取后一种策略——斩首行动。这样更行得通。” “那好！朕就启用‘雄鹰特别行动组’。” 第99章 误闯误撞 魏州的北边，便是辽邦一侧。这里叫捷州，是燕云十六州的一部分。自东晋后期被割让，一直是辽邦的辖地。 这里，驻扎着辽邦的一支劲旅，总兵力超过大宋在魏州的驻军。这支劲旅的主帅，名叫哈达文。此人有万夫莫当之勇，又善于谋略。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主帅。 正因为如此，萧太后让他镇守捷州，实在是最恰当不过的人事安排。有这样的将领镇守边境，萧太后当然比较放心。 而对面军营里的主帅，却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他在平定各个割据政权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人便是平南将军高怀亮，也就是魏州军事统率。他的威名，哈达文自然有所了解。哈达文知道此人武艺高强，枪法娴熟。但是，没有和他正面交过手，也不知道谁高谁低。 哈达文总想有机会和他一战高低。可是，自从他接管捷州军营，几年之间，虽然小磨擦时有发生。但总体说来，边境地区还是处于和平状态。因此，也就找不到机会。 不过，作为边境地区，战争是没有，但警惕却是不能丢。因此，哈达文经常派侦察兵到界山侦察，看看对面有没有异动。 在一次侦察中，侦察兵发现魏州似有调兵遣将的痕迹。因此，他们把这一发现报告给哈达文。哈达文马上报告给萧太后。 正因为如此，侦察营受到了萧太后的表彰和嘉奖。并责令他们继续侦察，不要放松警惕，有什么情况要及时报告，不得有误。 这支立了功的侦察分队，人数也有十人，队长叫成大智。是一个老侦察兵，阅历广，经验丰富，深得哈达文的信任。 不过，此人贪功好强，总想找机会表现自己。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情报，成大智决定挺而走险，偷偷带着队员，越过界山，进入魏州。 可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森林里，他们不辨东西，彻底迷失了方向。此时，成大智有点着急了。尽管野外生存对侦察兵来说，不是大问题。然而，走了两天两夜，还是在大森林里。 这下，成大智暗暗叫苦，后悔不该越过边界，进入人家的地盘。如今，被困在大森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一声吆喝，划破宁静的森林，也唤醒了迷茫中的成大智。只见自己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原来，自己被宋军包围了。他不慌不忙，折了一支树枝插在地上。 不错，他们误闯误撞，闯进了“武侯山特训营”。他们虽然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但在“特种兵”面前，他们只能是束手就擒。 成大智的头脑清醒过来，本想抵抗，没有想到在宋军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瞬间被制服了。 他们被“特种兵”押出了大山。一路上，成大智在想，宋军怎么有如此的战斗力？他们哪里知道，自己遇上了宋军的“特种兵”。 这些特种兵，便是周强的小分队。原来，他们在训练之余，便自由活动。由于是高强度训练，体力消耗很大。一停下训练，他们便觉得肚子在造反了。 有人提议到大山里找些野果吃，周强听说，也不反对。只是告诉他们不要走远了，以免耽误训练。于是，他们欢笑着进入了大山。 突然，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特种兵们立即警觉起来，有人把这一情况报告给周强。周强低声说：“大家别出声，以免打草惊蛇。可能是辽军侦察兵。我们慢慢的包抄过去，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掉。” 果然是辽军侦察兵。周强一点人数，只有九个人。而成大智看了一下自己的同伙，发现焦坤漏网了。也好！如果他成功逃脱，回去向哈将军报告，也许我们就有救了。 当然，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囚禁。 不过，成大智也是个心细的人。虽然自己双手被绑住，可他还不忘观察一下四周。心想，这是哪支军队，我们怎么都不知道。看看周围的摆设和各种器械。成大智断定，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训练场。 这可是重大发现！成大智非常兴奋，似乎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无异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心里在琢磨着，如果能出去，一定把这里的发现告诉哈将军，自己又是大功一件。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 “死到临头了还笑。等下，有你哭的时候。”周强推了他一把，狠狠的说。 成大智还不死心，他幻想着，如果焦坤看到我的暗示，一定知道我们出事了。他一定会原路返回。也一定会带着我们的人找到这里来。到时，我们来个里应外合，把这里铲平。 痴人说梦话人人都会，可现实不一定如此。 再说，焦坤跟随他们在森林里穿梭，可能是在野外用食不规律，闹肚子了。无奈之下，他就要蹲在树下拉一次稀。这样一来，他便跟不上成大智那些人。 肚子一舒服，焦坤便拼命地追赶。可是，追了将近两里路，也不见他们的踪影。这下，焦坤也慌了，知道自己掉队了。 掉队的后果是可怕的。也许，归队后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也许，不小心成了敌军的俘虏，从此失去了自由。 眼下，他不想这么多了。他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突然，他看到地上插着一支树枝。而且，折断的地方还流着树液。他知道，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大惊失色，原来他们出事了。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宋军俘虏了。 此时，焦坤犹豫了。如果自己再往前走，等待自己的也是跟他们同样的命运。倒不如返回去，回军营通风报信，也许他们就有救了。 打定主意，焦坤不敢停留，立刻往回走。日起日落，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凭借记忆和敏锐的目光，终于走出了大山。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到军营。 看到他只身回来，侦察营统领耶律吉感到不妙，连忙问他：“焦坤，你这是唱哪一出呀？其他人呢？” “我是死里逃生。我现在渴的不行，让我先喝口水，再慢慢告诉你。”焦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焦坤叽哩咕噜喝了一碗水，顿时恢复了精神。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把经过告诉了耶律吉。 耶律吉一听，气得吹鼻子瞪眼睛，气凶凶地说：“这个成大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前几天才受到表彰，今天却成了人家的阶下囚。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在自己的一侧侦察就好，不要越过边境，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真是被他活活气死。” 气总归气，还是要寻求解决的办法。通过焦坤的描述，哈达文一查“军用地图”，断定那里就是武侯山。可是，哈达文想不通，武侯山方圆上百里，都是茂密的森林，人迹罕至，荒无人烟。那里怎么会有宋军呢？ 哈达文思考着，是否要派军队去营救他们。不行，不可以感情用事，更不可以贸然行事。先摸清楚武侯山有什么秘密，再作打算。 于是，他指示军事谍报人员，搜集武侯山的有关信息。经过搜集发现，在一个多月前，有一批宋军进入武侯山，再也没有出来。 经过“司令部”的分析和判断，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武侯山成了宋军的秘密训练营。如果这一判断成立，也就不难解释，辽军侦察兵误闯误撞进入武侯山，成了宋军的俘虏了。 第100章 雄鹰出笼 萧太后收到了哈达文上报的信息，就说那支立了功的侦察小分队，再次到边境山林里侦察。未经请示，私自越过边境，在魏州的大山里迷失了方向，闯进了荒无人烟的武侯山。 据掉队的队员焦坤回来报告，根据队长留下的暗示，他们被宋军俘虏了。 此时，辽军最高军事统领萧天佑也在场。他看了军函，说：“武侯山方圆上百里，全部是大山林，怎么会有宋军驻军呢？据我分析，最大的可能，是在大山林里失踪了。” 萧太后一听，不置可否。她说：“据朕所知，我们的侦察兵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留下各种暗示。军函中说的清清楚楚，那个掉队的队员说，他看到了队长留下的暗示，是被宋军俘虏了。” “那就奇了怪了。武侯山怎么会有驻军呢？难道宋军在大山林里搞什么动作？” 萧太后想了想，说：“我们有必要弄清楚武侯山的秘密。看来，雄鹰特别行动组要行动了。只有雄鹰出击，才有胜算的把握。”说着，传令雄鹰队长吉福晋见。 一会儿功夫，吉福晋见。萧太后把捷州军营的情况，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吉福说：“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到武侯山一探究竟。” “对！”萧天佑接话说，“陛下就是这个意思。‘雄鹰’是我辽军的骄傲，也是军中之军。只有你们出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听“国防部长”这么一说，吉福沾沾自喜，尾巴翘了好高。不过，他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吉福接受了这个任务，说：“好！我们马上行动。陛下等候我们的好消息。” 回到“总部”，吉福立刻召集几个骨干开会。一队队长郝光说：“风风火火的召集我们开会，是不是有什么重大任务？” “那是肯定的。”吉福点了点头说，“雄鹰特别行动组号称军中之军，是我们辽军的精锐。刚才陛下召见我，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潜入魏州，到武侯山一探究竟，宋军是否在这里搞什么动作。” “出动多少人？”郝光问。 “为了能应对突发事件，我们必须出动一个小分队，人数一百人。这个任务就由一队去执行。” “好！什么时候出发？”郝光接受了任务。 “明天就出发。一定要记住，我们的宗旨是‘雷霆加闪电’，所到之处，不留一兵一卒。” 接到任务后，郝光立即召集队员，悄无声息地出了驻地，直奔捷州而去。 再说，成大智的侦察兵全部被囚禁在武侯山，等待处理。他们被关在一个大牢里。 人凑在一起，难免会说悄悄话。队员谢天说：“焦坤掉队了也好，起码能回去通风报信。否则，我们真成了人间蒸发。” “这小子追上来后，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留下的暗示。”成大智说。 “假如他看到了队长留下的暗示，一定会原路返回，向统领报告这里的情况。”队员陈浩分析说。 另一个队员胡兵说：“你们说，哈将军会派兵来营救我们吗？” “应该会。”成大智肯定的说，“不过，我们回去后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分。因为我们私自行动，违反了军纪。请大家放心，我是队长，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 尽管他们说的很小声，但是，还是被“特种兵”监听了。 赵勇听到汇报后，分析说：“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漏网的敌兵肯定会回去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哈达文也肯定会派兵前来营救。因此，我们要采取‘防和练’两不误。一边继续训练，一边派出兵力，潜入大山林里，来个守株待兔。如果辽军胆敢前来，我们要让他插翅难飞，有来无回。” 几个骨干成员都觉得有理。 赵勇布置任务。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抓捕敌军侦察兵分队，是周强小队的功劳。这次守株待兔，还是由他去执行。不过，增加一个小队，康保的弓箭队配合行动。” 周强和康保相视而笑。回到自己的营地，立即集合队伍，分散潜入了大山林。 郝光带着“特别行动组”的队员，日夜兼程，很快来到了捷州军营。他们的到来，哈达文高兴坏了。他知道，“雄鹰”号称军中之军，个个以一敌百。它的出笼，保证万无一失。想不到，萧太后这么给力。 哈达文在军营里设宴款待了“雄鹰”队员。哈达文说：“本将军分析，武侯山肯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是宋军的秘密军事基地。只要我们摸清楚它，就能找出对策。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哈将军放心！没有什么难得倒我们的。”郝光得意洋洋，神气十足，一副蛮有把握的神情。“我们对武侯山不熟，能不能让焦坤给我们带队？这样可以少走弯路。” “这是必须的。我马上把焦坤叫来。” 不一会儿，焦坤到来。哈达文对他说：“这些是幽州来的神兵，要去营救成大智，你给他们带路。” “好的。”焦坤听说，很是高兴。 这是一个夜晚。大地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雄鹰”做足了伪装，在焦坤的带领下，趁着夜雾，悄无声息地越过界山，消失在魏州的大山林里。 焦坤毕竟是一个侦察兵，具备侦察兵的敏捷和超强的记忆，顺着他走过的路线，慢慢的、毫无声息地向大山林挺进…… 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来到了成大智插树枝的地方。此时，天刚蒙蒙亮。焦坤低声说：“这里就是武侯山了。大家一定要注意，我们队长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前面不远，说不定有宋兵。” 郝光点了点头，开始清点人数。发现全部到位，没有人掉队。他满意的说：“神兵就是神兵。等下大家化整为零，分散前行。不过，一定要提高警惕，宋兵说不定就在不远处。” 大家一听，立马分散。突然，只听山林里“嗖嗖”的声响，“雄鹰”队员一个个应声倒下。只见弓箭如雨落，密密麻麻。这一突如其来的弓箭，百发百中。郝光大惊，一不留神，也中箭身亡。可惜这些辽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魂归老家，见父母去了。 这次，焦坤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原来，这些所谓的“神兵”，遭到了“特种兵”的伏击，全部命丧此处。 周强和康保合兵一处，他们非常高兴。自从加入“特种兵”，第一次执行任务，便大功告捷。每个队员的心中，都是满满的成熟感。 他们开始收拾战场，发现有一百零一具尸体。除了一个人，其他的都是清一色的服装，胸前都绣有一只“雄鹰”。 周强对康保说：“这些辽兵是什么军队？服装奇特，而且人人都绣有一只鹰。” “我们孤陋寡闻，也许赵统领知道。” 周强点了点头，说：“大家把这些尸体抬回去，看看赵统领怎么处理。” 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大山林。此时，整个特训营轰动了。人们暗暗佩服赵统领料事如神，辽军果然派兵来营救。 可是，对于这支神秘的军队，赵勇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他说：“辽军怎么会有这样的军队？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来。说不定，它就像我们‘特种兵’一样，也是神一样的存在。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等待我上报朝廷，就会真相大白了。” “很有可能，它也是辽军的‘特种部队’。可是，我真想不通，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呢？”周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101章 良苦用心 有人偷偷问康保：“那些辽兵为什么一个人的军服不一样？我至今还想不明白。” 康保笑了笑，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拐不过弯来。辽军侦察兵不是漏网一个人吗？肯定就是他带的路。” “脑袋不好使。”那个人拍了拍脑袋说。 前来营救自己的人，被全歼的消息不翼而飞，不胫而走，传到了成大智的耳朵。 成大智非常吃惊，说：“这些宋兵究竟是什么军队？在他们面前，我们似乎丧失了战斗力。自己被抓，好像就在梦中。” “据他们透露出来的消息，这些被歼灭的军人，并不是哈将军派来的。他们穿着军装很特别，每人的胸前都绣着一只鹰。这些军人应该是从幽州派来的。” 成大智摇了摇头，说：“既然是大老远从幽州来的，肯定是比较精锐的军队。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也不堪一击？”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说：“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 再说，赵勇把“武侯山特训营”发生的事，上报到朝廷。高怀德和八贤王也觉得不可思议。 高怀德说：“我一生征战无数，也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支军队。难不成它是辽邦的‘特种兵’？” “有这种可能。”八贤王表示赞同。 “我们要摸清楚这支军队的性质，然后确定是不是特种部队。王爷！您的人无处不在。这种事情，您的兵最擅长了。” “好！本王就启用安插在萧太后身边的那粒棋子。高元帅！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八贤王把“正义之剑”的队长杨速，叫到王爷府，对他说：“现在有一个新的任务，你去安排执行。起用‘刺猬’这粒棋子。” “好！王爷请说。” 八贤王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指示‘刺猬’，摸清楚这支军队的性质。摸清后，迅速把情报传回来。” “好！属下这就去办。” 通过大宋谍报组织特有的间谍网，很快把王爷的指示传到了幽州。 刺猬，是八王爷安插在萧太后的间谍的外号。他的原名叫赵海，是八王爷收养的孤儿。其实，这个人是辽邦人，出生在幽州。八岁的时候，父亲在战场上战死，母亲不顾儿子的死活，改嫁他人。从此，赵海成了孤儿。 他一路流浪，来到了魏州。恰好，此时的八王爷正在魏州巡视。在街上，八王爷偶遇了这个孤儿。他尽管穿着破烂，但掩盖不住清秀的脸庞，和一双智慧的眼睛。 也许是缘分吧！八王爷居然喜欢上这个孤儿。便命人把他带回自己的寓所。一番洗梳后，这个孤儿更加显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八王爷显得和蔼可亲，开始询问他的身世，“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什么在街上流浪？” “这……”一连串的问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站在一边的随从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说：“王爷的问话，你怎么不回答？”言语之间，带有不满和愤怒。 “说话不能小声点？别吓坏了小孩子。”八王爷说着，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如果有什么顾虑，那就不说了。” 这种慈父般的笑容，就像一股无法抗拒的暖流，让这个孤儿不再犹豫。他说：“王爷，我叫莫德利，是幽州人。” “哦，”八王爷感觉有些意外，“幽州到这里远着哩！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莫德利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了，他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我父亲叫莫沙，是一名战将，在一次和宋军的战斗中，不幸战死了。我母亲知道后，抛弃了我，改嫁他人了。从此，我成了孤儿。为了生存，我沿路乞讨，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王爷听说，觉得他可怜，便有意想收留他。于是，便对他说：“如果让你留在我身边，你愿意吗？”说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只要能有口饭吃，从此不再漂泊，我当然愿意了。” 王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本王爷给你取一个名字，就叫赵海。满意吗？” 莫德利高兴的点了点头。自此，赵海就生活在王爷府，但他有别于仆人，经常得到王爷的关爱。这样过了几年，赵海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倜傥少年了。 此时，八王爷正在组建“正义之剑”，私自在物色人选。赵海自然而然进入了他的视线。于是，他把赵海派到特训练营训练各种机能。经过三年的刻苦训练，赵海不仅练就了强壮的肌肉，而且各项机能都达标，符合当间谍的条件。 此时的赵海，跟三年前判若两人。不过，他懂得感恩。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八王爷给的。因此，他对王爷不仅尊重，而且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这正是八王爷求之不得的。 回到王爷府，八王爷就像自己出远门归来的儿子一般，设宴为他接风洗尘。这让赵海感动得当场落泪。并表示，只要王爷有需要，即使是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 八王爷暗自高兴，感觉自己收留他是值得的。他说：“赵海，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几天，本王爷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完成。” “好的，一切听王爷的。” 一晃过了几天，王爷把刘海叫来。对他说：“赵海，你是辽国人，还想回去吗？” 此话一出，赵海大吃一惊。心想，莫非王爷要赶我走？他表现出惊慌失措，说：“王爷！您的大恩大德，赵海无以为报。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您身边。请不要赶我走，好吗？” 八王爷摇了摇手，说：“本王爷既然收留了你，怎么舍得赶你走呢？本王爷是想让你为大宋做点事，不知你是否愿意？” “愿意！王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需要我做什么，王爷尽管吩咐。” 赵海的回答，让八王爷非常满意。他说：“本王爷想派你潜回幽州，好好表现自己，争取到朝廷里当差。然后，用心留意，把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传回来给我。你能做到吗？” “这不是间谍所为吗？” “对！就是想当你当一名间谍。”八王爷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你具备这方面的素质，相信你一定很出色。” “好。可是，我和谁接头呢？” “这个你放心。在幽州自然有秘密联络点，本王爷会告诉你联络人和联络暗号。从今天起，你的外号就叫’刺猬’。回到幽州后，怎样进入朝廷，最好能取得萧太后的信任，那就全靠你了。” 通过秘密通道，赵海很快就潜回了幽州。此时，正值萧太后招募宫廷侍卫。赵海非常高兴，庆幸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他凭借自己从特训练营学来的本领，和超强的身体素质，顺利的成了一名侍卫，出入宫廷。由于他的出色表现，很快便被萧太后注意上了。 之后，又顺利通过萧太后的考验，成了萧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卫。 赵海在幽州的种种表现，通过间谍网，很快传到了汴京。八王爷闻之，非常高兴，并夸赞赵海：“好样的！不辱使命。他就是我安插在萧太后身边的一粒棋子。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会启用。” 为了弄清楚辽军的这支神秘军队，八王爷决定启用“刺猬”这粒棋子。 通过设在幽州城的秘密联络点，很快与“刺猬”取得了联系，并传达了八王爷的指示。 赵海弄清楚了。这支神秘的军队，就叫“雄鹰特别行动组”，其实，也是一支“特种兵”。 第102章 游龙惊凤 辽邦神秘军队的基本信息，很快就被八贤王掌握了。这支神秘军队名叫“雄鹰特别行动组”，名字很特别。它和大宋的“燕云十八骑”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特种部队，是军队中的精锐。 八贤王心中了然。他面见太宗，把此事告诉了他。太宗一听，觉得很吃惊。没有想到，先帝组建特种部队，就是为了将来对付辽邦。而辽帝也有特种部队，难道也是为了对付我大宋的吗？ 看来，不仅先帝有野心，辽帝也有野心。 太宗望着八贤王，眼神里似乎有些怀疑。说：“八王爷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这样，辽帝难道有先见之明，知道宋军会进攻他吗？还是辽帝野心勃勃，想对我大宋发动战争？” “陛下！您别忘了，我可是大宋的’间谍王‘。萧太后身边有我安插的人。信息是百分之百可靠的。” 再说，时间过去了半个月，“雄鹰队”不仅没有回来，连它的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下，连哈达文也坐不住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支一百人的“特种兵”，会全部丧命在武侯山。 哈达文在想，如果“雄鹰队”出现不测，宋军肯定会传出来。可是，从各种渠道传回来的消息，宋军风平浪静。这就奇了怪了，“雄鹰队”怎么也在武侯山神秘失踪了？ 这样看来，武侯山肯定藏有秘密军队。而且，可以肯定，这支秘密军队的战斗力远远在“雄鹰队”之上。我们这支号称辽军精锐的军队，在他们面前也是小菜一碟。 这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辽军的精锐都丧命于此，我们普通的军队，在他们面前更是不堪一击了。 因此，哈达文也没有辙了。他不敢再派军队前往。如果盲目派出去也是白白送死。 哈达文立马把这一情况，用军函快马加鞭传递到幽州。萧太后知道后，心也慌了。她立刻把自己的“团队”召集进宫，商量对策。 萧天佑作为辽军元帅，他可是辽军天花板级的人物。他一生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他也想不出宋帝在搞什么。以前默默无闻的武侯山，如今成了辽廷的研究对象。 凭萧天佑的战略眼光，他断定，在武侯山有一支宋军的特种部队。它的战斗力，远远在“雄鹰队”之上。而且，它不被外界所熟知，是一支神秘的军队，却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么，宋帝为什么要训练这支军队，难道他想向我大辽发动战争？ “有这个可能，”萧天佐分析说，“赵匡胤篡位后，建立了大宋。这个人不仅有战略眼光，而且野心勃勃，先后灭掉了周边许多割据政权，统一了中原。而他的继任者赵光义，跟他是一路货色，也是一个阴险的野心家。他肯定想和我大辽一争高低。” 萧太后一言不发的听着。同时，她也在思考着她的问题。说：“两位爱卿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但是，我大辽地大物博，综合国力不输于大宋。赵光义哪来的底气，想和我一争高低。” “防人之心不可无。”萧天佐提醒说。 萧天佑对耶律庆说：“你是‘隐蔽战线’的领导者，搞情报，你们是行家里手。这件事，只能让你出马了。” 耶律庆不敢推辞，说：“萧元帅放心，不出几天，我一定把准确的情报，放在你的办公桌上。‘雄鹰队’在武侯山覆灭也好，失踪也罢，我们要装出若无其事。这样，更有利于我开展工作。” “好！全力配合你。”萧天佑说。 一时间，武侯山，成了萧太后的恶梦。 在魏州城里，有一条并不是很热闹的街，就叫望北街。街上有一个布料行，名叫“容老头布料行”。老板姓容，名叫容易生，是晋阳人。 晋阳还是北汉的国都时，他已经就在这里做生意了。尽管街道不是很热闹，但他的生意并不差。因为魏州属于边境地区，边贸往来，实属正常。因此，有许多辽邦人也来找他买布料。 一天下午，一个顾客走进了布料行。容老板一看，连忙把他请到密室。落座后，容老板低声说：“连清，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那个叫连清的人说：“容老板在魏州少说也有十几年了。武侯山，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它是魏州的辖地。不过，听说是一片方圆上百里的大山林，荒无人烟。”容易生说着，疑惑的望着他，“你一来就问起武侯生，这是为什么？” “是这样的。外界传闻，武侯山有一支宋军秘密部队。这事，你有听说过吗？” 容易生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说：“原来，你这次来，是为了证实这个。” “没错。生意之地，人来客往。容老板有没有听说武侯山的什么消息？” “没有。”容易生肯定的说。 “那好！传上峰的指示，让你搞清楚武侯山的秘密。务必尽快完成这个任务。” “好！请放心。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连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上峰看中你的能力，才让你潜伏在这里。”说着，起身走出了密室，故意看了一会儿布料，才转身离开。 原来，这里是“猛虎组织”设在魏州的秘密联络点。很显然，容易生便是间谍了。而连清则是交通员，负责传递情报的。 连清走后，容易生也随后跟了出来。心想，想搞军事情报，自然要从军官下手。我和“军人之家”的李老板很熟，今晚去找他喝两杯，看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点有关武侯山的情报。 傍晚，容易生提着一壶好酒，来到了“军人之家”。因为职业的需要，容易生想方设法结识了李老板。一来二去，两人混的很熟。 一有空，容易生便提着酒，来找李老板喝两杯。李老板本身也好酒，加上他是“退役”将领，负责外界与军营之间的联系，军规没有那么严格。平时喝点酒是允许的。 因此，只要容易生一来，不管他有没有带酒，两人都会干几杯。 容易生经常出入“军人之家”，很多“工作人员”都知道他是布行老板。因此，他的到来都是随便出入，畅通无阻。 而对于容易生的到来，李老板自然很高兴。因为，今晚又可以痛痛快快的喝几杯了。李老板赶快去准备酒配，两人又开始干了起来。 “容兄弟，好久没有来了，店里的生意应该不错吧！” “还行。托李将军的福。”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酒鬼”凑到一块，自然是频频碰杯，话也越来越多。然而，容易生是带着目的来的，他的头脑清醒得很。 “李将军！我今晚来，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李老板咪了一口酒，说：“只要兄弟做得到的，一定帮到底。” “先谢谢你。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兄弟想租武侯山作为牧场，想养战马。等到哪一天，宋辽发生了战争，可以大赚一把。” “不错，很有经济头脑。” “我跟高将军不熟，想麻烦你跟他说一声，看他肯不肯把武侯山租给我兄弟。反正武侯山也是荒芜之地。如果租出去，那笔收入非常可观。事成之后，决不会忘记兄弟你。” “我可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租山牧马。遇到高将军，我可以跟他说说。不过，你是生意人，我说说也没关系。听说，武侯山是一个秘密军事基地。至于是什么军队，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想，高将军怎么敢把武侯山租出去呢？” 容易生一听，心里暗暗高兴，但却不露声色。看来，武侯山的确藏着秘密。 第103章 捣毁窝点 武侯山有一个秘密军事基地。这是从一个宋军“退役”将领的口中泄露出来的，可信度很高。因此，可以断定，武侯山有一支神秘的军队。 至于是什么性质的军队，有待进一步证实。 容易生为此次的收获沾沾自喜。心想，像这种荒山野地，如果有人愿意租去开发，高怀亮何乐而不为哩！无形中，又增加了一笔收入。 如果高怀亮不肯租地，那就证明武侯山真的有“鬼”。对了！军营里的偏将刘禄，我也跟他很熟。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巴，肯定就能知道是什么秘密军队了。 容易生越想越高兴，哼着小曲儿，坐上马车回到望北街。 再说，李老板不忘容易生相托之事。第二天，他来到军营，面见高将军。一见面就说：“将军！我们可要发意外之财了。” “此话怎讲？”高怀亮一头雾水。 “有人想把武侯山这片荒山租去，说是要圈养战马。他托我来问一下将军肯不肯。” “噢，有这等事？”高怀亮听说，感觉有些意外。同时，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既然是托你办事，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一个熟人，在望北街开了一家布行。不过，说是他朋友要租的。” “叫什么名字？” “容老头布料行老板容易生。” “原来是这样。”高怀亮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又说：“你和他约个时间，和我面谈。” 李老板走后，高怀亮立即传唤宪兵队长郭浩。郭浩来到后，高怀亮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郭浩不停的点头。之后，走出“办公室”。 郭浩回到驻地，立即叫来了几个人，并吩咐他们：“你们到望北街，在‘容老头布料店’进行布控，秘密监视所有出入人员，如有异常发现，请不要打草惊蛇。只要把情况汇报给我就可以。” 几个宪兵不敢多问，应声而去。 几天过去了，还没有容易生的情报。连清可是坐不住了。他再次来到了布料行，想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踏进店门，又有两个妇女也走了进来。 看到连清来了，容易生和他对视一下，便一前一后消失在店里。原来，他们来到了密室。 这一举动，被那两个妇女看的一清二楚。 一进密室，连清便问：“几天了，那件事调查的怎么样？”容易生得意的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武侯山的确是宋军的秘密军事基地。至于是什么性质的军队，我还在调查中。请给我多一点时间。” “上峰追问得紧，我也没有办法。” “放心！很快就有结果了。” 乔装打扮的宪兵队员，把这一发现告诉了郭浩。郭浩点头说：“继续监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郭浩把这一情况汇报给高怀亮。 这一天，容易生正在店里做生意。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店里。他吃惊不小，原来是“军人之家”的李老板。这个不速之客，可是从来没有踏进这里一步的。两人之间的交往，都是我去找他的。 “李将军，怎么是你？” “难道我就不能来吗？”李老板假装不高兴。 “不，不不！李将军的到来，令敝店蓬荜生辉。来！进来坐一坐。” 李老板摇了摇手，说：“坐就免了。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告诉你。高将军约你见面了。看来，那事有点眉目了。” “这是真的？”容易生还是将信将疑。 “这么重要的事情，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今晚，在‘军人之家’会面。”李老板说着，双手抱掌，转身离去。 听到这一消息，容易生不知道是喜是忧。作为一名间谍，自己也没有什么惊天的业绩。真的揣摩不出高怀亮的用意。他真的有意把武侯山出租吗？武侯山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当时，我只是说说而已，目的很明显，想套路李老板说出武侯山的秘密，并没有想租武侯山养马之事。假如高怀亮真的要把武侯山出租，我岂不是下不了台？ 还是高怀亮已经识破了我的用心，想引诱我上钩。然后，对我进行抓捕。假如是这样，我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去，还是不去。容易生可是羊触藩篱，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了。去嘛！惟恐生变；不去嘛！又失信于李老板。以后我怎么做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勇敢面对，才是摆脱困境的最好办法。打定主意，容易生的心开始恢复了平静。 金乌西坠，玉免东升。夜幕悄悄降临了大地。容易生驾着马车，借着微弱的夜光，来到了“军人之家”。 看到门口停了一部马车，李老板知道是容易生来了。他便站在门口等他。两人走进“军人之家”，容易生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因为，自己要见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威名远扬的战将。 既来之，则安之。他自我安慰着。 李老板把他引进会客厅。李老板一看，会客厅搞得富丽唐皇。毕竟，这是重量级人物会客的地方，象征着隆重和高级别。 说真的，容易生从来没有走进这么高档的会客厅。李老板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说明高怀亮真把自己当贵客。容易生的心里油生了一种自豪感和满足感。 “容老板稍坐一下，高将军随后就到。” 不一会儿，走进一位略有富态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有一种威慑的作用。这架势却让对方不寒而栗。 李老板连忙介绍说：“这位就是平南将军，魏州的军事统领。” “久仰，久仰！”容易生起身相迎。 从他的举动，高怀亮一眼看出他的慌张和心虚。高怀亮看着对方，用询问的口吻说：“你就是布行老板容易生。” “是的，是的。” “据老李介绍，你有一个朋友想租用武侯山圈养战马，可有此事？” “的确和李老板说过。” “魏州这么大，山地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租用武侯山呢？” “这……”容易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朋友的意思，我只是帮他问问而已。” “是嘛！”高怀亮冷笑一声，“我看不见得吧。”说着，直视对方。 容易生一听，不寒而栗。心想，这下完了，自己的真正用意，已经被他识破了。 此时，气氛有点紧张，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整个会客厅显得杀气腾腾。容易生感觉自己凶多吉少。 突然，高怀亮大声说道：“容易生，请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容易生的最后一道防线接近崩溃。他哭丧着脸，说：“我还能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我看没那么简单。还是自己招了吧！免得等一下伤了和气。”高怀亮的话中绵里藏针。 “我想上一下茅房。”容易生借故上茅房，起身想溜走。 不料，却被高怀亮身边的保镖按住了。容易生只好又坐了下来，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 此时，只见高怀亮拍了两下手。门外，两个宪兵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容易生一看，脸色全变了。这不是连清吗？ “容老板，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容易生咬着牙说。 “是嘛！”高怀亮又是冷笑一声，“那一天，你和这个人走进密室密谋什么？告诉你，你的布行，我们已经怀疑是辽邦的间谍联络点，早就被我们监视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说吧！你打听武侯山究竟想干什么？” 容易生知道今天是逃不了了。猛然间，他从身上扯下一个纽扣，塞进嘴里…… 第104章 战略意图 说时迟，那时快。保镖伸手想制止他。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容易生已把纽扣吞了下去。 这时，只见容易生嘴角流血，脸儿一苦，身体一个踉跄，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原来，容易生衣上的纽扣，是一种特制的毒药，名叫“成仁丸”。是辽邦间谍机构“猛虎组织”，配备给每个间谍的自杀工具。要求所有谍报人员，在无法脱身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成为俘虏，而要“杀身成仁”，自我了断。 为了防止连清自杀，宪兵把他的双手控制在背后。连清成了俘虏。 连清被带进了设在“军人之家”的审讯室。人是肉长的，哪个人经得住审讯室的折腾？连清在酷刑面前也只能低头。 据他供认，自己是一名交通员，负责传达指示，收集情报。此次，自己是受谍报总部的指示，让“隐蔽战线”的容易生搜集有关武侯山的信息。因为武侯山成了萧太后的一个恶梦。自己的精锐军队“雄鹰特别行动组”，进了武侯山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这让萧太后大为震惊，指示“猛虎组织”要弄清楚武侯山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战斗力强得出人意料。 辽邦的动机，已被高怀亮摸得一清二楚。 且说，半个月过去了，萧太后没有看到耶律庆前来“汇报工作”。气得柳眉倒竖，立马差人把耶律庆叫来。 当然，耶律庆也知道，此次面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是要挨板子了。一走进宫廷，耶律庆感觉气氛不对，他不敢抬头看萧太后。因为她那愤怒的眼色，会让人不寒而栗。 “耶律庆，吹牛不要本钱。你真行！” 耶律庆跪倒在地，口称：“陛下！臣下无能，愿受惩罚。不是臣下不尽力，而是南边的人太狡猾了。” “用‘狡猾’二字，就想推卸自己的责任。总之一句话，是你无能。”萧太后火气上头，说话的语气也很重。这让耶律庆颜面扫地。 耶律庆也不再辩驳，他跪地不起，真像一只待罪的羔羊。 萧太后此话一出，也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一点。然而，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向大臣认错的。如果是这样，皇帝的话怎么会叫做“金口玉言”。皇帝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说错了也对的。 不过，萧太后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她让耶律庆站起来说话。她说：“作为间谍机构，我们要善于总结经验，找出自己的不足。同时，也要借鉴对手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短板。绝对不能高看对手，而贬低自己。” “陛下说的是。”耶律庆唯唯诺诺。 “其实，”萧太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宋帝正在训练一支特种部队，地点就在武侯山。这支神秘的军队，其战斗力远远在‘雄鹰’之上。从现在起，我们不必去理会他们，加强’雄鹰‘自身的训练力度，尽可能拉短和他们的距离，这才是明智之举。” 自此，两国各有一支“特种部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再说，在辽国的北边，也就是现在的东北地区，有一个游牧民族叫女真族。其部落，在首领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逐渐发展壮大，最终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也就是中国历史上的“金国”。 金国的发展壮大，令萧太后大为不安。她认为，自己被夹在宋金之间，地位有些尴尬。如果宋金联合起来，来个南北夹攻，我辽国岂能吃得消。 目前，大宋已经是蠢蠢欲动，想要吃掉我大辽。如果再有金国相助，我大辽可就危在旦夕了。本来，宋辽在综合国力上旗鼓相当，如果发生战争，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假如金国站在大宋一边，搞个“军事同盟”，共同对付我大辽。我大辽肯定没有胜算的把握。 眼下，最要紧的大事，就是设法阻止宋金联合。也就是要阻止他们的官方往来。两国的官方往来都要经过辽国，只要在边境地区加强管控，不让他们的官方信函往来，切断他们的联络渠道，他们就无法结成联盟，也就不会对我大辽构成威胁。 萧太后从长远大局出发，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立即把自己的战略思想，秘密传达到边境地区，让那里的驻军和“海关”密切配合，阻止宋金之间的官方往来。只要是官方信函，一律不准放行。 布置完这一切，萧太后才松了一口气。 完颜阿骨打称帝后，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时常指示金军元帅完颜兀术，派兵到辽金边境骚扰，制造流血事件。 萧太后并不示弱，指示边防军队给予还击。为了不让事态扩大，每每发生军事冲突，辽军都保持克制，点到为止。因此，边境地区时打时停，并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尽管如此，也没有阻止边民的经贸往来。 而金国的兴起，宋廷岂能不知。据可靠情报，金国统治的国土也很大，和辽邦不相上下，甚至比辽邦还大。他虽然以游牧为主，但很擅长马战，战斗力非常强悍。 为了能彻底打垮辽邦，宋帝在想，如能联合金国，来个南北夹击，辽邦绝对被彻底征服。然而，大宋和金国之间，隔着千山万水。而这千山万水正好都是辽邦辖地。也就是说，想要联络金国，非要经过辽境不可。 假如萧太后也考虑到这些，她把边境管控得风雨不侵，宋和金无法取得联系，也就谈不成联合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宋帝有这样的战略考量，只好请出自己的“团队”，共同谋划，制订出最佳的战略方案。 于是，宋帝在一次廷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战略意图，以及可能有不尽人意的忧虑。希望众臣集思广益，想出好办法。 宰相寇准说：“陛下考虑到的问题，相信萧太后也会考虑到。为了阻止宋金联合，她肯定会加强边境地区的管控。只要切断我们的联络渠道，宋金之间就无法进行沟通，达成共识。” 八贤王想了想，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说：“如果萧太后先我们而采取行动，把南北边境管控起来，不让我们官方来往，我们也无计可施。我们也只能干瞪眼。” 这时，宋军水师统领姚大全说：“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陆路行不通，我们可以走水路。如果走水路，萧太后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此话一出，宋帝龙颜大悦。说：“还是姚将军聪明，朕怎么没有想到了。辽邦没有水师，我们可以在大海上畅通无阻。” 可是，没有多久，萧太后也知道了这次廷会的内容。看来，不知哪个大臣把机密泄露出去。或者说，某个大臣身边藏有辽邦间谍。 萧太后知道后吓了一跳。心想，宋帝果然想和金国联合。看来，朕的预判一点也不错。让朕头疼的是，如果宋帝开辟水路，通过水路进行来往，朕真的拿他们没办法。 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呀！ 完颜阿骨打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主。他企图蚕食辽邦的领土，扩大自己的版图。尽管发动几次战争，都遭到了辽军的顽强抵抗。其结果是，一寸土地也没有得到，自己却损兵折将，得不偿失。如果要彻底征服辽邦，只能和南方的大宋联合，南北夹击。 最头疼的问题是，金国与大宋相隔甚远，而且要交流也要经过辽境。假如辽境不让通过，怎么和大宋取得联系呢？ 完颜阿骨打相信，办法总是会有的。 第105章 友谊使者 就在金帝完颜阿骨打一筹莫展的时候，德州边境传来一个信息，说是抓到一个从南方来的间谍，请示怎么处治。 听说是南方人，完颜阿骨打眼睛一亮，心想，朕正愁着找不到和南方人联络的办法，想不到德州军营抓到一个南方来的间谍。怎么处治？当然不能处死。对朕而言，他也许是个宝。 想到这里，金帝立即指示德州军营，对于这个南方人要以礼相待，把他送到盛州来。 盛州，就是现在的沈阳，是完颜阿骨打建国称帝时的国都。 德州守将完颜弘想不明白金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又不敢违旨，只好派人把这个南方人送往盛州，听从金帝发落。 金帝有言在先，对这个南方人要以礼相待。因此，一路上，谁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几天之后，便来到盛州。 听说南方人被送来了，金帝立即宣他进宫。南方人起初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个金国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想到自己是大宋臣民，不能给自己的国家丢脸。他心中也坦然了，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南方人不敢抗旨，毅然抬起头来，昂然挺胸地看着金帝。心想，要杀要剐请便，我是不会为自己的国家失去骨气的。 金帝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里琢磨：朕从来没有见过南方人，他除了服饰和我们不一样，人体和皮肤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差别。 “南方人！你不用害怕，朕不会杀你。你能不能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金国？” “我叫唐盛文，大宋魏州人。” 金帝一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听我们边关报告，说你是南方的间谍。这是真的吗？如果不是间谍，为什么要跑到金国来？”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我不是什么间谍，而是一个生意人。我听说你们这里盛产人参和高丽。这些都是人体所需的补品。在我们南方，这些是很难买得到的。因为我是商人，我看到了商机。因此，不辞劳苦，想来北地收购一些回去卖。没想到，刚到德州，就被你们当间谍抓了。你说，我冤不冤？” “原来你是商人，不是间谍？”金帝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不是间谍。”唐盛文回答得毫不含糊。 金帝点了点头，笑了笑说：“你是商人也好，间谍也罢。对朕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终于见到了一个南方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没关系，”金帝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朕想和你交朋友，你愿意吗？” 一听此言，唐盛文愣住了。心想，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也不是什么大官，而是一介平民。 看到唐盛文有些疑惑，也有些犹豫。金帝说：“你也不要怀疑，朕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如果你要想知道为什么。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愿闻其详。” “朕从来没有见过南方人，也没有和南方人打过交道。今日看到从南方来的人，有一种亲切感。除了服饰有差别，其他的都一样。听说你们南方的大宋国，山青水秀，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将星如云。而且，气候温和。是不是这样子？” “说的没错。”唐盛点点头说。 “朕很想和你们大宋的皇帝交朋友。只可惜，找不到友谊使者。” 唐盛文听说，总算明白金帝的意思。他毛遂自荐，说：“既然是这样，如果您信得过我，我愿意做您的友谊使者。” 金帝闻言，非常高兴。说：“你一路辛苦，朕安排你住最好的客栈。难得来到我们北边，好好游览一下，感受北边不一样的山水。雪花飘舞，冰天雪地。也就是说，我们这里很冷，你可不能冻着。 玩过了，朕送你一车人参高丽，还有鹿茸，让你运回南方。还会派镖局，一路为你保驾护航。把你送到魏州。” “很好，太谢谢您了。” 唐盛文高兴的不得了。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初次来到这里，不但见到了金国皇帝，还和他做朋友。而且，还不用花一分钱，想要的商品满载而归。 于是，唐盛文被安排住在盛州最好的客栈——雪城客栈。用现在的话说，这可是金国的“五星级酒店”。 唐盛的心情特别的好。他在“旅游局”官员的陪同下，在盛州游山玩水，感受这里不一样的天地。可是，他毕竟是南方人，经受不住这么寒冷的气候。 因此，他决定回南方去。 于是，唐盛文让人告诉金帝，说自己怕冷，想回去了。 金帝传唤了他。说：“朕给你一个任务。你把朕的这封亲笔信，想方设法送到宋帝的手上。还有，把朕送给你的这车珍贵药材，取出一部分作为朕的见面礼，送给宋帝。” “好的。唐盛文一定不辱使命。” “出发吧！朕派了一队镖局保护你。” 唐盛文走出皇宫，只见宫门口一队镖局押着一辆车，早就在外面等候了。 唐盛文心里乐滋滋的，坐上马车，在镖局的护送下，一路南下…… 由于是商车，过境辽邦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为难。偶尔被拦下来检查，也是正常的。不过，查来查去，发现是一车药材，也就放行了。 无巧不成书。回到魏州城时，唐盛文恰好遇到自己的哥哥唐盛武。此时的唐盛武是魏州城的守将，负责检查入城人员的身份。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海关”。 “弟弟！你不是去北边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弟弟回来了，唐盛武也挺高兴的。 “你看，我满载而归。而且还有镖局护送。” 唐盛武竖起大拇指为他点赞。揄扬说：“你真行！这下可发大财了。” “发财是当然的。不过，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哥！我想见一见高将军，麻烦你引荐一下。” 唐盛武一听，有些想不明白。说：“人家高将军可是军界的大佬。你一个生意人，想见他干什么？他军务繁忙，也不一定会见你。” “只有他才能见到当今皇帝。” 唐盛武闻言，更觉得不可思议。说：“这么说，是你想见当今皇帝了。别痴心妄想了，我都不敢想见到当今皇帝。”说着，摸了摸弟弟的额头，看一看是不是头脑发烧了。 “你我是亲兄弟，告诉你也没关系。我这里有一封金国皇帝的亲笔信，想要交给大宋皇帝。你说，我一介平民，能见得到皇帝吗？而高将军就不一样。他不仅是军界大佬，而且还是封疆大吏。他想要见皇帝，就比较容易了。” “真有此事？”唐盛武吃惊不小。 “骗你是小狗。这么重要的事情，能开玩笑吗？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金帝能派镖局护送我回来吗？” 唐盛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连忙回到军营，把此事报告给高将军。高将军一听，这可是国家大事。他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把唐盛文带到‘军人之家’，我在那里等他。” 差不多一柱香工夫，唐盛文在哥哥的陪同下，走进了“军人之家”。高怀亮已在此等候了。 “这就是高将军。”唐盛武介绍说。 “高将军！久仰，久仰！”唐盛文双手合掌，用敬佩的口吻说。 高怀亮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相信的说：“听说你有金国皇帝的亲笔信？要面交圣主。这可是欺君之罪，不是开玩笑的。” “是的。小民不敢开玩笑。”唐盛文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高怀亮。 只见封面写着：“大宋皇帝亲启”几个字。高怀亮终于相信了。 第106章 不谋而合 高怀亮看了信的封面后，知道此信非常重要，准备亲自出发前往京城。唐盛文说：“马车上是一些产在北边的贵重药材。有人参、高丽和鹿茸。金帝吩咐，让我取一部分作为见面礼，献给圣主。” “好！你去准备一下，立即和我到京城去，面见圣主。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 唐盛文一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然而，也有些将信将疑。便说：“将军！我也能上京城吗？您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是友谊的使者，当然一起去。” “好嘞！”唐盛文高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就这样，唐盛文和高怀亮一起来到京城。此时，已经是天黑了，高怀亮不便去打扰圣主，就准备下榻在“国防部”的“将官客栈”。 弟弟来了，高怀德当然是知道的。他在客栈准备了酒菜，为弟弟接风洗尘。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弟弟此次上京城，还带着一个商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 走进“将官客栈”，高怀亮发现哥哥已在此等候了，心里非常高兴。高怀德开门见山地问：“怀亮！如今正在备战，你怎么有空来京城？” “此次来京，说不定比备战还重要。” “此话怎讲？”高怀德想不明白。 高怀亮便把来京的目的，详细说给哥哥听。高怀德听了，满心欢喜。说：“圣主正愁着联系不到金帝。没有想到，金帝却主动来信了。” “我带来的人，便是友谊使者。” “哦，原来是这样。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唐盛文，是一个生意人。他哥叫唐盛武，是我魏州城的守将。他打听到北地盛产人参高丽，便冒险前往，想收购一些回来卖。可是阴差阳错，却被金帝视为贵宾。不仅如此，金帝还送他一车名贵药材，托他带一封信给圣主。这不，我们就来了吗。” “圣主想联合金帝，共同对付辽邦。说不定金帝也有这个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不谋而合。等明天圣主看了书信，便知道分晓了。” 俩兄弟边喝边聊。本来，俩兄弟感情深厚，是军中出了名的兄弟将军。凑到一块，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当晚，两人喝到三更半夜，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朝，太宗皇帝一眼就看到了武班里的平南将军，心里甚是疑惑。便问：“怀亮！你何时来到京，所为何事？” “启陛下！您不是愁着联系不到完颜阿骨打吗？如今，他却主动联系陛下了。” “此话怎讲？” 高怀亮奏道：“宋民唐盛文，是个生意人。他冒险前往北地，收购人参鹿茸。却被金帝视为贵宾。金帝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南方人，他很想和南方人打交道，更想结识陛下您。因此，金帝想通过唐盛文，带一封亲笔信给您……” “把信呈上来。”太宗听说，非常高兴。 高怀亮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太宗。太宗迫不及待地拆开信，认真的看了起来。此时，整个金銮殿静的出奇，文武百官凝神静气地看着太宗皇帝。 突然，只听得太宗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让文武百官更加莫名其妙。不过，一点是肯定的，绝对是好事。 “朕想和金国建立‘外交关系’，真没有想到，阿颜阿骨打也有这个意思。看来，我们是不谋而合。哈哈！” 这一笑，让文武百官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时，太宗又说话了：“怀亮！唐盛文是否也来京城？” “信是他带回来的，我也给他带来京城了。” “人在何处？” “就在宫门外候着。” “宣他进宫，朕有话说。” 唐盛文听说皇帝宣自己进宫，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想不到一个平民百姓如此幸运，见到了两个国家的皇帝。看来，是自己祖茔冒青烟了。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金銮殿。一看，整个人惊呆了。大殿上金碧辉煌，皇帝高高坐在龙椅子上，下面的文武百官分列两行。整个大殿威严隆重，气派十足。这气势可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唐盛文慌忙跪在金銮殿上，诚惶诚恐。这时，只听太宗开口说话了：“你可是唐盛文？” “正是。” “这封书信是你从盛州带回来的？” “是的。小民是个商人，历尽千辛万苦，去到北地，想收购一些名贵药材回来卖，不料，却被边关的守军抓住了，送往盛州听候皇帝处治。谁知金帝却把我当做贵宾，好生款待。还让我做什么友谊使者，让我带信给陛下你。” “友谊使者！”太宗细细品味着，“这个名词好。你就是友谊使者。今后，朕还要让你传信给金帝。你愿意吗？” “能帮陛下做事，小民当然愿意。” “你带回了金国的人参鹿茸。作为回礼，朕让你带去大宋的陶瓷和茶叶，还让你带去一封信给金帝。” “为了友谊，小民愿意做任何事情。” 太宗闻言，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难得来到京城，朕让人陪你到处走一走，感受一下京城的繁华和热闹。休息几天后，朕有一个任务让你去完成。” 唐盛文退出皇宫后，在高怀亮和京官的陪同下，玩遍京城的繁华所在，感受京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让他大开眼界，一饱眼福。 几天后，太宗宣召。唐盛文再一次进宫。这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也没有那么拘束。太宗说：“你去过了盛京，也看过了汴京。给你的印象如何？” “盛京虽然是金国的国都，但没有汴京的繁华。两个都城没有可比性。” 太宗听了，龙颜大悦。说：“朕让你再当一回友谊使者，帮朕传信给金帝。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朕让你带一车陶瓷和茶叶，作为礼物，回赠给金帝。为了路上的安全，朕也派镖局一路护送你到盛州。” 自此，一名商人一跃成为两国的友谊使者。 唐盛文在镖局的护送下，一路向北驰去。出了魏州，便进入辽境。因为是商车，守军也是例行检查一下，发现尽是陶瓷和茶叶，便一路放行。 走了近半个月，便进入德州。德州守将看见是主子的客人，立马接替护送，一路来到盛京。 金帝知道唐盛文去而复返，非常高兴，连忙宣他进宫。 “金盛文，朕让你捎的信，带到了吗？” “带到了。我们大宋皇帝也给您回信了。还让我带来了见面礼：陶瓷和茶叶。请您笑纳。”唐盛文说着，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递给金帝。金帝拆开一看，连声赞叹：“不愧是华夏正统，这字才叫一个漂亮。不像朕写的，歪歪扭扭。” 看完之后，金帝也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宋帝和朕想到一块了。这就叫不谋而合。朋友！你可是立了大功。朕要嘉奖你。” “多谢陛下！” “你说，朕要嘉奖你什么？金银和美女，由你选择。”金帝一高兴，准备嘉奖唐盛文。 唐盛文摇了摇头，说：“谢谢陛下的好意。为了两国的友好和交流，我起了沟通桥梁的作用。我非常高兴，也非常乐意。”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我什么都不要。不过，我却喜欢陛下您赐的这四个字——友谊使者。今后，我愿做大宋和金国的友谊使者。” 金帝信服的点了点头，说：“朕听人说，华夏是礼义之邦。今日所见，果不其然。跟礼义之邦修好，看来，朕的选择是对的。它有许多东西，值得朕学习和借鉴。” 第107章 百密一疏 为了有效的防止宋金之间的官方往来，萧太后可是煞费心机。她决定在南北边境，加强管控。一旦发现两国有官函往来，一律不准放行。 所以，大宋朝廷试图发往金国的官函，到了辽国“海关”，便被打回。而金国也是如此。这样，两国即使有心发展“外交关系”，但不通官函，如何交流？ 在大宋，有人提议走水路。这样，辽邦就控制不了。尽管时间相对比较慢，但在当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辽邦处在大宋和金国之间，地理位置有些尴尬。但萧太后有效阻止他们的交往。只要两国无法交往，他们就是“臭气相投”，也走不到一块。 为此，萧太后颇为自信，也沾沾自喜过。然而，百密也有一疏。控制了官方往来，却没有阻止商业贸易。唐盛文就成功的架起了两国交流的桥梁。 大宋商人从金国运送名贵药材，经过辽境回大宋。辽邦“海关”经过检查，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放行通过。不久，这个商人又从大宋押送一车陶瓷和茶叶，经过辽境前往金国。经过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也只好放行通过。 这是平常不过的商业贸易，无可厚非。 其实，唐盛文这次特殊的商业贸易，“海关”官员也都向辽廷报告。可是，细心的萧太后想了想，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人参鹿茸，可是名贵药材，价钱不菲。唐盛文载了一马车的货，价钱可是天文数字。一个普通商人，有这么厚的家底吗？这是值得怀疑的。 而陶瓷和茶叶，在大宋也是属于上好的商品，价钱同样不菲。许多波斯商人通过“丝绸之路”，运回波斯各国售卖。可是，唐盛文运往金国的，也是一大车的陶瓷和茶叶，这要多少本钱？一个普通商人，难道这么有钱？这是又一个值得怀疑的。 萧太后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假设”。假如，金帝为了和大宋联络，以商品为幌子，让唐盛文夹带了自己的密函，而这些人参鹿茸却是做为见面礼，献给宋帝。再说，一个商人怎么雇得起镖局？这又是令人怀疑的。 同样的道理。宋帝收到了金帝的密函，为了礼尚往来，回赠一车大宋的“宝贝”，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宋帝和金帝不就秘密联络上了吗？而我老女人却成了傻子一个。 这一切，但愿是朕多虑了，而不是事实。 但是，为了防止有这种事情发生，萧太后指示南北边境的“海关”：今后有商车经过辽境，除了检查货物外，还要搜身。发现有夹带书信，一律没收。情节严重者，以间谍论处。 再说，唐盛文从金国南下，经过辽境时，自己的马车上也带着一些人参鹿茸，但却没有镖局护送了。但是，他同样带回一封金帝的密函。 可能他有先见之明吧！这次，唐盛文没有把密函放在身上，而是把密函藏在马肚子浓密的毛里面。 经过辽境边关时，唐盛文分明感觉不对劲。“海关”官员除了仔细检查货物外，还搜查了自己的身体。 这让唐盛文抽了一口冷气。好险！还好自己没有把密函放在身上。否则，这次可是蒙混不过关了。 搜不到东西，也只好放行了。 一路上，唐盛文感觉自己非常庆幸，说自己有先见之明。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什么。是不是萧太后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是萧太后对自己过境有所怀疑了。 上次，只检查货物，而没有搜身。这次，却不一样了，两者都进行。而且，检查得很仔细。幸好！这些人想不到我会把密函粘附在马肚子上。否则，我这次可就过不了关了。弄不好，把我当间谍给抓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辽邦已经察觉到什么了。看来，下次过境一定要更加小心了。 身份不一样，气场也就不同。这是唐盛文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回到魏州，高怀亮派偏将和顺在城门迎接。此时的唐盛文，感觉自己非常荣幸。作为友谊使者，自己就像英雄一般。 在和顺的带领下，他们又来到了“军人之家”。听说唐盛文又从北边回来了，高怀亮便在“军人之家”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这是一种无尚的荣光。能让封疆大吏亲自为他接风洗尘的，恐怕唐盛文是第一个。这也难怪，人家唐盛文为两国皇帝传递信函，深得他们的信任。作为友谊使者，唐盛文恐怕也是第一个。因此，享受如此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次进京，高怀亮就没有亲自出马了，而是让未来的女婿和顺代劳。一来，自己人值得信赖；二来，让和顺多走动，多见识一些军界大佬，提高自己的人气，对今后的人生有好处。 陪同“友谊使者”去京城，和顺当然很乐意。其实，他也猜到了高将军的良苦用心。 临走前，高怀亮特意把和顺带回了家。看到和顺来了，高秋月高兴的笑不扰嘴。脸上始终荡漾着笑脸。其实，高怀亮知道闺女想念和顺了。所以，特意让小两口见上一面，以慰彼此相思。 晚饭后，高怀亮老两口特意把空间让给他们。因为，他们是过来人。两个年轻人很久没有见面了，肯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高秋月看到父母都出去了，便对和顺说：“听说你明天要上京城去，是真的吗？”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男人。 “是真的。把一个友谊使者护送到京城。” “哦，”高秋月似乎明白了，“是不是上次那个从北边回来的商人？” “是的，就是他。”和顺点头说。 “他是不是又带回了金国皇帝的信函？” “应该是吧！这是机密。我不能随便乱问。我的任务是护送，只要把他安全护送到京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来回一趟要多久？” “多则一个月，少则二十天。” 高秋月听说，有些伤心的说：“这么说，我要一个月才能见到你了？我多么希望能天天见到你。” 和顺一听，连忙安慰她：“傻丫头！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我们结婚了，也不可能天天粘在一起。再说，男人有男人的事业。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了，不说了。我知道，夫妻无法日夜厮守。如果天天守在老婆身边，那个男人能有什么出息。顺！我理解你，也支持你。刚才，我是随便说说。” “不，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心里有我。秋月！谢谢你。我能娶到像你这样的老婆，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 高秋月听说，忘情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第二天，高怀亮派出了宪兵小分队，在和顺的带领下，为了不引起注意，全部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押送着马车，从魏州出发，一路向汴京驰去…… 可是，走到一个叫打石埔的地方。此时，天色已黑，和顺决定就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走。这些人就停了下来，从腰袋里取出干粮，准备就餐。因为忙着赶路，大家可是又饿又累了。 突然，只听得附近山林里飞鸟惊叫，刹那间，从山林里闯出一队黑衣蒙面人，速度极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闯到他们的面前。顿时，他们瞬间被蒙面人制服了。 和顺大吃一惊，刚刚反应过来，正想抵抗，也不明不白被制服。抬头间，借着星星的微光，他发现这些蒙面人的胸前都绣着一只鹰。一下子，他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是辽邦“特种兵”——雄鹰特别行动组。 第108章 途中遇险 “鹰！”和顺惊叫出来。 和顺看到是辽邦的“特种兵”，暗暗叫苦。心想，这些何时混进边境的，他们想干什么？ 这时，只见一个蒙面人走进唐盛文，伸出了右手，阴阳怪气地说：“拿来？” “什么拿来？”唐盛文假装糊涂。 “信函！龟孙子装什么蒜？”那人有点火了，伸手搜了唐盛文的身，并在他身上搜出了那封金国皇帝的密函。 “陛下料事如神，果然有金帝的信函。” 那个蒙面人拿到信函，在左手上拍了拍，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神情。 “队长！这些人怎么处理？” “不留活口，全部咔嚓！”那个队长比了个杀的手势，恶狠狠地说。 顿时，十几个人全部倒下。当然，也包括“友谊使者”唐盛文。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一名叫岳胜的宪兵却幸运的活了下来。 原来，走到打石埔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和顺让大家原地休息。这时，岳胜感觉内急，便独自走进另一侧的山林里解手。 当他解完手，走出山林时，发现蒙面人正在说话，他就知道遇到拦路抢劫的了。他又躲进了山林里。幸好，没有被发现。 从这些蒙面人的行动和动作，岳胜断定，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山贼，倒像是受到特殊训练的军人。如果是这样，那肯定是辽邦派来的。 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岳胜看到蒙面人从唐盛文的身上拿走了什么。难道，拿走的是金国皇帝的密信吗？有可能！唐盛文的身上除了有密信，还能有什么。这么说，这些蒙面人是冲着那封密信来的。 不行，我得跑回去报告，别让这些人跑了。 看到那些蒙面人扬长而去，岳胜走出山林，趁着夜色，原路返回。回到魏州时，天已经大亮了。岳胜急忙走到“军人之家”，由于夜间急行军，又渴又累，到魏州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这不是岳胜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李老板走出大门，不禁惊叫了起来。 “赶紧报告高将军，我们在路上出事啦！除了我侥幸逃脱，其他人全部被杀了。我已经走不动了，见了高将军再说。” “好！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回军营报告。”李老板叫来了两个帮手，把岳胜扶进屋里，自己掉头去军营了。 一会儿工夫，高将军闻讯赶来，看到岳胜脸色苍白，像是伤风感冒了。他摸了一下额头，感觉很烫，便吩咐李老板：“快叫军医来。” 岳胜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咙，声音有些嘶哑的说：“将军！我们出事了。” “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走到一个叫打石埔的地方，天黑了。和队长让我们原地休息，准备天亮了再走。突然，从山林里飞出十几个蒙面人，我们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全部被控制了。” “蒙面人！”高怀亮小声重复了一遍，“是不是附近的山贼？可是，山贼有这么厉害吗？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呀！对了，你是怎么逃脱的。” “也许是不该全军覆没。当时，我内急，便躲到另一侧的山林里解决。走出山林时，发现不对劲，又连忙缩了回去。幸好没有被发现，才躲过了一劫，幸免一死。” “你说什么？他们都被杀了？” “是的。就连唐盛文也难逃一死。幸好我没有死，跑回来通风报讯。否则，他们可是死的不明不白。” “这么说，和顺也遇难了？” 岳胜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那些蒙面人身手敏捷，行动骄健，像是受过特别训练的。” 高怀亮皱起了眉头，问：“你躲在山林里，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正蹲下来解手时，只听和队长惊叫了起来，只说了一个字：鹰！” 高怀亮一听，也惊叫了起来。说：“难道这些蒙面人就是辽邦‘特种兵’——雄鹰特别行动组？看来，他们是冲着唐盛文来的。” “没错！”岳胜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像是在唐盛文身上搜走了什么，像是一封信函。” 这下，高怀亮彻底明白了。 他立即传令：“李老板！你速回军营传我命令，调一队宪兵前往打石埔收尸，看看有没有活口。我立即到武侯山知会赵统领，让他派出我们的‘特种兵’进行围堵，不能让他们跑出国境，务必追回那封密函。” “好！我这就回军营。” 话分两头。高怀亮骑着快马，一口气跑进武侯山。由于他是魏州军队的统率，享有特权，可以随意进山。因此，一路上没有受到阻挡。 来到“军部”，赵勇看到高怀亮神色慌张，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否则，他也不会亲自进山。 “高将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怀亮气喘吁吁的说：“赶快派出我们的‘特种兵’，围堵‘雄鹰’。”说罢，便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赵勇。 “事关重大，‘燕云十八骑’立即行动。”赵勇闻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刻集合队伍，让康保带上弓箭队，立即赶往“雄鹰”可能会经过的地方。又命令周强的骑兵队配合行动。 “这个密函，事关机密，务必追回。” “是！”大宋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康保立即和周强碰头，商量对策。康保说：“‘雄鹰’要回去，务必要经过魏州。我们严把关口，绝不能让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不错！”周强分析说：“我们要两手准备。第一，他们绝不会穿着军服，从关口入境。最有可能，他们乔装打扮，化整为零，通过关口。第二，他们全部躲进山林里，然后再越境逃跑。康保！你带着你的人，进行搜山，要赶在他们还没有过境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带着我的人赶往关口，配合守将把关。” “好！我们立即行动。”康和说的铿锵有力。 围捕行动，正式开始。周强和康保兵分两路，分工明确。他们以惊人的迅速，展开行动。 再说，辽境“海关”为唐盛文放行，理由是查不到可疑的东西。可萧太后就是不信邪，她派出小股“雄鹰”，由苏松带队，以惊人的迅速，追踪唐盛文。只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唐盛文已经进入了宋境，回到了魏州。 苏松对大家说：“如果唐盛文有夹带密函，一定会前往汴京，献给宋帝。我们可在他去往汴京的必经之地设下埋伏。” “这个计谋好，选择在什么地方？” “从魏州出发，约一天的行程，有一个叫打石埔的地方，道路两边都有山林，易于隐蔽。我们就在那里设伏。唐盛文不会一个人前往京城，高怀亮肯定会派人护送。不过，肯定不会多，也会有十来人。” “如果是这样，人数和我们差不多。” 苏松告诉他们：“十几个军人护送，他们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我们拿到了信函，所有人全部咔嚓，以报前仇。” 于是，他们火速赶往打石埔，并躲进了山林，想来个守株待兔。果不其然，临近傍晚，果然有一队人打这里经过。 苏松轻声说：“那个坐在马车上的人，肯定就是唐盛文。而这些护送的人，毫无疑问是宋军乔装打扮的。如今天黑了，正是我们行动的时候。”说着，一招手，十几条影子飞出山林。 正如苏松所料的，他们在唐盛文身上果然搜出了金帝的信函。之后，他们把所有人全部咔嚓，头不回地扬长而去。 苏松得意的说：“他们全部就地解决，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看来，他们的死要成为千古之谜了。” 第109章 瞒天过海 苏松哪里会想到，有一个人因为内急，躲进山林里解决，却让他逃脱了。 他的逃脱，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苏松还蒙在鼓里，以为他们干的事，天不知地不知。 “队长！我们怎么回去交差？” “通关。”苏松毫不思索地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化整为零，全部换成百姓的衣服，分批过关。” 于是，他们在通过关卡之前，全部换成百姓衣服，把鹰服装进包里，挎在背上。 魏州因为是边境，在与辽邦接壤的地方设有关卡。性质就跟现在的“海关”差不多。此时，正是两国边民过关贸易的高峰期。无论是进关还是出关，都排成了长龙。 苏松在远离关卡的地方，就开始安排过关。他说：“我们两个排队先过关，再两个排队过关，直至全部过关为止。过了关卡，就是我们的国土了，就算是回家了。” 再说，周强带领的骑兵队来到关卡，他简单的和守将交流了一下。之后，全部脱下军服，办成白身。有的站在一边，假装在说话；有的却插进了队伍，假装要过关。但他们的眼睛却非常警惕，观察着过往行人。 突然，周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一些年轻人背着同样的挎包。而且，两个人排在一起，正准备过关。差不多隔了十多个人，又有两个人排在一起。 周强断定，这些背着挎包的年轻人，肯定就是“雄鹰”队员。他和其他骑兵队员对了一下眼色，然后，他们也纷纷的走向前去，插在那些人的后面。 最前面的两个“雄鹰”队员快过关了。好不容易到他们出示证件，验明身份了。突然，边关守将大声喊到：“两位英雄请留步！” 两人正想回话。突然，只听边关城墙上“嗖嗖”几个声响，那些背着挎包的年轻人纷纷倒下。而大宋“特种兵”迅速出击，制服“雄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百姓纷纷躲避。此时，人们东奔西跑，一派大乱。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强见状，连忙对百姓说：“大家别慌，我们射杀的是辽邦间谍。” 老百姓纷纷让开。周强一看，那些背挎包的年轻人，每个人的头部都中了一箭，鲜血还在流着。他无不夸赞自己的神箭手，箭法如此精准。他打开挎包，发现包里有一件辽邦军服，抖开一看，胸前果然绣着一只鹰。 果然是“雄鹰”。周强为自己的正确判断而高兴。他一清点人数，有十二名之多。 “把所有人的挎包都打开，找一找那封信函。”周强命令队员一起行动。 可是，翻遍了所有挎包，都没有找到那封信函。周强自言自语地说：“奇了怪了！他们把信函藏到哪里了？对了，肯定在某个人身上。” 于是，他们搜了每个人的身，也还是空空如也。这下，周强有些着急了。这些狡猾的“雄鹰”，难道使用“瞒天过海”之计，已经把信函带出关卡了？ 这时，康保带着弓箭手走了过来。周强不解的问：“你们不是躲进山林里追踪了吗？怎么出现在城楼上？” “没有想到吧！”康保得意的说。 “的确没有想到。你们的弓箭一箭一个准。佩服！”周强伸出大拇指说。 “那是当然的。不然，怎么叫神箭手哩！”康保被夸了两句，心里很受用。突然，他话锋一转，又说：“那封信函找到没有？” 周强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虽然我们又一次全歼‘雄鹰’，但却没有得到重要的东西。难道信函已经被带出境了？” “我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周强回答说。 “既然如此，我们也得回去交差。” “特种兵”两个分队回到特训营，高将军还没有走。他看到他们回来了，知道肯定是凯旋而归。连忙问：“怎么样？信函追回来了吗？” 康保失望的摇了摇头，说：“他们果然是‘雄鹰特别行动组’。人数有十二人之多，已经被我弓箭队全部歼灭了。遗憾的是，没有追回信函。” 周强补充说：“我们搜了他们的身和挎包，没有发现信函。我怀疑是不是被其他人带出国境了。” 高怀亮和赵勇都陷入了沉思。赵勇说：“这种可能不能说没有。我怀疑，他们肯定事先联络了隐藏在魏州的辽邦间谍。拿到信函后，让间谍先带出国境。” “此次是我严重失职。”高怀亮非常自责。 “将军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也不能全怪你，因为敌人太狡猾，我们防不胜防。” “既然如此，我得先回军营了。那些被杀的宪兵，我派人去收尸，应该也回来了。”高怀亮说着，怏怏的走出“军部”，骑上战马，出了武侯山…… “雄鹰”的确狡猾。他们接受任务后，火速从训练营出发，用最快的迅速追赶唐盛文。可是，追到了边境，也没有看见唐盛文的影子。 他们知道，唐盛文过境了。于是，苏松布置任务，说：“唐盛文肯定回到魏州了。如果他有带回金帝的密函，肯定会前往汴京献给宋帝。我们只有在途中设伏，才能截获那封信函。我们临走时，萧太后吩咐，如果在辽境追不到唐盛文，到了魏州后，设法找我隐藏在这里的谍报人员‘北熊’。并告诉我联络暗号。此人就在‘军人之家’里面，寻求他的帮助。” “我们过关后，先去找‘北熊’。”一个队员说。 于是，他们化了妆，混进了魏州。打听到“军人之家”的所在。苏松对其他人说：“你们在附近等我，我一个人去会一会‘北熊’。” 苏松整了整衣服，漫不经心的向“军人之家”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哼着《牧羊曲》…… 就在这时，从大门里走出一个大宋军人，他叫袁进，退役偏将，在这里负责外界与军营的联络工作。他冲着苏松说：“这位朋友，这歌声很好听，能不能教我也哼两句？” “只要你喜欢，当然可以。” 袁进对上了暗号，心想，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他笑着走了过去，说：“朋友！找个地方，教教我这首歌。” 两人走到一家饭馆，苏松说：“我饿了，吃了饭才有力气教你。” “那好！我请客。” 两人走进饭馆，袁进看了看四周，小声说：“萧太后让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松便把事情说了。袁进一听，小声说：“唐盛文果然回来了，高将军正要派人护送他去京城。”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负责外界和军营联络的。这事，我当然知道了。你到前面不远的打石埔设伏，保证万无一失。” 苏松表示同意。说：“截获了密函，由你想办法先带出国境，我们随后出境。这样，保证更安全。即使宋军有所怀疑，也只会冲着我们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 听了袁进的话，苏松来到在打石埔设伏，果然截获了密函。他们趁着夜色，赶回魏州。此时，天快亮了，苏松再一次悄悄地来到“军人之家”，把信函交给袁进，让他先带过关。然后，在那边等我们。 袁进因为经常出入关边。因此，他此次以进货为由，早早的过了关卡。然后，找到了那边的谍报人员，让他迅速带到幽州，交给萧太后。并对那个谍报人员说：“完成了此次任务，你可是大功一件，陛下肯定会嘉奖你的。” 办完了此次，袁进置办了货物，匆匆回魏州了。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想不到。 第110章 无名英雄 侥幸，虽然机率不大。但是，并不代表没有。 宪兵队赶往打石埔，发现和顺带领的人，也包括唐盛文，全部倒在了路边。而马却在一边嘶叫着，像是在呼唤救命一般。 带队救援的队长，名叫董启明。他吩咐大家：“你们仔细看一看，有没有活着的。” “好！”大家一起行动。突然，有一个宪兵惊叫了起来：“和队长还有气息，赶紧救人。” 大家一听，全部围了过来，对和顺进行抢救。一会儿工夫，只见和顺悠悠转醒。他睁眼看了看大家，似乎明白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董队长！赶快报告高将军，唐盛文身上的信函，被‘雄鹰’抢走了。我们无能，被打的落花流水。” “和队长放心，高将军早就知道了。” “高将军怎么会知道？”和顺疑惑的问。 “你看一看，是不是少掉一个人？” 和顺闻言，清点一下尸体，发现没有岳胜。便说：“怎么没有岳胜，难道他……” “不错！他没有死。据他回去报告，他当时因为内急，躲到山林里解决。因此，幸免一死。不过，他连夜跑回军营，向高将军报告了这里发生的情况。高将军便派我们来救援，他自己却去了武侯山，请求赵统领派出‘特种兵’进行追杀。” “原来是这样。”和顺终于明白了，“你们不要围着我，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董启明摇了摇头，说：“我们刚才一个个检查过了，惟有和队长是幸运的。” “是嘛！”和顺在惊讶的同时，也为失去队友而感到悲伤。同时，也为自己失职而深深自责。他看了看身边的那十几具尸体，不禁流下了愧疚和伤心的眼泪。他们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呀！他们的人生之路也才刚刚开始。可是，为了国家的统一，为了普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他们舍小家为大家，甚至，献上了年轻的生命。 尽管他们是平凡的人，但他们的精神却是伟大的。尽管他们的名字不一定被后人所铭记，但后人一定知道，国家的统一，是无数年轻人流血牺牲换来的。 和顺给他们深深的一恭。然后，凝重地对队友们说：“把他们都抬回去，然后请求高将军，把他们埋在一起，立个石碑，刻上他们的事迹。让后人知道，他们的安定生活是来之不易的。” 再说，高怀亮回到军营，心里五味杂陈。这时，他想到了护送唐盛文的宪兵队全部遇难。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和顺。 这是一个多好的年轻人呀！自从他来到魏州军营，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阳光向上，热爱自己的军人职业，苦练本领，努力提高军事素质。最重要的，他还是我未来的女婿。他和我家闺女可是真心相爱的。 我发现，自己也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了。 可如今，他却……我怎么向闺女开口呀！瞒她一时是可以的，但怎么能瞒她一辈子。再说，尸体运回来了，我可以让士兵隐瞒和顺的死，但这对她是不公平的。 这么好的年轻人说没就没了，太可惜了。 高怀亮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家。高秋月见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敢问起。她悄悄地问崔莉：“娘！爹回来了。女儿感觉他今天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大麻烦了。” “你爹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你等着，我看看去。” 崔莉走进房间，看到丈夫脸色凝重，坐着发呆，眼角还有几滴眼泪。崔莉见状，吃惊不小。她小声问：“老高！你今天是怎么啦？” “你先把门关上。”高怀亮不紧不慢的说。 “大白天的，关门干什么？”崔莉似乎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不能告诉闺女。” 崔莉一听，更加惊讶，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瞒着闺女。” “我派去护送唐盛文的宪兵，除了一个叫岳胜的侥幸回来，其他的全部被辽邦的‘特种兵’杀了。” “这么说，和顺也……”崔莉惊讶的说。 高怀亮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所以，我才让你瞒着闺女。最起码，这段时间不要让她知道。以后找个机会，我才告诉她。” “嫁你们这些军人，整天提心吊胆的，有多少女人年纪轻轻的，成了寡妇。还是嫁给平民百姓好，生活虽然苦了点，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战争一开始，一出去就看到你回来。”崔莉禁不住埋怨说。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军人保家卫国，天下能太平吗？百姓能安居乐业吗？为了天下苍生，总要有人流血牺牲。我相信，后人一定会记住他们的。他们是一群无名英雄！” 此时的崔莉，也显得很伤心。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和顺是一个很好的青年。尽管他们还没有结婚，但在她心里，早已认定这个女婿了。可如今……我怎么跟闺女说呀！这事，迟早她也会知道的。 “老高！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瞒一瞒闺女。现在不能让她知道，我怕她经受不了打击。你可知道，他们虽然还没有结婚，可他们的感情有多深。” “你总要告诉你的部下，先封锁消息。” “这个我知道。”高怀亮点点头说。 高秋月眼看着母亲走进房间，但却听到“砰”的一声，房门关了。心想，父母究竟有什么秘密，说几话还要关着门。她在外面等了很久，还不见母亲出来。她私下感觉很奇怪。 就在高秋月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吱”的一声开了。崔莉走了出来，看到闺女呆呆地朝这边张望。便说：“闺女！不用担心。你爹遇到一点麻烦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他会自己解决。” “没什么大事就好。”秋月淡淡的说。 就在这时，高达走了进来。刚好遇见崔莉母女。便说：“婶！我找叔叔说点事。他人呢？” “在房间里。你进去吧！” 高达走进房间，差一点和正要走出房间的高怀亮撞到一块。“高达，怎么是你？” “叔！你派到打石埔的人回来了。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一听到有好消息，高怀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说！有什么好消息？” “和顺竟然没有死，他也回来了！” “是真的吗？”高怀亮一听，半信半疑。“你如果敢骗你叔，我可恕不了你。” “侄儿哪敢！不信，您自己回军营看看。” “走！一起看看去。” 高怀亮骑上马，和高达回到军营。此时，那些尸体也被运了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高将军！我……”和顺愧疚的低下了头。 “别说了，我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作为一名军人，我们要把死看淡一些。因为军人随时都有可能献上自己的生命。你是幸运的。回来就好！” 看到和顺回来了，高怀亮终于放心了。 这时，和顺请示说：“高将军！这些死去的队友如何处理？还有，唐盛文也遇难了。” 高怀亮想了想，说：“把他们的名字登记下来，然后一个个通知他们的父母，并发放抚恤金。至于他们的尸体，找个合适的地方，用军人特有的礼仪，将他们埋在一起，并立下墓碑，刻上他们的名字，让后人永远记住他们。至于唐盛文，他是友谊使者。我们就按最隆重的礼节，将他埋了，然后再申报朝廷，给他名誉。” “好的，我们这就去办。” 董启明将死者的名字登记了下来…… 第111章 辽金修好 萧太后看着手上的密函，脸色非常凝重。看着出，她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 这是一封金国皇帝写给宋帝的密函，被商人偷偷带出国境。还好老娘不放心，派出“雄鹰”拦截。果然，在宋境拦截回来了。 密函中，金帝请求和大宋结成“军事同盟”，南北夹击辽国。把辽国灭掉之后，两国平分辽国疆域。如果宋帝同意这种做法，可来函告知。届时，约定时间，南北同时发动战争。 萧太后心想，这封“居心不良”的密函，还好被老娘截获了，没有落入赵光义之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如果南北两国达成共识，我大辽可有灭顶之灾。就目前的实力，对付一国还是绰绰有余。如果要同时对付两国，那就显得力不从心了。目前，朝廷重中之重，就是两件事。其一，加强练兵，选拔青年将领，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其二，尽力阻止宋金联合，防止对大辽构成威胁。 萧太后把自己的意思，告知了自己的“团队”。萧天佑说：“陛下请放心，军队训练，我紧抓不懈，丝毫不敢放松。目前最头疼的，就怕宋金联合。如果让他们真正联合起来，我们恐怕要吃大亏。” “我们何止才吃大亏，恐怕有灭国的危险。” 其实，萧天佑心里也明白，如果宋金联合，同时发动战争，来个南北夹击，就辽国目前的军事实力，很难两头兼顾。其最终结局可想而知，那就是灭国。但是，萧太后面前，他不敢说的那么直白。倒是萧太后实话实说。 萧天佐作为宰相，他有他的思想。说：“要阻止宋金联合，其实也不难。就目前而言，尽管边境磨擦时有发生，但是，我们和金国的关系也不是很差，再加上金国建国不久，政治手腕还不成熟，我们可以来一个‘离间计’，散布一些不利于他们联合的言论，让他们互相猜疑。即使有心联合，也会各自留一手。总之，只要他们不联合，各自为战，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萧太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她点了点头说：“说到离间，拓拔飞最是擅长。朕可以让他出使盛京，完成这一任务。” “只要成功离间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萧天佐也认为拓拔飞是最佳人选。 萧太后转头对耶律庆说：“目前，我们渗透到金国的间谍有多少人？” “人数可观，比渗透到大宋的还多。” 萧太后非常满意，说：“你们谍报机构，要发挥你们的特有作用，让朕每做一个决策，都有参考价值。别低估谍报工作，有时候，一条有价值的情报，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陛下说的是。我们正在努力搜集各方面的情报，尤其是军事情报。” 突然，萧太后想到了派出去追截唐盛文的那些“雄鹰”队员。说：“金帝的密函是截回来了，我们的‘雄鹰’是否也安全归来？” 萧天佑见问，回答说：“据哈达文军报，我们的十几只‘雄鹰’也报销了。” 萧太后闻言，非常吃惊，说：“我们的‘雄鹰’已经训练得那么高水平了，怎么在宋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难道他们训练成神了？” “陛下有所不知，据可靠情报，宋军‘特种部队’的弓箭手，他们的箭法准到离谱，可谓百发百中，而且射中的都是人的头部。” “我们弓箭手的射箭水平如何？” “不如人家。再说，执行任务不可能背着弓箭吧！而且，我们的人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所以，吃亏的当然是我们了。” 萧太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得出，是在为失去他们而悲伤。良久，她用惋惜的语气说：“若论马背上单打独斗，他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吃亏就吃亏在弓箭上。上一次，我们一百号神兵也死在箭下。这一次，也是如此。” 萧天佑作为军人，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将。他说：“只要有敌我存在，就会有战争的危险。一旦爆发战争，总是要死人的。纵观历史，哪朝哪代不是这样的。” 君臣都无比感慨。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战争呢？ 再说，唐盛文的死，高怀亮已上报朝廷。太宗闻讯后，甚是悲伤。唐盛文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他为宋金两国的交流，架起了桥梁，成为和平的使者。如今他……哎！是朕害死了他。 他从北边带回来的密函，可惜被辽邦截走了。朕也不知道金帝对两国搞联合的看法。既然被截走了，可想而知，那封密函肯定落在萧太后之手了。 这下，萧太后肯定会加大陆路管控的力度。陆路互通信函，恐怕更难了。达不成共识，就谈不了联合。看来，只有通过水路，才能和金国互通信函。 至于唐盛文的死，他毕竟是友谊使者，应该给予荣誉，抚恤他的家人。 这一年，在金国境内，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灾荒。萧太后看到了机会，立即指示拓拔飞押送几车慰问物资，前往金国。对于这种善意的举动，金廷自然是欢迎的。 金帝还特意接见了拓拔飞，对辽邦的举动表示感谢。拓拔飞趁机说：“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辽金领土接壤，可谓近邻。只要搞好邻里关系，发生了事情，彼此有个照应。这样不是很好吗？亲戚再亲，毕竟还在远方。” 言下之意，金帝自然心里明白。他想想也是，便点头认同。拓拔飞心里非常高兴，他不失时机的说：“据可靠情报，赵光义亡我之心不死，灭了北汉之后，又想染指我大辽。陛下！有一句成语叫：得陇望蜀。说的是人贪心不足。假如赵光义真的把我大辽灭了，您说，陛下还会有安全感吗？ 而且，灭了我大辽之后，他的军事实力突飞猛进，想染指金国，也是分分钟的事。一旦战争爆发，陛下您抵抗得住吗？最终还是和我大辽一样的结局。只可惜，陛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国家，就这样……哎！” 金帝闻言，想了想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分析的很到位，朕怎么没有想到了。看来，搞好和辽国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先生回去转告萧太后，辽金从此修好，和睦相处。” 拓拔飞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暗暗高兴。毕竟，自己完成了此次出使任务，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可以说，不辱此行了。 回到了辽廷，拓拔飞把情况禀告了萧太后。萧太后自然也很高兴。只要能和金国修好，暂时排除了来自北边的威胁。赵光义胆敢发动战争，单打独斗，谁怕谁了！ 果然，金帝没有食言，派出使团前往幽州，带去诚意，愿和辽廷修好。对于来自金国的使者，萧太后高规格的接待了他们。 作为礼尚往来，萧太后也派出以拓拔飞为首的出使团，前往盛京。同样，也得到了金帝的高规格接待。 这种不寻常的交往，早有情报传到了宋廷。太宗和他的“团队”，进行详细的分析。太宗说：“上次的密函被截获，萧太后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了讨好金国，在金国灾荒之际，她假惺惺的派人去慰问，还带去了几车物资。看来，金帝已经被这种表面的举动所蒙蔽，而一改初心。” 八贤王说：“据可靠情报，辽金两国互相出使，决心修好，我们已被晾在了一边。” “他们只是修好，并没有搞联合。这一点，对于我们还是有利的。”高怀德分析说。 第112章 另辟蹊径 太宗心想，若能联合金国，战胜辽邦才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单打独斗，宋辽战争肯定打的很艰难。他心里明白，宋辽两国国力相当，有道是，损人一千自损八百。如果险胜辽国，自己的经济也要被掉垮。 然而，燕云十六州若不收回，真的愧对列祖列宗。不管怎么样，既然朕的重大决策已经做出，没有收回的理由。金国愿意和朕联合，当然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愿意和朕联合，只要愿意保持中立，两头都不帮，朕也好计划。 眼下，陆路是行不通了，只有用水路。朕派出使团，乘船北上，出访金国，试探一下金帝的口气。 于是，太宗对众臣说：“朕想派出使团，乘船北上，出使金国。你们说，这个使者谁最合适？”说罢，看了一下众臣。 “杨光美是最佳人选。”寇准说。 八贤王和高怀德也投赞成票。太宗龙颜大悦，说：“看来，我们君臣是想到一块了。” 杨光美听说，从文班里走了出来，跪在金銮殿上，说：“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我就欣然前往。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要说动金帝，言明利害，促使联合。” “凭杨爱卿的智商，以及能说会道的嘴巴。朕相信，一定会不辱使命。”太宗说着，把目光看向武班，大声说道：“水师统领何在？” 这时，从武班闪出一员武将，跪在地上，口称：“臣姚大全在此。陛下请吩咐！” “你安排船只，护送杨爱卿北上。” “好的，臣立刻去办，请陛下放心！” 太宗又转头对杨光美说：“爱卿回去准备一下。此次北上，多则两个月，少则也要一个多月。明天就启程。” “臣遵旨。”杨光美叩完头，退出金銮殿。 第二天，姚大全派出一艘大船，船上有上百号水兵，搭载着“友谊使者”杨光美，驶出长江，来到海上。可是，天不作美。大船刚到海上，暴雨倾盆而下，而且狂风大作，煞是吓人。 原来，大船遇到了台风。看来，不能再前进了。海上遇到台风，船只有翻船的危险。水师领航手崔大浩当机立断，决定返航。等天气好了再出海。于是，大船返航，又驶入长江。 回到码头，杨光美听到了太宗皇帝驾崩的噩耗。就这样，杨光美急忙回汴京。出使金帝的事，也就耽误了下来。 太宗驾崩，继任者便是仁宗。史称宋仁宗。 仁宗上位后，比较亲民，也比较仁慈。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计划。这是太宗临终时吩咐过的。 不过，新皇帝刚登基，收复失地的重大决策，也就暂时放在一边。继任伊始，最先要做的，便是整顿朝纲，替换“领导班子”，巩固自己的帝位。 然而，太宗时期的几位老臣，如寇准、杨光美、高怀德等仍然官复原位。而八贤王的地位，却是谁也憾不动的。他手中的双锏，仁宗也得惧怕三分。 仁宗在做太子的时候，便是呼延赞的铁杆粉丝。他把呼延赞作为自己的崇拜偶像。仁宗继位后，便把呼延赞调入京城，任命他为最高军事副统领。相当于现在的“副国防部长”。 在提拔呼延赞的同时，又宠信了潘仁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呼延将军得到了新皇帝的提拔，我也得到了攀龙附凤的机会。我也随呼延将军来到京城，被调到御林军。成了御林军里的一位将军。 此时的路州军营，由马荣担任团练使，统率路州军马。马荣成了路州军事一把手。 再说，金帝完颜阿骨打尽管是后起之秀，但却是野心勃勃，是个十足的“野心家”。 他尽管和萧太后修好，那只是表面文章。说确切一点，就是对萧太后在自己国内灾荒时，善意举动的一次报答。暂时麻痹一下那个老女人，等时机成熟，想方设法联系到赵光义，和他搞“军事同盟”，先把辽邦灭掉再说。 等灭掉辽邦，我金兵不给宋军喘气的机会，大举南下，顺便也把大宋灭了。到时，天下都是我的了。想到这里，金帝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宋金联合，灭掉辽邦之后，赵光义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也要面临灭国的危险。不过，这是一个秘密。朕的手里做不到，朕的子孙后代也要做到。灭了大宋之后，天下才是真正的统一。 眼下，最先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和赵光义联系上。可惜，没有第二个唐盛文了。即使有人愿意做“友谊使者”，但要通过辽境，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听说，只要有大船，可以走水路南下。只可惜，我金国都是旱鸭子，没有船只，也造不出船只，如何南下？ 这时，金帝倒希望赵光义能派人乘船北上。因为他知道，大宋有水师，而且造船技术非常成熟。如果赵光义有意和朕联合，他肯定会派人乘船北上。 于是，金帝指示驻扎在海边的守将玄泽海。说：“密切注意海上动静，一旦发现海上有大船飘来，要第一时间向朕禀报，那肯定是大宋的使者。” 玄泽海得令后，特意在高处搭建了一个望海台，时常派人在海边观望。可是，一连几个月过去了，海上连一艘海船也没有。倒有几只渔民的小木船在海边捕鱼。 一年，两年过去了，等不到大宋的使者。 这期间，尽管边境偶有磨擦，但辽金两国却是频繁的往来。从辽邦的使者口中，金帝得知宋帝赵光义已经驾崩，继任者便是仁宗。 金帝心想，这个年轻的皇帝不知是否有联合的想法。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他有联合灭辽的想法，肯定会派人乘船北上。 两国尽管有矛盾，但也无法阻止商业往来。在幽州，肯定有大宋的商人。朕何不指示金国商人寻找第二个唐盛文，由他作为“友谊使者”，秘密联络宋廷。这样，由民间商人来传达信息，肯定不会引起萧太后的怀疑。 事不宜迟。目前，只能走这条路了。 金帝派人叫来了宰相朴永淳，说：“我们金国人在辽邦从事买卖的人多吗？” “没有统计，但肯定有。他们从事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的买卖。” “好！你把‘对外贸易部’的官员找来，朕有事和他商讨。” 朴永淳退出宫。不一会儿，一个大臣走进宫殿。不用问，那肯定是负责“外贸”的官员了。他姓颜，名叫乾坤。 “陛下找我有什么指示？” “颜爱卿！你是负责对外贸易的。这事，你肯定更清楚。朕有一个想法，想通过大宋在幽州的商人，秘密传送朕的信函给宋帝。给你一个任务，在幽州寻找第二个唐盛文。” “宋人在我们这里做生意多的是，在盛京找人不是更方便吗？”那官员不解地说。 金帝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朕明白的告诉你，从金国回大宋的商人，容易引起萧太后的注意。而且，对这些商人肯定查得很严。而从辽邦回大宋的商人，肯定不会查得那么严，最多也是走走过场，例行检查罢了。因此，朕让这些宋人带信，肯定容易过关。这下，你听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臣听明白了！” “明白就好。让我们在幽州的商人，物色一下能够胜任的宋商。” “陛下请放心，这事交给我。” 颜乾坤回到家里，想着找谁去办这事。这时，有一个人找上门来，说要拜访他。颜乾坤一看，高兴的笑了出来。“我要找的人，不就在眼前吗？” 第113章 前赴后继 颜乾坤为什么高兴的笑出声来？原来，来人正是金国商人，名叫玄学武。目前在幽州从事商业活动。而且，还是金商商业会长。 此次回到盛京，是回来进货的。因为他和颜乾坤很熟。难得回来一次，总要去拜一下“土地公”。自己以后好做事。 “学武兄弟！你今天来的正好。” “老大！听你的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事？” “对头！”颜乾坤把他引到会客室，然后忙着烧水，说：“天气这么冷，先喝一杯人参汤，暖暖身子。我们再谈正事。” 玄学武听说，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正事。此时，颜乾坤递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人参汤，他也不客气，拿起来便喝。说：“老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办的，您就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在幽州做生意，已经很多年了吧！” “四、五年了。” “这么说，你对幽州肯定很熟了。你认识大宋的商人吗？” “当然认识了。他们在幽州从事陶瓷和茶叶的买卖。老大！您问这个干什么？” 颜乾坤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刚好回来，我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帮我完成……” “说来听听。” “当年，有一个叫唐盛文的商人，他被主子唤作友谊使者。只可惜，他被萧太后派人给杀了。如今，没有人帮主子传递信函了。” 玄学武似乎听出来了，半猜测的说：“听您这么说，不会是让我再找第二个唐盛文吧！” “聪明！这智商高的让人羡慕。” “老大！别给我戴高帽了。您说，要我怎么做？”玄学武是个急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主子有意和大宋交好，只可惜无法和宋帝沟通。想要沟通，唯一的方法就是互通信函。但是，萧太后为了阻止宋金联合，已经切断了信函往来。因此，想和宋帝互通信函已经很难了。 大宋商人在盛京也很多，为什么要在幽州物色人选呢？原因很简单。从盛京回到大宋，在辽境查得很严，要夹带信函很不保险。而从幽州回大宋，据我所知，几乎是没有检查。偶尔查一下，也是走走过场。因此，夹带信函很容易混过去。这么说，你应该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我回幽州之后，再在宋商中物色。物色到人选了，我该怎么做？” 颜乾坤想了想，说：“在幽州有一家大金裘皮行，老板叫袁用。你认识吗？” “老大！你别忘了。我可是那里的金商商业会长，有我不认识的金商吗？难道老袁是……” “不要胡思乱想，你找到了人选，去和他说一下就可以。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 呆了几天，玄学武便回到了幽州。心想，这个老袁真看不出，原来是“东北虎”的人。 “东北虎”是金国的间谍机构。负责人是成文凯。自从完颜阿骨打建国后，便秘密组建这个间谍机构。目前，人数不多，但已经渗透到辽国，还在幽州设立秘密联络点。大金裘皮行便是。 玄学武走进“刺桐茶叶”的店铺，老板赵永高笑脸相迎，开玩笑说：“今天是什么风把玄会长吹到这里来的。请坐！来，品尝一下我们刺桐的铁观音茶。” “赵老板！今天来就是要喝你的铁观音茶。听人家说，它可是茶中极品。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它的价格很贵，一般人是喝不到的。在我们大宋，它是贡品，只有朝廷的官员才能喝得到。” “这么说，我可是有口福了。” 赵永高烧好了开水，冲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双手递给玄学武，说：“这喝茶和你们喝人参汤是一样，要趁热的喝。不过，在我们南方，不叫喝茶，而叫品茶。茶要慢慢的品，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玄会长有没有品出来？入口微苦，到了喉咙慢慢的反甘，而且润滑柔和。这就是茶的特点。就像我们的人生，先苦后甜，才是最如意的结局。无怪乎人们用茶来比喻人生。人生如茶，茶如人生。” 玄学武一听，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说：“一杯茶，你却能说出一大堆大道理出来。看来，你们南方人对茶真的很有研究。” “那是当然的。做一行就是要精一行。” 这话说的玄学武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此来的目的，便有意无意地谈起了唐盛文。“你们宋商唐盛文，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为大宋和金国搭起了友谊的桥梁，真不愧是友谊使者。真可惜，他却被辽人给杀了。如今，再也没有人传递信函了。”说着，看了看赵永高，看他有什么表情。 一听到唐盛文，赵永高肃然起敬。说：“唐盛文的举动，非常伟大。他可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常常提醒自己，要以他为榜样，做一些有利和平交流的事情。假如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也会含不犹豫的为之。” 赵永高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不正是我想要找的人吗？玄学武一听，心里暗暗高兴。但他却不露声色，想进一步的试探他，看他否认有这样的决心。 “做友谊使者，可是很危险的。唐盛文就是很好的例子。金国想和大宋交流，发展友好关系。可萧太后却不愿意看到我们走的那么近。因此，就要极力阻挡，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加以破坏。” “这种行为很可耻。”赵永高气愤的说。 “作为最高统治者，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是怕宋金联合起来对付辽国。因此，她当然不愿意看到我们走的很近。可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是大势所趋，锐不可挡。” “作为宋人，我热爱自己的国家，也非常拥护皇帝的统一大业。只要是促进交流，促进和平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想不到，这样一个眼里只有钱的生意人，也有这样的家国情怀。看来，我今天是找对人了。玄学武心里当然很高兴。他望着赵永高，充满期待的说：“赵老板！听君一席话，让我真正明白你的为人，我由衷地敬佩你。不瞒你说，今天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你敢不敢去做？” “只要是对和平有利的事，当然敢了。” “这么说，你愿意做第二个唐盛文了？” 赵永高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在别人看来，商人的眼里只有钱。但我除了赚钱，更多的是关注天下大事。能做友谊使者，是一个光荣的事，我何乐而不为哩？” “看来，我今天找赵老板喝茶，可是找对了。眼下，我们主子愿意和宋帝沟通，苦于没有人传递信函，这下，总算放心了。赵老板！你耐心等待几天，我们主子有一封信函让你传递。到时，你借口回去进货。然后秘密把信函带回去，想办法交给宋帝。” “好的。”赵永高欣然答应。 于是，玄学武来到了大金裘皮行，找到了袁用。袁用看到玄会长来了，便笑笑说：“会长大人光临敝店，是不是要给我发福利呀？开玩笑的。会长肯定有事找我。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不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事，而是国家之事。对不对？” 玄学武甚是惊讶，说：“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说着，便压低声音说，“怪不得是‘东北虎’的人。” 袁用笑了笑，不置可否。说：“是不是找到送信的人了？他可靠吗？” 玄学武点了点头，说：“找到了。凭会长我的眼光，绝对不会看错人。这个你尽可放心。” “那好，你等着！” 第114章 喜上加喜 呼延赞，这个号称大宋战神的将军，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师父。 说他是恩人，是因为在我入伍的那天，我说了一句和别人不一样的话，他记住了我。在他的军营里，他时常关注我。把我从军厨帮工调进侦察营，让我得到了锻炼。后来，又把我调进他的亲兵队，还让我当了队长。 说他是师父，是因为在我当了亲兵之后，他不仅教我骑马，还教我刀法，以及马背上的格斗要领。而且，还教我武功。 从我走进军营几年里，我都在他的军营里服役。由于我干的出色，从伍长干到百夫长，从偏将干到将军。这是我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 有人说，军人是一个危险的职业。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说法一点也没有错。因为那个年代，战争经常发生。有了战争，就一定会有死人的。战争是残酷的，也是血腥的。没有死人，就不叫战争。因此，当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战场上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搏斗了。 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因此，不能马虎，更不能心软。你一旦心软，倒下的肯定就是你。这时，智和勇尤为重要。勇是战胜对手的根本。而智却有时候可以扭转战局，也就是说，只要你有谋略，有时候也可以反败为胜。 时势造英雄。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看不出谁是英雄。我就是在多次的战争中，一次次战胜了对手，成了笑着走下战场的人。 没有我平时勤练功夫，也就没有在战场上战胜对手的本钱。可以这么说，我一次次从死人堆里走出来，靠的就是实力，靠的就是本领。 看一名军人有没有过硬的本领，历经几次战场，看是不是还活着回来。在战争年代，能活下来的军人，都是幸运的。 我就是一名幸运的军人。 仁宗继位后，由于呼延将军是他的崇拜偶像。因此，他把呼延将军从地方调入京城，进入了“国防部”，当了高怀德的副手。 因为我是呼延将军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因此，我也荣幸的随他来到京城。而且，把我安排在御林军里。 说到御林军，大家应该也知道。它是保卫京城安全的军队，相当于现代的“卫戍部队”。这支军队，一般是素质比较高，战斗力比较强。而且，只有皇帝才有权调动这支军队。也就是说，它是绝对听从皇帝的调遣，就是最高军事统领高怀德，也无权调动。 御林军统领是杨延昭，也就是杨六郎。他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杨家将的一员战将。其战斗力和呼延赞不相上下。他统率御林军，实至名归。 调入御林军后，我仍然是一名将军。不过，却成了杨延昭的部下。由于长期在呼延赞将军的军营里，一时离开有些不适应。说句实话，也有些依依不舍。但我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调到哪个军营，都是一样保家卫国。 在御林军里，我一样恪尽职守，坚决服从杨将军的指挥。因此，深得杨将军的信任。正因为如此，为我以后的人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来到京城以后，第一时间便给周颖写了一封信，把我的喜悦分享给她。相信她也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也许大家心里也清楚，当官当到了京城，那肯定是前途无量。 话说，周颖自从和我结了婚，我们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周颖的脸上时常荡漾着笑容。看得出，她的心里是很甜蜜的。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才结婚几个月，一年军假的时间还没有到，便被军营召回归队。就这样，我们便又分别了。时至今日，我还记得当时依依不舍的情景。 既然选择了军人这一职业，就得服从命令。即使再恩爱，也只能割舍那段情，以大事为重，家事暂时放在一边了。 没有想到，我刚回到路州军营，周颖就给我来信了，让我高兴的一个晚上睡不着。原来她怀孕了。也就是说，我快当爹了。 周颖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爹娘因为要升级了，他们当然很高兴。自从知道儿媳妇怀孕了，他们便把周颖当作“重点保护对象”。什么活也不让她干。 这样，怀胎十个月，终于分娩了。生下了一个男婴。因为我事先有和周颖谈起，将来我们有了孩子，男孩就叫郑帅，女孩就叫郑好。因此，男婴的降生，就取名郑帅。 小生命的到来，给我们的家庭带来了欢乐。尤其是周颖，更是高兴的满面笑容。小帅出生没有几天，周颖就想把这个喜讯告诉我。 “爹！我想写一封信给郑发。” 我爹知道她的用意，说：“正该如此，把这个喜讯告诉他，说他当爹了，让他也高兴高兴。” 于是，周颖便动笔写了信。信是寄往路州军营的。只可惜，我当时就跟随呼延赞将军，离开路州前往京城了。因此，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当爹了。 有一天，周颖正在抱着小帅在门口晒太阳。这时，来了一个邮差。周颖心想，肯定是郑发回信了。 可是，当她拆开信一看，却是给她另一种惊喜。原来郑发已不在路州，而是随呼延将军进京城了，还被调进御林军里。信中，只字没提孩子的事。看来，他还没有收到我的信之前，已经前往京城了。 看到儿媳妇在看信，我爹知道是我回信了，便问周颖：“臭小子当爹了，高兴不？” “爹！他可能还不知道。不过，我要告诉您一个更好的消息……” “还有更好的消息？说来听听。” “郑发已经不在路州军营了，而是随呼延将军到京城去了。如今，调入御林军里。” 我爹一听，也很高兴。说：“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可是，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当爹了。难道你的信他没有收到吗？” “有可能。说不定我的信还没有到达路州军营之前，郑发已经去京城了。” 我爹听说，点了点头。不解地问：“御林军又是什么军队。儿媳妇你知道吗？” “知道。我曾经听郑发说过。御林军是驻扎在京城外围的军队，是用来保护皇帝和京城安全的。可以这么说，它是一支军队中的精英。素质高不说，战斗力也是一流的。” “进入这样的军队，可谓前途无量。” “但愿如此。” 而我在把信寄出去不久，又收到了从路州转过来的家信。我迫不及待的把信拆开。一看，我高兴的笑不拢嘴。原来，我当爹了。而且是个男孩，那就叫郑帅吧！等他长大后，也让他当兵，和我一样，把青春献给国家。 心想，我寄回家的信，周颖应该也收到了。看来，我是喜上加喜。等孩子长大一点，把她母子接来京城住一段时间，让她也开开眼界。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表情是瞒不过别人的眼睛。其实，杨将军早就看出来了。他悄悄地问我：“郑发，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看你整天满面春风。有喜事可要分享哦！” “杨将军！我当爹了，而是还是个男孩。” 杨延昭闻言，微笑着说：“这的确是大喜事。恭喜你！”说着，神秘的看了看我，又说：“有这么大的喜事，还不表示表示？” “会的。找个时间，请诸位将军喝酒。” “这还差不多。”杨延昭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到高怀德将军那里汇报一下我们这里的工作，看看有没有新的指示。” “好的。”我满心欢喜。因为，又可以见到呼延赞将军了。分别这么久，我也想他了。 第115章 寸土不让 我接受任务后，来到了“国防部”，看到正副“部长”正在谈话。 看到我来了，呼延将军连忙招呼我坐下。关心地说：“郑发！去了御林军应该有两个月了吧，会适应吗？” “作为一名军人，走到哪里都能适应。” “这样就好。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我立马站了起来，向他行了一个军礼，铿锵有力地说：“杨统领让我来汇报工作。”说着，我便把御林军近期的工作详细的向他们汇报。 高怀德听着，连连点头。说：“杨延昭不愧是杨门虎将，继承了杨业老将的基因，勇猛善战不说，对工作兢兢业业，认真负责。” 一番评价后，高将军微笑着对我说：“郑将军！你是杨将军的部下，你可要多多向他学习。战场上，他不仅英勇善战，而已，还擅长排兵布阵，有机会让他教你。” “会的。我一定会虚心向他学习。” “我没有看走眼，这个年轻人很有上进心。”呼延赞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夸奖我说。“和辽国的战争即将打响，我可能会作为先锋，冲在最前面。只可惜你已经在御林军了，不然……” “呼延将军！我请求上战场，和您一道并肩作战。”一听说又有仗打了，我来了精神，便主动请缨。 “战争是残酷的。你不怕吗？”高将军看了看我，故意试探的问。 “自从选择军人这一职业，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毫不犹豫的说。 听了我这铿锵有力的表白，两位“部长”都高兴的点了点头。高将军还竖起大拇指为我点赞，说：“好样的，不愧是铮铮铁骨的军人。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让我记住你。” 我正想回答，呼延将军抢先说了：“他叫郑发，是我的部下。也是我从路州带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高怀德似乎明白了。“如果你想上战场，我一定成全你。不过，你一定要请示杨统领，看他肯不肯放人。” 我走后，高怀德对呼延赞说：“这个年轻人大有作为。呼延将军！你可要好好培养。像这样的人，将来一定很出息。” “但愿如此，方不负我悉心栽培。”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卫兵前来禀报：“两位将军，圣主让你们进宫，说有要事商量。” 两位最高军事统领做伴来到皇宫。一看，宫殿里还有寇准、八贤王、杨光美一干“团队”主要成员。仁宗看他们到来，龙颜大悦。说：“众爱卿都到齐了，朕跟大家说一件事。金帝又通过我们的商人，传来了一封信函。表达了联合抗辽的愿望。今天请众爱卿到来，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金帝不是跟萧太后走的很近吗？怎么又想起和我大宋联合了。”高怀亮首先说。 寇准说：“在我看来，金帝和辽国频繁交往，只是表面迹象。他的野心也很大，想要吃掉辽国。但是，他没有底气。所以，只能寻求和我们联合，共同对付辽国。对于燕云十六州的历史，想必金帝也知道。他应该也猜到，大宋有收复失地的决心。” 八贤王说：“金帝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寻求联合，各有所得。陛下！他的信函是怎么说的？有没有提到灭了辽国之后，疆域是怎么瓜分的？” “他说的很清楚，灭了辽国之后，燕云十六州我们收回，其他的领土由他管理。” “岂有此理！”杨光美气愤的说：“燕云十六州才多少领土？他要占据大部分疆域，我们不能同意，除非平分辽国土地。否则，联合抗辽免谈。” 仁宗说：“金帝说的很好听。他说，辽国土地大部分荒芜，又很寒冷。对你们南方人来说，没有利用价值。而我们生活在北方，耐寒不怕冷，荒芜之地，草木茂盛，却适合我们放牧。” “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有谁怕多。”呼延赞突然冒出这句话。 没有想到，却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连仁宗也说：“昔日唐太宗李世民，如果怕土地多，他就不会勤于开疆拓土。我华夏昔日的国土，东到高丽，西至西域，可谓广袤。只可惜后来……哎！” 八贤王听了大家的议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陛下！对于领土，我们寸土不让。如果给金帝回信，就说联合抗辽可以，事成之后，必须平分辽国疆域。否则，联合之说免谈。我们口气要硬一点，不要让他以为我们大宋是软柿子。” 大家都觉得，之所以发动战争，多半原因是为了争夺土地，扩大自己的地盘。否则，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又何苦！所以，大家形成了统一思想。那就是战争胜利后，必须平分辽国疆域。否则，大宋不会和金国联合。 仁宗决定给金帝回信，并通过宋商，秘密把信带到幽州，再由那里的“东北虎”转去给金帝。 金帝收到了仁宗的回复，心想，终于又和宋帝联系上了。可是，当他拆开信函一看，心情又有一些沉重起来。 原来，宋帝答应联合，前提却是要平分辽国疆域。看来，宋帝的野心也不小，不仅要收回属于自己的领土，还想再多分一杯羹。 大宋是老牌的国家，政治资本雄厚。而金国却是新兴的。大宋要以平分辽国疆域为筹码，进行政治绑架。朕如果不答应，联合抗辽恐怕难以实现。如果不联合大宋，自己和辽国单打独斗，没有胜算的把握。 为今之计，先答应宋帝的要求，到时再看情况，如果天时地利属于朕，朕便不失时机挥兵南下，顺便把大宋也灭了。到那时，朕一统天下，功盖秦皇，成为了彪炳千秋的一代圣主。 想到这里，金帝骄傲的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他又修书一封，再通过在幽州的宋商，秘密带到汴京，让宋帝高兴高兴，觉得朕很豪爽。其实，朕的城府深着哩！ 信函通过“东北虎”，秘密带回幽州。 有一天，赵永高正在店里做生意，袁用走了进来。赵永高笑脸相迎：“袁老板来的正好，我正在泡好茶，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 “不会是在泡铁观音吧！” “正是。来！品尝一下，是铁观音好喝，还是你们的人参好。” “应该说各有千秋。铁观音茶是饮品，解渴开胃。而人参却属于补品，可以强身健体。” 赵永高心里明白，袁用找上门来，肯定有什么事。两人一阵寒暄，便来到了内室。 袁用低声说：“赵老板为我们传递信函，辛苦了！眼下，我们主子还有一封信函，想让你传递。你一定要送出去，事关国家大事。” 赵永高听说，有些犹豫了。说：“我刚进货回来不久，这样又回去，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我们可要注意，眼皮底下，‘猛虎组织’的眼线也很多。如果引起他们的注意，以后可就不好办了。” “对！这样不得不考虑。”袁用皱紧眉头，也陷入了沉思中。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春暖花开，眉开眼笑。说：“再过一个月，便到了中秋佳节。这对你们宋人来说，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听他这么一说，赵永高也高兴起来了，说：“我怎么没有想到了。中秋节可是我们一年中比较重要的节日，出门在外的人，都要想方设法回去和家人团圆。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我就以这个为借口，回南方去，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就这样定了，信函我也带来了。” 第116章 自告奋勇 仁宗收到了来自金帝的信函。字里行间，金帝已经做出让步，同意灭了辽国之后，平分其领土。 仁宗心想，只要灭了辽国，我华夏便可收复属于我的国土，洗掉这段耻辱。到时候，我宋军挥师北上，打过长城，连你金国也灭了。 看来，野心人人都有，只是看谁是笑到最后的人，那才是政治博弈中最大的赢家。 有了这颗“定心丸”，仁宗决定再次召开高级军事会议，把收复燕云十六州提到议事日程。不过，参加会议的只有“团队”中的几个核心人物。他们分别是政界的八贤王、寇宰相和杨光美；军界的高怀德、呼延赞和杨延昭。 这些重量级人物到齐后，仁宗便开口说：“今天参会的，都是政界和军界的重量级人物。这是一次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大家应该也猜到了，主要是商讨对辽用兵的事。”说着，他看了看各位大佬，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寇准听了，说：“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先帝生前的愿望，也是洗刷我华夏之耻的壮举。当时，我们都举手赞成。遗憾的是，他的愿望还没有实现，便因劳累过度而驾崩了。如今，陛下继承先帝的遗志，我们几位老臣也一定一如既往的支持。再说，收复失地的时机已经成熟，我们要一鼓作气，而不能一拖再拖。” “对！宰相说的有道理。”高怀德作为军界的一把手，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燕云十六州是我华夏固有的领土，只因石敬瑭这个民族的败类，把它割让了出去。从此，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离散的孩子总要回归，这是作为母亲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军队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们便可整装出发。” 听他这么一说，仁宗龙颜大悦，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呼延赞，说：“呼延将军在二征河东的战争中大放异彩，并获得了大宋战神的称号。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余威犹在。这种威慑作用，不容小觑。因此，朕再三考虑，决定任命呼延将军为先锋，率领昔日的先锋部队保康军，秘密开赴魏州待命。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御林军统领杨延昭表示同意。他说：“呼延将军英勇善战，敌军闻风丧胆。他是此战先锋的不二人选。他一出战，肯定能在战场上威慑敌军，壮我军威。” “陛下！末将愿为先锋。”呼延赞连忙表示说。“为了不让辽国落下口实，我们应出师有名，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发动战争。” 仁宗闻言，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高将军！你回去之后，安排后勤部门准备旗帜。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重中之重。不要让我们的士兵饿着肚子打仗。” 一切布置完毕，杨延昭回到了军营。我悄悄地问他：“杨将军！圣主让你进宫，商议什么事，能否透露一下？” “对于你，我当然不会保密。” “是不是要和辽国打仗了？”我猜测着问。 杨延昭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圣主任命呼延将军为先锋，率领保康军开赴魏州待命。近日，他可能会离开京城。” 我听说，连忙对杨将军说：“将军！我请求跟随呼延将军上战场，希望您能批准。” 杨延昭闻言，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你有这个心，我怎能不批准呢？但是，战场瞬息万变。你一定要记住：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要学会聪明一点，保住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将军！谢谢您的善意提醒。我收拾一下，又回到呼延将军的身边，和他战斗在一起。” “那好吧！预祝你凯旋而归。我在军营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自从来到御林军，我和杨将军相处得非常融洽。可以这么说，他既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师父。在训练之余，他毫不吝啬的教会了我杨家枪法。对于这个上司，我是非常崇拜的。 如今，要离他而去，我有些依依不舍。 其实，从我的眼神中，杨将军也看出了我的不舍之情。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深情的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郑发，说句掏心窝的话，不仅呼延将军看好你，我也看好你。但愿你好好表现，你凯旋归来之时，我一定为你接风洗尘。” 这时，我非常感动。说：“多谢杨将军的栽培。我这一生遇到了你们这些贵人，值了！” 回到宿舍，我心里在想，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周颖？告诉她了，又怕她担心；不告诉她，又有些说不过去。战场上，可是真刀真枪对着干，谁敢保证不会出意外。人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说，还是不说。我心里非常矛盾。 通过思想斗争，我最终还是决定给周颖写一封信，告诉她，我又要上战场了。万一回不来了，这当作是一封遗书，留给她最后一个念想。 于是，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写完了这封家书。尽管夜深人静，可我躺在床上，仍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光阴荏苒，日夜如梭。一晃之间，郑发离开家乡已经一年多了。此时，郑帅也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了。孩子的降生，给周颖增添了乐趣。望着帅气的儿子，周颖总是为他勾勒着灿烂的蓝图。 孩子长大了，也让他当兵，为保家卫国尽一份力量。让我们成为军人世家。 一天，周颖正在洗衣服。一个邮差走了过来，边走边喊：“郑家嫂子，你老公又来信了。” 周颖一听，喜出望外。她连忙放下衣服，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接过信封。微笑的说：“邮差大哥，辛苦你了！” 周颖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信是这样写的： 颖：见信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也许我已经跟随呼延赞将军，去到魏州了。你可能不明白，在京城呆着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魏州。实话告诉你，和辽国要打仗了。我的老上司呼延将军，被任命为先锋。因为魏州是对辽前线，所以军队便在这里集结，等待命令。 这次，是我自告奋勇，请求到战场的。也许，你会说我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好在京城呆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去冒险呢？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然而，我却在想，既然选择当兵，就应该把一腔热血献给国家，不怕流血牺牲，做一名铮铮铁骨的军人。这样，才对得起初衷。 战场肯定是有危险的。如果人人都不去冒险，那还叫军队吗？既然我选择了上战场，我会把生死置之度外，毫不畏惧地和敌人拼杀。如果能活着回来，那是万幸了。万一……不说了。你要把帅儿抚养成人，让他也去当兵，接过我的接力棒，继续把青春献给自己的国家。 颖！我亲爱的老婆。这一生遇到了你，是我的幸福。但是，我又感到非常愧疚，我们聚少离多，不能长相厮守。你自始至终都支持我的选择，无怨无悔的面对生活。这让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如果今生就此结束，来世我还娶你做老婆。那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周颖看着看着，不禁眼泪流了下来…… “娘！你怎么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帅儿已来到她的身边。看到娘亲呆呆的看着一张纸，竟然哭了起来。他便嗲声嗲气地问。 周颖连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装出了笑容。温柔的说：“这是你爹写来的信。等你长大了，要以你爹为榜样。” 帅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117章 整装待发 这一天，驻守在怀州的保康军沸腾了。 原来，呼延赞将军回到了这里。保康军是他的“家”。今天，他回家了。 怀州团练使李建忠，率一干军队将领出城迎接。呼延赞骑着战马，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有一个就是我。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夫人，人称金头娘的马秀玉。 我们来到怀州城下，只见城外站满了迎宾的军人。他们分列在城门两边，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精神饱满，站姿挺拔，就像是要接受检阅的军队。这支军队，便是昔日太祖皇帝钦赐的保康军，也是昔日二征河东的先锋部队。 晋阳“解放”后，这支先锋部队便驻守在怀州，主将李建忠被任命为怀州团练使，柳玉为副使。而保康军的另外一部分，则由呼延赞统领，驻守在路州。呼延赞则成了路州团练使。 当时，我就是跟随呼延将军来到路州。我至今还记得，我当时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路州是我的家乡，我家就在路州乡下，两天的路程。 呼延将军在二征河东的战争中，大放异彩，成为大宋战神，为保康军争得了荣誉。从此，保康军成了大宋军队中，一支战斗力非常强的军队，被太宗皇帝视为军队中的精锐。 如今，呼延赞已不再是地方军事统领，而是高升为“国防部副部长”，成为了高怀德的副手。他载誉归来，当然大受欢迎了。 我们一下马，李建忠将军立马迎向前来，说：“欢迎最高军事副统领呼延将军回家。” “对！我今天算是回家了。哈哈！” 呼延赞非常高兴，和李建忠率领的将领逐一握了手。他不忘昔日的恩情，深情地对众将说：“李将军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当年，我年少狂妄，经常犯错。是李将军救了我，而且用博大的胸怀包容了我。所以，才有今天的我。” “那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不。别人的恩情，我们必须永远铭记。有道是，受人点滴恩，须涌泉相报。不懂得感恩的人，他也一定不会热爱自己的国家。他永远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在我的一生中，除了我义父马忠，再者就是李将军，是我最敬佩的人。” 他们边走边聊，从队列中慢慢走进了城门。 来到议事大厅，在座位时，李将军和呼延赞互相谦让。可见，呼延将军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像他所说的，铭记李将军的恩情。 落座后，呼延将军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李建忠。说：“这是茶中极品——铁观音，产自福建刺桐。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大家品一品。” “听说这种茶叶很贵的，除了朝廷中的官员，一般人是喝不起的。”柳玉插话说。 呼延赞闻言，点头说：“这是贡品。我临走时，圣主赐给我的。我不忘大家，拿来和你们共享。我喝过几次，的确很好喝。”说着，示意我打开包裹，拿出泡茶的瓷器。 我打开包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包东西。这时，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泡茶的专用瓷器。用它泡出来的茶非常好喝。” 李建忠毕竟没有用过这样的茶具，笨手笨脚的。呼延将军见状，反客为主，亲自为他们泡茶。他们一喝，一个个赞口不绝。并纷纷表示，今生能喝到茶中极品，值了！ 一阵寒暄过后，李建忠试探着问：“将军此次光临怀州，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不，是来带兵的。” 众将不解，纷纷看向他。呼延赞说：“也许各位将军也知道一些信息。圣主决定收复燕云十六州，洗刷我华夏之辱。” 众将听说，纷纷点头。 呼延赞继续说：“这一重大军事行动，太宗皇帝在世时就已经做出了。圣主决定近期行动。因此，任命我为先锋，率领昔日的先头部队保康军，进驻魏州待命。这不，我就来了。” “又要打仗了。” 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却忧心忡忡。 看了众将的表情，呼延赞的脸上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说：“一听说要打仗，有人的脸上就变了。这是一种畏战的表现。作为一名军人，是为了保家卫国的。畏战，就不配当一名军人。当你穿上军人的服装时，就应该把生死置之度外。在战场上，你贪生怕死，就越容易死。” 这时，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对！是要打仗了。我们收复失地，是正义之战。我们保康军作为先头部队，一定要打个漂亮战，首战告捷。既证明我们的实力，又可以鼓舞士气。为什么圣主要让我们保康军作为先锋？就是因为我们在二征河东的出色表现。我们一定不能辜负圣主的期望。” 李建忠作为怀州团练使，他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他当然要支持和配合朝廷的行动。听了呼延赞的谈话后，他站了起来，说：“回去后，大家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出发前往魏州。这一仗，我们要面对的是辽国，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打好第一仗。” 说完后，他转头问呼延赞：“我们的军队倾巢出动，怀州谁来守？” “这个不用担心。高怀德将军早就安排好了。最近，我们又新征了一些新兵，由周猛领导，暂时驻守在这里。一边训练，一边看守怀州，保这里一方平安。” “既然这样，我就不用操心怀州的事了。” 呼延赞点了点头，说：“我们专注战场上的事，大后方就不用操心了。这几天，新兵便会陆续到来，守将周猛也会走马上任。” 散会后，众将回营准备去了。 几天后，保康军两万多人全部在训练场上集结。一个个全副武装。看上去士气高昂，雄风不减当年。他们知道，又要打仗了。 呼延赞作为御命先锋，便是保康军的主帅。他站在台上，用宏亮的声音对大家说：“军队整体集结，大家应该也猜到了：要打仗了！对，就是要打仗了。我们要从辽国的手中，收回属于我们华夏的领土——燕云十六州。它被辽国占领一百多年了。今天，我们要接它回家。” 说到这里，台下传来了宏亮的声音：“收复失地，保家卫国。” 这高昂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一遍遍…… 呼延赞听后，更加激动。他说：“这就是我们的口号。我们师出有名。希望大家记住自己的神圣使命。用自己的满腔热血，为国家的统一奉献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我们的壮举，后人会记住我们的。”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们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亲切。”李建忠深情的说，“允许大家回头再看看这里，做最后的道别。因为，等一下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这就是战争，残酷又无情的战争。” “世上没有战争，那该多好呀！” 台下不知何人说了一句。李建忠也深受感染，他无限感慨地说：“世界上有了人类，就有了贪婪。有了贪婪，自然就会有战争。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并肩战斗。战争并不可怕。通过战争，也许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生活。” 呼延赞插话说：“战争人人讨厌。但是，有时候战争却不可避免。战争来了，我们只能勇敢面对。在无情的战场上，我们要懂得斗智斗勇，成为战争的赢家。这才是我们希望的。但是，总有人会失去生命。这是不可避免的。为正义而战，后人会记住我们的。” 第118章 外生枝 宋军将采取军事行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消息，很快通过间谍网，传到了幽州。萧太后知道后，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她还是故作镇定的召集了她的“团队”，商量对策。 一干核心成员，悉数来到了宫中。 萧太后没有太多的开场白，直截了当地说：“宋军已在魏州屯兵数万，据可靠情报，他们真的要动手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萧天佐冒出了一句。 “此话怎讲？”萧太后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燕云十六州在我们手中，他们的统治者能睡得着吗？因此，他们要以收复失地为借口发动战争，是迟早的事。” 萧太后转向萧天佑，问：“天佑！你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应对突发事件。” “那就好。”萧太后放心的点了点头，“他们屯兵边境，我们也要在边境上屯兵。而且，要在数量上和他们旗鼓相当。借此压一压他们的气势。而且，也才能随时应对宋军的进攻。记住：我们的原则是，不打无准备之战。” “宋军以谁为先锋？”萧天佐问。 “据我们的线人传来的情报，宋军以呼延赞为先锋，仍然是那支征讨北汉的先头部队——保康军。这个呼延赞在征讨北汉时大出风头，还获得了战神的称号。不过，这个名号不是空穴来风。此人的确勇猛无比，又懂得谋略。只一个智勇双全的将领。这样的将领充当先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怕他个球。”幽州御林军教头谷飞跃不屑一顾地说，“在我的军队里，有一个后起之秀，名叫铁世刚。据说，他是当年枪挑唐皇的铁世文的后人。他虽然年轻，但有万夫莫当之勇，其枪法和箭术都是一流的。陛下可以任命铁世刚为先锋，绝对是呼延赞的克星。” “真有这么神吗？”萧太后有些不相信。 “陛下大可放心。不是我吹的，铁世刚在御林军今年的比武中脱颖而出，勇冠三军，夺得三项冠军。近日，被提拔为将军。” “果然如你所说的，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朕还是要眼见为实。明日在演武场，让朕见识见识。如果真是那么厉害，朕就封他为先锋。” “好的。演武场见。” 萧太后看到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她也开始调兵遣将。对萧天佑说：“云州守将哈达武，是哈达文的弟弟。把他手上的二万精兵调往边境，配合哈达文作战。另外，指示‘雄鹰特别行动组’，做好战争准备，随时听从调遣。” 分派完毕，萧太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翌日，萧太后果然现身演武场。只见谷飞跃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萧太后来了，谷飞跃向前请安。之后，他把铁世刚带了过来。 萧太后一看，此人人高马大，身体壮实。但不知道他的武艺究竟如何。萧太后冲他点了点头，说：“壮士，请把你的本领都展示出来，让朕一饱眼福。” 铁世刚傲慢地走到了场中央的石狮子面前，双手活动一下筋骨，运了一回气，轻轻松松的把石狮子提了起来。又轻轻的把它放回去，心不跳气不喘，犹如小孩子玩过家家一般。 萧太后一看，臂力果了得。这只石狮子少说也有七、八百斤，他能轻松的提了起来，而且脸不红心不跳。萧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萧太后又观看了他的枪法和箭术，果然如谷飞跃所说。心想，他虽然雄猛，但一脸稚气，基本上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在战场上，他只能是逞一时之勇，并不能堪当重任。 于是，萧太后对他说：“将军少年英雄，朕会重用你。你回去等着吧！” “多谢陛下！”铁世刚满心欢喜。 结果，萧太后任命耶律斜殄为先锋，铁世刚为副先锋，跟随哈达武的军队来到边境。 这下，在魏州边境，集结了双方数万的军队。硝烟味很浓，战争一触即发。 可是，这样的对峙持续了两个月，宋军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对面的辽军大惑不解。各种猜测随之而来。有人认为，宋军胆怯了，它只是在边境造一下声势罢了。 其实，并非他们猜测的那样。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汴京的皇宫里，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事件。搅乱了仁宗的头脑。他不得不腾出时间，妥善处理这件事。就这样，却把“收复失地”的大事给耽误了。 在宋营里，有几位高级将领知道这些变故，但大多数人不知所以然。为了稳定军心，呼延赞对大家说：“大家耐心等待，战争的时机还没有到来。你们有什么想对家里人说的，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写信。我保证给你们送达。” 再说，周猛走马上任。他来到怀州。此时，新招募的士兵也陆续到达。 他之所以能当怀州守将，是高怀亮将军举荐的。高将军想让他独挡一面，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周猛知道高将军的良苦用心。所以，他来到怀州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化训练新兵，把他们训练成具备战斗力的军人。从而适应战争的需要。 一天，周猛正在训练场，一个守城兵前来报告：“城外有一个老汉，口口声声说要找你。” “找我？”周猛指了指自己，“你有没有问他找我干什么？” “我没有问。不过，他告诉我自己叫周强，是路州人。” “周强！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周猛一听，觉得那个名字很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他是谁。“带我去看看。” 周猛跟随士兵来到城门外。一看，果然有一个老汉站在那里。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但却显得有些苍老。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而且肮脏不堪。头发蓬松，似乎很久没洗过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乞丐。 周猛走到他的跟前，四目对视的一刹那，周猛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心里感到惊讶，便小声的问道：“听说你要找我？” “你就是周猛吗？路州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周猛点了点头说。 “你是不是有个奶奶，如果在世，已经八十多岁了。你还有一个妹妹叫玉兰，是奶奶从村口捡回来的。不知道你奶奶有没有告诉你，你的爹叫周强，和朋友到外面跑生意。可是，一走就是好几年，从此杳无音讯……” 听他这么一说，周猛更加惊讶。心想，难道他就是……可听奶奶说，俺爹可能客死他乡了。可如今，他对我的家事如数家珍。难道他就是俺爹周强吗？这么说，他还活着！ “这么说，你就是周强？” “是的。”那人点点头。“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孩子！我就是你爹周强。” 周猛一时无法接受，就像是做梦一样，突然之间，天上空降了一个人。他望着眼前这个人，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说：“我曾经听奶奶说过，俺爹后背有一颗痣……” 那人听说，转过身来，脱下了上衣。 周猛一看，他的后背果然有一颗痣。难道他真的就是俺爹？此时此刻，周猛显得很激动，眼眶里噙着泪水，说：“我真不敢相信，俺爹还活着。可是，这么多年了，爹！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你可知道，为了你，奶奶差一点哭瞎了眼睛。如今，你却落成这般模样。” “说来话长。能让我先吃口饭吗？” “当然可以。您随我来……” 第119章 辛酸往事 周猛把父亲带回军营，让他吃饱饭，又让士兵带他去洗漱一番，穿上一套旧军服。俗话说，佛是抬的，人是装的。当他走到周猛面前时，容貌大为不同，而且，依稀看到自己的影子。 “爹！你坐下来说话。” “孩子，突然冒出一个爹。你是喜还是忧？” “爹还活着，我当然是高兴了。”周猛的脸上荡漾着喜悦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不过，这是活生生的现实，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何尝不高兴哩！ “我走了那么多年，你娘还好吗？” “别提她了。”周猛的脸突然变的阴沉下去，有伤心也有气愤。 “怎么回事？”周强一听，很不理解。 “您离家两年，不见回来。她忍不住寂寞，和同村的周昆暗渡陈仓，最后和他私奔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周强听说，心里也有气。说：“这种女人，我不知道怎么说她。为了自己的快活，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不要说她了，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这么说，你是和你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奶奶还在世吗？还有，玉兰应该也出嫁了吧！” 一听到奶奶，周猛一脸心酸。说：“奶奶还健在。至于玉兰，在奶奶的撮合下，我和玉兰结为夫妻。婚后不久，我决定去当兵。可奶奶死活不肯让我去，倒是玉兰更看得开，支持我去当兵。就这样，我走进了军营。去年，我回家探望她们。自从我去当兵，两个女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很艰难。如今想来，我对不起她们。”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周强也很自责。 “在军队里，我混出了一点名堂。如今，我是怀州守将，属于将军级别的。我还在想，等我手头的事忙完了，回去把她们接来这里，让奶奶享几天清福。” 周强闻言，高兴的点了点头。说：“你能这么想，我也很高兴。奶奶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没有白疼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好！”周猛点头答应。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爹！那么多年了，您去了哪里？怎么回来时穿着破破烂烂的，像一个乞丐？” “说来话长。”一提起这段辛酸的经历，周强的脑海里浮现那些情景。一幕幕犹在眼前。 那年春天，尽管大地勃勃生机，像一片绿色海洋。但是，气候仍然寒冷。周强在朋友的劝说下，毅然离开家乡，到外地去做生意。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涉及过这个行业的人来说，起步也很艰难的。不过，朋友不但信任他，也很支持他。遇到资金困难，朋友便毫不犹豫的帮忙他。慢慢的，周强的生意开始有了起色。 他没有忘记家里人，一年都会挤出一些时间回家一趟，和他们团圆一下。住了个十来天，才又走出家门。 有一年，他来到魏州，过了边境，来到辽国，想看看这里有什么生意可以做。用现代的话说，就叫“市场调查”。可是，却遇到了官府在抓人当兵。相当于近代的“抓壮丁”一样。周强不分青红皂白便被抓走了。 当时，周强大喊：“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大宋人，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你们放了我。” 那个头头模样的人，踢了周强一脚，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男人吗？” “我当然是堂堂七尺男儿。” “那就好。只要是男人，大宋人也好，辽国人也罢，都要去当兵上战场。”那头头说着，不由分说，把周强和一些青壮年都押走了。 从此，周强成了一名辽兵。 当年，正是大宋和北汉关系紧张的时候。北汉主刘钧，为了抵御宋军，便和辽国搞联合。萧太后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她知道如果大宋灭了北汉，会危及自己的安全。于是，派出一支一万多人的军队，在耶律斜殄的率领下，准备驰援北汉。来到响水滩时，天色已黑。于是，大部队便在岸边安营扎寨。 恰巧，周强就在这支军队里。他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士兵。 可是，高怀德率领的宋军，以呼延赞为主将，已经在响水滩对岸等着他们。两军只隔了一条江。 辽军主将敌烈求胜心切，在没有主帅耶律斜殄的允许下，私自率领几千士兵，想趁夜偷偷过江偷袭宋营。 他们悄无声息地渡江。当他来到江中时，突然，“嗖嗖”响声不断，对岸箭如雨下。一时间，辽兵一个个摔下江中，血染江水。后面的船只看到大势不妙，急忙掉头返回。 周强就在这些船上。耶律斜殄接到报告，急忙率兵救援。当他离开营地奔向江边时，突然，营地四周火把连天，一支宋军掩杀了过来。耶律斜殄大惊，匆促应战。 此时，宋军也趁夜杀过江来。辽军双面受敌，死伤不计其数。耶律斜殄见大势不妙，慌乱带领部众边杀边退。最终退出了包围圈。 原来，临近黄昏，高怀德看到响水滩对岸旌旗飘扬，知道是辽军的援兵到了。他估计，辽军肯定会在对岸安营扎寨，不会趁夜过江，便对呼延赞说：“你带领几千士兵在这里埋伏，多安排一些弓箭手，以防辽军趁夜过江。我带领军队从响水滩的上游绕过去，直奔他们的营地。天亮时，我们同时发起进攻。” 果然，不出高怀德所料。半夜时分，在江中有密密麻麻的船只，朝这边驶来。呼延赞断定，辽军想趁夜偷袭。他命令弓箭手做好准备，等船只驶到弓箭的射程内，便开始射击，一个也不让他们跑掉。 敌烈万万也没有想到，宋军早有准备。他率领的士兵好不容易抢到对岸。他便舍船上岸，还没有喘过气来，便听到一句阴森森的话语：“大胆辽将，竟敢偷袭宋营，遇到了爷爷，休想跑得掉。”说罢，一枪刺了过去。 顿时，两将厮杀在一块。斗了好久，估计也有一百回合。只听一声惨叫，敌烈倒在血泊之中，他的魂魄回老家找父母去了…… 这个宋将，便是宋军主将呼延赞。 可怜辽军，本想驰援北汉，共同抵御宋军。怎奈在响水滩遭受惨败。败军回到辽境，耶律斜殄发现只剩下两千多人。非常庆幸，周强也在这些败兵之中，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狼狈。 萧太后闻讯后，气急败坏，指示把所有军队中的宋人关起来。这下，这些士兵中的宋人逃脱不了这个命运，有上百人被关进集中营。 从此，萧太后不闻不问。就这样，被关了好几年。直至有一天，因连续下了几天大雨，集中营的后山爆发泥石流，营房被山石压倒，死了好多人。而那些没有被压死的人，趁机逃了出来。 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个周强。他躲过了几次危险。可以说是不幸之中的幸运者。 逃脱后的周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时，他坚定一个信念：回家。于是，他沿途乞讨，一路南下。 来到魏州，周强无意中听到军营里有一个叫周猛的将军，也是路州人。他想，我儿子也叫周猛，难不成他就是我儿子周猛？ 于是，他继续打听，有人告诉他，周猛将军已被调往怀州，担任守将。周强听说，为了证实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决定去一趟怀州，一探究竟。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那我周家可就光宗耀祖了。 这可是令人兴奋的事。周强打听一下怀州的路程，便又从魏州出发，走了几天几夜，终于来到了怀州城下…… 第120章 咎由自取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大地热的像个火炉，没有一丝的微风。农舍门前的那只狗，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可是，这么热的天，路上还是有人走动。不错！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有两个背着挎包的汉子，在路上慢慢的走着。而且，边走边聊天。时而欢声笑语，时而沉默无语。尽管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但他们似乎不感觉热。 原来，他们便是周猛父子。 在异地他乡遇见亲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遇见的却是分别了将近二十年，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的父亲。周猛怎能不高兴呢？ 所以，周猛很想和父亲回家一趟，看看年迈的奶奶，同时也给她一个惊喜。然而，军务繁忙，训练任务重，他一时脱不了身。 恰巧，由于训练的需要，和顺也被派来怀州，协助周猛训练新兵。对于他的到来，周猛是高兴不已。 和顺到了怀州之后，便知道了周猛父子的事。周猛本想跟和顺说，自己想回家一趟，看望一下年迈的奶奶。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和顺何等的聪明，他早就猜到周猛想说什么。于是，他便对周猛说：“兄弟！你尽管欲言又止，但我猜到你想要说什么。你一个主将在的时候，的确走不开。如今，我来了，你多了一个帮手。如果你真想俩父子回家一趟，你们尽管放心回去。不过，不能在家呆太久。” “这是你说的！”周猛一听，太开心了。 “看望老人，这是人之常情。这里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就这样，俩父子便离开怀州，向路州进发。此时，正是仲秋，天气热的像火炉。父子俩归心似箭，顾不了那么多。 在路上走了十来天，终于来到了路州。这可是自己的故乡。他们晓行夜宿，马不停蹄，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就在眼前了。前面不就是村口吗？ 周猛高兴的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活像一个小孩。而周强却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见来人”之感。对于养育自己的家乡，他是眷恋的。但是，二十多年来，他却觉得愧对老娘，愧对孩子们。如果当初时常回家，也不至于老婆跟别人跑了。这不能全怪她，自己也有责任。 “爹！我们的家就在前面。” “哎！”周强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可是，他们看到自己的家门口，来到许多乡亲。而且，还依稀听到有人在哭。 周猛大吃一惊，知道家里出事了。他三步拼做两步走。一看，他愣住了。原来，奶奶她老人家去世了，趴在棺材上大哭的是自己的媳妇玉兰。 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周猛父子，乡亲们也惊呆了。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周猛父子。 “娘！” “奶奶！” 父子俩同时奔向棺材，扑通跪倒在地，大声地哭将起来。哭声悲怆，引来了乡亲也陪着流下眼泪。 “娘！不孝儿子来晚了。”周强过度伤心，他哭着喊着，连连把头撞向棺材。 乡亲们见状，有人连忙去拉他。并安慰说：“人死不能复生。兄弟要节哀顺便，不要哭坏了身子。再说，她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也许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你们早几天回来，那该多好呀！” 谁都知道，生死是自然规律。死是每个人最后的归宿。悲伤是难免的，但后事还是要料理。 周强披麻戴孝，把老娘送上了山…… 两个男人的出现，让玉兰悲喜交加。奶奶的去世，玉兰既悲伤又不知所措。因为家里穷得丁当响，连买棺材的钱也没有。多亏乡亲们东拼西凑，才给老人家有一个安身之处。 第二天，周强把乡亲们请到家里来。对他们表示感谢。他说：“各位乡亲，先受我们父子一拜。谢谢大家的帮忙！你们的恩德，周强永生难忘。人们常说，远亲不如近邻。还是邻居好呀！” “乡里乡亲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周猛望着大家，脸上流露出感激之情。他一边向乡亲们揖手致谢，一边说：“下次回来，我请乡亲们吃饭。我现在是怀州守将，你们有到怀州来，一定要来找我。” “猛子有出息了。”不知何人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玉兰的心里甜蜜蜜的。她忍不住多看了周猛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柔情爱意。 送走了乡亲们，周强对儿子说：“儿子！奶奶走了，我们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你要把玉兰带到身边。这些年来，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肯定吃了不少苦。” “会的。爹！那您呢？” “我就不去怀州了。我到路州城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我现在才四十来岁，我想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 周猛听说，想了想，也不想再说什么。爹也这种想法，我们应该支持他。 在家里住了几天。周强锁上了门，吩咐邻居帮忙照看一下房子。便和儿子儿媳一起走了。 来到路州。周强说：“儿子！爹就不走了。祝你们一路顺风。爹在这里安顿下来后，会写信告诉你的。” “好！我们就此别过。爹，有时间常来怀州看我们。如果不想在路州呆了，就来怀州找儿子。儿子会找好房子让您住的。” 儿子走后，周强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边在欣赏街景，一边在想着心事。 突然，他感觉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他正想发火，可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老熟人：周昆。听儿子说，是他拐走了自己的老婆。一时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拎起他的衣领。 “周强，怎么是你？”周昆也感到惊讶。 “乡里乡亲的，你竟敢拐走我老婆。你还是人吗？”周强气不打一处，一拳干了过去。 周昆万万也没有想到，二十多年了，会在这里遇见周强。原来，他还活着。今天也是白日见鬼了，怎么会遇见他呢？ “说！你把我老婆拐到哪里去？” “我，我我……”周昆被这气势吓蒙了。 “不说是吧！不说，我打死你。”周强气愤到极点，又是当胸一拳。 “强哥别打了，我说还不行吗？” 两人这一闹，引来了不少吃瓜群众。他们一边看着，一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那一年，听说你失踪了，我便和你老婆好上了。你娘知道了，三天两头找上门来和我理论。搅的我家鸡犬不宁。后来，我们一核计，干脆离家出走算了。就这样，我们便私奔了。 我们来到了路州，便在城里租着房住下了。刚开始，我们恩恩爱爱。可是，每天都要面对柴火油盐。我带出来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没有了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于是……” “于是怎么样？”周强大声喝叱。 “你先把手松一松，我都说不出话了。” 周强听说，果然松开了手。周昆继续说：“后来，我想出了一个歪主意，让她接客赚钱。起初，她和我大闹一番，不肯干这种事。可是，没过几天，她竟然同意了。于是，我们便在家里干起这一勾当。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年。后来……” “后来又怎么样？”周强很想一口气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来，我遇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妓女，名叫袁雁。便把她带回了家。这下，这婆娘不干了，又和我大吵大闹一番。这么一闹，我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我便和袁雁搬走了，把她一人晾在家里。从此，我对她不闻不问。” “她现在人呢？” “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 第121章 自食其果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周强听到昔日的妻子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心如刀割。他既气愤，又有些同情。 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都是这个畜生给逼的。他没有能力养活女人，还想拐走别人的老婆。这样的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周强气不打一处，把所有的怒火都迁怒于这个狗杂种。他气的咬牙切齿，对周昆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的他就地打滚，连喊救命。 可是，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人敢向前劝架。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情敌之间的较量。自己贸然劝架，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说不定还会讨打。这种吃力没讨好的事，不干也罢。 周强出完气，又从地上拎起周昆，恶狠狠地说：“你玩腻了，又懂得换女人。你这个可恶的情种，乡里乡亲的，亏我把你当兄弟。如今，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和袁雁在一起后，她给我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我把杨燕卖进妓院，自己又可以收了一笔钱。我想，这两得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哩！于是，我便按袁雁的话做了。” “你呀！你……”周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说：“她在哪个院子里？” “怡宝院。” “在什么地方？” “就在路南街和纵横街的交汇处。” 周强听说，放开了周昆，并恶狠狠地说：“你等着，回头再来收拾你。”说着，转头离去。 周昆看到他走了，立刻翻身而起，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周强按照周昆所说的，来到了路南街。走到两条街道的交汇处，果然看到了“怡宝院”的牌子。心里暗骂：这骚货就在这里了。 看到有客人来了，老鸨扭动着身子，笑着脸迎将上来，说：“客官，想来找小姐玩玩吗？” “你应该就是老鸨吧！” “我就是。”老鸨连忙说。 “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杨燕的？我想找她。” 老鸨想了想，满脸堆笑，说：“有，有。不过，她是一个少妇，不是貌美如花的小姐。” “没关系。我找的就是这个少妇。” 老鸨伸手拉着周强，说：“你随我来。”走进怡宝院，老鸨把周强带进一间房里，又说：“客官在此稍等，你要的女人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只听房门“吱”的一声，果然款款走进一个女子。周强背着门坐着，知道有人进来了，他也不回头看一眼。 “客官！小女子来了。” 周强猛地回头，一看，她果然就是曾经和自己同床共被的杨燕。尽管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但她除了岁月的苍桑留下的痕迹，容貌没有什么改变。这个曾经的老婆，如今和自己视同路人。 他心如刀割。是同情，还是愤怒？ 在此同时，杨燕也看清了眼前这个客官，原来是自己曾经的丈夫周强。她惊讶的手足无措，一时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吧！”周强瞪着她说。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杨燕语无伦次地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周强霍地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大声说：“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吗？” “我，我……”杨燕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恨死你。” 杨燕闻言，哭丧着脸说：“周强，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被周昆那个死鬼逼的。你既然找到这里来了，要打要骂请便吧！我绝对没有一句怨言。因为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周强一气愤，便举起手来，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是，手举到空中，却迟迟没有打下去。而杨燕闭上了眼睛，想让他出出心中的恶气。 可是，却没有感受到他打过来。杨燕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杨燕一下子明白了，他尽管恨自己，但他心里还是爱自己的。 这样一来，杨燕更加感到羞愧，感到无地自容。此时此刻，她忍不住哭起来。说：“周强，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也许我还好受一点。你就当我死了吧！” 周强收回了拳头，说：“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当初，如果我不出去跑生意，而在家里和你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那就好了。但我希望你去娼从良，找一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吧！” 周强说着，扔下几个铜钱，准备离去。杨燕连忙拉住他的衣角，说：“周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被伤过的心，再也无法捂热了。”周强说着，甩开她的手，气冲冲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自责、羞愧一起涌上心头。杨燕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官府的人来到怡宝院。原来，这里出了人命。有一个女子上吊自杀了。老鸨慌忙失措，立即报了官。 这个上吊的女子不是别人，她便是杨燕。 再说，周强离开怡宝院，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觉身上有些寒意。于是，便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下来。 可是，他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过去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而且，杨燕的影子却挥之不去。他极力想忘掉她，可是却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睡去了…… 翌日，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竿头了。此时，只听掌柜和别人在议论着什么。周强依稀听到他们在说，怡宝院昨晚出了人命，一个妓女上吊自杀了。 周强也觉得好奇，连忙凑了上去。说：“知道那个上吊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吗？” “听说叫杨燕。她临死前见了一个客官，不知怎么啦！客官走后，她趴在床大哭一场。之后，便想不开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上吊自杀了。今天早上，老鸨报了官。说不定官府的人还没有走哩。” 周强闻言，大吃一惊。他夺门而出，向街上奔去。而掌柜却感到莫名其妙，私下议论着：这个人是怎么啦！好像死的人是他的亲人一样。 周强在街上狂奔着，自责、懊悔一齐涌上心头。他一边跑，一边在喃喃自语：杨燕！是我害死了你。咋晚，如果我答应你复合，你就不会这样走了。杨燕！我恨你。 周强一口气跑到怡宝院，只见此处围满了许多好奇的人。知道真相的，讲的滔滔不绝。不知真相的，竖着耳朵在一边听着。 官府的人还在，他们正在忙碌着。 周强站在远处，望着前方。心里却思绪万千。此时，他恨起自己来了，杨燕活的好好的，悔不该去找她。二十多年来，自己经历过的风险，吃过的苦头还少吗？自己是三番五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为什么还要把感情这东西看的那么重呢？如果自己看开一些，看淡一些，见到杨燕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冲动。如果能给她一些安慰，给她一些希望。她不就不会死了吗？ “杨燕，是我害死你。”周强一遍遍地自责。 突然，他又想到了周昆。此时，他又火冒三丈。说：“杨燕的死，周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都是周昆给逼的。这个畜生，绝对不能让他活着。是他害了我家破人亡，我周强和他没完没了。” 周强想到杨燕的死，决定让周昆偿命。于是，他返回遇到周昆的地方。想一拳毙了他，让他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可是，周强找遍了附近的地方，也打听了许多人，却没有人知道周昆的下落。再说，他被周强打的吓破了胆，早就连夜离开了路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