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的那一头》 第1章 快递 “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瘫在家头无所事事，大学读完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找点正经事儿干！之前我们院子和你一起读大学的那小王，人家都进企业了。你呢？”妇人看着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年轻人，不满地“啧”了一声。“唉，好好好，我知道啦，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行了吧，反正现在怎么样都能找到，大不了去送外卖算了，况且我才刚刚毕业一个月。。。”最后一句成芜只敢压在心头，毕竟他从小到大可没少挨他妈的骂。 “送外卖？我累死累活供你上大学就是让你去送外卖的？你。。。“成芜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无奈的撇着手机，“唉，又是长篇大论。” “叮，您的快递已送达，请凭取件码。。。”手机顶部突然弹出的通知吸引了成芜散漫的目光，“快递?我没买东西啊？怎么回。。。”“你在听我说话没有！”妇人有些愠怒，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敢在自己教育他的时候发呆看手机？成芜吓了一跳“哦，好的，知道了妈！”看着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唉，算了算了，我给你说，我和你爸要出去，不知道多久才回来。““啊？去哪里啊？” 妇人理着挎包里的杂物“还不是你爸那老战友喊得，陈伯。”“陈伯？”成芜念叨着这个名字，在脑海里搜索着陈姓的长辈“就是那个，在青华山当导游的嘛?““嗯，我和你爸这次就先去青华山玩几天，之后再说，这些天你就照顾好小雪，记得星期六下午去接她放学。。。” “好好好，知道了。”成芜啄木鸟般机械地点着头应付母亲的嘱咐。妇人说着说着撇了眼手机，快速走向门口“嗨呀都快赶不到了，总之我给你说的记住没有？啊？”“嗯嗯嗯啊啊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您就去享受旅游吧，再见！”“啪”地一声，门关上了。“呼，终于清静了。。。对了，我要干啥来着？快递，对，快递。”成芜查看着手机，愈加疑惑“我确实没买东西啊，谁送的。。。最近怎么怪事这么多。。。”想到这里成芜又心有余悸的看了自己房间中的黑暗一眼。 最近成芜好像得了什么病，老是能在光线不清楚的地方看见若隐若现的人影，那些人影呈淡淡的灰色，无处不在，而且都面朝成芜，仿佛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他一般。本来成芜只当是自己熬夜多了，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但昨晚那道实心的黑色人影直直地站在成芜床头，俯视着他。那是一方比黑夜更纯粹的黑色，在黑暗中反而更显眼，从它眼部射出的目光想要勒死成芜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成芜当即冷汗直冒，知道了，那绝不是幻觉！开了灯，那道黑影才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他想拿手机记录下来，但摄像头对准黑影的时候，成芜更加匪夷所思，相机内只有黑影后的衣柜！黑影是拍不到的！ 黑影消失后，成芜一直开着灯坐了很久，确信自己是遭遇了超自然事件吧！在报警和去医院之间，他纠结良久，最终还是挂了精神科的号，就诊时间就是今天上午。成芜不打算告诉父母，自己把这事儿处理掉，不用父母担心，亦或是大惊小怪。 “那我现在是去医院还是。。。”成芜摇摇头，将杂乱无章的思绪和担忧甩出去，吐出一口浊气，大踏步打开屋门“先去拿快递！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装神弄鬼！”在走向电梯的途中，成芜神经兮兮地左右张望周围阴暗的角落，生怕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不会又有什么。。。”成芜一边想着一边按开电梯门，“诶？怎么没灯啊？”定睛一看，竟然有十几个黑影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电梯！它们见到成芜，就像饥渴的狼群见到血肉蜂拥而上。成芜心一紧，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间飞速下楼，他能感受到后面那群东西紧追不舍的目光，楼梯间的灯忽闪几下果不其然熄灭了，成芜一边骂着一边飞速跳跃着狂奔，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感觉下脚。 前面就是大门了！门缝透出几条光带。就要见到光了！成芜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忽然一道金色的光影从成芜眼前闪过，晃得他下脚不稳，一个踩空朝下扑倒，“完了！”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它们到底是什么？它们的目的是什么？那金色的光是什么？我疯了吗？我会死在这里吗？“取件码是多少？” “啊？”成芜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发现他正站在快递站门口，熟悉的取件员正疑惑的看着他，“取件码是多少？没有的话，报手机尾号也可以。”成芜环顾四周，没有了，黑影，金光，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自己是正常地走到快递站的。成芜平息急促的呼吸，咽了口水，强忍住声音不发抖报出取件码。 接过快递的第一感受就是轻，非常轻，成芜甚至怀疑寄来的是个空盒子。他刻意走到阳光下，拆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和一颗褐色的球，有半个拳头大。“这是？”成芜打开白纸，一张黄红相间的东西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是一张长条黄纸，上面歪歪扭扭用红色的墨水如蚯蚓爬地画着类似小篆的东西。“这是。。。僵尸符？”成芜对符纸的印象只来自于小时候看的一系列港片僵尸片，这玩意儿就是贴在僵尸脑壳上的吧？成芜收好符纸和球，展平白纸，上面以娟秀的字体写着： “见到黑影，拈此符念‘青华一重天·火符’后甩出即可。如若走投无路，请来烧烤店打工，民间协会寄，成芜收。” “青华一重天，青华山？！”成芜刚掏出手机，天色窦忽变暗，目之所及四周的人群凭空消失，嘈杂的街道瞬间鸦雀无声。乌云沉重地呼吸着，炽白的雷光在其中闪耀。最令成芜窒息的是，黑影，又是它们，它们再次出现在成芜面前，渐渐逼近包围他。 第2章 烧烤店与上诞 “又。。。又是它们！”成芜下意识地想撒腿逃跑，但想到那张白纸上的话。“烧烤店。。。民间协会。。。青华一重天。。。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成芜从兜里掏出黄纸双指拈符“青华一重天·火符！”说完成芜感到符纸的温度急剧升高，拈在手里像是捏着一团烧红的煤块，符纸自己剧烈燃烧起来，成芜将符奋力朝黑影甩出，只见符纸拖着火焰尾迹如飞镖一般击中居中的黑影。 黑影踉跄后退几步撞上其他黑影，顿时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吞没了黑影群，发出噼里啪啦的各种响声，黑影在烈火之中疯狂的舞动着，显得十分妖艳灵动。成芜大口喘息着“好，好累，看来用符的代价就是，消耗体力。”火焰渐渐熄灭，地上残留一团焦黑的痕迹。 不会有人或者东西来追我了？成芜缓缓靠到墙边坐下，几束阳光利箭刺破乌云，十分耀眼，成芜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凝望由灰渐蓝的天空“结束了？”成芜松了一口气。 “应该还远远没有哦。” 听到忽如其来的陌生女声，成芜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撑墙站起来，严肃地盯着面前这个女子，她将右手的符递给成芜“给，我本来以为你会挂的，没想到，挺有天赋啊小子。”成芜没有接过符“你，你是谁？还有，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要就算了，这可是二重天的雷符，刚刚的乌云就是我弄的，准备救你。”女子将符收回，拿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悠然自得抽了起来。 “我问你说的没有结束是什么意思！”成芜低沉地怒道。女子撇了一眼成芜，冷笑一声“没有结束就是没有结束的意思啊。就像旋涡，你已经被卷进来了，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女子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掐掉，双手把齐腰披散的黑发束起，收敛了戏谑的神态“我是民间协会的人。你可以叫我三戟。” “山鸡？好奇怪的名字”成芜念叨着。女子微笑拿出雷符塞到成芜手里，“再叫我山鸡就把你劈得连渣都不剩哦~”“开，开，开个玩笑呵呵呵呵。。。”雷符成芜不知道，至少火符的威力是他刚刚亲眼见识到的，“连渣都不剩”这种话可能不是夸张。他悻悻然地收起雷符。 “希望你听了下面的话还能和我开玩笑。”三戟抽根烟出来却没有点燃，“这些怪物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你应该知道吧。”“嗯，那现在是？”成芜环顾四周问道。“哦，忘了解除保佑状态了。”三戟又拿出另一张用黑墨画的符，用打火机点燃。 成芜忽然感到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家烧烤店，墙上挂满了食物图片和价格表。“这是。。。烧烤店！” “关于这些怪物的来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清理他们，维护秩序，保护普通人。这是我们民间协会的责任，虽然本质上是个很松散的组织。”三戟穿着店里的围裙从后厨走出来，她手里还捏着没点燃的烟。 “那刚刚你说的保佑状态？就是人都消失那个？”“哦，那个啊，那是一种符，神佑符，是我们每次战斗之前都要用的，这样就不会影响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也不会影响我们，毕竟不能让普通人知道这些。”“那，你们为啥选我？”“笨，普通人连黑影都看不到怎么战斗？”“也是。。。那，那我可以选择不参加吗？” 三戟正吸着烟，听闻呛了一口“咳，咳咳。。。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第一，你能看到怪物，那么怪物也能看到你，它们会优先攻击看得到它们的人，你和我们一起还安全些。第二，你觉得你用了我们和青华山一张火符，知道了这些秘密，还能跑？第三，我们会长要你，我想放你都没门儿。” “你们会长？是谁啊？”“我们会长说了，现在不能见你。”“。。。” “对了，这是什么？”成芜拿出褐球，褐球在烧烤店的吊顶灯照耀下映出光泽。三戟眉毛上扬“肉人种子？上面这么宠你？我去。”“肉人。。。种子？种什么的？” 三戟没好气地丢给成芜一张符“种什么？你种了不就知道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走吧！”成芜接过符，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了“这山鸡，脾气真怪。。。要不是店员表上说25岁我还以为35了。关于青华山我还没问。。。这是什么符？” 成芜尝试将自己的意念集中于符上，果然起了作用。金光四射，有几件东西从符中掉了出来。 “这是储藏符，可以用来装东西，包括声音，里面有两张火符，一张雷符，一张爆破符，一张神佑符，还有一把法器铜钱剑，这几乎就是我们组织里符师的标配了。符的使用方法和火符一样。民间协会毕竟是松散组织，不能顾及每一位符师，死了就死了，有人报仇，注意安全，还有，绝对绝对不要向普通人泄露。明天有人会来敲你家的门，和你联系。对了，我们这职业叫符师，以前叫道士，现在叫跳大神的。那些怪物叫。。。” “上诞。” 三戟缥缈的声音消散于房内，成芜思考良久，将符收好，拿起铜钱剑细细端详起来，古朴厚重，表面泛着一层金色的辉光，拿在手上很有分量，给成芜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摩挲着剑上的红穗躺在沙发上，思维发散，即担忧又害怕，还有几分兴奋“上诞？为什么要叫这么个怪名字。。。”裤子包里那个谜一样的褐球撩拨着成芜的思绪，他下定决心，将家里一个闲置的大花盆翻出来，出门铲了些泥土，本来他还有些顾忌，但是当他捏住铜钱剑，感觉便有了依靠，于是大摇大摆地出门。装满泥土时，太阳差不多已经快落山了，红霞满天，金光四射。本来就只是一座小县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钢筋森林，车水马龙。这里的时光很慢。看着夕阳，成芜就更加理解了民间协会守护的意义，自己成为符师的意义。 “回去喽~” 成芜刚转过头，便大吃一惊：一个病恹恹的男人身上挂着起码十个上诞！ 第3章 成芜的天赋 那些上诞的四肢与躯干杂乱无章地绞成一团，抓附于男人的上半身，衣衫褴褛男人浑然不觉，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着。 成芜僵硬地抽出神佑符激发，时空如凝滞一般，周围寂静了下来，男人也连同其他的普通人消失不见。上诞团见状直冲成芜滚来！成芜刚抽出火符便发觉不对劲：那些上诞身上还有着璀璨的亮点闪烁，如同夜晚的星空。 “不对，这些不是我之前遇到的！”成芜没有选择贸然攻击，向旁边扑倒躲过了球的轨迹，上诞团将后方的房屋撞塌，灰尘四起。 成芜起身迅速向后撤，同时双手拈两张火符蓄势待发，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如有不测，他自觉承担不起。 滞空的灰尘渐渐落下，成芜的视野也渐渐变得清晰。只见上诞团已经解体，十三个星光闪闪的上诞呈半包围状向成芜缓缓走来。“糟了。。。还是太莽撞了！”上诞们仿佛是不耐烦了，等不及要将对面这个准符师撕成碎片，朝成芜冲了过来。 成芜见势不妙，硬着头皮甩出两张火符“青华一重天·火符！”两团火球飞速冲去，将要击中为首的上诞时，它向左一偏身子躲过第一团火球，又马上挥手击飞了紧随其后的第二团火球！ “啊？！”看着之前威力巨大的火球此刻被上诞轻而易举地解决，成芜傻了眼，呆愣了几秒，顾不上其他了，先跑为妙！朝楼下烧烤店跑！“三戟！救命啊！三戟。。。”刚刚两张火符消耗的体力让成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用雷符！”又是陌生的女声，成芜望去，不是三戟，而是一个灰白相间的身影。 雷符？对！我还有雷符啊！成芜抽出两张雷符，顿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好，好麻！手麻了！青华一重，哦不，青华二重天·雷符！！”成芜只见雷符化作两条光带击中上诞群，随着“轰隆”一声，两条炽白的闪电劈下，银蓝电蛇爆散游走于上诞群之间，瞬间上诞群便化作黑灰与星光纷飞消散。成芜也被强烈的冲击震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咳咳。。。血。。。血”成芜咳了几声，嘴里充斥着血液的铁锈味。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响起，成芜的视野被一个模糊的身影占据大半“三，三，三。。。”“三什么三啊，我带你去郎中那里，真是笨，才刚走就出事了，你叫我们怎么放心呐。”三戟仍然穿着烧烤店的围裙，背上成芜朝楼下的烧烤店走去。 “话说，几个上诞啊？你被打成这样，还用了雷符？你居然会用。。。”“有，有，有人救，救了，我。。。”“有人救了你？谁啊？算了算了，用了一张雷符，还能说话，已经算你小子身体好，符力充沛了，你快休息吧，别说话了。” 成芜累得虚脱，渐渐看不清楚东西，睡了过去。 三戟将成芜背到后厨旁的小房间内，地板上十几张黑墨画的符按照规律错落有致地排列，构成一面符阵。三戟背着成芜踏入符阵，随着一阵柔和的光圈亮起，二人消失不见。 “郎中，你看看他。”三戟将成芜放在民间协会总部的病床上。“他就是会长要的人，成芜？”郎中一副医生打扮，白大褂，白口罩，白帽子，只漏出略显沧桑的眼睛和饱经风霜，满是皱纹和伤痕的手。 “嗯，他挺有天赋的，怪不得会长指着名要他。”三戟抽出一根烟，发现郎中目不转睛地斜盯着她，于是尴尬地收回了烟。郎中的目光移开，在“禁止吸烟”的标识牌上停留了几秒后，又移到成芜苍白的脸上“有天赋？能让我们民间协会最为人谦虚的三戟小姐这样说，难不成这位是下一个十戟？”郎中自娱自乐地干笑几声。三戟则假装没有听懂郎中的反话，白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快看他吧。” 郎中拿出一张符贴在成芜人中，随后抽出四张符分别贴在成芜四肢经脉处，口中念念有词。符纸上的黑字杂乱无章地迅速变化，郎中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眉头皱紧。三戟见状不对“怎么？” “你说他天赋异禀，此话怎讲。”郎中的嗓音十分干涩。三戟沉吟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没有经验的普通人一句指点就会用青华山的火符烧了一群上诞之影？刚才的他好像又用了一张雷符，符力很充沛，不像普通人啊，再说了雷符威力极大，他竟只受了小伤晕过去而已。” 郎中将五符摘下，化为黄烟飘散“你说他只用了一张雷符？怎么我看到的是他体内雷火二气相冲，舒经活络啊？这样看来，像是他用了两张火符，两张雷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戟摆摆手，“四张符？他能承受得了？我昨天就给了他几张，你说他几乎全用完了？还能完好地活下来？” “事实就是这样。”郎中没有理会她，“我觉得还是上报给会长比较好。 “但，但会长说了，在成芜能承受飞剑符之前不要让他接触会长，他。。。”“你觉得一个能一次性承受青华山四张符的人，还承受不了一张小小的黑墨飞剑符吗？！”郎中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三戟的话。 郎中站了起来，俯视着成芜“这样，他种了肉人种子是吧？给他搬过来，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叫凌奕来守。”“凌奕？你要让他当符师工匠？”三戟难以置信地指着昏迷中的成芜。“其实吧，这也是上头的意思。”郎中耸了耸肩。 快递站，一个少女走到地上焦黑的痕迹旁蹲了下去，白色长裙和灰外套拖地，沾满泥土也不在意。她又来到成芜家楼下，看着地上两团闪电劈落的痕迹，抬手轻轻一抓，掌心上几颗星光若隐若现。“进展比我们预想的都要快，看来他果然是。”少女轻点发送后，关上手机。 “嗯，你差不多可以去见他了。”对方很快回复，少女瞥了一眼便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关于彼界。。。”“不要操之过急。” “瓜娃子！谁在操之过急！”少女不满地发语音骂了一声。 第4章 宋怡的星空 病恹恹的男人无力地走到房门前，在身上四处摸了摸，没有钥匙，“唉。”他深深叹了口气，靠在房门上，抬起拳头“咚咚”地敲着门，越敲越快，越敲越响，像是想要把门敲碎一般，狂怒地攻击着门。 “吱----”孱弱的门惨叫着打开了，后面是一双害怕的眼睛。“爸。。。”男人钻进门，颤抖的手摸着女儿的头。 “爸，家里没米了，我今天就没煮。。。对不起。。。”男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才从干枯的两唇间挤出一个字。 “好。。。好” “咚咚咚。。。”门被狂暴地敲着，女儿被吓了一跳。“喂！还钱！再不还钱我们可要告你了！开门！”门外的人此起彼伏地叫嚣着。“你先藏起来，快进衣柜，快啊！没我的话千万别出来！”男人将女儿推搡进衣柜，关上门。随后去了门口。 女儿蜷缩着，不住地颤抖，苦涩的眼泪不住掉落。外面传来众多人喧闹的杂音和东西打碎，掉落的声音。。。“救，救，我，救救爸爸。。。”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好像睡着了，她睁开眼睛，看见了璀璨的星空。一个星光点点的纯黑人形蹲在衣柜里面对着女孩。女孩愣住了，向上诞试探着伸出手，上诞也朝女孩伸出手，二指相碰。女孩感到了十分冰凉的触感，像是在触摸冰块，但却不会冻伤。女孩回过神来，自己漂浮于星空之中，闪耀的星光点缀着梦幻的蓝紫星云缓缓转动。 “吱----”衣柜门打开了，男人颤抖着踉跄走进衣柜，蹲下来抱住女儿。“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借着星光，女儿看见父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血迹十分明显。 “爸爸。。。我看到星空了，好美啊。” “星空。。。”男人抱紧了女孩，流下泪来，“是啊。。。” 成芜睁开了眼，天花板刺目的灯光晃得他摇了摇头。“诶！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下午，我等你好久啊。诶你这肉人种子都发芽了，我看这光泽，这品相挺好啊，我从来没看过这种的。。。” 成芜转过头向声源望去，只见一个头发如鸡窝一样，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正侃侃而谈。 “诶，我听郎中说，你一下子用四张符还活下来了？真可以啊，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是咋弄的，当时情况是什么样，我。。。”成芜大脑一片空白，啥也说不出来，缓了一会儿只说出三个字“你，你是谁啊？” 年轻人怔了一下，随即又满脸堆笑“奥，这我都忘了，你看看，我叫凌奕，是民间协会符师工坊的。”“符师工坊？这是什么？” 凌奕清了清嗓子“你会用符吧？那你会画符吗？我们符师工坊就是画符，研究符的，像神佑符，贮藏符，爆破符，飞剑符之类的。而你们用的带青华山的，像雷符火符就是我们和青华山那边一起弄的，其实我觉得他们的符威力大是大，但就是符力消耗太多了，诶你知道什么是符力吗？每个人都有符力，你在用完符之后会累就是说明你的符力被消耗了，其实我感觉就和体力差不多，还有符文，符阵，符咒，符衣等等这些，都是为了打上诞和上诞之影，对了你知道这俩的区别吗？上诞就是有白点的，上诞之影就是纯黑的，这俩可不能一概而论，上诞比上诞之影厉害不是一点两点，我给你说啊。。。” 成芜听得脑袋一片浆糊“停，停。。。你先停停，说得太快了。。。” 凌奕听闻，果然住了嘴，看着成芜这个新手符师呆滞的神情，抱歉地笑了笑“呵哈哈哈。。。见谅见谅，我这人性格就是这样，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大大咧咧的。。。”凌奕又开始口若悬河 成芜抓狂地挠了挠头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怡儿，爸出去了，估计明天早上回来，记住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啊。”男人换了稍微干净的衣服，打开屋门，目光温柔地停留在女儿身上。“爸爸。。。我害怕。” 男人蹲了下来“乖，爸爸给人打一晚上的工，就有钱还债了，他们就不会来找爸爸和怡儿的麻烦了。”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嗯，爸爸走了，乖。” 女孩坐在门口，精神恍惚，“吱----”门打开了。女孩瞬间清醒过来“爸爸！” 映入眼帘的不是爸爸，而是一个有着璀璨星空的黑影。 女孩又看得呆了。上诞无嘴而语“怡儿，你爸爸快要死了。”女孩如遭晴空霹雳“不，不可能的，爸爸不会死的！爸爸只是去打工，去挣钱的。。。不可能。。。” 上诞将女孩揽入怀中“没事的，我们可以一起去复仇。” 女孩僵硬地转头凝视上诞脸部梦幻的星云“真，真的？” “真的，不过你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吗？” “我愿意。” “任何？” “任何！” 女孩的眼神从未如此坚毅，甚至超过那一次，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抛弃他们的那一次。 女孩晕了过去。 在黑暗中，女孩听到一个声音越来越近“你到底还能拿什么还？啊？你不是有个女儿吗？用你女儿来还吧！哈哈哈哈。。。”声音缥缈，听不真切。“不。。。求求你放了她。。。我会还的，会还的。。。” 爸爸哭了啊，我从来没见过爸爸哭。是因为我吗？不，是因为他们。 “宋怡！快开门，你爸就在外面！快开门啊！啪啪啪。。。” 他们又在拍门了啊，我甚至不认识他们，而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们的麻烦。 “不！怡儿！千万不要开门！不要。。。咚----”拳头击中肉体的声音。 爸爸挨打了，我的记忆中，爸爸只挨过“母亲”的一耳光。 “来，拿撬棍来！给我打！把门撬开！上！” 门撬开了，爸爸的生命消逝了，我该醒了。 “乓----”木门被粗暴地撞开，众人拖着奄奄一息的父亲鱼贯而入。围住双膝跪地，乱发披散的女孩。“对。。。不起，爸爸没，能给你更好的。”催债为首者大手一挥“给我架出去！”众人手持棍棒靠近女孩。 “啊！----”女孩痛苦地大喊一声，身体四处崩裂开口，从中透出白光与星云，笼罩了房间内所有人，众人有的捂住耳朵，有的掐住脖子，有的拿撬棍敲碎了自己的头，接着在三秒后，随着“彭”的一声，他们都爆成一团血雾消散。 父亲嘴角抽搐，看着浮空的女孩身影，微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怡儿，爸爸看到星空了，真美啊。。。” 第5章 布阵! 遍体鳞伤的怡儿怀抱着父亲冰凉的躯体，木然地坐着。直到初升的晨曦洒进这方家徒四壁的小房子。阳光刺不破怡儿身周的星空，被排斥在外。 在星空的影响下，怀中父亲的躯体渐渐崩解，坍塌成灰色的粉末飘散。怡儿呆滞地浮了起来，追随灰尘飞去的方向，眼神空洞地飘了出去。 早七点的街道已经人来人往，但无人看得见幽灵般游荡的宋怡。 一个在路边摊早餐店上狼吞虎咽着小笼包的男人察觉到了什么，他左顾右盼，确保无人在意后，悄悄地将几块钱压在桌子上，随后藏到一边，拈出一张神佑符激发。金光过后，他站在了宋怡的面前。 “我是老朱，这。。。我从没见过这种上诞。。。它tm是个人！”老朱绷紧神经，对着一张储藏符说道，松开手，符纸化作一道金光飞向远处。“轰----”老朱甩出两张火符，但见火球飞入宋怡身周的星空，跳动两下后，没了踪影，就像两颗火星子跳进大海。 “火符熄灭了？有意思。”老朱既害怕又兴奋，什么奇形怪状的上诞他没见过！他右手从暗袋内拔出法器铜钱剑，左手抽出火符贴上“青华二重天·火符！”话音未落，整把剑剧烈燃烧起来，老朱一个箭步冲上前，跳至半空对着宋怡苍白的脸颊狠狠劈下，宋怡略抬起无神的眼眸望向半空。。。 “昨天下午，你遇到的是十多个上诞？不是上诞之影？”三戟坐在成芜病床旁边，翘着二郎腿，提起杯子缓缓抿了一口咖啡。成芜叹口气，点了点头。尽管已知道答案，听到这消息的三戟持杯之手还是微微颤抖，泛起一阵涟漪。郎中站在房间角落，不知在想什么。 “老朱来消息了！老朱来消息了。。。”凌奕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兴奋地捏着一张储藏符“老朱刚刚传来的！” “我是老朱，这。。。我从没见过这种手段。。。它tm是个人！”老朱因紧张而语速快的声音回荡于死一般寂静的病房内。 成芜发觉气氛不对“这，怎么回事？上诞不都是人形的嘛？”他看见三戟和郎中默然对视，接着看见三戟手中的咖啡“啪”的一声摔成碎片。 “凌奕！快去找十戟！郎中，我们先去！”三戟激发储藏符，跟着金光离开病房。“不是，发生了啥事啊？我去不去啊？三戟！郎中！凌。。。”无人回答，三人早就飞速离开了。 “老朱大概的确是死了。” 成芜被吓了一跳，一个灰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床头。“是你？”成芜仰视着少女垂下的发梢，紧接着看见她淡素的脸庞。“我是青华山来的，你可以叫我杨青青。”少女的声音也如面貌和衣着般平淡。 “青华山。。。杨青青。。。那你说老朱，是什么意思？”成芜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既然这一个上诞能让民间协会和青华山都派人，那一定不简单。 “这种上诞是很高级的一种，它们能与人结合，有的甚至能直接化为人，而且每个会的阴招险招无不用其极，之前我们山和你们协会都经常有符师栽在它们手上。”杨青青用食指绞着一缕青丝，若无其事地说着。“啊？那三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杨青青无奈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成芜“不瞒你说，我们祖师叫我来帮你们。”“青华山祖师？”“嗯，我们祖师，和你们会长的关系那可不一般，论实力，你们会长只是略逊一筹而已啊哈哈。。。” “那我们现在去帮他们？”看着“踩一捧一”的杨青青，成芜嘴角抽动，好久才挤出一句话。 “不，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可他们很危险。。。” 杨青青食指竖在嘴唇上，制止了成芜的话，“我们在等----十戟。” 储藏符到达目的地便符力耗尽，消失了。三戟和郎中如临大敌，严肃审视着这个“人”宋怡浑身四处崩裂，和眼睛嘴巴一样往外涌出不可名状的液体状蓝紫星云，涌入周围的星空中，水乳交融，混成一团。 “这。。。这到底是个啥啊。。。”刚刚找援兵赶来的凌奕和另一个符师也傻了眼。 “不要轻举妄动，它还没有动。”郎中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还是先发制人保险些！我这里有三重天的符！”三戟抽出一张符力溢出的青华山三重天符，但却不敢激发。 “老朱呢？”来援助的符师叫张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老朱的搭档。郎中抬手指了指宋怡旁边一颗刷满红油漆的树“老朱在树上呢。” 张卫眯起眼睛端详着怪异的树，发现哪是什么红油漆，是一层粘稠的血肉！不止那棵树，周围也尽是一个人爆散的血迹。 三戟、凌奕、张卫：“啊？！” 三戟刚才的注意力都被宋怡吸引，没有注意到老朱的去向，原来。。。 张卫惊慌失措地抽出符纸，但根本手抖拿不稳，声音也抖个不停“我，我，我们还，还是快，快跑吧。。。”“对啊对啊，老朱可是资深符师。。。我们还是找多些人来吧！”凌奕也不停地点头附和，眼镜都要甩掉了，“我没有找到十戟。。。” “郎中，怎么弄？看起来我们好像真不行。”三戟的信心有所动摇，转头询问更有经验的郎中。 “布阵！布三环飞剑雷阵！趁它还没有动作，凌奕！张卫！快！”郎中迅速抢过三戟手中的三重天雷符。。。 “布阵？”成芜疑惑地看着杨青青，“你是说。。。”“对，符阵！”杨青青在病床旁徘徊踱步，“你家楼下的烧烤店里就有一面传送符阵，你就是通过它来到这里的。”成芜点了点头“我那时候正在昏迷。。。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三戟又不认识你。” 杨青青不易察觉地怔了一下“我，呃，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说回正题，一张符是由符纸和符文组成的，而符阵就是以其他媒介为符纸，以一整张符为符文，甚至还可以符与符阵结合，符阵与符阵结合，符与符结合等等等等，这样可以达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效果和威力，而这就是击败那种上诞的关键！” 第6章 一秒破阵 “阵眼，青华三重天·雷符，准备就绪！”郎中单膝跪地于同心圆的圆心，双手持铜钱剑竖尖于天，上贴阵眼雷符。“一环飞剑，准备就绪！”三戟站在郎中身后，以符力压制一圈已经激发的红墨飞剑符。“二环飞剑，准备就绪！”“三环飞剑，准备就绪！”张卫和凌奕站在郎中左右侧，与三戟如出一辙压制两圈黑墨飞剑符。四人蓄势待发，丝毫不敢放松。 郎中仿佛很痛苦的样子，大汗淋漓，又激发两张神佑符以金光环绕符阵“彼游夏神，恭请万界，祝我阵大成！！”话音刚落，神佑符却越转越慢，直至停滞！“糟了！主神不保，只能硬攻了！准备！” “三环飞剑雷阵！出！雷！剑！”四人异口同声地启动符阵。只见数根凌厉耀眼的晴空霹雳劈上郎中举高的铜钱剑，很快将其变成一根耀眼夺目无法直视的炽白光剑，三圈带着闪电尾迹的飞剑急速环绕四人。郎中将高高举起的闪电剑对准宋怡劈下，闪电剑放出雷霆刃光，周围大部分物体被连锁的闪电劈成粉末。 宋怡漠然地抬头望着向她压下的，由闪电组成的剑刃，抬起双手，星空开始转动。闪电劈在星空上，泛起了大圈大圈的涟漪，许多液体状星云四散崩离蒸发。宋怡闭眼长啸，身上被劈得焦黑，电蛇游走撕碎她周围的星空，巨大的噼里啪啦和滋滋声充斥众人的耳膜和神经。“坚持住！发力啊！不要收缩符力！”郎中也受了雷阵巨大威力的影响，衣服破碎成片褛，烟尘四起。 “你听，他们在用雷阵。”杨青青将手扩在耳朵上。成芜隐隐约约听见轰隆声“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走吧。”“啊？你不是说。。。”“走吧，他们肯定没有找到十戟，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阵。”“我们，怎么去？”“害，既然祖师都叫我帮你了，教你几招又何妨！”杨青青抽出两张红墨飞剑符。 “她，她要不行了！再坚持一下！”三戟激动地看着嚎叫的宋怡，这可是她第一次正面击败这种人类上诞！“我。。。我也要不行了。。。”凌奕叫苦不迭，“工匠。。。可不是参加战斗的。。。” 宋怡绝处逢生，奋力向张卫刺出一根星空化形的尖刺！张卫来不及躲闪，右臂被击中，瞬间炸成一团血雾。“啊！！！-----”张卫捂着喷血的断口栽倒。 一秒破阵！ 闪电渐渐化作细小的电蛇消散，铜钱剑化作橘红的铁水在地上聚成一滩。郎中双手血红焦黑，顶着一个冒烟的爆炸头，显得十分喜感。 但现在没人想笑。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容易破阵，一环尽失，还有两环，况且阵眼毫发无伤，怎么会？！”郎中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焦黑的“人”。三戟和凌奕如同抽走了生命的木偶，黯淡无光，任由张卫在地上惨叫。 郎中凝视星空，像是想通了什么，茅塞顿开，他想到了一个只是听闻过的传说词汇，瞪大眼睛“难道。。。？！” “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彼界！”众人和宋怡望向天空，杨青青御剑飞来，后面跟着同样御剑但是显得极为不熟练的成芜。 “彼界？那是什么？怎么我不知道？郎中！那是什么啊！”三戟摇着郎中的肩膀。“我。。。我也不知道。。。”郎中机械地摇头。 杨青青抓住成芜的肩膀，一同跳到地上，两把飞剑直刺宋怡。飞剑停滞在星空中，宋怡刚想把飞剑甩回去，发现飞剑上贴了两张爆破符！ “轰！----”宋怡被炸飞，在地上滚了几圈，星空闪烁几下，消失了，宋怡也趴地不动了，流出一谈黑色的血液。杨青青走过去用储藏符将宋怡装进去“我是青华山来的，你们可以叫我杨青青。”她转过来向众人打了个道门阴阳鱼手势。 “青华山？你是苏杨的人？！”三戟敌视地看着杨青青。后者想了一下“对，苏杨是我大师兄，青华山大师兄嘛。”杨青青温和地笑了笑了“放心，是祖师叫我来帮你们的，我不是敌人。”“对，前天下午就是她叫我用雷符，救了我的。”成芜补充道。郎中和三戟对视一眼“那，谢谢了。” “能跟我们说说，彼界，是怎么回事吗？”郎中期待地望着杨青青。杨青青微笑着走向成芜，抽出一张符给他“这是祖师给你的，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她又转向众人挥了挥手“拜拜了。”说完抽出飞剑符御剑离开了。 到头来还是没有解释什么是彼界。。。郎中没说什么，和凌奕扶起张卫。转头发现三戟蹲在宋怡残留的黑色液体旁摆弄着什么。“你在？” “我收集一些拿给工坊研究，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三戟头也不抬地回答。郎中默默点头。 成芜翻来覆去地将这张符看了个遍，除了符文他从来没见过以外，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似乎不属于青华山雷火一脉和民间协会工坊系列的符文。 凌奕凑过来“这可是青华山祖师给你的符，让我看看，这种的符文我也没见过，不过看笔画规律和结构，很像附身符。就是可以请东西上身的符，不过这请的是什么，副作用是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附身符大多都是有副作用的，像符衣一样，诶你知道符衣是什么吗？就是。。。” “闭嘴！你符力还消耗得不够是不是，叽叽喳喳的烦死了！”三戟拿着一个装了一半黑色液体的冰红茶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与郎中并肩而行。她好像很生气，凌奕想着，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你看这里有一只黑猫诶！”“黑锤子猫，你再叫我给你劈成碳！你说黑不黑！” 众人渐渐远去。 “你为什么不去帮他们，又玩儿消失？”张道长附身拈起几丝雷劈过的灰尘。旁边持戟的魁梧男子凝视着远处的众人，背影已成几颗黑色的小点“会长说不详的预感很强烈，可能会有一次波及整个世界的事件，要我现在开始多多历练他们。而且会长说这次是青华山那边出手。” 张道长叹了口气“唉，那。。。老疙瘩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开始？”十戟仍然眺望着远处“关于新来那小子？老家伙没有回应，只说了不急。等那小子逛了符师工坊再说。” “会长！彼界到底是什么！”三戟闯进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 第7章 坊主 房间空落落的，墙上和办公桌上原来的东西都荡然无存，平日里总是笑眯眯坐在桌后的会长也不见了。三戟不明所以地四处查看，奇怪？以前会长从来不会玩儿消失的啊？ “不用找了，会长早就离开了。”十戟背着一个怪异的武器架，站在门口，眼神温和地看着三戟。 “会长离开了？去哪里了！”三戟上前两步急切地盯着他。“你似乎很生气？” 三戟“哼”地冷笑一声“当然了，我上午可是和郎中他们一起布雷阵打人类上诞！哪知道一个青华山的小丫头片子突然跑出来搅和，还把那上诞收走了，当时要不是我符力不足，我。。。”三戟做出抬拳欲打的动作就没有说下去。 十戟假装不知情“哦？青华山的人？”“可不是嘛！你好兄弟苏杨的师妹！。。。你还没回答我会长去哪里了。”三戟在包里摸索半天，只摸出一个空烟盒，没好气地随手丢掉。 “别乱扔垃圾。”“你又在教育我！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让你满意过！”三戟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我去找张叔！” 十戟摇头轻笑，我这无理取闹的妹妹啊。。。 花盆中长出了小臂粗的嫩绿茎干，几片叶子零零散散地点缀在上面。凌奕和成芜围绕花盆相对蹲坐。“这才多久，就长这么大？会结出什么啊？”成芜盯着茎干，等待凌奕长篇大论的回答。 “这。。。我也说不清楚，肉人种子，我们符师工坊一般种的都是朱砂石种，墨种，和浆种，用来提供画符的材料，但这三种的茎干包括变种我都很熟悉，其他的我没怎么见过，不太好评价，不过我听说，只是听说啊，最最纯正的肉人种子，可以种出人。”“啊？人？”成芜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是的，种出人，诶我也只是听说嘛，不一定真是，万一只是什么上头新搞出来的变种呢。我说你小子真有点东西的，又有天赋，又受会长和青华山祖师的青睐，啧啧啧，说不定真是下一个十戟。” 凌奕感慨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成芜沉思的表情：“对啊，他们俩都这么看重我，摆明了是要把我培养成第一战力啊，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危险，万一我搞不好就成了凌奕嘴里的老朱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咋不问十戟是谁啊？”回过神来的凌奕见到同样发呆的成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说着玩儿呢你还真幻想上了，十戟可是我们民间协会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们和青华山一直在卷符师的质量和数量，我们数量多是多，但是在高端战斗力这一块儿一直没人补上，被苏杨给压一头，直到十戟横空出世，咋们才真正算得上是和青华山平起平坐！” 凌奕骄傲地昂着头，仿佛能和青华山大师兄掰手腕儿的是他似的。 “。。。对了，关于，彼界，这是什么，你或者符师工坊到底知道多少？”凌奕低头想了一会儿“和郎中一样，只是大致听说过，不清楚其中含义，不过据我所知，这东西和档案室一样是属于我们这个级别接触不到的机密。你还是不要费心思打探了。”“档案室？又是什么东西？”又一个新名词彻底勾起了成芜的好奇心。“跟你说了是机密，我不清楚。。。” “凌奕，坊主找你和成芜。”一张储藏符飘了进来。“坊主找我们俩？走走走。。。”凌奕带着成芜走出去。“诶，我的种子！。。。” “张叔！张叔！”三戟敲开一面简朴的木门，清瘦的张道长穿着黄色八卦天师袍，右腰悬镜，头顶庄子巾，探出半个身子来“哦，是三儿啊，你不去找你哥，来找贫道作甚？”“哼，别提他了！永远是那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我早就想说他了，刚刚我问他会长去哪里了就知道打擦边球，故意回避我的问题，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哦----”张道长捋了捋灰白的胡须，“会长啊。。。他吩咐过了让我们不要来找他，其实我和你哥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真的？”三戟半信半疑，觉得是他俩是合起伙来串通好骗她的。“呵呵呵。。。当然了，你还不了解贫道吗，向来不打诳语。”“那。。。那张叔知道会长为什么会离开吗？”三戟仍然不肯放弃，一定要刨个根问个底。 张道长缓缓摇头，虚起眼睛向上指了指，又摆摆手。意思是让三戟不要再问下去了。 三戟瞬间明白了意思，不再追问下去，只能说会长不愧是会长，传说中的世上第一位符师，已经涉及到那个不可描述的层次的事了。。。 符师工坊的位置很偏僻，到处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闻所未闻的莫名器械，电线和符纸杂乱无章地四处堆放。成芜甚至见到了石磨和电动研磨机放在一起，又原始又现代。。。像现代化学家和炼金术师在争夺房间的装修权似的，只能说，很魔幻。 凌奕大摇大摆地打开一扇贴满不知名符咒的门，引入眼帘的一个宽胖的紫色身影。“坊主，您找我？”坊主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藏在圆墨镜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成芜“啊，你就是成芜？你现在可是我们工坊内部的红火人物啊，哈哈。”坊主理了理紫金色唐装的下摆。成芜只觉他的嗓音很浑厚，但给人以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不敢当，不敢当，请问坊主找我们来是。。。？” 坊主转头看向右边的陈列柜“呵呵呵。。。我们先不说这个，先聊会儿天。”成芜的视线随坊主一起望向陈列柜，看见了满满当当一柜子色彩缤纷的动漫手办模型，数量多到让他叹为观止。 “坊。。。坊主好兴致。。。”成芜双手抱拳叹道。 “那可不是！我们坊主老二次元了！我给你说啊，上次我可是亲眼看见。。。” “咳咳咳，我找你来呢，其实是会长的意思。”坊主及时打断了凌奕的话，又盯着凌奕指向门“我又没有找你，你来干啥？给我一边儿玩儿去。” “明明叫了我的啊，怎么回事。。。”凌奕碎碎念着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这小子，有时候就是这里有问题。”坊主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成芜连忙点头。 第8章 咖啡师 “呵呵，开个玩笑。说正经的，在你的认知中，符的力量是哪里来的？”坊主收敛笑意，拿出一张爆破符递给成芜。成芜接过爆破符，看着上面的符文，目不转睛地说道“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符力，符其实就是一种外显符力的媒介？” 坊主扬了扬眉毛，赞同地点头“很犀利的解释，不过你这更倾向于青华山的教义了，他们认为人的符力来自于自然，人使用符是在与自然沟通，他们那是一种更较为广义的泛自然神论，这我们不谈。我们这边普遍将符力解释为一种与神灵沟通的次数。” “与神灵沟通的次数？”“对，符文是一种与神沟通的文字，所以符的力量其实是神力量的投影，我们用符时，就是在与神沟通。而与神沟通自然不会让你白嫖，所以会消耗体内的符力。我这样解释，能听懂吗？” “嗯。。。”成芜沉思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们在画符时也在与神沟通，这是不可控因素，所以有时候会成功，有时候会失败，这些都是不定数。。。那你发现了朱砂符和黑墨符的区别吗？“ 成芜回想着自己见过的符，朱砂符：火，雷，爆破，飞剑。黑墨符：储藏，神佑，飞剑，青华山师祖给的。“难道是。。。具有杀伤性的符用朱砂画，功能性的符用墨画？但是飞剑符。。。” 坊主拍了拍手“你比凌奕那小子聪明！你瞧这总结的，都不用坊主我解释了！”“不敢，不敢，坊主，那飞剑符？” 坊主清清嗓子“飞剑符是一种很特殊的符，画朱砂一般用来直接飞剑杀敌，御剑飞行等。画墨一般用在符阵里起增强和辅助的作用。虽然一些特定的阵也需要朱砂飞剑符，不过毕竟是少数。” 坊主一边走出房间一边示意成芜跟上，二人走到挂着一件衣服的墙壁前。衣服是一件深色的破烂粗布马褂，不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许多晦涩难懂的符文，几乎与衣服浑然天成，融为一体。 “这是，符衣？凌奕常和我说起。” “对，那他和你说过，符衣是起什么作用的吗？”坊主点点头，看向成芜。成芜摇摇头，又补充道“好像是。。。请神上身？” 坊主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说着“真是的，这小子还是太容易飘了，不过是侥幸穿符衣击败而已。。。还是我太纵容他了。。。” “坊主，您说什么？”“哦，没有没有，我在说，符衣其实就是一个符阵！” “符阵？”“对，大多是用来封印某些东西的阵，甚至还有上诞，美其名曰请神上身，其实不过是利用那些东西和符阵的力量罢了。总之记住，任何符衣都有不明的副作用，都很危险！能不用最好不用。有些符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有些这玩意儿可是伤敌未知却自损保底一千二！所以最好不用。知道了吗？！” “嗯嗯嗯。”成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坊主，您知道附身符吗？” 听到这三个字，坊主停住了脚步“你从哪里知道的？你有？”他转头直视成芜的眼睛，弄得后者眼神闪烁，飘忽不定。“是，是凌奕看到这张符的时候给我说的。”成芜拿出青华山祖师给的符。 坊主一把抢过符仔细观察符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手越抖。搞得成芜神经绷紧。 “你这张符十分危险，是哪里来的？！”良久，坊主才说话。 “是。。。是青华山祖师托徒弟给我的。” 坊主恍然大悟“是青华山祖师给的？哦。。。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你把这张符收好，估计你是用不上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坊主将符还给成芜，匆匆离开。 “坊主！这里面是谁啊？什么时候能用啊！”成芜对着坊主的背影喊道。 “什么时候能用？。。。等你觉得这个世界要被毁灭再用吧。至于里面是谁，我也不能断定，只能说，这股力量很像青华山一代祖师！” “一代祖师？青华山还有好多代祖师？那给我这张符的是第几代。。。”坊主已经走远了，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成芜铺平附身符。 “看来，这就是我压箱底的杀手锏喽？” 与烧烤店隔路相望的街道上，一只黑猫趴在街边的座椅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这边街道与另一边简直截然相反，对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边则是冷冷清清，半天只见到稀稀拉拉几个人影。 黑猫座椅旁，一家咖啡店狭小的门口花团锦簇，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黑色皮鞋，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拉开了玻璃门。男人将黑色宽檐帽压得很低，看不见面部。 “对不起，没有营业。”狭窄的欧式吧台后，穿着黑色过膝连衣裙的金发女人正在研磨咖啡豆，她的话很轻，顺着咖啡豆的香气飘散，淹没店内轻柔的音乐里。 “没有营业，为什么还在为我磨豆子，咖啡师，一杯拿铁，谢谢。”男人顺势拉开一旁的座位坐下。咖啡师什么也没说，继续有节奏地轻轻研磨。豆子被磨碎的声音充斥店内。 不知过了多久，咖啡师端来一杯咖啡放在男人的面前。 “你们不要再来了，再来，只是增加无用的伤亡，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主观臆断。”咖啡师走回后台将鸟笼取下放在地上，里面一只白色的大鸟扑簌簌得扇动翅膀。然后又开始研磨咖啡豆。男人抬头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和他们不一样，之前的人都很傻，真的。” “有什么不一样。” “要是我说，我接过十戟的五戟呢。” 男人忽然暴起发难，撕开风衣，里面是写着诡异符文的马甲，“符衣·石碑！” 只见咖啡师的身边地下钻起六面石碑包围她，随即石碑上的符文亮起，放出肃杀的紫色光芒笼罩咖啡店。男人又甩出几十张粘连着爆破符的飞剑符环绕咖啡师，最后拿出贴满雷符的炽白铜钱剑。 “今天你必死无疑！青华三重天·万象雷阵！出！雷！剑！！！” “有点新意，不过，对不起，你命数已尽。”咖啡师提起研磨杯将里面的咖啡粉倒进垃圾桶。 一瞬间，石碑，紫光，雷剑，飞剑全都消失不见，男人躺在地上已经冰凉，散发出尸臭。 “唉，大作家啊大作家，你们民间协会又少一员猛将。”咖啡师端起拿铁端详了一会儿，接着抿了一口。 “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豆子。。。动都不动，唉，不按命数来的人，最后也会被命数抛弃。” 第9章 我是圣上 晚上，街道旁豆黄的灯光下，成芜抱着花盆独自一人走回家。 “奇怪，之前我是绝对搬不动装满土的花盆的，怎么现在这么轻松？”成芜没有思索，笑了笑，这几天什么怪事都见过了，这也就见怪不怪了，明天下午要去接小雪放学。。。 成芜停住脚步，看着远处路灯下站立着的黑色人影，她的一头金发反射灯光，熠熠生辉，十分梦幻。“是。。。是上诞吗？。。。我咋这么倒霉！”成芜刚想跑，耳边却飘来轻柔的声音。 “我不是敌人。” “是那人的声音？”成芜百思不得其解，那人离他起码二十米，周围也没有符，怎么声音会这么清楚？ 忽然女人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成芜面前，二人鼻尖几乎相碰。就像在恐怖游戏里遇到突脸怪，吓得成芜摔到地上，女人抬起手帮他拿住了花盆。“你。。。你是谁！你到底想干嘛！”成芜认定这绝对是一个位格很高的上诞！看来自己今天就要栽在这里。。。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女人将花盆放在成芜身边，“倒是你们民间协会不要老是来找我的麻烦。”后一句话说的十分小声，成芜听不清。 女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灰色的马甲，成芜盯着上面密密麻麻交错的符文，瞳孔微缩。 “是符衣！” 女人点了点头，将符衣放在花盆旁边“这件符衣叫石碑。是你们会长叫我给你的。” “又是会长？”成芜半信半疑地看着女人，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但她一直瘫着脸，面无表情。 “这件符衣寄宿着一个强大灵魂的执念，副作用是会被索命，历代主人基本上活不过两个月。”成芜刚想去拿。一听马上将手缩了回来“会长让你给我这个？！想要我命就直说！”临死关头，成芜倒激发起极大的勇气，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抽出坊主给的爆破符准备与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决一死战！ 女人仍面无表情，语气轻柔“放心吧，你的命数很强大，不会死的，至少最近不会。再说了，你在很多人的棋盘里都是重要角色，我相信他们会不顾一切保下你的。”一只白色的大鸟飞来，停在女人的右肩。 “总之，这件符衣你很快就会用上的。。。在你用那张符之前。”女人转身离开。 “等等！那这件符衣的前任主人呢！”“死了，我杀的。”“你到底是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师。” 女人忽然消失，如同她突然出现一样。凉风吹动成芜的头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如梦似幻。他拿起符衣仔细端详，只见符衣发出肃杀的紫色光芒，从中浮现一位披坚执锐的三米高魁梧身影俯视成芜，压迫感极强，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完蛋了！不会真中了那死婆娘的计了吧！”成芜抬头观察这阴兵，它穿着类似宋代步人甲的全身札甲，只露出一双雾气朦胧般不真切的眼睛，左手持断剑，右手用绳子驮着六面石碑，石碑上也有类似符衣的诡异符文。 成芜转身欲跑“这能打过就有鬼了！不对，这就是鬼啊啊啊啊啊！” “圣上！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圣上降罪！”阴兵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成芜请罪。“啊？”成芜四处张望，没有别人，他彻底懵了“啊？我？圣上？” “圣上！六人全部战死，仅余臣苟活于世，镇土堆也被上敌所占！加上救驾来迟，臣已是万罪之身，请圣上赐死！”阴兵长跪不起。 成芜手足无措，他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把手背在身后，故意压低声音“你已尽力，朕不怪罪你，起来吧。” “谢主隆恩！”阴兵站了起来，身上甲胄哗哗作响，他看了看四周“圣上，这就是。。。国师所说的。。。新时代吗？” “国师又是谁啊。。。我又tm不知道。。。新时代又是啥。。。它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不。。。”成芜想着，又开始cosy“嗯。。。国师呢？” “国师他。。。他已飞升去与上敌皇帝对峙了！” “啊？”成芜表面上十分惊讶，其实根本茫然不知，“好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阴兵迅速抱拳，随后消失了。周围的异象也消失不见，成芜收起符衣，“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看来我要找会长或者青华山祖师或者刚才那个咖啡师才能清楚。。。不过听三戟说会长已经不见了。。。看来我什么时候要走一趟青华山。。。不知道爸妈他们怎么样了。。。” 成芜搬起花盆离开“等明天去找坊主问问。。。嗯，关于这件符衣。。。” 成芜伸了个懒腰，将花盆放在沙发旁边，自己顺势躺上去，很快睡着了。 战火纷飞，烽烟四起，一片荒芜。在成芜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被橘色的雾气笼罩，又一转到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几个看不清面容的将军单膝跪地“圣上，边境告急。” “出兵吧，出兵吧，出兵吧。。。” 视角一转，成芜与群臣环伺而立，中间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怪异镂空金色仪器，看不清面容的苍发灰袍老者跪在仪器上磕头，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圣上，国祚日衰，星空异动！群星归位！出兵吧！出兵吧！” “出兵吧。。。”一阵声浪。成芜向后转身，群臣跪地稽首，异口同声。 视角又一转，成芜站在尸骸堆成的山上，手持铜钱剑刺向天空中被撕开的裂口，裂口后是一只巨大的俯视万物的眼睛，一道金色流光拖着长长的尾迹冲向天空。 “国师----！！！！” “啊！”成芜惊醒了，从床上弹起来，摔到地上。“啊，好痛。。。”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头疼欲裂“好痛。。。我昨晚，好像做梦了？”成芜试图回想起来梦的内容，但却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不对啊。”成芜发现了更奇怪的事，他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着的，但现在却在床上醒了？！“我梦游了？”房间外好像有什么动静。。。成芜拈着爆破符鬼鬼祟祟地打开一条门缝，发现餐厅的灯光竟然是打开的。 “难道我爸妈回来了？不对啊，他们会打电话的。。。” 这时，成芜听到从餐厅而来，渐渐靠近他的脚步声。 第10章 拿铁 成芜吓了一跳，迅速关上门，抵住。他在身上四处摸索，只有一张爆破符，铜钱剑，符衣，附身符等等都在外面！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成芜心一横，打开门奔向沙发拿到符衣，一个翻滚躲到墙角“什么人！” 成芜看到餐厅的身影呆住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白发少女双手端着盘子，盘子里是一碗熬好的白粥，更重要的是，她一丝不挂！成芜看呆了，马上转身背对少女“你你你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少女听到话，将粥放下，拿起之前成芜丢在沙发上没洗的衣服穿上，衣服大了，长了很多，穿在她身上像连衣裙似的，少女端起白粥继续走到成芜面前。 成芜细细地打量起她来，头发齐腰，皮肤白的不正常，连眉毛，睫毛，眼睛都是银白色的，右肩站着一只白色大鸟。这鸟有点熟悉。。。成芜想起了什么，看向花盆，里面已经没有植物了！“真种出人了！”他又想起来这白鸟和昨晚咖啡师右肩站的几乎一模一样！而昨晚咖啡师拿过花盆。。。 “你是咖啡师催生的肉人种子？！”成芜接过女孩手里的白粥。 女孩听着，微笑点头。 “你不会是她派来监视我的吧？”女孩微张嘴巴，连连摇头。 “你不会说话？”女孩又连连点头。 成芜跑到房间内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出母亲在少女时期的白色长袖连衣裙，扔给女孩“换上这件吧。”女孩乖巧地点头，肩上的鸟飞到成芜抬起的手臂上，“长得好像乌鸦啊。。。”白鸟扑腾了一下，仿佛在发泄不满。 等成芜抬起头，女孩已经换好衣服。白鸦飞回女孩肩上。 “对了，你有名字，或者咖啡师给你取了名字吗？”女孩摇摇头。“这样，看起来你是咖啡师白鸦的象征，嗯。。。白咖啡。。。要不我就叫你拿铁吧！” 不知道女孩听懂没有，反正就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很高兴的样子。 与此同时，咖啡店内，咖啡师有些无语，嘴角微微抽动“真会取名字。。。” “好了，拿铁，你就待在家里，我去协会了。。。”话还没说完，拿铁牵起成芜的手摇头。“唉，真拿你没办法。。。那一起去吧。”成芜拿出一叠符，按照凌奕教他的方法开始布置传送符阵。因为不熟练，漏洞百出，很难成型。正当成芜准备放弃布阵，去烧烤店的时候，拿铁蹲到一地散乱的符纸中央，不一会儿，一个与烧烤店内别无二致的传送符阵便完成了。 成芜有些尴尬，不过也是，拿铁可是咖啡师造出来的，我能跟她比吗？成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穿上了符衣，先去找坊主把符衣和拿铁的事问清楚再说！ “坊主！”成芜一进符师工坊就寻找着那个紫色的宽阔身影，但是没有，摆放着陈列柜那房间也没有，拿铁一脸兴奋地左顾右盼。 “你在找坊主？他昨天走了就没回工坊。。。诶？你是？成芜的种子？种出人了？！不对。。。没那么短的时间种。。。”是凌奕，他惊讶地看着拿铁。 “是，她叫拿铁，是一个咖啡师帮我催熟的，你看那只白色的鸟，咖啡师肩上也有。”成芜解释道。“哦，拿铁啊，不过还真是种人的种子啊。我到底是该说你小子幸运呢还是会长他们出手阔绰呢。。。” “或许都是。。。对了，昨天那咖啡师还给我一件符衣。”成芜将身上的符衣展示给凌奕。但奇怪的是，凌奕对符衣根本没有反应，甚至没有瞅一眼。 “嗯？凌奕？”“咋啦？”“我穿了符衣。”“符衣？”凌奕惊奇地在成芜身上贪婪地扫视“没有啊？你小子又在糊弄。。。”“你真的看不见吗！”成芜凑近，用符衣的符文怼到凌奕脸上。凌奕将成芜推开“啥呀，这不就是一件普通的马甲吗？你。。。”成芜低头确信这是符衣，因为还能感受到阴兵强大的符力在流动。 成芜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试探着说道“是咖啡师给我的。”果不其然，凌奕疑惑了“咖啡？你原来喜欢咖啡啊，怪不得取名叫拿铁，要是我的话。。。” 没错！在我提到咖啡师和符衣的时候凌奕就会自动忽略！“那，你知道古时候关于上敌皇帝，国师飞升，新时代的战争吗？”成芜又试探着问道。“不是我说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什么上诞的战争啊，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和它们战斗吗？你。。。” 成芜忽然快速跑离符师工坊，找到三戟“三戟，你知道咖啡师吗？我现在正穿着符衣，你能看到吗？还有关于古代上敌的战争知道多少！”三戟眉毛一皱“啥？咖啡？什么符衣。。。什么上诞战争，你怎么了？别用那副表情看我。”这时拿铁也跑过来，三戟惊讶道“你是？” 成芜拉起拿铁就跑去传送符阵“今天我还要去接我妹妹，就不到协会来了！” 跑到街上，“怎么回事？怎么昨晚关于咖啡师的一切其他人都自动忽略了。。。”成芜双手抓住拿铁的手“你知道那咖啡店在哪里吗？求你告诉我！”拿铁安抚着成芜的情绪，点点头。。。 “暂停营业？”成芜看着木牌，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 “暂停营业了，也可以不买咖啡。”是咖啡师的声音。“这是在让我进去？”成芜战战兢兢地拉开玻璃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空。。。空调开的有点低了呵呵呵。。。”成芜僵硬地挤出笑容，看着磨咖啡豆的咖啡师。 “哦？你看看我店里有没有空调呢？” 成芜身体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亦或是二者皆有。 “你想来问什么？对了，起名字的品味我很欣赏。”“我我我。。。” 还没等成芜说话，咖啡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让成芜胆战心惊。她温和地笑了一下“想要知道这一切？可以。你们会长，青华山祖师或者我，三个选一个打，打得过，自然就会知道。” 成芜的笑容僵在脸上，您这不是耍我嘛！ “我们选你！” 神佑符的金光闪过，成芜转头一看。竟然是坊主，十戟，张道长和几十个已经布好许多符阵的符师！ “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今天别想逃！杀了我们协会和青华山那么多符师，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唉”咖啡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成芜，“我建议你先离开这里，不要凑热闹。” 话还没说完，成芜早就拉着拿铁跑得不见踪影。 第11章 围杀咖啡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坊主！我先走一步！”成芜和拿铁从众人旁跑过，他回头一看“那是十戟吗？还有穿道袍的是谁。。。” 坊主手中金光飞起，在成芜眼前闪过，将成芜送出神佑空间，回到现实世界，中午阳光和煦的大街没什么人。成芜走到咖啡店门口，发现已经关门了，“正在营业”的木牌被“店铺出租”所替代。 “咖啡师。。。好像和协会和青华山有什么矛盾。。。” 咖啡师从店内走出来，面对众符师。 “我屡次提醒你们，不要再来了，而你们总是不听啊。”“废话少说，冥剑是你杀的吧。”十戟背上的武器架竖插八根长戟，双手持两根。 “你说的是浪费我一杯拿铁那小子？他命数已尽，该死了。而你们这里。。。我看看。。。”咖啡师从左至右扫视“最少的都还有几个月。” 咖啡师的话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有的符师面面相觑。 “别听她瞎说！你作为最后一页的大人物，只要存在就是对世界的巨大威胁，所以我们只能。。。”十戟挥戟示意坊主不要再说了。 “哦？那意思就是，没得谈喽？” “本来就没想，众人听令！启阵！”十戟一声令下，向咖啡师投出一杆戟，自己冲上前。坊主拿出一叠砖块似的神佑符一甩，金光四射，结成符阵“彼游夏神！大生生神！恭请天地两界，祝我杀敌！”坊主穿上符衣，只见身边环绕一群持符纸，戴青面獠牙面具，穿花袍的怪人和他一起跳着怪异的舞蹈。 张道长作为阵眼，启动符阵，众人异口同声“天罡三十六星围杀大阵！杀！杀！杀！”一阵黑色死光笼罩张道长，在他背后凝聚为几十个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不可名状之物，张道长也被黑光包裹，只看得出人形。 咖啡师一个侧身抬手接住投来的戟，顺势当做武器向十戟刺去，十戟不慌不忙地转攻为守，挥戟挑开刺击，又抽戟反击，二人打得有来有回，铁器相撞的声音和火花四溅。 十戟背上和手上齐出交替使用，将对手陷入忙于招架无法反击的境地，很快占了上风。 “你们上！”十戟沉稳地说。 坊主和跳大神的怪人一起抽出铜钱剑指向天空，很快形成一朵乌云锁定咖啡师那一片区域，下起了拖着闪电尾迹的飞剑暴雨。 十戟挑飞咖啡师手中的戟接住，将其投到远处随后自己出现在戟旁边，离开了雷暴区域。 张道长率怪物疯狂地冲向已经看不到身影的咖啡师。众人鸦雀无声地肃立着，听着雷暴和剑雨的咆哮和区域内张道长和怪物的嚎叫声。 “呃。。。”符阵内一个符师忽然口喷鲜血，晕了过去，接着，构成符阵的符师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受伤，符阵摇摇欲坠。 “苏杨！”十戟喊道。 “青华六重天·雷决！必成！”苏杨带领十多名青华山弟子御剑飞来，一起构成雷霆万钧的风暴冲入乌云覆盖的区域。 巨大的符力相冲击，产生巨大的爆炸，神佑空间剧烈晃动，差点崩溃。在现实空间也产生了影响，从关门的咖啡店门口凭空产生一阵冲击波，将周围的树，电动车和行人震倒。 成芜刚走到烧烤店门口，便听到了声音，接着看见了犹如实体的气浪，不过到他这里时，只吹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是咖啡店？怎么在现实。。。难道出问题了？” 成芜犹豫了几秒，下定决心激发神佑符。 一进入神佑空间，他便惊呆了。 自己站在巨坑的底部，脚下的焦土冒着烟，残余的雷光在其中滋滋地响着。这里什么都没有，他费力地爬上去，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楼房，车子等人造的痕迹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脚下滋滋作响的发烫焦土。成芜极目远眺，在目力极尽处辨认出了楼房的一点灰色残渣。 “坊主！十戟！你们在哪里啊！坊主！。。。” 成芜狂奔在平原之上，大喊着。不会的，坊主他们是不会有事的！拿铁拉住他使劲摇头，成芜忽然发现。 拿铁右肩的白鸟不见了。 成芜后退两步坐倒在地上，指着拿铁“咖，咖啡师。。。死了？鸽，鸽子。。。” “那是白色渡鸦。” 听见背后熟悉的声音，成芜绝望了。 “他们加起来。。。也还是不能消灭你吗。他们。。。” “我已经被消灭了。” 成芜猛回头，只看见咖啡师半虚半实的身影，左肩蹲着一只蓝瞳黑猫，右肩站着白色渡鸦。 “我在这世上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也就不用再留在这里了。”咖啡师顿了一会儿，“他们没事，只有几个受了重伤，没有生命危险。” 成芜沉思着，回头看了一眼拿铁“你的使命，就是给我符衣和她？” “当然不是，这不是我安排的，我只是执行者。”咖啡师摇了摇头，伸出手递给拿铁一朵散发清香的栀子花，拿铁似懂非懂地接过，成芜只是瞟了一眼，没有阻拦，“我的使命是。。。” “他来了。”咖啡师忽然转移话题，留下这句话后就消失了。成芜本还想问什么，只能作罢。 “他？” 成芜望向远处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 那人一副成功人士打扮，拿着一个文件夹边走边写，没有抬头看成芜，但成芜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09号，咖啡师，民间协会38人，青华山19人，用符379张。。。诶？你是？”那人停在成芜面前，抬头询问。 “我是。。。民间协会的成芜。”成芜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成芜？好啊好啊，我正要找你呢。你可以叫我，档案员。”档案员扶了扶金丝眼镜，尽管它并没有滑。 档案员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擦得锃亮的皮鞋，梳着大背头。 “档案员？”成芜忽然想起凌奕之前提过的，“你知道档案室吗？” “档案室？就在我手里啊。”档案员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和笔。 “会长，叫你找我？”成芜试探地问道。 “会长？不不不，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我只是在做例行记录，嘿，好巧不巧，碰到你了。” “会长男不男女不女。。。那你找我干什么？”成芜敏锐地捕捉到信息后，看着档案员。 第12章 档案员与调查员 “我找你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做调查员了！都说你有天赋，我肯定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去，金子也不能在粪坑里发光啊，你说是不是？” “你这比喻。。。”成芜看了看旁边好奇地拿着栀子花看来看去的拿铁。 “我给你说啊，你在当调查员的时候，要是有什么开火车的，卖烧烤的，收破烂的，开药店的，跳大神的来找你，你都别答应，还有青华山那群老臭牛鼻子小臭牛鼻子更不用说了。” “我怎么感觉你把高端战力都贬了一遍。。。但是我已经和卖烧烤的和青华山的有接触了啊。” 成芜知道十戟是三戟的哥哥，当然知道卖烧烤的指的是他，但其他什么什么的，他倒是听得云里雾里。 “没事儿没事儿，怎么样？当调查员吧？我缺人手很久了。” 成芜怀疑地看着档案员，要是这家伙和咖啡师一起骗我的怎么办。。。 “呃。。。调查员是干什么工作的？” “害！简单得很！就是一些很强大的上诞，暂时消灭不掉的，就需要协会重点关照，所以要编档案，编档案的信息哪里来呢？就是调查员收集啦。” “什么奢侈品基金会。。。那我岂不是要面对像咖啡师那种的强到变态的上诞？不干不干！” “别介！哪能让您去干这事儿呐，再说了，咖啡师这是极端情况，越往前越变态您看她这不是在九号嘛。”档案员竟然急得飚家乡话，“再说了很简单的！其他符师都可以给你提供信息，比如那天你和杨青青杀的那个就在这里头，就是347号。而且啊，调查员每个月都相当于是在带薪休假，一万块一个月。” “一万块？！！”在这个不知道多少线的小县城，一万块已经是大多数人两个月都达不到的数字。 眼见起了效果，档案员清了清嗓子“据我所知，你才大学刚毕业是吧，你想想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拿一万块，还没有实习期。而且，发现不对了可以随时用储藏符摇人，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成芜摸着下巴，看向拿铁，拿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那。。。那好吧，我同意了，那她。。。”成芜指了指拿铁。 “这是你的肉人吧！嗯，她会和你一起行动的，毕竟肉人和主人不能分开。”档案员又在文件夹上运笔如飞。 “你能告诉我，肉人，是干什么的吗？对了，她叫拿铁。” “拿铁？。。。你成功让我又让我想起了09。。。肉人啊，相当于一个可以随便使唤并且绝对忠心，绝对遵守主人命令的奴仆，因为肉人天生的因素，古时候的符师大多将肉人当做施法助手，画符工具和储备粮。” “储备粮？！”成芜不可思议地看看拿铁，他不敢想象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被肢解分尸的场景，“吃人？” “没人把肉人当人的。。。又没有朊病毒，以前饥荒的时候还有符师专门卖肉人来吃的，这有什么。。。他们又没有什么感情，只会遵守命令。不信你现在叫她把她头砍下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做。还有的符师用肉人来解决性需求。。。”档案员轻描淡写地说。 “别。。。别说了。。。”成芜心里五味杂陈，看着拿铁眨巴眨巴的眼睛，有点想吐。 “啧啧啧，这就不行了？你这才成为符师几天啊，以后可怎么办。。。” 成芜抬手制止了档案员的挖苦“我们先走吧，坊主他们呢？”“他们一会儿回协会。” 成芜拿铁和档案员出了神佑空间，发现咖啡店那片区域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警察正在事故现场调查。 “你是不是想问，神佑空间发生的事为什么对现实有影响。”档案员发现成芜一直望着那边。 成芜点了点头。 “神佑符相当于是借神的力量在原世界上创造了一个神佑空间覆盖上去，如果神佑空间内符力过于强大，就会冲破神佑空间，泄露到现实。这总懂了吧。” “哦----这个世界的神。。。”成芜抬头望向天空。 “在我们协会的世界观里，大概有三位。分别是彼游夏神，大生生神和圈点神。而在青华山的教义里就又不一样了。。。” “等等等等。。。前两个我就不说，这。。。圈点神是什么东西？” 档案员捂住成芜的嘴巴“这么不敬神，你不要命了？你要知道我们用的神佑符中的神就指得是这位！是因为实在没名字了才用符文代尊名的！” “好好好。。。”成芜拿开档案员的手，“那前两位。。。” “彼游夏神主杀伐，大生生神主吉凶，圈点神主沟通。有些符阵和符在激发之前都需要用神佑符求对应的神保佑的。” “那。。。那这样的话，这些神还挺忙的。。。” “那可不是！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没有祂们我们地球早就被上诞毁灭了。”档案员拍马屁似的抬头望天。 “上诞？对了，你知道上诞是怎么来的吗？” 档案员想了一会儿“具体的我们不知道，我只能给你说，上诞上诞，上指的是我们头顶的世界，诞指的是诞生。所以叫上诞。” “我们头顶的世界？指的是天空？” “不，我以前听会长说过，指的是，宇宙。” 。。。 “怎么这么多人啊。。。”成芜挤在学校门口的人车堆里，每到周六的下午，这段路就挤成一堆浆糊。然后星期天中午又挤一次。 响铃了，一大片蓝色和白色涌出红砖黑瓦的校门，冲入象征自由的家长海洋。 成芜踮起脚看得眼睛酸痛，也没能在一堆人里找到成如雪的脸。直到家长散去大半，也没找到。 “怎么回事？”成芜凑向旁边的大妈，“阿姨，请问高三十五班放了吗？” “啥子哦，高三嘞？高三五十才放！你晓不晓得哦。现在都是高二嘞。” “啊？”成芜抬起手机一看，才六点半！“哦。。。谢谢阿姨。。。” 我还要等二十分钟！成芜只能呆在原地罚站。 七点了，成如雪终于和一个女生出了校门，成芜上前“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哥？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妈呢？对了，这是我新闺蜜，她今天搭我们车。我等了会儿她就出来晚了。” “爸妈去青华山玩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闺蜜？”成芜定睛一看，随即傻了眼。 “杨青青？！！” 第13章 “诶？你们俩认识啊？”成如雪看着成芜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又看看杨青青，依旧平淡。 “我和她聊聊。”成芜拉起杨青青走到一边压低声音“你接近我妹，到底想干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 杨青青抬手打断了成芜的质问“首先啊，不是我故意接近你妹的，是你妹主动接近我的，其次，祖师派我到这里来呢，是因为学校里出现了在你们档案上的上诞啊。” “你说什么？！”成芜惊讶地喊出来，杨青青连忙示意他压低声音，“那这么说学生岂不是很危险？” “对啊，所以我来了。”杨青青看向不远处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暗笑道“那是你的肉人？咋见不得人？” “她叫拿铁。。。见是能见，但就是容易回头率高，毕竟和白化病似的。” “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是什么关系？”成如雪看着二人，有些等不及了。 “奥！知道了！马上！”“最后一个问题，彼界到底是什么？！我问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连档案员都只是支支吾吾的。”成芜语速加快。 杨青青微笑着，“嘶。。。怎么说呢，彼界，可以说是一个人的领域，在那个领域内ta很牛逼就是了。嗯，对，就是这样。” 成芜看着杨青青嬉皮笑脸的神情，半信半疑“所有人都有彼界？”“做梦吧。”“那怎么样才能有彼界？！” “这我哪知道啊，有天生的，有后天的。”杨青青耸肩。 成芜点了点头，走向成如雪“我们走吧，我开的车。” 坐上车，成芜说自己要从后备箱拿东西便下了车，到后面，看着拿铁好好地躺进后备箱才放心。成如雪看向杨青青“你们。。。之前有什么故事吗？” “也没啥，她和我在同一个店打过工，刚才我只是问问情况。”成芜坐进驾驶位，脸不红心不跳地抖出谎话。 “嗯，就在你们小区楼下的烧烤店。”杨青青及时心有灵犀地补充道。 “哦。。。你之前咋没和我说过。。。”成如雪嘟哝着，没有问出来。 到了楼下，杨青青下车离开。回到家，成芜早就把关于符师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看不出一点破绽。“小雪，我其实现在就在烧烤店打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一个员工。”成芜思来想去，觉得一直瞒着小雪也不是办法，毕竟一个大活人不是那么好藏的。 “哦？”成如雪抬头，随即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白发白瞳白裙。小雪愣了一下，“好漂亮。。。” 成芜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吧，她是罕见的白化病，还是个哑巴，又没有名字，我们见她可怜就收留下来，取名拿铁。” 成芜的语气十分悲伤，但见拿铁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于是悄悄碰了一下拿铁，后者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马上低眉顺眼，泫然欲泣。 “啊。。。这么可怜，她是要住我们家吗？” 成芜点了点头，指了指沙发“只有晚上睡这里，白天和我一起去烧烤店打工，晚上一般要很晚才回来。” “让人家睡沙发？不好吧。。。”成如雪看着拿铁。 成芜有些无奈“我已经问过她了，她早就同意了，其实她都睡了好多天了，都习惯了。” “哦。。。”成如雪只能点点头。 档案员正查看着一篇档案。 “嗯。。。276号，没记错的话，在成芜妹妹的学校里。。。杨青青打招呼的是这个吧？叫我不准给他援助。。。人家第一次出任务就不给援助？你这让我很难办啊。。。” 档案员摇了摇头，背后忽然传来一个中性，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 “怎么？你对他们三个不放心？还有，我听说啊，有人说我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 档案员浑身僵硬，不敢转过头“会，会长？您老不是出去了吗，怎，怎么还有空光临寒舍啊，哈哈哈。。。” “有人对我的选择产生怀疑，我就来看看喽。还有，把9号的档案删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不需要援助，成芜和杨青青绝对能凭自己解决276号！” “我说三个人。” “三个？难道。。。拿铁。。。也算人？” “谁让你教他不把肉人当人了？我tm觉得你小子脑子还没肉人好用。欸我说真如是，你小子是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会长没好气地骂道，“总之把9号的档案删了就是了，不用留着。” “明白了！不敢，不敢。。。那。。。会长您没事了吧？”档案员暗暗松了口气。 “是没正事了。”档案员彻底放下心来，会长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什么叫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 “您饶了我吧！我错啦！”档案员叫苦不迭。 半夜，小雪已经睡了。成芜和拿铁两人动作一模一样地葛优躺，瘫在沙发上。肉人不用睡觉，不用吃饭喝水，只需要像机器一样不定时地灌注符力，这也是档案员告诉成芜的。 “嗯？档案员发的邮件?”成芜拿起手机查看，“这么快就出任务了？” “明晚去一中探查276号，如果可能，消灭。会安排援手一起。以下是276号原资料。”“这么巧刚好就是？有援手？不会是杨青青吧，怎么可能，都不是一个组织的。”成芜开玩笑地想着，向下点开了276号的资料。 编号：276 状态：于三山一中内存活，未行动 形态：外表为浮空的巨大凝胶状椭圆球体，外伸数条触手，球体中部有大型独眼 攻击方式：触手刺击，挥击。身体撞击。疑似拥有精神攻击 特性：弱点疑似为中部独眼，惧怕火焰，雷电 调查员：符师陈旗（已死亡），青华山王立（已死亡） 时间：19-07-28 “啊？上次调查的两个符师都死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死的。。。不过真整的像奢侈品基金会似的。。。青华山，有青华山的人？不会真是杨青青吧，不过她好像很厉害。。。” 成芜甩甩头将多余的想法驱赶出去。回复了一个“收到。”又想了想“援助是青华山杨青青吗？” 过了许久没有回应，成芜也就不再想援助是谁。 “不管是谁，总比我一个人上好。”成芜转头看着发呆的拿铁“你会战斗吗？”拿铁自信地点点头。 成芜也点点头。 第14章 初战276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来没多久。“嗒，嗒，嗒”成芜敲了敲成如雪的房间门，“我和拿铁去上班喽，中午送你回学校。” “好的，我上午就在家里。对了哥，对面是咋回事？都拉警戒线了。”小雪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来。“嗯。。。听说是煤气炸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就昨天的事。” 成芜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啪”地一声关上，营造出走了的假象，随后和拿铁拿出一个破旧的木板，上面镌刻着传送符阵。 “凌奕！”一进协会就看见凌奕正在啃油条。“唔。。。啥事。。。” 成芜等凌奕把这口咽下再开口“坊主呢？”“坊主？坊主还在养伤，听说他们昨天去围杀一个特别厉害的上诞，去了几十个人！连十戟都去了，青华山苏杨都带了十多个人！最后是消灭了，不过大家都受伤了，不知道是什么上诞这么厉害。。。” 我说我昨天就在现场你信不。。。 “那不用找坊主了，你也一样。能不能给我雷符和火符啊，我要去杀一个上诞。” “啊？什么上诞？我也要去！其实你要符可以直接到工坊登记了就拿的。。。”凌奕差点把豆浆打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应该可以吧？” “既然这样的话，我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都好哥们儿，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满足你！”凌奕拍拍胸脯，十分豪气。 “就是。。。你能教我画符吗？” 凌奕愣了一下“只有符师工匠才能画符。。。而是不是工匠是需要坊主考核的。。。这个么，我帮不了。。。” “嘿！好你个凌奕！才说了都哥们儿结果一来就帮不了！” 二人朝门口望去，坊主左手打着石膏，头上缠着绷带，由一个穿得像cosy似的少女搀扶着进来，“咳咳，我觉得成芜就是天资聪慧，一看就是做工匠的好材料！凌奕！你去教他画！画不好我找你！” 坊主转向少女，语气温和了许多“走，今天的机娘还没拼完。。。”二人离开。 成芜见凌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怎么了？”“哇！我知道了！怪不得我每次去都没听过坊主的画符助手说话，今天一看，原来是肉人啊！哦，我明白了。。。”他看向拿铁，“这么看来，肉人也不是很稀有嘛。。。” “我要是也有一个就好了。。。” 成芜打断了凌奕的幻想“走吧!”“啊？去哪里啊？” “工坊！教我画符！” 。。。 夕阳西下，金光四射。 街道上响着嘎吱声，一个老头踩着快散架的三轮车，载着一堆旧家电。人和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收，旧手机，旧家电。收，塑料，泡沫，纸板。收。。。” 车头三手喇叭的机械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咖啡店周围的警戒线还没有撤。老头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停留。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夕阳。。。西下，几时回~” 老头干枯的嗓音哼着自己创造的小曲。 “老疙瘩，你敢抢我的调查员？”档案员站在路中间，挡住三轮车。 “那是他自己要学的，和老夫有什么关系？你不都说了吗，老夫只是一个收破烂的糟老头子罢了呵呵呵。。。” “你都退休五十多年了，咋每年进来的新人你还是个个都要来插一脚？” “呵呵呵。。。”老头扶了扶破旧的苏式护耳冬帽，“你怎么不说这年轻人一年比一年破烂儿呢，好不容易有块好材料，不能埋没了不是？就你会挖金子？你怎么不去把青华山那小子挖过来？” “你。。。你再抢人我就去告诉会长了！”档案员自认说不过老疙瘩，准备搬出会长压一压。 “别！会长他老人家可是大忙人，至少我不会在暗地里骂人家，结果被人家找上门喽！” “你！”档案员欲言又止，只能无奈地退出神佑空间。 “哈哈哈----” 成芜拿铁和凌奕激发神佑符，进入神佑空间。从学校旁的公共厕所走了出来，翻进学校。 “我上次进这个学校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成芜没想到大学毕业后再回母校竟是这样的情况，感慨万千。 “我上次翻进学校还是我高三的时候翻墙出去打游戏，跟你说那时候啊，我。。。”凌奕戴着一个奇怪的罩耳式耳机。 “虚----那里有人。”成芜指向几十米外的两个人影。 “是。。。杨青青！她怎么来了？！”凌奕问道，“哦，我知道了，你们俩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去你的！真是她啊。。。” 杨青青背着一个长条黑布包，旁边跟着。。。宋怡！ 凌奕瞪大眼睛，指着宋怡“她不是上诞吗？！你怎么。。。”杨青青挥手打断“她只是被上诞附身了而已，作为符师来说，她还是挺有天赋的。” 宋怡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她真的可靠吗。。。”显然领教过宋怡的恐怖之处的凌奕并不是很愿意相信这么个从天而降的队友。 “比你可靠！”杨青青没好气地说。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们还是去找上诞吧！一个浮在空中长触手的独眼大黑球。”成芜当起了和事佬。 “不用找。”杨青青指着宋怡，“她能感受到上诞的气息，我们跟着她就行。” 宋怡抬头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说，我们好像不用找了。”凌奕呆呆地指向杨青青身后。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凝胶状黑球浮在空中，身周的触手疯狂抽动，独眼死死盯住凌奕。 “快闪开！”杨青青喊道。 只见众人原来站的位置被触手刺裂。 “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成芜！你疯了吧！凭我们几个打得过这个怪物？”凌奕心态有点崩了。 “不一定！你别废话。它冲你来了！” “怎么又是我啊！”黑球滚动着朝凌奕冲去，凌奕用短距传送符不停闪躲。 “青华一重天·雷符！凌奕！朝我这里跑！”成芜掏出一叠雷符撒在空中，黄纸群如秋日落叶般翩翩飞舞。拿铁紧接着撒出一把火符，顿时雷火交融，符力冲撞，一触即发。 凌奕会意，一个翻滚从符群下闪过，上诞撞入雷光与火光中，雷火符纸联动竟产生了类似符阵的效果，黑球被困于其中，伤痕累累。寂静的学校回荡着它的嚎叫声。 “我c！成芜！你小子真tm聪明！” “它冲出来了！爆破符！”杨青青皱眉喊道，打破凌奕秒杀上诞的美梦！ “彭！----” 爆破符进入雷火群爆开，雷火四溅，上诞被强大的符力轰成碎片，黑色的物质在地上洒落。 “嘿！你看这不是秒杀了吗！”凌奕走上前。 第15章 漩涡 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它的编号可是276。。。至少，比宋怡难对付。成芜看向杨青青，发现她也是紧盯着地上的残骸。 “别去！”成芜和杨青青同时发现了地上独眼的异样。 独眼发出微光。成芜只觉得头昏脑涨，视野有了重影。 “是精神攻击？”成芜紧接着出现了耳鸣，艰难地看见凌奕抱头蹲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想必自己现在与他别无二致。 “它。。。上诞。。。冲过来了。。。”成芜恍惚间看见巨大的黑影，但头脑迟钝，做不出及时的反应。 “杨青青，不见了？” “彭！”成芜模糊的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发出一团火球在上诞身上炸开，吸引了它的注意。 “是。。。拿铁？” 拿铁双手指缝拈着仅剩的七张火符，快速地跑离众人，成功地牵制住上诞。 宋怡呆呆地蹲在一旁，眼神空洞。 “啊！快去帮忙啊！”成芜怒吼一声，顶着剧痛与眩晕，奋力冲向火光远离的方向。 “拿铁！！！”成芜又掏出十多张雷符激发，甩了出去。 “眼睛！！！” 拿铁转头会意，自信掉头反向上诞冲去。手中的火符一下子爆燃起来，随后对准上诞的巨大眼睛摆臂挥拳！ 只见上诞惨烈地冒起了烟，和浑身是火的拿铁一起撞入雷符群。 噼啪噼啪。。。 又见雷火光冲天，符力冲击发生爆破。 上诞只剩一只巨大的焦黑独眼在崩裂的地上冒着烟，凝胶状和身体和拿铁都不见踪影。 精神攻击一下子消失了。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整个人轻松起来。 凌奕走到跪在地上的成芜身边，拍了拍肩膀。 “啊！真不愧是我们协会的天才！如此轻松就解决了这么强大的上。。。” 凌奕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马上住了嘴，看见成芜双膝跪地，低头颤抖。 “拿铁。。。”“拿铁？” 凌奕左顾右盼，没有发现拿铁那洁白的身影，随后隐隐约约回想起了一些刚才的片段。 “拿铁。。。？怎么了？拿铁！” 成芜忘记自己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了，但无论如何，当他看见自己膝前的泪痕时，他只能接受事实。 成芜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他的情绪由极度紧绷转为极度悲伤，心理防线顿时崩溃。 他忽然站起来抓住凌奕的领子“我们在战斗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啊？还有你！”成芜指着头低的不能再低的宋怡。 “还有杨青青呢，啊？直接跑了？你给我出来啊！说好的援助呢！这就是你tmd援助？！” 杨青青忽然出现，将长条布包取下打开，拿出里面的泵动式霰弹枪，对准成芜。黑色枪身在微弱的学校路灯下显得十分油亮。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来啊！开枪啊！朝我这里打！打死。。。” “砰！----”杨青青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几十颗弹丸擦着成芜的脖子飞过，击中了他身后正要发光的上诞独眼。 独眼被彻底轰碎，完全失去动静。 霰弹枪的枪声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夜和众人心头回荡。 “下次打闹前，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杨青青退出多余的霰弹，将枪弹装回包里。 成芜沉默不语。 杨青青叫上宋怡离开“希望我们下次相遇时，我能看到你的成长。” 说完，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走。 成芜如一座雕像，矗立在原地，良久。 “凌奕。其实符师的命，根本不值钱，对吗。” 凌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重地吸了几口气。 “或许对我们自身来说，命这玩意儿确实不值钱，说丢就丢。不过对于这些学校里的学生呢？对于这些被我们保护着而不自知的人们呢？它又好像值钱到不能用金钱衡量。” “就像漩涡，一旦被拉进去，就出不来了。”成芜抬头望着天幕上几颗稀疏的星星，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三戟时，她说过的话。 “我现在可才算真正被拉进来了啊。。。之前，只是在漩涡的边缘一直不停地转啊转，永不停歇。” 至此，我成芜，才算作真正的符师，千千万万死去的，暂时苟活着的无名之辈中的一员。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反正也没有睡意，成芜拉开一罐啤酒，到窗边看着夜晚灯火阑珊的城市，自顾自地喝着。 一朵小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朵散发着清香的白色栀子花。是咖啡师当时递给拿铁的。 成芜沉思了很久，将栀子花插在花盆里，浇了点水。便随意地躺上沙发，在栀子花的幽香中沉沉睡去。 在这栋楼的楼顶天台，档案员一身黑西装，坐在边缘，巧妙地融入夜色中。 “这小子，消灭了也不知道给上面报告一下，就这样睡了。真是的。”档案员打开文件夹，刷刷地写着什么。 “他今天的表现，你觉得怎么样。”十戟蹲在档案员旁边。 “对我来说，一般一般。漏洞太多了。”档案员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是要像赶走苍蝇一样赶走十戟。 “我觉得挺好啊，除了差点死了。”十戟漫不经心地反驳着，“那你觉得，杨青青那一枪，算什么？” 档案员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下完蛋了，她那一枪把这浑小子打醒了。” “这，怎么就完蛋了呢？”十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笑问道。 “以后忽悠这小子都忽悠不成喽！而且他肯定马上就要占着这个调查员的位置，还同时在你们其他人那里打好多份工！这我可不完蛋了嘛！” “哈哈哈好好好，能让我们最神秘的档案员大人吃瘪，这是极好的。不过同时打好多份工，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唉，的确不是什么坏事，可要一个一个来啊，今天老疙瘩抢，明天你抢，后天姓张的抢，说不定哪天出来个青华山祖师和咱们会长抢。。。” 十戟双眼一亮“嘿！有意思！” “你还真想啊！滚蛋！找你妹去！” “诶赶人就赶人嘛，骂什么啊？信不信我告诉会长去？呵呵呵。。。”十戟嬉皮笑脸地起身。 “滚呐！”档案员无能狂怒，一脚踢空气泄愤。 第16章 陈伯给你找个工作 “叮叮叮叮叮~~~” 熟睡中的成芜惊醒，迅速拿起手机，看清来电人后，按下了接通。 “喂，妈，小雪昨天就回学校了，放心没迟到哈！妈？” “哎呀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个，是陈伯让我转告你的，对了，这么久了，你找着工作了吗？不是我说你啊，现在就业这么难，越晚越没有优势啊，你知不知道。。。” “妈，陈伯。。。”成芜尝试插嘴转移话题，结果没成功，只能听着母亲关于现在国内就业形势的一大通分析。 “所以啊，你这种大学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要趁早找个工作，找了老婆好结婚生子。。。” 成芜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再尝试插嘴。 “听到了没有？”“嗯，好的妈。不过，我找到工作了，只是临时的。” “临时工？这能赚多少钱啊？” “就在我们家楼下的烧烤店，一个月一。。。”成芜本想脱口而出一万，但想了想，“一个月一千八。” “嗨呀，实习期的临时工这个钱也可以了，不过还是要找一份正式的体面工作，听到了没有？” “嗯。。。陈伯。。。？” “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唉其实都不用了，你陈伯知道你还没找到工作，就说他这里有个晚上巡山的险活路，一个月三千六，一周两休，有节假日，叫我问问你干不干。不过你现在都找到活路了，就不用了吧。也是，这活路太危险了。。。” 夜里巡青华山？这可是个名正言顺进青华山探查的好机会！ “那个，妈，你给陈伯说，我会考虑的。” “你还真想干啊？不是我说。。。” “妈，我只是考虑。。。行，没啥事儿就挂了吧。” 成芜蹲在花盆前，看着与昨日别无二致的栀子花。 “拿铁，我去协会了，你好好守屋。没有任务的话，我晚上就回来。” 栀子花没有动静，仍只是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 成芜通过传送符阵离开后，清风吹来，晃得栀子花上下摇动，仿佛一个劲儿地点头一般。 “坊主。”成芜敲了敲自己第一次见坊主的那个办公室的门。果不其然里面有动静。 一个穿着动漫人物服装的少女开了门，将成芜迎进房间。 坊主手上的石膏已经拆了，只有头上还缠着一圈绷带。 “小芜啊？什么事啊？” “坊主，我想知道，我们协会内，对符师有什么关于战斗力的等级吗。” 坊主想了一下，“这。。。我们协会对符师的分类都是按照资历或者职业来分的。刚进来是新手符师，过五年是在职符师，再过五年是资深符师，中途如果立功的话。。。就说不准了。” “那按照职业呢？” 坊主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地，一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的样子。 “其实按照你的级别呢，都是不该知道这些事儿的，不过我今个儿就破例告诉你吧。况且我听某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说，你已经是调查员了。” “我们协会，和我同级别的还有几个，分别是十戟，张道长，档案员，列车员，药师，老疙瘩。再往上就是会长了。” “除了老疙瘩，我们一人负责一个协会的部门，比如我就是管工坊的，十戟就是教战斗的之类。” 成芜沉思了一会，“那，有按照战斗力排的等级吗？” 坊主看着他的脸，“我好像懂你意思了，这种的我们协会没有，不过青华山有类似的。” “青华山？” “对，青华山，你不看旅游打广告不都是历史道教名山吗？这么多年了，有个修为，境界什么的体系也很正常。” “你在用青华山的符的时候，会发现他们分了多少多少重天是吧？” 成芜点点头。 “这多少多少重天就是他们的境界。据我所知，最高有九重天。而只有他们的历代祖师，才能到达九重天。你问这个，干嘛？” 成芜笑而不语，过了十几秒，成芜转移话题。 “坊主，我还有问题。那青华山目前的祖师，是第几代呢？” 坊主眼珠子转了一圈，又眯着眼不太确信地说道，“我记得多年前有青华山的朋友告诉过我，他们目前的祖师大概是第三代，不过已经闭关很久很久没出来了，至少有几十年吧。” “哦。”成芜点点头，“坊主，我还有问题。” “你今天怎么回事，咋突然这么有干劲了？”坊主笑道，示意他问。 “我们目前和上诞战斗都是用符吧？那用枪械之类的非符力武器，能杀上诞吗？” “诶你这个问题问得很犀利啊，虽然我没有亲手试过，不过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在协会内配发枪械呢？” 坊主的眉头皱成川字“你这个问题。。。多少年来都没人想过。。。不过我们协会从来没缺过符吧？也就没有想到用那些，而且那些东西，管的比较严吧？再说了你激发个符扔出去总比你掏枪方便吧。。。嗯。。。这只是我的想法。” 成芜点了点头，谢过坊主，离开了工坊。 “青华山。。。真是越来越吸引我了。。。” “对了，差点忘了，还要给档案员提供资料。”成芜拿出手机，坐在一旁用内部通道联系档案员。 “已消灭276号。调查员：符师成芜，符师凌奕，青华山杨青青，青华山宋怡，符师拿铁（已死亡）” 档案员收到信息，举起手机对着空气说道“会长你看啊，这小子可没有把肉人不当人啊，人家写的是符师拿铁，我可没有教坏他奥。您老人家消消气，消消气，呵呵呵呵。。。” “那懂事儿的也是他，不是你。”会长的中性嗓音渐行渐远。档案员瘫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走了！” 成芜回到家，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客厅的灯亮着，只见餐桌上已经放着几盘炒好的饭菜，香味扑鼻。 成芜心一颤，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客厅，果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袭雪白的身影。 看见成芜回来，头发中插着一朵栀子花的拿铁兴奋地站了起来，笑着对成芜招手。 “主人，我们又见面啦！” 第17章 洞口 “主人？”成芜愣了一下，“拿铁？你会说话了？” 拿铁的声音十分温和，却显得不羞涩。 “当时拿铁使用火符打中上诞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拿铁眼睛向上翻，“一睁眼就发现拿铁在主人家啦！” 成芜上前两步抱住拿铁，鼻头恰好凑在栀子花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深夜，坊主的门又被敲开，是凌奕。 “凌奕？你这么晚来，是干什么？” 凌奕沉着脸，一时间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奇怪。 坊主正要开口，凌奕舒了口气，恢复了平日里散漫的样子。 “哎呀！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想问问，那个。。。下一任坊主的事情。。。” “嘿！你小子！我还坐在这儿呢！你就问我下一任的事儿？咋？你想造反？” “没有没有没有。。。”凌奕慌忙摆手，“只是问问坊主，有没有心仪的人选啊？”他双手不停地反复搓着。 坊主看着一脸贱样的凌奕，扶了扶眼镜，也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小子。。。是想毛遂自荐？” 凌奕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先是成芜来问我一大堆问题，又是这小子想当坊主？ 坊主思索几秒，直视着凌奕的双眼，“说吧，昨天晚上，或者是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凌奕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哈哈哈哈。。。哪有什么事儿啊坊主，我这不是看到成芜那小子干劲儿十足，自己想着也不落下啊是不是。” “那你知道，成芜为什么干劲十足吗？” 凌奕支支吾吾着，没想好怎么回答上来。 坊主叹了口气，“唉。。。死人了吧？谁？几个？” 凌奕闻言，收敛嬉笑神态。“一个。成芜的肉人。” “成芜的肉人？是叫。。。啥咖啡来着。。。” “拿铁。” “哦对，拿铁。”坊主顿了一下，“嗨！我以为多大事，不就是个肉人吗？实不相瞒我这里还有几个种子，你去给成芜说要几个我给几个！不用伤心。” 坊主抽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十多颗形态大小各异的褐色肉人种子。 凌奕的视线像磁石一般紧紧地吸附在种子上，直勾勾地盯着。 坊主拿起一个种子掂了掂，递给凌奕“看在你这么多年当我徒弟的份儿上。。。” 凌奕双眼放光，迅速抢过种子“哈哈哈哈哈！谢谢坊主！哈哈哈哈！” “就由你帮忙把这个种子交给成芜。” “啊？” 凌奕一瞬间体验到了飞得多高摔得就有多狠这句话。 他颤颤巍巍地将种子轻轻放在桌上，又拿起来。 “坊主。。。” “哈哈哈哈！”坊主忽然释怀的大笑，弄得凌奕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颗种子，早就是为你准备的！拿去吧！” “啊？”凌奕有些不敢置信，“这。。。这种子，是您给我的？” “当然！坊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这里，凌奕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想放声大笑。我凌奕终于有自己的肉人啦哈哈哈哈！！！ 但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想到自己有了肉人，而成芜却。。。 “怎么？你不开心？”坊主发现凌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反应。 “没有，我只是。。。那成芜，您会再给他一个吗？” 坊主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那小子还不用我给他种子了嘞！其实刚才他就来找过我了。他的肉人，活了！” 凌奕呆在原地，消化着坊主话语中的信息。 “您的意思是说。。。拿铁没有死？”“不知道是死了复活了还是根本没有死，反正刚才是他们俩一起来找我的。。。对了，拿铁居然还会说话！” “说话？但是您以前不是说过肉人是不会。。。”凌奕瞥了一眼坊主身旁的jk画符助手，有些怀疑。 “只能说，这小子的福缘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阴风怒号，在各处刮起枯叶和残骸，和阵阵低语似的诡异响声。 两处手电筒的光柱打在地上，映出两张苍白而紧绷的脸。 “庄大哥，你说，这是真的吗？” 一壮一瘦二人把包放在槐树下，清点着里面的物品。 庄强抽出匕首看了看，“你不信我？我上次亲眼看见有人在那里面捞宝贝。” 庄强用手电筒照了照山体中一处隐秘的洞口。 李二根十分胆小瘦弱，害怕地看着不远处的洞口，想着自己一会儿就要进去，不由得毛骨悚然。 “md怂蛋一个，不敢去就滚，老子自己发财去，富贵险中求懂不懂！”庄强点了根烟。一点火光在阴风中有节奏的明灭。 一会儿，二人拍拍屁股起身，佝偻着身子慢慢探进狭窄的洞口。 两方灯团在四壁上随着脚步晃来晃去，呼吸声清晰入耳。 “庄大哥，你说这里，会不会太安静了一些？” 外面风大，洞内却没有一点风声。一片寂静。正是这寂静让两人感受到强烈的不安。 庄强的语速有些快，显然也是有些紧张了。 “不知道，总是。。。总是些什么自然现象吧！这有什么好怕的，继续走！”庄强抽出了匕首。 前方的道路很平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二人被极强的诡异感压的喘不过气来，良久无人说话，只听见粗重的喘息声和紧促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二根撞上了忽然停步的庄强。庄强的手电闪了几下，熄灭了。 “庄大哥，怎么不走了？”李二根摸摸额头，全是冷汗。 庄强没有回应。 “庄大哥？”李二根的声音发颤，鼓起勇气上前查看。 庄强仰面倒在李二根脚边，只见庄强没有了五官，脸上是一个喷血的大洞。温热的血液飞溅在墙壁和李二根的脸上。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李二根疯狂地转身逃跑，但跑了许久，不见洞口。 李二根吓得肝胆欲裂，脚被不知什么东西绊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李二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幽幽的红光笼罩，面前是一座萧索破败的古庙。红光是由古庙的红灯笼发出的。 李二根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隐隐约约看到庄强的尸体一摇一晃地从古庙中走出来。 “今儿这风咋tm这么大。”夜里的赶路人顶着风走来。 他看见两个模糊的黑影在搬着什么东西，于是快速碎步上前，蹲在树后。 一壮一瘦两个人怀里揣着大把的古董字画珠宝，从洞口钻出来，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那洞里有宝贝？！”赶路人向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几步，没有看到两人的背影。 “跑这么快。。。那洞里有啥？我明儿个也带人来看看。。。” 第18章 欧阳武自述 空旷的野外杂草丛生。随地散落着充满痕迹的食物包装袋，烧烤料包等掉色的东西。 听说本来这块区域是清理出来作为小区建设用地的，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建成，又没有人管，于是渐渐变成了野外露营，烧烤，钓鱼的理想场所。 成芜手里拿着一本被翻皱了的《常用符阵的样式与使用》作者是张云天张道长。是昨晚找坊主软磨硬泡要来的。 他和拿铁将几张雷符和飞剑符按照书上画的符阵摆好，微微调式整齐，又抽出几张神佑符激发，环绕在身边。 “彼游夏神，恭请万界，祝我阵大成！一环飞剑雷阵！出！雷！剑！” 只见神佑符越转越快，出现一圈金色残影，接着汇入符阵中，阵眼中持剑的成芜和守一环飞剑的拿铁顿时感受到一股难以控制的强大力量冲入体内。 “啊啊啊啊！！！！----”成芜有些难以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对准一面残垣断壁劈下环绕闪电飞剑的炽白铜钱剑。 “轰！”伴随着巨大的雷声，银蓝电蛇四处游走轰炸。 成芜睁开眼睛，扔下废掉的铜钱剑，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被劈开的十米长沟壑和周围被雷电轰开的大坑。 “这。。。这是借神力成功了？看起来威力和郎中他们上次用的阵差不多了，但我这只是一环的阵。。。”成芜埋头沉思着，拿铁走过来，一脸愉快“，嗯嗯，祝贺主人！看来主人福缘深厚，第一次用符阵就成功啦！拿铁也很高兴！” 成芜微笑着摸摸拿铁的头。 “这是。。。？”成芜忽然注意到拿铁的背后有白色的东西扑动。 拿铁转头看了看身后，接着展开了一双洁白的丰满羽翼。 “翅膀？”成芜有些匪夷所思，“明明刚才还没有。。。” “主人你看啊！哈哈！”拿铁扇动翅膀，随着一阵劲风飞到了半空中。 “小心点。”成芜抬头眯眼，在耀眼的阳光下，拿铁的身影有些模糊，真像是从天上降临凡间的圣洁。 “主人，拿铁带你回家。”拿铁下降，将自己的双脚夹在成芜腋下，随后奋力扇动翅膀。 成芜感到身体变轻，双脚渐渐离地，恍惚间已经被带到了半空。 二人向家飞去，成芜俯视着脚下空无一人的城市，“好奇妙的感觉。。。”将书收回储藏符，抓紧拿铁的脚，只觉柔风拂面，心旷神怡。 “档案员，出事了。”档案员的办公室被一个大胡子拉碴的男人敲开。 “嗯？怎么。”档案员正在将方便面内倒入开水。 “昨天晚上，255有动静了。” “啊！烫烫烫烫烫。。。”听到这个消息，档案员愣了一会儿。开水漫了出来，溅到手上。大胡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上司。 “255有什么动静？！调查员是谁？” “是我弟，他已经死了。” “欧阳文？你再说得详细一些。” 大胡子瞳孔微颤抖，回忆昨晚的事情来。。。 昨晚，我和我弟从市中心回家，路过255，结果发现，在255周围有大概几十个人影在搬着一些亮闪闪的东西。 我们上前查看，发现我们离那些人影越近，那些人影离我们越远。于是到了洞口。那些人影都不见了。 我们两个进洞口查看，发现里面很安静，十分诡异，而且走很久都走不到头，而，而且里面的路很平，像是人开凿的。。。我弟，我弟。 大胡子说到这里，呼吸加快，话都说不清楚了。 “慢点说，发生了什么？”档案员上前安抚大胡子的情绪，给他一杯水。 大胡子没有动水，歇了一会儿，深呼吸，情绪平静下来。 我看到我弟没有了脸，脸上只有一个大血洞，像是被什么掏了一样。 我当时吓得无法思考，撒腿就跑，结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最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古庙门口。 “古庙？255里面是古庙？”档案员拿着文件夹和笔，仔细地听着。 大胡子喝了口水，眼神阴沉。 是个破庙，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很久了，但是那些红灯笼还亮着。我去庙里面查看，刚拿出符就发现。。。 发现欧阳文的尸体像丧尸一样从破庙敞开的门口走出来。 我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想都没想就甩火符，把我弟点燃了。 烧焦之后，我上去看，我弟身上什么都没有，符，铜钱剑什么的都没了，我觉得很tm奇怪。 就壮着胆子进了古庙，里面有很多死人骨头，都是不同的姿势死的，还有根黑猫在吃死人骨头。 我没有逗留太久，而且头和身子贼痛，隐隐约约看见有十多个透明人影围在我旁边，我就吓瓜了。 就闭着眼睛往后跑，结果发现自己跑到一个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里面墙上挂的全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符衣，墙上和地板上也全都是诡异的符文。 而且这些东西我看着就头痛得很。贼jb奇怪。之后又看到有鬼，我就把身上能丢的符都丢出去了，发现啥屁用都没有。 最后我觉得自己要寄了，就把最后几张神佑符用了，跪下来求圈点大神和大生生神救我，tmd我感觉把我这辈子的诚意都用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成功了！我就感觉头很痛，结果回过神来已经回自己家了，而且意外地感觉很有安全感，而且也没有悲伤和害怕，就洗洗睡了。 我一醒就来找档案员你了。 大胡子把水一饮而尽，渐渐呼吸平稳。 档案员停下了笔，喃喃自语。 “古庙。。。人影。。。符文。。。” “等等，那上次我给你弟的那个东西呢？也不见了吗？” 大胡子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他身上啥都没有，我还觉得奇怪嘞。” 档案员思索了一会儿“你觉不觉得，那可能其实是幻觉？” 大胡子也思索良久“不知道，不像吧？我，我也说不清楚。但，如果是幻觉的话，那不就说明我弟现在生死未卜？” 档案员点点头“看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去会会那个古庙了。你还能去吗？” 大胡子狠狠咬牙“如果是去救我弟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去！” “好！我安排人手！”说着，档案员点开了成芜的短信。 第19章 洞中古庙 这是255原本的档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古怪的洞，因为之前偶尔派去的调查员都没有出来报告。 成芜看着档案员发来的短信，和拿铁对视一眼。 不过有昨晚从洞里逃出来的调查员，所以我们要组织一场对255的大型探索，今晚到协会集合。和大部队一起。 晚上，成芜二人来找档案员，发现这里已经有几个人。一个忧愁的大胡子，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成芜示意拿铁将翅膀隐藏起来。 档案员抬手看看表“怎么还不来？哦，来了。” 成芜向门口看去，长裤衬衫。。。三戟？！ “三戟？你也是调查员？” 三戟瞥了一眼，把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燃“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接触高层啊，啊？我们的小天才？” 成芜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好了，大家都过来，我来介绍一下。”档案员手里捏着几张成芜没见过的符，“这位是欧阳武，他就是活着从洞里出来的那位。” 大胡子对众人小幅度挥挥手。 “这位是政府那边的援手，地质学家兼符文学家，谢师。”工程师模样的人朝另外四人微笑。 “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们协会多年不遇的天才成芜和他的肉人符师，拿铁。”成芜向其他人轻轻抱拳，拿铁见了，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抱拳。 “这位是三戟，十戟的妹妹。”“啊呀？十戟大哥的妹妹啊，请代我向十戟大哥问个好，多年不见。十戟大哥可否还好啊？”谢师一听是妹妹，马上凑过来套近乎。 三戟表现地有些厌嫌，躲开了。 “咳，别闹了，这五张是真视符，你们进了洞口之后就贴在额头上，可以阻挡幻觉和精神攻击。”档案员把符给欧阳武，都分发下去。 “好了，出发吧，你们上到楼顶，有直升机在等。这次行动政府那边还挺重视的。 众人上到楼顶，感受到直升机旋翼带来的强大气流和巨大噪声。 “我这，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呢。”欧阳武坐在舱内左顾右盼。 拿铁不知为何，对直升机表现出强烈的害怕和抵触情绪，经过成芜的安抚才成功坐上。 “都到齐了吗？我要起飞了？”驾驶员通过通讯器问道。 “到齐了，起飞吧。”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了档案员的声音。 旋翼加快，上升气流跟着加强，直升机渐渐浮起，没入深沉的夜色中。 舱内的气氛很奇怪，除了欧阳武趴在窗子上一直看着外面之外。另外四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前面是树林，不好降落了，你们就在这里下吧。”驾驶员说着将直升机降落，“等你们出来，点信号棒，我就来接。” “好的，谢谢啊，谢谢谢，谢谢。”谢师一边客套着一边首先下飞机。 众人用神佑符的金光和手电筒照亮路途。 欧阳武在前带路，有阴风，但不算大。 “就是那里！有人影，你们看！”欧阳武压低声音吼道。 众人凑上去，果然看到有几个搬东西的人影，不过很快消失了。成芜想着什么，看向拿铁，悄悄问道，“你能看到黑影吗？”拿铁摇摇头。 成芜点点头，上次和276战斗，拿铁是表现出免疫精神攻击的，那么是否说明，她也能免疫幻觉？ 看来果然是，成芜退至众人身后，将真视符贴上额头，一阵恍惚和轻微的头痛之后，成芜果然没看见人影。 “那些人影是幻觉，快贴符！” 众人回头看见贴符的成芜，也试探着贴上，过了一会儿。 “那些人影果然是幻觉！”欧阳武惊喜地叫道。“好了，洞口呢？带我们进去。”三戟有些迫不及待了。传说中吃符师的255，她要一探究竟。 “就是这里。”欧阳武指着一个狭窄的石头缝隙，成芜想起了自己初中时学过的“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不过这个255应该是不可能豁然开朗了。 众人前胸贴后背地鱼贯而入，欧阳武为最首，拿铁为末尾。 谢师用手电筒四处扫视周围的石壁“这个洞口应该是人为开凿的吧？而且年份绝对不低。我采一些样本回去。”说着，用凿子撬了一些石块碎末装到密封袋里。 “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吧，毕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三戟没好气地说。 “好安静啊，按理说这种洞内至少应该会有水。。。” “别说话！”欧阳武忽然停下来打断了谢师。“这里好像就是之前我弟弟欧阳文出事那里，注意看自己周围同伴，不过有真视符。” 后面的人都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事后，队伍继续前进。 一段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过去后，众人的眼前出现一座萧索破败的古庙。殷红而诡异的灯笼亮着，像是夜晚野兽捕食猎物的眼睛。 欧阳武看着背后四人都没事，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幻觉，那么我弟弟可能还活着！我们进去吧！” 古庙的牌匾早已朽烂，看不清楚了大门烂了半扇，另一边也摇摇欲坠。 跨进大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堆成小丘的骸骨。与欧阳武的记忆如出一辙，除了没有黑猫。 “欧阳文！”欧阳武试着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但是那堆骸骨却哗啦啦地动了起来，周围地上干涸发黑的血迹也变得红亮，照着众人。 众多透明的人影聚拢，盯着五人。“不是幻觉？”欧阳武大惊失色。 成芜忽然觉得很熟悉，这些人影。。。不就是自己成为符师之前和上诞一起看到的那些吗，他都习惯了，根本没在怕的。 其余三人如临大敌，成芜确认这些幽灵和自己以前看到的无异后，和拿铁大摇大摆地走上前。 “喂！你不要命了！我们还不清楚这。。。”三戟正喊着。 但成芜像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穿过幽灵群，他们看着成芜却束手无策，就这样放他过去。 成芜转过来，耸耸肩“我以前和这种东西打过交道，没啥可怕的。你们也过来啊。” 三戟和欧阳武正犹豫着，谢师如释重负“害！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虚张声势啊。”说着就走向幽灵群。 第20章 三戟的怀疑 三戟和欧阳武不敢轻举妄动，正当谢师走近的时候，幽灵群忽然狂暴起来，就像一锅忽然烧开沸腾的水。 幽灵群朝骸骨堆冲去，随即钻了进去，只见骸骨堆猛烈地运动，从下至上组成一个飙血的巨型骷髅。 骷髅看了一眼成芜和拿铁，又转头冲向三戟那边。 “你不是说它们没事的吗？！”欧阳武激发雷符，甩向骷髅，但见骷髅巨人一手接住雷符，雷符在它手中化为黄烟消散。“啊？” “还有，为啥它不打你啊！”欧阳武和谢师闪开骷髅巨人的拍击，整个古庙都震动起来。三戟从储藏符里抽出一杆戟投出，插在巨人肋骨处，又抽出双戟瞬移到肋骨处挥戟一挑。 “彭！”巨人半个肋骨爆散，骨血四处飞溅。 巨人一掌将正准备再挥的三戟拍飞，三戟在地上滚了几圈，额头上的真视符脱落，瞬间她的眼神空洞，呆若木鸡地躺在地上。 “糟了！她进入幻觉了！谢师，我们上！”欧阳武将火符贴在铜钱剑上，冲向巨人跳劈。谢师看着远处的成芜“你小子！还不快来帮忙？！” 成芜正想着什么事情，发觉那边快不行了，于是带上拿铁飞了过去。 欧阳武火剑劈在巨人大腿部，“乒----”铜钱剑断裂崩飞，差点打中谢师。 “啊？”欧阳武对自己和敌人的战斗力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巨人正欲拍死三人，巨掌却停在半空。原来是成芜和拿铁在三人头顶的半空挡在前面。 骷髅巨人就定在那里，迟迟未动，不敢攻击成芜和拿铁。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的符衣？”成芜想着，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朕现在命你，解体！” 顿了几秒，骷髅巨人的身上果然纷纷掉落骸骨，逐渐崩解，破碎。 刚被欧阳武重新贴上真视符，清醒过来的三戟看到了骷髅巨人在成芜面前解体的壮观场景，“他，他把这玩意儿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但目前来看，好像确实是这样。”谢师盯着解体的骷髅巨人。目不转睛地说。 完全粉碎后，成芜和拿铁降落到骸骨堆上“三戟，你没事吧？” 三戟眯着眼，恶狠狠地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它不打你，只打我们？你到底是不是成芜？！” 三戟的话让两人豁然开朗，对啊！我们又不了解255，万一面前的成芜是什么上诞伪装的呢？ “啊？”成芜和拿铁懵了，“我不是成芜？如果我不是，直接让骷髅巨人把你们拍死算了，还救你们干什么！” “你们俩从现在开始离我们远点，反正直到出去之前，我都不会相信你的。”三戟站起来，冷冷地说，绕开成芜继续向内走，欧阳武和谢师跟了上去。 成芜和拿铁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隔着五米走在三人身后。 “唉。。。救。。。”众人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欧阳武侧耳细听，忽然神情一变“是我弟！欧阳文！你在哪里啊！”过了大约一分钟，果然有回应。 “在。。。这。。。里！” “哥来救你了!”欧阳武欣喜若狂，朝声源处飞奔。 “唉！可能是陷阱。。。这个傻狗！”三戟也飞奔而去。 “啊？”谢师回头害怕地看了一眼成芜和拿铁，也追上三戟他们。 欧阳武推开一扇朽烂的红漆门，是那个满是符衣和符文的诡异房间，果不其然，遍体鳞伤的欧阳文靠坐在墙角额头上贴了一张符力充沛的复杂黑墨符，看到来人，他瞬间来了精神“哥？！你来了？！太。。。咳咳咳。。。” “别动！你是欧阳文？”三戟进来，用戟尖指着那个年轻人。 “你知道他头上的符吗？！那可是档案员给我弟的，会长亲手画的保命符？！这你都怀疑吗？！”欧阳武显然对三戟十分不满。 “没事，哥，谨慎点。。。也好，这庙。。。太诡异了。。。咳咳咳。。。” “会长亲手画的？！”谢师马上凑上去查看会长的墨宝。 成芜和拿铁也走了进来，看到如此多的陌生符文和符衣，成芜来了兴致，抬头观察，这些符文包括符衣都是用血画的，符衣以粗布短衫和长衫为主，也有斗篷，长袍等其他样式。 谢师呆呆地看着周围的符文“这些符文不属于任何一派。。。”他用手机拍来拍去。 成芜伸出手，刚想触碰一下，就被一道银光阻拦，是三戟，她敌视地盯着成芜“你，想，干，什，么？” 成芜耸了耸肩，和拿铁走到屋外，他又一次觉得三戟很难相处了，不知道十戟平时和她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成芜开始观察起这座古庙来，布局奇怪，地点奇怪，时间奇怪，气氛，幻觉等等都很诡异。古庙的谜云遮住成芜的眼睛，让他看不清真相。 “好了，找到你弟了，我们该走了。”三戟看了一眼周围的符文和符衣，决定不去动的好。“拍够了没有！在这里逗留只会越来越危险！” “嗨呀，再拍一张，就一张，这些说不定对协会很有用呢。。。”谢师的食指疯狂地按着快门。 “欧阳武，把你弟扶上走！你那符能保我们一群人吗？”“对不起，不能。”“那就快走！” 成芜和拿铁飞起来，俯视着古庙。成芜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古庙的布局。。。“啊！这古庙是一座符阵！！！”成芜恍然大悟。“看起来像是封印某件事物的。。。阵眼是。。。那个充满符衣的房间。。。” 成芜突然想明白了，这座封印符阵之所以能维持这么久，就是中央阵眼的主封印和房屋构成的副封印能通过游荡的幽灵达成符力流动的平衡。 如今他们过来消灭了幽灵，还逗留在阵眼扰乱符力流动，也就是说，这座封印符阵很快就会失灵，也许是一个星期之后，也许是。。。 成芜看到古庙的边缘已经开始坍塌！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成芜和拿铁快速落地，冲进房间“快走！来不及了！这庙是个封印东西的符阵，我们已经破坏了封印！快走吧！来不及了！” 欧阳兄弟和谢师大惊失色，正准备离开，却被三戟拦住。“哼，我刚刚还想出去，差点中了你的计！是已经在外面布置好陷阱等我们出去自投罗网吧！你等不及了？成芜到哪里去了？！” “啊？”成芜彻底懵了，事情怎么是这样一个发展啊？连拿铁都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我刚刚已经看到边缘在坍塌，符阵崩溃了！快走！”欧阳兄弟和谢师的视线反复横跳，看着对峙的成芜和三戟，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三戟如此固执，急得焦头烂额的成芜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不是办法的办法，把他们打出去！ 成芜示意拿铁出去观察情况，自己拉开外套，露出符衣，发出紫色的诡异光芒。 “符衣·石碑！” 第21章 宙帝 紫色的光芒笼罩下，成芜的背后出现一个魁梧的无面甲士，左手驮石碑，右手持断剑，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我只能用这种办法了，希望你们能理解，对不起。” “这，这是什么？！”谢师跑了出去，撞上拿铁，被拿铁拖着飞了起来，在空中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别乱动，再动拿铁就把你扔下去。”拿铁对待其他人可不像对成芜那样。谢师听了，便不敢再动，“你是肉人？会说话？假的吧。” 拿铁没有回答，升至半空“你往下看，看看主人有没有骗你们！” 谢师唯唯诺诺地往下看。 “啊？这不是青华山的封印大阵吗？！等级分辨不出来，不过应该特别特别高。使用房屋构造来作为符文。。。这种设计。。。” “彭----”下方的阵眼发生了爆炸。 “啊！那可是阵眼，你们几个在tm干什么！！我们快下去吧！”拿铁点点头，向下降落。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三戟持戟站在欧阳兄弟前。 “不是，大姐，我说了符衣符衣符衣，你听不懂？”成芜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好像也是这样，周围的人自动忽略了某些东西。 三戟投戟后退，又将一根戟插在欧阳兄弟面前。 成芜一抬手轻松抓住投来的戟，随即看见了瞬移而来的三戟，她脚上贴了什么符，一脚把成芜踢飞，撞碎了房间的大门。 成芜在地上滑过一道长长的沟，滚了几圈才停下。 “山鸡！你来真的？！” 回应他的是又一杆银亮的长戟被投了过来。 成芜低声骂了什么，翻滚躲开戟和三戟来的又一脚。三戟挥戟竖劈，被成芜抓住武器，“三戟，别打了，你打不过我的，而且，你不也出来了吗？好好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戟听不懂似的，向成芜奋力压下，但被他抓得死死地，纹丝不动。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封印阵正在崩溃，我们快走吧！成芜说的是真的！”谢师和拿铁降落。“你闭嘴！”三戟仍然不肯放开。 “你，真的要到这种地步吗。”成芜的眼神忽然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和之前判若二人，“我不想和队友发生冲突。” “即使你真的是成芜，也不能说我打不过你！”三戟这时耍起了性子。 成芜叹了一口气，一脸严肃。拐手将戟插在头旁的地上，三戟一个不稳就要摔倒，想瞬移回房间里。 成芜起身一手抓住三戟额头上的符，另一手握拳，将三戟轰到半空中。 “拿铁，把她接住。” 谢师看傻了，刚才成芜这一连串动作他都没反应过来，上一秒二人在僵持，下一秒三戟就飞到半空了？！ “放心吧，我掌握好力道的，只是把她打晕了，应该没受伤。”成芜收回阴兵，紫光消失。 过了几秒，谢师果然看见拿铁抱着晕倒的三戟降落下来。 成芜松了一口气，“走，找他们两个。”谢师点点头。周围的崩塌和震动越来越明显了。 谢师向欧阳二人快速简洁地说明事情原委，扶起二人，众人从房间出来。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凭空出现的一口巨大青铜鼎，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不要看，快走！”成芜知道，那就是封印的东西！ 青铜鼎内如熔炉一般发出橘红色的火光，一条火龙从中喷出，堵住众人的逃跑路线，周围形成一个大火圈，也点燃了房屋。顿时古庙变成一片火海。 成芜左顾右盼，看着拿铁“你把他们四个送出去，我来拖住它！”拿铁摇了摇头，眼角竟然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主人。。。” 成芜语气变得严肃“这是，我的命令。你带他们都出去！” 拿铁哭着点头，左手抱昏迷的三戟，右手抱欧阳文，背上谢师，用脚夹住欧阳武。展翅起飞。 “师傅，那你呢？！”谢师叫道。欧阳文将保命符甩给成芜，成芜抬手接下，贴在真视符旁边。欧阳武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你们出去后，马上去协会找资深符师来，能消灭消灭，能封印封印。” “如果我出不来，拿铁，正式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还请协会，不要忘记我。” 青铜鼎喷出滔天火焰，将整个洞烧得通红。它仿佛是发现了有小家伙想要飞出去，喷出几十条怒吼的火龙追上半空中的拿铁。 “你的对手是我！！！！！” 成芜激发符衣，脚踩飞剑，左持铜钱剑，右持长戟，飞速冲上前，吸引了火龙的视线。 飞出火海的边缘之后，天空中众人回头，看见成芜一人在滔天红光的炙热火海中挡住几十条火龙的渺小背影。 成芜交叉剑戟，前方是六面石碑和众多符咒铸成的防御大阵，已经有破碎迹象。 成芜回头望去，已经看不见他们。成芜呼出一口干燥的气，已然做好必死的决心。 火龙忽然消失，只见青铜鼎内橘浆翻腾，凝成一个人形。它张了张“嘴”。是一个十分沧桑的老者声音。 “好久不见啊，宙帝。” “宙帝？” “距离你和周老头把我封在这里，我估摸着，也几千万载有余了。”火焰人形一边在青铜鼎内走动，一边渐渐现出一个穿红袍的老者形象。“怎么样？这些年来，你和周老头，还有国师几个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成芜思考了一会儿“实不相瞒，我不知道周老头和国师是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符师而已。至于宙帝，他已经死了。” “死了？那怎么你有宙帝如此重合的气息。”红袍老者沉吟着，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你是罪有应得！你以前说过，你的领土无疆，你的寿命无限，如今看来，怎么会转世成这么一个蝼蚁哈哈哈哈，罪有应得啊！” “那个。。。至于我的前世和您的恩怨，我也不明白，那您既然已经解封了，是否可以。。。” “不行！”老者闭眼抬头，“你知道你小子前世那个龟儿子对我干了什么吗？啊？！既然今天我出来了，而你又刚好在。不如，新仇旧账一起算！” 成芜流出的汗马上被高温蒸发，五脏六腑被炙热的空气灼烧地苦不堪言，难受至极。 第22章 绝火神剑 红袍老者抬手，缓缓升起一条火龙。“你小子也可以，可以挡下我如此多法力。” “等等，老先生！”“嗯？还有什么遗言要讲？”老者轻蔑地看着半空中的蝼蚁。 抱着死也要死得明白的心理，成芜决定先把前世的事情问个明白再说，况且。。。成芜悄悄摸着怀中的那张复杂的附身符。 “我想请老先生说说，关于我前世到底对您做了什么，还有国师，周老头是谁？”“哼，我为什么要让你死得明白？外面的帝王现在是谁？”红袍老者冷笑着。 “实不相瞒，现在已经没有帝王了。帝国，国师这些说法早就被历史抹除，现在是人人平等的社会。” 红袍老者越听眉头越皱得紧，“没有帝王。。。人人平等。。。”他缓缓摇头，“这根本不可能。。。听着，小子，我不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不过既然你问了，正好我也想找人说话，就暂时留你一命。你很幸运。。。” 红袍老者抬头望着洞口，仿佛是在望着多年以前的往事一般。 很多年前，宙帝，也就是你。为了开疆拓土，率兵攻破了我的部族，男女老少屠杀殆尽。那场景，唉，就算是我也不忍直视。但你们杀不死我，只有把我封印起来直到现在。还大兴土木建了这座什么绝火神庙，不过现在看来，宙帝，国师，周老头都和这神庙一样成了废墟，昔日的老对手不在了，我还是有些感慨呐。 “那那些符衣。。。”成芜降落到阵眼的房间。 老者闭着眼在青铜鼎内踱步。 那些符衣更是可笑，我在下面都听见了，周老头说一旦我冲破封印，随便是谁都可以用符衣把我拿下，真是可笑啊，那些符衣现在对我来说，不过一堆破衣烂衫而已。过了这么多年法力也消耗殆尽了。 不过它们对你这个小蝼蚁来说还是太过强大，况且副作用只有周老头和国师知道，谁敢穿？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忽然大笑不止。 成芜乘着老者在讲述旧事，将外套脱下，在符衣石碑的外面开始一件一件地穿上散落在地和墙上的符衣，短袖，长袍。。。看到什么就往身上套，符衣越多，对成芜的压力也就越大。 身上已经穿了十多件，穿不下的就作为头巾绑在头上，系在四肢，围在腰上。 终于在老者大笑的时候，成芜将自己包成了一个符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 老者看到他，又“噗”地一声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你穿成这样是想逗我开心吗？！哈哈哈哈我很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哈哈哈哈哈我还要感谢你是不是哈哈哈哈。。。” “符衣·绝，符衣·火，符衣·神，符衣·庙，符衣·绝火，符衣·绝神。。。”成芜发现这些符衣就是“绝火神庙”四个字不同的排列组合。除了一件“符衣·剑”。 老者笑够了，发现成芜还没有不自量力地出手。便升起十余条火龙，朝成芜轰去，“聊天的时间到了，现在是算账的时候！” 火龙咆哮着冲向成芜，撞上防御大阵。 “剑，剑，剑。。。有什么用。。。”成芜亮起身上所有由血画作的符文。忽然，欧阳文给的保命符金光四射，甚至压过了符衣的血光。 成芜眼前一阵恍惚，不知为何就和脑海里一个不男不女的嗓音异口同声地说着。 “宙元三年，天降业火，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宙帝设坛以祭，彼游夏，大生生，盘源大，神灵现世。吾悬剑于眉，以血为鞘，以意为秉，收天火，救民于鼎，铸作绝火神剑！” “吾悬剑于眉，以血为鞘，以意为秉，收天火，救民于鼎，铸作绝火神剑！。。。”成芜一遍又一遍地和脑海里的声音一起重复着，越来越快。 “砰！----”防御大阵被破，四散纷飞的符咒瞬间被燃为灰烬。 绝火神庙的残骸和符文亮了起来，围绕成芜星云般缓缓转动。火龙撞上成芜，即刻爆散化为周围连绵的星云。 “啊？怎么回事！这股力量，这不可能！”红袍老者见势不妙，化为火焰从鼎中冲向成芜。 “救民于鼎，铸作绝火神剑。。。”成芜体内的血液沸腾，一刹那，他仿佛站在祭坛上，面对漫天遍野的业火，与被灰尘和冤魂遮蔽的正在倾倒的阴沉天空。 “铸作！绝-火-神-剑-！！！” 只见周围的事物传得越来越快，老者已经看不清成芜，他撕开身体吐出一大片岩浆和火龙，接触成芜的瞬间，都化为周围的火龙卷高速转动。 老者看见成芜被巨大耀眼的光芒包围，火龙卷也熔化，在他手上重铸。 见势不妙，老者躁动起来，鼎内的橘浆翻腾，越涨越多溢出来，形成岩浆的大浪要吞没成芜。 老者在浪中狰狞地狂笑着，“一介蝼蚁，只凭几件符衣就想击败我？！！痴心妄想！！！哈哈哈哈哈！！业火会燃尽一切！！！你！宙帝！国师！周浑天！都一样！” 正当剧烈翻滚的灼热岩浆浪逼近成芜之时，老者脑海内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凭你吗？”“啊？！！！”老者抬头望向发出神异光芒，持绝火神剑的成芜。只是望了一眼，岩浆浪潮就趋近崩溃。 “宙帝！！！！！我与你。。。”老者有些畏惧退缩了。 成芜激发一张神佑符，进入神佑空间后，毫不犹豫地劈下。 神佑空间内，夜晚寂静的山丘突然爆冲出一根巨大的神异光柱，照亮了夜晚月明星稀的天空。震耳欲聋的光柱迅速扩大，将这一片长达十几公里的小山脉和周围的事物湮灭殆尽。随后又引发了无法计量的毁灭性大地震，如果在现实世界发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现实世界。 山丘忽然像被起爆了一般，完全炸开，漫出满地岩浆。万幸当时没有人在周围，只是剧烈的爆炸和响声震碎了几家离得相对较近房屋的玻璃。 成芜全身冒着烟，手上还握着和普通剑外表无异的绝火神剑，趴在同样冒烟的炙热土壤上。除了青华山祖师给的附身符之外，身上的符衣和符咒全都燃尽了。三戟的几根戟倒是完好无损，散落在四周。 第23章 坊主的问题 成芜旁边跑来一只黑猫，坐在他的头旁，舔舐着爪子。 过了一会儿，一双穿着用料，做工都很差的帆布鞋的脚走过来。他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书，右手揣在白色卫衣的兜里。 一双金色眼睛视线落在黑猫上。 “用不着你，走开。”说着抬脚推开黑猫，俯视着趴地持剑的成芜。 他将套在卫衣外的长袍脱下，缓缓地展开，铺平在成芜的身上。又用一层金色幻影笼罩了绝火神剑，让其收敛锋芒，介于普通剑与法器之间。 “没想到你能做得更好。呵呵呵呵。。。”他蹲下来摸摸成芜的头。 极远处，拿铁带领着好几架直升机和坐飞剑的符师飞速赶来。 “很快就会见面了。”中性的声音说完，身影也化为金光，不见了。 “能达到这种强度的破坏力？你tm确定这tmd是255？！如果成芜有个三长两短，我tm跟你没完！你知道他对我们协会的重要性吗？啊？！。。。”坊主指着档案员的鼻子大骂特骂。 档案员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由坊主喷唾沫星子。 凌奕和他们坐一个直升机，他好像从来没看见坊主有这么生气过，他甚至感觉自己寄了坊主都没这么生气。。。 他有一种直觉，即使这里的破坏这么离谱，他仍有成芜没有死的一种莫名的直觉。 “操之过急，说我操之过急？让他一个新手符师直接来打天火？md怎么想的。。。不死都掉层皮。。。说我操之过急？。。。除非。。。” 杨青青不满地嘟哝着，蹲在飞剑上一副谁欠了她几万块钱的表情。 “主人！”拿铁远远看见趴在地上的成芜，快速俯冲降落，跪倒在成芜身边，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以为成芜已经死了。 众符师来到成芜身边，十戟盯着成芜，问档案员“封印物呢？” 档案员不知如何回答，一起来的欧阳武开口“封印物是一个巨大的会喷火龙的青铜鼎。不过现在，没看到。”他四处张望，何止青铜鼎，这片山脉都不见了。 “难不成，是他解决了？这么大的力量？！”一个善于侦查的资深符师说道，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也是，毕竟一个刚入协会几天的新手符师能造成几个资深符师联手才能造成的破坏？ “难不成，他用了那张符？！”凌奕大声说道。 这话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知道的是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不知道的则直接问出口。 “什么符？” “是我给的，那张我们祖师给他的符。不过，他看起来没有雷符气息。”杨青青回答道。 十戟等着正查看成芜的药师报告。 药师一副手术室医生装扮，她粗略检查几下，看向众人。 “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雷符气息。况且。。。”她拉起长袍，下面是一张附身符，“你说的是这张吧？在这里。”听到药师的判断，拿铁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哭又笑的。 “他的确没用啊。。。那这里。。。他是怎么做到的？”凌奕和杨青青也摸不着头脑。 十戟警惕地望着四周，听到“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稍微松口气，他将周围的戟依次收回背后的武器架。 “哦！我知道了！”正当众符师一边等待药师详细诊断一边讨论事件的时候，欧阳武恍然大悟的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我知道了！是保命符！会长亲手画的保命符！档案员给我弟的，我弟临走前又给成芜了！” “哦？哦----”会长亲手画的保命符？这就说得通了，毕竟会长天天神出鬼没的，他画的符。。。再匪夷所思也能理解。 这事说通之后，众人对成芜又有了新的感观：新手符师用会长的力量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还能顺利活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药师已经在成芜周围摆好了大型符阵，大生生神代表吉兆的白色荧光也照亮了众人的脸庞。 仪式结束，药师站起来，对众人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在厚厚的口罩后显得不怎么清楚。 “很幸运，只是有些小烧伤，都是外伤，内伤。。。几乎，不，根本没有。这伤损情况，很不符合伤害正比例函数原则。” 伤害正比例函数原则是指符师战斗之后，双方人数总和的伤损情况随外界破坏情况的加大而加大，呈正比例函数关系递增。 “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既然成芜没什么事。”坊主应该是当场除了拿铁之外最关注成芜的了，毕竟成芜可是自己工坊的宝贝。 回去的路上，见拿铁因为长时间往来奔波体力不支，翅膀挥动的频率都快支撑不住飞行了，坊主让拿铁坐在医疗直升机上，就在昏迷的成芜对面。 毕竟虽然肉人不用吃睡有符力就行，但总还是有个体力极限。 “拿铁啊，坊主我问你个问题行不行啊？” 沉默良久，坊主发话了。 拿铁回头看了看坊主和他旁边的女仆装画符助手，“坊主请问。”因为成芜很尊敬坊主，所以拿铁对坊主的态度自然也是恭恭敬敬的。 “就是。。。”坊主有些难以启齿，“可能有些不礼貌，就是，我能知道，你是怎么会说话的吗？” 坊主很久就发现，拿铁比起自己的肉人来，更有灵性，更像一个“人”。 “啊？这个嘛，拿铁也不知道，反正是，嗯，死过一次，拿铁就会说话啦！”拿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死过一次。。。”坊主看了看自己旁边那个呆呆的肉人。 “不过更重要的是，主人把拿铁当成一个，人，来看。”拿铁深情地看着成芜。 “人。。。”坊主想着自己以前对自己的肉人做的事，虽然说不上不好，但至少更多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而不是人来看，甚至没有名字。 “好，我知道了。”坊主自嘲地笑笑，“看来，我还要从你们俩身上学很多东西啊。。。” 晚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坊主看着自己的肉人，“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其实你的脸挺像一个rb女明星，要不，我就叫你，森原千张吧？好吧？” 森原千张愣了愣，看着坊主，缓缓点头。坊主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感情，但是失败了。 “你今天和我睡在一个房间吧，我以后，不会让你在这里站一晚上了。”坊主温柔地笑了笑。 但森原千张任然只是机械地摇摇头。 “好吧，我不勉强你，那再见啦。”坊主关上了办公室的灯，轻轻关门。 森原千张在黑暗中缓缓低头，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第24章 会长初现 成芜行走在一望无际的白色荒漠之中。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俯身抓起一把白色微黄的细沙，又让其在指缝中随风飘散，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婆家冬天的早晨，去家门口抓的沙子堆。 成芜眼前出现了一堆沙子，与白色荒漠的截然不同，更厚重，更真实，更亲切，更家乡。甚至上面长的杂草，草上的露珠与无名小虫。 就像是这座白色荒漠将小沙堆，从他濒临忘却的记忆之中搬了出来。 成芜缓缓走上去，抓了一手猫屎，都硬了。 成芜恍惚间想起了外婆家养的那只矫健的三花猫咪咪，那个晚上，10岁的成芜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就是一人一猫度过那个寒冷的夜晚。 “喵呜~”三花猫从沙堆后跳出来，走到成芜脚边蹲下，卷成一团。 成芜抱起咪咪，愣愣地走向不远处那个砖墙屋子，仿佛下一秒，外婆就会像曾经那样，打开纱窗，笑眯眯地看着背着奥特曼书包的成芜。 “芜芜，回来了嗦？想吃啥子婆婆给你做？” “婆婆。。。婆婆！” 成芜狂奔向小屋子，可是只摔了个狗啃泥。 趴在地上抬起头，小沙堆，咪咪，屋子，外婆，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荒漠。 是啊，只在那边上了三年小学，离开的时候，咪咪就老死了。再过几年，外婆也永远离开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呢。 成芜将脸埋在白沙里，泪水浸湿了一片。 “怎么回事？药师？他怎么还不醒啊，这都几天。。。”坊主和凌奕走进病房里面的大房间。药师仍然是前天晚上那一副装扮，正趴在地上和包括郎中在内的几个符医大汗淋漓地布置符阵。 “急个锤子急，我这不是在布阵吗？”药师有些烦躁，“他这情况很复杂，不是我tm一句话就能给你说清楚的，再说了人家拿铁都没急，你是啥东西？” “我。。。”坊主一时语塞，转身和凌奕走了出去，发现拿铁坐在病床上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能说是我的错？你们都不相信我？他当时真的不对劲啊！哥！你也不信我？”三戟坐在十戟旁边，十戟慢慢喝着豆浆，看似没有理会三戟。 “我已经找档案员，欧阳兄弟，谢师和拿铁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笔录和录音也拿到了。”十戟放下豆浆，看着自己的妹妹，语重心长，“虽然他先出手是他的不对，但是你不相信他在先，况且人家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再说了，他最后不是帮你们挡住封印物，确保你们安全撤离吗。” 三戟皱着眉头“哥，连你也站在他们那边？”十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三儿，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让你随便耍性子的，在我眼中，你还没长大啊。。。” “我都二十多了还没长大？！哼！你说白了，不就是嫌我实力不够吗！我找杨青青上青华山修炼去！一鸣惊人看你怎么说！”三戟走出去，“啪”地一声拍上了门。 “唉。。。”“唉。。。”十戟转头，原来是会长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会长同情地看着十戟，“妹妹不好带啊。” 十戟低头，微笑着点点头。 “不过幸好我没有妹妹，嘿！”会长留下一个欠揍的表情就消失了。只留十戟坐在那里哭笑不得。 药师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内装三十六根八卦签，哗哗地摇响。 “大生生神，为我破迷障！显灵！显灵！” 符阵亮起金光，射在竹筒上，众人屏息凝神地等待着竹签摇出的结果。 忽然，竹筒一滑，从药师的手上掉落，竹签全部散落在地。 “摇签失败，符阵失灵了。。。”药师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失去光芒的符阵。“是神灵不愿我们预测，还是。。。”药师没有再往下想。 “在生理上没有问题，用符阵的方法也测不出来，但就是不醒，欸。。。？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可不可能是255的影响？”药师对前来探望的众人说着。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个说法。 药师抬手制止喧闹，“算了，我亲自去看看。”药师转头对自己手下的符医说道，“准备意识联通符阵。” 这回该众符医面面相觑了，郎中发话“老师，您亲自进去的话。。。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还是我们中选出来。。。”郎中看了看周围人一个个低眉顺眼的样子，“我代替您进去吧。” 药师冷笑几声“你也想像这小子一样逞英雄？我是老师你是老师？再说了，你个刚成在职符师的能和我比？不准去！” 郎中听了，只能听命。 “其实，拿铁可以去的。”众人看去，连忙问好“会长好，会长好，会长早，会长好，会长您好。。。” 会长一个个地回应，轻轻走到药师和拿铁面前。 “会长。”药师低头问好，“会长。。。？”拿铁呆呆地抬头望着会长，在成芜嘴里听了这么多次的会长终于站在了拿铁的面前。 一双看起来就是19.9包邮的白色帆布鞋，淡黄色的长裤外面莫名其妙地套了个紫色格子短裙，白色卫衣，看不出明确性别的脸上一双金色眼眸，淡金的长发扎成低双马尾。 “会长，拿铁觉得你穿衣服的风格好奇怪啊。”拿铁直言不讳。周围人吓了一跳。 会长笑了笑，温柔地摸摸拿铁的头“不特别点，怎么和其他人分别出来呢。再说了，事物是会随时变的，你下次看到我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哦。” “哦。。。会长，你到底是男是女啊？拿铁看不出来。。。”周围人又吓了一跳，居然敢当面问会长最忌讳的问题？！ 会长没有什么反应“嗯。。。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哦，从我有意识的那天起，我就是这样啦。” 会长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和拿铁对话，却看得周围众符师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会长转向药师“让拿铁进入成芜的意识吧。”药师刚想说什么，就被会长打断，“没有问题的。。。你想要质疑我吗？”会长温柔地笑着。 药师的瞳孔颤抖“不敢不敢！我，我们马上布置符阵！” 金光一闪，会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消失不见。 第25章 白色荒漠 意识联通符阵是一种十分特别的符阵，既不在张道长那本符阵书上，也不在符师工坊的符阵大全上，是一种只有符医们才知晓的符阵。 这种符阵是专门针对昏迷不醒的病人或者植物人来使用的，施救者通过符阵将自己的意识联通进昏迷者的意识中，来帮助昏迷者的意识进行自救或者救援。 不过因为每位昏迷者的意识海不同，呈现在施救者面前的内容也就不同。在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危机四伏，施救成功率其实很低，往往出现施救者和昏迷者一起回不来的情况。所以符医们一般不会用这种方法，除非到万不得已的境地。 民间协会大楼中央的广场被四面封闭，防止有人乱看。 符阵的规模很大，具有两个相对称的阵眼，左边是躺在病床上的成芜，右边是坐在椅子上，一脸义无反顾的拿铁。 “好，3，2，1。符阵启动。”随着药师一声令下，众符医绷紧身体，开始灌注符力，配合神佑符的金光和大生生神的吉兆白光。 拿铁的视野和意识渐渐模糊，周围萦绕在耳边的各种念符声，风声等糅合起来的杂声也渐渐加大，快要震破耳膜之后，又迅速淡化下去。 过了十多分钟，拿铁的意识完全脱离躯体，低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呼，成功了。。。”有的符医还是第一次参加意识联通符阵的构建，精疲力竭，干脆坐在地上。 “收拾现场。”药师冷静地命令着，“还占着广场呢。” 成芜趴在沙上不动了许久。 他的手指动了动，抓起一把白沙，坐了起来。 将白沙撒向天空，成芜抬头，想起了柳絮因风起的大雪，顿时白色荒漠下起了漫天大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芜忽然放肆大笑起来。 “这是彼界！彼界啊！这是我的彼界啊！哈哈哈哈哈。。。彼界。。。” 。。。 “彼界。。。”成芜笑得岔气，干脆躺在冰凉的沙地上。 拿铁在同样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上高速飞行，焦急地左顾右盼，找寻成芜的踪迹。 远方，拿铁的目力极尽之处，是一丝白色的痕迹。拿铁认定主人一定在那里，便更奋力地挥动翅膀，从黑色粘稠的海洋上空极速掠过，留下一条白色的尾迹。 成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沙地上用食指画出一个带翅膀的长头发小火柴人。 “拿铁！！！” 正在飞行的拿铁感受到了成芜的召唤，瞬间出现在成芜刚刚画过的沙地上。 “主人！”拿铁兴奋地抱上去，翅膀都忘了收，强风吹的成芜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嗯！拿铁和主人出去吧！”拿铁激动地点头，带着成芜飞到空中。 成芜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主人？我们怎么出去啊？去哪里啊？” 成芜机械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啊？” 成如雪躺在六人宿舍的上铺，焦躁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怎么失眠了。。。”成如雪转头看着外面被微风吹动的树影，打了个寒战。 她轻轻下床，开门，到走廊上，走向楼梯间旁边的公共厕所。 一阵如虚似幻的金光飘过，被成如雪无视。 周围同学透出门的轻微鼾声忽然不见了。但成如雪的感官莫名迟钝，也将其无视，继续缩着身子，往厕所走去。 进厕所的一刹那，成如雪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几个黢黑的人影。但她只是揉了揉眼，黑影便不见了，她也就没再管。 “好冷啊。。。”成如雪拉开一扇厕所的隔间门。窗外树影婆娑。 只见一个穿黑色阴沉洛丽塔的少女背对成如雪蹲着，见她开了门，脑袋缓缓转了一百八十度，脸上是哥特式浓厚的妆容，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成如雪睁开眼，坐了起来，发现在自己的床上，根本没有去厕所，原来是个噩梦。。。 寝室门从外打开了，成如雪又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杨青青，才放松下来。杨青青打了个哈欠，“呵啊。。。你干啥呢，不睡，不过李月的呼噜是真nm响啊。” “没，没什么，我刚才好像做噩梦了，好真的噩梦。。。”那个少女阴间的脸和眼神又浮现在她眼前。 “不对。。。”成如雪发现有些奇怪，她伸进被子摸了摸，发现自己的睡裤裆部，湿漉漉的。 “我，我吓尿了？刚刚刚才的是真的？！” 杨青青笑了一下，看向门口的人影，“你说的，是她吗？” 成如雪随杨青青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人阴沉地盯着她！成如雪倒吸一口凉气，吓晕了过去。 黑色洛丽塔，哥特式妆容，无神的死鱼眼，诡异的笑容。是厕所里那个少女！ 杨青青摇了摇头，将少女背后的符摘下，随即少女就如同失去支撑的布娃娃一样瘫软下去，被杨青青收入储藏符。 病房内，为了节约床位，成芜和拿铁被放在同一张床上，旁边放着的是众人发现成芜时，他身上的东西。长袍，附身符，绝火神剑。 坊主，张道长和档案员蹲在床头柜旁边，看着已然和普通剑无异的绝火神剑。 “诶老张，你说这剑，是不是一般东西？”档案员打开文件夹，“他以前可是没这东西的。” 张道长捋了捋苍白的胡须，“贫道看此剑的确与凡剑别无二致，此剑，贫道可以断定，一定与255有关。” “你们都起开，识不识货？这一看就是绝世神兵啊，只是暂藏锋芒，低调，低调。我看了这么多年法器，会看错？”坊主以绝对的语气与二人争论。 “病房需要安静！你们三个tmd给我滚出去！”药师进病房就看见这一幕，怒火中烧，大发雷霆。 “我去，母老虎来了，快跑快跑。。。”三人达成一致，飞速跑路。瞬间不见踪影。“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大声点！。。。” 药师坐在二人旁边的病床上，控制平息了怒火，看着成芜和拿铁熟睡的平静脸庞，沉默良久。 “我们协会被会长和青华山祖师看中的小天才？。。。等你醒了，我一定要会会你。” 第26章 民间协会物法双修 坊主的身后跟着森原千张，二人沉默地等着电梯，电梯门打开，一张堆满笑容的脸映入眼帘。 “啊？陈坊主，真是幸会，幸会啊。。。”谢师双手提着一大堆东西。 “谢师？你来干什么？还有这些东西是。。。”谢师早就回政府那边了，一般没有任务，是不会来民间协会的。 “呃，我来看看我师傅，他还好吗？伤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你师父？”坊主思索一会儿，“赵天师？现在应该在店铺那边吧。” 谢师愣了一下，提着礼物摆摆手“害！我说的不是师父，是我的救命恩人？成芜，成师傅。他在哪啊，我去看看去。” “你比他大整二十岁。。。这，不太合适吧？”坊主的嘴角抽动。 “嗯！我谢师可不是个趋炎附会的人，我只尊敬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成师傅啊，十戟这类大英雄。。。” “行了行了。。。他们都没在这，你就别拍马屁了，而且你第一句话就可信度很低啊。。。”坊主有些无语，干脆打断了谢师。 “好了，陈坊主，你就带我去探望他吧！上次你托我的事，我尽快办好就是了！”坊主一听这话来了劲儿，“这可是你说哒！走，去病房！” 药师死死盯着喜出望外地往成芜床头柜堆各种大包小包东西的谢师。 “姓谢的，你tm欠揍是不是？信不信劳资给你一脚！” “嘿嘿嘿。。。肖医生啊，实不相瞒，我在政府给你们争取的货已经好了，下午就可以送到！”谢师搓了搓手，希望可以缓解民间协会出名母老虎的怒气。 “药物和医疗用品直接送到我这里来，其他的都送到符师工坊。”果不其然，药师肉眼可见的消解了一些怒气，也就没再骂谢师。 成芜的意识海内。 二人飞到荒漠与黑色粘稠海洋的交界处，荒漠与海洋高出一大截，二人就坐在边缘，双脚悬空。 “拿铁，你知道吗，其实我意识到这里是我的彼界不久。” 拿铁点了点头。 “在这里，我想的东西都会出现，甚至你。。。事实上，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还是我臆想出的幻影。”成芜叹了一口气，“我怕啊，我怕你就和我的过去一样。” “初见时真切一场，可摔过之后再回头看，原来不过是虚妄。” 拿铁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主人。。。也终有一天，会忘记拿铁吗？” 成芜微笑着低头，这时，一轮金色的太阳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从海平面升起，黑色粘稠的海水反射阳光，波光粼粼，金光四射。 “不止拿铁啊。。。民间协会的大家，包括我自己，也最终是会忘掉的，最终会失去的。” “我不要失去主人。。。”拿铁哭着抱住成芜。 太阳正如它突然升起一样，又突然落下。给予二人以短暂的温和，即刻，又回归冰凉的荒漠。 “就像这太阳一样，人从黑暗之中来，短暂地来到这世上，结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努力地发光发热，最终什么都不带走，又回归于寂静的黑暗。” “是。。。是会忘的。。。”成芜也缓缓抱紧拿铁。 “但，我们至少拥有过，至少光明过，至少照耀过。” 成芜想起了现实世界，想起了民间协会，想起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顿时，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中出现了一扇木门，成芜抬头张望，抚摸着拿铁的背。 “好了，该醒了。” 药师正在旁边的病床午睡，过了一会儿，窗外货车的轰鸣声将她吵醒。“是谁啊？！”药师跑到二楼窗台。谢师抬起头“肖医生！你要的医疗物资已经给你送过来了！没什么问题我就去工坊了！” “哦！就放在那里吧，我知道了。”药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手下的符医下楼。“走，去收验。” 将拖着的集装箱放下，谢师就离开医疗部，来到符师工坊。坊主和凌奕站在门口。 停好车，谢师吃力地搬下来一个大纸箱，放在二人前面。 “就这几把作为样本，你们工坊就可以自己生产了。不是我说，你们协会怎么学起我们用枪了？” 坊主没有回答，打开箱子，里面是几把不同形制的枪械。并附带有一些配件，几枚子弹和几本小册子。 “和我们那边一样，主要是霰弹枪和冲锋枪，至于步枪，因为我们那边也不怎么用，所以就给了你们比较旧的一把。” 坊主翻翻找找，终于在底部翻到了手枪和一把木质长枪。他拿出来，细细端详几分。 “56半？”坊主看着谢师，嘴角抽动，“你确定这叫比较旧，而不是非常旧？” “唉，也就几十年而已嘛。再说我们在库里翻了好久才找到的，反正也不用，就给你们好了。” 坊主没有再说，把手枪从凌奕手里抢过来，全部放在箱子里关好，“好了，一把泵动式97霰弹枪，一把sas12半自动霰，一把现代化改造的老古董波波莎，一把还不错的ls5冲，一把老古董56半，一把92手枪。几个12口径霰弹，9mm手枪冲锋枪弹，7.62mm步枪弹，配件。。。你们那边要多少钱？” 谢师拍拍胸口，底气十足的样子，“这些枪弹相当于是政府配发给你们民间协会的，保证不要钱！”谢师又语气恭维道“不愧是成师傅的师父，符师工坊陈坊主啊，光是看看就清楚了这些枪的型号！” “得得，你别拍我马屁，我玩枪的时候你还不是符师呢。。。没啥事我们就走了啊，走，搬进去。”坊主和凌奕搬起箱子。 “对了，陈坊主，方便告诉我，你们为啥要这么多枪吗？你们民间协会都是重符轻枪，和我们部门正相反啊？” 坊主咳了一声，“还不是你那成师傅启发了我。应该物法双修！青华山那老地方都懂，民间协会能落下？行，谢了，走了，拜拜。” “成师傅？果不其然是天纵奇才啊！我。。。” “啪”地一声，符师工坊的门被拍上，阻挡了谢师的马屁。 晚上，药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脱下白大褂。 “拿铁。。。”药师的脚步顿住，成芜醒了。 第27章 假期 “拿铁。。。”昏迷中的成芜模糊不清地喃喃自语着。 药师持符上前，正准备贴上。 却发现成芜和拿铁已经醒来，面对面抱在一起。 “啊？你们。。。？”药师仿佛看见了不得了的场面。 “请问你是。。。”成芜穿拖鞋坐在床沿，拿铁也站起来舒展几下翅膀。 “居然真的成功了。。。”药师清了清嗓子，“咳，我是民间协会医疗部门的负责人，郎中的老师，你可以叫我药师。”药师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与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郎中的老师？您好。”成芜起身。拿铁看见主人这样，后知后觉地起身，“您好。” 成芜转头看着床头柜大堆的补品，茶叶，甚至还有肉人种子，傻了眼。看了眼拿铁，拿铁也充满歉意地摇了摇头。 “药师前辈，这是。。。” “哦，这是你徒弟送的。”药师一脸坏笑。 “我徒弟？”成芜摸不着头脑。 “啊，拿铁知道了，是谢师。”拿铁恍然大悟。 “嗯，不错，就是谢师，经过那场事情之后，他都认你做师父了！哈哈哈哈。你说这不是折寿吗。”药师用右手捂嘴，矜持地笑着。 “那三戟，欧阳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你昏迷了差不多两天了，他们都没事。” “两天了。。。”成芜披上长袍，拿上附身符和绝火神剑。叫上拿铁走出门，“药师前辈，我们走了。” 二人走后，药师松了口气，“终于走了。终于把这事儿弄完了，接下来。。。”药师脱下手套，将医生头套取下来，一甩展开了浓密的紫黑粉混合双马尾，“就是我的happy time啦！” 药师，不，是地雷系夜店常客肖余心女士，要开始她每天下班后独一无二的夜店狩猎之旅。 “档案员！”成芜和拿铁打开档案员办公室的门，发现空无一人。 “坊主！”也没有人？二人发现符师工坊乃至整个民间协会的人都不知去了哪里。 “诶？大家都去哪里了？”正想着，一个清洁工模样的老大爷缓缓走来。成芜看到了救星，走上前。 “大爷您好，我是才从病房里出来的，看见大家怎么都不在啊？请问，都去哪里了？” 老大爷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朝一楼挥了挥扫把，“咳咳，在一楼餐厅的旁边，射击场里头。怎么？肖余心。。。哦药师，没和你说吗？” 成芜愣了一下，“哦，一楼餐厅旁边吗？谢谢您。再见”说着带拿铁飞下一楼，回头一看，清洁工老大爷已经不见了。 还没进射击场，就听见里面嘈杂的人声和枪声。 成芜推门进入，只见坊主拿着一把黑亮的霰弹枪，正向众人讲解着什么。 “这把和上一把不一样，是半自动的，标准供弹为。。。哦？成芜！你醒了！刚好来来来过来过来。。。” 瞬间，射击场内站满的黑压压一大片符师将视线全部放在刚进门的成芜和拿铁身上，上百双形态各异的眼睛锁定了尴尬的二人。 拿铁的翅膀有些炸毛，“主人，这。。。拿铁有点怕。”“别怕，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成芜沿着众人为他让开的一条道路，被注视着走上射击台兼讲台。 “坊主，凌奕，你们这是。。。” “就是找个没有射击经验的普通人来演示而已，放心，都是我来操作。”坊主点了点头，把枪递给成芜，成芜手一沉，低估了霰弹枪的重量。接着，他的双手被坊主的双手拿住。 “看好了，保险。。。这里会自动供弹，瞄准，霰弹枪不像其他枪那样瞄准，待会儿我要讲。。。射击。。。” 成芜盯着枪口，恍惚看到了那个晚上被杨青青用枪指着的自己。 他的枪口，指着成芜，那个情绪崩溃，还不算做符师的成芜。 “砰----砰----”坊主控制成芜的食指连开两枪，枪托推着成芜的肩膀往后退。 “好，看清楚了吧？大家？好，成芜，你先下去。”见成芜没有反应，“诶，成芜？下去了，好了，结束了。” “啊？哦，哦哦。。。”成芜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走向拿铁。 “主人，怎么了？”成芜回过神来，看见拿铁担忧的表情。 “没，没什么事，只是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我们接着听坊主讲。” 成芜和拿铁抬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坊主和森原千张拆开霰弹枪的弹匣。。。 今日课程结束了，人流流向旁边的餐厅和协会出口。 “坊主，这是。。。”成芜和拿铁走上前，看着正在擦枪的坊主和森原千张。“放心吧，档案员已经和大家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来打扰你的。” “坊主，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这些枪。。。” “哦，这不是你给了我灵感吗，我找谢师在政府那边给我们发了一些样本，工坊造出来后就可以发给大家用。”“我们工坊，还有这能力？有流水线？”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工坊造这类东西，都是用一些符来手搓，不用机械。连火药都可以用火符粉末代替，这点政府那边已经采用好久了，事实证明，和常用的无烟火药没什么差别。” “哦。。。”成芜若有所思地点头。 “对了对了，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画符助手，枪械助手，森原千张。”坊主退至森原千张身后。“森原千张？”成芜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发现她和坊主原来的肉人别无二致。 “你好，我叫成芜，她是拿铁。” 森原千张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又转身拿起手册，不再理他。 “呵呵呵呵，你想的对，她就是我之前那个肉人，你们俩教了我如何对待她，所以就先起了名字。” 从射击场和坊主分别之后，成芜想着坊主最后嘱托他的话，“不用找档案员了，255的档案已经通过他们确定了，至于你看到的，经历的，不要和任何人说，让他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你这几天就带薪休假，好好休息。坊主我心疼你啊。” “难道。。。这已经触碰到了民间协会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领域或者背景？”成芜没有再想，和拿铁向传送符阵走去。 第28章 凌奕的肉人 “成芜！让让。。。我有急事，你知道不，我真的服了那帮子人了，又查抄我建的房子，真是的，他们难道看不懂我留的话吗？害得我一到这段时间就跑来跑去的。。。”凌奕说着，在传送符阵的光芒中消失。 “凌奕？房子？”成芜更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他昏迷两天都和协会脱节了！ 一道储藏符的金光飞来，是坊主的声音，“你小子，东西都忘了拿，我都帮你装在这里面了。好了，好好享受假期吧，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差不多又该接你妹了吧？” “是哦，没有坊主提醒我都快忘了。。。今天是星期几。。。我手机呢？”成芜忽然隐约想起来自己在宙帝状态下打天火的时候，好像身上什么都烧完了。。。现在他只是穿着应该是协会给的长袍，一把剑，两张符，没了。穷得叮当响。 “看来我要做的事情还有点多啊。。。” 成如雪这几天的状态很差，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明明晚上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可到上课的时候又感觉特别累。为此班主任已经找过她谈话好几次了。 喧闹的课间，本来时间就不长，还被万恶的英语老师拖了五分钟。 成如雪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周围的闲言碎语溜进她的耳朵。 “诶你们晓不晓得，前几天庄镇那边有匹山在晚上突然爆了。都流岩浆了。”“啥呀还流岩浆，那么小的山怎么可能有岩浆，我看就是偷偷炸山取石头的。”“嗯对，那一片山都小，不可能有岩浆，不过肯定是在炸山。。。” 杨青青忽然溜进男生堆，“不不不。。。我看就是，人类破坏，山神发威，警告。。。”“得了吧，你又整你玄学那一套。。。小说看多了吧。。。”“哈哈哈哈哈。。。” 杨青青很会人际交往，才转来几天，就男女通吃，在各个小团体混得风生水起。也是这个男女对立的班上唯一一个能在男生堆里混的女生。听说男生们有时候都没把她当女生看。 有时候成如雪挺羡慕自己这个闺蜜的，长得比较好看，性格开朗，情商高，除了成绩数一数二的差之外，感觉都没什么缺点了。 成如雪忽然发觉自己在晚上的寝室厕所蹲着。她莫名其妙地站起来，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脑子里想的就是回寝室睡觉。回头看了眼窗外，还是树影婆娑，清凉如水的夜晚。 窗子上突然出现一个看不真切的人脸，背着光死死盯住成如雪，还仿佛以一种非人类的语言低语着她的名字。 “成如雪。。。成如雪。。。成如雪。。。”成如雪绷紧身子，躲到厕所隔间里。 “成如雪，成如雪！” “啊！”成如雪从课堂上惊醒，发现自己在教室里。数学老师正叫着她的名字，周围同学有的在暗自偷笑。 “你知不知道我在讲哪一道题哟？我看你最近几天晚上干啥子去了，天天白天都没有精神。是不是带手机来了？”数学老师叹了口气。 恍惚的成如雪只听见了最后的带手机，“没，没，我没有带手机来。。” 数学老师扶了一下眼镜，双手背在身后，冷笑几声，“你没带手机？那你天天晚上在干什么？白天都没精神？”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就是没精神，明明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我。。。”“好了，坐下吧，下课后，班主任找你。”成如雪落寞地坐下，点点头。 杨青青坐在教室角落，目不转睛地盯着低头失神成如雪的背影。 凌奕好不容易和政府的人协商好，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一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房内全被巨大的藤蔓塞满，连他下脚的位置都几乎没有。 凌奕小心翼翼地从藤蔓的缝隙中插进去，到了客厅，看到无数藤蔓都往中间延伸，包着一个由藤蔓结成的茧。 “这就是。。。肉人吗？”凌奕好不容易挤到花盆处，发现已经彻底没位置了，果然是肉人种子。藤蔓仿佛还在缓缓生长。 凌奕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将厕所的门拉开一条缝隙，钻了进去。 用背抵住门，才有时间喘气，凌奕又高兴又担心，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恍惚间，一道金色的幻影闪过，凌奕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金发女人。她左肩蹲着一只黑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咖啡香。 “你是？”凌奕警惕起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是会长叫我来的就好。“对方的声音很小，但凌奕却听得很清楚。 “会长？我能入会长法眼？他会关注我这种。。。” 咖啡师没有听他的唠叨，对准凌奕抬起左手。 瞬间，凌奕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仿佛置身于夜晚无光的大海中，无目的地随波流浪。 “好冷。。。”凌奕想说话，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自己真的在夜晚的大海中，不过前方不远处，一束灯塔的光芒刺破黑暗，为他指明方向。 凌奕顾不上什么，奋力往灯塔处游。海面很平静，无风无浪，就是冰冷刺骨的海水使凌奕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觉，两只胳膊机械地疯狂划动。 碰到礁石，凌奕翻身滚上岸，抱紧身子缩成一团发抖。 凌奕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自己家的客厅。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裹在被子里。所有的藤蔓都消失不见，花盆里空空荡荡的。 “主人，来喝一碗姜汤吧。” 凌奕回头望向厨房，一个穿着黑色蕾丝连衣裙的黑发少女端着一碗冒着热烟的姜汤走到凌奕旁边。 黑发少女的短发披肩，一双蓝色的眼眸灵动，头上两只黑毛猫耳，还有一条长长的黑色猫尾巴从裙底钻出来，盘在少女的背部。 “你是。。。”“我是主人种出来的呀！” 凌奕激动地掀开被子，上前抱住少女，“你是我的肉人！哈哈哈哈我也有肉人了！还会说话哈哈哈！和拿铁一样！啊。。。啊啾！！！” 凌奕打了个喷嚏，少女连忙递上姜汤，用自己的温暖的双手和尾巴为凌奕取暖，“主人，别冷到了。。。” “嘿嘿嘿好好，嘿嘿。。。”凌奕盯着少女傻笑，少女脸红，“主人，我还没有名字呢。” 凌奕从傻笑中反应过来，摸着少女的头，清了清嗓子，“咳咳，好！呃，叫你。。。”凌奕忽然发了难，取名字他最不在行了！ 不知为何，凌奕脑中突然出现了“咖啡”这个词。 “咖啡。。。？我没喝过咖啡啊。。。我喝过的，黑咖啡。。。要不就叫你雀巢吧！哈哈哈哈雀巢！”雀巢耷拉着耳朵，又立了起来，“好！主人取的我都喜欢！” “雀巢。。。我还果珍呢，雀巢。。。不是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会取名字。。。”一旁隐身的咖啡师又无语了。 凌奕仿佛忘记了他身上为什么是湿的，也全然忘了刚才那个黑衣金发女人。 第29章 失踪案 “吱----”民间协会的大门被打开了，凌奕昂首阔步地走进来，罕见地没有用传送符阵。 后面跟着拿一件外套的雀巢，“主人，今天冷，快来穿衣服。。。” 凌奕一副中了几十万的样子，趾高气昂地和来来往往的同事打招呼。 “哦，小崔啊，昨天怎么打枪体验没有啊？”“欧阳文，你伤好多了啊，你哥呢？成芜放假去了，不在！”“哟，张道长？！幸会幸会，早上好早上好。”。。。 雀巢跟在主人背后，遇到一个主人打过招呼的人，就跟一句“早上好。” 从大门进来，穿过医疗部楼下，又走过餐厅和射击场，直到进符师工坊，凌奕无时不刻在显摆。 到了坊主办公室门口，凌奕吩咐雀巢先不要进去，等他的消息。 “凌奕？你小子今天抽什么风？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你办好没。。。” “不不不，坊主，我觉得还是先讨论讨论关于肉人的问题。” “哦？”坊主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森原千张，来了兴致，“那就请凌师傅讲讲？” “咳咳咳，说到肉人，特别是会说话的肉人，就不得不提到我，凌奕，费尽心思与感情培养出的。。。”他装模作样地拍拍手，“出来吧，雀巢！” 随着话音落下，坊主看到门口闪进一个黑色的娇小身影。 “wc！猫娘！”坊主摸着桌子半起身，一脸惊讶，“你小子怎么做到的？！” 看到了完完全全自己想要的反应，凌奕的头仰得更高了“哼哼，当然说简单也简单，困难也有，雀巢可是我几天来心血的结晶。。。” “不过说到会说话嘛。。。”坊主缓缓坐下，看着自己旁边穿女仆装的助手。 “主人是想说，我也会说话。”森原千张开口了。 噔噔咚！ 森原千张也会说话了？！明明昨天还不会啊？！ 宛如晴天霹雳后紧接着瓢泼大雨，将凌奕嚣张的气焰浇灭。 “坊。。。坊主。哈哈哈昨天您让我收集的符师对枪械的意见，我还没汇总呢。。。中午就发给您。。。我先走了哈。” 最后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凌奕已经跑了，剩雀巢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坊主。 “喵？” 凌奕飞奔过来拉住雀巢的尾巴，飞奔而去，“快走啊笨猫！丢脸了！” “喵！----” 雀巢的叫声渐渐远去。“呵呵呵。。。不成器不成器啊。。。”坊主摇了摇头，又锤了一下桌子。 “我忘记问他是怎么种出来兽娘的了！” 昨晚。 坊主在自己家的天台上惬意地喝着啤酒，观赏晚上这个半大不小城市的灯火。森原千张在一旁看着枪械小册子。 坊主只觉兴致缺缺，其他部门负责人都有事或者不见了，没有人陪他在这里喝闷酒，于是递给自己的助手一听冰啤酒，叫森原千张放下册子，和他一起喝。 森原千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冰啤酒，拉开和自己主人一起喝。 渐渐地，空易拉罐在二人脚下越积越多，坊主有些醉了，话就多，不吐不快，于是拉着森原千张说起很多往事来。 自己和青华山的朋友还在上一任坊主老疙瘩那里当徒弟的时候，老疙瘩给了他人生中第一枚肉人种子的时候，种出森原千张的时候，自己成为坊主而另一位去了青华山的时候，自己也收到凌奕这个平日里不太靠谱但其实想干大事的徒弟的时候。。。 说了很多很多，坊主把肚子里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吐露出来，将真心展现给她。 森原千张像真人一样，一边听着一边单手靠在栏杆上，不时抿一口酒，情绪随坊主的变动而变动，清凉的晚风拨动她的头发，也吹起她心湖的涟漪。 远至不可察觉之处，咖啡师抬头久久凝视那个小小的天台。 喝到最后，坊主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在森原千张的怀里，而森原千张也像抚摸小孩一样抚摸着坊主的头和背。 “好了好了，别哭鼻子了，主人您都多大啦。” “我不是想哭。。。只是怀旧，想到以前的事就有些。。。啊？！” 坊主突然蹦起来，惊喜地看着，“你会说话啦？！”森原千张呆呆地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对呀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成芜你小子教我的是真哒！哈哈哈。。。”坊主和刚才截然不同，抱起森原千张在天台上转圈圈。 成如雪醒了，感觉浑身酸痛，打不起精神来。没有洗漱就失魂落魄地往食堂走去，脚步僵硬。“学姐？”成如雪听到后面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穿着初中部的校服，“你是。。。” “我叫，宋怡，是初二四班的。” “哦，你来找我什么事。”成如雪无精打采地挤出一个笑容。 “我可以帮助你。”说着，宋怡拿出一张黄纸，递给成如雪，“下次再遇到匪夷所思的事物时，就用这个。” 成如雪微微张开嘴巴，接过符，“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忘了，全忘了啊！！！求你告诉我！” 符不是用朱砂或者黑墨画的，而是宋怡身上那种黑色粘稠液体。 宋怡轻轻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不！不要猜谜啊！快。。。”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金光闪过。 成如雪站在位置上有气无力地早读。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吃早饭了吗？她不知道。宋怡是谁？她不知道。 成芜拿着新办的电话卡，将它插进新买的手机里，和拿铁一起从商场走出来。 秋天的上午，真是神清气爽啊，成芜伸了个懒腰，向小区走去。 街的尽头拐角处，好几个警察用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封锁了一块区域，不知又发生什么事了。 走到小区后门，一张新贴的告示吸引了二人的注意。成芜牵着拿铁的手上前。 “告知各位业主，近期附近区域女子失踪案频发。常见案发地点为中央公园和万人酒吧。被害者皆为12----22岁女子。。。还请各位女士尽量在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远离危险区域。谢谢配合。。。” “失踪案？”成芜走进小区。 “拿铁觉得，不是普通的案子。”拿铁用她敏锐的符力直觉察觉到，可能和上诞有关系。 “嗯。。。”成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要不，我们今晚出来看看？”“嗯嗯！”拿铁点点头。 “唉，明天又要去接小雪了。” 第30章 肖余心行动中 回到家，成芜发现肉人种子已经长出来了。 是谢师送给他的那一颗，反正咋看咋不是种人的，昨晚成芜回家就种着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小臂那么粗的树干，不太高，很像那种室内大型景观盆栽。 不过它的叶子全是一叠一叠的符纸，在符师工坊里再常见不过了，纸浆种，良好的画符材料。 成芜摘下一叠符纸，去掉干枯的花蕊，展开，一丝符纸特有的清香飘了出来。数了数，一颗果实大概结了200张。 在成芜摘过的地方，很快又开了一朵小黄花。 “效率这么高？”成芜和拿铁凑近小黄花，只见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合拢，成了一个类似茧的东西，最后打开，就又结出一叠符，花瓣又迅速枯萎，缩小。 “真神奇。。。那我以后的符纸就不缺了。。。我要买一些朱砂和墨水了。。。”成芜打开网购软件，一口气订了大批朱砂，鸡冠血和黑色墨汁。在翻商品的时候，他又心血来潮，顺便买了金色墨水，想来试试怎么样。 很快又到了晚上，成芜准备好东西，和拿铁走出门。 万人酒吧内，喧闹的声浪震动，人群疯狂地聚在一堆群魔乱舞，一点不像酒吧，倒更像是个夜店。门打开了，标志性的紫黑粉三色双马尾走进来。看到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打招呼。 “肖老大！您来啦！”“余心！我tm在这儿哈哈哈哈！。。。”肖余心在这里简直受到了和会长一样的待遇，不过她一个都没有理，和往常一样向酒柜走去。 酒保穿着西装马甲，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和往常一样？”肖余心扬了扬眉，“你说呢？” 酒保没有再说什么，放下调酒杯，提起一箱玻璃瓶装啤酒。 “懂事儿！还是记我账上啊。”说完，肖余心没有管酒保的脸色，抱起箱子就找了个人少的座位坐下，抽出一瓶用牙咬开，仰头“吨吨吨”干完。引得旁边新来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肖余心今天穿着长袖粉色水手服，过膝黑裙，黑紫堆堆袜，全身上下还有各种意义不明的装饰，带子之类的，一种成熟又幼稚的奇怪气场。她一边喝着酒一边仔细地审视酒吧内所有人。 “哟！地雷女！咋？今儿个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来跟哥儿几个喝！来！” 肖余心抬头，看见一胖一瘦两个面生的人猥琐地笑着。“这么说，你们要和我比喝酒？”肖余心没有表情，抽出一瓶递过去，“就看你们敢不敢接了。” 周围有人发现了乐子，逐渐有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二人对视一眼，又大笑道“啊？哈哈哈哈既然小美女都邀请了，接！怎么不接！”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酒瓶。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看到胖子这举动后，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捂眼，有人询问。总之人群的反应是：他要完蛋了。 “你tm真敢接啊。” 胖瘦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是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背。 “啪！----”胖子被肖余心一个反手耳光抽昏，瘫倒在地上，酒瓶摔碎，啤酒四溅。 瘦子一见，“糟了！玩脱了！”马上恭恭敬敬地地道歉“对不起，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滚。。。”说着拖着胖子就跑。 肖余心转头向酒保的方向喊道“再来一箱，今天的帐记这两个傻子头上。”酒保摇摇头，拿起账本下笔如飞。 “tmd，烦死了。”肖余心环视周围看乐子的人，又看了看地上残留的啤酒，“看什么看？快叫人来清理啊，很好看吗？啊？！” 周围人群一哄而散，很快有人指使刚才的瘦子来扫干净，顺便将肖老大新叫的酒搬来。 “你今天刚来就惹肖老大？你这样我们的计划怎么实施？啊？这下好了，小光睡死了，我们两个怎么把女的绑走！啊？！”酒吧角落，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正在训斥瘦子，胖子瘫坐在两人旁边，脸上的掌印红肿，甚至发紫。 “我们刚来，又不知道她tmd是谁？你又不提醒我们，谁知道她那么刁。。。” “我！。。。”中年男人抬手想给瘦子一巴掌，但没有打下去，“算了！反正随便骗两个女的给老板就是了！哎呀。。。” 二人殊不知，在酒吧的另一个角落里，肖余心已经死死盯着他们。 酒吧的大门悄悄打开，闪进两个全身黑衣的人影，一点不引人注目。却被肖余心也盯在眼里。 两个黑衣人进来之后，没有喝酒，没有蹦迪，没有聊天，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旁边的人见了，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万一又是便衣警察踩点之类的就麻烦了。 “公园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来这里看看。。。”成芜稍稍偏头对拿铁说。但是没有回应。成芜连忙拉开拿铁的口罩，墨镜。发现她抖个不停，翅膀炸毛，表现出强烈的不适和抗拒感。上次到直升机旁边也是这样。 是因为这里面的震动和噪音吗？ 成芜想着，赶快拉起拿铁就走出去。 肖余心只见到两个黑衣人进来后坐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了什么之后，两个就走了。怎么不让她怀疑？ 于是右手悄悄伸到裙底，激发了里面藏着的一张符。只见一个肖余心仍然坐在那里喝酒，另一个半虚半实的肖余心从她的身上站起来，从人群中穿过，又穿过墙壁追上两个黑衣人。 成芜和拿铁脱下黑衣，“你就在外面好吗？我进去观察，你在外面接应，嗯？”拿铁喘着气，摇了摇头“没事的主人，拿铁可以接受。”拿铁皱着眉头，挤出一个笑容。 “肖余心女士，请问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一个长相算得上英俊的男人在他背后许多人的撺掇下，鼓起勇气上前邀请呆呆喝酒的肖余心。 肖余心愣了一下，心里暗骂，“md什么玩意儿这时候来打扰我？”抬头打量着男人，“你是？”男人见对方居然没有骂过来或是一个巴掌甩过来，便自觉有戏。 “呵哈哈哈，我的父亲是谢建强，也就是三园公司的老板，我叫谢天园。”男人觉得自己凭借这身份，加上个人魅力，应该可以迷住一个黑道地雷女吧？ “哦，然后呢？你找我什么事？”肖余心看见那两个黑衣人重新进了酒吧，于是注意力放在那边，根本无视了眼前这个碍事的东西。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能激发或者收回符，搞得肖余心有些烦躁。 第31章 沈莹同行 “当然是邀请美丽的女士来喝酒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也不太开心吧。”谢天园笑了笑，摇响高脚杯酒里的冰块。 中年男人和瘦子成功约到了两个看起来还是学生的女性，四人坐到舞池旁边，也就是胖子的旁边，肖余心清清楚楚的看见中年男人趁她们不注意，往自己和瘦子的杯子里加了什么，然后快速调换杯子。 同时，他又看到那两个黑衣人也缓缓起身。 “要动手了？”肖余心一心三用，准备出手。 谢天园忙着自夸，没有注意到肖余心的异常。 “你这个傻子！有几个女朋友就算了！还想来泡我肖姐姐？！不知好歹的东西！” 一个染粉毛的初中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忽然抱住肖余心，指着谢天园的鼻子骂。 “你看看你！把我肖姐姐都整得尴尬了，人都不想理你！你们的真心话大冒险是成功了吧！该滚了！” 肖余心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整懵了，耽误了她对酒吧另一边的观察。 只见那两个黑衣人朝中年男人迅速走去，中年男人发觉不对，马上掏出手枪朝天花板“砰砰！”连开两枪！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中年男人其实也观察黑衣人很久了，下了绝对是警察的结论。 顿时酒吧内乱作一团，人群惊叫着往狭窄的玻璃门拥挤。“啪！”玻璃门不堪重负，果然碎裂。 “wc开枪了！开枪了！快跑啊！”刚刚说出会保护女士的谢天园如缩头乌龟一样钻在逃跑人流的前头。 其他人也只顾逃跑，无人再注意这里，肖余心急中生智，抓住抱着头的粉发女初中生。 “借用一下！”说着那个半虚半实的肖余心钻进了粉发初中生的身体，将那个原有的灵魂挤出来，装进储藏符。 肖余心则一边喊着一边跑离酒吧。 “我叫沈莹，是辍学初三女生，是肖余心的迷妹。。。” “沈莹”迅速读取原主人的大概记忆，遇到人的时候好交代。 中年男人和瘦子一人拿一把枪，架一个女生，指着距他们一米之遥的两个黑衣人。 “拿铁，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成芜压低声音。拿铁悄无声息地点点头。 “看来真是警察。。。那就好办了。”沈莹看四下已经无人，不慌不忙地朝中年男人和瘦子走去。 “大！大哥！那边又来一个！”中年男人和瘦子一边后退一边用枪指着三人。这时，胖子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站在二人身后，也掏出枪指着渐渐逼近的三人。 “暴露了？”“废话！还用说！你tm睡了那么久才起来？！”中年男人口吐唾沫，满头大汗。 沈莹右手背在身后，悄悄摩挲着储藏符，左手随便插兜，忽然发现了肖余心的钱包。 。。。原来是这样，还没读到那里的记忆。。。 “你！就是你！把手藏起来干什么！再不拿出来我毙了你！还有你们三个！都暴露了！警察！真tm是倒了大霉！” 中年男人放在扳机上的食指发抖，随时有走火危险，但他已经快歇斯底里了，管不得这些。 “所以，你们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绑两个女的？” 沈莹以一个初中生的外貌表现出了被枪指而不害怕的心理素质。不由得让成芜对这个便衣警察好奇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附近的失踪案，主犯就是你们？还有同伙吗？上头还有人？” 沈莹就像聊天似的，淡淡地问道。 “不！我为什么。。。算了，反正我只要一声令下，你们三个就死了，我有老大！给你说！我们老大可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他。。。他有超能力！” “超能力？”沈莹观察起那两个黑衣人的反应。。。可以说没有反应，难道说，他们是公安107部的符师？那这遇到同行了啊。。。 “既然有超能力。。。那么还要这些女人干什么呢？”沈莹的语气十分轻松，又像是老朋友问话一样。 “难道。。。她是政府那个部门的符师？”成芜想着，还是第一次真实地看见，以前都是听说而已。 经过沈莹聊天式的问话，三个歹徒都渐渐放松下来，成芜和拿铁都看在眼里。 “唉！还不是我们老板想要，我们就是他手下做事的！哪知道人家的心思。天天就知道指使我们！”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吐槽老板。 “那，这样吧，我们来交换一下，你们把你们老板的所有信息告诉我，我争取宽大处理怎么样？” 歹徒三人面面相觑，彻底放松下来。沈莹现在已经想好了两种应对办法，一是两个黑衣人趁现在突然解决三人的情况，这样她也一起上，曝出身份之后直接用夺舍读取记忆就行。 如果那两个人也是聪明人，那就好了，既不用担心万一受伤，也可以拿到情报。至于这三个喽啰。。。就送给他们幺洞拐部好了。 果然，成芜和拿铁也没有轻举妄动，成芜明白沈莹的意思。 三人经过无声的讨论之后，“我，我们现在一扣手指，你们就死了，我，我们为什么怕你们。。。” 果然，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那两个人果然是聪明人。。。这就好办了。沈莹决定自己装成这个案子专案组的普通警察，不知道什么107部就好了。 “看来，你们还是太低估了我们公安的效率了。”沈莹招招手，顿时，几个红点照在三歹徒的身上。这是她悄悄用符整出的障眼法。 “wc。。。幸好没有开枪。。。”中年男人颤抖着轻轻放下昏迷的人质和枪，另外二人也害怕地照做。 不用沈莹提醒，中年男人已经开始自觉地断断续续地将情报抖出来，“我，我们老板，我也不知道名字，。。。很神秘。” “他，他总是穿衬衫，戴黑框眼镜，我，我们每天晚上绑到女的，就会把女的藏起来，然后去公园的一棵枯树摇一摇，通知老板。。。然后就不用管了，那些女的就凭空不见了。。。” “这。。。这真的是真的！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老板，真的有超能力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三人双手举起，忽然，三人的嘴脸流血，接着倒下去，死了。 “啊？这这这，他们怎么死了啊！难道真的有超能力！？我以为他们只是说着吓我的！”沈莹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只是一个普通警察，怎么知道这些。 外面的警笛响起，红蓝闪烁的光芒渐近。 第32章 上诞符师 三人只看到一阵白光晃过，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中央公园的枯树下。敏锐的沈莹马上悄无声息地激发神佑符，进入神佑空间。“那两人也在？看来果然是同行了。” “呵，看来我还是来晚了，那几个傻子已经说了。” 三人看见公园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黑框眼镜的身影，由于背光，面容只是一团模糊的黑色。 “啊？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发生什么。。。” “别tm装了，你的演技真的很烂。说吧，民间协会，107，青华山，你们三个从哪里来的？”老板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有些年轻。 沈莹不再装蒜，严肃起来，“哦？那么你是。。。上诞吗？” 老板笑了笑，“对啊，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上诞，不过和那些又蠢又丑的同类不一样罢了。”他抬头想了一想，“我还听说啊，我在民间协会一个文件夹上排得很前面哦。” 他说的是档案室。。。这他都知道？成芜暗想，看了看拿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抓那些女的来干什么吗？告诉你们吧！这个城市地下有数不清的会所，天天都往我的钱包里源源不断地送钱！有了钱，我可以画很多很多符。” “你们以为符只有你们人类符师才能用吗？！我告诉你，我们上诞！也有符师！我，就是其中一员！不仅如此，我们还有组织！和你们民间协会，107，青华山一样庞大的组织！更隐秘，威力更大啊哈哈哈哈哈！” 老板的这番话倒是有些颠覆成芜的认知，在他以前的经验里，上诞是只有人形上诞，如宋怡，咖啡师和异形上诞，如276。 现在忽然冒出来个上诞符师？还有组织？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哈哈哈哈！我们专门猎杀你们人类符师！害怕吧！恐惧吧！颤抖吧！哈哈哈。。。” 成芜看向沈莹，只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在无聊地扣手指甲，头也不抬道，“呃。。。如果你们那个什么什么垃圾组织里的符师全都是你这种的话，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害怕。。。” “嗯？难道你不害怕？！看你的符力，你一个来历不明的新手符师，敢和我这个相当于资深符师的叫板？！”老板见威慑没有起作用，有些恼怒了。 “啊哟，我太害怕了，怕得都走不动路了。”沈莹打了个哈欠，不想再耗下去，干脆直接摆明算了。 “实不相瞒吧，我是民间协会资深符师，沈莹。”肖余心还是决定不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民间协会？沈莹？资深符师？”成芜和拿铁面面相觑，从没听说过啊？难道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哪位大佬？ “两位小兄弟，你们是幺洞拐的吧！这个上诞还是有点实力的，所以让我来就可以啦！” 成芜刚想说什么，发现自己和拿铁被送出了神佑空间。在原来的咖啡店附近，远处，警车包围的万人酒吧红蓝闪烁，人影绰绰。 “看来是我们多心了，这个案子早就有上面的人在办了，幸好没有惹出麻烦。。。”成芜若有所思。 “但是，就是不知道那位资深符师能不能。。。”拿铁没有说下去。 “不会的，这点我们协会还是做得比较好的，如果遇到一个人确实打不过的，协会绝对会安排其他援手。这我还是比较放心。”成芜点点头，安慰拿铁道。 “嗯。拿铁还发现，幺洞拐可能是政府专门应对这种事情的部门代号。” “嗯，对，幺洞拐，也就是107部门。” 二人走回家，看向中央公园的方向。 “要不，拿铁和主人也去帮忙？”拿铁凝视着平安无事的中央公园。 成芜想了想，摇头“人家把我们送出来，摆明了就是不想我们去掺和，如果我们去了帮上忙还好说，就怕好心办坏事啊，而且。。。我相信那位沈前辈。” “不是自己的身体，果然还是不太行啊。”与老板经过一阵试探性的交锋，也就是互相用符乱轰一阵之后，沈莹大致评估出了对方目前的实力，没有保守的实力，和用尽全力的实力。 目前的实力大概是在职符师1-2年的样子，而对方没有保守的实力大概是在职符师4-5年的样子，那么最终实力，则是资深符师1年的样子。 要是用原来的身体的话，资深符师6年打这玩意儿不是轻轻松松？可是用沈莹一个完完全全普通人的身体，那就不好说了。沈莹开始控制藏在公共厕所的肖余心往中央公园赶来。 老板没有给对方太多喘息的机会，一甩手飞出几十张飞剑爆破符，沈莹正准备等即将攻击到自己的时候用短距传送符躲开，没想到那些飞剑在她面前忽然转向，紧跟其后的捏着匕首的老板。 那些飞剑符只是用来吸引注意的！老板没有选择正面直攻，而是一个侧步挥手捅向沈莹腹部。 “乒----”只从储藏符里抽出一半的铜钱剑挡开了老板镌刻符文的诡异匕首。“你太大意了！”说着老板又用短距传送符消失，而沈莹听到了背后飞剑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砰砰砰----”一连串爆炸将沈莹吞没，老板本来背对爆炸，可还是忍不住转头。 “你难道不知道，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吗？！”沈莹的声音从背后传出，老板听到的同时，也发现自己胸口被飞剑刺透，黑色粘稠的液体血流如注。 老板僵硬地转头，发现沈莹完好无损地站在背后，爆炸的地方哪有什么人影。 “好吧。。。作为符师，我是打不过你。。。可是，你忘了，我还是上诞吗？！”老板的身体忽然炸开，一股黑烟挣扎着直冲云霄，在天空中盘踞。 沈莹抬头凝视天空中黑色旋涡的中心，渐渐显现一个狰狞的人脸。 “去死！”浑厚的嗓音响彻云霄，人脸对准沈莹口吐黑光，沈莹闪开，没想到那人脸一直在吐，她跑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所过之处。皆为焦土。 看来逃跑是不行了，沈莹回头看着紧跟自己的光柱，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能对付这玩意儿的办法。 这时，她看见远处走来的人影，随即松了一口气，那是自己的身体！ 第33章 彩虹针管 沈莹一个侧翻滚进旁边的草丛，同时灵魂出窍飞速进入肖余心的身体，顿时肖余心的眼神有了灵性。 “好了！”但她看见那个黑色光柱竟然向沈莹的躯壳去了！于是一甩储藏符将躯壳收回，但是无法快速收回储藏符，便想起一个秘法，自己与储藏符瞬间换了位置。 光柱距自己已经只有一步之遥，而储藏符又不在身边，已经来不及了！ 天上的人脸见就要得手，更加狰狞，一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的表情，用加粗的光柱将肖余心吞没。 过了一分钟，人脸终于精疲力竭，停下。俯视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大洞，那个只会耍小把戏的符师不可能存活的！ 洞内一直没有动静，看来她已经化为焦炭了，人脸嗤笑几声，从天上下来化作一个被黑烟包裹的人形，走到洞口张望，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 老板开始运转符力流动，要恢复人类外表。 “等等。”它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小细节：刚刚那张地上的储藏符不见了？！ 正想着，洞内忽然发出强烈的红光，老板刚想回到天上，却浑身发烫，像被几百张一重天火符粘着灼烧，打断了它的行动。 “彩虹针管，救世七色！” 只见衣服稍稍破损的肖余心从洞内飞跃而出，红光正是她发出的。 她左臂扎着一个细长的透明针管，其中是按红橙黄绿青蓝紫彩虹七色依次分层排列的液体，红色注入了三分之一进她的身体。 肖余心全身的血管都发出显眼的红光，穿透皮肤，像是实体的火焰般灼烧着老板，被照到和直面光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老板有些承受不住，黑烟组成的身体滋滋作响，濒临崩溃，“你，你，你。。。” 周围的草木也渐渐冒烟，紧接着燃烧起来，火焰迅速蔓延，很快，中央公园成了一片火海。 “彩虹针管。。。你，你们怎么都，都有这些，变态东东，西，好几个，个都栽在，在这，上面。。。”老板不甘而愤恨地吼道。 “的确是我们协会每个资深符师都有一个我这个彩虹针管的仿品，看来他们经常用啊。”肖余心漫不经心地轻松道。 “仿品？！”老板那近似人类的瞳孔仿佛做出了“收缩”这个动作，它的声音和黑烟都颤抖起来。 “难道是。。。”老板的身体崩溃到头部，没有说下去。 “对，彼界。” 听到这个答案，老板闭上眼睛，“彭”地一声爆开，随后被火焰净化殆尽。 一看到完全消灭老板，肖余心连忙将针管拔下来，用一张符贴在扎洞处，随后瘫坐在地上大喘气，接着又咬紧牙关以承受药的副作用。使用彩虹针管当然是有代价的。 使用某些威力大的符，符阵，符衣，彼界时，你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这或许就是符师界的一种等价交换原则。 成芜和拿铁来到了夜深人静的民间协会，晚上的民间协会通常只有寥寥几个人值班，但如果真发生情况的话，说不定就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一堆人来。 他们现在来，就是为了解惑，关于上诞的符师组织，沈莹的身份，还有关于自己的特殊性甚至民间协会的背景，来历。 二人在一楼抬头仰望，几个办公室开着灯，但都不是成芜熟悉的医疗部，符师工坊，射击场等房间。 “来者何人。” 成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这熟悉的声音是。。。 成芜和拿铁举起手来，没有转身，“十戟大哥，是我，成芜，和拿铁。” 只听得背后收戟的响动，“你们大半夜来，是想干什么？坊主不是吩咐了你们吗。”十戟的眼睛眯起，右手随时可以瞬间抬戟刺出。 “别误会，我们只是有一些问题急切需要答案。”成芜的语气很平静。 “哦？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就可以问我。转过来吧。” 成芜和拿铁转过身子，吃了一惊，发现十戟的衣服和脸上都有一些细小的伤痕，明显是才留不久的。 成芜装作没有看到，“就是，事情是这样的。。。”成芜将自己和拿铁从进入酒吧，遇到沈莹到被送走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十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听完之后，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关于上诞符师的组织，其实我们现在也在查，可惜并没有太多进展。而那个老板，几年前我曾和他交手过，只不过用一种特别的道具把他打残了，没想到又出现在这里。”十戟开了口，顿了一下，又微皱眉头。 “至于沈莹。。。我从来没在协会里听过这个名字。” 成芜和拿铁对视一眼，“那为什么，她要说她是我们协会的。。。不对！”成芜恍然大悟，“可能她和老板其实是一伙的，因为不知道我和拿铁的底细，所以随便编一个身份把我们送走，其实是为了把我们支开？！” 拿铁听了，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点头，“嗯嗯嗯！拿铁也完全赞同主人的说法！” 十戟从鼻子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或许是什么刚混够年份晋升的，我不知道罢了，其实我们协会资深符师还是挺多的。还有可能是公安107部的符师。” “那。。。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成芜提议道。 十戟想了想，“保险起见，也好。不过打起来的话，我会立刻把你们送到协会里。” 肖余心缓过来，快速离开了焚烧殆尽的中央公园，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拐角，即使在神佑空间里，也需要万无一失。 把沈莹的躯壳放在地上，接着将她沉睡的魂魄放入身体。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就会醒来。 肖余心想了想，还是把她背到偏僻的公共厕所里，退出神佑空间，耐心地等着沈莹醒来。 沈莹嗫嚅几声，缓缓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顶灯，和一个粉紫的身影。 “别，别杀我！啊！。。。”沈莹双手抱头，不住地颤抖着。 “别叫了！我们已经逃出来好久了！”肖余心抱着沈莹的肩膀摇动。 沈莹呆呆地环顾四周，最后看清了肖余心的脸。她抱住肖余心，“呜呜呜，肖姐姐。。。我好害怕啊。。。” 肖余心拍了拍沈莹的后背，“好了，刚跑出来你就被撞晕了，我把你背过来的，现在警察都已经来了。。。没事就回家吧。。。你家。。。”说到这里，肖余心忽然想起来一段沈莹的记忆。 父亲酗酒，母亲赌博，沈莹在辍学后天天和外面的狐朋狗友混。这次是被丢出家门的。 沈莹声泪俱下，“肖姐姐，让我跟着你吧！做牛做马都可以。。。我，没有家。。。” 第34章 上青华山 肖余心叹了一口气，深思熟虑许久，这段时间，只听得见沈莹的抽噎声。 “呜呜呜肖姐姐！我真的不想再睡网吧了。。。我也不想用陪人睡觉来换取钱和家了。肖姐姐，你收留我吧！你大人有大量。。。”沈莹悲痛欲绝，向肖余心倾诉着自己过去的遭遇。 “唉。。。”肖余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长长地吐出来，仿佛是要卸下什么重担，怜悯地看着沈莹哭红的双眼。 “要和我混，也可以。。。不过以后不能再干这种勾当了，要好好做人。”肖余心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塞给沈莹两百块钱。 沈莹愣了一下，随后跪在地上给肖余心磕头，“是我手不干净！我对不起！肖姐姐的大恩大德，我。。。” 肖余心一脚把沈莹踹倒，阴沉着脸，“站起来，不许跪。” 沈莹立即爬起来，怯懦地低头看地，不敢直视肖余心的双眼。 “我给你找一个工作，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包吃包住。以后，你就在那里。”肖余心看着沈莹一副想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有屁快放。” “那，那里需要我，我，陪人睡觉吗？” 肖余心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不需要，是正经工作。”她斩钉截铁地说，“好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吧。” “但是，肖姐姐，我，我还欠别人钱。。。” “多少？”“八，八百。”肖余心看了看自己的钱包，“等你赚钱了，自己去还。” “拖，拖了一个月了，他们在找我。。。” 肖余心顿时怒火中烧，又马上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嘴角抽搐，“我还是先带你过去吧。”说完拉着沈莹就走。 成芜三人走在神佑空间内已经化为焦土的中央公园里。 周围还有点点星火在燃烧，大多数已经熄灭。成芜和拿铁左顾右盼，“这是，他们两个交战过后留下的吗。。。” 十戟闭上眼沉吟一会儿，已经感受不到符力流动，点点头，“嗯，应该是，而且神佑空间没有复原，应该是才留下不久。” 成芜看着十戟的背影，“关于神佑空间的复原规律？” “具体应该取决于某位神灵，不过，从我们观察来说，是破坏越大，复原越快。”十戟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痕迹。 “看来那位叫沈莹的神秘人已经解决了，关于他的身份，我回头看下协会的名单，还有问问政府那边。你们不用操心了，走吧。” 三人走回小区后门，“你们回去吧，我要去烧烤店看下。”十戟的脸色温和，微笑道。成芜二人点点头，消失在小区的夜色里。 十戟从腰带上拔出钥匙，将门打开，退出神佑空间。 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十戟的神色落寞，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口，想起下午的事。。。 三戟和杨青青走在云遮雾缭的青华山上，后面跟着一言不发的十戟。 三戟指着远处一座掩映在青翠竹林之中的小竹屋，兴奋地说道，“那就是坊主说的高人了？！”话音未落，已经踩飞剑急速赶去。 杨青青刚想阻拦，又摇了摇头，“唉，没搞头喽。”“民间协会的人，来拜在青华山门下，本来就没有什么搞头。”十戟看着远去的妹妹。 三戟跳下飞剑，跑到门口拍了两下竹门，“夏前辈！我是三戟！陈坊主叫我来找你的！你收了我这个徒弟吧！” 竹屋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不在？” 三戟刚想去竹林找夏高人，回头看见杨青青和十戟走来，“看看你脚下。” 三戟低头，看见了一碗深绿色的菜羹。。。 “走吧，人家根本不想收你。。。只能去找我大师兄碰碰运气了。”杨青青喊道。 三人继续爬山，爬到六重天，一座简朴的宫殿映入眼帘，青华山上的弟子一般最高就在这里修行，六重天以上是祖师的区域，管理森严，一般弟子是禁止进入的。 苏杨早早得到了消息，站在门口等候，一袭灰袍，两袖清风，皓目星眉，算是标准的量产帅哥长相了。 “师兄！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就先走了，学校今天还没放假呢。”杨青青丢下十戟兄妹就走了。 苏杨上前，打个道门阴阳鱼手势，“十戟兄弟，自从上次围杀以来，你还好吧？”十戟笑了笑，回礼道，“托苏兄弟的福，没什么大碍。那，苏兄弟的伤呢？” 苏杨笑了几声，“不过是一介人形上诞罢了，能奈我何？”他看了看十戟背后左右张望的三戟，“今天来，是为了。。。？” 十戟将三戟推到前面来，满脸歉意，“唉，这不是我妹妹无理取闹吗，非要到青华山上修行，你看。。。” 苏杨的笑容僵在脸上，清了清嗓子，“咳咳，你是知道的，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收外人了，何况还是民间协会的人，这。。。我恐怕不能收。” 十戟看了看三戟，又看了看苏杨，“真的，不能吗？” 苏杨一挥袖子，背对两人，“唯有这件事，免谈。” “你看吧，我说了不行的，再说了，民间协会的上青华山也确实。。。”十戟无奈地劝着三戟，却被打断。 “苏杨！我看你就只会装！不就是看不起我吗！你让我到青华山来修行！连坊主都说我是好材料，你凭什么不要！” 苏杨转过身来，一脸严肃，“你是来，挑战我山门？结阵！” 话音未落，各处的青华山弟子迅速飞剑悬空，依靠山势迅速结成一面包含飞剑，火，雷三元素的杀伐大阵，仿佛实体的符力和杀气如洪水般奔涌而来。 三戟一个站不稳，直接被吹飞，被矗立不动的十戟拉住才幸免于难。 双方对峙，气氛压抑到极点，稍不注意就会引爆。 “哎哎哎怎么回事儿？怎么要打起来啦？和气生财嘛是不是？咋能这样呢？快快快各忙各的去，去去去散了散了啊。”远处天空，一袭青衣躺在削尖的竹竿上飞来。 夏高人落到苏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又怎么回事，小兄弟，误会了不是？快快撤阵。”苏杨看着夏高人，“前辈，你不在竹林，跑到这里干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事。” 夏高人穿一袭青衣，背后背一个竹筐，和坊主差不多年纪，看起来也是不容易生气的样子。 “我来这里呢，是给你传话来了，祖师叫我给你的。”夏高人递给苏杨一张符，就又惬意地躺在飞竹上离开了。 “祖师？”苏杨沉吟了一会儿，“撤阵。”那些弟子又迅速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高强度的符力终于消失了，三戟站在原地喘气。 沉默许久，苏杨看着十戟，“收她可以，不过需要挑战，赢过我。” 三戟愣了一下，“哥。。。”十戟抬手，“既然是你想做的事，那么我支持你。” “怎么个挑战法？”十戟抽出一根戟。 “你与我过二十招，如果你没有受伤，算你赢。只要你受伤，即输。” 第35章 丧尸与紫罗兰 随后，二人消失不见。 三戟和弟子们一起抬头仰望天空，但却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嘴角流血的苏杨出现，叫人准备正式举行收徒仪式。“我哥呢？”“你哥。。。回去养伤了。” 只有苏杨和十戟自己才知道那场挑战是谁输谁赢。外人只知道，十戟受伤了，但苏杨也收了三戟。 十戟的思绪被开门声打断，他抬头从柜台后望去。往常这个时候的烧烤店是很热闹的，兄妹俩一起招待客人，但从今天开始，三戟不在了，十戟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店铺。 “肖余心？你现在来我这里干什么。”十戟的目光聚焦在肖余心身后那个粉色的身影上。 肖余心将躲躲藏藏的沈莹拉过来，“这个是我为你烧烤店找到的新人手，你妹不是正好不在这里了吗。” 十戟看到沈莹，顿时想起了成芜话里的那个人：破旧的初中校服，粉色短发。 “你是不是叫。。。沈莹。”十戟藏在柜台后的手摩挲着戟杆。 “诶？你怎么知道的？她没有家，我把她叫到烧烤店。。。”肖余心替沈莹回答了。 “你被她骗了！”十戟摇摇头，抬戟指着沈莹的脸，“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许是因为刚才回想起的，再加上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亦或是妹妹离开了自己，十戟有些烦躁。 沈莹吓得跌坐在地上，话都说不来了。“十戟！你在干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肖余心目瞪口呆，平时稳重谨慎的十戟怎么如此冲动？ “普通人？普通人能在神佑空间内和上诞符师把中央公园打成那样？普通人知道民间协会，107部，青华山？普通人能通过卖惨骗过一个在职16年的资深符师，还是部门负责人？” 十戟有些激动，一口气说完。地上的沈莹看着十戟，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肖余心在一旁疯狂锤头，“啊啊啊啊误会误会了！我真tm服了，怎么tm事这么多啊，我tm为什么要等她醒啊啊啊啊，tm甩点钱就走不行吗啊啊啊啊啊。。。” 肖余心好不容易将翻江倒海的内心平静下来，双手捂脸，又抹下来，“这个事情呢，怎么说呢，就很tm巧合。诶。” 二人将自己视角的事件来龙去脉交换。 沉默，长久的沉默。 “还是，我们双方都想太多了啊。。。”肖余心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长条凳上。 “那现在，既然已经让她知道了，只能采取单人紧急预案了。我选。。。2”十戟也完全冷静下来，回想着刚才那个被情绪左右的自己。 “我救的她，我难不成选1吗，哈哈哈。”肖余心的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地看着天花板，“那你来教她吗？” 十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不对，还要看她天赋吧，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她现在能看到上诞吗？” 肖余心坐起来，敲着额头，“对哦，这是个问题。本来以她的体质来看，应该永远当普通人的，但是被一个拥有彼界的资深符师上身待了那么久，这个我也说不准，说不定她当符师的话，也有天赋了。。。” 十戟点点头，“我明白了。”看着地上的沈莹，十戟感慨万分。 肖余心起身走到门口，被十戟叫住。 “你为什么，要关注成芜。” 肖余心回眸一笑，“你不也在吗？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会长关注和隐瞒的？还有青华山那边。。。总之，我觉得这小子绝对绝对不简单，可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长达几小时无聊至极的晚自习，由于老师先下班了，班里只有纪律委员在管，所以大家都十分放松。 大部分学生都在看小说，一些男生在聊天，玩桌游，还有某个老油条在由教材堆成的堡垒里偷偷玩手机。 杨青青趴在桌子上，和前面转过来的男生说着什么。 成如雪看了一眼李月刚刚传过来的纸条，再传过去，那边就没有动静了。等了一等，便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深夜，成如雪又走向厕所。 这周几天，她已是第n次体验这个场景了，每次都会被窗户上的人影和喊声吓晕，然后就正常醒来，继续着自己进入幻觉之前做的事，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成如雪这次觉得自己睡裤右边口袋有些异样，掏出来一看，是一张涂着莫名黑色液体的黄纸，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和热量，给成如雪以小小的安全感。 打开厕所门，和前几次完全一样的场景，斑驳的厕所门和窗外婆娑的树影，马上就是。。。 “成如雪，成如雪。。。” 成如雪往窗外望去，一个人头以两只挣扎的手扒在窗台上，空洞的眼神死死锁住她。 “啊！----”又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尖叫，接下来就会是晕倒，然后在教室里醒来，发现下晚自习或是被值班老师叫醒。 但成如雪福至心灵，向窗口扔出符。只见黑影前的窗户被符打中，自己却尖叫着逃进厕所。 成如雪定睛一看，腐烂发霉的皮肤，破烂的衣衫，死鱼一般的眼神，真如外国电影中的丧尸。 他僵硬地朝成如雪缓缓走来，混合着嗓子里的低吼和浑身的刺鼻腐臭味。 成如雪后退，跑到厕所门口，往外一看，走廊上也尽是这种丧尸！进退两难。 旁边的一个厕所隔间门忽然打开，吓了成如雪一大跳。那个隔间是。。。 只见一个身穿哥特式阴暗洛丽塔的少女从走出，随后抬起右手握拳，一拳轰爆了丧尸的脑袋，各种令人作呕的东西四处飞溅。 “走。”她从裙底掏出一把贴满符的铜钱剑，拉起成如雪的手就冲出厕所，在走廊上大开杀戒，就像轻松砍瓜切菜似的将那些丧尸纷纷砍碎，断肢和血肉漫天飞舞。 不久走廊就成了一个血洞，不知名粘液和血液混在一起，染红了墙壁，脚下左右墙角，堆满了。。。肉。 成如雪已经呆了，脑子从看到第一只丧尸爆开时其实就已停止转动，现在只是被拉着机械地跑动。 “你是。。。杨青青？” 刚才那一声“走”，成如雪反反复复确定，就是杨青青的声音！ 洛丽塔少女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挥剑斩杀。 “你可以叫我杨青青，不过，更多人叫我紫罗兰。”紫罗兰用着杨青青的声音，提剑刺出，飞出一把剑的残影，将整个走廊的丧尸穿透。 “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紫罗兰面对成如雪，用铜钱剑剑尖顶着成如雪的额头。 “但是，很快了。”紫罗兰一推，成如雪顿时感觉自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倒下。 第36章 我哥是符师 成如雪后脑勺磕到地的一瞬间，她醒了。 “叮叮叮。。。”伴随着流行的歌曲，晚自习的放学铃响起。众人收拾好东西鱼贯而出，往寝室赶。 “你这，睡了一个晚自习，我都不忍心喊你了。”李月拿着几本书，笑道。 成如雪左顾右盼，没有丧尸，没有厕所，没有紫罗兰。但她没有忘，全记起来了。成如雪想起刚才的自己，看到那样的场景，应该早就呕吐或者吓晕了呀，但事实是她现在回想起那个走廊，仍然不会感到恶心，而是一种，惬意？ “杨青青呢？”成如雪没有发现杨青青的身影。 “杨青青啊？”李月挠了挠脑袋，“诶？好像还真没注意她跑哪里去了，不管了，我们先回去吧。反正她肯定要回寝室的。。。你找她干嘛？” “没什么，我们先走吧。”成如雪恍惚地跟着李月，反正今天是绝对要找到杨青青的。 成芜和拿铁回到家，只觉身心疲惫，于是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葛优躺在沙发上。 成芜闭着眼神游天外，暂且不去想关于今晚的事。 他是在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想自己被称作“宙帝”的时候的事。 古代有哪个皇帝叫宙帝吗？成芜不知道，大概率没有。那就该往夏商周甚至之前想，但是这又触及到成芜的知识盲区了。 那个天火说是被我，也就是宙帝，国师，周浑天一起封印的。国师是谁？周浑天又是谁？协会为什么不让我说那天我的经历？会长和青华山祖师关注我，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前世？我的身世，和协会的背景，来历究竟有什么关系？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成芜的脑海中冒出，但却得不到答案，或许。。。 成芜眯着眼，仿佛远远看见了最终的答案，那就是，直接找会长或者青华山祖师。成芜看向拿铁，想起了咖啡师，还记得那个神秘兮兮的女人说过，想要知道真相，就他们三个选一个打赢。 但是这三个里面，咖啡师都需要协会三个资深符师，几十个在职符师结符阵，还有青华山顶级战力加一些弟子。这些人一起上才能消灭，还不能确切说消灭。。。 即使自己是宙帝状态，拿绝火神剑，恐怕也悬。想到这里，成芜摩挲着这把无鞘剑，拿起来细细端详，剑身反射着灯光，有些刺眼。 “当时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力量，现在你怎么和普通剑一样了？”绝火神剑收敛锋芒，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成芜叹了一口气，要探明的事，还有很多啊。睁开眼睛，发现拿铁正在给自己盖被子。成芜微笑着摆手，“不用了，我去睡了。”“拿铁，想和主人一起睡。” “你要和我睡一张床？” 拿铁兴奋地点点头，“其实那天拿铁和主人刚醒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抱在一起的哦。” 成芜想着，好像确实是这样，那个头发奇怪的药师好像还用什么眼神看自己来着。。。 “那好吧。”成芜微笑道，反正自己睡觉不是会乱动的类型，往往是睡着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和拿铁一起睡，应该没什么问题。 拿铁高兴地微微展翅，一脸愉悦。 回到寝室，成如雪一直看着门口，希望看到杨青青进来，但是等了几十分钟，也没见人影，成如雪抬手看表，“这都快熄灯了，杨青青怎么还不回来啊。” 李月正吃着薯片，听了这话，一脸疑惑，“杨青青是谁啊？” 成如雪不满地“啧”了一声，“别开玩笑了，都快熄灯了她都没。。。”成如雪指向自己对面那个床铺。 那个床铺是空的，只有木板。 “那个空床位，一直都没人啊，你说。。。”李月看向其他四个女生，她们也都一致地没听说过杨青青是谁。 成如雪下床查看寝室里所有的东西，拖鞋五双，洗漱用品五套，门口名单五个人。 从来没有杨青青。 宿管来点名，也没有点杨青青。“王阿姨，我们寝室一直是五个人吗？” 宿管看了一眼成如雪，“你都住了三年了，几个人都不晓得？”“那王阿姨，我们班是49个人吗？”“你在说啥子哦，你们班我记得最清楚，就48个，哪里跑出来一个？” “如雪，你没事吧？”宿管走后，成如雪愣愣地坐在床上。 “没事。。。我只是，有点分不清。。。” 熄灯后，成如雪久久睡不着，双手枕头，看着头顶黑暗的天花板。出神地想着之前的事情。 几丝缥缈似烟的金线飘过成如雪的双眼，又在空中断开，消散。 李月的呼噜声消失了，世界安静了下来。 成如雪不安地起身，下床。发现床上的同学全都不见了，去其他寝室也一样，人都消失了。 她无助地站在走廊中央，走廊好像一下子向两边延伸得无限长。 “放心，你不是疯子。”“杨青青！”成如雪回头，却没发现有人。 “成为符师的条件是能看见上诞，能进入神佑空间，经过一场异常的变故。取快递被一群上诞袭击算，被幻觉和上诞缠身算，被资深符师灵魂上身也算。” 成如雪又回头，也没有人，她有些崩溃了，“杨青青！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你了？你在哪里啊。。。”她捂住双眼，坐在地上啜泣。 “对不起，我暂时不在这里。”成如雪抬头看见紫罗兰一脸歉意地看着她，紫罗兰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仿佛在特意告诉成如雪“我只是杨青青控制的，杨青青真不在这里”一样。 “那。。。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紫罗兰叹了一口气，“我和你这样说吧。” 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威胁人类安全的怪物，叫上诞，我们是一群专门在暗处保护人类的人，叫符师。而你被上诞骚扰了，所以我来帮助你，顺便让你成为符师，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也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成如雪的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紫罗兰说的这段话。 紫罗兰走上前，背对成如雪蹲下来，成如雪看见她的背上有一张符。 “这是我作为符师送给你的见面礼，紫罗兰是一个自动人偶，只要贴上灌注符力的储藏符就能运行。至于你想要知道更多的。。。” “明天下午，去找你哥。” 第37章 彼界使用方法 “我哥？“成如雪愣住了，“我哥？也是符师？” “当你第一次进入神佑空间时，你成为符师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成芜也是。”紫罗兰将背后的储藏符取下，递给成如雪，随后整个人没有了活力，静止不动，又变回了个精致的人偶。 成如雪左右张望，颤抖着接过储藏符。 顿时金光四射，紫罗兰被收进去，整个走廊开始缓缓震动。 成如雪睁开眼，听到宿管在外面叫起床的喊声，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轻松无比。“那。。。是？”刚想说“梦”这个字的成如雪在被子里发现了一张储藏符，便叹了口气，连忙藏了起来。 成芜再次行走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荒漠。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在半空中开了一扇通往现实的木门。抬头看着半空中与这片澄澈的明净天空格格不入的木门。 “为什么别人的彼界都在现实里有表现，而我的是完全在我意识海中呢，还有，白色荒漠影射着什么，黑色海洋又影射着什么？” 成芜想起了杨青青，那个第一次告诉他“彼界”这一概念的人。 顿时成芜头疼欲裂，天空陡然风云变幻，充满雷霆符力的乌云迅速遮蔽了整片一望无际的天空。成芜双膝跪地，上次想到拿铁都没有这样的感受，杨青青。。。是位格如此高的吗？ 现实中，身处黑暗的杨青青，睁开眼，一双眼睛探照灯似的射出光芒，打在对面黑暗中的某个事物身上，“这小子在召唤我？都会用彼界了？！大作家，这下你说真的没有写？” 杨青青没有回应成芜突如其来的召唤，而是选择减弱了自己在成芜的彼界里可能带来的影响。 雷云在成芜头顶聚集，“啊啊啊啊啊！----”成芜站起身，抬头直视天空。 顿时上百根炽白的闪电就像找到了目标似的，向成芜轰去。 成芜彼界的天地中，只剩下压顶的雷云和闪电的剧烈的响声。直到成芜焦黑的肉体即将于雷霆中濒临崩溃之际。 “彼界，观想。彼界观想！” 成芜观想自己当时在打天火时的宙帝状态，顿时又包成了个“符衣人”。手持未封印的绝火神剑，周身散发神异光芒。 抬剑飞起，逆雷而行，直指天空！ 两方符力冲撞，发生了接连的巨型爆炸。整个彼界发生了强烈的大地震，山崩地裂摇晃起来，黑色的粘稠海洋波涛汹涌，风起云涌。 成芜突破天幕，在雷云中承受无数闪电的轰击，挥剑横扫，驱散半片天空的雷云，又一个转身竖劈，将雷云尽数击破。 “唉，真是。。。杨青青到底是什么人。。。” 成芜解除宙帝状态，从天空中自由落体，累得动都不想动。 即将坠地时，成芜观想出超大一块海绵来接住他。 从海绵的凹陷中滑出来后，成芜看着天上通往现实世界的木门，终于知道自己彼界的作用了！ 成芜观想出一摞二重天火符，雷符，飞剑符，爆破符，神佑符，短距传送符揣在身上，又观想出几件符衣，正想拉开门，但刚碰到把手就收了回来。 “不对啊，哪能是可以随便带出去的，一定有什么代价，我试验一下。”成芜拉开门，走出彼界。 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感觉很难受，成芜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睁开眼。 才发现是拿铁抱着自己，左脚搭在成芜身上，睡得正香。 “不是说肉人不用睡觉吗，这位怎么不但能睡，还会压人。。。哦也对，肉人是不用睡觉，不是不能睡觉。” 正这样想着，拿铁醒了。 看见压着主人，拿铁赶忙飞起来落到床边，“对不起主人，没事吧？拿铁不是故意的。。。” 成芜笑着摆摆手，刚爬起来就发现枕头旁边有几大堆符，还有几件符衣。 “真的带出来了。。。”成芜刚想拿起来，却发现自己有点恍惚，感觉自己浮在完全纯白的空间中。成芜挥手游了游。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拿铁的脸很模糊，像是打了马赛克，成芜想回答，但感觉自己的反应很迟钝，话都说不上来。成芜看向那几件在模糊的视野内还清晰无比的符衣。 “利用彼界定会遭彼界反噬。。。” “观想虚无定会被虚无沉溺。。。” 成芜喃喃着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两句话，“彼界。。。反噬我，快消除。。。” 想到这里，成芜看到那些从彼界带出来的东西都消失了，顿时自己也清醒过来，视野和反应也恢复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回床上，拿铁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没事了，我只是，有点头晕。”成芜温柔地抚摸拿铁的头。 “用彼界还会被反噬？这么严重？那我怎么用。。。”成芜想到自己带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而且符衣绝火神这三件是属于那一套的，而那一套是很久以前用来封印天火，由宙帝国师和周浑天制作。。。 成芜想明白了，他是太高估自己，低估那些符衣了！ 说不定只带出来符就不会，或者带些没有符力的东西，比如枪械？是不是因为自己带出来的东西位格太高，超过自己太多？成芜想到刚才在彼界里雷暴的场面，只是想了一下杨青青而已。 看来杨青青不简单啊，至少也是资深符师那一梯队的。 成芜看着拿铁，“去帮我煮些饺子吧，谢谢啦。”拿铁点点头离开房间。 把拿铁支出去后，成芜开始闭着眼观想自己行走在白色荒漠中。成芜睁开眼，凭空拿出一叠雷符，都是一重天的，没有头晕。又从空气里抽出一叠二重天的雷符，有点头晕。 将二重天雷符的数量减少一半，没有头晕。 抽出一张三重天雷符，没有头晕。五张，有点头晕。 抽出一把那天坊主手把手教他的霰弹枪，没有头晕。拿出几盒12口径霰弹，没有头晕。 一直持续拿出子弹，拿到第五十多盒时，有点头晕。 拿出符衣·石碑，有点头晕。拿出符衣·绝，特别头晕加视野，反应迟钝。 将所有东西都消除，成芜迅速总结出了自己彼界的使用方法： 位格太高不能拿，数量过多不能拿，有点头晕随拿随用，符衣尽量不拿。 成芜喘了口气，看来使用彼界还会消耗自己的符力，现在有点累了。 “主人，拿铁有种不详的预感。。。”拿铁端着一盘饺子，走进房间。 第38章 凌奕的请求 成芜接过饺子，“不祥的预感？” “嗯嗯。”拿铁郑重地点点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成芜也警惕起来，抽出一叠飞剑符，爆破符和神佑符。 “主人？”看着拿铁一脸惊讶的可爱表情，成芜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彼界，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哦。”“嗯嗯嗯，主人都有最少是资深符师都有的彼界了！主人太厉害了！”拿铁一个劲儿地点头。 二人来到客厅，没有任何异常，成芜闭上眼睛，用十戟昨天教的方法，感受万物的符力流动。果然发现在自家楼下有两个符力源头在朝楼上移动。 “是上诞吗？专门来找我的？”成芜看着拿铁，发现她竟然出现了那天在直升机旁边，在酒吧里一样的反应。 那两个来源来到了成芜家门口。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还传来了人跑步的脚步声和猫的叫声。 “是谁啊？”成芜在门背后，问道。 “诶，你跑干什么。。。啊？是我！凌奕！我今天也放假。” 凌奕？那另外一个是？成芜开了门。 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黑发蓝瞳少女映入眼帘。“她是。。。” “这是我的肉人，叫雀巢，怎么样？和你的拿铁。。。诶？雀巢！”凌奕和成芜注意到很不对劲。 拿铁咬紧牙关，凶狠地死死盯住雀巢，翅膀微微扇动，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雀巢炸毛的尾巴高高翘起，一副见到仇人的表情，背微微拱起，还发出猫示威时的呜呜声。 两人对峙着，搞得四人的气氛有点尴尬。 “雀巢？你这是干嘛呢？刚才来的时候就这么抗拒，现在怎么。。。”凌奕从来没见过乖乖的雀巢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态和动作。 “拿铁，你。。。？怎么了？”成芜也从来没见过温柔的拿铁会这样，这是见到仇人了？ 拿铁转过身来，背对雀巢，一脸自责地看着成芜，“对不起主人，拿铁一看到她就不知道为什么强烈地想要攻击。。。” 雀巢也恢复了理智，可怜兮兮地皱眉，“主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喵呜。” “既然都没事了，那咱们就当不打不相识一场好吧哈哈，好了好了走走走。”凌奕拉着雀巢踏进成芜家门，“诶。。。”成芜摇了摇头，关上门。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成芜看着完全把这里当自家，一点不见外的凌奕。 凌奕躺在沙发上，摆了摆手，“啥呀，我凌奕是会随便求人的人吗？和你说了，我今天放假，所以带雀巢来看看你嘛，再说了，我凌奕可是直接一种，就种出来了雀巢，不仅会说话，还是猫娘呢！这可是我几天以来的感情和心血的。。。” “行了行了，没工夫听你唠叨，直接说吧，找我想要干什么？” 凌奕沉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不是什么大事？还来找我干什么？”成芜嘴角微翘。 “诶哟？好你个成芜？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我跟你说吧，就是在外省我的一个房子出问题了！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去，所以。。。”凌奕忽然住了嘴，扶起滑落的眼镜。 成芜大笑，“你看这不是能爽快说出来吗！话说你在外省还有房子啊？” 凌奕叹了一口气，“好好，你现在学聪明不少啊。实话实说吧，我找其他人，他们都不肯和我去，有的有任务，有的嫌太远了，而且那个省民间协会的符师我都没什么交集，所以来找你了。” “那个省还有民间协会啊？”成芜问道。 全国民间协会只有四个，按方位分布在东北部，西南盆地，东部沿海和南部山区。四个民间协会同级，都归会长管辖。公安107部则是每个地方政府都有设立。至于青华山，总部在青华山，不知道在其他山头放了多少个弟子，可能在哪里都遇得到。 “那可不，东边海上那个，房价还贵的很。”凌奕撇嘴，“那你说吧，去不去就完事儿了！” 成芜想了一会儿，“那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凌奕点点头，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这么不要脸，早就准备好了，等到了那边，我给你一本书，听说那本书很珍贵，记录着很久之前的事，远在符师刚出现的时候哦，而且我看不懂，只好送给你啦。怎么样？” “我去，这不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成芜激动地想着，脸上一副不太感兴趣的表情，“我要那东西干什么，再说了要是我也看不懂呢？那岂不是白跑了？” “不不不，不止这个，还可以当旅游玩，你的费用都我出，行了吧，而且说不定会有什么机遇呢？”凌奕一脸坏笑。 “当然了，如果你拒绝。。。”“好！我去！什么时候出发？！” “啊？！”凌奕想不到成芜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虽然他觉得自己开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就是了。 “啊？这，我，不是，呃，明天晚上的飞机，后天早上就到了。”凌奕看了一眼手机，“嗯，对。” “那，她们。。。”成芜指了指互相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雀巢和拿铁。 “他们俩，一起去也没什么问题，不对啊，她们俩是黑户啊，买不了机票。”凌奕又扶了一下掉下的眼镜，“对了！可以装进储藏符啊！” “储藏符。。。没有什么符师专机之类的嘛？”成芜嘴角抽动。 凌奕耸肩，“我哪里知道啊，听说前年就要搞一个，不过到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啊。，估计是两边没商量好，应该都黄了，唉我跟你说，那边办事儿就是不太行。。。” “好了好了，事儿说完了，快走吧，再不走都要打起来了。”成芜把凌奕拉起来。 凌奕看了看两个，拉起雀巢就走，“好！我们先走了！再见！明天我联系你。。。”门关上了。 “真的要装进储藏符吗？”成芜看着拿铁，“拿铁，你不要出声啊。”拿铁点了点头，果然没有说话。 成芜进入观想状态，走在白色荒漠。 “刚好，我来试验一下。”他想着自己在电视手机上经常见到的那种赛纳斯四人轻型飞机，果然面前出现了一架红白配色的飞机。 “不知道我把这拿出去会不会头晕。。。不对啊？”成芜抬头看了看那个木门，就普通房间门那么大，过个人差不多了，过什么飞机啊？！ 第39章 我妹是符师 “好嘛，这下连大东西也拿不出去，我这限制也太高了吧。。。” 成芜抬头望着天上的木门，忽然异想天开，“要是我观想一个现实不存在的事物呢？”他开始仔细观想一些影视作品中的事物中的细节。 过了一会儿，一个做工精致的环太平洋机甲手办就出现在他面前，成芜上前捡起，“可我想的是真东西啊。。。看来不存在的东西也不能观想。”成芜点点头，退出彼界。 一睁眼，发现拿铁还在那里站着看自己。 “时间，过了多久？” 拿铁微微皱眉，“没有啊主人，你就是眨了一下眼。” “哦？那么看来我在彼界中是不算外部的时间的，那这还有些用处。”成芜想着，拿起那个机甲手办。 “为什么不设传送符阵？！我就问你，为什么在几个民间协会里不相互设传送符阵？！”凌奕走到楼下，质问着电话另一头。 “哎呀，不就赶个路而已嘛，在神佑空间坐个飞剑就来了。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距离这么远的传送符阵？设置，维持要多少符力？要多少金钱和精力你个符师工匠不明白？！” 对方显然也有些烦躁。 凌奕的语气软下来，“你看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要是上诞逮着一个整，其他的也好及时支援是不是呵呵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方的语气武断，“要是有这种情况啊，都该世界末日了都，再说，你看不起我们这边两个资深符师？” “这，没有没有没有，你别乱说，总之我们三个后天坐飞剑来就是了，不对啊？能飞那么远我们得耗费多少飞剑符？！你还不给。。。” “嘟----”对方挂断了。 “我去，有这么整人的？东边那些人都什么态度！我服了！”凌奕气呼呼地关上手机，又马上打开，拨通成芜的电话。 “我不接受把肉人装进储藏符。”成芜一接通，马上对着手机严肃地说道。凌奕皱眉，“咋不行啊？这样我们可以坐飞机啊！如果加上他们俩的话，就坐不了飞机，只能自己坐飞剑去了！你想想。。。” “诶？好！就坐飞剑去！”成芜一听，倒是来了精神。 凌奕完全不能理解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要用多少。。。”“我来提供飞剑符。”成芜认真地说。 “啊？”凌奕傻眼了。 成如雪觉得这是史上过得最慢的一天。 随时都在看表，想着怎么还不下课，等回了家，就可以知道更多。成如雪时不时转头久久凝视那个教室角落的空位，仿佛仍然能看见那个神秘的身影。 成芜觉得在家里没什么事，也无聊，便带着拿铁下楼准备些明天长途旅行要带的东西。 走到楼下，看见烧烤店开着，一个穿店员围裙的人正在抹桌子。 成芜眯眼细看，越发觉得不对，白天十戟都在协会，烧烤店开着，说明三戟在，但是这身材完全不像三戟啊?成芜觉得陌生又熟悉，便带着拿铁走近。 越近越眼熟，直到成芜看见了那一头粉发。 “沈莹？！”成芜走进店内，不可置信。 沈莹转过头来，看见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和他身边的白化病小女孩，“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成芜右手插兜，悄悄捏符，“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那天和老板在中央公园干了什么？还有，你怎么混进烧烤店的？” 沈莹停下动作，“你在说啥？我就是沈莹啊，什么中央公园？我是肖余心姐姐带我来这里工作的，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是来要钱的？” “肖余心？怎么有点熟悉？你。。。” “好了，怪我昨晚没有及时和你说。”听到熟悉的沉稳声音，成芜转过头，“十戟前辈，这是。。。” 十戟轻轻叹了口气，将沈莹支走后，将那天晚上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成芜。 “原来是肖，哦不，药师前辈，真是厉害啊。”成芜忽然想起来，看着十戟，“对了，十戟前辈，关于东边的那个民间协会。。。” 十戟抬头想了一下，没有问成芜要干什么，“东部沿海的协会啊，我也不是打过太多交道，反正那里是符师最少的协会，连资深符师都只有两位。伪装是一个小型的历史博物馆。” “只有两位资深符师。。。博物馆？比我们工业区的伪装高级一些。”成芜想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前辈。”说完就带着拿铁离开烧烤店。 十戟站着没动，眺望远去的成芜二人，不知在想什么。 按照以往开车长途旅行的经验，成芜买了很多方便食品和能量饮料。结账完了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坐飞剑去，开啥车啊？算了算了买都买了。。。”成芜又想起凌奕那小子说所有费用都他付，不过估计两个人都没把这话当真，平时凌奕挺抠的。。。 成芜最在意的还是那本书。 很快到了下午，成芜和拿铁坐在车里，在校门口等着小雪，这次时间没错。 成如雪沉着脸，独自快速地走向汽车，坐在后座。成芜发觉不对，回头，“诶？你闺蜜呢？杨青青呢？” “走了，转学了。”成如雪没好气地说，她好像有点生气。 “转学了？怎么这么快啊？” “那可不，她和你一样都要暗中保护世界嘛。” 成芜正系好安全带，“哦，保护。。。” 成芜和拿铁对视一眼。 “什么保护世界啊，你在说。。。”成芜故作镇定，语气轻松。 “你瞒了我多久？你在干这么危险的事情？都不和家里人说说吗？要是有意外怎么办？虽然我知道不能暴露身份，但是，哥。。。”成如雪都快要哭了，坐在后座不停地用用拳头抹眼角。 成芜沉默着，启动引擎，开车。 “哥。。。我好怕，我也成符师了。” 刚启动的车又刹停，弄得成如雪和拿铁因为惯性差点碰到额头。 成芜紧紧握住方向盘，声音有些紧促，“你，你说什么？” “哥，杨青青说我们命中注定成为符师，我成符师了。。。”成如雪双手捂脸。 第40章 分头行动 成芜长长舒了口气，平静内心，“什么时候啊？” “昨天晚上，她叫我找你。”“她是怎么说的。” 成如雪把这周以来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 “滴----”后面的车堵住了，疯狂按喇叭，成芜反应过来，连忙开车离开。“杨青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成芜想着。 “没事，有些东西确实是不适合公之于世的，我们回去再说。”成芜笑了笑。 成如雪点头。 三个人在沉默的奇怪氛围中回到家，成如雪拿出储藏符递给成芜，“这是杨青青给我的。” 成芜接过，打开，顿时出来个人，把成芜和拿铁吓了一跳。成芜看着这个眼神空洞服饰繁复华丽的人偶少女，有点懵，“这是。。。” “杨青青说这是个自动人偶，只要贴上储藏符就可以动。我没敢试” 成芜“嗯”了一声，发现这储藏符里竟然就没东西了，于是贴在紫罗兰背后明显贴符的地方。 只见蹲着低头的紫罗兰缓缓抬头站起，左顾右盼周围三人。随后马上单膝跪地，对拿铁双手抱拳，“参见大生生生。”又稍微转过来对着成芜，“小女子乙发参见圣上。” 噔噔咚！ 这货一来就把我前世曝出来了？杨青青怎么回事？！还有拿铁大生生生什么意思？和大生生神什么关系？ 紫罗兰一来就给了成芜个“大惊喜”。 只见成如雪更懵了，“不是杨青青的声音。。。哥？它在说什么啊？什么圣上，大生生生啊。。。” “怎么办。。。要不要和妹妹坦白，坦白了就容易暴露，但是不坦白不知道该如何圆啊。”成芜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竟然忘了自己还有彼界这一茬。 成芜下定决心，就是，和自家人隐瞒什么嘛！她知道了又不会怎么样，在保守秘密这一点，成芜还是相信自己妹妹的，况且从小到大都证明许多次了。 成芜威严地对紫罗兰说，“起来吧。这位乃是朕的帝妹，朕命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否则拿你是问！”紫罗兰起身站在成如雪背后，不再说话。 “小雪啊，实不相瞒，我知道听起来可能有点扯，但事实就摆在这里，信不信由你，我的前世其实是一个皇帝，而且估计是历史书上找不到的那种。。。” 成如雪打断成芜道，“紫罗兰叫你皇帝？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成芜发觉有些不对，试探道，“我的前世是宙帝。”成如雪眨了眨眼，“紫罗兰叫你皇帝？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还有它叫拿铁为大生生生，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这就对了。和上次三戟凌奕他们会自动忽略咖啡师一样，明显是被人篡改了认知。杨青青，咖啡师，是什么关系。。。 “好了，杨青青只给了你这个人偶吗？”成如雪点点头，“嗯，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好。” 成芜和拿铁开始帮助成如雪了解一些符师的基础知识。 晚上，灯红酒绿的城市里不知又有多少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以及蠢蠢欲动的黑暗。 漆黑的巷子里，皮鞋踏地的清脆声十分悦耳。 肖余心依然穿着那套衣服，专门挑没有灯的地方走。周围安静极了，热闹的夜市距离这里很近，但是没有嘈杂的人声随烧烤的香味传来。 “我没想到，民间协会派你来，是没有人了吗。” 肖余心朝巷子深处的路灯望去，那里站着一个矮小的人，背光，看不清。 “诶我说，你们火种教会的符师怎么tm都喜欢站在路灯下面啊，很蠢的。”肖余心淡淡道。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粗鄙，要懂得尊敬人。” “你又tm不是人。” 人影沉默了。 “说吧，你昨天找个垃圾来试探我，看出什么了吗？这么久了，你看我变了吗？” 人影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我唯一看出来的，就是你们协会以你为代表的愚蠢自大还是没有变。你又中计了，在我的彼界里，你用不出彩虹针管的，这样，相当于废你手脚。” “我靠，我中计了，要死要死，跑又跑不掉，完蛋了。今天就栽在这里了。”肖余心轻松地笑着说。 “明白就好。”人影忽然出现在肖余心面前一拳打穿了她的左胸，将还在砰砰跳动的心脏抓在手里。又一个撤步挥剑将肖余心的头砍下来，血液如喷泉一般。 将心脏捏爆，看着疯狂向周围飚血的肖余心尸体，人影摇了摇头，“还是不咋地，不如以前。” 肖余心双手在断掉的脖子摸来摸去，蹲下来在脚边的地上找到了自己的头，于是提着双马尾将头抱在怀里，对人影耸了耸肩，“这个视角好矮啊。”怀里的脑袋说话了。 “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觉得你难缠，甚至吓一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肖余心你变了，我也是。”它缓缓上前，持两把飞剑，将肖余心劈成两半后，再继续劈，直到将她连人带衣服细细剁成肉馅。 人影擦了擦汗，收剑转身。 “你猜，为什么大家叫我药师。” 人影转头，地上的血肉蠕动着，长出嘴巴说话。 “你真的很tm烦。”人影有些不耐烦了。 嘴巴笑了几声，“这两个字只许我说，不许你说，一点也不尊敬人。” 人影忽然被背后一杆大戟洞穿身体，又抽出来。人影吐出黑色的血液，“咳咳咳。。。十戟，你还是。” “我好像不是十戟哦。”肖余心的声音。 人影猛地回头，看见另一个肖余心双手持戟，背着一个插八根戟的武器架。 “所有人都是肖余心哦~” 人影颤抖着低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成了肖余心，穿着肖余心的衣裙，洞穿的躯体飚着红色的血液。她向前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没有了生命体征。 “你什么时候给它打上致幻剂的？”十戟用脚踢了踢死去上诞的身体，看着它背后插在身上的一个空针筒。“刚才它朝我冲过来袭胸砍头的时候喽。”肖余心将其他的药剂揣回裙子的兜里。 十戟不停地瞥着肖余心，“你，还能接回去吗？”肖余心的双马尾打了个结，头系在脖子上。胸口倒是没事。 “当然，这很简单，不过要先回协会再说。” “哦，对了，成芜今天问我东边的民间协会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想去。”十戟提到。 “哦，看来他很快要遇到金妹妹了。”肖余心身体蹲下去，头不停地在胸口晃荡。“嗯，还有史官。”十戟补充道。 第41章 女仆上诞 成芜醒了，又是被压醒的。 拿铁又将大腿搭在成芜身上呼呼大睡，弄得成芜不知如何是好。一道储藏符拖着金色尾迹飞进卧室。 “咳，小芜啊，这几天会长给民间协会全体符师都会放一个长假，大概一周左右，这期间你就不用来了啊，还有，你立的功已经能顶你两三年的资历了，你现在其实已经是新手符师中的特别人物啦，仪式就不用了，奖金和奖品都在这里面。” 坊主的声音把拿铁吓醒，果真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成芜接过储藏符，倒出里面的几叠符，几叠现金和一把特殊的铜钱剑。 成芜拿起仔细端详，发现这把剑明显比自己之前用的那些要重不少，映出幽幽的青色光泽。 “三戟上青华山了啊。。。”成芜回想起昨天十戟和他说的那番话，还有关于东部民间协会的状况。只有两位资深符师，他们是怎么守的呢？难不成那两位一个顶俩？ 这片区域内最大的公司集团，三园公司内，一个中年发福的苍发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后，眺望山区的风景。门被打开了，谢天园灰溜溜地钻进来。 谢建强凌厉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前天晚上，在万人，出事了？”谢天园点点头。“那昨天晚上，你又在哪里鬼混？” 谢天园头埋得很低，没有回答。 谢建强深深皱眉，“又去睡人良家妇女了？” 谢天园吸了一口气，辩解道，“那啥良家妇女啊，就是一。。。况且这不没睡成吗。” “你还委屈了？！”谢建强怒道，“我天天给你说要低调，低调！你天天又在干什么！泡酒吧！睡女人！赌博！疯狂打赏主播！你这样子，以后怎么运作这么大一个公司？！” “你别像你那三叔一样，明明年轻时候那么成功一个人，情商又高，又圆滑又会来事，就是因为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得了精神病，几年才出来，现在多穷，啊？！” 谢天园也有些恼怒，“谢师？爸你别拿我和那废物比啊，我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 “行了行了，别说了。”谢建强挥挥手，“对了，你上次说看上了一个女的，叫肖。。。肖”“肖余心。”“哦对，是肖余心，你哪天可以带她来见我啊。” 谢建强的眉眼温和下来，“早找老婆是好的，总比不找老婆好，那肖余心，她是干什么的？” 谢天园一时语塞，大脑飞速运转，干什么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合我口味就想泡而已，我哪知道是干啥的？酒吧老大？别别别，不敢这么说。。。 “呃。。。她是，呃，酒吧，服务员！” 谢建强冷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真想找对象，就是看人脸蛋漂亮吧，和之前那几个一样，玩玩就甩了。我还不了解你？”谢天园摇头，应付式地回答，“不不不，这次不一样，我。。。我过几天就一定带她来！”“好啊，我等你消息。” 谢天园战战兢兢地走出父亲办公室，“糟了糟了又吹牛了，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办。。。看来，只有找它了。” 谢天园关上门，谢建强坐回椅子，笑着摇摇头，“这不争气的，看来又要劳烦您去帮帮他了。”看着前方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谢建强递出一摞钱。 一个出租的简朴房间，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墙壁被刷成粉红色，与主人的性格截然相反。肖余心正穿着衣服睡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闭着眼睛的头放在床头柜上。 昨晚处理完那个上诞的资料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听说有一周假期，肖余心便把头随便一放，身体盖严就睡了。 “咚咚咚！开门啦！太阳叫你起床啦！咚咚咚！开。。。”闹钟响起。 “m。。。”身体一个翻身甩手把闹钟打碎，这已经是这个月换的第五个了。 “我丢，闹钟不要钱啊，这样造。”档案员的声音。 “真如是！你tm是不是要来烦我？知不知道什么tm叫起床气？！”肖余心身体坐起，抓住破口大骂的头就向门口的档案员丢去。 档案员被打了个趔趄，悻悻地捡起肖余心的头，“不是吧，现在都玩这么花了？” 肖余心的头在档案员手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用你管，说吧，来干什么的？”档案员将头递给走来的身体，“给你发任务了。” “放假！任务？不干！”身体将头暂时放在脖子上，不掉就行。 “不不不，这是会长亲自发布的。。。要你接近谢氏集团公司，有人调查出他们和上诞有接触。” “三园公司？”肖余心想起了那天那个碍事的家伙，脑海内已经想好了混进去的对策。 “嗯，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可以通过他。”“嗯。我知道，不用你说。” 档案员盯着肖余心脖子上的断口，“你为什么。。。？”肖余心不满地“啧”了一声，“滚蛋！被上诞砍的！”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接回去？” “享受，上瘾！行了吧！很符合你对药师的想象了吧？！我就是对断肢上瘾行了吧！” “哎呀，原来我们的药师是个抖m。。。” “滚！” 谢天园鬼鬼祟祟地来到自己别墅的厕所。在暗处偷偷贴了几张怪异的符，形成符阵。顿时谢天园感受到强大的风，吹得他往后退了几步。 在厕所门外清理的穿女仆装的佣人听见门内异响，便打开门。 “快。。。给我躯壳！”谢天园艰难地抬头看着召唤出的黑色事物，“躯壳？” “啊！”门口的女仆见到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水桶和抹布掉在地上。谢天园回头，大喜，“那就是您要的躯壳！” 黑色事物马上像史莱姆一般蠕动到女仆脚边，将她包裹，从下体，口鼻耳等洞口钻进去。 女仆的身上出现多处骨骼爆响和血肉撕裂的声音，听得谢天园一阵头皮发麻。 “你将我又召唤出来，所为何事？而且，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出来，之后不会再回去了。”女仆还是以她原本的声音和外貌，但是却给谢天园以无形的威压。 “您。。。我，我想要一个女性，完全听我的话，该，该怎么办？” 女仆嘴角勾起，笑了一笑，“这个再简单不过。”于是拿出一张符，“把这个贴在女性身上，她就会完全听命于你，变成性奴隶也没有关系。” 谢天园双眼放光，接过怪异的符咒，纳头便拜，“谢谢您！” 再抬头，女仆已经不见踪影。 第42章 我肖余心最喜欢谢天园 将名义上已经成为新手符师的成如雪送进学校，成芜往她的储藏符里装了一大堆东西，就像自己在离开老家时，婆婆不断地往小包里塞东西一样。 “有危险就用传送符阵啊！或者用储藏符通知我，传送符阵会布置了吗？” 成如雪点头，转身给成芜和拿铁挥手，走进学校。 因为自己一般来得早，一进教室，还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位子上补作业或玩手机，五十分钟后才开始下午的课程，要收手机，交作业的。 成如雪不用补作业，她要补的是昨晚哥哥和拿铁给自己讲的那些要点，符的知识，用处，符阵的摆法，铜钱剑的用处等等。 成如雪坐下开始在草稿本上复原传送符阵的符以及摆法，免得忘记了。 拿起来翻下一页，忽然从草稿本里掉出什么白色的东西，成如雪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信封？ 她好奇地拆开，仔细读完，原来是班上一个男生给自己的情书，那个男生叫王维，平时十分内向，每次同学或者老师在开他名字的玩笑时，他总会害羞。成绩和成如雪差不多都在中游偏上。 “没想到。。。”成如雪看向王维的位置，他还没来。要是放在之前，成如雪肯定会脸红，耳朵发烫，然后找那个男生解释。 但那是以前。 现在成为符师，了解世界更多隐秘的成如雪哪会对这些高中生的情窦初开感兴趣？昨晚听了那些东西之后，沉溺在公众之海海底深处的成如雪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些危险而诱人的事物。 成如雪笑了笑，把情书放在抽屉里，没有再管，继续在草稿本上复习知识。 “你在画什么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成如雪的手停住，回头看见一头黑色秀发，和熟悉的淡素脸庞，“杨青青？！” 谢天园遮得严严实实，在万人酒吧附近到处打听肖老大的下落。 肖余心决定就在下午碰碰运气，于是也来到关门的万人酒吧附近。 谢天园远远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看起来像，于是径直向她走去。 肖余心早就发现了可疑的谢天园，知道他可能是来找自己的，便假装没发现。 谢天园急匆匆地朝肖余心走去，靠到她身边，悄悄用手枪顶住她的后腰。 “啊！你，你要干什。。。”“别说话，跟我走，不准喊，不然打死你！”肖余心战战兢兢地被谢天园带走，其实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演技真挺好的。 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到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将肖余心逼到墙角，抬手指着她，谢天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爽感，“哈哈哈！你不是肖老大吗？你不是很牛吗？来啊？来打我啊？诶？你敢动我就开枪了！” 肖余心疯狂压制怒火，眼角泛出泪光，全身颤抖，“不，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哈哈哈哈。。。不许动啊！”谢天园从大衣兜内拿出一张符展平，把肖余心的外套敞开，贴上，又用外套遮蔽，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变种傀儡符？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也敢来对付我？”肖余心内心鄙夷，不过至少可以证明谢家确实与上诞有接触。 贴上的一瞬间，肖余心的眼神渐渐涣散，直至空洞，身体没有了动作。同时肖余心已经将那个自己替换为人偶，真身在巷口悄悄观察着二人的动静。 “说‘我肖余心最喜欢谢天园了。’哈哈哈哈哈！” 肖余心人偶没什么感情，“我肖余心最喜欢谢天园了。”谢天园嘴角止不住地疯狂上扬。而巷口的肖余心则没脸看，虽然是人偶，但至少还是自己的声音外貌。 “这tm完全可以成为黑历史。。。” 谢天园的眼神贪婪，“把衣服给我脱了。”人偶马上开始解开衣服带子。 巷口的肖余心目瞪口呆，“这jb人渣胆子这么大？真tm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儿做啊？！”克制一飞剑把他剁成肉酱或者一爆炸符炸成渣的冲动后，肖余心伪装出很多人的脚步声。 正观赏着人偶把胸口露出来的谢天园吓了一跳，马上叫人偶穿好衣服，随他出小巷，朝三园公司总部高楼走去，早早把父亲那关过了就可以早早享用了。。。 肖余心用隐身符跟了上去。 傍晚，谢天园给人偶戴上墨镜，免得被父亲看到空洞眼神，发现端倪，“我刚刚交代给你的，你都知道了吗？”二人站在谢建强办公室门口。 人偶机械地点头，“知道了。” 隐身的肖余心和他们一起走进办公室，谢建强见到肖余心脸上的墨镜，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肖余心？啊，请坐请坐。” “叔叔您好，我是因为最近眼睛涂了药，不能见光才戴墨镜的，您不要见怪。” 谢天园心中暗喜，“是啊，余心是这样，您不要见怪啊。” 谢建强点点头，“是是，我哪能呢？不过啊。。。”他上下仔细打量着肖余心人偶，“怎么穿这样子的衣服啊？乱七八糟怪难看的。” “呵呵呵爸你不懂，这叫地雷系，我们年轻人就喜欢这种。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哈哈哈。。。” “地雷系？我还炮弹系呢。”谢建强不满地笑了几声，摇摇头，感慨式地说道，“哎呀----真是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在想什么啊。。。” 谢天园不知道该怎么接，有些尴尬地傻笑。 肖余心发现有一个符力源头，便激发神佑符，往楼下走。到大厅，只有一个穿女仆装的少女在扫地。肖余心谨慎地盯着她，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神佑空间的。 “肖余心，你的名声在我们教会很响亮啊。”女仆将扫把放在地上。 肖余心冷笑，“你是火种教会的上诞符师？为什么没有站在路灯下面？” 女仆没有理会肖余心的嘲讽，“今日只有你一个人，你逃不掉的。”“怎么tm又是这种耳朵都要听出茧巴的老话？你们教会的，能不能有点新意？”肖余心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果然是药师。”女仆笑了，“吃药打针把自己脑子吃坏了。” “喂？骂不过直接来人身攻击？你tm什么东西？” “我什么东西？听说在你们协会一个文件夹上，我的编号是。。。”女仆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狰狞，“156！” 第43章 肖余心之死 女仆一踏地，周围被几十张符力充沛的符包围，封锁了这片区域。肖余心观察符阵，发现竟不简单，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带出来的这点东西，似乎突破不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围杀你的局，从三年前开始，到现在。你自认为很聪明？是，我承认，但是又怎么能比得过我们火种教会各位专门针对你的高层呢？”女仆自认胜券在握，嘴角上扬。 “哦，想不到我对你们的威胁还挺大？”肖余心看似轻松，实则紧绷神经地说。 女仆背后伸出六根巨大的黑色粘液手臂，依次向肖余心拍去，肖余心一个跳跃躲过，发现拍空的地方砖石碎裂，好家伙，这拍一下比那个人脸吐激光厉害得多！ 滞空时肖余心一个不注意，被另外几根挥来的手臂拍飞，撞在符阵的空气墙上，“咳，咳。”嘴角渗出血液。 “呵呵，昨天被砍过头，还没恢复过来吧？只是跟踪谢天园，所以只带了几张符吧？想叫援兵吧？想用彼界吧？我告诉你，这个符阵可以封锁内外两界，你的符出不去，援兵也进不来。你拿什么和我们斗？” “咳咳，我建议你，不要话太多。” “诶？你不要我说话，我偏说，只要你在这里面使出彩虹针管，就会受到符阵杀伐状态的攻击，这可是相当于六重天高层的符阵，同级，你必死无疑。”女仆十分嚣张。 又是手臂的拍击，肖余心的脑海中已有对策，只见六条手臂将靠在符阵边坐以待毙的肖余心拍碎，女仆瞬间在耳边听到飞剑破空而来。 “砰----”粘几十张爆破符的飞剑符成功从侧面击中，不知何时到了女仆侧面的肖余心被巨大的爆炸波及，又狠狠地撞在空气墙上，吐出一大口血。 爆破的烟尘中冲出一条细长的手臂，将来不及躲避的肖余心胸口打穿，把她钉在空气墙上。女仆遍体鳞伤，从烟尘中狂躁地走出来，“你很聪明？！” 说着，用其余的手臂疯狂殴打被钉住的肖余心。肖余心双手握着穿透胸口的手臂，身体颤抖，剧痛将要把她的意识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没。。。没符了。。。”肖余心喃喃道。 “没了？好啊？说明我们是对的啊！你今天死定了！”女仆用尽全力最后一掌把肖余心轰飞，后者如一颗炮弹般拖着血液尾迹撞到空气墙上，没有了动静。 女仆狂喜，走上前观察，“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赢了！” 肖余心满身血污，趴在地上没有呼吸，身下淌了一大滩深红发黑的血液。 女仆收回六只手臂，狠狠踢了肖余心几脚，没有动静。感受符力流动，见到肖余心尸体的符力正飞速流失到外界，看来是真的死了。 “看来，并不需要我出手啊。”符阵外，穿黑衣的人兜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一堆现金。 女仆不满地嗤笑几声，“当然了，我可不像某人，做点职责之内的事还要收钱，和姓谢的走那么近。记住是我们利用他们，而不是合作关系。” 黑衣人没有说话，指着还在流失血液和符力的肖余心尸体。 女仆看了一会儿，“可以给教主，一个资历很深的六重天符师，看它怎么处理，说不定还可以给我们俩强化哈哈哈哈！” “砰！----砰！----砰！。。。”什么东西正连续打穿楼层向一楼坠来的声音。 符阵疯狂颤动，阵内的女仆和黑衣人抬头向上望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哈哈哈你们tmd赢了吗？！哈哈哈！tm赢了吗？！”是肖余心疯狂的吼声！ 二人刚想逃开，只见话音未落，浑身发光的肖余心已经爆穿楼层，一拳打爆符阵的空气墙，冲在地上发生剧烈的爆炸，女仆惊恐地看见黑衣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震碎。 女仆最后看见的是肖余心流露出疯狂杀戮的眼神，比上诞还狰狞的表情和右手臂上只剩紫色的针筒。“快跑！！！”说出最后两个字就被肖余心轰成爆散的齑粉。 “全都tmd跑不掉！全都tmd给我死！” 周围的阴影中，有许多身影开始逃离，肖余心见了，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追上去，一拳一个，顿时空荡的楼内，只听得见上诞被轰碎的惨烈叫声，肖余心疯狂的笑声和黑色粘稠血肉到处飞溅的声音。 将楼内埋伏的十多个上诞消灭干净之后，杀疯的肖余心看见一个上诞拖着只剩一半的身子往外爬。 “哈哈哈哈哈！还有高手？！再来！再来！”肖余心飞冲上去抓住上诞撞出大楼，大楼外参与围杀的几百上千个结成符阵的小喽啰上诞听见里面的动静，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不知道情况怎样。 突然只看见一个浑身发光，快得看不清楚影子的人影拖着长长的尾迹冲出来，在地上留下长达百米的巨大沟壑。近百个原先站在这里的喽啰也惨遭牵连，瞬间灰飞烟灭。 沟壑末尾是一个巨坑，里面烟尘四起，看不清事物，有胆大的喽啰凑在巨坑边上往里看，瞬间被火焰包围，燃为灰烬，接着所有喽啰听见肖余心那充满压迫感的歇斯底里的喊声。 “全死！全tmd去死！一个都别想活！”有喽啰分辨出是肖余心的声音，刚想通知所有人，结果就连同身边的喽啰一起爆成了粉末。整个千人符阵乱作一团，作鸟兽散，死伤殆尽。 本来针对肖余心的围杀变成了肖余心一个人单方面的大屠杀。 几分钟后，整个城市满目疮痍，皆化为残垣断壁，地表满是上诞黑色的粉末，无一存活。 肖余心埋头双膝跪地，颤抖着将只剩紫色液体的针筒拔出来，因为力竭和手抖，拔出来这一动作都很困难。向前趴倒在地上，肖余心呕出酸液，血，饭菜和一滩药物。 手忙脚乱地抽出十几根细小的针筒，插在手臂，脖子，腹部，腰部，腿部上。注射时，肖余心深吸几口气，惨叫几声，又颤抖着缓缓呼出来。好多了，身体的颤抖和意识的消减停止了。 肖余心模糊的视野中，仿佛看见了几个人影喊着什么，冲过来，不过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听不见，视野也在缓缓减小，直到看见十戟模糊的脸庞，肖余心彻底闭上眼。。。 第44章 飞剑的正确使用方法 十戟和一些附近的符师发现神佑空间内有异动，便谨慎地集合，进入神佑空间查看，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了趴在地上把自己用小针筒扎成刺猬正在注射的肖余心，便连忙赶过去。 周围的城市废墟已经在飞速自动修复，就像时间倒流一般。 “余心！余心！药师前辈！前辈。。。”众人喊着，肖余心都没有反应，十戟探了鼻息，发现极其微弱，几乎没有，“快！你们几个！快布置传送符阵！把她去协会医疗部！快，你！赶快通知值班的，放假的符医快速赶回去！十万火急！你们几个！去周边搜索！警戒！” 十戟沉稳地布置完任务后，观察起肖余心的伤势。 “部长，我们发现了这个。”一个在职符师双手捧着彩虹针管。 十戟嘴角微颤，拿过针管不可思议地看着，“你疯了吗？！打得只剩紫色！会死的！你要是出什么问题！是协会多大一个损失？！啊？你知不知道，肖余心？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十戟紧紧抱住生命体征微弱的肖余心，仿佛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似的。 “部长，符阵布置好了。。。部长，符医已经就位了。” 几十分钟之前。 肖余心发现了楼下一个符力源头，正准备下去，却敏锐地发觉不对，不止一个，而是很多隐藏着的东西。便知道了什么，这一切可能是上诞诱骗她踩进去的一个陷阱。 肖余心将自己和人偶调换，同时控制两具身体，人偶下楼观察。自己则留在谢氏父子这边。 谢建强走了几步，将酒倒满杯子，自顾自地喝起来，将肖余心和谢天园晾在一边。谢天园心中不满，却也只能不断尬笑。 看着儿子这幅烂样子，谢建强悄悄冷笑，“肖余心啊，呃，那个酒吧当服务员，一个月多少钱啊？”“爸。”谢天园有些不满。“你别说话！我在和肖余心说！” 肖余心模仿人偶的语调，“大概，两千多块钱一个月。”“哦，还行，还行啊。”谢建强收敛神情，喝了几口酒。谢天园则松了口气，本以为这人偶会露馅的，没想到还挺智能？ “呵呵呵。。。爸？聊得挺久了吧？要不我和她就。。。”“不行！我也有点喜欢这姑娘，你们不准走。”谢建强醉翁之意不在酒，准备戳穿儿子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谢建强故作好奇地随口说道。“糟了！”谢天园没有和人偶说这么细，可能要露馅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上了。 同时，肖余心在控制着人偶和楼下那个女仆的战斗，分析着周围的情况，果然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陷阱，幸好没有莽撞以身试险。 肖余心没有回答，也不屑于回答，弄得谢天园冷汗直冒，谢建强倒是微笑着看这出好戏。“呃。。。我们是”“闭嘴！你说？怎么认识的？”谢建强指着肖余心。 肖余心有些紧张，因为她发现楼下人偶周围有十多个和她目前水平大差不差的上诞和上诞符师，加上针对自己的符阵和外面上千个上诞组成的符阵，果不其然，刚才自己下去绝对是必死无疑。 但就算现在自己真下去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看来只能拼死一搏，先发制人。 谢天园忽然把肖余心拉到一边，“爸，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啊，你看把她都弄得不敢说话了。”谢建强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嘟”的一声，“把符拿出来。” 肖余心被谢天园拉着，有点烦躁，再看人偶的视角，死了？！顿时怒火中烧，然后听到那女仆狂喜着说什么赢了赢了，更加是嘲讽。 “啊？什，什么符啊？我。。。”谢天园开始装傻了。肖余心的身体颤抖着，即将爆发。 谢建强摇摇头，“你用符控制的别人，你以为我不知道？！”谢天园举手放在头上，“爸？您听谁说的？我绝对没有。。。” “你装nm呢？！”肖余心怒发冲冠，掏出彩虹针管将前六种颜色一股脑儿注入身体，身体发出剧烈的光芒，顿时谢天园化为一滩血水蒸发，谢建强则化为血水，不过留下一张小小的替身符。 纯粹的力量如洪水一般，争先恐后地将肖余心仅剩的一点理智冲垮，化为只想杀戮的机器。她一拳把楼层轰爆，叫喊着冲下去，之后。。。 晚上，郊外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这里平时几乎没人来，野生动物倒是很多。一个土堆后面，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弄着什么。 “啊？怎么你也来了？凌奕，你之前没和我说有他。”借着神佑符发出柔和的金光，成芜辨认出了谢师。 “哎呀，成师傅，我这不是要去政府交接吗，你们带上我，也可以快点熟悉是不是？嘿嘿嘿。。。”谢师又摆上了标志性的笑脸。 凌奕没有回答成芜，脸阴沉着，这倒是把成芜逗笑了，“咋啦？” 凌奕嗤笑一声，将一盒自热米饭重重放在地上，“你的飞剑符呢？怎么坐飞剑去？我们这么多人！你不想想现在该怎么办？而是在这里分什么方便面！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嗨，凌奕，消消气嘛，成师傅这么说，肯定是想好了的。”谢师插嘴道。 “你不就是想坐飞机去吗，我给你说，坐飞剑更舒服嘞！”成芜笑着从储藏符里掏出一块。。。床垫？ 凌奕眉头皱成“川”，“床垫？你拿这个干吗？” 成芜掏出一把飞剑符激发，用意念控制那些飞剑一个个重叠拼成了一张双人床，将床垫放上去，一张飞床就完成了，再把注满符力的储藏符贴在床头保障飞剑一直存在。 实践配合着成芜的讲解，谢师和凌奕看着面前的飞剑床，目瞪口呆。凌奕的表情由惊愕转为呆滞又转为大喜过望，“wc！你也太聪明了！” 成芜给凌奕一叠飞剑符，又给谢师半叠，他只有一个人嘛。 二人学着成芜的方法做好之后，忽然想起没有床垫。只好求助成芜，成芜大方地挥手，“哈哈，我就知道，所以我让拿铁帮你带了，至于谢师，我这里的被子你可以拿去用。拿铁！把东西。。。诶？人呢？” 三人望去，只见拿铁拽着雀巢的尾巴，雀巢抠着拿铁的翅膀，二人早已扭打在一起。 第45章 凑一对 “拿铁\/雀巢！” 听到各自主人的喊声，二人赶快像没事人一样分开。“主人，这是东西。”拿铁有些心虚地从储藏符里拿出另一个床垫。 成芜没有像拿铁想象的那样生气，只是默默接过，递给正在训斥雀巢的凌奕。 谢师看着雀巢压下耳朵一副做错事样子的雀巢和拿铁的翅膀，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决定还是不问出来的好。 “好了，我们走吧！”成芜拉上拿铁惬意地躺在飞床上，飞床很快在天空中渐行渐远，凌奕和谢师也跟了上去。在空中，雀巢不断地爬来爬去，搭在栏杆上看下面，最后颤抖着在中央卷成一团。 “喵呜，主人，我，我害怕喵。” “没事儿，你怕高吗？没事的。”凌奕温柔地摸摸雀巢的头。 郎中叹了一口气，从刚刚接到电话到现在站在病床旁边，他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医疗部青黄不接，除了肖余心之外，资历最高的就是他，对，一个16年的，下一个就是7年的。 肖余心一倒，所有的担子就压在了郎中的肩膀上。他现在那双沧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病床上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老师，整个医疗部的老师。 “内外服，检查伤势，报告。纸药和水药，一起来，来那张符拿给我。”郎中转身没什么感情地命令背后的符医，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马上按郎中吩咐的行动。 “不对，岐黄符检查不出来。。。”郎中从被贴满符的肖余心身体上将一张符取下，仔细观察着。 “郎中，我们的纸药全部对老师失效了。。。郎中，水药，老师体内的药物恐怕比我们知道的还多，她自己打的。。。” 郎中听着一个个无效或是失败的报告，眼神中尽是落寞，看着束手无策的众人，“现在她不是老师，而是病人，懂了吗。先用符药方法辅助物理方法把内外伤治疗再说吧，来准备手术。” 将肖余心推上手术台，担任主刀医生的郎中观察着无影灯下的肖余心，“从这里下刀。。。来剪子。”郎中接过助手递来的剪刀，剪开沾满血污的破烂衣物。 忽然，有什么握住了郎中的手腕。是一只白皙而开裂流出血和不知名液体的手。 “郎中，我tm就知道是你，呵呵呵呵。。。”肖余心闭着眼，微笑着。 “老师。。。您，您，您。”郎中没有放下剪刀。 “我没什么事，不用做手术，扶我起来。”郎中放下刀，和另一边的符医将虚弱的肖余心扶坐起来，肖余心睁开眼，环视周围众人。 “还好我用的是仿品。”肖余心轻松地笑道，“不然你们几个这几天可有的受。” “唉，是，高级符医太少了，也怪我，平时就知道玩儿，没有怎么教你们。不过之后我要多用点心在这边了。咳咳咳。。。”肖余心咳出败血和药物。 拿铁已经侧卧着，睡着了。飞床的速度比飞剑慢得多，但也算快。耳边尽是巨大的呼啸风声，不过有挡板隔着，睡觉没有什么问题，飞床很稳，在上面端碗水应该都不会洒出来。 成芜用手枕着脑袋，看了看两边的飞床，谢师把被子裹成睡袋，早就睡了，看来他是真的十分信任成芜。 雀巢趴卧着，尾巴和身体像只真正的猫一样缩成球，肚皮随快速的呼吸而起伏。 “真是猫啊。。。”成芜看着熟睡的雀巢和拿铁，忽然发觉了什么。 雀巢，拿铁这两个名字都和咖啡有关，也就是都和咖啡师有关，而咖啡师的左右肩分别站着黑猫和白鸦，雀巢是黑色的猫娘，拿铁是纯白的鸦娘？而紫罗兰知道我前世的身份，而且叫拿铁为大生生生，明显与大生生神有关。 大生生神除了掌握吉凶之外，是否还可以掌握生死？如果是这样的话，雀巢可以被称为大生生死？那咖啡师，其实就是大生生神？！或者说是，代理人？人间体？投影？ 成芜没有再想下去，而是转头看向仅距离咫尺之遥的凌奕，“凌奕！关于大生生神，你知道多少？” 凌奕正在看着头顶的星空，“啊？什么？你问这个，大生生神？这个嘛，我是不太熟悉，坊主。。。哎呀其实我们工坊都不怎么和上面的打交道，主要管这些的还是张道长他们那个部门，我们工坊平时接触的最多就是圈点神，还只是做神佑符的时候沟通，人理都不理我们。。。” 凌奕又开始话痨了，滔滔不绝地讲起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成芜感觉听到了母亲在说话，“嗯嗯哦啊”地应付着。 十戟坐在手术室外，面无表情地搓着手。 门开了，十戟连忙抬头，充满了期待和担忧，结果看到的不是预想的郎中，而是肖余心亲自走出来。 十戟连忙收敛神情，“你，没事吧？” 肖余心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另外的话题，“在我昏迷期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 十戟马上起身离开，“没什么事了吧？那我差不多走了，任务完成，不用守在这里了。” 看着十戟魁梧的背影，肖余心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十戟顿住脚步，微不可查地呼吸急促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仅凭你昏迷期间我的表现吗？我觉得那只是作为同事和战友之间应有的。。。” “应有的关心吗？那你为什么平时要隐藏呢？尽管你隐藏地很好，但还是露出蛛丝马迹了呀，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就是开放而热烈的，扭扭捏捏算什么？一起十年了，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十戟转身，看着对面肖余心充满伤痕的甜美笑容，感觉脑子变得迟钝，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说。 “我，我我。。。”十戟语无伦次。 “我来帮你说吧。”肖余心上前抱住十戟，“一起同事了十年，我就喜欢了你十年。我们凑一对吧。” 十戟愣住了，声音和身体都颤抖着，意识分不清是自己说的，还是肖余心说的。如一颗重磅炸弹将十戟心中的防御工事摧毁，他也紧紧抱着肖余心。“好，那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凑一对。” “啪啪啪啪----” 十戟一颤，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堆人，向二人鼓掌。 “祝部长和药师前辈百年好合！”“祝老师和十戟前辈早生贵子！”“部长和肖前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金玉良缘，千里红线十年牵啊，呜呜呜太感动了。。。” 十戟惊恐地看着肖余心，果不其然，肖余心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哈哈！就是我布置的仪式！怎么样？你tm想拒绝都不行啦！哈哈哈！。。。” 第46章 彼界万相 三张剑床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悄悄地快速飞行，划过星空下远山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思绪复杂，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凌空睡觉不习惯，成芜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说零几年的时候，几位符师一人一剑，游览整个国家。那些符师只躺在一根剑上吗？ 成芜的思维飘远，拿出蓝牙耳机听歌。拿铁呢喃着什么，随后一翻身把大腿搭在成芜身上，顺手抱住成芜身体，嘴巴微张，晶莹的涎水随风飞舞。 成芜从彼界拿出一张卫生纸，轻轻地为拿铁擦去口水，把垃圾揣进兜里。 已经凌晨三点过了，飞了差不多六个小时。成芜点开导航软件查看地图，“挺快的嘛，看来都不用中途停了。” 耳机里放着一首旋律悠扬的英语歌，随着音律和透过耳机低语似的风声，成芜也渐渐进入梦乡。 又是白色荒漠，近些天来，成芜晚上做梦都一定是在自己的彼界，并且醒来后留存有记忆。 不过今天的荒漠不一样，如同现实中夜晚真正的沙漠中一般，沙砾呈浅蓝色，微风拂过脸庞，带来远方人的低语，星空璀璨，深邃宁静。 成芜想起了一本讲牧羊少年成为炼金术师的小说，自己仿佛就走在其中的场景里。 远处地上躺着一个若隐若现的方形黑影。 成芜走上前捡起，是一本看上去很旧的蓝色封皮书，从右往左竖向排列。 成芜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名字有些难辨认，不过似乎是简体字《尚君旧书》 翻开第一页，深黄发香的竹纸上用朱砂大书“尚君上宙帝余元年”这句话。“尚君上宙帝”这成芜倒是明白，就是尚君上书给宙帝的意思，看来这又和自己的前世之谜有关。 但这“余元年”成芜则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是人名？或是“于元年”即宙元元年？抑或是特殊含义？ 继续往下翻，纸张随着篇幅的增多而变得朽烂，最后竟烂得看不见了。字写得十分大，一页就几个。所以成芜仅仅辨认出几句话。 “我朝三神，是为大生，盘圆，彼游也者。人之寿者以大生生生为保；圣上若讨西南诸界以疆，必彼游见卜，天命所归，此役必义；既设坛以慰，泽我民天光，盘圆者不可不察也。。。” 虽然成芜古文已经忘得大差不差，但这些文字还是可以勉强读懂，或者猜懂意思。大概是一个叫尚君的人上书宙帝介绍三位神灵的领域？之类的。 尤其是“大生生生”四字尤为扎眼，拿铁？长寿的人用大生生生为保？又是什么意思？记得档案员说过，圈点神也就是盘圆，主沟通，以及彼游夏神主杀伐。 这两点都在《尚君旧书》中得到验证，分别是设坛和讨伐，那么人的寿命和主吉凶的大生生又什么关系？这倒是可以证明大生生神其实主生死？那这样的话，之前我的猜想就得到支持。。。 成芜开始真正怀疑起咖啡师，也就是疑似大生生神的目的。 不过他没有作死去观想咖啡师，上次观想杨青青的遭遇还记忆犹新，而杨青青，成芜大概猜测到她其实是青华山隐藏的一流资深符师？总不可能比苏杨还厉害？更不用说一位疑似神灵了。 成芜忽然有了一丝危机感，会长，青华山祖师，甚至神灵都在观察自己，上诞符师组织更不必说。自己好像，不，应该就是一场巨大棋盘中多方博弈的重要筹码，各个势力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或者是毁灭。 而自己只是一个刚刚两周资历的符师，尽管有着前世穿越岁月的力量，恐怕也是以卵击石，能做的只有逃避，至少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成芜正想着，忽然《尚君旧书》化为冰凉的砂砾从指缝中流下。 抬头，成芜看见了一位奇怪的人，浮在半空中。 穿着肖余心的裙子，杨青青的上衣，咖啡师的鞋子，背后一双白色的翅膀，长着黑色的猫耳和尾巴，沈莹的粉色头发，紫罗兰的脸，左臂扎着一个彩虹色的针管，左手持霰弹枪，右手持戟，还套着几件符衣。 脸上没有正常五官，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睛，分属不同的人，不过成芜艰难地分辨出那些眼睛全都是成芜成为符师后见过的，男男女女，全都有。 它没有感情地开口道，“彼界观想，万相生。万物生。万界生。”用的是成芜自己的声音。 “你是。。。？” “我是成芜，成芜是我，我是来自彼界的万相。” 成芜被这个谜语人给搞蒙了，啥意思？他皱眉挠头，“你是我彼界的衍生物？是我观想的造物？” 彼界万相点点头，“成芜观想得越多，我的存在更真实，更强大。甚至于现实。” 成芜也点点头，“意思就是说，我可以把你拉去现实？你会听我的吗？”彼界万相所有的眼睛全部闭上，“谁是彼界的主人，谁就是我的主人，成芜是我的主人，我是我的主人。” 成芜不想听这玩意儿在这里猜谜，刚想退出彼界，忽然想起了什么，“彼界万相，你能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吗，比如说，呃，成芜的？” 彼界万相摇摇头，“成芜之相即是我相。” “那。。。”成芜想试验用另一种描述方式是否可行，于是看到了那个奇怪的针管，“可以变成那个针管的主人吗？” 彼界万相的身体衣着和脸部迅速融化，最后变成肖余心的样子，“肖余心之相即是我相。” 听到略显熟悉的声音，成芜看着药师的真实样子，转着圈地打量着，“啊，看来真的可以变成肖前辈的样子，根本分辨不出来。还可以带出现实？那这有大用啊。。。” 彼界万相没有再理成芜，远去了。成芜也退出彼界。 醒来，紫色晨曦微明，已经看见金红的太阳从远处海平面的雾霭中露出边缘。成芜观赏着这赏心悦目的景色，其他人都没有醒。 “拿铁，拿铁。”成芜刚想把拿铁叫醒看日出，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摘下蓝牙耳机，自己的头发很长，还是粉紫黑双马尾！向腿一看，是裙子！自己下面那玩意儿也不见了！变成了肖余心前辈！ 成芜瞳孔微缩，震惊得大脑宕机，抓着自己发量极大的双马尾，“我。。。啊？” 等等！成芜又想起了彼界万相说过的话，“肖余心之相即是我相，成芜之相即是我相。那么意思不就是肖余心之相就是成芜之相吗？！原来不是它变，是自己变啊！我靠！快消除啊！” 拿铁揉着眼睛懵懵懂懂地醒来，“主人。。。” 第47章 馆长小萝莉 “主人。。。”清醒的拿铁看着成芜，“啊！主人你看！日出，好漂亮啊！” 成芜反应过来，刚才胸口沈甸甸和腿间空荡荡的感觉已经不见，应该是变回原样了。 看来这变身和彼界拿出来的实物一样，是有删除这个念头时就可以瞬间消失的，那这倒是还不错。 “嗯，好看。”成芜发现周围两飞床的三人仍在呼呼大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成芜拿起一袋饼干拆封，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加上一瓶矿泉水，早饭便这样草草对付了事。 东部民间协会，省界边缘。一个头发茂密，头上明晃晃的中老年男人盘腿坐在草坪上，将空饮料瓶捡回口袋。 忽然他起身遥望西边万里无云的天空，是杀气，一股强烈的飞剑符阵杀气，最起码有上百张。 目力穷尽之处的天际，三个拖着长长尾迹的飞剑杀阵正朝这边飞来！老男人马上激发储藏符，“我是受刀人，这里有情况。”储藏符化作金光飞去东边。 “你们这群畜生！终于让我有点事做了！接招！”受刀人召唤环身雷阵，一蹬地凌空向三张飞床杀去。 “还是很快嘛，才一个晚上就差不多进省了。”谢师嗦一碗方便面，口齿不清地说。凌奕点点头，一边安抚着恐高的雀巢，一边等冒烟的自热米饭蒸熟。 “不得不说，我昨晚睡得还挺好的，成芜，你没睡吗？我记得你。。。” 成芜感觉不对，感觉有什么朝这边快速接近，便抬手打断了凌奕的话，感受符力流动。他忽然叫道，“快跑！” 说完，带着拿铁坐一根飞剑离开飞床，凌奕和谢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中间成芜的床被一道闪电劈爆，崩溃。便也迅速地离开。 受刀人迅速解决三张飞床，“就用这种雕虫小技吗？！还不快快受死！”话音未落，将雷阵扩散，把五人包围。 “是上诞符师吗？”凌奕看着周围的雷阵，冷汗直冒，“有资深符师水平。” 谢师吓得屁滚尿流，“啊，我我不会战斗啊啊”说着就往边缘逃跑。 “别！拿铁，快去救他！”成芜看见谢师行至边缘，果然被劈，开始自由落体运动。 “你是何人！”成芜拿出青色光泽的铜钱剑，贴上小型雷阵，化为炽白的雷剑攻去。 “霍！想不到还是这还有个能打的！”受刀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召集雷霆劈在成芜身上，但根本不起作用。同时凌奕快速连甩三张爆破符支援。 成芜瞬间到了受刀人面前挥出雷剑，发出几道粗大的闪电剑气，连同爆破符一起轰向受刀人，“我们是西南部民间协会来的！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如果你不是上诞的话！” 受刀人调动雷阵以防御态势接下这一剑，结果“砰！----”雷阵竟然崩溃了！爆炸的冲击将受刀人甩飞，他稍微站稳，皱着眉头看向成芜，“你是，新上任的资深符师？西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成芜收起铜钱剑，打量着对面的受刀人，对方大概四十多岁，满头黑发夹杂着几根显眼的银丝，穿着十分朴素，更奇怪的是一把看似普通的菜刀深深地砍在他的脑袋里，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我是，成芜。” 听到这两个字，受刀人挑眉，“成芜？我听说过你，你。。。哦，我是受刀人，资深符师，刚才对不起了，我这人做事比较莽撞，不打不相识嘛。” “哦，前辈您好，没事，有极强的防范意识不是坏事。也是我们没有及时解释清楚。” 嘿，这小子会说话，受刀人暗想，正好我们这边缺人，要是可以把这个天才挖过来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和西南部掰掰手腕？ “没没没，是我太鲁莽。这样，我先带你们去协会吧。” 成芜看向凌奕，后者点点头。“好的，那劳烦前辈带路了。” “啊？你是受刀人啊？久仰大名啊！你认识陈耳东吧！他就是我在这边的同事！我是幺洞拐的，谢师！”拿铁提着谢师飞过来。 受刀人没有理谢师，听了凌奕长篇大论的介绍，有些烦，“别说那么多了，走吧。” 谢师坐飞剑独自离开众人，去107部报告，而雀巢趴在飞剑上抱紧发抖，一副要哭的表情。 受刀人悄悄拿出储藏符，“是误会，已经解决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天降好事！我直接带他们去，博物馆了啊。” “我们东边民间协会是这个伪装的。”成芜和凌奕随受刀人指着的望去，是海边的一处小历史博物馆，外形朴素，仿木墙，金瓦顶。 五人落地，走进博物馆的一个小隔间，退出神佑空间，再走出来。这里一个游客也没有，原来是闭馆状态。 众人左顾右盼，观察着这座麻雀式的博物馆。里面灯光璀璨，玻璃罩着许多文物，大多是明清时期沿海军民使用的兵器，火器和生活生产用品之类。 每件展览品旁边都有小卡片介绍其名称用途时间，以便让游览者一目了然地明白。 “哇，很好啊。”成芜以前不怎么喜欢逛这类博物馆，但这时也由衷地发出赞叹。 在四人逛博物馆的时候，受刀人悄悄退至一边，用储藏符和馆长沟通，“金馆长，成芜我已经带到了，怎么把他留在这边？” “带来见我。”对面的声音年纪不大，十分慵懒。 “受刀人前辈，那现在。。。”成芜等人找到受刀人。 受刀人收起伪装的手机，“我现在带你们去见馆长。”“馆长？但我们来这里是去。。。”凌奕的话又被受刀人打断，“馆长来了。” 四人随受刀人手指看去，只见一位器宇轩昂的英俊中年大叔穿着藏青长褂，金丝眼镜更加凸显文学气场，整个人给人以一种温和的威严感和知识分子气质。 他昂首阔步向众人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睡眼惺忪的黑裙金发小萝莉。 “馆长好。”成芜问好。 “你们可以叫我史官，而这位。。。”史官的声音和外貌差不多，温和严肃，不怒自威但又平易近人。 “这位看来是馆长的妹妹或者女儿吧。”凌奕插嘴道，从出来就一直看着那个小萝莉，移不开眼睛。金色大波浪卷发，黑白洛丽塔，长相清秀，亭亭玉立。十分对凌奕胃口。 可以说在他的心动排行榜上，这位已经超过肖余心，成为第一，雀巢第三。 第48章 越方圣言 史官听着凌奕的问题，抱歉地笑了笑，“我是这家博物馆的历史顾问兼隔壁高中历史老师，不是馆长。” “啊？那不会是。。。”凌奕不可思议地盯着史官旁边那娇小的身影。 “对，这位才是金馆长。”史官牵着金发萝莉的手。 金馆长惺忪的睡眼看着众人，打了个哈欠，声调慵懒，“我是馆长，这是我老公，史官。” “啊？！”凌奕呆住了，“老公？！”一个看起来四十多的大叔和看起来十多岁的小萝莉是夫妻？ “哦，那金馆长好。”成芜倒是没有凌奕那么大的反应，给金馆长问好。 金馆长一副兴致缺缺的困乏样子，和史官，受刀人对视一眼，然后笑了笑。 成芜觉得这另有深意，但没有问出来。 “对了，你们这次来，是？”史官问道。 成芜看着凌奕，发现他还保持着惊讶的样子一动不动，便悄悄拍了拍。凌奕这才反应过来，清清嗓子整理思绪，还不停地瞟着金馆长。 “咳，呃，这次是我来看看六方岛上面的建筑的，好像出问题了。成芜是我叫来帮我的。嗯对。” “哦，六方岛啊，最近确实有些不对，之前都有符师报告过。”史官看着金馆长，“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啊？这，这不好吧。。。”听到唯二的资深符师竟都可以陪自己去，凌奕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这有什么，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何况一起去帮个忙而已，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凌奕长长舒口气，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拍拍成芜的肩膀，“好了，有馆长和史官陪我，你和拿铁就不用了，去那个酒店吧，书也在那里。” 听到凌奕让成芜不去，史官和金馆长的眼睛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他们俩的神情变化都被成芜看在眼里，于是他也拍拍凌奕的肩膀，“嗨！都是兄弟嘛！既然你叫我来了，那么我又怎么能不去，对吧！” 被蒙在鼓里的凌奕倒是十分开心，“啊！好兄弟！那走吧！” “那这两位是。。。”史官看着拿铁和雀巢。 “哦，这是我的肉人，叫拿铁。那是凌奕的肉人，叫雀巢。”成芜自然而然地转过身介绍，给拿铁雀巢二人挤眉弄眼，大意就是让她们不要说话。 二人马上明白意思，只是对着史官点头。 “哦，这样的肉人啊，那还是挺稀奇的。”史官若有所思。 史官和受刀人带着四人飞去六方岛。中途成芜用手机聊天软件悄悄联系坊主。 “坊主，我是成芜，我现在在东部民间协会，这里两位资深符师是叫史官和金馆长吗？伪装是历史博物馆吗？我总感觉他们对我有什么想法。” 坊主正在自己家抱着抱枕和森原千张睡在一起，听到手机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后，连忙爬起来浏览成芜的消息。 “妈的姓金的小娘们儿，还想挖我的人？”坊主飞速打字。 “是，没错，他们是想把你挖过去，留在那边，千万别同意奥！还有，当姓金的不是想睡觉的表情，话开始多的时候，就要注意了！当你觉得从开始就是东边民间协会的人的时候，千万一定要在脑子里想我或者这边的某个人，重复默念‘我是西南民间协会的人’！知道了吗？” 成芜看到消息，皱起眉头，看来金馆长和改变认知或记忆有关系？刚才的金馆长倒是困兮兮的，说话极少。 到了海上的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岛上青葱环绕，荒无人烟。隐隐约约有什么建筑掩映在丛林里。 六人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进丛林。 “这些痕迹像是我们协会的符师留下的。”受刀人看着周围一些烧灼和爆炸的痕迹说道，“这里之前发生过战斗吗？” 史官背着一个大背包，摇摇头，“不对，之前回来报告的符师都没有说过遭遇战斗。” 走到建筑前，这是一个由混凝土随意浇筑的房子，周围和房子表面贴满了各种符，组成一个十分大型的复杂飞剑符阵。 虽然没有见过这样式的符阵，但成芜推测如果激发的话，威力应该是很恐怖的。 凌奕走来走去挠着头，“嗯，是有干扰的痕迹，但是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再等一下。。。” 成芜不懂符师工匠的事儿，便看向了周围的丛林深处。是有一些刀劈斧凿和使用符的迹象，但总觉得有些怪，不像是偶然留下的，反而像是有人故意留下，让别人看见的。 成芜和拿铁向深处走去，在一个草堆旁听到了某人的低语。 “快来帮帮我。。。一定有人来帮我的。” 成芜发觉不对，正想离开，但被受刀人叫住，“这里怎么有人在求救啊？” 于是受刀人将低矮的树丛砍开，发现一个受伤的老人坐在地上，就是他在求救，“哎呀，终于有人来帮我了，不会有人怀疑我的，快带我去你们来的地方吧。” 一个在孤岛上莫名出现的可疑老头，怎么能不怀疑？受刀人把他背出丛林，史官和凌奕也没有怀疑他，正好解决了符阵的干扰问题，“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史官没有反对。 奇怪的是，成芜也没有怎么异议，直到坐在飞剑上，成芜才发觉不对。事情好像在按照那老头说过的话发展啊？他说有人帮，成芜没帮，但受刀人帮了。他说没人怀疑，带他回去，当时真的没人怀疑，那老头现在还坐在凌奕的飞剑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但成芜竟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向其他人提出自己的怀疑。他怀疑这也是受了那老头的影响，但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怀疑。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成芜的脑子现在是一根乱麻，理不清楚。 已经看见沿海的博物馆了，忽然神佑符的金光闪过，众人进入神佑空间，忽然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有问题！ 老头飞上天空，俯视众人，“看来你还是厉害啊，金馆长！一下就发现了！” 金馆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史官旁边，捏着一叠神佑符。 她一脸严肃，睡意全消，“越方圣言！对自己的彼界持有怀疑，决定放弃此次行动！” 被叫作越方圣言的老头皱皱眉，“金书妍不会对我造成有意义的影响！” 金馆长也皱了皱眉，“越方圣言！发现自己的彼界压不过金书妍的彼界，准备坐以待毙！” 越方圣言的表情很痛苦，“啊啊啊！金书妍被旁人所干扰以致于彼界削弱！” 凌奕这才反应过来，“啊？！发生什么事了？金馆长，你怎么。。。” 金馆长没有理会凌奕，“越方圣言！觉得旁人没有利用性！与金书妍死磕但抱有胆怯！自认为略逊一筹！” 金馆长与越方圣言持续着某方面的对抗，二人看起来十分痛苦。 最终在某一时刻，金书妍和越方圣言的表情同时变得异常呆滞，都不再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夹杂在二人彼界对抗中的史官敏锐地反应过来，甩出符阵，提醒成芜和凌奕，“机会就是现在！快攻击越方圣言！！” 第49章 史官的彼界 越方圣言率先清醒过来，“不要来追我！”说着，就跳入海中逃跑。 “跑了。。。”史官凝视着海面荡漾的波纹。“快追啊！它说我们不追，就应该反着来打破他的规则啊！”成芜刚想冲过去，被史官拦下，“没办法的，没有书妍和他对抗，我们追过去也只是被他控制。” “先回去吧。受刀人，带好馆长。”众人看向金馆长，发现她仍然是一脸痴呆，没有恢复。过了几秒才转为和平时一样昏昏欲睡的表情，不再说话。 这是否可以说明，越方圣言比金馆长的位格高呢。。。回去的途中，成芜想着。 “馆长，越方圣言，到底是什么？” 金馆长转头瞥了一眼成芜，“史官。”史官回答道，“越方圣言是我们这边一个很强的上诞符师，在档案室是020号，彼界是可以出口成真，在他彼界内的事物必定会按照他说的发展。” “我去！这么变态，那岂不是无敌了？”凌奕一脸惊疑。 “对，确实很难对付，所以越方圣言出现的时候，书妍一定会去的，书妍的彼界是可以强制改变认知，刚好可以和越方圣言对抗。” “他们所有人都发现不了我的。”在海底，越方圣言悄悄跟着众人回到了博物馆，“我于此的存在理所应当。” 成芜等人进入博物馆后，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对着一个守在门口的新手符师，“小兄弟，你会按照我说的话做是吧？”新手符师点了点头，没有发现问题，“老人家您说。” “不好了！越方圣言在悬剑市出现了！你们所有人都相信我的话！快让金馆长一个人去看看吧！” 新手符师听了，大惊失色，将越方圣言留下，跑进博物馆告诉馆长，“金馆长！金馆长。。。” 越方圣言“嘿嘿”地坏笑，随后原地消失。 “悬剑市？他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了？！”史官和金书妍对视一眼，都没有对这莫名其妙的情报表示怀疑。 “这样吧，我去看看，你们守在这里。”金馆长没有睡意，悄悄改变了史官担心她的认知。“那，好吧，看来就只有这样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金馆长点点头，随着金光消失。 众人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但是，史官。金馆长走了，要是越方圣言这时候来我们这里，该怎么办啊。”过了一会儿，成芜忽然想起来，终于问道。 史官的脚步顿住，“糟了！中计了！越方圣言就在这里！” 金书妍来到悬剑市，根本没有发现越方圣言存在的迹象，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支走，而他真身。。。是在对付史官和成芜他们！ 刚想离开，金书妍发现周围隐藏的符阵亮起，将她禁锢，果然是陷阱！随后被拉入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数十根冰凉的黑色棍子将她封在其中，动弹不得。 “史官！”有符师飞速跑来，看着半空中的越方圣言，惊愕万分。 “通知所有人撤离！”史官激发神佑符，将自己和越方圣言带到外面的沙滩附近。把其他人隔离在越方圣言的彼界之外。 “你不想活了？就凭你一个人？”越方圣言轻蔑地笑笑，“我连话都不屑于说！” “史官！”成芜和拿铁冲进彼界，被越方圣言发现，“加上两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东西？！其余人。不得再进入我的彼界！” 凌奕雀巢和民间协会其他符师被挡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糟了！我去！成芜怎么进去了？这小子疯了？！那他妈可是020！”凌奕看见成芜带着拿铁冲进彼界区域。 雀巢看见拿铁进去，“主人！我们也进去吧！”她倒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把凌奕吓得可不轻，“那可是020，就凭一个资深符师。。。这不是送死是什么！”凌奕在边缘犹豫，始终不敢踏入。 “书妍。。。”史官发现自己失去了对金馆长的符力感知，“你对她干了什么？！” 越方圣言呵呵笑着，“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用封印符阵禁锢了而已。” 史官明显有些恼怒，“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你怎么？你还可以打过我？哈哈哈哈。。。”史官看向周围，只有成芜和他的肉人。 “你忘了我的彼界吗！”史官从包里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火绳枪，丢向越方圣言，“19世纪符师大家，流山符派开山祖师流山真人的伴身符枪，山水铳！” 顿时一张巨型的万山符阵亮起，已经逝世近百年的流山真人出现，拿起火绳枪，瞬间变得崭新。他发出沧桑而威严的符音。 “我流山符派星火百年，小隐于林，依山傍水，以山为弹，以水为筒，是为山水铳也。” 流山真人端枪对准越方圣言开火，顿时天昏地暗，山水铳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和冲天火光，将越方圣言笼罩其中。 接着流山真人消失，山水铳也变回原样，落在史官手里。 成芜看呆了，这是，召唤？！ 越方圣言硬接了一发山水铳，浑身流血，他明显有些发怒，“你还有这真东西？！不过投影只是投影罢了！真不得！” “史官救援失败！”说着越方圣言挥手射出几道黑棍，发生剧烈的爆炸，将成芜和拿铁轰进沙滩的深坑。 史官刚想过去，结果被越方圣言拦住，二人拳拳到肉地交手，“哈哈哈！你被我近身了？那你觉得还能打得过我吗？！不用那些破烂召唤投影，你根本就是废物一个！” “真的？！”史官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断裂的木头，“史无间！断头枪法！” 瞬间出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拿住崭新的长枪，急速三枪戳穿越方圣言的脖子后消失，越方圣言瞳孔微缩，马上利用彼界拉开距离。 越方圣言吓得心脏砰砰直跳，话都说不利索，“这，这些伤势对我并无大碍。。。史官因为某种原因不再使用彼界！” 史官冷笑，“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呢？”将手伸进包里，“我。。。”他在包里摸索了一阵，忽然发现没东西了！ 他忽然想起来，早上出门背的这个包就只带了两件文物，但是刚才都用了，起码还要几个小时才能恢复使用！糟了！ 第50章 buff叠满的代价 “万物有灵，万物有灵，万物有灵。。。”金馆长缓缓呢喃着，她正在试图将自己的意识上升到符阵。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随后，真正睡着了。 成芜盘腿坐在白色荒漠里，正冥思苦想对付越方圣言的办法。拿铁被炸昏了，被成芜收进彼界保护起来，躺在旁边。 目前我已知可以对付他的办法，一是有金馆长，但是被封印了，估计召唤不出来。二是变身宙帝状态直接用蛮力解决，但是先不说我能不能承受出去后的反噬，连宙帝能不能打过也不知道。 听说彩虹针管，也就是药师前辈的彼界可以大幅度加强自身，不过代价很大，用宙帝状态加上彩虹针管的话，应该可以打过，但我的命估计也丢了，不划算。 成芜忽然想到史官的彼界，应该是可以将文物以前的主人召唤出来进行一次攻击？那这样的话。。。 成芜观想出来一把锈迹斑斑的山水铳。这种虽然是高位法器，但已经这么多年无主，性质也应该改变了，带出去应该和带普通的事物一样不会反噬我吧？ 但是该怎么带出去呢？就算史官不怀疑，但仅仅带出去一把也不能解决越方圣言啊。成芜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成芜忽然想起了彼界万相，随即想出一个方法。 “金书妍之相即是我相。”彼界万相即自己变成了金馆长的样子，等出去之后就可以糊弄越方圣言。 随后，成芜又观想出一张会长画的保命符贴在身上，又摆出一个神佑符阵，坐在中间。 “如若有不测，请会长，青华山祖师，彼游夏神，盘源大神一定要保佑我。”说完，在符阵的金光中，他开始观想咖啡师。 顿时白色荒漠震动起来，山崩地裂，旁边的黑色海洋也如睡醒了一般沸腾着。 果然咖啡师的位格不亚于杨青青，成芜看着周围的反应想道。 “你进步得很快嘛。”咖啡师的声音，但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成芜没有试图寻找，“咖啡师，或者，大生生神，请像之前一样改变旁人的认知，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拥有彼界，还可以根据彼界万相变为他人之相。” 咖啡师没有回答，天地间的异动消失了。 咖啡师来到成芜面前蹲下，身上仍然是浓厚的咖啡香，她抚摸着拿铁的头，“你觉得我和大生生神有关系？” 成芜点了点头。 咖啡师没有继续话题，“为什么，不直接干脆让其他人知道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彼界？整天躲躲藏藏多心多虑的，不累吗？” 成芜皱了皱眉，又摇头，“免得旁人多疑，还有，保护我及我的家人。” 咖啡师起身看着远处变为金馆长样子的彼界万相，“就按你想的做。”随后，从兜里拿出一个由栀子花编成的花环，戴在拿铁的头上。“你不用怕越方圣言。” 成芜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问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要到了，还请你，不要太怪我们。”咖啡师说完，消失。 成芜睁开眼，果不其然是金馆长的样子。 她飞出深坑，将山水铳扔给史官，“史官！” “啊！金馆长来了！金馆长冲破封印了！太好了！”外面的众人看见金馆长出现，个个大喜过望，放松下来。 史官大喜过望，接下山水铳，“书妍！太好了！你不仅冲破封印，还把山水铳修复成可以召唤的状态了！” 越方圣言不可思议地看着金馆长，“不可能！不可能！金书妍无法使用彼界！” 成芜知道越方圣言的彼界根本对他无效，便装模作样地学着金馆长，“越方圣言！彼界对我无效！” 越方圣言果然发觉自己影响不到眼前的金书妍，便想要逃跑。 “史官！”“好！流山真人！” 万山符阵再次亮起，流山真人投影又一次瞄准了越方圣言，成芜抽出青色铜钱剑，凌空冲向正欲离开的越方圣言。 “砰！----”山水铳开火，将成芜和越方圣言都笼罩其中。 密密麻麻镌刻符文的子弹化作铁水打穿了越方圣言，他惨叫一声，差点没挺过来，又被成芜拦住去路。 “金书妍！你们不要逼我！”越方圣言歇斯底里地朝成芜冲来，背后裂开，露出了狰狞的黑色本体。 本体吐出黑色的汉字方块，成芜不慎被击中，差点疼晕过去。 从彼界里抽出会长保命符贴在额头，又抽出彩虹针管仿品扎在身上将红橙黄绿青蓝注射完，又穿上所有符衣变身宙帝，手持绝火神剑！ 成芜周身和本体都化为一个发出剧烈神异光芒的人形，如真神降世，化作无法直视的太阳净化照耀这方区域，越方圣言的彼界瞬间破碎。他的人类躯壳和本体也瞬间如打碎的玻璃般充满裂纹，濒临崩溃。 成芜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双重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双手挥剑将越方圣言湮灭，连烟灰都不剩。 成芜刚松一口气，发现剑气的余波和光柱正在轰散这片区域，便扩散周身潮水般的符力来对冲剑气，产生的能量都以这个状态下的自己来承担！ “啊啊啊啊啊啊！！！----” 成芜将肆无忌惮疯狂乱冲的符力收至体内，自己身体快要爆炸，精神和意识快要消失之时。保命符金光四射，出现会长的金色人形，快得连影都不见，将一张符刺入成芜的体内，收敛力量，也保住成芜的命。 周围人只见得光芒四射，都捂住眼睛，随后听见一连串震耳欲聋像是战斗机音爆的响声，继而光芒随着爆响声的增大而增大到达顶峰，最后，异动全部消失。 风平浪静，海鸟还在周围盘旋飞翔，轻柔的海风拂面，带来海水的咸味和上诞血腥的气息。 平常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众人围上去，金馆长遍体鳞伤，头发杂乱无章地随意披散，坐在同样受伤的史官旁边。 凌奕发现不对，找遍了这片地方，成芜和拿铁不见了！ 成芜心态崩了，不是因为刚才的遭遇，而是他发现他变不回去了！彼界万相被刚才巨大的符力吓跑了，居然专门躲着成芜，成芜无法命令他，也就是自己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时成芜以金馆长的外貌，瞳孔颤抖，嘴巴僵硬地咧开微笑。 “姓金的臭娘们儿！休动我成芜！”远处天空，坊主和肖余心刚好赶来了！真是祸不单行！ 成芜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51章 代价之后 “是越方圣言铸造的你们吗？还是说，召唤？”真正的金馆长现在还在黑暗的空间内，不过已经离开了禁锢，可以随意活动，她正在与这座符阵聊天。 几根黑棒在地上滚了滚，“越方圣言已经死了。他不配召唤我们。” “已经死了？是史官他们杀的？”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关你，不让你出去。” 金馆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原先的主人是？越方圣言来用，不会太委屈你们了吗？” “我们没有主人，我们是被一个疯子炼化出来的，谁都是我们的主人。” 金馆长语气和表情都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把你们丢弃了，还不小心把自己弄进来了。” 整座符阵颤抖起来，“原来你才是我们的主人。。。” 金馆长已经改变了这座符阵的认知。 与此同时。 “金妹妹，金妹妹。。。”随着熟悉声音的呼唤，成芜渐渐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肖余心的脸。 “肖。。。姐姐。”差点把“前辈”两个字脱口而出，成芜知道自己现在还是金馆长的样子，不能露馅儿啊。 他想着金馆长平时的样子，于是装出睡眼惺忪的表情，也不再说话。 “我已经看过了，你竟然什么大伤都没有，还消灭了020，不错啊！”肖余心拍拍成芜的胸脯，“就是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差点意思，钢板一块。” 成芜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看向肖余心的胸脯，想着那两块自己好歹也是感受过的吧。。。 “运气罢了。” 肖余心与坊主对视一眼，“好了好了，这些过一会儿再说，现在先告诉我们，成芜？在哪里去了？” 成芜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肖余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细长的玻璃针管，将里面的一点空气打出，只剩绿色的液体。她阴沉沉地微笑着，“呵呵呵金妹妹，想必姐姐的替体针你是有所耳闻的吧？” “一针抽血碎骨，两针洗髓扒筋，三针痛不欲生。可以大幅度提升体质哦，在姐姐我打完彩虹针管后的虚弱状态才舍得用哦，今天给金妹妹。。。” 肖余心抓住成芜的右手臂，针头在刺破皮肤和擦伤之间反复横跳。 成芜被吓得不轻，抛弃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和慵懒的语气，声音都颤抖起来，“姐你悠着点！。。。” 坊主马上走上前用一张符挡住肖余心的眼睛，“金书妍！你居然敢对我们使用彼界？！” 糟了！金馆长不是那副状态的意思就是。。。她正在使用彼界。那么。。。 肖余心又抽出两根替体针夹在手指中，脸色十分难看地咬牙切齿微笑，“金妹妹体质弱，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关心。。。” “姐！不要啊！我不。。。”肖余心一使劲，将三根针都扎进成芜的手臂，随后迅速将液体打进去。 一股麻醉而剧痛的冰凉感觉由手臂扩散至全身，成芜两眼往上翻，口吐白沫，却被肖余心捂住嘴巴，“别吐出来呀，咽回去才有效果呢呵呵呵呵。。。” “噗----”白沫透过肖余心的指缝喷出来，成芜眼如死鱼，睁着眼昏迷了。 肖余心观察着还在抽搐的金书妍，“不对吧，这点剂量应该对她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影响，难道是因为她的体质真的和史官说的一样越来越差？那打这个针倒也是好事。。。” 坊主找来凌奕，“还是没有找到？”凌奕皱着眉摇头，“没有，当时成芜和拿铁被越方圣言炸飞之后就不见了。” 坊主满面愁容地望向凌奕身后的森原千张，森原千张全身上下背着挂着十多把枪械，也摇了摇头，“没有。” “那其他符师呢？都问过了吗？”“不，还没有，我们只是找了一下。。。” 成芜再次睁开眼。肖余心不见了，整个房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成芜赶快跑出博物馆，要找到真正的金馆长，自己才能有活路！肖余心的妹妹可不是他能当的！ 金书妍坐飞剑往博物馆赶来，她已经成功通过改变认知成了这座高位封印符阵的主人，封印符是用黑色粘稠的上诞之血画成的，放在她腰间。 成芜看见远处有一个与金馆长极其相似的身影，大喜过望，不知道咖啡师会怎么圆这场自己的伪装事件。 一瞬间，成芜仿佛坐在飞剑上，腰间放着一张符力诡异的封印符。 接着他终于变回原样掉进海里。金馆长则出现在了博物馆的病床上，缓缓醒来。 “刚才都问过了，他们和凌奕说都差不多，那成芜到哪里去了？”“我还是感觉他被藏起来了。。。”肖余心和坊主站在夕阳西下的海边，眺望波光粼粼的海面。 忽然目力极强的肖余心看见了远方夕阳下的身影，一个长着翅膀的人提着另一个人飞过来，是拿铁和成芜！ 终于到了岸边，拿铁力竭倒地，二人浑身湿漉漉的。 “呜----拿铁和主人被炸进海里就失去意识了，刚才才。。。”拿铁楚楚可怜地坐在地上。 “好好好，没事就好！”坊主和森原千张连忙扶起两人，成芜咳出几口水，“坊主。。。肖前辈。。。” 肖余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wc！那我岂不是tmd误会金妹妹了？！” 金书妍睁开眼睛，她的记忆已经被替换为自己和成芜伪装成的自己穿插交杂的记忆。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肖余心一脸歉意地冲进来，“呜呜呜金妹妹我对不起你，我其实是为你好啊。。。” 金馆长被吓得睡意全消，“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伴随着流行歌曲的副歌部分，成如雪和杨青青收拾好书包，并肩而行离开教室。 走在人潮中，成如雪沉默不语，倒是杨青青打开了话匣子，“那个诗人喜欢你啊？怎么样？你对他有没有什么意思啊？” 成如雪笑了笑，“我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 “哦！哦嚯嚯！我们天才符师的妹妹也不甘示弱嘛！这么快就看破红尘了？正好今天晚上我想干点大事，你。。。？” 成如雪皱眉，“大事？什么大事？” 杨青青凑到成如雪的耳边，悄声开口，“我们学校里，又有上诞。1----8----8” 第52章 火种教会的传言 “188？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们上次在学校里打的是，两百多，现在凭我们两个。。。”成如雪摇头。 “不不不，不止我们两个，”杨青青十分自信，“还有。。。她。”杨青青指着成如雪的校服内包，那里是装着储藏符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紫罗兰？” 杨青青连续点头，成如雪却一脸怀疑。 “哎呀，等晚上你就知道了。”二人丝毫没有察觉跟在她们身后的王维。 “诶！诗人！”背后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男生拍了拍王维的肩膀，“你今天白天说的，是真的吗？什么黑影，粘液什么的。我感觉就是网上流行的怪谈啊，不像你亲眼看到的吧。” 王维点了点头，不想搭理这个脑子没肱二头肌发达的家伙，“当然了，可信程度和阿美莉卡说真找到外星人，有超级英雄在保护世界，鲁肃是三国的幕后主导人差不多。” “啥啊，什么外星人，三国。。。我没和你扯这些啊？” “意思就是信的人就是sb！”王维没好气地走了另一条路。“害！意思就是假的嘛！说那么多干啥。。。”背后传来那人的喊声。 热火朝天的夜市人来人往，到处是烧烤和啤酒，以及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和烟火。 “诶，谢老板，最近怎么没看到天园啊？”“哟？这不谢老板吗？稀客稀客，来一碗冰粉？”“锤锤子冰粉，谢老板，来小店照顾生意，如何？” 谢建强一眼看中了在偏僻烧烤店独自喝闷酒的独臂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鄙人，谢建强。”张卫放下啤酒，用左臂擦擦嘴，斜视这不速之客，“怎么，公司被姓肖的抄了，现在混到这里来了？” 二人说话很小声，就算旁边有人侧着耳朵再仔细也听不清。 谢建强满脸堆笑，“哪里的事，在我看来，您张大符师才是。。。”“行了行了，这种马屁鬼都不信。说吧，找我干什么。” 谢建强收敛笑容，凑向张卫，“你作为张家张道长的亲传后代，和同样有背景的肖余心比起来，谁混得好？” 张卫嗤笑，“人家药师是谁？我又是谁？” 谢建强满意地点点头，“对啊，那张道长也不比肖红星差，你的天赋也不比肖余心差，凭什么就是她起势，当了部长，而你断了右臂，只能像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样？” 张卫嘴角抽搐，左拳握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嫉妒肖余心吗？恨肖余心吗？想要把她踩在脚下吗？！” 张卫长长呼出气，“是又怎么样？我什么也干不了。” “我可以啊。”“你？”“对啊，你忘了上古的符师三脉，除了肖张两家，还有我们谢家吗？” 张卫恍然大悟，“原来你是。。。！” “嘘----”谢建强笑道，“跟我来吧，不仅可以恢复你的右手，还可以让你实现愿望，把肖余心踩在脚下！” 谢建强领着张卫来到无人的荒废公交站台，站着一个黑影。走近才看出他的轮廓，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年轻男生。 “我可以预见你的未来，前提是你做出选择。对了，你可以叫我，秀才。” “秀才？预见未来？”张卫一脸怀疑。 “如果同意和我交易，你就可以实现你想要的愿望。如果不同意，对不起，见过我的人还没有活着离开的，做出选择吧。”秀才的脸裂开，露出沸腾的黑色粘液。 “你，你是上诞！” “不，不完全是。我是符师，也是上诞，是火种教会的祭司。我们火种教会就是盗火者送给人间的火种。驱散人类符师迷惑大众的黑暗。” 张卫没有犹豫，走上前，向秀才伸出左手，“只要能让我实现愿望，把肖余心踩在脚下，我愿意。” 秀才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那么现在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面对你的未来吧。。。” 张卫恍恍惚惚看见了自己的右臂异常壮硕，一拳把坊主，档案员等打翻在地，然后抓住肖余心扒下衣裙，在遍体鳞伤的十戟和肖红星面前。。。张道长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赞叹着。 张卫心满意足的大笑着，等醒过来，秀才已经消失了。他抬起右手擦擦汗，“啊？！我的右手回来了？！这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谢建强笑眯眯地看着他，“既然这样，那我们的交易？”“说吧！你想要什么！”“先听我的，等你完全实现愿望后再告诉你。” 秀才在夜晚的天空中飞行，俯视身下灯火璀璨的城市，十分开心，“呵呵呵之前都是和普通人交易，今天终于把张卫忽悠进来了，哎呀，不知道教主会给我什么奖赏。。。” “嘟呜----”悠扬的火车鸣笛声。 秀才面前的天空，凭空出现一辆老旧的蒸汽火车头，“咔嚓咔嚓”地顺着空气铁轨行驶而来。 “列车员？！今天真是倒大霉了！”秀才使用浑身解数，召唤出符阵，符阵又召唤出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粘稠生物，身上刻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诡异符文。 列车员站在火车头烟囱上，撞向秀才和怪物。 “嘟呜----”悠扬的火车鸣笛声，在神佑空间，空荡寂静的城市中回荡。 列车员盘腿坐在凌空行驶的火车头，扶了扶车长帽，叹了口气，“下一站。” “嘟呜----”火车还挂着黑色怪物粘稠的残体，又“叮叮叮”地响着进出站声，随后凭空消失。 秀才在一棵大树后探出头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列车员已经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额头和脖子上的冷汗，还在回想着刚才命悬一线的遭遇，幸好自己及时召唤出替死鬼和替身符连续交替使用才能毫发无伤，不然和那怪物一样已经挂在火车上了。。。 在火种教会流传着“三碰三音”的传言，一是碰彩虹针管和肖余心，二是碰到一个疯子，三是碰到一个凌空行驶的蒸汽机车。 三音是指三个声音，一是“彩虹针管，救世七色！”，二是“嘟呜----”，三是“下一站。”其中列车员就占了两个，差点把秀才吓得魂飞魄散，如今自己毫发无伤倒是奇怪。 秀才刚从树后走出，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死亡。 灵魂列车，往来于现实，神佑空间和死者的意志之间。专门搭载将死和已死之人的灵魂去往永暗之海。 第53章 符师分类 无人的寂冷荒漠上，彼界万相独自走在白色荒漠的边缘。 “嘟呜----”悠扬的鸣笛声回荡在宽阔的海面。 彼界万相抬头望向半空中缓缓行驶的老式蒸汽机车，列车员拉动一个把手，火车响起“叮，叮，叮，叮----”的进站声，随后在永暗之海上空停下。 列车门打开了，一个个面无表情，衣着各异的人和上诞走出来，跳进黑色粘稠海洋。 “不，不啊！我可是火种教会的祭司！你今天敢收我，明天教主就敢拆了你的火车，把你杀。。。”车门处，一个年轻的男子十分不甘地扒紧，不肯下去。 在他后面的幽灵挤满了半个车厢，列车员压低车长帽，来到车门处，看着秀才，“你自认命不该绝？” 彼界万相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到列车员的面部，它鼻梁高挺，分辨不出男女。 “这里的人哪个觉得命该绝的？啊？连这只猫都是！”秀才指着一个个麻木的幽灵，还有一只黑猫。 列车员埋头看着黑猫，“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雀巢是不会同意的。还有，就算你能回到现实，拿铁更不会同意。” 车头，一只站在窗帘顶部的白色渡鸦扑腾翅膀。 秀才没有听懂，反正意思就是不能回去了呗！便干脆拼了，“你在这里装神弄鬼！”说着，秀才挥拳打穿了列车员，是真的穿了，列车员的身体变得半透明，秀才只击中了空气。 “你觉得，你现在还配进去永暗之海吗？” 秀才惊诧地抬头，只看见了列车员戴着黑手套的手掌。列车员一掌抓住秀才的头，秀才的意识瞬间消散。顿时，在现实，神佑空间，永暗之海，生生大道，来世都再也没有这个上诞。 秀才的身体化为黑烟飘散殆尽，只剩头还抓在列车员手里，随后，列车员回到了火车头。等剩下的幽灵跳完，它拉动把手，一长条火车又随着鸣笛和叮叮声缓缓驶离。 空无一人的车厢内，咖啡师突然出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转头眺望着外面黑白分隔的景色。黑猫雀巢跳到她的大腿上盘坐，让咖啡师抚摸。 “你干了多少年了？还记得到吗？”咖啡师给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啜饮。 车头的门打开了，列车员走出来叹了一口气，“距离我接任，已经有92年8个月21天，车上有记录。” 咖啡师点点头，“再干一会儿，差不多就有人来接任了，到时候，去生生大道，还是去永暗之海，你可以自己选。” “那个，我能知道，是谁吗？”列车员不敢坐下，低头恭敬地问道。 咖啡师抬头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像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诶，我忘了是谁了。总之等他来了应该就知道。” 咖啡师离开后，列车员还回想着咖啡师的嘱托，“不要收一个叫成芜的人，他是大生生生的主人，也是某位押下赌注之人。” 蒸汽机车开到一条宽阔的公路上，两旁隔着五米左右就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灯上插着许多形态各异的人头。 列车员拿起秀才的头下车，插在一个路灯上，随后离开。 成如雪悄悄在被窝里拿出神佑符，想着成芜教自己的方法激发，进入神佑空间。 掀开被子，果然所有人和声音都不见了，只剩下杨青青不断地朝她点头，成如雪激动地穿上校服厚外套，和杨青青一起出门。 将紫罗兰拿出来，又拿出专门用来贴的储藏符贴上，紫罗兰很快有了活力，从裙底拿出铜钱剑走在两人前方开路。 “188啊，很简单，只是一个人形。可以借他给你演示一下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器符师。”杨青青也拿出很多张储藏符。 “法器符师？符师还分种类吗？” “你看看，平时玩游戏都知道分职业，我们符师行业怎么就不能分职业了？”杨青青对着成如雪挑了挑眉。“那。。。有什么职业？” “大概有4种吧。战斗符师，符医，符师工匠，法器符师。其中战斗符师还分进攻派和辅助派。” “哦。。。”成如雪若有所思地点头，了解了更多的知识。 “那，我哥？或者你，是什么职业啊？” “成芜？成芜大概是属于，战斗符师吧。我嘛，因为是青华山的，分类和民间协会有些不同，不过要是分的话，大概介于战斗符师和法器符师之间。” “哦。。。那我要成为法器符师？”“嗯，经过对你的观察和评定，我们发现你最合适成为法器符师，所以就按照这条路子来培养了。法器符师最基本最基本的，就是有一个在前面的人偶。” 杨青青和成如雪看着紫罗兰，“法器符师一般不自己出手，十分依赖法器，所以需要一个或多个人偶挡在前面。” “哦对了，这个给你。”杨青青拿出一把泛着青色光泽的铜钱剑，“这和战斗符师用的铜钱剑不一样，他们那种大多都是一次性的，而这种叫青蚨铜钱剑，是法器符师专用的，比那种要耐用得多。” 成如雪接过，手一沉差点没接住，“重好多。” 杨青青微笑，“那当然了，质量都不一样，我记得你们民间协会最久，符力最强的一把青蚨铜钱剑好像叫，子不语？好像已经作为功勋奖赏给某个人了吧。” 成如雪忽然停住了脚步，“我哥也有一把青蚨铜钱剑。但他是战斗符师，他说是立功了，坊主奖赏给他的。。。不会就是子不语吧？！” 杨青青回头，“和其他的青蚨铜钱剑有什么不一样吗？”成如雪拿起自己的这把，“不一样，感觉就像是。。。一个真品一个高仿？” “外形上有什么不一样吗？” 成如雪努力回想着，“没，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那就对了，民间协会所有的青蚨铜钱剑都是仿制子不语的。那么看来你哥的确实是真货。” “为什么，上面要把这么重要的法器给我哥，一个不怎么用法器的战斗符师？！” 杨青青摇头耸肩，“这哪里知道，你们民间协会上头的人，确实难以捉摸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诶？等你回去了，叫你哥把子不语给你呗？反正他拿着也没什么用，暴殄天物啊！” 成如雪愣了一下，“但，但那是哥的东西。。。”“害！这有什么！你哥的不就是你的吗！” 第54章 六十四方八卦镜 “对不起啊，你们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史官把成芜和凌奕四人送到酒店门口，“还有，关于我和书妍的彼界的事，在下面的时候不要乱说，等你们位置高了，自然会知道。” 成芜和凌奕点头，“对了，能告诉我，你们二人的彼界都叫什么吗？”成芜忽然问道。 史官本不想开口，但看在成芜的面子上，也没有问什么，“我的就叫，史官，书妍的叫，十闻一言。” 回到房间，凌奕拿着一本书走来，“你问这个干什么？彼界可是一千个人里面才能有一个的。诶算了，我把这书给你了啊，事情已经完了，我们在这里睡一晚上，明早走，我可不想再飞着飞着被雷劈。。。” 凌奕唠叨完，和雀巢一起离开了成芜和拿铁的房间。 拿铁在房间里逛来逛去，许多蓝牙控制的智能家居十分新奇。 “十闻一言？听起来。。。看来金馆长不怎么说话是因为她彼界的原因？”成芜想着，拿起古书。一下子傻了眼。 《尚君旧书》！ 成芜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想要看出和自己彼界里那本看出什么不同，结果发现没有！完全一模一样！连毁损的位置，里面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我靠！”成芜把书扔在床上，掉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吸引了成芜的注意。 上前捡起，写着： 尚君不语，持剑斩之。 帝大惊，乃誉为。 子不语，尚君剑。 “啥意思？”成芜翻到背后，画着一把应该是铜钱剑的东西，又画了一把类似绝火神剑的剑。两个东西用箭头连在一起，箭头上又有一坨黑墨，看不出是什么，污渍也说不定。 拿铁正在看电视，是一个铸铁节目。选手们用自己收集到的材料打造出一把武器，再用这武器来进行各种测试，表现最好的就可以拿到奖金。 “哦？下一位选手很有创意啊，不用直接打造，而是使用一块新的铁锭强化铸造原有的刀，这样完全就是成了一把新的武器了啊！不知他和他的弯刀表现如何呢？现在插播一段广告，让我们敬请期待。。。” 成芜懵了，这么巧合的吗？是这个意思？ 成芜仔细地看着图，好像确实是把什么东西加在铜钱剑上变为一把新剑。 “难道？又有某人在。。。”成芜抬头看着天花板。 张卫和谢建强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前者一直在观赏着他强壮的右手臂，啧啧地赞叹着。 谢建强则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随时都望着天空，耳朵警惕地听着哪怕是十分细小的声音。 “谢老板？你咋回事儿？这么害怕干啥！”张卫看着谢建强那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自己趾高气昂起来，“有啥怕的！你说，我来帮你。” 谢老板心虚地笑了笑，“不用不用。。。”内心十分鄙夷，“这个傻篮子，给点阳光就灿烂，真不是个东西，真遇到了，我看只有被火车撞成肉酱的份。” 正想着，忽然响起了“嘟呜----”。 谢老板瞬间使用替身符和传送符离开。 却搞得张卫摸不着头脑，看向声音源头，只是远处广场上在玩玩具的小孩子而已。 谢老板摸着胸口，呼吸急促，发根都被冷汗打湿，“吓，吓死我了。。。” 这幅样子把张卫逗笑了，“谢老板？怎么？是遇到肖余心还是十戟？难不成是会长啊？哈哈哈哈哈。。。” 谢建强有些生气，“可比前两个可怕得多，至于会长，你觉得他会饶了你？！”“谢老板，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奥，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列车员。” 谢建强接着向张卫讲了火种教会的“三碰三音”。 张卫愣愣地听完，将信将疑道，“这，能和肖余心排在一起，应该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人吧？。。。” 谢建强被激怒了，“哦！就有了个右手！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还肖余心？！我看你连那个什么天才新手都打不过！” 张卫眯眼，“你是说，成芜？我张卫连一个刚成符师几天的小鬼都打不过？你有种再说一遍！” 谢建强深呼吸几口，“那我们就把第一个目标定为成芜怎么样？肖余心是要打的，不过得慢慢来，不要作死。” 张卫不满地掏着鼻孔，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看得惯那个小鬼，就当顺便解决了。” 谢建强骂骂咧咧地走开，“傻臂东西，秀才怎么会看上他。。。这下好了，还被撞死了。” 成如雪和杨青青跟着紫罗兰来到了学校中央的湖旁。 周围许多一人高的植物随着夜风缓缓摇动，配合着湖中倒映的月光，给人以诡异而静谧的感觉。 紫罗兰贴符于剑，一个纵身跳进湖里，没有了动静。 成如雪看着杨青青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面镜子，贴上符，还低声念着什么。 “这，真的没问题吗？都这么久。。。”成如雪看着湖面的波纹，刚问道。 忽然湖面被打破，二人冲出，紫罗兰的剑砍在一个黑色人形的头上。黑影落在岸边，刚想逃走。 “看我的！六十四方八卦镜！十戟之戟！”杨青青将八卦镜对准黑影，金色的小型符阵亮起，从中飞出一个魁梧的持戟身影。 十戟收手，朝黑影暴刺，一击刺穿。接着十戟的身影消失。成如雪被吓了一跳，“这是？！” “我再给你来一个！六十四方八卦镜！成芜之阵！”说着，成芜和拿铁的身影从镜中飞出，二人朝黑影甩出几叠雷符和火符，雷火符上下翻飞联动，将地上的黑影炸得奄奄一息。 成芜和拿铁的身影消失。 “最后，六十四方八卦镜！肖余心之拳！”浑身发光，右臂扎针的肖余心身影飞出，一拳将黑影轰爆，接着身影和上诞爆散的粉末一起消失。 “这。。。这也太强了！”成如雪看呆了。 杨青青笑眯眯地将八卦镜递给成如雪，“给！六十四方八卦镜！法器符师高位法器之一。激发它时将正在用招之人的身影照在镜内，就可以储存这一招，随时可以用哦！不过随着映照招式和使用者的位格影响，储存的数量和时间都会受影响。” 成如雪颤颤巍巍地接过因为连续三次使用而发烫的八卦镜。 第55章 南山的接班人 成如雪翻来覆去地看着这面古朴厚重的小铜镜，爱不释手。 杨青青提醒道，“对了，储存的招式终究只是幻影，所以威力和真实的招式有些差距。还有，千万不要装不下还硬塞啊。” 紫罗兰浑身湿漉漉的，捡回铜钱剑后没有说话，向二人走来。成如雪将她收回储藏符，随后和杨青青一起回宿舍。 过了大概半小时，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躲在湖边的草丛内。看着远处走来渐近的身影。 王维从草丛里爬出来，“我没看到他们两个啊？你今天白天说的。。。”对方笑了笑，“当然你来的，不是时候呗。况且，地方也不对啊。” 王维恼怒道，“你之前在班上和我说的就是这里！怎么地方不对？！” 那个身影轻蔑地挑起一张神佑符激发，金光闪过，王维左顾右盼，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你看那里，再仔细看看呢？” 王维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湖里大部分的水被炸出来，流淌在岸边，还有一片焦黑冒烟的区域。 “这是？”王维瞳孔微颤。 “神佑空间。” “原来，我懂了，我彻底懂了，为什么世人发现不了世界上的英雄，原来他们一直隐藏在幕后。怪不得。。。”王维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你不是想要追求成如雪吗？她已经在那边了，如果你不是幕后人的话，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说，怎样才能。。。”王维焦急地询问。 “和我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对方的人形轮廓在黑夜中更加显眼，像一颗按了加速键的树一样伸出许多黑色的枝条渐渐笼罩王维。 回到床上，退出神佑空间，成如雪还捏着温热的铜镜。看向其他的床铺，都睡得很安静，没有任何端倪。 “诶，李月呢？在现实没听到她的呼噜还有些不习惯呢哈哈哈。”“估计是上厕所去了吧。”杨青青躺在床上，睡意朦胧地敷衍回答道。成如雪点点头，也躺下去。 成芜又来到了自己的彼界之中。 “你知不知道，上次把我坑惨了？！你不是要听我的话吗，啊？怎么关键时候变不回去了？”成芜指着彼界万相的鼻子【类似鼻子的位置】骂道。 “刚刚，我看到了一个人。” “谁？”自己的彼界里有人？这让成芜有些疑惑。 彼界万相的身体像橡皮泥一样捏成了一个人形，白色制服，白色车长帽，金色长马尾，一双碧绿的眼睛被压低的帽檐遮住。 “她？。。。他？是？” “列车员。”彼界万相的声音也变成了中性，分不清男女。 “啊？看来和会长差不多，都是神性较大的人物。”成芜打量着列车员，“刚才，列车员？在我的彼界里干什么，你看到了吗？” “蒸汽机车，永暗之海。” 成芜被从来没听过的名词整懵了。 彼界万相指向远方，看不清是什么。 成芜忽然明白了，永暗之海，指的是白色荒漠边缘的那片黑色粘稠的海洋。那么蒸汽机车，既然是列车员，那么应该就是他开的？ 刚想到这里，成芜听到火车鸣笛的“嘟呜----”声，抬头愣愣地望见凌空行驶的老式蒸汽机车。 彼界万相马上变回了杂乱无章的样子，不敢被列车员看见。 列车没有去向永暗之海，而是直直地向成芜崇冲来。 成芜刚想跳开，但发现对方其实好像并没有攻击的意向，便站在原地。 列车员站在车头，控制列车停在成芜面前。成芜细细打量着，和刚才彼界万相变成的一模一样，其实看起来还是偏女一点。 “列车员？你来找我是。。。” “我不再是列车员了，已经卸任了。”列车员将车长帽和制服脱下，放在火车头。他只穿着一条灰色的短裤，站在成芜面前。 列车员招招手，蒸汽机车带着制服离开彼界。 “在生前，我是你们口中的上诞，你可以叫我，南山。” 听到“上诞”两字，成芜的警觉性提高，“南山？” “对，我已经死了有大概，九十多年了，死了之后就替一个老头当列车员，现在我也退休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了，在你们人类的性别观念里，我应该算是男性，不过外貌上来看更像女性而已。” 南山脱下制服后，外貌和声音都有些许明显的变化，长相更清秀了，声音也从中性变得更偏向女性，不过他说自己是男的。。。 南山开朗地笑着，不像是平时穷凶极恶的上诞。 “对了，张通和赵无极呢？”南山忽然问道。 “张通？赵无极？” 南山微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我知道你也是民间协会的，他们俩现在不在民间协会吗？” 成芜将年纪大，姓张，在民间协会这几个关联词组合在一起，“赵无极，我不知道是谁，不过张通是张道长吗？” 南山恍然大悟，以拳击掌，“对了对了，你们这都是几十年后的人了，这怎么知道？哈哈，是我糊涂了。嗯是的，请你带我去找张道长吧。” 成芜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上诞还是有些怀疑，“我现在还在东边，等明天才回去。” 南山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东边民间协会？！现在怎么样了？流山真人呢？山水大阵守住了吗？灾厄之石激发了吗？” 成芜完全听不懂，“我，我不知道啊？” 南山收敛情绪，抱歉地笑笑，“唉我又忘了，对不起啊。。。我都知道结果了，还问干什么呵呵呵。” “嘟呜----”列车的鸣笛声又响彻天地间，成芜和南山抬头望向空中的列车。 “真美啊。。。新的列车员来了，还挺快的。”南山出神地望向冲来的列车，新列车员也如南山一般冲浪似的站在火车头。 离二人越来越近，成芜渐渐看清了，忽然发觉好像不太对，等看清来人长相后彻底傻了眼。 这明显是个女生，穿着稍微宽大的白色制服和帽子，头两边扎着粉紫黑双马尾，这熟悉的配色，没有穿地雷系装扮成芜差点认不出来。。。是肖余心前辈？！！ 第56章 亲见大生生神 肖余心和坊主告别，刚回到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家里看了好一阵，都没有发现不对，但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无形之物在注视一样，让人感到不安。 肖余心打开卧室门，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肖余心瞬间掏出符警戒起来，看清来人长相疑惑道，“咖啡师09？你没死！” 咖啡师泡好一杯咖啡，坐在床头抿了一口，“原来你们都认为上次的围杀可以解决我。” 肖余心有些紧张，面前的敌人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打败的，而自己也刚从协会回来，什么都没准备，只能以命换命，依靠。。。 肖余心背在身后的右手忽然拿住彩虹针管。 咖啡师轻笑，“以你的性格，我猜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非要打一架对吧？” “别啊，你先说说看。”肖余心以挑衅式的语气。 “很简单，你的命数已绝，我该来收，不过因为你生前的表现，我决定让你接任列车员。”咖啡师将咖啡喝干，激发神佑符。 “列车员？”肖余心皱眉，她倒是见过那个奇怪的蒸汽机车，“那是你可以决定的？” 咖啡师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大作家，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肖余心没有听清后面的话，瞬间和咖啡师来到了一片波涛汹涌的海边，站在海边的乱礁上，风浪很大拍打在肖余心脸上，都快看不清旁边斑驳的灯塔发出的光柱。 “这里是。。。”肖余心忽然怀疑起面前人的身份来，或许她，祂？不是上诞，而是。。。 “这里是生生大道的尽头，也是永暗之海的彼岸。” 肖余心不可置信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她像个小女生般捂住嘴巴深吸一口气，“你是！”后面四个字她没敢说出来。 咖啡师微笑点头，“没错，我是大生生神。没想到我们要强的药师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肖余心马上收敛神情，害羞起来。 咖啡师踱步走向灯塔，肖余心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很多东西，慢慢听，之后再做决定。”咖啡师带着肖余心登上灯塔，走在旋转的楼梯上。 等走到灯塔顶部的控制室，咖啡师也说完了，肖余心还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大脑飞速运转。 刚才咖啡师给她讲了上诞的来历，世界运转的方式，列车员的职责和自己的职责，甚至还有关于成芜的一些东西。每句话放在外面，都是可以掀起惊天骇浪的重磅消息。 等肖余心反应过来，咖啡师放下表，“不愧是你，反应时间比以前的那些人都短些，创造新纪录了呵呵呵。” “您。。。能让我见见另外两位的尊容吗？”肖余心的好奇心这时悸动起来。 咖啡师摇摇头，“现在还不行。”“是因为我没有资格？”“不。”咖啡师盯着肖余心的眼睛，这让她不寒而栗，“我是怕你接受不了。” 咖啡师把肖余心领到灯塔的控制台前坐着，“当有人游过来的时候，你要为其指引方向。” 肖余心试着移动了灯塔的光柱，还挺简单。 “嘟呜----”咖啡师和肖余心同时望向天边，“来了。” 蒸汽机车在空中停下，肖余心发现自己分成了两个人，自己坐在灯塔控制台，同时自己又飞向列车，咖啡师向空中向自己挥挥手。 肖余心站到车头，脱下衣服，拿起列车员制服，长长没有行动。咖啡师也长长地等着。“我当了列车员之后，还能和他们见面吗？” “没有太严格的限制，不过也不要太放纵，记住职责和规定就行。” “那我还能为他们提供彩虹针管，让他们造出仿品吗？” “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大前提是你作为列车员，也不要有太多的自我意志去干涉现实的某些事。” 肖余心沉默不语。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肖余心终于毅然决然地穿上制服，将车长帽扣在头上压低。 新一任的列车员肖余心就此诞生。 拉响鸣笛，肖余心学着南山冲浪似的站在火车头，随鸣笛声在永暗之海上空远去。 在九十多年前，也在这里，一个长相清秀金色长发的少年同样学着上任老者的姿势。 咖啡师目送肖余心离开，忽然做了个列车员专用车头冲浪动作，有些无语，“不知道从哪个开始的。。。” 另一个肖余心还在控制灯塔，没有说什么。具体来说，这个是肖余心带有一点点意识的躯壳，而当列车员那个才是纯粹精神本体。 蒸汽机车在永暗之海上空快速驶过，周围的景色也从深夜渐渐明亮，已经能看见远处天际的白色荒漠。 肖余心来到车厢细细观赏，斑驳的黄色天花板，厢体是碎花装饰，古老的漆面木凳相对无言，整个蒸汽机车就和工业革命时期的火车没什么区别，肖余心在想是不是第一个当列车员的人决定的列车形式。 “喵呜~”黑猫跳到肖余心的怀里，“雀巢。”肖余心抚摸着黑猫，看着厢头站着的白色渡鸦，“拿铁。” 肖余心忽然忘了成芜和凌奕肉人的名字，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吧。 已经看见白色荒漠之上两粒渺小的人影，肖余心开去，看见成芜和只穿了一条灰色短裤的南山。 火车停下，肖余心跳下去，看着目瞪口呆的成芜，“你这彼界可以啊，没想到年纪轻轻资历尚浅就有这么强大的彼界了。”“啊？你，您？都知道了？！” 又看向南山，“前辈，大生生神托我把衣服给你。”说着，递出南山当年当列车员时的衣服。 南山开心地接过，“你也是民间协会的？哈哈哈那好那好，我可是个上诞啊，上一个老头是个灾厄！也该人类来当当了！” 成芜听不懂这些，看向南山穿着的衣服，是绿色碎花旗袍？！你tm是男的？！被接连不断地冲击，成芜感觉大脑有些过载了。 “对了成芜，咖啡师让我给你带句话：和你想的一样，我就是。” 成芜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是他早就想过的，没有什么惊讶，不过居然是本体而不是什么代理人之类的。。。成芜忽然反应过来，代理人不就在面前吗？还是两届！ “南山前辈挺好看的，我走了，再见。”肖余心丢下这句话就开车离开了。 第57章 金馆长其实是伪娘! 成芜以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正在穿旗袍的南山，被后者注意到。忽然觉得南山的脸有些熟悉。 南山微笑转头，像个温柔的邻家大姐姐一样，“怎么？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听后辈说，这里是你的彼界？” 成芜点了点头，不准备向南山暴露自己的前世宙帝身份，“嗯，我叫成芜，这个彼界是某次我在绝境中觉醒的，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南山没有问太多，穿上旗袍后，“我们走吧。” 成芜醒了。今天并没有熟悉的压感，转头看见透过窗沿细缝的阳光。“这边太阳出来早些。。。” 成芜翻身摸摸拿铁的头，金色的头发轻柔地搭在手里。等等，怎么是金色的？！ 成芜惊醒，看见了自己怀里的南山！拿铁大大咧咧地躺在床边上，都快掉下去了。 “啊？！你怎么在这里，男同啊？！”成芜将南山推开。 南山被推开的身体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嗯？” 南山从门外进来，端着一杯咖啡，一脸惬意，“这么多年来，终于喝到人泡的咖啡了。” 成芜爬起来，指着床上的南山躯壳，“这是什么情况？！” 南山笑道，“我是上诞啊，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不奇怪吧？这是我蜕皮留下的的人偶。” “人偶？”成芜拿起南山人偶的手，将熟睡中的拿铁挤下床，摔在地上。 “啊！主人对不起拿铁又打扰。。。”拿铁不再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山。 南山也盯着拿铁，二人相对无言。夹在中间的成芜懵了，赶紧打断他们，“什么？又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南山将咖啡放下。拿铁也低下头，“感觉。。。这个姐姐有些熟悉。” “姐姐？”南山只是一笑而过，没有追究。 “这么说来的话，我怎么也感觉有些熟悉。”成芜皱眉细看，怎么看怎么像。。。 “在以前我蜕皮后的人偶都是师父收起来的，不过他老人家有没有送给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的师父是。。。？” “我和张通，赵无极共同的师父，就是当年守住灾厄暴动的流山真人。” “流山真人？”成芜想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火绳枪，“那么，你认识史官吗？” 南山愣了一下，“这名字倒是有点熟悉，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小男孩吧，当时他还带着一个死了的小女孩，叫金什么的，来找我们。” “史官，死去的金姓小女孩，流山真人，南山的躯壳，金发，两人外表的年龄差。。。”成芜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发现了自己觉得南山熟悉的原因！ 金馆长用的就是南山年轻的躯壳！那么其实金馆长是男的？！ 怪不得觉得熟悉。。。成芜摸着下巴思考。 “你？发现什么了？”南山凑过来。 “没，没什么。”成芜摇摇头，站起来，“我们走吧，回西边找张道长。” “我本来还想在这里看看的。”南山有些惋惜。 我也理解啊，可是如果被金馆长和史官发现了，又牵扯出几十年前的那一大堆破事来，那就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不想惹太多麻烦的成芜一脸歉意地摇头，“可是期限到了啊，马上就要走了。” 南山点点头。 出了房间，凌奕没带雀巢，独自走出房间，用精神不振的熊猫眼看了看成芜和背后的拿铁南山，“该走了啊。真是的，猫晚上都不睡觉，烦死了，特别是昨晚，哎呀别说了。。。” 为什么凌奕看到南山没有任何反应？成芜也回头看向南山，南山耸肩，“你忘了，咖啡师这几次是怎么帮你的？” “哦----”成芜当然没忘，认知改变。。。等等，想到这里，成芜更加确定了金馆长的背景。 “诶，走吧？你带来的方便面全都被那个头上有刀的老头劈了，要不我们再去买点？还有，你怎么了？”凌奕发觉成芜有些恍惚，还转头看拿铁，觉得有些奇怪。 “哦，没，没什么，对啊，楼下就有超市，我们走的时候买点吧。” 下楼退了房间，成芜一行人在超市扫荡一番，终于在荒郊野外坐上了飞剑床。 途中雀巢和南山也发生了四目相对的尴尬事件，不过当时凌奕和成芜走在前面，他抱了几盒自热米饭口若悬河，没有发现身后三个非人类的小剧场。 南山目睹了剑床建造的全过程，大加赞赏成芜，成芜倒有些不好意思。在得知南山的蜕壳周期是一个星期左右之后，他们三人还是睡了一个床。 中午，太阳和煦，暖洋洋地洒在五人身上，让人睡意大发。 正在用火符加热矿泉水的成芜和泡速溶咖啡的南山被拿铁叫住。 “怎么了？”二人异口同声。 拿铁指向下面，“主人，姐姐，你们快看。” 三人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去，发现两个人身边尽是大包小包，正用洛阳铲挖着什么东西。还有一人拿着类似罗盘的东西在旁边指点江山。 凌奕看成芜和拿铁，自己也往下看，“成芜？那是盗墓的？不过那么平的红土地，不像是有墓穴的样子啊？” 三人身处一片覆盖着桃花林的红土山丘顶部平地，的确不像有大墓的样子。桃花林落英缤纷，将整座山染成粉色，煞是好看。 成芜发觉十分不对，这片红土地上都是松树，怎么就偏偏这座山丘种满桃花？再说了，桃花三四月份开放，而现在是秋季，加厚衣服的季节，哪里会有开放如此鲜艳的桃花林？！ “你也发现不对了吧！”成芜没有回头，问凌奕。 “啊？什么不对？” 成芜摇了摇头，“桃花不对！季节不对！人也不对！走，下去看看吧！” 凌奕想了想，“这花不对季节不对我理解，但这人不对。。。” 成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是神佑空间啊！普通人能进？！” 凌奕这才恍然大悟，跟着成芜的飞床下去。 “不是吧，真要管这闲事？应该早点回去吧。”南山撇嘴。 “哎呀，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着，带上凌奕的飞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疑似盗墓团伙。 第58章 桃花仙 “阿康，这里怎么样。”挖坑人之一起身扶腰，看向旁边拿着罗盘的年轻人。 “你挖就挖，不要说这么多，真是的。”另一个中年挖坑人发泄似的铲开泥土。 “钱叔，刨了这么久你的坑还没我一半大嘞，你说是我。。。”“闭嘴！” 郑奇继续拿起插在土上的洛阳铲挖起来。 “绝对是在这里，这次绝对是，你们看啊，这里的桃花山怎么样？看来桃花仙人在这里，要是找到了祂，那我们的愿望实现不是简单得很？！” “你可以拿到奖金和奖品，钱叔也可以完美退休。” 被郑奇叫做阿康的人兴奋地说。 成芜一行人悄悄地从三人背后落下，藏在桃林内，清楚地听到了三人的对话。 “桃花仙人？是什么啊？”成芜随口问道，没想到凌奕扶了一下眼镜，“这个我在符师工坊和同事开玩笑时听到过。” “简单来说桃花仙人就是一个活跃在上世纪的资深符师或上诞，遇到的人可以实现愿望，不过这玩意儿更偏向于都市传说，不像是真的。” “活跃在上世纪。。。”成芜转头看向南山，南山却摇头耸肩。 过了十多分钟，随着铲子磕到东西发出“叮”的一声，那个最老的人忽然惊喜地大叫，“啊！我找到了！我靠我找到了哈哈哈哈哈！” 另外两个年轻人赶紧凑过去，老人见了马上趴在坑上，“这是我的，你们别想来抢！” 那个拿着罗盘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钱叔，你会召唤桃花仙人吗？！滚开！” 钱叔只能非常不情愿地起身，给那个年轻人让开召唤的位置。 年轻人持罗盘四处查看，随后蹲在坑边仔细观察着内部的事物，是一块人头大小的长方体石头，上面刻有许多符文。 年轻人转动罗盘，露出贪婪的神情，突然喊道，“桃花仙！让我许志康得到在协会里堪比资深符师的待遇！”顿时坑内发出夺目光芒。 钱叔愣了一下，随后疯狂地冲上前一脚踹开许志康，“桃花仙人！我，我！钱圩！请给我钱！退休后花不完的钱！” 郑奇扶起被踹倒的许志康，后者灰头土脸的，冷笑道，“老东西，桃花仙只会实现第一个人的愿望，你算什么东西！” 钱圩看见长方形石头的光芒渐渐消失，知道自己是被姓许的小子耍了，便甩出一张爆破符，“那你们给老子去死吧！” 郑奇和许志康正想应对，却发现那张爆破符凭空消失了。 三人发现旁边多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粉色绶带，桃花环身，须发苍白的仙人，“呵呵呵，贫道刚再次出世，不曾想就遇到这等事件，郑钱许三人，为何内斗？” “那是，桃花仙人？”凌奕低声喊道，“是真的？！” 桃花仙瞥向凌奕，“那些道友从何处来啊，为何藏掖？” “被发现了。。。” 成芜和凌奕叫南山他们原地观察，自己走出来。 郑奇等人面面相觑，合着我们刚才全被人监视着？！ “好了，现在可以回答贫道，为何内斗？”桃花仙没再管成芜二人。 钱圩忽然有些慌了，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许志康则把事件过程三下五除二倒出来，郑奇沉默不语。 “哦----原来如此。”桃花仙抚摸着胡须，“但是，贫道并不能实现愿望。” “啥？！不能实现愿望？！那老子这么久和这两个傻子干的全白费了！那恕我不奉陪，老子走了！”钱圩一气之下摔开洛阳铲，离开了。 “仙人，真的不能吗？那么我当了六年符师，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提升我的符力，也没有吗？” “这倒是有。”桃花仙笑道。 钱圩一听，又倒退着走了回来。 “诶？这位道友不是不奉陪贫道了吗？怎么现在。。。” 桃花仙的话整得钱圩冷汗直冒，没敢说话。 “那两位道友，也是来求宝的？”桃花仙和郑奇三人一起看向成芜和凌奕。 “不不不，我们只是路过，看见这三位道友在行土夫子之事，故来看看。”成芜连忙解释道，凌奕也顺势小鸡啄米地点头。 桃花仙点了点头，“那么你们二位就不必了。”随后他拿出坑内的长方形石头。 “这块石头是贫道的亲传祖师给予贫道，唤作纲常台，只要将铜钱剑放在其上磨砺，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在上古宙帝时期，贫道祖师正是用此台磨剑斩下三头君头颅，被宙帝赞赏道。。。” “子不语，尚君剑。”成芜回答道。 桃花仙一下子盯住成芜，凌奕则和郑奇三人一样听呆了，没有反应过来。 “你给我那本书上的。”成芜向凌奕小声解释。 “这位道友是？”桃花仙有些惊诧。 “在下，成芜。” 桃花仙将成芜和自己带到远处，急切地问道，“成道友，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道长的祖师，应该是这位。”成芜拿出《尚君旧书》残页。 看到的瞬间，桃花仙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愣住，随后颤颤巍巍地接过，“祖师。。。”他又马上跪地稽首，“小道参见宙帝！” “道长请起，宙帝是我的上一世，我现在不过只是个普通符师。” 桃花仙立马站起来，激动地牵着成芜的手，“祖师尚君在当国师时，曾和小道说过，千万年后小道会遇到一位拥有祖师简书的年轻人，而此人拥有那把青蚨铜钱剑，正是宙帝转世！嘱托小道一定要辅佐他完成大业！” “青蚨铜钱剑，看来是这个？”成芜拿出那把泛着光泽的厚重铜钱剑。 桃花仙接过细细观赏，瞳孔颤抖，赞声连连。 那这岂不是说，尚君，也就是国师在那时候就已经算到了现在的事？而《尚君旧书》是我第一次在彼界里发现的，目前可以自由出入我彼界的，是大生生神。 那么是不是说，尚君其实也是大生生神或者其他高位神明？现在知道我前世宙帝身份的，除了神和代理人，只有已经连灰都没有的天火老头，桃花仙和紫罗兰。 而天火是我，尚君，周浑天共同封印的，桃花仙是尚君也就是国师告诉的，紫罗兰？是和杨青青有关系的，结合那天彼界里的现象，是不是证明了其实杨青青也是和神有关系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那为什么神明们和各方势力都要关注我，和小雪？尚君希望我成就的大业又是什么？其他势力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博弈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在他们的棋盘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成芜不安地想着。 第59章 重回万人酒吧 “圣上，让小道来磨砺此剑，等到三天后，小道定会双手奉上。”桃花仙恭恭敬敬地拿出纲常台。 成芜想了一想，还是点点头，反正自己不会弄，给这个专业的也罢。 “好吧，但是三天后我已经不在这里了。” “圣上不用担心。”桃花仙拿出一个散发香味的锦囊，“只要将其中一朵桃花瓣灌注符力，小道自会赶来。” 成芜接过轻飘飘的锦囊，里面是一片还挂着露珠的桃花瓣，散发幽幽清香。 “那，小道这就告辞。”成芜点点头，桃花仙化作桃花瓣飘散。 成芜回到挖坑处，正想找凌奕，却发现自己被钱圩和许志康拦住，“这位道友先别着急走啊，说说桃花仙给了你什么宝贝？见者有份儿啊。” 二人凶神恶煞，杀气外露，将沉默寡言的郑奇丢在一边，看来这两个是打定主意先解决掉成芜这个不速之客了。 凌奕见了，刚想过来，被成芜抬手阻止，“你先去造剑床，我稍后就到。” “不知兄弟可否告诉我，你们是哪个协会的啊？” 二人对视一眼，许志康摇摇头，“都到这份儿上，告诉你也没关系，看你的符力只是个新手符师罢了，希望不要吓一跳，我们是民间协会的，三个都是在职符师。” “而且我手上的可是资深符师亲手送给我的法器，怎么样？要命还是要宝？！” “我可不参与啊。”一旁的郑奇忽然发话了，心虚地看着成芜。 “哦？”成芜对这个人来了兴趣，“小兄弟你们是哪个协会的啊？” 郑奇支支吾吾，“是，是南。。。” “去你妈的。”钱圩一脚踹倒郑奇，抽出铜钱剑对着成芜，“我们就是西边的，你又是哪条道上的？！” 成芜摇摇头，闭着眼睛，“我不是什么。。。” 成芜正说话，许志康忽然发难，转动罗盘召唤符阵将成芜笼罩其中。 “生门关！死门！” 成芜忽然感到强大的压迫感，继而发现脚动不了。这时钱圩乘机冲来，拿着贴火符的铜钱剑。 一剑将原地的成芜斩杀，火焰迅速烤焦断口的血肉，没有太多的血飚出来。 “钱圩！你怎么把他杀了！宝贝呢？！”许志康十分不满。 “妈的，怎么这么垃圾！我都还没用力！就死了！” “哦？”钱圩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住后脑勺。 随着霰弹枪“砰----”的开火声，钱圩的脑壳被轰碎，里面的组织往地上飞溅。 许志康吓了一跳，刚想继续转动罗盘，结果又听到了沉闷的枪声，随后感受到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失去了意识。 郑奇一动不动，他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的动作，他被钱叔斩杀后是怎么复活？又是怎么突然掏出枪把二人击杀？又是怎么突然出现？ 成芜学着电影里的动作对准枪口吹了口气，微笑着看向瑟瑟发抖的郑奇。 “别别别杀我啊！我没有打你的主意啊啊啊啊啊啊！” “你叫郑奇，你们三人都是南部民间协会的？” 郑奇疯狂点头，不敢看成芜的眼睛。 “那，他们俩没有回去，你该怎么解释？” “我我我。。。”郑奇捡起身边许志康尸体握着的罗盘，双手递给成芜，“钱圩和许志康被未知高位上诞虐杀！我舍命奔逃才成功回来！” 成芜没有接，“你看我像高位上诞吗？” 郑奇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敢说话。 “抬头，看我，记住我的脸。” 郑奇没有抬头。 成芜点点头，钻入桃花林，找到凌奕他们，已经将三张大床做好了。 三张？成芜刚想问，就听见凌奕的声音，“还多亏了南山姐姐帮忙。” 成芜吓了一跳，“南山姐姐是。。。？” 凌奕指着南山，“就是这位前辈，她可是药师都要叫前辈的人！” 刚才肖余心前辈来了？ 成芜不打算想这么多，既然凌奕已经接受南山，那么也不用藏着掖着，反倒是件好事。 五人坐剑床继续赶路。 已经过去五分钟，没有任何动静。郑奇抬起头，那人已经不见了，他心有余悸地收起罗盘，或许刚才那人真是上诞。。。他乱七八糟地猜测，随后没有收尸，赶紧离开此地。 晚上，城市的灯光一如既往地依次亮起。 经过前些天的枪击事件，警方从万人酒吧开始，顺藤摸瓜查到了失踪案背后三园公司的黄色产业链和违法枪械交易。 三园公司被抄查，封禁。公司内各层次犯罪人员纷纷落网，包括谢建强的儿子谢天园，但谢建强本人仍然逍遥法外，杳无音信，警方正在全力追查抓捕。 以上就是公众知道的三园公司案件结果。 因为案件其实和万人酒吧没什么直接联系，所以万人酒吧在经过了几天装修，整顿后又重新开业。 最开始人们都有些忌惮，不敢进入。不过随着枪击案的过去，人们渐渐也淡忘了这些，万人酒吧又恢复了往日的火爆。 “来！今天的结果是！没有，这边的先生小姐竞猜失败！现在开始明天的投赌！支持肖余心明天会来的人开始下注！这边是，支持明天肖余心不会来的下注！” 众人都涌去不支持那边，万人酒吧已经重开这么多天了，曾经的肖老大，女酒鬼还是没有出现，这很奇怪。 于是众人都开始偏向于她是有了什么事情所以不再来万人酒吧。认为她会回来的人数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不见身影而越来越少。 大家都认为，是该换个老大了，姓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嗨！老狗，今天还是你主持啊！” 台上主持赌局的中年男人老狗最近发达了，势力渐强，大有取代肖余心成为新老大的势头。 赌局结束，老狗按照规矩下来给众人敬酒。 “来，酒保，喝一杯？别天天挎着个批脸，不就是那个娘们儿没还你账嘛！大不了我给你钱！” “狗哥硬气！”“老狗牛逼！”有人在下面此起彼伏地附和。 酒保笑了笑，算是回应老狗的敬酒了。 老狗敬到酒吧角落，一个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脚下放着一箱啤酒，桌子上是几个空玻璃瓶。 其实她刚进门就有人注意到了，和肖余心差不多的身材，和肖余心一样的喝酒方式！ 不过只是都不敢去确认而已，现在正可以看看老狗去的结果。 “嘿！你还学那肖余心喝啊！想当年我也是学过的人，不过现在早就不一样了，来！干一杯！” 黑衣人抬起一瓶和老狗碰杯。 “哈哈哈。。。兄弟，方便看看脸不？” 黑衣人没有犹豫，将手放到兜帽上，酒吧里的几乎所有人这时都屏息凝神地望着这边。 第60章 上诞张卫 肖余心已经和咖啡师确认过自己是否可以在没有事的时候换衣服去玩，经过思索，咖啡师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还是反复强调要遵守大前提。 酒吧内，众人看着黑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头粉发和年轻的脸庞，是沈莹。 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众人马上转移了注意，不再关注。 老狗看着沈莹，“小妹妹，听说你是肖余心的头号粉丝？她这么多天不来，你就不去看看吗？” 沈莹没有说话。 老狗沉吟良久，忽然扯开嗓子，“这样吧！只要这个小妹妹承认我老狗，那我就正式成为老大行了吧！” 没有人反对，老狗满脸堆笑，“你要怎么样才能佩服我？肖余心之前干过的事情，我都干过了，打人，骂人，哦，除了赊账。” 听到这里有人笑起来。 沈莹握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但仍没有行动。 “吱----”酒吧的门被打开，一个左手强壮，右手萎缩，极不协调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沉着脸走进来。 “这位兄弟。。。”“滚开！”张卫一掌打翻了迎上来的老狗小弟。 老狗见了，放过沈莹，带着一群人走去。 “你是？” “我要找肖余心！肖余心呢！她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的！”张卫吼叫着。 “你找她？她是和你有什么仇啊？是出柜了你老婆还是拐卖了你女儿啊哈哈哈哈哈” 张卫抓住老狗前方一个人的衣领，把他举起来。 酒保摇摇头，不忍直视，走进吧台内部角落躲起来，“一天天事儿这么多。” 张卫将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安静的酒吧内清晰传递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敢？！”老狗怒目圆睁，想走上前，却被小弟拦住，双方剑拔弩张。 正当此时，如同超级英雄及时的救场般，酒吧大门再次打开，众人惊喜地看见那一抹黑紫粉之色，肖余心穿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门口。 门外的路灯将她的投影射到酒吧内，显得她十分高大威猛。 肖余心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张卫！找老子干什么！” 张卫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扑到肖余心身上，二人抱作一团滚了出去。 酒吧众人立即到门口看热闹，结果发现二人不见了！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老狗呆呆地站在门口，没有关注张卫，只是想着肖余心回来了，肖余心回来了。。。 他忽然猛地回头，那个角落里的粉发小女孩也不见了！ 神佑空间内，肖余心和张卫二人对峙着。 “你？为什么要找我？”肖余心打了一个哈欠。 张卫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你！都是你！都有关系，都有天赋，凭什么我和你的差距这么大？！为什么！” 肖余心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看向张卫萎缩成皮包骨头的右手，忽然发笑，“你这手长是长出来了，但这怎么和漫画一样一边粗一边细啊哈哈哈。” 听肖余心戳自己痛处，张卫彻底绷不住了，拿出高位符阵就要和肖余心拼命。 肖余心抬手制止了张卫的动作，“我知道了，你是和上诞做交易了吧？不过好像出了些什么问题。既然你想要杀我。。。” 肖余心左手指缝夹着三根彩虹针管，右手捏着一叠雷电环绕的青华六重天雷符，身边环绕几把铭刻高位符文的青蚨铜钱剑，最后一列压迫感十足的巨大蒸汽机车停在她身后。 “你tm怎么和我打？” 张卫看到如此恐怖的符力溢出，稍微恢复了些许理智，瞳孔颤抖着，一个劲地告诉自己的身体不要上不要上！ 肖余心收敛高傲神态，将异象全部收回，叹了一口气，“唉，你今日命不该绝，我不会出手的，去找张道长帮你吧，现在这个情况，还来得及。” 张卫看着目前毫无威胁的肖余心，上诞的疯狂重新占据脑海，他激发杀伐大阵，“你不出手，就该我了！” 肖余心叹了口气，拿出和张卫同派系的符阵激发，两两对冲，发生大爆炸，将刚刚出门的沈莹击飞。 肖余心在烟尘中抱住沈莹，又瞬间挥手持青蚨铜钱剑砍断了张卫的飞剑。 张卫的右手化为黑色粘稠的上诞之血，又凝成一把剑，突破烟尘挺身冲向两人。 肖余心将青蚨铜钱剑交给沈莹，随后抓住沈莹的两只手和上诞形态的张卫展开白刃战，“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空荡无人的寂静街道。 沈莹大气都不敢出，身体绷紧，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如游鱼般上下翻飞，游刃有余地轻松挡住张卫凶猛似暴雨的攻击。 肖余心见机会到了，夺过剑一个闪身出现在张卫身后十米处。 张卫的动作停下，愣愣地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腰部，又转身看着潇洒收剑的肖余心。 张卫的黑色粘稠血液滴在地上成一滩，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血居然不是红色，原来自己早就是上诞了。 张卫瘫倒在地上，闭上眼。 肖余心走向瑟瑟发抖的沈莹，不出所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看这种类似杀人的场景？ “他，他他死了？”沈莹指着地上的张卫。 “没有，他还有命数，虽然少，但不是今天。”肖余心冷冷地说。 “肖姐姐，前，前辈，不，师父。”“嗯?” “成为像你这么厉害的符师之后，连别人的命运都能知道吗？” 肖余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召唤来列车，换上列车服，再把沈莹拉上车头坐下。 列车随着鸣笛开上天空。 “等你成为资深符师，就会知道，多的不是惬意，不是为所欲为，不是放纵。而是更多的苦难，更多的命悬一线，更多的责任，更多的悲痛欲绝。就是这样，隐形地守护大众而默默无闻，隐姓埋名，这就是我们符师的宿命。每个人都有命运，那符师这群体亦何尝没有。” 肖余心想着，但没有讲给沈莹。 “就好像坐飞机一样，我还没坐过飞机呢！”沈莹激动地上下左右四顾，看起来十分高兴。 “做符师真好。”沈莹躺在烟囱旁边。 肖余心只是待在狭小的阴影里，微笑着，默默地看着。 第61章 灵机万物生 接到肖余心的通知后，张道长愁容满面，自己的儿子竟然和上诞做交易！作为古老的符师世家之一，这简直是可以刻在耻辱柱上的事件。 随着金光降下，张道长还是黄色天师袍，头戴庄子巾，布鞋绑腿的装扮。拿着铜钱剑和拂尘，走到奄奄一息的张卫身边。 “你个不肖子孙！你是要把贫道和张家的脸全都丢尽吗？！让外人都说我张通生了个上诞儿子？！” 嘴上这么说，张道长还是第一时间拿出岐黄符给张卫治疗。 张卫咳出几口败血，“咳，咳咳，爸，你和，肖红星，到底。。。” 张道长摇了摇头，“都这样了还在想这事，还没被打够吗？我问你，你们两个的父辈怎么样，和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张卫快速喘了几口气，艰难地起身，和张道长一起离开。 酒吧内的劲爆音乐早就停了，众人都在聊着刚才的事情。先是老狗宣布要成为新老大，又是一个怪人来不由分说找肖余心，又是肖余心出现和怪人出去，最后人竟然都消失了？！ 老狗和他的手下失魂落魄地坐在刚才沈莹坐的位置上，肖余心回来了，他就又没有势力了，又变回那个在巷子里和夜市上无所事事的半流浪汉了。 “吱----”门打开了，肖余心和沈莹走进来，“解决了，大家继续喝啊，来dj换碟。” 没人说话，音乐也没有响起。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在哪里解决的？花了多久解决的？ 看来不说明白是不能过去这一坎了。 肖余心清清嗓，“因为最近我回老家了嘛，也找了其他的工作，所以以后不会天天来酒吧了，刚才那人是老家和我结了梁子的，有病，tmd没想到找到这里来了。” “至于怎么解决的。。。”肖余心沉着脸环视众人，弄得好多看她的人都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这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 “酒保！老样子！”肖余心走向酒保，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 肖老大居然要清赊账了？！看来是真不在这片混了。众人议论纷纷，音乐也重新响了起来。 酒保点清钞票，发现多了些，肖余心摆了摆手，“多谢担待。”看来肖余心真变了。。。酒保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肖余心那几页账单全部撕掉。 肖余心提着啤酒和沈莹走向老狗。 老狗颤颤巍巍地起身让位置，“肖，肖老大，我没有和你争位置啊，我。。。” 肖余心也没有坐下，将一打啤酒放在桌上，语气难得地温和，“你就是老狗？” 老狗的手下都吓得逃开，有些藏在老狗身后，把他往前面推。 “是，是，我是。” 肖余心将手放在老狗肩膀上，“听说最近你的威望在大家心里很高啊。” 老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哪里能比您大啊哈哈哈哈。”老狗有些白的鬓角渗出冷汗，觉得要是说错话，可能就要糟了。 肖余心笑了笑，“我听了最近你干的事，怎么说呢，感觉还行，不算太坏。那么以后这一片就你来混吧？” 老狗愣了一下，以为肖余心是故意说反话，连忙拒绝。 “我以后不在这条道上混了，你就是新的老大，知道吗？” 见肖余心如此认真，老狗也有些难以置信，“真，真的？” “如果实在不敢，挂我名也行，只是不要给我惹麻烦，如果要找我的话，找她就行。”肖余心将沈莹拉过来。 “那么，肖余心告辞了，大家后会有期。” 肖余心双手抱拳，在众人注目之下退后着离开酒吧，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看不清肖余心的身影，众人还盯着那个方向。 “狗老大！您是新的老大了哈哈哈哈！要不请我们兄弟几个啊哈哈哈哈？”有小弟走上前。 老狗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开，结果看见就是那个首先在他身后把他往前推的混账。 “去你妈的。” 成芜和凌奕告别，带着拿铁和南山回到家。 南山四处看了看，“成芜，这儿是协会吗？张通，哦不，张道长呢？” 成芜耸肩，“协会这几天都在放假，大家都不在，而且我和张道长只见过一面，没办法用储藏符通知他。” 南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成芜掏出手机看通知，发现自己前几天买的快递到了，就那些朱砂和墨。还有母亲的短信，说是离开青华山，和陈伯去其他地方玩了，恐怕不知道又要多久才会来，叫好好照顾小雪巴拉巴拉一大段话。 这老两口还挺会享受，出去这么久。。。不过让他们远离这里的危险也好。成芜想着，回复消息。 南山打开成芜和拿铁房间门，“我睡这里吗？” 成芜连忙摇头，发现不对，又点点头。南山被他这幅慌忙的样子逗笑了，又是一副邻家大姐姐的样子，“呵呵呵开个玩笑，我又不是人类，晚上不用睡觉的。” 成芜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和上诞睡在一起，确实是非常奇怪。 “对了，这个小妹妹，也不用睡觉，对吧？”南山指着已经爬到床上的拿铁。 “你想干什么？”成芜发觉南山想打拿铁的主意，一下子警觉起来。 “不不不，我只是问问，不要误会了，不过其实我的本意是想教她东西的。” “你想教她东西？什么？” “这是一种非人类的特殊技巧，如果硬要说的话，和彼界差不多，当年我从火种教会学习的，你知道火种教会吗？” 成芜思考了一会儿，“难不成是上诞符师的组织？！” “上诞符师？”南山想了一下，“你这说法倒是新奇，那且就当是这样吧，火种教会的大多数上诞都在真如是的档案室里有记录。” “真如是？档案员的名字？”成芜有些懵了。 “哦哦，是档案员。”南山摸头。 成芜忽然发现了南山的宝贵之处，那就是可以得到许多自己以往所不知的信息，俗话说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那这个特殊技巧，是什么样的？有名字吗？” 南山点头，“这是，灵机万物生。” 第62章 彼界回溯 “灵机？万物生？这是？” 南山看着同样好奇地凑过来的拿铁，“简单来说，四个字就可以概括，万物有灵。”南山又看向那株结满符阵的树。 “意思就是万物都有生命，都可以交流，包括植物，人造物体，甚至符，符阵。” 成芜皱着眉头，这听起来有点意思啊。。。 “而且拿铁是肉人对吧，像我们这种本来就不属于人类的生命，与其他的非人类交流起来会简单一些，所以学起来也简单些。” 成芜牵起拿铁的手，“我和你们一起去！” 几十分钟后，成芜坐在齐脖深的水里懵了。他转头看着闭目恬静的拿铁，自己冷得发抖。 南山笑道，“你们人类说，水是生命之源，所以先在水里练吧，你很冷吗？那就试着和水沟通啊。” 成芜试着闭眼和水交流，但是在寒冷的刺激下完全无法集中意志，浑身发抖更不必说。 而拿铁倒是一副惬意的样子，坐如铜钟，屹立不动。 拿铁身边的水渐渐散开，围绕在空中。 “看来她果然成功了，我说会很轻松的。”南山一双红润的纤纤玉足泡在水里，在成芜旁边，他还是那副笑容。 成芜试着静下心来，将自己灌注符力的意志下沉到水中消散，就像一块冰糖在水中融化。 成芜忽然有极强烈的困意，他支撑着没有睡觉。 忽然他到了一片黑暗的空间，几根零零散散的黑色棍子撒在地上。 “是越方圣言铸造的你们吗？还是说，召唤？”成芜问道，他发觉不对，自己穿着黑白裙子，金色长卷发，自己是金馆长！ 几根黑棒在地上滚了滚，“越方圣言已经死了。他不配召唤我们。” 这是金馆长那天被封印时的过程？ 成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开始感受自己的裆部，发现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对啊，按照之前的推理，金馆长用的是南山躯壳的话，南山说自己是伪娘，那么金馆长也应该有才对。 成芜将手从裙底伸进去摸了摸，真没有？！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切其实全是巧合？要不就是南山骗了我，要不就是南山的躯壳出了些问题，都有可能。 这些黑棍说越方圣言已经死了，那么这是在我打败越方圣言之后，金馆长回来之前，而且金馆长并不知道成芜的背景，那么我应该说。。。 “已经死了？是史官他们杀的？”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关你，不让你出去。” 成芜知道了，怪不得金馆长出不去，看来这就是一个高位封印符阵，而金馆长的彼界是改变认知。。。成芜忽然明白金馆长是怎么出去的了！ “你们，不该关我的。”成芜说出了和既定事实不同的话，也就是和当时金馆长说的不同的话。 黑棍忽然快速滚动，“你不是主人，你不是主人。。。”他们飞起来要将成芜固定住。 成芜急中生智，赶忙进入自己彼界。 以金馆长的外貌进入彼界，成芜犯了难，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个状况，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幻觉，所以不敢贸然使用高位的事物。 要解除自己的这个危机，看来只有还原金馆长的办法。 如果没错的话，金馆长绝对是用彼界改变符阵认知，这才放出来。而我刚才说他们不该关我，这是否有些太过直接？那么金馆长是用什么比较委婉的说法的呢？ 符阵关不了的人是谁？一是比其位格高的人，二是符阵的使用者。 而我要变成位格高的人很简单，宙帝加彩虹针管buff叠满就行，但是这会有我刚开始的顾虑。而符阵的使用者，我要说我是越方圣言？不对不对，这个使用者不一定是铸造者，我可以说我是符阵的主人？ 这个问题解决了，其次是另一个更大的问题，我只是变成了金馆长的样子，有她的能力吗？ 成芜观想出一张火符，“兄弟，能听到我说话吗？” 火符突然传出声音，“我草，好漂亮的小娘们儿。” 这就是灵机万物生？成芜清清嗓子，“我是男的。”火符，“。。。” 成芜试着使用彼界，“青华一重天·火符，你觉得自己该燃烧了。” 火符虽然没有表情，但成芜还是猜到了它估计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姐们儿，哦不，哥们儿，你没有给我灌注符力，我燃个屁啊！” 嗯，看来我是没有金馆长的彼界的，但是。。。这是在我的彼界啊。 听说协会每个资深符师都有彩虹针管的仿品，而彩虹针管是肖余心前辈的彼界，之前我观想出来了，那么意思是，我的彼界还可以观想别人的彼界？ 但是同时彼界，彩虹针管毕竟是实体事物，像改变认知这种抽象能力也行？ 成芜不想那么多，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先是想出金馆长没有睡意的样子，但是没有观想召唤，而是观想她的脑海，她彼界可能存在的地方。 成芜的手里忽然一沉，他低头一看，是一团血淋淋还有不明灰色胶状物质的大脑。 怎么把人家脑子观想出来了。。。 成芜连忙撤销，看来观想不了吗？或者是要观想其具体表现？ 于是成芜又开始观想金馆长和越方圣言的论战中，金馆长说的那些话。 观想结束。成芜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自己昏昏欲睡，话都不想说。 他突然来了精神，“火符！你自认该燃烧了！” 火符仿佛愣了一下，“哦，是哦。”说完它自己燃烧殆尽。 成芜连忙出彼界，开始改变黑棍的认知，“我是你们的主人啊，只是不小心。。。” 那些黑棍颤动起来，“原来你才是我们的主人” 成芜忽然醒了。 他左右四顾，什么都没变，拿铁和漂浮的水，南山，都没变，仿佛只过了一秒钟。 不过他的脑海中好像多出来了什么，感觉除了自己的彼界观想，还多了一种似乎叫做彼界回溯的东西。 难道刚才自己成为金馆长的过程，是彼界回溯造成的？ “宙帝，您能让她将脚挪开吗？我不太喜欢。”成芜听到一个柔美似水的声音。 随即他反应过来，不是似水，就是水在说话啊！但是为什么水都知道我是宙帝啊？！ “那个。。。南山，你能把脚拿出来吗？我这里的水说不太喜欢。” 南山听了倒是十分高兴，“好好好，看来你们俩都会灵机万物生了！” 第63章 尚君的鼓励 “拿铁。。。他们在和拿铁说话。叫我，大生生生。” 拿铁闭眼呢喃着，被成芜听到耳朵里，由于隔得远，南山没有察觉。 成芜已经确定拿铁和雀巢与大生生神相关的身份，他们俩见面就掐架，也应该是这原因。生死相冲，阴阳相隔，自然不和。 “你们，知道我是宙帝？” “天地人，三界造物都为大生生神所生产，再说水流生生万世，无所不知也是理所当然。” “三界造物都为大生生神所生产？” “是的，我已不在此地。”水沉默了，接着是一个同样的声音，“宙帝来了。” “我已不在此地，我已不在此地。。。”水的声音渐渐飘远，又被新的所替代。 看来是流远了。成芜不再寄希望于问水。既然已经知道了天地万物都是大生生神所创造的，那么祂这么高的位格，为什么要变成咖啡师和我们玩过家家？ 那其他两位神，又是怎样的存在？ 捉摸不透，捉摸不透啊。 成芜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刚刚更新的彼界上，除了观想，还有回溯？成芜来到自己彼界，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远方的太阳正快速往海平面落下，白色荒漠也往夜晚转化。 抬头是璀璨的星空，星空之外是若隐若现缓缓转动的绚烂星云。 成芜忽然发现，每颗星星都代表了一个人物，一个场景，那方星空正是自己作为成芜，作为宙帝时遇到过的人及其经历的刻骨铭心的事件。 成芜仿佛变成了一个巨人，离星空越来越近，直到手握星辰。 他点向一颗星星。 成芜醒了。 站在祭坛上，周围是上百个血淋淋的人头，面朝祭坛中心的自己，台下是成百上千名素衣白缟的臣民。他们都疯狂叩首祭拜，弄得台下也是一片血海。 “今不发兵，你们能奈我何？！！”“圣上，发兵吧。。。”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一位白衣飘飘的英俊中年男子为首，他缓缓走上前，在狂风中屹立，声音嘶哑，“宙帝！今日事不成，你乃千古罪人！！！” “国师！朕历经百余载，穷兵黩武，杀伐无数，引得彼游夏之氏猖也狂也，世流于涂炭之境！天降罚！今，再设坛以祭二，岂可再发兵以扬杀伐之威邪？！” 成芜抽出绝火神剑，扫视脚下的众生灵，“谁来挡我？！” 白衣抽出一方神剑，顿时金光四起，刺破压顶的乌云照在白衣人身上，犹如神灵下凡。“我来挡你！”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世间。 成芜挥剑斩击走上前的白衣，“国师，尚君？你以尚君剑。。。” 成芜话还没说完，斩击被尚君挡下，“我，还有周浑天劝了你多少次？他连那个都用出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为什么要如此冥顽不灵呢？！这世上根本没有神！天上下来的是敌军！万里长枪封河的敌军！” 成芜的意志恢复了一些，他忽然意识到，尚君没有说古文，而是类似的白话！ 成芜不可置信地看着尚君，对方明显笑了，“新时代来的宙帝，在一小时五十三分零四秒后你会出兵，从此第一次波及整个地球的战争开始，也是从此，开始有了符师。” “在你们的那个时代，也将会开始一场波及整个地球的战争，只有联合所有力量才有获胜的可能，民间协会，青华山，107，友好的上诞，我们相信你，成芜！我相信我们大家！一定能赢！” “就像这场仗一样。” 尚君话音未落，挥剑发出剧烈的光芒，晃得成芜闭上眼睛。 “喂喂喂，你没事吧？”有人在拍自己的脸。“主人，主人呜呜呜。。。”有人在摇自己。 成芜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两张清秀的面庞，是南山和拿铁。 “你怎么了？”南山关切地问道。 成芜坐在河边的杂草上，左顾右盼，“我，刚才怎么了？” 拿铁面带泪痕，“呜呜呜主人，你刚才一下就栽倒在河里被冲走了，怎么叫都不醒，拿铁和南山姐姐好不容易才把你捞上来的呜呜呜。” “哦。”成芜温柔的抚摸着拿铁的脸，看向南山，“谢谢你。” “我应该是休息太少，又符力消耗太多，所以才晕倒了。” 南山点点头，“那就回去休息吧！” 南部民间协会，河边的小木屋旁，一名灰袍道士正悠闲地用烟斗抽自己卷的叶子烟。点点火光在漆黑的夜里若隐若现。旁边是一条大鱼和鱼竿鱼饵等钓鱼用品。 几分钟后他慢慢取下烟斗，又把铜钱剑拿出来刮鱼鳞，剖开处理，然后掏出几张火符在柴堆下点燃，最后用竹签穿上鱼，开始惬意地烤起来。 有脚步声随着竹子爆开和烤鱼的噼啪声越来越近。 谢建强走近，“赵天师，您。。。” 道士抬起鱼示意对方不要说话，“你要找，去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要来烦我，107和民间协会不一样。我和那些扑街仔不一样。” 谢建强摇摇头，“在你们107和民间协会南部，你知道偷偷有多少人和我们做交易吗？” 赵天师吹吹鱼，“丢你老某，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管不得他们。反正我是不喜欢你的，所以请你快点滚呐。” 谢建强转身欲走，“你见到张通儿子了？”赵天师问道。 “嗯，废物一个。” 赵天师和谢建强同时点点头，看来他们俩对这个都很认同。 谢建强走后，赵天师吃完鱼，正准备离开，结果又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赵天师？” “哦？郑奇？你不是去找桃花仙人了吗？钱圩和许志康呢？”“赵天师！我们今天遭到了高位上诞的袭击！他们俩。。。连尸骨都没有了。我拼命逃回来，只带着这个。” 赵天师借着火光看向郑奇手中的罗盘，确实是自己的好友给许志康的那个。 “哦？高位上诞？” 郑奇惊恐地一个劲点头，“嗯嗯嗯，人形的，会说话，还有枪，而且桃花仙一出来就找它去了！它。。。” 赵天师耐心地听语无伦次的郑奇讲完。 他捋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喃喃自语着分析郑奇说的话。 第64章 紫色史莱姆关泽丽 赵天师拿过罗盘，忽然怀疑地看着郑奇，“你，和上诞做过交易吗？” 郑奇被吓得不轻，连忙摆手，“不不不，怎，怎么可能呢？！” “哦。”赵天师点点头，微笑着将罗盘又递给郑奇，“这个给你了，去找吴南吧。” 郑奇有些受宠若惊，接过罗盘快步离开。 黑暗中，有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喂，赵无极，你居然敢怀疑我吴南最看得起的在职符师？” 赵天师摇摇头，“我可不像你们，一天天的协会里什么事都不干，结果整成乌烟瘴气的。” 吴南气笑了，“嘿！好你个赵无极，说我之前不先撒泡尿照照？说我协会是茅厕，不看看你107那个粪坑？” “我劝你还是嘴巴放干净点，别天天都是下三路的污言秽语。” “这么多年我们俩都一起放屁拉裤兜的，你天天说，看我天天改了吗？” “哈哈哈哈哈。。。”二人心有灵犀地一起大笑起来。 东部民间协会，夜晚的海洋无风无浪，静静地响着催眠似的恬静浪声。 博物馆背后的沙滩上，随海流冲上来一团暗紫色的粘液，蠕动着藏进树林的阴影里。 两个人影走近，一个穿着紫色jk，一个穿着紫色的洛丽塔连衣裙，二人看起来十分高兴，欢声笑语随着脚步渐渐靠近。 “诶你说今天漫展上面那个男的cos的好帅啊，我差点就要到qq了。”“嗯嗯，我真的是服了，那个奶茶。。。” 二人沿着沙滩散步，紫色粘液悄悄蠕动着跟了上去。随后分成两份钻进右边穿紫色洛丽塔女生的皮鞋里。 她顿时停了下来。 另一个女生发现，转头看见自己闺蜜的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一动不动。“你怎么了？” 她刚想走上前去，结果惊恐地看见一股莫名的恶心紫色粘液从紫色洛丽塔少女的鞋子里不断膨胀，涌了出来，还向外疯狂散发令人作呕的气味。 jk少女捂着鼻子后退，接着尖叫跑开，结果还是被膨胀的紫色粘液伸出一条触手抓住，拖进已经被像茧一样被包住的洛丽塔少女中。 二人在紫色粘液团中都变得麻木，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不过脸上都是一副愉悦的表情，又像是做着什么美梦。随后粘液将二人碾碎，肉泥血液和粘液混成一团后，再重新构筑出人形。 而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也没有任何人听见少女的尖叫，包括灯火通明的博物馆里值守的受刀人和地下室里的两位资深符师。 十分钟后，原地只站着那位穿洛丽塔的少女，她转头凝视博物馆内部，紫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光。 少女的嘴部化为粘液，张开紫盆大口将昏迷的二人吐到路与沙滩交界的草丛中，随后变为原状，离开此地走向博物馆。 受刀人坐在门口保安室的床上惬意地看着手机，旁边是一大块占满整面墙壁的监控大屏幕。 受刀人瞥了一眼，发现穿紫色洛丽塔的少女径直走向大门，他放下手机走出保安室。 与少女仅伸缩门之隔。 “来干什么的？”受刀人头上的刀已经隐藏起来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保安老大爷的样子。 少女没有回复，她只是呆呆地凝望着博物馆内。 受刀人警惕起来，看着少女不同寻常的紫色眼睛，再看着她穿的衣服，完全就是刚从漫展出来的年轻女孩嘛，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更奇怪的是，对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符力流动，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爱打扮的普通人而已。 哪怕是附身符，傀儡符，肉人，人偶等事物，也不可能一丁点符力流动都没有。 “关泽丽，我是一名人类，被命名为关泽丽。”少女发话了。 受刀人悄悄用储藏符通知史官和金馆长，“哦？那你来干什么呀？小妹妹？” 关泽丽机械地左右环视了一圈，“气息已经远去了。” “气息？什么气息。”受刀人现在已经完全断定这个关泽丽不是什么普通人。 金馆长和史官已经来到受刀人侧面，关泽丽的视角盲区。 “王者气息。”关泽丽仿佛穿透墙壁看着他们二人。 “王者气息？” “王者气息已于今日远去。”说完，关泽丽化为一团紫色粘液渗入地下消失，只留三人面面相觑。 “不是协会的人，也不像高位上诞，更不是上诞符师，我的彼界对她不起作用。”金馆长没有困意。 “那么，关泽丽只是一个灵知还不完全的低位上诞？我，感觉不像。”史官还是背着那个大包。 “王者气息已于今日远去，今天走远的人只有。。。” 三人对视，“凌奕和成芜！” 成芜拿铁和南山走在回去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压抑。 “南山，你知道，宙帝吗？”成芜忽然开口了。 南山抬眼想了一会儿，“这个嘛，我倒是没什么了解，只知道是远古时期的一位皇帝，远在能追溯到的历史之前，而且他在位时期，也是世界上第一位符师，你们民间协会会长出现的时期。” “这些都是我在一个人那里看到的，他是一位十分精通历史的资深符师，不过早已经死了。”南山感慨似的说着。 “哦，那你知道，和宙帝有关的战争吗？” 南山摇头，“现在的事情我都弄不明白，还说什么远古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只有去问你们会长了，要不就是把那个人复活。” “那个人是？” “在我小的时候，记得因为我非人类的身份，有人不待见我，某一天我跑出去见到了一位慈祥的老爷爷，他拿着一本书给我读故事，就是关于宙帝的事情，不过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那本书上的内容也差不多忘完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师父的好友，已经去世了，遗物也随着人消失不见。” 成芜没有再问，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到那位。会长肯定是指望不上了，神出鬼没的，而且成芜又没见过他的样子。 “你，问宙帝干什么？” 成芜眨眼，“没什么，就是之前在凌奕那里，符师工坊看到过。” 南山“哦”了一声，“那你也可以去找坊主啊，在我们那个时候，一般你们协会的符师工坊坊主都很博学的，而且会对符师历史有很深研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可以去找坊主啊！ 第65章 灾厄灭族 成芜刚回到家，一道金色流光就冲进房间，是金馆长送来的储藏符。 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将今晚关于关泽丽的事情详细说了，叫成芜和凌奕注意。 成芜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关泽丽找的是自己了，但凌奕。。。 成芜拨通凌奕电话。 接通后，凌奕的语气有些焦急，“金馆长的储藏符你也收到了吧？！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关泽丽是高位上诞？找我们干什么。。。” 成芜听完凌奕一番猜想，顿了一会儿，“这个你不用担心，她只是个低级上诞，不用担心她来找你。” 挂断电话后，成芜坐在沙发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正在和拿铁嬉戏的南山。 “南山，你之前说的灾厄，到底是，什么？” 南山一听，严肃起来，语气低沉，“你怎么又忽然问起这个，刚才，其实不是简单的晕倒吧。” 成芜笑道，“当然不是了，我见到了一些东西，所以要问你。” 南山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神涣散。 “灾厄，是和上诞一样，不，比上诞还可怕，还诡异的一种东西，我们和他们斗了那么久，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他们来自海洋，其实东部民间协会设立的最初目的不是防范上诞，而是他们。只是那件事情，解决了他们的隐患之后，才开始转移到上诞这边来。” “那年，民国成立不久。我，张通和赵无极都是流山真人的徒弟，都才十多岁。” “灾厄们组织了一场巨大的行动，被灾厄之首带领着倾巢而出，目的是激发协会严加看管的灾厄之石，只要灾厄之石激发了。。。而我们没有得到消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普通人都死了好多，后来只能用地震海啸来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流山真人用自己的生命力和整个流山符派的存在构筑了一座只能存在七七四十九天的山水大阵，镇守民间协会以及保护所有来与灾厄作战的人。” “大阵存在了四十九天，我们符派，协会，青华山的人就杀了四十九天，途中有好几次崩溃，但都被流山真人化解。” “最后，灾厄之首带领他手下的大将亲自出马，按照当时青华山那帮人的说法，灾厄之首的境界，已经达到准九重天，而他手下的那几个大将也都是六七八重天的恐怖存在。” “最后流山真人将山水大阵镌刻于身，穿上青华山集全山之力铸造的符衣，再带上东西南北协会出的超高位法器和便携符阵，还有民间协会会长和青华山祖师亲自制作的杀伐大符，地上众高位资深符师的符力运输，甚至还有大生生神的吉兆白光环身，彼游夏神的神威之言，圈点神的神佑。” “当时，流山真人集齐天地人三界之力独自对抗整个灾厄大群。” “我只记得，那个晚上，一颗小小的星火飞上夜空，后面跟着来自整片大海的暗紫色远古恐怖之大潮，还有遮蔽整片天空的灾厄之首。” “星火燃尽后，世上再无灾厄。” 南山瘫倒在沙发上，早已泪流满面。 “星火燃尽后，也再无流山符派。而我战死，在经过不知多久的黑暗流浪之后，我才在灯塔的指引下趴在一处乱礁滩之上，看到了一袭黑裙，大生生神。” 屋子里再无人说话，气氛压抑。 鸦雀无声了一会儿，成芜深吸一口气。 “有人在找我。” 南山和拿铁看向成芜，“找你？是谁？” “是一个穿紫色裙子的十多岁少女，她可以化为紫色粘液渗入地里。” 南山定住了，“灾厄？！是灾厄啊啊啊啊！！！还没死完吗？！不可能啊！” 成芜摇摇头，“以前的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在找我。” 南山也摇头，“那你可要小心了，灾厄这么多年销声匿迹，现在突然冒出来找你，绝对有蹊跷！” “有没有可能是上诞呢？上诞的血液也是黑色粘液啊？” “不不不。”南山摆手，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上诞和灾厄完全不一样，听你的描述，根据我的经验我已经可以确定这百分之百是灾厄，只有灾厄才崇尚紫色，还有变成粘液渗入地里，这些伎俩是灾厄才会用的。” “再说了，上诞也有不少好人，但是灾厄就是一群，用什么凶狠的形容词都无法描述的疯子！我劝你还是赶紧找帮手吧，被他们找，绝对没好事！” “不过，灾厄不是被消灭干净了吗？”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死得早，后面收尾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深夜，桃花山顶。 紫色粘液从红土中渗出，聚合为关泽丽。 一阵风刮过，桃花瓣群飞舞，留下一个桃花仙。 他捋捋胡子，“呵呵呵，不过是一介流民罢了，来我此地为何？！” 关泽丽看见桃花仙，眼中的紫光闪烁，“你是国师的走狗？！” “呵呵呵，这么说，是嫌当年迁徙的你族人少了吗？！”桃花仙抽出半成品尚君剑。 关泽丽看见剑，不由得毛骨悚然。想当年国师尚君就是拿着这把剑将他们整个族群驱赶到东海中封印，敕令永世不得上岸。 “怎么？你们族群百年前被流山真人灭族后，你怎么还苟活于世？！潜伏到今日，又来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关泽丽发威，紫色的阴影遮蔽了这片桃花林。 “哦？这点时间你就可以恢复到这种程度了？！”桃花仙抬头望着天空。 桃花仙化为花瓣飘散，随后整片桃花林甩出大群花瓣四散纷飞，桃花瓣打在关泽丽身上让她痛不欲生。 忽然一道桃花瓣旋风朝她冲来，中心渐渐构筑出桃花仙的轮廓，他手持尚君剑半成品刺来。 关泽丽自知大事不妙，收回彼界就钻入土中飞速逃跑。 桃花仙象征性地追了两下就停步，望着关泽丽逃走的方向，十分感慨，“唉！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千万年之后的小事，他也能算得如此清晰。连时间地点人物都不错！” 第66章 又一把剑 一整天，成如雪都注意到王维没有看自己，她没有觉得奇怪，只觉是青春期男生的正常现象。 晚上，伴随着李月的呼噜声，成如雪用双手枕着脑袋，回想着符师所需要了解的各种知识，以及杨青青告诉的法器符师注意事项。 忽然一阵低语传入成如雪的耳朵，仿佛呼唤着她的名字。 成如雪反复确定不是幻觉，她激发神佑符，进入神佑空间，向窗外看去。 月影清辉，树影婆娑，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成如雪没有去管，结果又听到了莫名其妙的低语，并且越来越大声，“小雪，小雪。。。” 听起来，是成芜的声音！ 成如雪下床，看着已经熟睡的杨青青，本想将她唤醒，但想想还是作罢，“小杨，我出去了啊。” 没等杨青青回应，成如雪就打开门走出去。 出了寝室门，低语声越来越强烈，成如雪朝着声源摸去。 一颗落了满地黄叶的大梧桐树背后探出身影，成如雪定睛一看，随后惊喜地低声叫道，“哥？！” 成芜左顾右盼，随后从树后走了出来，“小雪。” 成如雪上前牵住成芜的手，“哥，你怎么来了？” 成芜放开成如雪的手，“哥这不是不放心你吗，所以来看看，还有找杨青青说点事情，杨青青呢？” 成如雪摇头，“杨青青在睡觉，我就没喊她来。” 成芜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那，小雪你带我进去吧，你走前面。” 成如雪愣了一下，随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哦，好啊，走吧。”说着就转身离开。 成芜忽然迅速贴近成如雪，右手化为黑色粘液针即将刺入！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把刺穿成如雪后脑勺的青蚨铜钱剑！ 紫罗兰将成如雪和成芜一起贯穿，拔出剑。成芜化为一只丑陋的上诞，喷血死亡。成如雪的幻影消散，本体和杨青青一起出现。 杨青青十分开心，“你怎么知道他是上诞的？” 成如雪摇摇头，“想装我哥，这也太不像了吧，连微表情都不会控制。紫罗兰，好了，回来吧。” 紫罗兰点点头，收回铜钱剑后来到二人身边，成如雪看着紫罗兰空洞的眼神，对杨青青说，“我怎么感觉她越来越像真人了？” 杨青青摆手，“呵呵呵怎么可能嘛。。。” 二人回寝室，退出神佑空间。 梧桐树后，一副眼镜反射着白光，看着上诞尸体的眼神中尽是失落与不甘。 与此同时，火热的夜市旁边，位于夜市烧烤摊位群边缘的烧烤店人也不少，十戟和沈莹忙碌地传菜，烤菜，顾客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肖余心正坐在蒸汽机车上，在天上看风景，旁边摆着一件啤酒，已经空了一半。 她低头看向烧烤店，转念一想就开着列车前去，停在后厨，退出神佑空间。 随后神气地走向十戟，拍拍肩膀，“怎么样？我今天来帮帮忙？” 十戟正在烤肉，转头把沈莹叫来接替，随后拉起肖余心的手走到后厨，十分焦急而关切的样子，“我知道你这些天的事情了，有没有什么问题？受伤没有？！” 十戟反复观察肖余心的脸和身体。 肖余心笑笑，把手抽出来，“真是的，想看就直说嘛，搞这一出。”说着开始解车长服的扣子，“都小俩口，这有啥害羞的。。。” 十戟懵了，随即反应过来，制止肖余心，“不不不，我是问，所以你见过上头的神灵，就只是给了你一个新工作？” 肖余心一副失望的样子，系上纽扣，“可不是，没什么不同，除了要经常加班，没有工资，还挺悠闲的，不过我已经死了，就不关注这些了。” “死了？！”十戟惊讶道。“傻x！”肖余心气笑了，“真死了你能看到我吗？！” 肖余心忽然发觉了什么，马上进入神佑空间坐机车离开烧烤店，“还有什么之后再说，来活了！” 她拉动鸣笛，潇洒地一甩马尾，给默默注视的十戟一个wink后离开。 郊外，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形生物聚在一起，结成符阵。为首者站在中间张开双手仰望天空不知在念着什么。 接着，一道紫色的光芒降落，笼罩为首者的身体，感受到以往无法比拟的强大力量，他疯狂地大笑着，继续快速念咒。 紫色的光芒渐渐凝成实体，是一把剑的形状，被为首者捏在手里。 忽然天地变色，紫光笼罩此方天空，关泽丽出现，看着这群不知好歹的上诞，“你们也配？” 为首者用剑指着关泽丽，“你是什么人？！” “这把剑的主人！”关泽丽正要发难，却被一阵声音打断。 众人停下动作，等待着。 “嘟呜！----” 是列车员！列车员啊啊啊啊！！！ 为首者正准备逃离，却被关泽丽的粘液包围住。从天上降下一道声音，“那是我的活！别抢！你命数已到！” 肖余心操纵列车冲来。 其余的上诞看了毛骨悚然，瞬间丢下老大，逃没影了。 为首者在紫色粘液中挣扎着，他转头怒吼，“你疯了！这样我们俩都活不了！！！” 关泽丽没有理他，看向列车，“你收人，我收我要的东西。”肖余心点头，“本来我就只收人，其他的管个毛啊！” 关泽丽点头，却把上诞整崩溃了，这俩臭娘们儿是一伙的！ “我我我我我把剑给你行了吧！放过我！”上诞将还是紫色气体凝成的剑轮廓甩出去。 关泽丽立马放开，化为粘液往那方向去了。 上诞刚松口气，接着看见了肖余心狂笑的大脸，“啊啊啊啊啊！”砰！----渣都不剩。 关泽丽将剑拿住，反复观看，确定没问题后正准备离开，却被肖余心拦住，“喂，你又是什么人？” 关泽丽知道面前这家伙很难对付，跑估计也跑不掉，便打算敷衍过去，“我是，上诞，不过没有伤害过，人。这是，我的东西，要把它，从别人手中，拿回来。” 肖余心打量着关泽丽，“你是友好上诞？确实我以前没见过。。。” 关泽丽见肖余心没有纠缠，转身欲走。“诶！能告诉我，你手上的是什么剑吗？” 关泽丽眯眼不耐烦地盯着肖余心，“灾凶天。” 第67章 送剑 “凶灾天？”肖余心回忆自己知道的上诞资料，竟然发现没有这三个字的记忆，如果有的话那就正常，如果上诞有什么东西是她这个民间协会高位资深符师和大生生神代理人不知道的。 这就完全不正常了呀。 “现在你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吧？”关泽丽丢下话，化为粘液渗入土中。 肖余心见状，一脚重重蹬地，将周围二十米泥土轰开，“不许走！” 关泽丽持剑跳出大坑，又将天空用紫色覆盖。 肖余心抬头张望，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灾厄？”她一脸如梦初醒的表情，“可灾厄不是很多年前被流山真人。。。” “不准说他的名字！”关泽丽用凶灾天指着肖余心。 肖余心点点头，这样已经可以确认这人是灾厄了，但是。。。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亲身应对过灾厄，只是在符师史料上了解过。 而且也没有在关泽丽身上感到任何符力流动，这样对习惯观察对手符力的肖余心有些不利，其实她刚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一个看起来是高位上诞的存在怎么可能没有符力流动？！ 双方都只是紧张地对峙着，都没有贸然出手。二人都知道，以双方的实力来看，如果打起来的话，可不是一个两个晚上的事情了。 “那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目的，以及，呃，凶灾天的用途以及位格。我们俩就可以安全离开，好吗？” 关泽丽眼睛瞥向一边，“我在找，一个对我们族群很重要的人类。还有，从古至今，凶灾天是我们族群的生存之本，至于位格，我听不懂。” “好吧，只要你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不要伤害。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记得一会儿要去民间协会备案啊，我不在那里了，所以不能带你去。” 肖余心叹了口气，“要是我没有这身衣服，我指定好好和你说说。”说完就乘车离开了，“下一站！” 关泽丽抬头望向蒸汽机车随鸣笛远去的天空，随后消失。 东部民间协会，沙滩边的草丛，两位少女渐渐醒来。发现自己在这里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关泽丽！你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真正的关泽丽一脸茫然，只是摇头，“我，我不知道啊，李菡。。。” 李菡发现自己和关泽丽的身上都是湿的，还有没闻过的臭味。不过身上的东西还在。 李菡掏出手机报警，随后拉起关泽丽就往博物馆跑，“那里有监控！走我们去看看！” “呃啊，跑慢点。。。” 受刀人在保安室又看见关泽丽和另一个没见过的少女跑过来，也穿着紫色衣服，绝对是一伙的！ 按照这个逻辑，他没有隐藏，拈着符，头上插刀就跑了出去，顺便还通知了金馆长和史官。 李菡和关泽丽刚跑近，就看见一个头上被菜刀砍住的老头手里拿着什么，狰狞地向她们冲来，便吓得惊慌失措，赶紧往反方向逃。 “哪里跑！”受刀人甩出一面便携符阵，将二人困在其中。 李菡和关泽丽只见周围金光环绕，随后扎扎实实地撞到空气墙上摔倒。 受刀人笑着摇摇头，走向二人，“果然是低级上诞，这样的还敢来闯我民间协会？还敢来故弄玄虚？！” 二人跪在地上后退，直到靠在空气墙上退无可退，像两只惊恐的小兔子一样看着渐渐逼近的受刀人。 “你，叫关泽丽？那你呢？”受刀人用铜钱剑指着李菡。 李菡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我我我，我叫李菡。” “李菡。”受刀人点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二人面面相觑，李菡开口，她的声音颤抖，“来，来来看看，监控。” “还在装傻？！”受刀人有些恼怒，“我说的是王者气息！什么王者气息？！” 金馆长和史官看见受刀人已经控制住二人，不过有陌生面孔，便迅速赶过去。 “住手！” 史官制止受刀人继续恐吓，看着李菡二人，又看向受刀人，“这人你见过？” “没有啊。” “没有？那为什么也关了？要是是普通人呢？！” “她们一起跑过来的，又都穿的紫色裙子，难道不是一伙儿？” “我。。。”史官有些无语，便看向没有睡意的金馆长，“怎么样？” 金馆长眉头皱起，“她们，看起来是普通人？” “只是没有符力流动吗？”“不，有符力流动，不过是普通人那种微弱不成形的符力，而且只是普通人的意识认知，不是上诞那种灵识。” 受刀人和史官懵了，那这两个到底是普通人还是隐藏极好的高位上诞啊？！ 金馆长看着二人如出一辙的表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又转为昏昏欲睡的样子。 史官对着金馆长，“这样，先以普通人处理，然后监视，等之后出什么问题我们再说。双人紧急预案吧，我选3。” 金馆长没有睡意，她已经在开始篡改李菡二人的认知，“我也选3。” 受刀人见两位资深符师都选3，自己选什么也没用了，便也只冒了个3出来。 李菡和关泽丽对视，随后仿佛没有看到史官等人一样离开了。 “好了，受刀人，都说了你不要鲁莽，结果还是不改，上次是不由分说打凌奕和成芜，这下又是误会普通人，你看看你。。。这样吧，他们俩的监视工作，就由你来负责。” 受刀人只能点头答应。 “她们还报了警。”金馆长忽然说道。 “唉，送个储藏符给107解释了就完了，真是麻烦。” 成芜和南山走在自己的彼界里。 “哦，原来你的前世是宙帝，怪不得新手就能有彼界。”南山抬头望着幽蓝的天空。 忽然天地变色，山崩地裂。成芜都习惯了，没有什么反应，看又是谁来了。 一袭黑裙，是咖啡。。。大生生神。 成芜和南山行礼，“大生生神。” 咖啡师轻叹，“起来，以后不准叫我真名，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咖啡师。” 成芜和南山起身，看着咖啡师，祂的肩上蹲着白色渡鸦和黑猫。 “我这次来，是给你一个东西。” 南山看向成芜，大生生神亲自给的东西？ 咖啡师从背后拿出一把青蚨铜钱剑，递给成芜，“还有，为了应对不久之后的事件，我要告诉你一些东西。” 成芜双手接过，仔细端详，十分眼熟，“这是，子不语？” 第68章 寻剑之人大道亲剑 咖啡师点头微笑，“是，你的眼力还不错嘛。” “但这把剑，不是在桃花仙手里吗？为什么。。。？” 咖啡师摇头，“子不语和尚君剑是同一把剑，又不是同一把，子不语经过磨砺能成为尚君剑，而尚君剑经过磨砺又能成为子不语。” 这不是，无限套娃？成芜想着。 “我来是告诉你，你从现在开始，就要有意识地去收集，剑。” “剑？” “嗯。”咖啡师点头，“我们看过，你大道亲剑，所以来给你说说。” “我大道亲剑？”成芜和南山面面相觑。 “不久，差不多一年之内？就会发生大战，在未来，我们发现一个名叫成芜的符师成为了抗击的主力之一，但由于实力不足而失败，所以。。。” “所以从最开始你们那么关注我，就是在为未来的我投资？也是各方在为我进行博弈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成芜好像一下子全明白了。 咖啡师抬头想了一下，随后给成芜竖了个大拇指，“你说得对。” 怎么感觉好敷衍。。。 咖啡师正准备离开，成芜上前，“我还能了解更多关于以后那场大战吗？” “我只能说，和上诞有关，过早知道太多对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不好。”咖啡师带着让成芜不寒而栗的笑容离开了。 成芜站在原地，“和上诞有关，叫我收集剑。。。” 成芜观想出绝火神剑，右手持子不语，现在只有这两把，再加上过几天桃花仙送来的尚君剑，也就有三把了。 关泽丽和李菡在十字路口分开，回到自己家。关泽丽住在别墅公寓，父母经常不在，今天也是一样。所以她只是独自脱下打湿的衣服进入浴室。 在接浴缸水时，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凝视着水面，她忽然发现自己被水所包围，水又染上了自己裙子的颜色，变得粘稠将自己吞噬。。。 “啊！”她呛了几口水后醒来，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在浴缸里睡着了溺水而已，刚刚什么紫色粘液之类，不存在的。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呼吸，看向水面的倒影。倒影眨了下眼睛。 关泽丽忽然想问，我刚才眨眼了吗？答案是没有！ “先别怕，我就是你。”水里的自己发话了。关泽丽看着水里那个波澜不惊，没有什么感情的关泽丽，“你，你是？！” “别怕，我只是需要多几个代理人，很快就会结束。。。” 因害怕而颤抖的关泽丽忽然安静下来，她黑色的瞳孔发出幽幽紫光，不过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 她抬起双手看了很久，“这才是，真正作为人类的感觉啊。” 赤身裸体地站起来，离开浴室，拿起手机拨通李菡电话，“喂？” 李菡接通电话，听到关泽丽的声音后就挂断，她的瞳孔也发出幽幽紫光。 二人都穿好衣服走出门。。。 凌晨一点，完全黑暗的屋子中亮着电脑发出的幽幽光芒。 凌奕俯身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是一副整个国家的地图，上面在各处标注了红色圆圈。凌奕身后的床上是昏昏欲睡的雀巢，她卷成一团打哈欠，等着主人来睡觉。 凌奕可不准备睡觉，一般平时这个时间才是他的工作时间，他经常对雀巢说，我们两个谁是夜猫子？！ 左手打着键盘，右手快速按计算机，嘴里还念念有词，凌奕计算着大规模的金额，各地建筑，租房，布阵，维持，所需要的材料，金钱等等。 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被雀巢竖起的耳朵捕捉到，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就轻手轻脚地下床，依循生物本能朝声源处走去。 而沉浸工作的凌奕完全没有发觉。 雀巢悄悄地走到客厅，还是没有发现异常，声音也停止了，正好也听到凌奕关闭电脑的声音，便高兴地跑回房间卷在床上，雀巢最喜欢窝在主人怀里睡觉，不知道其他猫是怎么样。 “喝啊。。。今天怎这么困，雀巢，还是早点睡吧。”凌奕用手揽着雀巢，就沉沉睡去，以前绝不是这样的，平时凌奕都是睡到床上，先刷一两个小时手机，然后有困意再睡，没困意就继续刷的，今天有问题！ 雀巢仔细闻着凌奕身上的味道，确认是他本人，那就是这屋子里有其他的东西了。 雀巢轻轻拿开凌奕的手臂，下床查看。 细碎的声音又出现了，雀巢寻声走去厨房。 凌奕床旁，地板上渗出紫色粘液，聚合成灾厄关泽丽，她持剑凝视熟睡的凌奕。 “王者气息浓烈，但不够。。。” 雀巢在厨房发现一只紫色瞳孔的小老鼠，于是趁其不备扑上去咬住，随后高兴地爬回卧室。 一进卧室就看见了嘴角抽动的关泽丽，雀巢松开被咬死的老鼠，站起来伸出爪子，“你是谁？！主人快起来啊！” 凌奕仿佛没有听见，仍熟睡着。 关泽丽看向雀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声音有些颤抖，“大，大生生，死，死。。。” 雀巢露出尖牙，发出呜呜的示威声，摇动炸毛的尾巴就要朝这个不速之客扑杀过去。 关泽丽吓得面色煞白，拿着凶灾天马上遁地逃跑。 “喵呜！”雀巢扑向关泽丽消失的地方，但只是不断地抓地板，人早就不见了。 关泽丽站在凌晨无人的大街上，看向那个王者气息最浓烈的地方，但迟迟没去。因为那里除了王者气息，还有大生生生和大生生神的气息，某位另外的高位神灵的气息，远古的杀伐气息，以及青华山和会长等超高位符师的气息。 甚至还有流山真人的气息。这些气息她关泽丽可太熟悉了，那天也是这种层层混杂的气息随一个人一股脑儿全轰在她彼界和身上。 所以她犹豫着，不敢去那个楼层。但是，不去的话，自己族群可就。。。 正准备遁地前往，关泽丽以前准九重天的感知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某个彼界的虚幻气息，她的眼前浮现一片白色荒漠，发出强烈的吸力，将措手不及的关泽丽吸了进去。 第69章 灾厄往事 “嗯，看来我把你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了。”南山眯着眼睛，微笑地盯着成芜。这把成芜吓了一跳，将两把剑收回。“哈哈哈，我差不多走了！” 说完，南山就离开了成芜的彼界，广袤无垠的白色荒漠顿时又只剩成芜一人。 成芜也刚准备离开，却只见星空中一颗白色的星点陡然变得强烈，绚烂夺目，还由炽白顿时转为妖艳的紫色！是灾厄来临了！ 正准备迎击，却没有想象中的事故，紫色的星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竟占据了整面夜空。成芜有些迷糊，莫名其妙伸出手触碰那团巨大的光芒。 。。。 由蓝色落日映照出的沉沉雾霭已经散去，透出朦胧淡紫色的夜空，听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地方都能看见星星，除了此地。 今日又是祭祀的日子，每位族人全都早早地拖着粘稠的下半身，从洞里钻出来，还怀抱着丰厚的祭品。 为了表现出有灾一族对那位称帝者的崇敬和归顺，每年月亮圆起的第十四天，有灾一族都会在首领和祭司的指引下前往聚落中心的祭坛，由精心挑选的十二名少年和少女互相厮杀，最后的胜者会得到首领的赏赐。 那就是被首领亲自出手，用镇族之剑刨肠挖肚，献祭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宙帝，以显其杀伐之威。 这种毫不讲理的血腥仪式进行了十多年，而包括宙帝本人在内的朝野上下却浑然不觉。 直到有一天，尚君见到了一位手脚尽失的老农。 那老农支支吾吾地回忆着自己昨晚收田回家见到的场景，自己不小心闯入有灾一族的祭祀，被极端排外和迷信的族人斩断手脚，弃于荒野，后来被巡逻的边军发现，及时治疗才苟活下来。 边军立马派出小队探察，谁知中了有灾一族的埋伏，而且有灾族人与常人肉体不同，刀戈弓弩皆无用，再之个个披头散发，勇猛无双，边军损失惨重，大败而归。这才报上来，让刚成为国师不久的尚君知晓。 尚君只说了一句话，“有灾一族？未尝有灾矣。” 随后就立刻用他那把全洲闻名的绝世神兵----尚君剑，下令整一年后调兵讨伐有灾一族。而宙帝也仅仅是知道国师替圣上出征行正义战争而已，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倒是一点没有兴趣。 一年很快就到了。 今年的祭祀仪式只有一位少女参加，其余十一名皆是少年。 在首领的监督下，少女的手段无不用其极，终于凌驾于其他人粘稠的尸体之上。 在最终仪式的到来之前，少女已经做好了为族群献身，将自己献与那位传说中的宙帝的打算。 在凶灾天斩下自己头颅的前一秒，异动发生，首领将剑锋一转，直冲向远处的天空。众人望去，只见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仙人竖剑胸前，身后是千百名金光璀璨的甲士，犹如神兵降世。 “吾今日就替天行道！斩除乱蛮！还我王清明！！！” 只见仙人挥出长剑，金光与首领的紫光碰撞，在天空中爆散出绚丽的流光。 有灾一族的人都昂首仰望，全都看呆了，只有那位少女颤抖着，只有她发现仅仅只是刚才短短的一秒交锋，自己的首领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少女冲向天空接住支离破碎的凶灾天，面对恐怖的尚君，“为之奈何？！” 尚君微微一笑，“关泽丽！今日你的族群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迁往东海，永世不得上岸！” 关泽丽愣住了，随后她忽然彻悟，“我和我的族群选第二条！”顿时，有灾一族的其他族人才发现，这个少女已经替代首领成为了灾厄之首！ “第二条？”尚君挥剑怒吼，“杀！！！” “杀！！！”身后的甲士也随之冲杀而来，关泽丽丝毫不惧，同样挥剑，“杀！！！” 就这样，两股人马搅得风云变色，天地之间血腥四起，充满肃杀之气。 关泽丽拿着濒临崩溃的凶灾天砍翻数个甲士，但随之而来的自己族人的加速消亡。“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 关泽丽停下，看见自己的一群族人被一名金光甲士一戈扫成稀泥，她的情绪比凶灾天更先崩溃，“住手！！！” 尚君抬手制止，轻蔑地看向红着眼眶的关泽丽和她身后仅存的数十名族人，“怎么样？你选哪一条？” 关泽丽紧捏凶灾天，回头看着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众人，她长长叹了口气。 凶灾天也掉在地上。 “请至少，让我族留存下来。” “哈哈哈哈。。。”尚君大笑道，“你以后不会后悔你的选择的！” 于是尚君剑一挥，有灾入东海。 在东海里，关泽丽和其族人秉持着终有一天能上岸复仇的理念，日日修炼不停，境界和彼界连连攀升，最终达到了那群青华山弟子的说法----准九重天。 中途，有一位不知何方神圣曾贸然拜访灾厄一族，告诉他们岸上国师和宙帝的时代已经过去，符师时代来临的消息，以及得到灾厄之石即可重现往日族群荣光的消息。 所以从那时开始灾厄常常试着上岸，以图光复有灾一族。 而在这过程中，灾厄与岸上符师的矛盾冲突越来越大，灾厄们的理智和初心也渐渐离散，最终演化成灾厄暴动，流山真人牺牲的惨剧。 不过在关泽丽死后，她漂泊到一处乱礁，一位神秘的金发黑裙女子和她说，重返人世，找到宙帝转世，助他一臂之力，祂就能实现关泽丽的愿望，光复有灾一族。 起初关泽丽不信，直到随着那位的挥手，关泽丽又重新觉得自己活了下来，漂到沙滩上见到两个人类躯壳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是她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也让她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那位宙帝转世！ 哪怕和最初那场祭祀仪式上一样，用尽那种不光彩的手段。。。 哦，就像看了一场电影的成芜完全知道了灾厄一族的发展，顿时通畅了许多，对灾厄的恐惧也大大减少，毕竟再怎么样也有咖啡师兜底，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第70章 帮助灾厄之首 成芜低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紫裙少女，将她扶起来，“起来吧。” 关泽丽摇摇头，挣开成芜的手，“不行！您不发话，我是不会起来的！请您一定要帮我激发灾厄之石，光复有灾！” “哎呀，先起来再说。” 关泽丽低头，双手捧凶灾天献给成芜，“请宙帝接剑！” 成芜有些不知所措，他叹了口气，语气压低，单手拿住凶灾天的剑柄，接过剑。 “起来。” 关泽丽难掩激动的心情，她缓缓站起，以崇拜的眼神瞧着成芜，“遵命！” “宙帝在上，请帮助小女！激发灾厄之石！助我族光复！” 这咖啡师又在搞什么名堂。。。成芜看着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关泽丽，不禁想到，自己从开始到现在，见过的神明只有咖啡师，其他两位则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又看向手中紫色雾气似的的轻剑，咖啡师叫自己收集剑，这不就来了？而且也与咖啡师有关，这下已经可以确定国师尚君是与大生生神有这密切关系。 那么周浑天呢？这又是谁？目前自己已知的前世消息都与这位无关，可能之后会再次得到某位的启示？ “呃，那这灾厄之石激发，对现实有什么影响？”成芜模糊地记得南山说过，这东西激发可是有严重后果的。不过现在咖啡师出面，这就难说了。 关泽丽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那位神仙只是说可以让我族重建辉煌，可是没有说代价和对外界的影响。” 这样我就不敢弄了呀。。。 成芜看着关泽丽紫色的明亮而满怀期待的眼睛，没有直接说不能贸然行动，“那么现在它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再说吧。” 关泽丽又摇摇头，“小女死后的一切，都不知道，小女也感受过，它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这。。。叫人帮忙，结果自己啥后果，位置全都一问三不知，这叫我怎么帮？ 关泽丽仿佛看透了成芜的心思，马上像是一个被老师点名没交作业的小学生急切地想解释的样子。 “不用担心！宙帝在上！小女已经控制许多人去寻找了！不出三天，绝对会有消息的！千万请息怒！” 成芜点点头，“那么不急，走，我们先出去。” 正要把关泽丽带出彼界，成芜忽然想起，如果南山看到关泽丽，这不打起来？但是又想起有咖啡师，那就先不用担心吧。 出了彼界，天已经大亮。成芜发现自己呼吸困难，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又是拿铁？ 抬头一看，成芜有些无语。拿铁趴在自己肚子上，口水打湿了一大片被子。 关泽丽坐在自己小腿上，正努力揉搓着自己的双脚。又回头一副娇羞的表情，“嘿嘿嘿宙帝在上，让小女为您侍寝如何。。。” 而南山则站在旁边，一脸疑惑地看着关泽丽。 成芜将脚从关泽丽冰凉柔软的手中挣开，又把拿铁抱起来，轻轻放在一边。 南山忽然笑道，“看来有人找我们的宙帝，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懂我懂呵呵呵。” 这话中明显的嘲讽意味让关泽丽和成芜都感觉不太好。 关泽丽站起来，头顶只到南山的胸口，“你这个怪物，又有什么资格说宙帝青睐的我有灾一族？！” 南山摇头讥笑，“宙帝青睐，那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呀，要不是幸运，遇到了贵人，你们这群蛮子还能有今天？早被师父灭了！” “你！”成芜看着，关泽丽只能无能狂怒，坐在一边赌气，不再理南山。 南山的语气变得温和，对成芜点点头，“大生生神已经告诉过我了。” 他又抬头想了一会儿，“要去找灾厄之石的话，我当列车员的时候，曾有简短的特殊时间访问人世，好像知道它的下落。” 一听这话，关泽丽将之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是哪里？！” 南山嘴角抽动，“据我所知，在灾厄被消灭以后，灾厄之石被转移至南部民间协会。至于具体的位置，或者这几十年间有什么变动，我就不清楚了。” 同时，南部民间协会。 郑奇正背着包，在古玩市场里闲逛，左手揣在兜里，紧紧地捏着小罗盘。 这可是赵天师亲自转交给他的法器，听说之前也是资深符师给许志康的。 郑奇来到一个角落里的落魄摊位，主人是个干瘦如竹竿的老头。 郑奇拿起一块生锈的箭镞，“老人家，生意好吗？” 老人缓缓抬头看着郑奇，“哦，是郑奇啊，拖你的福，生意还过得去。祝你早日让我生意兴隆啊。” 老人随后给郑奇一张符，郑奇见附近无人，马上收好。又显摆似得把罗盘漏出一个小角，“怎么样？赵天师亲手给我的！” 老人嗤笑一声，“低调点，小心有人来找你算账！” 郑奇想起了成芜，便悻悻地收起罗盘，准备离开。 “诶对了，最近协会里天天晚上发光的紫色石头，那是什么玩意儿？” 老人摇摇头，“我也不太了解，你为什么不去问赵天师？” 旁边摊位的一个中年人眼中幽幽紫光闪过，自然而然地逛过来。 郑奇笑着摆手，“你这老家伙，我走了啊！” 老人也干笑几声，抬手晃晃，权当是招手告别了。 郑奇离开后，中年人在装模作样挑选古玩几十秒之后，也走向古玩市场后门离开，跟踪郑奇。 郑奇走到无人的树林边，进入神佑空间将便携传送符阵打开，站在中央等待。 忽然他发现，另一棵树旁边，有一个诡异的人影闪烁，忽而又消失不见。 “是谁？！”郑奇中止传送，谨慎地掏出飞剑符如临大敌。 中年人走了出来，“你想知道，那块石头到底是做何用处吗？”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郑奇和那个男人对视着，忽然觉得有些恍惚，紧接着眼眸中渐渐出现幽幽紫光。 他晃了晃头，企图摆脱控制，但是以前准九重天，现六重天的位格压制，郑奇很快成为关泽丽暂时的灾厄傀儡。 第71章 灾厄之石的下落 中年男人摇摇头，一脸迷茫地走远。 郑奇则继续使用传送符阵，很快也消失不见。 到了一处阴暗的破旧幼儿园，这里被青苔所覆盖，地上全是散落的玩具娃娃断肢和诡异恐怖的小孩画作。树枝杂乱无章地野蛮生长着，为幼儿园编织起一面滋生黑暗的屏障。 郑奇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随后打开地上的井盖钻进去。 成芜和三个非人类围坐在餐桌上，中间是南山照着手机做的疑似饺子的东西。旁边是拿铁熬的小米粥。 “来，吃饭啊。”见众人都没动作，成芜有些尴尬。 “好的主人，拿铁这就给你。。。”拿铁正要起身，被关泽丽拦住，压下。 她转而打开锅盖，亲手给成芜盛了一碗粥，又吹了几口气，“小女献给宙帝大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又坐回去，单手撑着脑袋，眼神迷恋，一脸幸福地盯着成芜。就像是追星族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了自己仰慕多年的偶像。 “谢，谢谢啊。”成芜被盯得有些不舒服，“那个，关泽丽啊，你能不能。” 关泽丽点点头，“能能能！好，就现在吧？！还是今天晚上？” 起初成芜没听懂，直到看见关泽丽的眼神中简直要冒出爱心之后才了解。 “不！我不是要你侍寝！你们，有这习俗？” 南山听了，又盯着自己做的一团被命名为饺子的不可名状之物，不知是为了掩饰尴尬，还是厌恶关泽丽，直接起身离开餐桌，坐回沙发。 拿铁也闷闷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关泽丽沉默不语。 成芜出了冷汗，上次这个家里的气氛这么尴尬还是母亲因为知道父亲藏私房钱而吵架，自己又考了班上倒数第一的那个晚上。 关泽丽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这两个是人非人的玩意儿在场还妨碍我仰慕宙帝了嘞。 “我们有灾一族，从诞生以来就崇尚武力，每个晚上都有少女自愿来找首领侍寝的，而且大家都很崇拜！而现在宙帝就在我面前，我不得。。。嘿嘿嘿。” 关泽丽一脸色相地看着成芜坏笑。让成芜毛骨悚然，我去，这人馋我身子！ 郑奇来到南部民间协会的秘密地下室，穿过一条长长的阴暗走廊，旁边是同样长条的玻璃，里面就是关泽丽梦寐以求的灾厄之石。 郑奇趴在玻璃上，十分渴望地看着一人高的紫色半透水晶。本想直接打破，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莽撞行事。 郑奇拦住过来的一个新手符师，“诶，小兄弟，我的传送符阵丢了，你能把你的给我看看，我记下来之后画行吗？” 新手符师打量着郑奇，忽然笑道，“诶？郑奇前辈？你连我都忘了？我第一次打上诞就是你带的我啊！在小学那边！” 郑奇摸摸脑袋，“对不起啊，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太杂了，你是？” 新手符师摆摆手，把便携传送符阵递给郑奇，“您可是贵人多忘事，我，李正！跑外卖的！” “哦！知道了知道了。。。”郑奇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关泽丽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没办法，灾厄傀儡不读记忆嘛。 “好，那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好嘞，前辈再见！” 郑奇和李正分开，离开地下室。到了幼儿园里，他展开传送符阵仔细记忆。 同时，远处坍塌的二楼废墟上，一个破烂的洋娃娃正盯着他。树枝也慢慢运动起来。 郑奇记忆完成，随后关泽丽离开控制。郑奇一阵恍惚，随后只记得自己通过传送符阵到了这里。 “哎，每次来地下室都要路过这个阴间幼儿园，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吴前辈要把路设在这里。” 郑奇正要去地下室入口，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郑奇前辈！你还没还我传送符阵呢！”是李正的声音。 李正从里面爬出来，“唉，怎么我们俩都忘了呵呵呵。。。好了前辈，还给我吧。” “什么传送符阵？”郑奇不记得自己最近和李正见过面，“还有，我看你有点熟悉，你是。。。？” 这下轮到李正懵了，“啊？刚才你不是才离开吗？我们俩才分开有五分钟吗？！” 郑奇摇摇头，语气十分笃定，“不可能，我明明才到幼儿园，正准备进去。” 忽然树枝疯狂摇晃，遮蔽了为所不多的天空，随后是许多小孩子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老师说，今天有大人来陪我们玩哦。。。”孩童的声音重复着话，回荡在空旷的幼儿园。 郑奇和李正吓了一跳，“怎，怎么回事？！” “可是，大人今天就要走了，不能天天陪我们玩了，怎么办呢？”一个沮丧的女孩声。“是呀，怎么办呢？”一群孩童空洞的重复。 “对了！老师说过，娃娃可以永远陪我们玩！”女孩的声音忽然尖了起来，即将嘶哑。“对！把大人变成娃娃陪我们玩！！！” 一群孩子疯狂地回应。 忽然一大群破旧不堪，挂着残肢断臂的飚血娃娃围住郑奇李正二人。 “为什么要丢弃我们，为什么要丢弃我们。。。” 娃娃们以自己原本应该符合形象的声音对二人低语着。同时血液和不知名的液体逐渐上升，已经淹没了二人的脚踝。 李正身体颤抖，“啊”的一声晕了过去。郑奇的精神到了崩溃边缘，再这样下去他就会疯了！ 强忍着精神攻击拿出罗盘，但是还没来得及激发，郑奇的精神和理智已经碎成一堆玻璃渣，从耳朵和鼻子嘴巴里喷出来。 黑暗中，那个娃娃的眼睛里流着血，任然盯着二人。 “我草你m的，给老子停下！你m了个逼的又发癫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叫我哥们儿来把你幼儿园拆喽！” 黑暗中的声音疯狂用下三路手段恐吓和辱骂着那个娃娃。 娃娃机械地转了一下头，又像是点点头，随后异象消失，全部恢复原状。 随后幼儿园中央，惨不忍睹的二人旁边出现一个穿着随意的中年人。他将玻璃渣收集起来，塞进郑奇嘴里。将昏迷的二人装进储藏符。 做完之后，他直冲冲地过来抓起粘手的娃娃，指着它，“你是不是的？不知道郑奇是老子最喜欢的后辈？！你还敢？！” “大哥，以后不敢了不敢了。”娃娃的线缝嘴巴动了动，冒出几岁的稚嫩的女声。 “不敢？！我叫你不敢！”吴南把娃娃摔到地上，“我叫你不敢？！” “大哥，真的，这几天是我化形期一时眼瞎，真不知道，真不敢了。。。” 吴南“哼”了一声，“这次就暂且饶了你这个守粪坑的，以后再敢。。。” “不敢不敢。” “好了。”吴南把娃娃放回去，“等胆敢附身到郑奇身上的不知道哪个闸种来的时候，你给我玩儿命地整他，整不过就叫我，顺便弄明白身份，事成之后给你记一功。” “好好好好。。。”娃娃的语气恭恭敬敬的。 第72章 三戟的修炼 成芜环视周围三人，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温馨感，与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明显不同。 青华山，六重天境。 十戟的身后跟着坊主和森原千张，三人在雾霭萦绕的竹林秘境中缓缓散步。 一根细长的青翠竹竿飞来，上面是一袭青衣，背着竹筐的夏高人。 “陈胖子，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夏高人御竹飞到三人面前，轻轻跳下，随后一挥手，竹竿潇洒地远去。 夏高人拿下葫芦，和坊主碰杯喝酒。 “嘿，夏竹竿，这么久了你住的还是这样？当年师父就说这房子寒碜。” 夏高人嗤笑一声，“你不看看他老人家啥样子，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人忽然一起大笑起来。 弄得森原千张和十戟摸不着头脑，肖红星那老家伙带出来的，都和他一样莫名其妙，看肖余心就可以大致窥到一二。 夏冰和陈昌运都是前任坊主肖红星的高徒，他们这一派的好像都有种奇妙的默契和氛围，外人可理解不了。 “对了，这是十戟，这是森原千张。” 夏高人认识十戟，可后面那个女性他却没什么印象。民间协会里现在有这么水灵的妹子？！ 当年坊主得到肉人种子，一直都是瞒着他的，而夏高人离开符师工坊之后，对坊主的了解就更少了。 三人行过礼，夏高人抬起葫芦看向森原千张，“这位是。。。？” 森原千张正想开口，却被坊主抢先一步，“呵呵呵忘了介绍，这位是新手资深符师，也是在下的内人。” 三人顿时表情各异，看向坊主。 十戟：这陈胖子挺会玩儿啊，把肉人当妻子这话随随便便就说出去。不过他很快又想起自己的那位。。。 夏冰：吗的，陈胖子这是在协会混好了，搞上这么漂亮的老婆，真是好白菜被猪拱，哼！ 森原千张脸红耳赤，瞬间接受了坊主的话，“是，这位是我的丈夫。” 过了一会儿，四人都踩着竹竿飞向上面青华山弟子的修炼地。 山清水秀，众白衣弟子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有几个负责警戒的人才抬头一直盯着这边。 “关于三戟，我是有了解的，她这几天修炼地很刻苦，境界颇有突破的迹象，大概已经是准三重天的样子。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一个新手符师已经有了在职符师的资历和经验，是很不容易的。” 十戟听着夏高人的讲解，点点头。随后看到了同样白衣飘飘埋头练戟的三戟。苏杨也站在旁边，对天空挥挥手。 四人降落，十戟打过招呼后，走向三戟修炼处。 青华山主练剑和符法，所以练习长武器和枪械的人屈指可数。 三戟和十几个弟子站在一起，由一个中年弟子领导训练，苏杨只是站在旁边看。 看见十戟走过来，中年弟子行青华山道礼，“在下青华山六师兄柳四九，参见十戟前辈。” 十戟回礼，看着妹妹，“三戟最近在贵地，多有叨扰了。” “哪里哪里，令妹废寝忘食，锲而不舍，颇有大师兄当年之风范，我们见到她，都不得不赞叹几声。” 三戟没有看向这边，而是在帮助柳四九纠正其他同窗的动作和符力流动。 坊主夏高人和苏杨站在一旁，坊主点点头，“这三戟，以后能成事？你们觉得呢？” 夏高人点点头，只从嘴缝里挤出三个字，“肖余心。” 苏杨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发一言。 “对了，上面的事儿，他们俩能应付过来吗？这假都放了这么多天了。”沉默许久，坊主忽然提到。 苏杨抿抿嘴唇，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和语气，“上面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祖师亲自叫我不要太过上心，不过听说不容乐观。” “嗯。。。”坊主等人都沉默，点头。看向三戟。 “如果之后不成功的话，未来，就全交在这些年轻人手上了。” “嗯，我已经观察过，青华山有大概十多名弟子的天赋很好，可以做六重天培养。107那边虽然青黄不接，但是毕竟有政府力量。”夏高人分析道。 “还有你们民间协会，东西南北四处都有新符师可以到资深。听说你们西边最近出了个天才，好像叫什么。。。” “成芜。”“对，就是成芜！怎么，他真的。。。” 苏杨打断夏高人的话，“能让民间协会会长和祖师都不止看上一眼的新人，夏前辈，你觉得呢？” 夏高人摇摇头，看向远处天空中模糊的太阳轮廓，“唉，我觉得？不管如何，之后的担子都在他们肩上，能扛起来就好。” “宙帝在上！小女已经知道了灾厄之石的位置！在南部民间协会地下室！” 午睡期间，关泽丽忽然叫道。 “啊？又要去那么远，我才刚回来没多久啊。。。”成芜捂脸，欲哭无泪。 见成芜这幅样子，关泽丽有些慌了，“没事的！您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不急不急！” 你明明都要急疯了。。。成芜叹了一口气，想着去接小雪还要几天，而且有杨青青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好吧，等今晚就去。” 关泽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喜极而泣，“宙帝在上！大生生生在上！我族有救啦哈哈哈哈哈！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就请好好享用我的身体吧！”说着就站起来扑向成芜，成芜惊恐地逃跑。 南山和拿铁靠在一边，同时扶额摇头，唉，没救了。 与此同时，东部沿海，几百个普通人眼中淡淡的紫光都消失不见。所有被关泽丽控制的人瞬间都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顿时城市发生了小规模的混乱。 真正的关泽丽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站在海崖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身上手机，钱包也都不在。她有些慌了，连忙跑路。却被受刀人拦住，“关泽丽！你已经露出马脚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关泽丽看着受刀人头上砍着的菜刀和血液，尖叫着晕了过去。 受刀人摇摇头，“还来玩这一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从你出来到现在你都干了什么吗？” 一个穿警服的符师走过去查看，回头说道，“她好像真晕了。” 第73章 拾贝人 真晕了？可她明明。。。 受刀人不知所措，只吩咐封锁警戒这片区域。 史官随着金光出现，“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有没有可能，关泽丽是普通人，而那个关泽丽也是上诞？” 受刀人想了一会儿，“意思是说？” “对。”史官点头，“傀儡符，变化，附身，都可以实现这种效果。有上诞为了得到消息，由于不方便出现或者其他原因，就随便找了两个路人来替代自己。” “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个普通人身上，而本体早已经离开。” 受刀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说，我们之前干的都白费了？！其实他早就跑了？！” 史官摇头，“都说了这只是一种猜测，上诞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我们也未能知全貌。”史官忽然想起了什么，但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 “书妍已经去西边看了，我们只负责好这边就行。”史官叫受刀人把这一片的混乱都按照情况布置好警力，维护秩序。 临近傍晚，成芜带着激动的关泽丽和乖巧的拿铁准备进入神佑空间，南山也凑过来。 “诶，南山，你也要去吗？我可以联系坊主找张道长的。” 南山耸了耸肩，“我顶头上司叫我跟着你，我就跟着喽，况且也没什么事儿，当旅游一趟了。嗯，至于找他们俩叙旧，不急不急。” 成芜点头，和南山异口同声地说道，“还是用剑床吧？” “这是什么？”关泽丽凑过来。 南山淡淡地解释道，“就是用飞剑符来构筑一张床，可以飞，用来舒舒服服地赶路。” 关泽丽不屑地摇头，“你这方式一点也不好，又消耗符又消耗符力，还很危险，不如用我的方式。” 南山叹了一口气，“这是成芜发明的。” 关泽丽瞬间变脸，“不愧是宙帝大人，可以想到如此巧妙的办法！” 成芜，南山，拿铁，“。。。” “那，刚刚说的你的办法是什么？”成芜问毫不羞耻的关泽丽。 关泽丽自信地嘴角上扬，“缩地成寸。” “缩地成寸？” “就是这样。”关泽丽说着化为一滩紫色粘液渗入地板，随后从电视机旁出现，又成人形。 这似乎让南山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皱眉摇头。 “这，岂不是和传送差不多？”成芜对这种技术有了兴趣。 关泽丽点头，“是和传送差不多，不过我可以控制行进的轨迹和距离，在以前更是厉害多了，现在掉境，比不上从前喽。一次极限大概一百公里左右吧，二十多分钟到。” “这么快，可以带人？”“当然了。不过带人的话，速度要慢一点。” 肖余心正开车在夕阳之下闲逛，当列车员的这几天来，她已经收了五六个高位上诞，最让她记挂的，还是哪个不明身份的关泽丽。 她当然没去民间协会备案，但是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真如她所说，在找人而已？ 那把剑也不简单，以肖余心的位格和经验，一看就是高位法器。 肖余心想着，开车到那个晚上第一次遇见关泽丽的地方。 神佑空间会缓缓擦除原本不属于此地的痕迹，改变越大，还原越快。 但这个法阵却还存在着。 肖余心发现异常，下车仔细查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之前在这里打斗的痕迹消失了，而这个法阵还留着，意思就是，这面法阵本来就是属于神佑空间的？ 在杂草中翻翻找找，果然碰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肖余心拿出来，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她竟看不出来这剑原来的位格。但是确定绝对不简单。 把剑收回储藏符，正准备离开，肖余心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符力源头向这边冲来。 她站起来直视远处的女性，对方穿着长及大腿的宽大白色衬衫，看不出来有没有穿裤子，褐色长发简单地披肩，扎成两股。 两人默然对视。 接着，又走来一个强健的寸头壮汉，西服被肌肉撑了起来，充满力量感，胡子剃得十分干净，一双墨镜遮住眼神。 “我们是拾贝人。”女性没有感情地说道。 “从时间之沙的流隙中，拾起一个又一个仍有价值的贝壳。”男性的声音低沉。 “从过去中捞起，以现在而修补，为未来而筑基。”二人同时说道。 “拾贝人？”肖余心蒙了，这又是一个她没听说过的新名词！ “说的一套一套的，你们是火种教会啊？”肖余心试探道。 二人对视一眼，“我们为盘源大神而行，也知道你的责任，所以请将血海万首残剑给予我们。” 肖余心当然知道盘源大神就是圈点神，那二人也知道这剑的名字？ “血海万首，是何来历？” 二人又对视一眼，“列车员，你与我们无冤无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为同事，何必相互为难？” “我再问一遍，血海万首是何来历，你们拿它要干什么！” “我是拾贝人，有于。”女人说。 “我是拾贝人，园亏。”男人说。 肖余心发觉不妙，只见微风乍起，二人的衣襟随风飘动。 这风是纯粹的符力。 肖余心很快判断出二人的实力，以这种情况来说，单独拎一个出来，肖余心打着跟玩儿似的。但这两个人加起来不一样，明显有某种buff，肖余心不出真家伙的话极难分出胜负。 肖余心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自己只是来看看，真打起来不划算。于是爽快地把残剑拿出来，“给你们。” 二人的表情缓和，收回符力。 叫有于的女性走过来将剑拿走，随后二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声音，“血海万首为宙帝活祭留下的血及怨气由其强大的符力浸润后形成。为中洲八剑古之一。” “中洲八剑古？”肖余心很熟悉这个名字，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只记得是远古时期几把很厉害的剑的总称。 “呵呵，那这剑还和我们的小宙帝，成芜有关系。唉，又是上面在下棋喽，也不知道这步臭不臭”她抬头看着渐渐露出的夜色，长长呼出一口气。 第74章 中洲八剑古 肖余心正准备离开，却又发现有人走来，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背着空空的书包。 他撩撩头发，微笑着向肖余心走来。 “会长。”肖余心下车行礼。 会长轻轻摆手，“拾贝人，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有太多交集。” “会长，拾贝人到底是？” 会长点点头，“他们是盘源大神在人间的代理人，就像你是大生生神的代理人一样。” “哦，看来是真的。”肖余心摸着下巴，“那么他们到处捡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血海万首是当年西部民间协会给流山真人使用的，在打过灾厄后，就不见了，想必大概是和凶灾天一样需要被特地召唤出来，而那天几个上诞只知道凶灾天，就把这残剑忽略了。”会长答非所问。 “凶灾天？灾厄？流山真人？” “对了。”会长微笑道，“这些事情，你还不太了解，就是因为从你进来到现在才十六年。这么短的时间，你也不简单啊。” “会长，我不明白。” 会长微笑摇头，“不明白就对了，很快，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真的。”说完就化为金色光粒消散。 肖余心坐上蒸汽机车，反复咀嚼着会长的话。 “对了，过一两天，你觉得合适的时候，把这个交给成芜，你顺便也看看。”会长的声音划过，留下一本古朴的无字书。 书很轻，或许不能叫做书，仅仅是几页纸合在一起而已。 成芜？也对，宙帝转世，这身份一上来就不简单，他也是棋盘上的重要一枚啊。 肖余心一边想着一边开动火车，顺便检查这无字书。 她很快在书的第一页背面发现几个极小如群蚁排衙的字。 “符力显字。”意思是灌注符力才能出现文字？肖余心没有犹豫，往纸张上输出浓厚的符力。 很快有字形渐渐显现。 “话说天地初开，天为浑，地为中洲。轻气不成剑，乃空，于有古八剑中洲，称为中洲八剑古。” “第一剑，尖戳天来柄抵地，话为镇天中。” “第二剑，冬日里，腊梅开，伊人相望如雪哉，内么唤作望梅如雪。” “第三剑，看那天火降世焚，哀鸿遍野闻，宙帝有一剑，万世相传绝火神！” “第四剑，可惜那宙帝糊了涂，头来做碗血作酒，设坛丢体，血海里，有万首。” “第五剑，桃花仙，天外天，桃花一笑是粉颜，此剑不斩人，只斩愁眉苦脸！那个粉颜天外仙！” “第六剑，相传深林大漠有鬼怪，日日年年害人不浅，白衣一去，世上再无凶灾天！” “第七剑，两把剑，想来都是白衣来划线，一次斩下狠狠头，惹得宙帝都来赞！你问我这剑叫何名？嘿！一个子不语，一个尚君剑！” “第八剑，天吹二里江风月，波光涟漪见，此剑本无主，除非自由人。” “中洲八剑古，中洲八古剑，是否只有那八剑？害我商洛生知了寡寡，天机生，难泄露，只望后人探！” 肖余心看着这段说唱词，顿时浮想联翩，眼前渐渐出现一个慈眉善目的长须老者，“呵呵呵，只望后人探。。。” “只望后人探。也对，我，成芜，拾贝人，以及其他被安排来找寻这八剑的人都算是商洛生的后人。”肖余心开始思考这八把剑在上面棋盘的分量。 几十分钟之前，中学。 成如雪草草地敷衍完作业，转头看着窗外正往地平线落下的夕阳，叹了一口气。 又转头看向和一个男生声情并茂地模仿某奥特曼的杨青青。 “咳咳同学们。”班主任走进教室。顿时吵闹的教室恢复了严肃的学习状态。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四十多岁，古板严肃的中年人形象。 “今天，又有一个新同学来我们班，大家鼓掌欢迎。” 随着掌声渐息，众人张望着班主任背后那个畏畏缩缩的娇小身影。 “望梅，大家都很欢迎你的。” 身影害怕地钻出来，成如雪看见了一个大波浪卷发披肩，面色红润，眼边有雀斑的内向女孩。 她戴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梅花发卡，落英缤纷。 “大，大家好，我叫戴望梅，今年17岁。”她的声音很细小，温润。 “成如雪，我记得你们寝室还有个空位是不是？那望梅就住你们寝室。” 成如雪看向杨青青，那个位置不是早被杨青青占了吗？“好的，王老师。” 杨青青笑着给成如雪使眼色，后者马上懂了，哦，新手教程该过了。 杨青青给成如雪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明目张胆地消失不见。 戴望梅下来，坐在杨青青的那个空位上，不停地瞥着她。 窗外，会长变身的男高中生正凝视着这个教室。他留下一个金色光粒就离开，径直去找肖余心。 晚上，月亮刚挂上树梢。 金馆长来到空荡的西部民间协会。两个新手符师正提着一袋宵夜前往工厂宿舍，“什么人？！”二人做出战斗姿态。 金馆长昏昏欲睡，“东部民间协会，高级资深符师，博物馆馆长，金书妍。”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行礼。 “你们这里，怎么没有人了？”金馆长问道。 “几天前，坊主和我们说整个协会都放假了，放一周，每个晚上都换人值班，今晚是我们俩，宿舍里还有两个。” 金馆长点点头，这种突然全协会放假的原因她基本知道，也经历过，是因为特殊情况，保护新手符师的。 “对了，你们知道成芜和凌奕吗？” “怎么不知道！瞧您说的，一个是坊主徒弟，下任坊主的人选，一个是新手天才，我们怎么能不知道？！” “那你们知道，他们住哪里吗？” 此话一出，二人有点怀疑，这身份不明的人问这个干什么？ “金馆长，您问这个。。。？” “别问，有特殊任务，关乎二人的性命！出问题了你们能担得起吗？！” 金馆长突然睡意全消，二人也瞬间打消了所有顾虑。“哦，凌奕我们知道，但是成芜倒是什么都不了解。” 过了一会儿，金馆长向夜空飞离。 第75章 三人行 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众人都收拾书包鱼贯而出。 成如雪离开得最晚，关了灯正准备出教室门，偶然回头一望，发现一个人影。 人影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 “戴望梅？你。。。” “哦，没事，你先走吧，我还要想一些事情。”戴望梅纤弱的声音。 成如雪点点头，走出教室门，发现学校里已经没有人了，路灯还亮着。 成如雪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进了神佑空间了？！ “救命啊！”是戴望梅的声音！她也不是普通人，能进神佑空间？！ 成如雪冲进教室，发现一个恶心的黑色粘液上诞正把戴望梅包裹住，想要将她吞噬。 顾不得这么多了，成如雪冷静下来，抽出储藏符，“紫罗兰，快去救她！” 金光闪现，紫罗兰从储藏符中飞出，一剑将上诞劈成两半，将戴望梅拉住又迅速闪回来。 上诞蠕动着又恢复原状，缓缓地向三人爬来，发出干涩的吼声。 戴望梅晕倒了，成如雪将她放在座位上，随后从储藏符中拿出一面铜镜，“六十四方八卦镜！杨青青！” 镜中飞出杨青青的身影，她一甩手飞出几十张飞剑符连带爆破符击中上诞发生连续小规模的爆炸，将其炸得连渣都不剩。 杨青青的身影给成如雪眨了下眼睛，随后消散。 另一座教学楼的天台，王维正扶着眼镜，直端端地盯着对面教室里的三人。 他骂了一句什么，准备离开。 “你这也不行啊，又失败了，而且怎么想到用那个新同学下手的，哎哟，你好变态，我好怕怕哟。”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闭嘴！”王维有些生气了，“你之前和我说，只要击垮她的信心就一定能泡到，而且你还说了什么新手符师不值一提，结果现在呢？我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还是失败！” “你先别急，本来是该我说的这样，不过嘛。。。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在下棋的啊，这只是意外情况。” “意外情况，又是意外情况！上次失败了你就和我这样说，这次。。。” “哎呀，说了别急！很快我们就会有一次大行动，到了那个时候，你和其他人的愿望终究会实现！” “戴望梅，望梅？”成如雪和紫罗兰摇着昏迷的戴望梅，但是没有起什么作用。 “我，我叫戴望梅，是，是因为爸爸很喜欢戴望舒，所以。。。请你们不要，我真的能看见他们。。。不是狗，真的有怪物，这世界上真的，不要打我了呜呜呜呜。。。” 戴望梅忽然开始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地讲些什么，最后哭了起来。 成如雪俯身听了一会儿，大概弄明白了，戴望梅因为特殊的原因能看到上诞，能进入神佑空间，这样就被其他的同学嘲讽，甚至欺负，所以她的性格才是这样。 成如雪点点头，和紫罗兰一起把戴望梅背回寝室。 夜晚的青华山十分安静，不时有几只莫名的鸟叫，更衬幽寂。 陈伯今晚巡夜山，拿着手电筒走在蜿蜒的楼梯上。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六重天怎么上去？陈昌运陈坊主在哪里？”是一个无精打采的女声。 陈伯用手电筒照向那边，但却照不到人影，“有什么东西？！六重天？！” 金馆长摇摇头，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化妆弟子之类的。于是瞬间离开了。 金馆长离开后，陈伯掏出一个对讲机，“呼呼，报告，有一个疑似符师的存在夜闯青华山。” 金馆长正在往上飞，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符力，接着望见成百上千的黑色棍子飞来，都是竹竿，中间是一个青衣背筐的人影，“来者何人，敢闯我青华山门？！” 金馆长气不打一处来，“夏冰！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协会来青华山？！我们亏待你了吗，啊？！还闯你山门？！” 夏高人一听愣住了，那些飞竹也仿佛按了暂停键，静止下来。 “金书妍？你怎么来了？”夏高人的语气有些心虚和不满，真是的，和肖家人混的没一个好东西，哪里有上来就揭人老底的。。。 “陈昌运呢？我来找他，和他的宝贝新手天才和继承人有关系。” “和成芜凌奕有关？怎么是你亲自来，发生什么事了？” 金书妍飞向夏高人，“一会儿再说，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二人一起飞到六重天的简朴宫殿旁，这里是弟子，高位符师的寝室和待人接物的行礼之地。 坊主，森原千张，十戟，苏杨，杨青青和柳四九以及青华山的一些能摆上台子资深符师都在这里。 “这是，金馆长，你怎么来这边了？东边发生什么事了吗？”坊主看见和夏高人一起进来的身影，有些诧异。 一般在本地驻守的资深符师是不会轻易离开去其他协会的，何况是只有廖廖两人的东部民间协会，看来这事有点重要。 “四九，上茶。”苏杨吩咐。 “不用了，我只是来说个事情，很快就回去。”金馆长制止了柳四九的动作，一脸严肃地看着坊主。 “成芜和凌奕可能被人盯上了。他们从东部离开的那个晚上，有一个叫关泽丽的人来找他们。。。” 金馆长把那天和这几天的观察详细地说了一遍。 “而，这个关泽丽，我怀疑是百年前被流山真人消灭殆尽的，灾厄！” “灾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灾厄是啥的人很懵，知道灾厄是啥的人更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坊主武断地摆手，“你是在怀疑那个关泽丽，还是在怀疑流山真人？” 金馆长没有理会坊主的挑衅，睡意朦胧，“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馆长迅速离开青华山。 “但是，就这个描述来说，的确很像灾厄。”夏高人率先打破了鸦雀无声的房间。 “又但是，已经绝对明确了灾厄早在百年前就被灭绝了，为何又会冒出来一个关泽丽？！”一个青华山的六重天资深符师说道，他当年是那群青华山弟子来助阵的其中一人。 第76章 青华山诸事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再说话，各有各的想法。 “这样，我们先去。。。”“不用去了！”坊主的话被窗外一个声音打断。 众人向窗外望去，只见几盏快速移动的灯光透过窗户射进来。 十戟站起来，“余心？你怎么来了？” 肖余心推开窗户，“这件事情，还不到公开的时候，你们不要在意。成芜凌奕二人也没有危险。” 肖余心见有人想要说什么，又严肃地补了一句，“这是我上面的意思。” 都知道肖余心是列车员，而她的上面，那不就是大生生神吗？于是张嘴的那几个人迅速闭上了嘴。 “好，准备走喽。”在小区楼下，神佑空间中，关泽丽，成芜，拿铁和南山四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 关泽丽让三人闭上眼睛，随后发动彼界，只见黑色的夜空瞬间蒙上了一层紫色的屏障，随后天空完全变成深紫色。 成芜感到自己的身体变软了，随后开始飞速移动，刚想睁开眼睛查看，但被关泽丽软软粘稠的手掌蒙住，“千万不要睁眼，睁开的话，泥土杂物全部进眼睛了哦。” 成芜点点头，打消了这一想法。 过了十多分钟，成芜感觉自己没在移动，“现在可以了吗？” “睁开吧。”成芜睁开眼，发现拿铁和南山都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关泽丽呈现紫色粘稠的人形。 “这里是。。。”成芜左顾右盼，四人置身一片黑暗的茂密丛林中。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里应该已经跨省了。” 肖余心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也不顾什么，拿起桌子上一杯满上的茶就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她低头笑眯眯地看着某个青华山六重天资深符师。 “都知道我是列车员，所以各位应该明白见到我是没什么好事儿的。” “这里有人悄悄用炼丹炉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必大师兄还不知道吧。。。” 她忽然指向角落里一个白胡子老头，“王道长，你的命数已经到了，我今天是来收你的，请跟我走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王道长一阵惊慌，看向面无表情的苏杨，“苏杨，救救我啊！” 苏杨摇摇头，“人之生死乃天命也，哪里是凡人可以左右的？” 王道长摇摇头，“好吧，我跟你走！” 肖余心点点头，和王道长一起走出房间。众人都凑到窗旁看热闹。 王道长的右手背后，脸上尽是冷汗，“列，列车员，我真的寿命到了吗？”“怎么，你是在怀疑我？” “呵呵呵不敢不敢。” 肖余心刚转过头背对王道长，他突然将右手揣着的一把丹药全部一骨碌塞进嘴里，爆发出巨大的符力，差点将路旁边的石狮子吹断。 “大师兄！王道长他！”苏杨一伸手拦住了柳四九和其他青华山符师，他的表情十分落寞。 “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样，那么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四九，把这几个月炼丹房的详细收支都开给我。”“是。” “哈哈哈哈！你想收我？！知道这些丹药有什么用吗？不死！你觉得凭你还能收我？！” 肖余心在强风中纹丝不动，甚至没有转头瞟一眼。 “怎么，面对我！是不敢了吗？！”王道长继续挑衅着。 肖余心的右手握拳，“tmd，我在等你出手啊，只tm会动嘴皮子是吧？！你不出手我。。。” 肖余心的话被王道长的拳头打断，只见她被王道长联动腰腹手臂和符力使用的全力一拳给击飞。 “哈哈！怎么样！”王道长仿佛是在和整个青华山宣告。 “唉，这个老王，要倒霉喽。”苏杨身后的符师连连摇头。 “第一，敢tmd打断我讲话！”肖余心身后拖着一道彩色的泛金流光冲来。 “第二，拳头tmd不够重！”肖余心直冲王道长，王道长没有一丝害怕，竟然试图调动所有符力于拳，打算与肖余心对轰！ “第三，攻击列车员，拒不配合！” “第四！你tm是不是想死了敢tm和老子对拳！！！”肖余心振臂出拳。 两拳相撞，王道长只见自己的右手臂被缓缓轰散成骨肉渣四处飞溅，连带着自己的躯干，大腿，头颅。。。 “噗！----”一阵血雾过后，王道长的灵魂仍然想要逃脱。但被肖余心眼疾手快地抓回蒸汽机车，“tm还想跑？！” 成为列车员后，肖余心的实力和彼界都大大增强，使用彩虹针管的副作用也大大减小，更不用说仿品了。 苏杨凝视着天边行驶的蒸汽机车，不知在想什么，其他符师则讨论激烈。 “大师兄，这是收支，我简单看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怎么回事？”柳四九送来一张符，表情十分疑惑。 苏杨则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有任何问题，这就对了。。。王永福。” “王道长？！居然连他都在擅自造违禁丹药。。。”“是啊是啊，不知道其他。。。”苏杨身后的青华山符师叽叽喳喳。 苏杨看向十戟坊主等人，嘴角抽动，转身怒道，“闭嘴！丢脸！”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低头沉默不语。 “从现在开始，一切青华山设施严加查看，涉及收支都要过问我，违规者，情节轻者山规问罪，重者六重天上，祖师问罪！” 苏杨的语气十分低沉，眼神凶狠，当场的青华山符师大气都不敢喘。 “对不起，让你们见我山门笑话了。”苏杨对十戟行礼。 “没事，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坊主说道。 “我送诸位。”说完，苏杨和夏高人送协会等人离开。 “嘿嘿，姓符的，这下偷人偶干那种事儿的事情瞒不住了吧！老当益壮啊！”此话一出，众人将诧异的眼神转向角落里低头的一个老符师。 “你！好啊，你偷偷在弟子中拉帮结派，私自用刑的事情，水平比我还高！” 众符师厌恶的眼神又转向另一边。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互相抹黑，揭底，检举。 “够了！”一个中年苍发，气宇轩昂的蓝袍符师站起来，怒视众人，“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和南部民间协会那群与上诞做交易的败类有什么区别！” “我们现在应该是一起纠正错误，而不是相互攻击，让他人知道更多把柄！” “那好！法良，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法良咳了几声，忽然压低声音笑道，“当然是改数据了，把在他底线之上的小东西留着，把一些大东西给改得天衣无缝！” 众人面面相觑，嘿，这个办法好！ 第77章 宙帝以前 “让我休息一下。”关泽丽说着，坐到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成芜和拿铁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亮四周观察，附近都是松树，和桃花仙那边的松树林十分类似。 成芜忽然觉得一阵恍惚，头晕眼花，他摸着额头，蹲在地上。 “主人，你怎么了？”拿铁也蹲下来扶着成芜，关泽丽看了也连忙赶来。 “没事。”成芜抬手制止两人，缓缓站起来，“这里，好像和我的彼界有关系。我去看看。” 成芜进入白色荒漠。 刚一进去，成芜就被星空中一颗巨大耀眼的明星给晃了眼睛，“彼界回溯！” 他伸出手触摸。紧接着，成芜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气体化了，轻飘飘地浮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有三颗奇异的星星转动着飞向远处，远处是个小小的蓝绿色类似地球的球体。 随即画面一转，成芜看到了尚君。 他还很年轻，一看就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和成芜以前几次回溯见到的中年或年轻形象完全不一样。 尚君站在一座高山之上，山顶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他缓缓坐在山的边缘，两只腿悬空摆动，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摇头晃脑地读起来。 “三年以后，宙帝上位，年号宙元。十年以后，尚君为国师，驱逐有灾东海。一纪以后，天火降世。百年以后，宙帝出天兵御敌。” “数年以前，鸿蒙初开，天地人，三界分，此剑名，镇天中，顶天立地。务必让宙帝知晓。” “此剑一出，天崩地裂。” 尚君合上书本，转头看向透明的成芜，眼神意味深长地微笑着，让成芜吓了一跳。 成芜刚想说话，尚君就跑了起来，随后看向远处的天空，只见黄昏中透出淡淡的黑色，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海边的灯塔。 从中飞出一只白色渡鸦，它靠近尚君后，化为人形。 成芜怔了一下，是拿铁，戴着栀子花环，有一双白色翅膀的拿铁。 拿铁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了开心的尚君，挥动翅膀飞离此地。 成芜反应过来，二人已经飞远了，他走到边缘，“拿铁！” 但是无人回应，也对，这里都是不知多少年前了。他凝视了一会儿天空中的人形，随后转身走远。 拿铁和尚君二人回头看向成芜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对视着。 成芜刚转过身子，就听到了一声猫叫。抬头望去，只见雀巢蜷缩着身子躺在路中间舔舐手掌心。 “雀巢？”“喵呜？”雀巢看过来，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嗖地一声手脚并用跑进树林不见了。 这时的宙帝，在干什么呢？现在是自己上位三年前，他一边想着一边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片桃花林。 这是。。。 “你是何人？来我此地做甚啊？” 成芜往头上望去，看见了极其年轻的桃花仙，衣服没有变，躺在桃花树的枝干上喝着桃花酒。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桃花仙怀疑地跳下来，审视着成芜，“不过，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成芜。” “成芜？”桃花仙摇摇头，“没甚印象，许是看错了。”成芜点点头。 画面又是一转，成芜发现自己俯视着地下的人群方阵。 全是披坚执锐的甲士和威武的战车烈马，以及数以万计没戴头盔的弓弩手和弩车投石器攻城云梯等辎重机械。 排前排的是一个稍显年轻的英武将军，他左手持戟，右手拔剑，“今日事不成，众生危矣！随我伐王！放箭！！！” 顿时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向远处的城墙，成芜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不过已经猜测到这个年轻将军应该就是自己，也就是三年后的宙帝了。 画面再一转，来到了一处泛着朦胧紫色的区域，这里的天空没有星星，这时成芜才注意到，远古时期，即使是白天也是有星空的。 大概属于沼泽地形，周围到处都是潮湿的洞穴和紫色粘液。 一坨最大的粘液缓缓蠕动向成芜，“来者何人，请帮帮我！” 是这粘液在说话？“我是成芜，怎么帮你？” “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掉了东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小了，掉下来的东西又会活动，但那根本不是我。。。” “你的族群，是有灾？” 粘液忽然快速移动起来远走，“我有办法了！有灾！我们就是有灾一族！” 自己好像无意推动了历史进程。。。 成芜又抬头试图看穿夜空，但是没有结果，还是只有淡淡紫色的阴影。 画面再一转，成芜发现自己漂浮在宇宙中，忽然一阵疯狂的嘶吼和低语充斥着他的脑袋，要将他彻底撕碎。 成芜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远处似乎有一张人脸形状的星云，不知是人脸形成了星云还是星云形成了人脸。成芜看到的一瞬间，思维忽然炸开。 “这就是，挑战宇宙意志的，结果。” 人脸正打算冲来，却发现远处的地球上迅速飞起三根光柱包裹住成芜，便打消了念头，渐渐淡化在宇宙间。 三根光柱抚摸着成芜，将他破碎四处飘散的思绪捡回来，拼回脑海，又伸进一些金色的丝线绑好。 光柱将成芜围着带回远古的地球。 划过黄昏的星空，地上所有的生灵都抬起头，神圣而庄严地注视着天上未来无冕的宙帝。 光柱中渐渐显现出一个穿黑衣的人影，她拉下衣服为怀里的成芜哺乳，而昏迷的成芜也十分配合，在神灵的怀中蜷缩着，努力吮吸。 过了一会儿，光柱将成芜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成芜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成芜醒了，看见拿铁南山关泽丽三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怎，怎么了？” 南山瞥了一眼拿铁，成芜这才发现他的脸有些红。关泽丽则一脸娇羞，双臂抱着胸口。 成芜忽然有强烈的不好预感。 拿铁皱着眉头，“刚刚，主人睡着了，说要喝南山姐姐的奶，南山姐姐说他没有，就。。。” “就是我自告奋勇奉献啦。”关泽丽害羞地发话了。 听到这个预想到的结果，成芜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愣在原地。 第78章 民间协会的不同 “啊？！”成芜差点又晕过去，语无伦次，“我，我们还是快，快走吧！” 青华山六重天宫殿旁，金馆长藏着听完了里面那些人的事儿之后，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飞回东边。 蒸汽机车上，王永福战战兢兢地正襟危坐，旁边是翘着二郎腿嘬饮咖啡的肖余心。 “怎么？还想跟我打？来来来，你打赢了我放你回人间。”肖余心一口把咖啡喝干，差点喷出来，这也太tm苦了。。。 “不，不敢了。”王永福僵硬地摇摇头。 肖余心饶有兴趣地前倾身子，“诶，你那丹药，长生不死，是什么玩意儿？我可感兴趣了。” “这，这。。。”王永福微微摇头，欲言又止。 “你不说也可以。”肖余心站起来理平顺列车员制服，走到黑猫旁边抚摸着，“反正我只是帮上面办事儿的，看看你在面对祂的时候，该怎么隐瞒。” 王永福颤抖着，“我。。。” “对于不配合的人，我们一般直接挂在生生大道的路灯上，万世不得渡永暗之海。” 肖余心为王永福展示了生生大道的两侧，许多惨状各异的头颅被插在周围的路灯上，所有头颅的意志都没有昏迷或者消失，承受着永远的痛苦。 王永福咽下一口水，“我，我配合，这个丹药，是某天偶然翻到一本书。。。” 我那天因为无聊，就在藏书阁里闲逛，一个弟子在搬书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本，我见那书很眼生，就捡起来查看。 只是一本很正常的书，关于炼制一些普通丹药的，但是最后一页，有一个秘方，记载了这个丹药的炼制方法和用处，每个月的中旬之中服用一颗，可以长生不老。 在危机时刻一下吞服可以大大强化自身。 “所以，我就偷偷用闲置的炼丹炉。。。” “嗯，那本书呢？” 王永福摇摇头，“那丹药的最后一个药引子，就是这本书。” “哦？这还有点新意。”肖余心想着，“你还记得副作用，或者一些成分吗？” 王永福忽然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说！”肖余心一拍桌子。 “好好，好！炼制此丹，相当于是将修行之地气运转移于自身，所以我炼丹，就是在吸收青华山的符力和气运。。。” 肖余心扶额，“你这。。。苏杨知道了不把你碎尸万段？” 王永福叹了口气，“看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用。” 肖余心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本身太弱。”肖余心忽然想到了什么，阴笑道，“对了，我随时可以吧你的灵魂交给苏杨处理哦。” “你？！你想干什么？！我已经把信息都告诉你了！”王永福又惊又怒。 “嘿嘿嘿，这样，我可以不说，不过嘛。”肖余心搓搓手。 “你，你还想要什么？” “把那丹药的成分和炼制方法给我。” 金馆长连夜赶到东部107局总部，史官，受刀人，和一些警察符师都在这里。 “混乱已经初步解决了，还有一些善后工作，我们会连夜做好。”一个穿着消防防火服的警察符师走进来报告。 “好，辛苦同志们了，我们过一会儿就到。”史官点头道。 金馆长理着头发，懒洋洋地走进来，“已经没事了，是肖姐姐和我们说的，叫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金馆长伸出食指，指向天空，随后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在场的人瞬间懂了，不敢再谈这件事。 “那，这两个人。。。” 是关泽丽和李菡，她们睡在警察局的沙发上，没有什么动静。 “她们的身体有了变化，符力形态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了。” “那这样，还是采用双人紧急预案吧，我选二。”金馆长毫不犹豫地说。 “二？书妍，你真的要这样打算吗？你再想想。”史官摇头。 “上面叫我们不要再管，一定有祂的想法，而我相信我的选择，一定是对上面有用的，或者甚至可以说，就是祂所希望我们做的。” 金馆长的语气十分笃定，让在场其他怀疑的人都产生了动摇。 “这样，那我支持你，我也选二。”史官选择完全相信自己的妻子。 警察符师都面面相觑，随后看向了一个高胖的人，他是这个省107局的副领导。 他摇摇头，咳嗽几声，像是要发表什么重要讲话一样，“我认为，这两个人受过疑似灾厄力量的污染，贸然将他们培养收纳为符师会有不可预料的危险，所以，我的意见是，一。” “一？她们又没有做什么，何必呢？”受刀人走上前，被史官和民间协会其他符师拦住。 “我，我选三。”107局的二把手心虚地说道，这也是大多数符师的想法，一是直接处理掉两个人和关于这件事的一切痕迹。 二是干脆将这两个人收纳为符师。 这两个选择对他们来说都太极端了，三才是最万无一失，保守的。 投票结果出来了，107局的符师一和三差不多五五开，而民间协会的符师都选的二，数量都大于一三，结果显而易见了。 “哼！”107领导背对史官和金馆长，“这两个人你们协会去收吧，以后出了问题，不要来找我！” 史官和金馆长点头，叫人把关泽丽和李菡带上，离开107总部。 回到博物馆，金馆长召集符师大会，和史官，受刀人一起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报告了一遍，随后让众符师讨论。 经过了两三分钟的喧闹后，众符师都有默契地安静下来，异口同声喊道，“我们遵循馆长和史官的意志！” 东部民间协会虽然人少，但意志坚定，同心协力，都是精英。这点与南部截然相反，南部人多势众，但大多数都是些凑数的混子还有与上诞做交易的败类。 而西部民间协会的特色则是战斗力强，资深符师多，发展比较全面，算是四个协会名义上的老大。北部民间协会的特色则是历史悠久，机械化工业化强大，和政府107势力的交流合作也十分密切。 “好！明天准备开迎新大会！” 第79章 单挑三上诞 东北的夜晚总是很冷，特别是这个靠近西伯利亚的边陲小镇。 最近的天气很怪，八九月刚入秋的天气已经是鹅毛大雪。 一片无际的雪盖松林旁，是一个孤零零的小木屋。 刺骨的阵风肆虐而过，打在一个雪地中屹立的身形后，又卑躬屈膝地绕过。 这是一个精壮的老人，戴着缀一颗镰锤星的苏联护耳冬帽，穿着一件布料很硬的毛绒军大衣。 提着的马灯熄了，拍拍玻璃罩子，奄奄一息的火星子又有了活力，照亮老人冻着冰渣的胡茬和饱经风霜的脸庞。 呼出一口白雾，肖红星把步枪背到背上，收拾东西走回木屋。 忽然他注意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灰蒙蒙降雪的天空，一辆蒸汽机车正在其中或隐或现地穿行，而后，径直朝他冲来。 肖红星端起步枪，朝车头的肖余心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枪声过后，肖余心将车停下，跳到肖红星面前，嘴里叼着一颗冒烟的子弹头，“爸，和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用这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老古董啦。” “哼，不行。”肖红星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他那把翻新多次的莫辛纳甘步枪转身，“这可是你奥申科夫老毛子叔叔送给我的，比你还珍贵嘞。” “它天天和我一起，陪了我五十多年，你看看你，几年都看不到一根毛。” 肖红星瞥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皱眉咧嘴，“哎呀，你看看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还没上次那一套好看！” 我也觉得这白衣裤不如地雷系裙子好看。。。 肖余心想着，说道，“爸，这是列车员制服，我上班必须要穿的。” “啥，列车员？你当列车员啊！” 肖余心点点头，随后看着父亲走近自己，为自己理平顺衣服，戴端正帽子，重重地拍拍肩膀。 “好，好好干，不用惦记爸，虽然平时你肯定也不咋在意就是了呵呵呵呵。” 肖余心胸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闷闷的，张嘴欲言又止。 “爸，这次来也是给你看看这个。”肖余心递出一本薄书。 “中洲八剑古。”肖红星接过，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仔细地阅读那些唱词。 “商洛生，这家伙。。。”肖红星喃喃道。 “爸，你说什么？”“哦，不不，没有什么，这八剑可千万不能落在上诞手上，你注意了。”“嗯。” “还有，这个。”肖余心又递出一张纸，拿回中洲八剑古。 肖红星看着纸，皱眉道，“这丹药，你是怎么得到的？”“是我收了青华山一个着魔的资深符师，从他那里得到的。” “哦。”肖红星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人中丹，可以炼，不过要选好地方。” 肖余心临走时，走上火车头，最后回眸一眼，“爸，还有最后一件事。” “成芜。”肖余心只说出这两个字，随后点头。 肖红星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笑着点头。 沈莹从烧烤店里走出来，轻车熟路地走进万人酒吧。 自从肖余心离开后，沈莹就成了她的代言人，带着老狗一班人惩恶扬善，管理秩序，行正义之事。 这天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一直穿着黑色衣服，坐在酒吧的角落一言不发，很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沈莹像肖余心一样喝着一件啤酒，注意力一直放在那边。 “嘿，你知道吗，其实三园公司的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谢天园也没有被抓住。”那个黑衣人忽然凑向旁边的路人，压低声音说道。 沈莹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也悄悄地自然凑过去。 黑衣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迅速起身离开，果然有问题！ 沈莹左顾右盼，老狗和他的手下不在，便独自一人跟出去。 黑衣人迈着小碎步走进旁边的巷子，这里有两个同样衣着的黑衣人。 “嘿，那边取剑，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什么消息？” “不，我听说他已经被列车员消灭了，是听他跑回来的徒弟说的。” “啊？列车员！”二人对视。 “兄弟们，别说了，我被人追踪了！”过来的那个黑衣人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三人果然听见了远处沈莹的脚步声，“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看了，好像是新手。” “好。”三人准备好作战姿态，想给沈莹打一个措手不及。 在转角，沈莹的脚步声忽然停止了，但路灯的倒影仍映在对面的墙上，三人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要不去看看？”“不，这肯定是陷阱。” 三人正说着，沈莹突然一个闪身进入拐角，拈着一张爆破符。 中间那人手疾眼快，在沈莹之前投出一个法器十字架，将沈莹禁锢于其上。 十字架伸出铁丝荆棘渐渐捆紧沈莹的四肢，勒出许多缠绕的血线，弄得她十分痛苦。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果然是个新手，轻松解决。”中间那人刚走上前，一下子被一支飞剑穿下头颅爆散。 后面二人一惊，发现十字架上的沈莹竟只是一张替身符！ 他们取下黑衣，显现真实的上诞形态，寻找沈莹的藏身之处。 沈莹藏在墙角边，背对他们早画好了一个小型的单人飞剑符阵，金光亮起，几十只飞剑直冲天空后，没有了任何动静。 二上诞也发现了她，于是各显神通，向她缓缓移动，一个分成几十个小黑影从各个方向接近，另一个则伸出几只触手开始现场画符阵。 墙的拐角忽然发出夺目的炫彩流光将二人照亮，作为火种教会夺剑之手的准成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光是。。。 肖余心浑身发光向冲来！怎么这个家伙会在这里啊！！！ 二上诞瞬间抛弃了所有反击的念头，前辈教的，如果遇到这个人，第一时间第一应对措施就只有一个字：逃！！！ 而上诞在逃跑的时候，也是防御做松懈的时候，只见天空中传来数支飞剑凌厉的破空声，垂直向下飞速穿透二上诞，插在地上，将它们消灭。 沈莹收回肖余心给的奇怪符咒，说是在觉得没有把握的时候，可以用这个符吓一吓，让对方漏出破绽，然后抓住机会突破，看来这符里就是一个她威力大开的身影而已。 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人影，就能让大部分上诞吓得屁滚尿流，沈莹看着留下的残骸，出神地想着。 要是我也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就好了。。。 第80章 肖红星的法器 沈莹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收回符咒，擦除符阵，走向那个奇怪的法器十字架。 这大概是一个用来封印和禁锢的法器，用处不大，很容易被替身类的招数克制，但至少比没有好。 沈莹试着获得这十字架的主权，过了大概十分钟，十字架一终于变小落在地上。 气喘吁吁的沈莹将其捡起来，揣回兜里，退出神佑空间。 肖红星搓搓手，目送自己的大女儿离开后，回到小木屋。 屋里有一个黑色长发披肩的肮脏少女，披着一张熊皮衣服，手持利斧正劈开一根柴，她瞥了一眼进屋的身影，便放下斧头，“爹，您回来啦？” 肖红星摆摆手，“说了多少次了，你们不用叫我爹，又不是我生的，只有你们大姐才能叫我爹。” “好的爹。”少女点头，随后继续劈柴。 “对了，斧头，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肖红星拍了拍炉子，只见炉子中钻出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少女，穿着很宽大不合身的衣服，将水壶提起来，给肖红星倒了一杯热茶。 “噗，炉子，今天的烧太烫了。” “对不起爹，我要给您换吗？” “不不不，我可以，你回去吧。”肖红星摆手，少女又钻进了炉子消失不见。 “好了，不用劈柴了，差不多够了。” 披熊皮的少女一听，将斧头稳稳地放在桌子上，随后消失不见。 “发电机？”肖红星淡淡说道。 话音未落，窗外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女探出头，敲敲窗子，随后左右手冒出电火花，抓住红蓝电线。 顿时屋子内的灯亮了起来。 “爹，我饿了。” 肖红星拿起矿泉水瓶装的深黄色液体，打开窗子塞进少女的嘴巴里。 吨吨吨，喝完了。“啊，好舒服啊，谢谢爹爹。” 肖红星点头，关上窗子。 靠在墙角的步枪忽然悬空，像是被人拿了起来，接着出现一个穿二战苏军军服的金发双麻花辫女性。 “外面冷，把她冻坏，就不工作了。”莫辛纳甘提醒道。 肖红星仍然只是点点头，没有作任何回应和动作。 他躺在沙发上，“你们都先回去。” 莫辛纳甘靠脚敬礼，把枪靠在墙角后消失。“爹爹，我呢？”发电机的声音隔着玻璃也很清晰。“你也是。” 窗外的声音停止了，发电机的身影消失，不过机器还在运行着。 肖红星又恢复了孤独一人的状态，深陷在沙发里似睡非睡，这就是他的彼界，将他置于孤独与热闹的双重叠加态中，有时候陪他的是钢铁，木头，机器。 有时候全都是各种各样和肖余心一般的“女儿”。 而有的时候，也会像现在一样，有某些不长眼睛或者化人的时候没长脑子的上诞来找死。 肖红星只眯了一会儿，等睁开眼的时候，才凌晨三点，不过已经日出大半，照亮了金光璀璨的林海雪原。 “哒哒哒。”有人在敲门。 莫辛纳甘忽然出现，摇了摇头。 肖红星没有管她，把门打开，把她压在门后，只见门外是一个慈祥的老婆婆，牵着一个小男孩，两人都裹得很厚。 “哎呀，大兄弟，咋们娘俩都饿了块两天了，能进你屋暖和暖和不？” 二人身上只有普通人成形的微弱符力，一点不像上诞。 “好嘛。进来，正好我吃早上一顿。” “好好，好，简直救我们娘俩的命了，太谢谢了大兄弟，以后有我们帮得上的，就去北面那个村找我们。” 二人赶忙拥进小木屋，屋檐上的雪渣子都掉下来许多。 肖红星背对二人使了个眼色，顿时周围探头探脑的各个娘化物品都藏了起来。 “哦，你们俩是南河村的，出来找老汉儿？”娘俩正在吃面，肖红星问道。 南河村是比这里还要北方的一个小村子，距离边境也就近百公里，因为在一条冬天也不会结冰的小河的南边而得名，同理，对面也有一个北河村。 因为这条不冻河，附近的村民都可以通过船来运输货物，上千人因此收益，不至于受饥寒之苦。 肖红星看着狼吞虎咽面条的二人，一言不发。 “哎呀，我家那个他前些天出去县城买种子，就没回来了，也没带电话什么，这不我们娘俩就来找啦！”妇人喝干净汤，用袖子擦嘴。 “还不快谢谢叔叔！”妇人拍了拍男孩的头。 “唔，谢谢叔叔。。。” “都可以叫爷爷啦。”肖红星干笑道。 二人吃饱了，正拉开门准备离开。 “哦，对了，衣服记得脱下来，免得在下一个人家蹭饭的时候被识破了。”肖红星淡淡道。 二人停住了，“呵呵呵，大兄弟，你瞧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呵呵呵。” 肖红心悄悄拿起步枪，“这雪是昨天晚上突然下的，而你们几天前来，难道就可以提前知道异常天气，所以穿这么厚吗？” “不是我说，这伪装也太差了。在南河村出去到县城，必定是乘船，而出去找人，也肯定是乘船，不会傻到走这么远去县城。” “而且出门几天，在深山野林里，一件武器都不带，甚至是一把砍刀？” “再说，衣服一看，做旧的，绝不是长途跋涉或者划破割破的，损伤太刻意，太有规律了。” 肖红星端起步枪瞄准门口二人，“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呵呵呵大兄弟，我们有武器的呀。。。”妇人正说着，突然从小木屋的周围升起一面漆黑的屏障。 而小男孩化作漆黑人形朝肖红星冲来。 肖红星没有开枪，一个侧身丢枪被莫辛纳甘接住，她挥动枪托将小男孩砸飞后，后退着向二人连续开枪。 妇人知道上诞是难以接下这种特制7.62子弹的，便抓起小男孩做盾牌。 只见子弹击中小男孩后，发出小规模的金光，照耀之处，小男孩漆黑的身体则滋滋作响，飞速崩解。 莫辛纳甘已经退到沙发后，开始用桥夹换弹。 就是这一秒多的空白时间，妇人显露真身，是一滩反射奇异光芒的液体怪石，高位上诞！ 肖红星的这把步枪，早就被他改造炼化为高位法器，加上特制的符文银子弹，一发就可以轻松解决一个上诞，而刚才打空了一梭子才解决掉这上诞的一个分身而已。 “发电机！”肖红星接过莫辛纳甘抛来的步枪，后退着压制上诞的冲锋。 窗外发电机出现，抬头看着黑色屏障，“啊？这是什么啊！” 说着双手伸进地面，输出连续的大功率电流，地上的浮雪和灰尘顿时颤抖起来，黑色的屏障也像是石头丢进水面，泛起大片的涟漪。 妇人顿时一惊，她猜对了，这毫不起眼的发电机也是法器，肖红星周围的一切都是法器！ 第81章 饭店 上诞探向窗外，就像妇人连续回头张望，不知所措，决定先逃离肖红星的子弹压制，解决外面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 还没来得及冲出去，莫辛纳甘拿起桌子上的斧头向上诞投掷出去，同时肖红星低头换弹。 上诞自觉机会到来，便向肖红星射出一杆黑色长枪，根本无视了旋转着飞来的斧头。 没想到那斧头旁忽然出现一个披熊皮的黑发少女拿住斧头，一挥劈断长枪，再一挥砍到上诞石头状的身上卡住。 熊皮少女消失，肖红星左手拈一张符，右手放在炉子上，沉稳而快速地压低声音“火符，炉子。” 说完，青华山火符化为一位穿道袍的红发少女，和炉子少女一起对准卡住的斧头喷出一股红色的熔岩射流。 熊皮少女出现，握着斧头一下子拔出来，射流击中上诞的裂缝，一股脑儿地冲进它的身体，顿时被充满符力的火焰灼烧，燃尽。 上诞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将木屋的一面墙打出大洞，准备返回自己的屏障。 肖红星甩出两张符，“火符，雪，发电机！” 一张符落在门口的一堆雪上，雪快速蠕动自动堆成一个雪人，随后化为一位头戴冰冠的清丽少女。 火符也化为道袍少女，和另一张符召唤出的冰雪少女一起将屏障反复冰冻，灼烧，最后由发电机进行雷击。 这也是一种用符的方法，多元素联动反应。 “砰！----”屏障终于不堪重负，破碎，到处撒在地上，随后化为烟雾飘散。 上诞见最后的逃脱机会都消失，只能返回与肖红星同归于尽，它将自己的身体往体内的火焰坍缩，准备把自己做成一个大炸弹，把这里夷为平地。 肖红星摇摇头，仿佛是觉得一点也没意思，转身丢出一张短距传送符完事，回去洗碗喽。 短距传送符金光四射，变成一个金发白裙的金瞳少女，她抱起炸弹瞬移到远处的天空。 上诞还想挣扎，被少女一巴掌扇爆，只留下一股红黑色的小蘑菇云。 少女作为一张符，也随着符力消耗而消失。 回到木屋，肖红星把上诞用过的碗随手丢出门，发电机和莫辛纳甘等其他参与战斗的物品都凑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肖红星。 “哈，好好好，都乖都乖。”肖红星摸摸发电机的头，这么多法器里，就数她的性格最活泼，或许是因为她的年龄最小吧。 作为法器的寿命也最短，一般这种越精密的现代机械，炼化为法器后的寿命也就越短。 “来来来，分果果。”肖红星从手中凝聚出几颗实体的符力光球，分发给凑过来的每个人。 大家都开心地吞下光球，像是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囫囵吞枣。 肖红星叫他们自己去该干啥干啥，于是众人都消失，发电机的声音又十分有活力地轰隆隆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已经快到大中午了，肖红星的家门又被敲开。 是愁容满面的一群人，肖红星认出里面有南河村，北河村的村长和支书，以及县城的部分领导。 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个穿警服的当地107局局长。 果不其然，其他人也看向那个眼神坚毅的中年人，他凑上来贴近肖红星的耳朵，压低声音。 “河，冻上了，就昨晚。” “好了，我差不多休息够了，走吧。”关泽丽说道，叫醒了成芜。 成芜抬眼看了看透过松林倾泻而下的光斑，丁达尔效应十分明显。 “不是，你这就是睡了一觉啊？都早上了。”成芜叫醒拿铁。 左顾右盼，不见南山的青色旗袍身影。 “哦，他说去给你找点吃的，应该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南山走来，手里提着一只，野鸡？ “我不吃。”成芜扶额，首先拒绝。拿铁也摇摇头，遵循主人的意愿，“唔，拿铁也不吃。。。” 南山看着关泽丽，像是施舍一般晃了晃。 关泽丽见众人都不享受，便爽快地拿过还活着的野鸡，塞进紫色粘液的身体里，接着拿出一堆骨头和羽毛，她倒是一副大快朵颐的表情，“好，我们走吧！” “你不准再碰我。”南山一副恶心的表情，指着关泽丽。 四人拉好后，进入神佑空间，钻进地里。 肖红星和局长二人走在冻结的河旁边。 “冻硬了，底下也是，全是冰。”局长摇头苦笑道，“怎么会这样，这天儿也太奇怪了。” “我觉得是上诞，你呢？”肖红星盯着冰面，冰里的鱼还保持着被冻结前的姿势，游曳着，一看就应该是瞬间被冻上的，这样的话，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上诞了。 “我们也觉得是这样，但是排查过，都没有发现痕迹，如果这样的话，那上诞也太能伪装了。” “嗯。。。先不说了，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看就行。” 既然不是异常天气，不是上诞，肖红星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等晚上再来验证。 到了古玩市场附近，四人从地里钻出来。 “这里就是我之前跟踪的那个人接头的地方，传送符阵的有效距离也应该是在这里。”关泽丽一副肾虚的表情，脸色和嘴唇发白，看来这缩地成寸带三个人对于没恢复力量的她还是太勉强了。 “刚好中午，可以先吃个饭。”成芜抬起手机看了一眼。 “好好好，宙帝在上，果然英明！”关泽丽又在溜须拍马了。拿铁和南山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四人走进街边的饭店，一个戴口罩的服务员打量着四人，“四个人吗？坐这里。” 等坐好后，成芜发现周围的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有些无所适从，看着关泽丽，“呃，那个，你点好了吗？” 关泽丽可不怕社死，一拍桌子，“小二！把这一行的菜，都给我上来！” 成芜目瞪口呆，看着漠不关心的拿铁和南山，“这，这是？” 拿铁淡淡说道，“主人，小心。” 成芜转头，看见背后的服务员嘴里伸出一个头颅，“嘿嘿，嘿，又有菜上门了。” 成芜瞬间明白了，观想出真视符贴在额头，饭店渐渐淡化，自己和拿铁他们原来还在荒郊野外，而刚才的服务员和顾客都是一些血肉模糊的怪物，包围着他们四个。 第82章 我叫肖余心 “是上诞吗？！”成芜拿出子不语和一些符咒。 “拿铁也感觉不像。”拿铁挥动翅膀悬浮在空中。 关泽丽摇摇头，“我看他们是符师。” “符师？！”成芜看着一圈血肉模糊的东西，就像是把一群人砍断之后，又杂乱地拼凑起来一样，这玩意儿叫上诞都有点勉强，还符师？！ 南山环抱双臂，打了个哈欠，一言不发。 周围的怪物也只是蠕动嘶吼着，没有行动。 南山忽然低声发话了，“成芜，你看他们像什么？” “像什么？”成芜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些东西，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像是人的残肢拼在一起。 等等，南山的意思不会是。。。 “对，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这样，外表即形态，就是由个个符师和一些普通人拼起来的。”南山倒是十分淡定，好像早知道了一样，不过前列车员嘛，见多识广也是正常的。 “这，怎么回事。。。”成芜看着这些东西，不自觉地打颤，究竟是什么东西把这么多人变成这样。 “据我所知，南部民间协会是有很多符师暗中和上诞做交易的。”南山提了一嘴，没有说更多。 “和上诞做交易。。。”成芜想不通，如此敌对的双方会因为何种利益而做出交易，甚至大到可以超过全人类的存亡？ 这时，那个服务员口中的头颅忽然发出某种声音，而那些血肉听到后，竟然快速结成某种诡异的符阵，将三人围在中央。 看来真的是符师！ 成芜刚想离开，被关泽丽一手拉住，“不用您亲自出手，让小女来护驾！”她又指着拿铁，“这位大人也是。”至于南山，她只是给了个鬼脸。 南山“切”了一声，不屑地摆过头。 关泽丽化为紫色粘液钻地，随后从血肉符阵的下部渗出，将所有血肉符师都包裹起来。 它们顿时疯狂地冲击着向外，但都没成功，像是一拳打在非牛顿流体上毫无作用。 符阵的血符文亮起，紫色粘液上冒出烟雾，滋滋作响。 关泽丽仿佛有些意料之外，将自己和那些血肉裹成一团，飞上天空，顿时天空也变成了紫色。 成芜知道这是她的彼界，看来这些堕落符师也不是好对付的。 那团东西在空中变成一个小点，渐渐看不见了，成芜发现自己一张储藏符自动飞出，紫光乍现。 凶灾天拖着绚丽的深紫流光尾迹直冲天空远去。 接着，只见天空深处，紫色的云层之后，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和闪光，像是一朵巨大充沛符力的雷云一般。 凶灾天冲出云层，又冲回去，如此反复多次，且留下流光，织成一面杂乱无章的大网，再在周围用剑锋画出几个巨大的奇怪符文后，又飞进云层。 只见人形的关泽丽手持凶灾天垂直向下，插着那一团已经分辨不出人体残肢，且变小许多的堕落符师肉团。 冲进巨网之后，关泽丽飞出网，将网收紧勒断堕落符师肉团，随着紫色光芒最后一次的突然增大和符文的收紧冲击，所有异象全部消失。 关泽丽双手托凶灾天跪在成芜面前，“小女有罪，擅用圣上佩剑，请诛。” 成芜叹了一口气，“救驾有功，功过相抵，判你无罪，起来吧。” 关泽丽呼出一口气，笑道，“谢圣上！” 南山盯着天空，又久久凝视着关泽丽，不肯转头。 “灾厄天阵，她已经恢复到这种程度了。”南山低头踏脚，心事重重。 流山真人那天神圣的身影又在他眼前浮现，他怕，怕这个隐藏的定时炸弹突然又出了事故，就算有神灵保障。 万一，万一她连神灵都可以瞒过。。。万一呢？到时候，哪里又来一个流山真人呢？ 南山忽然想到了成芜，这小子。。。 “南山，走了！古玩市场就在那边。”“哦，来了。” 下午，接近傍晚，林海雪原。 几个戴黄色安全帽的人在这里架设好仪器后，都席地而坐，准备提前吃晚饭，早弄完早收工嘛。 “队长，你说这天怎么这么奇怪，昨天白天都没下雪。”一个戴眼镜的测绘员用刀撬开午餐肉罐头。 队长拿着一块大列巴，走到雪堆旁边，摇摇头，他开始仔细观察雪被，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忽然，他大喊起来，因为他在雪被下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众人把少女救出来，放在取暖器旁，围在她身边。 少女穿着白色的花边蕾丝连衣裙，白色过膝袜，黑色双马尾头发，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不像从灌木丛里出来的样子。 队长发现在少女的身下，地面竟快速泛起白霜，冻结起来！ 旁边的测绘员也发现了异常，觉得十分奇怪，于是靠近碰了碰她。 结果那测绘员的身上突然开始冒烟，瞬间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众人慌不择路，“啊！水！水！水！”“怎么烧起来了？！” 紧接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被雷云所覆盖，闪电风暴降下，瞄准地上乱窜的队员，一劈一个准。 队长的毛发被静电引导，立了起来，作为普通人，他都感受到背后有一个强大能量源正缓缓靠近，感觉就像是背对一个没有保护措施的核反应堆。 银蓝的闪电也游走在他的身边。 他颤抖着不敢回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浑身环绕闪电的少女左手燃烧，右手结冰，她咧嘴笑了几声，“啊，tm有吃的，不给老子，那你们就tm可以不用存在了。” 她将双手搭在队长肩上，顿时队长碎成一堆碳渣和冰块。“你们tmd记住了，我叫。。。” “肖余心。” 她捡起午餐肉罐头，狼吞虎咽地吃光后，跳进雪被消失不见。 肖红星来到测绘现场，看着一片狼藉，捡起一些碳渣，冰块，再观察着雷击痕迹。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断呼出白雾，“看来，果然真的。。。” 不过他有些放下心来，至少目前只有冰火雷三种元素的痕迹，不至于太失控，还可以挽救。 第83章 黑暗老者 “关泽丽，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方法？”正走着，成芜忽然问道。 南山转头看向成芜。 “刚才？哦，那个东西我本来低估了，没想到是准六重天水平，就认真了一些，用的是我们族群特有的一种符阵。” “灾厄天符，也叫灾厄天阵，威力很大的，简单来说是以天地作为符纸来用符。其他的我不知道，记得上任首领提到过，如果不是我们族群的人使用，会遭到天谴。” “用天地作为符纸画符？”成芜顿时有些向往，这东西逼格高啊，估计威力也强，没记错的话，十戟药师坊主他们也就六重天境界吧？ 可惜刚才关泽丽画得太快而且太远，成芜没看清楚，无法观想出来，不然他应该又有了个杀手锏，至于天谴什么的，他倒是不怎么怕。 四人径直走过古玩市场，不知是因为服饰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成芜总觉得暗中有眼睛在看着他们一行人。 而且那些摆摊坐店的卖家或顾客，虽说看着没什么异常，但成芜还是觉得会从他们的后脑勺上瞬间长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南部民间协会总是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氛围，让成芜不太舒服。 四人来到树林边，悄悄进入神佑空间，关泽丽负责画传送符阵。 在半空中侦查的拿铁忽然指向古玩市场，“那边有情况！”成芜和南山望去，果然发现一个老者的身影，他缓缓向这边走来。 关泽丽认出就是那天和郑奇接头的人，不过传送符阵已经画好了，随时可以走。 “诸位，来协会，有何贵干啊！”老者距离四人只有二十米。 “准六重天。”关泽丽低声说道。 “资深符师，但位格不算太高。”南山接道。 老者的眼睛在四人身上扫了许久后，最终停留在拿铁上，看来他觉得这才是威胁最大的存在。 随后，老者的眼神彻底定格在南山身上，在他这边来看，南山拿铁两个上诞，成芜关泽丽两个符师，这是什么组合？毕竟他没和上诞做过交易嘛。 “前辈，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无意冒犯。”成芜上前抱拳。 “无意冒犯？哈哈哈哈”老者笑了起来，抽出一把青蚨铜钱剑。 “你在画我协会的传送符阵，和两个上诞在一起，而且我守门口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也叫无意冒犯？！” “我。。。”成芜没想到理由解释，老头说的好像没有理由反驳。 “别和他说话了，直接来吧。”南山罕见地准备主动出手，话说回来，成芜还不知道南山作为上诞的的特殊能力或者彼界呢。 老者摇摇头，“你们以为我会这么傻？！”说完，他一挥手，十多个符师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南山眼前一亮，转头对三人说，“你们直接走，我来对付他们，真手痒痒了！” “但是，你一个人。。。” “你真的不相信我这个前列车员吗？！” “不，我想，圣上的意思是我们直接走的话，他们会直接在那边布置人。”关泽丽以一种嘲讽的口吻说道。 南山摆摆手，“没事，你们当着他们的面走，他们也不会发现。” “真的？”关泽丽皱眉。 南山眨了眨眼，“彼界。” 这两个字一出，什么都能解释通了。 三人在老者和其他南部民间协会符师的眼皮子底下进入传送符阵离开，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反应。 在老者那边的视角，他只是看到那个穿旗袍的女的转头和另外几个人制订战术，之后那三人点点头。 “说完没有！”老者让其他符师结成符阵，自己站在中央，因为对方有四人而且不知道底细，所以不敢独自贸然出手。 南山直冲而来，而另外三人从天空，地下，旁边同时冲来继而消失不见。 老者的呼吸急促起来，等接收了符阵的力量，他自觉单挑这四人不是什么问题。 而就目前来看，打这个女的是不成问题的，隐患在那三个消失的人身上。 南山冲到符阵前，一个闪身竟变为快速挥动翅膀的拿铁！ 老者眼皮跳了一下，飞剑锁定拿铁射去。 拿铁没有闪开，反而向十多支飞剑直挺挺冲去，在接触的一瞬间，拿铁又变为紫色粘液的人形关泽丽，将飞剑吞进身体里，又反向射回老者。 老者用铜钱剑挑飞几支，接着跳来，“哈哈！符力全都在我这里了！” 剩下的飞剑将老者身后几个结成符阵无法躲开的符师刺死。 关泽丽变为成芜，“你这不讲情面的东西！手下的命就不是命吗？！” 老者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个和上诞同流合污的东西凭什么教育我？而且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上诞交流的就是符师败类！” 他一边说着，手一直背在身后，防范着其他方向的突袭。 成芜摇头，“太极端了，总不是好事，上诞里也有好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大笑道，“上诞里有好人？！是不是那个穿旗袍的骚货给你下了什么东西，居然信这种话？！” 成芜叹了一口气，对于这种固执的人，只有证明给他看，要不就是给他打服。 “别废话！”老者贴符挥剑，“有本事让那两个上诞来接我这一剑！” “好！”成芜瞬移消失，原地留下南山本体和拿铁，拿铁拖着南山飞起来，后者两腿分开“啪！”地一下夹住了老者的剑！ 空脚接白刃！？ 其他符师都瞪大眼睛，还可以这样玩儿？！众人喧闹起来，符阵不稳，颇有溃散迹象。 老者想抽出剑，结果发现它被南山强而有力的大腿夹得死死的，拔不出来啊！ 便用短距传送符离开，转头怒骂众符师，“说什么！没用的东西！” 老者发现经过强化的自己连这两个上诞都打不过，气急败坏地抽出一张用上诞血液画得诡异符咒，丢进符阵，顿时黑烟冲天。 众符师都快速倒地死亡，符力冲进老者的身体。 “这是！你个混蛋，这不是和上诞做交易得来的吗！还是高位上诞！你！”南山想救那些符师，但发现难以近身。 “嘿，嘿，有时候想要消灭黑暗，就要用更深的黑暗盖住嘿，嘿嘿。。。” 老者身周被黑光所环绕，符力迅速大幅度增强。 第84章 冰火雷风 “好啊，不就是双标嘛。” “别人和上诞做交易就叫同流合污，我和上诞做交易就叫以牙还牙！这哪里双标？资历和信念摆在那里！我用过的符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你配教育我！？” 老者的身后幻化出一个五米高的黑烟人形，俯视南山二人。 “去死！”人形随老者一起抬手挥拍，被南山轻松躲过，南山只是紧张了一秒就又开心地笑起来，“好玩儿！” 传送符阵的金光散去后，三人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幼儿园。 “这是，南部民间协会？怎么这样。。。”成芜不安地看着周围散落的玩具肢体和遮蔽天空的树枝。 “应该在那里。”关泽丽指向一个下水道。 正走向那边，幼儿园内树枝忽然自己快速生长完全盖住天空，周围的玩偶动了起来，围绕三人。 有小孩子充满怨气的声音。 成芜刚想拿出真视符，但发现拿铁和关泽丽也抬头望着四周，看来不是精神或者幻觉攻击。 “嘿嘿嘿，老师说，今天有大人来陪我们玩哦。。。”孩童的声音重复着话，回荡在空旷的幼儿园。 娃娃发现除了那个男的，另外两人都没有精神世界，无法下手，于是就将目标设为成芜，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准备进行破坏。 “可是，大人们就要走了，不能陪我们玩了，怎么办呀？”“是啊，怎么办呀？” 娃娃来到了一片荒寂的白色荒漠，天空是淡淡的如晚霞般的紫色和橙色。 “这是。。。”娃娃作为一个专门精神破坏者，进入那么多精神世界，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关泽丽，这些是什么东西？！”成芜进入自己的彼界。 白色荒漠里有一个穿着洋装的肮脏金发娃娃。 娃娃看到那个男人竟出现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觉得有些惊诧。 成芜上前捡起娃娃，“这是，刚才那个幼儿园里的娃娃吗？” “哼，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娃娃对准成芜的脑袋进行精神偷取。 结果在一瞬间它见到了远古时期的许多杂乱无章的疯狂场面飞速冲进它充满符力的塑料小脑袋，最后竟然有三个看不清脸的神秘身影十分有压迫感地俯视着它。 娃娃刚抬头看，立刻便身体和意志溃散，消失。 成芜看着自己手里的娃娃化为灰烬，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忽然一阵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咖啡师。 “这玩意儿我不收，你自己拿去玩。” 成芜回到了现实，发现周围的娃娃根本就没有动过，就散落在地上，树枝也没有疯长盖住天空。 自己的手里多了那个娃娃，不过是崭新的。 而幼儿园也失去了一种诡异阴森的氛围，仅仅只是一个荒废之地而已。 成芜觉得莫名其妙，把娃娃收回储藏符。 关泽丽和拿铁看着成芜，“圣上（主人？怎么了？”二人的视角里，这些东西一进来就是这样，没变过，只是成芜愣了一小会儿。 成芜摆摆手，“没事，应该是有人对我进行精神攻击，不过已经解决了。” 东部民间协会。 关泽丽和李菡走在那个晚上的沙滩边，不知所措。 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向他们走来，定睛一看是穿黑裙的金馆长。 她没有睡意，微笑着看向二人，“你们想知道，这些天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二人对视，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吗？”金馆长换了个话题，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关泽丽低头不敢看金馆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听听吗？”李菡则直视金馆长。 金馆长于是将世界上的符师，上诞这些隐秘全部告诉了她们。并告诉她们这两天她们发生的事情，不过将疑似灾厄直接换成了上诞。 关泽丽只是呆呆地微张嘴巴，看来刚才的话有些击碎她原本的世界观。而李菡则是皱眉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怎么样？现在你们两位也是符师了？” 金馆长的笑容很甜美，也蕴含着一丝阴险狡诈。 “我，你让我忘了这些吧，我不想，我，我不知道。。。”关泽丽抱头蹲下。 “我需要做什么？”李菡直视着金馆长的眼睛。看来二人的性格对比一下就看出来了。 金馆长拉起关泽丽，“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符师，大家一起报团取暖，要么自己去死。”她说这话的同时悄悄用上了一点认知改变。 关泽丽被吓得浑身颤抖，“我，我，我好吧。。。我愿意。” 金馆长眉开眼笑，“愿意了就醒吧！” 二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大台子的上面，台下是上百个满怀期待的符师。 史官和金馆长也站在台上，“欢迎我们东部民间协会的新人，关泽丽，以及，李菡！”啪啪啪啪啪啪，鼓掌声。 二人感觉有些虚幻，所以就这样莫名其妙上了贼船了？！ 靠近北部民间协会的森林边缘，这里有几户人家。 自称肖余心的少女走过来，走向一个在雪地上玩耍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看到女孩，就跑进房子，“妈妈！你快看外面有一个姐姐只穿了一件衣服！” 妇人听了，马上抱起被子走出去，冲向肖余心裹住，“哎呀！大妹子，这么冷的天怎么穿成这样啊！” 肖余心没有理她，只是感受到了一股微风。 “风。。。” “风？是啊是啊，有风，冷啊，大妹子走进我屋暖和暖和。” “风。”肖余心低头念道。 “大妹子？”忽然妇人感觉到自己的手很冷，一看被子竟结了冰！她连忙放开肖余心，“你？！” 被子又凭空燃烧起来。妇人拉起男孩就跑，大喊道，“快跑啊！！！” 肖余心感受到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暴，便背对风，让狂风荡平着片小小村庄。 “哈哈哈哈！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风把木板屋子拆掉，将里面的东西和人都卷在半空中又狠狠地甩到地上摔碎。 “哈哈哈哈！！！”肖余心在狂风中召唤雷电和冰火，四种元素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破坏力极强的雷暴龙卷风，直冲进深林。 第85章 只有一个关泽丽 “很好，根本没人发现我们进来了。”关泽丽蹲下打开下水道的盖子。 三人缓缓顺着楼梯走下去，是一条很长的走廊，旁边的玻璃房里就是发出淡淡紫色光芒的灾厄之石。 关泽丽双眼放光，化为紫色人形穿过玻璃后，直接用手触碰到灾厄之石。 但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成芜探头道。 关泽丽回头，“这还没有激发，需要带回东海。”说着，她化为人形史莱姆，把石头吞进身体后又转为人体。 “灾厄之石不能装进储藏符的。”关泽丽随口提到。 “为什么？”成芜问道。 “按你们的说法，储藏符不止是用来装东西的，如果装的某一种东西太多，会转化性质。比如将大规模的火焰符力注入空的储藏符，这张符就可能变成一张火符。” 还可以这样玩儿。。。成芜摸着下巴沉默不语。 “好了，圣上，我们快离开吧！”关泽丽带着成芜拿铁又回到幼儿园。 “好了，既然我已经得到灾厄之石，也就不用他人的形象了。”关泽丽正想将关泽丽的身体还回去。 但她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成芜发现了她的异常。 关泽丽满眼疑惑地望着东边，“我，真的成关泽丽了。” 十分钟前，东部民间协会。 迎新大会结束之后，二人来到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李菡倒是觉得十分兴奋，和忧心忡忡的关泽丽不同。 李菡拿起一本符咒书仔细翻看，没有注意到仍然浑身发抖的同伴。 窗帘之后，金馆长露出一只紧盯的眼睛，她一点也不想睡觉。 “李菡，我，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关泽丽心中的恐惧近乎无限放大了。 “这有什么，你想回去就走，反正我要在这里，你想死吗！？你的死活和我有关系？！”李菡的脾气变得很奇怪，竟然对关泽丽低声吼道。 关泽丽摇着头后退，紧贴墙壁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捂着眼睛跑出房间。 李菡“切”了一声，不屑地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李菡忽然关上书，回想起自己刚才对关泽丽说的那些话，自己怎么会这样？！ “关泽丽！你在哪里啊！”她也冲出门，在博物馆里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 “你有看到关泽丽吗？”“关泽丽，是谁啊？”“啊？刚才的迎新大会，你没有参加？” 那人摇摇头，“没听说过。” 李菡不可置信地跑开，找到其他的人，结果都没人听说过！ 她有些恍惚，跑着跑着停了下来，左顾右盼地发呆。 “诶，我要找，关泽丽？但是，关泽丽是谁啊？”她呆呆的走着。 “我要找谁来着？”她走回房间，发现这房间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和生活用具。 “我刚刚出去干啥来着？”李菡挠了挠头，又拿起符咒书阅读起来，仿佛无事发生。 博物馆隐蔽的房间内，关泽丽的身体在空中缓缓小幅度摇动，脖子被绳子勒深，吊在天花板上。 金馆长走进来，探着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她将关泽丽上吊的尸体放下来，咧开嘴阴笑地收进储藏符。 “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关泽丽。” 北部民间协会，守林人小屋。好几个穿得很厚的人围在一起，中间是肖红星。 “龙卷风已经造成几十人伤亡了，财务损失不计其数，还在往县城走。” 戴眼镜的队员指着手机上的卫星监测，严肃地说道。 守林人小屋是北部民间协会的精英符师小队，一般这种精英小队每个组织都会有的，比如火种教会的夺剑之手，107局的机动特遣队等等。 “这风，是哪里来的。”肖红星懂装不懂。 其他队员也摇头。 “这风我去看过了，大概是由四种元素符力构成的，倒是不像上诞，像符师。”一个戴二战飞行员护目镜，披白色披风的中年人走进来。 “符师？也许是火种教会。” “嗯，说不准嘛。” 眼镜把手里的烟掐熄，看着出神的肖红星，“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干？” 肖红星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接过旁边炉子少女递来的热汤。 “先把这风平息了再说，走。” 众人来到现场，被摧毁的森林一片狼藉，到处是烧焦折断的痕迹，留了一路。 已经有107局的符师在这里进行收效甚微的阻拦。 “布符阵嘛！单干有什么出路！用传送先传到天上再用符力逆转。”肖红星喊道。 “拼陀螺？！”“对！拼陀螺！” “布阵！”随着肖红星一声令下，守林人小屋的成员和107局警察符师迅速在龙卷风的必经之地布下一个大型传送符。 肖红星站在中央，“以我为阵眼，开阵！” 传送符阵很快将龙卷风纳入范围，被传送到半空中，肖红星在龙卷风的风眼，抬起发光的右手，发动彼界。 “冰，火，雷，风，龙卷！” 龙卷风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顿了一下，随后变成了一个红蓝头发的裸体少女，她一脸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又看向肖红星。 肖红星微笑道，“你是不是很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人了呀？” 少女点头。 “那你知道我把你变成人干啥吗？” 少女摇头。 “不知道啊，”肖红星忽然变得凶狠，“不知道就对了！” “啪！”肖红星抡圆胳膊一个大耳巴子把正呆滞的少女扇成几缕微风消散。 又下来到地上，对众人点头。众人都欢呼起来，不愧是民间协会的元老级高位资深符师，这么强的龙卷风是三下五除二就轻松解决了！ 自称肖余心的白衣少女躲在远处的灌木丛里，牙关咬紧盯着欢呼的众人，眼神中尽是仇恨和不甘。 夕阳西下，一大片金色的阳光正洒在她身上，她转头直视着太阳。 过了一会儿，看见自己白色的头发渐渐穿插着几缕熠熠生辉的灿烂金发，衣服也添上了许多金色的飘带和装饰，肖余心的嘴角又开始疯狂上扬起来。 第86章 七重天 “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原来不是关泽丽？”成芜拉着拿铁的手后退几步。 关泽丽的表情很奇怪，连连摆手，“不，不是这样，圣上您听我解释。。。我，我马上去看，很快的，您一定要等我！” 说完，关泽丽迅速化为紫色粘液缩地成寸离开了。 只过了几十秒，走廊内的灯忽闪了下，就熄灭了。 “小小毛贼。”黑暗中是一个中年人低沉的声音。 “你是？！”成芜和拿铁背靠背警戒。 “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反正也不是什秘密，我叫吴南，是南部民间协会的资深符师。” “我不知道以你这种拙劣而微弱的符力是什么蒙混过幼儿园的，只是劝你快快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资深符师，吴南？” 成芜现在遇上了一个难题，只要把关泽丽说出去，就可以避免与吴南的冲突，但这样关泽丽可能会反水，况且她现在已经得到灾厄之石，回不回来都难说。 到底是选择信任关泽丽还是出卖她保自己和拿铁南山，这就是摆在成芜面前的问题。 “抱歉，我只能说，那石头不在我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石头可是灾厄之石，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用，你们两个一来就不见了，和我说不在你们这里？”吴南的语气十分嘲讽。 成芜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是决定信任了关泽丽。“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南山。。。” 关泽丽来到海边，低头跳进海里。“对不起了圣上！等我把这件事做完再能回去负罪，之后，再用我的一切弥补过错。” 游到深海，这里是有灾一族的祭坛，中间是一个半人高的坑，看来是专门放什么东西的，而旁边是八个方块围绕。 关泽丽紧张快速地在八个方块上画上灾厄天符，但是手和身体不住颤抖，失误了好多次。 终于画完了，关泽丽将灾厄之石从体内拿出来，放在阵眼。 “圣上息怒，小女有罪，圣上息怒，小女有罪，圣上息怒，小女有罪。。。” 关泽丽默念着，看见符咒中射出八道紫光击中灾厄之石。 没有任何更多的反应。关泽丽绝望了，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全都付之一炬了吗？！ 她忽然发现，在灾厄之石的上方有两把剑的形状交叉在一起，一把她很熟悉，就是凶灾天，而另一把让她眼皮直跳，是尚君剑！ 看来，光复族群，还是要得到尚君的同意吗？！ 凶灾天在自己身上，圣上没有要回，但这尚君剑，桃花仙那里有个半成品，但总不可能现在去找他，而且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偌大一个地方找一片随时移动的小小桃林？无异于大海捞针！ 看来，还是只有找成芜。。。 关泽丽忽然崩溃地大笑，“哈哈哈！我本想，光复族群就可脱离圣上，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背叛了我本需要者，这都是我自己的报应！尚君！这也是你早就算到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跪在地上，眼神发狠，在这一刻她已经决定回去找成芜，绝不离开！ 关泽丽身周发散出紫色，将这片大海浸染，她呆滞地微张嘴巴，感受着自己。 “七，七重天了。。。” 她咬紧牙关冲出海面，“圣上，一定要等我！” 成芜根本不知道打起来该怎么办，将身边的黑暗全部轰一遍吗？轰得到本人吗？！ “我吴南不是奸诈小人，所以，我要出手了，你准备好。” 成芜身体绷紧，“拿铁，试着飞起来。” 拿铁点头，刚挥动翅膀，从黑暗中冲出十多支金色飞剑！ “小心！”成芜没来得及上前。 随着几声“兵兵乓乓”后，飞剑全被挡下，是南山！ 他的额头有很多汗，衣服也稍有破损，身上还有几处流血的细小伤口。 他把一个狰狞的人头丢在地上，不屑地对着黑暗说道，“这就是你们南部民间协会的特色？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有点不干净吧。” 他的重音放在“有点”上，仿佛是在强调。 吴南沉默了，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人影，他走出来，十分不快地看着南山和地上的头颅。 “你这是什么话。” “我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在证明，你们南部民间协会从上到下。。。”他忽然转身夹住一支从背后射来的无声飞剑。 “都烂透了。” “我听说吴南不是奸诈小人，出手都要通知敌人，再光明磊落地击败他。哦，我明白了。”南山的语气嘲讽，“这只是一种计策，光明正大的用计，确实不错。” 吴南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被南山的语言攻击惹怒了，“废话少说。” 他用黑暗将南山成芜拿铁三人遮盖分开，然后可以逐个击破。 “成芜！拿铁！”南山喊道。 “我在！”“拿铁也在！”二人的声音忽远忽近的。 “从现在开始，听我的行动，不要擅自攻击。”南山的声音十分沉稳，给人一种依赖感。 “好。” 南山直接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地上。 “成芜，防御十二点钟飞剑。拿铁，破坏空中三米，自动飞剑符阵。” 成芜用便携防御符阵挡住自己面前。 “不对，是假的，小心身后。”南山对成芜说。 成芜跳起来，果然躲过了几支从背后飞来的飞剑，前方也有飞剑被挡下。 拿铁飞起来抹去了符阵。 南山忽然大声极速吼道，“拿铁！快向后躲开！！！” 拿铁被吓了一跳，马上向后挥动翅膀飞离，果然看见自己原来的位置黑暗中窜出一个黑影，直接把地板都轰出一个大洞。 “我们现在其实在他的彼界里，这样不可能占优的，只有逃。” 成芜想起了杨青青曾经给自己说过的，要想突破彼界，办法就是从内突破和从外击破。 而自己三人现在被困在其中，疲于奔命，突破的可能性不大。 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关泽丽从外击破，但是现在她人影都看不见！ 成芜抬头觉得黑暗中有一点紫色，就像纯黑的夜空中有一颗异常光亮的紫色启明星！ 是关泽丽，绝对是关泽丽。 “成芜！快趴下躲开！”南山吼道。 成芜没有遵守，而是直直向后仰，看见吴南的人影从自己身上飞过，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同时，吴南还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的胸口被一把青蚨铜钱剑所洞穿。 “你以为你很牛？”他冷笑道。 成芜也冷笑道，指指他的身后，“你也以为你很牛？” 吴南往后看去，只见关泽丽反持凶灾天带着滚滚符力浪潮坠来，眼神凶狠地让他战栗。 “竖子！安敢伤我主？！拿命来！！！” 第87章 我是拾贝人 吴南瞬间躲进黑暗逃跑，关泽丽仍落在原地发生剧烈的爆炸。 她左手扶起成芜，右手挥剑扫过，只见黑暗之处被剑锋轻轻划过后就消散不见，重新露出了走廊。 这恐怖的力量和轻松破开自己彼界的表现让吴南眼皮直跳，“你到底是什么人，tm七重天？！” 他已经躲到角落里的一团黑暗里避无可避。 关泽丽停止挥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来惹我们。” 和吴南一起惊诧的还有南山，“她已经七重天了？！”这样的敌人水平，如果自己是列车员也不太可以说完全能打赢。 本来管理松散，加上今天休息，协会里人少得可怜。 吴南忽然敏锐地感受到关泽丽身上的那股熟悉的符力，以及在外表现，再加上刚才关泽丽叫成芜主人，他瞬间懂了。 “你把这块石头变成你的跟班了？！原来是这样用的！” “啊？我没。。。”成芜连忙摆手，却被关泽丽打断，“别和他说那么多，对，我就是这位的仆人。” 吴南的呼吸变得急促，注意力也放在成芜身上，“你不是新手符师，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些跟在你身边的，没一个是人，你tm是火种教会的？” 南山拿铁也走到成芜关泽丽身边。 “我。。。”绝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该怎么办。。。 “等等，你，我觉得长得有点熟悉。”吴南忽然眯着眼。 遭了，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嗯，仿佛是一个西部的新手天才一样，不过一个所谓的天才怎么可能和你这种存在相比。。。” “一个七重天的未知高位存在做仆人，一个六重天一流的上诞同伴，一个完全看不出底细的存在。那你呢？” 成芜觉得有点奇怪，吴南好像有点被认知改变的迹象。 “实不相瞒。我们是，拾贝人。”南山忽然说道。 吴南听到这三个字，恍然中了晴天霹雳，他释怀地笑道，“圈点大神，请恕罪啊，我不是有意冒犯。。。您们请离开吧。” “拾贝人？”出了协会后，成芜问南山。 南山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听说是圈点神的人间代理人，专门在各个地方收集宝物，不知道干什么的。” “这不就是抢劫吗。” 南山盯着成芜，又看看天空不再说话，但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面前这个小子的身份和自己上司的关系。。。 “对，就是和抢劫一个性质。” “哦，关泽丽，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关泽丽从出来之后，一直捏着剑低头沉默不语，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 “我，我，我有罪。我刚才想着等拿到灾厄之石就可以。。。真的对不起，圣上可以杀我！”她双膝跪地。 成芜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让她起来，“你刚刚不也救了我吗，这事就过去了，嗯，你们族群怎么样了？” 关泽丽低眉顺眼，只是摇了摇头。 “喔，对了，你已经七重天了？什么概念？” “除了咖啡师，比你至今见过的所有人境界都高都强。”没等关泽丽说话，南山抢答道，语气里仿佛带着些什么情绪，不过成芜没有捕捉到。 “喔，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什么境界？” “圣上万年难遇之天才，必定是九重天境界。”关泽丽又在溜须拍马了。 “嗯，不算上彼界，乱七八糟的法器之类，大概是两三重天吧。”南山实话实说。 南山和关泽丽忽然抬起头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不知想什么。 “嗯，还有最后一件事。”成芜扭扭捏捏的。 “嗯，灾厄天符，或者灾厄天阵，能教教我吗？” 关泽丽，南山，拿铁都看向他。 高中内，成如雪正在进行课间睡觉，戴望梅也在旁边课桌发呆，远处的王维悄悄看着二人。 “唉，怎么明天才回家啊。”有人在进行定时的哀嚎。 王维只是冷笑了几声，自从他得到了上诞的力量之后，早就看不起这些世俗凡人的东西了。 成如雪穿着白色的长袍，正拉下一条梅枝闻着幽香，漫天大雪将这个世界银装素裹起来。 她右手藏着一把细长的剑。 有人踩雪而来，嘎吱嘎吱的声音由远及近。 成如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着轻甲的年轻将领，他没有看成如雪，只是望着那枝梅花。 “你是？”成如雪淡淡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从来就是。” 将领低头望向成如雪。 “你连年征战，弄得民不聊生，可知罪否？”成如雪淡淡问道。 “哈哈，世上无首，各部落族群互相征伐无数，民聊过生邪？一统天下，乃新时代之大事。” “新时代？” “山野道童一尚子曾言，与此时不同乃新时代。余已有意将其封为国师。” 成如雪颔首，“无论如何，我都将手刃你。” “哈哈哈，真是个如雪好女子，清冷如雪，无情如雪。” 成如雪忽然抽出长剑，“此乃今日。” 将领摆摆手，“你可要刺杀将来的帝王吗？” 成如雪挥剑点头，向将领刺来。 “如若在下一世，新时代，你我二人为兄妹，又如何？” 成如雪定住了，回头看向背后的梅花瓣被大雪打落，四散纷飞。 雪下得大了，及膝。 “成如雪，昨晚又是几点睡的，啊？才刚刚好了几天，又开始了啊。” 戴望梅将成如雪摇醒，原来是自己又在课堂上睡着了，刚刚那个年轻将领说，二人为兄妹。。。 难道，他就是哥，他就是成芜前世？ “来来来，叫你起来回答了，你发什么愣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充满了众人的欢笑声，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如雪，你，你没事吧。。。”戴望梅担忧地看着成如雪，楚楚可怜。 成如雪转头，“戴望梅，成如雪，望梅如雪。。。”她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看向戴望梅的眼神也变了。 “诶，我叫你站起来。”班主任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我怎么说这学校里这么多上诞，原来。。。” 成如雪转身躲过一个上诞的扑击。 第88章 慈爱星空 顿时整个课堂上的所有人全部定住了，仿佛时间暂停一样，除了成如雪和戴望梅。 成如雪快速拿出紫罗兰，又在自己和戴望梅额头贴上成芜给的真视符。 只见紫罗兰一剑劈下，现实如一面破碎的镜子快速显现裂缝后崩碎，暴露出内部的黑暗。 从黑暗中钻出好几个不可名状的恶心上诞。 “我说怎么这学校这么多上诞？！紫罗兰，有办法封住裂缝吗？！”成如雪拿出青蚨铜钱剑贴符护在戴望梅身前。 紫罗兰一路冲杀，堵在正源源不断钻出上诞的裂缝的出口，果然有了效果。 成如雪面前有五六个低级上诞，以她的水平，十分难对付，更何况还要保护戴望梅。 紫罗兰机械地遵循着命令，疯狂砍杀钻出来的上诞，弄得它们不敢冒头，在这过程中，紫罗兰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忽然由空洞有了一丝神采，但还是难以察觉。 紫罗兰被裂缝拖住不能来，而自己以一言难尽的技法单挑这几个上诞，再加上八卦镜已经用完了，没存。可以说完全没有胜算。 “戴望梅！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成如雪刚转过头，发现戴望梅已经吓晕了。 看来不能指望她了。。。成如雪冷汗滴下额头，双腿颤抖。 成如雪见上诞还没行动，于是连忙拿出八卦镜挂在脖子上，她的战术是在战斗的过程中用这几个上诞的能力以牙还牙，如果可以的话。 这时她深刻地认识到作为一个法器符师，是多么依赖法器，如果现在有一个合适的高位法器，或者再来一个人偶，就可以解决。 成如雪甚至觉得是上天故意设置的这一劫。 中间的上诞和另外几个有些疑似交流的动作，成如雪提高警惕，打开八卦镜的映照模式。 中间的上诞忽然冲来，同时其他的上诞凭空消失，不过这不是它们真的消失了，只是几个低级上诞而已，哪里来的这能力。 它们刚好都会精神攻击，让对方误认为自己消失了准备偷袭，其实自己就在原地。 不过，成如雪额头上的符刚好把这几个东西克制得死死的。再不过，成如雪一个法器符师又不适合打多个上诞，这波是相互克制了。 成如雪没有受精神攻击，只是觉得额头有点热，是真视符在起作用了。 她将火符贴在剑上，蓄力挥出，被那个中间的上诞轻松躲过。 另外四个扑上来，想要直接将成如雪撕成碎片。 成如雪抬手拿起一张爆破符怼在上诞身上，“砰！----”的一声将其炸成碎片。 而成如雪的身体也化为符灰飘散，是替身符！ 真正的成如雪和戴望梅已经跑出教室，正想取出储藏符搬救兵，结果被剩下的四个围住，它们身上都有被冲击和烧焦的痕迹，看来爆炸符对它们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四上诞围住成如雪和戴望舒，渐渐逼近。 成如雪刚想召唤紫罗兰，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紫罗兰一过来，就会有更多的上诞出来，这样的话就真的没救了。 忽然，黑暗的学校被紫蓝色星空所包围，绚烂的星云缓缓转动。 成如雪惊恐地左顾右盼，这是啥啊？！另外四个上诞也顿时停了下来，随后被星空内突出的四根尖刺插在半空。 接着，它们的肉体崩成齑粉，不复存在。 看得成如雪眼皮直跳，它们完了，该不会轮到。。。 紫罗兰正杀得爽快，发现被星空包围后迅速离开裂缝，果不其然，只要是从裂缝中出来的上诞，一进星空便自爆而亡。 后面的上诞已经开始逃跑，顺便还关上了裂缝。 紫罗兰抬头看着星空，没有发现有实质性对自己和成如雪的威胁，成如雪也没有命令，便呆在原地。 成如雪抱着戴望梅正想离开星空，但发现好像没有攻击性。 星空消失，露出原本的夜空，学校的路灯亮起来，如潮水的学生正涌向宿舍。 “我先走了，你们俩记得关灯啊。”李月和成如雪打完招呼后离开。 成如雪还在急促地呼吸，劫后余生的暗喜和不安还笼罩着她。 戴望梅也在收拾书包，“我也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没事，你，你小心点。” 戴望梅走到门口，不经意地瞥了成如雪一眼后离开。 成如雪差不多缓过来，也开始收拾书包，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 “小心，班上有人在看你。” 成如雪转头看着声音源头，穿着初中部校服，面貌十分熟悉，好像叫，宋怡？ “你的意思是？” 宋怡点头，“对，你们班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和人。” “你是？” 宋怡右手扶额，“才多久啊，你就把我忘了，我刚刚才救了你呢。” “救了我？星空？是你！” “嗯”宋怡点头，“你只用知道我和杨青青有关系就行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成如雪闭上了嘴，吞回去一大堆问题。 “给。”宋怡递出一张黑色的符，符文不是用墨画的，是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成如雪接过，“这是。。。” “下次有危机的时候，用这个。”宋怡指着符，食指又移动着指向成如雪脖子上戴的八卦镜，“你不觉得烫吗？” “哦？”成如雪反应过来，把八卦镜取下来，发现它竟然已经装满了？！周围的八卦亮着，镜体微烫。 “这是，我该怎么说？”成如雪双手捧着镜子。 宋怡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宋怡，彼界，慈爱星空。” 慈爱星空？成如雪想起刚才上诞的遭遇，慈爱。。。 “彼界？”成如雪对这个名词有点熟悉，好像成芜给自己说过。 “嗯，彼界，望梅如雪。”宋怡点头。 王维站在寝室阳台望着教学楼那边，其他的舍友在里面打三国杀，以前的王维当然很感兴趣，但现在被上诞化污染的他的脑子第一目标就是打败成如雪。 在她最无助，最凄惨，最临近死亡的时候，就是王维最喜欢的时刻。 “可恶，那个星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她不应该有这种啊，嗯，看来下次要甩杀手锏了。。。” 第89章 灾厄天符(阵 “我也有彼界？”成如雪有些不可置信，还记得成芜给她说的，符师有彼界可是千分之一的概率。 “那我怎么样才可以激活？” 宋怡摇摇头，“普通人成为符师是一种机缘，符师有彼界又是一种机缘，有彼界与激活彼界，又是一种机缘。” 成如雪嘴角抽动，这么看运气的吗。。。 “好了，回寝室吧。”宋怡用短距传送符离开。 吴南在成芜一行人离开后，叹了口气，开始修补自己的彼界，“真是屎拉裤裆，倒了大霉。。。” “嗯，还是这么没素质。”赵无极走过来蹲在他身边。 “喂，你刚才一直在看我笑话？吗的。”吴南没好气地躲进黑暗里。 赵无极微笑，“没有，我感受到七重天的符力，就来了。” “嗯，我总觉得那些人不像是拾贝人，不过七重天，你我都知道的，只有那个，而又不可能是。” 赵无极也低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还是少说些上面的事。那个人不像是刚刚突破的，像是本来就是这境界很久了一样。” “而且，她的武器和使用符力的方法，外形，都简直怪得很，不像上诞更不像符师。那个年轻男的也很神秘。” “嗯，拾贝人这些都说不清楚。总之都小心点，最近叫下面的人收敛收敛。” 二人默契地对视点头微笑。 “圣上，您，您要学灾厄天符？”关泽丽一脸不可置信。 成芜点头。 “不行！绝对不行！”关泽丽断然拒绝，“您要是用了，会遭天谴的！” 成芜的眼神十分坚定，“我不怕。” 关泽丽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既然自己选择了跟随成芜，那就要不顾一切地相信他。 “圣上，看好了，我要上了。” “拿铁，我们一起走。”拿铁“嗯”了一声，带起成芜展开翅膀。 三人一起飞上天空，只留南山在地上抬头仰望，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瞬身来到生生大道，插在路灯上的众头颅看见有人来，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南山像挑选货架上的商品一样选中几个最闹腾的头颅，将他们提着头发又回到神佑空间。 三人已经在了天上，只呈现三个小点点。 关泽丽还没开始，只是神情变化，摆了个阵仗，身上的紫色实体符力就喷薄而出，将天空染色。 拿铁用尽全力挥动翅膀才勉强挡住，没被吹飞。 “圣上，这有两种方式，我先教你第一种。” 关泽丽右手握拳，伸出食指中指，45度指向天空，“上有天。”同时，她的背后上方亮起一个陌生的紫亮符文。 又转为点赞的手势，“下有灾。”下方符文亮起。 关泽丽的表情十分严肃。 转为中指无名指握起，食指小指大拇指伸开，“星从沂起。”左边的符文亮起。 又转为食指小指握住，中指无名伸出和大拇指拈在一起，“绛紫，天青。”符文再次亮起。 这时，关泽丽背后仿佛出现了一出深紫神秘之地，不可直视。 “我天在上！灾厄之阵！”关泽丽看到了地上南山精心准备的靶子，右手呈手刀状凌空一挥，一道巨大的紫色月牙形冲击波轰向地面，留下一道一公里宽的沟谷。 而那些头颅当然灰飞烟灭。 关泽丽舒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凝重的成芜，“圣上，这只是最低级的使用方式和符阵，用手就可以，还有更高级的，就是我刚才用的，要用到法器，如凶灾天。。。” “最高级的是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西北中这九个方位都要画的，刚才只有东西南北，各个方位都有不同的秘语。” “正北是，上有天。” “正南是，下有灾。” “正西是，星从沂起。” “正东是，绛紫，天青。” “东北是，深珠。” “东南是，四四卦。” “西南是，光无满地。” “西北是，日月明。” 关泽丽一下子说完，很累似的喘了几口气。 成芜快速地记忆着这些口诀，点点头。 我要是用了，会怎么样呢？。。。 南山站在沟谷边缘，盯着天上侃侃而谈的关泽丽，皱着眉头，表情忧郁。 拿铁也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听着，若有所思。 肖红星带着守林人小屋和107成员来到冻结的河旁边。 “咋们还是首先把这河弄好吧，嗯，可以做一个定时符阵，在夏天它不启动，冬天就自动启动，让河不冻上。” 众人没有异议，都点点头。 “结火阵。”107局领导人说道，众人马上结成一面大型符阵，阵眼是一个悬空的橙色光球，像个小太阳似的发出热量。 局长拿起光球，送到肖红星手上，“接下来拜托你了。” 肖红星接过和局长点头，便独自一人向河的上游走去，局长转头看向众符师，“走，该做我们的事了，去村子里。” 一条几十年不冻的河流，突然一夜之间冻了一米厚，又在一夜之间解冻？这用科学怎么解释？ 这怪异现象，村民们会怎么想？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去了解，打探，最后越传越大，这后果是很危险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启动群体（三人以上）紧急预案，由当地所有大大小小107局和至少两个民间协会的所有成员投票。 不然符师也不用在没人的地方打点小架也进神佑空间了。 千万不要随便让普通人发现隐秘，这是符师界不成文却比法律还严格的一条公理。 不过为什么上诞和火种教会也要遵循这一条，这就不得而知了。 肖红星像举着火炬似的走进河流的源头，一处地下洞穴。 这里是他很熟悉的地方，当年他就是在这里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决定的。 洞穴仿佛没有尽头，肖红星还是慢慢地走着，不时用光球照着洞壁察看。 到了。 源头是从墙壁上渗透出来的冰雪化水，以前旁边有一个小土堆，里面埋的就是那个自称肖余心的白衣少女，就是他所发出的热量使河水有了微弱的符力，在冬天也不会结冰。 而现在她醒了，释放了这么多上诞的火焰符力，自然也要冻些东西，这河所以就冻上了。 第90章 深紫之地 “等等，”成芜记完口诀后，看着关泽丽一脸不自然地僵硬表情，“你，该不会没给我教完吧？” 关泽丽嘴角抽动，“圣，圣上，小女我，我。。。” “其他八个方位都知道，中呢？” 关泽丽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是为了您着想，不是我不想教您，可是。。。唉。” 成芜微笑着将右手放在关泽丽的肩膀上，“我真的不怕的。” 关泽丽抬头直视着成芜，发现他的瞳孔就如同一面深潭，不可预测。 关泽丽也呼出一口气，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好，圣上，接下来你会经历一些事情，不过一定一定要记住，这些事情都是假的，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它们，不然您可能就出不来了。” 成芜郑重地点头。 一瞬间，他忽然来到了一个欧式风格装修的别墅小镇，这里人来人往，黑人黄种人白种人，亚洲人欧洲人等等，简直是将世界上的各种类的人聚在一起。 成芜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比如妹妹如雪的班主任，同班同学，还有自己的大学同学，英语外教等。 成芜正向内走去，一个穿灰色袍子，戴圆黑墨镜一副算命先生打扮的白人突然跑过来抱住成芜，还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哎呀，成芜啊，求求你帮帮我吧。” 成芜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理他，径直向前走。 “你不帮我，我就要玩完啦啊啊啊。” 成芜仍然没有理他。 “好，你不帮我是吧，我打死你！！”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老旧的m1911手枪，对准成芜“砰砰砰”连按扳机，清空弹匣。 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的枪是假的，人是假的，小镇也是假的。 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它们，关泽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成芜走在大学校园里，清凉的风吹动他的衣摆，那时的自己完全不会想到几个月后就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成芜？”背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叫住了他。 成芜一震，缓缓回头见到了那个身影，是自己的大学初恋，她穿着最常见的装扮，衬衫毛衣，jk短裙，白色丝袜，长发披肩。 他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成芜，你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嘛。”她可爱地跺脚。 成芜还是没有说话。 那女孩竟然直接扑上来抱住成芜，“昨天，你和我说的，我同意啦，我们结婚吧嘻嘻嘻嘻，过上安稳日子，就不用再担忧啦。” 这天本来是女孩来找他分手的，之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面，这根本不是一个时间线，在这里成芜的愿望成真了。 成芜还是一言不发，双手张开，没有拥抱女孩。 女孩撅起嘴后退，眼角泛起泪光，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起来，“呜呜呜，是我不好嘛，我平时对你不太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呜呜呜，为什么你要这么冷漠呜呜呜。” 哭泣的女孩十分楚楚可怜，但成芜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做，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成芜一阵恍惚，发觉自己回到了关泽丽旁边，南山和拿铁也在。 关泽丽笑着拍手，“恭喜你已经通过了深紫之地的诱惑，接下来就可以知道中的口诀了！” 旁边是那条巨大的沟谷，南山环臂微笑，拿铁也十分高兴，“我太高兴了！主人终于可以了！” 成芜摇摇头，“这么容易找出的错误，也来考验我？！” 关泽丽眼皮微动，跪在地上，“对不起圣上，小女我只是。。。” “已经晚了。”成芜嗤笑道。 脱口而出的一刹那，场景又一变化，成芜踩在雪地上，前面是砖瓦盖的小屋子，而自己背着奥特曼书包，正伴随着夕阳走回家。 “喵呜~”三花猫咪咪跑出来迎接成芜，在成芜脚边绕着圈。 成芜一言不发，眼神低沉。 纱窗打开了，成芜见到了在这里最不想见到的人，外婆挂着慈祥的微笑，“小芜回来啦，今天吃什么呀？” 成芜低头没有回答，手紧紧抓着书包的肩带。 “诶，我们小芜今天这是怎么了呀？不舒服吗？快进来让外婆看看。” “喵呜~”咪咪也关切地抬头叫喊。 成芜坚定地抬起头，眼眶微红，牙关紧咬，“我，不允许，你，用，这一招！！！你不配，利用外婆，和咪咪！！” 成芜的周身爆发出如潮的符力，将幻境吹碎，紫色的屏障破裂之后，是一条扭曲的浅紫色小径，通向那一处深紫之地看不清的内部。 成芜一步一步像要踏碎地面似的，无畏地向前走去。 周围的紫色越来越浓郁，成芜也感受到越来越深的符力，浓雾深处，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窥视着自己。 这里叫什么？深紫之地，确实挺紫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灾一族会崇尚紫色，或许因果关系是反过来的。 成芜见到前方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轮廓，它就是这幻境的制造者？它和灾厄之首又是什么关系？ “前，方，，，来人。。。”那个东西的声音十分低沉浑浊，又粗又细听不出性别。 “你是？” “我，，是，哭发。”“哭发？这里是什么地方？” “深紫，之地。”哭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连续了。 “我是有灾一族之创造者，也是其力量来源。” “那你把我送来这里，干什么？” “我可以让你离开，并学会有灾天符，不过你要答应我，远离，关泽丽。” “远离关泽丽？为什么？” “嗯。。。它是灾厄，这个世界的灾厄。你与它在一起，必定会给世界带来，灾难。其实，南山早已经知道这一点。” “南山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他那么忌惮关泽丽。。。”成芜摸着下巴皱眉。 “既然你是有灾的创造者，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现实世界与我深紫之地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诺贝尔能阻止tnt杀死上亿人吗？” “你还挺会比喻。。。”成芜点点头，“好啊好啊，那你怎么让我学会灾厄天符？” “呵呵呵呵，你走近些。” 成芜向紫色深处的影子走去。 他忽然抽出子不语，指着那巨大的身影，“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它们，这条公理在这里，想必也是行得通的吧！” 第91章 哭发怕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谎言？！” 那轮廓就像是一个蹲着的狗，它抬了抬腿，“看来，你还是，选择相信关泽丽，而不是，我。” “你才刚刚晋升四重天，而我的境界按照这个来算的话，都可以称得上十重天了。” “十重天？”成芜摇头，“吹牛不打草稿。” 深紫之地的浓雾开始快速流动，随着那轮廓的起身而消散。 首先露出的是它的头，一个有棱有角的紫色东西上是昆虫复眼似的密密麻麻的黄色眼睛。 等成芜完全看清楚了它，就是一条类似紫水晶切割而成的狗形工艺品，头上被虫卵寄生了一样。 蹲着大概有一层楼高。 “小子，现在，你敢来挑战我吗？！” 成芜发现这玩意儿的确很难对付，它说自己已经晋升四重天，应该是可信的，那么是否对彼界的掌握更多了呢？拿出更多，更高位的东西也就不会头晕了呢？ 成芜拿出几件绝火神庙的符衣穿上，还好，只是对精神有些许压迫感，远远没有那天在卧室里的那么夸张。 哭发的百目忽然全部对准成芜，像是在审视一样。 “你比我想的还要不简单，小子。”哭发说着，紫色浓雾又包围起来，百只金色发亮的眼睛如探照灯一般射着光柱。 成芜已经把自己包成符衣粽子，随时可以转为宙帝形态，不过这么多符衣已经到他精神崩溃的边缘，再把绝火神剑拿出来的话，估计就不行了。 哭发眼睛射出的光柱忽然指向成芜后面，不断地颤抖着，这是，瞳孔地震？ 成芜向后转身，紫色的浓雾后透出一个缓缓走来的娇小身影，它穿着紫色裙子。。。是关泽丽！ “关泽丽？你怎么来了？！”成芜其实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万一又是深紫之地的什么规则或是哭发的什么把戏呢。 “嗯，小女实在是没想到圣上您会直接到这里来，还是对不起，虽然都是它干的。” 关泽丽指向哭发。 “其实中的口诀不难，甚至自由发挥都可以，只需要在这句话里带有灾厄天阵就可以了，难的是要接受深紫之地幻境的考验。” 关泽丽解释道。 成芜点头，“所以，这狗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泽丽凝视着哭发，喃喃道，“说到它就不得不提到这片区域，深紫之地。” “我看史书上写，深紫之地最初是我们有灾一族的符力源头，其实现在也多少有点，如果您看得仔细的话，应该就会发现我在使用灾厄天符的时候，会有深紫之地的投影。” “不过深紫之地的来源，我就不知道了，至于它，是这片区域与生俱来的生物，出不去的。” “关系，深紫之地和我们有灾一族以及灾厄之首有很大关系，而和它没什么关系，而且它很喜欢说谎和捉弄人。” “嗯，那现在？” 关泽丽很熟一样地搭上成芜的肩膀，“当然是离开啦，走吧。” 成芜斜眼撇着，“哭发，为了证明你的演技差，有必要给我暴露那么多真实情报吗？” 关泽丽摇头消散，果然是哭发的二层幻觉，它又四肢着地，走向成芜，“你，一个小小四重天，为什么如此难缠？” 成芜耸肩，“那你又为何纠缠我如此久？！” 难道非要动武吗。。。其实成芜根本不想和它打，感受符力，哭发应该是六甚至七重天，用彼界变为宙帝状态，强行提升境界，并且没有绝火神剑，对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是要命的挑战，绝对不可取。 哭发依次序眨眼，“这么多年了，我见到的除了紫色粘液就是蛮横无理的混蛋，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常人，我不得留下来好好玩玩。” 成芜深呼吸，平稳情绪，减轻彼界的精神压迫，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不知道吧，其实我。。。” 马上进入彼界，成芜召唤彼界万相。 “关泽丽之相即是我相。” 彼界万相没有反应，他好像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关泽丽，前灾厄之首！”成芜补充道。 彼界万相一听，连忙摇头，“此相因果太重，我不敢。” “你不敢！？那我直接观想关泽丽了奥！” 成芜本想把这个作为最后手段的。 彼界万相一听，“关泽丽之相即是我相。” “哪有你变得这么快。。。”话还没说完，成芜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关泽丽，但瞬间被一股实质性的画面充盈脑袋，夹杂着上古有灾一族的画面和某东西的疯狂呓语。 本就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成芜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消灭。 他一下跪在地上，鼻血喷出来溅在白色的沙土和关泽丽紫色的裙子上。 一阵大喘气过后，成芜好不容易爬起来，眼前的世界被红色所覆盖，嘴里尽是铁锈和血腥味。 抹了下脸，成芜看着自己，也就是关泽丽白皙的右手沾满了血液。 观想出一面镜子，成芜发现自己的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七窍流血，头像是挂着一个秤砣，抬不起来，这状态就像是那天刚刚发现彼界而观想出一大堆符衣差点死了的那种状态。 捧一把水洗过脸，成芜以关泽丽的外貌退出彼界。 “成芜只是诱饵罢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哭发。” 成芜学着关泽丽的语气，抽出观想的凶灾天，刚才进入彼界已经把那些符衣都接触解除了，而观想凶灾天和观想绝火神剑的精神压力其实差不多。 哭发明显地瞪大所有眼睛，深紫之地开始这些颤动，“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 成芜装模作样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中指，“上有天。”背后的符文亮起。 又转为点赞的手势，“下有灾。” 哭发的瞳孔颤抖起来，紫色和金色的颜色疯狂交融。 成芜取消灾厄天符的仪式，“不不不，我不想这样。”说的同时，他悄悄将一枚飞剑符贴在凶灾天上。 哭发疑惑而害怕地盯着关泽丽。 “我是要。。。凶灾天！”凶灾天拖着紫色流光尾迹飞出，开始在成芜背后画着符文。 哭发像一只真正的小狗一般呜呜几声，瞬间连轮廓消失不见。 同时，成芜也感觉到自己回到了现实，一层浅紫色的透明膜消失了。 赶忙变回原样，成芜看到了南山和拿铁，旁边是一脸呆滞模样的关泽丽，她发现成芜醒了，也反应回来，“啊，圣上您醒了！” 第92章 十六年前 成芜当然也发现了关泽丽刚才的异样，看来自己如果变成某些因果太大的相的话，双方都会有影响。 “以哭发的性格，想必您已经知道怎么使用了。”关泽丽对哭发好像很熟悉。 成芜微微点头，他还是有些累，头也沉重。深紫之地。。。成芜好像预想到可能以后会经常去这里，经常和哭发打交道。 “我们快回去吧，小雪都要放学了。” 北部民间协会，不冻河源头山洞。 肖红星设置好光球，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差不多明天早上就完全化开了，可能会有一点点浮冰。 他又站起来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她怎么才几十年就醒了。。。 山洞并没有任何异样，隐藏的符阵倒是不见踪影，也正常，一般符阵的极限使用寿命也就二十年，过了这么久才崩溃也是奇迹了。 忽然，肖红星背着的莫辛纳甘有了动静，她端枪出现在旁边，抬手理了理白色绒毛护耳冬帽子的护耳片，“有人往这边来了。” 肖红星知道是谁，就只是静静地望着洞口的方向，果不其然，金白混杂着雷电冰火的身影出现。 肖红星眼皮动了动，“冰火雷风光，你行动挺快啊。” 自称肖余心的少女歪头露齿微笑，“我可是您肖红星的女儿，虎父无犬子，你说对吧，爸？” 肖红星嗤笑，“我可从来没承认你是肖余心。” “不不不，爸，你错了。”肖余心摇头，“我们俩都是你的女儿，但列车员不是肖余心，我也不是肖余心，当我们俩为一体时，才是肖余心。” “你干便干，为什么要杀生无数。”肖红星没有理她的话。 肖余心噗嗤一声笑了，耸肩道，“我看他们不顺眼，就随便杀喽，况且我只是漏出一点点读力，谁叫他们这么弱不禁风呢？” “而且，这些愚昧无知而又本性邪恶自私的东西，杀再多也何妨？”肖余心的眼神里喷薄而出杀气。 “你已经，七重天了？” 肖余心掰着指头数了一下，“本来是二重天，多一个元素就多一重天喽，这么简单的加法。” “所以说，爸，你什么时候把剩下两个给我啊，红黄绿青蓝，火光风冰雷，橙色和紫色是什么元素我都不知道嘞。” “已经七重天了。。。”肖红星百感交集，其实眼前的这个肖余心真的能和列车员肖余心一样算是他的女儿。 十六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成为符师四年但已经是在职符师的肖红星抱着一个濒死的女孩疯狂冲向郊野，他和女孩的身上被雨水冲刷着血液。 “余心，撑住，撑住，爸爸在，爸爸一定会救你的，不要睡，不要睡啊！！” 怀中遍体鳞伤的女孩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爸。。。我，好累。。。” 刚才，肖红星在远处就发现自己的家被大火和浓烟所吞噬。 肖红星冲进去后，发现肖余心躺在地上已经昏迷，更奇怪的是，这些火焰有着强大的符力，将肖红星甩出试图救援的符全部被压制，不起作用。 肖红星便冲进火场抱起肖余心就跑，此时他才发现，这里是神佑空间。 在途中肖红星好几次试图使用符咒，但发现一直被压制着，不起任何作用。 并且肖红星本来是往镇上跑的，却发现越跑越往密林深处了。 直到他踩空滑倒，抱紧肖余心摔了下去。 等肖红星醒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在山洞里了。 他爬向呈大字形仰面朝天的肖余心，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设想的最坏情况发生了。 “不！不要！”他伸出食指探鼻息，没有，撑开眼皮，瞳孔已经放大，摸着身体，已经开始发冷。 一切都在告诉肖红星，女儿已经死了。 肖红星的精神砰一下炸开，只见周围的草，岩石，河流里的水，地上散落的符咒，它们全部变成了一个一个少女，眼神落寞，悲哀地看着肖余心。 “你，你们，有谁能救救她啊？！”肖红星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走向一个短距传送符化为的少女，“你，你们能救她吗？你，你们能救我吗？” 她摇了摇头，指向天空。 肖红星抬头望去，黑暗潮湿的洞穴壁被一阵白色的强光所替代，肖红星用手臂挡住眼睛，放下之后，他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地下是一片绿色的植物海洋。 肖余心的尸体飘在自己面前。 他连忙划过去，抱住女儿已经凉透的身体。 “我可以救。”一个模糊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发着光的长条事物飘下来。 肖红星捧起双手，那东西缓缓落在手心，肖红星定睛一看，是一支里面分层次装红橙黄绿青蓝紫彩虹七色的玻璃针管。 “这，这是，你是？” 天空中的声音又响起，“世间万物，分阴阳双生，你要救她，就注射吧，不过，会再生出一个完全阴暗面的肖余心。” 肖红星没有犹豫，将彩虹针管插进肖余心尸体的脖颈，注射进去，顿时尸体射出绚烂夺目的光芒，将肖红星炸开。 “可以用这个符阵封印阴暗面，不过，数年之后，一切责任自负。” “最后，肖余心，十周岁，生日快乐。”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肖红星的脑海渐渐勾勒出一面符阵，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今天是女儿的十岁生日。 肖红星是被一只手指戳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短距传送符变成的少女没有消失，其他的倒是暂时没看见。 肖余心躺在旁边，胸口缓缓起伏，面色也健康红润。 另一个白发的肖余心也躺在旁边。 肖红星默默注视着她，转头看向吗和传送符少女，“你们是哪里来的。” 少女眨眼，“你的彼界。” 肖红星愣了一下，他有彼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高兴不起来。 “能帮我挖坑吗。” 传送符少女点头，抱着一坨土传送到旁边，这倒是个挖坑的好办法。 肖红星则在河流源头以坑为阵眼画符阵。 把白发肖余心埋进去，土坑很快开始发热。 这是肖红星发现对他的符力压制也消失了，便背着女儿用传送符离开洞穴，到了森林边缘，肖红星找了块空地，准备在这里搭个小木屋，就此安家。 第93章 肖余心逃离 “呵呵呵，女儿真能干，爸爸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们余心已经收集五个了。” 肖红星的语气很奇怪，分不清夸赞还是嘲讽。 “呵呵呵，您不知道。。。”甜美微笑的肖余心忽然狰狞地咬牙切齿，“你个老东西，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傻？！不拿元素给我，就拿命！” “砰！”莫辛纳甘率先扣动扳机，符文银子弹从肖余心的额头穿进，在其中旋转翻滚，将组织搅碎爆破，又从后脑勺射出，打在后面的墙壁上。 头破血流惨不忍睹的肖余心愣愣地抬起手摸着额头上的大洞，“这么痛？爸？你打我敢打得这么痛？！” 肖红星眯起眼，拿过步枪，“这里不适合和她打，你先走。” 莫辛纳甘点头，“yep。”便消失不见。 肖余心雷电环绕右臂，加上一股火流直冲肖红星。 肖红星被一个少女抱住，传送离开到洞口，同时进入神佑空间，他脑海中勾勒出一面十分复杂的符阵，“哼，今天见女儿，不得给她个大礼物。” 他又甩出几张替身符，真身则悄然隐去。 肖余心的雷火冲击炸起的烟尘散去后，发现大坑内没有肖红星的身影，便迅速御风冲出洞穴。 刚见到光亮，肖余心谨慎地使用光元素射出激光，被晃了眼睛的同时，肖红星出现在她的视野盲区，抬枪瞄准。 肖余心眼皮一跳，收回激光后留下一面冰墙，迅速翻滚躲回洞穴内壁，子弹打进一米厚的冰墙嵌在里面，失去动能。 “老头！你要赶尽杀绝？！” “明明是你先要我的命。而且，你这叫七重天？被我一个法器就轻松压制了？你装成这样，还要保留什么？” 肖余心见自己已经被敌方猜透，便不再掩饰，肆无忌惮地向外输出如潮的符力。 五种元素以自然的形式将洞穴冲垮，废墟之后是更多的龙卷风，闪电，冰渣，火蛇和光波。 风云变色，天上向下压低的乌云和地上的积雪几乎成了大坨，天地中心之间仿佛只留疯狂输出的肖余心。 这还仅仅只是七重天而已，如果让她把七色集齐，恐怕又会上演百年前东部协会灾厄入侵的惨剧。 肖红星放下枪，屏息凝神肃立在其中，散发符力抵抗着这股压迫，如果是两三重天的新手符师在这里，恐怕早就变成一块肉饼了。 肖红星周围微风习习，吹动他的衣摆，这微风与肖余心狂暴的风元素完全不同。 肖余心已经看不出人形，只是一个向外输出五种元素符力的椭圆形光球，她发现了肖红星，向这边冲来。 肖红星身边的微风渐强，军大衣亮起符文，他将一张储藏符从中撕开，里面的事物一下子冲出，化为几十个神态装束各异的少女，她们飘在肖红星身后结成一个大型符阵。 又甩出一张储藏符，里面是炉子斧头发电机等平常物品，她们都化为人形，把自己的手搭在肖红星肩上。 “准备冲击！！！”肖红星喊道，身后众人马上紧绷神经，如临大敌。 肖红星也发出绚烂的金光，和肖余心碰在一起发生巨大的爆炸，并且符力全部被肖红星收于二者之间，没有扩散出来。 肖余心阴险地笑看肖红星的肉体被强大的符力撕碎，但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那肖红星死后变成一张替身符化为灰烬。 她连忙逃开，只留下一块符力大大压缩的死区，在接下来的一年内，这块大概直径一百米的区域不会存在任何物质，包括空气。 有六重天以下的生物只要踏进，就会被撕碎，消灭。 肖红星彼界召唤出的少女也全都不见，肖余心已经遍体鳞伤，左顾右盼都没有发现肖红星的痕迹，她造成的天地异象也全都不见，重归平常。 “老头！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可恶！有能力就亲自出来和我打！用替身符算个屁本事！你出来啊！”肖余心对着千疮百孔的雪原破口大骂。 “嗯，终于准备好，可以出来了。” 肖红星缓缓凭空走出，身边极速环绕着几十枚神佑符。 肖余心抬眼笑道，“诶呀，这不是我亲爱的老爸吗，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躲猫猫是你赢了！” 肖红星也笑道，“好女儿！爸给你个礼物！” 只见几十张神佑符变成几十位圣洁的白衣圣女，她们环绕在肖红星身边笑语盈盈，好像在吟唱着什么，肖红星则低头不语。 肖余心一见，只觉大事不妙，有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正从天上向这边坠来！ 她惊恐地看着肖红星。 肖红星抬起头，脚下黑白二色亮起，同时天空中一道光柱打在他身上。 “没错，你猜对了，就是。。。” “神降！！！大生生神！” 一道虚虚渺渺的影子随光柱落在肖红星身上，但是这毫无异象的平常情景之下的符力是肖余心感受都不敢感受的。 她瞪大眼睛扭头就跑，以拼命的速度御风飞逃。 肖红星只是对着已经逃远的肖余心抬起右手，肖余心的心脏就一阵悸痛，差点身体崩碎，如果不是把五种元素符力狠狠地扎在身上，恐怕他的肉体就会瞬间爆成一团血雾，然后精神也瞬间崩溃。 肖红星没有再选择扼杀，一是跑太远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二是他快不行了。 赶快解除神降，肖红星跪在地上，喷出一口老血，用一张岐黄符化为的医师少女给自己疗伤。 又掏出一张储藏符，少女背着一个箱子侧耳倾听肖红星的话，“快点封锁这片区域，不要让她跑了，她的外貌特征和能力。。。” 等说完之后，储藏符少女郑重点头，化为金色流光远去。 “真累啊，发电机，你们给我抬回去吧。” 发电机元气活泼而又天真的声音没有响起。 “发电机？”肖红星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爬起来，发现斧头，炉子，莫辛纳甘等人都围成一圈。 肖红星快速走过去，只见发电机的本体已经破损大部分，零件四散，机油都漏光了，而人形则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是刚才太强烈的符力对冲把她波及了。 第94章 老白 现代机械本就不适合拿来做法器，更不用说是肖红星彼界所维持的人形。 在和肖余心的阴暗面交过手后，他开始有些后悔把发电机带出来，以前只是把她们当做会说话的法器看待。 不知为什么，见到发电机这样躺着，他开始有点怜悯，“快，快把她抬回去，找人来修。。。” “什么时候你觉得她们不是人，只是法器？”一个女声传来。 肖红星抬起头，发现她们都变回了物件，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金发女性缓缓走来。 “你是？”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天，你根本没有救活你女儿的命，真正的肖余心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而现在的两个肖余心，只是你彼界，人形化的彩，虹，针，管。” “轰隆！”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肖红星，他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咖啡师抬头只露出一只眼睛，微笑道，“刚才，才用了我的力量，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道更大的晴天霹雳击中了肖红星，他颤抖着跪拜，“参见，大生生神。” 咖啡师叫他起来，“以后还是多把她们当人看吧，还有，你需要等一个人。” “是谁？” “你以前见过的，成芜。” 咖啡师离开后，肖红星跌跌撞撞地奔向发电机，将周围散落的零件收集起来，“乖女儿，爹爹，来救你了，你千万不要睡啊。。。” 等成芜一行人回到家，再顺便拿过快递，中学的放学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便直接去了学校，开车五个人刚好能坐满。 等最后一节课结束，移众人早已按耐不住离开的心情，嗖地一下离开。 成如雪心事重重地收拾书包，王维在角落里假装拣书，实则偷偷观察着成如雪和戴望梅。 “如雪，你怎么了？忧心忡忡的？”戴望梅其实也看成如雪很久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成如雪微笑，“没有啊，只是有些家里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哦，那我走了，拜拜。”“嗯，拜拜。” 等二人离开，王维最后一个跟着戴望梅走出教室。 戴望梅正走着，忽然发现学校里的人全都消失不见，连忙转头，结果只看见一只黑色的巨手抓住自己，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成如雪出校门，找到熟悉的车牌，成芜摇下车窗，“来，上车，今天可能有点挤。” 成如雪看见副驾驶位上是拿铁，而后面二人坐得远远的，互相讨厌对方似的。 “你们是。。。？” 关泽丽眼睛一亮，“您就是圣上的妹妹吧！快来坐快来坐！” 成如雪不明白这个穿着像cos一样看起来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在说什么。 旁边那个穿旗袍的大姐姐则截然相反，只是看了一眼，“成如雪？叫我南山就行。”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梦，看向关泽丽，“你说我哥是圣上，他是哪个皇帝？！” 成芜一听，转过头来。 “当然是伟大的宙帝了！”关泽丽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成如雪的手坐上车。 “宙帝？” “咳咳，这事我们回去再说。”成芜打断道。 王维抓住了昏迷的戴望梅，正想写储藏符让成如雪知道，好以此来要挟和做陷阱。 但教室的等扇了两下就熄灭了。 王维已经成了上诞，在黑暗的环境中也有视力，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王维对准黑影用巨手轰去，将墙拍碎，但废墟下却不见那黑影了。 刚警惕起来，王维却发现背后课桌上的戴望梅消失了！ 戴望梅的家离学校远，所以周日只独自在附近的一个租房里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白衣飘飘却衣衫褴褛的身影抱着戴望梅贴近地面飞行。 这一片区域就是学校租房区，是欧式老小区改的，周围是被爬山虎盖满的长矛围墙。 昏黄的路灯下，白衣身影将戴望梅轻轻放在长凳上，然后抚摸着她的脸。 白衣人穿着边缘破碎的白衣长袍，鞋子也是肮脏的白色布鞋，双手用绷带缠着，头上是类似阿拉伯式盖住脸的白色头巾，一点皮肤也看不出来。 戴望梅的眼皮轻颤，随后醒来看见白衣人，尖叫起来。 白衣人像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把戴望梅的嘴巴捂住，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巴的位置示意她安静，“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声音十分沉闷，一点也听不出来任何特征，连性别都无法判断。 “我要把，你送，回家，家。” “你到底是谁？”戴望梅见白衣人真的没有恶意，便放下警惕。 白衣人微微抬头，好像是在思考的样子，“他们叫，我疯，子。” “他们？谁叫你疯子？”戴望梅对白衣人来了兴趣。 白衣人好像没听明白，没有回复。 戴望梅伸手想掀开白衣人的头巾，被白衣人紧紧抓住手腕。 用力太大，戴望梅“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把白衣人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对，对不，起。” “不要掀，我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在戴望梅的家门口，二人挥手告别，“好啦，就这样说定了，我就叫你老白了！拜拜！”说完，打开门进了屋子。 白衣人机械地挥着手，等戴望梅完全关门后，他还在门口静立了三十分钟，直到确认没事了之后才原地消失不见。 王维知道戴望梅住在这片租房区，便摸索过来，找到了戴望梅住的小房子。 正想动手开门，突然他只感觉到右脸火辣辣地疼，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几百米外的树林里了。 他完全蒙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正走了几步，他的腰又像是被折断了一样的痛，等又反应过来，他已经漂在几公里外的河里了。 王维傻了，戴望梅到底是啥能力？ 他摸着自己鼻孔里流出的黑色鼻血，嘴里和耳朵也冒着血，身体一动就痛的不得了，可以确定是人打的，但这是戴望梅干的？ 王维惨叫几声，忍着剧痛游到河边，不敢再有去找戴望梅的想法，谨慎地离开租房区。 果然这下就没有异样了，看来确实是戴望梅干的，可恶，藏得真深，等明天我再。。。 他刚刚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鼻子骨折了，之后是脸上火辣辣地痛，再之后就头痛，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