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诡道夺长生》 第一章 阴阳之间 仙盟二十一年。 临江城。 “今天这是谁成亲啊,排场这么大?” 酒楼旁边,程渔坐在一颗大石头上,一只腿踩在上边,嘴里还磕着瓜子,这瓜子有点潮,不脆。 浩大的送亲队伍吹吹打打,唢呐声铜锣声喧嚣震天,听这架势就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然不至于八个轿夫抬着,娶这种千金这辈子自己是没指望喽。 程渔心里刚这么说完,轿子就停在了自己跟前,一群人拥簇着自己,让他去接亲,突如其来的新娘让他一头雾水。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穿着一身喜庆的新郎服,胸口还绑着个大红花。 “今天我结婚?好像是我结婚。” 他开开心心的走上前去,踢轿子请新娘下轿,然后扶着自己的美娇娘准备拜堂,一切似乎十分美满。 拜完天地之后,新郎官程渔激动的掀开新娘的盖头,红色盖头之下,赫然是一张青白色的死人脸,眼珠雾蒙蒙的,像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突然都变成了青白脸,黑色的指甲长的吓人,乌黑的眼眶和紫色的嘴唇无不透露着诡异。 他想跑,却被化成厉鬼亲友抓住,好多人张开紫色的嘴唇,尖锐的犬齿慢慢向程渔的喉咙靠近。 啊! 程渔被吓醒了,这个梦让他心跳加快,神经紧张。他今年19岁,在卢员外家做短工讨个生计。这半年自己老是做噩梦,搞的他精神恍惚,走路都疑神疑鬼。 刚开始这些噩梦还比较轻,他虽然紧张,倒也能睡得着,也就没在乎。但是这两天可不得了,噩梦越来越吓人,他的精神头也一天比一天差。 眼看好几天都没睡个踏实觉了,这才是备足银两,到临江城最大的寺庙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 但是到这才知道,不是磕个头,烧个香就完事了,还得捐香火钱,看着别人几两几十两的往里捐,他也咬着后槽牙捐了二两银子。 从寺庙回家的路上,天气阴沉的厉害,又闷又热,程渔又好几天没睡,此时疲惫到了极点,就想找个地方躺那睡觉,这才刚睡着,就被这诡新娘给吓醒了。 醒了之后,周围居然还有许多诡影,围着程渔纷纷扰扰,影影绰绰,用极长的指甲,挠着旁边的石头,发出的声音既尖锐又凄厉。 “没个头了是吧?” 周围睡觉的几个乞丐,依旧躺在地上悠闲的拍着肚皮,似乎这些诡影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程渔暗骂一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捂上耳朵打算睡觉,等凉快点再赶路。 可能是他实在太累了,这一觉他睡得非常的踏实,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握草,睡过头了。” 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到家都不好说了,程渔站起身来赶紧朝着家里跑去。 然而,跑着跑着,程渔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没看见个人啊?旁边的酒楼空荡荡的,戏楼里也是鸦鹊无声,这还是那个繁华的临江城吗? 这也太邪门了吧? 程渔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慢下脚步打量着四周,到处都充斥着一股霉味,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看向原来人声鼎沸的汇金街,所有的酒楼商铺看上去都破旧不堪,蛛网出现在每个角落,甚至青石铺成的街道上都长出许多乱蓬蓬的杂草。 程渔缓慢的走在汇金街上,背后的冷汗浸透了他的粗麻短衫,脉搏和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他不停的用自己的脏手擦拭着脑袋上的冷汗,终于,他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 “有人吗?” 然而,这声过后又是寂静,只有自己的回音在街道上飘荡着,临江城的繁华仿佛是很久以前了,现在的临江城只有程渔一个活人了。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程渔刚这么想,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被划伤了,他抬起手臂一看,上面刻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大字——“屍” 剧烈的疼痛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梦! 恐惧瞬间填满了程渔的大脑,整个人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冷汗将他的头发完全浸湿,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如果自己坐这里不动的话,只能等死。 程渔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终于,双腿不再颤抖,他再一次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他颤颤巍巍的在这条街上继续摸索着。 太吓人了,程渔看向这条街的尽头,看起来像是一个村子,那不是有很多亮光吗?像是点的灯笼,到那儿应该就能看到活人了。 他咽了口唾沫,再一次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慢慢的向那个村子走去。 雾气越来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天上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什么东西,空气里除了霉味,也传来了第二个味道,烧焦的味道。 程渔伸出双手,天上飘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上,是灰烬,像是什么东西?刚烧完,剩下的灰,他还正在思考着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半截纸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纸的形状,慌忙扔开,是铜钱,纸铜钱,冥币!给死人的钱! 这时候他也走到了刚刚发出亮光的“村子”,他定眼一看,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村子,而是一块坟地,刚刚看到的亮光,是许多坟头前亮起的蜡烛。 正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就像是结婚时吹的唢呐和敲的铜锣,他扭头看去,朦胧的雾气中,他隐约的看到那是一群红色,好像是一群接亲的队伍,一群轿夫穿着红色的短打劲服,而后面抬着的正是一个鲜红的轿子。 在队伍的最前边有两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高举着两个牌子,那两个牌子上是——囍…… 程渔吓得魂都要丢了,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扭头就往坟地左侧跑,离开这里,这是他大脑里唯一的想法。 但是跑着跑着,他就跑不动了,腿开始发软,嗓子也干的厉害,后面的吹打声却越来越大,喜庆的声音在程渔耳朵里分外凄厉。 此时,程渔旁边赫然出现一座高大的院子,墙壁看上去是由青石砖垒成的,每块砖上都有浮雕,这手笔堪称奢靡,他定睛一看浮雕的图案,直接被吓的一声大喊: “妈耶!!!!!” 这些浮雕上刻的是一个又一个骷髅,这些骷髅看起来像是在往外爬,虽然他们没有五官,但是能感觉到他们在恐惧,想要逃离,程渔晃了晃发懵的脑袋,继续打量起这个大院。 院子的四周插着三角旗,三角旗上的图案因为雾气看不太清。门楣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字——“义”。 不过因为程渔认识的字实在不多,所以只感觉这像是伏羲的羲字,也没太在意。 两扇厚重的木门上刻着拔舌地狱和阿鼻地狱的景象,狰狞与恐怖在这上面活灵活现。 门口有两个石雕,一黑一白,一个手里拿着枷锁,另一个手里拿着鞭子。这一黑一白,两个石雕上也带着一黑一白两个帽子,白的上面写着一见生财,黑的上面写着天下太平。 黑白无常! 看到这两座石雕之后,程渔下意识的远离这个院子。只要不是有人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打死他,他都不愿意进这个院子。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前面传来一片哭声,而且越来越大,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妈耶!是个送葬队伍。 五个披麻戴孝的大汉带领着整个送葬队伍,为首的那个手里拄着哀杖,肩上扛着幡,后边四个并排走着。 外边的俩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奠”,里边的俩举着花圈。 好几个大汉抬着漆黑的棺材跟在五个人后面,再往后的队伍哭声震天,各个身穿孝服,向着程渔的方向就过来了。 屁股后边是接亲队伍,前边是送葬队伍,自己这算是没得躲了。 不对,有得躲! 程渔看了看旁边的这个院子,黑白无常依旧笑盈盈的拱手站在门口。咽了口唾沫,走上前去,推开了这扇厚重的大门。 “反正烂命一条,干了!” 第二章 搏命 程渔费劲的推开这扇大门,顺着门缝吹出来的凉气让人汗毛倒竖,但是他没得选。 “支——啪!” 他怕不好关门,只开了个缝,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后,赶紧把大门关上,整个人瘫在坐在地上。 心脏在不停的打鼓,唢呐声,铜锣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吵得程渔心里直发慌。 他的眼睛贴在门缝上,战战兢兢的看着外边,呼吸都不敢使大劲,生怕外边注意到。 两支队伍在不断的靠近,天上的灰烬也纷纷扬扬的继续飘洒,一直快到大院门口,他这才看清了,没有一个人是在走路,他们都是双脚并拢,跳着前进。 两拨人刚好在大院门口碰面,这回程渔看的真真切切,这些人的脸色都是白中泛青,毫无血色,嘴唇发黑,眼睛泛白,在颧骨位置有着非常扎眼的两团红。 程渔把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作响,脑袋上的青筋剧烈的起伏着,宛如一条条巨蟒,身体也绷到了最紧。 他和两只队伍太近了,以至于他能看清太多细节。 轿夫抬着的不是轿子,而是红色的棺材。棺材上的新娘盘腿而坐,乌黑的长指甲轻轻敲打棺材的声音,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另一边的黑色棺材上,一个面色铁青,满脸皱纹的老人身穿黑色寿服,端坐在棺材前段,程渔看着老人脸上的印子,不知道是老人斑还是尸斑。 两波队伍交汇在一起了,但是没有人撞在一起,他们就好像是虚幻的身影,互相穿过彼此的身影,程渔看着他们分道扬镳,直到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妈呀!” 等他们走了以后,程渔直接瘫倒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缓了缓,随后使劲搓了搓凉透了的四肢,过了好大会才真正缓了过来。 站起身来粗略的看了一眼院子内部,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是“义庄”,停放死人的地方…… 院子的地面全是青砖,墙壁上画着各式各样的复杂图案,程渔认得,那是符箓,道士做法事用的符箓,连颜色都是一样的腥红色。 内院大殿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横六纵二十四口棺材,棺材上都压着巨大的佛像。 大殿门口摆放着两个高大的石像,正是护法金刚,手里拿着手腕粗的金刚杵怒目圆睁。 不过程渔并不打算进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扭头拔腿就要走。 门消失了?! 进来的大门消失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代替了门的位置,他用力拍墙,但是只能感受到墙壁的冰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程渔的脑袋“嗡”的一声,他耳鸣了,感觉这个世界非常的不真实,好像和自己脱节了。 心跳和脉搏已经失控了,宛如咚咚作响的战鼓,震得程渔脑袋涨痛,就像要炸开一样。 他揉了揉涨痛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的心——乱了。 “只能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他拔起灌了水银般的双腿,缓慢的向前挪动着,看着那些整整齐齐的棺材,还有棺材上的佛像,所有佛像慈眉善目,低头含笑。 但是在程渔眼中,尽是阴冷,他忍不住这种阴冷,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在进入大殿之前,他看了一下两边的护法金刚,正好怒视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明正典刑,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 迈过高高的门槛,他终于走到了殿内,大殿最深处是一个半人高的高台,上面有一个硕大的石佛,石佛双手合十,好似正在参禅打坐,但又好似在招架面前的宝剑。 一柄长剑穿过石佛双手合十的手掌,刺向石佛胸膛,而长剑的主人是一个已经化作枯骨的道士。 枯骨道士仍然维持着生前奋力一刺的姿势,一切就这样停在那里。 “啊!!!! 手臂上的“屍”字突然渗出大量鲜血,滴落在石砖地面上。 这些血液并不是在地上滴成一滩,而是变幻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好像是什么术式,程渔看不明白,拔腿就要往殿外跑。 这时,他突然发现两个护法金刚居然活了,一个堵在大殿门口,一个进来直冲冲的走向程渔,程渔人都懵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护法金刚走向自己。 “呼——” 护法金刚直接伸出大手抓向程渔的脖子,程渔吓得血都凉了,双腿当即就不受控制,直接瘫在地上,而这也刚好躲过护法金刚的抓喉。 眼见自己没擒到,怒目圆睁的护法金刚好像更生气了,抡起手上的金刚杵就是一个下劈。 程渔疯狂锤打着自己的双腿,但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刚杵,他调动浑身的力气打了个滚。 “嘭!” 石砖裂成了好几瓣,金刚杵也断成了两节,护法金刚抡起醋钵大的拳头奔向程渔。 而程渔呢?刚好滚到高台之下,刚才他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困兽犹斗,何况是人? 血性在此刻冲上了大脑,程渔直接站起来扯下枯骨道士的剑鞘,奔着护法金刚就去了。 “我艹你ma。” 他抡圆了剑鞘直接砸在护法金刚的头上,虎口被震出血,剑鞘直接被震脱手了,石像的头也被砸出一个裂缝。 护法金刚一拳轰在程渔胸口,他整个人直接飞起来,然后硬生生砸在高台上。 程渔感觉嗓子眼直发甜,应该是被打的要吐血了,但是他强行咽下这口血,伸手握住剑柄,直接从石佛合十的掌心中将长剑抽出。 “我艹你大爷!” 精神无比抖擞的程渔高高跃起,使出浑身的力气挥剑跳斩,重重的劈在护法金刚的头上。 这一击势大力沉,手中的宝剑应该也是神兵利器,直接砍下了护法金刚的头颅。 程渔喘着粗气,浑身都脱力了,手中一松,宝剑“当啷”一声,落在高台上,他也直接瘫坐在地上,仿佛刚才这一击耗尽了他的精力。 正在此时,旁边道士的枯骨射出一道金光,正中程渔头颅,下一刻,他直接头昏脑胀,脑海里出现一段金光灿灿的信息 姓名:程渔 身份:召魂师 寿命:22(19) 技能:请灵 阶段:一阶(0\/1000) 什么玩意儿?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没来得及多想,门外另一个护法金刚已经冲进来了,他只能准备捡起剑,再和这个护法金刚搏命。 但突然,背后慈眉善目,大耳垂肩的石佛发生了变化,手臂变长,手掌变大,轻而易举的将程渔握在手心。 饶是程渔全力挣脱,但是大手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在不停的加大握紧的力度,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捏断了。 就在程渔陷入绝望之时,那个化作枯骨的道士浑身金光大作,单手掐出一个法诀,随后程渔只感觉浑身一轻,整个人解脱了。 再回头一看,那石佛的右手已经不见了,长剑凌空停在程渔面前,浑身冒出红光,好像在引导他提剑劈开这个石佛。 “这老道救我一回,我就也信你一回,嘿!” 伴随着一声低吼,程渔一剑刺向石佛面门,随后宛如筷子串豆腐一般,轻松捅了进去。 “刺啦——” 就像烧红的铁块碰到了凉水,石佛浑身冒起白烟,滋滋作响,不多时就化为一阵烟尘,消散在空气中,门口的护法金刚也随之化为飞灰。 程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临江城变为诡城,一个人都找不到,然后是一大片坟地,红白撞煞,被迫进义庄,觉醒召魂师,斩杀石佛。 太离谱了,这个过程所包含的信息太多了,每条信息都在刺激着程渔的神经,心跳和脉搏久久不能平静。 猛然间,天旋地转,这个世界就像是要崩塌一般,程渔刚要起身跑到外边,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程渔睁开眼时,天色还早,距离黄昏还有段时间,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果然是梦啊,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甩了甩脑袋,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虎口在流血,而且身旁放着一柄宝剑。 “握草,是真的!” 诧异之下,他直接喊了出来,旁边睡觉的乞丐被吓了一跳。 “你吓我一跳,怎么了这是?” “抱歉,刚才跌了一跤,虎口被地上的石子划伤了。” 那乞丐看了看程渔,脸色苍白,粗布滥衫,头发散乱着,虎口也流着血,卖相确实非常惨,就没说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程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但是除了伤口和长剑,脑海中的一串信息也强迫他接受这诡异的一切。 姓名:程渔 身份:召魂师 寿命:24(19) 技能:请灵 阶段:二阶(34\/1000) 等会,虽然有的信息他看不明白,但是上面写着他的命只能到24他还是认得的。 艹! 我也太短命了吧,就这还是加了两年的。这个“请灵”是怎么一回事? 请灵:可以将游离于世间的亡魂请到自己身上(小心被夺舍) 嚯,这可是道门仙家才会东西啊,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是凡人了? 但是只能再活5年也太心塞了,而且自知没什么本事,一不留神估计就被夺舍了,唉,倒霉。 程渔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暗暗思索,这把剑应该能卖不少钱,可是怎么带回去呢,这要是被人看见光天化日,自己拎着把剑晃悠,估计立刻就被扭送官府了。 唉,有了。 他用长剑砍了些树枝,随后把长剑放到中间捆起来,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捆柴火,看不出长剑了。 终于,程渔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卢员外家,背着柴火回到了牲口棚子旁边的柴房。 他放下柴火,取出长剑准备回屋,屋里传出一个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饭都凉了。” “我忘了,不好意思。” 随便应付了一声,程渔就拿出火石,准备打火,但是无论怎么打都打不着。 好不容易有个小火苗,还被一阵妖风吹灭了,程渔放下火石,揉了脑袋,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一股血腥味从屋里传来 下一刻,程渔直接如遭雷击,我还没有结婚呢,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过,屋里边的那个到底是谁? 血腥味越来越大,而且还不是传来砍骨头剁肉的声音,听到程渔毛骨悚然。 第三章 死局 血腥味越来越浓,里面那东西估计不是人,不然应该会把肉提前放血,不至于味道这么大。 程渔拔出长剑,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但是根本控制不住,双手跟抽风一样,握剑根本握不稳。 今天的一切消耗了他太多心力,现在的他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又不得不绷起疲惫的神经。 他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动作,提着剑小心翼翼的靠近房门,然后轻轻的推开木棍扎成的木门,但是木门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傍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吱——呀 伴随着木门打开的声音,里面的砍骨头剁肉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程渔心里暗道不妙,心脏在突突直蹦,他使劲咬了一下右手的虎口。 本身就有伤口的虎口这下更疼了,而疼痛终于让程渔控制住了手脚,四肢不再抽风,他长出一口气,慢慢的摸进房间里。 房间里很暗,只能看请身边的东西,他提心吊胆的走到案板旁,没人,他一直没看到人。 他伸手抓起案板上的东西,黏糊糊,凉丝丝,还有点弹性,分量还不轻,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了看清这个东西,他微微下蹲,把眼睛凑到东西面前,终于能看清了,但是刚一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他直接被吓得弹了起来,随后瘫坐在地上。 “妈耶!” 那是一条人腿,流着鲜血的人腿,大腿和小腿被分成了两截,白花花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血腥味正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的。 程渔的脑袋里再一次嗡嗡作响,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冒出,他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额头,但是却将手上的鲜血也粘在脑门上了。 冷汗和血液混在一起,这种味道刺激着程渔的嗅觉,他的恐惧终于突破了极限,怒火直接占据了他的大脑。 “特码的,出来,折腾没完了是吧?老子贱命一条,来拿啊!”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的怒吼成功让他驱除了所有恐惧,现在他只想和这些魑魅魍魉搏命,提心吊胆的滋味太难受了。 “啪嗒!” 一滴液体滴在长剑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程渔用手指抿了一下剑身上的液体,然后放到眼前看了看,闻了闻。 是血! 他抬头向上望去,正好对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几乎和魏哲贴在一起了。 现在那东西的双腿勾在房梁上,右手拿着程渔家里的菜刀,左手的黑色长指甲扣着一大块生肉,正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血。 “我干你酿!” 程渔下意识挥剑就砍,但是那东西却是反应非常快,用菜刀直接招架住长剑。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在黑乎乎的房间里,碰出一个明亮的火花。 因为本身虎口就有伤,这一剑又非常仓促,所以程渔一个没握紧,手中的长剑脱手了。 那东西松开双腿,直接从天而降,顺带着将程渔扑倒在地,一股冰凉直接贯穿他全身,这东西浑身都是凉的…… 程渔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脸,是卢升,卢府的管家,但是现在他面色铁青,还带着非常浓烈的尸臭。 虽然程渔感觉自己力气已经大了非常多,估计是因为觉醒了。但是仍然敌不过这个卢升。 一股寒意奔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他看的真真的,“卢升”拎着菜刀就要砍他脑袋,他拼尽全力握住这东西的手腕,但也只能看着菜刀慢慢接近他的脑袋。 “卢升”的小指滴出了一滴血液,刚好落在程渔的左眼,但他根本不敢眨眼,继续硬撑着。 眼见刀就要碰到自己额头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卢升”的手腕往旁边一推,自己的脑袋向另一侧一歪。 “锵!” 菜刀贴着他的耳朵过去了,而这时,程渔也摸到了脱手的宝剑,没时间找剑柄了,他直接抓着剑身捅向“卢升”的太阳穴。 “呲!” 长剑剑尖正中“卢升”太阳穴,腥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伴随着一阵“滋滋”声,“卢升”化作一阵白烟,消失了。 程渔刚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外边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与叫喊声,听起来好像人数非常多,而这些叫喊声里,不停的重复着几句话: “把他拖出来打死……”“肯定是这个畜生!”“我苦命的儿” 他刚起身准备看看情况,外面就传来了捕快的声音。 “搜!” “是!” 两个捕快一脚踹开并不结实的木门,手里举着两个火把,火光照亮了浑身是血的程渔,还有案板上血淋淋的人腿。 “大人,杀人犯在这。” 两个小捕快吓得脸色都变了,惊恐大喊。而程渔躺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边的哭声,叫喊声越来越近。 李捕头一马当先,冲到屋里,看到现场之后,直接招呼外边愣神的几个捕快: “抓起来,他敢反抗直接就地正法。” “李捕头,我冤枉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渔一头雾水,看了看菜板上的人腿,反应过来了,这是把自己当杀人犯了,立刻大声喊冤: “大人是卢升,刚才卢升卢管家想杀我,刚才……我……” 因为太过紧张,程渔直接丧失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然而就算他解释的再好,这件事情就已成定局,铁证如山,直接就把程渔捆了扭送官府。 一路上,看热闹的,报仇的,扔石子的多的是,而程渔被打的浑身是伤,踉踉跄跄的被拖到官府。 此时官府外看热闹的人乌泱乌泱的,有些人甚至穿着中衣,散乱着头发,也来看热闹,看向程渔的表情也不尽相同,有的神色惶恐,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摇头叹息。 公堂之上,卢员外的老娘——卢老夫人瘫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县令也没说什么,卢老夫人似乎刚从晕厥中醒来,脸上的泪痕非常明显,眼眶也是微微泛红。 当程渔被拖进公堂的时候,老人家的悲戚立刻化作怨毒的目光,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好像和这个犯人有着血海深仇。 而在公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块木板,上面像是一个没有左腿的人形东西,白布罩的很严实,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一片片血红渗过白布,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那个脑袋程渔认得,正是卢员外的长子,卢恒。 “卢老夫人,嫌犯已经带到,是直接判个斩立决还是秋后问斩?” 县令恭恭敬敬的请示着坐在椅子上的卢老夫人,毕竟这位老夫人的不少子侄都身居高位,小小县令当然是得罪不起,僭越些就僭越些吧。 卢老夫人将牙齿咬的嘎巴作响,那神情像是想把程渔生吞活剥,她张口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秋后!” 一旁卢员外的发妻,卢恒的生母突然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锃光瓦亮的匕首,直接刺向程渔,他虽是有心躲闪,但是终究是被捆的严严实实,根本动不了。 而卢员外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抱住发妻,生怕自己夫人捅死这个杀人凶手。 正当程渔纳闷怎么回事呢,卢员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劝住了自己夫人,也让程渔知道了原因: “夫人,娘的意思是别让这个混账走的太痛快,你怎么不明白呢?” “当啷”一声,卢夫人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也瘫坐在那里,用着狠毒的目光看着程渔,带着一丝疯狂开口: “好,我要让这个孽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番话卢夫人说的字字啼血,听的程渔是如坠冰窟。 现在他整个人都木了,脑子乱哄哄的,他明白了,怪不得要秋后才问斩,怪不得拦下卢夫人,原来是要折磨我。 卢老夫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对自己的儿媳说道: “云娘,我知道恒儿死了你很难过,恨不得生吃了这个畜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恒儿头七的时候,斩下这畜生的双手给恒儿祭灵,每过七天砍下一部分如何?” 公堂之上,卢家堂而皇之的讨论着程渔的死法,而在卢府附近,一个身披黑袍的女子手持罗盘,绕着卢府转起了圈子。 “奇怪,这诡怎么到这里就消失了,我没听说附近有哪位缉捕司的人啊” 第四章 提人 临江城监牢中,程渔终于醒了过来,他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潮湿与腐臭,但是他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庆幸自己还活着。 刚才在公堂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酷刑可以有这么多,从打板子,到上夹棍,疼痛一直在刺激着他早已非常虚弱的神经。 他挺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再一醒来时,已经在这监牢之中,看着幽暗潮湿的监牢,又看了看身下破旧的草席,远处的方窗照进来一块阳光,在这块阳光之中,浮尘草屑肆意飞舞。 身上的刑具倒是很全,脖子上带着枷,腿上还带着镣铐,自己无论是吃饭还是方便都要人辅助才行。 程渔想站起来,但是一动就浑身疼,他仍然强撑着站了起来,借着昏暗的光,他发现自己虎口的伤势居然已经好了大半,看来自己果真不是凡人。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接下来的几十天全是折磨,每天都是在绝望中度过,脑海里的金字写着自己能活到24,当时自己还嫌短,现在看来居然是一种奢望。 一股悲伤油然而生,虽然自己认为卢恒非常该死,但是自己可下不去这么狠的手,然而现在却要自己背这口黑锅。 不过卢恒也算是死的惨,不知道是哪位大侠杀了这个为祸一方,欺男霸女的祸害,他可是见过这位卢恒公子糟蹋太多小姑娘了。 这么说起来,管家卢升好像也经常帮卢恒打掩护,还经常克扣自己工钱,死了也活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程渔的心稍微好受一点点,但是很快又沉了下去,杀人犯是个屁的大侠,杀他们俩也就算了,还打算杀我,还要我背这口黑锅。 “程渔,出来,县令大人要见你。” 一个腰挎长刀的狱卒打开厚实的牢门,押解着他前往衙门的前堂。 刚一到前堂,两道目光就直射在程渔脸上,一道目光的主人穿官袍戴乌纱,正是是县太爷,另一道目光的主人身穿黑色武服,胸口绣了一个银色的蛛网,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跪下!” 几个差役一声厉喝,直接给程渔的膝盖来了两脚,他直接跪倒在地,膝盖被磕的很疼,但是好身上其他地方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他颤抖着开口: “草民程渔,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正襟危坐,看起来颇有威仪,张口说话也是中气十足,气场非常强: “押在一旁,换枷为拷!” 两个差役卸下程渔身上沉重的枷锁,换成了灵活的拷链,虽是手腕一凉,但姿势可舒服太多了。 县令扭过头来,对旁边小姑娘说话时,原本凶威赫赫的县太爷,此时却变成了忠厚长者,语气如同春风化雨,好不温和: “柳小姐,你要的人我带到了,只是您这没有正式文书就要带走他,我不好做出这个决断啊。” 啪! 那女子没说话,掏出一个银色的腰牌,直接拍在实木的桌子上,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公堂之上,吓得所有人心头一震。 “陈大人,我什么时候要你做决定了?这个人我柳心兰要定了,我说的!” 再看那县令,却是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声音都不敢大一点继续低眉轻声回复“柳小姐”: “柳小姐,你这不是难为本官吗?现在他是命案的最大嫌疑人,死者还是卢府的卢公子,要是就这样被你带走了,我不好跟卢家人交代,更何况卢家子弟不少都是高官,怕是会对柳小姐不利啊。”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软硬兼施,但是柳心兰依旧我行我素,一点面子都不给: “陈大人,我说我要带走他,你是要阻止我吗?” 这句话直接让陈大人一哆嗦,脑门上止不住的冒汗,拿起一旁的手帕边擦汗边解释: “本官不敢,缉捕司要提人,我没有二话,只是柳小姐您舟车劳顿,要不吃个饭再说,再不济也得让程渔换身衣服,稍微医治一下,对吧?” 正午的光照在程渔背后,伤口的血水与汗水混在一起,汗水让伤口火辣辣的疼,随后混在一起的味道逐渐飘散到公堂的每个角落。 柳心兰皱了皱眉头,眼珠子稍微转了转,伸出了一根葱葱玉手指: “一炷香,给他换身衣服,稍微治疗一下,我要带走他。” “遵命,来人,带程渔下去换身衣服,稍微治疗一下,要快,明白了吗?要快!” 陈县令微微欠身,对着柳心兰行了一礼,宽大的官袍也跟着垂了下来,颇有文人风骨,随后差人把程渔带了下去。 县太爷虽是表面恭敬,但实际上只是想拖时间,只要卢家人到了,放走自己就不算得罪卢家人,尽管没这个小姑娘厉害,凭借着老油条的见识,还是争取到不少时间。 果然,半炷香都没烧完,卢老夫人已经到了,程渔换好了干净衣服被押送到前堂,听候他们的发落。 刚到前堂,就听见卢老夫人苍老而狠辣的声音: “柳捕使,你好大的官威啊,杀人犯你说带走就带走吗?你真以为天下是你们缉捕司的?” “盟权特许,百无禁忌,这就是缉捕司的特权。” 柳心兰依旧面无表情,即使是面对卢老夫人,依旧是生硬的语气。 “柳心兰,你当真以为我家在缉捕司无人?还是说在朝堂无人?纵然你父亲曾在缉捕司位高权重,但真以为我卢家好欺负吗?你不给个说法那就盟主面前说话。” 卢老夫人虽然苍老,但是整个人犹如一只狮子,睥睨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而一旁的县令,仿佛有了主心骨,腰板挺得倍直。 直到这时,柳心兰的表情才稍稍有些变化,但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下一刻就变回面无表情,语气却不是非常强硬: “程渔不是凶手,给我六天,不耽误令府公子的头七,我捉不到真凶就把程渔送回来,你们该怎么审怎么审。” “好,我给你们缉捕司这个面子,也给令尊一个面子。” 卢老夫人这才松口,程渔被柳心兰带出了衙门,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老实交代。” 马车上,这是柳心兰开口对程渔讲的第一句话,听到这句话的程渔着急忙慌的解释: “我不是凶手,我没杀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觉醒了吗?觉醒了的话,又是什么身份?” 这句话宛如一把锐利的剑,直接刺向程渔内心的最深处,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程渔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一五一十的交代。 “…………就是这样,唉,我也是真够倒霉的。” 程渔刚说完,就被柳心兰抓住了脖领子,和这副俏脸贴的很近,但是他可没空欣赏。 “你是说现在你有请灵技能?” “对啊,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还让我这么倒霉。” 她身上一股好闻的兰花味,如果笑起来的话一定非常好看吧?当然,程渔只敢想,没胆子说出去。 “如果这回的事情可以完美解决,我会带你进缉捕司的,你很好。” 听到柳心兰的赞赏,程渔当然非常开心,而且听到自己可以吃皇粮,开心的都快蹦起来了。 “那如果没有解决呢?” “把你送回去。” 这句话又让程渔的心情坠入谷底,不过很快表情又明媚起来,尽可能的用一种比较轻快的语气告诉柳心兰: “如果要把我送回去的话,你能在那之前杀了我吗?我不想回去受折磨,死在你手上好像也不错,谢谢啦。” 是的,这就是程渔的想法,与其受尽折磨而死,不如死个痛快,死在这个漂亮姑娘的手上。 他这句话说完,柳心兰怔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去,应了一声: “我会的,不客气。” 程渔心中有些烦躁,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能抓了抓头发,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很难办吗?还是说凶手很难找。” “凶手已经查明身份了,案子的大概也清楚了,只有一些细节还是比较模糊。” 当谈到案子的时候,柳心兰再次恢复冰山脸,程渔也不在乎,老实的问着案子的信息。 “既然都知道凶手是谁了,案子也清楚了,为什么不去抓凶手呢?” 面对他的疑问,柳心兰只是低头看着脚,思索片刻后回复: “卢家可能对案子不太了解,但他们绝对知道凶手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找你当替罪羊吗?” 柳心兰的话让程渔身形一顿,如遭雷击,只能结巴着的问她: “为……为什么?” 第五章 良花篇(一) “因为相对于抓到真凶,他们更想保住卢家的脸面,所以明面上拿你顶罪,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真凶原来是为了报复卢家的恶行。” “所以你们就让我背黑锅?!所以你们就要害我性命?!所以你们就要把我折磨到死?!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听到柳心兰的解释后,程渔非常激动,他本身就是一个朴实青年,看到有人把自己的性命如此不当回事,他怒了,说话也越来越大声,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你吼什么?害你性命的又不是我。” 这一句话就让程渔熄了火,意识到自己确实好像对她太激动了,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们缉捕司不为民伸冤吗?” “缉捕司只负责邪祟相关的事情,这个案子的凶手可以操控邪祟,所以暂时由缉捕司接手,我们不审理案子,翻案伸冤也不是我们的活。” “哦,不好意思。” 稍微一解释,程渔就明白了,救自己属于是拔出萝卜带点泥,捎带手的事情,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救我呢?” “你斩杀了卢升的尸身,需要靠你才能找到凶手的位置,这是我们少有的线索。另外,我们要赶在卢家之前捉到凶手,不然卢家杀死凶手藏匿起来后,这就成了悬案,你也就没得翻案。” 程渔的疑问非常多,而柳心兰的回复也是有条不紊,一目了然。 “等会,他们怎么知道凶手位置的?” “卢恒的尸体,当然了他们也害怕尸体丢失,才将你留了下来,当作备份指南。” “哦,我们这是去哪?” “临江城最近的缉捕司据点。” 等马车停了,两人走下马车,一看到院子的样式,程渔吓得腿都软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处据点是一个义庄,他对义庄的阴影可太大了,而柳心兰在看到他的不适应后,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开口就问: “怎么了?” “没事,走吧。” 还好,这个义庄的造型和之前诡界里的那个差异非常大,进到大殿以后,柳心兰立刻招呼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彭飞,他斩杀了卢升的尸身,取他的血液就行。” “好嘞,兄弟,来吧。” 彭飞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张空白符纸,随后用一把小刀划开了他的食指,把血滴在一旁的茶盅里。 随后用一个非常细小的毛笔沾了沾程渔的血,开始画符。 “嗬!阴气这么重,你是召魂师啊?” “是啊,怎么了?” 这个叫彭飞的年轻人一眼就看出了程渔的身份,然后上下打量着他,最后扭头喊柳心兰: “他以后跟我们混吗?” “他现在还是替罪羊,需要等这个事情完美解决才能跟我们干。” 彭飞点了点头,把制作好的符箓递给柳心兰,然后回来小声的跟程渔说: “兄弟,看你都是半个自己人了,我跟你说,召魂师阴气大,太容易招邪祟了,要不要我给你搞两张灵符,驱除个邪祟还是轻轻松松的。” 程渔刚准备答应,那边的柳心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彭飞,你就别忽悠他了,他没带银两。” “没事,可以先欠着,就当天使投资了,如果他能回来再还我钱就行。” 彭飞掏出两张灵符,拍在程渔手上,大大咧咧的告诉他: “这两张灵符驱除个低级邪祟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如果能入伙记得还我钱哦。” “谢谢彭飞兄。” 不多时,柳心兰拿着一套衣服走了出来,然后递给程渔: “换上吧,起码行动方便,而且有防护功能。” 递给程渔的正是缉捕司的正式办案人员的衣服,这套衣服的材质非常好,远非他之前穿的粗布烂衫可比,他摸着这套衣服,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也要成为缉捕司的一员。 换上缉捕司制服的程渔明显精神多了,人也看着灵光不少,柳心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该出发了,上车。” “哦,好嘞。” 罗盘指示着一个方向,两人坐在马车里休息,即使是天黑了也仍然在赶路。 “感谢柳姑娘,还把我的剑给讨了回来。” “这柄剑不错,起码可以诛邪,你拿来防身也好,我们先出发,其他缉捕司的人明天早上出发。” “对了,听彭飞的意思,召魂师的阴气比较重,容易招邪祟是吧?” “是的,召魂师天生阴气重,容易招邪祟,不过阶段升上去还是可以长命百岁的,你现在几阶?” “二阶,你呢?你是几阶” 程渔挺感激她的,不是她的话,自己现在应该正躺在牢房里,忍受着剧痛等死,而现在却还可以搏个生机。 “我是四阶,身份是天灵师,即使不斩杀邪祟也可以升阶,哦对了,升阶以后除了可以增长寿命,还会提升身体机能……” 柳心兰很有耐心,慢慢给程渔普及着驱魔师的基本信息,让他对自己所获得的力量有个基础的概念。 他也感觉到,原来的那个化作枯骨的道士是一个好人,把升级的机会留给自己,所以自己刚觉醒就直接升到二级。 等到第二天清晨,终于赶到了凶手所在的那座片山。 “好了,凶手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你留在法阵里不要出来,带着你碍手碍脚的,千万别出来,出来就进不去了,这个法阵只能出不能进。” 柳心兰在地上布置了一个复杂的法阵,淡淡的金光萦绕在法阵的旗子旁,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离开了这里,带着罗盘走向了深处。 雾气朦胧,程渔也乐得清闲,躺下一颗大树下就要睡觉,正在即将睡着之时,一个小孩的哭声吵醒了他。 他坐起来打量着这个小孩,真是个好看的娃娃,就跟年画里出来的一样,穿着粗布小褂,长的粉雕玉琢似的,一边走,一边用肥嫩嫩的小手揉着眼睛。 “那小孩儿,你怎么了?” “大哥哥,我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你能送我回家吗?呜呜呜呜。” 这个小娃娃哭的很伤心,虽然在这深山老林里显得非常诡异,但是他却也放心不下这个孩子,自己不出法阵和这孩子聊天不得了。 “你等一会好不好,大哥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咱们等一个大姐姐过来,让她带着咱俩回家好吗?” 从小程渔就热心肠,只要是举手之劳,他也愿意去做,所以就直接打算先哄着孩子,等柳心兰回来,再带着小孩回家。 “我现在就要回家,呜呜呜呜,你带我回家。” 这小孩立刻坐在地上开始撒泼,程渔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小孩怎么感觉像是邪祟,深山老林,就他一个小孩,还非得让自己出这个圈。 程渔打定主意,死都不出这个圈,在这个圈内尽可能的帮这个小孩。 “小弟弟,你等一下哦,我给你做个东西,你看着啊。” 他顺手折下一根树枝,拔出赤霄剑,虽然没有小刀用着灵活,但就这样凑活吧,只是片刻之后,一个木头的小兔子就做好了,程渔直接抛给小孩,希望用这个来逗小孩开心。 那小孩接住木头兔子以后,愣了一下,然后抹了抹鼻涕眼泪,可怜巴巴的问程渔: “大哥哥,你会做小狗吗,我喜欢小狗。” “我当然会做小狗了,我的小狗雕的可棒了,原来有个漂亮姐姐,也跟你一样喜欢小狗,我还送过她一个木头小狗呢,你等一下哦。” 眼见这样可以哄住小孩,程渔立刻开口稳住他,拔出赤霄剑,用力砍下一个巴掌粗的树杈,准备来个大展身手。 “大哥哥,你会讲故事吗?我想听你讲一讲那个漂亮姐姐的故事。” 刚准备动手开雕的程渔愣了一下,心说,这个姐姐最后的结局可是有点惨,算了,改成大团圆结局给孩子听吧。 “会啊,我现在给你讲这个故事,你坐在这里不要动啊。” 此次劫后余生的程渔一直感叹,造化啊,讲的这个故事也好,送的木头小狗也罢,如果不是这些,自己怕是已经死在那深山老林里了 第六章 良花篇(二) 程渔一边用赤霄剑费力的雕刻着木头小狗,一边思考着怎么讲故事,终于,他开始讲了。 这个漂亮姐姐就叫她小花吧,小花从小家里穷的厉害,但是家里却很温暖,父母辛勤劳作,自己和弟弟过的也算是开心。 后来小花的妈妈身体就染了重病,为了给妈妈看病,家里过的非常拮据,以至于小花和弟弟好多年都没尝过肉味,但是妈妈还是很早就去世了。 他们非常的善良,而且小花姐姐有个青梅竹马,叫小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小良经常给小花送小玩具,竹蜻蜓啦,小风车啦。 虽然这些玩具很多时候都会被弟弟抢走,但是他们过的很开心,小良的父亲是个秀才,母亲早早的去世,从小他父亲就认为小良是读书的材料,所以就让小良从小读书。 等到小良16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秀才了,这个时候小良想央求父亲去跟小花家里提亲。 小良父亲心高气傲,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个普通姑娘呢?所以直接拒绝了小良,并且还严禁小良去见小花,每回小花去找小良,小良的父亲都会说小花不知廉耻,勾引小良。 小花姐姐是个女孩子啊,受不了这种气,她也知道自己的小良哥哥将来会当官,娶好多好多夫人,这么会看上自己呢,所以就打算断了对小良的念想。 但是小良可是真的情真意切,直接当着他父亲的面问,去不去小花家提亲,说一声不去,就用刀砍下自己的一根指头,小良的父亲刚开始非常硬气,直接告诉小良,不去。 啪!小良直接砍下了自己的小拇指,然后告诉父亲,今生不能娶小花为妻,宁愿不要自己写字的右手,再也不考取功名。 小良的父亲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都同意了两人的婚事,直接去小花家提了亲,两人就这样定了亲。 等到小良要进京赶考之前,小花用布把头发缠了起来,然后告诉小良,等小良回来,让他亲手把布解下来,自己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 小良点了点头,然后进京赶考,而正在这时,小花被当地恶霸卢恒盯上了,因为小花长的好看,就想强占了小花。 先是故意讹诈小花的弟弟撞伤了自己,要他们家赔钱,小花家里当然没有钱,恶霸卢恒就让小花去卢恒家里道歉,打算趁机强占小花。 小花打伤了卢恒,逃出卢家,结果卢家联合县衙,说小花伤人,就要抄她的家,还要治她的罪。 正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小良回来了,而且是考上状元回来了,带着皇上让他防身的锦衣卫气宇轩昂的回来了。 最后当然是卢家被根除,县令被革职,小花和小良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这是你的小狗,收好了,唉……你怎么又哭了。” 那个小孩子听的非常入神,听到后面甚至哭了起来,搞的程渔都愣住了,自己讲的不是皆大欢喜的喜剧吗?这小孩怎么听哭了。 “大哥哥,你不是说你送了小花姐姐一个木头小狗吗?你什么时候送的?这故事里都没有你的事情。” 程渔把巴掌大小的木头小狗扔了过去,小孩稳稳接住,对于这个问题,实际情况是忘编了,因为原本是个大悲剧,改的太猛,忘加上了,所以只能自己再打个补丁: “他们结婚的时候,哥哥送了一只木头小狗当礼物,那个木头小狗还是桂花木的,因为小花姐姐做的一手非常好吃的桂花糕,而且那个姐姐好像非常喜欢小狗,绣的衣服和鞋子上都有小狗。” “你骗人,结婚随礼都是随的银子,哪有随木头小狗的,大哥哥最会骗人了。” “唉唉唉,小孩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这个故事还没完呢,你要不要听后边的。” “还有吗?” “那当然了。” 程渔把戏剧《武家坡》里的薛平贵和王宝钏直接换成了小良和小花,开局稍微改了改,竟然非常丝滑。 当他讲到十八年后,西凉王小良回到武家坡的寒窑里找到小花的时候,小孩儿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开开心心的鼓起掌。 他的反应让程渔非常开心,对嘛,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多么皆大欢喜的故事,上回怎么还哭了呢。 眼见柳心兰还没来,程渔就在思考怎么继续编,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不对劲,一只“尸诡”极速狂奔,正在朝着自己,不对应该是这个小孩跑来,自己在法阵里,外边进不来。 “小孩儿,快跑,跑啊!” 程渔喊的撕心裂肺,青筋在额头上暴起,小孩没太反应过来,等看到尸诡的时候,直接被吓哭了,更别说跑了。 眼见尸诡越来越近,他直接拎起赤霄剑冲了出去,将小孩稳稳护在身后,面对极速狂奔的尸诡他完全没有退缩,也奔向这头尸诡。 “啊!” 程渔一声断喝,调动浑身的力气劈出这一剑,砍中了,但是尸诡还是撞在了他身上,直接将他撞飞出去。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在晕倒前,他用尽全力去看那个小孩儿,想让那个小孩儿快跑,但是却没有看见小孩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糊糊的人形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程渔晕倒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这个山洞里有着非常浓烈的尸臭味,旁边放着的煤油灯静静的燃烧着。 他想动,但是发现自己除了头,其他哪里都动不了,自己竟然在往某个地方走着,不受控制的走着。 “是人是诡,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大吼既是寻找幕后黑手,也是为自己壮壮胆子。 “我在这呢,你倒还真是个好人,稀罕哟。” 一个穿着破烂黑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程渔打量着此人,发现此人妖异的厉害,黑袍下露出的半截右手手臂上,竟然布满了尸斑,而且手臂上没有手,空荡荡的一只手臂。 再看他的面相,最多二十出头,还颇为俊朗,笑盈盈的眉眼间带着一丝阴气,脸色苍白的厉害,但是不发青,看着还像是人。 “那小孩呢?那小孩有没有事?” “哈哈哈哈,那个小孩就是我变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你出来,哈哈哈哈。” 这个男人笑的非常开心,笑声在程渔耳朵里却是非常刺耳,听的他心烦气躁,气血上涌: “够啦!看你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呸!”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凝重,左手从黑袍下缓缓抬起,布满尸斑的左手上,竟然握着一只木头小狗,正是程渔刚才送给小孩子的那个。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不过我更想听听这个故事的原版,如果你讲的足够好,我可以放了你。” “……真的?” 程渔听到男人的要求,感觉有些诧异,但还是带着一丝希冀问了过去。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还会活到这时候吗?” 听到男人的话,程渔发现自己好像没得选,所以就将思绪拉回到了从前。 小良的真名叫做叶良,小花的真名叫黎花,故事的前边倒是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叶良进京赶考以后。 卢恒看上了黎花,就和管家卢升商量怎么把黎花搞到手,终于在奸计之下得逞了。 程渔记得那是一个腊月,天上飘着小雪,卢恒公子兴冲冲的带着几个下人回了卢府,那几个下人扛着一个麻袋,里边好像是个女人。 大概半个时辰后,卢府内传来一阵叫嚷声,是卢恒公子的正妻,卢少夫人发出的,许多下人围上去看热闹。 “杨哥,这是怎么回事?” 程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拉住同在卢府做工的杨哥问个明白。 “赶紧一起过去饱饱眼福吧,卢公子带着一个可好看的姑娘到家里偷情,被少夫人逮住了,现在把那个小姑娘扒光了,让府里的下人看呢,听说可长得好看了,走走走。” 那个时候的程渔十六岁,心里暗暗为这个女孩感到不幸,卢少夫人肯定是没法拿卢公子出气的,所以只能拿着强抢来的姑娘撒气了。 程渔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过去看看热闹,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骚狐狸,让你勾引我男人,今天好好让你现现眼。” 卢少夫人一脚踹在女孩身上,女孩一个受力不住,直接栽倒在地上,双手使劲护住胸前,又想护住下身。 那个女孩正是黎花,她的眼中早已充满泪水,眼前的世界也因泪水而模糊,冰天雪地里的她赤身裸体,嫩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不感觉冷,只感觉脸上发烫,大脑发懵。 一旁的下人也是跟着看热闹,还有两个丫鬟按照主子的吩咐,去扒开黎花遮挡的双手,好让这些下人看个干净。 第七章 良花篇(三) 程渔很想冲过去救下黎花,他认得黎花,知道这个女孩子会做桂花糕,手很巧,会绣花。 好几次从街里穿过时,这个姑娘都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己的桂花糕小摊子,用灵巧的小手在鞋子上,衣服上绣着小狗。 他尝过黎花的桂花糕,很好吃。所以如今看着她在这里受辱,自然是心生不忍,但自己无可奈何,卢府的下人一百多号,他对付一个都吃力。 黎花被赶出了卢府,赤身站在雪地中,双手护在胸前缓慢的走着,泪水早已在脸上结冰,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冻死,也许下半个时辰后,也许是下一刻。 风雪越来越大了,程渔追了出去,她会冻死在雪地里,真的会死。 他追到黎花面前,然后开始脱衣服,某一刻,他能感觉得到,黎花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也许是把程渔当作一个歹人了吧。 程渔把自己身上棉服和棉裤脱了下来,穿着单薄的中衣站在雪地里,然后扭头离开黎花,打算回到卢府: “穿上吧,不然你会冻死在雪地里,而且能够遮羞。” “谢谢。” 声音非常的轻,但是清晰的传到了程渔的耳朵里,程渔没有说话,只是哆嗦着叹了口气,便离开了这个可怜的姑娘。 她在雪地里走着,脸上被冻得通红,嘴唇也开始发紫,但是她感觉不到,她依旧流着眼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小良哥哥。 自己视如生命的贞洁,被卢恒拿走了,自己的身体被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看光了,她像一个木偶,机械的,木然的回到了家。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了,卢府上下很快把这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男人们讨论着白花花的肉体,女人们编造着八卦的故事,临江城看起来其乐融融。 叶良的父亲非常开心,自己的儿子这回能换个好老婆了吧?这个穷人百姓家的闺女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自己儿子了。 不行,他害怕自己重情义的儿子仍然坚持娶这个“荡妇”,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绝对不让这个“浪蹄子”踏进叶家的大门,必须逼死她。 他一人堵在黎花家门口,痛斥着黎花为了钱财勾引卢恒,自己情深意重的儿子被这“荡妇”辜负,并且大声喊着,她要是还要点脸就赶紧上吊。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有的拍手称快,有的摇头叹息,有的跟着叫嚷,还有的泼皮说要花钱让黎花陪他…… 黎花死了,年后,刚刚解冻的湖面上飘起了她的尸体,程渔发现的。 他赶忙跳进冰冷的水中,将一袭单薄素衣的黎花捞出,打着冷颤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给黎花盖上,然后背到了黎花家门口。 从湖边到黎花家的路很远,他也想借个板车拉着黎花,但是那些人看到程渔想拉的是个尸体后,纷纷避而远之。 最终在寒风中,光着膀子的程渔浑身是汗,将黎花的尸体背到了她的家,见到了她的父亲。 黎老汉是个憨厚老实的人,看到女儿的尸体后也不说话,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豆大的泪水划过他满是皱纹的老脸。 他们俩偷偷的把黎花埋了,埋在城外的荒山之上,一个永远不会有人过去看望的地方。 也许是黎老汉也清楚,自己的女儿蒙受了冤屈,直接到衙门擂鼓告状,在挨了三十大板之后,终于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县太爷。 穿着貂皮袄的卢恒坐在公堂的椅子上,看上去已经知道结果了,县太爷也开口了: “黎老汉,你说你女儿被卢恒公子玷污,可有证据?” “启……启禀县太爷,他们家的下人可以作证。” “带人证。” 不多时,人证被带了过来,一个个开口: “小的是卢府的护院,启禀县太爷,我亲眼看见黎花勾引卢恒公子,最后被我家少夫人抓到了,绝对不存在用强。” “小的是卢府的厨子,秦护院说的和我见的一样。” “我也是……” 人证的证词铁板一块,县太爷也懒得追问,直接问跪在地上的黎老汉: “听见了吗?人家都看到了你女儿勾引的卢家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要想继续对簿公堂,那就叫你女儿过来,咱们问个明白。” 一听到这话,卢老汉非常激动,站起身来大骂陈县令: “狗官,你明明知道我女儿是被卢恒玷污,现在投湖而死,还说什么要我女儿过来,我……” 黎老汉死了,听说是被打死的,因为咆哮公堂,被打了五十板子,结果一边挨板子,一边骂县太爷,最后活活被打死了,尸体也被扔在了乱葬岗。 程渔听说以后,在柴房找了一根桂花树的木头,刻了一只小狗,然后跑到乱葬岗上,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黎老汉的尸体。 他背着这具尸体背到了荒山,黎花葬在那座荒山之上,他把黎老汉葬在了黎花的旁边,把木头小狗给了黎花,随后长叹一声,在夜色中离开了这座荒山,再也没回来……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呢?” 程渔好奇的问着这个诡异青年,他扭头看去,身后的诡异青年竟然已经热泪盈眶,注意到程渔的目光后,他用右臂擦了擦泪水,因为没有手掌,所以看着有些古怪。 “等一下,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他们走到了这个山洞的尽头,诡异青年一抬手,尽头的石门轰隆一声开了,程渔看着不受控制的身体走进石门之后。 轰隆! 石门又关上了,这里像是一个房间,闻着有淡淡的桂花香,房间的尽头,放着一具水晶棺材,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熟悉的人。 黎花! 她的脸色并不是死人那般的铁青,反而有些红润,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身上穿的,居然是红色的嫁衣,双手放在胸前,握着一双绣着小狗的布鞋。 “谢谢你,我想你现在能猜出我的名字了。” “你是叶良?” “是的,我就是叶良,卢恒就是我杀的。” 第八章 复仇 “你是叶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另外,这三年你去哪里了?” 叶良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带着苦笑告诉程渔: “你知道我进京赶考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京城距离临江城非常远,所以叶良选择早两个月出发,这样刚好在春天赶到京城,去京城的路上他非常累,但是他忍得下。 一想到自己金榜题名后,就可以光耀门楣,就可以实现父亲多年的期望,就可以摆脱窘迫,就可以迎娶黎花,他根本不在乎路上这点风霜。 到了京城以后,他身无浮财,又时近年关,所以便打起了写对联赚钱的主意,指望着靠这个赚取些钱财,自己过的好一点。 寒风中,他一笔一画的写着对联,哆嗦的身体丝毫不影响利落的字迹,对联上的字都是工整的瘦金体,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远处有富家子弟闹市纵马,叶良远远望去,那少年身着貂裘锦帽,正意气风发,肆意挥洒着少年心性,但是一旁的百姓可遭了罪。 有的被快马撞倒在地,还有些摊子被拥挤的人群撞到,一个个商品损坏在慌忙逃窜的路人脚下。 尖叫声,求救声,怒骂声,大笑声混在一起,但是却没人敢惹这个纵马少年,都知道此人家世显赫。 然而没过多久,逃窜的人群撞翻了叶良的摊子,一个个工整的对联被人踩在脚下,又慢慢踩成碎片,叶良也被撞倒在地,衣服上染了大片墨汁。 但是他仍然没有说话,他也能感觉到,这个公子哥他惹不起,但是他却早已红了眼眶,窝囊,太窝囊了,将来他一定要把这一切还回去。 现在,他只能先等科举考试,先中个功名再说。 第二天,叶良又买了一套写对联用的材料后,他是真的没钱了,闻着馄饨的香味,却知道自己根本吃不起,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 馄饨摊的老板娘眼睛微红,似乎哭了一夜,一旁忙活的老板却是强撑起笑容,继续招待着来来往往的顾客。 “这位先生是读书人吗?” 老板似乎注意到了站了半天的叶良,主动打起了招呼,叶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先生坐下吧,这碗馄饨我请了。” “不可不可,无功不受禄。” 老板却是哈哈一乐,脸上带着些许悲伤,告诉叶良: “我儿子昨天死了,我和我婆娘突然就不知道给谁挣钱了,所以请先生吃着碗馄饨,等先生发达了,再替小儿伸冤。” 叶良坐下了,面色带着同情,然后认真的告诉老板: “他日我功成名就,有什么冤屈一定替你洗刷。” 他刚吃了一个馄饨,老板娘却擦了擦眼泪,语气中带着决绝: “等他中了功名,儿子的骨头都没了,先生,不是我瞧不起你,只是……” 老板娘心直口快,虽然话不中听,但也是实话,叶良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事情。 “先生,能不能帮小妇人写副状子,我要状告段家公子闹市纵马,踩死我儿。”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娘咬牙切齿,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叶良也只是长叹一口气。 看起来他们是中年得子,还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昨日纵马少年踩死,这种丧子之痛,却是让人同情。 “好,你们请我吃馄饨,我便替你们写下这个状子……” 叶良被一群富家少爷绑了起来,然后被马一直拖到京城郊外,把他写状子的右手砍了下来。 “教你爱管闲事,害得我被我爹罚跪,现在砍了你的爪子。” 纵使叶良如何求饶,自己的右手还是被砍了,几名富家公子扬长而去,留下叶良一人在一滩血液里哀嚎。 他觉醒了,成为了天灵师,握着断手的他万念俱灰,没法考取功名了,甚至连干些活都是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该怎么面对黎花。 但是他还是决定回去了,没有一分钱的他靠要饭一路讨回了临江城。 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父亲在知道叶良断手,成为废人后被气死,未婚妻受辱投湖自尽,他看了看自己的断手,心里暗自发誓,他要报仇!!! 讲完故事的叶良眼中是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仇人碎尸万段。 程渔听完叶良的故事,双眼瞪得非常大,心里也暗自佩服这个男人的坚毅,他问叶良: “那你后来怎么做了?” 叶良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哀伤,轻抚着水晶棺材,看着里边的黎花: “我在讨饭回临江的路上,捡到一本阴人经,是修行用的,我觉醒了天灵师,所以就打算学成这个报仇。我先用阴人经的法子找到了黎花的尸体,然后搬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他还停顿了一下,扭头非常郑重的对程渔鞠了一躬: “谢谢你,我对我曾经想杀掉你表示道歉,毕竟我想杀掉卢家满门,所以误伤了你,作为补偿,告诉你点好玩的东西。” 叶良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兴奋的告诉程渔: “他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杀死的,他的亲生父亲就是管家卢升,哈哈哈哈,我把卢升练成了“尸诡”,这个老小子当年给卢恒出谋划策,是帮凶!我并没有把卢升的神识全部杀死,而是让他保持清晰,然后清醒着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卢恒,哈哈哈哈。” 四周回荡着叶良神经质的笑声,听的程渔浑身发冷,而叶良则疯癫的讲着自己复仇的过程,卢恒是卢升和卢员外的正妻偷情生下的孽种,这是他搜刮卢升的灵魂得来的信息。 他控制尚有神识的卢升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卢恒分尸,本来还准备控制卢升多杀几个人,没想到却遇上了带着赤霄剑的程渔。 “程渔,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但是很快,我和阿花就再也不欠你东西了。” “你要干什么?” 程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向叶良,拔出赤霄剑,然后将赤霄剑缓缓的插入叶良的心脏,殷红的血液顺着赤霄剑滴落在地上,而叶良却嘴角挂笑。 “杀了我,你应该会获得不少经验吧,希望你可以把我和黎花葬在一起,放在我腰间的储物袋就是给你的报酬了,除了一些法宝,还有我对阴气的理解。” 血腥味逐渐弥漫在房间里,压制住了房间里的桂花香,叶良仿佛解脱了,脸上格外的轻松。 “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不要杀人,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们还我什么东西。” 程渔疯狂的甩着脑袋,拒绝着这一切,但是叶良接下来的话却勾起了程渔的兴趣。 “那本新版阴人经是我的心血之作,应该能让你的寿命稍微延长一下,你最缺的就是寿命,不是吗?另外,你没有杀人,是我杀的人,我只是把经验送给你了。” 剑又进了一寸,血液流的更多了,而叶良的生命似乎也快走到了尽头,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 “程渔,她不喜欢小狗,我喜欢小狗的。” 随后倒地不起,五分钟后,程渔感觉能控制身体了,但是他却愣在了原地,这是不是也说明,叶良死了。 姓名:程渔 身份:召魂师 寿命:24(19) 技能:请灵 阶段:二阶(960\/) 他走到水晶棺材旁,看着宛如熟睡的黎花,长叹了一口气,哎,天道不公啊。 储物袋里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宝,还有一本笔记,一个木头小狗,以及三颗海螺。 每颗海螺可以储存一个人的一段意识,程渔看着写了“一”的海螺,拿出来放出里边的声音。 “程渔,当你拿到海螺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谢谢你的木头小狗,请你务必带好这个木头小狗,因为它承载着我的灵魂,我死后一定会化为凶魂厉鬼,但只要这个木头小狗在,就可以压制住,关键时候还能那个救你一命,剩下两个你一年后再打开,谢谢。” “我答应你。” 程渔轻声应下,收拾好储物袋,便要离开这里,但是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离开呢?叶良并没有告诉自己该怎么离开。 第九章 再见 程渔在房间里四处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出口,然而并没有,进来的石门已经被堵得死死的,凭自己的力气,完全没有机会打开。 没办法,程渔努力回忆着,叶良的开门方式,应该是某种道法,他说过他的本事都在这本《阴人经》里了,希望能找到吧。 很快,他就找到了相关的章节,发现要学会控制阴气,才能打开这扇门,旁边倒是有学习阴气的法子,程渔掌握阴气也并不费劲。 仅仅是几分钟后,呀就学会了简单掌控阴气,他也没有想到,这会是他成就盖世英雄的第一步。 按照笔记上说的法子,石门很快就打开了,程渔背上叶良的尸体,毕竟自己还要这个来洗刷冤屈,出去之后,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叹了口气便把门关上了。 他在山洞里摸索着,不多时就快到了出口,一柄长刀突然从侧边杀出,速度之快,根本让程渔反应不过来。 但是就在即将劈到程渔的时候,刀停了,而且还准确的念出了程渔的名字: “程渔?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出去吧,边走边说。” 来的人正是柳心兰,不得不说叶良的天赋却是极高,他并没直接控制卢升杀死卢恒,袭击程渔。 而是用另一具尸体——黎花父亲的尸体,代为炼化卢升,控制卢升杀死卢恒,袭击的程渔,这样他们必须先打赢黎花父亲的尸体,才能见到叶良。 而柳心兰,正是已经斩杀了黎老汉化作的“尸诡”,顺着轨迹摸索到这里,却在这里看到一个人背着一个尸体往外走。 因为山洞里光线昏暗,便以为那个身影就是叶良,没想到杀到近前了才发现,这是程渔,紧急收刀这才留住了程渔的性命。 两人出了山洞,程渔也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个差不多,除了送自己东西那一段掐了,其他的都是实话实说。 柳心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和她掌握的情报差不多,她指了指程渔身后的尸体问: “这就是叶良对吧?” “是的,我想把他带回去,好洗刷我的冤屈。” “希望如此吧,幸好人死了,如果是活的,估计卢家不会让我们带回去。” 等到了第二天,两人乘着马车赶回了临江城的县衙,将尸体搬给陈县令看,卢家也来了不少人。 “这就是凶手,他先是控制了卢升杀死卢恒,然后准备杀死程渔,却被程渔反杀。至于原因嘛,根据我们调查,很有可能是谋财。” 柳心兰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洗刷程渔的冤屈,实话说出来后,卢家肯定阻止翻案,所以修改后的供词无疑是保全了卢家的脸面。 县令以及卢家一众十分认可这个结果,当即就写下了卷宗,给程渔翻了案,这件案子也算是尘埃落定。 程渔不仅翻了案,还获得县衙奖励的白银,以及卢家不少财物,央求柳心兰把程渔带走。 “这算是……封口费?” “算是吧,他们求我把你带走估计也是不希望你在这里乱说话。” 面对程渔的疑问,柳心兰思考片刻,给出了答复。 收了钱财的程渔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感觉身上有些阴冷,叶良和黎花要背着骂名一辈子,而那么多真正的恶人却逍遥法外,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天上艳阳高照,但是程渔丝毫不觉得温暖,反而有些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看了一眼柳心兰,依旧是面无表情,依旧是一脸淡然。 她是没有心,还是有一颗极为强大的心呢? 柳心兰说自己有事情,过两天再回来带程渔进京城,随后就离开了临江城。 程渔没敢再回到卢家,他觉得再呆在那里的话,他会睡不着,所以找了一个客栈打算在这里快活两天,毕竟是有钱了。 然而到了晚上,他却根本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叶良与黎花,他穿好衣服,背上长剑出门了,缉捕使的身份果然不错,不仅大晚上可以出门,还可以带着长剑。 月光皎洁,轻柔的洒在地上,程渔一个人走进了一个小巷,那里原来是黎花与叶良的家。 当他进到黎花家里的时候,萧瑟与破败充斥着这个院子,庭前长着一颗桂花树,想必黎花做的桂花糕就是这里取材的吧。 杂草填满了整个院子,这个院子没人占,大抵也是因为人们认为这个院子充满了不详吧。 程渔拔了一小片的野草,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土地,随后掏出一沓纸钱和黄纸,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把这些点燃。 袅袅白烟在月光下轻柔的舞动着,这可能是程渔对这个悲惨的姑娘最后的善意了吧。 “谢谢你。” 一个女声从程渔的背后传来,直接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好熟悉,但是这个时候在这里,怕不是个诡吧? 他扭头看去,确实是个诡,诡魂,蓝白色的诡魂,黎花蓝白色的诡魂,程渔没有害怕,反而笑了,他知道,这个温柔的女孩即使变成鬼也不会伤人。 但是他笑着笑着又哭了,为什么这么善良的女孩却要被命运如此对待,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土壤上,是的,程渔在为这个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女孩流泪。 黎花的诡魂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跟程渔道歉: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以为修士不会怕鬼的,一般人毕竟也很难看到我们,对不起。” 听到这个女孩还是这般温柔善良,程渔的心里从悲伤变成了恼火,这贼老天,好人你不庇护,偏偏垂青那些恶人,他在替黎花生气,也在替黎花悲伤。 “没事,我不是被你吓到了,我见到叶良了,他很好,很爱你,希望你们来生幸福美满。” 程渔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带着无尽的悲伤告诉了黎花这句不知道算是祝福还是惋惜的话。 黎花哭了,虽然她是个诡魂,但是肩膀在不停的抽动,双手捂着小脸,哭声很小,但是每一声都捶打在程渔心里。 “我知道,良哥哥很好,我此生最大的怨念就是不能与叶良成婚,所以化作冤魂,但是现在叶良已死,我的这股怨念应该也要散了,我真的要和这辈子说再见了。” 她仍然是带着哭腔说出了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哭自己即将与这辈子告别,还是在哭自己悲惨的一生,亦或者她的叶良哥哥也是一世凄惨……太多了,她可以哭的太多了,她似乎带着太多的悲伤,好像和这么糟糕的这辈子告别也不是一件坏事…… 蓝白色的少女魂魄逐渐变得虚幻,她好像真的要离开了,程渔对着她大喊: “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啊。” “谢谢。” 消失了,说完这两个字,黎花的灵魂彻底消失了,地上的纸钱和黄纸也全都烧完了,灰烬在微风中逐渐消散,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到她消失以后,程渔沉闷的胸膛好像突然变得清新,他躺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的香甜,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没有醒来,不知道了什么时候,他被一条信息给惊醒了。 姓名:程渔 身份:召魂师 寿命:28(19) 技能:请灵 阶段:三阶(5\/) 怎么回事,程渔突然他发现自己升阶了,他一头雾水,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人间炼狱。 程渔手握赤霄剑,而赤霄剑的剑尖,却扎在卢员外的心口。 卢员外……死了。 第十章 灭门 卢员外的眼睛灰蒙蒙的,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了,自己这一剑并不是致命伤,他的衣服破损的厉害,锦绣华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烂了。 程渔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程渔杀去,他下意识的就是两剑,那两道身影不闪不躲,正好撞在他的剑上。 等他们不动了,他才看清楚,一个是卢员外的夫人,也就是卢恒的生母,另一个是卢恒的儿子,七八岁的一个孩子。 情况也是和卢员外差不多,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了。 周围的血腥味极为浓烈,对杀人还不适应的程渔当即就吐了出来,呕吐物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更是让人不堪忍受。 卢府现在是在一片火场之中,房屋燃烧的声音劈里啪啦,不绝于耳,曾经恢弘气派的卢府,现如今也在慢慢变作焦土。 “啊!!!救命啊!!” 还有活人! 程渔强忍胃部的不适,拎着长剑就奔向求救的地方,视觉,嗅觉,味觉的冲击太大了,他的神经再一次绷了起来,紧张的观察着四周。 看到了! 一个身穿华丽寿衣的“尸诡”正在准备对卢府的丫鬟翠儿下手,眼看就要直接咬在翠儿的脖子上了,他根本来不及赶到近前,怎么办? “嗨!” 程渔断喝一声,手中赤霄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红色剑影,飞向“尸诡”的头部,就在尸诡的牙齿刚贴在翠儿的脖子之际,飞剑直接把尸诡的脑袋定在一旁的墙壁上,尸诡也没了动静。 还好,这一击飞剑没有甩偏,时机也够,刚好把人救了下来。 “翠儿,这是怎么回事?” 翠儿很明显被吓坏了,一时愣在原地,怔怔的没有回答程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她的头发,蔫了吧唧的贴在额头上,身体也在控制不住的抽风! “这到底怎么回事!” 程渔语气焦急,直接摇晃起翠儿的肩膀,希望把她摇醒。 摇了几下后,翠儿终于反应过来了,直接扑在程渔怀里,在程渔怀里抽泣着,但程渔却推开了翠儿。 不知怎的,他现在害怕和人肢体接触,尤其是在神经紧绷的时候,生怕这人变成厉鬼,来取自己性命。 “翠儿,你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就行。” “程大哥,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卢家的祖坟突然发出很大动静,然后卢家死了的先人就变成了尸诡,冲进卢府疯狂咬人,好像还先咬卢家血脉的人,我们想跑,但是外面已经被乌泱泱的尸诡堵住了。” 翠儿神情惊恐,面色苍白,不似在说假话,他扭头看了看刚才杀死的尸诡,正是卢员外死去多年的父亲,卢老夫人的丈夫…… 巨量的信息涌入程渔的大脑,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蹦,但是根本找不到一条线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他只能甩了甩发涨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救命啊!救命啊!” 还有人! 程渔站起身来,拔出墙壁上的长剑就要走,但却被翠儿死死的抱住了大腿,苍白的小脸上,露出焦急与惶恐,颤抖着嘴唇恳求程渔: “程大哥,你别丢下我,救救我,我怕死,我……还,我……能……” 她说到后边,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慌张,直到所说的话断断续续,再也不能连成句子。 程渔看出来了,这姑娘是真的被吓破胆了,留在这里估计也会被其他尸诡追杀,索性单手拎起瘫在地上的翠儿,奔着呼救的地方疾驰而去。 不多时,就看见慌忙逃窜的丫鬟雀儿,后面跟着一个应该是女性的尸诡,程渔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翠儿,身形更是一快,飞速赶到雀儿身前。 “趴下!” 程渔一声断喝,雀儿虽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下意识的扑倒在地。 雀儿一趴下,后面的尸诡立刻暴漏在程渔眼前,他手上青筋暴起,将浑身的气力都汇聚在右手上,随后奋力一砍。 长剑掠过雀儿的后背,直直砍在尸诡的脖颈上,头颅在空中甩了好几个圈,才“噗”的一声,落在地上,尸体的腐臭味与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散开。 程渔拎起地上的雀儿就走,远离这腥臭难闻的地方,他将雀儿与翠儿放在一起,随后飞身上了卢府的高墙,观察起四周。 火焰在卢府的四周升腾,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他救不过来,甚至不知道该救哪一个,也不知道是该去救人,还是留在这里保护雀儿和翠儿。 然而很快,就有人来了,陈县令带着县衙的几十号差役火速赶来增援,程渔收起长剑,拎起两个丫鬟就往那个方向去。 在此期间,无数的家丁向他求救,但是他不敢停下,他只能在求救声中离开,先把这两个丫鬟护送出去。 “陈大人,你们留在此地不要走动,邪祟入侵,你们进去了很有可能被邪祟感染。” 程渔把两个丫鬟放着陈县令跟前,陈县令本身就是怕卢府的人后续找他麻烦才赶来的,根本没有搏命的意思,听了程渔的话,也乐得借坡下驴,让官丁就地防守。 “程壮士,注意性命啊!” 县太爷还装模做样的大喊,心里巴不得程渔跟他一样坐在这里不动,让卢府的人全死光,省得后续找自己麻烦。 但是程渔已经走远了,他来来回回于卢府之间,在救下十四个人后,确定了卢府已经没有活人了。 他把这十四个人放置于县令周围,自己提着长剑要和这些邪祟做个了断。 但是当他进去后,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这些邪祟根本不对程渔动手,只是一个劲的往程渔的剑上撞,好像故意求死一般。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诡异的场景让他冷汗直流,他根本摸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一睁眼就从黎花家到了卢府,而且还捅了卢员外的心脏。 为什么自己突然升级了,这说明自己杀了很多邪祟或者生灵,可是自己明明是在睡觉。 为什么卢家祖坟的先人突然暴起,袭击卢家? 为什么卢家的人死后直接变成邪祟,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凶魂,慢慢炼化这些刚死之人也要将近一个月。 为什么这些邪祟不停的往自己剑上撞,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他看着自己的经验条疑惑丛生。 2036\/ 一夜之间涨了一万点经验值,为什么? 突然间,一个念头在程渔的脑海里产生,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壮大,将所有的东西连接起来了,他明白了。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在这些官丁面前说,只能先回到客栈。 当程渔一个人坐在客栈的房间时,他才敢去验证心里的想法,他尝试着轻声呼唤一个名字: “叶良?” “你还挺聪明,一下就猜到是我了,哈哈哈哈。” 第十一章 残忍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手段,也想不到还有谁跟卢家有这么大仇。” 程渔的声音很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浑身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甲更是因为紧握的拳头而嵌进肉里。 “哈哈哈哈哈,多谢夸奖,你别生气嘛,我手脚很干净的,先控制祖坟里的尸诡围上卢府,再慢慢杀死卢家人,你都不知道多有意思。” “我跟你说,卢员外是被自己亲爸爸给一口一口咬死的,不对,没咬死,咬了半死,我控制着半死的卢员外又咬死了他自己的夫人,母亲,还有几个儿女。”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这个老东西的灵魂抖的有多厉害吗?哈哈哈哈,但我就是要控制着他慢慢的咬死自己的亲人。” 叶良神经质的声音直接在程渔的脑海中响起,听的程渔毛骨悚然,瞳孔一阵紧缩,当即怒拍桌子,大喝一声: “够了!你也算是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我本以为你是个坚刚正义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你……” “还不够!这才哪到哪,他们是罪有应得,不及我和黎花所受的万分之一。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毁掉别人的一生,凭什么要我们遭受这无妄之灾,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这样对待,就凭这个,我杀他们一千次,一万次,也根本不够!” 叶良似乎更为激动,声音逐渐颤抖,话语之中的情绪也更加悲伤,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多年来的怒火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沉寂了片刻,他的声音再次变得疯癫,兴奋告诉程渔: “你知道让黎花光着在雪地里行走的少夫人是什么下场吗?” “够了,我不想听!” 程渔捂紧耳朵,想要远离这妖异的声音,但是这声音确实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根本挥之不去,也避无可避。 “我偏要讲给你听,我控制少夫人的儿子把她扒光了,让卢员外和她的儿子在内的四个尸诡高高的把她举起,摆成大字型,让卢府的下人们看。不仅要看,我还让他们摸,谁不摸我就杀了谁。” “那个毒妇哭了,她的挣扎和哭喊让我更加兴奋,我控制着这个毒妇,慢慢的将她活生生的女儿肢解,那个小姑娘哭的可厉害了,那个毒妇的灵魂颤抖的比她公公还厉害,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渔疯狂大喊,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以为这样,就能把叶良杀死,就能听不见这个声音。 但是没用,叶良依旧兴奋的给程渔讲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神经质的声音让程渔想发疯,想撕烂自己的脑袋。 “够了,你这也算是百倍偿还了吧?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渔猩红着双眼,双手按在桌子上,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叶良沉默了,沉默片刻后,他平静的开口。 “是的,我是报复他们报复的过分,但这也只是报复,他们犯我一,我还他们一百,也就是差了一百倍。但是他们对我们呢?从零到一,差了无数倍,零怎么乘都不会等于一,无穷倍对一百倍多吗?我怎么感觉还差得远?” 叶良巧舌如簧,很快就把程渔说的哑口无言,两个人都沉默了,也许是叶良说的有道理,也许是程渔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过来许久,叶良继续开口。 “尸诡进攻卢府的时候,我控制你回到了客栈,没有人知道这是你做的,等卢府的卢家人死的差不多,都变成尸诡了,我才控制你过去救那些丫鬟下人。” “……没杀丫鬟下人算你有些良心,但是我这次又杀了多少人呢?” 程渔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面对叶良的示好,他也没有拒绝,只是忐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叶良却是哈哈一笑,然后坦然告诉程渔。 “卢家上上下下总共死了二百六十三人,不过不用担心,你一个没杀,都是我杀的,你被我控制着的嘛,心理上不要有压力,这些经验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也许叶良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程渔却是非常好,无论叶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你的手段这么明显,不怕他们查到我身上吗?” “放心吧,我是用的我父亲的尸身炼化的这些尸诡,然后再控制这些尸诡给你送经验,你在下人眼里可是大英雄哦,没人会怀疑你,现在我父亲的尸身应该已经化作灰烬了,他们无处可寻,死局。” 面对程渔的疑问,叶良胸有成竹,他天生智力超群,做个这样的案子还是做的来的,但程渔还是不放心: “天下能人辈出,万一他们有什么手段呢?”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弱?” “……” 叶良突然发问,程渔低下头没说话,但是也算是默认了,良久之后,程渔才嗫嚅着开口: “你要是本事足够大,不是早就灭了卢家了吗?” 说起来这个,叶良似乎非常得意,然后颇为自信的告诉程渔: “哈哈哈哈,你怀疑的确实合理,但是我告诉你,我也许战斗力确实不是很强,但也绝对够看。” “天下能用阴气手段不过数百人,能和我比划比划的不到十人,单就魂魄方面的造诣,我更是超越时代的存在,天下再无敌手。” “我要灭卢家易如反掌,但是我要灭的不只是卢家,还有段家,陈县令,以及许多人。” “单就段家,我现在就对付他们够呛,段家的实力远超卢家,族中子弟也有许多在缉捕司身居高位。” “我只是为了灭掉当年废我右手的段家,才隐忍数年,只求一击毙命。放心吧,这些人看不出来实际情况,无论是炼尸,还是控魂,我都是天下一绝。” 程渔听出来了,他应该确实很强,因为程渔在和柳心兰聊天时,她说炼尸一般都要一个月才能有小成,肯定是达不到叶良的水平。 控制活人,灵魂附体,还有炼尸的同时保留对方意识,这些手段确实闻所未闻。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杀人了?” 程渔小声的问出这个问题,听叶良的意思,他还要杀段家,县令家,并不是就此收手,虽然知道劝住的机会渺茫,但是他还是尝试性的问一问。 “当然可以。” 叶良的回答干净利落,更是令程渔喜出望外,但是接下来的话却又让程渔如坠冰窟。 “只要你能赢我,破了我这些手段就行,偶对了,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去破除,到期了就自动发动了哦” “怎么可能,你都说你的这些手段极为高深,我一个新人怎么可能一年内破的了这些手段?” “当然可以,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这么做了。” 第十二章 雨夜 叶良告诉程渔,一年内就可以掌握阴人经,破除这些手段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破除这些手段还需要一些法宝,只要掌握了他给程渔的那些法宝就可以,否则只能凭硬实力。 程渔点了点头,感觉浑身发凉,自己突然就到三阶了,按照柳心兰的说法,三阶已经是修士里的中流砥柱了。 没过多久,天亮了,程渔打算换一个离卢家远一点的客栈。 这一路走的程渔那叫一个提心吊胆,他算是明白背负着罪名活着是多么大的压力,因为叶良控制自己灭了卢家满门,他就总感觉自己是杀人犯。 路人的目光好像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些人无意的对视也让程渔心神不宁,他心虚了,躲避着路人的眼光快速走向城南。 “年轻人,我看你阴气入体,凶运缠身,怕是没法活个大岁数哟。” 一个中气十足的老人打量着程渔,然后缓缓开口,然后还跟感到惋惜似的,砸了砸嘴。 程渔斜眼看了一眼这个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倒是很黑,穿着一身黑白两色太极袍,背后插着一把木剑,看着像是桃木材质的,斜着眼,捻着山羊胡也在打量程渔。 不过程渔没说话,只是顿了一下,就认为老头是江湖骗子,转身就要走。 “可惜啊,一身好气力,却不会使唤,多好的练武苗子。” 一听这话,程渔感觉这老头有点东西啊,毕竟自己是一介修士,从自己背的剑上就能看出来,但是自己没练过这老头能一眼看出来,有两把刷子,但也没停留,继续往前走。 突然,晴空之下,一阵阴风袭来,程渔感觉手脚发凉,脑子发懵,自己好像和周围的世界脱节了,一个诡影好像在冲着自己过来。 “啪!” 消失了,一切都回到了正常,那老者竟然把手掌放在程渔的肩膀上,然后慢悠悠的开口: “年轻人,我看你是练习纯阳剑法的好苗子,不妨跟我学学剑法,不仅可以驱邪避诡,还能压制体内的阴气,增加体内的阳气。” 而程渔还没从刚才那阵阴风中缓过来,愣了一会儿,随后再次打量起这个老头。 看着也不像是什么高人啊,一般的修士都能光明正大的背着武器,哪有背着一把桃木剑的,算了,直接问问这老头的底细。 “老人家,我想问问您是怎么称呼,练的这个纯阳剑法又有什么玄妙之处呢?” 那老头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 “老夫姓马,名化元,开得武馆一十二座,坐下弟子三百二十三。这套剑法是曾经一位纵横天下的修士所着,不妨跟我学两招,不收你学费。” 听到这老者前半截,程渔兴致缺缺,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即使是武师,但是后半截却又让程渔提起兴趣,这倒是也可以试试,但是也想看看这老者的实力。 “马前辈,能不能露两手,给我看看呢?” “哈哈哈哈,好,我马某就露两手,你取一根头发,抛在空中” 程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乖乖照做,将自己的一根头发抛向天空。 黑色的头发在被抛出后,缓缓下降,突然,程渔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刚想拔剑,这股杀气又迅速消失。 马化元拔出身后桃木剑,随手一斩,飞舞的头发直接断成两段,再看马化元,已经把桃木剑插回身后的剑鞘了。 这一手看的程渔目瞪口呆,那可是一把木剑,而且他虽然是随手一斩,但却极其的流畅,仿佛这一剑就应该这么挥,完美,太完美了。 “怎么样?老夫有这个资格教你点东西吗?” “有有,是后生冒犯了,多多指教。” 两人找了一处安静的湖边,便开始简单的教学,马化元并没有直接教程渔什么招式,而是老老实实的让程渔站桩,扎的是扶阳桩,听说能提升体内的阳气。 程渔这边扎着扶阳桩,马化元还在讲解着基础的剑术动作,如何正确发力,如何正确的劈砍。 不到半小时,他就双腿发软,脑袋冒汗,浑身像是有虫子在爬,但是也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通畅。 之前感觉身体有些阴冷,现在感觉暖暖的。 “有你这么站桩的吗,我是怎么教的,好好站。” 啪! 嘶! 手持细竹竿的马前辈总是突然抽他一下,一竹竿下去,他身上就是一个细长的印子。程渔挨一下就是猛吸一口凉气,随后端正自己的姿势。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才让程渔站了起来,教他这些基本的动作,马化元教的很认真,程渔学的也很认真,很明显,两人算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太阳快落山之际,马化元提议: “程渔,要不你搬到我那里住,有你这么认真的学生确实很好。” “这……来得及吗?” “我有马车,你到客栈等我,我带你去我家。” 马前辈的院子刚好在城南,远离卢家,恰好合了程渔的心意,所以也没有推辞,听到马化元一会赶车帮自己搬行李,程渔眼泪都快下来了。 傍晚时分,两人坐上马车赶往马前辈的院子,那个院子程渔居然很熟悉,之前是卢员外的院子,前几个月才卖了出去,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主动帮马前辈赶车。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因为在马车里,所以两人倒是也不耽误赶路。 车子一路开向马前辈家的方向,但是天上的雨却越来越大,逐渐从小雨变成大雨,可见度低的可怕。 “谢谢马前辈,中午请我吃大餐,晚上还收留我。”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曾经的一个挚友,所以想在你身上弥补对他的亏欠。” 程渔本想插科打诨一下,比如怀疑他俩有基情,但是扭头里看到这位老人微红的眼眶,这些混蛋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回了一句: “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估计他也很开心。” “也许吧,不过我估计他对我有不少的恨意。” “那你没联系过他,道个歉什么的吗?” 车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程渔猜到估计是马前辈对不起人家,所以才心有亏欠,想在自己身上找补回来,但是老马只是在良久的沉默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没机会了,他应该死了。” 狂风骤雨疯狂的敲击着马车车身,似乎要把这架马车撕得粉碎,老马这句话开口之后,车里再次陷入寂静。 若是一般的马车也就停止赶路了,但是马前辈的马车竟然是四匹马拉着的,车厢也大的吓人,完全不怕这狂风大雨。 老人坐在马车车厢里,昏暗的光线让程渔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得到,这个老人正沉浸在悲伤之中。 四匹高头大马疾驰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雨夜里,似乎一切都是这么寂静。 但是突然间,程渔绷紧了全身,他看到了后边有着熟悉的眼睛,尸诡的眼睛。 “驾!” 他用力的抽了一鞭子,希望马儿能跑的快些,骏马在一声长嘶后,加快了脚步。 尸诡的速度极快,居然能追上飞驰的马车,后排的马前辈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倒是也没注意到,只是在看到车速这么快后,才慢悠悠的问: “怎么了,你这么紧张。” 透过雨雾,程渔看到了一双双红色的,绿色的眼睛,好多尸诡。 程渔甚至能感觉到,有很多尸诡在追着这辆车奔跑,是的,这些尸诡极为强大,强大的实力已经超出了程渔的观测水平。 “小伙子,我看你阴气过盛,缺少阳气,我教你的东西要好好练啊。” 马师父并没在意他的沉默,反而是提醒他多多练功,但程渔此刻哪还有心情和他聊天,冷汗浸透了衣服,把衣服黏在身上,他的神经此时高度紧张。 大雨冲刷着路边的一尊佛像,程渔并没有注意到这尊佛像,但是这尊佛像却缓慢的扭着脖子,一直注视着程渔。 第十三章 血战 “马师父,坐稳了。” 程渔的语气极为冷静,没有一点情感的起伏,他的脸上没有恐惧,相反,打不垮的坚毅刻在他的脸上。 四匹马儿全速奔跑,但是还是不能甩开后边的尸诡,这个时候成语发现了不对劲。 这点路应该早就走完了,现在怎么还在青石路上呢?眼前一尊佛像突然让程渔惊了一下,自己好像是第二次看见这个佛像了。 难道是——诡打墙? 是的,按照传闻中的说法,自己根本无法走出诡界。 他的心……乱了。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进入了诡界。 他不清楚自己该怎样逃出诡界。 他不清楚该怎样护送自己背后的这个老人周全。 四面八方不时出现的红绿色目光冷冷的射向马车,程渔根本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尸诡在围着马车,这些尸诡就像是沙漠里的秃鹫,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死亡,围绕在马车旁边。 程渔能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在飙升,他甚至能分的清那个尸诡比较强,那个是贵比较弱,他们大概在哪个方位,但代价就是程渔感觉自己头快要炸了。 极强的感知能力给他的精神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他扭过头,再一次看了看车厢里的马化元,马化元也在看着他,似乎非常相信程渔,根本没对他的异常有疑问,只是好像在等程渔给自己一个解释,看起来完全没注意到车外的情况。 尸诡们越来越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马车,看起来逃不掉了。 程渔拿起身边的长剑,单手将长剑从剑鞘中拔出,剑身冷冷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似乎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马前辈,这些都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我会用命护你周全,不要回头,不要管我。” 说完,他翻身上了马车车顶,尸诡和他的距离仅仅是两步之遥。 这一刻,他的心脏与脉搏都在狂跳,手臂也在轻微的抖动着。不是害怕,不是紧张,而是兴奋,坦然面对自己生命中最后一舞的兴奋。 他在隐隐约约中,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那尊佛像,和在义庄看到的石佛非常相似,正奔跑着向程渔过来。 大雨只用了片刻,就浇透了他的衣衫,他手臂上青筋爆起,直接从马车上跳下,一只尸诡躲闪不及,被他直接一剑穿心。 他目送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然后握紧手中的长剑,划出一个又一个银色的圆弧。 银色剑刃的劈砍伴随着刺眼的弧光,以及飞溅而出的弧形雨水,剑刃劈开一个又一个黑影,骨头断裂的声音混在风雨之中。 他杀出了一片空地,代价是身上鲜血淋漓,有自己的,有尸诡的。 远方,无数的黑影如潮水般再次围了上来,那尊佛像也越来越近,他凝视着他根本打不赢的怪物,叉开双腿稳稳的站在原地,被雨水浸透的长裤在狂风中冽冽作响。 佛像终于到了近前,狂风暴雨中,佛像的慈眉善目也显得格外狰狞,但是并没有直接攻向程渔。 象征着尸诡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程渔,他们的身形因为太快,在漆黑的雨夜里宛如一条条扭动的蛇。 “啊!” 程渔一声断喝,提起长剑冲向黑影,时间仿佛慢了下来,狂风暴雨都开始变得粘稠,黑影的动作似乎被慢放了,只有程渔一人不受影响。 挥剑,转身,进攻,一朵朵水花在脚下绽放,此时的他感觉这把剑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对周围的感知也远超以往。 血液溅起,粘在程渔的衣服上,雨水并没有将其冲刷掉,随着血液越来越多,竟在某一瞬间将暴雨染的猩红。 雨幕之中,程渔的剑刃上下翻飞,宛如一只银色的飞鸟,在黑影中灵活的飞舞,赤霄剑坚韧的剑身在劈开十多个尸诡的身体后,连一点裂缝都没有,仿佛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死这些邪祟。 看着这些邪祟死的这么干脆利落,兴奋包裹了程渔的全身,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冲向一个又一个黑影。 一个又一个黑影被剑刃劈成两半,然后被大雨冲刷着血液,在大雨中,程渔奋力嘶吼着,即使嗓子早已嘶哑,但他还是与漫天的雨声合作,奏响生命的终章。 最终,佛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弱小的人类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如此一往无前的气势。 但是一切都到此为止了,他不会再有机会成长了。 “啊!” 程渔快步上前,断喝一声,直接对着佛像的头颅高高跃起,调动全身的力气发出一记斩劈,额头上的青筋在疯狂跳动,一双眼睛红的像是要渗血。 “当啷!” 佛像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带着至高无上的气息注视着程渔,随后带着金光的手掌轻松接下了这记跳斩,毫不费力的将程渔甩飞到一旁。 他从高空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这一击非常的重,摔得他七荤八素的,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恍惚。 大雨依旧宣泄着雨水,程渔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他坚毅又略显青涩的脸庞,坚硬而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抽打在他的脸上,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 “到此为止了吗?那就到此为止吧。” 挨了佛像重重一击的程渔晕倒了,他躺在大雨冲刷的青石路面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错觉吗?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早已没了力气,整个人晕倒在大雨之中。 …… 在卢家被灭门的第二天,临江城遭受了台风的侵扰,对于这座位于海边的城市来说,台风并不罕见,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慌乱。 程渔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浑身疼的像是在钉床上打滚,四肢忍着剧痛才能勉强抬起来,怎么回事,自己刚才不是还在血战吗? 此时,马化元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看见程渔醒了非常开心,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兴师问罪: “你是怎么回事,那么用力的抽我的马车,还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最后从车顶上跳了下去,要不是我老人家身手敏捷重新控制住马车,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马化元责备的语气让程渔一头雾水,难道……是自己魔怔了?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跟马化元道歉: “不好意思,我昨天失心疯了。” “我看也是,拎着宝剑在那里瞎砍,最后累的不能动了才算拉到,还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知道吗?” 这诡异的一切让程渔一头雾水,看来只能找叶良问个清楚了。 第十四章 强者 “叶良,叶良你说话,是不是你搞的诡?” 程渔在心里呼唤着叶良,但是没有回应,脑海里依旧空荡荡,他好像已经失联一天了。 “我已经给你抹了我独家的草药,有点疼,忍着点,半天后就没事了。” 马化元对程渔的所作所为好像并不生气,继续像一个宽厚长者一样叮嘱程渔,这让程渔心里暖暖的,愧意也更加浓烈了。 叮嘱完,这位老人就走了,留下程渔一个人独自思考,直到二十分钟后,叶良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个老人不简单,实力深不见底,我根本不敢有动作,不然就会被他发现。” “什么?!” 叶良失联后,回来的第一句话就让程渔的心里翻江倒海,那个看起来非常宽厚的老头不是好人吗?不太像啊。 “他要是想害我,昨天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救回来呢?” 程渔有点不愿意相信这个马前辈想害自己,但是一想,好像又有点合理,见他时一阵阴风,带着他直接进入诡界…… “谁跟你说他要害你了?” “啊,你不是说……” 叶良的一个问句,又给程渔搞迷糊了,但是叶良接下来说的话让程渔更迷糊了。 “他救了你,一个人杀死了佛像,不对,是比佛像更高级的存在,实力极其恐怖,然后杀穿了诡界,带你出来的。” “什么?!” 程渔听到叶良的解释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情况怎么这么复杂?那为什么马化元不承认呢?明明他救了我?会不会是叶良搞的手段,想害我? 等会……叶良说,马前辈杀死了比佛像更高级的存在,他好像亲眼看到了,先看看这厮怎么说。 “你看到当时的情况了吗?能不能给我讲一下?” “你等一下啊。” 叶良说完这句话,程渔的脑子忽然一涨,整个人晕了过去,随后进入了一个黑乎乎的世界,眼前突然有了虚幻的光。 “我直接让你看看,我看到了什么吧。” 这些虚幻的光逐渐组成画面,一帧帧,一幕幕的展现在程渔面前。 在程渔晕倒以后,四匹马拉着的马车疾驰而来,马前辈竟然站立于马背之上,雨水将他的长袍瞬间打湿,但是狂风却将湿透的衣服吹起,在空中冽冽作响。 眼见佛像醋钵大小的拳头即将砸在程渔身上,给他最后一击之时,马前辈动了。 只见他双脚一蹬,疾速飞来,原本踩着的骏马竟被他这一蹬直接栽倒在地,其中所含的劲道可想而知。 马前辈身上开始发光,不对,是披挂着雷霆! “砰!” 披挂着雷霆的马前辈速度极快,转瞬就到了佛像跟前,一记铁山靠,将佛像撞飞出去,救下了生命垂危的程渔。 随后,在一阵雷光中,十多个尸诡瞬间化成粉尘,太快了,速度之快,只能让程渔看到残影。 尸诡的数量很多,漫山遍野,乌泱泱的黑影压向二人,马前辈却宛如泰山一般,稳稳的将程渔护在身后,掌中喷射而出的雷电将一个又一个尸诡击为烟尘。 周围空了,三四米之内根本没有尸诡可以靠近,正在此时,七八个护法金刚像却是硬顶着闪电来到马前辈身旁。 但在雷光的照映下,他的脸色一点没变,依旧沉稳,只见他一拳就将一个护法金刚像的头颅击碎,然后一记鞭腿再次将另一个护法金刚像拦腰踢断。 高大威猛的护法金刚在马化元面前就像是纸糊的,根本挡不住他雷霆一击。 剩下几个护法金刚像抡起金刚杵,披挂着罡风砸向马化元,但他却是不躲不避硬生生抗下这一击,随后单手扣住一个护法金刚像直接抡了起来,千百斤的石像在马化元手中宛如玩具一般。 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护法金刚像成为了马化元的武器,直接把周围的其他石像抡碎,手中的护法金刚也残破不堪。 战神! 马化元宛如战神一般所向披靡,程渔忍不住猜想,要不是需要保护身后的自己,只怕他早就踏着雷霆斩杀佛像了。 那高大的佛像看出眼前的这个人类不好对付,双手合十,背后金光竟十分耀眼,一个极为高大的八臂罗汉在佛像背后出现,身上还冒着灿烂的金光。 那罗汉像原本五官非常模糊,只能看出来个大概,竟然长出了清晰的五官,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在低头微笑,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吃进去的尸诡的残肢以及血液。 那八臂罗汉最后竟然将佛像也放入口中,嘎吱嘎吱的咀嚼起来,身体也从虚影逐渐凝实,光芒也收回其体内。 “嗬哈哈哈哈嗬哈哈哈哈。” 伴随着罗汉像刺耳的笑声,他开始飞速向前奔跑,手脚并用,狂喜乱舞。 忽然,一道雷霆直接横贯战场,击中他的额头,这一击刚猛霸道,竟直接让八臂罗汉踉跄后退好几步。 挨了一击的罗汉依旧慈眉善目,嘴角挂笑,奔着二人就去,虽然他是手舞足蹈的前进,但是速度快的惊人。 马化元将程渔扔进马车里后,也快步奔向罗汉,留下一串雷光残影。 雨幕中,这个男人凌空杀出,从地面高高弹起,曲起膝盖就是一击重击,罗汉像的脖子卡卡作响,但是身体却是纹丝不动,脑袋转了半圈,直接拧到了背后。 男人身上的雷光更加夺目了,速度也跟着暴涨,不等落地,便是一记重拳,这一拳披挂着雷霆,硬是砍下罗汉的一只手臂。 罗汉看了看缺失的手臂,并没有把脑袋扭正,而是身体一转,五官与背部同时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七条手臂各司其职,从七个不同角度攻向马化元,看上去密不透风。 啪! 马化元双手合十,背后竟然生出八条手臂虚影,这八条手臂像是雷光所化,正面接住八臂罗汉的进攻。 随后手掐法诀,背后的八条雷臂从背后飞出,变成八个拳头砸在罗汉身上。 遭此重击,那巨大罗汉像竟然也只是踉跄几步,而马化元则已经是喘着粗气了。 眼见攻击成效不大,马化元伸出双手中指与食指合在一起,然后左脚跺地,大喝一声: “老白,上身了!!!” “来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问自答,但是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身上的雷光消失了,右手一挥,便将程渔的赤霄剑握在手中。 眼见那罗汉像再次飞扑过来,马化元竟是站在原地不动,将赤霄剑立于胸前,随后划破手掌。 本身银色的剑身很快变得通体透红,甚至开始升腾起一丝火焰,冰冷的雨水打在赤红的长剑上滋滋作响。 火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化作马化元背后双翼,下一刻,马化元消失在原地,罗汉像也踉踉跄跄的减速。 轰隆!!!! 巨大的罗汉像轰然倒地,而马化元则是站在罗汉像后边,单手背身执剑,好不威风,但是随后,马化元拄着赤霄剑单膝跪地,等转过身来时,赫然见到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然后就是马化元上车,带着程渔直接到了他家院子。 为什么马化元救下自己后,还要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他好像对自己的赤霄剑非常熟悉,他和那个骷髅道士又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自言自语,随后就能一击斩杀那么强大的八臂罗汉?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程渔不知道该怎样去获得答案,那个老头肯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第十五章 阴霾 这些问题他刚准备问叶良,叶良却又失联了,看来只能问柳心兰的了对吧? 他当即给县令写了一封信,如果柳心兰前来找自己,就告诉她,自己在吗前辈这里,让她到这里来。 马化元没想着告诉程渔这些,程渔也明智的选择不主动去问,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规避着,一个老老实实的教剑法,一个老老实实的学剑法。 五天就这么过去了,程渔的剑术学的也像是那么回事,马化元给了他一本剑谱,让他每天对着这个练,这几天自己有事先出去了。 恰恰在此时,柳心兰找来了,一起的还有彭飞。 柳心兰的表情非常复杂,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希冀,但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平淡,好像被什么事情掀起了波澜。 “彭飞,你先在外边等着可以吗?我有些话要跟程渔说。” “呦,你什么时候还有这般小女儿性格了,我还一直以为……我开玩笑的,去吧去吧。” 彭飞本身准备大区柳心兰,但是看到柳心兰即将出鞘的长刀,又赶紧咽了回去。 一套衣服,一个腰牌,还有一本笔记,这就是柳心兰带给程渔的礼物,带上这些就标志着程渔正式成为一名缉捕使。 “把你的神识注入这个腰牌。” “哦。” 柳心兰把一个古铜色的腰牌放在桌子上,引导着程渔炼化腰牌。程渔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乖乖照做。 霎时间,程渔的脑子一阵胀痛,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脑海中有了修士该有的常识,诸如邪祟分类,身份种类等,这倒是个让新人快速了解工作的好法子。 这种手段不仅让程渔吃惊,也让叶良有着不小的震撼,没想到缉捕司的手段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不错,很有潜力,一般的新人早就精神萎靡,不愧是召魂师,精神果然强大。” “这个……应该很难吗?” “……” 程渔几乎没怎么受影响,也就是胀痛了一下,这让柳心兰刮目相看,因为她当初可是差点直接晕了过去,情况比她好的,屈指可数。 所以程渔的天真一问直接给柳心兰问沉默了,但她并不知道,程渔身上有着天下一流的灵魂——叶良,这小子的灵魂强度世所罕见。 “好好训练,现在你已经是缉捕司的四号召魂师了。” “什么?我这就四号召魂师了吗?我有这么强吗?” “……不是因为你强,而是因为在你之前,缉捕司只有三个召魂师,本身这个身份觉醒的概率就低,还容易遭到邪祟攻击,寿命还短,所以非常稀罕。” “……” 柳心兰的解释让他满脑袋黑线,确实,隔三岔五就有邪祟找自己,前几天要不是有高人相救,自己怕是也交代在诡界里了…… 成长起来不容易,寿命还只有二十来岁,召魂师数量少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个项链你带好,遇见危险就捏碎吊坠,能救你命,天底下等待这种项链的不到五个人。” 柳心兰递给程渔一个项链,其实这个项链本来是柳心兰自己的,非常珍贵,但是一想到自己一会还有事相求,要人家豁出性命,所以完全没有什么不舍得。 程渔仔细打量着这个吊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既不是金玉宝石,造型也不精美,但是他还是乐呵呵的戴上了,毕竟是免费的。 “程渔,我有件事情求你,你……” 柳心兰突然开口,语气也变得有一些温和,不对,是柔弱,女子特有柔弱,后面的她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说到“你”字的时候,她已经带着非常浓烈的哭腔了,根本泣不成声。 “扑通!” 柳心兰给程渔跪下了,瘦弱肩膀在不停的抖动,似乎在抽泣。 这场景程渔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阵仗啊,赶忙过去将柳心兰搀起来,安慰柳心兰: “你还救过我一命呢,你说要我怎么做就行,只要不伤天害理,能力之内,我尽量答应你。” 她在此刻再也不是那个缉捕司的女武神,只是一个女孩子,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像曾经在父亲面前那样。 “谢谢你,程渔,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对你而言有着太多危险,但这几乎是唯一能让我父亲安息的办法。” 程渔将她搀扶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关切的问。 “那你要我做什么呢?你父亲又是那位,你总要跟我讲讲对吧?” 过了片刻,柳心兰终于稳定了情绪,然后开始告诉程渔细节。 “我的父亲名为柳尊荣,是仙盟上一任盟主,三年前因为练刀走火入魔,吐血而亡。现在的仙盟盟主段寒渊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 这一句话震得程渔头皮发麻,柳心兰是前任仙盟盟主的女儿?她还有不能解决的事情?这件事情找自己能办得了吗? 同样被震得头皮发麻的还有叶良,这小姑娘竟然是当年刀斩邪神柳尊荣的女儿吗?怪不得这么强。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情呢?” “你先答应我这件事情即使你不帮我,也死都不往外说。” 听到柳心兰这么严肃,程渔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柳心兰似乎还不放心,又掏出两张符箓,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叶良认得,这是保密用的咒式,不多时两张符箓升腾起一团火焰,桌子上的图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渔,在你听到我接下来的话后,你可以选择不帮我,但是这件事不能外传,不然你会直接七窍流血而死。” 柳心兰的神情非常认真,似乎在等待着程渔同意。 “答应她,咒式我看过了,没问题。” 叶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程渔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开口应下。 “好。” 听到了程渔的同意,柳心兰长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我父亲并不是走火入魔而亡,而是被人谋害,他死后尸体被分尸,魂魄被分割,至今不能安息,所以我需要你用你的请灵能力,从我父亲的残魂中获得其他残魂的信息,把我父亲的魂魄先拼凑完整。” “魂魄被打散不是会消失吗?” “我父亲是轮回者,魂魄永生不灭,即使这一世死亡,魂魄也会附着在下一世的人身上,形成一体多魂,我父亲体内的魂魄除了他自己的还有两个前辈的魂魄,但是现在都消失,只有我父亲的一缕残魂偷偷的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银色铃铛。 “这是我父亲的一缕残魂,我需要你用请灵帮我找回我父亲其他的魂魄。” 这爆炸信息把程渔雷的不轻,他缓了缓,使劲的揉着太阳穴,在叶良的帮助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父亲的结义兄弟不是当今盟主吗?为什么不找他问问呢?” 一说到这个,柳心兰的脸色凝重了几分,然后告诉程渔: “这个事情必须要保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暗害我父亲,但是肯定是仙盟的高层,对我父亲极为了解,实力也非常强,不然不可能把我父亲针对的这么死,三个魂魄全被拘走,只有一缕残魂苟活。” 这句话又给程渔搞沉默了,确实,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低调,不然随便一个大佬乔装出手抢走铃铛,就算是彻底废了。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一旦帮助柳心兰,就是在和一个仙盟的大佬作对,自己的性命怕是……但是不帮她,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叶良再次开口,语气异常决绝: “程渔,答应她!” 第十六章 柳尊荣 “为什么?” “信我,答应她。” 叶良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愿意,只是一个劲的告诉程渔应下来,程渔看了看满脸希冀的柳心兰,叹了口气。 “好,我帮你,情况不对我随时撤退啊。” “谢谢!” 柳心兰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当即就要再给程渔跪下,还好这回程渔眼疾手快,赶紧搀了起来。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彭飞。”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程渔点了点头。 “你把铃铛拿给我,我试试,请灵我也是第一回用。” “好。” 程渔拿过铃铛,尝试请灵,那残魂确实一场狂暴,怎么看怎么像是走火入魔了,正打算退缩之时,叶良的声音响起了: “不要怕,这就是残魂,有我罩你,直接上就行。” 听到这话,程渔心里才稍微有了那么点底气,尝试接触这个狂暴的残魂,意识也跟着晕晕乎乎的不知道飘向何方。 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某处战场,手中拿着一柄斩马刀,冲杀在众人最前面,直面数不清的尸诡。 “各位道友,随我冲杀!”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大喊,后方无数修士跟着应声: “我等誓死追随柳盟主,与妖道魏哲决一死战!” 嚯!这回程渔是反应过来了,自己好像是变成柳尊荣了,不对,应该是在他残魂的记忆里。 “你不要怕,按照剧情走就行,只要你顶得住,这缕残魂还是安抚的了的。” 叶良的声音响起,让程渔稍稍感到心安,随后叶良宛如幽魂,游离在战场之中,身形确实透明的,他好像是在观察。 “柳尊荣体内的其他两个灵魂你应该是用不了,但你应该还能使些他的手段,只要赢下这场战斗,应该就可以了。” 在观察一段时间后,叶良给出了他的猜测,不过却让程渔犯了难,自己这辈子都没打过仗,一上来就是最高难度的战斗,能赢才怪。 “这边!” 叶良突然飞向一处,程渔也只好跟着。 其他修士虽然疑惑,为什么盟主今天没有硬碰硬,直接正面和魏哲交锋,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跟着“柳尊荣”就冲了出去。 无尽的尸诡为了过来,程渔随手一刀,却是极为完美的一击,直接斩杀十余只尸诡,刀锋所向,无可匹敌。 “卧槽,这就是柳尊荣的实力吗?这也太强了,随手就能杀死这么多尸诡。” 程渔杀的越来越兴起,流畅,太流畅了,仿佛自己已经和这把刀合为一体,强大的刀芒随便就将尸诡撕碎,血液与碎肉在战场上横飞,但是他并没有害怕,反而是兴奋,对杀戮的兴奋。 “柳尊荣的实力确实极高,刀法也是大开大合,刚猛无比,但是这套刀法的缺点明显,会坏人心智,你刚一上手不就被心魔所控制了嘛?” 叶良捏着下巴,仔细的给出了评价,这清醒的评价就像是一盆凉水,直接将程渔浇醒了。 是的,刚才程渔被心魔所控,变得极为嗜杀,这才接触片刻就已经是这般模样,柳尊荣可是练习这套刀法数十年,最后走火入魔好像也不奇怪。 “从现在开始,你减少出手,尽量按照我的指示进攻,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好。” 现在程渔的心里快恨死叶良了,说什么他罩着,这才多大会自己就快走火入魔了,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叶良说的做。 后面跟随“柳尊荣”冲锋的修士们发现,今天的盟主大人不再是直接冲过去了,反而……好像一直在敌军薄弱的地方游走。 这样也好,他们依旧没有怀疑,跟随着柳盟主继续向前。 因为叶良在高空眺望,可以轻松的看到尸诡大军的弱点,本身他也对阵法有些研究,不多时就指挥着队伍杀到了妖道魏哲面前。 那魏哲身穿黑底红纹宽大长袍,手中拿着一把笛子,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有些疯癫,看起来更像是个公子哥。 这就是万尸之王,魏哲吗?怎么不是传闻中凶神恶煞,可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魏哲一出手,程渔就确定了,没错,此人就是万尸之王,即使叶良已经让他全力对付魏哲,却依旧拿他不下。 长刀与笛子激烈碰撞,数十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 要知道,魏哲还控制着四只尸祖,同时和周围的修士战斗着呢。 但是“柳尊荣”还是赢了,不过赢得不光彩,程渔按照叶良的指导,用阴气去控制四大尸祖,竟然短暂的让四大尸祖反水,趁此机会,众人合力斩杀了魏哲。 最终,魏哲的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是的,他没想到柳尊荣居然会用诡道手段,用阴气夺取了尸祖的控制权,虽然自己又抢了回来,但是终究是败了。 随后,程渔眼前一黑,回到了现实世界,残魂已经变得安静,柳心兰知道,自己没找错人,他成功了。 “真没想到,你父亲的实力竟然这么强,你家的刀法少用啊。” 程渔刚刚醒来,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好心的提醒柳心兰,而柳心兰则是十分诧异,她并不知道请灵可以看到他人的记忆,但是看程渔的话语,心里也有些了猜测。 “我家的刀法是和一套心法配套使用的,这套心法可以稳定神智,是我家传秘法。” 面对程渔的提醒,柳心兰倒是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告诉了程渔,程渔点了点头,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毕竟都说了时人家的家传秘法。 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脑子中怎么多了一些记忆?不对,这些记忆很熟悉啊,是柳尊荣使得刀法! 自己也能粗浅的用这些刀法了吗?这样看起来,现在好像要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啥,能不能把你家的这个心法让我研究研究?” 程渔还是厚着脸皮问出了这句,柳心兰没说话,不好意思明确拒绝,但是也不打算给,两人就这样僵着。 但是程渔脑海里可是还有叶良,这个人可是心智极高,当即就教程渔忽悠人,程渔也懵懵懂懂的按照叶良交的话术说: “我对你家的心法没什么兴趣,但是你我需要这套心法来稳定你父亲的残魂,我保证不外传,可以用术式限制,怎么样?” 要不然怎么说叶良心眼多呢,知道柳心兰不了解请灵,还救父心切,立刻大敲黑心竹杠。 但是这一手反而给柳心兰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都豁出性命救你父亲了,你还藏着掖着,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告诉程渔: “心法口诀我先教你,以后修行的细节我在慢慢跟你讲,另外,给你的那本笔记是万尸之王魏哲写的,是他在修行时的一些感悟。” 此话一出,程渔到没什么,叶良兴奋的都快蹦起来了,他做梦都想拿到这位传奇人物的修行法门,现在这就送到手上了,真不错。 等到几人离开时,程渔往院子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自己暂时有事,先告别马前辈了吗,改天再回来,随后便做上了马车。 彭飞在前面赶着马车,程渔和柳心兰在后边的车厢里,这时候程渔才想起来,自己还要问她马前辈相关的事情。 “你听说过马化元这位前辈吗?他这么厉害,应该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救过我一命。” “不认识,可能是假名字吧,你说说他会什么本事,有什么特征。” 柳心兰的回答干净利落,不像是说假话。 “他……战斗的时候身上带闪电,实力非常强,闪电能在背后化成八个手臂,哦,对了,他还会使剑,把火焰变成双翼。” “马混元,马前辈,你说的应该是他。” 程渔越往下说,柳心兰的眼睛越亮,最后直接打断程渔,说出了这个名字,同时还对这位前辈的身高样貌,甚至是穿衣习惯都描述了出来,一模一样,应该就是马混元。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和他什么交情,他怎么救的你,统统告诉我。” 柳心兰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抓起来程渔的脖领子。 看到程渔棱柱可,她才意识到自己动作太激烈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用平和的语气又问了一遍程渔。 程渔也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都说了,甚至雨夜大战也讲了个大概,很明显对柳心兰的冲击非常大,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开口告诉程渔一些秘闻。 第十七章 黑店 这位马前辈也是轮回者,身上有两个前世的灵魂,这两个灵魂可是不得了,使剑的那个柳心兰不清楚,但是对于身上带闪电的那个可太熟悉了。 现在仙盟高层,有位九十多岁的前辈,实力非常强,是闪电灵魂的九师弟,九师弟本名林凤娇,江湖人称一眉道人,道号正英。 而闪电灵魂则是那一辈的大师兄,本名文泰来,当年人称奔雷手,习得一手闪电奔雷拳,实力近乎通神,道号石坚。 柳心兰对他们的缘分今年疯了分析和猜测,和程渔聊天的灵魂应该不是马混元,而是石坚。 至于石坚说曾语向他的一名老友,并且这个老友“应该”是死了,那么只能是千鹤道长,他是那一代里唯一一个下落不明的,千鹤道长本名钟发白,也是召魂师,所使的佩剑正是赤霄剑。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渔想起了那个骷髅道士,在自己第一次进入诡界时,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并把赤霄剑送给了自己。 按照柳心兰的说法,石坚在那个时代纵横天下无敌手,不过现在的马混元明显没有这么强,甚至因为马混元的身体条件不算顶尖,石坚的实力发挥都受限。 根据柳尊荣残魂的指引,他们驾车走了一天,在日落前,三人商议先找个客栈歇脚,毕竟按照灵魂的指引,还有一天半的路程,所以需要先落脚休息,养精蓄锐。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反正几人实力都不算弱,柳心兰更算是高手了。 马车被小二牵到了后院喂草料,三人三间房,都在二楼,各自走向自己的客房。 程渔下意识的感觉这个客栈的阴气有点重,一股凉风让他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这家店里的伙计各个满脸横肉,看柳心兰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不过他倒是也不担心,自己睡着了还有叶良站岗,柳心兰堂堂四阶修士对付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是手拿把掐。 “这像是一家黑店。” “显而易见。” 程渔直接躺在客房的床上和叶良聊起了天,因为有叶良送的储物袋,所以行李都在那里边,行走倒也方便,赤霄剑暂时被柳心兰拿走研究了。 “你是真不怕这些人下了黑手啊,就算你是三阶修士,他们也不是办不了你。” “这不有你嘛,你帮我放哨,让我老实休息休息。” “你怕是休息不了,这家客栈里,死的人估计都要过百了,阴气浓烈至极,晚上指不定就有什么东西来找你。” “你可别吓我。” “来了,好好准备吧。” 叶良这句话刚说完,房间里的蜡烛就开始摇摇晃晃, “呼” 一阵阴风袭来,蜡烛全灭了,房间陷入了黑暗。 程渔“蹭”就弹起来了,他拿起桌上切水果用的短刀,又掏出之前彭飞送他的灵符,叶良给的法宝因为还没炼化,暂时没法用。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好像摸到了墙壁,怎么感觉黏糊糊的? 今晚的月亮不错,程渔趁着月色看了一眼墙壁,是血! 眼睛此时终于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看的稍微清楚一点,墙角也长满了蜘蛛网,而墙壁上也生出许多霉点,血液正在从天花板上往下渗,血腥味与霉味充斥着狭小的客房。 程渔赶紧将一张符箓贴在水果刀上,紧张的环视着屋子,身后的木门关的死死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程渔瞬间就感觉出,门外的东西就是邪祟,他没敢出声,只是把桌子,床什么的抵在门口。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频繁,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已经不是敲门,而是砸门了。 程渔没打算正面应对邪祟,而是缓慢的向阳台撤离,门外的邪祟已经从砸门变成撞门。 砰!砰!砰! 木门已经开始出现裂缝,被撞开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程渔已经到了窗户之时,从侧边杀出一个红衣女诡,乌黑的指甲直取程渔咽喉,程渔赶忙侧身躲过。 看着女诡青白的脸以及纯白的瞳孔,程渔并没有害怕吗,而是将手中缠着符箓的水果刀捅了过去。 滋—— 水果刀捅到女诡头颅后,宛如烧红的钢铁碰到了冷水,女诡身上冒起了白烟,哀嚎着蠕动,最后化为黑烟。 砰! 木门被撞碎了,铁皮包裹的木屑和扬起的灰尘在空中飞舞,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武士身披黑甲,持刀闯进出木屋。 这个武士似乎身经百战,铠甲可以说是伤痕累累,看着像是刚打完一场大仗,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红光,看到程渔心里直发毛。 武士拎起长刀直扑程渔,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嗡嗡作响,一阵寒风直奔程渔脑袋。 程渔用水果刀招架了一下,偏向一边,但是水果刀也宣布报废,直接断成两截。 来不及照看震出血的虎口,程渔翻身从窗户下去,本以为就只有二楼随便就下去了,但是没想到下边深不见底,如果摔下去必死无疑。 没办法,只能翻到下一层,本以为暂时没事了,没想到武士可以直接感知到程渔的位置,知道他在楼下。 武士抄起长刀,在地上直接划开一个大洞。 砰! 伴随着一大块天花板砸在地板上,武士也跟着来到了楼下,铁青色的手掌单手伏地,随后缓缓起身。 不过程渔反应很快,立刻夺门而出,将黑武士锁在屋内,随后一路狂奔。 他大口的呼吸着血腥味的空气,身后的响声像是自己的催命符。 他没有丝毫的停留,踩着楼梯就往楼下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程渔停住脚步,发现了楼梯的诡异,这楼梯咋怎么没个头啊?,当他一直往下爬的时候,却始终看不见尽头,他明白了,这是诡打墙。 脚下无尽的楼梯宛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他的脸色苍白,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股凉气从脚底直钻脑门。 但是很快他又振作了起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缓慢的出了楼梯间,自己现在手无寸铁,程渔只能先找一个没有锁门的房间,进去找把武器贴上符箓防身。 他走的很慢,脚步也很轻,手枪就是他最后的依仗,仔细的扫描着四周,生怕有邪祟从旁边冲出来。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没锁门的房间,还从里面找到一把太刀,居然还是开刃的,程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将符箓缠在太刀上。 房间里非常昏暗,四周也是冰凉的物件,但是手持太刀的程渔明显底气足了不少,但是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凉,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 抬头一看,赫然是一条人腿,冰凉的脚趾刚好碰到程渔的头顶,程渔抬手向上就是一刀,但是只是砍下来了一只脚,并没有冒出白烟。 难道条腿是普通人的腿吗?不对,是普通人被分尸了,程渔刚反应过来,就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摁着程渔的脑袋直接摁到墙上。 随后程渔感觉到大手的主人正在将脑袋靠近自己,脖子已经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寒气了。 第十八章 支援 程渔立刻转身挥刀砍向这个邪祟,没想到他居然非常灵活,轻松躲过,他仿佛有灵智,而且非常高。 昏暗的房间里,程渔勉强能看清对方的皮肤是死人般的苍白,他也在打量着程渔,并没有直接上,而是拿起了一把汉剑,看着程渔伺机而动。 “你是人是诡?” 程渔开口大喊,因为对方确实不像是一个纯粹的尸诡,忽略掉肤色与体温,他更像是一个一个活人。 这个尸诡似乎听懂了,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缓慢回复: “我——是——人,被——人——谋——害——” 他的声音异常刺耳,也很沉闷,语速非常慢,程渔仔细观察后,发现他穿着一身非常得体的锦袍,看起来像是个公子哥。 砰!砰!砰! 外边的那个武士似乎正在下楼梯,一身重甲的武士下楼时声音非常大。 那个诡武士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所以他只能尝试与面前这个“类人生物”结盟,程渔首先把刀放了下去,表示自己的善意。 “我们能合作吗?外边那个武士是我们的敌人。” “类人生物”没有回答,只是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汉剑,回应着程渔的善意。 程渔长出一口气,扭过头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大致判断诡武士的位置。 “小心!” 一个凌厉女声传来,程渔下意识扭头一看,那个“类人生物”拎着汉剑马上就要砍了下来。 程渔慌忙一滚,仓皇躲过,只有背上被划了一个细长的伤口,他顺手抄起地上的太刀,和这个“类人生物”站在一起。 但是那个“类人生物”异常强大,程渔甚至被他所压制,只能苦苦招架。 诡武士即将赶来,自己还被这个东西完全压制住,死定了。 然而,一个发着淡光的蓝白色身影突然窜出,死死的抱住“类人生物”的头颅,程渔愣在原地。 “快点啊,动手啊!” 是刚才那个提醒自己的女声,程渔不再犹豫,直接一刀砍在“类人生物”的心脏上,一阵剧烈的白烟升起,“类人生物”从剧烈挣扎到不再动弹,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这个时候,程渔才打量起这个“女孩”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14、15岁的女孩,她现在的状态像是一个诡魂,在解决了“类人生物”后,立刻跑开,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因为诡武士很明显已经来到附近了,程渔背后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只怕是时间一久,自己会因为缺血而头晕啊。 脚步声突然轻了下来,程渔握紧手中的太刀,感觉武士已经在攻击范围了,直接一刀挥出。 “什么?!” 这一刀空了,不会啊,刚才感知到了啊,诡武士看到了程渔,直接向程渔跑来。 他心脏都漏了一排,再次挥刀砍向诡武士,然而这个诡武士确实没有带头盔,露出一头蓬乱的黑色长发,头发迅速变长,缠住刀身。 因为有符箓的加持,头发在碰到刀身的一瞬间就滋滋作响,但是诡武士的冲势不减,直接挥刀横斩,眼看就要将程渔拦腰砍断,他赶忙竖起长刀格挡。 挡是挡住了,但是诡武士力道极大,直接将他震飞了出去,程渔硬生生砸在地上,看上去被摔得七荤八素,再一看手中的太刀,已经断成两截了。 他顺势捡起“类人生物”的汉剑,贴上符箓,准备继续和诡武士周旋。 但是出现的第二个诡武士打碎了程渔的想法,打不过,跑吧。 程渔赶忙跳窗,准备向外跑去,但是又一想,这是诡打墙,自己往哪里跑啊! “这边!” 又是那个女声,蓝白色诡魂出现在眼前,似乎在给程渔带路,他倒是也没有犹豫,直接跟着诡魂跑,但是不多时他就发现,这回的吸引来的邪祟非常强大。 因为目前一路跑来,追着自己的诡武士都有七个,还有多少根本不敢想。 “前面就是出口,我溜了。” 那个诡魂再次溜走,程渔长出一口气,向着她指的方向跑去,然而绝望下一刻将他笼罩。 出口的位置站着五个诡武士,其中一个身穿白甲,似乎是头领,看见程渔后,一挥长刀,四个部下立刻冲向程渔。 后边七个追杀,前面四个包围,还有一个守门口,这回是真的没法子了吗? 等会!有救! 他拿起脖子上的项链,直接捏碎吊坠,金色的珠子瞬间化作一捧金粉,然后金粉变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地上出现了一个法阵,宛如结界一般,将程渔与十二个诡武士隔开。 “希望他们能来得及救我。” 程渔无力的躺在地上,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十二个诡武士奋力挥起长刀劈在法阵的金光结界之上。 刚开始还十分坚实的法阵在几分钟后开始变得虚幻,没有人知道法阵还能维持多久,程渔只能寄希望于法阵足够结实。 突然,一个身影猛地出现在一个诡武士背后,一记横斩直接将他的头颅砍飞了,在头颅落地之前,这道身影便再次消失。 程渔看清了,是柳心兰,一出手就直接斩杀一只,看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出来了。 其他诡武士停下了手中对法阵的进攻,看向了白甲诡武士,片刻后再次对法阵发起进攻。 当柳心兰第二次突袭时,身穿白甲的诡武士一个瞬身就到了她面前,轻松挡住了柳心兰的长刀,另一只手一掌直接将柳心兰击飞。 不过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缉捕使,在落地之前一个卸力,平稳落地,但是嘴角已经渗出献血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给程渔支援了。 她有两个技能,一个时瞬闪,可以短距离的瞬间移动,一个是诛邪,可以短期内强化身体机能。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是全力进攻,在诛邪强化身体和瞬闪的配合下,才像刺客一样斩杀了一头诡武士。 可是在第二次时,这个头领居然可以直接凭借速度追上去,不仅挡下进攻,还能反击自己,看来只能提供些远程帮助了。 噗噗噗! 几个飞镖被柳心兰随手甩出,准确的打在几个诡武士的后脑上,使得他们对法阵的攻势一滞,带着驱魔师血液的飞镖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虽然没有让诡武士减员,但是却拖延了攻势。 噗噗噗! 叮叮叮! 柳心兰又是几镖,精准的飞向诡武士,但是却直接被白甲诡武士挡了下来。 不,准确来说,不是挡了下来,而是直接用长刀将飞镖劈开,白甲武士的实力极高,速度和力量甚至能碾压诛邪强化状态下的柳心兰。 该怎么支援程渔呢,法阵看起来撑不了太久。 第十九章 哭坟 终于,法阵碎了,十把长刀一起砍向程渔,他已经闭上双眼,准备等待死亡的降临了。 每一把刀的攻势都是势大力沉,携带着冽冽作响的寒风劈向程渔,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变慢了,他的大脑也一片空白,果然,自己就是个短命诡。 突然间,一阵好闻的兰花味充斥着程渔的鼻腔,短暂的将血腥味挤开。 噗! 程渔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一滩又腥又黏的液体喷了自己一脸,那股香味消失了。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柳心兰怀里,而柳心兰嘴角却流出大量鲜血。 程渔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应该是被她救了,但她紧锁的眉头,苍白的脸色,和逐渐涣散的瞳孔都在告诉程渔,她撑不住了。 扑通! 柳心兰抱着程渔摔倒在地,诡武士距离他们不到十米,见他们逃脱后,立刻调转身形,再次杀来,其中白甲武士的速度明显快出其他诡武士一截。 知道已无生路的程渔立刻扑在柳心兰身上,他有些后悔,也许他本来就应该死在这里,现在居然还要有人和自己陪葬吧。 他抱紧这个豁出性命救自己的女孩,用尽浑身的力气,等待着诡武士们最后的一击。 兰花味,她身上是兰花味,程渔不再害怕,表情突然变得释然,坦然的接受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这一击却迟迟没有落下,反而是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电流声,程渔扭头看去——是马前辈。 背上的八条雷电手臂稳稳的接住正面的长刀,随后马前辈大喝一声,直接将这些诡武士甩飞了出去。 但是白甲武士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马前辈背后,挥刀砍向程渔,程渔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刃却没有一点办法。 叮! 手持木剑的马前辈一剑刺在刀身上,这一刀勉强偏开程渔,扎进一旁的地面,随后一脚踢开白甲武士,背后手臂拎起程渔和柳心兰就跑。 幸好,出口就在眼前,马前辈虽然带着两个人,但眨眼间就已经到了代表着出口的大门前。 然而这时,地上突然伸出一只诡手,抓住了马前辈的脚踝,在跌倒之前,马前辈大喝一声,将两人扔向出口。 程渔为保护柳心兰,主动将她护在怀里,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周遭早已围满了人,官兵将这里围了起来,所有人看起来如临大敌。 看到程渔与柳心兰脱身后,立刻有人上前对二人进行治疗,并随之进行转移。 程渔的意识在此刻早已模糊,身上多处伤口,大量的失血让他再也撑不住了,他晕倒前,用尽浑身力气告诉周围的人: “马前辈……还在里边,救……” 话没说完,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苏醒时,自己已然是在病床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后背火辣辣的,四肢也感觉抬不起来。” 彭飞就在自己旁边,看到程渔醒了立刻关切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程渔老老实实的回复,但是突然又想到什么事情: “柳心兰和马前辈怎么样了,马前辈有没有走出诡界?” “柳心兰现在没什么事情,虽然受的伤挺重的,但是救治及时,现在需要静养。至于马前辈……今天早上走了。” 听到这话,程渔如遭雷击,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他和这个小老头才刚认识几天,但是能感觉的出来,对自己是真的非常好,连着救自己两次性命。 “不可能,马前辈那么强,他一定没事对吧?他不是顶尖高手吗?” 彭飞没眨了眨眼,沉默片刻后开口: “马前辈在今天救你和柳心兰以前,好像就已经受了伤,不然应该能非常轻松的离开诡界,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临江居然会出现能打伤马前辈的存在。” 听完这句话的程渔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目失神,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彭飞此时拍了拍程渔的肩膀,安慰他: “没必要这么伤心的,马前辈应该已经想清楚结果了,所以即使带着伤也选择救你们,他是被邪祟所伤,不是因你而伤。” 程渔听完这句话后,竟开始呜咽,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他身上的伤也是因为我,暴风雨夜,马前辈为了救下我,才受的伤,我对不起马前辈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亏欠马前辈太多了,欠的这份债压得程渔喘不过气来,而现在,马前辈甚至没有给他偿还的机会。 “你能跟我讲一下是怎么回事吗?马前辈的血不能白流。” 彭飞递过纸巾,脸上也带着些许悲戚,似乎和程渔感同身受。 程渔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细节都讲给了彭飞,甚至是暴风雨夜的事情也讲给彭飞听,之前讲给柳心兰的时候,彭飞在车厢外,并没有听的很清,这回才是听的真真切切。 “马前辈当初就是为了救我受的伤,现在又是因为我,我对不起马前辈。” 他越哭越伤心,然后带着哭腔问彭飞: “彭飞,我是召魂师,可以召回马前辈的灵魂吗?” “马前辈是轮回者,灵魂只会附着在下一任轮回者身上,召魂师没办法寻找轮回者的灵魂。” 刚刚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彭飞的冷水浇灭,程渔越哭越大声,因为马前辈是这世间少有的,实心实意对他好的人。 也许我是个灾星,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程渔灰暗的想法刚刚产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听谁说我死了。” “我就出去买几个橘子,这怎么就有人给我哭坟呢?” 马前辈手里拎着一袋橘子,笑呵呵的抬腿迈过门槛。 “马前辈!” 程渔惊喜的尖叫出来,眼里还闪着泪花,看着有些好笑,但是随即又埋怨起彭飞: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哎呀,都是彭飞,非得忽悠我说你死了。” “哈哈哈哈,我可没说前辈死了,我只是马前辈早上走了,谁知道你这么理解。” 看到吃瘪的程渔,彭飞哈哈大笑,他想要的信息已经到手了,他当然知道程渔理解错了,但是他没打算纠正。 因为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马前辈会选择去救一个毛头小子,甚至是为他身负重伤,彭飞的有意误导看来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获得许多有用的消息。 “马前辈,你找到了个好徒弟啊,他是真的替你伤心。” “小彭,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忽略你,你小子可是故意让他给我哭坟,另外,我还没收这小子当徒弟呢。” 彭飞也不说话,就看着马前辈笑,要不是知道这小子的身份信息,他都怀疑程渔是马前辈的私生子了,就算不是徒弟,距离收徒也不远了。 “话说马前辈,你为什么要对雨夜事件装作不知道啊,你明明救了我,还有,你怎么知道那天我会进入诡界啊。” 程渔有很多问题,这个老头似乎浑身上下都是迷,立刻将自己心里的疑问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第二十章 菁英赛 老头笑了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剥了一个橘子: “首先,救你的不是我马混元,而是石坚,我本人的实力非常弱,那天和你聊天的也是他,我是轮回者,想必你也知道。” 这个回答程渔不意外,毕竟柳心兰提前告诉自己了,所以平静的点了点头。 “第二,石坚的意思是看看你的成色,毕竟他师弟千鹤道长将赤霄剑给你了,所以他想看看你够不够格成为千鹤的传人。” 老头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看向旁边的赤霄剑,目光里带着些许惋惜。 程渔眼前一亮,本来半躺着,现在直接坐了起来,兴奋的看着马混元,看看他的评价。 “那结果呢?感觉我怎么样?” “实力非常差劲,不过毕竟刚觉醒,可以理解。天资也还好,性格嘛,简直是和千鹤道长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一样。” “所以我这是合格了对吧?” “不合格的话,我就不会去救你了,再给他找个传人就是了。” “万岁!!!!师父在上,我……改天再拜吧,现在先养养伤。” 一听到自己得到了顶尖高手的认可,程渔非常开心,为自己得到认可开心,为自己得到庇护开心,为自己可以成为这个老头的弟子而开心。 但是马混元接下来的话,却让程渔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我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程渔和彭飞都是心头一震,马混元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他只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吃着橘子。 阳光将他的脸完美的分成两侧,一半阴,一半阳。 在他的脸上,你看不出是喜还是忧,只能继续静静的等待着马混元的发言。 “你是我师弟的传人,我算是你师伯,不,应该说石坚是你师伯。” 这句话又让他俩把心放回肚子里,但下句话又让程渔和彭飞把心提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不会教你我的手段,你只能学千鹤师弟的手段,四年以后,你以千鹤亲传弟子的身份参加菁英赛,拿不下冠军我亲手废了你的道行。” 这句话说完,程渔有点失望,但是不多,毕竟自己最重要的是获得高人几年庇护,至于废了道行嘛,只要马前辈罩着,废了就废了,先活到四年以后再说。 皇上不急太监急,彭飞可是坐不住了。 “石前辈,千鹤道长已经仙逝了,你这不是难为程渔吗?他上那里学千鹤道长的手段,更何况青年一代那么多才俊,程渔初入修行,这怎么可能嘛。” “千鹤的一身本事七成都是我教的,我只教他千鹤会的就行了,千鹤当年因为我,决赛没有参加,所以我一定要这小子以千鹤的名义夺冠。” 此时的马混元仿佛换了一个人,估计是石坚上身了,说话的语气极为霸道,脸上的表情看着也非常坚毅,不能为他人所动摇。 “石前辈……”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有意见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大不了我在出走一回!” 彭飞的解释被石坚粗暴的打断,完全没有给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彭飞只能以同情的眼神看着程渔,然而程渔的神情却是非常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答应你,师伯。”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茅山亲传弟子。” “什么!程渔,你可得想好,这个决定关乎你的一生。” 程渔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而彭飞却是长叹了一口气,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默默的把嘴闭上了,随后带着惋惜离开了房间。 “我想清楚了,我这条命千鹤师父救了一次,你救了两次,答应你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行,但我害怕夺不了冠,对不起你和千鹤师父,坠了茅山的名头。” “哈哈哈哈,你有这份心,我就非常满意了,我也知道让你四年夺冠确实不容易,但是超过26岁就没有参赛资格了,赛制四年一届,那就是你可以参加的最后一届。” 虽然程渔不清楚这个比赛具体是什么,但是用屁股也能猜出个大概,肯定是让自己和青年才俊们比赛,程渔这么说也是希望能让自己接下来的几年好过点。 “不知道你的等级如何,如果不到四阶,我们得催熟了,我可等不到你晚成。” 一说这个,程渔也好奇了,他现在知道的不多,但是根据彭飞给他的记忆,除了天灵师,其他职业只能杀邪祟来获得经验升级吧? “师伯,你这有什么独家方法吗?不是只能杀邪祟吗?” “杀生也可以,杀人收获最多。” 轰!!! 程渔的脑袋如遭雷击,轰的一声就炸开了,这位师伯也太变态了吧,杀人升级,也太残暴了吧?他颤抖着张开发涩的喉咙: “杀生?!杀人?!师伯,你这是不是也太……反社会了。” “这有什么,别人想靠这个升级都没这个条件,不知道你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石坚一脸不在乎,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在乎。 程渔虽然心里厌恶,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哆哆嗦嗦的回答: “我受不了,让我去杀那些普通人,我做不到,我宁愿死在……” “你想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坚打断了,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没表达对意思,于是继续补充: “我是说那些死刑犯由你来处决,杀人长经验,而且这是召魂师的专属,如果你杀死的死刑犯是冤枉的,他会化作凶灵,进而让他沉冤昭雪,如果没杀错刚好给你长经验。” 这回程渔明白了,是让自己去处决死刑犯,还能保证冤死的人能够翻案,看起来也是造福人民了,不错。 马混元此行似乎就是为了救下程渔,顺便认下这个师侄,和程渔没聊多久,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彭飞,你能带我去看看柳心兰吗?” “可以啊,刚好她醒了,我刚看望完她。” 在彭飞的带领下,程渔走进了柳心兰的房间,一股淡淡的兰花味扑面而来,很熟悉,很好闻。 “谢谢你!” “谢谢你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都笑得很开心,柳心兰收了收情绪,扬起嘴角问: “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呗,从诡武士们刀下把我救走了。另外,你谢我什么?” 柳心兰笑的更开心了,然后有点扭捏,还有点傲娇的告诉程渔: “谢谢你打算我呗,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还是谢谢你。” 一说到这个,程渔也挠了挠头,当时把柳心兰扑到身下替她挡刀的时候,她不是昏过去了吗? 不过终究没把这个疑问问出去,只是站在那里挠头,柳心兰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皱着眉头问程渔: “你真的决定成为千鹤道长的徒弟,打算参加菁英赛,不夺冠就放弃修为吗?” 程渔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彭飞,彭飞把头扭了过去,避开程渔的目光,没办法,他只能笑了笑,然后告诉柳心兰: “不打算又怎样呢?人家师兄弟救了我三次,更何况石坚师伯位高权重,我没得选。” 柳心兰的目光非常坚定,底气十足的告诉程渔: “不,你有得选,你等着。” 看着这么有底气的柳心兰,程渔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随后问起柳心兰一个问题: “菁英赛的选手很厉害吗?今年不是已经办了一届吗?你了解吗?” “今年的菁英赛我参加了,我输在32进16,比赛仙门百家的青年高手,我四级的等级根本不够看,要不是我家族从小对我的指导,我根本到不了32强。” 程渔没说话,看了看柳心兰苍白标致的脸后,皱起了眉头,五年后自己到达柳心兰的水平都够呛,夺冠属实太难了。 自己才刚成为觉醒者不到一个月,拿什么和人家从小修炼的比呢。 “你可以放弃成为千鹤道长的传人的,千鹤道长人很好的,不会在意这个,只是石坚前辈对千鹤道长有愧,才这样的。” 看着柳心兰这样,程渔没好意思说,自己只想找颗大树傍着,先活过几年再说,毕竟这话多少有点不光彩。 “谢谢,但是不用了,就这样吧。” 也许是程渔没有说清楚,柳心兰下意识的认为,程渔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当千鹤道长的徒弟,正是这个美丽的误会,才掀起后面的风波,当然了,这是后话。 空气还是非常潮湿,可能正是因为如此,程渔才感觉呼吸的有些费劲,这空气太过粘稠了。 “休息两天吧,等咱俩身体好点再继续行动。” 第二十一章 老乞丐 “大概就是这里了,我只能感应个大概的范围。” 程渔根据残魂,一路走到清丰县附近,但也只能到这里了,他要找的残魂应该是被某种禁制压制住了,感应到了附近就变得非常微弱。 “这邪祟就在这里啊,我倒要看看什么邪祟能让柳姐追这么远。” “走吧。” 柳心兰没有告诉彭飞实话,只是告诉他这附近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邪祟,需要秘密铲除。所以当彭飞感叹时,她也只是匆匆的说了一句,就马虎过去了。 刚下马车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身穿金黄色长袍的年轻修士围成一团,好像是在用力殴打着某人。 柳心兰认得那些年轻修士,正是当今风头正盛的段家子弟,这些年轻修士衣服的背后和胸口都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色凤凰,绣凤凰所用的线应该还是特制的,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好不威风。 “臭乞丐,好好乞讨就算了,抓什么我的裤腿啊,不就是踢了你的破碗吗?” “辉哥打得好,让这个老乞丐也长长眼色,他的脏爪子也敢往我们的衣服上摸?哈哈哈哈。” “大家都踢两脚,活动活动筋骨,像这种渣滓,踢死一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程渔走上前来,发现几人正在一家酒馆门口抬脚对一个脏兮兮的老人拳脚相加,他没有贸然出手,而是打算叫停他们问个清楚。 “住手!为何打人?” 段明辉听到声音以后,扭头看了看,因为程渔等人都是低调出行,并未穿缉捕司的衣服,几人也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算什么东西?滚远点,没看到大爷我正在忙吗?” “你!” 程渔刚准备出手,却被彭飞拦住,他扭头看向彭飞,对方却只是摇了摇头: “段家势大,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他看向柳心兰,而她似乎也是默认的彭飞所说。 “小二!” 酒馆之内,彭飞高呼一声,酒馆的小二立刻跑到近前,恭恭敬敬的请示: “这位爷,您要点什么?” “我不点东西,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 彭飞把一排铜钱整整齐齐的排在桌上,指向外边段家的那群人,小二见了钱,立刻眉开眼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那老乞丐名为张有福,早些年因为看到自己儿子被处以死刑,疯了,老伴也是被当场气死。自此以后,这老汉整天讨饭。 后来又遇到了一个瞎眼的老妇人,还有一个少只胳臂的小孩,他就讨饭来养活老婆孩子,今天在这里乞讨的时候,那个叫段明辉的修士似乎心情不顺,抬脚踢了老乞丐讨饭的碗。 老乞丐因为本来就是疯子,所以也没生气,只是爬出去把散飞出去的铜钱捡了回来,但是有枚铜钱刚好在段明辉脚下,他伸手扯了扯段明辉的裤脚,脏手可能弄脏了段明辉的裤子。 本身心情就不顺,现在还被这老乞丐弄脏了衣服,这位仙师当即就怒了,这位仙家修士对着老乞丐大打出手。 “……这疯老汉,什么人都敢惹,活该,哈哈哈哈哈。” 店小二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讲述着故事的来龙去脉,程渔则将目光看向那挨打的老汉,那老汉似乎在护着身下的东西,无论他们怎么踢,都是双膝跪地,脸也趴在地上,像老母鸡护蛋一样,把一个破烂包袱护在身下。 骨碌骨碌! 一个白面馒头从破烂包袱里滚了出来,老汉似乎非常慌张,伸手就要抓这个白面馒头,丝毫不顾及打在他身上的拳脚,但是他终究没有抓到那个白面馒头。 “啊!” 老乞丐一声惨叫,伸出的手已经被段明辉死死踩住,距离那个白面馒头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白面馒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上边粘了不少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伸手干嘛?还想抓我衣服恶心我?” 段明辉的脸上尽是张狂,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辱骂着,殴打着这位老乞丐,但这位老乞丐已经疯了,根本没法说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一些“嗯”“啊”这些简单的音节。 老乞丐哭了,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连上驰骋,沾满尘土的脸被泪水冲洗出一条干净的印子,但也只是一条印子,他想抬起手去抓那个白面馒头,但是踩在他手上的脚却根本没有抬起的意思。 “妈的,脏了老子的手,你只配给我擦鞋底。” 看着老乞丐焦急的样子,段明辉以为老乞丐怕了,变得更加的猖狂,抬脚将老乞丐的头颅踩在脚下,老乞丐的脸也随之深深的埋在尘土之中,周围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老乞丐流着不值钱的眼泪,眼泪掺进了和他一样不值钱的尘土之中,但是他的手解放了,即使他看不见,却仍然努力用自己的手摸索着滚出去的馒头。 “哟,我明白了,你在这找馒头呢是吧?你也配吃馒头?吃屎去吧,哈哈哈哈哈。” 段明辉看见了,看见老乞丐摸索的手在一点一点的伸向馒头,他松开了脚,老乞丐立刻抬起了头,伸手摸向馒头,他摸到了。 但是一只脚落了下来,踩住了他的手,连带着馒头也被踩扁了,老乞丐嚎了出来,从默默流泪到疯癫嚎叫,泪水流的更厉害了,但是段家的几个修士笑的却更开心了。 正在他们笑的开心的时候,一只大脚直接踹在段明辉的脸上,让他摔了个狗吃屎,没错,出脚的人正是程渔。 “锵锵锵锵!” 几位段家修士立刻拔出仙剑,带着敌意看着程渔,战斗一触即发,段明辉站身来,直接拔出仙剑,奔着程渔就砍了过去。 “叮!” 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段明辉的仙剑和一把长刀碰在一起,但很明显,长刀的主人实力远高于段明辉,直接将他的仙剑震飞,他本人也被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发酸。 “住手!” 喊这句话的是彭飞,出手的人是柳心兰,几个段家子弟也被柳心兰的实力震慑住,没有贸然出手。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是段家子弟吗?竟然敢惹我段家。” “段家主脉我惹不起,但是几个旁支子弟我还是可以敲打敲打。” 柳心兰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不因为别的,这些人她一个不认识,这些人看起来也不像认识她,肯定不是段家的什么重要角色。 “你……” 段明辉刚要发作,柳心兰掏出银色的缉捕司腰牌,几人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好好好,今日之辱,我定会百倍奉还。” 放了几句狠话后,几名段家子弟便悻悻离开,他们知道,柳心兰他们惹不起。 看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后,程渔长出一口气,确实,他只是被这些人的行为激怒了,所以出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 他们此行可是要收集柳尊荣的魂魄,应当低调行事,他理解柳心兰为了低调不愿出手的想法,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 不过面对程渔的冲动,柳心兰并没有苛责,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以后不要这样了。” 程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看向那个老乞丐,老乞丐正捧着被踩扁的白面馒头流泪呢。 也许柳心兰和彭飞家境优渥,不知道一个白面馒头意味着什么,但程渔清楚,一个好的白面馒头能换四个黄面馒头,更是能换十多个窝窝头。 一个乞丐获得一个白面馒头不容易,能留下一个白面馒头更不容易,估计是想带给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吃吧,疯疯癫癫的乞丐居然还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程渔又敬佩又心酸。 他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老乞丐,心中竟然产生了些许悲凉,随即从酒馆里买了三五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递给了这个老乞丐。 老乞丐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狂喜,伸出满是皱纹和伤痕的手接过了馒头,枯树皮一般的双手似乎道尽了人间的沧桑,老乞丐对着程渔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程渔没说话,只是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此时,叶良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跟上这个乞丐,柳尊荣的其他残魂可能和他有关。” 第二十二章 消失的邪祟 “什么?” 叶良突然的指引让程渔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叶良依旧没说的太明显,只是让程渔跟着。 没办法,程渔只能战投也告诉另外两位: “发现邪祟踪迹,跟我走。” 几人悄悄的跟着这个老乞丐,不知道这个老乞丐要去向何方。 “这个老乞丐身上有两股阴气,但是不进入体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叶良在此时才开始跟程渔解释起来,在叶良的帮助下,程渔短暂的能看到老乞丐身上的阴气,果然是两股非常浓烈的阴气,但也只是围绕着老乞丐,根本不去伤他身体。 看起来就像是阴气在保护老乞丐,面对叶良的提问,程渔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怎么了?” “这说明起码有两个邪祟接触过他,而且是高级邪祟,低级邪祟只怕直接就把他吃了,这个老乞丐可能和两个高级邪祟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话说的程渔一惊,但是更多的是疑惑,这个老乞丐的一条腿是瘸的,还疯疯癫癫,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本事,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被几个修士欺负成那个样子吧? “也许他潜藏的很深,我也看不明白,所以让你先跟着,万一他真的是这般人物,那么柳尊荣的残魂多半在他会知道些。” 程渔听完后不再疑惑,老老实实的跟这个老乞丐,但是柳心兰和彭飞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见程渔不说话,诡诡祟祟的跟着老乞丐就走,一头雾水。 但是他们也跟了上来,追问程渔怎么回事,程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叶良已经想好怎么帮他伪装了,他让程渔轻轻撇了一眼彭飞。 柳心兰立刻心领神会,知道程渔这是知道自己父亲残魂的下落了,但是因为彭飞在旁边,不好意思开口。 “彭飞,跟着他走就行,他是唯一能找到那个邪祟的人。” 这一句话给彭飞搞沉默了,得了,自己上司都这么相信他,自己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吧。 黄昏时分,老乞丐到家了,虽然说是家,但实际上也是残破的厉害,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因为这房子只有三面墙和一个顶子,三个人看老乞丐那叫一个一览无余。 老乞丐到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的包袱,然后打开,里边全是食物,除了白面馒头,居然还有半只烧鸡,两个苹果什么的。 他的家中除了他,还有一个苍老的老太太,以及一个缺少一只手臂的小孩子,小孩子拿过白面馒头和烧鸡,夹在火上加热,一家三口在火堆旁竟然其乐融融。 这老乞丐虽然疯,但是却凭借一己之力,凭借乞讨养活着妻儿老小。 他随后掏出一朵蔫儿了的野花,给那位苍老的老太太带上,那位老太太似乎是盲人看不见,当老乞丐给她的耳朵上别上花之后,开心的在那里拍手,老乞丐也傻呵呵的笑着,那个只有一只手臂的小孩也拍打着大腿,似乎是对老乞丐的鼓励。 “这个老太太和小孩都是他收养的。” 彭飞突然开口,程渔有些懵。 “你怎么知道?” “你的心思都在看段家那几个修士打老乞丐了,哪还有心思听店小二讲这位老乞丐的事啊。” 老乞丐本身也是有妻有儿,家里有田有房,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是他的独生子却是个哑巴。 几年前,他的哑巴儿子据说到隔壁县绑架富贵人家的小孩,被人抓到打死了,随后乞丐的老婆气死了,自己也疯了,靠乞讨度日。 在乞讨的过程中,认识了这位瞎眼的老太太,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前两年还收养了一个少了一只胳膊的小孩。 正在程渔听彭飞讲述这个老人的身份时,两股浓烈的阴气出现在附近,三个人立刻紧绷起神经,打量着两团阴气。 这两团阴气可谓是及强大,实力起码不弱于之前的白武士,但他们却诡异的厉害,只是站在老乞丐家门口,远远的张望着,和他们仨一样,但是很明显,没发现这三个人。 “应该就是这两团阴气中的某个,掌握着柳尊荣的残魂,不过为什么会到这里呢?那个老乞丐估计道行不浅,小心点。” 叶良的提醒再次响起,程渔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他仔细的打量着两团阴气,其中一团好像是六七岁的孩童模样,躲在远处的树上,张望着老乞丐一家。 而另一团阴气则极为浓烈,浑身冒着黑烟,成语根本看不清,这团黑影居然还在慢慢走向老乞丐家,那孩童模样的邪祟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团黑影,但是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两个邪祟实力极高,不在八臂罗汉之下,而且两团邪祟似乎认识,小心,低调。” 叶良的声音依旧阴冷,说的程渔背后发凉,程渔犹豫片刻后,将这个信息告诉柳心兰与彭飞。 两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八臂罗汉他们仨都对付不了,这还两个,并且实力还在八臂罗汉之上。 “柳姐,要不咱们撤,或者回去搬救兵?” 柳心兰没说话,搬救兵是不可能了,毕竟收集父亲残魂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撤的话好像回来又是遥遥无期。 她看向程渔,把决定权交给程渔: “程渔,你的意思呢?” “先看看呗,情况不对就撤。” 程渔一点不慌,真有危险叶良早就让自己撤了,所以他有恃无恐。 那团黑影走向老乞丐一家,他们一家人都注意到了,但是却丝毫不惊慌,甚至是拍手欢迎那团黑影。 但那团黑影站定后,去又迅速离开了,只剩下一条被开膛破腹,鳞片全无的一条鱼。 老乞丐一家磕头欢送那团黑影的离开,似乎已经非常熟练了。 缺了一只手臂的小孩飞快的把鱼用木棍串了起来,随后夹在火上烤,动作老练的很。 那孩童模样的邪祟也动了,直直的走了过去,竟没有一点掩饰,就这样走了过去,把手里的铜钱递给老妇人后,也匆匆离开。 老乞丐一家满脸喜色,开心的对着孩童模样的邪祟挥手告别。 眼前这一幕让三人大吃一惊,这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两个强大的邪祟给他送东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啊。 “跟上去。” 叶良似乎早已经算到这了这一幕,果断指挥程渔跟着,程渔倒也是没多想,只是问了句: “跟那个?” “跟那个小孩。” 确定目标后,程渔立刻动身跟踪,柳心兰和彭飞也跟在程渔身后,一起穿过一个又一个阴暗的小路,一片又一片荒芜的原野。 那个小孩一样的邪祟很快就变成了一团黑影,速度极快的飞向远处,他们很快就追不上了,但是还是可以确定邪祟的大概方位,所以慢慢的摸索着。 “前方正在驱除邪祟,禁止通行。” 一队身穿金色锦服的段家修士伸手拦下三人,不过态度却非常好,三人也没有感觉被冒犯,老老实实的问这里的情况: “请问这位道友,前方为什么不能通行,又有什么邪祟呢?” 在听到禁止通行之时,程渔和柳心兰心里一沉,以为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以及目的,便露出缉捕司的腰牌,问个清楚。 “三位,前方出现了极为凶恶的邪祟,前几日共杀死凡人9名,今天杀死我段家2名修士,现在正在驱除,各位道友可是盟主大人派来的援军。” “是的,此次缉捕司所派遣的援军分好几批,我们三个先来看看情况。” 彭飞的回复很快,几乎就没见他怎么思考。 等三人见到被杀死的修士后,齐齐看傻了眼,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死人他们认识。 第二十三章 烈焰中携手 “他叫段明辉是吗?” 一个硕大的山洞中,程渔看着这句熟悉的尸体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人都被烧焦了,但是程渔认得他的仙剑。 三个人齐齐怔在那里,下午见他时还是个活人,现在已经被烧成焦炭了,这邪祟果然凶残。 数十位段家修士的目光一瞬间聚焦在程渔脸上 “哦?三位仙友认得他吗?” 段金鹏上前一步,他暂时是这里的负责人,现在还在为确认死者身份而发愁,因为死者这一队的其他人不见踪影,这两个尸体又被烧得面目全非,众人一时间也无法确认身份。 没想到这位陌生又年轻的缉捕使却能一眼认出,自然是心生惊讶,程渔当然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所以摆了摆手,含糊的回了一句: “今天下午匆匆见过,也只是刚刚知道名字。” 他们那一队人足足七八个,看年龄估计三级修士要占大半,现在几个小时就把他们搞得要么化为焦尸,要么无影无踪。 “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况,可以稍微介绍一下吗?” 柳心兰对现场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小声问了问段金鹏,她对段金鹏是有印象的,一个不错的四阶修士,当然,实力肯定没有自己强。 段金鹏见到柳心兰后,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嘴角轻轻翘起,介绍起情况。 这几个人是段家支系子弟,听闻这里有低级邪祟,便想过来练练手,升个级,没想到突然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尸体是在一处观音像前发现的,修士们看过了,这观音像没什么不对劲,非常普通。 其他仙家子弟也反馈了些情报,他们在东北方向的观音庙处遇到了诡界,里面是一副烈焰地狱的状况,他们拼了性命才逃了出来。 段家后来派了几位弟子前往侦察,却在不久后,发现了他们的焦尸,一群人这才赶忙向仙盟求援,在这四周布下禁制。 “各位莫慌,盟主大人已经启程,明天早上就能赶到着了,大家再坚持一夜就行。” 段金鹏登高一呼,为各位忐忑的心稍稍带来一丝稳定的清风,这些仙家弟子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但是程渔和柳心兰确实心神不宁,这些高手要是到了这里,那柳尊荣的残魂怕是大概率被发现,一点被发现,就意味着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心兰,你先跟我过去看看。彭飞,你先留在这里。” 两人匆匆走出山洞,直接前往观音庙,他们的心情凝重的很,按照他们的说法和自己的观察,这邪祟的实力恐怕需要好几位顶尖高手才能降伏,他俩根本不够看。 但是必须要去试一试了,这一点两个人都明白。 “我们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吧,我能感觉到,你父亲的残魂就在前面。” “嗯,我……” 月色朦胧,照在柳心兰的脸上更衬托出她的俏丽,但是程渔却没有心情去看,柳心兰此时不知道该跟程渔说什么。 她知道,程渔已经打算豁出性命帮自己了,她有些愧疚,总觉得不应该让程渔为了自己儿拼命,但是她也知道,程渔估计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她就这样纠结着。 “想什么呢?” 程渔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平日里异常平静的柳心兰今天看起来心里好像在挣扎。 “我……总觉得很对不起你,你本可以远离这漩涡,但是因为我,你却进入这漩涡,还如此拼命,我们走到这里时,我早已忘记多少次想要退却,但你却比我更加坚定,我……”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啊,再说了,你也救过我啊。当你把我从大牢里捞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记下了这份恩情,你又在客栈的时候救下了我,你心里不需要有负担的。” 听完这话,柳心兰的心里稍稍安定,但是却又有些失落。 “仅仅是因为我就过你吗?” 这句话她只是在心里问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她不敢问这句话,她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四周的雾气逐渐开始变浓,能见度急剧降低,两人甚至有些看不清彼此的身影。 “把手给我。” 程渔冷静的说出这句话,雾气已经严重影响他们的行进了,他们一旦分开就可能再也碰不到一起。 柳心兰没说话,只是把手递了过去,两只手紧紧的牵在一起,一只粗壮宽厚,一只纤细修长。 软软的,滑滑的,小小的,凉凉的,这是程渔对柳心兰的手的第一印象。 “程渔,我好像感觉这里有些眼熟。” “怎么说?” “段家之前好像在这里办过一个育婴堂,不过后来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为了安抚亡灵修建了这座观音庙。” “段家这么好吗?还收养孤儿弃儿?” “其实段家虽然张狂,但风评一直还算不错。” 两人牵手走了一段路,程渔感觉有些不对劲,柳心兰不对劲啊,她的手心怎么越来越热? “你的手心怎么越来越热呢?” “啊?” 这句话给柳心兰问的不好意思了,如果现在雾气不那么浓的话,程渔完全可以看到小脸发烫的柳心兰。 幸亏走向观音庙的路是条砖路,即使在雾气这么浓的情况下,也不会走丢,两人面前很快出现一座大门,一定不是观音庙的大门。 这像是一处豪华庄园的大门,估计这里就是诡界入口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推开了大门。 进去之后,是一处极为宽阔,富丽堂皇的大厅,后面的门也很快关上了。 彭! 周围开始变得暗淡,在黑暗的伸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是小孩子的笑声,但是却显得非常神经质。 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蜡烛一个接一个点燃,逐渐把黑暗的大厅点亮。 “我认出来了,这里的许多标志都是段家的凤凰家徽,这里应该是段家的育婴堂。” 柳心兰低声告诉程渔,她有些紧张,程渔敢肯定现在的她绝对不平静,他握着柳心兰的手,感受着她的手掌微微颤抖。 “你父亲的残魂应该就在这后面。” 此话一出口,柳心兰的手不抖了,但是却越来越烫。 终于,整个大厅全部亮起了,大厅的四周,充斥着各种孩童模样的石像,这些石像居然还会说话走动。 “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一起去玩捉迷藏吧。” “来陪我们玩吧,来吧。” 程渔扫视一眼全场,心里没有一点紧张,因为叶良已经给他做了一张传送符,可以随时跑路,他并不怕这些邪祟能威胁自己生命。 “来吧,我陪你们玩。” 此话一出口,大厅里的景象立刻就变了,蜡烛开始翻到在地,到处都开始冒起火苗,整个大厅就像被油浸透了一样,熊熊燃烧。 第二十四章 育婴堂 升腾的火焰温度极高,程渔和柳心兰直接用灵气护住身体才能站得住,而那些石像孩童却一点不受影响。 数不清的石头孩童挤满的大厅,看起来得有数万个,应该是找到哪一个真的,才能走出诡界,这是程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打算破除诡界。 第一次被骷髅道士所救,第二次被马混元所救,这回他能考的只有自己了,不对,还有叶良给的传送符。 数万分之一的概率,确实是不容易公婆,正面强攻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实力。 “要是想全身而退的话,我们大概只能探索二十分钟。” 柳心兰的表情很凝重,这些火焰并不是普通火焰,而是红莲业火,含有极为强盛的灵气,抵御这些火焰并不容易。 “我们这回不是真正的破除诡界,先看看模样,熟悉熟悉,安全第一。” 程渔的心态倒是很轻松,不停的给柳心兰宽心,虽然他的眉毛上全是汗水,衣服死死的贴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 他们两个人缓缓走向石像,随便看上一个,就走了过去,没什么原因,单纯是因为近。 “你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石头孩童机械的拧动着脖子,甚至磨出了一些石粉,声音也是异常凄厉。 孩童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样,这个应该是个女孩像,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色襦裙,就是石头的脸看着有些诡异。 “抓到了。” 程渔把手轻轻的放在石像的脑袋上,下一刻,石像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哈哈哈哈,不是我。” 诡异的笑声回荡与火焰燃烧的声音合为一体,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石像突然燃烧起来了,火焰从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钻了出来,很快就将这个女童模样的石像烧的只剩下了灰烬。 “你动作快一点,我这边真的非常消耗灵气。” 柳心兰的脸上早已经全是汗水了,衣服也逐渐湿透,这是程渔第一回看见她这么狼狈。 叶良的声音终于响起了,这让程渔松了一大口气。 “好了,你可以撤了,我有一个赌运气的方法,运气好就可以破除诡界。” “这本身就是的运气游戏好吧?行行行听你的。” 程渔在心里回复晚叶良之后,直接拉着柳心兰的手离开了大厅,他们完全不费劲的打开大门,然后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的两人就像是潜入水中之后,勉强复仇水面,呼吸空气的人一样,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全是汗水了。 “你为什么拉我出来?我回复灵气可是起码需要一天,那个时候……” 柳心兰明显有些着急,缓过气后,立刻抓着程渔追问,而程渔也没说话,只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打断了柳心兰的追问。 “我下次可以一个人进去,相信我吧。” 程渔的脸上看起来非常有自信,当然了,这自信都是叶良给的,叶良在除了诡界后,已经给程渔打了保票,程渔这才放心的吹牛皮。 “真的?” 柳心兰明显不信,毕竟这难度肉眼可及的大,更何况程渔在她眼里还只是一个二阶修士,能撑住五分钟都不错了。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我……我只是害怕没有人帮我救下我父亲。” 面对程渔笑嘻嘻的问话,柳心兰明显心里一慌,然后找了个看得过去的理由搪塞过去。 程渔也没说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女孩子的衣服让柳心兰换上。 柳心兰心里酸酸的,但是一出口确实疑问句: “你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你不会喜欢女装吧?” “……这是黎花的衣服,叶良原来放在包里的,你先换上则一套吧,现在你浑身都湿透了,换上吧。” 如果放在平时,柳心兰肯定是断然拒绝,但是现在她浑身都是汗,确实非常难受,犹豫再三,她还是拿走了这套衣服。 “不许偷看啊,不然挖了你的眼睛当泡踩。” “雾气这么大,我看不见的。” 柳心兰抱着衣服往一旁走了一段距离,在确定雾气能隔开自己和程渔后,才开始换衣服。 这是一套淡绿色的交领晋襦裙,因为黎花身形娇小,而柳心兰身形高挑,所以本身全臂的上衣竟然有小半个小臂都露在外边,裙子也漏出了脚踝,甚至是一小节小腿。 不过衣服的颜色和上边简单朴素的花纹柳心兰还是喜欢的。 她刚打算回去跟程渔抱怨衣服太小了,程渔却背对着柳心兰,宛如老僧入定。 柳心兰走过去一看,程渔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孩玩的拨浪鼓,神情看起来非常的紧张,他也不敢打扰,只能继续看着程渔。 程渔手里的拨浪鼓实际上是叶良留给他的法宝,都存放在储物袋中,其他法宝还有长命锁,破棉衣什么的,看起来都不像是正经法宝。 刚开始程渔也非常鄙夷叶良的这些东西,但是叶良却告诉程渔,这些法宝都是其原主人随身携带的,只要炼化了,就能获得原主人技能的一部分。 这句话让程渔心头一热,而今天叶良告诉程渔,拨浪鼓可能是这个邪祟的法宝,只要炼化了,就能不被这些火焰所伤,正因如此才给程渔打了保票。 一听到这番话,程渔果断坐地开始炼化。 雅致的东方庭院。 程渔刚开始炼化,意识就进入了这里,他像一个诡魂一样,飘荡在空中,俯视着一切东西。 “求求你,救救我。。” 一个小孩的声音从大厅的角落传来,程渔下意识的以为这个小孩在想自己求救,立刻就飞了过去。 但并不是,那个小孩是在向别人卑微的恳求,用着一种虚弱到极致的语气恳求着。 “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很饿,给我一点东西吃吧,就一点。” “不行。” 一个身穿华丽的金色锦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腰间挂着金鞘银柄的仙剑,背后和胸口是段家的家徽,威风凛凛的凤凰展翅欲飞,此人像是段家的高层。 “像你们这种野种就是这个世界的灾害,毒害着世间善良的凡人。” “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我快要饿死了。” 孩子的声音已经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但是面前这位段某人依旧没有任何动容,反而带着厌恶。 “你们也不干活,在这个地方那个地方不停的游窜,没把你们斩首示众已经是便宜你们了,还向我们要食物?” 下一刻,海量的信息涌进程渔的脑海。 临江市涝灾,食物短缺,瘟疫横行,一时间尸横遍野,游孤满地。 段家人站出来声称要凭借育婴堂,让这些孩子都能健康成长,活得想一个人。 在外人眼里,段家人高风亮节,仗义出手,拯救万千流离失所的孩子,帮助他们长大,育婴堂的段家人是仙门典范,知行合一。 但是在育婴堂内部,所有的孩子对段家人只有一个评价——暴君。 第二十五章 拨浪鼓破了 “因为饿就不择手段去填饱肚子的是什么?是畜牲啊。你们虽然跟畜生一样从小在荒野中长大,但是我希望你们成为人,不要成为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畜生。” “可是我饿……” “忍住,就算你再饿,你也要忍住,只有克制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才能算是一个人。” 段某人一脸刺向,仿佛他在救赎这个孩子,这个可以轻松数清有几根肋骨的孩子。 他一定觉得他是圣人,帮助这个孩子摆脱野性,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他在外面的人眼中,一定是一个超凡脱俗的圣人。 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史书典籍,用平静而温和的声音为这些瘦的皮包骨头的孩子们讲述着一个又一个飘渺的道理。 “你们虽然是出生的孩子,是这个世道的渣滓,但我可是把你们当人看,不会把你们当作牲口,除了喂你们饲料什么都不管的那种牲口。” 几个年轻的段家子弟手中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在这些孩子的骨头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青紫的印子,美其名曰: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还不快谢谢给你们讲经的先生?还想吃鞭子吗?” 段家子弟严厉的呵斥着这些“不懂规矩”的畜生,手中的辫子也是上下翻飞,刻下一道又一道印子,教着这些“畜生”如何做人。 “我饿……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就一点……” 啪! “你不知道给你们讲经的先生不喜欢你们说饿吗?给你们传授的经文比食物珍贵万倍,快谢师恩!” 鞭子一次又一次的抽在“畜生”的身上,他们的眼中早已饱含热泪,但是却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谢谢先生,听完……先生传授的道理,我……不饿了,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豆大的泪珠滴在地上,这个瘦弱的孩子低着头,好像对什么东西屈服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道理。 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孩子像尸体一样被带进育婴堂,然后变成尸体后又离开了育婴堂。 唯一的变化是从快死了,变成真的死了,但这个过程之中,孩子们哭喊着,哀嚎着,呜咽着,颤抖着,这两个阶段之间,太痛苦了。 从一个孩子死在那里,到数十个,再到数百个。 眼前的景象飞速六十,程渔看的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那些孩子和他太像了,他能感受到每个孩子身上的绝望,但是他只能看着,无可奈何。 和程渔一样从头看到尾的,是最初求救的那个孩子,他开始学会不再表达自己的欲望,用一句又一句奉承还换取食物。 他依旧是饿,他依旧是求那些人,但他却再也不喊饿,再也不会喊饿了。 手中的拨浪鼓是唯一能证明他也是爹生娘养的证据,这是他的父亲亲自做的鼓模,他的母亲亲自给鼓蒙皮,轻轻的拨动一下拨浪鼓,就好像他的父母还在身边。 洪水是在半夜袭击了他的村子,仙门百家的人过去查看之时,数米深的洪水,却有一个小孩子浮在水面上,不哭也不闹,呆滞的定格在水中央。 当洪水散去,众人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可以活着,他被一双手举着,那双手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赤裸着上身,将他的孩子高高举过头顶。 更令众人震惊的是,母亲是踩在父亲的肩膀上,他们把活着的希望留给了他们四岁的孩子。 孩子麻木的摇着拨浪鼓,咚,咚,咚,咚…… 后来,这个孩子就被送到了段家的育婴堂,看着一个又一个和他一样的孩子,饿死,渴死,被打死…… 他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没有一点波动,可能他的泪水早就在洪水来袭的那一夜就哭干了,随着洪水散去,他再也不会流泪了。 每有一个孩子死去,他就会摇一摇拨浪鼓,这是唯一祭奠这些孩子的仪式,不久之后,这些死去的孩子就会随同泔水,一起被扔到粪池中,变为庄稼的养料。 他并不知道石坚过了多久,他只知道……拨浪鼓的鼓皮破了。在某天,因为又一个不认识的孩子被打死,他轻轻的摇动拨浪鼓,鼓皮破了…… 幸好,鼓皮破了之后的不久,他就死了。 某天夜里,一个段家子弟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人们的睡梦中,火焰逐渐升腾,当有人注意到熊熊大火之时,早就已经来不及。 “快跑啊,火势太大了,没法救。” 那些孩子晚上都被关在地下室,没有人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惦记着那群“畜生”,所以火焰很快钻进地下室,有的孩子们念着先生传授的经文,有的孩子们被拴在该铁链上没法动弹,有些孩子躺在地上饿的站不起来。 而那个手持拨浪鼓的孩子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手中轻轻的摇动着拨浪鼓,但是拨浪鼓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啊啊啊啊!!!!!” 念着经文的孩子们尽力忍受着火焰焚身的痛苦,被锁链锁着的孩子惨叫震天,铁链被烧得通红,将他们连接着铁链的手腕脚腕直接烫熟了,但他们挣脱不开铁链,只能忍受着,饿的站不起来的孩子还是没有站起来,躺在地上小声呻吟着,任由火焰将自己烧死。 而那个手持拨浪鼓的孩子呢?他只是将拨浪鼓护在身下,不让火焰碰到他作为“人”的证明,口中轻声呢喃着“爸爸”,“妈妈”,没有一声哀嚎…… 那个孩子化作了一具焦尸,拨浪鼓却没受到一点损害。 育婴堂豪华的大厅烧毁了,还有紫檀的雕花床,川锦的窗帘,汉白玉的台阶,金丝楠的房梁,黄花梨的椅子…… 火焰将一切化为焦土,把值钱的家具与不值钱的“畜生”都变成了一样的灰烬…… 程渔醒了,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始终强撑着,但是当他看到手中这个破烂的拨浪鼓时,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他哭了,哭得很厉害,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段家修士会被烧死,而柳心兰和自己,还有凌家的子弟却一点事没有,因为这个邪祟对段家的仇恨根本无法估量。 这个邪祟很有可能是当年被烧死,饿死,被打死的万千孩童所化,后来段家明面上修筑了观音庙来安抚亡魂,实际上肯定是布下某种禁制压制这些邪祟。 程渔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邪祟会给老乞丐送钱,可能那个老乞丐真的是个好人,收养了那个残疾小孩,所以邪祟才会给他一些帮助…… 叶良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的告诉程渔: “别想那么多了,天一亮,那些高手就到了,这些孩子的灵魂还是要被打散,赶紧拿着这个拨浪鼓打通诡界,找回柳尊荣的残魂才是重中之重。” 是的,叶良说的没错,这些“邪祟”肯定是活不了了,毕竟这么多高手,但是程渔已经没有杀死这些邪祟的决心。 第二十六章 烈焰燃尽 “程渔,你要是实在没有勇气除掉这些邪祟,也可选择驱除他们身上的怨念啊,只要怨念化解了,这些邪祟也就解脱了。” 看到程渔在犹豫,叶良立刻给他想起他法子,但是程渔也只是长叹一口气,随后告诉叶良: “只怕他的怨念是灭了段家满门,跟你的怨念差不多,你这是想忽悠我给你打工啊。” “嘿嘿嘿,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我猜不是,他的怨念很有可能是有人好好的陪一陪他,你没看到诡界设计的是捉迷藏,而不是杀人吗?” 程渔没有说话,他只是掂量着手里的拨浪鼓,有了这个,自己就可以不受那些火焰的困扰了吧? “你醒啦?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柳心兰很快就发现程渔醒了,在程渔炼化拨浪鼓的过程中,她一直在给程渔放哨,当然了,也会趁着程渔炼化的时候偷偷看他几眼,打量着这个大男孩。 严格意义上来说,成语长得绝对不算帅气,但是看着非常顺眼,就是收拾的还不够干净利落,如果收拾收拾也能迈入帅的门槛。 程渔这才注意到柳心兰,脸刷就红了,因为柳心兰平时都是一袭黑衣,看着十分的冷漠生分,今天忽然换上黎花的淡绿襦裙,直接就将程渔的心俘获了,而这么一个俏丽佳人现在正盯着你看,他又怎么不脸红。 他赶忙侧过身去,生怕被柳心兰看见。 “我有办法了,等会看我发挥就行,另外,你可以多试试这类衣服,很好看。” 前半截话,柳心兰频频点头,后半截话让正在点头的柳心兰突然愣住,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晕,双手插在一起,搅动着大拇指问程渔: “你觉得我穿这个衣服好看吗?” 程渔根本不敢把甚至转过去,现在他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脑子在此刻瞬间乱了,叶良在一旁一脸慈母笑,也不说话,程渔只能木木的回复: “好……好看,衣服有点小了,很好看。” “哼,那你改天可得送我一套合身的赔罪。” “……没钱,有钱再说,我要进去了,你在这里等我。” 已经大脑超载的程渔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匆匆答应下便准备再进去,柳心兰却听出了不对劲: “等会,你的意思是你要一个人进去?” “是啊,放心吧。” 柳心兰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愣在那里了。 “放心吧,等我回来挣钱给你买衣服。” “好,注意安全。” 程渔看了一眼失神的柳心兰,扭头走向育婴堂的大门,一个人进去了。 蜡烛再次倒在地板上,升腾的火焰迅速吞噬着这座庭院,程渔的心却异常冷静,完全没有任何波澜。 烈焰之中,孩童石像就像是被绑在哪里不得动弹,扭动着生硬的脖子看向程渔,然后发出机械般的童声: “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一起去玩捉迷藏吧。” “来陪我们玩吧,来吧。” 育婴堂豪华的大厅烧了起来,还有紫檀的雕花床,川锦的窗帘,汉白玉的台阶,金丝楠的房梁,黄花梨的椅子…… 这些孩童般的石像却没有着火,看上去不沾染一丝火气,程渔咬了咬后槽牙,但是很快又释然: “来吧,我陪你们玩。” 他拿出手中的拨浪鼓,升腾的热浪瞬间变得凉爽,如微微的清风轻轻的拂过程渔的脸庞,视野中的烟雾也在逐渐消散。 这一次,他能看清楚直接看清石像孩童的脸,他们的表情还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惊讶,有的开心,有的恐惧。 “你不热吗?” “奇怪的大哥哥。” “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对吧?” 石像孩童七嘴八舌的问着程渔,程渔笑了,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肯定的态度。 “哈哈哈哈,那你来抓我们吧,我可是从来没被抓到过。” “奇怪的大哥哥,我才不要被你抓到。” 程渔对着他们大喊: “都躲起来,大家都躲起来。” 孩童石像们笑了,面对程渔的大喊,一个石像都没动,只是数十个,数百个,成千上万的石像一起哈哈大笑。 “抓到了。” 程渔慢悠悠的在大厅里逛着,轻而易举的抓到一个又一个石头小孩,当拍这些石头小孩的脑袋是,他们的脖子会咔咔作响,抬起头看向程渔,然后开口说话: “错了,不是我,哈哈哈哈。” 石头小孩大笑着化成了一地粉尘,消失在烈焰之中,声音却仍然回荡在大厅之中。 “不是我!” “不是我!” 无论程渔走向大厅的何方,走向哪一个角落,哪里都有一个石头小孩,他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抓着。 一个,一个,又一个。 “你这是在进行安魂仪式吗?” 叶良在一旁嘀咕着,他能感觉到,每一个石头小孩都是一个怨魂,而这些怨魂很有可能在程渔通关后全部都解脱。 程渔没说话,只是继续默默的走着,看着周围一个又一个石头小孩,有些石头小孩的手臂上,脚腕上都缠着锁链,有些则是手里捧着一本书。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程渔终于走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汉白玉台阶上也有着不少的石头小孩,他们像是在试图逃离地下室一样。 当把石梯上所有的小孩都抓住以后,他终于站到了最后一个小孩面前,那个小孩面无表情的倚在墙边,手掌轻轻的晃动着,像是在摇晃什么东西,但是手中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那个石头小孩非常小,看起来也非常瘦弱,眉宇间带着散不开的悲伤。 程渔走了过去,轻轻的将手掌放在他的头上,然后缓缓开口: “抓到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火焰依旧在劈里啪啦的燃烧着房子,地下室里却是一片寂静,程渔没说话,那个石头小孩也没声音。 许久之后,这个石头小孩终于抬起了头,与其他孩子不同,这个孩子的表情是平淡的,但是有夹杂着些许悲伤,他开口了。 “大哥哥……” 火焰开始从石头小孩的嘴巴里,眼睛里,鼻子里喷出,他整个人瞬间化作一个火球,但是仍然沙哑着声音开口: “谢谢……” 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而程渔也被瞬间传送到庭院之外,看着大火逐渐讲整个庭院烧的干干净净。 消失了,一切都消失,大火吞噬了一切,饥饿的痕迹消失了,毒打的痕迹消失了,哭泣的痕迹也消失了,就像蜡烛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打通了诡界,萦绕着观音庙的大雾散了,黎明的一束阳光也照射在程渔身上,他成功了。 “程渔!” 柳心兰激动惊呼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失神的程渔,脸上写满了兴奋,程渔没事,他还打通了诡界。 “快,快找我父亲的残魂。” 听懂这句话的程渔方才如梦初醒,开始忙碌的寻找柳尊荣的残魂。 第二十七章 魏哲现世 按照铃铛里残魂的指引,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残魂的所在位置,就在前面的观音庙里。 他们立刻进入观音庙,走到观音像前,这个观音居然是送子观音,左右狼便站着两个形态饱满的小孩塑像,应该就是金童玉女了吧? 等会,金童的样貌怎么这么熟悉,好像给老乞丐送钱的就是这个塑像…… 一想到这里,程渔的后背有些发凉,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应该算是这些邪祟的友军,所以大大方方的走到观音像前。 “应该就在前面了,观音像的下边。” “是吗?那我现在砸毁观音像,救我父亲出来。” “……等会,听我的,你站远点。” 程渔赶忙拉住柳心兰,生怕她惹恼了着邪祟,然后让她站的远一点,自己好和这些邪祟商量商量。 他恭恭敬敬的跪倒在观音像前的蒲团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按照叶良的指示请灵上身。 果然,一个孩童模样的灵魂很快就上了程渔的身,与程渔在脑海中进行交谈。 “大哥哥,怎么了?” “小弟弟,现在那个姐姐要救她父亲,而她父亲的残魂就在观音像之下,你能让我把这个灵魂取出来吗?” “嗯……那个魂魄上有禁制,收纳魂魄的镇魂铃在一个箱子里,我可以把这个箱子拿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我就答应你。” …… 程渔站起身来,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箱子,收纳柳尊荣魂魄的镇魂铃现在就在这里,他能感觉的到,但是这个箱子上有禁制,暂时打不开,所以程渔把箱子收回储物袋后,对着庙内鞠了一躬,就准备离开了。 “怎么样了?” 柳心兰立刻走上前来,询问程渔状况,而程渔则是拍了拍胸脯,然后信誓旦旦的告诉柳心兰: “已经到手了,我们现在要赶紧走,估计盟主段寒渊很快就带人过来了,他们怕是会把这里夷为平地,我们要赶紧撤,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 程渔不是危言耸听,这观音庙本身就是为了掩饰段家的黑料才修建的,肯定是要把这里毁的越干净越好,而程渔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些黑料,要是被抓到了只怕有性命危险啊。 更何况,把柳尊荣的魂魄分割的人很有可能一起过来,看见他们两人把残魂取走,只怕是暗地里直接就下了杀手。 原本浓烈的大雾,因为程渔打通了诡界,所以已经散去,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他俩抬头一看,暗道一声不妙。 此时,远处天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很明显是仙盟的高层到了,估计马上就会往这里赶来,两人加快了脚步,着急忙慌的赶到山洞,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人,想必是出去迎接仙盟的人了。 “怎么办?” 此时柳心兰也拿不定了主意,程渔也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掩饰下去,而叶良却已经想好了如何帮程渔圆下去。 “程渔,我有办法,不过很疼,你要试试吗?”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有什么法子就赶紧说吧,保命要紧。” 然而当叶良说出这个办法以后,程渔愣住了,他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柳心兰,随后下定了决心。 “等一会你就说咱俩遇到了庆轲,然后被他打的迷路了。” “他们又不是傻子,能信吗?” “他们会信的。” 柳心兰有些犹豫,庆轲是万尸之王魏哲手下的头号尸诡,更是四大尸祖之首,实力极高,可是魏哲早就死多少年了,庆轲也不知所踪。 但程渔却目光坚定,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柄非常小的木剑,在灵气的加持下,划破了程渔的手臂。 随后伤口处燃起一团火焰,烧的程渔呲牙咧嘴,满头大汗,但是他却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有说,柳心兰想要过去灭了这团火焰,却被程渔一把推开。 “想活命,就必须这样。” 左臂很大一部分都烧伤了,程渔才把火焰熄灭,然后坐下来调息。 是的,这就是叶良给的办法,让众人怀疑是魏哲的手笔,虽然魏哲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但是他的凶名仍然流传于江湖之上。 接下来就看叶良的造假手笔了,按照江湖传闻,四大尸祖之首的庆轲可以在敌人被其击伤后,燃起一团阴气之火,阴火极难熄灭,所造成的烧伤也非常特殊。 而叶良给的办法就是如此,并且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伤口,魏哲本人来了也认不出是伪造的。 虽然程渔怀疑他有吹牛的成分,但是还是选择赌一把,毕竟留给自己的选择真的不多。 只要他们确定了是庆轲的手笔,他俩的嫌疑就洗脱了,这口黑锅也就自然由万尸之王魏哲背下了,至于为什么,就让他们自己脑补去吧,反正尸王魏哲无恶不作。 柳心兰扶着程渔赶往仙盟大部队,而程渔也开开心心的倚在柳心兰身上,心里美滋滋,手臂上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心兰侄女,可是你二人破的着诡界?” 一二百名修士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领头的三人更是位高权重,一位是当今的仙盟盟主,段家家主段寒渊,另一位则是凌家家主凌墨染,最后一位是苏家家主苏琮。 凌墨染一袭蓝白色长袍,腰间湛蓝色仙剑,看起来仙气十足,表情虽微微带笑,却是看起来冷若冰霜。 段寒渊一袭金色长袍,看起来非常温和,五官也非常阴柔,但腰间竟没有佩戴仙剑,据传闻盟主大人的武器是一柄软剑,平时藏在腰带里,随用随取。 这两位和柳心兰的父亲柳尊荣义结金兰,互为异姓兄弟,所以叫一声侄女也不过分,开口叫他俩的正是段寒渊。 “段叔叔,不是我们两个破的诡界,而是剑诡庆轲,程渔也被庆轲打伤。” “什么!!!!” 这回开口的是苏家家主苏琮,他和魏哲算是绝对的冤家,他的夫人可是就死在魏哲手里,所以听到庆轲之后,反应异常激烈。 他立刻走到二人跟前,查看起程渔手臂上的伤,程渔这才打量起这位苏家家主,模样倒是清俊,就是一直绷着一张脸,看起来非常的严肃,穿的墨青色长袍上绣着苏家家辉,一只神俊张扬的麒麟。 “这就是阴火所伤,应该是庆轲没跑了,没想到魏哲又活了,这货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苏琮的脸上带着怒火,似乎恨不得立刻和魏哲决一死战。 “苏兄,你对阴火了解吗?还是让段兄看看吧。” 凌墨染缓缓开口,语气也极为恭敬,苏琮听了后也点了点头: “也好,段盟主号称道术博士,什么都懂一点,肯定是比我要强一些。” “两位太抬举我了,不过天下会使用阴火的又不是庆轲一人,我看一看是不是庆轲的也好。” 段寒渊依旧是笑盈盈的,看起来完全没有盟主的架子,直接走向程渔身旁,仔细的查看起他手臂上的伤。 不多时,段寒渊瞳孔猛地一缩。 第二十八章 炼魂 “这确实是庆轲的手笔,但是这位小兄弟,你为何阴气这么重,召魂师吗?” 彭飞一眼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堂堂仙门百家的盟主自然是骗不过的,程渔倒是也没藏着掖着: “是的,刚觉醒的召魂师,还请盟主大人多多关照。” 此话一出,许多人直接捧腹大笑,笑声非常响亮,甚至凌墨染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不是因为别的,一个刚刚觉醒的召魂师居然直接让盟主多多关照,多少有点恬不知耻。 此举的后果程渔当然知道,被他们耻笑嘛,但是他不在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从而轻视自己,更容易忽略自己。 但是段寒渊却是笑得更灿烂了,与其他人的嘲笑不同,段寒渊的笑反而是一种欣赏的笑,他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份笔记,递给程渔。 “这是我原来修行时的所感所想,对魂道阴气也有所涉及,召魂师修行不易,这个希望对你有点帮助。” 这番行为可以说是厚道的不得了,搞得程渔老脸一红,一边点头一边跟他道谢: “谢谢盟主大人,我辈定当努力。” 现场立刻就静了下来,有人暗暗折服段寒渊的气度,有人羡慕程渔的好运,还有人正在细细打量着程渔。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段寒渊反而是哈哈大笑,然后他拍了拍程渔的肩膀,脸上尽是长辈鼓励后辈的希冀,然后爽朗的告诉程渔: “别叫我盟主大人,叫我段前辈就可以了,小兄弟和我一道走着吧,看见你就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我,刚好我也看看心兰侄女能看上的人是什么样。” 段寒渊前半句大方利落,后半句则带着点玩味,小声耳语告诉程渔,使得程渔的脸更红了。 在年轻后辈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程渔,柳心兰二人和三位家主并肩前行,柳心兰这几位倒是不在乎,毕竟前任盟主之女,剩下两位算是她叔叔,你凭什么? 另外,柳心兰可是不少年轻后辈倾心的对象,平时对任何都是冷冰冰的模样,怎么这小子一出场就让女神扶着,女神还一脸心疼呢? 程渔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成功登上“此獠当诛榜”榜首。 “小兄弟什么时候觉醒的啊?能和心兰侄女一道,说明实力超群啊” 段寒渊像是一个长辈,随口和程渔拉起了家常,程渔也清楚,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撒谎了。 “我才刚觉醒半个月,实力能高到那里去?” “哈哈哈哈,你倒是实在,那你一定有什么天赋异禀的地方,不然心兰可是眼高盖顶,仙盟最顶尖的八位白金修士,她有时都不是很在乎。” 仙盟最高等级的修士被称为白金修士,修为全是最高阶,也就是五阶,腰牌的颜色时银白色与金色的混合。 但是这八位白金修士除了实力极高,在仙盟的地位也是极为显赫的,白金代表着修士最高地位以及最强的实力。 柳心兰自然可以不当回事,自己父亲本身就是盟主,平时见的这些叔叔也是白金修士,对这些没有敬畏心是很正常的,这些修士可都是一方家主。 所以段寒渊对于程渔能获得柳心兰的青睐表示非常惊讶,自然就有了这么一问,而程渔这时候的回答就不那么容易了,自己的请灵能力可是万万不敢暴露,不然只怕会被谋害柳尊荣的人盯上,然后杀自己灭口。 该怎么编一个合适的谎呢?叶良此时根本不敢出来,只能靠自己了。 “段前辈,在下本领低微,如果说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魂魄比别人强一点,而你也清楚,心兰的家传刀法容易乱了心智,所以想找我问问,如何强化魂魄。” “你会强化灵魂?” “晚辈不才,觉醒的技能就是炼魂。” “炼魂?” “对炼魂,可以直接炼化弱小的灵魂,化为己用。” 此话一出,三位家主和柳心兰齐齐看向程渔,柳心兰看的动作小一点,也是怕被人发现破绽。 请灵和炼魂虽看似相近,但实际上截然不同,请灵是向灵魂的主人请示,得到同意才可以借用灵魂,请灵者可以获得灵魂附带的记忆,但是不能吸收。 而炼魂就霸道的多了,不经请示,直接炼化弱小的灵魂,成为自己的饲料,不过炼化之后的灵魂完全没有记忆,只是干净的灵魂。 至于程渔为什么会这么撒谎,答案是他会炼魂,虽然手段不高,但是真的会,《阴人经》也好,叶良教的也罢,他是真的会炼魂。 叶良是此行的泰斗,在卢家灭门时,顷刻间炼化许多人的魂魄,这一手操作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而程渔在叶良的教导下,还是会些炼魂的皮毛。 正常修士把尸体练成尸诡需要半个月,程渔现在炼化一个凡人尸体为尸诡,只用半天。 所以即使程渔的炼魂本事很低微,但是也不是一般人来得了的,炼魂这一手段世间了解的不多,因为阴气害人性命,所以研习者少之又少。 叶良当初钻研此道,活人身上出现尸斑,副作用可想而知,而叶良还是踩着《阴人经》的肩膀,仅仅是研习了三年。 程渔“会炼魂”这话一出口,三个家主看程渔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他们想说什么,但是有没说出口,还是段寒渊思索片刻后开口了: “炼魂这般手段确实是少见,作用也是玄妙,你能不能展示两手,给我们看看呢?” “好,不过我这也没啥东西可以炼化啊。” 面对三位家主炽热的目光,程渔一点都不慌,反而表现的大大咧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三位家主立刻开始翻找身上的东西,只要是人长期佩戴的东西,多少都会沾染主人的魂魄,最后还是段寒渊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缉捕使腰牌告诉程渔: “这个腰牌是我曾经佩戴的,只要能炼化,它就是你的了。” 程渔点了点头,这个腰牌上肯定有段寒渊的魂魄,毕竟都是要滴血认主,随后长期佩戴的,程渔伸手拿过腰牌。 “如果段前辈腰牌上的灵魂太强,我可是炼化不动。” “那时我还未曾认真研习魂道,应该不会很强。” “最好是拿凡人的东西,不过能获得这个腰牌我倒是也愿意试试,哈哈哈哈。” 看这个银色腰牌,程渔拿起来试一试,炼化起来果然费劲,按照他的估算,炼化这个腰牌起码需要半天,所以他很快递还给了段寒渊。 “来不了,这个太费劲了。” 段寒渊接过腰牌,脸上也是挂着微笑,但是刚一入手,脸色就突然大变。 第二十九章 布阵 “果然是天赋异禀,这银色腰牌为了防止奸人炼化,专门做了禁制处理,你居然在不破坏禁制的情况下炼化如此神速。” 段寒渊对程渔的能力大加赞赏,因为正常人炼化银色腰牌也要七天,不破除禁制的情况下速度还要再慢许多,这个小伙子只用半天,还不破坏禁制,看来是真的有炼魂技能。 其实禁制对程渔没什么用,有没有禁制都是半天,只是因为他的炼魂手法时叶良亲传,禁制没防到…… 这块银色腰牌在三位家主手中不断传阅,即使另外两位老是绷着张脸,此时对程渔也多了不少温和。 最后这块腰牌兜兜转转还是到了段寒渊手中,段寒渊直接将令牌中的魂魄去除了,这块腰牌成为了无主腰牌,随后递给程渔。 “今天我也徇一回私,虽然程渔的实力还没到四阶,但是未来可期,我做主把这块银色腰牌给他了,各位可有异议?” “程渔虽修行起步晚,但是未来可期,我凌墨染没话说,赞成。” “我也看好这后生,估计到了五阶,可以直接炼化四大尸祖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苏琮非常开心,因为程渔的能力似乎在对付魏哲时有奇效,所以看着程渔,越看越顺眼,恨不得当场收为义子,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明白这小子身世,所以也就作罢。 程渔小心翼翼的收过银色腰牌,其他两位家主说实话也想送点东西,但是浑身上下都没有合适的,直接拿金银钱财又有些俗,只得作罢。 “小子,你过来,我苏家对治疗方面还是有些见解的,我给你看看伤势。” 苏琮见没什么东西可送,开口就要给程渔治疗“庆轲”造成的伤势。 程渔倒是也没拒绝,直接走过去接受苏家家主的亲手治疗,不得不说确实手段非常高,片刻后程渔的伤势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凌墨染依旧是绷着一张脸,但是看向程渔的眼神却是和善了许多,思索片刻后开口告诉程渔: “你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我凌家牵头组办的三清院可以更好的展现你的天赋,不少青年才俊都曾在那里进修,就连你旁边的心兰也曾是其中一员,你考虑一下?” 程渔不清楚这个什么三清院是怎么一回事,扭头看向柳心兰,柳心兰点了点头,对三清院表示认可,程渔立刻心领神会。 “谢谢凌前辈,但我最近还有事情,可能要过一点时间才会去,谢谢。” “无妨,你叫什么名字?” “程渔。” 原本无人问津的毛头小子,现在居然成为了三位家主眼中的香饽饽,后面年轻一代的仙家子弟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队伍不多时就已经赶到观音庙前了,原本恢宏大气的观音庙此刻看起来确实格外的阴沉,程渔有些不忍,他知道里边的邪祟是在劫难逃了。 “各位仙友,我和柳心兰精疲力尽,在后方给各位掠阵可好?” 三位家主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程渔拉着柳心兰在众人嘲讽软弱的目光中走到了队伍的最后,远远的看着这些人夷平观音庙。 “能给我稍微讲一下这位段盟主吗?感觉他和我接触的段家人不太一样。” 程渔带着疑惑询问柳心兰,段寒渊并没有大多数段家子嗣身上的那种傲气,反而是非常温和,与其他的段家人格外的不一样。 “段叔叔的公开资料不多,不过很多事情因为比较显眼,所以遮盖不住,你稍微打听一下也会知道,我告诉你一些比较好找到的吧。” 从柳心兰的脸上看不出她对这位叔叔的评价,但起码不是贬低,对这位叔叔有不少折服,但似乎也有些轻视。 她对段若虚的介绍非常简单,段寒渊原名顾思朗,段家上任家主段若虚的私生子,母亲是娼妓顾悦容,刚开始段家不认段若虚,后来段若虚只身卧底仙门百家的大敌——文家,并亲手刺杀文家家主文天一。 凭借着文天一的人头,顾思朗正式被段家认下,更名段寒渊。 这份简介可以说是简短到了极点,但是包含的信息确实极多,估计正是正是这种从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的经历,才让他对同样出身卑微的程渔抱有非常多的好感吧。 两人坐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些修士放置法器,张贴符箓,调整阵法,观音庙里的邪祟看上去完全没有生路了,不对他们本来就是死的。 远处的声音很难传到这里,这里的说话声也很难传到远方。 “心兰,我应该可以这么叫吧?” 柳心兰没说话,似乎默认了程渔的这种称呼,程渔长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讲话。 “我把灵魂拿过来的时候,答应了那些邪祟什么要求,到时候还希望你配合我。” 听到成语的话,柳心兰的回答和程渔当初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要不是让我从凶做恶,我都可以考虑。” “那些邪祟跟我聊过天了,只要你我好生善待老乞丐一家,就把装魂魄的箱子给我,我答应了。” “有些奇怪,为什么是这个要求,你知道吗?” “知道。” “那我应不应该知道?” 程渔没有说话,他不喜欢给别人带来负面情绪,而段家育婴堂的往事正属于此,段寒渊在当上盟主后,一直推行一个育婴堂,多家共同参管估计也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所以程渔并不打算把这个告诉柳心兰,自己知道就好了。 “那我就不问了,我答应这个事情。” 远方的大阵铺设完毕了,杀死邪祟似乎唾手可得,程渔确实不忍心查看。 “我们走吧,去把魂魄处理好。” “好,先去把彭飞叫回来。” 柳心兰应下了程渔离开的请求,两人打算到队伍重叫上彭飞就走,但是两人刚到队伍中,远处跑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非常的苍老,看起来没有多少活头了,一瘸一拐的跑向观音庙,头发散乱着,看着脏兮兮的,用力的撕扯着观音庙周围的符箓,正是那个老乞丐。 “你干什么,老疯子?” 一名仙家子弟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老乞丐,拔出仙剑就厉声呵斥这个老人。 但老乞丐是疯子,本身就不会说话,他只知道对自己好的那个“神仙”好像有危险,自己必须去救他,所以撕扯符箓的手并没有停下。 一道剑光从远处飞来,直直的劈向这个老乞丐。 “不要啊!” 程渔大喊,但是好像有些晚了…… 第三十章 易水寒 老乞丐死了,一道剑气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直接挣扎着倒地,手中还拿着黄色的符箓碎片。 程渔赶忙压下眼泪,害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口中也立刻跟着说这一句: “都说了让你住手,还在哪里撕符箓。” 他含着泪拽着柳心兰和彭飞离开了队伍,匆匆赶往清丰县老乞丐的家中。 当他们赶到老乞丐家时,老妇人在那个只有三面墙的家中用柳条编筐,那个只有一只手臂能在费力的劈着柴,程渔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 “老妇人,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我们找个地方供养你。” 那个老妇人双目失明,但是耳朵却出奇的好,用着没剩几颗牙的嘴巴坚定的回答: “我们非亲非故的,就不去了,再说了我家老头子养我们,他可能干了,我们不走,还要等他回来呢。” 说道老乞丐的时候,这位老妇人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应该是对老乞丐这个顶梁柱非常满意吧。 见到老妇人这般模样,程渔不知道该如何告知老妇人,那个老乞丐已经死了,他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格外的干涩,终究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那个老妇人哼的调子很轻快,她似乎对自己生活没有什么不满,程渔又怎么忍心打破这种安静,但是残忍终是要降临在这个破落的家中,程渔换了种说法: “我看你们家的娃娃很聪明,要不要去读书啊?” 没想到这句话出口后,老妇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筐也不编了,嘴上的调子也停了,只是有点愣神的问程渔: “我家老头子怎么了?” 程渔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老妇人,这个老妇人可能也猜到了老乞丐可能是死了,眼泪顷刻之间就从她雾青色的眼中流了下来。 “他死了吗?” 这一问更是让程渔整个人都慌了,最后还是叶良给支招,让程渔按照他说的撒谎: “他确实是死了,为了救我家落水的少爷死的,我家老爷感觉对不住老先生,让我们来接二位回去。” 老妇人没说话,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驰骋,她的耳朵上还别着一朵花,只不过看上去早就蔫了。 “等头七过了,你们把安安带回去吧,我就留在这里等我的老头子了,这个家总得有人,不然他回来看不见人,老是会哭。” 过了许久,老妇人才张了口,给了程渔答复,“安安”应该是那个小孩的名字,她又开始哼起了调子,只不过这一次一点也不轻快,反而有些哀伤,气息也乱的厉害…… 柳心兰安排了人七天后过来接安安,几人看了看这个破落的乞丐之家,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声长叹。 三人决定先在清丰县休整一天,然后再回去,彭飞因为接到家中来信,所以并未做休息,匆匆赶回远在京城的家中。 叶良在离开那些仙家高层后,才敢再次跟程渔讲话,他对段寒渊给的笔记非常在意,催促着程渔回到客栈后打开看看。 “心兰,我先到房间里给柳盟主解开禁制。” “好,我在旁边看着,省得你再次被诡盯上。” 在店小二艳羡的目光中,程渔和柳心兰进了同一家客房。 程渔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这个黑箱子,上面的禁制明显很复杂,下禁制的人很明显手段不俗。 “有点像凌家的手笔,这种压制魂魄禁制他们凌家最擅长了。” “没事,替我看着周围,我要开始了。” 对于这些禁制,柳心兰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不过这些禁止只能压制魂魄的气息,封锁魂魄的行动,程渔的请灵完全可以无视禁制。 程渔开始对着残魂请灵,这次的残魂倒是不狂暴,反而是非常的温顺,程渔非常轻松的就进入了回忆之中。 易水岸旁。 暮冬时分。 天上飘着小雪,地上被一片雪白所掩盖,易水之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万物萧瑟,寒风涌起。 一群人身穿白衣,像是要送某人最后一程,周围的笛声也显得有些悲壮。 “庆兄弟,我柳某钦佩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这杯我敬你,希望……你能回来。” “哈哈哈哈,你我都清楚,这次有死无生,希望我能成功吧。” 柳尊荣高举酒杯,心情非常沉重,对着面前的汉子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旁边的几位修士各个眼含热泪,咬牙切齿。 “他文天一仗势欺人,我等仅仅是不臣服于他文家就,被他发兵剿灭,现在居然还想称帝,先生此行,可谓是为了天下大义啊。” “文天一与其父文泰来性格蛮横,多少小门小派被这两位灭门,而这文天一为人更是荒淫无比,先生此举,弥天大勇啊。” 不少人对文天一都是恨得厉害,纷纷上前向庆先生敬酒,每个在敬完酒后,都是一番慷慨陈词,表明与文天一的深仇大恨。 寒风萧萧,江水涛涛,无尽的悲凉似乎弥漫在空气中,也笼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程渔附身于柳尊荣身上,这些人貌似都有些陌生,唯一比较眼熟的是那个吹笛子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俊朗小帅哥,好像是——万尸之王魏哲。 没想到柳尊荣年轻时居然和魏哲穿一条裤子,这里可是连凌墨染和段寒渊都没看见,两个人交情不错啊。 魏哲停下了笛子,也斟了一杯酒向庆先生走去,那个庆先生似乎和魏哲关系非常好,看向魏哲的表情格外温和。 “庆兄弟,我……珍重。”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如果我失败了,你看能不能把我的尸体收集起来,做成尸诡,我的怨气这么大,做成的尸诡一定很强,用我制成的尸诡一定可以大破文家,哈哈哈哈。” 这时候,程渔大概已经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了,他很有可能就是庆轲,四大尸祖之首的庆轲,现在的庆轲还活着,但好像也快死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生死,只想刺杀文天一。 虽然庆轲还没去,但是程渔大概已经猜到了,庆轲失败了。因为文天一的头是段寒渊斩下来的,说明在此之前的刺杀都失败了。 庆轲的心情非常豁达,也有可能是对文天一的仇恨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但是魏哲似乎还在为这位朋友即将逝去而感到悲伤。 “把你做成尸诡我是真的做不来,毕竟……” “我死后必然化为厉诡,怨气大的惊人,你应该也清楚为何,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杀死文天一,倘若我失败了,一定要把我练成尸诡,让我亲手杀死文天一。” “好吧,我尽力,珍重。” 庆轲辞过众人,登上了马车,扬起长鞭驾车而去,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魏哲看着消失的马车身影,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感慨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言语中的酸楚毫不掩饰,柳尊荣走过去拍了拍魏哲的肩膀,小声安慰魏哲: “阿哲,你也清楚,不让他去报仇比杀了他还难受。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好好回去钻研《阴人经》,如果庆老弟死了,就遵从他的意愿,练成世间第一尸诡,替他报仇吧。” 第三十一章 白虹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这次安魂完全没有任何波澜,轻而易举的就将柳尊荣的残魂安抚好了,但是非常多的疑问却困扰着程渔。 “你父亲曾经和魏哲,还有庆轲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吗?” “是啊,你都看到了?” “没,我就看到了易水送别这一段。” “是啊,曾经他们三人非常要好,庆轲受过我爷爷的指点,所以和我父亲关系也不错。当初要不要刺杀文天一分成了两派,魏哲和我父亲是同一个想法,起她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父亲很少提魏哲。” 程渔点了点头,估计想要知道更多得问叶良,搞不好叶良和魏哲还有些交情呢,虽然叶良觉醒时,魏哲都死了差不多十年了。 “你父亲的魂魄我安好了,但是没办法把两个残魂拼接在一起,毕竟我对魂道了解不多。” “那你暂时能感受到其他残魂吗?你估计还有多少残魂?” “我估计残魂最多剩下三份,也有可能是两份,不过我暂时感受不到,估计要把两片残魂合在一起才行,等我看看魏哲的笔记和盟主给的笔记,万一上面有着相关的法子就好了。” “谢谢。” 柳心兰没说话,她能指望的只有程渔,所以轻声道了谢后,便不再言语。 “我要开始修行了,不要打扰我。” 程渔看着柳心兰坐在椅子上沉思,他也没打算打扰,躺到床上就准备联系叶良。 “叶良,说话!” “怎么了?” “你对庆轲和魏哲了解多少?你为什么会伪造庆轲的手法,糊弄过盟主大人?魏哲和你似乎都修行过《阴人经》,你们俩有什么渊源吗?” 程渔的疑问宛如连珠炮,太多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了,而叶良也不着急,一个一个的回答着程渔的问题: “等会,你让我一个一个回答。首先,魏哲我了解的不多,只是知道他也很厉害,我们俩虽然同修诡道,但是却天差地别。” “《阴人经》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养,一个是炼。我擅长的是炼,所以炼化东西比较快,魂魄的总量比较大。而魏哲我估摸着是养,所以他豢养的尸诡极强,魂魄的强度也极高,战斗力也极强。” “但是我俩从来没碰过面,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不过我倒是非常仰慕他的实力。” 听了叶良的解释,程渔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就又有了一个疑问: “既然养这一方向提升实力比较快,你为什么还选择炼呢,明明养更能帮助你报仇。” 程渔的疑问倒是非常合理,而叶良也只是笑了一下,连带着和之前庆轲的问题也一起回答了: “因为我炼化了一具极强的尸诡,还是魏哲的手笔。没错,就是庆轲,我炼化了庆轲,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仿制出庆轲的手笔,因为我极为了解他的手段。” “你说的养确实是适合我报仇,但是我的目标不仅仅是报仇,我想要改变这一切,我想要我和黎花有个好的结局,所以我必须选择炼,只有这样我才能改变过去。” 正常的炼化手段是直接抹除原主人在法宝中的魂魄,而《阴人经》不仅可以不损坏原主人的魂魄,还能在不损失记忆的情况下将其炼化,获得原主人的部分记忆,甚至是技能,比如有人可以拿着赤霄剑仿制程渔的请灵技能。 之前程渔炼化的拨浪鼓就是用的这个手段,所以可以让自己不受火焰侵扰。 而叶良无疑就是打的这个算盘,至于回到过去嘛,段家的祖宗段长生有一个技能——涅盘,只要被杀死,就可以回到一天前。 当年段长生就是凭借这个技能,纵横天下无敌手,一手打下了段家的江山,而这个技能也是段家的不传之谜,只有极少数的段家人才知道。 至于叶良为什么知道,他的答案是他悄悄的炼化了段家的某个死尸,至于是那位他始终不肯说。 “你那天让我拿出来的小木剑是庆轲的对吧?” “是啊,这把木剑几乎贯穿了庆轲的一生,六岁时练剑就是用的它,上殿刺杀文天一的时候,这把木剑还在他的储物袋里。” “所以几乎他一生的记忆也在这里对吗?” “是的,而且他和你练的是同一种剑法——纯阳剑法,非常建议你炼化这个小木剑,可以提升你的剑术哦,并且也有助于你以后控制剑诡庆轲。” 叶良这一席话,差点震翻程渔,那可是庆轲,当世最强的尸诡,实力对标五阶修士,还得是五阶里的高手的那种。 “我能控制四大尸祖之一的庆轲?” “我都炼化了,你为什么不能呢。” 程渔开始思考这句话的价值,庆轲确实极为强大,但是自己控制着庆轲作战只怕太显眼了,估计会被直接当作魏哲复活,当街斩首。 但是当作一张王牌似乎也不是不行,思索片刻后,程渔决定先炼化这个小木剑,庆轲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躺在床上掏出小木剑,发现柳心兰正看着他,不过他也不在意,抱着小木剑就准备炼化。 当他进入记忆后,这是他第一次亲临战场,看着活人兵戎相见,他仍然是一个游魂,观看着这一切。 庆轲带着一个姑娘一路狂奔,身后是数百个修士厮杀,这些修士大多身穿紫色长袍,家徽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应该就是文家修士了,少数身穿白色长袍,明显处于下风。 程渔并不记得这是哪门哪派,还是叶良告诉程渔,这些是白家的修士,此时文家已经攻破白家的白林城,追杀着这些白家修士,这些白家修士好像在不顾性命的拖延文家修士,只为了给庆轲和那个姑娘争取时间。 那两人一路飞奔,在夜里才到找一处破庙,打算在此处休息。 那姑娘依偎在庆轲身旁,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庆轲上前推开庙门,走了进去。 这个庙果然破败的可以,地上的灰尘非常的厚,门窗房梁什么的也被老鼠啃得破破烂烂,高台上的佛像破烂不堪,似乎已经断绝香火很久了。 “有人吗?” 庆轲大喊一声,但是除了自己的回音,根本没有其他声音,不对,还有老鼠悉悉索索穿行的声音。 “估计是没有人,我们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哪姑娘抱紧庆轲的手臂,怯懦的问着庆轲,庆轲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推开,把供台上的桌布扯了下来,反过来铺在地上,招呼少女坐下。 在这么一个诡地方,姑娘的身体根本没停过颤抖,恐惧都快写在脸上了。庆轲的脸上尽是坚毅,拆了供桌,又找些其他木材升起了火焰,随后坐在少女身旁。 不知道是因为火焰的温暖,还是因为倚靠在庆轲身旁,反正少女的身体不在颤抖了,,只是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火苗。 “师哥,文家来势汹汹,爷爷能挡得住吗?” 庆轲当然听出了她的担忧,所以虽然自己也是忧心忡忡,但也是强装镇定,然后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告诉女孩: “师父的剑术天下无双,指挥作战更是经验老道,应对的来的,放心吧。” 程渔听着他们的对话,疑问多的不能行,比如这个姑娘是谁?他们的师父又是谁?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天下什么情况。 叶良肯定是了解的,毕竟他已经炼化了庆轲,所以也很耐心的告诉程渔: “这个姑娘是白虹的孙女白灵,白虹正是白家家主,收了庆轲作为徒弟,白灵和庆轲算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起跟随白虹学剑,所以白灵叫庆轲师兄。” “那白家现在怎么样?” “白家修士六百人,文家修士三千人,没得打的,白虹老先生就算能拖住,也没法打赢。不过白虹是真的厉害,一个人人斩杀了文家四位五阶修士,最后还是文天一亲自出手才杀死了白虹。” 程渔对于这些当然是不了解的,不过叶良很明显是查阅各种资料,窃取各种信息才知道的这么全面,叶良的下一句话却让程渔非常好奇。 “哦对了,白虹你应该是遇到过。” “什么?” 第三十二章 仙女 “准确来说你碰到过白虹的灵魂,白老爷子是个轮回者,你明白吗?” “所以呢?” 程渔还是不明白,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庆轲会纯阳剑法,那大概率白老爷子就是教纯阳剑法的,他知道的轮回者就俩,一个是马混元,一个是柳尊荣。 所以白虹的灵魂在马混元身上?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程渔自己都乐了。 “叶良,等会,你是说马混元身上的两个轮回者之一就是白虹?” “对喽。” “白虹不是被文天一杀死,还灭门了吗?文天一可是文泰来的儿子,也就是石坚道长的儿子,现在文泰来和白虹在一个身体里?” “对啊,要不然怎么说刺激呢?我都不敢想这俩灵魂到一个身体里会有多热闹。” 这回程渔是真的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当初马混元大喊的那个“老白,上身了!”喊得居然是白虹。 程渔沉默了,继续看着记忆。 白灵的脑袋倚在庆轲肩膀上,突然开口问:“剑谱呢,剑谱你还带着吗?” 庆轲听到后立刻伸手四处翻找,直到掏出一本破旧的剑谱,才长出一口气: “幸好刚才没弄丢。” 他并不清楚,这个剑谱并不是白虹直接交给自己的,而是背着庆轲交给白灵的。而白灵在出城后立刻就将剑谱给了庆轲,庆轲也没有多问,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白虹交给自己的。 他更不清楚,连同这份剑谱一起给他的,还有白灵的心。 庆轲不清楚这些,他只顾想着如何变强,如何替师父报仇,如何实现师父的愿望,然而他却忽略了身旁白灵炽热的目光。 跑了一天了,此时的白灵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靠着庆轲就睡着了。庆轲看了一眼这个漂亮的像从画里出来的师妹,虽然俏丽,却眉头紧锁,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次日清晨,一队修士浑身带血,直直的闯进了破庙,庆轲早就听见了这些人的脚步声,立刻抱起还在睡觉的白灵躲在佛像后边。 白灵被惊醒后,庆轲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还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上,白领立刻心领神会,老老实实的被庆轲抱着,脑袋也贴在庆轲的胸口。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庆轲的心跳声,就是不知道这加速的心跳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外边的修士。 这群修士一脚踹开了大门,叫嚷着闯进破庙: “终于逃出来了,想不到那文天一竟如此厉害。” 庆轲听这声音有些耳熟,立刻小心的探出身子观察,为首的那人是个中年汉子,五官颇为粗犷,身材也比较高大,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袍,这人他认识。 那队修士本来以为庙中无人,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个姑娘从天而降。 “锵锵锵!” 他们下意识的拔出身上的武器。刀剑立刻就对准了庆轲,但是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白豪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哎呀,庆轲兄弟,还有白灵小姐,能看见你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领头的大汉叫白豪,在白家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平时负责城里的警戒,三人都认识,看见彼此后脸上都是欣喜,白灵也赶忙询问白林城的情况。 “白豪大哥,现在白林城的情况怎么样?” 白豪的脸色一瞬间由喜变为愤恨,眼神中也是悲伤: “城……破了,文天一亲自出手,家主……战死了。” 庆轲闻言只觉得手脚发凉,头脑发懵,险些直接栽倒在地,虽然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但是听到这则讯息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 低头再一看,怀里的白灵已经昏死过去了。庆轲赶忙讲她放在地上,伸手掐住白灵的人中,随后将自己的灵力灌入白领体内。 过了许久,白灵才慢慢的睁开双眼,痴痴的看着庆轲,随后扑在庆轲怀里嚎啕大哭,庆轲本来也想流泪,但是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哭,于是强行忍住,询问起大致的情况。 “白豪大哥,你能不能吧文家进攻的大致情况说一下,我也好通知其他家族。” 白豪忍住悲痛,将白家进攻的景象娓娓道来。 刚开始是文天一的亲弟弟文天赐带队,携带三千修士及两万凡人军队进攻白林城,但是白虹家主指挥得当,文天赐狂攻一天无果。 最后白虹家主带领一批精锐修士,趁着夜色直接奇袭文家大营,斩杀了文天赐,但是白虹家主也身受重伤。 文家群龙无首,只能暂时围困,攻势暂缓,直至文家家主文天一亲自赶来,文家这才再次进攻。 文天一顶着数百修士的狂攻,直接突袭白虹家主所在的位置,在与白虹家主交手不到十回合,便杀死了白虹家主,白家修士信心大减,白家城破。 白豪则是白虹在文天一刚到之时,就下令让他们突围,在死伤过半的情况下才完成突围的,白家就剩下他们二三十人了。 情况还没讲完,庆轲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自己的师父单论剑法天下无双,他要走没有人拦得住,但是现在却战死了。 白灵与众将士也是失声痛哭,更有甚者捶胸顿足。 “家主大人用性命换的我等脱险,我等一定要将这些信息告知其余仙门白家。” 白豪的话悲痛中带着愤怒,而庆轲在听到这话之后,也是强行压制住悲痛的内心,随后掷地有声: “我一定要拿文天一的头颅祭拜师父,我去通知西川柳家,你们通知其他家族。” 正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放哨的修士冲进来大喊: “文家人追来了,快撤啊!” 白豪闻言也不多废话: “好,就这么定了,你我就此别过,再见。” 众人就此分道扬镳,庆轲拉着泣不成声的白灵离开破庙,跑向远处的深山,文家修士的叫喊声也随之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 西川柳家距离白家有一段距离,而且中间隔着金陵王家,所以庆轲带着白灵先前往了王家,不过因为王家已经向东海文家投降,所以他们走的也是躲躲藏藏,速度并不算快。 当他们快要走出王家的地界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冬天已经过去,春风也吹拂着大地,初春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一种躁动,金陵地界本身就山清水秀,这下更显安宁。 在河边的石头上,一个漂亮的姑娘手里捻着一朵花,雪白的玉足轻轻的在水中荡漾,看起来玩的还非常开心,黄昏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是增添一抹神采。 人们此时也差不多完成了一天的劳作,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听见那个漂亮姑娘轻灵曼妙的歌声。 越来越多的路人被歌声所吸引,纷纷驻足远观,等看到姑娘的面容时,纷纷都看痴了,不由得暗暗夸赞姑娘的容貌。 那姑娘看见一个又一个小伙子看的痴傻,莞尔一笑,随后做了个鬼脸,却也更显娇俏。 一个个小伙子当即就要跳下河,游到对岸找这个姑娘,没想到那姑娘只是不紧不慢的穿好鞋子,随后灵动的跑开,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一个个小伙子都看傻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刚才好像看到仙女了。 肯定是仙女,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看,还这么灵动,金陵有女美如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大江南北,不久就天下尽知。 而那个“仙女”正是白灵,她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嘴角的得意根本压不住,打算回去就跟师兄讲一讲自己把他们迷成什么傻样。 庆轲此时正在一处破落的木屋内生火做饭,只用等饭熟了就行,他也趁着这个时间努力钻研这剑谱。 白灵蹑手蹑脚的走到木屋内,看到自己师兄一副醉心于剑术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生气: “师哥,你脑子里是不是只装了剑谱,从来没有想过我。” 她的心里突然一阵落寞,她知道自己的师兄一定会以身犯险,用生命替师父报仇,她无法阻止,但是她又害怕自己的师兄因此而死,想要他放弃复仇。 白灵始终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个大英雄,是不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的。 师兄心里有剑,有义,有仇,不知道有没有我呢,她站在窗外木木的思考着。 第三十三章 逃亡 “白灵,你又上哪里去了?早早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听到庆轲的责问,白灵扁起小嘴,抱紧庆轲的手臂摇晃着: “我才不要跟你一样,跟个木头一样,整天抱着一把剑,都不理我,你跟这把剑过吧。” 庆轲听后,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白灵虽然小庆轲两岁,但是却比庆轲会说话的多,和她比嘴是万万比不过的,只能笑了笑不说话。 “再过几天就可以抵达柳家了,听说柳家的家主柳贯风前辈的刀法和师父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希望他能指引我修行吧。” 白灵听了之后,竟然倚在庆轲胸口开始安慰庆轲: “师兄,你的剑术在同龄人中怕是难寻敌手,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胜过文天一的。” 然而庆轲听了之后,却只能报以苦笑: “我虽20岁达到5阶,但却始终不得剑法要领,对比其他五阶修士怕是要弱上许多,假以时日?等到什么时候,文天一老死吗?师父……” 他突然停下言语,将怀中的白领推开,后半句话也吞入口中,不敢看向白灵炽热的眼神。 而白灵则是心一横,咬了咬樱桃般的嘴唇,又抬起苍白而俏丽的脸,直勾勾的用宛如一汪秋水的眼睛看着庆轲: “我不是不想报仇,我也想报仇啊,但是我更怕你死,更怕再也见不到你。” 庆轲心境大乱,本身沉寂的心在此刻疯狂跳动,根本控制不下,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灵,他直接一把将白灵拉到怀里,用粗糙的大手给白灵白净的脸庞擦拭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庆轲忍着心痛强行开口: “白灵,我给你找个夫家护你安全吧。” 一听这话,白领立刻抱紧了庆轲的脖子,哭声也更加剧烈,庆轲竟然连推都推不开。 “我不要,我不要找什么夫家,我就要一辈子跟着你,你不要赶我走。” 庆轲喜欢白灵吗?喜欢,绝对的喜欢,但是大仇未报,他一直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他害怕自己一旦表达出爱意,就丧失了复仇的勇气,所以他一直极度的克制。 今天,当白灵明确的表达爱意的时候,他动摇了,那份爱意即将汹涌而出,但是他冷静了下来,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吧白灵留在身边,不然这份爱意会让自己丧失复仇的决心。 他心如刀绞的说出这番话,这是他最后的决绝,但是白灵却始终抱着自己,肆无忌惮的宣泄着爱意,他多么希望白灵不爱他,这样他就可以放下一切去复仇,但是并没有,白灵非常爱他,爱他胜过过一切,报仇灭门的仇恨。 犹豫了,他犹豫了,一直宛如一柄利剑的男人在此刻迟迟无法狠下心来,他没有办法狠心对着自己爱的女人说出离别,更没办法将这个爱自己的女人推到别人怀里。 终于,他放弃了推开,原本平静的心情却在此刻再也无法安宁,白灵终于再次开口: “师哥,你不要赶我走,我不阻拦你复仇,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当白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庆轲彻底放弃了抛下她的想法,用尽浑身的力气抱紧了这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然后吻了上去…… 次日一早,两人就继续赶往西川柳家,西川柳家一直和白家关系不错,而且和文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实力还非常雄厚,简直就是最理想的去处。 金陵。 王家府院。 一位满头花白的修士坐在议事厅的主位,焦虑与不安写在眉宇之间,而身体却坐的格外挺拔,仿佛是在强打精神。 而议事厅的另一头,则是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是文家的修士。 面对端坐于主座之上的王家家主,年强人完全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有些趾高气扬,他有这个底气,因为他是文天一派来的,带着文天一的命令。 “各位王家的仙友,我想我已经说明白了,记得早早找到仙女,送到东海沧龙城,我家家主在那里等候王家仙友的回复。” 四天,仅仅过去四天,文天一就得知了金陵地界,有女美如仙。并且随手就下了一道命令,让金陵地界的王家找到送过来,不然他文天一亲自过去找。 威胁的味道不言而喻,但是他们却是毫无办法,只能按照文天一的话照办,王家的实力可是不比白家强到到哪里去,更是没有白虹一般的英雄人物。 一天后,金陵地界贴满了告示,重金索求“仙女” 对于文天一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彰显了文家的实力,还能打压金陵王家,实在是痛快。 对于王家来说,这好像也是个不错的维持政策,只不过需要多消耗点人力。 但是对于庆轲与白灵而言,这确实灭顶之灾。 庆轲和白灵很快就看到四处张贴的告示,他并没有隐瞒白灵,坦率的告诉了她。 “你怕吗?” “我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那我就用生命保护你。” 话语简短,但却铿锵有力,白灵给了庆轲一个信任的笑容,随后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 他们居住的客栈很快就有官兵前来搜查,他们在客栈里四处翻找,把一切搞得一片狼藉,却是丝毫不见他们的身影。 啪啪! 官兵中领头的那个给了店老板两个耳光,响亮又清脆,打的店老板眼冒金星,头脑发懵。 “人呢?你不是说看到了吗?” “他们原来真的住在小人的店里,那么漂亮的女人,我不会看错的。” 啪啪! 军头又是两耳光,随后厉声呵斥: “找不到人别说一千两白银的赏钱,就是你的狗命你也得掂量掂量。” 随后向后一挥手, “给我搜,这周围所有的人都给我查。” 庆轲拉着已经易容的白灵赶忙离去,两人迅速离开此地,还有两天,就能抵达柳家地界了。 白灵紧紧的拉着庆轲的手,紧跟着他急促的脚步,小巧的手被那双宽大粗糙的手握在怀中,这一刻,仿佛回到了白林城被文家围攻的那一刻。 她非常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拉不住这双手,会害怕这双手有天会松开。 庆轲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紧张,所以他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着这只小手,希望能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白灵。 仿佛在这一握之间,他们的命运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白灵好像得到了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让她的心终于不在惶恐。 两人的身体在此刻非常近,心也是。 第三十四章 美满 抓的越紧说明越害怕失去,害怕失去是因为知道有失去的时候,他们二人易容之后也不敢走大路,沿着一些陡峭的山路缓慢的走着。 过了这段山路就到了柳家地界了,对面却走来一队官兵,大约二十来人,正大声的聊着天。 领头的那个官兵身材壮硕,跟后边的官兵嚷嚷着: “天底下好看的娘们那么多,非得找什么仙女,我看他文天一是狂的没边,连累我们王家跟着受罪。” 已经扮作一对乡下夫妇的轲灵二人与官兵擦肩而过,并未引起领头军官的注意,但是在即将穿过队伍之时,一个年轻的官兵看到了白灵的手,跟一旁的朋友嘟囔: “乡下女人的手也能这么白净吗?” 他那朋友也跟着看起了白灵的手,却是白净,伸手就要摸白灵的手,白灵紧张的不能行,把手缩进了袖子。 但那官兵却追上去,在白灵的腰上使劲摸了两把,吓得白灵一声娇羞的尖叫。 那二十多人立刻回头,领头的军官快步走了过来,跟年轻士兵打探情况,刚才摸白灵的士兵好像被白灵吓到了,说话也有点结巴: “这……这乡下女人声音怎么这么尖,手还……” 领头军官立刻发现了端倪,看了一眼二人,然后一声爆喝: “这两人诡诡祟祟,拿下看看。” 说罢,伸手就抓向白灵,扯下了白灵的伪装,俏生生的脸暴漏在空气之中,一时间竟看愣了其他官兵。 庆轲眼见行踪败露,立刻从储物袋里取出长剑,挥剑就砍向最近的两个士兵,仅仅是一瞬间,就直接将两人斩首。 这些士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挥舞起手中的兵器杀向庆轲,但是庆轲堂堂五阶修士,应付这些士兵自然是不在话下,一个人打的这些士兵练练败退,根本不敢上前。 领头军官眼睛一转,看出来庆轲武艺极高,但是白灵却是身手平平,而且庆轲将白灵稳稳的护在身后,立刻对着其他官兵大喝: “先打那个女的,别管那个男的。” 几名官兵重点攻向白灵,这回庆轲的压力就大了,毕竟杀人容易,护人却非常的费劲,请客段和一声,拼着左臂受伤,直接斩杀白灵近前的官兵。 “白灵,你先跑,信我。” 白灵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立刻远远跑开,这些士兵一是有命令在身,而是抓到白灵的赏金丰厚,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领头的那个军官更是一名三阶修士。 虽然这些人实力都远不及庆轲,但此时他们一有铠甲护体,二是庆轲无顺手兵刃,手中的长剑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根本承受不住磅礴的灵气,只能凭借剑术战斗。 所以庆轲打的束手束脚,但即使如此,凭借自身高强的武艺也是应付的来,但是时间久了,庆轲体力下降,攻势也逐渐减弱,落败怕是时间问题。 幸好此时天降大雨,浇灭了官兵建功立业的热情,也滋润了二人求生的机会,两人直接趁机逃脱。 白灵被庆轲直接抱在怀里,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二人的衣服,却也让他们更好的感受到彼此的提问,白灵的心跳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因为白灵的衣服也被打湿了,所以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曼妙的曲线毕露无遗,庆轲抱着怀中的尤物一时之间也是思绪翻涌,而白灵身上的香味也在刺激着他的鼻腔。 白灵在感知到庆轲也心跳加速后,那是又羞又喜,直接将脑袋贴在庆轲心口,认真的听着庆轲的心跳,她多希望这段路程永远没有尽头,这样他们就可以如此过一辈子了。 终于,庆轲找到了一个山洞,打算先在这里躲雨,明天雨停了再赶路,更令人惊喜的是,啥的农历竟然有草垫和柴火,估计是猎户放的吧。 危险已经消失,冷雨也被挡在洞外,两人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彼此的体温,白领能感觉到庆轲的心跳更快了。 庆轲根本不敢看白灵,白灵的头发湿透了,就像刚刚洗完澡出来一样,一颦一笑所带有的风情让人很难把持的住。 “师兄,山洞太黑了,我害怕,你抱我进去好不好?” 白灵的一双玉臂环过庆轲的脖子,语气也是又酥又软,庆轲根本不能拒绝,只能抱着她往深洞深处的草垫上。 庆轲把白灵放在草垫上以后,白领却没有松手,她轻轻的趴在庆轲的耳边,吐气如兰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师兄,你喜欢我吗?” 一双明眸中星光点点,白灵早已羞红了脸,庆轲也是,庆轲赶忙放下白灵,白灵却不依不饶,双腿绕过庆轲的腰肢。 “白灵,我对你的心意你明白的,只是如今大仇未报,我……” 白灵紧紧的贴上庆轲的嘴唇,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庆轲睁大了双眼,彻底的看清了白灵光洁的额头,以及精致的五官。 庆轲不是木头,他能感觉到白灵炽热的爱意,知道自己可以轻易的得到白灵,但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努力的练剑,只有这样才能压抑自己的欲望。 终于,他不再推开怀里的佳人,反而是紧紧的抱住,开始主动。 庆轲终于发现,自己对白灵的情感竟丝毫不弱于复仇之心,而白灵则是被幸福感所包围,她成功了,成功成为了庆轲的女人,爱情的火焰在此处燃烧。 天亮了,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他们到了西川柳家的地界,再也不用担心追兵了,而白灵则是开开心心的被庆轲,不对,现在应该是自己的丈夫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着。 这也许是二人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慢悠悠的赶着路,没有追兵,没有复仇,他们两个开心的笑着,走着,憧憬着。 他们抵达了西川柳家的凉川城,并且在此处安居下来,庆轲打算先找柳家家主柳贯风学习武艺,毕竟柳贯风老前辈和师父白虹也算是至交。 两人买下了一处房屋,打扫的干干净净,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院子里还养着一只猫,躺在磨盘石头上舒舒服服的睡午觉。 黄昏时分,庆轲从柳家学剑归来,手中还带着一只小白兔,看着颇为喜人,这是他买下来送给白灵的,也算是送个她一个惊喜。 当小白兔从庆轲的怀中钻出来的时候,白灵的眼睛都亮了,像是一个兴奋的小姑娘。庆轲看着她的笑容如此灿烂,他也笑了。 白灵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笨拙的用木头给小白兔垒着房子,还不准庆轲帮忙。 春风吹过,院子里飘扬着桃花花瓣,宛如一场花雨,一对年轻恋人在院子里笑的非常灿烂,这个画面成功触动了程渔的心。 “后面的我可以不看吗?” 程渔有些不忍,他知道这一切美好怕是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庆轲最后还是踏上了刺杀之路并且失败了,下场无疑是非常惨的,但是叶良却异常坚定。 “看,你一定要看,这对你非常重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程渔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这对年轻的恋人怕是即将迎来悲惨的落幕,他不忍心。 “程渔,你只有看完了,才能理解这种情绪,将来才能避免这种事情,不然你会想缺少这种情感,更会缺失前进的动力。” 叶良的话掷地有声,极为决绝,程渔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看着庆轲与白灵的故事。 第三十五章 失踪 庆轲的天赋极高,纯阳剑法很快就练的非常纯熟,他悄悄的拜访了附近所有出名的修士,与他们进行比试,全胜,庆轲胜得很干净。 终于,在庆轲打赢柳家的三号高手柳沧澜后,对方惊讶于庆轲既年轻,实力又非常强劲,对其赞赏连连: “不愧是白老先生的高足,确实是得了白老先生的真传,整个西川能赢你的估计只有家主柳贯风和他的儿子柳尊荣了,不过尊荣毕竟大你几岁,怕是劲敌啊。” “柳家的刀法大开大合,我与您交手已经是苦苦支撑了,这两位成名已久,我只有失败的份吧。” 倒不是庆轲谦虚,柳贯风的实力和自己师父白虹是一个档次的,赢自己那是轻轻松松,估计能撑20回合那都是运气好。 柳尊荣比自己大五六岁,也是二十岁就已经是五阶高手了,自己对上他怕也是输的面大,能赢柳沧澜还是因为柳沧澜需要压制魔性,没全力出手。 在柳沧澜的引荐下,庆轲成功见到了柳贯风,柳贯风对这位少年英豪也是非常欣赏。 “庆轲对吧?” “是的柳前辈。” “比尊荣还小五岁,竟然也是五阶修士,这回尊荣怕是没法继续那么狂了,他有对手了。” 柳贯风似乎非常开心,终于能找到个年轻的高手挫一挫自己儿子的傲气了,庆轲不仅实力超群,年龄甚至比柳尊荣还小五岁,就算是输,柳尊荣怕是也不会这么傲了。 老先生非常敞亮,一点也没跟庆轲打哑谜: “知道你到这里来是来提升武艺的,老白确实死的壮烈,文天一的实力也确实吓人,只怕还在其父文泰来之上,你想报仇的话,估计很难。” 实话,非常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文家修士过万,凡人武士更是不计其数,家主文天一自幼被老家主文泰来教导,天赋还非常高,自幼便是同龄无敌。 等到文天一三十多岁时,因为文泰来去世,直接成为家主,本以为会暂时收敛锋芒,先坐稳位置再说,没想到手段却极为张扬,自身实力也是所向披靡,根本找不到对手。 现在文天一已经成为家主十多年了,实力只怕更加精进了,统领着天下最大的门派,自身实力也是举世无双,膨胀当然是在所难免的。 他想成为皇帝,统领世间的一切,对待远方的家族,他友好交流,对待身边的家族他重拳出击,这几年的文家一直在扩张,家族实力更是空前强盛。 庆轲想报仇怎是一个难字了得,所以柳贯风除了让他认清情况,估计也想让他放下仇恨吧。当然,不排除柳贯风求贤若渴,想让庆轲加入柳家,所以才让他明白一个人报仇有多不现实。 到今天,距离白家覆灭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庆轲和白灵也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了,他清楚报仇非常的难,锐气也不是很足。 有这一认识多亏了白灵,白灵用女子特有的柔情,成功让庆轲开始眷恋这温柔乡,庆轲只是四处比试,不再提复仇之事。 她成功了,成功的让庆轲的世界有了白灵,甚至到处都是白灵,但是也几乎只有白灵。 “唉,柳前辈说的是实话,我深知想要报仇只怕是难如登天,我也只能暂时和夫人白灵徐徐图之,反正我先把武艺提升上去,无论什么时候复仇,都有足够的资本。” “哈哈哈哈,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今天想要和谁交手,是我还是尊荣?” 柳贯风的笑声依旧爽朗,而柳尊荣则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的傲气根本掩饰不住,他自小也是同龄无敌,未曾遇到敌手,看着小他几岁的庆轲更是不放在眼里。 而庆轲则是一点也不含糊,上来就直接挑战高难度: “柳前辈,我想先看看您的身手。” “哈哈哈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后生,你们都闪开。” 众人赶忙退到一边,庆轲也是取出长剑准备迎敌,而柳贯风就比较随便了,单手拎着一把刀,看起来老神在在的,一点都不紧张。 因为只是切磋,所以柳贯风只是随便拿了一把普通的刀,而庆轲手中也是一把普通铁剑,省的伤了彼此。 庆轲摆好架势,仔细的观察着柳贯风的破绽,柳贯风头发花白,但却目光如炬,气度非凡,即使在那里随便一站,也是一派宗师气度,整个人更是稳如泰山。 看似浑身都是破绽的柳贯风却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竟又是一种无懈可击,庆轲看到的每处破绽仿佛都是陷阱,他非常的犹豫。 这种压迫感只有在自己师父的身上遇到过,果然是高手,只怕那文天一的压迫感会更强,荆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年轻人,气势弱了可不行,攻势讲究一个一往无前,你这样犹犹豫豫,自己都给自己吓倒了。” “谢谢前辈指点,前辈当心,我来了。” 柳贯风的指点宛如当头棒喝,让庆轲醒悟过来,随即拔剑刺出,速度极快,攻势也极强,但是柳贯风在他肩膀刚动之时,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攻势,躲闪的非常迅速。 一剑未中,庆轲倒是也不慌不忙,立刻变招,化刺为斩,变招非常流畅,几乎没有停滞,但是柳贯风还是轻松观察出来,随后长刀一挡,便将这来势汹汹的一斩拦了下来。 庆轲总共出了十几招,招招凌厉,剑法纯熟,但是就是完全对柳贯风造不成威胁,对方招架后也不进攻,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空当。 咽喉,肋下,左肩……庆轲敢保证,只要柳贯风出手,一定可以重伤自己,但是他只是看着,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十几回合后,庆轲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不是累的,是心里没底,更是对自己未来的迷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达到这一境界。 终于,他不再进攻,将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老前辈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并不是招式的差距,相差的只是经验,你的每一招都是想好了才出的手,这样无疑会让动作在眼睛之后。多与人对战后,手就走到眼睛前面了,这样动作就快了。” 柳贯风的知道非常的实在,确实,柳贯风的每个动作似乎都不需要思考,浑然天成,直接就可以出手,庆轲却还要思考,自然是慢了一拍。 “尊荣啊,你感觉庆轲实力如何?” 此时的柳尊荣脸上早已没了傲气,似乎对庆轲的实力也是非常的认可,所以老老实实的回复: “剑术纯熟,但是谁胜谁负不好说。” 柳贯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随后扭头问向庆轲: “你练的是纯阳剑法对吧?” “是的,怎么了?” “之前,千鹤道长曾经到过我这里,他练的也是纯阳剑法,还留了一本修行心得在这里,你要不要看看?” 听闻此言,庆轲大喜,千鹤道长和自己师父白虹的关系非常好,千鹤道长得到过白虹不少提点,如果有了他的修行笔记,那无疑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等到柳尊荣吧笔记递给庆轲后,庆轲赶忙翻开,其中果然是千鹤道长的修行心得,他立刻看的入了神。 柳家人也没有打扰,甚至体贴的给他安排在柳家的住处,让他看个痛快。 当庆轲看的差不多,准备回家时,已经是三天后了,他买了一个兔笼子,希望给白灵一个惊喜,只是当他到家后,一切让他失了神。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白灵也不见了身影,小兔子浑身血迹死在门口,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庆轲,白灵被抓走了…… 第三十六章 悲情 突然,庆轲的身形暴动,直接跑到门外,抓起一人的衣领,焦急的问道: “白灵呢,白灵去哪里了?” 那人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和轲灵二人也算是邻居,被庆轲的模样吓得不轻,现在的庆轲头上青筋暴起,眼神看起来像要吃人,邻居被吓得抖如筛糠,面如土色: “三天前,你走了没有多久,就有一伙商队把你家围了起来,然后带走了白灵。” “什么?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些人的身份?” “好……好像是王家的商队。” 庆轲双眼血红,那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焦急的庆轲直接将他扔的远远的,奔着金陵地界跑去,他多希望自己能追上那车队,但是那伙人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庆轲根本无从找起。 远处,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看着庆轲,然后自言自语道: “当初你那么笃定文天一会寻求白灵,现在你又亲手做局把白灵送过去,我羞于你为伍。” “你看起来非常自信庆轲赶不回来,我不会再替你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不能复活她,不然我宁愿自尽也不会再帮你。”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喃喃自语,好像白灵被抓是他和他的同伙一手策划的,不多时又消失了。 庆轲感觉到非常的无力,他根本无法想到,文天一的魔爪竟然如此长,本以为逃到柳家就安全了,但是王家家主居然派高手到柳家地界抓人,王家家主王慈派出数百名修士寻求白灵线索。 今天刚好有人把线索送到他们手上,所以直接突袭了庆轲的家,为了防止事情有变,王家家主直接下令一旦擒获白灵,立刻前往文家。 庆轲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他只是一直骑着马,直到马跑死了,然后再一直走,直到自己累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残阳如血,庆轲满脸尘土,看着远处的残阳,这个男人哭了,泪水与尘土混在一起,凝结在他的脸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庆轲缓缓站起身来看向远方,那里,白灵好像在对自己笑,但下一刻,他就明白,那是假的,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今生大仇难报,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正当他要拔剑自刎之际,柳尊荣从一旁走出: “你不尽力将她找回,却选择这么懦弱的行为,你对得起白灵吗?白灵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懦弱的男人。”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庆轲,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剑锋上的光芒格外耀眼,他只觉得心中有团怒火,无处发泄。 庆轲拔剑就砍向一旁的柳尊荣,柳尊荣也拔出长刀和他战在一团。 一天后,沧龙城。 文家家主居住在风云宫,这是一座真正的宫殿,壮丽与雄伟是这座建筑收到的最多的评价,它雄踞在沧龙城最高的山顶之上,睥睨着天下的一切。 风云宫大殿的王座上,一个人端坐在龙椅之上,低头看着这个被控制了的美人,因为被人下了禁制,现在白灵浑身使不上力气,除了说话什么也做不了。 白灵娇小的身躯在这座宏大的宫殿中更显渺小,空旷的宫殿略显阴冷,白灵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文天一走下高台,慢慢的走到白灵身旁,然后蹲下去用大手钳着白灵的下巴,强迫着白灵看着他。 “你就是白灵?如此美人也不枉我一番寻找。” 他轻轻的吻了白灵的脸庞,然后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带下去,验明正身。” 四名侍女快步上前,用一个毯子将白灵卷起来,随后抱了下去。 文天一天生霸道,论修为天下第一,论实力天下第一,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最尊崇的地位,最好看的女人。 所以他要称帝,他要强占白灵。 晚上,当文天一得到验明正身的结果后,勃然大怒: “什么!” 他的浑身都充斥着雷霆,一掌厚的桌子直接被他拍成了粉末,大殿的高台之下,报告的宫女战战兢兢,声音都变了调,浑身更是像抽风一样颤抖。 文天一站起身来,身上披挂着雷霆,疾速赶到寝宫,所有人看到盛怒的文天一,立刻跪倒在地,浑身都颤抖着。 “结果是真的吗?” 他压制着怒火,询问跪在地上的医生们,除了躺在床上的白灵,所有人都没敢说话。 察! 一声雷响,一个跪在地上的医生已经被雷电劈成了焦炭,旁边的医生立刻开口: “皇帝陛下,我等已经严明,白灵确实有两个月的身孕……” 躺在床上的白灵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微笑,这笑容让文天一怒火更盛,文天一扫视着白灵平整的小腹,竟然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把孩子拿掉,让她好好陪我。” 听到这番话的白灵脸色骤变,表情立刻就慌乱了起来。 “很好,我就是要看她紧张,只要她有在乎的东西,就不怕她不服侍我。” 白灵此时五雷轰顶,不停的摇着头,泪水瞬间眼眶中涌出,她喃喃自语着: “不,不,不要。” 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流着泪水恳求文天一: “我求求你,放我的孩子,求求你。” 文天一走到床边,轻轻这擦拭着白灵的眼泪,然后微笑着告诉白灵: “可以,但我要你陪我,心甘情愿的陪我,永远。” 白灵朦胧着双眼看向文天一,她知道,自己不委身于他的话,就留不住这个孩子,但委身于他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庆轲…… 她思索良久,最后流着泪水,点了点头。 文天一则是笑的格外狂妄,背对着白灵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你流泪,从今以后,我不准你流泪。” 他没有看白灵的表情,只是随手杀了一个医生随后告诉其他人: “这个孩子姓文,是我文天一的种,你们明白吗?” 下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的点头,随后他又吩咐道: “你们把顾思朗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见他。” 文天一的霸道成功震慑住了白灵,但是她也想到了如何尽力去帮助师哥,如何尽力去灭掉文家。 她的答案是,好好的侍奉文天一,随后提出各种残忍的要求,她要天下都恨文天一,她要天下都被迫站在一起,与文家为敌,她要让文天一荒于修行和事务,一心一意的陪着自己消磨时间…… 第三十七章 灭文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程渔也能猜到,苦练剑术,易水送别,刺杀文天一,事败命陨…… 程渔有些不忍心。看到这样一对有情人竟被这样拆散,又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他也知道,这已经发生了,根本无法改变,怪不得庆轲的怨气如此之大,怪不得心甘情愿的去刺杀文天一,怪不得恳求魏哲在他死后将他炼为尸诡…… “这里的记忆有些是不全的,所以他中间的一些记忆应该会损失,此后的一年庆轲疯了,但是修为上是更进一步,他苦练一招,单就此一招的话,实力已经是在白虹和柳贯风之上了,可惜,也只有这一招。” 叶良脑海里,有庆轲完整的记忆,对庆轲的悲剧也是一声叹息,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悲剧了,但是每一次他都会被漫天的悲情所淹没,他理解这种痛苦,甚至明白这种痛苦比自己的痛苦更加强盛。 “叶良,你说这是文家正式开战的导火索,我看文家的实力已经是非常强劲了,为什么还是输了呢?” 程渔对于文家被灭当然是非常开心的,但是却又显得非常的蹊跷,文家真可谓是强盛一时,一家占据了修真界的半壁江山,再配上一些投降的家族,怎么说也是大半壁江山了。 叶良并没有直接回答程渔的问题,而是反问了程渔一句: “你怎么不信那些文献里的资料呢?” “文献资料里的太伟光正了,感觉不是很真实,想从你这里听点真实的,尤其是魏哲相关的。” 对于灭文之战,相关的文献可太多了,把这场大战描写的惊天动地,各家族也是各种光辉伟岸,但是对万尸之王魏哲的描写却极少,只知道他出力很多。 叶良想了想,尽可能简短的把灭文之战讲的简略一些,顺便捎带上魏哲。 当叶良在觉醒为天灵师后的第二年,他意外找到了庆轲的遗体,此时的他早已经被练成了尸诡,魏哲都死了十年了。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仙盟不选择将庆轲的遗体毁掉。 后来才清楚,魏哲在死时,将四大尸祖统统遣散,放置到他安排好的封印地,仙盟的人根本找不到,或者说进不去。 因为只有阴气极盛的地方才能安抚着一个个凶尸,而这些地方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只有阴气同样旺盛的人才能进去。 那时的叶良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些许尸斑,阴气和尸诡比起来也不算弱,安安稳稳进入封印山洞,见到了安然躺在里面的庆轲。 从炼化木剑,再到炼化庆轲,他只用了七天,就将这位极为强盛的凶尸收入囊中,但是他不敢用。 顾虑和程渔一样,使用了以后,肯定会被仙盟当作魏哲复活,然后疯狂追杀,况且凭借着一具凶尸,根本奈何不了段家。 他思考了很久,决定养出和庆轲一样强大的凶尸,只要有七具,天下就再无敌手,灭掉段家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当他真正去钻研时,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太多的条件制约着他,死尸的怨气不够强,生前修为不够高,自己也不会养尸诡,这一切都困扰着叶良。 他也曾偷盗过一些五阶修士的遗体,但是练成的尸诡对付四阶修士都费劲,更别提实力不弱于生前了,和魏哲养起来的尸诡简直不是一种东西。 魏哲究竟是怎么样养出四具这么强大的凶尸的?虽然魏哲会养尸,这些人生前的修为也够高,可能也有足够的怨气,但是魏哲的炼尸手段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按照正常情况下,这些凶尸普通人应该是极难炼化,短则数年,长则半生,叶良自己的炼尸手段脱身于阴人经,并且在燃烧掉自己七十年阳寿后才有此成就。 魏哲绝对没有这么高的炼尸水平,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修士强一线,但是绝对不多。 叶良带着疑问,开始将魂魄注入庆轲的身体,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庆轲的修为怎么来的,他知道了,但无法复制。 庆轲的怨气怎么来的,他知道了,但无法复制。 最后庆轲是如何被炼化的,他知道了,却也没必要复制,魏哲采用的是一种比较笨的方式——签订契约。 这些被杀死的人在死后都是自愿被魏哲炼成尸诡的,所以才炼化起来如此容易,起码庆轲的是这样,其他的应该也差不多。 时势造英雄啊,魏哲刚好遇上天下大乱,仙门百家对文家那是同仇敌忾,主动签署遗体捐献契约,所以这些尸诡既有修为实力,又有怨气,炼化起来还轻松。 据说文家和仙门百家刚开始正式交战,魏哲手中的尸诡就已经是三位数,而且各个实力强劲,是一股极为可观的力量。 后来仙门百家节节败退,死伤越来越大,魏哲反而实力飙升,手中的尸诡迅速达到上千,并且还在继续上升,他所镇守的灵芳山从开战之际就从未失守,还越打越强,在仙门百家大溃败的背景下居然还能发起像模像样的反攻。 等到开战第二年年末,魏哲手中尸诡数量已经超过五千,这个数量已经是极为恐怖了,这个概念相当于是除文家以外最大的势力。 文家修士将近两万,算上投降的其他家族数量能三万多一点,但除了文家以外的家族,最多也才五六千修士。 伴随着战斗的进行,仙门百家中,修士人数最多的是段家和凌家,修士也是四千来人,而魏哲一人就有超过五千的尸诡,三阶不计其数,四阶数量可观,再加上四大尸祖,可以说是仙门百家最强大的势力。 这股势力引得文天一重视,已经在谋划亲自出手对付魏哲了,打算灭了已经攻占大半的柳家就过去,毕竟这股势力明显越来越强,在不处理的话,只会越来越麻烦。 结果在俘虏柳尊荣后,于大殿之上被顾思朗所刺杀,所以魏哲实力根本没有损耗。 文家文天一死后,文家内部就不再是铁板一块了,对于很多决策的争议也随之增多。 但即便如此,仙盟此时也已经是元气大伤,仙门百家和文家陷入了僵持,还是靠魏哲越打越强,手中的尸诡数量也越来越多,一点一点的积累优势,才转优势为胜势,一年后彻底击垮文家。 此时手中尸诡数量近万,甚至有可能过万,万尸之王的名号实至名归。 可是战后,一个问题就出现了,魏哲实力过于强大了,他一个人的势力远超任何势力,这些尸诡也不会再死了,五百年后这些尸诡还是尸诡,而这些修士只怕死的不能再死了。 更何况他们中很多人也签署了遗体捐献契约,死后有可能被魏哲炼化为尸诡,以后魏哲的实力会越来越强,而仙门百家却越来越弱。 如果有文家为敌,这些事情根本不会考虑,但是文家亡了,魏哲很快就将成为他们的对手,一个即将威胁仙门百家的存在,一个不弱于文天一的威胁。 但这次,他们不会再有顾思朗刺杀成功了,因为魏哲身边全是尸诡,容不下活人,根本不可能被刺杀。 很快,仙门百家在战后的第一个共同意见,就是要魏哲交换各家战死的修士遗体,即使已经被练成尸诡,但是需要把他们安葬。 魏哲没有犹豫,直接将六千七百八十二名修士的尸体归还给他们,并且亲自教授他们封印尸诡的术式,这个方式是今天仙门百家中,压制尸诡术式的鼻祖,各家的封印术式都是在此基础上改进的。 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就此收手, 第三十八章 爆炸的少女心 魏哲身边的尸诡剩下了三千余只,这些尸诡很多都是生前直接被灭门了,现在整个家族都在这里,所以仙盟也没好意思直接要回来安葬。 但是不久后,仙盟的这些人就想出了法子,比如让自己家族中和这些被灭族的有血缘关系的去要,要的时候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对于这种,魏哲也没多说,也是老老实实的把尸诡给了他们,只是向仙盟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些剩下的文家人以及那些附庸现在都是俘虏,并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魏哲向仙盟要走了那些人,说是要拿活人做实验,一个尸体换一个人。 仙盟答应了,毕竟文家这些人修为也不高,心气也被打没了,根本没有炼成尸诡的机会,那这些人去安抚一下魏哲也不是不行,不仅如此,仙盟还把灵芳山作为魏哲的领地,让他建设魏家。 魏哲自己俘虏的,加上从仙盟换回来的,总共一万多俘虏。 后来仙盟还是不放心魏哲,毕竟此人的尸诡大军太过凶悍,太容易为祸世间,就决定派遣一些剩余尸诡生前的好友,前去找魏哲讨要尸体,甚至是四大尸祖的尸体。 魏哲索性押送着所有尸体前往仙盟总部,打算顺手把这些尸诡一并封印,本来一切都非常顺利。 但是后方段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带头突袭灵芳山,杀死了所有换回来的俘虏,魏哲大怒,直接召集了所有可以召集的尸诡拦截班师回朝的突袭部队。 并且将段家包含家主段若虚的长子全部斩杀,并且炼为尸诡。 自此仙盟与魏哲正式开战,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令人胆寒,追随段家的中小家族在程渔面前竟然根本没有抵抗能力,他的灭门速度竟然比文天一还快,平均两天灭掉一个家族,仙门百家都为之轰动。 为了避免魏哲坐大,紧紧是在正是开战后不到一个月,就由柳尊荣带领各家族精锐组成的修士队伍突袭灵芳山,斩杀了魏哲,当时的魏哲手中只有一千左右的尸诡,但是仙盟依旧进攻的极为艰难。 最终,因为柳尊荣神威大显,成功杀出一条血路,并且在灵芳山上将魏哲挫骨扬灰,断魂毁魄,并且在灵芳山上布阵一年,不放过任何一缕魏哲的残魂。 至此,万尸之王魏哲算是死的透透的了,大多数的尸诡都被封印,但是四大尸祖却消失了,仙盟也找不到。 叶良说的版本里,有很多逻辑看起来不是很合理,但是这恰恰是真实的,因为叶良并不是上帝视角,只能看到有限的信息。 “这把木剑你已经炼化了,你现在的纯阳剑法应该有庆轲的三四成功力了,这个木剑也是炼化庆轲的关键哦,你什么时候想炼化庆轲记得叫我。” 程渔睁开了双眼,已经是深夜,月光很是皎洁,他甚至能看清楚屋子里的大概,一切和自己打算炼化前没什么区别,柳心兰盘腿坐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柳心兰,程渔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她好像已经很累了,自己还睡了个踏实觉,但是柳心兰好像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算了,把她抱到床上吧。 程渔轻轻的把柳心兰抱起,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向床边,生怕把柳心兰吵醒,但是柳心兰根本没睡着啊,她只是在冥想,回复一下精力。 但是怎么突然就被程渔抱起来了呢,她没说话,假装睡着了,毕竟这个时候醒来好像还挺尴尬的。 程渔把柳心兰放到了床上,然后摆的板板正正,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被子,月光让柳心兰的脸庞更显朦胧,一时间竟让程渔看痴了。 他伸手想去摸柳心兰的脸,但是却又停在了半空,不停的骂自己: “罪过罪过,我怎么可以这样。” 随后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还给柳心兰鞠躬道歉,看着程渔的傻样,叶良笑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纯情。 笑了的不止是叶良,还有柳心兰,她实在是没忍住,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男孩,甚至都笑出了声,拼命想控制住,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你没睡着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怕你着凉,才给你抱到床上的,不好意思。” 程渔挠着脑袋,跟柳心兰道歉,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不过因为光线不好,倒是也没让柳心兰看出来。 柳心兰见瞒不住了,也坐了起来,然后努力克制着笑意,告诉程渔: “本来睡着了,但是你动作太大,刚把我放到床上我就醒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回抱女孩子,不好意思。” 听见程渔的回答,柳心兰笑的更大声了,程渔看着也太呆了,呆到显得有些可爱。 这玩意真不怪程渔,现在你跑过来一百个尸诡,他一点都不慌,因为习惯了。 但是他是真的没和女孩聊过天,更何况柳心兰还是非常漂亮的这种,家世也是非常的显赫,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聊天了。 “没和女孩子聊过天啊?” 柳心兰笑完之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程渔,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得程渔手足无措。 程渔没有回答,只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和女孩子聊过天,但是很少,她们也不像你这样漂亮。” 结果这一句话刚出口,就有人不满意了: “放屁,黎花比她好看一百倍,你呀真的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说这话的当然是叶良,毕竟谁能拒绝看一场甜甜的恋爱呢,所以叶良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俩聊天,看着爱情最原始的模样。 不过在叶良眼里,黎花宇宙无敌最好看,自然不允许程渔说柳心兰比黎花更好看。 柳心兰倒是非常开心,笑的更灿烂了,毕竟谁会拒绝一个纯情大男孩夸自己好看呢?然后也略带娇羞的问程渔: “那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这一刻程渔犹豫了,在确定白灵不算是自己见到,而是梦到的之后,他才回答: “是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一听这话的柳心兰心花怒放,嘴角根本压不下去,她也不擅长和人聊天,更别说和男孩子聊天,更更别说带着少女的好感和一个男孩子聊天。 这个时候,场外指导——叶良出手了,虽然他不是一花花公子,但是哄女孩子两句还是可以的,立刻现场教学程渔,程渔立刻补充: “不对,我见过更好看的女孩子。” 柳心兰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一丝醋意,笑容顷刻之间没有了,然后酸溜溜的问程渔: “哦?是哪家的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程渔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恋爱导师叶良的骚话他有点说不出口,但是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涨红着脸说了出来: “笑起来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任何人都会喜欢的,我想努力让她一直这么好看。” 砰! 一颗少女心爆炸了。 柳心兰的脸红到了极致,不过因为是夜里,所以程渔也看不出来,但是柳心兰接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夹了起来,充分说明了她十分满意程渔的这个回答: “油嘴滑舌。” 第三十九章 寒渊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人啊。” 程渔非常认真,语气还有些委屈,看的叶良笑的直打滚,但是他还是没向程渔解释柳心兰的意思,不为别的,他喜欢看这种单纯的爱恋,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这回轮到柳心兰沉默了,她已经忘记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程渔了,也许是他舍身救自己性命,再或者赌上性命帮自己,太多太多了。 她见过太多优秀的人,这些人大多威风,心思玲珑,追求她的也不在少数。 但这些人总是给她一种感觉,这些人喜欢的是她的家世,她的样貌,再或者她的实力,唯独柳心兰这个人他们好像没有喜欢过。 而程渔不一样,刚开始的程渔似乎只是抱着一种报恩的心情帮自己,忘记了是哪个瞬间,这个实力远低于自己的男孩挣扎着站到自己面前,无论是什么情况,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他只是不敢表达罢了。 是的,程渔当然喜欢这个姑娘,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却愿意舍命救自己,而且冰冷的外表下藏着细腻的感情,有的时候自己一样呆呆的,为什么不喜欢呢。 但是他自卑啊,论样貌,柳心兰的样貌无可挑剔,而程渔只能说是长得不错,距离英俊还有一段路。论修为,柳心兰对自己更是碾压状态。论家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他不敢说,他只能自卑的保留着这份爱慕,即使叶良一直再告诉程渔有机会。 空气中是宁静的,却让两个人的心思都乱了,夜色遮住了他们彼此羞红的脸。 最终还是程渔打破了这份寂静,主动开口问了柳心兰一个问题: “话说,你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屋子,而是打算坐在椅子上睡觉呢?” “因为害怕你又被邪祟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拉进诡界呗。” “哦,谢谢你啊,那你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我可以坐椅子上休息的。” 程渔的问题带着一种质朴,也就是不拐弯,平时倒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在柳心兰面前突然就降了智,但是柳心兰还偏偏就喜欢这种质朴,听起来那叫一个轻松。 “我猜你肯定很累啊,又要安魂,又要破除诡界,听说这些对魂魄的消耗很大的。” “我没事的,我不累的,我感觉你很累,毕竟你两天都没合眼了,要不然估计我刚到你身旁,不等我抱起你就被你发现了。” 柳心兰说的说实话,这些工作确实消耗心力,对魂魄的消耗也很大,但是因为叶良在身后指导,这些消耗程渔还扛得住。 程渔也说得实话,确实扛得住,他也猜测柳心兰很累,殊不知柳心兰根本没睡,只是没好意思说。 他们俩都不是会聊天的主,所以几句话下来,再一次陷入了沉寂,程渔偷偷的看了柳心兰一眼,发现柳心兰的大眼睛也是飘忽不定,在月光之下闪烁着点点繁星。 这两人也是很奇怪,面对尸诡,他们一点都不怕,面对未知的幕后黑手也是迎难而上,现在却害怕和彼此说话。 “你睡吧,我给你守夜。” “好。” 他们俩用一种极为生硬,但是又非常符合他俩特质的一种方式结束了聊天,柳心兰轻轻的钻进被窝,然后偷偷的看着程渔。 然后发现程渔也在偷看她,两道胆怯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以后,迅速吃痛,都各自缩了回去,心脏也跟着加速,他们心照不宣的背着彼此笑了一下。 程渔带着嘴角根本压不下的笑意看着窗外的明月,而柳心兰躺在床上对着墙傻笑。 叶良在哪里立刻贱兮兮的调侃程渔,用着一种搞怪的声音念着: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去去去,你就没个正形,人都死了还这么不安稳。” 他俩经常聊天互损,倒也是一对好朋友,跟叶良聊天的时候,聪明的智商有占领高地了,不过正在聊天的时候,叶良突然问了程渔一个问题: “你觉得段寒渊怎么样?” “虽然长得雌雄难辨,身材也不高的,但是我觉得他很好啊,看着很温和啊,对我也很不错,忠厚长者。” 听了程渔的话后,叶良只是轻蔑的一笑,然后就问程渔: “你知道庆轲是怎么死的吗?” “史书上不是说一击不中,被文天一杀了吗?” “不不不,他确实是没刺杀成功,但是将他斩首的却是段寒渊,那个时候还叫顾思朗,这是我从庆轲的记忆里看到的,你炼化庆轲的时候也会看到。” 叶良的话让程渔脑袋有点懵,但是并没有给程渔反应的机会,而是继续用更猛的料轰击着程渔的脑海: “段寒渊比你想象中的要狠的多,他可曾经是文天一的娈童,靠着这个才获得了文天一的信任,在文家的藏经阁里不断提升实力。” “不对,那他不是亲手斩了文天一吗?” “是啊,那是因为文天一有了白灵,他失宠了,为了自己的声誉,他砍了曾经情郎的脑袋,成为他拜入仙盟的投名状。” “不太可能吧?你这是从那个野史里获得的消息?” 对于这些相当炸裂的消息,程渔质朴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提出了质疑,而叶良则是一点不慌,然后告诉程渔: “段家最高的机密——涅盘我都知道,他这些事我知道很难吗?我还告诉你,我这些东西都是从段家上任家主的亲儿子段寒光那里知道的,我可是炼化了他的尸体。” 程渔沉默了,这对于叶良来说确实是有可能办到的,但是他不愿意相信看起来如此善良的段寒渊实际上确实如此的坏。 “程渔,你仔细想想,原来段家育婴堂里的那些‘畜生’,他们可就是被看起来非常善良的段家人活生生折磨死的哦,你再想想,段寒渊是不是几句话就获得了你的信任。” 叶良的话似乎像是一个锥子,硬生生的凿开了一个洞,让程渔不得不相信这些。 “你再想想,他是不是再问你的身份,问你的技能,甚至是检测你的技能,这一切看起来像是长者对小辈的问候,但是也好像是变相的询问你的底细。” 这番话并不是无中生有,段寒渊对程渔似乎好的过分,并且不停的问着程渔的信息,这让程渔不得不怀疑段寒渊的真实面目。 是的,这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好,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恐怖之处,从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子,到仙门百家的盟主,不心狠的话,很难坐到这个位置。 第四十章 百晓生 仙盟成立至今的各位盟主除了段寒渊全是天之骄子,实力上震慑一方,如果把历任盟主的战绩放在一起对比的话,段寒渊不是垫底也差不多,毕竟没有什么好看正面战绩,杀掉文天一也是刺杀,不能看出正面实力。 但这从侧面证明了此人心智极高,可以靠智力弥补武力上的不足,纵观段寒渊的一生太过离奇,仿佛被巧合推到了盟主的位置。 这位段盟主正是让叶良极度忌惮的危险人物,即使他没有感觉到这位盟主的威胁。 “程渔,怎么不见你提起你的父母啊?” 叶良难得的好奇程渔的身世,程渔似乎也没提过自己的身世。 “我是被养父母养大的,他们姓程,我也就跟着姓程了,我不记得我三岁之前的事情,我只依稀记得我小时候在青楼里带过,后来被一个阿姨送到了养父母的手中。” “那你没问过你的养父母吗?” “问过啊,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希望我问,毕竟从青楼里抱出来的孩子,我养父母怕我被人看不起,所以也不让我问。” 这是叶良对程渔身世的第一次询问,几乎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那你有想过你的父母长成什么样吗?” “不知道,不重要,反正他们也没养过我,我只认我的养父母,怎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程渔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叶良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着你感觉很眼熟,你的父母长得肯定很好看,我看你将来一定会比较帅气。” “希望如此吧。” 对于父母,程渔感觉非常遥远,直觉告诉他,自己的父母可能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他也没打听过,他对养父母很好,只可惜养父母走的太早了。 程渔十岁的时候,养父去世,养母为了拉扯程渔,带他到卢府做工,和卢家结下渊源。 等到程渔十五岁的时候,养母也去世了,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在卢府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就老老实实的干活,卢员外倒是挺喜欢这个憨厚的小子的,是个不错的“牲口”。 “也许我们能改变过去,一起合作吧。” 叶良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搞得程渔一头雾水。 “怎么回到过去?段家祖宗都死多少年了,涅盘的效果你又知道多少呢?” “涅盘的大致效果是死亡后,可以回到一天前,不过并不会补偿寿命,所以段家的祖先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如果可以的话,你穿越回去就养父母,我穿越回去娶黎花,岂不美哉?” “你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这个?” 程渔明白了叶良的想法,他想让程渔和他一样,想办法获得涅盘技能,这样就可以弥补过去的遗憾,叶良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一生,程渔也有些犹豫没随后提出了可一个问题: “你说穿越回去不补偿生命,我现在可没几年活头了,即使回去也过不了几天,让我的养父母感受丧子之痛吗?” 是的,程渔是个短命诡,现在的程渔只能活到二十八岁,他只有九年的寿命,回到过去的话也只能活九年,更何况为了这个目标又要付出多少年的光阴呢? “你知不知道,苏家祖先的技能可以延长寿命?他可是活了三百多岁。” “……你到底炼了多少家族的尸体?” 叶良一开口,程渔满脑袋黑线,修真界第一狗仔是吧? “别打岔,苏家祖先的技能是夺生,可以吸食他人寿命,你只要掌握这个技能是不是可以完美抵消涅盘的副作用?” “不对吧?如果能吸食他人寿命,那他怎么还是死了呢?” “因为饲料必须是五阶修士,而且还要对方自愿献出生命,我用法宝复刻的效果是六比一,吸六年寿命换一年寿命,真正夺生效果应该还能再好一点。” “所以呢?我上哪里去让人家五阶修士奉献给我生命呢?你这不扯淡吗?” 程渔对叶良的办法嗤之以鼻,这办法也能算办法?五阶修士相对于普通人来说长了2+4+8+16,合计28年的寿命,人家也没多少余粮,还奉献给你,凭什么,凭你脸大吗? 这个时候叶良又贱兮兮开口: “你知道我能炼化人的魂魄或法宝,获取他们的记忆对吧?所以我专门选择卖情报,收取的费用就是五阶修士的生命或者五阶修士的尸身。” “……你就活该早死。” 叶良的头脑真的是无敌了,这样的话就可以凭借炼魂和夺生的良性循环,通过炼魂来获取记忆,通过卖记忆获取寿命和其他尸体,通过获取寿命来研究炼魂,天才,怪不得能够获得超越时代的魂道成就。 “偶对了,程渔,我还要送你的一个东西就是我昔日的名号,叶良这个名字并不响亮。但我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你可以拿着这个名号做之前的寿命生意。” “我才不做,不过你那个名字是什么?” “百晓生,江湖人称红叶先生。” 程渔知道这样从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获得不少寿命,但是刨人家祖坟,偷人家祖先的尸身这事他还干不出来,不过百晓生这个名字倒是可以用一用,当成马甲在江湖上混。 “话说文天一和魏哲的尸身你不扒出来吗?万一里边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嘞?” “他们的法宝我倒是收集了一两件,但是承载的记忆太少了,完全没有价值。他们的尸身和魂魄都被仙盟粉碎成渣渣了,毕竟这俩人神通广大,生怕哪个复活报仇,所以我也收集不到。” “那你生前大概是什么实力?” 这个问题叶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思考了很久,才给了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我本人是四阶修士,但是配合上剑诡庆轲还有其他尸诡,五阶修士也不是不能打。” 这还真不是叶良吹牛皮,他对各家的实力都认知比较清楚,所以绝对没有夸大,庆轲的实力已经是五阶中的佼佼者了,死了这么多年虽然实力有所下降,但在五阶里也是高手。 估计他还有其他手段,不然他这个江湖百晓生的生意怕是做不安稳。 叶良突然问了一下程渔: “你现在多少经验,距离升四阶还差多少?” 程渔看了一眼经验值,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姓名:程渔 身份:召魂师 寿命:28(19) 技能:请灵 阶段:三阶(\/) “八……八万四千多,为什么会这么多啊?你这是控制着我杀了多少人啊!” 程渔看到陌生的经验条,人都傻了,突然多出这么多,完全没有预兆啊。 叶良倒是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反而开始跟程渔解释: “你在育婴堂安抚了五位数的怨魂,一个怨魂给你个位数的经验值,这也够了,不过分。” 听到这个解释,程渔想起了育婴堂的那些怨魂,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叶良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感叹了一下: “要说你运气也不错,别人耗费了一二十年才到达这个经验值的,你一个月就到了,了不起,开局就是二阶,杀了卢家升三阶,现在就快四阶了,你才是天命之子啊。” “你可别这么说,开局被诡界盯上,差点死里边,得亏是千鹤师父救我,杀卢家的可是你,我不是罪魁祸首,至于育婴堂也是柳心兰拉我过去的,恶是段家做的,天命之子个屁,不到一个月差点死三回。” 说完之后,程渔也有些感叹,自己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虽然老是遇到危险,但是总是有人救自己,千鹤道长,马混元,柳心兰,现在还有叶良一直陪着自己,好像也差不多算是天命私生子了,哈哈哈哈。 “段寒渊看你的眼神不对,你小心点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他看到你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又感觉胸有成竹,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嗯,你不是江湖百晓生吗?有没有他的资料。” “正是因为我有他的资料,我才让你防着点他,这个人具备了成为坏人的所有条件,不成为坏人都不合适?” “怎么说?” 第四十一章 春露节 “段寒渊的青梅竹马是文家的一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死的很早,自己老娘卖身养活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母亲也没了。自己亲爹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让他像狗一样离开,并且丝毫不认这个儿子。” “他后来在柳家和凌家稍微呆过一段时间,直接就投奔了文家,你说在这两家受到的会是什么好待遇吗?到了文家以后居然被文天一看上了,没错龙阳的那种……直到白灵出现,他才减少陪睡的次数。” “再后来,他亲手刺杀文天一,拿着文天一的人头回到了仙盟……” 程渔听了段寒渊的大概故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确实,极为坎坷复杂的经历绝对有让他成为坏人的原因。 休整结束后,二人按照残魂的指引,来到了一处水乡小镇,此处名为静水镇,紧邻着洞阳湖,好一片波光粼粼的镜湖垂柳。 到了这里后发现,这里宛如过节一般,各处披红挂彩,小贩叫喊声,把戏叫嚷声,围观喝彩声此起彼伏,像是有什么活动。 程渔和柳心兰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残魂告诉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二人摇了摇头,本身就是要低调,这么多人,想不引人瞩目太难了。 两人边走边看,街上人来人往,一阵刺鼻的胭脂水粉的香味扑面而来,程渔闻惯了柳心兰身上的兰花味,被这味道一刺激,脱口而出: “这卖的是什么,这味道这么明显?” 香气是从一处胭脂水粉摊子上传来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看着非常机灵的货郎听到程渔的话后,立刻就飘到二人身边。 “呦,客官,你们也来参加静水镇的春露节啊,看两位的模样,怕是要被其他男男女女羡慕死,来点胭脂水粉给你家娘子岂不是锦上添花……” 程渔当然是一头雾水,尤其是在被货郎误会和柳心兰的关系后,生怕柳心兰生气,开口就要解释: “她不……” “我们只是听说这附近比较热闹,所以来这里游玩的,不知道小哥说的这个春露节是什么意思,你的胭脂闻起来还不错,拿一盒给我看看。” 结果这两个字刚出口,就被柳心兰轻轻的用手肘捅了一下,然后柳心兰打断了程渔的发言,开始向货郎问话,了解一下情况。 这小哥见来了生意,立刻招呼二人到他的摊子前,这个摊子上不只是货郎一个老板,还有一个坐着的女子,模样虽不说好看,但也是看着顺眼。 “阿娇,你把咱们最好的胭脂拿出来,给这两位贵客看看。” 货郎对着摊子上的女子招呼一声后,然后开始慢慢向程柳二人解释着春露节。 这春露节一般在暮春时分,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到这里来游玩,互相表露真情,算是自己给自己相亲,所以青年男女们的兴致也比较高。 后来这个节越做越大,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涉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不只是青年男女,还有许多互有好感的男女,新婚夫妇,订亲还未成亲的男女也一起过来游玩。 一般这个节持续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取自春风玉露一相逢,却胜过人间无数,所以叫春露节。 货郎讲的简单明了,不多时就接过了一个看起来非常不错的胭脂,程渔和柳心兰看向送胭脂的女子才注意到,这女子竟然坐在轮椅上,柳心兰见此也不再多说,掏钱就要买下这盒胭脂。 这盒胭脂的味道不是很刺鼻,反而是柔和的薰衣草味,闻着倒也是上档次。 “这位夫人,到了这里记得把钱财给你家相公,不然你家男人要被笑话妻管严嘞。” 货郎笑的很灿烂,也算是善意的提醒,但是一句话就给二人整成了大红脸,脸上都烫的厉害。 “哎呀,你们还害什么羞啊,就算现在没成亲,早晚也要成亲的,你们俩很般配。”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也开口打趣他俩,脸上也是真诚的祝福,这时候程渔才发现,那个女子穿着打扮却是非常的干净漂亮,想必是那个货郎平时照顾的好吧。 货郎眉飞色舞,然后一脸神秘兮兮的跟他们二人讲: “你们害羞什么?没什么好害羞的,今天上午我还见到一对男的来参加春露节,他们二人长得倒也是好看,但是也亲昵的厉害,尤其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小个子,恨不得挂在白衣服身上,他们俩男的都不害羞,你们怕什么。” 程渔和柳心兰相互看了一眼,红晕早就爬满了两人的脸,买下胭脂后就赶紧跑开,在这里被这个货郎撮合属实是让人尴尬。 等到跑远了,柳心兰才张口问了程渔一个问题: “你说在春露节里,咱俩的衣服是不是太显眼了。” “好像是。” 程渔穿的有点太随便了,一身短打衣服,看起来像是出来找工作的,柳心兰一身黑色劲武服,看起来像是踢馆的,反正都不像是参加春露节,出来游玩的。 思索片刻后,两人决定去置办一套衣服,从而融合在节日气氛里,而且为了避免出现柳心兰付钱的尴尬情况,柳心兰还递给程渔一百两银子,以后让他结账。 在柳心兰的挑选之下,程渔换上了一身锦缎材质的黑色长袍,上面还绣着暗金色的孔雀,看起来低调奢华有内涵。 但是就在二人去给柳心兰挑衣服的时候,意外情况发生了,本身他们看上了一件白色的对襟半臂襦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然而两个人却引起了柳心兰的注意。 一个身穿蓝白色长袍,上面带有竹叶的花纹,看起来高贵典雅,那个人长得也是高大帅气,唯一的缺点就是绷着一张脸,没有一点表情,整个人一副清冷公子哥的模样。 挽着那人袖子的是一个身穿淡红色齐胸襦裙的“姑娘”,妆容精致,五官娇俏,妥妥的二八妙龄少女,就是个子有点高,比柳心兰还高一点。 柳心兰一下就认出来那个高大的公子哥,在看了两眼挽着他袖子的人后,面露惊恐,那个公子哥却走到柳心兰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这里不方便说话,找个地方再解释。” 说罢,那个公子哥拉着那个“小姑娘”走了,柳心兰在愣了一下后,也赶忙准备追上,却被店老板拦住: “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柳心兰对着程渔使了个眼色,程渔立刻心领神会: “我给我给。” 两人结了帐立刻匆匆追上那二人,程渔猛然间想起,那人居然和凌墨染有几成相似,没想到看起来古板的凌家家主,背地里却是这样坑害无知少女,所以心里愈发不满。 程渔和柳心兰追着那个公子哥到了一家酒楼,那个公子哥开口邀请程柳二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雅间慢慢坐着聊吧。” 第四十二章 女装大佬 四人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程渔看向那个公子哥,发现越看越像凌墨染,但是好像那里又不一样。 “凌前辈,你为何到这静水镇啊?” 果然是凌墨染,程渔心里不由得鄙视这位大帅哥,仗着帅气就哄骗小姑娘。 “我感觉静水镇附近有邪祟,就过来了,不过并没有事先向仙盟报备。”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冷若冰霜,语气也极为平稳。看着他的模样,程渔可是有些坐不住,夹枪带棒的问候这位仙盟高层: “你出来捉拿邪祟还带着小姑娘啊,这个小姑娘知不知道前辈已经四十来岁了,而且有了妻儿老小。” 程渔的语气不善,出口之后,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不多时,那个小姑娘先笑出声了,不过却是男人的笑声,说话也是男人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个一二十岁的少年。 “想不到一直以守身如玉着称的凌秋前辈居然都有妻儿了,厉害厉害,另外,我可不是小姑娘,也没有被他哄骗。” 等会,这情况不对啊,设想的不是这个样子啊。 程渔有些懵了,然后那个“小姑娘”开始解释: “我和凌秋到这里后,发现这里是春露节,我俩一对男的走在一起太显眼了,所以我才打扮成小姑娘,为的是低调,我叫张凉夏,现在在缉捕司承办的三清院进修。” 这番解释程渔稍微能接受,现在他还能闻到张凉夏身上熟悉的香味,好像和柳心兰买的胭脂是一个味道,他俩不会就是货郎说的那一对龙阳吧?怪不得张凉夏要女装,确实是显眼。 柳心兰也意识到程渔认错了,可能也对这位前辈有什么误解,所以赶忙跟程渔解释: “这位前辈是凌墨染的亲弟弟,名为凌秋,现在是三清院的教习,以后有可能是他指导你,凌前辈的名声是天下最好的,江湖人称一世无暇,八位白金修士之一。” 啊这…… 程渔彻底懵了,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不过凌秋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平静的跟他们俩说着现在的情况: “我已经确定有邪祟在清水镇了,我哥和段盟主似乎已经在往这里来了,这两天地面上我大概找了找,基本上没什么痕迹,所以我们需要登船,到洞阳湖上去搜寻邪祟。” 张凉夏还在一旁补充道: “这两天,洞阳湖上所有的大小船只都被包了,用于春露节的活动之中,只有在活动里展示才艺什么的才有资格登上游船,不过还好,我还是会一些舞步的,所以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我跳舞,凌秋给我弹琴伴奏,我们是夺冠热门啊。” 与凌秋不同,张凉夏显得有点像小话痨,性格也比较活泼,估计也比较爱玩,不然不能够去穿女装,假扮凌秋女友,还打算跳着女人的舞蹈去参赛,反正程渔是来不了这个。 程渔看到两位修士受这么大委屈,诡诡祟祟的调查,心里不免有些疑问: “为什么不下令直接把湖围起来呢?” 听到程渔的萌新一问后,凌秋依旧一脸平静,然后耐心的解释原因: “现在周围的修士太少了,洞阳湖又这么大,没办法用禁制将邪祟围起来,一旦遣散人群,那邪祟立刻就知道了,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程渔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思考怎么甩开这两个人,毕竟他们是来找残魂的,邪祟不邪祟的不重要,和他们在一起的话暴露的风险又太大,所以尽早远离。 “话说你和柳小姐是怎么回事啊?看样子你们并不知道这里有邪祟啊。” 张凉夏一脸吃瓜像,看着程渔和柳心兰,他俩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秋坐在这里,就不用指望叶良出来救场了。 最后还是柳心兰想了个有点生硬的理由: “两位叔叔让我们俩前来,扮作情侣混进去摸清楚湖上的情况。” 张凉夏和凌秋也是聪明人,无论这个理由是真是假,都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毕竟他俩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好,既然大家都是到这里低调的调查邪祟,那么用真名就不合适了,大家告知一下各自的假名字吧。” 凌秋冷静的提出了这个建议,确实不错,柳心兰和程渔倒还好,最多也就是有点绯闻,但是张凉夏和凌秋不一样啊,毕竟俩男的装成一对,去参加情侣的比赛,你让一生无暇的凌秋老脸往哪里放? 最终,大家用简单的假名字称呼彼此,程渔更名为柳宇,柳心兰更名为程心兰,凌秋更名为张凉秋,张凉夏更名为凌夏,完美。 “好,那么咱们分头行动,有事情再联系碰头。” 柳心兰率先提出了分别的请求,张凌二人点了点头,也表示认可。 在回客栈的路上,柳心兰向程渔问了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才艺吗?” “呃……木雕。” “……好吧,我们现在地面上找找残魂,希望没有在湖里。”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的走着,搜寻着残魂的痕迹,湖边挂满了灯笼,所以即使是在夜里也是依旧看得清,一对又一对男男女女走在一起言笑晏晏,倒是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程渔和柳心兰倒是收获了不少回头,其一是两人看起来就非常的养眼,程渔在换上一身黑金色的长袍,颇有世家大族公子哥的气质,再加上五官极为硬朗,所以整个人宛如一杆直刺天际的长枪。 而柳心兰再换了一身襦裙后,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反而多了不少女子的温婉,所以二人自然而言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为什么他们老是看我们俩?” 程渔当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脸憨憨低头跟柳心兰耳语。 柳心兰自小受惯了众人的目光,毕竟颜值家世实力都是一流的,但那些大多都是男子的目光,而且根本不敢和她直视,今天看她的人里,男的女的都有,而且完全不怕和她对视,她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一对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居然摸不着头脑。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引人注视,最后还是程渔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们好像都牵着手,咱俩客气的跟邻居似的,是不是有点不合群?” “好像是有点哈……” 第四十三章 女装巨佬 两个人的手颤颤巍巍的靠近,刚碰到就立刻收了回去。 “你个大男人,你害怕什么?” “我没害怕,你害怕什么?” 两人红着脸互相指责对方的懦弱,都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程渔一咬牙,直接把手伸了出去: “我不怕,你要是也不怕就把手放上来。” “我也不怕,哼。” 两只手终于扣在了一起,语气说的那么强硬,但是动作却无比轻柔,他们互相感受着对方手心细微的汗,柳心兰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我可没怕,不许笑我。” “没有,我没有笑你,我们自然一点好不好?” 牵着的手终于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他俩慢悠悠的走在湖边,谁都不好意思说话,程渔的脑袋更是偏向柳心兰的另一侧,而柳心兰则是低下了头,抿着嘴唇,两个敢为彼此拼命的人,在此刻却都小心翼翼。 投过来的目光更多了,毕竟一对看起来羞涩到了极致的俊男靓女少见到了极致,他俩牵着手,却不敢看对方的样子是真的让其他人感到新奇。 “强哥,你看那一对,俩人长得都是挺好看,怎么这么害羞啊?” “对啊,我看他俩也是情投意合,估计是小年轻脸皮薄呗。” 周围不停的低声讨论着他俩,他俩因为是修士,把这些听得一清二楚,他俩也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所以程渔主动打破了僵局: “我们这样好像更引人瞩目了?” “嗯。” “要不要聊点什么?” “嗯。” 程渔听到这两个“嗯”字,心里有些无语,但还是强行找话题和她聊天: “你会什么才艺吗?万一真的需要参加活动,我还能抱你大腿。” “我会弹琴,不过只会一些简单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你可以舞剑或者展示一套刀法。” “这些我也会,不过在活动里展示这个是不是太扎眼了?” “哈哈哈哈哈,确实,话说你弹琴是怎么学会的?” 在程渔的不懈努力下,两个人终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尴尬也逐渐化解,聊天也逐渐熟络起来。 不少人还是将目光放在他俩身上,但是这回他俩并不在乎,因为没法装的更像了,程渔彻底醉了,醉在柳心兰浅浅的笑容里,他感觉空气中都带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两位两位,先别走,我给你们画个像呗,今天我也是运气好,你们是我遇见的第三对这么般配的情侣了。” 一个画家模样的青年拦下了程渔和柳心兰,非得免费给他俩画像,本来程渔都准备拒绝了,但是柳心兰却拉着程渔强行留下,两人就这样按照画家的要求摆起了造型。 “公子,你离你夫人再近一点,表情再柔和点,她是你夫人你怕什么。” 程渔按照画家的要求将柳心兰护在怀里,但是整个人的动作都非常僵硬,表情也非常紧张,所以画家就一直让程渔调整。 “小姐,你再软一点,轻轻的趴在公子的胸口,表情可以稍微的丰富一点,对就这样。” 两人终于达成了画家的要求,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态贴在一起,程渔按捺不住好奇心,所以轻声问柳心兰: “你不是说要低调吗?怎么还留在这里画像?” “你看那边。” 柳心兰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程渔顺着柳心兰的目光看去,差点整个人被吓懵了,因为那边放着一副情侣的画像,这副画像把程渔雷的不轻。 因为这副画像画的是女装版张凉夏和凌秋,高大帅气的凌秋牢牢的将张凉夏护在怀里,本身平静的表情在画师的加工下也变成了一脸宠溺。 而张凉夏的神情就厉害了,不仅整个人的尺寸被缩小了,从一米七出头缩小到了一米六都不一定有,表情也是非常的楚楚动人,再配上淡红色的襦裙,那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啊。 高冷帅气加宠溺的公子哥牢牢的护着怀里娇小可爱加柔弱的小娇妻,好一副神仙眷侣,霸道公子小娇妻的王炸组合。 如果说张凉夏和凌秋的画像是王炸,那么下一副画像就是毁灭世界的风暴,程渔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忍不住爆了粗口。 “卧槽!” “你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 第二幅画可谓是极为养眼,身穿金色舞女服饰的女子千娇百柔的挂在男人身上,一双玉臂环过那男人的脖颈,表情看不太清,因为带着金色透明薄纱,眉心点着一颗红痣,眼神可谓是摄人心魄,都快拉丝了。 那个男人则是一身银灰色长袍,不苟言笑,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平静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右手则是抱着女人的双腿,和女人合力完成公主抱。 一个是情欲的代名词,一个是禁欲的教科书,看起来极具冲击力。 但这还远远不止,因为这两个人程渔都能认出来,这两个人不仅都是男的,还都是修士,还都是五阶修士,还都是白金五阶修士。 身穿金色舞女服饰的应该是段寒渊,身穿银灰色长袍的应该是凌墨染,这也太炸裂了吧?仙盟的高层为了驱除邪祟都这么拼吗? 刚开始程渔没认出段寒渊,只是认出了凌墨染,毕竟他和凌秋长得很像,穿的也是男人的衣服,所以判断出来不难。 但是盟主大人的女装属实是太过亮眼,看起来一点都不带生硬,也有可能是这画师的修改能力已经是登峰造极。 叶良此时在脑袋中提醒程渔: “可能这个画师并没有改动多少,本身段寒渊就是男生女相,看起来不辨雌雄,身材还比较小,更何况从小在青楼里长大,学会这种勾男人的动作很难吗?” 程渔此时人都麻了,看着那张画像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叶良的补刀并没有就此终止: “你忘了,他原来可是服侍过文天一的,文天一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尝过,但是就这样,他还是稳坐头牌,直到白灵出现才抢走了他的恩宠,据说他不仅擅长歌舞,还会非常多的乐器,甚至有一手不错的女红手段。 第四十四章 奸商 啊这…… 程渔当场呆住,确实,叶良说的好像非常合理啊,程渔越来越感觉段盟主怕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是城府极深的那种。 “程渔,这就是我叫你在这里画像的原因,他们都下得去手,我们不应该落后于他们,据说活动最后是靠投票来决定谁上船的,这个画师给我们画像好像能给我们拉票。” 柳心兰跟程渔解释着,程渔这才从盟主女装的震惊中醒悟过来,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姑娘,竟然又脸红了,他这一脸红,连带着柳心兰一起脸红,两个人下意识的就想偏开脑袋。 “你俩别歪脑袋啊,看着对方,含情脉脉的那种。” 那位画家立刻察觉到了二人的变化,所以指挥着二人相互注视,没办法,两人只能红着脸看着彼此。 程渔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欣赏柳心兰的样貌了,奈何他是真的没文化,根本形容不出来柳心兰的漂亮。 如果非要他形容,那就是:哇,好干净的额头。哇,好干净的眉毛。哇,好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哇,好挺的鼻子。哇,好……好看的嘴。 如果非得形容一下整体,他只能说一句:又勾勾又丢丢。 而柳心兰看程渔也是越看越顺眼,本身程渔的外观就没什么硬伤,只是因为平时不打扮,收拾的也不是很干净,所以看不出来,今天这一收拾,再一换上这身衣服,立刻就帅了不少,而且是男人的帅,十分阳刚的那种。 程渔下意识的抱紧了柳心兰,他想留住这一刻,他确实是醉了,柳心兰鼻子里呼出的气喷洒在程渔的锁骨上,他只想抱得更紧。 柳心兰趴在程渔的胸口,感受着程渔心跳的逐渐加速,也感受到了程渔阳刚的鼻息,这身黑金色的衣服是那家店里最贵的,用紫檀香薰过,所以闻着非常好闻,她也沉醉在这种味道之中。 慢下来吧,画师画的再慢些吧,最好定格在这一刻,他们能感知到彼此剧烈的心跳,以及逐渐升温的空气。 “你俩现在靠得太近了,离得稍微远一点啊,都快亲上了,我没法画啊。” 两人情意正浓之时,画家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这逐渐暧昧的气氛,他们两人的脸又红了,都意识到了彼此好像太近了。 短暂的沉默后,程渔主动出击了: “你很好看,我很喜欢这样。” “我也是。” 柳心兰能感受到搂着自己的那只大手的滚烫,而程渔也能感受到怀中佳人的芳香。 终究,还是画完了,画家用的画纸和颜料很特殊,可以一次印下好几张,只不过颜色越来越浅。 画家手中一共四张,给了程渔和柳心兰一人一张,挂到外边一张,随后一张画家放到了自己的箱子里。 “需要装裱吗?画免费,装裱的话一两银子,最贵的装裱五两银子,保证给你裱的板板正正。”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确实,画是免费的,但是装裱钱可不便宜,在裱上上好的绫子和画轴之后,两个人消费了十两银子,这可是一家人大半年的生活费,省着点花能到一年。 程渔打开画轴,画中的男人高大英俊,画中的女人温婉如水,正是他们二人,尤其是画中含情脉脉的眼神,更是刻画的极为传神。 “之前两对呢,虽然模样都非常好看,但是总感觉没有二位的感情真,更别说做到和二位一样亲昵了。” 这话倒是实话,那两对加一起凑不出一个奈子,这要是还能含情脉脉,那真就是惊天大瓜了。 画家把他二人的画像挂在正中间,黑袍白裙,蓝袍红裙,银袍金裙,三对看起来都是神仙眷侣,也成功成为了画家的门面。 两人牵着手逐渐走远,等到看不到什么人的时候,程渔才悄悄的问起柳心兰: “那两对我没看错的话,都是仙盟的大佬吧?” “没错,凌家兄弟,段盟主还有张凉夏。” 程渔心头一万匹羊驼经过,把他雷的外焦里嫩,但是很快他就又反应了过来: “也许这四个人不仅仅是为了邪祟来的。” “你是说?” “没错,为了你父亲的残魂。” 柳心兰没说话,确实,确实很像如此,仙盟高层,实力超群,段盟主会的手段非常多,下个禁制压制残魂肯定不在话下,而凌家专精禁制阵法,压制残魂也是信手拈来。 但是又不是很像,几人都是结伴而行,并且虽然低调,但也是跟仙盟报备过的,反而自己两个人没有报备。 难道他们其中有人是借助驱除邪祟来到这里的吗?如果这样的话,需要先排除凌秋,他是主动上报的人,段寒渊和凌墨染…… 等会,遗漏了张凉夏,这个人完全没展示出手段,并且疑点非常多,看上去也不把凌秋当作前辈,反而是当作朋友一般。 太多的人可以了,也有可能幕后黑手还没现身,不行,依靠这些根本无法推断出来。 “心兰,你父亲走火入魔之前有没有什么表现?”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走火入魔了,但是他反而没有停止战斗,而是更加激烈的消除邪祟什么的。” “那他有给你留过什么书信吗?” “留过,他说对不起我,他的死他自愿的,可是他大概也没想过他死后会被分魂,搞得不能轮回吧。” 程渔思考着,但是柳心兰突然说了一句让程渔非常困惑的话: “你修行还真是努力啊。” “啊?什么意思?” 这句话程渔根本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柳心兰的下一句话瞬间就让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夜里,大家都睡了的时候,你也是挑着煤油灯看书,不,准确来说是看笔记,然后写写画画,所以昨天你休息睡觉的时候我才感觉你是非常的累。” 程渔明白了,肯定是叶良趁着自己睡觉,控制自己的身体去了,但是他不是魂道第一人吗?还怎么刻苦钻研吗?等会,按照他的研究方法,不会损失自己阳寿吧? 第四十五章 伪娘的惊艳 二人一天的时间几乎把静水镇的陆地都看过了,完全没有残魂的影子,看来只能是在洞阳湖里了,二人打算先来活动现场看一看,这一看可就了不得了。 初赛人山人海,一对又一对情侣登台表演,然后台下的100位评审团打分,这个节目叫《乘风破浪的情侣》,观赛的人更是乌泱乌泱的。 他们去的时候此时台上一对男女正在合唱牡丹亭,这一对男女样貌不错,唱腔也不错,很快就获得了满堂彩,评审团也是给出了91分的高分。 但这些并不是最让程柳二人惊讶的,让他们惊讶的是下一对登台的情侣,没错,就是张凉夏和凌秋,这样一对王炸组合。 他俩这一蓝一红刚登场,台下的观众和评审团就坐不住了,不是因为别的,他们就见过画师的那幅画,今天画上的主角来了,样貌与画中各有千秋,但也是惊艳了众人。 “各位评审老师,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张凉秋,旁边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凌夏,她天生失声,我俩在顶着家庭的压力下走到了一起……” 这段词是凌秋说的,是一段凄惨的爱情故事,二人顶着世俗的不看好走到了一起,明年,他们就要结亲了,凌秋依旧平静如水,完全没有一点羞涩和不好意思,不用想,这段词肯定是张凉夏想出来的。 张凉夏呢?此时正在台上右手牵着凌秋的手,左手抹眼泪呢,搞得这个故事跟真的一样,估计是因为张凉夏不会伪音,所以才让凌秋说这段词的吧? “心兰,凌秋前辈的定力够好的啊,这都不笑场,也没有任何不适应,我辈楷模啊。” 程渔在台下都替他俩尴尬,同时暗暗佩服这两人的定力,这么高难度的剧本俩人居然没有演崩,而且看着跟真的一样。 “凌秋前辈先天的面瘫,做不出任何表情,可能他内心也羞愧的要死。” 柳心兰也替他俩尴尬,同时还给程渔解释着,程渔听了以后不禁暗暗赞叹,面瘫还有这好处。 两人正说着呢,台上的自我介绍已经结束了,台上张凉夏泪如雨下,不停的抹眼泪,台下掌声雷动,这个凄惨的爱情故事让无数男人听了沉默,无数女人闻着落泪。 可以说他们还没展示才艺,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更为评委恨不得现在就把灯给摁了,可惜摁不得,需要等他俩表演才艺。 终究,张凉夏还是没有选择跳舞,而是取出了一只笛子,凌秋抚琴,二人合奏了一首梁祝,曲调婉转,涓涓细流一般润在众人心间。 二人的悲惨爱情故事,再加上梁祝故事的悲惨,现场无数人为之落泪,无数人抱紧了身旁的佳人,流连于此刻,程渔和柳心兰也是握紧了彼此的手。 一曲梁祝毕,台下静无声。 无数人沉浸在这种思念之中,抱紧了身旁的另一半,男的在为女的擦眼泪,女的则是在问男的你爱不爱我。 直到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众人才意识到他们的表演结束了,掌声逐渐扩大,直到全场雷鸣,这掌声经久不衰,气势如虹。 活动的主办方更是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在台下高呼: “一百昏,一百昏呐(一百分)。” 果然,一百个评审的灯全部为他们亮起,他们成功获得了所有评审的青睐。 台上的张凉夏似乎也非常激动,眼中闪烁着泪花,然后扑进凌秋的怀里,凌秋也顺势将他抱紧,台下的掌声与起哄声更大了,他们将彼此的祝福送给这对伉俪。 “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啊。” “你们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 “如果你们都没在一起,我再也不相信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了。” 台下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激动,他们都渴望着这一对新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程渔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喊了一句: “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到场。” 凌秋听见了,扭头看向程渔,程渔当场愣住,根本不敢直视凌秋杀人的目光。 100分——凌夏,张凉秋。 他们的画像还有成绩,以及故事都被挂在外边,由这些观众投票,这两位的票数一路飙升,很快就登上了第一梯队。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第一名了,第一名也是一百分,他们的名字是——顾渊,凌池鱼。 这个名字很明显非常的搭,池鱼思故渊嘛,再一看画像,程渔差点直接坐地上。 没错,这对情侣银袍金裙,正是盟主巨巨和凌墨染,再一看上面的节目描述,程渔只能用一个又一个好家伙来形容。 顾渊抚琴,花活全在凌池鱼身上,没想到盟主大人顶着的马甲叫凌池鱼,开场先是一段胡璇舞,看的众人目瞪口呆。然后换了琵琶,与顾渊合奏,最后还用飞针绣了一只鸳鸯。 我热烈的马,这一套花活下来,评审团人都懵了,这才艺对于其他选手来说是碾压啊,而且胡旋舞跳的可谓是非常灵动,凌池鱼柔弱无骨,身形轻快,不少公子哥都想尝试插足二人的感情生活。 只不过据说这些公子哥都被顾渊打的鼻青脸肿,一副霸道护妻的形象,所以这二人郎才女貌,呼声非常之高。 单论才艺,张凉夏和凌秋无疑是完全比不过他俩,或者说是被段寒渊一个人吊打,但是谁让张凉夏也会整花活,才艺比赛嘛,才艺是第二位,比惨才是第一位。 凭借着张凉夏编撰的凄婉爱情故事,这两对竟然争得是难分伯仲,遥遥领先其他选手,当然,其他选手也认,毕竟这两对不仅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而且才艺也是相当的夸张,不服不行啊。 前三名的六个人才可以获得游船,能够提前泛舟于洞阳湖之上,这就说明程渔和柳心兰二人也要加油了,万一这四个人率先把残魂收走就麻烦了。 他俩相互看了一眼,凭他俩的才艺好像确实不是很够看,怎么办? 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大会,程渔一拍大腿,先把名报上吧。 第四十六章 同床 “需要场外援助吗?” 叶良的声音突然传来,听到他的声音,程渔都哭出来了,心想大哥你可算来了,当即就问叶良: “大哥,你有什么招赶紧使啊,我这都快急死了。” “你不会跳舞,我会啊,虽然只会一个扇子舞。” “这就够了大哥,谢谢您呐,到时候就交给你操作了。” “等会,你先让柳心兰学一下这首曲子就行,还有这个谱子,很简单。” 按照叶良的指导,程渔找到柳心兰: “心兰,我会一个扇子舞,你到时候负责弹琴就行。”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希望没有太难。” 程渔写出了叶良的曲子,是一首非常轻快的曲子,本身还带有歌词,是一个男女合唱的歌,柳心兰看了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应该不难。 他俩的练习时间可是不多了,明天晚上就要出活动结果了,所以他们二人必须尽快学会。 程渔只用摆烂,看着柳心兰练曲子就行了,毕竟叶良会帮他操作的,看着歌词,这首歌原本是写给叶良和黎花的吧? 倒不是说程渔的观察能力有多强,只是第一句就是:黎花香,缠着衣角掠过熙攘…… 其实叶良可以一个人完成这个节目,但是因为需要两个人,所以只能是让柳心兰练习曲子,甚至原本的男女对唱变成了柳心兰一个人的独唱,程渔只剩下了一个扇子舞。 等到了上台的时候,程渔直接让叶良操作,然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所有的观众都在鼓掌,似乎已经结束了,柳心兰略带羞涩的走到程渔身边,主动的牵起程渔的手,台下的观众开始起哄。 “怪不得上台的时候不牵手,现在可以了吧?好好抱紧你的姑娘,别让他丢了。” “对啊,这么好的夫人,可得抱紧了。” 这回台下比较激动的是男观众,女观众没有落泪,反而是带着一丝憧憬,评审席也是给出了一百分的高分。 柳心兰主动抱住了程渔,程渔人都傻了,叶良这老哥这么猛吗?不过程渔还是抱住了柳心兰,脑袋有些懵。 直到下台后,程渔才恶狠狠的问起叶良: “姓叶的,你到底干了什么?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不对,把你挫骨扬灰?” “你可以问一下柳心兰,我可是干干净净,连碰都没碰一下,另外,不要怀疑我对黎花的专一,不然我杀了你。” 程渔有点懵,只能问一旁柳心兰,她好像看起来非常开心,但是却红着眼眶: “心兰,刚才到底怎么了?你能给我说说嘛?” “以后不要冒这么大的危险了,温先生都告诉我了,你用请灵请下了他,让他代你演出,你还要冒着被人夺舍的风险。” “……” 听着柳心兰的回复,程渔沉默了,叶良这小子是真能编啊,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解释,所以就认下了,反正他挺喜欢柳心兰对自己的态度。 “那他在台上又说了什么呢?让观众这么激动?” “不告诉你,反正是个凄惨的爱情故事。” 柳心兰居然还调皮的笑了笑,程渔看的有些傻眼,得亏叶良这小子只喜欢黎花一个,是个大情种,不然指不定要祸害多少姑娘。 只用等明天出成绩就可以了吧? 虽然程柳二人也是满分,但是距离前两位确实相差甚远,毕竟这两位可谓是独一档,程柳二人一路冲击到第四,但是此时,第三名的参赛资格却被取消了。 比赛官方给的解释是那一对情侣晚上居然分房睡,而且有陌生女子摸进那个男人的房间没有出来,所以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程柳二人就这样暂时位于第三名。 但这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在一个房间休息,不过他们也还行,本身为了躲避邪祟就在一个房间,一想到他们前面的段寒渊与凌墨染,张凉夏和凌秋也要挤在一起就很刺激了。 估计张凉夏和段寒渊衣服都不能脱,不然被人发现就完了,而且他们上厕所是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呢? 一个又一个问题萦绕在程渔的脑海中,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了,因为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们二人回到房间后就要想怎么休息了。 一推开房门,俩人彻底被房间的装饰给打败了,这居然是情趣房……到处都放着粉色的装饰,连个椅子都没有,房间里倒是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床…… 俩人大眼瞪小眼,本身还打算一个人坐椅子,一个人睡床上,下半夜再轮换,这回可倒好,连椅子都没有。 最后的决定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但是柳心兰在里边,程渔在外边,柳心兰盖被子,程渔不盖被子,一人一半。 沉默今晚的黄浦江大桥,俩人也不说话背对着彼此,闭上眼睛想硬睡,但是都没睡着,因为柳心兰知道自己的睡姿不好,万一醒来发现自己挂在程渔身上那不得尴尬死? 而程渔也不敢睡,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睡觉不打呼噜不磨牙,要是来这么一套,不得让柳心兰膈应死? 就这样,俩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渔反正是睡着了,柳心兰则是压根不敢睡,反正她精神好,不怕。 程渔的睡姿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好到那里去,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渔发现自己已经是紧紧的抱着柳心兰了。 而且柳心兰是背对着程渔,程渔算是从后面抱住的,额头抵着柳心兰的后脑勺,一睁眼就是一个漂亮的天鹅颈,柳心兰身上的香味使劲往程渔鼻子里钻。 程渔那是一点都不敢动,生怕惊醒了柳心兰,在确定柳心兰没醒以后,才慢慢的往回挪,动作也尽量放轻,当然了,他不知道柳心兰现在正眨巴着大眼睛,脑子里正在思考着什么。 等到程渔“撤军”二三十分钟后,柳心兰才有了动作,慢慢的睁开双眼,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程渔也才敢跟着“醒来”。 “早安。” 柳心兰率先跟程渔打招呼,程渔也忙不迭的回话: “早安,你醒的还挺早,走吧,出去吃饭。” 这个迟来的早安成功掩饰了两个人内心的尴尬,两个人牵着手出门,结果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对情侣。 男的高大帅气,身穿银灰色长袍,女的千娇百柔,身穿金色舞女长裙,脸上还带着金色面纱,四个人注意到彼此后,都是一惊。 第四十七章 奇妙的气氛 还得是凌墨染反应快啊,立刻就告诉程柳二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们来。” 他俩也没得选,老实跟着就去了,毕竟人家俩的实力摆在这里。 跟着他俩到了一个酒楼的房间后,发现还有两个人,那个身穿红色襦裙的姑娘正拿着一个油汪汪鸡腿抱着啃,蓝白色长袍的青年却宛如老僧入定,没错,就是张凉夏和凌秋二人了。 张凉夏看到他们四个以后,也是将注意力从鸡腿上离开,最后锁定在段寒渊身上,然后笑的前仰后合。 四人落座,段寒渊也摘下了金色的面纱,确实是盟主大人,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加上娇媚的妆容,确实让段寒渊看起来非常的有女人味。 张凉夏那是一点也不怕段寒渊,反而开始拿他开玩笑: “盟主大人,你还真别说,你的女装我自愧不如,还有你的那些才艺,确实是能把男人的魂勾走。” 一听这话,柳心兰和程渔心里都不淡定了,这张凉夏可太敢说了,直接拿着段寒渊开玩笑,程渔自问,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脸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但是段寒渊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不仅没有一点愠色,反而笑得非常阳光,温和的回复张凉夏: “当初就是靠这个卧底到文天一身旁的,没想到现在还能再派上用场,你的女装技术倒是很好,笛子吹的也很不错,很有一个故人的味道。” 这回复果然是波澜不惊,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回应的相当大气,程渔的心底暗暗佩服。 张凉夏对于段寒渊的称赞反而不是很开心呢,听到段寒渊的话后,继续埋头和鸡腿死磕,凌秋因为面瘫,依旧冷着一张脸问段寒渊: “你想好对策了吗?” “想好了,刚好咱们六个第一批登船,到时候直接确定好邪祟的位置,然后等大部队到就可以了,只要那些弟子一到,咱们就立刻动手,你们两位下禁制限制邪祟活动,再有其他弟子铺设大阵……” 段寒渊的思路非常清晰,洋洋洒洒说了好几分钟,对于各种情况也做足了备案,可以说是准备的相当充分了。 张凉夏没心情听他的方案,也不需要他听,他继续啃着面前的食物,而程渔则是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能感觉到确实很厉害。 其他三个人对段寒渊的安排都点了点头,应该是计划的问题不大,说完正事之后,段寒渊轻轻的倚着椅背,氛围也轻松不少。 段寒渊看了看张凉夏,然后问起了张凉夏的身份: “你叫张凉夏对吧?这个名字我是真的陌生,不好意思,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锦州城水零县张家子弟,怎么了。” 张凉夏倒是也不紧张,低头扒着刚刚夹起来的丸子,根本没有抬头看段寒渊,段寒渊也是不生气,转头问向一旁的凌秋: “你能给我稍微说一下这个小兄弟的情况吗?” “他叫张凉夏,现在17岁,仙盟20年觉醒天灵师,现在是三阶修士,对魂道稍微有些见解。” 凌秋也是惜字如金,并没给太多信息,凌墨染反而是主动开口,像段寒渊说起张凉夏的一些事情: “凉夏这孩子非常跳脱,但是天赋确实非常高,虽然在三清院调皮捣蛋,成绩却从来没差过,而且对魂道的理解超过了不少老师。去年,凌秋去水零县捉拿邪祟的时候,把这孩子带来的,出身和你还挺像,都是庶出。” 张凉夏和段寒渊出身可太像了,像到他俩都是不被爹认可,像到他们的母亲都是为了生计受尽白眼,像到身形都非常接近。 段寒渊没说话,仔细的打量着张凉夏,张凉夏也是埋头干饭,根本不理盟主,凌秋一如既往的一脸无所谓。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凌墨染带着一脸笑意问起了程渔和柳心兰: “你们俩是怎么到这里的?我记得没通知过你们这里有邪祟啊。” 这简单的一句话,成功让二人成为了饭桌上的焦点。 是啊,其他四个人都是为了捉拿邪祟到这里的,你俩呢,这个消息好像还通知你俩,你俩就过来了,孤男寡女,一起参加春露节,还郎才女貌,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啊。 这个时候但凡谁脸红了,他俩的“奸情”也就被撞破了,所以程渔没有害怕,直视着凌墨染,半点不慌的告诉他: “我们也是捉拿邪祟,上次在清水镇,我们遇到一个老乞丐,似乎被邪祟缠身,而且是两个,其中一个被你们在观音庙剿灭了,另一个我俩一路追寻,赶到了这里。” 别管那个邪祟是不是在这里,程渔反正是这么说了,就算没找到,也有可能是那个邪祟走亲戚,洞阳湖里的这个邪祟,是他们追踪的那个邪祟的二大爷,反正你们没证据,反正是真的有那个邪祟。 柳心兰此时恢复了高冷御姐的状态,面瘫的跟凌秋似的,对程渔的解释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其他人的目光也逐渐从他们二人的脸上移开。 “好,那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准备,今晚应该就能登船了,一定要尽早完成这些,我和凌二哥就先回去了。” 段寒渊,柳尊荣,凌墨染三人结义的时候,柳尊荣当然是老大,凌墨染老二,段寒渊最小,所以段寒渊称呼凌墨染为凌二哥。 段寒渊戴上面纱离开以后,房间里剩下的四个人也变得更加随意,张凉夏似乎干饭也干的差不多了,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 “这个丸子真好吃,你们来点?” 程渔看着这个打扮成妙龄少女的小伙子,心中一阵无语,但是吃饭他还是喜欢的,这一桌看着就非常不错,所以程渔一点也没跟张凉夏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这位就是程渔?” “是的,以后他到了三清院还得让你和你哥多教点东西,他的很多基础都不是很好。” “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都这样,他的天赋很好。” 凌秋似乎也听说过程渔的名字,所以开口问向柳心兰,两个冷着一张脸的人生硬的聊着。 两个埋头干饭的饭桶确实突然聊起了天。 “程渔兄弟是吧?等你到了三清院,我罩你,我可是三清院的半边天。” “那另外半边天呢?” “当然是苏琮的儿子苏天骄。” 第四十八章 头铁 “这个苏天骄很厉害吗?” 程渔属于土鳖一枚,不清楚苏天骄的水平,而剩下仨人则属于天赋已经站在这世间的顶点上的那一类,所以回答都是一般般。 张凉夏还补充道: “要不是他爸爸宠他宠的厉害,他不得被我压得死死吗?” 对于苏天骄,张凉夏那是一点都不在乎,不过还是跟程渔说了一下苏天骄的家庭背景。 苏天骄是苏家家主苏琮与正妻的儿子,他的妻子已经死在了魏哲手中,所以对于和亡妻的爱情结晶极为重视,平时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苏家势力大,苏家家主还这么宠所以这位苏家大公子无法无天的很,好在苏琮醒悟过来,才把他强行扔到三清院,让凌家好好替他管教一下宝贝儿子。 结果刚开学一个月,苏天骄打了四回架,因为战斗力还在线,所以只输了一场,被劝退了三回,凌墨染不好意思开除苏天骄,就让凌秋出面。 苏琮那也真的是拉的下脸,对着凌秋也是好声好气,还送了凌秋一张上好的古琴,但是凌秋没有收,也算是网开一面,让苏天骄留了下来,并且亲自管教苏天骄。 自从凌秋开始管教这个熊孩子,那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这熊孩子犯熊的机会大大减少,倒不是说他的性格变了多少,而是凌秋下手是真的黑。 出手就是一百戒尺,打的苏天骄嗷嗷叫,熊孩子立刻叫家长撑腰,凌秋也是硬气的很,愿意让我管留下,不愿意让我管就把孩子领走,他让他哥亲自上你家道歉。 苏琮这回也是麻了爪,一头是宝贝儿子,一头是这辈子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治的住自己宝贝儿子的人,最后他选择折了个中,苏天骄上一个月的学,休半个月的假。 这回的苏天骄在三清院那叫一个板板正正,也不熊了,但是该惹事还惹事,但是在三清院不动手,等出了三清院再秋后算账。 所以三清院的很多人对这个混世魔王都怕的厉害,知道遇见了更猛的混世魔王。 没错,就是张凉夏,这孩子皮实的厉害,一点都不怵苏天骄。 他和苏天骄院里起冲突后,直接就上手打苏天骄,然后老老实实挨板子,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 等苏天骄到了三清院外,对着张凉夏就是围追堵截,虽然张凉夏非常滑溜,但是也经常鼻青脸肿,等苏天骄回到三清院之后,鼻青脸肿的张凉夏就把苏天骄也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再去挨板子。 你不是横吗?我比你还横。 凭借着杀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打法,苏天骄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了恐惧,这小子是真抗揍,性格也是真狠,俩人折腾了小半年,苏天骄算是扛不住了,遇见张凉夏都绕着走。 按道理说,都这样了,张凉夏也该放过苏天骄了吧? 没有,远远没有,只要张凉夏听说苏天骄欺负谁,立刻就在三清院动手开扁苏天骄,打的苏天骄成功逐渐成为了乖宝宝,虽然依旧顽劣,但是不怎么欺负人了。 至于为什么张凉夏一直没被开除嘛,因为魂道天赋惊人,不少魂道老师都是疯狂跟院长凌墨染说好话,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人铁保张凉夏。 没错,凌秋,他就是铁保张凉夏的那个人,无论是谁告状告到凌墨染那里,凌墨染无论怎么跟凌秋说,凌秋都是不同意。 苏家家主亲自上门,实在是不忍心让自己儿子受着罪,凌秋也只是一句,可以,开除了张凉夏他也不任教了,你这个混世小魔王爱谁教谁教。 再凌秋的力保之下,张凉夏对苏天骄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肢体教育,成功磨掉了他身上不少的顽劣。 “你这也太残暴了点吧?” 程渔都听傻了,看着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性格这么残暴嘛?自己要是苏天骄,估计都被打的有心理阴影了。 柳心兰倒是开口替张凉夏解释: “他只是对苏天骄这样,很少动手打其他人,在同学里风评还是很不错的。” 这回轮到程渔郁闷了,他也是抛出了他心底的这个疑问: “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这么关注他?” 张凉夏俏皮的很,看着还是跟小姑娘似的,撅着嘴回复程渔: “谁让他在老子开学的时候把我当女的,还要上来跟我撩骚,小爷不揍死他都算他命大。” 听了这个原因,程渔愣了一下,然后没绷住,笑出了声。 确实,张凉夏属于是男生女相,个子也不是很大,乍一看确实像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比盟主大人还像女人,苏天骄这个倒霉催的刚好就惹上了他。 但是对于凌秋为什么一只铁保张凉夏,程渔还是不清楚,所以也是开口就问凌秋。 “话说凌前辈,你为什么没开出张凉夏啊,一直铁保他?” “没有为什么。” 凌秋的回答就是这五个字,脸上依旧是面瘫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这五个字也成功让程渔没有问下去的勇气了。 两个饭桶一直不停干饭,能看出来饭菜真的很好吃,两个面瘫则是看着俩饭桶干饭,倒不是说他俩没食欲,只是想看看这俩显眼宝有多能吃。 “程渔,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凌秋突然发问,程渔摸了摸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也是老老实实回答: “不知道,我最早的记忆就是在一家青楼里,一个阿姨把我送到了养父母家。” “这样啊,没事了。” 凌秋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而柳心兰则是敏锐的察觉对不太对劲,开口问凌秋: “你认识程渔的父母吗?” 这一问成功让正在干饭的俩饭桶也停下了,三道目光一起停在凌秋脸上,凌秋一如既往的面瘫,然后回了一句: “有点像我记忆中的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没听说过有孩子,甚至女人好像都不碰。” 程渔听了以后继续干饭,对于凌秋的回复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能被你记住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惜我没有那命。” “他……确实很厉害。” 第四十九章 江无心 黄昏时分,活动的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 果不其然,张凉夏和凌秋位列第一,段寒渊和凌墨染位列第二,程渔和柳心兰位列第三。 程渔和柳心兰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稳定,只是后来虽然有偶尔超过他俩的,很快就被取消了参赛资格,三对都被认定为假情侣。 这种情况很难不让程渔猜想,是不是盟主大大动用了仙盟的特权,对这个活动进行了暗箱操作。 六人在无数男男女女艳羡的目光中,携手登上了花船,这六个人凭借着超人的颜值,硬是把华丽的花船变成了背景板,没办法,今年这一批冠亚季军太顶了。 这个花船很大,所以还配了十几个船夫。一上花船,柳心兰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怎么这多人看着都这么眼熟。 再仔细一看,好嘛,全是仙盟的人,十几个船夫都是仙盟的高手,盟主大人已经切换回男装状态了,虽然看起来仍然雌雄莫辨。 张凉夏还是一袭红裙,盯着花船上的各色糕点,好像这些仙盟的高手没有多少认出来张凉夏的真实性别。 花船慢慢飘向湖中央,凌家兄弟用罗盘感知着邪祟的存在,程渔也在沟通残魂,寻找残魂的位置,这艘花船之上,所有人都精神紧绷,除了疯狂吃糕点的张凉夏。 感知到了! 凌家兄弟感知到邪祟的存在,程渔也感知到了残魂的动态,就在这附近。 两边各自开始动手,程渔动用请灵,直接寻找残魂,很快就与残魂取得了沟通,因为已经安抚了两片残魂,这第三片竟然直接跟着程渔就走了,程渔从未想过这次请灵竟然如此轻松。 但是仙盟那边的禁制就不太容易了,因为现在人数较少,他们没办法直接封锁邪祟的行动,只能先轻轻的在邪祟身上标记,还不敢引起邪祟的警惕,随后在湖中悄悄布下阵眼,方便日后布阵。 游船缓慢的在湖中游动着,一个接一个禁制也在湖中布下,不得不说凌家兄弟确实是实力超群,布阵的手法相当老道,把大阵的阵眼铺设完毕后竟然完全没有引起邪祟的注意。 程渔虽然收到了残魂,但是却不敢在这里安魂,只能暂时让这片残魂栖身于自己的身体里,打算等到了岸上再说。 “段盟主,大概还有多久,我们仙盟的修士们能到齐,到齐之后有大概会有多少人?” 凌秋冷静的问出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直接关乎了他们布阵的速度和质量。 段寒渊也是给了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 “明天黎明时分,所有的修士都将赶到,预计援军350人左右。” “好,没事了。” 三百五十人的援军已经算是非常强劲了的了,毕竟这些人都是精锐,三阶修士和四阶修士为主,对付这一支邪祟看起来似乎问题不大。 “现在这只邪祟的情况如何?” 段寒渊问起两人情况,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往日的微笑,反而是面无表情的在思考,也许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谋划吧。 凌墨染很快就给出了回复,但是这个回复却不是很清晰。 “很复杂,这个邪祟出现的年岁应该不是很大,最多二十年,怨气极大,更令人诧异的是他身上似乎还有不少善念,生前似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而且他似乎可以操控一些水诡和水生动物。” 麻烦了,这种邪祟最麻烦了,生前为好人,却没有落得好下场,这怨念一旦产生就是非常巨大的,能够操控水生动物意味着观察力和魂魄强度都会极高。 段寒渊叹了一口气,这个邪祟今日不除,恐怕日后非常容易成为祸患呐。 但是这个邪祟在水中,修士入水的话只怕是会被这个邪祟轻松击败,在岸上的话对邪祟的攻势又会减弱很多,所以虽然这个邪祟可能比观音庙的那个邪祟弱很多,但是却极难对付。 不下水的话伤不了邪祟,下水的话又要承受巨大的伤亡。 仙门百家中,江家倒是擅长水战,但是江家在灭文之战中伤亡惨重,现在家里很难有能撑得了场面的存在,派他们来的话虽然对战局有利,但是却又对江家不大公平,毕竟下水之后,战死的概率极大。 江家的上任家主江无心实力非常不错,五阶修士中的高手,并且极为擅长水站。 可惜在灭文之战中,于江中阻拦文天一以掩护仙盟撤退,凭借水势硬是和文天一分庭抗礼,不落下风,可惜最后文天一引天雷劈中江无心,一击斩杀江无心,一代英雄就此陨落。 但虽是陨落,却并未销声匿迹,尸体后来为万尸之王魏哲所获,炼化成四大尸祖之一的水诡江无心,在水中无往而不利,今日如果有他助阵,无疑是轻松对付这个邪祟。 现在的江家家主是江无心的儿子江中鹤,江无心去世的时候,江中鹤才15岁,江家战死大半,他一个人挑起了整个江家,现在也勉强迈入五阶,让人家家中栋梁到这里拼命确实是不太道德。 越想,段寒渊叹气越多,这一战太难了,难道要把湖水抽干,然后再和邪祟决战吗?这样虽然可以极大的避免人员伤亡,但是无论时间,财力,物力都是极大的损耗。 估计要持续两三年才能把湖水抽干,而这两三年周遭的渔民怕是生计极大受损啊。 布置完禁制,夜已经深了,明天其他男男女女就会坐着小号的花船在湖上游玩了,不过不必担心,仙盟明早会立刻将洞阳湖封锁,然后尽量派年轻男女修士假扮情侣到湖上下禁制。 当然了,要是剩下很多男性修士,也可以让身形比较小的假扮女修士,反正大家都是为了救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段寒渊很快就用纸鹤再配上传信道术将这一决定传给正在赶来的修士,万一这个邪祟跑了那可是大麻烦。 程渔此时也不敢安魂,只能尽力用自己的魂魄去压制这个残魂,幸亏由于叶良的专业指导,他的魂魄强度还是非常可以的,虽然有些费劲,但还是压制住了残魂。 可是程渔万万没想到,正在柳心兰和程渔独处一室,压制残魂之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程渔没说话,继续压制残魂,柳心兰立刻问道: “门外的是哪位?” “段寒渊。” “段叔叔,有事么,我和程渔现在不太方便开门。” 为了不让段寒渊看出异样,柳心兰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只能这样回答段寒渊,但是万万没想到,段寒渊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温和的说道: “没事,那我就等一会,我要找程渔,有比较重要的事情。” 第五十章 盟主乱心神 一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皆是一惊,程渔现在可谓是压力山大,生怕被段寒渊看出异样,只能够强行用自己的魂魄喂食残魂,来换取残魂的片刻安宁。 在看到程渔点了点头后,柳心兰才把房门打开,门外果然是段寒渊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开门后还非常有礼貌的问柳心兰: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可以。” 段寒渊的目光一直都在程渔脸上,那种神情很难说,好像是激动,又好像是从容,尽管他在努力的装作平静。 程渔此时坐在床上,紧张得要死,毕竟自己现在身上可是有着柳尊荣的残魂,一旦被段寒渊发现,那这个事情是肯定是遮不住,往轻了说算作仙盟绝密,往重了说那就是天下皆知。 幕后黑手可是仙盟高层,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程渔和柳心兰能接受的,所以现在的程渔如坐针毡,但是又要尽力装作平静。 段寒渊扭过头来,对着柳心兰微微一笑,说出的话让柳心兰和程渔瞬间慌得不能行 “心兰侄女,你可以先出去吗?替我看着外边,别让别人靠近这个房间?” “段叔叔,你这是?” “有些话不太适合我和程渔以外的人知道。” “……好吧,程渔,有情况就叫我。” 柳心兰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这下房间里就剩下段寒渊和程渔了。 “好久不见,程渔。” 段寒渊笑的很阳光,就像是一个二十岁的阳光大男孩,程渔只是木木的回答: “没有多久吧?” “哈哈哈哈,程渔,很多年前我就见过你了,甚至你我之间的渊源非常的深,所以当我在观音庙前看到你的时候非常的惊喜。” 他并没有在意程渔的呆瓜回答,看着程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往事。 “你在很久之前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 “哈哈哈哈,我不仅见过你,我还见过你的亲生母亲和亲生父亲,我还亲手抱过你,只不过你不记得了。” 段寒渊的话让程渔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的吗?不会是认错了吧? “段盟主别开玩笑了,我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小时候要是见过你,肯定也会记得的。” “程渔,你很好,一生会有很多奇遇,会有很多人帮你,其实我对你的了解很多时候远超你的想象。” 程渔怀疑段寒渊在诈胡,想骗自己说出点什么信息,毕竟叶良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他可听的真真的,段寒渊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谨慎,淡定,平静。 下定了交往方针的程渔刚平复好心情,段寒渊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心神失守: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还知道这可能是叶良跟你说的,我更知道叶良现在还在你身上,不过无所谓,叶良挺好的,起码对你挺好的。” 此话一出,程渔那还淡定的了,叶良和自己共生这都算是自己的底牌了,但是段寒渊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不对,不对,这些他不应该知道。 叶良此时也直接出来安抚程渔的心神,毕竟段寒渊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也不需要伪装了,所以直接告诉程渔,还直接出手帮助程渔压制柳尊荣的残魂。 “程渔,冷静,有些人的技能是占卜,可以直接凭空猜出答案,你不要被他给骗到,他知道的信息越多,可以占卜的就越多,不要说话,就看他怎么说。” 不得不说,盟主的技能确实神秘,智力也极高,几句话就轻松让程渔破了防,要不是叶良出手,现在的程渔只怕是早就慌了神。 段寒渊看见程渔不说话,他倒是也不在意,继续乐呵呵的跟程渔讲话: “看来叶良出手了,其实叶良没必要这么谨慎,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的人天下不到三个人,估计也只有他可以这么快帮你稳住心神。” 程渔宛如老僧入定,情绪没有一丝波澜,谨遵叶良的教导,完全不给段寒渊任何信息看。段寒渊还是不在乎,继续跟程渔说话: “我要是告诉你一些信息,可以帮你少走一些弯路。首先,不要去追问你的父母是谁,你会知道他们的,你的父母都有恩于仙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这点你可以放心,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这句话又再次让程渔神情出现了一丝恍惚,他渴望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刚准备开口回答,叶良立刻提醒道: “冷静,不要说话,他想乱你心神。” 果然是仙盟盟主,手段果然高超,要不是叶良的智力也是顶级的,今天程渔可能真的就全交代了。程渔在听到叶良的提醒后,再次收敛心神,冷静下来。 看到程渔再次收敛心神后,段寒渊也只是轻轻一笑,继续开口: “叶良的魂道修为确实是领先时代,你大可放心按照他的指引修行魂道,但是他也只是擅长炼化,养魂他不太行,你有时间一定要到三清院去,明白吗?” 这回程渔是一点都没反应,一丢丢波澜都没有,叶良却开口告知程渔: “答应他,他说的没错。” “啊?刚才不是还是说我应该不理他么,现在就算是开口也应该是拒绝他才对吧?” “你觉得平段寒渊的修为,他想强迫你做点什么,你反抗的了吗?老老实实答应他,全盛时期都赢不了他的。” 程渔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回复段寒渊: “好,我会去的。” “纯阳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啊?” 段寒渊随口一句话,就是问程渔的修行情况,自己修行纯阳剑法这个事情他也不该知道的啊,他刚准备在说些什么,叶良再次提醒: “冷静,不说话,他会把东西说明白的。” “哦。” 好险,刚才又差点乱了心神,这个段寒渊果然厉害,程渔再次收敛心神,脸上再一次恢复淡定。 “哈哈哈哈,叶良还挺有意思,不过这样也挺好,有他在你会少遇到不少危险,纯阳剑法最高一十三层,白虹也只是练到了第十层,多加练习,这是最适合你的功法。” 段寒渊似乎能猜到程渔的大概情况,所以没多说什么,继续给程渔讲解着。 “你的父亲把纯阳剑法练到了接近十一层,但是他修行的有缺陷,希望你多走正路。” 程渔冷静的可怕,一点都不激动,即使对方提到程渔的父亲,这个时候叶良也悄悄的告诉程渔: “你在炼化小木剑以后,纯阳剑法应该是在第七层左右,我没练过,也只能大概猜测,这个成绩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对于三阶修士也够用。” 面对程渔的一言不发,段寒渊似乎格外有热情: “将来我还有事情得求你,所以这些信息算是送你的,另外,不用担心马混元前辈会废了你的修为,他舍不得。” 第五十一章 预言 段寒渊似乎对程渔非常了解,说的很多东西都是非常正确的,程渔必须在叶良的不断提醒之下才能一直保持冷静,不然早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着段寒渊问东问西了。 “对了,下一句话是跟叶良说的,所以程渔你最好问问叶良的意见,这句话是咱俩的目标可能会是差不多,有的时候可以合作的。” 这句话程渔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回复,就老老实实的问叶良: “这句话我还是置之不理吗?” “不,你告诉他,来点诚意,让他送你点东西,这么好的敲竹杠机会,可不能错过。” 程渔沉默了,还得是叶良,所以老老实实的按照叶良的说法告诉段寒渊: “叶良的意思是你多少要展示点诚意,不然很难信你。” 段寒渊则是云淡风轻的告诉叶良: “我的诚意已经展示过了,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有一个执念是灭了段家,这个我没法完成,但是当年砍你手的那个人我已经杀了,你不是还偷走了他的尸体吗?你以为为什么段家没有追查。” “哦对了,你偷偷潜入各大家族的祖坟,偷取他们先人的随身物品或者法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是以为各大家族不知道,你有的时候手脚不是很干净,是我亲手把他们追查的线索断了。” “你以为为什么你的情报生意始终不翻车?红叶先生,百晓生,你确实是有手段,确实是可以让人查不到你,但是你爆料的那些隐秘江湖上为什么没有对你开展追杀?” 程渔本想不说话,但是叶良直接控制了程渔,代替程渔做出了回答: “不愧是段盟主,即使我这么重视你了,你仍然是超乎了我的预料,我可以用我的魂道修为帮你,但是你是不是要给程渔点好处呢?我可是听说你们段家有延寿的法子。” 这回程渔彻底成观众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大佬交锋,不过叶良毕竟是已经死了,而且寄居在程渔身体里,所以居于客位,没有段盟主那么从容。 “段家延寿的法子那是假的,说是延寿,实际上更类似于夺舍,即使我给了你,你大概率也不会要,延寿延不了几年。” “那你告诉我,你们段家老祖技能的一些详细资料,我需要这个。” “完全没问题,我现在就告诉你。” 段寒渊把段家老祖的涅盘技能讲的非常细致,被杀死后会到一天前,身体状态也是一天前,但是灵魂的寿命没有变化,相当于你穿越到一年前后,本来这具身体能纠错:活到70,现在只能活到69。 段家老祖就是因为频繁用这个技能,40岁时打下了段家的基业,但是45岁就溘然仙逝,估计是没少用这个技能,不然一般修士的寿命都是一百多岁。 另外,即使觉醒了这个技能,也无法回到开启技能之前的时间,18岁时觉醒涅盘,那最多就回到觉醒涅盘的时候,无法再向前推进。 叶良听得很认真,程渔听的云里雾里,段寒渊不愧是段家家主,对于这些信息了解的是相当详细,叶良在控制的程渔也是频频点头。 “……我讲完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疑问再问你就是了,说吧,你要我帮什么忙?” 段寒渊讲完了涅盘的详细信息,叶良也非常满意,直接问段寒渊的目的,而段寒渊的回答却让人匪夷所思。 “我不需要你帮忙,咱俩的目的是一样的,帮你就是帮我,你好好的帮助程渔就行了,对了,程渔,你的下个技能是无相,可以复制别人的技能哦,不过有条件。” “你怎么会知道?” 很明显这句话不像是胡诌的,应该是有什么依据,而段寒渊的回答却显得很梦幻: “我的技能可以占卜,你们知道的嘛,占卜未来也可以。” 修士到达四级后,可以觉醒第二个技能,仙门百家没听说过有那个技能可以直接算出来这啊,段寒渊的实力依旧深不见底啊。 段寒渊没有给他们更多问话的机会,而是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了,这一番行为让程渔和叶良都有点懵,等段寒渊出门以后,程渔问叶良: “你搞清楚他的目的了吗?到了这里送完情报就走?” “不,他起码让你去了三清院,并且他好像帮助我们的时候,也在帮助他,按照他说的占卜技能来进行猜测的话,他应该知道你我命中注定会帮他。” 即使叶良也非常聪明,但是还是没有搞清楚段寒渊的真实目的,他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等他走后没多久,柳心兰就进来了。 “怎么样,他都说了什么?残魂有没有被发现?” “没事,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让我去三清院,残魂的事他没问,我应该也没有露馅。” 听到程渔的回复,柳心兰才长出一口气,表情也逐渐柔和,程渔这也才想起,残魂好像还被叶良压制着呢。 “叶良,这个残魂我现在怎么搞?” “你放心吧,我替你压制着,盟主大人都打了保票说我不会被发现了,我就大大方方的出来呗,反正出了事他给我们擦屁股。” 叶良这回直接懒得隐藏了,直接大大咧咧的就告诉程渔,有了段寒渊的帮助,这也算是有恃无恐了。 花船此时已经逐渐再往回走了,想必是禁制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吧,程渔和柳心兰走到花船的甲板上看了看,岸上灯火通明,无数的男男女女在围着河岸放花灯,一盏又一盏的花灯在水中飘荡着。 这些花灯就像是一个个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也承载着人们的思念,程渔见花船上也有花灯,所以拿了一个递给柳心兰。 “要不咱们也放个花灯?” “好啊。” 花灯上一般写着每个人的愿望,程渔想看看柳心兰写的什么,柳心兰却是一直躲着程渔不给看,而程渔见看不到,思索片刻后,写下了:希望柳心兰的愿望成真。 柳心兰也写完了自己的愿望,随后放入湖中,看着两盏小小的花灯在湖面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柳心兰开口问程渔: “你写的愿望是什么?” 程渔倒是也老实,直接告诉柳心兰: “我写的是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你写的是什么?” 第五十二章 刺杀 “不告诉你。” 柳心兰似乎显得非常开心,脸上都带着轻快的笑容。 花船很快就到了岸边,程渔和柳心兰也赶忙下了船,然后回到原来的情侣大床房,今天两个人倒是都没有客气,还是按照昨天的方式准备睡觉。 程渔也准备开始炼化这缕残魂,因为有叶良的帮助,并且已经炼化了两片残魂,所以这一片并没有费多大劲,程渔轻松的就进入了记忆中。 一睁眼,程渔就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这可是柳尊荣的记忆啊,这位战神被活捉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被捆成粽子的柳尊荣很快又被换成了带着禁制的铁链,八条铁链由八个不同的人牵着,强行把柳尊荣带上了文家的沧龙城,走上了代表着文天一的风云宫。 大殿之上,柳尊荣还在不停的挣扎,但是铁链将他锁的死死的,高台之上的文天一搂着白灵,一旁站着的正是段寒渊,那个时候他还叫顾思朗。 “柳尊荣,我亲手将你击败你服不服?” “文狗,老子能杀你一万次,服你?你也配?” 柳尊荣的情绪非常激动,而文天一则是哈哈大笑,然后眉飞色舞的跟白灵讲着自己是如何击败的柳尊荣,柳尊荣是多么不堪一击,而白灵也是笑着拍手,看起来非常的开心。 但是突然,白灵又将嘴撅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像娇嗔,随后向文天一撒娇: “陛下的英姿臣妾可是没看到,太可惜了,打你。” 随后拎起粉拳锤在文天一胸口,逗得文天一哈哈大笑,然后对着高台之下霸气开口: “来人,把柳尊荣身上的铁链解开,给他食物,再给他治疗,我今天就在这大殿之上再打败这个柳尊荣一次,给我的爱妃助助兴。” “陛下,这恐怕……” 一个身穿紫袍的修士刚开口劝诫,文天一抬手就是一道雷霆,直接将那人击为灰烬,这下大殿之上再无人开口,几人立刻哆哆嗦嗦的过去解开柳尊荣身上的铁链。 柳尊荣身上的铁链刚解开,空手的柳尊荣立刻暴起,直接一掌直接穿透了周围一个修士的身体,脸上也溅满了鲜血。 他刚准备再出手杀一人,一道紫色电影飞速赶到他身前,硬生生接下这一掌,随后一拳击中柳尊荣的腹部,这一拳力道极大,又带有雷霆,饶是柳尊荣这般铁打的汉子也立刻失去了战斗力,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柳尊荣,你知道,你这个状态连打伤我都做不到,好好的坐在这里疗伤,吃饱了东西,我再给你一把刀,好好的给你一次和我较量的机会。” 文天一极为狂傲,当然了,他也确实是有这个实力,所以敢让柳尊荣恢复一下,再和他打,高台上的白灵也是非常兴奋,对着文天一大喊: “陛下威武。” 白灵似乎非常激动,甚至眼中出现了泪水,她努力的想要将泪水压住,但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文天一立刻回到高台之上,轻轻的替白灵擦拭着泪水: “爱妃,你怎么哭了呢?” “激动嘛,陛下竟然肯为我将柳尊荣放开,然后再打一次,我怎么不激动呢?” “哈哈哈哈,好,那说明这次放开柳尊荣非常值。” “柳尊荣就算是再来一千次,再练一百年也不是陛下的对手,陛下加油。” 白灵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兴高采烈的给文天一加油,似乎刚才的泪水不是她流的,这番行为也是讨得文天一非常开心。 柳尊荣坐在台下,大口的吃着文家送过来的食物,然后争分夺秒的回复体力,为接下来的这场大战做准备,虽然对手是个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的人。 “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了。” 恢复大半体力元气的柳尊荣站起身来,此刻的他压制着心中的杀意,越是冲动,越有可能发挥不出实力,等到战斗的时候再放开手脚吧。 “好,取刀来。” 文天一在高台上大喝一声,一个文家修士取出柳尊荣的佩刀,随后远远的扔给他,生怕自己被柳尊荣砍死。 柳尊荣拿到长刀以后,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双脚蹬地,弹射而出,直奔高台之上的白灵,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赢文天一,那就只能攻敌必救。 不过文天一一点不慌,将白灵护在身后,随后双掌带着雷霆正面对抗柳尊荣劈来的长刀,柳尊荣也是使出浑身的气力放在这一刀之上。 啪! 雷电与长刀碰在一起,柳尊荣倒退三步随后快速稳住身形,再次挥刀砍向白灵,而白灵则是一点都不紧张,还往一旁挪了挪,给柳尊荣做了个鬼脸,生怕柳尊荣打不中她。 就在长刀即将砍中白灵时,文天一一拳打在刀身上,这一刀当即就失去了方向,柳尊荣立刻收刀再次劈砍。 柳尊荣的刀法大开大合,刚猛异常,抵挡起来并非易事,但是文天一修为极高,凭借着家传的雷法,硬是接下柳尊荣的一招又一招。 白灵则是在文天一背后,一会一句加油,一会一句大王威武,还是不是的到一旁给柳尊荣比划一个鬼脸,这无疑都是加大了文天一的对抗强度。 但是文天一修为太高了,不仅轻松的将白灵护住,还能逐渐压制住柳尊荣,刚出二十招,柳尊荣就已经难以为继,只能时不时的放弃防守转攻白灵来维持战局。 即使如此,文天一依旧牢牢占据上风,甚至是让柳尊荣逐渐连威胁白灵的机会都没有了,看上去已经没有胜算了,正在此时,白灵突然大喊一声: “陛下看我。” 文天一应声扭头,白灵手中拿着一把短刀,正要挥刀自刎,文天一看见之后,直接放弃柳尊荣,飞速跑向白灵,柳尊荣又岂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一刀砍在文天一的背部,却被文天一的护体雷气振开。 文天一到底还是没能救下白灵,白灵用一把短刀划破了自己的脖子,鲜血瞬间喷出,而白灵绝美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解脱的笑容,文天一从未见到过的笑容。 “爱妃!” 受此刺激的文天一方寸大乱,大吼一声便扑到白灵身旁,努力用手捂着白灵正在涌血的脖颈,雪白的脖颈与鲜艳的鲜血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冲击着文天一的神经。 噗呲。 一道银光闪过,文天一的脑袋与脖颈分家了。 第五十三章 文天一之死 文天一的头颅骨碌碌的在高台上滚动着,他的眼中是惊慌,是困惑,是愤怒。 杀死文天一的正是段寒渊,他手中正拿着一把银色软剑,刚才他只用了一击就成功刺杀文天一,脖颈不停涌血的白灵笑了,笑容越来越灿烂,但是很快又流出了泪水。 段寒渊随后掐了一个法诀,白灵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而在此时,白灵抱紧了文天一,把自己身上的火也引到文天一身上。 这一切仅仅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殿之下的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段寒渊拎起文天一的人头,飞速跑到柳尊荣身旁,然后大声告诉柳尊荣: “柳哥跟我来,跟我走,有生路。” 柳尊荣看了看一旁的杀过来的文家修士,他知道自己没得选,立刻跟着段寒渊飞奔。 “你替我挡一下,等会牵住我的手。” 段寒渊对着柳尊荣快速说道,随后开始默念法诀,手中也掐着法诀,柳尊荣也没废话,直接挥起长刀,面对如潮水般的文家修士,他宛如下山猛虎,刀锋所向无可匹敌。 他确实是打不过文天一,但也仅仅是文天一,文家的其他修士他还是应得来的,一时之间长刀与漫天雷霆战至一处。 无数的仙剑和法宝奔着柳尊荣身后的段寒渊就过来了,没想到仅仅是过了片刻,自己就从要杀别人护着的人,变成了保护别人,柳尊荣不敢大意,直接全力出手,心中的杀意喷薄而出,暂时没有落败。 “好了,走!” 段寒渊一声大喊,柳尊荣牵住段寒渊的手,二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周围的文家修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是传送法术,传不了太远的,现在还能抓住他们。” 一名年老的文家修士见多识广,立刻就判断出了局势,随后赶忙派人前往敲响沧龙城的警钟。 段寒渊和柳尊荣呢?两人已经传送到了沧龙城的一处居民区,段寒渊看起来非常虚弱,脸色也变得惨白,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起来刚才的传送术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你……去换上这身衣服,我带你出城。” 雌雄莫辨的脸非常苍白,但是他还是颤抖着手指,让柳尊荣换上文家修士的衣服,柳尊荣也不多说话,毕竟人家刚救了自己,赶忙换上文家修士的紫色长袍。 “把这个……放到那个盒子里。” 段寒渊又把文天一的人头递给柳尊荣,让他放进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匣子,柳尊荣也是乖乖照搬,随后忍不住赞叹段寒渊。 “顾思朗,想不到你卧薪尝胆……” “别废话了,赶紧,扶我上外边的马车,咱们得赶紧跑路,现在我还是文天一的特使,他们不敢拦我,快!” 敢对柳尊荣吼的人,这应该是第一个,柳尊荣看着段寒渊着急的样子,也没敢多说话,赶紧把他扶上马车,两人驾车赶往城外。 出城之际,文家修士赶到马车前,想要拦下马车。 “现在全城戒严,还不清楚情况,任何人不得出城。” 那个文家修士态度强硬,直接对着马车就走了过来。 柳尊荣带着斗笠遮掩面目,段寒渊强撑起身体,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呵斥这个文家修士: “我要立刻赶往金陵王家送急件,你要拦我吗?” “不敢不敢,我这就放行。” 现在段寒渊刺杀文天一的消息还没传过来,所以二人还能凭借着段寒渊的身份强行出城,这也是为什么段寒渊这么着急的原因。 二人出了城以后,段寒渊立刻喷出一口鲜血,看起来那传送消耗的不仅仅是灵气,柳尊荣也不敢怠慢,立刻调动灵气给他疗伤。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些画面可太让人震惊了,无数的疑点在短短的画面中涌现,一个又一个惊奇的讯息被挖掘出来。 程渔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这些讯息确实是非常惊人,而且在官方资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官方文献里只说了段寒渊刺杀文天一,将文天一的脑袋带了回来。 可能是历史文献不敢写的这么玄乎,或者说,这次刺杀里包含着一些不能让世人知道的秘密,后者的概率应该大一些。 毕竟柳尊荣和段寒渊都活着回来了,历史文献还记得这么模糊,只能说明当事人不愿意说的很明白,就算是柳尊荣不了解内情,段寒渊肯定明白,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历史文献中的记载大概是: 柳尊荣被抓,顾思朗反水,刺杀文天一,二人传送至某地后,借用顾思朗身份出城,随后一路辗转,回到了仙盟。 是的,完全没有任何详细的描写,程渔和叶良就仔细的分析着这段记忆的内容。 “叶良,对于这段记忆,你有什么说的?” “段寒渊应该是和白灵串通好了,所以白灵才会自尽,并且主动提议让柳尊荣解开锁链,后来刚好逃跑。” 程渔点了点头,确实,但是疑点依旧很多,多到程渔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猜测,叶良却又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你没发现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白灵刚好自尽成功,文天一没有救下来,柳尊荣刚好劈到文天一的身上,段寒渊刚好趁着文天一愣神直接斩首文天一,二人刚好逃出大殿,出来之后段寒渊又刚好准备好了衣服和马车……” 叶良说了很多,越说越让程渔心惊,是的段寒渊的壮举就好像是在走钢丝,稍微偏离一点,就不会这么完美,甚至失败,即使是开着上帝视角,程渔和叶良也不能保证做的这么完美。 这样的人战斗力多强已经是次要的了,你在强能强过文天一吗?不是还是死在他的剑下,最可怕的是此人的推演能力,谋划能力。 “看来他确实有占卜技能,这个技能发动的代价应该不是很高,或者说可以很频繁的发动,才能够让段寒渊设计出这么完美的方案。” 叶良对于这个事情做出了总结,段寒渊主要就是依仗着他妖孽般的占卜能力,但是程渔却又突然提问: “你看他在之前酒楼,还有花船上的布置,确实是非常完美啊,可能占卜只是他的能力,他肯定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五十四章 湖中遇袭 黎明时分,仙盟的修士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在昏暗的阳光下,这些人开始布置禁制,一个又一个打扮成女子的修士与身旁的男修士悄悄地在湖上布置着禁制。 活动官方已经在仙盟的授意下将活动推迟,每个青年男女都得到了仙盟的补偿,倒是也没有人闹事,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在远处观望着“仙人”们捉妖。 到场的修士大概有四百人,他们乘坐着小号的花船游曳在洞阳湖上,清晨的洞阳湖上还带着蒙蒙的薄雾,伴随着初升的太阳倒也显得赏心悦目。 这些花船井然有序的划动着,禁制也铺设的越来越完善,程渔和柳心兰对于禁制不是很了解,但他们还是在段寒渊的邀请下,上了一艘小船。 程渔和柳心兰并肩立于船头,俊男靓女倒是般配,在一众男男修士之中显得格外的亮眼,不少男性修士都投来了敌意的目光,程渔当然察觉到了这些目光,他本想往后站站,却被柳心兰拉住,还被柳心兰问道: “怎么?怕了?这些人大多都是庸才,没必要在乎他们的目光。” 柳心兰生下来就是天之娇女,修行天赋也是极高,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仗着家里有本事就不求上进的修士,当然了,和柳心兰比起来世间九成的人都是不求上进。 程渔因为有叶良帮助,夜间也在研习魂道手段,这番努力水平令柳心兰折服,当柳心兰考虑到他研习魂道手段是为了帮助自己收集父亲的残魂之时,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所以自然而然就把程渔认为是一个十分努力的修士,心里自然是更看不起那些八分努力的修士。 但是程渔可没有这么足的底气啊,本身修行时间就短,这几天还全是事,根本没时间练习剑术,更何况自己是召魂师,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天灵师,自己修行天生就带有短板,怎么可能不在乎这些“庸才”。 柳心兰眼中的“庸才”,在程渔心中都是富家子弟,自己惹不起的,但是程渔还是硬着头皮和柳心兰站在一起,装作一副不在乎其他人的样子。 今天来的修士不少都是北方人,一旦落水的话就非常麻烦了,所以在以江家弟子为首的二十多名预备队尤为紧张,他们是少有的擅长水战的修士,一旦这些修士落水,他们第一时间就要赶过去救他们。 张凉夏也撑着小小的花船,和凌秋在湖面上,看见程渔和柳心兰之后还靠近了过来,程渔刚准备打声招呼,张凉夏却是用撑船的松蒿用力一划,大片水花对着二人就飞了过去。 程渔刚准备张开双臂把柳心兰护住,省的让她被水泼湿之时,只感觉自己身上一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再一看,自己是被柳心兰单手抱起,飞到了另一支花船之上。 “你干什么?” 柳心兰厉声喝斥张凉夏,张凉夏却并未解释,一旁的凌秋立刻拔出湛蓝色仙剑,磅礴的灵气迸发而出,一道蓝色剑光对着程柳二人刚才的花船船底射去。 凌秋修行的是冰魄剑法,剑气冰寒,而凌秋更是身为白金修士,实力惊人,只是一击就轻松冻结了花船的船底,随后拿过张凉夏手中的松蒿将花船翻了个底朝天。 那艘花船的船底赫然趴着四只面目浮肿,脸色惨白的水诡,因为凌秋的剑气冰寒,这四只水诡已经牢牢的被冻在船底,动弹不得。 在这四只水诡被暴露在阳光之下后,战场立刻发生了变化,无数苍白的手开始抓上一艘艘花船,试图将花船掀翻。 凌秋也是立刻发出一颗信号弹,告知所有修士开始战斗。 所有修士立刻拿出自己的法宝,进入战斗状态,而有几艘船直接被水草般浓密的黑色长发紧紧缠住,整艘花船直接被拖到水中。 还好那两名弟子身手敏捷,早早的就跳出了花船,但是也整个人落入水中,水下无数的黑影向着两名落水弟子快速游去,这两名弟子是北方来的,连游泳都不会,现在正在水中挣扎。 一名江家弟子身形奇快,直接跳入水中奋力游去,竟然后发而先至,以奇快的速度超过黑影,赶到二人身边,将二人抱起。 远处的凌墨染也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直接对着他们的方向蓄力一击,蓝色的剑气疾速射向他们的方向,一大块坚冰在他们身旁凝结而成。 那名江家子弟很快将落水的二人放到冰面上,随后他本人也奋力往冰面上爬,但是他的左脚脚踝却被一直只苍白的手牢牢抓住,并且在使劲将他往水里拽。 那只白手的力气奇大,江家子弟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被从冰面之上往水中拖去,他拼命的想往冰面上爬,但是终究是耗不过这只水诡。 幸好,那两个刚才落水的弟子反应还算快,实力也在线,一个立刻拔出腰间长剑,砍断了那只苍白的手,另一个则是赶忙把这个江家子弟往冰面上拖。 三个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冰面之上,附近却是有数不清的黑影在往这冰面附近靠,用不了多久,冰面就会被击碎,几人根本跑不脱。 正在水诡不停的攻击这块冰面之时,段寒渊也出手了,双手各射出5根细针,细针后面还带着细细的红线,十根针牢牢地钉在冰面之上。 随后段寒渊双手猛地一发力,冰面在十根红线的牵引之下,直接被拽飞了,跳出了水诡的包围圈,随后冰面被段寒渊拖拽着,飞速赶往段寒渊所在的大号花船之上。 程渔所在的花船周围,就更热闹了,程渔可是召魂师,天生就吸引这些东西,十几只苍白的手迅速抓住了船舷,奔着程渔就去了。 还好,凌秋和柳心兰实力超群,两人同时斩出一道剑气,直接削断了船舷两侧数十只惨白的手腕,而那些手掌却还留在船舷之上,苍白的手指和极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船木之中。 湖面之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仙盟的人只要撤出就是胜利,毕竟禁制已经铺设完毕了,只要尽可能的减小伤亡,就是成功,回到岸上之后再思考对策就是了,反正是瓮中捉鳖,邪祟跑不了。 第五十五章 再见江无心 正在此时,湖中涌现出更多数不清的黑影,围绕着一艘又一艘的花船,几名仙盟弟子紧张的盯着水面,不时射出几道剑气。 但是却收效甚微,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而远处,仙盟派出了十多艘铁皮船正在向着大大小小的花船靠拢,只要上了岸一切好说。 那黑色的头发迅速缠绕在程渔所在的船上,船上的四人反应迅速,立刻跳到了张凉夏和凌秋所在的船上。 而凌秋也是一剑斩出,将那黑色头发牢牢冻住,一大块浮冰死死的缠绕在头发上,让这些头发不仅有了形状,而且动作还慢了许多。 远处不停有花船被击碎,落水的弟子也在不断增多,单靠段寒渊和凌墨染是救不过来的,凌秋也只能帮忙制造浮冰,来拯救更多仙盟弟子。 不过在此之前,释放出极为磅礴的灵气,将他们六人所在的花船底部冻结了好大一块坚冰,从而增加浮力以及他们这艘花船的防御力。 仙盟弟子出现上网了,纵使是三位白金修士和以江家为首的救援队不停施救,但还是有人不停的沉入水底,再也出不来。 铁甲船与湖中的花船行进极为缓慢,因为船底都被数不清的水诡拖拽着,甚至有些花船被越拖越远,那些花船上的弟子也在不停呼救。 这些援军之中,有些人是三清院的在读修士,此次外出历练也是长辈的照看之下,没想到这次的对手这么强大。 被拖走的花船之中,有一个青年呼喊的极为大声: “救命,救我!我是苏天骄,我爸是苏琮!” 那名青年虽然呼喊的狼狈,身手确实极好,面对不停爬上花船的水诡,他一个人一把剑,牢牢的把女伴护在身手,不停的斩杀水诡。 这艘花船也被水下数不清的水诡往远处拖去。 “柳心兰,照看好他们。” 凌秋一声大吼,随后直接飞身下船,在湖面上凝结成一条寒冰小径,居然是在湖面上奔跑,并且速度极快。 远处的段寒渊也射出五根银针在苏天骄的船上,奋力拖拽着这艘渐行渐远的花船。 看样子情况维持住了,只要等到凌秋到苏天骄船上,似乎就能救下苏天骄了,但是无数的黑发瞬间绕上这艘花船,苏天骄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各种法宝,又是火焰又是飞刀的,但是也只能拖延被拉入水中的时间。 凌秋似乎已经救不下苏天骄了,但是苏天骄的花船却突然从即将沉没,变成了稳稳浮在水面,这还没完这艘花船居然还以非常快的速度驶向远处的铁甲船。 所有人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苏天骄也是一脸懵,刚才浑身都被湖水浸湿了,他都快觉得没救了,但是现在却又突然一片形式大好。 他刚准备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同样浑身湿透的女伴,立刻飞身过去,将衣服紧贴在身上的女修士护在怀里,目光也变得犀利,紧紧的握紧手中长剑,对着女修士低头深情说道: “我会保护好你,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有一说一,确实帅,满地的水诡残骸,浑身湿透的二人紧紧相拥,所有人都认为是苏琮塞给了苏天骄什么顶级法宝救下了他的狗命,但是苏天骄本人却是一脸懵,不过为了能够泡到怀里的妹,他决定继续装下去。 他的花船很快被送到铁甲船身旁,其他的花船也逐渐不受拖累,可以逐渐向铁甲船的方向靠拢,不少仙盟弟子都摆脱了险境。 但是三个白金修士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们知道,苏天骄根本没用什么法宝,能在水里帮助苏天骄脱脱困的难度极大,起码他们仨不敢打这个包票。 而且现在这个水中的邪祟好像被拖住了,没有精力骚扰仙盟的这些修士了。 凌秋见苏天骄脱困后,愣了一下,看到仙盟弟子逐渐脱困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疾速狂奔到柳心兰五人所在的船上,随后打发程柳二人以及另一对仙盟弟子离开。 他们四个自然也是不敢多嘴,立刻跳上其他花船,往铁甲船方向划去。 水中的邪祟逐渐没了动静,段寒渊和凌墨染的眉头却皱的更厉害了,他们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像是带着极大的压力。 很明显,有一个陌生的存在加入了战场,而这个存在明显实力高于水中的这个邪祟,这就非常恐怖了,这个邪祟他们就对付的如此费劲了,现在还有一个更猛的存在。 水面逐渐平静,但是突然间,一个青面獠牙的东西被击飞出了水面,这个东西的身体仿佛是八臂罗汉,而头颅却是青面獠牙,还有一头黑发。 水中的邪祟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无数的水诡在水面上起起伏伏,似乎水里有什么更为强大的存在,仙盟的人根本不敢停留,所有人仓皇上了铁甲船就准备离开。 现在没上铁甲船的总共有六个人,没错,还是张凉夏,凌秋,凌墨染,段寒渊,柳心兰和程渔,凌秋和张凉夏位于一条底部带有巨大冰块的花船之上,配合上凌秋的实力,上不上铁甲船都能自保。 而剩下的四人则是唯一超大的花船之上,程渔和柳心兰是被段寒渊叫过来的,这艘花船用绳子连接着前面的铁甲船,倒也是防御无忧。 水中不停的冒泡,时不时还掀起波澜,一头又一头水诡被抛到空中,然后砸在湖面上,水底的战斗看上去十分激烈,船上的人只能根据动静窥见一斑,猜一猜下边的规模。 越来越多的水诡被击杀,数十只水诡浮在湖面之上,但是对抗那些邪祟的存在到现在还没露面呢,段寒渊和凌墨染也对水下的存在忧心忡忡。 “这东西怕是极难对付,如果仙盟真的想动手除掉这东西,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把湖水抽干。” 凌墨染对这个东西是非常发愁,下水和这东西战斗是不用想了,肯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抽干湖水是费劲,但是却最为稳妥。 “凌二哥不要慌,这东西现在还不清楚是敌是友,起码现在再帮我们对付这个邪祟,不是吗?” 段寒渊也对这个东西发愁,但是他却把自己的目光撇向了一旁的程渔和柳心兰。 湖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那个青面獠牙的八臂罗汉逐渐被打的皮开肉绽,碧绿的尸血在不停的往外涌出,而水中和邪祟对抗的东西也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江无心!” 第五十六章 战局忽变 有一位年龄较大的修士已经认出了,那个正在和八臂罗汉缠斗的正是当年被魏哲炼化成四大尸祖之一的水诡江无心。 一众江家子弟在确认那是江无心后,纷纷跪倒在地,这是他们江家的传奇,也是他们在仙盟的底气,虽然被炼化成了尸祖,但是他确实是为仙盟立了大功。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都屏气凝神,观看着这个江中恶诡的风采,对待这个邪祟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几个仙盟中地位较高的修士立刻跑到花船上请示段寒渊。 “之前庆轲异动,虽然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可信度也有七八分,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江无心,魏哲复活了,魏哲回来了!” 这位老修士被魏哲吓得六神无主,说话都有点疯疯癫癫,这倒是也不怪这位老修士,魏哲对他们的压迫感丝毫不亚于文天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只有文天一加上文家才能在压迫感上胜过魏哲。 单单是四大尸祖之一的江无心实力就已经如此恐怖了,四大尸祖齐聚的话多难对付不言而喻,在场知道魏哲当年的恐怖之处的修士皆是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段寒渊看着他们,心中暗暗感觉这些人也太没有胆量了,但是脸上一点没表现出来,带着坚定而阳光的笑容告诉他们: “水中的江无心固然厉害,但是一旦到了陆地,实力就下降了很多,当年柳大哥带队不是在万军丛中砍下了魏哲的脑袋,现在经过十多年的修养,我们仙盟强盛了一个档次,为什么要怕魏哲?”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众人听后,心里皆是一震,心中也不再那么恐慌。 段寒渊思索片刻后,把铁甲船船队一分为二,实力较低的先行遣返回陆地上,实力还不错的留下来静观其变,一旦江无心也消耗过大,立刻出手,将他在这里伏杀。 对于仙盟来讲,江无心的威胁可谓是远远大于这个凶面罗汉,所以段寒渊带队先行出手,救助邪祟,对抗江无心。 是的,湖面上的局势变化的就是这么快,刚才还在追杀仙盟弟子的邪祟现在反而成了仙盟弟子的救助对象,这一幕不可谓不滑稽,但是却又如此真实。 铁甲船掉头驶向湖心战场,段寒渊率先发难,瞅准机会,直接射出五发飞针,钉在江无心身上,五根红线之上凝结着段寒渊的灵气,江无心倒是也无法挣脱。 随后段寒渊牵扯着红线,干扰着江无心的行动,虽然江无心对抗凶面罗汉依旧稳居上风,但是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松。 众人一看段寒渊攻势得逞,也是纷纷出手,干扰江无心的攻势,但是江无心在水中太强了,即使有段寒渊的干扰,也可以在水中灵活的躲避着仙盟弟子的攻击。 而且因为出招过于杂乱,不少攻击都相互抵消了,收效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不过段寒渊也没说什么,给凌墨染递了个眼色,凌墨染立刻心领神会。 凌墨染高高跃起,十多道剑气疾射而出,直直的打在湖面上,凝结成了一道又一道冰痕,将凶面罗汉和江无心的战场划分成了好几块。 “风属性的攻击尽量打在一号区域,火属性的可以一号也可以二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雷属性三号区域,水属性三号和四号……” 不愧是三清院院长,很快就将这些杂乱的仙盟弟子归类的井井有条,攻击组合也达到了极大的优化,给这些年轻的仙盟弟子好好的上了一课。 段寒渊和凌墨染还有凌秋,他们三个太清楚了,今天这些人就算是全上,也没法杀死江无心,只要他想跑,他能破开禁制,让仙盟的人追不到,毕竟操纵江无心的人大概率也擅长禁制,这些禁制拦得住邪祟拦不住江无心。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消除这些仙盟弟子对江无心的恐惧,对魏哲的恐惧,顺便让他们在实战中磨合一下,杀死江无心就不要想了。 在凌墨染的指挥下,攻击终于开始奏效了,江无心虽然还是能躲避大多数的攻击,但是这些弟子终于能打中些许技能了。 每次击中,这些弟子们无不惊喜异常,仿佛中了大奖,虽然这些攻击对江无心连皮外伤都造不成。 程渔和柳心兰倒是站的远远的,柳心兰是没必要和这些仙盟弟子瞎胡闹,而程渔则是听从叶良的指导,不仅不去作战,还在观察着四周。 江无心的操纵者一定在附近,叶良可太清楚四大尸祖炼化和操纵的难度了,冲天的怨气让操纵者根本无法离的远一点,万一远一点就会直接失控,除非你叫魏哲。 凌秋和张凉夏没有凑热闹,乘坐着那艘冰上小花船逐渐远离战场,一只船显得孤零零的。 “程渔,那个操纵者估计是在水里,这些人我看是没精力操纵江无心。” 叶良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随后,他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可能是一个江家弟子现在正在水中操纵着江无心,毕竟亲近一点的血族炼化尸诡确实是会容易一点,如果和尸诡生前关系比较好,操纵起来比较轻松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魂道,程渔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听着叶良说出一个又一个猜测,别人不知道庆轲的伤势是伪造的,他们俩可知道,这事是他俩一手操办的。 叶良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除了他和魏哲,还有第三个人可以不借助任何逆天手段远程操控尸祖之一,所以这个江无心背后的操纵者大概率是江家子弟。 “程渔,你去调查一下,刚才被水中邪祟拖到水中的江家子弟有谁?那个人大概率就是江无心的操纵者,他估计还没死,现在正在水中操控江无心。” 收到指令的程渔立刻开始调查,问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仙盟弟子,刚才被拖到水中的江家弟子都有谁。 这些仙盟弟子本身就在打江无心的兴头上,没空理程渔,更何况程渔把女神柳心兰都泡走了,对他没一个好脸色。 最后还是几个江家二郎给出了回答,有一个22岁的江家子弟被拉入水中,估计已经被邪祟所害,正因如此,这几个江家子弟才拒绝帮助邪祟。 当程渔问道这个江家子弟的名字以及关系时,几名江家子弟倒是回复的也是在: “他叫江慎,江无心是他的亲大伯,他父亲是江无心的亲弟弟,天赋也很高,人品也很好,可惜,江大哥就这样没了。” 第五十七章 凯旋 这几个江家子弟面色悲戚,不似作假,程渔也跟着叹息了几句,顺便按照叶良的指导,给江家带了几顶高帽子: “你们江家确实是侠肝义胆,舍己救人,江无心前辈是,江慎兄弟也是。” 这几句话那算是说的江家人心坎里了,对待程渔的态度那叫一个好,可以说是程渔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 江慎,刚刚成为4阶修士,最开始落水的那二人就是江慎所救,再回到船上以后,再次下水救人,连救16人后,被邪祟拖入水中,再也没有上来。 听起来倒是也壮烈,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过这些人对于江慎的魂道修为却是不清楚,只知道江慎的水道修为很高,不出意外的话,他能修行到五阶。 这个人目前看起来确实是最有可能,接下来就看这个人有没有活着回来了,如果这个人活着回来了,说明他极大概率就是江无心的操纵者。 湖中心的战局逐渐明朗,凶面罗汉败局已定,虽然有许多修士的援助,但是江无心的实力却是非常强,凶面罗汉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只要再过须臾,只怕凶面罗汉就会死在江无心手上。 然而就在此刻,江无心停手了,他强行拔出了段寒渊射在身上的飞针,然后把红线缠绕在凶面罗汉身上,整个人潜入水中,跑了。 仙盟的人当然想追,但是凶面罗汉横在仙盟众人和江无心中间,想要去追江无心,一定需要对付凶面罗汉,更何况江无心水性极佳,仙盟众人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因为形式已经非常明朗了,所以段寒渊和凌墨染立刻牵头,着手对付凶面罗汉,凶面罗汉还想潜入水中,身上却被段寒渊的红线缠绕的死死的。 他只能强行和段寒渊角力,单论力气,十个段寒渊也不是凶面罗汉的对手,但是段寒渊有脑子啊,果断将红线绕过好几个船上的柱子,凶面罗汉虽然力气极大,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凶面罗汉只能拖着铁甲船在湖面上游动着,段寒渊也是轻轻松松的在湖面上溜着凶面罗汉,等凶面罗汉的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指挥铁甲船拽着凶面罗汉往岸边拖。 这番手段给程渔和叶良都看得连连称赞,确实是仙盟之主,用最小的代价就获得了此役的胜利,实力依旧深不见底,那红线之中一定是饱含段寒渊的灵气才会如此坚韧,拉扯不断,叶良甚至想出了一个更为狠辣的猜测: “那红线是段寒渊用自己的精血滋养的,所以不仅极为坚韧,段寒渊操纵起来也极为轻松,威力也颇为可观。” 对于精血滋养,叶良是个半吊子,而程渔就是完全不明白了,段寒渊精通各种道法,这种血炼之法应该也是不在话下。 仙盟众人在欢呼声中凯旋,一个个修士宛如打了胜仗,个个昂首挺胸,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段寒渊在召集了将近一百个精壮汉子之后,勉强将这凶面罗汉拖到了岸上,到了岸上之后,修士们对于怎么对付这个邪祟的方式可就太多了。 一个个咬牙切齿,都纷纷放上两个道术助助兴,火焰也好,雷电也罢,不间断的往邪祟身上招呼,这个邪祟身高将近三米,黑发垂在胸前,胸口居然还挂着一个长命锁。 “程渔,那个长命锁是好东西,你去拿回来。” “大哥,你这让我怎么开口?” 叶良指示着程渔去拿那个长命锁,程渔当然是没敢直接拿,叶良就非常有耐心的跟程渔解释: “那是个阴气极盛的宝贝,旁人拿了会被邪祟侵扰,你不怕啊,反正你本身就容易被邪祟侵扰,炼化之后指不定能获得不少收获,比如在水中的战斗技巧什么的。” “等会,这个长命锁怎么有点像你之前给我的那个?” “发现了?所以我知道这个邪祟的身份,甚至来历,他的修为都是成为邪祟后获得的,所以他脖子里现在挂着的那个长命锁就显得非常重要,你炼化了估计水中和人作战就吃不了什么亏。” 叶良之前给程渔的储物袋中,有小木剑,拨浪鼓,长命锁,还有破棉袄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全是长得不像什么好东西的东西。 现在拨浪鼓和小木剑都已经炼化了,一个放着庆轲的记忆,炼化后纯阳剑法小成,一个放着育婴堂惨死的孩童的记忆,现在可以轻微的控制火焰。 剩下的程渔没有去碰,毕竟叶良肯定是都炼化过了,有需要的话他早就催自己了。 “程渔,我有办法,这个长命锁你问段寒渊要,就说能获得一部分邪祟的记忆,反正他知道我有这手段,要回来随便给他点情报就可以了。” “嘶……我试试吧,你别坑我啊。” 叶良说的法子让程渔心里直没底,直接跟段寒渊要吗?试试吧。 程渔决定找个时间,问段寒渊要这个长命锁,实在不行就说是叶良让要的…… 眼见这些修士出气都出的差不多了,凌墨染和段寒渊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直接杀死这个邪祟,因为这个邪祟不仅怨气冲天,而且居然还有善念,这说明很有可能是枉死的。 对于这种怨气形成的邪祟,强行镇压的话很有可能驱除不干净,附着到其他东西上又是麻烦,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放入三清院,利用那里的阳气逐渐驱除怨念,时间长,但是比较稳妥。 “凌家子弟出列。” 凌墨染高呼一声,嘈杂的人群立刻噤声,一个又一个身穿蓝白色长袍的凌家子弟老老实实出列,拱手鞠躬向凌墨染行了一礼。 “今天我看看你们禁制学的怎么样,你们负责下禁制,将这个邪祟封印。” 几个凌家子弟你看我,我看你,一个年龄稍大的弟子最后挑头带领着二十多个凌家弟子开始对邪祟下禁制。 一个又一个符箓被贴在凶面罗汉身上,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图案也被慢慢的刻画在凶面罗汉身上,当锁链缠绕到凶面罗汉身上的时候,也就说明这个封印差不多到头了。 凌墨染没说话,撕下来几张符箓,又亲手写了几张符箓贴了上去,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几个弟子没说话,老老实实的看着凌墨染的指点。 而此时,程渔也悄悄的摸到了段寒渊身边: “段盟主,我有个事情相求,不过这里有些不方便。” 第五十八章 女孩的心思不好猜 段寒渊听到程渔的话后,微微一笑,然后低声耳语: “好,今晚醉仙楼二楼雅间,我在那里等你。”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的清,毕竟这个事情不是很光明正大,因为周围环境比较嘈杂,所以柳心兰听的也不是很清。 今天收拾凶面罗汉各位修士可是累坏了,所以段寒渊直接下令休整一天,明天再班师回朝,众人也乐得休整一天。 夜里的静水镇依旧灯火通明,春露节因为仙盟除邪祟的原因推迟到了明天,所以现在这些青年男女们还在这里游玩。 不只是青年男女,还有好几百修士呢,这些修士大多不缺钱,在这里花钱一点也不吝啬,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苏天骄了,直接包了一家酒楼给仙盟众人开庆功宴,他出钱。 当然了,去的大多都是年轻一点的修士,稍微上点年纪的修士不好意思跟着他们瞎胡混,程渔和柳心兰自然也是没去,毕竟柳心兰看不上他们,所以就没去。 夜幕降临之时,程渔和柳心兰还是在情侣大床房,毕竟因为修士的到来,住所稍微有点紧张,他们俩人还是被绑定在一起。 不过今晚却稍微有些不同,原本柳心兰都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所以招呼程渔: “快点吧,等你呢,到里边去。” 程渔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心情有些复杂的回复柳心兰: “今晚有事?” “去见段叔叔?” “……嗯。” 柳心兰一下就猜出了程渔的目的,毕竟白天和段寒渊嘀嘀咕咕,晚上肯定是去找他,不过去找段寒渊干什么呢,能让程渔放弃柳心兰这样一个美人。 答案不言而喻,更大的美人,段寒渊就是。没错,柳心兰有亿点点怀疑,程渔是被段寒渊的美色所迷,所以才魂不守舍,段寒渊长得也确实是好看,再加上金色舞裙的那一套,妥妥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直到此刻,柳心兰才明白,原来能从自己手中抢走男人的,竟然是一个修为比她高,身份比她好,样貌甚至小胜她的男人。 这让从未产生压力的柳心兰第一次感觉对手竟是如此强大,强大到对她全面碾压,除了不能生娃。 一想到这里,柳心兰立刻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随后开始往中衣上套外衣,穿鞋子什么的,同时还对着程渔嘟囔了一句: “我也要去,省的你被勾走了。” 程渔一头雾水,这事也见不得光啊,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啥,这事带你去不太合适。” “你就不怕半路被抓进诡界啊?” 得,程渔看出来这位姑奶奶是铁了心要跟去了,他也懒得解释了,只能尝试性的问柳心兰: “那啥,我和段盟主聊天的时候,你能稍微在外边等一下嘛?” 一说到这个,柳心兰立刻想到上次在花船上,段寒渊半夜打扰他们俩,并且把自己请出房间,他俩偷偷聊天的事,说了什么柳心兰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毕竟他也没好意思问。 好哇,这才过去多久,程渔自己就找上门了,柳心兰越想心里越是不安,但是她也没有办法直接说要坐在一旁强听,所以只能没头没尾的哼了一声,随后又直挺挺的躺回了被窝。 这个时候就算是程渔再愚钝,也感觉出柳心兰生气了,可是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啊,只能去问问强大的场外援助: “叶良,叶哥,良哥,支支招啊,这我怎么就惹她生气了呢?” 叶良倒是回的也很及时,直接就告诉程渔: “女孩子这副表情大概率是吃醋了,不过你好像没有和其他女孩子接触,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她可能是吃段寒渊的醋。” “啊?不能够吧?段盟主虽然生的好看,但我不喜欢男的啊。” 程渔是个淳朴的孩子,当然没有这么放得开,听到叶良的解释后也只是以为叶良在逗他玩,对这个猜测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爱信不信哦,不过建议你现在夸夸她,然后大大方方的告诉她一些上次你们聊天的事情,具体什么内容我给你编。” 叶良的话直接让程渔脸红了,这话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这编的有些离谱,但是看着躺在床上生闷气的柳心兰,程渔一咬牙一跺脚,干了! “心兰,上次段叔叔把你支出去后,说的话很奇怪。” 柳心兰没说话,反而把脑袋背了过去,给程渔留下了一个精致的后脑勺,程渔只能继续按照叶良的指引继续说: “他说你父亲去世的早,这些年他见惯了你要强的样子,却是在我这里见到了你像女孩子的一面,他说要我对得起你,剩下的话也是神神叨叨的,我听不太明白。” “真哒?” 床上传来了一声疑问,这声疑问中带着一点点的委屈,更多是的不敢相信以及好奇,程渔见有效果,所以继续发功: “我觉得他说的不是很对啊,在我的视角里,你虽然要强,却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一直都是,他说要我对得起你,可我已经尽力对你好了啊,我知道你眼界高,但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不得不说,叶良虽然只拱了黎花一颗好白菜,但是这一手装傻哄女孩子可谓是炉火纯青,成功让柳心兰打消了对程渔和段寒渊之间有“基情”的误解。 “你没有骗我吧?” 声音还是带着点委屈,但是更多的是惊喜,程渔立刻点头如捣蒜,情真意切的告诉柳心兰: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没事啦,你去吧,早去早回。” 柳心兰的声音变得释然,程渔刚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叶良还有指导,程渔只能继续按照叶良的指导发功: “要不要你陪我去,你一说完我有可能被拉进诡界,我觉得有这种可能,还是跟你一起去比较安心,到时候段盟主跟我说话的时候,你稍微避着点就是了,毕竟你是女孩子,脸皮薄,听不得这些。” “走!” 就一个字,但是这一个字干净利索,柳心兰迅速的穿好衣服和鞋子,准备和程渔出门。 直到这里,程渔才对叶良心服口服,他赶紧追上柳心兰,和她一并前往段寒渊所在的那座酒楼,能感觉出来现在的柳心兰非常的开心。 等到了段寒渊所在的雅间之后,柳心兰在他们房间的旁边包了个单间,单独在那里等着,程渔则是进去和段寒渊商议。 “程渔,你来就来吧,怎么还把柳心兰带过来了。” 段寒渊实力极高,自然能感觉出程渔是和柳心兰一起来的,他也看好这一对小年轻,所以也乐得拿他俩找乐子。 第五十九章 莫家庄 “段前辈说笑了,你也知道我是召魂师,容易被邪祟侵扰,所以心兰高风亮节,时时刻刻保护着我。” “哈哈哈哈。” 段寒渊听了程渔的解释后,只是爽朗的笑了笑,随后抬手就是一个法诀,将整个房间笼罩住。 “现在这个房间的谈话没有人知道了,你可以放心说了,叶良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程渔刚准备开口,没想到叶良已经出来了,一点也没废话,直接就说了此行的目的: “这回我是来要凶面罗汉脖子上的长命锁的,你把这个给我,我替你散去他的怨念。” 听到程渔的话之后,段寒渊的眼睛稍微一眯,随后突然笑了一下,不知道在跟程渔还是在跟叶良说话: “我就知道你有窥探别人记忆的能力,江湖百晓生,红叶先生,没点看家手段确实不合适。” 段寒渊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程渔被看得浑身发冷,不过现在这具身体是由叶良控制的,倒是看着依旧镇定。 “段盟主,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不藏着掖着,这个凶面罗汉是枉死的,长命锁对你们来说是邪物,但是对我来说也是可以促进修行,各取所需嘛。” “可以,当然可以,长命锁我可以白送你,不过我想要从百晓生先生这里知道点东西。”、 叶良和段寒渊聊天的时候丝毫不怯场,两个人的聊天节奏很快,程渔有点追不上来,在段寒渊说完之后,脸上诡异一笑,随后程渔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是由叶良控制着,段寒渊若有所思,看上去他们已经谈好了,内容还神神秘秘的,不让自己知道,太可气了。 “长命锁可以给你,你要把收集到的邪灵信息都给我,谢谢了。” “我也应该谢谢你,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东西,确实是藏得很深啊。” 怎么回事,两个人怎么就开始商业互吹了?叶良到底给了什么信息,能让段寒渊这么重视,连自己都不能听。 程渔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完全是叶良在控制,当然,程渔也没打算全力摆脱控制,不然应该也能做到。 “你和程渔离这个东西远点,尽量不要碰,这个太危险了,我有生之年可以把这个除掉就行了。” 段寒渊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与愉悦,叶良也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程渔恢复了控制权,身体再一次受控制: “发生什么了,段盟主,怎么了?” “没什么,多听叶良的话,你很好,也会很强。” 他们俩的聊天总是让程渔一头雾水,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都站在世间情报的顶峰吧?所以聊天的时候势必会带有一些隐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段寒渊已经答应程渔把长命锁给他了,这一切都显得非常的顺利,程渔高高兴兴的叫上柳心兰回客栈。 在回去的路上,柳心兰突然开口告诉程渔: “我们需要提前走,不能和仙盟的人一起。” “为什么?” “你身上可是带着我父亲的残魂,被发现就完了。” “那你打算怎么说呢?” 程渔好奇柳心兰会以什么样的说法脱离队伍,柳心兰却只是脸一红,然后打发程渔: “这你就别管了,我们不和他们一起走。” 等到第二天找段寒渊辞行的时候,程渔才知道柳心兰的说辞是什么,怪不得她会脸红。 早上起床之后,柳心兰非要牵着程渔的手,程渔愣了一下,但是还是乐呵呵的任由她牵上,被她牵着走到了段寒渊面前: “段叔叔,我们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柳心兰的脸很快就红了,程渔的脸也红了,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两人都羞红了脸。 凌墨染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段寒渊伸手拦住,然后满含笑意的摇了摇头,凌墨染也笑了,只是告诉他们一句“注意安全。”,随后便摇了摇头。 “程渔,送你的。” 段寒渊大大方方的将长命锁递给程渔,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显得光明磊落,其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看着程渔和柳心兰渐行渐远的背影,段寒渊和凌墨染忍不住感叹: “年轻真好啊。” “是啊,单纯的感情也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多言。 一路上看到柳心兰和程渔牵手的男修士也红了脸,不过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这小子他也太过分了,你泡了女神也就算了,还在哥几个面前炫耀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到了三清院有你好受的。 许多男修士和程渔根本没有什么接触,在此时却一起把程渔列为了敌人。 柳心兰和程渔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缓缓登上马车扬长而去,他们终于要前往京城了。 在马车上,两人开始闲聊: “残魂你真的感受不到了吗?” “是的,应该还有两片残魂,但是我感觉不到,上面的禁制应该是非常厉害的那种,封锁的非常严密。” 他们二人并不打算和仙盟走同一条路,甚至是刻意避开,前往京城的路上,二人也在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约莫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一个庄子,莫家庄,他们找到了这个庄子最大的一户人家,看来只能暂时在这里借宿了。 程渔上前敲了敲大门,门房立刻出来迎接,毕竟现在的程渔穿着一袭考究的黑金长袍,打扮的也人模狗样,看起来也像是个有身份的人。 “这位公子,您黄昏到访有何贵干呐?” “我是缉捕司的,今天在你家这里借宿。” 可以随时找当地大户借宿这是缉捕司的特权之一,所以程渔亮出银色腰牌后,直接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大人,您等会,我这就叫我家老爷和夫人出来迎接。” 这名门房很快就朝屋里跑去,程渔也深感缉捕司的身份是真好使,要不然在这没有客栈的地方住在哪里还真不好说。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相当久之后,院内才出来人迎接,这些人面容悲戚,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毕竟是来借宿的,程渔也就没有想很多,立刻跟他们说明白来意,请求借宿。 他们家的家主立刻表示欢迎,但脸上也是强行挤出喜色,掩饰不住悲伤。 “这里阴气很重,应该是刚死了人,道行估计还不低,起码是个三阶。” 叶良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程渔后背发凉。 第六十章 深夜遇袭 “你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程渔虽然惊讶,但是看着几位都是凡人,倒也是老老实实的问起他们。 那个家主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是的,不瞒仙师所说,我父亲今天刚去世,还没来得及跟亲邻报丧呢,所以怕是不太适合仙师借宿,不过我可以给仙师找一处房子,也可以供您休息。” 看着这位四五十岁的家主给自己恭恭敬敬的作揖,程渔心里是非常的开心,所以也就没有计较,大度的跟这个莫家老爷讲: “没事,只要干净就可以了,我们两个人。” “好的,仙师。阿财阿亮,你们叫上小翠去庄北头的院子,把那里收拾一下,让两位仙师休息。” 他恭恭敬敬的应下,随后叫来自己家的下人给他们二人收拾借宿的院子,以及送过去些被褥。 程渔赶着马车跟随下人来到了那个院子,虽然院子不是很大,但是却非常干净,三位仆人收拾干净了房间,放上被褥后向程渔鞠了一躬: “仙师大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去搞些草料过来,再弄些吃的,饿死了。” 说完,递给几个仆人点碎银子,这些钱绝对够用了,但是这几个仆人却没有收,反而是告诉程渔: “仙师大人,我们哪里敢收你的钱啊,您替我们驱除邪祟,提供食宿是应该的,我这就向老爷要些草料和食物,仙师在此处等着就行。” 三个仆人恭恭敬敬的离开了院子,程渔和柳心兰也打算休息一下,这处院子非常干净,像是经常有人在这里住,不像是荒废的院子啊。 为什么直接就能给程渔和柳心兰住,这个疑问是被柳心兰提出来的,程渔发现后,立刻开始观察四周。 空气中只有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之前像是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程渔站起身后转了转,发现这个院子也没有柴房或者伙房之类的,只有三间居住的地方。 他挨个看在了看这三间院子,除了程渔和柳心兰所在的屋子,其他两个屋子都布满了蜘蛛网,墙壁上也是发霉的印子,老鼠在那两个房间里来回穿梭,却是根本不进这个院子。 “良哥,你能看出来什么门道吗?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嗬,了不得,你都发现不对劲了,这间院子里少说得有五条人命,死的可都是小孩哦,在另外两个房间里被处死的,在这个房间里被吸收。” “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没听说过这种玩意。” 程渔有些紧张,不太敢休息,叶良却是一点不在乎,反而问程渔: “如果你是凡人的时候,你羡慕这些修士吗?” “当然羡慕了,但是也只能羡慕。” “是啊,但是如果有法子可以让凡人也能获得修行的能呢?” 叶良的话一出口,程渔怔住了,叶良见多识广,肯定不会红口白牙的捏造什么东西,那么就意味着一定是有这种法子的。 至于这种法子为什么没推广,估计是两个原因,其一是伤天害理,其二是门槛颇高,叶良的话头很明显是想引程渔往伤天害理这个方向思考,毕竟死了五个小孩都已经告知程渔了。 “那你看莫家庄死的老太爷像是修行的这种邪法吗?” “我估计是,不过毕竟没看见,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老老实实休息就行,有事的话我叫你。” 没过多大会儿,三个仆人就回来了,两人手里拿着大大的食盒,还有一个抱着一捆草料,恭恭敬敬的放在那里,随后很自觉的离开。 程渔感觉到了,这些人好像缺少一种生气,看着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这种邪祟不是尸诡,只怕是更为诡异的存在,一时之间他也麻了爪,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求助叶良: “我现在该怎么办?” “怕什么,吃饱了睡呗,对方估计还正在打量着你们呢,不着急,有我呢。” 这句话让程渔稍稍心安,他打开食盒后还在思考,这些人有没有下药,但是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他只能先吃了再说,反正叶良兜底。 柳心兰并没有进食,而是谨慎的看着程渔,毕竟她也害怕这饭菜里不对劲,她发现这所院子不对劲后,精神就一直绷着。 “怎么样?” “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咸。” 见程渔吃的差不多了,柳心兰才发出这么一问,程渔也非常实在,非常实在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然后就收到了柳心兰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是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完全没有。” 吃饱喝足后,天已经黑透了,程渔躺下就准备睡觉,柳心兰依旧是非常的警惕,程渔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半夜,程渔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桌子前,旁边还点着一个蜡烛,桌子上放的正是魏哲的修行心得,不用想,肯定是叶良又在研读魂道了。 一旁的柳心兰已经安然睡去,散乱的黑色发丝在她脸上竟然有种别样的美感。 不过程渔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叶良要把自己搞醒,你好好研读到天亮不就行了吗? “叶良,你把我叫醒干什么?” “你听,有东西过来了。” 程渔身上的衣服穿的倒是很规整,所以直接站起身来,仔细的听着附近的动静,突然,他仿佛听到了非常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拖拽的声音。 他立刻想立刻叫醒柳心兰,却发现根本叫不醒,无论程渔怎么摇晃。 “不用试了,对方是直接对她的魂魄进攻的,她需要缓一会,刚才那东西也进攻了我的魂魄,我假装中招,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派点什么东西过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呼吸声和拖拽声都在不停的变大,程渔直接拔出了赤霄剑,因为纯阳剑法已经有所小成,所以他很快就在剑身上灌入自己的灵气。 那东西靠近了,只是一击就直接轰碎了木门,程渔在昏暗的月光下,也依稀看出,那东西好是个人,赤裸的上身隐约能看出几个人头模样的凸起,而这东西也眼冒蓝光。 程渔不敢托大,更不敢让这东西靠近柳心兰,直接拎着赤霄剑就砍了过去,正常情况下,这一剑一定可以砍到这个邪祟身上,但是这这一剑并没有,在即将击中这个东西之时,他的身上突然钻出两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剑刃。 是的,这东西除了两条正常人所拥有的手臂,还从身体里钻出了两条手臂,看着甚是狰狞,这东西的肤色也不是青白色,而是铁青色,看着颜色极深,身体里喷薄的怨气肉眼可见。 第六十一章 援军 那邪祟紧紧的抓着赤霄剑剑身,程渔根本拔不出来,随后邪祟抡起手臂砸向程渔,程渔见状赶忙低身闪躲。 钢条一般的手臂擦着程渔的头顶过去了,程渔见状更加着急了,拔不出赤霄剑,他估计只能等死,那只从身体里钻出来的手就像是铁疙瘩,纹丝不动。 眼见邪祟下次进攻自己难以抵挡,程渔突然灵光一闪,左手掐了一个法诀,赤霄剑剑身竟然升腾起烈焰,这火焰虽然不大,却是把那拽着赤霄剑的诡手给烫伤了,成功拔出了赤霄剑。 手臂再次抡砸之时,他立刻将赤霄剑横在身前,挡住了这一击。 但是这一击势大力沉,直接让程渔倒飞了出去,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程渔被摔得七荤八素,但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 这个邪祟很强,起码不是他能对付的,判断出来之后,程渔立刻调动浑身的灵气,发出一道剑气,这道剑气却未打向邪祟,而是轰在墙壁上,成功轰出了一个大洞。 程渔抱起柳心兰就从这个大洞里逃了出去,心中也慌乱的不能行,只能问叶良: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不是说你兜底吗?” “先撑一会,援军马上就到,这东西确实强。” 后面的邪祟也在追着程渔,但是速度却明显赶不上程渔,这让他稍稍心安,毕竟现在只要按照叶良的方案拖时间就行了。 然而七个诡魂状的东西却是从那邪祟身体中飞出,速度奇快,直接将程渔围住,程渔根本跑不脱,面对这种情况,他左手抱住柳心兰,右手握紧赤霄剑,然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他的手在抖,不是害怕不是紧张,而是压制不住的战意,眼角的青筋在疯狂的跳动,黑色长袍在阴风的吹动之下冽冽作响。 眼见这七个诡魂攻来,程渔灵气大放,赤霄剑上升腾起炽热的火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幸好,纯阳剑法对这些邪祟非常有作用,这些邪祟根本不敢触碰这烈焰。 但是这种赤霄剑上的烈焰在急剧的燃烧着程渔身体内的灵气,他撑不了多久了,正在此时,叶良却是异常冷静的告诉程渔: “用丹田吸纳阴气,我会暂时用阴气代替灵气。” 程渔根本来不及多想,他的灵气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立刻放开丹田,引阴气入体,这阴气入体后极为寒冷,他的脸上只是片刻了便失去了血色。 苍白的脸色并不是结束,指甲也开始变黑,眼睛中也开始有雾气,嘴唇也开始由红变紫,这是即将死亡的预兆,程渔下意识的想停下这一过程,叶良却是告知程渔: “别停,下一步就是把阴气加以引导后排出体外。”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只能强忍着寒冷与死亡的感觉,把阴气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按照叶良的方式,停止吸纳灵气。 赤霄剑上的炽热的火焰灭了,但是下一刻却是燃起了蓝色的火焰,这火焰一点也不热,反而非常的寒冷,邪祟们反而更加害怕这种火焰。 因为这种蓝色火焰以阴气为燃料,在程渔点燃以后,便会自动燃烧周围的阴气,这些邪祟只要碰到,这火焰就会在其身上燃烧,直到将其阴气燃尽。 阴气燃尽之时,便是邪祟消亡之日,现在即使这火焰没有碰到邪祟,却也已经在不停的燃烧着邪祟的阴气,这一刻攻势彻底反转。 程渔周围仿佛用不尽的阴气,因为他是召魂师,天生阴气就极重,所以使用这种方式后,实力大幅提升,邪祟根本招架不住,这些邪祟被程渔追着打。 “停下,剩下的交给我。” 叶良紧急叫停,程渔这才停止继续吸纳阴气,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好像正在变成尸诡,不过现在已经停止了。 他的身体逐渐开始恢复血色,指甲也逐渐开始变得红润,眼睛也变得清明,但是仍然是感觉异常的寒冷,从内而外的那种。 那些邪祟看见程渔的剑上不再有蓝色火焰,也开始再次靠近程渔,程渔瘫坐在地上,脑袋上已经全是冷汗,最初那个身上好几个脑袋模样的邪祟也追了上来。 七个诡魂被那邪祟收回了体内,随后缓慢的走向程渔,程渔此时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能期望着叶良有什么法子能救下。 “不要慌,程渔,你会没事的。” 叶良还在安慰程渔,而那邪祟却是飞速奔来,程渔看清了他身上的每一个脑袋,都是小孩子的头颅,他们哀嚎着,惨叫着。 他抡起拳头,这一拳如果打中程渔,即使不死也残废了,程渔现在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柳心兰等待着这一击。 砰! 想象之中的重击没来,反而是那个邪祟被击退了,一个手持乌黑长剑的男子背对着程渔,一击就将那七煞诡击退,但是却并未击杀。 本来这是必杀之剑,乌黑的长剑带着蓝色的火焰刺向七煞诡的太阳穴,速度极快,威力极猛,但是却被太阳穴上伸出的一双小手接住,随后被击退,这才没落得被一剑穿头的下场。 这个男子身上阴气和怨气冲天,手中的乌黑长剑上也是带着阴气燃烧形成的蓝色阴火,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活人,更像是个尸诡。 程渔正思索着呢,那男子动了,身形快到几乎看不清,只是一剑,就刺穿了七煞诡的身体,但是那七煞诡却是像气球放了气一般,留下一张人皮后,消失了。 “幸好赶上了。” 说这话的是叶良,不用想了,这肯定是叶良的援军,当这个像是尸诡的男子转过头来的时候,程渔细细打量起这个男子。 五官不算十分帅气,但是非常的硬朗,还是和程渔一个风格的长相,一身黑色破烂布袍根本盖不住他浑身的肌肉,一看生前就是经常修行,并且非常刻苦。 等会,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啊,我想起来了,这是……庆轲! 怪不得这么强,不过那七煞诡也是挺强,竟然能接他一招,想不到叶良的援军竟然这么强大,难怪他有底气。 程渔刚准备和叶良聊几句,却发现庆轲已经转身逃走了,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而叶良似乎也非常虚弱: “我先睡会,挺累的,应该没事了。” 第六十二章 求援 这是程渔第一次看见叶良喊累,可能控制庆轲真的不是一个轻巧活,实际上不只是不轻巧,这也得亏是叶良,不然天下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强大的灵魂操控庆轲。 叶良操控着庆轲从外地赶来,消耗的精力可以说是相当大的了,不过还好赶上了,这个七煞诡确是强的过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之前叶良和段寒渊密谈的内容就是这些妖邪,这七煞诡更是这些妖邪中的佼佼者,可以肯定是四十年前没有出现过妖邪,只有邪祟,这是叶良窃取无数记忆得出的结论。 现在这些妖邪不仅手段诡异,实力也是惊人,他们平时也是非常低调,即使是叶良想要发现他们也很难。 看来仙门百家的学习内容要增加了,叶良能感觉出,越来越多的妖邪出现了,之前对付邪祟的很多手段可能不是很好使了。 这些东西叶良并没有告诉程渔,毕竟说了也没用,段寒渊跟叶良的意思是先搞清楚这东西的底细,起码有针对的手段,才考虑公布。 现在如果直接公布的话,仙盟只怕是不好处理这些东西,而且现在还不清楚这东西的来源,即使是仙盟付出极大的代价去清除妖邪,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些妖邪的手段确实是陌生,而且行动似乎比邪祟更加的聪明,对付起来的难度也会更大。 柳心兰在昏迷一段时间之后,终于醒了,当她醒来的时候,程渔还没恢复过来,脸色依旧惨白,嘴唇依旧发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看到程渔这番模样,柳心兰又看了看周围残破的战场,她哭了,躺在程渔冰冷的怀里,她以为程渔死了,因为只有死人身体才会这么凉。 而程渔想说话,但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柳心兰抱着自己痛哭。 柳心兰能感受到程渔身上死人般的寒冷,而程渔也能感受到柳心兰身上的温暖,他想抬手去为柳心兰擦掉眼泪,但是他依旧是没有一点力气。 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程渔只能任由柳心兰抱起自己回到已经被打出一个大洞的院子,泪水嗒叭嗒叭的砸在程渔脸上。 她把程渔放到马车上,刚准备离开,程渔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了一句: “我还没死呢,还能抢救一下。” 这句话的声音非常小,但是柳心兰是四阶修士,当然可以听的清楚,但是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看了看怀中毫无血色的男人,等会,他的嘴唇好像在动。 在确定程渔好像还没死之后,柳心兰开始往程渔身体里灌输灵气,有了柳心兰的帮助,他的脸上终于逐渐恢复了血色,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当身体完全恢复之时,柳心兰已经是鼻尖冒汗了。 “可以了,我真的没问题了。” 程渔把这句话都说了无数遍了,可是柳心兰依旧在不停的灌输灵气,直到确定程渔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才罢手。 她笑了,他也笑了,两个人的笑显得那么莫名其妙,又显得那么合理。 “怎么回事,为什么邪祟靠近我,我却没有醒?” 柳心兰立刻问出了自己的一问,而程渔也是老老实实的回复: “那邪祟是针对灵魂进行的攻击,所以你才中了招,我的魂魄还算是合格,所以缓过来的比较快。” 程渔这回没有叶良帮忙,编的谎话也是磕磕绊绊,对于七煞诡,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编,只能说是自己引灵气入体,用阴火逼退了七煞诡。 二人开始调息,很快发现自己的魂魄竟然壮大了不少,柳心兰毕竟是受过全面的教育,所以很快就判断出,七煞诡对灵魂进行的不是攻击,而是滋养。 因为灵魂受到滋养,所以身体和灵魂才没有警告,但是因为滋养过多,灵魂暂时晕了过去,所以就导致二人昏迷不醒。 这种思路非常的新奇,但是也非常的阴险,因为这代表着那邪祟可能已经杀了不少修士了,毕竟柳心兰可是四阶修士,都是直接中招。 二人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程渔的第一反应是等叶良苏醒吧,毕竟叶良起码经验比他们丰富的多。 而柳心兰则是建议直接向仙盟求救,程渔难得的猜到了叶良的意思,估计是叶良不想让这个事外传,所以否决了柳心兰的提议。 但是柳心兰不清楚叶良的事啊,最后两人算是各退一步,柳心兰不向仙盟求救,而是向凌秋求救,毕竟凌秋算是非常飘忽的一个人,也非常的守得住嘴巴。 天色还是黑的,但是两人却是都不敢睡了,都在争分夺秒的恢复灵气,现在两个人的灵气可以说是消耗非常多了。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凌秋啊?” “因为他……怎么说呢,他并不是把仙盟放在第一位,活得非常的洒脱,所以他只要答应了保密,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说出来。” “有过什么前科吗?” 程渔这么一问,柳心兰不知道是该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毕竟有些事情可是仙盟里没法谈的话题,但是柳心兰还是告诉他了。 “凌秋前辈曾经和魏哲是好友,魏哲在灵芳山收留的战俘被屠的消息就是凌秋前辈告知魏哲的,后来我父亲组建突袭队的时候,凌前辈明确表示不参加,态度极其坚决。” “……厉害,那他能成为白金修士说明他的实力是真够硬。” “现在仙盟很多人都私下认为,仙盟的第一高手就是凌秋前辈,毕竟他上次出手可以一个人对抗文家三位五阶修士,并且全部击败,那个时候的他才二十多岁。” 怪不得,怪不得凌秋这么超然,原来是没人能限制的住他,现在的凌秋只怕是更强了吧,程渔当然也只是猜测。 叶良曾经告诉过程渔,庆轲即使在巅峰状态,也不算是白金修士的水平,即使他的某些招式明显强过白金修士。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了庆轲出手,可以说对付七煞诡算是轻松碾压,要不是七煞诡跑的快,估计庆轲能把他砍成八瓣。 那么这回只要能把凌秋请过来助阵,可以说是非常稳了啊。 第六十三章 七煞攒身 凌秋在收到柳心兰的信后,回复的很迅速,当即就表示立刻过来,预计天亮前后抵达,两人在看到信件后心里也稳定了不少。 “那个邪祟怕是普通的五阶修士都不好对付。” 程渔实话实说,毕竟庆轲都出手了,也没直接拿下,这肯定是一般五阶修士收拾不了的啊。 但是在柳心兰耳朵里就成了安慰,毕竟她可不信程渔有本事对付能胜过五阶修士的邪祟,但是她也没明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告诉程渔: “三阶升到四阶不仅需要足够的经验值,还需要相应的修为境界,就是说你要学会理解和控制这份力量才能晋升为四阶。四阶升五阶也是这样啊,我的经验值早就够了,可惜境界还不是很够。” 这是程渔第一次知道三阶升四阶需要相应的境界,之前叶良可是完全没提过这个事情,估计是叶良的天赋极高,一不留神就四阶了。 这也解答了程渔内心的一个问题,也就是为什么世族大家的子弟没有通过疯狂刷经验直接五阶的原因,原来也需要修炼,只有境界够了才能到达四阶啊。 他倒是一点不慌,毕竟一有叶良指导,二有马混元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伯,自己还能偷看别人的记忆,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吧。 怪不得五阶修士少的可怜,这么一想,庆轲和柳尊荣也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仅仅是二十岁就已经到达了五阶。 天逐渐亮了,可惜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也没有风,空气中有些沉闷,竟然还带着轻微的薄雾。 在天亮后没多久,凌秋终于到了,身旁竟然还跟着张凉夏,这令二人着实是吃了一惊,不过只要凌秋到了,这应该就没问题了。 此时幸好叶良也醒来了,程渔终于不用苦恼怎么编瞎话了,他将现在的情况跟叶良说了之后,叶良反倒是比较轻松。 幸好,这些妖邪出世的事情没有传出去,不然就麻烦了,幸好来的只有凌秋和张凉夏,就两个人的话,应该也可以封锁住消息。 在叶良告诉完程渔该怎么说之后,程渔终于清楚如何编这个谎话了。 程渔跟凌秋讲的版本和跟柳心兰讲的版本是有些出入的,新版本里是庆轲突然出现,追着七煞诡离开了,两人这才得以保命。 因为程柳两人高度的默契,所以柳心兰并没有问前后版本为何不一致,只是柳心兰告诉了凌秋自己昏迷了,对方用滋养灵魂的方式让他们俩昏迷了。 凌秋听了之后依旧是绷着张脸,眼睛却是眯了起来,不知道是在思考庆轲的事情,还是在思考七煞诡的事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凌秋非常确定庆轲出手了,毕竟在七煞诡逃命时留下的血皮中,发现了阴火的痕迹。 凌秋倒是淡定,张凉夏倒是差点蹦了起来,口中连连喃喃自语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 “没什么不可能,噤声!” 话没说完,凌秋就直接打断了张凉夏的话,然后单手掐了一个法诀,直接给张凉夏的嘴巴下了一个闭嘴的禁制,随后他的嘴巴就张不开了。 张凉夏在一旁呜咽,但是根本说不出话,凌秋跟他们二人倒是开始讲述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东西可以附身在凡人身上,让他们获得超凡的力量,你看到的那个七煞诡估计是以小孩为食养成的养成的邪祟,七个小孩为一组,这种邪法又名七煞攒身。” “怪不得,怪不得这东西身上有七个脑袋,那这种邪法肯定有什么副作用吧?” 程渔对凌秋的解释倒是非常满意,毕竟对方一听就知道对面大概是个什么东西,还能描述出对方修炼的邪法,不愧是白金修士。 “首先,这种邪法需要七个小孩的寿命起步,你看见的那邪祟估计已经是第三重了,第一重一组,第二重七组,第三重四十九组,合计五十七组,差不多四百个活生生的孩子才能练成这么一个邪祟。” 这话立刻就让程柳二人明白了这种邪法为何如此强大,为何如此低调,为何根本不敢显出名声。 “第二,这种邪法极为损耗寿命,练到第三重的话估计寿命需要折损四十年以上。” “第三,这种邪法是凝聚恶念的一种邪法,练习这种法术的人轻则堕入魔道,从此不再为善,重则为祸一方,酿成大祸。” 这种邪法损人害己,那么作为回报一定是能够获得极为强大的力量,凌秋可以说是禁制的集大成者,不仅精通凌家独门禁制,还有仙盟藏经阁中的所有禁制,甚至因为和魏哲私交不错,还有不错的魂道修为。 六边形战士,真正的六边形战士,战力不仅一流,而且没什么短板,怪不得仙盟可以放心大胆的让他一个人在外边浪。 “凌前辈,现在我们是否该向仙盟求助,毕竟这邪祟如此棘手。” 说话的是柳心兰,他当然希望以最小的代价处理这个事情,但是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妖邪和邪祟不是一种东西,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不可,这东西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会有更多人遭殃。另外,情况很复杂,今天在这里的四人都要保密,我们四人就可以处理好了,记住不要外传。” 凌秋肯定是知道妖邪的存在,所以否决了柳心兰的提议,而且证明了程渔的判断,程渔长出一口气,叶良也是难得的称赞程渔也聪明了一回。 程渔心中窃喜,随口开口问凌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那东西会吸食人身上的生气,所以在他周围的人应该看起来死气沉沉,按照这个方向,找到那邪祟。” “凌前辈,我们打得过那东西吗?” 问这句话的是柳心兰,毕竟这东西看起来诡异的很,并且柳心兰可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着了道。 而凌秋的回答也是非常老道: “这东西被庆轲击伤,现在一定打得过,另外,不可以被庆轲,或者说魏哲抢走七煞诡,毕竟魏哲打的什么算盘,我们猜不到。” 张凉夏非常激动,但是噤声咒没有解,他就只能“呜呜呜呜呜。” 第六十四章 文惊风 死气沉沉?程渔感觉整个村子都是死气沉沉,这个邪祟是不是潜藏在这个村子里?很有可能。 几人决定先到莫家庄的家主那里看看,毕竟作为这个村庄的管理者,知道的肯定也比普通人家多一些,有凌秋坐镇,也不怕翻车。 刚到莫家大院门口,就看到了鲜艳的白灯笼,以及挂的到处都是的白布,大大的“奠”字写在灯笼上,因为今天是阴天,所以也能看出灯笼朦胧的发亮。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了解吗?” 凌秋还不了解情况,所以扭头问向程柳二人,程渔倒是知道点情况,所以立刻站了出来: “这家的老太爷昨天黄昏时分去世了,所以是这个样子。不过昨天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感觉此地的阴气很重,感觉像是有修士死在这里,并且还有些修为的那种。” 观察阴气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程渔是召魂师,所以对这些比较敏感,感知的也比较清楚,凌秋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这次几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敲门,门房这次只是看了一眼,就告知几人“稍等”,随后便去叫他们老爷。 片刻后,身穿孝服的莫家家主出来迎接四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众披麻戴孝的妻儿老小,看起来确实是在办丧事。 “几位仙师,是我那里招呼不周吗?” “没有,我来问一问情况。” 凌秋抬腿就往前走,直直的走进他们家的正堂,老太爷的尸体板板正正的躺在灵床上,身上穿着黑底白花的寿衣,脸上盖着白布,从少有的裸露皮肤来看,确实是死了。 一袭青白道袍的凌秋又出了屋子,飞身跳上了房顶,观察一圈四周后,扭头看向莫家家主: “你们家近几年应该死了不少人吧?” 听到凌秋冷不丁的发问,莫家家主愣了一下,呆滞的目光居然有了一丝神采,立刻回复凌秋道: “是……是啊,仙师,怎么了?” “你家房子的选址是谁选的?什么时候选的?” 凌秋飞身下了房顶,掏出罗盘开始四处寻找,罗盘上的指针疾速旋转着,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直干扰,而凌秋则是不停的加注灵力,直到指针稳定下来。 “这栋房子是我父亲和一个仙师选的,那都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位仙师说把房子建在这里不仅子孙昌盛,而且我父亲还可以延寿。” 莫家家主名为莫平,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也不似说谎,他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今天经过凌秋提点,更是确定了这些不对劲。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那个修士叫什么名字?” “我父亲……生前是倒卖古玩的,那个修士我不太清楚。” 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莫平好像没有多大底气,回复的也不是很爽快,好像是有什么内情,凌秋在听了这话之后也不多说什么,抬腿往院外走,同时还回头叫上其他三人: “走吧,这位家主有能力摆平。” 张凉夏第一个跟着凌秋往外走,看上去好像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程柳二人可是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呢,还没来得及问,凌秋已经出了院子,他俩也只能追了上去。 “仙师,仙师留步,你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明白啊。” 莫平扭动着略显肥硕的身躯追了出去,充满肥肉的脸上写满了慌乱,汗水在他脑门上闪烁着光亮,不像是有能力对付邪祟啊。 “莫先生,我家凌前辈的意思是,你要么有本事解决,要么实话实说,都不愿意说那就等着给全家收尸吧。” 张凉夏扭过头来,嬉皮笑脸的跟莫平解释着,看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这一家的生死,程柳二人感觉张凉夏应该也是在开玩笑。 但是那莫家家主却是直接快步跑到凌秋身前,然后跪了下去,终于让凌秋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想起来了?” 凌秋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一汪深潭,闪烁着点点星光,但就是永远冰冷,似乎从来不带有任何感情,问莫平的这句话也是如此,似乎对于他们一家被灭门也是一点不在乎。 那莫家家主脑袋上的汗流了更多了,他似乎也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但是凌秋并没有给他很长时间,绕过莫平后继续往前走。 莫平却是抓住了凌秋的裤脚,希望能把凌秋留下,而凌秋只是皱了一下眉毛,轻轻的发出了一个音节: “嗯?” “仙师,我说,我全说,我父亲是倒斗的土夫子,靠的这个发的家,那位给我们家新房选址的仙师就是我父亲的客户。” 这个时候的莫平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失守了,老老实实的跟凌秋交底,张凉夏抢在凌秋之前问莫平: “你家老爷子应该不是简单的土夫子吧?应该还练了什么东西吧?”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莫平看起来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哆嗦着说出了实情。 这位莫家老爷子不仅仅是一位简单的土夫子,而是练过邪法——逆骨术的,练习这套功法不仅可以极大的提高身体素质,还能扭转自己的骨头,甚至弯曲自己的骨头。 “仙师,我父亲修行的法术我就知道这么多,我无论怎么求他,他都不告诉我该怎么练习这门法术。” 对于这句话,程渔刚准备怀疑,叶良就在脑海中给程渔科普,这种逆骨术的损害极大,往轻了说浑身骨头酸疼难忍,往重了说爆体而亡,他家老爷子要是愿意教自己亲儿子才怪。 这些情况凌秋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问,柳心兰则是很识趣的静观其变,令程渔很惊讶的张凉夏居然对如此像谎话的东西一点不怀疑,甚至是点了点头。 凌秋依旧是一言不发,审讯完全是张凉夏一人在进行,凌秋似乎对张凉夏非常信任: “你父亲倒的斗也不是简单的斗吧?” “都是各种死去的仙师的坟墓,而且那位收购的仙师很奇怪,他也不要陪葬品,只要尸体。” “你父亲的法术可是这位仙师教的?” “是的。” “那个仙师有什么特征?” “我上次见那仙师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年前了,那个仙师看着二十出头,很年轻,穿的也是黑袍,细长眉毛,丹凤眼,个头比这个仙师稍微矮一点点……” 莫平指着凌秋,比划着这人的身形样貌,很明显,张凉夏和凌秋暂时都还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仙师,我还知道那位仙师的名字。” “叫什么?” “好像是叫……文惊风。” 一听到这个名字,柳心兰,张凉夏还有凌秋都是身形一震,好像这个名字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文惊风……肯定是文家人。 程渔是不清楚文惊风是谁,但是叶良知道,悄悄地告诉了程渔: “文惊风是文天一的长子。” 第六十五章 暴毙 “你确定这个人叫文惊风?” 凌秋俊俏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但是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严肃,他终于开口了,而跪在地上的莫平也是赶紧回话: “是的,就算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这可是关系我全家妻儿老小的存亡,我不能够拿这个忽悠您呐。” 莫平本来是打算说:就算是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骗仙师您呐。但是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谎言好像刚被拆穿,所以立刻换了套更有说服力的说辞。 凌秋扭头开始往院子里走,其实本身他就打算接手了,一听到文惊风这个名字,这回他算是必须处理了。 他快步走到莫家老太爷的灵床前,伸出食指和中指,随后咬破中指开始在空中画符箓,这些血液在空中停滞,随后按照凌秋的意念化成了一个又一个图案。 程渔看不太明白,他只能看清楚开头好像是“敕令”,后面的就看不太清楚了。 张凉夏也咬破中指,和凌秋面对面一同画起了符箓,他们书写完符箓后,又用灵力好像在书写什么经文,因为是篆体,程渔看的不是很清楚。 叶良虽然不太清楚这些,但是他认得这些篆体,并且把这些篆体逐字逐句的翻译给程渔听: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清。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这些是清心诀,叶良对这些正规的仙门百家的道术了解的不多,所以立刻努力的开始记忆,他可是过目不忘,所以很快就把清心诀记得差不多。 程渔对于这些更是一窍不通了,要是佛经的话,他倒是能来两段,毕竟这孩子从小跟着父母背诵《金刚经》。 “阳光,全身。” 看着两人书写的差不多以后,张凉夏反而是指挥起凌秋,说的话也是非常简洁,张凉夏念着什么咒语,手中也是掐起法诀。 听到张凉夏的话以后,凌秋先是一剑在房顶上开了个大洞,随后长剑发出耀眼的蓝光,将掉落的砖瓦一个一个击为粉尘。 屋子里突然就亮堂了起来,尤其是莫老太爷的灵床上。 今天是阴天,阳光非常的弱,注意到这一点后,凌秋将湛蓝色的长剑竖于胸前,磅礴的灵气四散开来,将他的青白色道袍吹动的异常飘逸。 他的脑袋上青筋开始跳动,看起来是要展示出真本事了。 湛蓝色的剑身青光大放,凌秋将长剑向空中连续挥砍四下,四道剑气围成一个方框向高空射去。 这剑气划过云层,将乌云硬生生切出了一个口子,乌云背后的阳光立刻透过这个口子照射下来,刺眼的阳光刚好照射在莫老太爷的灵床上。 张凉夏也是丝毫不敢耽搁,稳稳的扎了个马步,随后大喝一声: “起!” 一团黑气从莫老太爷的身体中缓缓飘出,张凉夏看起来非常累,单手控制黑气,另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画出一道符箓,将黑气和莫老太爷的尸体隔开。 控制黑气的那只手松开了,那团黑气立刻想钻回莫老太爷的尸体,结果却被张凉夏所画出的符箓阻拦了下来。 天上的乌云飘动,很快莫老太爷的灵床上就没有阳光了,那团黑气也变得更加活跃,凌秋飞身而下,取出一个镇魂铃,直接将黑气收纳到了铃铛之中。 张凉夏这才坐在地上开始休息,看起来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程渔在此时也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周围的阴气在慢慢消散,应该是把莫家的问题解决了。 但是凌秋却并未就此收手,反而是开口问莫家家主: “你父亲多少岁去世的,这些年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如何?” 莫平在见识过凌秋的实力后,更是佩服的物体投地,这可是能劈开乌云的仙人,现在更是不敢藏私: “我父亲67岁去世的,在修这座宅子之前老是喊骨头疼,修了这座院子后,骨头就不那么疼了,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凌秋思索片刻后,又问了莫平另一个问题: “这几年你们庄子周围是不是老是有小孩突然死亡,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也感觉身体不是很舒服?” “死不死我不知道,方圆一二十里地,这十几年老是有小孩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莫平的脸色逐渐变红,胸口也开始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凌秋又再次发问: “你们招呼他俩的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不……” 莫平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就晕倒在地,周围的下人,妻儿老小也赶忙过来查看,然而一阵阴风吹起,周遭仿佛在片刻变得荒芜。 “小心!” 程渔下意识的感觉那些莫家人不对劲,立刻开口提醒,凌秋手中长剑青光大放,周围瞬间飘起了雪花,寒气在空中飘散。 那些莫家人被冻住了,再一看这些人的长相,脸色已经全部变得铁青,瞳孔也开始变散,嘴唇逐渐发紫,好像是在突然间就死了。 而这座莫家大院在下一刻立刻变得破旧不堪,门窗看上去像是已经被虫鼠咬了很久,上面破破烂烂,空气中传来霉味和烧焦的味道。 这些味道程渔感觉非常熟悉,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入诡界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惊慌,只是冷静的扫视着四周。 “应该是进入诡界了。” 程渔大声告诉其他三人,其他三人也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不过他们倒是一点不慌,一个白金修士加上一个实力强劲的四阶修士,在这诡界里也是横着走。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柳心兰对目前的状况还是有些不清楚,凌秋在考虑片刻后,将决定全部的东西告知他们: “这些东西,还有你们昨天晚上遇到的东西,都不算是邪祟,而是妖邪。这东西可以附在活人身上,让他们获得超凡技能,他们以恶念为食,同时产生更多的恶念。” 面对凌秋的解释,程渔完全信,因为叶良也在脑子里给他科普: “因为是附着在活人身上,所以修士不能像发现尸诡一样发现妖邪。” 不过柳心兰却是突然问道: “这些人不是在一瞬间就变成死人了吗?为什么?” “因为那些妖邪要他们死,应该是他们想摆脱妖邪,成为正常人,尤其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结果妖邪直接暴起,先杀死这些人后,强行控制尸身,还好程渔反应快。” 很明显,他们四个人卷入了一个非常大的妖邪漩涡,凌秋也对莫家人的行为进行了分析。 “他们昨天让你们去的那个院子应该是诡界的入口或者核心,想要借助那里的妖邪直接杀掉你俩,很明显,他差点做到了。” “今天我们四个上门之时,估计是莫家人已经受够了妖邪的摆布,所以想借我们的力量摆脱妖邪,没想到却是这般下场。” “接下来,只有到了你们昨天居住的院子,才能知道这一切了。” 第六十六章 酆都 几人出了院子,院外的场景竟然也是大变,数不清的坟头还有漫天飘零的灰烬,和程渔第一次进诡界竟然如此相似。 “程渔,我现在去给这些坟头上个香,稍微控制一下你的身体。” “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我担心一会儿会有大战,先炼化几个尸体,到时候好护着你。” “好嘞,谢谢叶哥。” 叶良控制下的程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捆上坟用的香,还有一沓纸钱,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给这些坟头上了香,烧了些纸钱。 因为练习的纯阳剑法,所以直接在赤霄剑上取火就行了,方便的很。 “借个火。” 张凉夏居然也跟了过来,从储物袋里也掏出了一沓纸钱还有香,也用赤霄剑点着火后,给这些坟头上了上香。 柳心兰和凌秋倒是没问他俩为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然后等着他们归队。 前往他们休息的院子的路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青石小径变成了白砖大道,越走越宽阔,越走杂草越少,雾气却是越来越浓。 一座极为雄伟的城墙出现在四人面前,城头上写着两个大大的篆书——酆都。 等四人靠近之后,才看清这座城的狰狞之貌,城墙是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这些尸体生前似乎都在挣扎,在反抗,在哀嚎。 而城门上的门钉则是一个又一个人头的模样,好几个已经化为枯骨的修士被挂在城楼之上,城门的红漆几乎掉光了,显示出背后的原木的颜色。 四人依次穿过城门,每人都对这里做出了不同的评价: 凌秋:“好脏。” 张凉夏:“风水真差。” 柳心兰:“看起来就有不少邪祟。” 程渔:“希望这里不要太危险。” 这座城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并且向酆都压去,看起来随时有可能砸在城中,三面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他们来的那条路没有堵死,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陷阱,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口袋。 白雾弥漫的酆都看起来就是邪祟的大本营,高处传来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好像是在爱好,“呜呜”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霉味,烧焦味,尸臭味是这里最明显的三种味道,这里可不是人应该来的地方,如果说这里适合什么生物的话,那大概就是各种虫子,老鼠,蟑螂,以及尸鳖什么的,反正正常生物是活不了的。 正是因为如此,这附近的杂草几乎都看不见,人在这里往轻了说走背字踩霉运,往重了说就是折寿,甚至当场死亡,死了以后还非常容易发生尸变,或者被厉诡夺尸。 这诡界一般是某个地方的镜像,这说明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真的存在这么一所诡城。 城门虽然厚重,但是在凌秋手下却是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伴随着悠长的“吱——呀——”,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的门轴承载着破旧的城门,从一条小缝,逐渐变大。 这座城的内部倒是没有遍地的妖魔鬼怪,也没有尸诡横行,有的只是漫天的白色,死人般的白色,葬礼般的白色。 雾气更加浓郁了,城内的雾气是城外的数倍,能见度立刻下降到不足二十步,他们可以依稀看清楚这都是一条长街,街上没有什么动静,而长街的两侧则是整整齐齐的民房。 浓郁的雾气让这里即使是白天,却依旧没什么光线,城内也非常安静,能听到的,只有高空呼啸的风声,好像哀嚎,又好像哭泣。 几人都是老江湖了,倒也没有被吓到,只是潮湿的空气让衣服贴在身上显得有些不舒服,几人时不时就要活动一下身体。 程渔思考了一下,拔出了赤霄剑,三人都看着程渔,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他调动灵气,赤霄剑上立刻变得赤红,但是没有火焰,他拿着这把剑在四人身旁绕了绕,用赤霄剑和纯阳剑法的火气,为众人驱除湿气,衣服也暂时不再潮湿了。 三人对程渔的行为连连点头,没想到还能用纯阳剑法驱除湿气,有创意,但是程渔的脸色却是变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酆都里,灵气的含量极低,恢复起来可以说是相当费劲,他将这情况告知三人后,三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没说话,但是心情都阴沉了几分,凌秋掏出一块玉佩,告诉他们: “这块玉佩是我家传之宝,可以吞吐灵气,你们不要惊慌。” 众人这才稍稍心安,凌秋的玉佩确实是可以吞吐灵气,却也可以吞吐阴气,在这里的话,只怕玉佩在吐出灵气后,很快就被阴气沾染了,这块玉佩怕是也就废了。 但是凌秋什么都没说,毕竟这里的最高战力是自己,他们只要不慌乱就可以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着,雾气却是浓重到了极致,刚开始还能看清十几步,现在的话,连十步都不到了。 再往前走一会后,五步就已经是他们目光的极限了,再后来,就只能看到身边了,四人越走越近,程渔和柳心兰也调换了一下位置,柳心兰位于队伍末尾,程渔夹在张凉夏和柳心兰之间。 本身氛围就已经足够恐怖了,叶良还贱兮兮的吓唬程渔: “你说这个时候,有人跟在你身后,你发现的了吗?” 程渔听完之后,浑身一凉,正在此时,一个球状物体滚了过来,刚好撞在程渔的小腿之上,他直接吓得站住了身形,柳心兰也撞在他的背后。 “怎么了?” 前方二人听到后边的情况后,也站住了身形,回头查看情况,程渔缓缓的低下身子,想看看撞到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却被张凉夏拦住。 “我来看吧。” 他蹲了下去,声音很快传来, “是颗人头,已经变成骨头了。” 张凉夏并没有拿起来,毕竟害怕吓到程渔,程渔整理了一下心情,也蹲了下去,确实是颗人头 那是一颗人头,已经变成骷髅的人头,但他却是一点不惊慌,甚至是非常的冷静,因为这颗人头上好像带着些许暖意。 “这颗人头没有阴气,你们看看。” 程渔将这个骷髅头拿了起来,凌秋看了看,回复了一句: “应该是某个前辈的头颅,修为不低。” 随后又递还给程渔,程渔也不清楚该怎么办,叶良倒是有了主意: “揣兜里,这是好东西。” 第六十七章 魏哲降世 几人刚准备继续往前走,雾气中却传来一阵摇铃声,非常的有节奏,铃声异常清脆,众人心里一沉,那铃声忽远忽近,忽现忽隐,四人根本无法判断大致的方向。 凌秋低声告诉众人: “都过来,别乱动,别随便攻击。” 周围根本看不清,贸然出手的话非常容易伤到自己人,更别说现在还无法确定敌人方位。 正在此时,张凉夏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直接喊了一声: “有东西过来,很多。” 白蒙蒙的雾气让他们根本没法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能让张凉夏走在队伍的最前侧带队,他倒是也不含糊,直接带着众人开始在长街上敲门。 “有人吗?” “这怎么可能有人,就算有身上也是有妖邪吧?” 程渔小声吐槽着,但是张凉夏倒是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敲着门。 一家一家的敲下去,直到第十一家,终于有了动静,门被里边的人打开了,却只开了一个小缝: “怎么了?” 三人往后退了退,独留张凉夏站的稍微靠前了一点,张凉夏也是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 “我们刚来这里,雾太大了,借个地方休息。” “这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 声音异常的缓慢,又显得非常的苍老,死气沉沉的,充满了暮气,但是张凉夏完全不在乎,反而继续厚着脸皮说: “我们是实在找不到其他地方了,能不能行个方便,该给的报酬一点也不会少。” 门里面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把门打开。 这可是把程渔看愣了,还有这操作,但是叶良却是告诉程渔: “他拿脚塞在门缝了,里边的人是关不上才让他进去的。” “……” 四人依次进了屋子,程渔这才打量起这间房子的主人,弓背驼腰,头发花白,像是个苍老的不像样子的老汉。 程渔倒是没感觉到他身上的阴气,毕竟酆都的阴气太浓厚了,完全让他丧失了感知阴气的能力,但是叶良却是告诉他: “这个老汉已经死了,估计还是已经死了很多年的那种。” “什么?” 听到叶良的话后,程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老汉,屋里非常昏暗,看不清老人的肤色,不过他的行动却是非常迟缓,也非常僵硬。 “不能吧?老人只是动作慢了点,上了年纪不是都这样吗?” “不是的,这个老人的魂魄非常微弱,再弱一丝的话,就是彻底的死人了。” 对于魂魄,叶良非常的专业,程渔也不再反驳。 屋内的空间还挺大,雾气也进不来,所以可以看的非常清楚室内的样子,硕大的房间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两排尸体,个个脑袋上贴着符箓,身上穿的竟然是修士的道袍。 凌秋突然开口: “你能认出来吗?” 这话是跟张凉夏说的,张凉夏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过去,将最靠前的修士尸体上的符箓揭了下来,放在手中仔细观摩。 “这个人我知道,准确来说柳心兰也知道,这是柳家的柳轻尘,三阶修士,实力倒是非常不错。” 柳心兰闻言,走上去查看,她见这位同族的修士的时候,也不过三岁左右,自然是模糊的厉害,但是还能认出。 她点了点头,随后问张凉夏: “这位前辈死于灭文之战中,年仅22岁便战死了,后来被魏哲炼化尸诡。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东西她都记不太清楚了,为什么张凉夏会知道? 张凉夏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凌秋,凌秋拿过那符箓正在思考,并未给出回答。 叶良却是已经猜出了张凉夏的身份,所以和程渔聊起天了: “程渔,我知道张凉夏的实际身份了,没想到竟然能和他遇上。” “啊?他是谁?” “魏哲!” “嗯?” 这个答案很明显让程渔吃了一惊,但是叶良说话可是有理有据,很少信口胡来: “你还别不信,和凌秋关系这么好,天赋还极高,魂魄的规模不大,但是却极为强悍,还有那一手符箓禁制,我估计六成是他,江无心也有可能是他操控的。” 凌秋好像终于思考完毕了,对着张凉夏回复道: “画符的人修为很高,对禁制以及魂道的理解都很高深,起码禁制上不在你之下。” 此话一出,程渔对于张凉夏就是魏哲信了八分,柳心兰还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追着张凉夏问: “你到底是谁?” 张凉夏还是看向凌秋,凌秋开口,却是对着张凉夏: “你告诉他们吧,事后把记忆删了就是了。” 听到这话,这个长得跟小姑娘似的男孩才开口: “我就是魏哲。” 这句话刚说完,柳心兰的长刀已经出鞘,长刀伴随着风声直接劈向张凉夏的脑袋,却是被凌秋一剑挡了下来。 只是接下柳心兰这一剑的凌秋看起来也不是很轻松,柳心兰的短板很多,可以说除了战斗力其他几乎都是短板,但是因此,战斗力高的离谱。 “魏哲没你想的那么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诡界。” 凌秋的解释没说完,第二刀就已经又来了,他只能再次出剑格挡,柳心兰虽是女子,力道上却是不亚于凌秋,更何况柳心兰的长刀名为屠戮,分量远超凌秋的长剑易水寒。 一击下去,凌秋的竟然还吃了些小亏,当然了,凌秋并没有催动多少灵气,不然柳心兰可是根本敌不过。 两击下去之后,凌秋和张凉夏的表情都不对了,很明显,柳心兰的战斗力远比他们预估的要高,所以张凉夏很识趣的离得远远的,这样凌秋就能全力出手了。 果然,动用灵气的凌秋很轻松的就压制住了柳心兰,但是却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先停手!” 程渔高声大喊,柳心兰见无法突破凌秋的封锁,便也只能不甘的收起长刀,凌秋也是出了一口气。 “咱们出去了再打可以吗?现在在这里可是灵气用一点少一点。” 凌秋没说话,而柳心兰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随后瞪着张凉夏,这也算是默认了吧。 四个人很快就变成了两个阵营,凌秋刻意的让张凉夏离柳心兰远一点。 “心兰,不要担心,交给我。” 程渔拉住了柳心兰的手,低声告诉她这句话,虽然柳心兰不感觉程渔有本事解决这两个人,但是还是心里稍稍安定了些,点了点头。 第六十八章 千鹤 “估计把我们放进诡城的人也没想到,我是魏哲对吧?” 张凉夏,不,现在应该叫他魏哲。他将两派修士脑袋上的符箓一个又一个揭了下来,随后又操控这些修士炼成的尸诡动了几下,感觉没什么问题。 “良哥,我真的可以收拾的了他俩,别逗我,这可是还有将近二十具尸诡的尸体呢,这些尸诡怕是都非常厉害。” “怕毛,援军到了的话,一切好说。” 程渔心里没底,但是叶良依旧不慌,似乎还有什么援军,但是估计是把庆轲带回来也挽救不了吧?毕竟庆轲一对一连能不能打赢凌秋都不好说。 但是他没问,毕竟这么简单的道理,叶良肯定也明白。 张凉夏把这些尸诡分成了两队,一队外出探查情况,另一队围在这座房子周围,保护他们。 他指挥着尸诡把这些桌椅板凳擦了擦,随后抬出了四把椅子和一个桌子,招呼众人坐下,这回倒是也没人扭捏,直接就坐下,围在一起,程渔现在反而格外有底气,主动开口: “那么,张……算了,叫你魏前辈吧,魏前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又该怎么办呢?你对这一行这么了解,听听你有什么规划。” 魏哲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箓,随后掐了一个法诀,这符箓就燃了起来,看上去还能燃烧一段时间。 “这个叫阴气符,我发明的,可以燃烧阴气,先驱驱湿气。” 叶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怕是从庆轲身上得到的想法,纯阳剑法在吸纳阴气后产生的火焰就是以阴气为燃料,这个符箓不仅能探查阴气的浓郁程度,还能轻松点亮周围,有创意。 “还是直接说吧。” 柳心兰柳眉一竖,看着魏哲的眼神可算不上友善,她可没心情听魏哲在这里废话。 魏哲那张堪比美人的脸此刻却是笑盈盈的,一点也不生气,然后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这些修士的尸体大多都是在灭文之战中战死的修士,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还回去了,并且亲手做了封印,现在居然到了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程渔倒是很聪明,毕竟跟叶良混了这么久,很快就回答出: “说明这个人想要学会你的养尸之术,或者控制这些尸诡。” “不错,那么这个人大概率是有技巧进入各家的坟地的,按照他的符箓水平,禁制的造诣非常之高,还能和妖邪搭上线,在莫家庄布置下手段,养出七煞诡这种极品,又能说明什么?” 魏哲的这种说话方式无疑是让人非常恼火的,就是不说清楚让人去猜,程渔有叶良指导,也没心情让柳心兰生气,所以直接说了谜底: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文惊风,或者是他一伙的人,这些人现在和妖邪有着某种联系,现在还能把我们关进诡界,说明这个人对阴气以及邪祟或妖邪的理解极为深刻。” 他们刚准备再说什么,魏哲却是脸色突变: “外边来东西了,很多,在慢慢向这里聚拢。” 刚说完这句话,凌秋立刻站了出来,看向门外,只见一个身穿灰袍的修士在和那些妖邪作战,那人手持双剑,火焰与雷电交替出现,看起来煞是绚烂。 那些邪祟看起来实力超群个个都顶的上三阶修士,并且看起来配合的非常好,三十多只邪祟围攻一个修士。 修士的剑法也是非常之高,看起来像是五阶修士,但是好像身上带伤,所以对付起来踉踉跄跄,支撑的颇为勉强。 凌秋刚准备拔剑而出,到外边助阵,但是却被魏哲按住,看着凌秋摇了摇头。 魏哲立刻操作尸诡出战,不得不说万尸之王的名头不是盖的,十几只尸诡在他手中所组合的战斗力非常之高,轻而易举的就稳住了局面,这三十多个邪祟竟然根本奈何不得十几只尸诡。 眼见久攻不下,这几个邪祟像是候到了什么消息,一齐退了出去。 在邪祟退走以后,魏哲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道友莫慌,这些尸诡是我控制的,现在让他们扶你进来。” “多谢。” 那修士终于停了手,任由这些尸诡将他带回屋子里,这个修士身形瘦高,手中的两把剑一把赤红一把纯紫。 那把赤红的剑程渔和柳心兰熟悉的很,正是赤霄,和程渔储物袋里一模一样的赤霄。 魏哲客客气气的问起这位道长的身份: “道长,看你身手这么好,一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吧?报个名号呗。” 那个道士看起来三四十岁,不算英俊,但是看起来非常的清明,他讪笑了一声,随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已经被困在这个诡界里十几年了,不知道我的名号你们是不是还听过,在下姓钟,名发白,江湖人称千鹤,大师兄的名号倒是比较响亮,叫做文泰来,江湖人称石坚。” 千鹤道长,正是程渔的师父啊,人都变成骷髅了,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手中还拿着盗版的赤霄剑,估计是想打入我们内部嘞。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他是真的倒霉,千鹤唯一的亲传弟子就在这里,赤霄剑也在这里,不过程渔倒是没打算揭穿他。 这句话刚一出口,柳心兰就要拔刀,但是却被程渔按住了,他的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会怎么说。 “千鹤前辈,久仰,在下凌家凌秋,家父凌飞羽。” “在下张凉夏,家世不显,我也就不介绍了。” 凌秋和魏哲倒是不知道程渔就是千鹤道长的徒弟,刚才因为雾气,也没看清程渔的武器,现在对于这位千鹤道长还是比较相信的。 程渔和柳心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交流,魏哲和凌秋看了看他俩,好奇他俩为什么不说话,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看起来都是后起之秀,尤其是张凉夏的控尸手段,怕是不亚于当年魏哲。” 听到千鹤的夸奖,魏哲摸了摸鼻子,什么都没说,凌秋也是问起了“千鹤道长”这里的情况: “千鹤前辈,您在仙盟失踪十余年,原来是到了这里,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 “千鹤道长”摇了摇头,随后叹了一口气: “哎,这里的情况非常复杂……” 第六十九章 镜刻 “千鹤道长”说,他在是四年前,刚刚注意到妖邪的存在,所以一路追踪到莫家庄,随后被关进了诡界。 在诡界之中,他只能节省着灵气使用,毕竟酆都的灵气极为稀薄,补充起来很麻烦,有的时候遭遇大战,就需要用阴气来代替灵气。 说完,他还把袖子拉了起来,手臂上果然有不少尸斑,看来是使用阴气所带来的副作用,因为这里没有足够的灵气,所以副作用很难清除。 程渔听了以后,倒是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开口问: “千鹤道长,你手中的可是赤霄剑?” “千鹤道长”愣了一下,随后将赤红的长剑拿到身前,露出了剑身上的两个篆体字“赤霄”,和程渔的一模一样。 “没错,想不到我失踪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号,甚至是我的剑的名号。” 程渔笑意更浓了,然后开口问千鹤道长: “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道长,你长期与这些妖邪打交道,可有什么见解?” 千鹤道长倒是也不含糊,立刻就老老实实的讲来: “这些妖邪和邪祟的差异不小,邪祟只能附着在死物之上,而妖邪则是可以与人共生,并且极难发现,根据我多年的观察,这些妖邪好像还能将力量传递到某处母体,此处的母体是一个七煞诡。” 凌秋和魏哲连连点头,程渔则是依旧嘴角挂笑,他只是想多从这个盗版千鹤口中多获取些消息。 “这个七煞诡的实力极高,我单独面对他都讨不到半点好处,而且还在不停的变强,十年前,他的实力大概只是四阶,现在已经是五阶中的佼佼者了。” 柳心兰很快就反应过来程渔的意思了,也跟着问“千鹤道长”: “道长,这些妖邪又该怎么清除呢?” “这些东西非常难清除,即使你杀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会复生的,很难彻底杀死,除非将妖邪附着的人的邪念清除。” 程渔和柳心兰两个人就跟唱双簧一样,不停的从他嘴里套话,这个千鹤道长说的也不是全真话,但是八分真话还是有的,正因如此,凌秋几次想开口,但是又没开口。 千鹤道长正回答他们问题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魏哲: “后生,你使得手段现在仙盟开始教授了吗?这可不像是什么修行的正路子,这控制尸诡的手段像是魏哲发明的,后来他如此暴戾大概也和这个原因脱不了干系。” 魏哲只是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秋出言给他解了围: “前辈,他是在仙盟的监督下练习这种法术的,算是仙盟准许。” 千鹤道长点了点头: “看来这些年仙盟已经找到好的法子了,这些像是昔年魏哲操控的尸体,现在这位后生居然须臾之间就可使用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种修行虽然实力提升较快,但终究不是正途。” “谢谢前辈指点。” 魏哲倒是也不含糊,直接笑呵呵的道谢,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但是很快,他就不淡定了,脸色大变: “外边好像来了好几百邪祟,领头的除了七煞诡还有一个修士模样的人。” “那个修士好像是文天一的长子,文惊风,实力不可小觑。” 凌秋立刻站起身来,拔出仙剑易水寒,湛蓝的剑身闪烁着寒冷的剑光,魏哲也操纵着全部的尸诡列队准备迎战。 尸诡的缺点相对于其他邪祟或者妖邪而言可太多了,没有智力,没有成长性,实力越强越难炼化,操控起来非常耗费精力。 要说尸诡相对于妖邪有什么优点,那就太明显了,生命力旺盛,缺个手臂断个腿根本死不了,甚至接回来照样用,执行力极强。 二十个尸诡在魏哲手中可谓是被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二十个尸诡对付四阶高手轻轻松松,对付五阶高手也可以抵挡片刻。 凌秋一人对抗着七煞诡以及文惊风,不得不说白金修士就是白金修士,仙盟第一人的名头不是盖的,一个人对付两个高手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是小小的压制。 而魏哲控制二十个尸诡虽说胜不了几百邪祟,但是抵挡支撑不是问题,他手中掏出了一把笛子,正是魏哲当年所用的笛子——莫忘。 笛声凄厉哀婉,尸诡在笛声的加持下战力更高,他扭头看向程渔和柳心兰二人,他俩却是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看戏。 “嗬,这手段果然厉害,你说是吧,千鹤前辈。” “确实,张凉夏这小后生虽然看起来年岁小,但是魂魄确实非常的强大,你俩不打算出手吗?” 程渔还坐在那里,嗬倚靠在墙上休息的千鹤道长扯着闲篇,柳心兰也是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毕竟凌秋和魏哲多消耗一分实力,他们两人就多一分胜算。 “他俩实力强的很,前辈你能看出来的,用不着我们俩,我俩就在这里陪着您老人家就行。” 因为众人的激战,周围的雾气很快就被吹散了,短暂的获得了清晰的视野,程渔也看着他们的战斗,心里也和叶良交流着: “良哥,你看现在这情况如何?” “我原来挖过文家人的坟……” “……直说吧,你对文惊风的了解。” 叶良一开口就是老土夫子了,程渔也不意外,毕竟江湖百晓生,没有文家的情报很明显不太可能。 “文天一死的时候,文惊风才十四岁,他还有个弟弟叫文步云,白灵的儿子我倒是不太清楚去向,文惊风和他弟弟在灭文之战中不知所踪,文惊风的技能好像是镜刻。” “镜刻?什么效果?” “好像是可以直接复制人或物件,但是维持的时间有限,我接触的资料中,那一个用镜刻的经常用这个技能制造自己的分身,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一次只有一天的时间。” 明白了,叶良的话刚说完,程渔就把目光看向了“千鹤道长”,看来文惊风是复制了一个千鹤道长,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但并未多言。 “凌秋和魏哲还挺厉害,你小子多跟魏哲学学控尸手段,这手段比我都强出一大截,凌秋的那个就算了,你看了也学不会。” 第七十章 逆徒 叶良看着魏凌二人的战斗忍不住称赞,反正同时赶不上,毕竟自己又不是战斗型人才,所以看的格外认真。 魏哲在控尸方面的手艺确实是已经登峰造极,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控尸手段将这些尸诡排列成最适合战斗的样子。 而凌秋的实力自然是不必多说,出手稳定精准,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每次攻击几乎都是最佳的选择,不仅战斗力极高,而且还极具美感。 太强了,这两个人太强了,叶良忍不住为这两个人暗暗叫好,但是他依旧有手段和他们碰一碰,虽然消耗很大,但是有必要这么做。 柳心兰看着凌秋的实力也是颇为心惊,凌秋要是出全力对付自己的话,最多十个回合自己必然授首,太恐怖了,只怕是父亲在世想胜他也不容易。 七煞诡还有那文惊风也是对凌秋的实力非常惊讶,这个人也太强了。 要知道本身七煞诡和文惊风就已经是五阶里的高手了,两个人在酆都作战战斗力只会再提升一大截,而凌秋因为灵气无法有效补给,实力肯定是受限制的,就这还能一打二轻松压制,不愧是凌秋。 湛蓝色仙剑每次出手都带着耀眼的蓝光,这些都是灵气化成的寒气,而由寒气聚成的气刃他俩更是不敢迎接。 七煞诡的身体强度极高,只要关键部位躲过气刃,立刻就进行反击,即使是不使用阴气,七煞诡的力气就已经是奇大无比了,现在再加上阴气,凌秋也是不敢硬接。 对于这邪祟的近身缠斗,凌秋一直是边打边退,灵活的很,七煞诡的重拳带着风声直击凌秋面门,凌秋就低身一躲,反手捅七煞诡一剑。 但是七煞诡身上的小手又出现了,轻松接住了这一剑,凌秋本想趁着七煞诡收招的空挡再进行攻击,结果却发现易水寒被小手紧紧的抓住,根本拔不出来。 文惊风也是看准时机,抬手就是一道雷电,几乎瞬间就要击中凌秋的头颅,他要是想躲,那么必须放弃手中的易水寒,没了仙剑剩下的战斗也不用打了。 正在此时,凌秋浑身寒气大放,头颅竟然变成了玉石一般的冰雕,随后又迅速化解,以冰雕的姿态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随后易水寒之上的寒气更盛,竟然直接把七煞诡的小手,以及身上的一块皮肤冻得结结实实,看起来是被寒气所伤。 水寒剑也很快被凌秋拔出,刚准备和文惊风交手,文惊风却是身上一道电光闪过,再次躲在了七煞诡的背后。 文惊风打得非常谨慎,根本不给凌秋和他正面交手的机会,只是一直盯着战局,一旦凌秋出招,他就在一旁骚扰,这样凌秋就不得不时时刻刻防备着文惊风。 不仅在对抗七煞诡的时候实力没法发挥完全,心力也很大一部分被文惊风所牵扯,这个文惊风打的太滑溜了,根本没有给凌秋发力的机会。 自己这边需要速战速决,本身魏哲那边就是在拖时间,自己这边的灵气还没法补充,不能再拖了。 凌秋判断出场上局势之后,立刻对着程渔柳心兰还有千鹤道长大喊: “还不来帮忙?不然都得死?” 程渔柳心兰没动,千鹤道长却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拔出两把长剑就要出手,同时对着凌秋大喊: “莫慌。我千鹤这就来助阵。” 随后一道火焰和雷电从千鹤的双剑中射出,看着极为华丽,但是还没到凌秋这边的战局,攻势就断了。 凌秋和魏哲看到程渔的所作所为之后,发了疯一般的大喊: “程渔,你干什么!” 程渔没干什么,只是拔出了赤霄剑,直接给这个假的千鹤道长捅了个偷心凉,赤霄剑的剑尖从假千鹤道长的后心穿透到前心,千鹤道长死了。 “果然,心兰,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凌秋和魏哲当即就舍弃对手奔着程渔杀来,程渔却是高举手中的赤霄剑,以及马混元给他的纯阳剑谱对着二人大喊: “这个千鹤道长是假的,我是千鹤道长的亲传弟子,这是我师伯给我的纯阳剑谱,我手中的赤霄剑才是真的,刚才的千鹤道长是他们复刻的假的。”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了,不仅凌秋和魏哲没反应过来,文惊风和七煞诡也没反应过来,所以在场的人立刻陷入了迷茫,战斗的节奏也随之放缓。 眼见二人还不是很信,程渔当即就是用纯阳剑法在赤霄剑上升腾起火焰,冲向魏哲那边的战场,口中还高声叫着: “你们就看看我使的是不是纯阳剑法,我手中的长剑是不是赤霄剑。” 升腾的烈焰伴随着程渔已经小成的纯阳剑法,整个人如同虎入羊群,一剑斩杀一个邪祟,而斩杀邪祟时冒起的阵阵白烟则是在向凌秋和魏哲不断证明,这把剑就是赤霄剑,拥有诛邪效果的赤霄剑。 两人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暂时和程渔站到一条战线之上,柳心兰也出手帮助凌秋。 虽然柳心兰只是四阶修士,但是因为战力突出,一般的五阶修士也奈何不了她,现在她和凌秋联手之后,七煞诡和文惊风很快就节节败退,准备撤退。 不过文惊风倒是没直接走,而是退到远处后问起了魏哲和程渔: “我是真的没想到,本身那些放置的修士尸体竟然便宜了你,我真的没想到你就是魏哲。” 那些修士的尸体虽然只是炼化了一小部分,但文惊风也可以进行简单的操控,所以留在那里后,打算悄悄的给他们来个背刺。 只是万万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正主魏哲,竟然直接失去了联系,不得不说文惊风的运气确实差。 随后文惊风又将目光对准了程渔,脸上也带一丝笑容,不过更像是苦笑: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是千鹤的亲传徒弟,亏我还专门选了一个自以为你们不是很了解的修士,哈哈哈哈,天命不佑啊,今天我文惊风认栽,不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文惊风如同疯癫一般大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叶良给程渔稍微的讲解了一下: “文惊风的后手,是埋在这里一万多尸体,这也是他在这里的底牌,不过现在他的底牌叛变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动手 叶良的狂笑和文惊风的错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程渔知道这是叶良出手了,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不了解,所以乖乖的问叶良: “良哥,你出的手吗?” “那还用想吗?肯定是我啊,这小子估计现在人都傻了,哈哈哈哈哈。” 笑声非常的真诚,叶良一点都不压制内心的狂喜,同时还跟程渔道喜: “你小子这回捞着了,这些尸体虽然战斗力很低,但是数量非常多,刷经验也好,控制着当炮灰也罢,反正你小子是捞着了。” 程渔还是一脸懵,听叶良的意思,他是把这些尸体全部收编了,炼化成了自己的尸诡,怪不得有底气让程渔不慌。 文惊风脸上又惊又疑,整个人的面部仿佛抽筋了一样,嘴角不停的抽动着,眉毛也在不停的颤抖,对着魏哲说了一句: “好手段,竟然这么短的时间炼化这么多尸体,不愧是万尸之王,在下佩服,魏哲,你赢了。” 他不甘心的拱了拱手,然后转过身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回程渔一脸懵,魏哲也一脸懵,凌秋和柳心兰也是如此啊,魏哲这是什么手段,竟然让本来准备掏底牌的文惊风竟然直接逃走了? 叶良笑的都快断气了,然后跟程渔解释: “他……他估计是以为……这些尸体是魏哲炼化的了,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魏哲替我背了样一口黑锅。”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人家文惊风,毕竟一万多尸体被炼化这搁谁也受不了,估计人家辛辛苦苦炼了好些年呢,你刚到这里才多大会啊,全叛变了。 这般炼尸手段已经是超越人的认知了,这个世界里好像也就你魏哲看来有这本事,不然还能是谁?凌秋练了一辈子剑天下谁都知道,另外俩一个是练刀的,还有一个程渔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魂道高手。 这种情况下,换谁都得认为是你魏哲的手段啊,你看你的多年好友凌秋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叶良到现在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文惊风哪能猜到这是叶良的手段啊,跟段寒渊一样的妖孽少之又少。 程渔反应过来后,脸上微微带笑,柳心兰则是有些忌惮魏哲,毕竟这么轻松就彻底败退文惊风,魏哲的实力根本不敢想。 凌秋终于开口问魏哲: “你用了什么手段?怎么文惊风突然走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真的是奇了怪了。” 魏哲和凌秋都是一头雾水,柳心兰也非常疑惑,不自觉的靠近程渔,撞到程渔的胸口,程渔则是胸有成竹,轻轻的将柳心兰护在怀里,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产生。 “良哥,文惊风和七煞诡现在怎么样?” “他们好像离开诡界了,剩下的都是些小杂碎,我控制这些尸诡就收拾得了,更何况庆轲也在诡界里。” 叶良的回答非常自信,毕竟现在看来他优势占尽,程渔下个问题却是直接将叶良震得不轻: “你说咱俩加上柳心兰,能把凌秋和魏哲阴死在这里吗?” 是的,程渔对着这两个人直接动了杀心,这两个人可以删除记忆,万一触碰到自己的一些隐秘,比如收集柳尊荣残魂,全灭卢家,甚至是和叶良共生的秘密将会很麻烦。 现在这座酆都似乎让自己和叶良占尽了优势,魏哲要是放出去后,实力必然大涨,自己可是收拾不了,正因如此,程渔第一次主动的动了杀心,而且是对两个名气极大的人物。 叶良很明显被震惊到了,但是很快他就思考起这其中的可行性,片刻后,他得出了一个震惊的答案: “可以,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打赢。” 是的,这个结果很明显震惊到了叶良,叶良对于凌秋的印象一直是高冷剑士,实力极强,生前就算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底放上,也最多和他拼个五五开。 魏哲就更别提了,当年仅靠四大尸祖和数百修士炼成的尸诡就已经杀穿了仙盟,最后还是靠着柳尊荣组建仙盟精锐才将其击败,实力高的他根本看不懂。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里是酆都,灵气少得很,阴气多的很,自己这边的实力大大提升,而凌秋的实力下降了不少,并且他们刚刚大战一场,灵气消耗了不少,此消彼长,好像也不是不行。 现在的魏哲可是没有那么多修士尸诡,只有一二十具,自己这边可是一万多尸诡,虽然质量差点,自己能同时操控的也有限,但是绝对轻松打赢,更何况还有柳心兰这种战力怪胎相助。 能赢,可以赢。 程渔得到叶良肯定的答复后,将怀中的柳心兰抱得更紧了,随后低声和柳心兰耳语: “你就这样么想要杀魏哲吗?” “像魏哲这种魔头,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诛杀。” 这番话柳心兰说的是咬牙切齿,对魏哲的愤怒可想而知,因为柳心兰的母亲就是死在魏哲手中,所以对魏哲的愤怒根本无法克制。 听到柳心兰的话后,程渔笑了,然后用着带有宠溺的语气告诉她: “好,我帮你,等会你对付凌秋就行,我们会有援军的,信我。” “援军?” 程渔的话在她听来可以说是奇怪到了极点,毕竟这两个人单拎出来都是王炸,更何况一起呢?但她仍然选择相信程渔,并且低声问他: “那我什么时候出手?” “你看情况出手就行,比如……现在。” 这话刚说完,凌秋立刻脸色大变,仓皇取出水寒剑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但是整个人还是倒飞了出去,柳心兰看到后,立刻拔出长刀追杀凌秋而去。 刚才偷袭凌秋的,正是叶良控制的庆轲,庆轲在此地的战斗力可是又上升了不少,再加上擅长偷袭,即使凌秋已经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变为冰雕进行防御了,但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只是一击,凌秋和魏哲就分开了,庆轲手持乌黑长剑和凌秋站在一团,凌秋不愧是凌秋,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迅速稳住阵脚,并且开始反击,庆轲也从小优逐渐落到下风。 但是很快,柳心兰到了,她和庆轲配合起来很快就又将局势扳了回来,落入下风的开始是凌秋了,毕竟在这里,凌秋和庆轲的差距本身就不是很大。 “凌秋撑住,我来助你。” 魏哲对着凌秋大喊一声,随即就要操控这二十具尸诡支援凌秋,但是却被程渔拦了下来。 “魏哲,你的对手是我。” “小朋友,现在我没心情跟你胡闹,让开!” 面对程渔的阻拦,魏哲当然是不放在眼里,但是很快他整个人也陷入了震惊,比文惊风更为夸张的震惊。 第七十二章 交锋 一望无际的尸诡大军由远及近,少说也有一千多,没错,叶良开始集结这些尸诡了,他们很快就横在魏哲面前,将魏哲和凌秋隔开。 叶良虽然魂魄的规模大,但是魂魄的强度却不是特别高,无法和魏哲相比,这也就导致叶良炼化快,但是控制能力不强,魏哲控制能力强,但是炼化却比较慢。 这一万多尸诡大半都是凡人,所以炼化起来非常快,叶良在控制程渔上香的时候,顷刻间就炼化了第一具尸体,随后用这具尸体去炼化其他尸体,凭借着巨大的魂魄规模轻松炼化全部尸体。 但是他却无法操控全部尸体,毕竟他的灵魂质量不够高,最多也就控制一千多具,魏哲炼化一万多具的话倒是可以全部控制住。 不过这就够用了,不仅可以轻松拦下魏哲,还能分出一两百到凌秋那边,帮助柳心兰作战。 当然了,这些低阶的尸诡也没有办法擒杀魏哲,两边就这样耗着,魏哲将手中的二十具修士尸诡都快用出花来了,程渔这边依旧是大巧不工,一股脑的冲就完了。 不得不说魏哲确实强,二十具尸体在他的控制下配合的密不透风,毕竟他本身就成长于战争年代,更是靠战斗力搏出名声,所以战斗技巧他已经非常纯熟了。 两边僵持不下的原因不只是魏哲的善战,还有程渔和叶良的不熟练,程渔从来没操控过尸诡,更别说打仗了,叶良虽然会操控尸诡,但是战斗技巧真心不高,他的修士生涯基本上都在研究,战斗技巧和魏哲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不过这都不重要,都一万对二十了,要个屁的技巧,莽就完了,这一批折损了换下一批,正愁消耗不完呢,程渔和叶良硬是凭借着人数优势小小的压制住了魏哲,虽然也只是对耗。 凌秋那边也是在苦苦支撑,毕竟一个庆轲他就对付的很费劲了,还有一个柳心兰,周围还有一两百低级尸诡,场面是真的不好维持。 注意到凌秋落入下风以后,魏哲立刻开口指导凌秋,毕竟他对庆轲也是极为了解的: “凌秋,他要使长虹击浪,横剑格挡后使用冰凌刺。” 凌秋很快就听从魏哲的建议,逐渐稳住局面,并且逐渐开始反击,魏哲对抗这些低级尸诡根本用不了多少精力,所以还可以分身指导凌秋。 叶良也是没用完精力啊,更何况他虽然不会使用纯阳剑法和柳家的刀法,但是起码还算是熟悉,毕竟看过庆轲的记忆和柳尊荣的记忆。 “柳心兰,横贯八方。” 听到这句话的柳心兰也是立刻变招,刀法当即变得更为刚猛,庆轲竟然也与其进行了不错的配合,凌秋再次苦苦应对。 魏哲和程渔这边的战场都属于虽然激烈,但是不费心力,他俩还能抽空指挥凌秋那边的战场,所以场面可以说非常复杂。 胜负的关键在于凌秋对抗庆轲和柳心兰联手的结果,毕竟魏哲和程渔只是对耗,谁都奈何不了谁。 但是凌秋是由魏哲远程知道的,庆轲是程渔控制的,柳心兰也是程渔指导,一时之间场面上竟然混乱无比。 凌秋的剑气依旧无可匹敌,但是大多都被庆轲招架住,柳心兰则是趁机对凌秋进行补刀,绝对不正面对抗。 虽然凌秋的剑术高超,动作极为精准,还能时不时的刺到庆轲,但是庆轲根本不在乎,本身都已经成为尸诡了,还怕你再增加几道伤口吗? 魏哲开始掏出了笛子莫忘,笛声再次催动起来,这些二十个尸诡的战斗力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开始强行推开程渔的尸诡群,缓慢的向凌秋的方向挪动。 在凄厉的笛声之下,魏哲控制的尸诡更为强大了,而程渔的尸诡却是行动受限,魏哲终于占据小小的优势,但是他并没有不自量力的打算进攻程渔,而是稳定的挪向凌秋。 程渔和叶良当然想阻拦,但是手中的尸诡最高也才是二阶修士的实力,根本挡不住魏哲手中全员三阶的修士尸体,终究是这些魏哲控制的尸诡缓慢的挪向凌秋。 凌秋终于不再优雅,脚步已经开始散乱,身上的灵气好像也不是很够用了,失败看上去只是时间问题,但是魏哲还在不停的靠近。 最终还是让魏哲救下了凌秋,二人兵和一处,柳心兰和庆轲再难形成有效的攻势,毕竟凌秋配合上魏哲的尸诡队伍确实实力非凡。 “心兰,回来!” 程渔高喊一声,柳心兰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退了回来,如潮水般的尸诡将程渔和凌秋围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逃生的机会。 凌秋和魏哲根本不敢停下战斗,这些尸诡正在疯狂的挤向他们,一旦靠的太近,凌秋就会完全连挥剑的空间都没有,那时就是他们二人的死期。 “停下,程渔,求你停下,我有非常好的提议。” 魏哲不是呆子,这场景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今天再不求饶的话只怕真的是阴沟里翻船,被这个小辈用人海战术活生生耗死了。 但是程渔并没有停手,尸诡依旧在围着他们进攻,面对魏哲的求和,程渔倒也不是完全置之不理: “你先说你的提议,说的好我再停手,不然就继续打下去。” 程渔在远处的房顶上俯视着凌秋和魏哲,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语气中也全是自信,毕竟现在求饶的可不是他,凌魏二人越着急,对自己就越有利。 柳心兰直接扑到了程渔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在除父亲以外的人身上,感到坚实,感到可靠,程渔做到了,柳心兰趴在他的胸口,眼眶中早已饱含热泪。 “程渔,谢谢你,我从没有想过,能亲手为母亲报仇,谢谢你的帮助。” “哈哈哈,你我之间没必要说这些。” “谢谢,千万别停手,我就要看着魏哲死在你我的手里。” 程渔笑了,他笑得非常开心,他不喜欢被人逼着,以前是,现在也是,从今天起,他终于有了说不的权利。 “凌秋,当初你说要删除我和心兰的记忆,不是一脸不在乎吗?” 他记得凌秋对魏哲说删除他们两人记忆时的那种不在乎,语气极为平淡,好像是在做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喜欢这种态度。 第七十三章 谈判 “我有柳尊荣的尸体,他被分尸了,还有一部分灵魂也附着在这块尸块上。” 魏哲对着程渔大喊,他以为程渔想要做掉他和凌秋真的是因为柳心兰想要杀他,所以立刻掏出能够打动柳心兰的东西,这个东西的分量也确实不小。 柳心兰立刻摇了摇程渔的手里,泪水立刻就停了下来,她试探性的问着程渔: “要不先停下?” 程渔并没有决定收手,因为他到了现在的情况,收手极有可能在出了诡界之后受到报复,到了诡界之外的话,凌秋加上魏哲可是轻松碾压他和柳心兰。 更何况现在诡界外边可能已经蹲伏着江无心,自己和柳心兰就算是有这么多尸诡还有庆轲,也很难在这些人手中留得性命吧? 但是他还是问了一下叶良的意见: “现在该怎么办?和谈的话估计会遭到报复啊。” 叶良也在认真思考,说实话,他非常想在这里就杀了魏哲和凌秋,毕竟炼化他们俩的尸体后,能获得不少东西,自己对《阴人经》也能得到更深的理解,但是他忍住了,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开口劝程渔: “现在文惊风认为炼化这些东西的人是魏哲,这就意味着你出去诡界之后,那些人大概率也是去找魏哲的麻烦,你要是杀了他俩的话,疑点就太多了,估计会暴露我们的实力。” 他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虽然程渔和叶良有点实力,但是还没到光明正大站出来的时候,毕竟就算是全盛状态下魏哲不是也被仙盟的人阴死了,现在还需要魏哲来替他顶雷。 但是程渔依旧担心魏哲和凌秋的报复问题,叶良自然也是知道的,于是主动开口,给程渔讲解了破解之法: “你让魏哲把江无心的控制权给你,我片刻后就可以炼化,只要获得江无心,他们就暂时奈何不了你俩。” “魏哲会这么老实的交出江无心吗?” 对于叶良的计策,程渔非常认可,但是这似乎有些太理想化了,魏哲凭什么会把江无心的控制权给自己,但是叶良确实非常有底气的告诉程渔: “你觉得现在他们有得选吗?不给江无心的控制权,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旁的柳心兰看见程渔没有动作,很快就没法镇定下来了,毕竟她非常急切的想要救下自己的父亲,她立刻紧紧的抱住程渔开口恳求程渔: “求求你,停手吧,我真的很需要父亲的残魂。” 程渔此时也下定了决心,看着怀里柳心兰绝美的脸庞,他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用手给她擦拭着泪水: “傻姑娘,当你第一次说的时候我就决定听你的了,我只是在想怎样才能不被他们报复,毕竟出了这个诡界,我们俩可是根本没办法打赢他俩的。” 语气有些宠溺,听的柳心兰非常不好意思,毕竟当初要动手的是自己,程渔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才出了这么大的力气,现在又要因为自己而停手,她的脸皮真的没有那么厚。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毕竟到这这个诡界之后,出现的事情太过离谱了,她有点接受不了。 首先是张凉夏竟然是魏哲,然后是凌秋居然为了魏哲要和自己为敌,正在自己束手无策的时候,程渔居然调动了一只强大的尸诡军团,要不是魏哲已经自曝身份了,柳心兰搞不好都会认为程渔才是魏哲。 用魏哲最擅长的尸诡群攻战术打败魏哲,看起来也是非常的讽刺。 程渔出手压制住凌秋和魏哲之后,凌秋和魏哲居然又掏出了柳尊荣的残魂以及残躯,这场战斗停止的也是非常的离奇,这一切冲击让她的大脑微微发胀,她现在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她能相信的只有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那你现在有办法了吗?” 柳心兰把一切都交给了这个男人,程渔自然是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所以轻轻的抚摸的她的脸,柔声告诉他: “等我的安排就行。” 随后,他命令尸诡暂缓攻势,让魏哲和凌秋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完全停止攻势,放缓是为了让他们看见自己谈判的决心,程渔对着魏哲大喊: “可以,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吧,只要不是特别离谱,我都会答应。” 魏哲现在都恨不得给程渔跪下了,所以爽快的答应了要求,程渔也缓缓的说出了条件: “第一,你们要把柳尊荣前辈的残骸以及残魂交给我。” “没问题,我说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第二,我要你们出去之后,对这里所有的事情保密,替我顶下所有黑锅。” 第二个条件魏哲稍微思考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在权衡一番后,才缓缓做出决定: “好,我尽力。” “第三个条件,我要江无心的控制权,不然我担心你们的打击报复。” “不,不可能,这个你换一个条件吧。” 第三个条件魏哲想都没想直接否决,江无心的操控权太重要了,这意味着这个世界最强的水下战力,一时之间魏哲也是难以割舍。 程渔看到魏哲拒绝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尸诡恢复了攻势,看起来是谈判破裂,要跟他们刺刀见红了。 柳心兰有些紧张,毕竟自己父亲的残魂还在他们手中,但是这一切都是程渔争取的,她终究是没有开口求程渔停下,她也知道,一旦让凌秋和魏哲出去缓过劲,自己和程渔一定挡不住他俩的进攻。 察觉到柳心兰的异样之后,程渔低头安慰柳心兰: “不要慌,柳前辈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求魏哲对吧,况且柳前辈是轮回者,魂魄无法被摧毁,最多被分割,到时候我再把他的魂魄拼回来就是了。” 柳心兰听了以后,感觉他说的有道理,所以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但是这对于凌魏二人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谈判破裂了,现在他们面对的只能是无尽的尸诡大军。 看起来这两人的身败只是时间问题了,程渔在等,等着魏哲和凌秋投降,毕竟只有二人把江无心给自己,这次自己才算是收益最大化。 终于,魏哲动摇了: “江无心的控制权可以给你,但是你炼化的了吗?” “只要你完全放弃控制权,主动把控制权移交给我,我有把握一炷香炼化,快点哦,炼化的时候,我这边对凌秋的攻势也不会停,他能不能撑下一炷香我可不敢保证。” 第七十四章 转生 程渔越从容,魏哲和凌秋就越紧张,毕竟就算是魏哲死了以后,他找到江无心照样可以炼化,毕竟庆轲都已经炼化了,你的江无心也不比庆轲多啥,说炼化也就炼化了。 “你说吧,要我怎么把江无心给你。” 魏哲终究是低了头,不再嘴硬,而程渔也是长出一口气,随后指挥着魏哲: “好说,你单独走出来,让我把赤霄剑夹你脖子上,咱俩先出诡界,把江无心炼化之后,我立刻收手放过凌秋。” 这些条件除了苛刻以外,还非常考验程渔的人品,万一程渔人品稍微差点,直接给魏哲抹了脖子,那么凌秋也是必然活不了的,魏哲面对悍然跳反的程渔当然是不放心,所以就和程渔想打个商量: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柳心兰押到凌秋那里,我跟你去交换江无心的操控权,如何?” 表面上看非常的公平,但是程渔没有答应,毕竟对面是魏哲,魏哲有什么手段他根本猜不透,答应了就意味着落入了对方的节奏,自己可不是以智力见长的人物。 脑海之中的叶良也没说话,看似这个操作没什么问题,但是片刻之后,程渔和叶良同时做出了拒绝的决定,程渔十分坚决的告诉魏哲: “不可能,你可是魏哲,你比我清楚这个名字的威力,只能按我说的做,要么你们就在这里等死。” 魏哲有后手吗?可太有后手了,凭他的魂道手段,就算是程渔背后有叶良撑腰,魏哲也可以短时间内可以让程渔动不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脱困是绝对没问题的,毕竟他的魂魄质量极高。 到了那时候,魏哲脱困,凌秋控制了柳心兰,他们将完全掌握主动,毕竟没有柳心兰的庆轲可是打不赢凌秋,凌秋的家传玉佩还没使用呢,灵气可以随时补充。 他没想到程渔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双方僵持了仅仅是片刻,魏哲终于完全接受了程渔的提议,一个人走出了修士尸诡的保护圈,走向了程渔,老老实实的被程渔挟持着,毕竟再不济也是魏哲用手段脱困,大家回到原点。 程渔的运气非常好,文惊风设计将他们拖入诡界的时候,庆轲刚好在附近,一同被带了进来,江无心就算是有魏哲的远程操控,但是也无法直接进入诡界,不然只怕是早就崩盘了。 刚开始程渔和叶良还担心江无心也在诡界里,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是并不是没有,但是当魏哲和凌秋在与七煞诡和文惊风带领的邪祟缠斗时,两人落入下风却仍不见江无心的踪影,那么大概率就是在诡界外了。 虽然不是完全肯定,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全肯定的事情,这概率已经是非常高了,程渔和叶良这才下定主意阴他一手,目前看来大获全胜。 魏哲所附身的张凉夏身形娇小,而程渔刚好身姿挺拔,所以程渔可以用一种比较舒服的状态把赤霄剑夹在魏哲脖子上,在和柳心兰交换了眼神之后,两人开始往诡界出口方向走去。 能看的出来,魏哲虽然被剑架在脖子上,但是那是一点不慌,乐乐呵呵的跟程渔聊着天: “这么年轻实力就这么强,了不得啊,估计得献祭不少寿命吧?” “我剩的寿命确实不多,不过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复活的,仙盟不是都给你挫骨扬灰,毁魂断魄了吗?” 两人对于彼此之间都有很多疑问,魏哲说的倒是也敞亮,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我生前为了和文天一死磕到底,设定了一份魂道契约,只要有人献祭生命,就可以请我上身,我还以为签订契约的术式早就被仙盟毁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用这个术式把我给复活了。” 魏哲笑的很开心,说到“这小子”的时候,还指了指自己,估计是指张凉夏吧。 程渔也好奇了,按道理说张凉夏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家族的私生子,怎么说也不应该接触到和魏哲签订契约的术式啊,现在居然把魏哲召唤出来了,他不清楚魏哲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清楚,所以继续问: “那你的这个魂道契约肯定是有什么限制吧?不然这岂不是太变态了。” “当然有了,这个魂道契约想签订的话,需要有非常强烈的怨念,本身就是为了对付文天一做的契约嘛,那个时候的怨念到处都是,所以在和平年代被召唤出来后,我也很好奇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与想象中的遮遮掩掩不同,魏哲的回答反而带着一种爽快,当然了,不排除魏哲撒谎不眨眼的可能性,程渔继续和他聊着天: “那你现在知道他受了什么委屈了吗?” “不知道,我复活的时候,面前就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要我把张家庄的人全杀了。” “那现在张家庄的人都死绝了?” “嗯,如果张凉夏也算是死了的话,张家庄的人确实是一个不剩。” 张凉夏这孩子也是倒霉催的,居然对自己的家族有这么大的怨念,还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报复张家庄,然后还真的请来了个大魔头,把自己家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对程渔的冲击力很大,但是现在的程渔已经成长了,也是只稍微感叹一下就问张凉夏: “你厉害啊,刚复活就接了灭门的活,行动还这么迅速。” “我可没说是我灭的张家满门,张家满门是被邪祟,或者说控制邪祟的人给灭了的。” “这话听起来就比较扯淡了,你都承认是魏哲了,还有必要为了杀死几十个人而掩盖嘛?不就是一个小家族吗?十几年前你可是两天灭一个中型家族。” 程渔对于魏哲的解释那是一点都不信,在这个世界,上到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几岁的小孩,都知道你魏哲是个大魔头,家家户户都把魏哲当个凶神,现在为了灭一个小家族掩饰属实是没必要啊。 “我刚复活的时候魂魄和正常人的一模一样,那时候我也只是一个一阶的天灵师,做不了灭门这么大的活。” 这话一出来,程渔的下意识还是不信,但是叶良却告诉程渔,是真的,虽然现在魏哲的魂魄强度很高,但是规模缩水的厉害,肯定不是他全盛时期的状态,甚至是相差甚远。 第七十五章 与妖邪合作的人 一听到叶良的话,程渔心里开始接受这个想法,但是疑问依旧很多啊,所以带着这些疑问,程渔再次开口: “那你知道是谁灭的张家满门嘛?” 程渔的话刚出口,魏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微笑,然后笑着告诉程渔: “我说是被柳尊荣灭门的,你信吗?” “不可能,柳尊荣都死好多年了……” 说到这里,程渔突然楞了一下,谁说死了就不能继续杀人了?死人还可以练成尸诡,死人的魂魄还可以杀人,是柳尊荣的尸体或者残魂吗?有可能,毕竟他和凌秋确实有柳尊荣的残肢及残魂。 这就包含的事情有点多了,很有可能计划复活魏哲的人与杀害柳尊荣的人是一个人啊,毕竟身份是重合的,能接触到魏哲魂道契约的签订术式,肯定是仙盟高层,杀害柳尊荣的也是仙盟高层啊。 虽然没有办法确定是一个人所为,但是这种可能性着实不低,现在的线索太少了,幕后黑手的实力有点强啊,当然了,肯定也是非常的自负,不然不会先杀柳尊荣,再复活魏哲,复活魏哲后还敢投放柳尊荣的残肢。 这些行为要么是胆大心细,要么是没脑子,用脚趾头也知道是前者了,程渔的思绪在片刻之间就发散起来,和叶良迅速的交流讨论着这背后的事情。 “被柳尊荣灭门也不是不可能,怎么回事你讲讲呗。” “我刚复活,面前就摆着一张遗书,要我灭了张家庄,我刚开始还在考虑接不接这个活的时候,外边突然就吵了起来,我过去一看,几个凌家的小辈在和一只尸诡缠斗,那只尸诡并不强,但是右手却异常妖异……” 魏哲刚复活的时候,一只尸诡杀进张家庄,尸诡是被右手所杀,这只右手的实力非常强,直接将张家满门尽灭,几个凌家的小辈闻讯赶来后结阵和这个右手控制全身的尸诡缠斗。 但是这个尸诡的战斗力在右手的加持下强的离谱,拿着一把简简单单的柴刀压制住四个三阶的凌家修士,寻常针对邪祟的办法也根本用不了,魏哲只好当场炼化张家庄遇害的凡人,凑出几具尸诡和凌家修士合作。 没想到几个凌家小辈硬是拼着受伤,也要先解决魏哲控制的尸诡,最后凌秋赶到,才将这只诡手压制住,并且下了禁制,魏哲在此时发现,这个诡手身上居然有当初签订的契约。 就是在灭文之战时,各家修士签订的战死后,躯体由魏哲操控的契约,也就是这个诡手的主人居然是当初参加灭文之战的一个修士,看他今天的战斗力,估计完整状态的诡手是个五阶修士啊,而且还是高手的那种。 因为魏哲和凌秋是好朋友,所以魏哲倒是也没对凌秋藏着掖着,直接就表明了身份,并且说清楚了情况,他们对这只诡手研究了很久,但是却看不出什么名堂,这只诡手之上附着有残魂,但是极为狂暴,无法确认身份。 因此,他们二人一同出行,根据诡手的指引,在西川柳家和金陵王家的交界处,找到了这只诡手的腰部及以下的残骸,但是这具残骸确实十分安稳,上面并没有附着残魂。 他们二人只能继续按照诡手的指示寻找,就来到了静水镇,参加了春露节。 当他们发现残肢和残魂以后,却察觉到有只强大的邪祟在看守,并且残肢之上有着非常完善的禁制。所以就算他们可以凭借江无心强行打败凶面罗汉,但是动静那么大,而且江无心又太明显,这些禁制的破除又需要时间,他们就没有选择直接硬打,而是求援仙盟。 “等会……” 程渔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打断了魏哲的发言,随后一本正经的问魏哲: “你不是说你不动用江无心吗?怎么还是控制江无心出手了?” 面对这个问题,魏哲也只是苦笑,随后反问程渔: “你知道我和苏天骄那小子的关系吗?” 程渔刚准备说冤家,死对头什么的,不然也不能在三清院把人往死里打啊,但是叶良却是给程渔稍微补充了一下: “苏天骄的母亲姓魏,是魏哲的亲姐姐,魏哲和苏琮本来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苏琮娶了魏哲的亲姐姐,随后有了儿子苏天骄,但是苏天骄的亲娘,苏琮的正妻,魏哲的亲姐姐却是死在了魏哲手里。” 这句话一说,程渔就明白了,魏哲是苏天骄的亲娘舅,而且是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姐姐唯一的爱情结晶,想不到魏哲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是我姐姐拉扯大的,苏天骄这混小子算是这世上我姐姐唯一留下的证明了,所以我一定要救他。” 魏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红了,很明显是动了真感情,程渔看了他一眼,却是依旧问道: “当初可是你亲手杀了你姐姐的。” “不,不是我,是妖邪,当初我为了寻求力量对抗文天一,才将妖邪引到自己身上,没想到这妖邪竟然可以短暂的控制我,让我酿成大错。” 泪水在魏哲的脸上肆意的驰骋着,程渔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段故事,魏哲竟然向妖邪寻求过帮助,这些妖邪竟然也可以短暂的控制魏哲。 叶良却是对这些妖邪产生了兴趣,所以就让程渔问他相关问题,程渔也知道这些信息非常重要,所以也不敢耽搁,即使魏哲的抽泣已经让他说话都断断续续: “魏哲,那些妖邪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来点有价值的情报。” “那些妖邪更像是欲望的化身,在你的某种欲望达到极致之时,他们会主动找上你,然后将你的这种欲望扩大,并且给你更为强大的力量,当初我就是靠着妖邪的帮助,魂魄强度飞速提升,也打造出了灵芳山的尸诡军团。” “这些妖邪的力量这么强吗?” “欲望越强烈,妖邪提供的力量就越强大。但是你千万不要找妖邪合作,因为人的欲望就像高山上的滚石,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我到后来的一段时间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杀戮的欲望,当我亲手杀死我姐姐的时候,我就决定和这些妖邪死磕到底。” “然后呢?” “仙盟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被仙盟给灭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也许这次重生就是上天给我的复仇机会,我一定会把这些妖邪杀的干干净净。” 第七十六章 试探 妖邪到现在对于仙盟百家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太过低调,并不像邪祟一样明显。 两人很快就走出了诡界,在诡界外,魏哲把江无心叫了过来,程渔这回才是真正的看清楚了江无心。 他的身形很高,比程渔还高小半个头,身形有些瘦,看起来生前是个中年人,四十来岁的样子,颇为成熟稳重,穿的是一身黑色武服,头发散乱着,脸色也是死人的那种铁青。 魏哲将手放在江无心的额头上,白里透红的小手和铁青色的死人皮肤形成了鲜明的的对比,片刻之后,魏哲就彻底放弃了江无心的控制权。 程渔按照叶良的指示,咬破中指,慢慢的在江无心身上画着古怪的符号,魏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过了一会忍不住连连赞叹,对程渔的魂道修为感到非常的惊讶。 当程渔仅用片刻后炼化了江无心之时,魏哲忍不住鼓起掌: “后生可畏,这等魂魄规模,就算是我生前也是远远不及,你的这种炼化手段也是巧夺天工,只怕你为了修行此法,折损了不少寿命啊。” “你就别谦虚了,跟你魏哲比,我这个不够看,你当初是没必要积攒这么大规模的魂魄,毕竟那些修士死了以后都是自愿被你练成尸诡的,你想好怎么操控就行了,所以你选择了提升魂魄质量。” 在叶良的指导下,程渔和魏哲进行着商业互吹,不得不说两位都是魂道上里程碑式的人物,所以也有些相见恨晚。 “我就叫你一声程兄弟吧,你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好江无心。” 魏哲是丝毫不客气,很快就和程渔拉近了关系,程渔也是在一旁测试着江无心的操纵情况,很快就提出了异议: “你是不是忘记清除什么东西了?” 程渔的笑容有些机械,因为叶良告诉程渔,魏哲打算摆程渔一道,江无心当初签订的契约还在,只要魏哲愿意,还可以抢回控制权,魂道修为太差的话不好发现。 所以,当程渔问魏哲的时候,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不知道魏哲是不老实,还是想试试自己的魂道水平。 果然,魏哲一听到程渔笑盈盈的反问,立刻拍了一下脑袋,然后也是笑盈盈的跟程渔道歉: “哎呀呀,不好意思,我忘了,现在我就把契约清除,抱歉。” “等会,你别碰江无心,把这契约清除的法子教我就行了。” 叶良提醒程渔,现在再让魏哲碰江无心的话,指不定他又会下什么手段,所以程渔也是不让魏哲靠近江无心。 等到所有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程渔算是完全掌握了江无心,随后带着魏哲一齐回到诡界,打算回去带着凌秋和柳心兰一起出来。 “程渔,我看你也就二十岁左右,魂道修为如此之高,有什么奇遇吗?” 魏哲在回去的路上,也是问起了程渔这个问题,程渔刚准备开口回答,就被叶良拦住,并且提醒程渔: “谨慎回答他的问题,有一种技能的效果是测谎,能检验你说话是真是假,你开口后要是被他判断出来,咱们很有可能直接暴露。” 因为这一句提醒,程渔并没有直接回答魏哲的问题,而是反问魏哲: “你二十多岁的时候不是都控制住四大尸祖了吗?和你比我不算什么。” “我是运气的成分居多,毕竟外有强敌文天一,内有妖邪提升力量,还有那么多带有冲天怨气和不错修为的修士战死,换到现在的话,这不是也被你生擒了吗?” 眼见魏哲又准备提问,程渔抢在他之前开口: “上次在静水镇,你叫了仙盟之后呢?我打断你的话题,后面的情况我还不了解呢。” 魏哲愣了一下,随后将在静水镇的事情讲清楚: 他和凌秋在把仙盟叫过来以后,本以为这回算是胜券在握了,只要借仙盟的手除掉凶面罗汉,水下的禁制可以慢慢拆解。 但是没想到,残魂竟然直接被人取走了。 当然了,是被程渔直接取走的,魏哲并不知道,他还以为是幕后黑手来了,直接破除了禁制后把残魂残肢取走了,只能控制江无心来搜寻幕后黑手。 但是没有找到,在那种情况之下,魏哲很快分析出,要么是凶面罗汉将残魂残肢取走了,要么就是那么幕后黑手在船上,躲在仙盟内部,直接将残魂残肢悄悄取走了。 为了证明第一种猜想,魏哲直接控制江无心出手,打的凶面罗汉节节败退,但是并没有在凶面罗汉身上发现有残魂的印记,所以只能操纵江无心先行撤退。 等凶面罗汉被拖到岸上以后,他和凌秋再次下水侦察情况,本来是想找些线索来揪出幕后黑手,没想到那处禁制竟然非常完整,只是没有残魂的感应,他本以为是什么高超的禁制手法,结果是发现有人在没有破坏禁制的前提下把残魂取走了。 当他们俩破除了禁制以后,获得了没有残魂的左手,刚刚获得左手,柳心兰的求救信息就来了。 听到魏哲的话后,程渔摸了摸鼻子,毕竟自己就是那个把残魂取走的人物,但是他也没法直接说,毕竟留给别人的信息越少越好,尤其是自己的请灵技能。 “哎,对了,你是怎么炼化庆轲的,又是怎么发现庆轲的?” 其实现在程渔还没炼化庆轲,炼化庆轲的人是叶良,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清楚,但是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是真不厚道啊,问什么都不肯说。” 两人很快就和凌秋以及柳心兰碰面了,程渔这时才完全停止了攻势,凌秋的蓝白色道袍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虽然几乎全是尸诡的,但是看着也确实是有些狼狈。 “结束了,你们把残魂残肢给我就行。” 程渔对着凌秋和魏哲说出了这句话,凌秋看向程渔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怒色,毕竟这个小辈竟然让自己如此狼狈,险些丧命于此,最后居然还是靠着一个又一个耻辱的条件才得以苟活。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凌秋来说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不过魏哲很明显没有这种不适应,他走到凌秋身旁,解下了凌秋腰间的储物袋,掏出了一只右手,一只左手,还有下身。 右手之上贴着好几张符箓,画着的符号也是非常的多,其他两个部分则是很简单的贴着一张符箓。 程渔能感觉到,残魂是没问题的,就在右手上,但是其他部位他仍然不能确定,于是打发柳心兰去确定: “那些,就是柳叔叔的部分遗体,你去看看有没有错。” 柳心兰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四肢,泪水很快就充满了眼眶,不用再确定了,一眼,只用一眼她就知道,那确实是自己父亲的遗体。 “魏哲!我杀了你!” 此刻的柳心兰双目赤红,断喝一声拔出长刀就砍向魏哲。 第七十七章 误会 这个可不能怪柳心兰理解错了,她和程渔分析谋害柳尊荣的凶手大概率是仙盟高层,魂道高手,禁制高手。 你凌秋和魏哲刚好把这标签占满了,更何况你魏哲有作案动机啊,毕竟是柳尊荣亲手送他去投的胎,动机合理,能力具备,现在连证据都掏出来了,这不干你还等什么时候?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魏哲刚好挡在凌秋身前,凌秋根本来不及救魏哲,柳心兰的长刀奔着魏哲就去了。 噗! 长刀砍到了肉上,但是却没有砍进去,这一切多亏了叶良的紧急操作,把庆轲当肉盾挡在了魏哲前面,庆轲的身体因为被魏哲单独加强过,所以还是挡得住这一击的。 凌秋立刻拔剑刺向柳心兰,这时候柳心兰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毕竟长刀还卡在庆轲身上呢。 叮! 一声非常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在柳心兰的耳侧,凌秋的水寒剑和庆轲的乌黑长剑碰在一起,算是接下了这一招。 “停停停!误会,都是误会。” 程渔可太累了,原本的大好局面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看见柳心兰出手,他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抱住柳心兰,而叶良也是操控庆轲一挡二。 柳心兰被程渔死死抱住,凌秋也没有再出手。 “心兰,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你先冷静一下,万一他俩还有其他残肢或者残魂呢,先留着他俩狗命。” 程渔当然知道凌秋和魏哲不是凶手了,毕竟如果是魏哲的话,肯定不会浪费柳尊荣这个好的尸体,怎么着也得练成一具超强的尸诡,再说了,上回静水镇是他们主动申请的仙盟援军。 但是现在想要稳住柳心兰的话,就只能这么说,刚开始的柳心兰还在奋力挣扎,但是身子被程渔抱的死死的,长刀也是被庆轲夹住,根本抽不出来。 听到程渔的话后,她的挣扎逐渐减弱,她知道程渔是对的,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毕竟今天的大好局面完全是程渔争取的,如果不是程渔的话,只怕现在自己已经被凌秋和魏哲删除记忆了。 她不再挣扎,她哭了,像个柔弱女孩子一样,程渔将她转了过来,随后紧紧的抱在怀里,而柳心兰也紧紧抱住程渔,哭的非常厉害。 程渔有些尴尬的看了凌秋和魏哲一眼,他俩倒是非常有眼色,立刻背过身去,慢慢的走远,不看程柳二人,毕竟程渔刚才的行动已经说明一切了,他是真心想和平解决。 他抱紧了怀中的佳人,轻轻的用厚大的手掌安抚着柳心兰的后背,直到柳心兰的情绪逐渐稳定,身体不再抽动。 “心兰,有很多事情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替你杀死谋害柳叔叔的人,我一定会收集全柳叔叔的遗体和魂魄,但是你暂时先别急着杀死魏哲,好吗?” “好,我相信你。” 柳心兰的这句话带着浓厚的鼻音,还带着浓浓的依赖,这可能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程渔缓缓的放开柳心兰,将柳尊荣的残魂以及残躯都收好了,然后才拉着柳心兰的手,带着魏哲和凌秋打算离开这里。 等凌秋和魏哲出了诡界之后,程渔开始指挥着一万多尸诡有序走出诡界,就近刨坑把自己埋了,毕竟这对于程渔来说也是不小的战力,先把这些尸诡埋在这里,有需求的时候再让他们揭棺而起。 四人出了诡界之后,都长出了一口气,这个诡界应该很快就要崩塌了,毕竟里边的尸诡全部都给掏空了,现在没有阴气支持,坚持不了多久的。 程渔可是依旧神经紧绷,毕竟凌秋回到正常世界后,实力肯定是上升一个档次的,自己这边的庆轲又下降了一个档次,如果不是有江无心助阵,程渔早就乖乖等死了。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因为现在几人还没先商量好该去哪里,在进诡界之前,几人是统一战线的战友,现在他们已经是打得头破血流。 魏哲对着程渔和柳心兰拱了拱手: “那咱们就此别过吧,毕竟现在的你一不放心我和凌秋在你们身旁,二是咱们还都有各自的事情,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程渔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平静的接受着他们二人的离开,毕竟这二人在身旁,自己连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一高一矮逐渐消失在程渔的视野中,程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可算是不用担心这两个杀胚随时暴起取自己性命了。 一万多名尸诡分工协作,分批次的挖好了自己的墓坑,然后躺了进去,这些尸诡无论是刷经验还是当炮灰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就先放他们在这里吧。 江无心和庆轲程渔也选择了遣散,毕竟这两个尸诡可是太显眼了,离自己远远的,有危险再出来保护自己就是了。 这次出手盆满钵满,获得江无心这一超级战力,自己以后就算是真的没有去处,也可以躲在某处水乡,凭借着江无心的超高水中战力,也能护自己平安。 他带着柳心兰回到了当初的院子,马车竟然还安然无恙,这令二人异常惊喜。 他们二人坐上了马车随后离开了这处诡地方。 “程渔,你为什么能控制江无心和庆轲啊,而且是用他们对抗魏哲。” 看着大显神威的程渔,柳心兰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程渔的战斗力成长的太突然了,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能力,这才多久啊,竟然设计打赢了魏哲和凌秋。 程渔看了看柳心兰,依旧还是那么漂亮,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柳心兰在看: “因为我想保护你啊,这么好看的女孩就算是让我拿着搓衣板去打佛祖玉皇大帝,我也会上去搓死他们,只要她愿意对我笑笑,所以你愿意对我笑笑吗?” “油嘴滑舌。” 这个回答很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程渔并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这里面包含了太多,所以用这种方式委婉的告诉柳心兰别再问了。 柳心兰还是非常吃这一套的,说“油嘴滑舌”的时候,语气忍不住的往上挑,嘴角的笑意更是压都压不住。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明知道出手会很麻烦,但是仍然愿意赌上一切为你出手的男人呢? 第七十八章 鲁莽 柳心兰很明显非常的开心,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活跃的小鹿,看起来非常的开心,她很识趣的没有追问程渔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因为她不需要答案,程渔的一切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意。 “要不是张凉夏自爆,承认了他就是魏哲,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魏哲了,哈哈哈哈。” 这句调侃倒是真的,毕竟现在的程渔单论战斗的话,比魏哲还像魏哲,四大尸祖他已占据半壁江山,操控的尸诡数量也是远远胜过魏哲。 程渔笑了笑,然后告诉柳心兰: “是啊,所以现在即使我做了什么坏事,也会让魏哲来背锅的对吧?” “是的嘞。” 两个人坐在车厢里哈哈大笑。 让魏哲背锅可是仙盟的老传统了,当初一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黑锅,就往魏哲身上扣,老百姓也跟着学会了。自己发烧了魏哲要背锅,自己老婆不怀孕魏哲要背锅,自己家的猪难产魏哲还要背锅。 程渔突然想到,魏哲到底杀了多少人,可不可以炼化那些被魏哲杀死的高手,利用他们身上的怨气打造一批极强的尸诡呢。所以突然就开口问柳心兰: “魏哲杀了很多人吗?” “嗯,没人统计过,估计有几千吧,包括苏琮的妻子魏璃,段若虚的亲生儿子段凤鸣,还有我的母亲……”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心兰明显带着些忧伤,程渔也不好意思再问,幸好叶良给了补充: “当初段家牵头袭击了魏哲的灵芳山,将灵芳山上魏哲收留的一万多名文家战俘全部杀死了,魏哲大怒,当即发兵拦截段家牵头的队伍,对其进行了围剿,也是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随后魏哲调集全部的灵芳山的尸诡,以及被杀死的一万多战俘,一路杀向段家,当时的段家正是段若虚的亲生儿子段凤鸣订亲,到场的不少都是仙盟的高层,还有高层的家属,魏哲直接发兵围了段家的金凤城,随后对金凤城开始屠城。” “段若虚带着一些亲信妻儿从密道逃走,但是却将仙盟高层及其家属抛在金凤城。幸好,段凤鸣和他老爹不一样,当即组织修士进行反击,作战极为英勇,尽力抵抗魏哲的进攻,以及保护金凤城。” “但是那可是魏哲,直接掏出四大尸祖,正面击穿了段家的防线,段凤鸣当场被庆轲斩首。不仅如此,无数的仙盟高层及其亲属都被魏哲杀死,这梁子算是结大了。至此,两边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休。” “不过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魏哲击穿防线后,并没有把金凤城完全屠了,而是在打下半壁金凤城后就直接撤兵了。” “当然了,现在我猜测,魏哲盛怒之后,被妖邪所控制,所以才以这么霸道的方式进攻段家。” “不然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最理性的选择是把进攻灵芳山的队伍擒下,然后搞清楚后,对着罪魁祸首输出。但是魏哲却是直接全杀了,这个决断甚至可以说是鲁莽,当然了你用怒火攻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可以理解。” “但是随后呢,直接击穿了段家的金凤城,你要么直接问罪段家,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其他家族不会多说什么,大概率冷眼旁观。” “毕竟这个事情魏哲也算是占着理,自己的大本营被段家带头打穿了,他打回去也不算是过分的不能理解。” “可是他的决断又再次失了智,打穿金凤城之后,居然直接动手斩杀其他家族的高层以及亲属,这回算是真正的结了大仇。” “你说这个时候了,要杀就杀的干干净净吧,毕竟你一个天字一号的大魔头,多背上点人命少背上点人命都是仙盟公敌了,他却选择了撤兵,要知道,即使是把金凤城的人全杀了,他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没有恶化的空间了,但是他停手了。“ 是的,听着叶良的分析,程渔也轻松的察觉出,这里面有太多蹊跷了,每个决定都不是明智的决定,甚至是蠢得肉眼可见,但是就是这么发生了,那么只能说明这后面的文章大着嘞。 叶良很快就又接着给出了答案: “这一切只能说明,魏哲是被妖邪控制了,妖邪放大了他的仇恨,以及杀戮的欲望,直接让仇恨与杀戮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一种方式去报仇,这一切确实是最简单无脑,粗暴直率的报复方式。” “但是在段家的金凤城之中,魏哲应该是又清醒了,所以才选择的撤兵。” “至于清醒的原因嘛,本来我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却是能猜出个大概,估计是魏哲在段家的金凤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所以才有让他清醒的,毕竟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些分析不一定是对的,但是确实比较合理,逻辑是完整的,程渔对这个分析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叶良的结论,但是叶良接下来的话,确实让程渔心惊胆寒。 “程渔,现在我让你猜一下,魏哲发疯,段凤鸣被杀,段若虚名声扫地,仙盟合力对付魏哲,这一切哪个人获利最多?” 这个问题刚刚抛出来,程渔只用了片刻就知道了答案,但是他却没有敢说出来,叶良反而替他说了出来: “段寒渊对吧,段家现在实力够看,名声较好的只剩下了段寒渊。魏哲落入此番境地之后,段寒渊就成为了仙盟公认的灭文之战的头号功臣,之前还有魏哲和他争一下。” “你要知道,他可是有技能占卜的,魏哲的这些行为难道他会不知道吗?他肯定知道,但是他居然连个屁都没放,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是有意为之,这些他都猜到了,但是他一不发出预警,二不采取行动,任由这一切的发生。说句实在话,这事不是段寒渊策划的都有点不合适。” 是的,这一切虽然离奇,但是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魏哲暴走,金凤城被屠,仙盟大损,很有可能是段寒渊一手策划的,因为他不仅未损分毫,反而是最大受益者,甚至有可能是唯一受益者。 第七十九章 同居 程渔知道,叶良说的非常合理,自那以后,段寒渊很快就成为了段家的门面,段若虚死后他直接成为段家的家主,在仙盟中的地位也是飞速提升。 段寒渊确实是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可是一个聪明到极点的人,忘记了这种低级错误肯定是不可能,那么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你是说段寒渊控制妖邪改变了魏哲的想法?” “控制不至于,毕竟那妖邪的实力如此之高,我更愿意相信段寒渊被妖邪所控制,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段寒渊和妖邪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刚说到这里,程渔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瞬间就推翻了叶良的逻辑: “这样看来段寒渊确实是最像是罪魁祸首,但是这也只是推测,这一切推测都是建立在你我知道他的技能是占卜,可是这是他亲口告诉我们的,完全没有一点演示,如果他真的是罪魁祸首,想必不会这样轻易的告诉我们。” 是的,这一切显得非常的离奇,段寒渊的技能在仙盟里一直都是非常隐秘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技能是什么,但是就这样轻易的告诉程渔和叶良了,这一切仿佛和逻辑严谨,智力超群不沾边。 程渔的这一问成功让叶良也哑巴了,是的,段寒渊就不怕他们俩把他的技能传出去吗?他敢说肯定是不怕他们往外传,或者说有手段不让他们往外传。 “再观望观望吧,段寒渊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指定背负着什么超大的秘密。” 两人在脑海中的交流非常的快,现在程渔的智力也提升了上来,稍微能思考清楚这其中的一些逻辑以及问题,这让叶良非常的惊喜。 柳心兰看着程渔许久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出声,因为她看到程渔好像在思考,所以就没有打断,程渔好像终于思考完毕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 “心兰,这些年你很孤独吧?” “嗯。” 面对程渔的提问,柳心兰只是点了点头,她虽然是柳尊荣的独生女,但是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柳家还轮不到她这个丫头做主,只不过因为有自己父亲的名头,这些人也没法拿自己怎么着。 现在的柳家家主是柳尊荣同族的一个族弟柳耀文,虽然不是白金修士,但实力也算是五阶中的高手,为人颇有心机。 在柳尊荣死后,柳耀文迅速接手柳家,当时柳心兰还小,只记得在自己的父亲葬礼之后,就没有人陪自己玩了,有的只有尊重与客气,她的世界从此也只能与刀为伍。 不过还好,段寒渊和凌墨染两个父亲的结义兄弟还是给力的,把柳心兰安排进了三清院,在三清院之中凭借着出色的天赋以及刻苦的修行,成功成为同龄人中第一个到达四阶的,她到达四阶的时候只有十六岁。 很快她就直接进了缉捕司,成为一名缉捕使,因为战力超群,也算是战绩斐然,更因为出色的容貌和显赫的家世,在三清院和缉捕司声名远扬。 程渔握住了柳心兰的手,宽大的手掌给柳心兰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暖意。 “程渔,到了京都以后,你不要住在三清院好不好,我在京都有房子,你可以过来的……” 柳心兰突然对着程渔说出了这个请求,越说脸色越红,越说声音越小,程渔就爱看她这副姿态,所以就一直盯着她。 直到柳心兰发现程渔一直没回答,随后抬起头才发现程渔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她知道程渔是在看她害羞,也知道了程渔的决定。 其实程渔也不太想住在三清院,毕竟自己身上的秘密这么多,万一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现在还可以和柳心兰住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就这样约定好了一起住在柳心兰的院子里,当程渔走进柳心兰的小院子的时候,这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柳心兰的过往。 可以肯定的是,柳心兰非常有钱,毕竟是柳家上任家主的独生女,但是她买的这个小院子却是非常的小,三间小房子围在一起,中间的空地上还摆着练功用的靶子。 如果说有什么风格的话,就是极简风,完全是没有任何的装饰,看着干净又利索,正中位于北侧的是堂屋,看着像是平时吃饭招呼客人都是在那里,东边看着像是厨房,西边像是住的厢房。 因为只有一个住的厢房,所以程渔和柳心兰也是心照不宣的把程渔的东西都放到柳心兰的西侧房间,正在程渔思考晚上怎么睡觉的时候,柳心兰嗫嚅着开口: “等一会我再去买一张床……” 西侧厢房内是分成两部分的,中间有着一道墙和小门相隔,程渔的床在外侧,柳心兰的床在内侧,害的程渔白白激动了那么久。 不过也很不错了,离得这么近,培养感情可不要太容易,程渔收了收心神,打量起这个院子模样,简直是太简朴了,连一点多余的花纹都没有,可能正是这么纯粹的心思,才打造出她这么高的战力吧。 “走,带你去三清院报到。” 柳心兰拉着程渔就往三清院走,严格意义以上来讲,柳心兰早就可以毕业了,毕竟学业成绩满分,战斗力也超标,但是她因为不想回家,就一直拖着没办理毕业手续。 所以现在柳心兰和程渔还算是同窗,程渔被柳心兰拉着来到了三清院的门口。 这果然是天下第一学府,气派的厉害,汉白玉的柱子估计得两三个人才能抱住一根,上面雕刻着凤凰,苍狼,雄狮之类的动物,看着无比的威风。 雕刻的凤凰应该是段家的家徽,雄狮是柳家的家徽,麒麟是苏家的家徽,白鹿是凌家的家徽,十二根汉白玉珠子威风凛凛的伫立在三清院门口。 等二人进去后,程渔看着山壁之上的楷书啧啧称奇,不仅刻画的工整,而且……啰嗦,是的,这上面全是规矩,因为京都是凌家的势力范围,这些院规也是凌家制定的,凌家的规矩礼仪最为繁琐。 “这些都是要背会的,不然很容易受责罚,总计一千六百二十三条。” 程渔看着这些东西头都大了,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第八十章 暗算 走过石壁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三清院,两个凌家修士端坐在门口,毕竟三清院里不仅有许多世家大族的继承人,还有非常重要的仙盟科研成果,所以在这里把守的居然是两个四阶修士。 “柳心兰小姐,你带的这位是?” 今天值班的修士看起来三十出头,模样和他的行为一样板正,客客气气的询问面前的情况,他可是第一回看见柳心兰和男子这么亲昵。 柳心兰一秒变高冷,随后也是客客气气的回复: “这位是凌墨染院长单独点名邀请的学生,还有缉捕司的银色腰牌。” 程渔也赶忙掏出自己的腰牌,虽然他还没去过缉捕司,但是这个银色腰牌还是有的,段寒渊亲手所赠。 那名凌家修士站起身来,对着程渔拱了拱手,随后询问起他的信息: “姓名?” “程渔。” “修为?” “三阶。” “所处家族?” “呃……无。” “淮北吴家对吗?” “呃……没有家族背景。” 凌家修士仔细的打量着程渔,三清院里九成以上的学生都是某个家族的天才,倒是也有凡人子弟,但是那些个个都是天赋非常高的,毕竟比人晚修行一二十年还能超过三清院的门槛,确实是天才。 现在程渔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并且还以为程渔是个绝世天才,虽然修为是三阶,拿的却是四阶修士才有的银色腰牌,并且获得了凌墨染院长的青睐,他在确认花名册上确实是有程渔的信息后,选择了放行。 等程渔过去以后,那个凌家修士和旁边的同事聊起了天: “看起来又是个凡人天才啊,这个看起来了不得,凌院长亲自点名,还由柳心兰亲自跟随,这待遇我可是从来没见过。” “别说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凌院长点名的,我见过几个,三阶修士带银色腰牌的我也见过几个,但是让柳心兰这妮子亲自送过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这朵高岭之花可是非常难触碰,上一个尝试触碰的段家某个弟子直接被柳心兰打断了胳膊,就柳心兰的战斗力在三清院的学生里属于绝对天花板,任教的老师大多数都赢不了她。 等程渔走进三清院之后,无数的目光立刻投向他们二人,毕竟柳心兰就是行走的焦点,而程渔也跟着被无数人注视。 在这些炽热的目光之中,程渔被柳心兰带着前往了教学楼方向,但是突然,两个巴掌大的纸人从空中飞向程渔,纸人上居然还带着不少灵气,程渔立刻拔出赤霄剑,升腾的火焰迅速将纸人烧成灰烬。 地面上又跑出六七个纸人,但是这些之人的个头已经是正常人大小了,其中一个手中拿着纸扎成的大锤,动作非常迅捷的像程渔攻去,程渔看着砸向脑袋的大锤,直接将灵气灌注在手臂上,只是一剑就将纸人的手腕斩断。 但是这一斩并不轻松,纸人的身体居然非常的坚硬,他耗费了不少灵气才将这纸人的手腕斩断,这纸人没了手腕后,居然依旧非常灵活。 六七个纸人对程渔也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看起来程渔已经没有退路了,程渔却是直接拎起手中长剑,将赤霄剑横于胸前,声势浩大的火焰从赤霄剑剑身蔓延开来。 一名侍女模样的纸人立刻展开成为一个四四方方的白纸,随后竟然直接将所有的火焰吞下,再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起来依旧是侍女纸人。 而程渔却是在叶良的教导之下,将魂道和纯阳剑法尝试融合,刚才的火焰中便含有程渔的少量魂魄,正在这些纸人要进攻之时,那个侍女模样的纸人却是突然反水,纸做的云袖迅速变长,击打在其他纸人身上。 只是一击就直接将手持纸剑的纸剑士和手持纸锤的力士穿透了,云袖透过他们的胸膛,将这两个纸人当作武器甩向其他纸人。 程渔一脸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当然了,主要是因为出手的叶良,叶良直接利用程渔的火焰将纸侍女炼化了,再打了其他几个纸人一个出其不意。 只是片刻,危机就被程渔轻松化解,程渔还获得了一个不错的侍女纸人,感觉应该有三阶修士的实力的纸人。 他也没心情找是谁做的,反正肯定是柳心兰的舔狗呗,看自己不爽就要出手,程渔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炼化了侍女纸人之后,一点不客气的直接揣进了兜里。 柳心兰本身都准备出手了,没想到程渔化解的这么云淡风轻,一招反水背刺直接从遭遇偷袭变成了喜提道具纸人。 这手段可给围观群众看的直发愣,这么快就把别人的道具法宝给炼化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本身程渔炼化也会有难度的,毕竟没有机会直接接触纸人,但是这个侍女纸人明显是有吞噬攻击的功能,把火焰吞噬进去之后,被程渔用附着在火焰上的魂魄给炼化了。 估计这个侍女纸人的价格非常贵呢,毕竟战斗力在线,功能也比较强大,给世家大族的子弟用来防身显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程渔和柳心兰对视了一眼,程渔苦笑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是以继续走就可以了。 这般云淡风轻算是给程渔装到了,无数男修士气的咬牙切齿,又暗暗地佩服程渔的手段。 程渔刚准备离开,一个身材有点胖,身穿金色道袍的修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一看到道袍上绣的金色凤凰,程渔就看出了这是段家的弟子啊,段家子弟还真是人间之屑啊。 只见这个段家弟子大言不惭的对着程渔伸出了手,然后理直气壮的开口: “还给我!” 程渔知道他是要纸侍女,叶良都告诉程渔了,这个纸侍女的价格估计比其他几个纸人加起来都贵,现在其他纸人被你打废了,侍女纸人被你收走了,这不是亏得裤子都掉了。 但是程渔就是故意装糊涂: “什么?还给你什么?” “把凌院长制作的混沌一气女还我,我都看见你揣兜里了。” “可我还没看见动手暗算我的人呢。” 程渔故意装得一副呆瓜的让子,看着这个段家子弟着急上火,他心里都快笑的死了。 第八十一章 入学 “我动的手,现在你可以给我了吧?” 那个胖胖的段家修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愣是给程渔看乐了,这老弟也太不要脸了。 “你怎么证明是你动的手,我不信。” 这一句是真的问道这个胖子了,也看愣了周围的吃瓜群众,这剧情不太对吧,这个时候狠一点可以教训下这个胖子,正常情况是让人认错,柔和一点就是直接把东西给人家,这算怎么回事。 那么胖子也是急得抓耳挠腮,他是段若虚亲哥哥的孙子,名叫段启华,那个混元一气女是自己的爷爷拉下脸求了凌墨染好久,人家才给做的一个纸人,后来送给他防身,现在居然直接被程渔炼化了,他能不心疼吗? “这……你要我怎么证明嘛,我动的手就是我动的手。” “我就是不信,你让凌院长告诉我是你动的手我才信。” 段启华都快急哭了,他的实力本身就不算高,靠着自己爷爷宠,硬是给喂经验喂到了三阶,有好不容易被自己爷爷送进三清院,他在三清院的名声大半都在这纸人身上。 今天这事看见程渔泡走了自己女神,周围的人又一直撺掇,这才掏出自己的家底,拿出好几个纸人法宝动手教训程渔,没想到他这么猛,直接抬手就给炼化了。 看着程渔扭头离去的背影,他是真的急了,立刻想追上去向程渔讨要这纸人,但是程渔只是抬手一道烈焰,阻断了他的前进。 “别再跟着我,不然下一次可不一定会打在地上。” 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冷酷,看向段启华的眼神中杀气非常浓烈,就好像他真的会杀了段启华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因为程渔是真的想杀了他,不,准确来说是叶良想杀了他,当初叶良断手之时可是看到了段启华也在场的。 要不是这里是三清院,叶良早就派庆轲悄悄的跟着他,随后直接给一刀做掉了,所以杀气是真的,非常的真。 程渔被柳心兰带着前往教学楼,这回算是真的没人敢阻拦了,毕竟程渔的实力他们看不穿,段启华的下场他们都看见了,所以这些人也就是恶狠狠的看着程渔,再背地里骂几句出出气就完了。 当程渔见到凌墨染的时候,段寒渊也在那里,他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看着程渔,程渔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发冷,毕竟他知道这个盟主大人的秘密多的数不清。 “欢迎你入院,程渔,从今天起你将会在这里学到最系统的仙门知识。” 凌墨染此时的表情并不是很严肃,反而有些轻松,看向程渔的表情中也带着欣赏,程渔当然不知道这位院长是在欣赏自己的炼化技术,他看着一向严肃的凌墨染对着他笑,总感觉菊花发凉,后庭不保的感觉。 “谢谢凌院长,我想我可以自习,很多东西我也算是有了解。” “哈哈哈哈,这是你的自由,只要你考核能过。对了考核成绩比较好的话可是有奖励的哦,可能比你刚炼化的纸人还要好哦。” 刚才程渔在院内动手的样子他当然看见了,他也想看看这个后生的实力,也就没有出声阻拦,结果这一看就大为震撼,这般强大的炼化技术他从未见过,不愧是觉醒的炼化技能。 觉醒的技能当然比后天练成的道术效果要好很多,无论是成长性还是效果都是远超后天学习的,他看着程渔的炼化技能,心情非常激动,这就意味着魏哲留下的很多东西终于可以重新炼化了。 之前魏哲炼化的大批仙门百家修士的尸体还在各家的墓地之中,倒不是他们不想用,而是炼化的难度太高了,魏哲的魂魄强度空前绝后,炼化一个魏哲控制的尸诡需要几十年起步,成本太高了。 只要有程渔的炼化技能,就可以让程渔先炼化那些尸诡,再把控制权交给仙盟,这无形之中给仙盟提升了战斗力。 “这个算是送你的见面礼,拿着吧。” 凌墨染递给程渔一张符箓,这张符箓是银色的,上面的图案极为复杂,一看就是一张非常强大的灵符。 “这是?” “这张是辟邪符,我和段寒渊制作的,可以让你免受邪祟的侵扰,拿着吧。” 程渔看着段寒渊笑眯眯的眼睛,心里有些发寒,也许这张符箓有定位功能,或者其他功能,段寒渊制作的灵符让他的心情非常忐忑,但是还是接过了这张符箓,因为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了,你赶紧炼化长命锁里的东西吧,凶面罗汉还在三清院的镇邪塔上压着呢,要不是为了你,早就把他扔到镇邪塔下了。” 这肯定是上回段寒渊和叶良趁自己昏迷时商量好的,回去自己在了解吧。 柳心兰和程渔很快就别过段寒渊和凌墨染,打算先回家休息一下,毕竟现在入学登记还在进行,要过几天才能使用学校里的东西以及开始上课。 等二人回家以后,程渔立刻叫出叶良,询问起镇邪塔以及长命锁的事情。 “这镇邪塔是凌家的圣地,更是凌家禁制的集大成之作,据说是可以通过神器射日弓引导太阳之力来净化塔内的邪祟,塔地面上一共十三层,地面下一共十八层,因为被囚禁在塔地面之下的邪祟会不断地衰弱,所以也被成为修行圣地。” “修行圣地?怎么说?” “这些邪祟都被弱化了许多,身上的经验值又不减少,那些仙门子弟就靠杀这些弱了许多的邪祟刷经验呗,不过据说越往下,邪祟越强,因为太阳之力对越靠下的邪祟净化能力越低。” “那长命锁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之前钻研的一个东西,通过和邪祟签订契约,可以借助邪祟的力量,而且还能净化邪祟,简直是最天才的设想。” “哈?大哥,你别逗我了,和邪祟签订契约,我不会被夺舍了吧?” “放心吧,只要契约一经履行,邪祟当场被净化,你只会获得邪祟的力量滴放心吧。” 叶良都快把这个决定吹出花了,这毕竟是他亲自钻研的成果,他当然是非常自豪的。 “那肯定是有什么缺点吧?” “是的,这个缺点对于别人来说相当致命,但是对你却非常简单。” 第八十二章 张留根 “这个缺点就是需要把净化后的邪祟灵魂请到身上。” 嗬,这个缺点可以说是为程渔量身定做的了,其他人想要请灵那可真的是费大劲了,除了复杂的术式,还有场地限制,条件限制,跟程渔一样随时随地,只要人家同意就能请上来的真的没法比。 “听起来倒是不错,那我该怎么做呢?” 程渔点头肯定了叶良的说法,也对这个东西产生了好奇心,叶良给的回复也是非常简单: “你先炼化长生锁,知道他的过往以后,找出他此生最大的不甘,帮他解决就行,我会帮你和他沟通,让他和你签下契约,只要你完成任务,他就把力量给你,被净化以后留一缕魂魄在你身上控制这些力量。” 叶良非常的专业,按照他的说法,那些力量还是邪祟的力量,所以程渔没有办法直接控制,需要让净化后的邪祟灵魂附着在程渔身上,需要的时候由邪祟灵魂驱动力量。 整个过程感觉很繁琐,但是却是非常的严谨,因为当初叶良就打算靠这一手来获得魏哲的力量,进而帮助自己报仇。 现在看到魏哲已经复活了,就知道这个愿望肯定是落空了,吸收一下这个凶面罗汉的力量也不错,这个凶面罗汉的成长性应该非常高,毕竟化为邪祟的年头没有多少,实力却已经是非常强了。 程渔听了以后,也不再罗嗦,就准备按照这个方向前进,毕竟这凶面罗汉可是实打实的五阶高手,在水中的话白金都收拾不了,以后万一自己犯了什么事,凭借着江无心和自己在水下,那真的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 他掏出了之前叶良给他的长命锁,看着非常干净,是某种玉石材质的,非常的温暖。而一个从凶面罗汉身上的长命锁,虽然和叶良给的一模一样,但是却是阴寒至极。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从温暖的那个开始炼化,在柳心兰院子里的床上,程渔抱着这个长命锁开始炼化。 一瞬间,他和叶良就进入了凶面罗汉早些年的记忆。 不过刚开始,是在一个中年人手中,这个中年人程渔看着也非常的眼熟,没错,正是他在清丰县遇到的老乞丐——张有福。 这个时候的张有福还不是乞丐,反而看着是非常精明的一个人,手中拎着一个玉质的长命锁推开了家门。 一个中年妇人看到张有福回来后,显得十分开心,关切的问着张有福这回进城的结果,这妇人看着像是张有福的老婆。 “有福,这回进城怎么样?” “娟儿,放心吧,不仅粮食卖了个高价,还给咱家娃娃弄了个长命锁嘞。” 说完,张有福先是拍了拍装着银子的口袋,随后扬了扬手中的长命锁,看起来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啊呀呀,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物件,你从哪里弄的哟。” “这个是从一个和尚那里买的,他说能给咱家娃娃挡灾,你也知道,咱家娃娃命苦,生下来就聋哑,咱俩就留根一个娃娃,我这当爹的怎么能不挂想嘛。” 那夫人摩挲着这个长命锁,知道肯定是丈夫花了钱买的,毕竟他们老两口最挂念的就是他们的聋哑儿子了。 张有福的儿子张留根聋哑都不是完全的,特别大的声音他也能听的见,嘴里也能吱吱呀呀的发出声,但是不会发出清晰的音节,也就没法组成常人可以听懂的话。 知道自己男人乱花钱后,妇人也没说话,只是微红着眼眶,她也是个母亲啊,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呢,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又聋又哑,将来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哟。 张有福当然察觉到自己婆娘好像有些不欢实,所以又跟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掏出一个簪子,这簪子像是什么上好的木料所制,还带着香味,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杜鹃鸟,看着非常的灵动。 虽然张有福是个糙汉子,但是还是知道自己家婆娘跟着自己任劳任怨,也是需要哄的嘞,所以在给娃娃求了个长命锁后,又给自家婆娘买了根簪子。 妇人先是一惊,随后红着眼眶笑了,最后用着一种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责怪的语气说: “都老夫老妻了,还花这种钱,下次别这样了。” 说完后开开心心的戴上簪子,还带着好奇的眼神问自家汉子: “有福,好看吗?” 张有福笑了,看着自家婆娘这般模样,笑的非常的灿烂,然后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句: “好看,你王娟咋弄都好看,带上这簪子更好看了。” 王娟乐了,张有福也乐了。 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娃娃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就是张有福的儿子张留根了,不过这娃娃的目光有些呆滞,估计是因为耳聋口哑,不容易长点精细吧? 王娟用一种特别大的音量对着那个娃娃吼: “留根儿,你爹给你带东西了。” 即使是这么大的音量了,那娃娃依旧好似没听见,因为在他眼中,只能看到自己的母亲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几乎听不到。 不过王娟也知道自家孩子就是这样,也没多说什么,拿着长命锁在张留根面前晃悠。 果然,张留根看见这物件后,好奇的伸手去抓,随后抓在手里摆弄。张有福夫妇看着儿子的反应,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的非常开心。 自那以后,张留根就一直带着这个长命锁了,春天的风刮在他挂着长命锁的脖子,夏天的雨水也浇灌着他挂着长命锁的脖子,还有秋天的风还有冬天的雪。 张留根长大了,张有福也快五十岁了,长大后的张留根看着还是有些憨直,毕竟不会说话,又听不见,和人交流起来非常的困难,心智发育也比较晚。 十八岁的张留根依旧单纯的像个孩子,张有福夫妇把儿子呵护的很好,自己家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是混个温饱还是很轻松的,毕竟有房有田,家里的娃娃是憨直了点,以后给他找个精明能干的婆娘就行了。 只要找到称心的儿媳妇,自己这憨直的儿子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人照顾了。 村里的小孩子非常喜欢逗傻子玩,虽然张留根不是傻子,只是有些憨直,但是在这些小孩子眼中,不会说话,也听不见,脾气也非常好的张留根就是傻子。 在张留根十六岁之前,小孩子们跟张留根打招呼的方式经常是小石子,一把沙土,冬天的时候还有可能是个雪球,这些孩子成群结队的跟在张留根身后,唱着张留根听不到的歌谣: “张留根家发大水,把他冲到烂泥堆,他马狗刨他不会,他马睡觉不盖被……” 有的时候听不见也挺好的,起码不会被这些东西所困扰,这辈子也听不见任何污言秽语。 第八十三章 傻子 张留根好像从来没有烦恼,或者说烦恼被他挡在脑袋之外,他有爹娘给他遮风挡雨,他做好乖儿子就行了,本身体格子也算结实,干活也肯下力,他爹娘既操心又省心。 这个儿子只要明白了张有福夫妇的意思,就一定会去做,踏踏实实的做,一点不打折扣的完成,完成后再用着只有他们一家人才明白的手语表达着“他已经完成了”。 在前往县城交粮食的路上,张老汉非常开心,自己家儿子是憨直了些,但是心眼好的很啊,干活肯下力,体格子也好,再加上自己家的家境还算不错,找个婆娘应该还是可以的。 “留根儿,这次回家就给你找个婆娘怎么样?” 张有福扯着嗓子对着坐在车后边的儿子喊着,尽管他的声音已经很大了,但是张留根还是听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好像在和自己说话,所以有点傻的点着头。 看着自己的儿子呆呆的点头,张有福知道他听不见,但是还是努力的回应的自己,他苦笑了一下,随后暗骂了一句: “这狗日的老天爷,对我家留根儿咋就这么不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诡日眯眼了,我这么好的娃娃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他把自己的怒火变成更大的力道,抽在拉车的骡子上,继续赶着车往县城进发。 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张老汉有些感慨,留根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有点不一样,但也觉得没啥,他老张家总算是有了后。 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家的儿子怎么学说话学的这么慢,两三岁了都不会说话,看着也有点呆傻,他开始打,开始骂。 但是自己的傻儿子永远是老老实实的挨着,等张有福不打了,也不骂了,张留根就蹲在一旁小声的哭。 看着自己不爱哭闹的傻儿子,张有福和王娟都哭了,孩子也没错啊,错的是狗日的老天爷,这么好的娃娃怎么就听不见人讲话呢。 幼小的张留根看到爹娘哭了以后,伸着嫩呼呼的小手去给自己的爹娘擦眼泪,幼小的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爹娘的眼泪越擦越多。 后来啊,张有福和王娟认命了,这么好的娃娃,老天爷不照顾,自己当爹娘的必须护着点,他们开始接受这个有着残缺的儿子,这个儿子单纯的像是白面馍,软乎乎的,白净净的。 无论别人说什么,张留根永远是乐呵呵的,即使他听不见,也会尽力的回应着每一个人。 张有福总是喜欢在夏天的时候,给自己的傻儿子讲着从自己老爹那里听来的诡怪故事,他每次都讲的很认真,而听不到的张留根也很捧场,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看着自己父亲的嘴唇一张一合,然后傻呵呵的笑着。 当自己父亲的嘴唇停止张合之后,他总是非常捧场的拍着小手,即使他听不见。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看到自己鼓掌会开心,看到自己捧场会开心,他喜欢看着自己的爹娘开心,他喜欢看着别人笑。 正是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反抗过那些捉弄他的小孩子,因为那些小孩子在捉弄他的时候一直在笑,开心的笑,他喜欢看别人笑。所以当那些孩子骂他,捉弄他的时候,小孩子们笑了,他也笑了。 后来啊,他就成了这些小孩子眼中的傻子,一个无论怎么捉弄都只会笑的傻子,你丢他石头,骂他,打他,都只会笑的傻子。 张有福很爱给张留根买糖,因为张留根每次拿到糖都会很开心,无论是多大年纪。 然而张有福不知道的是,张留根是喜欢吃糖,但是却很少吃糖,他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他知道只要别人吃了糖就会开心,所以经常再看见有小孩哭的时候,递过去一颗糖,然后小孩就不哭了。 张有福给张留根的糖,大半都让张留根给了一个又一个哭泣的小孩,然后他就有朋友了,有些朋友是为了他的糖,有些朋友是真的想和张留根交朋友。 后来,就没有孩子拿石头丢张留根了,因为很多孩子都吃过张留根的糖,就算有几个坏胚小子捉弄张留根,也会被那些真的和张留根做朋友的小孩围攻,那些小孩还是会对张留根笑,只是这回再也没有捉弄,只有乐呵呵的打招呼。 看见别人对他笑,张留根也笑了。 张留根的身上总是带着几颗糖,因为他总是害怕那些哭泣的小孩没有糖吃,虽然张留根也很喜欢吃糖。 村子里的人逐渐开始接受这个憨厚的小子,因为他看见任何人都是乐呵呵的,还能带着自己家的孩子玩,需要帮忙干活的时候,只要把他拉过去,他就肯出力气,这个傻小子很快成了村子里的宝贝。 孩子们还是跟在他的屁股唱着歌谣,但是内容早就不是辱骂张留根的内容了,而是张留根的母亲王娟,从城里学来的一首歌,这些孩子跟着王娟学会了这首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歌声悠扬婉转,张留根依旧是听不见,但也总是开心的跟着嗯嗯啊啊的叫喊着,没有人嘲笑他,孩子们只是唱的更大声,希望张留根可以听见。 也许是听的次数足够多,也许是孩子们唱的声音足够大,张留根虽然不会唱,但是能哼出这首歌的调子,虽然稍微有些跑调,但是他总算是学会了一首歌,这也是此生唯一会的一首歌。 看着一切都在变好,张有福怎么可能不开心呢,他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有些激动,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拉扯大的,不知不觉这小子已经比老子还高了,不知不觉自己也有白头发了。 张留根哼着跑调的歌,张有福笑了,也用粗狂的声音和他的儿子一起唱着。 但是意外还是来了,他们父子二人在送粮的过程中,因为路太远了,只能在静水镇先休息一下,静水镇很漂亮,尤其是洞阳湖,非常的好看。 天色已经是黄昏了,张有福打算今天先在静水镇的客栈休息,明天再继续赶路,他让张留根坐在车上看着粮食,自己则是到店里开一间客房。 骡车里洞阳湖很近,不过二三十步,张有福却是一点不担心自己儿子会掉水里淹死,抛开自己儿子非常听话不谈,张留根的水性非常的好,从小就喜欢有用,村子周围的小河小溪他都玩了一遍,水性出奇的优秀。 但是正是因为优秀的水性,张留根却是丢了性命。 第八十四章 冤枉 正在观看洞阳湖的张留根,突然发现有人在挣扎,那竟然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那个小孩好像落水了,正在奋力挣扎着。 张留根看到以后,立刻就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因为出色的水性,很快就游到了小孩的身边,把小孩抱了起来,带到了岸边。 这个小孩看上去像是富家子弟,不仅穿的是锦帽貂裘,要见还挂着玉佩,脖子上带着长命锁,跟张留根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上了岸的小孩还在不停的哭泣,为了哄小孩不哭,他拿出了口袋里糖,但是因为刚才张留根跳入水中,这些糖也沾了水,看起来软趴趴的,坨成一片。 这个小孩是富家子弟,自然是吃过见过,对于这个卖相的糖也是根本不张嘴去吃,哭的反而更加大声,一时把张留根搞得手足无措。 “官爷,这就是我们小少爷!” 一个下人打扮的汉子指着张留根怀里哭泣的孩子,说出了这句话,两个捕快看了一眼张留根,随后问那个下人: “你说的救命是怎么回事?你家小少爷不是好好的吗?” 那下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就开始编造: “这个人刚才从我手中抢走了小少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捕快一副了解的样子,立刻对着另一个捕快大喊: “快把这个人贩子抓起来!” 张留根冤啊,他本来就想救下这个小孩,现在居然被人成了人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 原来,那个下人叫吴德,是静水镇冯家的下人,负责看护冯家的小少爷,也就是张留根救下的这个小孩子。 但是因为他疏忽大意,冯家小少爷掉到水里了,他本人还不会水,那怎么办?现在天色也是黄昏时分,周围可是没什么人,他只能四处找人救冯家小少爷。 结果刚走开,张留根父子就到了这里,张留根眼疾手快直接把孩子救了下来。 而吴德则是一路大喊“救命啊!救救我家小少爷!” 这声音很快就吸引了两个捕快,两个捕快立刻上前询问情况,吴德哪有时间解释?立刻拉着两个捕快就往小少爷落水的地方跑,到了估计他们就明白了。 结果刚到那里,就看见张留根已经把小少爷就起来了,两个捕快也问起自己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捕快是看见吴德穿着冯家下人的衣服,才打算救下冯家小少爷,好到冯府领一笔赏钱,现在人都被救了,赏钱自然也没有了,看向吴德的眼神自然也不会友好。 这个时候的吴德背上全是冷汗,如果说小少爷落水了,被这个人救了起来,只怕冯府的管家知道后,让自己收拾铺盖卷滚蛋事小,把自己打个半死才是吴德最害怕的,更何况这两位捕快也不会放过自己啊。 怎么办?要不然怎么说吴德脑子转的快呢,当即就想到诬陷张留根是人贩子,这样自己就没有过错了,毕竟自己又瘦又小,打不过敦实的张留根再正常不过了。 这两位捕快还能领到赏钱给自己撑腰,至于小少爷的话嘛,毕竟是个两岁多的小孩,话都说不利索,稍微引导一下就得了。 所以,张留根很快就成为了替罪羊,直接被两个捕快抓进了县衙,毒打了一夜,张留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有福都快疯了,他发了疯一样的找着自己的儿子,但是找不到,骡子和车依旧在那里,自己在客栈开好客房,自己儿子就不见了,这个老汉扯着嗓子嚎了一夜,不停的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留根儿!” “留根儿” ……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自己的傻儿子并没有傻呵呵的点着头出现在自己身前,张留根就像是消失在黑夜里的蝙蝠,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张有福的嗓子哑了,但是依旧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他哭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傻儿子离开自己该怎么生活,也不敢想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在遭着什么罪。 他不知道他走到了什么时候,他只知道他走到了天亮,然后天又黑,扯着已经沙哑到不行的嗓子一边一边的喊着“留根儿”,知道他晕了过去,不知道是累晕的,还是饿晕的,或者是哭晕的。 再次睁眼时,是几个乞丐围在自己身旁,嘴里放着黄面馍的渣子,他想说声谢谢,但是沙哑的嗓子已经让他无法说出任何音节,只能无力的抱了个拳,以表示感谢。 没办法,张有福只能先把粮食交了,随后连夜驱车赶回自己的张家庄,在跟王娟说了儿子丢了以后,王娟直接人被吓晕了,张有福掐了好半天人中,王娟才缓了过来。 老两口抱头痛哭,随后没有停歇,让村里识字的先生写了个寻人启事,随后匆忙赶往静水镇。 张留根可太遭罪了,在监狱里没少挨打,因为不会说话,性格又老实,还没钱,很快就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有些是被犯人打的,有些是被差役打的。 这个时候清丰县的县令正是陈县令,就是判处程渔秋后问斩的那个,他在接手这个案子以后,并没有考虑这个案子的真假,而是在考虑怎么靠这个案子捞冯家一笔,怎么把这个做成政绩往上汇报。 正是因为这些出发点,所以张留根一定会被判拐卖,不然怎么捞钱,怎么做政绩。 在张留根被抓的第二天,冯府的人就送来了锦旗,表彰两名捕快以及县衙,陈县令此时已经把公堂挪到了静水镇,就是为了方便和冯家打交道。 所以在冯家到静水镇的临时公堂以后,陈县令非常给面子的请冯府的夫人,也就是冯小少爷的生母留堂观看,随后把张留根拖了出来,在大堂之上好一顿打板子。 “你这恶匪,绑架冯家公子被当街抓获还不从实招来?” 这些板子打的非常的重,每一击都下足了力道,很快张留根的身上开始流淌着血水,随后血肉横飞。 “好一个铁嘴钢牙的恶匪,居然一个字都不讲,给我重重的打!” 张留根早已眼含热泪,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们说的话自己听不懂,自己也不会说话让他们停手,手脚被捆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第八十五章 行刑 “冯夫人,这恶贼口风严得很,又是对你们冯家来的,只怕还有不少同伙啊。” 陈县令当即就给张留根假设了一个团伙,为了绑票冯家小少爷发财的团伙,现在张留根被抓了,那些同伙会善罢甘休吗? 这一番话术自然是为了谋求冯府多给些银两,自己这个县令到时候在假模假样的剿个匪,不仅收了银两,还可以上报获得不少的政绩。 至于那些团伙都在那里,一般这种贼人都是同乡,到他家附近抓人就是了,出手狠一点,毕竟剿匪的时候杀死几个土匪在正常不过了。 而冯夫人自然不是那么好忽悠,只是昨天在家里问了自己的小儿子,倒也像是绑架的样子,具体是这么问的。 “小宝,昨天有没有人拖着你走啊?” “有……他还……给我……糖糖,小宝没吃。” “他是直接抱着你就走吗?” 小孩子不清楚怎么回答,只是有点茫然的点了点头。 追问式的询问对于这种非常小的孩子来说,带有很强的误导性,只要你敢问,他就敢认,你多问问他敢说文天一都是他引来的。 但是冯夫人自然是不清楚这些,自己儿子说的没错,下人吴德说的也差不多,两个捕快说的也是那么一回事,看起来这确实是个绑票的。 殊不知,吴德已经跟冯小宝说了无数次这些话了,捕快和吴德为了冯府的奖励,肯定是添油加醋,怎么彰显自己英勇怎么了来。 所以吴德就变成了在歹徒出来强抢小少爷的时候英勇抗争,但是依旧被打倒在地,随后跑去找捕快将张留根抓住。 在捕快嘴里就变成张留根身手还非常好,他们俩和张留根大战几十回合才把张留根拿下。 这番说辞自然是让他们获得了不少的赏钱,但是这也意味着张留根的绑票坐实了。 冯夫人想让陈县令快快的判下张留根的死刑,至于要不要追加费用剿匪,她还要考虑考虑。 没想到当天下午,冯夫人就差点绑票,三五个蒙面大汉对冯夫人就冲了过去,几个下人根本拦不出,最后还好是捕快们到的及时,把这些恶人击退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陈县令一手策划的,毕竟像这样既能获得银子,有能获得好名声的机会属实不多,他不是一个浪费机会的人。 在出了这一档子事之后,冯府果然很快就把银子送过来了。 当然了,冯府的银子不是白拿的,人家说了,既然你陈县令收了这个银子,最好能给张留根一个别出心裁的死法,让所有人以后都怕冯府. 陈县令的判决果然够清新脱俗,果然是警示意义极大,张留根最后的判决是直接放入水中,任由鱼虾咬死。 到了行刑的那一天,湖边乌泱乌泱的围满了看戏的群众,还有不少商贩在这里卖起了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盛典,人们之间打招呼都不一样。 “呦,李哥,你也看行刑去?” “那可不,这绑架拐卖小孩的可太招人恨了,还是陈县令有本事,不仅抓到了,连行刑都这么有花样。” “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周围都空了,全是跑过去看热闹的。” 人们相互寒暄着,等待着这场大戏的上演,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毕竟这场大戏可是太难看见了。 午时三刻,关押着张留根的囚车从人群之中穿过,无数的烂菜叶子,臭鸡蛋纷纷砸向这个“人贩子”,“绑匪”,咒骂声,笑声不绝于耳。 不过,这一切张留根都听不见,他不知道自己将要死了,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给那个小孩吃糖,那个小孩还是在哭,为什么自己救了那个孩子却被这些人打成这样。 他想父亲了,他想母亲了,他想张家庄的那些朋友们了,他想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看自己挨打,周围看戏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张留根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脸还给他们,但是泪水和尘土模糊了他的脸,在吃瓜群众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听不见也好,起码在他眼里,这些人给他的都是笑脸,这些人的辱骂声他也听不见。 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张留根无时无刻不忍受着煎熬,但是他仍然对着那些对他笑的人哼唱着那首跑调的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 他的歌声很小,随随便便就被周围的嘈杂淹没了,这些烂菜叶,臭鸡蛋扔向自己的样子有些熟悉。 对的,好像曾经,张家庄的小孩也是这样丢自己的,不过那些小孩子最后都和自己成为朋友了,这些人应该也是想和自己成为朋友对吧。 可是张留根没法给他们糖了。 张留根终于被押上了临时修建的刑台,这个刑台是为他专门修建的,可以让所有观众看到他受刑的过程。 “午时已到,行刑!” 他被放出了囚车,身上很快便被绑上了沉重的铁链,脚上还有着沉重的脚镣,他被钦差慢慢的投入湖中,知道湖水淹到他的胸口的位置,然后整个人被吊在湖水之中,不上也不下。、 因为身上都是伤口,血液很快在湖中渗出,张留根的身上也被抹上了特制的香料,水蛇啊,肉食鱼啊,虾米啊,不停的被这味道吸引而来,然后撕咬着张留根的伤口。 钻心的疼痛让他再也难以忍受,他像一只野兽一般痛苦的哀嚎,周围观看的人们却在此时发出来更为激烈的尖叫。 而在这一盛典之中,陈县令自然是要出出风采的,毕竟这是一个挺露脸的事,所以他干脆在张留根行刑的刑台旁边开始了表彰大会。 陈县令先是一段冗长的致辞,没有人在听,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受刑的张留根的身上,而陈县令当然不会在乎这些,说完了致辞以后,就开始对这次行动的表彰。 先是冯府下人吴德,然后是捉拿张留根的两个捕快……最后是统领一切的陈县令。 正在他想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却有人提出了异议,那人发了疯一般的冲向陈县令,却被一旁的差役摁住…… 第八十六章 剿匪 那个人正是张留根的父亲张有福,他看到自己的傻儿子竟然成了什么土匪,还是什么土匪团伙的一员,怎么可能,肯定是被冤枉了,他立刻就要冲过去救儿子。 却被差役摁在地上,纵然张有福想要去救下自己的儿子,但是终究是敌不过这么多的差役。 他只能用力的向陈县令磕头: “青天大老爷,他冤枉啊,他根本就不会说话,他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去绑架或者拐卖……” “给我打!” 陈县令当然知道张留根是冤枉的,毕竟这事是他亲手办成铁案的,冤枉你的人比你都知道你有多冤枉,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冯府的银子,自己的政绩,还有自己的乌纱帽。 什么?你说张留根算什么?算耗材,能给陈县令当垫脚石,这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以正是因为如此,陈县令不会让这个事情有任何反转,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张有福的解释,毕竟要是让你解释清楚了,陈县令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几个差役也是收了钱的,怎么可能让你解释清楚,几个人围起张有福就是一顿踹,这一切都被张留根看在眼里。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吼向这些人,但是这些人根本不清楚张留根在吼什么,一如既往的殴打着张有福。 沉重的锁链被他甩动的铃铃作响,但是他只是一个凡人,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这些差役殴打,他看向四周,那些人笑的特别的灿烂。 张留根身体上的伤越来越严重了,鱼虾水蛇,甚至是黄鳝泥鳅都在他的身体里穿行,他感受着这些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活动,终于,他对这个世界有怨气了。 “我发誓,我死后一定化为厉诡!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这是他活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个念头,他死了,死在鱼虾的口中,死在陈县令的升官之路上。 程渔醒了,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怒火,他恨不得现在将陈县令千刀万刮,生吞活剥,像这种人,一刀砍了太便宜他了。 而叶良却是在一旁提醒: “凶面罗汉就是张留根,他死后,长命锁被一个差役偷偷取走卖钱了,后来几经流转,算是到了我的手上。我估计张留根的愿望就是杀死陈县令,什么手段我就不知道了。” 说实话,就算是契约不要求,程渔也打算明天出发,直接和柳心兰去把陈县令绑到京城,在一众高层的面前公开审理。 现在既然张留根的契约可能是这个事情,倒是也可以先缓缓,看能不能让段寒渊先把人抓来,自己和凶面罗汉张留根签订契约之后,再慢慢折磨这个狗官。 “哦,对了程渔,到时候我也和你签订一个契约,我的要求也是杀死陈县令,杀一个人完成两份契约,想想就舒服对吧。” 不说的话还差点忘了,这个陈县令不光是和程渔还有张留根结了仇,叶良和这个县令也是有着泼天的仇恨,看来这回陈县令肯定是留不了全尸了,毕竟叶良的老丈人是被陈县令派人打死的,黎花更是因为陈县令和卢家同流合污才落得这般下场。 “好,你有什么好的折磨手段吗?这是我第一回这么想亲手虐杀一个人。” “哈哈哈哈,我都刨了那么多坟头了,就算本来我不知道,那些前辈还能没几个知道的吗?放心,保证他死的不痛快,保证让他先不想死,再求着死,再不想死,最后再杀了他。” 叶良的笑声爽朗中带着残忍,但是程渔并不抵触,他反而有些期待叶良的手段到底是怎样的。 “程渔,你现在可以尝试炼化另一个长命锁了。” 程渔这个时候才将目光锁定在另一个长命锁上,这个长生锁里应该是张留根变成凶面罗汉以后的事情了吧? 他将这个长命锁放在手心之中,然后开始炼化它。 映入眼帘的人程渔很熟悉,正是吴德,照看冯家小少爷的那个下人。 他坐着一个小船,游曳在洞阳湖之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狠,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些年我一直坚持清明节给你烧纸钱,你可千万别找我。” 话音刚落,水底突然伸出一大片浓密的黑发,将吴德拖入水中,直到溺死。 出手的正是张留根,不,现在的他是凶面罗汉,他和妖邪已经达成协议了,只要他提供仇恨和怨念,就给他力量,让他可以复仇,而这正是张留根所求的。 在张留根死后不久,有人在洞阳湖中丢入了一个八臂罗汉像,而张留根的灵魂很快附着在这上面,这个罗汉像也成了张留根新的躯体,但是此时的张留根已经不能称之为张留根了,因为这是完全由怨气和仇恨组成的集合体。 一年之后,凶面罗汉产生了,并且实力飞速壮大,究其原因也是非常的可悲可叹。 在目睹张留根被行刑折磨致死后,张有福被差役疯狂的殴打,而王娟则是当场悲伤致死,张有福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他所有的亲人,他疯了,开始疯疯癫癫的走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张家庄的村民在得知这一情况以后,当即就派人偷偷的到静水镇,把王娟的遗体带了回去,好生的安葬下去,张有福却是因为疯疯癫癫,张家庄的村民没有找到。 那些曾经拿石头丢小孩子现在也大多十五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几人一合计,就打算到静水镇,把张留根的尸身偷回来安葬。 不过因为其中有人口风不严,很快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张留根是个好孩子,最后做出决定,全村一起去。 全村除去老弱妇孺,一共一百七十一人,他们成群结队的一起到了静水镇,将张留根的尸身捞出,并且识字的先生写了一张长长的纸,上面是张留根的事迹,就想告诉静水镇的所有人,张留根是个好人。 张留根的尸身已经非常残破了,锁骨一下基本上只剩下骨头了,为了让张留根的尸身好看一点,几个胆子大的男孩脱下衣服,给张留根捏出了一个大概的身形,然后用硕大的白布盖在张留根身上。 无数的静水镇百姓驻足围观,开始仔细的看着张留根的生平,但是很快,这一切都将被掩埋。 “这帮刁民,简直无法无天!” 陈县令拍桌而起,脸上的青筋疯狂的跳动,这事情要是闹大了,自己别说乌纱帽了,脑袋都保不住,没想到这个张留根人缘还挺好,那就别怪下手重了。 “传我命令,贼匪进镇,所有官兵跟我集合剿匪!” 是的陈县令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一百多号人全杀了,现在清丰县五百多号官兵刚好都在这里,参加完表彰大会还没走呢,刚好这些官兵差役对于附近的情况也不了解,直接把这些张家庄的人全灭了。 五百多官兵很快抵达了洞阳湖湖边,将张家庄的一百七十一号百姓围在中央,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陈县令到了,他对着张家庄的百姓大喊: “这些贼寇,胆大包天,竟敢当众劫人,给我全杀了,一个不留,杀一个人,赏银百两!” 这句话一出口,这些兵丁仿佛打了鸡血,也没有心情去思考对错…… 第八十七章 邪祟交手 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怎么会是土匪呢?不重要,杀了之后再给他们搞武器就是了,反正陈大人和五百官兵都说他们是土匪。 部分张家庄的村民被这些官兵在岸上戳死,剩下的则是被赶到洞阳湖中,让他们在湖里游着,直到他们累死了,也变成了鱼饲料,这样就可以上报说是和土匪在水中激战,最终全歼土匪。 在全歼“张家庄土匪”后,陈县令立刻大摆酒宴,同时用白花花的银子收买这些兵丁,他们终于达成了统一口径,将张家庄村民是土匪这件事情给做实了。 为了后续不再出什么幺蛾子,这些兵丁第二天,就出兵围了张家庄,用长矛威胁着这里的老弱妇孺筑起高墙,挖出壕沟,把好好的村庄打造成了土匪窝的模样。 女人们在这里被凌辱,小孩子被杀戮,这些由张家庄村民亲手筑起的高墙成功变成了他们的地狱,高墙把他们和外边的世界隔离开来,在这里的哭声,惨叫声,哀嚎声,变态的笑声都不会被外界听见。 那年冬天,张家庄所有的粮食都被抢走了,老弱妇孺们被困在自己铸造的囚笼中迎接着严寒,在寒冷与饥饿中,他们不甘的闭上双眼,向苍天诉说着不甘的诅咒…… 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张家庄的村民再次以张留根为纽带,成功的联合在一起,冲天的怨念附着在八臂罗汉像上,他们共同组成了凶面罗汉。 自此以后,静水镇逐渐开始出现水诡的传说,但是这些水诡平时并没有出现,只有在极少的时间里,才会以事故的模样,杀死那些兵丁,杀死冯府的那个下人,杀死他们仇恨的一切。 凶面罗汉之所以可以在短短的十几年成为一个实力极为强劲的邪祟,怕是离不开陈县令以及那些兵丁的栽培,凶面罗汉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复仇。 许多人都是直接被凶面罗汉杀死了,五百兵丁中只有三十多人因为不住在清丰县,所以凶面罗汉暂时找不到他们。 而陈县令则是因为剿匪有功,政绩斐然,被派到更为富庶的临江城做县令,名义上提升了一级,现在更是有望成为临江城的知府。 凶面罗汉虽然强大,但是却也无法四处寻找陈县令,只能躲在水底继续修行,冲天的怨气自然而然的炼化了水中的陈年老尸,他也逐渐实力强横。 伴随着他的实力的强大,他的获得范围也在不断扩大,从洞阳湖,到静水镇,再到整个清丰县。 张留根居然找到了自己疯癫的父亲,张有福此时已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现在的凶面罗汉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儿子了,但是当年扛起一切的父亲现在却是成了疯乞丐。 现在凶面罗汉虽然力能抗鼎,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养活自己的父亲,自己是邪祟,被别人发现后,只怕父亲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也会失去吧? 疯了就疯了吧,也许疯了就不记得过去的痛苦了,也许疯了才有勇气面对明天。 凶面罗汉远远的跟着自己的父亲,他多希望自己也是个疯子,这样就可以忘记过去的痛苦,这样就可以放弃一切当个开心的白痴,但是并没有,凶面罗汉永远都不会疯。 他依旧是仇恨的集合体,他被制造出来以后就只有一个目的,复仇。 而作为曾经的儿子,凶面罗汉能做的,也许就是给张有福家里送几条鱼,稍微改善一下生活,有人敢难为自己父亲的话,就悄悄的做掉他。 但是,在某次远远的看望着自己父亲的时候,竟然有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邪祟也在盯着张有福。 凶面罗汉明白,在陆地上他不是那个小孩模样邪祟的对手,但是只要到了水里,那就是那个小孩邪祟遭殃了。 可是对方估计并不会入水,正在凶面罗汉纠结之时,那个孩童邪祟径直走向张有福破烂的家中,凶面罗汉一咬牙,直接冲了出去,和那小孩战在一起。 八条手臂个个都有千钧之力,一拳下去就能给地面打个坑,但是凶面罗汉却是心里没底。 果然,八条手臂轮着出拳,却是被那小孩滑溜的闪开,看起来非常的轻松,随后那小孩一拳打在凶面罗汉的胸口上,直接将他打的倒飞出去,砸倒了一面土墙才停了下来。 后背的六条手臂撑着地面,随后站起身来,头上的长发迅速变成漆黑的大网,朝着小孩盖去,但是那小孩却是深吸一口气后,吐出了熊熊大火。 这火焰不仅温度极高,还含有非常浓厚灵气与阴气,正面直接碰到的话,不被烧死也重伤。 凶面罗汉身体里可是有数百怨魂,这些怨魂立刻从罗汉体内钻出,在地上挖了一个大洞,凶面罗汉躲了进去后,又赶紧埋上,这才躲过火焰。 这些怨魂很快将小孩围了起来,每个怨魂都是张家庄的村民所化,所以也可以短暂的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 但是下一刻,那个小孩却是变出了更多的怨魂,这小孩可是育婴堂的那个怨魂,身上背负着过万小孩的性命,论怨气他一定不输给凶面罗汉。 更何况张存根是水生邪祟,而这小孩可是火生邪祟,现在又是在陆地上,所以这个小孩的实力明显高于凶面罗汉。 正在两边的怨魂即将展开激战之时,那个疯乞丐,拖着跛了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两个邪祟中间,这两个邪祟论实力都可以轻松捏死这个疯乞丐,但是在此刻却是都停了手。 张有福收留的瞎子女人还有单臂小孩也跟着跑了出来,这三个人弱不禁风的站在两个实力极强的邪祟面前,张开五只手臂将两个邪祟隔开。 那个老乞丐跪下了,嘴里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发出一些根本听不清的音节,不停的作揖和磕头看起来是在请求他们什么,那个小孩却是开口了: “我爹谢谢两位大恩人。” 那瞎眼的妇人在听了小孩的话后,也跟着跪下磕头作揖,小孩子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学着他们俩的样子,给跪下磕头,一只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作揖。 第八十八章 邪祟的合作 两个邪祟很明显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纷纷停手,似乎感觉出来对方好像都对老乞丐一家没什么恶意,才收了神通,场面上的怨魂再次回到他们体内。 那位瞎眼的妇人开口,询问着两位恩人: “两位恩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坐下聊聊?” 瞎眼的妇人自然是看不到这两个邪祟的模样,疯乞丐和单臂小孩只知道这两个是给他们送钱送食物的大好人,一点也不害怕两个邪祟。 三个普通人的邀请彻底将两个实力超群的邪祟搞哑火了,两个邪祟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了好大会,才扭扭捏捏的走进老乞丐破破烂烂的家中。 这两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现在却是被三个老弱妇残给整的非常拘谨,想来也是有些好笑。 两个邪祟坐在火堆旁,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馍,然后面面相觑。 老乞丐在此时却是用沙哑的声音,模糊的哼出几个音节,这个旋律凶面罗汉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张留根唯一会的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这是张留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听到这首歌,脑海中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想家了,想回到那个讲着自己根本听不到的故事的父亲,想到那个会给自己兜里塞糖的父亲,想到了会揉自己脑袋的母亲,想到了那些围着自己唱歌的孩子。 身形魁梧,样貌丑陋的凶面罗汉哭了,但是没有人笑话他,也许这个大个子也有自己的悲伤吧。 疯疯癫癫的老乞丐此时却好像有了神采,哆嗦着苍老的双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已经化的不成样子的糖,然后放在手心里,递给了凶面罗汉。 这一刻的凶面罗汉恍惚了,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听不见声音,不会说话的傻儿子,而面前的老乞丐似乎还是那个给自己塞糖的父亲,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但是这短暂的恍惚终究是面对现实的,自己已经是身形高大的邪祟了,而曾经顶天立地的父亲,也成了瘸腿的乞丐,那颗糖也是化的不成样子的糖,并不是原来包着漂亮的糖纸,饱满干净的糖了。 他感受着身体里无数的怨魂,他要疯了,他多希望自己再也不会想起这些痛苦的记忆,但是这就是他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根本,他永远无法摆脱,他永远要活在这样冰冷的现实里。 巨大的痛苦让他直接冲出老乞丐的家,他荒无人烟的野外痛苦的嚎叫,撕心裂肺的大哭,好像要把他多年来委屈,折磨,和痛苦都吼出来。 但是他的痛苦和委屈好像无穷无尽,永远都挥霍不完。 天上飘起了冰冷的雨水,并且很快从小雨变成大雨,而身形高大的凶面罗汉将自己滚烫的热泪融进了冰冷的雨水,八条手臂疯狂的捶打着胸口,大地,冷雨。 他在下着瓢泼大雨的原野上飞奔,痛苦的嘶吼着心中的愤懑,撞断一颗又一颗大树,他将自己浑身使不完的蛮力发泄在大树上,石头上,土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凶面罗汉无力的瘫坐在泥泞中,老乞丐一瘸一拐的撑着伞,找到了凶面罗汉,然后用尽全力将伞倾斜给凶面罗汉,虽然整个伞都盖不住凶面罗汉硕大的身躯。 凶面罗汉哭的更厉害了,但是他选择背起老乞丐,毕竟老父亲都这个岁数了,自己是个邪祟淋雨就算了,让他老人家跟着自己淋雨就太畜牲了。 张留根将宽厚的后背留给了张有福,然后背起张有福在雨中飞奔,六只手臂组合成为一个硕大的伞,为张有福挡着雨。 他又回来了,回到了老乞丐的家中,用着自身的蛮力给张有福家的房顶修缮了一下,虽然还是三面墙壁,但是房顶却更大,更长,挡雨也变得轻轻松松。 那个小孩模样的邪祟用着邪祟之间交流用的诡话问凶面罗汉: “你为什么要给这家人送鱼呢?” “因为我没有其他的可以送。” “……” 孩童邪祟想问的是凶面罗汉是出于怎么样的原因才来给老乞丐家送东西,而凶面罗汉则理解成了为什么只给老乞丐家送鱼。 这也不能怪凶面罗汉,毕竟从生前到现在,他说的话加一起都不到十句,听到的话也是少的可怜,所以交流能力要多差有多差。 孩童邪祟索性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你和这家人原来是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有点疯的老头子是我父亲。” 凶面罗汉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村民们给他的记忆只有仇恨,并没有包括他们的过往,所以他只能用有点疯的老头子来称呼自己父亲。 听到凶面罗汉的解释后,孩童邪祟松了一口气,随后跟凶面罗汉介绍道: “我经常给这家人送钱,因为我生前是孤儿,而你父亲虽然是疯疯癫癫的乞丐,却是非常努力的养活着这个单臂弃婴,所以我愿意送给他一些财物,我们不是敌人。” 凶面罗汉从瞎眼妇人和小孩嘴里也知道这个邪祟在给自己父亲送钱,之时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了,也就释然了。 仙盟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强大到离谱的邪祟,现在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坐在火堆旁,彼此掏心掏肺的聊天,也许是都曾有着一段痛苦的过往,也许是有共同要守护的对象,反正他们非常谈得来。 互相谈论着彼此的曾经,互相诉说着悲伤。 最后,他们还达成了合作,凶面罗汉帮孩童邪祟杀死段家修士,孩童邪祟就帮他杀死那些官兵以及陈县令,双方都尽力而为,每个月都在老乞丐这里碰头。 这个协议算是非常的完美,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很好的结果,他们都因仇恨与痛苦而产生,现在也要为完成彼此的目标而努力。 当然了,这个协议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段家的修士就打了老乞丐,被孩童邪祟发现后直接烧死。 仙盟派出了大量的精锐前往绞杀孩童邪祟,那次战役程渔是在场的,当老乞丐身死当场后,程渔走转身离开了。 而仅仅是在数天后,凶面罗汉被擒,幸好,那个单臂孩童和瞎眼妇人都得到了程渔和柳心兰的资助。 不过凶面罗汉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第八十九章 站住! 那个孩童邪祟在死了以后,硬是把一缕残魂寄给了凶面罗汉,让凶面罗汉认清了杀死老乞丐的凶手,同时托福凶面罗汉照顾好那个单臂小孩。 凶面罗汉知道张有福被杀之后,勃然大怒,直接趁着夜色寻找杀死老乞丐的那个修士。 幸好,育婴堂的孩童在那个修士身上做了标记,所以凶面罗汉轻而易举的在一处青楼找到了这个修士,但他没有直接出手。 没有直接出手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这里是陆地,自己虽然实力也算是对标五阶中的高手,但是终究是不如水中强势,万一那修士有很多朋友,自己怕是会栽在那里。 第二,就算自己成功杀了那个修士,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杀死一名修士,自己肯定会引来仙盟的追缉,对不对付的了暂且不考虑,那时候自己可就没法照应马哥单臂小孩了。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凶面罗汉就悄悄地等着,幸好这家青楼是在一条小河旁,凶面罗汉在水中可以较大程度的压制阴气,不容易被这些修士发现。 等到散场了,两个修士歪歪斜斜,一身酒气的走出来,互相讨论着那个妞最带劲,那个妞最差劲。 凶面罗汉潜在水底,随时准备出击,在确认没问题后,黑色的头发直接将两人绑住,随后迅速拖入水中,不过并没有选择直接杀了二人。 而是将二人一路带到洞阳湖的中心,让两人到水面上缓口气,随后再把他们拖入水中,这连个修士只有三阶修为,在凶面罗汉面前自然是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凶面罗汉控制着水中的尸诡将他们分而食之,鲜红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片湖水,但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被这些水诡给吃的干干净净。 这些都水诡也是死在湖中,带有怨气的尸体,只是被凶面罗汉身上滔天的怨气和阴气所吸引,经年累月之下,逐渐被凶面罗汉炼化。 而在这湖底之中,正好放置着柳尊荣的残肢和残魂,凌秋和张凉夏刚好到了这里,在收集资料后,很快注意到有两个修士在附近走失,通过凌家的手段,追踪到了极为轻微的阴气。 他们立刻判断出这个邪祟极难对付,才向仙盟请求援助,随后凶面罗汉被抓。 程渔在炼化这个充满阴气的长命锁以后,感觉整个人突然就提升了很多气力,而叶良则是跟程渔解释: “那个凶面罗汉最为强大的,应该就是他的肉身气力了,所以你炼化这个长命锁后应该能提升不少力气,而在和他达成契约之后,估计还能获得他的八臂神通。” 叶良作为这种炼化法的集大成者,自然是非常了解,这也是他迅速成为四届强者的原因。 天色早已大亮,柳心兰已经出门了,她在桌子上留了个纸条:我有事,已经出门了,注意安全。 估计是看到自己闭目炼化,没忍心打扰自己吧。 程渔站起身来,径直往三清院的教学楼走去,直接找到段寒渊和凌墨染: “现在带我去见凶面罗汉,我有七成把握净化凶面罗汉。” 段寒渊和凌墨染正在一个房间里研究之中禁制,程渔直接推门而入,对他俩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俩自然是有些发愣。 反应了一会后,还是有些懵,因为净化邪祟是一项非常难的时期,不仅成功率不到四成,而且耗费的周期非常的长,不是一个明智的判断。 所以仙盟抓到这种强大的邪祟都是直接扔到镇邪塔中,任他自生自灭。 现在看着程渔好像非常有把握的样子,估计时间也用不了多久,两人早就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之间自然不用多说什么,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对视,他们的意见就统一了。 “走!” 两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课题,跟着程渔风风火火的往镇邪塔方向走去,现在程渔还不敢直接让他们逮捕陈县令以及一众官兵,毕竟单靠物件就能获得记忆的手段太过妖邪,还是不展示的好。 当然了,有可能段寒渊已经知道了,所以没必要多说。 镇邪塔果然是一个气派的高塔,乌青色的瓦檐和赤红色的塔身对比非常明显,整个高塔直冲云霄,看起来非常的威武,程渔要说能比这个建筑还威武的,只能是原来文家的风云宫了。 刚一靠近镇邪塔,一股炽热就从天而降,这正是神器射日弓为这座塔提供的屏障,因为射日弓的存在,塔内的阴气可以说是稀薄到了极致,邪祟的实力自然也下滑的厉害。 周围无数仙家子弟注视着这三人组,平时凌墨染和段寒渊走在一起看的人虽然多,但是也很有限。 毕竟两人是仙盟高层,重要的典礼上经常看见二人,二人又是多年的好友,平时都在京城,甚至是三清院,所以丝毫不奇怪。 今天之所以如此吸引眼球,完全是因为程渔看上去像是领头的那个,后面两个白金修士眼巴巴的跟着他,这一下热度就上来了。 这程渔都是什么跟脚啊,先是获得高岭之花柳心兰的芳心,现在居然还能让两个白金修士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这可真的是第一回见这场面。 一个胖子立刻跑出来拦住三人,没错,正是昨天偷袭程渔的那个,他对着三人大喊一声: “站住!” 程渔扭头一看,乐了,但是他有赶紧绷住,生怕让凌墨染和段寒渊看出端倪。 段寒渊和凌墨染也扭头看向这个胖子,然后还是段寒渊开口了: “怎么了,段启华,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问,那胖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混沌一气女还在程渔手上,也只能红着脸嗫嚅道: “我想请盟主大人和院长大人给我做主……” “大点声!”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做主”后面就完全听不清了,凌墨染只能厉声喝斥段启华,让他提高音量。 没想到这一吼,直接给段启华吓哭了,本身孩子就胆小,东西还被人炼化了,自己还不占理,承认自己偷袭人家都不信,他自己是硬着头皮开口的,凌墨染这一吼,直接给段启华吓哭了。 这一幕算是直接让程渔乐出声了,毕竟这个事情确实有些难绷 第九十章 高尚 段启华很明显被吓坏了,直接扭头就要走,还哆哆嗦嗦的喊着: “不要了,我不要了。” 程渔看着这个神奇的小胖子差点笑断气了,段寒渊则是一眼就看出来段启华心里有事,不好意思说,所以他抬手射出五根飞针带线,将段启华的腰绑了起来,随后一用力,又把他拽了回来。 “回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看着段启华的窝囊样子,周围的围观群众也笑了,他们很多人都知道昨天的事情,那小部分不知道的人也很快被这些知道的人告知,然后一起笑话这个段启华。 段启华哭的更厉害了,周围的人笑的更激烈了,连凌墨染也觉得这个弟子太窝囊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笑,除了两个人,一个是段启华,他正哭的厉害,另一个是段寒渊,他松开捆着段启华的绳子,然后递过去一个手绢,让他擦眼泪,眼中浅浅的笑意绝对没有任何笑话的意思,反而让人觉得很温暖。 “先擦擦眼泪吧,擦干净眼泪再说。” 段启华接过面前比他矮小半头的段寒渊的手绢,随后擦拭着泪水,一不留神连鼻涕泡也粘在上面,弄得段启华很尴尬,不知道该还还是不该还。 而段寒渊则是完全不在意这些,继续让他说着他想说的事情: “说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周围的笑声还在继续,段启华努力平复着情绪,随后指着程渔尝试着开口: “我……他……”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这确实是太丢人了,周围的笑声更大了,凌墨染也感觉丢人,毕竟自己办的精英学院居然出了这种“奇葩”。 段启华再次哭了出来,刚刚稳定的情绪再次泵快,段寒渊也是叹了一口气,再次掏出一个手绢递给段启华,随后扭头问程渔: “程渔小兄弟,你能不能说一说发生什么事了呢?” 程渔看着段寒渊的彬彬有礼的样子,也赶紧收敛了一下笑声,随后告诉他昨天的事情: “昨天我不是来三清院报道嘛,结果走到半路有人偷袭我,我当场缴了他的法宝,随后这位胖道友出来索要法宝,并且承认这是他偷袭的,不过因为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段,所以并未直接归还,我害怕这位胖胖的道友是被人推出来顶缸的。” 这番话说的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确实有些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一群人做了坏事,挤兑某个弱者去背锅,程渔在卢府当下人的时候没少替卢公子背黑锅,所以这情况也说得情真意切。 “我并没有说要将这些法宝占为己有,我当时说的大意是让他去找凌院长,只要说清楚了,他不是替别人顶缸,我就还他,如果是替别人顶缸,就好好的替这位胖道友出气伸冤。” 是的,虽然当时程渔并没有像众人解释其中的含义,但确实是让段启华去找凌院长,一点也没背着人,也没打击报复。当然了,程渔原本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意思,就是想让这里的人长长眼色,别给自己下绊子。 今天这么一解释,程渔自己都信了,自己太高大上了,当初撒的谎,差点感动自己。 但正是因为程渔的谎言说的自己都信了,所以听起来格外的情真意切。 周围的笑声听了,段启华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看向程渔的目光中都带着感激,他虽然没有替别人顶过缸,但是却让别人替他顶过缸,这种情况确实存在。 估计也只有这种心胸宽广的人才能获得那朵高岭之花的芳心吧。 段启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决绝: “对不起,我看不惯你和柳心兰那么近,所以出的手,我不应该质疑柳心兰的眼光,实力与人品你确实远胜与我,但是我不会放弃。” 吃瓜群众也停止了嘈杂,看着眼中带着笑意的程渔,感觉格外的高深莫测,昨天程渔的行为确实算的上是落落大方。 不仅化解了段启华的攻击,还是以一种极为精彩的方式。 当段启华站出来打算挨骂时,程渔不仅没有展示出任何傲意,反而是一本正经的询问,没有展示出任何敌意。 当段启华准备追上去讨要的时候,程渔也只是对其恐吓了一下,连小胖子的一根毛都没动。 唯一的黑点可能就是拿走了人家的法宝,但是现在人家证明了人家有原因,而且是非常合理的原因。 这波还真让程渔装到了,不仅别人觉得程渔有实力,现在也认为程渔的人品非常好。 当然了,当初准备黑人家法宝的事情只有叶良和程渔自己知道,别管真实情况怎么样,反正看起来非常的有逼格。 而段寒渊和凌墨染看向程渔的眼神中都冒着光,你别管当初程渔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现在他这么一说,你就得这么认。 凌墨染更是对着程渔连连称赞: “不愧是我三清院弟子,果然是我的骄傲,哈哈哈哈哈。” 程渔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刚才哭的鼻涕冒泡的才是你们三清院的弟子,我到这里还不到一天呢,你这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功夫真是绝啊。 段寒渊也是对着程渔连连点头,随后问程渔: “那你现在能还他了吗?” “凌院长现在能确定偷袭我的人是他吗?” 凌墨染也没多想,跟程渔肯定道: “是的,那个纸人是我亲手做的,可以肯定是他偷袭的你。” 程渔的笑意更浓了,随后看了看段启华,问起了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段启华。” “我叫程渔。” 听到他老实报上自己的名字后,程渔也是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眼中却是突然一冷,赤霄剑直接凭空而出,升腾的热浪烫的段启华非常不舒服。 “段启华,记好了,我叫程渔,杀你的人就叫程渔!” 赤霄剑挟着炫目的烈焰,在众人的目光中刺向段启华,小胖子人都傻了,这情况也变得太快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而段寒渊和凌墨染自然是反应非常快,凌墨染的银白色仙剑也是凭空而出,随后发出一道蓝色剑气,段启华面前很快就凝结出一道冰墙,直接挡下程渔的这一击。 第九十一章 邪祟之泪 而程渔本身虽然是三阶修士,但是纯阳剑法也算小成,今天更是获得了凶面罗汉的部分力量,出手自然是远超一般三阶修士。 反观凌墨染,虽然是白金修士,但是却是主修的禁制类,剑法是第二位的,出手更是仓皇,这道冰墙立在段启华身前后,只是阻挡了片刻,就被程渔直接击穿。 剑尖还在靠近段启华,但是凌墨染拖延的这片刻,就让段寒渊有了出手的机会,五根飞针带线立刻缠在程渔的剑身上,然后用力一拉,程渔这一剑就对段启华失去了威胁。 段寒渊本以为没事了,但是程渔却是嘴角一歪,直接强行拖着五根红线看向段启华,段寒渊竟然拼力气被程渔压制住了。 这当然不是段寒渊的实力不够,段寒渊如果想杀程渔,直接五根飞针射程渔脑袋就结了,现在是要救下段启华,自然只能靠红线去拉住程渔的长剑了。 现在是单拼力气,程渔本身长得就人高马大,纯阳剑法也是刚猛的很,再加上凶面罗汉的力气,只能说是比牲口都猛。 而段寒渊虽是五阶,但是优势在技巧,在灵气量,在战斗经验,反正除了力量全占优,而程渔和他拼的就是力量。 赤霄剑的速度终究是慢了很多,程渔也只是压制不是碾压,凌墨染很快就注意到了赤霄剑,立刻拔剑去拨开程渔的剑。 这一剑差点给程渔震脱手,不愧是五阶修士啊,果然不是盖的。 程渔刚准备再次进攻,就被段寒渊捆了个结结实实,段寒渊和凌墨染对视了一眼,随后单手拎着程渔进了镇邪塔,其余的吃瓜群众还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一进镇邪塔,段寒渊就将程渔松开,然后笑盈盈的看着程渔: “说吧,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嘿嘿嘿,还真瞒不过你。” 程渔的攻势虽猛,但是却一点不急,毕竟在出手之前还出言警告,肯定不是说真的想在这里结果了段启华,不然直接偷袭得了。 再者说了,杀一个段启华对于程渔太容易了,就今天展示出的实力,找个偷袭的机会,随便杀段启华,小胖子正面根本不是程渔的对手,程渔根本没必要在两个白金修士面前出手。 那么只能说明,他是有意让段寒渊和凌墨染出手将自己擒下的。 程渔正了正脸色,然后告诉段寒渊和凌墨染: “两位前辈,你们给段启华做的纸人非常的精巧,刚才那情况你们不好意思不替他要纸人,我更不好意思不给,所以……” 这话一出口,段寒渊和凌墨染就明白了,这是想把纸人黑下去,所以才给人这个印象,毕竟按照高大上的路线继续走下去,不把纸人给人家好像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凌墨染看着这个长得憨厚,心思玲珑的后生,没好气的跟他说: “你这是点我俩呢?行改天我和二弟再给你做个就是了,没必要这样。” “嘿嘿嘿,立一个疯劈形象,敢惹我的人不就少了吗?毕竟赶在你俩面前下杀手。” 段寒渊也是跟哄小孩一样,乐呵呵的对程渔说: “七天后纸人给你,你到时候消停点,把纸人还给人家,我就直接跟段启华说在清楚你的炼化痕迹了,别闹。” “一个纸人我怕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你看能不能……” 程渔想要知道这纸人的制造方法,毕竟堪比顶尖三阶修士的法宝,确实是好东西,自己又没有魏哲当年那般高质量的尸诡军团,搞个纸人军团也行啊。 这番话给段寒渊弄得哭笑不得,凌墨染有些恼怒,刚准备说什么却被段寒渊拦住: “成,到时候我把这制作工艺一并写给你,你造不出来可别怪我。” “得嘞,谢谢段前辈,现在咱们赶紧去找凶面罗汉吧,我都等不及了。” 程渔的变脸速度非常快,仿佛刚才敲竹杠的不是他,段凌二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的给程渔带路去了。 凶面罗汉位于镇邪塔的二层,这里对邪祟的削弱效果比较弱,能尽可能的保留邪祟的实力,这也是当初叶良要求的。 高大的凶面罗汉被锁链死死的束缚在石柱上,青面獠牙的脸在昏暗的阳光下显得更为狰狞。 程渔必须要先获得凶面罗汉的信任,通过对他过去的了解,这个看起来并不难。 为了不让他们二人看不出破绽,没有直接叫凶面罗汉张留根,而是坐在地上,假装和凶面罗汉沟通,片刻后才缓缓张开双眼。 在段寒渊和凌墨染的注视下,程渔缓缓开口: “张留根。” 凶面罗汉一听到这三个字,并没有程渔想象中的反应,原因很简单,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叫张留根,或者从来不知道张留根是叫自己的。 程渔这回可犯了难,失策失策,忘了这个凶面罗汉生前是聋子,几乎听不到东西的,难道要掏出长命锁? 有了! 这回程渔并没有喊凶面罗汉的名字,而是哼唱起一个旋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个旋律很快让凶面罗汉睁开了双眼,随后死死的看着程渔,脸上的肌肉在不断的抽动,凶面罗汉记得这个旋律,泪水逐渐出现在凶面罗汉的脸上。 段寒渊和凌墨染两个人都惊了,你看我,我看你,眼前这场面他们没见过啊。 程渔慢慢走向凶面罗汉,还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下糖纸后,递到了凶面罗汉面前。 这个距离已经是非常危险了,凶面罗汉一低头就可以咬住程渔,凌墨染刚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段寒渊拉住了。 那凶面罗汉流着眼泪,低头轻轻的吃下程渔手中的糖,泪水更加汹涌了。 这个时候段寒渊和凌墨染都感觉稳了,能让邪祟流泪,这说明程渔对这邪祟起码是非常了解的,而且是深入其内心。 但是程渔知道,还有非常远的路要走啊。 看见凶面罗汉吃下糖以后,程渔掏出张有福给张留根卖的长命锁。 凶面罗汉看到这个长命锁后,显得非常激动,挣扎的动静让身上粗大的锁链泠泠作响。 而程渔则是把这个长命锁上的绳子,轻轻的绕过凶面罗汉的脖子,给他重新带上了这个他阔别多年的长命锁。 第九十二章 契约达成 这个长命锁终于物归原主了,凶面罗汉非常的激动,因为这可能是他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凶面罗汉低下了头,豆大的泪珠从他丑陋的脸上滑落,砸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程渔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好像在安慰他。 确实,张留根受了太多罪了,上天一次一次剥夺他的幸福。 从生下来开始,张留根就听不见,不会说话,父母用了多少个岁月才接受了这个傻儿子。 从被别人看见开始,他就被村民当成傻子,挨了无数的石子和捉弄才暖化他们心中的坚冰。 狗日的老天爷从来就没正眼看过这个聋哑的孩子,或者说见不得这个聋哑孩子好过,毕竟他都设计好了,这个孩子应该被排挤,应该被抛弃,应该冻死在无人问津的荒野里。 张留根怎么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怎么可以被众人接受甚至是喜爱,他怎么可以不按照老天爷安排的那样过着凄惨的生活呢? 所以当张留根救下那个落水的小少爷开始,一切就又都回到了“正轨”,张留根被人厌恶,被人仇恨,挨了一顿毒打后终于可以死在冰冷的湖水之中。 那些想要帮助张留根的人呢?要么死在官兵的长矛之下,要么死在冰冷的湖水之中,要么死在他们荒冬的家中,看到了吗?这就是帮张留根的下场啊。 所以说张留根是天生地养的邪祟,生下来就应该成为邪祟,然后被人消灭,这样的孩子怎么可以存有善意这么奢侈的东西。 程渔终于尝试请灵,凶面罗汉迟疑了一下,随后接受了请灵。 两个灵魂在程渔的脑海中相遇,面前并不是凶面罗汉,而是张留根,那个聋哑的孩子,但是在精神世界中,他不再聋哑,两人可以直接交流。 “张留根。” 程渔刷先开口,叫起他的名字,而张留根明显惊了一下,然后呆呆地回答: “这是我的名字吗?谢谢。” 这是张留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对着程渔还感谢了一下,看来确实是张留根,不是凶面罗汉。 很快,叶良也出现在脑海之中,和张留根交谈起来,他看起来业务非常熟练,张留根时而开心,时而悲伤,和叶良非常聊得来,而程渔则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终于,叶良说到了重点: “张留根,我程渔帮你报仇,你把力量给他如何?” 听到叶良的提议,张留根立刻变成了凶面罗汉,但是没有一点狂暴的样子,反而低着头,有点呆呆的回答: “可以啊,反正这个躯体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他能完成我的目的,力量当然咯可以给他。” 叶良点了点头,在空中开始书写银色的文字,看起来就是契约了,这份契约用的文字很明显不是正常的文字,程渔那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但是张留根和叶良却是一清二楚。 很快,叶良拟好了契约,开口问凶面罗汉: “还有什么东西要补充的吗?” 凶面罗汉此时又变成了张留根,思索良久后,也在契约上书写起银色的文字,程渔依旧看不清楚,只能开口问叶良: “他写的是什么?” “哦,他说要你安葬他的父母,以及张家庄所有的村民,对这些村民的怨魂进行安魂。” 程渔点点头,这确实像是张留根能做出来的事情,但随后又问起叶良: “那你写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写的大概就是你替他杀仇人,他把力量给你,没想到他还又补充了点,签了吧,没问题。” 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契约,程渔思索片刻后,还是签下了,就算是张留根不给他力量,只要他开口,程渔也会帮他做的。 契约签订完毕后,程渔感觉背后一阵刺痛,他感觉不是很妙,刚准备脱下衣服让段寒渊给看看,叶良就告诉了程渔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现在背上应该是多了一个纹身,这个纹身可以让你获得他的部分力量,毕竟签订的契约中,有很多你已经完成了。” 叶良拟定的契约中,为了给程渔行方便,刻意写了一些程渔已经完成了的事情,比如善待张留根的父亲张有福,再比如把长命锁归还给张留根。 这些事情程渔已经完成了,叶良还是把这些写到契约中,所以契约一经签订,程渔就直接获得了部分凶面罗汉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存在于程渔身上的方式,就是背后的纹身。 现在程渔背上有一个残破的凶面罗汉像,当他用的时候才会显现,平时是隐藏的,程渔感到背后刺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凶面罗汉的气息萎靡了不少,大概是力量被抽走的表现吧。 “这算是完成了吗?” 一旁的凌墨染算是看傻了眼,就一会的功夫,这个邪祟的气息就弱了两三成,他下意识的以为程渔是把魂道手段和禁制合在一起产生的效果,毕竟之前都是用禁制削弱邪祟。 而程渔则是甩了甩脑袋,清醒一下后,才有点不确定的回答: “应该是完成了一部分,接下来只要杀几十个人,这个邪祟就算是净化完成了。” 这话一出口,段寒渊和凌墨染看程渔的眼神都像是看邪祟。 说的什么话?一开口就是几十条人命,你这是一点都不把人命当回事啊。 程渔也反应过来自己表达的好像有点问题,所以立刻补充到: “这个邪祟生前是个好人,被奸人所害,现在把那些奸人杀死之后,他就彻底净化了。” 对于这个结果两个人倒是还可以接受,毕竟当初在洞阳湖上就侦测出这个邪祟身上居然有善念,只不过现在的他们对程渔的手段非常好奇,这要是能够批量使用,清除邪祟的速度可是大大加快。 “程渔小兄弟,你这手段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吗?” 凌墨染醉心于研究禁制,程渔的手段他当然是眼红的不能行,一点也不端着架子,立刻搓着手带着好奇问程渔,程渔的解释倒是也是实话: “凌院长,这些邪祟大多生前有怨念,只要明白他们的怨念是什么,化解了就行。” 这话说起来简单,程渔做起来简单,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第九十三章 又见马混元 程渔能了解他们的怨念一是有自身的请灵技能,能直接和邪祟沟通,二是有强大的魂魄规模以及超凡的炼化手段,可以轻松帮他找出症结所在。 但是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太难了,一没有请灵技能,二没有强大的魂魄规模支撑复杂炼化手段,所以这个法子可以说是为程渔量身定做的。 所以程渔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凌墨染没了精神,虽然他不知道程渔有请灵技能,但是他可是知道程渔的魂魄规模和炼化手段都是非常出彩的。 魂魄规模既需要先天的天赋,又需要后天的努力,这就注定了非常多的人都迈不过去这个门槛。 “段盟主,凌院长,等会我给你们写个名单,把这些人抓回来让我亲手处决可以吗?” 既然一切都说清楚了,段寒渊和凌墨染自然也就没什么疑问了,点了点头应允了程渔的要求。 “好,这些人我会押回来的,给我半个月。” 段寒渊大手一挥,就应下了这个活,同时他又提醒程渔: “这几天你要不先在镇邪塔里转转,毕竟我俩多少要给你些惩罚,不然学生们不服啊” “我要的就是这个意思,另外,你们能通知我师伯马混元过来吗?这几天我也不荒废,跟着他老人家学点东西。” 等段寒渊和凌墨染走后,程渔一个人在镇邪塔里转悠,这个法子当然是叶良给出的,毕竟他的资料非常广泛,肯定有相应的计划。 “叶良,说说你的计划吧,我这里等着呢。” “镇邪塔的地牢中,关押着不少被弱化的邪祟,你申请进入镇邪塔的地下刷刷经验,磨练一下技术,起码先把经验刷满对吧?” 程渔现在三阶的经验有差不多九万,还差一万经验抵达四阶的门槛,这些幸亏程渔是觉醒了职业才如此明显,很多修士都是没有职业,硬是靠着单纯的修炼到达了五阶。 在所有的修士中,觉醒职业如天灵师,召魂师,驱魔师之类的修士不到十分之一,不过即使是不觉醒这些职业,也是可以修行的,借用觉醒职业的等阶标准只是更好的划分实力。 现在仙盟之中最明显的无职业修士就是一眉道人林正英,在他下山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几阶,经过测试后,直接就是五阶,然后到现在成为了白金修士,更是代表着门派在仙门百家中的地位。 是的,虽然仙门百家中大多都是家族的形式存在,但是还是存在不少的门派,当初门派组成的势力更是显赫一时。 最突出的就是文天一的父亲文泰来领衔的茅山九天师,这九人皆是学艺于茅山,文泰来后来回归文家,帮助文家登上仙门百家之首,而其他九位天师大多在与邪祟战斗的过程中战死。 千鹤道长便是茅山九天师之一,程渔是千鹤道长的亲传弟子,现在茅山的掌门便是林正英,实力不详,当初文天一也是没有招惹茅山为首的各大门派,只和各大家族作战。 现在仙盟内部分为家族和门派两大部分,家族占据优势。 仙盟外还有佛陀之国以及诡城,这些就连叶良也对其了解极少,所以叶良想要让程渔提升实力,到时候偷偷潜入这两个地方寻找一下有没有类似涅盘技能的东西,或者延长寿命等待机会的法子。 程渔并不想按照叶良说的去冒险,但是提升实力他还是需要的,强大点的邪起码都要四阶高手才能对付,自己身上有太多秘密,几乎无法和人结伴,只能提升实力再说。 镇邪塔内部空间极大,比外边看起来还大的多,应该是用了某种法术把人变小了或者把空间变大了,程渔按照段寒渊和凌墨染的安排,进入到一间休息室内休息,也准备着接下来到镇邪塔底下刷等级。 马混元给的《纯阳剑法》他一边看一边练,从庆轲那里获得的剑法虽然也很强,但是是有缺陷的,毕竟他当初为了刺杀文天一,少炼了一部分,程渔只能看着剑谱从头开始修行。 这本剑谱已经非常旧了,上面的字迹也是好几个人的字迹,起码有四个人在书上做了批注,程渔本身是不认识这么多字的,但是叶良认识啊,所以有了叶良的帮助,阅读倒也没什么障碍。 他学的倒是很快,也很认真,以至于马混元到了他的休息室他都没注意。 “你学的还挺快,看来没偷懒。” 马混元惊诧于程渔的天赋,仅仅是一个月,程渔就把纯阳剑法练至小成,这估计除了惊人的天赋,还有不少的苦工吧。 当然了,他肯定不知道程渔的剑法是速成的,直接从庆轲的记忆中领悟,自己倒是没怎么练。 程渔看到了马混元,也是非常的惊喜,毕竟救过自己两次,还答应传自己武艺,所以立刻开口打招呼: “马师伯好,我这光顾着练剑了,没注意到你来了。” 马混元则是摆了摆手,他的眉毛很长,长到几乎往下垂,头发也是灰白色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悲。 “没事,你练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嘿嘿,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马师伯有没有心情教我点雷电法术,我可是都听别人说了,你可是轮回者,身上可是有着文泰来的灵魂,不传点雷法多少有点对不起我师父他老人家。” 程渔想要修行雷法主要还是因为看到了雷法的优点,速度快,威力大,还能强化自身,更重要的是自己可能要对付文惊风,早早的了解对方的手段,不至于到时候应对的仓皇。 听了程渔的话后,马混元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下,双目中射出一道精光,直直的照在程渔身上: “千鹤师弟一辈子正气凌然,可不会这么油嘴滑舌扯虎皮,你可是连千鹤的模样都没见过。” 早在临江城的时候,程渔就把自己第一次进入诡界的事情告诉了马混元,所以马混元也知道程渔见到的只是自己师弟的骨头架子,而程渔却是贼的很,贱兮兮的问马混元; “那我要是说我见过千鹤道长的真面目呢,他还和我说过话呢?“ 砰! 下一刻程渔被浑身带着闪电的马混元,不,应该说是石坚单手掐住脖子,死死的摁在墙壁上。 第九十四章 狠人 此时的马混元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老雄狮,灰白色的头发因为充斥着雷电纷纷竖立起来,眼中也喷射着凶狠的雷光,枯树皮一般苍老的手却如同一把铁钳,狠狠的将程渔钉在墙上。 程渔即使调动凶面罗汉的部分力量仍然解不开马混元的大手,而马混元却是在注意到程渔的力气后收了神通,随后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对着程渔说道: “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弟的亲传弟子就可以乱说话,不要拿千鹤来戏弄我。” “我真的见了千鹤道长,我师傅身材瘦高,脸色发灰,山羊胡,脸型细长……擅长纯阳剑法以及茅山秘法。” 程渔对千鹤道长样貌的描写非常精准,确实是钱和的样子,虽然和文泰来心中的有差距,但是文泰来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师弟。 文泰来死的时候,千鹤道长三十岁左右,那个时候还非常年轻,而程渔描述的已经是中老年的千鹤,不过还是非常的细致精准。 甚至程渔站起身子,拿出纸和笔在纸上画出了千鹤道长的大概样子,虽然稍微有出入,但是大体上还是很像的。 千鹤道长的样貌程渔只见过盗版的,就是文惊风复制的那个,所以索性对着那个千鹤道长进行刻画,叶良所获得的资料中对于千鹤道长的资料也是不多,不过大概的相貌还是有的。 叶良的画画水平还是在线的,很快就画出了千鹤道长的样子,而文泰来拿着这幅千鹤道长的画像也是沉默了许久,泪水在这位老人的眼眶中打转,但是终究没有落下来。 “你是怎么见到千鹤的?” 忽悠文泰来的说辞也是叶良一手操办的,虽然对千鹤了解的不多,从这些稀少的资料中还是可以看出千鹤道长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人。 而文泰来的资料可是相当丰富,甚至有非常多都比较私密,所以用这些资料来倒推千鹤道长对文泰来的了解就能糊弄过去。 “我和我师父是在梦里见的,我不知道我画的对不对,像不像,但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程渔和叶良在一起久了,现在说谎的功夫大有长进,脸不红心不跳,说话也非常的清晰。 文泰来捧着千鹤道长的画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本身就十分思念这个师弟,所以主动选择相信程渔: “你画的很好,不像,也像,师弟也老了,也变成老头子了,我脑子里一直都是师弟年轻时的模样,谢谢,千鹤师弟说了什么?” 这一问,叶良早就算到了,所以一点也不慌,早就给程渔做好了预案,程渔也是按照预案说: “我师父说可惜没给你报了仇,自己也被困死在诡界里,其他的话很模糊,我只记得大概是这个意思,还提到你儿子是畜生什么的,不过我没听太清。” 这话可是不是空穴来风,仙盟里对文泰来的记载还是比较正面的,对于文泰来的死法,官方资料显示的是与妖兽沧龙大战三天三夜,受重伤后,不治身亡。 但是实际上却是文天一所为,叶良收集到资料下拼凑出来的意思是,文天一的天赋虽好,但是却不顶尖,所以在文泰来重伤之际,将文泰来暗杀,随后用邪法抽出文泰来的经脉,注入自己身体之中,自此之后修为和天赋都暴涨。 这些东西是叶良在刨文家祖坟时获得的,总共是六具尸体拼出了大概的事情真相。 第一具尸体是给文泰来看病的医师,在这个医师的记忆中,这个医师被文天一威胁着给文泰来悄悄下了某种药物,在喂药成功之后被文天一圈禁,剥下了浑身的皮,不久后被灭口。 第二具尸体是那个医师的助手,也是被灭口了。 第三具尸体到第五具尸体是进去维持某个阵法的。 文泰来已经无力的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是复杂的图案,鲜血画成的复杂图案让人看着脑袋发懵,此时的文泰来并不是晕倒的,而是清醒的状态。 就在这样清醒但是无力的状态中,文天一亲自下手,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活刨,取出父亲的经脉,然后把自己活刨。 第六具尸体将经脉填放回文天一的身体中并进行缝合,整个过程极为血腥,文泰来和文天一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活刨。 文泰来像是被药物或者阵法压制,动不了也说不了话,而文天一则是纯纯的狠人,自己动手剖开文泰来和自己的身体,然后忍着这种剧痛硬是一声不吭,直到结束。 参与这个事件的应该都被文天一杀的干干净净,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就不好说了,因为叶良除了在这六具尸体上看到这些资料外,并未在其他尸体上看到,甚至是相关。 自此以后,十八岁的文天一一飞冲天,本身他就是四阶的修为,更是在十九岁的时候成为五阶修士,二十一岁的时候文家无敌手,从此未尝一败。 二十五岁成为文家的家主,二十六岁担任仙盟盟主,他的一生极为传奇,十八岁之前虽然没什么耀眼的成绩,但是在十八岁后创下无数成绩。 最年轻的五阶修士,最年轻的天下第一,最年轻的仙门大家家主(后来被江无心之子江中鹤打破),最年轻的仙盟盟主,持续修为天下第一最长的修士,最大家族的家主,击杀最多五阶修士的修士…… 天才,强大,残暴,狠毒,狂妄是仙盟官方对文天一的评价,而叶良和程渔对文天一则是同一个看法——疯狂。 对于文泰来和文天一之间的描述,仙盟官方的描述极少,而且相当一部分是杜撰,因为叶良也炼化了那个杜撰他们父子关系的那个人的尸体。 当叶良第一次知道文天一的发家史后,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愧是力压一个时代的人物,果然够狠! 仙盟之所以对马混元或者说对文泰来非常客气,主要是因为只有极少数的高层知道,在攻破文家的风云宫后才在沧龙城找到文泰来,文泰来没有死,而是以一种极为屈辱的方式活着。 第九十五章 屈辱 浑身修为尽失的文泰来并没有被文天一杀死,他这个宝贝儿子当然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一个轮回者,灵魂永生不灭,所以不仅没有杀死文泰来,反而是把修为尽失的文泰来削成人棍,悄悄的供养着。 通过这种方式,让文泰来屈辱的活着,灵魂也无法轮回。 仙盟带队击穿沧龙城的总指挥正是段寒渊,他虽然年轻,但是对沧龙城非常了解,以及文家的进攻方式,所以名义指挥是柳尊荣,实际指挥是段寒渊。 柳尊荣和段寒渊一同带头找到了被养在一个硕大的花瓶中的文泰来,柳尊荣不认得文泰来的模样,只听说过文泰来的传说,见到他被养在花瓶中后,本想上前询问,花瓶中臭不可闻,长期的排泄物都在这里面。 再看着老人的容貌,更是不似人形,双目被挖,鼻子被砍,耳朵没了,根本看不出人形,柳尊荣眉头一皱,当即就要结果这这个“东西”。 段寒渊看了看捂着鼻子的柳尊荣,耐心的走上前招呼这位老人,其实段寒渊已经看出了老人的身份,毕竟他原来在沧龙城的时候,见过文泰来的画像。 虽然五官被毁,但是段寒渊可是擅长琴棋书画,多年的绘画能力让他一眼就看出了文泰来的骨像,更是从这骨像中认出了文泰来。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一世,力压群雄的奔雷手文泰来却是如此凄惨,想来也是不禁让人唏嘘,段寒渊还是给文泰来留下了一点脸面,把柳尊荣支了出去: “大哥,你先出去可以吗?” 柳尊荣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出去了,毕竟他知道智力不是自己的长处,听自己这个三弟的就对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段寒渊和文泰来,此时的段寒渊才开口叫出文泰来的道号: “石坚道长,让你受委屈了。” 此话一出,文泰来当时就泪如雨下,两个肉窝中也是充满了泪水,可惜,他看不见这位年轻人姣好的模样。 因为舌头被拔了,所以文泰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咽的发出声音。 …… 文泰来死了,段寒渊杀的,轮回转生之后的文泰来却是对段寒渊非常好,仙盟之所以容得下文泰来大抵就是知道文泰来对文天一的仇恨。 仙盟的信息和叶良的信息都是残缺的,仙盟极少数高层知道文泰来被砍成人棍,但是却不知道文天一盗取文泰来的天赋和实力。 叶良知道文泰来被文天一盗走了天赋和实力,却不知道文泰来被砍成人棍,屈辱的活着。 虽然他们的信息都是残缺的,但是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推断出,文泰来对文天一的恨深入骨髓,所以仙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马混元,并且给他很高的地位。 程渔这一句“千鹤道长想给你报仇却没报了,说你儿子是畜牲。”成功获得了文泰来的信任,这痛苦的记忆也成功让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我师弟还说什么了?” “他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也记不太清,好像是让你受委屈了什么的……” 文泰来此时泪如雨下,茅山九天师中,文泰来和千鹤关系最好,文泰来年龄大,比千鹤大二十多岁,所以文泰来经常代师传艺,几个师弟的手段大多都是他教的。 后来文泰来和师父闹翻,亲手弑师,除了千鹤所有人都和文泰来动过手,而千鹤只是一封书信,信中“老死不相往来”六个字鲜红醒目,却也伤文泰来最深。 两人自此以后果真再也没有联系,千鹤自此闭口不谈自己的大师兄。 文泰来六十岁大寿之时,文家已经是绝对的仙门之首了,在他的生日宴上,始终在自己右手边的位置留了一个位子,但是这个位子一直空着,没有人坐下。 千鹤倒是托人给文泰来送了一个礼物,一个两截的戒尺,这个戒尺正是当初文泰来教授师弟们技艺,他们犯错时打他们手心的戒尺。 这个戒尺是当年文泰来送给千鹤的,意味着文泰来不再收徒,不再传艺,不再和门派有任何瓜葛,他将过往的一切都彻底斩断。 当文天一收到这个戒尺以后,立刻就明白了千鹤的意思,这个师弟再也不认自己这个大师兄了。 六十岁的寿宴上,他一直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喝着闷酒,看向自己右手边的位子,眼神中尽是沧桑。 没想到,自己死了以后,千鹤居然肯为自己报仇,这也算是一种原谅吧。 “师侄,明天我将我文家最好的雷法传授于你。” 程渔整个人都懵了,从文泰来暴起,把自己摁在墙上开始,自己总共说了不到三句话,这就成了吗?后面准备的那么多预案都用不上了啊? 不过也很不错,省了那么多的功夫。 这次请马混元过来除了让他老人家传授雷法,更重要的让他给程渔保驾护航,毕竟镇邪塔塔底还是有不少强大的邪祟的,万一阴沟里翻船就不值当了。 这个请求说出去之后,马混元当即点头同意,没有一丝犹豫。 两人闲庭信步的走进镇邪塔的塔下,这镇邪塔越往下,对邪祟的压制作用就越弱,邪祟也就越强,而这些弱的邪祟就会被挤到上面,下边有强大的邪祟占据。 地下第一层里边全是三阶的邪祟,程渔一对一轻松拿捏,一对二游刃有余,一对三略显吃力,一对四旗鼓相当。 其他学员都是组队来这里刷经验,跟程渔一样下来单刷的终究是少数,而文泰来则是站在远处看着,也不出手。 在这里的邪祟几乎没有尸诡,要么是灵体状态,要么就是雕塑状态,再或者就是诡怪。 和程渔交手的是一个灵体两个雕塑,灵体的话你没法直接砍到这些东西,只能用灵气催出的火焰来攻击,但是这个灵体贼的很,老是躲在其他邪祟身后,根本烧不着他。 那些雕塑则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结实的很,程渔的赤霄剑在这里虽然依旧很猛,但是却也是提升的有限。 第九十六章 纸人制作的入门到精通 程渔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和这些邪祟终究还是同一个等级的,就别想着什么一个人对几十个了。 随后他收起赤霄剑,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竟然充斥着灵气和阴气,这两种东西同时使用的时候可真是少之又少,。 不多时,程渔背后就浮起了半个凶面罗汉的纹身,双臂也充满了力气,这个时候的程渔转变思路,先打雕塑才想办法解决灵体。 一个和尚模样的雕像缠着程渔紧身搏斗,拳脚皆是带风,这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不过程渔现在想试试和这些雕塑拼力气。 那石头和尚抬起右臂,一拳打向程渔面门,而程渔不闪不避,一拳和他对轰过去。 砰! 一声闷响宣告着两个拳头碰在了一起,石头和人肉拳头的碰撞非常直接。 那石头和尚的右臂直接被程渔一拳轰断了,程渔的力道果然强横,那石头和尚仿佛看见了怪物,看着这个肉体凡胎的力道如此之大,立刻就躲闪开来。 而程渔呢?也不好过,他想试试自己现在的肉体强度以及力量大小。 这一拳的威力远远超乎他的想想,自己的这一击确实是势大力沉。 但是他忽略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拳确实是劲道十足,自己受的反作用力也是劲道十足,这一拳直接给他的拳头打的骨裂,拳锋上都是血。 “师伯,带我走。” 马混元当即释放雷电,制造出一片真空领域,然后安安稳稳的护着程渔出了镇邪塔的地下。 “你小子也太胡来了,那邪祟附身在石头雕塑上,你一个肉体凡胎的大活人跟他耍什么横啊。” 一出来,马混元就忍不住责怪程渔,他刚才在下边一直看着程渔的发挥,单就剑术来说,对于一个三阶修士完全够用,没什么问题。 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怎么想的,非得和人家邪祟拼力气,拼身体强度,这不是找死吗? 而程渔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揉着脑袋,右手耷拉着,拳锋上的血正在普嚓普嚓的滴落在地上: “这不是因为我比较喜欢拳脚功夫嘛,我听说师伯的闪电奔雷拳是天下一绝,您传我雷法就这个行吗?你看我适合练这个吗?” 这话让马混元心头一滞,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个算盘,本来他打算传给程渔一套雷法相关的剑谱,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要学闪电奔雷拳。 马混元上下打量着程渔,这小子确实是挺合适练闪电奔雷拳的,人高马大,力气强横,要是身体稍微弱一点,可是受不起这个折腾。 程渔当然不知道马混元是怎么想的,他之所以想要学闪电奔雷拳,完全是因为叶良告诉他,马混元的那一招用雷气化做手臂的手段,配上你背后凶面罗汉带来的八臂,会非常猛。 确实啊,马混元虚化的六条手臂明显没有雷气附着的真实手臂猛,现在自己获得了凶面罗汉的力量,万一也可以再生出六条手臂,那岂不是可以将这套雷法发挥到了极致。 按照叶良的分析,程渔是非常适合学雷法的,雷法本身就比较全面,但是多数方面都不是很突出,这就要求修炼的人也没什么短板,但就这一条就淘汰了非常多的人。 比如柳心兰虽然肉体较强,但是魂魄较弱,练不得雷法。 段寒渊则是与柳心兰相反,缺少力道,身体强度不够,练不得雷法。 程渔就看着非常的均衡,刚才在镇邪塔的地下塔展示出来惊人的力气和身体强度,马混元也知道程渔的炼化手段不错,说明魂魄也很强,看起来没什么短板。 “改天我传授你闪电奔雷拳,你先想办法把伤养养吧。” “好嘞!” 这算是目的达成了,程渔兴高采烈的回复,马混元也是一笑,没说话,推门走了。 程渔接下来就是乖乖养伤了,拳头上的伤看着惨烈,实际上只是外伤,所以问题不大,柳心兰好像有任务,这段时间离开了京都外出公干。 段寒渊很快就把混沌一气女的制作图给程渔送了过来,还非常贴心的给程渔送了一本《纸人制作的入门到精通》,当然是怕程渔看不明白,所以把教程都送了过来。 叶良则是让程渔炼化一把剪刀,这把剪刀是个炼器师的法宝,生前就会做纸人类的法宝,只不过做的不是很好,现在让程渔炼化这个剪刀,获取其主人的记忆,也算是省去了入门的麻烦。 从零基础到入门,程渔只用了半天不到,然后看着那个制作图还是懵懵懂懂,大半都看不太明白。 很明显,这个制作图非常复杂,段寒渊和凌墨染都是顶级的炼器师这点毋庸置疑,毕竟无论是段寒渊制作的飞针红线还是凌墨染制作的五行扇,都是不可多得的顶级法宝。 这个混沌一气女的制作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了,毕竟可以让三阶修士轻松操作,战斗力又是接近三阶天花板的护身法宝肯定简单不了。 这个制作图上标注的材料非常的繁琐,很多材料程渔听都没听过。 什么千年尸鳖血一两,混沌气五钱,诡灵墨八钱……林林总总二三十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还好,叶良算是个百科全书,他本人也是半吊子的炼器师,这些东西他清楚里面的门门道道,看着之后各种咋舌: “这回不知道你是捡到宝了,还是吃了亏了。” “怎么说?” 这话让程渔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这话什么意思嘛?叶良也是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这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你只要有钱有时间,控制一两千个都行,到时候这一两千个足够让你在这个世上四仰八叉的走。” “那这不挺好的吗?” 程渔还是没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因为程渔只是刚入门,这些材料都看不太明白,叶良只是呵呵一笑,然后继续跟程渔说: “这千年尸鳖血我就不说了,字面意思。混沌气是一种极难获得,极难保存的东西,必须保存在灵气和阴气极为平衡的地方,如果在灵气过盛的地方,就会转化为阴气,在阴气过盛的地方就会转化为灵气,而且质量极轻。” 具体这个混沌气是什么,作用如何程渔不明白,但是光一听着保存方式他就感觉这东西估计能贵上天,而叶良还在继续解释: “这个诡灵墨是各种诡魂常年生存的地方,才能稍微产出一点点,估计这东西和千年尸鳖血配合起来,按照某种方式,能把灵气转换为阴气,然后驱动混沌一气女。” …… 关于这些材料的解释可谓是相当的复杂,怪不得小胖子段启华非得死乞白赖的往回要,这东西一看就贵的离谱,估计制作起来也是非常难。 果然,这么强的法宝果然不容易获得。 但这回程渔还真猜错了,这东西其实不贵,而是…… 第九十七章 浪费 而是根本没地方买,他昂贵的用料是其次的,主要是会做这个东西的人一共就俩,一个叫段寒渊,一个叫凌墨染,你准备花多少钱请这俩人出手,人家俩一定看得上这个钱吗? 两人一共做了一二十个这东西,因为太过昂贵,才没有多做,这些也大多都给一些大家族的后辈拿来防身,毕竟消耗低,战力高,是最理想的防身法宝。 真正在后辈手里的不到5个,段启华的这个是他爷爷求了凌墨染许久,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实力确实是差劲,厚着脸皮求来的。 本身的料钱可能是千八百两银子,段启华获得这个法宝的花费一万两都打不住,毕竟这两位的人工费没价。 这东西贵吗?不贵,因为没得卖。 这个混元一气女颇为鸡肋,厉害的人用不上,不厉害的人用不起,所以最适合给世家子弟当保镖。 程渔现在的水平肯定是做不起这种东西了,不过他却被上面的一些简单纸人吸引住了。 比如侦察纸人,可以进行侦察,虽然范围只有几十步,但是这也很不错了,在一些昏暗的地方或者崎岖的地方,这个巴掌大的纸人侦察起来可太方便了。 再比如自爆纸人,能够由控制者决定纸人爆炸的地点和时间,远程战斗的神器啊。 所以程渔很快就计划买些材料开始尝试制作侦察纸人和自爆纸人,这两个是最简单的纸人。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钱是真的不经花,一个侦察纸人制作所需要的料钱是十八两银子,一个自爆纸人制作需要二十两,这都够原来当下人的自己过小半辈子的了。 不过程渔还好还是有些钱的,毕竟当初在临江城解决卢家的时候获得的钱财,现在还有大几百两,程渔当下就掏出三百两试试水。 因为他现在还因为“刺杀段启华”,被段寒渊和凌墨染囚禁在镇邪塔,所以只能托人去买这些材料。 一堆灵纸,妖血以及其他零碎物件很快被送到了程渔所在的休息室,他也静下心开始制作这些纸人们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从自爆纸人开始做,而是从侦察纸人。 对照着段寒渊给的教材,再加上自己刚才炼化的剪刀,制作一个侦察纸人倒是也没有花费多大功夫,仅仅是半个下午,他就成功的做出了第一个侦察纸人。 然后失败了。 是的,成功率并不是很高,第一个侦察纸人就这样失败了。 程渔只能做第二个,在黄昏时分,第二个纸人终于做好了,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当即就咬破中指,在巴掌大的纸人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随后轻而易举的炼化。 这算是获得了第一个纸人,程渔当即就是试试这个纸人的侦察能力,居然可以轻松将三十步以内,纸人看到的画面传送到程渔的脑海中,当然了,副作用就是感觉脑子稍微有点发胀。 这点副作用相对于其他人已经算是非常轻微的了,毕竟没有正经训练过的人,使用这种侦察纸人很容易脑袋涨得非常疼,受不了的那种,也就是程渔的魂魄规模在叶良的帮忙下远大于正常人,不然早就捂着脑袋喊疼了。 三百多两的材料最后变成了三个侦察纸人,贵的程渔直呲牙,叶良看了也是狂笑: “你这个比买都贵好几倍,哈哈哈哈哈。” 一个纸人的售价才三十五两银子,程渔这一个纸人的成本一百多两银子,不过程渔倒是也不气馁,毕竟自己是新手,能做出来就行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三百两银子。 “叶良,你估计能控制多少纸人啊?” “我生前同时控制过四十三个,没什么问题,开全力的话大概三四千个吧。” 正常人只能控制一个,控制两个的灵魂都很强了,由此可知叶良的魂魄强度,这是程渔第一次对叶良的灵魂规模有个大概的观念,要知道他并不擅长控制这些,只擅长炼化。 “你为什么这么猛,你不是总共就修行了三四年吗?就算是燃烧七十年寿命也不可能这么猛吧?” 程渔的这一问非常合理,毕竟叶良的魂魄强大到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而叶良很快就告诉了程渔答案: “嘿嘿,之前我一直不说是因为你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技能就是噬魂,能直接吞噬其他灵魂或者邪祟灵体,强化自己的魂魄,别人修行魂魄不易,我却可以直接吞魂,要不是身体承受能力有限,我的魂魄规模还能更大。” “牛,怪不得你的魂魄规模举世无双,所以我现在能不能沾点光呢?” 虽然这一问有些天马行空,但是叶良反而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等你杀了陈县令之后,你就可以获得我的部分威能,这个时候你就可以逐渐提升自己的魂魄规模了,不过建议你先学习雷法,不然魂魄太强会影响你修行雷法。” 叶良说完,在脑海中书写起银色的文字,又是在拟定一份契约,这份契约他写的很快,大意就是程渔帮他杀了陈县令,他就可以获得叶良的部分技能。 程渔很快签订了契约,和原来一样,叶良在契约里加上了一些程渔已经完成的事情,比如为黎花安魂,安葬黎花,亲手除掉卢家。 现在的程渔已经获得部分噬魂的威能,不过是由叶良完全控制的,简而言之就是叶良什么时候想给程渔开这个技能,程渔才能开这个技能。 对于这个方式,程渔当然有些不满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设置啊,直接由我本人操控不好吗?” “笨蛋,操控这个技能是需要耗费很大心力的,另外,你都不了解这个技能,你决定什么时候开关很容易魂魄过强,直接给你涨成白痴。” 这点程渔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相信叶良比较好,毕竟上次在莫家庄遇到七煞诡的时候,那个七煞诡可是用滋润他和柳心兰灵魂的方式,让他俩直接晕了过去,要不是叶良在场,只怕自己当时就交代在那里了。 过分滋养魂魄确实是会直接晕倒。 程渔手上的伤依旧很惨,看起来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长好,但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的到来,却是改变了这一切。 第九十八章 密谋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程渔的思绪,明显外边有人来,程渔赶忙站起身来开门。 “谁啊?” “程道友,我是苏天骄,有事情求你。” 程渔开门后,果然见到了苏天骄,虽然苏天骄比程渔只小一岁,看起来却是减龄,十八岁的苏天骄长得还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十九岁的程渔已经发育完毕,看着像是一个男人了。 “怎么了,苏道友,我之前听张凉夏说你不是三清院的半边天吗?” 这句话让苏天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苏天骄从小修行却一直打不过半路出家的张凉夏,这事却是拿不出手,不过无所谓,他要做一件更拿不出手的事情。 苏天骄脸色微红,风神俊朗的小公子在此时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看到程渔的手后,开口说道: “那啥,我先给你的手伤看一看吧,我们苏家的治疗手段可好了。” 说完,苏天骄就捧着程渔的手,开始给程渔治伤,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催动灵气,而是拿出了一个手环,然后把这个手环套在程渔受伤的右手上。 在这个手环的帮助下,程渔的手伤以非常快的速度正在愈合,这个法宝的治疗效果让程渔和叶良都吃了一惊,成语更是在心底悄悄的问叶良: “良哥,你看出这个手环的跟脚了吗,有点猛啊。” “那不废话吗?这可是苏家的少主,本身家里就擅长治疗,他爹又那么疼他,肯定有点好货,这东西我估计档次上不比段寒渊的飞针红线差,毕竟三阶的苏天骄都能用出这么猛的效果。” 这个手镯的治疗效果仅仅是比苏家家主苏琮亲自出手弱一丝,而且还能让一个三阶修士催动,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 很明显,苏天骄的这一手无事献殷勤成功俘获了程渔的芳心,程渔也暗暗惦记上了这个手镯。 他对着苏天骄微微一笑,表情要多温和有多温和: “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只要不是说特别难,我一定不拂了你的面子。” 这话说的算是非常婉转了,毕竟难不难的界定在程渔手中,你都求程渔办事了,那就没有什么事不难,必须狠狠的敲一敲你的黑心竹杠。 苏天骄看见程渔的手治疗的差不多了,所以立刻切换一副谄媚的笑容,然后挠着头跟程渔讲: “老哥,你估计也知道,张凉夏这死娘炮一直在跟我作对,我和他也一直是半斤八两,没法稳压他一头,所以……” 说到这里,苏天骄来了一个苍蝇搓手,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精彩。 程渔心里暗笑,你的对手可是魏哲,论拳头论脑袋瓜子你确实不是个儿,不过你倒是也会利用自身优势,花钱找打手,不过一般的打手可是收拾不了魏哲,求到自己面前也算是这小子机灵。 “没事没事,你受欺负了,我肯定帮你出头,不过毕竟人家张凉夏没怎么得罪我,我这没有由头啊。” 说这话的时候,程渔也是一个苍蝇搓手求打赏的表情,苏天骄立刻心领神会,他就喜欢这种张口要东西的,不怕你不要,就怕你不答应。 苏天骄掏出一个手环,这个手环明显比他刚才拿给程渔的那个差了一截,不过也算是很不错了,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程渔: “这我也知道,我突然想到程师兄经常一个人修行,这万一受了什么伤也没人帮你看,对于师兄来说也是麻烦,这个手镯虽然比不上我的,但是也是非常好的东西了,放在外边卖个一两千两银子一点问题没有。” 说完就不由分说的塞到程渔手中,程渔也是假模假样的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敌不过苏天骄的诚意,只能被迫把这个镯子揣到兜里。 “哎呀,要说很多时候,挑战强者也是我等修士的优秀品格,我就看不惯张凉夏,等着,哥帮你好好教训他。” “好嘞哥。” 两个人在镇邪塔的休息室里哈哈大笑,程渔却是突然又叫住苏天骄: “等我打赢他以后,也可以让你体验一下登顶的快感。” 这意思非常明显,“等我赢了张凉夏,咱俩打个假赛,我故意输给你,让你也当当三清院第一”。苏天骄当然听明白了,笑的更大声了,随后拍着程渔的肩膀表示: “老哥,我知道你练习制作纸人很费材料,没事,老弟我支持你……” 苏天骄感动的都快哭了,自己将张凉夏踩在脚下的目标终于可以实现了吗?虽然是以这种方式,不过依旧很爽。 两人谈的非常开心,约定好了过几天就去挑战张凉夏。 苏天骄走了,他托人买了一千多两的纸人制作材料给程渔送了过去,这手笔真可谓是不小,手镯加这些材料几千两白银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但你要是以为苏天骄是个败家子或者纨绔子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小子的头脑非常灵活,就算是花几千两让程渔和张凉夏打一场他也是稳赚不赔。 为什么?因为他俩的战斗是由苏天骄指定战斗地点的,而苏天骄可是直接包了会场给二人打擂台用,他本人光是收门票钱就回本了,更何况这小子还特么开盘,他做庄,靠着抽水挣了不少钱。 这几千两算是苏天骄送给程渔的出场费,他可以是一点不亏,他根本没想过让程渔打赢张凉夏,只要程渔出场,只要他们俩打起来,苏天骄就有钱赚。 所以在苏天骄出门以后,笑的格外大声,周围的小弟自然是不明白,而苏天骄则是开始发挥他的真正实力: “你们几个,安排人去宣传宣传,一定要把程渔的形象给我搞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厉害,能打赢张凉夏的那种明白吗?” 必须要让人们认识到这是一场精彩的对决,张凉夏自从入学开始,就没有人在战斗上赢过他,倒不是说没人比他强,柳心兰就比他强,但是他俩又碰不到一起,其他比张凉夏强的基本上也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人们都背地里称呼张凉夏为四阶以下第一人,只要没到四阶就没有赢他的可能,可见他的魔威有多恐怖,苏天骄一直记得,自己掏出各种厉害法宝后依旧被他按着打的模样。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挑战张凉夏了,他们都默认张凉夏在四阶以下的学员里天下无敌,苏天骄虽然感觉程渔很厉害,但是依旧觉得张凉夏会赢,所以才让下属去宣传程渔,起码看起来要实力旗鼓相当。 第九十九章 背叛 程渔乐了,看着这么多的材料心中不禁一喜,真羡慕这些世家子弟,一抬手就是这么大手笔,这回可是够他练手的了。 外边的消息传的很快,程渔在苏天骄的包装下,成功成为了另一个传说,比如单人打穿观音庙的诡界,单人面对庆轲仍有招架之力……反正就是吹呗,怎么猛怎么来。 不少人都对程渔的实力表示非常的期待,他刚进三清院的表现确实是高深莫测,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深浅,而之后刺杀段启华的场景更是被吹出了天际,什么一人之力压制两位白金都来了。 这么离谱的牛皮他们都能吹的出去,不少人都怀疑程渔已经是四阶修士了,隐瞒了自己的实力,毕竟他从来没有考级,只是说了自己是四级。 这个离谱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张凉夏,啊不对,是魏哲耳朵里,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惊,随后就是乐了,程渔的实力在三阶里只能算是不错,毕竟没有正规训练过,想赢张凉夏确实还是有些难度。 程渔之前轻易赢下段启华,纯粹是因为段启华这小子用混沌一气女把程渔的火焰包裹了,让程渔有了炼化的机会,不然想打赢有着混元一气女的段启华确实是有难度。 魏哲对程渔的了解也不算多,但是敢拍着胸脯说程渔打不赢自己,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这擂台赛程渔又没法带来庆轲或者江无心,他俩只能真刀真枪的打,魏哲上一世单靠剑术就已经是五阶了,到了五阶以后再修行的魂道,他对上新手四阶赢面都很大,所以他也只是惊讶于程渔会出手,并不担心会输。 这倒是实话,之前疯狂海扁苏天骄靠的是什么?就是硬到极致的实力,苏天骄本身就天赋不错,三阶中的高手,再加上一身五花八门的法宝,四阶在他面前实际上也讨不到好处。 可是魏哲该怎么揍他还是怎么揍他,再多法宝,再高修为都不耽误,苏天骄曾经趁着张凉夏没带武器想偷袭他,结果被张凉夏拿着一个扫把追着打。 所有人都记得,张凉夏拿着一个没毛的扫把追着苏天骄打,打的苏天骄从三清院宿舍楼跑到教学楼。 外界依旧喧嚣,而程渔则是继续做着侦察纸人,等所有材料都用完,总共十五个侦察纸人,最后三份材料都成功了,一点没浪费。 趁着马混元还以为自己在养伤,程渔努力的尝试控制侦察纸人,发现这东西确实好用,但也是真不好控制,程渔控制一只的话只是脑袋微微发胀,两只勉强忍得住,三只就能撑住片刻了。 程渔愈发感觉叶良很厉害,段寒渊很厉害,凌墨染也很厉害。 叶良是魂魄足够强大,一口气控制数千个,魂魄的强大程度确实不敢想。 而段寒渊和凌墨染则是厉害在制作工艺上,程渔做的最低级的纸人自己用着都费劲,他们做的纸人一定不费劲,毕竟段启华可以同时操控六个,而混沌一气女自己上手后发现用着也非常的丝滑。 现在的程渔是真的不想把这个侍女纸人还回去,但是转念一想,段寒渊和凌墨染都答应送自己一个了,这个索性就还回去吧。 砰! 马混元推门而入,整个人龙行虎步,看起来异常有精力,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闪电奔雷拳的修行手册,程渔接过这本手册,这本手册倒是非常的干净没有什么批注、 “你以后对着这个练就行,今天我先教你入门心法以及第一层,后面的你慢慢摸索,记住,每天都要淬体。” 他的话斩钉截铁,根本没有给程渔反驳的机会,说完就让程渔扎起扶阳桩,随后跟程渔讲解起心法,程渔听的是光想睡着,还好叶良一直在提醒他,这才避免睡着的尴尬。 心法真的是枯燥无味,晦涩难懂,居然还要背下来,幸好有叶良帮助,背的倒是也算快,接下马混元讲到淬体的时候,程渔不淡定了: “雷法的优点在于全面,没说有什么短板,但是缺点就是对自身容易造成伤害,比如被电伤什么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每个修行雷法的人都要坚持每天用雷电淬体,来提升抗性。” 说完他亲自展示了一下,浑身的雷电在他身上劈里啪啦的作响,程渔即使站得远远的都感觉那雷电能把自己劈死,这是淬体啊这是自残啊? “师伯,我看这个电量怕是会直接电死我。” “怕什么,你刚开始肯定不会是这么大的电量,慢慢往上加。” 按照马混元传授的方式,程渔的掌心很快就出现了轻微的电火花,威力很小,程渔只感觉手掌酥酥麻麻,没有什么不适应。 没想到下一刻,马混元就让程渔上实战了: “好了,基础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现在弄死几个邪祟给我看看。” 程渔听到之后眼睛都直了,哆哆嗦嗦的请示马混元: “师伯,抛开你讲心法什么的时间,而我一共实操了不到两柱香,这就学的差不多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说你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去就行,老夫给你兜底,怕什么?” 不多时,程渔就被马混元拽着进了镇妖塔的地下一层,还是上回熟悉的那些邪祟,不过这些邪祟倒是没有贸然进攻,毕竟他们对程渔变态的力量还是记得的,更何况还有诛邪神器赤霄剑。 然而下一刻,马混元对着程渔一伸手,程渔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啊,开口就问: “怎么了,师伯?” “赤霄剑拿来,让你用拳头就是用拳头,别拿着这把剑吓唬他们。” 程渔看了看这个老登,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赤霄剑递了过去。 马混元接过赤霄剑后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品后,浑身立刻出现了耀眼的雷电,随后他的身形奇快,直接跑向镇邪塔地下的出口,在出去以后还反手把门给关了。 这一切太快了,从马混元开溜到把门关死,前后不到一个呼吸,程渔反应过来后追到出口那里,紧紧关闭的大门仿佛阻断了程渔一切的希望。 “师伯,你不保护我吗?师伯?” “别喊了,他人都走远了。” 叶良开口让程渔放弃呼喊。 第一百章 坚守 听到叶良的话以后,程渔的心都要死了,跟这些邪祟关在一起,自己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耗死啊,该怎么办? “怕毛,真到了那时候,你的底牌全掏出来多少能混个全尸。” 这话是用来打趣程渔的,倒是也提醒了程渔没什么好怕的,先掏出混沌一气女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操控混沌一气女,这个纸人出现在邪祟中时,邪祟立刻就冲了上去。 程渔也不慌,轻飘飘的纸人浑身仿佛又千钧之力,石头和尚重重的一拳打在纸人身上,纸人直接倒飞出去,然后稳稳落地,一点事情没有,看起来纸人就像打在一张纸上。 随后好几个邪祟把纸人围了起来,而混沌一气女的纸长袖翩翩起舞,缠上一个石雕之后,就直接抡了起来,抡的是虎虎生风,中间一连砸到三个其他石像,连带上缠上的这个,四尊石像都废了。 一些没有实体的邪祟开始尝试接近混沌一气女,然而发现几乎影响不到,要知道这些邪祟可是能附着在物件上的,就算是法宝也可以附着,进而控制。 今天却是拿这个混沌一气女一点办法没有,没有实体的邪祟开始寻找实体,比如其他石像断掉的手臂,附在上面之后,这个手臂就可以自由移动了。 一个孤零零的石头手臂只是开始,其他碎石头渣滓,烂桌腿也悬浮起来,随后快速攻向混沌一气女。 这个时候程渔也明白了,这些东西是灵体,不用灵气催发的技能是杀不死的,打烂了这些物件他还能附身到其他东西上。 程渔会的灵气催发的招式是真的少,还都是纯阳剑法上带的,现在赤霄剑都被马混元那老登拿走了,该怎么释放灵气催发招式呢? “良哥,来个法宝,我现学空手能催发的招式可以不?” 遇事不决,找叶良问问,而叶良的回答则是让程渔恍然大明白: “你还学什么招式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马混元那老小子抢走赤霄剑不就是为了让你用闪电奔雷拳解决这些邪祟吗?”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啊,程渔突然就明白那个老登为什么抢了赤霄剑就跑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这是真不怕我被打死啊,不对,这老登肯定也用了侦察纸人什么的手段监视着我。” 这番猜测非常的合理,问题是马混元是真的没看,他确实是有让程渔练练手的意思,但是是真的没放什么侦察手段看着,毕竟按照他的想法,你这小子在不顶用,撑一会没问题吧?撑一会他再进去把程渔放出来就得了。 程渔在“知道”马混元留了手段以后,心中稍微有了些底气,他也尝试着和混沌一气女配合,当纸人打碎邪祟所附着物体后,程渔掌中带着微弱的闪电就上去了。 前几次那是一点都碰不上,灵体的移动速度太快了,程渔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后边就好了,直接守株待兔,程渔人先过去,再让纸人打碎附身物。 带着雷电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一个邪祟的灵体,果然在使用灵气催发的技能后,终于可以对这些灵体产生威胁了,他的双手一使劲,手上的电流瞬间增大。 劈里啪啦砰! 一阵声响过后,这些邪祟算是废了,而叶良却是在此时直接用噬魂技能吞到了这个邪祟灵体,程渔瞬间感觉脑子有点涨,但是还撑得住,下一了就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听的更清了,眼睛也能看得更远了,所有的感官都得到了增强。 “现在明白要我控制了吧?吃太多的话,你就直接交代在这了。”、 叶良这个时候也不忘记调侃一下程渔,程渔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不少,能感到自己的灵魂确实是变强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轻车熟路了,程渔先摸到邪祟身旁,再由纸人击碎邪祟,程渔再用雷法击碎这些邪祟。 打着打着,程渔就发现不对劲了,自己的手掌开始火辣辣的疼,而且有些不听使唤了,使出的雷法也弱了不少。 “良哥,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你雷法使多了,自己被反伤了呗,你没听到你师伯说,练习雷法需要用雷电淬体吗?” 程渔点了点头,随后开始退守到角落,尽量减少出手次数,天知道自己要坚持多长时间,在镇邪塔地下的一层角落里,程渔和纸人守在那里,防止腹背受敌。 “程渔,没必要打的这么拘谨的,苏天骄不是给你送了个治疗手环吗?用那个赶紧恢复手掌的伤势啊。” “对,你说好,我现在就来。” 叶良的提醒让程渔想起来,对啊,苏天骄刚好送了自己一个治疗手环,赶紧带上试试效果。 他赶忙从储物袋里掏出手环带上,随后催动灵气注入手环,手环上冒着碧绿色的光,程渔的伤势也在以飞快的速度回复。 恢复的差不多以后,程渔再次开始大杀四方,雷电覆盖的双手击杀了一个又一个邪祟。 中间,叶良总是在形式比较好的时候,让程渔吸收点魂魄,所以伴随着经验值的上升,程渔的魂魄规模也在上升。 “我战斗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吧。” 现在马混元还没出手,程渔深感这个老东西是真沉得住气啊,自己都演的那么好了,他都不出手,殊不知此时的马混元正在塔出口处站着呢,他也好奇程渔怎么还在战斗。 按照他的设想,等程渔被邪祟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自己再出手,到时候程渔就知道刻苦练习的重要性,毕竟现在的程渔看着还是有些懒散。 但是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居然还有程渔的打斗声,这个小东西也太能打了吧? 当然了,他不知道有混沌一气女的存在,更不知道程渔手中还有苏天骄送的手环。 在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程渔是真的顶不住了,此时他的灵气都将近枯竭了,都在考虑要不要尝试动用凶面罗汉的力量,变成八只手臂的凶面罗汉和这些邪祟战斗了。 算了,只能这么做了。 第一百零一章 淬体 程渔背后的纹身再次显现出来,手臂上的青筋高高隆起,背上的凶面罗汉纹身可以吸收阴气化为己用,并且不伤身,程渔感受着这股阴寒力量注入体内。 虽然镇邪塔内缺少阴气,但是程渔本身就是召魂师,体内的阴气极为旺盛,直接抽出体内阴气化为力量就可以了。 不多时,程渔身上开始发青发白,逐渐变成死人的颜色,但是却相对于上次在莫家庄直接吸纳零七要好得多,这回是凶面罗汉纹身替自己吸纳阴气,副作用已经非常小了。 “啊!” 程渔拎起拳头,快速奔向一个又一个石头手臂或者其他物件,这回他聪明了,在全力出拳前,附上灵气,虽然还是会很疼,但是却不会跟上次一样拳头差点报废。 这一拳的力道非常之大,衣服被带的冽冽作响,那邪祟也知道这一拳接不得,于是操控着手臂就是闪躲,根本不敢硬接。 但是程渔此时身体机能全面加强,不仅是力量,还有速度也是强了一个档次,眼见诡手臂躲开,他立刻收拳,一个凌空飞踢再次攻向诡手臂。 这诡手臂也是第一回看见这么猛的人啊,一般都是人类游走缠斗,用灵气技能骚扰,就算是正面技能对轰,也是对抗一次就跑,毕竟要休息一下。 只有邪祟才会因为身体足够强横,一直主动出击的,现在情况刚好反过来。 也不是没有想靠近程渔,试试程渔的成色,结果那个桌子腿直接被程渔一巴掌拍碎了,随后又被程渔一掌捏住灵体,劈里啪啦的电死了。 程渔疯狂挥舞着拳头,邪祟个个退避躲闪,这其实正中了程渔下怀,他现在的灵气可真的没多少了,只能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维持场面,在用为数不多的灵气恐吓他们。 现在真的麻秆打狼——两头怕,最多再上四个邪祟,自己这边就会陷入完全没有灵气的尴尬场景,不过还好,这些邪祟还都有些脑子,都是观察着程渔疯狂的进攻,并没有贸然出击。 砰! 镇邪塔地下的大门终于开了,马混元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程渔,而程渔还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呢,一看到马混元来了,就知道自己该倒地了,立刻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躺在地上。 马混元也没多想,浑身冒起雷光,整个人化作一道电影,瞬身来到程渔面前,灰白的头发在空中飞舞,苍老的脸上全是坚毅,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程渔开口: “站起来,走!” 程渔“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跟着马混元出了地下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刚才累的够呛。 实际上程渔只是灵气快耗光了,身体上的气力还多的是,毕竟都借下凶面罗汉的力量了,现在撞成这样,纯粹是为了走的慢点,地下塔中的光线比较暗,看不太出自己青白色的皮肤,要是出去了还是青白色的皮肤,估计这老头能一拳送自己归西。 马混元心里是有些不满意的,因为修行雷法真的是一件非常苦的事情,在练习闪电奔雷拳时,必须每次都把自己折磨到真正的精疲力尽,遍体鳞伤,然后才能恢复出更强大的肉体。 程渔看起来也就是累了点,不,可能连累都不算,在马混元这种高手眼里,程渔伪装的很累是行不通的,你的气息一点不乱,糊弄谁呢? 所以马混元不满意啊,这个师侄的天赋确实非常高,但是天赋越高,修行雷法就越难,这是水磨功夫,天赋没用,只有刻苦。 “程渔,你刚才感觉如何?” “师伯把我的赤霄剑拿走了,应该是想让我用刚学的雷法对敌是吧?在师伯走后我确实是慌乱了一番,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师伯的意思,开始按照您的意思修行,但是在修行的过程中我发现的我的灵气不够用,只能吓唬邪祟取巧。” “偷奸耍滑要不得。” 马混元只是非常简单的评价了一下,虽然对他投机取巧的行为有些微词,但是毕竟是人家凭实力不受伤,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等两人出了地下塔,程渔非常害怕外边刺眼的阳光,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出去,身上还是有些冷,他慢慢的挪出大门,阳光丝毫不吝啬的照射在他身上,他赶忙查看自己的肤色。 还好,只是有些苍白,没有情色。 “马师伯,这个淬体有什么技巧吗?” 程渔单在这次战斗中,就感受到了雷法的强大,雷法是一种低消耗,强战力,但是对自身伤害比较大的修行,练好了不仅抗揍,出手应该也很猛,这个淬体应该就是关键了。 “当然有技巧,淬体就是一种摧残你的身体,然后恢复出更为强大的机能,如此循环往复,你要是想加速的话可以搞些天雷露,这个东西虽然贵,但是不难买,每次淬体结束后,用天雷露兑水喝就行了。” 马混元说的云淡风墙,但是程渔脑海里的叶良差点栽个跟头,程渔可能不清楚天雷露是什么东西,但是叶良可是清楚,这东西可是蕴含着非常强力的雷电,一般是用来做攻伐用的雷电符箓,直接喝下去怕是会把人直接电死。 当叶良跟程渔讲清楚之后,程渔也是差点腿一软,不过又想了想,马混元这老头不至于这么害自己吧?所以开口问: “师伯,这个天雷露兑水喝真的没事?不会直接劈死我吧?” “当然不会,你一开始喝四分之一滴就可以了,什么时候喝四分之一滴没感觉了,你再加到二分之一滴,以此类推。” 一般写一道上好的雷电符箓才用二分之一滴天雷露,四分之一怕是也受不太住吧?不过程渔没敢直接问,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问: “师伯,一般你一次淬体能用多少天雷露?” 马混元站住了脚步,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思索良久后,给出了程渔答案: “上辈子随便喝,这辈子的话一两百滴吧?不过我现在不需要这东西,不划算了。” 这话差点让叶良咬了舌头,因为一两百滴天雷露做出的雷符能把镇邪塔劈出个大窟窿,结果人家平时修行就用这么多,怪不得这老东西这么厉害。 程渔本身是很尊重这个师伯的,但是自从马混元抢走自己的赤霄剑,把自己关在地下塔之后,他就认定了这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对喷 接下来的几天,程渔就是不停的修行雷法,用天雷露淬体,一滴天雷露快五百两银子了,程渔掏空裤兜才买了一滴,不过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现在他的雷法仅仅是修行了七天,就已经算是入门了。 程渔的“禁足”也终于结束了,他的三阶经验值差四千多就满了,到时候就只差境界就能升到五阶了,这几天她感觉自己的魂魄也强大了不少,自己已经可以同时控制四个侦察纸人了。 因为身体素质比较好,四分之一天雷露的效果不是很明显,他只能直接二分之一开始,这二分之一果然把他电的嗷嗷叫,每天都电的外焦里嫩,然后再用苏天骄给的手环进行治疗。 钱不够了程渔就先跟苏天骄打白条借着,反正苏天骄有钱,仅仅是七天,程渔就欠下了两千两的外债,不过他时一点不慌,他已经想到了还钱的方式,不仅可以轻松还钱,还能大捞一笔。 “程老哥,你可算出来了,我们现在就等着你去挑战张凉夏了。” 苏天骄就在门口等着程渔,脸上堆着笑,看见程渔过来了就吓得更开心了,立刻走上去忽悠程渔去挑战张凉夏。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程渔看上去一点都没防备,当即就应下了这个差事,苏天骄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走向张凉夏的住处,周围看热闹的数都数不清,不少人看着程渔嘀嘀咕咕。 “这又是苏天骄雇来挑战张凉夏的吗?都二十多回了,也没见赢过啊。” “这回不一样,他叫程渔,据说跟柳心兰有一个小孩,你说柳心兰看上的男人能差的了吗?” “这事是真的吗?” “那可不,你忘了柳心兰去年突然就从学校里失踪了,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实际上就是休产假去了,前几天她男人报道,她才带着她男人出现。” “那要是这么说,这个叫程渔的还有点机会。” 吃瓜群众门就喜欢传这种离谱的谣言,虽然这种谎言一戳就破,但是架不住听起来非常的劲爆,程渔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柳心兰的孩他爸,因为这个身份,所以不少吃瓜群众还是非常看好程渔的。 至于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自然要问问程渔身边的那个土豪了。 为了让更多的人看比赛,苏天骄直接大肆宣传程渔是柳心兰的意中人,再加上在静水镇不少人都看到了二人的亲近,这种1说法非常的有市场,很快就传遍了三清院。 在传播的过程中,当然会产生些误差。 “你听说了吗,程渔追柳心兰好像有苗头了,你看柳心兰都不反对。” “你听说了吗,程渔和柳心兰已经相互吸引了。” “你听说了吗,柳心兰主动追的程渔,而且勾引程渔和他私定终身。”(某个嫉妒柳心兰的女人) “你听说了吗,柳心兰怀了程渔的孩子。” “你听说了吗,柳心兰带球跑路,段启华的种,所以程渔要砍死段启华……” 关于程渔喝柳心兰的谣言越来越离谱,甚至某个擅长写言情故事的女修士已经开始连载虐文《带球跑路,女王和他的三个舔狗》,据说销量非常好。 在无数的注视中,程渔和苏天骄走到了张凉夏的宿舍楼门口,不过程渔并没有打算和苏天骄一起去,反而劝苏天骄留下: “苏老弟,这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省的张凉夏损你。” 张凉夏每次剪刀苏天骄都要损他几句,磨磨他的锐气,所以这几句话倒也不是平白无故说出来的,苏天骄想了想,觉得程渔说的有道理,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郑重的跟程渔说: “行,老哥,那我就不跟你上去了,等你的好消息。” “嗯!” 程渔也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张凉夏的宿舍。 仅仅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程渔出来了,张凉夏也追了出来,两个人的情绪看起来都非常激动,这是苏天骄第一次看见张凉夏地洞,心里也是对程渔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两个人边走边骂。 “你个死娘炮,老子上了擂台非得把你打出绿翔,打不出来算你小子没吃过韭菜!” 程渔对着张凉夏大声怒骂,口中骂人的花样也是非常的丰富,而张凉夏也是不甘示弱,跟程渔对喷: “好好好,你看我不废了你,你个吃软饭的东西也有胆子跟我比划?我给你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我就没有妈,哈哈哈哈哈,你没办法了吧?你看我不把你打的你妈认不出来!” “我也没妈……” 两个人的骂战可以是旷古绝今,不过因为两个人不仅没妈,户口本还都没第二页,所以战斗程度虽然凶残,对双方的伤害却是非常小。 这可是给苏天骄看了都傻眼了,张凉夏骂街还是第一啊,看起来程渔有点东西啊,不仅战斗力在线,喷人居然也这么猛。 “这回的门票肯定卖爆了。” 苏天骄非常开心的跟几个小弟低声交谈,几个小弟也是用力的点头,看起来是这样没错,虽然逼格下去了,但是热度上来了,看点有的是啊。 他们计划回去之后在通过各种宣发方式宣传一下,让看到的人更多。 一般来讲,庄家是不参与赌的过程的,只负责开盘,赚钱靠抽水,但是苏天骄不一样,毕竟是个年轻小子,她想要把程渔的赔率拉高,自己再去买张凉夏。 张凉夏太猛了,自己之前找的二十多个无一例外,全是三阶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但是被打的妈妈都不认得了,不过都没有出苏天骄的语气,因此他也是赚了不少。 苏天骄本人在三阶中的实力本身就非常高了,再加上一堆壕气冲天的法宝,打起来那是花样飞铲多,战斗力非常猛啊,是给张凉夏纯粹是因为张凉夏是个妖孽,看不透深浅的妖孽。 讲道理,苏天骄的实力加上这一堆厉害的法宝,对上四阶也是不吃亏的,但是挑战张凉夏三回,被打成猪头三三回,张凉夏在他心中已经是四阶中的高手了,程渔就算厉害,也不过是个三阶修士,远远不够看。 第一百零三章 戏剧性的胜负 而程渔当然知道张凉夏不好对付,没有人比程渔更清楚张凉夏有多难对付,那可是魏哲,万尸之王魏哲,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正常的方式来对抗魏哲。 苏天骄找他以后,他立刻就了解起这个苏家少主的情况,这几年确实是从原来的混世魔王变成了敛财小能手,只不过这开盘抽水的生意,估计苏家家主苏琮和苏天骄亲舅舅魏哲都看不太过去。 所以,在了解到苏天骄也会参与赌局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感觉到稳了,这回估计八成能赢魏哲,至于原因嘛,嘿嘿,谁让魏哲是他舅舅呢,谁让这个舅舅这么想让自己的外甥学好呢。 “砰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鞭炮声,标志张凉夏和程渔决斗的日子来了,在苏天骄的不懈努力下,两方的赔率是一比二,将近七成都认为张凉夏会获胜,但是认为程渔会获胜的也不在少数。 程渔和张凉夏在无数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上擂台,张凉夏的脸色有些凝重,似乎对今天的比赛信心不是十足,他本身的身形就比较瘦小,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看起来状态非常差。 反观程渔则是红光满面,龙行虎步的登上擂台,肆意的接受着众人的欢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本身人高马大的程渔在此时更显威武。 原来下注买张凉夏获胜的心心中稍微一沉,感觉今天好像不是很对劲,但是对于张凉夏的实力,他们还是非常自信的,而苏天骄的心情在此时也发生了变化。 他能明显看出张凉夏的状态不好,前所未有的不好,这种状态只怕是战斗力大打折扣吧?他倒不是有多关心张凉夏的身体,只是他在张凉夏身上下注三万五千两白银啊,现在看这张凉夏的状态不好,总感觉自己白花花的的银子岌岌可危。 在无数人的加油喝彩声中,这场比赛终于开始了,然后又迅速结束了。 刚一开场,程渔就直接拿出赤霄剑,张凉夏也是掏出一把暗红色的仙剑,两人刚刚缠斗到一起,张凉夏就一口老血喷出,随后晕倒在地…… 观看比赛的观众们都没声了,这是什么情况,程渔这么强的吗? 很快,张凉夏因为倒地时间过久,被判负,好几个治疗人员想上前给张凉夏看病,却是被苏天骄一把推开,这位苏家少主推开所有医师,踉踉跄跄的走到擂台上,脸色有些苍白。 “大哥,大哥你醒醒,说句话啊。” 担心张凉夏是不可能担心的,他是担心自己的生意黄了,这些观众可是花了真金白银来看比赛的,不少还下了注,现在这情况比假赛还像假赛,这怎么玩?张凉夏倒了自己可是得赔好多好多银子。 苏天骄不愧是仙门第一医家——苏家的少主,治疗的功夫还是非常可以的,立刻就判断出张凉夏体内的阴气非常重,还受了很重的伤,身体状态非常差,他立刻上前,将张凉夏的上身轻轻抱在怀里,施展道术救治张凉夏。 必须要让张凉夏开口,不然假赛的黑锅就扣自己脑袋上了。 全力施救的苏天骄很快就鼻尖冒汗,眼眶中也仅为激动而充血,在无数“磕学家”眼里,最喜欢这种帅气男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去救木灵了,他心疼怀里木灵的样子真好磕。 “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刚开始,只有台下的腐女比较激动,毕竟这么好磕的一对,现在的情绪还这么有张力,真好磕,我哭死。 苏天骄的身形也算是瘦高,而张凉夏的身形也比较瘦小,一个五官阳光,一个五官阴柔,妈耶,这是什么神仙眷侣。 台下还有“磕学家”在科普,听说张凉夏到三清院的第一天,苏天骄就看上了他了,当即就上去搭讪,结果被张凉夏拒绝了。 苏天骄为了刺激张凉夏,就不停的泡女孩,结果张凉夏非常生气,整天追着苏天骄打…… “磕学家”们已经编出了一个既甜又虐,三观震碎的腐文,这也是不久后开始在京都疯狂穿越的耽美小说——《这个校霸好坏坏》的现实题材。 当两人的关系在吃瓜群众中疯狂传播之后,无数小女生攥紧了手中的小手绢,心里默默为这对cp祈祷,他们一定要走到最后啊。 如果张凉夏猜到了这些女孩的想法,估计能当场喷出一口凌霄血,魏哲可是苏天骄的舅舅,那舅舅和外甥磕cp,你是真敢想啊。 日后,张凉夏拿到那本《这个校霸好坏坏》的时候,当场就要先杀作者,再杀出版商,要不是凌秋拦着,张凉夏真的就完全成为第二个万尸之王了。 怀里的张凉夏终于缓缓睁开漂亮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配上苍白的脸色,妥妥一个病恹恹娇滴滴的林妹妹,可惜这个林妹妹的鸡儿非常大。 “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准备死了。” 苏天骄此时脑门上全是汗,看见张凉夏醒了以后,才长出一口气,随后掏出手绢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表情也随之放缓。 “不好意思,昨天修行的时候出了岔子,再加上以前的暗伤,今天估计是打不了了。” 张凉夏虚弱的说出这句话,看起来不似作假,更何况苏天骄已经检查过张凉夏的身体了,确实像是修行出了岔子,身上也确实有不少暗伤。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对观众有个解释,他就非常开心了。 苏天骄当即就把这个消息告知各位观众,并且为了自己生意的信誉,还把这回的观赛的票钱退了,开盘下注的那些赌狗的钱怎么退苏天骄还得想想。 毫无疑问,这回戏剧性的结束比赛,最大的赢家是程渔,因为他把所有的钱都买自己赢了,他提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轻轻松松的靠着从苏天骄那里的贷款赢来了四千多两白银。 最大的输家就是苏天骄了,本身就给程渔支付了数千两白银的出场费,现在人家也出场了,肯定是没法退的,还有租场地的钱,雇人的钱,因为把观赛的票钱钱退了,这一口气他亏了将近五万两。 他的亏损还不止于此,还有开盘要赔的钱,赌程渔赢的人的钱你不给人家不愿意,赌张凉夏的赢的人的钱你不退,那些人也闹事,所以把苏天骄折腾的非常头大。 他当然没看出来这是程渔和张凉夏联手给他做的局。 第一百零四章 双响炮 “怎么样演技不错吧?” 张凉夏躺在病床上,脸色非常苍白,看来还没有恢复,不过他却非常得意,兴高采烈地问着一旁的程渔。 “当然好了,哎,你俩也算是冤家,来块苹果。” 程渔削好了一个苹果,随后切下一块递给张凉夏,张凉夏一口咬下碰过,随后一边吃一边嘟囔: “谁让他是我姐姐的儿子呢,谁让我姐姐死得早,粽子又不舍得管教这个孩子。” 魏哲管苏琮叫粽子,也算是外号了,他和苏琮本身也是好朋友,苏琮对魏哲姐姐也是没话说,所以才这么疼爱苏天骄。 “我估计这回还不够疼,还得再来一回,你觉得呢?” 程渔下手可黑的狠,一出手苏天骄就亏了五万两,听他这意思还是个双响炮,第二响不光带响,还带烟花。 “我也感觉,毕竟天骄这孩子倔,不过你能打赢他吗?别看你靠着尸诡军团在诡城赢了我和凌秋,但看你自身也就是个三阶高手,苏天骄不用那么多法宝你都不好赢,更何况那么多东西傍身呢。” 虽然魏哲感觉苏天骄有些纨绔,到那是从来没有否定过他的天赋,在魏哲眼里,这个孩子天赋很好,要么今年,要么明年就会登入四阶,现在的战斗力配上那么多法宝,是就算是四阶也够喝上一壶了。 面对质疑,程渔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有些混不吝的回答: “当然打不过,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法宝送我两件?我保证揍他揍的爽快。” “给你那么多法宝你也用不过来啊。” “这你别管,给的越多,揍他越轻松。” 程渔问过叶良了,叶良也认为程渔正常状态下胜算不大,但是多些法宝应该可以,毕竟正常人基本上最多同时操控两个法宝,再多就要轮换着操作了,因为只有两只手。 而程渔则可以开启八臂状态,八个法宝轮着使唤,在这种情况下,倒也不是不能赢。 现在程渔可以用的法宝就只有赤霄剑,段寒渊给的混沌一气女这一类不占手,所以还有七个手空着,之前的拨浪鼓什么的程渔并不打算用。 最好用写见的光的法宝,所以程渔的算盘就打到魏哲这里来,魏哲的炼器水平应该也是非常高的,无论是鬼笛莫忘,还是庆轲的佩剑乌锋都是他做的,而且质量极高。 更何况他有凌秋的关系,掏出几件见的光的好法宝应该也不是不行,光根据其他人所说,魏哲的法宝能召唤十八个金光大汉,称之为还有十八罗汉,上一世的魏哲手中还有六丁六甲十二位护身灵,只是他没用过。 “你打算借点什么法宝啊?” “嘿嘿嘿,我看你的六丁六甲护身符就很不错。” 这个时候魏哲反应过来了,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自己法宝的算盘,十八罗汉肯定是借不了他了,六丁六甲可以让凌秋借给他几个。 现在六丁六甲护身符在凌秋手里,毕竟是当年凌家斩杀魏哲的战利品,凌秋将这个索要过来,为了不让其他人把张凉夏和魏哲联系起来,就一直没敢用。 六丁六甲护身符对魂魄要求极高,一般人是控制不了的,控制一两个都累的够呛,但是魏哲丝毫不怀疑面前的程渔能控制十二个,毕竟也是指挥过尸诡军团的。 “可以借你四个护身符,另外,这是借,不是送!” 这句话张凉夏说的格外大声,毕竟他知道程渔有炼化法宝的能力,虽然魏哲自信炼化他的法宝,自己能感应到,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还是少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明白明白,嘿嘿嘿,不过你都这么说了,不让你送点什么我这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毕竟我出这么大力气帮你教育孩子,不给点东西你也过意不去吧?” 程渔一脸奸笑,他是吃准了魏哲想让苏天骄学点正经能力,别整天在这些外门邪道上混的家长心态,所以肯定是大敲黑心竹杠,毕竟跟这样敲竹杠的机会可是太少了。 魏哲听了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这人也忒不要脸了,敲竹杠说的这么一本正经,魏哲忍不住想,要不让苏天骄锤他一顿得了。 但是又想了想,指不定这小子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带坏苏天骄不要太容易,算了,花钱买平安吧。 “这是我做的招魂铃,在制作鬼笛之前用的就是这个法宝,可以帮助你控制尸诡,当然了你和苏天骄比赛的时候也用不上,这个就当是你打赢之后的战利品吧。” “哎呀,你对我这么有自信吗?” 程渔对于魏哲的信赖感觉非常的莫名其妙,自己这还没出手,他怎么就能认为自己可以获胜,难道他知道自己有八臂罗汉的神通?不能啊,这个神通还没怎么用过呢。 魏哲的解释倒是非常的实在: “虽然看起来你会输,但是我总感觉你有办法赢,毕竟我连招魂铃都掏出来了,你还舍得输吗?”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一代人杰。” 这都费劲巴拉的谈了半天的价,也就是说成语那边一定有做成生意的手段,程渔是真的眼红这个招魂铃,毕竟是魏哲的心血之作,叶良就更眼红了,程渔就算不答应,他都要控制着程渔的身体答应。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协议,程渔这个时候突然问起魏哲一个问题: “你觉得段寒渊这个人怎么样?” 魏哲伸手拿起床边的一个苹果,脆生生的啃了一口,思考片刻后,咀嚼着说: “看不透,要说他的战力,肯定是不错的,但是也仅仅是不错,想赢凌秋很难,也比不过柳盟主,能赢他的人很多。” 对于这一点,程渔没有否认,这位盟主到现在也没有展现出超凡的武力,甚至可以说是极少出手,但是每一回有记载的出手都是石破天惊。 当然了,魏哲的眼界是非常高的,段寒渊的实力肯定在五阶里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在魏哲这里就混了句仅仅是不错。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位可是单人对抗仙盟的人,柳尊荣都很难成为他真正的对手,可能只有文家父子才是他的劲敌。 “那他的人品怎么样呢?” 程渔拿着小刀切下一块苹果,思绪也在空中飘荡。 “看不透啊,上辈子和他没什么交集,杀我的时候他压根没去,我对他的了解很少,凌秋也是,估计只有凌墨染才知道吧。” 这位盟主大人虽然经常像是笑眯眯的,接人待物也是非常的阳光,但是每个人和他的交往都是浅尝即止,他好像是个永远在你生活远处的太阳,远远的,暖暖的。 叶良再补充道: “我炼化的尸体中,关于段寒渊的信息也非常少,看不透。” 魏哲三两下就吃光了一个苹果,将苹果核扔进了远处装垃圾的木桶: “不靠战斗力坐上仙盟之主,怎么说也得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甚至比柳尊荣难对付好几倍,我也是靠战斗力出名的,看不穿他很正常。” 第一百零五章 折磨 程渔越来越感觉段寒渊深不可测了,就算是文天一,柳尊荣,甚至魏哲,叶良都能找到不少相关信息,但是段寒渊从文家回来以后的消息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不对,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而是完全没用。 等程渔从张凉夏房间离开,回到柳心兰的院子之时,段寒渊来消息了,陈县令以及从犯全部押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程渔赶忙收拾一下就出门,毕竟这可是提升自己实力的好机会。 当他跟着传令的修士抵达段寒渊所在的庭院之时,押送的马车还没走,不少还停在院子门口。 这处院子很大,要不是有人领着,还真容易摸丢,程渔很快就见到了段寒渊。 “你要的人给你押过来了,怎么处置起码给个干净利落的原由吧?” 段寒渊依旧笑眯眯的,此时的陈县令已经脱了官服,换上一袭杏黄色长衫,一点也不怕他跑了,毕竟他能跑哪里去呢? 陈县令一看是程渔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毕竟自己可是给这个小子判过死刑的,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过去就攻守易势了。 “程渔仙师,请问下官犯了什么罪呢?” 他一拱手,但是一点也不露怯,讨好的笑容熟练的挂在脸上,而程渔看着这个衣冠禽兽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盘算着怎么杀了他才过瘾。 “陈县令,你犯的事那么多,最好老实交代。” 程渔的声音非常严厉,眼神中也尽是杀气,今天就要将这个狗官诛杀在此。 没想到陈县令反倒是把心一横,打算和程渔干到底了,毕竟成语这一开口就没打算留余地,他把袖子一甩,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火气,似乎是对自己被污蔑的愤怒。 “下官判案,凭的是良心,所有案件的审理都是公开的,不知道在下犯了什么事?” “好,那我就一桩桩,一件件的讲给你听,卢家公子卢恒侵犯黎氏女子,女子不堪受辱自尽,其父状告却被你杖毙,可有此事?” 程渔的话掷地有声,一旁的段寒渊也是眯起眼睛,看着陈县令,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陈县令听了之后立刻反驳: “本官遵循不告不理,女子自尽,我也无从合释,其父当堂辱骂,我派人按律进行杖责,何罪之有?” 陈县令可是官场老油条了,对于这些门门道道的自然是玩的非常熟,而程渔一点也不慌,他有手段,这手段会让陈县令死的明明白白的,反而继续在问: “对静水镇救下冯府小少爷的张留根,你为何认定他是恶匪,将他任由鱼虾咬死?” “无数的差役下人作证,还能有假不成?” “你为何将张家庄全部村民处死?” “一个和村庄蓄意和官府作对,不是土匪窝是什么?” 陈县令伶牙俐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开脱,段寒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浓,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程渔已经证明过了这些事件的真实性,所以现在只是在逗这个陈县令玩,必须要一点一点剥么掉他生存的希望。 “好,你说的很好,带证人!” 程渔大喊一声,他让段寒渊带来的,不仅仅是陈县令和其他同犯,还有证人,而这证人正是当年卢府的下人,程渔救下的那两个丫鬟,翠儿和雀儿。 这两个证人走出来以后,陈县令明显脸色一沉,毕竟他可没有跟这两个证人打过招呼,帮不帮自己都不好说,就算帮自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帮起。 “你俩,把情况说一说吧。” 那两个丫鬟明显有些害怕,因为段寒渊和程渔看起来都已经是身居高位了,陈县令都得在这里挨审,要知道陈县令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贵人了。 她俩哆哆嗦嗦的把情况说了说,大意也是证明黎花被侵犯,以及卢家行贿,陈县令此时还想嘴硬,但是程渔却是嘴角微微勾起,向段寒渊问道: “段盟主,现在起码定他个贪赃枉法是绰绰有余了,要不先打打板子?” “合理。” “好,那就不麻烦其他人动这个手了。我亲自来就行。” 程渔知道陈县令必死,但是直接杀了太可惜,所以就像猫在杀死老鼠之前的戏弄一样,看着陈县令努力挣扎,想要生存的狼狈样子也是一种享受。 所以在向段寒渊请示完打板子之后,立刻抄起一旁小臂粗的板子,亲自准备上手打板子。 陈县令看着程渔的狞笑,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但是他连一点反坑的能力都没有,程渔还借了凶面罗汉点力量,生怕打的不够尽兴,同时让张留根也有点参与感。 板子手持的部分是圆柱体,小臂那么粗,打人的那一段是扁的,有二指厚,程渔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随后将板子高高的抡起,陈县令闭上眼,咬紧牙关却是不见板子落下。 “哈哈哈哈,陈大人,我这还没打呢,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程渔笑的很大声,他就喜欢看这位陈大人这副样子,他再次高高举起,随后眼珠子一转,轻轻的碰了一下陈县令的屁股,就在接触到的一瞬间,明显的能看到陈县令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我比划比划,省的打偏了,你别急啊。” “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啊!” 这句话说到一半,程渔高高举起板子,随后用力打了上去,这一击下去那是血肉横飞,陈县令的身体剧烈的抽动着,这一板子下去,陈县令人怎么样了不知道,反正板子是一口气打成两段了。 “呦呵,我这劲使大了,盟主,现在怎么办?” 程渔故作呆傻,挠了挠后脑勺,而段寒渊也是轻轻一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鞭子,递给了程渔: “不慌,用这个,不过的这个鞭子好像不是很干净,沾了太多泥土灰尘了。” “没事没事,我随便洗洗就行了,必须用盐水洗,不然洗不干净。” 沾了盐水的鞭子抽人更疼了,程渔拿着鞭子比划着,啪啪抽了两下空气,练了练手,这个他可太熟悉了,毕竟之前就是拿鞭子赶牲口的,现在抽另一个牲口,问题应该不大。 “那啥,翠儿,知道你和陈县令没什么牵连,别怕啊,等会陈县令受伤了,你拿着这瓶酒记得给陈县令擦擦,消消毒。” 陈县令此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鞭子沾盐水,打伤皮肤后再往上面抹酒消毒,这法子亏你想得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残忍温柔 啪! “嘶……” 一鞭子下去,陈县令猛吸一口气,身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引子,正在咕噜咕噜往外冒血呢,两个丫鬟明显是被吓得不轻,一时愣在原地,程渔赶忙开口提醒: “愣着干嘛,赶紧给陈大人上酒消毒啊。” 翠儿这才反应过来,拿着酒壶往陈县令屁股上浇,这酒一浇下去,陈县令又是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绷得像一根腊肠,眼神好像能射出刀子,他强行镇定下来,随后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要折磨下官吗?” 听到这话之后,程渔直接笑出了声,随后指着旁边两个丫鬟,问这位高高在上的陈大人: “陈大人,你可以问问他俩,这才哪到哪啊,只不过才一鞭子,一板子,您平时可是随随便便就打人二十板子啊,您打我板子的时候我可是记得呢,而且您光对我就不只是打板子,等着吧,陈大人,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程渔神经质的笑容让陈县令如同坠入了冰窟,是啊,曾经自己随随便便就下的刑罚,现在居然要挨到自己身上了吗?原来挨板子这么疼,原来二十个大板这么多。 但是程渔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机会,抬手就又是一鞭子。 啪! “嘶……” 两个丫鬟哆哆嗦嗦的给陈县令的伤口上洒酒,陈县令全程绷紧身体,表情也是接近抽搐,眼眶都瞪出血了,但是依旧没有喊出一声。 其实程渔第一板子下去,陈县令的骨头就断了,程渔感觉到了这个老头不是很禁打,所以尽量用鞭子这种打伤但不会打死的东西来折磨陈县令。 “程渔,我还有事,先走了。” 段寒渊跟程渔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庭院,一同离开的还有陈县令的希望。 “陈县令,你没什么交代的吗?不交代的话,这可是会继续的哦。” 程渔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县令怕了,他本来以为只要没有明确的证据,只要自己负隅顽抗,段盟主就会给自己一条生路,但是现在段盟主走了,程渔想怎么折磨自己就怎么折磨自己。 正在陈县令思考之际,下一记鞭子又到了,他的思绪再次被打断。 “我说,我说,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啊!” 啪! 又是一鞭子,程渔笑了,因为他能感觉到陈县令怕了,恐惧感已经将他彻底笼罩,程渔抽完这一鞭子,嗤笑了一声,然后一脸不在乎的告诉陈县令: “你怎么说了呢?你说不说不重要,反正我感觉你没说。” 啪! 这一鞭子彻底让陈县令崩溃了,他明白程渔并不是想让他认罪,而是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整,程渔抽完之后还问周围的人: “你们说,他怎么这么嘴硬呢?是不是?” 院子里除了两个修士,还有两个作为证人的丫鬟,以及陈县令的四个同伙,听到程渔的问话后,几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是,大人说的是。” 程渔听到之后哈哈大笑,随后用脚轻轻的踩着陈县令的头问他: “你怎么嘴这么硬啊,肯定还有同伙,比如你的家人,你的邻居……” 陈县令听了之后开始剧烈的挣扎,但是脑袋被程渔死死的按住,身子也被绑住了,根本反抗不了,当他发现自己的挣扎完全没有作用之后,陈县令哭了,因为这段话他很熟悉,在他审张留根时,也说过类似的。 “爷爷,我错了,我不该草菅人命,我罪该万死,求求你别动我家人可以吗?” 程渔本身就不打算动他的家人,说这话只是为了从精神上折磨垮他,这正是叶良教给程渔的“杀人诛心”。 眼见陈县令已经主动求死了,程渔反而笑了,对着两个修士说: “把他先关进京都的大牢吧,我日后再做审理。” 这一切都是按照叶良的安排在进行,他猜到了县令的嘴硬,猜到了他会求饶,猜到了他会为了家人求死,所以叶良偏要他屈辱的活着,然后看着家人受折磨。 当然了,叶良不会真的出手折磨县令陈中正的家人,毕竟祸不及家人这点良心他还是有的,但是把陈中正打成残废,让他在京都乞讨谋生,然后编造他的家人受折磨的心情还是有的。 第二天程渔就把陈中正放了,让他脖子上挂着贪官污吏的牌子去当个乞丐,让他也尝尝泔水是什么味道,后来的程渔一有时间就刺激他,看着他受刑。 …… “哎呀陈大人,你知道你夫人和女儿知道你在京城受刑之后有多担心你吗?他们争相陪我呀,哟,你还准备打我?亏你老婆费那么大劲让我保你一命,你老婆真棒……” 程渔不停的羞辱着陈县令,他当然没有真的对他的家人这么做,他只是按照叶良的要求,刨了他家几个祖坟,轻而易举的知道了这些,再用这些来折磨陈中正的精神。 陈中正恨得咬牙,看着陈县令的样子,程渔有些心酸,他当然不是替陈县令心酸,这是他应该受到的报应,这些报应还不及受害者的万分之一。 程渔是在替那些受害者心酸,陈中正这种丧尽天良的狗官在承受这种痛苦之时尚且如此悲恸,更何况那些有情有义的受害者呢,他们对家人的感情子只会比这狗官更强,他们承受的痛苦只会远胜于这个狗官。 这狗官是罪有应得后承受这种痛苦况且如此悲痛,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普通人呢?越看着陈中正的残阳,他心中的怒火越是旺盛,所以隔了几天,他又来了。 “陈大人,你知不知道,拉扯你长大的老娘气死了呀,不是因为别的,你在京都受刑的消息由我传到你家附近之后,天天有人堵着你老娘,你夫人,你女儿骂,那些人也太小心眼了,你不就草草的害了几百人的性命吗?那些受害者丢的是命,你的家人挨的是骂啊。” 阴阳怪气的话语,乞讨三个月,白发苍苍的陈中正老泪纵横,不停的对着远处家的方向磕头,这个乞丐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双腿早就废了,每天爬着讨饭。 因为程渔答应了陈县令,只要他还活着,程渔就对他的家人动手,但凡陈中正死了,他立刻把陈中正的妻儿老母都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因此,陈中正只能屈辱的活着,希望自己多活一天。 程渔当然没这么缺心眼,他给陈中正家里寄了一封信,说陈中正正在京都学习,回去后可能会升官,并没有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他只是想折磨陈中正,没必要牵连家人。 第一百零七章 了结 叶良做到了,他成功让陈县令做到了先是痛不欲生,只想求死,到一心求死只能让他屈辱的活着,现在还差最后一步,把他所有的希望都掐灭,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是时候给陈县令最后一击了,程渔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走到陈县令身旁,一脚踩扁后,笑眯眯的跟陈中正说: “县令大人,吃饭啦,赶紧吃吧。” 此时的陈中正早已心如死灰,木然的拿起那个全是尘土,已经被踩成饼的馒头,然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掉在地上的馒头渣子他也会捡起来放在嘴里。 他饿吗?他饿,但没有那么饿,他之所以这么卑微纯粹是因为自己一旦让程渔不爽,成语几天后就会告诉自己一个坏消息,关于妻儿老小的坏消息,他只能这样来讨程渔开心。 “这回连张留根父亲的仇也报了,该受的罪他受的差不多了,该送他走了吧?” 程渔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所以开口问叶良,叶良也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就打算给陈中正最后一击: “陈县令,哎呀呀,新到的那个县令太不懂事了,竟然自作主张抄了你的家,你儿子被发配充军,你女儿被没入教坊司,你老婆现在天天光着屁股在大街上逛,希望没什么坏人看上吧,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爷爷,求你出手救下他们好不好,我往后八辈子都做一个好官,不,我当你的好狗,求你了。” 邋里邋遢的老乞丐抱拳恳求着程渔,他本来想拉住程渔的裤腿,但是又怕弄脏了惹程渔生气,所以没敢抱上。 “好!走吧,今天是你最后一段路,你死了我决得让他们不再受这罪。” 老乞丐陈中正匍匐着爬向京都的河,他的指甲很长,里面全是泥土,头发也板结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发馊了,浑身上下都是跳蚤的集中营。 陈县令可能爬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爬到河边,这个时候他的身上反而不臭了,因为身上被抹上了香料,和张留根被处刑时用的香料一样,这种东西会吸引鱼虾。 “爷爷,你真的会出手对吧?” “其实用不上我出手,他们已经解脱了。” 程渔的话带着一丝轻蔑,然后看着老乞丐,老乞丐自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程渔开口解释道: “你儿子在发配充军的路上跑了,然后跑回家附近,亲手杀了你老婆,然后勒死你闺女,最后投河自尽了。” 这句话说完,程渔一脚把陈中正踹进河里,这个老乞丐还想开口大骂,但是被呛了几口水后就没声了。 陈中正死了,他敢确定,因为凶面罗汉已经把力量给他了,当然,还有叶良的力量。 程渔并没有为难陈中正的家人,他只是让仙盟告知天下,为冤死者正名,陈中正的家人改名换姓不知去向了。 终于解决了陈县令,程渔长出一口气,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打赢苏天骄了,张留根签订的契约中,安魂所占的比重非常低,所以现在,基本上就已经可以使出大半神通了。 不过因为程渔身上缺少怨念,而且本人也只是三阶,所以只能发挥出四阶的战斗力,再加上一些法宝什么的,应该够收拾苏天骄。 处理陈中正用了两个多月,魏哲都催一个月了,催着程渔上擂台,现在程渔终于可以接下这个差事了。 程渔回家以后,柳心兰已经做好饭了,这位大小姐今天是第一次做饭,程渔也不敢耽搁,早早的就回家候着,打算捧捧场子。 柳心兰很快端出了一份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有点像块状,但是程渔还是有些分辨不出来,闻着味道非常的上头。 “我做好了,卖相有点差,土豆炖牛肉,来吧。” 程渔咽了一下口水,随后夹起一块,放到嘴里,糊味,咸味充斥着程渔的味蕾,当时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看了看柳心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以及手指上浅浅的伤痕,程渔把所有的话伴随着土豆牛肉一起吞进肚子。 得亏柳心兰是修士,不然就不是浅浅的伤痕了,看着程渔吃的这么开心,柳心兰笑了,然后好奇的问程渔: “味道怎么样?” 程渔抹了抹眼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随后似乎感觉良心在痛,又补了句: “做的有点老,盐放的有点多,没什么大问题。” 这句话说完,柳心兰脸上突然就绽放了,突如其来灿烂的笑容竟让程渔失了神,以至于柳心兰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他都没注意。 “噗,这也太难吃了,你怎么吃得下这么多的?” 柳心兰吃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来,这味道太难吃了,眉头皱在一起,随后有些心疼的看着程渔。 “第一回做饭当然要给予鼓励了,再说了,你这么好看,饭什么味道不重要,能和你一起吃就很开心了。” 这话相当的肉麻,程渔说的时候,脚趾头都快把鞋子抠破了,但是谁让恋爱导师叶良就是这么说的呢。 “不行不行,你可不能吃坏了肚子,过几天不是就要跟苏天骄上擂台了吗?他可是很强的。” 程渔已经接下了这个活,柳心兰还借给程渔两个法宝,一个是自己用的长刀,还有一个是护腕。 这个护腕也是顶级的法宝,是柳尊荣生前佩戴的,死后传给了柳心兰,现在借给程渔,这份信任可想而知。 而柳心兰用的长刀名头就更大了,不仅有几百年的历史,死在这把刀下的亡魂绝对是上万,标准的极品法宝,这把刀名叫天斩。 程渔刚接过这个长刀,就感觉到这把刀的分量非常重,应该是赤霄剑的三倍以上,难怪能压制住不动用灵气的凌秋,只是控制这把刀的难度系数也是暴涨。 两人一同到外边找个了酒楼,程渔虽然上次擂台获得几千两的银子,但是淬体消耗的天雷露太贵了,再加上自己一直练习制作纸人法宝,程渔的兜里早就见底了。 现在程渔完全是靠着柳心兰吃软饭,当然了,名义上是借,还会还的那种,出去吃饭当然也是柳心兰结账,程渔就小鸟依人的哄富婆开心就完了。 第一百零八章 开战 程渔去挑战苏天骄的时候,观看的人一样非常多,毕竟程渔经常和柳心兰出入成双,神仙眷侣的名号早就坐实了,所以对程渔实力的猜测不禁变得更加的强大。 不过程渔和苏天骄私聊的时候却是非常的客气: “上一次赢下张凉夏我没有食言,要不要这次打个假赛,故意输给你?” 苏天骄当然是心中冷笑,要不是张凉夏那天身体突发恶疾,他不把你打成猪头三才怪嘞,程渔今天的这句话在苏天骄耳朵里自然是非常可笑的。 毕竟他感觉自己可以轻松赢下程渔,现在程渔还想通过打假赛来从自己手里获得什么东西?不可能,所以苏天骄直接婉言谢绝了程渔的假赛邀请。 “没事,程老哥,这回我们一起全力出手,我刚好也请教一下你的手段。” 这意思很明显了,别想着从我手里扣出什么油水了,咱俩真刀真枪的直接来吧。 程渔闻言也是哈哈大笑,没有多言。 要说苏天骄还是孩子心性,这回居然给他自己造势,不给程渔造势,毕竟他比较喜欢这种被簇拥的感觉,再加上之前宣传程渔的很多牛皮被戳破,所以认为苏天骄会赢的居然有不少人。 当程渔看到自己一赔四的赔率,笑的人都快疯了,好,但是还不够。 程渔现在裤兜里是真没钱了,必须要想办法搞点外快,他脑子里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不仅可以捞外快,还可以把赔率进一步提升,那就是收保护费。 说干就干,程渔开始像个流氓一样收保护费,仗着自己三清院修士的身份,开始在赌场,酒楼,戏院什么地方收起保护费,毕竟这些地方确实容易乱。 不过程渔是专门盯着富家子弟收保护费,有钱就给我交,很多商贾之家没办法,毕竟程渔是修士,这个事情程渔还提前让魏哲打点过了,肯定是一点问题没有。 所以无数人对程渔恨得那叫一个牙根痒痒。 再加上此时程渔要跟苏天骄决斗,支持苏天骄的人那是从京都派到酆都打个来回,也成功让苏天骄享受了一把英雄的待遇。 关于苏天骄的宣传越来越猛,程渔收保护费的对象大多是没有修士镇守的商贾队伍,所以这些人恨程渔,愿意花钱下注买程渔输,再加上苏天骄宣传的那叫一个猛,赔率刷就上去了。 等到开赛那一天的时候,赔率已经上涨到一赔十了,程渔直接梭哈,把这几天收保护费得来的钱,以及从钱庄里借的钱全部压上,就赌自己今天会赢。 这次登场,观众对二人的欢迎程度截然不同,苏天骄自然是尖叫声,喝彩声,加油声,鞭炮声。 而程渔则是骂娘声,诅咒声,时不时还要应对飞出来的臭鸡蛋。 擂台很大,方圆三十五步,比看台低了很多,方便看台上的观众看得清清楚楚,周遭的看台台阶上早就坐满了观众,兴奋的等待着开赛。 苏天骄手持一把宽大的纸扇,扇骨是黑色的沧龙骨,扇面是雷麒麟皮,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雷字,这个应该就是五行扇的仿品,正品五行扇是段寒渊和凌墨染所作,现在由段寒渊持有。 据说五行扇可以发出五种属性的攻击,威力极强,操作的好了的话,还能不同技能相互配合。 不过这么强的法宝肯定一般修士是用不了的,不仅仅是成本,这种法宝本身对使用者的修为就有要求,所以苏天骄手中的自然是仿品。 按照魏哲的情报,苏天骄的法宝多的数不清,而且还都是极品,所以打斗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程渔登场后一亮武器,众人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左手是通体透红的赤霄剑,右手是乌黑的天斩刀,一个是千鹤道长的佩剑,一个是柳家的祖传宝刀,看起来逼格不仅不低于苏天骄,甚至小小的压制。 “苏道友,为了和你一战,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看出来了,居然连这把刀都肯借你,看来你确实是她的意中人。” 苏天骄也是非常的淡然,虽然天斩的出现让他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但是这点震惊很快就化作乌有了,跟谁没个家传法宝似的。 “好,那就开始吧。” 程渔主动请战,苏天骄也是欣然应允。 苏天骄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纸人,正是混沌一气女,这东西这么好用,他当然也有了,当然了,程渔也是先掏出了这个。 两个纸人站在擂台上相互对视着,苏天骄很快就动了,他将手中的纸扇合了起来,口中大喊一声“风!” 等苏天骄张开纸扇,上边的字已经变成了“风”字,他随手一挥,就是一道风刃,快速的打向程渔。 而程渔一边操控着混沌一气女紧身缠斗苏天骄,一边从口袋里控制侦察纸人往外飞,身体还灵活的躲闪这些风刃。 苏天骄的好几道风刃终究是有程渔躲不开的,程渔抬起右手的天斩正面劈向风刃。 凭借着天斩非常有分量的刀身,再加上程渔惊人的气力,轻松挡下了这些风刃,此时四只侦察纸人已经漂浮在擂台航空,从四个不同角落观察着赛场。 两个混沌一气女此时战在一团,也是旗鼓相当。 前面的几首当然只是试探,苏天骄很快的连续合开两会扇子,口中大喊“火!”“风!” 这很明显就是用五行扇发出的组合技能,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焰几乎直接将整个擂台吞没,程渔当即背后生出双臂,四条手臂,两条持剑,两条握刀。 程渔不仅精通纯阳剑法,对柳家刀法也因为安抚柳尊荣魂魄时,稍微懂些皮毛,所以现在刀剑同时舞动,程渔面前仿佛真空一般,将火焰隔在身外。 当烈焰散去,程渔毫发无伤,他将赤霄剑横于胸前,一道火焰很快在赤霄剑上燃起,他要反击了。 一道绚烂的火焰从赤霄剑剑身喷射而出,苏天骄当然不敢用混沌一气女阻拦,毕你给段启华被炼化的例子还历历在目,他再次合起手中的扇子,然后大喝一声“山!” 山面上果然出现了一个“山”字,伴随着苏天骄拿着扇子一挥手,地面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堵土墙,直接将火焰隔开。 第一百零九章 血灵 当火焰散尽之时,程渔已经杀到近前,手中天斩一记重劈,直接将五行扇召唤出的土墙击为飞灰,但是他的攻势并没有到此为止,飞灰之中赤霄剑的剑尖正在刺向苏天骄,这一剑速度快力道足,苏天骄正面根本招架不住。 苏天骄根本不敢托大,五行扇再次开合,大吼一声“雷!”,伴随着扇面上的字变成“雷”字,苏天骄浑身冒起电光,然后身形好似泥鳅一般,滑溜溜的躲开。 台下阵阵惊呼,有些眼界比较高的却是看出,两人现在都没尽全力。 “苏天骄的这些进攻更像是试探,看一看程渔的作战方式,没想到对方如此刚猛,直接抢攻。” “是啊,还别说,这一手抢攻真得让苏少慌一下,不过接下来苏少就该用自己的法宝了吧?” 在躲开的同时,苏天骄手中拿出一串佛珠,扯断了直接洒了出来,十三个手持棍棒的黑色武僧伴随着佛珠落地,出现在擂台之上,随后齐齐拎起手中长棍招呼向程渔。 程渔并不打算现在就召唤出六丁六甲,而是打算正面硬扛,面对十三个黑色武僧,程渔且战且退。红色的赤霄剑和黑色的天斩上下翻飞,一路推到墙角,让这些武僧发挥不出优势。 “这程渔倒是机灵,退到墙角的话一次估计只用面对三四个武僧,而且现在的他身上四条手臂,对付三四个武僧倒是也不慌乱。” “确实老道,不过苏少的法宝,懂得都懂,你看,苏少掏出雷鸣弓了。” 苏天骄掏出一把长弓,随后拉了个满月,对着程渔就射了出去,这一箭来势汹汹,并且时机非常好,程渔此时根本无法空出空挡去接下,并且这一箭借着武僧身形的遮挡,不好看到。 不过开局程渔就扔出四个纸人,早早就看着苏天骄拉弓了,不过让四臂的程渔接下这一箭也确实是有难度,毕竟现在手中的刀剑正和武僧的长棍交战。 所有人都感觉程渔要落败,程渔却是背后再次生出双臂,现在是六臂状态,当然可以空出手了,不过这两只手臂却是没有武器,空手怕是也接不下这一箭。 不过程渔倒是不慌,刚出来的这两个手臂迅速抓住面前的黑色武僧,凭借着超人的蛮力,把黑色武僧当成挡箭牌,这一箭射在了黑色武僧身上。 砰! 这一箭不仅有极强的穿透力,还有很强的爆炸威力,程渔虽有挡箭牌,却是也被波及,仗着身强体壮,稳稳的扎了个马步,才没有被当场倒地。 而手中的武僧就惨了,作为本体的珠子现在已经碎了,以后估计就只能剩下十二棍僧了,不过来不及感叹,一个棍僧已经又站了起来,并且飞速向程渔靠近。 黑色长棍之上,灵气凝结在一起,直接向下劈向程渔脑袋,长棍裹挟起来的风吹起程渔额头前的发丝,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炯炯有神的眼睛,程渔冷静的盯着越来越大的黑色长棍。 就在长棍即将碰到额头之时,他才稳稳的向右侧身,六臂状态的他对于这些武僧来说观察力,力量以及速度都强了一个档次,所以动作也极为稳当。 长棍擦着程渔的衣角落下,程渔在侧身以后,空着的手臂上冒起耀眼的电光,随后伴随着风雷之声,一记奔雷拳重重的轰在武僧的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黑色武僧倒飞出去,程渔这一拳直接将这个武僧的本体也轰成了碎片。 但是杀戮还在继续,雷声,火声,风声,不停的在程渔身旁响起,一个个武僧被程渔直接打废,这个法宝以后估计也就没用了。 苏天骄一直在张弓搭箭的瞄准程渔,但是程渔的身形太快了,根本射不中,看着自己连连吃瘪,苏天骄怒上心头,直接掏出一张血红色的十字架,这张符箓伴随着苏天骄口中喃喃着什么,竟然自动燃起。 “这本来是给张凉夏准备的,现在居然要便宜你,受死吧!” 这个时候再看苏天骄,身形已经暴涨了许多,看着比程渔高出好大一截,浑身更是泛着血红色的光,气息也强大了好几截。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血灵符,当年血王宗的作品,虽然没什么副作用,但是每一张符箓却要以万人的性命为代价来练制,这可是邪物。” “是啊,他们老苏家在仙门享有盛名,人家给的谢礼也是五花八门,可能就有这东西呗,虽然血王宗被扫荡好些年了,但是这些东西还是可以找到的。” 在使用这张符以后,苏天骄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血灵,从灵气到身体机能对程渔是完全压制的状态,他眼中血光一闪,身体迅速前冲,右拳也蓄意轰来。 这个动作简单到了极致,就是没有任何花哨的一拳,但是程渔的脸色却是变了,这一拳极为刚猛霸道,自己硬接的话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程渔不退反进,想要打乱苏天骄的节奏,不然自己就太被动了,两人的身形迅速靠近,天斩一击重劈砍向苏天骄的拳头。 砰! 这一记重斩砍上了,但是苏天骄的拳头此时比石头还硬,他前冲的身体只是停了下来,感到手有些发麻,而程渔则是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程渔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托大了,这回他是真的托大了,血灵状态下的苏天骄力气完全压制住了程渔,这一拳打的程渔是气血翻涌,脑子发懵。 想要赶上苏天骄的话只能开启八臂状态,但是程渔赛前托大了,没有来得及去静水镇和张家庄安魂,只能到六臂状态,本以为够用了,没想到却是还差的远。 苏天骄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台下则是一阵惊呼,现在的苏天骄一般的四阶都按不住,程渔和他硬对了一招,居然还能站起来,不得了。 “需不需要我来啊?” 叶良的声音响起了,程渔的脑子这才清明起来,现在听到叶良的仙音,他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从来没偷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大哥,接力,你上吧,我不是个儿。” 第一百一十章 艺术就是爆炸 “好,接下来看我操作。” 叶良接管了身体,他看出来程渔是真的拿这个血灵没什么办法,毕竟赤霄剑对血灵没有驱邪加成,为了招魂铃,他直接亲自出手。 程渔收起了刀剑,甚至是多出来的四条手臂,将柳心兰给的护腕带到了右手上,随后凝视着苏天骄。 苏天骄再次飞扑而来,只是片刻就已经在程渔的上方了,在空中的苏天骄看似浑身都是破绽,但是又暗藏变数,叶良并不打算硬接,苏天骄一击飞踢被叶良躲开。 趁着苏天骄落地收招之际,程渔掌中冒起雷光,一击猴子偷桃直直的打向苏天骄的裆部,这一脚阴邪的狠,台下很多人都对程渔的这一手表示不屑。 但是确实好用,连刀剑都不怕的苏天骄身形爆退,确实是忌惮这一招的威力,缓过来后大吼一声挥拳砸向程渔的臂弯,这一拳要是砸实了,程渔的胳膊也就断了。 程渔反倒是非常的滑溜,立刻收手身体向左翻滚,苏天骄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地面上,铺设擂台的石砖被打碎了一大片,更是有不少石子飞出。 趁着苏天骄再次收招之际,程渔立刻弹起,由于两人距离过近,根本来不及出拳,程渔的肩膀结结实实的撞在苏天骄的胸口,发出的声响极为沉闷。 “咚!” 苏天骄倒地了,但是叶良控制的程渔却感受到肩膀疼的厉害,现在的苏天骄不仅份量非常重,还硬的离谱,刚刚那一撞程渔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近身缠斗就是叶良的计策,不给苏天骄空间蓄力,也不给他机会动用其他法宝,就拼反应,拼速度。 双方缠斗片刻,苏天骄顶不住了,虽然现在的他牢牢把握主动,但是始终拿不下程渔,血灵对自己身体的负担大得很,再不快速拿下程渔,自己会被拖垮的。 这个时候,程渔也感觉差不多该结束比赛了。 双方同时后撤,皆是引得对方心中小小一惊,但是很快,他们就做各自事情,打算用他们各自的手段杀死比赛。 苏天骄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骷髅头,这个骷髅头上发出晶莹的白光,很快苏天骄身上就出现了一块块白骨组成的盔甲。 他浑身的骨头噼啪作响,血灵身上本身就已经非常发达的肌肉在此时更为膨胀,肌肉线条开始变得快长,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升温了。 双手也随之变大,并且白骨化,最后变成了蒲扇大小的白骨骨爪,十根手指个个都像短刀一样锋利,足足七八寸那么长,白骨爪上的寒意根本抑制不住。 而程渔则是掏出六枚铜钱,抛向天空,他们认得,这是魏哲的手段,魏哲早些年的魂道佳作——六丁六甲,本身是十二个铜钱,看起来现在只有一半。 当六枚铜钱落地之时,六个身穿金甲,体透金光,手持金刀的高大武士伫立在擂台之上,虽然相对于已经化作血灵的苏天骄来说个头小了很多,但是却没有人敢小看这六个战士。 两个混沌一气女突然停止了战斗,这正是程渔一直拖延,不使用六丁六甲的原因,他要炼化苏天骄的混沌一气女,所以才没有一上场就放大招。 眼见自己的法宝被炼化,程渔拿着自己杀母仇人的法宝,苏天骄的火气就更旺了,眼中冒起红光,身上也开始涌动着白烟。 砰! 苏天骄直接踏碎了地砖,十根白骨利爪同时弹出,刺向程渔,这个时候的程渔索性不装了,直接掏出二三十个自爆纸人,一口气控制着他们扑向苏天骄。 砰砰砰! 一阵连续的爆炸之后,苏天骄被炸倒在地,四个金甲力士直接上前牢牢的锁住苏天骄的四肢,剩下两个金甲力士和混沌一气女配合,应付着苏天骄放出的那些法宝。 是的,苏天骄被摁倒在地后,第一时间就是疯狂从兜里往外掏法宝,各种能远程控制的法宝一起拿出来招呼,喷火的,放电的,呲水的,当风扇的,全都一股脑掏了出来。 反正自己现在是血灵状态,这些攻击片破自己防御都困难,所以直接让这些法宝对着自己招呼,所以很快五花八门的攻击对着四个力士就去了,那两个金甲力士和混沌一气女则是苦苦抵挡。 苏天骄被控制住了,程渔松了一口气,趁着苏天骄还没认输,程渔赶紧摸到他身边,搜刮炼化他没扔出来的,或者不能远程控制的法宝。 因为这些法宝都是十分契合苏天骄的,所以炼化起来非常简单,程渔顷刻间就炼化了他原来看上的那个治疗手镯,随后就打算再炼化他手中的骷髅头。 这下苏天骄慌了,那个治疗手镯已经是非常顶级的法宝了,那个骷髅头也是如此,两个都是无价之宝,这他可损失不起,所以他立刻仓皇大喊: “投降啦,我投降啦!” 再不投降,估计帮助自己壮阳的底裤法宝都能被程渔摸走。 这话说完以后,程渔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了,只能停手,毕竟对方投降了,还动手,这个可是要被三清院惩罚的。 程渔赢了苏天骄,这回算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一赔十的赔率,居然爆冷了,许多人推头丧气,而少部分人兴高采烈,甚至在家里摆上了程渔的塑像,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当程渔获得凶面罗汉大部分力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应该能赢苏天骄了,再加上魏哲借来的六个金甲力士,柳心兰的天斩和护腕,他愈发有底气。 只是在看到苏天骄的血灵状态的时候,他产生了危机感,不能那么从容的舔苏天骄的装备了,为了能够尽可能多的炼化苏天骄的法宝,他只能让叶良上场拖延。 毕竟程渔再出手的话,就是直接上自爆纸人了,这几天一直在做自爆纸人,二十多个自爆纸人一起爆炸直接放倒了苏天骄,万幸,万幸。 他回到家里之后,狠狠的抱着柳心兰转了两圈,口中还不停的说着: “发了发了,这回我发财了,一赔十啊一赔十。” 柳心兰自然也是很开心,当然,她更惊讶于程渔竟然如此之强,可以同时操控二十多个自爆纸人,再加上开场释放的四个侦察纸人,三十个纸人同时操控,这魂魄规模也太大了。 所以说,不是苏天骄落败的突然,而是程渔的魂魄规模超出了太多人的认知。 程渔也非常庆幸,得亏自己可以用叶良的噬魂手段增强魂魄,要不然这血灵还不好对付嘞。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聊天 程渔已经开始谋划着怎么获得凶面罗汉全部的实力了,毕竟这回可是差点翻车,是时候安排一下自己去静水镇安魂的流程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帮魏哲教育苏天骄并不是打赢就算了,毕竟单纯的打赢苏天骄只是挫了挫他的锐气,必须要让他再也没法开盘,再也没法做这种生意才算是完成。 所以程渔很快又找到了魏哲,只不过是在凌秋的家里: “行了,现在可以开始第二步了,第一步很完美。” 魏哲正蹲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烤鸡腿呢,一旁还放着好多穿好的串子以及一坛子酒,看到程渔来了就递过去了一只鸡腿,另一只手拿着蒲扇继续给木炭扇风。 “好,做的不错,奖励你的。” 程渔一把接过鸡腿,看着油汪汪的鸡腿,感觉整个人的胃口都好了,立刻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大鸡腿,确实味道非常好,一边嚼着,一边继续跟魏哲聊天: “少来,一根鸡腿就想把我给打发了?招魂铃给我。” 魏哲皱了一下眉头,单纯是因为木炭太潮了,烟有点大,随后对着正在烤的肉串撒了一把孜然,漫不经心的和程渔聊天: “这才哪到哪啊?说好的三步,现在才走好了一步,剩下的还没验货呢,三步走完再给你。” “别跟我在这里打马虎眼,剩下两步完全是看你们俩的发挥,和我可没关系,你联系好人宣传苏天骄打假赛,幕后操作,我给你制作他打假赛的证据,你再去实锤,这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了,给我来串鸡心,多放辣椒。” 程渔当然不满意了,他还等着去静水镇呢,哪有时间在这里磨洋工。 魏哲拿出一串烤好的鸡心,在上面撒了撒辣椒,然后递给程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你小子算是坏透了,什么都让你赢完了,你给我的那个手镯确实不错,确实有说服力,但是未来的事,谁有说得准呢?” 因为程渔在比赛的时候炼化了苏天骄用的那个治疗手环,所以之前苏天骄送给程渔的那个自然而然就被程渔当作苏天骄雇自己“打假赛”的证据了,所以也就给了魏哲。 程渔啃了一口这个鸡心,发现魏哲烤串的手艺确实好,三下五除二酒吃干净了,把签子放到以哦胖的竹筒里后,扭头跟魏哲说: “别闹,赶紧把东西给我,有事,忙的很,那串腰子拿给我,你的手艺不错啊。” 两人正说着,凌秋回来了,这里本来就是凌秋家,他还是板着一张脸,走到魏哲旁边拿起一串面筋,刚才还非常轻松的程渔,看到他来了以后,立刻就不说话了。 毕竟这是凌秋家,人家的实力又是强的离谱,跟他也不是很熟,没什么交情,还是别太自来熟的好,闷头吃腰子最棒了。 “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凌秋开口了,语气依旧冰冷,脸上也是化不开的寒酸给,漆黑的眼眸和整洁的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魏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明显非常开心。 “太好了,只要宣传到位,就不怕苏天骄不学好。” 程渔这个时候突然脑子里有个问题: “你俩谁去过仙盟控制以外的地方啊,这个世界有多大啊?” 魏哲一手拿蒲扇,一只手拿着一串烤鸡皮,嘴上全是油的回答程渔: “我去过,这个世界真的很大,仙盟控制的地界可能占我去过的百分之一大小吧。” 这是程渔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或者说第一次知道仙盟以外的世界。 现在他们在的京都位于段家和凌家交界处,程渔长大的临江城属于仙盟直属,很多地方都是家族直接管辖,现在仙盟控制的地方虽然大,但是只要乘马车向南走一个月,就会出仙盟地界。 再往南走,先是比较混乱的三不管地带,存在非常多的妖兽什么的,然后就是南方的佛陀之国,那里都是和尚当家作主,现在仙盟境内的和尚庙大多都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资料最多。 仙盟以东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毕竟文家当初就是靠着打渔起的家。 仙盟以西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居住的人非常少,妖兽也很少,所以资料自然也不多 仙盟以北先是三不管地带,很多妖兽啦,土匪啦,然后是诡国,里边全是各种邪祟,阴气极为旺盛,据说里边的人被当成牲口,整天非常劳碌,而且会被当成饲料,喂给邪祟吃,因为和仙盟隔着一片山脉,所以两边几乎没有交往的机会。 不过依旧会有一些邪祟穿过大山,来到三不管地带,但是极少进入仙盟。 “所以说我们上次进入的诡城酆都……” 程渔忍不住猜想上次被七煞诡拉进去的地方,魏哲啃了一口鸡皮,随后嘟囔着告诉程渔: “应该就是仙盟以北的诡城,根据前辈们的研究,我们有的时候被拉进去的诡界,就是仙盟北边的诡界的投影,更复杂的就不知道了,毕竟几乎没有人去过诡国。” “你说的这个几乎……意思是说有人进去过是吗?” “当然了,你……没去过?” 这话给程渔问愣了,他当然没去过,为什么魏哲会这么问?叶良很快给出了答案: “因为他把庆轲的尸身放在了那里,魏哲上一世死后,庆轲按照魏哲遗愿,在北方前往诡国的大山了自行封印了,我在那里找到的庆轲,炼化的庆轲……” 这么一说,程渔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能控制庆轲的原因,所以怀疑自己啊,不过程渔反应也快,立刻回复魏哲: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就是你说的诡国,不好意思。” 程渔挠了挠头,脸上也挂着不好意思的尬笑,魏哲和凌秋也没说什么,程渔赶紧问叶良其他信息: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那个地方只能是阴气比较重的人才能进去,我和上一世的魏哲都是因为修行《阴人经》,所以体内阴气比较旺盛,才可以进去,你的话天生就是召魂师,阴气也是很重,进去也是没问题的。” 等会儿,程渔现在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书 “你说千鹤师父是不是就是死在诡国里的?” 这个猜测非常合理,因为根据已知的信息,千鹤道长是召魂师,可以进去,而且现在千鹤道长是失踪状态。 本身千鹤道长的实力就非常高,再配上赤霄剑,就算是八臂罗汉,千手观音这种邪祟估计他都能单人打的了。 所以这么强的高手突然失踪了,这种猜想倒也是合理,程渔当即就要问问魏哲和凌秋。 “那啥,千鹤道长去过诡国吗?” 魏哲和凌秋扭过头看了看程渔,现在他们知道程渔是千鹤道长的弟子了,所以也没问那么多,直接就告诉程渔: “千鹤道长生前好像确实是在收集诡国的资料,但是去没去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几乎不和别人结伴的。” 程渔点了点头,听着他们继续说着这个世界的事情。 程渔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非常多的妖兽,只是因为仙盟控制的地界内杀的比较干净,才没有让这些东西形成首灾。 他从小居住的临江城更是仙盟的腹地,所以更是没怎么见过这些妖兽,他只记得小时候有马戏团,他们会带着一些会喷火的动物。 可能那些就是妖兽吧,马戏团的那些妖兽有的会喷火,有的会喷水,还有的能隔老远把东西吸进嘴里。 那个时候程渔还小,也没想过这些东西是妖兽,现在成为修士后很快就明白了这些。 一般的妖兽很难被驯化,越强大的妖兽越是性子野,不过倒是可以供养这些妖兽,有些要收灵智非常高。 人类供养这些灵智非常高的妖兽后,这些妖兽聚会反过来为人类提供庇护,甚至给人类力量,仙盟将这些保护人的妖兽称之为保家仙。 但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仙盟之中的林家就是供养了几只非常强大妖兽,这些妖兽栖息在林家专门圈起来的林地之中。 林家人好生供养,对待他们的态度更是恭敬,所以这些妖兽也是愿意给他们提供庇护,林家家主就是靠着保家仙给的力量,成功成为八位白金修士之一。 而他们的家族也是稳稳的雄踞仙盟北方,没有人能够动摇其地位。 文天一曾经亲手杀死一只保家仙,但是他自身也是身受重伤,不过这仍然让无数人胆寒,因为他是一个人,也仅仅只是一个人。 一般对于这种强大的妖兽,修士们都是组团去打杀,即使是五阶也是组团。文天一单人杀死了一只保家仙,对其他家族的震慑可想而知。 但是也因此,文天一和林家算是结了仇,因为林家本身有七只保家仙,被文天一杀死一只,打跑两只,还有两只直接因为害怕跑了。 所以文家只剩下了两只保家仙,对文天一的仇恨可想而知,在灭文之战中也是出了大力气,一只保家仙再次战死。 靠着仅剩的这一只保家仙,林家稳住了阵脚,并且家主林力行更是凭借着卓越的战功和雄厚的实力成功成为白金修士。 很多大家族都想尝试驯化妖兽,但是几乎全部以失败告终,难度可想而知。 很多位于仙盟边缘的地区都需要经常承受兽灾的侵扰,所以生活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仙盟当然也经常派遣修士过去帮忙。 程渔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马戏团豢养的那种妖兽本身实力就非常弱,而且马戏团还是从小开始养,所以才可以驯化。 这些妖兽的战斗力就不要想了,按照魏哲的说法,一头没阉过的注可以轻松打的过那种妖兽。 所以说马戏团的妖兽几乎没有战斗力,仅仅是用来观赏的。 “哎,程渔,你有什么事吗?感觉你对我的招魂铃需求很迫切啊?” “没有,就是这个东西放在你手里我不踏实,毕竟万一你跑路了,我上哪里说理去对吧?” 程渔眼珠子一转,没敢说实话,毕竟要是让魏哲知道自己需要招魂铃傍身,随后只身前往静水镇的话,这小子就该反过来敲自己竹杠了。 所以随便说点什么,大发过去就得了。 魏哲吃的非常开心呢,程渔听着他们将这个世界的事情,顺便使劲撸串,早就吃饱了。 看着魏哲还在吃,程渔忍不住好奇,他人这个小个儿,胃倒是很大,一直吃都不带听的。 “这个招魂铃赶紧给我吧。” 看见程渔催的这么紧,他的活也确实做的不错,魏哲终于是掏出了招魂铃,大大方方的递给了程渔。 “说明书以后再写给你。” 魏哲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是向真正的会用镇魂铃,还得给围着打工,程渔忍不住对魏哲翻了个白眼。 不过叶良确实安慰程渔: “不要慌,这东西还用他教吗?交给我,我研究研究,保证你用的要多丝滑有多丝滑。” 有了叶良的支持,程渔的腰杆也粗了不少,非常有底气的跟魏哲说: “哼,还用你?我自己就摸索明白了,哦,对了,你说这个铃铛到手后,我去给苏天骄当军师对付你,你看我能不能在捞一笔?” 两人在合作前就说好了,不把这些合作的内容说出去,但是投敌了也可以不说出去啊,程渔打算严格遵守保密条例,然后给苏天骄当狗头军师去。 这番操作一说出来,把魏哲气的那叫一个牙根痒痒,他是没想到程渔这小子看着忠厚老实的一个小伙子,心眼怎么这么贼。 程渔本身是不贼的,甚至是相当憨厚老实的一个小伙子,但是叶良聪明啊,耳聋目染之下,再加上他的学习能力惊人,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现在敲竹杠都不用叶良指导了,自己就能把这个事给办妥了。 当程渔从凌秋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左手拿着招魂铃,右手拿着招魂铃的使用说明书,上面的字迹非常的潦草,看起来写这本书的人心情不是很好。 没错,原本魏哲是由楷书版本的说明书的,在见识了程渔的无耻刑警之后,当场控制二十个邪祟同时现场书写使用说明书。 楷书版本的使用说明书仍然在魏哲手里,程渔手中的是刚刚写好的行书版本的使用说明书。 为了让墨迹干的更快,程渔甚至掏出赤霄剑,给空气除除湿,再让墨迹干的更快一点。 刚刚装订成册,程渔就一把从魏哲手中抢了过来,随后哼着小曲回家见柳心兰去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赌狗不值得同情 美滋滋,程渔回家的路上一边哼小曲,一边蹦跶,好事还没完呢,自己买自己赢还挣了不少银子呢。 为了让别人看到,程渔还专门雇了一辆牛车,大大咧咧让人看见自己从苏天骄的盘口兑换赌注。 “二十万两银子,储物袋都装不下,只能雇了一牛车拉着走了。” 程渔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跟坐在盘口兑银子的苏天骄说话。 苏天骄气的直咬牙,程渔清清楚楚的听见他把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然后一脸幽怨的指挥人把银子装上牛车。 没法不给啊,讲道理参赛选手是不能下注的,毕竟能给自己下注的话,就太容易出现假赛了,但是程渔是卖自己赢,而且还压了这么多,所以也允许了。 现在看着程渔笑眯眯的说着“哎呀,银子怎么这么多啊,储物袋都装不下,不知道这个牛车行不行啊……” 声音贱兮兮的,明显就是为了刺激苏天骄,苏天骄还不得不认,毕竟这两天有风声,说自己是假赛头子,这个时候公然不兑银子,多少对自己非常不利。 这回比赛苏天骄算是亏得裤衩子都快没了,虽然两人的比赛确实精彩,没出现退票的行为,但是自己可是被摸走了两个顶级法宝,还损失了一串佛珠。 和这两个法宝一对比,门票钱算个屁啊,自己都亏到魏哲他妈家了(苏天骄的姥姥家)。 更可气的是,这种爆冷之后,很多人承受不住这个结果,开始自尽,投湖的投湖,上吊的上吊,这两天阎王爷kpi是冲了不少。 可是苏天骄心里苦啊,按说这些人死了就死了,也不是苏天骄亲戚,他一点都不心疼。 但他在三清院外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这些人投湖专门投苏天骄后院的湖,上吊专门在苏天骄的门口上吊。 大早上一开窗户,看见自家池塘上飘着几具都泡发了的尸体,苏天骄的心情非常糟糕。 大早上一开门儿,看见自家门口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堆人形香肠,这谁顶得住啊,苏天骄的心态当场就爆炸了。 玩毛! 在这种情况下,苏天骄老老实实的搬回了三清院住,省的一开门就看有人吊死在自家门口。 今天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打算接受这个冰冷的现实,来自己的盘口给人兑银子,就看见程渔赶着一辆牛车慢悠悠的赶来,看着程渔贱兮兮的笑容,苏天骄感觉自己要心肌梗死。 “苏老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我上回下手太重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程渔一脸“慈祥”的笑容,伸手就要用从苏天骄那里顺来的治疗手环给苏天骄看病。 他这不伸手还好,一伸手让苏天骄看到被程渔顺走的治疗手环,当场人就翻了白眼,晕了了过去。 看着口吐白沫的苏天骄,程渔知道,这堂生动德育课已经在苏天骄的心底埋下了善良的种子。 程渔赶着牛车回家了,二十万两白银让无数人看的眼热,但是没有人敢出手碰一下。 因为他们都知道程渔可不是什么好鸟,这位爷可是堵着各大商队要保护费的狠人,自己这小混混还是别跟人家这种人间巨恶相提并论了。 银子让程渔用金甲力士搬下来了车,堂而皇之的放在柳心兰的院子里。 不过这并不是唯一一堆银子,因为旁边还放着更大一堆。 没错,柳心兰也买了程渔赢,他们小两口靠着程渔爆冷,一下子就发了横财。 “心兰,我想跟你借二十万两白银……” 刚把柳心兰的账结了,程渔就又准备借她钱,而且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柳心兰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颜如花的给了程渔一个答复: “可以啊。” 没有问程渔为什么要借,接来干什么,直接就同意了,这让程渔有些以外,他主动问柳心兰: “你都不问问我要干什么吗?就直接借给我了?这回可能要很久才能还回来。” 看着程渔比自己还紧张,柳心兰笑的更开心了,她思索了一下,然后告诉程渔: “为什么要问你?你又不是买凶杀我,我还能不信你吗?” 柳心兰的回答让程渔哑然失笑,这份信任太过沉重,以至于程渔差点没缓过来,看着程渔愣神的样子,柳心兰笑得更开心了。然后问程渔: “既然你想让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问一下吧,你拿这些钱干什么嘞?” 看着这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女孩,程渔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带着些许哀伤: “很多人死了,赌输了,亏得什么都不剩所以自尽了。” “嗯,但是这又不是因为你,他们自己要赌博的,赌狗不值得同情。” 听着柳心兰宽慰的话,程渔笑了一下,这个并不是他哀伤的原因,也不是他要借钱的原因: “是啊,赌狗不值得同情,但是赌狗的家人呢,他们又犯了什么错?那些赌博的大多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这根梁断了,这个家也就散了吧?” 是的,程渔终究还不是一个铁血无情的人,看到那些因为赌输了就自尽的人,他并不可怜赌狗,只是在替那些失去父亲的孩子担忧,为那些失去孩子的老人发愁。 “这就是我借钱的原因,我想盖个孤儿院吧,我是养父母养大的孩子,现在我想成为他们的养父母。” 此刻,程渔的脸上并没有平时的常挂在脸上的笑容,而是充满了正气,憨憨的正气,柳心兰看着这个有点憨的男子,有些失神。 她看着程渔漆黑如墨的眼眸,硬朗的五官,以及憨憨的神情,突然笑了,然后背对着程渔说: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能借给你银子了。” “啊……为……好吧,抱歉了。” 程渔刚准备问柳心兰为什么,却又想到柳心兰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她应该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这个时候,柳心兰眼含热泪的扭过头,双手抱着程渔的脑袋,死死的盯着程渔的眼睛,十分坚定的告诉程渔: “这些银子我送你。” “啊,你……” 程渔有些发愣,刚准备说话,柳心兰直接吻住了程渔,将他的话全都堵了进去。 柳心兰死死的摁着程渔的脑袋,程渔的大脑都快炸开了,下意识的联系叶良,确是根本的得不到回应。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主动抱住了柳心兰……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车遇袭 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意见高度一致,不过问题也来了,他俩虽然地位还行,有一腚号召力,但是终究太弱了。 想要做起这件事情无疑是非常复杂的,既要建房子,又要雇人,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俩和这么庞大的事务一对比就显得太过渺小了。 “这事情怕是有点多,怎么办?” 程渔有点拿不准注意,问了一下柳心兰,柳心兰思考了一下,立刻告诉程渔: “我知道有人可以直接帮我们解决这一切。” 于是,两人找到了段寒渊,此时的段寒渊正在和凌墨染商量向南增调修士的事情,柳心兰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段叔叔!” 这一脚明显给段寒渊和凌墨染吓得够呛,不过他俩很快就又恢复过来了,也就只有柳心兰敢这样了。 “怎么了,大侄女?” 段寒渊依旧是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事务,扭头看向柳心兰,而凌墨染则是一言不发,继续在那里看着地图,写着什么。 程渔把二人想要盖孤儿院的想法,以及想法的来源告诉了段寒渊,段寒渊对于二人的想法狠狠的点了点头。 凌墨染也放下手中的笔,对二人说的事情也注意起来。 “段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程渔讲完以后,柳心兰立刻问起段寒渊的意见,段寒渊思索片刻后,认真的给出了回复: “这个确实很好,更难得的是你俩把启动资金都凑齐了,这些事情对于你俩确实太麻烦了,后续工作我安排人。” 听到段寒渊愿意帮忙,程柳两个人开心的不得了,兴奋的击了个掌,但是注意到这里还有连个长辈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段寒渊和凌墨染都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以后,凌墨染干咳了一声: “这个和育婴堂确实有点像,不过却是比育婴堂轻松许多,毕竟对象是固定的,不过缺点也是非常明显啊,你们的资金不可持续,后续管理也非常费劲。” 凌墨染的评价不仅中肯,而且十分到位,他俩都还不到二十岁,而且都是修士,根本没有精力管理,后续资金来源也不稳定。 听到凌墨染的话后,两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思考有些欠妥,不过段寒渊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 “要不这样,你这个孤儿院算是你俩牵头,后续资金我想办法让其他家族或者商队商铺出,管理二哥安排,毕竟凌家子弟最干净。” 凌家的家风是仙盟百家中断层的第一,好的不得了,交给凌家管理确实是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贪污。 现在看来这两位是有心情帮忙的,程渔和柳心兰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行,两位前辈安排就行。” 程渔拱了拱手,毕竟他没有柳心兰那么近的关系,所以还是客气点好。 “好,名字你俩给想一个吧?” 段寒渊笑眯眯的赢下,然后轻柔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让他俩给孤儿院起个名字。 柳心兰看了看程渔,意思很明显,让程渔做决定,程渔没有推辞,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那就叫起点孤儿院吧。” 其他三个人纷纷点头,“好,就叫起点孤儿院。” 起点孤儿院后续的资金是许多家族募捐,自愿性质的,苏家家主苏琮不仅发动苏家大力捐款,还以自己的名义捐了不少,大概他这也算是替自己儿子擦屁股吧。 程渔当然不会在这上面消耗太多心力,因为他现在只想赶到静水镇,完成张留根的遗愿,获得全部力量。 因为有了段寒渊之前给的辟邪符,所以现在程渔也不比在电信被邪祟过多的纠缠,所以这回他去静水镇并没有选择带上柳心兰,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 他一个人乘坐着一辆马车在收拾妥当之后前往了静水镇,他并不知道这趟旅途并不稳定,甚至带着极大的风险。 马车平稳的行走在官道上,程渔也是闭目养神,操控马车的事已经让叶良控制混沌一气女完成了。 程渔现在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纸人的入门及精通,毕竟这是自己少有能发挥自己魂道修为的见的光的手段。 三清院和魏哲的魂道类书籍每天叶良都研究,深夜趁着程渔随着了挑灯夜战,几乎没有懈怠,不过程渔并不知道叶良如今的魂道修为如何,只知道很强,超出自己想象的那种强。 最后就是纯阳剑法的闪电奔雷拳,纯阳剑法倒还好,叶良告诉过自己,只要魏哲本人炼化了庆轲的尸身,应该纯阳剑法就够四阶水平了。 现在的庆轲只属于叶良控制,程渔控制不了一点,与之相对的是江无心,江无心他们二人都可操控,只不过程渔魂道修为差劲,不怎么操控罢了。 所以说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雷道修为,每天花费重金用天雷露淬体的进度却是是比较快,但是关于闪电奔雷拳的领悟他却进步缓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的雷法成为自己的招牌手段啊。 程渔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在马车上进行着淬体,约莫到了黄昏时分,叶良突然提醒程渔: “小心,突袭!” 这句话刚说完,程渔没敢想更没敢问,直接变身成为六臂罗汉,一个硕大的黑影直接撞碎了的车厢,程渔翻滚而出。 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呢,一柄利剑已经从侧面刺来,速度极快,程渔根本没有躲开的能力,只能看着剑尖刺向自己的太阳穴。 “嗨……!” 程渔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劲,在空中努力的扭动着身体,这一剑终究是没刺中程渔的脑袋,但是却捅穿了他的锁骨。 当时程渔就感觉左肩一阵剧痛,随后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 程渔被摔得七荤八素,但是他根本来不及调整,立刻往外掏法宝,赤霄剑,白骷髅,混沌一气女以及一堆纸人。 因为六丁六甲的金甲力士已经还回去了,天斩和护腕也是,所以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白骷髅是从苏天骄手上缴获的,程渔当即就用这个白骷髅给自己上了一套白骨盔甲。 本以为混沌一气女和那些纸人能拖然片刻,没想到对方乌泱泱的一二十号人。 “跑啊!” 叶良对着程渔大喊一声,程渔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就开始跑,跑的方向也很有讲究,是水里,只要到了水里,自己就还有救。 “庆轲和江无心呢?” “正在赶了,撑一会。” 那些黑影的速度更快,扭动着身形就向程渔追来,其中三个的速度更是快到几乎看不清,叶良一眼就判断出这三个是五阶的战力。 本以为那些纸人能成一会,没想到之前刺杀程渔的那个黑衣剑士,只是一剑就直接将混沌一气女斩成两截,身形只是稍微一顿。 那个剑士不仅是五阶,更是五阶中的高手,其他两个黑影身形虽然大,却远没有这个黑衣剑士个头大。 一看见这三个东西这么猛,程渔跑的更加万名了,叶良阻击也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直接把所有的爆炸纸人都对着三人冲去。 “砰!” 三十多个纸人的爆炸产生了炫目的火光,这些当然不会解决三个五阶,最多也就是阻拦一下,但是借着火光,叶良看清楚这三个东西的面容了,其中两个都是熟面孔……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道 “七煞诡,另一个是……” 叶良喃喃自语,他看清了其中一个正是七煞诡,而另一个剑士叶良也看清了,是一张苍老的面孔,但是却不是不是活人。 是死人,不,应该说是尸诡,第三个叶良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 “什么?” 程渔还没搞清楚情况,一边往水边跑,一边在脑海中问叶良情况,叶良也是赶紧解释: “追杀你的人里有七煞诡,估计是文惊风派来的,幸亏有魏哲给你吸引火力,不然来的阵容会更猛。” 三个五阶,十一个四阶,这阵容用来对付一个三阶修士都不能说是稳妥,应该说是浪费。 毕竟这么强的阵容,秒杀四阶都是轻轻松松,五阶一不留神也是当场殒命。 不过还好,程渔不是一般的三阶,他不仅有着天下第一魂的叶良帮忙,更是还有两个五阶尸诡正在赶来,只要到了水里或者他们赶来就还有的打。 “直接下水吧,江无心没法直接赶来,在陆地上,庆轲和江无心一起上也打不赢这阵容。” 叶良的一席话让程渔心凉了半截,庆轲和江无心在陆地上只是两个五阶高手,对付那三个五阶都够呛,更何况还有十多个四阶压阵。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江无心不能在陆地上出现,不然不仅不能解决困境,还会被拖住,无法下水。 这个决策做出来以后,程渔心中暗暗道一声“苦也”。 这些纸人根本挡不住十几个妖邪,他们的距离很快就拉进了,其中七煞诡的速度最快。 七煞诡已经和程渔非常近了,他抬起硕大的拳头,蓄力就是一拳,这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大向程渔,真打上了,程渔这条命也就差不多了。 看起来没办法躲开了,不过以柄黑色长剑从侧方杀出,直直的杀向七煞诡的太阳穴,没错,出手的正是庆轲。 “锵!” 这一剑好像刺到金石上了,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实际上却是被七煞诡身上突然生出的小手接住。 不过虽然是接住了,但是力道却是结结实实的传到了七煞诡身上,单凭着庆轲霸道的力量,竟然直接将七煞诡刺飞好几步。 随后庆轲稳稳的战在程渔背后,掩护程渔撤离,随后一人和其他两个黑影战到一起。 不得不说,庆轲这关键支援真的是及时雨啊,刚才程渔差点就交代在哪里了。 距离河岸越来越近了,程渔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 不过很快庆轲反而被那个黑衣剑士缠住,剩下的两个黑影带着一堆四阶黑影齐刷刷的再次扑来。 那两个五阶黑影开始将阴气凝聚成气刃直直的劈向程渔。 程渔取出赤霄剑,因为侦察纸人的原因,他根本用不着回头,直接用背后的手臂招架,根本不耽误自己跑路。 这些气刃程渔明显是招架的非常费劲,不过很快程渔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他直接用后背的手臂将赤霄剑横在身后来招架这些气刃。 巨大的冲击力让程渔的速度反而更快,程渔忍不住心中一喜。、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声了,和庆轲缠斗的黑衣剑士因为四阶妖邪的助阵,很快就可以空出手,抬手凝聚了以道剑气飞向程渔。 因为动作小,速度快,程渔根本躲闪不及,直接被这一刀剑气刺穿了腰腹。 这道剑气太强了,直接动产了白骨盔甲,还有已经是六臂罗汉的程渔的身体。 要知道白骨盔甲可是可以挨了二十多个自爆纸人爆炸一点是没有的,现在配上程渔邪祟一般的身体,竟然被一道剑气宛如切豆腐一般洞穿。 单就这一招程渔和其实力的差距可想而知,不过还好,河岸近在眼前了。 噗通! 程渔入水了,不过不是主动跳下去的,而是被七煞诡一击重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后背上,随后被砸到水中的。 虽然这种方式不是程渔想要的,但是也算是入水了。 这一拳把程渔的肋骨都打断好几根,他入了水战斗力也是大损,不过还好有江无心。 程渔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这一拳的力道太大了,他有些承受不住,还好,叶良接手了。 “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听到这个声音后,程渔终于沉沉睡去。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个人抱着小时候的自己一直飞奔,然后交到了一个青楼的妇人手中,还给了妇人一笔钱。 后来妇人抱着自己,给了自己的养父母,也给了养父母一笔钱……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非常的陌生,太阳正挂在自己的脑袋上,灿烂的有些刺眼,程渔伸头盖在自眼前,遮了遮太阳。 怎么感觉有些颠簸呢,远在自己正在一辆驴车之上,这两驴车慢悠悠的走着,一个身穿青灰色道袍的老道坐在车头,摇头晃脑的哼着十八摸。 那道袍有些脏兮兮的,载着自己的这辆车也非常破旧,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板车,上面放着一些坛坛罐罐,以及一些杂物,像是这个老道的全部家当。 他刚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开一样,疼的程渔呲牙咧嘴,抽冷气的声音让这个老道注意到程渔已经醒了。 “呦呵,小子,你醒了?” 程渔有些恍惚,自己刚才不是还在和七煞诡什么的正在血战吗?现在怎么就在这里了,这个老道又是谁? 不过他还是非常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现在喉咙也疼的厉害,根本说不了话。 “小子,我把你从河边救了起来不谢谢我吗?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惨,被仇家追杀了?” 老头和程渔说话的手里拿着一个大烟袋,狠狠的抽了一口,舒服的吞云吐雾,看来非常的享受。 程渔这才观察起自身,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的非常厉害了,左肩非常的疼,那里原本被黑衣剑士捅穿了,现在已经结痂了。 同样结痂的还有腹部,这里也是被黑衣剑士的剑气射穿了,现在也是结了厚厚的血痂,还有的擦伤什么的也是结痂了不再流血。 自己看起来确实惨,现在估计还有好几根骨头是断的,昨天的事情是真的,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假 “昨天我把那些妖邪全杀了,都处理干净了。” 叶良说话了,这让程渔稍微心安了一点,不过成语还是有非常多的疑问: “我是怎么被这个老道救起来的?” “昨天处理完那些妖邪后,你的身体已经受了非常重的伤了,我用了苏天骄那里摸来的治疗手环才吊住了你的命。” 可能是因为叶良也非常累,此时的语气有些虚弱无力,但是依旧在努力的给程渔解释: “等给你吊住命了,我快挂了,只能躺在岸边休息呗,天亮以后,这老道看见你了,给你擦了擦药,抬到了人家的板车上,挺好一老头。” “看起来昨天是场苦战啊,你都累成这个样子了。” “废话,我可没用江无心打过什么仗,昨天是第一回实操,对面的阵容那么豪华,没让你小子把命交代在哪里算你小子走运。” 这话那倒是没有一点夸张,昨天换个实力稍微差一点的五阶都交代在哪里了,自己还留的狗命一条确实是福大命大。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搞清楚了吗?” 程渔对于昨天遭受的突袭是非常困惑的,对方应该还没有把自己当成魏哲,不然出动的阵容豪华一倍也不止,毕竟单单魏哲手中的四大尸祖就能解决他们。 当然了,他们肯定不知道现在魏哲手中的四大尸祖已经四去其二了,把自己当成一个三阶对付吗?不能够啊。 “我也摸不太清楚,不过昨天使剑的那个尸诡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眼熟?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剑术倒是很强,你认得?” 经叶良一提醒,程渔想起昨天使剑的那个尸诡,有点印象,不过他记得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自己只是透过侦察纸人匆匆看了一眼。 很强,使得剑法也有些眼熟,好像也是纯阳剑法,不过实力却是非常惊人,一对一的话丝毫不逊色于庆轲。 “我当然认得,那人当初可是剑术极强的人物,现在化作尸诡后实力下降了不少啊。” “什么?” 程渔有些吃惊,实力下降了不少还能战平庆轲,这不就意味着那个苍老的剑士生前是白金档次修士吗?这也太夸张了点。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想也不过分,因为天下只有一个魏哲,所以炼出来的尸诡大多都会下降一个实力层级,庆轲的实力下滑比较少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那个剑客老头明显不是庆轲的作品,毕竟这么优秀的作品如果是他出产的话,现在已经是五大尸祖了。 “行了,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 “白虹,那个使剑的人是白虹,庆轲的师父,白灵的爷爷,被文天一杀死的白家家主白虹。” 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程渔的脑子嗡就炸开了,里面包含的信息有点多。 程渔记得,在白虹死后,文天一留着他的尸身呢,后面仙盟攻占文家以后一直没找到白虹的尸首,原来在那帮妖邪手中。 现在白虹也被这帮妖邪练成尸诡,这说明妖邪里起码有人的魂道修为非常强,或者是花了非常久的时间才将白虹炼化。 “现在白虹他们三个的尸首呢?” “放心吧,现在都在河底,我安排江无心守着呢,毕竟还有那么多妖邪的尸体,这些可是以后有大用。” “有大用?能有什么用?” 叶良的想法程渔有的时候还是跟不上,即使他已经进步非常多了,不过叶良也不在意,耐心的给程渔讲着这些尸身的妙用。 “抛开尸身上的秘密不谈,你说哦我们俩要是把这个七煞诡的尸身炼化了,随后用它杀人,你说是不是别人就下意识的以为是妖邪杀人?” “你是说,当我们暗杀别人的白手套?” “对喽,庆轲和江无心太明显了,用这两个杀人的风险太高了,用七煞诡就不一样了,杀了之后可以直接推到妖邪身上。” 两人正在脑海中聊天呢,那赶着驴车的老汉却是开口打断了程渔的思绪: “年轻人,你遇见道爷我算你运气好,不过道爷我救你不是白救的,恢复好了记得给钱啊。” 老道吧嗒又抽了一口烟,额头上的沟壑非常的深,昭示着这位老道已经经历了无数的春秋,黑褐色的皮肤一看就是被太阳晒得。 程渔并不打算亏待这个老人,不过这个老头总是自称是道士让程渔感觉有些奇怪嘞。 倒不是说程渔能看清一个人实力的高低,而是这个老道看着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不仅程渔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气,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气。 这种阴气非常的重,但是却总是游离于他的身旁,并不是他生来就带有的,而是后天形成的,比如经常被邪祟侵扰。 程渔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但是还是努力从储物袋子里拿出了一点银子,约莫有个三五两,这个时候还是别拿出太多的好,毕竟自己虚弱的厉害。 因为程渔非常虚弱,所以用手掏出银子之后,只能用指头夹着,想递给老道,但是却根本抬不起来手臂。 老道看见程渔用手指在把银子往外推了,所以呲牙一乐,一口大黄牙在太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给我的?” 他并没有直接拿,而是先确认了一下,程渔用力点点头,老道嘿嘿一乐,把银子揣进兜里。 “算你小子有良心啊,不对,这是道爷我应该拿的。算道爷我有良心,等你恢复个差不多再说吧,这几天道爷伺候你。” 这老道的打扮有些寒酸,身上的道袍不仅是破破烂烂,而且是脏兮兮的,看着要多埋汰有多埋汰,背后背着一把有点生锈的铁剑,绝对承受不住灵气。 看来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假的道士,不过正在程渔这么以为的时候,这个道士却是掏出一个铃铛,这个铃铛像是银的,看着非常的精巧。 程渔和叶良的目光都被这个铃铛给吸引了,这个铃铛不是凡品啊,像是一个法宝,而且看上去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法宝。 这到底是个真道士还是假道士,要说是假道士吧,这个铃铛一看就是非常珍贵的法宝,而且这个老头看上去也确实像是经常和邪祟打交道。 但是你说他是一个真道士吧,浑身没有一点灵气,寒酸成这样样子,浑身上下就这一个法宝,还不像是战斗用的,坐着的驴车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 第一百一十七章 豢养邪祟 所以这么多因素结合到一起,程渔是真的拿不准这个道士的身份了,只能和叶良商量商量,看看这个老头的底细,万一有点什么资料呢? “这老头什么玩意?真道士假道士?”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也看不明白,这老头看着是有点邪乎啊。” “合着你也不知道他底细,就敢在他车上躺半天啊?” “你以为我乐意啊?昨天收拾完那些邪祟,你都不知道你虚成什么样,我躺在河边那是根本动不了,不过这个老头应该是个凡人,搬你上车的时候他可是费大劲了。” 这老道搬程渔上板车的时候人都快累没了,本身程渔长得就人高马大的,他还手伤这么重,根本不敢随便动,所以是既小心翼翼,又拼尽全力的把程渔抬上了车。 给程渔抬上车以后,这老头连晃胳膊带揉腿的,休息了好大会,看起来是累够呛。 但凡有一点点修为,都不至于是这个狼狈样子。 程渔听完讲述之后,也感觉这个老头像是个凡人,可能从哪里捡了一个法宝,随后被邪祟骚扰了吧? “反正这老道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就算真的是什么坏人,有什么歹心,控制着庆轲一剑做掉就是了。” 叶良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正他们还是有实力的,能怕这个老头? 要说起来,这老道对程渔真算不错,不仅救下了程渔,还用他粗浅的医术努力的照顾着程渔。 老道大中午的停在了一个河边,看起来是要准备烧火做饭了,从板车后边拿出一口大黑锅,看起来非常的厚实的大黑锅。 在地上拿铁锹挖了个坑,砍了些柴火就要生火,程渔不禁感叹,这老头看起来经常跑江湖啊,业务非常熟练啊。 生起火,老头还从程渔旁边的坛子里掏出了些面条,看了看程渔之后,感觉可能不太够,又扯了一些面条。 “这老道确实不错哈。” “我选的人,错得了吗?” 叶良这个时候居然也有些臭屁,非常得瑟的跟程渔炫耀着自己的眼光。 老道接下来的动作算是真的让俩人闭嘴了,本身这个老道看着就像是六七十岁了,头发灰白乱蓬蓬的,背也有些驼。 但是他还是很努力的把程渔搀了起来,然后帮他把衣服脱了,程渔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缠了很多布条,布条下边像是什么草药,估计都是这个老头弄的。 “别乱动啊,道爷我早些年做过兽医,看个外伤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不知道是逗程渔开心还是认真的,反正这个老道很认真的拆解下布条和草药,放到了一边,给程渔擦拭着身体,嘴里还不停抱怨: “狗咬架都没你这伤的厉害啊,这是多大的仇啊。” 随后他从旁边的好几个罐罐里掏出一些草药,放进嘴里嚼了嚼,把草药嚼成糊糊状,贴在程渔已经擦干净的部位,然后绑上新的布条,让程渔靠着板车的护栏坐着休息。 而老道则是抱着沾满血迹和草药糊的布条到河边洗了洗,等洗干净以后,就搭在板车上晾着。 这可把程渔看的眼眶有点热,忍不住跟叶良赞扬: “这老道看起来真是个挺不错的人嘞,我打算帮他驱除邪祟,毕竟这么好的人,不该被邪祟侵扰。” “确实是挺好的一个人,不过看面相这老道曾经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不多时,老道的面条煮好了,随手放了把盐,搅和搅和,盛出一碗面条就端了过来: “小子,看你长这么大个子,饭量肯定不小,赶紧吃,伤这么重,吃饱了才能恢复的快。” 说完,就开始挑起一筷子面条喂程渔,程渔张口吃下这碗没有一点油水的面条,泪水似乎有点不受控制。 这是除了养父母外,第一个喂自己饭的人,这个人和自己非亲非故,仅仅只是在路边捡到了自己,给他的那点银子虽说够普通人一年生活费,但是程渔还是非常感动。 这碗面条程渔很快就吃完了,他吃的很幸福,即使不知道这碗面是什么味道。 “吃饱了吗?” 程渔说不了话,其实一碗面他只能吃个半饱,但是害怕自己吃的多了,老头没得吃,所以程渔点了点头。 “行,你吃饱了现在就该我吃饭了。” 老头从其他罐子里拿出一个咸鸭蛋,还有牛肉干,竟然还有一葫芦酒,把剩下的面条盛出来后,把锅一刷,抱着面条和零食继续坐着牛车赶路。 “想吃不想吃?不给,气死你,略略略。” 这个老道贱兮兮的啃着牛肉干,在那里逗程渔,看起来非常的狡诈。 程渔顿时感觉自己刚才的泪水白流了,本以为这是个清贫的厉害,但是心底特别好的小老头,没想到他还是有些家底的。 毕竟能随手掏出牛肉干和咸鸭蛋,还有酒的凡人,绝对不多。 算了,反正这老头确实对自己不错,不生这个气了。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他要是这个老头不掏出来牛肉干什么的,程渔都快感觉这个老道是个圣人了。 但是现在发现,这个老头不是圣人,只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人就不错了,但是和圣人一比就差了一截。 老道没敢给程渔喝太多水,毕竟喝的多,尿的就多,程渔现在行动都困难,想放水也得老道帮忙,所以这也算是变相给自己减轻工作量了。 程渔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老道身上有非常多的不合理之处,比如明明有些家底,为什么还要坐一个破驴车呢? 这个老道孤家寡人的跑江湖,又不是修士,就不怕遇到劫道的吗?他也没个子嗣什么的,这老道到底是什么了来头。 很快,叶良告诉程渔了一个消息: “程渔,你看那个银色的小坛子,纯银的。” “那又怎么样,咱俩又不缺这点钱。” “笨啊,重要的是材质吗?不是啊,你看看这是什么物件?” 这个时候程渔定睛打量起这个银坛子,西瓜大小的一个坛子,上面有非常多的浮雕,还有字。 上面的浮雕大多是仙鹤,曼珠沙华之类的东西,上面的字也是极乐世界,来生好命什么的话。 这像是一个骨灰坛啊,银质的骨灰坛,可能这就是老道走江湖的底气?靠着邪祟收拾那些劫道的? 不能够啊,他一个凡人,凭什么豢养邪祟?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敬重 这个老道依旧哼着十八摸,看起来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程渔依旧看不出老道的跟脚,但是已经决定跟在他身边,好好盘盘他的身份。 此时的程渔已经恢复了部分灵气,开始用治疗手镯帮助自己恢复,随后就感觉身上酥酥痒痒的,应该是伤口在快速愈合。 约莫黄昏时分,老道带着程渔算是进了一个小城,拉着程渔找了家客栈,准备在那里住下。 这个时候的程渔已经不好意思再麻烦这个小老头了,自己在经过治疗以后,行走已经不是问题了,他忍着喉咙的剧痛开口: “我能走。” “年轻就是好啊,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就能站起来了。” 老道捋了捋蓬乱的山羊胡,对程渔的恢复速度非常的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带着程渔上了二楼的客房。 “年轻人,好得差不多就准备离开吧,外边比我医术好的多的是。” 眼看老道要撵自己,程渔只能开口说: “我失忆了,不知道该回哪里去,您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说出这几个字,程渔感觉喉咙都快出血了,昨天喉咙让白虹捅了个洞,要不是治疗手环给力,现在已经没了。 经过一天的恢复,说话还是很疼,但是现在又没办法。 老头摇了摇脑袋,脸上有些为难: “你这样跟着我也不是事啊。” “我想跟您老人家学点道术,你看行不行?” 程渔忍着剧痛,说出了这句话,老头刚要拒绝,程渔赶忙掏出十两银子,老头果然有些犹豫了。 “算了,你这小子真让你自己走只怕是又被仇家寻到砍了,跟着我混吧,虽然学不到什么本事,但是吃饱饭还是没问题嘞。” 老道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揣进了兜,脸上也是有些悲悯,程渔本身也没打算在他身上学到什么,所以也是赶紧给他鞠躬道谢。 “行,大个子,以后眼睛放亮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吗?” 程渔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老道身边看看他的底细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道起来洗了洗澡,洗了洗头发,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新道袍非常的干净,老道看起来也有些仙风道骨了。 “以后我就叫你徒弟了,别管你认不认,先这么叫着呗。” 老道一边用发冠将自己的头发束起来,一边跟程渔叮嘱着,他看起来今天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渔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老道掏出一套道袍,让程渔换上。 毕竟因为之前的大战,程渔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现在换上了老道给的道袍,感觉还挺好。 纯棉的道袍穿着很舒服,虽然有点小,但是也无妨,毕竟道袍本身就宽大,现在只不过变成了修身款式的。 两人一起走出客栈,老道收拾的还挺利索,龙行虎步的走在前面,因为程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老道让程渔背着一个大木箱子,里边像是老头的各种“法宝”。 程渔摸不清楚这老道要干什么,只能在后边跟着,老道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非常大的宅院门前,随后上前敲门。 咚咚咚。 门房立刻出来接应,看到老道之后,竟然没有向院内通报,直接打开了大门,然后对着老道说: “王顺道长先在亭子里和会茶,我现在就去叫我家老爷。” 王顺倒没什么表情,一副高深莫测的道家高人的模样,一挥手,随后告诉门房: “去就行了,贫道在这里等着。” 说罢,带着程渔走进庭院里的一处凉亭,坐在那里等着这家人的老爷出场。 这处庭院上的牌匾写的是两个烫金大字——吴府,想来这家人姓吴,估计还颇有家资。 院子里不仅有好几个凉亭,甚至还有池塘溪流,汉白玉的石桥架过细流颇为雅致,远处的池塘里也是长满了荷叶。 前院都这么气派,后院的豪华样子程渔根本不敢想,他去过段寒渊的宅子,凌秋的宅子,不过这两人都不是爱享受的人,所以虽然宅子高大,却并不算精致。 他俩的宅子只能算是整洁大方,现在这个庭院一看就是非常豪华,住在这里的人估计贵气逼人啊。 不仅如此,这里的人居然对王顺这个道士非常的尊敬,这是凭什么? 这一切都变成了一朵疑云,深深的笼罩着程渔,不过并没有困扰他很久,因为很快,吴府的老爷就出来了。 这个人应该是四五十岁,头发乌黑亮丽,脸上虽然有皱纹,但是却非常白皙,看起来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儒生。 “哎呀呀,王道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不会怪罪在下吧?” “吴员外说笑了,你的诚心有目共睹,所以我才来这里帮忙。” 吴府老爷的打扮突出一个字——壕,帽子上带着鸽子蛋那么大的紫色宝石,周边镶着一圈红色的小号宝石,手上戴着一个非常大的翡翠的扳指。 衣服上的花纹应该都是金线绣的,当然了,这些都还好。 主要是吴老爷后边跟着十几个妙龄女子,这十几个女子个个穿衣打扮珠光宝气,往吴老爷身边一站,就知道吴老爷非常有钱。 不过这老道仿佛跟换了一人似的,昨天还在唱着十八摸,今天却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看起来犹如老僧入定。 吴老爷看了看一旁的程渔,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位是?” 王老道微微一笑,然后解释道: “这位是我徒弟,前两天和我降妖除魔的时候,被邪祟打伤了,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说法程渔听着像是忽悠,但是程渔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也识趣的点了点头,表示对王老道的认可。 吴老爷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拉着王道长的手就要往前堂走,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夸赞程渔: “哈哈哈哈,后继有人啊,我看王道长的高足长得也是人高马大,一表人才,成为茅山大将,道坛先锋指日可待。” 这话看似是在夸程渔,实际上却是在吹捧王道长,这一点程渔心知肚明,所以也是识趣的回了一句: “我只想成为跟师父一样伟大的人,其他的无所谓。” 说完他还“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 吴老爷听了以后笑的更大声了,随后继续吹捧王老道: “王道长不愧是好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仁人义士。” 前往前堂的路上,吴老爷的吹捧就没停过,这让程渔更加好奇——凭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体面 等到了前堂,有两个妇人已经坐在那里了,旁边还放着两把空的椅子,吴老爷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吩咐下人: “给王道长的徒弟搬一把椅子,愣什么啊?” “好,老爷。” 一个有些矮小的下人立刻应下,扭头就要出门搬椅子,而王顺却是摆了摆手,声音苍老而悠长: “不用了,他年轻人站一会也没事。” 那个下人憨憨的,听了这话当即就停在那里,扭头看了看吴老爷的脸色,迎接他的却是吴老爷的一瞪。 这一瞪差点给这个下人吓出一个跟头,随后踉踉跄跄的跑到外边搬椅子去了。 吴老爷这才扭过头来,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跟王老道说: “还真如道长所料,我家小儿果然被诡缠身,刚开始是走路崴到脚,后来是上街被狗咬,前几天夜里灯台一倒,差点直接给他做成烧烤,真是要多背有多背。” 王老道捻了一下山羊胡,眼睛眯成一道缝,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时间了,这邪祟已经成了气候,一般人可是找不到的嘞。” 这番话差点让吴老爷哭出来,他眼含热泪连连点头,更是抱着王老道的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都怪当初我没有信道长的话,小儿更是对道长无礼,这才致使今日这般灾祸,这邪祟确实厉害。” 一般来说,王老道要是想坑钱,这个时候开口已经能捞一大笔了,不过王老道却是不紧不慢继续盘问: “我记得那日你家公子赶我出门的时候,可是说了有事情会找仙盟的,你应该已经找过仙盟那边看过了吧?” 这话让吴员外一愣,随后有些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王老道来吴府的时候,对吴府已经下了论断。 他说吴府已经被邪祟盯上了,最好收养些孤儿,多多周济穷人,再请他做场法事,也就行了。 吴府的人本身还有些猜疑,尤其是吴员外的老娘和他的妇人,不过吴老爷却是对王顺的话是一点都不信。 白花花的银子散给穷人,作孽! 当即就要赶王老道离开,而吴员外的儿子更是狂的没边了,不仅指着王老道大骂,还说王老道跟仙盟比,根本比不上一根。 反正就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王老道倒是也没生气,只是跟他们说,以后遇到邪祟,想要他出手的时候就夜拜北斗,上三根香他就来了。 出现邪祟以后,吴员外刚开始也不在意,后来注意到以后先始烧香拜佛,结果屁用没有。 找仙盟求助,派来的几个修士也是没发现什么情况,眼看着愈演愈烈,吴员外只能是想办法求助王老道了。 吴员外大前天夜里拜的北斗,烧的香,今天王老道就过来了,真是神仙啊,毕竟这事情他可没有专门通知王老道。 所以对王老道的态度那叫一个亲切啊,现在这的呢把王老道当成活神仙了。 对于王老道问仙盟出手的事情,吴员外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毕竟当初自己儿子拿王老道和仙盟比,把王老道贬的一文不值,现在说起来怕是被他挖苦吧。 不过王老道逼格拉满,没等吴员外开口,主动就给吴员外台阶下: “看来仙盟的道友已经来过了,在这里布阵三五天后,却是无功而返,这倒是也不能怪仙盟道友,而是这邪祟太过狡猾。” 说这话的时候,王老道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在枯瘦的老皮之下跳动,随后却又春风化雨,对吴老爷那叫一个温和: “吴员外是肉眼凡胎,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单就这份坦然的胸襟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这番话算是给吴员外的老脸兜住了,给吴员外听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对王老道的话那叫一个认可啊。 “王道长果真是高人啊,枉我白活五十有二,却没认出真神仙,哎!” “哎~,贫道山野村夫一个,做些分内的事情就行,不过赈济穷人做法事的钱,吴员外不会让我出吧?” 王老道轻轻的拍了拍吴员外的手背,安抚着吴员外的情绪,随后又用一种打趣的语气活跃气氛,提到关键的“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那叫一个真是不做作。 “王道长就别拿我打趣了,放心,这回王道长帮我吴家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说也得赈济个万八千两,再给王道长万八千银两供王道长度济苍生。” 吴员外也是哈哈大笑,大大方方的打算掏钱,给王老道的钱还怕王老道不收,就打着让他赈济苍生的名义。 “好好好,贫道已经尽力而为。” 不过这个时候王老道却发现了不对劲: “贵公子呢?怎么不见他人,邪祟应该缠着他才对的。” 一提到自己儿子,吴员外老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王老道解释: “小儿沉迷女色,现在在陪丽春院的花魁游玩,哎,只恨我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榜样啊。” 说这话的时候,吴员外痛心疾首,而程渔则是看着周围站着的十几个穿着打扮珠光宝气且凉快的妙龄少女,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不,你儿子很有可能就是以你为榜样,你算是他的模范了。 这话程渔也就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对王老道的实力就更好奇了,这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仙盟的人不行,他就行? 看着确实是像个正常人啊,对于王老道的高深莫测程渔摸不着头脑,叶良也摸不着头脑啊,这个王老道的手段确实稀罕。 一眼就能看出仙盟找不到的邪祟,凡人在自己家夜拜北斗,焚香祈求,这老道就能接收到信息,这手段叶良也是没见过啊。 更何况王老道的手段好像还不止于此,还能知道仙盟布阵侦察,找不到邪祟,这手段怕是都通神了。 能让江湖百晓生也在这里挠头,王老道确实是不简单,这个人实力到底如何他现在是真的摸不透了,之前那套凡人捡到法宝的想法现在他亲手推翻。 这个人为什么搬程渔上车的时候那么费劲,现在对付邪祟的时候看起来就这么的云淡风轻,高人,绝对的高人,起码有些非常厉害的手段。 现在程渔和叶良已经放弃帮他驱除邪祟的办法了,毕竟这么神诡莫测的人物,谁保护谁还真不好说。 第一百二十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王老道袖袍一甩,当即站起身来就要走,这可把吴老爷吓坏了,要是因为自己儿子对这位王道长不尊敬,他扭头走了,自己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 “道长留步,道长留步!” 吴老爷当即赶上去扯住了王老道的袖子,不仅语气非常仓促,脸上的神情更是焦急,吴老爷急得一脑门子的汗。 听到吴员外的叫喊以后,王老道还真就没走,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问向吴老爷子: “怎么了?” 这一问让吴老爷子更急了,他必须考虑这是不是他仅有的机会,重铸老吴家的幸福生活就在自己接下来的说辞了: “王道长,我知道小儿对道长怠慢了,也知道小儿对道长的态度不好,但是我求求你,帮我吴家这个忙,我回头肯定绑了这个逆子给你赔罪,我在这给你跪下了。” 吴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要王老道跪下,王老道的立刻给程渔使了个眼色,程渔立刻心领神会赶忙在吴老爷跪到一半的时候搀了起来。 “吴老爷使不得!” 程渔恰到好处的劝解让吴员外更加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着这对师徒: “道长,您不出手,我家里都不安生,我求您行行好,救救我们这一大家子。” “我也没说不帮你呀。” 王老道扭过头来,依旧事脸上带着微笑,只不过这次的微笑似乎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吴员外有些反应不过来,哭声立马就停止了,一旁穿着凉快的妙龄少女适时的递上小手绢。 吴员外拿过小手绢,先是擦了擦眼泪,随后狠狠的擤了一下鼻涕,然后又把手绢递给少女,拍了一下少女的屁股,示意少女离开。 “王道长,那你这是?” 面对吴老爷子的疑问,王道长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的跟吴员外解释: “我正要去给你家公子驱邪呢,你这拦着我……” 此话一出,吴员外直接蹦了起来,和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忧心老父亲完全不同,抱着旁边的一个妙龄少女吧唧就亲一口。 “好好好,那就有劳道长了。” “我替吴员外稍稍的教训一下贵公子,想必吴老爷不会介意的对吧?” 王老道的笑容更浓了,不知为何这笑容让程渔没来由的心惊胆寒,怎么感觉这老道没憋什么好屁啊? 而对于吴员外来说,王道长真的是活神仙啊,他恨不得现在抱着王老道的大腿高呼“王道长高义!”。 “谢谢王道长,我,我这辈子一定唯王道长马首是瞻,这真的是太麻烦王道长了。” 王老道只是摆了摆手,带着程渔便出了吴府,当然了,吴府肯定是给了些银子当他们俩的活动经费的,至于多少就不知道了。 “师父,你真的会驱邪?” 程渔彻底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了,索性出了吴府以后,直接问王老道这个“便宜师父”。 王老道却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掏出一个漂亮的玉佩,程渔认得,这是王老道问吴员外要的,这个玉佩的原主人正是吴员外的亲儿子。 要走这块玉佩的时候,王老道跟吴员外说,凭这块玉佩就可以找到吴公子,就不用其他人跟随了 “师父,你真能靠这个找到吴公子?” “找到吴公子可太简单了。” 王老道对于程渔的询问一点都不在意,随口就打了保票。这手段可是让程渔傻了眼,叶良也是虎躯一震。 凭借着这些小物件就能找到原主人?这手段也太邪乎了,会不会七煞诡他们就是靠的这个手段找到的自己? 一连串的疑问在程渔的脑海里瞬间展开,不过王老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程渔上了吴府准备的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之上,程渔询问其王老道这其中门门道道,他和叶良现在也有些迷糊。 “师父,我们这是?” “先吃饭,不着急,现在吴公子应该已经被邪祟抓走了,咱们吃饭不耽误功夫。” 这王老道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吴公子被邪祟抓走了喂,你怎么这么淡定,现在不是应该火急火燎的过去救人吗? “师父,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立刻赶过去营救吴公子吗?先吃饭是不是……” 程渔向王老道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毕竟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不过王老道却是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程渔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 “傻徒弟,你跟我混算是走了好运了,好好学着吧,你师父我手段多着呢。” 王老道依旧在跟程渔打哑谜,这让程渔心急又火燎,但是你就是没什么办法,人家正主都不着急,自己这当徒弟找几个什么劲啊? “叶哥?看得清楚底细吗?” “这老道玄乎的厉害,我也摸不准他的脉,先看看吧。” 这个时候叶良心里也吃不准了,这老头淡定的有些过头了,怎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么邪乎的吗? 程渔此时心里确实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这老头深不可测,自己万一踩了老头尾巴,被这老头随手灭了算谁的? “良哥,现在还跟着这老头怎么感觉非常危险呢?要不要先润?” “嘶……,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俩人现在是真有点怂了,这老头的手段超乎他俩的认知了啊,这和昨天唱十八摸的那个老道真的是一个人吗? 在这种情况下,怂才是正常的,但是程渔却又有些不甘,这老头的手段自己一个都没看清楚就溜了,怎么这么不甘心啊,所以他试探性地问了问叶良: “良哥,要不咱俩再看看,万一学个一招半式的,也是赚啊,我感觉这老道看起来挺好一个人的,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 叶良本身也非常犹豫,这老头的手段确实玄妙,自己好奇的不能行,但是因为自己的好奇让程渔搭上性命很明显不合适,所以他也没敢说。 现在程渔主动提出来了,叶良立刻就表达了赞同: “看看也行,我也感觉这老头不错,学点手段好像也不错。” “管他呢,风浪越大鱼越贵,干就完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苦水 他们就这样决定继续潜伏在王老道身边,要不然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 王老道那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坐在马车上来来回回的看着大大小小的酒楼,一点都不像是急着去救人的模样,最后选定了一家高大气派的酒楼后,才决定进去。 “走,师父请客,吃饭去。” 他领着程渔就进了酒楼,两人直接就坐上了二楼雅间,坐在靠窗的雅间里,王老道随随便点点了十几个菜,看着那叫一个铺张浪费,王老道倒是也没急着开吃。 程渔看王老道没动筷子,也识趣的等着,没敢先动。 不过王老道确实在开饭之前打开了程渔背着的大木箱子,从里面掏出三根筷子粗细的香,用雅间里正在燃烧的香兑着自己的香以后,高高的举过头顶,开始焚香祭拜。 东西南北四边都拜了一遍以后,他口中还念念有词,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他是还听得清。 王老道念的并不是什么咒语,更像是一种祈祷,祈祷别人保护自己: “师父在上,保佑弟子王顺顺风顺水,徒弟王顺一定积德行善,周济贫苦,谢恩师……” 在一旁看着的程渔见了王顺这副模样,也是心中大为好奇,和叶良交谈起来: “门派传承的弟子和家族传承的弟子差距这么大的吗?” 这个王老道一看就是门派出身,求师父保佑不求祖宗保佑,不过这吃饭前祷告这也未免太过虔诚了吧。 而叶良的回答也是困惑重重: “别问我,我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门派弟子,我了解的门派弟子最多也就是吃饭噤声,他这个门派规矩也太大了点吧?” 程渔倒是也实在,对方既然愿意认自己这个徒弟,估计自己问点东西也不过分,程渔在心里还悄悄的给千鹤道长倒了个谦: “千鹤师父,徒弟我只是为了会的信息,心里一直把你当我的好师父,和他只是逢场作戏,您老人家别生气。” 在心里给千鹤道长道完歉后,又等着王老道把烧着的香插进雅间的香炉里,做到饭桌前,准备吃饭的时候,程渔这才问起王老道: “师父,咱们门派规矩这么大吗?吃饭前还得上香祷告?” 王老道拿起细长的酒壶,从壶嘴里高高的倒了一盅酒,一仰脖一饮而尽,吃了两口菜后,菜跟程渔解释: “咋那么这个门派没什么规矩,我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士,我师父他老人家高风亮节,救我性命,没有师父他老人家我早就死了,更别提跟今天一样在这里喝酒了。” 说完,王老道伸手捏起两粒花生米放进嘴里,程渔也是跟拍马屁似的夸奖王老道: “师父果真是情深意重,所以你吃饭前给师爷上香单纯是因为您敬重师爷对吧?” 王老道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看起来程渔算是刚好搔到他的痒处了,又倒了一盅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嘴里咀嚼着大鱼大肉,含糊的回复着程渔: “要不然怎么说咱爷俩是师徒呢,看你就是顺眼。是嘞,咱们没啥规矩,或者说你师爷没教我什么规矩,他就教我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的做个好人。” 程渔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爷突然生出了几分敬意,从结果来看,这位师爷无疑是非常成功的,起码王老道救了自己,一听说自己失忆了,也愿意收留自己在身边。 更何况这个王老道对这位师爷如此的推崇,想必这位师爷也是个响当当的正派人物,对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也是情深意重。 “那……师父,你啥时候带我去看看师爷啊?” “你想见你师爷?我也想见我师父嘞,我都二十年没见过我师父了,我也想见我师父,当面谢谢……他的……他的大恩。” 王老道居然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想必自己的这位师爷一定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好人,这都消失二十年了,自己徒弟一提起来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程渔恰到好处的递上雅间的毛巾,让老道擦了擦泪水鼻涕,老道非常的激动,好像是要把埋在心底二十年的委屈都说出来。 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抱着程渔倾诉: “娃啊,你都不知道师父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师父五岁的时候亲娘病死了,八岁跟自己亲爹逃荒,最后一起逃荒的饿急眼,就要吃我。” “我亲爹豁出命跟那些人打到一起,这才让我逃了命。我八岁的小孩子能怎么办,吃草根,扒树皮,逮到一只老鼠烤了吃能开心半天。” “我命硬啊,讨饭都能长大,靠着肯下力,能吃苦,你师娘一家人招我做了上门女婿,生了俩儿子一个闺女,眼看越过越红火。” “没想到……没想到……” 王老道一边拧开酒壶对着嘴里灌,一边拉着程渔的手抹眼泪,这看上去那是真把程渔当成徒弟了,跟程渔倒了倒苦水。 说道后面的时候,王老道越来越悲伤,可是说完“没想到”之后,眼中却是极致的怒火,愤怒,这是能杀人的眼神。 但是很快就又散了去,主动隐去了后边的一部分,只是说了个草草: “一家人全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差点我也跟着死了,你师爷这个时候一个人把几十号恶贼都杀的干干净净,给我一家报了仇。” “我求你师爷收我当了徒弟,你师爷心善,教了我些手段,让我也算是混了起来,你师爷让我堂堂正正当个好人,我又怎么敢不听啊。” 程渔从王老道的故事里总结了一下,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是半路出家,可能三四十岁才开始修行,自己的师爷是个大好人,但是后来不知所踪。 王老道对着程渔大倒苦水,酒是喝了一壶又一壶,菜也吃了一口又一口,脸色越来越红,说话越来越大舌头。 “行了,咱爷俩今天吃的尽兴,不过我们得走了。” 喝的有些多的王老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唤来小儿结了帐,朦胧着醉眼看了下桌上还剩大半的饭菜,跟这小二一挥手: “把这些剩的菜都给外边的叫花子吧,别浪费了。” 小二有些迟疑,毕竟酒楼卖泔水也是一笔钱。 不过一向十分温和的王老道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就勃然大怒: “老子让你把这些剩菜给叫花子端过去,你没听见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隔空观人 王老道的脚步已经是非常飘忽了,刚才要不是程渔搀着,已经摔倒在地了,小二也清楚没法跟喝多的人聊天,所以恳求一般的看向程渔。 “按我师父说的做,不燃烧了你家酒楼!” 程渔比王老道还横,一出口就是一声大喝,给这个小二吼的晕头转向,不过程渔说到底还是明白小二是为难的,所以就跟小二说: “你就告诉你们掌柜的,今天的道爷混得厉害,你收拾不住,我跟你们掌柜的说就行,不让你作难就是了。” 小二一看不是冲自己来的,忙不迭的点点了头,下楼叫掌柜的了,不过不多时,这个小二就有上来了,眉开眼笑的跟二人说掌柜的准了。 王老道这才作罢,程渔也扶着王老道晃晃悠悠的上了马车,刚准备要走却又被王老道拽住: “盯着点,省的店家答应我们好好的,最后却是当个屁,不当回事。” 随后就一直看着,直到店家把剩菜都端给乞丐,王老道菜噗通一声倒下,看起来他是真的喝多了。 这个时候程渔突然想起来的一个事,这老道好像还得去抓诡驱邪来着,他这喝多了怎么办? 现在吴公子都在邪祟手里了,等王老道醒了不会吴公子已经被做成醒酒汤了吧? 但是干着急没用啊,虽然程渔能收拾得了邪祟,但是可没有王老道这一手凭物追踪的手段,她可找不到吴公子。 这回程渔和叶良嘬牙花子了,这可怎么办呢? “先把他抬回去吧,放到客栈醒醒酒,不然还能怎么办?先相信再质疑吧。” 程渔只能赶着马车先去他么拿下他的客栈,路上王老道的呼噜大的那叫一个震天响,颠簸的马车竟然丝毫不影响他睡大觉。 把王道长放到客栈的床上以后,程渔出去找了找醒酒的东西打算给这位大仙做个醒酒汤,而此时叶良却突然问程渔: “要不要看看老道的法宝什么的,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这一句话算是给程渔说的心里直痒痒,是啊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现在王老道喝的都找不到北了,确实是下手的好机会。 他把做好的醒酒汤放在一旁,内心在激烈的斗争,看还是不看,这么好的机会确实是不可多得。 “要不……看一下?” 程渔试探性的问着叶良,叶良也等着呢,程渔伸手摸向王老道腰间的铃铛。 “等一下!” 叶良突然叫住程渔,程渔也是立刻将手停在半空,打算听一听叶良有什么见解,叶良也是给出了答案: “你看哈,这个老道的手段这么多,咱们也不明白那个铃铛有什么作用,是不是先停手,在观摩观摩,摸摸老道的底?” 这回程渔也愣住了,是啊,这老道不显山不漏水,只是感觉的出他很厉害,贸然动他法宝好像却是不太恰当。 “我也这么觉得,况且这老道对咱们也算厚道,贸然动人家东西确实不好。” 两人最后达成统一意见,算了,还是不动了,老老实实给老道弄醒再说吧。 大半碗醒酒汤灌下去,老道抱着一旁的盆吐了一会,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程渔给他弄了点水,让他漱漱口,再给他拍拍背顺顺气,老道算是清醒了个大概,本身也不是十分醉,估计七八分吧,这回算是清醒了。 “师父,现在驱邪去?” “等会,我收拾收拾,不着急。” 王老道现在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是根本都不着急,这让程渔非常怀疑这老头酒醒了没有。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老道终于收拾干净了,带着程渔就出门捉诡。 “徒弟,你赶车,我给你指路。” “为什么?” “赶车不喝酒,喝酒不赶车,我这刚喝完酒。” “……” 按照王老道指的路,程渔逐渐离开了喧闹的市区,马车缓缓驶向郊外,而且越走越荒凉,看的程渔心里直发毛。 “师父,吴公子不是找花魁玩去了吗?你怎么让我往这里来啊?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程渔老老实实的问着王老道,王老道此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没了往日的那副没溜的样子,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世外高人。 手中不停的把玩着吴公子的玉佩,脸上也是一场淡定,之前问王老道,王老道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给程渔答案,最多回一句到了郊外再说。 而这一回,老道对程渔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因为吴公子就在这里,那个花魁是个厉害的女诡,吴公子已经被这女诡绑了去了,现在正准备生吃了吴公子。” 这句话犹如一击闷雷,把程渔和叶良都吓得不轻,这个老道的手段也太厉害了,不仅可以直接判断出花魁是诡魂,而且还能判断出吴公子的状态。 这种手段也太令人震惊了,无论是这个老头凭空看到的,还是通过吴公子的玉佩看到的,这都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手段。 “不,不可能,天下不会有这种手段。” 叶良在脑海中不停的喃喃着这句话。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这个老道身上不断刷新,这个老道用的手段他不仅闻所未闻,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良哥莫慌,跟着这个老头看看情况就知道了,今天咱哥俩道士要看看这老头的斤两。” 现在反倒是程渔在安慰叶良,不过程渔却是对王老道的手段信了七成,因为他从吴府出来后就一直这么自信,说明他对现在的情况非常了解。 那么这就只能有两种情况,第一,这个老道掌控全局,可以轻松凭空施法,保住吴公子。第二,就是老道真的有隔空观人的手段。 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极大,因为无论是之前的吴员外夜拜北斗,焚香祷告,还是今天对吴公子情况的把握,都像是这种手段。 所以程渔虽然震惊,还是吹捧王老道的手段道: “师父果真是神威盖世,这手段果真厉害。” 没想到王老道却是笑了,但是却并没有吹嘘自己的势力,反而是非常谦虚的告诉程渔: “你师父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真正厉害的是你师爷,这手段也是你师爷的手段,我就是跟他学了点皮毛。” 第一百二十三章 高利贷 王老道的话听起来非常的真实,完全没有撒谎的样子,程渔现在对自己的这个神秘师爷更加好奇了,这得是何等人物,才会有这种手段。 “师父,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啊,不怕吴公子被邪祟害了吗?一直这么淡定,还不紧不慢的。” “哈哈哈哈,你会知道为师的手段的,小伎俩,不入流。” 对于程渔的问题,王老道没有正面回答,依旧是不显山不漏水,低调的可怕。 “停车,到地方了。” 王老道突然叫停了马车,带着程渔下了车,把马车拴好之后,沿着一旁的一条小路就是往前走。 程渔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王老道这么自信的样子,也只能背着大木箱子跟了上去,做了不大会就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 这个寺庙果然阴气非常重,看起来果然有邪祟躲在这里。 “把箱子放下。” 王老道突然站住脚步,扭头一本正经的跟程渔说道,因为王老道太过正经,所以程渔放下箱子后,也是老实的观摩着王老道生怕错过什么技巧。 不过王老道只是从箱子里掏出一道符纸,然后掏出朱砂笔在上面写着程渔根本看不懂的图案。 对于符箓,程渔是真的只知道点皮毛,不过叶良还算是精通,所以程渔当然是请教一下他。 但是叶良的回答却是令人寻味: “这可能是一种新的符箓,我没见过,他的手法看起来也比较新奇。” 总结一下就是,叶良看不出来这道灵符好不好用,更不知道是干嘛的,只能继续让程渔看着王老道,再多收集点信息。 “徒弟,小点声,接下来万万不可出声惊扰。” 王老道的表情突然严肃,这让程渔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天塌了个高的顶着,王老道这么猛,自己蹲着点就是了,所以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 在看到程渔应允之后,王老道右手中指和食指向内弯曲,大拇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起手就是一个道指手势。 随后带着程渔大步流星的往寺庙里走,寺庙的牌匾已经破的不能行了,但是依旧可以依稀的看出“兰若寺”三个字。 门口的石雕已经破败的非常厉害了,柱子也是残破不堪,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多少年都没人来过了。 王老道带着程渔蹑手蹑脚的摸进寺庙,然后趴在寺庙大殿外的窗户旁偷看着里面的情况。 两人将手指沾了点口水,随后把窗户纸捅了个小洞,透过窗纸看去,一个青年男子被捆得那叫一个结实,这个龟甲缚一眼就能看出来捆得人非常的专业。 估计这个就是吴公子了,在吴公子身旁,一个身穿酒红色舞裙的白骨骷髅用她的爪子慢慢的在向吴公子的咽喉靠近。 正在程渔思考王老道会使什么手段的时候,王老道直接翻窗而入,左手掐起道指,大喊一声“定!” 那骷髅骨爪竟然真的被定住了,此时,那骨爪已经轻微的刺入了吴公子的咽喉表情,要是再晚出手须臾,吴公子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一手可真的把程渔看呆了,不仅时间卡的非常的极限,这一手定住邪祟的手段也是闻所未闻啊。 再看吴公子,这个时候人都吓哭了,裆部也是一片阴湿,可能是被吓尿了,不过面对这么一个邪祟,距离死亡这么近,吓尿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当吴公子看到王老道的死后却是又换了一副嘴脸: “牛鼻子老道,快过来救本大爷啊,到时候大爷赏你个百八十两银子。” 这番话说的程渔直捂脑袋,这个傻叉现在看不清楚形势吗?王老道的话也是干脆: “得加钱!救你的得加钱,我收的是驱邪的钱,换句话说,你死了,我把邪祟除了也算是完成任务,要是再救你的话,你爹给的钱就不够用了。” 说完,走到白骨骷髅身前,将刚才写好的符纸贴在白骨骷髅脑袋上,手上的道指也松开了。 “你这不都定住了吗?真以为本大爷是傻子啊?牛鼻子你想钱想疯了?” “哈哈哈哈。” 王老道对着吴公子笑的那叫一个猖狂,随后轻轻的将符箓撕下来一点点,刚才被定住的白骨爪子开始晃动了。 “邪祟出手,吴公子惨死,听起来多么的顺耳,你说这个时候我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搜刮干净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对吧?” 这个时候,程渔才深刻感受到老道的狡诈,吴公子裤裆的阴湿又扩大了些许,尖叫声都快把他的喉咙喊破了: “爷,道爷,我加我加,你要加多少啊?” 王老道笑了,笑容那叫一个奸诈,然后笑嘻嘻的把符箓贴在骷髅脑袋上,顺便还摁了摁,生怕贴的不瓷实。 随后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两。” 看到王老道把符箓贴瓷实后,长出了一口气,听了王老道的报价后,立刻就哭丧着脸: “道爷,我是学生,可以讲讲价吗?让我小刀一下,两千两太贵了。” “徒弟,把符箓收了,咱们走。” 王老道一扭头,一甩袍子,当即就要程渔把符箓撕了离开,程渔也是心领神会,立刻假模假样的走过去准备撕符箓。 “我加,我加还不成吗?您可算的真准,我兜里就两千两的银票。” 吴公子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整个人如丧考妣,不过王老道却是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比了个六: “两千是刚才的价格,现在是六千两。” 程渔能看的出来,吴公子是真的想讲脏话,但是考虑到自己性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只能是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了嘴巴。 过了好大会才开口: “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只有两千两。” 王老道搓了搓手,立刻笑开了花,当即就表示: “好,非常好,你愿意接受这个价格就很好,不就是没钱吗,这都不是事,我可以借你。” 吴公子咬着后槽牙认下了这个价格,随后开口跟王老道借钱: “道爷,跟你多借一百两,我换套衣服回家。” 王老道笑的更开心了,然后大手一挥告诉吴公子: “当然可以,总共是借我四千一百两银子是吧?讲道理你到家之后该还我八千二百两,不过谁让我跟你爹还聊得来,这二百两算是送你啦,还我八千两就行。” 吴公子:“我艹你……你这好良心,我接了。” 程渔敢拍着胸脯表示,吴公子刚才绝对是想骂街,只不过现在不是他骂街的时候,才强行换了一种说法。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程渔当场剁叼。 见一切都搞定了,王老道掏出那个银色的小铃铛,轻轻一晃动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账 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那个白骨骷髅竟然直接散了架,邪祟竟然直接被关到了铃铛之中,这可把程渔和叶良都给看愣了。 “收工,回家。” 王老道收起那张符纸,随后掏出一把小刀,把绳子划破了,吴公子这回算是重新恢复自由了。 重新恢复自由的吴公子正在思考要不要试试打这个牛鼻子老道一顿,在考虑到这个牛鼻子老道会些法术,旁边又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徒弟,这口气,他暂时咽下了。 三个人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往回赶,当然了,吴公子浑身脱得光不出溜的,一丝不挂,毕竟刚才尿上了,味道确实不好闻。 在让程渔给他买了一套衣服以后,三人这才往吴府赶。 刚一到吴府大门口,吴公子就着急忙慌的下了车,跟哭丧一样跑回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 “爹,娘,有人欺负你儿子,快来帮我啊。” 王老道也不着急,把马车拴在门口,坐在那里等着吴府的人出来。 “谁欺负我儿子?哪个不长眼的敢……哟,道长,怎么了这是?” 吴老爷带着几十号家丁,刚风风火火的从院子里走出来,就看见王老道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再联系之前王老道说的“帮你教训儿子”,他立刻就明白是谁欺负自己的儿子了。 “逆子,过来!” 反应过来的吴老爷宛如炸了毛的狮子,毕竟自己答应了人家,可以让人家帮自己稍微修理一下自己儿子。 吴公子立刻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头,所以决定恶人先告状,因为知道自己老爹贪财的特性,所以他也专门往这上面使劲: “爹,这个牛鼻子不仅想弄死我,还放我高利贷,坑我……两千加八千……总共一万两银子,你说怎么办?” 一提到钱,吴老爷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当即就询问吴公子怎么一回事。 看到自己老爹站在自己这边,吴公子当然就是一顿添油加醋的输出,怎么有利于自己怎么来呗,叽里咕噜好一顿说。 不过说完之后,吴老爷并没有像吴公子想的那样勃然大怒,毕竟放高利贷一直都是他们家的活,家里几十个妙龄少女就是因为他们家还不起钱被卖进吴府抵账的。 吴老爷当然想赖账,不过考虑到王道长有些道行,所以并没有直说,只是问了问王道长: “王道长,小儿说的可对啊?” 对于吴公子的添油加醋,王道长倒是也不在乎,大大方方的认下: “没错,现在吴公子还欠我八千两银子,你家还得赈济穷苦,做一场法事,我说清楚了吗?” 程渔早就下了马车,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着,估计这是要打架啊,这王老道没想到这么硬气。 王老道大大方方认下以后,吴老爷还是没翻脸,只是问了问: “道长,能不能便宜点?” 毕竟吴公子对于王老道除邪祟这一点还是没有隐瞒的,所以吴老爷也是非常的忌惮,不过王道长那叫一个硬气。 “不行,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说完,还拔出背后稍微生锈的铁剑,有模有样的耍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程渔一眼就认出来了,纯阳剑法,他用的就是纯阳剑法。 这个纯阳剑法确实是流传度非常广,程渔看王老道将这套剑法使得是非常的熟练,但是软弱无力,没有灵气,更像是表演打把势,不像是真的跟人干仗的剑法。 不过正在程渔好奇的时候,只见王老道长剑向天一指,摆出一个非常拉风的造型。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慌慌张张的喊着: “不好了老爷,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不过这下人看了一眼王道长,没敢说话,凑到吴老爷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与之相对的,是王道长满脸不屑,这是程渔第一次在王道长身上看到这个表情。 吴老爷听到下人说的消息后,立刻瞪大了双眼,看起来非常的惊慌,匆匆忙忙的就往院子里赶。 程渔可是一点都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没过多大会,一个灵体状态的邪祟从吴府钻出来,奔着王老道就来了。 这些灵体状态的邪祟凡人是看不见的,程渔可是看的真真的,当下就要拔剑相助,不过转念一想,王道长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所以才决定继续看着。 那邪祟径直飞向王老道,却是没有攻击他,反而是钻到王老道腰间的铃铛,消失了,就这样没影了。 “主动往法宝里钻,良哥,这是什么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程渔可是没见过,只能是问叶良,而叶良却是思考片刻后,意味绵长的说了一句: “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不过先不跟你说,现在还不确定,你让我再观察观察。” 吴老爷很快就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王道长说: “都依道长,求道长收了神通吧。” “我刚刚展示的这套剑法,价值一千两白银,你看……” “我给,我给。” 吴公子不明白什么情况,眼看着王老道就要拿到钱,当时就不乐意了,一个箭步走到他爹面前,义愤填膺的跟吴员外说: “爹,凭什么,这钱凭……” “混账!” 啪! 吴员外扬起手掌,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结结实实的抽在自己儿子的脸上,因为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吴公子脑袋发懵腿发软。 “把这个逆子给我绑到柴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下人们哪敢动啊,毕竟谁要真的敢绑吴公子,那算是给他得罪死了,所以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人动。 “快去!绑他的人我赏他五两银子。” 这回下人们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毕竟五两银子算是一笔非常可观的钱财了。 这个时候,吴公子反应过来了,对着那些想要靠近的下人大喊一声: “今天谁敢动我,你看我整不整你就完了!” 他几乎是蹦起来喊出的这句话,本身因为肾虚而发白的脸色在此时居然红了起来,一根根青筋在他的脑袋上蹦着。 所有人都看出来吴公子是玩真的,谁要是上了真的就把吴公子得罪死了,吴员外一脚把吴公子踹翻在地,随后用他略显肥硕的坐在吴公子身上,使劲摁住他的脑袋对着下人喊: “现在他看不见你们了,跟进那个麻袋把他装进去,这样就记不住你们了。” 一个跑的快的下人立刻冲回府里,拿个麻袋给吴公子装了进去,其他下人这才敢动手把吴公子往里抬。 王道长看他们忙活的差不多了,一脸云淡风轻的跟吴员外说: “明天我来取钱,准备好了,另外,赈济别打折扣,我看的见。” “是是是,道长慢走。” 吴员外的态度可以用恭维来形容,这就让程渔好奇,刚才王道长用什么手段,让吴员外的态度原地掉个儿。 所以在回去的马车上,程渔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诸多疑惑: “师父,你用了什么手段啊,不怕他们赖账的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凡人 王道长坐在马车上连头都没回,就告诉程渔: “因为他们不敢呗。” “师父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啊?” 程渔越来越好奇这个老道的手段,老道这回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告诉了程渔: “娃啊,这吴府是靠放贷起的家,高利贷让不少贫困人家买儿卖女嘞,他们家出去催账也打死过人,我把被打死的人的尸体扔到了他家池塘,他家这才怕了嘞。” 王老道的脸上似乎带着悲悯,毕竟他也是穷苦出身,那些人买儿卖女他也感同身受。 但是这就让程渔很好奇了,先不说这些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单单是搬运这么多尸体不被发现可是个大活。 “师父,你咋知道的嘞?那些尸体又是咋过去的?” “有人告诉我呗,你师爷教我做个好人,我就帮帮他们呗,咱帮他们办事,他们自己就乖乖往池塘里爬了,以后你也得这样明白吗?” 没想到这王老道还兼职伸冤,这可是着实让程渔一惊,还有一手让死人自己挪动的手段,这可是厉害了。 “那师父,你这能不能教我啊?” “哈哈哈哈哈,没啥好教的,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王老道笑了笑,并没有直接给程渔一个明确的答案。 等到了第二天,吴府把准备好的银票递给王老道,而王老道则是将这些银子兑现后,开始带着程渔走街串巷。 去的都是穷苦人家,还有不少是乞丐,王老道只做一件事——发钱,把银子一锭一锭的递给这些人。 有些乞丐追着王老道的车子要,王老道就是不给,他想好像知道这些钱要给谁,该给谁,并没有随便施舍。 一直发了一天,银子散的差不多了,他才把马车还给卢家,重新坐上驴车准备回家。 “师父,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嘞,不过你发钱有什么规律吗?” 程渔跟着老道转了半天,还是没太看明白怎么回事,问叶良,叶良也是说再看看。 “有些人是懒,才去当的乞丐,有些人是真的没法子了,才去当的乞丐,我发钱是因为受人所托,有人要我给他们发钱,他们才肯帮我。” 王老道说的话有点玄乎,程渔听不大明白。 驴车离开了这处小城,继续往前走着,刚好是静水镇的方向,程渔也顺路,当驴车走了半天之后,程渔突然感觉到一股阴气。 “爹爹,这个人是谁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程渔按兵不动,看王老道怎么发挥,王老道却以为程渔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跟程渔叮嘱道: “我跟别人聊会天,你别被吓住,我没病啊。” 程渔点了点头,王老道这是要跟这个邪祟聊天吗? “囡囡,这是我刚收的徒弟,看起来像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那股阴气突然凝聚成一个灵体模样的邪祟,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身穿一袭红衣,笑嘻嘻的跟王道士说: “他倒是还挺聪明嘞,你一张嘴他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程渔能看见这个女诡,但是依旧装作看不见的模样,继续赶着驴车,听着她和王老道聊天,王老道在听到女诡的调侃后,也是笑骂了一句: “哪有这么说你爹的,我是看他就想起了我师父,才有收他,没想到这娃还挺机灵。” 看起来这个女诡是王老道的闺女,不过王老道看起来只是一个凡人啊,怎么跟一个女诡聊天的嘞? 不多时,旁边又凝聚出两个灵体,这回是两个大小伙子,也是非常年轻,也是在跟王老道聊天: “爹,我看这小伙子也是挺行的,起码还老老实实的伺候你,你喝多了也没对你动什么歪心思,让他替我们孝敬你也挺好,你问问王典,他估计也是这意思” “就是啊,二哥说的多好,这小伙子人高马大的,你直接给他和我姐配个阴婚,多好,哈哈哈哈” “去去去,王孝王典,你俩别老拿你姐开玩笑。” 这三个诡原来都是王老道的子女啊,两子一女,都成了诡。 想来王老道也是悲惨,幼年丧父丧母,中年丧妻丧子,晚年孤苦伶仃,这么好的人不应该这样啊。 程渔有些唏嘘,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心里连连叹气。 “乐乐,喜欢什么衣服首饰不?爹去给你买,爹还留了点。” 那个女诡轻飘飘的侧坐在驴身上,对着王老道莞尔一笑,脱口而出: “桂花糕吧,娘最爱吃桂花糕了。” 王老道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 “对啊,这么快就要到你们四个的忌日了,可惜你娘没法跟我们团聚了。”、 一旁的王典倒是问起王老道: “爹,这吴家这么不是人,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都不用我姐出手,我和我哥牛把他们一家都收拾了。” “混账!” 王老道看上去有些动怒,这像是程渔第一回看到王老道动怒,在骂完这一声后,王老道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深吸一口气后跟王典解释: “当初我师父说了,收留你们的铃铛只能承担善意,你们如果肆意杀戮,就再也进不来善魂铃,之后就等着仙盟收拾你吧。” 说完,王老道拿出了一个非常细的银环,原本上边只有一个铃铛,现在却有三个铃铛。 这回程渔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仙盟的人没发现这些邪祟了,这些邪祟居然可以躲到这铃铛里,怪不得自己也没发现这些邪祟。 这个时候,叶良却是突然出声对程渔说: “我明白了。” 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程渔有些摸不着头脑: “良哥,你明白啥了?” “我明白这个王老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王老道倒是一个糊弄人的高手嘞。” 叶良信誓旦旦,这两天她可太郁闷了,在王老道身上一次又一次刷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是现在叶良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自己猜测的方向跑偏了。 “这话怎么说?” 程渔当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就开口问叶良,叶良笑了一声,开始给程渔解释: “这个王老道根本不是什么道士,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一个没有任何灵气的凡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土匪 程渔相信叶良不是凭空瞎猜的,肯定是有什么证据,但是这也把程渔雷的不轻啊,这就能看出老头是个凡人了吗?可这里老头挺厉害的呀。 “良哥,这……怎么说?” “吴员外是让这老头做了局了,这老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也就手里的法宝邪乎点。” 叶良开始跟程渔解释是怎么回事,这个过程让程渔听的脑袋直涨。 老道先去吴府踩点,跟吴府的人说他们家有邪祟。 其实有没有不重要,反正这老头的三个子女已经是邪祟了,他家没有邪祟放一个进去就是了,然后就是在他家作妖。 等他们家察觉到不对劲的手肯定是去找仙盟,这邪祟就往善魂铃里一躲,仙盟就找不到了,毕竟程渔是召魂师,对阴气感知极为敏感都没感觉到。 所以靠着这个善魂铃,邪祟可以躲过仙盟的搜捕,吴家人眼看没什么法子,只能尝试老道的方法,夜拜北斗焚香祷告。 这个邪祟就爬人家后院盯着,一看到吴员外这么做了,就通知老道,老道再过去就行了。 期间用闺女扮成花魁,把吴公子给勾走,到了收网那一天再悍然跳反。 所以这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为什么老道浑身没有一点灵气,但是却有阴气萦绕,因为他经常和他的三个子女在一起。 他估计装扮成驱邪道士可能就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这一点。 再往后,之所以从吴府出来后不急着捉诡,就是因为那些诡和他是一伙的,什么时候去都行,反正他准备好了,这些诡才会动手。 王老道喝多了也没事,喝多了睡到明天那就明天再去捉诡,睡到后天就后天再去。 至于能看到吴公子身边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吴公子家里一个诡,吴公子身边一个诡,王老道身边一个诡,这三个诡的信息很有可能是互通的。 所以说王老道当然知道吴公子是什么情况了,这场戏本身就是他策划的。 说到这里,程渔也明白了,合着这老头是纯忽悠,你还别说,这忽悠还真有水平,把叶良都装进去了,就更别提其他泛泛之辈了。 现在程渔又开始猜测,估计他说的那个师父就是给他善魂铃的人吧? 三个人一个诡依旧在聊天,似乎在说着这回的战果。 王典看上去年龄最小,也就是老三,性格看上去也比较跳脱,在赚了钱以后,就要让老道带着他们去玩: “爹,这回又是不少做了不少善事,师爷的要求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该去小小的挥霍潇洒一下了吧?这回赚了不少钱,带着我们去戏院听戏呗。” 王老道没说话,只是拿着烟袋锅吧嗒抽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王孝当然明白自己老爹的意思了,所以立刻给了自己弟弟一个脑瓜崩: “听戏听戏,正纳闷爹还有正事呢,人家静水镇那边都催了几水了,弄完再说。” 王乐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小典,先去静水镇吧弄完了再听戏。” 见大家的意见都是反对的,王典也没有多说什么,哼了一声就钻回了善魂铃。 看着这个有些任性的弟弟,王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跟王老道说: “哎,都死了二十年了,怎么还跟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似的?” 王老道又抽了一口烟,把烟袋锅翻过来,在车帮上敲了敲烟灰,才有些惋惜的回复自己的二儿子: “他死的时候,确实是只有十五岁啊,死了一百年也是十五岁。” 程渔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聊天,也深感这是一家好人啊,可惜了,落得这个下场。 驴车走了一天,最后在野外停了下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只能在这里休息了。 王老道倒是也不在意,晚上在野外生活有什么好怕的,毕竟自己养了三个诡,野兽什么的都不敢过来,来了土匪什么的吓跑了就是了。 “徒弟,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 “好嘞。” 老道熟练的生起火,架起锅,这回煮面条却是放了俩咸鸭蛋以及不少牛肉干,看来这是把程渔当成真徒弟了。 “车上有篷布,扯下来,咱爷俩搭个棚子。” 程渔老老实实的按照王老道的吩咐,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爷俩老老实实的蠢了一顿牛肉面,舒舒服服的睡觉。 但是到了半夜,叶良却是把程渔叫醒了: “有土匪,快起来!” 程渔没有直接坐起来,而是悄悄的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两个侦察纸人,扔了出去,看看情况。 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帮土匪,约莫三四十号人,其中二十多个步行,其他的有的骑着高头大马,有的坐着车。 “这看着像是刚截完道回来啊。” 程渔立刻就做出了判断,跟叶良聊着天,而叶良也是肯定了程渔的想法,并且还进行了补充: “刚杀完人,衣服上还沾着血呢,领头的像是一个修士,有功夫在身,不过应该不是很高,谨慎点比较好。” 这里荒山野岭的,没什么人,所以仙盟也懒得管,就生出了这么一帮土匪,没想到领头的还有些修为。 很快,王老道也醒了,估计是被自己的子女叫醒的,他晃得厉害,立刻摇醒了程渔: “徒弟,快醒醒,胡子来了,快跑。” 摇醒程渔以后,跑到车旁,抱起一个银色的管子就要跑,程渔当然是跟着呗,只不过那些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对师徒。 “站住!” “别跑!” 后边不停传来叫嚷声,王老道毕竟是年纪大了,很快就跑不动了,扶着腿在那里大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程渔说: “不跑了,看我……看我收拾他们。” 老头掏出三个铃铛,三个诡很快就直接出来了,一阵阴风吹的人后背发凉。 程渔看的真真的,这是三个邪祟在法理,估计王老道要出手吓吓他们了。 那些土匪看到老道站住身形,左手掐法诀,右手掏出一把铁剑,看着非常的唬人,所以一时间也被吓住了。 “你们再往前,就别怪道爷杀人了,道爷不爱杀人并不是说道爷不能杀人。” 不过程渔和叶良倒是知道,这老道根本杀不了人,善魂铃只能收纳没杀过人,只做善事的魂魄,一旦杀了人,就算是完了。 现在土匪被吓住了,王拉到哦也是骑虎难下,两边是麻秆打狼两头怕。 “别怕,这些东西奈何不了我们。” 领头的那个有修为的土匪高呼一声,其他土匪你看我我看你,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入诡界 要糟! 王老道和程渔都是这个反应,但是现在他们没得选了,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的畜生。 “把庆轲调过来吧,一会可能有大仗要打。” 程渔警惕的请求叶良,而叶良早已经是看穿了一切,一点都不带紧张的告诉程渔: “放心吧,庆轲早就安排在附近了,不过应该用不上。” 叶良的话让程渔一愣,立刻呆头呆脑的问: “为什么?王老道带的三个子女能打过他们吗?” 程渔这么想再正常不过了,叶良却是否定了他的想法: “他打得过个屁,三个邪祟加一起战斗力都摸不到三阶的门槛,都是二阶实力的邪祟,几十个凡人努努力也能收拾。” “那你还这么说?” “因为那些土匪领头的才勉勉强强算是三阶,其他的和凡人没啥区别,你一个人就能解决了,不过还是先看看王老道的手段吧,万一有两把刷子呢?” 土匪手上的砍刀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冒着令人心寒的冷光,王老道慌了,他知道没唬住这些人。 突然,一颗大石头径直飞向领头的那个土匪,程渔能看得清楚,是王典出的手,这块石头在即将砸中那个领头的土匪时。 他竟然直接张开双手,将石头稳稳抱住,随后摁在地上,这个土匪的力气还真是大的惊人啊。 随后这个些土匪立刻拔刀冲向王老道,程渔这个时候才看清,土匪的车上竟然装着很多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姑娘。 想来估计是夜袭了某个村子或者大户人家,这些人已经是有了取死之道。 砍刀即将砍上王老道之时,一个白骨骷髅出手挡了下来,随后刚要一爪子将这个土匪当场击杀,却是在最后关头变爪为拳,一拳将土匪击飞,但是也留下了他的性命。 出手的人,不对,出手的诡正是王老道的大女儿王乐,她不能杀人,一旦杀了人,他就再也无法进入善魂铃。 三个骷髅出现在王老道身旁,空洞的身体却好似钢浇铁铸一般,稳稳地立在那里,震慑的其他土匪根本不敢靠近。 “那三个骨头架子没啥好怕的,上啊!” 土匪头领坐在高头大马上吆喝着,但是那些土匪终究是没敢往前,没办法,他终于要亲自出手了。 那土匪身上开始冒起淡红色的血光,他身边的空间似乎都变得扭曲起来,眼眸中的红光尤为明显,身上的衣服也逐渐爆裂开来。 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土匪换取安环科模样,本身就高大雄壮的身体此时再次膨胀,身上的肌肉夸张的隆起,上衣被完全撑爆了,露出了夸张的肌肉轮廓。 随后,他抽出把背上亮银色的长刀,浑身上下都笼罩着血腥的红光,双眸之中的杀意似乎可以随时喷射而出。 程渔认得,这是血灵状态,苏天骄就是这样的状态,不过很明显这个土匪的实力没有苏天骄那么强,法宝也没苏天骄的给力,所以变出来的血灵没有苏天骄那般强大。 不过杀戮之气却是远远超过苏天骄,想必这就是单纯靠杀戮积攒出来的杀气吧。 下一刻,土匪头领身形暴动,只是片刻就到了王老道身前,一拳就要结果了王老道的性命。 不过王乐还是可以勉强看清土匪的动作,白骨的身体挡在父亲身前,随后被一拳击飞,撞到一颗大树上才停下,可以明显看出王乐不是他的对手。 王典和王孝一左一右,用白色的骨爪刺向土匪的太阳穴,那土匪却是不闪不避,任由他们攻击。 锵! 他们的爪子像是刺到了石头上,不对,就算是石头也会被捅出洞,这个土匪却是一点伤都没有受到。 这个时候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王家三子女已经完全无法对土匪造成任何威胁,而这土匪却是可以轻松取下他们的首级。 但是他们并没有撤,反正他们三个都已经死了,不如换老爹活着,三个邪祟重整旗鼓再次共享土匪。 依旧是没有任何效果,土匪顶着他们三个的攻击走向王老道,王老道根本没有躲闪的能力,毕竟他一个老头子,再怎么跑也跑不过一个修士。 “去死吧!” 这一记重拳狠狠的轰向王老道,这一拳的威力看起来极大,好像能一拳把王老道的脑袋打成烂西红柿。 “不要!” 王乐撕心裂肺的大喊,但是这一拳依旧在慢慢的靠近王老道,时间好像都凝固了。 不过下一刻,一柄赤红色的长剑从一旁杀出,只是一剑就捅穿了土匪的太阳穴,土匪也被强大的力道冲击到一边,王老道这才捡了一条命。 其他的土匪还在愣神之际,程渔再度出手,赤红色的长剑上下翻飞,每一剑都是奔着这些山贼土匪的脑袋。 长剑在空中旋舞,把一个又一个土匪的头颅斩下,赤霄剑斩杀这些凡人太轻松了,就像是用烧红的利刃切开猪油一般。 他每一次转身,都代表着一个土匪被他斩了两截。 那个土匪头目被击穿太阳穴后竟然没有死,反而挣扎着召唤什么东西,这让程渔非常的震惊,周遭的场景也变化了模样,叶良却是给出了答案: “他和妖邪合作了,现在你在诡界里,估计会有尸诡或者骷髅和他作战,我来不及炼化了,别愣神。” 果然,无数的低阶尸诡从地下爬出,将那些活着的土匪撕碎了,然后吃了下去,庆轲已经冲到了马车旁边,手中挥舞着乌黑的长剑保护着把车上被土匪帮的结结实实的女孩。 “带着你们父亲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 程渔对着三个邪祟冷冷的说出这句话,三个邪祟和王老道似乎还没从突变的局势中反应过来,片刻后,王乐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王孝王典大吼: “带着爹离开。” 王孝王典立刻用自己的骷髅身体架起王老道就要跑,而王乐则是向程渔鞠躬行了一礼,才离开这处战场。 没人可以看到程渔身上的秘密后,他终于可以全力出击了。 因为好几个马车上都有女孩,庆轲一个接近刺客类型的尸诡保护这些人他费劲了,程渔直接将剩余的一个混沌一气女放了出来,协助庆轲保护人质。 而他则是打算去斩首,将那个已经和妖邪合作的土匪斩首,不然漫天遍野的低阶尸诡磨也能把他磨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枭首 这个时候,赤霄剑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专门为了杀邪祟而制作的长剑在此时大放光彩,剑身之上燃烧着烈焰,一剑就可以将那些邪祟斩杀。 尸体之上的阵阵白烟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大吼着逆着尸诡的潮流冲向他们的首脑,每前进一步,就有一个尸诡化为白烟,青白色的尸体堆在他的脚下成为一道别样的小径。 有些飞鸟居然也是敌人,他们用着尖锐的利爪刺向程渔,要不是因为侦察纸人看到了,还真就让这些乌鸦得手了。 程渔只能开启四臂状态,用多出来的两只手臂握着一把普通铁剑招呼着天上的这些凶禽。 手中的赤霄剑则是挥舞的更加飞扬,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火光,剑锋从缝隙中斩断了他们的脊骨,程渔迅速抽刀,用长剑刺穿这些尸诡的心脏。 程渔的剑术在长期的磨练中进步非常快,这些尸诡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他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些尸诡的攻击。 有时低头侧身,有时高高跃起,很多时候尸诡们黑色的长指甲距离程渔的咽喉或者心脏的距离不足两指,但是倒下的从来都是尸诡。 “嗬!” 程渔大喝一声,升腾的火焰从赤霄剑剑身上涌出,火焰将周围照的非常明亮,一个又一个尸诡在在烈焰中被烧成飞灰。 这一击成功让程渔前进了好几步,他艰难地向血灵那里前进着,他心中已经做好了选择,如果真的没办法,就放弃那些女孩,用庆轲斩杀那个血灵,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一个老鼠模样的黑影贴着地面游动,它的气息和身形都非常的轻微,非常不容易被注意到,距离程渔非常近了才有如毒蛇一般悍然出击, 程渔下意识的后仰想躲过这一计,随后用赤霄剑砍中这个老鼠的身体,但是这个东西被砍中后,嘴巴突然变长咬向程渔的咽喉,这东西是妖邪,根本没法用常理来揣度。 因为离得非常近,成语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东西把自己的整个下巴都弹射了出去,在最后一刻,一双大手狠狠的钳住着张嘴,随后一剑将他彻底劈成两半。 没错,程渔终于变成六臂状态了,到这里,他的底牌几乎是全部都用出来了,程渔用衣服擦了擦赤霄剑剑柄上的血迹,随后继续往前杀去。 当程渔杀到血灵面前之时,那个雪灵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浑身长着坚硬的鳞片,整体的颜色还变成了黑红色,眼眸中射出耀眼的金光。 不过这并没有让程渔畏惧,两条手臂挥舞着铁剑提防天上的飞鸟,剩下四条手臂两条握紧赤霄剑,两条手臂冒着耀眼的雷光。 赤霄剑和奔雷拳在杀戮之时给程渔的反馈是完全不同的,赤霄剑非常顺滑的切开尸诡的肌肉和骨头,给程渔提供着杀戮的快感。 而奔雷拳则是沉重的榔头,一击就可以将邪祟击飞好远,看着非常有观赏性。 尸诡终于抵挡不住如此狂暴的雷电,以及如此密集的剑法,纷纷在剑与拳下丧命,然而尸诡群依旧在不停的往上涌。 血灵就像是一位残暴的主将,驱赶着尸诡前进,让尸诡前去送死。 程渔终于可以直接攻击到血灵了,带着雷电的拳头重重的砸在血灵身上,硕大的血灵被震得连连候车,这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程渔的剑意却是一往无前,拳意更适合霸道刚猛,血灵被程渔一拳抡倒在地,随后程渔踩着血灵的胸口。 倒地的血灵死死的护在头部,程渔用赤霄剑精准的刺入血灵的脊椎,随后将脊椎斩断,透明的脊柱液喷射而出。 血灵仍然在挣扎,他已经失去了对下半身的控制,一手忍着剧痛抓住赤霄剑,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砸向程渔。 程渔却是正面用四条手臂接下了这一拳,原本防备飞鸟的铁剑已经被他砍断了,所以直接扔了。 “啊!” 雄浑的后生在夜幕中回荡,程渔分力将长剑拔出,直接刺入血灵的颅骨,血灵终于死了,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直到变回原来的模样。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那些数不清的尸诡终于被处理干净了,当血灵死后,这个尸诡就失去了主脑,全部都停止了行动。 现在这里应该是诡界,先找到出口再说吧,没想到随随便便遇到的山贼都是和妖写合作的,能把人拉到诡界里。 程渔走到马车旁,一个个女孩看起来被吓坏了,毕竟程渔现在看着跟修罗鬼似的,程渔用赤霄剑割断了她们身上的绳子。 “你们自由了。” 那些土匪都被尸诡吃干抹净了,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诡界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地消散了,程渔也犯不上再带着他们出去了,他很累,真的很累。 刚才的战斗他一刻都不敢松懈,现在的他不仅满身血污,而且累的都快抬不起手笔了。 他抢了一匹山贼的马,坐在马上休息,看着这些被吓破胆的女孩,程渔叹了口气,她们大多身穿布衣,像是贫苦人家的子女,估计是被这邪祟强抢山上的吧? “你们把山贼的东西分分,各自回家吧。” 几个女孩大眼瞪小眼,但是都没敢真的去动那些财物,直到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开口: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这些山匪已经把我们全家杀了。” 说罢就开始掩面痛哭,几个女孩哭成一片,程渔坐在马上扶着脑袋。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办呢?老老实实的把这些财物分了,自顾自的找个婆家算了。” 那个胆大的女孩却是说: “恩人,这些土匪只是灭我们全家的一部分,他们分了好几批,我们身上已经被他们下了什么手段,之前路上逃跑的姐妹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抓了回来。” 这个时候叶良也突然开口了: “这些土匪恐怕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土匪,可能是某些邪祟的爪牙,专门问这些邪祟找贡品,你看那头领是不是就有血灵手段。”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千鹤的徒弟 这话倒是让程渔发现了这批山匪却是不对头,这些女孩的衣服都很完整,却是不像是一般山匪的作风,换做普通的山匪,这些女孩估计已经被糟蹋了。 “叶哥,你的意思是山匪专门抓这些女孩给他们主子吃?” “是的,估计这邪祟还残忍的厉害,需要以处女为食,你杀掉的那个头领应该就是获得了部分那邪祟的部分威能。” 叶良跟程渔讲解起血王宗,这是一个供养邪神的教派,这邪神以人为食,其教中的头领都是经常吃人的存在。 他们最招牌的手段就是炼制各种血灵法宝,这些血灵法宝对使用者倒是没什么危害,甚至是更为得心应手,不过却是要杀一批又一批人才能炼制的。 三十年前,是文泰来带队亲手剿灭的了血王宗,不过由于这个教派势力非常广,并且修行方法非常简单,所以始终还隐隐约约的存在。 这些土匪抓这些少女要么是给血王宗的邪神上贡,要么就是血王宗的高层自己食用。 “那我们上报仙盟?” 程渔却是有点忌惮这个教派,能存活这么久,肯定是有些家底的,他一个三阶修士带着庆轲估计也不够看。 不过叶良却是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劝程渔: “最好不要上报仙盟,毕竟我刚才说了,血灵法宝一般都是比较猛的,万一你进入血王宗摸到几件法宝可就赚大发了。” “可是血王宗不是很难对付吗?” 程渔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不是胆怯,而是谨慎,这万一翻车了,自己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血王宗确实是很难对付,不过你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虽然出了段家和凌家的势力范围,但是还在仙盟的管辖范围内,这里最多也就是个小据点,不会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这话倒是也有些道理,仙盟到这里只用一天,甚至不到一天,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确实动作不敢太大。 “我感觉还是稳妥点好,直接进去翻车的概率太大了。” 这个时候叶良才明白,程渔是把自己当作不动脑子的莽夫了,所以立刻跟程渔解释: “我只是说让你不上报仙盟,又没说让你现在冲进去,你动动脑子啊。” 程渔这才反应过来,叶良可是非常谨慎的一个人,确实是不会想这种莽夫决策,于是立刻问起其中的内情: “那你的意思是?” “先派点尸诡侦察一下情况呗,这个据点不大的话直接拿下,据点要是太大,没法直接吃下的话找人合作呗,你看跟魏哲合作合适不合适?” 这番提点犹如醍醐灌顶,对啊!先看看,能自己把锅端走就一个人端走,端不走再找人抬,实在挪不动再把锅砸了也不迟啊。 魏哲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本身两人都背负着秘密,保密性自然不用多说,战斗力的话也是不用质疑,起码掏出两个尸祖。 关系也是非常的强悍,毕竟是白金修士凌秋兜底,确实是最完美的合作对象。 “妙啊!好好好,就这么办,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女孩怎么办?” “先带着这些女孩去静水镇吧,毕竟万一这些女孩找到仙盟,让仙盟知道了血王宗可就不妙了。” “好,就这么办。” 其实叶良在这里有两个想法,只是另一个想法程渔一定不会去做,就是杀了这些女孩,死人是最会保密的了。 但是这个想法肯定会被程渔否决,这太像魔道行径了,程渔的心虽然在逐渐变黑,但是距离魔道还是非常远的嘞。 “你们赶着这些马车跟着我吧,这一段时间不要掉队,我护着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的几个女孩当即就感激涕零,直接给程渔跪下磕头了,程渔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就收下了这一礼。 总共是十三个女孩,他们十四个人赶着十二匹马,四辆马车缓缓地前进着。 在车队行进之时,王老道却是从一旁窜了出来,站在路中间拦住了车队,大声喊着要见自己徒弟。 程渔此时正坐在马车车厢里休息,这是车队里唯一一个有车厢的马车,他整个人瘫软在里面,听到王老道的声音后,他挣扎着坐起来。 几个女孩子可是不知道程渔有这个便宜师父,所以当即就要赶这个老头离开: “你徒弟叫什么名字?这里没有你徒弟。” 王老道思索半天却是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名字,只能在那里描述: “我徒弟长得个子很高,样貌也算英俊,看着憨憨的,实际很机灵。” 程渔终于掀开了马车帘子,却是没有称呼王老道为师父: “王道长,上来说话吧。” 几个女孩这才让王老道过去了,不过程渔并没有让王老道进马车车厢,因为马车车厢里坐着庆轲,以防备血王宗的人偷袭, 两人就这样坐在马车的车厢外聊天。 后面的驴车慢悠悠的跟着,程渔看的清楚,是王乐正在赶着驴车。 “王道长,我不是故意欺骗你,咱俩也真的没有师徒的缘分,救你这一命算是谢谢你当初救我一命吧。” 程渔以为王老道是来追问的,所以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告诉了王老道,没想到王老道却是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找你不是这个事,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程渔,怎么了?” 王老道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你的仙剑是叫赤霄对吧?你和千鹤道长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出口,程渔立刻就开始上下打量起王老道,不过他却是依旧笑着,满脸的褶皱似乎都因为开心而拧到了一起。 “我师父,怎么了?” 程渔没有骗老头,毕竟庆轲就坐在车厢里,和这老头的距离就两步远,他一点不怕这老头有什么坏心思。 “没事没事,只是看见你的仙剑就想到了恩师。” 这时候程渔终于知道了,自己曾经瞻仰已久的师公居然是自己的师父,这话好像有点绕,但是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师父二十年前救了你?” “是的,我还拜了他为师。” 不对,不能够啊,王老道比千鹤还大呢,而且千鹤师父教出来的徒弟是这个德行的话,估计能把马混元师伯气死。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程渔是不信千鹤收了他为徒。 第一百三十章 段家门风 “不能够吧?你一点修为没有,千鹤师父怎么会收你为徒呢?” 说到这里,王老道沧桑的面容一红,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千鹤道长救下我的性命以后,送给了我三个善魂铃,我才可以把乐孝典他们仨安顿下来,我想跟千鹤道长拜师,千鹤道长却是没收,不过我一直都是以千鹤道长的传人自居,现在也不算给千鹤道长丢脸。” 明白了,这位是精神千鹤弟子。 不过程渔倒是也没笑话王顺,他确实是一个好人,大好人,没有一点修为,却帮助了很多人大好人。 “你确实是没给他丢脸,我想师父也会因为有你这样兼济天下的弟子而开心吧?” 王老道眼眶微红,程渔的话让他十分受用,他做这么多义举就是为了当初恩师的谆谆教诲,现在得到自己梦寐已久的认可,也算是得偿所愿。 他擦了擦泪水,问了一下程渔: “恩师他身体怎么样?” 程渔愣了一下,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千鹤因为是失踪,而且本身就是独行侠,没人敢随便说千鹤死了,而他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千鹤道长死了。 他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师父他……驾鹤西去了,不过是死在他追求的道路上,是茅山大将,道坛先锋。” 王老道木了好久,眼神中的光逐渐黯淡,直到马车颠簸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干涩的说了一句: “我辈楷模。” 之后就不再说话了,下了马车之后,木然的坐在自己的驴车之上,跟在车队后头。 王乐在此时却飞了过来,跟程渔道歉道: “仙师抱歉,我父亲肉眼凡胎,还望你不要介意。” “挺好一个人的,我当然不会介意” 程渔看着这个已经变成诡魂的女孩,猜想她生前一定很漂亮,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除了王老道全死了,这肯定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而且听王老道所说,是千鹤道长救了他,才不至于全家人没一个活口,所以对于怎么个事,程渔也是比较好奇的。 “你家里发生了什么,导致现在的这幅光景?” 王乐愣了一下,问了程渔一句: “你是仙盟的修士吗?” 程渔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知道了程渔是仙盟修士以后,王乐沉默了片刻,随后只是含糊的说了句: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省得让仙师你心里不痛快。” 云里雾里的话让程渔不禁有些恼火,但是他压下心中的火气,询问王乐道: “你说就行,我和仙盟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紧密,如果有人仗着仙盟的名义灭了你全家,我一定替你出……” 出手二字没说出来,程渔忽然想到,自己嫉恶如仇的师父二十年前就已经遇见他们了,替他们杀了那些贼人,如果王乐不愿意说的话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就是杀的那些贼人是某个小家族,千鹤道长直接给人家家族灭了,这种情况的概率不大,毕竟千鹤道长不是那种人,但也有可能,为了保全千鹤道长的名誉,这才没有说出去。 第二就是,那些贼人所在的家族现在依旧傲立于仙盟,甚至是颇有势力,程渔敌不过他们,这种概率非常大。 所以程渔说了一半,停下了,叶良反倒是让程渔开口问王乐一个问题: “段家是吗?” 王乐听了以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毕竟如果不是的话就直接否认,或者让程渔别猜了。 “良哥,你为什么猜到是段家了?” 程渔非常疑惑啊,这怎么凭空就盖到人家段家头上了,盖的还这么准,叶良的回答还是那样: “刨了段家的坟呗。” 二十年前,一口气被杀几十个修士,这可不是小事,叶良偷了段家先人尸体后轻松得知,段家早些年家风非常差,直到段寒渊上台后几年才稍有好转,但依旧臭不可闻。 究其原因无外乎段家是真的家里有矿,金矿银矿各种奇珍异宝都产出,所以段家那是一点都不缺钱。 段家有了钱,供奉也不会少,好多高手都被段家重金挖走打工,所以虽然段家本身的势力不强,但是因为有钱,很快就坐下了很大的势力。 所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段家因为有钱,所以族中弟子娇惯的厉害,段家上任家主段若虚整天花天酒地,风流成性,因为段家风气就是这样。 一口气消失几十名修士在任何家族都是大事,段家当初非常生气,只不过千鹤道长直接堵到段家门口,担下了这个事情,主动承认杀了这几十个人。 段家气的不能行,当即就要杀了千鹤道长,但是千鹤道长为人正派,在天下都颇有威名,当时的文家前任家主文泰来更是他师兄。 虽说他早就不认这个师兄了,而且文泰来已死,但是文泰来非常疼这个师弟人尽皆知,文家会不会出手没人敢保证。 就这样,千鹤道长堂而皇之的杀了段家几十个修士,屁事没有,不过没有人知道千鹤道长为什么要杀这些修士,没人问,问了千鹤道长和段家也不说。 想来是段家理亏,才没敢说出来。 现在这事情突然就对上了,估计是段家子弟看上了王乐,但是王乐不从,这才杀了王老道一家。 而这刚好被千鹤道长撞见,千鹤道长当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即就全杀了。 叶良这么跟程渔一说,程渔也算是明白了大概,从时间,事情,人数,地方,都对的上,那估计就是你段家没跑了。 程渔心里暗骂着段家可真不是东西,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叶良一直看不惯段寒渊,虽然段寒渊为人待物非常好,但是背着段家这么个臭招牌,到哪里都香不了。 “良哥,你说段家名声这么臭,为什么当初没投靠文家呢?” “你这话就问的白痴了,当初打文家的时候,段家最玩命,为什么?” 这是程渔第一回知道,另一个视角的灭文之战。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段家除了老祖宗,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凭着祖宗的名声占着这么大一块好矿明显是有些过分了。 所以文家一直想找个由头和段家开战,段家也是极力避战,好在两家离的比较远,很难有什么直接摩擦,不然就凭文天一的性格,早就一路推过去了, 这也是段家为什么没敢动千鹤的理由,文家巴不得你杀了千鹤,然后文家打着给千鹤报仇的名义,大大方方的和你段家开战。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鹤拔剑 当初段寒渊还叫顾思朗的时候投敌到了文家,文家差点让顾思朗直接卧底到段家,考虑到让他接管段家的难度太大才没执行。 所以刺杀文家的时候段家没掺和,但是文家就说你掺和了,所以顺手连你也准备打。 对于文家来说,不用考虑什么远交近攻,文家的势力远胜过段家,凌家,柳家还有一些小家族的联合,这种情况根本没必要,直接打过去就得了。 而且文家放出话来,段家名声太恶劣,不仅不要段家的俘虏,打下段家之后还要屠城。 段家派的本家援军也是真的水,战斗力明显没有一个大家族该有的样子,全靠雇佣军撑场子。 和文家打的时候,段家真的是联盟要钱就给钱,要人就雇人,别管实力行不行,反正和文家血战到底的态度最坚决。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除了灵芳山,全面占优,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年,就统一仙盟了。 这个时候整个仙盟的士气都很低,段家就疯狂的加油鼓劲,态度最为积极。 幸好,顾思朗斩了文天一,给仙盟争取了喘息时间,也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这个时候,顾思朗还和柳尊荣结了义,段家所有的高光都在顾思朗一个人身上,所以顾思朗不姓段也得姓段了。 顾思朗就这样成为了段寒渊,在仙盟基本上也是段寒渊代表着段家,这可是段家继老祖宗之后最拿的出手的人物了。 段家恨不得把段寒渊包装成仙盟最靓的仔,不过段寒渊不愿意,因为要成为这样一个人,第一步就是要不承认自己那个含辛茹苦,卖身将自己养大的妓女母亲。 所以段寒渊放弃了。 后来打穿文家以后,段家那是巴不得把文家俘虏全杀了,结果却被魏哲救下了,这才派了一支队伍偷袭灵芳山,随后死战魏哲…… 你别管姿势好不好看,原因是什么,段家在灭文之战和大战魏哲都是流了血,出了力,虽然都是被迫,但是必须承认啊。 在其他家族元气大损的时候,虽然段家也死了不少,但是物资是一点不少,凭借着大撒币,成功在仙盟名望登顶。 差一点段若虚就把柳尊荣挤下来,成为仙盟盟主了,只是因为段若虚名声实在是不好,段寒渊也不肯出力,这才没登上仙盟盟主的位置。 后来段若虚死后,段寒渊更是在仙盟的巨大扶持之下,成为了段家家主,即使很多段家人都不愿意,但这是仙盟唯一看得过眼的段家人。 段寒渊上任段家以后,段家虽然还是烂,但是却比之前好太多,凭借着治理段家积累的巨大名望,在柳尊荣死后,段寒渊成功成为仙盟盟主。 这段故事是叶良第一回给程渔讲,这个视角的灭文之战当然不会出现在官方的资料之中,毕竟这太有损段家那本身就不怎么好看的形象了。 所以后来段家索性承认了当年庆轲刺杀文天一的时候,他们有出力之类的话,毕竟这个事情非常能往脸上贴金。 “怪不得段家既在仙盟有实力,名声还这么差。” 程渔是真的忍不住感叹,突然感觉叶良灭了段家这个遗愿好像也不是十恶不赦,甚至有点为民除害的意思,算了,等把段寒渊熬死再说吧。 面前沉默的王乐和叶良那算是同仇敌忾,叶良就让程渔问一问那些段家人是怎么死的的,好给他痛快痛快。 “王姑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我师父当年救你们的英姿?” 一提到这个,王乐算是来了精神,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仙盟某个家族的畜生行径,以及千鹤道长的英姿。 她虽然没有明说是段家,但是处处都透露着段家。 在即将杀死王顺之际,千鹤道长赶来,一剑就把想砍死王顺的那个某家修士斩首。 其他修士刚准备动手,扭头一看,是千鹤,立刻就怂了,当即就表示可以商量。 千鹤没说话,只是听王顺讲着这些人的畜生行径,说完之后,千鹤问某家修士: “他说的可对?” 那些修士只是陪着笑脸小声的说: “只不过是些凡人罢了,千鹤道长,您说个数,要多少钱都好说,法宝也行。” 闻言,千鹤道长大怒,直接一剑砍了这个某家的修士,其他修士见状纷纷要准备动手,毕竟这个时候的千鹤三十来岁,年轻的很。 这些修士知道千鹤厉害,但是几十号人在一起,还是非常有底气的。 然后就让千鹤一剑一个,全部杀死,这几十号人在千鹤面前犹如土鸡瓦狗,完全被千鹤道长当猪杀。 王乐当时已经死了,因为巨大的怨气,成为了怨魂,所以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几十个修士完全不是千鹤道长的对手,千鹤道长杀了他们以后,送给王顺三个善魂铃,并且带着王顺游历了一两个月。 王顺终于精神恢复正常,千鹤交给他一本剑谱,叮嘱他一定要行善,随后就离开了。 在千鹤道长走了以后,王顺那是把千鹤奉若神明,因为善魂铃的存在,三个已经变成怨魂的子女逐渐得到净化,怨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善意。 正是因为善意,所以藏进善魂铃的时候,仙盟道士根本发现不了。 在讲述千鹤道长的过往之时,王乐就像看见了世界上最耀眼的星星,说的非常激动,语气也格外的轻快。 和他一样的还有程渔身体里的叶良,叶良比王乐还激动,这是程渔第一回听见叶良爆粗口。 好死,对于那几十个某家修士,程渔只有这一句评价。 车队依旧在向前,程渔却是问起了王乐: “你们跟着我,这是也要去静水镇吗?” “是啊,那里有个冯府,他们家的小少爷可坏了,我们现在是过去踩点的,你也要去静水镇?” “对啊,还有些事情要做。” 那个冯府小少爷,如果程渔没记错的话,就是张留根救下的小孩,当然了,如果冯府还有更小的直系儿子当程渔没说。 听到他们顺路后,王乐显得非常开心: “太好了,听说你是千鹤道长的徒弟,那你一定很厉害,做过很多好事的对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刺杀 程渔愣了一下,好事的话,倒也算是做了几件吧?不过自己在叶良的协助下基本上都是虐杀,这可是有点拿不出手啊。 “做过倒是做过,只是因为里面牵扯太大,没法跟你讲。” 看着王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程渔只能这么回答。 王乐道士也理解,毕竟千鹤道长一出手就是杀了段家几十个人,这个徒弟应该是差不多的情况,没法说确实是很正常。 不过王乐又问起程渔: “仙师,我看你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千鹤道长什么时候收你为徒的嘞?” 嘶……这个问题好像也没法回答,自己差不多也算是精神千鹤弟子,毕竟是马混元将自己认成千鹤传人,后来大家也就一直这么以为。 实际上千鹤道长只是救下了自己的性命,给了自己法宝,对比王老道那真的是不多点什么,唯一多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修为和师伯的认可。 所以程渔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刚才还有点想笑话王老道,后来发现自己和千鹤道长的渊源居然和王老道都比不上。 毕竟人家王老道是趁着千鹤道长活着的时候拜的师,正经八百的和千鹤道长生活过,虽说千鹤道长没有正经收下这个徒弟,但是肯定是认可王老道这个人的。 王老道行侠仗义二十年,虽然修为远远不如自己,但是所救的人海了去,他比自己更像钱和传人啊,所以王乐这个问题他一时之间也不太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叶良呢,叶良可以根据过去的信息去编啊,在叶良的指导下,千鹤道长生前为了救程渔,慷慨赴死,收程渔为徒的故事就这么编出来了。 反正别人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说完后,王乐也是一脸唏嘘,程渔知道不能再让她继续问了,太多事情圆不上,所以就匆匆打发王乐离开。 “王乐姑娘,你转告我师兄,师父在天之灵看到他这么努力行善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王乐明显非常惊喜,毕竟程渔这个“正统”千鹤传人竟然愿意认可自己的父亲为师兄,这让自己父亲知道了估计能乐疯了,所以忙不迭跟程渔道谢: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程渔突然就长了一辈,这个估计比自己养母出生都早的姑娘现在叫着自己叔叔,程渔有些哭笑不得的,但是他这么叫也没什么错误,毕竟自己和王顺都称兄道弟了。 看着王乐开开心心的飘走,程渔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所以程渔当即决定,先在这里休息。 十几个人在这里安顿下来,打算等到明天再走,因为土匪的物资还算比较丰富,所以他们也是饱饱的吃了一顿肉片汤。 因为救下的这些女孩都是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程渔不仅样貌英俊,更是仙盟修士,还救下了她们的性命,这些女孩看向程渔都带着星星眼。 不过程渔是个木头,倒是也没说什么,吃完饭以后就回到马车旁边准备炼化庆轲。 此时天色将晚,还有昏黄的日光,叮嘱他们用土匪的东西搭帐篷,不要打扰自己,程渔就回到马车车厢里,准备炼化庆轲。 毕竟现在就要为进攻血王宗做准备了,所以叶良给的建议是趁早炼化庆轲,直接把自己的剑术境界提升一下,经验值已经满了,是时候晋升四阶了。 之前在三清院人多眼杂,现在确实是好机会。 按着叶良的指示,程渔开始炼化庆轲,可能是因为之前已经炼化了庆轲的小木剑,这次进入记忆格外的顺畅。 一睁眼就已经是白灵被文天一抓走以后了,庆轲开始练剑,因为仇恨,所以他的剑术格外的狠毒,并且比较支离破碎,不是一整套。 他知道自己只能是一个刺客,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所以没必要练那么多,只要练好一招就够用了。 滔天的仇恨刺激着这个男人,她一天可以练剑九个时辰以上,疯狂的练习和实战,让庆轲的实力上升的非常快。 柳尊荣逐渐不再是他的对手,甚至是柳家家主柳贯风也会在他最为自信的一招中吃下大亏。 这还是在柳贯风进入战斗状态的情况下,如果是毫无防备,柳贯风估计已经死了。 易水送别以后,庆轲带着象征着柳家家主的玄铁令,打着投降的名义前往沧龙城。 刺杀文天一的那天,风云宫外,庆轲站在日出的苍穹之下,清晨的阳光抚慰着他冰冷的心。 今天是他第一次仔细的观察着日出的藏青,灿烂而充满朝气,他的脑海中一直刻着一幅场景,是日落的苍穹。 在那天的日落,他弄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刺在他心中的痛。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庆轲就已经穿着柳家的长袍,手中拿着象征着柳家家主的玄铁令,这个玄铁令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长。 经过匠人的拆解之后,庆轲所用的短剑就藏在这玄铁令之中,为了刺杀文天一,柳家奉献出了他们最为珍贵的信物玄铁令,而庆轲打算奉献出自己最为珍贵的生命。 洪亮的迎宾号角在雄伟的御道两旁响起,庆轲神色冷漠,冷冷的观看着这一座巍峨的大殿。 四名修士上前,搜查着庆轲的身上,打开了装有玄铁令的盒子,甚至是头发都细细的盘查,在确认没问题后,才放庆轲入殿。 顾思朗站在大殿门口高呼一声: “柳家使者庆轲上殿!” 通往大殿的御道有大约两百步,而在这路的两旁则是站着许许多多的修士,其中大多都是文家的修士,当然,也有其他附属家族的修士。 今天文天一就是要这些家族的人看看,号称硬骨头的柳家都向他低了头,他要告诉这些家族,只要跟着自己混才是最正确的。 御道两侧大约一两千修士,但是除了顾思朗宣庆轲入殿的声音外,竟然鸦雀无声,两侧不少实力比较低的修士被这恢弘的场面吓得两腿发软。 庆轲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走过长长的御道,大殿之上,一个人头戴金色平天冠,身穿紫色长袍,浑身带着雷电,睥睨着殿下的庆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四阶 这人正是文天一了,阴狠的相貌让人畏惧,尖锐的目光好像要把庆轲捅出一个窟窿,当他发现殿下之人像是一个石头,根本不怕他的时候,也是兴致阑珊。 他喜欢看见别人被他吓倒的样子,但是庆轲很明显不怕他。 在上殿之前,庆轲就已经知道今天一定会剪刀白灵,他害怕自己的心乱了,害怕自己失控,所以提前服下了静心丸,现在的他当然不会对文天一产生任何恐惧。 对白灵的情绪也被药物抑制到了心底。 文天一伸手搂住旁边的白灵,不知为何,她感觉今天的白灵格外的平静,仿佛心如止水,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因为台下之人开口了。 庆轲单膝跪地,将玄铁令高高举过头顶,低下头颅朗声道: “柳庆轲奉柳家家主柳贯风之命,特来向文家家主文天一献礼。” 高坐于台上的文天一朗声大笑,声音在大殿上回荡了一圈又一圈随后问起庆轲: “所奉何物?” 庆轲的语气依旧平静: “柳家玄铁令,历代家主的象征。” 文天一笑的更大声了,旋即再次问庆轲: “那么柳家所图又是什么呢?” “与文家永结同好,唯文家马首是瞻。” 庆轲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一同回荡的还有文天一的笑声。庆轲打开长长的盒子,掏出了黑色的玄铁令高高的举过头顶 文天一一个飞身下了高台,来到庆轲身前,庆轲低下了头,开始咬着自己的牙齿,静心丸的药效该解除了,不然会影响自己发挥。 而解药就藏在庆轲的槽牙之中,在柳家就已经把这颗槽牙换成了假牙,里边藏着静心丸的解药。 在约莫四五步的地方,庆轲浑身灵气暴涨,直接捏碎了玄铁令,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短剑,身形快如飞箭,直扑文天一。 这一剑是他多年以来苦修的成功,以及他滔天的仇恨,不仅威力极大,速度也是极快,文天一根本反应不过来。 被这一剑结结实实的捅到了心口,不过护体雷气却是直接将庆轲震飞,这是世人第一次见到文天一的护体雷气。 庆轲很快重振身形,准备刺出第二剑,不过文天一已经反应过来了,仓皇之间就要进行招架。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剑尖刺穿了庆轲的后心,庆轲感觉浑身的力气正在迅速消散,只能将手中的短剑掷出。 但是却根本奈何不得文天一,被文天一轻松接下,而庆轲则是被那柄刺穿他的软剑砍下了脑袋。 人头咕噜噜的在大殿上翻滚着,庆轲看清了,手持软剑的人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眼神异常的坚定。 此人正是顾思朗,也就是后来的段寒渊。 也正是在这次刺杀之后,文天一的护体雷气才被人知晓,一个可以挡下致命攻击的自动技能,一天可以用一次。 当然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是在段寒渊回归仙盟之后,才把这个告知天下。 段寒渊也在知晓以后,配合柳尊荣杀掉了文天一。 回忆到此结束,程渔能感觉自己的剑术境界提升非常多,对纯阳剑法的理解也迈入大成,一条信息更是证明了自己感觉: 姓名:程渔 身份:召魂师 寿命:36(19) 技能:请灵、无相 阶段:四阶(0\/) 四阶了,自己成功迈入四阶了,技能真的是无相,段寒渊的预言竟然是真的,这对程渔的冲击非常大。 当他睁开眼以后,天还是昏黄,只是更暗了一点点,好像已经过了一天多一点,炼化庆轲果然非常费劲,不过他们怎么不叫我呢,真是说不打扰我就不打扰我啊。 “你怎么停止炼化了?” 叶良突然问起程渔,他并不知道程渔的炼化程度,而程渔也是一脸懵圈,他开口问叶良: “这都过去一天了,我还不该炼化完吗?” “什么过去一天了,这才过了一炷香,你炼化完了?” 程渔愣住了,他以为叶良在跟自己开玩笑,所以开口问那几个女孩: “我休息了多久?” “仙师,你休息大约一炷香了,怎么了?” 这回程渔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跟叶良实话实说: “才一炷香啊?怎么炼化这么容易?我真的炼化了,还升了四阶,技能真的是无相,跟段盟主说的一模一样。” “你别逗我,我看看。” 叶良开始观察程渔的身体情况,结果发现程渔真的是四阶,没有说谎,他沉默了,沉默了好久。 程渔趁机看了看自己的新技能无相。 无相:在杀死敌人后,可以自行选择敌人的技能进行复刻,当复制新技能时,旧技能会被自动抛弃。 还真的是复制技能,段盟主的预言有点猛啊,不过有技能的人并不多,可惜了。 “良哥,良哥?” 程渔努力的呼喊着叶良,叶良却是久久没有回应,程渔就坐在那里等叶良。 不知过了多久,叶良才干涩的开口: “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程渔,我解开了你的一个秘密。” 程渔当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挠着后脑勺问: “哈,怎么回事,良哥你说清楚点。” 叶良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让程渔栽一个大跟头: “你之所以炼化庆轲这么快,是因为你的父亲就是庆轲!” “大哥,你别逗我,你也知道庆轲这辈子就只有白灵一个女人,咱俩在记忆里可是完全没看到其他的女人闯入庆轲的生活。” 不过叶良却是愈发笃定,庆轲的视角确实是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但是其他人的视角却是可以肯定。 叶良可是炼化了当初为了保密白灵怀孕,而被文天一杀死的医师的尸体,所以他清楚庆轲有儿子,是和白灵生下的。 “程渔,你信我,庆轲真的有一个儿子,和白灵生下的,这也是白灵愿意侍奉文天一的原因。” 在费了一番口舌之后,叶良终于让程渔相信了,庆轲有个儿子,但是却依旧说不通庆轲是程渔父亲啊。 毕竟程渔长大的临江城离着文家十万八千里,都接近段家的势力范围了,段家和文家可是死敌啊。 然而叶良却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温柔的夜袭 程渔是没有两岁之前的任何记忆的,他对自己最早的记忆就是被一个青楼的阿姨抱去给自己的养父母。 而庆轲的儿子也是在文天一的风云宫中长到差不多两岁就突然消失了,准确来说在文天一被刺杀前后消失了。 这个时候叶良把有所因素串联到了一起,做出了一个虽然荒诞,但是却逻辑自洽的猜测。 段寒渊知道程渔是庆轲和白灵的孩子,所以在柳尊荣被抓之后,他火速找到程渔,把程渔偷偷绑出文家。 因为程渔是白灵自庆轲死后最珍视的人,所以用程渔的性命威胁白灵保密,并且帮助自己刺杀文天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柳尊荣和文天一在大殿之上比武之时,白灵才会想方设法的给文天一添乱。 而在关键时候,又逼得白灵挥刀自尽,乱了文天一的心境,同时柳尊荣破开护体雷气,段寒渊趁机成功刺杀文天一。 正是因为用程渔的性命要挟,白灵才会乖乖就范,才会这么尽力,甚至献出生命帮助段寒渊刺杀文天一。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灵在将死之际,看到文天一被斩首,才能笑得出来,因为她和师兄的儿子可以活下去。 而程渔,当然是被段寒渊送到青楼后就不管不问了,毕竟他的老娘出身青楼,认识些青楼女子帮忙不奇怪。 程渔沉默了,他承认叶良说的虽然荒诞,但是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 而叶良也不着急,他也不确定程渔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料那般,毕竟这一切只是揣测,不过他很快就想出了验证自己猜测的办法: “白虹的尸体不是刚好获得了吗?咱们过去炼化白虹的尸体看看不就得了吗?只要你炼化起来还是非常轻松,那不就说明你是庆轲和白灵的儿子了吗?” 这个方法确实好,毕竟白灵的尸体已经被段寒渊众目睽睽之下烧成了灰烬,现在又意外获得白虹的尸身,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不过程渔却是许久没说话,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可就要和段寒渊不死不休了,他算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 是的,庆轲是被段寒渊亲自斩首,白灵也是被段寒渊逼死后烧为灰烬。 说实话,程渔是有些不愿意和段寒渊为敌的,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好像留给自己的选择就只能是复仇了。 “你说段寒渊会不会已经猜到我会复仇了?” 这句话把叶良也问愣住了,是啊,段寒渊可是会预言的,万一知道他们俩要复仇,杀死他们可太简单了,即使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尸祖,以及程渔已经是四阶。 但是段寒渊只要振臂一呼,宣布程渔是魏哲,程渔就算是天下公敌了,毕竟他也不能指望已经魂穿成张凉夏的魏哲本尊来给程渔证明。 自己的操控尸群的手段也确实是像魏哲,真被盖了这个帽子自己就算是全力以赴,以后也别想安生活着,毕竟魏哲本尊都被打杀了。 叶良思索许久之后,告诉程渔: “我估计他知道你要杀他,不过他应该有什么理由让你放弃杀他,不然不可能这样放任你发展,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是庆轲和白灵儿子的基础之上。” “良哥,杀父杀母之仇,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的,他究竟能拿出什么借口?” “我也好奇,先看看吧,万一他不知道呢,别给自己压力。” 两人就这样先平静下来,现在程渔确实是炼化庆轲了,没想到给他的冲击这么大,他现在是真的脑子发懵。 算了先睡觉吧。 叶良趁着夜色,把庆轲偷偷放走,毕竟被人看见就不好了,程渔一个人躺在马车车厢里睡觉。 为了防止山贼,程渔还把混沌一气女和好几个侦察纸人让叶良操作着,这才沉沉睡去。 不过睡到半夜,程渔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怀里,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挺舒服的,迷迷糊糊的他也没在意,抱着就睡着了。 直到半夜一睁眼,才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躺在自己怀里,这把程渔吓了一跳,赶忙把怀里的女人推开。 “你怎么突然就到我怀里了?我可没敢乱摸啊!” 这把程渔吓了一跳,那个姑娘正是被程渔救下的女孩中的一个,程渔记得这个女孩的胆子是比其他女孩子大一点,但这直接摸到程渔怀里可是把程渔吓得够呛。 “仙师,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很快就脱下了外衣,露出雪白的锁骨,程渔立刻把头扭了过去,生怕自己一个冲动,误了自己,误了她,误了柳心兰。 “你把衣服先穿上行不行?” 程渔的声音并不算很大,毕竟他还是想给这个女孩脸面的,不过很快一双细腻的小手就钻进自己的衣服里,摸着自己的胸口,这女孩直接从背后抱住了程渔。 突然感到背后有些柔软的程渔虎躯一震,这姑娘是完全贴在自己后背上了呀,现在程渔的身体僵硬到了极致,脑子里的想法在激烈的斗争,最后心一横: “姑娘,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对不起我很爱我夫人。” 说完之后,程渔将女孩的手拉开,当即就要离开车厢,他没有把女孩赶出去,毕竟是女孩子,还是给人家留些脸面吧。 在女孩的啜泣声中,程渔慌忙逃窜,那女孩却是跟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程渔喊: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进来都可以。” 程渔没说话,脑子嗡嗡的,现在的程渔十九岁,正是的年纪,拿这个撩拨程渔属实是在玩火。 为了让自己不胡思乱想,程渔当即开始拔出赤霄剑练习一遍又一遍纯阳剑法,汗水将他的衣服都浸湿了,他却依旧没有停下. “叶良,你小子为什么不提醒我?“ 程渔不停的责怪着叶良,叶良则是也很无奈: “我哪知道这姑娘爬到你车厢里是为了跟你睡觉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突袭 叶良光看见这姑娘往马车里钻了,程渔还把人家往怀里一搂,这个时候叶良提醒程渔什么?他肯定是把神识暂时关闭,光看着纸人,巡视营地就行了。 不然留下来当最亮的电灯泡吗?所以叶良根本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这个姑娘身上没个法宝,随便打程渔都打不伤。 等马车里程渔大喊之后,叶良迅速回来,看到这姑娘脱衣服后,又立刻离开,心中暗骂程渔大猪蹄子,不过这也不归他管。 片刻后,程渔出来了,叶良还想笑话程渔腰力不行来着,没想到这位才是真男人,都送到嘴边,味道都钻鼻子里了,竟然能够提起裤子就跑, 叶良非常的敬佩。 那姑娘一直在马车里没出来,而程渔就在马车外一遍一遍的练习纯阳剑法,但是下边就是不消肿。 没办法,程渔只能就近找了个河,用冰冷的河水替自己降温,然后换了套衣服回来。 回来没多大会,马车上的女孩穿好了衣服,擦着眼泪离开了车厢,而程渔也是走过去安慰她: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可是我已经有夫人了,不好意思。” “那如果你没有夫人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女孩的追问让程渔有些慌乱,毕竟这个女孩还挺漂亮,如此直接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属实是让程渔乱了阵脚,程渔没有回答。 但是女孩却是当作程渔默认了,毕竟她太喜欢程渔了,她认为如果自己完全没机会,程渔一定会坚定的拒绝,程渔的犹豫说明程渔还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自己有夫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程渔仅仅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拒绝女孩,并且让女孩不会难过。 “我叫楚玲珑,我保证你一定会记得我。” 程渔回到马车上,心中依旧是不能平静,此时距离天亮还早,他只肿着下身继续睡觉。 在睡梦之中,他做年少轻狂的那种梦了,是和柳心兰…… 当程渔在梦中进入贤者模式后,楚玲珑擦了擦嘴角,看着手中的酸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我一定要得到你。” 叶良通过纸人看到出去漱口的女孩,心中猜出了大概,不过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程渔,虽然他会哄女孩子,但是是真的不会处理这种关系。 最后他决定还是当作没看到吧,毕竟程渔也不会处理这种关系,希望能早早的离开这个女孩吧。 第二天醒来的程渔感觉神清气爽,撩开马车的帘子,楚玲珑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跟自己打招呼,可能昨天半夜是自己做梦了吧? 程渔对这个女孩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装起了鸵鸟,欺骗自己这是一个梦,叶良也不好意思戳穿,就这样吧。 车队终于在正午时分抵达清水镇,王老道和程渔分道扬镳,而程渔则带着十三个女孩前往洞阳湖以及张家庄安魂。 程渔也想过让这些女孩自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过她们都表示要跟着程渔,哪怕是给程渔当丫鬟。 考虑到这些女孩身上还有血王宗的标记,所以程渔也只能带着她们,程渔出钱给这些姑娘找了一家客栈洗漱洗漱,换了身衣服。 在店小二发指的目光中,程渔把客栈的二楼全包了,带着十几个女孩浩浩荡荡入住同福客栈。 这些姑娘还打趣程渔,对着远处的程渔喊: “仙师,进来给我们搓背啊,麻烦你喽,哈哈哈哈。” 女孩子们在屋子里嬉戏打闹,顺便调侃程渔,这两弹他们看出来了,这个仙师不仅十分年轻,而是非常有钱,实力高强,道德水平还非常高,简直就是完美的另一半。 因为楚玲珑并没有把程渔已经有夫人这件事事情告诉其他女孩,所以现在这些女孩都是春心萌动,商量着怎么拿下程渔。 让程渔进去给他们搓背当然是玩笑了,不过程渔就算真进来她们也不怕,毕竟几个女孩巴不得抱上程渔的大腿。 程渔在外边听的是面红耳赤,索性离得远点,听不见也好。 可是坏就坏在叶良是看出殡不嫌殡大,生怕程渔安生,还实时给程渔转播女孩子们的话,不停的骚扰着程渔。 “够了,叶良,我劝你善良哦,你是跟我混的,怎么跟那些女孩站一起恶心我来了?” 程渔终于有些受不了,开始抱怨起叶良。 而叶良则是一肚子坏水,开始给程渔出馊主意: “程渔,不是哥说你,为什么她们敢跟你闹?你有没有想过?” 这算是问到程渔了,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 叶良清了清嗓子,继续跟程渔扯: “她们都看出你是个雏,根本不敢对他们你动手动脚,所以才敢这么调戏你,你想想是不是很多女孩都怕那种色老头?”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确实是不想对她们动手动脚,有什么好办法吗?” “当然有,把自己装成色迷迷的样子就不得了,只要让她们相信,你随时能把她们给办了不就得了?” 在叶良的指导下,程渔“茅塞顿开”,决定开始自己的影帝生涯,第一步就是突袭女澡堂,她们正在里边洗澡,现在过去把她们看光…… 好,作战方针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执行了。 程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女孩们的房门前,在鼓励自己好几回后,终于决定突袭女澡堂推门进去。 “姑娘们,我来啦!” 他尽可能的把自己装的色迷迷的,所以这一声一定要色气十足,喊完这句话的程渔直接就进去了,刚一进去,一块布料就直接扔到了程渔脸上,遮住了程渔的视线。 随后被女孩们扔的各种东西给赶了出去,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声音色气十足,所以女孩们根本没认出那是程渔,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抄起身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程渔脑袋上顶着女人的肚兜和亵裤,一脸满足的离开了,哈哈哈哈,这些姑娘们果然是外强中干,只要自己装的色迷迷的,这些女孩就不敢随便戏弄自己。 他拿下这些女孩的贴身衣物后,又给放了回去,毕竟他的变态是装的。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仙师啊?” “真的吗?仙师难道对我们动心了?” “我们这样对仙师,仙师不会生气吧?” “没事没事,姐妹们,抱上仙师大腿的机会来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程渔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这么一群女人,更是差点被这群女人“折磨”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醉酒 程渔带着女孩们直接走进了当地的县衙,把银色的令牌拍在公堂的木桌之上: “叫你们县令过来,缉捕司有事情找他!” 几个差役忙不迭的出去找县令,而程渔则带着十三个姑娘在公堂之上喝茶,这些女孩们东瞅瞅西看看,一副好奇模样。 “你们都没来过县衙吗?” 这些女孩虽然是其他县的,但是县衙应该都差不多吧?至于这么好奇吗? 那些女孩中一大半都没见过,剩下那几个见过的也只是说没有看的这么仔细。 曾经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衙门,现在跟着仙师就能想怎么转悠就怎么转悠,曾经高高在上的县太爷,现在仙师叫一声,他就得过来。 在女孩们眼里,程渔现在都带着白光,她们看程渔的目光中带着十足的崇拜。 不多时,县太爷过来了,这些姑娘们到底还是怕县太爷,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程渔则是一脸淡然的等着县令开口。 那个县令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银色的缉捕司腰牌,他可惹不起,随后朗声道: “下官吴千见过大人。” “没必要这么拘谨的,武大人,我找你是有正事,仙盟的通告应该发给你了吧?” 程渔在来这里之前,专门让段寒渊发了一封信,协助自己给张留根翻案伸冤。 “下官已经收到了,您就是负责这个案件的程大人对吧?” 吴县令直起腰来,询问起程渔的身份,程渔也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吴县令好像是一路跑归来了,喘的有点厉害。 “玲珑,给吴大人倒杯茶。” “好嘞,仙师。” 程渔仿佛成为了这里的主人,招呼着楚玲珑给吴县令倒茶,吴县令也是接过这杯茶后,细细的喝了一口。 这个吴县令打量着程渔,十分怀疑程渔是段寒渊的私生子,即使不是也是某个段家高层的私生子,毕竟带着十几个姑娘办案,非常有段家门风。 “程捕司,要不然,您带着您的家眷在下官这里住下,不然您带着这么多家眷也不太方便。” 程渔正发愁呢,住客栈的话太招摇了,而且也不安全,没想到县令这就给了住所,住在这里血王宗应该就不敢找过来了。 “好好好,有劳吴大人安排了。” 不多时,吴县令就带着程渔前往了一个酒楼,在那里商谈起这次案子的县官事情。 酒桌上,程渔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给张留根翻案,然后公布全县,吴县令当然是应下这个请求。 吴县令一看就是老混子了,官场老油条,不停的给程渔劝酒,程渔酒桌菜鸟,所以轻轻松松就被灌了不少。 不过因为酒比较好,所以喝着非常的顺,程渔也是越喝上头,很快就喝的迷迷糊糊了,毕竟有叶良护体,不怕出什么意外。 然而喝多的程渔可就遭老罪了,吴县令看到程渔喝多了,于是带着人把程渔和女孩们送到一处院子。 当程渔落到这些女孩手中的时候,那算是羊入狼群,女孩们对着程渔左摸摸右看看。 她们合力打发走吴县令派来的下人,随后七手八脚的把程渔搬到一个大床上,开始给程渔蜕皮。 叶良早就把神识放到纸人上出去巡逻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些女孩胆子这么大。 程渔很快就干干净净展示在这些女孩面前,有些女孩当然是不好意思看的,而有些胆子大的却是连摸带看。 “仙师的身材真好,估计训练非常刻苦。” “我看也是,胸膛还非常厚实嘞。” 两个女孩一个摸着程渔的八块腹肌,一个把脑袋贴在程渔的胸口听着心跳。 “你们怎么还害羞嘞,仙师长得多帅啊,人也好,你们不馋他?” 胆大的女孩调侃着那些用手捂着眼睛,还从指缝里偷看的女孩,那些女孩羞红了脸,但是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最后还得是楚玲珑,立刻就想出了主意: “姐妹们,虽然坑仙师不地道,但是仙师随便从指缝里露出来一点银子就够我们花的了,现在有个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机会摆在我们眼前,你们不试试吗?” 这些女孩大多出身贫苦,都能看出来程渔不仅地位高,还非常有钱,所以听了这话以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一个女孩明显是动心了,询问起楚玲珑,楚玲珑也是很聪明,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只要我们都光着,和仙师在一起,第二天就说仙师把我们都要了,他肯定会负责的,再不济也会给一笔钱。” 很多女孩点了点头,并不是她们没有羞耻心,只是她们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依靠,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是很难活下来的。 所以她们必须想办法留在程渔身边的,成为程渔的小妾也好,成为程渔的丫鬟也罢,只要留在他身边才是最稳妥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女孩认为贞节大于生命就里的远远的,万一仙师不肯收自己,她们宁愿死。 但是楚玲珑已经不允许她们退出了,现在这些女孩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谎言被某人戳穿,她们都将无家可归。 “今天大家必须都这样做,玉环,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不碰仙师,到时候我们说你碰了就行,这样你的初夜还在,即使仙师不收你你也可以再找个夫家。” 其他姐妹殷切的眼神成功打动了林玉环,她也无奈上了贼船。 女孩们终于达成了一致,齐刷刷的盯着程渔。 “啊,仙师难道不行吗?” 林玉环很快就发出了惊呼,但是一个叫李昭君的女孩却是唯唯诺诺的举起手,小声的说: “我听我爹说,男人喝多了,就不行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过载 这个关乎女孩们一生的赌局开始了,她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装作睡觉,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对于女孩们来说充满了煎熬,但是她们只能等下去,这个世道对孤家寡人不友好,对孤家寡人的女子更不友好。 长夜终于在女孩们的忐忑中度过,程渔终于在接近中午时分清醒。 不过程渔并不是直接醒的,而是朦朦胧胧的半睡半醒的好久,大手也在一个又一个女孩身上游走。 突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白到有些刺眼的肌肤让他有些目眩。 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但是片刻之后他明白了,这是女人的身体,自己和好多女人一起,看着四周的散乱,他根本不敢想昨天有多么疯狂。 “啊!!!!!!!!” 程渔吓得立刻坐了起来,扯着一个小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好像自己被糟蹋了。 其他女孩也纷纷“醒了”,其实她们压根没睡,心情忐忑的等着程渔,看到程渔喊了出来,才缓缓坐起身来,迎接她们的审判。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程渔惊恐的问着这些女孩,眼睛闭得紧紧的,大脑当时就停机了,他这回是真的过载了。 楚玲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无疑,楚玲珑肯定是干干净净的,她用尽可能嗲的语气跟程渔撒娇: “仙师,昨天你个喝多了,非得拉着姐妹们……我们本身就是您救的,有些想反抗,但是……又怎么是你的对手呢?” 说完,有些女孩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小声的啜泣如同攻城锤一般敲打着程渔的心口,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但是自己斗志又说明,这一切皆有可能,自己好像真的一口气把人家全要了。 程渔脸上的表情疯狂变换着,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出来,显得他非常的挣扎。 是的,程渔在此时大脑几乎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一些女孩有些不忍心,毕竟程渔救了她们,但是现在她们却要用这种让程渔痛苦的方式留在他身边。 那个叫李昭君的女孩刚准备说话,就被一旁的林玉环摁住了,林玉环对着李昭君摇了摇头,表情非常的惶恐。 终于,李昭君又缓缓坐下了,她们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了,即使找到夫家,也是孤家寡人,会受夫家的各种气,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没有娘家的女孩只能任由夫家锤扁捏圆。 更何况可能她们根本找不到夫家,对于她们来说连生计都有可能是一个大大的问题,乞讨非常有可能成为她们的归宿,起码她们是这样认为的。 在这种情况下,傍上程渔无疑是她们的最优解,即使是给程渔当一个丫鬟,毕竟是通房丫鬟,会比其他丫鬟稍微高一些档次,生活也会好过的多。 而且这条路无疑有更为广阔的上升空间,她们不知道程渔说自己有夫人,所以她们都垂涎着程渔妻子的位置,即使成不了,变成小妾也是好的。 程渔不仅年轻帅气,在这些女孩心中地位还极高,品行又非常好,所以面对巨大的诱惑和不值一提的成本,她们决定试一试,这可能是她们此生仅有的机会。 程渔依旧在挣扎,为了程渔快速拿定心思,楚玲珑知道必须快到斩乱麻。 她开始向程渔身上靠近,触碰程渔的斗志,程渔明显虎躯一震,脑子也随之陷入了一片空白。 伴随着楚玲珑的不断挑衅,程渔终于忍不住了,大脑本身就是一片空白,现在的他完全是受本能驱使。 因为已经是第四个了,程渔此时也稍稍清醒,脑子终于重启开始正常运转,在这个女孩结束后,他也暂时可以正常思考了。 等到第五个女孩上前让程渔再战之时,程渔却是推开了她,现在他的脸上有的只是无尽的寒霜,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刺目的鲜血让他突然醒悟,他在这种被骗的情况下,拿走了四个女孩的第一次。 愤怒,愧疚,迷茫,悔恨一齐涌上来了程渔的心头,他蹲坐在床头,整个人蜷成了一团,肩膀不停的抽动着,他哭了,却是没有声音,就那样静静的流着泪。 他的脑子闪过无数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面对柳心兰? 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些女孩? 这些女孩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 无数的迷惑充斥着程渔的脑海,而此时的叶良依旧在外边放哨,昨天程渔被抬进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当个鸵鸟。 女孩们看着哭泣的程渔,她们也开始内疚,甚至是自责,程渔是一个好人,她们为了活下去却要欺骗救了自己的好人,看着好人在那里承受着自己的拷问。 这种拷问肉眼可及的痛苦,有些女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她们穿好了衣服,想尝试安慰着程渔,但是程渔的肩膀却是在不停的抽动,跟抽风了一样,甚至这些女孩越安慰,他抽动的越厉害。 “对不起,仙师,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我们这些形单影只的弱女子在这世道活不下去的。” “是啊,仙师,我们不求你对我们负责,只要你收我们当个丫鬟就行。” “仙师,你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你救了我们,我们献身给你也不过分,你不要自责了。” “仙师,给我们些银子,我们会离开的。” 不同女孩的想法不一样,有的在安慰程渔,有的想留在程渔身边的,有的在为自己打算,她们的想法不尽相同,不过都以为程渔是在内疚,是在悔恨。 殊不知,程渔是在压制内心的杀意,他想把她们全杀了。 只要把她们都杀了,这件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对吧? 她们是坏人,骗了自己,所以杀了她们不过分的对吧? 她们都是我救的,现在我把她们杀了,相当于我没救她们对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妖邪零距离 只要杀了她们就证明自己依旧非常爱柳心兰对吧? 只要杀了她们这一切麻烦都会解除对吧? 一个又一个把她们都杀光的理由从脑子蹦出来,所以当女孩们安慰程渔的时候,程渔已经不是在内疚,而是在控制内心的杀意。 “程渔,你千万要冷静,那是妖邪!千万不要听他们的蛊惑!” 关键时候,叶良的声音响起了,程渔也是瞬间恢复了清醒,杀意瞬间被压制住,自己开始害怕刚才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想着把她们都杀光,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些女孩只是想求个活路,自己可以随随便便给她们安排些轻松的工作。 自己爱柳心兰这件事情还用证明嘛?根本不用,更不用提杀掉她们来证明,只有心虚才会。 更为恐怖的是这种行动一旦开始,恐怕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当自己下次遇到问题的时候,很有可能还是靠杀戮来解决问题。 一个又一个想法在程渔的脑海中浮现,将原来自己想要杀人的想法一个一个粉碎的非常彻底。 “良哥,谢了,原来这就是妖邪,差点就被他蛊惑了呢。” “这回你知道妖邪有多恐怖了吧?” 程渔恢复了冷静,同时也对妖邪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原来这些妖邪与人合作这么轻松,自己如果不是有叶良坐镇,只怕已经把这些女孩全杀了。 也许自己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是妖邪应该会把自己微不足道的杀意放大,直到完全占据自己的脑海。 怪不得魏哲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姐姐,原来在妖邪的蛊惑之下,人根本无法冷静的思考,会完全由情绪支配。 程渔现在感觉后背发凉,一方面是因为这妖邪太恐怖了,居然出现的这么隐蔽,差点就把自己引向杀戮的深渊。 另一方面是,自己现在光不出溜,浑身上下没穿衣服,后背不发凉才怪。 程渔赶忙站起身来,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他看到这些女孩们一部分忧愁,一部分自责,一部分用希冀的眼光看向自己。 他突然想到阴人经上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句话非常适合现在的情况——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 对于这些女孩来讲,他们想活下去情有可原,虽然骗自己的方式要受到指责,但是最应该受到自责的是这个世界,这个男尊女卑,冷血薄情的世界。 如果可以轻松快乐的活下去,她们完全不必采用这种手段,她们也知道这种手段不光彩,但是光彩与生存对于她们来说只能选一个,甚至一个都选不了。 有可能迎接她们的是既不光彩,又要死亡,比如之前被血王宗抓走献祭,再比如刚才被自己全部杀死,光彩和生存对于她们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而仔细想来,这些又与妖邪密不可分,程渔对妖邪的恨意再次上升,这东西确实是要吃干净。 为了不让这些女孩有心理压力,同时压制自己心魔,程渔穿好衣服,提了提裤子对着这些女孩说: “一般。” 这些女孩大眼瞪小眼,程渔随后也跟她们解释: “我有家室,我夫人很漂亮,不要再这样破坏我的家庭了,这次我就吃了这个闷亏,我会带你们去京都,给你们找个活计,顺便让你们见见我夫人,好让你们死了这条心。” 大半女孩都非常开心,小部分女孩长出一口气,只有一个女孩心中有些烦闷,无疑,那个女孩就是楚玲珑。 她有些不甘心,她一定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程渔这般的男人,楚玲珑本身长得就比较好看,所以对自己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但是当她见过柳心兰之后才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程渔能娶柳心兰绝对算是攀了高枝,比容貌,家世,修为都是最顶级的,配程渔确实是没问题。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程渔在当地买了好几个马车后带着这些姑娘前往洞阳湖和张家庄安魂。 因为有张留根灵魂契约的帮助,再加上魏哲给的镇魂铃,所以招魂只能说是手到擒来,张留根将陈县令及官兵被杀的事情告诉这些怨魂。 随后程渔就看到这些怨魂逐渐解体,归于虚无,应该是执念已销,可以安安心心的投胎了吧。 伴随着这些怨魂的消失,程渔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涨经验,看来安魂也是可以给经验的。 程渔将张留根父母的尸骨葬在了张家庄,好好的立了一个碑,能找到这些尸骨费了他不少劲。 当程渔感受到背后一阵刺痛的时候,他知道灵魂契约已经完成了,自己已经能开到八臂状态了。 四阶的实力加上八臂罗汉的神通已经让程渔的实力非常可观了,可惜之前从苏天骄那里获得的白骨骷髅已经被打碎了,不然应该还能更强。 程渔此时已经打算打道回府了,需要快快备战血王宗,叶良已经探查清楚血王宗的据点了,居然就在上次遇见七煞诡的附近,也就是莫家庄附近。 里面明面上的实力是两个五阶,十四位四阶,不过血王宗的神通诡异的厉害,所以还需要多多准备。 这几乎可以断定血王宗与妖邪穿一条裤子的,毕竟七煞诡的出现地点和血王宗这么近,这处据点明面上可是没有出现文惊风。 所以程渔单靠庆轲和江无心在陆地上还真不够看,想和他们碰一碰多少得把白虹炼化了。 但是程渔有些纠结,毕竟炼化白虹意味着自己要直面和段寒渊的仇恨,一旦轻松炼化,和段寒渊就是不死不休。 不过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他还是决定正面这回事。 回去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当初和七煞诡战斗的地方,很多痕迹依旧可以看到,程渔倒是不担心她们会在这里埋伏自己。 庆轲和江无心都在附近,自己还升了四阶,八臂罗汉的力量也获得完整了,到水里绝对能打五六个五阶。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归来 果然,这一路非常安稳,他走到河面,让这些女孩闭上眼睛,毕竟这些东西都很吓人,女孩们还以为程渔在和他们开玩笑,不过程渔严肃的表情成功让他们害怕。 在确定他们看不到以后,程渔走到河边,将七煞诡和白虹的尸体慢慢搬到马车车厢内,准备着手开始炼化。 他没有选择先炼化白虹,毕竟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先从七煞诡开始炼化。 在叶良的帮助下,进度已经算是很快了,毕竟这具尸体对自己可是有非常大的敌意,想炼化的难度却是不低。 不过在夜晚时分,程渔还是将其炼化了,此时的他脑袋上全是汗,花费了八九个时辰,终于将七煞诡炼化了,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程渔和叶良本来以为得好几天。 他趁着夜色带着七煞诡出去练习练习,却发现实力下降了非常多,仅仅是四阶中下游的水平,怪不得炼化这么轻易。 想来是江无心在杀死七煞诡之后,附身的妖邪逃命了,才出现了这种情况,实力下降了非常多,炼化难度也是暴降。 当然,程渔也没有获得任何七煞诡的记忆。 程渔让叶良控制着七煞诡离开了,毕竟跟在队伍里是个麻烦,需要的时候再把他叫出来就是了。 他回到车厢里,看着白虹的尸体发了好长时间的呆,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个结果了吗? “开始吧,程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好。” 终于,程渔开始了炼化白虹,当程渔炼化结束之后,叶良告诉他: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虽然比炼化庆轲慢了许多,但是考虑到血脉稀释,这种情况也可以理解,还是没有记忆吗?” “嗯,一片空白,有没有一种可能白虹现在是三阶或者四阶水平,炼化才这么轻松?” 程渔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自己平白无故就多了这么多血海深仇,脑子转不过来再正常不过了。 叶良确实要程渔认清现实: “你是忽悠我呢,还是忽悠你自己呢?这话你也能信?算了,你出去用白虹练一练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逼着程渔认清现实,程渔如提线木偶般控制着白虹,其实一上手他就知道白虹很强,起码是五阶,自己操控的难度很大。 自己真的是庆轲和白灵的儿子。 不过他仍然去试了试,白虹的实力虽然有下降,但是还算是五阶战力,妖邪的离体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怎么样,这回死心了吧?” 程渔面对叶良的询问先择了沉默,算是对自己身份的认可,他现在脑子真的快要炸开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段寒渊。 虽然自己这边三个五阶战力,但是段寒渊一个人就能一打二,他还可以调动数不清的修士,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是过街老鼠。 再配上他那神诡莫测的预言技能,程渔是真的没信心打赢他。 叶良却是安慰程渔: “不要慌,人家大大方方的让你活,你担心什么?他没杀你就说明有你活的价值,比如是想让你帮他续命,毕竟现在你有了技能无相,万一再掌握苏家祖宗借人寿命的本事,就可以帮他延寿了嘛。” “可是我需要杀人才能获得人家的技能,如果有人有夺生技能的话,直接找那人不得了,为什么非要找跟他有血海深仇的我呢?” 程渔还是想不通,蹲在地上托着腮帮子,叶良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骂了程渔一句: “我只是说比如,万一是别的求你的方式呢,让你活你就踏踏实实活着,人家不愁,你反倒是愁起来了。” 虽然二人摸不清段寒渊的目的,但是他俩还是把段寒渊列为敌人,只是不会现在清算罢了。 程渔先决定剿灭血王宗,为民除害的同时,看看血王宗有没有什么好用的法宝。 “叶良,攻打血王宗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这里还真有,不过代价有点大。” 叶良的方案是让魏哲和凌秋帮忙,但是不出手,继续让妖邪以为控制两个尸祖的是魏哲,而不是程渔,并且多借点法宝什么的。 “啊?我一个人进攻?再说了,魏哲他们不参战就要获取战利品,还不如让他们出手呢。” 程渔感觉这买卖有点不划算,为什么不直接请魏哲和凌秋出手呢? 叶良却是扶着脑袋告诉程渔: “你是先花钱雇他们出手,出来的东西全是你的,他们连看都看不到,我可跟你说,那据点我看过了,现在正在炼制一把邪刀,刚好可以做你的武器,那把刀不会比天斩差。” 天斩可是名刀,柳家招牌武器,能赶得上天斩的武器确实是好武器,而且看着叶良像是已经规划好了,风险应该不会很大。 “行,就按你说的做,不过咱得出什么价呢?这俩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开点高价他俩怕是不挪窝。” “用你手中的七煞诡啊,你就说有炼化过的七煞诡给他们,这种妖邪控制过的尸身他们可是缺的很,而且七煞诡是用邪法炼成的,价值更大。” 叶良倒是真机灵,这么快就想好了筹码,这个七煞诡说不定还真的可以请得动魏哲和凌秋两尊大佛。 “好好好,还得是你,就这么办。” 马车终于在日落时分缓缓抵达京都,随后程渔带队驱车前往段寒渊家中,打算带着这些姑娘到段寒渊那里,让段寒渊在起点孤儿院安排个差事。 虽然这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程渔还没傻到让柳心兰安排这些姑娘的工作。 不过程渔还是用纸鹤请求柳心兰在段寒渊那里等着自己,对于自己对这些姑娘做的荒唐事他打算当面再说。 当程渔下车以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柳心兰一个拥抱,柳心兰有些脸红,一旁的其他修士识趣的背过脸。 “怎么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家再抱。” “宣示一下主权,省的那么多男人盯着你,省的那么多女人盯着我。” 程渔为的就是让别人看见,尤其是让这些女孩看见,他相信,就凭着柳心兰,绝对能把这些女孩比到尘埃里,她们看到自己和柳心兰亲昵的样子,应该就会知难而退吧? 第一百四十章 满分 程渔和柳心兰一并走进了段寒渊的庭院,那些女孩们还在车上,并没有直接下来。 车上的女孩们看到程渔和一个高挑漂亮的姑娘抱在一起,立刻就清楚这是程渔口中的夫人,两人倒是非常的般配。 她们按照程渔的指示,根本没敢下马车,只敢远远的看着,直到程渔和柳心兰走进段寒渊的庭院后,她们才下来活动。 对于程渔以及他的夫人,这些女孩当然是充满了好奇,就开始问周围的这些修士程渔以及柳心兰的事情。 “这个小哥,我们程仙师和他夫人您了解吗?” “这两位可是厉害的很啊,估计大多数男修士都知道柳小姐,程渔嘛,就跟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不过也是出名的很。” 这些女孩长得倒是可人,几个守卫段寒渊庭院的修士也乐得和她们聊天。 楚玲珑听这位修士的意思,好像程渔没有他夫人的名声高,地位好像也差一截,不会程仙师惧内吧? “小哥,柳小姐很厉害吗?听你的意思,柳小姐好像还压程仙师一头啊。” 这名年轻修士是一个小家族出身,既然年轻,就肯定听说过柳心兰,对程渔当然也是恨得牙根痒痒: “程渔这小可爱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走了狗屎运才被柳小姐看上,指定不定背地里用了什么手段呢,和柳心兰比?他程渔也配?” 在这些年轻修士之中,流传着无数版本的程渔是如何泡上柳心兰的,包括但不限于程渔下药,柳心兰怀孕,程渔疯狂跪舔等无数版本。 毕竟程渔虽然身手不错,但是追求柳心兰的四阶修士也不少啊,七个四阶修士里三个被砍了胳膊四个被砍了腿,得亏苏家医术高,又给接了回来。 都是柳心兰亲自动手砍的,上了擂台后柳心兰直接用高超的武艺碾压了这些男修士,所以后来就没人敢了。 年轻修士对于程渔那叫一个狠啊,编排着编排着就骂起了程渔,女孩们可是就不乐意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家程仙师,你知道程仙师有多厉害吗?程仙师肯定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那名年轻修士也乐了,开始反问起这些女孩: “你们知道柳心兰有多厉害吗?” 这些女孩摇了摇头,他们当然不知道程渔的夫人有多厉害,程渔就已经是他们观测的天花板了。 年轻修士笑了一声,随后开始跟他们讲述柳心兰的光辉身世。 出生于柳家,父亲是前任仙盟盟主,柳家家主,她是独生女。 父亲的两个结义兄弟一个是段家家主,现任仙盟盟主,一个是凌家家主,现任三清院院长,都是白金修士,天底下身份最高的一批人。 家世方面,满分。 修为上,六岁正式开始正式修行,九岁一阶,十一岁二阶,十二岁三阶,十五岁四阶,天灵师,使得一手最正宗的柳家刀法,战斗力极为惊人。 现在柳心兰的四阶经验条肯定已经满了,就看什么时候境界到了,直接升到五阶。 修为方面,满分。 性格冷淡,加分项减分项不好说。 样貌也是满分。 当年轻修士把柳心兰的资料告诉这些女孩的时候,她们才知道程渔的夫人是怎样的存在。 正在她们继续聊天之时,程渔出来了,拉着柳心兰和她们打招呼: “给你们的工作安排好了,记得好好谢谢心兰,她可替你们出了不少力气。” 这些女孩个个都呆若木鸡,看到柳心兰精致的五官以后,更是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荒谬。 “谢谢程夫人。” “谢谢程夫人。” …… 这些女孩都管柳心兰叫程夫人,这让柳心兰有些脸红,看了一眼程渔,程渔没说话,只是握着柳心兰的手更加用力了。 把这些女孩打发走以后,程渔和柳心兰算是回了家,回家后她问了程渔非常多的问题: “程渔,你为什么要说是我替他们找的工作啊?还有,她们为什么叫我程夫人?” 柳心兰的疑问是一个接一个,而程渔的目光有些躲闪,但是他还是在他们的院子里给柳心兰跪下了。 这个意外让柳心兰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好下意识的搀住了程渔,没让他跪下去。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为什么你要这样?” 程渔的眼眶有些红,但是他还是努力平复着心情,然后和这些女孩的事情讲给了柳心兰,血王宗的事情被他主动略过去了。 说完整个故事以后,程渔泪如雨下,他感觉自己非常对不起柳心兰,所以只能这样来祈求柳心兰的原谅。 不过柳心兰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非常的平静,看到程渔哭泣之时主动抱住了程渔,然后小声说着: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 程渔的泪水突然停止,抱住怀里的柳心兰,有些不太敢相信,他轻声的问着怀中的佳人: “你不恨我吗?不生我的气吗?” “有一点,但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不过很明显,你对我的情意远远盖过她们,你的认错态度非常好,我就原谅你了啊。” 柳心兰本身是有点生气的,但是很快她就理解了程渔,程渔起码愿意为了她放弃触手可及的春色。 如果不是因为喝醉了,如果不是因为被骗,程渔并不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个时候他已经做的够好了,所以柳心兰并没有生气,而是给了他一个拥抱。 “所以我才会一见到你就抱你,我要告诉她们,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我要告诉她们,我心爱的人她们永远都赶不上。” 这番夸赞让柳心兰非常受用,不过柳心兰还是哼了一声,随后告诉程渔: “为了惩罚你,今天我做的饭你都要吃完。” “就算不是惩罚,我也会吃的干干净净。”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 不过这回,柳心兰端出来的菜肴看起来已经非常不错了,卖相非常可以,程渔越是风卷残云的吃完。 “好吃吗?” “好吃,是我尝过的第二好吃的东西。” “第一是什么?” “你的嘴唇。” 程渔主动吻了上去,柳心兰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就接受了。 可是很快,程渔的手开始不老实,不过柳心兰没有抵触…… 第一百四十一章 提亲 第二天,都将近中午了,他们才醒来,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柳心兰披散着头发枕着程渔的手臂,而程渔则是满脸幸福的仰面躺着。 “程渔,是不是该起床了?” “不起床,我们这辈子都不起床。” 说完,程渔还翻身亲了一下柳心兰的额头。 柳心兰此时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她现在感觉浑身酸痛,比以往的各种修行都累,她翻身使劲在程渔的胸前咬了一下。 “嘶……你干什么?很疼啊。” “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一定会吃了你的心。” 程渔的心口出现了一圈精致的牙印,柳心兰有些心疼,又有些欣赏的抚摸着这个牙印,然后抱着程渔,脑袋贴在程渔心口: “咬疼你了吗?” “没有没有。” 说完,程渔直接翻身抱住柳心兰,感受着她的柔软以及芳香,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此时也是柔情起来: “我可舍不得抛下这么好的老婆,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哼,那你还这样折腾我,我现在又该怎么出门呢?” 程渔猛的厉害,柳心兰的脖子上全是紫红色的吻痕,当然了,柳心兰也厉害,程渔的后背被她挠出好几道血痕。 “那就不出门呗,咱俩就一直这样不是也挺好吗?” “不行不行,起床,你快起床。” “就不。” 幸福的时间谁不希望多一点呢,所以程渔就一直赖在床上,无论柳心兰怎么催都不起,不过下一刻程渔就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咚! 程渔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板上,地上很凉,是被柳心兰用大长腿直接踹下来的,然后就传来了柳心兰的声音: “快起床,你穿好衣服,我再起床。” 柳心兰坐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自己的上身,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以及精致的玉足,乌黑的头发和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程渔看着柳心兰有些愣神,好看,怎么这么好看,昨天天色太晚了没看强,今天看清楚了才发现自己老婆太好看了。 “你踹我是吧?看来昨天还是没有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程渔再次飞扑上床,掀开了遮住柳心兰身体的小被子…… 下午的时候,程渔起床穿好衣服,扭头问瘫软在床上的柳心兰: “吃的什么吗?我去给你做或者买?” 柳心兰依旧是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透过被子,沉闷的告诉程渔: “都行,你快去吧,别折腾我了。” 等程渔买好豆浆油条回来的时候,柳心兰已经穿戴好了,专门换了一个领子比较高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是禁欲的黑色,大抵是害怕程渔再突然暴起吧。 “给你的,还有糯米糕。” 程渔把刚买好的早餐,啊不对,应该是午餐递给柳心兰,柳心兰接了过去,然后慢条斯理的吃着,程渔却是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柳心兰现在有些敏感,小声的问着程渔,而程渔也是实话实说: “我在想这么好的女人居然成为了我老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哈哈哈哈。” 笑了的人不止程渔一个,柳心兰也笑了,程渔就也学着柳心兰的语气,用着夹出来女声问柳心兰: “你笑什么?” 这种听起来有些刺耳的假女声,让柳心兰笑的更厉害了,她放下手中的糯米糕,思索片刻后回复程渔: “我在想这么坏的男人竟然成为了我丈夫,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哈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现在看来,两人确实像是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妇,柳心兰红着脸吃完了程渔带来的食物,然后问程渔: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啊?” “啊?” 程渔明显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柳心兰身世的差距很大,所以没敢这么想,现在由柳心兰提出来以后,他才第一次正式考虑这个问题。 “怎么了,你不会没想过吧?” 柳心兰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开心了,她害怕程渔并不打算提亲,她害怕自己没有名分。 程渔反应那叫一个快,立刻给出了一个最为标准的答案: “现在,我现在就去西川柳家提亲可以吗?”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给柳心兰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柳心兰“噗呲”笑了,然后又问起程渔: “可是你聘书都没准备好,还有聘礼,日子也没选个好日子,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柳心兰说的非常对,程渔确实是太草率了。 程渔挠了挠后脑勺,脸上也有些泛红吗,随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 “这么好的姑娘,我当然想早点娶回家了。” 在此之后,柳心兰耐心的跟程渔说着提亲的各种要求,其中媒人的要求算是让程渔犯了难,想要去西川柳家提亲,好像不是白金修士或者某家家主亲自前去都不够格。 程渔最终把主意打到了马混元身上,毕竟自己的这位师伯还是非常有名望的。 但是很快就又被柳心兰否决了,马混元身上的文泰来和柳家是世仇,就算马混元肯去,柳家也不能答应。 “没事,程渔,不着急,这个我想想,实在不行就用魏哲的身份逼凌秋去。” 他们小两口下手可是真的黑,让凌秋去给程渔提亲,身份地位确实是没得说,但是这背后的疑点就多的没头了吧? 凌秋是在仙盟地界上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凭什么去给你提亲,估计有心人稍微查一查,魏哲身份就会暴露,所以不是说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条路。 程渔现在也是有些犯难,上次去段寒渊家里,帮那些女孩安排工作的时候,他根本没敢正面直视段寒渊,毕竟现在这可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 所以跨过段寒渊直接去找凌墨染也是不合适的,毕竟明显段寒渊对自己的态度比凌墨染要好很多,这不合常理。 其他有身份有地位的要么不认识,要么就是有仇,最典型的就是苏琮,现在苏天骄因为程渔反水,都快把程渔黑成煤球了,这种情况下还是别去碰这个霉头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合作 他们俩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没有头绪,程渔这完全没有背景确实是不太好过去提亲。 “这个我想想办法吧,先求求段叔叔或者凌叔叔看看,实在不行再去找凌秋。” 柳心兰说的已经很明确了,程渔也是点了点头。 在两人大概的考虑完这个事情以后,柳心兰就出门去找段寒渊和凌墨染去了,而程渔也趁机去找凌秋和魏哲,商量商量进攻血王宗的事情。 程渔在凌秋家找到他们二人,他们此时正在研究某个法宝,这个法宝长得跟一个饭碗似的,像是和尚化缘用的钵盂。 “研究什么呢?” 凌秋家的下人带着程渔进来了,程渔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法宝,魏哲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扭头看向程渔: “嗨,你来干什么,不会还有三响炮吧?” 魏哲对于程渔整治苏天骄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一举直接让苏天骄彻底陷入假赛风波,彻底没法再开盘了。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和凌秋出手的。” 程渔有些无奈,他也不是神仙,上回他和叶良考虑了很久才拿定的这个方案,现在可真没办法再搞苏天骄一回了。 而魏哲在听到程渔要请他和凌秋出手,也顿时来了兴致,直起身来神色也有些激动: “请我和凌秋出手可不便宜,毕竟我可是万尸之王,凌秋可是实打实的白金修士。” 上次被程渔敲了竹杠,现在终于有机会还回来了,魏哲必然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搓了搓手准备黑心的宰一宰程渔。 程渔倒是也光棍的厉害: “之前给你们作证物的治疗手镯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这个治疗手镯还是当初苏天骄送的,后来被用作指控苏天骄打假赛,程渔从苏天骄身上摸走了苏天骄本人用的治疗手环以后,自然是没必要再用这个了。 “够个屁,还差的远呢,这点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魏哲很明显不知足,从容的剥开一个橘子,拿眼睛斜瞟着程渔,此时凌秋也回来了,坐在魏哲的旁边,询问起魏哲现在的情况。 程渔想请他们俩出手的事情很快就被凌秋知道了,听完之后,凌秋只是问了一句: “是不是还要保密啊?”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如果不用保密,程渔早就上报仙盟了,现在之所以找他俩,不就是因为程渔想一个人把这些都吃下吗? 魏哲也是很敏锐的察觉到凌秋话里的意思,所以立刻就加价: “对对对,出手是一个价钱,保密又是一个价钱,你自己看着办。” 程渔那是满脑袋黑线,幸好这些情况叶良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没直接让程渔抛出七煞诡尸体这个最终筹码,不然这俩人还得再往上加价。 “魏哲,我听说你非常的仇恨妖邪,你觉得上次我们在莫家庄遇到的那个七煞诡如何?” 闻言,魏哲立刻站起身来,手里的橘子也被他顺手扔回果盘: “什么意思?” 对于魏哲而言,他现在人生的最大的目标就是根除妖邪,毕竟妖邪毁了他的上辈子,还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姐姐。 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看着程渔,魏哲倒是也遇到妖邪,但是大多都让他们逃了,毕竟妖邪很明显机灵得很,不会贸然对比自己强大非常多的修士动手。 所以魏哲上辈子除了控制自己的那只妖邪,其他的都没怎么见过,这一辈也只是见过七煞诡。 “我可以帮你更加了解这些妖邪,你信吗?” 程渔对妖邪的了解不多,但是叶良还是有些资料的,比如他知道这类妖邪长得像是一个黑影状的狐狸,所以他也管妖邪叫黑狐。 “证据呢?空口无凭啊。” 魏哲明显非常眼红,程渔也是恢复了从容,然后跟魏哲讲起了价钱: “我有办法追踪到七煞诡,实话告诉你,这回我请你出手就是要对付七煞诡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妖邪,这件事情没法声张。” 叶良给程渔说的谈判策略就是把进攻血王宗修改成围攻七煞诡以及其他妖邪,这样的话就算是不付任何定金魏哲也会出手,而且是主动保密。 程渔倒是也有点担心被魏哲戳穿,不过叶良早就准备好了,战斗之后再把七煞诡的尸体给魏哲,就说是这回战斗缴获的。 安排魏哲和凌秋出力的地方,叶良也计划好了,先让他们在血王宗据点外防风以及阻敌增援,程渔进去堵着血王宗杀。 如果里边的敌人有后手,就把七煞诡的尸体往据点中心一摆,再让魏哲和凌秋进来,为找出一副已经击杀了七煞诡,但是打不过其他人的景象。 反正是用魏哲最为仇恨的黑狐妖邪做诱饵,不信魏哲不出力。 果然,在程渔说了他有办法追踪到七煞诡的时候,魏哲犹豫了,随后拉着凌秋进了一个房间开始商量起这个事情。 “程渔,你现在就是什么都不给,到时候就让他研究七煞诡的尸体,他这回都会跟你干。” 叶良不愧是叶良,非常擅长用这种真话掺假话的方式来骗人,如果只说程渔已经干掉了七煞诡,这次魏哲他们出手就能得到七煞诡的尸体时,魏哲不一定会出手。 但是伪造七煞诡还活着,再让魏哲出手的话,就非常完美了,既掩盖了自己的目的,又可以节省自己雇佣他们二人出手的费用。 片刻后,凌秋和魏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魏哲一本正经的问程渔: “这场仗的战利品怎么划分呢?” 程渔这回可是非常从容了,大大咧咧的开价: “这回七煞诡必死,七煞诡的尸身给你,剩下能获得什么都是我的。” “我怎么知道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亏本的买卖我可是不干。” 魏哲对于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战斗还是不清楚的,所以也是立刻问起了程渔,按照他的预估,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会非常高。 毕竟程渔可是有庆轲和江无心两个五阶高手坐镇,他本身也是四阶战斗力,再加上堪比五阶的柳心兰,这都拿不下的话,说明这次战斗的激烈程度不亚于灭到一个中小型家族。 “你们的任务非常简单,不是让你们冲锋,你们就阻敌增援就行,现在探查出来对方的实力我是可以解决的,但是毕竟是妖邪,手段多的很,所以你们的活就是帮我守住外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慎言 “这有些不太够吧?” 魏哲摩挲着下巴,这个活听起来确实是不太重,只用在战场外围帮帮场子,但是他也希望自己的酬劳可以高一点。 没想到程渔反倒是给他来了个反向操作。 “你也觉得你出力不多是吧?没事没事,我内围出现危险了再叫你们增援,毕竟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程渔故意装作听不懂魏哲想要提高报酬的意思,反而反过来希望魏哲可以多出点力,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来帮助自己。 “去你丫的,我的意思是多给点东西,就一具七煞诡的尸身?” 魏哲对于程渔装糊涂的行为鄙视到了极致,给了他一个干干净净的大白眼,这个筹码他已经非常满意了,但是能多争取点就多争取点。 “我可告诉你,这个七煞诡的尸身金贵的很,你也不是不知道,想要妖邪尸身的可不是只有你一家,其他人实力差点这个任务也能完成。” 实话,绝对的实话,妖邪的尸身何止是金贵,是几乎没有,仙盟内知道黑狐妖邪的人虽然少,但是无一例外都是非常厉害的高层。 程渔的这具五阶妖邪尸身的诱惑力非常大。 凌秋和魏哲对视了一眼,终于是应下了这个活。 “行吧,希望你的手段靠谱,真的可以找到七煞诡。” 达成合作还是非常简单的,如果魏哲这里行不通,程渔就只能去段寒渊那里碰碰运气,不过能不去还是不去,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段寒渊。 等回到家,柳心兰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了,看到程渔回来了也是赶忙跟程渔说这次找段寒渊的情况: “程渔,我找过段叔叔了,段叔叔说要你亲自过去,而且他说他认识你的父母并且和你的父母算是朋友。” 柳心兰有些开心,因为听段寒渊的意思,同意的可能非常大,但是程渔却是心里没底啊,看来段寒渊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此时,叶良也是开口,给了程渔些意见: “你最好还是去一趟吧,毕竟他要是真的不顾一切跟你动手,你敌不过,就算你跑了,柳心兰呢?” 程渔楞在原地,他敢肯定段寒渊知道自己要杀他,段寒渊的从容让程渔心里愈发没底,他甚至不知道才能应对这个男人。 太可怕了,段寒渊的可怕让人胆寒,全盛的魏哲和文天一确实是很强,但是也终究是被人杀了。 段寒渊的技能就意味着他可以避开这一切,他不会死于刺杀,不会死于任何意外,甚至除了正常老死,不会有其他死法。 他的预言能力让他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占据先机,永远掌握主动,面对文天一是如此,面对魏哲是如此,面对自己更是如此, 现在程渔只能被动的按照着段寒渊的安排进行着,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这让程渔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 柳心兰看到程渔一直愣在那里不说话,也是察觉到了异样,所以关切的开口: “程渔,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段叔叔愿意帮我们啊。” 枯坐已久的程渔终于在此时反应过来,有些打开有些干涩的喉咙,沙哑的说着: “嗯,挺好的,我明天去拜访一下段盟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程渔知道自己终究是退无可退,不如直面段寒渊,反而获得一个心安。 “程渔,你怎么了,怎么这次从静水镇回来以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上次见段叔叔的时候,你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柳心兰的观察力非常好,敏锐的发现了这点不对劲,程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怎么回答,还好叶良给了答案。 “我之所以不敢直视段盟主,是因为知道了段家的一些过往,段家的名声确实是不好,而我这次出行杀了两个段家子弟,自然是心中有愧。” “那你一定是因为这两个段家子弟行凶作恶才把他们除掉的吧?” 程渔“嗯”了一声,便不再回答。 入夜,程渔抱着怀里的柳心兰心中思绪万千,他决定为了柳心兰去会一会段寒渊,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今早给柳心兰一个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程渔就出发前往段寒渊的家,到了那里之后,发现了凌家的马车,想来是凌墨染的马车。 程渔被这里的下人带进去以后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凌秋,凌秋和段寒渊喝着热茶,好像在等自己。 “程渔,你终于来了。” 段寒渊跟程渔打着招呼,依旧是笑眯眯的,不过却让程渔浑身发冷。 “谢谢段叔叔愿意出面帮我做媒,不过凌前辈为什么也在这里呢?” 凌秋的脸上依旧是万年难化的坚冰,冷冷开口: “段盟主说是有事情找我帮忙,是关于你的身世的。” 程渔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想和凌秋一起把自己诛杀在这里?不能够啊,就算是真的要这样做,在这里的也应该是凌墨染啊,毕竟凌墨染和段寒渊的关系这么好。 段寒渊依旧是笑眯眯的,挥了挥袖子,遣散了周围的下人,接下来的对话明显比较私密。 “你们都先退下吧,接下来的话不是你们可以听的,另外,程渔你坐啊。” 下人们退出了房间,程渔也是有些木然的坐在紫檀雕花太师椅之上,听着二人的讲话。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周围静的可怕,程渔甚至能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叶良也开始调动庆轲江无心,准备用暴力对付这一情况。 不过估计是打不过,甚至是打赢一个的几率都不大,细密的冷汗在程渔的背后浮出。 “程渔,段盟主请我过来是要用我的技能,我的技能是慎言,可以在对方接受的情况下分辨真假,如果是真话,我的瞳孔就是白色,如果是假话,我的瞳孔就是黑色我无法控制瞳孔颜色。” “凌前辈,真话假话的是如何界定的呢?” “你认为你的回答是真话,我的瞳孔就是白色,你认为你的回答是假话,我的瞳孔就是黑色,除非你能骗过你自己。” 分辨说话的真假?程渔有些不明白段寒渊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清楚了,段寒渊原来是打算让凌秋心甘情愿的对自己出手。 “哦?要问我些什么?” 段寒渊依旧是笑着坐在太师椅上喝茶,随后缓缓开口: “第一个问题是,现在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问 程渔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凌秋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催动灵气,对程渔问出了这个问题,程渔咬了咬牙,缓缓开口: “段盟主,你问我一个问题,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 段寒渊端着茶碗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但是很快就又放下茶碗,云淡风轻的回答程渔: “当然可以。” “好,来吧。” 凌秋又重复了一遍段寒渊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不知道。” “假话。” 凌秋的话依旧冷若冰霜,音量不高,但是在程渔的耳朵里却是格外刺耳,黑色的瞳孔确实是代表着假话。 段寒渊的笑意更浓了,喝光了茶碗里的茶后,从容的告诉程渔: “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放心,我会如实回答。” 程渔用力握了握拳头,随后颤抖着开口: “我的父母是不是被你所杀?” 凌秋的瞳孔明显也跟着收缩,但是依旧是重复了程渔的话给段寒渊: “程渔的父母是否为你所杀?” 段寒渊没有笑,而是认真的回答: “算是吧。” “真话。” 程渔更加用力的握紧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部分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但是他依旧不敢动,庆轲和江无心此时还在京都外,正在从水底往这里游。 凌秋的瞳孔在此时也变为白色,程渔在心底猜想,会不会是他俩联合起来诈我?这个瞳孔的颜色是不是可以控制? 不过段寒渊的下个问题成功让程渔打消了疑问: “程渔,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庆轲现在是不是你在操控?” 空气在此时突然凝固,凌秋的表情依旧平淡,但是眼睛中的不安显示了他内心的挣扎,但他还是开口了: “庆轲是你在操控吗?” 程渔笑了,因为叶良突然给了他一个解释可以糊弄过去,刚好也用来检验凌秋技能的真假。 “我没有操控过庆轲。” “真话。” 凌秋的瞳孔变白了,他沉默了一会,才给出了这个答案,他看向程渔的眼神变了,显然是对程渔能骗过自己技能的手段非常惊讶。 骗过凌秋技能的手段非常简单,程渔虽然炼化了庆轲,但是是真的没来得及操控庆轲,之前和现在从来都是叶良控制的。 所以程渔打心底里认定这是真话,凌秋那边接受的也是真话。 而程渔也是明白了,看起来凌秋是无法控制瞳孔的,这个检验应该是真的,如果能控制,即使是按照凌秋的认知,也应该是假话。 “段盟主,又该我问你了,我的问题是,你和我的亲生父亲是否熟识?” 这个问题非常有讲究,因为程渔和叶良都曾读取过庆轲的记忆,确定庆轲只在刺杀文天一时匆匆见过一面。 段寒渊笑了笑: “算是朋友,但是不算熟识,他还让我带了些话给你,不过以后转交给你吧。” 骗人,庆轲生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孩子,更别说带话给程渔了。 “真话。” “什么!” 凌秋的眼睛变成了白色,代表着段寒渊说的确实是真话。 程渔和叶良都沉默了,难道段寒渊也有骗过凌秋技能的方式? “好了,我该问你下一个问题了,你……认不认识魏哲?” 段寒渊说出来以后,凌秋没有重复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个问题会直接让张凉夏的身份暴露,不过程渔此时心态却是放平了。 “凌前辈,快点重复吧,我还等着回答呢。” 凌秋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过来客串一下,居然能把战火烧到他身上,段寒渊和程渔的催促让凌秋退无可退,他只能开口问: “程渔,你认不认识魏哲?” “认识。” 凌秋的瞳孔立刻变成了白色,代表着真话,不过就在凌秋准备宣布结果的时候,程渔立刻开口补充: “谁不认识?万尸之王,天下公敌,三岁小孩都知道。” 是的,这也算是认识,凌秋的瞳孔依旧是白色,这确实是真话。 “真话。” 凌秋平静的宣读这个结果,段寒渊却是开口道: “你清楚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 “那是下一个问题了段盟主,现在该我问你了。” “好,你问吧。” 段寒渊依旧云淡风轻,程渔的脸色却是有些发白了,凌秋的表情虽然依旧冷若冰霜,但是内心肯定好不了。 “等会,段盟主,我要出恭,等我回来再说。” 程渔突然打断段寒渊的发言,选择要去上厕所,段寒渊和凌秋都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让他去了。 不过神奇的是,凌秋也跟着去了。 两人在厕所里开始了商量,虽然是厕所,但毕竟是段寒渊家的厕所,味道倒是也不算难闻,他们都看出来段寒渊这是憋着坏呢。 凌秋抬手放出四道符箓,镇在他和程渔四周。 “这是干嘛的?” 程渔不明白,扭头问向凌秋,凌秋也是老实回复: “防止偷窥和偷听的,你有什么法子吗?” “凌秋,你也看出来段寒渊今天是要把咱俩往绝路上逼对吧?” “嗯,有办法吗?” 凌秋倒是也实在,直接就问程渔。 叶良还是给力啊,已经给程渔拿出方案了,虽说极为粗糙,但是也勉强够用,所以程渔就跟凌秋分享着这个方案: “一会庆轲当着你俩的面把我劫走,这样危机就化解了,回来我就装疯,先这么着呗。” “单单一个庆轲怕是连段寒渊都解决不了,更何况还有我。” 凌秋不是傻子,知道单靠一个庆轲不够数,程渔也知道,所以就立刻告诉凌秋: “我也知道不够数,所以你现在立刻马上联系魏哲,让他把另外两个尸祖派过来,你再假装旧伤复发,这不就行了嘛?” 计划可以说是粗糙至极,但是给叶良的时间太少了,能做出这个计划他就偷着乐吧,凌秋也是没再说话,掏出一个镜子模样的法宝。 随后用这个法宝和魏哲取得联系,用最快的速度表明当前的情况,让他把另外两个尸祖也调过来,配合程渔行动。 “程渔,你是怎么骗过我的技能的?” “你不妨问问段寒渊是怎么骗过去的,你这个技能对付魂道修为不强的人还行,对付我和段寒渊就吃瘪了。” “段寒渊也撒了谎?” 这个问题程渔没有回复,只是走出来思考自己该怎样把这个戏演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擒 程渔回到了屋内坐在太师椅上,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段寒渊却是问起程渔: “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凌秋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呢,凌秋推门而进,嘴角带着鲜血,这可把程渔和段寒渊吓了一跳,段寒渊立刻问起凌秋状况: “怎么了,怎么还吐血了呢?” “没事,寒气复发,旧伤而已。” 凌秋的回答依旧平静,段寒渊也没说什么,毕竟凌秋经常外出作战,身上有些旧伤也正常。 “那我们继续?” 段寒渊试探性地问道,凌秋看了一眼程渔,程渔只是笑呵呵的说: “可以,继续。” 轰!!!!! 这句话刚说完,四个黑影直接破墙而入,来的正是四大尸祖,江无心直奔凌秋,庆轲直奔程渔,剩下两个招呼段寒渊。 凌秋口中大吐鲜血,程渔看了之后深感凌秋是真仗义,两个尸祖缠着段寒渊,段寒渊当然是脱不开身。 吐血的凌秋一对一江无心倒是也没话说。 程渔就更干净利落了,直接让庆轲一记手刀“打晕”,随后抱起来就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电光火石之间就要把程渔劫走。 这会段寒渊是真的展示了一下身手,左手五行扇,右手银色软剑,招呼两个尸祖一点都看不见窘态。 他看了一眼凌秋,也没法让凌秋去追庆轲,段寒渊家里的其他修士又怎么会是庆轲的对手,庆轲左手拎着程渔,右手握着黑色长剑,这些修士根本挡不住。 眼看程渔就要冲出段家了,其他三个尸祖也是纷纷且战且退,有序撤离。 程渔终于逃出了段府,其他三个尸祖也是在往程渔的方向靠拢,省的出现什么幺蛾子。 但是很快,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的道士出现在江无心身前,这个道士程渔不认得,但是叶良认得,白金修士林正英啊。 突然好几个身影迅速跟上程渔,他这定眼一看,差点被吓死,除了段寒渊外,还有凌墨染,苏琮,凌秋,剩下一个程渔认不出来,把程渔和庆轲围得死死的。 叶良认得,这是白金修士林家家主林力行,五个白金修士,庆轲和程渔今天是没得跑了。 段寒渊好大的手笔,一口气出动这么多,即使程渔已经和魏哲联手,今天看上去也是要饮恨于此,一想到这里,程渔脸色忍不住发暗。 然而,正在此时,凌秋浑身的灵气突然暴涨,寒气让周围瞬间冷了好几成,随后一道蓝色的剑气奔着程渔就来了。 程渔明白了,凌秋这是要杀自己灭口,只要把程渔杀了,张凉夏是魏哲这件事就还能再瞒下去。 这道剑气非常快,威力也非常大,还好苏琮和林力行反应快,两人联手护到程渔身前,替程渔接下这一剑。 而程渔和庆轲则是被段寒渊用飞针红线捆得结结实实,动不了分毫。 江无心那边,程渔也只能操控江无心赶紧入水,不然怕是江无心也要被捉。 “凌秋道友,你这一剑怕是会误伤程渔小友啊。” 林力行站出来,询问起凌秋,林力行长得十分壮硕,狼背蜂腰,浑身肌肉虬结,不愧是保家仙一脉的,看起来身上就全是力气。 而凌秋则是没有回话,他这一剑本身就是奔着程渔去的,哪里是要误伤程渔啊,他恨不得弄死程渔。 在仙盟缉捕司的大殿里,程渔和庆轲还是被困在一起,周围坐着八位修士,这八位正是仙盟大名鼎鼎的白金修士,程渔倒是认识其中的大半,叶良当然是全部认得。 这八位分别是: 段家段寒渊。 凌家凌墨染。 凌家凌秋。 茅山派林正英。 茅山派马混元。 苏家苏琮。 林家林力行。 柳家柳长风。 马混元,柳长风去攻击了魏哲控制的两个尸祖,林正英攻击了江无心。 这回算是白金修士倾巢出动,但是这一切程渔不知道,凌秋也不知道,这可太像是专门给他俩做的局了。 完了,全完了,看起来完全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程渔,别慌,段寒渊杀不了你,他没有理由杀你。” 对啊,程渔突然想到,段寒渊可是根本没有理由杀自己的,自己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操控尸诡他也没有证据。 现在这个庆轲程渔也能随时清空自己的灵魂印记,让他们看不出来。 “先把我师侄放开。” 马混元开口了,关键时候还得是这位师伯顶得住,不对,马混元身上可不只是有文泰来的灵魂,还有白虹的灵魂。 白虹尸体里没有灵魂残留是因为白虹是轮回者,这一点程渔和叶良都忘了,所以现在的白虹可是自己太姥爷。 林正英明显也是认自己这个师侄的,虽然他和文泰来看不对眼,但是程渔师父千鹤道长可是大好人,所以程渔也算是沾了这个光。 “对啊,先把程渔师侄放开吧。” 段寒渊这才把红线解开,又迅速把庆轲给捆上。 程渔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然后就开始攀亲戚,希望等会段寒渊下手的时候他们能拦着点。 “大师伯好!” “好好好,师侄好。” 先是对着马混元行了一礼,马混元明显非常开心,立刻回话程渔,不过林正英此时却是一声冷哼。 林正英很明显和马混元,不对,是文泰来看不顺眼,脸上写满了不悦。 “九师叔好” “嗯。” 程渔很识趣的跟林正英打招呼,一眉道长面色稍微缓和,也是应下了这一声。 “凌叔叔好。” “柳叔叔好。” “苏前辈好。” “林前辈好。” “凌前辈好。” 跟这一圈都打完招呼后,程渔也跟段寒渊打了个招呼: “段盟主好。” 段寒渊依旧是笑眯眯的点头,程渔只感觉浑身恶寒。 还是马混元先开的口: “段盟主,你今天叫我们过来说是要讲一件秘闻,现在可以说了吗?” 其他几位修士也纷纷点头,凌秋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头,看起来其他几位都收到通知了,只有他没有通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段寒渊站起身来,对着四周拱了拱手,随后指着程渔说道: “列位,今天段某所说的,正是和程渔相关,也让大家知道程渔的一些事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对峙 这些白金修士将目光对准了程渔,他们清楚段寒渊喊他们过来肯定不是扯闲屁,程渔的身世估计是有什么惊世骇俗之处吧。 “有什么话直说,别老是绕弯子。” 林力行明显对于段寒渊爱卖关子这一点不是很喜欢,也是直接开口催促,段寒渊并不在意,反而是问程渔: “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程渔心一横,都到了这个局面了,不如展示的硬气一点,所以他扫视了这八位白金修士以后,轻笑了一声,随后淡然开口: “我说吧,我正是庆轲之子,各位有何指教?” “胡扯,庆轲未曾婚娶,怎么可能有孩子。” 林力行一巴掌拍在木桌之上,差点直接给木桌拍散架,桌子上的茶碗也是蹦的老高。 其他几人则是没有说话,打量着程渔以及被绑着的庆轲,好像长得是有那么点相似哈,不过单靠这点相似可是没法判断他俩的父子关系。 “师侄,你说清楚,白虹也在我身上,不要乱说胡话。” 开口的是马混元,他此时也是有些惊慌,段寒渊攒这个局可能不那么简单,所以他也是想让程渔谨言慎行。 “哈哈哈哈,谢谢师伯关心。” 程渔仰天长笑,随后对着马混元拱了拱手,一脸冷漠的看着几位白金修士: “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我的亲生父亲是庆轲,母亲是白灵,各位可有疑问?” 有,他们当然有,这些疑问都快把他们淹没了,庆轲有儿子也就算了,毕竟长得确实是有些相似,但是母亲是白灵就有些扯了,毕竟白灵的男人可是文天一,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程渔,你是害了疯病吗?” 林正英皱了皱眉头,问起程渔,毕竟程渔说的确实是有够离谱的,这些人震惊当然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程渔此时却是看这些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反正除了自己的大师伯,这里就没一个好人,程渔也懒得解释。 这些白金修士开始低头窃窃私语,程渔心中却是有些恼怒,无名的怒火让他直接指向段寒渊: “段盟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承认我是想杀了你,但是我问心无愧,你让我选择一千遍一万遍也是如此,即使我现在没动手,将来也会亲手杀死你!” “程渔,你在胡说什么!” 马混元此时直接拍案而起,他不是要害程渔,相反,他是想保护程渔,现在程渔的话有多危险他一清二楚,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打断程渔的“疯话”。 程渔却是笑了,笑的有些无力,笑的有些苍凉,那种笑是穷途末路的笑,那种笑是无能为力的笑,但是他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师伯,谢谢你,但是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也告诉各位,你们的段盟主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就冲这个,我就算是把他生吞活剥也不过分吧?” 关于段寒渊杀死庆轲,逼死白灵这件事,仙盟的官方资料当然不是直接这么记载的,对于庆轲的死,官方资料是被文天一反杀。 对于白灵的死,则是被柳尊荣杀死的,随后段寒渊斩杀文天一。 凌墨染也是有些坐不住了,语气有些冰冷,厉声喝斥程渔: “你说话要讲证据的,我三弟为仙盟卧薪尝胆,这点大家有目共睹。” “哈哈哈哈,证据是吧?有,我当然有证据,你说对吧,凌秋前辈?” 程渔笑的更加疯癫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快要疯了,叶良在脑子里不停的劝着程渔冷静,但是程渔现在是完全冷静不下来,肆意宣泄着心中的苦闷。 凌秋比其他人掌握很多关于程渔和段寒渊的信息,也基本可以断定程渔说的非常可能是真的,但是好像程渔和段寒渊都能骗过自己技能,所以他也不敢十分确定。 目光逐渐凝聚在凌秋身上,凌秋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我用技能判断过了,段盟主承认杀死了程渔的父母,真话,起码我的技能显示是这样。” 沉默,整个房间陷入了无休止的沉默,众人有些不敢相信程渔说的是真话,段寒渊依旧没有开口,带着笑意保持沉默。 程渔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必须把自己是庆轲之子这件事情坐实,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获得这些白金修士的庇护。 “你们有任何手段都可以对我进行检测,我如假包换,绝对是庆轲的亲儿子。” 正在此时,马混元却是突然开口: “程渔,你说你是庆轲和白灵之子,我现在以白虹的身份问你,是否属实?” 一旦坐实程渔是白灵和庆轲之子,这条命算是保下来了,虽然当年庆轲刺杀文天一没有成功,但是仙盟对庆轲还是非常赞扬的。 “属实,太姥爷,绝对属实,你有手段就用吧。” “好。” 马混元应了一声,随后从他的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戒指。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戒指之上,不少人更是看出了端倪: “这是白家家主的戒指?” 柳长风有些惊讶,他看出了这个戒指的底细,这个戒指的来历可大了。 “没错,正是,诸位应该也都知道,这戒指作为我白家家主的象征,是没有办法被白家以外的人炼化的,只有这个人是白家血脉才可以炼化。” 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枚戒指虽小,但是却有血脉认主的功能,是当年还没有被列为邪教的血王宗送给白家的礼物。 这枚戒指里不仅放着白虹生前的佩剑,还有白家许多修行功法以及修行资源,白家人才可以打开,并且血脉不能离得太远,白家血脉单薄依旧打不开。 白虹当年战死沙场后,这枚戒指被文天一获得,但是文天一也没办法将这个戒指炼化。 当然,首先是他不知道戒指需要白家人打开,第二是他不想费那么大的精力。 随着战事吃紧,白家被灭族,仅剩的白灵也自尽于风云宫,所以即使战后将这枚戒指夺了回来,也没有机会再打开了。 现在这枚戒指唯一能使用的人,可能就是程渔了,马混元因为身上只有白虹的灵魂,没有一点白家血脉,也是没法打开的。 “现在我白虹在此告知各位,如果程渔真的是白家血脉,我就将白家家主之位传给他,这枚戒指也就是他的了,现在只要他炼化了这枚戒指,就能证明他是白家血脉。”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质疑 房间内的几人又再次讨论起来,这样确实可以确定程渔是否为白家血脉,段寒渊依旧没有说话,程渔看向那枚戒指也是有些眼热。 “可以,只要程渔炼化了,就可以断定为白家血脉,这样我想其他人不会有任何异议。” 说话的是苏琮,虽然因为苏天骄的事情,他有些不喜欢程渔,但是对于现在的局势他还是可以判断清楚的。 其他几人也是点了点头,凌秋却是愈发感觉不对劲,段寒渊好像并不是打算弄死程渔的,更像是冲着魏哲来的啊。 马混元把戒指递给程渔,程渔恭恭敬敬的接过戒指,这个戒指的认主分为灵魂认主和血脉认主。 因为白虹已经主动把灵魂印记抹除了,所以程渔灵魂炼化非常轻松,而血脉炼化自然也是畅通无阻,仅仅是片刻,程渔就炼化了这个戒指。 “我已经炼化这个戒指了。” “好,把我生前的佩剑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马混元的声音因为激动所以有些颤抖,毕竟这就意味着白家还有后,他眼巴巴的看着程渔,希望程渔拿出他的长虹剑。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程渔从戒指中取出了一柄白色仙剑,在剑的剑脊位置则是一道血红。 “长虹剑,这就是长虹剑,程渔确实是我白家血脉。” 马混元激动的不得了,一时间竟然老泪纵横,所有人都看得出,以后马混元能永远站在程渔背后,天塌了都会替程渔顶着。 “白家有后了,确实是可喜可贺。” 不少人已经开始给白虹道喜了,毕竟白虹当年不仅实力够硬,名声也非常好,更是力战文天一直至战死,所以声望非常高。 哪怕是不喜欢程渔的苏琮在此时也是在跟马混元道喜,他知道自己未来估计还是要与程渔交好的,宠儿子归宠儿子,他并不是不明事理。 然而凌墨染却是突然开口: “程渔,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庆轲之子,好,庆轲之子炼化庆轲应该非常轻松的对吧?你现在就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炼化庆轲的过程,只要你能炼化庆轲,我想你是庆轲之子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疑惑。” 程渔并不明白凌墨染的立场,不过因为程渔对段寒渊带有敌意,而段寒渊和凌墨染已经穿一条裤子很多年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凌墨染对自己抱有敌意。 “凌院长,庆轲可是魏哲炼化的尸祖,我炼化起来并不简单。” “那你试试嘛,为了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你必须试试,万一日后有人说你是文天一的种呢?” 凌墨染的话可以说是攻击性十足,其实众人都知道凌墨染已经算是接近刁难了,因为程渔长得和庆轲是有三四分相像的。 不过碍于凌墨染在众人之中的威望颇高,所以也没人跳出来反对,只有马混元和林正英眼中带着怒色,狠狠的盯着凌墨染。 凌墨染权当看不见,依旧催促着程渔: “快去吧,等着你呢。” 面对凌墨染的催促,程渔只是微微一笑,随后笑声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狂笑。 这一切是因为段寒渊和凌墨染刚好给了程渔一个把庆轲洗白的机会,现在自己可以明目张胆的炼化并操控庆轲了。 “程渔,你笑什么?” 林力行很明显不清楚程渔的大笑,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而程渔则是将手掌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众人大喊: “各位,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啊,我宣布个事。” 在场的几人齐刷刷的看着程渔,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程渔接着对段寒渊说: “段盟主,把红线解开吧?” 众人的目光又再次聚焦到段寒渊脸上,段寒渊依旧是笑眯眯的,随后将红线解开,庆轲终于恢复自由。 因为在座的各位各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当然,程渔除外。所以自然不会怕庆轲跑了,更不怕庆轲伤了谁。 不过庆轲在恢复自由后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随后对着众人抱拳施了一礼,这可给众人吓了一跳。 程渔在此时,悠悠开口,跟各位重新打招呼: “各位,程渔及家父给各位问好。” 众人皆是瞋目结舌,这本事高的有些吓人啊,从绑过来到现在可是没多长时间啊,这就炼化了? 马混元更是抚掌大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扫视了一圈,看到他们震惊的模样后,开口说道: “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白家子弟,现任的白家家主,这手段确实厉害。” 几人看程渔的眼神都变了,现在的程渔可是可以操控庆轲的,这就意味着白家除了马混元,还有庆轲这个五阶高手,而这都是程渔的后盾。 “白世侄的手段确实厉害。” 还得是苏琮反应快,刚认识程渔,立刻就管程渔叫“世侄”,立刻就和程渔拉近了关系,程渔倒是也会顺竿爬: “苏世叔谬赞了,小手段上不得台面,只是因为我是庆轲之子,才可以这么快的炼化我父亲的尸身。” 柳长风扫了程渔一眼,谨慎的开口: “白世侄炼化用了多长时间?”、 程渔为了看起来不那么离谱,也是尽可能地往长了说: “从段盟主把我和父亲绑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到凌院长开口的时候才刚刚炼化完毕。” 即使程渔已经尽可能往长了说,但是依旧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结果,柳长风更是当场提出质疑: “不可能,你一定是提前就能操控庆轲了,即使是亲父子也不可能炼化的这么快。” 就在程渔准备开口之时,段寒渊却是抢先一步开口: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就问过程渔了,对于之前在观音庙程渔遇见庆轲之时我就怀疑,所以让凌秋作为证人对程渔进行了询问。” 众人的目光再次锁定凌秋那张冰冷的脸庞,凌秋也是缓缓开口确认: “是的,在你们来之前我确实是受段盟主之托,问过程渔是否操控庆轲,答案是没有。” 柳长风刚准备再开口说什么,段寒渊却是又一次抢先开口: “如果诸位还有疑问,我们可以让凌秋当场再问程渔一次,他在今天之前是否操控过庆轲如何?” 程渔对于段寒渊的开口非常好奇,为什么他要帮自己解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引导 这句话成功让众人把话憋了回去吗,这个时候要是再次开口的话,那可就是一下得罪了段寒渊和凌秋两个人。 这下众人没有再说话,沉默的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段寒渊却是在此时慷慨陈词: “魏哲复活了,这一点可以确定对吧?” 对于这一点,在座的各位那是一点不怀疑,毕竟四大尸祖今天组团出现,这可太明显了,只能是魏哲的手笔。 “四大尸祖今天都一起出来了,魏哲复活是没跑了,仙盟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们苏家鼎力支持。” 苏琮对魏哲那可真是恨到骨子里,一开口就是要将魏哲赶尽杀绝。 “苏道友不着急,现在关于魏哲的信息少之又少,搜集够信息再动手也不迟。” 不过林正英道长却是在此时提出一个疑问,他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魏哲复活了这点可以肯定,但是我总害怕自己的师侄被魏哲夺舍,这一点想必大家可以理解对吧?” 就在林正英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程渔感觉好几道如刀的眼神扫视着自己,这其中竟然包括马混元。 马混元也是点了点头,看向程渔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对着各位给出了他的看法: “不排除这个可能,程渔的手段确实是厉害,但是不排除他被魏哲夺舍了,现在的他就是魏哲。” “哈哈哈哈。” 段寒渊哈哈大笑,随后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和凌秋聊起了天: “凌秋道友,程渔是不是魏哲在你这里应该可以轻松得到答案的对吧?” 凌秋的冷脸依旧平静,也许他的面瘫已经久了他无数次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的脸上都是波澜不惊。 “段盟主是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抖,他也会害怕吗? 不过段寒渊只是笑了笑,走过去拍了一下凌秋的肩膀,然后面向众人朗声道: “各位,想要回答程渔是不是魏哲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关键就在凌秋身上。” 这些白金修士现在才发现,这场戏的主角是程渔,但是凌秋的戏份好像也非常多,不过马混元很快就明白了段寒渊的意思: “段盟主的意思是让凌秋用技能慎言,然后问程渔是不是魏哲对吗?” “是的,不愧是白前辈。” 一听到是让自己用技能慎言,凌秋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发动技能,对程渔使用慎言: “你是魏哲吗?” “不是。” “真话。” 凌秋白色的瞳孔证明了程渔所说非虚,这些修士这才放下心来,确定程渔不是魏哲。 “看来我仙盟又多了一个有潜力的后辈啊,哈哈哈哈。” 林力行抚掌大笑,周围的几个人也是面露喜色,唯有程渔和凌秋还是不明白段寒渊要做什么,依旧紧绷着神情。 程渔此时和叶良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他俩可以估摸着,段寒渊已经知道张凉夏就是魏哲了,毕竟拥有预言能力的他知道这点并不难。 问题就在他明明知道魏哲是张凉夏,偏偏还在这里兜圈子,估计四个尸祖出手劫走程渔的情况他也猜到了。 甚至有可能是今天的谈话内容,因为完全在按照段寒渊的安排在走,无论程渔做出什么举动,段寒渊都是一点不慌。 这种无力感让程渔和叶良根本喘不过来气,毕竟四个尸祖劫走自己的方案可是叶良临时安排的。 段寒渊也是直接一个大手笔,八位白金修士全出动,成功给程渔的计划从头碾压到尾。 从现在来看,叶良这边计划还没制定呢,段寒渊那边已经开始通知天南海北的白金修士前来对付四大尸祖了。 你说这是巧合程渔和叶良那是一百个不相信,他俩越发感觉段寒渊的难缠,完全没有抵抗的机会,他永远掌握着主动权。 “良哥,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今天这彻底给庆轲和我洗白,是不是他也算到了?” “他的目的我还是猜不透,不过你的一举一动我很难说他没猜到啊,毕竟你看他从容不迫的样子,你这是被他一顿把玩啊。” “他这些举动好像是让我过的更舒服了,毕竟帮我证明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身份,还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庆轲。” “这倒是实话,不过你觉得你都是要杀他的人了,他这么做合理吗?” 叶良的话让程渔一怔,是啊,自己可是要杀段寒渊的,段寒渊现在的行为接近于资敌吧? “不合理,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我也只是凡人,和他这种妖孽对抗还是不占优势,不过他这么做合理的解释只有三个,第一,他需要你的力量。” “我一个四阶修士,能有什么本事,下一个。” “第二,你的实力再怎么提升对他而言都不是威胁,起码他不会让你成长为威胁。” 这个分析就非常有可能了,毕竟段寒渊靠着技能预言,自己暗杀是一点机会没有,明着来也不是对手,合理。 不过程渔还是有些好奇第三个可能,即使他感觉第二个已经是非常合理的选择了。 “那第三个呢?” “第三就是,他认为即使你有了实力也不会杀他,可能你父母的死另有隐情,毕竟他有预言技能,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玄乎,这个分析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也和选择一同样,没头没尾的,自己这里没有任何证据,没有选择二来的合理。 段寒渊见场面缓和下来以后,又再次开口引导众人: “列位,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魏哲可是直接冲进我家要劫走程渔,他这打的什么信息我可不知道,你们有了解的吗?” 其他人肯定不知道啊,也纷纷摇了摇头,马混元的思维比较敏锐,当即就感觉段寒渊好像知道点什么内情: “段盟主,有话直说嘛,别总是兜圈子。” 马混元的话也提醒了其他人,其他人不在自己做那想,看段寒渊的架势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听听他的想法就是了。 “段盟主,你就说罢,别难为我们了。” “就是就是。”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段寒渊也是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 “我也不清楚魏哲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百四十九章 焚尸 “段盟主,你莫不是在耍我们玩?” 林力行听完段寒渊的回答后,第一个跳出来表达不满,柳长风,马混元等也是紧随其后。 都以为你有什么内幕消息,结果也是不知道,浪费情绪,不过苏琮确实察觉到了段寒渊的一点意思: “段盟主,我相信你不会为了这一句不知道,就把我们千里迢迢的叫过来吧?” “是啊,到底有什么事情,直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在兜了一大圈以后,段寒渊终于进入了正题: “列位,魏哲复活了,当初那么多被他炼化成尸诡的修士可是还在你们家坟地呢,他要是偷偷摸到你们家坟地,把禁制破了,再次组起尸诡大军,你们打算怎么对付呢?” 明白了,原来段寒渊是忌惮魏哲重新启用曾经的尸诡大军,这确实是不好对付,更何况现在魏哲在暗,他们在明。 马混元和林正英的脸色还比较好看,毕竟灭文之战以及讨伐魏哲这两个大事件,茅山派参加的都不多。 白虹也是一点不在意,白家都灭亡了,而且白家也没有和魏哲签订契约,和白家没什么关系,现在他只想把重心放在程渔上。 可是其他家族都坐不太住啊,他们在灭文之战里出力都不少,战死的家族修士更是数不胜数,魏哲要真摸进去破除了禁制,他们必然遭受重创。 魏哲在暗,突袭任何一家,任何一家都不好单独对付,更何况即使直接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有这时间魏哲早就结束战斗了。 现在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讨伐魏哲的时候,魏哲不死,他们谁都睡不好觉。 柳长风第一个站出来表明态度: “段盟主,我柳家确实没什么有效的对付手段,估计其他几家也是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林力行也是血招没有,一想到当年魏哲突袭段家的金凤城,直接半天就攻下了大半,他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对啊,您说个章程,这么多年盟主你确实做事漂亮。” 其他家主也是纷纷点头,挡住魏哲的偷袭简直是天方夜谭,唯一能希望的就是段寒渊这里有好法子。 程渔和叶良也是在下面商量着: “良哥,我怎么感觉段寒渊在忽悠他们啊?” “废话,肯定是在忽悠他们,现在魏哲的实力不及巅峰的一成,偷袭个中性家族都费劲,这情况段寒渊应该知道的。” 拥有预言技能的段寒渊在叶良和程渔心中是全知的,随随便便判断出魏哲的状态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两人就在这里疑惑,段寒渊的目的是什么呢?别说最终目的,就算是忽悠这些家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良哥,对付巅峰的魏哲,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没有,他单独偷袭任何一个家族都不是这一个家族可以招架的,我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那你会怎么对付魏哲呢?” “就别想着对付巅峰期的魏哲了,换我的话赶紧把那些尸身都炼化了,省的到时候让魏哲控制,实在炼化不了烧了尸身也行啊。” 叶良的法子确实是简单粗暴,能炼化就炼化,炼化不了直接烧了,确实是省事省劲。 这些家族之前之所以没有把那些尸身烧了,主要是因为魏哲死了,焚尸相当于挫骨扬灰,并不符合他们的观念。 但是不符合观念并不代表不会这么做,上次讨伐魏哲之时,不少家族都是直接焚尸,不给魏哲提供兵力,得亏魏哲死的快,不然全都是骨灰。 现在让这些家族焚尸的话,他们大概都不会同意,上次焚尸是因为魏哲实力超强,而仙盟刚刚经历完大战,正是薄弱的时候。 所以那个时候的焚尸是无奈之举,活着嘛,不寒掺。 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仙盟都休养生息一二十年了,现在仙盟的战斗力比当时强盛了一倍都不止。 虽然还没有柳尊荣那么猛的存在,但是整体实力上升了非常多,现在焚尸的话无异于向魏哲示弱,脸上根本挂不住啊。 叶良把这些分析也讲给程渔听,中心大意就是: 面对巅峰期的魏哲,最好的办法就是焚尸,但是这些白金修士为了面子不会这么干。 程渔听的也是非常明白,他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焚尸以外还有什么方法,所以再次问叶良: “良哥,不焚尸有什么法子吗?” “没啥法子,只能硬打了。” 两个人还没出结果,段寒渊那边已经给出了这些家主一个思路: “列位,如果我们提前把魏哲控制的尸体炼化了,那么一旦魏哲潜入坟地炼化尸体,是不是就可以瞬间知道了?” 房间里静了一下,随后笑声一片,马混元和林正英脸上微微挂笑,而林力行,苏琮以及柳长风笑的就非常厉害了,笑声非常响亮。 林力行率先停下笑声,然后用一种忍俊不禁的语气回复段寒渊: “段盟主就不要开玩笑了,那些尸身我们都试过了,炼化一个三阶的都需要数年,效率太低了。” “就是,段盟主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苏琮也跟着林力行附和,不过段寒渊依旧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一点变化,直到这些人情绪都稳定了,他还是如此。 他们反应过来了,段寒渊好像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靠这个方法对抗魏哲: “段盟主,你是认真的吗?可等我们炼化完,魏哲怕是都要老死了。” 柳长风发现段寒渊不似开玩笑以后,也是脸色一正,沉声问道。 段寒渊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走到程渔面前,比程渔矮半头,娇小的像个女人的段寒渊拍了拍程渔的肩膀,随后对着众人开口: “为什么不让这个年轻人试试呢?” 其他几个白金修士努力在克制笑意,马混元也是劝诫段寒渊: “段盟主,不要闹了,我师侄可没那么高的水平。” 程渔和叶良也有些发呆,本身还在思考段寒渊会怎么出招的时候,段寒渊突然就走了过来,拍了拍自己肩膀。 第一百五十章 女婿 程渔心里可是一点底没有,也许叶良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也不敢打包票啊,那可是魏哲,巅峰时期魏哲炼化的尸诡程渔想要收编肯定不容易。 凌墨染,凌秋还有苏琮确实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在笑,他们在认真思考程渔是否有这个能力,程渔展现出来的炼魂水平确实也是非常传奇。 林力行,柳长风以及茅山的两位不了解炼魂,他们都是注重战斗技法,对于魂魄的修行并不是很擅长。 在他们眼中,程渔单在炼化方面确实是非常有天赋的,毕竟天生的炼魂技能就是最好的依仗。 笑着的那四个人突然发现剩下四个白家修士好像非常认真的样子,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力行立刻问起凌墨染: “凌院长,这个程渔莫不是有什么出神入化的手段,看你们好像在认真的思考这个事情。” 凌墨染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告诉林力行: “没什么出神入化的手段。” 其他四人听了以后,表情又轻松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凌墨染又补充道: “他觉醒的技能就是炼魂。” “嗯?” 这回四个人可坐不住了,关于炼魂技能之前可完全没有记载,不过觉醒了这个技能,就说明他在炼魂方面确实是非常厉害,起码比正常人效率高不少。 林正英率先开口: “想不到师侄还有这手段,不愧是千鹤师兄的传人。” 马混元则是开心的不能行,无论是从文泰来的角度,还是白虹的角度,现在程渔都是他的掌中宝,看到程渔的如此强力,当然是眉开眼笑。 林力行和柳长风就比较务实了,直接问程渔炼化一具四阶尸诡需要多长时间。 程渔也不知道啊,他亲自上手需要大半天,要是叶良上手估计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他只能问叶良这个该怎么回答: “良哥,炼化尸诡你出手不?” “咱俩一起上,你就报四个时辰一具就行。” 得到答案之后,程渔清了清嗓子,伸手比了个四,林力行立刻惊呼: “四天?这确实是快了不少,不过想把仙门百家所有的尸诡都炼化还是要不少时间啊。” 程渔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这也不能怪林力行,因为他们之前炼化一具四阶尸诡都是以年为单位。 “四个时辰。” “什么?” 在座的除了段寒渊,都吓了一跳,凌墨染和凌秋也没想过程渔的炼化能力这么强,比上次展示的还强了不少。 没办法,程渔现在四阶了,再加上段寒渊噬魂技能的帮助,魂魄规模也就上去了,虽然质量不是很高,但是炼化正合适。 “程渔,你没有夸张吧?四个时辰也太魔幻了。” 程渔有叶良兜底,自然也是有底气的很,拍着胸脯跟他们说: “四个时辰,没问题,不信的话现在咱们就试试。” 这些名震一方的白金修士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对于魂道都不是很精通,最精通的应该就是凌墨染和段寒渊。 凌墨染是因为凌家主修禁制,对魂道多少也有涉及,段寒渊号称道术博士,什么都会。 主修魂道的修士,放眼整个仙盟几乎没有,魂道水平比较高的更是别提了,无他,魂道研究是需要氪命的,一不留神阴气入体就折寿。 所以段寒渊和凌墨染也是只修行了些简单的魂道,魏哲和叶良俩人都是专修魂道,并且魂道修为极高。 按照叶良推测,如果自己再活两年,凭借天灵师自动涨经验的能力,升个五阶没什么问题,单靠魂道升五阶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其他白金修士战斗力很高,魂道水平是真的不够看,都眼巴巴的看着段寒渊和凌墨染,魂道他们插不上话啊。、 段寒渊依旧是笑盈盈的,立刻就给程渔提供了一个展示的机会: “我这里刚好有一具三阶尸诡,是前几天捉来的,控制尸诡的主人已经杀了,程渔,你要不试试?” 程渔哪还跟他客气,立刻大手一挥就要展示才艺: “来吧,就现在。” 段寒渊走出房间,让人把那具尸诡带了过来,随后自己用红线把尸诡像放风筝一样悬在空中和,带进了房间。 房间里常年点着檀香,但是当这个尸诡进来的时候,在座的各位还是闻到了死人身上的尸臭味,确定是尸诡无疑了。 在座的几位在稍微感知了一下这个三阶尸诡的实力后,都点了点头,确认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程渔的表演时间了。 “我开始了。” 程渔对着他们招呼一声之后就开始炼化,因为是程渔和叶良一起出手,这个尸诡还无主,还是三阶,所以不要太轻松。 仅仅用了一炷香,就轻松将这个尸诡给炼化了。 为了不显示出真实实力,程渔还专门多等了半炷香才睁眼。 “好了?” 马混元第一个问,其他人也是殷切的看着程渔,程渔被这么多白金修士盯着,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啊……嗯,好了。” 随后程渔操控这个尸诡的手,跟大家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看起来确实是炼化了。 “厉害厉害。” “后生可畏啊。” 柳长风和苏琮率先发出惊呼,而马混元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似乎是在告诉众人,这不仅是我茅山正统弟子,更是我白家家主。 林正英也是非常开心,满意的点了点头,也算是对千鹤的弟子非常满意。 最离谱的就是林力行了,看到程渔的实力之后,直接跟马混元打招呼: “亲家,我还有个闺女,长得又勾勾又丢丢,可好看了,你看……” 此话一出,众人都乐了,林正英和柳长风是笑林力行这招揽的速度也太快了,人家刚一展示水平,这边你就想当人家老丈人。 其他人笑则是都见过程渔和柳心兰走在一起,都知道这俩孩子互生情愫,今天林力行估计是要撞上铁板了。 果然,林力行的话给程渔弄了个大红脸,程渔使劲在那里挠头,叶良更是笑的都快疯了。 “哈哈哈哈,程渔,现在可是林家让你过去当好女婿,你是去还是不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婚事 最终,还是段寒渊站了出来,他先是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等到没人说话了,他才清了清嗓子: “程渔,你要杀我无可厚非,但是你是庆轲与白灵之子,我们该给你的待遇不会少的,等会结束了咱俩单独聊一聊。” 程渔内心有些惊喜,这意味着段寒渊确实是不会杀自己,毕竟如果他想要杀自己就会直接在自己证明身份之前动手。 现在程渔已经证明完身份了,这个时候再动手动静就太大了,名声上也不好,段寒渊应该是不会杀自己了,起码程渔是这样感觉。 “好,段盟主,你我的事情私下聊,我程渔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现在魏哲复活,大敌当前,我们自然是应该凝聚一切力量对付魏哲,你我的账消灭了魏哲再算。” 话说得非常的漂亮,底下的好几个人该点头的点头,该鼓掌的鼓掌,对于程渔对大是大非看的非常准给予了高度赞扬。 “程渔,今天我召集各位开这个会,除了联手对付魏哲,对你而言,更重要的是送你一份大礼。” “大礼?” 程渔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段寒渊很快就把这个大礼是什么给揭晓了: “林家主,我要先给你说声对不起,程渔估计是成为不了你的东床快婿了。” “什么意思,他已经有婚配了?” 林力行也是有些迷糊,摸着脑袋问段寒渊,马混元却是直接告诉了林力行: “他没婚配。” “那怎么回事?” 马混元笑呵呵的告诉林力行,林力行则是抱着膀子,好像有些生气,他突然狠狠的瞪着段寒渊: “段小子,不会是你要把你段家女子嫁给程渔吧?” 林力行以为段寒渊要把程渔变成段家女婿,从场面上看这种猜想确实是非常合理啊。 人家段寒渊费这么大劲把有头有脸的人都给聚过来,当众给程渔洗白了身份,拉高了身价,确实是一副要把程渔收编成段家女婿的模样。 “林老哥说笑了,寒渊尚未婚配,对段家的事情他也很少插手,没有这种想法的。” 凌墨染笑了,出言宽慰林力行,林力行打结的眉毛这才解开,不过刚解开又很快缠在一起: “凌呆子,你和段寒渊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衩,该不会是想让程渔当你凌家女婿吧?”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林力行又猜错了,苏琮笑的格外大声,林力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琮老弟,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别绕弯子了。” 苏琮看着林力行,越看这个肌肉发达的汉子越想笑,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说出谜底,没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林老哥,你不妨,不妨问问段盟主。” “婆婆妈妈的,真麻烦。” 林力行嘟囔了一声,随后目光再次看向段寒渊,段寒渊此时也是努力的在控制笑意,过了片刻后才开口: “程渔已经有了中意的女子了,那女子昨天还求我给她和程渔保媒嘞。” 场面上林正英,柳长风,还有林力行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就问段寒渊: “是哪家女子?” 而段寒渊则是扭头开口告诉程渔: “你直接开口吧,这个媒我给你保了,就在这里提吧。” 程渔一脸懵圈啊,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集合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来给自己保媒?自己的脸面够大的啊。 叶良也是督促程渔: “快去吧,机不可失,现在确实是好机会。” 其他几个家主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过反应都不是太一样,马混元,凌家兄弟以及苏琮是知道程渔喜欢谁的。 林力行,柳长风,还有林正英不知道啊,他们仨下意识的以为是苏琮,因为看着苏琮的样子就知道,苏琮知道是哪个女子啊。 刚刚已经排除了凌家和段家,现在就只能是苏家了。 程渔此时还在纠结,林力行已经开始恭喜了: “恭喜苏老弟喜提东厂快婿啊,程渔这小子运气确实是不错。” 柳长风和林正英也是跟着祝贺,不过很快他们发现其他人发现并没有祝贺的意思,随后他俩立刻就反应过来可能还不对。 马混元和苏琮笑的更厉害了,段寒渊也是在努力的控制笑意。 段寒渊这个时候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林力行三人: “他喜欢的女子是柳心兰。” “啊?” 三人同时一惊,他们都知道柳心兰心高气傲,就没有看得上的同辈,现在居然和程渔好上了? 程渔这个时候也是站直了告诉众人: “没错,我要娶柳心兰,我要向柳家提亲。” 这回轮到柳长风蒙圈了,自己只是柳心兰的族叔,和柳心兰的关系并不算好,毕竟柳心兰不爱与人交谈。 “柳心兰同意了?” 柳长风结结巴巴的问着段寒渊和程渔,段寒渊却是直接告诉柳长风: “昨天柳心兰亲自找我,希望我帮程渔提亲,程渔今天找我也不是要来弄死我,是想求我帮他这个忙,你说是不是啊,程渔?” 程渔这个时候大脑都快冒烟了,本来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各种招式都用了依旧被擒,现在突然就告诉自己可以提亲了。 这两个情绪之间的转换难度大的无法想象,程渔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也只能木木的说: “啊,就是这样,我要跟柳家提亲。” 柳长风也是没准备啊,他虽然是柳家家主,但是这个位子他坐的并不稳当,他的实力在白金修士里算是垫底的。 之前柳尊荣暴毙,柳家强行把自己推了上去,实力虽然算是五阶中的高手,但是绝对不够白金档次,是仙盟为了柳家的面子才给了白金修士的称号。 “那啥,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要回家里商量一下,毕竟柳心兰是柳尊荣大哥的独生女,代表着柳家的门面,这个事情太草率了不是很合适。” 马混元倒是不乐意了,准确来说是白虹,他对柳心兰还是非常满意的,对于程渔要娶柳心兰为妻他举六只手赞同。 “我们白家全票通过,你们柳家也快快把这件事情定下,别耽误了好日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示弱 白家确实是全票通过,因为一共就两个人,程渔和白虹,现在当然是全票通过了。 柳长风并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和霸气侧漏的柳尊荣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也只是一味的推脱,这件事情她可拿不定主意。 不过在座的众人知道,这个事情不说问了,也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毕竟现在的程渔并不比柳心兰弱势。 从家世背景,程渔一家满门忠烈,师父千鹤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好人,师伯是文泰来,太姥爷是白虹,这背景硬的不能行。 从修为,单靠一手炼魂,仙门百家就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从样貌,也算是高大威猛,英俊帅气,相貌不说十分,起码也有八分英俊。 况且现在正是用程渔的时候,这件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房间里的气氛也是突然就缓和下来了,凌秋也明白段寒渊并不是冲自己来的,不然没必要在魏哲这个问题上,说这些。 这个时候,凌秋突然想到,刚才要杀程渔的好像是自己。 没错,刚才为了不让程渔泄密,凌秋差点一剑劈死程渔,要不是林力行和苏琮反应快,现在的程渔已经一分为二了。 所以他心里非常的心虚啊,不过现在大家在聊完程渔的婚事以后,就开始着手聊程渔到各大家族炼尸的事情了,所以他也没法打断。 “想必段盟主已经安排好了程渔炼尸的顺序了吧,先去那家再去那家。” 林力行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主动请求段寒渊安排,段寒渊能作文仙盟盟主这个位子,凭的就是他出色的同调能力。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段盟主安排的,那就是井井有条,一丝不乱,所以很多事情大家也乐意让段寒渊拿个章程。 “是啊,段盟主,你就直接说,程渔的行程怎么安排,我们怎么配合,我们回去也好准备。” 苏琮也是跟着附和,他是仙盟的老好人,仙界圣手说的就是他,在场的威望除了段寒渊就是他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段寒渊,段寒渊却是突然笑出了声: “你们倒是真懒啊,一点都不带想的。” 林力行倒是也干脆,大大咧咧的表示: “我们就不做那无用功了,之前带着方案来,那一会不是被段盟主的章程比到垃圾堆里,盟主你脑子好用,我们当然就懒了。” 这些修士个个都是一家之主,才能更是不用说,但是在段寒渊面前就变得非常的懒。 没办法,段寒渊总是会把一切安排好,其他人照做就是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出过错。 其他人也是点了点头,林力行说的非常对啊,你段寒渊聪明的接近妖孽,他们自然是没有动脑子的必要。 这个时候,程渔才知道,原来段寒渊的预言技能知道的人微乎其微,极有可能只有程渔和叶良两个外人知道。 段寒渊果然已经安排好了,甚至大概的方式都给做个了描述: “这样行不行,程渔和柳心兰一同出行,刚好也到各家走走亲戚,认认门,在每一家休整一个月。” 林正英摩挲着下巴,在其他人都认真听的时候,立刻提出了疑问: “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不是很够吧?” 林力行却是第一个对林正英表示抗议: “林道长别捣乱,段盟主都安排好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听着就行。” 其他人都笑了,不过却也没有反驳,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包括林正英也只是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说: “不好意思,段盟主继续。” 段寒渊也是收敛了笑意,随后继续跟他们解释: “一个月确实是不够,没办法把各家的尸诡都炼化完,但是一个月可以把各家的四阶尸诡都炼化的差不多,我计算过了,这是效率最高的法子。” 按照段寒渊的安排,程渔先把那些比较强的尸诡炼化了,就赶紧去下一家,魏哲就算炼化了那些比较弱的尸诡,到时候也有的对付。 这一提议其他人当然是纷纷点头,毕竟魏哲可不会等你炼化完就出手,这件事确实是越快越好。 一切都说的差不多了,段寒渊在最后突然话锋一转: “到时候程渔和柳心兰到各家的时候,你们多少送人家俩点礼物,算是给人家订亲随礼了,也算是程渔炼化的劳务费。” “一定,一定。” 苏琮又是率先响应,笑着应下,其他人也是如此,这次会议确实是比较满意的结果。 至此,程渔算是赚的绝对盆满钵满,他的收益简直是大的惊人。 首先是不用再担心段寒渊会突然做掉自己了,毕竟他现在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偏护程渔了,完全不像是要做掉自己的样子。 第二就是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控制庆轲了,毕竟现在控制庆轲这件事已经洗白了,再怎么用都不会招致非议。 第三就是自己可以和柳心兰定亲了,段寒渊直接趁着程渔的身价水涨船高之际,将程渔和柳心兰的事情说出,立刻就是满堂彩。 第四就是自己怕是会得到非常多的天才地宝,毕竟现在程渔的身世及清白,又深厚,定亲的对象又是柳心兰,随礼谁都不可能小气。 程渔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不过程渔此时对段寒渊的目的依旧不是很清楚,等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了段寒渊和程渔。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对吧?” 段寒渊依旧是笑盈盈的,阳光将他的脸分成了两半,一般在阳光之下,一般潜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看着捉摸不透。 “是啊,但是我感觉不重要,因为即使我怎么做,好像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程渔的语气有些丧气,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这样做只是为了示弱,从而降低段寒渊的戒备,从而让自己好过一点。 “你真的很聪明啊,要不是有技能帮助,我估计还真不是你俩的对手。” 这个你俩肯定是指程渔和叶良了,段寒渊依旧是笑眯眯的,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惊慌。 程渔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段寒渊,他会说的,他留自己在这里就说明他会向自己解释这一切。 “好了,我现在给你解释一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要求 段寒渊终于要解释他的每一个动作了,他坐在椅子上,缓缓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 “首先呢,我把提前凌秋喊过来,是为了引出魏哲的事情,否则今天可是凑不齐四大尸祖。” 是的,不把凌秋叫过来的话,肯定是没法让魏哲把另外两个尸祖也带过来。这一点说的没错。 “第二,凌秋对你验谎之后,我们就可以对其他修士轻松证明你的身份,对吧?” 是的,这样确实是证明自己身份最轻松的方式,不然可是要费一番口舌,毕竟庆轲和白灵有个儿子这样的陈年往事确实是不太好证明。 这些话如果换个人说,程渔一定会认为他是在吹牛,毕竟想要如此精准的控制事态的发展太难了。 不过这个人是段寒渊的话,程渔是愿意相信的,毕竟他一直如此,算无遗策,精准无比。 看着段寒渊从容的面孔,程渔有些羡慕,这个技能确实是厉害,怪不得他会成为仙盟之主。 “第三,把所有的白金修士叫过来,在这些人的目光中,将庆轲炼化,你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庆轲,而且一点不刻意。” 是的,这一切显得非常的偶然,但是刚好可以让自己以后光明正大的使用庆轲。 “第四,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你和柳心兰成亲的阻碍会被降到最低。” 这个可以说完全是段寒渊的功劳,他本身是清楚魏哲的情况的,知道魏哲绝对没有能力突袭任何一家,但是他就是这么说了。 为的就是引起各个家族的危机感,让他们紧张起来。 在这个关口,段寒渊突然推出程渔这根救命稻草,那无疑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然不会这么顺畅,毕竟即使程渔有了非常强大的炼化能力,谁也没法保证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魏哲。 这个时候,程渔的身份是第一道挡箭牌,白家已经被灭门,父亲为了仙盟而死,这种没有根基,根正苗红的人确实是比较合适。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些人依旧有顾虑,毕竟程渔从小是被养父母养大的,这个孩子实际上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敢打保票。 这个时候,段寒渊的只待一个月的高明之处就显现出来了,一个月,炼化的尸诡非常有限,这样他就不具有建立庞大势力的能力。 而且他还能与各家结下不错的关系,各家都有拉拢的机会。 “最后,我需要你的力量。” 段寒渊一路解释,最后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程渔不禁大为好奇,仙盟之主为什么会需要自己的力量呢? “段盟主,我想知道如果未来,我要杀你你会如何处理?” 程渔那是一点都不掩饰,大大方方的告诉段寒渊,段寒渊听了之后却是哈哈大笑,随后朗声告诉程渔: “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正是死在你的手中,当然,我可以不这样选择,但是我又必须选择。” 段寒渊的话非常的深奥,程渔当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问段寒渊: “你不怕死亡吗?” 回应程渔的又是一阵笑声,现在的段寒渊有些疯癫,不再是淡然的模样: “哈哈哈哈,恐怕没有人比我对死亡更淡然了,我当然死亡,有的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我只会害怕我的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段寒渊的无能为力?这世界上还有他无能为力的事情? 说实话,现在程渔和叶良对段寒渊已经有些绝望了,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赢这个敌人。 不过还好,段寒渊并没有对程渔抱有杀意,起码现在是这个样子。 程渔也摸起茶碗,哆哆嗦嗦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压压惊,随后才开口问道: “段盟主说笑了吧?这世界上还有你无能为力的事情吗?” “当然有,我的对手太过强大,以至于到死我都没办法赢他,能赢他的只有……”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把话咽了回去。 叶良则是提醒程渔: “你跟他可不一样,你可没有前后眼,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指不定他在忽悠你呢,你看那么多白金修士不是照样被他哄得团团转。” 程渔这才再次对段寒渊警惕起来,是的,自己确实是有不少的利用价值,凭段寒渊的做事风格,利用自己才是更为合理的选择。 段寒渊在仙盟的风评不好也不坏,他很少独断专行,在灭文之战后他就非常的低调,,不仅很少出手,甚至很少直接领导仙盟。 如果他过去能跟千鹤道长一样,行侠仗义,人尽皆知,程渔自然是u不会这么想。 但是段寒渊非常像是一只毒蛇,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看起来不怎么活动,一出手就是要人性命,文天一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程渔,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杀我的时候你会非常的不舍得,如果你还对我抱有敌意,那就证明你还不能够杀我。” 这话前后非常的矛盾,什么叫抱有敌意就不能杀你?不正是应该是因为对你抱有敌意才选择杀死你吗? 什么叫自己不舍得杀他?自己对他都没有敌意了,都不舍得杀他了,又怎么会去杀他呢? “段盟主,来句痛快话,你要我怎么做?” 程渔是真的受不了和段寒渊斗智商,因为无论怎么比大概率都是自己输,所以他也想无脑一回。 段寒渊的脸上此时没有笑容,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告诉程渔: “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如果这是真的,程渔都要怀疑段寒渊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了,程渔死都不会相信啊: “别闹,段盟主到底要我做什么?” “哈哈哈哈,我要你把‘喰’补充完整给我。” 段寒渊突然又笑了,然后告诉了程渔自己的真实目的。 “‘喰’是什么东西?” 程渔是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喰’是什么东西,不过段寒渊并没有解释清楚,只是告诉程渔: “你会知道的,你刚开始得到的是残缺版,只要补充完整给我,我就让你活。” “那如果我不呢?” 直接告诉程渔,段寒渊的要求可能并不简单,甚至是非常复杂的一个要求,叶良也不太明白,所以直接问起段寒渊不完成的代价。 段寒渊则是突然瞬移到程渔身旁,用飞针红线缠紧了程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