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里的初相遇》 第一章 华腾集团 陈世里看着邮箱里的邮件，这才刚刚过完了六月，集团又让老员工们和新要入职的员工一起学习规章制度。 集团企业就是这样，人事部门上上下下也有几十口子的人，没事不给大家整点“乐子”，那人家岂不是体现不出水平么。 俗话说得好，人还是不能吃得太饱，不然这种形式主义作风会一直延续下去。 就像中午吃饭完遛遛弯，总会有种心情舒畅的感觉。 当然陈世里可不是那个想遛弯的人，而是被拉着加入到了其中。 “李工，怎么没让你去参加培训，不是说每个部门的老人，一个季度出一个人么，我上次刚去的，怎么还让我去？”陈世里靠在椅子上转过头看着一旁正在电脑上和其他人聊闲天的李一山问道。 李一山赶忙把聊天的对话框关了，这才笑着说道：“陈工，你不去谁去，总不能让领导去吧。我这马上就要走的人了，思想已经腐化了，和你这种集团重视的人才不同，当然要继续培养你了。” 李一山是陈世里的大学同班同学，两个人都是高分子化学专业的学生。 学校通过和企业合作，定向培养相关的人才，两个人的学习成绩一般，虽然进了华腾集团，却只是去了旗下的一家子单位实习，这都毕业一年了，连集团的大门朝哪边开都还不知道。 毕业后能有一家不错的对口企业接收，这可是很好的情况了。 很多人毕业后只是随便找个单位就开始了职业生涯，毕竟好的企业员工早就已经内定了。 就像是大棚里的萝卜，一茬接一茬，如果没有空缺，除非有后门，否则那是别想进的。 虽然这是集团下面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单位，好在单位里的人并没有把两个人当作外人，还是很照顾的。 再怎么说两个人也是集团派下来工作的，谁知道是不是来走走过场，回去后就是集团某个部门的“人才”了呢。 陈世里看中这里的并不是三方协议带来的好处，而是这里可以进行自己感兴趣的实验。 毕竟自己在技术部门，用料试验的话只要走个审批就行，完全没有诸多的限制。当然试验全程有监控，试验完也是要出报告的，不可能浪费原材料或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你说你在这安安稳稳地干完三年再走不好么，现在闹得三方协议也违约了，学校也不可能再给你推荐其他的单位了。”陈世里觉得李一山确实有些头脑，但这么冒冒失失地就离职，显然还是有些冲动了。 李一山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拧开盖子，吹了吹杯口的热气。 “陈世里，你看他们都叫你一声陈工，你还真的当自己是工程师了呀。也不知道你平时看不看新闻，本来咱们这个行业叫做有毒有害行业，结果呢，不在一线的人员要从有毒有害行业剔除，意味着退休要延迟五年。还有职称评级，需要干满一年才能申请助理工程师，可那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机会，现在都被那些临近退休的人抢走了，你说干着还有意思吗？” 李一山越说越是气愤，原本今年李一山已经提交了助理工程师的相关资料，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成想随着两个政策的宣布，瞬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通过关系把自己的家人弄到了化工企业，评上初级职称，别的不说，至少是早退休了五年，退休金也高了不少。 这两三年内新人是别想获得职称了，毕竟一个企业的技术员，职称间是有阶级的，总不能都是中级技术工种，下面一个初级技工和技术员都没有吧，那样也是通不过审核的。 “你也别生气了，我还不如你呢，提交上去了材料直接就给驳回了。”陈世里毫不在乎地说着。 “陈世里，你别和我装糊涂，你提交的那是什么材料，能通过才怪呢，你是不想离开这里，想继续弄你的实验吧？”李一山还是很想往上走走的，只要初级职称过了，不管是留在集团还是去其他企业，都是一块拿得出手的招牌。 陈世里老脸一红，自己平日里总是做一些实验，确实也没有瞒着李一山。“那么早退休干嘛，我觉得还是在实验室里自在些。” “你这就是老思想，死脑筋。我和你说，我哥他们企业现在的待遇可好了，并且他们企业的现在的新型钢材卖的很火。原本我想等拿到职称再过去，现在看来也没戏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李一山算是看透了，与其一直在这技术员的岗位上吃那死工资，不如去做销售。 “你让我去卖东西呀，要是让我弄弄瓶瓶罐罐还行，和人打交道还是算了吧，你也知道我嘴笨。”陈世里点开了电脑里的cad开始查看起了新设计的模具。 李一山也没有再劝陈世里，人各有志，有时候没有同样的想法，即使勉强在一起也是长久不了的。 “人家师父都用手画图，你总是用电脑，到时候让师父帮你审核，师父又该鸡蛋里挑骨头了。”李一山很了解集团老员工们的想法。 倒不是不求上进，也不是不思进取，只是很难接受新的事物，也不接受批评教育。 手绘图纸出了错，要是铅笔稿件还好，擦了可以直接改，要是用碳素笔描绘过的，那这张图纸就废了，需要重新画。 老员工们都是熟能生巧，尤其是企业返聘回来的几位技工，很多简单地零件都不用看图纸，自己拿着千分尺和游标卡尺在老式的车床上，几分钟就能车出来。 陈世里和李一山的师父也是一名模具设计师，已经五十多岁了平时在集团上班，每周也会来这里指点一下两个人。毕竟单位也要给集团承接的一些项目完成指定的产品，还是很重视这里的。 平时师父不在的话，技术部就是经理主持，经理负责两部门，一个是科研组，一个是实验组。 陈世里现在在科研组，李一山已经去了实验组。 “说就说呗，用手画得太慢了，哪有用电脑快，敲击几下键盘，一个基本的轮廓就出来，比例还精准。” 陈世里虽然嘴上这么说，平时用电脑画好后也会再手绘一下，毕竟手工绘图那可是基本功，电脑虽好总会有以外的时候，所以这基本功还是要经常练一练的。 李一山待了一会儿，估计自己那边的试验也差不多要完成了，这才拿着水杯回去了，早点弄完别耽误了中午正点吃饭。 没一会儿厂长和其他人也从外面回来了，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多数是去车工房那边聊天去了。 几个老车工和厂长已前都是一个单位的，后来企业重组办理了内退，现在又被刘总返聘回来了。 说是返聘，其实单位里大部分都是亲戚关系，裙带关系十分的复杂，所以陈世里和李一山除了在宿舍，平时也不会议论任何单位的事情。 李一山要走也是上周提的申请，这不集团马上就安排了新人过来培训。去总部有些困难，来这些旗下的子单位还是很容易的，很多人都是来镀层金，然后在去其他企业。 陈世里挠了挠头，自己设计普通的平板模具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对于其他的异形模具就有些吃力了。 橡胶产品的塑化规律对于平面的产品还是很精准的，但对于异型件就要凭设计者的经验和对材料的熟悉度了。 单位用的几个橡胶配方都不是陈世里研发的，所以并不是很清楚橡胶的具体构成。 制作橡胶的各种原材料都是从集团采购的，每种原材料也都被赋予了新的名称，更何况制作半成品也是由专人混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世里拿着以前的老图纸在研究着一种橡胶的收缩比，看着挺简单，但陈世里试验过几次，硫化过程中有的角落总是亏料或是有硫痕，显然是橡胶加入热后还没有充分成型就塑化完成了。 “小陈，中午吃完饭一起打牌，不出去吧？”余厂长梳着大背头，体形微胖，穿着却很是随意。 “好，好呀。”陈世里不由得一阵头痛，余厂长就喜欢玩捉黑a，六个人一起，三个人一队，隔开坐。 世间有几大难事，陪太子读书，陪皇上下棋，陪领导吃饭，陪同事演戏。 这打牌也是一样，要会出牌还要会喂牌，即使手里的牌再好也不能走，要护着领导先走。 要是和领导不是一队的，也要把好牌拆了走得慢点，甚至诚心留一张大牌让自己的队友接不过去。 陈世里见余厂长走了，这才偷偷数起了办公室里的人头，好在今天办公室的人比较多，再加上车工那边的马工，应该用不到自己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陈世里于是把电脑上的图纸保存了一下，下午去李一山那把昨天试验的小样做一下测试，看看数据如何。 陈世里还是很佩服李一山的，平日里和余厂长也是谈笑风生，却从来不掺和办公室里的这些人情世故。 陈世里也想那般逍遥，可惜自己和其他人都在办公室，自然比不了李一山，自己在实验室里就像一个藩王，逍遥自在。 第二章 清汤寡水 中午食堂的饭菜依旧是不怎么样，两位大姐可算是诠释了什么是勤俭持家，每个月省下来的钱都成了自己的“奖金”。 厂长余秋文看着四个菜居然都没有一个带骨头的，于是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在家每天还有个红烧肉或是排骨什么的，怎么每次一到单位就和去吃斋念佛一般，清汤寡水。 人事部的经理廖晴也多次和两位做饭的大姐聊过了，表示是菜价，肉价一直在涨，可单位给的采购资金却好几年一动没动过了，甚至还要求两个人不能超标，这才导致两个人每天都掰着手指采买食材。 余秋文也是年岁半百的人了，两个三十多岁的人那一套说辞，还是有点嫩，余秋文自然是不信。 任何单位，这采买食材都是个肥差，即使油水再少，也可以顶上小半个月的工资了。显然两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糊弄，这采买的好处一定是被别人得去了。 单位里就那么几个能接触到钱的人，很容易就查到是销售部的经理搞的鬼。 虽然一直和自己不对付，但怎么说也是亲家，于是和董事长妹夫刘浩仁私下沟通了一下给长点伙食费的问题，也算是给刘浩杰上了上眼药水。 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居然食堂的饭菜依旧没有改进，可采买的资金却已经批了，还是自己亲自批准的，此时余秋文面子上确实有些挂不住了。 张大姐一脸无辜地开始了卖惨表演，什么现在的商贩心都黑得很，知道单位是十里八乡的富裕单位，所以每次都把最好的菜给留着，自然价钱上就贵了不少。 当然，唱戏的意图并不是真的哭穷，而是暗指没钱难办事，再加上两个人每天也会顺手给家里“补贴补贴”，自然这食堂的饭菜就愈加地看不过去了。 余秋文一脸铁青，心中暗暗记下这个事情，等找到机会，非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不可。 “余厂长，您别生气了，现在这边的菜价肉价，一点都不比城里便宜。我这正好昨天晚上做了红烧肉，一起吃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人事经理廖晴。 廖晴也知道手底下张大姐和王大姐的苦衷，但刘浩杰是老总的亲弟弟，自己也没必要为那一点伙食费就捅上去，和余秋文汇报后也在观察着变化，显然刘浩杰是没有把这个表姐夫当成一回事。 余秋文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于是端着餐盘和廖晴还有马工坐到了一旁靠窗户的位置。 由于余秋文坐在了这一排，所以后面的人都是很识趣地坐到了其他的座位上，后来的几个人见没有地方也是打了饭菜去了楼上的宿舍。 陈世里心里已经有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明明张大姐和王大姐说没有的地三鲜，居然在厂长余秋文几个人来的一刹那，又端出来一小盆，果然在哪里还都是凭实力吃饭。 李一山则一直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菜，一直也没有关注其他的事情，吃完后把餐盘放在了回收处，朝陈世里指了指宿舍的方向便急忙走了。 陈世里吃着餐盘里的水煮白菜，虽然没有什么滋味，但刚刚看过廖晴那一幕的陈世里突然觉得这白菜瞬间也有了千般味道。 在办公室里耗了十多分钟，余秋文和廖晴等人这才姗姗来迟般地进了办公室。从那欢声笑语的中，陈世里听得出想必刚才几个人聊得很是开心。 陈世里看了看，除去马工以外，财务部的两个人也在，还剩下一个位置。陈世里正在找包装组组长的时候，崔华远远地就跑了过来，这下打牌六人组算是齐了。 陈世里坐在电脑前无聊地翻看了一会儿网页，直到听到大厅里传来了已经开打的声音，陈世里这才喝了口水，从座位上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路过大厅时，陈世里假装刚才在忙，这才走过来观看观看。 “小陈，你说我叫你一起打牌，刚等了你好半天，下次早点呀。”余秋文这把牌第一个跑到，下一把会等到下家两张贡牌，此时心情一片大好。 陈世里简单地附和了几句这才出了办公楼，朝着宿舍楼走去。 都说演员如何累，如何辛苦，陈世里觉得这单位里的“演出”更是不能马虎，一个不小心丢了饭碗是小事，很可能落下案底，那以后就没有哪个化工企业敢用自己了。 洪武市就这么大，好的化工企业更是掰着手指数得过来的。 想在这个行业里出人头地很难，但是想要在这行臭大街，那可是有一万种办法。 今天的阳光不是很好，不时地会被天上的云彩遮住，时晴时阴的，让人的心情也飘忽不定了起来。 回到了宿舍，陈世里见李一山依旧在打着游戏。 还别说李一山并没有什么别的喜好，打游戏那可是李一山最上心的事情，为此还特意用两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办了一张无线网卡。 陈世里一直也想买一个，可惜陈世里却是那种花钱很上心，真到了付款的时候又会退缩的人。 其实陈世里并没有太多用电脑的地方，想买电脑也就是虚荣心作祟而已。 “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失宠了吧，我看你这备胎，是时候换一辆车了。即使路况再不好，好在还能每天跑上几公里不是么？”李一山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点燃了一支香烟。 “备胎也有备胎的好，至少有个轮胎不顶事的时候，备胎还是能扛一扛不是么？” 陈世里知道李一山是为自己好，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在这裙带关系很是复杂的单位，自己要是不明确站队，到时候肯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刘浩仁不愧是集团里的老员工，让自己的弟弟和表姐夫在单位里明争暗斗，自己却躲在办公室里稳坐钓鱼台，一手算盘打得啪啪响。 可这内耗也是不争的事实，有那精力还不投在研发上，是少一个好的橡胶配方，那可是一个永久下单的金母鸡。 任何人的想法都不太一样，陈世里也不太懂刘浩仁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退休了，还赖在子单位把持着大权，没点手段那可是坐不长的。 到了退休年龄不退休，这也是很多单位里的普遍现象，那些临近退休的人看不到升职的希望，也就早早地托关系办理了内退，在被其他企业返聘，这样就可以赚双份的工资了。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所以李一山才想去哥哥的企业，做销售业员。 “和你说了也没用，死脑筋。凭你现在的关系，至少要等两三年才有机会申请评定初级职称，上面的中级职称你就别想了，你看咱们单位中级以上的技术人员都是隶属集团的，下面的子单位根本就没有资格申请。” 李一山也是看透了这个行业的现状，所以才想转行做销售。 销售员在当下是个很没面子的行业，干什么也不如在国企或是事业单位有个铁饭碗，再不济也要去工厂混个长期工。而销售人员在当下就是一群倒卖东西的二道贩子，根本不被社会所看重。 随着改革开放，很多新的思想和新的模式也在变化着。 化工企业迎来了一场风雨，让很多技术人员觉得机不逢时，晚生了几年。 可这是当下的一个趋势，随着和国际接轨，科研环境的优化，势必要有一些人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是在乎那些的人么，我只想做研究。对了，回头你去了你哥那，要是当上了领导什么的，回头我给你拎包怎么样？”陈世里虽然思想比较保守，但毕竟也是大学生，对当下的信息也是很清楚的。 销售行业正在悄然崛起，如今的销售并不像以前一样，通过一连串的关系，在酒桌上喝得六亲不认才谈下来一单生意。 如今更多的是快节奏的洽谈，很多时候就是双方考察一下，很快就达成了合作。当然这其中也是需要“媒介”的，少了层层扒皮的传统关系网，如今谈起合作来更加地“便捷”了。 李一山把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说道：“打住，你想都别想，要么和我一起干，要么就别掺和，我可不需要你这死脑筋的跟班，到时候非气死我不可。” 李一山倒不是看不起陈世里，而是陈世里的脑筋真的很轴，做科研那是没得说，有脑子，有想法。可销售那都是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的事情。 陈世里也不会溜须拍马，这东西虽然不是天生的，至少你要放下面子，拉下脸来才行。每天一副知识青年的模样，谁会买你东西，看着你就觉得傻里傻气的。 “瞧你说的，我有那么差么，不带我拉到，等我哪天研究出新的配方，回头就顾你去给我卖，我看你能不能给我卖出天价来。” 俗话说得好，“销售员的嘴，骗人的鬼。” 陈世里自然是希望李一山能够出人头地，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很好，自己是真的放不下科研，并不是放不下那所谓的面子。 自己每天在办公室也是粉墨登场，也没少跑龙套不是么。 第三章 人情世故 很快周五就到了，陈世里躺在床上，半眯着，想着这周要不要回家。 陈世里是爷爷捡回来的弃婴，至少爷爷是这么说的。从小陈世里就学会了独立自主，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会砍柴做饭了。 等到陈世里上了中学留校，爷爷居然说是要去远游，给学校付清了学费和住宿费后就真的一别好几年都不见了。 后来也是每年过年才回来陪陈世里几天，直到陈世里去年大学毕业，爷爷表示以后没有大事就不回来了，让陈世里好好工作，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陈世里其实还是很希望继承爷爷的衣钵，毕竟爷爷也是一个道观的观主，虽然每天混迹在这红尘之中，却也没少帮助别人。 一提到道观，爷爷就会沉默下来，面色凝重地望着东方的天空。 后来陈世里也不敢问了，毕竟因为这事自己从小没少受罚，知道爷爷肯定有着不寻常的经历，还是等自己长大后再问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陈世里的好奇心也渐渐地被大千世界所吸引，而那些打坐冥想什么的，真的有些会被人看成是神经病。 估计这也是为何爷爷不让陈世里接触那些占卜和推演了，一是需要慧根，二是需要毅力。 如今是信息时代，这些会被当成封建迷信，陈世里自从住校后就不再痴迷于道教的那些东西了。 知识的海洋很大，只有适合自己的那片海洋，才能在里面获得丰富的海产，而陈世里则非常喜欢化学，这和小时候陈世里总是和爷爷一起炼丹是分不开的。 陈世里的家在村子后面的山底下，依山傍水，也算是一处祥瑞之地。 好在陈世里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所以即使自己一个人住也不会感到害怕。 “陈世里，醒醒了，再不起来，就吃不上早饭了。”陈世里被人推了一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这才看清原来是李一山。 “我再眯一会儿，昨天看书看得有点晚，你帮我买上来吧，老样子就行，饭卡就在桌子上。”陈世里说完把毯子往头上蒙了蒙，继续眯了起来。 李一山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拿你没辙，赶紧起吧，今天你可是要代表老员工参加新人培训，还是早点去，别到时候被点名就不好了。” 陈世里咬着牙喊道：“天呀，干嘛非要捡我这一个软柿子捏，那些规章制度我都快背下来了，真是浪费时间。” 陈世里坐了起来，显然今天是要早去，还要注意一下着装，毕竟新人来的时候，集团人事部的总监也回来。 后面留下一个培训人员给简单地培训两天，剩下的再由单位按照每个人的岗位继续培训，稀稀拉拉就是一个星期的样子。 “瞧你这猴急的，听说这次来了好几个刚毕业的学妹，你可要抓住机会哦。”李一山朝着陈世里坏笑了一下。 “什么机会呀，我又不指望着蹭她们饭。等我一下，咱们一起去洗漱去。”陈世里说完从床上跳了下来和李一山一起朝楼道内的洗漱间去了。 宿舍是在食堂的上面，楼道两侧各有一个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 并且宿舍是两层，最下面是车间工人的宿舍，上面则是管理人员的宿舍。 平日里管理层也没人在这住，也就陈世里和李一山两个人。 其他人要么在城里有房，下班坐班车回家，要么就是在附近的村子里租了房子和家人一起住。也就刚毕业的两个人没有女朋友，还在宿舍里暂住。 洗漱好，两个人换好了工作服便下了楼。 食堂早上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个时间正好是早晚班交接的时间，人来人往也算是热闹。 李一山和员工们的关系倒是比较熟悉，毕竟每天都要抽检生产的产品，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张姐，还有烧饼吗？”前面的人走后，李一山走进窗口小声地问道。 “有，给你留了两个，够吃不？”张姐笑眯眯地说道。 李一山不由得笑了，“张姐，够了，帮忙加点咸菜就行，再要两个茶叶蛋和两碗粥。” 张姐回应了声，便进了里面的操作间。 陈世里一看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秘密，不然怎么每天的好菜好饭，只要李一山想吃都能吃到。 稍稍想一想也就明其中的问题所在了，张姐的老公吕明亮和李一山是一个组，这说起来都是自家人，自然是要照拂一二。 陈世里平日里为人也比较死板，不会那些人情世故，虽然平时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却也和没有和谁关系特别地好，除了李一山。 “还愣着干嘛，走了，这顿我请，反正饭卡里的钱也不退，回头给我买盒烟就行了。”李一山把一个托盘塞给了陈世里，自己则端着另一个托盘。 两个人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在了下来，倒不是两个人有什么事情要谈，而是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凑热闹。 单位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亲戚关系，你和这个人走得太近，势必另一个人就会看你别扭。私下里关系怎么处都没事，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是要避嫌。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也是头来这里前，教务处的老师们咱三叮嘱的事情。 工业化生产的不仅是产品，合格的工人也是一样，只有听话照做的工人才是单位需要的“人才”，而那些思想活跃，总是想以下犯上的人，终究还是早早地就踏上了找工作的旅途了。 “这周末你回家不？”陈世里心想要是李一山回家的话，自己也回去看看，不然一个人在宿舍也没有意思。 李一山一边剥着茶叶蛋，一边说道：“回去呀，正好和我哥一起去见见他们的销售经理，怎么你要不要一起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李一山觉得还是再劝劝陈世里，在工厂搞科研已经不是当下的大趋势了。 别的同学也有下海经商的，虽然都是给其他单位或是公司做销售，但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是自己的两三倍以上，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攀比心理还是有的。 “我这先谢谢了，说真的，我真的不是那块料。我爷爷说了，我连算卦都不行，只会说真话，只能做不说话的事情。” 陈世里也很无奈，自己天生就不会骗人，小时候给人家占卜，经常会被骂是骗子。 有时候实话是挺伤人的，但世人更喜欢听恭维的话，可惜自己不会察言观色。也许就是像爷爷说的，自己和这碗饭是彻底无缘了。 李一山一听陈世里提起了爷爷，于是也好奇了起来。 “人家都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挖洞。你说你，陈道长那么厉害的人，你一样也没学会么，你要是会其中的一样，早就可以开宗立派了，真是没法说你。” 李一山也只是感叹可惜，自己可没有要出家的打算，所以也只是羡慕陈世里爷爷陈道长的厉害而已。 “打住，我当初就不该告诉你，你可别乱说，不然我爷爷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陈世里也是刚刚和李一山来到了这里，晚上闲来无事，两个人买了一些啤酒坐在宿舍一边喝着一边聊天。 男生嘛，都喜欢吹嘘一番，于是陈世里就把爷爷的事情说了一点。 从小爷爷就很神秘，所以陈世里也不太清楚爷爷到底是哪个道观的观主，所以很多时候别人也就当个乐子听一听，毕竟陈世里是个孤儿，大家也不会计较那些话是真是假。 李一山可不是一次两次听陈世里说起，所以还是很相信陈世里说的话的，没事的时候也总会拿这事开陈世里的玩笑，什么道教掌门人之类的。 陈世里酒醒后也是被吓死了，自己要是敢在家里这么说，绝对要吃爷爷几十藤条的。 对祖上的不尊重那可是大不敬，逐出师门都是有可能，更可能会和自己断绝爷孙关系。 自那以后，陈世里再也没有提起过爷爷的事情，即使是公司里的人也只以为陈世里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看着陈世里脸色阴沉了下来，李一山赶忙换了话题。“那你这周回去吗？” 陈世里气呼呼地咬了一口烧饼说道：“你要回家的话，我也回去看看。” 想着那座山下的小院，爷爷临走前让自己没事的时候多回家看看，照顾一下那些花草树木，还有池塘里的锦鲤。 两个人匆忙地吃完了早饭便回了宿舍，又聊了会天儿，这才一起出了宿舍楼，各自朝着各自的办公室走去。 “小陈来了呀，等你半天了，走吧，一起去墩地去。”说话的正是司机韩江。 陈世里也没有迟疑，先去饮水机给杯子接了一杯水，这才小跑着去找司机韩江。 办公区也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一层是办公的地方，二层则是刘浩仁和夫人魏淑君的办公室和会议室，当然财务室也在二层。 三层则是档案室，里面有很多的图纸和配方，楼梯口门有锁，一般人也就不去三层。 陈世里都来了快一年了，也不知道三层里面到底什么样子。 第四章 打扫卫生 陈世里平日里都是负责一层的卫生打扫，二层则是韩江负责，主要是楼上是刘总和魏总的办公室，于是陈世里就把这露脸的机会让给了韩江。 韩江自然是心里感谢万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司机，文凭也不是很高，只是当年靠着一股拼劲这才进了单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总是要表现一下自己，刚刚三十出头的韩江就已经感受到了中年人的危机。 在办公室里陈世里和韩江的关系很好，虽然还没到推心置腹的阶段，但周末只要陈世里不回家的时候，韩江总会叫陈世里去家里做客，一来二去关系也就熟络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样子，陈世里总算是把一楼的办公区和大厅都蹲了一遍地，当然，废纸篓里的垃圾也都清理了出去。 好在单位里有饮水机，不用给领导们打热水，其他同学有的早上还要拿着暖瓶去打水，给领导拿报纸什么的，陈世里这里已经算是最轻松的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活看似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却很能表现出一个员工是否对领导鞍前马后的态度。 陈世里一直是闷头搞科研，所以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对陈世里放下了戒心，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大智若愚，陈世里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虽然也想早点评定职称，过上平步青云的生活，可那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得的，就像李一山费尽心思，结果还不是一场空么。 回到了工位，其他的同事还没来，于是陈世里打开电脑看起了昨天研究的那张模具图纸。 昨天晚上看了一些以前技术员留下来的一些记录，这才有了点心得，于是想改一下模具的设计图纸，等师父下周一来的时候帮自己参谋参谋。 技术员就是这样，不光要会研究配方，还要会模具设计以及产品使用环境等诸多方面都要了解。 所以初级职称还是很好评定的，中级以上的职称那可就不是靠理论和关系了。多少还是要有些本事的，不然很容易小马拉大车，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为何初级的人多如牛毛，中级以上的人却凤毛麟角。 “小陈，周末去钓鱼去不去，正好我妹她们也休息，到时候我给你露两手。”韩江的个子有一米九的样子，只是抬起头就看到了隔断对面的陈世里。 “韩哥，这周末恐怕不行，我要回趟家，已经好久没回去了。”陈世里一听韩江的妹妹也去，于是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韩江听陈世里这么一说就知道没戏了，于是摇了摇头，一副很遗憾地语气说道：“那好吧，等下次有机会去呀。” 韩江没有再提此事，陈世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韩欣是韩江的妹妹，在车间这几年都是生产标兵，很多男工人都不如韩欣能力强，再加上韩欣人也长得漂亮，性格也比较外向，在单位里也是很多人追求的对象。 陈世里听说韩欣好像和一个男工人在谈恋爱，只是家里人不同意，这不就让韩江看着妹妹韩欣。 韩江总是让陈世里来家里也有撮合两个人的意思，可陈世里知道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韩欣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中专毕业就来了单位，自然也不认识太过优秀的人，但日久生情，一个男班长追求了几年后，终于韩欣也开始慢慢试着去接受。 陈世里觉得两个人其实挺般配的，都是单位的生产标兵，也有共同的话题，想不明白为何韩江家里人一直不同意。 陈世里自己也不想做那恶人，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亲，这可是爷爷以前算卦的时候经常提醒陈世里的。 按照爷爷的话讲，陈世里是天煞孤星之命，所以在悟透大道之前和任何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时候的陈世里还不信，可随着自己慢慢长大，确实从小到大玩得好的人，以及自己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和小动物们，没有一个能长久的。 对于感情，陈世里看得还是比较淡的，这么多年证明了爷爷从来没有说错过，不过陈世里也好奇为何要爷爷不怕。 爷爷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回复陈世里，说是自己已成大道，是来度化陈世里的，自然不怕那煞气缠身。 陈世里好歹也大学毕业了，很多事情虽然说不清原由，但有一点陈世里还是很确信的，那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秉承着尊师重道，孝敬长辈，陈世里还是听从爷爷的教诲，在悟大道之前，还是不要过多地牵扯进这红尘之中。 万千红尘，是最好的历练，只有洗尽铅华方能大彻大悟，这点是陈道长没有告诉陈世里的。 有些事还是要陈世里自己明白才好，毕竟人生只有自省方能顿悟，其他人说得再多也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正在陈世里愣神的功夫，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陈世里收回了心思，继续看起了图纸。 “余经理早呀！”韩江手里拿着一打要报销的单据，走到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早呀，小韩，这是去财务么，看来要报销的东西不少呀？”余秋文斜眼看了一眼韩江手里的发票问道。 韩江低头看了看，立马换上了一副愁容。 “余经理，可不是么，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这么多了，再不赶紧报销了，晚上家都不敢回了。”韩江说完偷眼看了看余秋文的表情。 “妻管炎，不过这也好，家里的事情嘛，还是要听老婆的，那你先去财务对对，没问题回头我给你签字。”余秋文说完起身拍了拍韩江的肩膀。 余秋文也不傻，这韩江对自己鞍前马后地让自己省了不少的心，所以走个流程的事情，自己还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互惠互利嘛。 “对了，上回周末去帮公司搬家的事情，别忘了写个加班申请，回头我给你批一下，也不能白忙活。”余秋文叫住了刚要出门的韩江说道。 韩江一愣，马上笑着说余经理太客气，就是一点小忙。说是帮公司搬家，其实就是去给余秋文搬自己家的东西，和公司一点关系也没有。 “公事公办，也不能让你吃亏了不是，让你填你就填，放心吧，没事的。”余秋文说完低下头拿起一旁的文件看了起来。 韩江一看这是要送客的节奏，于是赶忙道了谢，出了余秋文的办公室顺便把门关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领导越是照顾自己，韩江就越是心里感觉不稳妥。 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好事，无非就是把自己绑在同一条船上，到时候再说吧，只要自己还在单位终归还是要站队的不是么。 余秋文见韩江已经出去了，这才把文件合上，拿起桌子上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后吸了起来，脸上也挂起了一丝愁容。 没一会儿廖晴也来了，随着一阵“百灵鸟”般的笑声，瞬间就让沉寂的办公室热闹了起来。 由于办公区域划分的很是特别，只有经理们有单独的办公室。 正对着办公室的区域是各个部门的员工区域，所以除了三个领导，其他的员工都是在一起办公的，只是中间用半人高的隔板隔了一下而已。 陈世里心里一颤，看来话本戏又要开演了。 果然廖晴进门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工位，而是敲了敲门进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一股烟味伴随着两个人哈哈地笑声，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办公区。 廖晴的手下原本有个人事专员，只是实习到期已经回总部去了。 这次新人培训里也有廖晴部门的新人，所以心里还是很期待的，不然平日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活就要廖晴自己去弄了。 无利不起早，有些事情廖晴肯定要亲力亲为，但一些没有价值的工作自然要让手下人去做。 韩江坐在销售部门的办公区，原本韩江和廖晴坐在一个区域，后来廖晴表示自己这边都是女孩子一个大老爷们在这也不方便。 于是余秋文就把韩江调到了销售部门坐着，反正销售部门都在客户那边驻场，一般也就月底才回来一次，所以也没有固定的工位。 韩江心里多少对廖晴还是有些意见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只好忍了。 廖晴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检查各个部门的卫生去了，毕竟今天集团的人事总监要下来，自己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升职那是没希望的，但也被给余秋文添麻烦，靠山过得好，自己也才能过得自在些不是么。 陈世里改好了图纸，见经理吴颖的办公室一直关着门，估计又在学习。 吴颖是单位里唯一一位比较好学的领导，只是因为吴颖在单位并没有什么关系。 毕业后来了单位，也是靠运气才当上了经理的，当然这和刘浩杰的提拔也是分不开的。 单位几大部门，余秋文主要负责生产和人事后勤，刘浩杰则负责技术和销售，财务部则归刘浩仁亲自管理。 毕竟刘浩杰是刘浩仁的亲弟弟，所以这核心的业务自然也是让自己人来管理，因此余秋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毛发，但哪有不爆发的火山呢，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第五章 防毒面具 想着今天要把昨天调整的配方小样做一下各项数据检测，于是陈世里便出了办公室，朝着实验楼的方向去了。 实验楼也是三层，一层和二层是测试的实验室，因为有些仪器比较高，所以要占两层楼的高度。 二层的另一部分则是李一山和吕明亮的办公室，当然办公室里还有一位特殊的人，是魏总的朋友。 平日里也就是帮忙弄弄测试的数据，大多数的时间只是在看看书，读读报纸什么的。 三层则是陈世里自己平时待的实验室，每次要测试的小样都要在实验室里配好再去一楼的混炼车间把小样混炼出来。 混炼好的半成品橡胶要放置一夜，让里面的各种化学药剂充分冷却，所以一般混炼好后会在小样上写好日期和标注，第二天就能进行测试了。 陈世里进了实验楼，并没有着急去干活，而是先准备去李一山那，看看之前做的小样数据出来了没有。 “一山，今天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看书了？”陈世里也没有敲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阿姨没在，这才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你这人，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太不懂规矩了，要是领导在，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上眼药吗？”李一山把手里的《红楼梦》倒扣在桌子上，一副领导教育下属的口吻说道。 一旁的吕明亮赶忙站了起来，微低着头，要把座位让给陈世里坐。 吕明亮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不管见了谁都是一副点头哈腰，和一个下人似的。再加上吕明亮人也长得比较老成，要是不知情地还以为是谁的老管家呢。 “吕哥，别这么客气，你坐你的，我就是过来看看试验结果出来没有。”陈世里摆了摆手，自然是没有坐在吕明亮让出来的座位上。 吕明亮笑着点了点头，却也没好意思再坐下，于是去了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纸杯和茶叶给陈世里泡了一杯茶。 李一山看在眼里，却也有些觉得吕明亮太过谨慎了些。 自己很多次都表明陈世里是自己的同学，和单位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但吕明亮总是说陈世里是个大学生，自己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化工企业，学历确实也很重要。 像是吕明亮这种大专毕业的人，那是一辈子都别想评初级职称的，除非有特殊的科研成果，否则也就是最基层的办公室人员罢了。 随着教育的普及，大学生也越来越多，对于吕明亮这种三十多岁，又没有靠山的人来讲，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能干一年是一年，顺顺利利混到退休就是万事大吉了。 “你看你，每次来，吕哥都要给你沏茶倒水的，以后你要是高升了，别忘了提拔一下吕哥。” 李一山倒不是在开玩笑，陈世里平日里研究的那些东西虽然是保密的，但从陈世里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李一山知道这可是集团师父柯岩研究了很长时间的一个课题。 对于未来橡胶回收再利用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只是这么艰难的课题外国人都束手无策，每年也要花费很大的财力把废旧橡胶转嫁给贫困国家，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世界上没有没用的东西，只有不会善于利用的人罢了。 李一山知道如果师父柯岩要是能真正解决这个难题，那绝对会飞黄腾达。可惜师父柯岩一直看不上自己，却偏偏对陈世里宠爱有加，这也是李一山为何即使职称评上了也要走的原因。 心里的不平衡，李一山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对于李一山来讲，陈世里就是自己的资源，至少未来可能会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李一山即使心里不悦也从来不会和陈世里闹别扭。 陈世里表示了感谢，把纸杯放在了李一山的桌子上，自己则靠在了墙上。“那就借你吉言了，要是真的高升了，肯定不会忘记吕哥和你的。” 陈世里心里想得很是简单，大家都是一起工作快一年的人了，虽然每个人都有一些小心思，却相处得还算融洽。至少陈世里目前看来，吕明亮和李一山都不是什么城府太深的人。 吕明亮也没闲着，趁着陈世里和李一山聊天的功夫，已经在电脑上把昨天的实验数据打了出来。 陈世里接过了一打数据看了看，看来之前的设想又白费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等周一师父柯岩来了，再给分析分析吧。 再生橡胶是用废旧的轮胎或是其他橡胶做成的可二次利用的橡胶，可这种橡胶的味道非常刺鼻，并且抗拉伸，抗高低温等也有着很明显的缺陷。 只能是用在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部件加工上，可这种再生橡胶制作出来的产品，后续根本就没有再回收的价值了，也就造成了进一步的环境污染。 再生胶的生产污染也比较大，一般都是在一些偏远的地区才让生产，一袋的成本价格很低，但对环境的污染却是不可逆的。 几年生产下来，工厂里几乎就寸草不生了，周围的地下水时间长了，也会有股怪怪的味道。久而久之随着一个个不合规的小工厂被取代，再生胶产业也是举步维艰。 利益链条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用再生胶生产机器附赠的配件，或是以次充好，这样不但让再生胶的名声越来越丑，反而让好的国内产品也卖不上高价格。 陈世里一直想如何能解决再生胶产品性能的问题，如果可以用现在新胶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成本制造出同样性能的再生橡胶，那无疑会让全世界的废旧橡胶得到前所未有的应用。 愿望是美好的，实现愿望的过程却是艰难的，陈世里的师父柯岩已经研究了二十几年，却依旧没有什么重大的突破。 “你这聊天能不能好好聊，要是有心事就回去想，别和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我们办公室好不好。”李一山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了桌子。 吕明亮见李一山让自己也吃，看了看陈世里还在，吕明亮表示楼下的实验室还要打扫一下，免得一会儿廖经理过来检查不合格。 李一山这才想起了早上看到廖晴在四处检查，于是赶忙又把瓜子收了回去，顺便把办公室里的垃圾袋也都换了一遍。 “得嘞，我也去收拾一下楼上的实验室，昨天用的那些瓶瓶罐罐还没刷呢。”陈世里突然想起自己楼上也有些乱，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免得到时候给廖晴送“功劳”。 李一山摇了摇头说道：“世里，你说这样的生活有意思么，我劝你要是去不了集团，还是早点下海经商比较务实些。” “哎，我也想呀，爷爷说了，我就是天生劳苦的命，‘欲渡己，先要渡众生才行’。”陈世里出门前无奈地朝着李一山说道。 “你行了呀，每天神神叨叨的，你还渡众生，我看你先把你这死脑筋整整才是正事，赶紧走吧，顺便把垃圾给扔一下。”李一山指了指门口的垃圾袋说道。 陈世里一脸无奈，自己刚喝了人家一杯茶，扔个垃圾袋也是举手之劳，也就没有拒绝。 拎着垃圾袋陈世里上了三楼，用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门，里面顿时就传出来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倒不是实验室太脏了，而是制作橡胶的各种原材料很多自身就带有刺激性气味。 有的原材料还辣眼睛，呛喉咙，对于常年和这些化学原料打交道的陈世里来讲，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用手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从门外的柜子里拿出了防毒面具。 陈世里很是淡然地走进了实验室，顺便把通风系统打开，不然一会儿廖晴要是进来，非晕了不可。 随着通风系统的运作，封闭了一夜的实验室内的空气也好了不少，陈世里这才把防毒面具取了下来。 想着那天李一山说自己这个行业以后就不叫有毒有害了，难到只是因为一个防毒面具么。 可防毒面具又不可能总戴着，在配料的实验室戴着还行，有空调也不觉得什么。可混炼车间要用手在两个钢制的滚轮上操作，这要是带着防毒面具，一个没看清手就没了。 去硫化车间更是不可能，即使是冬天车间里都有三十几度的样子，根本就戴不住。 车间工人即使戴着简易的防毒面具，很多人嫌碍事，根本就不放过滤片的。 看着桌子上的防毒面具，说是很高级的那种，不少生化部队也就用这个级别的。总之戴上很安全，所以实验室里的人不算有毒有害行业也就能理解了。 防毒面具虽好，可戴久了也不给换过滤片，和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陈世里也是自己花钱买了一些便宜的过滤片，虽然达不到生化防护级别，至少防尘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池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陈世里从一旁拿起了橡胶手套戴好，又拿出了专业的清洁工具，这才不紧不慢地清洗了起来。 第六章 虚心求教 上学的时候陈世里就没少做清洗实验用具的工作，按照老师的话讲，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用清洁剂清洗一遍后，再用清水冲洗干净，最后用蒸馏水仔细地清理一遍，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倒过来，挂在架子上。 如今企业的实验室看着不比学校的差，可现实的实验环境反而要差一些，毕竟这里不是研究新配方的地方，只是临时应急试用一下。 开始有的原材料都过期了，还是陈世里求了师父柯岩，柯岩很是严肃地和刘浩仁沟通了一番，这才都重新换了一遍。 柯岩那可是集团的肱股之臣，任谁都要给三分薄面，毕竟柯岩带出来的徒弟很多都在集团任职高层，并且国内国外都有不少人受过柯岩的指导。 不看僧面看佛面，陈世里在柯岩的袒护下也算是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只是除了试验方面比较自由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优待，毕竟陈世里也不善于交际，一心只想着研发。 “小陈，什么味呀，赶紧把门关上，一会儿领导来了怎么进来，这实验楼里里外外一股苦了吧唧味道。”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廖晴。 廖晴用一张纸巾捂在鼻子前，紧皱着眉头，很是反感地说道。 陈世里一脸无语，这实验楼里的原材料或是测试的一些项目原本就很是刺鼻，这里又不是办公室，怎么能没有味道呢，要是去硫化车间的话，那味道更是千奇百怪。 国外进口的半成品橡胶，那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毕竟所有原料的标准都比较高，而国内自己的配方就不一样了，自然是满足产品性能的同时，要加大力度缩减成本。 成本怎么缩减，无非是用一些稍微次一些或是多用几种便宜的原材料，混合达到那些国外半成品的水平。 “廖姐，关了门也没有，这个过滤系统已经年久失修了，你看，那边的过滤网都漏了一个窟窿，所以排出去的风才会有味。”陈世里指了指一旁的通风系统说道。 廖晴叹了口气，“好了，这事你回头打申请维修一下。这样吧，先把实验室锁了，顺便贴个维修的提示，回头我就不让集团的领导们进来参观了。”廖晴说完赶忙捂着鼻子赶忙下了楼。 陈世里也没有反对，于是关了通风系统，反正那些瓶瓶罐罐也清洗完了，自己也准备下楼去小混炼室看看昨天混炼好的橡胶怎么样了。 把防毒面具放进了柜子里，陈世里随手拿出一个防尘口罩，顺便又拿了一个普通口罩，两层防护也差不多了，至少鼻孔里到时候不会特别的黑。 陈世里一手拎着实验室里的垃圾，另一只手拎着从李一山那拿上来的垃圾，出了实验楼，朝着楼后的垃圾池走去。 扔完了垃圾，陈世里这才戴上两层口罩进了一楼的小混炼室。 小混炼室只有一个小的滚轮混炼机，平日里都是陈世里和李一山在用。 李一山要抽查车间每一捆混炼好的半成品橡胶，取样后要在这小混炼机上混炼一番，裁成需要的大小，在去硫化车间硫化。 测试合格后这捆半成品橡胶才能使用，不合格的话就要根据情况，由陈世里调整配方添加一些原材料重新混炼。 依旧达不到要求的，只能用于生产性能要求比较低的产品或是报废处理，当然死马当活马医，怎么肯能真的报废呢。 陈世里一般只处理一下自己研究的配方，当然，除了师父柯岩在研究的课题外，单位也会接一些其他项目的合作。对于配方调整什么的也是经常的事情，毕竟成本是关键，能降低成本自然要降低成本的。 虽说单位隶属华腾集团旗下，但实际上这两年也对旗下的一些企业进行了改革，不少人借机购买了子单位的股份，渐渐地不少单位就变成个人的了。 陈世里工作的单位就是属于上述情况，刘浩仁通过关系把单位的股份都买了过来，现在整个单位属于独立运营。 每年给集团上交一些利润，剩下的就都是刘浩仁的了，所以刘浩仁才这么重视成本控制，毕竟省下来的就都是自己的。 这一系列的改革其实陈世里心里有数，很多国企名存实亡，早就被私有化或是合资化了。取消很多国有企业原有的福利也是能理解的，并不像李一山说的那样，陈世里什么都不知道。 追名逐利不是陈世里的性格，不在乎这些外物也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的陈世里，对于外在的东西一直看得很淡。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时候太过于追求那些，到时候牵扯的因果也多，万般因果加身又怎么可能悟道呢。 陈世里家里的摆设看着都很普通，连沙发都没有，都是一些硬木家具，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么木头做的。 陈世里想要处理掉那些买些现代的家具，结果就被爷爷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让陈世里死都不要动家里的东西，也不让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乱了风水。 别的陈世里倒不怎么信，爷爷一提风水格局，陈世里就不敢乱动了，虽然自己只是学得了一些皮毛，但大体的势和气还是能看出来的。 推开了小混炼室的门，一股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迎面扑来，即使陈世里戴了两层口罩，依旧觉得很是上头。 陈世里有些忍不住了，于是把排风扇打开了，虽然被廖晴发现可能会鸡蛋里挑骨头，但是不排排风的话，自己这肺可真有点吃不消了。 打开了排风扇，陈世里关门去了一旁测试的屋子。 吕明亮正在拉伸机前坐着拉伸测试，见陈世里来了，赶忙换上了笑脸起身打起了招呼。 “陈工，来，坐。”吕明亮不知道陈世里来干什么，于是心里有些忐忑地搓了搓手。 “吕哥，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去隔壁屋要混炼个样品，味太大了，刚把排风扇打开，过会儿在进去。”陈世里没有坐在下来，而是站在窗户边，看了看廖晴在没在附近。 吕明亮换了一根橡胶条，重新点击了一下拉伸软件的按扭，机器又开始测试了起来。 “确实，我这一回家，浑身都是一股橡胶味，没办法，谁叫咱们是干这行的呢。”吕明亮有些羡慕地看着陈世里说道。 陈世里能够感觉到那目光中的火热，“吕哥，别提了，我从上学就开始闻这些，这下可好早退休也没戏了，早知道就不学这行了，估计我这肺比门卫大爷的肺还惨。” 陈世里说得倒不是很夸张，在车间进行混炼的人都是那些年龄比较大，并且不再要孩子的中年人。 一般合同也是一年一签，半年一体检，要是身体不适的话也就不能再胜任了，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的企业整个混炼车间都是机器化生产，可陈世里的单位明显不会在这方面投入资金了，有那钱还不如高薪聘请一些敢于冒险的人呢。 能用人解决的生产力都是成本最低的，一个机器看着能抵上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不坏还好，只要一坏，都要国外的厂家来国内给维修。 及时本土化的机器，使用寿命上也比不了国外的机器，总而言之，不是“一般”的企业，根本就养护不起。 人力成本就简单了，降低招聘要求，通过员工介绍转正后给奖励的方式，永远不缺少低成本的工人。 陈世里从来了以后便发现，车间的工人，从大学门槛，已经降低到不需要任何学历了。工资自然也是一降再降，但这并不妨碍没有文化的人来工厂打工。 吕明亮如今在单位的学历也算是中等水平，只是因为吕明亮的工作轻松，工资又高，所以吕明亮一直担心会有新人顶替自己。 李一山来的时候就把吕明亮下了一跳，这不还不到一年李一山就要离职了，吕明亮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谁成想还没高兴几天，集团又准备下周安排一一批新人入职。 通过李一山的介绍，也没有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估计也就是来镀层金的，有个一年半载也就都走了，吕明亮这才放下心来。 “陈工，哪天你弄那些配方什么的，能带带我么，我也想学学。”吕明亮说完不由得抬眼偷偷看了看陈世里的反应。 陈世里一愣，没想到吕明亮居然想学这些。“这倒是问题不大，不过有些配方不能带你，单位有规定，我可以教你一两个公开的配方，原理都差不多的。” 陈世里也听李一山提起过，最近吕明亮一直让李一山教他使用混炼机还有一些实验室里精密的测试仪器。 李一山要走了，教一教吕明亮自然是没有问题，反正那些东西学校里很多同学都会，只是熟练度的问题。 陈世里会的就不一样的，橡胶配方那是每个化工企业的核心秘密，不是当作核心员工培养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配方。 陈世里自然不会把单位或是师父柯岩教自己的那些配方告诉吕明亮，倒不是怕吕明亮抢了自己的饭碗，是原则问题。 吕明亮稍稍有些失望，那些市面上公布的配方有什么用，自己也能一找到一些。 虽然心里不满，但吕明亮并没敢表现出来，而是笑着继续和陈世里聊起了闲天。 第七章 想走捷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世里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自己也不是圣母，很多现实的东西不是用道德观来衡量的。底线，做人的底线，这是陈世里最清楚的事情不过了。 看着吕明亮那阿谀奉承的态度，于情于理陈世里都该像李一山一样倾囊相授，怎么也要教吕明亮一些真材实料的东西才是。 如果是以前的陈世里肯定禁不住吕明亮的殷勤，会偷偷教一些保密的东西，可如今的陈世里已然不会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吕明亮脑子也很好使，身体又不残疾，如果把心思用在提高自己的技能上，这么多年早该念个夜大什么的，也不至于事到如今还原地踏步，总想着用一些小心思，小手段谋求一些利益。 一次暑假爷爷曾带着陈世里去出游了一次，那一次让陈世里的世界观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现在听起来很多人会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又算得了什么，万般苦难缠身的时候也只能屈躬屈膝地去生活。 那句话是古时候人们对尊严的一种诠释，也是对信仰的一种态度。随着时代变了，很多不好的思想也渐渐融入到了各行各业中，让很多事情变了味道。 山里的人，应该说是大山深处的那群人，陈世里亲自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半个月，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虽然艰苦，却也十分地幸福。 没有豪华的住宅，也没有丰盛的食物，眼里都是山间的溪水潺潺，田间的绿意盎然，虽然生活拮据，但脸上的笑容却都已经笑出了褶皱。 山外的人为了一些所谓的“成功”，被套上了各种的枷锁。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这读书也是为了让人明智，开化，并不是用来衡量人与人之间差别的一个杠杆。 吕明亮如果塌下心来，相信三两年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人的虚妄少了，踏踏实实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被外物所影响，收获肯定也是有的。 陈世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导一下吕明亮，毕竟爷爷也总说，渡人于苦难之中也算是一番公德。 “吕哥，我听说今年的夜大招生又要开始了，你有没有打算报名学习一下？”陈世里自然是没有明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对方要是有这个心思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吕明亮眉头一挑，“陈工，你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还有时间去学那个。再说现在的脑子也跟不上了，与其提高一下学历不如多学点技能。” 吕明亮的意思也很明确，自己只想学一些有“价值”的，快捷径的东西，对于那枯燥的学习还是算了吧，自己没那闲工夫。 没有相关的知识，即使会了一些技能也是照本宣科，很难有进一步的发展和突破。 “也是，有了孩子时间就少了。估计那边的空气也换得差不多了，吕哥，那我先过去了。” 听人劝吃饱饭，既然吕明亮一直想走捷径，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劝了。 陈世里刚来的时候就劝过吕明亮，这已经快一年了，如果去年吕明亮塌下心来复习一下，这会儿已经上夜大快一年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话不仅是对自己，有时也是对别人所说。 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陈世里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半成品橡胶混炼好了，并且压成了要硫化的厚度。 等半成品橡胶冷却后，一会儿去硫化车间在模具里高温硫化一下，剩下的只需要写好编号，让吕明亮给安排一下测试就行。 弄好了这一切，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的样子了。 陈世里回宿舍清洗了一下手和脸，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那些炭黑的颗粒很小，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即使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脏东西，只要用白色的纸巾一擦，顿时就脏兮兮的。 回到了办公区，廖晴正在余秋文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从廖晴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来看，应该又是来邀功的。 果然没一会儿，廖晴从办公室出来后，便直接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吴颖学习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于是正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到陈世里回来，便朝着陈世里招了招手。 陈世里正好看到经理吴颖在叫自己，估计又是让自己汇报一下上午的工作，顺便和自己请教一些问题。 果不其然，陈世里刚刚刚进门吴颖就让陈世里把门关上。 “小陈，上午怎么样，柯工那个调试的配方没什么问题吧？”吴颖看着手里的一打数据，显然就是陈世里在李一山办公室看的那份。 做侦探和打小报告这可不是李一山的性格，显然是吕明亮在自己去硫化车间的功夫和吴颖汇报了测试的结果。 这个吕明亮刚刚还让自己教他东西，结果反过来就把自己的试验结果给了经理吴颖。 虽然这些数据很多地方外人看不懂，但只要是研究这一块的，再笨也能看出橡胶的性能和适合做什么产品的。 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数据随便给被人看，这个吕明亮果然是个没有底线的人。 虽然吴颖是自己的经理，但有的项目是师父柯岩自己的项目，和单位没有关系，那是集团的机密项目。 汇报完了上午的事情后，陈世里便简单地说了一下调试配方的结果。 “吴经理，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和之前的差不多，具体是哪里的问题，还要等周一柯工来了给分析一下，我也有些看不太懂。” 陈世里自然是没有说实话，虽然吴颖是自己的直属领导，但也没有权利和自己打听集团的项目内容。 吴颖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陈世里每次自己问什么东西只要涉及到不是单位的内容，从来都没有痛快回答过。 吴颖和吕明亮抱着同样的想法，也想偷学一些东西，毕竟只有自己手里掌握的配方多了，不管以后去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知其然要知其所以然，其实并不是知道了那些配方就能万事大吉。 原材料的混炼顺序，滚筒或是滚轮的温度，以及后期半成品橡胶的静置时间，还有硫化车间设备的温度等等，这些都是影响一个产品好坏的根本因素。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为因素，虽然这块的影响力随着设备的先进程度而逐渐减小，但越是先进的设备，人为因素出现的错误造成的损失往往就越大，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吴颖身为技术部的经理，虽然只是中级职称，但谁没有想要往上走一走的想法呢。 忍他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大事，于是吴颖便不再问陈珂那个项目的事情，而是“请教”起了陈世里一些关于单位内部的配方问题。 身为领导不一定比一线员工会的多，只是领导们的见识稍微多些，再加上常年接触同样的工作，多多少少也会总结不少的经验。 但对于新的事物也缺乏了接受能力和创新思维，所以这些不上不下的中层领导才一直如同困于囚笼中的鸟儿。 陈世里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于是便和经理吴颖讨论起了几捆有问题的半成品橡胶的改良方案。 姜还是老的辣，很快陈世里在吴颖的提示下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看来这次又能给单位省上几万块钱，这功劳自然最后都要算在吴颖的身上，陈世里却不会眼红，至少自己学到了更多的经验。 眼光短浅的人只看重眼前的一些利益得失，而眼光长远的人看得却是一两年或是三五年后的一个趋势。 互相印证，陈世里好像对陈工给自己出的问题有了新的想法，可当着吴颖的面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于是赶忙在心里速记下了几个关键词，等一会儿自己回到座位在仔细斟酌一二。 吴颖看着陈世里频频点头，心里也得到了满足感，毕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和自己比还是嫩了很多。 虽然懂一些新鲜的事物，好在单位固守陈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掀起什么大的风浪，只要自己加快一下学习的步伐，也不会被轻易取代的。 “对了，小陈，咱们部门这次要来一个新的员工，应该是你的学妹，回头你可要好好带带人家，听到了没有。”吴颖说完便拿起自己的桌子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陈世里但是不觉得意外，每年大学毕业季集团的总部和下面的单位都会吸纳一批新人来实习，至于最后是否能留下就要看机缘了。 真心来这工作的人不是很多，很多人都是来履行三方协议顺便混个初级职称，然后便可以空降到其他的单位或是企业。 这也是为何单位评职称的名额虽然不少，但一般老人却没有机会，就像是吕明亮早就已经放弃了晋升的念头。 “吴经理，没问题，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陈世里见吴颖摆了摆手，自己便出了吴颖的办公室，顺便把门带上了。 按理说吴颖是中级技术员，陈世里应该称呼吴颖为吴工，但随着单位私有化，企业的内部职位也有了变化。 以前吴颖因该是主任的职位，现在为了迎合当下的趋势，于是余秋文便给改成了经理，这样一来听起来也高大尚一些。 称呼虽然变了，人和做事的风格却没变，就像是换汤不换药一样，只是给外人看的罢了。 第八章 方雪带队 陈世里低着头正在工位上写着刚才和吴颖沟通后的一些心得，只听见廖晴就像是炸了窝的母鸡一般，那嘹亮的声音便在办公区响彻了起来。 思绪被打乱了，陈世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开放式的办公区可真的不太适合搞科研的人，这可不像上学时一样，班上坐了几十个人，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有廖晴在，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生怕别人把她给忘了似的。 余秋文无奈地抬头看了看，虽然廖晴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那股活泼劲却很讨人喜欢。五十多岁的余秋文不由得和自己的夫人做了一番比较，也只是比较了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见廖晴站在窗前看了看，便马上走进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余经理，集团的车到了，您这边有什么安排吗？”廖晴嘴角都快笑到耳朵后面去了，显然自己是想去接待，只是身为下属，还是要和余秋文请示一下。 余秋文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拿了起来，放在了下面柜子的抽屉里，顺便把香烟和打火机也一起塞了进去。 身为单位的领导，自然是要给集团的人一个好印象，至于新人们怎么看并不重要，毕竟生杀大权在自己的手里，只要新人们不闹事，大家各求所需就好。 “晴儿，你去接待一下，这次的人估计不少，新员工就先安排到会议室，我一会儿让吴颖来带着几个新人去单位里转转。至于集团的人嘛，你去亲自接待一下，在会客室聊会儿，一会儿出去吃个饭。我这会儿还有点事，晚点过去。” 余秋文其实什么事也没有，身为厂长自然要有厂长的架子，这次来的也就一个人事部的经理，总监以下级别的人，自己也没有必要太过热情。 廖晴眼睛一亮，接待新人这种事情廖晴自然是没有兴趣，把这苦差事交给吴颖，看来也是余秋文有意为之，谁叫吴颖平时和刘浩杰走得那么近呢。 “余经理，没问题，刘总和魏总那边要去通知一下吗？” 虽然余秋文是自己的靠山，但单位毕竟是刘浩仁主事，自己也不能做了喧宾夺主的参谋，不然自己早晚要做背锅的人。 余秋文摸了摸平时放香烟的位置，一手抓空，这才想起来刚刚已经把香烟收起来了。 “这事我去问吧，你先过去，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怠慢了就不好了。” 廖晴笑着回应了一声，赶忙小跑着出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楼的廖晴却放慢了脚步，一副很是稳重的样子，和刚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经理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廖晴自然也不想去亲自通知刘浩仁和魏淑君，毕竟中间还隔着余秋文和刘浩杰。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是古代谦谦君子国家的礼仪，甚至不想开战，挂个免战牌都能避免战争。 如今的时代不同了，自己也不想总是冲锋陷阵，不然刘浩杰拿余秋文没辙，给自己穿个小鞋还是不成问题的。 躲在羽翼下的雏鸟才是最安全的，即使外面的风雨再大，也有人帮着遮风挡雨不是么。 绕过办公楼，远远地就看到了停车场内的一辆小客车，从客车侧面的图案来看，正是集团的标志。 “方经理，今天怎么您亲自来带队了。”廖晴赶忙换上了一副笑容，快步走了过去。 方雪一看原来是廖晴，两个人也见过几次了，虽然不是很熟，但廖晴为人热情，所以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廖经理好，这不是今天其他人都有事在开会么，领导就派我来了，给廖经理添麻烦了。”方雪也是很客气地回应道。 “瞧您说的，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是添麻烦呢。车上就是这次来实习的新人吧？”廖晴歪头看了看车上的几个人，很是期待的样子。 方雪转身朝着小客车喊了两声，让车上的人都下来。 一番介绍后，廖晴也对几个新人有了大概的了解。 集团安排人员来实习，一般也就和刘浩仁这样的负责人沟通确认，根本就不会直接联系自己这小兵卒子的，就连余秋文都不知道，所以廖晴一无所知也就不奇怪了。 廖晴在前面引路，方雪跟在廖晴的旁边。 几个新人则都跟在方雪的身后，虽然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眼神交流和四处张望的样子，还是能够看出，几个新人对这里还是很好奇的。 刚刚进了大厅，吴颖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自己也是被余秋文临时叫过来了，打断了自己的学习不说，一会儿就要下班了，自己还要回家，看这架势弄不好就要加班了。 转头正好看到陈世里出来接水，于是吴颖便有了主意。 “吴经理好呀，这才几周没见，你这气色好很多了呢。” 方雪也是人事出身，虽然在集团就是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但很多接待的业务也都是方雪和下面的主管负责。 对于集团下面单位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熟悉的，尤其是技术人员，每个月都要去集团述职，一来二去大家也都认识了。 “是吗，方经理你这也是越来越漂亮了，都别站着了，咱们进去聊吧。” 吴颖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自己和方雪也没什么真心想聊的东西，毕竟隔行如隔山，也就是客套客套而已。 方雪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人长得很标准，个子也高，所以集团很多的接待业务也都是方雪来负责。 吴颖已经三十多了，去年刚生完宝宝回来，正好赶上了单位的股权变更。一心想着能干到退休的吴颖，回来后心里压力很大，所以这才拼命学习了起来。 也是上次去集团述职，虽然表现不是很好，但毕竟是刚刚修完产假回来，集团也没有过多地批判什么，只是让吴颖尽快适应回来后的工作。 现在单位实际控股的是刘海仁，集团却对于单位的技术人员是有审核权的。 一些不重要的岗位单位自己可以安排人员任职，像是技术部的负责人，那都是集团任命的。毕竟单位还承接了集团不少的业务，自然是要保证业务负责人的能力过硬才行。 心里压力一大，吴颖身体突然就犯了低血糖，正巧被方雪看到，把吴颖送去了医务室，两个人也聊了不少。 廖晴在一旁仿佛成了透明人，心中顿时就不爽了起来。碍于方雪在场，廖晴也不好挤兑吴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跟在了两个人的身后。 “方经理，我这还要带新人去四处转转，正好廖经理也在，你和廖经理就在这喝喝茶，聊聊天，车间的味道太大了，你就别去了。”吴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杵在一旁的廖晴。 廖晴赶忙上前两步说道：“是呀，方经理您就别去了，您都去过好几次了，也没什么可参观的，让吴经理带着新人四处看看就行。”廖晴说完俯身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叶罐，开始给方雪泡起了茶。 方雪其实也不想去，每次去都要弄一脸的灰，既然有人代替自己去也就省心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样，我先和他们几个新人说一下，毕竟是我带来的，叮嘱一下别给吴经理添麻烦。” 方雪做事考虑得还是很周到的，毕竟这些人里你也不知道谁是哪个领导安排过来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一视同仁的好好对待，也错不到哪去。 交代了一番后，方雪和廖晴从会议室走了回来，坐在沙发上开始唠起了家常。 吴颖看了看时间，于是先带着新人参观了一下办公区，顺便把陈世里叫上，毕竟自己一会儿要回家看孩子，哪有心思带人参观单位。 陈世里也是一脸的蒙圈，怎么参观单位这种事情也让自己跟着过来，难道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嘛，于是陈世里好奇地跟在了吴颖的身后。 吴颖出了办公区，直接去了实验楼，实验楼里的气味真的很重，吴颖于是快步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推门正好看到吕明亮和李一山坐在座位上看着报纸，于是吴颖重重地敲了敲门。 吕明亮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一看是经理吴颖，吓得一把把报纸藏到了身后，踉跄地站了起来。 “吴，吴经理好。”吕明亮说话间有些磕巴，此时吕明亮心跳得厉害，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李一山则抬眼看了看吕明亮，不紧不慢地把报纸叠好，放在了一旁，这才转过了身。 “颖姐，怎么了？”李一山和吴颖的关系很好，平时都叫吴颖一声姐，从来不叫那生硬的官称。 “还坐着干嘛，新人来参观了，起来了，一会儿热情点。”吴颖走到李一山的旁边，推了推这个如弟弟一般的李一山。 李一山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早说嘛，哪呢，我看看学弟学妹什么样子。”李一山一副很是八卦的样子朝门口望了望。 “别看了，小陈带着在一楼参观呢。吕明亮，你上班要是很闲的话就学点东西，这可不是来养老的地方，我也懒得说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吴颖对吕明亮也是恨铁不成钢，自己也是多次和吕明亮谈过。可吕明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油盐不进，总想着走捷径。 不学习，即使有捷径也不一定能看到。 吕明亮是吴颖的忠实下属，自己能留在这也是靠吴颖的帮衬，虽然吴颖的话有些难听，但吕明亮还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九章 新人曹帅 陈世里带着六个新人先去了一楼的实验室，里面的很多仪器在学校的时候都用过，只不过有的比这里先进，有的比这里落后罢了。 曹帅看了看一旁的博易，然后用手捅了捅博易。 博易不由得脸颊一红，赶忙收回了看向楚香玉的目光。 “陈哥，这马上就到吃饭的点了，要不一会儿出去吃点，我请客。”曹帅的社会风气很重，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称兄道弟的。 封缓缓瞪了曹帅一眼，曹帅立刻就不说话了，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陈世里从两个人的举动中便看出封缓缓和曹帅的关系不一般，估计是一对小情侣的样子，要不曹帅也不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立刻就不说话了。 其他两个女孩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显然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陈世里靠在窗户旁说道：“不用出去了，中午去食堂就行，想要聚聚的话时间多的是，咱们还是先抓紧参观一下，也好让你们下午早点回去。” 毕竟陈世里是过来人，知道今天也就是参观一下让几个新人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把要实习的部门交待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想必以前带自己来的方雪和领导们要出去吃饭，上次也是这样。 新人们自然是没有一起出去的机会的，以后都是普通员工了，第一堂课便是让新人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至于新人都是谁安排进来的并不主要，重要的是只要一视同仁就好，其他人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一楼的实验室和混炼室也转完了，四个女孩子都用手捂着鼻子，显然很是不适应混炼室里的气味。 虽然都是化工大学毕业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化工专业，自然有文科和理科，没接触过实验室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陈世里很快就发现，楚香玉和博易是一个班的，学的是法学专业。 曹帅和封缓缓也是一个班的，和自己是一个专业，学的是分子科学与工程专业。 左依梦学的市场营销专业，董春学的是会计专业。 陈世里也没想到，这一届的毕业生居然会有三个不同的专业来单位实习。 也不知道为何其他专业的人也会来单位，按理说应该是去对口的单位才是，估计是以后要去的也是化工企业，所以必须要有在化工相关企业就职的经历才行。 就像是李一山，如果想去自己哥哥的单位做销售员，首先是要对化工产品有一些了解，其次就是要有一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不然人家给了你产品，你都不知道如何介绍产品的亮点。 现在的销售虽说是靠一张嘴，但如果你没有相关的工作经历，客户那边也不一定认可，除非是靠关系拉拢的合作。 但对于新人来讲，如果没有资源的话，那只能是靠自己尽快掌握相关的知识来拉近一点差距了。 陈世里倒没有八卦几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就像自己一样，大家都是抱着想法来的，只要不妨碍自己搞研究，至于是来镀金还是来做其他什么事情，这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爷爷从小就教育陈世里少管闲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也不是一棒子打死，遇到需要真正帮助的人还是要仗义出手，但其他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很快，陈世里就带着几个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门开着，陈世里刚一到门口就看到吕明亮微低着头，站在吴颖的身边，像个伺候主子的奴才一般。 陈世里心里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吕明亮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吴经理，楼下我们都参观完了，我带他们来和咱们部门的其他人认识一下。”陈世里说完便进了办公室。 其余几个人跟在曹帅的身后也都进来了，显然几个人里属曹帅比较外向，所以这群新人不由得都以曹帅为中心。 李一山也赶忙站了起来，虽然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但好歹大家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走之前还是要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没准以后哪天还能再见面也说不定呢。 “你们好，我叫李一山，和陈世里一起来单位的，算是你们的学长了。”李一山满脸笑容，一副自来熟的表情说道。 曹帅也不由得笑了笑，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李哥好，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听过你了，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本人了。”曹帅说完朝李一山走了两步，伸出了手。 李一山一愣，赶忙也伸出了手。 两个人握了握手，便开始介绍起了其他人。 封缓缓脸上明显带着微微的怒气，来之前和曹帅说得好好的，别把社会上那套拿出来。这可倒好，刚一见面就要四处称兄道弟，封缓缓对此很是不喜。 一旁的楚香玉用胳膊碰了碰封缓缓，显然封缓缓生气的样子也被楚香玉看见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封缓缓这才收起了怒气，转眼看向了一旁，不再看着前面耍猴似的曹帅。 吴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和陈世里交代了一下，便先下楼了。 中午的饭局多半也没吴颖什么事情，明智的话还是提前和余秋文说一下，免得到时候自己尴尬。 见吴颖走了，李一山便坐了下来，和曹帅聊起了闲天。 陈世里见再过一会儿也就该吃饭了，于是便带着其他几个人上楼参观一下实验室。 说是参观只是让大家简单地看看，实验室基本上都差不多，除非是做实验，要不那些瓶瓶罐罐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一行人回到了二楼的办公室，等一会儿到了时间直接去食堂吃饭就行。 吕明亮忙前忙后地给大家沏茶倒水，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是一名老员工而怠慢几个新人。 李一山这次也没有说什么，总不能这些事情自己做吧，反正自己也要走了，吕明亮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也没有办法。 办公室里一共四张桌子，几个男生都站着，把座位让给了四个女生。 四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分开坐，于是便都围在了一起，小声地聊着班上其他人去实习的事情。 李一山和曹帅聊起了单位周围的一些情况，博易蔫蔫的没有说话，一直站在两个人的身边听着两个人聊天。 陈世里则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和吕明亮唠起了家常。 吕明亮显然有些紧张，说话也没有平时的利索劲，吱吱唔唔地显然怕说错话。 人就是这样，想法多了，顾虑也就多了。 陈世里很明白吕明亮的感受，但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显然吕明亮并不懂，每次都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到头来只会更让别人瞧不起自己罢了。 这不，曹帅和吕明亮在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就多了一丝不屑。 作为学长的陈世里也不好人家第一天来，自己就给人家一个下马威，还是等新员工培训的时候再说吧。 小树要经常修剪，尤其是刚步入社会的学生，满脑子还都是对待老师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这要是不及时敲打一下，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 观人识相，虽然陈世里不是很懂，好在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别看那个曹帅咋咋呼呼地，肯定是个外强中干的主，越是咋呼说明就越是没有底气。 反观那个楚香玉，虽然在几个人中不怎么说话，但举止投足总是能恰到好处，更是隐隐维系着几个女孩子之前的平衡关系。 至于更深一些的东西，陈世里就看不出来了，倒不是陈世里没有好好学，而是爷爷根本就不教。总说陈世里与道无缘，会得多了反而不是好事。 人家做爷爷的对孙子都是疼得不行，虽然说自己是捡来的，但好歹也是半个亲孙子不是么，可爷爷就是拿自己当弟子看待，从来不宠溺自己。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爷爷倒好，直接都不联系自己了，说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既然自己已经成年了，就该去找寻自己的道，也该放手了。 虽然上高中的时候爷爷就经常去远游，但自从大学毕业后，爷爷已经快一年没回来了，说是在自己的道观静修，但死活也不告诉陈世里具体在哪里。 有心想要去发个寻人启事，想想还是算了吧，先把家里的花花草草照顾好再说吧。 一阵电话的铃声把陈世里拉回了现实，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电话里廖晴表示食堂已经给几个新人准备好了饭菜，这会人少过去就行。 宿舍也已经腾出来了，钥匙放在陈世里的桌子上了，吃完饭可以先去宿舍待会。 来时的司机早就回去了，所以廖晴并没有安排司机，让陈世里不用管了。 挂断了电话，陈世里走到窗口看了看，只见司机韩江把车已经开到了办公楼的门口，显然一会儿要出去吃饭。 “走了，我带你们一起去食堂。”陈世里说完招呼着几个人下楼，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李一山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陈工，等等我呀，正好我作陪，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这么多人不是么。” 李一山走到了封缓缓的旁边，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地和封缓缓聊了起来。 曹帅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阵烦躁。这个刚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学长，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和自己的女朋友聊上了。 室外的阳光很足，照在身上还有些热的感觉。一阵微风吹过，一股浓浓的醋意随着微风慢慢四散开来。 第十章 孩子心性 陈世里在前面带路，其余的人跟在陈世里的身后，很快也都进了实验楼后面的食堂。 “张姐，我带咱们的新同事过来了。”陈世里朝着食堂的窗口喊了一声。 此时并没有到饭点，但食堂里已经有不少人来排队了，毕竟有晚班的人睡了一会儿饿了，也会中午起来吃点东西再回去接着睡的。 只听见张姐在操作间的里屋回应了一声，便赶忙走了出来。 “陈工，来了呀，那先带着他们去旁边坐吧，再等一会儿鸡腿就出锅了。”张姐满脸带微笑说道。 陈世里看着和吕明亮一样的笑容，不由得感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都是这样的态度为人处世，虽然陈世里很是不喜，但在单位还是很管用的。 另一位做饭的王姐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跟在张姐的身后也出了里面的操作间，顺便还带出来了一摞餐盘。 陈世里让李一山帮忙安排一下座位，自己则在这里排队，毕竟前面还有几个人，直接插队终究不太好。 很快张姐便喊着鸡腿已经出锅了，这倒不是说给别人听的，而是提醒正在玩手机的陈世里。 前面的几个同事打完了饭，陈世里便叫曹帅和博易过来一起端。 三个人一人端了两份后，陈世里又去了一趟，这才把自己和李一山的也端了过来。 “李工，借你的光，今天我也吃回公粮。” 陈世里不由得感叹，原本自己和李一山并没有在免费午餐的名单内，但借着这福利，张姐居然也给两个人开了绿灯。 羊毛出在羊身上，李一山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十分报销，六分买菜做饭，这其中猫腻很多，李一山也是照单全收，反正白来的不吃白不吃。 “就你话多，你这领导带队，还不能给咱们弄口饭么。”李一山小声地和陈世里说着，这种好事自然是要悄无声息过去就完了，谁成想陈世里这死脑筋居然还问了出来。 旁边其他的同事看着几个人的鸡腿，明显和自己买的不太一样，自己的鸡腿还没有人家一半大，显然这鸡不会是一只腿大，一只腿小，肯定是区别对待的结果。 其他人也都见怪不怪了，这会要是过去问为何和别人的不一样，肯定是说价钱不一样，反正具体扣多少钱别人也看不见，更何况是公司招待，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封缓缓看着满满一餐盘的饭和菜，显然是吃不了的，于是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曹帅。 这家伙在学校的时候对自己嘘寒问暖，从来都是打饭前问自己吃多少。可这一来到了单位，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以前的体贴都消失不见了。 “依梦，你够吃么，这个鸡腿太大了，要不给你吃吧，我的菜都吃不完呢。”封缓缓虽然吃不了这么多，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把菜拨给曹帅，只好问起了一旁的左依梦。 左依梦属于那种微胖的人，平时的饭量也不小，对于肉类更是情有独钟。 “啊，真的给我了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左依梦和封缓缓不是一个班的同学，毕竟是市场营销专业的人，就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和几个女孩子聊得很投机了，除了那个董春，总是一副不怎么合群的样子。 曹帅这才想起来封缓缓最近在减肥，那么一大盘子的饭菜肯定是吃不了的。 “缓缓，我这饭有点少，你要是吃不了，可以给我一些吗？” 看到曹帅终于想起了自己，封缓缓原本气饱了的心情也缓和了一些，于是趁着自己还没动筷子，赶忙给曹帅拨了一半的饭菜。 楚香玉和董春只是默默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菜，虽然有点多，但还是吃了起来。 博易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曹帅和封缓缓的在秀着恩爱，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醋意。 倒不是吃曹帅的醋，而是一旁的楚香玉显然也吃不了那么多，自己却没有勇气像曹帅那样挺身而出。 “香玉，你要是吃不了的话，也可以给我一些。”博易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什么意思，别开玩笑了，我都吃过了，你要是不够吃可以再去打点。”楚香玉把耳畔散落的头发拢到了耳朵后面，侧着头，甜甜地笑道。 博易属于那种又高又瘦的人，虽然很高，但却太瘦了一些，乍一看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 博易平日里就属于那种蔫坏蔫坏的人，在宿舍里也是小团伙的军师，所以入学没多久就和曹帅认识了。 虽然楚香玉和博易是一个班的同学，平时上课两个人一个坐在前面，一个坐在后面，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交集。 班上的女生居多，楚香玉并不属于那种相貌出众的人，所以四年的大学生活也没有被人追求，不过对于美女如云的大学校园来讲，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不好打扮，一脸青涩，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相比，确实容易被人忽略。 但俗话说得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随着大家逐渐要步入社会，穿衣打扮上也都成熟了一些，很多原本不起眼的人，仿佛那盛开的荷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楚香玉就属于这种人，上学的时候一心都扑在学习上，这才在大学期间不仅法学专业拿到了学位证书，甚至心理学专业也是同样拿到了学位证书，现在正在准备报考研究生，想必今年考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不即将毕业，学校也是提前给了大家实习公司的名单，有意向的可以报名。 当然去的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大多数人早就已经有了单位或是企业的去向，但也有一些想去更好单位的人，那就需要去其旗下的一些单位或是合作企业去实习一两年，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直接去想去的地方了。 由于班上成绩好的人不是很多，博易和楚香玉都算是学习较好的人。两个人经常会一起挑选一下实习的单位，挑来挑去也没有什么中意的单位。 突然华腾化工学院下面的一个单位有实习的空缺，于是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就报名了。 华腾化工学院，那可是全国的重点国企单位，下面的附属单位更是涉及军工，医疗和科研等各个领域。 甚至在国外还有不少的分公司，虽然不是国际五百强之一，只是因为华腾并不是个人的企业，所以创收的具体数据也就无人知晓了。 很多人想去华腾集团任职，但招聘的门槛很高，一般都是从附属的单位提拔进集团，空降或是直接招聘的人很少很少。 这也就造成真正想去试一下的人也很少，毕竟万人过独木桥的几率，没有几把刷子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越是和楚香玉接触，博易就越是对楚香玉着迷，以前看着普普通通的学霸，原来也有令人心动的一面。 去掉戴了四年的黑框眼镜，换上了一副无框的金丝眼镜，再加上楚香玉那披肩的乌黑长发，瞬间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令人着迷。 “博易，还愣着干嘛，赶紧吃吧。”楚香玉见博易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推了推博易的胳膊。 博易这才缓过神来，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子上，咽了咽口水，这才赶忙低下头吃起了餐盘里的饭菜。 李一山依旧是闷头干饭，这会食堂的人已经不少了，虽然余秋文和廖晴肯定是要出去，但财务部的人和其他人肯定都在，李一山可不像被拉过去打牌，还是吃完回宿舍打会游戏是正事。 果不其然，财务部的人和马工一起进了食堂，于是便走到几个人的面前，让陈世里给介绍一下。 陈世里互相介绍后，出纳陆文馨则问了一下谁会打牌，正好中午缺两个人。 曹帅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会，还有博易也会。 陆文馨看了看经理姜美兰和马工，于是笑着表示吃饭去大厅集合就行。 封缓缓顿时就吃不下去了，原本计划中午吃完饭一起去外面转转，这可倒好，领导们一邀请，曹帅就忘了和自己的约定。 正好有人替自己，陈世里也算是躲过了一劫，于是赶忙吃完了餐盘里的饭菜，和几个人打了上招呼，便和李一山回宿舍了。 没一会儿，四个女孩也都上来了，陈世里便带着几个人去了廖晴已经安排好的宿舍。 宿舍是一间四人上下铺的房间，里面很是干净，只是被褥和洗漱用品什么的，还是需要自己带过来的。 四个人的东西都在学校，正好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带过来，弄完还可以回家在休息休息，周日晚上过来就行。 封缓缓于是叫陈世里帮忙带路，几个人便出了宿舍楼朝着单位外走去。 路过办公楼的时候，封缓缓看见曹帅正在兴高采烈地打着牌，心里莫名地有股怒气，那是一种被忽略的怒气。 虽然平时曹帅也总是好玩忽略自己，但都已经毕业了，心里应该成熟一些的曹帅依旧是这样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何会答应曹帅做他的女朋友。 “缓缓，走了，他们都已经走很远了，赶紧的。”楚香玉拉了拉封缓缓的胳膊，两个人小跑着追上了前面的几个人。 第十一章 孤家寡人 陈世里在前面带路，五个人出了单位顺着单位门前的柏油路朝着不远处的丁字路口走去。 由于陈世里和左依梦回家的方向一致，虽然两个人不是一个镇上的，好歹也算是半个老乡，两个人相对其他人也走得近了一些。 “陈哥，我看那边有很多的人，怎么那么热闹？”左依梦走在陈世里的旁边，指了指远处说道。 陈世里看了看，赶巧今天是镇上的集市，所以顺着镇子道路的两旁便有很多摊主在摆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今天正好有大集，要不要去逛逛，东西挺多的。”陈世里停下了脚步朝着后面的几个人说道。 董春只是看了看陈世里，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然后便往左依梦的身边躲了躲。 楚香玉和封缓缓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封缓缓也是很久没有赶过大集了，自然勾起了封缓缓的好奇心。于是拉着一旁的楚香玉，两个人便赶忙朝前走去。 楚香玉歉意地朝陈世里笑了笑，又叫了一下左依梦和董春，便被封缓缓拉着小跑了过去。 左依梦并没有跟上两个人，而是看了看陈世里。“陈哥，我也没有什么要买的，还是跟着你一起转转吧。” 陈世里觉得也没什么，反正集市也不大，就是几十米长的一条街道，几个人也不会走散了，于是陈世里便答应了下来。 董春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着，显然也没有要和陈世里和左依梦一起的意思。 “依梦，你看看有没有想买的东西，周末就要搬过来了，要是缺少什么，这会儿可以先看看，也省得到时候再买了。”陈世里停在了一个卖干果的摊位前，看了看袋子里的瓜子，显然是准备买一些。 左依梦不由得一阵脸红，赶忙收回了看向陈世里的目光。“东西都在学校，等回去看看再说。陈哥，你这是要买些吃的吗？” 陈世里用袋子装了一些，让老板称了称重量，看看够不够一斤。 老板称了一下不太够，于是又添了点，这才把塑料袋的袋口扣扎好，递给了陈世里。 还没等陈世里付钱，左依梦就从兜里掏出了零钱，直接给了老板。 “依梦，怎么能让你花钱呢，这钱给你。”陈世里把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递到了左依梦的面前。 “学妹请学长不是应该的么，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零钱找给你，要不等一会儿我看到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你再买给我行吗？”左依梦越说声音越小，脸颊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想了想左依梦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等一会儿左依梦买东西，自己付钱就行，于是两个人便继续朝前走去。 楚香玉和封缓缓，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前。 封缓缓生着闷气地说道：“这个曹帅，今天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居然对我爱答不理的，看我回去不好好让他反省几天。” 楚香玉自然是知道封缓缓和曹帅的关系，毕竟头来单位前，几个人都已经聚过一次了，也是希望以后大家能在单位里互相照顾一二。 “缓缓，你就别生了，男生嘛，都喜欢表现自己。要是他能在单位里混个好人缘，以后评职称什么的也有点帮助不是么。” 楚香玉虽然不是技术人员，但对于单位里的这些事情还是很了解的，毕竟四年的法学课程可不是白学的。 楚香玉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法律顾问，所以四年的时间里楚香玉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只希望到时候能够去一家理想的单位。 好巧不巧地华腾集团下面的附属公司有了招聘计划，虽然不是那种对口的单位，但这并不妨碍楚香玉来实习。 机会总是有的，但很多时候那块敲门砖却很难拿到手。楚香玉对于这次实习抱着很高的期望，希望可以顺利转正，到时候和集团提交人事调动就可以了。 当然这里面会有很多的麻烦，不过楚香玉既然选择了来这里，那些麻烦事也自然有解决的方法。 “哎，怎么说呢，我还是挺羡慕你的。一个人多逍遥自在，你看现在的我，干什么都要被限制，就像是那笼子中的鸟儿一般。”封缓缓其实对曹帅的感情已经有些动摇了。 大四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曹帅开始了对自己的疯狂追求，自己也是一时被曹帅的行为感动，这才同意了和曹帅交往。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也算是形影不离，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就连周末的时候也是依依不舍地才分开。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毕业季的到来，曹帅也开始和更多的同学混在一起。说是为了以后有个好前程，要多和大家打打交道。但作为女朋友的封缓缓，却越来越觉得有些被冷落了。 女孩子每个月都有几天不是很舒服，而最近这一两个月，曹帅很少关心自己这些事了。 封缓缓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保守了，到现在为止两个人还只是普通的男友朋友关系，而其他同学交往后很多都搬出去住了，也许是自己的保守让曹帅不高兴了。 原本想着毕业后一起找工作，要是曹帅表现好的话，自己也可以妥协一下，谁成想前几天还一再保证不会忽略自己的曹帅，今天又是这个样子。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孤家寡人一个，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们两个人，有个关心自己的人不是挺好的么。”楚香玉买了十串糖葫芦，到时候给大家分一分。 封缓缓凑近了楚香玉小声地说道：“香玉，你别说你没发现，博易他看你的眼神可是不太一样哦。” “博易，有什么不一样的，是看我就憋气的眼神吗？”楚香玉回想了一下，没觉得博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这是当局者迷，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喜欢上你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感受一下恋爱的滋味？”封缓缓接过了摊主递过来的糖葫芦，从袋子里抽出了一个，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楚香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用手点了点封缓缓的额头。 “我看你是中毒颇深，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是男女生说说话，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再说我和博易认识四年了，要喜欢早就追求我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楚香玉心里也有种怪怪的感觉，难道自己也有人喜欢了么，但为何从来没有感觉到呢。 那些电视剧里的浪漫戏份，难道也会让自己碰到么，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议，楚香玉不由得摇了摇头。 “感情这事很难说得清楚，曹帅和我也是认识了三年多才追求我的。可能是博易太腼腆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做做和事佬？”封缓缓越说越是兴奋，显然有种想要做媒婆的打算。 楚香玉赶忙摆了摆手，“缓缓你打住，还是算了吧，万一要是闹了误会，以后在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楚香玉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期待感。 同样是女孩子，谁都有被人追求的时候，那种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在乎自己的人，心中那蠢蠢欲动的青春，总是让人很是向往。 楚香玉今年也二十二了，对于爱情楚香玉也曾经向往过，但在班上自己容貌都排不上名，更何况是整个学校了呢。 心里幻想着要是和博易在一起的画面，博易那高高瘦瘦的样子，在大风中左右摇摆着，楚香玉顿时就摇了摇头。 “香玉，你这不会是已经开始幻想两个人的美好生活了吧，说来听听，到底对博易有没有意思？”封缓缓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好奇地盯着楚香玉问道。 楚香玉不由得脸颊一红，“缓缓，你别瞎说了，我们俩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哪有什么感情，再说你比我还漂亮，博易要追也是追求你才对。” 封缓缓哈哈地笑出了声，“香玉，你是不是傻了，我有曹帅了，博易怎么追求我。你就别转移话题了，回头我私下帮你问问，等我好消息吧。”说完封缓缓便拿着糖葫芦跑开了。 楚香玉赶忙追了上去，担心封缓缓一会儿真的去问博易。 “香玉，缓缓，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陈世里和左依梦也走了过来，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样子，于是好奇地问道。 楚香玉停在了原地，微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封缓缓也停了下来，看了看楚香玉，见楚香玉都不敢说话了，于是解释道：“陈哥，我俩刚才就是闹着玩呢，这不买了这么多的糖葫芦，香玉没吃到，追着我要抢一个，正好也给你们买了。” 封缓缓说完从袋子里取出了两个糖葫芦，分别递给了陈世里和左依梦。 陈世里接过了糖葫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闹的，我这身为学长，还没请学妹们吃东西，你们倒都请起我来了。”说完陈世里把手里的瓜子袋子打开，让封缓缓和楚香玉每个人抓点。 封缓缓倒是没有客气，直接抓了一大把，然后便站在陈世里的旁边等起了楚香玉。 楚香玉一时紧张，生怕封缓缓乱说，紧盯着封缓缓的同时，也伸手想抓一些，随之手心传了一阵暖暖的感觉。 楚香玉下意识地看了下，原来自己居然抓住了陈世里的手，慌乱的楚香玉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第十二章 怦然心动 “不，不好意思陈哥。”楚香玉刚要解释，看着陈世里旁边的封缓缓和左依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世里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来，给你。”陈世里以为楚香玉是不好意思抓瓜子，于是抓了一下把递到了楚香玉的面前。 封缓缓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楚香玉的窘迫，于是把自己手里的瓜子揣进了兜里，伸手接过了陈世里递过去的瓜子。 “香玉她这两天嗓子有点不舒服，不能吃太咸的，这瓜子我就收下了，谢谢陈哥了。我们还要去那边转转，先走了。”封缓缓说完拉着楚香玉的胳膊，走到前面继续逛了起来。 左依梦脸色有些难看，刚刚楚香玉的举动左依梦自然是看在眼里，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住了陈世里的手。 “陈哥，咱们也接着转转吧。”左依梦用手推了推陈世里，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陈世里赶忙收回了目光，刚刚楚香玉害羞的样子很是可爱，那是一种陈世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怦然心动的感觉。 在楚香玉的手抓住自己手的一刹那，陈世里的心跳得很快，仿佛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般。 深吸了两口气的陈世里总算是平定了情绪，爷爷经常让陈世里打坐冥想，就是让自己的心境空灵，不染凡尘。 一直内心无牵无挂的陈世里，心里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相隔万里的一座道观内，陈悟道正在闭目冥想，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左手的几根手指不停地在推演着，然后看了看北方，不由得摇了摇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爷爷也帮不了你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面对才行。”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陈悟道一旁香炉的青烟也随之晃动了起来，但那青烟凝儿不散，依旧徐徐上升，在屋顶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云雾。 “好，好呀。对了依梦，你想买什么东西，我看你半天也没有决定，是不是这里的东西不太好呀？” 陈世里也知道，镇上的大集，一般卖的东西都比较普通，像是用的毛巾，香皂什么的，经常逛商场的人根本就看不上这些地摊货。 左依梦紧紧地跟在陈世里的身边，笑着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只是还没遇到想买的东西，要不陈哥你先欠着，等我以后想买什么，你再买给我行吗？”左依梦很是期待地看着陈世里。 “那多不好，这样你再看看，要是实在没有再欠着，我可不想给你留下一个蹭吃蹭喝的印象。”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在人群中找着什么。 左依梦不由得脸颊一红，陈世里的话显然是让左依梦误会了什么，以为陈世里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好印象，对自己有意思。 一行人在大集的另一个出口会面了，几个人的手里多多少少也都拎着几个袋子，显然并没有谁空手而归。 陈世里并没有带着大家从原路返回，而是从另一条路继续朝前走着。 这条路是单位后面的一条路，道路的两旁盖得都是很精致的房屋。有中式的，有欧式的，没有一家的风格一样，这也成了镇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缓缓，你说要是租一个这样的院子该有多好。”楚香玉看着那些淡蓝色，淡粉色的房屋，不由得也喜欢了起来。 都是女孩子，谁都有过一个公主梦，想着住在五彩斑斓的城堡里，等待着一位白马王子的到来。 封缓缓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住别墅住腻了，把你家的别墅卖了，可以盖十几间这样的房子。” 楚香玉不由得推了推封缓缓，自己也就是刚才和封缓缓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没想到封缓缓这就传开了。 “缓缓，我家那房子是爷爷留的，也不是我的。” 楚香玉深知在外不能太过招摇，不然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财不外漏，这点最为重要。 封缓缓赶忙捂住了嘴，有些抱歉地解释道：“也是，你们村里的瓦房和别墅似的不是挺好么。你看这房子虽然看起来挺好看，我估计里面肯定挺压抑的，要不为什么连院子都封上了。” 左依梦不由得看向了说话的两个人，没想到楚香玉的家境这么好，虽然封缓缓一直在转移话题，可左依梦还是听得出最开始封缓缓说的都是真的。 董春也只是抬眼看了看几个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几个人聊得内容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陈哥，你说那些院子里是很压抑么，还是家里放了很多奇珍异宝，怕人看见呀？”左依梦转头小声地问起了陈世里。 陈世里不由得笑了，“哪有什么奇珍异宝，这不是附近有几家像咱们单位这样的企业么。人家是怕落了灰尘，难以清理，这才把院子封了起来，顺便再换个通风系统，这样对身体也好。” 陈世里也只是说出了一部分的原因，这里的很多户主都把房子卖了。买房的人和街坊四邻也都不认识，平日里也就周末才会过来住住。 这样一封起来，打扫起卫生什么的也方便，更主要的是也省的和陌生人接触了。 能在这买房翻盖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大家渐渐地就都把院子封起来，谁也不打搅谁的生活。 很快几个人边回到了单位，陈世里看了看还不到上班的时间，于是便和几个人一起朝宿舍走去。 路过办公室大厅的时候，依旧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显然曹帅和其他几个人玩得正开心。 封缓缓阴沉着脸，看都没看办公室的方向，只是低着头快步朝宿舍走去。 楚香玉也赶忙跟上，显然封缓缓的情绪有些不对，要是曹帅今天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晚上少不了要吵上一架。 左依梦依旧跟在陈世里的身后，直到上了三楼这才不舍地回了宿舍。 董春跟在楚香玉的身后也回了宿舍，看出了左依梦的心思，董春自然也不想当电灯泡。 四个女孩子坐在下铺的两张床上，于是开始分配起了床铺。 左依梦表示自己睡不惯下铺，最先挑选了一个上铺，董春则恐高，于是便选了个下铺。 正好剩下楚香玉和封缓缓坐的这上下铺还没分配，于是封缓缓选了下铺，楚香玉则选了上面的床铺。 董春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自己选择在左依梦的下面，自然是不想掺和到这两对“情侣”中间当中，这要是到时候吵个架什么的，自己的下铺不就成了重灾区了么。 虽然左依梦对陈世里有意思，但从陈世里的眼神中却看不出一点喜欢左依梦的样子，想必这也是一场漫长的拉力赛，到时候指不定什么情况，相比较而言，还是在左依梦下面要稳妥一些。 董春其实是来不了这里实习的，当时是另一个人的名额，只是因为自己的家境不是很好，再加上自己有个小团伙，帮自己出了个主意，这才把别人顶替了。 想着现在自己势单力薄，做起事情来也会束手束脚的，于是董春决定尽快物色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不管是做什么都会顺畅一些。 很快中午的休息时间就过去了，于是陈世里便带着几个人进了会议室，陈世里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吴颖依旧是踏着点走进了办公区，路过陈世里工位的时候，顺便叫陈世里进来一下。 陈世里答应了一声，起身进了吴颖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吴颖问了一下中午的事情，陈世里也是一五一十地都讲了一遍，吴颖这才放陈世里回来。 拧开了保温杯的盖子，上午接的水依旧很热，陈世里看了看廖晴等人还没回来，估计要两点左右的样子了。 饭店离单位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来回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再加上吃饭聊天的时间，太早回来是没戏的。 于是陈世里又去了会议室，叫上几个人继续参观起了车间。 楚香玉一进车间顿时就有种要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虽然带了两层的口罩，那橡胶的味道依旧很是上头。 封缓缓和楚香玉并排走着，身后跟着的正是曹帅，中午还咋咋呼呼的曹帅，此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博易显然有些兴奋，中午自己和曹帅还有马工一队，把另外三个人杀得片甲不留。 尤其是曹帅和自己那心有灵犀地出牌意识，更是让两个人几乎把把都是最先走的人。 虽然车间里的味道很冲，但博易仿佛没有闻见一般，一直想和楚香玉炫耀一下自己的“战记”。 左依梦跟在陈世里的旁边，虽然自己的头也很晕，但也比不上看陈世里时的那种晕晕的感觉，总是不自觉地就会被陈世里吸引，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董春则在最后，一边听着陈世里的介绍，一边暗暗观察者周围的人，只要是觉得脾气差不多的便记下对方的名字。 出了硫化车间，又去了精修车间和包装车间，最后参观了一下库房，几个人这才又回到了会议室。 陈世里给几个人拿纸杯接了些水，又给了几个人一些单位的宣传材料，这才回去继续研究自己的配方去了。 第十三章 新人分岗 正在陈世里想得入神的时候，办公楼的大厅外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笑声。 陈世里眉头一挑，看来是廖晴和方雪等人回来，陈世里不由得朝大厅的方向看了看。 随之吴颖办公室门“咣当”一声关上，显然是吴颖这会儿正在学习被打搅了。 陈世里也没有多事，而是继续低下头在笔记本上推算着数据。 刘浩仁和魏淑君走在最前面，余秋文跟在一旁一起进了大厅。 “小雪，先上我办公室歇会，等廖晴给新人们安排一下岗位，你们再走，正好我这别人送了些好茶，你也来尝尝。”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魏淑君。 方雪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魏姐，那我可就叨扰了。” 方雪虽然说话很是客气，但对于方雪来说，集团下面的很多附属单位或是企业的负责人，方雪也认识了十之八九。 俗话说得好，太后面前的红人那可是惹不起的人物，单位的人事部门，那也是一样需要供着的主。 虽然方雪的实权不是很大，但要是和方雪有了矛盾，到时候随便说几句不好的话，虽然不一定能带来什么麻烦，但身居在集团，随便给穿个小鞋还是不成问题的。 与人和善，与己方便，对于这些单位里的大佬们来讲，和颜悦色地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就是那些中高层的部门领导才会暴力镇压，让员工们恨得牙根痒痒的。 刘浩仁则叫上了余秋文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说是有事情要谈，显然吃顿饭已经算是给方雪面子了，至于交好的事情就交给妻子处理就好。 余秋文让廖晴去自己办公桌上拿一份文件，里面已经安排了几个新人的实习部门，自己这边有事，让廖晴安排一下就行。 廖晴原本就是人事经理，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陪着几个人上了楼，廖晴这才哼着小曲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陈，带学弟学妹们参观的怎么样？”廖晴手里拿着余秋文办公桌上的文件，仔细地看着。 陈世里知道廖晴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又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只是看着吴颖在，这才絮絮叨叨地没有直说。 “廖经理，都参观完了，他们这会儿正在会议室里学习单位的简介资料。”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在意地把笔记本合上，拉开抽屉，放在了下面的抽屉里。 抽屉是有锁的，平时陈世里只要不在工位，所有的文件都会放进抽屉里。 倒不是陈世里过于小心，而是从小被爷爷教导的，严格律己，养成良好的习惯，方能成就大事。 不光陈世里的办公桌干干净净，就连电脑里的文件夹和文件也是类别分明。 “看来我们小陈挺适合做人事工作的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姐姐部门，总比你每天在那味了吧唧的实验室里要好吧。”廖晴说完朝陈世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 陈世里也不是傻瓜，吴颖办公室虽然关着门，但窗户还留了一道缝，这也是为了及时洞悉办公区的情况。 自己要是回答的内容让吴颖误会了，那到时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廖经理开玩笑了，我哪会儿什么人事工作呀，也就是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聊起学校里的事情才比较熟悉些。”陈世里打着哈哈想转移话题。 廖晴扑哧一笑，“你就谦虚吧，即使你愿意呀，你们吴经理也不会放你的，这么能干的小伙子，谁不喜欢呢。” 廖晴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在外人听来吴颖和陈世里好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是。 陈世里一阵头大，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别弄得和吴颖很是暧昧的样子了。 果然女人年龄大了都喜欢开玩笑，尤其是这些“沾亲带故”的玩笑，更是乐此不疲。 还没等陈世里说话，廖晴便接着开口道：“正好，我这人手也不够，你和我一起带他们去一下要实习的部门，几分钟的事，走了。” 廖晴说完并没有等陈世里是否同意，便朝着会议室的方向去了。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陈世里思索了一下还是起身跟了过去，去的话顶多也就吴颖心里不爽，也不会拿自己的怎么样，毕竟两个人是一个部门的人。 而廖晴却不一样，如果自己不去，到时候指不定会在余秋文的面前说自己什么坏话。 坏话说得多了，再好的人也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自己还想在这搞那些科研呢。 吴颖见陈世里起身跟了上去，狠狠地把手里的书丢在了桌子上，眼睛里满是愤怒，可也拿廖晴没有办法。 以前刘浩杰在公司的时候，廖晴吭都不敢吭一声，如今刘浩杰被余秋文以驻场的借口发配出去了，单位里就剩自己一个人，现在吴颖可谓是没有一个靠山了。 虽然刘浩仁是单位的负责人，但那不问世事的态度，吴颖知道也是指望不上的。 魏淑君更是一个性格直率的人，可余秋文是魏淑君的表姐夫，更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照着自己。 心里很是烦躁的吴颖也没了学习的心思，一心想着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毕竟自己能力有限，年龄也大了，如果再不往上走走，可能就真的没有退路可言了。 廖晴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陈世里跟了上来，这才转过头笑着说道：“我看你们部门这次安排了两个新人，那个李一山要走了，正好回头你好好带带他们，尽快能上手李一山的工作。” 廖晴的意思很是简单，李一山走了，他的工作并不打算让吕明亮来接手，而是让一个新人来接手。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吕明亮是吴颖忠实的下属，自然是不能让吴颖的羽翼愈加丰满，断其一臂，也是为了讨好余秋文。 陈世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让自己教，这不是成心让自己和吴颖对着干么。 实验室里的大部分仪器吕明亮都会，正常是让吕明亮去教，那几个精密的仪器自己教一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廖经理，我这对那些仪器也不怎么熟，别到时候在给弄坏了，要不让吕工带一带，有问题的话我们在一起探讨一下。”陈世里也不是想藏私，只是不想趟这浑水罢了。 “机会而给你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今年这么多新人，明年的初级职称评定，你想不想通过就看你的表现了。”廖晴自然是知道这两年的一些政策变动，所以抛出了一个橄榄枝给陈世里。 陈世里摇了摇头，“廖经理，哪有那么好评上的，李一山也是准备了很长时间，还不是没通过么，我比他笨了很多，申请也过不了的。” 陈世里一副扶不起来的阿斗一般，仿佛听不懂廖晴的话。 眼看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廖晴也不想在敲打这跟木头了。 人在职场，也不知道陈世里以后怎么混下去，以现在这无欲无求的态度，估计到了自己这个岁数也就是个普通的实验员吧。 廖晴推门进了会议室，见面的时候大家便都互相介绍了一番，廖晴自然是很准确地叫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几个新人心里不由得一喜，没想到才见了一面，单位的领导就记住了自己，顿时就种被重视的感觉。 “我看了你们几个人的专业，但咱们单位并没有合适你们的岗位，反正也是实习，后面你们肯定也都有自己的打算。单位先安排一下实习的岗位，要是一个月后有想调的在告诉我。我个人建议，不管是去哪个岗位实习，要把真东西学到，以后不管去了哪里，至少你说的那些别人知道你是真的懂。” 廖晴的一番发言后，几个新人也都互相看了看。 最后封缓缓被安排到了技术部，由陈世里带着。 左依梦也来了技术部，暂时由吕明亮和李一山带着。 楚香玉和佟春去了库房，一个负责管库，一个负责管账。 曹帅和博易则去了包装组，正好包装组都是女的，两个男生也有力气，可以好好发挥一下。 一番分配后，廖晴带着其他人出了会议室。 陈世里则带着封缓缓和左依梦，朝着经理吴颖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见吴颖让自己进来，陈世里这才推门先进了吴颖的办公室。 “吴经理，廖经理安排了封缓缓和左依梦来咱们部门实习。”陈世里说完并没有再说别的，至于后续的安排肯定要吴颖来定，自己到时候听从安排就行。 吴颖脸上挂着笑容，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在了一旁。“行，那你先去忙，我和她们俩聊聊。” 陈世里很是识趣地出去并关好了门，由于窗户有道缝隙，反正自己离得近也能听见。为了避嫌，陈世里便在吴颖办公室的玻璃外晃了一下，准备去李一山那避避风头。 陈世里也是知道几个人的专业，对于楚香玉和博易来讲，来这里真的有些不太合适。学法学的，廖晴居然没有让两个人去人事部，显然人事专员已经有人选了。 除了封缓缓，其余三个人还算好点，多少还是和专业擦点边，只要到时候多学一些，也是很有帮助的。 第十四章 魑魅魍魉 随着吴颖办公室的门开了，封缓缓和左依梦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陈，缓缓就坐在你的旁边就行，平时你做实验什么的带一带她。依梦的话我和吕明亮说了，一会儿你也过去顺便教一下，毕竟一山他这边的审批只要一下来就走了。” 吴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明显是在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只是陈世里知道，办公区现在就几个人在，说了也没有别人能听见。 封缓缓不想一个人在办公区待着，于是跟着陈世里和左依梦一起去了实验楼。 刚一进李一山的办公室，李一山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赶忙给两个学妹让座。 吕明亮也没有在实验室里磨洋工，而是在办公室里备好了茶水等着两个人。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学妹刚来茶水都备好了，我每次来也不见有这待遇。”陈世里闻着那茉莉花的茶香，显然就是周阿姨平日里喜欢喝的那款茶。 李一山并没有尴尬，只是笑了笑说道：“怎么对师妹们照顾一下你还有意见了呀，中午你还借光吃了人家的鸡腿，也不见你表示一下。” 吕明亮依旧站在一旁，微低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只是一直笑着没有开口。 封缓缓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纸杯，阵阵茶香让封缓缓觉得单位里的人还都挺可爱的。 “谁说的，我买瓜子和水果了好不好，你中午又不是没吃，真是的。”陈世里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朝着两个女孩笑了笑。 “对了，经理安排依梦来这实习，都和你们说了吧？” 陈世里也不傻，虽然李一山要走，但还是要等集团的审批通过才行，毕竟是从学校直接招聘来的，走个流程对以后找工作也有好处。 要是贸然直接离职，那后续背景调查什么的，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了。 吴颖虽然把事情全全安排给了吕明亮，但在陈世里心里，李一山始终要比吕明亮要近一些，毕竟两个人是同学关系。 李一山看了看吕明亮说道：“吕哥，颖姐不是安排你了么，你回头带一下依梦，要是哪里有不懂的，这几天我也在，可以教你们。”李一山说完还偷偷地看了看封缓缓。 吕明亮赶忙点头笑了笑，“李工，那可要麻烦你了，那几台新的测试仪器我也不怎么会用，要不周一你教教我们俩。”吕明亮一看有机会多学些东西，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左依梦也朝着李一山和吕明亮笑了笑，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很快也就熟络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廖晴打来的，说是集团的司机已经来了，要送方雪回去。 吕明亮说自己这还有实验，并没有下来。于是陈世里和李一山送两个人出了实验楼，临走前还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办公楼的大厅里，余秋文和方雪坐在沙发上聊着闲天。 余秋文靠在沙发上一副主人的样子，显然平日里习惯了，并没有在方雪面前避讳。 方雪则坐得很是端正，一边和余秋文聊着单位这一年来的变化，一边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可余秋文的话。 官面上的这些客套话两个人说得也是天衣无缝，让一旁的曹帅几人听了，还以为余秋文和方雪很是熟络的样子。 见封缓缓和左依梦也来了，于是方雪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表示这就要回去了，集团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余秋文也是笑呵呵地起身相送，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回去还能做什么，只是方雪不想在这待着了罢了。 “廖经理，给方经理准备的茶叶放车上了吧，还有点特产什么的，没落下吧？”余秋文给廖晴使了个眼色说道。 廖晴赶忙从一旁快走了两步，“余经理，都放车上了，您放心吧。” 方雪听到余秋文的话，也只好停下了脚步，每次去集团下属的单位或是企业，临走前总会送一些东西，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 这礼物是必须收的，不收的话比收了还麻烦。虽然方雪不想承余秋文这个人情，但余秋文毕竟是代表单位送的，自己可不敢驳了刘浩仁的面子，方雪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一番感谢后，方雪这才和其他几个人上了车。 司机开动了车子，很快便驶离了单位，朝着城里的方向去了。 余秋文回到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晴儿，进来一下。”余秋文朝着窗户正对面的廖晴喊道。 廖晴每天也没有什么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时刻关注余秋文的动向。 这不余秋文只是朝自己这边喊了一声，虽然听不清余秋文喊了什么，但那招手的动作就像是发令枪一般，廖晴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起来了。 敲了敲门，廖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推开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余经理，有什么事吗？” 余秋文嘴里叼着香烟，微皱着眉头用力地吸了一口，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晴儿，这是中午吃饭的发票，你走一下审批，回头报一下。” 廖晴看了看发票的金额，明显比中午吃饭的金额要多上几百块钱。显然是把一些别的时间吃饭的消费，也一起开到了一张发票上，好在发票上也没有具体菜品的明细。 廖晴脸色微变，瞬间又换上了一副笑容。“行，我这就去弄。” 虽然廖晴心里一百八是个不愿意，但这是余秋文的要求，自己能怎么办。 还没等廖晴出门，余秋文接着说道：“晴儿，你上次说你一个朋友是做人事专员的，我问了一下刘总，过来没什么问题，回头来单位我看看吧。” 廖晴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朋友能不能来，就开自己今天能不能把着饭钱给报销了。 虚报花销，这可是单位里比较严重的事情，但刘浩杰一直都这么干，余秋文也从来没有顾忌过这些。 显然在刘浩仁那里，自己人虚报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单位的收入还要分给股东和集团，只要不是金额巨大就行。 有了余秋文的话，自己介绍人来，那是八九不离十能留下来了。 虽然之前说是自己的朋友，但其实自己和那个叫白鸽女孩也不是很熟。只是前上个月刚来自己家租房子住，一时还没有工作，所以廖晴才想着帮忙介绍一下。 廖晴也想发展一下自己的下属，所以之前那个不怎听话的人事专员，有事没事就直接和余秋文汇报，最终还是被自己用小伎俩给开除了。 想着白鸽文文弱弱，拿捏起来也方便，于是廖晴看了看手里的发票，嘴角却上扬了起来。 余秋文把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看了看窗外廖晴那高兴的样子，余秋文也不由得笑了。 “这人呀，终归还是要给个蜜枣，不然怎么会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办事呢。” 余秋文从一旁拿起了今天的报纸，下午没什么事情，于是先看看报，每天好几份报纸，这便是余秋文的主要工作之一。 在国企待的时间长了，几十年下来，对于看报喝茶那都成了一种习惯，虽然现在余秋文比以前的工作忙了不少，但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有变。 读书使人励志，虽然报纸上的内容愈加得有些空洞，但这些空洞的事情和空洞的话却成了平日里侃侃而谈的谈资，也是在员工面前彰显学问的倚仗。 作为厂长，你可以不会科研，也可以不懂营销，但必须要会管人，还要让管理的人心悦诚服地跟着自己。 画大饼那是常用的手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之没有搞不定的员工，只有不用心的领导。 陈世里回来后并没有再出去，今天是周五，马上就到下班的时间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回一趟家，毕竟已经两周没回去了，不知道家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怎么样了。 趁着还有点时间，于是陈世里便把周一要和师父柯岩讨论的事情都一一做了整理。整理好后，陈世里才想起来，周一自己要去培训，显然是没有什么时间和师父探讨的。 顿时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在草原上奔腾而过，陈世里不由得看了看吴颖的办公室，干嘛不让吕明亮去，非要让自己去呢。 平日里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一旦遇到这种问题，很容易就看出领导最器重的是谁。 陈世里深知自己恪守原则，没有告诉吴颖很多配方的事情，吴颖这也是小小地报复一下自己。 也就用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计量，毕竟自己是柯岩看重的人，除非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否则就连余秋文也拿自己没辙。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面对着众多的魑魅魍魉，陈世里也只好固守本心，做好自己。 随着下班时间到了，陈世里和吴颖打了声招呼便先回了宿舍，虽然余秋文说要带自己一程，可陈世里知道那车可不是好坐的，于是谎称还有点事晚点才走。 回到宿舍，正好看见李一山不紧不慢地把电脑装进了包里。 两个人收拾好后，这才一起出了单位。 第十五章 食堂相遇 七月的天气很热，坐在公交车上的陈世里打开了窗户，随着公交车急速地行驶，不一会儿就凉快了下来。 陈世里和李一山回家的方向不一样，李一山的家要穿过市区，在洪武市的东南面，而陈世里家则在洪武市的东北面，所以两个人在镇山就分开了。 以后有左依梦做伴，回家的时候也不会再孤单单地一个人。 想着想着，陈世里突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楚香玉的身影，那个腼腆而又害羞的女孩子，是陈世里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 公交车一阵急刹车，陈世里这才从遐想中回到了现实，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臆想，陈世里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怎么会突然想和那个叫楚香玉的女孩一起吃饭逛街呢。 心中有些烦乱的陈世里不由得屏气凝神，闭上眼睛，开始念起了爷爷教的静心诀。心里才念了一小段，刚刚烦乱的心情就平复了下来。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陈世里突然想起了这一句诗，看来自己也是一时好奇罢了。 正当陈世里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手机的收到了一条短信。 本着不耽误工作的原则，陈世里还是睁开眼睛打开看了看，原来是左依梦发来的。 左依梦表示自己明天会和封缓缓几个人，把床铺和洗漱用品等都拉到宿舍，等周日回单位的时候，让陈世里等等自己一起走。 既然不用自己帮忙，陈世里也就没有必要再折返回去了。 一起走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要路过左依梦她家那边，到时候一起回来也有个伴，顺便带左依梦认一认路。 给左依梦回复了没问题后，陈世里又闭上了眼睛。 左依梦坐在宿舍的床铺上，心里很是开心，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约学长陈世里出来就同意了。 因为左依梦身材微胖，在学校里自然也没人追求，初见陈世里的时候，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让左依梦不由得芳心大乱，那种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两个人又都住得不远，所以左依梦想更多的了解一下陈世里，也说不上是喜欢陈世里，就是一种见不到就会想，见到又不敢说话的感觉。 “依梦，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室友艾薇从外面回来，见左依梦在整理着东西，知道左依梦也是要离开了。 左依梦点了点头，“好呀，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跟着艾薇，两个人便出了宿舍楼，朝着学校的食堂走去。 毕业季和分手季是同时上演的，学校里经常会看到一起出行的男女，有的面露喜色，有的满脸愁容，至于谁喜谁忧，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左依梦的宿舍原本有四个人，其余两个人早就已经去实习了。 很多人都打算找到工作再搬出去，不然后续要是确定了工作搬家也是麻烦事，这不艾薇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所以也一直没有搬走。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左依梦挽着艾薇的胳膊问道。 艾薇的个子比较矮，长相也一般，属于那种在人群中很不起眼的人。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毕竟我这学习成绩一般，长相也一般，做销售有些困难，看看实在不行我就换行了。”艾薇明显有些失落地语气说道。 左依梦也能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已经内定好的单位或是企业。 自己虽然学习很好，但也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单位实习，又不想去那些太差的单位，毕竟三方协议一交，后续要是在想走就难了。 尤其是那些名誉比较差的单位，更是会毁了一个人的前程。 封缓缓几个人的情况左依梦不清楚，显然是奔着一两年后能去华腾集团才去了现在的单位，但自己应该是没戏，毕竟朝上无人，以后也就是去其他企业做做市场营销工作。 虽然都是一起来的单位，乍一看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想必多年后几个人的仕途也会有天壤之别，作为营销专业的左依梦对于这些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你别气馁，咱们学的是市场营销，实在不行可以自己做一些小生意。老师不是说了么，现在互联网正在高速发展，咱们也可以做一下网络销售，没准以后自己就成了老板了呢。”左依梦笑着安慰道。 女孩眼睛一亮，确实在上学期间就有很多同学自己开了网店，虽然赚得不多，好在这个行业才刚刚兴起，这也许是一条出路也说不定。 “依梦，谢谢你，我以后要是当了大老板，到时候请你做运营总监。”女孩脸上重新换上了笑容。 “那好呀，到时候你一个月可要给我开行业里最高的工资才行。”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不由得都笑出了声来。 虽然这只是两个人的玩笑话，但心里的那份希望就如同甬路两旁的路灯，点亮了前行的道路，谁又说得准多年后就不一定能成功呢。 暑期的校园人不是很多，不论是操场上还是其他地方，原本很多热热闹闹的地方，如今都显得冷清了起来。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等九月开学的时候，随着一批新学生的加入，校园里又会恢复到以前的景象。 假期也有不少学生不回家的。有的人想扯着暑假去打工，赚一些零花钱，有的人则去了内定的企业做暑期实习生，还有一部分人则留下来学习，为考研做着准备。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食堂，左依梦想吃米线，艾薇也没有反对，于是两个人便去了窗口点了两碗。 空荡荡的食堂里人很少，两个人则是坐在了靠近墙边的位置，这也是像左依梦一样外貌平平的人经常选择的地方。要是坐在过于显眼的位置，那不是成了动物园里被参观的猴子了么。 “依梦，你还点了个巨辣的，小心晚上辣的胃疼。”艾薇怕辣，只点了个微辣的。 左依梦看着米线上那厚厚的一层红油，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来食堂了，不留点纪念的话，那多不合适。” “依梦，你也在呀。” 正在左依梦和艾薇聊天的时候，远远地左依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左依梦转头一看，原来是楚香玉和封缓缓两个人。 “香玉，缓缓，你们也来了呀。”左依梦笑着朝两个人挥了挥手。 待两个人坐下后，左依梦便给艾薇介绍起了两个人。 艾薇自然是认识封缓缓，毕竟封缓缓那是化学系的系花，人长得漂亮不说，听说家世也很好。至于楚香玉也不陌生，双学位的女学霸，在全校也是出了名的人了。 明显艾薇有些紧张的样子，没想到自己也能和这样的人认识。 楚香玉和艾薇打了招呼，问了问封缓缓想吃些什么后便直接去买了。不一会儿楚香玉便端着两个人要的酸辣粉和四瓶饮料回来了。 “香玉，怎么能让你请客，这多不好意思。”左依梦看了看艾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按理说这种场合自己带了别人，应该是自己请客才是。 “都是同学，没事的，正好我这饭卡里还有点钱，退了也麻烦。”楚香玉笑着说道。 封缓缓和楚香玉比较投缘，两个人的认知和家世也差不多，所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香玉请客大家就别客气了，谁叫她年龄最小呢，请姐姐们喝杯饮料还不是应该的嘛，哈哈。”封缓缓说完便自顾自地拿起一瓶，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左依梦想了一下也就没再拘谨，要是自己再客气就太见外了，毕竟以后都是在一个单位上班的同事，关系总比其他员工要亲一些，下次自己请就好了。 艾薇很是不好意思地也拿过了饮料，因为在艾薇的朋友中没有楚香玉和封缓缓这样优秀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四个人快吃完东西的时候，曹帅也博易也走了进来。 “缓缓，今天是我不对，你就别生气了，外面的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去外面走走。”曹帅一副受气包的语气说道。 封缓缓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自己都说了没事，想和楚香玉一起出来散散心，可这曹帅总是给自己打电话解释，气得封缓缓把手机关机扔在了宿舍里。 “曹同学，你没看见我们几个女孩子在吃饭么，您能不能有些风度。”封缓缓的语气中明显有些火药味，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封缓缓不好意思发火，于是故作微笑地冷冷说道。 曹帅心中一沉，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那好，我在外面门口等你。”曹帅说完朝其他人尴尬地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博易站在楚香玉的旁边，原本还想聊上两句，见曹帅吃了闭门羹，自己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留下。“香玉，那我去看着点曹帅，别做什么傻事。” 楚香玉听得一脸蒙圈，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曹帅的女朋友，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见曹帅走了，封缓缓也没了在继续吃饭的兴致，显然曹帅刚刚的话是没完了的意思，要是想晚上睡个安稳觉，还是要尽快解决才好。 “不好意思呀，我这突然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封缓缓很是歉意地说道。 第十六章 无欲无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左依梦看得最清楚，这明显就是两对情侣在自己和艾薇面前秀着恩爱，对于单身的两个人来讲，确实挺尴尬的。 “香玉，要不你送缓缓回去吧，我们俩还要等个朋友，一时半会儿也走开了。” 左依梦自然明白，自己或是艾薇送封缓缓都不合适，于是便让楚香玉去送一下。 艾薇见封缓缓出去后，于是不解地问道：“依梦，咱们还要等谁呀？” 左依梦收回了目光，“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呗。人家小情侣们闹别扭，咱俩还是别掺和的比较好。” 左依梦说完拧开饮料喝了一口，原本甜甜的饮料，今天不知为何有股酸酸的味道。 封缓缓刚刚出了食堂的门，便看到曹帅和博易靠在外面的栏杆上，两个人聊得很是开心，显然是有什么趣事。 曹帅见到封缓缓出来了，于是赶忙正了正身体，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走了过来。 “缓缓，咱们去操场走走吧，我还买了你最爱喝的酸奶。”曹帅从博易的手里拿过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些零食之类的吃的。 封缓缓点了点头，显然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虽然校园里的人不是很多，但食堂这会儿也总是有人出出进进的。 博易原本要打道回府，一抬头看到了楚香玉，于是赶忙小跑着走到了楚香玉的旁边。 “香玉，你也吃完了呀。”说完博易没敢邀请楚香玉一起走走，只是紧张地站在了一旁。 封缓缓不由得回头一看，没想到楚香玉也跟了出来，显然是不太放心自己。“香玉，你怎么也出来了，放心，我俩没事，随便走走就回去了。” 楚香玉看出曹帅一副很是诚恳认错的样子，也放心了不少。 听封缓缓说两个人最近经常会吵架，原本开始时候的那种甜蜜也没有了，有的更多的是曹帅不断地忽略自己。 要是曹帅喜欢上了别的女孩也能理解，但曹帅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把精力都花在维系同学和社会上的人身上了。 从小在家里备受宠爱的封缓缓哪里受过这样的忽略，不由得让封缓缓觉得曹帅变心了，至少自己在曹帅心里不再那么重要了。 曹帅的家境贫寒，在村里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家，从小要强的曹帅很早就认识到了结交“朋友”的重要性，很快在大学期间就认识了一帮人，也算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人了。 爱情有时候确实会改变一个人，让一个人为对方变得更好，可变得更好的方式有很多，而曹帅则选择了结识更多的人，以此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楚香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博易这时却拉了一下楚香玉。“香玉，还是让他们聊聊吧，这都闹了一天的别扭了，时间长了也不是好事。” “缓缓，那我在那边凉亭等你们，你们要是聊完了可以一起过来坐坐。”楚香玉还是不放心封缓缓，怕曹帅一时冲动伤害了封缓缓。 “帅哥，我和香玉一起等你们。”博易不由得搓了搓手，没想到曹帅和封缓缓闹别扭，自己倒是有了和楚香玉一起独处的机会。 楚香玉走在前面，博易跟在身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走着。 “博易，你回去劝劝曹帅，别每天只为了拉帮结派，都毕业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些，女孩子需要的关心，而不是那些毫无用处的炫耀。”楚香玉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的博易说道。 博易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楚香玉还挺在乎封缓缓的。 “香玉，你放心吧，回去我就和曹帅说这事。”博易心里清楚，曹帅做事那都是独断专行，自己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到时候没准还会令曹帅反感，自己又何必做那恶人呢。 封缓缓人长得漂亮，家世也好，其实上学的时候很多人一直追求封缓缓，都被曹帅给搅黄了。 曹帅能和封缓缓走到一起，也是三年的不懈努力再加上一些小手段，这些封缓缓自然是不知晓的。 对于博易来讲，现在的楚香玉反而是自己最看重的人，自己和曹帅也就是互惠互利，毕业后自己对曹帅的利用价值也小了，早晚也会分道扬镳。 楚香玉点了点头，“谢谢了，以前看你闷闷的不爱说话，没想到最后这一年你的变化还真的挺大的。”楚香玉说完，用手拢了一下耳畔的散发。 华灯初上，橙色的灯光散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那柔和的灯光落在楚香玉的脸颊上，使得原本微白的皮肤更加的柔和了。 博易一时看得有些呆住了，居然都没有注意楚香玉再说什么。 “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盯着我？”楚香玉以为博易哪里不舒服，于是用手拍了拍博易的肩膀。 “嗯？哦，没事，就是刚刚突然腿有点抽筋。”博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腿。 楚香玉低头看了看，博易穿着短裤，那瘦骨如柴的小腿，确实看起来有些单薄。 “你看你瘦的，平时多吃点肉，这要是以后有了女朋友，稍微胖一点你都抱不动的。”楚香玉打趣地说道。 博易不由得脸颊一红，看着喜欢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说话时那可爱的样子，博易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虽然我挺瘦的，但力气还是很大的，像你这样的女朋友，抱起来没问题，你要不要试试。” 楚香玉扑哧一笑，“少来，我才不想被人家误会，好点了没有。” 见楚香玉并没有生气，博易不由得也精神了几分。“看着你那甜美的笑容，突然就好了。” “还真没发现，你嘴巴还是挺甜的，怎么四年也没谈个朋友，班上的女孩子可是有不少呢。”楚香玉没有等博易，继续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博易挠了挠头，作为那个胆子很小的博易来讲，哪敢主动追求女孩子。 也是这两年和曹帅在一起时间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这才变得胆子大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有胆量想要追求楚香玉。 “你看我和闷葫芦似的，有那个女孩会喜欢呢，要是你，你会喜欢吗？”博易紧张地看着走在前面的楚香玉问道。 楚香玉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继续走着。“喜欢谈不上，但不讨厌，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听着楚香玉的回答，博易的信心更足了。 俗话说得好，不讨厌就有被喜欢上的可能，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月色很美，洒下一片银辉，此时的夜间恍如白昼一般，只是被这灯火通明的校园隔绝在了外面，只有那橙色的光晕笼罩着整座校园。 陈世里已经到了家，家中的一切安好，那些花草之类的好在爷爷的老友帮忙照看，依旧长势喜人。 坐在前院的院子里，石桌上的火炉里炭火烧得正旺，很快炭火上凉炉里的水便沸腾起来。 陈世里从茶叶罐中用木质的镊子夹取了一小块老白茶的茶饼，正好也够一个人喝的。 石桌上还摆放着一个陶制的茶壶，里面装的是从不远处水井里打上来的山泉水，一旁的木制托盘中放着一颗颗形似荔枝的木炭。 倒不是专门把木炭制作成荔枝的样子，而是让整颗荔枝碳化形成的，这东西据说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但在陈世里的家里却依旧有着很多。 茶香四溢，给这原本清淡的典雅的庭院增添了一抹韵味。 陈世里曾经也想买一些鲜花栽到院子中，自然是被爷爷制止了，并且表示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讲究的，那些凡俗之物切不可移入院中。 前院里除了在水井旁一颗百年的银杏树外，还有一些梅兰菊竹散落在院子的各处，和水井正对着的是一个水潭。 水潭不大，种着一些莲花，由于离得比较远，自然是闻不到那清幽的花香。 屋内则摆了一些水仙或是松树的盆景，再无其他的盆栽了。 家里虽然有电，却没有很多现代化的家电，就连就普通的电视都没有。 洗衣机和冰箱也是在陈世里多年的努力下，爷爷才同意买的。但爷爷也从来不会去用那些东西，再加上陈世里上学后也不经常回来，渐渐地也都成了摆设。 冷清，这是陈世里对爷爷走后家里的感觉。 不过对于陈世里来讲，从小一个人惯了，所以只要知道爷爷一切安好，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从小陈世里就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所以对于朋友什么的也从不强求。遇则欢喜，分则无忧。 心性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如今的陈世里早已淡泊名利，却又在这尘世里摆渡，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渡己先需渡人。 想着自己总是被李一山挖苦，说自己是没开窍的死脑筋。 可陈世里知道自己从小虽然没有什么朋友和快乐，但却真的衣食无忧。 虽然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但内心的虚妄很小，很容易就满足。 爷爷临走前还给了陈世里一笔不小的资产，陈世里也就是看了看数目，也从未乱花过，自从上了班后也没有再花过里面的钱了。 无欲无求，这便是陈世里现在的心境。 当然也是有一些执念，那就是喜欢研究化学，这也许就是陈世里在这世上除了爷爷外唯一的羁绊了。 第十七章 爷爷战友 周六陈世里过得很是充实，早起去山上爬爬山，没事的时候便在院子里弄弄那些花花草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周日陈世里依旧是早早地就起来了，由于下午要走，陈世里便没有出去，而是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拳。 这拳法爷爷可是很用心地教了陈世里很久，虽然陈世里打起来还是有些形似，却并没有完全掌握太极拳的精髓。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陈世里只是拿这套拳法来锻炼一下身体，也不是要去参加比赛什么的。 “你小子，这么早就起了？放假回来也不知道去爷爷那坐坐，是嫌弃爷爷这没好茶是不是？”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爷爷的战友赵卫国。 陈世里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开始了收招的动作，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双手落下，吐了一口浊气，这才直起了身体。 “您老倒是不客气，我说这茶叶怎么总是少呢，看来都被您给喝了。”陈世里显然也没有拘束，而是也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舀了一些煮好的白茶。 赵卫国端着杯子闭上眼睛品了品，这才开口道：“你小子可别瞎说，平日里我就是给那些花草浇浇水什么的，什么时候动过你爷爷的茶叶了。” 赵卫国拿起一旁的拐杖，说着就要给陈世里一下子。 “赵爷爷，我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最近我爷爷有没有来过信之类的？”陈世里起身走到了赵卫国的身边说道。 赵卫国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东西，另一只眼睛看东西模糊，再加上一条腿也受过伤，走起路来也很是不便。 “你说老陈呀，他现在正在外面逍遥自在呢，前几天说什么天气热，让我注意下身体。都什么年代了，打个电话能说的事情，非要写信，这可倒好，一来一回，一个月也聊不上两回。” 赵卫国虽然年事已高，佝偻着身体，但其说话和行事作风，依旧有着一位老红军的风范。 “我也说过爷爷很多回了，上次给买的手机还扔在家里，说是俗物，不方便总带着。您还能和爷爷书信来往一下，我这都快大半年没有爷爷的消息了。回头您帮忙回信的时候说一下，就说我想要那本炼丹术，能不能给我一下保险柜的密码。” 陈世里一边说着，又往凉炉下面添加了两颗碳化的荔枝。 赵卫国眨了眨眼睛，这天气一热，眼睛总是干燥得不行。自己这眼睛也是被毒气弹给熏伤了，还好当时陈悟道帮忙，这才保住了半只眼睛。 “你小子，都什么年代了，还看炼丹术，那些都是骗人的，你看你爷爷有得道成仙的迹象吗？” 赵卫国也不识字，很小就跟着父母过着苦日子。战争的到来，让赵卫国失去了亲人，流离失所，最终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红军之中。 陈世里想看那本书自然不是为了寻求长生之道，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赵爷爷我当然知道那些是不现实的，我这不是在研究化学么，所以需要借鉴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发。” 陈世里的爷爷陈悟道，对于现代的化商品都看不上，自然那个保险柜也不是普通商店里能买到的保险柜，而是请一位能工巧匠在家里地下室打造的一个保险柜，准确地来讲是保险库。 具体里面什么样子，陈世里也就小的时候贪玩，趁着爷爷没注意溜进去过一次，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进去过。 赵卫国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说你，一点像你爷爷的地方都没有，那回头我提一嘴吧，成不成的我可不敢打包票。”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已经到了饭点，赵卫国便让陈世里随自己回家吃饭。 陈世里也没有拒绝，家里唯一能做饭的就是灶台，昨天已经吃了一天的方便面。 倒不是陈世里不会做饭，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的厨房几乎什么都没有，自己也住不了两天，也就没有出去买菜什么的。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陈世里便和赵卫国一起出了院子。 因为陈世里的家在山脚下，离村子也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两个人走得不快，主要是赵卫国腿脚不是很方便。 “赵爷爷，您这腿脚不方便，没事的时候就不用来了，以后我每周回来一次，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用总照看的。”陈世里扶着赵卫国关心地说道。 赵卫国稍稍愣了一下，转头望了望山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要是不来，那些战友们都会笑话的。” 听着赵爷爷的话，陈世里这才想起来，身后的三座大山，那里曾经是最残酷的战场，每次战斗都如同绞肉机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听爷爷提起过，赵爷爷的腿是被炮弹的弹片击碎了骨头，伤势还没完全好就又加入到了新的战斗中。 白天和黑夜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就如同没有了界限一般，只有那浴血奋战的青春，书写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后来一次攻坚战中，敌人居然丧心病狂地用起了毒气弹，那种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真的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赵爷爷的腿脚不方便，于是便安排在了战斗的后方。 当时大家都不知道那浓浓的黄色烟雾到底是什么，只是简单地用衣服浸了水，捂住口鼻便冲进去厮杀了。 回来没多久，很多人的眼睛和呼吸便都不适了起来，大家这才意识到那黄烟的毒性很大。 赵爷爷也是回来后第二天眼睛就模糊看不清东西了，其他人的状况也很不是很乐观，尤其是正面被毒气笼罩的战友们，很多人的身体状况也是越来越糟糕。 爷爷陈悟道是第三天才来这里支援的，早在前线的时候就听说过敌人的这种卑劣的手段，由于物资匮乏和医疗条件的落后，对此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那时的爷爷陈悟道懂得不少的中医知识，于是在爷爷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研究下，终于找到了一些缓解的办法，这才让赵爷爷保住了半只眼睛。 随着红军的越战越勇，敌人也继续朝着北方的满洲国逃去，这里总算是迎来了一时的安定生活。 受伤严重的红军便都在当地驻扎了下来，随着最终的胜利到来，劳苦大众总算是迎来了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赵爷爷和很多的战友早就已经没有了家，于是便留在了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当时伤势严重的战友也都一一离开了。 于是在当地政府的号召下，在村子的东面建了一个烈士林园，只要身体允许，赵爷爷每天都会去看一看。 “赵爷爷，那您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吧？您和爷爷关系又那么好，他老人家有没有和您提起过。”陈世里心里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的身世，除了你爷爷之外，没人知道。有些事呢，可能是时间未到，等到了合适的机会，你爷爷一定会告诉你的。”赵卫国看向陈世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只是被那浑浊的眼睛掩盖住了。 陈世里不由得一阵叹息，小的时候总会被村里的孩子们嘲笑自己是野孩子。 渐渐长大了陈世里觉得自己的父母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才把自己留在爷爷这的。 随着陈世里大学毕业，虽然心里对家人的期盼更深了，但陈世里反而更少提及此事。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自己可以幻想父母在某个地方快乐地生活着，也许还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自己现在过得也挺好，也许有一天就在某个地方相遇了也不一定呢。 “您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说算了，回头等爷爷回来，我去问他老人家。” 陈世里平日里把赵卫国一直当做爷爷看待，和赵爷爷一起留下来的那些战友，有的已经过世，有的已经搬到其他的地方去了，现在村子里也只有赵爷爷一个老红军了。 赵爷爷每天过着简单的生活，战后虽然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是由于赵爷爷的身体的原因，最后也并没有个一儿半女，但老两口却收养了好几个孩子，如今都已经成家立业在外生活，老两口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竟顾着和您闲聊了，我这次还特意买了些赵奶奶爱吃的糕点，昨天放在冰箱里居然给忘了，您等我一下。” 陈世里扶着赵爷爷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自己这才赶忙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原本昨天想去赵爷爷家看望一下老两口，可看了看家里的爷爷留下的日历，不适合走亲访友，所以陈世里决定周日临走的时候再去看看。 虽然陈世里不怎么信爷爷的那一套说辞，但有时候就是这样，在外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但每次回到了家中，受到环境的影响，不由得就想起了童年时爷爷教的那些东西。 信则有，不信则无，突然间觉得不妥的事情，只要不是必须要做的，陈世里都会缓一缓，这也是爷爷经常教导陈世里的，遇事要三思而后行，方可成就大事。 望着陈世里那模糊的身影渐渐远去，赵卫国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自己像陈世里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战场上厮杀，一转眼自己已经一把岁数了。如今的生活多好，安定祥和，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了。 赵卫国抬起头，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不由得使人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阳光在眼前从黑暗中冲出，那赤红的光芒，仿佛一盏明灯，一直指引着英雄们前行的路。 第十八章 一同坐车 相逢总是短暂的，陈世里从赵爷爷家里出来，回头望了望那破旧的老房子。 老两口这么多年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了帮助那些贫困孩子的身上，按照赵爷爷的话来说，自己这一把年岁了还能活几年，那些身外之物还是拿来做些好事，不是更好么。 爷爷也曾经劝赵爷爷搬过来和自己住，前院的偏房也一直空着，住上三五家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爷爷不想给爷爷添麻烦，这才和老伴一直住在那用石头和青砖搭建成的房子里。 赵奶奶的身体依旧很硬朗，只是赵爷爷随着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但那倔强的脾气依旧是不服老的样子，也就只有在赵奶奶面前才会变成一个听话的老顽童。 爷爷一直单身，陈世里自然是不信这个，修道之人又不是出家之人，还是可以踏入红尘寻求伴侣的。 有一次赵爷爷说漏了嘴，陈世里才知道，爷爷的道侣和爷爷一起参加了很多场战役。在一起战役中中了埋伏，寡不敌众和门中师兄弟们一起殉道了。 那时爷爷年轻气盛，一心只想给道侣报仇雪恨，这才一直北下来到了这里。 乱世道门出，爷爷的道观也是毫无保留的加入到了战争中，拯救众生，并不是为了得道成仙，而是心系天下，看不得这乱世中在尘世里苦苦挣扎的百姓。 列强已退，破碎的河山也在渐渐恢复中，爷爷便返回了这里，顺便在这里修建了别院，一住就是几十年，这期间也曾经常出游。 陈世里对爷爷的一切知道的也只是碎片的内容，再加上爷爷对往事也是只字不提，陈世里渐渐地也就不再问了。 自己的身世也许就像爷爷说的一样，只是在路边被遗弃的婴儿罢了。 其实这种情况在一些地方还是有的，人生在世，谁都有难处，抛儿弃女也是无奈之举。 按照陈世里的猜测，爷爷肯定是回了自己的道观，亦或者是去了道侣的道观也不一定。 虽然陈世里自己一心想去寻找也能找到爷爷，既然爷爷不想见自己，说明还不到见面的时候。 从小就被爷爷灌输了很多道家思想的陈世里也就没有那般做，只是在家静静地等候即可。 正在陈世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在桌子上不停地震动了起来。 陈世里被吓了一跳，果然爷爷说的没错，想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在安静的地方，不然被打搅了，确实容易被吓到。 看了看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天没有联系的左依梦。 “陈哥，这会儿要是没什么事就出来啦，她们几个也都出来了。”左依梦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镜子，正在看着自己刚刚精心化的妆容。 说是化妆也就是瞄了一下眉毛，涂了一点淡淡的唇彩。俗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左依梦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稍微一化妆的话，还是判若两人的。 “好呀，那等我坐上车告诉你，我这收拾一下就出发。”陈世里又和左依梦聊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把冰箱的电拔了，顺便四处检查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安全隐患，陈世里又拿了一些爷爷留下的茶叶和药丸放进了书包里，这才出了院子锁好了门。 回头看了看这在山脚下的别院，突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里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如今爷爷走了，自己也不怎么回来，以后还是多回来住住吧，不然这里就太过冷清了。 随着公交车缓缓驶来，陈世里从兜里拿出了公交卡，上车后刷了卡，陈世里便坐在了司机后面的位置。 这个位置平时没什么人喜欢坐，因为路上经常有老年人或是抱小孩的人从前门上车，一般都要让座什么的，远途的人则都喜欢坐在后面打个盹。 陈世里只是觉得这里比较清静，即使有人需要让个坐也不是什么问题，自己年纪轻轻的，站一路也不会觉得累的。 给左依梦发了消息，很快左依梦表示已经到车站了。 没想到左依梦还挺积极地，看来这刚毕业的人对工作就是充满干劲，哪像自己已经工作快一年了，对于上班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每天就像是在演话本，着实有些心累。 做实验对于陈世里来讲是最开心的事情，虽然混炼室或是实验室里的味道确实很是上头，好在别人也都不想去，除非有着急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陈世里都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待上个把小时。 陈世里这次自然也从家里带了一些清肺排毒的药丸，这些都是爷爷做好后用蜡密封上，可以保存个两三年都没有问题，而且年头越久，药效越好。 想着包里的药丸，陈世里知道爷爷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不然怎么会亲自去制作那些药丸呢。 陈世里小时候身体很弱，也是在爷爷陈悟道多年针灸和汤药的调理下，陈世里才挺了过来。 如今陈世里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但爷爷陈悟道只教了陈世里一些修身养性的招式，只是为了更好地调理身体。 从小陈世里打架就没有输过，四两拨千斤，很多比自己还壮实的大孩子都被陈世里完虐，渐渐地也就没人敢在欺负陈世里了。 半个小时的样子，陈世里一直在闭目养神，听到报站的声音，陈世里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左依梦第一个冲上了公交车，一上车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陈世里。 “陈哥，好呀，怎么要睡着了么？”左依梦好奇地打量着陈世里。 陈世里刚刚睁开眼睛，精神还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乍一看确实有些睡意朦胧的样子。 “确实有点困了，你看今天这大好的阳光，不睡个午觉岂不可惜？” 左依梦看了看后排还有好几个空位置，自己还想和陈世里聊天，于是便谎称自己晕车只能坐在后面。 陈世里坐在哪里都无所谓，于是便跟着左依梦一起来到了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陈哥，窗户这有风，你坐在这，一会儿就不困了。”左依梦示意陈世里坐在里面。 陈世里点了点头，便先进去了。 等左依梦也坐下后，从左依梦身上飘来阵阵的香味，这种味道不用问，就是女孩子喜欢用的香水。 陈世里对味道还是挺敏感的，虽然经常泡在那味道浓烈的实验室里，却并没有让陈世里的味觉退化。 左依梦一直心里小鹿乱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于是紧张地一直盯着腿上的书包。 “依梦，你这书包鼓鼓囊囊的，都带什么了？”陈世里平日里回家就背一个书包，基本上也就是个摆设，经常什么也不装。 见陈世里开口了，左依梦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也没带什么，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左依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对了你喜欢喝茶了么？我这带了一些，要不要尝尝？”陈世里也不是小气的人，上次左依梦给自己买了瓜子，最后也没要钱。 左依梦愣了愣，没想到陈世里要主动送自己东西。“好，好呀。” 看着左依梦那期待的眼神，陈世里便拉开了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袋里，里面却是一个个蜡封的药丸。 “拿错了，不是这个，在下面。”陈世里一时没注意，把自己的那些药丸拿了出来。 “陈哥，你，你是得了什么病吗，怎么带了这么多的药。”左依梦很是紧张地问道。 陈世里扑哧一笑，“乱说什么呢，我可没病，这个算是保健品吧，毕竟从在实验室里吸毒，吃点这个清清毒素。我这次带了很多，到时候给你和封缓缓分几个。”陈世里说完这才把茶叶的袋子拎了出来。 左依梦半信半疑地看着陈世里，确实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依梦，你喜欢和什么茶。我这有白茶，乌龙茶，普洱茶，只有这三种。”说完陈世里解开了袋子，从里面抓出了一小把。 左依梦伸手从陈世里的手里拿起了一个，只见每个茶叶都是用纸密封好的，拇指大小，喝起来也方便些。 “这茶叶怎么这么硬，不会都过期了吧？”左依梦用手指掐了掐，根本就掐不动的感觉，和木头似的。 “这个呀，都是茶饼，压缩了，喝的时候弄一小块就行，我一般都是用凉炉煮着喝，不过在宿舍不让生明火，用电壶煮也是可以的。”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把三种茶叶都分开了。 左依梦平日里并不怎么喝茶，女孩子么，自然是喝那些美容茶，比如各种花朵，或是有减肥作用的代饮茶。 “普洱吧，还没喝过，想尝一尝。”左依梦看着手里的茶叶，上面用毛笔写了一个普字。 一看左依梦就没有喜欢的，于是陈世里便每种给了左依梦两个，表示喝完可以再和自己要。 左依梦点了点头，郑重地把茶叶都放进了书包里，于是便询问起了陈世里这两天都在家做什么了。 公交车渐渐离开了镇子，朝着市里的方向驶去。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左依梦的脸上，那温暖的阳光让左依梦白皙的小脸渐渐地红润了起来。 左依梦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和旁边的陈世里聊天聊得，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身处幸福中，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第十九章 镇上聚餐 左依梦和其他人确认了一下，估计其他人到镇上的时间差不多，这才和陈世里继续聊起了以前上学的事情。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但毕竟学校的人比较多，如果不是特别出名的人，或是不在学生会的话，很可能大学四年都不知道对方也是正常的事情。 陈世里的学习不是拔尖的，平日里除了喜欢猫在实验室里也不怎么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仿佛大学的四年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 除了李一山以外，其他同学都去了不同的单位或是企业工作。平日里也有联系，毕竟离的都比较远，再加上陈世里的性格略微带着一点孤僻，所以大学四年朋友很少。 另外两个关系不错的也是同宿舍的室友，一个叫周念，另一个叫孙云。 四个人也就是五一或是十一放长假的时候才能聚聚，毕业后大家也都忙了起来，尤其是周念和孙云都谈了女朋友，周末的时间更是被占得满满的，如果不提前预约的话，根本就出不来。 陈世里也是很好奇，李一山一直沉迷于打游戏，虽然陈世里也玩了几次，但感觉确实挺无聊的，几个人打打杀杀，还没有钻研那些分子与分子之间的结构有意思。 恋爱，这个词对于陈世里来讲确实有些陌生。 陈世里在班上也不是相貌出众的人，理科班级嘛，毕竟是男多女少，即使相貌再不出众的女孩子，也会有男同学追求。 不管最终是否能走到一起，情窦初开的学生们，一边学习为了日后更好地工作，一边也在浅尝着恋爱的甜蜜。 很不幸，陈世里就是那个单着的人，同时还有一直沉迷于游戏的李一山，倒是周念和孙云，两个人每天都在讨论如何追女孩子。 孙云又胖又高，而周念的个子比较矮，两个人还没有陈世里帅气，也不知道是怎么谈上的女朋友。 听着陈世里讲述着大学的一些生活，虽然很是枯燥无趣，但左依梦却听得津津有味。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左依梦看来，陈世里还是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念的。 左依梦的父母都是教师，虽然是镇上那种很普通的小学教师，和大学的教师那是没法比，但教书育人的宗旨却都是一样的。 尤其是小学生更为重要，很多良好的习惯和价值观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有了意识。 左依梦从小受到父母的影响，性格上也是十分的温和，大学的四年让左依梦也吃了一些苦头。 天南海北的学生都集聚于此，有的人心智成熟得比较早，有的人则是受到了家庭的影响，根本就不是性格温和就能让大家喜欢的。 大学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虽然不是鱼龙混杂，却也是八仙过海的局面。 左依梦渐渐地也开始自闭了起来，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只是一个平平常常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只是个大学生而已。 生活总会让人学会成长，左依梦渐渐地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伙伴。人往高处走，低处的人自然也都凝聚在了一起。 人生嘛，只要自己能够想得开，其实处于什么阶层都能过得很快乐。 有了好友艾薇，左依梦的大学生活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虽然身边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同学，但大家却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左依梦后来也组建了一个社团，专门吸纳那些被忽略的人。也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左依梦才有了来这里实习的机会，当然，这些左依梦并没有告诉陈世里。 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在乎的人看，所以左依梦说的都是大学里那些高兴的事情，当然也会把一些其他人的事情稍稍改动一下，变成自己的故事。 陈世里突然觉得自己大学的四年过得好平淡，没有什么异彩纷呈的业余生活，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洒脱青春，却和这个年龄的人有着不一样的稳重和深沉。 两个人聊了很多，彼此也对对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于是陈世里好奇地问起了封缓缓的事情。 左依梦也没有隐瞒，把封缓缓和曹帅一起谈恋爱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一再强调两个人只是恋爱关系，其实和普通朋友差不多，也就是一起吃吃饭，一起四处游玩一下罢了。 陈世里也不是傻瓜，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一些有家世的子女，家里是坚决反对随便谈朋友的，更是严禁子女做出格的事情。 那些子女心智也成熟得很早，所以也不会轻易被诱惑，在大学有很多恋爱的小情侣过着相敬如宾的情侣生活。 从封缓缓的着装和举止上看，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却没见封缓缓很是在意的样子。说话时大方得体做事又果断，显然也不是当时故作镇定装出来的。 还有那个楚香玉，一看就是一个处世未深的女孩子，不然那狗皮膏药似的博易，总是跟在自己身边怎么会没发现呢。 聊着封缓缓，陈世里不由得就想到了楚香玉，心里暗骂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现实了，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云淡风轻的自己了。 了解了一番封缓缓，陈世里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带一下这个学妹。以陈世里的判断，封缓缓顶多在这里待一年就不错了，所以自己教什么也都无所谓。 女孩子嘛，真正最后搞研究的很少，一般都会去单位或是企业从事文职的工作，有相关的从业经验，反而可以更快地得到单位或是企业的认可。 左依梦也是一样，一个做市场营销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在实验室里待着。 以现在的局势，三五年都排不上队申请初级技师，所以在化工行业技师这个职位目前算是废了，已经成了一些人谋求利益的工具了。 陈世里也没想自己去申请，自己在乎的是研究，只要能搞研究，什么职称，什么工资，其实都无所谓，反正陈世里也不差钱，够吃够喝就行，没必要太在乎那些。 左依梦也表示自己想做市场营销，不管是传统的销售行业，还是新兴的运营行业，这都是左依梦一直向往的领域。 学有所用，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去开创一片天地，这对于左依梦来讲虽然很难，但左依梦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销售的模式不再是只靠关系和酒桌才能谈成，高效的洽谈方式让很多小企业得到了飞速地发展。 因为小企业没有什么公关的部门和费用，更没有诸多的资源，有的只是不怕辛苦，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的胆识。 陈世里不由得一愣，思前想后了一番，觉得一个大时代要到来了，自己想在这里一直安稳的研究可能要有变动，于是陈世里也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陈哥，怎么了，不会晕车了吧？”左依梦说完话见陈世里一直不说话，于是关心地问道。 陈世里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没有，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觉得你学的这个行业未来几年肯定会是一个大趋势，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陈世里没有太过担忧自己的处境，这个单位待不下去了，大不了换一个单位，反正有师父柯岩在，搞研究的地方还是能给自己介绍的。 科技兴国，不管是军事、医疗、还是高精端的技术研发，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支柱性企业。 即使有一些新兴的产业瞬间崛起，也只是一种谋利的手段罢了，终究会随着时间的长河沉浸在其中。 当然也会有些产业依旧会延续几年或是十几年，毕竟养成使用习惯的人只要还活着，这些产业就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两个多小时后，陈世里和左依梦总算是下了公交车。 周五的时候，封缓缓等人就和陈世里打听了镇上的情况，由于比较晚了也没让方雪半路停车去看看，所以大家只是到了镇上先集合，然后再去看看哪里适合聚餐。 陈世里对这里可算是熟悉得很，虽然平时陈世里也不怎么出来，但没事的时候也会和同事一起去镇上四处逛逛，买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 村子里的东西比较少，镇上是远了点，但对于周末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人来讲，还是习惯来镇上逛逛。 两个人倒得比较早，主要是左依梦想早点到多和陈世里待会儿，所以提前了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四处看了看，其实镇上也不是很繁华，自然没有什么高档的酒楼或是快餐店。 几个人都学生，也没想着去什么大酒店吃饭，于是便选了一家小烧烤店。 烧烤店虽然不是很大，但里面的东西确实十分的齐全。 不光有各种烧烤，还有麻辣烫等等，女孩子最喜欢这种种类齐全的小店了，足不出户就可以品尝各种好吃的。 见其他人也没有反对，于是左依梦先点了一些东西，反正这会儿店里的人也不多，可以让陈世里带着自己先四处逛逛，晚些再过来。 第二十章 饰品商店 镇上人们的生活节奏很慢，走在街道上，看着人们悠闲的步伐，使人不由得也放慢了脚步。 “陈哥，你看，这边好多卖钓鱼工具的，怎么会这么多呀？”左依梦和陈世里一边走一边看着，差不多隔个三五家店铺就能看到一家卖渔具的。 陈世里笑着说道：“附近有条运河，没事的时候很多人喜欢去钓鱼，一般遇到巡逻的，交个十块钱就可以钓一天，打发时间什么的挺好的。” 钓鱼，这可是休闲放松的一个好项目，虽然左依梦不会钓鱼，但要是能和陈世里一起去坐上一下午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陈哥，你会钓鱼吗，要不有时间你带我一起去，我还没去过呢。”左依梦很是期待地等着陈世里的回复。 陈世里自己也不会钓鱼，就连渔具都没有，每次也就是和同事们或是韩江一起，自己一个人还真的没有去过。 “好呀，不过我也不会，到时候要是赶上同事们去钓鱼，我带你去凑凑热闹。” 得到了陈世里肯定的答复，左依梦的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前面正好有一家饰品店铺，于是左依梦便拉着陈世里进入了店铺。 这种一元两元店在城里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一般也就是在天桥或是晚上的马路边还会有人摆一摆，更多的是被那些店面装潢精致，包装精美的实体店所取代。 陈世里自己平日里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望着那琳琅满目的小饰品，看这架势，要是不用上一天的时间，根本就看不完。 有些局促的陈世里于是便站在了门口，营业员也是个女孩子，陈世里也不好上去直接和对方打招呼，尴尬的陈世里只好无聊地看着外面的街道。 “你怎么不进去陪你女朋友一起看，女孩子嘛，还是喜欢贴心的男孩子。”营业员的年龄明显比陈世里大上不少，于是主动上前和陈世里攀谈了起来。 陈世里一愣，于是赶忙解释道：“这位姐姐，我们俩是同事，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由于店铺不是很大，虽然营业员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店里也没有其他人，左依梦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营业员看了看里面正在挑东西的女孩，于是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呀，我刚看你们拉着手进来的，年轻人嘛，喜欢可以追求一下，别到时候错过了就该后悔了。” 陈世里被营业员说了一个大红脸，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也不知道这位营业员姐姐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喜欢左依梦了，明明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是左依梦拉着自己的胳膊，也没有手拉手。 “我看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不知道姐姐是否有心上人。”陈世里说完上下打量起了营业员。 营业员虽然年龄比陈世里大一些，但身材苗条，化了一点淡妆，从面部的轮廓和眉宇间的气质来看，确实长得很漂亮。 营业员扑哧一笑，“怎么小弟弟不会是看上姐姐了吧，说实话，你可养不起姐姐的哦。” 营业员看着陈世里装作色狼似的样子很是滑稽，明明是一个正人君子，看向自己都会脸红，还敢调戏自己。 左依梦听完陈世里的解释，心里自然很是失落，但转瞬间陈世里却关心起了女营业员，左依梦的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起来。 虽然自己的长相不如那个女营业员，但至少自己年轻不是么，怎么陈世里难道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不成，于是好奇地左依梦用心地听着，并未打断俩个人的对话。 陈世里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真的不适合演戏，就刚刚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女营业员，自己的脸都火辣辣的烫。 “那个，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陈世里怕女营业员是认真的，于是赶忙解释了起来。 女营业员仿佛看着一个可爱的傻瓜一般，笑得更开心了，那悦耳的小笑声让左依梦心里不由得一颤。 人长得漂亮，说话也那么大胆，再加上笑声也如此的好听，左依梦瞬间就有些自闭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脸红的。你还是进去和你朋友一起挑一挑，多照顾一下姐姐的生意呀。”女营业员瞬间就转变了一个态度，说起话来也彬彬有礼了起来。 左依梦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原来两个人都是在闹着玩，害得自己刚刚担心了半天，瞬间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陈世里怕一会儿这位姐姐又乱开玩笑，于是赶忙进了店里，和左依梦一起挑选起了饰品。 左依梦时不时地偷偷看看陈世里的表情，左依梦一边挑，一边还会拿到镜子旁试戴一下，自然陈世里便做起了品鉴官。 还没等左依梦看完，就接到了封缓缓的电话。 左依梦只好匆忙地把选好的几个发卡和头绳准备去结账，最后拧不过陈世里，还是陈世里给付了钱。 心里很是欢心的左依梦把几个饰品都装进了背包里，这才和陈世里一起出了饰品店，朝着之前预定好的烧烤店而去。 女营业员坐在门口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于是便拿起一旁的小说继续看起来。 “这剧情还真是狗血，不过感觉和刚刚的两个人还挺像的，希望能有个好的结局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世里并未感觉到左依梦对自己的异样，只是觉得左依梦是自己的学妹，又和自己住的比较近，两个人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事情。 又被左依梦拉着胳膊的陈世里心里斗争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任由左依梦拉着吧，没有必要上来就搅了今天聚餐的好心情。 封缓缓下车后并没有着急去找陈世里和左依梦，左依梦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封缓缓，毕竟自己也是过来人，当电灯泡的事情封缓缓可不想做，于是便在车站等起了楚香玉。 “缓缓，香玉，你们到了呀。”陈世里远远地就看到封缓缓和楚香玉挽着手，在烧烤店外等着两个人。 看到楚香玉的一瞬间，陈世里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旁边。 “陈哥好呀，两天没见，你们俩这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们吗？”封缓缓也没有避讳什么，毕竟陈世里和左依梦都是单身，即使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好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听着封缓缓说的好事，陈世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给封缓缓带了茶叶和药丸的事情，左依梦告诉了封缓缓。 “也算不上什么好事，等回头我再告诉你，时间也不早了，赶紧进去吧。” 此时已经过了五点，烧烤店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好在还有几张空桌，于是四个人便赶忙进了烧烤店。 由于之前左依梦已经定好了要什么东西，老板也提前准备好了，只要等一会儿董春到了便可以开动了。 见几个人并没有要等曹帅和博易的意思，有些疑惑地陈世里还是开口问了一下。 “今天就你们四个人聚餐吗？缓缓，你没叫上你的小男朋友？”陈世里给大家倒了一些茶水，好奇地问道。 封缓缓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来。“陈哥，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几个人聚餐，叫他干什么。” 现场的气氛一下就降到了冰点，楚香玉用手推了推封缓缓，这才开口道：“今天本来就没想着叫他们，我们几个女孩子一起聚聚，正好陈哥你对这里熟悉才辛苦你来帮忙找地方。” 楚香玉自然也是看出了左依梦的心思，这不刚一进来，就悄悄地坐到了陈世里旁边。 原本几个人也没想叫陈世里，也是左依梦提议，这样可以以后让陈世里多照顾一下自己和封缓缓，几个人这才没有拒绝。 董春和几个人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但毕竟是一起来的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人，所以大家并没有先开动，而是都在等着董春。 董春的家离公司比较远，虽然早就出来了，可中午的公交车都是一个小时一趟，由于没太注意时间，结果错过了一班车，要不也和楚香玉到的时间差不多。 紧赶慢赶董春总算是下了车，心里知道大家平时也不怎么在乎自己，估计自己到了几个人都快吃完了吧。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董春还是加快了脚步。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即使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要硬着头皮去参与，不然很容易被排挤到圈外，那样的话以后再想融入进去就难了。 深知这其中厉害的董春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生气，要笑着面对才行。 董春推门进了烧烤店，只见最里面的一桌，四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并没有看到自己幻想的画面，心中一暖的董春眼中带着一丝激动地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呀，让你们等很长时间了吧？” 楚香玉则赶忙起身，把董春让到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待董春坐下后自己才坐到了董春的旁边。 “来的刚刚好，我们也刚到没多久。”说完楚香玉便给董春倒了一杯茶水。 第二十一章 河边漫步 天色渐晚，几个人也都吃不动了，这才意兴阑珊地离开了烧烤店。 “陈哥，咱们要不然打车回去吧，离公司挺远的。”封缓缓挽着楚香玉的胳膊，走在后面问道。 陈世里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时间也不是很晚，于是提议道：“要不要带你们去看看运河夜晚的景色，挺好看的。” 左依梦一听要回去，心里立马就有些舍不得了。 虽然刚才几个人都没有喝酒，但陈世里见自己很是拘束，期间也没少关照自己，一颗芳心一直未安稳下来的左依梦，自然是想再和陈世里多待一会儿。 还没等其余几个人表态，左依梦便第一个开口了。“好呀，正好今天吃的有点多，走走路溜溜食。” 董春走在最后面，并没有发表意见。 回想起今天大家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和以前班上的同学不太一样，至少董春感受到了那种关心，虽然自己不善言谈，跟几个人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我回去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香玉你和董春不是回去也有事吗？”封缓缓推了推楚香玉的胳膊，又转头朝着董春眨了眨眼睛。 “呀，我这才想起来，要回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楚哥，我就不陪你去了。”楚香玉瞬间就明白了封缓缓的意思。 左依梦想去，几个人要是不识趣的也跟上去，那不成了电灯泡么，正好早点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该正式上班了。 董春愣了愣还是开口道：“我平时睡觉比较早，回去收拾一下就睡了。” 陈世里突然感觉自己刚刚提的建议很是糟糕，居然除了左依梦就没有其他人想去。 “依梦，就咱们两个，你还去不，要不和大家一起回去吧。” 好不容易有了和陈世里单独散步的机会，左依梦自然是不想放弃，于是有些委屈地说道：“既然陈哥不想带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听着左依梦那弱弱的回复，陈世里知道肯定是生自己气了，反正走回去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样子，于是便赶忙解释道：“依梦，别误会，我这是担心你有些累了，既然想去的话，那我就带你一起去看看。” 一番沟通后，封缓缓打了一辆车，带着楚香玉和董春一起先回单位去了。 左依梦见大家都走了，不由得也有些害羞了起来，于是跟在陈世里的身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了依梦，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陈世里关心地问道。 左依梦脸颊一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自己和陈世里单独约会紧张吧。 “没，没有，就是感觉一下子就要上班了，有些不太适应吧。”左依梦胡乱地找了个理由说道。 陈世里也是明白这种感觉，自己当初也是一样，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 单位的上班时间是早八晚五，七点多就要起床，对于陈世里来讲确实有些困难。 毫不意外，李一山和陈世里两个人睡到了快九点才起床，于是两个人谎称水土不服折腾了一夜，这才起晚了。 “确实，刚开始肯定觉得工作挺新鲜的，其实和平时上课一样，每天有固定的事情要做，慢慢就习惯了。”陈世里见左依梦有些拘束，于是在一旁的店铺买了两串糖葫芦。 左依梦接过陈世里递过来的糖葫芦，心里像是一下子被灌了蜜糖一般，虽然刚刚吃得已经很撑了，但还是咬了一口。 穿过了一条马路，两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一个桥边，顺着大桥边上台阶走了下去。 说是运河，其实就是一条很宽的引水渠，这些水是用来灌溉附近的农田和给市里供给生活用水的。 河道很深，清澈见底，自然里面的鱼也很多。附近的村民没事的时候总会来这运河边上钓鱼，一般收获还是挺多的。 运河的两旁各有一条柏油路，至于两边具体通道哪里，陈世里也不太清楚，平日里顶多也就是顺着河道来往镇上而已。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好在运河两旁都有路灯。橘黄色的路灯照在单行道的板油路上，照得路面很是明亮，使人也再不惧怕一旁树林的昏暗。 河道里倒映着两旁的路灯，就像是一条星河般，蜿蜒的朝着市里流去。 “陈哥，感觉从这边回去比之前去单位的路上风景要好很多呢。” 左依梦紧紧地跟在陈世里的身边，虽然路灯很亮，毕竟周围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人家，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想到那些恐怖的故事，左依梦又有点后悔单独和陈世里从这里回去，不由得和陈世里保持着距离，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要是下午的时候来这边的话风景更美，有的地方人家就住在运河上面，在家里就能欣赏这景色。”于是陈世里便介绍起了运河附近的一些情况。 左依梦这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家。 就比如周五方雪他们去的那个饭庄就坐落在运河边上，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着河里的风景，别提有多惬意了。 晚风徐徐，河岸两旁的柳树的树枝随风摇曳着，就像是一个个少女在舞动着长长的秀发一般。 左依梦不由得觉得有些凉意，顿时就打了一个喷嚏。 “依梦，没事吧，不会是冻到了吧。” 河边的晚风还是有些冷的，风里夹杂着水汽，不适应的话确实容易被冻到。 左依梦打了个寒颤，“没事的，陈哥。” 陈世里也没穿外套，于是便把自己的短袖衬衫脱了下来。“你先穿上吧，要是真冻感冒了，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左依梦也没有拒绝，心里顿时小鹿乱撞，微低着头，脸颊微红地穿上了陈世里的衬衫。 “谢谢陈哥，那你冷不冷呀？”左依梦看到陈世里只剩下一个短袖，不由得有些心疼了起来。 “没事，我这身体可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身体，皮实着呢。”陈世里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 一段小插曲后，两个人继续超前走着，果然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了河对岸的那个饭庄。 又走了一段路，河道两岸也亮起了一束束灯光，显然是已经到了单位附近的那个村子了。 随着左依梦渐渐放松了下来，和陈世里保持的距离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贴着陈世里的胳膊一起走着。 左依梦也是女孩子，虽然没有被人追求过，却也暗恋过其他人。 回想起曾经自己的胆怯，左依梦决定还是要大胆一些，只要自己不表白，陈世里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看到那个丁字路口了么，从那上去就是咱们周五赶集时的那条路，穿过这个村子，很快就到单位了。”陈世里指了指远处说道。 左依梦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这么快就要到单位了，感觉和陈世里只是聊了一会儿天而已。 虽然左依梦的心中不想回去，但理智告诉左依梦，要慢慢来，操之过急的话被陈世里误解就不好了。 两个人很快穿过了村子，路过集市上的商店时，左依梦又去买了一些零食，万一晚上几个人想吃的话也可以吃点。 这次陈世里并没有付钱，倒不是陈世里小气，而是陈世里独来独往习惯了，主动示好并不是陈世里擅长的事情。 就像今天的聚餐，原本左依梦想请客，最后陈世里还是支持封缓缓的做法，大家平摊了饭钱。 第一次出来聚餐，并且都是自己的学妹，按理说陈世里请客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陈世里的死脑筋却没有意识到这些，还以为和李一山在一起时一样，所以并未有什么做学长的表现。 这到不是说陈世里小气，只是陈世里不懂这些罢了。 道法自认，发自内心，内心没有想法，自然行为上也不会做出相应的举动。 就比如陈世里准备给大家的茶叶和药丸，那都是别人花钱买不到的东西，陈世里却毫不在意地决定给几个人一些。 有些时候人的价值观和处世观不一样，有的人是真不懂，有的人是真不会。不管事哪一种，明事理的人不会计较别人是否怠慢自己，而是在乎自己是否怠慢了别人。 无功不受禄，陈世里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再加上也不喜欢阿谀奉承，这也就导致陈世里的朋友很少。 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陈世里是个吝啬鬼，但熟悉的人才会真正了解陈世里的为人。 左依梦到没有太在意这些，毕竟陈世里是被自己拉着去参加聚餐的。自己做东也是理所应当的，可这个学长却不想占自己的便宜，也不想偏袒其他人，这倒让左依梦的心里对陈世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封缓缓和楚香玉觉得陈世里不懂人情世故的眼里，左依梦看到的却是陈世里一视同仁，和曹帅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陈哥，你有女朋友吗？”左依梦还是没忍住，临近单位大门的时候问了出来。 如果陈世里有喜欢的人，左依梦也不想去打搅两个人，而是会默默地退出陈世里的生活。如果没有的话，左依梦一时紧张，也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女朋友么，没有，我这人天煞孤星，终究是要孤独终老的，还是别祸害人家了。”尘世了说完看了看天空。 北斗七星很亮，挂在天空中亘古不变，见证了多少的历史沧桑，又看过了多少人的一生匆忙。 第二十二章 缓缓心事 楚香玉早早地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虽然自己的宿舍在三楼，由于宿舍没有空调，天气比较热开着窗户，外面的声音自然就都传了进来。 打了个哈欠，楚香玉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点，平时这个点也差不多要起来晨练了。 翻身望了望对面的左依梦和董春，依旧睡得很香，探头看了看床下，却没见封缓缓的身影。 楚香玉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已经约好了早上和封缓缓一起去晨练，估计这会儿已经去洗漱了。 蹑手蹑脚地换好了衣服，楚香玉便下了床。 单位的宿舍和学校的宿舍不一样，自然不能穿着睡衣去洗漱，毕竟男生和女生是共用一个洗漱间，所以出来进去还是要注意一下着装的。 洗漱用品也都是从学校带过来的，女孩子嘛，东西还是比较多的。 几个人也是只把夏天用的东西周六都搬过来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则都带回了家里，这才让宿舍显得不太拥挤。 来到了水房，正巧看到封缓缓在刷牙，看样子也是刚来没多久。 “缓缓早呀，你看你这乱蓬蓬的头发，昨天是不是失眠了？”楚香玉昨天睡的也比较晚，毕竟第一次住在外面，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可不是么，我这人认床，再加上你在上面翻来覆去的，床铺还咯吱咯吱的响，能睡着才怪呢。”封缓缓的眼圈明显有些黑，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在旁边的热水器里接了半盆热水，走到了封缓缓的旁边，打开水龙头又放了些凉水，试了一下水温，这才把毛巾泡在了水里。 “我这不是下铺住了位大美女，一时有些小激动嘛。”楚香玉说完朝封缓缓抛了个媚眼。 封缓缓一时没忍住，赶忙下低头，嘴里的牙膏这才没有喷到楚香玉的身上。 “香玉，你这动作和谁学的，真是太可爱了。”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着嘴上的药膏。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洗完了漱，轻手轻脚地回去了，放好东西，便出了宿舍。 路过二楼的时候，看到不少工人从水房出出进进，显然都是起来收拾东西，准备晚些就去上班了。 工人们的上班时间和办公室人员的不一样，车间的人都是十二小时制的班，所以每天都是早七点到晚七点，一般也就是六点起床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就去上班了。 硫化车间的工人是计件工资，说白了每天要达到一个生产量才行。 像是韩江妹妹韩欣，每天都能比别人早一个小时完成工作，所以一般都是六点就下班了，毕竟人家是车间的生产标兵，工作起来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两个人下楼的功夫正好碰到韩欣也从楼上下来。 韩欣在周五的时候就见过两个人，再加上韩欣比较外向，于是便主动和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早呀，你们今天也正式上班了吧？”韩欣放缓了脚步，很是热情地问道。 封缓缓的性格和韩欣差不多，于是快走了两步，走到了韩欣身边。 “是呀，你是韩欣吧，陈哥说你是车间最厉害的女工呢。” 封缓缓回想起那厚重的模具，居然要靠人工去搬上搬下，并且模具的温度也非常高，不由得佩服起了眼前的韩欣。 韩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对面女孩说的“陈哥”应该就是陈世里了，毕竟单位里只有一个姓陈的人。 “我可算不上，只是手快了一点而已，大家都挺厉害的呢。”韩欣很是谦虚地说道。 韩欣刚要接着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楚香玉自然是看出了韩欣的心思，于是主动介绍起了两个人。 三个人下到了一楼，由于韩欣虽然已经干完了自己的工作，但到点还是要去做一下交接工作，于是便和两个人在办公楼前分开了。 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聊着今天要培训的一些事情，很快便出了单位的大门。 虽然单位是化工企业，环保方面做得还算不错，出了单位后，早上新鲜的空气瞬间就涌了过来，使人不由得都精神了不少。 单位大门正对着西面，门前一条柏油路由南向北通向镇上和运河。 从单位往北再走第一路，路西有个丁字路口，一条水泥路把西侧分成了两个区域，南面种植了很多的柳树，北面则是一片片的稻田。 封缓缓和楚香玉按照陈世里告诉的路线拐进了丁字路口，上次赶集的时候也经过了这里，只是当时几个人都在一直聊天，再加上天气比较热，这才没有太过在意四周的景物。 “缓缓，你看这稻田，真的好大呀。”楚香玉望着眼前的稻田一望无际，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 此时的稻田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就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随着清晨的微风此起彼伏。 封缓缓附身看向了一旁的稻田，“香玉，你看，稻田里还有小鱼呢，那个好像是小龙虾吧？”封缓缓很是激动地拉着楚香玉的手，指着稻田里面说道。 楚香玉也弯下腰仔细看了起来，“还真的是，这要是到了收获的时候，那可真是鱼虾满塘了。” 走走停停，两个人也没有了晨跑的心思，在风景如此美的地方，放慢脚步欣赏一下风景，反而是最惬意的事情。 继续往里走着，两个人才发现，稻田也被略窄一些的水泥路分成了一条一条的，然后在每条的中间又用土隔成了一个个正方形或是长方形的区域。 封缓缓没有见过稻田，于是便拉着楚香玉走到了那些土埂上。 早上的田间湿气还是很重的，虽然土埂上布满了杂草，但很快两个人的小白鞋还是都脏兮兮的了。 楚香玉发现的时候，整条裤腿都被浸湿了，这才赶忙拉着封缓缓出了稻田。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狼狈的鞋子，不由得都笑了。 “香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没告诉我，我这鞋可是新买的，这下可好，第一天穿就脏成这样了。”封缓缓有些郁闷地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运动鞋。 因为运动鞋是网眼的，此时封缓缓也能感觉到袜子都已经湿了。 楚香玉跺了跺脚无奈地说道：“我也是裤子湿了才发现的好不好，再说这不给了某人表现的机会了么。” “什么表现的机会，曹帅么，我才不用他帮我刷鞋呢，他也刷不干净的。”封缓缓明白过来后，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周五的时候两个人在操场上聊了很久，主要是突然聊到了两个人进步一发展的问题上。 封缓缓还没敢把两个人交往的事情告诉家里，而曹帅却一直在四处传播，说是两个人已经私定了终身。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清誉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封缓缓都没有和曹帅有过肌肤之亲，又哪来的私定终身，想到曹帅是因为男孩子虚荣心强，这才一直没有太计较这事。 谁成想，曹帅居然说让自己和他搬出租房住，这意味着什么封缓缓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两个人虽然在外人看来是男女朋友关系，可两个人都清楚，封缓缓还在考虑中，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骚扰，这才同意给曹帅一个考察的机会。 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注定了短暂的甜蜜期后，矛盾也暴露的愈加得多了起来。 封缓缓肯定是不同意搬出去住的，曹帅也是万般解释，最后还想强吻封缓缓。 封缓缓一时气恼给了曹帅一个耳光，愤愤地回去了。 “你们俩这闹别扭的频率有点高了，小心最后互相都伤了彼此。”楚香玉也不太看好两个人能最终走到一起。 “门当户对，三观一致。” 说起来可能是很简单的两句话，可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很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虽然现在媒体都提倡什么“自由恋爱”，可自由是什么，那是不用考虑衣食住行，财务自由后的事情，一贫如洗的两个人谈什么自由，到最后输的只能是那个“认真”的人。 楚香玉很早就明白了这些，所以大学四年从来不会去考虑谈恋爱，自己已经计划好了，研究生不毕业，是不会考虑谈朋友的。 封缓缓摇了摇头，“香玉，好羡慕你还单身。其实我和曹帅细细想想，真的不太合适，我都不用和家里人说，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封缓缓也有些后悔了，当初也是曹帅的真诚打动了封缓缓，一时的感动才同意两个人试着交往一下。 谁成想恋爱的感觉还真的挺好的，可随着毕业的到来，曹帅的心思仿佛也都放在了人际关系上，对自己也是越来越不太上心了。 楚香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封缓缓了，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其他人即使说得再多，如果当事人不认可，那都是忠言逆耳。 “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和家里人说说，免的最后伤害了两个人。” 封缓缓点了点头，自己不想伤害曹帅，可也不想被曹帅伤害。 人生可能有时候相遇是一种缘分，但分别何尝不是缘分的另一种体现呢，可最后又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这些呢。 封缓缓可以，但曹帅肯定不行，曹帅的性格有些独断专行，这点封缓缓还是很清楚的，这也是封缓缓这两天一直头痛的原因。 第二十三章 认清现实 楚香玉和封缓缓回到了宿舍，此时左依梦和董春也已经起来了。 “你们俩去干什么去了，鞋子都脏成这个样子了？”左依梦坐在床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显然是在酝酿着起床的勇气。 封缓缓换上了拖鞋，从床下拿出了鞋刷子说道：“去跑外面的稻田里散步来的，没太注意就脏了。”封缓缓并没有解释太多，心里很是烦躁的封缓缓拎着鞋子便出去了。 左依梦不由得一愣，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也没有说错什么话，感觉封缓缓话语中带着一股火药味。 楚香玉也换上了拖鞋，把湿漉漉的袜子也脱了下来。“依梦，缓缓她就是心情不好，新买的鞋刚穿就脏了，你别介意呀。” 左依梦坐在床铺上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会，要是我的话心情也不会好的。”说完左依梦也开始换衣服了。 董春坐在床边一直没有说话，看来不爱说话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被当成出气筒。 “董春，走吧，咱们也去洗漱，回头一起去吃早饭。”左依梦下了床，朝着还在一旁玩手机的董春说道。 “好，你先去吧，我这回个短信。” 董春虽然已经出来工作了，但自己的那些朋友们很多都还没有工作，所以没事的时候大家在群里总会聊各种各样的话题，但大多数还是关于工作的事情，毕竟都是刚刚毕业，目前找工作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缓缓，你就别生气了，刚才曹帅估计也不是诚心的。单位里这么多人，有事中午好好聊聊。”楚香玉推了推还在生闷气的封缓缓。 封缓缓把手里的鞋刷子丢在了水池里，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这才说道：“香玉，你说他烦不烦人，本来我这鞋子脏了心情就不好，他还一个劲地说早上出来为什么不叫他。你说我叫他做什么，他又起不来，真是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封缓缓原本以为两个人毕业了，如果曹帅能有所改变的话，自己和家里人争取一下，两个人在一起应该问题不大。可现在看来，曹帅控制欲太强了，自己做什么都要过问，真是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好了，别生气了，都冷静冷静，心情不好就不要想这些事情。”楚香玉先把袜子放进了盆里，拧开水龙头接了一些凉水，拿起肥皂开始洗了起来。 “香玉你是无官一身轻，我真挺后悔当初同意帮曹帅来这里了。” 原本封缓缓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可曹帅非说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顾，每天嘘寒问暖地一直提这事。 封缓缓也是心里被灌了蜜糖，这才托人给曹帅争取了一个名额，没想到自己却给自己上了枷锁，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越想越是烦躁的封缓缓拿起手里的鞋刷子，开始用力地刷起了鞋子。 “缓缓，你小点劲，新鞋子都要被你刷破了。”楚香玉把袜子放在了一旁，也开始刷起了鞋子。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左依梦和董春也走了进来。 封缓缓原本还要说些什么，见两个人进来了，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在封缓缓看来，和楚香玉说心里话倒没什么，毕竟两个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也都了解了对方，可左依梦和董春明显不和自己的脾气，多少还是有些生疏的。 左依梦只是朝着两个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毕竟那会自己先开口被封缓缓当成了出气筒，这会心里自然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水房三面的墙壁上贴了三面很大的镜子，这样自然是方便员工洗漱时直接可以看清自己。 封缓缓真身对着身后的左依梦说道：“依梦，对不起呀，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左依梦关上了水龙头，把毛巾泡在了水里，对着镜子里的封缓缓笑了笑。 “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早就忘了。”左依梦说完低下头拿起毛巾把水拧了出来。 “那就好，一会儿咱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封缓缓被楚香玉提醒后也意识到，自己回宿舍时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无意间就伤害了左依梦。 董春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刷着牙。 周五的时候董春确实很感动，可冷静下来后的董春明白，当时就像是富人对穷人的一次施舍罢了。 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很大，想必也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与其让自己每天活在虚妄的幻想中，还不如认清现实，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团结一切被其他人忽略的人，这才是董春一直擅长的事情，不管在哪里总会有底层的人，而自己可以很快地和这些人打好交道，这也是董春以后能在单位立足的根本。 单位的领导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去留，而单位的员工却能决定一个人是否被孤立。在被看中的人如果没有群众基础，那就如同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董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董春没有出众的外貌，也没有太多的能力，有的只是不怕吃苦的勇气。 收拾完毕，封缓缓挽着楚香玉的胳膊，左依梦则和董春跟在身后，四个人便下了楼。 一楼的食堂早早地就开了，车间的工人们基本上都已经吃过了早饭。 这个时间过来也不会有太多可挑选的东西，毕竟剩下的早饭不能留到第二天再卖。 “张姐，王姐，早呀，还有什么好吃的吗？” 此时食堂里也没人排队，封缓缓便站在窗口朝着里面正在忙碌的两个人问道。 张大姐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有的，有的，你们几个今天就开始上班了呀。王姐，你瞧人家几个小姑娘多年轻呀。” 封缓缓听得心中一喜，女孩子嘛，自然是喜欢被人夸赞，于是笑着回应道：“张姐和王姐也很年轻不是么。” 张姐看着封缓缓人长得漂亮不说，小嘴也挺甜的，不由得就喜欢上了封缓缓。 “你们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告诉王姐，我这要去处理一下排骨，中午做红烧排骨。”张大姐把一旁自助餐炉的盖子打开，顿时就有一股热气冒了出来，显然一直在加着热。 楚香玉也凑了过来，和封缓缓两个人盯着自助餐炉里的早饭。 一个自主餐炉里放了烧饼，另一个自主餐炉里放的却是馒头，旁边的桶里则是鸡蛋汤。 两个人面面相视，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王姐，早饭就这些吗？”封缓缓有些不太确信地问道。 王大姐腼腆地笑了笑，也看出了两个人的诧异，于是便解释起了原因。 食堂主要是给工人们开的，早饭弄得太好工人们也舍不得花钱，所以渐渐地就弄一些适合工人们的吃的早饭。毕竟单位出力的还是工人们，至于其他人也就是将就吃一下，慢慢也就习惯了。 楚香玉但是没有嫌弃，学校的食堂那是承包出去的，做得好价钱自然也贵，平时在家的时候早饭一般也都很是简单，谁也不会弄上十个八个菜，吃不了肯定都浪费了。 “王姐，我要一个烧饼加肠加鸡蛋，再要一碗鸡蛋汤。”楚香玉推了推还在愣神的封缓缓。 给楚香玉打好了早饭，王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没有饭卡，可以先记账，回头去财务充一下钱就行。” 于是王大姐又告诉几个人，以前食堂也是可以收现金的，但后来厨师们公报私囊，就改成了饭票，但饭票这东西工人们反馈太小容易丢，后来就换成了电子卡。 封缓缓要了和楚香玉一样的早饭，两个人这才端着餐盘坐到了一旁。 左依梦和董春平时在学校食堂吃的也是最便宜的早饭，所以并没有感到有什么诧异。 左依梦要了两个烧饼和一个茶叶蛋，又要了一碗鸡蛋汤。 董春则要了两个馒头加咸菜和一碗鸡蛋汤。 “董春，你怎么吃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封缓缓见对面的董春吃的如此简单，于是关心地问道。 董春不由得脸颊一红，自己这好不容易毕业了，终于可以不再和家里要钱，出来工作自然是节俭一些，不然以后那些应酬什么的可就没有钱了。 周五的时候虽然花了七八十块，董春其实还是很心疼的，但董春当时被感动得不行不行的，也就没有在意那些花销。 堤内损失堤外补，既然花的时候痛快，在没有更多收入之前，自然要从自己的衣食住行上把这钱补回来。 “没，没有，平时在家经常吃这个，突然就想家了，所以就要了这个。”董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出来工作都会想家，慢慢就适应了。今天因该就要培训了，咱们赶紧吃完饭回去休息一下，方经理因该还会来培训一两天的样子。”楚香玉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转移了话题。 左依梦一想到培训顿时就来了精神，昨天听陈世里说也要参加培训，到时候两个人就能坐在一起学习了。 “依梦，你慢点吃，时间还早，不用这么着急的。”楚香玉见对面的左依梦狼吞虎咽的样子，生怕左依梦不小心噎到。 左依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些太不淑女了，于是尴尬地笑了笑。 “我就是太饿了，看着你们几个都那么瘦，吃完这顿早饭，我也要减肥了，那就从中午开始。”说完左依梦把半茶叶蛋一口塞进了嘴里。 第二十四章 强买强卖 正在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的功夫，曹帅和博易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早饭的一瞬间，曹帅就有些受不了了。馒头加咸菜，这都是什么呀，早上就吃这个，那中午和晚上呢。 “王大姐，不会就只剩下这个了吧？”曹帅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操作间内四处打量了起来。 王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还有烧饼什么的，只是这会儿都卖完了。” 张大姐依旧是脸上挂着笑容，赶忙放下了手里正在择的菜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呀，还真的没有别的了，这个馒头加咸菜挺好吃的，尤其是这咸菜是咱们这里特有的，你可以尝尝看。” 博易的眼比较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桌子上还有四个双加烧饼。 “大姐，我看那边不是还有么，怎么就说没有了呀？”博易也不想吃这干馒头，虽然馒头热气腾腾的，却也不是早上该吃的东西。 张大姐暗叫坏事，自己明明用个盆盖着来的，谁成想刚才被王大姐拿去洗东西了。 “那个，那个呀，是别人提前订好的，这样，你要是想吃明天我给你留一份。”张大姐看着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否和单位里的领导有亲戚关系，一时也不敢得罪两个人，只好解释了起来。 曹帅不由得眉头一皱，下巴上的赘肉也颤了颤。 “张大姐，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虽然我们是新人，你这也不能如此对待吧。你就把那几个烧饼拿过来，多少钱，我出双倍。放心，有问题我去解决。” 曹帅早上刚和封缓缓闹了别扭，回宿舍被博易劝了半天这才冷静下来。结果一进食堂，封缓缓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熄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了。 自己在大学的这半年时间内，每天都想方设法哄封缓缓开心，可到头来两个人顶多也就是偶尔牵下手，连接吻都没有接过，作为男人的曹帅心里多少已经有些不平衡了。 看着自己曾经一起玩的同学很多都已经抱得美人归，而自己这边却一直没有进展，曹帅自然是觉得很没面子。 曹帅其实也不是真心的喜欢封缓缓，要不也不会大学三年都不追求，而是等快毕业了这才铆足劲开始穷追不舍。 毕业就要步入社会，有一份好工作其实还是很重要的。 曹帅和封缓缓是同班同学，封缓缓的背景多少也知道一些，如果能和封缓缓在一起，那么以后自己的不管是工作还是仕途都会一片大好。 这不曹帅如愿的和封缓缓来到了一个单位，可这并没有改变两个人君子之交的男女朋友关系，这让想大展宏图的曹帅心里也是愈加得烦闷。 出入社会，自己和那些已经毕业好几年的人是没法比的，就比如那个李一山，每次和封缓缓说话都是油头滑脑的，很是讨封缓缓开心。 曹帅没有李一山帅气，自然心里也就自卑了起来，如果再不趁着封缓缓心思没有改变之前自己做点什么的话，那两个人很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取经归来的曹帅才一直劝封缓缓和自己搬出去住，又每天粘着封缓缓，不想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 博易在一旁也是阴沉着脸，“王大姐，您就给我们俩分一半吧，我们也不知道这情况，一会儿要去培训了，要是饿着肚子也没心思听课，到时候挨说就不值当了呢。” 博易表面上是在恳求，实际是看王大姐老实巴交的，自己要是挨说，肯定会把欺负新人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两个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王大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转头看向了张大姐。 “张大姐，就按博易说的吧，我们也不懂这些，要是到时候挨说多不值当了是不是？”曹帅那张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张大姐一看两个人都是硬茬，自己比两个人大，很早就辍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没想到被两个刚出茅庐的大学生威胁，于是心里便暗暗记下了此事。 “好吧，也怪我们没提前说一下，王姐，把李工的那份给他们两个人吧。”张大姐还是妥协了，只是那谦卑的笑容中闪过了一丝怨毒。 王大姐一听也没敢动，这得罪人的事情居然让自己去做，好人都让张大姐做了。 “成，成吗，那李工不会说什么吧？”王大姐怯怯地问道。 张大姐一看王大姐的胆子确实是太小了，自己对李一山平日里照顾有加，每次有好吃的饭菜都会给李一山留着，这种救急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李一山肯定也不会计较的。 另一份是陈世里的，李一山要走了，老公吕明亮一直想和陈世里拉拢拉拢关系，自己自然是不敢得罪陈世里，坏了自己老公的好事。 张大姐见王大姐没动，显然好拿捏的人是听话，但胆子太小有时也是拖油瓶，于是张大姐便自己去拿了过来。 “这两个双夹你们一个一个，不够的话这馒头加咸菜也不错的。”张大姐把开饭的时间和充饭卡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曹帅这才和博易，大胜而归地端着餐盘坐到了封缓缓等人的一旁。 封缓缓此时脸颊很红，倒不是因为曹帅过来害羞了，而是被曹帅那无赖的样子给气的。 以前封缓缓也不是没见过曹帅欺负别人，只是觉得曹帅不太懂事，后来追求自己的那段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谁成想曹帅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香玉，我吃饱了。”封缓缓的烧饼只吃了半个，虽然还没吃完，但被曹帅的举动气得真心是吃不下去了。 楚香玉一看封缓缓显然是被气到了，于是也表示吃饱了。 两个人便把剩下的早饭倒进了垃圾桶，把餐盘放在了回收车上，便出了食堂。 左依梦和董春互相看了看，两个人的早饭可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没有不吃完就走的理由，于是两个人低着头继续吃了起来。 曹帅其实很看不起左依梦和董春，两个人就像是两片绿叶在封缓缓和楚香玉的身边，反而显得两个人滑稽可笑。 “你们俩儿还挺能吃的，平时也吃这么多么？”曹帅笑着和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左依梦不由得眉头一皱，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并没有理曹帅。 董春则把头压得更低了，自己可不想和曹帅这种人发生矛盾。 曹帅在学校里可是睚眦必报的主，自己的朋友们多次提醒自己要小心点。还有旁边的博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蔫坏蔫坏的主，算是曹帅的狗头军师。 见两个人低头吃着东西并没有理自己，曹帅心里反而高兴了起来，那种人见人怕的感觉还真的是很好。 “陈工，今天又去参加新人培训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大学生上幼儿园的感觉？”李一山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回头朝着还在上面慢慢走着的陈世里问道。 陈世里一听李一山就是在幸灾乐祸，“那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替你去的么，谁叫你要走的。”陈世里叹了口气，大好的青春居然要浪费在这无聊培训上了。 李一山一路小跑地进了食堂，“张姐，王姐，早呀，我的烧饼呢，都快饿死我了。”李一山说完把饭卡贴在了刷卡机上，很是期待地望了望里面。 张大姐笑着回应了一下，赶忙把陈世里的那份拿了出来。“李工，不好意思呀，今天我一时没注意把你的那份给了别人。” 李一山不由得就要哭出声来，“张姐，你和我说，我的双夹谁吃了，我非要找他要回来不可。” 张大姐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不由得看了看窗外的曹帅和博易。 李一山也不是傻瓜，刚刚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人在吃着烧饼，显然这个时间早就应该没有了才对，不用问两个人吃的就是自己的那份。 “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不陈工的还在么，我们俩分着吃，给我再来两个馒头加咸菜和茶叶蛋吧。” 李一山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笑容，欺负人敢欺负到自己头上，自己反正要走了，走之前一定要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上一课不可。 “陈工，刷一下卡呗，都是你的东西。”李一山笑着和身后的陈世里说道。 陈世里一愣，怎么都是自己的了，歪头一看，只有两个双加烧饼和昨天订的数量不一样。 “这是我的，那你的呢，你不是说定了四个么？”陈世里也没有多想，直接刷了卡。 “哎，别提了，也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给叼走了，气死我了。”李一山说完从陈世里的餐盘里拿起了一个烧饼吃了起来。 陈世里一看李一山一直在盯着曹帅和博易，不用问那王八羔子就是那两个人了。 “行了，你吃我的，这不是还有馒头么，赶紧吃吧，一会儿还要去打扫卫生呢。” 陈世里也懒得管曹帅和博易，作为新员工，见面都不和老员工打招呼，这不是妥妥的等着别人给自己上课么。 下楼时正好碰到封缓缓和楚香玉，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很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看来有些人被人喜欢和有些人不招人待见还是有原因的。 “陈哥，李哥，这边坐。”左依梦吃得很慢，总算是等到了陈世里。 第二十五章 兔子尾巴 曹帅自从李一山和陈世里进来后便不再说话了，反正自己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至于被李一山知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马上就要走的人了么。 周五的时候，曹帅见李一山和封缓缓走得特别近，心里就很是不舒服，所以当张大姐说其中的一份是李一山的时候，曹帅也就没有了负罪感。 虽然李一山是老人，但曹帅初生牛犊不怕虎，和李一山斗上一斗也没什么可怕的。 听着李一山那指桑骂槐的话，曹帅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敢挑明说明还是忌惮自己的，既然大家都装糊涂，那么自己又何必揭穿呢。 原本陈世里也想过来和几个人打声招呼，进来时见大家低着头都不说话，以为新人都怕生，没想到左依梦却先开口了。 坐过去也好，顺便大家熟络一下，正好李一山这些天也在，可以好好带带左依梦。 李一山也没有拒绝，直接坐到了董春的对面。 董春愣了一下，感觉现场的气氛很是诡异，于是低着头吃得更快了些。 一个双加烧饼，博易三口两口就要吃完了，自己还想早点回宿舍休息会，毕竟培训什么的一坐就是半天的样子。 见曹帅没有说话，博易只好硬着头皮先打起了招呼。 “陈哥，李哥早呀。”博易说完把最后一口烧饼塞进了嘴里。 曹帅嘴里一直在咀嚼着烧饼，随后只是对着陈世里和李一山笑了笑，便拿起自己的托盘起身朝着回收处走去。 见到曹帅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陈世里也没有在意，虽然大家是校友，但出来上班并不意味着要拉帮结派，自然是要懂得人情世故才行。 李一山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小博儿，早上要多吃点，不然以后包装组那么多木箱子可弄不懂的，领导都是女孩子，以后可就指望着你这壮丁呢。” 李一山见博易起身也要就走，于是酸溜溜地说起了风凉话。 博易明显脸色有些难看，那一句“小博儿”还加了儿化音，显然是没把自己当回事，一般在家也就是爷爷奶奶辈的人才这么称呼自己。 见曹帅和博易两个人阴沉着脸出了食堂，李一山只是不住的摇了摇头说道：“依梦，董春，你们俩以后少和这两个人接触，依我看，他们是兔子的尾巴了。” 左依梦也不是傻瓜，李一山后面没有说的意思无非就是两个人在这待不长了。 “知道了李哥，我们平时也不是很熟，放心吧。”左依梦说完看向了一旁的董春。 董春抬眼看到左依梦在等着自己表态，显然是不想到时候自己出卖左依梦，于是也赶忙点了点头。 “李工，你可别把学妹们都教坏了，什么兔子尾巴，不就是工作累点么，人家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输给组里的其他女员工么。”陈世里故意打岔说道。 小树要修，小人要管。 见陈世里也明白了自己要整整两个人，李一山却没当回事，反正陈世里也不会出卖自己，心里暗暗思索起了做“导师”的事情。 “李哥，你刚说什么木箱子，他们两个不会还要做木匠吧？” 左依梦确实没有想明白，单位里怎么还有木工的活，一般运输用的木箱子不是都在外面采购的么，难不成这里是工人自己做么。 “可不么，要把圆木锯成一片一片，然后再用钉子钉起来，很费力气的。”李一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听着李一山在瞎白活，陈世里也怕误人子弟，于是解释了一番。 单位主要生产橡胶制品，这其中主营业务是各类车辆的密封圈和金属骨架油封。 密封圈有柔韧性，是纯橡胶的，一般用纸箱子包装就行。 而骨架油封里面有金属做的骨架，为了避免密封圈出厂后出现变形的情况，整箱出货的话都是用木箱装订发货的。 装订方面还是比较简单，用钢片固定后再用钉子钉上，但一整箱的骨架油封轻的有四五十斤，重的有百十来斤。这重量说重不重，说轻则不轻，再加上单位里也没有叉车，自然都需要人工来回搬运。 陈世里和李一山就没少被抓去当壮丁使用，这次有了这两位难兄难弟，以后两个人算是解放了。 本部门有人在，只要不是着急发货，其他部门的人也不会去支援，毕竟包装组是计件拿工资的，这白帮忙的事情，偶尔一两次还行，多了谁也不会惯着的。 听完了陈世里的介绍，左依梦表示很同情曹帅和博易，看来以后两个人确实要多吃点了，要是吃不了这苦肯定就要自己提出离职，果然是兔子的尾巴了。 “陈工，你就别瞎操心了，你看那个小曹子那么胖，有的是力气，还有那个小易子那么高，比我还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下班陪陪学妹们聊聊天什么的不是挺好的么。”李一山就怕陈世里圣母心泛滥，回头带着大家一起去帮忙什么的。 陈世里点了点头，也么明白李一山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好，于是表示绝不打乱两个人的“表现”机会。 吃罢了早饭，李一山匆忙地回了宿舍，临上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李一山正好打会游戏。 陈世里并没有随着李一山几个人一起上去，而是直接出了食堂的朝着办公室去了。 每天早上都要墩地什么的，正好封缓缓和自己一个组，以后也可以叫上封缓缓，自己和韩江就能轻松点。 拿起手机给封缓缓打了电话，说是在楼下等封缓缓，这会要过去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封缓缓躺在床上和楚香玉聊着考研的事情，大家都已经毕业了，楚香玉是双学位所以考验推迟了一些。 自己则是学习成绩一般，对考研确实也没有什么信心，听了楚香玉的劝说后，封缓缓决定以后每天晚上和楚香玉一起学习，争取也能考上。 手机突然一想，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封缓缓一看是陈世里打来的电话，于是赶忙接通了。 挂断了电话，封缓缓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楚香玉，怎么单位每天要员工自己打扫卫生，不是因该都有保洁员么。虽然单位比较小，但也不至于“节俭”这个岗位吧。 以前确实有保洁员，但随着刘浩仁独揽大权后，一些不必要的岗位也就砍了。 毕竟省下来的都是纯利润，办公室实行三包制度，一个月就省了三四千块钱，何乐而不为呢。 和楚香玉说了一声，封缓缓赶忙拿着水杯就冲下了楼。 “陈哥，咱们不会真的要去做值日吧，是每天做，还是轮流呀？”封缓缓喘着粗气，很是认真地看着陈世里。 陈世里抬眼想了想，“一周也就五天吧，周末不用，赶紧走吧，韩哥估计已经都到了。我俩很快都能打扫完，再加上你，会更快的。” 看着前面走着的陈世里，封缓缓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以前同学之间经常会开玩笑，说什么等以后自己当上办公室主任，也就不用每天亲自去打水了。什么报纸，开水，手下人早早地就给弄好了。 “不是吧封缓缓，咱们这就开启了打杂生涯，加油，努力，早点坐上主任位子。”封缓缓给自己打了打气，赶忙去追陈世里了。 两个人刚进办公区，就看到韩江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在忙着。 “韩哥早呀，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的新同事封缓缓。”陈世里走到韩江的隔断外说道。 韩江把手里的一堆发票放在了桌子上，笑着看向了两个人。 “你好你好，我叫韩江，叫我韩哥也行。”韩江一看陈世里一旁的小姑娘和自己的妹妹差不多大，只是封缓缓是大学刚刚毕业，而自己的妹妹韩欣已经上班好几年了。 封缓缓怀里抱着水杯，很是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韩哥好，叫我缓缓就行。” 三个人简单地聊了两句，封缓缓把水杯放在了工位上，这才听着韩江介绍起了办公楼的情况。 单位虽然不是很大，但封缓缓知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道理。 现在的单位算是刘浩仁自己的公司了，但这里老国企的一些风气却依旧存在。 这早上打扫卫生就是其中的一大特点，好在有饮水机，不用给领导拿着热水瓶去打水了。 封缓缓今天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做起了小监工，跟在韩江的身后熟悉着楼上的情况。 最后韩江把二楼打扫的任务交给了封缓缓，毕竟韩江有时早上要早早地就出去，陈世里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至于三楼则由韩江自己亲自打扫，反正平时也没人上去，几天打扫一下也不碍事。 “值日”完毕，三个人重新回到了工位，站在隔断旁聊起了天。 韩江平时就很健谈，于是询问起了封缓缓学什么专业的，家是哪里的等等。 封缓缓也都简单地说了一下，置于其他的封缓缓也没有提，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没必要太过招摇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缓缓，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韩江看了看封缓缓，犹豫地说道。 封缓缓很是好奇地看着韩江，“韩哥说呗，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韩江转头看了看办公区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道：“咱们单位的刘总，最是反感办公室恋情，所以你们平时还是要注意点。” 韩江并没有说是谁，而是朝着包装组的方向看了看。 第二十六章 注意形象 封缓缓朝着韩江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陈世里正好站在那里，封缓缓顿时就脸红了起来。 “韩哥，我和陈哥真的没有谈恋爱。”封缓缓以为是韩江误会两个人是恋爱关系，于是赶忙解释道。 陈世里差点就被封缓缓的话惊得坐在了地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说和自己谈恋爱的事情了，韩江好像也没有提起过吧，难道这封缓缓是喜欢自己么。 “缓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韩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两个人，此时看着两个人还是挺般配的感觉。 韩江赶忙摇了摇头，自己还想把妹妹介绍给陈世里，要是封缓缓真的是陈世里的女朋友，自己也就只能死了这条心了。 陈世里见封缓缓脸红得像个苹果，别一会儿再语出惊人更是不好收场了。 “缓缓，韩哥指的是包装组，我身后玻璃窗对着的包装组。”陈世里可不想牵扯进什么三角恋中，这种既伤神又劳心的事情，陈世里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见韩江点了点头，封缓缓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于是低下头坐在了椅子上，一时也不敢看两个人了。 “韩哥，放心吧，他们俩也都是成年人了，上班的时候肯定会注意分寸的。” 陈世里经过这几次和封缓缓打交道来看，封缓缓和那个曹帅顶多也就是普通男女朋友关系，根本就算不上恋人，也不会出现那种上班时间腻腻歪歪的事情。 封缓缓冷静了下来赶忙又站了起来，刚刚到了嘴边的话一时又说不出口了。 倒不是封缓缓还没想好怎么说，而是看到廖晴从门外走了进来。 “廖经理早。”封缓缓赶忙换了话风，和廖晴打起了招呼。 廖晴早在外面就看到三个人站在一起聊着什么，虽然听不见聊的内容，但从封缓缓一时尴尬的表情来看，肯定是韩江或是陈世里又在逗人家新来的小姑娘。 “缓缓早呀，你们两个大男的，别没事总是逗人家小姑娘，小心被刘总知道，请你们去喝茶。”廖晴开玩笑地说道。 韩江顿时脸色就紧张了起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廖晴平日里最喜欢打小报告了，自己要是被廖晴扣了调戏女同事的帽子，那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回家肯定也会是棍棒伺候。 “廖经理，我们哪敢，只是和缓缓聊聊上学时的事情而已。”韩江说完给陈世里使了个眼色，赶忙转头坐了下来。 陈世里明白韩江是不想引火上身，于是笑着说道：“廖经理，封缓缓是我的学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那样呢。” 陈世里的话显然带着一丝暧昧的味道，也是在告诉廖晴，封缓缓是自己的人，别没事给人家乱扣帽子，也不要想着收为手下。 廖晴把包放在了桌子下的柜子里，好奇地打量着陈世里和封缓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小陈可以呀，努力呀，到时候别忘了请姐吃喜糖。”廖晴明显是误会陈世里，以为两个人是恋爱关系。 既然是恋爱关系，那以后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就能占主动权，不然回头在刘浩仁面前吹吹耳边风，也够两个人喝一壶的。 封缓缓看着两个人说来说去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时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傻呵呵地一边笑，一边随着两个人的对话不时地转过头来。 廖晴斗过了法，知道陈世里再怎么放话也是一个中立的人，。 虽然集团的柯岩很是器重陈世里，但山高皇帝远，自己这帐前红人那也是有一些说话分量的，自然不怕陈世里，也不会没事自讨没趣。 略占上风的廖晴于是赶忙拿出小镜子补起了妆，因为一会儿余秋文就要来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和余秋文说。 封缓缓见两个人总算是结束了奇奇怪怪的对话，于是趴在桌子上，小声地叫了叫陈世里。 陈世里转头看了看封缓缓一副做贼的样子，然后就见封缓缓递过来一个本子。接过本子，看了看上面写的内容居然是在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里暗叹封缓缓反应不应该这么迟钝才对，于是便开玩笑地在本子上写了，廖晴是想吃两个人的喜糖。 封缓缓瞪大了眼睛，这次不光是脸红了，就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韩江不是说单位的刘总最反感办公室恋情么，怎么在封缓缓看来大家却都不在乎这事儿，要么怎么都一个劲地撮合别人。 封缓缓没有再给陈世里回复消息，怎么回复呀，总不能说自己不喜欢陈世里吧，那以后还怎么一起工作，看来刘总的决策还是对的，这办公室恋情真的挺祸害人的。 虽然封缓缓对陈世里并没有什么感觉，那只是之前自己有曹帅，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曹帅让自己越来越是反感，封缓缓也不由得开始把曹帅和其他人做起了比较。 想着李一山那高大帅气的样子，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是让人心里不由得感觉不踏实。 而旁边的陈世里，虽然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却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并且相处得久了，总是让人很信任的感觉。 脑子里幻想着和陈世里要是能在一起的画面，封缓缓的嘴角不由得也翘了起来。 “缓缓，你流口水了，注意点形象。”陈世里转头正好看到封缓缓手里拿着水杯，口水居然都留下来。 封缓缓赶忙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抹嘴角，顿时手背就感觉湿漉漉的了，还真的流口水了。 看着陈世里再看一个白痴的眼神盯着自己，封缓缓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而是眼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怒气，都是这个家伙，让自己刚刚失态了。 “牙疼不行么，要你多管闲事。”封缓缓虽然嘴上说得很凶，但眼神里还是闪过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感。 陈世里点了点头，拉开抽屉翻找了起来。 “给你，专门治牙痛的，每天两次，一次一片就行，很管用的。”陈世里真的从抽屉那拿出半把止痛药，放到了封缓缓的桌子上。 封缓缓简直要被气死了，这个陈世里真是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难怪一直单身，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倒霉的女孩子会喜欢上陈世里这直男。 “谢谢陈哥。”封缓缓避免陈世里一会再有什么其他的举动，还是乖乖地收下了止痛药。 廖晴一阵“百灵鸟”般的笑声响起，不用问肯定是余秋文来了。 陈世里不由得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左手支撑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盯着电脑上的图纸。 封缓缓闻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好奇地抬起头看向了办公区门口的方向。 “低下头，别那么好奇，小心好奇害死猫。”陈世里不动声色地提醒起了封缓缓。 封缓缓赶忙低下了头，知道在单位或是企业里有很多奇葩的“习俗”，作为新人自然是要装作见惯不怪，不然很容易让别人误会自己是看不惯别人。 “余经理，早上怎么样，路上的车况还好吧？”廖晴拿着水杯假装要去接水和余秋文碰到了一起。 余秋文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还好，周一嘛，城里堵得厉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余秋文一边说着，一边朝办公室走去。 “那倒是，余经理刚给您泡好茶水，先喝点水解解乏。”廖晴很是关心地说道。 余秋文哈哈一笑，“那行，晴儿一会儿培训的事情你安排一下，我这边和马工还有个会要开，就不参加了。” 余秋文的意思很是明显，自己又不是新员工，没必要听方雪在那给自己“上课”。 廖晴应了一声这才朝着饮水机的方向去了。 韩江依旧是闷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这个时候和余秋文打招呼是个好时机，可显然廖晴是不想让别人掺和进来，所以才会先笑了一阵，也是给大家一个警示罢了。 回到了工位，没一会儿廖晴又进了余秋文的办公室，并且还把门关上了。 韩江只是斜眼看了看，心里对廖晴还是很不爽的。 原本自己的妻子想来单位做人事专员，谁成想自己都和余秋文打好了招呼，结果后来被廖晴给搅黄了，显然廖晴不想用两个不忠诚的下属。 韩江对此也是很无奈，自己虽然比廖晴来得早，可惜不如廖晴会来事，有些时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一般指的是女孩子，这也是天生的优势。 廖晴进了余秋文的办公室，自然是说上次朋友想来公司做人事专员的事情。 余秋文也没有拒绝，虽然这个岗位可有可无，但编制在那摆着，要是真的一直没有，说出去也有些丢了自己的脸面。 更何况廖晴也会来事，每次都能哄得余秋文心花怒放，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 野花再香也不如家花富贵，余秋文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未对廖晴产生过半点逾越的想法，反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更是让余秋文着迷。 男人嘛，谁还没有个红颜知己不是么，有时候梨花带雨的感觉，却胜过你侬我侬的感情。 第二十七章 误会连连 办公区安静了下来，陈世里把手也放在了桌子上，继续研究起了图纸。 天师父柯岩要下午才能来单位，好在陈世里周末已经把问题都整理好了，回头下午请个假和师父好好探讨一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经理吴颖依旧是踏着上班的铃声走了进来。 廖晴正在喝着茶水，见到吴颖急匆匆进来的样子，于是起身走到了隔板旁边。 “吴经理，怎么都出汗了，赶紧进屋凉快凉快。” 廖晴看着吴颖那弱小的身体，再加上产后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脸色依旧很是苍白的样子。 吴颖心里已经问候了廖晴祖宗十八代了，在余秋文的办公室外那么大的声音和自己打招呼，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是廖经理体恤民情，你这杯子里的茶叶是什么牌子的，闻起来好香呀。”吴颖也没有客气，暗指廖晴闲着一直在喝茶。 廖晴一看吴颖又要向自己发起进攻，于是见好就收地表示朋友送的，也不太清楚。 见廖晴没了和自己斗嘴的兴致，吴颖赶忙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打开空调，瞬间就凉快了不少。 “小陈，进来一下。”吴颖拿起水杯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小声地说道。 陈世里一听就知道是让自己去接水，每天都是卡点来上班，接水什么的自然是没有时间，总是从余秋文办公室前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这才把自己当成了跑腿的。 陈世里心知肚明，吴颖也曾经暗示陈世里好多次，意思就是早上把水杯给接一下水。 陈世里则一直假装听不懂，自己也不是傻瓜，总是干这事，廖晴还不给自己穿小鞋。 “经理，您找我呀？”陈世里进门后问道。 “小陈，今天你要去培训是吧，把整理好的问题给我一下，回头我和柯工讨论，你好好培训就行。” 吴颖自然是想看看陈世里一周都发现了什么问题，要是自己去和柯岩讨论，还能问一下其他不太会的东西。 陈世里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这就正大光明的要自己的研究数据了么。 “不用劳烦吴总了，您忙您的重要事情。到时我和方经理请一下假就行，那个新员工培训其实我去不去都行的。” 吴颖就知道陈世里是不会把研究的数据给自己，于是看了看水杯说道：“那也行，对了小陈，帮我接一下水。”说完吴颖便拿起一旁的书籍，一副要继续学习的架势。 陈世里也没有不悦，伺候人的差事谁都不愿意做，但有的时候你又不能不做，接杯水这种小事，陈世里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拿着吴颖的水杯出了办公室，陈世里把杯子抱在了胸前，显然那个姿势和抱个盒子一样。 把接满水的水杯送了回去，陈世里这才又坐回了工位。 封缓缓此时又把本子递了过来。 陈世里翻开一看，居然在问自己上午有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总不能一直傻坐着吧。 简单地写了一下，陈世里便还给了封缓缓。 封缓缓兴高采烈地打开了一看，原来陈世里是让自己没事好好休息会儿，等集团的方雪来了，一个上午就要坐在会议室里培训了，到时候想休息都难。 这培训难道还和军训似的么，封缓缓有些鄙视地看了看陈世里，显然陈世里在忙着画图纸，懒得理会自己罢了。 封缓缓于是拉着椅子坐到了陈世里的旁边，隔着桌子依旧能看到陈世里电脑上的图纸。 “陈哥，你这画什么呢，可以教教我吗？”封缓缓说话的声音很大。 陈世里被下了一跳，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就连那个喜欢咋呼的廖晴都偃旗息鼓了，封缓缓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转头看了看封缓缓那甜甜的笑容，显然封缓缓是在报复自己刚刚的回复。 “可以呀，不过这个图纸有些复杂，这样，你按照我这个图纸，先一比一画一张看看，有哪里不懂可以问我。”陈世里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手工绘制的图纸，还有一张白纸和画图的工具。 封缓缓则是气呼呼地拿了过来，也没有要会自己办公桌的打算，而是赖在了陈世里的桌子上不走了。 陈世里改好了模具的一些数据，转头看到封缓缓正低着头仔细地画着图纸，那认真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呀，画错了，烦人。”封缓缓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伸手抓向前面的橡皮。 抬眼正巧看见陈世里在盯着自己，由于两个人离得也不远，封缓缓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陈哥，你，你看什么呀？”封缓缓的声音很小，小到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一般。 陈世里其实并没有看封缓缓，而是在看着封缓缓画的图纸。 “还能看什么，看你呗。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上课的时候就没有模具设计这门课程呢，怎么感觉你画图的手法这么生疏？” 看自己，陈世里看自己什么，封缓缓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赶忙直起了身体，用手护在身前，难道刚刚被陈世里看到了什么么。 “当，当然学过，只是现在都是电脑画图，谁还用这手工绘图呀。”封缓缓小心地看了看陈世里的眼睛，见陈世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情，封缓缓这才放心了下来。 平日里封缓缓穿着还是挺保守的，再加上第一天来上班，所以穿了一件黑色的半袖，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新鞋子湿了，便换了一双穿了几次同样是白色的运动鞋。 披肩的长发也扎成了马尾辫，再加上封缓缓的皮肤很白，使人一看总会不由得多看几眼。 “此话有理，但最好别在我师父柯工面前这么说，不然肯定会不高兴的。”其实陈世里也不喜欢用手工画图，但师父习惯用这个，所以也只好不一个不忤逆师父的好徒弟了。 封缓缓红着脸，此时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这个陈世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总感觉有些深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只小羊羔一般，于是决定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两个人聊起了专业知识，很快就化解了刚刚的尴尬。 吴颖在办公室里听着两个人认真讨论的话，虽然封缓缓刚刚毕业，但四年所学的东西肯定不会还是十几年前那些落伍的内容，就连吴颖听了也觉得有的东西听不太懂，看来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工作经验虽然重要，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科技的发展，一成不变的老思想很容易被新思想所取代。 吴颖自知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下一次去汇报的时候还是老样子，那么自己在单位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吴颖的这种情况算是处于人生的低谷期，所以廖晴才会对吴颖冷嘲热讽，完全没把吴颖放在眼里。 即便是陈世里，廖晴说话虽然也会阴阳怪气的，但也不敢太过分，毕竟陈世里还年轻，没准这两年有什么科研结果，很快就会被集团重用。 像是柯岩每次来的时候，廖晴都要微笑以待，根本就不敢有一点怠慢的想法。 廖晴的笑声，又一次在办公区响起。 陈世里正在和封缓缓聊着电脑上的图纸，由于两个人坐的很近，被廖晴这么一惊一乍地顿时就吓了一跳。 封缓缓不由得就抓住了陈世里的胳膊，直到手心传来阵阵的温热感觉，封缓缓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赶忙松开了陈世里的胳膊，封缓缓红着脸，看着陈世里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这小冰手，想把我冻住是不是，刚才讲得听明白了吗？”陈世里也压低了声音，见封缓缓冷冷地看着自己，脸和脖子都通红通红的。 “没，没听懂，回头你在给我讲吧，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封缓缓起身拉着椅子回去了，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刚刚的一幕。 明明只是抓了一下陈世里的胳膊，可不知为何自己的一双手臂却有种酥麻的感觉。那是和曹帅拉手时的感觉不一样，封缓缓坐在了椅子上，拿着水杯，不自觉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陈世里揉了揉刚才被封缓缓握住的胳膊，封缓缓的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凉，估计这丫头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否则大热天的谁的手会这么凉呢。 随着廖晴的声音由远而近，显然是陪同着某人进了大厅。 陈世里看着廖晴忙前忙后的样子，估计是方雪来了，不然廖晴也不会如同开平的孔雀一般，如此地卖力。 “缓缓，怎么还不去，估计一会儿就要培训了。”陈世里看着斜对面的封缓缓问道。 封缓缓也不敢看陈世里，赶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这丫头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想起刚刚自己说封缓缓手凉，估计是被自己说中，等回头帮封缓缓号号脉，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 既然方雪已经到了，估计一会儿就要开始正式培训了，于是陈世里给左依梦等人也发去了消息，让几个人准备一下。 至于曹帅和博易，陈世里则完全忽视了，自己也不是什么老好人，关系不熟，也就没必要总是关照不是么。 第二十八章 能屈能伸 很快廖晴就笑着走进了办公室，让陈世里去通知其他几个人新人来会议室培训。 陈世里虽然心里也不爽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也要参加呢。于是便拿起座机给各个办公室打去了电话，反正也没说非要自己亲自去通知，打电话还是很省事的。 封缓缓此时心里已经平静了下来，再看向陈世里的时候已经没有那股特别的感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当时脑袋短路才会胡思乱想的。 两个人并没有等其他人而是拿着笔和本子，直接朝着会议室走去。 “你拿水杯干嘛？又不是去听讲座，咱们是去学习集团文化和规章制度的。”陈世里无意间正好看见封缓缓拿着水杯。 “培训不让喝水么。那要是渴了怎么办？”封缓缓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拿水杯了。 陈世里也很是无奈，看着一身学生气的封缓缓，想要融入社会还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磨练才行。“赶紧放回去吧，听我的没错。” 封缓缓不知为何点了点头，心里很是相信陈世里说的话，赶忙跑了回去。 重新跟上了陈世里的步伐，封缓缓都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听话，路过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楚香玉和董春走了进来。 “香玉，董春。”封缓缓赶忙朝着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四个人进了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并没有其他人，显然方雪应该在待客室休息，于是几个人便都坐了下来。 “陈哥，你怎么坐在后面了，一会儿培训会听不清的。”封缓缓坐在了最前面，看着最后面的陈世里问道。 “我这不是最近肚子不舒服么，坐后面方便去卫生间。”陈世里自然是不能说自己随时可能要出去，坐在后面方便溜号。 封缓缓大学的时候每次听课都喜欢坐在最前面，主要是老师在前面讲课，坐在前面就不会有其他男生打搅自己听课。 楚香玉自然坐在了封缓缓的边上，另一侧则是董春，董春后面空的位置则是给左依梦留的。 正在这时，曹帅和博易也走了进来，于是曹帅坐到了封缓缓的对面，博易则挨着曹帅坐到了楚香玉的对面。 两个人刚刚从陈世里的身边过去，陈世里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已经参加工作了，吸烟也不是什么不行的事情，就像是李一山，每天打游戏的时候都会吸几根烟，陈世里也是见怪不怪了。 可这两个人身上的烟味很香，绝对是那种女士香烟，里面添加了很多的化学成分，吸烟的女孩子为了让身上味道好闻些，便会买这种女士香烟。 陈世里不由得看了看封缓缓，不会这丫头也是个小烟鬼吧。 回想起这几次的接触并没有闻到烟味，陈世里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能只是曹帅和博易有特殊的癖好吧。 左依梦进来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廖晴和方雪的声音，于是几个人赶忙坐正了身体，把面前的本子打开。 方雪一进会议室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廖经理，这会议室是刚用完吗，怎么一股烟味？”方雪对烟草味很是敏感，于是有些不悦地说道。 会议室怎么可能是刚用完的，早上的时候自己还特意检查了一番，陈世里打扫的很干净，那会儿也确实没有什么味道。 廖晴也赶忙走了进来，确实有股香不拉几的烟味，使人闻了有种说不上了来的难受劲。 女士香烟的烟味主要让男士闻了很舒服，可对于同样是女士的其他人来讲，毕竟还是一股烟味，只是很怪的那种。 “刚才谁在这吸烟了，单位里有规定，在办公区和车间严禁吸烟。”廖晴脸色很是难看，原本自己准备的好好的，这可倒好上来就让方雪挑起了毛病。 陈世里看着廖晴一直在看自己，肯定以为是李一山刚刚来过。“廖经理，我不会吸烟。” 廖晴看了看陈世里无意间看向了新人曹帅和博易，也明白了这烟味不是李一山造成的，肯定是两个新人。 “方经理，这不都是男孩子嘛，肯定是刚刚去了吸烟室，沾染了一身烟味，我这把空调打开了，一会儿就好了。”廖晴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显然曹帅和博易让自己出丑了，自己回头肯定要给两个家伙好好上一课不可。 方雪最近在备孕，所以对于这些很是反感，就连来这里也是带着口罩。虽然不想来，但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来。但这诚心在会议室里弄了这么大的烟味，显然是诚心针对自己。 “廖经理，那回头辛苦你帮忙叮嘱一下，我就来培训两天，这两天辛苦大家不要在会议室里吸烟，行吧？”方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完全就不是在和廖晴商量，而是命令的语气。 廖晴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成想这方雪居然鸡蛋里挑骨头，余秋文身上那么重的烟味也没见方雪说什么，只是这烟味怪了点就这副态度。 随后廖晴一再表示不会有下次，方雪阴沉的脸才稍稍好了一些，可刚刚带上的口罩却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 关上了会议室的门，方雪坐到了主位上，开始打量起了几个人。 “你们也都毕业了，要学会成熟一些，明知道有培训，还吸烟，这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方雪说话的时候看向了一旁的曹帅和博易。 博易心里很是委屈，原本自己也没有什么烟瘾，只是曹帅说自己买了盒好烟，这才和曹帅一起尝了一下，谁成想方雪对烟味这么反感。 曹帅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却觉得方雪这就是诚心针对自己和博易。 身为男人，哪有不吸烟，真是大惊小怪。 一段小插曲过后，方雪渐渐地心情也好了起来，于是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照着文档给几个人讲了起来。 封缓缓感觉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曹帅这几天真是没少给自己添乱。 从校园谈话要和自己住到一起，到食堂强买强卖早点，再到这吸烟成瘾，真的让封缓缓有些不认识曹帅了。 以前那个虽然有些嚣张跋扈，却也会为了自己而改变的曹帅不见了，有的只是那种肆意妄为，目中无人的陌生曹帅。 看着曹帅时不时地就看自己一眼，封缓缓心里很是无语，方雪就坐在旁边，真是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博易则一本正经地听着方雪讲着集团的发展史，当然也会时不时地偷看一下楚香玉，只是比曹帅要隐蔽很多罢了。 陈世里摊开了以前的本子，上面都记录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写了，只是无聊地时不时看看方雪。 “春天来了。”陈世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此时的曹帅和博易就像两只动物，那种可笑的样子让陈世里不由得想到了动物世界。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雄性动物们都在四处寻觅雌性伴侣。 “好了，上午就到这里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们继续。”方雪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讲了一个多小时，方雪确实也有些累了。 廖晴不知道何时已经候在了门口，会议室的门刚一打开，众人便见廖晴走了进来。 陈世里原本想去趟卫生间，被廖晴突然走了进来，着实被吓了一跳。 “廖，廖经理好。”陈世里往旁边站了站，给廖晴让出了一条路。 廖晴也被吓了一跳，一只手放在心口，有些恼火地看了看陈世里。 “小陈，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走路还毛毛躁躁的。”说完廖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朝着方雪走了过去。 方雪拿起水杯才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也没急着去接水，而是看向了走过来的廖晴。 “廖经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廖晴眉开眼笑地看了看封缓缓几个人，见几个人起身要走了，这才开口道：“方经理，中午饭已经安排好了，要是这会儿没什么事咱们就出发吧。辛苦半天了，下午早点讲完，早点回去休息休息。” 方雪自然是希望早点回去，反正司机来接自己的时间是固定的，讲不完可以少讲，这对方雪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廖经理，这，这不太好吧，还没到休息时间，要是让刘总和余经理看见，该给你添麻烦了。”方雪一边说着，一边把杯子的盖子拧好，顺便把电脑也合上了，一副马上要走的架势。 廖晴心里暗骂方雪这表里不一的人，可自己也不敢有什么不满。 身居高位都是这个样子，自己不也是经常用一些小手段，敲打敲打一下下属么。 “方经理放心，今天刘总有事出去了，中午余经理作陪，没人会说什么的。”廖晴今天也没有带饭，反正自己也要作陪，到时候想吃什么点什么就行。 方雪假装为难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那廖经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咱们还是要有时间观念，要多花些时间培养一下这几个新同事才对。” 听着方雪那一副领导教育下属的口吻，廖晴也只好无奈地点头表示认可。心想要不是你提出休息，我哪会进来，怎么到头来全成了自己的不是。 廖晴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在集团混迹多年方雪，好在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冲突。 多个朋友多条路，廖晴在有“价值”的人面前，还是很能屈能伸的。 第二十九章 如此尴尬 随着中午下班的铃声响起，原本安静的单位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除了当班的一线工人，其余部门的人中午要么就去吃饭，要么就回家了。 吴颖很是准时地出了办公室的门，急匆匆地朝着单位外走去。 陈世里倒时没有着急，而是把画图软件关了，这才不紧不慢地看了看窗外。 “缓缓，你怎么没去吃饭？”陈世里有些不解地问道。 封缓缓也放下了手里的铅笔，从会议室培训回来后，封缓缓并没有悠哉悠哉地休息，而是继续画起了早上没有画完的那张图纸。 “你都没去，我这当徒弟的怎么好意思先走呢。” 收拾了一下工位，封缓缓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道：“走吧，我都有点饿了，早上也没吃饱。” 回想起早上曹帅气得自己早饭只吃了一半就扔了，现在心里还恨得牙痒痒的。 “那就走吧，别一会儿去晚了都没有什么好吃的了。”陈世里虽然不怎么挑食，但同样的钱，自然是想吃那些好吃的饭菜。 封缓缓嘿嘿一笑，赶忙起身跟上了陈世里。 “韩哥，我们先去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路过韩江的工位时，看到韩江拿着本子不知道在记录着什么。 “你们先去吧，我这弄点东西，一会儿也回去了。” 看着陈世里和封缓缓走远的身影，韩江突然觉得两个人还挺般配的，看来自己的妹妹韩欣想要和陈世里在一起，估计有竞争对手了。 想着这些八卦，韩江也没了继续写东西的心思，于是便赶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家去了。 进了食堂，陈世里发现人还挺多的，毕竟一下子就多了六个人，原本不是很大的食堂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不用问，每天前三名坐下来吃饭的绝对是有李一山。 “你这够快的呀。”陈世里路过李一山旁边时说道。 李一山抬起头看到陈世里旁边还有封缓缓，突然笑着说道：“我这也是赶巧，一会儿你和缓缓打完饭来这坐，我给你们俩占着座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李一山突然这么好心，显然是在预谋着什么。果不其然，李一山看向封缓缓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再看就拔不出来了。”陈世里用手在李一山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李一山也没有在意，而是大大方方的夸赞起了封缓缓。 “人家缓缓长得漂亮，还不能让别人多看两眼么，怎么只能你一个人看不成。”李一山说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整个食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封缓缓不由得脸颊一红，也不知道这个李学长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夸起自己来了。 “我先去前面排队去了，你们聊。”封缓缓赶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陈工，瞧你都把人家缓缓说得脸都红了，赶紧跟过去排队，等着你们俩。”李一山推了陈世里一把，示意陈世里快点。 曹帅正在窗口打着饭，听到李一山和陈世里的对话，怎么听都是这两个人都对封缓缓有意思，难道是要抢自己女朋友么，曹帅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张大姐看着曹帅那肥嘟嘟的黑脸，怎么看都像是刚从火上拿下来的烤猪脸。“要不要别的了？” 博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曹帅的臭脾气又开始四面树敌了，只是这里不是学校，别人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根本就不用忌惮曹帅什么。 “帅哥，先打饭，一会儿回去说。”博易凑近了曹帅，小声地说道。 曹帅压着心里的怒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张大姐，这排骨怎么都是骨头没有肉呀，太少了，再给我加两块。”曹帅板着脸拿张大姐当成了出气筒。 张大姐立刻就换上了一副微笑的面孔，“现在菜价很贵的，总不能亏本卖吧，回头我再和廖经理反应一下，这次就多给你两块。” 张大姐搬出廖晴当了挡箭牌，自己又表示会多给曹帅两块。 曹帅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阴沉的脸这才缓和了一些。“这不是张大姐你人最好了么，我这也是喜欢张大姐做的菜，当然是想多吃点了。” 俗话说得好，训练宠物就要一个棒槌加一个甜枣，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总是恐吓或是奖励是不行的，所以曹帅又拿收小弟的那一套来对付起了张大姐。 民以食为天，要是能让张大姐忌惮自己，那么以后吃饭上也能给开个小灶什么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博易同样是鸡蛋里挑骨头，占了一点便宜才罢休。 张大姐虽然和颜悦色地和两个人说着好话，可刷卡的时候都多刷几块钱，反正刷卡机也没有声音，每次多刷一两块，一个月下来也不少钱。 毕竟这实习生的工资可是低得很，那点工资肯定是不过花的，转正以前肯定要和家里要钱的。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别把老实人逼急了，不然老实人要是报复起来，确实比谁都狠。 左依梦和楚香玉还有佟春跟在博易的后面也都打好了午饭。 因为左依梦和李一山是一个办公室，再加上李一山叫了陈世里，所以左依梦也没有争得李一山的同意便坐到了李一山的斜对面。 李一山只是看了看便明白了左依梦的心思，这样也好，一会封缓缓坐在自己对面，自己在成心聊一些暧昧的话题，气气那个曹帅。 由于李一山坐的桌子只有四个位置，所以楚香玉便和董春坐在了另一排，也没有和曹帅坐在一起。 明显食堂里的气氛很是紧张，楚香玉想和封缓缓坐在一起，可惜封缓缓已经有约了。 董春则是看出了李一山对封缓缓有些意思的感觉，自己也不想牵扯进几个人的多角恋情之中，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封缓缓表示还没想好吃什么，于是让陈世里先打。 很快陈世里也打完了饭，也没有等封缓缓便直接坐到了李一山的旁边。 “什么情况，你们怎么都有排骨，为什么到我这就没了呢，真是气人。”陈世里看着李一山和左依梦的盘子里，每个人都有几块排骨。 左依梦刚把一块芹菜放进嘴里，见陈世里想吃排骨，于是赶忙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了陈世里的盘子里。 “陈哥，你吃我的，我这正在减肥，吃不了这么多的。”左依梦眼睛里闪着光，有些不好意思看陈世里了。 陈世里尴尬地张了张嘴，自己什么时候有这待遇了，怎么吃饭还有人给夹菜。 要是李一山分给自己一块排骨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左依梦，并且左依梦还用吃过饭的筷子给自己夹的。 陈世里倒不是嫌弃左依梦不卫生，只是这男女有别，自己还真的没有这样的经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你这人真墨迹，不爱吃直说，我替你消灭它。”李一山还没等陈世里反应过来，便把左依梦感刚刚夹给陈世里的那块排骨，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左依梦和陈世里都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依梦，你要是吃不了就把排骨都给我就行，你陈哥他不能吃异性碰过的东西的。”李一山嘴角还挂着油渍，把陈世里形容成一个不近女色的出家人。 陈世里也懒得争辩，这样别人误会也好，也免得左依梦再给自己夹东西了。 左依梦疑惑地看着陈世里，周五聚餐的时候大家还是吃的一个锅里的东西，也没见陈世里说什么。 突然想起陈世里当时吃得很少，可能还真的是有些忌讳，于是左依梦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封缓缓打完了饭，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坐到左依梦的旁边，而是去找楚香玉和董春两个人了。 曹帅原本一直在低头吃着饭，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吃饭的动作却是很暴躁的感觉，让人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的样子。 直到看见封缓缓坐到了楚香玉的旁边，曹帅这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知道封缓缓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感受。 “缓缓，给你排骨，我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份了。”楚香玉夹起一块排骨放在了封缓缓的盘子里。 “香玉，谢谢，一块就够了，我这还有很多菜呢，你也一起吃吧。”说完封缓缓也把盘子往楚香玉的边上挪了挪。 董春由于吃得比较快，上来就把好吃的肉菜都吃了，所以也没好意思张罗封缓缓。 三个人只是互相笑了笑就没再说话，食堂的气氛如此的压抑，此时不管说什么都会有人觉得不舒服的，还是吃完饭早点回宿舍比较好。 “缓缓，怎么坐那边了，这还给你留着位置呢。”李一山见封缓缓并没有坐过来，不免心里有些小小地失落，看来只能换个时间在气气曹帅那傻小子了。 “李哥，我和香玉她们正好有点事要说，就不过去了。”封缓缓感觉此时很是尴尬，为什么李一山偏偏这个时候总是和自己说话。 此时的封缓缓突然觉得，还是陈世里这个学长好一些。 虽然人有时让人摸不透，好在没给自己添什么麻烦，当然要除了早上让自己芳心大乱的那次。 第三十章 识时务者 尴尬地午饭总算是吃完了，封缓缓和楚香玉还有董春先回了宿舍。 封缓缓一进宿舍就趴在了床上，满心的烦躁感瞬间就爆发了。 “香玉，烦死了，你说怎么会这么烦呢。”封缓缓真的快被曹帅气死了，自从来了这里，曹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封缓缓也是越来越不想见到曹帅了。 楚香玉没有回自己的床上，而是坐在了封缓缓的旁边。 “你有什么烦的，我和董春才叫苦恼呢，你可不知道那库房里有多味，我们两个还要在里面办公，不开门和窗户放放味，我都不想进去。”楚香玉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学的是法务，居然会被安排到库房实习。 董春仿佛也深有同感，原本以为会在财务部去实习，没想到只是来了库房做个管账的。 封缓缓感觉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看了看董春也在，封缓缓还是忍住没有抱怨曹帅的事情，毕竟在封缓缓的心里，相比董春而言，封缓缓更信任楚香玉。 “我那还好，基本上和上学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做做实验什么的。”封缓缓也就是参观那天了解了一下，但具体以后做什么还要听经理吴颖的安排。 董春虽然不爱说话，但三个人聊天，自己要是什么也不说的话，显得太个孤僻了些，于是董春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没一会儿的功夫左依梦也走了进来。 “怎么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到底怎了么？”原本哼着小曲的左依梦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三个人。 “依梦你有情况，说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封缓缓此时心里虽然稍稍消了消气，左依梦的高兴劲还是刺激到了封缓缓，于是笑着问道。 左依梦尴尬地笑了笑，“我，我能有什么开心事呀。” 楚香玉靠在床栏杆上，想起刚才左依梦和两位学长说说笑笑的样子，也猜出了个大概。 “依梦，你是不是喜欢李学长？我看你们俩还互相吃对方的东西呢，再加上你们俩一个办公室，很有戏哦。”楚香玉也坐直了身体，朝着刚刚准备上床的左依梦说道。 左依梦脚下一空，好在手把着栏杆这才没有栽倒。 “香玉你别乱说，我怎么会喜欢李学长呢。” 左依梦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楚香玉为何会这么说，再说李一山吃自己的排骨，那也是从陈世里的盘子里夹的，也不是从自己盘子里夹的。 董春也少有的八卦了起来说道：“依梦她不应该只喜欢李学长一个人，我看可能同时也喜欢陈学长，”董春说完赶忙往旁边躲了躲。 左依梦被董春一下说中了心思，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董春，你也被香玉给带坏了，我哪有喜欢陈学长了，陈学长那么优秀，你别乱说。” 封缓缓看着左依梦两次反驳的态度变化，明显左依梦就是对陈世里有意思。 “好了，你们俩也别乱猜了，人家依梦早就心有所属，到时候肯定会告诉咱们的，是吧依梦。”封缓缓拉过枕头垫在了胳膊下。 左依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哎呀，你们就会拿我开玩笑，我要去睡觉了。” 其余三个人不由得都笑了，看着左依梦的样子，肯定是害羞了。 玩笑归玩笑，说说就过去了，谁也不是八卦狂人。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三个人并没有刨根问底。 楚香玉见大家都要睡觉的样子，于是自己也回了自己床上。 吃完饭中午睡个午觉，下午才有精神培训，不然到时候要是打瞌睡，那可就丢人了。 曹帅和博易吃完饭则出了单位去吸烟去了。 虽然早上方雪表示很反感烟味，但对于吸烟的人来讲，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不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单位门外则有一个车棚，当然不是停放汽车的，而是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了，车棚里也显得空荡荡的。 曹帅找了辆自行车，用手按了按没问题，便坐了上去。 “博易，给。”说完曹帅便递给了博易一根香烟。 博易赶忙微低着头笑着接了过来，“帅哥，怎么还不高兴呀，多大点事，你和缓缓感情那么好，缓缓也不会被别人蛊惑的。” 博易自然是看出了曹帅的心思，虽然两个人是否在一起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作为军师，还是要给一些建议的，不然平时白吃白喝曹帅那么多东西，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曹帅身边也不养闲人，自然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至少现在还是要巴结着点曹帅，自己还想通过曹帅和封缓缓帮自己追求楚香玉呢。 “关系好，有什么好的，交往半年了，最多也就牵牵手，连亲一下都不让，我又不是太监，真是的。”曹帅脸上的肥肉随着曹帅说话的激动劲，也不由得颤抖了两下。 博易看着曹帅的样子，别说封缓缓了，自己都看不上，整张脸都没有下嘴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亲一下呢，更别说有其他的肌肤之亲了。 “帅哥，你要沉住气，缓缓的家世那么好，人也长得漂亮，有点小骄傲也是在所难免。男人嘛，还是要能屈能伸的，这也离开学校了，想进一步发展一下关系，机会还是有的是的。”博易坏笑着说道。 曹帅看着博易那奸笑的表情就知道博易肯定有什么坏主意了，不管怎样，得到封缓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情，把责任都推给博易就行。 “博易，你和楚香玉怎么样了，有没有表白？”曹帅虽然为人莽撞，但人并不蠢，之所以博易一直帮自己，还不是想追求楚香玉么。 “我们呀，还是普通朋友关系。”博易收起了那奸笑的笑容，顿时就蔫了下去。 曹帅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把打火机递给了曹帅。 “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总是不温不火的，楚香玉也不知道你的想法，现在离开了学校，你看单位里这么多人，没准就被谁捷足先登了也不一定。” 曹帅说完拍了拍博易的肩膀，自己是过来人，要不是当初自己穷追猛打，怎么能换来和封缓缓交往的机会呢。 楚香玉在博易心中现在是女神般的存在，自然是看不得楚香玉和其他人在一起。 “帅哥，那这事你和嫂子可要帮帮我。”博易点燃了自己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互惠互利，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很快便聊了起来。 中午的阳光格外的热，陈世里也没有出去散步，下午师父柯岩要来，自己还有培训，正在发愁怎么请假的事情。 “一山，你少抽点烟吧，方雪对烟味很反感，上午那两个愣头青就挨了半天的白眼了。”陈世里于是便把上午的事情和李一山说了一遍。 “他俩也真够倒霉的，大老爷们居然喜欢抽女士香烟，不会是其他几个人的吧？”李一山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叼着嘴里的香烟问道。 陈世里则侧过头，打了个哈欠说道：“应该不是吧，我没闻道过烟味。” 陈世里不由得想起早上和封缓缓坐的很近，除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并没有其他的味道。 “世里，你犯色戒了，看你这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肯定有情况。”李一山虽然在玩着游戏，但刚一回头就看到陈世里一脸陶醉的在想事情。 陈世里咽了咽吐沫，“有什么情况呀，我这在想下午怎么请假的事情呢。” 陈世里很是心虚地看了看李一山，见李一山并没有盯着自己，心里这才送了一口气。 封缓缓这丫头长得是漂亮，但人家有男朋友了，自己刚才怎么会一直在想封缓缓当时抓住自己的情景。 美女嘛，谁见了不喜欢呢。 罪过罪过，陈世里知道自己心动了一下，但这并不是自己破坏人家关系的理由。 想起爷爷说的话，陈世里知道自己天煞孤星，很快也就不在想封缓缓了。 “今天柯工要来是吧，你这培训显然是经理特意给你安排的。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地去培训，让经理去沟通。你要总是拿着尚方宝剑行事，其他人过得也不自在，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一山的话很是明显，陈世里作为下属，居然越级汇报工作。 虽然吴颖不足为惧，今年能不能通过集团的考核还不一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也在单位混迹了这么多年，也不是陈世里这种工作不到一年的人能抗衡的。 “你倒是向着经理说话，平日里经理最器重你了，我一个普通员工，和谁汇报工作，还不是听上面的安排。” 陈世里知道吴颖经常让李一山教自己东西，所以对于实验室里的那些设备，吴颖早就都学会了，这才开始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这科研项目不像是吃大锅饭，你一口我一口大家都吃饱了就行。 其他单位也是一样，领导只负责管理大局，对于下面的很多项目只是知道谁在负责，具体怎么弄的也不一定都知道。 研发的技术要保密，研发的数据也要保密，不然一个领导跳槽了，带着所有的科研数据去了另一家单位或是别的地方，那损失可就大了。 重点培养的人，都是由集团的技术专家代队，又分成了很多的小组，每个人也只负责一个小课题。 如果有进展便会被集团招纳到总部，如果没有，也能让这位员工在单位里混得不错。 项目是柯岩的，所以陈世里不敢随意把研究的数据透露给其他人，除非柯岩同意。 第三十一章 假装生病 李一山听了陈世里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你就是死脑筋，你这个样子在社会上是吃不开的。” 在李一山看来，能和领导搞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要不两个人同样是一起来的，为何吴颖总是对自己关照有加而对陈世里总是视若罔闻呢。 李一山也不是傻瓜，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都教吴颖，而是一点一点地教的，当然也是每次确认吴颖对自己态度变好才会继续教下去。 手里的底牌不多，肯定要想办法打好这副牌，让每一张牌都能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李一山比陈世里高明的地方。 李一山的家里是做买卖的，从小受到父母的熏陶，所以对于这些人情世故运用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了，我这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死脑筋，很难变通的，回头再说吧，你先帮我想想请假的事情。” 陈世里知道李一山是为自己好，如果像李一山一样，早就可以得到吴颖的认可。可自己也有为人处世的原则，虽然能获得更多的助力，但毕竟和自己的初心不符，陈世里还是做不出来的。 “还能怎么办，到时候你就说肚子不舒服，谁还能强按着不让你却么。”李一山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顺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起了水来。 “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陈世里想了想也没有其他的好主意，估计即使自己不去，方雪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师父柯岩可不是方雪一个人事经理能得罪得起。 手机的闹钟响了，陈世里揉了揉眼睛，准备去洗把脸就去培训了。 坐了一上午，很多工作都耽搁了，吴颖虽然说不打紧，但生产那边的一些配方调试还是要做的，下午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培训了。 陈世里进了会议室，只见其余的几个人都已经到了，看来自己来的还算晚的。 左依梦走的时候也叫了自己，只是自己手机是震动状态也没听见，这才比几个人晚了点进来。 曹帅坐在封缓缓的对面，也没有说话，显然中午博易这个“军事”给出了什么主意，这会的曹帅很是安静地在看着上午讲的集团文化。 封缓缓则和楚香玉小声地聊着什么，见陈世里进来后朝着陈世里笑了笑，怕曹帅一会儿哪根弦再搭错了，所以也没敢和陈世里打招呼。 董春则低着头不知道用手机在聊着什么，从董春那专注地样子看，确实很投入。 左依梦在本子上胡乱地画着涂鸦，也看不出具体画的什么，显然是在想事情的样子。 博易虽然也在低着头看着本子，却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对面的楚香玉，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见陈世里进来后赶忙又低下了头。 陈世里看了看自己的本子被动过了，不用问肯定是曹帅干的，几个男生坐在一排，其他人也不会没事随便乱翻自己的东西。 看了看本子并没有什么问题，陈世里也就没有计较，和两个刚毕业的小屁孩也没必要较真，社会的毒打很快会让两个人学会做人的。 会议室里很是安静，几个人等到了快两点，才听到大厅传来了廖晴那欢快的笑声。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就这么浪费了，想想自己的那些实验，陈世里就是一阵烦躁。 给师父柯岩发了条信息，柯岩表示再过十几分钟就到，显然这方雪等人也是掐着师父来之前回来的。 廖晴的声音有些尖锐，陈世里坐在门边，由于门没有关，廖晴在大厅里说什么听得清清楚楚。 “方经理，先喝口水再忙，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廖晴也明白集团的事情其实讲不讲也没什么必要，毕竟一个衙门一个流程，来了这里，自然是要守这里的规矩，后面几天自己肯定会详细地讲一讲的。 方雪红光满面，显然中午吃得很好，此时眉宇间带着困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廖经理，那怎么行呢，我这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不能被别人说了闲话。”方雪知道一会儿柯岩就到了，自己自然是要好好表现，别到时候看到自己来这“享福”就不好了。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方雪便去会议室和几个人见了个面，这才和廖晴一起去了待客室。 余秋文喝了一些酒，所以并没有和几个人一起回来，而是在饭庄休息休息晚些让韩江开车来接自己。 要不是柯岩下午来，余秋文就直接回办公室眯着了，在集团骨干精英面前，余秋文还是知道要避其锋芒。 虽然自己不怕柯岩，但人言可畏，如果在集团自己的名声臭了，那刘浩仁肯定也不会在任用自己了。 反正今天柯岩来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和马工还有吴颖两个部门聊一聊上周遇到的问题，自己晚点回去正好送一送也就可以了。 陈世里见方雪进来露了个面就走了，心知接下来肯定要大刀阔斧地讲集团文化了，不然想五点走那今天的内容就讲不完了。 既然方雪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么自己溜号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合上了本子，陈世里便出了会议室，直接回了工位，把一会儿要和柯岩汇报的内容整理了一下，悠哉悠哉地喝起了茶水。 吴颖抬头正好看到陈世里，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起来。 原本想着把陈世里支走，到时候陈世里能把实验的数据和自己交代一下，自己到时候直接和柯岩探讨，谁成想这小子油盐不进，自己却又拿陈世里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陈，你这不去培训，怎么回来了？”吴颖对着窗户喊道。 办公区现在很是安静，韩江都听见吴颖的声音了，于是好奇地抬头看了看陈世里。 陈世里知道吴颖的话绝对是说给方雪或是廖晴听的，好在这两个人都不在，就连余秋文也不在，吴颖的这发炮弹算是打了个寂寞。 起身来到了吴颖的办公室门前，推开门，陈世里一脸难受的样子说道：“经理，我这突然肚子痛，可能是中午吃坏了东西，一会儿我和方经理请个假。” 吴颖哪里不知道陈世里的想法，显然是想等柯岩到了，一起讨论问题。 “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一会儿写个病假条，我批一下。”吴颖也不好当面揭穿陈世里，拿捏人也要分时候，这个时候也是要卖个人情，也许以后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谢谢经理，我刚吃完药，感觉好不少，我先去趟卫生间了，又开始疼了。”陈世里面容扭曲地赶忙出了吴颖的办公室，顺便关上了门。 吴颖摇了摇头，这个陈世里平日里可不会这样，肯定是李一山那小子给出的鬼主意。 想着李一山要走了，好在走之前把所有的仪器怎么用和数据分析怎么看都教会了自己，也算是没有什么损失。 估计陈世里早晚是要去集团的人，看来自己还要努努力此行。人心都是肉长的，只希望陈世里能早点帮帮自己，不然年底的汇报自己肯定是过不去了。 抛开了那些琐事，吴颖又拿起了专业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陈世里自然不是真的去卫生间，而是直接朝着待客室走去。 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廖晴的声音后，陈世里这才打开了门。 “廖经理，方经理，我这突然肚子一直痛，下午想请个假，您看可以吗？”陈世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道。 廖晴一听陈世里是先叫的自己，心里暗自高兴了起来，显然陈世里还是知道自己和方雪谁才是领导。 “方经理，要不就让小陈这孩子休息休息，反正他之前也培训过，到时候肯定会给您打个满分的。”廖晴说完看了看陈世里。 陈世里愣了一下，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方经理，您放心吧，上次您讲的内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说完陈世里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方雪不由得把手放在了鼻子下，“既然这样，那你赶紧休息休息，明天别忘了准时来培训。” 方雪看着陈世里那要憋不住的样子，一些画面不由得也在脑中浮现了出来，生怕陈世里一会有什么不雅的举动。 如释重负，陈世里退出了待客室，高高兴兴地回工位去了。 不多时窗户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陈世里回头一看，应该是师父柯岩的车到了，于是便把窗户关上，省得被廖晴看见说开着空调又开窗户浪费电。 “经理，柯工到了。”陈世里站在吴颖的窗户前小声地说道。 吴颖顿了一下，赶忙把看的书籍合上放在了一旁，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这才朝陈世里摆了摆手。 陈世里知道吴颖这是让自己去迎一下，毕竟吴颖是经理，不肯能和小弟似的亲自去。 出了大厅，陈世里便看到师父柯岩正从车上下来，于是赶忙走了过去。 “师父好呀，一周没见，我可是很想您老人家呢。” 第三十二章 柯岩到来 柯岩和司机交代了一下，让司机去后面的停车场等自己，自己这边五点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再回集团就行。 看着陈世里还和上学的时候一样，每次见到自己都是那么热情，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对自己毕恭毕敬的。 “多大的人了，不是和你说了么，这人多眼杂的，叫我柯工，你怎么老是忘。” 柯岩倒不是不喜欢陈世里叫自己师父，而是在这单位里，自己和陈世里过于亲近，终归对于陈世里来说不是好事，怀玉其罪的道理柯岩还是懂的。 技术工人之间能称得上师徒关系，师父都会把压箱底的东西和徒弟分享，虽然师父的阅历很多，但也正是因此限制了师父的思维。 俗话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柯岩正式收的徒弟并不多，大多都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但对于这个陈世里，柯岩还是比较喜欢的，也是自己徒弟中最小的一个。 “柯工，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在乎这些虚名。”陈世里嘿嘿一笑。 “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说师父的么，走吧，先去和老余打声招呼，一会儿去马工那边和车间看看。”柯岩知道时间紧迫，所以直接把后面的行程和陈世里说了一下。 原本柯岩订的是上午来，但一想到又要吃吃喝喝的，柯岩很是反感，还不如错过饭点，来了直接办正事，也省得耽误自己的研究时间。 “柯工，余经理没在，我估计是中午喝多了，去旅店休息去了。”陈世里凑近柯岩小声地说道。 柯岩摇了摇头，“这个老余呀，换了个地方还是这毛病，这事你可别四处乱说，老余这人的心眼还是挺小的。你们经理今天在吧，我去和她打声招呼。” 柯岩虽然看不上吴颖，但自己的徒弟在吴颖手下工作，自己多少还是要客套一二，不然以陈世里这小子的性格，肯定没少得罪吴颖。 “在呢，刚才听说您来了，还梳妆打扮了一下。”陈世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柯岩。 “你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工作期间，别乱说闲话，又不是长舌妇，积点口德。” 柯岩已经六十多岁了，听到陈世里的话自然不会当真，但也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和年轻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吴颖之所以打扮，肯定是希望给自己留个好印象，从上次在集团的汇报情况来看，吴颖这下半年要是没有什么进步，估计这经理的职位就要让贤了。 柯岩也是看在陈世里的面子上说了两句公道话，这才让集团给了吴颖半年的时间尽快熟悉工作。 两个人小声地聊了两句便朝着办公楼走去。 刚一进办公区，吴颖便从办公室里迎了出来。 “柯工，不好意思，刚才正好有点事，没能亲自去迎接您一下。”吴颖笑着说道。 柯工也不是傻瓜，每周都要去好几个单位指导工作，像吴颖这样没什么心机的人，演起戏来也是十分笨拙的样子。 一孕傻三年，这句话并不是骂人的话，而是说怀孕生孩子期间，母亲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于周围的事物就不那么关心了，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太灵光。 “我一个小技术员，怎么能劳驾吴经理呢，走吧，进去说吧。”柯岩有个习惯，来了单位从来都不去待客室之类的地方，而是习惯直接去办公的地方。 柯岩平时来了就坐在陈世里的位置，只是柯岩来的次数很少，所以陈世里也没有搬到封缓缓的对面。 吴颖知道柯岩的习惯，也没张罗去待客室，看这会廖晴不在，估计是和方雪在里面聊着什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坏了廖晴的好事，无故树敌。 陈世里没有跟着两个人进办公区，而是拿着柯岩的水杯去给师父接一些热水。 看着师父茶杯里的茶叶，陈世里这才想起来这次自己带了很多，于是想着一会儿回宿舍给师父带一些回去，顺便把那个排毒清肺的药丸也给师父几颗。 “吴经理，上周单位没有什么事情吧？”柯岩上来并没有问陈世里工作的事情，而是先关心起了吴颖，这也是免得自己怠慢了吴颖，到时候给陈世里穿小鞋。 “柯工，没什么，就是有几捆橡胶混炼后的性能差了很多，应该是原材料的原因，这块也试着在调试，还没有解决。”吴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是单位橡胶配方生产问题，所以陈世里还是都和吴颖汇报了，即使陈世里不说，只要吕明亮那边提供一下测试数据，吴颖自己也能看懂，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李一山教的。 柯岩听着吴颖的分析，还别说，多少还是有些说到了点上，于是柯岩便看了看测试的数据。 看来不是单位换新的原材料了，十有八九是供应商以次充好，这才出了问题。 随后柯岩便和吴颖一起去了原材料的库房，准备看看那些新进的原材料到底怎么回事。 陈世里很是识趣地没有跟过去，明显这是师父柯岩想教一教吴颖，反正一会儿和自己单独沟通的时候也会说怎么回事。 于是陈世里便留在工位把自己上周试验的两组数据整理好，一会儿让师父指点指点，当然还有那个模具设计的图纸。 有吴颖在，陈世里也就不用陪着柯岩去找马工和去车间转转了。 柯岩每周一都会来，其余时间则是去别的单位，除非遇到解决不了的大事。 一周的时间很短，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对于陈世里来讲，单位里各个车间每天都会去溜达溜达，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吴颖平日里则去得很少，主要的时间都在学习，怎么说呢，学习是好事，但是一味地学习不结合实际操作，最多也即是纸上谈兵罢了。 汇报工作可不是拿个演说稿一顿白活，画个大饼给其他的技术专家们看，人家看的是你决绝实际问题中的能力，还有就是给单位或是企业带来的价值。 传统的技术行业注重的还是实打实的能力，并不会在乎你多能说，多能管理。 能说能和能管理的人都顶多也就是当个普通的后勤经理什么的，实际的技术水平可能还不如一个车间的组长甚至是员工能力强。 人员有分配，术业有专攻，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所以想要胜任一个职位就要有相对应的能力。 德才兼备的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集团要的是在化工领域出类拔萃的人。 你可以不善言辞，你也可以不溜须拍马，但你要有真本事，那么集团就会给与你体现价值的舞台。 随着市场经济和行业决策的变化，化工企业即将迎来一次新的革命，所以集团在年初就确定了人才刷选计划，把那些没有能力又长期霸占高层指挥权的人剔除管理层。 当然也不会开除这些人，最后的要么被降职到基层，要么就是下发到更小的企业任职后勤工作，总而言之对于过惯了高高在上生活的掌权者，很难接受这样的调岗。 对于临近退休没有能力的那些人，对此还是不怎么在乎的，有个更轻松的工作可以混日子，工资待遇也不变，这和神仙般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了。 对于像吴颖这样没有根基的浮萍，最后可能也就是去干吕明亮的工作，甚至更惨，所以吴颖才一直想尽办法提高自己。 一个小时后吴颖陪着柯岩回到了办公区，从吴颖脸上的笑容来看，今天肯定是收获不小。 柯工又和吴颖客套了两句这才坐到了陈世里的位置上，吴颖也识趣地回了办公室，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了。 偷听固然是好事，但如果让柯岩反感了，那自己就真的算是完了。 吴颖虽然迫切地想多学一些保命的手段，但还没蠢到自己找死的地步。 “柯工，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陈世里坐在了封缓缓对面的位置上和刚刚坐下来的柯岩聊起了天。 “你要没什么事陪我去趟实验室，我要测试一下，好几十万的原材料不能都扔了吧。”柯岩明显有些生气，但并没有爆发出来。 原材料进厂都需要检测的，听吴颖的意思当时送检的原材料确实有点问题，反馈给余秋文后，余秋文表示着急生产就收了。 单位已经签收，这再退货也不现实，于是便试着生产了几滚橡胶，结果还真的出了问题。 这批生胶是用来生产密封圈的，但现在的配方使用这个原料，生产出来的密封圈耐油和抗拉伸等数据都不合格，显然是生胶的质量不过关。 柯岩从业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虽然有些生气，却也不至于暴跳如雷，顶多也就是自己调配一下配方，把这批生胶消化掉罢了。 出了办公楼，陈世里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开口说道：“师父，你这一来就擦屁股，看来余经理还是挺照顾您的嘛。” 柯岩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猜的就不对了，老余可没这胆量，显然是你们刘总的主意，想谋利都想疯了，也不怕生产出来的东西砸了自己的招牌被别集团提踢出去。” 柯岩心里也很是无奈，集团里有严格的审查制度，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但那些独立出去的单位或是企业最近却频频发生各种事故。 果然没有约束的马儿想跑得更快，哪里还会管周围是否有行人或是庄家。 第三十三章 垂头丧气 陈世里和柯岩一起去了原材料库房，接着取了一些有问题的生胶。 实验室里的设备肯定没有柯岩在集团实验室里的设备齐全，所以也只能是简单地做了一下测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生胶里面掺杂了其他东西。 根据之前测出的数据，柯岩又调试了三个配方，回头让陈世里按照配方先做个小样，看看效果。 最后又把那几滚已经做出来的橡胶也做了调试，估计最后效果也不是很好，也只能用于生产一些要求比较低的产品了。 经过柯岩的一番操作，这批有问题的生胶算是都保住了，只不过成本上要增加一些，毕竟要用别的原材料来弥补生胶的性能不足。 查缺补漏这是柯岩的强项，这也是为何柯岩到了每个单位或是企业都会被盛情款待的原因。 一般情况下不出问题是一点问题没有，出了问题那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有些原材料是限额购买，如果出了问题，金钱上的损失还是小事，要是耽误了集团给大客户或是出口订单的交货时间，那这个单位或是企业的负责人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交代完了这周的任务，柯岩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在实验室里看起了陈世里的对再生橡胶的试验数据。 “世里，你这次的数据和上次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整体上还是有长进的，不过你也别灰心，毕竟这是世界性难题。” 柯岩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自己已经研究几十年了也没有什么头绪，陈世里这才跟着自己多长时间，也不会突然就有了进展。 陈世里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得开些，攻克那些世界性的难题，可不是随随便便靠着一腔热血就能搞定的，需要的是恒心和毅力。 “师父，我知道了，那您帮我看看这图纸，设计的怎么样？”陈世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纸请师父柯岩指点一点。 柯岩拿过图纸不由得摇了摇头，“我说让你用手画，你非要用电脑。以你现在对橡胶和模具的理解力来看，还是手绘图比较好，这样你可以在脑海里清晰地刻画出模具的各个细节来。” 柯岩几十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科技的发展是件好事，电脑绘图缩短了画图的时间，但就像包饺子一样，机器包的虽然比手工包的要美观好看，但缺少了灵魂。 绘制图纸也是一样，在自己没有能力在脑海里刻画出模具的各个细节前，手工绘图是加深印象最好的方法，毕竟硫化机的模板是固定尺寸，上面的模具大小很多也是一样的，只是内部的产品形状不一样。 熟能生巧，只有在脑海里把那些固定的东西都记住了，在设计新的模具前才能得心应手。 像是马工，几十年的老车工了，很多时候车一个模具基本上都不用看图纸，拿着游标卡尺就能搞定。 心中有丘壑，落笔如有神，这些技能都是要靠日积月累才能掌握的。 电脑绘图是快，一张图纸不论是绘制还是更改起来都很方便。 像是固定尺寸的模具，只需要改一下里面的产品尺寸就行，半个小时一张图纸，效率没的说，但陈世里还不是依赖电脑绘图的时候。 好铁要千锤百炼才能成钢，不从基础的地方抓起，一直想走捷径，最后肯定是不行的。 柯岩倒不是反对陈世里用电脑绘图，只是陈世里对手工绘图还是半吊子。 一些模具和产品的尺寸标注有时还用错手法，所以才一直不建议陈世里用电脑绘图，即使用电脑绘图，也要手工再绘制一版加深一下印象。 陈世里知道师父柯岩是真心地为自己好，可现在同学们去的单位，大家都是用电脑绘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既然师父一直这么强调，陈世里也没有反驳，照着做就行，反正每天也有时间手工绘制图纸。 柯岩只是简单地看了看便指出了里面很多标注错误的地方，还有一些模具的拐角处没有考虑橡胶的流速和硫化时间，以及模具的温度等等因素。 陈世里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么，怎么感觉画得很好，在师父柯岩眼里却哪哪都是问题呢。 两个人回到了办公区，柯岩又和吴颖聊了两句，表示已经没什么事就回去了。 吴颖则是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恨不得柯岩以后天天能来单位。 送走了柯岩，陈世里和吴颖一起回了办公区。 “你这肚子不难受了？”吴颖看着一点事情也没有的陈世里笑着问道。 陈世里一愣，赶忙捂了捂肚子，“经理，这会儿好多了，看来那药还挺管用的。” 吴颖今天心情很好，和柯岩学了不少的东西，所以也就对陈世里守口如瓶的事情不再计较了。 “没事回工位好好歇会，别一会儿被廖晴看到，又到我这给你打小报告。”吴颖知道柯岩能教自己东西和陈世里脱不了干系，自己也不是吸血鬼，自然是要照顾陈世里一二。 陈世里嘿嘿一笑，不好意地挠了挠头。“那谢谢经理了。” 回到了工位上，陈世里从抽屉里拿出了绘图的工具，师父柯岩说的没错，电脑绘图是很简单方便，但如果自己连最基础模具都不能了熟于心的话，还谈什么设计模具呢。 工作分很多种，有的人把工作当成一份谋生的手段，有的人则把工作当成一种爱好，而有的人则把工作当做毕生的一种使命。 柯岩也不敢说自己是那个能把工作当成使命的人，那是要给人类带来福祉的人，自己顶多也就算是爱好罢了。 陈世里知道自己也只是把工作当成谋生的手段，赚钱养活自己。 至于爱好，如今陈世里已经觉得自己还差的很远，很多基础的东西还都不扎实，还谈什么爱好呀。 随着廖晴欢快地笑声想起，陈世里也放下了手里的铅笔，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大厅的方向。 显然方雪已经培训完了，这会儿是要走了，陈世里赶忙把头低下，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廖晴很是眼尖，一眼就看到陈世里刚才探头的一幕，心里不由得笑了笑，也没有和方雪提及此事。 方雪来这也就是走走过场，吃吃喝喝两天，然后便回去了。 要是日后这些新人被提拔到了集团，对于方雪来说，有过培训的这段经历，也就增加了一份助力。 人多的地方总是热闹，三五成群便会有了各种的小圈子，圈进来志同道合的人，圈出去自己看不惯的人，所以明争暗斗也是在所难免的。 廖晴见余秋文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了，既然不在也就不用去请示一下，于是廖晴便送方雪上了车。 原本方雪可以和柯岩一起走，但方雪一会儿还有事，不想回集团，这才没让司机等自己，而是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 自己出的是公差，这车费自然也是可以报销的，所以方雪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拒绝了廖晴让韩江送自己的提议。 韩江坐在工位上，心里已经把廖晴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这都五点多了，送回去一来回自己又要加班，没有余秋文点头，自己去送肯定也不算是加班。 谁不想到点下班回家，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情，韩江自然也不愿意做。 总算是见到方雪上了出租车，韩江的心才放了下来。还没等韩江回过神，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余秋文的电话，韩江赶忙笑着接通了。 韩江和廖晴说了一声，便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想着饭庄里也有住宿的地方，这余秋文一个下午都没在，看来中午喝得还真不少。 很是羡慕的韩江也只能是想想，这公款吃喝的好事，可落不到自己头上。 “陈哥，你不是肚子疼么，怎么还在这呀？” 封缓缓从会议室走了回来，远远地就看见了陈世里低头在绘制图纸。 “这不是吃药了么，难不成你希望我这会躺在宿舍里等你来看望么？”陈世里板着脸回复道。 封缓缓看着陈世里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估计陈世里就是在吓唬自己。 “你要是真的下不了床了，我伺候你也行。”说完封缓缓伸出自己白皙的拳头在陈世里的面前晃了晃。 “缓缓，你的小冰手还挺白的，以后总是去实验室的话，估计你也会变成小黑手的。”陈世里伸出了自己的手，下午去原材料仓库时蹭了一些碳黑，洗了好几遍也没洗干净。 封缓缓不由得脸颊一红，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陈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感觉你不像是好人。” 陈世里一愣，自己哪里不像好人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有那么明显么？” 看着陈世里那气人的样子，封缓缓恨不得上去给陈世里两下，但一想到这里不是学校，而是办公室，封缓缓也只好忍了。 “陈哥，你这画什么呢，现在都用电脑画图了，你怎么用铅笔了？”封缓缓很是不解，早上还说用电脑画图如何的好，怎么一天的功夫自己却拿起了铅笔。 “缓缓，柯岩师父说得对，用铅笔绘图挺适合我的。以后我说什么你也要听，为师也不会害你的。”陈世里一副意味深长地语气说道。 第三十四章 天煞孤星 封缓缓不由得一愣，怎么自己就成了陈世里的徒弟，再说自己什么时候拜陈世里为师了呀。 “陈哥，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我可不当你的徒弟，你也什么都没教我，凭什么。”封缓缓撇着小嘴，转头坐下不再理会陈世里。 陈世里毫不在意地看了看封缓缓，笑着说道：“缓缓，哪有不拜师就教东西的，肯定是你先拜了师父，我才能教你压箱底的东西嘛。” 封缓缓转过头，疑惑地问道：“陈哥，真的假的，我听同学们说，很多师父都是揣着真本事不教徒弟，你怎么就认定你不是那样的人呢？” 封缓缓的话让陈世里无言以对，其实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也是行业内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压箱底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教徒弟呢。 俗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陈世里也不是刚刚步入职场的小白，自然是懂得这其中的道理的。 “缓缓，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再说了，我这正人君子，肯定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陈世里拍着胸膛振振有词地说道。 封缓缓撇了撇嘴说道：“陈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你的话呢。”封缓缓鄙视地看着斜对面的陈世里。 陈世里还真的拿封缓缓没辙了，看来也不是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不懂世事的小白，像是封缓缓，肯定是一个内秀的人。 “学长能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不过作为学长我还是劝你一句，作为过来人，我是不会害你的。”陈世里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来说服封缓缓相信自己，于是开始拿学长的头衔来说事。 封缓缓点了点头，“陈哥，我想你是个好学长，以后呢，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和我说，要是有什么隐瞒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封缓缓说完伸出白静的拳头在陈世里的面前晃了晃。 陈世里看着拳头过于白皙了些，于是皱起眉头说道：“缓缓，我觉得你身体应该是有什么顽疾，不然那手不应该那么凉的。” 封缓缓听着陈世里的话不由得就脸红了，早上是自己主动抓了陈世里的胳膊不假，可这家伙一直提此事，让封缓缓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陈哥，早上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别总提行么，再说我有男朋友了。” 封缓缓以为陈世里是喜欢自己，所以一直提及此事，是在暗示自己。 “我知道，那个曹帅嘛，再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和我给你看病也没关系，两码事。”陈世里以为封缓缓是害羞所以斩钉截铁地说道。 封缓缓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廖晴就在不远处的工位，要是被廖晴知道了，肯定到不了明天，全公司都知道自己和曹帅的关系了。 虽然封缓缓才来公司一天，但对廖晴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在学校也是见过不少，自然是既不能得罪，又要有多远躲多远了。 “我有什么病呀，不就是手凉一点么，再说从小到大都这样，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封缓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 陈世里愣了愣，没想到封缓缓从小就是个小冰块。 “缓缓，能不能让我给你号号脉？”陈世里伸出手，示意封缓缓把手放在桌子上。 封缓缓看着陈世里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紧张地问道：“陈哥，你可别吓唬我？” 封缓缓虽然心里觉得陈世里想趁机占自己的便宜，但也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吧。 看着封缓缓犹豫地把手放在了桌子上，陈世里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搭在了封缓缓的手腕处。 感受到陈世里并不是那种想占便宜的人，封缓缓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体寒，从小也看了很多的医生，只是看过后都说没什么问题，让封缓缓平日里多吃一些红枣之列的东西，补充一下气血就行。 十几年下来，封缓缓感觉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红枣，可却一直也没有什么改变，自己还以为天生就是一个小冰块，至少夏天的时候，自己不会觉得太热，也算是一个好处了。 陈世里闭上眼睛，用心在感受着封缓缓的脉象，确实有些奇怪，和爷爷说的那些脉象没有一个相似的，可能封缓缓真的是特殊的体质，一时间陈世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了。 “陈哥，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封缓缓看着陈世里一副要睡着的样子问道。 陈世里缓缓地睁开眼睛说道：“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建议喝一些藏红花，再加上一些红茶，想必会有所改善。” 陈世里也不是很确定，于是按照最妥善的方法给封缓缓提出了一个建议。 封缓缓也没有拒绝陈世里的好意，自己其实也被自己的小冰手困惑了很多年，虽然一直没见对自己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封缓缓知道这其实并不是很好事。 “陈哥，那个藏红花听说很贵的，还有红茶，买什么的比较好呀？”封缓缓自然是想确认一下，要是真的能治好自己手冰的问题，那也是一件好事。 封缓缓平日也上网查过了，自己这寒性体质对于以后结婚生子也是有影响的，封缓缓自然是想能改善一下，不想把自身的问题遗传给下一代。 陈世里一副老中医的样子和封缓缓说了很多，吓得封缓缓都不敢说话了，不管陈世里说什么，封缓缓都点头表示赞同。 见封缓缓完全成了自己的小迷妹，陈世里这才笑着结束了问诊。 封缓缓一边吸收着陈世里的谆谆教诲，一边在想着住宿的问题。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只要一翻身，那个床就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完全就没法睡觉的样子。 “陈哥，宿舍的那个床你会修吗？我和香玉的床总是响个不停，晚上都不敢翻身。”封缓缓把自己和楚香玉的痛苦说了一遍。 宿舍的床铺都是很久没人用了，螺丝有些松动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这个呀，应给问题不大，可能是螺丝松动了，下班后我去给你们修一下。”陈世里大包大揽地说道。 有了陈世里的许诺，封缓缓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果然还是有学长照顾比较好，可惜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了，不然还真的会考虑考虑。 想着楚香玉还是单身，于是封缓缓仔细地打量起了陈世里。 “陈哥，你有女朋友么？”封缓缓试探性地问道。 陈世里也是一愣，没想到封缓缓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会是你喜欢上我了吧，我这个人天煞孤星，你和我也不合适的。”陈世里很是坚决地说道。 封缓缓被气得不轻，自己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现在和曹帅交往着，怎么可能在没有分手之前喜欢上别人呢。 “陈哥，你该吃药了，我不喜欢你。”封缓缓气呼呼地说道。 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又误会了，以前没少因为这事误会别人，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感情的事情怎么可能都是那么随随便便呢。 “缓缓，我就是开玩笑，你看我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是挺好的么？”陈世里很是随意地说道。 封缓缓点了点头，明白陈世里还是单身，于是凑近陈世里小声地问道：“陈哥，你觉得香玉怎么样，香玉她还单身，现在可有不少人追求她呢。” 封缓缓也知道博易喜欢楚香玉，但在封缓缓的眼中，博易还是配不上楚香玉的。 女孩子评价一个男生，往往是从男生是否成熟和会关心人这方便着手。 博易虽然是楚香玉的同学，但封缓缓知道，博易属于那种心机很重的人，然而楚香玉很是单纯，两个人在一起对于楚香玉来讲，百害而无一利。 陈世里也不知为何，当封缓缓提起楚香玉的时候，自己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楚香玉的身影。 “缓缓，你别乱点鸳鸯谱，我真的不适合谈恋爱，爷爷都说了，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所以我也不会耽误别人的。” 陈世里对于爷爷的话很是信任，爷爷说自己的一生也不会遇见一个真正能陪自己白头偕老的人。 陈世里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沮丧地，但随着陈世里渐渐长大也就接受了那些话，没有期望的人生，也许才会迎来异样的精彩吧。 封缓缓不明白陈世里为何会这样说，每个人最终都会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怎么会有孤苦一生呢。 “陈哥，你这不喜欢香玉，也不用找这么差的理由吧，我觉得你还配不上我们家香玉呢。” 封缓缓确实有些生气，自己明明好意想给陈世里一个机会，可这个学长却是油盐不进，居然说出那么可笑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两个人聊着闲天，很快下班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下班了，走吧，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吃完饭帮你修理一下床铺，晚上就可以睡个好觉了。”陈世里把图纸和绘图工具整理了一下收好，显然是要下班走人的意思。 封缓缓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从会议室回来后就一直在和陈世里聊天，根本也没有干什么正事。 两个人聊天的功夫吴颖便匆忙地出了办公室，显然是着急回家。 第三十五章 两瓶酸奶 陈世里见吴颖出了大厅，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封缓缓望了望窗外，看来自己部门不加班还是有根据的，经理都是到点就走的人，手下人自然也不用加班了，不然李一山也不可能每天都是前几名到食堂的。 廖晴并没有走，而是在等着余秋文，自己已经和朋友白鸽沟通过了。 白鸽这边对于薪资待遇什么的也很是满意，廖晴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毕竟现在的岗位是空缺的，早点来占上也免得夜长梦多。 “廖经理，还没走呀，那我们先去吃饭了。”陈世里路过廖晴的工位时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廖晴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文件并没有收起来，乍一看好像是一直在忙碌的样子。 “我这还要再忙一会儿，你们赶紧去吃饭吧，别去晚了没有什么吃的了。记得要多照顾一下学妹，看缓缓这细胳膊细腿的，要多吃点才行。” 廖晴本人微微有些胖，和左依梦的身材差不多，但廖晴的五官还算精致，再加上那会来事的样子，这才很讨余秋文的喜欢。 封缓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这哪里是瘦，分明就是身材刚刚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转头看见陈世里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前面看，封缓缓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确实有些地方让很多人羡慕，于是赶忙侧过身去。 “谢谢廖经理，那我们先过去了。”封缓缓脸颊绯红，显然刚刚陈世里的眼睛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去吧，对了小陈，明天别忘了按时来培训，还有那个最后的打分是什么规则，你记得和他们几个讲一下，别到时候让方雪为难。” 廖晴的意思很是简单，就差直接说给方雪一个五星好评了。 陈世里也不是傻瓜，这种事情都是走走过场，不管怎么评价，最后对于方雪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评价得好能增加一些方雪的好感罢了。 总算是摆脱了廖晴的“叮嘱”，陈世里和封缓缓这才出了办公楼。 看着前面已经有好几个人朝着食堂的方向去了，陈世里知道现在着急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果不其然，除了李一山每天想吃什么就能打到什么，其余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般都是看运气，毕竟张大姐可不会给其他人留着那些好吃的饭菜。 吃完了晚饭，陈世里便去找门卫王大爷借一些工具。 “王大爷，看电视呢呀，您这有没有扳手什么的，新同事们的床螺丝松了，需要拧一下。”陈世里站在窗户外看着王大爷正在看着电视。 门卫室的里面有个单间，王大爷白天在门口执勤，晚上便在单间里休息。 因为王大爷是孤寡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在周婉仪的推荐下，这才来了单位做起了门卫的工作。 王大爷平时很是热心肠，单位内的工人们也都很喜欢和王大爷打交道，所以大家有什么事情也都会找王大爷帮忙。 “你小子能不能别总是站在窗户外说话，进来说话有那么难呢。”王大爷关上了黑白电视，起身走到了窗户前。 陈世里笑了笑走向了一旁门卫室的门，推门便进去了。 “王大爷，我这不是看看您在不在么，总不能随便进您的屋子是吧。这普洱茶给您，您少抽点烟，没事的时候多喝喝茶。”陈世里看到屋内用半个铁皮罐头做的烟灰缸，里面已经快放满了烟头。 王大爷起身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都这把岁数了，还不能有点爱好么，都几十年的习惯了，舍不得戒掉。”王大爷不喜欢喝酒，但闲暇的时候却喜欢抽上两口。 “您老怎么说都有理，我也拧不过您，上次给您的茶叶喝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陈世里打开了王大爷的茶叶罐，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显然早就已经没有了。 弯下腰在床下拉出了一个工具箱，王大爷用抹布把上面的灰尘擦拭了一下说道：“你那茶叶一看就不便宜，我也喝不出来好不好喝，给我纯属浪费。” 说完王大爷指了指一旁还有半袋的茶叶末接着说道：“我还是习惯喝这满天星，别看这茶叶末的卖相不怎么样，可都是上好茶叶剩下的残渣，可香了，回头你尝尝。” 陈世里拿起袋子凑近鼻子闻了闻，还别说，真的挺香的，但属于那种混合的香气，不用看就知道是好几种茶叶的碎末混合在一起的。 王大爷是吃过苦的人，以前穷，买不起那些完整的茶叶，实在想喝的时候就去茶行去淘一些茶叶末。 渐渐地这代人都老了，也就成了一代人的喜好，如今不托人都很难买到上好的茶叶末了。 “我可比不了周阿姨，您要喝这满天星，我也弄不来，不过我这普洱可是我爷爷弄回来的，绝对是对身体好。” 陈世里也没有嫌弃王大爷喜好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是其他人能够妄加评论的。 “知道了，就你小子话多。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和你一起去看看。”王大爷说完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两个扳手，又拿把一旁的一个机油壶拿了起来。 陈世里接过了东西，很快和王大爷就到了封缓缓的宿舍外。 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楚香玉。 “陈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楚香玉穿着拖鞋正准备去洗澡。 “香玉，缓缓在吗？她说床的螺丝松了，我请王大爷帮忙过来看看。”陈世里站在门口有些拘谨地说道。 楚香玉回头正好看几个人的内衣都挂在里面的窗户上，于是红着脸说道：“稍等我一下，屋里有点乱，我收拾收拾。” 看着楚香玉红着脸进了屋，陈世里一时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就紧张了起来，难道是因为下午封缓缓给自己介绍楚香玉闹得么。 两分钟后，楚香玉打开了房门，请王大爷和陈世里进了屋。 女孩子的房间果然和男孩子的房间有很大的区别，没有那些烟草味，也没有各种臭鞋臭袜子的味道。 “她们几个呢，都出去了么？”陈世里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找了个话题。 楚香玉用手拢了拢耳畔的头发说道：“缓缓和曹帅出去买东西去了，董春和左依梦去镇上玩了，我这身体不舒服就没跟着去。” 楚香玉脸颊依旧很红，一时也不敢看陈世里，只是盯着王大爷检查床上的螺栓。 “世里，你去后面，咱俩把床抬出来，我刚看了看，估计是当时组装的时候螺丝就没有拧紧。” 王大爷自然没有打搅两个人的意思，但来都来了，还是赶紧弄完，自己还要回去看新闻联播呢。 两个上下铺，陈世里和王大爷用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把螺丝都拧了一遍。 弄好后又让楚香玉上去试了试，这次并没有再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香玉，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和王大爷就回去了。”陈世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楚香玉刚刚一直站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见王大爷和陈世里总算是解决了大家的难题，楚香玉心里也很高兴。 “陈哥，这酸奶你和王大爷一人一瓶，这么热的天都出了一身汗。”楚香玉赶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两瓶酸奶，递到了陈世里的身前。 “世里，香玉我这有事先走了。” 王大爷拿着工具便直接走了，自己也能看出两个年轻人都是处世未深，连聊天都十分害羞的样子。 楚香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和陈世里说话，都把忙了半天的王大爷给忽略了，于是赶忙出门送了送。 陈世里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在女孩子的房间待着，跟在楚香玉的身后，陈世里也出来了。 “王大爷，今天麻烦您了，回头晚上我去找您看电视去。” “好，那你回头买点瓜子和花生米。”王大爷也没有和陈世里客气。 楚香玉看着前面比自己高了一头的陈世里，不由得踮起脚尖，结果还是没有陈世里高。 “香玉，你，你这是怎么了？”陈世里回过头正好看见楚香玉那调皮的样子，于是不由地笑出了声。 楚香玉被吓了一跳，手里拿着两瓶酸奶，一个没站稳就朝前栽去。 赶忙闭上了眼睛，楚香玉只觉得头装上了什么东西，一点也不疼。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撞到了陈世里的身上。 “那，那个酸奶给你，我，我要去洗澡了，要不要一起去？”楚香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脸颊也愈加地红了。 “咱们俩一起去不太方便吧？”陈世里双手把着楚香玉的胳膊，一时没弄懂楚香玉是什么意思。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给你。”楚香玉尴尬地把两瓶酸奶塞进了陈世里的怀里，自己赶忙逃回了屋内。 陈世里手里拿着两瓶酸奶，愣在了原地。 “这女孩子的心还真的是难以琢磨，不过这酸奶还是挺好喝的，正好给李一山一瓶。” 转头陈世里拿着两瓶酸奶哼着小曲，便朝对面的自己的宿舍走去。 第三十六章 培训打分 今天的培训课依旧是推迟上课，提前下课。 陈世里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方雪讲的那些内容，要是让陈世里来讲的话，估计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人员有分配，术业有专攻。 方雪负责的就是人事工作，这培训自是很有讲究的，如何让一句话变成一堂课，这也不是随便拎出一个人就能办得到的，至少陈世里是没有那么多的“墨水”来打发那么长的时间。 培训在下午四点就结束了，廖晴依旧是如沐春风般地进了会议室，对方雪一顿夸赞后和方雪去了旁边的待客室。 临走前给陈世里留了几份打分表，这才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陈世里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和几个人简单地说了一下如何打分。 既不能打满分，也不能打得太低，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学问的，也是避免以后有人来查，大体上也能看得过去。 “陈哥，你准备给打多少分呀？”左依梦看了看楚香玉和董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分好了。 陈世里此时已经勾完了一页纸的选项，“这个主要看自己的对方经理的评价，最好别问别人，要不大家打的分都一样，那就太假了。” 陈世里又强调了一下中午说的内容，于是催促左依梦赶紧弄，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干别的事情。 李一山要走了，左依梦这两天和李一山学了不少的东西，但有些试验并不是天天做，所以有些仪器还不太会用。 吕明亮虽然对左依梦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明显没有对待李一山的时候客气。 左依梦遇到不会的问题请教吕明亮的时候，吕明亮也是支支吾吾地一副也不是很懂的样子。 既然陈世里说早点打完分就能回去，左依梦也就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好和李一山学点东西，至少自己要撑到转正才行。 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也是互相看了看对方的打分表，基本上都是打得九十多分的样子，没有一个低于八十五分的。 董春虽然没有说话，陈世里中午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会儿也就没有必要再问来问去，直接打分就行。 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整体的分数是九十分以上就行，至于是九十一还是九十九那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曹帅想起方雪昨天一直和自己说话阴阳怪气地，虽然陈世里已在强调要“好好”打分，可曹帅的臭脾气上来了，完全没有把方雪放在眼里。很多选项都打了六七十分，整体上的分数也就七十多分的样子。 博易转头看见曹帅大刀阔斧地在肆意杀戮，心里暗叫不好，这曹帅果然是了莽夫，根本就认不清事实，如果自己一直跟着曹帅的话，早晚会受到牵连。 “帅哥，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给集团的人事经理打分，居然还敢打得这么低，虽然以后不一定还能碰上，但被人惦记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谁知道方雪和单位里的领导关系到底怎么样呢。 “你要不和我一样弄就少管我，我就不信了，虽然治不了她，给她添添堵还是可以的。”曹帅小声地和博易嘟囔道。 博易昨天也被挤兑了一番，一想到曹帅现在的行为，如果自己打的分也低了，肯定会受到牵连，于是曹帅几乎都给打了满分。 很快几个人都填完了打分表，于是陈世里便把打分表都收了上来，这才落到了一起，让大家各忙各的去了。 封缓缓自然是要跟着陈世里，如今已经有了小跟班的样子。 “陈哥，咱们去干嘛，不会又在那坐到下班吧，要不去依梦她们办公室待会去，顺便我也学习一下怎么使用那些仪器。”封缓缓看了看四周没人，小声地说道。 陈世里停住了脚步，想想也是，师父柯岩给自己安排了几个配方还没弄，这会再弄也来不及了，带着封缓缓过去，先把原材料称好，明天早上和廖晴请个假，自己就不去培训了。 “好呀，正好我明天有几个配方要弄，你和我一起，我教你怎么弄。” 陈世里让封缓缓在大厅等着自己，自己则把打分表放在了廖晴的桌子上，又和经理吴颖打了声招呼，这才又回到了大厅。 “走吧，我和经理说了，不过三楼的实验室也没有新的口罩了，我用过的给你用也不合适，去李一山那看看，他们那还应该还有新口罩。” 陈世里说的口罩并不是防毒面具，这东西也就是单位来人参观的时候才会戴上应付一下，平日里陈世里也就是带个医用口罩外面再加个防尘口罩。 碳黑这种原材料颗粒极小，不管你戴着什么都没用，就算是单位里也飘散着一些碳黑的颗粒物，只是比较少看不见罢了。 如果放假两天回家再回来的话，用白色的卫生纸擦一下桌子，仔细看还是能看到有一些很小的黑色颗粒物。 对于经常做实验的陈世里来讲，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大事。 即使少吸入一些，鼻腔黏膜会过滤掉很多，真正吸到肺里的也不会有多少，所以像陈世里这样坐在办公室里的实验人员才被划在了有毒有害行业外。 很多时候赶上了就是赶上了，不管公平与不公平，都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一些专家教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科研成果，没事的时候自然要研究一些“利民”的政策，不然吃饱后的精力不释放一下，下一顿再吃就撑得慌了。 心里想着这些话，陈世里并没有告诉封缓缓。 对于刚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还是好好享受一下这半年到一年的新鲜劲，没必要上来就一棒子打死，过早地背负那些勾心斗角的沉重心里。 吃亏是福，早点吃亏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总比以后到了更复杂的社会中，丢了工作是小事，要是丢了人生的方向和活下去的希望，那才是最遗憾的。 “依梦，你们在干吗呢，怎么开起茶话会了么？”封缓缓推门进了左依梦的办公室，看到左依梦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嗑着瓜子。 “缓缓，关门，关门。”左依梦赶忙起身迎了过来。 刚刚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记得锁门了，怎么封缓缓一推门就进来了呢。 李一山不紧不慢地回头看了看，“依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快下班了，没事谁会来这，办公楼里的人都在想着晚上吃什么饭呢，车间的人也都在忙，没人会这个时间来的。” 吕明亮回头看到陈世里跟在封缓缓的身后，赶忙站了起来，微低着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我这还没进来呢，怎么还想把我也锁到门外不成。” 陈世里用手一挡，这才没被左依梦锁在门外。 “陈工，来，坐下来嗑点，这可是依梦买的，还别说挺好吃的。”李一山拉开腿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袋瓜子说道。 陈世里总算明白了为何有时李一山办公室的门开不开，肯定是经常在偷吃东西锁上了，要不怎么一年到头办公室的门锁总是有问题呢。 “那可要尝尝，不能辜负了你借花献佛的一番好意。”陈世里和李一山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客气，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见陈世里又在挖苦自己，李一山则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爱吃不吃，缓缓妹子，给你。”李一山抓了一把，伸手放在了封缓缓的身前。 封缓缓有些不好意地张开手接过来，“谢谢李哥。” 李一山朝着封缓缓笑了笑，“你天天跟着陈工，他这个人挺无趣的，小心把你带傻了。” 封缓缓转头看了看靠在墙边的陈世里，“陈哥他应该不会吧，我觉得只是闷了点而已。” 封缓缓想到陈世里给自己号脉时挺热心肠的，还帮几个人把床铺的螺丝都拧了一遍，一点也不像是李一山说的那样。 “怎么样，我这群众基础还可以吧，可惜缓缓没有被你策反了。”陈世里也不由得笑了。 吕明亮趁着封缓缓和陈世里聊天的功夫，赶忙去旁边的饮水机给两个人接了两杯水。 “陈工，封工，喝水。” 封缓缓被吕明亮的那一句“封工”叫得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突然间觉地自己是四五十岁的老阿姨，这个称呼还真的不太适合女孩子。 “吕哥，叫我缓缓就行，那个封工，真的好难听。”封缓缓不由得摇了摇头，顿时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左依梦拉着封缓缓坐下，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始终盯着对面的陈世里。 “哎哎，某人注意一下呀，别犯花痴。”李一山拿着一粒瓜子直接砸在了左依梦的头上。 直到瓜子落在了桌子上，左依梦才反应过来躲了一下，脸颊也不由得有些红了。 “缓缓，李哥说你呢，你别总是盯着陈哥看了。”说完左依梦推了推封缓缓。 封缓缓一直在看着吕明亮，虽然陈世里站在吕明亮的旁边，但自己真的没看。 “哪有呀，依梦你别乱说，要不曹帅又该不高兴了。”封缓缓赶忙小声地提醒了一下左依梦。 左依梦这才想起来，封缓缓和曹帅这两天在闹别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自己刚刚为了转移话题随口一说，居然忘了这事。 第三十七章 冯磊挑拨 接下来便是单位内部的培训了，每天廖晴早上都会在会议室给几个人培训，培训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一些单位里的规章制度。 在周五最后一天的时候，廖晴又添加进来一个新人，倒不是陈世里学校的同学，而是廖晴的那位好朋友白鸽。 白鸽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再加上身材清瘦，给人一副病恹恹的感觉。 陈世里也是听李一山说的才知道白鸽原来是廖晴介绍来的，按理来说人事方面的工作由楚香玉来做还是比较合适的，毕竟楚香玉学的是法务，专业上虽然不是很对口，但好歹也有些关联。 人事专员说白了在单位里就是一个闲差，单位里的工人基本上都是朋友介绍朋友，亲戚介绍亲戚，也不用上外面去招聘。 就连管理层也是由集团安排人选，至于到底用不用那就是单位自己看着办的事情了。 想着廖晴每天都进进出出地也没时间弄人事的工作，招个干正事的人也算是不错的决定。 廖晴上午自然是给几个人郑重地介绍了一下，并且让大家以后叫白鸽白姐。 陈世里和封缓缓几个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白鸽比几个人的年龄都大，但从曹帅一直没有开口的样子来看，肯定是不愿意叫的。 白鸽一个新来的，有什么资格让自己叫姐，这没事占自己便宜的人，曹帅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就像是方雪的评价表，自己就敢毫无顾忌地评价，最后廖晴也只是说了两句而已，也并没有把曹帅怎么样。 只是曹帅不知道方雪脸都被气得紫了，想必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复曹帅的。 培训期间曹帅对廖晴也算是极力配合，不管廖晴说什么，曹帅总是第一个就带头表示赞同。 曹帅也能看得出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廖晴绝对是余秋文面前的红人，自己自然是要巴结一二。 封缓缓看着对面曹帅那“叱咤风云”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烦了。 为了表现自己也不至于点头哈腰的吧，再说谁来这里顶多也就是待上一年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巴结。 封缓缓是已经有了去处，可封缓缓不知道的是，曹帅其实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和封缓缓在一起，借助封缓缓的家世来帮助自己。 陈世里周三的时候请了一天假，总算是把师父柯岩给的配方都做成了小样，周四的时候又去硫化车间硫化了一下，今天早上已经交给李一山去做测试了。 下午是最后半天的培训了，陈世里坐在桌位上都快睡着了，也不知道廖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一想到周五，陈世里就在犹豫要不要回家，估计回去的话爷爷也不在，自己还不是一个人么，这和待在单位里也没什么区别，至少在单位里还是去做做实验，或是去运河边和同事们钓钓鱼什么的。 想着赵大爷也一直没有给自己来电话，估计还没有收到爷爷的回信。 一般书信来往的话，至少也要三五天才能寄到爷爷那，再加上爷爷回信也慢，估计半个月能收到回信就不错了。 “小陈，起来给大家唱首歌，我看大家都有些困了。”廖晴见众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自然也是没了继续讲下去的兴致。 陈世里正在神游天外，被旁边的白鸽用笔捅了捅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廖晴好像和自己说了些什么。 “廖经理，我这头有点疼，那个。”陈世里正在努力地回忆着刚刚廖晴说的内容，显然刚才大脑没在这，一点也没印象。 廖晴也没有什么气，毕竟陈世里平日里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你这孩子，不舒服早点说，那这样，大家先休息二十分钟，回来后你再给大家唱首歌。” 白鸽见廖晴要走，赶忙起身跟在了廖晴的身后出了会议室。 左依梦小跑着来到了陈世里的旁边，“陈哥，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一会儿准备唱什么呀？”左依梦坐在白鸽旁边的椅子上，很是好奇地问道。 曹帅冷哼了一声，看来这出风头的事情要落在陈世里身上了，自己在学校的时候，那可是情歌小王子，居然没有表现得机会。 想想以前自己总是在女生宿舍外唱情歌追求封缓缓的日子，曹帅不由得就有些感叹了起来，看来永远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自从追到封缓缓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兴奋劲，虽然两个人只是君子之交，并没有什么肌肤之亲，渐渐地那种渴望你侬我侬的想法也变淡了。 偶尔想起来，封缓缓还不如楚香玉吸引人，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曹帅要的不是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是一个能让自己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别看曹帅平时学习成绩很差，但对于社会的了解却一点也不比毕业一两年的年轻人逊色多少。 和校外的人打交道多了，曹帅深知如果仅凭自己的努力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现状的，必须要攀高枝才行。 最近在博易的蛊惑下，曹帅也愈加得想和封缓缓的关系更进一步。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曹帅已经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生断绝了关系，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封缓缓一再和自己保持距离，曹帅又有些想和以前的女友混在一起的冲动。 封缓缓则拉着楚香玉一起回了工位，顺便去洗把脸，不然在这没有空调的会议室里确实太容易犯困了。 陈世里一再表示自己不会唱歌，可左依梦才不会相信，于是就黏在陈世里的身边问东问西的。 董春则那哪也没去，这会儿回库房的话，那味道着实有些呛人，还不如在这会议室里眯会，于是便趴在了桌子上。 博易见楚香玉也出去了，于是拉着曹帅一起准备去抽根烟。 有烟瘾的两个人自然是一拍即合，赶忙出了办公楼，朝着大门外走去。 单位里并没有吸烟室，主要是避免大家上班期间没事都扎在里面闲聊。 一般工人们实在忍不住了，也是去大门外的车棚里，找辆车坐着，一边抽根烟，一边放松一下。 男人们的交往往往很是简单，我给你一根烟，你借我用一下火，很快地大家也就熟悉了。 曹帅到了车棚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工人也在，于是上前客套了一番，几个人便坐下来聊了起来。 “耿哥，你这大班长就是悠闲自在，别人都在忙，你却跑这抽烟来了。”曹帅找了个自行车坐在了座子上。 耿直把手里的烟屁丢在了地上，用脚碾灭了。 “我这下午一上班就开始修磨具，实在是干不动了再才出来放松一下，赶巧就被你看到了。”耿直也没有生气，毕竟曹帅的为人还是挺直爽的，自己也是比较喜欢。 曹帅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说道：“耿哥，我要是你还修什么模具，陪着韩欣嫂子一起干活不好么。” 一旁耿直的同乡冯磊也赶忙说道：“是呀耿哥，你可要加把劲了，我听说可有人也在追去嫂子呢。” 曹帅一听也来了兴致，于是凑了过来问道：“磊子，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追求嫂子呀？” 耿直明显有些不悦，可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事实就是事实，自己遮遮掩掩也改变不了什么，并韩欣的家人都反对两个人在一起，自己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冯磊见耿直默不作声，于是愤愤不平地说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办公室里，每天在车间溜溜达达的陈世里。这家伙别看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手段，很会勾搭女孩子。曹哥，缓缓嫂子和他一起工作，你可要留神点。”冯磊话里有话地并没有说完。 曹帅一听不由得也想起了最近封缓缓见到陈世里，确实有些扭扭捏捏的样子，难不成封缓缓不同意和自己搬出去住，还真的和陈世里这个家伙有关系。 “放心吧，你嫂子不会的，再说我们俩都已经要搬出去住了，到时候也就断了那小子的念想。”曹帅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心里知道两个人搬出去住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封缓缓那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同意的。 冯磊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反正自己的意图达到了，到时候要是曹帅能对付一下陈世里，自己耿哥这边压力也会小些。 耿直见曹帅刚刚脸色变了好几下，知道曹帅也是虚张声势，要是真的和封缓缓好上了，估计早就搬出去住了，还会在宿舍里天天隔墙相望么。 “走吧磊子，回去接着干活去。对了曹帅，刚刚磊子说的你还是要留心点。我也不瞒你，陈世里没来之前韩欣的家里也没有反对过，后来就不用说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耿直拍了拍曹帅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便走了。 “帅哥，耿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缓缓她，不应该呀，这才认识几天。” 博易心里知道曹帅和封缓缓不是一路人，分道扬镳只是早晚的事情，除非两个人的关系能进一步，可惜封缓缓根本就不给曹帅这个机会的。 第三十八章 尽显风头 众人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廖晴显然已经词穷了，讲了三天，几乎都是讲一会儿就让大家聊聊天。 廖晴主要的目的是弄清楚几个人的背景如何，以后能用得到人自然是要多亲近一下，对于那些普通的新人，廖晴完全没有什么心思装出很是在乎的样子。 单位里的人很多，廖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着如何让余秋文认可自己，对于其他人廖晴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廖晴觉得封缓缓还是一颗很不错的“苗子”。从封缓缓的衣着和谈吐来看，绝对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于是廖晴不由得就喜欢上了封缓缓。 曹帅坐在封缓缓的对面，看着封缓缓一直被夸来夸去，曹帅的心情很是复杂。 显而易见如果封缓缓得到了单位领导们的认可，那么自己再一无是处的话，拿什么在封缓缓面前炫耀，更别说两个人更进一步的发展了。 “小陈，这会儿也都讲完了，你给大家唱首歌呗。”廖晴旧事重提地说道。 原本回来后陈世里表示还没想好唱什么，等培训完再唱，没想到廖晴还没讲五分钟就结束了，这和让自己直接唱也没什么区别。 “廖经理，我这哪会唱歌呀，去年年会排练节目的时候您也不是没听过，我那破锣嗓子，哪是唱歌的料呢。”陈世里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说道。 廖晴点了点头，“确实，我还真的把这事忘了。那你们几个新人谁来唱一首，缓缓，唱一首怎么样？” 陈世里见廖晴总算是转移了炮火，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想起去年单位要组织节目，当然不是在单位里表演，而是集团组织的，每个单位都要出一两个节目，到时候从中再筛选出好的节目演出。 单位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女孩子，当然最终也是落选了，可参与的过程还是要有的。谁也不想上去丢人现眼，陈世里便假装不会唱歌，最后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封缓缓不由得脸颊一红，自己平时很少在外人面前唱歌，尤其是廖晴还是领导，封缓缓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廖经理，我，我唱歌也不好听。”封缓缓说完转头看了看楚香玉和左依梦。 楚香玉和左依梦唱歌都挺好听的，自己自然是比不的，只希望两个人能出来帮自己解围。 楚香玉摇了摇头，看向了左依梦。 左依梦一看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反正这也是表现自己的机会，于是左依梦便要开口接下来。 “廖经理，她们几个女孩子都不擅长唱歌，我唱的还行，要不我给大家唱一首吧。”曹帅总算是看到自己表现的机会了，于是没等楚香玉和左依梦开口，赶忙抢着说道。 廖晴转头看着曹帅，看来这个曹帅还真的是那种喜欢表现的人，反正也是打发时间凑凑数，谁唱都一样。 于是廖晴笑着说道：“缓缓，香玉，别和我说女孩子不会唱歌，你们平时多练练，等年底出节目的时候，你们几个女孩子可是主力。” 封缓缓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发表意见，到时让唱就唱呗，那时候对领导们都熟悉了，也就不会紧张了。 楚香玉腼腆地笑了笑，自己这一说谎就脸红的毛病还真的是改不了了，为了不让廖晴看出来，于是只好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本子。 “行，那曹帅给大家唱一首，声音可要大点。”廖晴说完拧开水杯，准备欣赏一下。 左依梦见曹帅抢了自己的风头，心里自然很是不爽，自己当时来的晚便坐在了后面，自然廖晴对自己的关注度就低了很多。 董春一直没有说话，不论什么时候董春从来也没有表现过。 不是董春不想，而是在学校的时候，优秀的人太多了，董春各方面都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自然是没有表现得机会。 越是这样，就越是不敢表现，导致董春现在在任何场合都只是一个默不发言的人。 不过这样的人也很多，董春却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所以董春的朋友们还是很多的。 这种贫贱之交往往关系更加地巩固，这也是为何董春各方面都平平却能同封缓缓和楚香玉一起来这里。 左依梦和董春还是有些不同的，左依梦主要是和那些被忽略的人打交道，当然那些人也要有一点过人之处。 两个人算是各有千秋，在学校虽然有交集却也不熟。 曹帅看廖晴已经同意了，于是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好像是在和对面的封缓缓炫耀，自己的强项还是很多的。 博易自然是一阵头大，这争强好胜是好事，明显廖晴是在试探封缓缓等几个女生是否听自己的话，没想到这曹帅居然这般无脑地来抢风头。 博易不由得就往一旁白鸽的方向挪了挪椅子，自己还是要表现出和曹帅不是很熟的样子，不然到时候曹帅真的要是捅了什么篓子，那自己不也要被牵连了么。 白鸽见博易要靠到自己身上了，虽然自己比博易大上不少，但比较保守的白鸽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好在旁边空了一个位置，白鸽也往一旁挪了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世里坐在最后边，自然是把场内几个人的举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按理说以陈世里这个年纪的人不该这般老成，可陈世里从小就和爷爷一起学那些道德经，论语等等，心智上早就成熟了。 爷爷总是说陈世里是命煞孤星，陈世里也会一些占星卜卦之术，所以多少还是认可爷爷的话。 知天命，知己命，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悲哀，但坦然接受后何尝又不是一种豁达。 因此陈世里也很少与人交心，所以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几乎没有，普通朋友也就是李一山还有孙云和周念了。 小的时候陈世里总觉得自己是灾星，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不然怎么会被父母遗弃。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学四年让陈世里的世界观也更加的广阔了，这才放下了心里的担忧，渐渐地和室友们打成了一片。 对于自己家里的事情，陈世里和几个人说得很少，也就无意间才说出了爷爷的事情，这才被李一山知道了。 曹帅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也打断了陈世里的遐想，于是脸上挂上了微笑，很是认真地盯着曹帅。 一首情唱罢，封缓缓的脸红得不行，显然曹帅这首歌是唱给自己听的。 曹帅一边唱歌，一边还时不时地看着自己，封缓缓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低着头，拿起笔在本子上胡乱地画了起来。 曹帅看着封缓缓那害羞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哪个女孩子能经受得住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另一半唱情歌呢。 廖晴也不是傻瓜，很快就注意到了封缓缓的异样，在结合这两天自己的观察，估计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曹帅刚刚唱完一首，准备再一展歌喉的时候，廖晴打断了曹帅。 “好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在这互相讨论一下，我先去忙点别的事情。”说完廖晴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白鸽看了看廖晴并没有让自己一起的样子，于是便低头看起了之前的笔记。 “廖经理，我要去李一山他们那边看看实验结果，和您请一下假。”陈世里的本子早就已经合上了。 廖晴看着陈世里这哪里是要请假的架势，完全就是通知自己一声。“去吧，别耽误了工作，回头看看你学弟学妹们谁周末要是不回家，你带着他们四处转转，别整天窝在宿舍。” 廖晴也知道陈世里是个宅男，于是便把照顾几个人的重担交给了陈世里。 周末不干自己的事情，带他们四处转转，除非自己是闲得慌，否则谁会那般无聊。 “好的廖经理，那我先过去了。”陈世里说完并没有先走，而是跟在了廖晴的身后一起出了会议室。 封缓缓见廖晴和陈世里都出去后，顿时脸就阴沉了下来。 “曹帅，以后在单位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封缓缓也没好意思直说，毕竟两个人还是“情侣”关系。 曹帅似笑非笑地掏了掏耳朵说道：“我怎么样了，也没做过分的事情，再说就算大家知道咱们俩好上了，那有怎么样，实在不行就搬出去住，害怕他们嚼舌头根吗？” “你，你就这样吧，简直没法沟通了。”封缓缓已经气得脸颊通红，最近曹帅张口闭口就是搬出去住。 封缓缓也不是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可自己心里还没有真正接受曹帅，再加上最近曹帅的表现很是怪异，封缓缓更不可能轻易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博易看着两个人有些僵住了，于是劝起了曹帅。 “帅哥，缓缓毕竟是女孩子，也怕那些风言风语的。再说等过两天工作稳定了，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看外面的那些小院多好，租个院子，咱们几个人住一起不是也挺好的么。” 博易说完看了看楚香玉，“是吧，香玉。” 第三十九章 周末计划 楚香玉不由得一愣，然后抬头看了看博易，不过博易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单位的环境毕竟还是没有外面好，要是几个人真的租个小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租房的话，还是等发了工资再说吧，上次陈哥不是也说了么，那些小院都很贵的。”楚香玉以为曹帅是想几个人租下那种很是别致的院落。 封缓缓知道楚香玉是误会了，曹帅说的是让自己和他住在一起，不是几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做邻居。 “租房的事情要去你们去吧，我暂时还没有要搬出去的打算。” 见封缓缓阴沉下了脸，楚香玉也意识到博易是在帮曹帅说话，所以不由得对这博易皱了皱眉头。 博易一看自己帮忙居然让楚香玉反感了，原本自己想着楚香玉和封缓缓一个屋子，自己和曹帅一个屋子，时间久了曹帅和封缓缓住到了一起，那自己也有机会了。 左依梦和董春聊着其他同学现在都去哪个单位或是企业了，并没有参与到四个人的战争中。 曹帅不耐烦地给了博易一脚，这家伙平日里号称小诸葛，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明显就连楚香玉都不想搬出去住了，那自己的想法岂不要成了泡影。 “香玉，你周末回家吗？”封缓缓实在是不想搭理曹帅了，于是和一旁的楚香玉聊起了放假的安排。 楚香玉想都没想便说道：“回家呀，我爷爷奶奶天天盼着我回去呢，要是不回去的话，估计少不了一顿唠叨。” 楚香玉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再加上父亲也是最小的儿子和爷爷奶奶一起住，所以备受两位老人的喜欢。 “你这一回家就是小公主的待遇，我这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哥在部队也不回来，就我一个人挺没劲的。”封缓缓拿着笔在本子上又开始胡乱地画了起来。 楚香玉也听封缓缓说过哥哥的事情，“你就别不高兴了，谁叫你当时不报考军校，非要学这化工专业呢。” 封缓缓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还不是我舅舅不让我去，说什么女孩子就该好好读书，以后嫁人就行了，没必要去受那苦，可哥哥不也去了么。” 高考后报志愿，封缓缓一心想报考哥哥的部队学校，可舅舅一直劝说爸爸妈妈不让自己报考，最后居然让自己去学化工专业，说是以后毕了业可以来自己负责的军工企业上班。 军工企业那可是香饽饽的单位，工资虽然不高，但福利待遇那可是特别的好，退休后的工资也高，主要是女孩来这也没有什么太重的体力活，基本上就算是金饭碗了。 当然这些封缓缓并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然曹帅估计立刻就会问东问西的。 楚香玉一只手支撑着下巴，有些无语地说道：“都一样，我这学法学的还不是每天在库房数数么，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楚香玉和封缓缓两个人之前聊过，之所以对现在单位的工作不是很满意却也在没有什么抱怨，毕竟这里是两个人走向另一份工作的垫脚石，没有这个华腾集团下属单位的工作经历，很难直接去想要去的地方。 左依梦虽然和董春聊着天，可两个人的对话左依梦却听得清清楚楚，看来楚香玉和封缓缓也是无奈来了这里。既然甘心留在这里，想必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随着市场经济的复苏，左依梦的同学很多都进了销售类的公司，像自己这样来实体行业的人很少。 左依梦的父母都是教师，很是希望女儿去国企单位，至于赚多少钱倒是次要的，在那一代人的心里，国企单位就是一面无上的荣光。 左依梦最近和艾薇也聊了很多，艾薇并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在两个人那次谈话后，艾薇去和其他几个没有工作的人一起开了一个小工作室。 每天在网上倒卖一些商品赚个差价，估计月底的收入也不会比左依梦的工资低。 收入和那些所谓的面子，左依梦有些迷茫了，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听父母的话。 既然来都来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于是左依梦也加入到了艾薇的工作室里，当然只是作为兼职，毕竟左依梦白天还有工作，也只能是晚上一起探讨学习一下了。 曹帅见封缓缓还真的不理自己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于是也默不作声地拿起手机，和前女友聊起了天。 博易无意间看到曹帅的信息内容，心知大事不好，这曹帅肯定是要脚踩两只船了。 不过任谁和封缓缓在一起也会这样，毕竟男生不是出家人，怎么可能对女朋友没有一点想入非非的想法呢。 心里很是烦躁的博易想和曹帅划清关系，但自己和楚香玉还没有什么进展，如果此时得罪了曹帅，很可能这家伙会让自己从单位滚蛋，于是博易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香玉，要不周末去你家吧，欢不欢迎？”封缓缓突然想到周末有地方可去了。 “去我家，没问题，不过我家可没什么好玩的。”楚香玉想了想，家里住的是别墅区，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出去的话都要开车出去很远才行。 封缓缓表示去哪都无所谓，只是还没去过楚香玉家那边，就当是旅旅游了。 楚香玉表示一会儿下班赶紧回宿舍收拾东西，到时候有朋友来接两个人。 “香玉，褚磊是谁呀？”封缓缓好奇地问道。 “我的一个邻居，比我大两岁，从小一直玩到大的。”楚香玉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博易一听楚香玉还有个邻居，居然是从小玩到大的，还是个男孩，顿时醋坛子就打翻了一地，于是更加仔细地听了起来。 “哦，邻居家的小哥哥，有没有照片我看看？”封缓缓伸手和楚香玉要起了照片。 楚香玉拍了拍封缓缓的手说道：“我要他照片干什么，一个跟屁虫，烦人得很，等下班你就见到了。” 聪明人有时候想事情也是过于深刻，博易此时的脑海里全是楚香玉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身影，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心瞬间就被打破了。 “博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曹帅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很是开心地问道。 博易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没，没事，就是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博易说话间还偷偷看了看楚香玉，见楚香玉并没有关注自己，而是还在说着那个叫褚磊的男孩。 “帅哥，缓缓周末不回家，要去香玉家，你不关心一下吗？”博易见曹帅完全没有关心封缓缓周末要去做什么的意思。 曹帅看了看封缓缓，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吃不到的肉才是最好的，但总是看着流口水也不是办法。 “我周末有事，缓缓去香玉家散散心也好，这两天总在一起，矛盾也挺多的。”曹帅说话的时候一点烦躁的感觉也没有。 博易回想起曹帅刚刚在和前女友孙萌聊天，看来曹帅周末是要去她那。 当初也是曹帅狠心把孙萌给甩了，当时孙萌还闹了好长时间，后来也不知道曹帅是怎么聊得，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打搅曹帅。 “郎有情，妾有意。”只要曹帅主动，孙萌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博易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个曹帅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放着大好的封缓缓不好好追求，居然搞起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哦，那帅哥玩的高兴点。”博易勉强笑着说道。 曹帅不知道博易看到了自己在和孙萌聊天，于是笑着拍了拍博弈的肩膀。 左依梦原本是要回家的，但现在不确定陈世里回不回去，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依梦，你今天回家么？”董春见大家都在了放假去干什么的事情，于是也问起了左依梦。 “还没想好，那你呢？”左依梦心里还是斗争，所以问起了董春。 董春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这周不回去了，去我同学家，我们几个一周没见了，一起聚聚。” 董春说的同学，其实就是小团伙内的几个人。 平时大家都会在一起讨论一些拉帮结派的事情，这不都分开一周了，周末大家聚在一起，总结总结经验，也好互相帮衬一下，毕竟有的同学还没有找到工作。 正在几个人聊天的功夫，单位内的下班铃响了起来，显然廖晴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居然把几个人都给忘了。 曹帅第一个就站了起来，“缓缓，周末你和香玉好好放松放松，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封缓缓看着曹帅那着急的样子，脸上却带着笑意，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可以分开互相冷静一下。“行，那你路上慢点。” 博易回家的方向和楚香玉是一个方向，只是半路要分开，所以博易有些紧张地问道：“香玉，一会儿能带我一起吗？” 楚香玉想了想也没有什么问题：“好呀，那咱们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一会儿我朋友到了我叫你。” 很快几个人都出了会议室，办公区此时已经没有人了，就连廖晴都已经走了。 一般周五路上堵车，余秋文和其他几个人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就走，所以其他人一点下班点，大家就一哄而散了。 白鸽期间收到了廖晴发来的消息，早早地就出了会议室，下班的时候和廖晴一起回去了。 左依梦见几个人周末都有了计划，于是给陈世里发了消息，问一会儿是否一起回家。 第四十章 约会紧张 陈世里此时并没有回宿舍，自己这周不打算回家了，于是便在实验室里忙着自己的事情。 师父柯岩又给了陈世里一些思路，如何让再生橡胶更好地被利用，这是陈世里最感兴趣的地方。 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趋势，但陈世里知道这其中的困难也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再生橡胶替代了传统生胶的地位，那么全球橡胶的生产地将要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同时也意味着生胶将要面临滞销的问题。 多少人将会因此失业，多少小企业会因此破产，当然最受冲击最大的还是那些商业大鳄们。 柯岩也曾感叹，虽然再生橡胶在发展中国家的应用前景还算乐观，但在发达国家却甚是抵触。 毕竟很多产品是基于生胶而研制出来的产品，在没有榨干其剩余价值加之前，是不会让一个替代品过早地进入市场。 国外生产的密封圈在国内售价十几美元甚至几百美元，但同样性能的国内产品却是几十块，最多也就几百块顶到头了。 虽然质量上还是有些差距，但同样的钱可以买好几个，使用周期自然要更长。 再生橡胶目前主要还是应用于一些不太重要的产品上，像是机器上使用的垫片，或是一些户外使用的减震带等等。 不论是生胶做成的产品，还是再生橡胶做成的产品，对环境和人体都是有害的。 只是现在再生橡胶的技术还不成熟，危害性还是要大一些，但从长远来看，再生橡胶可以有效地利用全球被废弃的橡胶产品，从而减少更多的环境污染。 陈世里自知能力有限，也只能是按照柯岩所说的，一步一步地前进，改善一点就是一点。 想要一下子解决这个世界性的难题，不是光靠科学能解决的，还要看全球的一个经济走向。 怀璧其罪的道理陈世里也懂，就像是人造钻石的产生，对戴比尔斯的冲击就是不可估量的。 虽然戴比尔斯把从非洲等地采集来的钻石都囤积起来，形成饥饿营销，但毕竟穷人还是多数，想谋利的商人也是多数，所以人造钻石在这种情况下却愈加地紧俏。 外观比天然钻石更加透彻，个头更大，价格更便宜，甚至听说戴比尔斯的总部也混进了一些，具体真的假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同样，如果有人能够改善科威特轮胎坟墓的现状，那些从欧美承接项目的商人们就不同意。 印度尼西亚和泰国等种植橡胶的商业大鳄们也会坐不住，接下来就是银行家，金融家等等，这就是蝴蝶效应，影响的绝对不是一两个行业那么简单。 石油同样是不可替代的资源，从中可以提炼出很多的衍生品，涉及人们生活中的各行各业，如果其衍生品能被回收再利用，那么石油也就失去了价值。 沙特也就不会再是全世界土豪的代名词，当然也就不会被看成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了。 万物皆有因果，陈世里知道自己在做着一件可能会改变一个时代的事情，风险虽然是有，但自己也不一定能成功。 年轻人都喜欢幻想，喜欢成为英雄，被时代铭记。 陈世里也一样，自己吃穿不愁，搞科研也就是陈世里唯一的兴趣爱好了。 收起了那些胡思乱想后，陈世里不由得笑了笑，自己还没有师父柯岩厉害，却幻想着能改变世界。 手机响了一声，陈世里拿起来看了看是左依梦问自己是否一起回家。 “我这周不回去了，你要回去的话，按照来时的路线就行。”陈世里伸了伸懒腰，于是起身把排风扇都关了。 虽然实验室里的气味确实不怎么样，好在这里肃静，听不见廖晴那“百灵鸟”般的声音，可以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哥，我也不回家，那周末正好你带我四处逛逛。”左依梦坐在董春的床上，有些欣喜地看着陈世里的回复。 楚香玉的发小打来了电话，说是马上就到，让楚香玉可以出来了。 “依梦，你回家吗，回去的话可以把你带到镇上。”楚香玉看着左依梦在玩手机，于是关心地问了一下。 “不回去了，周末陈哥说带我去四处逛逛。”左依梦说话的时候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封缓缓八卦心思也被勾了起来，“呦，陈哥怎么就带你一个人去逛逛呢？” 左依梦不由得脸颊一红，“你们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封缓缓见左依梦不说，于是也没有勉强，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单位，等回来的时候在审问一下。 三个人又聊了两句，楚香玉便出了宿舍，去叫博易去了。 博易一直在宿舍里坐立不安，生怕楚香玉和封缓缓先走了不叫自己，所以宿舍的门一直开着，博易则坐在门口一直听着楼道里的动静。 三个人会合后便匆忙地下了楼，朝着单位外走去。 左依梦见几个人都走了，看了看时间这会食堂也没有什么饭了，于是约陈世里一起去外面吃点东西。 “怎么了依梦？”陈世里整理好实验室，准备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一般晚上都是中午的剩菜剩饭居多，中午余秋文在单位，饭菜上肯定要做得多一些好一些，然而中午卖不了的也不可能都丢掉，能吃的东西自然是要晚上接着卖。 周末两天食堂也要做饭，毕竟单位是人休机器不休。 周末也有人上班，自然食堂也要做饭，但和平日里比起来，就差了很多，所以很多人都会让休息的人出去帮忙带点回来。 “陈哥，你在哪呢，我这会儿也饿了，食堂也没有什么吃的了，要不一起出去吃吧，我请客。”左依梦有些紧张地说道。 “行呀，等我一会儿，我这在实验室，一会儿回来洗把脸完事我叫你。”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锁好了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里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有些试验用的试剂是管制物品，还有些仪器里含有贵金属，自然是要妥善保管。 最后把实验楼的门也锁好，陈世里这才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左依梦一天也没有去实验楼，身上也没有那些橡胶味，不过左依梦还是用鼻子问了问，于是换了身衣服准备也去洗漱一番。 人逢喜事精神爽，左依梦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拿着洗漱用品朝着水房去了。 没一会儿陈世里也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依梦，你这还挺快的。”陈世里见左依梦已经洗漱好了。 左依梦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是，等我去化个妆，时间很短的。” 左依梦此时是素颜状态，虽然脸颊微胖，但皮肤很白，随话说一白遮百丑。左依梦比封缓缓还要白静，化一下妆的话也是很漂亮的。 见左依梦风风火火地走了，陈世里才开始了正式清理一下鼻子。 炭黑这东西最是烦人，无论你怎么做防护，鼻子里总会进去一些。 陈世里用沾湿卫生纸在鼻腔里转了几次总算是不黑了，这才开始洗手洗脸。 宿舍里也没有洗衣机，一般都是大家把衣服放在盆里洗一下，如果是厚衣服的话，也只能去外面租房的同事家蹭一下洗衣机。 出来工作能省则省，陈世里的厚衣服则是都拿回家去洗，至于这夏天穿的衣服，用盆洗一下就行。 对于女孩子来讲可能还区分洗脸盆，洗脚盆还有洗衣服的盆，但对于陈世里和李一山来讲，一盆多用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回到了宿舍换了一身休闲装，陈世里便把穿了一天的衣服丢进了洗脸盆里，等晚上回来洗一下晾在走廊里就行。 忙完了这些，见左依梦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于是陈世里便把宿舍打扫了一下，顺便把李一山那小半桶的烟头也都丢进了垃圾桶。 关好了窗户，陈世里躺在床上一时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看电视，听歌，这些对于年轻人来讲很喜欢的事物，陈世里都不怎么着迷，所以陈世里到现在都没有买一台电脑，一旁桌子上的书却有好几本。 书籍也不是现代的书籍，都是那种印刷版的书籍，从书籍那已经泛黄的纸张来看，年头肯定也不少了。 旁边还有一个电茶壶，显然陈世里平日里就是用这个茶壶喝茶。 “陈哥，收拾好了吗？” 正在陈世里闭目养神的功夫，宿舍外传来了左依梦的声音。 陈世里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了。”一边说着，陈世里一边拉开了宿舍的门。 左依梦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一般男生宿舍都是又赃又臭的，顿时就有些尴尬了起来。 偷偷抬眼看了看陈世里的宿舍，除了有股烟味外，宿舍内很是干净整齐，左依梦好奇地往里打量了一下。 “要不进来坐坐，我们这也很久没有人来做客了。”陈世里侧身站到了一旁笑着说道。 左依梦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改天吧，咱们先去吃饭吧，我对这边也不熟，还要陈哥你带路了。” 左依梦的脸颊绯红，心也怦怦地跳个不停，自己第一次和陈世里“约会”还是很紧张的。 第四十一章 渡人渡己 周末时光总是过得那么的快，这两天陈世里带着左依梦把运河附近转了一遍，顺便还带着左依梦去和同事们钓了半天的鱼。 左依梦虽然不是特别地外向，但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的书卷气还是很浓的，和每天为生活的柴米油盐而奔波的人相比，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人之所以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多数的时候可能是环境所致，但更多的是自己也认同了别人的看法，那么就很难再有所改变了。 周日封缓缓几个人也都要回来，自然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要聚一聚。 董春表示自己要很晚才能过来，这次就不参加了。 其实董春也想明白了，楚香玉和封缓缓两个人和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与其强颜欢笑地在一起相处，还不如和那些底层工人们相处轻松些。 左依梦虽然没有两个人那种让董春感觉不舒服的地方，但毕竟两个人的朋友圈和生活习惯不一样，注定也做不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封缓缓自然这次也没有叫上曹帅和博易，女孩子们聚餐，有两个大男生在确实很是尴尬。 于是左依梦也没好意思叫陈世里，上次是两个人一起来，自己自作主张其他人也没说什么，要是这次自己依旧是带上陈世里的话，肯定不太好了。 陈世里晚上其实也有约了，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带上左依梦，既然左依梦和封缓缓几个人去聚餐了，那自己就一个人去韩江家。 韩江家里就在单位后面的村子里，单位里很多人都在村子里租了房子。 当然村子里不都是那种装修精致的小院，也有一些专门作为出租的房屋，一个小院被建满了房间，几户人家共同租住一个院子，略微还是有些凌乱的。 陈世里也不会空着手去，于是去村里的那个小超市买了一瓶酒和一些零食。 零食是给韩江的大儿子准备的，毕竟孩子才上小学，虎头虎脑的却很是腼腆。 韩江不是本地人，原本奋斗了十几年在家可算是给孩子攒够了盖房子的钱，原本想着老婆张虹能生个女儿。 儿女双全那是很多人羡慕的事情，可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张虹的二胎居然又是一个儿子。 父母自然是开心得不行，毕竟农村的老人传统观念还是很根深蒂固的，可作为出来打工很多年的韩江明白，自己可能又要再多奋斗十年了。 虽然现在的工资比以前多了很多，但花销却更是翻了几番。 老婆张虹由于身体不好，怀孕后就从单位辞职在家待业，虽然坚持上班能报销一些钱，可身体不允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余秋文也很会收买人心，于是给张虹办理了暂时休假，当然保险什么的钱单位可以出，但却没有工资。 余秋文投来的橄榄枝确实帮韩江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却也因此欠了余秋文一个大大的人情。 张虹作为以前精修组的组长，那也是劳苦功高，前几年帮单位解决了不少的事情，对于单位来讲，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买完东西，陈世里溜溜达达地就从单位后的那条路朝着村内走去。 韩江由于一家四口都住在这，前些天家里的老人还来伺过候一阵月子，所以韩江也租了一个比较小的独门独户的院子，也是避免小孩闹腾打搅其他人。 “韩哥，虹姐。”陈世里见院门没有关，于是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就看到韩江在院子中蹲在地上，清理着一盆小鱼。 “韩哥用不用帮忙？”陈世里把东西放在了窗台上，走了过来问道。 “你就算了，你那笨拙的手法，等你弄完，天都亮了。你进屋吧，我这一会儿也就好了。”韩江用手臂擦了擦鬓角的汗说道。 说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其实也是一个大院子被隔开了，院内的空气流通也不是很好，虽然已经四五点了，却依旧很闷的样子。 “那行，我进屋看看孩子。”陈世里说完拎起窗台上的东西，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并没有见到张虹，小孩待的屋子在旁边，陈世里一个大男生不可能直接进去，于是便进了韩江和儿子住的房间。 “写作业呢呀，是不是明天要开学了，临时抱佛脚呢？”陈世里把酒放在了桌子上，从另一个袋子里把一袋虾条拿了出来。 “你最爱吃的虾条，吃完了在写作业。”陈世里把虾条放下后便又走了出来。 “世里，你说你，来就来，还买东西，下次别买了，来嫂子家还这么客气。”张虹从另一个屋子里出来，怀里没抱着小孩，估计这会儿小孩还在睡觉。 韩江租住的小院没有空调，就算是有韩江也舍不得用，每天省吃俭用的。 一家四口就靠自己一个人赚钱，说真的，韩江真的是一分钱掰成八瓣花了。 “虹姐，我这不是顺路么，再说这酒也不错，和韩哥一起尝尝，我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陈世里笑着说道。 “好了小虹，你去厨房把米饭蒸上，我这一会儿弄完把鱼炖上，炒个菜就能开饭了。” 韩江知道张虹又想问陈世里和韩欣的事情，可两个人彼此都没有想法，总是问来问去也不是好事。 “对了，问问韩欣在哪呢，没事过来一起吃饭。” 韩江想起自己还没通知韩欣，这丫头只要一休息就和工友们去四处玩，一点也不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 最近听说经常会和那个班长耿直一起出去，虽然韩欣一直说两个人没有交往，但作为过来人的韩江还不明白耿直的那点小心思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妹妹韩欣在单位工作能力强，人也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不被人追求才怪呢。 韩江初中毕业就来了洪武市，打工的地方也是换了很多，自己也做过一些买卖，可最终都失败了，机缘巧合下自己才进了现在的单位。 没有学历，没有人脉能当上一个单位的司机，那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好在稳定一些，在没有小儿子之前，也算是勉强可以生活，现如今有了老二，韩江不由得想换个工作。 如今来钱快又不需要太高学历，韩江又能干的只有出租行业。 韩江不是本地人，去问了好几家出租公司，驾驶技术再好，人家根本就不要，韩江最后也只好死了心。 单位是生产挖掘机等重型设备密封件的单位，虽然产品都要供给集团合作的几大厂家，但一些残次品却是可以单位自行售卖的。 刘浩仁的弟弟刘浩杰就是一边在对接几大厂家，一边在那边开了自己的门市，卖起了货。 当然里面不可能都是残次品，多生产出来的正品厂家也是不会要的，所以单位也要想办法把这些产品换成钱，不然积压在库里最后销毁的话，那都是损失。 要是以前国企的做法肯定是先统一存放，最后到了销毁期统一销毁，而刘浩仁现在是单位的拥有者，自然是不能再做那些损害利益的事情了。 韩江也经常去送货，渐渐地也认识了一些小门市的老板，自己偶尔也会去财务低价买一些残次的产品倒卖一下，一个月下来也有可观的收入。 但这个事情自然是不能明着来，不然让刘浩仁知道肯定是在单位待不下去的。 余秋文早就知道了这事，于是问韩江有没有兴趣去做销售，要是韩江做起来了，那么对于刘浩杰来说就有了竞争对手。 韩江也不是傻瓜，自己没有靠山拿什么和刘浩杰斗，强忍住诱惑的韩江，自此也就不再倒卖密封件。 没有了这额外的收入，韩江也很无奈，周末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做一些兼职工作补贴一下家用，所以这会还没弄好那些小鱼，也是韩江刚刚到家没多久。 张虹明白了老公韩江的意思，于是转身回屋去拿手机了。 陈世里不由得一愣，怎么韩欣也要来么。 每次自己去车间巡查的时候，韩江都是一边工作一边在和旁边的人聊着天，对于韩欣来说那些工作简直太过于轻松了些。 每当看到自己来的时候就立刻收起了笑容，低头干着手里的活。 韩欣对自己的反差，陈世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韩江一直想撮合两个人，但陈世里心里并没有想和韩欣在一起的想法，不光是韩欣，到目前为止，陈世里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有过想法。 也许是爷爷从小的教导，也许是陈世里对这方面开悟的比较晚。但不管怎么说，陈世里都觉得自己和韩欣不合适，主要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陈世里喜欢研究，要是聊一些化学反应什么的那是滔滔不绝。 对于吃喝玩乐，哪个歌手出道，哪个明星出了绯闻，陈世里就一点也不清楚了。要是提一下居里夫人或是牛顿什么的，陈世里还是能详细地说一下其生平履历的。 很多时候陈世里是看破不说破，这也是学了那些道德经和论语等造成的。 因为搅了一个人的“美梦”，很多时候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痛恨，自己又不是什么救世主，还是看众生沉浮，红尘炼心的比较好。 想起爷爷那句“欲渡己，先要渡众生”，不管是谁度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颠沛流离 没一会儿张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欣欣她说有事不来了，要不你自己叫一下。” 张虹自然是希望韩欣能来，陈世里人也不错，如果两个人真的能成的话，确实是一件好事。 如果在老家农村，像是韩欣这么大的女孩，很多都已经有孩子了，然而在洪武市却不一样，一般三十几岁单身的还是有不少的。 “那你别管了，等我弄完这几条鱼，我给她打个电话，我就不信还叫不动她了。” 韩江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以前自己的这个小妹很是听话的，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学起了要独立，要婚姻自由。 一个小姑娘没怎么出去过，单位里都是工人，人的思想也很单纯。自然和市里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每天勾心斗角的人不一样，韩欣以为的天下太平，无非就是这一隅之地罢了。 原本韩欣来了洪武市也想去别的地方打工，但作为哥哥的韩江坚决不同意，这才在自己的努力下让韩欣进单位做了工人。 虽然苦点累点，好在单位的人还都不错，等韩欣上几年班，也成熟了些，再去其他地方上班。到时也不会被这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韩欣一放假就经常四处去玩，这点韩江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都是和单位里的工人们一起，这些也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耿直的事情就如同一根刺，深深地刺进了韩江的心里。 韩江也私下了解了一番耿直的家世，和自己一样来这里打工的，家里听说很穷，房子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在当地根本就娶不到媳妇，这才来了洪武市打工。 韩江自认为自己的家庭也不是很富裕，但在自己的努力下也盖起了二层小楼，如果让妹妹远嫁他乡还要受苦，韩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陈世里是本地人，虽然没听说过陈世里父母是做什么的，但至少陈世里上过大学，文化程度在这，又很受集团柯岩的重视，显然以后的前程要比耿直好上很多，再不济陈世里也是洪武市的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韩江不想小妹韩欣在像自己一样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背井离乡地打工最后还要回到那个出生的地方，然后等孩子长大再来这里打工，这样周而复始。 “韩哥，想什么呢，我看你都弄好了，我去清洗一下。”陈世里看着韩江愣在原地，半天没动盆里的鱼了。 韩江尴尬地笑了笑，“那行，这些鱼很小，不用弄得太仔细，只要把内脏清理干净就行，要是弄的太干净就没有那个味了。”韩江说完抖了抖手上的鱼鳞和血水。 “知道了韩哥，清洗个鱼我还是没问题的。” 陈世里也吃过一次韩江做的焖小鱼，所以多少还是知道怎么弄，于是便拿到一旁的水池里，开始清洗了起来。 韩江洗完了手，进屋准备去给小妹韩欣打个电话。 “你别光顾着吃零食，先把作业写完了，不然晚上可不让你睡觉。”韩江看着大儿子也是很无奈。 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做兼职，也没时间管这孩子写作业的事情。 这不老婆张虹一直在照顾老二，老大便放飞自我，和村里的同学居然玩了两天。 心知这些都是自己无能造成的，韩江也没有对大儿子发火，如果自己给了孩子更好的生活也就不会和自己在这里受苦了。等孩子上了初中，到时候就回老家上了，虽然教育条件比不上这里，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有些事情即使自己再努力也做不到，那时只能是一种绝望，何不想得开些，降低一下自己的期望，同样的生活，也能开心不少不是么。 韩江又嘱咐了大儿子两句，这才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哥，怎么了？”韩欣躺在宿舍里听着歌，看到是韩江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嫂子叫你过来吃饭，你还推三阻四的，怎么非让我亲自去请你不成，赶紧过来，一会儿菜都熟了。”韩江说话间明显有些命令的语气。 韩欣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顿饭了。 “不用，不用，我这刚才在洗衣服来的，一会儿我就过去。”韩欣其实还是很怕哥哥韩江的。 韩欣一共是兄妹三人，自己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个二哥。 二哥也结婚了，目前在老家说是等单位在招工的时候也来这里碰碰运气。 单位的车间招工很少在网上招聘，一般都是工人们相互介绍。 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没有人离职的话，根本也不会招新人，并且也不是谁来了都要的，自然最后要余秋文点头才行。 想想自己来的那会，哥哥韩江就没少给余秋文帮忙弄这弄那的，那时正好余秋文家装修房子，哥哥韩江就充当了免费的劳动力，忙前忙后的帮余秋文盯着装修的事情。 也是赶上上了硫化车间有人离职回老家结婚去了，韩江这才推荐了妹妹韩欣来到了单位。 一般女孩都会去库房或是精修组，很少有来硫化车间的。 硫化车间的设备不都是自动化的先进设备，很多都是单位改革前的老设备。 刘浩仁也是不想过多地投入，毕竟一台自动化设备要几十万，后期的维护费用更是惊人，而有着几十万却可以雇佣很多便宜的工人，那么剩下来的钱也就都是自己的了。 老的硫化机是需要人工用手去摆放那些模具的，一般比较小的一个密封圈模具都是三五斤甚至十几斤重。 硫化平台也是上下两层，底层还好直接推进去就行，上层大概离桌面有三十厘米的样子，一天搬上搬下很多男孩子都吃不消，更别提女孩子了。 正所谓没有吃不了的苦，只看你能不能承受罢了。 韩欣毕业后在老家的纺织厂也干过一段时间，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韩欣从来都没有叫哭过。 学历不高，没法进那些大的企业，所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韩欣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的。 很都工作都是孰能生巧，很快韩欣就学会了如何省力的搬运模具，如何快速地把半成品的橡胶处理好。所以工作才不到一年就成了车间里的生产标兵，也是让工人学习的模范榜样。 听完了一首歌，韩欣伸了个懒腰，很是不情愿地下了床。 “感觉这吃饭怎么比上班还累，那个陈世里也真是的，没事总是去哥哥家蹭什么饭去，烦人。” 虽然陈世里的条件挺好的，但韩欣喜欢性格活泼开朗的人。 陈世里一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并且给人感觉很是死板，韩欣打心里就不喜欢这样的人，至少在韩欣看来，陈世里还不如耿直好。 韩欣喜欢热闹，喜欢和人说说笑笑，此时的韩欣并没有太过于在乎那些物质要求，如果两个人聊不来，有再好的生活条件又有什么用呢。 穿上了工作服，韩欣对着镜子看了看，顺便把发卡也摘了下来，瞬间那如瀑布般的头发就垂落到了肩头，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皮筋，麻利地扎成了马尾辫。 “去吃饭去，今天非把你灌多了不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韩欣笑着关上了宿舍的门，快步地下了楼，朝着大门外走去。 “王大爷，吃饭了吗？” 路过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大爷在打扫车棚里被风吹进来的垃圾。 “韩欣呀，已经吃过了，今天不是休息么，怎么还穿着工作服？” 王大爷也很是好奇，单位里住宿的小姑娘虽然不少，但像韩欣这样擅长打扮的却不多，可这放假还穿着工作服，确实让王大爷很是好奇。 “这个呀，衣服都洗了没得穿了，那我先去我哥家了。”韩欣主要是想自己打扮得普通点，也省的陈世里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虽然老哥韩江一直在撮合自己和陈世里，自己也没有回应，但总觉着陈世里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暧昧的味道，为了让陈世里死心，平时只要一见到陈世里韩欣就会阴沉着脸。 很快院内就传来了阵阵的鱼香，陈世里站在一边和韩江聊着天，韩江则在院子里炒着菜。 由于院子很小，屋子都是用来住的，平时做饭什么的也只能在院子里，在煤气灶上搭了一块石棉瓦就算是屋顶了。 夏天的时候还好些，即时热点也还能接受，冬天的时候就有些冷了，所以一般冬天都会把煤气灶停了，用电磁炉或是烧煤的小炉子。 “韩哥，你这手艺不开饭店都可惜了。”陈世里笑着夸赞道。 韩江摇了摇头，“我这手艺在家里吃还行，出去可就不行了。还别说以前我还真的去饭店帮过厨，不过那活太栓人，不太适合我。” 开饭店的话要盘下一个店铺，又要房租水电，还要雇人什么的，韩江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最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韩江自从有个大儿子后，也是换了几份工作，孩子需要人照顾，两口子不可能都一直忙。 直到来了现在的单位后，这才有了时间照顾孩子，顺便也把老婆张虹带了进来。 第四十三章 一起回去 韩欣顺着村里的小路朝着大哥韩江租住的小院走去。 虽然是村子，可很多的小院都盖得非常别致，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普通的院落。可能是每家的想法不一样吧，这才给了很多像韩江一样出来打工的人有了临时的“家”。 韩欣也曾经想搬出来住，可韩江一直不同意，用韩江的话来讲，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不安全。 大哥韩江的心思韩欣也懂，自己虽然学历不高，但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走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韩江的小院外，毕竟从单位到韩江的住处走着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 深吸了口气，韩欣把头发弄得微微凌乱的些，用手机照了照，确实显得有些邋遢的感觉，韩欣这才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远门便看到大哥韩江在和陈世里一边炒着菜一边聊着天。 “大哥，我先进屋看看老二去了。”韩欣也没有和陈世里打招呼，而是笑着转头就走了。 陈世里不由得摇头笑了笑，这韩欣每次见到自己就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自己真的有那么讨人厌么。 “你这孩子，人家小陈也在，也不知道说句话。小陈，这丫头从小就这样惯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个菜炒好了，你先端进去，我在炒个西红熟鸡蛋就完事了。” 韩江说着拿起一旁的盘子，把锅里炒好的青椒肉丝倒了进去。 “韩哥，人家韩欣毕竟是女孩子，哪有主动和男孩子打招呼的，那我端进去了。” 韩欣临进屋听到了陈世里说的话，心里不由得对陈世里有了一丝好感，居然还会替自己说话，看来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很快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摆上了桌。 桌子正中间则是那道焖小鱼，一小盆的样子，很是诱人。 “小陈，来，你陪韩哥喝一点。”韩江说完把陈世里带来的酒拆了包装拧开盖子，给陈世里倒了一些。 “韩哥，够了，够了，再多我今天就回不去了。”陈世里看着那一口杯的白酒，虽然白酒清澈得很，但那也不是水，喝多了确实会醉人的。 韩江给陈世里满上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多了也没事，晚上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两个人碰了一下，韩江便张罗大家开始动筷子。 韩欣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青椒炒肉，就连中间的焖小鱼也没有去夹。 “欣欣，怎么不吃菜呀，这焖小鱼可好吃了，来，多吃点。”张虹看出了韩欣的异样，于是主动给韩欣夹了一条小鱼。 “嫂子，我自己来就行。”韩欣赶忙把碗端了起来，接过了嫂子张虹夹过来的小鱼。 斜眼看了看一旁的陈世里，这家伙还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和大哥称兄道弟的，天南海北聊着各种趣事。 不一会儿老大吃完了，于是放下筷子去旁边的桌子上继续写作业去了。 今天老爸喝酒了，要是喝多了的话，自己作业在没写完，肯定少不了一顿打，于是很是自觉地赶忙去写作了。 张虹也匆忙地吃完了饭和几个人又聊了两句便回自己的屋了，毕竟现在老二还小，还是离不开人的。 韩欣见嫂子也走了，饭桌上就剩下大哥和陈世里三个人。 “陈世里，你也别老是灌我大哥了，来我陪你喝一个。”韩欣说完端起了自己的杯子。 女孩子多少还是都会喝一些的，但在大哥韩江的家里，韩欣可不敢喝酒，杯子里的自然是可乐。 陈世里眉头不由得跳了一下，怎么这韩欣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陈世里很快就明白，这肯定是想把自己灌多了，看自己出丑的样子。 “好，韩欣妹子敬酒，我哪有不喝的道理。”陈世里称呼韩欣妹子，也是明确告诉韩欣，自己对韩欣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认别人当妹子，可对方不一定也认可你的想法，韩欣就很反感那些男工友们没事就叫自己妹子。显然“妹子”可不是什么好词，那是套近乎的一种手段。 果然这陈世里还是衣冠禽兽，表面上对自己没有想法，可言语间还是想和自己套套近乎。 “那我可就干了，你一个大男人可别认怂。”韩欣自然不会顾忌什么，饭桌上被敬酒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身为女孩子还是可以将陈世里一军的。 韩江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显然是有了话题，虽然这言语间带着一点火药味，但这也是好的开始，毕竟现在是有了沟通，以后慢慢在互相了解就行。 默不作声的韩江吃着菜，并没有打搅两个人的意思。 陈世里看了看还有大半杯的白酒，这起码还有两大口的样子。 自己平时喝酒，也就饭桌上应酬一下，到底自己能多少也不清楚，两杯应该没有问题，于是陈世里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世里端起酒杯两口就喝完了。 韩欣看着陈世里那干脆的样子，心里还是挺喜欢的。 一个男生最忌讳的就是做事犹犹豫豫，不管是对是错，果断地作出决定，做事雷厉风行，这样的人更容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喝酒虽然不是什么能耐，但韩欣并没有听到那些油头滑脑的话，虽然这样的傻瓜容易喝醉，但至少心眼应该不会太多。 不管陈世里是想亲近自己才这样的，还是陈世里真的是个直爽的人，那都和自己没有关系，韩欣今天的目的就是把陈世里灌醉了。 “大哥，我给你们两个倒酒，你们慢慢喝。”韩欣一把拿过了酒瓶，还没等两个人同意，便拧开盖子，给陈世里倒起了酒。 “韩欣妹子，够了，够了，太多了，我喝不了的。”陈世里也不由得有些慌了，来别人家做客，倒进杯子里的酒那肯定是要喝完的，不然就太不礼貌了。 陈世里倒是不怕喝醉了，大不了回去睡一觉，这在别人家喝多了，传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韩江不由得笑了笑，从倒酒的量上来看，韩欣只是给自己点了一点，却给陈世里倒满了一整杯。 年轻就是好，看着两个人的样子，韩江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轻那会。 从小不好好学习，早早地就步入了社会，那会的自己是如此的单纯，看待事物也是由心而发，因此也没少吃亏。 社会不愧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能很快洗去人们的天真无邪，也能很快教会人们要谨言慎行，总之就是戴上一张面具才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韩欣，要不你也喝点，那有啤酒，你总喝饮料人家小陈就没法喝了。”韩江指了指墙角的啤酒箱说道。 韩欣有疑惑地眼神看了看大哥韩江，这是让自己也喝多的节奏。哪有做哥哥让自己的妹妹和陌生男子一起喝酒，真是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 “行，不过我只能一口一口喝。”韩欣瞬间也明白了大哥韩江的意思，自己才不傻，肯定不会给陈世里机会的。 陈世里见韩欣也来真的，心知今天这顿饭肯定要喝多了，当然不是陈世里自己，而是一旁的韩欣。 女孩子一般喝酒都容易较真，一较真肯定会多，看来闹不好今天要自己送韩欣回去了。 夜色悄然临近，屋内的白炽灯替换了白天的阳光，让整间屋子依旧恍如白昼。 “韩哥，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陈世里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此时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虽然还没有醉倒，但走起路来已经有些飘了。 韩江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鱼子吐到了桌子上。 “那行，韩欣，你们俩一起回去吧，小陈这都喝多了，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我这也有些多了，没法发去送你们俩。”韩江说起话来已经断断续续的了。 韩欣脸颊微红，自己一直在控制着，最后只喝了两杯啤酒，自然是一点事也没有。 看着一旁的陈世里，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是个大酒缸。 一瓶白酒，大哥韩江就喝了一杯多点，其余的都被这家伙喝了，至少也有两杯多的样子。 “行，那我先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韩欣不知为何自己没有丢下陈世里，而是想着一会和陈世里一起回去。 很快收拾好了桌子，韩欣又去另一个屋子里和嫂子聊了两句这才回来。 “大哥，那我们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喝了那么多，明天还要开车去送货呢。”韩欣很是心疼大哥韩江，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 大哥韩江的朋友不多，能来家里做客的人就更少了。虽然大哥一直想撮合自己和陈世里，抛开这层关系，陈世里和大哥的关系还是挺好的，至少和其他的朋友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聊聊人生，聊聊生活，聊聊对未来的向往，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吹牛皮，各种的吐槽。 仔细想想，其实陈世里的人还不错，至少人品上还算过得去，韩欣不由得多看了陈世里两眼。 “韩哥，那我们回去了。”陈世里起身感觉身体一晃，还好手把住了桌子，这才没有出洋相。 “韩欣，你扶着点小陈，你俩路上慢点。”韩江见陈世里还能走，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大哥，那我们回去了。” 韩欣很是不情愿地扶住了陈世里的胳膊，两个人出了小院，朝着单位的方向去了。 第四十四章 心性不同 周一悄然而至，陈世里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着手机。 “世里，醒醒了，都几点了。”李一山坐在电脑旁抽着烟，显然早就已经起来了，只是还没有去洗漱。 陈世里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头，看来昨天买的那瓶酒后劲还真的不小。 关了手机的闹钟，回想起来昨天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开始自己还能走，可刚刚出了小院没多远，由于着风了，一下子就吐了。 一旁的韩欣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倒不是担心陈世里身体怎么样，要是陈世里真的醉倒了，自己一个女孩子也弄不动陈世里。 好在已经到了单位的外面，于是韩欣让陈世里先休息一下，自己则准备回单位找人搭把手，把陈世里弄回宿舍。 陈世里其实意识很清醒，只是现在身体不听使唤，而且现在的症状完全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十有八九是那个酒有问题。 果然这村里的好酒不靠谱，一般谁也不会买这么贵的，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在村里买了。 韩欣走到了单位门口，正好碰到了楚香玉和封缓缓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于是便叫两个人一起把陈世里弄回了宿舍。 想想昨天的一幕，陈世里的老脸顿时就红了。 自己喝多了，最后被三个女孩子搀扶回了宿舍，好在是晚上，看见的人不多，要是白天的话，那真是丢死人了。 想起楚香玉扶着自己胳膊的情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陈世里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我那有你精神头足，白天晚上都在打游戏，怎么以后想当个职业选手么？”陈世里下了床开始换衣服。 李一山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道：“你这出家人不懂，游戏是精神大餐，我这每天打游戏挣的钱，比咱们一天上班挣得都多，你说我能不起早贪黑么。” 陈世里也知道，李一山玩的这款游戏现在是比较火的。 李一山从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去网吧玩这款游戏，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正是这个游戏最火爆的时候。 “你这是五好青年，还别说，要是真的这么赚钱，那岂不是谁都能弄了。” 陈世里知道一些游戏是可以一边玩一边赚钱的，但俗话说得好，行行出状元，你要是不懂其中的门道，到头来也是玩个寂寞。 李一山看了看时间快速地点着鼠标，然后把游戏调成了挂机模式，开始升级打材料了。 “你以为会那么容易么，我们一个公会一百多人，也就几个能达到我这水平，走了，赶紧去洗漱，要是去晚了，到时候烧饼又被隔壁的王八羔子给吃了。” 李一山一边说着，一边从床铺下抽出脸盆，拿上洗漱用品就出了屋子。 陈世里摇了摇头，顿时感觉清醒了一些，也跟着李一山一起朝水房去了。 水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封缓缓几个女孩子一般都起得特别早，洗漱完封缓缓和楚香玉还要出去晨练。 至于左依梦和董春则是吃完饭喜欢回来再休息一会儿，起得也不是很晚。 曹帅和博易都刚刚毕业，每天早早地洗漱完毕，还要回来“梳妆打扮”一下，毕竟学生气的两个人还是很注重仪容仪表的。 两个人匆忙地洗完了漱，便下楼朝着食堂去了。 “张姐，王姐，烧饼，烧饼。”李一山刚一进门就小跑着冲到了食堂打饭的窗口。 张大姐正在择菜，看到李一山来了，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容。 “等一下，在里面热着呢，我去给你拿。” 张姐大自从被曹帅“上了一课”后也变聪明了，给李一山或是陈世里留的饭菜都会放在里面的操作间，这样从外面就看不到了。 这两天曹帅也天天提前订这订那的，张大姐也很是反感，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是跑腿的手下了，还让自己给开小灶，张大姐能推的则推了，实在推不了的也没少加钱。 人傻钱多有时候并不是说那些大款，这刚刚毕业的曹帅也是这样的人。 张大姐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个小胖子，虽然挺烦人的，但这两天也没少让自己赚外快，张大姐也就放下了之前的芥蒂。 倒是那个博易，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张大姐也不敢得罪，却也时刻在防着这家伙坏了自己的好事。 博易也不是傻瓜，反正钱是曹帅出的，花多花少和自己也没有关系，自己能还蹭上一顿，自然也没有必要提醒曹帅。 有时候身边的人对你恭维，并不一定是你德高望重，更多的是你能给其他人带来利益，不然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在你面前低三下四的呢。 李一山嘿嘿一笑，“世里，你看张姐对你这么关照，回头我要是走了，你可要照顾一下吕哥。” 借花献佛，李一山如此说一是让张姐知道，日后陈世里对吕明亮关照那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二是让陈世里明白，张大姐给留的饭菜都是关照吕明亮才留的。 陈世里玲珑心，岂能不明白李一山的意思。 “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情大家互相学习，吕哥有什么不懂我当然会告诉的。” 陈世里说得很是委婉，一切以工作为出发点，肯定不会教吕明亮不能教的东西。 吴颖还接长不短地来敲打自己，想学一些关于再生橡胶方面核心的研究内容，自己也都拒绝了。 吕明亮虽然没有那野心，但这些核心的研究内容就是香饽饽，自己用不到也可以给别人，所以陈世里也不会教吕明亮的。 至于实验楼里的那些测试仪器什么的，自己肯定会毫无保留的教吕明亮怎么使用。 实验仪器再高端，那就是个机器，说白了，只要接触的多了，谁都会用。 而核心的研究内容就不一样了，很都时候用哪个原材料搭配哪个硫化剂，这些都是技术人员花了无数心血摸索出来的，自然含金量就不言而喻了。 张大姐从里屋出来，听到陈世里的话后也很是高兴。 虽然陈世里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李一山的牵线搭桥还是起到了作用，以后就让老公吕明亮投其所好，总比现在能多学一些东西。 化工企业注重员工的地方不是很多，一是人脉关系，二是能力。 人脉就不用说了，像是陈世里这些从学校过来的大学生，都是集团和学校合作推荐过来的。 一般情况下后续都是去集团工作的比较多，就算是去别的单位或是企业，那也会被重视。 能力这块并不是说品学兼优学历高，而是生产能力或是科研能力。 像是韩欣，虽然学历平平，人家一个人的工作能力能顶上一个半人，这种生产标兵自然受到单位的重视。 还有就是像柯岩这样的技术专家，退休了还要别返聘，福利待遇更是应有尽有。 不光集团对柯岩重视有加，在整个化工行业内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很多的化工行业标准制定人名单里都少不了柯岩的名字，这就是一面金字招牌。 当然陈世里就要差上太多了，但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柯岩的徒弟很少，大树底下好乘凉，陈世里自然也受到了重视。 乍一听这是裙带关系，但仔细想想，科研领域和其他如文学，艺术等领域是不一样的。 学术造假很难，总不能买个研究成果说成是自己的吧，那些化学方程式和试验方法不是一个外行人能懂的。 柯岩这种技术专家自然不屑给徒弟弄个头衔，柯岩在意的是一个人的研究热情和能力。不怕你聪明，比师父强，就怕你脑袋迂腐充满了铜臭味。 金钱腐蚀的是一个人的心，科学是需要财力来支持的，如果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牟利，那么这个领域的科学也就走到头了，最终也会土崩瓦解。 陈世里和李一山一起来的，但柯岩觉得李一山的野心很大，即使在自己的教导下有了一些成果，最终也不会用于正道。反倒是陈世里，沉着稳重，又喜欢钻研，到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李一山和陈世里在食堂门口就分开了，还不到上班的时间，李一山要上去再打会游戏，而陈世里则要去打扫卫生。 “陈哥，你来了呀，昨天怎么回事？”封缓缓见陈世里走了过来，赶忙小跑了过去。 “什么怎么回事呀，你是说我喝多了是吗？我喝的是假酒，哪有喝多了。”陈世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昨天是楚香玉和封缓缓两个人搀扶着自己回来的，韩欣则跟在一旁，完全不想帮忙的样子。 封缓缓小声地说道：“陈哥，你下班去买点好吃的给香玉送过去，昨天你都把香玉的衣服弄脏了。” 封缓缓说话的时候脸颊也不由得红了，自己和楚香玉怎么可能架得住陈世里，陈世里把手搭在两个人的肩膀上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了宿舍。 自己知道陈世里不是故意的，但作为女孩子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那个昨天不好意思呀，你想吃什么，回头我多买点。” 陈世里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有点过分了，虽然不是搂着两个人，但两个人都离自己那么近，肯定会以为自己不是好人。 “我么，什么都行。”封缓缓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高兴，看来陈世里并没有忽略自己。 第四十五章 车间很热 忙忙碌碌的半天就过去了，没有了培训，对于陈世里来讲别提有多滋润了。 不用坐在会议室里听一天的课，还有一个美女徒弟陪着自己，这一天下来也没有以前那么枯燥了。 陈世里对封缓缓只是欣赏，就像是看明星的那种欣赏，除此之外对封缓缓并没有其他的情感。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了封缓缓的加入，陈世里确实体验到了有个女徒弟的好处，就连去车间的时候，工人们也都更加喜欢和陈世里聊上两句了。 其实陈世里也明白，工人们想聊天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一旁的封缓缓。 封缓缓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于那些硫化机，还有模具甚至是混合好的半成品橡胶都十分地感兴趣。 秉承着过来人的陈世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知道的都和封缓缓说了一遍。 回到了办公室，封缓缓的短袖都已经有些湿了，鬓角的汗刚刚擦完，这才坐下来没一会就又流了下来。 “陈哥，车间的温度好高呀，估计最起码有四十多度的样子，热死我了。”封缓缓拿着一个本子一边扇着，一边不由得抖了抖衣服。 办公区有中央空调，但余秋文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除非太热的天气，否则也不让开的，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开，那都是由廖晴来掌控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硫化机的工作原理就是加热模具，使得里面放置的半成品橡胶通过高温高压硫化。车间肯定也不能安装中央空调，一是不管用，二是容易造成模具表面温度不均匀等问题。” 陈世里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单位的设备和厂房都是挺老的那种，刘浩仁连新设备都不愿意投资，更不可能改造厂房，改善一下工人们的工作环境了。 封缓缓赶忙把塑料杯子的盖子拧开，中午接的水，这会儿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你看你，和刚洗完澡似的，怎么那么爱出汗，是不是身体有些虚？”封缓缓喝了口水，趴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陈世里转头正好看见封缓缓那刚刚解开为了凉快的衣领，不由得赶忙挪开了视线，老脸瞬间就感觉火辣辣的。 “缓缓，上班能不能把衣服穿好，真是的。”陈世里闭上眼睛，可心里却一直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封缓缓低头一看脸颊也红了，自己也太大意了，刚刚自己趴着说话的时候，陈世里肯定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陈哥，你真是讨厌死了。” 封缓缓的思想还算开放，对于在公共泳池里穿着泳衣也不会腼腆的封缓缓来说，只是走了一点光也不是太糟糕的事情，至少封缓缓觉得陈世里看见了自己也能接受。 只是不明白陈世里干嘛非要说出来，一般男生发现这种事情只会看个不停，那像陈世里这般榆木脑袋。 在空调的冷风下，不一会儿封缓缓也感觉没那么热了，于是整理好衣服接着说道：“陈哥，你要不搬我对面来吧，感觉这样和你说话很费劲。” 陈世里用余光扫了一下封缓缓，见到封缓缓领子的扣子已经扣好了，这才敢转过头说话。 “坐哪不都一样，回头我和经理说一下。”陈世里一个人惯了，突然多出来个小徒弟，一时还是有些不适应。 封缓缓是闲不住的人，自己这边也没有电脑，总不能没事就坐那看书吧，于是嚷嚷着让陈世里带自己去左依梦她们那边转转，顺便熟悉一下测试的设备。 下午的办公区一般都很安静，经理吴颖每天除了必要的工作外，大多数的时间都窝在办公室里学习。 韩江每天不是去送货，就是开车出去送刘浩仁或是魏淑君去这去那，每天除了早上或是快下班了，几乎见不到韩江本人。 余秋文每天下午都要在办公室里午休，自然不是吃完饭就午休，而是和廖晴等人打完牌，其他人都上班了这才开始睡觉。 一般都会睡到下午三点左右的样子，起来四处转转，就准备回家了。 倒不是余秋文偷懒，身为厂长，下面的人能力都很强，基本上也不需要余秋文做什么事情。再加上这个岁数了，不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生什么的，还能去车间蒸桑拿么。 习惯“午休”的还有车工间的马工马竣工，两个人以前在国企时每天下午都是这样习惯了，来了现在的单位，自然也没有丢弃午休的习惯。 毕竟马竣工是车工方面的高级技师，来单位其实只是为了解闷，才五十多岁就退休了也没事情可做，一来能赚点零花钱，二来每天有伴能聊天，何乐而不为呢。 车工间的工资主要是计件工资，除了马竣工以外，还有一个人就是王义。 王义是刘浩仁安排进来的人，主要也是让王义关注着点单位里的大事小情，刘浩仁平时不在，自然需要这么一个打探消息传话的人。 余秋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给自己惹事就行。 王义才四十多岁，平日里喜欢去村子里玩两把牌，一般的情况下都会赢上一些，但只要是输的话，那就是几个月的工资都没了。 所以王义平时只要是车工间的计件活，王义都会主动揽下来，当然平时也给马竣工送点烟酒茶叶，过年过节也会意思意思，毕竟没有白来的好处。 马竣工也不缺钱，自然乐得不干活还有好处，所以在计件工资和维修模具上也提了一些建议，间接地也让王义收入多了不少。 廖晴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往食堂或是包装组跑，食堂那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去后指点一下江山，每每都让廖晴心里很是痛快。 去包装组是为了和包装组的组长崔华套近乎，崔华和廖晴的年龄差不多，但为人处世上就连廖晴也自愧不如，从一个餐馆的服务员，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单位的包装组组长。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崔华不但不年轻，还是一个已经离异有过孩子的女人，也不知道余秋文是看中了崔华哪里，居然对崔华这么关照。 以廖晴多年的人事经验来看，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所以廖晴一直很好奇，于是没事就来崔华这取经。 陈世里让封缓缓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这样别人从远处看就知道封缓缓肯定是去实验楼做试验去了，而不是没事瞎溜达。 “陈哥，看你平时念不出溜的，没想到你才是这里的老油条。” 两个人出了办公楼，封缓缓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这才小声地说道。 陈世里朝着封缓缓笑了笑说道：“看破不说破，等你在这待上半年，你也就都会了。” 封缓缓撇了撇嘴，说真的，平日里觉得自己很精明的，没想到这一来了单位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是个处世未深的学生。 听着陈世里的那些分析，封缓缓知道如果不是遇到陈世里这样的好学长，好师父，自己还真的有能待不到半年就要走人。 时间长了大家知道你的跟脚后，如果以后不去集团任职，那也就没有人会在对你客气了。 去别的单位或是企业，不管是当领导还是有关系，都很难在管到这里的人，更何况别人也不会和你发生什么冲突，看着不爽，暗地里使一些小手段就行。 两个人推开了实验楼的大门，一进来就发现里面真的是很凉快。 以前这里也不让没事开空调，自从李一山来了以后，总是说实验室里的温度不行，测出来的数据都不准确，出了一两次事故后，余秋文这才要求实验楼里要保证温湿度达标。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陈世里自然是知道，对于那些混炼好的不合格半成品橡胶，只要往里面掺杂一些合格的产品测试的数据立马就达标了。 实际生产中使用那些有问题的半成品橡胶，生产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达不到后期的测试要求。 当然这些产品是没法给集团的合作商们发货了，只能是作为配件包或是给门市零售。 但这造成的库存积压和生产加班却是一个大问题，所以余秋文也不想深究下去，就同意了李一山的要求。 余秋文也不是傻瓜，有些时候一些能拿捏你的人，你又解决不了他，那就满足他的要求，只要能好好干活，不给自己添麻烦，不怕你是个刺头。 大将有容人之量，余秋文毕竟在国企能干到退休，还是个小领导，经历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大风大浪，却也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能拿捏的。 这不李一山提交上去的技术职称评定申请，就被余秋文把李一山名额让给了集团里的一个朋友，当然这些李一山是不知道的。 “什么风把您二位吹过来了，来缓缓，里面坐。” 李一山正好从测试的屋子里出来，脸上戴着口罩，口罩外面还有一个透明的塑料挡板，两只手上也戴着隔热手套，但身上却都是油渍。 “瞧你这一身脏的，做个抗老化试验也不用弄得这么脏吧？”陈世里看着李一山笑道。 李一山叹了口气，“陈工，这要感谢依梦妹子了，还好我做的防护到位，不然我就被那热油给烫死了。” 李一山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朝着办公室里面走去。 第四十六章 严重事故 陈世里赶忙去进了测试室，只见干燥箱的门开着，地上散落了两个不锈钢盆，两个测试用的模具也倒在地上，除了地面上一摊油外，四周的墙壁上全是飞溅的油点。 左依梦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在哭着，陈世里也不知道左依梦有没有受伤，赶忙走上前去。 “依梦，你没受伤吧？”陈世里很是担心。 耐老化试验的模具要浸泡在油里烘烤二十四个小时，并且一般情况下干燥箱里要保持恒温一百二十度，这样温度的热油要是溅到脸上，肯定要毁容的。 左依梦听见是陈世里的声音，抬起头一下子就扑进了陈世里的怀里哭了起来。 封缓缓也被吓坏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上学的时候也看过类似的案例，一时间封缓缓都不敢想后续的画面了。 “依梦，别哭，来，让我看看伤到哪里没有？”陈世里轻轻地拍着左依梦的后背说道。 左依梦哭泣了一会儿，情绪也好了不少，这才缓缓抬起头说道：“我，我没事。李哥，李哥他。”左依梦说着说着瞬间眼泪又掉了下来。 “李工他没事，我刚见他去洗手去了。”陈世里赶忙仔细地看了看左依梦。 左依梦的脸上依旧那么白净，只是脸上的妆有些花了，最后陈世里发现只是左依梦的几根手指被烫的已经起泡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陈世里也放下心来，好在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故，不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缓缓，你陪依梦待会儿，我去收拾一下，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好说不好听。” 这点实验楼里平日没什么人进来，但万一要是被廖晴或是余秋文看到了，想必到时候少不了一番解释，估计还要开个全员安全培训大会什么的。 陈世里来了单位之后也是听说过一些生产事故，所以单位对于违规操作的人员一直秉承着非常严肃的处理方式，像是今天左依梦造成的这个结果来看，开除那是没跑的。 李一山进了办公室的里屋换了一身衣服，好在这会儿吕明亮也没在，知道这事的人也就陈世里和封缓缓两个人。 左依梦虽然有些笨手笨脚的，但毕竟不是化学专业的，不会使用各种仪器也是正常现象，对于一些操作上的注意事项忽略了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缓缓，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回头别和其他人说，不然对依梦的影响不好。” 平日里左依梦总是买一些好吃的拿到办公室，李一山也没少吃，所以还是挺喜欢这个学妹的，再加上自己也要走了，也不想因此给两个人都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如果这事被余秋文知道，那么自己十有八九就不是正常离职了，而是和左依梦一起被开除。 封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李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左依梦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封缓缓，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严重，但从李一山刚刚被溅了一身热油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李一山防护得当，肯定是毁容了。 陈世里把地上的油用抹布弄到了盆里，至于地面上的油渍则用墩布浸泡了洗涤精墩了几遍，很快地面就干净如初了。 至于墙上和其他设备上的油渍，只能是用一块新抹布蘸着酒精逐一擦拭一下了。仪器上的还好一些，墙上的已经渗进去了，看来要再想其他的办法。 “李工，这油都脏了，估计也没法用了，回头我买一桶新的给你。”陈世里把盆里脏乎乎的油倒进了里屋的回收桶里，并且拧好了盖子。 “那行，顺便再买个白色的涂墙笔什么的，你看这墙上油渍，也要处理一下。”李一山拿了两根棒棒糖，递给了封缓缓和左依梦。 陈世里看了看这墙上的油渍面积有点大，这也不是个小工程，想到韩江以前也做过装修方面的工作，看看有没有既省钱又快捷的方法处理一下。 封缓缓接过了棒棒糖，撕开了包装纸，先给了左依梦。 “依梦，吃个糖，别哭了，你看不都没事了么。” 左依梦胆怯地看了看李一山，脸上和手上确实没有什么烫伤的痕迹，但胳膊上却有不少的红点，显然是那些热油隔着衣服渗透了进去。 “李哥，你的胳膊，要不现在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吧。”左依梦有些不放心地赶忙走到了李一山的旁边。 李一山摇了摇头，“多大点事，不用的，下班去买管烫伤膏就行，几天就好了。陈工，把你的外套给我穿吧，要不一会儿吕明亮回来发现就不好了。” 在李一山眼里，毕竟陈世里和左依梦几个人是一个学校的，关系自然是吕明亮不能比的。以后几个人不管是去了集团，还是去了其他的单位或是企业，都会是自己的助力。 作为一名未来的销售人员，李一山还是很清楚哪些人该维系，哪些人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陈世里把褂子脱了下来递给了李一山，“裤子我就不给你了。” 毕竟一会儿还要回办公楼，不穿褂子也没事，有工作的短袖，但不穿裤子显然就不正常了。 硫化车间的温度很高，进车间必须要穿裤子和带有钢板的鞋子。 至于上身的褂子由于天气太热，工人们不穿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有来参观或是检查的时候还是要穿的。 李一山穿着一条很久的裤子是以前别人留下来的，只是一直在里面的更衣室放着，没想到当初没扔了还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行吧，反正我也不出去，不像你和领导们天天混在一起，要穿得体面点。”李一山指了指膝盖上的窟窿说道。 又待了个半个小时的样子，吕明亮从车间回来。 满头大汗的吕明亮见几个人站在测试的屋子里聊天，还是觉得很意外的，毕竟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刺鼻的气味的。 吕明亮微低着头笑着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便进了一旁的办公室。 陈世里和李一山对视了一眼，于是说道：“行了缓缓，今天李工这边也没有其他的测试了，那咱们就去楼上吧。” 封缓缓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应了一声，又小声的地安慰了左依梦几句，这才跟着陈世里朝着楼上走去。 李一山推了推左依梦，然后也回办公室了。 三楼平日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原材料的味道，虽然没有原材料库房的味道大，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上次和廖晴申请了一些口罩，这次临近们便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递给了封缓缓。 “缓缓，先凑合戴吧，那个防毒面具我用过了，现在也就只有这口罩了。”陈世里也只是戴了一个口罩，也没有戴那不透气的防毒面具。 身为化学系的学生，谁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以前在学校的实验室里也经常做各种实验，那会儿根本就不会戴什么口罩。 主要是课上的实验危害也小，而单位的实验室里就不一样了，很多用的原材料都属于对人体有害的物质，需要高温高压后才能减轻危害。 “陈哥，依梦她不会有事吧？”关上了门，封缓缓还是不放心地问起了陈世里。 “放心吧，这不都处理好了么，等周末找人把那些油渍清理一下就行了。”陈世里知道事情很严重，也不想封缓缓担忧，于是很轻松的样子说着。 封缓缓点了点头，“那就行。陈哥，你打算教我什么，我对这些原材料都不认识，怎么没一个是咱们上学时学的呀？” 封缓缓看着瓶瓶罐罐的原材料，居然平在外面都只是简单地标注了一个字母，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陈世里不由得笑了，自己刚开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脸迷茫，以为自己学的知识都是假的。 “当然是为了保密，这些原材料被单位重新命名了，这样一来，即使外人看到了配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也就是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事情。” 陈世里明白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泄漏公司的配方，那肯定是懂得这命名的规则，不然要了配方也没用。 陈世里实验室里的原材料标注和原材料库里的也不一样，毕竟自己平时要做一些柯岩交待的实验，很多配方的数据都放在了实验室，也是担心被别人窃取，所以陈世里不得不学了两套原材料标注的方案。 简单地和封缓缓说了一下，封缓缓这才明白为何同样的东西，在两排不同的操作台上叫法不一样。 其实对于老的技术人员来讲，就比如柯岩，完全不用看原材料的名称，从颜色气味和外观手感就能判断是什么原材料。 孰能生巧，现在陈世里也能直接辨认出大多数的原材料了，但有些外形和气味相似的原材料，陈世里还是有些拿不准的。 用钥匙打开了一侧操作台的抽屉，陈世里取出了一个文件夹。 “缓缓，你先看看这个，里面讲的是原材料如何命名的，还有就是原材料的特性等介绍。” 一边说着，陈世里一边打开了排风扇，又把窗户都打开了。 “为什么咱们不回办公室看呀，这里的气味真的是太难闻了。”封缓缓带着口罩都能闻到那硫磺和其他促进剂刺鼻的味道。 如果自己回办公区看这些东西，只能去吴颖的办公室，现在吴颖每天都在秉灯夜烛的学习，自己怎么可能去里面看东西，太不现实了。 虽然内容都是普遍的专业知识，但单位规定只能在吴颖的办公室或是这里看，也是避免其他人能很方便地顺走这些文件。 第四十七章 绝非良配 忙忙碌碌地很快就到了月底，李一山的离职申请集团总算是批了下来，因此学校的老师也没少找李一山沟通，说李一山是往届的学生，如果真的离职的话，后续也不再推荐工作单位了。 李一山的态度也很是坚决，自己去哥哥的单位做销售，每个月的提成都比现在的工资要高，何必窝在这测试室里，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呢。 左依梦很理解李一山的想法，现在的销售行情确实很好，不光是政策上的开放，就连以前很多普通人买不到的东西，现在通过互联网都能买到。 不论是在网上做销售，还是线下做销售，确实都是一片大好的景象。 新奇的事物步入人们的生活，往往需要一些时间，也就只有少数人能看到这个机遇，从而进军这个市场。 陈世里何尝不明白“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但并不是接受九年义务学习后一心想着找份工作的人们能轻易想明白的道理。 就像是李一山和左依梦，聊得也是去其他单位或是企业去做销售或是运营的工作，而不是想着自己和别人合伙一起干。 陈世里也和两个人讲过这些道理，李一山还是有些听进去了，觉得现在自己的资源和能力还不够，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自己肯定会出来单干。 左依梦作为一个女孩子，没有什么野心，只想着找个好一些的单位或是企业，踏踏实实的有个班上就行。 封缓缓听着陈世里给两个人分析的内容，心里多少也有些动心，但最终封缓缓还是把那份冲动掐灭了。 舅舅沈国来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创业，平日里总是希望自己安安稳稳的，到时候招个好人家嫁了。 想自己创业就要做一个女强人，那可不是说话理直气壮就能行的，各个方面都要很优秀才行，不然创业岂不成了笑话。 当然有资源支撑也行，但封缓缓也懒得去操心那些事情，反正以后自己进了舅舅的单位，还不是衣食无忧么。 毕业后大家接触的事物不一样，思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有的人喜欢名，有的人喜欢利，有的人喜欢安稳，有的人喜欢自在。 不管是哪一种想法，最终还是要物质条件来支撑才行，所以对于很多没有人脉和资源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讲，销售就是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契机。 销售虽然也看学历，也看关系，但那都是面对大型的单位或是企业。 如果面对个人销售那看的可就是个人的能力了，首先就要能拉得下脸，吃得了苦，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了的。 左依梦也想过要做销售，但自己脸皮薄，最终决定还是做自己的市场营销，帮别人的同时也成就自己。 封缓缓并没有把自己明年要走的事情和其他人说，有些时候做人要低调，没有必要在其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优越感。 听着陈世里那无欲无求的想法，封缓缓也很是好奇，难道陈世里就没想过成家立业，过上更好的生活么。 李一山还是说出了陈世里爷爷的事情，让封缓缓和左依梦不由得都好奇了起来，没想到陈世里也是个半仙，于是都让陈世里给看看手相。 陈世里虽然懂一些，但爷爷一再警告陈世里，看可以，但不能都说出来。 人各有命，即使暂时知道了凶吉，那么透露天机的人就要来承受这份因果，往往透露天机太多也会遭到报应。 陈世里一直觉得这是封建迷信，哪有看看手相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凶吉的，于是陈世里抱着好奇地心态也就和爷爷学了一阵子。 有些时候天赋真的是努力所赶不上的，爷爷的那些东西陈世里只是稍稍用心学了一下，便已经会了七七八八。 当然最精髓的那一二分却没有懂，主要是陈世里不信，也懒得花时间去琢磨，而是更喜欢那所谓的炼丹术。 最后陈世里只是胡乱地说了两句好话，并没有真正的给两个人看手相。只是封缓缓那体寒的问题让陈世里计上心头，于是决定回头看看怎么帮封缓缓调理一下身体。 月末公司还是很忙的，财务要做各种账目，车间也开始加班加点地生产下个月初要交付的产品，在公司最为轻松的就属陈世里和李一山了。 陈世里没事的时候就会带着封缓缓来实验室里做实验，很快封缓缓就对各种原材料有了更深的认识，进实验室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反感了，仿佛那些刺鼻的气味都消失不见了。 “走吧，去李工那蹭杯水去。”陈世里洗完了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说道。 封缓缓戴着口罩，也赶忙去洗手了。 “好呀，李哥是不是这两天就要走了，想想还有些舍不得呢。”封缓缓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世里把毛巾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说道：“怎么，你不会是喜欢上你李哥了吧？” 封缓缓一愣，气呼呼地把湿漉漉的手朝着陈世里甩了甩。 “陈哥，你瞎说什么呀，我这有曹帅，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看封缓缓有些真的生气了，陈世里也收起了笑容。 “缓缓，不是师父喜欢乱嚼舌根，我觉得你和曹帅真的不太合适，你看他每天游手好闲的，以后也绝非良配。” 陈世里在第一次给封缓缓号脉的时候，偷偷看了看封缓缓的姻缘，最终相爱的人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曹帅。 封缓缓并没有反驳，自己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这个念头了。只是以前为了避免其他人追求，后来曹帅对自己也很上心，自己渐渐地也在尝试着接受曹帅。 可谁成想，这才刚刚离开学校，曹帅整个人就变了。 最近听说曹帅放假会去找以前的女朋友孙萌，虽然自己不知道两个人都做了什么，但封缓缓也不傻，早就听说过两个人发生过关系的事情。 “陈哥，我知道了，你不会说你是我的良配吧？”封缓缓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世里问道。 “话可以乱说，饭不可以乱吃。不对，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是天煞孤星的命，咱俩在一起你是嫌自己活得长了是吗？”陈世里说完伸出了两只手，吓唬了起了封缓缓。 封缓缓扑哧一笑，又甩了陈世里一脸的水。 “陈哥，你这一点也不猥琐，更不吓人，我才不怕你呢，其实你挺好的，和我哥哥挺像的。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兄妹的那种喜欢。”封缓缓很是感激陈世里说的那些话，让自己下定决心好好想想自己和曹帅的关系。 最近曹帅总是晚上下班约自己出去，还动手动脚的，虽然封缓缓知道自己应该和曹帅更近一步，但曹帅最近的表现让封缓缓很是失望。 时不时地就会提起单位里哪个工人和女朋友搬出去住了，有多好多好，自己也想搬出去，让封缓缓也跟着过去。 封缓缓从曹帅身上根本就看不出上进心，看到的只是那些狭隘的想法，封缓缓又怎么可能将自己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呢。 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封缓缓觉得和曹帅在一起真的很累，还不如和陈世里在一起时舒服。 李一山最近也会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但封缓缓能看出那关心中带着一些不一样的情感，所以封缓缓也总是不怎么回复，渐渐地李一山也就不在关心自己了。 长得漂亮有时候也是一件烦人的事情，车间里的男工人没事也会“关心”一下封缓缓，毕竟很多人大家的年龄相仿，虽然封缓缓有男朋友，但也阻挡不了别人对封缓缓的倾慕之情。 好像单位里就陈世里是根木头，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徒弟看了，每天都让自己沏茶倒水的，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停，打住，缓缓，我不想做你哥哥，还是做你的师父比较好，师徒情才是长久的感情，懂不。”陈世里并不想让封缓缓掺和进自己的生活，自己一个人惯了，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那我不管，反正我在的一天，你就要照顾我，不然我就告诉香玉她们，你轻薄我。”封缓缓算是吃定了陈世里，所以毫不在乎的威胁起了陈世里。 陈世里一阵无语，自己哪有那个心思，更没有那种想法，自己只是给封缓缓号了号脉，最后却被封缓缓说成是趁机想占她便宜。 “你这是无理取闹，再说你手那么凉，和小冰块是的。”陈世里撇了撇嘴，一副很是嫌弃的样子说道。 封缓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是吗陈哥，你不是说能省空调费么，那我就免费再让你凉快一下。” 陈世里还没回过神来，封缓缓那湿漉漉的，冰凉凉的一双小手就按在了陈世里脖颈上。 陈世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丫头还真的是个火爆的脾气，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居然就当真了。 “缓缓，师父错了，错了还不行么，你把手拿开吧。” 陈世里看着面前的封缓缓动也不敢动，封缓缓离自己很近，两个人几乎就是贴在一起，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陈世里还是很在意这点的。 封缓缓见陈世里求饶了，这才得意地收回了双手，然后笑着拿起了一旁陈世里用过的毛巾擦了擦手。 “走吧，去依梦她们那喝茶水去。” 陈世里下意识地用手擦去了脖子上的水渍，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四十八章 提前转正 陈世里跟在封缓缓的身后，哪里还有平日里师父的趾高气昂，完全就是一个小跟班的样子。 “依梦，怎么样，今天忙不忙？”封缓缓看到左依梦坐在电脑前在打印着东西，于是便走了过来。 左依梦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给封缓缓拉过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还好，每天就是那点事，弄完了就行。你那怎么样，陈哥又给你开小灶了吧？”左依梦有些羡慕地看了看封缓缓说道。 封缓缓坐下后转头看了看刚刚走进来的陈世里。 “开什么小灶，每天就会压榨我，你看都我这胳膊都快练出肌肉块了。” 于是封缓缓便开始吐槽起了陈世里，每天陈世里都会给封缓缓一个配方，现在封缓缓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称重。 用小天平把那些瓶瓶罐罐里的原材料，逐一按照配方上的重量称出来，然后再放进一个个的小杯子中，并且还要按照先后混炼的顺序把原材料在托盘上逐一摆好。 其他那些粉状的或是液体状的还好弄一些，可天然橡胶却是一整块的，要用刀子切割下来才行。 女孩子的力气自然是没有男孩子大，但陈世里让封缓缓自己想办法，因此封缓缓的手都磨出泡了，更过分的是每次去硫化车间测试磨具，陈世里也让封缓缓搬运。 最小的模具都有三五斤重，这几天弄得封缓缓饭量都增加了不少，陈世里却美其名曰这是为了封缓缓好。 左依梦听着封缓缓的抱怨，怎么听都是打情骂俏的样子，哪里像是受苦受难了。 “要不咱俩换换，你坐办公室里吹空调，我去给陈哥当小跟班，你看我这总是坐着，肚子上都长肉了。” 左依梦一边和封缓缓说着，一边偷偷地瞄了瞄坐在李一山位置上的陈世里。 “依梦，李工去哪了？”陈世里见李一山和吕明亮都没在，确实有些奇怪。 左依梦一看陈世里并不是关心自己，但还是赶忙起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几块巧克力。 “陈哥，缓缓，这巧克力是周阿姨给的，听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很好吃的。”说完左依梦递给了封缓缓一块，自己则剥开一块巧克力的包装纸递给了陈世里。 “李哥说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会，你找他有事么，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陈世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左依梦递过来的巧克力，这待遇还不是一般的好，不过陈世里也没有多想，封缓缓也经常给自己端茶倒水的，自己也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 可能这就是师徒和同事的关系不一样吧，心里对一个人有了定位，很难突破这个桎梏再有其他的想法了，于是陈世里也就不再想这事了。 李一山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休息，陈世里才不信呢，肯定是李一山又去玩游戏了。 上班期间李一山回宿舍玩游戏那是经常的事情，要不李一山怎么可能每个月从游戏中赚那么多的钱。 打游戏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没有长时间的在线是不可能打到好装备和快速升级的，虽然陈世里不玩游戏，但这些还是懂的。 三个人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聊起了月底总结会的事情。 身为办公室的人员，月底总结会肯定是要参加的，并且自己还要写报告。 作为新人，肯定是要上台发表一下感想什么的，让领导们对自己有更多一些的认识，也是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以前李一山最热衷于此，所以在单位的领导眼里，李一山是个可塑之才。 只是时间长了大家才发现，李一山很会来事，说话也总是很招人喜欢，所以这样的表现让李一山虽然不怎么巴结领导，却也没有人讨厌李一山。 陈世里就不同了，陈世里属于那种沉默是金的人，报告那是写的有板有眼，很是严谨。 可这里是单位不是集团，单位领导们大多也都是在国企干过的人，自然是对这些模板式的报告不怎么感兴趣。 好在陈世里受到了柯岩的重视，因此这才没有被领导们歧视，毕竟有能力的人还是要迁就着点。 就像余秋文平时用人，可以傲桀不驯，也可以经常惹事，但你必须要有能力。 熬鹰的人从来不怕鹰有多厉害，只怕鹰唯唯诺诺，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陈世里把自己的经验和两个人说了一遍，让封缓缓和左依梦先提前准备一下，估计两个人上台的机会比较大，毕竟两个人都是坐办公室的人和其他人无形中就形成了阶级。 人无贵贱之分，但工作却被人们分成了三六九等，因此人们也被带上了各种头衔，以便让人清楚每个人的身份地位。 单位工人们之间看重的是谁的生产能力强，而在办公室里看重的是谁更受领导们的重视。阶级不同，大家看待事物的出发点也不一样。 陈世里又给两个人简单地说了一下写报告的内容主旨，当然不是让两个人拍马屁，而是写一些岗位职责中的重点，这样领导们才能知道几个新人来了这半个多月到底有没有成长。 虽说是集团安排几个人过来的，但这只是过来实习，实习并不代表是正式员工，能否转正是要看新人是否能够符合用人单位的要求。 车间新来的工人都有试用期，一天的时间看看能否继续干才会给一个月的试用期，到时候不行的话也就只能走人了。 办公室的岗位一般试用期都是三个月，表现得好的话两个月就可以转正了。 封缓缓和左依梦几人是实习，起步就是半年，并且没有提前转正一说。 每个月也只能拿到百分之五十的工资，所以很多时候都要和家里要钱才能维持日常的开支。 “陈哥，那你和李哥都是多久才转正的呀？”左依梦很是好奇，说真的自己现在也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原本想着要是能去销售部门，一两年内积攒一下人脉，到时候也许就能去集团了。 可谁成想销售部分的刘总那边不缺人，自己又不想回学校再等着安排其他的单位或是企业，所以才一咬牙同意来技术部了。 左依梦现在对自己的前途也有些迷茫了，室友艾薇已经和其他几个人开始做起了小生意。 这一个月下来比自己的实习工资还多了不少，自己虽然晚上也会跟着学一下，但毕竟时间有限，这么久了对具体怎么运营还没有头绪。 虽然上班能有三险，到时候退休的工资也会高，但刚刚来了单位就听说实验室的人员不算有毒有害提前退休的人群了，并且还要延迟退休年龄。 一想到这些左依梦就是一阵头疼，到底是创业还是上班，让左依梦开始摇摆不定了起来。 封缓缓也很是好奇，于是坐在椅子上开始催促起陈世里说说转正的经过。 对于写报告封缓缓倒是不怎么发怵，毕竟再难也没有写论文难不是么。 转正这个事情封缓缓还是很在意的，只要自己转正在和单位的领导们搞好关系，那么离职时的离职证明和后续新单位的电话背调等等，这些单位也会帮忙说得中肯些。 舅舅的单位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目前也是没有职位空缺，要不封缓缓早就直接去了。 之所来现在的单位只是想先学一些专业知识，到时候过去也不至于什么都不会，可以去一些更好的岗位任职。 陈世里对于转正的事情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来这里只是想做实验，毕竟现在的单位对于自己还是很支持的。 当初自己也是被几家单位选中，虽然都是看在师父柯岩的面子上，可对于试验方面还是扣扣索索的，生怕自己研究出了什么成果，不会和单位分享。 最终陈世里选择了这里，至少刘浩仁很是大度，没有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其实陈世里也明白，刘浩仁也是投其所好，对自己好点，有困难找师父柯岩帮忙的时候也方便些。 就像前些时候的原材料问题，柯岩只是调配了一下配方，就让单位少损失了几十万元的货款。 现在的车间工人一个月工资最高的也就三千多块钱的样子，几十万对于很多人来说那都是天文数字。 左依梦听着陈世里聊着自己和李一山转正的经过，可左依梦的心思却没放在这个上面，而是一直在盯着陈世里看，眼睛里全是陈世里的样子。 “依梦，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话的不是别人，真是刚刚进门的李一山。 李一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显然刚刚是爆了什么好装备，要不然也不会哼着小曲就进来了。 左依梦不由得脸颊一红，赶忙起身坐到了封缓缓的边上。 “听你的光辉事迹呢，没想到李哥你这么利害，居然提前就转正了。” 李一山点了点头，“那都是小事，能者多劳贡献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一山之所以能够提前转正，自然是因为吴颖休了产假，再加上单位里引进了几台新的测试仪器，没人会用。 正好李一山上学的时候用过，所以很快就让这几台测试仪器投入使用了，刘浩仁也因此才特批了李一山三个月就转正了。 能扛起一个部门大旗的人，那都是有真才实干的人。 陈世里知道李一山争强好胜，原本一个月陈世里就能转正了，后来陈世里和刘浩仁沟通了一番，表示自己要实习够六月再转正，这个事情李一山是不知道的。 第四十九章 各有心事 月末的总结会如期召开了，当然参加的不光是办公室里的人，还有车间的工人。 工人们都要生产，所以总结会定在周一上午，一般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样子，但这次有封缓缓等几个新人加入，所以时间上要长一些。 对于办公室的人来讲还是很喜欢参加这样的总结会的，那可是彰显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平日里刘浩仁都不怎么去办公区，所以有些人还是很想能在刘浩仁面前表现一二的。 就比如车工间的王义，还有库房主管赵静，两个人都是刘浩仁的部下，自然看待其他人的时候有一种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却让余秋文很是反感，虽然自己不是单位的一把手，哪个做领导的不希望手下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所以对待两个人余秋文一直也是以一种半打压的形式，既让你不舒服，也不让你干不下去。 孤立，让公司里的人孤立你，有好事不叫你，有累活总想着你，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离职，却也没少暗地里问候余秋文的祖上三代。 廖晴负责组织这次的总结会，毫无疑问，余秋文的汇报才是重头戏，对于其他几个经理的汇报，那都是走马观花地走个过场而已。 越是重要的领导，汇报就越靠后，这也是老国企的一个传统，余秋文很喜欢这个传统，所以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总结会在会议室里召开，原本会议室不大，廖晴临时加了很多的椅子这才让所有人都坐下来。 刘浩仁坐在主位上，两侧分别是夫人魏淑君和余秋文。 余秋文的旁边依次坐着生产部经理邓庆丰，车间主任夏德海，车工间的马竣工，包装组的组长崔华和库房主管赵静。 赵静的位置就别有深意了，居然坐在了崔华的后面，虽然也隶属于生产部，毕竟不是余秋文的部下，也只能坐在最后了。 魏淑君的旁边依次坐着的是销售部经理刘浩杰，技术部经理吴颖，财务部的陆文馨和姜美兰，人事部经理廖晴。 廖晴虽然是余秋文的忠实下属，但为了避嫌，并没有坐到赵静的位置上，这样一来让别人看了只是生产部坐在一排，其余的部门坐在另一排。 很快就从廖晴开始汇报，平日里人事部门也没什么可汇报的，也就是单位工人入职和离职的变动情况，一般一两个月都不见得有一点变动，再有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基本上也是凑凑汇报的时间而已。 这次的汇报还算好些，由于集团安排了一些新人来实习，廖晴总算是有了大刀阔斧，一展笔墨的机会。 廖晴汇报后，刘浩仁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这次集团安排过来的新人能力还都不错。 虽然比不上陈世里，但好在也都是可塑之才，想必也可以给单位的其他部门敲醒警钟，任何岗位都有可能被刚毕业的大学生所取代。 以前包装组和库房动不动就是这个忙不过来，那个活累的，说白了就是觉得工资少，想涨点工资。 现在比他们少拿一半钱的大学生也干得挺好，看来自己把几个人安排到各个部门也是一个明智之举。 崔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曹帅和博易这两个人年轻人真的是一点也不会偷懒，每天只要精修组把合格产品一运过来，两个人就像是见了有缝鸡蛋的苍蝇，很快就干完了。 崔华和另外一个员工也很是烦闷，现在这架势明显是狼多肉少，虽然两个新人还没有提成工资，但以两个人的工作能力，可比两个女子更能胜任这份工作。 赵静的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楚香玉和董春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把库房管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平时自己弄的也还可以，但在国企习惯了，凡事都要留三分尾巴，这样每天才有理由忙不过来。 董春是学会计专业的，负责库房的账本那简直是大材小用，就连赵静也会经常请教一下董春，准备自己回头也考个初级去。 楚香玉虽然学的法学专业，做起事情来那还真是一丝不苟，就连赵静自己特意留的尾巴也被楚香玉给剪短了，弄得赵静每天都无所事事，感觉快要失业的节奏。 不论是包装组的工作，还是库房的工作，都是熟能生巧的岗位，并没有太多专业性的内容，所以崔华和赵静就像是两只同命相连的蚂蚱，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对方。 马竣工汇报得也比较简单，只是说了一下新接两个产品的模具设计问题。 陈世里在底下怎么听都像是在说自己无能，虽然自己对于模具设计还不是很懂，像是密封圈和一些简单的橡胶产品，自己设计的模具还是很快就能投入生产。 马竣工说的那几个骨架油封的异型件，说白了就是客户那边不想用国外的，想在国内找个性能差不多的替换掉国外的高价产品，这样挖掘机或是铲车里里外外就能省下不少的成本。 陈世里也明白现在所谓的国产商品为何不耐用了，追求利益而逐渐忽略了质量，能耐用才怪呢。 马竣工汇报完毕，陈世里也没有不高兴。马竣工说的那些都是事实，自己对于这种异形件的设计确实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 很快就到了财务部门，毫无疑问都是一片大好的前景，当然是销售额很好，但回款和利润说得就有些凄凉了。 客户都是国企或是大型的合资企业，结款的难度自然不言而喻，一般都是一个季度或是半年一结，当然不可能是一次性结清，而是能结一半就谢天谢地了。 销售很好，回不了款，再加上整个月的各种开支，单位的利润自然而然就少得可怜了。 即使有大额回款财务也不会在总结会上说，毕竟工人们都在，还是要以单位在艰难度日的基调为主，尽可能的让员工觉得工作来之不易。 轮到吴颖汇报了，说真的，汇报的内容很是苍白无力。 自从吴颖修完产假回来后，对于工作也生疏了，每天都在想着孩子的事情，即使现在天天学习，也不是当初那种劲头了。 现在的学习不是为了能更好地提高单位产品的性能和优化各种流程，只是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没有了积极性的工作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的。 唯一可说头的地方就是解决了原材料天然橡胶的质量问题，但那也是柯岩解决的，再加上能批准采购这么差的原材料，想必不是刘浩仁就是余秋文的主意，吴颖自然也不敢当众提这事。 刘浩杰听着吴颖的汇报，心里暗叹糟糕，如今有了陈世里和李一山，吴颖的岗位已经可有可无。 好在李一山离职了，现在新人对很多测试仪器也不太会用，看来吴颖还有一段喘息的时间，可刘浩杰知道吴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刘浩杰汇报起来就比较轻松了，把各个合作客户和门市的销售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也没有说具体的金额，只是汇报了一下哪些产品需求量增加了，哪些产品出现了质量问题等等。 魏淑君虽然平日里不管公司的事情，但魏淑君好在以前也在技术部和销售部干过，听着两个人的汇报后心里一喜一悲。 喜的是这个月的销售业绩不错，悲的是单位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产品创新了。 当然魏淑君指的创新只是模仿国外的产品，毕竟能以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价格达到同样的标准，那么市场前景也是非常不错的。 模仿国外产品，省去了研发成本还能快速占领市场，这是很多单位或是企业一直以来的做法。 吴颖现在全然不在状态，更准确地说是吴颖没有那个能力，别说模仿国外的橡胶产品了，就连自家的改良改良都不太会。 到是那个陈世里，听说在和柯岩一起研究废旧橡胶如何再利用，这块目前在国内也是一个空白领域。 如果能真的成功，虽然成果最后肯定是集团的，但单位一直在培养陈世里，集团肯定也会倾斜一些资源。 刘浩杰汇报完后，余秋文看了看刘浩仁，这才顿了顿说道：“这个月咱们单位也来了几名新员工，接下来请两位代表给大家做一下汇报。其他人可要好好听，人家大学刚毕业就这么拼，你们这些老员工们可要有危机感了。” 余秋文显然是掏出了大棒在鞭策在场的员工们，俗话说得好，没事敲打敲打，这样手下人才会听话嘛。 封缓缓顿时就是一阵紧张，这哪里是在夸几个人，明显就是在给几个人树敌，好在封缓缓和陈世里一个部门，陈世里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也不会被余秋文蛊惑。 倒是一旁的楚香玉和董春那么能干，估计库房主管赵静不会让两个人太得意的。 左依梦的小日子过得也会不错，李一山走了，吕明亮的学历也不高，以后左依梦肯定会被重用。 至于曹帅和博易，两个人太冒进了，恨不得让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两个人能力有多强。 枪打出头鸟，封缓缓劝了几次也不管用，在听余秋文这么一说，想必崔华也要给两个人上上眼药水了。 余秋文说罢，廖晴看了看刘浩仁，这才起身开始让封缓缓和左依梦上前来给大家做一下汇报。 曹帅坐在下面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服气，封缓缓上去也就罢了，那是自己的女朋友，可左依梦有什么能耐，每天就坐在办公室里喝水，那些测试仪器大部分自己也会用，有什么了不起的。 曹帅可能忽略了一点，是金子总会发光，但要看有没有人愿意去发现了，如果没人愿意，那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罢了。 第五十章 石子效应 回到了宿舍，陈世里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李一山，不由得有些感叹。 “你这还说走就真的走了，没想到集团也批准了你的申请。” 李一山放下正在收拾的衣服说道：“不同意还能怎么着，难不能还挽留我么。现在你也看见了，我这刚提出离职，这不就安排来了这么多新人来了么。有时候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集团少了谁都一样。” 李一山看得很开，至少自己在这里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要不怎么连挽留都没有挽留就批准了呢。 上学的时候，集团就会经常会安排人来学校，和老师们了解同学们的表现，那些有能力的人早就被集团内定了。 至于陈世里为什么被柯岩看中还没有直接去集团，还不是陈世里嫌弃集团的规矩多，所以才来了集团下属的单位。 有时候李一山真的是弄不懂陈世里，工作无非就是为了以后能多赚点钱。 可从陈世里的身上却完全看不到那种上进的意思，倒是很痴迷于科研，按照以前上学时的说法，这就是书呆子的表现。 李一山的哥哥李一峰现在可是同期毕业学生里混得最好的，当然不是指当上了领导，而是靠着自己毕业这几年的销售能力，已经在家那边买了房。 虽然李一山家那边的房子不是很贵，也是每平米三五千的样子。李一峰却全款买了一套三室一厅，九十多平米的房子，加上装修，整体下来差不多六十万的样子。 六十万对于现在李一山每个月两千多的工资来讲，那都是不敢想的事情。 李一峰只是比李一山早毕业了五年，并且开始时候的工资也就是一千多块钱，谁成想短短几年就赚了这么多，这也是为何李一山下定决心要离职的原因了。 和那些所谓的技术员职称相比，即使退休了，一个月又能有多少钱呢，还是趁着年轻多赚点，不论怎么合计，都比一直做现在的工作要强。 陈世里听着李一山的分析，自己确实一个月赚得不是很多，也买不起那么贵的房子，但只要陈世里愿意，出去接点私活什么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可陈世里就是死脑筋，觉得那都是心术不正的人才干的事情。 自己又不缺钱，家里爷爷也给自己留了一套老房子，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城里居住，更何况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城里，否则也不会不去集团工作，而来这里了。 李一山见劝不动陈世里，也就没再勉强，对牛弹琴那就是白费口舌，等以后陈世里知道收入多些是好事的时候，估计也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吧。 “你不打算和吕明亮还有左依梦吃顿散伙饭吗？”陈世里一直没听李一山提起，所以好奇地问了问。 李一山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了包里，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了。 “有什么好吃的，我这离职了难不成还要庆祝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李一山其实打心里还是看不上两个人，就连吴颖李一山也没有约，这三个人说白了以后自己能用到的机会几乎为零，有那钱还不如买两包香烟抽呢。 “瞧你说的，好像离职了就见不得人似的，你这以后不是要发达了么，怎么这就打算和我们这些庶民划清界限了呀？”陈世里开玩笑地说道。 李一山嘿嘿一笑，“世里，你别拿话点我，这会儿真的没心情吃饭，还不知道过去怎么样呢，没准过去了没有业绩就失业了呢，等我要是真的发达了，再回来请你们。” 说是以后回来请客，其实这就是李一山的搪塞之语，估计以后这里也就陈世里对自己还有点用，所以李一山并不想得罪陈世里。 “回头我买点瓜子和花生，你们一起热闹热闹算了。”李一山说完叹了口气说道。 李一山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从来没有做过销售的人肯定要有一个适应的时期。 主要还要看单位愿不愿意给你这个适应期，所以对于李一山来说虽然哥哥李一峰在那边，自己要是不是销售那块料，最终也是转正不了的。 “当当当。”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李一山正在打着游戏，于是头也没回地喊道：“进来吧，门没锁。” “李哥，那我进来了呀？”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左依梦。 左依梦推门一看，只见李一身光着上身，屋内烟雾缭绕，显然已经抽过好几根烟了，一时害羞的左依梦关门又出去了。 “李哥，你把衣服穿上。”左依梦红着脸，站在李一山的宿舍外，脑海里一直在回放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至于吗，上学时游泳课可比这穿得还少。好了，进来吧。”李一山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穿上了半袖。 左依梦犹豫了一下，这才推开了李一山宿舍的门。 “李哥，陈哥怎么没在呀？”左依梦原本想和陈世里借用一下那个茶具，煮一些陈世里送的普洱茶尝尝。 李一山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没，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道：“刚才还在呢，估计是出去遛弯了吧，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他的东西最好别随便拿，不然他会生气的。” 李一山看着左依梦穿着短裤和短袖，腿和胳膊都很白静，只是那张脸虽然也很白静，但终究是让这雪白的肌肤错付了。 左依梦见李一山没在说其他的，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接着说道：“李哥，你明天真的走了呀，要不明天中午一起聚聚，我请客。刚和你熟悉，你就走了，我和吕哥都有些舍不得你呢。” 左依梦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自己来了快一个月了，要是没有李一山帮助自己，自己估计要很久才能学会现在会的这些东西。 “吃饭的话就算了，我哥明天上午来接我，等我那边安顿好，到时候再来看你们。”李一山笑着看了看左依梦，说真的，李一山真的是没有和左依梦一起吃饭的心情。 李一山虽然不是外貌协会的人，可李一山的心里却只在乎那些日后对自己有用的人，虽然左依梦是自己的学妹，但这也不妨碍李一山把左依梦划在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人群里。 “好吧，早知道今天就该聚聚了，这样我去买些零食去，晚点回来。”左依梦说完便出了李一山的宿舍，并且关上了门。 李一山愣了愣，没想到左依梦这个小学妹还挺有意思的。 等以后上班久了就会发现，对人还是不能太掏心掏肺，不然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看了看时间，又该刷团队副本了，李一山便把游戏挂机，赶忙朝着卫生间去了。 陈世里正在和封缓缓走在去小超市的路上。 陈世里和李一山聊完，于是准备出来遛遛弯，结果李一山给了陈世里二十块钱，让陈世里顺便买点花生和瓜子回来。 想想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陈世里便答应了，出了宿舍楼准备去村里的小超市。 刚刚在门卫和王大爷聊了两句，就见封缓缓一脸不开心地走了出来。 封缓缓刚刚和曹帅吵完架，想出来散散心，正好也不知道去哪好，于是便跟着陈世里一起。 “缓缓，不会又是和你家那口子吵架了吧？”陈世里关心地问道。 封缓缓眉头一皱，“陈哥，能不能别总是你家那口子的，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封缓缓心里很烦，这两天原本正好身体不舒服，这曹帅居然非要拉着自己出去溜达。 觉得不好意思的封缓缓便跟着去了，结果曹帅在路上又开始动手动脚的，还总是让封缓缓搬出来住。 封缓缓看着曹帅那越来越过分的举动，于是当时就和曹帅提出了分手。 曹帅开始一愣，又赶忙换了一副面孔，哄起了封缓缓，见好半天没有奏效，曹帅也失去了耐心，于是强行吻了封缓缓。 封缓缓当时就愣在了原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封缓缓直接给了曹帅一个耳光，气呼呼地就回了宿舍。 曹帅的脸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完全没有博易和自己说的那种美好画面出现，心里懊恼不已的曹帅赶忙追上了封缓缓。 一路吵吵闹闹的，封缓缓回到宿舍就把门锁上了，曹帅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封缓缓并没有出来，正好前女友孙萌来了电话，于是曹帅就赶忙回宿舍了。 越想越是生气的封缓缓想去单位门口待会儿，要不一会儿曹帅回来，宿舍这么多人，岂不是要看笑话了。 楚香玉想陪着封缓缓一起，还是别封缓缓拒绝了，自己和曹帅的事情还是别把楚香玉牵扯进来，免得自己真的和曹帅分手了，到时候曹帅肯定会迁怒于周围的人。 “你这丫头，感情的事情哪有一帆顺利的，有些磕磕绊绊才是正常的。我一再劝你好好想想，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还是放手比较好。” 陈世里弯腰捡起一粒石子，然后朝着路旁的水沟扔去。 封缓缓此时的气也消了，自己被占了便宜，还不是自找的么，上学时也知道曹帅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为了摆脱其他人的追求，这才拿来当了挡箭牌。 原来有些决定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只会因为彷徨不定而让自己更加的烦恼罢了。 看着陈世里丢出去的石子，在水里溅起一簇水花，和此时自己的状况又是何其的相似。 看来自己也要快刀斩乱麻，只有这样生活才能尽快恢复平静。 第五十一章 福祸相依 左依梦走得很快，心里一直在想着陈世里一个人出来的，自己要是追上陈世里，那么就可以和陈世里好好的一起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很快左依梦就到了小超市外，听见里面陈世里在问老板辣条在哪里。 左依梦心中一喜，快步就要进去，一个声音就让左依梦愕然停下了脚步，那言语中的亲密感让左依梦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陈哥，你这大笨蛋，辣条就在这呢，你要几包，我给你拿。干嘛摸我的头，会变笨的。”封缓缓气呼呼地说道。 陈世里哪里是在摸封缓缓的头，只是封缓缓的头上一个小蜘蛛正好垂落了下来，被陈世里给拿到了一旁。 “怎么和师父说话呢，你看看，是一个小蜘蛛，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差点就落在你头上了。”陈世里抬起手，振振有词地说道。 封缓缓还真的有点怕了，紧张地看着陈世里的手，可眼前却什么也没有。 “陈哥，你这占女孩子便宜的借口能不能再夸张点，还小蜘蛛，我看面前有个二师兄才差不多。”封缓缓用粉拳给了陈世里一下。 左依梦站在超市的过道里，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地难受了起来，没想到封缓缓和陈世里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想到今天曹帅站在宿舍门口一直在道歉，可封缓缓却一点也没有理会，在想想平日里两个人也总是形影不离，还真的像一对小情侣。 左依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然后笑着赶忙走了过去。 “陈哥，缓缓，你们也在呀，真是太巧了。”左依梦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挽起封缓缓的胳膊，把两个人隔开了。 陈世里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们也是赶巧碰到的，就一起来买东西了。这不你李哥要走了么，让我给买点花生瓜子，回头你们几个一起吃。” 封缓缓晃了晃手里的辣条说道：“那李哥都请花生和瓜子了，陈哥，我想吃辣条，你给我买这个好不好？” 封缓缓一副很调皮的样子看着陈世里。 “叫师父，否则没戏。”陈世里可没有要惯着封缓缓的意思，直接拒绝了。 封缓缓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这个陈世里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自己都这么客气了，想都没想就拒绝。看着左依梦也在，封缓缓于是决定报复一下陈世里。 封缓缓伸手拉住了陈世里的胳膊，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师父，我的好师父，你就给缓缓买几包辣条吧，徒弟求你了。” 看着封缓缓突然满嘴胡言乱语了起来，以为封缓缓是体寒得了失心疯，于是赶忙伸手摸了摸封缓缓的头，又抓起封缓缓的手腕号起了脉。 “奇怪了，没事呀，好了，别装了，多买几包，回头你们一起吃。”陈世里这才发现封缓缓嘴角的坏笑，知道封缓缓是装的。 左依梦已经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已经开始秀起了恩爱，一点也不避讳，难不成两个人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么。 “依梦，怎么了，没事吧？”封缓缓一副大获全胜地朝着陈世里吐了吐舌头，转头想和左依梦解释一下，发现左依梦愣愣的也不说话。 “依梦，缓缓和你说呢，你没事吧？”陈世里也看出了左依梦的异常。 左依梦见陈世里并没有上来关心自己怎么了，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问。 “我，我没事，就是刚刚在想李哥走后，以后有不会的东西该怎么办而已。”左依梦心情很是复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个人。 封缓缓走到了陈世里的边上，拍了拍陈世里的肩膀说道：“依梦，放心吧，陈哥肯定会帮你的，他要是敢不帮你，我们一起凑他。” “放心吧依梦，缓缓不是说了么，我肯定会帮你的。”陈世里说完弯腰从封缓缓的腿边拿起了十几包的辣条。 左依梦见封缓缓穿着短裙，陈世里就贴着封缓缓的腿蹲下，封缓缓也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样子，左依梦一时间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封缓缓是单身，那么左依梦觉得还能接受，大家都喜欢一个人那就靠本事去追求，可封缓缓有曹帅，怎么还能和陈世里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呢。 要是封缓缓换成董春或是楚香玉，左依梦都不会有现在这么难受。 陈世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和曹帅一样，只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管对方是否有男朋友吗。 曹帅和前女友孙萌的事情，左依梦在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没告诉封缓缓，只是希望封缓缓和曹帅的关系能坚持到自己和陈世里在一起，谁成想即使有了曹帅，封缓缓还是和陈世里在一起了。 “谢，谢谢陈哥。我突然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接着逛吧。”左依梦双手紧紧地捂着，指甲已经钻进了肉里，那一丝丝的疼痛感让左依梦恢复了一点清醒。 此时的左依梦只想逃离这里，不想再看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了。 “陈哥，那我送依梦回去了，我要的辣条别忘了，不然。”封缓缓说完伸出了白皙的拳头，在陈世里的面前晃了晃。 “放心吧，为师记下了。你们俩路上慢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儿买完就回去。”陈世里从一旁的架子上拽下一个塑料袋，把十几包辣条放了进去。 封缓缓挽着左依梦的胳膊，两个人很快就出了小超市，朝着单位的方向走去。 “缓缓，感觉你和陈哥的关系特别的好呢。”左依梦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嗯？没有吧，我俩的关系一直是这样，怎么了？”封缓缓有些不解地问道。 “一直是这样”，左依梦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难道是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互生情愫了么，还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么。 左依梦私底下也让人打探了一下几个一起来的人。 楚香玉很不一般，获得法学和心理学双学位，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来华腾集团下属的一个单位，一般都是直接去集团或是去其他的单位或是大型企业，就连去外企或是出国留学都没有问题。 封缓缓虽然没有打听到什么特殊的背景，哥哥在部队服役，并且听说在重要部门工作，按理说也不应来这里。 如今看来楚香玉和封缓缓都是抱着不同的目的来这里的。 楚香玉的目的左依梦不清楚，但封缓缓的目的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陈世里。 难怪平日里陈世里总是说天煞孤星，不谈女朋友，怎么一见到封缓缓就变了，显然这些都是搪塞别人的借口。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陈哥对你很关照，我们都很羡慕呢。”左依梦醋意十足地说道。 封缓缓想了想，没觉得陈世里对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没有把，其实陈哥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你们多和他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封缓缓挠了挠头说道。 左依梦心中一阵冷笑，封缓缓现在还装成什么都没有被发现一样，还真的拿自己当成傻瓜么，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左依梦觉得封缓缓太不诚实了，如果封缓缓坦然地告诉自己已经和陈世里在一起了，自己也许会伤心一阵，也不会去打乱别人的生活。 可如今封缓缓这做人两个面孔的样子让左依梦很是恶心，于是决定找机会和曹帅说一下这事，反正两个人也是情侣关系，只要两个人不分手，自己和陈世里还是有机会的。 陈世里买了两大包东西，自然不都是花生和瓜子，还有封缓缓点名要的辣条，自己又买了点其他的零食。 李一山平日里扣惯了，倒不是李一山真的小气，而是李一山对不同的人都是却别对待的。 陈世里觉得李一山对自己还是很大方的，平时经常会买一些吃的拿回宿舍两个人分着吃 这次李一山的态度依旧是一副小气的样子，陈世里知道李一山是觉得和几个新人没什么可联系的了，所以才会这样。 人走茶凉，有时候都是走了的人回来时才会这么觉得，但有这样想法的人肯定是走的不情不愿。 还有一些人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在其他地方有了一番成就，对于留下的人才会经常感觉人走茶凉。 其实陈世里很喜欢喝凉茶的，虽然对身体不好，但至少比那些不温不热的茶喝起来会舒服些。 人各有志，陈世里知道自己最终也会从这里离开，没有一个人会在一个单位干上一辈子，当然这些想法有些片面，但对于陈世里来讲，大千世界，分分合合，离离聚聚，这才是生活。 心中有丘壑，看待事物就会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从小就懂得了很多道理的陈世里，依旧很是迷茫，自己完完整整，精神也正常，可为何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呢。 古书上说天煞孤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可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给别人带来什么灾难呢。 陈世里也没有别的特长，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科研才会带来遭难么。 一瞬间陈世里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天空的月亮，左手的几根手指不停地掐算着什么。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第五十二章 离职送别 李一山终究还是走了，宿舍里只剩下陈世里一个人，看着一旁空空荡荡的床铺，陈世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大学的四年，再加上来单位的一年，两个人已经一起做了五年的室友了。 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呢，所以在陈世里心里还是把李一山当作朋友的。 虽然两个人平时并没有什么吃吃喝喝或是无话不谈，但男人之间有时候也会有一种默契，那是一种你说不我也懂，我不说你也明白的感觉。 李一山走的时候只叫了陈世里，当时陈世里正在实验室里和封缓缓，一起讨论着柯岩新给自己布置的任务。 急忙回到了宿舍的陈世里见李一山依旧是坐在电脑前，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游戏。 “都要走了，怎么还玩游戏，要不再住几天，周末再走？”陈世里很是关心地问道。 “正好带个人，人家给了一百块的代打费，不赚白不赚。”李一山狠吸了一口烟，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说道。 陈世里摇了摇头，走到自己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几粒茶叶装进了一个袋子里密封好，放到了李一山的桌子上。 “拿着吧，以后你要是不来我可不给你送过去。” 李一山一怔，转头看了看陈世里。 “还是你够意思，这么贵的茶叶我可就笑纳了。” 李一山也是一次给哥哥尝了尝陈世里的茶叶，才知道这茶叶都是名家亲手制作的，并且市面上很难买到，显然也就只有陈世里的爷爷有这面子了。 “跟我你还说这些，这些不过就是一些草木的叶子罢了，没什么的。” 在陈世里眼里，茶叶再高贵也就是树叶子，要是没有懂得欣赏的人，那么这些茶叶也会在田间或是山岗上，随着时间掉落在地上腐朽罢了。 李一山快点了几下鼠标，然后得意地把烟头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捻灭了。 “和你比不了，在你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我看你这早晚是要出家的节奏。”李一山说完把游戏退出了，麻利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塞进了包里。 “走吧，帮我拎着点东西，我这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李一山把电脑的挎包斜挎在身上，又拿起了装好被褥的袋子，指了指另一个袋子说道。 陈世里看着两个袋子，和两个人从学校来的时候一样，那时的两个人也是每个人拎着两个袋子就来了这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谁能想到离开时依旧是拎着同样的袋子。 一年的工作也许并不会让人有多大的变化，却让那个刚刚毕业的两个人褪去了青涩的书生气，也显得愈加地成熟了。 “你不打算去和吴颖，还有吕明亮他们道个别么？”陈世里见李一山是要直接走的样子，于是提醒道。 “不去了，去了也是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在的时候能对你好好的就行，走的时候也没必要拖泥带水的，也许人家巴不得你赶紧走呢。” 李一山看得很明白，自己已经把会的东西都教给吴颖，对于吴颖来讲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至于吕明亮，那就是一个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小人。要是没有吕明亮总是给吴颖打小报告，自己肯定也不会被吴颖为难，更不会教会吴颖那么多东西。 左依梦嘛，平日里总是给大家买好吃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学妹。可这对于李一山来讲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处，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也没必要假装很是要好的样子。 单位里真心对李一山好的，除了陈世里外就是不经常来的周婉仪，要是没有周婉仪对李一山的关照，估计李一山还会吃很多的苦头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混得如鱼得水。 可惜今天周婉仪不在，所以李一山只叫了陈世里。 “对了世里，这个果脯是给周阿姨的，回头你帮我转交一下，谢了。”李一山指了指桌子下面的一个礼盒说道。 “行，没问题，一会儿你也给周阿姨打个电话说一声，毕竟平时周阿姨对咱们都挺好的。” 李一山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看宿舍，然后笑了笑，便和陈世里一起朝着宿舍楼外走去。 “今天的阳光还真好，看来很适合离职的嘛。”李一山把帽檐往下拽了拽，主要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 一会儿要路过实验楼，虽然办公室在二楼，如果不站在窗户旁边也看不到单位内的景物，但洗手池就在窗户旁边，很可能吕明亮或是左依梦刚巧洗手看到自己。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门卫处，王大爷很是热情地和两个人打着招呼。 “你们俩这是准备干什么去，还大包小包的。” 王大爷虽然知道李一山已经提出离职了，但不知道具体哪天走。 “王大爷，来根烟。”李一山从兜里摸出了一盒香烟，抖出了几根，递到了王大爷的面前。 王大爷这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于是抽出了一根并没有点燃，而是握在了手里。 “你小子还真的走了，去了新单位好好干，以你的聪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王大爷毕竟经历的多了，看事方面还是有一些准头的，一下子就明白李一山这是要走了。 李一山性格外向又很滑头，根本就不是坐办公室里每天做测试的料，销售跑跑颠颠的反而更适合李一山。 “王大爷，借您吉言，等哪天我回来再看您，我先出去抽根烟。” 李一山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也不想一会儿被人看到，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问来问去的，还是出去等哥哥李一峰来接自己比较好。 王大爷上班期间也不好出去瞎溜达，要是被廖晴看见了，少不了又是一顿冷言冷语。 廖晴虽然人不错，就是那张嘴有点刻薄，对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那绝对是两个态度，王大爷这么大的人了，自然也不想被一个小辈呵斥来呵斥去的。 “行，那你去吧，我这离不开人。”王大爷侧手把手里的烟朝着李一山晃了晃，表示自己确实这会儿不方便出去。 李一山也知道王大爷的难处，于是便和陈世里一起出了单位的大门，朝着单位一旁的路口走去。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李一山手里的香烟还没抽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李一山把手里的香烟丢在了地上用脚碾了几下。 “世里，你看，那就是我哥新买的车，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看的。”李一山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不远处的车挥了挥手。 买车买房，对于很多刚刚毕业的人来讲，那都是不敢想的事情。 陈世里虽然不知道这车多少钱，但从标志上来看，肯定是不便宜的那种。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汽车缓缓地停在了两个人的身边。 “一山，我来的不晚吧。这位是不是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同学，陈工？” 李一峰穿着一身西装，个子比李一山还要高，几乎快一米九的样子了，身材也不胖，还是很帅气的。 “哥，这是我同学陈世里。陈世里，这是我亲哥，李一峰。”李一山赶忙给两个人介绍了起来。 李一峰算是销售一行的老油条了，单位让李一峰负责一个销售团队，李一峰直接拒绝了。 做领导哪有做销售赚得多，自己每天溜溜达达的月收入好几万，总比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操心手下人出业绩要轻松得多。 随着李一峰的客户资源越来越多，李一峰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广，单位也不敢怠慢了李一峰，于是也就同意了李一峰的要求。 树大招风，同事们几次过招后发现已经拿李一峰没辙了，因此也就奠定了李一峰在单位的地位，渐渐地同事们也都从敌对变成恭维李一峰了。 李一峰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这才想着把弟弟李一山也弄进来，毕竟自己的客户很多，一些不太重要的客户就没有时间维护。 如果给了李一山的话，手里的资源足够两个人完成业绩的，同时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也不会心疼客户转交出去。 “你好，李经理。”陈世里看着李一峰伸出来的手，于是便和李一峰握了握手。 “什么李经理，这都是销售的头衔，都是虚的，我就一个普通的小销售而已，看得起我的话，叫我一峰就行。” 李一峰从弟弟李一山哪里知道陈世里的一些信息，别的不说就陈世里和柯岩的这层关系，以后可能就有需要陈世里帮忙的地方，所以李一峰对陈世里很是客气。 陈世里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叫你李哥吧，毕竟我和一山的年龄一样。” 李一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香烟，准备给陈世里点上一根。 “哥，世里他不会抽烟。”李一山赶忙伸手拦住了哥哥李一峰，自己很了解陈世里的脾气，劝烟可是陈世里最反感的事情。 三个人又客套了一番，李一峰这才带着李一山驾车而去。 回到了三楼的实验室，陈世里显然心情不太好，一句话也没说。 封缓缓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资料，并没有问东问西的。 中午陈世里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回到了宿舍。 “我应该为李一山感到高兴，毕竟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而我呢，还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陈世里靠在床上，看着李一山的床铺低语道。 茶壶里的水开了，陈世里这才起身把电源关了。 看着压成茶饼的白茶在杯子中缓缓舒展开了身姿，陈世里不由得笑了。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自己也不是什么梦想也没有，跟着师父柯岩继续研究废旧橡胶的再利用，这便是自己的梦想不是么。 一口淡淡的白茶入口，瞬间味蕾就被茶叶的芬芳所占据，脑海中伤感的情绪也渐渐消散，陈世里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心生嫉妒 周末悄然临近，周五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没有了继续上班的心思，而是都在想着周末要去做什么。 封缓缓周五的早上就一直在嚷嚷着要回家，哥哥封敬沈这周也正好休息，很久没见哥哥的封缓缓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陈世里已经听封缓缓念叨一天了，这临近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封缓缓更是无心在办公区里待着，于是硬拉着陈世里去了三楼的实验室。 一般情况下陈世里周五都不会去实验室的，去的话还要打扫卫生，尤其是临近下班的时候，早点做完卫生自然是回办公区等着下班。 余秋文一般三四点钟就走了，吴颖每天在学习，除了廖晴会闲来无事找个话题和韩江或是自己聊天，基本上陈世里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现在廖晴有了白鸽这个得力的干将，每天就如同一位大将军一般，指挥着白鸽干这干那，别提多威武了。 “缓缓，我的好徒弟，咱们没事回去吧，在这待着干嘛，这里又这么味，一会儿你身上都是这刺鼻的味道，坐车回家也会被嫌弃的。”陈世里看着一旁的封缓缓，津津有味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着消息。 “陈哥，我可没答应做你徒弟，再说你什么也没教我好不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平时都不回家呀？” 封缓缓虽然知道陈世里是被收养的，就算爷爷现在不在家里，回去的话也比在宿舍里要好吧，至少可以和村里的朋友们一起待会什么的。 陈世里把手里的抹布丢进了水池里，想了想说道：“要是为师没什么朋友你信吗？” 其实对于陈世里来讲，回家的话除了赵大爷和赵大娘，还真的没有什么能聊得来的人了。 “也是，陈哥你总是一副出家人的样子，能交到朋友才怪呢。”封缓缓把手机放在了一旁，于是凑近陈世里，好奇地看了又看。 陈世里不由得往后躲了躲，“干嘛，你不会是想入非非了吧？” 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抓紧了自己领口。 “有病，谁会占你的一个大男人的便宜，真是的。我是想说，上次说介绍楚香玉给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封缓缓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陈世里脚下一停，已经退到了水池的边上，再也没法后退了。 “缓缓，你别和师父开玩笑了，我和香玉都没怎么说过话，再说我看博易那小子对香玉挺热情的，你干嘛不撮合她们俩？” 封缓缓叹了口气，“陈哥，你绝对是脑袋被门挤过。博易和曹帅都是一丘之貉，你忍心香玉落入那样人的手里么？” 想着博易每天和曹帅形影不离，很多时候能够看到曹帅在征求博易的意见，显然这个博易就是一个狗头军师。 “那肯定不希望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又是同一所学校的。”陈世里不知为何一想到博易和楚香玉在一起的画面，陈世里的心中就乱做了一团。 封缓缓嘿嘿一笑，拍了拍陈世里的肩膀。 “我就说嘛，香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陈哥怎么会不喜欢呢，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封缓缓也是觉得陈世里很好，性格也比较沉稳，和楚香玉其实挺像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和博易在一起要强。 这几天封缓缓一直都没有理曹帅，曹帅也是很识趣地没有主动找封缓缓，一时间封缓缓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曹帅如果真的能这样一直下去也是好事，毕竟两个人在一个单位里，要是闹得很僵，抬头不见低头见，对谁都不好。 “你别瞎操心我了，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和曹帅怎么样了，说清楚了没有？” 陈世里最近看曹帅看自己时，目光中总是带着一股怨毒之意，当然陈世里是不怕曹帅，只是担心封缓缓受到伤害。 “已经解释过了，他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也许是好面子吧，这事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封缓缓还是很乐观的，毕竟两个人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至于闹得死去活来的。 再说上次曹帅那家伙还亲了自己，自己也没有过多计较，应该不会再纠缠自己才是。 “相由心生，缓缓，你这想法可有些危险。你去依梦她们办公室等我吧，我把地墩一墩就下去。” 陈世里用手在封缓缓的面前晃了晃，看出封缓缓有些得意忘形，但身为男孩子的陈世里岂能不明白，曹帅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追到封缓缓，怎么肯能轻易地放手呢。 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宁静的，陈世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很快收拾完实验室的卫生，陈世里锁好门便下了楼。 “依梦，你这周回家吗？感觉你都好几个星期没回去了？”封缓缓喝着吕明亮给倒的水，坐在以前李一山的位置上，转头问着旁边的左依梦。 左依梦不由得脸颊一红，自己这几次没回家都是和陈世里在一起，担心封缓缓几个人知道了会总说这事，所以左依梦一直说自己不回家是去找同学了。 “这周还没定呢，估计也不回去吧。”左依梦说完刚巧看到推门进来的陈世里，不由得脸颊更红了，于是赶忙低下了头。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陈世里只听到左依梦说不回家，以为左依梦她们几个新人要一起去玩。 封缓缓笑着给陈世里让了座位，“陈哥，我们再说周末去干什么，我们都回家，就依梦不会去，那你呢？” 陈世里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刚刚封缓缓坐的椅子上。 封缓缓起身的瞬间身上飘来了一股甜腻的香水味，显然是刚刚才有的，之前在实验室里的时候陈世里并没有闻到。 “你这身上什么味，一会儿不会要去约会吧？”陈世里假装嗅了嗅，然后一脸嫌弃的样子问道。 “依梦，我说什么来的，陈哥就是一个不懂浪漫的木头疙瘩，这么好闻的香水，他居然嫌弃，真是的。”封缓缓原本笑着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女孩子喷了香水，自然是希望男孩子夸赞一二，可陈世里每次都是大煞风景地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 就像昨天晚上自己穿着短裙出去和楚香玉遛弯，结果被陈世里看到了，还说什么不安全，让自己穿得保守点。 封缓缓也不是那种喜欢卖弄风姿的人，女孩子穿短裙有什么不可以么。 在学校的时候大家晚上都这么穿，有的女同学上身还穿着吊带背心就出来了，也没见谁会说东说西的。 经过陈世里的一番恐吓，封缓缓赶忙回宿舍换上了长裤，这才和楚香玉一起出去。 左依梦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这瓶香水是自己特意买的，以为陈世里会喜欢，没想到陈世里居然这么嫌弃。 “也许陈哥说得对，这香水确实不太适合咱们。” 左依梦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正在心疼好几百块打水漂了，那可是自己七月发的一半的工资呢。 吕明亮开始笑嘻嘻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见陈世里进来后赶忙起身去接了杯热水，顺便往里面放了一些茶叶。 “陈工，喝点水，忙活半天了，坐下来休息会儿。”吕明亮依旧是一脸笑容，微低着头，一副下人的样子。 陈世里赶忙起身接了过来，“吕哥，以后不用这么客气的，大家都是同事，你总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过来坐坐了。” 陈世里明白吕明亮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已经和吕明亮说过很多次了，可吕明亮却完全没有要改的意思。 有的人喜欢被别人阿谀奉承，有的人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可陈世里一点也不喜欢这些。 人与人是平等的，出生的时候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后来被人们强行给划分成三六九等。 大家平日里对柯岩恭维陈世里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柯岩的知识渊博，在化工领域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反观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别人只是看在柯岩的面子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这些陈世里明白，无非就是表面的文章，其实别人在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忌惮柯岩罢了。 “陈哥，你真是的，人家吕哥一番好意你也絮絮叨叨的，还能不能有朋友了。”封缓缓气呼呼地用手打了陈世里一下。 陈世里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徒儿教训的是，为师知错了。”说完陈世里拍了怕封缓缓的头。 “陈哥，你讨厌死了，女孩子的头不能随便摸的，头发都给我弄乱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呢。”说完封缓缓便双手按在陈世里的头上，画起了太极。 左依梦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嫉妒心起。 上次在小超市的画面，在左依梦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来，今天又是如此，如果不把封缓缓弄走，自己的陈哥可能真的就易主了。 想到这些的左依梦不由得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曹帅之前找过自己，看来这次自己要主动找一下曹帅了。 看着封缓缓和陈世里说说闹闹地走了，左依梦愣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 “依梦，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还是要主动一些，我当初就是主动追求你张姐的。” 吕明亮挺直了腰板，拿起封缓缓和陈世里喝过水的纸杯，把水倒进了水池里，顺手把杯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第五十四章 校外环境 周末左依梦突然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陈世里原本还在想着要带左依梦去哪逛逛。 单位的附近已经能够都逛了个遍，对于陈世里来讲，没事的时候还是在宿舍看书比较好，自己也懒得出去。 年轻就该多学习学习，每天总想着吃喝玩乐，岂不是荒废了大好的青春。 正好大学的同学孙云和周念说周末一起聚聚，李一山则表示要和哥哥一起出差，这次就不能去了。 陈世里知道李一山不见得真的出差了，以李一山打游戏的习惯，周末正是带人刷副本的好时机，一天能赚好几百块，出去吃个饭一点意思也没有。 陈世里倒是没有戳破李一山的谎言，毕竟对于大家来讲，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的工资，几百块钱还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对于陈世里来讲其实也可以赚个外快什么的，别的不说，接个设计图纸，或是改良配方的私活，那都是几千几万块钱的好处费，再不济去学校给同专业的学生写论文，也能有不少的收入。 可能真的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陈世里对此并不感兴趣，也没有眼红过李一山，不然陈世里也早就加入到李一山的游戏当中了。 周念在一家国企做芯片加工工作，每天虽然工作不累，但总是要盯着那些机器，万一有什么异常需要赶紧处理，不然一道工序下来，那些芯片就都废了。 孙云则在一家韩企做配件生产，主要是给手机生产各种配件。 现在手机的款式越来越多，功能也越来越是全，所以每天的生产任务很忙，一般周末都要去加班，能正常休息两天的时候很少。 陈世里平时也很少主动约两个人，毕竟就自己比较闲，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放假就是读读书，享受一下生活。 三个人约好了去学校的附近的网吧见面，主要是孙云和周念比较喜欢打游戏，陈世里也就上学时无聊，才会跟两个人再加上李一山一起去耍夜。 其他三个人是实打实地在玩游戏，陈世里则找网管帮忙登陆了国外的网站，当然不是为了去看那些美女，而是看起了一些国内并没有刊登的学术期刊。 人员有分配，术业有专攻，经常看那些国外的学术期刊，使得陈世里的英文也更好了。 一般的英文书籍陈世里拿起来便可以读懂个大概，但口语方面就稍微差一些了，讲起来总会磕磕巴巴的，不过这也对陈世里没有什么影响，毕竟陈世里只是学习，也不用去演讲什么的。 周五晚上早早地就睡了的陈世里，周六早上也是早早地就起来了。 虽说以前爷爷在家的时候，陈世里每天都是五点起床洗漱，开始劈柴做饭，直到六点才开始打坐练功，说是什么紫气东来，练功就要趁早。 从小就没睡过懒觉的陈世里也是在大学里才养成了晚起的习惯，毕竟宿舍的人都起得那么晚，慢慢地陈世里也就起得晚了，但早睡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有变。 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五点起来锻炼身体了，反正现在宿舍就自己一个人，于是陈世里决定，下周开始，自己也要早起去锻炼锻炼，不然自己这十几年的功夫就都废了。 早上的公交车开得还是很快的，路上也没有其他的车辆，再加上周末这么早出行的人也不多，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其他的事情，陈世里很快就坐着公交车进了城。 熟悉的街道渐渐映入眼帘，陈世里远远地就看见学校在路口立的宣传雕塑。 毕竟化工大学在洪武市可是重点大学，很多国内外的高精尖人才都是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 目前已经遍布了全球很多的国家，尤其是欧美国家，更是引入很多的人才，让化工大学成为了全国学子们心中最高的殿堂。 下了公交车，陈世里发现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快一个小时的样子。 看来这周末的路况就是好，于是陈世里便顺着前面的马路继续往前走着，准备先去网吧那边吃个早饭，顺便等一下孙云和周念两个人。 孙云和周念的单位都在郊区，两个人离得也不是太远。和陈世里这里相比，两个人就比较远了，所以折中了一下，这才选择了去学校附近的网吧。 下午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学校逛逛，顺便重温一下学生时代。 给两个人打了电话，陈世里一看不光是自己早了，孙云和周念也快到了，让陈世里先去占个桌子，顺便点好早饭，两个人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前面不远处则有一座桥，只是桥面由以前的石板路变成了柏油路，如果没有桥下潺潺的流水，很难让人联想到这里以前有一座历经百年石桥。 时代的变迁，将历史的痕迹渐渐地淹没在了繁华的都市之下，也只有那些住在附近的老人们，依旧会在茶余饭后，聊起曾经的过往。 那些峥嵘岁月，如今已然成为了故事，让年轻人听了不由得一笑，好像那些故事离自己很远很远。 顺着桥边的柏油路，陈世里便下了主路。 河水依旧是墨绿色的，不时地还能看见一些生活垃圾在河道上飘过。 单向道的柏油路很窄，地面上经常可以看到一处处水坑，都是上面居住的人们泼下来的生活废水。 而这条河的对岸就是陈世里就读的学校，河岸上干干净净，绿化得也非常好，只是一河之隔就仿佛是天堂与地狱一般。 之所以会如此，只是因为洪武市的三个区是以这条河划分的，网吧再往北一些则是另一个区，所以这里也就是平时人们俗称的三不管地区。 用鱼龙混杂来形容这里再贴切不过，只是学校是洪武市明太区的重点学校，所以治安和环境非常好。 而河对岸的这里是不属于明太区，再加上河对岸是其他两个区的交汇处，也就成了极难治理的一块地方。 虽说这里相对来说比较混乱，但这里也有这里的一套管理方式。 各个阶层的人都按照规矩来生活，再加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治安问题，所以这里才成为了一些生活困难，收入很低的人选择居住的家园。 陈世里顺着河岸继续朝前走着，这里别的不多，网吧，发廊，还有各种的小吃店，没走三两步就能看到一家。 虽然整条街道显得有些脏乱，甚至有些地方的臭水沟都熏人，但这并不影响附近一些学校的人来这里消费，主要是这里的物价真的很低，比起附近其他几条街道要便宜很多。 陈世里左拐右拐，很快就进入了一条胡同，胡同的地面上四处丢弃着一些垃圾，显然都是早上出去的人吃完东西随手扔的。 不过也不用担心，上午会有专门的清扫队来对整片区域清扫一遍，毕竟如果垃圾太多都飘进河道里，当地的环保部门肯定又要被叫去“喝茶”了。 “老板，要两个肉夹馍，一个烧饼加鸡蛋，再要两碗混沌，一碗鸡蛋汤。不用打包，在这吃。”陈世里付了钱，找了个靠里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好咧，您先看会儿电视，我这一会儿就好。”老板说完把墙上的小彩电打开了，这才去一旁的操作间给煮混沌去了。 陈世里拿着遥控器，播了一圈没见有喜欢看的节目，于是便放起了一部古装的武打片看了起来。 “小伙子，这是你要的混沌，鸡蛋汤等会就好。”老板用油乎乎的围裙擦了擦刚端混沌时溅在手上的汤，转身便又近了操作间。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陈世里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工作一年的陈世里算是明白了，有时候眼见的脏其实并不脏，而那些真正的脏是眼睛看不到的。 别看这家小店脏乎乎的，肯定吃不坏人，附近住的人除了一些贫困的人群，就是一些狠角色，除非是哪个黑心的老板活腻歪了，否则谁也不敢昧着良心开店。 和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商场相比，这里确实不怎么样，但那些地方就真的干净吗，也是个未知数吧。 随着陈世里的年龄增长，以前爷爷让看的那些书，陈世里也渐渐地明白了书中的一些道理。 越是明白就越是觉得自己的能力有限，而这种无力感让陈世里讨厌在大城市里生活，故而一直没有进城发展。 “世里，到的挺早的呀。”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孙云。 周念跟在孙云的身后也进了小店，四处打量了一下说道：“还别说，很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 陈世里这才收回了心思，赶忙给两个人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 “这不是早点到给二位备好早饭么，赶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三个人落座后，孙云又去一旁的冷藏柜里拿了三瓶饮料，冰冰凉凉的这个时候喝着正好。 老板也把陈世里的鸡蛋汤和其余的东西一起端过来，这才去门口抽烟去了。 “孙云，你都这么胖了，少喝点饮料吧。”周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还说我，你倒是不喝，还不是没一米六么。”孙云说完喝了一大口，顿了顿打了个气嗝。 “舒服。” 周念白了孙云一眼，“懒得和你争辩，世里，听说李一山离职去做销售了，真的假的？” 听到周念说起李一山的事情，孙云也把饮料放在了一旁，好奇地盯着陈世里。 第五十五章 天龙网吧 陈世里点了点头，对于李一山的离职，开始的时候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陈世里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孙云拿起肉夹馍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用勺子喝了一口馄饨汤。 “人家李一山还是很有魄力的，那会儿咱们都没有钱买笔记本电脑，人家李一山就靠打游戏买了一台，当初咱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玩，只是怎么玩也赚不了几个钱。” 周念也不由得点了点头，确实自己和孙云跟着李一山一起玩了很久的游戏，因此还充了不少的点卡，最后就连点卡的钱都没有赚回来。 两个人一度以为是李一山藏着掖着，把一些赚钱方法都没有告诉两个人，可两个人围在李一山旁边，看了一天才发现，其实打游戏还真的是要有天赋的。 两个人合成装备基本上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就不错了，可李一山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因此帮人合装备还有给装备强化就成了李一山的一部分收入来源。 李一山和两个人讲了十多分钟如何提高成功率，可两个人听得都是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 陈世里好奇就跟着又听了一遍，然后自己拿着孙云的号试了一下，居然就学会了。 可惜陈世里对游戏确实不感兴趣，即使会了也没什么用。 孙云因此磨了陈世里很长时间，可最终还是没学会，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毕竟打游戏主要是为了玩得高兴，要是每天闷头研究这些，弄得自己一副苦瓜脸，那还玩个什么劲呀。 周念则是试了几次后果断地就放弃了，周念虽然眼红李一山的收入，但周念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并没为难自己。 两个人诉说着以前上学时的趣事，不由得都夸赞起了陈世里。 虽然说李一山是聪明，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属于小聪明那种，而陈世里则不同，那真的是睿智。 同样是一起进入的学校，李一山一直在打游戏，孙云和周念则是同学们玩什么自己就跟着玩什么。 陈世里则不同，大学期间，除了上课外，其余的业余时间几乎都在看书。 看书虽然听起来挺简单的，可陈世里看的不是小说或是故事会，陈世里看得都是那些专业化工方面的论文或是学术期刊。 后来被柯岩看中，没事的时候周末也会和柯岩一起去走访一些单位，但柯岩从来没有带陈世里去过集团。 每次宿舍里的几个人问陈世里是不是毕业就要去集团工作，开始陈世里表示不清楚，后来陈世里则表示绝对不会去的。 集团里虽然看重的是个人的能力，但树大招风，柯岩虽然能力很强，也因此树敌无数。别人拿柯岩没有办法，但对于拿捏柯岩的小徒弟陈世里来说，那可是有十种百种的方法。 “别说我了，说说你们最近怎么样，听说周念你们单位生产的芯片已经开始进军国际市场了，我师父说未来几年你们单位肯定会越做越大，有可能是第一个做出中国芯的单位。” 陈世里关注的自然是这些科技前沿的事情，要是说今年哪个歌星或是演员出道了陈世里可能不知道，但是有哪些学术论文发表了，陈世里却能如数家珍。 周念点了点头，“是呀，我们开会也在经常喊这个口号，不过依我看可能不会太顺利。” 听着周念的分析，陈世里也明白，企业内部改革，股权私有化，将会对一个企业的发展起到决定性的影响。 就像是刘浩仁，自从掌控了单位的股权，将国企私有化后，已经从前端的科研思想，渐渐转变成盈利思维。 单位虽然隶属于华腾集团的旗下，但单位其实就是刘浩仁自己的，除了每年上缴一些利润外，其余的收入集团都不会过问。 除了技术人部经理以上的级别任用需要集团审核，其他的部门完全就是单位内部自行决定。 之所以刘浩仁还会听从集团的号令，主要是承接了集团的客户，如果没有集团的保障，其他大型国企的设备生产单位，怎么可能把项目让一个私企来做呢。 陈世里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纷杂，好在自己除了维持单位正常的生产技术外，也不需要其它的创新，让陈世里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自己喜欢的事情。 孙云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你们知道么，现在我们企业每天在加班生产手机的液晶屏，都是那种非常大的，听说后续要在国内销售。” 陈世里对手机行业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关注，也就是简单地看过一些新闻资讯。 “孙云，是不是那种大屏的智能手机，听说都挺贵的呢，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还没等陈世里发问，周念便先开口说道。 孙云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企业生产的还是那种低端的智能手机，一般都要三千块钱左右，听说那种高端的要一万多呢，天呀，那可是小半年的工资呢。” 陈世里这才想起来魏淑君好像有一次开会的时候拿了一部手，白色的触屏手机屏幕很大，当时廖晴好奇问了一下，就是一万多的样子。 “周念，你也别羡慕别人，好好干，争取混点股份，到时候退休的话分红也不少呢。”陈世里说完咬了一口烧饼加鸡蛋。 “早知道我当初也去国企了，现在这韩企虽然福利待遇还不错，却也是吃青春饭的企业，要是不当上领导，过了三十就不续签合同了。” 孙云突然感觉前途有些迷茫，虽然自己现在的年龄不大，还有好几年才到三十，但领导的岗位毕竟是少数的，大多数人注定了到时候还要自谋职业。 周念举起饮料说道：“咱们这周末出来好不容易聚聚，能不能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话。我觉得还是老师当时说的很对，不管在哪，好好干，争取把东西都学会了，以后不管去哪都有了资本。” “对，那咱们干一杯，一会儿打游戏去，中午咱们就去学校吃饭，我已经和宿管老师打好招呼了。”孙云说完举起饮料和两个人碰了一下。 网吧在小饭馆的楼上，以前这里是四个人每周末都要来的地方，所以很长时间没来了，对这里还是很怀念的。 顺着铁楼梯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二楼，抬头看到那用彩灯装饰的网吧名字很是显眼“世纪天龙网吧”。 孙云快步周到了前台，“小姐姐，开台机子，这是我的身份证和会员卡。” 前台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很是凉爽，粉色的头发再加上那红艳的嘴唇，却也掩饰不住女孩的青涩。 “稍等一下。”女孩拿过了孙云的会员卡和身份证，开始进行身份验证。 “年龄没问题，不过你这会员卡太长时间没登录，等我申请给你激活一下。” 陈世里和周念也拿出了身份证，两个人并没有办理会员卡。 一般大家来这都是包天或是刷夜，这种非会员和会员一个价格，所以办理会员卡就没有必要了。 倒是孙云为了和李一山学习“发家致富”的路子，果断地办理了张会员卡。 “没想到这会员卡这么长时间了还能用。”孙云转头看着两个人感叹道。 女孩抬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我们世纪天龙可是全国连锁的网吧，只要会员卡里有余额，在全国任何一个世纪天龙网吧都可以进行消费的。” 女孩说话的时候很是自豪，显然自己来这里上班也是一件让女孩开心的事情。 接过了陈世里和周念的身份证和钱，又给三个人找了三个挨着的座位，这才把身份证和会员卡还给了三个人。 “先生，会员卡已经激活了，我看里面的钱也不少，如果买东西的话也是可以用的。”女孩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冷藏柜和零食柜说道。 “谢谢，我们刚吃完饭，这会儿先不买了。”孙云举起手里的半瓶饮料笑道。 女孩明显有些失望，自己的提成除了现金充值和消费外，就是这饮料和零食的售卖了。 陈世里走到了零食柜前说道：“那来三袋干脆面和辣条吧，回忆一下以前的感觉怎么样？”说完陈世里掏出钱递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笑着赶忙给陈世里拿了过来，顺便把零钱也给了陈世里。 三个人来到了自己的电脑前，按了开机键，还需要等一会儿电脑才能启动。 “世里，明显那丫头就是想坑你钱，你看这干脆面多贵，这价钱在外面都能买三袋了。” 孙云自然是网吧里的常客，一般零食或是水都是直接去楼下的小超市买，很少在网吧前台买的。 周念也没客气，直接拿过一袋干脆面捏碎了这才打开袋子。 “人家陈世里是怜香惜玉，哪像你一毛不拔，也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看上你的。” 四个人里就孙云谈了恋爱，其余几个人还是单身。 孙云撇了撇嘴说道：“那也没办法，我们企业十个人里八个是女孩子，在我们那谈不到女朋友那才是稀奇的事。要不要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个，我们线上就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呢。” 周念眼睛一亮赶忙说道：“好呀，那下周末我去找你，你带我去看看。世里，你呢，要不要一起？” 陈世里赶忙摇了摇头，“我就算了，我这天煞孤星的命，别害了人家女孩子。” 陈世里说完，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在大集上，楚香玉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幕。 楚香玉当时的慌乱，还有那微红的小脸，却是很可爱的。 第五十六章 片区民警 孙云毕竟是过来人，见陈世里不说话，愣愣地盯着电脑的屏幕，就知道陈世里肯定是在想某个人。 “人家世里早就心有所属，你就别瞎添乱了。” 周念一愣，没想到陈世里藏得这么深。 “世里，如实招来，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还不和兄弟们说说。” 陈世里也没想到刚刚自己会走神，居然走神的时候想的却是楚香玉。 按理说封缓缓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外向，每天跟在自己的身边，走神的时候应该是想封缓缓才对。 再说自己和楚香玉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就不经意间想起了她呢，难道是封缓缓和自己提起介绍两个人认识么，可也就说过两三次而已。 “哪有，我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只对做实验感兴趣。要是有像居里夫人那样的科学天才，我肯定会奉上双膝的。”陈世里面不改色地开始转移起了话题。 “你就算了吧，你现在的这点水平，估计还没有咱们学校的老师厉害，我看你也就是居里夫人的小迷弟而已。”周念拍了拍陈世里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孙云见电脑已经启动好了，于是招呼两个人赶紧登陆游戏。 一段小插曲过后，三个人便开始了一波枪战。 虽然陈世里平时不怎么玩，但陈世里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和两个人配合起来，也没有被对面虐得太惨。 “还要继续么，已经连输两盘了？”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了，虽然开始的时候三个人还能招架一二，可到了后面根本就打不过了。 估计对面也是刚刚刷夜睡醒，要不谁会大早上就开始玩枪战类的游戏呢。 “不玩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吃饭去吃饭。”周念也玩不下去了，原本还想着和以前一样能叱咤风云一把，没想到被虐成狗了。 孙云有些不服气，狠狠地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 “算了，你们俩的技术退步的也太快了，走吧，去学校蹭饭去。” 还没等三个人起身，只听见网吧内传来了民警的声音。 “都坐在原地别动，例行检查身份证。” 孙云不由得一笑，“今天还真巧，居然又赶上了例行检查。” 周念把瓶子里剩余的饮料一饮而尽说道：“这不正常么，你以前总是借同学的身份证给未成年开机子，祸害了不少人吧。” 孙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也是和李一山学的，一个人盯不过来好几台电脑，这不他们帮我盯着，顺便还能免费玩会自己想玩的游戏，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是吧。” 很快老民警就到了三个人的面前，狐疑地看了看三个人，检查了一下身份证后又还给了三个人。 “晚上还是少来这种地方，趁着年轻多学些有用的东西。”老民警严厉地说道。 “是是，警察叔叔说得对，我们就是过来怀念一下，您放心，我们现在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孙云一边说着一边要递给老民警一根香烟，见老民警眉头一皱，吓得孙云赶忙收了起来。 周念则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天生就胆小，就算自己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情，见了民警依旧是很紧张。 陈世里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老民警几个人都认识，是这片的片警，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要在网吧，十次有八次能遇到。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担心年轻人会学坏。”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也站了起来，毕竟坐着说话有些太不礼貌了。 听着面前这个男孩的意思，以前认识自己，这片居住的人鱼龙混杂，流动性也很大。 老民警除了对一些喜欢闹事的人记得很清楚，对于其他人就有些记不清了。 “警察叔叔，您忘了，以前总在这个网吧看国外文章的那个，当时您还说这孩子有出息，以后肯定能成大事。”孙云走到了陈世里的旁边，指了指后排角落的位置说道。 “原来是你呀，没想到一年没见，你的变化还挺大的。”老民警这才想起来，每周末来例行检查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打游戏，只有这个男孩一直在学习。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有些人注定了和其他人不一样，即使深处的环境相同，但依旧会做着那些积极向上的事情。 陈世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自己当时登录的是国外网站。因此网管还被批评了好几次，毕竟国外的网站没有经过安全网络的过滤，很多不良的信息都可以看到。 好在陈世里看的只是一些学术期刊，经过老民警翻译后发现都是一些好文章，也就不在追究网管和陈世里的过错了，并且警告网管，不要总是做这些翻墙的事情。 三个人又和老民警聊了几句，见老民警还在忙，于是便去前台退了电脑，三个人这才出了网吧。 “世纪天龙，我青春的回忆。”孙云感慨地抬头看了看网吧的几个大字，不由得摇了摇头。 “行了，这里没少浪费你的青春和金钱好不好。”周念在一旁大煞风景地说道。 孙云不由得就给了周念一拳，“你这人真不会说话，虽然我没有像李一山那样赚到钱，但我至少学会了用电脑不是，不然也去不了现在的企业。” 孙云的话不假，网吧里的电脑很多都是去二手市场攒的旧电脑，毕竟这里的电脑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新电脑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旧电脑的好处就是便宜，缺点也很明显，除了性能不稳定以外，动不动就坏了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网管每天的任务就是维修电脑，好在电脑关机后就能自动还原到初始状态，也不用担心中毒或是重装系统，但里面的零配件要是坏了，还是需要及时更换的。 尤其是周末人多，电脑出问题的时候也多，所以很多时候稍微懂一点电脑的人遇到电脑坏了，和网管说一下便自己开始修了起来。 原本孙云也不会修电脑，架不住每次都碰到电脑坏了。 倒不是孙云倒霉，而是孙云一个人包了好几台电脑，自然不可能把好的电脑都给孙云，所以出现问题也就在所难免了。 “要不是老民警批评了你几次，你能戒掉网瘾么。一会儿你说的蹭饭，到底谁请客呀？”陈世里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孙云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老崔了。”孙云很是自豪地说道。 周念一脸狐疑，老崔是两位宿管老师里管理最严格的人，平日里学生们见了老崔都躲着走，孙云和老崔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孙云，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你以前逃出去上网，可都是被老崔捅到教务处，让你请了好几次家长吧？”周念伸手摸了摸孙云的额头并不烫。 孙云用手把周念的手推到了一边说道：“这叫不打不相识，这不毕业前的暑假我就没回去，正好赶上老崔值班，再加上宿舍里的人也比较少，闲来无事便去他那蹭电视看，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上学时无论老师对自己多么地严厉，即使我们当时有厌恶，毕业后也会渐渐地明白，老师其实当初也是为我们好。 然而步入社会后才发现，有的时候自己对别人都不敢产生厌恶的表情，甚是离开了一个地方后，那种厌恶也会一直记在心里一辈子。 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是当你处在错误中时让你感觉不舒服，而那些真心对你不好的人，却让你无论身处在多么幸福的环境里也难消除那些伤痕。 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听着孙云在叙述自己是如何和老崔成为朋友的。 通过那又脏又窄的柏油路，三个人很快就上了主路，走过了桥，再往前走一站地就是学校的正门了。 学校的门虽然是敞开着，但三个人还是需要登记一下才能进去。毕竟这里是学校，不可能谁想进都可以进的。 三个人都是以前学校的学生，尤其是陈世里毕业后的来访记录很多，输入了身份证号后，电脑里显示有记录，这才放三个人进来。 “看这校园多好，阳光明媚，最适合牵着学姐或是学妹的手，在操场上一起漫步了。”孙云闭上眼睛，开始幻想了起来。 “你小子能不能行，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还总是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周念很是鄙视地看着一边自我陶醉中的孙云。 孙云睁开了眼睛，“不懂得浪漫可不行，女孩子都喜欢浪漫的人，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回头带着女朋友一起出去的时候，可以牵她的手漫步，懂不。” 陈世里四处看了看，自己也快一个月没来了。 主要是自己研究生快毕业了，现在柯岩给自己安排的任务都是为毕业论文做着铺垫，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能毕业了。 学海无涯，陈世里还想在继续往上读一读，只有懂得的东西越多，自己才能有更开阔的思维去研究自己喜欢的事情。 “孙云，周念，咱们就这样去是不是太不给老崔面子了，要不去买点东西在一起过去吧。”陈世里看了看三个人两手空空的，这样去蹭饭确实不太好。 三个人商量了一番，于是又出了学校，准备去对面街上的超市买一些东西，然后在理直气壮地去蹭饭。 第五十七章 宿管老崔 孙云拎着一袋子水果，还有两瓶白酒和一条香烟。 当然白酒已经拆开了包装，学校里是严禁饮酒的。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平日里实在有好这口的人，都会拿矿泉水瓶来装。 三个人又回到了门卫处，因为之前和门卫打过招呼了，所以这才直接走了进来。 孙云给崔老师打了电话，说是三个人已经进了学校，一会儿就到男生宿舍楼了。 走在两排茂盛的柳树下，很快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往前直走便是教学楼，往左拐是女生宿舍楼，往右拐是男生宿舍楼。 按理说男生宿舍楼应该在左边但是学校外就是那条运河，运河的对岸居住的人员很复杂，为了女同学们的安全，学校这才把男生宿舍楼安排在了右边。 对于男生们来讲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夏天在宿舍穿着短裤，光着膀子打牌，那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有空调，但电费很贵，大多数的时候男生们还是喜欢开着窗户，吹吹自然风，省下来的钱自然是各有用途了。 就像是陈世里宿舍的几个人，每天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都投入到了游戏之中。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陈世里，网管帮忙翻墙去国外的网站可不是白帮忙的，那是需要“意思意思”的。 总之，可以吃泡面，啃馒头，但为了“理想”，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孙云，你还记得咱们宿舍在哪里不？”周念捅了捅孙云问道。 孙云抬起头望了望说道：“当然记得，312嘛，这怎么可能忘了呢。” 陈世里也不由得抬头看向了三楼，那个正对着马路的，很是居中的房间。 “孙云，你还记得不，有一次你逃出去上网，顺着三楼的排水管爬下去的，当时被老崔和老周发现了，怕你掉下去，他们俩吓得都没敢说话。” 孙云嘿嘿一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也很佩服，当年大晚上，这么高我都敢爬下来，现在就是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了。” 上学时的孙云胆子很大，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能跟着李一山发家致富，可到头来白忙活一场，终究还是没能像李一山一样，靠玩游戏赚到比一个月工资还多的钱。 周念也是对孙云一顿埋怨，当时李一山去外面弄了个病假条，所以光明正大地不用来学校了，孙云一时没忍住，带着周念两个人就准备偷偷溜下楼。 当时陈世里去洗澡了，回来时知道两个人冒失的举动，因此气得陈世里好几天都不和两个人说话。 虽然排水管是铸铁的很是结实，但如果当时两个人要是一个没抓住掉下去，不死也要落个残疾。 家里人这么多年的辛苦培养，怎么能还没回报家人就成了拖累吧。 周念也是打那起不怎么再和李一山一起去网吧了，孙云虽然后来又坚持了一个礼拜，最后也选择了放弃，毕竟自己还有家人，不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游戏上。 一个宿舍四个人，三个人是全班垫底，也就陈世里的成绩在班上是最好的。 李一山能和陈世里在一起，主要是陈世里觉得孙云和周念都已经找到实习的地方了，于是让师父柯岩帮忙推荐了一下，这才让两个人一起来了现在单位。 现在的单位离家也远，再加上单位也小，孙云和周念也自知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并没有让陈世里帮忙把两个人也介绍过来。 所以当得知李一山离职的时候，两个人才那么诧异。 毕竟能进集团的下属企业，无疑是一块很好的跳板，很多人想进都进不去。 显然李一山说的销售工作的前景更好，不然以李一山那精明的头脑，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呢。 说说笑笑间三个人便到了宿舍楼下，于是孙云带头，陈世里和周念跟在后面三个人便进了宿舍楼。 崔老师和周老师的寝室在一层，就是一进门的那间，这样晚上有什么事情，宵禁后开门什么的也方便。 由于宿管老师的寝室装的是磨砂的玻璃，不开窗户的话，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陈世里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见到过崔老师，两个人也简单地聊了会，自己便去上课了。 最近陈世里也不怎么需要来学校了，只要这几个月把论文写好，到时候和老师过几遍，在进行后续答辩什么的也就可以了。 至于学位是硕士还是博士，陈世里也没有想好。 如过不要学位的话，可以直接毕业，但柯岩让陈世里先做论文，先把学校内的答辩过了，至于后面再说。 一句“再说”，陈世里就知道师父柯岩肯定是想自己拿个博士学位，并且肯定不是光靠学习或是当技术助理获取，而是要研究出一些成果来，很可能未来的一两年自己都毕不了业。 大树虽然好乘凉，但有时太凉快了也不是好事，好在陈世里到是不着急毕业，至于后面学业上的安排，陈世里决定还是听柯岩的。 毕竟柯岩现在可是高级工程师，并且还有其他好几个头衔，这可不是光靠学习就能拼下来的，那都是在一个个领域内做出过杰出的贡献才行。 “走呀世里，你这好学生怎么害怕见老师了，不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吧？”孙云停下脚步喊起了愣在门口的陈世里。 陈世里白了孙云一眼，“我看你是做亏心事了才差不多，每次都是因为你让请家长，因此每次回去，我爷爷都没少罚我。” 想起大学几年，自己被老师请过家长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好学生老讲，确实有些太没面子了。 好在爷爷并不在乎陈世里犯下的那些小错，只是和老师们和颜悦色的讲了讲道理，便回去了。 事后陈世里才知道，爷爷哪是和老师讲道理，完全是就授权给了老师，打骂都可以，只要留口气就行。 老师们也是一阵无语，疑惑地问陈世里是不是领养的。 陈悟道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陈世里的身世。 几位老师互相看了看，也就明白了为何老爷子对陈世里如此的严厉，反正不是亲生的，不听话打就完了。 陈悟道虽然口上说随便打，但陈悟道从来没有打过陈世里，从小到大陈世里不管犯了什么错，陈悟道都是罚陈世里面壁思过。 按照陈悟道的话来讲，暴力是无法让一个人真正学会成长的，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懂了，才是真的知错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有同学告诉陈世里此事。 陈世里当时也就是一阵无语而已，爷爷的这种态度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 要不是爷爷把自己捡回来，抚养成人，可能那时的自己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养育之恩。 从小读过了很多古籍的陈世里最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爷爷是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自己肯定不会遮遮掩掩的。 接受自己的身世，接受现在的一切，何尝不是一种魄力，陈世里早就已经看开了，所以并没有对爷爷有任何的怨恨。 “打住世里，老爷子是来接受老师们教育的么，我看是给老师们来上课的才对。” 孙云自然是见过陈世里的爷爷，一副仙风道骨，雪白的头发被一根木簪子别在了脑后，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笑意，让人一看不由得就亲近了起来。 “你们俩能不能快点，我这都饿了，再说老崔人家也在宿舍等半天了，对老师能不能尊重点。”周念见两个人也不着急，于是催促了起来。 敲了敲宿管室的门，只听见里面喊了声“进来”，孙云这才推开了门。 “老崔，不是，崔老师好。” 开门后，孙云正好看到崔老师坐在桌子前喝着茶，一时口误叫起了老师的外号，于是赶忙改了口。 “你小子以前是不是总是背地里这么称呼我，要不是你毕业了，晚上绝对让你去操场跑圈去。”崔老师笑着放下了茶杯。 “崔老师好。”陈世里进来后也很是礼貌地打起了招呼。 周念跟在陈世里的身后，也小声地叫了声“崔老师”。 孙云看了看周老师没在，这才想起来，周末一般都是一个老师值班，于是便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崔老师的桌子上。 “崔老师，这是我们三个的一点心意，以前没少给您添麻烦，主要是那会儿小不懂事，您别见怪。”孙云说完把两瓶酒和一条烟从水果堆里扒拉了出来。 “你小子，来就来，怎么还买这些东西，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崔老师笑着问道。 孙云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绝对没有，崔老师，真的要谢谢您当时没把我的处分放进档案里，这烟和酒是孝敬长辈的，并不是贿赂老师。” 崔老师不由得摇了摇头，经常会有毕业的同学来学校看看。 尤其是那些调皮捣蛋的，毕业后变化很大，很多都成了事，一般回来都是感谢当时老师们的教育之恩。 “就这一次，下次就别买了，学校有规定，不能收礼的。回头我和老周说一声，你小子过来看他还带东西了。”崔老师看了看手表，笑着站了起来。 “都中午了，走吧，今天我请客，你们三个都别客气。” 崔老师走到了周念的旁边，拍了拍周念的肩膀说道：“周念是吧，你还是那么不爱说话，这样可不行，步入社会还是要外向些，你看孙云肯定平日工作时就是个话痨。” 周念不由得点了点头，没想到崔老师还记得自己。 “崔老师说得对，我多向孙云学习。” 四个人出了宿管室，崔老师锁好了门。 顺着男生宿舍楼外的甬路，便朝着食堂的方向去了。 第五十八章 巧遇熟人 孙云跟在崔老师的旁边，自从出了宿管室嘴巴就没停下来，问东问西的。 周念不由得看了看前面的孙云，还真的如老崔说的，孙云这口吐莲花般的嘴，不去说相声真的是可惜了。 陈世里并没有关注孙云和老崔在聊些什么，刚刚进男生宿舍楼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当自己想仔细看的时候又不见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大白天的自己也没有睡觉，怎么可能做梦呢，显然是刚才看花眼了。 “世里，想什么呢，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周念转头正好看见陈世里在四处张望。 “没，没什么，就是好像那会儿看见了熟人而已。”陈世里说完赶忙收了收心思，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起她呢。 孙云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还没等周念说话，孙云便回过头解释道：“这都不懂，我掐指一算，世里多半是在想早上的那个女孩子。” 见陈世里要踢自己，于是孙云赶忙躲在了崔老师的旁边。 “崔老师，您看吧，这就是您平日里说的好学生，毕了业现在暴力倾向很严重，这不在您的面前都敢行凶。” 孙云一副委屈的面孔，在崔老师的面前装起了可怜。 “你小子，我看早晚因为你这张没把门的嘴吃大亏。人家世里研究生都快毕业了，你看你，大学也不考个学位，后续就打算这样了么？” 崔老师知道很多学生毕业后就彻底放弃了学习，毕竟大学生现在在社会上还是很吃香的。 很多企业为能有一两名大学生而感到脸上有光，有时候面子上的事情，真的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大学生有自身的优势，那就是接受的教育时间长，对专业性的东西上手也快，但有些专业说白了就是误人子弟。 就像是摄影和剪辑专业，随着这两年的软件从国外普及了过来。 一个人坐在电脑旁，完全不懂拍摄也能ps出很美的照片。 剪辑更是如此，剪辑的逻辑性，美观性等等，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观看用户的认知变化，上学时学的那些根本就没什么大用。反而那些有着自己特色的作品，更受人们青睐。 像是陈世里学的化学专业就不一样，很多实验是机器和技术替代不了的，即使被替代了，也是技术成熟，正在向着新的领域进军，所以这行还是从业越久越吃香。 就像是梵高的画，在当时可能真的是一文不值，但到了如今，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世界名作。 孙云挠了挠头说道：“崔老师，您还不了解我么，我是干嘛嘛不成，吃嘛嘛香。那会要不是陈世里总带着我和周念，我们俩能不能毕业还是个事呢。” 周念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大一到大三的这三年，两个人和李一山一直在玩游戏，根本就没怎么学习。 直到大三的下半学期，陈世里严肃地和三个人谈了谈，这才让两个人幡然醒悟。 李一山虽然也收敛了玩游戏，但李一山很聪明，所以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学习，最终也顺利的毕业了。 崔老师毕竟在学校很多年了，以前自己也带过班，那时的学生不听话直接就是体罚，后来教育政策变了，让老师们教学时要注意力度。 崔老师只要是脾气一上来，哪里还会管什么规章制度，结果不出所料，连着两年被家长投诉，再加上崔老师也快退休了，所以就被调岗干起了宿管员。 “周念，你可别和孙云一样，趁着毕业时间不长，要是有心气的话还是继续学点东西，以后肯定不会后悔的。”崔老师也知道两个人都是一线员工，如果不继续学习的话，想必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周念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也不是不想继续深造，只是自己对学习真的不感兴趣，能顺利毕业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崔老师见两个人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毕业了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有了自己的世界观，有时候别人说什么，也不见得像学生时那样会用心去听了。 “你们呀，都像人家陈世里学学，趁着年轻不努力，等老了想努力也没机会了。”崔老师说完按了一下孙云的头。 孙云赶忙把头一缩，“崔老师教诲的是，我等已经记下了。” 食堂在教学楼的西侧，离女生宿舍楼比较近，所以四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刚一进食堂，孙云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在孙云的认识里，什么也没有吃饭重要，要不孙云也不会长得又高胖了。 “崔老师，今天的饭菜还行，真的随便吃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孙云站在窗口处看着五六个肉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现在的伙食这么好，以前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见有这么多的好吃的呢。 “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打什么，别浪费就行。世里，周念，你们也去吧。”老崔也走了过去和打菜的师傅打了声招呼。 大学教师打饭并不用花钱，而是扣次数。 每个月学校都会给每位老师的饭卡里充值一定的次数，每天都有，不分周六日，即使用不完也不能折现，所以不是特殊的情况下，一般老师们都用不完的。 虽然学校管饭，但很多老师们就住在学校附近，下午下课不可能还去食堂吃饭，肯定要回家的。 像是崔老师和周老师，经常倒班，所以饭卡里的次数很多，每个月能用一半就不错了。 “小伙子，吃得了这么多么，别浪费了，要是不够吃一会儿在来还添点。”师傅看着孙云居然要了两个盘子，一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放心吧，我平时放量很大的，吃的了。”孙云也没有客气，早上本来就吃得不多，打了半天游戏，早就已经饿了。 周念和陈世里只是拿了一个托盘，都是要的两荤两素。 崔老师又让师傅给拿了四瓶饮料，四个人这才坐在了不远处的餐桌上吃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还这么能吃，平时多运动一下，看你都多胖了。”崔老师笑着说道。 孙云一只手拿着鸡腿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崔老师，您是不知道，我那工作每天要从原材料库走到生产车间，一天腿都溜细了，不多吃点到时候都走不动。” 孙云的企业虽然是生产手机的，但企业内部调岗那是经常的事情，赶上一个产品着急生产，其他线上的人就要过去支援。 女孩子还好一些都会安排一些轻松的工作，像是孙云这样人高马大的，肯定安排的都是苦力活了。 陈世里把嘴里的鱼刺吐到了一旁的，抬头正好看见封缓缓，陈世里赶忙揉了揉眼睛，还真的是封缓缓。 周五的时候封缓缓还说着急回家和哥哥聚聚，怎么一转眼就来了学校。 还没等陈世里打招呼，封缓缓也看见了陈世里，于是笑着走了过来。 “崔老师好，您也在这吃饭呀。”封缓缓并没有先和陈世里打招呼，而是问候起了崔老师。 崔老师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封缓缓。 在学校里有几种人是最能让人记住的，学习好的人，调皮捣蛋的人，长得漂亮的人。 封缓缓就属于长得漂亮的那种，在班上也算是班花，更何况和曹帅那个刺头在一起了，当时崔老师知道了还不由得惋惜了一番。 “同学好，你好像叫封缓缓是吧？” 之所以崔老师能记住封缓缓，主要是大四时曹帅有次惹事，封缓缓气呼呼地来了男生宿舍楼下找曹帅谈谈，所以崔老师对封缓缓还是印象挺深的。 “是我，那会曹帅没少给您添麻烦呢。”封缓缓也不不好意思了起来。 崔老师叹了口气，“都是孩子，谁能不犯点小错呢。你最近怎么样了，新单位还适应吧。” 崔老师并不知道封缓缓去了哪里实习，毕竟平日里和女同学接触还是比较少的。 封缓缓嘿嘿一笑，转身坐到了陈世里的旁边。 “崔老师，我现在和陈哥一个单位，平日里有陈哥照着，挺好的。”封缓缓说完朝着陈世里甜甜地笑了笑。 孙云坐在崔老师的旁边，看到对面封缓缓的举动，一下子嘴里的鸡腿就噎到了，赶忙拿起旁边的饮料，一边咳嗽一边猛灌了两口。 周念探身也看到了封缓缓，果然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估计早上陈世里想的就是这个女孩子吧。 崔老师也不由得一愣，没想封缓缓和陈世里一个单位。 显然曹帅也在陈世里的单位，当时曹帅天天嚷嚷着和女朋友一起去实习，想必有陈世里照顾，封缓缓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真的好巧，小徒弟，给你介绍一下，我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室友周念，对面的是孙云，我们几个和李一山是一个宿舍的。” 陈世里说话时不由得看了看四周，好像那个熟悉的身影应该也在才是，不然怎么这么巧封缓缓也在食堂。 “缓缓，打好了，过来拿一下吧。” 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板鞋，粉色的短袜，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身后，头上别着一个蝴蝶发卡，脸上挂着微笑。 回眸的一瞬间女孩也看到封缓缓的旁边的陈世里，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了。在大集上的一幕幕不自觉地就浮现在了女孩的眼前。 第五十九章 反面教材 封缓缓转头朝着女孩回应了一声，和陈世里说了好几句话，见陈世里一直在盯着打饭窗口的方向看个不停。 “陈哥，醒醒了，看什么呢？”封缓缓用手在陈世里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没，没什么，那个是楚香玉吧，今天穿成这个样子，居然没认出来。”陈世里老脸也不由得红了，什么时候自己遇到过这样尴尬的情景。 平日里楚香玉总是穿着朴素，也不好打扮，虽然眉宇间看起来很是清秀的样子，但和封缓缓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没想到楚香玉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完全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像是灰姑娘去参加王子的晚宴一般，有种惊艳全场的感觉。 楚香玉的美和封缓缓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内秀的美，简单地说就是需要仔细去观察才会发现。 孙云毕竟是过来人，一看陈世里的样子就有问题，于是用脚踢了踢周念，嘴巴又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 周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要还手，崔老师也不好在场当电灯泡，好在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 “孙云，周念，既然世里遇到了同事，那你们俩就去我那喝茶去，顺便聊聊最近的变化如何？”崔老师看了看孙云，又看了看周念说道。 “好呀，正好我这有点困了，顺便在您那眯会儿，没问题吧，体会一下学生时代的午觉。”孙云说完把自己和崔老师吃完的餐盘落到了一起，起身准备把餐盘还回去。 陈世里此时也缓过神了，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都要走了，却偏偏把自己留下了。 “崔老师，我也困了，去您那眯会儿行不？”陈世里也明白过来，自己虽然对楚香玉有点好奇，但自己真的没打算和两个小丫头一起吃饭。 周念也没有多想，张口说道：“崔老师那就两张床，我和孙云一人一张，没你的地方，等你忙完了到时候找我们来就行。” 此时周念再愚钝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只是愚钝又不是傻，这种给陈世里创造机会的事情，岂能看不出来呢。 封缓缓一听也笑了，“那好，陈哥，你等会儿我们俩，我去把香玉叫过来。” 封缓缓说完拍了拍陈世里的肩膀，完全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世里，你完了，你掉进去了。你看封缓缓对你多亲昵，苍天呀，大地呀，为何我没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孙云回来后朝着封缓缓笑了笑，见封缓缓已经走远了，这才感慨道。 “太不公平了，孙云，你看窗口那女孩也很漂亮，真是造孽呀，开始还想着给陈世里介绍一个呢，没想到人家后宫都妻妾成群了。”周念怕陈世里打自己，于是说完赶忙溜了。 崔老师倒是没有两个人八卦，而是顿了顿说道：“我觉得封缓缓那丫头不错，曹帅那小子确实不适合她，你平时多照顾一下那丫头。” 陈世里怎么听也是临终托孤的感觉，封缓缓和曹帅最后怎么样，轮得到自己插手么，再说自己又不喜欢封缓缓。 俗话说得好，“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成亲，但自己也不是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人。 还没等陈世里辩解，崔老师带着孙云和周念便快步离开了食堂。 陈世里赶忙把桌子上的鱼刺清理了一番，毕竟和女孩子一起吃饭，总不能显得太邋遢了不是。 看着两个人去拿饭了，于是陈世里自掏腰包去买了两瓶饮料，至少自己是学长，又是公司里的老前辈，出门在外还是要意思意思的。 楚香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被封缓缓拉住了，原本自己准备今年参加考研，在自己的劝说下，封缓缓也动心了，于是两个人便来学校听课，谁成想能在这里碰到陈世里。 不知为何楚香玉一见到陈世里就会心烦意乱地，所以平时在单位里能躲就躲，能避则避。 “香玉，怎么样，要不是我说来食堂吃饭，咱们也碰不到陈哥是不。”封缓缓倒是很开心，原本封缓缓就喜欢热闹。 楚香玉除了在家和在宿舍比较肆无忌惮外，只要一出去，那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大家闺秀一般，完全没有一点活泼的样子。 “咱们还是别去了，去了多尴尬，你看崔老师他们都走了，你让陈哥一个人陪咱们俩多不好。”楚香玉偷偷看了看陈世里，见陈世里在买饮料，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心。 封缓缓转头停在了楚香玉的前面，“口是心非，你和陈哥都是单身，郎未娶，妾未嫁，不是挺好的么。再说你学习那么好，陈哥学习也是我们化学系的扛把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听着封缓缓的话，楚香玉不由得也害羞了起来。 以前的自己不修边幅，班上或是系里也没有人追求自己，也就是快毕业了，认识了博易和曹帅，和其他的男生根本就不说话。 一个每天都发油乎乎的，带着厚厚的眼睛，脸上干皮也总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能有人喜欢才怪呢。 这也不能怪楚香玉，楚香玉的姐姐楚凝玉上学时可是学霸级的人物。 楚香玉自知自己没有姐姐优秀，所以大学的这几年一直在拼命学习，只想缩短和姐姐的差距，这不直到毕业了才把学位拿下来，这才开始报考研究生。 压力有时候还真的是动力，楚香玉那股不服输的精神劲，让楚香玉如愿的和姐姐一样取得了双学位。 精神一放松下来，这才开始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平日里也开始打扮一下自己了。 至于那个厚厚的眼睛，完全就是平光眼镜，主要是把自己一双大眼睛遮挡一下，免的别人骚扰罢了。 楚香玉熟悉的男生里，除了博易就是那个发小褚磊了。 至于曹帅要不是封缓缓的缘故，楚香玉根本就懒得搭理，毕竟在学校也是臭名昭着，谁会没事惹一身埋汰呢。 陈世里，这个学长好似和其他人不一样，每次陈世里看几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充满了一种清明。 那是对任何人都不掺杂其他情感的眼神，仿佛所有人在陈世里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人。 学习心理学久了，有时候就喜欢分析旁边的人，但楚香玉很少这么做，毕竟人无完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没有朋友。 偷偷地分析了一阵陈世里后，楚香玉很是着迷，这样的男生在心理学上也有案例。 当然都是那些年事已高，看破红尘的老头子，哪想到陈世里这般年龄也有这种心态，确实有些奇怪。 当时在大集上，楚香玉和陈世里眼睛对视的那一瞬间，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抓向了陈世里的手。 虽然事后自己一再告诫自己，好奇害死猫，但有的时候事情往往不受自己控制，就像今天这样，自己见到陈世里的那一刹那，那种莫名的不安又出现了。 “缓缓，香玉好巧，没想到周末你们也来学校玩了。”陈世里把饮料分别递给了两个人，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聊些什么。 “当然不是，我是和香玉来学习的，准备考研了，虽然你快毕业了，不过我们很快也能追上你的。”封缓缓自然是知道陈世里早就已经上了研究上，当时还惊讶了很久。 大二就上了研究上，毕业一年后研究生也能毕业了，这可不是说学习好就可以的，还要有过硬的导师带着才行。 柯岩那可是学校特聘的教授，每次上课都是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其他学校的人来听课，为的就是能让柯岩看中，从此平步青云。 当然柯岩讲的内容也是化工领域最新的一些知识，不管最后是否被柯岩青睐，都会不虚此行的。 “那恭喜恭喜了，缓缓，以你这不爱学习的样子，估计拿学位有些困难，你要不努努力，拿个硕士学位，以后很有用的。” 陈世里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专业的一些考研课题，毕竟自己已经就差最后几个实验完事了。 想必要是封缓缓能在和自己相关的领域有所精进，拿个最基本的学位还是没有问题的。 封缓缓摇了摇头，“陈哥，你怎么和香玉一样，总是给我灌输这些心灵鸡汤，放心吧我会努力的，绝对不辜负两位的好意。”封缓缓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楚香玉。 楚香玉不由得脸颊一红，赶忙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一时间真的有点后悔刚才和封缓缓一起过来了。 “人家香玉说的也没错，你看看学校的宣传栏里，人家香玉的照片还在呢，可不你要多像人家学习学习了。”陈世里好似找到了话题，于是打开话匣子开始说了起来。 封缓缓看着陈世里左一句楚香玉好，右一句楚香玉优秀，完全是拿自己当做了反面教材。 有些委屈地封缓缓用胳膊肘捅了捅楚香玉，见楚香玉没有抬头，封缓缓于是挺直了腰板。 “香玉，你看见了吧，在陈哥的眼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子。你瞧她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回去我就告诉我哥去，说有人欺负我。”封缓缓磨着一对小虎牙，但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第六十章 杨柳茵茵 看着封缓缓那既可爱又好笑的样子，陈世里还是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毕竟楚香玉还在旁边，自己不可能像是在实验室里时候一样开封缓缓的玩笑。 “小徒弟，师父错了还不行么，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陈世里看着对面的楚香玉一直在吃着盘子里的饭菜，而封缓缓却一直说东说西的一点都没有动。 封缓缓给了陈世里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拿起一旁的筷子吃了起来。 “刚才就应该让陈哥请客的，身为学长，也不知道大方一点。”说完封缓缓拿起陈世里买的饮料，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楚香玉一直在吃饭，由于吃得有点快，一时没注意有些噎到了，于是也赶忙拿起陈世里买的饮料，准备喝一口。 拧了好几下也没有拧动，楚香玉不由得看向了封缓缓。 “怎么了香玉，是这个饮料不好喝么，没事，你想喝什么让陈哥再去买一瓶。”封缓缓拿起饮料看了看和自己的一样，刚才喝了感觉还行。 “不，不用了，就是盖子有些紧，拧不开。”楚香玉勉强地说道。 封缓缓疑惑地拧了两下，确实没拧开，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原来瓶帽上应该有的孔洞没有了，显然这是一个有问题的瓶帽。 “香玉，你的手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这种情况都能被你遇到。”说完封缓缓把饮料递到了陈世里的面前。 “陈哥，是彰显你英雄本色的时候了。”反正自己也拧不开，那么这个表现的机会就让给陈世里吧。 陈世里不好意思地拿起了饮料，用力一拧居然瓶盖纹丝未动，这才意识到封缓缓和楚香玉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拧不动。 把饮料垫在腿上，陈世里双手一用力，只听到“啪”地一声，瓶盖这才松动了。 “给你香玉，怪我买的时候没注意。”陈世里把饮料放在了楚香玉的面前，一副歉意地说道。 楚香玉看着陈世里大拇指和食指已经微微发红了，显然刚才陈世里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拧开的。 “谢谢陈哥，你的手没事吧？”楚香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还没等陈世里回答，封缓缓却先开口了。 “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场合，秀恩爱等一会吃晚饭在秀不成么，好像我就是空气一样。”封缓缓说完朝着楚香玉笑了笑。 就这样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上学时的事情，三个人中陈世里和楚香玉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毕竟一个是宅男，一个是学习狂。 封缓缓就不一样了，自己是班花，又是学生会的主席，自己还组建了一个唱歌社团，平时学校需要学生们表演的话，封缓缓总是会第一个去报名。 封缓缓社团里的人喜欢唱的都是现代的爱情歌曲，如果在班级聚会表演一下还行，但是要去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中表演就有些不合适了，所以封缓缓每次都是热情满满地参加报名，然后又垂头丧气地大败而归。 女孩子嘛，喜欢一样东西也不会听取别人的意见，封缓缓的社团依旧是以流行的爱情歌曲为主，虽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但在学校内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至于是喜欢听封缓缓社团唱歌，还是喜欢封缓缓社团的人，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吃过了午饭，封缓缓表示有些困了，于是准备回教室眯会儿，下午还有两节课。 楚香玉原本也想去，但听到封缓缓说陈世里研究生都要毕业了，于是很是好奇是怎么做到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过那些科目。 自己也想取取经，争取早点也能拿个学位，到时候在姐姐楚凝玉面前也好炫耀一番。 封缓缓知道楚香玉并不是花痴，肯定不会是想借机会和陈世里拉近关系，不然在单位的时候也不至于每次见到陈世里都躲着走。 楚香玉姐姐的事情封缓缓也多少知道一些，江山代有才人出，有时候学校里出了一些名人，那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会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所以后来人才会想尽办法超越，但却不是谁都能成功的。 陈世里此时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紧张，慌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后，陈世里觉得楚香玉和封缓缓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自己的学妹而已。 两个人出了食堂，顺着另一条甬路朝着教学楼的后面走去。 途经一个篮球馆，篮球馆的东面则是操场。操场很大，四周还有各种用于体育课使用的器材等等。 由于天气比较热，两个人并没有去操场上遛弯，毕竟那样的行为都是情侣间的行为，两个人也都默契地选择去双杠区。 “陈哥，谢谢你今天的饮料，你的手没事吧，我看那会都红了。”楚香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于是紧紧地盯着陈世里的手。 “放心吧，早就没事了。”陈世里双手抓住双杠朝上一用力，整个人便停在了半空，然后陈世里一个转身，便坐在了双杠一侧。 楚香玉也学着陈世里的样子试了试，结果双臂没有力气，根本就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于是气馁地站在了原地。 “香玉，你就别上来了，要不你的小白裙子都就了。”陈世里看着如白雪公主般的楚香玉，一时间有种走进童话故事里的感觉。 楚香玉这才意识到陈世里坐得高，自己的连衣裙领口也比较宽松，于是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身前。 “陈哥，你，你能不能下来说话。”楚香玉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世里刚刚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于是赶忙从上面跳了下来，一时没注意差点摔倒，站稳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咱们柳树地下坐坐吧，正好可以凉快凉快。”陈世里四处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柳树说道。 杨柳轻垂，那一片片翠绿色的叶子，错落有致地在一条条长长柳枝上遍布开来，即使外面的阳光再大，也都被这些树叶挡住，在地面上只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过，柳枝晃动着妖娆的身子，仿佛一位位少女般在跳着舞蹈。 陈世里和楚香玉坐在高大的柳树下，并没有说话，只有耳畔传来树叶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说明时间并未静止。 “对了，刚才你说想了解一下考研方面的事情是吧？”陈世里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静，主动开口问道。 楚香玉点了点头，双腿蜷缩在身前，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很是拘谨地样子。 于是陈世里就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楚香玉自己是如何考上的研究生，以及后面的课程都是如何过的。 虽然两个人的专业不一样，但英语和政治还是每个研究生都要学习的内容。 陈世里的口语虽然不怎么样，笔试方面却完全没有问题，毕竟也是经常翻墙去国外的网站学习，没点英文底子，又怎么能看得懂那些期刊和学术文章呢。 楚香玉的英文也很好，自己是学法学和心理学的，尤其是心理学，很多书籍都是英文版的。 除了一些经典的书籍被翻译了过来之外，很多书籍都需要自己去看，尤其是翻译的人水平也参差不齐，所以很多时候楚香玉都是直接看英文版的。 好学生和好学生在一起，聊起学习来就很轻松，一些专业性的问题，往往一两句话大家就都明白了，并不会解释来解释去的。 楚香玉心里也有了底，看来自己考上研究生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学位到底能取得什么，就要后续听听导师的意见了。 法学还好一些，在国内还是很热门的学科，但心理学却差强人意了，需要的是实践积累，并不是单靠那些书本上的知识就能完全看懂一个人。 陈世里建议楚香玉主攻法学，这样运气好的话可以拿到博士学位，至于心理学恐怕最后要看看能不能出国留学一下了，在国内恐怕拿不到同样的学位。 出国，对于楚香玉来讲还很是陌生，虽然自己的家境不错，但爷爷最反感的就是家里人动不动就提出国的事情。 虽然出国能开拓一下眼界同时也能学到一些东西，但在爷爷的眼里那些都是忽悠人的，尤其是看到国内的人才打着出国留学的名义定居国外后，更是让爷爷气愤不已。 姐姐楚凝玉原本也有出国留学的机会，毫无疑问被爷爷给搅黄了，虽然姐姐也没有生气，但楚香玉知道，姐姐一定会有些遗憾，毕竟谁都想见识一下没有见到过的天空。 “陈哥，那你会出国么？”楚香玉一时心里有些烦乱，不由得问起了陈世里。 “我吗，应该近期不会，师父说过了，在我没有毕业前是严禁我出国的。”陈世里也把柯岩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楚香玉。 楚香玉点了点头，既然出国还是一两年后的事情，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担心这个，还是好好准备考上研究生才是正事。 两个人在柳树下不知不觉聊了很久，楚香玉也没有了开始时的拘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陈世里的边上，两个人聊着梦想，聊着对未来的规划，聊了很多很多。 第六十一章 莫名烦躁 “香玉，都上课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赶紧走啦，要迟到了。”封缓缓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楚香玉一转头才意识到自己和陈世里离得这么近，脸颊一下就红了。 “缓缓，我手机可能没电了，你等等我。”楚香玉赶忙起身朝着封缓缓走去。 “陈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谢谢你。”楚香玉走出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朝着陈世里说道。 看着楚香玉和封缓缓渐渐远去的身影，陈世里一时有些没有了回过神来，尤其是楚香玉的那句“谢谢”，更是让陈世里波澜不惊的心有了一丝触动。 一阵微风吹过，柳树上的一片叶子随着微风缓缓地掉落了下来，正好碰到了陈世里的鼻子上。 陈世里只觉得鼻子一痒，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双手不由得搓了搓胳膊，看来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要不怎么一阵风吹过就有点要着凉的感觉呢。 想着之前的计划，陈世里心里暗下决心，周一，不对，是从明天开始五点就起床去锻炼。 那片柳叶从陈世里的鼻尖滑落后，又翻滚了好几圈，最终停留在了柳树下，并没有飘到其他的地方。 随着陈世里的离开，树下的落叶也越来越多，看来一夜过后，也够环卫师傅忙活的了。 陈世里顺着原路返回，并没有打算去封缓缓的教室去听课，那些都是考研的基础课程，对于现在的陈世里来讲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很快陈世里就到了男生宿舍楼，担心自己有什么异样，陈世里还是先去了一趟卫生间，顺便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敲了敲崔老师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居然是孙云的声音，于是陈世里便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孙云赶忙起身，双手鼓掌，一副在欢迎大胜而归的勇士一般。 周念也反应了过来，于是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香蕉，径直地走向了陈世里。 “你们俩没事吧？”陈世里凑近了周念并没有闻到酒味，这才放心了下来。 在宿舍喝酒可是大忌，再说三个人都毕业了，要是在宿管室里干这种事，传出去对崔老师也不好。 孙云也走到了陈世里的旁边，很是殷勤地问道：“世里，怎么样，聊得怎么样，具体哪位是未来的嫂子？” 陈世里比其他三个人大上几个月，虽然平时几个人并没有按年龄排辈，却也都暗暗地以陈世里为大哥的样子。 “什么嫂子呀，人家封缓缓有男朋友，楚香玉也有追求的人，你们俩就别乱说了。”陈世里自然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被两个人这么一问，也就全盘托出了。 孙云把手搭在陈世里的肩膀上说道：“世里，这有什么，反正也都没结婚，你还是有机会的嘛，你要是看不上，给周念介绍一下，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借借光。” 看着孙云一脸猥琐的样子，陈世里就想给孙云一拳，虽然知道孙云只是嘴上说说，但陈世里的心里莫名的还是有些不舒服。 陈世里知道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到底是因为封缓缓还是楚香玉，陈世里一时也说不清楚，看来回去还是要好好想想，别到时候把两个人都伤了。 陈世里大学期间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学习好，又受到柯岩的重视，再加上人也是那种耐看型的，确实也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青睐。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可这句话在陈世里这里却完全变了，好几个女孩碰了壁后，渐渐地大家才明白，陈世里对女孩子根本就不感兴趣。 同学们之间一直在暗地里传陈世里心里有问题，可熟悉陈世里的几个人知道，在学校里还真的没有几个女生配得上陈世里的。 这话倒不是贬低其他女同学，只是从学习的角度上讲，其他人还真的和陈世里有着很大的差距，如果陈世里当时愿意的话，大二就能直接毕业了。 奇怪的是陈世里并没有着急毕业，而是一边在消磨着时光，一边上起了研究生。 用陈世里的话来讲，人生就要过得完整一些。 跳级什么的虽然可以早早地毕业，但人的心智还是需要时间来磨砺。 尤其是爷爷总是教导陈世里，凡事不能走捷径，即便能走，是时候也要重温一下那段未走的路程。 “这事别找我，我也不是红娘。对了，崔老师呢？”陈世里看了看宿管室里只有两个人，于是好奇地问道。 “去楼上巡视去了，周末总会有人在宿舍用电炉子煮饭，那种老式的功率很大，用起来也很危险，所以崔老师一般中午和晚上都会突击检查一下。” 孙云解释完，于是接着问道：“世里，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难不成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谈朋友么。虽然老爷子说了一些话，但那些还不是以后的事情么，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呢。” 孙云知道陈世里是孤儿，很多事情都听爷爷陈悟道的，也不知道这陈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这样告诉自己的孙子。哪有爷爷不盼着孙子好的，这倒是让孙云大开了眼界。 “我知道你是好意，有些事情还是要靠缘分，也许是缘分没有到吧，总之我和她们俩并没有你和你女朋友的那种感觉。”陈世里假装抬眼思索了一番，于是郑重地回答道。 周念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所谓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自己周围都没有封缓缓和楚香玉这样漂亮的女孩，当然有的话也轮不到周念。 不管怎么说，能遇到就是缘分，可这连遇见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有缘分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陈世里发起了进攻，是必要让陈世里这个榆木脑袋开开窍不可。 “你们三个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崔老师推门进了宿管室，就看见孙云和周念在围着陈世里一直说个不停。 “崔老师，您评评理，陈世里他认识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学妹，也不给我们俩介绍一下，自己又不追求，明显是等着被外人抢占了先机。”孙云咬了一口给崔老师买的香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一旁的陈世里。 崔老师毕竟是过来人，也明白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主要看是否有眼缘。 眼缘这东西说起来就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概念，可能是人品，可能是外貌，也可能是经济实力或是家世背景，总之，只要是双方不喜欢就是没有眼缘，喜欢了即使哪一项都不怎么样，依旧是有眼缘。 陈世里说对封缓缓和楚香玉没有意思，崔老师岂能看不出来，虽然陈世里对两个人不是男女喜欢的那种眼神，但看向两个人的时候，眼睛里还是有一些复杂的情感。 要说老崔怎么会这么了解，以前当班主任的时候，大一新生都要严查校园恋爱问题，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就已经锻炼出一双火眼晶晶了。 “你们俩还是别操心陈世里了，是他的跑不了，不是他的也留不住，感情这东西需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崔老师也听说过陈世里的一些事情，所以也不想直接劝陈世里，自己可不希望到时候陈悟道来学校给自己“上课”，自己都快退休的人了，可丢不起这人。 周念和孙云也是为陈世里好，并没有真的想认识封缓缓和楚香玉。 孙云有自己的女朋友，两个人的感情也十分的好。孙云也知道自己的条件有限，所以对女朋友也是出自真心的。 周念虽然现在还单身，但听崔老师讲了两个人的事情后，周念就打消了认识两个人的念头，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陈世里，这才拿起桌子上吃饭前自己凉的茶水。 虽然此时有些凉了，可陈世里的内心像是被点燃了什么，有些烦躁不安。 三个人和崔老师一直聊到了下午四点多，孙云和周念见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准备回去了。 和崔老师道了别，孙云和周念走在前面，陈世里跟在后面，三个人便出了男生宿舍楼。 “世里，我们这离得远先回去了，你这么早回去干吗，听说考研的辅导课五点才下课，你要不要去等等学妹？”孙云拍了拍陈世里的肩膀笑道。 陈世里一愣刚想躲开，却还是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你小子能不能清点，你那熊掌那么大的劲，我这老胳膊老腿可不禁折腾。” 见陈世里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于是三个人便出了学校，朝着学校对面的公交站走去。 很快孙云和周念的车就来了，两个人和陈世里道了别这才上了车。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也快到封缓缓和楚香玉下课的时间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封缓缓发去了消息。 还没等陈世里把手机收起来就收到了封缓缓的回信，表示自己和楚香玉一会儿下课就出来，让陈世里请客吃饭。 陈世里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于是爽快地就答应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陈世里坐在车站的椅子上就仿佛等了几个小时一般。 直到远远地看见白雪公主般的楚香玉，陈世里紧张的一颗心才渐渐地静了下来，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也消失不见了。 第六十二章 自助餐厅 “陈哥，果真还没走呀，我和香玉说你不会走，她还不信呢。”封缓缓拉着楚香玉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见封缓缓和楚香玉停下了脚步，陈世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也是正好打个电话，要是时间太晚，我就不等你们了。”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看向了楚香玉。 楚香玉和陈世里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然后赶忙低下头，脸颊瞬间就红了。 中午时的那种放松感也消失不见了，此时的楚香玉心里好乱，又开始后悔和封缓缓一起过来了。 “陈哥，那更说明，你和我们俩有缘分嘛，你准备请我们去吃什么，早点吃完好早点回家。”封缓缓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适合吃饭的地方。 陈世里身为男生，以前可没少和李一山等人一起出来。 既然是出来打游戏，自然中午不可能再回学校里面吃午饭了，打游戏讲究的就是专注，一般都是打电话给网吧楼下的小饭馆叫个餐，一会儿给送上去。 每个月几个人也都会回家，家里给了零花钱，月初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凑一点钱，也会去学校附近的一些高档点的饭馆搓一顿，毕竟都是年轻人嘛，再贪恋游戏也还是抵不过现实中的美味佳肴。 这两年自助餐很是流行，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能品尝很多的美食，对于学生们来讲，自己的零花钱不多，又能吃到可口的食物，确实吸引了学校里很多学生经常光顾。 对于学生们来说，去吃自助主要是为了氛围。 几个男同学一起小聚一下，一边聊天，一边喝着啤酒饮料，别提多惬意了。 要是几个女孩子自然只是拿一点自己喜欢的吃的，几个人聊聊娱乐八卦什么的，也是一个不错的聚会场所。 之所以学校附近开了好几家自助餐厅，主要是学生们舍得花钱，吃得又不多，一般也就是酒水喝的多一些，对于这些低成本的东西来讲，商家的利润自然很高。 “要不去吃自助吧，我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又新开了一家，看着挺豪华的，要不要去尝尝？” 陈世里对于吃喝并不怎么感冒，在家的时候爷爷总是粗茶淡饭，一周能有一次肉就不错了，所以陈世里的肠胃早就习惯了清汤寡水的食物，对于山珍海味，吃也没事，不吃也不想。 “好呀，可惜宰不了陈哥你了，毕竟自助餐的是有标准的。”封缓缓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得很是开心。 对于封缓缓来说，吃什么不重要，舅舅经常带自己去市里的大饭店吃饭，对于一家自助餐厅，根本就提不起封缓缓的兴趣，之所以高兴，是封缓缓觉得自己这个大媒人可能要开单了。 楚香玉被封缓缓摇晃了几下胳膊，这才点头表示可以，心里却盘算起了自助餐的价格，不想陈世里太多的花钱。 三个人顺着马路继续走了一站地的样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对面可以看到一幢幢新盖不久的居高楼，高楼下面则是两层的底商。 正对着拐角的是一家新开的海鲜自助餐厅，随着彩灯一闪一闪变换着色彩，招牌上面用彩灯编织成的各种海鲜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波塞冬自助餐厅，好奇怪的名字。”封缓缓微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招牌说道。 “缓缓，波塞冬是希腊神话中的海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一看你就不喜欢这些神话故事。”陈世里说完用食指敲了敲封缓缓的头。 封缓缓赶忙躲到了楚香玉的另一边，气呼呼地说道：“香玉，你看陈哥，总是敲我的头，我又不是木鱼，真是的，你要好好管教一下才行。”说完封缓缓把楚香玉往陈世里的方向推了推。 楚香玉一个没站稳，不由得就栽向了陈世里，慌乱间楚香玉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这才没有栽倒。 “咔嚓，咔嚓。” 接连两声后，陈世里的短袖就从脖领处裂了一道口子，随着楚香玉继续往下倒去，显然马上就要被撕开了。 陈世里赶忙伸抱住了楚香玉的腰，这才没让楚香玉栽倒。 “香玉，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封缓缓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拉着楚香玉的手。 楚香玉躺在陈世里的怀里，顿时就觉得头很晕，楚香玉抓着陈世里衣服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 “香玉，没事吧，是不是崴到脚了？”陈世里见楚香玉那怪异的眼神，于是转头看了看楚香玉的脚。 楚香玉只觉得脚踝一暖，这才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从陈世里的怀里跳了起来。 “陈哥，缓缓，我，我没事，真的。”楚香玉一边说着，一边还跳了几下。 封缓缓噘着嘴，紧紧地搂住楚香玉的胳膊说道：“香玉，都是我不好，刚才吓死我了。” “缓缓，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么。” 楚香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踝处依旧能感觉到一股温热，那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陈哥，刚才是我不好，今天这顿饭我请你们俩。”封缓缓此时也没有了刚开始的调皮劲，完全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陈世里揉了揉封缓缓的头说道：“哪有让小徒弟请客的，走吧，一会儿你们俩多吃点，可不要和我客气。” 这次封缓缓并没有计较，只是在陈世里转身后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楚香玉早就已经躲到了封缓缓的另一侧，自己每次和陈世里只要离得特别近准没好事，想想这几次的相遇，都是很尴尬的场面。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两个人八字相冲吧，不然为何受伤的总是自己呢。 一段小插曲后三个人过了马路，进了自助餐厅。 自助餐厅的人周末倒不是很多，可能是因为附近有好几家再加上学生们周末很多都回家了的缘故。 当然在这里上学的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外省市的家长大多数也在当地买房或是租房住，真正一直住校的学生很少。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这家自助餐厅是附近最贵的，人均消费要六百多元。 楚香玉看着自助餐的人均价格，不由得扯了扯封缓缓的衣服。 现在自己实习一个月还不到一千五百块钱，三个人吃一顿饭就是自己实习一个半月的工资。 虽然这点钱对于楚香玉来讲并不是很多，但楚香玉也听说过单位里每月工资最高的大概是多少。 除了销售部门和领导外，就是生产车间的韩欣，也才三千多点，陈世里这没有提成的死工资，一个月顶多两千出头。 “缓缓，这家太贵了，要不咱们换一家吧。”楚香玉贴近封缓缓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封缓缓也是吓了一跳，确实这家的自助有点贵，其他家一般也就几十块，最高不会超过两百块。 可这家什么波塞冬自助，也不是开在富人区，居然比市里的自助餐厅都贵，也不知道为何还会有这么多冤大头来这。 “陈哥，要不去学校对面那家吧，我和同学们以前经常去的。”封缓缓也不是没心没肺，光想蹭吃蹭喝的人，谁成想让陈世里请客，居然要这么放血。 见两个人都要打退堂鼓的架势，陈世里也不由得笑了。 “走吧，我这有优惠券，老崔给的。”说完陈世里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优惠券说道。 “陈哥，你这就一张也不够呀，咱们还是走吧。”封缓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自己请客，早就直接进去了，可封缓缓对自己的这位师父，还真的下不去手。 陈世里笑着转身走到了前台，“你好，这张贵宾券可以让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去吧？” 前台原本在看几个人尴尬地说来说去，以为会和其他消费者一样找个借口就出去了，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居然说有贵宾劵。 自助餐厅开业的时候自然是发送了很多的优惠券，当然是满减的那种，虽然力度不小，但自己要承担的费用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贵宾券，那都是老板送给亲朋好友或是重要客户的，没想到这小伙子居然有一张，很有可能是家里人给的。 “先生您好，您的贵宾券不限制人数进去，里面请，稍后会有专人为您服务。”前台核实完贵宾卷的真伪后，脸上立刻就挂起了微笑。 “好的，那谢谢你了。”陈世里开始心里还在打鼓，不知道是不是崔老师忽悠自己。 这贵宾券自然不是崔老师的，而是周老师留在宿管室的。 周老师是特种部队退伍的军人，复员后一直在学校做安保方面的工作。 这不要退休了么，晚上执勤或是组织各种演练什么的也没有那精力了，于是便退了下来，和崔老师一起管理起了男生宿舍。 虽然周老师是军人出身，但对学生确是出奇的好脾气，只要不是触碰了红线问题，全都是一笑而过。 反观崔老师，大事小情都要管个遍，完全一副家庭保姆的架势，再加上崔老师的脾气容易暴躁，学生们反而怕的是崔老师而不是周老师。 陈世里几个人走的时候，崔老师见抽屉里还有半打的优惠卷，于是就给三个人一人拿了一张。 高档自助餐厅，这种地方对于周老师也好，还是崔老师也罢，自己去的话都不太合适。 毕竟自己现在是教师身份，不能去过于奢华的地方，但是给一些毕了业的学生或是朋友们去尝尝鲜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六十三章 人间烟火 三个人刚刚走到内区，就见一位身穿职业装的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 “三位这边请，包间已经给三位准备好了。”女服务员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封缓缓看了看楚香玉，怎么这自助餐厅还有包间，那一会儿去拿东西还不是要出去么，也就是吃东西的时候环境安静些，也没什么特别的。 很快三个人跟着女服务员便拐进了一侧的走廊里，过了两个门后，女服务员便停下了脚步。 “三位贵客，里面就是专属的包间，里面请。”说完女服务员便打开了房门。 陈世里点了点头，便先一步进了包间。 包间内装修得很是奢华，但陈世里毕竟是化工出身，那些看似金碧辉煌的墙面，估计都是一些复合塑料制成的，不然要是真的用纯实木雕刻，那造价可就高了去了。 陈世里提鼻子一闻还是能够闻到一些淡淡的装修材料味，显然这个包间使用的次数也不多，不然早就是各种的调料味了。 女服务员从一旁的桌子上取下一个点餐板，只是这个点餐板是电子屏的，旁边还有一根触屏笔。 简单的来说就是想要什么然后在上面勾选一下菜品，再添加数量，提交就行。 当然也不是需要一次性提交，可以随时提交，五分钟内就可以在出餐口处取餐了，以保证食材的新鲜。 陈世里听了一遍才明白，原来这些贵宾间是围绕在一个控制室的中间。 每个房间点了哪些东西，都会实时传到一楼的中央厨房，在里面墙上的电视上会显示包间号和所要的东西，处理好后便会放在对应房间的小电梯上，然后直达贵宾室的出餐口。 这样的好处就是很多人来这里只想吃点东西，并不想去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去排队等候，有时候去得晚了肯定就没了，这对于一些有身份的人来讲，自然是丢不起那人。 这个贵宾间就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自己和朋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也不会有人打搅。 除了自己亲自取餐外也可以让专业的服务员操作，一般都是不想周围有外人，所以要服务员的食客很少。 陈世里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如何使用点餐板后，便和两个人坐下来研究一下想吃什么。 “哇，陈哥，都是海鲜大餐，你看这大螃蟹好大，还不限量，我一个人都吃不了一个，限不限量又有什么关系呢。”封缓缓用笔点开了一道菜，随之图片变大，下面还有这道菜介绍的内容。 虽然是自助餐，自然除了一些需要自己加工的食材外，很多都是需要餐厅加工或是半加工一下，总不能让食客来这真的做饭炒菜什么的吧。 海鲜自助餐厅，主打的就是各种海鲜，可以涮着吃，可以烤着吃，当然也有其他各色的菜品，主要是这些都是不限量的。 喜欢吃螃蟹的人可以吃螃蟹吃个饱，喜欢吃大虾的人也可以吃大虾吃到撑，没有人会觉得你是来占便宜的，因为这里的宗旨就是不限量，除了不能浪费和打包以外，能吃多少，全凭自己的本事。 楚香玉的眼睛也不由得亮了起来，现在是夏天，虽然包间内的空调很是凉快，火锅自然不是自己的首选，对于从小在洪武市长大的人来讲，夏天自然是吃烧烤。 无论是铁板烧还是炭火烧烤，只要一到傍晚，很多大街小巷都会飘来阵阵的香味。只可惜自己家住的那片别墅区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地一般，除了高档的餐厅或是酒店，没有一家烧烤店。 最好吃的烧烤店自然不是那种大品牌的烧烤店，而是在那些烟火气十足的老小区周围，很是不起眼的小破门帘，就像是学校旁边就有很多很好吃的烧烤小店，以前楚香玉和同学也没少偷着跑去解馋。 封缓缓翻了五六页，居然没有一个重样的，这自助餐厅确实贵有贵的道理，就像是刚刚自己看的那只大螃蟹，要是让曹帅过来，一个人能吃两只，再吃点别的什么的，餐厅根本就不赚钱。 不过刚进门的时候看了，坐在外面的那些人，从穿着上看也都不是来大吃大喝的人，显然来这里的人还是以用餐和聚会为主，自然不可能只吃贵的。 人的思想不同，对待事物的认知也不一样，身体是自己的，吃饱吃好就行，没必要非要吃回本来。 “陈哥，香玉，你们俩选吧，我眼睛都看花了，反正我饭量也小，你们随便点点就行。”封缓缓把点餐板塞给了楚香玉。 楚香玉刚才也就是看看热闹，真让自己点菜，确实还有些不会，这点餐板上的东西太多了，自己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喜欢吃些什么。 陈世里见两个人都没了主意，“香玉，给我吧，我来点，一会儿是吃火锅还是吃烧烤。” 两个女孩想都没想就都选择了烧烤，顺便还要了几瓶冰镇的汽水，这样配起烧烤来最合适不过了。 虽然是海鲜自助餐厅，自然不可能都是海鲜，牛羊肉蔬菜什么的也都有，所以才吸引了更多的人来这里用餐。 点好后没一分钟，出餐口的灯便亮了起来，封缓缓好奇地赶忙起身小跑了过去。 “好快，这可比咱们平时自己去拿要还要快。”封缓缓见窗口打开后，里面是一打冰镇的汽水，取出后封缓缓按了关闭键，取餐口这才关上了。 “还真的是呀，我来拿吧，这一打汽水挺沉的。”陈世里也赶忙走了过去，担心封缓缓拿不动。 封缓缓也没有拒绝，平日在单位里，二三十斤的模具陈世里都让自己搬，这会居然装起了绅士，显然是想在某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封缓缓也不傻，陈世里肯定不是想给自己留个好印象，要不两个人平日里朝夕相处，如果真的对自己有意思，自己也不会感觉不出来的。 “香玉，你看陈哥多好的一个人，要是曹帅有陈哥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虽然封缓缓已经和曹帅提出分手了，也只是两个人那次吵架后提出的。 这几天曹帅像是把自己忘了一般，见面也就是说两句话，也不吵也不闹，封缓缓一时也不忍心在重提分手的事情。 楚香玉凑近封缓缓小声地说道：“缓缓，你不会是为了陈哥才和曹帅吵架的吧？” 封缓缓一愣，没想打楚香玉的脑回路居然如此的不同。 上次吵完架后曹帅是在宿舍门口等了很久，也只是说了两句道歉的话，没一会儿便走了。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出来散心，正好碰到了陈世里和左依梦。 “哪有的事，你别转移话题，明明某人看我师父的眼睛都带着花痴的模样，还说我。”封缓缓说完用手指了指楚香玉。 楚香玉不由得脸颊就红了，刚刚自己见陈世里帮封缓缓拿汽水，一时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这才和封缓缓开起了玩笑。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过来帮忙，东西都已经送上来了。” “当然是小秘密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香玉走啦，早点吃饭好回家看电视去。”封缓缓拉着楚香玉赶忙朝着陈世里走去。 随着桌子中间的烤盘温度上来了，陈世里把被处理好的大虾和鱿鱼须都放在了上面。 “你说你们俩，咱们来这就吃这些路边摊的东西，要是真花钱来的，那岂不是本都吃不回来。”陈世里一边笑话起两个人，一边不停在翻动着烤盘里的食物。 封缓缓喝了一口冰镇汽水，“好爽呀！陈哥你这就不懂了，山珍海味其实就那么回事，最好吃的东西都是那些带着烟火气息的。听说过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吧，所以呢，好吃的东西对于每人来讲都是不一样的，我和香玉就喜欢吃这口，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去啃那大螃蟹腿，没人拦着你。” 楚香玉见陈世里被封缓缓说得哑口无言，不由得也笑了。 自从博易告诉楚香玉，曹帅和封缓缓闹分手的事情，并且还告诉了楚香玉曹帅周末总去找孙萌后，楚香玉每次看到陈世里和封缓缓都像是一对欢喜冤家，确实挺般配的。 此事楚香玉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封缓缓，见这周五曹帅走的时候也没来找封缓缓，楚香玉知道曹帅肯定是去找孙萌了。 原本想着今天和封缓缓提一下此事，谁成想中午遇见了陈世里，下课了又一起吃饭，楚香玉一时间也不好搅了封缓缓的高兴劲。 现在在看两个人，或许两个人已经彼此互生情愫，只是还都没有挑明这层窗户纸吧。 楚香玉心里莫名的失落了起来，虽然陈世里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但一想到陈世里和封缓缓在一起后，楚香玉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小小的嫉妒。 “想什么香玉，赶紧吃吧，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吃饱了你们俩都早点回去。”陈世里一个男生自己不怕太晚回去，虽然有一段夜路要走，但也可以打车。 至于封缓缓和楚香玉具体住在什么地方陈世里就不清楚了，自然担心起了两个人回去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往日浮现 吃完了自助餐，三个人在学校外的公交站处等起了公交车。 没一会儿的功夫，封缓缓要坐的公交车来了，于是封缓缓便先上了车。 “香玉，这会儿回去还有公交么？”陈世里觉得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也太尴尬了，于是主动找起了话题。 楚香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小白鞋看，好像是鞋子哪里脏了一般。 “有吧，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也经常是这个点回去的。”楚香玉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没想到三个人从五点一直吃到了七点。 此时楚香玉感觉肚子都已经撑到了，看来回去要稍微运动一下，不然长肉是跑不了的事情了。 陈世里尴尬地挠了挠头，“那就好，要是没车的话可以一起回宿舍。”不知为何陈世里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最近周末可能不会住宿舍，我和缓缓已经商量好了，等考上了研究生，周末就住单位，这样周末就可以一起去学校了。” 楚香玉看见陈世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赶忙挪开了目光。 “陈哥，那你怎么不经常回家呀，听依梦说你周末的时候总是会陪她去这去那，感觉你们的关系很好。”楚香玉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说起这事，于是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 陈世里怎么听楚香玉这话都有种怪怪的感觉，什么叫做自己周末总是陪左依梦一起去这去那。 只是有几次左依梦没回家，正好自己也有空，这才带着左依梦四处转了转，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陈世里感觉还没有和封缓缓的关系亲密。 “那只是凑巧，要是你回头周末也住宿舍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单位四周转转。”陈世里有些期待地看着一直在望着公交车的楚香玉。 “好，好呀，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和缓缓碍手碍脚。”楚香玉见公交车来了，于是赶忙站了起来朝着公交车招了招手。 “陈哥，我的车来了，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周日见。”楚香玉偷偷抬眼看了看陈世里，见陈世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在偷看，心里有种窃喜的感觉。 陈世里拿起楚香玉落在椅子上的挎包说道：“好，瞧你这么着急回家，包都准备不要了么？” 楚香玉尴尬地笑了笑，“一时大意忘了，还好有陈哥你在，那我先走了，拜拜。” 看着楚香玉上了公交车，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两个人互相挥了挥手，公交车也打着转向灯驶离了车站。 陈世里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格外的美，火红的太阳仿佛一颗火球一般，点燃了天边的云彩，红红艳艳的，一片连着一片很是好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许也只有黄昏才知道夕阳的好吧。”陈世里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而已。 在陈世里的心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陈世里看待事物的出发点。 自己的命运虽然没有遇到过什么坎坷，但从小没有父母的陈世里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幸。 有爷爷陈悟道的疼爱，陈世里感受到了亲人的爱，那是和其他家庭里不一样的爱。 爷爷陈悟道言直口快，很早就让陈世里明白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小时候陈世里也想过父母或是其他亲人为何会抛弃自己，自己小时候也没有什么顽疾，长得也很可爱，难道是父母遇到了什么变故。 可爷爷陈悟道却总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在一次出游时的路边捡到了的陈世里。 山间的路边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并且也很少有人从那里经过，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让爷爷陈悟道遇到了自己，才让自己活了下来。 陈悟道让陈世里学了很多的古籍，陈世里天生也爱看书，别的小朋友在村外嬉戏打闹，陈世里一般只是坐在远处看看，却从来不会凑过去。 也许是陈世里相信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也许是陈世里不想给别人带来灾祸。 陈世里也曾感到过孤独，也曾渴望过朋友，但却是如爷爷陈悟道说的那般，和任何人的关系都长久不了。 直到上了大学，陈世里和李一山几人一起住在一个宿舍，陈世里渐渐地也不再去想爷爷说过的那些话。 没想到四年下来，几个人也成了朋友，但却并不是无话不谈的那种，不是陈世里不想，而是陈世里不敢。 陈世里的心里就像是有一把锁，锁住了很多东西，而那把钥匙却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最终又会被谁捡到，打开自己的心扉。 天煞孤星的人注定命运多舛，陈世里不敢对其他人有过多地幻想，因为那一次次泡影的破灭让陈世里再也不想经历了。 师父柯岩，陈世里很是敬重，平日里陈世里却从来不联系柯岩，除非是遇到了研究上的问题，所以就连柯岩的家陈世里也没去过。 虽然有点不太尊师重道，但师父柯岩也曾和爷爷陈悟道聊过，所以并没有因此而责怪过陈世里。 有些人身上的秘密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知道的资格，柯岩自然是知道了陈世里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力排众议在大一的时候就收陈世里做了关门弟子。 徒弟多了，势必要分散自己很多的精力，柯岩现在已经退休了，还有很多要去突破的科学难题，可自己明显感觉已经熬不了夜了，有时候思维也减缓了很多。 虽说后背是科学发展不可缺少的力量，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对于柯岩这个岁数的人来讲，只想一心完成那些没有完成的试验。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柯岩相信，没有自己依旧会有千千万万个柯岩会走到自己今天停留的地方，自己只想趁着有生之年再向前迈进一步，让后来人走得轻松些。 灯火阑珊，市里的夜景很美。 随着火烧云的褪去，华灯点燃了夜色。 陈世里靠在车窗旁，望着公交车渐渐驶离了市区，一路向北，朝着单位的方向而去。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陈世里嘴里轻念着这两句诗，抬头看着天空那两颗星星很是出奇的样子。 古人的智慧还真是博大精深，那漫天的星辰居然都被赋予了各种神话故事，不管那些故事是真是假，都让后人每每看到那些星辰的时候都会津津乐道。 观天象，小时候陈世里很是痴迷于此，因此没少缠着爷爷陈悟道教自己如何看星辰。 对于天气什么的，陈世里却并不感兴趣，毕竟陈世里那时候还是孩子，对于神话故事的痴迷才喜欢上了观星。 陈悟道也没有什么隐瞒，把会的都教给了陈世里，慢慢地陈世里也可以看懂一些简单的天象，但却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主要是陈悟道不想陈世里和自己一样走上一条潜心悟道，不问红尘的修道之路。 现在天下太平，也没有必要学那些搏杀的武功，也没有必要学那些为朝廷占星卜卦而预测国运的术法，更没有必要从此身居深山，与山河同饮，与日月同眠。 陈悟道希望陈世里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虽然陈世里的命运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陈世里的内心强大，至于最终是否能够扛过来还要看陈世里的造化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把陈世里抚养长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陈悟道不是无所不能的仙人，只是一个为了解救水火之中的黎民百姓而和师门一样奋不顾身的道士而已。 山河染血，阴云褪去。 陈悟道已经再无任何牵挂的东西，原本想在深山中了去余生，没想到却在一架飞机的残骸中发现了唯一生还的陈世里。 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天意如此，陈悟道便只带着小陈世里离开了飞机失事的现场。 倒不是陈悟道不想管其他人，只是其他人早就已经没了呼吸。 从飞机的破洞处可以看出，这是国外军用炮弹造成的贯穿洞，经过战争洗礼的陈悟道明白，这恐怕不是一场简单的坠机事件。 陈悟道拿了那名女子钱包里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看着女子旁边的男子，显然孩子的父母都已经遇难了。 男人的手还紧紧地握着一个手提箱，不用问这个箱子很重要，要不然也不会一直那在手里。 想明白一切后的陈悟道顺便也拿走了那个手提箱，有些东西即使毁了也不能落在其他人的手里。 每次出发前，陈悟道都会这样告诫战士们，枪支弹药还有粮食医药即使战到最后一个人也势必会销毁，不会留给敌人。 做完这一切，陈悟道并没有朝着山外走去，而是径直地朝着山里继续前进。 果然没一会儿天空就传来了战斗机的声音，好在陈悟道反应比较快，躲在了岩石下，这才没被发现。 初春的山上光秃秃的，又是那种石头山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遮挡，好在陈悟道的道破是灰色的，这才不那么显眼。 陈悟道用百衲衣把小陈世里包裹在衣服内，两条袖子在肩上打了个节，腾出的双手一只手拿着那个手提箱，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小孩的东西。 走了很远陈悟道才回想起现场还有小孩的其他东西，看来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陈悟道便走到一处山涧旁，顺着陡峭的崖壁慢慢地爬了下去，直到找到了一处裂开的崖壁，这才钻了进去。 第六十五章 学海无涯 陈悟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最近总是不自觉地就会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也许是自己真的老了吧，也许是因为担心陈世里，不管是什么原因，陈悟道都知道自己保守二十多年的秘密，可能要保不住了。 看着漫天的星辰，牛郎和织女星愈加地明亮，陈悟道闭上眼睛，几次掐指之后陈悟道不由得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经历一下才好。至于你的身世，还是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吧，莫要怪爷爷一直那样说你，我也是为了保护你。” 陈悟道不由得摸了摸胸口的钥匙，那是陈世里住的那所老宅地下保险库里面一个保险箱的钥匙。 夜幕星辰，陈世里在公交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公交车在乡间的柏油路上急速地行驶着，随着司机师傅一次次的急刹车，陈世里的困意也彻底没有了。 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还没到镇上，陈世里打了个哈欠，挪动了一下有些将僵硬的身体。 “也不知道封缓缓和楚香玉到家了没有，还是问一下吧，毕竟是和自己一起出来吃饭的。” 给两个人发去了消息，陈世里便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无聊地望着窗外那黑漆漆的夜景。 售票员见公交车又驶离了车站，于是开始报站，让在下一站下车的人提前准备好，别坐过了站。 毕竟此时郊区已经没有再进城的公交车了，真要是坐过站了，也只能是打车回去了。 陈世里赶忙起身往前换了换位置，自己可不想一会儿坐过站了，早点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还要去晨练，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随着前方的灯光越来越多，公交车缓缓地停在了镇上的车站，陈世里下车后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去镇上准备买点东西再回去。 现在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在镇上的小书店里准备淘一些书籍，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解解闷。 专业的书籍陈世里在宿舍有不少，人嘛，毕竟不是机器人，不可能每天只看那些枯燥无趣的专业书，文化素养方面自然也不能落下。 正所谓知识就是力量，但文学作品便是精神粮食，让自己可以愉悦一下身心的同时，可以有更好的心情去学习。 四大名着陈世里早早地就看过了，可能是从小看过《道德经》，《论语》等书籍后，陈世里理解的四大名着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些一个个故事。 而是人性在不同朝代，不同环境下的展现，让陈世里不由得感叹作者的博大精深，能让不同阶级的人理解到不同的意思，也许正是因此才被一直流传至今。 陈世里其实还是比较喜欢看野史的，虽然这类书籍很多都是杜撰出来的，但其中也不乏一些从古代一直流传至今的故事。 不管那些故事是真是假，总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找到一鳞半爪，这也是野史最吸引人的地方。 就像是有句话说得好，历史是胜利者抒写的，所以那些野史杂文肯定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真实性也就众说纷纭了。 在陈世里看来，能流传下来的必定有其流传下来的道理，只要是好书，多看看也无妨。 国外的世界名着在陈世里看来就有些单薄了，一般也就两层意义，明喻和暗喻，再好一些的还有第三层意义。 毕竟翻译者只是就书籍表面的文字翻译，并不了解那些历史和作者的生平，所以即使看陈世里也会看英文版的。 “老板好呀，上次说的书籍，不知道您这进到货了没有？”陈世里见书店还没关门，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中年胖子，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乍一看斯斯文文的，像是一位教师，但只要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 “嘿嘿，小伙子就你要的那本书，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给你弄到的，还是老规矩，只卖不租。”书店老板钱峥嵘笑眯眯地说道。 陈世里一阵无语，这书店本来就是以租书为主，当然如果是读者要找什么指定书籍的话，那就要买了，要是弄回来后续没人看了，老板岂不是就赔了么。 “好吧，不过老钱，能不能便宜点，我这一个月可在你花销不少呢。” 陈世里虽然在买书上从来不吝啬，但能省还是要省着点，毕竟除了看书，还要经常去网吧翻墙看一些国外的学术文章，那价钱可比买书贵了不少。 钱峥嵘把手里的瓜子扔进了一旁的果盘里说道：“行吧，这次钱叔就亏本赚吆喝了，以后你可要多来光顾一下，要是有什么不要的书，可以拿到我这换两钱花，总比卖废品要高上不少。” 陈世里点了点头，“放心吧老钱，哪次我处理书籍不是找你，话说那些书我也没在你店里见过，不会你也是借来的吧？” 陈世里多少也知道书行里的一些规矩，干了几十年的书行，肯定也认识了不少人，大家平时也都互相串串资源。 就算一个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世上所有的书都笼络到手。 一般遇到特殊的书籍，也是找别人串串，或是租或是买，总之双方赚个差价，以后也好继续合作。 钱峥嵘尴尬地笑了笑。“哪有的事，那些也不好卖，都堆在家里了，你要是要的话，我在原价卖给你怎么样？” 钱峥嵘不愧是生意人，一本书十几块或是几十块卖给陈世里，再一两块钱回收，合计这书就是陈世里掏钱进的货。 陈世里也没想计较太多，有些东西的价值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就比如自己收藏的几本野史，那都是几百年前的古书，虽然市场上的价格也不高，但对于喜欢收藏的人来讲，精神认可比金钱认可更为重要。 “好了，给你，除去之前的定金，再给我五十块钱，零头就算了，给你抹了。”钱峥嵘很是肉疼地说道。 “老钱，要不要这么黑，这书要是书摊的话，估计也就二十块钱打住，你这定金已经收了二十，怎么还狮子大开口。” 陈世里虽然不是专业干书行的，但喜欢看书久了，吃亏上当的次数多了，多少对书籍的市场行情也有所了解。 钱峥嵘用手推了推眼镜，看来这次想一口吃个胖子是不可能了。 “小兄弟，现在这类书籍书谁还看呀，整个洪武市我敢说除了我钱峥嵘，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你搞来，再说你看这书的成色，绝对有一百多年了。” 钱峥嵘口若悬河，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陈世里一阵头大，不可否认钱峥嵘确实有些门道，但买东西嘛，谁也不想总当冤大头不是么。 “再给你二十，不行的话我也不要了，定金退我一半。”陈世里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钱峥嵘还想说些什么，但那二十块钱却让钱峥嵘闭了嘴，反生这书也就五块钱收的，能转三十五块钱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钱叔我这也一天没开张了，今天图个吉利，亏点就亏点。” 见陈世里要收回去的样子，钱峥嵘赶忙把二十块钱拿起揣进了兜里，顺便还用手拍了拍。 陈世里拿起桌子上的书，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走了，要是有什么好书再给我打电话吧。” “得嘞，慢走不送。”钱峥嵘也没有和陈世里客气，毕竟两个人也认识快一年了，彼此都了解对方的脾气。 陈世里看着手里的这本古书，其实并不是什么野史，而是一本关于《九章算术》的方面的注解书籍。 学化学自然数学也要好，不然那些复杂纷繁的化学方程式如何能快速地解析。 正所谓学遍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陈世里在柯岩的指点下已经在这三个领域开始了系统性的学习。 现代的科技虽然先进，但都是基于以前的技术而优化出来的，想要在一个领域有新的突破，不光要懂得现在的这些科学理念，更要从哪些古书中萃取一些知识的精华。 就像是国外某些大品牌的设计师，没有灵感的时候总会去参观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文物。那些几千年前的线条或是服饰，依旧可以成为现代人趋之若鹜的时尚。 古代人的聪明才智不知为何形成了断层，但智慧的结晶却都被藏在了那些古书中。 往往一个科学领域的新发现，不光是靠着不断地试验才得出的，更多的是一个新的思路和方向。 陈世里坚信自己想要突破再生橡胶的技术壁垒，一定要从根本上了解再生橡胶。 分子，原子只是我们对事物微观的一个认识，但又有谁能说现在的科学方向就是对的呢，也许某一天一个新领域被大家发现后，颠覆人们了人们的认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圆地方，现代人对古人的这个认知总是嗤之以鼻。三随着科学技术的普及，人类飞出了地球，这时才发现原来地球是圆的。 也许古人说的天圆地方和现代人理解的并不是一个意思，更多的是表达了天动地静，而不是指形状。 书山有路勤为径，苦海无涯苦作舟。 陈世里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很多，科学永远不是靠运气才取得了进步，而是十年甚是几十年磨一剑才有的锋芒。 当锋芒毕露之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和传统科学的碰撞要的不光光是勇气，还要有强大的理论知识和实验数据。 只有万事俱备，那缕锋芒才能借着东风，开启一个时代新的篇章。 第六十六章 早起晨练 周日的天气还是比较好的，还没等闹钟响起，陈世里便起床去洗漱了。 五点多的天空已经亮了，陈世里收拾好后便下了楼。 “你这么早起来不会是失眠了吧？”韩欣正巧从外面进来，在楼门口碰到了陈世里。 看着韩欣一脸轻松的样子，显然是晚班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正准备回宿舍先眯一觉。 “那倒没有，准备去晨练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陈世里笑着说道。 “算了，我这一宿没睡了，现在困着呢，拜拜。”韩欣显然没有要多聊的意思，大早上不睡觉去晨练，这陈世里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自己还是躲得远点比较好。 绕过了办公楼，正好能看到车间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不时地传来模具和操作台的碰撞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宁静的清晨还是能听得很清楚的。 一想到今天还要去韩江家做客，陈世里不由得就是一阵头大，显然今天韩欣也休息，晚上肯定少不了要一起去，就刚刚看自己那眼神，明显是在看白痴的眼神。 自己也和韩江说过好几次，真的不想谈女朋友，韩江虽然没有勉强，但话里话外都把陈世里当成了准妹夫。 既然说不通，陈世里也就不再去纠结这事了，反正平日里和韩欣也不怎么见面，这样拖一拖，时间久了韩江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刚刚到了大门口，见大门和小门都是锁着的，每天晚上十一点过后都会锁门，这也是为了单位内的安全着想。 王大爷一般是六点才开门，因为有住在单位外面上早班的人一般六点多就来了，都想着早点来做一些准备工作，现在天气很热，早点完成工作，晚上也能早点回去。 看了看时间也快六点了，陈世里并没有着急去叫王大爷开门，而是转身朝着车间内走去。 清晨还是有些微凉的，但一到车间门口，那股暖意就不由得迎面而来。 陈世里其实挺喜欢车间的温度的，即使是下午很热的时候出了一身汗，那种大汗淋漓的感觉也比在空调屋里吹得瑟瑟发抖要强。 夏天就是出汗的季节，多出出汗可以排出一些体内的垃圾，然而反季节的凉爽会堵塞毛孔，让经脉郁结，时间长了肯定是要生病的。 冯磊正好在门口的位置，一边听着歌，一边在干着活，转头间看到了陈世里，冯磊不由得看了看主任室外的耿直。 耿直和韩欣一个班次，没事的时候也会帮着韩欣干点活，作为组长每天的工作量很少，大多数的时间就是修理一下模具，或是简单地看看机器哪里出了问题。 韩欣就在耿直的对面，这样一来可以和韩欣亲近亲近，二来也能避免其他人来找韩欣唠嗑。 韩欣岂能不知道耿直的想法，虽然自己现在和耿直算不上男女朋友的关系，至少也比和其他人的关系近一些。 所以耿直晚上找自己聊天什么的韩欣也不会拒绝，至于帮忙干活就算了，被别人打乱了工作节奏的话，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干得快呢。 “陈工，怎么这么早就来视察了，不会是来抓我们听歌的吧？”冯磊明知道工作期间不让带耳机听歌，但却完全没把陈世里放在心上。 要是李一山在的话，车间里的人都会给李一山一点面子，见到李一山就把耳机收起来，等李一山走了再拿出来。 陈世里只是看了看，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毕竟自己又不是检查纪律卫生的，只要生产的产品和流程没有问题，至于工人们是听歌干出来的还是不听歌干出来的，完全没有影响。 “冯磊，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别回头把自己伤了，上次余经理不是讲了么，以前就有工人戴着耳机操作，手指都没了。” 陈世里倒不是吓唬冯磊，毕竟平板硫化机可不是上下三层的铁皮。 硫化机是上下三个加热板，并且启动后会由液压系统施加压力，只有这样才能让磨具中的半成品橡胶在高温高压下充分地硫化，如果是手指被这种压力压到的话，瞬间就气化了。 冯磊脸色此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陈世里拿余秋文来压自己，自己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背地里说余秋文的坏话吧，那不是给了其他人“邀功领赏”的机会了么。 “你也别说我，进车间还穿短袖短裤，你这不也是违规操作么，我劝你还是该干嘛就去干嘛。韩欣这会儿也不在，看来你要白跑一趟了。” 冯磊以为陈世里是来找韩欣的，所以一上来就对陈世里话里话外带着火药味。 冯磊也喜欢韩欣，但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韩欣的心气其实很高的，耿直追求韩欣，在冯磊看来，十有八九是长不了的，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借机会多接触一下韩欣。 要是换成陈世里来追求的话，估计没几天两个人就真的好了，那时候韩欣怎么可能还理自己。 这个想法其实不光冯磊有，其他很多男工人也是这么想的。 喜欢一个人虽然自己追不到，但也不能让别人追到，帮助那些没有机会的人，打压有优势的人，只有这样自己才有一丝机会不是么。 陈世里低头看了看，确实穿短裤进车间是大忌，好在自己也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所以冯磊的话也只是吓唬一下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我并不是来找韩欣的，刚才在宿舍的时候已经看到她了。”陈世里说完便出了车间的门口，自己可不想和冯磊这杠精聊天，太浪费时间了。 想着李一山在单位里混得如鱼得水，可自己却总是四处碰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按理说自己比李一山有些，虽然没有李一山高，人也是属于那种男轻有为的小青年，怎么工人们就对自己意见这么大呢。 其实陈世里不太擅长的就是阿谀奉承，有时说话客气三分，不一定换来的就是对方的不尊重。 客气中要带有一丝不卑不亢，这样一来对方摸不准你的套路，也就只好客客气气地同你沟通。 李一山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即使余秋文开始看不惯李一山，却也没有特别针对李一山，这就是为人处世之道。 陈世里不喜欢那些假模假样的作风，所以很多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尤其是陈世里被韩江定为了“准妹夫”，这更是让男工人们觉得自己的女神将要被一个外人抢走，自然而然大家就同仇敌忾，把陈世里当作了敌人。 随话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陈世里作为一个办公室人员，和车间的工人完全就是两个阶级的人。 韩欣可以在单位里谈男朋友，可以是车间里的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办公室里的陈世里。 冯磊自然是不信陈世里的说辞，见自己的机器已经动了，于是冯磊不再理陈世里，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望着远处耿直认真工作的样子，陈世里觉得耿直其实人挺好的。人既实在，又很体贴，怎么韩江就非要把自己和韩欣撮合在一起呢。 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的陈世里见王大爷已经去开大门了，于是陈世里赶忙走了过去。 “你小子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准备出去吗？”王大爷打开了两个门的锁后只是把小门推开了，大门一般都是早上七点才开。 “我这不是最近太胖了么，准备去跑跑步什么的。”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外走去。 还没等王大爷说完，陈世里就已经跑远了，王大爷不由得摇了摇头。“人家去跑步，你也跟着凑热闹，果然还是年轻人精力充沛。” 陈世里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按照封缓缓和自己说的路线准备跑一圈试试。 早上起来也没做热身运动，于是陈世里放慢了速度，别自己这好几年不锻炼，一下子身体在吃不消。 随着缓慢的步伐，陈世里的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额头也不由得微微冒出了汗珠，显然很久不锻炼的陈世里，果然已经是废柴一根了。 “完了，这才跑几步就累成这样了，可惜我这几十年的功力，全都荒废了。”陈世里也没跑出多远，回头还能清晰地看到单位的实验楼。 欲速则不达，陈世里知道自己想一下子恢复到以前的晨跑水平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放弃了跑步，直接走了起来的陈世里，呼吸也渐渐地舒缓了起来。 正在陈世里一边遛弯，一边在欣赏着周围美景的时候，兜里的手里突然响了一下。 陈世里掏出的手机一看，原来是封缓缓发来的消息。 “陈哥，下午来的时候能接我一下么，曹帅好像喝多了，一直说要拉着我要出去住，我好害怕。” 看着封缓缓的信息，陈世里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还劝封缓缓好好想想，没想到这才多久，曹帅就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拨通了封缓缓的电话，陈世里安慰了一番，表示曹帅也就是酒后胡言，不必当真，不过最好还是考虑清楚，毕竟这样拖得时间久了，对谁都不好。 封缓缓挂断了电话，心里十分的气愤，曹帅居然敢在电话里说出那样无耻的话，想到陈世里的劝说，封缓缓心里多少也有些害怕了。 曹帅又胖又有力气，要是真的对自己动粗，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要不上次也不可能让曹帅亲到自己。 封缓缓不敢找哥哥帮忙，不然曹帅到时候肯定会修理得很惨，自己少不了也要被臭骂一顿，于是才给陈世里发去了消息。 既然是自己惹得麻烦，还是别让家里人担心的比较好。 第六十七章 缓缓求助 结束了和封缓缓的通话，陈世里觉得自己也是自找麻烦，当初何必提醒封缓缓曹帅并非良配。 自己一个单身汉，又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呢，自己对以前的封缓缓并不了解，对曹帅亦是如此。 可从封缓缓的手相上来看，封缓缓命中注定人不会是曹帅，因为两个人住的地方离得太远。 封缓缓的爱情线显示，未来的另一半就在其家附近，除非这几年曹帅能搬到封缓缓家附近，但明显那是在这段姻缘结束之后的事情。 陈世里也明白了爷爷为何不教自己太多如何看手相的内容，果然是知道的多，烦恼也多，不然自己也不会善意地提醒封缓缓了。 既然给封缓缓带来了麻烦，那就一起去面对吧，毕竟封缓缓是自己的小徒弟，总不能看着徒弟被恶人欺负是吧。 陈世里也给自己看过手相，明明是大富大贵的命，可爷爷总是说陈世里命运坎坷。 陈世里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那些书籍里藏了什么门道没有说。 陈世里不知道的是，手相是指外在的表象，然而随着人们的信息接受速度变快，人的思维也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中。 可能一个性格内向的人，为了工作，每天也能站在演讲台上，面对下面成千上万的人侃侃而谈，但一回到家里，依旧是那个喜欢安静不爱说的人也不一定呢。 为了适应社会，人们已经改变了很多，很多人都是双重性格或是多重性格，虽然这在医学上是精神出了问题，但如果没有那分裂出的性格，又怎么去面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呢。 大多数人只是掩饰自己的缺点，以面具示人这才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变了一个人，但这样的人很容易因为受到打击后变得异常愤怒，因为那层保护的面具破碎后，剩下的只有疯狂。 而那些真正锻炼出不同性格的人，会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性格，完全没有一点做作的样子，当然这多重性格只是为了工作，为了生活，很是浅薄的那种，并不是精神分裂。 培养不同的性格和培养多重的人格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个是以人格为中心，去扮演不同的角色，就像是演员。 另一个则是让自己真真正正地变成另一个人，而这类人一般都是内心很极端，无论是懦弱还是强势，都有可能因为某个事件，彻底让人格分裂。 这些都是陈世里在国外的一篇学术论文中看到的，还别说和自己了解的观人看相有些相似的地方。 很多人乍一看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或是一接触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真的很灵验的，那是人类从原始人时就遗传下来，也是这种预知危险的感觉让祖先们在洪荒大泽中存活了下来。 曹帅给人的感觉虽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乍一见就让人感觉心里很是不安。 而那个博易别看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睛里却有秃鹫的那种眸光，总之两个人让陈世里看了总会有些不舒服。 俗话说得好，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有什么坏心眼，但别忘了，学历越高，干起坏事来是一万个莽夫也比不了了。 回到了宿舍，陈世里越想越是心里烦躁不安。 喝了口茶水，陈世里渐渐地也冷静了下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心境达不到一定层次的话，懂得的东西多了，反而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想起爷爷平日里的教训，陈世里于是拿起昨天买的那本书，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看了起来。 果然学习能很快就让人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一会儿陈世里就沉浸在那玄奥的数学之中。 书中的一些猜想现在已经被证实出了一些，还有一些则是错误的猜测，但不管怎么说，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哪条路是绝对正确的。 也许现在觉得不正确的研究方向，可能多年后发现只要稍稍改变一点研究方向，依旧值得继续研究下去。 不过能改变那一点研究方向的人很少很少，大多数的人只会沿着前辈铺好的路一路高歌猛进，然后原地建好宫廷殿宇，坐享其成。 当然事无绝对，对于像是柯岩这样一心只想搞研究的人来讲，只会负重前行，在那满布荆棘的道路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陈世里知道未来的某天，自己追上了师父柯岩后也要试着走自己的路了，没有前人的指引，后面的路会十分的困难。 手机的铃音响起，吓了陈世里一跳，刚刚急于让心静下来，居然忘记把手机调成震动了。 看了看原来是左依梦打来的电话，于是陈世里合上了书，靠在床头，接通了电话。 “陈哥，今天都去哪玩了，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去镇上吃饭去，我请你。”左依梦很是期待地等着陈世里的回复。 “今天晚上呀，恐怕不行，封缓缓约了我一起，要不改天吧。” 陈世里想到封缓缓的事情还是不宜四处声张，不然到时候曹帅要是面子上挂不住，很可能会伤害封缓缓。 左依梦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封缓缓约陈世里做什么，封缓缓不是有曹帅了么，怎么还约自己的陈哥呢。 “那，那好吧，我还有事先挂了。”左依梦挂断了电话，心里很烦。 封缓缓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外向，在学校就有很都的追求者。可自己呢，在班上几乎就是个小透明，好不容易遇到了陈世里。 陈世里对自己的态度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这让左依梦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温暖。 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讯录，左依梦犹豫了一下还是曹帅发了条消息。 曹帅正在床上睡得正香，怀里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曹帅的前女友孙萌。 孙萌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身材很好，再加上平日里喜欢化妆，又总是和曹帅等人混在一起，一次醉酒后两个人便发生了关系。 初尝禁果的两个人因此不能自拔，但随着时间长了，曹帅那拈花惹草的毛病又犯了。 再加上认识博易后，曹帅也觉得是该找个有实力的女朋友了，所以这才和孙萌分了手，最后才把封缓缓“追求”到。 和封缓缓做了半年的隔岸夫妻，曹帅早就已经受不了了，但博易一直再劝曹帅要忍住，只要和封缓缓住到了一起，以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曹帅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只好忍了，每天在封缓缓的面前就像只哈巴狗一样。 可回到宿舍后的曹帅却变成了另一个人，张口闭口间对封缓缓全然有一点尊重，一心只想着那点男女之事。 博弈为了自己能和楚香玉有更多接触的机会，所以一直在劝曹帅要收敛一些自己的想法。 如果曹帅真的按照博易的建议去做，封缓缓也没有理由和一个一心对自己好的人提出分手，可能最后也就真的和曹帅在一起了。 可惜曹帅的初衷并不是和封缓缓白头偕老，一是封缓缓人长得漂亮，二是封缓缓的家世很好。曹帅只想扶摇直上，却忘了该要如何做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生活。 急于求成的曹帅才会在封缓缓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硬拉着封缓缓出来。 一路上曹帅一直再求封缓缓搬出来一起住，见封缓缓不同意，于是恼羞成怒的曹帅强吻了封缓缓。 封缓缓也是那次意识到曹帅可能并没有改变，还和上学时一样，就这样两个人之间的间隙更大了。 孙萌翻了个身依偎在曹帅的怀里，“谁呀，大早上的就给你发信息，不会是封缓缓吧。” 开始被曹帅抛弃的时候孙萌也很痛苦，但孙萌也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 和曹帅分手后，自己又找了一个男朋友，还是下届的，两个人是地下恋情并没有人知道，所以孙萌依旧过着有男朋友的生活，很快就把曹帅给忘一边了。 没想到半年后曹帅又联系自己了，还表示自己当时错了，想和孙萌道歉。 孙萌也没有多想于是就去找曹帅了，当晚两个人都喝了酒，第二天醒来便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孙萌并不在乎曹帅是否和封缓缓在一起，反正自己也有一个男朋友，孙萌享受的是这种刺激。 曹帅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喝得太多了，现在头还一阵一阵的疼，拿起手机看了看原来是左依梦发来的消息。 看着消息的内容，曹帅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难怪最近封缓缓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原来都是陈世里这小子在其中搞鬼。 单位里都在传韩江准备把妹妹韩欣介绍给陈世里，陈世里一直没有同意，显然是看上自己的封缓缓了，身为男人，曹帅自然是忍不了这口气。 曹帅也不是傻瓜，看着左依梦假装发错了消息，又赶忙给自己道歉。 曹帅多少也能看出左依梦对陈世里的心思，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曹帅自然也不会揭发左依梦通风报信的事情。 “没事，我们同事，发错短信了。这会头好痛，怎么办呀？”曹帅说完伸出那胖乎乎的手臂一把搂住了孙萌。 孙萌娇里娇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要不你教我怎么做？”说完孙萌便吻住了曹帅那宽大的嘴唇。 窗外阳光明媚，一群小鸟三五成群地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树下的房间窗帘依旧没有拉开，突然小鸟们一哄而散，显然是被屋内的声音吓到了。 第六十八章 发小褚磊 楚香玉正在书房看书，原本周五定的周日要和姐姐一起去逛街，没成想突然姐姐那边有个案子周一要开庭，所以周末两天也没能在家休息，去了解案子去了。 今天有没有课，楚香玉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下来，这不早上吃过早饭就进了书房开始学习了起来。 楚香玉是想一起读两个研究生，但和姐姐了解了一下后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那块料，还是一个一个地学下来比较好。 “香玉，褚磊来找你了玩了。”楼下母亲季云霞朝着二楼的书房喊道。 书房的隔音特别地好，自然是听不到外面喊什么的，楚香玉依旧在认真地看着书。 “当当当。” 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楚香玉不由得眉头一皱，家里人从来不会在自己学习的时候打搅自己，即使有事也不会敲门这么急促。 “谁呀？”楚香玉赶忙把盘着的腿伸开，穿上了拖鞋，整理了一下短裙，这才起身去开门。 家里有个规定，就是有人在书房的时候都不能打搅，这是爷爷立下的规矩，所以平时即使有事也会等着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随着书房的门打开，楚香玉看到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发小褚磊。 “干嘛，没看我在学习么，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楚香玉肩膀依靠在门框处，另一只手拉着门把手，显然是没打算让褚磊进去的样子。 褚磊倒也没生气，从小到大楚香玉都是这般对自己，自己也早就习惯了。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起学习不成么，我这不是想考个夜大，请你帮忙补习一下功课么。” 楚香玉低头看见褚磊手里还真的拿着几本书，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开始想学习了。 上高中那会儿楚香玉也曾劝过褚磊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大学，可褚磊每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胡吃海喝，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 果不其然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人出钱给褚磊想走个后门，可褚磊一心只想去学金融股票，没办法家里人只好送褚磊去了美国，说是去留学，其实就是花钱去游玩了一番。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褚磊在金融方面的天赋还是有的，再加上自己也喜欢，短短四年的时间就小有成就，居然还顺利地毕业了，同时在圈内也小有名气。 一心想着回国发展，倒不是为国争光，而是国内的金融市场刚刚起步，更有机会让自己大展拳脚。 回国后的褚磊便和一些圈内的人开了一家小公司，主要业务就是股票，说白了就是暗箱操作一些股票的涨幅，最终从中获利。 虽然这不是什么正经的生财之道，但这样做的人比比皆是，一夜间成就千万或是亿万富翁也是有的，只是褚磊公司的资金不多，所以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出国的这几年，褚磊一直也没有忘记和楚香玉联系，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欺负自己的女孩子，让褚磊记忆犹新。 谁曾想随着年龄的增长，楚香玉也越加的漂亮了，虽然每天打扮得土里土气的，但每次回家的时候那清新脱俗的样子，还是让褚磊心动不已。 “少来，你这海龟找我干嘛，你现在都是老板了，还用得着上夜大么，成功的老板从来不看学历，只看能力的。” 楚香玉知道褚磊是在开玩笑，每天忙着挣钱，怎么会有心思学习，再说上夜大交个钱，每周去打个铆，几年也就毕业了，根本就不用找人补习。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不能提高一下自己了么，要不怎么配得上你呢。”褚磊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给我滚，我再说一遍，小时候说的话都是过家家的玩笑话，我可没想要嫁给你，你要是再乱说，信不信我告诉我姐，说你骚扰我，判你个十年八年的。”楚香玉说完挥着拳头在褚磊的面前晃了晃。 褚磊赶忙用书挡在了身前，“香玉姐饶命呀，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国外刚刚出版的，国内还没有卖的呢。” 楚香玉这才看清，原来那几本书哪里是什么辅导资料，书皮全是英文，定睛一看，还真的是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眉开眼笑了的楚香玉伸手接了过来，“算你有心了，你去楼下等我会吧，我换身衣服。” “这身不是挺好看的么，还换什么衣服呀？” 褚磊每次见楚香玉，基本上都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今天这短裙配吊带的风格还是第一次看见，自然是多看了两眼。 “看够了没有，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以后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来打搅我。”说完楚香玉便关上了书房的门，径直地上了三楼，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褚磊点了点头，“知道了，至于么。” 看着楚香玉一双修长的美腿渐渐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褚磊的心也不由得跳了几下。 褚磊也没有傻呵呵地跟着上去，以前小的时候自然是去过楚香玉的房间，可后来上了小学后楚凝玉便不再让褚磊随便上三楼两个人的房间了。 褚磊最怕的就是楚凝玉，别看楚凝玉人长得很漂亮，但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勿扰的样子，在周围的小伙伴里，大家都怕楚凝玉这位姐姐的。 楚香玉的爷爷楚军辉正在一楼的客厅里喝着茶水，手里的报纸显然是今天早上刚刚送过来的，离得近一些还能闻到报纸上那芬芳的油墨味。 “楚爷爷，您这每天看报纸有什么重大发现吗？”褚磊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楚军辉的旁边。 “你小子懂什么，天下大事都在这几份报纸中，你们年轻人都不爱看这些，就喜欢看那些胡编乱造的小说，早晚会误人子弟。” 楚军辉对于现在年轻人的喜好不屑一顾，倒不是楚军辉对小说有什么误解，主要还是楚军辉生活的时代不一样。 一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军人，那时候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解放全中国，随着战争全面胜利，楚军辉也回到了家乡。 随着就业安排，楚军辉也搬家到了现在的地方，在学校里就任校长一职。 军校和普通的学校有着很多的不同，大多数来这里的孩子都是家里人在部队任职或是参军的人，学习的内容也和普通的学校不一样。 带兵打仗那是楚军辉的强项，可是教书育人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管理学生自然不能像是管理军人一样，经过了几年的磨合期，楚军辉也算是收起了那火爆的脾气。 不在亲自指导教学的内容，让手下的教官们去管理，自己只是平时检查一下教学成果。 一下子闲下来的楚军辉还有些不太适应，于是便开始学习了起来。 虽然年轻时上过黄埔军校，但毕竟学的都是关于打仗方面的东西。 现在要与时俱进，于是楚军辉便和一些老战友们报考了各种补习班，没事的时候在军校里学习学习，也让自己充充电。 退休后的楚军辉依旧保持着读书写字看报的习惯，所以在别墅的二楼专门建了两个书房，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是给子女们的。 楚凝玉之所以学习成绩这么好，这和楚军辉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两个孙女都没有要参军的打算，楚军辉当时也是气得不轻，好在儿媳季云霞理解公公的想法，经过不懈地开导后，楚军辉也释然了。 儿子现在在军校做管理工作，算是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大孙女楚凝玉也在法院工作，虽然不是军人，但好歹也是为老百姓办实事，也算说得过去。 最疼爱，也是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小孙女楚香玉了，非说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拼搏。 当时楚军辉已经给楚香玉打点好了关系，大学毕业也能直接进入法院工作，可楚香玉死活不想去，只想去洪武市最大的集团，华腾集团。 华腾集团虽然是国企，但涉及的领域却是包罗万象，在国内外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如果能进华腾集团担任法务的话，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楚军辉托人打听了一番，要是直接送楚香玉进去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己又要欠个人情。 金钱有价，人情无价，有时候一个人情可能会颠覆一个人的一生。 对于已经退休的楚军辉来讲，一直是两袖清风，自然是不想到时候晚节不保，所以一直在犹豫着。 楚香玉也不是不知道爷爷的心思，于是和爷爷楚军辉促膝长谈了一番。 最后楚军辉也同意给楚香玉一次去闯荡的机会，如果两年内进不了华腾的法务部门，那就乖乖去法院任职。 褚磊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可从来不喜欢看什么小说，对于褚磊来讲，什么也没有赚钱有意思。 “楚爷爷，您放心，我看的话也只会看金融方面的书。” 楚军辉放下手里的报纸，指了指上面的一行大标题说道：“别以为爷爷我不知道你的公司是做什么的，那种投机倒把的买卖长不了。你看现在已经开始整顿股市了，我劝你还是做一些正当点的营生，别让你爸爸操心。” 第六十九章 褚磊转行 褚磊的爷爷也是复员回来的老兵，后来机缘巧合下下海经商，没想到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些家底，这才搬到了现在别墅区居住。 虽然家里不怎么缺钱，但褚磊也想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所以毕业后去了国外，回国后也在自己创业，并没有参与家里的营生。 “楚爷爷，这个我知道，现在国外的股市已经崩盘了，国内我估计还能再撑一两个月，等我把手头的几只股票抛了，到时候我就转行做医药研究，现在这行在国外也挺火的。” 褚磊自然知道股市操盘不是长久之计，但这是一波赚钱的好机会，有了启动资金，以后做其他的行业也就不愁了。 “医药研究，这行还行，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楚军辉不由得点了点头。 “爷爷，您别听他瞎说，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搜刮民脂民膏，我才不信他会造福一方。”楚香玉已经换了一条长裤，上身也换成了短袖，正在从楼上小跑着下来。 褚磊听到楚香玉的挖苦也没有生气，别说楚香玉不信，自己其实也不相信。之所以要转行做医药研究，主要是想把公司炒股赚到的钱套现罢了。 医药公司肯定要租赁办公地点，还有各种仪器之类的这些都是可以在采购价格上做一些手脚的，再通过一些从国外进口过来的淘汰仪器，这样一来公司的所有资金就通过入股医药公司转移到了国外账户。 当然这些操作不可能是褚磊一个人来完成的，后面有一个成熟的操作团队，褚磊只是加入到了其中罢了。 “香玉，别总是拿老眼光看人好不好，你什么时候见我忽悠过你，你要是不信可以来我公司做法务负责人，所有的项目都让你审核过再实施怎么样？”褚磊笑着说道。 楚香玉摇了摇头，走到了爷爷的旁边坐了下来。 “我才不去呢，到时候给你收拾烂摊子不成，我还是想去华腾集团，至少那样的话，也不比姐姐差了。”楚香玉之所以一心想去华腾集团，其实心里还是想和姐姐楚凝玉比试一下。 楚凝玉现在是法院的法官，相信以楚凝玉的能力，很快就能更上一层楼。 楚香玉即使也去了法院工作，不论楚香玉如何努力，最后也只能是做楚凝玉的下属，毕竟楚香玉还是知道自己和姐姐的差距的。 楚香玉的性格比较感性，但作为一名法官要一碗水端平，虽然很多时候明知道孰是孰非，但原告和被告还是要以证据为主，毕竟法庭不是靠道德来约束原被告的。 嫉恶如仇的楚香玉继承了楚军辉的脾气，看到不公的事情，根本就忍不了，所以楚香玉并没有学其他的专业，而是和姐姐一样学了法学专业，兼修心理学。 看人看本质，虽然楚香玉并未对身边的人用过心理学上所学习的东西，主要是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身边的人不管好与不好，至少都是对自己很好。 褚磊虽然现在的营生属于投机倒把，但楚香玉知道股市其实就是一些大公司为了集资或是套取股民的钱财。 这本就是一个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只不过很多人想拿着身家性命去搏一搏，至于能否是那个幸运儿就难说了。 褚磊无非就是和其他的公司一样，做了该做的事情，所以在楚香玉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恶意集资炒股在转移股资，那么褚磊也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楚军辉见宝贝孙女楚香玉又开始要和姐姐楚凝玉较量了，于是赶忙岔开了话题。 “好了，你们年轻人没事的时候多探讨一下当下的国内外大事，别总是偏于一隅，要向前看。”说完楚军辉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香玉，你看楚爷爷也说了吧，要向钱看。” 在褚磊的眼里，看待任何事物都是以金钱来衡量的，当然除了楚香玉，在褚磊心里，楚香玉就是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另一半。 楚香玉没好气地拿起杯子倒了杯水说道：“爷爷说的是向前看，向未来看，不是你说的铜臭味。” “知我者，香玉也，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毕竟我也是年轻才俊嘛，自然不会做那些傻事。”褚磊脸不红心不跳地做着保证。 “除了给我送书，还有别的事情么，没有的话我要去学习了，过些天就要考试了。”楚香玉见褚磊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是便下了逐客令。 褚磊一见楚香玉的表情就是真要去学习了，于是赶忙起身说道：“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那个下午你几点去单位，我正好要出去，可以送你到市里面。” “还没想好，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要是方便的话在一起走。”楚香玉说完拿着杯子直接朝楼上走去。 “好，那等你电话。”说完褚磊很是识趣地也回去了。 刚刚出了楚香玉家的别墅，褚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磊哥，一会儿去酒吧去不去，哥几个都已经出发了，就差你一个人了。”电话正是褚磊的合作伙伴杨帆打过来的。 褚磊看了看时间，这会就去，估计又要喝到晚上了，自己下午还要开车去送楚香玉，自然是不能喝酒的。 “小杨总，我这今天家里有点事，就不去了，这样改天我请客好吧。”褚磊笑着说道。 杨帆也知道褚磊的脾气，形式作风果断，说一不二，也就没在勉强。 开始几个人一起合伙开公司的时候还想着拿捏一下褚磊，没想到最后被褚磊拿捏了。 杨帆家境很好，但俗话说得好，家里富裕自己要是不努力，那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杨帆为了能在父母面前抬起头挺直腰板，这才一直在外面做着各种投资，当然更多的都是亏了，至于怎么亏的杨帆并不知道，显然是被别人算计了。 和褚磊也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两个人都是年轻人，聊起当下的一些事情也比较投缘，这才一拍即合，杨帆又和父母要了一笔钱，投给了褚磊。 褚磊则表示公司就让杨帆注册，自己给杨帆出谋划策，到时候在找点其他的人，大家一起分红就行。 自己开公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杨帆也没有犹豫很快就注册了一家金融公司，法人自然也不是杨帆本人，而是去山里用几百快钱忽悠别人注册的。 毕竟是吃亏上当的次数多了，杨帆可不敢再用自己的身份去注册公司了，不然到时候出了问题，又要让父母给擦屁股。 很快在杨帆的宣传下也有几个朋友入了股，几个人现在都是公司的销售经理，在褚磊的操作下，没有半年就赚了几十万，大家一看这生意有搞头，于是就加大了投资力度。 有钱赚还不用操心，杨帆很快就对褚磊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事后也改口叫褚磊一声“磊哥”。 褚磊是真的想要注册一家医药公司，虽然现在金融公司的账户上钱不少，但要直接变成个人的到手也就没多少了。 更主要的是其他人都是大头，自己就出了十万块钱，想要获利更多，就要想办法把金融公司的钱“变现”。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褚磊于是给国外的一个朋友发了条消息。 反正杨帆等人家里也都是有钱人，即使这次投资亏了也没什么关系，等金融公司这只肥羊再养大点，到时候就是吃头的时候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好在褚磊在国外学习的那些“知识”，在国内还是能用上几年的，只要利用好信息差这个利器，赚钱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意思，真的没意思。”褚磊已经厌倦了这种小打小闹的赚钱方式。 想着在国外逍遥的日子，褚磊觉得回来后其实挺拘束的，想了想楚香玉并没有要出国的刚打算，褚磊还是抑制住了在出国的想法。 楚香玉回到了书房，把褚磊送的几本心理学的书籍放在了桌子上，等回头带到单位，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 翻看着复习资料，楚香玉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 还没一会儿楚香玉的手机就在桌子上跳起了舞。 楚香玉以为又是褚磊，于是很是不开心地拿起了手机，一看居然是博易，楚香玉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 “博易，有什么事吗？”楚香玉也很疑惑，这博易没事给自己打什么电话。 “没，没什么事，不是，我想问问你下午几点走，到时候一起回单位。”博易说话的声音很小，从那颤抖地声音中可以听出博易很是紧张。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褚磊和博易两个人都问自己什么时候走，难不成都不想让自己在家么。 “还没想好呢，这样吧，我走的时候给你发消息吧，我发小会送我到市里，具体在哪下车还不一定。”楚香玉也没有多想，就把和褚磊一起走的事情说了一下。 博易挂断了电话，紧紧地咬着嘴唇。 那次坐褚磊的车一起回去的时候博易就发现了，褚磊这小子绝对喜欢楚香玉。 深知自己的家境没有褚磊好，但如果两个人真的有什么的话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在一起，那只能说明楚香玉并不喜欢褚磊，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 一番分析后博易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于是赶忙收拾起了东西，提前准备好，今天一定要和楚香玉一起回去。 只有多接触才能创造机会，自己可不希望喜欢的人到时候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第七十章 周日很忙 李一山走了，宿舍一时也没有别人住进来，陈世里现在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其实对于陈世里来讲也没什么。 从小就自己一个人睡惯了的陈世里，刚进大学的时候，四个人一个宿舍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人就是这样，只要一进入到社会群体中，慢慢地就会被周围的人影响。 陈世里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独处的人，所以半个学期下来也就适应了和李一山几个人一起生活。 看了看时间也该去吃中午饭了，陈世里想着晚上要去接封缓缓，肯定也去不了韩江家了，于是给韩江打了电话，表示自己晚上有事就不去了。 早点说完早点省心，别回头人家都准备好了饭菜自己再说不去，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韩江正在外面做着兼职，是给一家新装修的公司穿电线。 电工方面的兼职还是挺划算的，自己只是打打下手，一天也有几百块钱的样子。 外面的天气很热，陈世里也懒得出去，于是便去食堂准备随便吃点算了，反正晚上接到封缓缓可以在镇上吃点东西。 张大姐一见陈世里来了，脸上立马就换上了笑容，和李一山在时一样，那亲切的样子让外人看了，还以为陈世里是张大姐的孩子呢。 “陈工，怎么今天来食堂吃饭了，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菜了，要是早点说，肯定给你留点好菜。”张大姐很是歉意地说道。 “张姐，没事的，我随便吃点就行。”陈世里也不是矫情的人，小的时候经常是一个馒头加上一点咸菜就是一顿饭了，所以对于吃喝方面陈世里并不是很计较。 由于食堂也没有其他人了，张大姐便把肉菜里的肉都盛给了陈世里，见陈世里要刷卡，张大姐也没有刷。 陈世里自然是知道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希望自己平日里照顾一下吕明亮么。 以前李一山在的时候就经常不刷卡或是扣个几毛钱意思意思，所以李一山一般都是几个月下来才充一次钱。 同样的优待，陈世里却有些不能接受，毕竟这种占小便宜的事情，陈世里还真的没做过，所以在陈世里再三要求下，张大姐也只好刷了几毛钱。 各个衙门口有各个衙门的规矩，陈世里想明白后也不由感叹自己死脑筋。 很多时候与人方便，别人也会与己方便，可自己就是学不会这些虚情假意的套路，能在单位生存下来，要是没有柯岩的威信，相信自己可能还没转正就被挤兑走了。 坐在角落里的陈世里并没有太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脑海里在想着上午看的那本书，看来自己周末还是要回学校一趟。 虽然自己在化学方面有点小天赋，但对于深奥的数学就有些吃力了，正好以前系里的数学老师偶尔周末也在学校授课，下课后可以请教一下。 “陈工，这是我刚做的鸡蛋汤，给你来一碗。”张大姐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 陈世里赶忙起身接了过来，想到刚刚自己的表现，于是陈世里还是强忍着客套了起来。 “张姐，您就别麻烦了，我这马上就吃完了。”陈世里笑着说道。 张大姐见这次陈世里没有非要刷卡给钱，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更浓了。 “没事，你赶紧喝，别让他们看见了，省得到时候又去廖经理那说这说那的。”张大姐小声地说道。 陈世里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偷偷的才好，以前李一山就经常叫着陈世里一起回宿舍吃饭。 倒不是食堂没有地方，而是张大姐经常会给李一山开小灶，因此陈世里也没有沾光。 实验楼那边就吕明亮和左依梦两个人在，周婉仪最近去旅游了，已经半个多月没来上班了，所以吕明亮和左依梦每天过着神仙般的小日子，别提多舒服了。 封缓缓也不喜欢在办公区待着，廖晴每天就像是警犬一般，一会儿溜达过来看看，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地，好像没有一刻是安静的时候。 吴颖依旧每天闭关锁国地学习着，在柯岩的指点下，吴颖又买了两本新书。 陈世里除了柯岩让自己做的实验没有和吴颖说以外，对于单位里其他的实验自然都会和吴颖说一遍，要是有吴颖不懂得也会讲解一番。 看着陈世里的变化，吴颖也看到了自己的希望，想来一直这样下去，到年底考核的时候，自己应该能通过才是。 李一山走了，吕明亮的腰板也渐渐直了起来，对左依梦虽然依旧客客气气的，但言语间多了一副领导的口吻。 陈世里也不是傻瓜，自然是看出吕明亮还是挺照顾左依梦的，既然如此，平时自己带左依梦的时候也会叫上吕明亮一起。 封缓缓就不一样了，除了对那些测试仪器渐渐地熟悉了之外，对单位的配方也都有了新的认识。 毕竟封缓缓和陈世里是一个专业的，很多东西多操作几遍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但想要在原有配方上有新的性能突破，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深入研究，是不可能有什么进展的。 现在学的这些对于封缓缓来讲已经足够了，以后自己去了舅舅负责的军工厂也是做文员，并不是去搞什么研究，毕竟文员的工作内容简单，收入也不低，更是能进入到管理层。 陈世里想着最近的变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空虚了起来。 搞研究最好的情况就是两个人一起，大家互相应证一下思路，互相讨论一下实验方法，这一个人闭门造车确实有些困难。 师父柯岩虽然每周都会来一次，但也只是指点一下自己问题，并不可能每天都和自己一起去讨论那些问题。 想想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如果当时直接去了华腾集团，那里的研究氛围肯定和这里不一样，不过那种每天要维系同事关系的日子是陈世里最不想的。 有好有坏，好在陈世里也耐得住寂寞，不然这一年多的时间自己也不可能坚持下来。 下午并没有什么事，于是陈世里便准备去运河边遛遛弯，顺便缓解一下稍稍郁闷地心情。 微风拂面，运河里的水略显浑浊，可岸边依旧时不时地能看到垂钓的人。 单位附近并没有什么过多休闲放松的地方，这垂钓摸鱼便是附近很多人的娱乐消遣方式。 陈世里在小商店买了一袋瓜子和一瓶矿泉水，一边走着，一边嗑着瓜子，顺便把瓜子皮丢进了手里的塑料袋里。 走走停停，陈世里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想想自己已经半年都没有见到爷爷了，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最近赵爷爷也没给自己打电话，显然还没收到爷爷的回信。 溜达了一圈陈世里便从另一条路回了单位，自己也不擅长闲情逸趣，还是回宿舍睡个午觉，等封缓缓到了去接一下封缓缓。 左依梦坐在前往单位的公交上，心里很是烦躁。 虽然电话里陈世里说已经约了封缓缓，但左依梦还是不死心，自己早点到单位，到时候陈世里去哪自己就跟着去，想必有自己在两个人也发生不了什么。 想想曹帅应该也看到自己发的消息了，只希望曹帅心里还有封缓缓，不然自己一个人唱戏确实有些尴尬，不管曹帅来与不来，自己都要尽早赶到单位。 平静的周日在很多人看来却比平日更加的忙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也突然飘来了几朵白云，白云之大几乎遮盖了整片天空。 阳光不得不避其锋芒，躲得远远地，白云随着一阵阵的狂风吹过，颜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陈世里看了看走到窗户旁边，把窗户关上了，望了望那阴云密布的天空，显然是一会是要下雨的节奏。 “也不知道封缓缓这丫头到哪了，别一会儿赶上大雨。”念叨完，陈世里给封缓缓打去了电话。 “陈哥，怎么想我了么，这么早就开始关心我到哪里了呀，晚上你可要请客吃饭哦。”封缓缓在浴缸里正在泡着澡，准备一会儿洗完澡就出发。 陈世里也是一阵无语，这丫头今天看来是吃错什么东西了，不然怎么上来就开始说胡话了。 “醒醒了，中午是不是喝酒了，我想你干嘛，我是想说单位这边要下大雨了，你来的时候带着点伞。” 陈世里知道封缓缓总是喜欢和自己乱开玩笑，说了几次也不改，好在只是平时两个人的时候这丫头才会这样，不然陈世里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封缓缓刚刚洗澡前还去晾晒了衣服，外面晴空万里，估计是只有单位那边天气不怎么好，毕竟那边临近运河，附近又有几块湿地，空气湿润下雨也是经常的事情。 “知道了陈哥，我这会洗澡呢，就先不说了，一会儿我就出发，拜拜。”封缓缓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 一边哼唱着小曲，封缓缓又躺在了浴缸里，想着又要去单位住五天，少不了要和曹帅那家伙碰面。 心里下定决心的封缓缓这次一定要和曹帅说清楚，不然这么不清不楚的，真的可能会出事情。 第七十一章 半路借钱 随着窗外传来的阵阵敲击声，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陈世里站在窗前也是一脸的惆怅，这么大的雨，撑着伞根本就没用，即使穿着雨衣估计衣服也会湿透。 天生异象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寓意着某事顺利，另一种则是寓意着某事坎坷。 陈世里想着自己要去接封缓缓，还真有点西天取经的架势了。好在这只是下雨而已，自己一会儿给镇上的黑车司机打个电话，到时候接自己一下就行。 封缓缓洗完了澡，换了身短裙，刚要出门想到陈世里说单位那边要下雨，于是封缓缓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更主要的是想起可能会碰到曹帅，自己还是穿得多点，免得这家伙在发疯占自己便宜。 换好了一条牛仔裤的封缓缓背着一个小的双肩背包，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的是一把太阳伞。 从封缓缓家去单位的话要走很长一段的高速，下了高速还要再倒一趟公交车才能到镇上。 家里人一直劝封缓缓去学个车本，到时候出行也方便一些，可封缓缓实在是懒得一个人去学车。 虽然已经报名了，却迟迟没有去，再加上最近要和楚香玉一起去学校听课，更是把学车的事情忘到了一边。 考研和学车两个事情相比，自然是考研重要，学车的话回头再看看，要是其他几个人也想去，到时候大家一起去也有个伴。 听陈世里说学校附近就有一个驾校，正好夏天的时候可以晚上约车，一般都是下班后再去学车，晚上九点结束，就是时间要长一些，好在什么事情也不耽误。 想着陈世里也没有车本，于是封缓缓便打起了陈世里的主意，要不晚上太晚回来自己一个人也不敢。 雨越下越大，陈世里决定还是先去镇上等等封缓缓，免得到时候自己要是去晚了，真的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就糟糕了。 虽然曹帅也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从老崔那里了解到，曹帅上学时就和社会上的一些人走得很***日里在学校也是嚣张跋扈，虽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确实是一个很不安分的人。 曹帅的恋爱史也被孙云给扒了出来，原来从大一到毕业，曹帅已经换好十几个女朋友，无一例外都是长相甜美的女孩子。 按理说学校不可能招收这样的人进来才是，但怎么说呢，任何地方都会存在不合理的人或事，至于为什么，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正在陈世里想着封缓缓和曹帅的事情的时候，陈世里的电话响了。 挂断了电话，陈世里把外套穿上，又撑了一把大伞，这才出了宿舍楼。 外面的风虽然很大，好在单位里有宿舍楼等高大的建筑物能挡风，所以只是雨大了一些，并没有什么风，这也使得陈世里的衣服没被大雨淋湿。 穿着拖鞋的陈世里把裤子往到了膝盖处，并不是陈世里不想穿短裤，这么冷的天气，一会儿到了镇上肯定要找一个避雨的地方，自己到时候把裤腿放下来，也能暖和些。 黑车司机陈世里并不认识，对方表示朋友去市里送人去了，这才让自己过来帮个忙。 见王大爷出来看看什么情况，陈世里和王大爷打了声招呼，这才坐上了车。 司机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人，穿着短袖露出的胳膊上依旧能看到半截纹身，嘴里叼着香烟，一边狠狠地吸了两口，一边在谩骂着这鬼天气。 陈世里没敢多说话，这么大的雨，如果遇到抢劫自己肯定也跑不了。 虽然从单位到镇上开车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但路上是没有监控的，并且单位前面的这条路平时走的人很少，一般陈世里等人去镇上，都是走村子后面的那条主路。 “小小兄弟，这么大的雨去镇上干嘛，不会是去理发店消遣消遣吧？”男人说完嘿嘿地笑了笑。 “理发店，不去的，我这头发刚理完没几天，我是去镇上的那个书店，借本书看看。”陈世里并没有太明白男人的意思，谁没事去理发店消遣。 男人摇了摇头，看来这年轻人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车子在半路缓缓地减速停在了路边，男人打了几次火也没打着，于是摇开车窗把手里的烟头丢到了窗外，又点着了一根。 “小兄弟，和你说个事，哥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借点钱救救急？”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笑呵呵地看着陈世里。 陈世里也不是傻瓜，这“借钱”的意思就是“要钱”，显然对方是看自己文文弱弱，想趁着这大雨天捞一笔。 见陈世里没有说话，男人也没有生气。 “小兄弟，你别误会呀，我这真的是遇到了难处，放心，你也是熟人介绍的，我也不可能拿你怎么样，还希望小兄弟能帮哥哥这个忙才好。”男人说完依旧在抽着手里的香烟，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陈世里一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随话说的好，破财免灾。 爷爷也从小就教导陈世里，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情，第一个要舍弃的就是钱财，可能这一舍弃还能救自己一命。 “我这也没多少钱，这是钱包，你看着拿吧。”陈世里从上衣兜里把钱包取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男人。 男人眼睛一亮，本以为对方要是反抗，自己就说在开玩笑，到时候打着火，把对方送到镇上，多要点车费就算了，没想到旁边的这个年轻人这么“上道”。 男人拿过了陈世里的钱包，打开后看了看居然有一千多块钱，这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男人也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昨天喝多了去玩了两把，结果对方抽老千，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对方一千块钱。 赌债这东西虽然不合法，但你欠了别人又不能不还，自己是社会人，和自己玩牌的人敢抽老千，那都是比自己还狠人。 男人不得已这才冒雨出来拉活，只想早点把钱还上，不然一旦利滚利，要不了一个月，自己就还不起了。 “小兄弟你也别怕，我是真的和你借钱，我叫张黑子，我写个欠条，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给我，在镇上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张黑子一边说着一边在本子上写了一个欠条，顺便把手机号也写上了。 陈世里见过“借钱”的，却没见过这样“借钱”的，虽然自己并不在乎那一千多块钱，可今天要请封缓缓吃饭，总不能到时候赊账吧。 “张哥，这个欠条就不用了，我记一下你手机号就行，要不咱们先走着？”陈世里拿回了钱包，见张黑子只是拿了一千块钱，其余的钱并没有都拿走。 盗亦有道，看来这张黑子做事还是很有原则的。 “小兄弟够仗义，放心这钱我年前肯定还你。”张黑子说完启动了车子，继续朝着镇上驶去。 年前还，这和不还也没什么区别了，现在距离年前还有小半年的样子，一千块钱基本上也就是当地人半个月的工资。 看着张黑子穿的短袖都有破洞了，车里也是脏兮兮乱糟糟的，估计也是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人。 “没事，什么时候方便再还就行。”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想小时候自己偷懒不和爷爷一起练功，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后悔了，要是自己也会一些功夫，还用怕张黑子这种人么。 张黑子摸出手机说道：“说一下你的手机号，我存一下，我这个人说话算数，要不是那几个混蛋设计害我，我也不会欠了他们那么多钱，这个仇我记下了，想从我张黑子这占便宜，门都没有。” 张黑子说话间眼里露出了厉色，显然张黑子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技不如人那就认栽，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风水轮回转的一天，到时候要是栽在自己的手里，肯定要让那几个老千脱一层皮不可。 陈世里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至于叫什么陈世里告诉对方叫自己小陈就行。 张黑子也没有计较名字，凡是在社会上混的，大家一般都叫对方外号，很少有人会告诉陌生人自己的真名，这也是一种保护。 很快到了书店门口，陈世里匆忙地下了车，张黑子摇下车窗说了句“谢谢”便开车扬长而去了。 陈世里见车子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两条腿此时还在打着哆嗦，要是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好在破财免灾这招好使。 “老钱，给我倒杯水，谢了。”陈世里推门进了书店，一屁股便坐在了门口旁的椅子上。 钱峥嵘正在低头“学习”着，一见是陈世里进来了，于是赶忙把书合上塞进了柜子的缝隙里。 “这是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这么大的雨来我这，不会是想看点有意思的吧。放心我这什么书都有，不过有意思的书价格方面有点贵而已。”钱峥嵘笑眯眯地看着陈世里说道。 “老钱，你少来，信不信我举报你，赶紧给我倒杯水。”陈世里此时感觉好了一些，两条腿也有了点力气。 第七十二章 各怀心事 听着陈世里讲述的经过，钱峥嵘也不由得赶紧走到书店门口，把门关上了。 “话说你小子还真是运气，那张黑子可是镇上排得上号的人物，前几年刚出来，你别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很讲义气的，我估计你那钱他肯定会还你，到时候我给你进几本好看的书，放心价格肯定便宜。” 钱峥嵘三句不离老本行，要是一般人肯定就被钱峥嵘忽悠着买了那些推荐的书籍。 喝了一杯水，陈世里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看来只是自己倒霉，反正也就是损失点身外之物，倒不是什么大事。 “老钱，你就别落井下石了，我这有他的电话，要不你和他说一下，回头把钱直接给你怎么样？”陈世里知道钱峥嵘胆子很小，所以开始吓唬起了钱峥嵘。 干咳了两声，钱峥嵘又换了一副嘴脸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么。对了，你这大雨天来镇上，不会是来我这喝杯水吧，还是准备去那边的理发店？” “理发店，我这头发才剪了没多久，去理发店做什么？” 陈世里很是奇怪，张黑子当初也是问自己是不是去理发店，结果钱峥嵘也这么问，显然这个理发店有些古怪。 见陈世里一副不懂世事的样子，于是钱峥嵘转移了话题，从柜子缝里拿出了自己看的那本刚收的书籍，开始给陈世里推荐了起来。 陈世里一看书皮就是那种三流的小说作家写的，并且从那莺莺燕燕的名字便可以猜出不是能在明面上售卖的书籍。 “我就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看吧。”陈世里说完，起身来到门前，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如何。 瓢泼大雨，用此来形容都有些不足为过，好像是谁在天空泼下了一盆水一般，几乎都看不清对面的街道。 整条街道的水就像是河流一般，不时地有垃圾或是树枝从街道上飘过，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的里。 “这雨还真够大的，我还是打电话问问吧，要是还没到，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会，等雨小了再过来。”陈世里关上了门，赶忙拨通了封缓缓的电话。 封缓缓下了高速并没有着急前往单位，看着天空下起了小雨，于是封缓缓便去了车站附奶茶店准备喝杯奶茶暖和暖和再走。 刚刚点完奶茶，封缓缓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吃着一块蛋糕，很是开心的样子。 “陈哥，怎么了，今天你可是主动给我打两次电话了，你说是不是一天没见，想我了？”封缓缓依旧在和陈世里开着玩笑。 陈世里平日里就像是一根木头，不管自己说什么总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也就每次自己稍稍对陈世里暧昧一点的时候，陈世里才会惊慌失措，看起来挺可爱的。 “你这丫头，是不是找打了，我是想问问你到哪了，我已经到镇上了，现在雨特别地大，你要是还没过来，先找个地方逛逛，等雨小了我告诉你。” 陈世里也不想封缓缓冒着雨过来，到时候再淋感冒了，自己倒无所谓，来都来了，就先在钱峥嵘这看看书。 钱峥嵘把手里的书放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陈世里。 “好，我知道了，那我等你电话，说好了你来接我，不能放我鸽子，不然我就告诉香玉，说你非礼我的事情。” 封缓缓知道陈世里对楚香玉好像有点感觉，昨天见到两个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再加上自己问楚香玉感觉怎么样的时候，楚香玉就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小脸通红通红的。 “封大姐，你是我亲姐姐行么，没有的事情你能不能别乱说，会害死人的，放心我绝对等你。”陈世里也真是拿封缓缓没辙了，每次要挟自己都是同样的理由。 陈世里的思想比较保守，要是传出去让大家误会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到时封缓缓肯定名节受损，这是陈世里不想看到的结果。 “嘿嘿，我就知道陈哥最好了，那我先挂了。”封缓缓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想着自己的这月老总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便又拿起手机给楚香玉打去了电话。 楚香玉正坐在褚磊的车上，两个人朝着市区驶去，见手机响了，楚香玉一看是封缓缓便接通了电话。 “香玉，你这会儿到哪了，陈哥说单位那边在下大雨，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来找我，我这已经下车了，在喝奶茶呢。” 封缓缓看了看外面的雨也渐渐大了起来，还好听陈世里的没有在车站等车。 “好呀，那我一会儿去找你。”楚香玉挂断了电话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褚磊。 褚磊虽然目视着前方，但耳朵却一直在听着楚香玉和谁通话。 “褚磊，前面找个地方停车就行，我不去那边的公交车站了，去找我同事去。” 楚香玉看了看车窗外还真的下起了小雨，看来这场雨只是市区的北面下了起来，出来的时候家里那边还是晴空万里。 褚磊听出对方是个女孩子，所以警惕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要不我送你过去吧，你看外面都下雨了。”褚磊有些不死心地说道。 楚香玉侧着头看着一旁的褚磊，“褚总，身为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别总是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你去忙你的工作吧，我一会打车过去就行。” 无关紧要，楚香玉在褚磊的心里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人，那是褚磊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孩。 “瞧你这话说的，你要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其他人算什么。行，那就在前面的车站给你停一下。” 褚磊知道楚香玉平时说一不二，自己没必要非要强行送楚香玉过去，那样只会让楚香玉反感。 “你这人就是喜欢咬文嚼字，我的意思是好好工作，将来才能给你的家人更好的生活。”楚香玉见车子停了下来，赶忙从挎包里拿出了雨伞。 褚磊听着楚香玉的解释也不由得笑了，是呀，好好工作到时候给楚香玉更好地生活。 “那我下车了，雨天你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楚香玉推开车门下了车，嘱咐了一番后这才关上了车门。 “知道了，你到了单位记得告诉我一声，那我先走了。”被楚香玉这么一关心，褚磊的心里瞬间就暖暖的。 车子开出了很远，褚磊这才给杨帆打去了电话，得知几个人还没走，于是褚磊拐了个弯，朝着酒吧的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楚香玉打到了出租车，和司机说了一下地址后便坐在了后排。 突然想到自己临时不去以前等车的公交站了，于是楚香玉便给博易发了条信息说自己突然有事不能一起走了。 车站外的雨越来越大，博易穿着短袖和短裤已经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了。担心楚香玉走的时候忘记告诉自己，于是博易早早地就出来在车站等起了楚香玉。 好不容易等到了楚香玉出发，博易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虽然这算不上是正式的约会，只要楚香玉不拒绝，那以后自己就一直约下去，博易自信以自己的能力，追到楚香玉还是不成问题的。 心里一直盘算着楚香玉到达的时间，在一想到那个褚磊，博易的心里又烦躁了起来。 男人对男人的想法还是很敏感的，褚磊看楚香玉的眼神很不正常，当然这是在博易的眼里，虽然只是爱慕的眼神，在博易心里，褚磊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了。 亵渎自己的女神那就是最大的不敬，所以博易很反感褚磊，因为在上次回家的路上博易也试探了一番，对方显然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完全没把自己当做对手。 不被重视有时候是件好事，但在感情上来讲，那就是赤裸裸地无视。 博易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些天一直没怎么接近楚香玉，只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在疗伤。 博易并不像曹帅一样喜欢拈花惹草，在封缓缓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转身就去找了孙萌。 博易属于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和其他人分享，更别说是自己喜欢的人了。 看着手机里楚香玉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博易的瞬间就凉到了谷底，自己早早地在车站冻了两个多小时，楚香玉居然说不来就不来了。 博易咬着牙，眼睛里满是愤怒，突然博易感觉自己和曹帅一样，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楚香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在这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不来了。”博易紧紧地握着手机，原本就被冻得发白的手，此时更加没有血色了。 曹帅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两天和孙萌一直在一起，一周的邪火也都发泄了出来，此时的曹帅感觉浑身乏力，一点精神也没有，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想起昨天喝多了威胁封缓缓的话，曹帅也不由得笑了，果然对付封缓缓这样高冷范的美女就要强势一些。 博易还总是让自己绅士点，绅士点管什么用，自己能亲到封缓缓还不是自己硬亲的。 博易那小子喜欢楚香玉一点进展都没有，还给自己出主意，真是乱弹琴。 想着封缓缓那美丽的倩影，曹帅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不管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封缓缓，曹帅觉得还是要和封缓缓的感情更进一步才好。 曹帅也知道封缓缓看不上自己，但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和封缓缓在一起，而是想让封缓缓给自己安排一份好工作，当然如果两个人能真的在一起那更好不过了。 第七十三章 多请一人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不陈世里在钱峥嵘的书店里还没看多长时间的书，门外的雨便小了起来。 “怎么着，还想在我这过年了不成？”钱峥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道。 “过什么年，到过年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陈世里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两条腿搭另一把椅子上，一边晃着椅子，一边悠闲地在看着书。 钱峥嵘指了指门外说道：“雨都小了，你不是要和小女朋友去约会么，不会是想等天黑了一起去旅店吧？” 钱峥嵘推了推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陈世里拿起手里的几粒瓜子就扔了出去，“我说老钱你这张臭嘴，早晚要被人修理一番不可，我是接我小徒弟一起回单位，去什么旅店，真是的。” 陈世里也明白钱峥嵘的意思，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雨前来接一个女孩，说是两个人没有点什么特殊的关系，估计谁也不会相信。 见钱峥嵘只是一直在奸笑，陈世里也懒得理钱峥嵘，把手里的书扣在了身后的桌子上，于是起身走到了门前。 擦了擦门上的有些模糊玻璃，陈世里一看弄了自己一手的灰，显然这钱峥嵘平日里根本就没擦过这玻璃。 果然窗外的雨小了不少，看样子再过一会儿也就会停了，于是陈世里拿过水杯，在门外冲了冲手这才回到了屋内。 “老钱，你这玻璃没事的时候擦一擦，刚才弄我一手的灰。”陈世里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道。 钱峥嵘毫不在意地抬头看了看，“谁叫你擦的，行有行规，玻璃怎么能那么干净呢。” 钱峥嵘的书店可不是只经营正规的书籍，自然有一些市面上不让销售的书籍和光盘等等。 不然这一个小书店光靠出租书籍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当然也有陈世里这样的业务，帮人找书，这利润是最大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先打个电话，你别乱说话。”陈世里说完还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看钱峥嵘，见钱峥嵘点了点头，陈世里这才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封缓缓已经在奶茶店和楚香玉汇合了，两个人点了点吃的和喝的，坐在奶茶店的一角，聊着一些趣事。 “缓缓，我来的时候雨很小，干嘛不直接去，就算到了镇上真下大雨，直接打个车回去不就行了么。”楚香玉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小蛋糕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呀，曹帅昨天好像是喝多了，一直说要拉着我去开房，吓死我了，我一个人不敢去单位，这不才让陈哥来接我么。” 封缓缓对楚香玉并没有隐瞒，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很好，自己和曹帅的事情其实大家都能看出一二，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楚香玉也突然想起博易和自己说的那些事情，于是有些犹豫地问道：“缓缓，我觉得陈哥说得对，曹帅可能真的不适合你，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封缓缓知道楚香玉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于是表示没有问题，让楚香玉有什么就说什么。 楚香玉咬了咬牙，还是把曹帅和孙萌的事情告诉了封缓缓。 “缓缓，你别吓我，怎么听了这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楚香玉拉着封缓缓的手，以为封缓缓是受了刺激，瞬间就有些自责了起来。 “香玉，我没事，曹帅是什么人我其实很清楚，只是以前我还幻想着他会有些变化，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以前的他。” 封缓缓的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感慨的不是两个人的感情为何走到了今天，感慨的是自己当初为何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居然选择和曹帅在一起。 也许当初两个人的初衷就不单纯，所以注定了这段感情不会走到最后，所以得知曹帅另寻新欢，封缓缓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楚香玉似懂非懂地松开了封缓缓的手，自己对于感情方面确实是张白纸。 高中的三年，大学的四年，自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每天只想着学习。 学校里的同学们表现欲望都很强的，所以像楚香玉这样不修边幅的人很难被别人关注，更不会有和别人谈恋爱的机会了。 “好吧，你要是心里决定好，我支持你的决定。”楚香玉朝着封缓缓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别说我了，那你呢，博易和陈哥，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封缓缓并没有在意曹帅的事情，反而关心起了楚香玉。 楚香玉被封缓缓的话一下子给问蒙了，“我和陈哥什么都没有的。”说完楚香玉的脸颊不由得就红了。 封缓缓出的是单选题，从楚香玉的回答中封缓缓明白，博易已经被淘汰出局了，看来楚香玉是喜欢陈世里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怜的博易，恐怕还没恋爱就要失恋了。”封缓缓暗有所指地说道。 楚香玉是没谈过男朋友，但并不代表情商低，封缓缓说的这些楚香玉很明白，其实自己心里只是有些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罢了。 虽然自己对陈世里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喜欢，但和陈世里在一起感觉真的很自在，很舒服。 “哎呀，你别说我了，我看你和陈哥每天黏在一起更像是一对小情侣呢。”楚香玉抬眼偷偷看了看封缓缓说道。 “吃醋了，某人吃醋了是不是。”封缓缓凑近楚香玉，盯着楚香玉的眼睛问道。 楚香玉赶忙低下头喝起了奶茶，“哪有的事，我才没有吃你和陈哥的醋呢，你们俩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的。” 楚香玉说完突然感觉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那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 “口是心非，我和陈哥真的没有什么，他就是我师父而已，我们俩虽然每天在一起，但我觉得更像是哥哥和妹妹的感觉，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感觉。” 封缓缓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两个人几次亲密的画面，虽然自己当时也有些心动，但事后想想，自己真的喜欢陈世里么，封缓缓也不知道。 不知道并不代表就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人，往往对一个人最初的感觉反而是最准的。 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没有第一次的好印象，又怎么可能有后续彼此了解的机会呢。 楚香玉听着封缓缓的解释，心里不由得也安静了下来，看来自己这没有恋爱经历的人，即使学了心理学，依旧是纸上谈兵，连这些都没看出来。 学了心理学的人只会用所学的知识去揣测别人，根本不会拿自己来试验，毕竟有时候自己还是很难面对真实的自己的。 别的人楚香玉不清楚，但楚香玉自己知道过度揣测别人会让自己很累。 对周围一切的事物都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样的生活会很辛苦，所以平日里楚香玉都会把心理学的意识收起来。 有的时候一个人单纯，不是他真的不懂世事，很多时候是这个人不想过多地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正在两个人聊天的功夫，陈世里打来了电话。 “香玉，你看陈哥来电话了，要不你来接？”封缓缓把手机递到了楚香玉的面前。 “你别闹了缓缓，赶紧接吧，听听什么事情。”楚香玉虽然嘴上说着不想接，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封缓缓的手机。 封缓缓笑着接通了电话，“陈哥，有什么指示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会儿正和香玉在一起，晚饭你可要多请一个人了，没意见吧？” 当听到楚香玉名字的那一刻，陈世里的心里不知为何很是开心。 自己也真是有些糊涂了，其余几个人肯定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回单位，自己却没有告诉其他几个人下雨的事情，看来自己还真的不怎么会讨女孩子欢心。 “没问题，这会的雨也小了，你们那边要是雨大的话，打车过来吧，我在镇上的车站等你们。” 陈世里心里莫名的有种期待，不知道是期待见到封缓缓还是期待见到楚香玉。 挂断了电话，封缓缓拿起桌子下面的雨伞，这才注意到楚香玉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薄款是的连衣裙。 “我的香玉，这大下雨天你还穿裙子，一会要是湿了很容易走光的。”看着楚香玉穿着那轻纱做成的裙子，虽然很是好看，但只要一沾水几乎就是透明的了。 楚香玉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出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哪里会想到会下大雨，先走吧，应该问题不大。” 两个人赶忙出了奶茶店，外面的雨虽然不是很大，此时却刮起了风，随着一阵阵冷风吹过，那雨点就像是子弹一般扫射着周围的一切。 看这架势去公交车站是没戏了，还没走到地方衣服就湿透了，于是两个人站在门口准备打个车过去。 左等也没有车，右等也没有车，主要是奶茶店这块不在主路上，这时候拉客的司机都会顺着主路行驶，肯定不会来这边的。 “缓缓，要不先走吧，反正到车站也没多远，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雨也停不了。”楚香玉双手护在身前，举着伞说道。 封缓缓也不是矫情的人，这个时候肯定是赶紧走微妙，要不再耗一会天就黑了，两个人对这边也不熟，这大雨天的也十分的不安全。 一路小跑，两个人总算是到了公交车站，正巧遇到了开往镇上的公交车，于是两个人便上了公交车，并没有再等出租车。 “香玉，你的裙子都湿透了，你靠着椅子，把包放在前面吧。”封缓缓看着楚香玉上身果然湿了，于是也担心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关系远近 出了钱峥嵘的书店，陈世里尘撑着伞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原本阴沉沉的天空仿佛也生够了气一般，开始微微放晴了一些，只是那雨水依旧像是伤心的女孩子一直在流着眼泪一样，丝毫没有要停的节奏。 几分钟后陈世里总算是到了公交站，好在自己穿的是拖鞋，所以并不用担心鞋子湿了的问题，只是裤腿依旧是往了上去。 望了望公交车驶来的方向并没有见到车的影子，于是陈世里便躲在旁边的一处屋檐下等了起来。 果然谈女朋友是件劳神费力的事情，孙云昨天还给自己和周念讲了一下平日里和女朋友的一些小恩爱，不过那些在陈世里看来，全都是被虐的情节。 这不今天自己也赶上了，下雨天等人最大的痛苦无非就是你到了别人还没到，尤其是女孩子，一般说出来了，那基本上是还没打算出门。 虽然封缓缓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不知为何自己每次都拒绝不了这丫头的各种请求。 在办公室里自己只要一去接水，封缓缓就让自己也给接一杯。 这可倒好，还没多长时间，原本那个听话乖巧的小丫头，完全就成了主子，陈世里很快就沦为了一个下人。 雨天的气温也很冷，陈世里的脑袋此时也清醒了很多，自己为何最近对封缓缓的事情如此上心，这可和以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 上大学那会儿，班上也有女生喜欢陈世里，没事的时候就会让陈世里给讲解一下化学题什么的。 陈世里也不是那种冷酷君王，自然对同学们的好学之心还是很认同的。 讲题就讲题，居然不在实验室里也不在教室里，而是拉着陈世里去操场上。 夏天的夜晚操场上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或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陈世里自然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学习，既然操场上有路灯，也不是不能学习。 女同学也是学习得很认真，靠在陈世里的胳膊上，认真地听着陈世里的讲解。 路灯略显昏暗，于是两个人靠得更近了，只是女孩的脸颊微红，陈世里却全然没有任何感觉。 俗话说得好，“心中有沟壑，落笔绘山河。” 陈世里的心里只有那些化学方程式和反应步骤，根本就没有男女朋友的那种心思。 即使花前月下如此浪漫的情景，陈世里也如同那入定的老僧一般，对旁边的女孩毫无动心的意思。 女孩最后被气得不行，几次接触后也彻底死心了，最后还四处宣扬陈世里不喜欢女孩子，可能是心理有问题。 因为这事还让李一山几人笑话陈世里好长时间，从那以后陈世里就再也没有私自授课过。 有女同学来问一些不会的问题，都是在教室，久而久之，也就没再出现之前的那种情况。 有时候情商低有可能并不是一个人真的不懂别人，而是这个人从来就没往那个方面想过。 很多时候一个智商很高的人，把精力都用在了开发智力上，自然忽略了情商的问题，每个人的经历和生活环境不同，注定智商和情商也不一样。 想到自己对封缓缓的那些唯命是从，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封缓缓了，不然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抽风似的来镇上接封缓缓呢。 可陈世里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孙云说的那种欢喜，那种心甘情愿受苦却又十分开心的心情。 在陈世里看来封缓缓就是有公主病，肯定在家被惯得不行，不然怎么指挥起自己来如此的信手拈来呢。 本着不和女孩子计较的心思，陈世里摇了摇头，看来回头要好好整顿一下师门了，自己可不是宠徒狂魔，自然不能任由这丫头无法无天。 正在陈世里心里天人乱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陈世里以为是封缓缓打来的电话，于是赶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接通了。 “缓缓，你是快到了么？”陈世里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期待，自己的腿都快冻得抽筋了，总算是等到了封缓缓的电话。 “陈，陈哥，我不是缓缓，我是依梦。”左依梦坐在公交车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从陈世里那亲切的语气中左依梦可以听出，陈世里很期待是封缓缓的电话。 可电话上明明就有电显示，陈世里能看错，完全说明陈世里此时心里只有封缓缓一个人。 陈世里把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看，确实是左依梦打来的。 “依梦，不好意思呀，之前缓缓说快到了，让我在车站等她，没想到你赶巧打过来了。” 陈世里的老脸也不由得红了，自己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果然自己想整顿师门的想法没错，现在封缓缓已经影响到自己平静的生活了。 “陈哥，我也快到镇上了，这么大的雨，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单位吧。”左依梦娇滴滴地说着，言语中带着一丝丝可怜的语气。 陈世里犹豫了一下，原本是想来接封缓缓一个人，可最后却变成了要三个人一起回去，不过这样也好，即使碰到曹帅，那小子也不会以为自己要横刀夺爱。 “没问题，那到时候在车站见。”陈世里挂断了电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怎么这个周末搞的自己这么心累呢。 不一会儿公交车驶进了车站，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世里心心念念半天的封缓缓，自然旁边还有楚香玉。 “陈哥，等半天了吧，冷不冷，给你带了一杯奶茶。”封缓缓小跑着到了陈世里的身边，把手里的奶茶塞到了陈世里的手里。 看着封缓缓这懂事的样子，陈世里的心也软了，看来整顿师门的事情还是放放再说吧，有个这么知冷知热的小徒弟其实也挺好的。 陈世里伸手揉了揉封缓缓的头说道：“小徒弟真乖，师父就笑纳了。” 封缓缓一个没躲开，于是挥着粉拳就给了陈世里胳膊一拳。 “哎呀，讨厌死了，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摸我的头，你再这样我就告诉香玉你非礼我的事情。”封缓缓小声地抱怨着。 看着楚香玉双手护在身前走了过来，陈世里赶忙服软道：“师父知错了，回头给你接一个星期的水行了吧。” 原本心如止水的陈世里，见到楚香玉的那一瞬间，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颗石子。 “香玉，好呀，你这是怎么了？”陈世里也看出楚香玉的连衣裙有些湿了，从那半透明的袖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楚香玉皮肤的颜色。 “陈哥，看什么呢，还不把你的上衣给香玉，真是的。”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挡在了楚香玉的身前。 陈世里缓过神来，把奶茶和伞让封缓缓帮忙拿一下，自己则赶忙把上身的外套脱了下来。 “香玉，先穿上吧。”陈世里不自觉地还是看了看楚香玉，心里那股想要照顾楚香玉的想法突然就涌了出来。 楚香玉见封缓缓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于是把伞递给了陈世里。 接过陈世里的外套，楚香玉背对着陈世里快速地穿上了。 拉上了外套的拉链，顿时一股暖意袭来，楚香玉不由得看了看陈世里，脸颊也红了起来。 “陈哥，谢谢，回头我洗好了在还你。”楚香玉低着头赶忙接过了雨伞。 陈世里打了个寒颤，突然两只胳膊露在空气中，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俩别在这秀恩爱了，多冷呀，赶紧走了，我都饿了。”封缓缓把陈世里的东西塞给了陈世里。 “那个，那个左依梦说一会儿也到，要一起回去，要不你们先去那个火锅店等我，我接到她一起过去。”陈世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封缓缓明显脸色有些难看，于是冷冷地说道：“陈哥，朋友也是分关系近和关系远的，你这总是想一碗水端平，最后可能谁都认为你偏心，那我和香玉先去了，你爱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吧。” 在封缓缓的心里是自己先约的陈世里，陈世里怎么可以顺便还要带着左依梦。 虽然自己和左依梦是同学，又是一个宿舍住的室友，但这并不表示自己所有的生活中都要有左依梦的身影。 楚香玉和其他两个人不同，两个人有共同的话题，并且楚香玉为人也很真诚。 在学生会和社团中摸爬滚打了四年的封缓缓并不只是个花瓶，看人看事还是有一套自己的标准的。 左依梦和董春在封缓缓看来，明显是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两个人的行事作风总是带着一种阴谋手段的感觉，所以在封缓缓看来，大家在一个宿舍相安无事便好，也没有必要深交。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陈世里陷入了沉思，自己确实对人对事总是想一碗水端平，也许也是因此才让自己没有了知心的朋友，也才会一直孤孤单单的吧。 回想起李一山，周念和孙云，四个人是室友，明显周念和孙云的关系就很好，和李一山就差一些。 而自己则和三个人的关系都很好的样子，也就没有了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可能在三个人的眼里，自己只是把大家当作普通朋友吧。 刚要去追两个人的陈世里，一辆公交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陈世里看到了左依梦第一个下车了，于是便停下了脚步，朝着左依梦挥了挥手。 第七十五章 奔赴镇上 董春坐在公交车的最后排，看着左依梦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下了车，董春并没有上前搭话。 开始董春在车后面睡着了，醒来后刚巧听见前车厢里打电话的声音很像是左依梦，于是想上前打声招呼。 当听到左依梦是约陈世里后，董春还是放弃了过去的想法，自己也不想到时候做个电灯泡，还是算了吧。 随着公交车到了镇上，虽然依旧下着雨，却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董春便从后门随着人群下了车，而左依梦则从前门下了车。 由于公交车是那种两个车厢的公交车，要是不刻意去看，即使坐在一辆车里，稍微人多点的话，根本就注意不到对方。 董春原本还天真地想着给左依梦制造了一次约会的机会，谁成想等董春下了车才发现封缓缓和楚香玉也在。 一直以来董春的内心都很是敏感，在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董春立刻就明白原来是其他几个人约好了一起，而偏偏却没叫上自己。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就这样瞬间崩塌了，董春知道自己和封缓缓几个人不是一路人，可左依梦居然也这样，看来自己当初想和左依梦做朋友的想法真的有些可笑。 自己和左依梦都是一样的人，在学校基本上就是个小透明。人长得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特长，完全就是封缓缓这类人的绿叶罢了。 底层人之间反而更容易勾心斗角，往往想让自己出点风头，就要毫不客气地对同样是底层的人出手。 虽然董春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但这样的人在身边还是屡见不鲜的。 看着左依梦那表里不一的样子，董春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左依梦闲来无事时聊天的一个备胎罢了。 看着左依梦那朝陈世里小跑过去的身影，董春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左依梦虽然白净，说话办事也总是让人感觉很体贴，但这些又能说明什么，一白遮百丑，一温柔惹人怜么。 看着左依梦那做作的样子，董春知道左依梦想和陈世里在一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连曹帅那生冷不忌的人都看不上左依梦，更别提别人了。 撑着伞的董春默默地朝着单位的方向走去，心里很是烦躁，自己当初为何非要来这里，如果和其他人一起去一些小公司上班，每天开开心心的不是很好么。 “大春，怎么一个人走呢，来，上车带你一段。” 董春赶忙往路旁躲了躲，这才意识到一辆车停在了自己的旁边。 “曹，曹帅，你怎么还打车过来了。”董春见曹帅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显然周末两天过得不错。 曹帅和孙萌旧情复燃的事情，几个人都知道，只是大家在封缓缓的面前都不提罢了，毕竟学校里的那些八卦新闻，在同学们之间传播得还是挺快的。 董春想起刚刚的一幕，于是便拉开后门上了车。 “曹哥，你怎么没和封缓缓一起去吃饭，我看她还叫了陈世里。”董春一边整理着雨伞，一边偷偷地看着前面曹帅的反应。 曹帅摇开车窗，把手里的烟头扔了出去说道：“你也知道，封缓缓她就那性格，见了长得帅点的男人就想凑过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曹帅一脸无奈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个受害者一样。 董春见曹帅并没有动怒，看来在曹帅的心里也不是很在乎封缓缓的样子。 这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到手后才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不在乎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缓缓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看就是陈世里一直在粘着封缓缓，刚才我下车的时候还见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共用一把伞呢。” 董春把见到左依梦的一幕换成了封缓缓和陈世里，添油加醋地只想让曹帅心里也不痛快。 几个人是一起来单位的，既然她们三个要孤立自己，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做老实人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但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被周围的人孤立，那种感觉比什么都让人难受。 曹帅的脸色不由得也阴沉了下来，“这个陈世里，我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每天都粘在封缓缓的身边，还借着下雨搂着封缓缓的腰，这一对狗男女，真是不要脸。” 显然现在曹帅的心里很是恼火，自己都没搂过封缓缓的腰几次，这个才认识没多长时间的陈世里却也如此猖狂。 想着天色越来越黑，两个人这大晚上的去镇上，曹帅的心里有种不安地感觉。 “大春，先送你回单位，我去镇上看看，别封缓缓那傻丫头再让人给占了便宜。” 曹帅现在满脑子都是两个人在房间里春光乍现的画面，自己还没得手，怎么能让陈世里这个老帮菜先捷足先登呢。 董春虽然面色凝重，心里却笑开了花，看来一会儿就会上演一出好戏，可惜自己不能亲自去现场捧场了。 “曹哥，你别生气，也许是雨大我看岔了，她们俩也许并没有搂搂抱抱的。” 董春一边解释着，一边又在描述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只是解释来解释去都是一些暧昧的场景。 曹帅的心里此时已经是狂风暴雨，恨不得马上过去揍陈世里一顿。 想着封缓缓那白净的皮肤还有那曼妙的身姿，曹帅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难怪自己一说搬出来住封缓缓就总是不同意，原来是想和陈世里这小子一起花前月下，自己还未享受过这般美景，自然也不会让两个人得偿所愿。 很快汽车便停在了单位的门口，董春下车后笑着目送曹帅离开了。 刚刚自己表示很怕封缓缓报复，让曹帅别去了，曹帅这个愣头青还真的很仗义，说是不会告诉封缓缓是自己说出去的。 说与不说董春根本就不在乎，以现在曹帅和封缓缓的关系，不管曹帅说什么，封缓缓十有八九也不会相信。 哼着小曲的董春笑呵呵地朝着宿舍走去。 天空的雨不知为何又大了起来，董春却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到宿舍了。 “博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董春路过水房的时候正巧看见博易在洗衣服，估计是来的时候雨太大了，衣服都淋湿了。 博易一见是董春，于是爱答不理地说道：“这不下雨了么，早点来省得被淋了。” 博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这都是因为等了楚香玉两个小时造成的。 董春一看博易这态度，于是停下了脚步站在窗口说道：“曹哥听说陈世里约了封缓缓，已经去镇上了，我看当时旁边还有楚香玉，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很是开心，你不去帮曹哥一把么？” 原本心里就很是烦躁的博易，听到楚香玉原来不和自己一起走是为了去找陈世里，博易那颗原本就一直在流血的心瞬间就难受得扭曲了起来。 “是么，那我也去看看，别回头帅哥再把那小子打残废了。” 博易嘴上说着是担心陈世里，可心里去浮现出陈世里和楚香玉三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画面。 封缓缓和曹帅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两个人最近在闹分手，但并不影响两个人还不是单身的性质。 陈世里肯定是蛊惑封缓缓约楚香玉出来，显然是想追求楚香玉，自己被放了鸽子的事情，自然都是陈世里在搞鬼。 丢下了盆里的衣服，博易赶忙回了宿舍拿起雨伞和手机便匆忙地下了楼。 董春站在走廊的窗户旁，看着楼下匆忙朝着门口小跑着的博易，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是白痴，自己什么情况还看不清么。”说完董春便回了宿舍，准备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在和最近结交的几个车间工人们聊会天。 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和底层的人打交道，大家没什么心眼，又很好控制。 看来自己没有离开前，还是多发展一些朋友吧，以后没准也能用得上。 单位附近也没有公交车，最近的车站在镇上，这个时候打车更是不现实。 单位前面的这条单向道平日里也没什么车经过，这会心里焦急万分的博易只好冒着雨赶忙朝镇上走去。 很快博易的衣服就都湿透了，博易却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索性把雨伞也收了起来，这样跑起来能更快一些。 感情有时候是一把双刃剑。 在彼此相爱的人手里，那是扞卫爱情的武器。在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手里，那就是伤害对方的利器，不由得使人癫狂。 曹帅到了镇上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镇上的几个旅店，一番询问后并没有见到两个人的身影。 难道是两个人在镇上租了房子，曹帅此时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般，彻底没了主意。 手里的伞一边的伞骨已经折了，曹帅气馁地站在理发店的门前，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封缓缓。 “帅哥，这么大的雨进屋坐坐，我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进来躲躲雨再走。”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红红的指甲，艳丽的嘴唇，穿着很是清凉，正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一旁的曹帅。 曹帅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孩，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女孩的身材很好，长得也漂亮，曹帅那颗花心瞬间就跳了几下。 “那我就叨扰了。” 曹帅目光游离在女孩的身上，从那打招呼的语气中曹帅就明白，这里哪里是理发店，分明就是莺莺燕燕的地方，正好心里烦躁，放松一下也好。 第七十六章 晨练巧遇 周一难得的是个大晴天，陈世里早早地就被闹钟叫醒了。 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陈世里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洗漱一番，然后便去晨练。 打坐冥想什么的陈世里果断地选择了放弃，自己专心学习还行，这么早就坐着估计一会儿又睡着了。 悄悄地打开了宿舍的门，见楼道里很是安静，于是陈世里蹑手蹑脚地便进了水房。 接好了一壶热水，陈世里这才开始刷牙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陈世里感觉昨天就像是做个梦一般。 前后脚和封缓缓一起进了火锅店，封缓缓也没有搭理陈世里便直接点了菜，顺便还要了好几瓶啤酒。 这女孩子喝酒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高兴，一种则是不高兴。 看着封缓缓那阴沉的小脸，陈世里知道肯定是后一种无疑了。 四个人一边吃喝火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想了想封缓缓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本来就是封缓缓先约自己出来的。 又不是约会，而是担心曹帅报复，自己可倒好，心里一软，居然也带上了左依梦。 虽说封缓缓也带了人，但陈世里并不反感，反而对于楚香玉的到来还有一些小激动。 左依梦自然是对自己照顾有加，一边夹着菜，一边倒着酒，就像是一位贤德淑良的“妻子”一般。 楚香玉明显也没有了之前的喜色，低着头吃着碗里的涮菜，也很少说话。 几杯啤酒下了肚，封缓缓便和左依梦较上了劲，毫无疑问最后两个人都喝多了。 看着楚香玉那认真照顾封缓缓的样子，陈世里看得莫名地入了神。 楚香玉则以为陈世里趁机想偷看封缓缓，于是赶忙用身体挡在了封缓缓的前面。 直到楚香玉依旧能感受到陈世里那火热的目光，楚香玉这才意识到陈世里看的不是封缓缓，而是自己。 两个人目光对视了好久，又赶忙都分开了，楚香玉红着脸继续搀扶着封缓缓坐在椅子上等着叫好的出租车。 自己带着三个女孩子，还有两个喝多了，陈世里可没敢再叫黑车，万一再遇上张黑子那样的人，要是起了歹念，自己可照顾不过来这么多的人。 摇了摇头，陈世里把嘴上的牙膏用手抹了抹，刷了半天牙，牙膏都流到衣服上了都没发现。 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陈世里看了看时间，这会儿王大爷已经把小门开了，这才起身出了宿舍。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道路上依旧是湿漉漉的。 一些低洼的地方现在都成了小水坑，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在上面划着水，让小水坑也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陈世里依旧是按照之前的路线走着，路上这么湿显然跑步也不行，不然到时候鞋子和裤子上都是泥点。 稻田里的稻子已经开始抽穗了，那一株株稻谷微低着头像是在和身下的田埂讲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般。 稻田里的青蛙唱了一夜也累了，此时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开始睡起了觉，只等晚上接班在继续自己的演出。 清晨的空气格外地好，陈世里深呼吸了几下，一股淡淡的稻香顺着鼻孔进入到了肺里，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想起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去山上打坐的的情景，那时山脚下的空气也是十分的清晰，有着各种草木的芬芳，随着太阳越过了山头，空气中也带着一抹阳光的味道。 只是后来陈世里去外面上学留宿后，很久都没有和爷爷一起晨练了，再后来爷爷说要回去看看，这一走就很少回来了。 雏鹰不可能一直在雄鹰的羽翼下成长，陈世里也明白现在自己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爷爷也放心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爷爷的养育之恩陈世里没齿难忘，但爷爷那洒脱的性格却让陈世里连报答的机会都不给。 想想其实爷爷也并不是不想见自己，只是不想成为自己的羁绊，想让自己活得没有束缚一些。 想到赵爷爷一直也没有给自己来电话，陈世里决定周末的时候还是回家看看，反正还有两个月也就十一了，正好放假自己亲自去找爷爷，给爷爷一个惊喜。 一边想着心事，陈世里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直到一只脚踩进了水坑里陈世里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稻田中。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丝丝凉意，陈世里知道鞋子已经湿透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陈世里并没有不高兴，于是便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楚香玉依旧起得很早，下了床见封缓缓和左依梦还在睡着，楚香玉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昨天两个人真的是要把自己气死了，明明都是不会喝酒的人，居然开始比拼了起来，好在陈世里并没有喝多，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两个人弄回来。 三个人回来的时候把董春也吵醒了，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是让两个姑奶奶睡下了。 左依梦喝多了上不去上铺，最后睡在了董春的床上，董春则睡在了左依梦的上铺。 换了身衣服，楚香玉便去洗漱了，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后换上运动鞋也去晨练了。 楚香玉很喜欢单位外面的这片稻田，自己家那边除了别墅就是别墅。 虽然绿化得很好，但楚香玉感觉和动物园似的，大家都居住在一个个小格子里，外面还有一圈大大的护栏圈着，和小动物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想想国外的那些庄园什么的，楚香玉还是很向往的，只是有爷爷在，楚香玉就别想出国，虽然楚香玉理解爷爷的心情，但现在早就不是战争年代了。 百善孝为先，虽然爷爷很疼爱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没事惹爷爷不开心。 反正自己研究生还要上几年，法学的内容在国内就能完成，但心理学想要有更高的成就那就只能出国了，因为那些知名的学校都在国外，在国内是没法远程学习的。 突然想起昨天陈世里的衣服还在自己的床头挂着，楚香玉的脸颊不由得就红了。 自己还是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陈世里的衣服虽然宽松了一些，但却很暖和。 “香玉，早呀，你这也是来晨练的吗？” 陈世里正往回走着，拐过弯，透过几棵高大的柳树，发现远远走过来的人是楚香玉，于是陈世里不自觉地就打起了招呼。 楚香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不远处柳树下还真的是自己刚刚在想的陈世里。 出于礼貌，楚香玉也朝着陈世里挥了挥手。 楚香玉心里也疑惑，陈世里不会也这么早就出来晨练了吧，以前怎么从来没碰到呢。 “陈哥，早呀，你怎么来这了？”楚香玉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人，刚刚还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陈世里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最近都变胖了么，所以想着早上出来跑跑步什么的，锻炼一下身体，你这也是出来跑步的吧？” 楚香玉点了点头，“是呀，平时和缓缓一起，昨天她喝多了这会还没起，所以我就一个人出来了。” 楚香玉说话的声音很小，不知为何一见到陈世里自己就很紧张。 “那正好我陪你一起走走吧，反正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 陈世里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鞋子都湿了，怎么又不想回去了呢。 “好呀，那咱们去哪边？”楚香玉看了看四周，感觉都差不多，路面都是湿漉漉的。 陈世里回头看了看刚才走的那条路说道：“要不去那边吧，那边的柳树比较多，地面也稍微干燥一些。” 于是两个人并肩一起走着，虽然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但也掩盖不住两个人心里那种莫名的小兴奋。 杨柳轻垂，稻香阵阵，这样的风景静下心来体会，还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 “香玉，你在库房感觉怎么样，说真的，那工作和你的专业差得太远了。”陈世里主动找了个话题说道。 楚香玉点了点头，“那倒是，我这不是想着趁着实习期间考上研究生，后续等实习期到了，看看能不能去集团么。” 陈世里没想到楚香玉居然是这样打算的，想要进集团，要么是有特殊的能力，要么是有很硬的关系才行。 当然下属单位或是企业的正式员工，每年也有申请去集团工作的面试机会，但那机会就是万人过独木桥。 说白了就算有名额，但都是给有关系的人准备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戏的。 听着楚香玉那肯定的语气，显然楚香玉也不是普通家庭，不然也不会痴心妄想要去集团。 既然楚香玉没能直接去集团，其实也不难理解，楚香玉学习的是法务和心理学，集团的法务都是四五十岁的叔叔阿姨，对于各种法律条款都能脱口而出。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自然是去不了法务部的，即使有关系也不行，没有一定工作年限和经验，就连去法务部实习的机会都没有。 第七十七章 眼睛红了 上班的铃声响了起来，陈世里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电脑上打开的图纸，已经十多分钟没有挪动一下鼠标了。 在封缓缓多次的催促下，陈世里也搬到了封缓缓的对面，两个人之间也没有挡板隔着，所以陈世里做什么封缓缓都能看到。 一边在看着书，一边还时不时地偷看一下陈世里，原本以为陈世里是想图纸入了神。 谁知道铃声一响，陈世里居然被吓了一跳，显然刚刚陈世里想的并不是工作的事情。 “陈哥，是不是又在想我家香玉呀？” 封缓缓的酒劲已经过了，早上勉强地起了床问了一下董春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左依梦对于昨天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当时和封缓缓两个人一起举杯喝了很多，具体是因为什么左依梦也想不起来了。 董春自然也不是大嘴巴，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表示昨天两个人回来后就都睡了，具体怎么回事到时候问问楚香玉就行。 封缓缓和左依梦此时也都变回了平日里的自己，两个人依旧是说说笑笑，只是彼此互相看对方的时候，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陈世里伸手就要弹封缓缓一个脑蹦，只可惜两个人离得比较远，封缓缓很是轻易地就躲过去了。 “你这丫头，这是在办公室，别乱说，小心被别人听到了。”陈世里一脸严肃地说道。 倒不是陈世里怕楚香玉误会，而是办公室里的廖晴，那可是无风还能起三尺浪的人。 要是封缓缓的话被传到廖晴的耳朵里，估计要不了半天，整个单位都会以为两个人已经在一起。 女人一旦有了家庭，排解内心压抑最好的办法就是八卦别人。 这句话倒不是陈世里说的，而是从国外的某个专业团队跟踪一百个家庭主妇的实验得出的结果。 廖晴的个性指标完全符合里面最让人反感的家庭主妇，但是国内和国外的人还是有差别的，廖晴的心思细腻，自然不会针对所有人。 哪些人自己能够拿捏，哪些人自己应该讨好，那在廖晴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了。 陈世里最怕的就是楚香玉会被流言蜚语给逼迫地不得不离开单位，那样的话，封缓缓也会自责的。 不知办公室险恶的封缓缓哪里会总想着这些事情，在陈世里一番小声地叮嘱后，封缓缓吐了吐舌头，这才乖乖地不再提此事。 “陈哥，我杯子没水了，要不你倒一点给我吧？”封缓缓拿起自己透明的玻璃杯在陈世里的面前晃了晃。 想起昨天答应封缓缓给她接一个星期的水，早上一直在忙着打扫卫生，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我杯子里的不行，都已经喝过了，等我去给你接一杯吧。” 看着封缓缓那狡黠的笑容，陈世里就知道封缓缓说喝自己杯子里的水只是在开玩笑。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别，怎么可能没事喝异性杯子里的水呢。 要是两个人是情侣关系也还好，但两个人真的不是，不管是陈世里还是封缓缓，心里都是越不过这道坎的。 接完了水回来，陈世里便听到吴颖在叫自己。 今天是周一，师父柯岩下午肯定会来，想来吴颖叫自己是想了解一下上周的问题，想下午自己去和柯岩汇报。 对于这些小问题陈世里其实也无所谓，正常来说都是每个单位的技术部经理和柯岩做汇报。 只是因为当时吴颖休产假了再加上自己是柯岩的关门弟子，这才一直让自己代替吴颖汇报工作。 要是其他单位的经理还乐于把这苦差事交给下面的人，但怎奈集团有规定，经理汇报单位的事情也是对经理的一项考核。 吴颖现在是待定人员，说白了集团已经把吴颖放弃了，所以吴颖在没有通过年底的考核前，吴颖一直会是这种被放养的状态。 吴颖现在对于知识的渴望那简直用如饥似渴都难以形容，每天在单位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回家也基本上依旧是在学习。 可吴颖忘记了一件事情，现在的吴颖并不是学生，技术部经理的职位并不是靠学习就能够坐稳的。 深入基层，每天在一线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再加上刻苦的钻研和试验，这才能体现出一个技术部经理的能力。 因为考核的内容只是纸上的理论内容，但后续的考核肯定和其他单位的技术部经理一样，要进行每周考核。到那时吴颖即使理论考核过了，估计后续的日子也会很难。 好在刘浩仁的单位并不是什么科研创新的技术单位，只是普普通通的生产型单位。 这样的单位并不需要技术部经理有什么过多的科研能力，能保证单位正常生产，解决突然的事情就行。 吴颖也不是没想过换工作，现在自己孩子还不到一岁，正是劳神费力的时候。 这个时候去任何单位都不可能有人会要，更何况吴颖的知识储备和技术能力都很一般，即使有单位大发慈悲，吴颖也不可能是去做经理，顶多也就是一个陈世里一样的小技术员了。 华腾集团旗下的单位或是企业很多，这就造成下面的技术人员也是多如牛毛。 全国每年有很多学校的高材生，毕业后会去华腾或是去其下属的企业单位或实习。 年复一年，留下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被无情的淘汰了，但经过这半年时间的实习，以后去其他单位或是企业也会被重用。 这也就是为何很多人明知道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也要破脑袋过来走一波梯台秀。 新人里除了楚香玉对自己很自信，其他人都是抱着镀金的想法来的。 封缓缓就不用说了，有了这里的工作经历，以后在去舅舅的单位自然会给安排个好职位。 至于其他几个人也都不知道未来的路何去何从，但至少自己身上有这片金箔，在灯光下总归还是耀眼的不是么。 出了吴颖的办公室，陈世里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哪有部门经理每次和自己商量工作的，完全就是喧宾夺主，时间长了周围的人肯定会对自己有意见。 看来今天要和师父柯岩说一下这事，下次早点来，和吴颖过完每周的汇报两个人在好好聊聊其他的事情。 封缓缓揉了揉眼睛，此时封缓缓的眼睛很痒，于是封缓缓用力的揉了揉，顿时就舒服了一些。 “缓缓，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和兔子似的一样红？”陈世里坐在椅子上，正好转头看到封缓缓那红红的眼睛。 “刚才眼睛很痒，揉了几下，应该没什么事。”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封缓缓的眼睛又开始痒了起来。 陈世里见封缓缓又要用手去揉，于是赶忙阻拦道：“缓缓，你去用清水洗一下，别用手揉了，到时候眼底出血就麻烦了。” 封缓缓点了点头，没想到陈世里还这么会关心女孩子，可惜怎么就对楚香玉不感冒呢。 十多分钟后封缓缓走了回来，右手挡着右眼，低着头赶忙坐了下来。 “怎么了，还害羞了，让师父看看好些了没有。”陈世里开玩笑地说道。 封缓缓心里也有些好怕，于是不好意思地把手拿开了。 “缓缓，你这不会是红眼病吧，这个可会传染的。”陈世里也收起了笑容，担心地问道。 “师父，我怕，怎么办呀？”封缓缓此时也芳心大乱，自己也听说过这病，好像看了别人就能传染，所以自己很怕被别人嫌弃。 拉开了抽屉，陈世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瓶眼药水。 “这也没什么大事，回去后你把脸盆和毛巾都消消毒，床单枕套也都换一下就行。”陈世里说完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眼药水说道。 有了陈世里的肯定，封缓缓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 陈世里之所以刚巧有眼药水，主要是自己总是实验室和车间，那些原材料有些进到眼睛里没有及时清理，很快眼睛就会过敏红肿。 久病成医，陈世里的工位和宿舍都会准备一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说封缓缓的眼睛是红眼病，其实是吓唬封缓缓的，陈世里一看就和自己平时眼睛不舒服的时候一样，肯定是不适用单位里的空气，眼睛发起了保护机制，这一打仗，眼睛就红了。 封缓缓把椅子降到了最低，陈世里站起身给封缓缓上眼药水。 封缓缓睁开眼睛，结果每次眼药水接触到眉毛的一瞬间封缓缓就把眼睛闭上了，因此浪费了小半瓶了。 “姑奶奶，能不能别闭眼，这样，你把嘴巴张开，这样会好点。”陈世里也没辙了，一时微低下头，靠近了封缓缓脸。 看着陈世里越来越近的脸庞，封缓缓能够感受到陈世里那有温度的呼吸，不由得封缓缓的脸颊就红了。 “你别动，滴两滴在闭上眼睛休息半个小时就好了。”陈世里认真地盯着封缓缓的眼睛说道。 看着陈世里眼睛里的自己，封缓缓的心也乱跳不止，虽然自己多次测试过自己并不喜欢陈世里，可这一瞬间封缓缓想要闭上眼睛，张开的嘴也不由得微微抬了起来。 眼睛一阵清凉，随后封缓缓赶忙闭上了眼睛，慌乱间封缓缓差点要栽倒，于是便拉住了陈世里的短袖，栽进了陈世里的怀里。 陈世里一把揽住了封缓缓的脖颈，这才稳住了身体，然后赶忙看了看四周，好在办公区没有别人，陈世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在座位上好好坐会儿，我去车间转转。” 陈世里只觉得胳膊一阵酥麻，刚刚封缓缓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刹那，陈世里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七十八章 逍遥自在 夏天的车间不比桑拿房的温度低，陈世里穿着工作服还没两分钟就开始冒汗了，实在有些受不了的陈世里不由得把拉链的拉锁拉开，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额头的汗珠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陈世里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在意。 “武哥，周末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陈世里走到班长武龙的身旁，看着武龙在工作台上正在修理着一个密封圈的模具，很是认真的样子。 武龙俯身继续用手里的工具打磨着模具，用手摸了摸没有什么问题了，又拿放大镜仔细地看了看这才抬起头来。 “还好吧，没什么大事，也就是一些小问题。”武龙知道陈世里也就是没事过来转转，这些技术人员每天除了遛弯，还能有什么正事么。 虽然那些配方和工艺什么的自己不懂，但俗话说得好，干得久了，再笨也能摸索出一点门道来。 武龙已经三十多岁了，来单位也有好几年了。 虽然不是单位里最老的员工，但武龙毕竟脑子灵活，以前也是车间里的生产标兵，深得车间主任夏德海的赏识，于是便培养武龙做起了实习班长。 实习班长顾名思义就是在班长有事不在或是忙的时候来和代替班长工作，虽然车间的机器几乎是全年不休的，但人总要休息，所以每周大家还是有一天轮休的。 当然如果不想休息也可以来加班，只是加班的话也只是按平时的工资结算，并不会给双倍的加班费。 由于前一任班长年纪大了，再加上老家有事，最后也只能是离职回去了。 武龙在夏德海的帮助下很快就坐稳了班长的位置，后来也把老婆李芳芳也介绍了进来。 虽说硫化车间的气体对身体不好，但那会武龙还年轻，一心只想着多赚点钱，以后再去换个环境好点的工作。 余秋文深知工人们的想法，所以在工作量上虽然不断地在压榨员工，但始终让工资维持在一个工人能接受的范围内。 老国企出身的余秋文对付起那些老油条老虾米都游刃有余，拿捏这些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背景的一线工人更是手到擒来。 武龙也是一拖再拖，这不去年说要离职回家生孩子去，在生产部经理邓庆丰和主任夏德海的游说下，过了年又和老婆一起来了。 “陈工，你这要是没事，可以过来给我帮帮忙。”李芳芳一边说着，手上工的作却没有停下来。 李芳芳的工作台就在武龙的对面，没事的时候两个人也能聊会天，更多的时候则是武龙过去帮李芳芳帮忙，这也使得李芳芳同样在车间是生产标兵。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生产标兵都是男的，如今却被李芳芳和韩欣两个人包揽了这项殊荣一两年了。 “芳姐，就你那手速还用我帮忙么，我别给你添乱就行。”陈世里知道李芳芳也是在开玩笑，自己这笨手笨脚的，过去也是添乱。 “切，一点诚意都没有，等一会儿模具下来，你帮忙清理一下密封圈上的胶边，这个活你总能干吧。”李芳芳笑着调侃起了陈世里。 武龙知道老婆的脾气，毕竟要站在硫化机旁十二个小时，也不可能不说话一直傻干活，周围的几个人也每天聊东聊西的。 每天的工作其实就是简单重复性的内容，时间长了任谁也会有些厌倦，所以像是陈世里这样来车间的人自然会被别人调侃一二。 中午工人们也有吃饭休息的时间，虽然可以停下机器去食堂吃饭，可那样耽误的就是自己挣钱的时间了。 久而久之单位就在夏德海的办公室旁隔出了一个就餐的房间，每天十一点食堂的王大姐都会来车间给大家订饭，然后在送到就餐室，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快速地把饭吃完，并不会耽误自己的工作。 员工们想赚钱，单位又能提高产量，这一举两得好事余秋文自然支持，于是夏天的时候余秋文都会让食堂给弄上两桶绿豆汤或是酸梅汤，成本不高却也深得工人们的喜爱。 “你就别拿陈工开玩笑了，陈工，早上阿芳那边的产品总是脱模后有些地方的胶边没掉，用手一撕还会连着肉一起掉下来，要不你给看看是不是橡胶出了问题？” 武龙对于这些事情也是见怪不怪，混炼车间换人是最勤的部门。 因为单位并没有引进那种密封式的混炼机，依旧用的是最原始最古老的双辊混炼机。 这种混炼机唯一的好处就是成本不高，维修方便，至于不好的地方就是在混炼半成品橡胶的时候很容易造成扬尘。 说是扬尘，其实空气中到处都是各种原材料的粉末。 单位又不可能总是给大家发防毒面具，一个防尘口罩加上几层棉布口罩，根本就阻拦不了那些无孔不入的炭黑。 鼻子和耳朵还好一些，眼睛可就遭殃了，由于炭黑的吸附能力很强，护目镜用不了两分钟就彻底看不清了。 为了保证混炼时的安全，工人们自然都不会带护目镜，每次忙完工人都会变成小黑人，那真是和碳一样黑的人。 工作环境糟糕，再加上总是换新人，于是每批的半成品橡胶的质量也就没法保证一至。 对于工人来讲，只要把这丢东西混炼在一起就行，至于均匀不均，或是原材料混炼的先手顺序，那都是随性而为。 还有就是按照配方称重的时候难免也会上下浮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称的。 余秋文因此也头疼了好久，这个工作一般也就是干一年的事，毕竟谁也不愿意每天整的和从煤矿里出来的人似的。 主要是这工作时间长了可以造成人肺部的多种疾病，余秋文自然也不想到时候在多上几个拖油瓶。 最终在生产部经理邓庆丰的提一下，留下一个老人指挥，再招两个新人干活。 这样一来老人只要前期指点好了，后半年也就不用去盯着了，余下的时间可以在去做一些其他的工作。 当然工资上就按照双倍的工资发放，毕竟单位不养闲人，工资多了，要干的活自然也不会少。 最近负责混炼的人又换了一个新人，显然最近一两个月的半成品橡胶出现问题的几率会比较大。 武龙还是很担心这些的，毕竟自己是班长，要是出现了大规模产品发生残次品超标的情况，工人们的情绪可就不好安抚了。 陈世里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自从李一山走后，检测每捆半成品橡胶的工作就交给吕明亮了。 显然是吕明亮没有发现问题，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临走前陈世里从李芳芳的垃圾桶里捡出了几个丢弃的密封圈，准备去让吕明亮做一下测试，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推门进了吕明亮的办公室，陈世里一眼就看到吕明亮敲着二郎腿正在喝着茶水。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此时的吕明亮就像是一位大爷一般，悠哉悠哉地享受着屋内的空调。 “陈，陈工，你来了呀。” 吕明亮一个趔趄，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滚烫的热水洒在了吕明亮的手上，吕明亮也没有顾得上喊疼，只是站起来微弯着腰，满脸带着微笑。 左依梦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昨天的酒劲虽然过了，但人就是这样，闲来无事干什么都犯困，于是左依梦披着工作服，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吕明亮心里此时在暗骂左依梦这丫头真是脑子太不好使了，自己明明已经锁好了门，也不知道这丫头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为什么就忘了锁门。 还好进来的是陈世里，要是廖晴或是余秋文，那自己就惨了。 “吕哥喝什么好茶呢？” 陈世里也没有生气，平日里有李一山在，这吕明亮自然会收敛一下。 现在的左依梦对吕明亮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再加上周婉仪也不在，整座实验楼吕明亮说了算。 看着左依梦依旧在睡着，陈世里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样下去可不是事。 也不知道左依梦是怎么想的，上班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实在困了可以去里面的更衣室关上门睡，显然左依梦的大胆是受了吕明亮的影响。 “依梦，醒醒了。”陈世里很是无奈地推了推左依梦。 左依梦皱着眉头抬起了头，刚刚自己做梦在和陈世里一起逛街，谁成想被人推了一把。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陈世里，左依梦不由得又揉了揉眼睛，恍然间刚刚梦里的一切仿佛是真实的一般。 直到看见陈世里穿着的工作服左依梦在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单位的办公室。 “陈哥，你怎么来。”左依梦心里有信紧张，又有些激动，难道是陈世里担心自己专门来看看自己的么。 “上班呢，别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小心被逮到把你开除了。”陈世里也没有过多地说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也很清楚。 见陈世里并没有要发火的样子，左依梦赶忙起身把乱蓬蓬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拿起一个纸杯去给陈世里泡了杯茶水。 “吕哥，你看看这个密封圈怎么回事？”陈世里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密封圈，放在了桌子上。 第七十九章 亲情爱情 小树要撺，小人要管。 在陈世里的敲打下，吕明亮这几天明显工作认真了不少。 及时发现问题，及时和吴颖汇报，使得吴颖每天也不能踏踏实实地继续学习。吴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于和陈世里一起去解决这些问题。 任何工作都是熟能生巧，没有所谓的谁会谁不会，有的只是谁想会和谁不想会而已。 吴颖的变化让陈世里突然闲了下来，以前吕明亮每次找自己的事情现在都会经过吴颖来传达命令，一般吴颖能搞定的也不再问陈世里。 一切好像变了样，陈世里一个小技术员居然比技术部经理还要清闲，但陈世里可没有像左依梦和吕明亮之前一样每天喝茶睡觉。 封缓缓是新人，自然对于那些配方的调试什么的也不懂，于是吴颖便带着封缓缓一起，至少封缓缓什么都不会，这样一来可以彰显自己的知识渊博。 俗话说得好，后宫安宁，这天下就乱不了。 陈世里也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再生橡胶的配方调试问题，这个问题就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总是让陈世里痴迷。 喜欢钻研的人并不一定是喜欢钻牛角尖，那种从无从下手到彻底解决的过程中，能够体会到别人体会不到的快乐。 说是为了神圣的科学信仰，或是为了减少环境污染，说白了都是有其他的动力驱动的，不然谁会没事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去研究一些难题呢。 国内的很多企业都是效仿国外的一些产品，就像是骨架油封和密封圈。 都是买了国外的产品，在进行各种配方调试，最后做出性能相似的产品，但使用周期上肯定要缩短，不然后续的产品卖给谁呢。 产品亦如此，很多其他的东西也是如此，毕竟那是要常年烧钱没有回报的事情，所以国内真正创新和科研的企业单位很少。 反而国内很多的新兴企业比较擅长效仿，把一些其他国家比较好的产品或是模式照搬过来。 按照国内的市场行情进行优化，然后快速复制裂变，直到这个产品或是模式已经市场饱和，这才进军下一个领域。 陈世里深知国内的再生橡胶生产技术都是从国外学来的，虽然解决了一部分废弃橡胶的污染问题，但生产再生橡胶产生的污染往往更大。 以一个产品的兴起带动一个产业的改革，听起来是件好事，但负面的问题却被那光辉的功绩所淹没。 所以在一些发达国家都会把再生橡胶的生产工厂，放在了一些发展中国家中。 短期的经济增长和日后的环境清理相比真的不值一谈，只是人在其位有时候只想给自己多一些功绩，至于子孙后代的事情，自然会有后来人处理。 任重道远，陈世里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要更多地去学习，学习那些先进的科研技术和新的科研思路。 正好晚上也没什么事，于是陈世里想着下班去镇上的网吧上会网。 陈世里当然不是去打游戏，也不是去看什么电影电视剧，而是去国外的学术网站上看看有没有新的学术文章发表。 虽然现在的陈世里不缺钱，买个电脑也不是事，但翻墙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用自己的电脑，毕竟在没有安全网络过滤的情况下，中毒什么的还是很常见的事情。 明天就周五了，正好周末可以回家看看赵爷爷和赵奶奶，自己也个把月没回家了，确实有些想家的感觉了。 宿舍的生活还好，陈世里虽然和工人们的关系不是无话不谈的那种，但毕竟陈世里是技术员，所以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会客套两句。 周末大多数的时候陈世里也就是在宿舍看书或是去学校，实际算下来和工人们的接触也不是很多。 李一山在的时候陈世里还不觉得平时有多无聊，现在只剩下陈世里一个人，虽然宿舍没有那烟雾缭绕的景象，却也显得太过清净了一些。 按理说曹帅和博易两个新人应该和陈世里的关系很好才对，谁成想这两个人居然从来没来宿舍串过门。 陈世里自然是不知道在两个人的眼里，陈世里就是脚踩两只船的浪荡公子，谁又会和一个情敌谈笑风生呢。 “陈哥，你这一天天地总是愣神，不会有什么病吧？”封缓缓从外面回来，看到陈世里在盯着书发呆，于是好奇地问道。 “乱说什么呢，哪有这么说师父的。”陈世里也没有不高兴，反正这种话经常从封缓缓的嘴里说出来，陈世里都见怪不怪了。 见吴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封缓缓这才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刚碰到香玉了，下班一起去镇上剪头发去，你去不去？” 陈世里抬眼看到封缓缓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在想着撮合两个人的事情。 “剪头发就算了，我要去网吧，不过顺路可以一起走。”陈世里抬头望了望门口的方向，并没有见到楚香玉的身影。 门口打印机旁边有个工位，那是给库房人员使用电脑的位置。 平时董春和楚香玉也要做一些报表什么的，自然而然就要来办公区了。 “别看了，香玉都已经走了。”封缓缓伸手在陈世里的眼前晃了晃说道。 两个人又小声地聊了会，听见廖晴那标志性的笑声，两个人也赶忙闭上了嘴。 封缓缓这两天很少去左依梦那里，虽然那天喝多了，但清醒过来后也慢慢地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楚香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并不代表当时两个人真的没有互相较劲。 女孩子之间有时候闹别扭是很突兀地一件事，可能是一句话，可能是一个举动，两个人从此就形同陌路了。 再加上董春在宿舍里也刻意地讨好封缓缓，左依梦明显能感觉自己被孤立了，所以两个人在宿舍也很少聊天，基本上回来后都是各忙各的。 随着单位里有人离职，自然又有新人进来，这不新人入职没几天，就有人开始和封缓缓打听起了左依梦和董春。 封缓缓是曹帅的女朋友，楚香玉又不爱和别人交流，所以新人们的目光自然就都聚焦在左依梦和董春的身上了。 陈世里这两天也会被新人拦下来请教问题，当然话里话外还是问左依梦的人比较多。 左依梦虽然胖，但人白静，在单位里除了封缓缓外就是最白的女孩子。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和董春那又矮又黑的样子比起来，左依梦就和白雪公主一般。 “缓缓，你这和曹帅怎么样了？”陈世里见曹帅这两天并没有找封缓缓的麻烦，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已经说清楚了，他说给他一段考虑的时间，要是实习结束我还没有改变想法的话，他就放弃了。”封缓缓知道这是曹帅的缓兵之计，只是想让自己不忍心，到时候会回心转意罢了。 在感情上有时候女孩子的选择更加地果断，封缓缓的心里已经对曹帅判了“死刑”，显然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虽然曹帅以前对自己很好，但毕竟那都是以前了。 自从工作以来曹帅变了很多，自己也接触了更多的人，以曹帅现在这样不思进取的态度，家里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人生能有选择后悔的机会不多，封缓缓其实还很感谢陈世里的。要不是遇见了陈世里，自己可能就一直和曹帅将就下去。 最后可能真的会拧不过曹帅，两个人搬出去住，后面的事情封缓缓也不敢想，自己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有时候生活中遇到了更加优秀的人，不自觉地也会让自己想变得优秀。 楚香玉好学上进，封缓缓决定也一起去考研究生。 陈世里一心只想着那些化学实验，虽然有时显得呆板了些，但总是能让自己感受到哥哥在身边的感觉。 爱情，亲情，封缓缓对陈世里已经有些分不清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每天见到这个师父，封缓缓就会很开心。 经过这两天一直在上眼药水，封缓缓的眼睛已经没事了，但当时陈世里搂着自己脖颈时心动，那一瞬间封缓缓知道，那是和曹帅在一起时所没有的心动感。 撮合陈世里和楚香玉的事情封缓缓也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喜欢却非要把一个不相干的人拉扯进来，最后看着两个人或是携手前行，或是形同陌路，但那时的自己也失去了在一起的机会。 “陈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封缓缓不知为何自己突兀地问出了这句话，说出口后自己也有些愣住了。 看着封缓缓那认真的样子，不会是楚香玉让问的吧，想到自己的命数，陈世里摇了摇头。 “有或没有都不重要，你别忘了师父我是天煞孤星，最后也只会是自己一个人的。” 陈世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是坦然，不管命运如何，自己不会去相信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也会试着去改变那所谓的命运。 封缓缓从陈世里的口中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吧，要是陈世里真的说喜欢楚香玉，封缓缓知道自己肯定受不了的。 情窦初开，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间的事情，封缓缓眼中带着一种别样的目光盯着陈世里。 “师父你别乱说，你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呢，不是还有我这小徒弟陪在你的身边么。” 看着封缓缓那天真的笑容，陈世里也不由地笑了。 想那么多干嘛，自己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些朋友了么，又怎么还会是一个人呢。 第八十章 不用理他 晚风徐徐，虽然太阳依旧很高，但已经没有了中午时的火热，有的只是那温暖和煦的阳光慢慢淹没在西边的一片柳树林中。 “陈哥，咱们怎么走，从单位前面还是后面？”封缓缓挽着楚香玉的胳膊，两个人跟着陈世里出了单位的大门。 陈世里看了看单位前面并没有什么车驶过，想起前面单向道的人很少，自己又带着两个人，于是决定还是从村子中间的大路去镇上。 顺着单位旁边的水泥路，三个人很快就进了村，三拐两拐，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穿过村子中间那条双向道的柏油路上。 “香玉，还是这边热闹，你看这边的小超市也多，居然又开了家小饭馆。” 封缓缓平时要是和其他几个人去镇上一般都是打车过去，走着去的话要半个小时的样子，对于封缓缓来讲，自然就没必要了。 果然放慢了生活的脚步，才会发现生活中的惊喜。这一路走过来，封缓缓已经发现了不少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事物。 “那是，以后晚上要是想吃烤串和麻辣烫也不用去镇上了，这边我看有好几家小店。”楚香玉自然也是多看了两眼。 镇上正好有两个车站，分别对应单位前面和村子中间的两条路，一般来单位从西边来的话都会在单位前的路口下车，反之则从村子中间的路口下车。 封缓缓，楚香玉，曹帅，博易，董春是一个方向，只有左依梦和陈世里是另一个方向，所以对于村子陈世里和左依梦还是比其他几个人了解的要多一些。 “咱们要不要快点走，照这速度，到了镇上天都黑了。”陈世里见两个人走走停停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同意一起去镇上的。 “陈哥，你对女孩子就不能有点耐心么，真是的。”封缓缓拉着楚香玉走到陈世里的旁边，伸手把刚刚买的一瓶饮料递给了陈世里。 陈世里一愣，还是接了过来，没想到封缓缓这丫头还挺懂事的，知道孝敬师父了。 “徒弟说得对，为师错了行不行，不过咱们真的要快点走了。”陈世里想早去早回，毕竟明天还要早起锻炼身体。 楚香玉见封缓缓还要去一旁的小商店看看，于是拉住了封缓缓说道：“缓缓，赶紧走了，回头等以后周末不回家的时候，有的是时间来。” 封缓缓点了点头，这才收住了迈出去的脚步，跟着楚香玉一起继续朝着镇上走去。 三个人说说笑笑，聊着一些以前学校里的趣事。 陈世里自然是听的多说的少，毕竟以陈世里的性格也不会去参加学生会或是社团。 学习好，但不善于交流的人很多，就像是楚香玉，大学四年都不知道社团都是做什么的。 封缓缓立刻就变成了知识博主，开始给两个“文盲”普及起了大学里的各种社团。 当听到学校里居然还有游戏社团，陈世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李一山就是游戏社团的骨干。 游戏社团当然也分很多种，氪金玩家玩的是热血沸腾，搬砖玩家则玩的是单调枯燥。 李一山那个社团应该是技术类的社团，专门帮人合成装备做任务什么的，所以李一山每天都比较轻松，收入却不菲。 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社团，封缓缓也就是简单地说了一下。 封缓缓也加入了一个社团，主要就是学校里各个班级的班花或班草。 每天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大家在一起互相研究怎么能更漂亮或是更帅气之类的，所以封缓缓也就是加入了一下，平日里并不怎么参加社团的活动。 学生会的生活就不一样了，封缓缓最喜欢的就是去篮球场负责管理秩序，每次有篮球比赛都能看到那些球技很好又长得帅气的同学。 按照封缓缓的话来讲就是去养养眼，并没有犯花痴的意思。 “没想到小徒弟你还是这么有远见，怎么最后没找个打篮球的樱木花道？” 陈世里说完也有些后悔了，自己这嘴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不说话则以，一开口绝对是语出惊人了。 封缓缓咬着小虎牙，恶狠狠地看着陈世里，显然这个便宜师父就是诚心的。 自己和曹帅在一起也不是地下恋情，现在几乎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了，这家伙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 “我不喜欢四肢发达的，我喜欢头脑发达的，就像你和香玉这样的。” 听着封缓缓的话，楚香玉不由得看向了陈世里。 封缓缓自然不会喜欢自己，自己是女生并且封缓缓也没有同性恋的倾向，显然所指喜欢的人是陈世里了。 陈世里一口就把嘴里的饮料喷了出去，恰巧封缓缓在前面，陈世里又勉强地转了一下头。 “陈哥，你干嘛呀，是不是犯病了？”好在封缓缓躲得也及时，只是一条胳膊被洗了个“淋浴澡”。 楚香玉赶忙从兜里掏出了纸巾，“缓缓，擦一下吧。” 这也不怪陈世里反应这么大，楚香玉自己的还不是一样被吓了一跳，早知道封缓缓是来表白的，自己才不会来做电灯泡呢。 “谢谢香玉。陈哥，你真是恶心死了，你看我这胳膊全是饮料，黏糊糊的。”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很是嫌弃地瞪着陈世里。 陈世里擦了擦嘴上的饮料，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等到了理发店洗一下就好，我又没有口臭，又没有虫牙，放心没事的。” 封缓缓一听到虫牙瞬间脸就红了，那次误会后陈世里居然莫名的说让自己去看看医生。 封缓缓以为是眼睛挺严重的，听了陈世里后面的话差点没把封缓缓气死。 陈世里居然说自己有口臭，并且肯定是有一颗虫牙。 虫牙倒是有，但口臭肯定没有，身为女孩子的封缓缓顿时就被陈世里气哭了。 好在办公室门没人，陈世里蹲下来央求了好半天，封缓缓才原谅了陈世里乱开的玩笑。 最后陈世里表示是封缓缓张嘴的时候看见了，并不是闻到的。 内心很是复杂的封缓缓当时就一天没有理陈世里，并且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 谁成想自己好不容易忘记这事了，陈世里居然又提了起来。 “缓缓，什么虫牙呀，陈哥给你看牙来的？”楚香玉看着封缓缓的表情就猜出了一些端倪，于是好奇地问道。 “他，他哪里会看牙，陈哥他就是个神经病，不用理他。”封缓缓感觉脸颊很烫，不自觉地就回忆起靠在陈世里怀里的画面。 有时候一些不经意的事情就像是一株小草，只是草草地把上面的叶子铲除了。 但随着时间的孕育，那扎根在心底的草根总会冒出一个有一个的嫩芽，让人心里不由得就感觉痒痒的。 好在此时已经走到了丁字路口，陈世里赶忙转移了话题，让两个人看着点过往的车辆，三个人很快就过了马路。 “陈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在去上网，网吧那种地方还是少去比较好。”楚香玉见封缓缓还在生着气，于是自己主动打起了招呼。 劝阻陈世里少上网倒不是担心陈世里熬夜，在楚香玉的认知里网吧都是不良少年经常去的地方。 很多家长都谈网吧色变，楚香玉也下意识地认为陈世里去网吧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在网吧买个盒饭凑合一下就行，你们剪完头发早点回去。” 陈世里并没有太过于担心两个人，虽然镇上不是很繁华，却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治安问题，当然上次张黑子“借钱”的事情是个例外。 三个人在镇上分了别，封缓缓和楚香玉去吃东西去了，陈世里则径直地朝前走去。 网吧在书店的附近，正好先去钱峥嵘那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 想着又要上网，又要买书，陈世里觉得每个月的工资还真的有些不够花。 平日里吃喝倒是很少的一笔花销，买书也还好，其余的几乎都花在去网吧上网方面了。 上网的费用也不是很贵，只是每次翻墙都要给网管一百块的“手续费”，陈世里也不是不懂得怎么翻墙，总不能用单位的电脑吧。 一般翻墙都是来网吧，即使被逮到，网吧也有关系，过来喝杯水就走了，也不会太认真，要是被查到是在家里，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门道，网吧就是鱼龙混杂之地，但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这块也只是暂时的不太正规，早晚会像其他行业一样，逐步走上正规化。 李一山当时还想自己开个网吧，但后来打听了一下，这个营业执照不是谁都能办下来的，全国也没有几个，基本上都是租用人家的营业执照经营，说白了就是加盟的意思。 收银系统和网络管理系统必须用人家的才行，所以到最后真正赚钱的并不是那些加盟商，而是营业执照拥有的这家公司。 刚刚毕业的学生哪有那么多的钱开网吧，虽然只是想想，但还是很羡慕那些网吧的老板。 其实网吧最赚钱的不是上网费，而是和上网相关的一些周边项目。 吃的，喝的，叫车，订旅店等等，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灰色产业，这些才是支撑网吧盈利的根本。 别看网管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虽然管吃管住，但在工作的同时也可以接一些私活，陈世里就是其中的一类客户，也是最好赚钱的一类客户。 想着自己要不然也买台电脑，办公室里的电脑终归是公司的，自己用着也不方便，于是陈世里也把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第八十一章 恰巧撞到 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和陈世里分开后，便去了另一边的面馆。 食堂虽然每天都有饭菜，但张大姐和王大姐最反感的就是做面条了。 烧水煮面听起来很轻松的事情，但单位几十口人，两个人一弄就要忙活两三个小时，有那时间两个人还不如好好歇会呢。 天气还算不错，不冷不热，这个时候吃碗面条也是不错的选择。 “缓缓，你真的准备要一大碗么，别忘了还有好几个肉串呢。”楚香玉见封缓缓一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也不由得担心起了一会儿吃不完浪费了。 封缓缓拿起水壶，给楚香玉倒了一杯大麦茶说道：“那有什么，其实我挺能吃的，只是平时看你们吃的都很少，我也不好意思吃太多。” “好吧，那明天务必要和我一起去晨练去，不然到时候你肯定会长好多肉的。” 楚香玉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这两天封缓缓以各种理由赖着不去晨练，自己都是一个人去的，每天都能碰到陈世里，楚香玉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想到陈世里对封缓缓的“宠溺”，楚香玉觉得要是封缓缓也一起去的话，那陈世里估计也就不会和自己这不爱说话的人聊天了。 “香玉，你放心吧，明天绝对和你一起去。”封缓缓说完望了望玻璃窗内正在忙碌的拉面师傅。 一大一小两碗牛肉拉面，四个羊肉串很快就上桌了。 封缓缓赶忙拿起两个羊肉串，递给了楚香玉一个。 “香玉，赶紧趁热尝一个，凉了就不好吃了。”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就咬了一口羊肉串。 楚香玉也没客气，说实在的，食堂的油水真的很少，就连余秋文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会阴阳怪气地说，“这菜能不能弄点带骨头的？” 菜里带骨头并不是说要吃大棒骨或是羊蝎子之类的，而是说像是排骨，鸡腿等等这种能吃到肉的。 也不知道张大姐和王大姐的刀工和谁学的，每次肉菜里的肉片或是肉丝，感觉比这拉面馆的牛肉还要薄。 “好吃，好吃，总算是开荤了。”封缓缓小声地说道。 楚香玉赶忙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这才嘱咐道：“缓缓，在这里别说那些忌讳的话，要不到时候把咱俩赶出去就尴尬了。” 两个人在清真面馆，自然要说话注意点，不然到时候挨骂是小事，挨揍也不是不可能的。 封缓缓回头看了看窗口的几个壮汉，于是吐了吐舌头，转移了话题。 “香玉，这周末还要去学校么，好不容易放两天假，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去？” 封缓缓虽然当时兴致勃勃地和楚香玉一起去报了考研培训班，可毕竟封缓缓还是刚毕业的学生，好不容易脱离了学校，心里还是有些小叛逆的。 “当然要去的，我自己可以在家复习，你要是不去，肯定考不上的，所以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陪你一起了。” 楚香玉倒时没有忽悠封缓缓的意思，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懒得出去，即使褚磊找自己也是被楚香玉三句话两句话就打发了。 楚香玉在家每天学习的时间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学习节奏的楚香玉，对于学习并没有什么抵触感。 “好吧，还是我家香玉好，不过陈哥也会经常去学校，到时候还能一起去一起回来，也挺好的。” 封缓缓想到陈世里中午会请客吃饭，心里不由得就开心了起来。 楚香玉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一大碗拉面和两个羊肉串下了肚，封缓缓又喝了一杯大麦茶，此时的封缓缓已经有些走不动道的感觉。 “香玉，要不在休息五分钟再走吧，我这实在是撑的难受。”封缓缓用手指了指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说道。 “干坐着也没用，要不出去溜溜食，走慢点就行。”楚香玉看了看时间还早，所以也不是很着急回去。 在楚香玉的搀扶下两个人出了拉面馆，走走停停地朝着理发店走去。 镇上的理发店还是有好几个的，楚香玉和封缓缓自然是去那些装潢新颖的理发店，主要得有帅气理发师的那种理发店。 镇上的几家理发店几乎都是开在主街上，毕竟人来人往生意才会兴隆，谁也不可能去那些胡同里的理发店，毕竟那种地方大家都明白并不是真的给人理发的地方。 “缓缓，走吧，那家理发店还没关门。”楚香玉刚要拉起封缓缓快走两步，这才想起来封缓缓吃撑到了。 “哎呦，我的胳膊，香玉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封缓缓说完直接一把楼主了楚香玉的胳膊。 楚香玉摇了摇头，“受不了你这样，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生会娶了你，你这粘人的小妖精，估计够他喝一壶的。” 封缓缓嘿嘿一笑，“怎么吃醋了，要不要晚上同床共枕呀？”封缓缓说完用食指放在了楚香玉的下巴上。 “好呀，那就同床共枕，不过在此之前，臣妾先帮你疏松一下筋骨。”说完楚香玉便把“魔爪”伸向了封缓缓的痒痒肉。 封缓缓只觉得腋下一痒，赶忙松开了楚香玉的胳膊。 “香玉，没有你这样的，知道我怕痒，你还挠我痒痒肉。”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朝着理发店跑去。 两个人到了地方才发现里面居然排了四五个人，看着样子估计还要等一个小时的。 “缓缓，要不去别人家吧，反正就是剪个头帘而已。” 楚香玉也不想等了，要是白天一个小时两个人可以拿了号去外面逛逛街，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天都已经有些黑了，在等一会儿太晚回去也不安全。 看了看周围的几家理发店里的人都不少，于是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 这家理发店里没有人估计理发师可能是出去了，于是两个人便走了进来。 “有人么，我们想剪个头发。”封缓缓进了门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理发店里的设施很是简单，但却异常地干净，地面上也没有什么碎头发之类的，并且还香气四溢，给人的感觉这里的环境很好。 见没人回应，封缓缓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香玉，等会吧，我这走了半天了，都有些走不动了。” 楚香玉想了想也是，其余的几个理发店都有好几个人在排队，反正这里也没人排队，估计理发师可能是出去了吃饭了，一会也许就回来了。 两个人坐下来没一会儿的功夫，理发店的二楼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封缓缓不由得脸色有些凝重，从那暧昧话语中封缓缓听到了曹帅的声音。 楚香玉自然也听到了曹帅的声音，并且好像博易也在。 两个人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对方，于是便都站了起来。 “玫瑰，这次能不能便宜点，我这今天不是还给你带朋友来了么？”曹帅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一边笑着说道。 “小弟弟，行有行规，这钱也是要加上去的，要是你有诚意，回头可以来我家，到时候我下厨做几道菜给你尝尝。”玫瑰笑着躲过了曹帅那厚实的嘴唇，心里只想早点打发走这胖子。 博易此时腿有些使不上力气，被另一个女孩搀扶着。 “曹哥，今天算我的，没事。”博易眼中带着迷离之色，即使站不稳了，可咸猪手却也没闲着。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下了楼，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 玫瑰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人，看着两个女孩一脸疑惑之色，显然不是来找男人的，那就是来理发的。 玫瑰也是美容美发学校毕业的，只是年少不懂世事，这才误入了歧途。 有些时候入行容易，想撇清就难了，玫瑰也想摆脱过这种生活，怎奈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却迟迟没有行动。 “两位是要剪头发么，不好意思，今天我这身体有些不舒服，要不改天再来吧。”玫瑰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 封缓缓看着曹帅和博易两个人衣衫不整，还和两个女孩如此亲密的样子，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封缓缓此时心里虽然气恼，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了。 自己已经和曹帅提出分手了，曹帅另寻新欢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封缓缓知道曹帅和孙萌旧情复燃，但却没想到曹帅能来这种地方。 对一个人的失望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长久以来的积累在某一刻彻底爆发了。 “那我们改天再来吧。”封缓缓说完，拉着还愣在原地的楚香玉径直地出了理发店。 “怎么你们认识，不会那姑娘是你小女朋友吧，你还是赶忙过去哄哄吧。”玫瑰用食指点了点曹帅的心口说道。 曹帅深知自己此时跑过去也于事无补，孙萌的事情封缓缓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这个样子还用解释么。 心里很是烦躁的是曹帅此时满脑子都是懊恼，自己费了这么半天的劲，居然没有把封缓缓搞到手。 博易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的手还在女孩的衣服里，刚刚看着楚香玉那惊愕的面孔，博易知道自己和楚香玉彻底是没戏了。 谈朋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来这种地方就不一样了。 博易今天也是被曹帅忽悠说带自己见见世面，谁成想自己没有把持住就沦陷了。 “帅哥，怎么办，香玉她看到了。” 曹帅很是不耐烦地说道：“看到什么了，不就是来做个按摩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故作镇定的曹帅也懒得和博易发火，毕竟现在博易是金主，这个月的生活费还要指望着博易呢。 第八十二章 各怀心事 陈世里依旧是早早地就起床了，今天是周五，自己已经计划好周末回家的事情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气还不错，陈世里不由得期待起了一会儿能在路上遇到楚香玉。 楚香玉一般出来的比较晚，于是陈世里也调整了一下出发的时间，两个人很是默契地都是六点左右出来，这样一来小跑一圈回去正好收拾一下去吃个早饭。 洗漱完毕，陈世里回到了宿舍，少有的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 镜子里那个平平常常却又略显帅气的自己，让陈世里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虽然陈世里不是什么大帅哥，但也不是拿不出手的人，至少比旁边宿舍的曹帅和博易要养眼一些。 男人有时候也是喜欢攀比的，不同阶级的人和不同生活环境的人大家的攀比心也不一样。 内心丰硕的人可以把简简单单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但内心空虚的人即使拥有万贯家财也会觉得一贫如洗。 陈世里下楼前看了看女生宿舍的方向，并没有见到楚香玉的身影。 陈世里也没有失望，有时候不期而遇往往比刻意的等待更让人期许。 和门卫王大爷打了声招呼，陈世里便径直地朝着稻田的方向去了。 虽然这里不是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但清晨那成片成片的稻田随着微风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一旁柳树林里的麻雀唧唧喳喳地跳着早操，一切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陈世里现在想想，还是挺惋惜自己大学四年荒废的一些时间。 那会儿每天睡着懒觉，逃课去上网等等，虽然现再想起来都是一些谈资，但如果当时再努力一些学习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和现在的自己不一样呢。 楚香玉大学期间一个人就学了两个专业的知识，那可不是单单靠想想就能做到的，真的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投入到学习中。 错过的光阴就是错过了，即使你想再追回也是不可能的，唯有珍惜现在的每天一，让日后想起自己今天的决定，可以毫无愧疚地说一句，“当初的选择没错。” 陈世里的内心随着渐渐深入稻田，也被环境所影响了。 “陈哥，陈哥，等等我们。”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于是陈世里停下了脚步，做了个深呼吸，转头看着来时的方向。 看着封欢欢和楚香玉两个人一起慢跑着朝自己而来，陈世里的目光不由得还是先看向了楚香玉。 “缓缓，你这小懒虫怎么也起来了，别上班的时候打瞌睡。”陈世里看着封缓缓笑道。 封缓缓停住了脚步，走到了陈世里的旁边。 “陈哥，你怎么就这么瞧不起人，我前些天还和香玉一起晨跑来的，只是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没来。”封缓缓狡辩地说道。 前些天曹帅每天晚上都来找封缓缓，闹得封缓缓心力憔悴，自然晚上就总是失眠。 对于曹帅总是提出要搬出去住的要求，软磨硬泡下封缓缓已经要妥协了，好在陈世里提醒让封缓缓好好想想，封缓缓这才醒悟了过来。 原本就不合适的两个人，何必再让自己搭上一生的幸福。 封缓缓想通后晚上也不失眠了，自然早上也有精神早起了。 昨天的事情让封缓缓觉得自己很是幸运，应该是遇到陈世里很是幸运。 没有期望，也就没有了失望。 后来曹帅也没在联系自己，想必也是没脸联系自己，估计分手这事已经算是落下帷幕了。 楚香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陈世里，自己今天要和封缓缓一起晨练的事情并没有提前说，也不知道陈世里会不会不高兴。 “香玉，你说我平时是不是起得挺早的。”封缓缓挽住楚香玉的胳膊，想让楚香玉给自己佐证，好让陈世里别总是把自己想的那么懒惰。 “陈哥，缓缓确实不是赖床的人，就是偶尔会赖一下而已。”楚香玉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担忧中缓过神来，结果封缓缓让自己打圆场，楚香玉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听着楚香玉的话，封缓缓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最坑人的居然是好姐妹。 “走吧，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慢跑一圈就回去。”陈世里自然是看出了楚香玉没理解封缓缓的意思，于是解围说道。 封缓缓一下子就被调动起了积极性，“好耶，那我在前面带路，你们可要跟上。”说完封缓缓便先两个人一步跑了出去。 晨跑讲究的就是一个匀速，不快也不慢，既可以微微出一些汗，又不会让人上气不接下气。 “香玉，走吧，你看缓缓就像一只小白兔似的，去捉兔子怎么样？”陈世里拍了一下楚香玉的肩膀说道。 楚香玉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回应了一声，便随着陈世里的速度慢跑了起来。 平日里才思敏捷的楚香玉，总感觉一遇到陈世里自己的大脑就像是生锈了一般，不管事说话还是做事总是慢半拍的感觉。 “你们俩能不能快点，慢吞吞地像两只小乌龟。”封缓缓也放慢了脚步，朝着后面的两个人说道。 “你以为是龟兔赛跑么，别忘了最后输掉比赛的是谁。”陈世里并没有因此加速，依旧匀速地小跑着。 楚香玉突然心中一喜，是呀，龟兔赛跑最后是乌龟赢得了比赛，一边想着一边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陈世里。 封缓缓开心了一会儿就因为一边说话一边跑步有些岔气了，于是用手捂着肚子，很是难受的样子。 楚香玉赶忙走到封缓缓的身前，帮封缓缓揉了揉肚子。“缓缓，感觉怎么样？” “香玉，陈哥，感觉好难受，我实在走不动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封缓缓只觉得从胸口到肚子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劲。 原地休息了几分钟，封缓缓感觉好了不少，于是在陈世里和楚香玉的搀扶下，开始单位的方向走去。 临近单位门口的时候，陈世里松开了封缓缓的胳膊，自己可不想一会儿被很多人看到，到时候在传出三角恋情什么的，自己岂不是成了第三者插足的小人了么。 封缓缓笑着调侃了一下陈世里不会照顾人，可心里还是很享受刚刚依靠在陈世里胳膊上的感觉。 三个人很快就进了单位，说说笑笑地朝着宿舍走去。 冯磊站在车间的门口和耿直聊着天，自然是看到陈世里和两个人眉开眼笑地进了单位。 “耿哥，你看那小子，一天到晚就会拈花惹草，单位里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全都围着他转，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一个木头疙瘩有什么好的。”冯磊愤愤不平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转头看到耿直的脸色后，冯磊又赶忙说道：“耿哥，当然韩欣姐例外，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想的，非把自己的妹妹往这种人身边推。” 耿直冷哼了一声说道：“韩欣的事情你就别议论了，省得韩欣听见又修理你。你别看那小子木讷的样子，前两天早上我还在办公楼外，看到两个人在座位上搂搂抱抱的呢。” 耿直知道冯磊是个大嘴巴，于是把那天看到陈世里给封缓缓上眼药水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有些时候看一个人不爽，根本不考虑其他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只会听取自己想听的那一部分，也不会去探究事情的真伪。 冯磊望着封缓缓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我估计曹帅那小子还不知道，耿哥，你说要是曹帅知道了，会不会和那木头干起来。” 冯磊也是不嫌事大，毕竟封缓缓和自己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也乐于看着其他人为其争风吃醋。 耿直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估计用不了两天，陈世里和封缓缓在办公室里亲亲我我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单位。 到时候韩江还怎么撮合韩欣和陈世里，总不能撮合自己的妹妹和一个第三者在一起吧。 “行了，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交接完工作回去好好睡一觉。”耿直嘴角带着微笑，哼着小曲继续检查起了收尾工作。 耿直走后冯磊也没闲着，于是给曹帅发了条短信，说是有时间过来抽根烟。 曹帅皱折眉头伸手摸起了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原来是起床的闹钟已经响了。 “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去？”玫瑰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曹帅的脖子上。 “一会要去上班，哪有玫瑰姐姐你自在。”曹帅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玫瑰那火辣的身材，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左依梦看着挂在宿舍内陈世里的衣服，眼睛里满是不甘，于是拿出一根从车工房外捡到的钉子，用力地在衣服的后面狠狠地划了几道，顿时衣服后面就被划花了。 缓过神来的左依梦赶忙把钉子从后窗户扔了出去，又把衣服重新翻了过来，很是紧张地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快速地朝着水房的方向去了。 董春见左依梦半天才来，于是把擦完脸的毛巾放进了盆里。 “依梦，你快点呀，食堂已经开饭了，去晚了又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左依梦回应了一声，反正自己想吃什么都已经和张大姐说了，自然不会有董春那般的担心。 正在左依梦还在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冲动的时候，听到楼道里陈世里在和楚香玉两个人约了一会儿下去吃早饭。 左依梦刚刚还有些内疚的心情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眼中只剩下坚定神情。 “陈哥是我的，封缓缓也好，楚香玉也罢，你们都不能抢走我的陈哥。” 第八十三章 嫂子赛男 清晨的鸟鸣把陈世里吵醒了，打了个哈欠，陈世里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原来自己并没有上周末的闹钟。 把周末两天也加上后，陈世里稍稍调整了一下精神状态，这才从床上跳了下来。 在宿舍时是一个人住，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住，但家里的感觉终究还是很温馨的。 虽然以前只有自己和爷爷两个人，但在陈世里心里，这里是自己记忆里最最温馨的地方。 肚子有些饿的陈世里于是直接去了厨房。 虽然陈世里后来也置办了几样现代化的厨房用具，但不管怎么做，终究是没有爷爷用大铁锅做出来的饭菜香。 生活质量提高并不是吃得好了，用得好了，而是更加美味，更加健康了才是。 于是陈世里拿着水桶朝着院子中的水井走去。 小院自然早就已经通了自来水，只是这自来水虽然清澈，却没有井水的甘甜，毕竟这井水通着地下泉水，里面富含了很多的矿物质。 陈世里很是熟练地便用木桶打起来一桶水，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下，于是又去厨房把昨天从村里顺带手买回来的胡萝卜和土豆拿出了几个。 很快土豆和胡萝卜就已经褪去了外衣，露出了里面更加鲜亮的肉质。 陈世里并没有打算炒菜，因为平日里爷爷总是喜欢炖菜。 说是集天地之灵气，化于一锅，如果干炒的话这些灵气就散去了，反而炖菜能用水锁住这些灵气。 在陈世里看来，所谓的“灵气”无非就是食物的营养物质，只是现在科学和爷爷道家的说法不一样罢了。 掀开锅盖，一口乌黑的铁锅便出现在了陈世里的面前。 这铁锅用了很多年，黑黝黝的很是光亮，表面已经有了一层包浆，只需要用水简单地清洗一下就干净了，这才是真正的不粘锅。 陈世里把米淘好，放在了一个木盆内，又在锅内倒了一些水，木盆瞬间就漂浮了起来。 盖好锅盖，陈世里便去把土豆和胡萝卜切成块，等米饭熟了再炖菜。 等菜熟了米饭也才稍微凉一些了，配上刚出锅的炖菜正好下饭。 家里并没有那些食用油，毕竟陈世里一年回来的次数也不多。 家里用的都是自己炼的荤油，就是用猪的板油和五花肉一起炼制的油脂，凝固后变成了和奶油一样的乳白色。 村里老一辈的人依旧喜欢吃这荤油，毕竟这荤油炒出来的菜确实很香，反而在外面却很少能吃到。 陈世里是化工出身，自然知道外面传的那些什么吃荤油不健康之类的话，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随着更多的人被那些营养专家们带偏，渐渐地让很多人对荤油弃之以鼻。 “愚者言智，愚也；智者言智，祸也。” 爷爷曾经经常这样告诫陈世里，所以陈世里也学会了看破不说破。 很多时候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叫醒一个“装睡”或是“被哄睡”的人，换来的很可能是别人的怒目相视。 周末陈世里在家一般一天就两顿饭，早上一顿，晚上一顿，由于早饭吃的是正餐，所以中午那顿吃不吃两可了。 陈世里便去院外的柴堆拿了一些木柴，这些木柴都是赵爷爷给拉过来的果木。 虽然都是去年的，但这隔年的木柴最好烧，木柴里既没有水分，也不会变质什么的，煮出来的饭菜才更加地可口。 以前爷爷在家的时候一到附近村子修剪果树的季节，爷爷便会去买一些果木，一部分用于日常做饭，另一部分则在冬季太冷的时候以便屋内取暖用。 陈世里拉过一个小马扎坐在了灶膛的旁边，很是娴熟地把那些细小的果树枝弄断塞进了灶膛里，又在下面塞垫了一把干草，拿出火柴，很快就点燃了干草。 随着干草迅速地点燃，整个灶膛内瞬间就红光一片，陈世里见火势已经大了起来，于是又放了一些粗壮的果木。 见灶膛的火已经稳定了，陈世里这才出了厨房，准备先看会书，反正米饭也要个把小时的样子才熟，只需要偶尔过来添一下柴火就行。 回到了家，陈世里并没有去看那些专业性的书籍，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不容易有个周末，陈世里自然是想看看自己以前买回来的那些野史。 还没看两页书的陈世里，便被一旁手机的铃声打断了看书的雅兴。 虽然现在的通讯方便了，但这手机无形中也成了一个累赘，走到哪里都要拿到哪里。 对于并不怎么用手机的陈世里来讲，确实有时还是会有些反感，这也是陈世里为何以前不买电脑的原因。 人的眼界开阔，是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些让生活便捷的电子产品，并不一定真的给人们带来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可以用于读书远行，反而只会让人越来越累罢了。 爷爷就是一个固执的人，这不在大家都用手机的年代，爷爷却依旧用着书信的方式和赵爷爷联系。 陈世里也是受了爷爷的影响，但毕竟在外面接触的新鲜事物多了，思想终究还是改变了很多。 陈世里记得木心先生的《从前慢》里有一句话：“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也许有时候，那些从前的不便捷，反而是记忆里一段美好的回忆。 “依梦，怎么了？”陈世里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接通了电话。 “陈哥，今天准备去干什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去爬山，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左依梦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刚刚打扮好的妆容。 陈世里望了望厨房的方向，锅中正在冒着热气，显然这个时候出去，这一锅米饭也就浪费了。 “不好意思呀依梦，我这刚刚回来，这两天有事就不能陪你了。”陈世里也不是成心想拒绝左依梦。 下午陈世里打算去赵大爷家，回来顺便把院子收拾一下，总不能每次都让赵大爷帮忙打理吧。 左依梦听着电话里陈世里拒绝的声音，刚刚还很是开心的样子，瞬间就沮丧了起来。 “那好吧，要不要帮忙什么的？”左依梦还是有些不死心，想在争取一下。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陈世里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没有了任何声音，左依梦气愤地把手里的小镜子丢了出去。 小镜子撞到了墙上，瞬间就碎成了好几块。 “依梦呀，大周末的这么早就折腾，怎么中午不打算做饭了是吗？” 听着嫂子郑赛男又在门外开启了唠叨模式，左依梦瞬间就心烦得不行。 “嫂子，我就洗个脸，哪里折腾了。一会儿就出去，中午饭你自己弄吧。”左依梦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便回了两句。 自从郑赛男过了门，这个家就变了味道。 原本嫂子郑赛男开始对家里人都很温柔，左依梦也挺喜欢这个嫂子的。 直到有一天父母商量想把另一处租出去的院子，以后给左依梦做嫁妆，嫂子郑赛男立刻就拉下了脸，坚决表示不同意。 郑赛男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凭什么分老家的财产，闹腾了一番后便哭着回了娘家。 当时一家人都有些蒙了，家里有两个院子，给儿子一个，给女儿一个有什么不行的么。 后来家里人也不敢再提这事了，毕竟郑赛男已经怀孕了，怕儿媳妇动了胎气，老两口也只好暂时把这事先放了下来。 有了左家的骨肉，就如同有了上方宝剑一般，郑赛男每天为虎作伥，把整个家整得乌烟瘴气的。 左依梦也是不胜其烦，只想早点找个对象嫁出去，远离这个嫂子。 左依梦平时很少回家，每次回来就让自己做饭干活，总之就是没有一天轻松的时候，所以左依梦才想约上陈世里一起出去散散心。 “哎呦，不行了，我这肚子突然好难受，你倒是管管你这妹子，我这怀着孕呢，她就开始吼我，怎么着，想让左家断后么？”郑赛男开始坐在客厅里撒起了泼。 哥哥左亮一听屋外媳妇的吵闹声就知道，肯定是媳妇郑赛男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哪能，依梦哪能那么想呢，外面热，你进屋凉快一下。” 左亮也是没辙了，谁成想郑赛男会变成这样，早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郑赛男结婚的。 郑赛男现在有了左家的骨肉，左亮想着可能是怀孕造成的性情大变，现在也只能先忍忍了。 左亮赶忙把媳妇郑赛男搀扶进了屋内，这才走进了左依梦的房间内。 “依梦，你别见怪呀，你嫂子她就是怀孕闹得，一点惊吓就受不了，你要出去玩就去，没事，这些钱你拿着。”左亮说完从兜里拿出了五十块钱放在了左依梦的桌子上。 左依梦眼睛里的泪珠一直在打转，知道哥哥也是拿嫂子没辙，父母早就已经被气得精神衰弱，这种小吵小闹都不会出来管的。 “谢谢哥了。” 左依梦没有说太多，因为看着哥哥现在每天就像个下人一样伺候着郑赛男，左依梦也很是心疼。 以前哥哥很是疼爱自己的，所以左依梦一直忍郑赛男的无理取闹，委曲求全，只希望家里能太平一些。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左依梦便出了门，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突然想到陈世里曾告诉过自己他家的大概位置，于是左依梦咬了咬牙便准备自己找找看。 第八十四章 依梦到访 石桌上的凉炉咕嘟咕嘟地一直冒着气泡，一缕缕茶香随之飘散开来，凉炉下的荔枝炭红彤彤的，仿佛一颗红宝石一般。 看了一页书的陈世里用竹叶当书签卡在了看过的地方，这才拿起旁边的茶盅，从凉炉里舀了一勺普洱茶倒进了茶盅中。 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依旧是小时候的味道，看来这茶叶的年头也不短了，不然不可能喝了这么多年总是一个味道。 望了望厨房的方向，估计柴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于是陈世里一口喝完了茶盅里的茶水，朝着厨房走去。 添了一些木柴，原本有些暗淡的灶膛瞬间更加地黯淡了。 随着一束小火苗亮起，刚刚添进去的细树枝也被点燃了，随后陈世里又放了几个稍微粗一些的树枝。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等这些刚刚添进去的木柴燃烧完米饭也就熟了。 听了听锅内依旧有咕嘟咕嘟的声音，显然还有水的，陈世里这才走出了厨房。 果然做饭是个技术活，不经常用铁锅做饭的陈世里已经有些手生了，居然还不如以前上小学时做起饭来行云流水。 陈世里觉得很多事情都变了味道，在工作的这一年中也体会了很多。 虽然陈世里每天的工作还算比较清闲，但架不住工作清闲，办公室里的人“戏码”多。 吃过了几次亏后，陈世里也就收起了那颗学生心。多做事，少说话，这也是一个保护自己不错的方法。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在单位里显得有些木讷不合群，自然是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李一山混得好。 每天中午都是和李一山一起草草地吃完午饭就溜回了宿舍，不然等余秋文几个人在那谈笑风生，自己还要随声附和两句，这种场面两个人都很是不喜，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对于陈世里来讲，出来上班的这一年每顿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根本就谈不上享受美食。 张大姐和王大姐做饭的手艺确实一般，怎奈张大姐嘴甜，再加上总是给刘浩杰亏空账目的机会，用得顺手，所以两个人才被留了下来。 余秋文就等着张大姐和王大姐倒戈了，毕竟大家都能看出来，刘浩杰虽然是董事长刘浩仁的弟弟，但也比不上这姐夫的手腕硬。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企事业单位里更多的时候是一朝天子几朝臣。 刘浩仁只在乎利润，至于这单位内的各种斗争，刘浩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刘浩仁的默认让原本安逸的单位渐渐有种被重臣把持朝纲的感觉，各种的制度变化，以及一系列的工作调整，让刘浩杰也是束手无策。 吴颖的事情原本是小事，毕竟哪个单位没有休产假的技术经理呢。 吴颖是刘浩杰的忠实属下，所以在集团的各种会议中，余秋文自然不会给吴颖说什么好话，只等着吴颖来弃主投诚。 吴颖可能也是真的因为有了孩子，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对于单位里的这边变化一无所察，一直以为自己提高专业技能就能保住经理的职位。 可吴颖不知道的是，现在有柯岩在，这个技术部经理的职位就是个面子工程，可有可无。 虽然陈世里的综合能力可能不如吴颖，但对于解决单位平时出现的各种问题已经绰绰有余了。 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然不会被单位里的人重视，所以就连廖晴这个人事经理也敢经常给吴颖一些难堪。 想想现在单位的风气真的不是很好，没有一个积极向上的思想，有的只是那些尔虞我诈。 不过陈世里和孙云周念了解了一番后发现，其实在哪都一样，尤其是孙云的韩企只能用古代奴隶制的感觉形容。 原本孙云企业的中高层领导都是韩国人，虽然对单位的员工有些苛刻，好在该有的还是有的，加班有加班费，赶上饭点也有工作餐。 突然有一天高层来了一个中国人做领导，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些韩国的中层领导都被调去了其他国家任职，自然而然这中层领导就要重新招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好的岗位自然是领导带着人过来的，毕竟只有自己人用着顺手，也不怕给自己拆台。 韩企的设备都很先进，原材料也是集团统一采购，唯一能让这高层领导大展身手的就只剩下人员管理和费用支出了。 设备维修养护和仓储运输这些很难挤出什么“功绩”来，唯有在员工身上动动心思。 半年不到的时间，各种福利待遇都变相的没有了，工作量也增加了，工资却反而降了不少。 果然有些人一做了“二哈”就没有了人性，兽性大发，虐待起自己的同胞来，那真是比外国人还狠。 尝到了甜头的韩企也就放任不管这些事情了，反正这种内斗也对企业有利，于是很快国内的很多企业也开始竟相效仿起来。 想着余秋文的那些改革，和孙云说的很像，经了解那个高层领导也是国企出身。 看来这吃过公粮的人果然还是有些“方式方法”的，对于拿捏底层工人，完全是手到擒来。 放下了茶杯，陈世里自知又是自己想多了。 读书破万卷，陈世里也终究是明白了为何古代有那么多怀才不遇的人。 一身的报复无处施展，并不是那些文人雅士才疏学浅，只是和当时大势所趋的思想相桲罢了。 爷爷也曾劝陈世里少看那些古籍，对于一个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却又知道很多道理的人来讲，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罢了。 尝到了苦果，陈世里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自己的心静不够豁达。 爷爷陈悟道在战场上经历过很多次的生死搏杀，看淡了很多的事情，那是陈世里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里的人所体会不到了。 收起了心思，陈世里也放下了手里的这本野史，看来近期自己还是不要看这类书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陈世里可不想因此成为别人打压的对象。 忙活了半天，土豆炖胡萝卜也算是出锅了，果然用心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就是不一样。 陈世里刚要开饭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陈世里并没有不悦，除了看书学习的时间外，其余的时候陈世里也不反感别人联系自己。 看着又是左依梦的电话，陈世里不由得有些狐疑，这左依梦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来了两次电话。 “陈哥，你在家么，我好像走到你家的院外了。” 左依梦看着一座过香古色的小院坐落在山脚下，和陈世里之前描述的样子很像。 “不是吧，你等等，我出去看看。”挂断了电话，陈世里也是一脸蒙圈，怎么左依梦突然就要来家里做客。 想了想爷爷并没有说不能让女孩子来家里，但肯定不能进后院，在前院招待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悟道是道士，并且年轻的时候也有道侣，所以并没有限制陈世里和异性做朋友，但毕竟陈悟道是修道之人，还是很忌讳异性去后院的。 想着这些年村里也有不少人来家里做客，只是大家都是在前院的客厅里坐坐，即是有远方的战友来了，前院也有厢房可以留宿。 顺着弯曲的甬路陈世里很快就到了大门前。 打开了侧门，陈世里朝着外面望了望，还真的是左依梦。 “依梦，你怎么找过来的，吃饭了没有，我这会刚要吃饭，要不要一起？”陈世里见左依梦手里拎着一些水果，显然是来串门的意思。 左依梦见陈世里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水果递给了陈世里。 “太沉了，我的手都嘞红了。还没吃饭，那我就蹭个饭喽。”左依梦很是开心地看着陈世里。 两个人先后进了小院，陈世里又把小门插上了。 陈世里家里也没有养小狗什么的，并且要是在后院进来人的话也根本听不见，所以平时陈世里自己在家的时候都会把小门插上。 大门是锁着的，要是赵大爷来的话，直接开门就能进来。 左依梦好奇地打量着小院的里的景物，还别说这个小院还真的挺大的，有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家的院子。 “陈哥，你家还真的挺好的，环境优美不说，最主要的是这里很清静。”左依梦突然幻想起了自己以后在这里住的样子，嘴角也不由得笑意更浓了。 “这有什么好的，哪有城里热闹，你也就刚来觉得还行，等你住上两天就腻了。” 于是陈世里把家里几乎没有什么现代化东西的事情和左依梦说了一遍。 左依梦到不以为然，没有可以以后在置办，只是陈世里忘了告诉左依梦，小院是不会在有什么改变的，毕竟这里是爷爷的住处，自己不会胡乱去弄的。 其实陈世里在村里也有自己的一处房子，五间瓦房，是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爷爷给盖的，也有些年头了。 只是因为自己常年在外上学，建好后便租了出去，好像是租给了一个画家，至于租金什么的则给了赵大爷。 赵大爷拿着那些钱可不是自己留着用，而是每个月都分给一些家里有些困难的老战友，虽然钱不多，但总归是一份心意。 陈世里也就是刚刚建好房子的时候过去看过，到现在为止三四年多没去看了，反正有赵大爷在，自己也就不用操心那边的事情了。 第八十五章 谨慎回答 石桌上的凉炉已经挪到了一旁，陈世里这才把米饭和菜端了上来。 “我这也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也没做什么好吃的，可没有你喜欢吃的肉。”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把碗筷也放在了石桌上。 左依梦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显然能来陈世里家里做客已经是很开心了，至于吃什么倒是次要的。 在公交车上的那会左依梦心里担心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陈世里的家，或者是陈世里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直到下了公交车，左依梦才想起来要买点东西，于是去村里买了点水果，顺便打听了一下。 哥哥左亮给的五十块钱也正好花完了，左依梦却没有心疼，毕竟是给自己喜欢的人买东西了。 “陈哥，瞧你说的，好像我只吃肉似的，你看我现在这么胖了，还是多吃蔬菜减减肥比较好。”左依梦伸出自己白净的胳膊，指了指上面的赘肉说道。 陈世里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左依梦，于是拿起一旁的勺子，给左依梦盛了些米饭。 “吃饱喝好，身体健康就行，胖瘦也必没要太过在意。” 在陈世里眼里左依梦是有点胖，但接触的时间长了发现左依梦的性格很好，综合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当然陈世里对左依梦并没有什么想法，就连封缓缓这小美女每天围着陈世里转，陈世里也就是把封缓缓当成小徒弟看待，也没生出男女之情。 要说陈世里有没有喜欢的人，这点陈世里也不确定，但对于楚香玉来讲，还是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却也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准确地说是同样优秀的人之间相互欣赏的感觉。 三碗米饭下肚，左依梦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陈世里一共就做了四碗多米饭的样子，一个人做饭其实挺难的，做多了吃不了，做少了没法做。 原本陈世里打算米饭早上吃一半，剩下的晚上做个蛋炒饭，结果左依梦一来连饭带菜来了个风卷残云。 “依梦，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去把碗筷洗了。”陈世里说完端起木盆便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左依梦点了点头，开始品尝起了陈世里的普洱茶。 还别说，这普洱茶用凉炉煮出来的味道和用电壶煮出来的味道真的不一样。 淡淡的荔枝香从凉炉下面飘散开来，左依梦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了起来。 不论什么人，其实都会享受生活，只是更多的人被家庭，被责任所累，所以才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趣的心情。 一杯普洱茶下肚，左依梦早上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想想嫂子郑赛男之所以对自己不好，还不是父母想把一处院子给自己。 其实那处院子对自己来说也没用，自己以后也是要家人的，要是因此让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还不如自己不要那院子，换个家庭和睦。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左依梦决定回去就和父母商量一下。 “依梦，尝尝你买的葡萄，我已经洗好了。”陈世里端出一个果盘，里面放着已经洗好的葡萄。 左依梦放下茶盅，没想到自己今天来找陈世里是来对了，居然让自己想明白了一直纠结的事情。 “陈哥，这葡萄大吧，我是从村里买的，老板说这个最好吃了，你也尝尝。”左依梦一边说着，一边剥开了一个葡萄的外皮，递到了陈世里的嘴边。 陈世里一愣，还是很尴尬地张开了嘴，见左依梦又要剥开一个给自己的架势，陈世里赶忙咀嚼了一下说道：“依梦，你自己吃就行，我这平时也不爱吃水果，尝个新鲜劲儿就行。” 左依梦嘿嘿一笑，刚刚看着陈世里那和小朋友似的的表情，还别说挺可爱的。 “知道了陈哥，对了陈哥，你说有事，下午准备干什么去？”左依梦把剥好的葡萄放进了嘴里问道。 “去村里看望一下我的一位长辈，这不爷爷很久没回来了，我去打听一下消息。” 于是陈世里就把爷爷的事情简单地和左依梦说了一下。 左依梦虽然不太理解陈世里爷爷的做法，但老人嘛，多少都有些怪脾气。 俗话说“老小孩”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左依梦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闲聊了一会儿，陈世里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中午，这个点去赵大爷家也不太合适，到时候肯定要留自己吃午饭，还是等下午两三点钟再去，估计老两口也睡完午觉了。 要是左依梦不在的话，陈世里也就自己一个人看会书再去睡个午觉。此时左依梦在家里，总不能把左依梦抛下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吧。 “要不一会儿去爬山吧？”陈世里觉得两个人也不能干坐着喝茶，自己又不太擅长和女孩子聊天，确实有些尴尬。 封缓缓的性格外向，机灵古怪的，总是能找话题和陈世里东拉西扯，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有冷场的时候。 楚香玉懂的东西也多，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会讨论一些关于学习或是当下的一些时事，自然聊起来的话题就很多。 左依梦虽然性格很好，但话里话外都是一些吃喝或是无聊的八卦，这些陈世里也不怎么感兴趣，没一会儿两个人就陷入了无话可谈的尴尬局面。 “好呀，正好我也想去爬山来的。”左依梦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再次和陈世里沟通的话题，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陈世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拿了两瓶水，又装了一些葡萄和两根香蕉，于是便和左依梦一起出了小院。 临近中午的阳光很好，天空中有大片的白云飘过，显然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这个时节的天气也就早上或是晚上凉快些，中午还是挺热的。 “依梦，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陈世里感觉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于是把手里的水夹在了腋下。 看了看来电提醒，原来是楚香玉打来的。估计是楚香玉遇到了考研的问题，所以来请教自己的。 “香玉，怎么了？”陈世里笑着接通了楚香玉的电话。 “陈哥，周末好呀，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外套？” 楚香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摆弄着身上陈世里之前给自己挡雨的外套。修长的双腿配上宽松的卫衣，还是挺好看的。 陈世里听得一头雾水，于是下意识地说道：“黑色的吧，怎么了？” 楚香玉用手摸了摸架子上的衣服，感觉质量还行。 “陈哥，之前你借我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的被划坏了，我这正好在商场，买一件新的给你。” 楚香玉说话间脸颊不由得有些红了，低着头，用手扯了扯衣服的衣角。 陈世里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忙说道：“香玉，没事的，反正那衣服也旧了。” 楚香玉心里此时小鹿乱撞，自己还是第一次给男孩子买衣服，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陈哥，周日到单位晚上一起去吃麻辣烫，我和缓缓都约好了，你别忘了。我这还有事，先挂了。”说完楚香玉赶忙挂断了电话。 陈世里被楚香玉弄得一头雾水，先是给自己买衣服，又是约自己去吃麻辣烫。 估计是那件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地方坏了，自己也没注意。 楚香玉以为是自己弄坏的，所以这才误会了，等周日的时候解释一下，一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 “您好，我就要这件黑色的了，帮我拿一件和我身上这件一样大的尺码。”楚香玉说完心里有些期待地看着刚刚脱下来的外套。 外套背后被划坏的位置，楚香玉已经在楼下请修补衣服的师傅给修补好了。 别看只是几道拔丝的划痕，手工修复要好几天。 楚香玉想了想，最后同意用缝纫机在划痕上面用同样的黑线绣了个山川的图案，还别说绣完还挺好看的。 左依梦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楚香玉居然要给陈世里买衣服，还约陈世里周日一起吃饭。 原本高高兴兴地左依梦瞬间感觉被人推进了冰水里一样，看着陈世里那和自己聊天时不一样的表情，左依梦感觉到了危机，那是自己心上人被别人抢走的危机。 “依梦，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陈世里见左依梦愣在原地，脸色很是难看。 “没，没有。陈哥，周日能一起走么，我一个人去单位也没伴。”左依梦眼神里带着渴望的目光说道。 陈世里刚要说没问题，突然想到上周的事情，封缓缓约自己，自己却带了左依梦，结果两个人斗气都喝多了。 这次是楚香玉约了自己，封缓缓也在，自己要是还带着左依梦去，肯定到时候又是尴尬的局面。 也许封缓缓说得对，朋友也是有好朋友和普通朋友之分的。 “好，那就一起走。香玉约了我去吃饭，到时候你自己先回单位，我就先不回去了。” 陈世里也没有过多地考虑左依梦的想法，只是想着避免到时候几个女孩子又都不开心。 虽然自己和左依梦住的不是很远，但相比较而言，陈世里觉得自己和左依梦目前也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反观封缓缓就不一样了，即是自己的小徒弟，又是朋友，所以在潜意识里封缓缓要比其他几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陈世里和楚香玉也就是这两周才有了交集，以前在单位都不怎么说话。有封缓缓这丫头在，两个人不可避免地接触也多了起来。 那种莫名好感让两个人不经意间总会想到对方，却也只是介于普通朋友的关系。 第八十六章 委屈爆发 山路遥遥，初心渐远。 很多时候我们开始想着做一件事，但途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偶然，渐渐地忘记了最初想法。 陈世里和左依梦顺着小院后的水泥路朝着山上走去。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不停地走着，身边的风景万千，却也没能让两个人驻足欣赏一番。 “依梦，时间也不早了，就别往上了走。”陈世里感觉气氛很是尴尬，自从出了小院，左依梦就一直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依梦愣了一下，回头朝着山下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和陈世里已经爬了很长的一段路。 “好，那就在此休息会儿吧，我看这里的风景也还不错。”左依梦左右看了看，脸上带着微笑，但那笑容中多少还是能够看出勉强的意思。 孙云总说，女人心，海底针。 这女孩子不高兴发脾气那是随时随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可言。 陈世里心里盘算着左依梦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自己还是别乱猜了，免得到时候触碰了左依梦的霉头，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左依梦心里一直还在想着，陈世里说周日要和楚香玉一起约会的事情。 虽然陈世里说只是吃个饭，但楚香玉并没有叫自己，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吃个饭那么简单。 人就怕内心戏太多，有时候很多疑惑当面问问，说清楚就好。 一味地担心知道结果，自己胡乱猜的话，那和真正的结果只能是南辕北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微风吹过，左依梦刚到脖子的头发不由得就随着风摇摆了起来， 嘴角不知何时沾了一缕头发，左依梦用手把头发拢到了一旁，看着陈世里在拿着手机认真的样子，左依梦瞬间就不淡定了。 “陈哥，你这周末单位还有工作么，看你很忙的样子。”左依梦的话里带着阵阵的醋意。 陈世里只是看了左依梦一眼，继续盯着手机看了起来。 “没有，就是看一条短信而已。”陈世里看完，赶忙回复了起来，然后把手机锁屏放进了兜里。 看着陈世里嘴角的笑意，左依梦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陈哥，明天我在家也没事干，能不能还来你家做客？”左依梦想用死缠烂打的方式来黏住陈世里，让陈世里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楚香玉聊天。 女孩子有时候头脑一热想事情就会钻牛角尖，陈世里本来周末一般都是有自己的计划才回家的。 上午已经被左依梦耽误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作为左依梦的学长，招待一下学妹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但如果连着两天都要打破自己的计划，陈世里一时有些纠结了起来。 “依梦，我明天真的有事，不是已经说好了一起走么，走的时候我叫你，放心吧。”不知为何陈世里心里有些烦躁，那是一种被别人约束的烦躁感。 左依梦不知道是陈世里的态度，还是陈世里一再拒绝自己。 左依梦只觉得自己如此低三下四地恳求陈世里，换来的只是轻描淡写的拒绝。 想到陈世里接听楚香玉电话时那高兴的样子，和现在的陈世里截然相反。 “好吧，我知道了。陈哥，我这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下午不能陪你了。”左依梦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说道。 陈世里被左依梦弄得一头雾水，说来爬山的是左依梦，说家里有事要走的也是左依梦。 做事毛毛躁躁，也难怪吕明亮总是去吴颖那给左依梦打小报告。 开始陈世里以为是吕明亮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打压一下左依梦。 因此吴颖还找过陈世里几次，让陈世里平时多指点一下左依梦。 毕竟现在左依梦是实习期，要是连实习期都过不了的话，估计在这行也很难在找到合适的实习单位了。 陈世里何尝不知道，左依梦在集团和单位都没有关系，想来也是想镀层金，可这没有金钢钻，怎么揽这瓷器活。 半年的实习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如果在合适的单位，转正后肯定就留下来工作了，干上几年攒点经验，到时候不管是晋升还是跳槽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如果刚毕业胡乱去了一家单位实习，后续又没有自己规划的话，纯粹就是浪费了半年的时间。 并且半年后也算不上刚毕业的学生，在用人单位眼里也只是往届生。 两个人朝着山下走去，陈世里心里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劝一劝左依梦。 “依梦，平时工作的时候还是要认真仔细些，就像上次你把测试的热油洒了一地，好在没有人发现，这种错误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陈世里并没有提吕明亮和吴颖说的那些事情，而是拿上次的问题敲打一下左依梦。 左依梦的眼圈瞬间就红了，那次自己也不是诚心的，原本见李一山在忙，自己想上前帮忙，谁成想就发生了事故。 自己的手还被烫伤了，到现在伤疤还没好呢，陈世里不但没有关心自己的受伤，居然还责备起了自己。 “陈哥，那次是我不对，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总是提它干嘛，是不是非要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你才高兴？”左依梦勉强说完这些，径直地朝着山下跑去。 “依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你工作时认真点就行。不是，我是说你好好干，别那么毛毛躁躁的。哎，依梦，你慢点别摔倒了。” 陈世里发现自己这直肠子的毛病又犯了，上大学时没少因此得罪别人。 虽然在李一山等人的帮助下陈世里也改变了很多，但刚刚一时疏忽给忘了，还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 左依梦跑了两步，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早上被嫂子训了一顿，父母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哥哥也只是出来安慰了一下自己，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没有一个人在乎过自己的感受。 原本来了陈世里这里左依梦想明白了，家庭和睦比那些身外之物更重要，但现在的左依梦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嫂子之所以对自己凶，还不是担心自己要那处院子，只要自己死活不放手，郑赛男早晚要低头。 陈世里也是一样，自己对陈世里那么好，在陈世里眼里自己就是个毛毛躁躁的人，还总是提自己的错误，想来陈世里根本就没在乎过自己的感受。 回想起陈世里和封缓缓每天“亲亲我我”的样子，左依梦知道自己没有封缓缓漂亮，难道外表真的那么重要么，难道一颗真心真的不值得多看一眼么。 左依梦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了膝盖间，不停地抽泣着。 陈世里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左依梦，哪成想自己的两句话就把左依梦给弄哭了。 平日里自己总是说封缓缓笨，封缓缓也只是气恼地打自己两下，也没有像左依梦这样居然哭了。 “依梦，你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和缓缓你们几个人都在实习期，这段时间多努努力争取转正了，到时候不管是去是留对自己都有好处。” 陈世里俯身蹲在了左依梦的旁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一下左依梦。 左依梦听到陈世里是为了自己好，并不是诚心挖苦自己。 微微抬起头，看着陈世里那真诚的目光，左依梦一下子扑进了陈世里的怀里。 左依梦多想这个瞬间能一直下去，自己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让自己很是心累的家。 左依梦虽然很喜欢陈世里，但左依梦也不是傻瓜，陈世里明显对封缓缓和楚香玉的态度不一样，和两个人也没法比较。 感受着怀里的左依梦哭得更厉害了，陈世里缓缓地张开双臂，轻轻地拍着左依梦的后背。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似的。”陈世里感觉左依梦搂着自己的手臂更紧了。 哭泣了一会儿后，左依梦的心里的委屈也发泄了出来，这才松开了手，缓缓地抬起了头。 “陈哥，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哭湿了。”左依梦看着陈世里的肩膀已经湿了一片。 “没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能和我说说么？” 陈世里此时也发现了左依梦的异常，按理说自己说了两句肯定不至于哭成这个样子，显然是左依梦有心事，要不也不会着急回去。 左依梦犹豫了一下，坐在了路边，双腿并拢，膝盖抵着下巴，看着自己的脚尖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更多的时候这些烦心事都是源于家庭。 家庭对于很多人来说影响很大，因此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 有的人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努力奋斗，一家人吃着干瘪的馒头，依旧笑得那般开心。 有的人被家人影响，从此走上了不归路，甚至性情大变，毁了自己的一生。 左依梦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原本应该是家里人都在乎的宝贝女儿，只是因为嫂子的不同意见，让原本安宁了二十几年的家庭变成了没有温度的居所。 冥冥中自有天意，有些事意不可改，但事在人为。 暂时的委屈也只是父母的一时疏忽，毕竟没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 陈世里深信左依梦的父母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左依梦能给自己和父母一些时间，来化解这些不愉快。 第八十七章 平淡无奇 夜色撩人，一轮满月挂在了窗前，那盈盈的月光透过窗户，把屋子里照得很亮。 屋内并没有开灯，也没有点蜡烛，陈世里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着呆。 今天的事情让陈世里明白，原来很多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开心快乐。 左依梦的事情听起来很让人诧异，但这肯定不是个别的现象，新闻上也经常报道这样的事情，甚至都闹到了法庭上。 亲情有时候真的很脆弱，尤其是在利益面前，很难有人能把持住本心，念骨肉之情，念结发之盟。 陈世里不知道如果自己是左依梦会怎么样，自己没有父母，没有姐妹兄弟，也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有的只是一直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陈悟道，还赵大爷老两口。 伸手抓向空中的月亮，陈世里不由得笑了，看来自己是被左依梦的事情影响了。 没有亲人又怎样，爷爷就是自己最亲的人，这养育之恩是陈世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恩情。 对于自己的身世，陈世里早就已经看淡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终究是已经不重要了。 再次想通了这些后，陈世里的心情又归于平静，脑海中那些纷繁的想法也渐渐褪去。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两下，陈世里此时也没有了困意，于是下床去拿手机。 短信是楚香玉发来的，原来是问自己明天去不去学校。 陈世里也没想到楚香玉会这么晚给自己发消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一般这个时候自己都已经睡了。 当然李一山在的那会儿，每天都要打游戏到十二点，好在李一山玩游戏也比较安静，倒也吵不到陈世里。 楚香玉紧张地盯着手机，其实从九点楚香玉回到房间，就一直在想该怎么给陈世里发消息。 编辑完一条信息，看了看不合适删除了，又编辑了一条又删除了。 最后折腾了半天，楚香玉自己也郁闷了，原本想按删除键，却误按了发送键。 一时慌乱的楚香玉想撤回发出的消息，由于点的过快，手机一下就卡住了，等系统反应过来后，短信显示已经不能撤回了。 看着陈世里回复的消息很是平淡，表示明天有事不去学校，但到了宿舍会联系自己。 有些失望的楚香玉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于是和陈世里道了晚安，郁闷地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白天的时候自己精挑细选了一件卫衣，想着明天给陈世里，谁成想这家伙明天不去学校，看来也只能晚上再给陈世里了。 原本买完衣服就要给陈世里打电话的，结果褚磊找来非说要去看电影。 看了看时间也快开演了，楚香玉不想让褚磊知道自己给陈世里买衣服的事情，省得这个大嘴巴到时候和家里人说。 两个人在五楼的电影院碰了面，一见面褚磊就问楚香玉的外套是谁的。 楚香玉表示在商场里买的，现在流行穿这种宽松的，显得女孩子的腿长。 褚磊也不是傻瓜，明显这外套有些旧了，一看就是穿过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是做旧的那种。 成熟的男人对于自己不喜的事物也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更多的时候是用“智慧”去解决问题。 褚磊很快转移了话题，和楚香玉一起去售票处买票去了。 楚香玉喜欢看文艺片，可惜今天没有。 除了武侠片就是爱情片，说是武侠，其实也是古代爱情片。 现在几乎所有的影视剧都是这个基调，不管是战火纷飞身处险境，还是职场风云市井街头，总有一对男女主角带着导演给的光环，演绎着各种爱恨离愁。 无聊，无趣，这就是楚香玉对眼前电影的感觉。 楚香玉学的是心理学，所以对于这些导演和的想法还是很了解的。 人性的弱点无非就是想而不得，得而不久，久而生厌。 一部电影只要和这些沾边，基本上就能满足一大部分人，至于电影本身的内涵就无所谓了。 有明星大咖坐镇，票房基本上都能保本，至于能不能火爆，那就只能碰运气了。 楚香玉没有什么可选的，褚磊自然已经是选好了，于是两个人便选了一部校园青春偶像剧。 褚磊看得津津有味，楚香玉却看得如同嚼蜡一般。 电影的内容大概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从初中谈到大学毕业，最后经历诸多困难修成了正果。 楚香玉一直不明白，上学时要是总是这般谈恋爱，怎么可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呢，显然这是误人子弟的事情。 楚香玉自己是过来人，上学的时候班上也不是没人谈恋爱，最后那些人能考上大学的人很少。 更多的人也没能修成正果，当然也有个别的几个人在一起了，但说真的，如果当时两个人把心用在学习上，肯定也能和自己一样考上个好点的大学。 人各有志，天各一方，楚香玉不知不觉坐在椅子上居然睡着了。 被褚磊捅了一下楚香玉才醒了过来，睡了一觉精神满满的楚香玉觉得反正钱也花了，还是好好看会吧，即使知道电影的结局，看看能不能透析一下导演的想法。 凡事就怕认真，楚香玉不一会儿就沉浸在了其中。 爱情有时来的很是突然，也许和自己称兄道弟很多年的女孩，有一天才发现那是自己命中的白雪公主，也许做了自己多年的哥哥或是弟弟小伙，一夜间变成了骑着白马的王子。 楚香玉的心里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爱情世界的小门。 电影结束后楚香玉对演了什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只是觉得这个导演的思路很是一般。 之所以票房还不错，只是很多年轻人观看的比较多，也许只是大家为了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吧。 褚磊又拉着楚香玉一起吃了个饭，这才开车送楚香玉回来。 洗漱完毕，楚香玉想看会书，但刚刚电影里的一些画面不由得就浮现了出来。 情窦初开的人很容易被影响，楚香玉不由得就愣神了，陈世里的身影和那些画面交错出现，最后取代了所有的画面。 两个人相识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楚香玉的脑海里播放着，楚香玉的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直到手里的书滑落下来，楚香玉这才缓过神来。 回想着自己刚刚那傻笑的样子，楚香玉的脸不由得就红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陈世里的外套，楚香玉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太关注陈世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楚香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回到了房间，把外套仔细地叠好后放进了衣柜里，楚香玉这才又回到书房开始学习去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楚香玉也没有困意，心里一直在想着陈世里这会在干什么。 爱情有时候只是别人在自己心里留了一颗种子，而自己却不断地去浇水，去施肥，不知不觉间就生根发芽了。 心里很是烦闷的楚香玉不敢给陈世里发消息，于是便给封缓缓打去了电话。 封缓缓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被楚香玉吵醒后耷拉着脑袋接通了电话。 好不容易周六能休息一天，封缓缓自然是和老妈逛了一天街，晚上又叫上老爸去唱了歌，回来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楚香玉不管说什么，封缓缓都是一个字“嗯”，到后来封缓缓实在坐不住了，于是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自己枕着手机听楚香玉说话。 楚香玉讲了一下电影的内容，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楚香玉还是表示挺有意思的。 见半天封缓缓没有说话，静下心来一听，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封缓缓轻微的鼾声。 挂断了电话的楚香玉又开始犹豫起来要不要给陈世里发消息，直到自己慌乱按错的一幕。 楚香玉从床上坐了起来，透过窗户的纱帘望着那圆圆的月亮，一首首寄月思人的诗浮现在了楚香玉的脑海里。 倒不是楚香玉很喜欢古诗词，学习这些只是为了更好地揣度作者的想法和感情，通过这些文字来了解作者当时的喜怒哀乐等等。 走到窗户前拉开一角纱帘，楚香玉见别墅外仿佛铺了一层银沙一般，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晚风不时地吹来，纱帘也随着飘舞了起来，楚香玉散着的头发也随着微风跳起了舞蹈。 楚香玉把耳畔的头发拢到了耳后，望着那圆圆的月亮，不由得想起了住在上面的嫦娥。 一棵桂树下总是坐着一个怀抱兔子的仙女，她一直在遥望着大地，寻找着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后羿。 天若有情天亦老，作为神仙是不能动情的，嫦娥也只能被天庭的条条框框束缚在这广寒宫中，一住就是无数岁月。 这样的爱情故事楚香玉并不反感，还有牛郎和织女的故事，田螺姑娘等等，这些美丽的传说诠释了那时人们的爱情观。 美好的事物才能更久远的被流传下来，也更值得人们歌颂。 楚香玉重新回到床上，自己也许只是内疚把陈世里的衣服弄坏了。 毕竟两个人认识也没多久，也没有经历过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又怎么会彼此生出喜爱呢。 楚香玉可能忽略了一点，最美的生活是普普通通的生活，最美的遇见也都是在这些平淡无奇的相遇中产生，可能是一个回眸，一个微笑，那边是一辈子。 第八十八章 香玉格格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房间内播放着这首新出的歌曲，楚香玉一边听着这首歌，一边望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估计今天又是一个阴雨天了。 想着昨天自己约陈世里的事情，此时的楚香玉不免心中还是有些小激动，自己还是第一次主动约男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想着自己身边的朋友，褚磊算是异性朋友中关系最好的一个人了，毕竟褚磊也是楚香玉的发小。 虽然两个人认识了很多年，但楚香玉和褚磊一起出来的时候，从来没有什么拘束，就连单位里的博易，楚香玉也没有和陈世里在一起时的紧张。 歌曲很是好听，尤其是歌词写得很是优美。 楚香玉很喜欢这种文艺气息很浓的歌曲，至于那些歌词泛泛没有内涵的歌曲，楚香玉却不怎么喜欢听。 一个人喜欢的人或是事物都是一类的，不管是穿着言谈，还是行事作风，从这些日常中就能大概了解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一些刻意的改变，还有恶意的装扮即使再怎么小心，终究也还是会不经意间暴露出本来的自己。 寄物喻人，这些在诗词歌赋中表现得最为突出。 这首青花瓷通过对国之瑰宝的制造过程的细致与严谨，同时也表达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爱情。 也许工匠艺人在每一次勾勒中都像是在凝视着深爱的人一般，这才有了一件件流传千年的传世精品。 内心细腻的楚香玉自然是明白了歌曲要表达的意义，这也是楚香玉喜欢这首歌的原因。 楚香玉的内心其实也是很敏感的，虽然大学几年自己并没有去谈恋爱，但身边的人总会有成双入对的人。 看着别人携手而行，楚香玉却选择了学习。用更加努力的学习，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情感方面的事情。 医不自医，楚香玉能看透别人，看透很多的事情，却很难看透自己。 情感有时候就像是一根弹簧，越是压制的久了，反弹的时候反而会更加地强烈。 喜欢，这个很难解释得清楚的两个字，在不同人的心里有着不同的意义。 楚香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人在心里细细地勾勒，但楚香玉知道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把自己当做青花瓷一般珍视。 “当当当”。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楚香玉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在窗户前已经站了一首歌的时间。 突然觉得有些冷的楚香玉，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顺便把窗户关上，双手搓了搓手臂，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来了。”楚香玉穿着轻薄的睡衣，于是赶忙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睡袍披在了身上。 自己房间一般也就是母亲或是奶奶会过来，父亲和爷爷从来不会来房间找楚香玉的，即使有事也会让母亲或是奶奶去叫自己。 “你这丫头，都到饭点了，赶紧去洗洗漱，别让你爷爷等时间长了。”母亲季云霞见门打开了，这才开口道。 楚军辉睡觉怕吵，因为多年的战争落下了战后创伤后遗症，只要是睡觉的时候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惊醒。 毕竟在战火纷飞的阵地，能眯上一会儿有时候就不错了，更谈不上什么安静不安静的，所以楚军辉才会时刻警惕着对面敌人的冲锋。 为了能让楚军辉睡的安稳些，所以每个房间都做了隔音处理，除非是敲门这种直接接触发出的声音，一般房间内只要关了门，是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的。 家里人自然而然也养成了习惯不会大声的喧哗，这条主要还是儿媳季云霞提出的，毕竟公公年轻时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家里人就该无条件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婆婆苏芳婷不但没有反对，还很是支持儿媳妇的做法。 老两口对儿媳妇也很是放心，于是便把家里的执政大权交给了儿媳季云霞。 随着大孙女楚凝玉的出生，苏芳婷觉得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有些拥挤，于是便搬到了一旁的别墅里。 只是没事的时候每天还是会过来坐坐，顺便让警卫员给做个饭，一家人坐在一起也热闹。 楚香玉的出生正好赶上楚军辉大寿，毫无疑问这是上天给楚军辉最好的寿礼，自然在几个孩子里，楚军辉还是最疼爱楚香玉的，就连自己的书房也只有楚香玉能进去。 其他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楚军辉也不想把孩子都留在身旁。天高任鸟飞，有能力就去闯荡，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出国。 虽然限制了孩子们的发展，但有能力的人不管在哪都是一样，所以楚军辉完全没有要改变这个想法的意思。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楚香玉换了身衣服，这才赶忙从楼上下来。 客厅里爷爷和奶奶坐在一起聊着天，旁边站着的正是和奶奶一起从小长大的丫鬟苏喜儿。 “爷爷奶奶好，喜儿奶奶，黄叔好。”楚香玉赶忙和长辈们打起了招呼，然后便坐在母亲旁边，挽着母亲的胳膊开始撒起了娇。 “多大的孩子了，你看你姐姐，都能开庭了，你再看看你，还和孩子似的，我看你在这样下去，估计实习都过不了。”楚军辉溺爱地说道。 楚香玉冷哼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奶奶苏芳婷的旁边，委屈巴巴地对着奶奶说道：“奶奶，你看爷爷，总是夸姐姐优秀，从小就一直打击我，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呀。” 苏芳婷见楚香玉这是又要自己帮忙出口气，于是也假装板着脸说道：“老头子，有你这么说小辈的么，我们家香玉可是完颜氏的格格，自然聪明得很，你这庶民不可再妄言了。” 楚军辉张了张嘴，于是紧了紧嗓子说道：“这又不是清朝，再说即使在清朝我也算是个武状元，驸马爷，怎么还没有小孙女的地位高么。” 楚军辉一声战功赫赫，在黄埔军校的时候认识了苏芳婷的哥哥，两个人也算是一见如故，自然而然就认识了苏芳婷。 年轻帅气，一身军人的气质，热特别是那股果断的行事作风，很快就让苏芳婷坠入了爱河。 “你还嘴硬，信不信我告诉我哥，说你欺负我？”苏芳婷也就一副格格的性格。 虽然清朝灭亡了，但很多人还是保留着那时的习俗，即使战争结束了，一些家族依旧有着自己的圈子，只是大家都更名改姓，融入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中罢了。 “得嘞，老婆子，我认输还不行。”楚军辉很怕这个大舅哥苏文洪，虽然自己比苏文洪大几个月，但这小子身高马大，每次两个人较量自己都被修理得很惨。 “对，爷爷你在说我，我就告诉二爷，说您看不起他们完颜氏的小格格。”楚香玉挺直了腰板，坐在奶奶旁边开始得瑟了起来。 楚军辉一看自己这是要孤军奋战了，于是干咳两声说道：“喜儿，是不是饭都好了，赶紧开饭，我都饿了。” 苏喜儿站在一旁一直笑个不停，虽然自己是苏芳婷的丫鬟，但苏芳婷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救了自己的命，后来也给自己许配了人家。 如今的生活好了，人一老总喜欢怀念以前的人和事，于是苏喜儿一家也搬到附近，没事的时候就会陪苏芳婷一起去四处走走。 苏喜儿在苏芳婷面前永远都是那个丫鬟的样子，即使苏芳婷表示两个人是好姐妹，但苏喜儿从小受到的教条已经根深蒂固了。 即使现在不是那个主仆分明的时代，就冲着苏芳婷对自己的好，苏喜儿还是心甘情愿只做一个丫鬟。 几个人落座后，警卫员便去出去了。 楚香玉坐在了奶奶的旁边，另一侧则是苏喜儿。 在苏芳婷的示意下大家开始用餐，现在是新时代，饭桌上虽然不能侃侃而谈，但也会简单地聊上两句。 食不言，寝不语。 这些平日里还行，可只要有楚香玉在，那是绝对不可能一言不发光吃饭的。 楚香玉给两位奶奶夹了一些青菜，由于离爷爷比较远，也就只好嘴上说说让爷爷多吃点。 季云霞看着爷孙俩这般嬉闹也没有生气，老人喜欢，孩子也喜欢，自己这儿媳妇也没必要非要搅乱这和谐的一幕。 午饭吃罢，苏芳婷便让司机带着自己和苏喜儿出去了。 季云霞下午也有事，所以送走了两位长辈后，这才和楚军辉又聊了会天才走。 家里只剩下楚香玉和楚军辉两个人，楚香玉正在拿着一枚象棋的棋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走。 “爷爷，您就不能让让我么，明知道孙女不会玩，还总吃我的棋子。”刚刚落下棋子见爷爷要上炮打掉，于是赶忙又拿了起来。 “落子不悔，君子是不能悔棋的。”楚军辉也很是无奈，楚香玉这丫头棋艺很臭，但还非要和自己玩，显然是在折磨自己，这不刚刚落子又悔棋了。 楚香玉哼哼一笑道：“爷爷，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您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您的那些话对我没用，将军，哈哈，爷爷您这下认输吧。” 趁着爷爷没主意，楚香玉偷偷地动了一下楚军辉的棋子。 “怎么回事，我的士怎么挡在这了，不玩了，不玩了。”楚军辉想都不用想，每次楚香玉能赢，还不是自己放水么。 警卫员给楚军辉把茶杯端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黄叔，您看，爷爷他又耍赖，每次输了都是这样。”楚香玉无奈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警卫员黄皓。 黄皓笑了笑说道：“香玉小姐，这象棋的门道很深，看得是博弈的过程，我看你和楚老也是不相伯仲。” 第八十九章 祸从口出 陈世里和封缓缓两个人把办公楼的卫生打扫了一遍，韩江今天不在，说是早上要去送货，五点多钟就来单位开着货车出去了。 虽然韩江是公司的司机，但余秋文自己每天接送几个城里的人人，这份司机的钱自然余秋文就算在自己的头上了。 车也是单位的车，这在国企叫做公车私用，但现在来说那是亲戚之间的人情世故，刘浩仁都不说什么，财务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韩江也被加了一些工作，就是去送货。 单位有卡车，韩江也乐于没事去送送货什么的，至少能多接触一些人，平时要是自己用个车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互惠互利，往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又都不说罢了。 这么早去送货当然算加班，同时还有开车的公里数和搬运货物等的补助，折合算下来也不比一天上班的钱少。 陈世里是男生，自然墩地比封缓缓要快些，打扫完一层后去二层看了看封缓缓，见封缓缓还在认真地忙活着，于是陈世里打算上三楼打扫。反正也没有三楼的钥匙，只要把楼梯用墩布墩一遍就行。 忙活完了一切，陈世里擦了擦额头的汗，早上一来就开了的空调，虽然吹着冷风，却还没有彻底让办公楼凉快下来。 廖晴嘱咐过陈世里，每天早上看看天气，热的话就提前把空调开开，省的领导来了办公室里闷闷的也不好。 陈世里也是无奈，谁叫自己住在宿舍呢，不然这“美差”肯定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封缓缓对这些倒也不怎么抵触，毕竟上学的时候老师们也经常讲，去了单位给前辈端茶倒水送报纸那是常有的事情，没让自己打饭就不错了。 两个人坐在下来后封缓缓起身要去接水，才想起来饮水机也是刚刚开的，于是便把杯子推到了陈世里的桌子上。 “陈哥，一会儿打水的时候给我也接点，谢了。”封缓缓狡黠地笑了笑。 陈世里摇了摇头，这丫头现在使唤起自己来还真的不客气，每次只要自己一反抗，绝对就是拿自己占便宜的事情威胁自己。 “好吧，谁叫我这小徒弟是个小懒虫呢。”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电脑。 “陈哥，昨天香玉怎么送了你一件衣服，我看她穿的那件外套和给你的像是情侣装。”封缓缓趴在桌子上小声地问道。 陈世里不由得一愣，什么情侣装，明明两件外套的颜色都不一样。 再说这卫衣都是一个款式，不管是哪个厂家生产的，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难不成全国穿卫衣的人都是情侣关系么。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注意点形象。” 封缓缓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赶忙用手护在了身前。 这个陈世里最讨厌了，总是说自己的衣服太暴露，这不封缓缓特意买了带领子的短袖，上面还有扣子。 虽然有扣子，但也不能全扣上吧，感觉傻乎乎的，一般都要留一个不扣的，自己这一低头自然是被陈世里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 封缓缓脸颊绯红，气呼呼地转过了身，拿起铅笔在本子上狠狠地写了陈世里的名字，然后又用铅笔打了个叉。 “陈哥，你身为学长，又是师父，能不能别总是和那些流氓似的，总是盯着不该看的地方看。”封缓缓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陈世里倒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善意的提醒不是好事么，总比被人占了便宜要好。 “我可没乱看，我就是提醒一下，怎么还生气了。”陈世里是真的没敢趁机占封缓缓的便宜，自己也就是张口一说，谁知道封缓缓就当真了。 两个人就像是辩论赛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一阵悦耳的银铃声在大厅响起，陈世里和封缓缓赶忙收音不在说话，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来了。 “小陈，缓缓，打扫得挺干净的嘛，不过下次墩地的时候记得把墩布拧一拧，你看这边还都没干呢。” 廖晴别的不行，这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那可是廖晴的强项。 “好的廖经理，下次我注意。”陈世里已经不再是那个木讷的毕业生，简单地敷衍了事还是会一些的。 廖晴见陈世里如此地识趣，于是放下自己的挎包，直接走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此时饮水机的水已经开了，陈世里也没好意思去接水，显然廖晴是要去给余秋文泡茶，然后再给自己接水，那就只能再等等了。 廖晴给余秋文沏好了茶水后又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通通风，顺便调节了一下办公室空调的温度，把桌子又给擦了一遍，这才走了出来。 “小陈，我去趟食堂，有什么事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廖晴说完哼着小曲朝着办公楼外走去。 陈世里头也没太抬地回应了一声“好的”，便继续画着一个新的模具图纸。 经过刚刚廖晴的一打岔，封缓缓也不在生气了，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陈世里，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怪怪的感觉。 刚才自己是真的生气了，可冷静了下来后自己又觉得很开心，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封缓缓有些不知所措。 生气是陈世里当面说出来那些话，开心是因为自己博得了陈世里的关注。 也不知道陈世里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这种事情一般人也就偷偷看了不说，或是暗示一下，哪有当面直接提醒的。 回想起两个人几次亲密的接触，陈世里并没有趁机占自己的便宜。 封缓缓觉得难道是自己不够漂亮么，还是陈世里根本就不喜欢女生呢。 “陈哥，你知道么，博易昨天居然给香玉买了一盒巧克力，说是吃不了给我们了。我们都看出来了，博易是喜欢香玉的。”封缓缓说完看着陈世里的反应。 陈世里松开了鼠标，疑惑地问道：“博易喜欢楚香玉，不是吧，那小子一看心眼子就多，香玉不会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吧？” 想着楚香玉和博易在一起的画面，陈世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博易长相一般，身材却挺高的，就是身体特别的瘦，就像是一根竹竿似的，尤其是那双小眼“炯炯有神”，也算是个“精神”小伙。 封缓缓要是上次没撞见曹帅和博易在理发店和那两个女孩不堪的一幕，可能也觉得博易人还不错。 平时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博易总是忙前忙后的，所以给封缓缓留下的印象挺好的，至少比曹帅要强。 四个人总是在一起，博易的那点小心思其实大家都能看得出，只是博易不说，楚香玉也没有那个意思，于是便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封缓缓和楚香玉也不是大嘴巴的人，虽然看到了曹帅和博易两个人的事情，却也没有在左依梦和董春的面前说起。 好聚好散，封缓缓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现在曹帅和孙萌重归于好，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至少不再缠着自己了。 至于曹帅和那理发店女孩的事情，封缓缓也不想多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什么也都知道后果的。 四个人的小团队就这样分崩离析，重新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 “怎么会，香玉怎么会看上那种人。”封缓缓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陈世里，说完后才想起来陈世里并不知道博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犹豫了一下，封缓缓并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陈世里，想来陈世里已经来了镇上这么久，不由得看向陈世里的目光也有些疑惑了。 “缓缓，你这是什么眼神？”陈世里定睛一看，封缓缓居然一脸嫌弃地在看着自己。 封缓缓赶忙坐直了身体，“没，没什么。对了陈哥，你平时去镇上那个玫瑰开的理发店么？” “不去，她那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去的地方，怎么了，她不会想给你介绍工作吧？” 陈世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毕业的大学生很多处世未深，往往容易被那些社会上的人打着兼职的名义拉着去做一些事情。 ktv，理发店，洗浴中心，私人会所等等，这些渐渐地都已经变了味道。 事无绝对，不见得所有的场所都有问题，但绝大多数的女孩子知道里面的一些猫腻后，肯定不会涉足这些工作的。 当然也有个别女孩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什么工作呀，我也不会理发什么的。” 封缓缓说完才意识到陈世里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叫玫瑰的女孩能介绍什么工作，肯定不是理发。 从当时和曹帅那亲昵的举动就能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工作”。 封缓缓抄起桌子上的本子就丢向了陈世里，没想到陈世里居然会这样想自己。 陈世里一个没躲开，正好本子砸在了脸上，下意识地一抹，鼻子居然流血了。 见陈世里挂了彩，封缓缓也慌了，于是赶忙从兜里掏出纸巾给陈世里擦起了鼻血。 “师父，我不是诚心的，你没事吧？”封缓缓用手按住纸巾，把陈世里的两个鼻孔都堵得死死的。 “你是我师父行了吧，把手拿开吧，我都上不来气了。”陈世里看着蹲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封缓缓说道。 见封缓缓都快哭了，陈世里用手揉了揉封缓缓的头。 “我没事，放心吧。你也别生气了，我这小徒弟长得这么漂亮，我当然担心你被坏人拐走。好了，起来吧，要不一会被廖晴看见，又要炸锅了。” 陈世里伸手扶起了封缓缓，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了。 老实下来的封缓缓也不再好奇陈世里是怎么知道理发店的事情，此时封缓缓的心里一直在担心着对面的陈世里，这是封缓缓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第九十章 无奈之举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要结束了，廖晴笑眯眯地看了看陈世里和封缓缓后便进了吴颖的办公室。 陈世里也没在意，送走了师父柯岩后，陈世里便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天讨论的话题，看来接下来几天又有自己忙活的了。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每一次的实验都是向着成功迈进了一步。 这倒不是什么心灵鸡汤，而是陈世里对于科学的一种态度，没有信仰的工作是持久不了的，这一点也是毋容置疑的。 封缓缓则趴在桌子上犯着难，今天有幸去听陈世里和柯岩的探讨，可两个人说的那些内容，自己完全就听不懂，就好像两个人和自己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一样。 斜眼偷偷地瞄了一下陈世里，见陈世里认真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封缓缓突然觉得陈世里认真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陈世里一转头正好看见封缓缓花痴一般在看着自己，于是伸手在封缓缓的面前晃了晃。 “缓缓，看什么呢，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抽屉拿出了半卷卫生纸。 封缓缓赶忙转过了头，瞬间脸就红了，自己明明是偷看一眼，怎么就被发现了。 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嘴角，封缓缓才发现陈世里又在拿自己开玩笑。 “陈哥，你真是讨厌，不理你了。”封缓缓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有点小小的开心，经常被陈世里捉弄，早就已经习惯了。 “看你那本子，画了那么多的圈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懂，师父我可以给你讲讲。”陈世里刚刚也是一时没有了思绪，正好想出去溜达一下缓缓思路。 封缓缓还没开口，就听到吴颖在屋内叫两个人进去。 陈世里指了指吴颖的办公室，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显然是没什么好事。 每次廖晴只要一进吴颖的办公室，出来后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自己下午去车间的时候就听说周末好像要去加班，估计是没跑了。 “世里，缓缓，周末没什么事吧，单位组织周末去刘总的那个度假区帮忙开荒，我这家里有孩子脱不开身，到时候你们和吕明亮一起，没什么问题吧？”吴颖的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吴颖现在也很为难，别看陈世里是自己的下属，但按在单位里对陈世里的重视程度看，自己凡事也要商量一下。 万一惹恼了陈世里，柯岩那边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那自己年底的考核肯定就没戏了。 封缓缓就无所谓了，一个刚来实习的小丫头，好在还很听话，也没给自己添什么麻烦。 至于吕明亮就更不用在意了，那是自己忠诚的下属，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陈世里这周末也没有什么事，原本想去学校见一见老师，既然单位有事，那就下周再去。 封缓缓有些犹豫地问道：“经理，我这边周末要去学校听课，咱们是两天都要加班吗？” 吴颖一听眉头也不由地一皱，自从封缓缓来了，自己还从来没有安排过加班的事情，谁知道这丫头上来就让自己碰了个软钉子。 几个新来的大学生，单位还是很重视的，想必即使不去余秋文也不会说什么。 关键是自己也不去，一个部门一共就四个人，两个人不去，到时候余秋文肯定会找自己麻烦。 “缓缓，你们不是都毕业了吗，怎么还要去上课？”吴颖觉得封缓缓就是在找借口不想去而已，现在的年轻人最喜欢偷懒了。 “经理，我这准备考研，周末学校有培训课，您看能不能不让我去了？”封缓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听到封缓缓要考研，吴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番醋意。 听柯岩说陈世里的研究生都快毕业也，后面准备考个博士学位，所以平时才会给陈世里安排一些实验。 吴颖是大学本科，并没有拿到学位，毕业后也是赶巧进入了单位，那时的吴颖人长得也漂亮，很快就和刘浩杰的一位销售谈起了恋爱。 随之两个人就坠入了爱河，只是因为吴颖身体不好，这才一直没有怀上孩子，经常四处去奔波调理身体，也就没有了要继续学习的冲劲。 好在刘浩杰比较器重那位得力的手下，再加上那会儿余秋文也刚来单位没成气候，这才给吴颖弄了个技术经理的职位。 看着面前的封缓缓，吴颖不由得想起了刚毕业那会的自己。 一时思绪万千的吴颖心里不由得嫉妒了起来，于是阴沉着脸说道：“缓缓，现在你也毕业了，能不能转正就看你在单位的表现，只是去加两天班，也不会耽误你什么的，我看你还是和学校请一下假比较好。” 陈世里也是老人了，一看这就是吴颖要打压封缓缓，于是赶忙说道：“缓缓，和老师请一下假，回头落下的课我给你补上。” 封缓缓委屈地点了点头，见吴颖又要开始学习了，于是两个人便出了办公室。 “怎么还不高兴了，都参加工作了，别和孩子似的，有时候是要有一些取舍的。”陈世里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进了封缓缓的手里。 封缓缓看到是自己喜欢吃的糖，刚刚耷拉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缕笑意。 “还是师父最好了，那说好了，回头你给我补课。”封缓缓说完伸出小拇指，准备拉钩确认一下。 “不用了吧，这也太幼稚了。” 拧不过封缓缓的陈世里也只好伸出了手，两个人拉钩并盖了章。 没一会儿，余秋文就开车带着车工房的马竣工和财务经理姜美兰走了。 廖晴则又去了食堂，这个点过去肯定是去“检查”一番，顺便弄点回家做饭的食材。 白鸽最近一直在和廖晴学习人事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做个小跟班，每天被廖晴吆五喝六地呼来唤去，白鸽其实也挺郁闷的。 白鸽自己有个两岁的儿子，因为公公婆婆身体不好，所以产后白鸽就辞职自己一直带着，两年多没有工作，白鸽对上班已经有些陌生了。 现在自己在廖晴家租房住，除了自己和孩子，还有母亲也在，每月的开支也不少，为了能给老公分担一点负担，白鸽这才急急忙忙地同意来这里上班。 还别说果然是朝上有人好办事，白鸽的工资也比同行多一些，几乎和主管的工资差不多，因此白鸽才忍受着廖晴天天的呼来喝去。 白鸽和封缓缓几个人算是同一批来的员工，虽然平日里大家不怎么聊天，但都是女孩子嘛，熟络起来还是挺快的。 “白姐，你周末也去加班吗？” 办公区除了闭门学习的吴颖外，并没有其他人了，封缓缓实在坐不住了于是走到了白鸽的工位旁问道。 白鸽抬头四下看了看说道：“是呀，听廖经理说除了咱们办公室里的人，其他部门能去的也要去。” 听着白鸽的意思是全员出动的节奏，封缓缓估计楚香玉也回去，反正到时候也有伴，也就不在郁闷了。 “缓缓，你明天最好穿着工作服去，开荒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又脏又累的。”白鸽毕竟生活经验还是比较多的，自然是知道开荒意味着什么。 经过白鸽的讲解，封缓缓才明白，明白自己就是去做类似保洁的工作。 度假区建好装修后，地面和墙砖上会有很多刮白时遗留下来的污渍，需要用小铁铲一点一点地清理下来。 整个过程都是要蹲在地上，并且地面上也有很多的尘土和施工完没有及时清理的垃圾，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封缓缓听着感觉还挺好玩的，反正自己也没有弄过，到时候体验一下也不错。 陈世里听着封缓缓那乐观的回答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是不知者不惧，看来周末要好好地给封缓缓上一课了。 下班的铃声刚一响，吴颖便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匆忙地朝着办公楼外走去。 白鸽其实也想早点回去，毕竟自己半天没见孩子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只是每天都要等廖晴，所以白鸽心里在着急也只能等了。 没一会儿廖晴笑着走进了办公区，手里还拎着一大一小两个塑料袋。 “小白，这两个袋子你拿一下。”廖晴说完朝白鸽使了个眼色。 白鸽深有体会，这又是从食堂那弄来的肉和菜。 自己原本是不想要的，但廖晴每次都拿，自己不要肯定会被怀疑和廖晴不是一条心，所以白鸽也只好每次笑着说声“谢谢”。 一个人走向堕落其实并不是一撮而就的，往往就像是那些被虫子蛀了一个洞的木头，任其发展，最后发现整根木头已经千疮百孔，彻底腐朽了。 白鸽拎着两个袋子跟在廖晴的身后朝着办公楼外走去，在外人看来是白鸽每天都在往家拎东西，只是白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这么干。 有时我们做了一件做事，最后把它归功于生活所迫，难道生活的艰苦就是我们犯错的理由么，显然不是。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白鸽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拉长，逐渐消失在大门口的阴影里。 陈世里回过了头，有些事情自己管不了，有些事情自己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陈哥，走了，看看食堂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快点了。”封缓缓伸手扯了扯陈世里的衣服说道。 “好，等我关一下电脑。”陈世里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人间自有真情在，也许能改变这一切的只有和自己一样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吧。 不负韶华，未来可期。 第九十一章 报名学车 这两天封缓缓总是和自己提学车的事情，陈世里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学个车本，只是李一山一直说有时间在一起去。 结果李一山每天都在打游戏赚钱，根本就没心思放在学车上，陈世里也就拖着这事一直没去。 封缓缓的学车热情很高，觉得趁现在是夏天，报个晚班，这样到年前肯定就能拿下车本了。 周末要去听课，很快也要考试了，所以封缓缓想趁着现在不是很忙把车本学下来。 更主要的是自己学下车本，那时候也转正了，要是舅舅那边有合适的岗位，自己就直接过去了。 封缓缓自然是拉上了楚香玉，虽然楚香玉觉得暂时还没有买车的打算，正好和封缓缓一起也有伴，学了就学了。等明年自己又要工作，又要学习，到时候也不一定有时间去学车了。 陈世里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晚上也没什么事情，既然封缓缓和楚香玉都想去，自己顺便也学一下，以后买辆车，回家也方便一些。 报名什么的陈世里也没有去驾校，因为之前听韩江提起过也做介绍学员的活，于是陈世里私下便问了韩江这事。 韩江表示驾校的教练都有招生指标，并且学生一次性通过还有奖励，所以教练还是很希望有人帮忙介绍学员。 自然也不会是白介绍，学费能便宜两百元不说，还能给介绍的人一百元的好处费。 几个人都是一个公司的，韩江表示到时候好处费会退还给几个人，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自己既能做个顺水人情，还能在教练那边留个好印象。 陈世里则表示好处费就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行。 左依梦得知后也要加入进来，这样一来四人的学车小组就成立了。 韩江已经去问教练报名的事情，等下周一给韩江回复。 正常都是交钱报名就行，但这晚班学员太少，驾校正在考虑是否要停办。有的教练白天已经带了八个小时的学员，晚上再带四个小时，第二天肯定也休息不好。 其实晚班也就是练一个多小时的车天就要黑了，一般都是会开车的人图省事，混个练车时长。像陈世里等这样的新手，则都报的是周末白天练车。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机动车考试的项目也有变动，所以驾校这边的报名很是火爆。 教练们最近任务都超额完成了，都想着拖一拖，到了下个月再给学员报名，这样不浪费指标。 教练的心思是为了考核指标，而学员的心思则是趁着现在还好拿本，先把名报上，后续晚些学习也没问题。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教练们想法自然和驾校的考核标准发生了冲突，最近一段时间教练也在闹情绪，学校也在商量是否暂时更改一下对教练的考核。 陈世里觉得当初不如自己报个周末的班，这一年下来怎么也考下来了。 现在的钱涨了不说，考试的科目也严了，要是这次没报上名，以后那本就困难多了。 听韩江的意思现在是人工考试，教练还能在一旁给偷偷指挥一下，等后续就变成全程电子考试，过就是过，不过就是不过，一点也不会讲情面。 封缓缓和楚香玉本来就对开车有些小小的恐惧，于是封缓缓没事就磨韩江，让韩江给送个礼什么的。 封缓缓自然不是傻瓜，自己已经打过驾校的电话了，驾照表示现在报名需要排队，至少要等到下个月了。 韩江也是没辙，于是又请教练吃了一顿饭，当然这钱是陈世里出的。封缓缓三个人不想去，于是陈世里陪着韩江一起去吃的饭。 两杯酒下了肚，教练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见陈世里还带了一条好烟，教练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 不负所望，陈世里总算是得到了教练的保证，说白了还是那条烟的功劳，一条价值五百多块的黄鹤楼，可不是一般人抽得起的。 烟是楚香玉提供的，说是没收爷爷楚军辉的。 楚军辉自然是不在乎这一条烟，得知是送给教练的，还让楚香玉拿上两瓶酒，楚香玉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所以才让褚磊把烟给送了过来。 左依梦一直都是默不作声，倒不是左依梦不想帮忙，只是一看到陈世里和封缓缓那亲昵的样子，左依梦的醋坛子就打翻在地上了。 有人出东西，有人出钱，自己还不用操心，左依梦也就任由封缓缓和陈世里忙前忙后，自己则乐得清闲。 原本封缓缓是不想带左依梦的，但左依梦突然买了好多好吃的，封缓缓一时心软才同意了大家一起去学车的请求。 董春则没有参与几个人的事情，自己在这边也不熟，周末也没有什么事情，学车的话还是去家那边，找个熟人也方便一些。 曹帅和博易这两天总是夜不归宿，两个人上班也总是哈欠连天，没什么精神。 中午吃完饭就回宿舍睡觉去了，晚上一下班则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一时间也和其他人没有了焦急。 很快就到了周五，余秋文特意把廖晴叫到了办公室，确认了一下明天去度假区开荒的事情。 廖晴表示办公区和后勤部门的人都去，车间的人都在上班，周日正好机器停机检修，安排工人们周日集体在去。 当说到吴颖的时候，廖晴很是为难的样子，倒不是廖晴不好意思说，而是想看看余秋文现在对吴颖的态度。 余秋文听到吴颖不去，也并没有生气，既然家里孩子离不开人，自己就做个顺水人情。 反正刘浩杰也不在公司，自己这小恩小惠慢慢收买，吴颖早晚还是会站在自己这一队的。 单位还有一辆金杯车，最近一直在度假区那边拉东西，于是安排廖晴今天让人把车送过来，顺便让韩江去洗一下车，明天好拉着单位里的人一起过去。 至于余秋文则会带着其余几个人一起去，到时候也就是过去做做样子，毕竟马竣工和姜美兰也都小六十的人了，还能真的让两个人蹲在地上干活么。 午饭也让那边的准备一下，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下午早点收了再聚一聚，反正都是自己的手下，借花献佛款待大家一下。 周日车间的人也去，到时候就不用办公室和后勤的人去了，让车间经理邓庆丰带着，车间的人也多，到时候早点去晚点回来，也能把周六的进度弥补一下。 安排好一切后，吃过了午饭，余秋文又和几个人在大厅打起了牌。 陈世里最近都没有被叫去陪太子打牌，主要是现在想陪玩的人多，都用不到陈世里这个备胎了。 陈世里也乐得于此，不然每次出牌都是一种煎熬，自己可不想去受罪。 拿手机看了看网上的电脑，还别说都挺贵的，李一山能刚刚毕业就靠打游戏赚钱买了一个，确实挺让陈世里佩服的。 最近陈世里也没怎么和李一山联系，倒不是两个人闹掰了，主要是陈世里平日里就很少主动联系别人。 周念和孙云也是一样，一般也就是赶上逢年过节大家才会出来聚聚，平时也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想起前两天李一山说让自己帮忙开个离职证明，说是已经和廖晴那边沟通好了，陈世里也就去拿了一下帮忙邮寄给了李一山。 李一山当时在外地出差，做销售的肯定不能每天都在办公室里打电话，适当的拜访一下客户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一山的哥哥李一峰，亲自带着李一山去走访自己的一些小客户。 很快李一山便有了自己的客户，虽然是李一峰给的，但在销售行业看重的是业绩，至于是怎么出的并不重要。 感觉李一山比以前变了很多，虽然还会打游戏，但更多的时间都用在开发客户上了。 打游戏是一种爱好，赚点小钱还是没问题的，但想靠打游戏买车买房，一般人是做不到了，至少就连李一山也做不到。 环境变了，接触的事物也变了，李一山只是把以前的爱好收敛了一些，把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赚钱上。 陈世里躺在床上，一时也有些迷茫了。 想要在化学领域有所作为很难，就像是自己的化学老师，懂的东西很多，但这些知识都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终究也只能锁在脑海里。 赚钱其实对于陈世里这一行人来讲很容易，化学的奇妙之处在于可以改变很多事物，也可以创造很多事物，但作为一个有道德，有理想的人来讲，人还是有底线的。 最近有不少同行从化工行业转行到食品行业了，说是这行监管宽松，获利容易。 不经意间那些纯良酿制的白酒，酱油等等，逐渐被一些添加剂所取代，这便是一些化工专家所谓开创的新领域。 往上走是金字塔的塔尖，只有少数人能站到上一层，但横向发展却容易很多，跨界反而是最容易的事情。 有人投资，这些小的化学实验还是很容易就能成功的。 毕竟只要降低危害就行，也不需要多么高精端的设备，也不需要多么丰富的化学知识，只需要把国外一些淘汰禁止的配方拿过来稍稍改进一下就行。 不善于创新，但善于优化，这便是当下很多企事业单位的现状。 陈世里郁闷地扇了扇扇子，看来任重道远并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情，更多的是要有一颗坚定的初心，如果内心动摇了，那一切也就都变了味道。 第九十二章 直言相对 周六如约而至，陈世里早早地就起了床，今天依旧是和封缓缓楚香玉两个人一起去晨练了一会儿。 三个人没有在食堂吃早饭，而是去了村子里的早点摊。 还别说早点摊很是热闹，摊位只是在店铺外面摆放了几张桌子，上面也没有搭任何东西，其实大家就是在露天吃早饭。 虽然设施有些简陋，却也影响不了人们的热情。 楚香玉看了看东西还挺齐全的，于是便要了一碗白米粥，外加一个茴香馅儿的素包子。 封缓缓则要了一碗馄饨，和一根油条。 陈世里见两个人还真的不知道今天上午开荒的艰巨性，于是自己多点了一些，让两个人多吃点，别到时候肚子饿了，满手脏兮兮的也不可能去洗完了手坐在一边吃东西。 封缓缓看着陈世里给买的烧饼还是很开心的。 平时在食堂很少能吃到烧饼，虽然每次可以让张大姐给留一下，但总是麻烦人家也不好，所以封缓缓和楚香玉很少张口。 左依梦就不一样了，每天都会让张大姐和王大姐给留这个菜，留那个饭的，完全一副李一山在时的架势，果然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自从李一山走后，陈世里也不在食堂提前订饭了。 张大姐对自己示好，完全是想让自己多照顾一下吕明亮，但吕明亮没有了李一山这样的人约束，现在每天工作很是懒散，再加上吴颖也不怎么去实验楼看看，吕明亮现在就如同土皇帝一般。 自己没有上进心，陈世里暗示了几次都没有效果，索性也就不再管了，只要不影响正常工作，上班期间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由于封缓缓和左依梦上次闹了别扭，封缓缓即使去实验楼也只去自己三层的实验室，也不去左依梦她们那做客。 陈世里一个人也不好意思丢下封缓缓，也就只好由着小徒弟的喜好了。 女生之间的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不一学车，封缓缓和左依梦的关系又缓和了不少，陈世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几个人在单位里也算是最亲近的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闹得和陌生人一样。 学生时代的朋友最是珍贵，那时的彼此没有太多的利益牵扯，也没有太多的情感纠葛，就是简简单单地觉得彼此很是聊得来。 即使大家以后不联系了，想必多年后再见面依旧会很亲切，那些在记忆中美好的画面终究是步入社会后所体会不到的。 左依梦每次说要和几个人一起去锻炼，但每天早上根本就起不了，一来二去封缓缓和楚香玉也就不再等左依梦了。 勉强自己去做一件事是需要毅力的，光凭想象或是嘴上说说，最后只能是黄粱一梦罢了。 陈世里正在吃着油条，左依梦的电话就打来了。 今天是周六，食堂的早饭很少，除了车间的个别人周末会在食堂吃早饭，其余的人都会出去吃，毕竟八九点钟起床去早市依旧能吃上早饭。 “依梦，怎么了，是要出发了么？”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还不到出发的时候。 “陈哥，我刚去食堂已经没早饭了，你在哪呢，咱们一起去早市吃早饭去不去？”左依梦对着镜子笑着说道。 董春在一旁拆开了两袋方便面又拿出了一根火腿肠，见左依梦不吃，于是自顾自地泡了起来。 “我和缓缓还有香玉正在早市吃早饭，已经快吃完了，你就别过来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要不一会儿出发就来不及了。”陈世里回头看了看摊位上还有很多的早点，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左依梦知道陈世里和两个人在一起，反正也不是封缓缓一个人，左依梦还是不太嫉妒的。 “陈哥，那给我带三个烧饼双夹和一碗馄饨吧，多要点醋。”左依梦嘿嘿一笑道。 陈世里表示没有问题后这才挂断了电话，和老板说了一下要打包的东西，这才又坐了下来。 “陈哥，你家依梦又让你给带爱心早餐了呀？”封缓缓阴阳怪气地说道。 楚香玉一听“爱心早餐”四个字，脸色微微变了变。 陈世里对几个人其实都挺好的，但左依梦和陈世里家离得比较近，前天还听左依梦说周末去陈世里玩，陈世里还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董春当时比较八卦，问左依梦是不是留宿了，左依梦只是脸红着一直不说话，半天才说没有。 这种情况傻瓜都能猜得出，左依梦晚上肯定在陈世里家住的，至于两个人有没有住在一起，还没等董春问起，左依梦便称有事拿着电话出去了。 董春一顿叹息，表示左依梦命好，刚毕业就遇到了喜欢的人。 封缓缓没在宿舍，楚香玉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只小蚂蚁，爬来爬去很是闹心。 今天看到陈世里给左依梦带早饭，还有封缓缓的话，瞬间就让楚香玉感觉很是烦闷。 “你这丫头，什么爱心早餐，你和香玉不是也吃了我刚买的油条么。”陈世里说完弹了封缓缓一个脑蹦。 “哎呀，疼死我了，陈哥你真烦人，你再弹我我就告诉我哥，让我哥收拾你。”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刚刚擦过嘴的餐巾纸丢向了陈世里。 陈世里赶忙起身躲开了，“缓缓，这是公共场所，要文明礼貌，不能乱丢垃圾。” 见楚香玉一直闷闷不乐，陈世里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香玉，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封缓缓也停了下来，把手里的餐巾纸放在了一旁。 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样子，楚香玉突然有些嫉妒，自己心里也想陈世里能和自己开开玩笑，可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相敬如宾般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我，我没事，就是来那个了。”楚香玉贴近封缓缓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封缓缓点了点头，“陈哥，香玉是嫌你太闹腾了。” 陈世里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也没有闹腾，要说谁闹腾，肯定是封缓缓这丫头先开始闹的。 三个人吃完了早饭，陈世里拎着打包的早点便朝着单位走去。 刚刚拐过单位南侧的路口，正巧看到曹帅和博易两个人从镇上的方向走来。 陈世里也不是小气的人，两个小屁孩和自己志气，自己是学长自然也不会和两个人计较，于是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们俩去刷夜了呀，今天的开荒估计会很累的，赶紧去食堂吃点东西休息会。” 曹帅看见封缓缓走在中间，虽然挽着楚香玉的胳膊，但明显和陈世里走得很近的样子，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里也泛起了涟漪。 “缓缓，我们能单独聊聊吗？”曹帅并没有理陈世里的话茬，而是和封缓缓打起了招呼。 封缓缓一愣，然后看了看陈世里，见陈世里点了点头，封缓缓这才表示没问题。 博易躲在曹帅的身后，微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也不敢抬眼看楚香玉。 “帅哥，那我先回去了。”博易蹦出了一句话后，赶忙低着头朝大门口走去。 “缓缓，那我和香玉在门口等你。”陈世里说完便和楚香玉一起也朝着大门口走去。 两个人站在丁字路口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缓缓，你是不是喜欢陈世里那小子？”曹帅终究还是问出了心里一直压抑了很久的问题。 封缓缓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真的喜欢陈世里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每次和陈世里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很开心，那是和曹帅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 “那是我的事情，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封缓缓现在很看不起曹帅。 曹帅和孙萌重归于好封缓缓并不反对，但在两个人还是男女朋友期间，还偷偷背着自己，封缓缓就接受了了。 还有那次在理发店的事情，那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该去的地方么，封缓缓感觉对面的曹帅真的很陌生，完全不是自己认识四年的同学。 “什么叫我别管了，你是我女朋友，我还没同意分手，你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的，我能不管么？”曹帅说话间眼中露出了厉色。 封缓缓从来没见过曹帅这样的眼神，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想起陈世里和楚香玉也在不远处，封缓缓又挺直了腰板。 “曹帅，我们是不可能了，你和孙萌的事情我能理解，你们之前就在一起过，那你和玫瑰呢，那又算什么？” 封缓缓原本也不想伤害曹帅，毕竟当初是自己同意的，现在又是自己提出分手后曹帅才有了这些变化。 曹帅哈哈笑了两声，声音中带着一些无奈，于是拿出了兜里的烟点燃了一根。 “你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我女朋友，咱们有过亲密的时候么，我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头木偶一般，看得见你去摸不到你。孙萌是不如你漂亮，但孙萌可以把她的一切都给我，你呢，你能吗？至于玫瑰，还不是那天下大雨，你和陈世里出去开房，我在雨中找了你很久，人家玫瑰心疼我被淋湿了，我又怎么能辜负人家的好意。” 曹帅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吸了两口手里的香烟。 第九十三章 集合出发 封缓缓听着曹帅那歪曲的理由，不由得摇了摇头。 “曹帅，你变了，感情并不是要得到对方的所有。我知道我们不合适，但我也试着改变我的想法，只要你有上进心，我可以去说服家里人。可你呢，毕业后对我越来越冷漠，总想着住在一起的事情，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么？” 三年多的相识，半年多的恋爱关系，封缓缓还是在乎的，毕竟曹帅是自己的初恋。 曹帅不由得一怔，手里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曹帅这才发现自己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 “缓缓，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我保证以后不再和她们俩有任何联系了。” 看着曹帅那情真意切的样子，封缓缓知道当曹帅选择背叛两个人这段感情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不可能了。 刚刚曹帅说自己和陈世里去开房时那狰狞的面孔，那是对一个人恨之入骨的神态，绝非是想要挽回爱情的表现。 “曹帅，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好聚好散可以吧，希望你好好对孙萌。”封缓缓歉意地说道。 曹帅的表情瞬间又狰狞了起来，眼中布满了血丝，心中的不甘让曹帅想冲过去，看到门口陈世里和楚香玉的身影曹帅又忍住了。 “缓缓，我是不会同意分手的。”曹帅很是无力地说了一句便没有再说别的。 封缓缓快步地走到了大门前，和两个人一起进了单位。 曹帅并没有跟着进去，让楚香玉和陈世里看自己笑话么，曹帅才不会给两个人机会，于是在车棚找了一辆自行车便坐了上去，又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曹哥，怎么一个人在这抽烟，我看刚刚嫂子和姓陈的那小子一起说说笑笑地进去了，怎么回事呀？”冯磊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烟，给了一旁的班长耿直一根。 耿直见曹帅脸色很是难看，估计是被冯磊刚刚的话戳中了曹帅的痛点。 最近韩江都没有叫陈世里去家里吃饭，耿直多多少少心里也放心了一些，既然没人捣乱，自己和韩欣也就多了一些相处的时间。 虽然韩欣的态度还是做普通朋友，耿直相信日久见人心，自己一定会俘获韩欣的芳心的。 “曹帅，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耿直低下头，用冯磊递过来的火点燃了手里的烟说道。 曹帅此时心里想的并不是冯磊那两句不疼不痒挑拨的话，自己的内心还没那么脆弱。 “耿哥，有什么你就说吧，都是自己人。”曹帅拍了拍一旁自行车的座子，然后请耿直坐下来说话。 耿直一看曹帅还挺上道的，于是便把那天在办公室外，看见封陈世里把封缓缓按在椅子上亲昵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自然冯磊说过，现在耿直也这么说，并且说得还比冯磊详细，单位里也没有人传播这事，显然两个人也不是大嘴巴的人。 “谢谢两位了，缓缓她也是被姓陈的给蒙骗了，没想到单位里居然有这样的败类，以前追着韩欣，现在又来泡我女朋友，真是天理难容。” 曹帅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即使封缓缓真的和自己分手了，那也不能当着自己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曹帅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当下的问题。 三个人聊了一根烟的功夫，耿直带着冯磊就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上班了。 “耿哥，你说那曹帅也够窝囊的，自己女朋友和别的男人那样了也没见他怎么样。”冯磊一脸不屑地说道。 刚刚说完才想起来以前耿直也是和曹帅一样，于是赶忙闭上了嘴。 “我看呀，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你看曹帅和那个博易，每天都夜不归宿，早晚要出事，封缓缓要是真的和陈世里在一起，也不见得是坏事。” 耿直其实和陈世里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韩江一直在其中捣鬼，耿直也是没有办法，所以很多时候都把怒气转移到了陈世里身上。 现在陈世里每天和几个女孩混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三国鼎立的架势，耿直这边没有了压力，也就不在针对陈世里了。 曹帅和博易每天去干什么，单位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是他们的同道中人，镇子就那么大，很快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之所以不说，只是知情人都不想到时东窗事发给自己惹麻烦罢了，倒不是真的想替两个人保守秘密。 “耿哥你说的也对，封缓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真被曹帅糟蹋了确实挺可惜的，人各有命，咱们也管不了。” 冯磊倒是想英雄救美，可惜冯磊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和封缓缓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自取其辱。 很快到了集合的时间，陈世里换上了工作服，特意还穿了一双很旧的运动鞋。 “早上多吃点没，今天的活可不好干。”韩江已经把金杯车的车门打开，正在放着里面闷了一夜的气。 韩江经常去那边帮忙，所以对于现场很是了解，也和陈世里聊天的时候说过。 “韩哥，听你这么一说我腿都软了，要不让我回宿舍在休息休息。”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瓶饮料递给了韩江。 “韩哥，陈哥，早呀。” 封缓缓挽着楚香玉，后面则是左依梦和董春。 “早呀，你们几个穿得这么干净，一会儿怎么干活，今天的活挺脏的。” 封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虽然看起来很新，但都是去年的，自己在这也没有什么特别旧的衣服。 “没事的韩哥，我这一身也是比较旧的了。”封缓缓说完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泡椒鸡爪递给了陈世里和韩江。 “昨天不是和你说穿工作服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陈世里也是拿封缓缓没辙，每次安排什么事情，封缓缓总要出点小意外。 “工作服昨天穿了一天都是汗味，已经洗了，还没干呢，这身衣服也旧了，不碍事的。”封缓缓说完白了陈世里一眼。 看了看其他人就董春穿了工作服，显然自己的话董春还是听进去了。 楚香玉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世里和封缓缓“师徒相残”。 韩江看得出来，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家里都是不差钱的人，身上的衣服质量很好，并且还都是一些品牌的衣服，但一旁的左依梦明显这一身衣服特别新，这就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了。 “依梦，你要不回去换一身衣服吧，开荒那活挺脏的，到时候粘在衣服上都洗不掉。”韩江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左依梦看了看封缓缓和楚香玉，于是咬了咬牙说道：“韩哥，没事的，我的工作服也没干。” 正在几个人闲聊的功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到了，大家又等了十几分钟见人到齐了韩江便开始张罗着大家上车。 金杯车虽然坐不了太多人，但大家挤一挤还是都坐下了。 廖晴则开车带着白鸽直接去了，毕竟再来单位回去也麻烦。 反正自己开车带人也有补助，更主要的是余秋文说有些装修剩下的东西打算处理不要了，让廖晴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回头直接拉走。 说是不要的，想必到时余秋文也会给一些好东西，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廖晴还是很懂的。 大概率是有余秋文想要的东西不方便拉走，先让自己拉回去，回头再找自己弄走。 反正自己也不吃亏，既得了好处又在领导面前表现了一下，廖晴还是很乐意做这种事情的。 车子驶离了单位朝着镇上的方向去了，顺着陈世里回家的那条路开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而后又一路向北，期间又拐了好几次弯后总算是到了一个高尔夫球场附近。 “韩哥，咱们单位这么有钱呀，都开高尔夫球场了。”曹帅此时睡了一路也醒了，抬眼看见高尔夫球场的大门，心情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韩江好好一笑道：“不是这里，是那旁边的栅栏门看到了么？” 其余几个人也以为可以去高尔夫球场溜达溜达，结果被韩江泼了一盆冷水。 曹帅回了宿舍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想着今天好好表现一下，给封缓缓留个好印象。 自己虽然犯了错，但毕竟两个人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博易给自己出了个主意，那便是先稳住封缓缓，找个机会在把封缓缓搞到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曹帅骨子里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行事作风也从来不顾及后果，所以只会听取符合自己想法的话，至于劝诫什么的，在曹帅那都会成为耳旁风。 很快韩江便把车开到了栅栏门前，朝着门口的门卫喊了一声。 门卫一见是度假区的车，司机又是韩江，赶忙把栅栏门给打开了。 “师父，余经理他们来了吗？”韩江笑着问道，顺便递给了门卫师父一根烟。 “还没来，那你们先进去吧。”门卫笑着接过了烟，很是客气地说道。 重新启动了车子，韩江便朝着里面驶去。 第九十四章 风景独特 封缓缓看着四周都是荒地，这哪里是度假区，要不是和大家一起来的，自己一个人都不敢来这种地方。 随着车子渐渐朝着下驶去，在地平线下面赫然出现了两排二层小别墅式的房子，只是房子的玻璃上都用白灰打了个叉，显然这些就是要开荒的房子了。 韩江把车子开到了别墅区内，这才熄了火。 “到了，大家都下来吧，我先带大家熟悉一下。” 韩江知道余秋文还没有到，自己也没有必要瞎指挥着大家干活，再说一会儿廖晴也来，领导们都在，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小兵喧宾夺主。 陈世里第一个下了车，望了望四周，居然这些别墅还真的都在坑里，要是从外面看的话，还真的看不见这些别墅。 在别墅的最前面是一个水塘，水塘已经砌好了，里面的水很是清澈，但陈世里知道这水肯定很深，因为刚刚扔了一个小石子下去，好几秒才沉到底。 好奇心大起的陈世里于是开始观察起了地形，拿着自己三脚猫的风水术看了起来。 这坑一看就是不怎么样的地方，虽然这个坑像是个聚宝盆，但盆中有水，冬季还好，一到夏季，肯定会有水漫金山的画面。 果不其然，曹帅在一旁问起了韩江为何这些别墅要建在坑里。 韩江表示是刘总请一位大师算的，把度假区建在这聚宝盆里，到时候就能财源滚滚。 听着韩江说的头头是道，但陈世里却一点也不认同，这里显然是因为偷采砂石后形成的大坑。 并且周围的土质很是稀疏，上面一层薄薄的土质层，下面则全是鹅卵石和沙子。 在这样的地方建房子，根本这房子就住不了几年地基就发生位移了，也不知道这刘总是不是被忽悠了。 “韩哥，你说谁没事会来这种地方，鸟不拉屎的不说，周围还特别的荒凉。”博易也是好奇心大起，于是凑近韩江问道。 韩江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这才小声地说道：“正是因为偏僻，所以才会有人喜欢来，你们这群小孩不懂。” 看着韩江神神秘秘的样子，于是曹帅和博易便猜测了起来。 陈世里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能居住，还很隐秘，这样的地方肯定到时候是一些上流人物喜欢来的地方，至于以后这里具体经营什么，想必韩江也多少知道一些。 休闲度假，说白了是个周末放松的地方，但具体带着什么人来，那就不一定了。 旁边是高尔夫球场，而这里又是度假区，显然这其中有着某种联系。 曹帅和博易互相看了看，这和玫瑰的理发店性质差不多，估计也就是高档一些罢了，看来这人呀，不论什么时候都逃脱不了世俗这些陋习。 曹帅不由得摇了摇头，想必这里建好后自己也来不了，看这里的样子肯定是给特殊人群准备的，不可能像玫瑰的那个理发店一样生冷不忌。 简单地转了一下，封缓缓才知道今天的任务有多艰巨。 那些别墅内的地面真的好脏，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施工的，居然也不打扫一下。 十几栋二层的小别墅，显然一天的时间是弄不完的，很可能要来两天，甚至来两三个周末。 “香玉，咱们的命好苦呀。” 封缓缓虽然心里很是不情愿，可来都来了，又能怎么样，要是没有韩江开车带自己出去，封缓缓一个人都不敢走。 楚香玉也叹了口气说道：“还好早上听陈哥的多吃了点，不然还真的不一定能扛到中午。” 听着两个人诉着苦，左依梦的心里烦闷的不行，自己上周刚刚买的新衣服今天就要遭殃了。 原本自己是想着要穿工作服，但看到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穿的都是平时的衣服，左依梦不想像董春一样穿那土里土气的工作服，这才想打扮得漂亮点。 女孩子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有时候就会忽略很多事情，这不左依梦就花痴的只顾着想和封缓缓争芳斗艳，却不知道在封缓缓眼里，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就是不想要的。 人与人之间有着很多的差距，聪明的人用自己的长处去比较别人的短处，愚钝的人则拿自己的短处去叫嚣别人的长处，就像是关公面前，并不是谁都有耍大刀的本事。 封缓缓和楚香玉家里的条件还行，所以在衣食住行上虽然没有大手大脚，但却从来也没有为难过。 左依梦的家境一般，突然脑袋一热想和两个人斗一斗，这才陷入了痛苦中。 众人三三两两地坐在金杯车旁开始聊起了天，此时太阳虽然出来了，却还没有照进坑里，再加上坑里的湿度也比较大，湿漉漉的还是有些冷的。 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另外几个老人则站在水塘旁聊起了家常。 成家立业的人聊起天来无非就是夫妻孩子和家里各种鸡毛碎皮的事情。 库房主管赵静和包装组组长崔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里老人的事情，虽然两个人平时工作上不和，但生活的遭遇却很像。 赵静为人强势，在家里也是一样，不管是对老公还是孩子，基本上都是用“吼”来沟通。 婆婆和公公对此很介意，多年沟通无果后，居然在院子里砌了一道墙，把原本很大的院子一分为二，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崔华为人爽快，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喝酒，每次都和其他异性朋友喝多了才回家。 街坊四邻总是指指点点，一来二去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闹得老公心烦意乱，最终两个人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婚姻。 离婚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于是私下两个人又住到了一起，打算等孩子出生，做个亲子鉴定，堵住街坊四邻的悠悠众口。 当然两个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聊着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谁也不会真的把家里丢人的事情拿出来分享。 吕明亮和车工房的王义小声地聊着天，还时不时地看看四周的人。 “明亮，你平时测试我开的模具时，能不能别那么死性，零点几毫米的误差算误差么，来来回回让我返工，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王义嘴里叼着一个小树棍，笑呵呵地看着吕明亮。 吕明亮微低着头，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王哥，不是我非要让你返工，喏，是那边的陈工，我的工作人家也要检查一遍，毕竟陈工是集团看重的人。” 吕明亮一边转移着仇恨，一边偷偷瞟了一眼王义。 王义一下就把嘴里的小树棍吐到了水塘里，“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屁孩，等什么是模具么，要不是老余让我收敛点脾气，我早就骂他了。” 看着王义那愤愤不平的样子，吕明亮心里却很开心。 李一山走了，原本这实验楼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谁成想吴颖居然让陈世里没事多来自己这边转转，指导一下工作。 工作有什么好指导的，无非就是那点事情，干的久了谁都会，现在自己对实验楼里的设备没有不会用的了，还用陈世里指导个什么劲。 吕明亮知道吴颖这是因为柯岩教了不少东西，想着照顾一下陈世里，算是对柯岩表示一下感谢。 搭人情吕明亮并不反对，但拿自己去为人，吕明亮就有些不爽了，所以今天正好有机会，给王义拱拱火，看看能不能到时候让两个人斗起来。 单位里太过平静不是好事，时不时地有人发生矛盾，这样大家才不会太关注自己，自己也才能在这单位多待两年。 老婆自从来了食堂上班，家里从来就没买过厨房里的东西，现在女儿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的肥差，吕明亮自然是想让老婆待住了。 原本吕明亮也想接一些私活，但左依梦就像是个警报器，自己一干点什么就问来问去的，烦得吕明亮也只好暂时打消了接私活的想法。 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众人也都分分抬头看想了入口的方向。 还没等众人看清是谁，就听见了那熟悉的“百灵鸟”叫声，瞬间众人就知道是谁来了。 “韩江，你们来的挺早的呀，我这买了一些吃的，大家分一分。”廖晴停好了车，指挥着白鸽把后排的吃的拿下来给大家分一分。 白鸽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明明早上廖晴开车买了三大包东西，结果又拿回家两大包，只拿了一包放在车上，显然白鸽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廖晴之所以没有背着自己，还不是让自己做个人证，想到给自己的那一小兜吃的，白鸽当时不想要也不好意思拒绝。 曹帅和博易是真的饿了，两个人昨天大战了一夜，凌晨没睡一会儿就被闹铃吵醒了。 又是一番翻云覆雨后这才急急忙忙地回了单位，到了宿舍倒头就睡，根本就没时间去食堂吃饭。 陈世里几个人都吃过早饭了，于是便把自己的那份吃的都分给了其他人，也省吃不了浪费了。 正在大家吃饱喝足准备在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廖晴的电话响了起来。 廖晴挂断了电话，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然后组织大家开使朝别墅内走去。 “领导都不来还想让我干活，门都没有。”廖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后便拉上封缓缓和楚香玉推门进了一栋别墅。 第九十五章 心照不宣 韩江带着陈世里和吕明亮三个人进了一栋别墅内，于是韩江便把开荒的工具给两个人分发了一下。 “韩哥，咱们不会一天都在这清理地面上的白灰吧？”陈世里拿着小铁铲蹲下身铲了一下试了试，还别说挺容易的。 韩江则戴上手套说道：“你以为呢，光这一层估计一天都弄不完，还有二层好几个房间，整体估计两三天能弄完就不错了。” 吕明亮也蹲了下来，用铲子扒拉了一下，只见地面上几乎哪哪都是白灰，尤其是靠近墙边的位置，更是一片一片的。 见吕明亮没有说话，陈世里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来都来了，干就完了，说多了也都是眼泪。 三个人每人先分了三块地砖，地砖是六十厘米见方的白瓷砖，正好三块弄起来也方便一些，于是三人一排就开始向前推进了起来。 干活不可能一句话不说闷头苦干，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工作，一边聊天，一边干活这才动力。 廖晴没弄两下手机就响了，于是拿着手机匆忙地走了出去。 封缓缓一看廖晴十来分钟只清理了一张a4纸大小面积的区域，自己和楚香玉都已经清理了一块地砖了。 “香玉，别干了，歇会儿吧。你没看出来么，越能干越累，你看看廖经理，咱们总不能比领导还能干吧。” 楚香玉也停了下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现在确实不是逞强的时候，要是自己干得太快，其他人干得慢了，到时候肯定会落埋怨的。 两个人还没聊上两句，突然就被拉进了一个群。 只见群主曹帅在群里问着大家清理的速度，劝诫大家别太卖力，意思一下就行。 众人其实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果今天干得好，那么后续肯定就是众人的活了。 如果众人干得不好，相比度假区着急装修开业，到时候就会请专业的人来清理。 左依梦和董春也不是傻瓜，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再看看董春的领导赵静不紧不慢地干着活，两个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当然这个主意并不是曹帅出的，而是一旁的王义提出来的。 人老成精，这点王义还是能看出来的，要是真的着急余秋文早就到了，显然这个点了还没到，让大家来只是做给刘浩仁看的。 白鸽和崔华正坐在屋子里聊着天，两个人并没有像几个新人一样吭哧吭哧地干活，清理出一块地砖后便都坐了下来。 开始白鸽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透过窗户看了看两旁的屋子里大家都在休息，于是白鸽也就大胆地坐在清理干净的地砖上和崔华小声地聊起了家常。 “韩哥，咱们是不是干得有些快了，其他人应该都没弄多少吧？”陈世里自然没有直接说曹帅拉了一群，此时正在里面给大家“上课。” 韩江平时干活喜欢干净利索快，早点弄完早点休息，自然这偷懒的计策韩江是想不到的。 “确实，你看咱们都清理五六块了，要不去看看其他人的进展，别到时候落埋怨就不好了。”吕明亮也弱弱地说了一句。 韩江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没了干活的积极性。 “那行，我去看看，你俩也休息会儿吧。”韩江似乎明白了两个人的意思，自己虽然干活干净利索，但也不想因此得罪所有人。 韩江假借问问大家工具趁不趁手的机会，把几个别墅都转了一圈。 果然是君子所见略同，除了廖晴没在，其余的人基本上都坐在地上一边磨洋工一边聊着天。 韩江想了想也就没多管闲事，廖晴是领导都不管这些，自己一个司机又何必多事呢。 重新回到了别墅内，韩江把地面吹了吹便直接坐在了地上，拿起脚边的铲子，挂着地面上的白灰。 半个小时候别墅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发动机声，此时别墅内的众人赶忙都蹲了起来，刚刚一脸懒散的样子也都消失不见了，很是认真地清理着脚下的白灰。 余秋文梳着大背头，油光瓦亮，显然是早上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破旧的工作服和那大背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廖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阵“百灵鸟”的笑声过后便小跑着到余秋文的面前。 “余经理，这天还真热，您先进来凉快凉快。”廖晴手里拿着两瓶冰水，顺便递给了马竣工一瓶。 财务的陆文馨和姜美兰都没有来，说是度假区的一些发票什么的要做账，两个人在单位整理一些票据。 余秋文抬眼看了看后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挺热的，冰水还有么，没有的话一会儿出去买点，别到时候中暑就糟糕了。” 马竣工一点也不渴，车上有空调，自己喝了一路的茶水，由于余秋文比较胖，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这一下来感觉温度刚刚好。 廖晴赶忙表示还有，都在自己的车上。 余秋文亲自来不可能是来干活的，领导来了现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监工。 之所以带着马竣工，这也是自己御驾亲征的证人，到时候自己还想着弄一下报销单据，贴补一下小金库，所以肯定要亲自挂帅。 跟着廖晴参观了一圈后，余秋文和马竣工又叫上廖晴，三个人进了一栋新的别墅开荒。 封缓缓和楚香玉一下就成了没人看管的孩子，别提多开心了。 虽然两个人能干的很快，却也放满了手速，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总算是熬到了中午，每个小队基本上都清理了完了一层一半的地面。 当然余秋文这边只弄了四分之一的样子，显然是余秋文弄的晚，更主要的是余秋文压根就没想干。 有廖晴陪着，余秋文和马竣工也不觉得闷，三个人说说笑笑地也算聊得自在。 中午原计划是度假区的厨师来给大家做饭，然而度假区这边说并没有接到领导的通知，所以厨师周末休息并没有来。 余秋文假装皱了皱眉头，然后让韩江和廖晴开车，中午带大家去外面的小饭馆撮一顿。 出去吃饭自己付钱，回头自己在报销，财务人员也不在，还不是自己说花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么。 之所以找小饭馆，主要是这些小饭馆开不了发票，收具也不是报销的依据。 自己给现金也没有转账记录，一般只要差不多就行，财务也不会和自己计较什么的。 廖晴早就想到了这点，于是早上来的时候就在附近打听了一番。 余秋文听了廖晴的介绍也没有反对，看来廖晴还是很上道的，今天拉回家的东西就多让廖晴选一些。 中午大家在一家面馆吃了拉面，虽然是小饭馆，但拉面给的量还真不少。 封缓缓和楚香玉都没吃完，就连陈世里也是硬撑着才吃完了一碗。 重新回到了度假区，余秋文便让大家各自休息，下午一点在回来接着干活。 看了看这才上午十一点半，余秋文之所以着急让大家去吃饭，还不是想着一会吃完饭回来打会儿牌。 韩江则带着吕明亮去金杯车里准备眯一会儿，原本陈世里也想去，结果却被左依梦拽着去四处逛逛。 陈世里没有推脱掉也只好跟着去了，这度假区除了这坑里建了两排别墅，地面上还都是一人高的荒草，根本就没来得及搞规划。 不过听韩江的意思，上面到以后会弄成果园和菜园，到时候这里就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了。 不过那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话让陈世里明白，这里恐怕并不是简简单单地休闲度假那么简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陈世里也不在这里上班，所以也懒得操那份心。 跟着左依梦两个人朝着坑上走去，这土路现在还是斜坡的也比较陡，估计以后还要在修得缓一些才行，不然走出去真的挺费劲的。 “陈哥，晚上有时间吗，等结束后一起去镇上吃烧烤怎么样？”左依梦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陈世里。 “今天呀，还是别去了，现在我这腿还酸疼酸疼的呢，晚上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是明天还要来么。”陈世里是真的没有吃烧烤的心思。 左依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封缓缓叫陈世里去吃烧烤，陈世里抛下自己就去了，结果自己叫的时候陈世里却直接拒绝了。 “陈哥，我觉得你很偏心，我们几个人里，你就对封缓缓一个人好，我听说你俩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呀？”左依梦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 陈世里被左依梦的话吓了一跳，“依梦，你听谁瞎说的，人家缓缓可不是随便的人，你以后少听车间里的人八卦，他们就会胡编乱造。” 左依梦见陈世里还在维护封缓缓的形象，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趁着陈世里没注意，左依梦假装脚下一个没站稳，一下子就倒向了陈世里。 陈世里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然后又赶忙伸出手想扶住左依梦。 怎奈自己躲得有点远，左依梦还是直接摔在了地上，瞬间新衣服上就站满了尘土。 “依梦，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陈世里赶忙蹲下去扶左依梦。 回想起刚刚陈世里那嫌弃的样子，左依梦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里的泪珠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第九十六章 互相帮助 左依梦看见不远处的曹帅和博易，于是一下子就靠在了陈世里的胳膊上，一直在喊着脚痛。 曹帅和博易互相看了看，不由得暗笑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一下照片，这才走了过来。 “呦，陈工这是干嘛呢，趁着中午休息，怎么调戏起同学了，依梦你没事吧？”曹帅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说道。 左依梦知道曹帅这是在帮自己，因为曹帅两个人回宿舍的时候正巧碰到，看着两个人一脸铁青的样子在咒骂着陈世里和封缓缓，左依梦知道自己是该做点什么了。 于是左依梦便和两个人一起回了宿舍，三个人都是心照不宣，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懂对方的这点小心思呢。 一番商议后曹帅同意帮左依梦追求陈世里，同时左依梦也答应曹帅帮忙断了封缓缓对陈世里的念想。 博易当时心里乐得不行，看着两个人热忱的样子，自己也是渔翁得利了。 至少楚香玉身边没有了陈世里，就剩下褚磊一个人，博易还是有些信心的。 本来一周就七天，五天两个人都能见到面，这就是优势。 左依梦见陈世里要解释，于是挽住陈世里的胳膊，气呼呼地说道：“曹帅，你别乱说，我是刚栽倒了，陈哥把我扶起来而已。” 博易在一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依梦，有那么扶人的么，都快把你搂进怀里了。” 陈世里怎么听两个人都是在没事找事，平日里都不和自己说话的两个人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么。 “曹帅，博易，清者自清，懒得和你们解释，依梦我们走，不用理他们两个。”陈世里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造谣生事的人了。 曹帅和博易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陈世里搀扶着左依梦朝着坑下走去。 “就左依梦那样还想追到陈世里，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平日里也不照镜子。”曹帅说完吐了口吐沫说道。 虽然刚刚是在演戏，但左依梦那气呼呼的语气还是让曹帅很是不爽。 博易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掏出一根烟递到了曹帅的面前。 “确实，除了皮肤白净点外还行，其余的就不敢恭维了，不过她心机这么重，以后和谁在一起也够喝一壶的。” 曹帅微低着头凑到博易的打火机旁，微微吸了两口烟就点燃了。 “管她呢，反正也不是你我喜欢的类型，只要能缠住陈世里就行。” 曹帅望着封缓缓休息的别墅，心里此时百爪挠心，看来晚上还要去找玫瑰那放松放松。 “对了曹哥，咱们欠的钱这个月底能还上么，玫瑰姐不是说了么，要是还不上到时会找到家里去要。” 博易此时心里很是烦闷，昨天和玫瑰还有他的姐妹晚饭后一起打了会牌。 没想到曹帅喝多了还要玩，结果一直输，几个小时后居然欠了两万多块钱。 开始两个人以为玫瑰是在和两个人开玩笑，因为打牌的时候并没有说那些筹码是要用钱来购买的。 曹帅也没有太过认真，等结束后才知道，桌子上的筹码就等同于钱，顿时两个人就傻了。 曹帅酒醒后也知道自己被对方算计了，玫瑰依偎在曹帅旁边哭哭啼啼的，表示自己也还不上这么多钱，让曹帅和博易先想办法。 玫瑰把自己的理发店抵了，最后还差两万块钱，曹帅和博易一人打了一个一万的欠条，这才放四个人出来。 曹帅没有心情回宿舍就去了玫瑰那，博易则去了玫瑰的姐妹那。 “这不还没到月底么，这两天先四处借点，到时候和工资一起应该也差不多了。” 曹帅说完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把半截烟丢在了地上，脚下一用力便踩进了土里。 要是封缓缓没有和自己闹分手，自己完全可以和封缓缓借点钱。 平日里封缓缓吃穿都不差，借个几千块钱应该不成问题，现如今两个人关系已经闹僵了，即使自己再怎么耍无赖也不见得管用。 还是想想怎么讨好一下封缓缓，先借点钱出来是真的，至于得到封缓缓还是等过阵子再说吧。 “博易，你别光想着让我想办法，你呢，你不是喜欢楚香玉么，看看能不能借点。”曹帅把手搭在了博易的肩膀上说道。 因为博易比曹帅高了一头，再加上曹帅那胳膊上的肉也比较厚实，博易低着头顿时就感觉有些上不来气了。 “帅哥，我肯定会想办法，我和香玉现在就是同学关系，不一定能借到钱，不过咱们可以和左依梦借，毕竟是咱们帮她追陈世里是吧。” 博易心中无比懊恼，要不是那天鬼迷心窍去和曹帅“见见世面”，自己也不会身陷囹圄，更点背的是被楚香玉亲眼看见，如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楚香玉说话了。 “行了，这些事就交给你了，不是还有董春么，回头你也借一下试试，不行再说，晚上去不去玫瑰她们那？”曹帅说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博易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帅哥，我就不去了，欠了这么多钱，真的没那心思了。” 曹帅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去了，晚上回去在合计一下吧。” 曹帅倒不是真的不想去，而是每次都是博易请客，这金主都不去，自己哪有钱去享受呢。 董春把几个大的纸箱子拆开铺在了身下，正躺在地上和单位里的工人聊着天。 自从董春想明白后，也就不在和封缓缓几个人扎在一起了，毕竟大家也不是一路人。 内心卑微的董春很是敏感，自然对平时封缓缓和楚香玉的言语想得过多，与其那么累，还不如不相处的比较好。 最近没事的时候董春就会和其他工人们聊聊天什么的，虽然董春长得很一般，但董春却懂得察言观色。 嘘寒问暖，言语真诚，很快就让董春认识了几个聊得来的年轻人。 董春和他们聊得自然不是什么远大前程，潇洒自如，每天聊些工作上的事情，或是聊聊下班后一起去哪里吃点喝点，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 走进一个人内心的不一定是锦衣玉食的物质生活，更多的是精神上慰藉。 董春深知这一点，所以这不没事就会和几个人聊聊天什么的，发展一下自己的“小团队”。 刚刚结束了聊天，董春准备眯会，正好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董春也没有在意，估计是左依梦回来了，董春也不想和左依梦聊天，此时也有些困了，于是闭上眼睛装睡了起来。 “依梦，刚才曹帅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呀。”陈世里搀扶着左依梦坐在了一个纸箱上。 左依梦点了点头，“陈哥，我没事，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吧，我这脚好多了。” 看着左依梦那白皙的脚踝，一点红肿的样子也没有，因该是没有扭伤。 “我看看吧，以前和爷爷学过一些中医推拿什么的。” 左依梦用眼瞄了瞄楼梯的位置，这才害羞地说道：“好，那谢谢陈哥了。”说完左依梦便把鞋子和袜子脱了下来。 “依梦，不用过袜子的，算了，我看看吧。” 陈世里双手按住左依梦的脚踝，轻轻地揉了揉问道：“依梦，一会儿要是哪里疼你说声，要是都不痛证明就没事了。” 见左依梦点了点头，陈世里便开始逐一检查了起来。 左依梦脸颊绯红，咬了咬牙，然后娇滴滴地说道：“陈哥，痒，你碰这里。”说完左依梦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享受的声音。 陈世里被吓一跳，赶忙把手松开。 “那个，依梦，我检查了一下都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纵使陈世里脸皮比较厚，还是不由得也红了起来。 以前爷爷就教导过陈世里，每个人都有敏感区域，所以在问诊的时候一定要观察病人的神色。 自己刚刚一心想着看看左依梦脚踝是否受伤了，没想到揉到脚心的时候就碰到了左依梦敏感的区域。 左依梦只是轻声地说了句“好”，便没有说其他的。 董春虽然闭着眼，但这二层的别墅也不高，楼上楼下也没有装修，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虽然陈世里和左依梦说话的内容听起来像是左依梦受伤了，陈世里帮忙检查，但左依梦也不至于发出那样酥麻的声音吧，想必刚刚陈世里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举动。 董春也是女孩子，一想到自己连男孩子的手还没牵过，脑海中也不由得羡慕起了左依梦，于是暗下决心自己也要找个男朋友。 旁边便是封缓缓和楚香玉清理的别墅，两个人正坐在纸箱上聊着今天上课的内容，虽然两个人没去，但老师还是把授课的视频连接发到了群里。 陈世里和左依梦说话的声很小，两个人也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些，毕竟刚刚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回来也正常。 左依梦的声音顿时就让两个人愣在了原地，不由得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两个人也都是成年人，自然很多事情还是明白怎么回事的，但怎么也没想到陈世里和左依梦两个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这么大胆。 “缓缓，我突然有点困了，先躺会了。”楚香玉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左依梦和陈世里一起出去楚香玉能够理解，但两个人做出这种事情，楚香玉还是接受不了的。 封缓缓也没有了学习的心思，脸色同样很是难看的封缓缓点了点头，也躺了下去。 两个人背对着对方，心里却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第九十七章 韩江郁闷 午休结束，下午大家依旧是按部就班地清理着地面上的白灰。 原本陈世里想着要干到晚上五六点钟的样子，谁知道才不到三点就听到了汽车的发动机声。 吕明亮凑近窗口偷偷朝外望了望，原来是余秋文的车子。 此时马竣工正在和余秋文站在车边抽着烟，廖晴则一脸陪笑着和两个人说着什么。 只要廖晴不大声说话，肯定说的就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或是在给别人穿着小鞋，这种情况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廖晴哈哈一笑，那百灵鸟的叫声又回来了，随后廖晴便也开着车和余秋文一起走了。 “啥情况，这是要准备回去了么？”吕明亮嘴里像是含了醋一般说道。 “回哪儿去，余经理他们不会是走了吧？”陈世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 坑里的水蒸气散不出去，被太阳一照有点像是在桑拿房里的感觉一样，陈世里早就汗流浃背了。 韩江把手里的铲子丢在了一旁，这个点廖晴居然也跟着走了，肯定不是回去，要是真回去了也会和自己打声招呼，显然这会是去干别的事情了。 “你俩先歇会，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冰水，这天太热了。”此时韩江已经没有心思干活了。 原本度假区装修完，刘浩仁要把装修剩下的一些东西处理掉，毕竟单位也是不差钱的企业，那些用不了的玻璃电线等等肯定能退的退，能卖的卖，留着也没有。 韩江因为总来度假区，已经和这里负责装修的人都混熟了。 原本两个人合计找人把东西都买了，到时候倒卖一下两个人也都能分上不少，没想到余秋文突然来了个要开荒的提议。 这么多的别墅，装修剩下的废铜烂铁肯定也不少，但这些东西又重运输又麻烦，到时候用单位的货车直接拉去废品回收站就行。 像是成捆的电线，网线还有各种的插座配件等等，这些才是大头。 廖晴的老公就是做装修的，看廖晴今天这兴奋劲，韩江的心里有些不安，不会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吧。 想着余秋文只带了马竣工并没有让财务的人来，廖晴居然也开着一辆面包车，刚刚还不安的韩江就已经确定，这到手的鸭子肯定是飞了。 度假区的装修物料现在都是没用的，因为剩下的也不是很多。 要是余秋文拉走说留着单位用或是家里用，刘浩仁也不会说什么的，再加上廖晴也要分一杯羹的架势，想必到时候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心里烦躁可韩江也没辙，毕竟自己人微言轻，有些好处轮不到自己也是正常的事情。 从车上拿了三瓶冰水，韩江便回来了。 “怎么了韩哥，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陈世里接过了冰水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一个月都没歇了，平时要上班，周末要去做兼职，有点累而已。” 韩江这话倒是不假，现在自己两个儿子，自己和妻子拼搏了十几年才给大儿子在老家盖了一栋二层小楼，这老二也是儿子，可不还要再奋斗十几年么。 以前的钱很好赚，随便搞点信息差的事情就能赚上不少，现在随着网络普及，钱也越来越难赚了，所以韩江对于今天这事，心里还是很烦闷的。 吕明亮闷闷的没有说话，自己家里条件也不好，自己和老婆有个女儿，也是在村里租房住。 想着在这边打工，在老家买房，只是自己和老婆的收入一直都不是很高，外面还欠了很多的饥荒，所以吕明亮一直忍着没有离开单位，毕竟有份稳定的工作，先把饥荒换上再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成人的世界里哪有容易二字。 两个成家的人瞬间就有了共同话题，同样的责任，同样的艰辛，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体会到吧。 陈世里在一旁成了一位听众，自己虽然没有成家立业，但还是能够理解两个人的处境的。 看着面前两个被生活所困的人，陈世里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要这样面对生活呢，陈世里也不知道。 楚香玉的身影不由得出现在了陈世里脑海中，两个人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一番宣誓后两个人便拥抱在了一起。 “世里，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韩江的声音打断了陈世里的遐想。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爷爷把我养大也挺不容易的。”陈世里老脸微红地搪塞道。 吕明亮可能是聊嗨了，于是盘着腿探出头问道：“陈工，听李一山说你爷爷是个半仙，真的假的？” 韩江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当然不是从李一山那听说的，而是一次无意间听柯岩提起过。 “吕哥，你别听李一山瞎说，我爷爷就是懂点中医，望闻问切，自然看人也就细致了一些，哪里是什么半仙，现在可是科学至上的时代，可不能宣扬封建迷信。” 陈世里知道李一山就是个把嘴巴，没想到爷爷的那点事也和吕明亮说，怪就怪自己当时说漏了嘴。 “世里，你没听说么，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不管你信不信，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用老祖宗的那一套还能解释一二。再说柯工都很敬重你爷爷，那能是封建迷信么。” 韩江也不傻，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久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自己还不知道么，还用听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瞎巴巴么。 “二位哥哥，这要在以前，就凭你们二位的话，我爷爷就要吃窝头去了。他老人家真的就是懂点中医，这望闻问切就要识人看相，所以没有那么玄乎的。” 陈世里一顿胡诌，总算是岔开了话题，陈世里可不想自己现在的生活被搅得鸡飞狗跳，更不希望别人打破爷爷现在宁静的生活。 年轻时浴血奋战，随着道侣殉道，爷爷这么多年也没有结婚，虽然爷爷不说，但陈世里知道爷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原本该自己尽孝的时候，爷爷却先择了离开，说是怕被自己这天煞孤星的命格给波及了，可陈世里知道，爷爷见自己长大了，也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人活的无非就是无悔两个字，不管身处何位，身在何处，到了迟暮之年，在乎的还是那些过往，细细数来唯有问心无愧才能释怀。 重建道门，这便是爷爷最想做的事情，这么多年爷爷救治过很多人，也帮助过很多人，也是在多方的帮助下爷爷才重新获得的了道观的所有权。 只是道侣的道观在战火中破败没有重建，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爷爷也是想方设法联系那些弟子的家人，希望可以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 这些当然不是陈悟道说的，都是赵卫国偷偷告诉陈世里的。 三个人直到喝完了一瓶冰水，这才开始继续清理了起来，只是明显三个人的各有心事，没有了之前干活的冲劲。 五点多钟，廖晴独自开着车子回来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嘴角已经乐开花了。 逐一通知了一下众人可以回去了，明天好好休息也不用来了。 原本计划的晚饭也取消了，廖晴给余秋文找了一些发票，这样一来就算是给余秋文刚才照顾自己的好处了。 韩江负责收拾好了清理的工具，放在了一栋别墅的门口，反正明天车间的人也要来，到时候还是自己带队。 有生产部经理邓庆丰在，自己到时候嘱咐一下就走，毕竟这加班也是白帮忙，何必在这耗着呢。 廖晴先带着白鸽回去了，韩江则开车带着众人朝着单位的方向驶去。 韩江见大家也辛苦一天了，于是换了条路先把住在村里的人送回了家，这才开车朝着单位去了。 很快车子停在了办公楼后的停车场，陈世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便走了，韩江则把车里剩下的零食和水装进食品袋里，准备都带回家。 陈世里回到宿舍准备去洗澡，刚刚给准备去泡杯茶见手机响了，于是陈世里拿起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封缓缓约自己的去村里吃麻辣，陈世里此时也有点饿了，于是回了先去洗澡晚些一起去。 封缓缓坐在床上看了看一直在忙活的左依梦，一身新衣服脏兮兮的，却很高兴，不由得就想到了中午听到的声音。 心里有些烦闷的封缓缓赌气并没有叫左依梦，而是拉着楚香玉直接去洗澡了。 董春把脏了的工作服换了下来，并没有急着和封缓缓一起去洗澡。 车间的工人要晚上七点才下班，这会的时间还早，等下了班一起再出去吃点喝点。 左依梦换好衣服，很是心疼的看了看已经面目全非的新衣服，不过想到今天自己的小计某得逞了，也就不在乎这身衣服了。 换了一身短袖短裤，拿着脏衣服去水房准备洗一下。 董春见左依梦出去了，不由得摇了摇头，没想到左依梦是这么随便的人，居然敢大白天的和陈世里乱来。 人各有志，董春觉得当初选择和几个人划清界限还是很明智的，现在不用卷入几个人的多角恋中，坐观钓鱼台也挺好的。 第九十八章 名师高徒 周日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一副又要下雨的样子。 单位这边属于山区，附近又有一条运河，这也使得当地的湿度比较大，再加上昨天的天气很热，过多的水蒸气渐渐地形成了天空中的雨云。 陈世里昨天跟着封缓缓还有楚香玉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又接到了群里的通知。 廖晴表示余秋文体恤大家辛苦，明天就不用去了，说是等度假区建好了，到时候团建可以带大家去那住两天。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单位的人过去给充充人气，毕竟度假区刚刚建好，不可能一下子就住满了人。 自己单位的人去，那肯定是用高标准的收费来记账，一来二去就把单位里的资金转移到了刘浩仁自己的公司里。 这样的操作比比皆是，十家公司有八家是这样，只要涉及到股东分红，或是投资人分红的，无一不是主事人自己再弄个几个小公司。 承接了母公司的各项业务，即使那些芝麻大小的业务也会承包给自己的朋友什么的，互惠互利。 知道明天不用去度假区开荒了，于是三个人便点了些啤酒庆祝了一番，好在这次谁都没有喝多。 既然不去开荒，那陈世里便准备回一趟学校，看看老师们在不在，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柯岩虽然是陈世里的师父，但柯岩平日工作很忙，再加上柯岩懂得都是那些很深奥的东西，要是揉碎了给陈世里讲，有时候也会略显生疏，毕竟两个人的认知和能力差距太大了。 大学里的老师们就不一样了，常年和学生打交道，早就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由浅入深的授课方法。 洗漱完毕，陈世里便锁好了宿舍的门，朝着早市去了。 周末老师们基本上都没有课，但架不住很多老师都住在大学里或是大学的附近。 尤其是教授职称的老师，要带学生一起搞研究，平日里要上课，这周末一般也清静，做一些实验什么的也不会被打搅。 陈世里今天想去找老师蔡龚福探讨一下高分子方面的一个难题。 最近柯岩给陈世里布置的任务，陈世里都一一去做了，发现这再生橡胶的抗拉扯的性能很差。 想要提高现在的性能很难，调试了几种原材料都不行，要么就是硫化后再生橡胶脱模就裂了，要么就是硬邦邦的延展性不行。 目前再生橡胶的异味重，再加上抗拉伸和耐磨损等性能都很差，只能作为一些机械里的胶垫使用。 使用的前景很窄，再加上生产再生橡胶的工艺污染也比较严重，这就使得再生橡胶成了鸡肋。 毫无疑问，废旧橡胶也是一种资源，汽车的轮胎还好一些，可以卖给非洲或是****等国家。 稍微好一点的旧轮胎可以直接翻新使用，破一些的轮胎可以抽出里面的钢丝，剩余的可以做成生产橡胶用的碳黑或是炼油等等，但无论是哪一种，对环境的污染都是非常巨大的。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所以科威特才有了轮胎坟墓。 除了轮胎外，还有很多的橡胶制品，它们就如同破了的敝履一般，被抛弃在海洋，沙漠，甚至直接掩埋在我的赖以生存的土地下。 相对而言塑料就要好一些，浅色的塑料回收后可以做成非食用的深色塑料，金属制品也可以重新回炉冶炼。 唯独橡胶这个生活中离不开却又难以再回收利用的产物，逐渐成为了很多国家头痛的问题。 坐在公交车上陈世里想着这些琐事，觉得当初还不如主攻高分子塑料这个领域，不管在民用还是军用上，高分子塑料都是一个热门的领域。 尤其现在的军工和航天领域，高分子塑料和稀有金属的结合更是使得同样的产品更轻，更坚固，还更有韧性。 一把用塑料做成的枪也可以稳定的射击，这就意味着在战场上士兵可以携带更多的补给，轻装上阵。 例如一块防弹玻璃要想达到更好的防弹效果，那么毫无疑问，重量也是非常沉的。 但同样的高分子塑料做成玻璃，厚度一样的情况下，质量却轻了很多，再加上一些稀有金属的颗粒，完全可以减轻厚度和重量的同时达到同样的效果。 虽然这块还在实验中，但陈世里还是亲眼见过的，只是造价太过于昂贵，目前还是技术封锁阶段。 合金领域的突破，高分子塑料领域的突破，信息技术领域的突破，每年都会有一些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可陈世里研究的这个再生橡胶领域，已经十几年没有什么进展了。 研究需要经费，现在石油的储备量还很多，所以金融大鳄们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资源枯竭的问题，毕竟地下的资源很多都是互通的，你不采别人就采了。 中国有句成语叫“坐吃山空”，也许有一天石油、天然气等这些资源都会枯竭，但至少这一代人是看不到那一天的不是么。 万物轮回，阳光促进植物生长，植物提供了氧气，又给动物提供了食物，动物的遗骸深埋地下又变成了养料滋养植物，循环往复。 石油和天然气是大灾难的产物，如果想再拥有如此多的资源，那只能等到地球开始自我清洁的一天，也许无数岁月后我们也会变成资源的一部分吧。 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陈世里不由得觉得懂的东西少了也挺好的。 至少不会想得太多，担心环境，担心人类的未来，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每一天，那便是幸福。 下了公交车陈世里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一趟网吧。 每周翻墙去国外看看那些学术文章已经成了陈世里的习惯，通过正规途径也能看到，毕竟翻译者差强人意，与其到时候看得稀里糊涂的，还不如自己一边看一边翻译比较好。 学术封锁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架不住有发烧友。 国外的很多人都喜欢在一些论坛上共享自己的学术和实验成果，当然这些都是民间或是机构发表的，保密性不强，但却很有借鉴性。 陈世里现在就像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白纸，对于任何人说的都想探究一下，这也使得陈世里的想法很多，知识也有些斑驳，最终也需要时间来沉淀一下。 前台还是上次的那个小姑娘，接过了陈世里的身份证后，又游说陈世里买了一瓶水和一袋干脆面。 找了一圈才找到网管，看来网管昨天是刷夜了，现在正躺在一台电脑旁帮人挂机呢。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网管虽然管吃管住，但工资很少，想要多赚点，肯定要接一些私活。 帮别人挂机打材料或是升级做任务等等，一天下来收入也挺可观的，就是两个字，太累。 雇主之所以找人代打，无非就是无聊，自己懒得亲自弄，像是打怪升级，站在一个地方，跑来跑去的，很快就腻歪了。 李一山就属于那种毅力比较坚韧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每天打游戏到十二点。 这一年多陈世里就没见李一山早睡过，李一山买了电脑自然是勤劳致富的结果，这点陈世里还是不得不认可的。 掏了一百块钱，网管美滋滋地给陈世里弄好了电脑，这才看了看游戏，见没什么问题又靠着椅子睡着了。 陈世里关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弹窗页面，直接点开了论坛。 学习对于很多人来讲是枯燥的，但陈世里从小学习惯了，没有什么玩伴，在家里除了学习就是和爷爷一起练功。 当然陈世里每次都偷懒，所以现在陈世里并不会什么武功，和普通人一样。 不知不觉间陈世里便看了一个上午，好在陈世里充的网费不多，这不快到时间了系统就开始提示陈世里需要续网费了。 看了看时间，陈世里先把整篇文章复制粘贴了一下，然后保存到文档里，传到了网盘上，等周一到单位的时候再弄出来没事的时候看看。 没有电脑的陈世里现在觉得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于是便问了网管个人用的话买什么笔记本电脑比较好。 网管得知陈世里也不打游戏，只想买个商务版的，于是便给了个陈世里一个电脑城老板的电话。 网吧的电脑和配件都是从那进的货，因为陈世里上学时也没少让网管赚外快，算是还了陈世里一个人情。 出了网吧，陈世里也有些饿了，估计这会学校食堂也没什么饭了，陈世里便直接去了网吧下面的那家小餐馆，要了一碗拉面，又要了一个卤蛋。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口感，可惜陈世里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了。 很快来到了学校门口，陈世里出示了一下学生证这才让陈世里进来。 有了之前的教训，陈世里便把学生证放进了包里，这样其实也挺好，至少坐火车或是去景点什么的还能便宜不少。 转了一圈才发现老师蔡龚福没在学校，说是去市里开会去了。 蔡龚福那可是实打实的教授级别的人物，退休后没事干，又被学校返聘回来了。 虽然和柯岩研究的领域不一样，却并不影响蔡龚福教导陈世里。 每个成功的人事都不可能只有一位老师，陈世里在大学期间就有四位关系特别好的老师。 在几位老师的谆谆教导下，陈世里在大学期间才会被很多单位和机构关注，最终被柯岩收为了关门弟子。 名师出高徒，这也是选拔人才的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 第九十九章 下定决心 “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八月份的前奏，你是狮子座……” 陈世里在钱峥嵘的书店看着书，不远处的音响里传来了一首老歌。 “老钱，怎么还有雅兴听这么青春的歌曲了？”陈世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钱峥嵘。 “瞧你说的，我也没比你大几十岁，哥的心里还是一个少年。”钱峥嵘说完用手拢了拢那稀稀疏疏的头发。 陈世里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便继续看起了手里的一本散文。 原本这周陈世里想去学校转转，但临时老师那边说有事又改了时间。 陈世里只好直接来了镇上钱峥嵘的书店看会书，顺便考虑一下一会儿是回家还是回单位。 回家的话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更主要的是担心左依梦到时候又找到家里，孤男寡女的陈世里也不好留左依梦在家里待着，想来想去还是不回去了。 赵爷爷那边自己上次已经问了，依旧是没有收到爷爷的回信，于是陈世里亲自写了一封信让赵爷爷帮忙寄出去。 信的大概意思就是陈世里十一放假的时候准备去找爷爷陈悟道，让爷爷给一下具体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陈世里不是那种轻易决定一件事情的人，自己之所以亲自写信，也是希望爷爷能明白自己的心思，毕竟两个人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陈世里还是很不放心爷爷的身体。 陈悟道身上有很多伤疤，有枪伤，有刺刀伤，还有单片的伤痕，这些都是峥嵘岁月的痕迹，也唯有这些记录了陈悟道经历的每一场战争。 晴天的时候还好一些，一到阴天下雨，那些在身体里取不出来的弹片就会隐隐作痛。 陈悟道并未因此抱怨过什么，只是当做时刻提醒自己的警钟，让自己别忘记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随着陈悟道的年纪大了，一些弹片确实影响了陈悟道的健康，这才在多方的会诊下给陈悟道取出了一些，但有些弹片已经深入骨髓，综合考虑之下还是放弃了取出来的想法。 陈悟道觉得这些都是光荣的见证，也并未因此感到遗憾，只是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此事。 医者自医这可不是所有医生都能做到的，陈悟道经过自我调理，后续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弹片都取了出来。 之所以陈悟道要这样做，是因为陈悟道要出远门，去完成自己和师兄弟们一直想要完成的愿望。 心无杂念方能一心做事，陈世里长大了，陈悟道也彻底放下心来，自己有自己的路要走，陈世里也有陈世里的路要走。 陈悟道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告诉陈世里的身世，毕竟现在的陈世里还很孱弱，知道的越多，对陈世里来说只能是多一分危险。 期间陈悟道也偷偷去过那架飞机失事的地点，只是现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那些撞断的树木都清理走了，原地只有一些荒草丛生，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现过一样。 越是如此，陈悟道知道这其中牵扯的秘密就越大，自己当时除了带走了陈世里，连同陈世里还带走了一个手提箱。 里面的东西陈悟道并没有打开看过，但陈悟道知道，陈世里的父亲临死前依旧紧紧地握着那个手提箱，显然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陈悟道临走前还是亲自打开了手提箱，然后又重新锁好，把手提箱放进了地下保险库的保险柜中，并且带走了保险柜的钥匙。 陈悟道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敏感，自己也不想给陈世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一直没有联系陈世里。 “师祖，有您的信件。”一个小道士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碳素笔写的信件。 陈悟道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陈悟道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玉衡，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玩了，今天的功课有没有做？”陈悟道溺爱地笑道。 小道士玉衡是陈悟道一位师弟的后人，因为家中父母离异，最终陈悟道在玉衡的姥姥家找到了这个孩子。 小玉衡很聪明，也很懂事，见到陈悟道的时候并没有害怕，而是高兴地请陈悟道吃水果。 老太太家的经济条件很差，小玉衡居然把平实都舍不得吃的水果用来招待陈悟道，这让陈悟道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小师弟。 最终在小玉衡父母的同意下，陈悟道便把小玉衡接到了道观里。 “师祖，玉衡都已经温习过了。您不是经常说，劳逸结合，亲近自然方能成就大道，书本上的那些内容都是凡尘的枷锁，只有打破枷锁才能冲破这一方天地不是么。”小玉衡掰着手指，很是认真地说道。 陈悟道不由得笑出了声：“胡说，师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陈悟道说完溺爱地揉了揉小玉衡的头。 “师祖，你不能摸我的慧根，不然会变笨的。”小玉衡想躲却没有躲开。 “你这孩子，罚你回去再把道德经第一篇抄十遍。”陈悟道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信笺。 小玉衡委屈巴巴地退出了陈悟道的房间，朝着书房走去。 展开信笺，果然是陈世里那小子写的信，信的内容无非就是想念陈悟道，以至于最近一直夜不能寐，食不知滋味。 陈悟道才不信这个孙子的话，从小到大陈世里就是一个机灵鬼，有时候就连自己都被骗得团团转。 想起那次自己算出陈世里情劫将至，陈悟道决定到时候还是见见陈世里，虽然结果不可改变，但还是希望陈世里因此不要太过于伤心。 天命难改，有时候并非如此，但在大的趋势下，有时人们明知道这样的选择是错的，这样的选择会有遗憾，但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做出选择。 陈世里是重情重义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这样的人很好，但终究只会是孤独终老，因为身边的人不会理解他的选择，也会被他的选择所波及。 命煞孤星，世上哪有这样命格的人，现在又不是修仙时代，陈悟道之所以这样说是陈悟道知道陈世里的身世。 如果某一天陈世里想剥开这层迷雾，其身份也就不在是秘密，那么当时那些击落飞机的人，会不会还在一直寻找陈世里和那个手提箱呢。 陈悟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会的，一个人的想法可能很难改变一个时代，带一个人的研究成果却能改变人类的未来。 如今的格局已经落子无悔，各方都在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自然是容不得一个打破平衡的人出现，更容不下这个人所带来的任何不稳定的因素。 陈世里是要被“清除”的对象，那个手提箱里的东西也是。 也许未来几十年或是几百年后手提箱里的东西可以重见天日，但绝对不会掌握在普通人的手里，必然是掌握在这个世界背后操纵者们的手里，以此来保证他们的“权力游戏”不受干扰。 陈悟道算过很多次，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很多重要的人物，对于现在的趋势来讲，陈世里的身世是不能被公开的。 陈世里想谈恋爱，想结婚，如果娶的是一个普通人还好，没有背景调查可以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但如果陈世里娶了一个有背景的女孩，对于陈世里来说真的不一定是好事。 陈世里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从小在物理和化学上就很有天赋。 如过大学期间不是陈悟道拜托柯岩让陈世里去研究那再生橡胶课题，想必以陈世里的悟性，不管是在高分子材料还是在量子力学方面，很快都会取得耀眼的成就。 人怕出名猪怕壮，那时的陈世里肯定就隐藏不住自己孤儿的身份，再加上年龄相仿，身世类似，很快就会被那群人发现。 思索了片刻，陈悟道拿出笔墨开始给赵卫国回了封信，当然信的内容是写给陈世里的。 信中并没有告诉陈世里道观的具体位置，只是让陈世里先到南京安顿下来，后续自己会派人去接陈世里。 如今道观好不容易重建，陈悟道不想因此被太多人知道陈世里曾来这里找过自己。 陈悟道知道自己和陈世里的缘份已尽，现在陈世里住的那个院子陈悟道也会留给陈世里，当然还有一些自己给陈世里攒的生活费。 一想到这些陈悟道不由得眼圈就湿润了起来，陈世里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却比亲孙子更亲。 仁义不能两全，陈悟道也不得不下了最后的决心，现在的自己还要为很多人的生存操劳，确实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了。 陈世里看着书不由得就打了好几个喷嚏，摸了摸头并不烫，显然并不是要感冒的节奏。 “一想，二骂，三念叨，小陈，看来是有人念叨你了，是不是上次的几个妹子？”钱峥嵘放下了手里的“小人书”，一脸猥琐地问道。 “哪有什么妹子，有几个大爷大妈倒差不多。”陈世里揉了揉鼻子，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水。 见钱峥嵘还要八卦，陈世里赶忙丢下书说回去还有点事要处理，随后逃出了钱峥嵘的书店。 “还没给钱呢，先给你记账了呀！”钱峥嵘从柜台探出半个身子，扯着嗓子喊道。 “好嘞，等下次一起结算。”陈世里倒不是想赖账，实在是钱峥嵘八卦起来根本就没有下限。 第一百章 四处借钱 无聊地过了一个周末，闹钟还没响陈世里就起来了，看了看时间居然才四点多。 全无睡意的陈世里靠在床头一时有些无语，昨天自己居然失眠了，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睡着，至少也是一点以后了。 之所以会失眠，还是周日晚上碰到了封缓缓和楚香玉。 两个人居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弄得陈世里一头雾水，原本想叫着两个人一起去吃晚饭，可两个人表示已经吃过了也没有要多和陈世里聊天的意思。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不怎么在意的事情，突然有了变化，一时间肯定就勾起了好奇心。 尤其是陈世里每次见到楚香玉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这么一弄，陈世里一个人在宿舍里便开始了遐想模式。 楚香玉和自己不是很熟也能理解，但封缓缓也是这种态度，这就让陈世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给封缓缓发了几条试探性的消息，结果封缓缓也没有回复。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世里知道自己肯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个人。 凡事最怕较真，陈世里一时琢磨得有些入了魔，结果居然失眠了。 此时没有了困意的陈世里也没好意思出去洗漱，这么早去洗漱，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自己有毛病。 继续躺下来的陈世里于是便看起了手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聊地翻看着各种网页，心思却全然没有在手机上。 闹铃突然地响起吓了陈世里一跳，差点就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总算是熬到了五点，陈世里实在是躺不住了，于是便起床去洗漱了。 清晨的空气格外地清新，陈世里并没有开始跑步，而是顺着稻田的水泥路朝着里面走去。 小鸟不时地在一旁的柳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随着陈世里的到来，又一哄而散地飞走了。 陈世里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着单位的方向，原本这个点能看到楚香玉和封缓缓，可今天却连一个人的身影也没看到。 毫无疑问直到快上班了，陈世里也没见到两个人，于是陈世里便赶忙回了宿舍。 打扫完了办公区的卫生，封缓缓一直闭口不言，弄得陈世里一时也不好问封缓缓到底怎么了，毕竟韩江还在旁边。 韩江也看出了封缓缓的异常，于是关心地问了一下，封缓缓只是说身体不舒服。 身为过来人的韩江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悄悄地告诉陈世里给封缓缓弄杯红糖水。 陈世里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点头答应下来，毕竟自己这小徒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陈世里还是很不习惯的。 红糖这东西陈世里自然是没有，于是从大厅的饮水机下面拿了个纸杯，便去食堂找张大姐要了一些。 经过张大姐的调侃陈世里才明白，封缓缓为何身体不舒服。 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陈世里只好把装着红糖的纸杯揣进了工作服的兜里，这才假装没事人似的回到了办公楼。 趁着廖晴还没来，于是陈世里赶忙重新拿了一个杯子放了点红糖又接了多半杯的开水，做贼似的逃回了工位。 “缓缓，给，喝点这个会舒服些，剩下的你留着就好。”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纸杯放在了封缓缓的桌子上。 封缓缓眼睛里带着欢喜地看了看陈世里，犹豫了一下说道：“谢谢陈哥。” 看着封缓缓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估计不是自己惹封缓缓不高兴了，于是便打开电脑，开始画起了图纸。 封缓缓心里很是烦躁，昨天去学校，曹帅居然也跟去了，上课时这家伙诚心坐在自己和楚香玉的后面，弄得封缓缓一天都没有心情听课。 曹帅也不吵也不闹，只是一直跟着封缓缓，这让封缓缓一时心里有些发毛，不会是曹帅想不开要报复自己吧。 直到下午要回单位的时候，博易才过来和封缓缓说曹帅在操场，想请封缓缓帮个忙。 和楚香玉商量了一番，封缓缓壮着胆独自一个人去了，反正学校的操场也有人，也不怕曹帅到时候欺负自己。 一番交谈后封缓缓没想到曹帅是和自己借钱，居然张口就是一万块钱。 虽然封缓缓平日里每月的生活费也有两千块钱，但这一万块钱要让封缓缓一下子拿出来也有些困难。 曹帅表示家里人病了，自己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想着以前自己对封缓缓那么好，希望封缓缓看在往日交往的份上帮帮曹帅。 封缓缓要是和父母要肯定会给自己这个钱，但突然要这么多父母肯定也会担心自己出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封缓缓也有些为难，于是表示自己想想办法，毕竟封缓缓觉得自己还是挺对不起曹帅的，这钱就当是分手费吧。 想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封缓缓也有自己的小金库，但钱都让母亲给保管着，自己要是用的话，同样会被母亲问起原因。 父亲和哥哥那边封缓缓更是不敢说这事，自己偷偷谈了个不怎么样的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估计会让自己直接从单位离职回去。 这个月的月初家里给了封缓缓两千块钱，单位里管住并且饭菜也便宜，附近消费也低，足够封缓缓花销。 回家的时候逛街什么的都是家里人花钱，封缓缓自然也没有太过在意，这马上就到月底了，卡上也就还有一千多块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封缓缓犹豫再三还是和楚香玉提起了此事。 楚香玉也是一脸苦楚，原来博易也和楚香玉借钱了。 两个人对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看来曹帅家里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身为同学互相帮助还是应该的，更何况以前四个人的关系也挺好的，于是两个人把剩余的钱统计了一下，也就不到四千的样子。 好在曹帅表示最晚月底能凑到就行，封缓缓算了算这个月的工资也可以发个一千块钱的样子，等周末的时候在回家里把下个月的生活费要一下，自己这边能凑个五六千千还是没问题的。 楚香玉表示自己可能凑不了那么多，主要是家里管得很严，虽然也是每月两千的生活费，但提前要的话，父母肯定要盘问的，所以也就能凑个三千多点的样子。 此时两个人才觉得自己的小金库要是不让家里人保管就好了，当然这也是两个人想想。 平时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只要和家里人说就行，只是这帮助曹帅就不好开口了，主要是封缓缓怕家里人知道自己谈恋爱了，并且人品还不怎么样。 楚香玉表示自己可以和褚磊先借点，这样一来博易说的一万块钱也就凑够了。 封缓缓想了想并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回宿舍一问，左依梦和董春也被借钱了，一时间封缓缓也不由得担心起了曹帅。 心里有着烦心事，所以昨天碰到陈世里也没怎么说话，自己和曹帅的事情封缓缓不想牵扯陈世里，可能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不想让其也和自己一样烦恼吧。 没有不透风的墙，左依梦自然是好奇此事，在陈世里带着封缓缓去看测试数据的时候，左依梦趁着吕明亮不在，开始问起了两个人。 “缓缓，你家曹帅家里人生病急需用钱，你那边凑了多少？”左依梦说话的时候不由得看了看陈世里。 陈世里一听也放下了手里的数据报告，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封缓缓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地看了看陈世里。 “大概六千的样子吧，剩下的我在想办法。”封缓缓自然不知道曹帅具体差多少，既然曹帅和自己提了，自己肯定回想办法凑齐的。 “还是缓缓你有钱，我和董春也才凑了几百快钱而已。” 左依梦自然没有义务帮曹帅，董春也是一样。 两个人的家庭都不是很富裕，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五百块钱的样子，再加上经常要和朋友们一起出去聚个餐什么的，省着点也就将将够花。 两个人发了工资肯定也要给家里，不可能像楚香玉和封缓缓一样自己留着就行，更不可能为了曹帅这样的人去四处借钱。 人与人生来并没有什么差别，但生活的条件却是千差万别。 左依梦听到封缓缓说的话后，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嫉妒了起来。 “缓缓，曹帅他家里怎么了，怎么和你借了这么多的钱？” 陈世里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同学之间帮助没有什么问题，但一下子借这么多钱，肯定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封缓缓低着头咬了咬牙，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陈世里。 左依梦在一旁一脸不屑的并没有说话，虽然不知道曹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显然不会是家里人生病了。 要是真的生病了，怎么会每天花天酒地的潇洒快活呢。 “行了，你也别担心了，你们几个回头统计下还差多少，剩下的我先垫上。” 陈世里虽然对曹帅个人有些看不上，既然曹帅有这个孝心，陈世里觉得曹帅还算有点良心。 封缓缓抿着嘴轻声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便说出了办公室。 第一百零一章 雪上加霜 月底已至，曹帅每天却都坐立不安，两个人想尽办法把欠的钱凑齐了。 可曹帅鬼迷心窍地想翻盘，结果毫无疑问不光没翻盘，又欠了一万块钱。 曹帅已经好几天没去玫瑰那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和玫瑰说。 当初两个人在温柔乡里，曹帅一时兴起答应玫瑰把店铺赎回来，再加上最近的一些开销，曹帅给了玫瑰一万五千块钱。 手里只有五千块钱了，想着等月底发了工资，自己加上其他几个人的也有一万块钱的样子，至于差的那五千块钱，曹帅也实在是没辙了。 玫瑰见曹帅闷闷不乐，于是哄起了曹帅这个小弟弟，一顿甜言蜜语后曹帅决定再搏一把。 博易已经好几天没和曹帅一起出去了，主要是玫瑰的姐妹表示最近自己的男友回来了，不方便见博易。 博易也是有些失魂落魄，就像是烟瘾犯了一样，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两个人凑齐的钱都交给了曹帅，博易想着最近克制点，每个月还一点给楚香玉，也是一个和楚香玉见面的理由。 想着没事了的博易渐渐回归到了正常生活中，不再想着每天往镇上跑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曹帅，博易略显轻松地和曹帅打起了招呼。 “帅哥，你这身体可有点虚了，是不是玫瑰姐昨天又关照你了？”博易说起来还有些小羡慕，人家玫瑰倒是有求必应，哪像她的姐妹，三天两头搪塞自己。 曹帅叹了口气，自己这哪里是享福享了，明明是又欠了一屁股赌债。 “哪有的事，博易，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和楚香玉借一万块钱？”曹帅见旁边没人，放下手里的锤子说道。 “一万块，帅哥，你这是要干嘛用？”博易很是奇怪，钱已经凑齐了，怎么曹帅又要借钱。 曹帅哪敢说自己又去赌了，于是谎称想帮玫瑰把店赎回来，这样一来平时理个发什么的也能赚点，也好尽快把欠的钱还了。 博易岂会信曹帅的话，玫瑰和她的几个姐妹哪里会理发，显然那个理发店就是个幌子。 “帅哥，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博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曹帅见博易没上套于是也不再装了，就把昨天输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是为了咱俩好，你也想想办法吧，要不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的。” 曹帅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两个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博易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踉跄地坐在了木箱子上，就连屁股被钉子扎了一下都没有感觉到。 “帅哥，你怎么能又去玩牌，那可是咱们俩好不容易凑齐的。”博易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曹帅这个人耳根子真软，果然是成不了大气候，也难怪封缓缓看不上他。 看着博易那心灰意冷的样子曹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一想到玫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曹帅的目光又犀利了起来。 “这样吧，一人再借一万五千块，我只是一时点背，不说这个了，想起来就烦，走，去抽根烟去。” 曹帅假装很烦的样子丢下手里的手套，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至于给玫瑰钱的事情曹帅并没有说，自己喜欢的女人，花点钱算什么，至于博易嘛，也就是自己的一个小跟班，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罢了。 想到孙萌最近一直说想自己，曹帅觉得是时候去找孙萌了，自己那五千块钱也算有了着落，嘴角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博易看着曹帅那肥硕的背影，第一次博易没有跟过去，而是低下头继续干着钉箱子的工作。 很快一天的工作就结束而，曹帅接到了电话，说是要账的来了，吓得曹帅赶忙拉住了博易问怎么办。 博易虽然心里很气但也不能真的不管，当时是自己和曹帅一起签的欠条，自己凑够的钱现在一分钱都没在手里，要是把曹帅惹急了，显然自己那份钱就打水漂了。 虽然自己谎称是曹帅家里着急用钱和楚香玉借的，但楚香玉最后把钱是给了自己，还不是要自己还么。 跟着曹帅一起出了单位，来到了一旁的马路边。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开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车，手里拿着半根烟伸出窗外朝着两个人招了招手。 “呦，小弟弟挺壮实的嘛，钱凑的怎么样了，听说昨天你又雪上加霜了，是不是要重新打个欠条，不过这利息吗，可能会让你承受不起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黑子。 张黑子最近结识了一位老大哥，由于张黑子为人狠辣又足智多谋，很快就得到了老大哥的认可，于是镇上这片的业务就都交给张黑子处理了。 “这位大哥，我们这会确实拿不出来，昨天不是都输进去了么，您看这样行么，在宽限两天，周一我们发工资一定都给您凑齐了。” 曹帅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哈递上了一根烟。 “你小子还挺会来事的，我也是收钱办事，不是我不宽限你，要看人家可不可怜你了。” 张黑子把手里的半截烟扔了，接过了曹帅递过来的香烟。 博易吓得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车里的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杀气腾腾的，博易哪见过这种人。 “还不知道大哥您怎么称呼？”曹帅微低着头给张黑子点燃了香烟。 “叫我黑哥就行，怎么想跟着哥一起混么，不过你要先把这外债清了，我这可不收没信用的人。” 张黑子嘿嘿一笑，显然面前的这个小胖子有点意思。 曹帅一番恭维后表示下周一绝对能还上，也算是自己想跟着张黑的表现。 张黑子把墨镜摘了下来，看了看博易又看了看曹帅。 “小曹，不是黑哥我不帮你，咱们这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义气。听说你女朋友挺漂亮的，要是下周一还不上的话，实在不行也可以去玫瑰的理发店上班，这样还钱也快些不是么。” 曹帅顿时就愣住了，让封缓缓去玫瑰那上班，怎么可能，要是玫瑰那真的是个理发店还行，可那是良家少女该去的地方么。 虽然曹帅一直对封缓缓居心不轨，但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被别人糟蹋，瞬间曹帅的脸色就变了。 张黑子阴沉着脸扔掉了手里的烟，用手拍了拍曹帅的脸说道：“以后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既然舍不得就少去那些地方，年纪轻轻地好好工作不香么，还想和我混社会，你有那心里准备吗？下周一还是这个点，我在这等你，你要是还不了，后面可就不是我来了。”说完张黑子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想着刚刚那个叫曹帅的年轻人，确实和以前的自己很像，但自己是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怎么这大学生现在也这样，看来不走正道的人是不看学历出身的。 网上怎么说来的，越是学问高的人，做起坏事来就越是不择手段。 这话可能真的不假，希望这个曹帅别真把自己女朋友拉来抵债，不然那女孩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想着这些琐事的张黑了回到了镇上，车子很快地停到了玫瑰的理发店前。 “黑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要不要上去坐坐？”玫瑰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依旧清凉，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老大有规定，兔子不食窝边草，可惜我无福消受了。”张黑子也是笑着应和着。 玫瑰叹了口气，自从认识了曹帅，自己的钱包才鼓起来，以前这小乡镇很少有曹帅这样阔绰的金主，而那些管事人都是一些老男人，玫瑰自然也厌恶得很。 张黑子这位新来的管事却不一样，好像不近女色一般，这倒勾起了玫瑰的兴趣，几个姐妹多次试探也是纷纷被拒绝了。 “黑哥这是嫌弃玫瑰脏了，不过也是，以黑哥现在的地位，谈个小女朋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么。”玫瑰说着伸手要搭在张黑子的肩膀上。 “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这样对大家都好。对了，最近总是来你这的那个曹帅，差不多就行了，别到时搞的人家家破人亡就不好了，我的地盘可不希望出现这种事情。” 张黑子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曹帅的不检点造就了曹帅现在的困惑，这点无需同情，但玫瑰这女人也不能总检一个软柿子捏，要是爆浆了对大家来说都是麻烦事。 玫瑰也是老人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黑哥提醒的是，那以后我就不带他去打牌了，聊聊人生什么的总可以吧。” 玫瑰自然是不想放弃这金主，总比那些抠抠搜搜的油腻大叔们强。 聊完了玫瑰这里的事情，张黑子又去了其他的一些店铺，最后开车停在了钱峥嵘的书店前。 “钱叔，忙着呢呀，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武侠小说？”张黑子是个武侠迷，所以一进门就开口问道。 “最近没有，现在的小说都是在网上连载，纸质书籍哪会出的那么快，要不你也上网看的了，还省事。”钱峥嵘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全完没有陈世里来时的殷勤。 张黑子瞟了一眼钱峥嵘看的“小人书”说道：“钱叔，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也不怕身体吃不消。对了钱叔，大哥让我问您周末回不回家？” 钱峥嵘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没有那样的儿子，你要是不看书就出去，别影响我的生意。” 见钱峥嵘下了逐客令，张黑子也没在说什么，赶忙溜了，自己可不想被这老教师一顿数落。 第一百零二章 又要加班 周末陈世里和封缓缓还有楚香玉一起去的学校，三个人又和以前一样，彼此聊着一些趣事，完全没有因为曹帅的事情产生芥蒂。 楚香玉对于陈世里还是挺好奇的，虽然陈世里是一个孤儿，但却没有像认识的人那般性格上有什么古怪，内心也没有特别地敏感。 有次无意间封缓缓问起陈世里是否想父母的时候，陈世里也没有什么不悦，只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香玉，想什么呢，看你愣着半天了。”董春记录完一笔账，闲来无事来找楚香玉聊天。 虽然董春下定决心不和几个人产生纠葛，但自己和楚香玉一个部门又在一个办公室，总不能每天连话都不说。 楚香玉人挺好的，只是董春比较敏感，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嫉妒，觉得自己出身不如其他人，也就总是把别人说的话做的事情想得太多。 两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也会聊一些平时的趣事，渐渐地董春对楚香玉的好感也多了一些，至少比起其他人要强上不少。 “大春，吓我一跳，我还能想什么，想着今天又要入库很多的产品，估计又要加班了，烦人。”楚香玉红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 周末办公室的人正常休息，但生产车间的工人却是轮班倒休的制度，除非是每个月的检修时间才会统一放一天假，一般情况下车间里的机器会一直开着。 产品生产出来后吕明亮取样抽检，同时精修车间的工人把产品逐一检查清理干净标记好，以便后续统一入库。 当天精修完的产品要当天交接给库房入库，因为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一般都先放在待入库区，等检测结果出来后再正式入到合格品区。 周末两天精修车间的人一般没事也不休息，毕竟是计件岗位，是按工作量拿工资。 再加上精修车间都是女孩子，年纪也都不是很大，虽然年轻好玩，但都是出来打工的，自然是想多赚点钱。 这不只要是一到周一，积压了两天的产品肯定都要当天入库。 有时候赶上着急要发货的，周一的早上就要入库，这不早上刚刚忙了一上午的楚香玉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负责交接的组长不是别人，正是耿直的妹妹耿青青，虽然耿青青的年龄也不大，但工作起来却很认真，进入单位后也很快就成了精修车间的标兵，后来被提成为组长。 耿青青虽然是组长每天也有任务量，早上和楚香玉交接了一下货物，就赶忙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至于剩下的货等下午看看有时间再交接，要是有别的事情，那就只能是下班的时候交接了。 看着自己的小黑手，楚香玉都懒得去洗了。 库房和办公室虽然很干净，但炭黑这东西真的是无孔不入。 表面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产品，都要用高压气泵吹一遍才行，否则用手一摸，绝对会把白净的小手，染成小黑手。 虽然产品外包装也用高压气泵吹了一遍，但总会有落下来的炭黑，所以想要手不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加班，我也逃不了，还不是要一起去过数，然后入账么，真是太苦命了。” 董春对于加班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有加班费可拿，早早地下班在宿舍也是闲着，还不如赚点加班费呢。 想着每次耿青青都是吃饭点来交接，要么早点去食堂订饭，要么就出去吃，董春一时有些没想好要不要约上车间的人一起出去。 出去吃自然比较可口一些，但花销无疑就多了，自己还在实习，收入也不高，还要拿出一部分给家里，董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出去吃的想法。 虽然几个男工人对自己都挺好，每次吃饭也不用自己花钱，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偶尔也是要出点血的。 人家对你好都是有原因的，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呢。 和董春聊得来的几个人都是年轻人，董春也能感觉到几个人都对自己有意思，只是大家以兄弟相称，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友谊在所有关系里算是最长久的一种了，你可以三五年不联系一个朋友，也可以天天和朋友形影不离，只要没有利益和认知的冲突，那么这份友谊会很长久的。 董春深知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一样是和其他人保持着朋友的关系，所以毕业后大家的关系依旧很好。 “香玉，下午早点去食堂订饭，万一耿青青又是临下班来交接，肯定又吃不上饭了。” 董春很是反感耿青青这样的工作方式，自己临下班把货都交接了，可董春和楚香玉要把这些货分好放到不同的区域，还要按照产品的类型入库，没有一两个小时都弄不完。 其实这入库可以明天再入，但单位的规定就是当天必须入库，有的时候一上午一点事都没有，快下班了却忙个半死。 两个人和主管赵静也提过此事，赵静表示这样其实挺好，反正加班也有加班费，没事的时候弄得慢点，一个月下来工资也是很可观的。 赵静还是挺喜欢两个人的，干活仔细也没那么多事。 了解了一番后，赵静也就不再担心两个人会抢自己的饭碗了。 楚香玉应该转正后就要走了，而董春学的是会计也不可能一直干库管的工作，估计也就是转正后镀层金也会离开。 知道了两个人的想法后，赵静也开始私下找合适的接班人，肯定要找和自己一条心的人，这样自己就能轻轻松松的当个甩手掌柜的了。 吃过了午饭，楚香玉回到了宿舍，仔仔细细地洗了一下脸和手这才躺在了床上。 见其他人都躺下准备睡个午觉，楚香玉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 美美地睡了个午觉，下午又要发货，楚香玉带着手套自己一个人开始拣起了那些产品。 今天都是一些小件的密封圈或是密封件，要是大件的骨架油封或是橡胶垫，一般包装组和董春也会来帮忙。 毕竟库房是楚香玉管理，能不让别人随便进出就不让别人随便进出。 以前也出现过丢货的情况，最后也只能是库管承担了责任，毕竟看管不严并不是其他人的问题。 库区虽然安装了摄像头，但有的密封件很小，尺寸也差不多大，要是谁乱动了产品，到时候发错了货，那也是无妄之灾。 楚香玉推着一个地牛，上面放了两个框，手里拿着一份拣货清单，一边拣着货，一边在清单上画着勾。 库区虽然很大，但并没有上那些现代化的仓储设备，估计是刘浩仁想省钱，毕竟一套设备加上后续的维护费用，完全可以支付好几个库管几年的工资。 大单位有大单位的运营模式，小单位有小单位的管理方式。总之只要账物相符不出问题就行，至于是人工和机器具体哪个好，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捡货的过程很像是逛超市，只是库区有股刺鼻的橡胶味，虽然排风扇一上班就打开了，这都下午了依旧是一进来就令人头痛。 现在已经习惯了的楚香玉只是揉了揉鼻子便不再理会，继续忙碌着手里的工作。 来来回回捡了七八筐，楚香玉实在是有些累了，于是便给包装组打了个电话，可以过来先交接一部分。 楚香玉可不会像耿青青一样，等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完在交接。 捡完几份货单就交接一下，这样人家包装组也有时间包货。并不是谁都想加班的，尤其是包装组的组长崔华听说最近谈了个对象，肯定一到下班时间就要走的。 楚香玉并不想做什么恶人，所以包装组只要把发货单送过来，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赶紧处理。 直到下午五点也没见耿青青来交接，楚香玉知道今天肯定又要加班了，于是和董春一起去食堂订了晚饭，趁着这会没什么事，回到办公室休息会儿。 “香玉，你可以呀，今天发了这么多的货，你的提成也不少呢。”董春很是羡慕地说道。 “你就会挖苦我，那点提成还不够去吃个麻辣烫的呢，要不和赵姐商量一下，你也和我一起来捡货吧，我很愿意把提成分你一半。”楚香玉无奈地说道。 董春摇了摇头笑了笑，“那就算了吧，毕竟你那是精细的活，我也弄不来。” 董春也不傻，捡货虽然有提成，确实也没几个钱，累死累活还要担责任，董春才不想干这受累不讨好的事呢。 “大春，今天听说什么时候发工资了么？”楚香玉这才想起来，今天答应发了工资先借给博易，可忙了一下午也没听说发工资的事情。 把手里的笔丢在了桌子上，董春走到门口看了看没人，又把窗户关上了，这才说道：“没有，听说财务上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这都快下班了，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董春也快揭不开锅了，之前借给博易两百块钱，此时身上也就还有十几块钱了，这也是董春没敢出去吃饭的原因。 单位里只要一发公司，第二天肯定没什么人在单位吃饭的。 下班后一般都是三三两两的去村里或是镇上，所以也就只有月中到月末的时候，大家才会都在食堂吃饭。 想着答应博易的事情，楚香玉一时也有些犯难了。 倒不是自己不守信用，这发不发工资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看来也只能先把生活费都给博易，自己省着点用的话，应该还是够用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上门要债 封缓缓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的，等了半天也没发工资，还想着把工资条和工资一起拍个照片给爸妈看看，结果咋呼了一个上午，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炫耀了。 陈世里送走了陈工这才回到了工位，“缓缓，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刚才没带你去混炼室？那里太脏了，也没什么可学的，可不是师父我藏着掖着。” 封缓缓给了陈世里一个白眼，“谁知道呢，柯工总是给你开小灶，我又没见到，没准又教你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呢。” “你这丫头，工资帮我领了没，晚上我请客一起去村里撮一顿。”陈世里把电脑打开，看了看之前的图纸，保存了一下便关了制图软件。 “根本就没发，那师父晚上你准备请吃什么，小徒弟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陈世里要请客，封缓缓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毕竟有好吃的也算是好事一件。 这个点余秋文已经走了，廖晴又去食堂“采购”去了，吴颖依旧在“闭关学习”，白鸽则闷头在弄着一份表格。 两个人也没有再弄其他的，而是小声地聊起了天。 不知不觉下班铃声就响了起来，吴颖第一个开门“冲了”出去。 陈世里看着吴颖那神色匆匆的样子，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往常都会和两个人打声招呼才走。 “陈哥，经理她没什么事吧？”封缓缓拿着水杯，有些担忧地问道。 陈世里望了望窗外已经开始小跑着的吴颖说道：“估计是家里孩子不舒服了吧，做母亲的都是这样，等你以后当了妈妈就体会到了。” 做妈妈？自己才多大，这个师父真的是说话太不靠谱了，再说自己还没有喜欢的人。心里想着这些，封缓缓不由地看向了陈世里。 “看我干什么，赶紧走了，回去洗洗脸，六点半门口集合。”陈世里说完用手拍了拍封缓缓的头。 封缓缓这次并没有反感地躲开，而是乖乖地“哦”了一声，跟在陈世里的身后一起朝着大厅走去。 “白姐，你还不走呀？”封缓缓路过白鸽的工位时关心地问道。 白鸽一脸窘色地抬起头说道：“还走不了，廖经理说工资表做的不对，让我今天务必弄对了，不然明天还发不了工资。” 看着好几页的公工资表白鸽就是一阵头大，每个部门的工资组成结构都不一样。 办公室人员的工资还好一些，都是死工资，只是领导层有一些奖金而已。 车间工人的工资就比较乱了，各种提成还是分阶段性的，还有加班费奖金和各种扣款等等。 白鸽也是忙活了很长时间才做好工资表的，谁成想一直没说有问题，这都要发工资了说工资表做得不对。 白鸽都不敢告诉封缓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今天才没发工资，要是被大家知道了，估计会被埋怨死。 “走吧，别给白姐添乱了。”陈世里朝白鸽笑了笑便拉着封缓缓出了办公楼。 “陈哥，你这也太冷血了，帮忙一起查查哪里的问题不行么吗？”封缓缓有些气愤地说道。 陈世里看着傻乎乎的封缓缓，这怎么可能是工资表有问题呢，早没问题，晚没问题，偏偏要发工资了问题来了。 再说财务的两个人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多半不是去银行取钱，而是去办其他的事情了。 “你呀，工资在单位都是保密的，你又不是人事，凑那热闹干什么，万一有人因此闹事，你说你冤不冤，再说这明显就是今天不打算发工资，白姐也只不过是替单位背了锅而已。” 陈世里自然是看出了一些问题，要是真的是工资表弄错了，廖晴怎么会这会闲得慌去食堂顺东西，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封缓缓经陈世里一分析也明白了过来，度假区那边的工程可不是小工程。 虽然度假区是刘浩仁自己的公司，但刘浩仁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家底都拿来投进去，这拆东墙补西墙的操作也就不奇怪了。 见进了宿舍楼，两个人也不提刚才聊天的话题了，白鸽的事情两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作为人事部门的人，很多时候都要做个红脸，把单位不好表达，不方便表达的事情变成是人事部门人员的个人行为。 事情闹得不大也就糊弄过去了，要是闹大了，最后两手一推，单位完全可以表示不知情，到时候把人事专员一开，也能安抚员工情绪。 陈世里洗了个澡，身上那股难受劲总算是不见了。 每次进混炼室，即使衣服穿得再严实，有些炭黑还是会顺着领口袖口附着在身上，再加上混炼室内很是闷热，一出汗那些炭黑黏在身上特别的难受。 喝了两杯茶，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陈世里这才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门口和封缓缓汇合。 刚刚来到了大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曹帅和博易，正站在一辆车旁低着头说着什么。 那辆车陈世里在熟悉不过了，正是上次下大雨的时候自己打的黑车。 见汽车启动了，直接朝着大门口驶来，陈世里下意识地躲进了车棚。 上次那个司机张黑子和自己“借”了一千块钱，说是年前会还给自己，陈世里压根就没想着对方能还，只希望对方别再找自己就好。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和生命安全相比，那一千块钱毛都不是。 “呦，这不是小陈么，这么巧呀，对了上次的钱我近期就能还你了，你不着急用钱吧？”张黑子停下车，胳膊跨在车门上摘下墨镜笑着说道。 “张，张哥好，我不着急的。”陈世里看到曹帅和博易也小跑着跟了过来，难道这两个家伙也被张黑子“借钱”了么。 张黑子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在提还钱的事情，而是看着后面跟过来的曹帅和博易。 “我呢就再等你俩半个小时，赶紧去凑钱，要是等我走了，到时候其他人来可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曹帅看到陈世里也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黑哥，我们今天都没法工资，所有的钱够给你了，剩下的能不能在宽限两天。” 张黑子是什么人曹帅也和玫瑰打听了一番，原来张黑子这这片“管事”的人，这下曹帅是彻底打消了侥幸的心里。 “怎么着，还想拿女朋友去抵债呀？”张黑子看到门口走出来两个女孩，还别说都挺清纯可爱的。 曹帅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封缓缓和楚香玉。 此时曹帅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周末的时候从孙萌那借了一些钱，想着今天发工资在四处借点也就还上了，谁成想居然没发。 封缓缓自然也看到了几个人，车上的那个人带着金链子，黑色的衬衫挽起了袖子，领口的扣子也没有扣，手里拿着一副墨镜，那玩味的目光一看就不是好人。 楚香玉拉住了封缓缓，两个人停在门口也没敢过去。 张黑子朝着封缓缓两个人吹了声口哨喊道：“小妹妹，你们俩不会是真的来替这俩蠢货抵债的吧，年纪轻轻的还是换个男朋友吧，我看这小陈就比这俩怂货强。” 张黑子自然是不希望这两个女孩为了曹帅两个人牺牲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 这种事情张黑子也见多了，很多女孩被男朋友洗脑后，迫不得已走向了堕落，就像玫瑰，也是因此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开始封缓缓没明白怎么回事，在张黑子的解释下封缓缓才明白，张黑子以为曹帅和博易这是要拿两个人抵债。 “张哥是吧，我和曹帅早就分手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会替他抵债的。”封缓缓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曹帅。 楚香玉也是一脸不敢置信，那个原本老老实实的博易居然想拿自己抵赌债，如果自己不知情的话和博易一起出去，还真的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小妹妹，我也不是矫情的人，你们也都是同学，他们俩欠的钱也帮忙想想办法，我也是收钱办事，钱给了大家好聚好散是不是。” 陈世里也明白了过来，之前两个人借钱根本就不是曹帅家里有事，完全是为了还债，只是曹帅想咸鱼翻身，没想到弄了个血本无归。 听张黑子的意思，这钱肯定是要给的，不然封缓缓和楚香玉也免不了受骚扰，因为曹帅和博易拿两个人做了担保。 虽然是单方面的担保，但对于张黑子这些催债的人来说可不管那些，只要能把账收回来，谁出都是一样的。 “张哥，还差多少钱我给你，别在为难他们了。”陈世里自然不是想帮曹帅和博易，而是想帮封缓缓和楚香玉。 “好，果然我没有看错，小妹妹看到了吧，这样的男人才适合做男朋友。” 张黑子也没有狮子大开口，把差的金额告诉了陈世里，陈世里表示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明天中午可以一起去银行取。 看着陈世里一怒冲冠为红颜的样子还是有些敬佩的，这年头仗义疏财的人可不多，更何况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见张黑子总算是走了，曹帅揪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 “陈，陈哥，谢谢你，钱以后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曹帅很是感激地说道。 博易在一旁也赶忙附和着，但博易看得出来曹帅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应该还是很怨恨陈世里的。 任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也不可能一点怨念都没有。 第一百零四章 白鸽离职 一番风波过后，几个人的生活也都归于了平静。 陈世里每天依旧带着封缓缓这个小徒弟，两个人也愈加地默契了起来。 封缓缓还是时不时地就会调皮一番，弄得陈世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小姑娘嘛，活泼可爱也讨人喜欢，陈世里看着其他同事对封缓缓也很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观每次和楚香玉碰面的时候两个人只会都更加地紧张，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彼此互相偷看对方的眼神却表明，并不是厌恶对方才不说话的。 有陈世里这个研究生在，封缓缓和楚香玉周末的时候偶尔也不怎么回家了。都是毕业的学生，雏鹰总要振翅高飞，也是时候离开鹰巢在外面闯荡一番了。 “陈哥，周末你回家不，我们这周末也没有课，要不要和香玉我俩一起出去玩？” 难得有个周末，封缓缓原本想回家好好休息两天，但老哥也不回来，父母又很忙，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意思，于是和楚香玉商量了一下，准备周末出去玩两天。 陈世里想了想周末确实也没什么事情，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让封缓缓确定好去哪后告诉自己。 对于出去玩什么的，陈世里还真的有些汗颜，从小在洪武市长大的陈世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一听到封缓缓和楚香玉想去洪武市的周边转转，陈世里还是挺好奇的。 两天的时间虽然有些仓促，但在周边游玩一番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般都是周五下班出发，晚上到了当地找个旅馆或是酒店住下，第二天起来就可以直接去想要去的景点或是目的地了。 陈世里虽然没出去玩过，但也没少听孙云提起，这家伙和女朋友周末没事总会去四处游玩。当然也是趁机增加一下感情，一段时间后两个人也搬到了一起，过起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期间孙云也请陈世里和周念来租的小院做过客，还别说，在孙云的打理下，小院虽然不大，却也像个家了。 想着晚上要住宿的问题，陈世里不由得想到了楚香玉，意识到自己走神的陈世里赶忙摇了摇头，看到封缓缓一直在盯着自己，陈世里的老脸也不由得红了。 “你这看什么，我脸上是有花吗？”陈世里板着脸，故作深沉地说道。 “陈哥，你刚刚的笑容很猥琐，你说，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封缓缓看了看经理的办公室门关着，于是脚下一用力，椅子的滚轮就滑动了起来。 陈世里伸手点了点封缓缓的额头说道：“上班好好工作，别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我就告诉经理说你工作太轻松，让你去精修车间支援去。” 封缓缓一听要去精修车间，顿时就蔫了。 记得上次有批着急要发的货，由于货太多，精修车间的人根本就忙不过来，结果在廖晴的号召下全办公室的人都去了。 说是去支援但也有计件工资的，至于陈世里几个住在宿舍的人，更是要求每天晚上加班两小时。 虽然干活不累，但精修车间的粉尘实在是太多了，戴着口罩没一会儿都能在外面形成两个黑点，收工用纸巾一擦鼻子，居然里面都是那些无孔不入的炭黑。 封缓缓也明白找几个人去加班也没有工作量，无非就是去做做样子。一是让精修车间的人感觉大家都在加班别有什么情绪，更多的是去做监工，让大家别偷懒。 之所以精修车间的粉尘比较大，还是因为硫化机都是老式的硫化机。 即使用无边模具生产，也有很多问题导致生产出来的产品依旧有着毛边，需要人工在砂轮上清理一遍。 经过多次尝试后，邓庆丰果断地放弃了用无边模具的念头。 无边磨具要把模具安装在能滑动开模的硫化器上，但这些硫化机单位都没有，所以想要达到出来后的产品无边，就要更换所有的硫化机。 机器的成本高，后期的维修费用也高，相对于人力成本来讲，一台只能单一生产几种产品的设备远远不如人工便捷实惠。 最后单位也就引进了两台新款的硫化机，主要是生产一些高精度的密封件，毕竟仿制国外产品不能只能性能上相似，外观上自然也要相似才行。 见封缓缓老老实实地退回了工位，陈世里也不由得笑了，果然还是自己这个师父厉害，拿捏起小徒弟还是手到擒来。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吴颖依旧是风风火火的走了。 “陈哥，走了，去吃饭了。”封缓缓看了看廖晴和余秋文都不在，估计两个人也是去其他部门“视察”去了。 封缓缓走到白鸽的工位旁，看白鸽依旧在忙活着。 “白姐，下班了，有工作下午在弄吧。”封缓缓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白鸽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先走吧，我这还有点事没弄完。” 陈世里撤了一下封缓缓的衣角，和白鸽客套了两句这才出了办公楼。 “你这丫头，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见白姐再写工作交接么。” 封缓缓一愣，“交接什么呀，要给咱们发福利么？” 陈世里敲了封缓缓的头一下，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说道：“工作交接哪来的福利，估计白姐是要离职了。” 李一山走的时候就写了一份工作交接，对此陈世里的印象还是很深的，毕竟很多工作那会儿吴颖和吕明亮都不太会，最后自然是交接给了自己。 封缓缓也不是傻瓜，联想到之前工作表弄错的事情，最后拖了一周才发，这事闹得车间里的人怨声载道。 工人很多都是年轻人，出来打工，挣一块花两块，挣十块花二十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一托欠一下子让这些人没法生活了。 在宿舍住的人还好，吃饭可以赊账，但在外面住房水电人家房东可不会管你为何没钱，再加上也有一些拖家带口的，一下子就打破了家里的宁静。 最后余秋文自己掏钱先把工人们的工资发了，工资不对的回头来找就行，至于办公室和管理层则是拖了几天才发。 工人们的工资之前说有问题，反而是最先发的，几天下来也没人来找，显然是没有问题。 毫无疑问不是工资表的问题，大家心知肚明却又没人敢说出来，弄得白鸽因此偷偷地哭了好几次。 白鸽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善了，但自己核算了十几遍，那些工资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余秋文就说不对，因为比上个月多了一万块钱的支出。 白鸽哪知道这次是因为赶上一个大客户急要货，所以工人们的提成才多了，一直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谁成想今天上午廖晴找到自己说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单位决定要辞退自己。 心里很委屈的白鸽也没有多说什么，能来这里也是碰巧的事情。 自己要是选择主动离职单位还能给开个离职证明，要是等单位把自己开除，那以后找工作都不好找。 主要是很多单位都要背调，除非是一下小公司才没那么多的事情。 思量再三白鸽决定同意廖晴的说的，自己主动离职，廖晴那边还帮自己多申请了一个月的补偿。 想着自己一个人要挣钱养家，白鸽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继续写着工作交接。 曹帅这些天老老实实的在单位里没有去镇上，并不是曹帅洗心革面了，而是曹帅真的没钱了。 欠陈世里的钱可以拖着不还，但封缓缓之前借给自己的还是要还的，毕竟曹帅还是不死心，想着封缓缓能帮自己，对自己还是念旧情的。 刚刚从大门口抽烟回来的曹帅就看到陈世里对封缓缓“动手动脚”的，虽然两个人已经分手了，但这“绿帽子”曹帅还是不由得捡起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博易这些天也是省吃俭用再还楚香玉的钱，同样博易也是贼心不死。看到了这一幕的博易心里反而有些高兴，要是陈世里要是和封缓缓在一起，也就不会去缠着楚香玉了。 “帅哥，缓缓她也是被那姓陈的蒙蔽了，你也别生气，我想缓缓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博易一脸真诚，心里却是在看戏的样子。 曹帅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看来自己是要想想办法了，不然封缓缓真的就被陈世里这小子哄到手了。 果然下午一来白鸽就和廖晴一起去了财务室，领到了离职补偿的白鸽回头望了望办公区的方向，有些恋恋不舍地出了办公楼。 封缓缓望着窗外白鸽没落的身影，第一次封缓缓感觉到职场真的很残酷。 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种感觉，要不是学校和单位有合作，也许自己去了其他单位或是公司也是一样的结果吧。 想着还有舅舅的承诺，封缓缓也就不在担忧了，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自己来这里只是镀层金罢了，以后的工作和仕途，舅舅都已经帮忙安排好了。 心里想着事情的同时，封缓缓不由得看向了陈世里。 自己在这里还能待多久，封缓缓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太久的，只要自己一转正，离开这里只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离开了，那么陈世里呢，舅舅那边不可能让陈世里也过去的。 毕竟单位里那么多人，大家都是挤破脑袋往里面塞人，要是亲戚关系还好，像陈世里这样没有关系的人，到了那里也只会被挤兑。 第一百零五章 山雨欲来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也不怎么好，总是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陈世里望了望窗外的松柏，原本这个时候叶子应该被太阳晒得耷拉下来，此时在雨水中却愈加显得清脆，根根松针就像是一把把利剑，在雨中洗去了尘埃露出了锋芒。 “陈哥，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也不说话。”封缓缓拿起一个纸团丢在了陈世里的头上。 “嗯？怎么了呀？”思绪被打断了的陈世里捡起封缓缓丢过来的纸团，顺手展开看了起来。 只见纸团上写了很多陈世里的名字，并且上面还都打着叉，旁边还画了一个很丑的小人被另一个扎辫子的小人打倒在地，还别说，画得还挺有趣的。 “我是和你有仇还是怎么的，这是什么意思？”陈世里指了指纸片上那些自己的名字问道。 封缓缓不由得脸颊一红，刚刚自己就是随便从本子上撕了一张没用的页面，谁成想居然是自己平时出气写的那些内容。 “没什么，就是无聊的时候写的，你这人真是的，随便看别人日记可不好。”封缓缓一个起身夺过了陈世里手里的纸片，撕了粉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世里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封缓缓原本白皙脸颊此时红得就像一个苹果，还别说确实挺好看的。 打开抽屉陈世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画本，又从旁边的笔筒里拿出了铅笔和橡皮。 封缓缓也是好奇，不知道陈世里这次又要画什么。 “陈哥，你这是准备要画什么东西呀？” 以前封缓缓也见过陈世里总是拿着一本厚厚的图画本，上面画了很多的模型，并且还会把模型拆解成小的零部件，当然只是粗略的那种。 比如一根碳素笔先画一个整体图，然后再把笔帽，笔筒，笔芯等等拆解了画一下。 虽然没有标注尺寸什么的，却还是很清晰地知道碳素笔具体由哪些部分组成的。 陈世里看着封缓缓那期待的眼神，于是笑着说道：“画一下我的小徒弟怎么样？” 封缓缓突然心跳加快，赶忙低下了头不敢看陈世里的眼睛，于是假装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陈世里的画本。 “切，我才不信你会画人物呢，我就坐在这不动，你要是能画出来，晚上我请客吃饭。”封缓缓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想画好一个人肯定要仔细地观察这个人才行，尤其是要捕捉一个人的神态和气势，这样画出来的人才会不死板，也才会惟妙惟肖。 “那你转过脸来，我这边看不见你的眼睛，怎么画呀？” 陈世里倒也没有拘谨，虽然大学学的是化工专业，但平时也要手工绘制模具图纸。 再加上陈世里小时候总是用毛笔练字画画什么的，久而久之在素描方面也算有点小成就了，平日里也没有刻意去练习，也就是个爱好罢了。 人的精力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祖冲之，张衡一般一生能在多个领域取得显着的成就。 陈世里觉得自己就如同那浩瀚宇宙中的萤火，很难跟上这些先贤们的脚步。 没有把爱好变成一种常态，所以陈世里的素描也就比一般的美术生强点有限，但对于手工绘制模具图纸来讲就绰绰有余了。 封缓缓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体，朝向了陈世里。随着目光缓缓地抬起，陈世里那张熟悉的面孔又映入了封缓缓的眼帘中。 “就这样保持别动，我画得很快的，估计个把小时就完事。”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把铅笔握在手里，倾斜着在画本上开始勾勒了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封缓缓一动不动也有些累了，于是小声地问道：“陈哥，能不能动一下，我脖子都酸了。” “可以动，怪我没说，只要总看着我的方向就行。”陈世里也不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全凭爱好才有的画功，自然不可能像一些素描大师一样，看上两眼就能画出活灵活现的人物来。 “小陈，来一下我办公室。”余秋文接了一本水，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朝着陈世里喊道。 陈世里赶忙回应了一声，于是把画本合上放在了一旁。 “缓缓，我去一趟余经理那，回头有时间再给你画。”说完陈世里赶忙起身朝余秋文的办公室走去。 吴颖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刚刚余秋文叫陈世里吴颖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一直在担心工作的事情，现在的吴颖都有些草木皆兵了，余秋文直接找陈世里而没找自己，吴颖一时也没了学习的心思。 一本两指厚的书已经看了多一半，但对于吴颖来讲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书上都是一些枯燥的理论知识，对于很久没有学习的吴颖来说，学习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陈世里刚毕业一年，没有女朋友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继续学习和钻研有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反观自己吴颖知道，自己是没法和陈世里比的。 每天回家要看孩子，平时也要洗衣做饭，整个人的精力都被得满满的。 回到家里即使有时间学习也静不下心来，所以吴颖只能是在上班的时间学习了。 在柯岩的提醒下吴颖也开始注重起了实践，没事的时候也会去车间转转，或是去吕明亮那了解一下产品的各项数据。 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就像一个人面前摆了满汉全席。 想要每道菜尝一口勉强还是能做到的，但想要每道菜都要细细地品味一番，那就不可能了。 毕竟一个人的胃是有容积的，再加上各道菜的口感也不一样，很容易就让味觉疲倦，从而也品不出菜品的鲜美来。 囫囵吞枣虽然可以让吴颖尽快熟悉所有的知识，可实际解决问题方面吴颖就欠缺太多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陈世里每天一起工作，就像封缓缓一样做个班小跟班，但吴颖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世里回来了，心里很不踏实的吴颖便打开门朝着陈世里招了招手。 陈世里见吴颖并没有直接喊自己，也大概猜到了找自己干什么。 “关上门，坐这儿。”吴颖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笑着说道。 “经理，有什么事吗？”陈世里知道吴颖肯定不好意思先开口，于是便主动问询了起来。 吴颖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两天生产的情况怎么样。” 了解生产情况，这不每天早上封缓缓都要去汇报一下么，想到自己刚从余秋文那回来吴颖就找自己，显然吴颖想知道的是余秋文找自己干什么。 简单地介绍了一番，陈世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经理，刚刚余经理说刘总的一个外甥想来单位实习，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可以安排一下，我一个普通员工哪懂这些，就说不清楚，然后就让我回来了。” 吴颖眉头一挑，刘浩仁的外甥来单位实习，上来就问陈世里，显然是要来技术部实习的节奏。 自己和余秋文一直不对付，肯定不会直接来问自己，会不会是要把自己给顶替了，吴颖一时间也有些慌了。 询问了一番吴颖才知道，对方是一所普通化工学校的研究生。这不要毕业了么，想着来单位实习几个月好把论文过了。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自然是因为柯岩，有柯岩帮助，蹭个学位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陈世里也很郁闷，师父柯岩手里的项目很多，随随便便带陈世里做一个很快就能取得一些成果，可师父柯岩却偏偏让陈世里死磕这再生橡胶的疑难课题。 吴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来实习弄论文的，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又聊了两句其他不相干的话题，这才让陈世里回去了。 封缓缓见陈世里回来了，于是好奇地问道：“师父，经理找你什么事呀，看你多受重视，余经理请完你，咱们经理也请你。” “你这丫头懂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以后你也小心点，可能要有个空降的领导了。” 陈世里自然是不信，余秋文说刘浩仁的外甥来这里是实习的。 自己现在也是研究生，去研究一个项目，根本就没必要去其他单位任职，只需要和导师一起去做研究就行。 想来这“空降兵”的目的并不单纯，单位虽然是个小单位，在洪武市也排不上名号的，但单位能给集团输送人才，这就不一样了。 没有在集团下属单位实习过，很难直接进入集团工作，即使直接进了集团也是普通的员工罢了，和管理层也是无缘的。 如果在下属单位任职过部门领导什么的，毫无疑问再加上刘浩仁的人脉，那么刘浩仁的那个外甥肯定到时候能在集团某得个不错的职位 即使不去集团去了其他单位或是企业，有学历和工作经历的双向加持，也是管理层的苗子。 “不会来咱们部门吧，到时候坐哪儿，难不成坐你旁边那么，咱们要和领导坐在一起不是吧？” 封缓缓觉得和陈世里的二人小世界即将破没，要是来个普通员工还好，居然来个领导。 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两个人，天天被人盯着，想想都够悲催的了。 第一百零六章 周末出游 天气预报说周末两天的都是阴天，陈世里却没有在单位，而是和封缓缓还有楚香玉一起出去了。 坐在公交车上，陈世里还在打着哈欠，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早上很早就被封缓缓给叫醒了。 原本是计划去省外玩玩的，但看了看周围的天气都不怎么好，于是封缓缓建议去自己家那边爬长城去。 俗话说得好“不到长城非好汉”，三个人中也就封缓缓去过两次，陈世里和楚香玉还没有去过。 坐在前排的封缓缓于是便滔滔不绝地给两个人介绍了起来，完全没有当时起不来床时的赖皮劲。 楚香玉此时也有些困，昨天晚上三个人去村里吃烧烤去了。 由于出去的时候就比较晚，再加上周末的人也多，三个人也喝了点小酒，封缓缓一直闹着不回去，结果到了宿舍都已经十点多了。 左依梦和董春都不在宿舍，两个人还处在兴奋劲中，于是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又聊了很久，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估计怎么着也有凌晨一两点了。 “缓缓，你赶紧眯会儿吧，要不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哪有力气爬长城。”陈世里看着楚香玉蔫蔫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也困得不行。 封缓缓扭过头给了陈世里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陈哥，你这人真是的，能不能别扫兴，香玉听得正入神，你打什么岔。” 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挽着楚香玉的胳膊，一副要楚香玉和陈世里划清界限的样子。 楚香玉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此时确实很困，现在是一点爬长城的心思也没有，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缓缓，你真的不困么，我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楚香玉也不想一会儿三个人到了地方再铩羽而归，觉得陈世里建议眯会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楚香玉的黑眼圈，封缓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原本昨天想着下班就出发，晚上楚香玉就住在自己家里，至于陈世里嘛，到时候就在附近旅店住一夜就行。 结果都要出发了，楚香玉的主管赵静说有批着急的货要发，让楚香玉先准备出来等韩江一会儿回来就要拉走。 封缓缓见东西也不多，于是便和陈世里一起帮楚香玉把货都准备好了。 谁成想左等韩江也不来，右等韩江也不来，直到快八点了韩江才开着货车回来，交接完已经快九点了。 这个点公交车都快没有了，陈世里觉得太晚了回去也不安全，于是三个人商量了一番这才定在了早上出发。 “嘿嘿，我就是一回家就兴奋，睡觉，睡觉。”封缓缓说完搂着楚香玉的胳膊枕在了上面，闭上眼睛真的不说话了。 楚香玉见陈世里一直再看自己，于是红着脸转过了头，轻轻地靠着封缓缓的头也闭上了眼睛。 看着前面两个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陈世里反而觉得有些无聊了起来，虽然陈世里睡得也挺晚的，不知为何一见到两个人就没有了困意。 打了个哈欠，陈世里突然又困了起来，头枕在椅背上正好能看到一点楚香玉的侧脸。 不知不觉间陈世里就看入神了，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何时陈世里也睡着了。 公交车很快就上了高速，一路向北而行。 三个人坐的是直达长城的快速公交，中途虽然也有站，但比一般的公交车要少停很多站，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会坐过站，所以三个人睡得很是安心。 随着公交车一阵晃动后终于停了下来，陈世里由于当时想看楚香玉，靠得也不是很稳，几次刹车后陈世里的头彻底没了支撑点，身子一下子就倒向了一旁。 吓了一跳的陈世里赶忙坐正了身体，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这才听到乘务员在逐一叫醒还在睡觉的乘客。 “缓缓，香玉，醒醒了，到地方了。”陈世里轻轻地推了推两个人的头说道。 “嗯？到了啊，怎么这么快呀，感觉刚闭上眼睛就到了。”封缓缓用手挡住了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却只睁开了一条缝。 楚香玉也醒了，无精打采地看了看窗外，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空的感觉，这是深度睡眠被吵醒后的后遗症。 三个人随着前面的人下了公交车，朝着公交站外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有几个拿着小旗子，头戴鸭舌帽一副导游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三位这要是去爬长城么，我们这有团队，要不要一起，保证你们看到长城上最好的风景。”一位戴着茶色眼镜，留着卷发的中年妇女笑呵呵地拦住了三个人。 其余几个人也站在了一边并没有说话，从几个人的服饰上看，应该是一起的。 封缓缓是当地人自然知道这些导游岂会那么好心带人游玩，游玩前肯定要去消费一波，食宿方面也会让你提前订了。 爬长城后还会去逛逛外面的纪念品商店，估计没有个几百快钱是别想顺利地去吃饭住宿的。 楚香玉一听还挺高兴，没想到封缓缓家这边的人还挺热情的，刚要答应却被封缓缓拦住了。 “谢谢阿姨了，我就是本地人，不用这么麻烦，我们随便逛会就回家了。”封缓缓说完拉着楚香玉就往外走。 中年妇女一听是本地人就没了兴趣，看到陈世里还没走赶忙又围上了陈世里。 陈世里顿时就有种待宰羔羊般的感觉，于是赶忙说和封缓缓两人是一起的，这才逃脱了几个人的“围堵”。 “晦气，你们别都占了，那边不是还有人么，快点过去。”中年妇女发了一顿牢骚，又带着微笑冲向了另一辆刚刚停下来的公交车。 “缓缓，人家要带咱们，你怎么还拒绝了呀，我看前面很多人都跟着走了，大家一起不是挺热闹的么。”楚香玉以前很少出来玩，即使出来玩也是家里或是朋友安排好的，哪里见过这场面。 封缓缓见四周没人，这才把黑导游的事情和两个人说了一遍。 楚香玉这才明白原来所有景区都有这样的人，怎么说呢，虽然这些人表面上很好心，但却是会坑游客一番，当地也多次接到游客投诉，但这其中的利益很大，不是一两个投诉就能解决。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贪图小便宜，才不会吃大亏，这也是为何一说是当地人，导游们就立马没了兴趣。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些黑导游一般也就坑一下外来的游客。谁也不会没事总来爬长城，基本上都是慕名而来，吃亏上当也只好认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来了。 本地人就不一样了，要是被骗了，每天过来溜达一圈找麻烦，那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所以这些人都会试探性地问问是不是本地人，如果真的是本地人那就赚点辛苦费转介绍给那些专业的导游团队。 很快三个人到了售票处，封缓缓是本地人掏出身份证便可以免费进去，陈世里和楚香玉则拿出了学生证，这样买票可以半价。 售票员看了看陈世里又看了看学生证，一脸疑惑地样子，又要了一下陈世里的身份证看了看，这才给了陈世里一张学生票。 “陈哥，你就是长得有些老成，人家才会怀疑你这学生证是假的。”封缓缓手里拿着免费票已经笑得不行了。 “我本来就是学生，还不能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利么，再说现在都穷得快吃土了。” 陈世里也很无奈，自己帮曹帅还了赌债，存折里确实已经没多少钱了，主要是陈世里的钱都存了定期，应急取一些也就算了，这吃喝玩乐自然是不能再动那些钱了。 封缓缓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对不起陈哥，这事都怪我。”封缓缓很是自责地说道。 楚香玉拉住了封缓缓的手安慰道：“缓缓，别这么说，谁知道曹帅他是那样的人呢，好在有陈哥帮咱们。” 看着楚香玉善解人意的样子，陈世里的心里很是开心。 “你这丫头这是唱哪出，出来玩就高高兴兴的，你要是再这样，为师也不高兴了。”陈世里假装捋了捋胡须说道。 封缓缓看着陈世里那笨拙的样子，不由得也笑出了声：“知道了，全天下就师父最好了，那走吧，我带你们好好逛逛。” 三个人很快就随着人群检完了票，封缓缓以前也来过，知道站在哪些地方看风景比较好。 反正阴天也没有火辣辣的太阳，再加上也不用着急回去，所以并没有带着两个人超越前面的人群。 走走停停地欣赏着周围长城下的景色，陈世里自然就成了摄影师。 女孩子嘛走到哪里都喜欢拍照一番，让相片记录青春的每一刻，让回忆停留在那一个个美好的瞬间。 好在昨天晚上三个人准备了一些吃的喝的，这还没走多远封缓缓和楚香玉就已经饿了，于是三个人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了下来，吃点东西喝点水。 “陈哥，要不晚上你也去我家住得了，我老哥也不在家，你可以住他的房间，香玉就和我一个房间就行。”封缓缓有些期待地说道。 陈世里顿时就有些尴尬了起来，“我去了给叔叔阿姨添麻烦多不好，还是去找个旅店凑合一宿得了。” 陈世里从来没有去女孩子家住过，看着封缓缓那期待的目光，陈世里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第一百零七章 贵客到来 这个周末是陈世里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周末了，周六三个人一起去爬了长城，周日则陪着两个人去逛了一天的商场，直到下午三个人才打道回了单位。 陈世里并没有去封缓缓家里住，即使封缓缓不在乎，但两个人并不是情侣关系，陈世里最后就在封缓缓家附近的酒店住了一夜。 原来封缓缓家的小区也是一个高档小区，小区都是一梯三户，而封缓缓家则把整层都买了下来，这也难怪封缓缓说家里的地方很大了。 小区里并不是只有封缓缓家里是这样，而是整个小区很多家都是这样的情况。 躺在床上的陈世里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楚香玉的身影，不知为何最近睡前一静下心来，总会想到楚香玉。 两个人平日里接触的机会很少，白天工作没有交集，中午吃饭一般楚香玉都和董春一起，晚上就更不用说了，经常加班也难得碰到一起出去。 也就早上会和封缓缓一起出来晨练，但大多数也就是封缓缓在咋咋呼呼地说东说西，两个人也都插不上嘴。 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陈世里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由于阴沉了两天没下雨，空气也显得闷闷的，稻田里的青蛙正在欢快地唱着歌声，像是在祈祷一场大雨一般，不绝于耳。 窗外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陈世里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由于昨天太闷自己没有关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黄豆粒大小的雨点敲击着窗户，顺着纱窗撞进了屋内，陈世里开灯一看，窗台已经湿透了，就连窗台下的地面也被雨水溅湿了一片。 刚刚关好了窗户，只见远处一道连接天地的闪电划过夜空，随后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便响彻天地。 陈世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雷声很闷，显然是憋了两天，估计也就是一场暴雨，不会持续时间太长。 拉上了窗帘免得被闪电的光亮照进屋里，陈世里躺在床上继续眯了起来。 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陈世里起来看了看窗外，依旧在下着毛毛雨，看这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看来今天是不能去晨练了。 依旧去洗漱了一番，陈世里便坐在书桌前看起了书。 最近封缓缓总是拉着陈世里一起出去，陈世里晚上也没怎么学习，想了想以后还是要固定一个时间用来学习，不然时间长了，自己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也就荒废了。 学习是枯燥的，对于很多毕了业的学生来讲终于是逃离了那每天死磕书本的日子，可谁又能想到，社会这个大课堂更加的“异彩纷呈”，远远没有读书学习更让人觉得轻松。 一壶茶水喝完陈世里便去食堂吃早饭去了，反正今天也不用出去，于是陈世里便把封缓缓和楚香玉的早饭也买好了，让张大姐帮忙收一下，晚点两个人下来吃。 张大姐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平日里也不见陈世里来提前订饭什么的，自己想帮丈夫一些忙都帮不上，今天陈世里居然主动要求，张大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刷卡的时候张大姐要给陈世里免单，在陈世里一再地坚持下，张大姐也只好意思一下刷了一毛钱。 陈世里自然不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往往一些不检点的生活习惯会毁掉一个人，所以陈世里平日里在作风上都是严格律己，这也使得单位里的人都觉得陈世里死板，没有人情味。 工作不是搭积木，按部就班就能干好，很多时候人情世故才是干好工作的前提。 有的人卑躬屈膝为那一斗米折腰，但这也没有什么错，谁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利不是么。 陈世里属于那种刚正不阿的人，这要是在古代早就被排挤迫害了，好在现在是法治社会，再加上有柯岩的照拂，顶多也就是让一些人看着不爽，也不会太针对陈世里。 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但能改变规则的人很多，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生存下来，还是制定规则的人说了算。 给封缓缓和楚香玉发了消息，陈世里又回了宿舍。 路过曹帅和博易宿舍的发现两个人居然一夜未归，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两个人平时也不和陈世里说话，每天神神秘秘的。 依旧是打扫好了办公楼的卫生，由于下雨比较冷，陈世里也就没有开空调。 回到了座位上，陈世里无聊地望着窗外，想着今天怎么和师父柯岩汇报上周实验的数据。 陈世里是真的想换个课题研究，照这样耗下去，自己一两年也毕不了业。 “陈哥，你看我今天这唇彩好看不？”封缓缓放下小镜子，努了努嘴看着陈世里问道。 陈世里一愣转过头看了看封缓缓，只见封缓缓原本粉嫩的嘴唇如今更加地靓丽了，就像是一个水蜜桃一般，让人看了不由得想要咬上一口。 “你这是什么情况，准备去约会么？”陈世里咽了咽口水，赶忙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了一旁。 “约什么会，和你约会么，真是的。”封缓缓看出陈世里的异样，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于是又朝着陈世里做了几个妩媚的眼神。 封缓缓还没得意几秒钟就觉得头上一痛，陈世里的手指就弹到了封缓缓的头上。 “你这丫头，哪里学的这些谄媚的动作，以后在师父面前不许这样。”陈世里振振有词地说道。 虽然陈世里没有用力，但封缓缓心里还是不高兴，没见过陈世里这样的木头，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什么谄媚呀，有你这样的师父么。”封缓缓气呼呼地抽出一张纸巾，把嘴上刚刚精心涂好的唇彩擦了。 看到封缓缓真的生气了，陈世里也是很无奈。 别看封缓缓每天咋咋呼呼的，可对自己确实真的很好，两个人每天一起工作，彼此间虽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却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陈世里很喜欢封缓缓在身边，封缓缓也很喜欢粘着陈世里，两个人待的时间久了，一些不经意间产生的小误会总是让两个人的尴尬得不行，心里却又有些小小的窃喜。 “我这就是随口一说，怎么还不高兴了，是师父不好行了吧，我给你接水去。”说完陈世里拿起封缓缓的杯子起身朝着饮水机走去。 见陈世里走远了，封缓缓这才露出了微笑，刚刚只是封缓缓装出来的，封缓缓知道陈世里肯定对自己有好感，要不也不会这么着急哄自己开心。 随着廖晴的到来，办公区也像是变了天，像是有一层阴云笼罩着一般，陈世里和封缓缓相视一笑也不在聊天了。 很快余秋文开着车便停在了办公楼的门口，随着财务的姜美兰一起下车的还有另一个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和余秋文聊了两句，余秋文这才开车去了后面的停车场。 陈世里也没太在意，每天来单位的客人很多，不是刘浩仁的朋友就是魏淑君的朋友，一般都来互相串串门走动走动，毕竟都是生意人，互通一下消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廖晴突然就像是吃了炸雷一般，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嘎嘎地就冲向了大厅。 封缓缓也被廖晴的举动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廖晴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反应这么大，于是也好奇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别看了，好好干活，免得到时候惹火上身。”陈世里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电脑整理起了要和柯岩汇报的内容。 封缓缓白了陈世里一眼说道：“陈哥，你这天天一惊一乍的，感觉就和老鼠一样胆小，看看怎么了，这是表示对人家的尊重好不好。”封缓缓无理搅三分地辩解道。 “徒弟说的是，为师年事已高，确实胆小了些，这样吧，你去给为师接杯水，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去看了。” 陈世里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封缓缓很闲，其实封缓缓确实很闲，自己每天也不是很忙更何况是封缓缓了呢。 既然都这么闲单位为什么还要封缓缓来实习，这是集团和学校的合作项目。 集团让学校的学生有地方实习，学校才愿意把学习优秀的学生让集团提前签约下来。 单位也是一样，接受一些集团安排过来的实习生，既有集团的补贴，又有了推荐人去集团工作的机会，集团也会倾斜一些合作项目给单位。 至于实习生嘛，毕业也能找到好点的工作，不管是留在原有单位还是去了其他单位或是公司，终究还是学校和集团培养出来的人才，于是便有了更多的生源，这是一个多方互赢的事情。 封缓缓可没想那么多，于是还真的拿着陈世里的杯子，笑呵呵地朝着大厅走去。 “乔老师，您可算是来了，经常听余经理挺起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廖晴站在办公楼外的台阶下，一脸微笑地和对面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女人说道。 乔雪梅不由得笑了，“廖晴是吧，我也经常听我们家老余提起你，很是能干呢。我这都快六十的人了，和你们比可真的不年轻了。” 三个人聊天的功夫余秋文也走了过来。 “都别在这站着了，乔老师里面请。” 第一百零八章 正式入职 封缓缓望着办公楼外的几个人，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乔雪梅是余秋文的夫人，估计是今天过来玩的，于是接完了水赶忙回去了。 “陈哥，余经理的夫人来了，平时家属们也能没事来单位串门么？”封缓缓好奇地问道。 “乔老师呀，偶尔会来单位，一般都是找找她表妹，也就是魏总。” 听到是乔雪梅，陈世里也就释然了，看来今天中午余经理肯定不会在食堂吃饭了，一般乔雪梅来都要去镇上的饭庄撮一顿，自然余秋文要作陪的。 点了点头，封缓缓算是明白了，这单位还真的是刘浩仁自己家的，弟弟是公司销售部的经理，老婆是总经理，再加上余秋文，这单位的管理层几乎都是刘浩仁的亲信。 想着一个国企单位变成了一个家族式企业，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了，至少舅舅的单位依旧是由集团直接百分百控股，看来这刘浩仁还真的有些本事。 随着廖晴那欢快的笑声，余秋文和乔雪梅也走进了办公区，姜美兰则在楼梯口和三个人道了别，自己朝着楼上的财务部走去。 “乔老师，以后您坐这就行，我就坐您对面，您要是有事直接找我也方便。”廖晴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 陈世里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乔雪梅要来单位办公么，上次余秋文不是说是刘浩仁的外甥么，难不成不来了，换成自己的夫人来了。 乔雪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廖晴，你就别忙活了，我对这人事工作也不懂，以后还要你多多帮助才是。” 廖晴哪敢托大，于是赶忙附和道：“乔老师您这就说笑了，人事这边没什么太复杂的工作，以您以前在国企当作领导的经验来讲，绝对是绰绰有余。” 乔雪梅摇了摇头，以前自己在车间也就是个小组长，后来和余秋文相识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随着余秋文平步青云，自己也沾了丈夫的光，后续又经过几次工作调整，乔雪梅这才去了一直清闲的办公室做了后勤主管，直到退休。 退休在家对于乔雪梅来讲真的很无聊，乔雪梅算是有毒有害行业退休，比一般人提前了五年再加上提前买断了保险，所以乔雪梅四十几岁就已经退休在家。 同龄退休的一拨人也挺多的，每天吃喝玩乐也没什么意思，看着有的同事又去找新工作打发时间，于是乔雪梅一直在余秋文耳旁提上班的事情。 儿子也大了，小夫妻俩也不和老两口一起住，乔雪梅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出国旅游，而是有事没事就托人给介绍一份轻松的工作。 哪个单位都不养闲人，企事业单位也不会返聘乔雪梅这样没有什么特殊人脉的人，私人企业更是不会雇用一个已经退休的外人，所以问来问去都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单位可去。 正所谓困时有人送枕头，廖晴介绍人来上班正好帮余秋文解决了问题，于是在问了乔雪梅想不想做人事部门的工作，乔雪梅欣然答应了。 看着夫人那期待的神情，余秋文便同意廖晴带人来实习一下，顺便把工资也给涨到了很高。 直到余秋文说白鸽做的工资表有问题，拖着不发工资，廖晴才明白自己是被余秋文利用了。 之所以用白鸽还给了那么高的工资，无非是想把白鸽挤兑走以后，自己的夫人来接班。 果不其然白鸽上周刚走，这周余秋文的夫人乔雪梅就来了。 廖晴心里自然不爽，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的时候该低头就要低头。 既然没法培养一个忠实的下属，那找一棵大树做靠山也不错，反正乔雪梅是很直爽的一个人，心眼也少，廖晴自认为可以得到乔雪梅的认可。 一番恭维后廖晴便开始带着乔雪梅去各个部门转转，毕竟以后大家就是一个单位的员工了。 虽然乔雪梅以前也来过不少次，但终究是走马观花地来去，对其他部门也不怎么熟悉。 车间自然是没必要去，味道浓粉尘也多，在办公区和包装组转转就行，反正这两块基本上是廖晴自己的地盘。 “小陈，缓缓，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是乔老师，以后可是我们部门的领导。” 廖晴自然是把自己看成是乔雪梅的手下，虽然现在自己是经理的职位，但也比不过人家夫妻的关系亲密不是么。 “乔老师好，我叫陈世里，您还有印象么。”陈世里以前中午打牌的时候和乔雪梅一起玩过几次，就是不知道乔雪梅是否记得自己了。 “小陈是吧，当然记得，我记得上次来，你抓牌的手气可硬了。”乔雪梅笑着说道。 “阿姨好，我叫封缓缓，是陈工的徒弟，很高兴认识您。”封缓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乔雪梅见封缓缓人长得漂亮不说，尤其是皮肤特别的白，说话也讨人喜欢。 “以后叫我乔老师就行，叫阿姨就显老了。”虽然乔雪梅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见封缓缓点了点头，廖晴这才眼睛一转敲了敲吴颖办公室的门。 “吴经理好呀，这位是乔老师，想必你也认识吧，以后也和大家一起工作，还希望吴经理多多关照一二。” 廖晴说话很是谦卑，给人一种吴颖是个挺不好相处的人似的。 乔雪梅是魏淑君的表姐，想必经常会去楼上找魏淑君聊天什么的，自己没事的时候看谁不顺眼在乔雪梅耳边吹吹风，只要乔雪梅看不惯，到时候就有这个人好果子吃了。 吴颖赶忙合上了书站了起来，乔雪梅自己能不知道么，余秋文的夫人，平日里经常来单位，没想到居然也来单位上班了。 想到白鸽的离职，吴颖不由得赶到了一丝惋惜，看看人家这些亲戚，想来就来，而自己却要想尽办法保住现在的职位，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 廖晴在前面走，乔雪梅跟在后边一起出了办公楼。 “哎，可惜白姐机不逢时呀。”封缓缓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叹息道。 陈世里看了看吴颖办公室关着门，这才小声地提醒封缓缓小心隔墙有耳。 “你呀，少关心别人吧，等刘总的外甥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别到时候人家看你不顺眼，你转正都转正不了。” 陈世里倒不是吓唬封缓缓，自己有柯岩罩着，单位平日里也不会来什么大佛，自然没人敢随便拿捏自己。 封缓缓就不一样了，一个实习生在单位眼里只是和集团互换资源的筹码而已，谁又会在乎封缓缓几个人呢。 “哼，陈哥你就会泼冷水，也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姑娘眼瞎会看上你，活该你现在还单身。”封缓缓气呼呼地坐下，不再理陈世里。 “我这大不了就出家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掐指一算你未来的夫君就在你家附近，怎么样，想没想到是谁？” 陈世里好奇地盯着封缓缓，想听听封缓缓的猜测，自己也好做个吃瓜群众。 封缓缓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陈哥你就瞎说吧，我家那边都没有同龄的男孩，难不成你要搬过去么，你要娶我可想好了，我可不会做饭，也不会照顾人。” 封缓缓掰着手指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缺点，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看着陈世里的反应。 “打住，咱们俩应该是不可能的，你我的八字不合，走不到一起的，这师徒情分也是你遇良人则散，还是且行且珍惜吧。” 陈世里倒没有瞎说，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看手相的大师，看个简单的姻缘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当然这也不一定都准，毕竟人会随着所处环境和内心变化而产生偏差，但只要没有以上的这些变化，基本上还是能看得很准的。 “好吧，我会珍惜你这便宜师父的，从今以后你可要对我照顾有加，省得我以后会忘了你。”封缓缓自然是没把陈世里的话当回事，对于新时代的年轻人来讲，陈世里的那一套都是封建迷信。 不过陈世里把脉看病还是有一套的，自从上次说自己的体寒，给了自己一些茶叶，最近喝完了还别说每到例假的时候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总的来说陈世里也算是半个暖男吧。 两个人还没聊上几句的功夫余秋文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小陈，韩江上午没来么？” 陈世里听见余秋文在叫自己，于是赶忙站了起来回复道：“余经理，韩哥他早上去送货了，说是要下午才能回来。” 余秋文眉头皱了皱说道：“那这样，你把手里的工作安排一下，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陈世里看余秋文一脸的不悦，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赶忙进屋和吴颖请示了一番，又让封缓缓没事去实验室或是去左依梦她们那溜达溜达，省得让人看出封缓缓很闲。 很快余秋文便开着车朝镇上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余秋文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陈世里也不敢问怎么回事。 随着汽车停住熄了火，陈世里才确定余秋文带自己来的是派出所，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陈世里也只好跟在余秋文的身后一起朝里面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作风问题 陈世里不明白余秋文没事来派出所做什么，自从自己来了单位也没有发生过安全隐患，再说即使有也是去消防部门，也不应该来这里。 余秋文阴沉着脸一直不说话，径直地走到了一个窗口旁。 “你好同志，我叫余秋文，想找一下李队，已经约过了。”余秋文脸上带着笑容很是客气地说道。 窗口的民警已经听李队说过了，于是赶忙起身说道：“余先生好，那您随我来吧，不过只能您一个人过去。” 余秋文和林栢苼嘱咐了两句，让林栢苼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自己，自己去去就回。 看着这神神秘秘的样子，陈世里自然是不感兴趣。 好奇害死猫，陈世里深知这个道理，早就过了那个什么都想知道的年龄，对于陈世里来讲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事还是别来的比较好。 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一旁，陈世里闲来无事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陈哥，你和余经理去哪里潇洒去了？”封缓缓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实在无聊，于是便给陈世里发去了消息。 原本在办公室里坐得好好的，开着窗户也凉快，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 廖晴好巧不巧地又回来了，叽叽喳喳地一直说个不停，弄得封缓缓很是心烦，于是封缓缓便出来准备去左依梦那躲一躲。 谁成想今天周婉仪也在，封缓缓见左依梦趴在座位上依旧睡得很香，封缓缓也不好意思进去，毕竟和周婉仪也不熟，坐在那比在办公室里还要尴尬。 最后没有办法，封缓缓只好去了实验室，打开窗户和排风扇，趴在窗边开始玩起了手机。 陈世里看了看封缓缓的消息，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闲得快长毛了。 “想什么好事么，都来派出所了，你要不要过来凑凑热闹？” 封缓缓一听就来了精神，还有这么刺激的事情，于是便更加好奇陈世里到底去干什么。 没一会儿陈世里便听到了余秋文的声音，于是赶忙起身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小陈，一会儿曹帅和博弈出来了，你回去好好劝劝他们俩，挺大的人了，干的什么事。”余秋文显然很是不高兴。 余秋文周末就接到了李队的电话，说是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理发店进行不法交易，于是便把曹帅和博易两个人带回了派出所。 单位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丢人的事情，刚毕业的大学生居然去镇上寻花问柳，其他人都是镇上的混混什么的，唯独这两个人是刚毕业的学生。 李队也是看两个人都是孩子，估计也是一时不慎走了歪路，所以并没有把两个人转送到看守所，而是暂时关押在了派出所里。 烦闷了两天，余秋文原本想让两个人在派出所多反省两天，结果李队那边关押室着急使用，所以这才打电话催余秋文赶紧过来把人领走。 余秋文缴纳了罚款，李队念两个人是初犯，一顿批评教育这拘留暂且免了，也是希望两个年轻人好好珍惜这大好时光，落下案底以后也是麻烦事。 没一会儿李队带着两个人从后面的关押室走了出来。 “老余，带回去了，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李队说完又嘱咐了两个人一顿。 曹帅和博易赶忙点头表示要痛改前非，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余秋文也客套了一番，毕竟这是办公场所，所以也只好等回头再单独请李队了。 四个人上了车，余秋文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转头看向了后排的两个人。 “我听你们崔组长说平日里你们俩干活就无精打采的，原来晚上的活动还挺丰富的。好在是老李带队，要是别人，至少要留个案底再拘留个十几天。你们俩好好想想，一会儿到了单位再说。” 余秋文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老国企遇到的事情多了。 两个小屁孩学人家喝花酒还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但现在单位是刘浩仁的，人多耳杂，两个人的行为明显就是在给自己上眼药，肯定要严肃处理。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回了单位，余秋文下了车对着陈世里说道：“小陈，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希望除了咱们四个，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么丢人的事，要是传到集团，我这老脸往哪放。” 陈世里心里那叫一个无语，这种事不是应该叫上廖晴么，平日里廖晴鞍前马后地总表忠心，干嘛非叫自己跟着去呢。 “余经理，您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见余秋文点了点头，陈世里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你说这叫什么事，要是一会儿封缓缓问起，自己怎么回答，总不是实话实说吧。 让自己骗封缓缓陈世里还是有些犹豫，自己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一时间陈世里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和封缓缓说。 “你们俩也别去包装组了，先去会议室等我。”余秋文阴沉着脸丢下一句话，径直地朝着办公楼走去。 博易此时眼睛里满是害怕，自己当时正在和玫瑰的姐妹缠绵在一起。 警察冲进理发店房间的一瞬间，博易都蒙了，后来怎么到的派出所和怎么录的口供，博易完全没有了印象。 好在曹帅早早地就和玫瑰还有博易等人对好了口供，就说是吃饭喝多了认识的朋友，死咬着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没什么大事。 为了能撇清自己，博易潜意识里还是把那套提前编好的托辞说了出来，只是博易当时太害怕了，都忘记自己是怎么说的了。 曹帅原本怯懦的样子也消失不见了，挺直了腰板看着一旁的陈世里。 “陈世里，今天的笑话你看够了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告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封缓缓，我和你没完。” 曹帅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封缓缓是不可能还有未来了，但曹帅又不甘心，只好嘴上说说出出气。 博易此时内心也快崩溃了，上次的事情博易一直在努力挽回自己在楚香玉面前的形象，要是今天这事被楚香玉知道，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陈哥，算我求你了，你也别和香玉说，我不想她伤心。” 陈世里看了看两个人，明知道有今天的结果，还一而再，再问三的顶风作案。 其实两个人每天做什么陈世里和封缓缓几个人都能猜出个大概，毕竟都是同学，即使关系不好也没有必要当面揭穿对方。 “曹帅，博易，人生有很多的选择题，不同的答案都通向一个不同的结果。封缓缓也好，楚香玉也罢，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在乎他们，你们也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了。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陈世里说完也转身走了，陈世里并不怕曹帅的威胁，也不想帮博易隐瞒自己的随性，大家终究不是一路人，到了岔路口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曹帅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曹帅的性格很是鲁莽，但并不是无理搅三分的人，见博易拉了拉自己的胳膊，曹帅只是暗骂了两句。 两个人进了会议室，临近会议室前曹帅还看了看办公区的方向，并没有看见封缓缓的身影，估计应该是在实验里楼那边，不在也好省得一会儿碰到尴尬。 曹帅想着今后的打算，等了一根烟的功夫，余秋文这才推开了会议室门。 陈世里远远地望了望，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管单位会对两个人如何处理，想必以后两个人也不可能在华腾和其下属的单位任职了。 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更何况哪个单位也不想单位的员工和这样的人共事，作风问题会影响一群人的。 学校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也不会再推荐其他的单位实习给两个人，也不知道以后两个人有何打算，终究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没一会儿封缓缓也回来了，问陈世里刚刚具体去干什么去了。 见陈世里吱吱唔唔地也不说，于是封缓缓也只好作罢。 半个小时的样子，会议室的门开了，余秋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晴，进来一下。”余秋文朝廖晴招了招手，然后又朝夫人乔雪梅笑了笑。 廖晴立马就站了起来，和乔雪梅说了声便赶忙进了余秋文的办公室。 “把门关一下。”余秋文说完从下面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了。 廖晴坐在了余秋文的对面，把烟灰缸往前递了递。 余秋文也没藏着掖着，曹帅和博易两个人肯定是不能要了，一会儿就去办理离职，明天务必走人。 之所以叫廖晴过来是让廖晴带着两个人去办理离职手续，后续还要和集团汇报一下为何辞退两个人的原因。 想着两个人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余秋文自然是劝两个人主动离职，这样单位也好和集团解释，两个人也可以后续另谋他就。 但这种离职的员工，集团日后也不会在聘用，说白了两个人和集团算是彻底没了联系。 廖晴出了余秋文的办公室，嘴角却带着玩味的笑容，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单位要严抓作风为题，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点事情做。 进了会议室和两个人简单地沟通了一番又核对了一下工资，然后签署了一份离职和保密协议，又去财务领了现金，后便让两个人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曹帅路过办公区时，看到封缓缓在和陈世里偷偷地聊着。 曹帅的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然后冷哼了一声便和博易朝着宿舍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 雨骤风疏 淅沥沥的小雨渐渐淹没了整个小镇，随着一阵阵狂风吹过，单位外那片柳树林的柳枝肆意地晃动着枝丫，一片片柳叶被狂风卷上了天空，随之不知飘向了何处。 稻田里的水稻仿佛都匍匐在了田埂间，那一簇簇长得很是饱满的谷穗压得纤细的稻杆有些快要禁不住了。 尽管风很大，水稻们却集中在一起拼命地抵抗着，恰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架势。 陈世里看着窗前不时落下的柳叶，想必那郁郁葱葱的柳林在风平浪静后一定会是一片狼藉，也只有那些高处的树枝断裂后才能给下方其他的植物多一些阳光。 从来就没有能为曹帅和博易遮风挡雨的大树，所以两个人没有容错的机会，今天的事情注定了会是两个人一生中最深刻的“课程”之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同时也要接受行为所带来的一切结果。 “缓缓，你看，这雨是不是很大？”陈世里转头看向了正在低头看书的封缓缓。 封缓缓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是呀，怎么了，感觉这边的雨每次都很大，经常电闪雷鸣的，特别吓人。” 封缓缓于是就把每次打雷下雨，自己都躲到楚香玉床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着封缓缓那小眉头微皱，满脸都是无奈的样子，还别说确实挺可爱的。 “你胆子这么小，确实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你不是很像。”陈世里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封缓缓曹帅的事情。 曹帅现在其实很是危险，一直对封缓缓纠缠不断，如今又是这般情况，很可能会对封缓缓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 “给你，只可以看，不要声张。”陈世里把自己的本子推向了封缓缓。 封缓缓不由得脸颊一红，以为是陈世里要向自己表白，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陈，陈哥，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我怕，我怕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封缓缓转过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一时间也不敢看陈世里了。 难道封缓缓已经知道了，这样其实更好，也省得自己担心封缓缓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封缓缓确实和曹帅已经分手了，平日里还是能看得出来，封缓缓虽然对曹帅没有感情，但还是希望曹帅能过得好好的，要不也不会知道曹帅家里出了事情，四处筹钱帮曹帅了。 封缓缓咬着牙还是拿过了陈世里的本子，心里满是激动地拿到桌子下面看了起来。 表白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下班后找个没人或是浪漫的地方吗，在上班期间表白封缓缓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里自然紧张得很。 一行熟悉的字体出现在了封缓缓的眼前，陈世里从小就练习毛笔字，写字自然很是好看。 陈世里比较擅长的是小篆和隶书，当然还有平时经常用的楷书，一般学习都用楷书，毕竟小篆和隶书写了很多人也看不懂。 封缓缓原本红润的脸颊渐渐地也变得铁青了起来。 曹帅的事情封缓缓多少也有些猜测，以为是在和那个玫瑰交朋友。 一脚踏两只船的男生封缓缓也知道不少，想着曹帅这样自己也管不了，没想到曹帅居然是去寻花问柳，这和谈好两个女朋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陈哥，这是真的么？”封缓缓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怎么才出了校门两个月曹帅就变成这样了。 陈世里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事怎么可能有假，自己是亲自去派出所把曹帅和博易接回来的。 “缓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也不相信会是这样，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超乎自己认知的，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要冷静面对。” 陈世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封缓缓，自己又不是封缓缓的男朋友，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封缓缓和她周围的人呢。 封缓缓咬了咬嘴唇，“谢谢你陈哥，我知道了，香玉那边我会去说一下，你就别去了。” 物以类聚，这句话老师上课时讲得真的没有错，曹帅是什么样的人封缓缓还是知道一点的，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博易也是这样的人。 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 有时候可能是自己目光短浅，对于看人识物会有遗漏，封缓缓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这种事情不用那么担心，我可没有玻璃心，徒弟我内心很是强大呢。”封缓缓把本子合上推给了陈世里。 陈世里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其实单身挺好的，你看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阴天下雨也不用担心别人是否带伞，你要不和为师一起修行怎么样？” 看着陈世里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封缓缓也被逗乐了。 “算了吧，我才不要和陈哥你一样孤独终老呢，我要和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一起白头偕老，看尽世间的花谢花开。” 封缓缓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表达时才有的光，那是封缓缓心里最期许的一幕。 “你我终究是无缘，待他日会有一位谦谦君子带你去看尽世间的万般红尘。” 陈世里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人，虽然现在的封缓缓每天都缠在自己的身边，但两个人终究会有分离的一天。 “陈哥你又开始忽悠我，现在哪有什么谦谦君子，都是和你一样的大忽悠，专门欺骗我们这些处世未深的女孩子。” 封缓缓心里其实很不想听陈世里总是说自己会遇到良人，因为那个描述的良人和陈世里一点都不像。 看到不远处的廖晴起身朝这边走来，陈世里赶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假模假样的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东西。 “小陈，在忙吗，你不是经常去学校么，回头帮忙把这个给你们负责就业分配的文雯老师，我已经和她说过了。” 廖晴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陈世里，只是文件袋已经密封了，还盖了单位的公章。 这种事情其实发个快递就行，但毕竟学校和集团是有合作的，发个快递过去也太不正式了。 廖晴又懒得去跑一一趟，这才交给了陈世里，毕竟陈世里也是学校里重点培养的学生，别人也不会挑理。 “好的廖经理，正好我周末去学校，到时候我亲自交给文老师。” 虽然文件袋上什么都没写，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快递员”了，之前李一山的离职文件也是自己带给学校的。 学生毕业了学校按理说就不管不问了，但陈世里的学校不一样，对每个毕业的学生都很关注。 学校想要广招生源，不光是能给学生提供好的就业机会，更能为不同的企事业单位提供人才。 任何一个单位的人才都不可能一直不变，那么这些离职的人也会在另一家单位或是企业再次生根发芽，同样也能给学校以后的毕业生提供就业的就会。 对于这方面的运作陈世里并没有关注太多，简单地说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一种运作模式。 风雨渐疏，随着窗外的松枝停止了摇摆，雨也渐渐地淑女了起来。 地上大大小小有着很多的小水坑，每个水坑都倒映着周围的景物，随着细雨的滴入，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陈哥，今天这雨看起来下班也不会停，晚上就不处去了，去食堂随便吃点得了。” 封缓缓在本子上画着圆圈，一看就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好呀，正好你们可以去我那看电影，我那新电脑买了还没用呢，茶水瓜子都有。”陈世里想了想反正下班也出不去，还不如叫上其他人一起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好呀，那我这就和香玉说，正好我们那还有水果，到时候那过去一起吃。”封缓缓嘴角挂着微笑，心里美滋滋的。 陈世里的电脑也是昨天晚上卖家给闪送过来的，陈世里听了那个网管的意见和对方咨询了一下，对方也没有想赚陈世里一笔，于是便给了陈世里一个最低的价格，让陈世里在网上下单就行。 中午陈世里便把电脑拆开试了一下，一点问题也没有，该装的软件都给装了，其余的陈世里只要根据自己的喜好自行下载就行。 陈世里买的笔记本电脑是那种超薄的，并且性能也很好，毕竟陈世里平时还要用绘图软件什么的，性能太次了也带不起来。 封缓缓家里也有电脑和平板，但是父母不让封缓缓带出来。 财不外漏，对于这一点封缓缓也理解，平时都是拿手机看娱乐节目什么的，就是费了点流量而已。 封缓缓用的是无限流量的卡，电话也是随便打，根本就不用考虑停机欠费的问题。 很快楚香玉就回复了封缓缓，表示知道了博易的事情，自己也会小心的。 楚香玉也不傻，博易平日里总是对自己献殷勤，楚香玉也早就看出来博易对自己有意思了。 博易不表白，自己也没有必要刻意去疏远对方，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又是同事，这样相安无事的也挺好的。 封缓缓的消息让楚香玉明白自己是该作出抉择的时候了，朋友可以关系不好，但不能品行不好，这也是楚香玉交朋友的准则。 左依梦和董春平日里都有些小心思，但那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女孩子嘛，谁还没有一点嫉妒心理和虚荣心呢。 楚香玉自然是不会和任何人攀比，也不会和任何人发生矛盾，自己来单位的目的很明确，顺利转正后自己就要申请去集团实习了。 虽然去了集团，自己顶多也就是一个外围的小虾米，但只有进到了集团才有机会更上一层楼不是么，所以对于其他的事情楚香玉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去想。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走茶凉 雨过天晴，迎来了新的一天，单位外的柳树林已然恢复了平静。 地上随处可见断掉的枝杈，树梢的柳叶依旧挂着昨夜的雨滴，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仿佛在抚慰那一棵棵柳树，顽强地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陈世里依旧起得很早，显然今天不太适合晨练，毕竟路面上的积水太多，出去的话鞋子也会湿透的。 听着隔壁两个人难得的也这么早就起床了，估计是两个人上午就要走了吧。 有些事情其实不用廖晴说大家也明白，单位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人存在，所以默默地离开反而对大家都有好处。 想着两个人欠自己的钱，陈世里也并没有着急去索要，就像爷爷曾经说的那样，帮助一个人走出困境并不需要对方回报什么，即使付出了一些钱财，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陈世里并未后悔帮助了曹帅和博易，大家相逢便是缘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遇见，想必那时的两个人也应该成熟了，只是希望两个人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茶壶的水开了，陈世里把一小粒白茶放了进去，煮上一会儿等香味出来在喝味道会更好。 正在陈世里看书的功夫，李一山却少有地打来了电话。 自从李一山离职以后，陈世里就再也没见过李一山，就连孙云和周念也约过李一山，李一山却表示一直在出差。 “李总，怎么百忙之中想起我这个老同学了？”陈世里放下书，接通了电话。 李一山坐在出租车上，车窗半开着，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拿着手机。 “陈工现在也会幽默了，看来变化还是蛮大的嘛。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去镇上我请客。”李一山看了看时间还早，也就没有着急催促司机。 “好呀，李总能请客我自然是欣喜的很，等你确定好在哪吃饭回头告诉我。”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其他的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李一山翻开了通讯录发了条消息，这才美滋滋地靠着椅子眯了起来。 早上依旧是照常做值日，只是明显今天封缓缓的心思没在工作上，而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回到了工位，陈世里也看出了封缓缓的心事，于是开口道：“缓缓，想去送一下就去吧，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学不是么。” 封缓缓点了点头，自己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同意和曹帅在一起，曹帅也不会跟着自己一起来到单位，那么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封缓缓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造成的，所以心里很是愧对曹帅，见陈世里支持自己去送一送，封缓缓很是感激地看着对面的陈世里。 “缓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有些受不了。”陈世里打了个寒颤，赶忙转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没一会儿办公室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果然有廖晴在的时候办公室也不会显得冷清。 吴颖依旧是听封缓缓汇报了一下昨天的工作内容。 由于每天早早地就起了，再加上睡得也晚，吴颖一般早上来了都会眯会儿。 于是便让封缓缓以后下班前汇报，这样也省的万一下班后余秋文找自己，自己也能知道单位里的大事小情。 给曹帅发了条消息，很快曹帅就回复了，表示已经约了车，中午的时候来接自己，希望封缓缓中午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犹豫了一下封缓缓还是答应了，到时候带上楚香玉，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以前四个人的关系最好，没想到这才毕业没多久就要分道扬镳了。 陈世里也叮嘱了一番，让封缓缓中午别喝酒，正好自己中午也去镇上，有事的话可以给自己打电话。 上午的工作不是很忙，很快就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吴颖依旧是急匆匆地就走了，陈世里和封缓缓打了声招呼自己也先走了。 毕竟走着去镇上太远了，陈世里便叫了一辆小摩的，这样比打车要便宜很多，速度也不慢。 李一山居然叫自己去饭庄吃饭，这可不是平日里李一山的风格，想着也许是李一山赚了大钱，陈世里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有李一峰这个哥哥罩着，李一山的销售之路还不是一马平川嘛。 看了看李一山发来的包间号，陈世里问了一下服务员便朝着包间走了过去。 推开门陈世里看到的不光是有李一山，旁边还有一个老熟悉人，正是韩欣。 “韩欣，你怎么也在？”陈世里有些搞不懂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李一山和韩欣居然这么熟络了。 李一山握着韩欣的手说道：“欣儿，陈哥来了还不打声招呼。” 韩欣羞红着脸看了看陈世里，然后娇滴滴地说道：“陈工好。” 看着两个人亲昵的举动，陈世里就算是一根木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显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你们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还以为韩欣她和那个，恭喜恭喜。”陈世里大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一直以为韩欣在和耿直交往，没想到居然是和李一山在交往。 李一山笑着说道：“那还要感谢陈哥你没有追韩欣，不然我哪有机会和韩欣在一起，陈哥，今天我必须要敬你一杯。” 陈世里听着李一山的话总感觉很是别扭，虽然韩欣长相清秀，但真的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连陈世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拒绝韩江的要求陈世里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 “一山，你就别骂我了，韩欣这么优秀的女孩，我哪有勇气追求呀。”陈世里也只好降低自己，让韩欣别太尴尬了。 父母包办婚姻还是能够理解的，但哥哥包办婚姻这就很少见了。 韩欣估计也是不喜欢哥哥的做法这才同意和耿直交往，谁成想这只是一个幌子，看着两个人亲密的程度，显然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换了个话题，韩欣也渐渐地不再拘束了，同时也让陈世里保密，毕竟韩江很看不上李一山，所以想等李一山这边发展更好一些再告诉家里人。 地下恋情确实很是无奈，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公开。 陈世里自然表示不会大嘴巴，这样一来以后韩江也不会在缠着自，其实也挺好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基本上都是李一山在讲述最近的销售经历。 韩欣则在一旁给两个人倒着饮料，看着李一山那侃侃而谈的样子，韩欣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相对于陈世里来讲，李一山并没有什么优势，但两个人的性格很合得来。 韩欣不喜欢学历高又死板的人，那样会让自己感觉压力很大，反而李一山这样性格外向又懂得讨女孩子欢心的人，让韩欣觉得在一起很是自在。 吃饱喝足，李一山要和韩欣一起去市里逛逛，于是陈世里便准备顺着河边溜达着回去，正好溜溜食。 一中午都没接到封缓缓的电话，陈世里估计也没什么事情，于是陈世里便一个人朝着单位走去。 左依梦和董春在宿舍并没有睡午觉，今天曹帅和博易离职两个人也都知道了，倒不是封缓缓和楚香玉说的，而是无意间听廖晴说的。 中年妇女嘛，平日里总是喜欢八卦，尤其是到了包装组和同龄的崔华更是如同多年失散的亲姐妹一般，掏心掏肺地聊天方式，自然是什么都说。 正好董春在这边帮忙，廖晴也没有避讳董春。 董春也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这么倒霉，平日里没少听车间的人说两个人下班就去寻花问柳，谁成想居然被逮了个正着。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曹帅和博易也是罪有应得。 平日里曹帅和博易都瞧不起自己，于是董春有意无意地就告诉了左依梦。 左依梦最喜欢听这种八卦了，之前听说曹帅和孙萌在一起的时候还很生气，没有曹帅牵制着封缓缓，自己哪有机会接近陈世里呢。 得知曹帅离职了左依梦还是有些舍不得，倒不是惋惜曹帅这个同学，而是惋惜自己少了一个帮手。 自从和封缓缓闹了别扭之后，两个人虽然表面上和好了，可隔阂也是没有消除，只是两个人在大家面前都没表露出来罢了。 最近去学车也是一样，封缓缓总是拉着陈世里和楚香玉，每次都是陈世里告诉自己去或不去。 上次左依梦直接找到了陈世里的家里，当时弄得确实挺尴尬的。 陈世里最近也都不回家了，左依梦不可能一直不回去，所以周末的时候也碰不到陈世里。 想着自己该如何接近陈世里，左依梦心里也没有心思关心曹帅和博易的事情，这两个人平日也是阴阳怪气的，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耿哥，曹帅那小子离职了，还想着他能对付一下姓陈的呢。”冯磊望着两个人拿着行李也没有要出去送送的打算。 人走茶凉，这在单位很是正常的事情，几个人也就是平时抽烟的时候一起待会，平日里还真的没有什么交集。 “你还不知道呀，听说是被镇上那个玫瑰的一个姘头给举报了，还不是曹帅那小子天天包场其他人不乐意了呗。” 耿直对曹帅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耿直一直就当不知道曹帅的事情。 “这丫的曹帅真不是东西，封缓缓那么漂亮，他还寻花问柳，被开除也是活该！”冯磊说完狠狠地把手里的垃圾丢进了垃圾桶里。 耿直拍了怕冯磊的肩膀说道：“好了，好好干活吧，他走了你不也有机会了么。” 冯磊嘿嘿一笑，“知道了耿哥。” 虽然冯磊知道配不上封缓缓，但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神和人渣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十一安排 金秋十月，转眼就到了要放十一长假的时候了，单位里的人显然也没有平日里干活的兴奋劲，时不时地都在聊着回家的事情。 十一长假七天，这可是很多人期盼已久的长假，对于车间的工人们来讲这个长假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团聚，下次再回家就要等过年的时候了。 韩江和老婆孩子都在当地，自然没有回家的打算，而是父母会来这边聚聚。 韩江也可以趁着放假的时间出去做几天兼职，毕竟十一很多人都回家了，兼职的话价钱也会高一些。 当然车间的工人也有不回家的，单位也会根据人数分组生产，这块具体怎么弄都交给车间主任夏德海安排了。 这么长的假期陈世里早就有了安排，爷爷的回信已经收到，陈世里心里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已经大半年没见爷爷了，要说不想那肯定是假话。 “韩哥，你这放假也不准备带父母出去逛逛么。” 趁着廖晴和乔雪梅不在，封缓缓起身正在和隔壁的韩江聊着天。 还有两天就放假了，办公室里的人其实心早就已经飞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干活，主要是也没什么活可干。 韩江嘿嘿一笑道：“我和你们比不了，我这有两个儿子要养活，放假自然是去多赚点比较好。” 别看韩江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韩江比谁都清楚。 虽然小儿子还小，但现在就要为以后老家的二层小楼准备了，随着当地县城的楼房也多了起来，韩江在想着是买楼房还是在家里再盖一栋二层小楼。 家里老人的想法自然是盖房比较好，毕竟以后可以住上好几代人，住在县城虽然方便，即使是一百平米的房子又能住几口人呢。 韩江在城里生活得久了自然明白楼房对于未来年轻人的影响，于是和老婆商量了一番，准备凑个首付在当地县城买个楼房，反正家里除了老宅还有一栋给大儿子盖的二层小楼，怎么着也够用了。 “缓缓，你这是家里有粮心里不慌，要是靠你现在的这点工资，估计奋斗十几年不吃不喝，也就买个厕所的样子。” 陈世里在一旁挖苦起了封缓缓，虽然陈世里没去封缓缓家住，但当时还是去做客待了一会儿，想必封缓缓这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自然是不用为那一砖一瓦发愁了。 封缓缓白了陈世里一眼说道：“你还说我，我听依梦说你家居然在山脚下有个特别大的四合院，都快比咱们单位的面积大了，你这在过去就是土财主。” 想起左依梦说在陈世里家做客的得意劲，封缓缓就不开心。 虽然自己没去过，但左依梦总是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事，确实让封缓缓有些吃醋了。 韩江见两个人又开始斗起了嘴，也没插话，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原本十一父母给小妹韩欣安排了相亲，可这丫头非说要加班不回去，最后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事推了，父母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看看两个孙子，顺便开导一下韩欣。 “陈哥，你十一准备去干嘛，不会又在家里闭门思过吧？”封缓缓坐回了座位好奇地问道。 “怎么说话呢，我闭门思过干嘛，我准备找我爷爷去。”陈世里看着封缓缓那调皮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封缓缓自然也听陈世里讲过爷爷回道观的事情，具体在哪里陈世里也不知道，当时弄得封缓缓还好奇了好一阵呢。 “陈哥，你这是要去旅游呀，我也想去，十一长假在家里太没劲了，我爸妈还有哥哥都比较忙，估计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封缓缓是实在不想一个人在家度过十一。 虽然放假也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去聚聚，可不知为何封缓缓突然就想陪着陈世里一起。 “你老实在家待着吧，我是去看我爷爷又不是去玩，再说道观都在深山老林里，那里的生活条件也很艰苦，你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了那苦。” 陈世里倒是没有夸张，就从家里很少用现代化的东西来看，爷爷的道观估计也差不多，不然为何不打电话给赵爷爷，每次还用信件呢。 “小气鬼，怎么害怕我给你告状不成，说你欺负我。”封缓缓小声地说道。 陈世里顿时就没辙了，之前几次无意间的尴尬就成了这丫头的护身符，每次一有什么自己不顺从的事情，绝对会拿那些事情说事。 “我算是服你了，你要去的话带个别人一起吧，不然孤男寡女的到时也说不清楚。” 陈世里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不想毁了封缓缓的清誉，虽然自己不会对封缓缓怎么样，但别人怎么看就难说了。 封缓缓就知道陈世里不会只带自己一个人，于是赶忙说道：“那你保证不能带其他人了，我就带香玉一起。” 封缓缓说的其他人陈世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左依梦，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杠上了，只要是一起出去，总是明里暗里斗个不停。 “好了，带你这个小麻烦我就够头痛的了，放心吧，我谁都不带，不过说好了到点发车我就走，你要是来晚了我就不等你们了。” 一想到楚香玉也去，陈世里的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期待的。 陈世里告诉了封缓缓自己买好的高铁车次，顺便说了一下集合的时间。 封缓缓一看好在是早上的高铁，自己从家里去肯定会来不及，于是想到楚香玉家离高铁站很近，到时候先住在楚香玉家里就行。 想回家准备点东西有些来不及了，好在身份证是随身带着的，只需要带着点换洗的衣物，至于其他的东西到了当地在买就是了。 心里很是激动地封缓缓并没有傻呵呵地直接去找楚香玉商量，董春和左依梦的关系也很好，如果让董春知道了，到时候左依梦肯定要粘着一起去的。 给楚香玉发了消息问了一下十一楚香玉是否有什么安排。 楚香玉正在库房里捡货，今天发的又是那种很小的密封圈，要的数量也是有零有整，并且品种还很多，楚香玉很是仔细地在核对着品类和数量。 手机一响，楚香玉并没有着急去看，而是把手里的产品核对清楚后在拣货单上画了勾，这才拿出手机看看是谁发来的消息。 “十一还没什么安排，估计就是家陪爷爷奶奶，也没准会出去玩，之前褚磊说想去南方旅游，还没确定好。”楚香玉给封缓缓回了消息又准备核对下一个产品。 于是封缓缓便把十一准备和陈世里一去找爷爷的事情说了一遍，表示自己一个女孩子去不太方便，想让楚香玉一起做个伴。 楚香玉看着封缓缓的信息，想了想还是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毕竟自己从小到大还真的没出过几次家门。 陈世里见廖晴会来了，于是朝着封缓缓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拿着本子起身朝着实验楼走去。 乔雪梅这些天没事就在包装组待着，因为曹帅和博易走了，包装组就剩下崔华一个人。 乔雪梅平时也没事，于是过去帮帮忙，顺便也能聊聊天什么的，毕竟包装组也没有外人不像办公区里总是死气沉沉的。 余秋文自然是高兴夫人能去包装组，于是又和魏淑君商量了一下，给乔雪梅加了一些工资。 崔华自然是有些郁闷，原本想着自己带两个熟人过来，结果乔雪梅这一来，自己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以前乔雪梅没在的时候，崔华和余秋文说话时总是一副小妹妹的口吻，现在有乔雪梅在一旁监工，崔华也只好老实了下来。 崔华和余秋文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但余秋文毕竟年纪在那摆着，总归会心疼比自己小的人，更何况是一个贴心的小妹妹呢。 乔雪梅自然是不知道崔华的想法，只是喜欢在包装组躲清闲。 “陈工，这都快放假了，准备去哪玩？”吕明亮见陈世里来了，于是赶忙起身打起了招呼。 “我呀，准备去我爷爷那看看，你呢吕哥？”陈世里刚刚要多说些什么，只觉得后背一痛，这才想起来封缓缓进门前的警告。 吕明亮看陈世里突然咧嘴，以为陈世里是牙疼。 “陈工，这天气热容易上火，我这正好有牙疼药，你要不要吃点。”吕明亮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弯腰拉开抽屉找了起来。 “吕哥，陈哥他这牙疼病经常犯，估计就是平时缺少口德，你这有药可太好了，是该好好治治了，是吧陈哥。”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了起来，还好这会儿左依梦没在。 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我这刚才吃过药了，吕哥你就别忙活了。” 见陈世里确实表示不需要了，吕明亮这才去给两个人接水，其实吕明亮这根本就没有什么药，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没一会儿的功夫左依梦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看到陈世里也在于是赶忙走了进来。 “陈哥，你来的太巧了，我这刚好回宿舍拿了点葡萄，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 封缓缓看着左依梦居然无视了自己也没有生气，反正在左依梦眼里全世界也只剩下了陈世里。 “陈哥，你这牙疼不能吃葡萄的，医生不是说了么，要忌口。”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挽了挽袖子，一双玉手显得十分地好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正式放假 很快单位就正式下发了放假通知，由于现在是淡季，所以原本七天的十一长假就变成了十天。 当然这三天也不是白让员工休息，想必后续会每个月都要回来一天，这也是为了能多让假期长点，员工们倒没有什么意见。 陈世里自然是去年就经历过一次，只是去年放的是十五天，今年少了五天，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补回来也是件头痛的事情。 封缓缓自然高兴得不行，先不管后面是否要补回来，反正先好好休息十天才是正事。 陈世里也没有回家，从家里去高铁站就比较远了，反而从单位去要近一些，至少不用起得那么早。 楚香玉也很久没回家了，下班后便等着褚磊来接自己。 封缓缓也要去楚香玉家，从楚香玉家去高铁站至少比从单位这边要快一个小时的样子。 看着褚磊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偷看两个人，封缓缓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褚磊肯定看的不是自己，不用说就是楚香玉了。 楚香玉虽然皮肤不是很白，微黄的皮肤再加上楚香玉清纯的脸颊，仔细一看还是很标致的美人胚子。 人靠衣装马靠鞍，楚香玉在单位里也很低调，每次从家里去单位虽然穿得很是靓丽，但一到了单位就换上普通的衣服，主要是楚香玉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按照爷爷的话来讲，和大家一个基调这样更好相处。 封缓缓也受了楚香玉的影响，平日里穿着也很是朴素，但封缓缓人长得就很漂亮，没办法，这就叫做实力不允许低调。 反而左依梦则每天描眉弄眼，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了几分，但那张肉肉的脸配上那娇滴滴的声音，让人总是觉得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单位里反而追求左依梦的人是最多的。 董春走的却是兄弟路线，只和大家吃吃喝喝却没有想要谈男朋友的打算，毕竟能看上董春这矮胖矮胖灰姑娘的人真的不多，大家更多的是喜欢董春的性格。 “香玉，褚磊他今天是特意来接你的么？”封缓缓凑近楚香玉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楚香玉疑惑地看了看褚磊，同样小声地说道：“不是吧，他说这边正好谈完一个客户，顺便带我一程。” 褚磊一个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专门大老远地来接自己呢，有那时间还不如去谈个漂亮的女朋友呢。 封缓缓毕竟是过来人，以前曹帅就总是碰巧遇到自己，这也是为何后来封缓缓同意交往一段时间看看的原因。 女孩子嘛，谁不希望被人关注，有人天天虚幻温暖，不管是否出于爱情，渐渐地也都会有好感的。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可能有点问题。”封缓缓也没有戳破，要是楚香玉真的和褚磊在一起也不错，至少听楚香玉说褚磊的家境也好，又从小就认识。 楚香玉盯着封缓缓的眼睛看了又看，“缓缓，你不会是喜欢上褚磊了吧，要是真的喜欢，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 听着楚香玉的话封缓缓差点笑出声来，果然楚香玉的情商令人堪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应该不会喜欢陈世里吧。 两个人小声地聊了会也有些困了，于是靠在一起眯了起来。 褚磊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两个人，觉得封缓缓这丫头还是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楚香玉也不会在现在的单位待很久，等以后去了法院工作离得近了自己有更多而机会去追求楚香玉。 至于楚香玉想要去集团，褚磊并不怎么看好，一个刚毕业才半年，也没有实际法务方面的工作经验，华腾集团肯定是不会要楚香玉的。 就算楚香玉的爷爷楚军辉出面，估计去了也是一个编外人员，以楚香玉从小不认输的态度来看，并不一定能待得长久。 漂亮的女孩很多，就像是那个封缓缓绝对比楚香玉更符合大众审美，但褚磊要的并不是一个靓丽佳人。 褚磊要的是楚军辉的人脉，要是和楚香玉在一起，再加上楚军辉的帮忙，想必自己的事业可以蒸蒸日上。 听楚香玉说封缓缓的家境也挺好，但褚磊在国外留学的经历告诉褚磊，兔子要吃窝边草，只有窝边的草才能随时吃到，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抢走。 心里想着美事的褚磊还给楚香玉准备了一个惊喜，那就是豪华游轮五日游，已经买好了去香港的机票，就等着晚上告诉楚香玉这个惊喜了。 女孩子肯定都喜欢惊喜和浪漫，褚磊想着以前在国外搞定的那些女朋友，自然信心满满。 拿下楚香玉只是早晚的事情，但绝对不能操之过急，褚磊喜欢这种俘获女孩子芳心的感觉，所以褚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猎人，很是享受这种“狩猎”的过程。 汽车一路疾驰，很快就下了高速，又顺着一条很宽的柏油路朝着别墅区的方向驶去。 打了个哈欠，楚香玉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的景物，估计快到家了。 “缓缓，醒醒啦，一会儿就到家了。”楚香玉推了推还在睡着的封缓缓。 封缓缓打了个哈欠，意识到褚磊也在，赶忙用手挡在了嘴欠。 中午有些兴奋居然没有午休，下午也是一直在想着放假的时候，这一坐上车困意就袭来了，所以睡得特别的沉。 “我这突然去会不会给叔叔阿姨添麻烦？” 封缓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原本是自己想去陪着陈世里，现在硬拉着楚香玉也去。 万一楚香玉家里有什么安排，自己去了肯定会惹人不高兴的。 “放心吧，不会的，上次你不是也去过了么，奶奶一听说你要来，还特意让黄叔今天准备了些你爱吃的东西呢。” 楚香玉在家里那可是宝贝疙瘩，全家所有人都很宠溺楚香玉，但楚香玉的性格很是执拗，一直想超越自己的姐姐，当然是指在学习方面，并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世家陋习。 家里也很少有人敢去做客，倒不是楚香玉的家人不欢迎，而是大家对楚军辉都比较发怵。 上过战场的军人身上有股杀伐果断的气势，一般人确实很难承受得住。 封缓缓则不同，家里也是军旅世家，所以对于楚军辉只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最主要的是楚香玉从小就一直痴迷于学习，几乎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这也使得除了褚磊以为，也没人去楚香玉的家里做客。 楚军辉见宝贝孙女总算是带了个朋友回家，还有平日里也爱说说笑笑的了，好在除了学习也有点正常人的生活，又怎么会讨厌楚香玉带回来的朋友呢。 褚磊听着楚香玉的话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无奈，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楚军辉看出来了。 楚军辉也一直不提此事，只是偶尔敲打一下褚磊，弄得只要楚香玉不在家的时候，褚磊也不想去听训了。 楚香玉并不知道爷爷经常“关照”褚磊的事情，还在和封缓缓聊着学车的囧事。 几个人都报了名，原本想着趁十一可以约全天练车，可驾校却通知十一放假不开课，封缓缓和楚香玉这才都觉得无所事事了起来。 楚香玉也挺想和封缓缓一起去的，可爷爷那老古板凡事都要过问一番才行，自己要是偷偷地出去玩了，回头看定又要闹得鸡飞狗跳。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自己放学后路过一家书店，结果看书看的有些入神，忘记了回家的时间。 小时候的楚香玉也没有电话之类的联系工具，楚军辉自然是忧心忡忡，最后联系了好几十个自己的学生，在上学的沿途寻找了起来。 被一群人围住了书店，吓得老板当时就瘫软在了地上，一再表示是楚香玉自己一直在看书，自己什么也没干。 审讯了一番后书店老板才被放了出来，回来后老板就在书店里安装了摄像头，倒不是想着防贼什么的，而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楚香玉从那以后一放学就赶忙往家里赶，生怕爷爷楚军辉担心自己。 从那以后楚军辉也给楚香玉配了一部手机，这样一来才避免了之前的事情发生。 电话里不方便和爷爷说这事，所以楚香玉才想着晚上当面和爷爷沟通一下。 褚磊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楚香玉十一都有安排了，还好像是要去南方的样子。 “香玉，你们是打算出去旅游么？”褚磊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是呀磊哥，我和师父还有香玉一起去旅游，明天一早就出发。”还没等楚香玉说话，封缓缓却先说了出来。 楚香玉一听就要坏事，听褚磊的语气估计是要约自己，如果褚磊在爷爷面前乱说什么的话，估计爷爷也不会同意自己出去的。 “什么旅游呀，就是单位安排的一次出差，我们去一个客户那看看而已。”楚香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推了推封缓缓的胳膊。 “哦，对，是去出差，顺便就当是旅游了，哈哈。”封缓缓尴尬地笑了笑，显然有些不明白楚香玉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意出游 回到了家中，楚香玉迫不及待地拉着封缓缓就进了家门。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褚磊自然没有跟过去自讨没趣，而是想着等晚上吃完饭后再约楚香玉一起出来。 封缓缓一进门就看见楚香玉的家人都在，就连上次没见的楚凝玉也在。 回来前楚香玉就和家里人说了要带封缓缓回来，家里人见到封缓缓自然也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楚香玉和家里人都问过好后便带着封缓缓上了楼，上了一天的班，虽然换了身衣服但身上还是有股淡淡的橡胶味，自然是要洗个澡清爽一下。 一番洗漱后封缓缓和楚香玉一起从楼上下来了，由于封缓缓并没有带太多的衣服，所以楚香玉便把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了封缓缓一身，反正两个人的身材也差不多，乍一看还挺像是两姐妹的。 饭桌上大家只是简单地聊了两句，有爷爷在楚香玉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一会儿还要和爷爷说出去旅游的事情。 饭后楚凝玉有工作要忙，于是和楚香玉聊了两句便上楼了。 楚明远和季云霞见老两口想和宝贝孙女叙叙旧，于是季云霞便自己收拾起了厨房，而楚明远则回了房间。 “乖孙女，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你吃饭的时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楚军辉接过了楚香玉递过来的茶杯笑着说道。 楚香玉也给奶奶倒了一杯茶，搂着奶奶的胳膊。“有么，爷爷，我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封缓缓坐在一旁并没有开口，明天楚香玉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就看一会楚军辉是否答应了。 “你这丫头，你爷爷可是火眼金睛，你那点小心思我都看出来了，你爷爷能看不出来么，说吧，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困难？”苏芳婷溺爱地看着孙女楚香玉问道。 “哪有，我能有什么困难呀，这不是十一放长假了么，我和缓缓还有缓缓的师父准备一起出去玩几天，所以就不能陪您和爷爷在家了。” 楚香玉说完不敢看爷爷楚军辉的眼睛，自己从小可没撒过几次谎，所以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虽然自己是陪封缓缓一起去陈世里爷爷的道观看看，但楚香玉知道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想去，并不只是为了陪封缓缓。 “哦，缓缓的师父，是不是那个叫陈世里的小伙子？”楚军辉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上次听两个丫头说过，对单位里的人大概也有了一些印象。 “对呀，就是陈道长孙子，其实陈哥他去看他爷爷，顺便我们俩也想去道观看看，毕竟我还没出过洪武市，所以爷爷您看我也不是出国，是不是可以去呀？” 楚香玉知道爷爷肯定不放心自己和封缓缓两个人出去，于是还是实话实说，毕竟爷爷楚军辉和陈世里的爷爷认识，估计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楚军辉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自然是不放心的。 楚香玉从小就知道闷头学习，对于外面的人情世故都不了解，真要是独自出去楚军辉还是很不放心吧。 “那这样吧，要不让黄皓陪你们两个一起去吧，这样路上也能照顾你们两个人。”楚军辉想了想也就只有自己的警卫员陪着自己才能放心。 “爷爷，黄叔是来保护您的，跟着我出去这叫怎么回事，到时候免不了又被有心之人利用，说您滥用职权什么的。”楚香玉见爷爷并没有一口回绝，看来让自己和封缓缓一起去没什么问题。 一番讨价还价后楚军辉表示可以不让黄皓去，但两个人要每天和家里通电话，倒不是不放心陈世里，毕竟道观在山里，还是担心两个人发生什么意外。 得到了爷爷的许可，楚香玉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于是拉着封缓缓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见孙女上了楼，苏芳婷这才开口道：“你就这么放任香玉胡来，要是真的发生危险你后悔都来不及。” 苏芳婷也不放心楚香玉，楚香玉这丫头总是一副热心肠，社会上什么人都有，自然是担心宝贝孙女惹上什么麻烦。 “你就放心吧，香玉不是说了么，明天早上和陈世里那孩子在高铁站集合，到时候陈道长会派人来接三个人，再说我能不派人跟着去么。” 楚军辉知道孙女楚香玉已经长大了，有些时候也是该让楚香玉出去闯荡闯荡，不然以后在法院工作，那种种的压力和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最终都需要楚香玉自己独自面对。 虽然自己能够庇佑楚香玉，但当自己百年以后呢，人嘛终究要学会成长，早点经历一些事情也是好事。 再说到时见到陈道长，要是知道楚香玉是自己的孙女，肯定也会帮忙照拂一二。 当初自己做了校长，但很多同时期的老战友们却选择回到了家乡，大多数的人都想回归故里，做个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 楚军辉也是很多年没有陈悟道的消息了，要不是孙女无意间提起，自己都不知道陈悟道没有离开洪武市，更不知道陈悟道居然收养了一个孩子。 想想也就明白了，猜测是有了陈世里陈悟道才没有离开，现在陈世里也长大了，陈悟道才离开的吧。 陈世里这孩子能有这份孝心，楚军辉还是很高兴的，养育之恩这是天大的恩情，也希望陈世里永远记得这份恩情。 想着孙女有这样的人做朋友，楚军辉也就放心了下来。 “小黄，明天香玉要和她朋友们出去玩几天，你安排个人跟着点，这丫头没出过远门，我也不太放心。”楚军辉拨通了黄皓的电话，一再叮嘱黄皓要安排个靠谱的人，保护三个人的同时也别暴露了行踪。 黄皓看着楚军辉发来的照片于是翻找了一下通讯录，拨通了一个手下人的电话，顺便把照片也转发了过去。 楚香玉在楼上翻找着衣柜里的衣服，一个特大号的行李箱眼看就装不下了。 封缓缓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也不是出国，没必要带那么多的东西。 “香玉，咱们是去山里，那里的蚊虫也多，你看这短裙什么的就别带了吧，带两身长袖长裤就行了。”封缓缓拿起一条裙子说道。 楚香玉停了下来想想也是，“缓缓你说得对，那我听你的，轻装上阵。” 又忙活了半个小时，楚香玉这才把衣服都塞回了柜子里，只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刚好一个背包就装下了。 正在这时楚香玉的电话响了起来，封缓缓看了看是褚磊打来的，于是叫楚香玉赶忙接一下。 “怎么了褚磊，有什么事情吗？”楚香玉一只手打着电话，另一只手则在整理着其他东西。 “你们明天真的要出差呀，能不能别去了，我这边都定好了香港五日游了。”褚磊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还是决定问一问楚香玉，万一楚香玉想去香港玩呢。 楚香玉眼睛一亮说道：“香港呀，那太好了，可惜我也没有护照，还是算了吧。” 褚磊一拍脑门自己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楚香玉从来都没出过去过，护照什么的肯定也没有的。 “那，那下次吧，你哪天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褚磊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别人一起去吧，钱都花了，总不能打水漂吧，反正免费游玩，愿意去的人多了。 “还没定，你不是明天也要走么，早点休息，记得个我带纪念品回来呀，我这还有事先挂了。”说完楚香玉便挂断了电话。 封缓缓凑近楚香玉笑着说道：“香玉，我看褚磊人还不错，对你也十分地关照，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楚香玉推了封缓缓一下，“乱说什么呀，人家褚总身边的美女如云，又是个海归，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普通人呢。” 两个人嬉嬉闹闹地八卦了一会儿这才去洗漱，准备一会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陈世里正在宿舍里看着从网吧下载回来的学术文章，这u盘只要一插到网吧的电脑上，绝对就会中毒。 已经用杀毒软件清理了半天才清理干净，陈世里决定以后下载完就保存在网盘里，这样会好很多。 一边整理着文章一边在下面用中文做着翻译，这些文章大多数都是看过就忘了，但其中的一些关键点还是要提炼出来，这样以后需要相关知识的时候看一下那些知识点就知道是哪篇文章了。 看了一会儿陈世里也静不下心来，主要是明天就能见到爷爷了，陈世里心里很是激动。 也不知道爷爷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在道观里生活条件肯定朴素，爷爷年事已高，陈世里自然是放心不下。 月亮不知何时挂在了窗前，缕缕月光透过纱窗照射进了屋里。 陈世里望着月光有些出神，突然想起了李白的那首《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网上说还有另一个版本，但不管是哪个版本，都能让人体会到诗人思念故乡的情感，陈世里觉得诗人也许更多的是思念故乡的人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车站汇合 闹钟还没响，陈世里便已经去洗漱了。 东西昨天已经收拾好了，其实对于陈世里来讲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几件换洗的衣物放在一个双肩背里就完事了。 洗漱完毕陈世里又看了看身份证和钱包，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又煮了一袋泡面，这才出去等约好的车了。 “王大爷，帮忙开一下门。”陈世里敲了敲王大爷的房门喊道。 王大爷其实也早就醒了，正躺在床上听着收音机。 老年人嘛总是看电视眼睛会难受，再说后半夜也没什么节目了，还是这收音机最好，各种广播都有，解闷的话最适合不过了。 “来了，你小子起的还真早。” 昨天陈世里已经和王大爷打好了招呼，所以王大爷也知道陈世里今天要去做什么。 “嘿嘿，这不是担心路上会堵车么，早点到了高铁站心里也就踏实了。”陈世里笑着说道。 王大爷打开了小门的锁，于是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回屋了。 反正过会也要到开门的时间了，王大爷只是把小门关上并没有再上锁。 五点多点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主要是附近临近一条运河，再加上成片的稻田，水汽也很重。 陈世里上身只穿了一个半袖，打了个寒颤后赶忙从包里把一个长袖拿了出来。 给封缓缓发了条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出发了，让封缓缓别睡过了头。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封缓缓回复，陈世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忧，也不知道楚香玉会不会和封缓缓一起来。 正在陈世里胡思乱想的功夫，约的车已经到了。 陈世里一看顿时就是一阵头大，那熟悉的车型令陈世里记忆犹新，这不就是张黑子的车么。 “呦，小陈呀，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份。”张黑子摇下车窗朝着陈世里笑道。 “张，张哥，怎么是您呀。”陈世里明确和那个经常拉自己的司机说了，要是没空的话提前说一下，不要让别人来替班。 陈世里倒不是非要让那个司机拉自己，只是经历了上次张黑子“借钱”的事情后，陈世里就怕再遇到张黑子。 曹帅和博易的事情已经让陈世里大放血了，当时张黑子用那种看羊羔般的眼神打量了陈世里很久，一直夸陈世里富有，弄得陈世里当时就有种想要报警的冲动。 好在最后张黑子只是拿了钱就走人了，因此陈世里再也不想遇见张黑子了。 “是我还不好么，上车吧，保证准点把你送到地铁站。”张黑子说完把墨镜戴上，又从一旁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了。 “要不要来一根，这烟还不错的。”张黑子见陈世里坐在了副驾驶上，这才启动了车子。 陈世里尴尬的表示自己不会抽烟，张黑子也没有勉强。 自己这也是赶巧去趟市里，朋友说有个活顺便帮忙送一下，张黑子自然没有回绝，多赚点钱也没什么不好。 别看张黑子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其实早就已经改过自新，虽然现在负责镇上这块的业务，但从来都是能帮别人就帮别人一把，也没有做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 曹帅和博易的事情其实也是别人要来的，但还是被张黑子把这差事揽了下来，自己出面还能好好沟通一番，要是其他人来了，没准那两个小姑娘真的就被拉到玫瑰的店里上班去了。 “对了，我还欠你一千块钱是吧，借条带了么，带的话现在还你。”张黑子转头看了一下陈世里笑着说道。 欠条一直在陈世里的钱包里，陈世里也没敢仍，谁知道以后张黑子会不会非要这张欠条，自己可不敢给弄丢了。 “张哥，欠条在宿舍，我这目前也不着急用钱，等什么时候着急了我在找您行吧。” 张黑子哈哈地笑出了声：“我就说你家财万贯是吧，你还谦虚，那行，等哥哥我要是在遇到困难，到时候还找你。” 陈世里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自己还不如刚刚乖乖把欠条拿出了，还了钱两个人也就清了帐，估计以后也就不会再找自己了，这下可倒好，以后有困难还要找自己。 见陈世里一直不说话，张黑子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于是摇下一点车窗把烟头扔了出去，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瞬间车速就又提高了一些。 陈世里平时总去钱峥嵘那看书，明眼人一看两个人的关系就不一般，自己老板钱伟交代的任务也没完成，看来可以从陈世里这找找突破口，等回头想想具体怎么做再找陈世里帮忙。 一路煎熬总算是到了地铁站，陈世里晕晕乎乎地下了车，差点就把背包忘在车上，好在张黑子及时提醒，陈世里这才反应了过来。 看了看时间，居然比自己估计的还早了半个小时到地铁站，倒不是陈世里算得不准，主要是张黑子开车和飙车差不多。 刚刚上了地铁没多久，封缓缓便发来了信息，表示自己和楚香玉已经出门了，到时候大家在高铁站里汇合。 换成了两趟地铁，陈世里总算是到了高铁站，刷了一下身份证这才进到站内。 按照指引取了车票的陈世里，径直地走向了里面想找个座位先休息会儿。 一进候车大厅，陈世里就是一阵头大，人还不是一般的多，要是平时人也不会这么夸张，主要是十一出游的人比较多，所以随处可见一家两口或是三口围在一起聊着天。 显然这些人去的都是比较近的地方，要是太远的话就都坐飞机去了。 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座位，陈世里便在一旁的墙边旁找个了位置直接坐在了地上。 陈世里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因为很多人没有地方坐都坐在了地上，只要不妨碍别人通过就行。 “陈哥，你到哪了，我和香玉已经进来了，正在咖啡厅里，你要是到了也过来吧。”封缓缓见楚香玉点完了咖啡，于是把双肩背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们也挺早的呀，我在候车大厅，这都没有坐的地方，我这就过去找你们。” 陈世里也没想到去咖啡厅坐会儿，主要是咖啡厅都是买了咖啡才能进去坐着。 这里的咖啡比外面贵了一倍不止，很多人因此也就在外面忍忍，毕竟一杯咖啡可以买十几瓶冰镇的饮料，确实没有必要那么奢侈。 陈世里也买了一杯咖啡，这才进到了咖啡厅里面。 咖啡厅不是很大，也不像城里那种高雅的咖啡厅，放着舒缓的音乐，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几大排长桌把咖啡厅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张长桌的两侧都配了高脚椅，说白了就是让大家坐下来喝点东西吹吹空调，和享受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机场，火车站，高铁站这种地方基本上都是一锤子买卖，没有几个人经常去同一家餐馆或是咖啡厅。 所以这里的设施相对要简单一些，服务上却更加热情，毕竟这里的租金很高，自然是要多吸引一些旅客才行。 当然这些也就是一些小品牌才会担心租金的事情，像是一些大品牌，店铺完全是免费给使用的，要是一些国际大牌甚至连店面都给装修好了。 不管是哪里，也少不了个体经营户。 别看只有一两平米的小店铺，光卖冷饮和烤肠之类的，一年也是几百个的收入，自然也不是谁都能经营的，还是要靠一些关系才行。 “陈哥，这边，这边。”封缓缓见陈世里走了进来，赶忙伸手打起了招呼。 陈世里见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于是赶忙低着头走了过去。 “陈哥好呀，我和缓缓一起去，不会给你添麻烦吧？”楚香玉见陈世里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这才开口道。 封缓缓一脸的不高兴，白了陈世里两眼，显然刚刚自己的举动让周围很多人一直朝这边看，陈世里没坐在自己的对面估计是嫌弃丢人了。 “没事，缓缓一个人去也不太方便，你们两个的话还能互相照顾一下，挺好的。”陈世里见服务员把咖啡端了过来，这才把号牌还给了服务员。 三个人喝完了咖啡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从咖啡厅里出来。 “哎呀，这天气真是奇怪了，大早上的就这么热，秋老虎果然厉害。” 封缓缓穿得比较多，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又背了一个双肩背，再加上大厅里也没有空调，其实还是挺闷的。 “你还知道热呀，你不号称是万年的小冰块么。”陈世里见封缓缓蔫蔫的样子，于是主动要过了封缓缓的背包。 楚香玉见陈世里也要帮自己背着，于是很不好意思的把背包递给了陈世里。 “这还不是都怪你，你给我喝的那个药破了本女侠的玉女心经，现在已经没有寒冰体质了。”封缓缓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每个月来例假的时候，也不会浑身痛的难受在吃药了。 自从陈世里说能帮封缓缓治治这寒性的体质，期间可没少让封缓缓喝药，那些药都是又苦又难喝的那种。 每次陈世里都要用一根棒棒糖哄着封缓缓才能喝下去，直到封缓缓的寒性体质好了，陈世里才告诉封缓缓药里面都有什么药引子。 总之就是平日里看见会吐或是吓人一跳的东西都有，气的封缓缓因此好几天没吃下饭。 陈世里只好每天哄一哄封缓缓，这才让封缓缓的小脸又挂上了笑容。 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铁到站 三个人朝着候车大厅走去，封缓缓一路上总是吵吵闹闹的，弄得陈世里也是很无奈。 楚香玉看着两个人那无拘无束的样子，心里还是很羡慕封缓缓的。 看着陈世里处处让着封缓缓的举动，楚香玉一时也没有上前打扰两个人，只是默默地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陈哥，干嘛不坐飞机去，坐高铁多慢呀？”封缓缓看了看距离检票还有半个小时的样子。 “坐飞机多不安全，还是在地上心里踏实些。”陈世里不知为何一想到坐飞机，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紧张。 陈世里的父母是因为空难才离开了人世，那时的陈世里虽然很小，但多少也有些记忆了，所以在陈世里脑海深处的记忆里，对于当时的一切还是有些印象的。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记不清一些东西，一是不经常回忆这些东西，二是大脑为了保护自身而刻意忘记或是忽略了一些事情。 陈世里并不知道这一切，就连陈世里恐高也是从小就有的毛病，陈悟道只是说陈世里小时候从床上掉下来几次后吓得而已。 楚香玉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出过洪武市，平时出行也就是汽车或是地铁，就连高铁都没有坐过，更别提飞机了。 封缓缓见前有了空座，于是赶忙拉着楚香玉一起跑了过去。 “陈哥，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怕那的，以后要是有了女朋友可怎么办，人家想去南方度个假或是出国游玩什么的，那你陪不陪着？”封缓缓抢到了座位，别提多开心了。 陈世里并没有坐下，而是看了看其他人都去排队了。 一般这个时间乘客都会去排队，早点进了车厢找到座位好休息会，也就只有不着急的人才会一直在座上坐着，要不这会根本也不会一下子空出来这么多的座位。 “没准陈哥就找个不喜欢出国的人也不一定呢。”楚香玉自己都不知为何也突然开口说道。 “香玉，你到底是哪边的，居然还替陈哥说话，他这样的人才以后肯定要出国深造的，我听柯工说明年准备带陈哥一起去国外呢。”说完封缓缓神神秘秘地看了看陈世里。 陈世里一时有些尴尬，师父柯岩是打算让自己出国深造一番，本来以前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出国的，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了口风。 陈世里也知道国外有很多师父柯岩的徒弟和合作机构，如果陈世里出国学习一段时间，想必在再生橡胶领域上能有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再生橡胶领域在国内不是热门课题，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科研团队，只需要照搬国外的生产工艺，优化后就可以在国内的一些三四线城市开始生产再生橡胶。 但这块的环境污染很是严重，大多数都是一些小作坊的企业在生产，品质也得不到保证，所以很多大的橡胶生产企业依旧会用国外的产品。 其他品类的橡胶也是百家争鸣，单位或是企业肯定首要考虑的是利润，其次才是品质。 很多时候一些重要部件依旧采用国外的生胶或是混合一些国产生胶生产，总之不会让产品使用太长的时间，毕竟后续还考虑客户复购的问题。 一件事情研究到了极致其实也很难的，但要是用在算计人上面，很多单位的领导那可是手到拈来。 就比如余秋文，在老国企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把人性这东西看得很透彻了。 单位以前是八小时三班倒，周末双休，自从余秋文来了以后开了一次职工大会，表示单位经营困难，再加上一顿画大饼，最后变成了十二小时两班倒，每周轮休一天。 时代的进步应该是用科技的发展，让人们过上更加便捷舒适的生活，可到头来却是只有百分之几的上层建筑享受着科技带来的便捷，而下层建筑依旧承担着地基和承重梁的重任。 陈世里也想改变一点现如今的状况，显然凭借现在的陈世里是无法撼动这一切分毫的。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一群人的力量往往也是有限的，所以改变不了现状不是一个人不努力，而是要等时机。 要说努力，工地里的工人们应该是最努力的人了，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依旧在生活的苦海中挣扎。 有人说要是不努力可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这话倒是不假，没有价值的东西终究会被淘汰，任何人或物都是一样的。 大环境是在一些规则下运转的，当然偶尔也会有些偏差或是漏洞，但很快又会被修正填补。 小的时候上门找爷爷看运势的人很多，那些人关心的都是关于自己或是家里人的事情，虽然非富即贵却没有一个是为不相干的人着想的。 例如何如富甲天下，如何平步青云，如何长命百岁，如何逢凶化吉等等，每次爷爷也会适当指点一二，对方便许以重金。 陈世里小时候还不明白为何爷爷要收下那些高额的报酬，长大后的陈世里才明白，如果没有那些报酬，没有那些人脉，爷爷又怎么能要回属于自己的道观，又哪里来的钱去帮助那些苦难家庭的人呢。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又有多少人能做到，陈世里不知道，但陈世里知道爷爷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陈哥，想什么呢，走了走了，前面已经没几个人了。”封缓缓拉着楚香玉朝着检票口走去，见陈世里还没有动，于是赶忙喊道。 三个人很快检完了票，便随着前面的人朝着列车走去。 随着高铁内的广播响起，车门在十分钟后彻底关闭了。 陈世里票订的早，是个靠窗的位置，封缓缓和楚香玉订票有点晚，二等座已经没有位置了，所以两个人只好买了一等座，却也不是坐在一起。 原本楚香玉想买商务座，但封缓缓表示价钱太贵，省下来的钱到了道观还可以捐了，于是两个人才买了二等座。 三个人分别在高铁的不同车厢里，由于早上起得太早，现在才八点多点，一坐在椅子上三个人就都困了，于是在群里说了一下便都去开始眯了起来。 四个半小时的车程听起来很短，但坐在高铁上就显得有些度日如年了。 封缓缓和楚香玉的车厢还好一些，位置比较宽松，椅子也比较舒服，大多数的人都在眯着，等到站后好去办自己的事。 陈世里坐的车厢就有些尴尬了，空间狭窄，椅子也不舒服，很多人没睡一会儿就醒了。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小孩更是耐不住寂寞，哭哭闹闹地很快整个车厢就热闹了起来。 以前这种情况只出现在火车上，但随着人们的经济水平提高，大家逐步也接收了高铁的便捷，火车反而渐渐成了一种怀旧似的体验交通工具。 陈世里揉了揉眼睛，后排的小孩一直在用脚踢自己的椅子，陈世里虽然心里有些烦躁却也没有找对方理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快坐在陈世里旁边的中年女士就受不了了，和后面的母亲理论了一番。 结果对方还不讲理，两个人也是越嚷嚷越冲，就差打起来了，小孩也被吓得哇哇大哭，顿时陈世里的周围就热闹了起来。 乘务人员姗姗来迟，此时已经被陈世里和其他人给劝开了，过来简单地问了问便走了。 很快周围的人就不再议论吵架的两个人，而是议论起了乘务员的服务态度不好什么的。 陈世里也明白，这种事情每天都会上演好几次，估计人家也是见怪不怪了吧。 可能更多的是站在谁的一边也不好，与其自己过来被当成出气筒，还不如等双方都消了气再过来。 陈世里也见过不少新闻因吵架造成大大出手的，但这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关系，最终也是出手的人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买单。 果然哪里都能见到这种风气，正当陈世里遐想的功夫，那个乘务员又回来了，并且手里还拿了一个毛绒玩具纪念品。 小孩子拿到玩具后立马就消停了下来，母亲也一再表示感谢，这时陈世里才知道自己是误解乘务员了。 车厢这么多，乘务员们的事情肯定也很多，看来一叶障目的做法真的不可取，陈世里也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惭愧。 随着车厢内的广播再次响起，陈世里看了看已经到站了，于是便从上面拿下了背包，随着人群开始往外走去。 很快三个人就在出站口汇合了。 封缓缓挽着楚香玉的胳膊，好奇地看着四周，虽然封缓缓也出去玩过几次，但由于父母工作的特殊性，很少能带封缓缓出去，哥哥更是每天都待在部队里，即使放假也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 “陈哥，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是直接去道观吗？” 楚香玉还是比较冷静的，现在已经到了饭点，早上两个人起来的比较晚也没吃早饭，坐上车后兴奋劲一过也有些饿了。 车上虽然有午餐，可三个人下车时间刚好还没到饭点，吃的都放在了背包里，拿着也不方便，所以两个人都饿着肚子呢。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说道：“今天先去招待所，明天爷爷会安排人来接咱们，都这个点了，一会出去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可以好好想想。” 随着人群三个人出了高铁站，没走几步就有人凑过来推销住宿和游玩的地方。 封缓缓可是这封面的专家，所以果断地拒绝了所有的邀请。 显然这些要么是黑导游，要么就是宰客的人，要是和他们一起走，到时候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吃饭被宰 陈世里看了看手机里拍的照片，也不是很确定地朝着两个人说道：“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晚点再去找找招待所。” 楚香玉的脸颊不由得一红，自己还是第一次和男生去外面玩，没想到晚上也要住在一起，一时间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香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中暑了吧？”封缓缓用手摸了摸楚香玉的额头，发现一点也不烫。 “没，没事，可能是刚刚在大厅里太闷了。”楚香玉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打量着四周的街景。 很快在陈世里的带领下两个人便进到一家小餐馆，虽然餐馆看起来挺一般的，但里面的人却十分地多。 “陈哥，这里的人好多呀，估计要等好半天呢吧。”封缓缓望了望里面居然没有一个座位，门口居然还有十来个人好像也在等着的样子。 陈世里也没想到，刚刚打听了一下说是这里的小吃最好吃，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 “要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这里的人确实挺多的。” 陈世里也不想再等了，倒不是天气热的原因，主要是封缓缓和楚香玉肯定都饿了，看着两个人那期待的眼神，陈世里也不好意思赖在这不走。 封缓缓顿时嘴角就乐开了花，“好呀，我看前面有个大饭店，要不去那吧，我请客。”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肯定要吃一些当地的美食，既然这会排不上队，那就只能去大饭店先凑合一下了。 三个人很快就进了大饭店，里面的装潢还是挺华丽的，一进门就有服务人员开始上前来接待。 三个人在大厅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于是封缓缓拿过了菜单便点起了菜。 天气有些闷热，这个时候吃点麻辣的出出汗也挺好，反正饭店里也有空调，于是封缓缓便点了几道以麻辣口味为主的菜品。 楚香玉则没有什么忌口的，看了看封缓缓点的也差不多了，自己也就没有再添菜。 陈世里对于这点菜自然是不在行，平日出去吃饭也都是在一些小饭馆什么的，也就上回去了一次学校附近的海鲜自助，那就是陈世里去过最豪华的地方了。 一番愉快地用餐结束后，封缓缓便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您好，帮忙看看多少钱。”封缓缓手里拿着一个虾尾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账单，笑着说道：“您好，本桌消费一共一千五百一十五元，介于您的消费达到了一千，所以十五元的零头本店给您抹除，需要支付一千五百元即可。” 封缓缓瞬间感觉嘴里的大虾就不香了，明明刚刚看菜品的介绍没多少钱，怎么一结账这么多钱呢。 “小姐姐，你再帮忙看看是不是算错了，我们刚刚点的那些，顶多也就三五百块钱撑死了。” 封缓缓虽然这次出来没带什么现金，但舅舅可是给自己的卡上打了一万块钱，简单的吃个午饭小两千就没了，那后续的行程还怎么弄。 楚香玉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显然服务员说的价钱有些太贵了，毕竟这几个菜在洪武市的那些高档餐厅里也要不了这个价格。 “是呀，小姐姐帮忙再看看，我们就点了几道菜和一个汤，不会那么贵的。” 陈世里看了看四周，整个大厅的人很少，基本上都是拿着行李的人，感觉没有本地人的样子，显然是有些不太正常。 服务员好像已经猜到三个人会赖账似的，于是拿出菜单笑着说道：“您看，这个虾是五十元一只，这个排骨是六十元一块，还有这条鱼是七十元一两。” 陈世里听着服务员的介绍，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菜单上在金额的后面，居然用很小的几乎和菜单一样的颜色的字体写了单位，这要不是认真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 封缓缓一下也没了脾气，把手里的半只虾尾塞进了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小姐姐，做生意要厚道，你们这么大的饭店用这种方法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陈世里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引起了远处几桌人的注意。 “我说小弟弟，吃不起就吃不起，想吃霸王餐也不用胡搅蛮缠，今天要是想赖账不给，我想你们也别想出饭店了。”服务员的语气立刻就变了，朝角落里的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几个身穿黑衣的壮汉立马就走了过来，表情严肃，面色阴沉，显然就是专业的打手。 楚香玉和封缓缓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陈世里看了看这阵势，明显三个人比较吃亏。 以前在网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交了钱自认倒霉，投诉也没用，之所以人家敢这么干，自然是有敢做的底气。 不交钱的后果就难说了，尤其是还有两个女孩子，陈世里也怕出什么意外。 “这事怪我们没有看清，刚刚就是开个玩笑，小姐姐在哪交钱，我们这就交一下。”陈世里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说道。 服务员也换上了一脸的笑容说道：“现金刷卡都行。”说完服务员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的刷卡机。 陈世里可不敢用服务员递过来的刷卡机，万一有什么猫腻卡里的钱估计就都没了。 “现金吧，能开发票么，我们这是公费出来的，回去还想报销一下。”陈世里想留下一些证据，看看回头能不能去投诉一下。 “发票开不了，这样吧给你一瓶饮料吧。”服务员很是淡定地说道。 想着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陈世里便从背包里拿出了钱包，掏出了钱结了账，赶忙和两个人一起出了饭店。 “今天真是晦气，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中招了。”封缓缓恶狠狠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饭店。 “好了缓缓，你也别生气了，谁叫咱们当时没仔细看呢，这种饭店就应该投诉他们。” 楚香玉毕竟是学刑法的，对于消费者权益法也有些了解，如果自己这边证据齐全，自然是可以去投诉的要求赔偿的。 陈世里看着两个人越说越是起劲，别一会儿真去投诉，到时候肯定也是件麻烦事。 “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能不能学会保护自己，没看见刚刚那几个打手么，咱们就当买个刺激就行了。出门在外还是要以自身安全为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和他们这些亡命徒计较又何必呢，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陈世里原本也想着去投诉一下，冷静下来后想到爷爷从小的叮嘱，陈世里也就释然了。 自己不是什么大英雄，也没有什么超能力，况且身边还带着两个女孩子，真的没有必要因一时之气而让封缓缓和楚香玉身陷险境。 封缓缓也冷静了下来，“陈哥你说得对，但这事真的是太气人，难道就没人能管管他们么。” 楚香玉回想起刚刚饭店里面的其他人，估计也会是同样的遭遇，希望刚刚的事情能让他们意识到菜价有问题吧。 三个人很快到了地铁站，这次封缓缓主动买了票，毕竟刚刚陈世里已经大放血了，再加上之前陈世里帮曹帅和博易出了那么多的钱，封缓缓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封缓缓和陈世里借的那些钱已经还上了，曹帅走后没几天又来找了封缓缓一次，把借封缓缓和楚香玉的钱还了，两个人也是尴尬地互相祝福了一番后曹帅便走了。 一下子恢复了自由的封缓缓反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看来时间还真的很神奇，相处的久了，即使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离开，也会让人产生不舍的感觉。 三个人只是郁闷了一会儿便不再想刚才的事情了，花都花了，虽然体验不好，下次不去就行了。 随着地铁在地下穿行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停了下来。 陈世里看了看路线，于是便带着两个人朝上面走去。 招待所虽然听起来听土的，但却是一般的酒店和旅馆所不能比拟的。 陈世里要去的不是普通的招待所，而是在部队大院里的招待所。 想着爷爷也是从这里出发北上，战争结束后却留在了洪武市那么多年。 这么多年爷爷出游的次数很少，也不知道爷爷是否还有亲人在世。 心里想着爷爷为自己付出的一切，陈世里只想尽快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老人。 陈世里和两个人在警卫处登记了一番，又等了十多分钟这才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军装的小战士。 “你好，我叫肖岭，陈道长已经和我们首长打过招呼了，进去之前还是要安检一下，请随我来吧。”说完肖岭带着三个人朝旁边的一间房间走去。 三个人把背包放在了检测仪上，又从旁边的检测通道走了进去，随后便有一男一女开始用仪器逐一给三个人检测。 “小陈弟弟，你别见怪呀，来我们这都要仔细检测一番的。”肖岭见陈世里有些疑惑的样子赶忙解释道。 陈世里点了点头，坐地铁还要安检更别说去部队大院的招待所了。 一番安检后肖岭便带着三个人朝招待所走去，登记好后肖岭便嘱咐了一番，又叮嘱陈世里有事可以让前台给自己打电话。 陈世里又和肖岭确认了一下明天出发的事情，这才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招待所男女是分开居住的，毕竟来这里都是公差临时住宿了一下，肯定不会和大酒店一样拿着卡就随便进，毕竟部队是有纪律的。 陈世里看了看手机也没有信号，显然这里是不让用这些外来设备的，要不肖岭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找前台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抵达道观 早上的闹钟依旧是准时地响了起来，陈世里揉了揉眼睛，昨天的疲倦感已经没有了，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 想着今天就能见到爷爷了，陈世里心里很是期待。洗漱完毕在招待所的院子里遛个弯，便准备去吃点早饭。 见封缓缓和楚香玉还没来，于是陈世里便给封缓缓发了消息。 十多分钟后封缓缓才回复了消息，表示昨天晚上和楚香玉聊得太晚了，这会还困得不行，先不吃早饭了。 回到了房间，陈世里收拾了一下东西，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师父柯岩明年想让陈世里一起跟着出国游学一年，虽然没有说为何会突然这样决定，但想必这对于陈世里来讲是件好事。 游学一年那么现在的单位肯定不会给自己保留职位的，以余秋文的性格肯定到时候会安排其他的人接替自己。 毕竟单位的配方什么的也没有要研发的，原有的配方即使工艺上出现点问题，有师父柯岩在也能解决。 人才的培养和投资不是每个单位或是企业都愿意承担的，这也是为何很多名校毕业的学生去了海外，至少看人脸色的情况下也能让自己有一方可以大展拳脚的天地。 想想要出国，陈世里就有些迷茫，自己二十多岁了还从来没有去过外国，好在陈世里的英语也很好，虽然口语上要差一些，但正常的学术交流也还勉强过得去。 在一次聊天中陈世里知道了，封缓缓和楚香玉几人也不会在单位待得太久，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呢。 想着师父柯岩给自己出的难题，这再生橡胶课题真的是块硬骨头，别说自己毫无新的进展，放眼整个世界都是一个难以解决的课题。 自己以后难不成一直要研究这一个课题么，一时间陈世里也陷入了迷茫中。 “当当当”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陈世里赶忙回应了一声，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肖岭。 “小陈弟弟，昨天休息得怎么样，车子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由我带你们去陈道长的道观。”肖岭今天换了身便衣，显然这不是出任务，不能随便着军装出去的。 “肖哥，你知道爷爷的道观在哪呀？”陈世里很是激动，没想到肖岭居然知道。 肖岭不由得笑出了声道：“陈道长的茅山道院全国都很出名的，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肖岭也很是纳闷，陈世里大老远跑来，居然不知道陈道长在哪里。 陈世里尴尬地挠了挠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边，爷爷更是对自己只字未提此事。 看着陈世里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肖岭也没有多想，毕竟像陈道长这样的高人，有些反常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 陈道长是修行之人，自然对亲情什么的会看得比较淡，所以肖岭便给陈世里介绍起了茅山道院。 现在的茅山道院是旅游胜地，并且来此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当然接待游客的人并不都是道观的人。 毕竟茅山道院不是一个人的财力能建起来的，所以地方政府和一些投资家们便承接了一些项目。 当然陈道长也有自己的居住的道观，只是道观平时不对外开放，真正道观的内门弟子也不会去道院任职，一般只有外门弟子在外主持。 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每天都早课，闲暇的时候还要练功，外出历练等等，真正支撑起道观经济来源的反而是那些外门弟子。 道院虽然很大，也是由三宫五观组成，只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如今也只有两宫一观被重新修缮对外开放。 至于陈道长平日里则住在三清观里，一般也很少露面涉足俗世。 三清观的三清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想着爷爷早已不问世事，这便是爷爷小时候曾告诉陈世里的，天下太平之日便是道家销声匿迹之时。 三清，不为名，不为利，不为己，这便是爷爷一直以来秉承的信仰。 肖岭的手机响了，于是肖岭便出门去接电话去了。 陈世里很是无语，看来只有报备的手机才能在部队大院是内使用，反正自己也就是住一天就走，也没有必要去走流程开通通信功能。 “小陈弟弟，你叫一下那两位姑娘，我这就去开车，要出发了。” 陈世里猜测肖岭一定是在等人，要不然也不会和自己聊了这么多还不出发。 给封缓缓打了电话，封缓缓表示已经和楚香玉都收拾好了，马上就出来。 三个人来到了部门大院进来时的门口，进来要安检，出去自然也要安检，安检完毕后三个人在门外等起了肖岭。 “手机总算是有信号了，这下就可以把路上拍的好看照上传到网上了。”封缓缓晃了晃手机，信号很弱，显然是离部队大院太近了，估计一会儿离远了就好了。 没一会儿肖岭便开着一辆红旗轿车停在门口，待门前的地刺撤开后肖岭这才开车停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刚刚肖岭开车过来，陈世里望见后排坐了一个女孩子，具体长什么样子却没看清，待车子停下后由于侧面的玻璃贴了膜，更是看不到里面坐的是谁了。 “小陈弟弟，今天洛芊荨小姐也和咱们一起去见陈道长。” 肖岭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后，陈世里便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楚香玉和封缓缓则坐在了后排。 “你就是陈世里么，我听爷爷经常提起你，说你是陈道长的孙子，没想到你看起来也挺平常的嘛。” 洛芊荨上身传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两条白皙而又修长的腿侧靠在一旁。 虽然洛芊荨身材很好，但眉宇间稚嫩的样子还是掩盖不住洛芊荨的年龄不是很大。 封缓缓坐在洛芊荨的旁边，听到洛芊荨那没有礼貌的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小妹妹，对待哥哥姐姐要礼貌些，都这么大的人了，这样出去肯定要吃亏的。”封缓缓一副大姐姐的口吻教育道。 洛芊荨只是瞥了一眼封缓缓问道：“这位阿姨是不是更年期了，我这和陈世里说话，你着什么急，哦，你不会是喜欢这位大叔吧。” “阿姨？”封缓缓顿时就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了，自己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就成阿姨了。 看着旁边的洛芊荨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只是长相上稚嫩了一些而已。 “好吧，大侄女，既然你都叫我阿姨了，那阿姨就好好给你上上课。”封缓缓也豁出去了，反正有个阿姨的头衔，自己也能理直气壮地教育“小朋友”了。 楚香玉在一旁一直忍着没笑出声来，显然这洛芊荨就是诚心气封缓缓，结果封缓缓还就和洛芊荨较上了劲。 肖岭只是朝着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那意思很明显，这事自己也插不上手。 陈世里也不能眼看着两个人在车里斗嘴架而置之不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转过了头。 “那个，大侄女，不知道你爷爷是哪位，和我爷爷又是什么关系呢。” 洛芊荨一听陈世里也叫自己大侄女，顿时就不高兴了。 原本自己就是刺激一下封缓缓，毕竟女孩子也没谁喜欢被人喊老了，男孩子就不一样了，贪大辈占便宜那是经常的事情。 “谁是你大侄女了，我和你差不多大好不好。”洛芊荨气呼呼地白了陈世里一眼，也没有心情和封缓缓斗嘴了。 见洛芊荨不在说话了，陈世里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自己是去见爷爷的，至于这个洛芊荨去干嘛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好在楚香玉性格比较内向，不然非更热闹不可。 一个多小时后肖岭便下了高速，开进了辅路。 “小陈弟弟，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了。”肖岭笑着朝陈世里说道。 “这么快呀，我还以为要晚上才能到呢，上次爷爷回信说在深山老林里，没想到居然住在这风景宜人的风景区里。” 陈世里望着窗外的山峰，明显能看出上面修建的房屋，四周也都是一些观赏树，并没有什么上百年的松柏什么的。 陈世里不知道的是战争期间这一代的道观几乎都被夷为了平地，虽然修旧如旧，但大多数的建筑和四周的陈设也都是建国后逐渐修葺的。 汽车三拐两拐地路过了好几座道观模样的地方，也没见肖岭有要停下来意思。 洛芊荨见封缓缓四处看来看去就知道封缓缓没来过这里，于是很是自豪地做起了讲解员。 女孩子嘛，闹闹别扭也是一会儿的事情。 见洛芊荨如此热情，很快封缓缓便和洛芊荨熟络了起来。 楚香玉很快也加入到了其中，时不时地也会问洛芊荨一些问题。 陈世里和肖岭聊着道观这么多年的变化，而三个女孩子则聊起了当下的一些时尚等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肖岭把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这才转头对着几个人说道：“山上不让开车，一会儿咱们要徒步上去，路上也不要喧哗，拍照可以不要拍道观的弟子。” 肖岭又把其他的一些忌讳给几个人讲了一遍。 洛芊荨之前来过，所以对这些都懂，于是怕封缓缓和楚香玉记不住，还不时地提醒一下两个人。 五个人很快就到了安检处，一番安检后变开始朝山上走去。 一路向上，宽阔的柏油路渐渐变成了水泥路，继续而行，水泥路又换成了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山路两旁的植被很是浓密，显然这里平时来的人很少，不然那些探到路上的花草早就被游客“有花堪折直须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身世之谜 随着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陈世里的心情也是越加地紧张，原本心里很是期待的陈世里不知道为何心绪不宁了起来。 陈悟道坐在蒲团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而后朝着一旁正在看书的玉衡说道：“玉衡，准备一下有客人要来了。” 玉衡好奇地合上了书，望了望门口的方向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赶忙小跑了出去看了看。 “师祖，您是不是耳鸣了，外面哪有什么人呀？”小玉衡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咒起师祖来了，走吧，随我去客堂。”陈悟道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小家伙虽然聪明伶俐，但终究还是太小，至于以后能否得到自己的真传，那就看命数了。 小玉衡跟在陈悟道的身后，还时不时地会拉着陈悟道的道袍，毕竟小玉衡也就是个六岁的孩子，虽然来了道观一些时日了，可终究孩子的天性还在。 有了师祖的庇佑，小玉衡也不想家了，因为那个家早就已经支离破碎，只有这里才是小玉衡心中的家，当然小玉衡也很想念姥姥，想念那个唯一还疼爱自己的亲人。 肖岭走到了正殿外停了下来，而后便请正殿外正在扫地的道士帮忙进去通报一下，就说陈道长的孙子陈世里已经到了。 十几分钟后那名道士又走了出来，表示陈道长已经在客堂等着几人，随即便带着众人上了台阶，顺着正殿一旁的耳门走了进去。 顺着过道走了几十米，便看到两侧各有一栋建筑，上面都用鎏金的字体写了“客堂”两字。 “肖先生里面请。”道士做了个请的动作后便自行离开了。 肖岭朝着陈世里点了点头，这才和陈世里一起朝着里面走去。 封缓缓也没敢挽着楚香玉的胳膊，一旁洛芊荨下车的时候也换了条长裤，三个人也是互相帮忙整理了一番，毕竟女孩子进到这里还是要遵守这里的规矩的。 洛芊荨以前陪爷爷来过这客堂，于是拉了拉封缓缓的衣角，三个人跟在陈世里和肖岭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陈世里一路走来心里还是很震撼的，虽然三清观看起来不是很大，但里面的建筑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的了。 要说这都属于爷爷陈悟道自己的私有财产，陈世里打死也不相信。 更何况还有整个茅山道院，想想这些都和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陈世里对爷爷又有些陌生了。 以前的爷爷每天只是练功看书，闲暇的时候会出去给人看看卦象，看起来就是个不问世事的老头子，怎么会和这些道观牵扯在一起呢。 “师兄好，我叫玉衡。”小玉衡在大堂的蒲团上坐着，见几个人进来后赶忙起身喊道。 陈世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疑惑地问道：“你，你认识我吗？” 小玉衡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不认识，不过肖岭哥哥我是见过的，既然没有其他人，那想必来见师祖的人就是陈师兄你了。” 陈世里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如此的聪慧，心里也不由得喜欢了起来。 “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我这会儿能去见见吗？”陈世里朝里面望了望，并没有见到爷爷的身影。 于是小玉衡先安排几个人在大堂的椅子上坐在了下来，顺便又给几个人上了一壶清茶，这才带着陈世里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不是很大，院中一棵水桶粗细的松树倾斜着生长着。 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旁的石墩上正坐着一位老道士，雪白的头发在头顶用一根木簪盘好，正在微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一本线装书籍。 “师祖，我把陈师兄带来了。”小玉衡很是调皮地跑到陈悟道的旁边，然后便站到了陈悟道的一旁。 “爷，爷爷，您还好吧？”陈世里原本心里有很多话要和爷爷讲，可真的见到爷爷的这一刻，陈世里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陈悟道放下书，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你这孩子，爷爷这不是好好地么，怎么还哭了。” 陈世里一个箭步便跑到了陈悟道的身旁，一下子便抱住了陈悟道，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年前的时候爷爷的头发还有些是黑色的，这才不到一年，头发居然都白了。 陈世里作为孙子却没能陪在爷爷的身边尽孝，此时陈世里的心里很是自责。 陈悟道笑着拍了拍陈世里的后背说道：“多大的人，能不能别和孩子似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上前线打仗去了，哭哭啼啼的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陈世里没有说话，而是贪婪地感受着爷爷的味道，那是记忆力最最美好的味道。 几分钟后陈世里的情绪也发泄完了，这才红着眼睛抬起了头。 “这还不是怪您，把我一个人扔下跑这里享清福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您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陈世里擦干了眼泪，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玉衡，你去准备一下午饭，一会儿咱们一起。” 陈悟道并没有解释什么，对于陈悟道来讲这里不光是自己的根，还是整个师门的根。 自己能在战争中侥幸活下来，但更多的同门却留在了祖国的各地，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匡扶师门，给那些游荡在各处的英灵一个可以回来的家而已。 洪武市的那个小院陈悟道虽然也有些不舍，山清水秀又是一处宝地，颐养天年再适合不过了。 落叶归根，有时候人到了一定的岁数，真的会很想念自己的家乡。 使命和思乡之情让陈悟道不得不早早地就做出了决定，回到这里帮助师门的后人，让他们可以过得好一些。 “世里，你还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给你讲的那些故事么，其实那些都是真实的事件，你喜欢的那些英雄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着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你能理解爷爷的心情吗？” 陈悟道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和陈世里的缘分既然已经要走到尽头，有些话虽然残忍，但也到了该说出口的时候了。 “爷爷，我知道，那些都是您的战友，还有师门的同袍。”陈世里不知道为何爷爷今天要讲这些，自己知道爷爷回来的原因，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很久没见亲人后的牢骚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陈悟道顿了顿看向了头顶上的松树，这才给陈世里讲了一个道士路过一场空难，救了一个小孩的故事。 陈世里从爷爷的只言片语间能够猜出，那个小孩就是自己，可这和爷爷从小告诉自己的身世完全不一样。 什么天煞孤星，什么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所以才被抛弃，这一切陈世里认可了将近二十年，结果都是假的。 陈悟道徐徐讲完，这才看了看愣在一旁的陈世里。 “世里，我知道你会怪我为何一直没告诉你真实的身世，这事我也在心里藏了很多年，爷爷我大限将至，有些话终究还是要告诉你。” 陈悟道也想让陈世里就像普通人一样过上一辈子，自己也可以去小院的保险库里把那个手提箱销毁了，但陈悟道发现居然现在还有人对那个秘密不死心，看来有些东西的重要性不是时间可以让人淡忘的。 “爷爷，您乱说什么，您这身体还硬朗着呢。”陈世里没有着急去问其他的事情，但听到爷爷说大限将至，陈悟道顿时就慌了，因为陈世里知道爷爷在这方便算得很准。 “我这是杀戮过多，但杀的都是那些该杀的人，我也无怨无悔。” 陈悟道身上的暗伤很多，那些子单和弹片造成的伤，终究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陈悟道的身体，尤其是一些不能取出的弹片，更是阴天下雨就会让陈悟道痛苦不堪。 陈世里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爷爷，您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国内看不好，咱们可以去国外看看。” 陈悟道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爷爷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只是有些事情天命难为，顺其自然就好。” 陈悟道也怕陈世里瞎想，于是便告诉陈世里自己百岁之内无恙。 听到爷爷的保证后陈世里稍稍安心了一些，人活百岁虽然不是仙人，却也是莫大的福气，也不再是一件大悲之事。 见陈世里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陈悟道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陈悟道早就已经暗地里把自己收养陈世里的一切信息，都变成是赵卫国的信息了。 这事也是赵卫国同意的，想必一些有心之人查起赵卫国的经历时也不查不出路过那架飞机失事的现场，因为赵国伟从来就没有去过那里。 至于是哪里捡到的陈世里那就不好查了，反正也没人看见，还不是赵卫国说了算么。 陈世里看着一个档案袋里的资料，自己是赵卫国捡回来的婴儿，由于家里困难托付给陈悟道收养，后陈悟道回乡，小院给了陈世里，收养权移又交给了赵卫国。 难怪赵爷爷总是去小院帮忙打理一下，原来这些都是让人觉得赵爷爷才是捡到陈世里的人，放心不下这才一直去看陈世里。 陈悟道从书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陈世里，“这便是你亲生父母和你满月时的样子，这个是复印件，看完后我要销毁，原件和其他一些东西都在小院地下保险的那个保险柜里，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打开的方法。” 陈世里看着黑白照片上的一对年轻夫妇，男人脸颊偏瘦，但眼睛却很有神，女人的脸颊微微有些婴儿肥，却也十分的慈爱，女人怀里的那个婴儿嘴里叼着一个奶嘴，正在看看着镜头笑。 从两个人依靠在一起的笑容中不难看出，两个人很是恩爱，也很爱怀里的孩子。 “爸爸，妈妈。”陈世里哽咽地用手抚摸着这张照片，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 集体留宿 午饭过后，陈悟道便让小玉衡给几个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当然住宿的地方也不是山门的其他地方，是就在客堂后院的厢房里。 客堂一共有两处，相对而建，一座是男士留宿的地方，一座是女士留宿的地方。 洛芊荨吃完午饭便神神秘秘地单独去见了陈悟道，封缓缓也是好奇，但并没有多问什么，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陈世里在小玉衡的带领下则在道观内参观了起来，也只是在一些大殿外看看，毕竟有些地方只有内门弟子才能进，陈世里几个人也不是道观的弟子，自然是不能进的。 楚香玉感觉这里环境不仅优美，更主要的是来到了这里内心也都宁静了下来。 肖岭饭后就回去了，自己的任务就是送几个人来这里，等回去的时候等陈世里的电话再来接几个人回去就行。 陈世里一番思考后决定在道观里住几天，今天爷爷和自己说的这些太过于震撼了，虽然陈世里心里对自己的身世早有猜测，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父母被人所害，并且还动用了武装力量，显然是父母得罪了什么人，或是触动了什么人的利益，毕竟两名科学家能做出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呢，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从爷爷陈悟道的只言片语中陈世里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那个手提箱里一定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从小一个人孤独长大的陈世里，心里的承受能力不是同龄人所能比的。 没有玩伴，没有其他亲人，陈世里的内心很是强大，虽然依旧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世，内心却也能面对自己新的身份了。 陈世里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爷爷，可爷爷却并不再说相关的事情，只是告诉陈世里时机未到。 楚香玉看出了陈世里有心事，所以一直跟在旁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地会偷偷看看陈世里，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封缓缓原本以为陈世里会带着两个人四处玩玩，陈世里突然说哪也不去了，封缓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别再去了什么黑店或是黑景点，于是决定留下来。 小玉衡倒是很开心几个人能都留下来，于是便给几个人讲了一下留下来都要做什么事情。 “不是吧，玉衡小弟弟，你是说我们也要像你们一样，早起练功读书，还要砍柴做饭？” 封缓缓听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明明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大门后有电线什么的，做饭怎么还要用木柴呢。 陈世里倒是不以为然，小院还不是一样，明明有现代化的东西，爷爷就是不让安装，就连电灯也是担心陈世里学习用油灯费眼睛才给安装的。 至于冰箱什么的主要也不是用来装吃的，而是平时存放一些药丸什么的，总之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你就别惊讶了，你没发现进来后都没有电线和摄像头了么，你要学着适应一下亲近大自然的生活。”陈世里也没有挑明，而是神神秘秘地笑了笑。 四个人在一处瀑布旁坐了下来，那从山顶倾泻而下的水流，直冲进下面的潭水里，溅起了一朵朵水花，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周围很是凉爽。 小玉衡看了看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便招呼着几个人朝着客堂走去。 回到了客堂，众人见到洛芊荨也回来了，于是封缓缓便凑过去问洛芊荨到底去干什么了。 洛芊荨羞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会看看对面的陈世里。 楚香玉顿时就发现了问题，洛芊荨开始对陈世里可是一百八十个看不上，怎么这才半天不到的功夫，看向陈世里的目光就变了呢。 众人和过来送饭的师兄道了谢，这才不再聊天，而是专心地吃起了晚饭。 中午的饭菜就很清淡，晚上依旧是如此，封缓缓虽然不是每顿饭都离不开肉，但至少有个肉星也好。 看着一旁的洛芊荨吃得很是香甜，封缓缓也不再胡思乱想，还是等回头问问也就知晓怎么回事了。 饭后并没有其他师兄再来帮忙收拾，于是小玉衡宣布从现在开始几个人就要开始体验修士的生活了。 三个女孩子在家里都是宝贝疙瘩，对于收拾桌子洗碗却不怎么在行，但凡事就怕比较。 洛芊荨以前来住过，回去后也是懊恼地请家里的管家教了一段时间，虽然平日里洛芊荨不会去做这些，但学会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洛芊荨的带领下，封缓缓和楚香玉也系上围裙开始行动了起来。 陈世里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站在一旁观看。 “玉衡小师弟，那这剩饭和剩菜要怎么处理？”封缓缓看着木桶里还有一碗多的米饭，看了看厨房里并没有冰箱，于是好奇地问道。 “缓缓姐，剩下的饭菜回头放在门口的盆里就行，回头会有一些小动物来吃掉的，不过明天开始就不能有剩饭剩菜了。师祖说了，人要吃七分饱，所以届时也不能做很多饭菜的。” 小玉衡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今天是最近以来吃得最饱的一天了，平日里自己想多吃也没有，因为每次做饭都是根据人数做的。 洛芊荨笑了笑说道：“缓缓，我劝你要是肚子还有地方可以再吃点，明天不光吃不饱，还有体力活，到时候可别扛不住了。” 封缓缓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才不，吃得太饱容易长肉，正好这两天减减肥，你看我这胳膊都是赘肉。” 洛芊荨看着封缓缓那纤细的胳膊，就知道封缓缓这是嘴硬，明天肯定有好戏看了。 小玉衡和几个人交代了一番便走了，毕竟小玉衡是道观里的人，晚上要回自己的房间，一天没有看书练字了，回去还是要适当补回来一些的。 女孩子这边有洛芊荨在也不用担心，见几个人都走了，陈世里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终究自己还是一个人了，虽然爷爷一直说自己是天煞孤星的事情是假的，可如今的陈世里发现其实有些时候命运确实挺会开玩笑的。 得知了身世后陈世里才知道，自己的其他家人爷爷也曾去偷偷探访过，但却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都遇害了，还是早就已经不再国内了。 如今爷爷也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说是为了陈世里好，陈世里多少也明白这其中的无奈。 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身世的人越少，和自己亲近的人越少，自己才越安全。 爷爷陈悟道，赵爷爷赵卫国，还有师父柯岩，这三位老人都是最关心自己的人，可却又都疏远了自己，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太过引人注意罢了。 躺在木床上陈世里心绪烦躁，看了看天色还早，于是便在来到了院子里。 坐在石桌旁，望着爷爷上午坐过的位置，陈世里一时愣了神。 “芊荨，卫生间没有马桶，洗澡也没有热水器，晚上都没有电灯，这怎么过呀。”封缓缓简直要疯了，一切从简的生活顿时就让封缓缓炸毛了。 楚香玉倒还好些，虽然也很不适应，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缓缓，这有什么，没有现代化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生活，你看我就连手机都没带，我要在这闭关七天。既来之则安之，相信我，等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等想回来就难了，陈道长一般情况下是不让人留宿的。” 洛芊荨这次也是借了陈世里的光，要不光凭自己来这里求上一卦，陈道长根本就不会见的，所以洛芊荨在看陈世里的目光才有了变化。 “不是吧，还好我的手机还有一半的电，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省得这两天联系不上我着急。”楚香玉也是不由得一惊，赶忙起来从包里摸出了手机。 爷爷楚军辉的脾气楚香玉还是很了解的，昨天用招待所前台的电话给爷爷报了平安，爷爷虽然没有过问太多，想必通过爷爷的关系也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打过去的电话。 后面的几天要是自己不提前说一下，万一手机没电了，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封缓缓想了想也和家里人说了一声，然后便把手机关机，彻底和外面断绝了联系。 洛芊荨则带着两个人去了后面的厨房烧水，到时候把热水和冷水在木桶里调配好温度，倒在上面的水池里就行。 至于花洒还是有的，只不过是那种很简易的，只是一根粗一些的木头，上面有很多的孔，需要水的时候自己拉一下一旁的绳子，堵在水池里的木块就会移开，水也就留下来了。 好在三个人都带了洗漱用品，倒也没有什么太不方便的地方。 三个人都洗漱完了，这才坐在床上开始聊起了天。 “芊荨，明天咱们就穿这身么，怎么感觉怪怪的。”封缓缓拿起床头放的衣服，很是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了，还要把头发盘起来，来，我教你们怎么弄。”洛芊荨很是得意地教起了两个人。 三个人穿戴好互相看了看，不由得都笑了，还别说真有一点修道之人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的油灯也被点燃了。 随着窗外阵阵的微风吹过，灯芯上的火苗也摇曳起了身姿，像是一位刚刚睡醒的仙子，开始了自己照亮一方的修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晨打坐 天刚蒙蒙亮，远远地就传来了钟声，没一会儿又是鼓声，响彻整座三清观，随之道观里的道士们也开始起床洗漱。 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要去做早课，所谓的早课就是在道观的一处山坡上打坐。 正所谓紫气东来从六点一直打坐到七点，而后便是回到饭堂吃早饭，再由德高望重的道士给大家讲解道家的各种典籍。 封缓缓翻了个身，用薄被子把头蒙住，心里是一百个纳闷，怎么大早上的还敲钟打鼓。 昨天晚上虽然也打鼓敲钟了，可封缓缓也没太在意，以为就和单位一样，到了下班时间，提醒一下大家，没想到早上也有，但这也太早了吧。 勉强睁开眼睛，一脸不耐烦的封缓缓看了看楚香玉睡得正香，看来昨天楚香玉是累坏了，不然刚刚这么吵不应该还能睡得这么熟。 翻了个身，再看看一旁洛芊荨的床铺居然是空的，就连放在床边的道袍居然也不见了。 封缓缓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做梦了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见到洛芊荨，要不是洛芊荨来时的包还在架子上，封缓缓还真的以为洛芊荨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呢。 “香玉，醒醒啦，芊荨不见了。”封缓缓很是紧张地一下子跳到地上，开始摇晃起了楚香玉。 楚香玉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被吓醒了。“缓缓，怎么了呀？” 听到封缓缓担心的话，楚香玉打了个哈欠说道：“昨天不是说了么，要做早课什么的，芊荨是不是去洗漱了，咱们也去外面看看。” 于是两个人赶忙出去找了找，结果看到洛芊荨在灶堂旁烧水。 “你们俩也醒了呀，正好，水温也上来了，赶紧洗洗脸要去做早课了。” 洛芊荨起来时见两个人还没醒，于是自己便先过来烧点水，毕竟封缓缓和楚香玉是第一次住在道观里，还是让两个人多睡会儿。 “哦，确实小玉衡说早上要去做早课，要是不去的话就让吃早饭了，还要打扫道观的广场，还是赶紧收拾完就去吧。” 封缓缓想到来时的广场那么大，要是等太阳出来了，肯定特别地热，三个人肯定一个上午也打扫不完的。 一番洗漱后，三个人都换好了道袍便赶忙出了门，出门见陈世里客堂的门开着，显然陈世里已经出去了。 天色也亮了起来，封缓缓还是很好奇早课到底是做些什么，不会是和那些电视剧里一样，大家一起舞剑或是练功什么的吧。 看了看自己这身深蓝色的道袍，和电视剧里那些侠女们的纱裙差得太多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可惜洛芊荨说不让随便拍照，就连三个人穿着道袍的样子也不让拍，真的是规矩很多。 封缓缓虽然平日里有些小叛逆，但这个时候可不敢随便破坏规矩，就连洛芊荨这位大小姐来了都规规矩矩的，自己也想走之前请陈世里的爷爷给自己算上一卦，自然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洛芊荨放弃出去玩也要在这里修行七天，并且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来陈道长肯定是神人了。 三个人远远地就看到一处山坡，山坡由西向东逐渐升高，在最高处能够看到很多人盘坐在山坡上，面对着东方闭目养神。 楚香玉看了看洛芊荨，见洛芊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楚香玉这才赶忙用手捂住了嘴。 封缓缓扯了扯两个人的衣服，指了指远处的陈世里，三个人便朝着陈世里的区域轻声地走了过去。 陈世里盘腿坐在爷爷的旁边，爷爷的另一半则是小玉衡。 洛芊荨凑近两个人的耳边告诉两个人，盘腿坐下，盘不住腿的话就正常坐着也行，面对东方，闭目养神就好。 封缓缓很是诧异，这大早上的都来这坐着确实有些难以理解，但昨天听洛芊荨说在这些灵山中早晨的紫气确实有些奇效。 当然也要有相应的运功心法才行，不过具体怎么做洛芊荨就不清楚了，因为这些心法是要从小开始练的，不然即使知道也没什么感觉。 封缓缓从小就喜欢舞蹈和唱歌，自然劈叉盘腿都是手到擒来。闭上眼睛，用心体会眼前那朦朦胧胧的光，随着心静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均匀了。 山里早晨的空气最为新鲜，再加上清晨阳光的照射，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由得使人的肺腑感到一股暖流，顺着鼻腔游走进双肺，进而又逐渐汇聚于小腹，顿时小腹就感觉暖暖的。 封缓缓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很快就入定了。 楚香玉的腿脚就有些僵硬了，盘腿对于楚香玉来讲有些困难，于是只是坐在了地上，随着眼睛闭上，渐渐地可以听到很多平时没有留意过的声音。 像是微风吹过旁边树叶的声音，还有周围人吐气的声音，甚至楚香玉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心法，只是凭借着感觉在体会，自然每个人体会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陈世里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心却静不下来。 昨天爷爷的话让陈世里想了很久，一会儿想通了，一会儿又纠结上了，反反复复弄得陈世里一夜也没有睡好。 陈悟道听着三个女孩的呼吸声还是很满意的，可一旁的孙子陈世里却有些不正常，从那急促地呼吸声中可以听出，陈世里显然是没有入定。 陈悟道缓缓地睁开眼睛，伸出手握住了陈世里的手，并没有说话。 陈世里只觉得手背一暖，那是陈世里在熟悉不过的感觉，于是陈世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见爷爷依旧在闭目养神，陈世里知道自己刚刚陷入了魔障之中，这也就是爷爷经常说的心魔。 重新闭上眼睛，陈世里渐渐地抛开了那些杂乱的想法，开始认真地体会这自然之气。 随着太阳完全跃上了山头，众人也渐渐都睁开了双眼。 封缓缓还沉醉在那种舒服的感觉中，只感觉有人推了自己几下，封缓缓这才从那种意境中退了出来。 “缓缓姐，你不会是睡着了吧，该去做早饭了。”小玉衡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其他几个人。 紫气东来的时间虽然还没结束，但也不能太过贪心，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切莫因为一时贪婪而损伤了身体。 “爷爷，刚才谢谢您。”陈世里感觉刚刚半个多小时的打坐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了很多，似乎那些没想明白的地方也想通了些。 “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有些时候在你还没成长起来之前，还是要学会忍耐。”陈悟道并没有多说什么，想想自己和陈世里也算是冥冥中的缘份吧，不然自己也会正好经过那里。 既然自己和陈世里产生了因果，那么日后就让自己去承担这份因果就好。 陈悟道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唯一不放心的也就是陈世里这个孙子了。 虽然陈悟道并没妻室，也没有了亲人，但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陈世里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天煞孤星其实并不是陈悟道随口说说而已，陈世里的命格很硬，但一生中也会遇到几次劫难。 前几次都已经被自己移花接木给化解了，可如果陈世里想要探寻自己的身世，肯定会被那群人关注，到时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柯岩之所以想带陈世里出国学习也是陈悟道的想法，出国虽然有些危险，正所谓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如果陈世里在国外的科研机构里能学习三五年，首先陈世里肯定会取得一些成就，陈世里到时也可能被更加地重视。 也许等有一天陈世里身世曝光的时候，那些人会手下留情一些吧，这也是陈悟道不让陈世里现在看手提箱里东西的原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凡事总要有先行者，也要有牺牲者。 陈悟道对此并没有什么犹豫，如果遇到了陈世里大劫的那天，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回到了客堂，封缓缓便叫陈世里一起过来做饭，要不陈世里一个人弄也麻烦。 陈世里并没有缠着爷爷，爷爷现在是三清观的观主，并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爷爷。 长大的苦恼就是明明想撒娇却也没有了撒娇的勇气，只能外表带着一张成人的面具，心里默默地怀念着小时候的一切。 烧水做饭对于陈世里来讲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自己平日里回小院的时候也是用木柴和大锅做饭。 进了厨房见小玉衡也在，显然小玉衡不是来帮忙的。 “陈师兄，观里的规矩就是每个人只能做七分饱的饭量，并且都是粗茶淡饭，早上只能做米粥，一会儿其他师兄会送来一点我们自己腌制的咸菜。” 封缓缓一听就有些蒙了，自己又不是去了寺院，早上没有肉包子牛奶也就算了，怎么连个鸡蛋也没有。 洛芊荨一听封缓缓的抱怨也不由得笑了，自己第一次来也是这样，完全不适应。 粗茶淡饭听起来没什么，一两顿尝个新鲜劲儿还行，要是真的吃上一周，很多人都受不了的。 陈世里点了点头，“小师弟，这些师兄都懂，放心吧，要不以后早上你和我们一起吃，这样也方便些。” 小玉衡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师祖说了你们身上红尘气太浓，让我没事还是离你们远点。” 封缓缓伸出胳膊闻了闻，疑惑地问道：“小师弟，你仔细闻闻，哪有什么味道。” 小玉衡不由得脸颊一红，“缓缓姐请自重，莫要坏了我的道心，我先走了。”说完小玉衡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封缓缓一时愣在了原地，“我，我没对他做什么吧，这小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第一百二十二章 芊荨请客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就在道观里由小玉衡带领着过起了修道之人的生活。 开始的几天封缓缓和楚香玉还有些不适应，三天以后两个人也能晚上到点睡觉，早上到点起床了。 没有外界的打搅，几个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不会每天被手机里各种事情叨扰，也不用每天为其他事情徒增一些烦恼，有的只是每天和其他人一起修行。 陈悟道偶尔也会来给众人讲一讲道家的思想，顺便解答一下其他人有困惑的地方。 楚香玉是学心理学的，很多时候不光要学会了解别人的一举一动，更要博览群书才行。 哲学和心理学是分不开的，有时候用哲学的思想去剖析心理学会更容易了解对方，从而帮助受困者化解心结。 听了陈道长解惑的方式方法后，楚香玉才明白，有些时候不一定要把事实直接灌输给对方，而是旁敲侧击，用一些其他的典故或是道理让对方明晓才是最好的方法。 感受到了一片新的天地的楚香玉更是每天都认真来听课。 有时候机遇真的很难得，更多的时候人们只是发现了却没有深挖而已。 封缓缓这两天的收获也不小，原本有些毛毛躁躁的性格也收敛了很多，当然这也是被迫成长的结果，毕竟一旁的洛芊荨样样都做得很好，封缓缓自然是不能落下。 每次看到洛芊荨看陈世里那火辣的目光，封缓缓心里总是很不舒服，毕竟陈世里是自己的师父，怎么可以让其他女孩子总是如此惦记。 陈世里这几天也渐渐地把自己的身世放了下来，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的时候，还是要学会忍耐。 陈悟道期间也给封缓缓和楚香玉算了一卦，让陈悟道没有想到的是楚香玉居然是老战友楚军辉的后代，询问了一番得知老战友一切安好，陈悟道也只是点了点头就没再多问。 如今没有了战争，没有了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既然彼此都过得很好，那就可以了，至于楚军辉表示有时间回去聚聚的要求陈悟道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凡事留一线，既然孙子陈世里和楚香玉日后会有纠缠的因果，说不定到时候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有些时候不知道反而是好事，陈悟道也没有告诉楚香玉和陈世里的事情，只是帮楚香玉算了算姻缘命数。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一生美满幸福。 封缓缓这丫头自然是好奇地也问了一下姻缘，还说陈世里总说自己的良配就在家附近。 陈悟道也不由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陈世里平日里并没有和自己太过细致地学占卜之术，却也可以算出个七七八八。 封缓缓得知自己的良配不是陈世里后，自然心里有些失落，就连封缓缓自己也说不清，对陈世里是喜欢还是习惯。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身边总是围着一群男孩子，各种的讨好，各种的恭维，让那时的封缓缓感觉很是风光。 随着毕业将近，封缓缓选择了拿曹帅当挡箭牌，说白了封缓缓有些厌烦了那种被人追求的生活。 原本想着认真和曹帅谈一谈朋友，可随后曹帅就发生了那种事情。 在封缓缓最烦恼的时候是陈世里一直在帮封缓缓，从来没有被别人真心帮助过的封缓缓自然对陈世里产生了别样的情感。 每天都摸自己头发，还时不时地就惹自己生气，封缓缓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这几天的静修让封缓缓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是习惯有这样一个师父照顾，也许是希望这个师父能够照顾自己一辈子。 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来哄自己，当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陈道长和陈世里都说自己的良配就在家附近，这让封缓缓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也不太敢想自己和陈世里的未来了。 红尘炼心，许多道观内的弟子到了一定时间都会出去历练。 把能盘起的头发剪短，换上普通人的衣服，融入到这大千世界中，去体会人生的悲欢离合，去体会生活的酸甜苦辣。 有的人最终选择了留在世俗中，不管是沉迷于纸醉金迷，还是想用心去照顾一个人，这些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剑指本心，无愧于心就好。 当然也有人历经一番后回到道观，但为何回来的原因，陈悟道不会问，其他人也不会问。 晨钟暮鼓，暮鼓晨钟，转眼十一的假期就结束了。 洛芊荨要回去了，自己出来这么久虽然家里人不会担心，但洛芊荨在道观外还有自己的生活，那是和很多人有些交集的生活。 陈世里也和爷爷道了别，虽然单位放了十天假，但也不能让封缓缓和楚香玉一直陪着自己在这里。 就像爷爷说的，多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去国外闯荡一番，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众人和陈悟道一起吃了顿午饭便乘坐肖岭的车下山了。 走时没有人来相送，因为这里并不是一个让人牵挂的地方，无牵无挂方能隐居于此，如果心系着某人或是某事，陈悟道也不会收为弟子的。 “一会儿就要分别了，那么我请客，带你们去个好地方怎么样？” 洛芊荨这几天和几人相处，还是很开心的，陈世里三个人的性格都很随和，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确实是值得交的普通朋友。 封缓缓眼睛一转说道：“好呀，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来的时候我们还去了呢，他家的饭菜特别的好吃。” 楚香玉一听封缓缓这就是要报复那个坑了陈世里不少钱的大饭店，“确实挺好吃的，就是有些贵，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陈世里见两个人演起了双簧，自己也没有插嘴，看来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是嘛，那就去尝尝，钱不是问题，我这还是有些零花钱的。”说完洛芊荨晃了晃手机，表示不用担心。 肖岭于是换了个方向并没有着急送洛芊荨回家，而是去了封缓缓说的那个大饭店。 车子停下后洛芊荨疑惑地问道：“缓缓，你说的就是这么，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饭馆，能有什么好吃的，再说这种饭馆还能贵到哪里去。” 洛芊荨虽然平时很少去大酒店什么的，毕竟家里人说外面的饭菜没有家里做的健康，但偶尔应酬一下还是会出去吃顿饭的。 “芊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大隐隐于市，往往好吃的饭菜都是这种不起眼的小饭馆做的，走吧，保证会掏空你的钱包。”封缓缓拉着洛芊荨便径直地朝着里面走去。 “什么掏空我的钱包呀，你别吓唬我，难道这里有龙肉不成，我还不信这个小饭馆能掏空我的钱包。”洛芊荨也好奇了起来，伸手拉住楚香玉也跟了上去。 肖岭虽然一直在部队大院工作，但对高铁站附近的饭馆酒店什么的还是有些了解的，除了几家良心饭店外，其他基本上都是黑店，虽然黑点的饭菜很好吃，但绝对不会便宜。 “小陈弟弟，你们不会在这吃过哑巴亏，让芊荨来帮忙找回场子吧？” 看着肖岭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愧是能在部队大院里担任接待工作的人。 “哪有，这不是想给芊荨妹子一个惊喜么，反正有你在也没什么事，对了，你一个人能打过四五个壮汉不？”陈世里看了看肖岭那瘦瘦的身板有些担忧地问道。 “开玩笑，我可是特种兵出身，只要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七八个也没问题。”肖岭舔了舔嘴唇，看来今天真的有好戏看了。 几个人一进门，服务员一下子就认出了封缓缓几人，原本以为几个人是来砸场子的，一看只是多了一男一女，顿时服务员就放下心来，笑脸迎了上去。 “几位人这么多，大厅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去一旁的包间怎么样，里面很宽敞的。” 反正进了包间更好控制几个人，也不怕到时候在赖账。 “好呀，那走吧，我都饿了。”洛芊荨吃了几天的粗茶淡饭，肚子里的油水早就空空如也了。 很快几个人便坐下，洛芊荨坐在了主位上。 “芊荨，你来点菜吧，毕竟是你请客。”封缓缓笑呵呵地把菜单递给了洛芊荨。 服务员在一旁都要笑出声了，吃过一次亏还不提醒对当，看来请客的人要么是个冤大头，要么就是和其有仇。 洛芊荨看了看菜单都是很普通的饭菜，转头看了看封缓缓和楚香玉的眼神，肯能这菜做得很特别也说不定，于是便毫不客气地开始点菜了。 五个人一共点了七八个菜和一个汤，洛芊荨又要了一些鲜榨的西瓜汁和一壶龙井茶。 吃饱喝足后洛芊荨叫服务员过来结账，看着封缓缓那古怪的笑容，洛芊荨也没有在意。 “您好这位小姐，本次消费一共五千八百一十七元，考虑到您消费的金额比较大，零头就给您免了，最后需要您支付五千八百元。”说完服务员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收款机。 “缓缓，五个人才五百多，一点也不贵，就是这饭菜确实挺一般的。等等，你刚说多少钱，五千是吗？”洛芊荨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人刚刚吃了五千多块钱。 五千多块钱什么概念，那是很多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虽然洛芊荨不差钱，但这吃的东西确实太一般了，正常在外面也就五六百块钱的样子撑死了。 服务员见又是这样的表情，于是拿起对讲机喊了外面的安保人员。 不一会儿，五六个穿着黑背心的大汉走了进来，瞬间就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是五千八，怎么小妹妹还想赖账不成，你朋友没说过这里的饭菜很贵么，看来是诚心让你做冤大头。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钱今天是一定要结清了才能离开的。” 服务员笑着站在一旁，准备看洛芊荨表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局势逆转 洛芊荨看着服务员那嚣张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清湲，这不会是你们为了捉弄我请来的演员吧，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这出，也太假了吧？”洛芊荨回头看了看封缓缓几个人都是一副很是认真的眼神。 “这位小妹妹，你就别装了，不管你怎么说，还是要把钱付了才行，没钱的话我们这也有上门取钱的服务。”服务员一脸不屑地看着几个人说道。 楚香玉扯了扯洛芊荨的衣服，这可不是开玩笑，别到时候洛芊荨真的不在意再出现什么意外。 肖岭一看对方的人很多，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可能照顾不了这么多人。 “那个小姐姐，要不你们派两个人和我一起回去拿钱吧，我们这出来的也匆忙，确实没带那么多钱。” 服务员看了看肖岭点了点头，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 “好，不过他们几个都要留在这先喝杯茶水，放心茶水的钱我出。” 洛芊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饭店还真的是黑店，看来肯定是封缓缓几个人吃了亏，这才让自己也来体验一下。 爷爷也经常嘱咐自己在外多注意安全，所以洛芊荨只好气呼呼地坐回了座位，看了看杯子里的西瓜汁也没有了，此时火气正大的洛芊荨直接说道：“再来一大杯鲜榨的西瓜汁。” 女服务员让两个壮汉跟着肖岭去取钱了，自己则是舞动着妖娆的身姿去让后厨准备西瓜汁去了。 至于其他几个壮汉则拉过椅子坐在了门口，还别说并没有对几个人动粗，显然也是经过训练的。 “缓缓，你这真是害人不浅，这种地方要是提前说我才不来呢。”洛芊荨倒不是在乎那点饭钱，只是惹了一肚子气还不能撒出来，任谁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封缓缓笑着说道：“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呢，怎么样，意不意外，以前没经历过吧，多刺激。” 楚香玉看着封缓缓一边说着，还一边坏笑着也是一阵无语。 虽然此次前来有些冒险，但只要付了钱就没事了，想着很多人每天都在这被坑，于是也就赞同了封缓缓的提议，自己陪着演一出戏。 陈世里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的打算，但现在的局势很是明显，那两个壮汉和肖岭一起肯定拿不到钱的。 估计进了部队大院肯定连个屁都不敢放，估计也少不了要被特殊招待一番了。 抬头看了看这普通的包间，可能以后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吃饭的包间了。 没一会儿女服务员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两个大玻璃杯，玻璃杯里都是红彤彤的西瓜汁。 “几位请慢用，有需要的可以直接和他们说。”说完女服务员转身就走了，刚刚又有几个人进来吃饭，自己可要去好好招待一番，看来今天的提成肯定又是不少。 封缓缓给洛芊荨倒了一杯西瓜汁，自己也倒了一杯。 “消消气，气大伤身，陈道长不是说了么，遇事要先冷静，以不变应万变，当时你可是解释的头头是道，怎么这才出了道观就忘了。” 洛芊荨无奈地看了看封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很单纯，没想到居然连朋友也骗，算我看走眼了。” “芊荨，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既然是朋友，你说朋友受了委屈，你是不是要拔刀相助？”封缓缓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口说道。 陈世里自然是没有要掺和的意思，自己怎么开口，两个人都是女孩子，自己站在谁的一边说话都不合适。 楚香玉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给陈世里倒了一杯西瓜汁，两个人开始聊起了考研的事情。 封缓缓和洛芊荨放下了刚刚的不愉快，转头看见楚香玉和陈世里说说笑笑，一副很是甜蜜的样子。 “缓缓，这什么情况？”洛芊荨早就看出来封缓缓喜欢陈世里，只是介于不是很熟，洛芊荨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两个人的事情。 封缓缓也有些纳闷，平日里不怎么喜欢笑的两个人居然在笑呵呵地聊天。 可现在是什么局面，几个人还被人人扣着呢，还有心情笑，两个人的心还真的挺大的。 “还能有什么情况，两个学习狂在交流学习经验呗。”封缓缓于是也凑了过去，在封缓缓眼里，两个人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并没有洛芊荨的想法。 洛芊荨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很亮，正所谓旁观者清，封缓缓和楚香玉的举动自己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可能也就是两个人当局者迷还不清楚吧。 “陈世里，你说你一个大男生，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挺身而出，还躲在后面让一个女孩子顶在前面，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陈世里一口西瓜汁差点喷出来，自己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再说刚刚的情况怎么挺身而出，来个以卵击石么，自己这小身板牵制一个壮汉都够呛，更别说护着几个人了。 肖岭倒是一个人能打五六个，真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想要几个人都不受伤，肯定要分心互助几人，那样一来完全就是要被暴揍的局面。 “洛大小姐，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不有肖哥在么，我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陈世里也不怕洛芊荨挖苦，从小被人挖苦惯了的陈世里，自然感觉不到一点不好意思。 “哼，真是没有担当，我看缓缓和香玉也是看错人了。”洛芊荨也不敢和对面几个壮汉发火，只好把一肚子的火都撒在了陈世里身上。 无妄之灾，陈世里算是明白洛芊荨这丫头也是个小火山，谁叫在场就自己一个男生呢，总不能洛芊荨对着封缓缓和楚香玉发火吧。 “是我错了行吧，我能力低微，不能做一代大侠，让洛大小姐失望了。” 洛芊荨怎么听都觉得陈世里的话有些别扭，好像自己很在意陈世里似的。 封缓缓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就是听着洛芊荨和陈世里那稍稍有些暧昧的话，不由得就心情烦躁了起来。 楚香玉也没再说考研的事情，而是拿起杯子默默地喝着西瓜汁。自己和陈世里独自相处的机会很少，但每次都让楚香玉很开心。 眼前这个博学多识的男生一点也不比姐姐差，楚香玉最是佩服比自己能力强的人了，所以每次在陈世里面前，楚香玉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般很是拘谨。 被打断了聊天的楚香玉并有生气，而是嘴角带着微笑看着陈世里和洛芊荨斗嘴。 一个小时不到的样子，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你们几个都出去。”说完服务员这才换上了一脸的苦笑。 “几位帅哥美女，今天就是个误会，刚才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几位喝好了随时可以走。”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洛芊荨一猜就是肖岭那边搞定了，于是用手扶着额头说道：“我这会突然感觉头好难受，是不是你们这的饭菜有什么问题。” 女服务员一见这是要赖上饭馆的样子，于是赶忙走了过去说道：“小姑奶奶，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们这的饭菜是贵了点，但卫生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你知道我在装，可我却就是不承认，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玩的，于是洛芊荨朝着封缓缓和楚香玉问道：“你们俩是不是身体也不舒服，我看要叫救护车了，这会真的好难受呀。” 封缓缓和楚香玉互相看了一眼，于是也用手扶着额头表示很不舒服。 这下服务员彻底傻眼了，碰瓷都是自己常用的计量，今天居然被别人给碰瓷了，自己还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因为外面已经被部队给包围了。 要是公安还好说，自己的老板上面也能找人化解一番，但这部队的人来说是解救人质，这性质可不是靠关系就能摆平的。 随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几名壮汉又退了回来。 “里面的人听着，这里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确保人质安全，一切从宽处理。”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肖岭。 肖岭回去后一番加紧审问才得知，这个饭店的老板背景很深，要是来硬的自己带两个人过去也不能确保洛芊荨几个人的安全。 于是争得了上级的同意，这次带了一队兄弟过来，倒不是倚强凌弱，而是要敲山震虎，整顿一下这边的风气。 人员有分配，术业有专攻，跨部门执法容易落下话柄，肖岭想要名正言顺的整顿一下必须要师出有名，这也是为何肖岭愿意配合几个人演戏的原因。 服务员也不再管洛芊荨几个人是不是在装难受，赶忙先出了包间，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没必要为了饭店而引来无妄之灾。 其他几个黑衣壮汉也赶忙抱着头跑了出去，显然最后留在房间里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先逃出去的也就是跟班的马仔而已。 陈世里感觉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没想到今天就让自己碰上了，还是男二号。 随后肖岭带着微笑走了进来，“走吧，外面的歹徒都已经控制住了，几位已经安全了。” “什么歹徒，是那几个壮汉吗？”洛芊荨好像明白了肖岭的所指，看来这几个人也够倒霉的。 “算是吧，小陈弟弟，等审讯完毕，你们被坑的钱也会如数退回，放心吧。”肖岭说完便转身出了包间。 陈世里推了推封缓缓和楚香玉说道：“人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返程回京 饭店的事情结束了，陈世里几个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只是一些煞风景的小事，很多时候大家也只能看到却没有办法，没想到今天却为民除害了。 肖岭的行事作风很是正派，估计以后这个饭店也要易主了。 肖岭开车先送洛芊荨回了家，原本洛芊荨还想留封缓缓几人住一夜，但还是被众人拒绝了。 在道观住了好几天，刚刚出来时几个人打开手机就见到很多的留言什么的，再加上封缓缓和楚香玉都是第一次出门这么久，不由得也都想家了。 于是和陈世里商量了一番后便准备乘坐下午的高铁就回去了，到家还能休息两天，好在十天的假期还有一些余额。 洛芊荨表示不忙的时候一定会去找几个人玩，洛芊荨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尤其是爷爷当时提联姻的事情，既然从陈道长那得到了答案，洛芊荨心里也就没有了负担，可以很自信地告诉爷爷自己不同意。 相聚是短暂的，离别终究还是到来了。 洛芊荨没有去高铁站送几个人，因为大家都清楚，以后相见的机会还是有的，没必要弄得那么伤感。 脑海里回想着陈世里那气人的样子，洛芊荨嘴角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笑容，有些人只是不经意间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可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楚香玉坐在高铁站候车大厅的椅子上给家里打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奶奶问东问西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楚香玉也只好听着。 家人的关心很多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好的，久了反而觉得是一种唠叨，可离家一周的楚香玉此时觉得平日里的那些唠叨此时却是那般的亲切。 没一会儿封缓缓拿着三杯果汁回来了。 “陈哥，你就不能动一动么，我一个人拿了三杯，可沉了。”封缓缓坐到了陈世里的边上，看了看陈世里另一边的楚香玉还在“听训”。 陈世里赶忙假装才反应过来说道：“你在道观的时候不是挺有力气的么，那么大的木桶你提起水来也不是很吃力，怎么一出来就不行了？” 封缓缓努了努嘴，这个陈世里最是讨厌了，自己有力气还不是在和洛芊荨较劲，这都出来了，自然要表现得淑女一些，总不能还和一个女汉子似的吧。 “陈哥，我可不和你一起出家做道士，陈道长说了，我这一辈子是孤单不了的。”封缓缓气呼呼地把果汁塞给了陈世里。 陈世里伸手揉了揉封缓缓的头发说道：“你瞧，我之前说你的良人在家那边你还不信，这回信了吧，以后对师父要多孝敬一些，懂不。” 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果汁递给了楚香玉。 楚香玉听着电话里奶奶的“唠叨”，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陈世里笑了笑。 不经意间两个手碰到了一起，楚香玉只觉得手指间划过了一道闪电一般，顿时就有股酥麻的感觉，差点手里的果汁也没捂住。 正当楚香玉以为要掉到地上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楚香玉的玉手，那暖暖的感觉让楚香玉不由得一阵恍惚，瞬间脸颊就红了。 陈世里很快就松了手，楚香玉见封缓缓并没有注意到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然又要被封缓缓八卦好几天了。 候车大厅传来了要检票的广播，楚香玉这才和奶奶挂断了电话，起身跟在陈世里的身后去排队检票去了。 由于返程的车票是肖岭帮忙订的，当然都是宽敞的商务座，三个人坐在一排，楚香玉和封缓缓坐在一起，陈世里则坐在了另一边。 随着阵阵空调的凉气，三个人也很快就都睡着了。 饱饱地睡了一觉，陈世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果然还是这商务座坐着舒服，把椅子往后放倒一些，那感觉和在床上睡觉时一样。 转头看了看封缓缓和楚香玉还在睡着，好在两个人听话都盖了毛毯，不然车厢里的冷气这么足，确实容易感冒的。 望着窗外的太阳已经偏西，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该到站了。 陈世里平日里手机也没什么消息，刚刚在候车大厅的时候也没着急看手机里的内容，这会没什么事于是便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看新闻什么的。 陈世里关注的那些新闻可不是什么娱乐八卦，而是一些国内外的大事小情。 爷爷陈悟道的话让陈世里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弱小了，如果现在去探究自己的身世，无疑是以卵击石。 显然现在的陈世里暂时还是安全的，从那些新闻的一鳞半爪中陈世里还是能够看出，和平年代其实依旧是暗流涌动。 只不过是把战争变成了经济战，信息战罢了，但最终起不到效果的话，还是需要武器去解决的。 陈世里觉得自己现在研究再生橡胶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和自己的天赋，即使解决了一小部分环境污染的问题，但对于大的局势来讲根本没有丝毫的意义。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陈世里很认同这点，只有把一些研究领域达到世界领先，那时才有这个领域的发言权。 物理学，生物学，化学等等这些领域，国内取得的成就不是很高，当然也可能很多研究成果秘而不宣，但身为这一行的研究者陈世里很明白，没有一个良好研究环境是无法取得突破性进展的。 国内的科研投入就要有产出，产出是什么，显而易见不是最终的真谛，而是要让投入的资金得到回报。 往往一项研究刚刚有了起色，那些投资人便要求变现，从而改变了研究的方向。 本末倒置的科研方法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极大的成果，这也就是为何同样是研究一样的领域，却有着千差万别的成就。 陈世里知道单位之所以让自己去实验，说白了刘浩仁还是看重自己可以给单位带来资源。 有了陈世里，柯岩必定会更多的关注一下单位，刘浩仁也好让集团倾斜一部分资源给单位，但单位并没有什么顶尖的试验设备，有的只是你可以随意实验没有约束罢了。 想想当初没有去集团陈世里现在也有些后悔，闭门造车可不是谁都能成功的，实力，知识，运气缺一不可，往往还是运气占了大头。 如果自己毕业就选择去了集团，想必和那些师父柯岩培养的人才接触，自己也能学得更多的东西吧。 人终究是要学会成长，如今的陈世里已然不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只有成为一颗闪耀的新星，未来自己才有和那些人平等对话的底气。 “陈哥，你醒了呀，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封缓缓打着哈欠看了看一旁的陈世里问道。 陈世里收了收心思，不再想那些事情，等上班后见到师父柯岩到时谈一谈，反正师父也说要带自己出国，看看能不能去一些高精端的研究机构。 想要快速成长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只能是不断地去努力，不断地进取才能离目标更进一步。 “看新闻呢，你要不要也看看？”陈世里知道封缓缓最不爱看这些了，于是笑着把手机递到了封缓缓的身边。 封缓缓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看了，觉悟没你高，还是等我提高一下觉悟再看吧。” 楚香玉听到两个人的谈话也醒了过来，看了看窗外那成片成片的火烧云，于是赶忙拉了拉封缓缓的胳膊。 “缓缓，你看这火烧云，多漂亮呀。” 封缓缓转头一看，太阳就像是害羞了一般，染得周围的天空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哇，好美呀。”封缓缓一边感叹着，一边拿出了手机开始拍起了照片。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窗外，却没有封缓缓和楚香玉那么大的反应。 一般这个点坐商务舱的都是出差的人，忙碌了一天累死累活的，即使再美的景物也提不起来他们的兴趣。 随着高铁缓缓地停在了洪武市的车站，车厢里再次想起了到站的广播声。 三个人在大厅里互相叮嘱了一番这才分开。 楚香玉没有给褚磊打电话，主要是楚香玉觉得没事总是麻烦褚磊也不合适，毕竟褚磊现在好歹也是个老板，每天要忙的正事肯定不少。 封缓缓则和陈世里一起去坐地铁了，这个时候打车回家也没有地铁快。 两个人都要穿过洪武市一路向北，只不过封缓缓的家在洪武市的西北边，陈世里的家在洪武市的东北边。 中途封缓缓便下了车，临走时还有些不舍，让陈世里没事的话可以去找封缓缓玩。 陈世里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这个小徒弟虽然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对自己也挺好的，表示去的话给封缓缓打电话。 独自一人坐上了回家的地铁，陈世里一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回去后还不是自己一个人么，在单位也是一个人，其实回单位反而更好点，只不过看到赵大爷给自己留言说租房的人想见见房东，所以陈世里这才有了回去的打算。 房租虽然不贵，但这可是给爷爷几个老战友的，所以陈世里自然是希望对方能继续租着，反正自己也没有要搬过去住的打算。 听说对方是个知名的画家，陈世里也不清楚对方名字，正好明天可以去见一见，看看大画家都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时光荏苒 窗外传来了久违的鸟鸣声，不时地还有淘气的小家伙会啄一下陈世里的窗户。 由于窗户是木质的，密封性自然和那些钢筋铁骨的玻璃窗比不了，陈世里听的很是清楚。 陈世里揉了揉眼睛，昨天回来得太晚了，也忘记把手机的闹钟打开，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看来自律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需要坚持的，陈世里有着小时候的基础还需要闹钟来提醒才能早起，像是爷爷那样雷打不动的到点就醒，陈世里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这个点去练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陈世里便准备去准吃个早饭，平日里陈世里独自在家的时候每天都是两顿饭。 早上十点左右一顿，剩下的就是晚上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还省了多做一顿饭的麻烦。 窗外的麻雀在陈世里看来长得都差不多，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前自己关照过的小家伙。 去了一趟厨房，从一个袋子里抓出了一小把小米，然后放在了一个盘子里，这才走到了石桌前放在了上面。 想着去爷爷那吃了好几天的粗茶淡饭，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陈世里却在饭菜中发现了很多中草药的影子。 药食同源，很多时候吃一些带药性的食物既可以滋养身体，又可以果腹。 小院这边自然没有爷爷三清观那边的条件，陈世里也没有刻意去药店买一堆药材，做个十全大补汤什么的。 顺其自然，陈世里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下来，依旧是那个不在乎任何事物的陈世里。 很久没回来，昨天回来的晚也没去买菜，自然冰箱里也没有肉和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世里决定先去村里买点东西，顺便把余下两天的肉和菜也买了，这样就不用总出去了。 陈世里倒不是不想和村里的人接触，从小性格就内向的陈世里，自然和村里的人也有些生疏，在村里最熟悉的莫过于赵爷爷和赵奶奶了。 想起爷爷还让自己给赵爷爷带了药，陈世里赶忙回了房间从双肩包里拿了出来，顺便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十块钱便出了门。 回头看了看四周，时光荏苒，山色依旧，只是以前那些低矮的灌木如今都已经长得很是壮硕。 自己平日里也不在家，小院周围都是赵爷爷找人帮忙打理的，当然小院内只有赵爷爷和赵奶奶才会进来。 想着赵爷爷为了自己的安全，居然同意了爷爷的提议，如果自己的身世一直这样隐瞒下去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有一天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那么赵爷爷一家肯定也会有危险。 谁都有家人，赵爷爷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保护自己，陈世里心里还是很感激的，在陈世里的心中，赵爷爷和爷爷一样，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陈世里的眼前，陈世里的眼睛也渐渐湿润了起来。 抹去了眼角的泪珠，陈世里发现自己也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也许是人长大了更容易体会别人的关心了吧。 想着照片里父母的样子，陈世里心中一痛，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地下室的保险库陈世里有钥匙可以进去，但里面的那个保险柜陈世里以前好奇也尝试打开过几次，根本就打不开。 倒不是陈世里不能找开锁公司的人来弄，主要那保险柜是银行级别的，并且爷爷说了里面还有自毁装置，外力破除的话绝对得不到里面的东西。 强忍住心中好奇的陈世里回来后并没有再去尝试打开，隐忍很多时候是很重要的，从小到大，陈世里忍过很多同龄孩子没有忍过的事情。 山路渐渐平缓了起来，陈世里穿过了一条环山路这才朝着村子内走去。 这些年也有不少人想买下小院，但最后都被陈悟道给拒绝了，倒不是对方出的报价不够吸引人，而是陈悟道根本就不差钱。 依山傍水，并且小院后的一片山林也是陈悟道早就已经买下来，确实是买下来的，并不是承包几十年的那种。 随着洪武市的居住人口渐渐增多，很多人开始觉得市区过于喧闹，于是周末的时候便想去一些依山傍水的地方度个假什么的，自然这种住宿的地方很多，但哪里有自己拥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好呢。 名山大川自然是不允许个人买卖，但这种小山和一些小水塘在解放初期却没有明文规定，自然是有些地方被个人购买了。 现如今小院已经算是保护住所，陈悟道也只有居住权并没有处置权，至于小院附近的水塘和后山更是连使用权都没有，只有看护权。 这样其实对于陈悟道来讲也是好事，虽然受限，但至少这些还是自己的。 陈悟道通过公正把这些赠予给了陈世里，自然手续费也是陈悟道出的，那时陈世里也就是刚满十八岁，对这些也不是很懂。 回想起这些的陈世里觉得爷爷为自己真的付出了很多，别的不说要是把小院等转让了，在洪武市的市区买几套房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世里虽然现在有赠予权了，却也没想着要变卖小院搬去市里住，爷爷留下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败在了自己的手里，反正自己在村里还有一个小院，实在缺钱的话可以把那个小院卖了。 很快进了村自，陈世里便直奔赵卫国的家走去。 刚进胡同见赵爷爷家的门开着，于是陈世里便走了进去。 “赵爷爷，我回来了，爷爷还让我给您带了东西。” 赵卫国听到陈世里的声音，赶忙让老婆子出去看看，自己则摸索着拿到了拐杖，也跟了出来。 “你小子，还真的去老陈那了，他怎么样了，身子骨还很硬实吧。”赵大爷很是关心地问道。 陈世里搀扶着赵爷爷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这才说道：“您就放心吧，爷爷他只是头发白了些，身体挺好的，每天还去山坡上打坐呢。” 赵奶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得知陈悟道身体没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 几个人都是几十年的朋友了，看着周围认识的人渐渐都走了，自然是关心着彼此。 “我估计你爷爷他也没事，没准哪天就成仙了也说不定呢。” 陈悟道的本事赵卫国还是很清楚的，打仗的时候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往往地利人和还好一些，但这天时却是无法预测的。 陈悟道观星占卜，经常会以奇招制胜，虽然和那装备精良的敌军，武器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却也能让众人以小博大，和对方周旋。 陈世里也不由得一笑，修道成仙那都是小说里的故事，如今就像小说中的末法时代一样，哪有什么大能者，有的只是无私奉献，不畏牺牲的人罢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很多时候出其不意的胜利都是用无数先辈的鲜血换来的一丝契机，这也许就是属于我门这个时代的仙人了。 赵卫国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尤其是眼睛看不清，生活也不是很方便，没想打陈悟道每年都给自己寄一些滋补的药丸，这些药丸的价值赵卫国还是知道的。 以前经常会有人来陈悟道的小院来求药，随着新的法律颁布，珍稀的动植物被保护起来了，这就让一些以此为药方的药品越加的珍贵了起来。 随着人工养殖渐渐成熟起来，但那靠激素和各种化学药剂催熟的动植物，药效大大降低，即使是提纯了好几遍的精华成分也很难达到那些天然动植物的药性。 对于自己陈悟道从来没有吝啬过，事后赵卫国才知道自己吃了陈悟道多少千金难买的药丸。 当然陈世里带来的药丸都是用一些替代物制作的，只是这种提炼方法不是谁都懂的，炼制工艺又繁琐复杂，所以虽然药效不如以前，却也是重金难求。 “赵爷爷，那借您吉言了，要是爷爷成了仙，到时候咱们都能上天庭去看看什么样子了，哈哈。” 三个人随后不由得都笑了，毕竟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真的要是能成仙长命百岁，那对于本人来说一定不是幸运，而是灾难，毕竟没几个人希望这样的人存在。 又在赵爷爷家喝了一杯茶，陈世里这才去买菜了。 原本老两口要留陈世里吃饭，陈世里表示回去还有点事，等假期最后一天在来蹭饭，老两口这才笑着放陈世里走。 陈世里也没有着急去小院，等下午过去看看，毕竟这个点一般的画家都喜欢早上出去采风什么的，下午天气热了也就回来了。 买了一些肉和蔬菜，陈世里又买了一些冰棍。 家里没有空凋，虽然屋子里冬暖夏凉，但冷饮这东西夏天不吃总会觉得少点什么，反正冰箱也是空的，放点进去也不碍事。 刚刚到家还没进厨房就收到了左依梦的消息，陈世里顿时就是一阵头大，这丫头不会又要来找自己吧。 忐忑地打开信息看了看，还真的是有这个意思，信息的内容就是问陈世里回来了没有，要是在家的话，要过来找陈世里玩。 陈世里倒不是讨厌左依梦，自己一个习惯了，突然有个女孩子总是约自己，陈世里还真的很不习惯。 当然封缓缓那个小徒弟除外，毕竟两个人是师徒关系，感觉不一样。 至于楚香玉，陈世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和楚香玉在一起很放松，也很喜欢和楚香玉一起讨论学习的事情。 左依梦每次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陈世里并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然对洛芊荨这个大美女也不会没有什么感觉。 毫无办法的陈世里只好谎称自己在朋友家做客，这两天不回小院了，到时候直接回单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见房客 午饭陈世里吃得也很是简单，做了一个黄焖鸡，虽然卖相上没有外面的好，但鸡肉是村里人养的土鸡肉，鸡肉味十足，再配上一些土豆，还是很美味的。 见左依梦半天也没给自己再发消息，陈世里也就不再想这事了。 原本出发前左依梦知道陈世里要带着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一起去，左依梦也嚷嚷着要去，一时弄得陈世里头痛不已。 陈世里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左依梦，但一想到以前封缓缓说的，朋友也有重要的和不重要的。 陈世里想到和封缓缓已经定好了行程，所以咬了咬牙表示自己是去看爷爷，至于封缓缓和楚香玉只是自己去游玩，大家只是顺路而已。 左依梦暗地里也筹划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死缠烂打跟着去意义也不大，万一封缓缓真的和楚香玉是去别的地方玩，那自己到时候去哪，两个人肯定不会带着自己。 最主要的是左依梦打听了一下车票和住宿等花销，自己现在还在实习，每个月的工资除了饭费等，其他的都要给家里。 由于单干电商太麻烦，于是左依梦便私房钱都投资给了艾薇，目前也没有什么收益，总不能还和家里要钱吧。 嫂子郑赛男现在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再加上有孕在身，平日里就对左依梦很是看不惯，更不可能拿钱让左依梦出去玩了。 四处借钱也能借到，但到时候后不还是要还么，左依梦自认为现在的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经济能力去旅游，最后只好不甘地选择了放弃随行。 虽然没有去，左依梦却每天都在关注陈世里和封缓缓几个人的动向，这不一见封缓缓发了回到家的照片，左依梦便马不停蹄地给陈世里发去了消息。 美梦落空，左依梦此时也没有在家，而是在外做着兼职。 开始在家休息了两天，结果嫂子郑赛男就各种的找事，最后没办法，左依梦只好出去躲躲清净。 想着自己也要攒点私房钱，要不需要钱的时候自己都没地方去弄，于是便找了一份餐厅里服务员的兼职。 由于左依梦也是刚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大学生，餐厅里的人还是很照顾左依梦的，毕竟有个年轻人手脚勤快嘴又甜，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依梦，来客人了，准备一下吧。”店长朝着后厨的左依梦喊了声，便站在收银台前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迎接起了食客。 “来了店长。”左依梦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不再去想陈世里。 收拾好碗筷，陈世里便先回了房间，很多天没有睡午觉了，这一吃饱了顿时困意就来了。 想着下午还要去见见那个房客，陈世里决定还是先睡一觉，这样下午也有精神，别到时候犯困就尴尬了。 太阳虽然很热，但山下却很凉快，从山里吹出来的风带着些许的水汽，顺着山势而下，使得整座小院里的温度也低了不少。 半开着窗户，陈世里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陈世里又回到了小时候，爷爷每天都会教陈世里读书写字，陈世里则总是趁着爷爷不注意就偷跑出去玩。 一个人惯了的陈世里自然不是去村里去找小朋友，而是独自上山看风景。 坐在山顶俯瞰山下的一切，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好，使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舒畅了起来。 因此陈世里也没少被陈悟道惩罚，但陈悟道从来没有体罚过陈世里，而是让陈世里抄书。 读书破万卷，有时候看一本书不一定知道书中具体写了什么，但随着看的遍数多了，有些道理也就明了了。 陈世里最喜欢吃的就是爷爷做的鱼了，那鲜美的味道是陈世里在外面从来没有吃到过的。 小院外原本的小水塘也被陈悟道请人修整了一番，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的水库，从山上流下来的雨水什么的经过一些简单的过滤就可以流进水库里，等干旱的季节附近有山地的村民们便可以来此取水浇灌农作物。 小水库里的鱼一般陈悟道养上几年就会打捞出来，自然不是都留着自己吃，而是和赵卫国一起给那些军属们送过去。 由于现在受到了保护，小水库的四周也被高高的铁栅栏给围了起来，一般也只有赵卫国会带着人去查看一二，主要也是看看那些鱼苗的长势如何。 陈世里嘴角带着微笑，显然是在做一个好梦，由于陈世里躺在靠近床边的位置，一个翻身便直接掉了下来。 揉了揉屁股陈世里这才发现刚刚只是一场梦而已，迷迷糊糊地起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已经一点多了。 看了看这午觉确实容易让人越睡越困，于是陈世里便去洗了把脸，准备两点就出发去见那个画家房客。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陈世里便出门了。 小院里还是很凉快的，结果刚刚出了小院没多远便觉得天上的太阳太过热情了。 鬓角不由得冒出了汗珠，陈世里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赶忙继续超村子里走去。 进了村先买了一瓶冰水，陈世里这才朝着小院走去。 自从小院重新翻盖了一番后，陈世里也没有去住过，想想以前青砖和石头搭建的瓦房，那会儿还是挺破旧的。 如今的红砖红瓦代替了青砖石头继续书写着新的历史，只是现如今的故事平平淡淡，但这平平淡淡不正是人们所向往的生活么。 很快陈世里便走到了大门前，高墙耸立，一扇朱漆的大门把小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陈世里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深宫大院般的感觉，但现在流行的就是这种建筑方式，现代人讲究私密性，所以为了把房子能租出去，自然是把围墙加高了很多。 按了一下门上的门铃，没一会儿陈世里便听到里面有脚步的声音。 随着大门一声轻响，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长款的睡衣，披肩的长发微微发黄，高高的鼻梁棕色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华人。 “你好，请问你找谁？”女孩显然也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头发还有些凌乱，一脸睡意朦胧的感觉。 看着对方的中文如此的好，陈世里也赶忙回过了神来。 “你好，我是房东，你是画家的女儿？”陈世里试探性地问道。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陈世里，自己也听父亲提起过房东，应该是一位老爷爷才对，怎么变成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人呢。 “我爸爸出去采风还没回来，你是不是陈道长的孙子？”女孩突然想起父亲好像提起过当时租房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陈世里挠了挠头说道：“没错，那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晚点再过来。” 女孩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说道：“应该快了，外面这么热，要不你进来坐坐吧。” 陈世里一时有些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自己一个大男生趁着女孩父母不在直接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好，但一想到这里可是自己的家，房东来房子里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不不行的。 “那，那好吧。” 既然人家女孩都没有计较，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呢。 小院内不是很大，五间瓦房，盖的也不是很高，主要是仿四合院的建筑风格，两侧还有厢房，南面则是一个倒座房。 院子只在四周青请转铺成了甬路，院子的中央则依旧是土地，只是此时的土地里中了很多的蔬菜，显然画家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进了客厅，女孩便给陈世里去泡茶，陈世里也没有四处乱看，虽然院子是自己的，但毕竟有女孩子在这生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小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陈世里还是很放心的，至少不用自己操心房子被损坏什么的。 不一会儿女孩从厢房走了出来，把茶壶放下又去洗水果去了。 陈世里被弄得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于是赶忙表示不用这么客气，自己只是过来坐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女孩弄完也没有回屋，而是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拿起一旁的铅笔，继续素描起了院子里的一株月季花。 见女孩不善言谈，陈世里也没有要找话题聊点的意思。 一般画画的人最反感别人吵吵嚷嚷，于是陈世里便做起了看客，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女孩画画。 很快女孩便用铅笔勾勒出了月季花的轮廓，接着便把月季花的各处细节逐一细致地描绘了出来。 一个人用心地在画画，一个人用心地在看，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却很是默契地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随着大门被打开，陈世里赶忙站了起来，原来是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陈世里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去过家里，当时自己也没有注意，原来是租了小院的画家。 “世里是吧，很久没见，你爷爷他老人家身体挺好的吧。”齐家宁自然是记得陈世里，毕竟陈悟道对自己的帮助很大，又怎么会记不得恩人的孙子呢。 “萱儿，先别画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世里，陈道长的孙子。世里，这是我的女儿齐萱。”齐家宁很是热情地给两个人做起了介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雨欲来 初秋来临，单位外的柳树林原本翠绿的叶子也渐渐地有些泛黄。 一旁的水稻田已经收割完毕，地上只剩下三五厘米高的稻杆，原本充满水的稻田也渐渐地干涸了，只等着来年再重新翻地育苗。 陈世里每天带着封缓缓进车间或是去实验室，虽然事情不是很多，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每周一依旧是柯岩来单位进行指导，吴颖则亲自陪同，陈世里倒是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来看书。 封缓缓则被陈世里派去给吴颖当助理，毕竟吴颖也是一名经理，有个小跟班还是很有必要的，更主要的是陈世里想让封缓缓多学点东西。 当然除了知识外也学一学吴颖是如何恭维人的，等以后封缓缓离开了单位肯定也用的到这些。 想着明年要出国的事情，陈世里心里就有些忐忑，自己真的要离开洪武市，去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吗。 想着父母的遭遇，想着爷爷陈悟道的叮嘱，陈世里还是暗自下了决心，雏鹰终究是要飞出巢穴的，自己还年轻，等自己的翅膀硬了，想必那些人也拿自己没辙。 “陈哥，你能帮忙看看打印机是怎么了么，一直报警也打不出来东西。”楚香玉很是腼腆地站在陈世里工作区的隔板外问道。 陈世里愣了一下，赶忙笑着起身说道：“我去看看，估计是卡纸了，这打印机总爱卡纸，弄一下就好。” 看着对面的楚香玉，陈世里的心中又有了一丝不舍。 虽然两个人平时并没有过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没事的时候也会发消息聊聊天什么的。 喜欢学习的人聊得不会是吃喝玩乐，明星时尚，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更多知识的渴望。 楚香玉也很想出国深造一番，但爷爷楚军辉一直以来的态度让楚香玉也不敢和家里人提起，但有时想法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很难抹去。 “陈哥，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楚香玉见陈世里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于是赶忙掏出手机照了照。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感觉你今天特别地好看。”陈世里一时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知怎么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楚香玉脸颊一红，羞答答地盯着地面也不敢再说话了。 陈世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老脸也不由得有股火辣辣的感觉。 “我是说你今天的这身衣服特别地好看。” 楚香玉看着自己的一身工装，哪有什么好看的，这个陈世里真的是会开玩笑。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世里从打印机的滚轴里掏出了几片皱皱巴巴的碎纸，显然是这几片纸卡住了打印机的滚轮。 楚香玉感谢了一番后这才坐下来继续打印自己的表格，时不时地还会偷偷抬头看看陈世里的方向。 “香玉，看什么呢，我在这呢。”封缓缓从外面走了回来，额头上都是汗，显然刚刚是去车间了。 由于单位车间的机器都是老机器，时不时地就会出现一些问题，一般情况下都是陈世里去看看怎么回事。 测一测硫化机的加热温度什么的，要是机器问题就告诉夏德海安排人来检修，要是橡胶问题自然就要取样让吕明亮测测性能。 总之各种问题都有，陈世里主要是分析一下问题所在然后再通知相关的负责人处理。 技术员不光化学知识要丰富，就连单位里的硫化机和混炼机也要略懂一二，所以没有一个专业人士是偏科的，这也是为何吴颖一直看书却没有什么用的原因，不光要去一线，还要懂得其他很多东西才行。 陈世里虽然比不了柯岩，但这些硫化机都是上学时就经常操作的老式硫化机，电路什么的可能不懂，但一些常见的小毛病还是很容易就判断出问题出在哪里。 陈世里带了封缓缓几个月后，一般有问题都是让封缓缓先去看看，如果解决不了自己再去。 车间的工人自然是喜欢封缓缓来，谁不喜欢和美女打交道呀。 这不封缓缓刚从桑拿室一般的车间回来，就看到楚香玉在看自己工位的方向。 “啊，你没在工位呀，我还以为你低头在写东西呢。”楚香玉只好紧张地撒了一个小慌。 两个人聊了两句，封缓缓便回去了，毕竟余秋文的办公室能直接看到这里，封缓缓也不想被余秋文以为自己上班聊闲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怎么样，问题解决了没有？”陈世里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问道。 封缓缓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两大口凉白开，这才说道：“当然解决了，小问题，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封缓缓一脸得意的样子，看了看陈世里给自己凉的水，喝起来总感觉水中有股甜滋滋的感觉。 “少得意，赶紧去洗洗脸。”陈世里看到封缓缓白净的脸颊上有些污渍，估计是刚刚去车间的时候弄的。 又和陈世里聊了两句，封缓缓这才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临近下班廖晴又是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吴颖的办公室关着门，廖晴也没有进去，而是朝着陈世里的工位走了过来。 “小陈，明天你们部门要来一名新人，知道是谁吧？”廖晴笑呵呵地看着两个人问道。 封缓缓一脸疑惑，学校又有人要来么，怎么没听说呢。 陈世里一下就明白了，要来的人不是别人，肯定就是之前打过招呼余秋文的那个外甥。 “廖经理，是谁呀，和我们说说呗。”陈世里一副手下人的姿态小声地问道。 廖晴心里得到了满足，于是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经过廖晴的一番介绍，封缓缓也想起来了，这次来的就是那个空降的关系户，并不是自己学校的同学。 陈世里也表示会全力配合，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虽然自己有师父柯岩罩着，但别人动不了自己可以给封缓缓找麻烦，所以陈世里决定除非触碰自己的底线，否则就任由其折腾，反正这种来镀金的待不了几个月就走了。 廖晴很满意陈世里的表态，有了陈世里的支持，吴颖那可有可无的经理也就不用去打招呼了，明天直接带着人过来在当面给吴颖一个“惊喜”。 和陈世里嘱咐了一番，让陈世里把旁边的工位收拾一下，这才哼着小曲回去了。 吴颖一直在屋里学习，嫌弃廖晴总是叽叽喳喳的，早就已经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了，自然是听不见外面三个人的聊天。 “陈哥，要不要和经理通通气？”封缓缓也猜到后续吴颖的日子不好过，毕竟都是女人，彼此还是有些同情的。 “你要是没事就去把桌子擦一擦，其余没用的东西丢了就行，别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候你两头不是人。” 陈世里也不是不想帮吴颖，谁叫吴颖和余秋文不是一伙的，如今余秋文一手遮天，吴颖要不是刚刚修完产假没地方可去，估计也不会在这忍气吞声了。 封缓缓白了陈世里一眼，看来果然和其他同学说的一样，这办公室里也是明争暗斗得厉害，自己今天算是体会到了这一点。 这周师父柯岩说有个参观其他单位的机会，问陈世里要不要去。 陈世里想了想接下来几天肯定是战火纷飞，于是给师父柯岩发了消息，表示下周的参观自己想去，顺便想带着封缓缓一起。 很快柯岩就回复了没问题，表示下周一去单位的时候会和余秋文提一下这事。 陈世里和封缓缓说了一下参观的事情，封缓缓顿时就来了兴趣。 参观的话自然是去一些大的企业，但不一定是化工单位。 对于封缓缓来讲能和柯岩一起出去那是很荣幸的一件事情，听说平时柯岩很少带外人去参加这些活动。 上学时封缓缓就报过几次名，可惜学校都让学习好的同学去了，长得好看并没有什么用，因此封缓缓还抱怨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多大的单位或是企业都是接受外部参观的，说是可以参观一是要给人家参观费，二是要有人脉，不然谁没人会让一个外人去看自家生产流程，更不可能让你看一些核心的环节了。 想着美事的封缓缓自然是嘴角都乐开了花，虽然在擦着桌子，却也没有一点怨言。 下午去左依梦办公室的时候封缓缓没忍住还是炫耀地说了出来，弄得左依梦也一直嚷嚷着要去。 陈世里带封缓缓自然是没问题，封缓缓是自己徒弟，虽然不是那种正式拜师收的徒弟，但在化工单位里这种老带新便是一种普遍意义上的师徒关系。 左依梦就不一样了，首先两个人不是一个组的，左依梦去做什么自然是要征得吴颖的批准，这种参观吴颖都没机会去，怎么可能让左依梦去呢。 吕明亮知道自己提了也去不了，所以一直靠在窗户旁也没有说话，心里只是羡慕陈世里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位师父。 吕明亮并不知道柯岩和陈悟道的关系，不然以柯岩的身份怎么可能对一个刚毕业一年的毛头小子如此地上心，还收为了关门弟子。 一番讨论后左依梦也死心了，要是当初分配自己和陈世里一起该有多好，可惜这是单位，自己也不是学化工专业的，顶多也就是想想而已。 心里的失落让左依梦看到一旁一直在笑的封缓缓产生了嫉妒，就是封缓缓夺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还每天缠在陈世里的身边，这才让陈世里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 没有了曹帅的牵制，左依梦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一时间心灰意冷的左依梦都有种想要放弃陈世里的想法了。 一想到刚刚封缓缓说有新的领导要来，左依梦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新领导出手，把左依梦整走。 心里有了主意，左依梦也不再郁闷了，而是而三个人聊起了天，只是左依梦的左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黎闯到来 吃过了早饭，陈世里依旧是第一个来到了办公区，昨天的天气很热，下班后没了空调，窗户也都关上了，一进办公区就能闻到一股闷热的怪味。 陈世里打开了空调，又打开了两扇窗户，顺便把电动门也打开了，这样可以快速地通通风。 等几个人打扫完卫生屋内的温度也凉快了下来，到时候再把门和窗户关上就行。 韩江来得也很早，说是一会儿要去高铁站接人，具体接谁陈世里和封缓缓也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陈世里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韩江则偷偷地告诉两个人自己去接的是余秋文的外甥黎闯。 单位里现在的关系户很多，几乎就没有什么普通员工了，就连车间的工人很多都是车间主任夏德海和车间经理邓庆丰的老乡。 别看只是普通工人的岗位，但比其他单位工资确实高了不少，再加上有两位领导的袒护，自然是都想投奔这两棵大树。 好在自己把妹妹韩欣弄进了单位，要是现在想进来的话，根本就没戏，因为车间也不缺人，至于其他清闲的岗位更是不缺人，问就余秋文都把自己的老婆弄来了。 对此刘浩仁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乔雪梅没事还会陪老婆魏淑君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不然自己哪有时间出去潇洒呢。 至于其他人想来这里养老，刘浩仁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就连自己的父母都遣散回老家了，其他人想都不要想这种美事了。 倒不是刘浩仁不孝，主要是老两口比较疼小儿子刘浩杰，自己身为单位的负责人，有父母在一旁拉偏架，很难让规章制度彻底地传达下去。 所以在刘浩仁的心里，兄弟一起创业很难，但创业成功后和平相处更难，所以刘浩仁便把单位里的工作都交给姐夫余秋文处理，好人自己当，至于恶人嘛，自然就交给余秋文了。 余秋文帮自己在前面挡着，刘浩仁自然就会偏袒一些这个姐夫，所以单位里的人事变动什么的刘浩仁也不怎么过问。 只要大的花销和决策在自己的手里，其他的保证好每个月的利润，剩下的就让余秋文自己折腾就行。 财务方面有老婆魏淑君负责，刘浩仁就做个甩手掌柜的，没事就去集团露个脸，维护一下关系就行。 刘浩仁是个商人，没事就喜欢和人去自己度假区旁边的高尔夫球场打打球，认识一些其他行业的人。 顺便探探有哪些值得投资的项目，毕竟想赚更多的钱，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篮子放在不同鸡窝里，这样才有更多装鸡蛋的机会。 对于黎闯要来单位实习的事情刘浩仁也知道，反正也是余秋文那边的亲戚，还叫自己一声叔叔，也不是外人。 余秋文的算盘刘浩仁也不是不懂，只是刘浩杰被挤出了单位，常年在外面的门市，单位里也没几个刘浩杰的人了，刘浩仁自然是不希望余秋文一家独大。 虽然是亲戚关系，但谁还没有私心呢，关系再亲也没有和刘浩杰的关系近，于是刘浩仁也偷偷的给刘浩杰打了招呼，这几天没事回来做一下汇报，实则是让刘浩杰罩着点吴颖。 吴颖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却很听话，至少在刘浩仁看来，吴颖对弟弟刘浩杰还是很忠诚的，对自己也是一样，所以刘浩仁还是有些舍不得舍弃吴颖这颗棋子的。 陈世里和封缓缓吃了一顿瓜，内心也得到了满足，也不知道黎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能好好相处最好，要是不能两个人也只能是去实验室躲一躲了。 随着廖晴一阵百灵鸟般欢快的声音，拉开了上班的序幕。 吴颖依旧是掐着点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室，还别说这时间掐得恰到好处，每次都是吴颖进了办公室外面的上班铃才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王大爷特意配合的呢。 还没进办公室一会儿，就见吴颖匆忙地朝着余秋文的办公室走去，出了余秋文的办公室，吴颖拿起包又赶忙走了。 原本封缓缓要去汇报昨天的工作，吴颖只是说明天在汇报，小孩身体不舒服要去趟医院，今天自己就不回来了。 封缓缓看了看陈世里，也没敢说出今天部门要空降一个关系户的事情。 这事怎么说，看着吴颖那着急的样子，难道在给领导添堵么，还是等等再说吧。不管吴颖现在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也改变不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韩江便和余秋文打了声招呼，这才出了办公区准备去接黎闯了。 陈世里则拉出刚要去车间的封缓缓，原本每天就没什么工作，这么早就去车间，工人们也刚交接班没多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九点来钟再去车间，这样上午也不会显得太闲。 至于下午嘛，去车间压几个测试的样品，顺便看看昨天让吕明亮做的实验数据，这不一天就很充实的度过了么。 以后每天都这么悠着点干活，虽然不是很忙，可在外人眼里肯定也没闲着。 国企单位的技术员不可能每天很忙，要是每天都忙得闲不下来，那说明这家单位要么是快黄了，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生产事故。 技术员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平时四处检查一下，防患于未然即可，自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坐在工位上喝茶看报。 刚毕业那会陈世里也不能理解这种工作方式，但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没有问题发生这对于单位来说是好事，闲着就闲着，只要有点眼力见就行。 没事可以学习嘛，学无止境，单位里没有的设备和工艺多了去了，随便拿本书就能摸半天的鱼。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就像是李一山，完全就看不上这么清闲的工作，在这浪费生命和时间还不如出去闯闯。 陈世里也想摸鱼，可一想到自己要出国了，现在的专业知识虽然还可以，但对于国外的那些科研机构和实验室来讲，都挺肤浅的。 一招鲜吃遍天，只有在一个领域有了一些建树，这才能得到这个领域人们的认可，略知皮毛的话根本就没用，不然人家和你说个化学方程式或是反应原理，你根本就听不懂。 同阶级的人对话就很简单，不同阶级的人对话就困难多了。 陈世里这几天每天没事都在工位上学习，这些学习的内容也是师父柯岩给安排的，对于后面出国学习很有帮助。 想着黎闯也就比自己大一两岁而已，一直在学校全职学习，肯定不懂的单位里的这些“规矩”，自己只要不被针对就好，总会有人给他上一课。 至于封缓缓，陈世里倒不怎么担心，这丫头人长得漂亮嘴也甜，想必黎闯也不会为难封缓缓，自己只要隐忍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转眼到了中午，食堂的饭菜依旧是素得很，余秋文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每个月采购的肉也不少，却从来没见过一次大鱼大肉的时候，难不成都是晚上或是周末给工人们吃了么。 私底下余秋文打听了一下，周末的饭菜更是惨淡，很多人都去外面订饭，根本就不在食堂吃。 余秋文哪里知道，三天两头廖晴和食堂的两个人都要往家里顺一些肉，自然平日里就看不见带骨头的肉了。 廖晴心里也很是纳闷，自己拿的也不多，还特意嘱咐隔三差五整两个硬菜。 可廖晴忘记了，自己喜欢顺东西，手底下的员工能不照猫画虎地有样学样么。 被余秋文批评了一顿后廖晴自然心情不是很好，想了想这几天自己也别顺东西了，余秋文的外甥黎闯也住在单位里，别到时候撞见就不好了。 赶忙去了一趟食堂，让张大姐和王大姐这个月就别给自己留东西了，让两个人手脚也利索点，务必要保证三两天有个硬菜。 见廖晴都如此紧张，王大姐吓得也把早上准备肉又扔回了冰箱里。 张大姐则说王大姐没胆子，自己一个拿显然不太合适，于是张大姐决定每天早上早点去早市，买完直接拿回家再来上班，这样也就没人会发现了。 黎闯的宿舍也准备了出来，就是原来曹帅和博易的宿舍，倒不是陈世里不想和黎闯一个宿舍，只是廖晴表示黎闯习惯一个人住，所以才单独要了一个宿舍。 想着以后又多了一个邻居，陈世里并没有太高兴，要是普通员工或是同学还行，可空降了一个关系户，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直到下午三点多，韩江才开着车进了单位，见韩江把车停在了办公楼前，陈世里小声地提醒了一下封缓缓。 封缓缓原本看书都要睡着了，听到那个关系户来了，吓得封缓缓赶忙坐直了身体。 人家刚来两个人也不好直接躲出去，于是陈世里打开电脑继续画起了图纸，封缓缓则拿出铅笔和绘图纸也开始画了起来。 黎闯戴了一副宽边眼镜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办公楼，然后便跟在韩江的身后走了进去。 “小闯，怎么这么晚才到，吃饭了没有？”乔雪梅见自己的外甥来了，赶忙起身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鸠占鹊巢 黎闯很是热情地和舅妈乔雪梅聊起了天，廖晴则很是识趣地去给黎闯接了杯水。 韩江把黎闯的行李放在了一旁，又去把车停好，这才回了办公区。 陈世里和封缓缓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打声招呼，也不知道这关系户到底什么脾气于是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起身过去。 黎闯坐着廖晴的椅子，廖晴一时也没有地方可坐，尴尬地站在一旁，也插不上话，真是有种被当成空气的感觉。 黎闯和乔雪梅寒暄了一番后又去了余秋文的办公室，进去后黎闯便关上了门，廖晴也听不到两个人具体在聊什么，只是从两个人微笑的样子来看，应该还是挺愉快的。 韩江则在整理着发票，今天去接黎闯，这小子还真不客气，大中午的居然就去下馆子，这花销肯定是要自己出，黎闯临走还顺便拿了两条烟。 虽然韩江不是小气的人，但也要分跟谁，既然是黎公子花的，那自然是要余秋文想办法给报销了。 在大酒店吃饭肯是有发票的，但那烟钱却没有，于是韩江则在一丢发票里找着能替代的发票，这一下花了一千多块，还不知道到时怎么报销。 久经职场的韩江明白，这钱按理说自己掏了余秋文肯定会更高兴，毕竟这是给领导面子，日后也会更照顾自己，可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根本就没有那“请客”的实力。 脑海里斗争了一路，韩江决定还是问一问余秋文，报销肯定能，就是多少的问题了。 没一会儿余秋文办公室的门开了，余秋文舔着大肚子，拢了一下大背头，哈哈地笑着。 “走，我带你去技术部认识一下。” 黎闯回应了一声，便跟在余秋文的身后并没有再说话。 “小陈，缓缓，这位是黎闯，人家可是要博士毕业了，来咱们这学习学习，以后你们就是一个部门的人了，大家互相帮助。” 余秋文特意把黎闯的学历说了一下，这自然不是说给陈世里听的，以陈世里的能力，博士毕业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虽然封缓缓只是个大学生，听说也在准备考研究生，余秋文也不会打击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给没在场的吴颖听的。 一番介绍后余秋文便回了办公室，一会儿去马工那边抽根烟聊会天，也就快到下班时间了。 “陈世里是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你可是柯工的关门弟子，久仰久仰。”黎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孩，也就比自己小几岁的样子，长相一般，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来。 “黎哥谬赞了，我就是平日里给柯工打打下手，还算不上正式弟子。”陈世里也很是谦虚，人的名树的影，只要和师父柯岩沾边的人或事，总是会被很多人关注。 俗话说树大招风，自己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惹人眼红针对自己。 黎闯点了点头，看来传闻也不一定是真的，陈世里真的要是柯岩关门弟子的话，早就去集团了，又怎么会在这个小单位里混日子呢。 黎闯看见斜对面的封缓缓不由得眼前一亮，确实是一位很漂亮的小妮子，以封缓缓的容貌，在自己学校都能排上前几名了。 “缓缓是吧，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漂亮，有没有男朋友？”黎闯夸赞完好奇地问道。 封缓缓一愣，怎么这个关系户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有了，上学时就在一起了。”封缓缓看着黎闯那坏坏的笑容和曹帅还是有几分相似，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黎闯叹息了一声，很是羡慕那个男孩的样子。 陈世里自然知道封缓缓还单身，也明白封缓缓此言的目的，并没有揭穿封缓缓的小谎言。 三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陈世里准备便带着黎闯去单位里转转，而黎闯表示让封缓缓陪着自己就行，让陈世里先忙别耽误工作。 黎闯虽然还没参加过工作，但一看陈世里就是在装模作样的画图纸。 简单的单个密封圈能有什么可设计的，只需要在相同的模板里直接画出该产品大小就行。 看着陈世里居然在画外面模具的图纸，这显然就是在做样子给别人看。 来时的路上黎闯也从韩江那套了一些话，这个陈世里已经来一年多了，也算是根小油条了。 自己想要套出点其他事情显然不太可能，与其看对方和自己演戏，还不如让封缓缓这小妮子陪自己，至少美女演戏看着也舒服些不是么。 封缓缓心里是一百八是个不愿意，看着黎闯那认真的样子，封缓缓也知道在劫难逃，于是便带着黎闯先在办公楼里溜达了一圈又去了其他地方。 黎闯一路上也没有闲着，问东问西地令封缓缓很是反感，甚至还说晚上下班让封缓缓带他去镇上逛逛。 封缓缓则拿下班要学习说事搪塞了过去，谁成想这黎闯居然表示自己可以辅导封缓缓。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封缓缓算是彻底拿黎闯没辙了。 最后黎闯也看出了封缓缓的尴尬，于是表示自己这两天刚来也忙，等有时间在辅导封缓缓。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封缓缓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黎闯也聊了起来。 很快了两个人就来到了实验楼，封缓缓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便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周婉仪也在，所以封缓缓和陈世里下午才没过去躲清闲。 黎闯推门就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左依梦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咦，那个是谁呀，上班期间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是不是太大胆了些？”黎闯走到左依梦的旁边，用手推了推左依梦。 左依梦很是不耐烦地起身揉了揉眼睛，刚刚睡得正香，被人弄醒肯定不会高兴，此时的眉毛已经拧成麻花了。 周婉仪在一旁看着书，只是抬眼看了看黎闯并没有说话，推门就进还吵吵嚷嚷的，显然也是没什么教养的孩子。 左依梦一见也不认识，再看看封缓缓也跟在这个人的身后，显然应该不是学校新来的同学，有可能是来参观的客户什么的。 “我这刚刚肚子不舒服趴了会儿，没有睡觉。”左依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住了肚子，看着封缓缓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左依梦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事情封缓缓都没提前通知自己，看来是诚心想看自己出丑。 “那还挺严重的，你看口水都痛出来了。”说完黎闯回身看了看封缓缓。 封缓缓一看就是左依梦睡得太死了，肯定没看自己发的消息，于是封缓缓便介绍起了实验室里的几个人。 “周阿姨好，早就听舅妈提起过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那您先忙。”黎闯虽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可心里却不怎么在意，一个挂名来单位混工资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黎闯为人虽然阴险滑头，但对于有能力的人还是很尊重的，至于其他人嘛，黎闯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周婉仪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以后这单位里不会太安宁了，这边有自己坐镇还好些，不知道吴颖那边能不能顶住。 左依梦从桌子上拽出一本书，低着头看了起来，心里烦躁得很。 没想到自己睡觉居然被空降的关系户看到了，要是和廖晴或是余秋文一说，自己肯定要大祸临头。 之前还想要和这个关系户搞好关系，左依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吕明亮在黎闯一进门后就站了起来，微低着头一直面带着微笑。 在吕明亮看来只要不认识的人都是领导，人老成精，平日里机灵一点没坏处，这不自己就躲过了一劫么。 见黎闯和封缓缓走了，周婉仪这才开口说道：“依梦，明亮，以后上班的时候机灵点，别给自己惹麻烦。” 周婉仪也只能点到为止，自己虽然可以照顾一下两个人，但这单位毕竟不是自己的。 在魏淑君面前说活两个人的好话自然没问题，但像刚才这种情况，别人抓了小辫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无理取闹，当众护短吧。 左依梦和吕明亮表示日后会小心些，这才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没有了困意的左依梦从兜里拿出了手机，一看封缓缓和陈世里都给自己发了消息，是自己睡着了没看到，心里对封缓缓的怨恨这才削去了大半。 溜达了一圈回到了办公区，黎闯看了看吴颖的办公室问道：“小陈，我觉得里面的办公室不错，比外面宽敞多了。” 黎闯看了看，单位的技术资料都在办公室内的柜子里锁着，于是黎闯便有了鸠占鹊巢的想法。 “里面呀，确实挺好的。”陈世里一听黎闯的话风，显然是想搬进去办公的节奏。 黎闯起身进了吴颖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确实挺好的，看资料也不用拿出来，这样更安全一些。我看实验楼那边的纪律也挺松散的，正好那边有个空位，这段时间就让吴经理去整顿整顿。” 见黎闯起身朝着余秋文的办公室走去，陈世里知道这办公室可能要易主了。 第一百三十章 黎闯计划 清晨的天气阴沉沉的，不时地刮着风却还没有下雨。 陈世里站在窗前望了望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也打消了去晨练的想法，于是在封缓缓和楚香玉三个人的群里发了一下消息，约了晚些去楼下一起去吃早饭。 起都起来了，陈世里洗完漱便先去了楼下的食堂和张姐订了早饭。 三个烧饼双加，至于鸡蛋汤或是米粥就没有必要着急订了，不然早早地盛出来凉了也不好喝。 看了会书陈世里便收到了封缓缓的回信，表示两个人已经收拾好了，叫陈世里一起下楼吃早饭。 三个人取完了早饭，坐在靠窗的位置，开始吃了起来。 “陈哥，今天又让你破费了，嘿嘿。”封缓缓心满意足地吃着烧饼双夹，很是幸福的样子。 陈世里喝了口米粥，又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楚香玉这才开口道：“小徒弟，你看看人家香玉，食不言还记得不，小玉衡可没少说你，这么快就忘了。” 封缓缓白了陈世里一眼，自己试着夸赞了一下这个便宜师父，可陈世里没事总是喜欢拿自己开玩笑，所以封缓缓并没有生气，而是转头不理陈世里了。 楚香玉见两个人又开始要冷战了，于是也不好意思地说道：“陈哥，不能每次都让你请客，晚上就别在食堂吃了，一起去村里，我请你和缓缓。” 陈世里心中一喜，倒不是能蹭楚香玉一顿饭，而是心里莫名的有种开心。 “陈哥，你看，香玉她也说话了，你就不说她，就会欺负我，还说是我师父，一点也没见你宠溺我的样子。”封缓缓气呼呼地咬了一口烧饼。 陈世里老脸也不由得一红，赶忙咳嗽了一声辩解道：“香玉她也不是我徒弟，我也只敢说自己的徒弟是不，再说师父还不疼你么，没给您老人家沏茶倒水？” 陈世里的话让封缓缓心中不由得一阵小小的得意，确实每次自己不开心，陈世里就会哄自己。 基本上每天都给自己接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会给自己冲红糖水喝，确实算是宠溺自己了。 “好吧，算你这个便宜师父还有点良心。”封缓缓说完抬头正好看见黎闯和左依梦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昨天左依梦睡觉黎闯还当面说这事来的，怎么一夜之间两个人就很熟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封缓缓给了陈世里一个眼神，便不再说话，低下头喝起了碗里的汤。 “你们几个还挺早的，缓缓，自己来吃早饭也不叫上我，这可不好。”黎闯说完便朝着食堂的窗口走去。 “张大姐，我要三个烧饼双加，再来两碗鸡蛋汤。”黎闯看着一旁黑板上的菜单说道。 张姐昨天回家也听老公吕明亮说过此事了，自然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于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呀，烧饼早就卖完了，要是想吃的话，可以提前跟我说，明天早上我会多进点。” 黎闯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看左依梦。 “依梦，这食堂每天都这样么，想吃早饭还要提前订？” 左依梦和吕明亮一个办公室，自然不能当着张姐的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然到时候吕明亮给自己穿小鞋就糟糕了。 “黎哥，食堂也是为了避免浪费，所以早饭一般都弄得比较少，确实想吃烧饼就要提前订一下或是早点来了。”左依梦虽然想巴结黎闯，但也没到每天给黎闯买早饭的地步，于是看了看一旁正在吃饭的封缓缓三人。 黎闯瞬间也明白了，于是便买了两个馒头夹咸菜，又要了两碗白米粥。 “缓缓，以后早上你买什么就给我也订一份，我这起的晚，要不也买不到好吃的烧饼了。”黎闯并不是用恳求的语气，而是命令的语气说道。 左依梦要了两个馒头夹酱豆腐，又要了一碗白米粥，坐在黎闯的对面并没有说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没想到黎闯这家伙还挺上道的，这下也好也不用自己在煞费苦心想办法了。 封缓缓顿时就觉得手里的烧饼不香了，自己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不拒绝的话每天还要给这个家伙买早饭，自己都没给陈世里买过几次，怎么可能伺候一个不熟悉的男生，就算以后是领导也不行，自己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黎哥，我这人记性差，你可以先在张姐这把一周的早饭钱刷了，想吃什么就订什么，也省的我到时候给你忘了，那样就不好了。”封缓缓强忍着心里的反感笑着说道。 黎闯其实也没想让封缓缓天天给自己买早饭，只是试探性地问问，看看封缓缓是否和自己一条心。 看来封缓缓果然和左依梦说的一样很难收服，自己要尽快发展几个手下，不然在单位里也不好行事。 左依梦这姑娘下班后居然找自己主动道歉，请自己去镇上吃了个饭，虽然左依梦很是识时务，但左依梦那长相黎闯确实有些看不上。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不希望有漂亮的姑娘围在自己的身边呢。 看到单位里最漂亮的两个女孩子都围在陈世里的身边，黎闯男人的好胜心自然就被激起来了。 “行，还是缓缓想得周到。”黎闯笑呵呵地岔过了此事，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一段小插曲过后，陈世里和封缓缓则先去打扫办公区的卫生去了。 楚香玉也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库房，早点过去通通风，不然等上班了一直待在里面确实太难受了。 “怎么还生气了？”陈世里揉了揉封缓缓的头问道。 封缓缓这次并没有躲，而是看着陈世里委屈巴巴地说道：“陈哥，你说这黎闯怎么这么讨厌，要占经理的办公室不说，还调戏我，真是烦死人了。” 封缓缓也不是傻瓜，也听别的同学说过上班期间被男同事或是男上司骚扰。 单位里直属经理是吴颖，陈世里又是根木头，余秋文有老婆在这看着，韩江也是一家老小都在村里，也就车间的男工人喜欢和自己开两句玩笑，但也只是开下玩笑而已。 黎闯的态度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那是一种老猎人发现小白兔的感觉，让封缓缓很是不舒服。 按理说一个博士生要毕业的人，应该个人修养和素质都挺高的，但封缓缓忽略了一个问题，越是高学历的人心思不纯的话，就越是能做出超出常人的“事情”来。 其实黎闯的学习成绩很是一般，至于是怎么考上研究生，又快博士生毕业的，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余秋文和家里人的“运作”。 鸡犬升天，并不是只是说那些一夜成仙的人，如今更多暗指的是一切掌权者，掌财者。 虽然是普通人，却可以凌驾于众生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鹿为马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刚刚坐下来的两个人便见黎闯悠闲地也进了办公区。 “小陈，我今后就坐里屋了，等吴颖来了，和她说一声，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实验楼那边，余经理已经同意了，我这还有事要出去一趟。”黎闯用命令的语气说完，又看了看封缓缓。 “缓缓，我一会儿去城里，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呀。”黎闯推了推自己的宽边眼镜说道。 封缓缓看着寸头微胖的黎闯，那笑容不由得让封缓缓想到一个成语“衣冠禽兽”。 “黎哥不用了，我这最近在减肥，依梦她喜欢吃，可以多买些到时候给依梦分点。” 封缓缓早上见两个人的关系挺好的，按理说有好事应该想着左依梦，怎么没事总牵扯自己。 黎闯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便走了。 黎闯如此做主要是想让把封缓缓收为手下人，不然平日里做个试验什么的总不能自己亲自去配那些配方吧，一些跑腿的工作总要有人来做。 自己肯定指挥不动陈世里，舅舅余秋文已经和自己打过招呼了，陈世里就是单位和集团拉资源的棋子，只要不动陈世里其他人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别人受了欺负，自己站出来安抚一下，余秋文深知这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自然是乐得黎闯放开手脚去开展“工作”。 黎闯也觉得封缓缓人长得漂亮，但也没有别的心思，自己早就有未婚妻了，自然在外面不敢乱来，在舅舅的单位更是不敢，不然父母知道肯定会打断自己的腿。 女孩子在漂亮又如何，过了三十都是一样慢慢会变老，男人嘛终究喜欢的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门当户对，才能让家里的生意蒸蒸日上，这也是黎闯为何为人阴险却不好色的原因，在黎闯看来，没有能力的女孩子根本就配不上自己。 黎闯之所以在陈世里面前表现得对封缓缓有意思，只是想让陈世里老实点，别和吴颖合起伙来和自己对着干。 单位里能帮吴颖的也就陈世里了，刘浩杰不在单位，刘浩仁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技术部经理这个职位，自己肯定要霸占一段时间的，这也为以后自己的仕途添加了一抹色彩。 即使是动物园里的老虎，虎口夺食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黎闯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先把吴颖的手下人搞定，到时候吴颖孤立无援也就只好就范，乖乖地在实验楼那边做个藩王，别碍自己事就好。 至于把吴颖撵出办公室的恶人就让陈世里来做吧，自己可不会和吴颖当面起冲突。 即使吴颖问起，黎闯也早就想好了托词，那就是实验楼那边上班期间员工松散，需要吴颖这个大经理亲自去整顿一二。 至于那个主动献殷勤的左依梦嘛，一枚棋子罢了，不用太过上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吴颖调离 吴颖依旧准时地进了办公楼，从火急火燎的样子来看，显然今天又是一路奔驰到的单位。 一进办公室吴颖就让封缓缓汇报一下这两天的工作内容，倒不是吴颖对工作有多上心，只是听其他同事说单位昨天来了一个关系户，居然安排在了自己的部门。 部门内的几个人都没有告诉吴颖，在吴颖看来也就是一般的小角色，所以昨天休息的时候也没有去问陈世里几个人具体怎么回事。 封缓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黎闯临走时可是让两个人告诉吴颖上午要搬到实验楼那边的事情。 陈世里自然不能让封缓缓去做这个坏人，于是便示意封缓缓不要动，自己却起身朝着吴颖的办公室走去，进去后便把门关上了。 “小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吴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问道。 陈世里见吴颖可能真不知道搬走的事情，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也只是重点说了一下早上的事情，至于昨天只是捎带而过，带个新人去参观一下单位各个部门也没什么可说的。 吴颖的脸色逐渐地也难看了起来，谁承想自己一天没来，居然就要把自己弄走。 说是让自己去实验楼那边整顿纪律，明摆着就是把自己发配到那边。 人在其位谋其事，可自己都不在其位了，还怎么接触技术部的工作。 原本吴颖就在考核期，心里一直在想着下半年好好表现，争取年前的考核能够通过，如今自己这被边缘化了，肯定会影响日后的考核。 理论方面的考核吴颖有信心能过，可实操方面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实操需要大量的一线实践工作才行，真要是去了实验楼，哪里还有这种机会呢，即使有恐怕也不会让自己去吧。 吴颖自认为和陈世里不是一个量级的人，黎闯有事情肯定会用什么都懂一些的陈世里，怎么会“劳烦”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经理呢。 “吴经理，您看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陈世里见吴颖一直盯着桌子不说话，心知不该问的陈世里还是问了出来。 在陈世里看来，大势所趋，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吴颖赶紧搬过去，不管是余秋文那里，还是黎闯那里，吴颖都是在全力配合单位的工作，日后等黎闯走了，吴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 如果此时吴颖较真此事，想必不光是黎闯没有面子，就连余秋文的面上也无光，两个人原本就不对付，吴颖肯定会被在短时间内整走。 虽然陈世里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却也不敢和吴颖说，毕竟两个人是上下级关系，更主要的是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要是换做韩江，陈世里都会多少说一些。 见吴颖起身要去找余秋文，陈世里还是没忍住拦住了吴颖。 “经理，有些事还是先照办比较好，我想这时候去争辩不见得是好事。” 陈世里的话让吴颖愣了一下，确实刚刚自己太冲动了，现在吴颖真是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因此丢掉了工作，那家里瞬间就会揭不开锅的。 “我知道了，谢谢，我也没什么可搬的，我自己来就行。”吴颖苦笑了一下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东西。 廖晴偷偷抬眼一直在关注吴颖办公室的方向，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余秋文提醒，廖晴也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见陈世里出来后，吴颖并没有跟着出来，廖晴一颗想看戏的心也没了兴趣，显然吴颖并没有冲昏头脑。 吴颖一只手抱着几本书和一个文件夹，另一只手则拿着水杯，对着陈世里点了点头便径直地朝着余秋文的办公室去了。 心平气和地和余秋文打了声招呼，见余秋文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吴颖庆幸刚才陈世里拦住了自己。 黎闯是个关系户，但就算是刘浩仁的亲弟弟也不可能来了就胡乱折腾，显然这一切都是余秋文暗中授意的。 出了办公区，吴颖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那是吴颖产假回来后所没有的轻松感。 有的时候放弃一些东西，把心态放低，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下，人反而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实验楼这边有周婉仪在，吴颖并不会觉得太难过，毕竟周婉仪是魏淑君面前的红人，就连刘浩仁也不得不忌惮周婉仪几分，不然现在单位的用地也不可能如此快的地就变成个人资产了。 集团下属的单位是可以个人化，但最难的不是单位性质的变更。 法人，公司名字等等都还算比较容易处理，毕竟集团批准，后续只是走走流程就行。 集团下属单位的用地并不都是集团的，很多时候也是集团租赁了十年，二十年，并且后续也不一定还能续租。 刘浩仁单位私有化后，单位的用地一直是租赁的，这就意味着以后这块地不管是征用还是发生土地性质变更，所有的赔偿都和刘浩仁没有关系。 有了周婉仪的帮助，刘浩仁很快就通过一番运作，把单位的用地变成个人租赁的土地，并且单位每年还要给刘浩仁本人一笔不小的租赁费。 最早吴颖就是在实验楼办公，只是后来刘浩杰被外派到了门市工作，临走前才把技术部调到了办公楼里和刘浩杰的办公室挨着，这也是暗示余秋文，自己这方还是有人在的，做事也不要太过分。 一枚棋子余秋文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这不赶上集团的招聘季，余秋文主动请缨让陈世里和李一山来了单位。 说白了陈世里就是顶替吴颖的，而李一山则是堵了吴颖回实验楼的后路。 世事难料，李一山这家伙太过滑头，居然半路就撤了，余秋文见陈世里也没有想上位的心思，看来自己折腾半天是白忙活了，于是又招聘来了封缓缓这批人。 余秋文想用同样的办法把吴颖挤兑走，正好自己的外甥想找个单位来实习，于是余秋文便大包大揽地让其来了单位。 吴颖走得很慢，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被发配的事实，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一会儿见到周婉仪怎么说，还有左依梦和吕明亮，毕竟不是谁都能脱下孔乙己的长衫。 随着实验楼办公室的门打开，吴颖还是勉强露出了微笑走了进去。 “周姐，最近我就来这边上班了，余经理说依梦上班睡觉被黎闯看见了，对此很是不满，以后大家小心点就是了。” 吴颖也没有什么好理由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于是便拿左依梦的事情开刀了。 左依梦一听也愣住了，自己上班睡觉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居然让经理过来监督，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吧。 “经理，对不起，昨天我是身体不舒服，并不是有意睡觉的。”左依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 吴颖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没有左依梦，还有吕明亮，总之只要想，总会有理由把自己调过来。 “我知道，以后不舒服请假回宿舍休息就行，依梦你坐以前李一山这，我坐里面。”吴颖自然是想坐里面，每天还要继续学习，坐在外面别人从门口的玻璃就能看到自己在干什么，一点隐私也没有。 左依梦虽然心里不舍，也只好点头同意，反正也就是坐在周婉仪的对面，也不是搬出办公室。 封缓缓一直闷闷不乐，时不时地还会看看陈世里，显然是一肚子的话要说，现在廖晴在办公室，封缓缓也不敢小声说出来。 廖晴的顺风耳可是出了名的，以前自己小声和陈世里说话，好几次都被廖晴听到了，好在聊得都是吃饭或是放假去哪玩的事情，不然真的就惨了。 陈世里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然后把本子推给了封缓缓。 封缓缓看了看本子上陈世里是让自己这周把剩下的学车课时学了，到时候就能约考试了。 明白了陈世里的意思，封缓缓给楚香玉也发了消息，至于左依梦封缓缓就无暇照顾了，居然和黎闯走的那么近，真的让封缓缓很是失望。 陈世里想着这周把课时都学完，毕竟晚上学车还是比较方便，下班坐公交去驾校，五点下班每天还能练上两个小时，但实际算四个小时的课时。 周末封缓缓和楚香玉要去学校学习，自己自从想出国后就不着急弄毕业的事情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好项目，博士的学位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同样是博士后，有的人是凭真本事取得的，有的人则是通过各种关系弄来的，还有的人则是被重点培养出来的。 陈世里属于重点培养的对象，以后肯定要去华腾集团任职，后面还有细致化的培养，不管是国内深造还是出国留学，早就已经被柯岩安排好了。 陈世里最不愁的就是毕业后找工作，陈世里发愁的是到底向哪个方面发展才能让自己在日后有一丝话语权，毕竟父母的事情如鲠在喉，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黎闯下午也没有来上班，也不知道是躲着吴颖，还是真的有事，不过这对于陈世里和封缓缓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身为员工自然是以工作为主，不管上面的领导换了谁，只要不针对自己，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 职业操守这东西在很多时候虽然不值一提，但注重的人却视若珍宝，也许有一天会因此改变很多事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如此最美 这两天的天气忽晴忽阴的，和办公区的气氛有些相似。 陈世里每天除了原本的工作外，现在又多了黎闯的一些安排。 黎闯来这里自然是要试验一些自己的配方什么的，这样也好对此行有个交代，毕竟虽说是来装装样子的，但总要有自己的一些成果不是么。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更改一下单位现有的配方，说是研究配方，其实就是改一下里面的原材料，用同样性能的原材料彼此替代，这样一来就是算是黎闯自己研究出来的配方了。 陈世里对此自然是知道一些，所以这一部分的原材料都是封缓缓按照黎闯的要求称好，后续再由陈世里去小混炼室进行混炼。 封缓缓一个女孩子，陈世里自然是不放心封缓缓独自操作混炼机，可封缓缓很是固执，非要和陈世里一起去混炼室，主要是反感黎闯有事没事总找自己。 陈世里带了一层医用口罩，外面又带了一个普通的防尘罩。 主要是小混炼室有些黑，即使开着灯也有些暗，戴着防毒面具虽然防护措施很好，但护目镜很快就会被空气中悬浮的炭黑附着，不一会儿就看不清了。 想要安全操作就要看得清，所以陈世里也从来不带防毒面具来混炼室。 工作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要有利弊取舍，年轻的时候很多有毒有害的行业，大家都是抱着一腔热血无知无畏地干着。 陈世里也不例外，虽然知道这些原材料的粉尘对肺不是很好，长期吸入会严重影响健康。 好在这才从爷爷那回来又拿了很多的清肺丸，平时吃一些，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化工行业，没有人会干太久，除了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领导们，一般普通员工三五年也就离职了，尤其是未婚的人，已婚的话可能因为生活所迫只能是拿健康去换一份薪水。 “缓缓，这里太脏了，下次你别来了，你看你这小脸，都黑了。”陈世里停下混炼机笑着说道。 “哪呀，我手都没碰怎么会黑呢。”封缓缓也戴着同样的口罩，站在一旁看着陈世里是怎么操作的。 陈世里伸出手点了一下封缓缓的鼻子，“这里，不信你自己拿手机看看，是不是黑了。” 封缓缓掏出手机一看果然鼻子上有个黑印，看着陈世里那坏笑的样子，封缓缓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陈世里刚刚给自己弄黑了。 “陈哥，你真讨厌，烦死你了。”封缓缓说完也用手在一旁的墙壁上摸了一下，于是伸出两只小手便抓向了陈世里。 陈世里哪里会束手就擒，于是赶忙朝旁边一躲。 封缓缓一时没有得逞，气呼呼地又追上了陈世里。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陈世里的脸已经变成了小花猫，深一道浅一道的都是手印。 封缓缓的脸也没好到哪里，同样是一只小花猫的样子。 两个人相视一笑，便都不再闹了。 “这下好了吧，怎么回办公室，等我弄完这个配方，去实验室清理一下。”陈世里也没想到今天封缓缓这丫头居然这么凶，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淑女形象。 “还不是你讨厌么，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就十倍奉还。”封缓缓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可心里却很开心，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开心。 很快陈世里混炼完了最后一个黎闯的配方，关了混炼机。 用粉笔在上面写了编号，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等过两天再去车间硫化一下，之后让吕明亮测一下数据就行。 硫化这块肯定是黎闯自己亲自弄，不然什么都是别人带弄，最终也没法写实验报告什么的。 陈世里主要是的任务是开荒，等有了黎闯想要的配方后，黎闯肯定要自己亲自从头到尾弄一遍，这便是“李代桃僵”要走的一个过程。 陈世里和封缓缓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便朝楼上走去，虽然身上看不出有多脏，但只要用干净的纸巾擦一下，就能看见很多黑色的小点。 这些小黑点多数都是炭黑，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原材料，只是炭黑的着色能力太强，就像是淡黄色的硫磺粉末也会被染成黑色。 “缓缓，你帮我把防尘罩摘下来，我洗下手在帮你弄。”陈世里并没有觉得封缓缓手脏，于是坐在椅子上指挥起了封缓缓。 封缓缓张了张两只小黑手，笑着说道：“陈哥，那你可不许动，不然把你脖子蹭黑了可别怪我。” 封缓缓自然没有直接去摘陈世里的口罩，还是赶紧去水池那洗了洗手，这才走到了陈世里的对面。 看着陈世里的眼睛，封缓缓的心不知道为何突然砰砰的直跳，口罩里的脸颊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随着两个人的距离渐渐接近，封缓缓能看到陈世里的眼中自己的样子。 一眼万年也许就是这样吧，彼此看着眼中的对方，烙印在心里，直到永远。 “缓缓，想什么呢，赶紧的了，闷死了。”陈世里看着封缓缓双手搭自己的耳朵上一直没有动，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 “啊，哦，知道了。”封缓缓赶忙躲开了陈世里的目光，看向了一旁，一双玉手探到陈世里的脑后，开始给陈世里解防尘罩的绳子。 陈世里看着近前的封缓缓一时也有些愣了，平日里封缓缓都是去自己身后帮自己解防尘罩，今天这举动确实有些突兀。 两个人靠得很近，陈世里能够感觉到封缓缓的紧张，陈世里赶忙移开了目光，看向了一旁。 “你别乱动好不好，真是的。”封缓缓说完又往前走了一步。 陈世里顿时老脸也红了起来，两个人很少离得这么近，此时封缓缓几乎就是抱着自己的样子，双臂搂着自己的脖子，侧着脑袋开看后面已经打了结的绳子。 五分钟后封缓缓总算是松开了陈世里的脖子，一阵新鲜口气吸入，陈世里分明还闻到了封缓缓头发上洗发露的香味。 “好了，下次我给你系吧，你这笨蛋，都系成死扣了。”封缓缓也不再紧张了，只是嘴里发着牢骚，顺便帮陈世里把耳畔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好，知道了，那你过来，我帮你也解一下。”陈世里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封缓缓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滑动着到了陈世里的对面，闭上了眼睛。 “你转过去一下，要不我看不到。”陈世里缓过神拍了拍封缓缓的脑袋说道。 封缓缓眉头微微一皱，这才很是不情愿地转过了身，背对着陈世里朝着陈世里退了过去。 一下子撞进了陈世里的怀里，封缓缓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角，却没有躲开。 陈世里背后就是操作台，根本就没地方可退，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赶忙帮封缓缓解下了防尘罩。 “我先这简单地收拾一下，你先回去洗个澡吧，不然太脏了。”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了起来。 封缓缓点了点头，“陈哥，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弄完也赶紧过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封缓缓赶忙红着脸跑出了实验室。 陈世里摇了摇头，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很享受和封缓缓亲近的感觉。 清醒过来的陈世里知道，自己和封缓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先不说自己的家庭，封缓缓家肯定就不会同意，更主要的是自己的身世可能给封缓缓带来一些危险。 喜欢一个人可以放手，默默地祝福她，但在乎一个人，宁愿自己心痛也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 封缓缓确实很好，人长得漂亮，又很体贴人，是陈世里从小到大认识的女孩里少有特别关心陈世里的。 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现在对于陈世里来讲，爱情是一种奢望，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像别人一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陈世里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眼前却不是考虑儿女情长事情的时候。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许只能换来一场伤心，陈世里可以自己伤心，却不能让封缓缓伤心。 收拾完了实验室，陈世里这才回去准备洗澡。 再等等吧，封缓缓因该明年就要离开单位了，自己到时候也要走了，那个能和封缓缓白头偕老的人也会出现，以后两个人可能也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想着离别将近，陈世里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从来没有因为离开谁而烦恼的陈世里，这次真的有种想让时间过得慢些的想法。 回了宿舍，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冲动，封缓缓一时有些懊恼不已，好在陈世里没有反感自己，要是陈世里认为自己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封缓缓会后悔死的。 陈世里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那是不是说陈世里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呢，封缓缓抱着怀里脏兮兮的工作服，看着对面董春的床，傻傻地笑着。 女孩子最好看的时候不是穿得花枝招展，也不是打扮得浓妆重抹，而是那情窦初开的样子。 当一个人不经意间住进自己内心的时候，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幸福感。 不管和那个人最终是否能走到一起，刚刚开始的时候，谁的心中不是有一座蜜糖搭建的城堡，甜得整个人每天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整顿库房 有陈世里在，封缓缓每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工作，大多数的时间就是被黎闯使唤来使唤去，弄得封缓缓哀声载道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黎闯并不是只针对技术部的人，而是只要黎闯看不惯的地方，都会怼上两句。 其中最是看不惯的自然是廖晴了，倒不是廖晴为难过黎闯，而是廖晴那百灵鸟般的笑声让黎闯总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着廖晴是舅舅余秋文的忠实属下，黎闯自然要给舅舅一些面子，可这耳朵每天备受煎熬，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当面讽刺过几次廖晴后，廖晴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一个刚毕业的小孩每天都直呼自己“晴儿”，这让廖晴心里很是反感。 一想到余秋文是黎闯的靠山，廖晴也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反正这瘟神祸害的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比起吴颖来说，自己已经算是好的了。 黎闯见廖晴这两天也安静了些，自然对廖晴也不再冷嘲热讽，于是便转移了战火去了其他人那里。 车间的温度依旧很高，黎闯平日里都不会去车间的，顶多也就是自己要硫化那些小样的时候才会去车间一趟。 当然硫化机和模具等也是陈世里提前给准备好预热上，黎闯过来马上开干，弄完便直接去吕明亮那，剩下的烂摊子自然还是由陈世里打扫。 转眼就到了周末，下周就要跟着师父柯岩去参观别的单位去了，陈世里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这周过得实在有些烦闷，每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学习。 以前除了师父柯岩每周给的三五个配方要混炼，现在黎闯就像是吃了药似的，一天两三个配方，陈世里几乎天天都要去小混炼室，一天要洗两遍澡，胳膊都快洗秃噜皮了。 封缓缓也就当时去过一次，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每次的配料都是由封缓缓来弄。 弄好后给陈世里系好防尘罩便在实验室里看看书等陈世里回来，颇有一副新婚的小媳妇等丈夫归来的架势。 白天工作，下班陈世里便叫上封缓缓和楚香玉去练车。 不到一周的时间，三个人的课时总算是学完了，已经约了考试，等科二过了就可以报考科三了。 左依梦并没有跟着几个人一起去，每天下班左依梦还想在宿舍里躺着呢。 忙了一天下班再出去学车，左依梦真的是没有那个心思，反正自己周末也不打算回家了，正好周末可以学两天车，也不会比陈世里他们几个人的进度慢。 董春每天依旧是忙忙碌碌的，虽然工作量不是很大，却也让人看不出很闲的样子，还时不时地去帮楚香玉一起出入库什么的，因此在赵静眼里，董春可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看着廖晴每天吃瘪的样子，赵静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廖晴一直看赵静不爽，还没事经常找事，黎闯也算是帮赵静出了口恶气。 楚香玉虽然在“深宫大院”，却也没有躲过黎闯的魔爪。 毕竟楚香玉是库管，管理的自然是单位里所有商品的库存。 原材料方面每天用的量很大，每次到货楚香玉都要去现场验收，再由吕明亮取样测试。 成品库这边出入库盘点是每天都要进行，原材料和半成品库则是每周盘点一次就行，具体时间也没有固定的要求，楚香玉自己安排就好。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盘点原材料库就有些困难了。 原材料的库房在混炼车间的旁边，里面味道很浓，再加上班长石勇每次都是按个人喜好用料，每天弄完原材料车间都是乱哄哄的样子，因此楚香玉都要前一天通知石勇，第二天再去盘点。 每种原材料都有固定的存放区域，以前赵静的管理也没有什么章法，导致原材料的库房一直很难管理，因此一直只一种杂乱无章的状态。 黎闯有一次去原材料库房找要用的一种原材料，因为平日里单位都不怎么用这种原材料，导致黎闯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最终还是在楚香玉的帮助下，在库房一角的桶里才找到。 心情不爽的黎闯直接对着楚香玉就发飙了，委屈巴巴的楚香玉当时就被气哭了，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黎闯冷静下来后询问了一下赵静，原来是自己错怪楚香玉了。 混炼车间的工人都是单位的宝贝疙瘩，毕竟人家是拿命在换钱，谁要是敢说两句，第二天人家就请假。 一来二去谁也不敢和混炼车间的人发生口角，即使吃点亏一般也都忍了。 赵静也多次协商过，都惊动余秋文了，可最终依旧是没能解决。 混炼车间的班长石勇总是一副为了单位，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等原因，拒不整改。 余秋文也是拿石勇没有办法，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来投诉就和石勇聊聊，没人投诉余秋文就当不知道。 久而久之这混炼车间就成了单位里的土皇帝，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这才使得原材料库房一直乱糟糟的。 楚香玉来了以后也想了很多的办法，可自己一个新人哪里是两根老油条的对手。 被对方调侃过几次后楚香玉也是彻底没辙了，只好每周用两天的时间来盘点，盘点后在把物品的存放区域画个简单的图纸，这样一来找起来也方便些。 黎闯明白了来龙去脉后直接找到了石勇，让石勇来负责原材料库房的管理，楚香玉那边每周过来盘点一下，至于库房里的原材料具体怎么放随意，但不能违规或是胡乱存放就行。 石勇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自己还给自己找了个活，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自己可以把每周经常的用的原材料都放在混炼车间的一侧，般运起来也方便不少。 黎闯帮助了楚香玉，没事的时候便会来楚香玉这边串串门，当然也不都是为了工作，毕竟两个人的工作交集还是很少的。 男生嘛，没事自然喜欢和漂亮的女生聊聊天什么的。 封缓缓虽然比楚香玉漂亮，但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又有陈世里帮腔，黎闯有时候也指挥不动封缓缓，更别说能坐下来聊天了。 楚香玉却不一样，文文静静，看起来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孩子，黎闯很是喜欢和楚香玉聊天，但也只是聊天而已。 上班那么无聊，有个美女陪着聊天，岂不是一件美事。 楚香玉开始挺感激黎闯帮自己解决了原材料库房的事情，可这黎闯后来愈发来库房的次数多了，楚香玉也有些觉得不太正常。 董春暗地里询问楚香玉黎闯是不是在追求楚香玉，吓得楚香玉当时了站起来了。 封缓缓也曾告诉楚香玉黎闯喜欢调戏女孩子，自己虽然没有被调戏，但三天两头总往自己这跑显然是不正常的事情。 楚香玉虽然没有男朋友，但不代表楚香玉没有喜欢的类型，显然这个板寸微胖的黎闯不是楚香玉的菜。 想着要怎样和黎闯说清楚，就算不说也要想办法保持点距离，因此闹得楚香玉最近都瘦了一两斤。 得知封缓缓下周要和陈世里一起去参观其他单位，楚香玉就是一阵羡慕，自己在库房哪也去不了，看来下周两个人白天都不在，自己肯定要更加悲催了。 董春得知楚香玉并没有喜欢黎闯的意思也不免有些遗憾，倒不是董春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而是没有瓜可吃了。 车间里的员工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八怪，自然早就有人下了盘口，赌两个人是否能在一起，董春当时一时兴起还压了一把。 董春和楚香玉一个宿舍，自然多少还是了解楚香玉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因此董春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的几率很小。 单位里的很多人自从黎闯来了都倍感焦虑，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回去好好休息两天。 封缓缓和楚香玉去了学校，毕竟快考试了，多去听听课，了解一下考试的相关事宜什么的。 陈世里也没有闲着，也去学校和老师们交流学习去了。 明年要出国，自己的专业知识还算可以，但很多理论和实践的经验就少了很多。 和老师们一起去做做实验也能积累一下见闻，虽然只是临时抱佛脚，却也是提高自己能力最快的方法了。 左依梦没有粘着陈世里，眼下陈世里几个人就等着科目二考试了，左依梦自然要抓紧时间把课时学满，不然等几个人要是都拿了本就自己一个人还没拿，那多丢人呀。 董春周末依旧是回家了，回家不仅可以学车，还可以顺便去见见同学，和以前同学在一起也不用拘束什么，反正大家也都让着董春，董春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最近车间的冯磊一直在追求董春，董春也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下来。 毕竟冯磊也不是洪武市的人，在这里也没有房子，两个人如果真的在一起，家里人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男人嘛，只要会来事嘴甜一些，人又长得不丑，对于刚毕业的女孩子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董春回家也是为了避开冯磊，自己要在考虑考虑，不能是一时兴起就草率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老钱父子 愉快的周末过去了，又迎来了新的一周。 陈世里和封缓缓两个人周末都没有回家，而是都住在了单位。 楚香玉则是周六回家陪爷爷奶奶晚上吃了个饭，周日也回来了。 左依梦知道陈世里最近一直不怎么搭理自己，于是气呼呼地每天练十二个小的车，两天就刷完了所有课时，后续等着和陈世里几个人一起去科目二考试就行。 几个人从原来的无话不谈渐渐有了间隙，只是大家也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这其中也许只有左依梦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周日陈世里和封缓缓还有楚香玉一起去镇上聚餐了一下，左依梦那会儿在练车自然也没法和几个人一起去，主要是几个人都没叫左依梦，左依梦也不知道几个人聚餐的事情。 董春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和几个人一起了，也就每天中午会和楚香玉一起去吃个午饭，晚上基本上都等车间的工人下班，一起去村里吃点。 陈世里早早地就起来了，和两个人晨练完感叹了一下最近工作上的事情，这才回去收拾一下去一起吃早饭去了。 知道封缓缓懒得走着去镇上的公交车站，于是陈世里便给黑车师傅打了电话，约了七点出发去地铁站。 封缓缓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穿了件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下穿了一双白色的网眼运动鞋，披肩的长发已经扎成了马尾辫，由于牛仔裤是韩版的偏瘦些，显得封缓缓的腿更加地修长了。 陈世里打量着眼前的封缓缓，一时也有些出神，这个还是每天穿着宽松工作服的小徒弟么，明显比一些一线明星还要养眼。 “陈哥，看什么呢，真是的。”封缓缓也不傻，自然是发现了陈世里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但封缓缓也没生气，只是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陈世里的腿。 “没，没看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小徒弟你真好看。”陈世里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地夸赞起了封缓缓。 封缓缓嘿嘿一笑，显然陈世里的话很是受用。 “那可不，怎么说我也是班花，在学校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呢，是不是把陈哥你的魂勾走了？”封缓缓说完，还勾了勾手指，显然想看看陈世里会有什么反应。 陈世里收起了笑容说道：“你这小妖功力还是差了点，回去再修炼百八十年吧。” 还没等封缓缓反驳，陈世里就赏了封缓缓一个爆栗。 “疼，好疼，陈哥你真是一根木头，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揉了揉头的封缓缓眼圈里都有眼泪珠在打转，刚刚陈世里的那一个脑瓜崩确实好痛。 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见识一下人间险恶，省得被一些居心不良的家伙拐走。” 封缓缓委屈巴巴地看着陈世里，怎么体会也感觉不出陈世里弹自己一下是为自己好。 “陈哥，你不许躲，我也要弹回来不可。”封缓缓纳过闷来，自然不会白挨一下，于是便拉住陈世里的胳膊，踮起脚就要给陈世里一个“回礼”。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封缓缓的“进攻”，赶忙收手站到了马路边上。 “呦，小两口打情骂俏呢呀，怎么样，还是我们陈老弟好吧，比那个胖子强多了。”张黑子巴拉下墨镜，朝着封缓缓打趣道。 “张，张哥，你怎么来了，不会又是把活转给你了吧？”陈世里感觉有些太巧了，自己每次要打车去远点的地方，总是张黑子来接自己。 张黑子点了点头说道：“聪明，上车吧，我这送完你们还有事。”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也挺近的，再叫辆别的车也来不及了，更主要的是自己敢说不想坐张黑子的车么，回头要是再找自己“借钱”怎么办。 封缓缓红着脸站在陈世里的边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个张黑子自己可是见识过的，那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当初要不是陈世里出钱摆平了曹帅的事情，自己和楚香玉可能真的会被拉去玫瑰的理发店上班。 有些时候不是你讲道理对方就会听的，尤其是像曹帅那种被逼急了的人，很可能会不顾封缓缓和楚香玉的安危，想方设法让两个人妥协。 “怎么弟妹还不说话了，张哥我也不是什么坏人，上次要不是我，你能躲过那一劫么，你应该谢谢张哥我才是。”张黑子说话启动了车子，见两个人都上了车这才掉头朝着地铁站驶去。 封缓缓和陈世里坐在后面，心里害怕的封缓缓一直拉着陈世里的胳膊，这个张黑子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那自己该怎么办。 想着日后那无穷无尽地骚扰，封缓缓更加地害怕了。 感受到封缓缓微微颤抖的手，陈世里轻轻地握住了封缓缓的手，肩膀靠在封缓缓的胳膊上。 陈世里的举动并没有让封缓缓感觉到不适，心里的不安反而淡化了不少。 “你们俩注意点好不好，大白天的就秀恩爱。对了陈老弟，有个事老哥我想请你帮个忙。”张黑子透过后视镜朝陈世里说道。 封缓缓神经一紧，赶忙朝着陈世里挪了挪身体。 “张哥，我一个普通人，能忙你什么忙呀？”陈世里拍了拍封缓缓的手，也是十分紧张地问道。 不会这张黑子真的看上封缓缓了吧，要是张黑子让自己把封缓缓让出来，自己同意还是不同意，毕竟封缓缓是个人不是物件，更主要的是感情这东西勉强不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和镇上书店的钱叔很熟，能不能帮忙做个和事老，你要是能帮老哥这个忙，回头必有重谢。” 陈世里一时也有些蒙圈了，以张黑子的能力，让老钱办事估计老钱也不敢不办，居然还让自己帮忙，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老钱的书店可不仅是出租售卖正规的书籍，当然也有一些市面上见不到的书籍。 现在渠道多了，来书店的人也少，根本也没什么利润，陈世里一时也不知道张黑子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张哥，我和钱老板也不是很熟，就是平时从他那买一些古书而已。”陈世里否定了和老钱很熟，自己也不想成为张黑子的帮凶，祸害老钱。 张黑子嘿嘿一笑，“弟妹，你说要是你帮不帮老哥这个忙？” 张黑子见陈世里开始装傻，于是便问起了一旁的封缓缓，对付陈世里这种处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张黑子有很多的办法。 封缓缓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看了看一旁的陈世里。 看着封缓缓那求救的目光，陈世里知道这事张黑子肯定调查过，看来躲也躲不过去，还是看看具体是什么事，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帮一下也没什么。 “张哥，那还用问么，能帮的话，我们肯定会帮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不能先说来听听。” 见陈世里松口了，张黑子也没有再隐瞒，于是便简单地说了一下大哥钱伟让办的事情。 陈世里一听顿时就是一阵头大，没想老钱这个中年油腻男居然是当地帮派头子的老子，难怪平时都没见有人去收过“管理费”什么的。 果然在道上混的，家人多多少少都要受到牵连，想到老钱的老婆因为儿子争夺帮主的位置被人打成了植物人，任谁也会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的。 “张哥，这事我需要问问钱老板的意见，但我也不能保证绝对能化解，毕竟这事有些复杂。” 看着后视镜里陈世里为难的样子，张黑子也没有强迫陈世里答应下来，自己还不是三天两头去讨好钱峥嵘，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反正自己也没有好办法，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成了最好，不成自己再想其他办法。 很快张黑子就送两个人到了车站，下车前张黑子叮嘱陈世里，一周内给自己答复，顺便说了一下今天没带钱，欠的一千块钱回头在给陈世里。 陈世里何尝不知道这还钱只是一个噱头，这样有事没事就能总找自己，毕竟人家要是来还钱什么的，自己也没法躲着不见不是么。 一路上封缓缓都在拉着陈世里的胳膊，两个人也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陈世里准备进站刷卡的时候才发现。 “缓缓，别害怕了，没事了。”陈世里说完拍了拍封缓缓的头笑道。 封缓缓尴尬地松开了陈世里的胳膊，“哪有，我哪里害怕了，我是怕你被那个张哥拉去做小弟而已。” 两个人刷卡进了站，都很是默契地没在提刚才的事情。 想着师父柯岩说的集合地点，陈世里也不由得好奇了起。 学化工专业的陈世里，自然其他相关专业也有所了解，毕竟一个化工行业也要涉及机械，维修等诸多领域。 一般这种学习参观都是去一些相关的单位或是企业，主要是去长长见识，多一些了解东西。 今天要去参观的是一家国企钢厂，这也是一家和华腾集团差不多体量的单位，只是两个单位主打的产品不太一样。 华腾集团主要生产高分子聚合物，比如橡胶，塑料，玻璃等等，而这家钢厂主要生产各种钢材。 企业做得大了自然涉足的领域也就多了，但支柱性产品才是企业盈利的主要项目。 这也就是为何像华腾这样的集团单位开始把一些不赚钱的小单位和小项目承包出去，腾出更多的精力来整合各行各业的资源，力求在世界上能长久地站稳脚跟。 技术垄断，往往才是这些单位或是企业的立足根本，所以每年投资的研究经费也是很惊人的。 那些周边业务自然是为集团来赚取研究经费的，不然光靠几个支柱性产品很难支撑起高额的研究费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 痴人说梦 接下来的几天，陈世里和封缓缓白天去找师父柯岩一起去参观，晚上则回单位，几天下来陈世里对于日后有了一个大致的发展方向。 未来最重要的发展不光是那些高精端的科技发展，反而一些能占据大量市场的，能够被应用到普通生活中的科技创新才是更为重要的研究项目。 陈世里也知道为何华腾集团会把这些生产挖掘机等工程配件的小单位砍掉，随着国内的建筑工程趋于“冷静”下来后，需要购买新设备的人会越来越少。 维修行业也会逐渐进入一个冷静期，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国外承包一些基建工程的企业合作，这样才能把更多的新设备出口到第三世界国家。 废旧橡胶的回收利用对于现阶段的全世界来讲，这就是一块牛皮癣，不管如何利用，终究是会带来很难处理的污染。 唯一能够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新的可降解，无污染的材料，可这样的材料真的没有出现过么。 巴西和东南亚的橡胶林每年给全世界提供了大量的生胶，这些生胶又辗转生产出了各种各样的产品。 这其中的利润最大的莫过于橡胶行业，又有哪个金融大鳄会放弃这块蛋糕，和一点点的环境污染相比，积累财富才是那些人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看得越多，明白的也就越多，陈世里就愈加地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好在这两天柯岩也看出了陈世里的心思，经过一番开导，陈世里也渐渐地接受了现实。 柯岩也不是不想改变很多不好的现状，但在规则下生存的人们就要遵守规则。 懂得规则的人才能更好地利用规则，也才能造福于更多的人，然而一味地逞英雄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最终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多年和爷爷一起修行的陈世里知道自己道心出了问题，以前遇到事情陈世里总会冷静对待。 自从出了学校，很多事情是陈世里没见到过的，也是陈世里不得不接受的。 心灵的蜕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往往需要一个契合点，只是很多时候这个契合点可能一生都不会出现罢了。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陈世里周末依旧去学校和老师们一起学习，封缓缓和楚香玉也不用再去学校了，因为很快要考试了，两个人周末便都回家复习功课去了。 周一如期而至，陈世里依旧是和封缓缓一起打扫起了办公区的卫生，韩江最近早上经常去送货，现在也很少能和两个人一起值日了。 李一山这两天也给陈世里发来了消息，说是韩欣已经和家里人说了两个人的事情，只是韩江不同意，因此兄妹俩还闹得挺不愉快的。 这种事陈世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李一山让陈世里平时留意一下韩江和韩欣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行。 这点小忙陈世里自然是答应了，不过陈世里也了解韩江的性格，可能过段时间就接受李一山了也不一定呢。 陈世里并没有单独去找韩欣，车间的人还都不知道韩欣和李一山在一起的事情，自己可不想做个大喇叭，到时候弄得韩欣一脸尴尬，更不想耿直几个人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最近陈世里总能看见董春和冯磊两个人一起出出进进的，显然两个人的样子并不像是同事关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陈世里也没有去问董春，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周的日子果然没有上周轻松，黎闯见陈世里回来了，自然是热情满满地给陈世里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别的不说，光每天三个配方要混炼，这就占据了陈世里半天的时间。 陈世里一般都是上午和封缓缓一起四处看看，下午一上班就去小混炼室混炼，忙完了去洗个澡也就要下班了。 黎闯最近如此疯狂的举动让陈世里也觉得奇怪，这不是毕业还要半年的样子么，这么着急调试配方，显然对方想尽快拿到成果，具体什么原因陈世里就不清楚了。 看着每天的配方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陈世里觉得这样就是在浪费时间和材料，从吕明亮那的数据可以看出来，这配方调整的也没有什么意义，基本上和之前的性能差不多。 封缓缓这几天见到黎闯也很是心烦，倒不是黎闯总是逗自己，而是看到陈世里每天灰头土脸的封缓缓就心疼。 这几天天气很热，小混炼室里也很闷，还要带着口罩，头上再带个浴帽，衣服也要把领口和袖口扎好，进了小混炼室，用不了十几分钟就是一身汗。 心疼归心疼，可封缓缓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希望这个大魔头早点走。 实验楼这边，吴颖现在的心态也平衡了下来，自己依旧每天在办公室里学习，没事的时候和周婉仪聊聊天什么的，来了兴致也会去和吕明亮一起弄弄实验，当然也只是看看指点一下吕明亮。 吕明亮心里那叫一个烦，以前李一山在自己卑躬屈膝地讨好李一山，这才学会了实验楼里的所有设备如何使用。 好不容易李一山走了，陈世里隔三差五也会来指点江山，现在可倒好，吴颖居然亲自来镇守实验楼，弄得吕明亮每天都不敢在办公室待着，只好去旁边的测试室里躲清闲。 左依梦就没有吕明亮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倒不是真没有，而是左依梦知道怎么讨好别人，不然怎么才来没几个月就让周婉仪如此的喜欢自己呢。 吴颖现在是落难的公主，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实权，但只要黎闯一走，吴颖肯定立马就能回去。 左依梦自然也不会当着吕明亮的面大献殷勤，毕竟吕明亮是吴颖忠实的下属，这点左依梦还是明白的，所以没事的时候也回去旁边的屋找吕明亮聊聊天什么的。 原本周五想和陈世里一起回家，但陈世里表示自己有事这周不回去了。 左依梦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封缓缓和楚香玉都回家了，自己约不到就约不到吧。 看来要找个机会给封缓缓上点眼药，不然天天看着陈世里和封缓缓在一起，左依梦的心里就堵得慌。 陈世里这周末没有去学校，上次说去找钱峥嵘的事情陈世里给忘了，这不张黑子亲自开车来找陈世里“叙旧”，让陈世里这周末务必要去钱峥嵘那一趟。 躲也躲不过，陈世里也只好答应了下来，主要这父子俩的事情，搁谁身上也都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陈世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钱峥嵘开口。 两个人虽然关系不错，但还没有到能插足别人家庭的地步，陈世里知道自己此行可能会令钱峥嵘反感，但从小没有父母的陈世里自然是希望父子俩能够重归于好。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陈世里心里就很难受，飞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父母居然死也要保护自己，陈世里的眼泪不由得就流了下来。 一直想去失事地点看看的陈世里却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爷爷说还不到时候，等陈世里有了自保的能力后自然会告诉陈世里。 如今父母的遗体也不知道是否被安葬，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让陈世里觉得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很不孝，所以在得知钱伟的事情后陈世里当时是不想管的。 冷静下来后，陈世里觉得钱峥嵘应该还是很爱儿子钱伟的，毕竟哪个孩子没有犯过错呢，只是一些错误需要时间去慢慢原谅。 晨练回来后，陈世里洗了个澡，又拿了一点茶叶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网吧上会网，等九十点钟书店开门陈世里再过去。 最近外网的学术文章不知为何少了很多，大多数能看的内容也很水。 其实这也是一个正常现象，不可能每周都有新的科研成果发表，更多的机构即使有成果也是秘而不宣，也只有那些发烧友才会为了炫耀发表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 想了想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陈世里也就释然了，自己还不是也有一些再生橡胶新的研究进展，同样也没有对外公布。 科学无国界，这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事情，高精端的研究成果肯定会被封锁的，也只有那些痴人说梦的人才会蛊惑人心，说出一些痴儿一般的话。 坐在电脑前，陈世里并没有去外网，而是看起了国内的一些学术文章的网站。 各种专家教授的文章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用百花齐放都难以形容文章的多种多样，可这些文章中又有多少真金白银就不得而知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陈世里看了几个化工领域专家发表的言论，居然在提倡和国外的研究机构合作，分享国内的一些先进科研项目。 陈世里顿时就觉得这些人是不是脑袋里长泡了，国外有新技术新成果都没说要分享给别人，怎么自己人到先做起了这种谄媚之事。 看着生气陈世里却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这些专家教授肯定都是有问题的人，不然怎么会发表这样的文章。 叹息了一声，陈世里气呼呼地关了网站，真的是没法看了。 想着师父柯岩这样的人能严格律己，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很不容易。 这么多年师父柯岩也没有获得过什么殊荣，不是柯岩能力不行，而是太过于一是一二是二了，又不懂得站队，不被打压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危机来临 坐在实验室里，陈世里回想着昨天去书店见钱峥嵘的经过。 果然不出陈世里的所料，钱峥嵘开始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可一听到陈世里提起儿子钱伟，钱峥嵘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 钱峥嵘倒没有把陈世里赶走，只是让陈世里以后不要再参与这事，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化解的，毕竟自己的妻子还没醒过来，钱峥嵘又怎么原谅儿子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儿子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就没必要再管夫妇俩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是挺好的么。 陈世里和张黑子说了一下此行的结果，张黑子也没有再勉强陈世里，告诉陈世里有时间的话多去书店坐坐，毕竟张黑子了解到，钱峥嵘还是拿陈世里当做朋友的。 “陈哥，想什么呢，配方已经配好了。”封缓缓擦了擦鬓角的汗，洗了洗手，把口罩也摘了下来。 陈世里看着封缓缓那狼狈的样子也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原本三楼的空调还能凑乎用，但因年久失修已经彻底坏了。 以前陈世里也不怎么来这边，所以申请了一下见没有动静也就不再提此事。 一般陈世里在上面待一会儿热了便去楼下凉快凉快，现在吴颖在下面坐镇，吕明亮又躲进测试室，楼下也没有一个清闲的地方，陈世里也就懒得去了。 每天陈世里和封缓缓除了和黎闯汇报一下工作以外，自然也是要和吴颖汇报的，但每次汇报完就去楼上的实验室了。 “来，坐这儿吹吹风。”陈世里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封缓缓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乐呵呵地坐在了小电风扇旁边。 “陈哥，为什么不给修一下空调，这里真的太热了，上午还好些，这一到下午就和蒸笼一样。”封缓缓看着窗外那炙热的阳光无奈地说道。 陈世里把一处没拉好的窗帘又给拉上了，“这里热点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别人都不爱来，要是这里能吹空调了，你觉得黎闯会不会每天过来监督咱们。” 陈世里的担忧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员工的工作环境恶劣，领导自然就懒得总去查岗，就像是车间里每天三十多度的样子，余秋文一天也不见得会去一趟，即使去也是去邓庆丰的办公室装装样子罢了。 封缓缓左右晃了晃脑袋，顿时感觉凉快了很多。 “那倒是，你看楼下吴经理一天到晚都不出办公室，果然凉快的地方谁都愿意在那待着。”封缓缓一时也有些羡慕起左依梦，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实验楼里，每天吹空调真的太惬意了。 封缓缓抱怨了一会儿，便很是细心地帮陈世里弄好了防尘罩，又把陈世里的领口和袖口用绳子给扎好，这才和陈世里一起拿着已经配好的几个配方朝着楼下走去。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左依梦去一旁的测试室，于是封缓缓也跟了过去，至少测试室里有空调，比在上面要凉快很多。 “缓缓，你这每天躲出来，黎闯他到时候还不找你麻烦么？”左依梦很是关心地问道。 “哎，那倒不会，这几天他每天都关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哪有时间理我。”封缓缓也觉得这两天黎闯挺反常的，没事也不逗自己了，每天都拿着那些配方看来看去的。 吕明亮在一旁做着试验，左依梦基本上就是个打酱油的，自从吴颖来了以后，吕明亮凡事都亲力亲为，也不敢指使左依梦了。 明显实验楼这边两个人就足够，现在是三个和尚没水喝的节奏，自己肯定要显得忙一些才行。 左依梦也看出了吕明亮的小心思，傻干活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嘴甜一点会来事讨人喜欢。 两个人各有各的小酒酒，所以谁也没有揭穿对方的想法，大家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吕哥，你这一天到晚都在做测试，有什么进展么？”封缓缓跟在陈世里身边久了，自然耳濡目染地也会看测试的数据了。 吕明亮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可不敢肆意发表言论，祸从口出的道理吕明亮还是明白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每次的性能测试都不一样，具体还要看这些橡胶日后用在哪些领域了。”吕明亮打着马虎眼，自然是不会对黎闯的配方给予任何评价。 两个女孩子聊起来一会儿就是各种的牢骚不断，吕明亮却没有参与其中，从老婆那得知左依梦和黎闯的关系好像不一般，也不知道封缓缓知不知道，还当着左依梦的面说黎闯的不是。 没一会儿测试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被人，正是吴颖。 “你们三个在这是不是挺闲的，小心一会儿别人看到。”吴颖明显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的事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手底下的人也不让人省心。 封缓缓吐了吐舌头，赶忙和吴颖打了声招呼便朝着楼上去了。 左依梦确实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原本有一些测试的工作是左依梦负责，但现在被吕明亮大包大揽了，左依梦都快闲得长毛了。 以前下午没事还能睡会儿，现在吴颖在办公室，左依梦自然是不敢再睡觉了，所以看看书学习会儿，就溜到测试室玩会手机和朋友聊聊天什么的。 左依梦也赶忙走了，回了办公室，自从吴颖来了，周婉仪也不怎么来单位了。 周婉仪来单位是在家实在没事干，已经退休的人了，由于身份特殊也不可能四处去旅游闲逛，来单位就是图有个人说说话也热闹一点。 现在吴颖每天闷头学习，左依梦也不敢说话，周婉仪自然觉得挺没劲的，平时上午来了也就是看看书，一般下午就不来了。 吕明亮赶忙转过头，认真地调试起了仪器，准备进行拉力测试。 “明亮，我觉得你挺喜欢做测试这个活，这么多的样片我看你一个都没落下，这个工作确实还挺适合你的。” 吴颖看着吕明亮给黎闯认真做测试的样子就生气，按理说这个时候吕明亮应该和自己一致对外，即使不敢当面对抗，做测试也能给使个坏，可这家伙却死脑筋，一门心思好好测试。 吕明亮自然是听出了吴颖的言外之意，自己也不是没想过捣乱，只是真的要是那样做了，到时候被发现了，被开除肯定是没跑的。 “经理，我知道了，这些是陈工的，自然要弄的仔细点。”吕明亮只好把锅甩给了陈世里，毕竟陈世里要测试的都是柯岩安排的，这谁敢动手脚。 得罪黎闯顶多也就是被开除，换一家单位也能接着干，但要是得罪了柯岩，以后在化工这个领域就没人会要自己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柯岩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吴颖皱了皱眉头也没好再说什么，自己和吕明亮置气也没用，毕竟吕明亮也就是一个手下人，还不是谁拳头大就要听谁的。 刘浩杰已经给吴颖打过电话了，安慰了一番吴颖，让吴颖稍安勿躁，自己这几天就回单位，到时候肯定会给吴颖做主。 有了刘浩杰的保证，吴颖自然底气也足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也不再想黎闯把自己赶出办公室的事情了。 “姐夫，小鑫他下个月就回国了，回来先在单位里给安排个职位，等他那边的工作室弄好就走，也待不了几个月。”刘浩仁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呵呵地看着对面的余秋文。 余秋文眉头微微一皱，马上又换上了一脸笑容。 “还挺快的，这一转眼小鑫都毕业了，小鑫要是接了你的班，你就可以退休好好享清福了。”余秋文说完也端起茶杯，偷偷瞄了一眼刘浩仁。 刘浩仁摇了摇头，“哪有姐夫你说的这么好，那小子你不是不知道，只喜欢打游戏，对化工完全不感兴趣。说是要自己组建个工作室做什么游戏，真是年轻人异想天开，等他吃过亏上过当就会明白，只有实体行业才是王道。” 余秋文一听也稍稍安下心来，刘鑫这孩子确实对化工行业不感兴趣，这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好事，至少不会有太多的羁绊影响自己的决策。 两个人又聊了聊最近集团里的一些风向，看来国内的业务越来越不好做了，单位转型的事情也要安排上日程，不可能等到密封件这个行业彻底凉凉了单位在想着干其他的吧。 黎闯此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正烦闷得不行，之前也听舅妈乔雪梅说刘浩仁的儿子要回过继承家业，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自己在的这段时间回来。 虽然黎闯没见过刘鑫，但听舅妈的意思这个人很是聪明，有了少东家坐镇的话，自己还怎么为所欲为的做测试，所以这几天黎闯一直在加紧配方的调试。 博士毕业可不是拿一个结果写一篇学术文章就完事的，自己还想去一些大的企事业单位，自然这项目要有阶段性的试验成果。 说白了就是要有一步一步从测试到成功的所有数据，谁也不可能上来就研究出一个新的配方，那明显有些过于假了。 数据积累自然是要有的，所有的测试数据到时候都要按照一定的时间从新排列，总之只要是材料看不出问题来，谁会管你这个试验是几年达成的，还是一个月达成的，更何况黎闯也是有门道的，毕业自然不在话下。 管理层的经验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积攒的，黎闯原本计划在单位待上半年，现在看来可能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样子，虽然黎闯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 等刘鑫来了肯定也要来技术部，毕竟这是单位的核心部门，到时候自己还能去哪，估计也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人不能太贪心，黎闯最后也想明白了，这几天加紧测试的进度，先保证顺利毕业再说，至于管理层经验嘛，多少懂点也够用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波将起 随着上班铃声的响起，原本热闹的单位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交接班完成的人有的回家准备睡上一觉，晚上接着还要上夜班，而住在宿舍的年轻人则回宿舍洗漱了一番就去早市准备吃点早饭。 韩欣也下班了，换好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挂了电话，准备去找李一山。 虽然家里人不反对自己和李一山在一起，可老哥韩江却对李一山一直不认同，这也不能怪韩江，都是李一山在单位的时候太不靠谱了。 开始李一山加了韩欣的联系方式，两个人只是没事的时候会聊一聊工作和生活。 随着时间长了，韩欣觉得李一山算是一个很风趣的人，至少比陈世里那根木头要好上很多。 一来二去，下班后两个人一起也会出去走走，李一山又比较外向，时不时地会和韩欣开开玩笑，两个人亲近的次数多了，慢慢地也就在一起了。 一想到一会能见到李一山，韩欣心里就像是灌了蜜糖一般，叫了辆小摩的，直奔镇上的公交车站而去。 韩江看着妹妹韩欣的一身打扮，肯定不会是去吃早饭那么简，虽然心里很是不放心，但也着实没有什么办法。 父母都没有反对，自己现在也是孤掌难鸣，有时候想想其实李一山也还不错，除了有点不靠谱外，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毛病。 从陈世里那里了解到李一山其实人也不错，现在更是做起了销售，每个月的收入也很高，渐渐地韩江也改变了一点对李一山的态度，只是身为哥哥，韩江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主动表示接受李一山。 回到了工位放下水杯，韩江便拿起了车钥匙，今天要去车站接一下刘浩杰，这不马上就月底了么，每个月刘浩杰都会来单位和刘浩仁一起过一下销售业绩，顺便和财务那边对对账，把赊销的货款清了。 刘浩杰在刘浩仁的授意下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样一来刘浩杰可以从单位便宜拿货，在门市那边再高价卖出去。 虽然这样单位的收入少了，但给集团的分红也就少了，而高价卖出的那部分利润则都是刘浩仁和刘浩杰两兄弟自己的了。 想着黎闯最近如此地折腾吴颖，韩江知道一场龙争虎斗的大戏即将上演，主演自然不是黎闯和吴颖，而是在幕后的余秋文和刘浩杰。 看了看陈世里和封缓缓又去实验楼了，韩江也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两个年轻的孩子也挺难的，办公室斗争就是这样，领导们相互斗气，都是拿员工去充当炮灰。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廖晴能拿捏自己，余秋文更是如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韩江并未感到沮丧，逆水行舟过来的韩江自然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吴颖今天特意换了身职业装，倒不是吴颖准备去集团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而是今天吴颖要和刘浩杰一起去过一下技术部这个月的总结。 虽然吴颖被发配到了实验楼这边，但有陈世里在单位里，关于生产方面的事情，吴颖还是一清二楚的，再有吕明亮的数据支撑，吴颖这个月的汇报自然是内容很是丰富。 左依梦得知了此事悄悄地给黎闯发去了消息，这几天左依梦一直在接触黎闯，两个人下班后也会经常一起去外面吃东西，天天黏在一起，弄得和小情侣一样。 左依梦是想让黎闯针对一下封缓缓，而黎闯是想让左依梦多打探一下吴颖那边的情报。 两个人算是各怀鬼胎，平时却又都装作不是很熟的样子。 黎闯现在哪有心思针对封缓缓，就连逗一逗封缓缓的心思都没有了。 刘鑫要回来这是最头疼的事情，现在又赶上刘浩杰要回来汇报工作，显然这一件件事情对于黎闯来讲都不是好消息。 舅舅余秋文虽然说可以让黎闯随便折腾，但这单位毕竟是刘浩仁的，自己顶多也就是帮舅舅做一些不方便出头的事情，得罪人自然是免不了的。 原本计划半年测试完后自己就走，到时候也被人记恨没什么。 可这才不到两个月，自己的数据还都没收集全，如果刘浩杰和刘鑫一起针对自己，那以后的日子肯定没法过了。 吕明亮看出了左依梦有些心神不宁，每天都来测试室这边玩手机，显然左依梦是有心事，不然也不会眉头紧锁。 “依梦，谁惹你生气了，大早上就不开心了。” 吕明亮虽然也看不上左依梦，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关心一下，毕竟左依梦的嘴很甜，和周婉仪还有吴颖的关系都不错，吕明亮不指望左依梦能帮自己说好话，只要不拆台就行。 左依梦叹了口气说道：“吕哥，我不是把钱给一个朋友去经营网店了么，结果我朋友进到的都是假货，被查抄了，现在钱都赔进去了，烦死人了。” 看着左依梦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吕明亮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别人楚楚可怜的时候会有一种想把对方搂入怀中安慰的冲动，而左依梦给人的却是另一番感觉。 吕明亮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总之吕明亮是一点冲动的感觉也没有。 “做生意嘛，哪有稳赚不赔的，之前我下班也会去进一些水果去卖，结果有次图便宜，进的都是那种有问题的水果，最后也是赔了不少钱呢。” 左依梦也知道吕明亮是在安慰自己，多少心里也舒服了一些，看来倒霉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室友艾薇那边说是因此还惹上了官司，虽然左依梦也出了钱，但并未参与其中，更主要的是艾薇没有把左依梦供出来，这才让左依梦躲过了处罚。 一下子自己的私房钱都没了，左依梦虽然心里很是责怪艾薇，却也挽回不了什么。 盘算着怎么能赚点外快什么的，现在嫂子郑赛男在家里一手遮天，自己除非尽快嫁出去，但刚毕业的左依梦又没有男朋友，何谈尽快嫁出去一说。 单位里倒是有人追求左依梦，可左依梦也看不上那些人，毕竟和陈世里比起来相差太多了。 别的不说，至少陈世里在洪武市还有自己的一处别院，再加上陈世里以后肯定也是要去集团工作的人，未来也是不可限量。 可信封缓缓总是粘着陈世里，最近陈世里都不怎么搭理自己，就连楚香玉都能和陈世里说说笑笑的，自己到底差在哪里，难道就是因为没有两个人漂亮么。 想到这里左依梦很后悔当初没有同意曹帅的提议，不然封缓缓和曹帅有了夫妻之实，想必封缓缓也不会再纠缠陈世里了。 见左依梦又在想事情，吕明亮很是识趣地不在说话，而是继续做起了试验。 最近试验多了，每天下班都要加班，就连周末也要来单位。 加班其实也不错，毕竟做测试也不是体力活，还有加班费可以拿。 尤其是老化试验，把密封圈放进油里，用老化箱加热就行，每隔四个小时过来调一下温度，几分钟的事情就按四个小时的加班算，别提有多爽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却也不是绝对的，总会有受益的人不是么。 封缓缓和吴颖汇报完工作，也朝着楼上走去，上楼前看见左依梦和吕明亮坐在测试室里聊天，封缓缓怕吴颖一会儿没事过去看到又挨说，所以并没有进去打招呼。 实验室里早上其实也不凉快，下班后窗户都关了，再加上实验室在西面，被太阳晒了一个下午，关了窗户后里面就像一个蒸笼一般。 好在早上打扫完卫生封缓缓就会把窗户和排风扇都打开，这会儿进来也没有那么闷了。 只是这实验室里的味道依旧很浓，尤其是硫磺还有几种促进剂的味道很是上头。 没过一会儿陈世里也上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显然也是刚刚汇报完工作。 “陈哥，坐，水杯带来了么？”封缓缓过来的时候忘了拿水杯了，于是给陈世里发了消息让陈世里一会儿带过来。 “瞧我这记性，给忘了。”陈世里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封缓缓顿时小脸就阴沉了下来，“陈哥真是的，我的事情你就那么不重视，那以后我也不帮你系防尘罩了。” 看着封缓缓还真的生了，陈世里赶忙安慰道：“拿了，刚刚在楼下接好了水，还放了菊花和冰糖，等过会儿凉了再下去拿就行。” 封缓缓听到这里小脸才转晴了过来，于是又说陈世里是个一言九鼎的好师父，顺便还给陈世里捶了捶肩膀。 “好了，这文件你也看一下，听说今天咱们的老大刘总要回来，到时候没准提问你一些问题，你还是要做好准备。” 陈世里对于刘浩杰也算熟悉，虽然技术部归刘浩杰管理，但刘浩杰每个月也就回来一次，最近更是回来也没有和部门里的人沟通，汇报完工作就走了。 时间就是金钱，对于旺季的销售员们来讲，每天都是分秒必争，自然回来办完正事就回去了。 封缓缓也见过刘浩杰几次，只是每次刘浩杰进了办公室待一会儿就去了楼上刘浩仁的办公室，开完会又急急忙忙地走了，确实封缓缓还没和刘浩杰说过话。 “陈哥，刘经理提问我干嘛，他不是每次汇报完就走么？”封缓缓很是疑惑地问道。 “你这傻丫头，咱们都被挤兑到这里办公了，你说老大回来干什么，难道是看咱们的笑话么？”陈世里说完笑着揉了揉封缓缓的头。 封缓缓顿时就不高兴了，“陈哥，都说都少次了，女孩子的头不能随便乱摸。” 虽然封缓缓嘴上说得很凶，但嘴角却露出一抹微笑，显然此时的封缓缓心口不一，并不反感陈世里的举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对谁错 一大片云彩随风飘了过来，遮挡住了上午的阳光。 黎闯坐在陈世里的工位上望着窗外，心里有些烦躁。 刚刚舅舅余秋文已经和黎闯简单地谈了一下，内容无非就是上午刘浩杰来了可能会发难，不管刘浩杰说什么，让黎闯收敛点脾气。 夹着尾巴做人，黎闯对此还是有些不爽，自己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对单位里的人没有“客气”一点罢了。 刘浩杰能拿自己怎么样，难道还能直接赶自己走么。 吴颖去那边也是因为实验楼里的人纪律松散，工作期间明目张胆睡觉，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员工该做的事情。 心里打定了主意，黎闯也不再那么纠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只要保证后续的实验尽快完成就行。 反正刘浩杰也就是待上一两天就走，最麻烦的不是刘浩杰，反而是刘浩仁的儿子刘鑫。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年轻人的思想观念肯定不一样。 黎闯是传统的国企工作观念，一切以自我为中心，而刘鑫在国外留学了几年，做事还是比较注重合作。 坐了一盏茶的时间，黎闯起身准备出去散散心。单位就这么大，能去哪散心，自然是去实验楼了。 等刘浩杰来了自己肯定会很被动，与其如此，还不如过去先敲打敲打一下吴颖等人，到时别乱说话才好。 吴颖正在办公室里看书，今天心情大好，看起书来也快了几分。 周婉仪今天没有来，也许是知道了今天刘浩杰要回来特意回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这都不会影响吴颖心情。 反正主心骨回来了，吴颖自然也是准备了一套说辞，虽然不一定能把黎闯怎么样，但至少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憋屈。 很快黎闯便到了实验楼的楼下，黎闯自然是想来个突然袭击，万一要是有个意外收获什么的，那今天自己就占据了主动权。 有吴颖在，左依梦和吕明亮肯定不敢在办公室里睡觉或是做其他的事情，那么在测试室就不一定了。 看了看一楼测试室的门锁着并没有人，于是黎闯便上了二楼。 偷偷瞄了一眼见吴颖在看书，黎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光看书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什么都不会么。 推门进了一旁的测试室，一眼就看见左依梦趴在桌子上玩着手机，而里面的吕明亮则翘着二郎腿在看一本杂志，显然两个人在这吹着空调还是很享受的样子。 “怎么样，这里的空调还凉快吧？”黎闯笑呵呵地走到吕明亮的旁边说道。 吕明亮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赶忙起身站了起来，慌乱间手里的青年文摘也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吕明亮反应过来，黎闯先弯腰捡了起来。 “最新一期的青年文摘呀，没想到吕工你还喜欢文学作品。”黎闯显然不是在夸赞吕明亮，平日里都是“老吕老吕”的称呼，今天这一带职称，显然话风就不一样了。 吕明亮的腰不由得就弯了下来，怎么这么倒霉，平日里黎闯上午都不会来实验楼的。 自己也是刚刚做完了一个实验，这才拿了周婉仪的青年文摘看了起来，谁知道文章写得还挺好，不由得就看入神了。 “黎经理，我哪懂那些，这不是一会儿准备垫东西用么，顺便就看了两眼。”吕明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便扯了个谎。 黎闯点了点头，也没有揭穿吕明亮，一本青年文摘四块钱，一个月两期，虽然一年不到一百块钱，但看吕明亮也不像是会订阅的主，估计是周婉仪买的。 像是余秋文每天也会买报纸看，虽然现在有电子报刊了，但纸质的看起来总有一种数不出来的舒服劲儿，比起那冷冰冰的电子刊物，一些年龄大的人还是习惯看纸质的。 “我看是这个月刚出的，这样吧，反正也没用了，我就拿去看看，垫东西用太浪费了。”黎闯也不等吕明亮再说什么，便把杂志卷成了卷握在了手里。 “依梦，不会是又困了吧，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黎闯走到左依梦旁边笑着说道。 左依梦也没有了第一次时候的紧张，反正两个人私底下也是同盟关系，只是在同事们面前要表现出不熟的样子，要不黎闯也不会上来就去抓吕明亮的小辫子，而不管正对着门口的左依梦了。 “黎哥，大早上的怎么会犯困呢，我这在想刚刚测试过的数据呢。”左依梦从一旁拿过了吕明亮上午打印出来的数据晃了晃。 黎闯点了点头，“哦，那你接着看吧，我去吴颖那边转转。” 左依梦给了黎闯一个台阶，黎闯自然顺着台阶就下来了，自己不可能再针对左依梦，不然这同盟关系破裂了就麻烦了。 推门进了吴颖的办公室，黎闯把青年文摘丢在了吕明亮的桌子上。 “吴经理，你说说这上班没事总看这个是不是不太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故，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是不是。” 黎闯倒不是危言耸听，办公室里是可以喝茶看报，但测试室里是绝对不行的。 各种仪器和设备都要小心操作，就比如那个电击穿试验，如果心不在焉的操作很可能就受伤了。 诸如此类的事故很多，所以在测试室里是严禁喝茶看报这种行为的。 左依梦坐的是休息区，看下手机和测试数据还是没有问题，但吕明亮坐在仪器旁边看杂志就是严重的违规行为。 吴颖一看是青年文摘就是一阵头大，早上自己还找了一下，没有见到这个月最新一期的杂志，没想到居然被别人拿走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吕明亮，因为左依梦根本就不喜欢看这些。 “黎工，单位有单位的规章制度，谁也不能例外，这事我会处理的。”吴颖也没说怎么处理，显然不能听黎闯的一面之词，要是能帮吕明亮，吴颖自然会帮一下的，毕竟吕明亮可是自己的忠实下属。 黎闯只是笑了笑便回去了，有了刚刚的一幕，显然黎闯又有了制衡吴颖的资本。 吴颖阴沉着脸拿起了桌子上的杂志，然后气呼呼地走向了一旁的测试室。 左依梦知道吴颖一会儿肯定要发飙，自己把吴颖拉下了马，吕明亮又来了一次火上焦油，以吴颖现在的处境不生气才怪，所以左依梦在黎闯离开后也赶忙去了楼上。 陈世里正坐在椅上盯着封缓缓干活，封缓缓则戴着口罩很是认真地在配着黎闯早上给的五个配方。 之所以给陈世里弄这么多，显然是想让陈世里一个下午都在混炼室里，毕竟一身脏兮兮的也没法去办公楼那边。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计策，但黎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阻止陈世里见到刘浩杰。 陈世里在单位里那就是柯岩的化身，什么大事小情刘浩仁都会认真听取。 更何况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作为部门老大的刘浩杰肯定要询问一下手下人。 左依梦肯定不会乱说，毕竟黎闯手上有两个人的聊天证据。 吕明亮刚刚被自己抓了小辫子估计也会老实很多。 至于封缓缓，这丫头虽然没什么心机，但总和陈世里在一起，想必也会学的聪明一些。 “缓缓，你不会每天都弄这么多吧，真的是太味了。”左依梦和陈世里要了一个口罩，但口罩只是起到了防尘的作用，但对于那些原材料的各种味道却没法阻拦，毕竟口罩不是防毒面具。 “依梦，我们这工作哪有你那舒服，吹吹空调就完事了，还好陈哥去混炼室不用我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封缓缓一脸委屈地转头和左依梦诉着苦。 陈世里自然不用戴口罩，屋内本来就很闷，反正离开点距离，戴不戴也都一样，那些促进剂等的颗粒物很小，即使戴着口罩依旧可以吸进肺里，只是少一些罢了，所以戴与不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虽然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但一直学的就是这些，单位里的原材料有些是有微量的毒素，却也没有什么剧毒的，少量吸入也不会危及生命。 “我们楼下有什么好的，现在每天过得挺压抑的呢。”左依梦这次倒没有乱说，自从吴颖来了以后，办公室里就和公审的大堂一般，左依梦和吕明亮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封缓缓抹了下鬓角的汗，定睛看了看天平的刻度，又往托盘里加了一点促进剂m。 “同是天涯沦落人呀，我们班其他的同学有去食品添加剂公司的，每天也是一样，各种的做实验，不过那些做出来人都能吃，感觉比咱们这要强点。”封缓缓羡慕地说道。 陈世里也知道现在食品添加剂行业很是红火，很多化工学校毕业的学生不可能都去一些单位或是大企业工作，一些小的添加剂公司便趁机高薪聘请了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添加剂这东西配方在国内可能不多见，但在国外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到，毕竟国外是不允许在食品里添加的，而国内的标准也比较宽松，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新的产业链。 化工毕业的学生，按照配方调试一下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达到国标就行，这也间接解决了一部分就业问题。 陈世里虽然不敢苟同这样的做法，但人都要生存，毕了业没有工作，对于很多普通家庭来说真的没有选择。 食品添加剂为什么愈发地火热了起来，这其中不乏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在运作这门生意。 简化烹饪流程，提高食材口感，更多的只是为了满足人们的一种心理需求罢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往往一个事物的兴起都是有需求方，同时也有供给方。 供需这种关系很是微妙，就像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至于多年后到底是谁对谁错，那就不是现在的人能够猜测得了，历史往往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助理苏婕 三个人正在实验室里聊着天，只听见汽车的发动机声由远而近，而后驶进了单位。 左依梦赶忙探身来到了另一侧的窗前，透过窗帘正好可以看到办公楼的大厅。 回来的不是别人的车，正是早上韩江开出去的车，只是从车上下来的并不是刘浩杰，而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姐姐。 “咦，陈哥，你看这个姐姐，你认识吗？”左依梦有些好奇地回头问道。 陈世里起身也来到了窗前，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从背影上看还是有些眼熟。 “好像是刘总的助理苏婕，今天她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陈世里不由得心一紧，苏婕是单位门市对接各个大客户的主要负责人，一般都是半年才回单位一趟，陈世里也才见过两三面而已，今天苏婕能来，显然不光是为了给刘浩杰助威。 直到韩江把车开走也没见刘浩杰出来，想必刘浩杰上午是不会过来了，毕竟难得回来一次，肯定要去家里看看。 刘浩杰和老婆谭茜茜一直生活在门市部那边，谭茜茜是一个大客户的千金，两个人也是因为业务往来认识的，后来便入赘到了谭家。 虽然在洪武市也有住房，但两个人很少回来，一般也就刘浩杰的父母会时常过来先看一下房子。 苏婕下了车便直接朝着办公楼内走去，对于没有人出来迎接苏婕也是见怪不怪了。 刘浩仁身为单位的一把手，虽然是自己的干哥哥，但也不会为了自己亲自出来迎接。 魏淑君是自己的好姐妹，也是因自己魏淑君才认识的刘浩仁，两个人才走到了一起。 今天魏淑君有事出去了，苏婕便约了晚上在一起聚聚。 看着办公楼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古板得很。 刚一进办公区，苏婕便看见了余秋文的夫人，虽然两个人只是在一次聚会时魏淑君给苏婕介绍过一次，身为单位里的第一公关兼金牌销售，苏婕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 看着不远处乔雪梅正在认真地拿着计算器算着东西，苏婕笑着走了过去。 “乔姐，你今天怎么来单位了，我是苏婕，之前和淑君一起在聚会上见过，还有印象吗？”苏婕很是自来熟地介绍起了自己。 乔雪梅被苏婕打断了刚刚的思路，一时忘记该加哪行的数据了。 乔雪梅对于电脑以前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好在有廖晴在，每天都会抽空教一教乔雪梅。 一来二去乔雪梅也学会了制作一些简单的表格什么的，像是函数公式还有些还弄不好，所以每次做完都要自己再用计算器算一遍，总不能每次都让廖晴帮忙核对，面子上也有些说不过去。 看着面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职业装的女孩，乔雪梅一时觉得眼熟却也有些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你好，你好，我现在来单位上班了，这不是在算工资呢么。”乔雪梅也没有藏着掖着，毕竟乔雪梅就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 苏婕见对方没想起自己来也没有生气，毕竟两个人之前也只是一面之缘。 “乔姐，那你先忙，我先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苏婕说完看了看一旁的廖晴，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那笑容着实有些太过亲切了些。 廖晴只觉得后背一凉，想起上次苏婕来的时候，自己还不认识这位姑奶奶，收拾会议室的时候也很随意，当时就被苏婕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 余秋阴沉着脸一直没有说话，廖晴终究是自己的属下，一个销售助理训斥起来却毫无顾忌，任谁也会不高兴的。 虽然心里不爽余秋文却也不好当面翻脸，毕竟苏婕是刘浩仁的干妹妹，更是刘浩仁的媒人。 最后还是刘浩仁安抚了一下苏婕，让廖晴先去忙别的，这才让廖晴逃过了一劫。 事后廖晴也链接了一些门市人员的情况，所以自打那以后只要见到不认识的人，廖晴都会低调一些，免得在碰到铁板。 苏婕转身看到了余秋文在办公室，自己回来这老狐狸还装作没看见，于是苏婕笑着敲了敲余秋文办公室的门便推开了。 “余哥，好久不见了，想没想我？”苏婕故意说得很是熟络的样子，自然是说给外面的乔雪梅听的。 余秋文顿时就是一阵头大，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每次回来都是剑拔弩张的，看着苏婕这笑里藏刀的样子，余秋文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夫人乔雪梅。 “苏大助理这可折煞我了，怎么今天回来了，仁杰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余秋文早就得到了韩江的汇报，此时只是明知故问罢了。 苏婕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余秋文的对面，“杰哥和嫂子先回家看看，明天才会过来。” 余秋文点了点头，接着便问了问苏婕门市那边的情况。 苏婕自然是没有和余秋文汇报工作的必要，但几个集团的大客户还是要以单位的名义合作。 其中三分之二的业务还是集团和单位的合作项目，至于其余三分之一的业务则是刘浩杰和刘浩仁两兄弟自己公司的业务。 不管是谁的业务，余秋文在这里负责生产，自然还是想多了解一下行情，看看有没有必要备一些货什么的。 密封件生产出来也是有保质期的，着之时间的推移，即使不使用，那些密封件也会自然老化，只是老化得很慢罢了。 哪个单位或是企业不想要刚刚生产出来的产品，收货的时候客户也会做检测，所以时间过长的话肯定性能不会太好，毕竟生产的时候配方用的都是简化版的。 说白了就是不可能让一个配件用上十几年不坏，在一个合理时间内只要不坏就行，这也是为何国产的产品质量都不是很好，要是太好了企业拿什么吃饭。 听完了苏婕的介绍，余秋文眼前一亮，看来单位要进军海外市场的事情算是有些眉目了，如果这样的话，肯定要提高一下产品的性能，当然也要看是发往哪些国家。 要是欧美市场自然是要把质量弄得好一些，要是像一些非洲国家，质量没必要弄的太好，不然你东西太贵，人家也不要。 总之一分钱一分货，但狡诈的商人却打破了这一点，一块钱的东西也可能是一分钱的货。 余秋文自然不敢以次充好，毕竟这种贸易想做得长久，信誉还是很重要的。 苏婕聊了会儿便走了，自己只不过是替刘浩杰来打前阵的，给余秋文一点压力，毕竟后勤要是做的不好，影响了前端的销售，那可不是小罪过。 至于技术部的事情，苏婕并没有管，自己是销售助理，手还没有那么长。 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看里面就很长时间没人打扫了，苏婕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廖晴，这办公室是不是没人打扫，你看这地上都一层灰了。”苏婕不怒自威，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廖晴心里咯噔一下子，平时销售部门办公室的门都锁着的，一般都是刘浩杰要回来做汇报的时候才会打扫一下，平时自然是没人管。 毕竟廖晴可不敢天天让人打扫，显得自己在巴结刘浩杰似的。 这次廖晴真忘了通知陈世里和韩江，此时心里在埋怨两个人也没用。 最近有乔雪梅罩着，廖晴的尾巴简直快上天了，哪里还想着这些小事。 “苏，苏助理，我这就去打扫一下。”廖晴赶忙起身朝杂物间走去。 韩江这会还没进来，陈世里和封缓缓也被挤兑到实验楼了，办公区就自己一个小兵，也只能自己亲自上了。 心里很是郁闷的廖晴，手脚可没敢耽搁，把抹布投了两遍，又赶忙把墩布浸湿，这才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墩布，小跑着回了办公区。 乔雪梅原本想去帮忙，但看到余秋文在办公室里做了个不要管的手势，乔雪梅还是很担心地转头看了看。 余秋文也不是第一次和苏婕交手了，别看苏婕才三十多岁，这小妮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不然刘浩仁新公司的业务怎么可能增长得那么快。 苏婕气呼呼地坐在了外面的办公区，这里除了被韩江占了一个位置外，其余两个座位还是空着的。 韩江每天都会把另外两个桌子也顺便擦一擦，不然此时的苏婕可能会更生气。 半个小时的样子，廖晴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出了刘浩杰的办公室。 “苏助理，已经打扫干净了，地面还有点湿，过会儿在进去比较好。”廖晴此时也没有了百灵鸟般的声音，小心谨慎地说道。 苏婕摆了摆手，这廖晴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刚才那快速反应的样子来看，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这样的人要么是单位里的人才，要么就是单位里的祸害。 不管怎么样苏婕这次来并不是整顿单位的，毕竟有余秋文坐镇，还轮不到苏婕插手，苏婕只要管理好门市和刘浩杰的公司业务就好。 韩江自然没敢停完车就回办公区，自己可不想到时成了余秋文和苏婕战争的出气筒。 此时韩江已经从办公楼后面绕道去了库房，把下午要发货的明细先给楚香玉，争取下午能早点捡出来，自己也好早去早回。 第一百四十章 流言四起 楚香玉在库房忙着自己的事情，前些天黎闯帮自己出头整顿了一下原材料库。 虽然班长石勇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报复，但车间的人却开始风言风语地开始传楚香玉和黎闯的事情。 两个人平日里也很少见面，但越是这样就让人越是觉得可疑。 往往那些地下恋情都是平时看不出端倪，直到被发现的时候才会使人惊讶居然是那个谁和谁在一起了，就像是给吃瓜群众上了一盘冰镇的西瓜，别提反响有多好了。 就连董春都问过楚香玉车间传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一时弄得楚香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有些事情就是越解释越黑，索性楚香玉也不管别人怎么传，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行。 耿青青也少有地每天早上来交接货物了，并且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虽然楚香玉知道这是借了黎闯的光，但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听封缓缓说他们老大刘浩杰就要回来了，估计黎闯可能会卷铺盖走人，那么黎闯得罪的人，会不会报复自己楚香玉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香玉依旧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只想着早点转正，看看到时候有没有去集团的机会。 “香玉，在忙呀，我这有个着急的货，你看看，下午能不能早点给捡出来？”韩江见楚香玉在办公室，于是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一会儿十二点就下班吃饭了，这段时间任谁也都会比较反感韩江这种事情。 “韩哥，我先看看什么货，要是还在精修组那边我就没辙了。”楚香玉并没有表现出不悦，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不管谁来楚香玉都不会生气的。 接过了韩江的拣货单，原来就是一批骨架油封，不过属于那种平时很少有人要的规格。 “没问题，这个货需要挑一下，韩哥，你下午二点去包装组就行。”楚香玉看了看东西不多，就是挑货需要点时间。 看着韩江的订货单，显然是个老客户。 这个客户是做各种大型机械配件售卖的，自己在洪武市有几个小门市，每周都会要几次货，虽然每次的量不大，但一个月下来金额也不少。 客户是刘浩仁以前的一个朋友，所以不管对方要的货多还是货少，一般都是由韩江开车给送过去。 这人情世故什么时候也不能忘，没准哪天就需要对方帮忙了不是么，更何况对方还从自己这进货，自然要照顾一下。 配件说白了就是二等品甚至是三等品，更有甚者会拿报废品充数。 单位里生产的一等品都是供给集团客户和刘浩杰公司客户的，二等品就是在一些细节上有一些小瑕疵，但也不影响使用，只是使用寿命要短一些。 还有的产品外观也没有问题，只是不符合客户标准罢了。 这些二等品就可以供给一些小的门市，既可以多赚点钱，又可以提高客户的复购率，所以小门市都知道自己进的是二等品，只是大家对外都心照不宣罢了。 像是一些挖掘机或是吊车等送的配件包，很多也是二等品，有时二等品少也会用一等品或是从三等品里挑一些。 毕竟一等品的使用周期很长，等过了三五年机械上的密封件坏了，估计也没几个人记得当时买设备时送的配件包放在哪里了。 韩江走后楚香玉准备去库房最里面去找那个骨架油封，这个型号自然是有一等品，但给这个客户的必须是二等品或是三等品，所以楚香玉也只好去里面找了。 客户居然要一百多个，看着几大木箱的骨架油封，楚香玉把手推车停在了旁边，这才开始拿起游标卡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测了起来。 因为单位的设备比较老，像是骨架油封的内封口都不是一次成型的，而是需要放在模具上用切刀切割成相应尺寸的主唇。 之所以是二等品，可能是外径面，防尘唇或是腰部等等有一些气泡或是模具的划痕等，更多的则是切口的直径超标，这样的密封圈就要用小一号的弹簧，否则用标配的弹簧即使装上也会漏油的。 像是一些超标大于0.5mm，就真的没有必要再卖了，装上用不了几天就会漏油，根本就是属于没救的那种情况，但这种可以给一些二手机械的维修点。 回收回来的二手机械，整修一下再高价卖出去，只要当时不漏油，至于交易后坏与不坏那就是买家自己的事情了。 楚香玉还是比较认真的，一边用游标卡尺测量着尺寸，一边查看着骨架油封的外观，把超标太严重的挑出来单放着，这块有另一个客户要，只是每个月才会要一点罢了，显然和库存相比，消耗得很慢。 临近下班，董春来找楚香玉一起去吃饭，见楚香玉又在挑骨架油封，于是也帮忙一起弄了起来。 一百多个听起来不是很多，但每个都要逐一检查一下，还要测量尺寸，每个骨架油封里外都要平均测量三个点，所以测量好一个快的话也要半分钟的样子。 两个人看了看时间于是便去洗手了，正所谓“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两个人自然不想被人看成是傻瓜，所以很是自觉地提前准备好去吃饭了。 董春拿了两个饭盒，最近董春也不怎么在食堂吃饭了，每天打两份饭，一份是董春自己的，另一份则是冯磊的。 两个人最近发展得很快，一次喝醉后两个人便正式在一起了，只是在单位里两个人比较低调，除了耿直以外，还没有人知道。 冯磊最近也在找房子，准备搬出去住，这样董春下班后也可已去找自己。 自己要是上夜班董春就回宿舍住，自己要是上白班的话，晚上两个人也有独处的地方。 初尝禁果的董春一时不能自拔，满脑子都是冯磊，不管冯磊说什么，董春都会毫无条件地支持。 渐渐地也忘记了当初的顾虑，活在当下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楚香玉也是一次回宿舍拿东西，见冯磊和董春坐在床上聊天。 自打那以后董春便不让冯磊来宿舍了，有些规矩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也不好坏了规矩。 陈世里作为几个人的学长，也很少来几个人的宿舍，每次都是有事才来，一般也就是其余三个人去会陈世里的宿舍看看电影什么的，却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楚香玉也不是大喇叭，自然没有把董春的事情说出去，两个人也都避而不谈此事，也算是两个人的一个小秘密了。 “大春，要是有人能每天给我打饭，我会幸福死的。”楚香玉很是羡慕地看着董春说道。 董春不由得脸颊一红，之前冯磊还说等房子租好了让楚香玉去做客，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毕竟宿舍里也就和楚香玉还算聊得来。 “用不用我去车间帮你宣传一下，我保证每天都有三五个人给你打饭，你信不信。”董春坏笑着说道。 楚香玉赶忙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突然觉的还是自己打饭比较好吃，嘿嘿。” 楚香玉也不是不知道车间里单身的男孩子，有几个人还是喜欢自己的，以前那个冯磊没事就会来库房找自己套近乎，只是自己平时太忙，一来二去就和董春聊到了一起。 一声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董春和楚香玉打了声招呼，便从楼后一路小跑地朝着食堂而去。 楚香玉倒是没有着急，一般在宿舍的人都会提前会打饭，办公室里的人肯定也不敢到点就去，毕竟余秋文坐在最外面，还是要顾忌一下领导的情绪。 陈世里和楚香玉自从经常在实验楼工作后，吃饭也积极了一些，估计路上会遇到。 一想到陈世里，楚香玉不由得脸颊就红了起来，两个人平日里见面的机会很少，也就周末的时候在学校吃完饭能一起去操场走走。 封缓缓吃饱了就要去午休，要不两个人也不会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果然在半路上遇到了陈世里和封缓缓，倒不是每次都这么巧，而是楚香玉故意放慢了脚步，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香玉，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心有灵犀，每天都能碰到。”封缓缓小跑了两步挽住了楚香玉的胳膊。 楚香玉偷偷瞄了一眼陈世里，然后这才说道：“也是呀，那回头可要庆祝一番了。” 陈世里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也没有说话，从刚刚楚香玉的眼神中，陈世里看出了楚香玉是专门来等两个人的，既然楚香玉不明说，自己也没有必要揭穿。 “缓缓，怎么就知道和香玉说话，都不管为师了么。”陈世里见封缓缓刚刚还和自己聊天，瞬间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了一般。 封缓缓回过头笑着说道：“陈哥，你怎么连香玉的醋都吃，我都陪您老人家一个上午了，下班了还不能自由一点么。” 楚香玉见两个人又在斗嘴，不由得也笑了。 看着封缓缓和陈世里两个人很是般配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每当楚香玉想到此处，心里都会有些闷闷不乐。 自己喜欢陈世里么，楚香玉不确定，但陈道长曾经告诉过楚香玉，此生会有一劫，便是情劫。情劫度过则遇良人，一生幸福美满。 楚香玉追问那人到底是谁，陈悟道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 楚香玉多么希望那个劫不是陈世里，也许自己就能和陈世里在一起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全员扫除 第二天单位里就像是准备迎接新年一般，车间里的人早早就开始停下了生产，做起了卫生。 不光是车车间，就连其他部门也都早到了半个小时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陈世里自然被廖晴下班前通知过了，让今天早来半个小时，把办公区仔细打扫一遍，尤其是刘浩杰的办公室，务必要一尘不染。 刘浩杰是自己的老大，陈世里自然不会敷衍了事地凑和过去，昨天廖晴的经历陈世里可是听说了，自己可不想被苏婕当面训斥，那样也太没面子了。 封缓缓和韩江自然也没有逃过廖晴的魔爪，被抓了壮丁，同样是要提前半个小时到上班。 由于韩江早上要去送货逃过了一劫，这样一来，陈世里和封缓缓的压力就有些大了。 好在两个人每天打扫，对办公区也了如指掌，哪个位置该用点力，哪个位置只需要用墩布一带而过，两个人自然清理起来也是很快。 刘浩杰的办公室自然是让封缓缓来打扫，陈世里则去把韩江那部分的工作接了下来。 倒不是陈世里怕担责任，毕竟封缓缓是女孩子，对于细节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廖晴今天也是早早地就到了单位，一进办公楼的门便赶忙去了刘浩杰的办公室。 检查了一番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才去食堂去叮嘱一二。 刘浩杰有个习惯，每次回来只在食堂用餐，从来不去外面。 昨天让张大姐和王大姐务必要弄点带骨头的菜，等打饭的时候，只要遇见办公区的员工或是不认识的人就要特殊照顾一下，尤其是不认识的人，要多给一些肉和菜。 张大姐自然不敢怠慢，这正是捞油水的好时机，自然是很配合廖晴，把早上买的一只鸡拿来了一半，另一半则留在了家里，由于看起来肉很少，又买了个鸡架子。 反正鸡肉也剁碎了，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一整只鸡，只要鸡肉一下锅，到时候给车间的人，每人多盛点土豆和鸡架子，剩下的鸡肉也够办公区的人吃。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张大姐从来没有收敛过顺手牵羊的事情，没有了廖晴和王大姐的加入，张大姐可谓是家里都有了不少的余粮，冰箱里也日渐丰盈了起来。 随着上班铃声响起，单位里就只剩下车间里不时发出模具碰撞工作台的声音。 虽然单位里一再强调上下模具要轻拿轻放，但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时间一长谁不想省点劲儿呢。 夏德海眉头皱了皱，赶忙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隔着门都能听见那“叮当叮当”的声音。 一会儿要是刘浩杰来了撞见，肯定要说车间违规操作，技术要求不达标，造成残次品多。 余秋文可以对车间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车间是余秋文立足的根本，但刘浩杰就不一样了，技术部就是监管整个单位工作流程的部门。 单位能够生产出更多的一等品，也会让销售的压力减小不少。 毕竟一等品集团客户和其他大客户也不会太计较什么，要是二等品或是三等品，自己这边要“添砖加瓦”，请客吃饭，人家还不一定要。 既然以前的麻烦都是车间的工人造成的，所以刘浩杰对于工作流程一直要求很严格。 刘浩杰也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吴颖也拿余秋文没辙，但话说回来只要自己回来了，要是谁不长眼撞上，那肯定是自讨苦吃。 耿直挨了一顿说，早上刚和韩欣吵完架，这一上班心思也还在韩欣那，早就把昨天叮嘱的事情给忘了。 夏德海回去后耿直也没法拿手下人生气，自己能坐稳这个班长的职位，还不是大家给面子么。 巡视了一番，真是好话说尽，车间里才渐渐地“轻声细语”了起来。 回到工作台，耿直看了看对面的韩欣，最近韩欣明显笑容多了起来，但那笑容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韩欣每次看手机时脸上都挂着以前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开始耿直以为是陈世里在捣乱，后来留心观察了几天才发现，陈世里根本就不怎么和韩欣说话，两个人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显然不是陈世里的问题。 每到下夜班换班的时候，韩欣都会赶忙收拾好工作台回去，换身新衣服就出去了，一天也不见韩欣回来，次数多了，耿直觉得韩欣可能在外面谈男朋友了。 九点不到，苏婕开着一辆奔驰驶进了单位。 顿时车间里就有人开始小声地聊了起来，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一辆几十万的奔驰是买不起的，能近距离看看也是一种享受，其中自然是男工人居多，毕竟每个男孩都有一个汽车梦。 刘浩杰一米七几不是很高，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毕竟哪个做销售的中年人能特别瘦呢，经常陪客户应酬，能有刘浩杰这样的身材已经很不错了。 梳着偏分的刘浩杰戴着一副宽边的金丝眼镜，西服革履，很有一副老板的样子。 苏婕换了一身短款的职业装，跟在刘浩杰的身后提着一个公文包，显然是一副助理的样子。 刘浩杰等了一下苏婕，两个人这才一前一后朝着办公大楼的台阶走去，司机则开着车继续向前，去后面的停车场了。 廖晴第一时间跑进了余秋文的办公室，余秋文虽然不想去打招呼，但也不能像昨天那样当作没看见刘浩杰，于是示意廖晴去沏茶，一会儿几个人肯定要唠会儿。 刘浩杰一般喜欢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有什么就当面说，没必要遮遮掩掩，非要去什么待客室或是会议室。 “浩杰，回来了呀，门市那边怎么样，都挺好的吧。”余秋文笑呵呵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像是刚巧要出去碰到了一样。 刘浩杰的脸上立马就挂上了招牌笑容，“余哥，这是哪里话，要不是有余哥在单位里操劳，我们这些外面做销售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刘浩杰自然不是在夸余秋文，自己被发配到门市，要不是余秋文从中作梗，刘浩仁也不会大义灭亲对自己这个亲弟弟痛下杀手。 不过也是因此成就了刘浩杰和谭茜茜的一段佳话，刘浩杰自然心里还是很“感激”余秋文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余秋文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误竟然成就了刘浩杰。 其实余秋文并不知道，不管刘浩仁和刘浩杰如何不对付，始终人家是亲兄弟两，余秋文这个表姐夫终究还是有点远的。 生意场上自然要有人唱白脸，也要有人唱红脸，兄弟俩有时也是在演戏，但父母确实比较疼刘浩杰，这也是刘浩仁最后决定让刘浩杰出去锻炼锻炼的原因。 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决定还真的是做对了，如今即使没有集团这条大船，刘浩杰也能和不少的大客户继续合作，这都是谭茜茜的功劳。 每个行业都是三国鼎立的架势，谭茜茜作为其中一位龙头老大哥的女儿，自然很多人还是卖给谭茜茜面子的。 余秋文也听出了刘浩杰话里有话，于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说着：“浩杰，你就别谦虚了，要是没有你，余哥我恐怕都要喝西北风去了。你先回办公室休息会，过会儿一起出来喝杯茶。” 刘浩杰又寒暄了两句，这才和苏婕一起回了办公室。 苏婕今天并没有说话，有刘浩杰在场的情况下，还轮不到苏婕插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苏婕很是清楚，不然在职场上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道新人换旧人。 听起来这话挺在理，但仔细想想古时的人才可都是祖辈饱读经书的商贾世家或是位高权重的肱股之臣，根本不会是平头百姓。 当然除了那些平息战乱的乱世英雄，但新人无可厚非还是这些人的后代，这也是上层社会人们夸赞晚辈的口头语，和底层人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苏婕深知自己出身普通，要不是因为自己借了好朋友魏淑君的光，苏婕即使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苏婕也很感谢刘浩杰，自己的这位领导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手下人看待，就像是一位大哥哥一般，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黎闯今天并没有给陈世里和封缓缓安排工作，总不能到时候让别人看见两个人都快忙成狗了，自己却闲得都快长毛了，尤其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闲着正好可以帮自己打掩护。 心里有了决定的黎闯自然不会提前让吴颖回来，自己在搬出去，既然已经坐进了办公室，黎闯是无论如何也要斗一斗，即使输了也没什么，毕竟都是自家人，总比以后在外面斗的头破血流也毫无意义要强。 心比天高的人很多，但能无视结果的人却很少，所以古往今来成就大事的人，绝对都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而是那些敢于冒险，也能为自己的冒险买单的人。 陈世里见刘浩仁并没有要叫自己和封缓缓的意思，显然一会儿要去赴余秋文的“鸿门宴”。 不问自己最好，问的话也不是很好回答，一边是自己的直属领导，一边是单位的厂长，得罪哪个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缓缓，记得之前我告诉你的。”陈世里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推到了封缓缓的面前。 陈世里无非是让封缓缓做了个一问三不知的员工，有时候员工傻乎乎的反而是好事，不参加单位的内耗。 虽然可能被两头集火，但有时候上面并不希望一片祥和，中层的内耗就是上面敲打底层员工的手段。 员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闹事，不罢工，这样的员工好控制，也值得单位留下来继续“培养。” 封缓缓回复了句“记住了”便继续低头画起了图纸。 第一百四十二章 棋逢对手 刘浩杰和苏婕只是简单地聊了两句便起身朝着大厅走去。 余秋文刚刚显然已经去等自己了，自己也没有必要托大，自然是和气生财，毕竟门市那边的货还要靠余秋文盯着生产。 吴颖的事情其实刘浩杰也不是很在意，但身为领导别的部门的人欺负自己部门的人，要是自己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那以后手下谁还会为自己冲锋陷阵呢。 这种事情其实余秋文也明白，单位嘛，自然不可能一片祥和之气，有点小打小闹才会有活力。 这不在黎闯来了以后，别的不说，原材料库房常年杂乱无章的状态立马就得到了改善。 高层领导间的博弈自然不是撸胳膊挽袖子双方肉搏，而是通过一些手段，让手底下的人相互掐架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刘浩杰之所以会带苏婕回来，是妻子谭茜茜那边介绍了一个国外的客户，如果这单生意谈下来，无疑是一块能敲开国际市场的敲门砖。 单位现在需要的是提高产量，如何提高自然是增加设备和人手，再有就是提高生产效率。 两个人坐下后依旧是相互寒暄了两句，也没有进入主题。 “余哥，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吴颖呀，是请假了么？”刘浩杰明知故问地问道。 刚刚刘浩杰都没有去吴颖的办公室，至于里面坐着的是谁，刘浩杰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余秋文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这才缓缓开口道：“哦，吴颖呀，来了，这不是实验楼那边纪律松散，亲自过去整顿去了。你说这上班期间又是睡觉，又是看杂志的，比我这个厂长还有派头，现在这年轻人呀，真的和咱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这些事情自然是黎闯说的，黎闯自己都如临大敌了，也没有必要替左依梦和吕明亮两个人遮遮掩掩。 小辫子这种底牌也不是一直握在手里才是最好的牌，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打出去，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刘浩杰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和自己了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呀。 虽然知道余秋文的话里有水分，但这睡觉和看杂志肯定是被逮到过，不然这种很容易核实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捏造。 “哈哈，可不是么，咱们工作那会儿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等咱们成了领导，手底下的人却变了样，还要将就这些年轻人。”刘浩杰并没有问到底是谁，显然余秋文下了套等着自己钻呢。 余秋文见刘浩杰没上当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既然黎闯名正言顺地发配走了吴颖，想必刘浩杰也没什么脾气。 短暂的交锋刘浩杰落了下风，这也没什么关系，等和哥哥刘浩仁一起开会的时候再说，现在单位要提高产量和品质，吴颖这边自己自然是有办法保住她。 东拉西扯地两个人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要是别人听了都会头痛，但两个人却聊得津津有味。 毕竟棋逢对手，这场博弈两个人自然都不想轻易败下阵来。 半个小时后刘浩仁才来了单位，这个点过来显然上午是开不了会了，只是想和刘浩杰单独聊聊，毕竟单位有了新的发展方向，一直苦于没有门道的刘浩仁自然想好好了解一番。 余秋文也没有起身，只是坐直了些，便喊廖晴过来给刘浩仁倒杯茶。 刘浩仁见此也不好直接拉着弟弟刘浩杰单聊，于是耐着性子在下面坐了一杯茶的功夫，这才看了看手表说有事要上去处理一下。 余秋文也很是识趣地表示要去车间看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大厅里只剩下刘浩杰一个人。 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刘浩杰这才回办公室叫上苏婕一起朝着二楼走去。 廖晴一直偷瞄着两个人，不光是余秋文安排廖晴监视一下两个人，更主要的是廖晴要把刚刚喝完茶的茶具都收拾了。 乔雪梅今天没有来，显然是回避了，免得到时候余秋文和刘浩杰发生什么矛盾乔雪梅尴尬。 自从白鸽走后，廖晴真的就是一个杠杆司令了，虽然名义上乔雪梅是廖晴的下属，但廖晴哪敢使唤乔雪梅干这干那的，每天都是自己跑前跑后。 韩江更是别指望了，一天到晚基本不在单位，有没有这个下属都一样。 很是怀念白鸽在的时候，那时候廖晴每天基本上都坐在工位上喝茶，哪里像现在这般辛苦。 想归想，廖晴的手可没闲着，很快便端着茶具准备去清洗一番。 虽说这事廖晴也能让陈世里和封缓缓来干，但人家部门的老大都来了，自己还是别耀武扬威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自己来做比较稳妥。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和黎闯说了一声，便带着封缓缓一起去车间了。 每天去车间转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一般上午转一圈就行，下午的时候车间更热，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陈世里也懒的去，一进去就是一身汗，任谁也不想天天蒸桑拿不是么。 “陈哥，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好压抑。”出了办公楼，封缓缓总算是吐了一口气，刚刚的烦闷感也减轻了不少。 陈世里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道：“没事，今天是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凡人躲在一旁看着就行。”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上面有黎闯，有吴颖，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自己和封缓缓出头，领导要是当众不作为，想必第二天也就不用来上班了。 刘浩仁喜欢强兵，不怕你能力强，就怕你啥都不是。 黎闯能折腾，帮单位也决绝了一些问题，刘浩仁才会放任黎闯，不然怎么可能让黎闯拿核心的技术部开刀呢。 单位里的员工松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倒不是大家真的对单位的规章制度熟视无睹，只是从国企遗留下来的风气可不是轻易能改掉的。 除非是全员大换血，但单位里的设备老旧，可不是一个新人上来就能熟练操作的。 刘浩仁也在计划着后续生产设备引进，到时候在招一两个新的管理层人员，顺便整顿一下单位的风气，也不乏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至于吴颖，说白了只是一个听话找做的员工，对于未来单位的发展能力有限，留着也是为了制衡余秋文的权力，看看到年前能不能考核通过再说吧。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刘浩仁把面前的烟灰缸推到了一旁，这才喊了声“进来”。 苏婕推开了门，自己并没有先进去，而是让刘浩杰走在了前面。 “哥，我这才一个月没回来，你这是打算把我手下的人都挤兑走了不成？”刘浩杰虽然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可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苏婕把文件放了下来，坐到了一旁有茶具的椅子上。 “苏婕，你说我是这样的人么？”刘浩仁笑呵呵地问道。 苏婕看了看刘浩仁，又看了看刘浩杰，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还是苏婕的目光如炬，姐夫的外甥想来单位实习，你说我能不让来么。你看看现在的员工都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这样不是挺好。” “哥，苏婕她敢说你的不是么，你是大哥，她什么都听你的。”刘浩杰假装委屈地说道。 苏婕心里顿时一阵苦笑，这兄弟两总是拿自己开玩笑，虽然苏婕知道那是玩笑话，但苏婕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有时刻记得自己是谁，才能不惹人生厌。 水烧开了，苏婕便泡起了功夫茶，听着兄弟俩聊天，苏婕偶尔也会插上两句。 身份不同了，三个人相处起来也有些拘束，当然只是苏婕觉得拘束，而刘浩仁和刘浩杰并没有把苏婕当做外人。 生意嘛，和外人合作，大家到自然要提防着很多事情，但和自己人一起就没有必要了。 苏婕是魏淑君的好姐妹，两个人也算是远方亲戚关系，算下来大家也都是自己人，只是苏婕心思玲珑，很懂得职场之道罢了。 刘浩仁也劝过苏婕几次，但苏婕表示自己习惯了现在的这样，事后刘浩仁也就不在勉强苏婕。 确实随着刘浩仁的身份变化，对于其他人也有了高低贵贱之分。 苏婕的态度让刘浩仁很是欣赏，所以才会重点栽培苏婕，让其一直跟着弟弟刘浩杰处理门市和自己公司的事情。 一番介绍结束，刘浩杰也明白了这次是一次机遇，看来提高产能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不管这次的合作能否谈下来，后续肯定还有其他的合作。 新设备的引进是一方面，但老设备也不能都淘汰了。 新设备要有一个过渡期，人员操作是一个方面，各种模具的匹配也十分的重要，同时还要根据设备的特点调试配方什么的，没有一两个月是稳定不下来的。 大致的方向两个人聊好了，苏婕在一旁做着记录，等下午叫上余秋文一起在讨论一下，毕竟生产那块的事情还是要余秋文去安排，至于质量把控自然还是刘浩杰牵头。 眼看到中午了，刘浩仁叫弟弟刘浩杰去家里吃饭，刘浩杰依旧是拒绝了，表示想尝尝单位的伙食。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刘浩仁也没有勉强，于是等刘浩杰走后给余秋文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余秋文便上来了，两个人开始聊了起了下午会议的内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土豆鸡骨 中午的天气很热，好像要融化一切一般。 陈世里和封缓缓回到了办公室，今天肯定不能直接去吃饭，到时候自己部门的老大去了，见到自己在胡吃海塞，那像什么话。 封缓缓也和楚香玉说了，楚香玉依旧是和董春一起早早地去了食堂，只是楚香玉回宿舍拿了饭盒，和董春一起打完饭就回宿舍去吃了。 陈世里见刘浩杰和苏婕也不出来，黎闯也不出来，自己和封缓缓这会出去怎么都不合适，总不能不和领导打声招呼吧，现在也只好尴尬地坐在座位上。 黎闯见陈世里没有动，显然一旁办公室的刘浩杰还没走，既然刘浩杰没有上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舅舅余秋文那边已经帮忙搞定了。 心里有了底的黎闯便起身提了提裤子，然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大步出了办公室。 “小陈，缓缓，你们俩还不去吃饭呀，去晚了可就没菜了。”黎闯自然不是说给陈世里听的，自己大声说出来只是为了一会儿好和刘浩杰搭话。 陈世里回过神笑了笑，“我这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黎闯见封缓缓也不说话一直看着陈世里，显然这丫头也不会和自己一起走的，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没跟在自己的身边。 心里叹了口气的黎闯客套了两句，便朝着外面走去。 “杰叔，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这上午一直在忙都不知道您来了。”黎闯面带微笑，完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说道。 苏婕坐在门口的小桌子旁，抬眼看了看门外的黎闯，从经验来看，这个黎闯显然是一块滚刀肉。 刘浩杰抬头放下手里的钢笔，把笔帽盖上放在了一旁，顺便把文件夹也合上了。 “小闯是吧，我听余哥说你可是高材生，我这刚回来事也多，正好中午一起去食堂吧。”刘浩杰满脸笑意地说道。 黎闯憨憨一笑，既然刘浩杰没有表现出恶意，显然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苏婕听出了刘浩杰话中的意思，并没有起身跟过去，而是继续写着东西。 刘浩杰走到黎闯的面前，伸手拍了拍黎闯的肩膀。 “小伙子挺壮实的，走吧。” 刘浩杰也没有叫苏婕，而是朝着陈世里和封缓缓的方向看了看也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自己肯定不能上去就和两个人说话，这不是让陈世里和封缓缓为难么，毕竟刘浩杰也是做了很多年的领导。 体恤下属那是销售领导必须要会的功课，不然那些难啃的骨头谁去啃，总不能每次都自己亲自出马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办公区，直奔着实验楼后的食堂而去。 苏婕此时也把签字笔放下，合上了文件，起身走到了门口。 看了看廖晴此时也不在，应该是和余秋文一起去食堂吃饭去了。 “陈工，好久不见了，怎么感觉气色不是很好呢。”苏婕笑着拉开了陈世里后面的椅子便坐了下来。 封缓缓一听苏婕这语气，显然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才对，但想到陈世里之前的警告，封缓缓还是闭着嘴巴没敢打招呼。 “真是的，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么，你瞧你，把学妹缓缓都教坏了。”苏婕开始拿两个人打起了趣。 陈世里无奈地挠了挠头，听说以前苏婕在单位办公的时候，每次都缠着师父柯岩问东问西的，毕竟作为销售，很多专业性的东西也要懂得，不然怎么和客户介绍产品的优势呢。 一来二去刘浩仁也曾说和看看能不能收苏婕为徒，毕竟以柯岩的人脉和影响力，要是能拜在柯岩的门下，不管是对苏婕本人还是对单位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事不遂人愿，柯岩收徒不看学历，也不看背景，而是完全看眼缘。 眼缘这东西虚无缥缈，很难有一个界定，柯岩自然也有平淡无奇的徒弟，但那又如何，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了好的生长环境，即使是一棵野草也能茂盛异常。 “苏助理，我何德何能，哪能把缓缓教坏了呢。”陈世里打着马虎眼，自然是不想一会儿苏婕问自己关于黎闯的事情。 苏婕见陈世里一副不会开口多说什么的架势也就放弃了询问，从上午的谈话中听出黎闯虽然霸占了吴颖的办公室，却也为单位带来了一些改善。 “走吧，一起去吃饭，我没有饭卡，这顿饭你请姐姐吃没什么问题吧？”苏婕玩莞尔一笑，那笑容带着一丝妩媚。 封缓缓顿时就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苏婕上来就和陈世里套近乎，不会是对陈世里有意思吧。 看着苏婕很年轻，但封缓缓知道苏婕比几个人大了六七岁的样子，陈世里一直对自己和楚香玉没有什么表态，不会陈世里真的喜欢姐弟恋吧。 陈世里知道这在劫难逃，刚要勉强答应，看着封缓缓那要杀人的目光，陈世里顿时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咽了口吐沫，陈世里这才开口道：“苏助理，要不你用缓缓的吧，我这饭卡也没什么钱了，恐怕不够咱们两个人的。” 苏婕也看出了封缓缓的敌意，于是笑了笑表示没问题，这才起身走在了两个人的前面。 封缓缓看着苏婕那修长的腿，自己虽然腿也不短，但和苏婕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看到陈世里一直在盯着苏婕的看，封缓缓不由得给了陈世里一脚，不等陈世里反应便走到了苏婕的一旁。 陈世里咬了咬牙，脚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也不知道封缓缓是受了什么刺激，从刚刚就有些不对的样子来看，下午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不然又要被这个小徒弟修理了。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食堂。 一进食堂就看见刘浩杰和余秋文几个人坐在一起，旁边的座位却都空着，显然其他人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此时的左依梦正坐在角落里吃着饭，盘子上一堆鸡骨头，看样子都快吃完了。 苏婕也有些饿了，平日里要节食保持身材，这好不容易回单位一次，自然有点想要放肆一下的意思。 “大姐，我要一份鸡肉炖土豆，再要一份木须肉，还有这个凉拌黄瓜，一小碗米饭。”苏婕也没看菜，只是看了看一旁黑板上的菜单说道。 张大姐顿时就是一阵无语，自己算计好的鸡肉，谁知道王大姐给车间工人打菜的时候给盛了好多。 好不容易把余秋文几个人的鸡肉凑了出来，此时盆里除了土豆就是鸡骨头，在看着面前这个不认识的人，坑定也不是善茬。 一边给苏婕在盆里扒拉着鸡肉，一边赶忙搭话分散苏婕的注意力。见苏婕接了过去，张大姐看餐盘不够，转身便进了后厨。 “缓缓，这份给你，我就要一份土豆鸡肉和拍黄瓜，在要点米饭就行。”苏婕虽然想多吃点，但肉菜也不敢吃两个。 封缓缓很是诧异地接过了餐盘，正准备付钱却被苏婕给拦住了。 “大姐，我们俩的饭钱记在陈工的账上就行。”说完苏婕拉着封缓缓便坐到了一旁。 张大姐一看就要坏事，刚刚着急去里屋去拿餐盘，王大姐便直接给苏婕打了份土豆鸡块，盆里哪还有鸡肉，都是鸡骨头。 陈世里一阵无语，当着领导们的面，苏婕这明显是在表示和自己很熟络的样子。 “好，好呀，王姐，那一会儿我来结账。”陈世里也要了一份和封缓缓一样的菜。 王大姐脑子不是很灵光，当然这也是表现给外人看的，今天诚心把鸡肉都给了车间的人，自然是要给张大姐一点教训。 做人不能太贪心，王大姐也住村里，早就听说吕明亮经常会给邻居一些菜和肉。 这两口子以前拮据得很，突然大方了起来，想必这些东西都不是花钱买的，毫无疑问是从单位食堂的采买中克扣出来的。 王大姐也没等张大姐说话，三下五除二给陈世里打了一份鸡骨头。 陈世里定睛看了看自己的餐盘，突然有种像是别人吃剩下饭菜的感觉。 “王大姐，怎么这么多鸡骨头，肉呢，不会都掉在锅里了吧？”陈世里小声地开着玩笑说道。 张大姐顿时就慌了，赶忙走到窗前微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今天车间订饭的人多，所以这会儿过来也就没什么肉了。” 看着张大姐那恳求的目光，陈世里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花活，于是有些烦闷的刷了卡坐到了封缓缓的对面。 苏婕听到了陈世里的话，于是也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同样是鸡骨头炖土豆，而一旁封缓缓的盘子里确都是大块的鸡肉。 诚心针对自己，苏婕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个想法。 三个人一起去打饭的，明显要是菜也不多，即使真的没有肉了也会平均一下，怎么可能把肉都给封缓缓，而自己和陈世里却要啃骨头。 苏婕越想越是生气，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于是端着餐盘起身朝着窗口走去。 “大姐，你看看我这份是不是别人吃剩下的，怎么都是骨头，还那么干净？” 苏婕并没有因为余秋文和刘浩杰在场就息事宁人，食堂是余秋文负责管理，余秋文自然是不敢明面上针对刘浩杰，但对自己还是敢的，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廖晴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看到其他员工餐盘里基本上都是鸡骨头，而自己和余秋文几个人打的时候却又成了肉。 自己明明昨天特意叮嘱过两个人，平时双标也就算了，这关键时刻还来这些，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见两个人处理的也挺好，廖晴也没太在意。 谁成想苏婕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封缓缓，而封缓缓的那份鸡骨头自然就给了苏婕。 张大姐赶忙把刚刚的托辞又说了一遍，又在盆里扒拉了半天，找出两小块肉放进了苏婕的餐盘里。 苏婕哪还有心思吃饭，气都气饱了。 很快冷静下来后的苏婕笑了笑便没再纠缠，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宿舍被占 余秋文默不作声，听了刚刚陈世里和苏婕的话，肯定又是食堂的问题。 以前采买这块是刘浩杰负责，后来余秋文把这块划分到了廖晴手里。 余秋文并没想着从食堂捞点油水，却也希望食堂能改善一下伙食，毕竟自己每天中午和夫人也在食堂吃饭，太难吃的话也有些受不了。 这伙食真是强调一次好一阵，过一段时间依旧是汤汤水水，基本上都是应季的便宜蔬菜，更有甚者是一些野菜。 野菜对于城里人来讲还算是个稀罕物，可对于下乡好几年的余秋文来讲，那就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偶尔吃上一顿还行，但一周吃好几次，也就没有了新鲜劲儿。 刘浩杰也懂这里面的门道，之前说自己管理食堂捞油水，单位里的员工们吃不好喝不好的，这不还是一样么，领导和员工吃的虽然是一样的饭菜，但标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两位领导都默不作声，廖晴此时更是如坐针毡，刚刚听余秋文和刘浩杰聊天的意思是准备扩招工人，以后食堂这块的油水肯定更足了。 自从黎闯来了以后自己也不再从食堂往家里拿东西，看来自己不拿，并不代表张大姐和王大姐手脚也是干净的。 都是一个池子里的蛤蟆，装什么青蛙。 廖晴也有恼火，看来等下午的时候自己要好好给两个人上上课，到底这食堂谁说了算。 黎闯看着自己满盘的鸡肉，一边吐着骨头一边偷偷看了看苏婕，显然苏婕是被特殊对待了，自己和食堂的人吵过几次后，每次给自己的菜都很多。 倒不是黎闯仗势欺人，只是作为食堂打饭的人员，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学校，估计从事这行的都有帕金森综合症，不然为何每次一拿起勺子手就抖。 吃罢了午饭，余秋文便叫上刘浩杰和苏婕两个人一起去打牌。 刘浩杰虽然也不怎么喜欢玩，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打两把，反正下午也要一起开会，就当是会前热身了。 苏婕对此很不感冒，打牌这种事就像是陪太子读书，跟领导一起玩会很累。 既不能赢，也不能送分太明显，总之，没有点心机的人还真玩不好。 吃完了午饭，陈世里和封缓缓如释重负，总算是可以走了。 封缓缓要回屋睡个午觉，陈世里虽然不困，回宿舍上会儿网，无聊的话也会眯一觉。 还没等陈世里的电脑打开，就接到了苏婕的电话。 “陈小弟，中午能去你宿舍休息会儿么？”苏婕一边说着，一边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直奔宿舍而去。 陈世里一阵无语，一个女孩子要来自己宿舍休息，那自己去哪休息，总不能回办公室吧，那里可是神仙博弈的战场，自己还不想去送人头。 “苏姐，不好吧，到时候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么。”陈世里正准备关门谢客，就见苏婕挂断了电话。 心知苏婕并不是和自己商量，而是通知自己一下，于是陈世里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宿舍。 “当当当”。 见宿舍门开着，苏婕只是站在门口敲了敲便走了进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住了，那个李一山呢，搬出去了吗？”苏婕见就一张床上有铺盖于是好奇地问道。 以前苏婕也来过陈世里宿舍串过门，那会宿舍里一股烟味，很是上头。 “他呀，已经离职一段时间了。”陈世里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的，转眼李一山已经离职好几个月了。 苏婕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李一山那小子滑头得很，为人处世也很圆滑，这样的人在单位里也得不到重用，离开也是早晚的事情。 “呦，还知道姐姐我喜欢喝白茶，回头送我点，之前你送的早就喝完了。”苏婕也没有客气，毕竟在苏婕眼里自己拿柯岩当作师父，那么陈世里便是自己的小师弟了。 “要不要这么地不客气，我这茶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两白茶一两金，贵着呢。”陈世里倒也没有瞎说，爷爷给的这些茶叶在外面根本就买不到，即使有门道也是千金难求。 现在市面上的茶叶种类繁多，其中真假美猴王也是比比皆是，没有靠谱的渠道，根本就喝不到正宗的茶叶。 苏婕自顾自地倒了一小杯，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品尝了起来。 陈世里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竹筒，倒了十几粒白茶装进了一个小的密封袋里。 “苏姐，只能给你这么多，我这也没多少了。” 陈世里倒不是小气，而是这些茶叶爷爷给的也不多，自己每天都要喝一粒，平时也要送人什么的，自然是要留一些备用。 苏婕睁开了眼睛笑着说道：“那姐姐我就不客气了，回头给你邮寄点吃的，也不能白拿你东西是不。对了，柯工身体还好吧。” 苏婕知道柯岩只有周一才会来单位，但开会的时间是刘浩杰定的，自己也不好更改，很久没见到这位“恩师”，苏婕还是很挂念的。 逢年过节苏婕也会给柯岩打个电话，但两个人毕竟不是师徒关系，柯岩也只是客套两句就挂了，但在苏婕心里，柯岩就如同师父一般，毕竟柯岩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 “师父他身体挺好的，你这么在乎干嘛不去亲自看望一下师父，也许师父心一软就收你为徒了也不一定呢。”陈世里知道苏婕的心结，于是开玩笑地说道。 苏婕白了陈世里一眼，知道这家伙就是成心在气自己。 “柯工都已经对外宣布收你为关门弟子了，你觉得我还有戏么，真是的。”见陈世里就站在旁边，苏婕伸手就抓住了陈世里的耳朵，然后用力一拧。 “疼，疼，苏姐，你这也太暴力了吧？”陈世里也没想到苏婕会真动手，毕竟两个人已经半年多没见了，按理说应该有些生分才是。 苏婕嘴角上扬，其实也并没有用力，只是对刚刚陈世里揭自己伤疤的一个小惩罚。 在陈世里再三地道歉下，苏婕这才松开了手。 “行了，你去别的地方溜达溜达，我在你这睡会儿，下午还要开会儿呢。”苏婕说完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已经有些困了。 看着面前苏婕那慵懒的样子，陈世里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两下。 虽然宿舍有两张上下铺，显然两个人在一起午休也不合适，陈世里赶忙移开了目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那你记得把门锁上，省得其他人来找我，打搅你休息。”陈世里的心稍稍安稳了些，这才敢看苏婕。 见苏婕点了点头，陈世里拿起手机赶忙出了宿舍。 陈世里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见到苏婕这样成熟的女孩子自然也会不自觉地被吸引，尤其是对方还不避讳什么，陈世里确实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觉。 “哎，果然爷爷说得对，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是危险。”陈世里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苏婕那慵懒的样子。 这大中午的去哪里呢，陈世里一边想着一边朝楼下走去。 办公楼肯定是不能去的，左依梦她们的办公室中午也会锁门，实验室一个上午也没有通风，这会去了也待不住人。 王大爷中午也要休息，陈世里也不好过去打搅，想来想去陈世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无处可去的流浪狗一样可怜。 走着走着陈世里才发现自己都走到停车场了，反正也没地方可去那就出去溜达溜达吧。 天气很热，陈世里躲在办公楼的阴凉处朝着库房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到库房的门口，陈世里发现库房的门居然没有关。 按理说中午楚香玉都会锁好门，这要是被领导看到估计又要一顿批评了。 “有人么？”陈世里走进库房朝里面喊了一声。 “有，陈哥是你吗？” 陈世里一听居然是楚香玉的声音，于是挺直了腰板走了进去。 “香玉，你怎么中午也不休息呀，下午有着急的货要发吗？”陈世里见楚香玉带着一双手套很是宽松，显然是手套太大，很不合手。 楚香玉擦了擦鬓角的汗，此时的楚香玉没有穿外套，短袖的工装也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服更是贴在了身上。 “是呀，刘总门市那边有批着急的货下午务必要发走，东西还挺多的，我这想着赶紧捡出来包装组那边好打包，要是延误了火车，到时候后麻烦了。”楚香玉见陈世里一直在盯着自己，不由得脸颊一红，也不敢再看陈世里了。 “别动，有个小虫子。”陈世里见一条小青虫正好落在楚香玉的头上，估计是从停车场那里路过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的。 楚香玉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住手套，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了很多。 “好了，你看，还挺可爱的。”陈世里把小青虫捏起来放在了楚香玉的面前晃了晃。 楚香玉被吓了一跳，赶忙低头躲进了陈世里的怀里。 “陈哥，赶紧放了吧，我最怕虫子了。”楚香玉虽然害怕小青虫，也不想伤害它，于是让陈世里去外面放掉。 陈世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于是尴尬地拍了拍楚香玉的肩膀，见楚香玉起身，这才赶忙去把小青虫扔到了门外的草丛里。 楚香玉心神大乱，每次见到陈世里自己总是这样出丑，今天居然被一条小青虫吓成这个样子，不过刚刚躲在陈世里怀里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哎呀，想什么呢。” 楚香玉心里暗自责被自己又在胡思乱想，封缓缓和陈世里关系那么好，也许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自己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封缓缓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单位变化 刘浩杰和苏婕只在单位待了两天便离开了，现在正是密封件销售的关键时期。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各个单位也在冲业绩，不管是国内的销售还是国外的贸易，对于这些单位来说年前肯定要提前一个月弄好，后面就是各种会议和表彰大会等等活动。 刘浩杰也是回去把年前的要货订单敲定，这样一来今年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要和妻子谭茜茜一同出国走访一番。 毕竟国外只过圣诞节，中国的新年人家可不休息，正好国内也没有什么事情，顺便还可以去玩两天。 单位内乍一看没有什么变化，但陈世里也从苏婕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单位未来的发展方向。 逐渐把注意力从华腾集团转移到刘浩仁自己的公司，毕竟刘浩仁的公司不用给集团分红，挣得反而更多，当然也不会放弃华腾集团这棵大树，只是侧重点不一样罢了。 猛虎终究是要长大，自然也是想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刘浩仁的度假区已经开始试营业，单位办公室的人抽了个周末也都去住了一天。 对于陈世里来说度假区真的挺没意思的，自己家的小院比度假区好上几倍不止。 虽然度假区室内装修得很是豪华，但终究是在一个大土坑里，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来这里。 这两天食堂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也不是汤汤水水的了。 封缓缓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于是偷偷告诉陈世里，张大姐被罚了一个月的工资。 显然这是余秋文给刘浩杰的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安抚一下苏婕，毕竟打人不打脸，当众让苏婕难堪自己却要背锅，余秋文也不会傻乎乎包庇张大姐。 廖晴也断了揩油水的心思，与其每天费尽心思弄那点芝麻绿豆，还不如把余秋文和乔雪梅伺候好。 就说上次从度假区拉走的那些电线和装修材料，廖晴虽然吃下的不多，但也赚了万把块钱。 很快单位门口的公告栏里就贴出了招聘信息，内容无非就是招聘新员工，介绍一个人转正后奖励一千块钱，一下子就让单位里的人沸腾了起来。 一个月才赚两三千块钱，居然介绍一个人来转正了就是小半个月的工资，于是大家纷纷仔细看起了招聘的内容。 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招聘过来的人转正后要干上六个月才能得到这笔介绍费。 很多人一下子就没了兴致，毕竟大部分人也就是干到年底或是秋忙的时候就离职了，想要再来的话再重新入职，反正不是本地人也不在乎那些保险什么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次要招聘的人还不少，要是还像以前一样随意离职很可能再想回来就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眼看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样子，一些想要离职的人心里也泛起了愁。 韩江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自己早就想介绍弟弟韩海过来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空缺的岗位，现在有了机会，韩江自然是赶忙和余秋文打了声招呼。 余秋文也没有反对的理由，韩江是自己这一队的，来人又是韩江的亲弟弟，到时也会和自己一条心。 老国企出身的余秋文还是喜欢这种拉帮结派的风气，不然怎么把车间的工人拧成一股绳。 每次招聘过来的新人，不管能力怎么样，只要听话就行，反正也是普通的体力劳动，时间长了谁都会操作。 问了问黎闯，有没有校友介绍过来，余秋文的意思是反正技术部这边也要招人，最好找个听话的，总比吴颖那一身反骨要强。 黎闯自然是眼前一亮，这次刘浩杰虽然没有让自己归还办公室，并不代表自己就能长久地在这里折腾，最近数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的，等博士学位下来后自然就要去新单位了。 华腾是大集团不假，但在其他省市也有一些冒尖的化工企业，以黎闯的人脉和资质，去了华腾也就是一个小虾米，要是去了一些其他单位那可就不一样的，有着高学历的黎闯，完全可以做个小领导，在混个编制，退休什么的也不用愁了。 黎闯家里也不缺钱，出来只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已。 很多这样的富二代，官二代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想法，当然也不乏酒醉金迷，奢淫无度的人。 人各有志，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环境造就个人，这些都是规则下的产物，打好自己手里的牌就好。 余秋文并没有找陈世里，毕竟陈世里和余秋文的关系还是比较远，虽然柯岩是化工界泰斗级的人物，但也看不上刘浩仁这个小单位，更何况现在就是一个小私企。 虽然还冠以单位的头衔，正是因为和华腾集团还有合作，如果没有了华腾集团，刘浩仁也就没有了承接集团客户的资格。 每个月都有很多小私企成立，又有更多而小私企倒闭，化工行业可不是一块谁都能吃的蛋糕，很多时候有人脉也不行。 因为彼此的利益牵扯甚多，几个集团把控着化工行业的命脉，怎么可能让一个刚刚成立的小私企咬一口盘子里的蛋糕呢。 小私企唯一的用途就是处理一些集团企业不愿意做的“脏乱小”的生意，这样集团企业也不会因为环境污染和员工防护等投入过多的资金，后续再由中等企业从小企业进一些成品或是半成品来完成大企业需求。 简单的说就是大的集团已经把非核心业务都逐层外包了出去，只做组装这一个步骤，不仅节省时间，还能提高利润，毕竟前端零部件的生产才是最麻烦的。 柯岩自然不会给一个小企业去宣传，主要是这些企业没有研发能力，宣传什么，说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么，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余秋文指望不上柯岩，自然也指望不上陈世里。 陈世里学校的学生余秋文可不敢直接去招聘，一般都是和集团申请，毕竟学校里的尖子生和特长生都被其余几大集团包揽了，自己要是私自去招聘，肯定会被几大集团针对。 余秋文和车间经理邓庆丰一起去出差了，主要是去厂家看看新的硫化机。 单位这两天已经卖了机台十几年前的老古董，腾出了一小片位置，之所以要去看看新设备，主要是要进军国际市场。 很多大企业生产的产品用的都是无边模具，不需要用砂轮机打磨，也就少了一些应力拉扯。 虽说这些对产品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谁有好的产品不用，专门去买那些看起来像是地摊货的产品呢。 高仿，高仿，就要仿制那些国际上很流行的产品，当然也是对方专利到期的，不然从外形到内关一模一样，那肯定要吃官司的。 对于还在专利保护期的，同样的骨架油封，可以在花纹和唇口上改动一下就可以了。 像是密封圈这个就没必要费心思了，毕竟就是一个圆环，谁来生产也是一样的，唯一大家能逐鹿的也就是产品性能了。 无边磨具用普通上下开合的硫化机很难生产出来，之前余秋文也让马竣工开了几套磨具。 由于老的硫化机压力不够再加上配方的流动性不好，生产出来的产品根本就撕不下来，完全就是生产了一块橡胶垫子。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黎闯这几天大权在握却也没有要在闹事的样子，毕竟自己马上就要走了，显然余秋文让黎闯介绍同学过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黎闯找了两个班上关系不错的同学，打算一个接替自己在技术部，一个则去吴颖那边的检测组，这样一来吴颖的权利就被架空了。 但现在技术部的人明显有些多，看来要弄走几个人才行。 陈世里这小子肯定不行，要是把陈世里弄走了，想必柯岩也会发难。 封缓缓和陈世里的关系挺好，看样子也要动一番心思，还有那个左依梦，两个人都在实习期，只要试用期通不过，自然是不用留在单位了。 吴颖肯定是要整走的，至于吕明亮嘛，窝囊废一个，就给了同学当下手吧。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黎闯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封缓缓和楚香玉最近也比较忙，一方面是要考科三了，科三过了就可以拿本了，另一方面研究生也要考试了。 楚香玉到是不怎么担心，毕竟对于楚香玉来讲，学习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封缓缓则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平时下班后也和楚香玉一起学习，但总是感觉很吃力，自然对考试有些担忧。 好在有陈世里这个过来人最近下班一直在帮两个人复习，这让封缓缓原本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月底，单位里也有了不少的变化。 前几天采购的两台新的真空硫化机已经到位，并且在邓庆丰的监督下已经组装好。 结果测试了一番，发现单位里的橡胶流动性不行，根本就没法用，于是只好等柯岩来了，这才又探讨了一番。 陈世里和封缓缓并没有掺和，黎闯则顶替了陈世里的角色，跟在柯岩身边打下手，柯岩也没怎么在意，这种事情谁来都是一样，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陈世里依旧在研究再生橡胶的项目，只是一点进展没有什么，好在年后要出国了，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新的思路。 闲来无事的两个人则在办公室里学习了起来，想着封缓缓和楚香玉下个月就要转正了，陈世里心里却有些迷茫。 楚香玉和封缓缓只是来单位混个三方协议，转正说明也有了一定的工作能力和经验，对于两个人以后去其他地方也有不小的帮助。 离别在即，陈世里一时有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最终自己也要离开这里，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明白了这些的陈世里也不再纠结，看向封缓缓的目光也更加柔和了一些。 第一百四十六章 依梦离职 黎闯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很快就联系好了自己的两个同学，一个叫马小宝，另一个叫张开。 两个人都是和黎闯考研时认识的同学，黎闯为人爽快，因此两个人也愿意跟随黎闯，有点卧龙凤雏的意思。 只是黎闯要拿学位，而两个人的学习能力一般，于是早早地研究生毕业去工作了。 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想在化工企业大展手脚简直是天方夜谭，两个人由于没有好的导师推荐，最终也都去了一些小的私企混口饭吃。 黎闯的邀请自然是让两个人心动不已，别的不说，光是在单位里工作的经历以后就能去一些大点的单位面试，至于去华腾集团，两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小私企离职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提前一周和公司提出离职申请，时间一到走人就行，除非你是公司的骨干技术人员，显然两个人都不是，要不也不会被黎闯一说就想要离开了。 化工行业凭的是能力吃饭，干够一定时间再评职称，小公司哪有机会去给员工评职称，那些大的集团和下属单位的人还在排队，所以一般都会聘请一些老师傅来带徒弟，所以只要不是老师傅离职，其余谁离职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黎闯搞定了招人的事情心里自然是高兴，等下周让两个人直接过来就行，至于面试什么的可有可无，毕竟余秋文都点头了，刘浩仁也不会说什么。 刘浩杰在会议后彻底让出了技术部的管理权，单位里除了销售方面的事情，刘浩杰也不再参与其他方面的管理了，当然这也是和刘浩仁私下商量后的决定。 刘浩仁想进军国际市场，单位里自然就要减少内耗，余秋文和刘浩杰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已然不是互相牵制的时候，让两个人展开手脚，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赚钱才是王道。 吴颖也知道自己回办公楼无望，消沉了两天也恢复了过来，反正黎闯什么也不懂，遇到事情还是要自己处理。 陈世里要出国的事情吴颖也听柯岩说了，预计年后就要走，这一走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回单位了，毕竟集团里那么多的好职位等着陈世里，陈世里也没有必要一直在这浪费时间。 心里有了底的吴颖自然是不再担心，到时候整个技术部就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懂，还怕黎闯和他招的人折腾么。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封缓缓几个人也迎来了单位里的转正考核。 首先是自己要写一份转正申请，然后就是部门领导评估，最后则是当着余秋文和廖晴还有部门领导一起述职，通过的话就可以转正了，通不过的话可以再给一个月的试用期或者自行离职。 说是再给一个月，其实也是让员工自己提出离职，毕竟被辞退的话后续的背调对员工不是很有利，一般都会选择主动离职。 封缓缓这两天紧张得不行，每天都拉着陈世里问东问西，要是吴颖评估的话肯定没问题，现在却变成了黎闯，也不知道这个大魔头会不会刁难自己。 陈世里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局势，自己年后要走，到时候技术部肯定要有个技术员给黎闯下手，估计封缓缓被针对的几率不是很大。 即使黎闯走了不管是换了一个新领导还是吴颖回来，都需要封缓缓这个角色。 再说封缓缓要的只是转正，对于能不能干得久也不是很在意，想必在这节骨眼上黎闯也不会无事生非。 封缓缓要不是准备去军工企业，完全可以不在乎转正的事情，由于档案在现在的单位，走的时候肯定会给予一些评价。 实习没过和主动离职这可是两个概念，再说封缓缓还想入党，所以一直忍气吞声地伺候着黎闯，只希望能放自己一马。 很快廖晴就安排了转正述职的时间，因为单位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余秋文也是想早点弄完，以便确定后续招聘的事情。 述职完毕当场并没有给出结果，而是让封缓缓几个人先回去等通知，明天部门领导会通知大家。 几个人里左依梦最担心了，自己的部门领导都被发配了，完全没有人能替自己说话。 明显实验楼这边是三个和尚没水喝，要走也不可能是吴颖和吕明亮，自己能过的几率很小。 楚香玉和董春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每天的工作量挺饱和的，再加上单位要提高产量，这个时候肯定希望两个人留下来。 封缓缓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技术部现在是全单位人员最多的部门，黎闯还要介绍同学过来，自己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小虾米，真的是有苦难言。 陈世里的理论分析虽然很到位，但封缓缓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左依梦和黎闯的关系应该很好，不然两个人之前也不会经常一起去外面吃饭。 晚上回到宿舍的几个人都没敢提转正的事情，毕竟除了楚香玉和董春，封缓缓和左依梦能转正还是很悬的。 失眠了一夜的封缓缓早上也没和楚香玉两个人去晨练，就连早上打扫卫生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黎闯来了把封缓缓叫进了办公室，封缓缓才魂不守舍地听着黎闯说转正通过了。 不太确定的封缓缓又问了两遍，这才露出了笑容，和黎闯说了声“谢谢”这才回到了工位。 人逢喜事精神爽，封缓缓忍不住还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世里，眼角弯弯，很是可爱的样子。 没一会儿封缓缓也收到了楚香玉的消息，说是和董春两个人也都通过了，于是叫封缓缓约一下陈世里晚上一起去村里庆祝一下。 陈世里也为两个人感到高兴，这样一来大家年前应该还能都在一起，至于年后，那就等年后再说吧。 不一会儿陈世里收到了左依梦的消息，说是述职没有通过，因为之前上班睡觉和工作量不饱和，单位决定不再聘用左依梦。 看着左依梦简短的消息，陈世里一时也有些高兴不起来了，想想当初几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可不知为何左依梦和几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是左依梦总是粘着自己么，还是那些没有证据的猜测，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陈世里都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有些人终究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罢了。 封缓缓见陈世里默不作声，于是接过了陈世里递过来的手机，顿时封缓缓也沉默了。 虽然两个人之前有一些矛盾，但都是女孩之间的小摩擦，只是两个人的脾气都很倔强，谁也没有先主动提出和好罢了。 左依梦做过的那些事情其他人并不知道，曹帅也没有揭穿左依梦。 当然不是曹帅好心，而是曹帅知道左依梦这种人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既然已经和封缓缓分开了，就当给封缓缓一个彩蛋好了。 好在黎闯已经有了婚约，也不是那种好色之人，不然还真的可能被左依梦给算计了。 封缓缓犹豫了一下决定晚上叫上左依梦一起聚聚，就当是为左依梦送行了。 一切算计都成空，左依梦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和家里人的关系，和艾薇的创业，和陈世里的发展，和封缓缓几个人的相处，一切都和左依梦想要的结果不一样。 想想自己的名字也挺可笑的，“做一梦”，还真的是如此，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却又如此地真实。 同意了陈世里的提议，左依梦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 周婉仪最近都没有来单位，毕竟这里乱糟糟的周婉仪也不想掺和进来。 看着吴颖依旧在学习，好像全世界都和她没有关系一般，左依梦心里不由得笑了。 去了旁边的测试室，和吕明亮聊了会儿天，左依梦这才出了实验楼朝着办公楼走去。 实习没有通过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只要和余秋文好好说说，给自己弄个实习通过，自己主动离职也不是不行，这也是吕明亮告诉左依梦的，之前也有人这么干过。 出了余秋文的办公室，左依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余秋文还挺好说话的。 集团安排过来的人离职，后续方雪也会来调研离职的原因，余秋文也不想左依梦乱说话，于是便答应了左依梦的请求。 在廖晴旁便的椅子坐下，左依梦签署了离职和保密协议，起身看向了陈世里的方向。 只见陈世里和左依梦两个人并排坐着，就像是上学时的同桌一样。 左依梦很是羡慕，如果当初是自己做了陈世里的小跟班，会不会如今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可惜没有如果。 下班后几个人约在了大门口见面，董春要去找冯磊，自然不会和几个人一起去。 其他人也知道了董春已经和冯磊住在了一起，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感情这事都是你情我愿，并不是用其他人的价值观就能衡量得了的。 陈世里带着三个人去吃烧烤了，天边的晚霞今天格外地红艳，照得路边烧烤店的玻璃窗也是红彤彤的一片。 四个人坐在烧烤店门口的桌子上，望着那渐渐淡去的晚霞，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你们三个能不能动手，这么多的肉串我一个人可吃不完。”陈世里打破了这宁静，不想三个人一直闷闷不乐的。 左依梦缓过神来也露出了笑容，“缓缓，香玉，一起吃，今天可别怕吃胖了。” 楚香玉点了点头拿起了一个肉串，而封缓缓则拿起了一旁的啤酒。 “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望君多珍重，圆月杯中酒。来，大家干了这杯。” 封缓缓知道几个人终究都会离开这里，没想到离别会来得这么快。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情不自禁 送走了左依梦，封缓缓这几天的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伤感。 坐在实验室里的封缓缓望着窗外的柳树林，一时都忘了手里还在刷着烧杯。 一个没注意就掉进了水池里，好在水池里灌满了水，不然这薄薄的烧杯肯定就碎了。 “缓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小点点，别伤到了。”陈世里在一旁按照黎闯的配方在称量着原材料。 缓过神的封缓缓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依梦她突然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我还和她闹别扭，现在想想真的没有必要。” 以前那会儿看左依梦天天缠着陈世里，心里不知为何就是看不顺眼，但这小心思封缓缓却没有告诉陈世里。 陈世里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顺便把橡胶手套也摘了下来，走到了封缓缓的旁边。 “人家依梦也没在意这些，你还揪着不放，离开了也许是好事，要是以后还能见面，想必也会把在这里的事情当作笑谈的。”说完陈世里用手揉了揉封缓缓的头。 封缓缓很是嫌弃地给了陈世里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用沾满洗涤剂的橡胶手套，直接摸了一下陈世里的头。 “男女授受不亲，你总说不会和我在一起，那干嘛还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封缓缓内心也很矛盾，自己对陈世里确实很喜欢，但想了很久，也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可能是自己习惯了被陈世里宠溺的感觉吧。 陈世里不由得一愣，怎么今天这丫头会说这些。 “你我师徒关系，我总不能打你吧，再说我就是一根木头，哪里配得上你。”陈世里也想过和封缓缓一直这样下去，也许封缓缓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不会出现。 自己的身世还是个谜，很可能解开后会有生命危险，自己又怎么能把封缓缓牵扯进来呢。 封缓缓心情原本就很低落，被陈世里这么一说心里莫名地也高兴了起来。 “那倒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打我的，身为师父你可要保护我。”封缓缓凝视着一旁的陈世里，眸子里闪烁着光芒，折射出陈世里的面孔。 陈世里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两下，眼前的这个小徒弟，还真的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看着封缓缓那白皙的脸颊，陈世里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于是点头说道：“好，为师一定会保护好你这小徒弟的。” 封缓缓嘿嘿一笑，一把搂住了陈世里的胳膊，把陈世里拉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那师父您老人家先歇会儿，接下来就让徒儿我来弄吧。” 见封缓缓又开始调皮了起来，陈世里也没有阻拦，反正配料这活封缓缓也会，就是有些脏，之前也是封缓缓一直在弄。 不想封缓缓这会把衣服弄脏，陈世里自然是要自己接着弄。 “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孝顺呢，说吧，有什么事？”陈世里站了起来，知道封缓缓肯定是有事想让自己帮忙。 封缓缓一见自己的小伎俩被揭穿了，也没有不好意思，于是便坐在了刚刚陈世里坐的椅子上。 伸出双手示意陈世里帮忙把橡胶手套摘下来，见陈世里把摘下来的橡胶手套放在了一旁，封缓缓这才开口道：“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我总在家里人面前夸你，我哥他想见见你，你看周末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陈世里听着怎么都像是新姑爷上门，自己和封缓缓还没到那一步，直接去人家家里肯定会被误会的。 “缓缓，去家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宅惯了，去你家肯定浑身不自在。” 担心封缓缓真的有别的想法，于是陈世里开始苦口婆心地解释了起来。 封缓缓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听着陈世里那诸多的理由，显然就是不想去自己家的意思。 “陈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和曹帅交往过？”封缓缓的眼圈有些微红，心里顿时就委屈了起来。 想起左依梦说在陈世里家里留宿的事情，封缓缓脑海里幻想出了许多的画面。 自己只是让陈世里去家里坐坐就这么大的反应，难道陈世里和左依梦那天晚上真的住在了一起么。 陈世里一看自己这是好心要办坏事，赶忙把口罩摘了下来。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家缓缓这么漂亮，谁见了都会喜欢的不是么。” 还没等陈世里说完封缓缓起身便抱住了陈世里，两个人瞬间都愣在了原地，互相凝视着对方。 封缓缓脸颊感觉很烫，渐渐靠近陈世里的脸，看着近在咫尺的陈世里封缓缓下颚微微抬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后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事情发生，封缓缓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陈世里双手掐着自己的腰，紧紧地闭着眼睛，一看就是被吓坏了。 封缓缓犹豫了一下还是踮起脚尖吻住了陈世里的嘴唇，至少自己的这次鼓足勇气才敢这么大胆一次，如果再胆怯下去，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陈世里只觉得嘴唇一阵湿润，从脚底到天灵盖好像有闪电划过，那种酥麻的感觉让陈世里一时有些恍惚，不自主地就把封缓缓拥入了怀里。 良久后两个人才分开，封缓缓害羞地赶忙戴上橡胶手套继续去清理池子里的烧杯，而陈世里则站在原地抿了抿湿润的嘴唇，一股淡淡的花香依旧在唇齿间萦绕。 “缓缓，刚，刚才，那个，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世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你别乱想了。”封缓缓背对着陈世里，白皙的脸颊此时就像是一片晚霞。 陈世里挠了挠头，自己身为男子汉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对封缓缓负责，可陈世里知道自己并不是封缓缓命中的那个人，自己这到底做的是什么事呀。 见封缓缓也不提刚才的事情，陈世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于是戴好口罩继续忙碌了起来。 黎闯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大好，原计划马小宝和张开昨天就该来单位报到，怎奈昨天三个人一起庆祝了一番都喝多了，于是两个人便在镇上的旅店住下，黎闯还给安排了人服侍。 想着这会还没到也是正常，毕竟都是年轻人嘛，早起做做运动什么的也要一个上午的样子，估计下午才回来单位。 办公区这两天也安静了很多，廖晴也不敢再叽叽喳喳地说话了。 毕竟黎闯很反感那声音，廖晴也只好夹起尾巴做人，只盼着这家伙早点走。 乔雪梅好几天没来，今天也来单位了，来了后也没有问东问西的，毕竟这些事情回家后余秋文都告诉乔雪梅了。 想着自己的外甥还挺有魄力的，居然把长辈给打败了，乔雪梅也没有沾沾自喜。 毕竟是家庭内部的事情，要不是刘浩杰让着黎闯，以黎闯这刚出生的小牛犊怎么可能斗得过刘浩杰这只大老虎呢。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陈世里和封缓缓两个人看向彼此都有些怪怪的感觉。 虽然封缓缓也没有奢望陈世里会开窍，但至少现在自己占据了主动权，也就不怕陈世里总是拿那个莫须有的人来搪塞自己。 楚香玉倒是没看出来两个人时不时地会偷看一下对方，对于楚香玉来讲，封缓缓和陈世里就是一对恋人，心里有了定义自然看两个人做什么都没有不和谐的感觉。 楚香玉把考研的具体时间也和陈世里说了一下，表示到时候让陈世里去给两个人打气加油。 陈世里也没有拒绝，反正也是在学校考试，自己送两个人进考场后也可以去其他老师那转转。 回到了宿舍，现在宿舍里就封缓缓和楚香玉两个人。 董春的铺盖虽然还在宿舍，但大多数的时间都会去冯磊那住，也就冯磊上夜班的时候董春才会回来。 中午董春也会回去给冯磊做饭，显然两个人已经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小生活。 “香玉，集团那边的工作有眉目了么？”封缓缓躺在下铺朝着商铺的楚香玉问道。 楚香玉也是一脸惆怅，自己想得真的太简单了，本以为学习好就能去集团的法务部，问了集团的方雪后楚香玉才知道，自己想去一点戏都没有。 人家法务部只招聘三十二岁以上的人，并且还要有十年的法务经验，光这两点就已经劝退了很多人。 当然也不是没有年轻的人去，一般最低年龄也是三十岁，还要在法务部干至少两年打杂的工作才有机会转正，没有一些底蕴的人还真的耗不起。 有些岗位要的就是经验，但经验从而来，肯定是从工作中获取的，所以有些工作岗位是越老越吃香。 工作经验又不是打游戏，花钱雇点人帮忙刷怪就能提高自身等级。 “别提了，估计三十岁以前是没戏了。” 楚香玉显然还是有些不死心，想着自己刚毕业如果直接可以出国留学的话，到时候就可以在国外的一些机构一边学习一边实习，这样一来等毕业后年龄也差不多了。 “香玉，我劝你还是听你爷爷的，集团那边的工作真的不适合你，人生有几个十年，你能为了一份工作等十年么，除非你一直干这行，再跳槽过去还凑合。不过我听柯工说集团在国外也有法务部，你英文那么好要不要去试试，国外的招聘要求可能和国内的不太一样。” 楚香玉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想出国，可爷爷那边死活就是不同意，要不姐姐楚凝玉也不会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国。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黎闯助理 一阵雷鸣把还在沉睡的陈世里给吵醒了，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那轰隆隆的声音却持续了好一会儿。 陈世里揉了揉太阳穴，摸到了床边的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半天才看清了手机上的时间，原来才凌晨三点多的样子。 打了个哈欠，陈世里下床倒了一杯水，半杯凉白开下肚后陈世里才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突然被吵醒，陈世里也没有了睡意，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黑压压的天空，不远处还能看到不时划过的闪电，随后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显然这个时候下雨打雷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别的不说，早上又不能和封缓缓还有楚香玉一起去晨练了。 一想到封缓缓，陈世里就想起了在实验室的一幕，陈世里不由得就愣神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雷声更加地响亮了，陈世里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抛开了那些唇齿相依的画面，陈世里暗骂自己不是好人，怎么能趁机占封缓缓的便宜呢，好在两个人都克制住了，不然后面的画面陈世里都不敢想象。 陈世里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这才又把杯子里的半杯水喝完。 重新回到了床上，陈世里辗转反侧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想封缓缓，而是陈世里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在自己有自保实力前，爷爷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看手提箱里的东西的。 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陈世里很是好奇，会不会有一些关于父母被人迫害的线索，还是装着什么惊天的秘密，这些陈世里都不得而知。 胡思乱想的陈世里拿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陈世里仿佛进到了一片迷雾森林，四周都是看不清的迷雾，陈世里一路走一路喊，却始终也走不出来。 雨过天晴，清晨的阳光洒在单位外的柳树林里，使得那些柳叶上的还未滴落的雨滴显得格外地晶莹剔透。 黄绿相间的柳叶也渐渐地从绿宝石的颜色蜕变成了黄金一般，只待秋风来临的那一刻，奉上那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美景。 林间的麻雀早早地就起来觅食了，没有了稻谷充饥，麻雀们每天就要进村来寻找食物了。 陈世里的窗外有一个烟灰缸，那是李一山留下的，说是烟灰缸，其实就是把一个奶粉桶大小的铁盒去掉了大半部分，只留下了一厘米高的样子。 如今这个烟灰缸被陈世里用来给麻雀们喂食，从早市买了一些陈年的小米。 每天早上陈世里都会在烟灰缸里放一些，一来二去，这些小麻雀也都习惯了早上过来蹭饭。 虽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 陈世里被闹钟叫醒后也只是关了闹钟，便继续躺了下来。没一会儿陈世里便睡着了，毕竟这回笼觉睡起来是最舒服的。 被封缓缓的电话叫醒后陈世里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还昏昏欲睡的头，这才下床准备去洗漱了。 想起旁边宿舍除了黎闯，另一间宿舍也住进来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黎闯招来的同学，马小宝和张开。 马小宝又高又瘦的和博易有点像，但看起来可比博易机灵多了，昨天下午过来后一顿彩虹屁把廖晴都快拍上天了。 张开则戴了一副眼镜，有些闷闷的，显然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 陈世里和封缓缓自然也和两个人互相认识了一番，毕竟马小宝现在可是黎闯的助理，显然等黎闯走了，马小宝就会接替黎闯的工作。 张开则被安排到了实验楼，明面上说是接替左依梦的工作，可左依梦有什么工作，每天除了陪周婉仪聊天就是吃喝睡觉，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吴颖自然也是看得出来。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吴颖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提心吊胆，自己被挤兑走是早晚的事情。 老公田大壮现在暗地里在帮刘浩杰运营着一家小门市，听说效益还不错，实在不行吴颖就先全职在家带带孩子。 倒不是吴颖想通了，而是老公田大壮那边也缺人，正好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可以一起干，这样带孩子也方便些，只不过不能住在家里，要去门市那边。 孩子还小，在家里老人也能帮忙搭把手，多数时候还是吴颖一个人来弄，于是吴颖准备等孩子再大点就搬过去住。 以吴颖对余秋文的了解，只要这两个新人敢有二心在单位里绝对是待不住的，毕竟现在余秋文是一手遮天，定不会让再有反骨的人出现。 陈世里路过两个人宿舍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估计也是和曹帅他们一样，不到上班点是不会起来的。 洗漱完毕，陈世里便和封缓缓还有楚香玉一起去楼下吃早饭去了。 最近的早饭也丰盛了许多，自然价钱也涨了一些，张大姐表示菜价一直在上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陈世里总去早市能不知道肉和菜涨没涨价么，估计是这张大姐又动了贪小便宜的心思，想着多卖点钱，这样自己采购的东西依旧可以往家里顺点。 王大姐给三个人拿了定好的烧饼和鸡蛋汤，又继续招呼起了其他人。 看着张大姐坐在一旁很是悠闲的样子，陈世里也没多说什么，自己也不是廖晴，没有必要管东管西的。 正当三个人快要吃完的时候，马小宝和黎闯一起下来了。 张开昨天晚上玩游戏玩得太晚还没起，马小宝也有些无奈，最后和黎闯商量准备今天搬到黎闯的宿舍。 张开自然是没有意见，自己一个人住还清净，没事的时候也能偷偷跑回宿舍玩会儿，还省得被别人发现了。 黎闯依旧是笑眯眯地和封缓缓开着玩笑，弄得封缓缓脸颊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黎闯是在拿封缓缓和陈世里开玩笑。 楚香玉坐在一旁也很是羡慕，看着两个人那般配的样子，楚香玉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醋意。 马小宝则和陈世里聊了两句，便被黎闯叫过去拿早饭，于是两个人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显然并没有要和其他人亲近的样子。 陈世里见封缓缓两个人也吃完了，于是便起身把餐盘放在了指定的区域。 三个人出了宿舍楼，楚香玉则从办公楼后朝着库房走去，封缓缓和陈世里则从另一侧准备去打扫办公区的卫生去了。 “陈哥，刚才黎闯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喜欢乱开玩笑。”封缓缓见陈世里一直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导起了陈世里。 陈世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走神了。 “放心吧，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总是拿你开玩笑听着也不舒服。” 在陈世里的心里，自己虽然不敢和封缓缓再进一步交往，但也不希望被黎闯乱说，两个人吐了吐槽便开始了早上的工作。 随着余秋文的到来，新一天的工作算是正式开始了。 黎闯和马小宝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密谋什么，总之从两个人总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样子来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陈世里自然是被安排去配制黎闯的实验配方去了，封缓缓则被黎闯留下给马小宝做起了助理。 封缓缓虽然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也只能听黎闯这个大魔头的命令了。 马小宝确实和博易有点像，一开口就有种口蜜腹剑的感觉，封缓缓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捆绑起来的羔羊一般，随时可能被屠夫给来上一刀。 黎闯和马小宝密谋完便出去了，估计是去忙自己要毕业的事情去了。 封缓缓被马小宝叫到了办公室，开始了“审讯”。 马小宝和笑面虎一般，殷勤地问着封缓缓来单位的前后和封缓缓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乍一听像是在关心下属，实则是马小宝在打探单位里的大事小情。 之所以刻意问了一下封缓缓个人的生活，自然是封缓缓人美心善，男人嘛，谁不想多关心一下美女呢。 封缓缓也按照之前陈世里提醒的，将其自己的事情说得含含糊糊，至于单位里其他人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不太清楚，不了解。 一番谈话后马小宝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马小宝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在单位里更好地混下去。 马小宝也不是傻瓜，黎闯让自己来自然是好事，但这种私企小单位基本上都是家族式企业，怎么可能重用一个外人，之所以让自己来还不是单位要扩大生产，等一切稳定后自然也就不需要这些“外援”了。 当然利用也是相互的，马小宝和张开要的是在这里的工作经历，更主要的是两个人的工资也不低，基本上是以前的两倍，只要混上半年就顶以前一年的工资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取舍才能有更大的收获，马小宝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不由得看向了廖晴的方向。 想要在一个单位混下去，肯定要找到能相互帮衬的人，这廖晴一看就是一个人精，和自己也是一路人，马小宝心中暗暗盘算着，等找个机会套套近乎再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嘴甜吃香 中午的牌桌又换了成员，由于马小宝和张开的加入，余秋文自然是叫上了两个人。 打牌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娱乐方式，几个人坐在一起热闹热闹也让无聊的中午有点激情。 以前捉黑a是余秋文，车工师傅马竣工，还有廖晴一队。财务的姜美兰和陆文馨，还有包装组的崔华一队。 双方也是有来有往，基本上余秋文这队会赢得多一些，毕竟余秋文是领导嘛。 乔雪梅来了以后崔华就不怎么来了，毕竟和其他几个人相比，崔华的关系还是要远一些，一来二去崔华中午也就回家了，算是彻底告别了中午的“牌局”。 由于乔雪梅不怎么会玩，廖晴自然而然和乔雪梅还有姜美兰组成了一队，陆文馨和余秋文还有马竣工也重新组成了一队。 有乔雪梅在，廖晴总算是能发挥出正常的实力了，经常拦下其他人让乔雪梅先走。 余秋文虽然输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夫人玩得开心回家自己才不会受气。 马小宝和张开来了之后，自然人数上就多了两个人，陆文馨觉得每天这样演戏也挺没意思的于是主动让出了位置，准备后续也不下来玩了，中午也可以好好睡个午觉。 张开心里一直在想着游戏的事情，哪有心思坐在这看几个人打牌，毕竟游戏也花了不少钱，自然是想早点把本钱赚回来。 几天下来牌局已定，陆文馨吃完中午饭便直接上楼去了，除非有人不在陆文馨才会下来顶替一下。 张开也替过几次，只是张开的牌技太差，每次都拖队友后腿，渐渐地少人的话也不再叫张开了。 张开倒不是真的不会玩，只是你要是不装得笨点，每天还要等着被“翻牌”。 自己又不是后宫里的妃子，谁有那个心情期待着那虚无缥缈的事情，还不如回宿舍打会儿游戏，弄好了打个材料还能卖上几块钱。 李一山和张开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戏，李一山玩的是大话西游，这游戏既吃时间又吃技巧，会玩的可以充值很少也能凑合打金，不会玩的就算是几万块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的。 张开玩的是一款网页版的圣斗士游戏，自然里面的大佬也都是氪金玩家，好在地图有等级限制，超过一定等级就进不去了，所以一些珍贵的材料只能通过交易才行，这也使得这款游戏打金的人不少。 马小宝每天都在“陪太子读书”，很快就得到了余秋文几个人一致的好评。 尤其是廖晴，看着年轻的马小宝，心里也生出了别样的感觉。 自己的老公虽然是个小老板，但毕竟也是三十好几了，两个人虽然有了一个女儿却也过得平平淡淡没有了激情。 马小宝那小嘴就和抹了蜜一般，总是“晴姐晴姐”地叫个不停，弄得廖晴心里总是痒痒的，不由得就和马小宝关系更亲近了些。 当然也只是姐弟关系，廖晴虽然有其他的想法，但终究还是没有跨越道德的底线。 见马小宝也很是识趣，廖晴既满足了自己的小心思，又不会影响家庭，所以平日里两个人好得就和一个人似的。 余秋文也看出了廖晴和马小宝两个人的异样，都是过来人，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暧昧一些也没什么。 乔雪梅也挺喜欢马小宝的，马小宝和乔雪梅的儿子差不多大，所以平日里也会带一些好吃的给马小宝，谁叫马小宝嘴甜呢。 女人嘛总是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论多大岁数都是一样的，很快马小宝就凭着自己的一张嘴，搞定了办公区里的几个人。 马小宝的这一套对于封缓缓来说一点用不管，曹帅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说话办事比起马小宝来虽然稍有逊色，但胆子却比马小宝大了不少。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是有一番道理的，不然封缓缓也不会同意试着交往一下。 有了教训的封缓缓自然不再喜欢那些会说漂亮话的男生，而是转而喜欢上陈世里这样，平日里少言寡语却又会关心人的男生。 张开在实验楼这边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有吕明亮这根墙头草在，张开很快就了解了这边的工作内容。 吴颖虽然有时也会阴阳怪气地说一些风凉话，但并不会影响张开的心情。 自己来这就是为了工作经历和工资，至于其他人，只要不是当面骂自己，其余的都无所谓。 周婉仪这几天也偶尔会来单位打个铆，毕竟每个月也拿着单位好几千的工资。 为了不给家里人添麻烦，这工作还是要做做样子，有出勤记录，平时拿工资，年底拿一些分红，也算是正规收入了。 看着张开没有什么心机，周婉仪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而马小宝那种委身求全的样子周婉仪很是看不惯，所以平日里马小宝要是来了这边，周婉仪也很少会聊天，也只是礼貌地说上两句而已。 半个月后黎闯离开了单位，走的时候余秋文带着黎闯去了运河旁的饭庄吃了一顿。同行的有乔雪梅和廖晴，自然也少不了马小宝和张开。 几个男人要了一瓶白酒，一瓶白酒正好一人一口杯，余秋文只喝了小半杯，其余的基本上都被马小宝给喝了。 看着马小宝为自己挡酒，余秋文还是很欣慰的，至少说明马小宝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也算是个可塑之才。 下午回来，喝酒的几个人毫无疑问都有了困意。 余秋文在办公室里眯着，其余三个人则都回了宿舍。 上班都好半天了封缓缓也没见马小宝的影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别临下班来了在这事那事的，肯定要加班了。 直到下午快四点半的时候马小宝才进了办公区，先去和余秋文打了声招呼，又和廖晴眉来眼去了几眼，这才回到了办公室。 打着哈欠，马小宝揉了揉太阳穴，显然这会还有些痛。 倒不是马小宝的酒量小，谁知喝完一瓶白酒，黎闯又要了一瓶，和张开三个人分了，没喝多就已经不错了。 “缓缓，这会儿要是不忙过来一下。”马小宝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朝着门外喊道。 平时马小宝在办公室都不会关门，这样正好可以看到封缓缓的身影，闲来无事马小宝总是会出神地看一会儿，毕竟封缓缓是个小美女，即使是背影也很养眼。 封缓缓皱了皱眉头，暗自诅咒了一番马小宝，这才换上了一脸笑容，起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马经理，有什么事吗？” 之所以封缓缓称呼马小宝经理而不是马工，主要是马小宝在封缓缓眼里就是个关系户，完全没有得到封缓缓的认同。 在化工行业只有得到同事认可才会称呼对方“赵工，李工”等，如果大家不认可，都会默契地称呼对方名字或是官称。 马小宝听见封缓缓的称呼也没有生气，在老国企还古板地称呼这工那工的，在其他公司早就已经称呼经理什么的了。 不同企事业单位的称呼习惯不一样，马小宝还是很喜欢“经理”这个称呼的。 “下午没什么事吧，这会要是不忙帮我接杯水。”马小宝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说道。 封缓缓是真的不想去，但给领导打水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基本上在单位上班的人，都会给领导或是师父打水的。 拿起马小宝的杯子，封缓缓这才闻到了马小宝身上的一股酒气，显然是中午喝多了，才这么晚过来的。 本以为走了一个黎闯，技术部会安定一些，没想到这个马小宝居然也是个实验狂，一早上就安排了五六个配方让陈世里今天混炼出来。 这不陈世里上午称完各种原材料，下午一上班就去小混炼室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以前自己和陈世里一起去黎闯也不会说什么，可这个马小宝居然不让自己跟着，说是两个人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总是使唤自己沏茶倒水的就不浪费时间么，显然马小宝只是想把自己拴在身边。 想着自己也不是马小宝的女佣，可马小宝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封缓缓心里很烦，恨不得赶紧下班。 给马小宝接完了水，马小宝又和封缓缓要起了纸巾，封缓缓也懒得出去拿，直接把兜里的一包纸巾丢给了马小宝。 还有些醉意的马小宝拿起纸巾抽出了一张，擦了擦脸，很是玩味地看着封缓缓的倩影。 果然黎闯说得没错，封缓缓这姑娘还挺好看的，马小宝心里也一阵发痒，不由得幻想了起来。 “小宝，想什么美事呢？”廖晴看余秋文和乔雪梅已经开车走了，于是赶忙来找马小宝。 马小宝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坐直了身体。 “晴姐，没想什么，就是中午喝得有点多，这会儿头还有些难受。”马小宝透过廖晴的身体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封缓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廖晴回头也看到了封缓缓，顿时感觉自己的东西像是被别人抢走了一般，于是进门后便把门关上了。 “你这头痛也正常，谁叫你喝那么多的，来，姐姐帮你揉一揉，一会儿就好了。”廖晴也没等马小宝同意便走到了马小宝的身后，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便按在了马小宝的太阳穴上。 “闭上眼睛，保准你一会儿就不疼了，我这手法可是和一个老中医专门学的呢，我老公每次难受都是我亲自给按摩的。”廖晴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马小宝按起了太阳穴。 马小宝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微微发痛的头就舒缓了很多，头也不由得靠在了廖晴的身上。 封缓缓的桌子前有一面小镜子，之前专门为了盯着黎闯用的。 不然自己要是和陈世里聊天别看到肯定又要找陈世里的麻烦，谁能想到马小宝坐进来后几乎不关门，这镜子也就没什么用了。 无意间看到镜子里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廖晴进去封缓缓自然是知道的，没事关门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 于是封缓缓起身朝着实验楼走去，自己可不想撞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章 缓缓离职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 封缓缓和楚香玉的车本也彻底拿到了手，两个人一直在商量着买辆什么车比较好，虽然两个人上班并没有赚到什么钱，基本上还要靠家里接济，但这并不妨碍家里人想给两个人买。 封缓缓喜欢那种小巧玲珑的车型，属于迷你的那种，一个人开着也方便，也不用担心停车的问题。 楚香玉则看上了小轿车，纯白色的很适合女孩子开，更主要的是车上能坐下好几个人，要是几个人出去玩的话就可以开自己的车去了。 家里之所以同意给两个人买车，主要是因为两个人都考上了研究生。 楚香玉考上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封缓缓则是临时抱佛脚了好长一段时间。 两个人也都是根据自己的专业报考的，这样一来再通过家里人的关系，日后升职加薪也比较好操作一些。 陈世里自然也顺利地考下来了驾照，只是明年要出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时候买车也没有什么用，眼看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所以陈世里还是放弃了买车的打算。 三个人一起庆祝了一番，席间也都说出了自己日后的打算，淡淡的惆怅让三个人心情都低落了不少，自然也是喝了一些啤酒，好在是在单位后面的村里聚的餐，饭后陈世里叫了辆车把两个人拉回了单位。 既然分开的时间近在咫尺，三个人也不再谈这伤感的话题，每天都一起去吃饭，下班一起去运河边遛遛弯，享受着余下的时光。 马小宝现在混得如鱼得水，在单位里简直成了一手遮天的二世祖，有余秋文罩着，马小宝也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起了单位里的诸多事宜。 车间的工人自然是叫苦连天，虽然之前也是计件工资，但现在要有定额，达不到就只能按百分比拿工资，后面想超额多赚点完全不可能，基本上是断了工人们想要多劳多得的想法。 韩欣自然是不同意这种新的计件方式，于是和耿直一同联合起车间的工人，一起找邓庆丰和夏德海抗议了起来。 眼看着车间里的人天天请假，已经耽误了这个月的生产进度，马小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没想到这帮臭干活的联合起来真的很让人头痛。 看来以后招人最好招一切没有关系的，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众人也报不起团不起来。 想归想，但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最后余秋文出面做了和事佬，痛批了马小宝一顿，当然也就是做做样子给车间的工人看。 既然不同意一刀切的政策，于是就把设备和产品按照生产的容易程度给重新划分了一下提成。 明面上看是增加了一点，但实际上是不增反降，毕竟赚钱的那些活终究不可能人人都有机会干，这就要看谁听话了。 新员工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单位的工资也比外面其他的企业要高上一些。 即使赶上点背一直干赚钱少的活，也比外面强，至少这里管住，食堂的饭菜也还算凑合，这就让很多新人心动不已了。 张开这边的工作也没落下，和马小宝一起把技术部弄得井井有条。 吕明亮现在每天专门测试陈世里压制出来的橡胶，完全没有时间去车间检查和做其他事情。 张开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平日里的基础工作，每天去车间测试硫化机的温度，以及处理各种问题，就连封缓缓一下子也清闲了下来，感觉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吕明亮自然乐得如此，这单位来新领导折腾来折腾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用不了三五个月，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封缓缓则觉得每天在这就是浪费时间，于是和陈世里说了一下心里的想法后，便给舅舅打去了电话，要是那边有合适的岗位，自己这边马上就想离职不干了。 舅舅沈国来听到宝贝外甥女在单位里受了气，马上就开始着手安排工作的事情。 年前单位里工作调动和离职的人也比较多，于是沈国来便和人事部门打了声招呼，后勤这块要是有空缺的岗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等了一周也没见有什么进展，不过这也正常，单位年底还有奖金，即使有人不想干也要年后才提出离职，至于工作调动基本上也都是领导，封缓缓刚过来不可能就当领导。 思来想去的沈国来让人事部新建了一个岗位，销售部助理，这样一来可以让封缓缓过来先占个位置，等以后直接提拔就行。 军工单位的销售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些人情世故，懂得多些就行。 销售助理更是清闲得很，整理一下各项数据，提醒销售回款，还有就是合同开票等，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 虽说这方面可能会费点心思，但对于一个女孩来讲还是挺合适的，只需要和单位里的人搞好关系就行，完全不用抛头露脸的。 封缓缓想了想后和陈世里也说了一下，见陈世里表示这是个好机会，毕竟学化工的女孩子真要去了技术部部门，其实也很是辛苦，哪里有后勤部门潇洒，虽然销售属于前端，但助理这个岗位和后勤部门一样轻松。 犹豫了几天封缓缓决定去舅舅的单位，虽然自己舍不得陈世里，但陈世里年后也要走，自己如果不努力的话以后和陈世里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楚香玉得知封缓缓的决定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自己也想出去闯闯，可爷爷那边也不知道该怎么沟通，看来只能让姐姐帮忙说服一下爷爷了，不然自己肯定是没机会出国的。 封缓缓第二天就和马小宝提出了离职申请，马小宝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刚站稳脚跟，封缓缓这姑娘就要走了。 想着每天能偷偷看看封缓缓的背影，马小宝还是有些不舍的，早知如此自己应该早点出手追求才是。 现在封缓缓要走，马小宝也没什么好办法，不在一个单位了，估计封缓缓也不会再理自己了。 两个人聊了半个多钟头，见封缓缓去意已决，马小宝还是收下了离职申请，于是便去找余秋文商量去了。 余秋文对于封缓缓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是集团安排过来的人，只要封缓缓不犯错，余秋文也不好赶封缓缓走，因为每个离职的人后续集团的方雪都要调研离职原因。 技术部现在是忙的忙闲的闲，走上三两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于是余秋文很爽快地答应了，并嘱咐马小宝要妥善处理，别影响了后续的调研。 既然余秋文都答应了，马小宝也断了强行留下封缓缓的念想，只是脑海里封缓缓伏在桌子上看书的倩影，着实让马小宝难以释怀。 两天不到，单位里也走完了流程，封缓缓去廖晴那签了离职合同和保密协议，这才去财务部领了工资。 因为封缓缓是主动离职的可以住到周末，所以封缓缓这两天没事也会去办公室帮帮忙，正好周末舅舅来接自己，这两天还能和陈世里多相处一下。 周五楚香玉没有住在单位而是回了家，眼见大家都为了梦想要出发了，自己也不能再无动于衷。 库管这个工作干多久也和自己的专业没什么关系，不能再浪费大好的青春了。 下班后马小宝约了封缓缓一起去吃饭，封缓缓果断地拒绝了，现在马小宝也不是自己的领导，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委曲求全地听马小宝的指挥。 约上了陈世里两个人一起去运河边散步去了。 运河两旁垂柳的叶子早已变得金黄，随着一阵阵微风吹过，散落了一地，仿佛那路面上盛开了一大团一大团的金菊一般。 封缓缓的内心有些忐忑，这么多天封缓缓也冷静了下来，在封缓缓的心里，始终是在乎陈世里的，但那绝对不单单是爱情，更多的是亲情。 想到自己当时一时冲动的举动，封缓缓的脸颊不由得就红了。 “陈哥，说真的我好喜欢你，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们可能做不成情侣，但我会一辈子都这样的喜欢你。”封缓缓有些歉意地说道。 陈世里停下了脚步，心里有些惆怅，封缓缓的话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听的么，为何封缓缓说出来后自己却有些失落呢。 “那可不，哪有师徒的关系长久呢，再说会有那么一个真心在乎你的人出现不是么。”陈世里轻轻地说道，仿佛也是在告诉自己，有些美好的画面，留在记忆里就好。 “这倒是，谢谢你师父，我会在心里喜欢你一辈子的。”封缓缓摘下一片金黄的柳叶放在手心，然后轻轻一吹，那片柳叶便飘向了河里。 柳叶落入河中荡起一丝丝涟漪，而后便随着河水朝着市区的方向去了。 陈世里点了点头笑道：“我也会记住你一辈子的，谁叫你是我的小徒弟呢。”陈世里看着那片柳叶瞬间也释然了，然后用手揉了揉一旁封缓缓的头。 封缓缓并没有躲开，而是把头轻轻地靠在了陈世里的肩膀上，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陈世里是自己的初恋，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刚刚两个人的对话却胜过那些海誓山盟。 朝朝暮暮相处的时光，早就已经刻在了两个人的心底。 晚霞倒映在运河里，使得一半的运河变得红彤彤地一直绵延到运河的尽头，恰有“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意境。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别送行 天气渐冷，清晨的太阳仿佛也躲在了被窝里懒得出来了。 陈世里依旧是早早地就起来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和封缓缓一起去晨练，上午封缓缓的舅舅沈国来回来接封缓缓。 这个每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以后就不在单位了，陈世里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 想着每天封缓缓都总是找各种理由让自己去给接水，想着封缓缓每天帮自己戴口罩，想着封缓缓经常和自己打打闹闹的，以及每次自己不妥协，封缓缓都会拿自己占便宜的事情威胁自己，陈世里不由得就笑了。 陈世里也不是跳出凡尘的出家人，自然明白封缓缓的意思，但两个人真的是不太合适，别的不说，以陈世里现在心里装下的这些事情，怎么能保证封缓缓以后不受伤害呢。 人这一生可以糊里糊涂地度过，让一些尘封的记忆随着岁月的长河消失殆尽，但有时候一个人心里要是有件事情生根发了芽，根本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更何况是关于父母被害的事情。 陈世里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孝子，二十多年都未曾孝敬过父母，但这并不妨碍陈世里有一颗想要尽孝的赤诚之心。 古时候的人经常会说国仇家恨未报，又何谈儿女私情。 陈世里不是什么戍守边关的大将军，也不是行侠江湖的大侠，更不是国破家亡的前朝太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已。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世里也有一些想要改变一点世界的想法。 从小在爷爷陈悟道的熏陶下，陈世里懂得了心系苍生的隐忍，懂得了静修己心的艰难，更加懂得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很有底气地说“不”的勇气。 封缓缓是家里人的小公主，从小被家人呵护，几乎没有什么烦恼，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才是封缓缓应该拥有的，而不是和自己一起提心吊胆地去度过余生。 坐在椅子上，陈世里轻轻地抚摸着画框里的一张素描画，画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封缓缓。 记得上次只是给封缓缓画了一半就忙别的事情去了，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一直没有再画，直到封缓缓提出要离职，陈世里这才拿了出来，在宿舍里画了很久才画完。 有些人不经意间走进了心里，她的一颦一笑其实早就已经刻画在脑海中，随着铅笔一笔笔勾勒，心中的思念也随着那一道道的墨线呈现了出来。 见封缓缓回复了消息，陈世里这才拿着画朝着封缓缓的宿舍走去。 虽然封缓缓的宿舍此时开着门，陈世里还是敲了敲门。 “陈哥，进来吧，咦，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封缓缓也洗完漱了，正在收拾东西。 陈世里不由得笑了，封缓缓这丫头眼睛最尖了，只要自己拿着什么东西，每次都能被封缓缓发现。 “送你的，之前不是让我给你画张素描么，我画好了，就是有些不太好看，你不会介意吧？”陈世里知道封缓缓也不缺什么东西，所以这张素描是陈世里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礼物。 封缓缓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是嘛，赶紧给我看看，我看看在陈哥你的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封缓缓丢下手里的东西，赶忙小跑着到了陈世里的身前。 还没等陈世里把画框从身后拿出来，封缓缓便一个侧身伸手把画框抢了过来。 双手捧着画框，封缓缓的眼睛渐渐也湿润了起来。 画框里的素描和自己真的很像，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自己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把神似也画出来的，一想到平时陈世里也经常偷偷观察自己，封缓缓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昨天封缓缓算是间接地提出了分手，两个人虽然没有正式表白过，但每天的朝夕相处却胜过很多情侣，自己不想哪天忍不住询问陈世里，换来的还是陈世里的拒绝。 当时在陈道长那封缓缓也问了自己和陈世里的姻缘，陈道长也没有隐瞒，说是两个人并没有姻缘之命，强行在一起也终究不会幸福。 封缓缓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有些事情只是当时一直不愿意相信，其实心里也早就知道了答案。 遭遇了曹帅后，封缓缓其实对陈世里更多的是感激，但那终究不是爱情。 感谢一个人有时候会以身相许，可封缓缓隐隐感觉到陈世里有心事，是一个压着陈世里喘不过来气的心事，想要和陈世里一起去面对，只有朋友这一条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自己表示会在心里暗暗喜欢陈世里后，陈世里的眉宇也舒缓了很多，封缓缓知道自己赌对了。 反正自己是陈世里的小徒弟，以后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陈世里都会让着自己，毕竟对于陈世里古板的思想来讲，师父关系胜似父女关系。 “陈哥，你这画的是我么，感觉比我还好看。”封缓缓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轻轻地靠在了陈世里的胸前。 陈世里揉了揉封缓缓的头说道：“不是说好了么，我会在心里记你一辈子的。” 封缓缓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陈世里的腰，原来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分开的时候是这样的痛苦，早知道会是这样，封缓缓宁愿自己不幸福也不要说出昨天的那些话。 “那我要是反悔了呢，你会不会不止在心里记住我一辈子，而是陪我一辈子呢？”封缓缓的泪珠不由得掉了下来，明知道陈世里是不会答应的，封缓缓还是倔强地说了出来。 “你师父我是天煞孤星，注定要一个人孤苦一生的，你找个好人家，以后师父落魄的时候，还指望着你救济师父呢，都多大的人了，不哭鼻子了。”陈世里轻轻地拍着封缓缓的后背说道。 封缓缓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用粉拳在陈世里的胸前锤了几下，那柔若无骨的拳头自然是一点也没用力。 “大木头，坏师父，等你真落魄了，到时你找到我我也装作不认识你，谁叫你刚才放弃了最后一次和本小姐在一起的机会呢。”封缓缓抬眼看着陈世里说道。 见封缓缓发泄完了，陈世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自己一直怕伤害封缓缓，好在目前看封缓缓没什么事了。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间久了，想必那个人也会出现在封缓缓的生活中，到时陈世里也就彻底放心了。 爱而不得是一种痛苦，能放下彼此也是一种勇气，很多时候人们宁愿死去活来也不愿斩断彼此的羁绊，只是觉得当初付出了很多，并不见得真是舍不得这段感情。 封缓缓站在一旁开始指挥起陈世里给自己收拾行李，任谁失恋了心里也会不高兴，所以封缓缓对陈世里一点也没有客气。 收拾好行李，两个人这才出去晨练，经历了刚刚的一幕，两个人也没有心思去跑步了，而是直接朝着早市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烧饼真的很好吃，一个烧饼十好几层，每层都有好多的芝麻酱，和其他地方的那些烧饼真的不一样，可惜以后我就吃不到了。”封缓缓挽着陈世里的胳膊，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 陈世里只觉得胳膊都快被封缓缓搂断了，反正上午封缓缓就要走了，就让这个小徒弟再放肆一会儿吧。 “想吃的话随时可以过来，不过年后我估计就出国了，香玉估计也是年后就离职的样子，看来好吃的东西终究是不能一直吃到。” 陈世里望了望早市的方向，今天是周末，正好赶上大集，才拐过弯来就看到不少商贩在路两旁开始摆起了摊位。 “那倒是，对了陈哥，你要走的话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去送你。”封缓缓转头很是认真地说道。 陈世里点了点头，自己已经辜负了封缓缓，自然离开的时候也不能偷偷摸摸的，不然封缓缓会伤心的。 封缓缓这次要把行李会直接拉回家，由于新单位离家也不是很远，坐大巴车走高速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每天都可以回家陪陪父母，等回头买了车，上下班也会更方便一些。 两个人一边逛一边买，很快陈世里的两只手就已经拎了很多东西。 早市上吃饭的人这会儿还不是很多，封缓缓和陈世里便坐在了一个摊位前，要了两份混沌，陈世里则去买烧饼去了。 两个人边聊边吃，封缓缓居然吃了两个烧饼双夹，显然也不怕长肉了。 “陈哥，你觉得我留什么样的头发好看？”封缓缓看着另外一桌的一对情侣在吃饭，于是有些吃醋地问道。 陈世里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回答道：“我觉得你留披肩发好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封缓缓嘻嘻一笑，暗暗记在了心里。 正当两个人快吃完的时候，封缓缓的手机响了，原本还笑容满满的封缓缓顿时就没了笑意。 接通了舅舅的电话，封缓缓表示自己和陈世里在早市吃早饭。 沈国来问了一下怎么走，表示开车一会儿就到。 陈世里也看出了封缓缓的不开心，于是拿起一粒兵乓球大小的葡萄，剥开了一半的皮递到了封缓缓的嘴边。 “缓缓，别不开心了，不是有句老话么，今日的分别是为了下次更好地相见，再说年前周末咱们在学校还能见到是不是。” 封缓缓点了点头，张开嘴把葡萄咬在了嘴里。 一阵汽车的鸣笛声让两个人不由得转头看去，原来是沈国来开车已经到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顺路串门 周一开完了早会，陈世里抬头看着一旁已经空空荡荡的工位，不由得想起平日里封缓缓在时的样子。 每天打扫完办公区的卫生，封缓缓总是会让陈世里去打水。 平日里要是陈世里去车间回来自己水杯里没水了，封缓缓也会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匀给陈世里一些。 虽然有些小暧昧的感觉，但两个人也并没有太过计较这些，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刻意地指出来只会让两个人都觉得尴尬罢了。 “小陈，一会儿去把这几个配方配一下，下午混炼出来，明天我这边要看看数据。” 马小宝坐在办公室里，抬头望了望陈世里的方向，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说道。 陈世里算是明白了，这个马小宝和黎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天就知道调配方，调来调去纯粹是在瞎胡闹。 总想着降低成本，却不好好想想，单位里的配方都是师父柯岩给优化了很多次的配方了。 能用便宜的怎么会用贵的，有些原材料是便宜，但使用后性能会大大降低，除非是想做一锤子买卖，不然怎么敢把用这种原材料生产出来的产品给客户呢。 陈世里回应了一声起身进了马小宝的办公室，拿起配方看了看，几乎和昨天的一样，看来又是做无用功的一天。 虽然陈世里知道但也没有当面说出来，身为领导每天要有点事做，不然每个月拿那么多的工资还想“养尊处优”，单位可不是救济站。 回到了工位，陈世里并没有着急去实验楼，记得昨天有些原材料已经没有了，需要去库房取点。 去原材料库房拿多少也没人管，正好陈世里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打算先去楚香玉那串个门待会儿。 和马小宝打了声招呼，陈世里这才出了办公区，朝着实验楼走去。 自从张开去了实验楼那边，陈世里就很少去找吕明亮聊天去了。 吕明亮为人摇摆不定，交往起来总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让陈世里很不舒服，自己也不是黄世仁，何必总是那样呢。 张开见吴颖一天到晚都在办公室里看书，于是每天早上露个面，其余的时间则都在测试室里。 吕明亮原本就没地方可去，这可倒好，每天都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干起活来也不敢偷懒，生怕张开去余秋文那给自己打小报告。 陈世里路过办公室也没有要进去打招呼的意思，和吴颖打招呼想必让马小宝知道也会多想，和吕明亮聊天张开又窝在测试室里，现在全单位最清净的地方就属陈世里的实验室了。 果然没修空调是明智之举，之前马小宝还来亲自监工，因为马小宝从上一家公司弄来的配方总是试验不成功，恼火的马小宝以为是陈世里在搞鬼，因此盯了陈世里好几天。 陈世里成心上午不去实验室，等下午一上班才去配料。 三楼的实验室一上午也没通风，陈世里戴着防毒面具虽然热点，但也还能接受。 马小宝没有防毒面具，实验室又闷又热，还充斥着各种原材料的味道，戴了两层口罩的马小宝也有些受不了了，盯了两天后彻底不打算来。 配方这东西虽然换了一家企业也能用，但原材料不一定是同一个供应商，基本上图便宜都会用一些小企业的原材料，所以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马小宝原来单位的配方想在现在的单位使用，就要重新调整一下，毕竟余秋文不可能把原材料的供应商给换了，多年的合作余秋文也没少从中获利，显然不会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 整理了一下实验室里原材料的数量，陈世里便拿了十几个密封袋准备去原材料库房“进货”，反生拿得也不多，平时都不用记录，只要和库房那边打声招呼就行。 陈世里以前每个月做的实验很少，使用的原材料也就算作是日常损耗，但自从黎闯来了以后，以前一个月去领一次原材料，现在基本上一周就要去一次。 原材料库现在归石勇负责，石勇和另一个人都是晚上才上班，一般晚上单位用电有优惠，再加上混炼橡胶也有粉尘污染，白天开工肯定会被举报。 晚上即使有人举报，人家环保局都下班了，第二天早上一个电话提醒让收拾一下，过来喝杯茶也就走了。 想着石勇这会儿还在睡觉自己也没有库房的钥匙，陈世里并没有去原材料库房，而是绕到了办公楼后面，朝着成本库房方向走去。 进了库房的大门，看到办公室里楚香玉和董春正坐在椅子上，从两个人的表情上看，应该是在聊天。 董春现在每天都美滋滋的，女孩子嘛有了男朋友，虽然家里人不同意，董春也没想着两个人能结婚，只是觉得当下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好好珍惜彼此就好，至于以后，董春没想过，冯磊也没想过。 在外打工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可能并不真的是因为爱情，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一时的孤单，有个能天天聊天，一起说说悄悄话的人，也许是在那些孤独的夜晚最好的慰藉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没打搅二位吧？”陈世里推门走了进来。 董春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崔华来了呢，刚刚和楚香玉两个人自然是在聊单位里的八卦。 “陈哥，你下次能不能先敲一下门，吓死我了。”董春拍了拍胸口，显然是心虚了。 陈世里赶忙道了歉，也没有客气，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坐在了楚香玉的旁边。 “刚刚我可都听见了，上班期间聊这些是不是不太好？”陈世里面色凝重，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道。 董春顿时就蔫了，平时没事经常会和楚香玉侃侃大山聊聊八卦什么的。 当然楚香玉并没有什么八卦的爆料，但董春和冯磊在一起，车间的人对单位里的大事小情就没有不知道的，自然董春也就都知晓了。 楚香玉抿着嘴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转头看了看董春。见董春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眼看就要招了。 “陈哥，现在缓缓不在了，怎么开始欺负我们了是不是，你就别装了，刚刚门关着，你怎么可能听见我们俩聊什么了呢。” 楚香玉也不想董春担心，毕竟背后说单位领导的坏话，自然是不想让陈世里知道。 陈世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什么也逃不过楚香玉的眼睛，看来也只有封缓缓那丫头容易被自己炸出话来。 想来封缓缓那么精灵，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平时是在炸她，现在想想，只有装睡的人，哪里会有叫不醒的人呢，封缓缓肯定是诚心装傻。 看来真正傻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现在估计反悔还来得及吧。 陈世里也就是心里想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日后有多危险陈世里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让喜欢自己的人冒险呢。 董春见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身为过来人的董春岂能不明白，于是假借要去洗手间便出了办公室，走前把办公室的门也给关好了。 董春最近感觉自己特别的能吃，不知不觉都胖了十几斤。可能是最近吃油腻的食物比较多，时不时地还会有些反胃，看来晚上回去要弄一些清淡的食物了。 心里想着晚饭的事情，董春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便偷偷朝着宿舍的方向去了，准备回去拿点吃的，不然这一上午总是犯饿也不是办法。 楚香玉见陈世里一直在盯着自己，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陈哥，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楚香玉害羞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小白鞋问道。 陈世里这才缓过神来，“没，没什么，刚才想事情走神了。” “哦，这样呀，那你要不要吃个苹果，我和大春昨天买了一些，给你一个。”楚香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纸巾包着的苹果。 陈世里一早上还没有喝水，这会儿确实也有些口渴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早上去早市我请你吃饭。” “好，好呀，这几天早上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去晨练了，等你锻炼完叫我就行。”楚香玉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看陈世里。 陈世里咬了一口苹果，还别说真的很甜，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糖心的苹果，陈世里三口两口就把一个富士苹果吃完了。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会儿也该去原材料库了，弄完回宿舍洗洗脸休息会儿正好吃午饭。 食堂这两天的饭菜质量又有所下滑，这也是一直以来解决不了的问题？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余秋文也是拿那个张大姐没辙了，换了谁来干都是一样，所以余秋文特别规定了每周一必须要有带骨头的硬菜。 员工多了，每天做饭的时间也长了一些，张大姐自然是要在采买上找回一些“利息”，不然的话怎么能让内心平衡呢。 想着老公吕明亮每天在实验楼里受罪，张大姐给马小宝打菜的时候自然也会照顾一二，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但暗地里偷偷整点花活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国风波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不刚刚还没有消停几天的办公区，就开始传出了刘浩仁儿子刘鑫将要回国的消息。 之前也听说刘鑫要回来，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陈世里也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刘鑫之所以能出国留学，还去了一所比较好的大学，自然是托了柯岩的福，不然以刘鑫那点能力即使花钱再多也很难被学校重视。 两个人虽然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但从刘鑫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刘鑫是个很聪明的人，要不也不可能短短三年就进了一家知名的研究所工作。 这次回来刘鑫是打算自己在国内开一家游戏工作室，倒不是刘鑫喜欢玩游戏，而是国内的游戏行业正是如火如荼，随便做个游戏都可以引来投资。 游戏做得好可以高价卖给那些游戏巨头，游戏做得不好也没关系，弄个充值氪金什么的，总会有土豪玩家想要爽一把，当然基础的首充才是游戏最赚钱的方式。 回单位任职一段时间只是刘浩仁的安排，现在单位里的马小宝有点飘了的感觉，虽然余秋文很是纵容马小宝，但年轻人还是要经历点打比不较好，不然早晚是要出事的。 马小宝自己出事刘浩仁倒是不担心，但要是把自己的单位给拖下水，那是万万不行的。 对于马小宝的人品刘浩仁也不敢苟同，能把上一家公司的配方带到公司来，虽然余秋文很是欣赏，但刘浩仁却不认为是好事，等马小宝走后，肯定也会把单位里的配方带走。 与其从马小宝这里得到一些没什么用的新配方，刘浩仁还是更倾向于直接去其他单位私底下购买，至少那样对单位的损失会比较小。 黑市里对于各种配方还有一些管制的原材料经常有售卖的，只要有令人心动的筹码，自然会有铤而走险的人。 保密协议说白了都是给那些老实员工准备的，又或者说是打破协议的筹码不够。 总之每年都会有人因为一张配方或是一种原材料而大发特发，但这毕竟是少数人，还是撑着伞走在雨中的少数人。 陈世里见马小宝这两天也没有了眉飞色舞的劲儿，想必刘鑫的回来就像是一把枷锁，牢牢地锁住了马小宝的喉咙，使得马小宝有些喘不过气来。 廖晴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如此的消沉，于是来马小宝的办公室更加勤了，此时正是关心马小宝的最佳时机，廖晴自然是亲力亲为。 有了廖晴的安慰，马小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心里也对这个如姐姐般的廖晴也有了更多的好感。 一来二去两个人对彼此的界限也模糊了起来，在没人的时候也会说一些暧昧的悄悄话。 余秋文也看出了两个人的异样，却也没有干预，有些时候手下人一点问题没有也不是好事，那样自己就没法抓住对方的小辫子，而对方也没有了犯错后求自己的机会。 弹了弹手中的香烟，余秋文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己的这个侄子对自己这一脉还是很反感的。 刘鑫一直认为是后妈魏淑君拆散了父母，这才让父母没有了复合的机会。 可事实并非如此，魏淑君认识刘浩仁的时候，刘浩仁已经离婚好几年了。 有时候夫妻之间没了感情并不是一撮而就的，而是彼此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差距慢慢变大，渐渐地从无话不说的恋人变成了无话可说的路人。 那时刘鑫的年龄还小，对于父母的感情也不是很懂，所以就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于是后妈魏淑君造成的，就连刘浩仁和魏淑君的新婚刘鑫都没有参加。 高中毕业后刘浩仁托柯岩把刘鑫送到了国外，也是想让刘鑫在外面散散心，不然天天在家里闹腾，自己和魏淑君也过不好。 魏淑君也一直没有要孩子，倒不是魏淑君不能生育，而是刘鑫一直恨着两个人，于是两个人决定暂时先不要孩子。 爱屋及乌，其实恨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余秋文每次见刘鑫都是冷眼相对，但出国后刘鑫渐渐地变了，虽然说起话来和颜悦色，但眼中的那一抹恨意还是隐藏不住的，毕竟刘鑫还是个孩子，看来也只能是让时间来淡化这一切了。 既然刘鑫要回来，就让刘鑫做技术部经理吧，至少这是单位里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职位了。 马小宝现在的用处也不是很大了，单位里的工人也招齐了，新的硫化机和配方也调试好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想着车间经理邓庆丰因为岁数也大了，前些天还提出想要回家的打算，余秋文一直没有同意，毕竟有邓庆丰这个多面手在，单位里的机器维修什么的一年就能省下十几万块钱。 犹豫了一下余秋文拨通了邓庆丰办公室的电话，决定先让邓庆丰带一带马小宝，离职的话等年后再谈。 有了缓和的余地，余秋文也不怕到时候马小宝不成才，大不了找个机修方面的人，让邓庆丰带一带，有处理不了的问题再请邓庆丰回来。 既然是单位看中的人，即使离职了也会有往来，过年过节余秋文都会给那些老员工送点东西过去，毕竟有些事情是需要人情世故的，并不是离职了就一拍两散了。 一番沟通后，邓庆丰也同意了余秋文的提议。 自己现在也快五十了，虽然每个月也有万把块钱的收入，但家里的孙子也出生了，自己常年不回家也有些想回去了。 正好当地现在有一些不错的小项目可以做，邓庆丰又擅长机械维修和电路等，回去自己开个小厂子，再接一些维修方面的零活，离家近收入也不少。 对于马小宝这个人邓庆丰还是有些看不上的，说话油嘴滑舌并不是什么实在的孩子。 既然余秋文也松口了，邓庆丰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顺便又和余秋文提了一下再招个维修工，毕竟到时需要动手修机器还是需要一些专业知识的。 送走了邓庆丰，余秋文靠在老板椅上也不由得长叹一声，眼下的配件市场很不景气，倒不是没有客户销售不出去，而是每年销售增长变慢了。 一个行业好的时候就像是石油井喷的画面，但当一个行业缓步发展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这个行业要么是碰到了瓶颈期，要么就是已经走到了辉煌的顶点。 一个企业一般三五年就要准备好转行的路子，能干上五年的企业除非是赶上风口，否则真的很难很难。 要是没有集团的客户，现在光凭刘浩仁自己的公司，虽然利润也很可观，但都是以零星客户为主。 哪有集团客户省事，一个订单几十万上百万，几个客户下来单位就吃得饱饱的了。 至于那种几千万上亿的大单也不是没有，都被集团划分成小单分发下去了，毕竟集团下有很多小单位还是合作状态，自己又不用出人力物力，直接抽个提成还是旱涝保收的。 一家独大的场面集团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超过千万的大单根本就别想，除非是集团自有运营的工厂才能接到。 制衡之术在集团这样的跨国公司玩得那是十分地娴熟，这也是为何集团敢把下面不怎么赚钱的小单位都转让出去，因为客户在自己的手里，小单位听话可以喝到一些汤，要是不听话那就只能饿死或是自谋生路了。 古时候就有富人吃肉，穷人喝汤的故事。 现如今也是一样，只是大家都坐在餐厅里，穿着笔挺的西装，拿着刀叉，非常绅士罢了。 掐灭了手里的烟，余秋文把烟灰缸放在了桌子下面，嘴里放了一块口香糖，这才起身准备去马小宝的办公室聊聊。 刚刚推开门就看到马小宝闭着眼靠在廖晴身前，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廖晴微低着头，在给马小宝揉着太阳穴，显然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了，不然上班期间做如此尴尬的事情，肯定是要避讳一下的。 轻咳了一声，余秋文这才走了进来。 马小宝一个精灵，赶忙站了起来，慌乱间差点摔倒。 廖晴的眼神有些慌乱，刚才自己也是实在没忍住，见陈世里出去了，这才赶忙来找马小宝，谁能想到从来不来这边的余秋文今天会过来。 “余，余经理，刚刚马经理说头痛，我帮她按了按。”廖晴的声音很小，仿佛只有廖晴自己能够听见。 余秋文倒也没有生气，自己又不喜欢廖晴，只是觉得两个人都是领导多少要注意点分寸，这要是让刘浩仁或是魏淑君看到了，自己不就成了管理无方了么。 “哦，我知道了，那你先出去吧，我找小宝有点事情要谈。”余秋文不咸不淡地说道。 廖晴偷偷瞄了一眼马小宝，赶忙灰溜溜地出去了，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出门正巧遇到陈世里，还差点撞了个满怀，吓得陈世里以为廖晴是过来要打自己的，赶忙往旁边躲了躲。 回到了座位上的陈世里看到办公室内余秋文坐着，马小宝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着，联想到刚刚廖晴的举动，想必是被余秋文撞见了什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看来两个人刚刚又做了什么“好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下定决心 余秋文看了看马小宝的办公桌，凌乱得就像是垃圾场。 配方和图纸随意地丢在桌子上，还有用完的纸巾和吃完的果皮，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刚刚打劫过。 “小宝，没什么事情和我去一下车间，邓经理他家里有事，可能年后就要回去了，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帮衬一下。”余秋文说得很是客气，明面上是让马小宝去帮邓庆丰，实则这就是变相调岗。 车间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总不能每天还坐在办公室里吃喝打诨。 马小宝也听廖晴给自己分析过，对于余秋文的话马小宝并没有感到意外，只要职位和工资不变，干什么都一样。 “好的余经理，我先收拾一下桌子，马上就过去。”马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现在廖晴和乔雪梅每天都给自己带好吃的，原本有些消瘦的马小宝这些天都有些微微发胖了。 果然这办公室还是很养人的，和以前每天在车间里奋斗的日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赶忙收拾一下果皮纸屑，马小宝又让陈世里一会儿把配方和图纸收起来。 马小宝虽然穿着上很是注重，但个人生活上却有些邋遢，毕竟以前的工作很累，忙活一天回去就想睡觉，哪还会再关注其他的呢。 廖晴很心疼马小宝，没事的时候也会帮马小宝收拾一下宿舍，床单被罩这些大件廖晴都会偷偷拿回家给马小宝洗一下。 陈世里回应了一声，见马小宝朝着余秋文的办公室去了，陈世里这才起身去收拾烂摊子。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习惯不成大事。 陈世里虽然也很看不惯马小宝的这种行事作风，但怎么说呢，有些脏活和累活还是需必须这样的人出马的。 就像是克扣工人工资的事情，陈世里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而余秋文也拉不下脸来做这个恶人，而生冷不忌的马小宝却十分适合做这个混不吝。 人员有分配，术业有专攻，在这点上陈世里自愧不如。 想想左依梦，封缓缓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每天只想着兢兢业业地工作，可到头来结果如何呢，还不如这些溜须拍马的人混得好，这也难怪如今大家的价值观渐渐都扭曲了。 如果说努力就能成功的话，工地里的工人们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人了，可事实却是他们越是努力，工作的时间越长和工作量越大，而工资却越低。 左依梦是看透了单位里的这些事情，所以每天及时享乐，即使离职也没有太过沮丧，这些只是初入社会的第一课罢了。 好学生上学时想的就是学习和日后去哪里工作，而学习差的人则拿出更多的精力去接触了社会，不论在心智上还是承受能力上都要强上一些。 封缓缓的离开也是看不到在单位里有什么前途了，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舅舅那，工作和仕途都给安排好了，只要封缓缓不出现重大的工作失误，平步青云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连楚香玉都开始有些动摇了，自己上学时如此地努力，最后却连一个华腾集团的法务部实习生都当不成，其他一些大的集团虽然也面向社会招聘，但万人过独木桥，而有人却开车直升飞机早就到终点了。 有时候楚香玉也想过不再奋斗了，回去吃现成的不香么。 从小不服输的楚香玉还是有些倔强的，好在听说华腾集团在海外也有法务部，这才让楚香玉摇摇欲坠的信念没有崩塌。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话可能只是说给那些达官贵人或是商贾世家的子嗣听的，毕竟在古代能读得起书的人家，没有一个是庶民。 随着劳苦大众被解救出苦海，大多数人都有了学习的机会，同样的历史却是如此巧合地出现，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想到毕业后的变化，陈世里也不再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理想。 寒门出才子，有时候真的让很多人误解了，只有那些名门望族没落了才能称得上是寒门，而没有背景的普通百姓和穷人则只能叫庶民，根本算不上寒门。 陈世里的父母是着名的科学家，虽然整个家族的人都莫名地消失了，但这并不妨碍柯岩对其父母的认同。 如果没有父母的名望，如果没有爷爷陈悟道，师父柯岩又怎么会看中自己。 一想到这些陈世里觉得自己很是可怜，但换个角度想自己又是何其的幸运，能在那场空难中存活下来。 收拾好马小宝的办公桌，陈世里把配方和图纸放进了文件夹，重新放进了档案柜里。 多想无益，师父柯岩的年龄也大了，说是以后就留在国外不准备回来了。 虽然师父柯岩对化工领域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但有时就是这样，明明你很有能力，大家也都认同你，但在一些殊荣上却一直与你无缘，倒不是你的能力不行，而是有些殊荣“概不外传”。 就像有位耿直的记者抨击的一样，“有些岗位和殊荣就像是得了艾滋病，只能通过血液，母婴或是性这三种途径传播。” 话糙理不糙，知道又如何，很快众多集团马上就提出单位内部直系三代禁止应聘。 这其实完全就是个笑话，“资源”互换或是长辈退休了，晚辈来接班那又能怎样。 总之就是一个文字游戏罢了，至于信不信就不用管了，反正众多集团不是有态度了么。 像是师兄和师姐们都定居在了国外，有的人也曾回国发展过一段时间，不管是大家的理念还是行事作风和国外的气氛完全不一样，而后又都陆续地离开了。 背井离乡其实很多时候也是一种无奈，不管是为了家庭，还是为了事业，更或者是为了崇高的理想，这些理由是对是错，那就只能是交给历史去评判了。 如果想赚快钱，在国内发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一个科研项目有了一点成就马上就能变现，但想要进一步研究还是去国外一些大的研究机构比较合适。 陈世里看到有的研究机构，整个家族投资近百年都在研究一个领域，却从来没有大张旗鼓地融资变现，而是利用成熟的技术提高家族企业的实力，把赚来的钱继续投资到后续的研究中。 科学研究其实很烧钱的，往往会耗尽很多人的一生，也不见得有一丝突破，更有甚者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却依旧在没有尽头的路上前行着。 陈世里的内心其实很矛盾，如果自己想有所成就出国肯定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在化学还是在物理学方面，陈世里相信自己都会有所收获，可那样一来肯定会背负着骂名。 陈世里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爷爷陈悟道是陈世里在这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了，养育之恩重于泰山，更是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不管陈世里做什么选择都会征求爷爷陈悟道的意见。 可这次爷爷却并没有给陈世里意见，而是让陈世里自己做主，说是陈世里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面对。 以前的陈世里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留学后回来发展，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陈世里也有些动摇了。 其实不管在哪里，陈世里都没有一个真正所谓的“家”，除了爷爷陈悟道和赵爷爷赵卫国，还有师父柯岩以外，陈世里对国内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 人生还长，那就出去闯荡几年，等自己学有所成再选择也不迟，现在的陈世里明白自己就是一块浮萍，如果没有真本事的话，留在哪里都没有自主选择的余地。 原本陈世里想去德国，师父柯岩表示要留在美国的波士顿，因为那边有几个柯岩一直在主导的项目。 国内的事情都交给协会处理了，毕竟柯岩一手遮天的时间也够长的了，一些新上位的行业会长自然是看不惯柯岩的名头盖过自己。 最主要的是把控不了柯岩，柯岩还总是提出这个污染，那个有害健康的，大大阻碍了各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受够了每天斗来斗去的柯岩也提出了不再续约，华腾集团的首脑团虽然也有些无奈，但形势所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集团之间不会把这种默契的合作方式打破，也只能是好聚好散，毕竟柯岩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陈世里决定过几天等师父柯岩那边安排好后自己就提出离职，国内没有了柯岩，想必刘浩仁和余秋文对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 签证这边师父柯岩已经帮忙去办理了，至于其他的一些花销都由师父柯岩承担，毕竟陈世里是一边留学一边还要和柯岩一起做项目，项目也有奖金，虽然不多，但也够陈世里日常开销了。 想着小院那边需要让赵爷爷帮忙照看，总是没人住也不行。 毕竟院子长时间没人住就没了人气，房子什么的也会加速老化，于是陈世里想到了画家的女儿齐萱。 上次去村里小院的时候陈世里也看到了客厅内的陈设，客厅虽然不小，但父女俩都是画家，两个人共用一个画室确实有点拥挤。 正好可以让齐萱搬过去，顺便帮赵大爷一起照看一下小院，毕竟赵大爷的眼神不好，赵大妈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去打理小院也不方便。 有了决定陈世里这个周末便不打算去学校了，反正学校那边的学业可以也不着急毕业。 师父柯岩已经和学校那边打好招呼了，自己作为交换生去波士顿，算是出公差了，学校每个月还会给不少的补助，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听说对于国外的交换生补助更是夸张，一年几十万的奖学金，每个月还有好几万的生活补助，简直吓死人。 陈世里也没有嫉妒，毕竟有价值的人才会被重用，到了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哪有真正免费馅饼。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吃鸡游戏 办公区这两天也安静了下来，陈世里也少有地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看会儿书了。 自从马小宝去了邓庆丰那儿，廖晴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每天也不叽叽喳喳的了，就像是找不到另一半的鸳鸯一般，在座位上一刻也坐不住。 乔雪梅对于马小宝去车间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对于这些还是很看得开的，所以并未在余秋文面前为马小宝说情。 家庭内部的矛盾还没解决，又怎么可能去关照一个外人呢，要是不给刘鑫把这技术部经理的位置腾出来，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马小宝虽然每天小嘴和抹了蜂蜜似的，可乔雪梅毕竟有自己的儿子，所以对马小宝也不可能太过关心。 女人嘛，都喜欢被恭维，尤其是这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屁孩，确实挺招老阿姨们喜欢。 廖晴私底下也窜动马小宝认乔雪梅做干妈，话里话外也和乔雪梅提了好几次，乔雪梅却也不接这个话茬。 有些关系虽然看起来很亲密，保持下去对双方都有好处，要是有人想再进一步的话，势必会打破这个平衡。 乔雪梅只是觉得在单位里无聊，有马小宝这样的活宝讨自己欢心，自然是喜欢得不行。 就像慈禧老佛爷旁边的大太监李莲英一样，即使再怎么受宠，终究也是个奴才罢了。 这样形容虽然有些夸张，但像乔雪梅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很多人确实都是这样想的。 廖晴见乔雪梅不上套，也就没有去试探余秋文的态度，这事要是搁自己身上自己也不会认什么干儿子，听起来是白捡了一个孩子，可以后的事情牵扯就多了去了。 马小宝这两天在车间里也是眉头紧锁，自己学的是化工专业，对于硫化机使用方面的小毛病还是懂的，但对于电路什么的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毕竟那些专业的工作都是机修人员来负责。 好在邓庆丰表示近期会有个老乡过来，这样一来机修方面马小宝只要知道大概问题出在哪里就行。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马小宝下班后经常请邓庆丰和夏德海去外面喝一顿酒。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职场上的交往“可盐可甜”，往往这简单地吃吃喝喝就能提升对方的好感。 马小宝别的不行，这人情世故算是玩明白了，没有以前的付出，黎闯又怎么可能给马小宝介绍这么好的工作呢。 几天下来马小宝算是在车间扎根了，当然技术部的工作马小宝也没有放手，一起带了过来。 夏德海对马小宝的横空出世也没有表示反感，自己一个车间主任多潇洒，小事有耿直和武龙他们两个组长处理，大事自然就让邓庆丰处理了，自己保证车间正常生产就行。 生产部经理的责任可就大了，不光要管理硫化车间，还要管理混炼车间、精修车间还有车工间。 混炼车间的石勇那就是一个混不吝，没有两把刷子根本就指挥不动他。 精修车间还算好些，现在的班长是耿直的妹妹耿青青，女孩子嘛，每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没有点耐心还真的招架不来。 车工间就更别提了，王义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除了涨工资这事好沟通，其他的免谈。 至于马竣工那可是单位聘请过来的高级技工，用老旧的手动车床都不用看图纸自己就能把模具车出来，更何况马竣工又是余秋文的老同事，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一般，谁敢管他呢。 邓庆丰毕竟是单位里的元老，不管是出于职位关系还是大家私底下关系好，有邓庆丰出面，单位里的大事小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夏德海每天就喜欢研究彩票，正好在车间每天也没什么事，自己做了一个预测表，每天预测出几个号，然后在车间里组织一下大家一起买一注组合的。 虽然几年下来也没赚过什么大钱，好在一个月下来也有个几百块钱的进账，也没算白忙活。 车工间的王义好赌，自然对这彩票也是热衷得很，经常会和夏德海一起来研究研究，却从来不和夏德海一起合着买。 赌徒嘛，总想着单车变摩托，自己买中了一等奖也不用和别人分，总比中了大奖分钱的时候肉疼要好。 夏德海也不在意王义的这些小心思，彩票这东西基本上都是在做公益，能赚钱的毕竟是少数人，赚点小钱图个乐就行了，想一夜暴富，恐怕要得失心疯了。 马小宝这几天在车间的办公室里和夏德海也混熟了，为了能让夏德海多帮自己，马小宝也是加入了彩民大军中。 每期马小宝都会买上十块钱的，一周也就是三十块的样子，这点钱对于马小宝来说也不多，也就是两包烟钱的样子。 臭味相投这招很多时候还是很好使的，融入一个团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大家有共同的语言和爱好，这样彼此才能通过融洽的沟通共事。 赌博这块马小宝就没那个兴趣了，王义也不是那种不要命的赌徒，只是喜欢玩些有彩头的扑克和麻将，一天下来赢也赢不了太多，输的话也不会太离谱。 马小宝也去玩了几次，做了几次送钱童子后也就没了兴趣。 心里想得挺好，可是到了牌局上经常会身不由己，赢了点还好，输多了真的会上头，后来马小宝也就不再去了，而是转而陪王义一起钓起了鱼。 钓鱼虽然枯燥，但可以一边抽着烟，一边聊聊天，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交际方式。 搞定了王义和夏德海，可对于石勇，马小宝也没辙了，这家伙确实是根硬骨头，除了余秋文以外，谁的话也不听，无奈之下马小宝也就放弃了搞定石勇的想法。 耿青青这边就好办多了，一个小女孩，平时点好吃的给耿青青，这让耿青青在手底下人面前也很有面子，很快就认可了马小宝这个新领导。 之所以马小宝能这么快和生产部的人打成一片，这其中少不了廖晴暗地里出的主意。 想着廖晴如此地帮助自己，马小宝心里也是很感激，于是就邀请廖晴周末一起去郊区爬山。 廖晴也欣然答应了，并且表示自己到时开车带着马小宝去。 余秋文见马小宝算是接下了这摊，也不枉平日里自己对马小宝的关照，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吴颖。 吴颖现在每天也没有什么工作，听说整天窝在办公室里看书，集团考核的日子也快到了，余秋文狠狠地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眉头不由得也皱了皱。 虽说吴颖以前一直是刘浩杰的手下，但刘浩杰已经让权了，吴颖也没有提出离职或是讨好自己，看来这个吴颖是有其他的打算了。 马小宝这种人在单位肯定待不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家都明白各自的小心思，只是目前互相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相比较而言张开就是一个实在的小孩，没有什么心机做事也沉稳，还挺适合在实验楼那边。 陈世里这边听说年后要出国，虽然还没和自己说，但柯岩那边已经和集团提出了不再续约，集团也同意了，显然这个陈世里也要走了。 多事之秋，看来要想办法把吴颖留住，等马小宝走了让吴颖来接手就行，单位里的配方也不打算研究新的，有需要的话直接去黑市买就行。 吴颖有孩子，单位离家也近，到时看看怎么样缓和一下关系吧。 少了柯岩的这层关系，想必集团日后也不会倾斜资源给单位了，好在刘浩仁有先见之明自己开了另一家公司。 刘浩杰的岳父在行业里可是举足轻重的人，保持现在单位的销售业绩还是没问题的，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增长。 单位要转型这个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度假区那边虽说盈利还不错，但那终究就是一波红利的事情。 随着近期严抓行事作风的声音有些冒头的架势，想必这块的业务也不会太过长久，度假区早就已经回本了，剩下赚多赚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如今挣快钱的路子很多，但风险也很大，很多时候投进去还没收回本就被那些资本给收割了也是常有的事。 既能赚钱，又要有一些技术壁垒，这样的生意可不好找，主要是有壁垒的技术也不是轻易能触碰到。 想到外甥刘鑫现在在国外也有不少的人脉，不知道能不能给提供一些路子。 余秋文的思想还是比较前卫的，看事情也不只看眼前的这点利益。 单位生产的配件即使进了国际市场，基建工程毕竟还是少数国家在做，发达国家已经停止基建很多年了。 那些发展中国家还在奋力追赶发达国家的经济，对于各种工程机械的需求量还在增加，但终究也会和如今的发达国家一样，停止大规模基建的时候，当然这可能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了。 科技的发展会让一个发展中国家很快追赶上发达国家，当然不是那些科技和经济，而是一些有风险的发展策略。 就比如把各个地区的经济增长都捆绑在房地产上，通过一个商品捆绑起了中低层的人群，从而使当地的经济呈现质的飞跃，再通过一些一系列的运作把这些“商品”稳固价值，进而让当地的经济看起来很好。 最后的负债最后都从政府和企业转嫁给了个人，当个人没有了偿还债务的能力后，这场游戏也就该落幕了。 个人的崩盘这是软着陆，很多风险行业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经济的体系。 地基塌了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一楼当地基沉下去支撑起整座大楼，只要确保地基的数量足够，那么承担风险的能力也就越强。 很多人就像在玩吃鸡游戏，好不容易弄了一身装备，结果背后一个冷枪，一夜回到解放前，什么都没有了。 游戏结束，最终人们关注的只是那些成功吃鸡的人罢了，至于他们身上装备是谁“贡献”出来的，又有谁会在意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世事难料 风和日丽，微风徐徐，院子里的植被已然开始褪去了秋装，花花草草都开始沉眠于地下，只有那松柏依旧郁郁葱葱，从来不畏惧冬日的寒风。 如今已经是一月初了，今年却少有的一直没有下雪，可能是这两年天气变暖的原因，即使下雪也没有小的时候那样大了。 上学时城里的雪一般一两天就无影无踪了，也就小院这边靠着山温度比较低，冬季只要一下雪，一整个冬天都能看到积雪。 陈世里已经和单位提出了离职申请，余秋文也很是痛快地就答应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期间刘鑫也回来了，果然一来余秋文就让刘鑫坐进了马小宝的办公室。 可刘鑫也只是进去看了看，而后便坐到了销售部的办公区，在韩江身后找了个工位坐了下来。 刘鑫也不是傻瓜，自己这要是真的霸占了办公室，马小宝心里肯定会不痛快，吴颖那边也是一样，单位里的人更会认为自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所以刘鑫果断地选择了坐在普通员工的办公区。 老爸刘浩仁让自己来单位，不光是让自己体会一下创业的艰辛，更是想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单位以后肯定要留给刘鑫，也是让刘鑫别多想，自己再婚后依旧是在乎儿子刘鑫的。 在国外生活的三年刘鑫也明白了很多，婚姻是把枷锁，锁住的是两家庭，再好的锁如果不精心保养也会有坏掉的一天。 自己并不是束缚父母的新锁，所以刘鑫也渐渐明白了，老妈为何知道老爸再婚后也不生气，还送去了祝福。 两个人没有了感情，并不一定要有恨，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两个人的选择了。 刘鑫也找陈世里谈了谈，但聊天的内容并不是要挽留陈世里，而是和陈世里聊了聊当下国外的形势。 陈世里也简单地说了一下单位的现状，当然陈世里也没有打小报告什么的，有余秋文在，只要余秋文认为合理的地方，那就没有问题。 单位一直生产的都是各种机械的密封件产品，有的产品从单位成立的时候就一直在生产，少说也有十来年的样子了。 科技在进步，各种机械设备也在进步，除了一些关键性的部件外，很多部件都在逐渐被淘汰。 单位之所以能一直生产这种产品，和国内的局势是分不开的，一些机械设备如挖掘机等等一直在国内的各个领域大展手脚，基建工程这几年也是呈几何式的增长。 生产机械的厂家也在扩充生产线，而工程建设的遍地开花使得原本靠租赁机械施工的方式应接不暇，不管是单位还是施工队都不得不自己采买一些新的机械设备。 随着设备的产能过剩，价格自然也降了下来，从而使得像刘浩仁这样供配件的小单位的利润也薄了很多。 机械设备的生产过剩也不一定是坏事，虽然让不少靠租赁养家糊口的人没了饭碗，但同时也让各种考证的技术学校火爆了起来。 学了本子后一个月的工资就能翻上一两倍，总比在车间上班要强上很多，因此吸引了很多待业青年加入到了考证的大军中。 结束了交谈，陈世里也大概猜到了刘浩仁为何会让刘鑫来单位里坐班了。 现在的单位别看每个月赚得不少，之前集团看在柯岩的关系上倾斜了一些订单，如今柯岩已经离开了集团，想必明年的订单就不会那么多了，再加上国内产的能过剩，出口的话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集团的业务都在慢慢缩减这块的投入，转而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高精端的科研行业中。 凡事都有两面性，一个坏消息同时也一定伴随着一个好消息。 机械设备使用的人多了，势必后期维修换件的几率也增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设备的零件老化，也将迎来一波维修的小高潮。 由于售价一降再降，自然厂家要求的质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以前一个配件能用五年，现在能用一年就行。 堤内损失堤外补，后续维修肯定要来原厂买配件，现在把配件的价格提高一点，以前的损失也能弥补回来一些。 这样一来，刘浩杰的公司就有了大展手脚的机会，当然这机会并不是当下，而是一两年后。 刘鑫所在的研究所主要研究的是仿生假肢，不光是给人用的，还有各种动物用的。 当然这只是研究所内的一个项目之一，研究所主要研究就的机器人人工智能，主打的口号就是解放人类的双手。 因为国外的人工费用很贵，所以很多有规模的企业都采用机械化代替人工，大型的机械设备满足了农场主的需求，而高精端的人工智能设备则满足了企业的诉求。 一个人拧螺丝不可能每一下的力度都一样，也不可能毫无疲倦的一直拧一天，但一个机械手臂就可以，只要程序设定好，它可以连续工作很长时间都不用休息。 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一般国内也只有大的企业会在个别的岗位上使用，毕竟一套设备也不便宜，后期的维修费用更是贵得吓人。 不是自主研究出来的东西，想用的话也只能忍气吞声，虽然国内的人工成本很是廉价，但有一些高精度需要处理的步骤，机械反而更能保证质量一些。 刘鑫想回去和研究所那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国内建个假肢零件的生产车间。 假肢里的金属部件在生产的过程中污染会很大，一般都会在一些相对宽松的国家建立工厂，反正当地也有优惠政策，既能解决本国的环境濡染问题又能得到更加廉价的半成品，何乐而不为呢。 刘鑫也知道，能拿下这其中几个部件就已经很可观了，毕竟研究所下面有个康复医疗中心，每年的假肢需求量也不小。 如果关系搞好的话，像是给人体植入的钢板或是钢钉什么的也可以接下来，毕竟医疗行业的产品利润高，人家采购起来的价格也不低。 总之只要和医疗挂钩的产业，那都和“血钻”一样能赚得盆满钵满。 马小宝见刘鑫来了也没有针对自己，于是也安心了不少，目前估计能干到年后的样子。 廖晴建议马小宝没事多看看工作，以廖晴对余秋文的了解，显然已经有些不在乎马小宝了。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马小宝又是血气方刚的小青年，自从两个人那次在山里过了一夜后，很快两个人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马小宝也有些犹豫，如果真的离开了，那自己和廖晴也就结束了，如今满脑子都是廖晴倩影的马小宝怎么舍得离开，真要离开的话也不是现在。 吴颖见刘鑫回来没坐进办公室也没有让自己回去的意思，和老公田大壮商量了一番后，吴颖在通过了考核后也提出了离职。 原因很简单，老公常年不在家，老人照顾不过来孩子，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已经过了哺乳期，余秋文现在也没有要开出吴颖的想法了，既然吴颖想走，那也要留个活话。 等刘鑫和马小宝走了后，余秋文还是希望吴颖能够回来，毕竟到时候技术部一个懂的人都没有也不行。 招新人简单，但余秋文一贯觉得用人还是用顺手的，虽然吴颖对自己有些成见，但对单位那确实是没有二心。 余秋文表示离职就不用了，先回家照看孩子，经理的职位也给吴颖保留着，只是工资就不能发了，但保险什么的单位先给交着，吴颖每个月过来打个铆就行。 吴颖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平日里一直看不惯自己的余秋文今天却大发慈悲，顿时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这事余秋文早就和刘浩仁沟通过了，等回头让刘浩杰给吴颖做做思想工作，反正田大壮在刘浩杰的公司上班，这点小事想必刘浩杰能处理好。 吴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有马小宝在，技术方面的大事小情基本上也能处理，实在处理不了的余秋文也会请集团里一个关系不错朋友过来看看。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要单位还在，少了谁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花点代价再请别人罢了。 办公室里风云变化，而车间里却异常的宁静，工人们每天干着自己的活，没事侃侃大山，外面的风雨仿佛都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耿直也知道了韩欣和李一山在一起的事情了，倒不是韩欣说的，而是有一次晚上耿直看到韩欣从李一山的车里下来，两个人还亲吻了一下彼此。 心灰意冷的耿直觉得自己在单位里很没面子，自己追求这么久的女孩子居然喜欢上了别人，要是没有冯磊等人每天说韩欣非自己莫属，即使追不到韩欣，耿直也不会太难过。 反正家里过年又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耿直想了想到时候就去见见，要是聊得好自己就回去了，离开这个伤心地。 冯磊最近也很少去关心耿直的事情，之前之所以一直让耿直追求韩欣，那是因为冯磊也喜欢韩欣，知道耿直这木头肯定追不上，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接近韩欣的后路。 自从和董春在一起后，冯磊哪还有时间去关心韩欣，虽然韩欣很漂亮，但终究眼光还是很高的，冯磊自愧不如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董春这两天也没上班，因为两个人的肆意妄为，董春怀孕了都不知道，事后发展流产了，请了半个月的假也没敢回家，一直在冯磊这住着。 冯磊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董春。 董春见冯磊那冷淡的样子如梦初醒，确实两个人不是一路人，还没等董春的身体完全好起来，董春就提出了分手。 冯磊也没有挽留，有些事情只是一时兴起，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当初就是个错误，又何必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呢。 董春也没有恨冯磊，毕竟当时自己也爱过，就让那些美好的画面留在记忆中吧，也算是为懵懂的青春画上了句号。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铃系铃 年前对于大家来讲都挺忙的，陈世里倒没什么事情。 家里就自己和爷爷两个人，爷爷在南方也不打算回来，让陈世里不用牵挂，好好准备出国的事情。 陈世里打算年前还是要去看看爷爷，不然年后师父柯岩那边要是有什么变动，可能再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想了想小院也没什么可装饰的，自己一个人弄来弄去也麻烦，还不如就这样，到时候买点鞭炮在院子外面放一放就行了。 由于陈世里还有五天的年假，期间又赶上了一个周末，所以今天陈世里再上一天班就能回家了。 坐在工位上望着窗外景物，陈世里不由得心里也感慨了起来，毕竟这里是陈世里第一次上班的地方，突然要离开了，陈世里还是很舍不得的。 单位里的领导和员工虽然多数对自己都像是看待关系户一般，以为自己是师父柯岩的关门弟子才会被夸得天花乱坠。 至于陈世里到底有没有真才学识那都不重要，只要有柯岩的认可，那就是无关陈世里什么事了。 楚香玉这些天心里很烦，自从封缓缓几个人陆续都走了，董春估计年后也不会来了，毕竟和冯磊闹出了事情现在几乎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了，董春一个女孩子也没脸在单位里继续待下去了。 最近每个周末楚香玉都会回家，当然不是恋家，主要是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和爷爷说去国外留学的事情。 看着陈世里都已经订好了出国的行程，楚香玉心里更是百爪挠心，自己从小努力学习，虽然大多数的原因是想要超过姐姐。 随着年龄渐渐大了，楚香玉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学好心理学可以帮助更多心理有问题的人。 经常能看到新闻，一些心理有问题的人做出了一些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的事情。 如今的人们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不管是在温饱线苦苦挣扎的穷苦百姓，还是衣食无忧的成功人士，每个人的处境不同，各自的烦恼也不尽相同。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人饿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想尽办法填饱肚子，但如果一个吃饱了饭的人，那他的想法可就多了，求而不得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长此以往心智扭曲也是正常现象。 对于心理学的人来讲，劳苦大众的心病最好医治，无非就是改善一下生活，鼓励和关心往往可以很快让这些人走出内心的困境。 无可救药的人也大有人在，有吃有喝不好好享受生活，杞人忧天的人比比皆是。 自然还有更棘手的，例如童年创伤，家庭冷暴力，以及各种精神pua等等。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一个心理学的人来讲都是不愿意看到的，心灵的疾病比身体上的疾病更难治愈。 一个人可以靠意志扛过很多难以忍受的病痛，也可以靠良好的心情去治愈一些顽疾。 然而一个人的内心要是病了，拖垮身体只是很短暂的事情，很快就会药石无医。 心病还须心药医，心理学的人就是通过和人的交流，在这万千世界中找到那个“系铃人”。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里的“系铃人”是因，并不一定是指人，也可能是其他的事物，而这“铃”便是果。 只是这里面涉及的知识点很多，并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楚香玉觉得和陈道长交流的时候总有一种博大精深的感觉，虽然可以让自己顿时开悟一些东西，当然有些话并不是楚香玉现在能听懂的。 大道至简，陈悟道自然不会讲话的时候和那些专家教授一样，用大白话去解说一些事情。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就是懂了，不懂怎么解释也体会不到那话中的意境。 楚香玉知道陈道长可以治“大病”，而自己也就帮一帮普通人了。 果然自己也是那个“吃得太饱的人”，不然怎么会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自己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做什么，无非就是遵纪守法，不给社会团添乱就好。 在楚香玉软磨硬泡下姐姐楚凝玉终于和楚香玉统一了战线，并且也策反了父母，只是几个人谁也不敢和楚军辉提楚香玉想出国的事情。 八年抗战，那是楚军辉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岁月，现在晚上还会经常惊醒，战后的创伤后遗症困扰了楚军辉很多年，期间也看过很多所谓的心理医生和专家，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楚香玉学心理学也是想帮助爷爷走出梦魇，但这种创伤只有经历过战场的残酷才能体会得到的。 感同身受往往才能帮人化解心里的“结”，可现在是和平年代，即使看过战争片的电影，又或者凭借遐想也很难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也就无法帮人解脱了。 环境和家庭可以渐渐地让人在潜意识里，把那些恐惧和不愉快隐藏在大脑的一个区域，但只要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脑也像是守财奴一般，会把过去那些记忆深刻的内容偷偷看一下，所以周而复始，楚军辉也一直没有好转。 随着自己渐渐老了，楚军辉反而不怎么抵触那些战争的画面了，至少那些战友还可以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就让这一切都陪着自己吧，至少比不知道那些战友沉睡在哪里要好不是么。 楚军辉痛恨那些侵略者，再加上一些人借着出国留学移民到了海外，就算学校里的学生也有远赴重洋不在回来的。 这些楚军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楚军辉能做的就是管好家里人，绝对不允许家里出现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 楚军辉没有什么奢望，做事也是规规矩矩，可如今的时代变了，不再是那个饥一顿饱一顿的时代了，人们的思想也变，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一些吃得太饱的人，自然想去没有约束的地方“遛遛弯儿”，把手里的“余粮”换成期盼已久的生活。 楚军辉也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也是靠着过去的威望才给了子女一个锦绣仕途。 楚香玉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进入华腾集团，也是不想靠家里人的关系，证明自己确实有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有些人家里的孩子可以去试错，即使最后一败涂地又如何，到时候家里还会给安排好后续的事情。 楚军辉也是这种思想，所以就任由楚香玉去折腾一年，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浪费一年时间就当是买个教训。 直到听了楚香玉的那些话，楚军辉才意识到一丘之貉这个成语的意思，自己其实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和那些出国享受的人一样了，只是自己在国内，那些人在国外罢了。 人到暮年本以为看一切都是云淡风轻，谁知自豪了一辈子，自己原来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自己只是村里普通的老红军，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每个月领着百十来块的补助，又怎么可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别墅里，更别说给儿女安排那么好的工作了。 晚节不保这是楚军辉对自己现在的感觉，可楚军辉哪里知道他已经算是包青天了，只是有时候人一向洁身自好，很难接受自己犯的错误罢了。 想到陈悟道，楚军辉自愧不如。 陈悟道一声未娶妻生子，还收养了陈世里，靠着自己的努力把战乱时“遗失”的道观又拿回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楚军辉感到汗颜。 任何人的境界果然是不一样的，楚军辉期间去见了一趟陈悟道，在道观里住了几天，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显然是顿悟了一些事情。 回来后还没等楚香玉和爷爷道歉，楚军辉便先来家里找楚香玉了，表示同意楚香玉出国的事情，只要不办理移民就行，同时也要保证时刻提醒自己是个中国人。 可惜年前办理出国留学的机构都已经放假了，楚香玉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年后再去办理了。 随着一场小雪的降临，新的一年也悄然而至。 陈世里今天在赵大爷家吃的饺子，不对，应该是昨天，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除了赵大爷和赵大妈外，齐家宁和齐萱也在，五个人热热闹闹地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吃着饺子。 齐家宁和齐萱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人，平日里和赵大爷也是走得最近的，所以两个人没事的时候也去赵大爷家串串门。 齐萱的不少作品画的都是赵大爷，毕竟一个老红军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令人着迷的地方。 听着那些看似遥远的故事，齐萱也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准备后续出本书，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感人的故事。 吃完了饺子，齐萱并没有回去睡觉，而是和陈世里一起来了小院。 现在陈世里还没有走，齐萱也不好意思搬过来，毕竟孤男寡女的父亲那边也不放心。 画室和住的地方陈世里已经给齐萱安排好了，就在前院的厢房里，齐萱自然很是喜欢。 随着一颗颗礼花飞上了天空，原本满目星辰的天空顿时就绽放出了五彩的花朵，一团一团的很是漂亮。 山下村子里也是一片灯火通明，整个村子的上空仿佛瞬间被笼罩了一层琉璃，五光十色甚是好看。 第一百五十八章 辞旧迎新 “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齐萱小声地念着王安石的这首诗，仰头看着那天空中盛开的“花朵”，很是开心的样子。 陈世里看了看一旁的地上还有手拿的仙女棒，于是捡起一个点燃递给了齐萱。 “没想到你还会背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在国外长大的人应该不太喜欢这些吧。”陈世里见齐萱阴沉着小脸，话说了一半赶忙解释了起来。 齐萱小心地接过了仙女棒，烟花和筷子差不多大小，燃烧起来也只有明亮的一种白色，属于很安全的一种烟花，很受女孩子们的喜欢。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古诗中的意境很美，就和画画一样，当然像你这样满脑子都是化学方程式的人，是很难体会到那些意境的。”齐萱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绘画并不是把事物从真实的场景中搬到纸上，如果只是简单地搬运，那还不如用相机，拍的清晰创作速度也快。 一笔一画地勾勒，慢慢地把心中当时的那种感觉呈现出来，这才是绘画的魅力所在。 很多人画的作品也很好，却一直平平无奇，根本的原因是画中缺少了一丝灵动。 当然也不乏现代的审美观念和创作时的画风不一样，就比如梵高，活着的时候那些画作无人问津，直到去世了他的作品才备受追崇。 在画家的这个行当里，能在有生之年出名，还是很难得，除非是“师出名门”才能年纪轻轻，五六十岁就能声名远播。 齐萱的画风属于近现代流派，这种画的售价虽然不高，但深受年轻人喜欢，再加上齐萱的画总有种故事般的感觉，在年轻的画家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陈世里顿时一阵无语，怎么学化学的就不能有艺术细胞了么。 每一个化学方程式都是“艺术”的结晶，尤其是一个新的材料被研究出来，其影响力不亚于梵高的那些名画所产生的魅力，只是欣赏的人群不同罢了。 “生活处处是艺术，这个听说过没，你看这一草一木，还有那漫天的星辰，在不同的人眼里有着不同的感受。你所谓的意境之美只是其中的一个面而已，等你以后要是真的成了大画家就明白了。”陈世里故作深沉地说道。 “哼，又说这些风凉话，我才多大，哪有你的人生阅历多呢。你说得也对，只有经历得多了感悟的多了，才能发现哪怕一草一木也有其独特的意境之美，这些理论知识我都懂，可懂并不代表就能明白。” 齐萱虽然是在法国出生和长大，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影响，很喜欢东方的传统文化，很小就喜欢唐诗宋词，确实和当地的孩子有着很大的不同。 母亲被迫和父亲分开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齐萱，因为父母依旧很爱自己。 齐萱也明白，外祖父的强势不是父母能抗衡的，齐萱也没有责怪母亲，而是选择回国陪父亲散散心。 待齐萱手里的仙女棒燃尽，陈世里又给齐萱点燃了一个，自己则去把最后一个烟花点燃，放完也该回去休息去了。 村里的孩子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去串门，几个人凑到一起，在某个人的家里一起打牌或是打游戏一直到天亮，然后便回家和父母去拜年，毕竟到时候还有红包可以拿。 陈世里从小没有什么玩伴，小朋友们都笑话陈世里是野孩子，虽然陈悟道是远近闻名的人，但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并没有这些感念，只有单纯的喜欢和不喜欢。 都说农村的孩子成熟得比较早，那也只是干家务，干农活方面，但这些方面的早熟也从侧面说明了农村的艰苦，哪个父母要是有条件，不让孩子过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呢。 陈世里算是真正早熟的孩子，这和陈悟道的教导是分不开的，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这些对于很多大人来讲都还不懂的东西，陈世里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明晓一二了。 没有小伙伴陈世里就自己一个人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说得一点都不假，一个人沉浸在那浩瀚的书海中，总能从中找到一些内心渴望的内容，渐渐填补那空虚的内心。 习惯了放完鞭炮就去睡觉，醒来后去给爷爷还有赵大爷拜年，每年都能有一百块多钱的零花钱，小陈世里自然开心得不行。 小时候的农村一百块钱能买很多的东西，一根冰棍才几毛钱，一斤肉也才两块多钱，所以对于小陈世里来讲，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当然那一百块钱是陈悟道给的，赵卫国可没有那么多的钱，老两口给了陈世里一共二十块钱。 随着陈世里的年龄大了，收到的压岁钱也多了，但不管多少钱，陈世里都没有乱花过，而是年后一并交给爷爷去探望那些老红军用了。 小时候的陈世里知道能有如今这样安稳的太平的日子，是那些爷爷奶奶们用生命换来的，所以小陈世里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让他们晚年也能过得好一点。 随着烟花的燃尽，陈世里收回了心思。 “齐萱，我送你回去吧，一会儿要去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给赵大爷和赵大妈去拜年呢。” 此时已经快一点了，陈世里确实也有点困了。 “不是吧陈哥，大过年的你还要睡觉，要是在国外过圣诞节的话，我们都要热闹一晚上呢。”齐萱显然还很兴奋，一点困意也没有。 陈世里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不是都说了，那是外国，国内和国外不太一样的。” “瞎说，我听爸爸说了，三十晚上熬一宿，第二天再去拜年，哪有睡觉的道理。”齐萱疑惑地看着陈世里，不会是想甩开自己去干别的事情吧。 陈世里点了点头表示齐萱说的没错，现在是在农村也没地方可去，不像是在城里，找个ktv或是电影院很快就天亮了。 齐萱觉得陈世里说的也在理，于是只好同意让陈世里送自己回家。 从陈世里的小院到村里也安装了路灯，这路灯倒不是村里给安装的，毕竟山脚下就陈世里一家，这些路灯都是以前陈悟道出钱装的，只是现在规划给了村里，自然电费也不用陈悟道出了。 不过路灯也就是晚上六七点钟开到半夜十二点，再晚就关了，毕竟整个镇都是这么要求的，也是为了节约能源。 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两个人朝着村里走去。 山路两旁的雪已经很厚了，即使是晚上依旧可以看到周围的景物，再加上明亮的月光，其实和白天也差不了多少。 两个人刚一进村就看到依旧有不少的人家亮着灯，并且时不时地还能看到三两个年轻人在街上走动，就连村里的小商店也没有关门，这两天也都是要通宵开业的。 两个人进超市买了点零食什么的，倒不是陈世里想吃，而是让齐萱拿回去，省得回去睡不着，吃点零食可以解解闷。 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陈世里的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年过后自己就要出国了，平时没事的时候肯定也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待不了几天，游子将要远行，确实心情有些复杂。 摸了摸兜才发现出来放鞭炮的时候没有带手机，好在吃完饺子那会儿给爷爷还有师父拜了年，自然也有封缓缓和周云几个朋友。 回到了房间，陈世里看到桌子上手机的屏幕亮着，显然是刚刚又收到了消息，于是好奇地拿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好几条短信都是几个朋友发来的，内容无非就是庆祝新的一年到来，希望在来年里顺顺利利之类的吉祥话。 陈世里也没有去网上搜那些祝福语，于是自己写了几句简单的祝福便回复了过去。 刚刚给封缓缓回完，这丫头就秒回过来了电话。 “陈哥，干什么呢，刚才去放鞭炮了没有？”封缓缓刚接通电话就是一阵连珠炮似的审问起了陈世里。 陈世里也没有记住封缓缓具体问了什么，只好回到了一下最后的问题。 封缓缓此时并没有在家，而是和小伙伴去逛街了，并且还买了很多的好吃的，顺便让陈世里准备好压岁钱，毕竟身为小徒弟，自然不能放过师父这头肥羊。 反正过了初五几个人也要来家里聚聚，到时候在给封缓缓就行，至于其他人就不用了，自己也不是财神爷，有一个小徒弟嚯嚯自己就行了。 当然陈世里也给楚香玉和左依梦准备了礼物，至于孙云和周念也不会落下，一人一瓶白酒肯定不会少的。 董春表示正好有事要去串亲戚不方便来，而李一山则去了韩欣的老家，两个人算是正式拜见父母了。 六个人也不多，到时候大家搭把手炒几个菜，也不是不成，思来想去陈世里决定还是吃火锅，既方便又快，想涮什么都行，大家也没有意见。 好在前几天已经把聚餐的菜和肉都提前买了，不然这会再去买太贵不说，基本上也没什么菜了，毕竟大过年的，批发市场也都歇业了，小商店自然也不会去进货的。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渐渐地掩盖住了院子里的脚印。 随着雪花越来越大，仿佛一位慈爱的母亲一般，给大地又盖上了一层棉被。 植物们在雪下冬眠了起来，只待来年雪化春归，再次绽放出新的一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中有光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陈世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窗外，很亮的样子，陈世里一个精灵就坐了起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还要去给赵大爷拜年去呢。 一边拿起手机，一边踉跄着穿上拖鞋来到了桌子旁，看了看闹钟在不到六点的样子，陈世里这才放下心来接通了电话。 “齐萱，有什么事么，这么早你就醒啦？”陈世里打了个哈欠，用指甲刮了刮窗户上的窗花。 只见窗外一片雪白，难怪自己看向窗外会那么地亮，一部分是窗花的缘故，另一部分则是窗外的雪造成的。 “睡什么睡呀，我和国外的朋友聊了一夜，这会儿困得都不行了。”齐萱揉了揉黑乎乎的眼圈，躺在床上，感觉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陈世里睡了几个小时，感觉好多了，于是安慰道：“那你先睡会吧，晚点我叫你，你看外面这么大的雪，回头还要打扫院子呢。” 齐萱一听雪很大，于是赶忙凑到窗前也看了看。 “还真的不小呢，一会儿用不用帮忙，这雪天路也不好走，你一个人拿得了那么多的东西吗？”齐萱说着说着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没问题，放心吧，我这有个手拉车，到时候直接拉着就行，你快去睡觉吧。”陈世里听见齐萱一直在打着哈欠，知道这丫头是困得不行了。 挂断了电话，齐萱也没有去洗漱，而是直接躺在了被窝里，还没两秒钟就睡着了。 陈世里被电话突然吵醒也没有了睡意，于是坐在椅子上缓了缓便去洗漱去了。 换上了新衣服，陈世里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是很满意的。 衣服倒不是陈世里自己买的，而是陪楚香玉逛街的时候，楚香玉给自己买的。 原本陈世里就没有什么新衣服，平日里节俭惯了，只要衣服干净就行，对于什么牌子或是样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要出国了，怎么也要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和鞋子，西服必然是不可少的，上学期间也会和师父柯岩参加一些活动，自然是要穿得正式一些。 至于其他的休闲装买上两套可以换洗就行，其他的等到了那边再买，毕竟一个行李箱也装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陈世里也不怎么逛商场，于是便被楚香玉拉着去逛街了。 果然女孩子逛街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累，陈世里两只手很快就拎了好几个手提袋，这些都是楚香玉帮陈世里挑的，而楚香玉自己则什么也没有买。 倒不是楚香玉新年不打算穿新衣服，而是楚香玉一般都会去一家私人订制的衣服店，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的衣服店，但衣服的质量和款式那是没得挑的。 临走前楚香玉看上了一套情侣装，最后非要买下来，两个人都试了一下，还别说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陈世里一直对楚香玉也有好感，既然楚香玉都不介意，身为男孩子的陈世里，打心里还是很享受两个人穿情侣装的感觉。 两个人都没有提喜欢对话的话，就像是事先说好的一般，只是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关心，却又不会贪心的想要更多。 在陈世里心里封缓缓也是很好的女孩，如果陈世里当时积极一些，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可有些时候心里揣着事情，即使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也只能是选择放下。 倒不是陈世里花心，既喜欢封缓缓，又喜欢楚香玉。 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几个喜欢的人呢，但真正能和自己走到一起或是说能陪自己到最后的人，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封缓缓给陈世里更多的是一个长不大的粘人精，而陈世里的心智成熟得也早，开始还是很喜欢这种照顾别人的感觉，但随着封缓缓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后，陈世里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世里不敢去接受封缓缓，更不想日后伤害了封缓缓。 和楚香玉在一起的时候，陈世里总是会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那些烦恼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两个人可以畅谈当下，也可以一起讨论未来，那是一种可以并肩同行的感觉。 “红颜知己”这是陈世里对楚香玉的在内心里的评价，就像是伯牙和钟子期一样，彼此欣赏。 陈世里对着镜子又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这才满意地去了厨房。 从杂物间找到了那个手拉车，还别说有了这个手拉车就方便多了，以前爷爷出去的时候经常会用这个手拉车拉东西。 虽然爷爷也会开车，以前不知为何爷爷从来没有买车的打算，现在的陈世里也明白了，三清观是爷爷花了毕生的积蓄才物归原主，就连其他几个道观也是总有部分使用权罢了。 记得网上报道，溥仪老年回故宫的时候，照样被售票员拦住要求买票才能，就连自己的龙椅也只能隔着空遥望，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故宫其实是明朝第三位皇帝明成祖朱棣迁都bj时修建的皇宫，随着明清革鼎之际，当时清朝打着替明朝报仇的旗号入的关，加上当时经费有限，这才让故宫保留了下来。 至于历史究竟是如何的，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但有一点肯以肯定，从小在故宫长大的人确实会把这里当作家。 爷爷陈悟道从小也是在三清观长大的，三清观的弟子以前都是流浪的孤儿或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百姓，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这里，至少可以学点本事有碗饱饭。 如今除了三清观等少数的道观依旧在救死扶伤，大多数道观都成了旅游景点，每年的收入也是不计其数，但最后却不一定能秉承组训，造福于穷苦的百姓。 陈悟道改变不了什么，于是只好不在过问外面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情，自己则在这三清观做着以前师父和师祖们做的事情，太平年间潜心修行不问世事。 只有陈悟道留在三清观，很多人才能放心，也是为了把控陈悟道，所以回来后陈悟道也一直没有出去过。 有些时候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为了心中的信仰，陈悟道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至少这硕大的产业每年还是能分给自己不少红利的。 这些钱陈悟道也没有乱花，一方面会救济一些老战友的后代，毕竟不是每位老红军都能像楚军辉一样被关照，另一方面也会资助一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上学读书。 在一个大城市里读书可能只是为了找份工作，大多数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对于这些贫困地区的孩子来讲，读书真的可以改变命运，走出大山，走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村子，才能在外面赚取多一点的钱，让家里人吃上饱饭。 陈悟道知道有些事情任重道远，只要有人还在做，就会有希望，如果大家都熟视无睹每天只想着利益至上，那么这个社会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陈悟道之所以不让陈世里看太多那些古书，因为陈悟道知道，明白的道理越多，能力不行的话，只会令自己越痛苦。 抗日战争的时候，陈悟道可以对那些不公给予正义的审判，也可以用武力解决那些地主豪绅。 可如今是和平年代，随着阶级的固化，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换了一群人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罢了。 果然历史在不断地演变，但相同的事件总会不断地重复出现，因果循环，周而复始。 陈悟道同意陈世里出去留学，一方面是想让陈世里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寻找真像并不是靠嘴上说说，还要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另一方面陈悟道也不想陈世里窝在国内，要么成为别人的傀儡，要么最后和柯岩一样黯然离去。 是金子总会发光不假，如果千里马遇不上伯乐，也只能在田间地头拉车，直到老了干不动了，走上餐桌罢了。 陈悟道冥想完起身朝着殿外走去，推开殿门，院内只有薄薄的一层雪，一会儿弟子们都要去晨练，此时还不到打扫院落的时候。 抬头看向了天空，天空中还没有太阳，只有那不断飘落的雪花，在给四周的建筑物和周围的树木换着新装。 遥望着北方小院的方向，陈悟道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再回去了，自己的根就在这里，就让那远方的思念留在记忆里吧。 陈悟道也有了自己的手机，这是陈世里上次来看陈悟道的时候特意给买的，虽然陈悟道并不怎么会用，但有了这个手机打电话确实方便了很多。 修道之人虽然没有过多地杂念，毕竟人非圣贤，每个人心中还是有牵挂的人或事，不然如何能在战争年代奋不顾身地投入其中，而不是坐等着那些恶人放下屠刀。 “师祖，新年好。”小玉衡换了身新的道袍，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陈悟道的旁边。 “好呀，看来我们的小玉衡又长一岁了，来，让师祖看看有没有长高。”陈悟道笑着捋了捋胸前的胡须。 小玉衡踮起脚尖说道：“长高了很多呢师祖，您看都快到您的胸口了。” 看着小玉衡那调皮的样子，陈悟道忽然想到了陈世里小时候的样子，一样的可爱，一样地没有父母的疼爱。 “那一会儿早课后多吃点，以后好多替师兄们干活，哈哈。”陈悟道揉了揉小玉衡的头说道。 一老一小并肩朝着晨练的山坡而去，而地面上则留下了两行笔直的脚印。 第一百六十章 初五小聚 扫着院子里的雪，陈世里突然觉得小院其实也没有印象里的大了。 小的时候院子对于陈世里来讲真的好大，可以在院子里玩捉迷藏，也可以在那些花丛或是水塘边看花鸟鱼虫，很快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陈世里那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小院中可以看到四周的一切，以前那些神秘的地方如今已经不再神秘，只有在记忆里那神秘花园还依旧清晰可见。 前天去给赵爷爷去拜年了，拿了老两口喜欢吃的一些东西，还有就是几瓶好酒。 都这么大了，陈世里开始没要老两口给的压岁钱，但老两口死活还是硬塞给了陈世里，在当地的习俗是只要不结婚，那就一直有压岁钱。 陈世里自然也给老两口包了红包，虽然钱不是很多，却也是自己的一份孝心。 齐萱这丫头也嚷嚷着要给陈世里拜年，自然在当地妹妹给哥哥拜年是没有压岁钱的，但这习俗在齐萱这就没用了，弄得陈世里只好和赵大爷借了个红包。 由于陈世里也没想着要花现金，所以出来并没有带钱包，好在兜里还有一百多块钱，于是只好尴尬地给齐萱也包了一个红包。 齐萱倒是没有在意红包的大小，只是很享受这收红包的感觉。 中午几个人都没有走，在赵大爷家吃的饺子，赵大爷高兴喝得有点多，饭后就去睡觉去了。 齐萱则和陈世里一起搀扶着同样有些醉意的齐家宁也回去了，安顿好齐家宁后，陈世里这才朝家里走去。 落雪纷纷，这两天连着下了好几场雪，虽然都不是很大，却也对出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陈世里也有些担心几个人来家里会不会不方便，于是询问了一番，大家都不想去市区聚餐，城里现在冷冷清清的，哪有来乡下大家一起聚聚热闹呢。 既然大家都强烈地想来，陈世里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雪，不光要把院子里的雪清了，还要把从家门口到车站的雪也清出来一条小道，不然山上的话确实容易滑倒。 一个上午也没闲着的陈世里总算是坐下来能喝杯茶，一杯茶还没喝完就接到了齐萱的电话。 齐萱这两天没事就会来找陈世里，让陈世里带着自己去山上采风，毕竟都是年轻人，齐萱在村里认识的人也不多，老爸每天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齐萱一个人自然有些烦闷。 有了陈世里的随行，两个人基本上能在山上待一个下午，虽然山上的气温很低，却也没有影响两个人赏景的心情。 陈世里对这座山有着别样的感情，小时候经常会在山上一个人看风景。 春夏秋冬，雨雪风霜，不管是哪种风景，都有着别样的美。 和齐萱讲着小时候看过的美景，齐萱则一边听着，一边用铅笔画着素描。 齐萱画累了也会停下来喝口陈世里泡的红茶，坐在这半山腰，一边喝茶一边赏景，还真的是蛮享受的。 闲暇了几天，总算是到了初五，破五破五自然是要放鞭炮了。 齐萱早早地就给陈世里打来了电话，要求等自己到了一起放鞭炮。 陈世里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反正今天要忙的事情也很多，正好早点起来先收拾一下。 一挂十来米长的鞭炮顺着小院门外的马路摆好，然后陈世里点燃了一根香，又叮嘱了齐萱几句这才把香给了齐萱。 齐萱很是兴奋地吹了吹已经有些暗了的香头，看到露出了火红的香头后缓慢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点地上的引线。 引线也是陈世里拆了十几个爆竹才空出来了，不然刚一点就响了，估计齐萱都反应不过来。 随着引线突然急速地朝着爆竹窜去，齐萱赶忙扔下了手里的香，捂着耳朵一溜烟地就躲到了不远处陈世里的身后。 陈世里感觉羽绒服被狠狠地拽了两下，赶忙稳了稳身体这才站住，看来齐萱也是被吓坏了。 随着一声爆竹的炸裂声响起，而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响声，直到最后一个爆竹炸开，四周这才安静了下来。 硝烟弥漫，空气中出满了火药味，那种爆竹独有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好闻，至少陈世里觉得比在实验室里的味道要好上十倍百倍。 随后又放了一盒礼花，虽然白天看起来颜色不怎么好看，大家图的就是个喜庆劲，谁也不会专门等着晚上再放。 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当然也只是把礼花的盒子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至于鞭炮的红纸碎屑一般都是不会清理的，毕竟红红火火的才是过年。 此时的雪地里就像是开满了梅花一般，一朵一朵的很是好看，等待春姑娘回来的时候，那些“梅花”也会浸在雪水里，最后融入这片土地中，滋养雪下正在沉睡的生灵。 原本是六个人，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齐萱，陈世里家的桌子自然是有点小，好在赵大爷帮忙借了一个大圆桌和几个小圆凳。 厨房的空间也足够大，容下几个人也不是问题，到时候把窗户打开，一边看着外面的雪景一边吃火锅还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小院没有暖气，取暖的话全靠木柴，于是陈世里便先把灶台的火点上，这样很快厨房就不会冷了。 晚上几个人也不会走，陈世里特意买了电褥子和电暖气，两个客房各放一套。 估计也不会冷到哪里去，毕竟房屋设计得很是巧妙，冬暖夏凉，一般陈世里晚上睡觉都不用那些东西，一床厚被子就完事了。 两个人忙完也没有去先清洗蔬菜和肉什么的，厨房的温度还没上来，太早弄出来到时候肉冻了还好些，要是蔬菜冻了那就没法吃了。 陈世里坐在客厅看起了书，而齐萱则坐在客厅的门口，又开始画起了画。 两个人都很是默契地没有交流，只有院子中小鸟偶尔的叽叽喳喳声才会打破宁静，却又一点也不显得吵闹。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陈世里的思路，把书签卡在刚刚看过的位置，陈世里这才接通了电话。 原来是孙云和周念已经下公交车了，正在往陈世里家里赶，让陈世里准备好茶水，好招待两个人。 这点小事陈世里自然表示没有问题，于是起身往凉炉里又加了几块荔枝炭，又把喝了两遍的红茶倒掉换了新的。 两个人到了还没多久，左依梦也到了。 陈世里的家左依梦来过，所以也没提前告诉陈世里，下车后便自己一个人走了过来。 进门后左依梦见到了齐萱，顿时左依梦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陈世里这次出国不会是为了齐萱吧，看着齐萱明显比自己要小不少的样子，尤其是那眉宇间有着国外女子标志性的美，左依梦的醋坛子不由得就打翻在地。 以前左依梦把封缓缓和楚香玉当作了劲敌，现在看来齐萱的竞争力完全不输给两个人。 齐萱和周念两个人只是简单地聊了两句就没什么话可说了，毕竟对方是男孩子也不熟，直到左依梦来了，齐萱这才从那种一问一答地尴尬局面中解脱出来。 很快左依梦就隐藏起了自己的担忧，也开始问起了齐萱是怎么认识陈世里的。 齐萱倒是没有隐瞒，就把自己父亲租了陈世里家村里小院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一番了解后左依梦这才放下了戒心，开始正常和齐萱交流，不在问两个人的事情。 封缓缓和楚香玉在半路汇合了，由于从来没有来过陈世里家这边，两个人也是怕到时候走错了路，一起来也有个伴。 原本褚磊要开车带楚香玉过来，但楚香玉觉得朋友们聚餐自己带个不熟的人也不好，最后只是让褚磊把自己和爷爷让给陈世里带的东西送到了和封缓缓汇合的地方。 楚香玉拿了不少东西，封缓缓打车过来也拿了不少，显然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是空着手来的，还想着彼此能帮忙拿点东西，结果却闹了乌龙。 原本想坐公交好好欣赏一下途中的风景，两个人加上两堆东西自然是坐不了公交车了。 褚磊见此正好有机会一同前去，磨了楚香玉好一会儿，楚香玉才同意让褚磊送两个人到陈世里家门口就行，完事就走不能逗留。 一路上楚香玉一直让褚磊开得慢点，毕竟下雪后的乡村景色真的很美，尤其是那远处的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此时白雪皑皑，恰有“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感觉。 途中两个人还下车拍了几次照片，弄得褚磊一阵无语，谁让自己是送上门来的司机呢，有苦也受着吧，怎么着也要看看楚军辉在乎的那个什么陈世里到底长什么样。 环山路弯弯曲曲，很快便隐没了周围的村庄，三个人渐渐进入了大山之中。 山路渐缓，绕过了一处山脚后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子。 楚香玉和封缓缓都好奇地望着远处的村子，炊烟袅袅，在村子上方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烟云，不时地还会有爆竹的声音，在加上四周皑皑的白雪，确实有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哎，好美呀，香玉你看那山脚的院子是不是就是陈哥的家？”封缓缓指着很远的地方，一座青砖小院问道。 楚香玉虽然也没有来过这边，但看向那座小院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应该是吧，褚磊，开快点，到了地方你就解放了。”楚香玉此时心里想着的全是陈世里，已然忘记褚磊并不是出租车司机，而是自己的发小。 褚磊回应了一声，心里暗暗地对陈世里多了一分厌恶。 楚香玉每次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时候，一定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才会这样，显然这个陈世里并不是像平日里楚香玉说得那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倍感失落 绕过了村子，褚磊也放慢了车速，从村后通往上山的路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只有旁边清理出来了一条一尺宽的小路，一直从路口延伸至山上。 褚磊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不就是农村么，和家那边的农村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山罢了。 楚香玉和封缓缓两个人则很是兴奋，早就把在前面开车的褚磊给忘到了一边。 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陈世里知道是楚香玉和封缓缓到了，刚刚在路口的时候就给自己打电话了，于是陈世里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左依梦见到这一幕不免有些醋意，自己来的时候并没有打电话，自然陈世里也没有去接自己，想想当时还是想得太少了，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装得文弱一些才好。 不知为什么，左依梦起身跟着陈世里一起朝着院门口走去，也许只是想见证一下内心中的猜测吧。 小院的门开了，封缓缓和楚香玉这才从车里下来，两个人出来的时候穿得都不多，只是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途中下了几次车自然是感受到了冬天的“热情”。 “师父，你可算是出来了，都冻死我了，你看手都冻白了。”封缓缓一脸委屈的样子走到了陈世里的面前说道。 楚香玉则跟在封缓缓的后面，只是欣喜地打量着陈世里，见陈世里穿的是自己给买的那件情侣装，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原本楚香玉也想穿来的，但想了想万一陈世里也穿，到时候肯定会被封缓缓误会，所以楚香玉还是很不舍地换了另外一套衣服。 “你这丫头，谁不知道你天生就是个小冰块，和气温冷不冷也没关系好不好。”陈世里说完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封缓缓伸出来的玉手，当然也没有用力。 封缓缓没有躲，而是假装被打得很痛，转身靠在楚香玉的肩膀上哇哇地喊了起来。 “香玉，你看陈哥他上来就打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居然开始家暴了。”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朝楚香玉吐了吐舌头。 左依梦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自己来的时候手确实都冻红了，也没见陈世里关心一下，听着封缓缓那肉麻的话，左依梦心情更是烦躁不已。 封缓缓坐着汽车来的，车里有暖风，怎么可能会冷，还别说封缓缓撒娇的样子还挺可爱。 可惜左依梦在脑海里幻想了几遍自己也做不出来那种可爱的样子，毕竟自己有些胖，身体哪有封缓缓灵活。 楚香玉倒没有吃醋，心心念念了好多天才见到陈世里，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好了缓缓，褚磊还在车上等着呢，大冷天的让人家在这干等着也不太好。”楚香玉只想打发走褚磊，别到时候这家伙真的要留下蹭饭什么的，那多尴尬。 “哦，对呀。陈哥，过来帮忙，车上还有不少东西呢。”封缓缓也收起了嬉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着。 左依梦自然是没有动，自己过去干嘛，当临时工么，刚刚见封缓缓和楚顺风打情骂俏的样子，早就已经对封缓缓不满了。 三个人刚刚到了车旁，褚磊也从车上下来了。 “陈兄好，经常听楚爷爷提起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褚磊很是绅士地走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陈世里也于是也很是客气地回应道：“褚总，今天能大驾光临寒舍倍感荣幸。” 陈世里也很纳闷，褚磊说的楚爷爷应该就是楚香玉的爷爷，可自己和老爷子也不熟，没事总体提自己做什么。 以前应楚香玉的邀请，自己也去过楚香玉的家做过客，大家也只是在家里吃了个便饭，随后便和封缓缓三个人一起出去玩了。 褚磊见陈世里这小嘴还挺甜的，难怪楚军辉会喜欢陈世里，估计那天在楚香玉家做客的时候，没少溜须拍马。 楚香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两个大男人一上来就虚寒温暖，要是两个人熟的话还说得过去，可两个人也没说过几次话，确实有些大煞风景了。 “褚磊，你不是还有事么，既然已经把我们送到了就先去忙吧，别耽误工作。”楚香玉见褚磊又要开口问东问西的，于是赶忙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陈哥，你别耽误褚总时间了，赶紧把东西都拿下来吧。”封缓缓自然不是为褚磊着想，只是这会腿有些冷，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陈世里拎上封缓缓递过来的东西，两只手都拿不下了，一看车里还有。 “你们俩这是去商场采购了么，怎么买这么多的东西呀？”陈世里很是疑惑地问道。 开始陈世里以为后备箱里的东西除了两个人的都是褚磊的，毕竟一个大老板车上装些礼品过节出去送人也方便，谁承想一后备箱的东西都是楚香玉和封缓缓两个人的。 封缓缓搓了搓手说道：“这一半呢是舅舅让我带给你的，当然里面也有我专门买的，另一半是香玉和楚爷爷给你的，赶紧搬啦，你看手都冻红了，冷死了。”封缓缓说完把手缩回了羽绒服里，用羽绒服的袖子当垫子子继续拿着东西。 褚磊见楚香玉下了逐客令也没有生气，于是笑呵呵地说道：“我正好这今天也没什么事，开了半天车也渴了，能不能去府上讨杯水喝？” 褚磊一边问着，一边拎起了几个礼盒，显然不管楚香玉愿不愿意，自己都要进去的架势。 “远道而来便是客，里面请，车就停这吧，不碍事的。”陈世里也看出了褚磊对自己的敌意，显然是因为楚香玉的缘故。 果然鲜花旁边总会有一些蜂蝶，陈世里倒不会因此而对褚磊产生反感，就像封缓缓一样，终究也会遇到她的真命天子，自己又何必搅了别人的姻缘呢。 褚磊把车又挪了一下，当不当正不正的确实也不好看，停好车后褚磊拎着其余的东西跟在了楚香玉的身后。 四个人来到了院门口才注意到左依梦也在，由于之前封缓缓和左依梦有些不愉快，两个人见面并没有太过热情地寒暄，只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 楚香玉见两个人还放不下那些小恩怨，于是走到左依梦旁边询问起了左依梦离职后去了哪里。 左依梦知道自己没有封缓缓和楚香玉的家世，自己离职后已经过了学校的分配时间，只能是自谋生路。 朋友艾薇那边把自己的钱都赔光了，好在没有供出自己是合伙人。 几番周换下艾薇总算是把钱还上了，这不新开了一家公司，说是现在开公司风险很大，让左依梦出钱就好，赚了可以拿分红，赔了还由艾薇自己承担。 心里很是感激能有艾薇这样的朋友，于是左依梦便以外包员工的身份来了艾薇的公司工作。 虽然每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的工资也没有社保，只有一个普通的意外险，好在有了收入，左依梦也能和家里交待了。 投资和艾薇一起创办公司左依梦是真的没钱了，后来也是偷偷磨了母亲好长时间，母亲才把养老的钱拿出了五万块给了左依梦。 有艾薇的运作很快公司的就有了起色，一个月的净利润就有一万多块，照此下去，用不了半年自己的钱就能还给母亲了。 艾薇这边则表示现在是互联网的风口期，有钱自然是要多多投入进去，到时候都会成几何式地赚回来，左依梦也想早点经济上独立，离开那个让自己每天很是烦躁的家，所以便把分红转成了股份。 就这样赚到的钱艾薇又把钱都投进了公司，还拉了其他一些同学入股，很快公司就越做越大，可左依梦几个人却都没有变现，而是听艾薇的继续投资给了公司。 见楚香玉问自己，左依梦也只是报喜不报忧，说是和朋友开了个公司，几个人刚刚起步，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褚磊一听左依梦的话就有些问题，左依梦几个人的公司显然就是那种二道贩子，基本上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顶都也就是一些大客户会有账期，这种刚起步的小公司能有什么大客户，对于零散客户也就是一个月的样子平台就能提现。 如果是正常操作，只要扛过一个月，后续的资金链就没什么问题了，哪里会像左依梦说的，投起资来就像是个无底洞，显然左依梦公司的运作有问题。 由于和左依梦也不熟，褚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也许是左依梦想通过这种方式赚合伙人的钱也不一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五个人回到了前院的客厅，孙云这周念正在围着齐萱唠嗑，说是唠嗑，对其齐萱来讲简直就是折磨。 “世里，怎么还有两位小姐姐，还不赶紧介绍一下？”孙云第一个起身就迎了过去，显然一见到美女，孙云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孙哥，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了呀，看来有时间还是要孙哥请客才行。” 封缓缓自然是记得孙云和一旁的周念，几个人也是吃过一次饭的，至于周念旁边的女孩封缓缓就不认的了，长得有些像外国人，却又有着东方女孩的美感，总之就是很漂亮。 “行了孙云，赶紧帮褚总拿一下东西，一会儿大家坐下来再聊。”陈世里自然明白孙云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赶忙打岔道。 孙云一听对方是个老总，年纪轻轻地显然也是个有为青年，于是很是熟络地上前搭话接过了东西。 左依梦站在楚香玉的旁边紧咬着银牙，自己来的时候孙云也没有这般的殷勤。 难道说只是因为自己长得不漂亮么，不然为何所有的人都忽略自己，自己又没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炊烟袅袅 炊烟袅袅，灶膛里的火很快就要燃尽了，陈世里又去添加了一些，此时的厨房里已经很暖和了。 客厅虽然还是略显有些冷，但大家都穿着羽绒服也不觉得有什么，再加上陈世里煮了红茶，不光不冷，喝了几杯后手脚隐隐还有些发热的感觉。 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聊着天儿，主要是封缓缓在和齐萱在对话，楚香玉和左依梦则听的多说的少。 男孩子这边就热闹很多了，孙云就是个话痨，左一句“褚总”，右一句“褚总”，弄得褚磊一直忙于回答孙云的问题，也没能好好和陈世里聊上两句。 周念则和陈世里聊着以后的打算，虽然周念也很羡慕陈世里能出国，但要真的让自己离开家好几年，周念还是没有那个心理准备的。 性格决定了很多事情，周念的个子不高，长得也普普通通，上学的时候很容易就成为透明人。 毕竟大家要么关注校花校草，要么喜欢学霸恶霸，对于这类三无人员，自然就成了不被大家关注的人群了。 高中的时候可能觉得学习可以解决一切烦恼，可到了大学才明白，努力学习能解决的问题也是有限的，渐渐感到自卑的周念也不再去结交朋友，在学校也就和宿舍里的几个人聊得来。 陈世里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基本上平时也没什么人际往来，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去网吧，所以周念很快就和陈世里成为了朋友。 大学期间打游戏确实让很多人成为了一时的朋友，但友谊并不是你请我上网，我请你吃饭就能长久地，除了激情澎湃地在游戏中肆意驰骋，更为主要的就是彼此在那些空虚的夜晚，能够把酒畅谈梦想，共负韶华。 “世里，你这一去还会回来吗？”周念知道陈世里是孤儿，爷爷也回了自己的道观，对于陈世里来讲，国内也没什么可留恋留的了。 陈世里抬眼看向了窗外，那雪天一色的院子显得格外地好看，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 “回来，当然要回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来处理，再说这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嘛。”陈世里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隐藏了一抹哀伤。 小院就是自己的家，陈世里在这里度过了童年，虽然比不了那些双亲都有的孩子，但在爷爷陈悟道的呵护下，陈世里并不觉得自己的童年有什么不幸，反而觉得有爷爷的陪伴是陈世里最幸运的事情。 学有所成的那天，自己肯定要去找爷爷，要到那把钥匙，看看当年到底是什么让父母为此献出了生命。 科学的研究往往都是在未知的路上探险，即使设备再先进，实验方法又模拟过了很多遍，依旧有着各种危险，但最大的危险不是来源于研究的本身，而是最后的成果。 人类未来的发展肯定是离不开科技的进步，但有些进步过快会让很多规则变得形同虚设。 为了扼杀这种快速的发展，一些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就要被雪藏，甚至于这个科学家都要被监管起来，防止任何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数据泄露出去。 奉献，听起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一个词，但在科学领域的无私奉献往往要牵扯很多。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格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自由与爱情》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山陀尔创作的一首短诗，这首诗正是诗人的革命意志和献身精神的真实写照，也是他随时准备为民族解放和民主自由而献身的誓言。 科学研究也是一样，如果没有一个可以舍弃一切的执着，那么研究方向只会是在条条框框中，很难带动一个时代的进步，因为当二者皆不可抛的那一刻，当初投身其中的理想和信念瞬间就会崩塌。 陈世里知道黑夜终将会降临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已经是那个提着油灯走在夜路上的少年，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陈世里都不会退缩。 周念点了点头，“那可不，等你学成归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 有些分别是短暂的，但有些分别可能就是一辈子，好在陈世里在这里还有一个“家”，回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什么学成归来再聚，今天就好好聚聚，都饭点了，世里你也不张罗一下，怎么着，打算一直让我们喝茶呀？”孙云感觉有点饿了，抛开了褚磊，转过身朝着陈世里说道。 陈世里也把聚餐这事给忘了，刚刚见大家都在聊天，自己和周念也聊得入神了。 “那个，你们俩和我去准备一下，让她们女孩子再聊会，等一会儿水开了再过去。” 褚磊一看没有叫自己的意思，显然是以为自己喝杯茶就要走了，自己这会儿要是不过去的话，怎么一会儿蹭饭呢。 “陈兄，我这会儿也有些饿了，我看附近也没有饭店什么的，能不能加双筷子。” 褚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倒不是褚磊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公司的小老板，居然要在别人家蹭饭。 陈世里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楚香玉，显然这个褚磊今天是奔着自己来的。 “没问题，走吧，人多弄起来也快。” 四个人进了厨房，陈世里便把冰箱打开，让孙云和周念把青菜洗了，自己则开始把涮锅和和其他的东西摆上桌。 桌子是一般办酒席用的大桌子，坐上十个人都没问题，现在八个人也不拥挤，正好有两个涮锅，这样一来男生一个，女生一个，大家也都够得着。 褚磊站在一旁不知道干什么好，水池就那么大，孙云择菜洗菜，周念切菜摆盘，陈世里在弄着小料，完全没有自己插手的地方。 “陈兄，那我做什么？”褚磊也不想一点忙都不忙，到时候要是陈世里在楚香玉面前说自己的坏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陈世里看了看也就大虾还没挑虾线，肉是买的时候就让人家给切片了，大虾买的时候是活的，但家里也没有养殖的条件，只好提前冻上了，化了一早上，这会也可以挑虾线了。 “褚总，就剩下大虾还没处理，要不你先弄着。”陈世里指了指灶台旁的一个不锈钢盆说道。 褚磊眼角一跳，这挑虾线可是个苦差事，弄一手腥味不说，还有可能会扎手。 既来之则安之，褚磊也是豁出去了，于是把羽绒服的袖子挽了挽，拿起一旁的牙签就开始处理起了大虾。 客厅里的几个女孩子原本也想去帮忙，结果到了厨房一看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虽然陈世里家的厨房不小，但当初建的时候也没想到要招待这么多的人，等陈世里放好了大圆桌在摆好了凳子，再进来四个人的话灶台这边确实没有地方了。 几个女孩子又回到了客厅，封缓缓打开了一袋瓜子，又往凉炉下添加了一些荔枝炭，虽然之前没有用过，毕竟看过电视剧，古装戏里也有表演，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果然这凉炉煮出来的茶别有一番滋味，封缓缓也说不上来哪里好喝，就是觉得和在陈世里宿舍喝的时候味道不一样。 一番询问后封缓缓才知道，一般陈世里都会用井水煮茶，夏天也会用露水，这冬天自然使用树梢上的雪水了。 小院依山傍水，空气清新，落下来的雪很是干净，不过这两年下雪越来越少，看来以后这雪水煮茶也很难喝到了。 现在用的这些雪水也是前几年窖藏的，所以口感特别地好。 陈世里打算出国，很多东西也就没必要在留了，能给其他人分一些的就分一些，剩下的有齐萱在，没事的时候再消耗点，也不会浪费。 楚香玉自然是明白陈世里这些茶叶的价值，爷爷楚军辉也很爱喝茶，尝过自己带回去的普洱后一直念念不忘，有些东西好与不好经常喝的人一喝就能喝出来。 楚军辉什么身份，大红袍都能喝到真品，却对陈世里家里的茶叶赞不绝口，显然有些好东西不是谁都能品尝到的。 半个小时不到，陈世里几个人总算是忙活完了，于是孙云很是热情地去请几个女孩子过来。 厨房的大锅开着，一股股热气顺着灶台的墙壁，很快就布满了厨房的屋顶，虽然有些潮呼呼的感觉，但却是很暖和。 冬天吃火锅最爽了，窗外下着雪，众人围在窗前一边赏着雪景一边吃火锅，哪里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 大家也都把羽绒服脱了放在了客厅，不然一会儿吃完火锅身上都是火锅的味道。 陈世里则笑着说不用担心，锅底用的是中草药，调料也是自己配置的，到时候身上只会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不会有火锅店里各种添加剂的味道。 原本封缓缓想挨着陈世里，但左依梦也想挨着，还没等两个人商量好，齐萱就坐到了陈世里的旁边，褚磊毫无疑问则坐在了楚香玉的旁边。 往锅里放入了肉和菜，等一会儿开锅就差不多能吃了。 陈世里拿起了一旁的酒瓶，看了看众人。 今天这一别可能要两三年才能见了，之前陈世里也想过没事的时候回来看看，但后来陈世里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出去就好好学习，总是心有牵挂到时候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咱们男士都喝白酒，女士们随意。”说完陈世里便给自己把酒杯倒满了。 周念挨着陈世里，顺手接过了酒瓶也给自己倒满了一口杯。 孙云拿过酒瓶并没有先给自己倒，而是关照起了褚磊，毕竟褚磊也是个小老板，这饭桌上的人情世故孙云还是很懂的。 封缓缓此时心情很是复杂，于是拿起了一瓶葡萄酒毫不犹豫地也倒满了。 左依梦见封缓缓放下了酒瓶，拿起来也给自己满上了。 楚香玉刚要让封缓缓把葡萄酒拿过来自己也尝尝，结果褚磊却给楚香玉倒满了一杯果汁。 齐萱自然没有喝酒的嗜好，吃饭喝点餐酒在法国也是常有的事情，于是在杯子倒了三分之一的葡萄酒。 第一百六十三章 知己知彼 中午的太阳并没有露脸，估计这么冷的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众人聊着天吃着火锅，随着锅内汤底的翻滚，明显有些肉已经老了，可大家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已经有些无暇顾及吃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平日里能喝小半瓶白酒的陈世里也有些醉意了。 看着众人高兴的样子，陈世里今天心里也是特别地开心，能在走之前和大家一起把酒言欢，真的是人生一大幸事。 周念也有些醉了，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和朋友一起吃饭了，想起在单位里大家的关系虽然没有什么不和谐，但也就是说得过去而已。 芯片单位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也就是学校和单位有合作，这才每年会招聘一两个普通的工人。至于其他的技术人员或是管理层，彼此都有着一衣带水的关系。 周念知道自己运气好的话可以干到退休，要是运气不好的话那也是随时就要走人的架势。 比起孙云来自己的工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年前单位光奖金就发了自己一万多块，这还是来了一年的奖金，那些老员工们基本上都是一万五起步，甚至还有更高的。 周念知道自己没有孙云那种，什么事情都想得开的心，不过有这样的朋友挺好，至少可以经常开导一下自己，周念还是挺感谢孙云的。 于是便和孙云碰了几次，孙云也没有问因为什么，都是朋友，喝就完了。 褚磊见孙云总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开始觉得心里还是蛮受用的，夸赞自己也就算了，这一到饭桌上可就变了味道，左干一个，右干一个的，褚磊都有些上头了。 今天自己开车出来的，大过节的晚上肯定有事，原本计划不喝酒，和楚香玉一起吃晚饭就送楚香玉回去。 自从开始喝了一口后就刹不住车了，显然一会儿开车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等晚上看看情况再说了。 齐萱则一个人美滋滋地吃着涮肉，毕竟这涮肉在法国还是很少能吃到的，也就偶尔父母会带自己去唐人街吃些中餐，家里可没人会做这些。 看着一旁的左依梦和封缓缓，两个女孩子居然比起了酒量，显然是一副要把对方喝醉的架势。 楚香玉也只好劝两个人少喝点，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反手就给自己也倒满了，现在可倒好，楚香玉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袅袅的水汽顺着窗户飘了出去，把窗台上的雪都融化了一些，由此可见厨房内还是挺暖和的。 也不知道这顿饭吃了多久，左依梦和封缓缓已经喝多拍在了桌子上，可手里却还攥着酒杯，一副还要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楚香玉还好一些，只是觉得头微微有些晕乎乎的，红酒的后劲此时才上来，弄得楚香玉只想睡觉。 陈世里勉强睁开眼睛，让孙云和齐萱先把封缓缓和左依梦搀回房间，自己这会虽然意识还很清醒，但手脚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孙云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好，虽然平日里对漂亮女孩子也会多看两眼，但也就仅此而已，自然对于搀扶两个女孩子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楚香玉则跟着两个人先把封缓缓搀扶起来去了厢房，好在厢房就在厨房旁边，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安顿好封缓缓，留下楚香玉先照看着，两个人又回来把左依梦也搀扶进了厢房。 回来后孙云看着周念和褚磊也趴在了桌子上，看来还要把这两个人也弄走才行。 陈世里摆了摆手，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反正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事，让孙云把火锅和其他的杯子都挪走了，就先让两个人睡会儿，万一吐了在厨房也好收拾，总比吐到睡觉的地方要强。 孙云搀扶着陈世里来到了客厅，两个人坐了下来，原本齐萱也想在客厅陪陪陈世里，最后也被陈世里安排去厢房休息去了，顺便照看一下其他两个人，估计楚香玉一会儿酒劲也上来了。 “世里，你这还真的打算毕业了才回来吗？”孙云点燃了一根香烟，此时客厅里也没有女孩子，自己抽上一根也没什么。 陈世里看了看孙云也没有制止，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烟灰别落在地上，这金砖虽然耐烧，弄脏了也不好清理。” 孙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方砖，青色中带着一丝黄晕，地面光滑如镜，开始还以为是水磨石地面呢。 “你这也不是故宫，哪来的金砖。”孙云自然是不太相信，这要真的是金砖，还不早被那些专家把小院圈起来弄成景区，还能让陈世里在这里逍遥自在地住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时候听爷爷说的，你看那个门口的砖就是被我敲坏的，因此被罚蹲了好几天的马步。”陈世里虽然没有请人鉴定过，但家里的物件很多都挺老的。 爷爷陈悟道平日里很是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所以在外人看来，陈悟道也就凭着占卜算卦发了家而已。 对于那些前来求卦的人自然是对陈悟道的话深信不疑，可对于村里的人来讲，陈悟道也就是个大好人，现在的人早就不信那些封建迷信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很多时候身份和地位没到一定成度，每天还在为生活奔波，自然无暇考虑那些前程和机缘。 在村里人的眼里，陈悟道的小院只是仿制了古代的建筑风格，里面的东西全是现代的仿品而已，弄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让上门求卦的人能多一分信任罢了。 陈悟道什么身份，从小在道观里长大，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老物件。 虽然战乱和一些专家的搜刮让道观里现在的老物件所剩不多，但修建小院那会也没想到有一天能收回三清观，所以小院里的很多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老物件。 陈悟道为了赎回三清观，也是几乎把小院里的老物件都带走了，当然一些特别珍贵的依旧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有些东西是不能出现于世的，毕竟一些东西的价值过于惊人，只要拿出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偷偷被赝品掉包，然后在一些突发的事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乱年间除了真金白银其他的都是粪土，就算是古董字画，珠宝玉器等等，这些都只是繁华鼎盛时期的玩物罢了，终究是扛不住战争的威慑，沦为逃命时舍弃的累赘。 和平年代，随着少部分人瑜愈加地富裕，丰衣足食后的生活并不是重点。 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独一份，这样的思想也在不断地滋生。 收藏渐渐地又流行了起来，随之而来这些东西的价格水涨船高，不管是哪里来的收入，投资到这些东西上都很保险。 因为变现的时候可以在国内，也可以在国外，因此很多人家里多少都会有些老物件。 只要不是明令禁止的老物件，那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一些官窑出产的，那就是路边捡漏买回来的，总之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卖了换钱。 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物件，自然也有变现的黑市，只要碰到中意的主顾，自然不愁变成真金白银。 陈世里也不知道爷爷的那些宝贝是从哪里来的，但经历过战争年代，不管是土豪劣绅，还是地主老才，他们所拥有的东西都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就像现在的资本家和金融大鳄一样，做着相同的事情，只是历史的转轮还未再次折返，这些也都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陈悟道当年也捐出去过很多的东西，可最后能用在乡亲们身上的钱财很少很少。终究还是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富起来的人真的会带动其他人一起么，显然是否定的。 只有固化的阶级，上层社会的人才能一直享受那些丰腴的物质生活，而底层的劳动者只能始终出卖体力过活，无暇其他。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回应。”孙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红茶，轻轻地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小心地抿了一口。 “没想什么，就是刚刚有些上头了而已。”陈世里晃了晃脑袋，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又何必自寻烦恼。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国外好好学习，学有所成后自己亲自去解开父母的遇难之谜。 也许就像爷爷陈悟道说的，自己到时候可能会和整个世界为敌，光有不怕死的决心是不行的，还要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才行。 就像是唐三藏和三个徒弟去西天取经一样，路上遇到的妖魔鬼怪全是各路神仙的亲信家仆。 陈世里知道这一行自己最大的困难不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险，而是那些和自己一样提前出国的人。 人心这东西只有自己人才最懂自己人，也只有自己人才对自己人下手最恨。 陈世里紧紧地握着拳头，显然对于父母的遇难陈世里多少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那又如何，蜉蝣撼树谈何容易，但中国有句古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便是陈世里下定的决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爱而不得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送走了众人，陈世里的小院又安静了下来。 小院的雪依旧是那样的洁白，院内的梅树已经开花了，红艳艳的很是好看。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陈世里其实很喜欢梅花，凌寒独自开，那是一种“不与百花争斗艳，只愿与雪共知音”的傲骨。 有时候陈世里觉得自己就是一棵梅树，虽然是一个人却从来不觉得孤独，如今自己有了很多的朋友，却依旧要选择独自前行，说来自己还真的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扫着院子中的落雪，前两日的相聚就仿佛是刚刚才结束一样，可院子中却没有了那热闹的场景。 果然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可那又如何，记在心里便能长久回忆不是么。 阵阵梅香随着微风吹过飘满了整座小院，就连那些小麻雀都会时不时地落在梅树上轻啄那一朵朵盛开的红梅，好似已经沉醉在梅花的暗香里一般。 师父柯岩那边已经定好了出国的时间，过了正月的十五就要走了，这几天陈世里的心里也总是有种莫名的烦躁。 陈世里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着人生的蜕变，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去抉择，也要亲自去面对，这对陈世里来讲既好奇又抵触。 人就是这样，在一个舒适的环境生活久了，突然要打破这些的时候，不管自己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心里都会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斗争好久。 知道又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后，陈世里便放下扫帚，回到屋内开始冥想了起来。 很快陈世里的心里就没有那么烦躁了，就连呼吸声也都均匀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样子，陈世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精神气爽的陈世里起身继续打扫起了院子。 兜里的电话震动了几下，陈世里这才想起来刚刚冥想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震动，看了看原来是封缓缓打来的电话。 “小徒弟，怎么想起给师父打电话了？”陈世里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哼，你这还好意思说，那天我都喝多了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两天感冒在家今天才好，你说怎么办吧。”封缓缓表面上很生气，此时却坐在客厅里吃着西瓜。 要是真的感冒了，怎么可能还穿着短裤和短袖在屋子里吃西瓜呢。 陈世里第二天见几个人醒了，自己亲自做了一锅玉米粥。 这些玉米都是赵大爷自己种的，在村里的小磨坊里磨碎，当年的新玉米用的也都是农家肥，煮出来的粥特别地香。 楚香玉是第二天上午醒的，而封缓缓和左依梦直到中午该吃饭了才醒。 早饭自然就没等两个人，当然褚磊也还在睡着，估计是昨天真的喝高兴了，陈世里也就没让周念和孙云吵醒褚磊。 封缓缓和左依梦两个人几乎是一人一瓶红酒，这些桃红葡萄酒都是齐萱从法国带回来的。 平日里很适合女孩子们喝，虽然也会醉，但比红葡萄酒的后劲还是要小一些的。 封缓缓中午起来洗漱了一番，感觉是没什么事了，可行动起来总是慢半拍，显然酒精的副作用还没过去。 陈世里见此也没做什么硬菜，依旧是熬了一些粥，又重新煮了一些柴鸡蛋。 封缓缓看陈世里如此地上心，心里也不再和左依梦较劲，而是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样子褚磊才睡醒，由于起得有点猛，顿时头就感觉一阵眩晕，赶忙又躺了一会儿这才缓过劲来。 陈世里准备的白酒可不是市面上那些酒精和各种添加剂混合起来的调制酒，而是用粮食实打实蒸馏出来的。 虽然经过稀释那也是五六十度的样子，口感很好，又不上头，只是褚磊喝得太多，这才醉了过去。 简单地吃了点剩粥，褚磊感觉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又喝了两杯茶，褚磊这才带着楚香玉和封缓缓，还有孙云和周念一起离开了。 齐萱由于就住在村里，和陈世里一起收拾好厨房后也回去了。 陈世里也就是当天晚些问了几个人是否安全到家了，后来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确实没有再联系几个人。 过年大家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陈世里虽然现在是孤家寡人，但并不代表真就闲得长毛了。 自律的人每天都有自己的安排，无论是学习，运动还是放松身心，到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让每一天过得都很充实。 “师父，怎么无话可说了么，我就知道，你这一出国就会把我们都忘了的，怎么样，这还没出国呢就对我爱答不理了。”封缓缓假装很是委屈地哭诉道。 陈世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是那种人么，要不是因为师父柯岩给自己介绍了几个研究机构可以去学习，自己才不会想去异国他乡的大洋彼岸呢。 “我服了行么，你说怎么办，师父我都答应你行了吧。” 陈世里知道封缓缓肯定是有事找自己的，以前每次都是这样，果然女孩子的三大杀招都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几个男孩子能扛得住。 封缓缓话锋一转，嘿嘿地笑出了声：“那好吧，舅舅给了我两张冰灯节的票，哥哥他在部队有事回不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封缓缓后面越说声音越小，说完后屏住了呼吸，仔细地听着电话那头陈世里的回复。 “冰灯节，你以前没去过么，要不叫香玉和你一起吧，估计她也没去过，正好你俩也有伴。”陈世里知道封缓缓的小心思，可自己都要走了，不能再让封缓缓抱有什么幻想了。 如果两个人总是这样，封缓缓要是死脑筋真的等自己三五年，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到时再说两个人不合适，岂不是害了封缓缓。 封缓缓叹了口气，明知道陈世里会拒绝，但封缓缓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只是期望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失望。 “陈哥，香玉过年也有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男人一点，我上次都说了，我会在心里喜欢你，再说我也不要你负责，也不要你承诺什么，我只想你走前给我们的过去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封缓缓说完也不再说话了，自己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么，肯定不是的，但陈世里是自己的初恋，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做朋友就真的不在乎了呢。 和左依梦比酒量也是因为陈世里，封缓缓知道左依梦喜欢陈世里，左依梦以前还说和陈世里一起同床共枕过，这些话在一杯葡萄酒下肚后便都浮现在了封缓缓的脑海里，所以才会不受控制地和左依梦来了个同醉。 陈世里知道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如果当时自己意志再坚定些，就不会和封缓缓唇齿相依，也不会犯下这不该犯的错误。 “对不起缓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心里也有你，但那绝对不是爱情。从小我没有过兄弟姐妹，你的出现让我觉得生命中多了一个在乎的人，就像是一个小妹妹一样。我想好好地照顾你，想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但那个能陪你一生的人真的不是我。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我父母的事情我要去弄个明白，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前，我是没法考虑儿女情长的。” 陈世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番，不管怎么样封缓缓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如果要说必须有个人来承担这些错误，那么陈世里会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来。 “陈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走前别忘了告诉我，小徒弟去送你。” 封缓缓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自己以为当时装作毫不在意地和陈世里说清楚就没事了，可心里总有另一个自己一直在说放不下陈世里。 这两天封缓缓也是一直在等陈世里的电话，左等也没有，右等也没有。 原来陈世里是真的没有动过心，也难怪自从离职后几乎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联系陈世里，而陈世里很少主动联系自己。 手机从黑屏状态变亮，已经听不到对面的声音，陈世里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原来封缓缓已经挂断了电话。 既然自己选择的路，多苦都要走下去，封缓缓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又那么在乎自己，如果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该多少呀。 也许两个人也能像别的情侣一样，携手走在夕阳下，靠在一起数天上的星星，多年后也会有个小宝宝，就这样平凡而又普通地过完这一生。 造化弄人，陈世里并不是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封缓缓跟着自己以后只会有危险罢了，何谈幸福可言。 手背一湿，陈世里低头看了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流泪了。 爱而不得，有时候做出选择的那个人反而是最痛苦的，伤害了自己又伤害了在乎的人，一生可能也不会再有解释的机会了。 抹去了眼角的泪珠，陈世里紧紧地攥了攥手机，始终还是没有回拨过去。 封缓缓蜷缩在沙发上，紧紧地盯着茶几上的手机，一遍一遍地按亮了屏幕，可都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 此时的封缓缓就像个孩子，内心很是委屈，丢了自己心爱的洋娃娃，明知道丢在了哪里，却始终也捡不回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活所迫 新年对于很多人来讲，是一年中能和家人度过最长的时间了，扣除往返的时间，再加上年假等等，一般能再待上一周的样子。 但更多的工作岗位是离不开人的，所以大多数的人也就是在家待上四五天的时间。 看着朋友们都在陆续地说自己已经开工上班了，陈世里在家一个人突然感觉有些无聊了起来。 以前在单位的时候虽然也不怎么和同事们聊天，好在单位的人多，出出进进地打声招呼，偶尔也能唠上两句，回宿舍虽然也是一个人，忙了一天晚上学习一会儿，也就休息了。 学习对于陈世里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每天也不能光学习不是，陈世里又不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看书，一生只为金榜题名而活。 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和古代有着很大的不同，陈世里自然不会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只顾着学习，正常的社交还是有的。 突然接到张黑子电话的时候陈世里还是很意外的，说是要还自己的那一千块钱，这事张黑子要是不提，陈世里都快忘了，就算记得陈世里也不会去找张黑子要，那不是羊肉虎口么。 之前自己给曹帅和博易填窟窿钱，两个人也没有主动还，年前陈世里试着联系了两个人一下，可两个人居然手机号都换了。 心知是打水漂的陈世里也没有办法，看来这两个学弟是打算让自己给“买单”了，陈世里也很是无奈地不再想这事。 曹帅应该是很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可能封缓缓已经和曹帅在村里搭伙过日子了。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两个人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可就是偶然间有了另一个人的出现，两个人之间就渐渐产生了间隙，直到最后分道扬镳。 倒不一定是别人破坏了两个人的感情，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就是一条渐渐交汇的直线，过了那个点，自然是要越来越远的。 虽然损失了几万块，陈世里也有些郁闷，毕竟帮助封缓缓和楚香玉解决了当时的危机，陈世里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曹帅和博易这两个人，如此品行，早晚社会还是会给两个人上一课的。 张黑子还钱的事情陈世里躲不过去，思来想去决定到时候就在钱峥嵘的书店见面，反正钱峥嵘是张黑子老大的父亲，就算到时候真的不还钱，也不敢再敲诈自己。 想想走的时候也没和钱峥嵘说，年前钱峥嵘提了一下过年歇业的事情，这才知道陈世里已经离职了，毫无疑问换来了钱峥嵘一顿埋怨，说陈世里不讲义气，走的时候也不把没用的书送给自己。 陈世里知道钱峥嵘是拿自己当朋友了，当时走得也突然，单位里的事情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正好韩江去机场那边拉货，陈世里便急匆匆地收拾好行李，让韩江送了自己一程。 既然这次要去钱峥嵘的书店，那就好好聚聚，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齐萱这两天也没过来找陈世里玩，年后市里的几个展览馆也开放了，齐萱没事就会去那里找找灵感。 古人的很多设计风格和理念现在依旧很时尚，尤其是国外的一线品牌的服装和珠宝等设计，不少都是参考国内古时候的一些穿搭，说明古代人还是很懂时尚的。 周而复始，很多事物的兴起和衰落只是因为出现的时间太长，人们的视觉已经疲倦，就像是一块怀表，走走停停终究还是有回到原点的那一刻。 和齐萱打了声招呼，陈世里便早早地出了门。 坐在好几天没坐的公交上，车子很快就驶离了村子。 陈世里看着窗外有些地方的雪已经化了，毕竟山外的温度还是比较高的。 果不其然公交车开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路两旁已经看不到什么积雪了，只有零星的小雪堆仿佛依旧在讲述着自己从何而来。 和张黑子约的是下午见面，陈世里早点过去是想和钱峥嵘好好聚聚，中午顺便吃个便饭，估计自己这一走，以后也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从小到大陈世里遇到过很多人，对自己也是有善有恶，不论是哪一类人，最终都渐渐地和自己没有了交集。 不管是陈世里刻意回避，还是大家原本就是一面之缘，这对于陈世里来讲已经见怪不怪了。 做大事的人就怕有羁绊，那无疑是自己的一块软肋，就像是钱伟有了父母的牵绊。 虽然最后当上了一帮之主，但母亲被打成了植物人，从此钱峥嵘便断了父子关系，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陈世里觉得这句话真的很对，自己没有牵挂，没有束缚，以后也可以放手一搏地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有爷爷陈悟道和赵大爷赵卫国在，陈世里也不敢去明目张胆地查父母的事情，自己也想几个老人能够安享晚年，所以陈世里只能是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些想法。 随着公交车到站的播报声响起，陈世里赶忙下了车，看了看车站附近熟悉的建筑物，陈世里不由得笑了。 顺着路口继续朝前走去，很快陈世里就走进了镇子的主街。 抬眼看到的是玫瑰的那个理发店，此时才上午九点多钟，理发店一般都不会这么早开门的，更何况玫瑰那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理发店。 想想曹帅和博易两个人被玫瑰给骗了，只能说明女人的甜言蜜语有时候真的挺厉害的。 并不是说聪明和有理智的人就不会上当，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自命不凡，最后被骗得越惨。 钱峥嵘的书店每天基本上六点就会开门，一般上网的人都是七点左右下机回家，顺便也会来书店租上两本书或是光盘回家看看，自然太晚开张的话生意就没了。 “老钱，又在学习呢呀？”陈世里见书店的门已经打开了半扇，估计是在通风，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呦，小陈呀，稀客稀客，怎么着，有什么书想买么，我这刚到了几张不错的盘，香港那边的，要不要？”钱峥嵘很是娴熟地介绍着业务。 陈世里赶忙摆了摆手，打住了钱峥嵘的推销，自己可没有那种爱好，还是别耽误钱峥嵘的生意了。 “老钱，你就别拉我下水了，我这马上就要出国了，今天过来是和你好好喝顿酒。”陈世里说完把拎着的纸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里面装着的自然就是那天聚餐时喝的白酒。 钱峥嵘赶忙把手里的书合上，塞进桌子缝里，免得一会儿忘了要是李队过来巡逻检查看到，批评教育不说，又要搜查一遍，那可就亏大了。 “你小子，国内还容不下你了，不过出国看看也好，年轻人嘛多出去走走。”钱峥嵘眼睛里闪过一丝遗憾，赶忙拿起袋子里的酒看了起来。 陈世里也觉察到了钱峥嵘的异常，只是随意地看着书架上的那些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 “老钱，你这些书怎么全是言情小说，还有人看么？”陈世里看了看书架上，一整排的新书，显然都是刚进货没多久的，有的书塑封还没拆开过。 钱峥嵘白了陈世里一眼，“你小子懂什么，现在的学生们就喜欢看这些，你不懂。” 陈世里拿起几本翻看了一下，基本上多是校园恋情什么的，看了看还是正规出版社出版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大好的青春不努力学习，天天净想着谈恋爱，考不上大学，恋爱能当饭吃么，简直是误人子弟。” 陈世里倒不是反对恋爱自由，但一个中学生，高中生谈什么恋爱，十七八的年龄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每天爱得死去活来的，哪还会有心思学习。 这些书城市里的家长是不会让孩子看的，更多的都是城市周边的孩子才会接触到这些书。 城里有新华书店，里面的书虽然也有言情的，一是很少，二是一些正能量的轻言小说，再说城里的孩子什么不知道，自然对这些书的兴趣也不大。 “老钱，你别误人子弟呀，你这些书到时候会坑了那些孩子的。”陈世里也知道钱峥嵘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自然租书的时候也会看对方是谁的。 钱峥嵘站起身走从柜台走了出来，“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那种人吗，你看看这些都是大出版社出版的，那些专家们肯定都审核过了。再说我也不是那种霍霍人的黑心老板不是么，放心吧，谁能租谁不能租我心里有数。” 两个人也没有过多地对这个话题再深聊下去，既然市面上能看到，也没人制止说明什么，说明这是很正规的书籍，至于最后到底会被谁看到，那就没人管了，反正出书卖钱才是正事。 陈世里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的都是一些抗战或是武侠类的小人书，后来也就是看了一些国外的漫画书，哪有现在的书籍“丰富多彩”。 “你说得对，存在即合理，中午我请客，不会耽误你生意吧？”陈世里指了指桌子上的两瓶酒说道。 钱峥嵘推了推宽厚的眼睛，搓了搓手笑道：“多大点事，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一会儿就关门，歇业一天。” 钱峥嵘倒不是贪酒，自己在镇上有张黑子的照顾，平日里也结识了一些“朋友”。 那些人都是为了讨好张黑子才接近自己，毕竟儿子钱伟是这片的帮主，都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真心和自己交朋友的人还是很少的。 陈世里却不一样，不光懂的东西多，每次来自己这还能陪自己聊天解闷，两个人早就成了朋友。 虽然陈世里每次租书或是买书都会被钱峥嵘宰，钱峥嵘也是没办法，自己的老婆每天躺在医院里都要不少钱。 要不然一个教师出身的钱峥嵘怎么会变成一个邋遢大叔，生活的所迫有时候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境蜕变 看着钱峥嵘的样子，陈世里不由得有些心疼了起来。 自己父亲以前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在实验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下班后和母亲一起回家做饭，然后就是照顾自己这个刚刚出生的小淘气。 爷爷陈悟道说自己小的时候真的很是愁人，白天一睡就是一天，晚上却精神头十足，不是哭就是闹，根本就拿自己没辙。 要是自己的父亲还在世的话，应该比钱峥嵘小几岁的样子，但肯定不会像钱峥嵘这样的邋遢，毕竟从那张照片上看，父亲还是一个很帅的小伙。 “老钱，阿姨她身体还好吧？”陈世里一直不愿意问这个问题，植物人能苏醒的概率真的很低，那些几年甚至十几年苏醒过来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奇迹。 想到如今钱峥嵘和钱伟的矛盾，陈世里想再说和一下试试，有些时候人活着比什么都好，总比最后看不到了再悔恨当初又有什么用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那些大道理不一定适合每一个家庭，至少可以给每个家庭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向。 钱峥嵘收起了笑容，把弄着手里的白酒，并未看陈世里。 “你阿姨她挺好的，你放心吧。”钱峥嵘虽然嘴里说“挺好的”，其实钱峥嵘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医生也说了，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要用心照顾，就没什么大问题，但何时能醒过来也不好说，在临床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规律可言。 钱峥嵘要出来赚钱，家里的房子也早就卖了，妻子在医院里，自己晚上就住在书店里，天大地大，只要妻子还活着，以后不管去哪里，家都会还在。 “老钱，有些话我知道我来说有些不合适，但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陈世里是打心里关心钱峥嵘。 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钱峥嵘的为人陈世里很清楚。 钱峥嵘从小就希望儿子能好好学习，自己身为老师，自然是想儿子以后也能当老师，但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儿子钱伟从小就不爱好学习，每天不是捣蛋就是打架，小学毕业后就已经跟不上同龄孩子的学习进度了，初中没上一年就辍学了。 老师课上讲的数理化就像是天书，英语更是听着就头痛，唯有语文还好些，但写作文的话也是一个大难题，三五十字后也写不出什么东西了。 钱伟坐在后排，每天和其他一些学习差的人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渐渐地一点上学的心思也没有了。 三天两头旷课逃学，后来被钱峥嵘知道了自然是一顿暴揍，打得钱伟两天都没有下床。 正处于叛逆期的钱伟自然是记恨起了父亲，越是不让做什么钱伟就越做什么，很快就和学校周围的一些无业人员混到了一起。 钱伟为了不被父亲打，从家里拿了一些钱就逃出去住了，钱峥嵘被气得不轻，最后也不管钱伟了。 钱伟的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家刺十字绣赚点零花钱，家里的收入主要靠钱峥嵘一个人。 钱峥嵘为人耿直，在学校也不会巴结领导和同事，当了这么多年的优秀教师，房子没分到，至于评职称涨薪水等等自然也没有钱峥嵘什么事情。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钱伟因为闹事被判了刑，身为教师的钱峥嵘自然是没法在学校任课了，自己儿子因打架斗殴吃了牢饭，被家长们多次投诉，钱峥嵘不得不从一线被调到了后勤。 后勤每天就是打扫卫生收拾垃圾等各种杂活累活，并且工资待遇也是一落千丈，好在教师的资格保住了，再熬几年退休就好了，钱峥嵘一直在这样安慰自己。 几年后儿子钱伟出来了，可钱伟并没有回家，每天依旧是和那些人胡吃海喝。 因为是替老大顶的包，出来后也做了小头头，再加上钱伟很有脑子，很快就混得风生水起。 钱峥嵘找过钱伟几次，每次钱伟都是冷言冷语地说自己在做正事，等以后不忙了就回家。 直到有一天一群人冲进了家里，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碎，钱伟的母亲一时着急上前阻拦，结果就被误伤昏迷成了植物人。 钱峥嵘得知后急忙赶到了医院，可一切已成定局，当时钱峥嵘就瘫软在了地上。 钱伟一条胳膊裹着绷带，脸上也都是伤地来了医院，另一手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了。 钱峥嵘这次没有打钱伟，而是当着钱伟众多小弟的面表示从此断绝父子关系。 跪在地上朝着父母磕了几个头，钱伟忍着没有流泪起身带着小弟走了。 后来听说闯入钱伟家里的那几个人都出了意外，下半生都离不开轮椅了。 钱峥嵘知道陈世里要说什么，还没等陈世里开口，钱峥嵘便把以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出这些话后，钱峥嵘突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块石头一般，一直压着钱峥嵘喘不过气来。 学校对钱峥嵘特殊照顾了起来，又是分房又是加薪的，钱峥嵘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努力被学校认可了。 直到一次在水房打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几个女老师在窃窃私语，原来学校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钱伟的施压，校领导不得不特殊照顾。 钱峥嵘知道后找到了校长，从校长那犹犹豫豫的口吻中钱峥嵘已经确认了那些话的真假，于是表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给自己直接办理内退就行。 校长哪敢得罪钱伟，房子已经去申请了，要不要到时候也不管自己的事情，看着钱峥嵘要内退也是好事，早点送走这尊大佛也省得日后有更大的麻烦。 退休后的钱峥嵘虽然退休金不少，但和妻子在医院每天的花销更大。 就像是上学时学的一道数学题一样，一个水池，上方有个水龙头进水，下方有个排水管出水，排水比进水多，问多久这个水池能排空。 生活很多时候就是一道道真实的考题，谁会想到每天赚钱还有不够花的时候。 “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去吃羊蝎子吧，附近新开了一家，听说挺地道的。”钱峥嵘也没去过，现在的钱峥嵘几乎是三天两头只吃馒头夹咸菜。 儿子钱伟现在虽然有钱有势，但却从来没有资助过钱峥嵘，也就张黑子来了这边后其他人才会三天两头来找钱峥嵘喝两杯，钱峥嵘也知道他们的意图，自然是没有去。 此时饭馆的人不是很多，现在才十点多点，还不到饭点，服务员也是懒洋洋地从柜台里走出来，把菜单放在桌子上。 “要两份大的羊蝎子，麻辣锅底，还有这些菜也来点，先要这些吧，不够我们再点。”陈世里很快就在单子上勾好了，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一看点的还挺多，顿时就来了精神，笑着给两个人拿了壶热水。 客人点了这么多自己也能赚不少的提成，唯一可惜的就是对方自带了酒水，不然自己还能赚得更多。 很快锅内的高汤就开了，服务员把两盆羊蝎子倒进了锅里，又把其他的蔬菜等放在一旁后才离开。 “老钱，先来一杯没问题吧？”陈世里打开包装，拧开了瓶盖，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口杯。 钱峥嵘舔了舔嘴唇，自己以前每天下班也会小酌一杯，自从家里发生了变故，哪里还敢喝酒，每天的烟都是抽半颗留半颗。 “瞧不起谁呢，我的酒量虽然不行，但一两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起自己也曾酗酒过一段时间，但生活不是喝多了就能改变现状的，后来钱峥嵘也是下了大决心才戒掉了酗酒，也渐渐地从一个老实巴交的教师转变成了一个油腻大叔。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虽然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很多，但聊起天来总是有着共同的语言。 钱峥嵘对国内外的大事也是如数家珍，虽然每天在书店看一些“小说”什么的，但新闻和报纸钱峥嵘也是一直在看，这也是钱峥嵘唯一的爱好了。 如今出国留学成了热潮，不管是学校还是教育机构都会资助那些出国留学的学生，但问题也就随之来了。 国内的高薪岗位并不是像国外一样凭实力就能应聘的，原本一个萝卜一个坑，等这批人留学回来后便会十个萝卜一个坑。 经过国外教育的人思想也会比较开放，如果在国内得不到和国外一样的待遇，显然这些人是不会回来的。 陈世里自然也明白这些，师父柯岩那么有实力的人，最后也只能远走他乡，更何况自己这些没有跟脚的浮萍呢。 报纸上天天说什么人才流失，一些大学成了出口人才的机构，没人会反对这点，事实确实是如此。 别的地方不说，就洪武市的就业环境来讲，没有关系的话是条龙也要盘着，是只虎也要卧着。 但真龙和猛虎又岂会屈人之下，自然是要龙游九天，虎啸群山。 陈世里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的，自己并不在乎那些虚荣，也不在乎自己的成就有多高，和父母的事情相比，一切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晃七年 （七年后） 西装笔挺的陈世里坐在飞往洪武市的飞机上，心情十分地激动，出国的这七年陈世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来，可事实却是一拖再拖。 当年和师父柯岩一起去了波士顿，刚坐上飞机陈世里就开始心慌得不行，还好临上飞机吃了晕车药，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很久才沉沉地睡去。 下了飞机，陈世里的腿都瘫软了，好在一路上平安无事，陈世里这才缓过了神来。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候机大厅，便看到了接机的人。 陈世里并不认识对方，师父柯岩只是边走边和陈世里介绍着不远处的三个人。 接机的是两男一女，中年男子叫唐毅，波士顿唐人街的主事人，穿着唐装，梳着背头，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年轻人是唐毅的儿子唐宏斌，看起来和陈世里差不多大，毕恭毕敬地站在男人的身后。 另一侧的女孩名叫窦豆，一身学生装打扮，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比陈世里小几岁的样子。 很快几个人便开车离开了机场，去了唐人街的迎宾楼。 想想当初自己来波士顿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居然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受了点罪也就没事了。 如今的陈世里坐飞机已经不再那么紧张了，内心的强大让陈世里不再惧怕那未知的恐惧。 坐在窗边看向天空中的云朵，每一朵都像是一个大大的，让人看了不由得想咬上一口。 离开家乡的时候陈世里才二十五岁，如今的陈世里已经是三十二岁了，七年的时间让陈世里成熟了很多。 除了知识呈几何式的增长外，陈世里还在师父柯岩的推荐下去了好几个知名的研究所学习，让陈世里对物理和化学有了更加深刻地了解，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再生橡胶的课题陈世里并没有放下，毕竟是陈世里毕业要研究的课题，虽然只是有了一些小小的突破，但这些已经足够完成学业了。 科技的发展造就了很多伟大的变革，但随着科技产生的废弃物却不一定能得到很好的处理。 小到生活中的各种废旧橡胶，废旧的塑料，大到化工企业的废气，核工业产生的废料等等。 可能现如今这些污染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随着世界人口的递增，为了满足更多人的需求，大片的原始森林被砍伐，高山移为了平地，早就已经让地球母亲满目疮痍，但这又如何，哪里比得上钞票的诱惑。 万物皆有灵，地球作为太阳系里的目前所知唯一一个有生命的星球，它是否有自己的意识目前没人知道，就像是我们自己身体里有着很多的细胞一样，有谁会在意那些细胞每天在想什么呢。 手臂痒了挠一挠，鼻子不舒服了打个喷嚏，这些简单的举动换做地球来讲就是火山地震，飓风海啸。 全球变暖，南北极的远古冰山融化，导致海平面缓慢上升，臭氧层被破坏，一些未知的射线穿过大气层抵达了地面等等。 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题，都被那些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刻意地掩盖起来，就像是临刑前最后的一顿晚餐，满桌的盛宴，使人不由得闭上眼睛慢慢地咀嚼起来，忘记了正在面对的危险。 陈世里这几年接触了很多的机构，对于那些立志于造福人类的研究所陈世里很是佩服。 每年都有大量的资金投入，却都不是为了收益，而是单纯地想突破一个课题而已。 当然每一项研究都是一把双刃剑，可以造福人类也可以毁掉人类，不管怎样，科学的进步是不可阻挡的，不论是走对了一条路还是走错了一条路都会继续下去。 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引着人类的发展，总会在人类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蹦出一个人来解开这道难题。 而这些“解题者”的思路无疑都是和当时的世界观价值观相冲突，最后做了“先驱者”。 想到父母的遭遇会不会也是这样呢，陈世里这七年也暗地里调查了很多，但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的新闻报道保留下来的资料也不是谁都能看的，就算有估计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如果是一些大的世界观变革，可能会被当成异类调侃报道一下，只要涉及一些高精端或是生化方面的研究，绝对会被封锁所有的消息。 虽然一无所获，但陈世里发现父母出事的前后几年里，国内外兴起了一波研究合金的热潮，不论是化学家还是物理学家都在研究合成金属。 现如今看来就算是合成了什么稀有金属，显然也没法量产，不然多多少少也会在一些暗网论坛上被人提及。 不是合成金属，那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新的化学元素，这个化学元素还未被公开，不然元素周期表上肯定会增加数量的。 一切的谜题都指向了那时的金属研究，想想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如今的网上依然没有父母的任何信息，这一点就太不正常了，肯定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国外的信息被抹去还能理解，毕竟有专门的组织在做些事情，但国内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连那些亲戚也都没有了音讯，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往往遮遮掩掩的事情背后都有惊天的秘密，陈世里也明白为何爷爷陈悟道那时不让自己追查自己的身世，也明白师父柯岩为何让自己不再研究废旧橡胶的课题，而是让自己改行研究起了高分子。 两个老人都知道陈世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与其让他胡乱地用鸡蛋碰石头，还不如武装一下陈世里，至少到时候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已有的成果学习起来就比较轻松了，就像是你懂得一加一等于二，那么后学的加减乘除和方程式也就好理解了。 弄懂很重要，不一定非要研究透彻，很多研究都是借助于其他领域的研究思路和方法，毕竟隔行如隔山，想要融会贯通可不是谁都能做到了，那种奇才可是百年或是千年才会出现一个。 陈世里就像是看懂了做菜原理的学徒，也会两手小菜，但要做满汉全席还不够看，还需要继续不断地练习和钻研。 在师父柯岩的帮助下，陈世里回国后会去集团的高分子研究所，因为陈世里的条件很简单，其他的都不要，只要最新的科研数据和日后所有研究的支持就行。 有人在前面劳作，自己可以坐等收益，集团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人才回流，毕竟陈世里出国的费用集团也给一笔钱，又是合作学校毕业的学生，这海归的博士后可不是谁都能留住的，更何况还是柯岩的关门弟子。 一切对陈世里的重视只是因为陈世里的关系和头衔，对于陈世里是否有能力暂且不论，能被国外诸多研究所看重的人，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没有高薪的待遇，有的只是可以尽情做研究的承诺，陈世里还是很懂这一套的，自己终究不是体系内的人，不过就像当初自己去刘浩仁的单位一样，大家各取所需就好。 听到飞机内的广播响起，那熟悉的中文让陈世里心情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自己终于还是回来了。 想到七年没见爷爷了，虽然平时也会通通电话视频一下，毕竟是隔着屏幕，终究还是有些不真切。 扭动了一下脖子，这头等舱坐着果然舒服，微微放倒一下椅子，靠在上面一点也不累。 旅途是短暂的，陈世里把椅子摇起拿出手机看了看。 封缓缓这丫头非说要来接自己的，楚香玉也是一样，两个人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弄得陈世里也不好意思拒绝两个人。 走的时候是冬天，回来的时候也是冬天，仿佛一切都定格了一般，自己只是穿越了时间去旅行了一趟。 随着飞机缓缓地降落，陈世里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算是着了地，虽然已经不再恐惧坐飞机，但记忆深处的抵触还是有一点点的。 封缓缓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短款羽绒服，双手插在兜里，一直望着出口的方向。 楚香玉戴着帽子，一身长款的羽绒服裹得紧紧的，不时地还会抽一下鼻子，显然是感冒了。 “香玉，你先去车里等会吧，别到时候感冒严重了就不好了。”封缓缓看着楚香玉难受的样子也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没事，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药了，医生说我这是流感，怎么着也要一周才能好。”楚香玉的目光也不由得看了看出口的方向，出来了几波人，都没有看到陈世里。 封缓缓心里都有些紧张，七年间陈世里几乎是没有什么消息，由于时差的问题，两个人基本上就是互相留言罢了。 楚香玉倒还好些，自从出国去了集团纽约的法务部实习，两个人离得也不远，下班的时候经常会聊聊天，放假也会一起聚聚，毕竟在国外两个人算是最亲近的人了。 五年的实习期过去后楚香玉便回了国内，因此两个人也是两年没见面了，想想在国外那段美好的时光，楚香玉恨不得马上见到陈世里，这也是为何楚香玉感冒了也要来的原因。 “香玉，你看，是师父。”封缓缓伸出手拉着楚香玉，指着远处一个西装革履拉着行李箱的男人说道。 楚香玉抿着嘴看向了出口的方向，迎面走来的不是陈世里还能是谁，楚香玉的嘴角不由得翘起，心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第一百六十八章 缓缓男友 三个人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封缓缓美滋滋地看着对面的陈世里，心里别提多开心了，用句俗话来说，今天可算是见到活人了。 楚香玉依旧是很腼腆的样子，看着封缓缓问东问西的，自己一时也插不上嘴，只是端着咖啡默默地品尝着。 咖啡虽然有点苦，此时的楚香玉喝起来却有种微甜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心里灌了蜜，喝什么都是甜的吧。 “师父，你看都胖了，是不是在国外天天大鱼大肉的？”封缓缓总算是满足了好奇心，这才关切地问道。 “没有吧，我一直都这样好不好，估计是视频时有美颜效果。”陈世里打趣地说道。 自己现在每天除了学习以外还经常去锻炼身体，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手臂上的肌肉还是有一些的，再说国外的饭菜油水也没有国内的大，陈世里又爱吃那些汉堡热狗什么的，能胖才怪呢。 封缓缓不以为然，反正自己说胖就是胖了，才不会听陈世里的辩解。 “别说我了，缓缓你这什么时候准备请师父吃喜糖？”陈世里很是好奇地问道。 封缓缓不由得脸颊一红，害羞地靠近了楚香玉。 “哎呀，师父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等到时候定好了我肯定会提前告诉你的。不对，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香玉你偷偷告诉你的？” 封缓缓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和陈世里提起来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陈世里认识的人里也就楚香玉知道。 楚香玉被封缓缓拉扯着袖子，看来还是被封缓缓发现了。 “缓缓，我也是无意间说漏嘴的，我保证不是有意告诉陈哥的。”楚香玉见封缓缓只是害羞了起来，并没有生自己的气的样子。 在陈世里两个人一番逼问下，封缓缓这才说出了两个人相识的经过。 封缓缓买了车，自然每天便开车上下班了，前年夏天一次下大雨，封缓缓一个没注意就在高速路口撞到了别人的车。 好在当时过收费站封缓缓开得也不快，两个人拍了照片把车停到了一旁，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各自离开了。 由于是封缓缓全责，所以等周末的时候便想着约对方出来，把维修车子的钱给对方，结果巧合的是对方住得也不远，两个人只是隔了几个小区而已。 一番交流后男孩表示请客吃顿饭就行了，本来车子也就是保险杠有点划痕，修一下也就几百块钱的事情。 因为男孩每天上下班都要路过封缓缓家的小区，没事的时候就会约封缓缓出来一起坐坐。 开始封缓缓觉得对方有些烦人，于是便开始不搭理那个男孩，可时间久了慢慢地觉得男孩还不错，两个人也就渐渐成了朋友。 夏去冬来，封缓缓一般下雪天都不敢开车，正好男孩也顺路，便做起了专职司机。 有时候缘分可能就是这么神奇，一来二去两个人都觉得很聊得来，放假也会一起去逛逛街看看电影，自然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封缓缓在这几年里也把陈世里放下了，倒不是真的不喜欢陈世里了，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在心里给他（她）留个位置就好，毕竟谁的青春没有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么。 日子久了，封缓缓还是勇敢地告诉了男孩自己的心事，男孩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直到有一天男孩带着封缓缓去看了冰灯。 冰灯节那是封缓缓一直很抵触去的地方，因为那是自己被陈世里拒绝邀请去的地方，所以封缓缓从那以后从来没有去过。 听人说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去重新回顾一下以前的那些过往，也许有一天就能突然想明白了也说不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封缓缓和男孩一起去了冰灯节。 冰灯节白天去是没什么意思的，五颜六色的冰灯只有晚上才会开启，也只有夜晚的黑暗才能衬托出那些冰雕艺术的瑰丽。 了却了心事，封缓缓也释然了，终究自己和陈世里还是没有那个缘分，想起陈道长的那些话，封缓缓终于是放下了对陈世里最后的执念。 日久见人心，半年后封缓缓同意了男孩的追求，但封缓缓一直没有同意男孩求婚的事情，只是想等一个人回来，回来亲自给自己送上祝福。 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经过，封缓缓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看陈世里，见陈世里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封缓缓这才放下心来。 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吻了陈世里，想必自己也不会一直陷入那段感情中无法自拔，现在想想封缓缓还是很感激陈世里的，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冲动让两个人深陷其中。 如今陈世里回来了，那自己也该给男孩一个答复了，到时候让陈世里做伴郎，楚香玉做伴娘，有两位好朋友的祝福，封缓缓相信自己一定会很幸福的。 听完封缓缓的讲述，陈世里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还好没因为自己的拒绝误了封缓缓的终身大事，都快三十的女孩子了，也是时候组建一个温馨的家了。 楚香玉并不知道两个人当初在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一直以为两个人是彼此喜欢，如今封缓缓已经名花有主，楚香玉不由得有些迷茫了起来。 褚磊前几年也一直在追求自己，楚香玉却一直没有给褚磊机会，褚磊迫于父母的压力不得不和另一个女孩联姻，只是为了让父母的事业可以更好地发展。 这两年褚磊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每天都很暴躁，显然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每天几乎都耗在公司不想回家，因此没少找楚香玉吐槽生活的无奈。 家里人也没少劝楚香玉，自然也偷偷地安排了不少的相亲，但楚香玉总是有各种理由表示两个人不合适，一直在说等毕业了再谈，现在工作和学习要紧。 姐姐楚凝玉已经出嫁，丈夫是司法局的一个小领导，虽然官不大毕竟还年轻，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 楚香玉也不是没想过和其他人谈朋友，但每次都会不自觉地拿那些人和陈世里做比较。 高富帅没有什么学识聊不到一起，知识丰富的人心眼又太多，总之就是看人先挑毛病，自然没有一个合适的。 “香玉，想什么呢，你说说你，是不是偷偷谈男朋友了？”封缓缓摇了摇楚香玉的胳膊问道。 “没，没有，我这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谈男朋友呀。”楚香玉不由得脸颊红了起来，刚刚自己脑海里一直想的都是陈世里身影。 封缓缓自然是不信，以前自己还不是每天被家里人问东问西的，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家里人自然是操心得很。 看着楚香玉那害羞的样子，陈世里心里也很是好奇，于是笑着说道：“缓缓，你这不好好学习自然要早成家立业，人家香玉才毕业，自然这也需要点时间的是不是。” 封缓缓转头看了看陈世里，每次自己一拿楚香玉开玩笑，陈世里总是会出来打圆场，再加上两个人在国外相处了几年，该不会是有什么吧。 “哦，师父您老人家说的是，徒儿给您丢脸了，没有香玉那么好学。”封缓缓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嘴笑了起来。 封缓缓如今研究生也毕业了，原本封缓缓是真的不爱学习，在舅舅和哥哥的施压下，封缓缓卯足了劲总算是拿到了硕士学位，当然这里面也是有些水分的。 如今有了学位，封缓缓也被舅舅调到了后勤部门给一个主任做助理，等这个老主任退休后就由封缓缓接班。 楚香玉听出来封缓缓这是在点自己和陈世里，“我比你们都小好不好，陈哥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呀。” “对呀师父，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要是没有合适的，你看我们家香玉怎么样，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要不要考虑一下？” 封缓缓突然觉得陈世里和楚香玉还是挺般配的，两个人都是那种高智商，又都爱学习，在一起的话肯定也有共同话题。 “你这丫头，乱开什么玩笑，香玉要是跟了我那还不每天闷死了。”陈世里的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种莫名的开心。 楚香玉是彻底不说话了，此时楚香玉已经芳心大乱，哪还有心思辩解，就让陈世里一个人去解释吧，反正自己听着就好。 一杯咖啡喝完，三个人便都各自回去了。 如今大家都不是刚刚毕业那会儿的学生了，在生活和工作中也认识了很多人，好不容易赶上周末，大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反正现在都在国内，以后相聚的机会也很多，陈世里迫不及待地想回小院看看，也很久没见的赵大爷和赵大妈了。 “回家。”陈世里看着地铁站的入口，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去。 地铁在地下快速地驰骋着，天空中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零星的小雪。 那一片又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随后飘落在地面上。 因为地面的温度有些高，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化成雪水，渗进了土壤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齐萱做饭 怀着忐忑的心情，陈世里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公交车已经从那种破旧的纯烧油的车换成了全新的油电混合的车辆，车子不光拉的人多了，并且还配备了空调，坐在车里还挺暖和的。 望着窗外，天空虽然下起了小雪，但却看不到路面上有什么积雪。 随着这几年全球变暖愈加的严重，洪武市已经好几年不怎么下雪了，即使是今天下了雪，第二天或是第三天也会被太阳的温暖融化殆尽。 听齐萱说村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想到以前每年都会收集树梢上的积雪用来煮茶，显然以后几乎是不可能了。 收集的积雪不会是头茬雪，并且还要持续下上一两天才行，以现在第二天就融化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法用，杂质太多了。 这几年听说村里买车的人也多了，附近也开了几个旅游的景点，一来二去，空气自然是和前几年没法比了，这样的环境下的雪里包含了太多的污染物。 时代的进步是不可否认的，从而带来的污染也是不容忽视的，以前道路两侧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生活垃圾，如今坐在车上却能看到那些饮料瓶或是食品袋不时地出现在视线里。 环境的变化是一方面，路过几个村子的时候，明显道路两旁多了一些小商店。 随着市区的人口增长，各种物价也上涨了不少，一些人则从城里搬到了农村居住，这样一来可以减小不少的经济压力。 像是陈世里租给齐萱父女的那个院子，居然有人出二十几万想要买走，有那钱其实在城里都能交个首付买楼房了。 当然买这种房子的人大多数都是城里人，平时在城里居住上班，周末去农村享受一下田园风光，更何况陈世里家这边依山傍水，自然比那些拥挤的大景区要好上很多。 陈世里也不是差钱的人，如今虽然刚刚取得博士后学位，但并不妨碍上学期间陈世里在各个研究所和实验室里赚外快。 果然有能力的人在国外赚钱还是比较容易，要是在国内估计除了华腾集团，也没有其他单位会重视陈世里。 人才也是分派别的，陈世里是柯岩一派的人，自然是华腾集团重视的人才，像是其他一些大的集团或是企事业单位，都有自己的人才库，对于其他派别的人，即使能力再出众也不可能被重用，不然如何服众。 随着公交车渐渐驶离了镇上，开始朝着山里进发了。 和封缓缓两个人分别后，陈世里就给齐萱打了电话。 现在齐萱可是住在陈世里的小院，自己回去自然是要提前说一下，别到时候齐萱要是有事临时出去了，自己都进不去家，这雪天在外面等着可不好受。 齐萱前几天就接到了陈世里要回来的通知，只是途中的天气不好，具体航班还没定下来，齐萱却早早地就把陈世里的房间给收拾了出来。 屋内开了电暖气，把里面的潮气熏一熏就行，即使不用电暖气也不冷，但齐萱觉得很久没住还是要暖一暖比较好。 每天齐萱都是睡到自然醒，一般早上七八点钟齐萱也就睡不着了，因为晚上十点准时上床睡觉，睡得还是挺早的。 早上接到了陈世里的电话，齐萱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便亲自下厨准备做点吃的。 齐萱也谈了男朋友，男朋友是齐萱在法国时就认识的，那会儿两个人都喜欢画画，自然共同语言也多，只是父母一向管教比较严，齐萱才没有接受对方。 回来后的两三年，对方一直在和齐萱联系，后来也来到了国内，只是男朋友在其他地方发展，两个人也是每周末会一起聚一聚。 由于家庭的关系，齐萱对于爱情有时也很迷茫，是应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像父母一样，还是听从母亲那边的安排，嫁个贵族了却余生。 父母的婚姻虽然是不幸的，但两个人即使分开了依旧深爱着对方，有时候分开并不能拆散两个人，即使身处天涯海角，却依旧会彼此牵挂。 点燃了灶膛里的木柴，齐萱拿出手机开始对照着视频做起了饭。 对于一个华人来讲，饺子可是很多重要时刻必吃的美食。 齐萱从冰箱里拿出了提前解冻好的肉馅，又把大葱和姜切成粉，今天就包个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一边皱着眉头，齐萱一边用粘满面的手拨弄着手机的屏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弄错什么，可这面就是和不好，要么就是太湿了，要么就是太干了。 实在没办法的齐萱只好打电话给老爸齐家宁，在老爸电话的指挥下齐萱总算是搞定了饺子皮。 齐家宁知道女儿有几斤几两，吃饭什么的那是把好手，但做饭嘛，除了一些简单的西餐，其他的可就不敢恭维了。 拒绝了老爸过来帮忙的提议，齐萱把肉馅也搅拌好了，接下来就比较简单了，直接把肉馅放进饺子皮里，然后包上就完事了。 看着视频里挺简单的动作，一个小元宝形状的饺子就包出来了，齐萱左弄弄右弄弄，怎么弄也不是那么回事。 实在有些气馁的齐萱突然翻看到了一个包馄饨的视频，这个就比较简单了，把肉馅放进馄饨皮里，直接用手一攥就行了。 想着馄饨和饺子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大点一个小点，于是齐萱便开始做起了“馄饨饺子”。 很快就包好了四五十个，齐萱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拿出手机无意间才发现，自己的小脸不知道何时已经沾了很多的面粉，左右看了看，还别说真的挺可爱的。 小时候淘气，齐萱也是进过厨房调皮捣蛋的，都是小女孩比较老实，自然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拿起面粉当沙子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洗漱了一番，齐萱看着自己的战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于是兴冲冲地拍了照片发给男朋友。 恋爱的甜蜜让齐萱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虽然现在两个人聚少离多，但两个人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生活只要有了盼头，那就不会觉得没有意思，哪怕是一点一滴的变好都会化作巨大的动力。 收到了陈世里的消息，齐萱放下了手机，换了身衣服。 小院内此时的地面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雪，齐萱并没有要去扫雪的打算，一般这种时候肯定是等雪停了再去扫，不然刚刚扫完又会落上一层。 拿出陈世里的凉炉，齐萱点燃了荔枝炭，又把一粒红茶放进了凉炉里。 煮茶的水自然从地窖里取出来的，临走时陈世里告诉齐萱想喝随时可以去拿，齐萱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白住陈世里的房子，也不会真把自己当作房子的主人，随便乱用里面的东西。 这几年赵大爷还是隔两天就回来小院看看，整理一下花草，顺便打扫一下前后院屋里的灰尘。 有齐萱在，赵大妈就不怎么来了，不然那么远的路，赵大妈身体不好走过来确实有些困难。 小院内的梅花依旧开得红艳，齐萱也会经常去画梅花，久而久之也喜欢上了梅花，更是从父亲那里了解到梅花是四君子之一的故事，随着齐萱画得多了，再画梅花的时候也渐渐有了一丝韵味。 陈世里此时已经下了公交车，抬头望向山脚下的小院，陈世里突然心里有种游子归家的感觉。 这里虽然没有爷爷陈悟道，但却承载了陈世里很多美好的回忆。 也不知道爷爷这几年是否回来过，小院内的一草一木都是爷爷以前亲自种的，想必爷爷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不然怎么会在那个年代花费如此大的财力来建造这座小院呢。 爷爷曾说这里是一处风水宝地，山清水秀很是养人，主要是陈世里的命格不好，所以需要住在这里来冲一冲那些晦气。 现在的陈世里才明白，哪里来的晦气，只是爷爷想让陈世里从小养成独立自主的习惯，没有父母的孩子在村里真的会被那些小朋友天天欺负，而在这小院中却隔绝了那些伤害。 随着年龄大了，陈世里心里的抵抗能力也强了，对于那些流言蜚语陈世里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有爷爷在的地方，那便是家。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陈世里快步朝着小院走去。 时光匆匆，小院的围墙已然没有走的时候那么光鲜，也就是以前工匠们的手艺精湛，这都过去三十几年了，院墙除了掉了些颜色以外看起来依旧那样的坚固。 推开木门，陈世里忐忑地看着小院中的一切。 那清脆的松柏，那妖娆的梅树，还有那古香古色的房子，无不证明一切还都是记忆里的模样。 “陈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 齐萱给灶膛里又添了些木柴，刚从厨房里出来准备去大门口看看，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陈世里。 “是呀，回来了。”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出国的这几年陈世里经常会梦到自己回到了小院，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依旧在国外。 当自己站在小院里的这一刻，陈世里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 肉沫片汤 沌相逢一笑，两个人都很开心能见到对方。 齐萱拿起衣服架上的掸子给陈世里掸去了肩膀上的落雪，这才让陈世里进了客厅。 一番寒暄后齐萱才想起来自己的饺子已经包好了，给陈世里倒了一杯红茶，自己则赶忙跑进了厨房。 没想到几年不见齐萱这丫头也会做饭了，陈世里也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七年确实是很长的时间了，听孙云说他家的宝宝都已经五岁了。 看来回来后也要和几个人好好聚聚，估计有家的人也会比较忙，毕竟有了孩子也不能想出来就出来了。 周念也结婚了，只是目前还没有孩子，自己这一出国，错过了两个人的终身大事。 等聚会的时候大家好好喝两杯表示一下歉意了，想必两个人也不会怪自己吧，自己虽然人没去，可礼金还是送到了。 另一个室友李一山结婚的时候也邀请了陈世里，自然陈世里也是把红包发了过去没法亲自到场。 韩欣还别说挺厉害的，居然生了一对龙凤胎，想必以现在李一山的条件，韩江也不会再看不起这个妹夫了。 几个朋友中却一直没有左依梦的消息，之前听楚香玉提起左依梦好像在一家小金融公司上班，每个月的收入还挺可观的，这也让陈世里放心了不少。 七年间左依梦很少给陈世里发消息，互相留言了几次左依梦便不再回复了。 陈世里知道自己和左依梦只是普通的朋友，也许从两个人离开单位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没有了交集。 就像封缓缓说的一样，有的人是一生的好朋友，而有的人真的只是一杯薄酒的普通朋友罢了。 一边想着这些年的变化，陈世里一边品尝着齐萱煮好的红茶。 果然还是这雪水窖藏后煮茶最好喝了，比起国外的那些自来水不知道好喝了多少倍。 陈世里也试着买过矿泉水什么的，也去过一些郊区的山上品尝过那些山泉水，但始终不如这陈酿的雪水味道怡人。 有时候一些事物会烙印在记忆的深处，就像是母亲做的饭菜一样，即使日后吃到过再好吃的山珍美味，也比不上那一桌粗茶淡饭。 陈世里自然是没有吃过母亲亲手做的饭菜，爷爷陈悟道做的饭菜就是陈世里记忆里最魂牵梦绕的味道。 小时候陈世里的家里可不是穷苦人家，光家里摆着的花瓶字画拿出去也能在洪武市的市区里换上一两套房子。 家庭条件好并不代表陈悟道就会每天大鱼大肉，粗茶淡饭便是陈悟道一直以来的饮食习惯。 什么有机大米，转基因食品这些陈悟道从来不吃，按照陈悟道的说法这些都是有伤天和的食物。 院子里可以种一些应季的果蔬，肉蛋的话在村里找人家帮忙寄养一下，除了平日里自己吃以外，其余的都等到了年底一块宰杀了，然后给那些老战友们送过去。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每周都会有人按时给送过来，自从陈悟道离开后，东西就都送到赵大爷家了。 陈世里对吃喝没什么讲究，平时回来也是直接去村里的小超市买点土特产，虽然品质上差了些，好在绿色健康，所以也没去赵大爷蹭吃蹭喝。 陈悟道有能力给这些老战友更好的生活条件，但有时候人是不能太冒头的。 树大招风，这些好人好事还是偷偷做就好，没有必要功高震主，那样的话这些老战友在当地肯定会过得很憋屈。 社会有社会的法则，陈悟道一个修道之人又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听着厨房里丁零当啷的声响，陈世里很是好奇，于是放下茶杯朝厨房走了过去。 推门一看厨房里一团水汽，根本站在门口就看不到灶台旁的齐萱。 “齐萱，这么大的水汽，把窗户打开放一放，不然的话一会儿衣服都湿了。”陈世里一边把头放低一些，一边朝着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至于吧，这不是怕你冷么，这饺子真是愁死我了，明明包得好好的，一下锅都成片汤了。”齐萱用笊篱已经盛出来了一盘，只是离近了才会发现哪里是饺子，就是肉末片汤。 窗子打开了，一股冷空气很快就顺着窗户吹了进来，但冷气也只是到了窗户边上便和水汽形成了焦灼的状态，显然冷气是进不来的。 好在陈世里进来前已经把羽绒服脱了，不然这会儿估计都湿了也不一定。 看着一旁还没下锅的饺子，怎么看都像是馄饨，但又比馄饨大了很多。 “这是哪买的饺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是新出的吗？”陈世里好奇地打量着盖顶上歪歪扭扭的几十个饺子问道。 “这都是我亲自包得好不好，虽然丑了点，但肯定特别地好吃。”齐萱有些心虚地挺直了腰板，显然是不想让陈世里看自己的笑话。 陈世里洗了洗手，看了看那些“饺子”的封口根本就没封住，一下锅遇到开水不成片汤才怪呢。 用手一一把那些还没下锅的饺子又重新弄了一遍，看了看锅里的底火有些不足，又加了两个木柴，顺手又往快要见底的锅里加了一些水。 “等会儿水开了再下馄饨，不是，是饺子。”陈世里见自己说错了话了，赶忙改口道。 齐萱皱着眉头，自己是按照馄钝的方法包的没错，怎么陈世里一下子就看出来，自己包得有那么明显么，男朋友明明说包的饺子挺“可爱”的。 把盛着肉馅和面片的盘子放在一旁，这东西肯定没味，多少还要放一些盐，不然根本就没法吃。 陈世里想了想于是从柜子里把盛汤的汤盆拿了出来倒了进去，等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再舀一些热汤，加点盐就是一道肉末面片汤了。 很快屋内的水汽也散去了大部分，只有屋顶还有一些没有散去，却也并不影响两个人的视线了。 陈世里端起盖顶，顺着锅的一侧把那些饺子丢了下去。 肥嘟嘟的饺子一下子就沉到了水底，陈世里用笊篱搅拌了几下，这才把锅盖盖上，又看了看灶膛里的火。 “这个汤呢加点盐，少许的酱油和香油，再撒上一点香菜，肯定也挺好喝的。”陈世里一边把调料在汤里搅拌均匀，一边把洗好的香菜切成小段洒在了上面。 齐萱一直阴沉的小脸这才转晴了一些，偷偷瞄了瞄陈世里，见陈世里并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齐萱这才上前帮忙去拿碗筷去了。 热气腾腾的饺子终于端上了桌子，齐萱美滋滋地把准备好的蘸料递给了陈世里。 “陈哥，这是你喜欢吃的陈醋白糖，放心不酸的，我放了不少的白砂糖。”齐萱把另一碟蘸料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你要不要尝尝这个，配上肉饺子最美味了。” 陈世里看着齐萱给自己配的是那种酸辣汁，上面漂了一层青红小米辣的碎末，也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喜欢这个口味，陈世里可是吃不了这么辣的蘸料。 齐萱摇了摇头说道：“我才不要呢，太酸了不好吃，还是这辣辣的感觉好吃。” 咬了一口自己包的水饺，应该说是馄饨，还别说，除了咸了点以外，还真的没什么其他的毛病，两个水饺下了肚，齐萱就不得不拿起一旁的饮料猛灌了两口。 “咸死我了，我记得没放那么多盐呀，怎么会这么咸呀！”齐萱说完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的舌头刚刚就像是放进了盐罐子里。 陈世里则是盛了一碗肉末片汤，然后把水饺用筷子夹成了两半，这样一来水饺里的肉丸就掉进了汤里，稍稍中和了一下再沾着蘸料吃起来就没有那么咸了。 “你这第一次做挺好的，要是爷爷在的话肯定爱吃，他总说吃咸一点打仗的时候才会有力气。” 抗战期间盐可是十分宝贵的物资，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多摄入一些盐分了，时间长了味觉就会受到一些影响。 环境造成的问题也是没有办法的，村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普遍都口重，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要下地干活，有没有其他的营养物质，盐就成了补充体力最好的选择了。 “可惜陈爷爷不在，要不肯定喜欢我包的馄饨，不对，是水饺。”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愉悦，两个人并没有聊彼此的经历，齐萱很是好奇地问起了陈世里小时候在这里住的一些回忆。 饭后陈世里把碗筷都清洗好了，齐萱也都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既然陈世里回来了，齐萱也要搬回家里住了。 齐萱现在采风的作品已经很多了，不管是画风还是意境上都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 齐萱也打算去市里找男朋友去，两个人其实也都见过家长了，双方家长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 男孩的父母和齐萱目前的家族有着业务往来，两个孩子对继承家族的事业也都没有想法。 家长们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一桩好事，至少在嫡系子女里有联姻存在，那么在未来的商业中也会共同进退，自然不会反对两个人。 商业婚姻大多数的时候只是一种营商的手段，很多人婚后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几年后找个正当的理由再离婚的也是大有人在，能真正在一起走下去的人真的是很幸运的。 齐萱的车停在小院外，两个人很快就把东西都装进了车里。 “陈哥，要不去家里坐坐，老爸他也很长时间没见你了。”齐萱知道陈悟道帮助过父亲，又把刚刚盖好的房子很便宜的租给了父亲，毫无疑问陈悟道就是齐家的大恩人。 对于陈世里齐萱一直把陈世里当作哥哥看待，所以平日里相处的时候才会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明天吧，一会该有点事要处理，回头方便的话把车借我用用呗。”陈世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来自己回头也要买一辆车了，不然去新公司那边还要租房，陈世里可不打算在外面住了，哪里也没有在家里住着舒服。 第一百七十一章 舍友聚会 接下来的几天陈世里并没有着急去集团报到，也没有去和其他的朋友们聚聚，而是直接坐飞机去见了爷爷陈悟道。 几年没见爷爷陈悟道依旧精神烁烁，加上每天修身养性，气色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好些。 小住了一周后陈世里这才回到了小院，顺便也把爷爷让给赵大爷带的东西送了过去。 借过来了齐萱的车，虽然是个女士的小迷你，但看起来还是挺轻便的，毕竟齐萱一个女孩子也不用去上班什么的，带上画画的东西想去哪就去哪，自然也不用那些大排量的车子。 陈世里这次自然是约了几个室友见面，没想到这次李一山居然也有时间。 自从李一山从以前的单位离职后陈世里就一直没见过李一山，平日里几个舍友小聚李一山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都是赶巧在外出差。 做销售的出差自然是家常便饭，尤其是这种全国性质的销售，赶上一个大客户，在对方那边磨上个把月也是常有的事情。 孙云如今瘦了不少，家里有了孩子，自然减起肥来都不用费劲，尤其是孩子小的时候，一个周能睡上一个安稳觉都是谢天谢地了，再加上孙云的工作也比较累，瘦下来也就是小半年的样子。 周念的个子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将军肚却越发地圆润了起来。 在国企上班就是一个好处，尤其是芯片厂，只要盯着点机器是否正常运转别出问题，基本上这一天也没什么事可干了，一天三顿大鱼大肉的，不长肉才怪呢。 今天是周念开车带着孙云来的，周念随着工龄的增长，虽然依旧是个一线的普通员工，但福利待遇却涨了不少，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是早早地就买了一辆桑塔纳。 孙云就不用说了，家里有个小吞金兽，自己和妻子赚的也不是很多，对于买车这块暂时还没有考虑。 三个人坐下后服务员便给上了一壶清茶，虽然只是普通的茶叶，至少说明服务方面还是很热情的。 “世里，你怎么买了辆这么小的车呀，一般都是女孩子才喜欢开这样的车，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嫌丢人呀？”周念的话也比以前多了，现在在单位虽然不是领导，但身为老员工，手底下也带了几个新人。 国企单位的领导只负责发号施令，纵观全局，至于底下如何工作却不一定知道，所以很多老员工便承担起了这样的角色，替领导安排其他员工们的日常工作，当然领导也会在奖金方面给予一定的奖励，大家也算是合作共赢。 周念也不反对这样的方式，自己没有人脉在单位里根本就没有升职的机会。 好在碰到个不错的车间主任，这才让周念有了咸鱼翻身的机会，至于上面的组长也是个过来混工资的关系户，自然也不怕周念这种小虾米折腾。 陈世里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番，自己回来后就去了爷爷那边，哪有时间去买车什么的，再说国内的车子质量也是参差不齐，同样的价钱很难买到国外车子的品质。 原装的进口汽车虽好，但性价比却不高，陈世里打算先买个便宜的开车，作为代步车就行，自己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会很多，自然是要节省这点了。 孙云则给两个人倒完茶水后便羡慕起了两个人没有孩子，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用操心其他的事情。 虽然孙云嘴上都是抱怨的话，但是陈世里还是能够看出，孙云拿出手机给两个人看女儿照片时的那股兴奋劲，怎么看都是在炫耀的样子。 三个人正在聊着这些年的变化，从国内外的大事一直到周围鸡毛蒜皮的琐事，总之男人八卦起来，简直没女人什么事。 突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陈世里正对着门口一眼就看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一山。 “老李，瞧你，同学聚会还穿得这么正式，怎么今天要准备请客吗？”陈世里和李一山最熟，开起玩笑来自然也不会太过拘束。 李一山脸上挂着笑容说道：“既然陈博士说了，自然该我请。” 孙云一听李一山这马屁精的口吻顿时就有些不爽，果然这些做销售的人时间长了，你都分不清这些人说的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 周念转头打了声招呼，又沉默了起来，看着李一山一身名牌的着装，自己刚刚还有些小小得意的心思一下子就没了。 几个人里陈世里家里自然是不用说，谁也比不了，孙云现在也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日子。 周念原本个子就矮，长相也一般，好不容易自己日子过得好些了，心里自然有了一点点的小自豪。 李一山这一身西装革履，别的不说，光手腕上的劳力士就价值几万块，周念虽然买不起，但并不代表周念不识货。 “老李，今天你请客呀，那今天可要你大放血了，你可是咱们班现在混得最好的人了。” 孙云也没客气，以前李一山带着几个人打游戏赚钱，几个人打了装备都会卖给李一山，李一山再加价卖出去，因此也没少赚差价。 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李一山也不好都独吞了，自然每个月都会请客吃一次自助餐，不然吃别的还真请不起三个人，尤其是孙云，真的是太能吃了，一个人顶两个人的饭量。 李一山看了看孙云说道：“没问题，今天随便吃，咱们都快八年没见了吧，平时我也忙，前几次都没能参加，今天好好好给兄弟们陪陪不是。” 李一山口吐莲花，说话游刃有余，让孙云一时也没了气，赶忙让服务员进来开始点菜。 陈世里看着孙云一副要宰李一山的架势也没有阻拦，毕竟如今的李一山可是单位里数一数二的销售经理，手底下也管理了好几个销售员，怎么说也是一个领导。 在国企能当领导可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一方面是李一山的哥哥李一峰一路提携，更多的是李一山也是这块料，如果没有业绩的话，任谁也帮不了李一山。 “都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兄弟，你就别用社会上那一套了，开车了没有，没开车的话和孙云一起喝点？”陈世里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两瓶好酒，这酒可是在家里藏了很多年的老酒了。 李一山看了看品牌，果然酒不错，并且还是那种特供的包装，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可惜呀，今天开车来的，这酒要不我带回去尝尝怎么样？”李一山虽然嘴上说着想带回去，可手却没有动。 孙云立马就不乐意了，“老李你什么情况，饭桌上能喝就喝，怎么还往家里顺，太不地道了吧。” 周念就像是一个观众一样，看着三个人在聊天，自己却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单位里领导们聚餐周念自然是没机会参加的，手底下的新人倒是会请自己吃喝，但每次都是听别人拍马屁，周念自然对酒桌上这一套也不懂。 孙云的性格就是见谁都自来熟，能在韩企混得不错，显然孙云对人情世故拿捏得还是很娴熟的。 陈世里看出了周念的尴尬，于是拿过了一瓶打开了包装。 “都别说开车不开车的，今天这两瓶咱们四个人匀了，下午找个旅馆睡一觉，晚上回去什么事也不耽误。” 还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陈世里便拧开了瓶盖，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李一山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这酒桌上总会有这样的人，自己原本想着不喝酒吃个饭就回去，谁承想陈世里却要大家都喝。 那就没办法了，自己这次主要就是奔着陈世里来的，至于孙云和周念，李一山可没有想要聚聚的想法。 对于李一山来讲，有利用价值的人才值得自己巴结，至于其他人，李一山也懒得在那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陈世里现在留学归来，并且下个月要去华腾集团的高分子研究所上班，自己单位这边主要生产各种合金金属，如果陈世里那边研究出了新的材料，自己要是能拿到配方，上面一定会奖励自己的。 当然李一山指的上面并不是单位，而是一个一直暗地里在帮李一山的贵人，不然以李一山刚入行没几年的新人，凭什么能谈下那么多的大单。 那个贵人也很是奇怪，只对各种合金感兴趣，尤其是配方，因此李一山利用职务之便也从单位弄到了几个航天方面的配方，可人家根本就不感兴趣。 对方也没说具体要什么样的，只是让李一山多接触一下学校里那些研究这方面的人，也许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李一山也不是傻瓜，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是想让自己关注陈世里。 可陈世里一个研究橡胶的人哪里会懂什么合金，直到李一山邀请陈世里参加婚礼才知道陈世里已经出国了，在国外的研究所里学习高分子方面的知识。 化工专业的学生对高分子并不陌生，李一山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盯上了陈世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让自己多和陈世里接触一下，并没有要害陈世里，所以李一山逢年过节都会和陈世里唠上两句。 这不陈世里回来组织聚会，李一山今天要出差还是急忙赶了过来。 晚上的飞机，李一山自然不可能去什么旅店睡觉，吃完饭自己就打车直奔机场，至于自己的车，到时候让人开回去就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很快四个人也都打开了话匣子。 大学的时光真的很美好，无关利益得失，无关尔虞我诈，每天学习听课，那是步入社会前最后一段惬意的时光了。 四个人并没有喝醉，只是那美好的时光却陶醉了几个人的内心，让彼此都卸下了面具，肆意地说着，笑着。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贵人相助 中午的阳光很好，虽然还没有开春，但路旁的一些灌木已经泛起了绿意。 李一山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别人，这才拿出了手机。 没想到这次接触陈世里这么顺利，想必再等些时日自己再探一探陈世里的口风，也不知道能不能探出一点消息。 陈世里这家伙别的倒还好，就是有点死脑筋，有时候原则也不是没有可商量的，但这家伙认定了的事情，经常会较真，在陈世里这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心知自己得了贵人不少的好处，自然总不能一点价值也体现不出来，那样的话自己到时候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些时候入局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开始对方只是给了一些好处，李一山也就是帮忙打听一点消息而已。 然而随着对方给的报酬越来越多，李一山也想过拒绝，但自己的把柄在对方的手里，哪是说能脱身就脱身了的。 电视剧李一山也看过很多，自己这种情况最后很可能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但事无绝对，不是还有拿着报酬远走高飞的么，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自己就豁出去了，和那些人来个鱼死网破。 心狠的人往往才能成就大事，以前在学校打游戏的时候，其他同学顶多也就是一天一夜就困得不行了，而李一山一般都是两天两宿才睡觉，没有那股狠劲又怎么能在游戏里赚到钱呢。 生活亦是如此，李一山把生活一样当作是一场游戏，只是这场游戏只有一条命并且也没有任何提示罢了。 现在自己老婆孩子都有了，谁要是想破坏自己的好生活，自己就和他玩命，即使自己干不过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不可。 挂断了电话，对方表示李一山做得很好，让李一山继续拉近和陈世里的关系，到时候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一下。 这次对方的语气很是不善，就像是在指挥一个下人，而且自从李一山卷入其中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那个贵人，只是一个属下一直联系李一山，弄得李一山有种提线木偶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拉着行李箱的李一山来到马路边，伸手再打了辆出租车，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去机场也来得及，坐上车后李一山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世里三个人休息的旅馆。 孙云脸颊微红和陈世里一起搀着周念在前台办理了入住。 小旅馆都有小时房，价格也不是太贵，主要是为了方便让人临时休息一下而已。 三个人要了一间大床房，又和服务员要了一壶热水，这才坐在床上聊起了天。 周念原本也不至于喝多，只是饭桌上总觉得李一山有些看不起自己，就像是自己的那些领导们一样，所以心情一郁闷，不知不觉就上头了。 孙云属于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对于李一山这样的暴发户孙云见的多了，所以一顿彩虹屁让李一山一直很是受用，反正拍马屁也没有什么成本，孙云自然毫不吝啬那些夸赞之词。 “老陈，感觉李一山他变化挺大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以后可能和我们也没什么交集了。” 孙云躺在床上，拿起枕头垫在了头下，歪着头看着一旁的陈世里。 陈世里有些疑惑地转过头问道：“不至于吧，他本来就是做销售的，肯定是职业病，不用太在意这些。” 陈世里其实也感觉出来了，饭桌上李一山总是和自己搭腔，至于孙云和周念两个人李一山也只是客套地聊了几句而已。 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任何友情没有了彼此的维系，就如同那砧板上的肉一般，只能是切割后被廉价卖出去而已。 “反正也无所谓，七八年聚会都不来，你在国外的这几年，我和周念结婚也叫了他，他也没来，他结婚的时候都没叫我们俩，你说这还算什么朋友。” 孙云看得很开，朋友嘛，能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各忙各的也不错。 “不说李一山了，说说你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世里岔开了话题，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没必要非拿出来说，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但更多的是大家都给对方留点面子，毕竟以前在大学期间几个人的关系最好了。 孙云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好好干活呗，我们两口子现在连换工作都不敢，你也知道韩企的管理层都是中国人，说真的真是一帮畜生，没事净想着怎么折磨自己人。” 想想还是以前由韩国人管理的时候好，没有什么加班，即使加班也有加班工资，工作不累挣得还行，这让很多人都挤破脑袋想来这里。 随着管理层换成了自己人，一下子就像回到了地主老财横行的年代，什么周瓜皮，黄世仁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不会经历的。 怎么说呢，要是员工们齐心，大家一起找工会抗议一下也许会有改变，可往往敌人也是从内部开始腐蚀群众。 几个狗腿子得了便宜，自然开始拉拢其他人形成小集体，很快那些不听话的人就以各种理由被开除或是整走。 孙云那会也是要结婚了，所以一直忍着，再后来两个人有了爱情的结晶，更是不敢轻易换地方了。 一番诉苦后孙云也轻松了一些，然后羡慕地看着周念说道：“相比较还是周念他们那好，至少是旱涝保收，只要不惹事，熬到退休没什么问题。” 孙云这种在韩企只要不当上领导，一般也干到四十岁就干到头了，倒不是韩国的领导不想用年龄大的老员工，而是那些中国的领导不愿意。 新员工的工资低不说，事也少，老员工自然知道的东西多，就像那些谍战片里的剧情一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工作也是这样，那些领导都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拿捏起来也不费劲。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不光上层社会这样，底层更换的频率更高，现在很多企事业单位都实行岗位外包政策。 一个单位除了几个内部人员，其他的都是劳务派遣来的。 这些人干着同样的工作，却只拿了三分之一或是四分之一的工资，并且没有转正的机会，合同也是一年的派遣合同，觉得还不错第二年再重新签，完全不会长期续签什么的。 像周念这一波人算是赶上了，听说后面学校再和那个单位合作也是劳务派遣了。 陈世里对这些也有些了解，平日里也就打发时间看看，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政策如何变也和陈世里这样的人才没有任何关系。 国内的就业环境有些问题，上学期间遇到很多的同学也都表示暂时不会回国发展，等赚够了钱再回去养老，现在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教授什么的可吃香了。 陈世里明知道自己回来专业技能上不会有什么提高，如果集团重视自己，自己都会把所学的那些毫无保留地献给集团，当然这也要看集团是否履行答应自己的条件了。 柯岩临走时劝了陈世里好长时间，柯岩也明白陈世里的心里有块大石头。 身为儿女如果不为父母主持公道，父母肯定也不会责怪陈世里，但陈世里真的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坦然地过完一生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性格决定一切，从陈悟道算出陈世里会寻找真相的那一天开始，就下意识地培养陈世里的性格，天煞孤星的命格便是陈世里最大的倚仗，自己无牵无挂，自然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 聪明的大脑，再加上坚毅的性格，陈世里在国外克服了很多的难题，这才让诸多研究所都看中了陈世里。 钓鱼就要有鱼耳，以身为耳不失为一种方法，陈世里没有别的底牌，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有资格从爷爷那得到父母遇难的原因，也才能追查到幕后的黑手，以祭父母在天之灵。 “工作嘛，哪有什么容易的，你看周念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估计也是受了不少的苦。这世间呀，除非是生得人上人，不然很难成为人上人的。” 陈世里也不由得感叹了起来，想起一起留学的那些同学里，很多学习成绩一般，可家里出得起赞助费，依旧和自己一起在学校里研究一个课题。 他们可以什么都不懂，每天跟在教授后面走走晃晃，依旧可以拿到毕业证，只是拿不到学位而已。 可这毕业证在国外不算什么，在国内就了不得了，比那些重点大学毕业的人还要厉害，这也是没法说的事情，毕竟很多企业还是很看重留学回来的人，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思想的。 活在当下就要做好自己，适者生存，有时候改变不了什么就要去迎合着去适应，不然成了时代洪流的绊脚石，那可是眨眼间就会被碾得粉碎的。 孙云想到了女儿和妻子，虽然日子过得苦了点，但终归是有盼头。 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当那个小家伙咿咿呀呀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孙云顿时一点疲倦感也没有了。 “老陈，你说得对，生活嘛，要向前看，这样才有盼头，哈哈。”孙云显然酒劲已经上来了，又嘟囔了两句便睡着了。 陈世里仰头看了看屋顶的吊灯，重重地吐了口气。 “向前看，这样才有盼头。”随着缓缓闭上眼睛，不一会儿陈世里也睡着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办理入职 酒不醉人人自醉，往往心情好的时候一杯酒就能让人醉意十足。 陈世里送走了周念和孙云，自己这才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夜色阑珊，整座城市里都沉浸在霓虹中，顺便也开启了都市的夜生活。 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明显这路上的车比以前多了不少，车水马龙十分地热闹。 渐渐远离了市区，陈世里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这一天过得还真的挺快的，早上出的门，这会天都已经黑了。 想着要去新单位的事情，陈世里还是有些小兴奋的，听师父柯岩说研究所里也有不少国内外顶尖的科研课题，只是陈世里刚去肯定也不可能全都接触，等过上一两年想必就可以一同去研究了。 华腾高分子研究所主要研究的是各种高分子材料，其中有纳米材料，特种合金以及航天航空材料等等。 尤其是航天材料是未来几年的一个大趋势，世界暂时已经和平了，挑起大规模的战争并不现实，但小规模的战争爆发却又影响不了什么。 随着各国都有了“爱之死神”这样的大杀器，那么抢得先机就显得尤为重要，兵家必争之地无疑就是地球的近太空。 卫星作为一个杀手锏渐渐地被各个国家所重视，有能力的国家和集团都在不遗余力地拓展近太空，一来可以造福民众，二来也是军事化部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想要霸占地球的近太空领域，首先就要有过硬的航天技术和航天材料，两者唇齿相依，缺一不可。 地球的近太空轨道是固定的，那么谁先占领的区域多，无疑就取得了先手。 至于等以后近太空饱和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科技是在不断进步的，到时候可以开发远一些的外太空，不过付出的成本就要高很多的。 话说回来还是那两个条件，技术和材料，只有在这两方面不断地进步，才能在未来享有绝对的话语权。 陈世里之所以没有去航天部门任职，主要是不想有过多的约束。 华腾集团虽然是国企单位，但里面的管理模式还是老国企的套路，只要不惹事，自然可以轻松许多，但航天部门多数都会涉及军工方面的事情，管理上自然就要严格一些。 陈世里要的并不是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而是那里的实验设备，通过这些年暗地里的调查，陈世里隐约发现父母研究的方向便是高分子领域，至于具体是哪个分支就不清楚了，所以在华腾研究所可以接触更多的高分子研究项目。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管是爷爷那边同意把钥匙给自己，还是那些人会找上自己都在陈世里的意料之中，不过首先自己要具备揭开真相的能力，不然一介无名之辈又有谁会在乎呢。 怀璧其罪的道理陈世里也明白，只有足够实力的人才能敢于说不。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但对于陈世里来讲却有些漫长，每天都期盼着早点去研究所，期间陈世里去集团报了到，又去学校走了个流程，自己这次出国留学的事情就算是完美结束了。 至于校方和集团安排的采访陈世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没必要回来就这么招摇过市。 还是猥琐发育，等时机到了再说，不然一进研究所肯定会被一些眼红的人针对，这可不是陈世礼想要的结果。 学校可不管陈世里这样做的目的，死缠烂打下陈世里还是去学校做了一次演讲，也算是间接给学校做了宣传。 学校嘛，自然是想每年多招收点学生，当然不是想招那些普通家庭的学生，这样的学生毕业后也没什么大的前途。 而一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弟为了多一个身份，自然都想把孩子送到好的学校，出国留学镀层金，以后不管是回国还是留在国外都多了一个选择。 陈世里没有发表什么心灵鸡汤，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了一下学习的重要习惯，至于校方让宣传的那些夸大其词的话，陈世里并没有说，弄得校方还挺尴尬，最后也只好在采访校长的时候让校长这边说一说了。 总算是迎来了上班的日子，陈世里并没有穿西装，研究院基本上都是一些年龄比较大的人，自己一个小辈穿得那么正式，显然会让人觉得死板。 不管在外面能力有多强，去了研究院肯定要从助手做起，学上个一年半载，要是悟性比较高，到时候可能会带个新课题，要是平平无奇，最后也就只能是个小实验员了。 第一天上班陈世里怕迟到，早早地就出了门。 齐萱已经搬去城里了，家里就剩下齐家宁一个人，自然那辆小迷你也被齐萱开走了。 陈世里这些天一直在忙也没时间去看车，主要是陈世里刚回来对卖车的地方也不熟悉，所以想着等工作稳定了，到时候叫上孙云和周念陪自己去看看，买辆能代步的就行。 研究所并不在市区里，毕竟一些实验和测试也会排放一些污染物，十几年前就已经从城里迁到了乡下。 陈世里平日要是进城也会路过研究所那边，早上坐辆公交车再换乘一下地铁，去单位也挺方便的。 地铁里的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刚毕业那会地铁里几乎没什么人，因为地铁的票价是全程两元，只有去远地方的人才会坐地铁，近的话不着急还是坐公交车了。 随着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了，年轻人自然是选择快捷便利的地铁出行，基本上一车厢里都是早上去市里上班的年轻人。 如今的票价已经是分段计费了，乘客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每天都是车厢爆满的情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楼房取缔了隔断间，一些群租房也被取缔，这使得很多人不得不去乡下租房，每天和陈世里差不多一样，坐辆公交车再换乘地铁，一天来回要三四个小时的样子。 开车进城更是别想，要是单位或是公司有停车场还好，不然一天的停车费就能让人望而却步，再加上现在城里的交通早就应饱和了，早晚高峰期更是玩起了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看着研究所的楼很是破旧的样子，陈世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里难道就是集团重视的研究所么，怎么看也不像。 很快陈世里就走到了大门前，看着大门的一侧用鎏金的字体在黑色的大理石板上清晰地刻着“bj华腾集团高分子研究所”的字样，陈世里这才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也许只是表面破旧，里面的设施先进也不一定，国外的那些研究所也有表面普通内部科技感十足的，可能这里也有地下实验室什么的，不然这六层高的房子，窗户都是板板正正的，也不像是实验室的那种构造。 出示了一下自己的任命通知书，保安这才放陈世里进了研究所，指了指正对面的大楼，直走一进门右拐就是人事部。 陈世里道了谢，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起了研究所，透过那些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就是普通办公室，除了几个窗户是毛玻璃看不到里面，更多的屋子居然都是空的，这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走进楼道，看着楼道内的白墙都有些掉皮了，陈世里疑惑地走到了写着人事部的门前，上前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陈世里小心地推开了门，只见正对面几张白色板材式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其他几个凳子空着，一旁的墙边是一排文件柜，里面装满了各种文件夹。 看着这办公环境还没有吴颖的办公室豪华，果然能出成绩的研究所把心思都用在了研究上，对于这些外在的面子工程并不怎么在意。 “您好，我叫陈世里，今天是过来办理入职的。”陈世里赶忙上前两步，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陈呀，来得还挺早的，早就听集团那边方雪提过你了，很有能力的一个小伙子嘛。”谢保安很是热情地说着，可肥硕的屁股却没有动一下。 陈世里递上了准备的材料，这些方雪都叮嘱过了，提前准备好也省得到时候再去弄。 谢保安只是斜眼看了看并没有拿过来，于是接着说道：“入职先不着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保安，是人事部的主任。走，我先带你去四处看看，回来再弄入职的事情。” 谢保安说完抬起屁股，一副很是费劲的样子。 虽然现在是春天，可外面的空气依旧很冷，出去的话自然是要穿着羽绒服，屋内很是暖和，虽然已经停暖了，但可以开空调。 谢保安穿上了羽绒服，又把拉链拉上，活脱脱一个小肉球的感觉。 陈世里也没敢笑，赶忙点头称是，跟在谢保安的身后出了办公室。 谢保安先介绍了一下办公楼的情况，其实就一层有几个领导的办公室，二层以上全是空的。 转悠了一圈陈世里只看到了一个车间和几条生产线，还有一个模具加工车间另外就是一个库房和自己将要办公的实验楼了。 陈世里在这里完全没有看到那些自己幻想中的高精端的实验设备，看到的那几条生产线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 实验楼里的设备陈世里也看了，也算不上什么国际前沿的设备，和以前李一山他们用的差不多。 不死心的陈世里又询问了一番是否还有其他的部门没去参观，问了几次陈世里也死心了，看来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哪还有什么地下研究所什么的，全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各有志 折腾了一个上午，陈世里在谢保安的指点下总算是弄完了入职的一系列的手续。 眼看就要到饭点了，陈世里问了问食堂在哪和怎么收费。 陈世里的问题弄得谢保安大笑不止，表示研究所里的饭菜都是免费的，只要不浪费就行。 陈世里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仔细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个理，像是周念的单位也管饭，一般企事业单位都是管饭的，就算是不管饭也会有饭补。 陈世里第一次来也没有带饭盒，听谢保安的意思可以自己打饭回办公室吃。 至于为何可以打饭回去吃谢保安也说了一下，大家一般都会拿两个饭盒，一份是自己吃，另一份则是带回去。 很多人都不是本地人，回到家里也挺晚的了，即使去外面买饭也没有研究所里做的饭菜好吃。 陈世里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住，要是也带两个饭盒，中午也打两份，下班后再吃另一份，这样回去就不用做饭了，还挺省事的。 想归想，但陈世里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这样操作，毕竟这种卡油的事情集团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容忍员工们一直这样操作呢。 想到以前张大姐对员工们抠搜的样子，显然研究所的食堂是外包的，并且是随便吃的那种。 这种食堂都是内部有关系的人才能接下这个活，虽然是免费的，但钱都会走单位的账，至于最后到底结多少钱就不是其他人能知道的事情了。 陈世里对谁承包了这个食堂并不感兴趣，不过每天能吃两顿现成的饭，陈世里还是很满意的。 中午谢保安没有提前去打饭，因为打饭的地方在一楼的西边，实验楼比较近。 一般都是实验楼那边的人会准时准点地去打饭，谢保安作为领导自然不好和员工们抢，反正饭菜的量很足，就算去晚了，负责打菜的人也会给领导们留出来。 “小陈，饿了吧，回去买两个饭盒，到时候晚上就不用做饭了。”谢保安知道陈世里还单身，自然这小道消息还是和陈世里说了，也算是拉近一下关系。 陈世里点了点头说道：“谢谢，谢主任的提醒，那一会儿我跟您一起去。” 陈世里也是一阵无语，谢保安一个月好几万块钱，居然也贪图这点小便宜，可陈世里不知道的是谢保安家里养了好几条狗，每天的狗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有了单位的免费午餐，家里的狗狗也能每天大鱼大肉的。 狗粮虽然营养物质丰富，但也不是所有的狗粮都那么良心，单位的饭菜对于狗狗来说比狗粮吃起来要香多了，再说，单位里饭菜用的都是无公害的果蔬肉蛋，人吃都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宠物了。 跟着谢保安，陈世里很是好奇地一起去了一楼西侧的食堂。 说是食堂其实就是一间闲置的办公室，大家排队进来打完饭就走，很少有人会留下来吃饭。 陈世里由于不知道要带饭盒，也只能打完饭拿着餐盘在食堂里吃了，当要餐盘的时候弄得人家还有些尴尬，毕竟用过了回去还要清理，也是一件麻烦事。 有谢保安在，打饭的师傅也不好说什么，能来研究所上班的人，基本上都是和集团有关系的人，要是不经意间得罪了谁，很可能自己的这个营生就做到头了。 打菜的师傅见谢保安亲自带着，对方又很年轻，于是特意给陈世里多打了一些，算是示好了。 陈世里腼腆地笑了笑，整个食堂就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吃饭，其他的人都是拿着好几个饭盒走了，当然也有只拿一个饭盒的，估计是晚上回家做新的，毕竟就算是放在冰箱里，到时候也是剩菜剩饭了。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但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讲，自然是能占一点小便宜就占一点，国企嘛，都是这个样子，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想要快速地融入集体就要和大家的步调一致，只要不是涉及违法乱纪的事情，同流合污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然很可能自己就会被别人给孤立了。 见众人都走了陈世里这才好奇地问了问打菜的师傅，对于大家“这么能吃”是否会赔钱。 师傅呵呵一笑，表示赔钱倒是不至于，也就刚刚回本的样子。 陈世里已不是三岁的小孩，一听这话就知道利润百分之好几百的样子。 既然大家都形成了一个默契，吃得多了自然开发票的时候金额也会多，上上下下都有好处可捞，钱是集团出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心疼。 明白了来龙去脉的陈世里也坦然地吃起了饭，等下班后也去买两个饭盒，这样每天下班后用办公室的微波炉热一下饭菜，吃完了再回去岂不是挺好，省得回家太晚做饭也有些来不及。 一边吃着饭，陈世里一边思索着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以上午观察的情况来看这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研究所。 设备老旧不说，也没有先进的实验器材，怎么搞研究呢，难道就凭那些老掉牙的设备么？ 吃完了午饭，陈世里回到了谢保安的办公室，只见谢保安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还真的是吃得饱睡得香，看这工作节奏，肯定一天到晚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研究所的人员变动本来就少，社保公积金和工资等等也都是由集团统一操作处理。 谢保安每次也就是统计一下出勤和奖罚金额，每个月也就月末和月初会比较忙，其余的时间都闲得快长毛了，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胖。 陈世里坐在上午坐的椅子上，靠着椅子睡不着，于是便趴在了桌子上。 吃饱喝足，屋内又开着空调，不一会儿陈世里便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陈世里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快两点了，打了个精灵的陈世里赶忙看了看谢保安居然还在睡着，果然这研究所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难道是午休的时间很长么。 想了想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这两点还在睡觉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快到两点半的时候谢保安才醒，打了个哈欠后意识到陈世里还在，这才谎称自己不舒服吃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这才睡过头了。 陈世里自然不会去拆台，领导做什么可不是自己一个刚来的小助理可以乱加评论的。 谢保安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给让测试部主任肖庭友打了电话，做一下人员交接。 没一会儿肖庭友便推门走了进来，了解了一番陈世里的信息后便带着陈世里出了谢保安的办公室。 还没走几步，肖庭友便放缓了脚步。 “你叫陈世里是吧，听说集团那边很重视你，特意安排你来研究所这边学习。”肖庭友话里带着一些嫉妒的语气说道。 肖庭友三十多岁能坐上主任的位子，自然是托了不少的关系，可如今的研究所和以前的研究所截然不同了。 集团这两年也在股份制改革，毕竟老国企的管理方式有很多问题，为了砍掉利润薄的业务，集团下的很多企业和部门都开始股份改革。 说白了就是国有股份个人化，和以前放弃一些不赚钱的小单位一样，但集团依旧会持股百分之五十一，至于其他的股份则由单位里的员工和领导持股，这样大家也都有干劲。 肖庭友其实相当于是花钱买了职位，家里出了资金，肖庭友这才有机会来研究所任职。 研究所现在剩的也都是一些临近退休的老人，所以陈世里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新设备和年轻人。 研究所的先进设备和人才都已经转移到了海外，毕竟在一些国家研究管理方面还是比较宽松，这里现在都是一些要退休的人，毕竟都是关系户，也不能辞退。 大部分都办理了有毒有害能提前五年退休，估计再过三五年这里也就没什么人了，到时候集团会把这个研究所变卖，剩下的人愿意去其他研究所的就去，不愿去就给一些赔偿或是办理内退也就完事了。 当然这些陈世里并不知道，集团那边其实也对陈世里的兴趣不大，没有了柯岩这棵大树，很多项目集团也不得不割爱，之所以答应柯岩的请求，也是为了不撕破脸，大家好聚好散。 有价值的时候集团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培养一个人，可当这个人没有价值的时候，那只能说对不起了，集团不养闲人。 当然这些陈世里并不知道，只是觉得研究所很是奇怪，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肖庭友简单地了解了一下陈世里，觉得以陈世里的能力，来这里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可肖庭友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反正干上一两个月也就明白了。 “养老院”可不是有能力的人该来的地方，这里都是集团那些要退休的人来混日子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确实有几个老家伙用那些老旧的设备依旧能研究出一些高分子塑料，这些塑料在军工或是航天方面也是十分的抢手，所以研究所里的几台老设备一直也没停过，接长不短就要生产一批货。 人各有志，肖庭友也管不了其他人，只要自己管理的实验楼这边别出什么岔子，大家面子上也会好看一些。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尴尬场面 两个人很快就从办公楼的西门走了出去。 西门正对着的就是实验楼，只是实验楼的门在另一侧，两个人不得不继续朝前走去。 十字路口右拐，很快两个人就看到了一棵非常高的梧桐树。 梧桐树大概有一尺多粗的样子，树冠上的枝丫繁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夏天的时候树下一定有一大片阴凉。 梧桐树的北面正对着的是一个小的篮球场，两个篮球架的网兜早就已经没有了，很多掉漆的地方已经生锈了，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维护了。 地面只是普通的水泥地方，此时已经布满了裂缝，从那些裂缝冒出来的粗大草根可以看出，夏天的时候这里一定长了不少的野草。 再往北大概五六米的样子就是研究院的围墙，说是围墙其实就是用方钢焊成了的栏杆而已，在研究所的西北角有一个小门，此时明显是锁着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小陈，走，我带你和其他人认识一下。”肖庭友看了看一楼此时并没有人，估计这会人都在二楼的办公室。 陈世里回应了一声赶忙跟上了肖庭友的脚步，两个人顺着长满锈的铁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楼梯发出“当当当”的响声，铁板做成的楼梯就是这样，主要是这铁楼梯搭建也比较方便，把一堆铁管和铁板焊在一起就完事了。 上了二楼陈世里便看到正对着楼梯的门装着毛玻璃，门口挂了个更衣室的牌子，显然这里就是上班时换衣服的地方。 研究所给每个员工都配备了工作服，各个部门的工作服颜色和样式也是不一样的。 打饭的时候陈世里便见到了好几种颜色的衣服，只是光从衣服是看不出谁是领导谁是员工。 其实也不难辨别，从其他人的态度就能看出谁是领导，有几个人陈世里便暗暗记了下来。 肖庭友停在门口挂着办公室字样的门前，并没有着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盯着里面看了起来。 除了更衣室和二楼的一间实验室外，其他屋子门上的玻璃都是透明的，站在门口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这个实验楼装修得很是简易，如果没人说的话，还以为是哪个农家院的集体出租房呢，因为所有窗户和门的样式都一样，再加上很多墙皮也掉了，确实有些不太符合研究所的范儿。 陈世里看着肖庭友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显然此时办公室里的众人并不是在办公，要不然肖庭友的脸色也不会像猪肝一样难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屋里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众人一看是主任肖庭友赶忙都站了起来。 “老郑，你说你都多大了，都快退休的人，每天上班还在办公室玩扫雷，合适吗？”肖庭友指着电脑旁的郑柏林，一点也没有照顾这位专家的面子。 “还有你袁莉，今天是没有实验要做是吗，还是说你和石玉环都很闲，是不是咱们部门的人有点多了？” 袁莉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得正起劲，看到肖庭友进来后赶忙塞到了屁股底下。 石玉环低着头也没敢说什么，自己刚刚喝着茶玩着手机，谁能想到这大下午的肖庭友会来。 “石玉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一下卢曼曼，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要是实在困回家睡去。” 肖庭友显然是生气了，自己平日里管理上就比较松散，主要是大家都是来混工资的，自己来这只是为了镀个金回头就能去总部上班了，谁承想这手底下的人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平日里逮到大家也就是开玩笑似的说两句，但当着陈世里一个新人的面肖庭友还是要立威一下，老人自己拿他们没辙，但这个新人可不能也一样被带坏了。 主要是听陈世里说和集团人事部的方雪关系很熟，人事部的人那都是大领导面前的红人，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要是陈世里回头和方雪说了自己的什么坏话，估计想再去集团就难了。 石玉环很是委屈地起身推了推卢曼曼。 卢曼曼上班睡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领导，哪里管得了这事。 再说卢曼曼那脾气谁敢惹，记得上次袁莉用了卢曼曼的签字笔没还，因此卢曼曼还在办公室里骂了半天的街。 袁莉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来了场pk赛后，闹了一个月的别扭，为了让两个人都消消气，自己这才和袁莉换了工位，坐到了卢曼曼的对面。 两个人的办公桌是对面靠在一起的，底下也没有隔断，卢曼曼还总是喜欢靠在椅背上伸出腿坐着，因此石玉环没少挨踢。 石玉环性格软弱也不敢吱声，有次自己无意间碰到了卢曼曼的脚，卢曼曼立刻就恶狠狠地瞪了石玉环几眼，吓得石玉环每次脚要是想动一动都要先看看桌子底下有没有卢曼曼的脚。 “曼曼，醒醒了，主任来了。”石玉环很是小心地推了推卢曼曼的肩膀。 卢曼曼睡得正香，一听到是石玉环的声音，顿时就烦了。 卢曼曼有起床气，每天中午卢曼曼睡觉，除了郑柏林敢叫一下卢曼曼，其他人都不想找骂。 今天郑柏林玩扫雷很顺，好几关都一次性就过了，那会儿正玩得高兴，早就忘了卢曼曼还在睡觉的事情。 “烦人！”卢曼曼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把头换了个方向，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肖庭友见卢曼曼这是要反了天了，于是走到了卢曼曼的桌子旁，手指用力地敲了敲卢曼曼的桌子。 “卢曼曼，下班了，晚上准备在这过夜了么？” 卢曼曼刚刚已经醒了，只是需要几分钟消化一下起床气，当时迷迷糊糊也没听清石玉环说什么，此时听到是肖庭友的声音，卢曼曼这才睡意朦胧地抬起了头。 “主，主任，我这头疼，不好意思呀。”卢曼曼装出一副很是可怜的样子，实在没忍住还是打了个哈欠。 “好好好，头疼是吧，下午去看病吧，我批你假，这就去吧。” 肖庭友被卢曼曼气得不轻，这个卢曼曼别看长得清纯可爱，心眼子可算是整个部门里最多的了。 见卢曼曼坐直了也不说话了，肖庭友这才说道：“老郑，这位是陈世里，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后，以后就由你带着了。” 肖庭友临出门又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冷哼了一声这才走了。 郑柏林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追出了办公室，站在二楼的栏杆上朝着已经到了一楼的肖庭友喊了声“没问题”。 经过肖庭友这突然袭击，几个人也都精神了起来，困的人也不困了，看书玩手机的人也没有心思，生怕一会儿肖庭友来个回马枪。 撞在枪口上一次就行了，可别来个两连击，那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领导都是要面子的，给领导面子，领导自然也懒得为难手下的这些小虾米。 “郑师傅，都和你说好几次，门口的玻璃贴个膜，你就是不弄，这下好了吧，又被批了。”卢曼曼一脸埋怨地说道。 贴膜容易，但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谁要是真贴了，到时候问责的话，肯定也逃不了，郑柏林也不是傻瓜，自己一个快退休的人，何必趟这浑水。 “别的部门都不贴，咱们也别搞特殊，以后都注意点就行。”郑柏林打着哈哈也不想再提这事。 卢曼曼知道自己是骗不了郑柏林这老狐狸，于是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陈世里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是博士后么，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这种社死现场居然让自己碰到了，大家都挨批了就自己没事，显然肖庭友这样是做给自己看的，可这也让自己无意间得罪了所有人。 想必肖庭友是想让自己在这无依无靠，到时候就只能抱肖庭友的大腿。 可肖庭友并不知道陈世里从小到大，对于白眼和针对都成家常便饭了，自然也不怕同事们的排挤，只要不妨碍自己来这的目的就行。 “卢姐，我这也是集团安排过来的，确实这里和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陈世里也只好把问题抛给了集团，反正其他人也可能去问集团的人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估计这些人也没那个门道。 卢曼曼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似的。 “听姐姐一句劝，回去问问能不能调一下，来这的都是像郑师傅这样快退休的人，研究所已经七八年没有招新人了，只出不进，你这还是头一个。” 袁莉和石玉环虽然也好奇，但也没有上前询问，谁知道这个陈世里又是哪个大领导的关系户，自己在这里好好混日子就行，在没摸清陈世里跟脚的时候，自然不敢贸然上前套近乎。 郑柏林拉过电脑的椅子，把扫雷关了。 “小陈，先坐，刚才主任说了以后我带你，其实我这也没什么可学的，每天就是打样，然后给他们几个做测试，这些你上学的时候都应该学过。” 卢曼曼此时也精神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小陈，你别听郑师傅瞎说，他那是谦虚，郑师傅可是集团里数一数二的打样专家，要不是舍不得老婆孩子，早就去集团国外的研究所了。” 陈世里知道一种材料要测试其准确的性能，那么制作测试的样件就要避免出现问题。 以前在刘浩仁的单位，每次硫化的那些样件都是按照标准流程制作的，而研究所这边设计的材料种类就多了去了。 金属，塑料，橡胶，玻璃等等，每一种又都是合成材料为主，要了解每种材料性能的优缺点，才能避免制作出来的测试样件出现密度或是应力等不均匀的问题。 总而言之，术业有专攻，能称得上是集团数一数二的专家，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观摩学习 一番交流后陈世里也明白了，办公室里年龄最大的是郑柏林，别看郑柏林说话总是一副什么事也弄不了的样子，但私底下郑柏林可是单位里的香饽饽。 不管是外来送检的材料还是研究所内部研发的材料，都要郑柏林来打样。 想要保证数据的真实性，自然打样上就要实事求是，对于郑柏林这样能拿捏材料命运的人来讲，自然大家都要客气三分。 由于办公室里就四张办公桌和一张电脑桌，郑柏林现在搬进来一张桌子也没地方坐，反正每天没事郑柏林都会玩会扫雷，于是郑柏林主动表示自己坐到电脑桌那就行。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光看着郑柏林把位置让出来而自己无动于衷，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都表示让陈世里坐自己那。 陈世里也看出众人热情可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郑柏林在示好。 “大家就别争了，我坐电脑桌这儿就行，郑师傅您也别过来了，反正平时一般我都习惯在实验室里，回办公室的时间也不多。” 陈世里想起自己在国外的那几年，几乎每天都耗在实验室里，也就是吃饭或是口渴才会去一旁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对于陈世里来讲，工位这东西可有可无。 袁莉一看总算是有机会离开这群烦心的人了，于是袁莉拢了拢短发表示自己可以去实验室办公，反正实验室隔出来的小办公室也一直闲着，正好自己过去盯着点实验什么的也方便。 史玉环早就知道袁莉想去实验室办公，实验室里面很多的试剂都是怕光的，所以实验室也是装的毛玻璃，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要是上班摸鱼什么的也不容易被发现，就算是困了，把门一锁，谁也奈何不了。 研究所里很多的实验设备和实验材料都是贵金属，所以实验室有人在的时候门可以不锁，没人的时候都会锁上，这也是免得到时候丢了东西说不清楚。 实验室里也有一些摄像头都对着实验设备什么的，自然不会对着里面隔出来的小办公室。 史玉环也想去，但实验室的钥匙都是由袁莉掌管，平时有实验也是袁莉叫上自己两个人一起去，史玉环从来没单独进过实验室。 卢曼曼原本就看袁莉不顺眼，要是袁莉搬走卢曼曼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反对袁莉的提议。 郑柏林看了看几个人，也大概猜到了卢曼曼和袁莉的想法，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人在一起三天两头闹别扭，袁莉搬出去也是好事，更何况是袁莉主动提出来的。 “那这样吧，袁师傅就先搬过去试两天，要是不方便的话再搬回来。” 反正袁莉也拿着实验室的钥匙，搬过去看着点也好，别到时候真的丢了什么东西，大家都不知道。 一些贵金属的试验都要和主任肖庭友申请，然后肖庭友才会拿着钥匙打开保险库，再由郑柏林输入密码，由袁莉在场监督，记录好使用的物品和数量。 对于一些消耗品那就没办法了，用了就用了，而一些如铂金的坩埚，纯银的烧杯棒，以及一些金丝和铂金丝等等，用完都要还回来的。 像是金丝即使是断了也不能随意丢弃，毕竟黄金这东西价值很高，自然不能说没就没了的。 当时从市区里搬过来的时候就丢了不少的贵金属器具，也不知道是搬家的时候当成废铜烂铁扔了，还是别有用心的人给藏起来了，总之打那以后就立下了这个使用的规矩。 贵金属实验一般都是一周统一做一次，到时候袁莉和史玉环两个人会在一两天内把所有的实验都做完。 至于那些贵金属的废液或是反应物也会收集在一起，等月底财务盘点后会进行报废。 这些废弃物也不能随便倾倒，自然有专门的回收公司上门，多少给点钱，研究所就留下来团建或是买一些办公用品什么的，也就不用上交集团了。 集团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羊毛出在羊身上，每个月的试验费用只要大于耗损就行。 工资是集团统一拨款，而研究所的测试费收入则用来维护实验楼的设备和测试材料的损耗。 集团也不指望着测试能赚什么钱，毕竟高端的实验室都已经搬到了国外。 总部那边也有一个高端的实验室，但使用频率很低，一般普通的测试都是由研究所这边完成，遇到测试的项目比较复杂的情况下，大家才会坐班车去集团那边的实验室完成。 袁莉美滋滋地拿着杯子和杂志就走了，对于实验室的人员来讲，除了有实验要做的时候会忙一点，其余的时间真的会闲得长出毛来，不然几个人也不可能下午上班半天了还都在干其他的事情。 袁莉走了，史玉环也想跟过去，自己在卢曼曼的对面真的已经有些受够了，可史玉环也不敢提。 一是袁莉肯定不会让自己去实验室的，虽然贵金属都锁在了保险柜里，但其他一些试剂什么的很多都是管控物品，万一要是丢了一星半点也会出大事的。 卢曼曼看着史玉环那郁闷的样子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软柿子在哪都是一样，自己每次对史玉环凶巴巴的，史玉环还不是不敢吭声，只要拿捏好尺度，史玉环绝对被自己吃得死死的。 陈世里顺理成章地坐到了郑柏林的对面，见陈世里第一天来也没有带水杯，于是告诉陈世里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杯子。 折腾了半天已经快三点了，于是郑柏林把手里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拍，招呼大家去楼下的实验室准备开工了。 楼上的化学实验室主要是袁莉负责，而楼下的物理实验室则由卢曼曼负责，至于郑柏林则负责一旁的三个打样的操作间。 郑柏林平日里比较闲，一般都是上午把样件制作出来，放在下面的实验室里恒温恒湿一定时间再进行测试。 卢曼曼就一个人自然东西多了也忙不过来，主要是卢曼曼也不想一天都窝在实验室里，正好郑柏林也没事，经常给卢曼曼搭把手，其他人同样也很闲，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会下来帮忙弄一下。 陈世里刚来也不是很懂，于是跟在郑柏林的身后便一起下了楼。 卢曼曼拿着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门，然后便拿起门口桌子上的测试申请表翻看了起来。 “郑师傅，什么情况呀，怎么今天要测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卢曼曼有些郁闷，今天必须要出六份报告，而且还全都是科研部的。 科研部的人最是事多，每天都在研究什么高分子的塑料，橡胶，合金什么，简直是烦死人了，尤其是一送检就是五六个，基本上性能也没什么差别，但他们还就是喜欢这么搞。 郑柏林笑了笑没说话，自己昨天还不是忙活了一天才弄完这些样件，科研部虽然就三个人，但每个月给集团带来的收入可不少。 往往按客户要求研究出一个配方来，后续的订单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订货，当然小批量货研究所直接生产完就发走了，要是订单量比较大，研究所只生产出核心的配料然后再由集团其他单位生产再发给客户。 不管怎么说，技术这碗饭还是挺香的，郑柏林虽然在单位受人敬重，但也不敢得罪这摇钱树。 “不就是六份报告么，这不这么多人么，四点肯定能弄完，到时候也不耽误大伙去洗个澡回家。” 史玉环在一旁心里冷哼了一声，果然还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六份报告后面化学测试同样也是六份，今天肯定是弄不完的，也不知道这卢曼曼咋呼个什么劲。 送检的材料都是先做物理测试，合格后再做化学测试，主要是化学测试费时费力，更是费钱，如果前期物理方面都没合格，那就没必要做化学测试了。 几个人陆续去更衣室换上了白大褂，卢曼曼也给陈世里找了一件，虽然旧了点，先将就着穿，等月底申请劳保的时候再给陈世里申请件新的。 郑柏林很是娴熟地把一个待检测盘端到了试验台上面，顺便把卢曼曼打印出来的测试报告放进了盘里，又把检测盘放在了一台测试设备前，如此操作很快六个检测盘都放在了测试的设备前。 “小郑，你今天先看着就行，大概了解一下流程，基本上和你在实验室里接触的一样，就是咱们这的设备老了点而已，但测出的数据绝对没问了。” 郑柏林也不得不担当起了讲师的工作，开始认真地带起了新人。 陈世里已经拜柯岩为师父了，郑柏林自认和柯岩是没法比的，所以也没有想要收徒的想法，自己这再有一两年也就退休了，只是可惜了这手艺，终究要随着自己的离开而埋没了。 好在工作上也有简单的师徒关系，那就是传帮带，郑柏林作为一名老员工带一下新员工，自然新员工就要称自己一声“师傅”，而不是叫自己的职称。 师傅和师父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意义却完全不同，但在有些岗位，这两个词的意义又差不多，都是言传身教，授技于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相互帮忙 实验室里的几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有郑柏林带头，就连袁莉也是硬着头皮过来帮忙了。 虽然自己擅长的是化学方面的测试，但毕竟科研部的送检样品，十次里有八次都过不了物理测试这关，所以一周下来袁莉基本上每天都悠闲得很。 都是在一个办公室，看着别人再忙自己也不好意思闲着，所以一般袁莉和史玉环都会下来帮忙做个简单的实验，例如拉伸和抗冲击试验。 像是抗高压这种危险的实验两个人碰都不会碰，也根本没有想学的意思。 说得好听是帮忙，不出事故大家都相安无事，要是因为操作失误出现了人身安全问题，自己又没有物理检测证，无证上岗肯定要去踩缝纫机了。 郑柏林自然是艺高人胆大，不管是简单的测试还是复杂的测试都很门清，当然对于化学方面就有些不太会了，主要郑柏林是一线工人出身，靠着熬走了上面的师傅才熬上来的。 能接触物理测试还都是卢曼曼的上一任要离职，一时也没人能顶替，所以郑柏林便兼职干了半年多，这才等来了卢曼曼。 卢曼曼见郑柏林热心肠所以每次测试都会叫上郑柏林，一句“郑师傅最厉害”听得郑柏林都快飘起来了，毕竟能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天天夸赞，哪个老头子会不开心呢。 很快几个人就弄完了六个要测试的材料，结果只有一个物理测试全都过关，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两项数据不合格。 卢曼曼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顿时就高兴了起来，给科研部的研究员王大义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顺便问问合格的那个用不用进行化学测试。 王大义坐在一楼的办公室里正在喝着茶水，原本想着这六个配方怎么着也有两三个合格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最不重要的那个配方居然合格了，其余客户要的一个性能都没达到。 想了想总不能一天天的白忙活，于是告诉卢曼曼只做简单的耐油和耐老化试验，其他的就先不做了，至于这些送检的材料自己明天过去拿一下。 挂断了电话，卢曼曼觉得王大义这人是挺烦人的，不过好在这家伙也算识趣，知道五点下班，四点就不过来找麻烦了。 研究所的工作时间很是奇葩，上午九点上班，大家吃个早饭喝会茶看看报纸，十点开始干活，十一点忙完就开始讨论中午吃什么或是去不去村里逛逛什么的。 下午一点半上班后也并不急于忙着干活，依旧是喝杯水放松一下，三点开始干活，四点忙完回来洗个澡聊聊天就准备坐班车回家了。 实验室这边是这样的风气，其他部门也是一样，除非有特别着急的活，一般大家都默认这个规则，谁也不会给别人添乱的。 当然要是车间的流水线开了就另当别论了，机器一开就是在烧钱，并且还是两班倒，一般每组四个人就行，毕竟都是小规模的生产线，并不需要太多的人。 “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明天我去村里赶集，回头给大家带好吃的过来。”卢曼曼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起了测试区的卫生。 郑柏林摆了摆手表示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人，不用这么客气，然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赶忙朝着更衣室去了。 陈世里见郑柏林走得匆忙，这才好奇地问起了卢曼曼。 卢曼曼表示郑柏林要去生产部门那边洗澡，毕竟程柏林每天都要制作测试的样件，有些材料没什么味道，但有些材料的味道就很大了，尤其是合成塑料，注塑机一开，整个屋子里都是那股钻鼻子的味道。 干得久了可能对这些味道不敏感，但是出去坐车的话，别人一闻就能闻出来，尤其是回了家，身上一股子味也不好，还是在单位洗个澡再回去，到家换身衣服就行了。 洗澡间当然也有女士的，研究所的办公环境都这么差，不用问洗澡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女同事除了夏天出汗了会去凑合洗一下，冬天的时候没人会去的。 袁莉和史玉环也帮忙收拾了一下卫生，便先上楼了。 卢曼曼检查了一下水电后，把垃圾袋拎了出来准备扔一下垃圾。 实验室里的垃圾可不是果皮纸屑，因为实验室也不让吃东西，所有的垃圾都是测试后不需要的，要按类型分好类，然后丢到研究所西南角的垃圾池里。 陈世里负责拎着垃圾袋，一共有两个，一袋是塑料，另一个袋是金属。 两种材料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陈世里不清楚，但从塑料的硬度来看肯定不是日常使用的材质，因为硬度特别的高，用指甲掐了一下都没有任何反应。 金属就更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但入手后的重量很轻，也很有韧性，估计是航空方面的材料。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垃圾池旁，只见垃圾池里摆放了好几个三米见方的大铁皮箱子，每个铁皮箱子都写了回收的种类。 分别丢弃好垃圾，陈世里跟着卢曼曼又往回走去，别的不说，就刚刚看到的那个都要满了的垃圾箱，别看都是废弃物，这些毕竟都是合成材料，回收的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有些合金可能对于研究所来说提炼比较麻烦，但对于那些小作坊来说赚的就是辛苦钱，自然不怕那又脏又累的提炼流程了。 当然特别贵重的金属都会给到库房入库记录在册，稍微贵重一点的贵金属实验室这边也会偷偷留下来放在郑柏林那边，等攒得多了回头也会有渠道回收。 总而言之，世间没有真正的垃圾，只有放错位置的资源罢了。 单位有单位的小账本，部门里也有部门的小算盘，不然每个月的团建什么的不能光吃个饭就完事了吧，去唱唱歌，或是去郊游一下，这些钱单位肯定不会出的，部门领导也不会出，那就只能靠平日里小金库里的钱来支撑这些开支了。 回到了办公室，陈世里见史玉环正在吃饭，卢曼曼说了一下更衣室里有个小冰箱和微波炉，虽然单位里不让用，但偷偷用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同道中人，领导也不会太苛求手下人。 袁莉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在实验室里美滋滋地看着杂志，袁莉每天也会多打一份主食，主要是给家里的小猫和小狗准备的，至于菜什么的则没要，毕竟坐车拿着也不方便。 卢曼曼也从冰箱里拿出晚饭放进了一个保温袋子里，这样到家也不会凉，因为卢曼曼自己单独住，也就周末的时候才会去父母那边，有了单位的饭菜回去也不用做了，到家热一下就行。 没一会儿郑柏林也回来了，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洗完澡。 卢曼曼让郑柏林去更衣室拿自己的吹风机吹一下，别到时候着凉再感冒了。 郑柏林笑了笑表示没事，又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了擦，继续喝起了茶水。 郑柏林倒是没有往家带饭的习惯，晚上老婆每天都做好饭等自己，自己肯定要回家吃的，再说家里什么也不缺，不至于贪这点小便宜。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处境不一样，遇到同样的选择时自然选择的结果也不一样。 对于衣食无忧的人来讲，吃饭是为了享受，而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讲，吃饭只是为了能够生存。 陈世里看着办公室里几个人的态度，也大概明白了几个人的情况，不由得感叹真是不管在哪里都有阶级划分，同样是关系户的研究所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哪一等。 师父柯岩的离开让陈世里在集团的地位一落千丈，虽然海外的负责人对陈世里很是重视，但对于国内的这些土皇帝来讲，陈世里一个小海龟又算得了什么。 听话还好，可以让陈世里安安稳稳地继续工作，要是挑刺闹事，分分钟就会教陈世里怎么做人。 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陈世里感觉这一天也太悠闲了，不说和国外的工作节奏相比较，就连以前在刘浩仁单位的工作量也比不了。 那会虽然也不是很忙，但每天至少有事情可做，实在无聊还能去找左依梦或楚香玉她们聊聊天什么的。 显然研究所是各个部门自成一派，大家肯定不会出现串门唠嗑的情况，更无语的是办公室里就这几个人还勾心斗角，看来太清闲还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人在饿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方设法填饱肚子，一旦这个人吃饱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是这个道理，吃得太饱或是太闲得慌绝对不是好事。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陈世里依旧在感受着乘客们的热情，上班时车厢很是拥挤，下班时依旧如此。 生活不易，又何必为难别人，陈世里只好保持好站姿，要是撞到别人就糟糕了。 总算是到了终点站，一下子车厢就空了，随着乌泱乌泱的人群，陈世里也从地铁里出来了。 夕阳挂在天边染红了半边的天空，那些金红的云朵随风渐渐飘远，也由金红色变成了蓝金色。 第一百七十八章 百姓生活 很是悠闲地过了一周，陈世里感觉自己每天真的是闲得快要长毛了。 研究所和养老院还真的差不多，虽然大家每天看起来也没有闲着，但这种工作状态真的不是一家研究所该有的状态。 目前来看也就科研部的王大义每天都在做一些高分子塑料的研究，至于其他材料陈世里在这连见都没见过，当然偶尔也有一些外部送捡的合金等等，据说一个月有一两次就不错了。 总体上来讲研究所还在运行的就只有高分子塑料的研究，至于其他的项目都已经转移到了海外或是国内的其他单位。 陈世里不由得很是烦躁，自己来这里可是想用那些设备去研究合金数据的，显然研究所现在不具备这方面的条件。 虽然熔化金属的小型设备实验楼里还是有的，但各种金属研究所却没有，还有配方就更别提了，这东西肯定在科研部，也不知道是在海外还是在其他单位。 一筹莫展的陈世里有些后悔当时那么痛快就同意集团的安排了，应该好好调查一番，早知道这样自己当时就去集团海外的研究所了，何必在这每天浪费时间呢。 心里虽然着急，陈世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现在师父柯岩的威信已经大不如从前，以前师父照顾过的那些门生现在也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人走茶凉在集团里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情。 想来想去，陈世里觉得还是再待一段时间看看，毕竟研究所以前可是集团里重要的单位，尤其是那些老员工，能在所里待了这么久，不可能都是来这混日子等着退休的人。 别人不说，郑柏林绝对是有真本事的，这两天和郑柏林一起去打样的时候陈世里就发现，郑柏林看一下王大义送来检测的材料就能判断个大概。 不管是注塑机的温度还是压力，每种材料都会微调一下，完全不是按照一种材料一成不变地去打样。 这些都是研究出来的新材料，塑化过程中各项工艺参数也是十分重要的，日后批量生产的时候也要参考这些数据。 果然行行出状元，在一个行业干得久了自然会有一些窍门，更多的是要对这个行业的每一项操作都烂熟于心。 陈世里对于研究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但也仅限于照本宣科，一切实验都是按照操作手册的流程去做。 对于新材料更是要多次实验才能总结出一些数据来，像郑柏林这样能如此轻易地就判断出一种材料的大概性能，陈世里是完全做不到的。 想来师父柯岩也是知道这里的情况的，没和自己说也是想让自己死了继续探寻下去的心思，到时候回到国外有柯岩在，陈世里成就一番事业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坐在客厅望着院子里发呆的陈世里，恍然间好像明悟了什么。 爷爷陈悟道曾经和陈世里讲过，欲满则溢，欲空则盈。 在国外学习了七年的陈世里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会了，其实对于科学研究来讲，哪有什么终点，无非是后来的科学家踩在前人科学家的肩膀上，登高远望，却不清楚当初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探索出这条路来的。 陈世里缺乏的是自我修行，那是抛开前人的思路和想法，自己去寻找一条新的路，也只有这样陈世里才能真正地实现自我提高，从而才会有机会走到前面做一个开路者。 想明白这些后陈世里也不再郁闷了，暂时先放下自己要做的事情，静下心来把研究所里能学的学会，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去其他单位的机会。 陈世里知道自己还有时间，以现在陈世里的学习能力，想必两三年后在研究所里就会有所成就，陈世里缺的只是机会而已。 事物之间都是存在着相同点，橡胶也好，塑料也罢，其实和金属都一样，各种分子间的组合可以创造出不一样的物品，只要在其中一个领域有所成就，在研究另一个领域的时候也会轻松很多。 集百家之所长，融会贯通，定会有质的变化。 自己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于是陈世里准备去赵大爷家坐坐。 如今赵卫国的身体大不如前，陈世里能够感觉出赵大爷依旧不服老不认老。 以前每周会来小院两三次，现在差不多一周才会来一次，陈世里不忍心看着赵大爷这般辛苦，劝了赵卫国好多次不用来打扫院子了，可也没有效果。 赵卫国总是说有些事既然答应了，只要还有口气就要做下去，真要是哪天自己实在动不了那也没辙。 赵大妈现在已经坐上了轮椅，老两口依旧没有去儿女那边住，漂泊了半辈子总算是有了一个安稳的家，老两口只想在这颐养天年，哪也不想去。 齐家宁隔三差五也会去看看老两口，自己的父母不在了，有时候看到老两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般。 一切都在悄然间变化着，陈世里记得上次去看爷爷的时候，爷爷的头发和胡子都已经白了，明明走之前还有不少的黑头发，却也被时光悄悄地染上颜色。 陈世里手里拎着一瓶酒，另一只手则拿了半斤花生米和猪头肉，今天去找赵大爷喝上两杯，小酌一下对身体还是很有益处的。 推门进了赵卫国的家，家里依旧是以前的老样子，房屋也有些陈旧，但院子里却十分地干净。 原本陈悟道临走前要给赵卫国翻新一下房子，最终还是被赵卫国拒绝了。 赵卫国觉得有那钱还不如给那些有需要的人，自己和老伴也和这老房子有了感情，就让这老房子陪着自己一起慢慢老去挺好。 赵卫国不是本地人，以前也申请过几次上面的补助，却因为需要各种证明材料，几场足球赛下来，最后赵卫国也不再去自讨没趣了。 抗战那会儿，每场战争都十分地残酷，一场仗下来一个排的人都没剩几个，随后活下来的人又加入到新组建的排里。 每次组建的那些番号什么的都很难被其他人知道，更别说其中哪个排里有谁谁谁了，能证明的人都留在了脚下的土地上，有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让人无可奈何。 陈悟道和其他一些人也是一直在帮助这些没法证明自己参加过抗战的老兵，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几个人也是能帮一个是一个，这些年也一直没有间断过。 赵卫国很庆幸自己认识了陈悟道，要是没有陈悟道的帮助，自己的一身伤病，早就因为看不起病不在了。 听到是陈世里来了，赵卫国虽然看不清，但陈世里的声音赵卫国自然不会听错，从小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以前在户口本上陈世里还是自己的孙子。 赵卫国也遵守着和陈悟道的约定，对于陈世里也是那种远远的关心，这样做并不是怕日后陈世里探究真相给自己找麻烦，而是让其他人觉得，自己并不是陈世里看中的人，也省得有生之年被别人要挟持要挟陈世里。 有情有义的人赵卫国见过很多，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那些曾冒死帮助过自己的老百姓，还有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来的人，最终因叛徒的出卖，让很多人受了牵连。 “赵大爷，您这大中午的也不睡会儿，这可不行，每天要早睡早起，中午也要睡个午觉。”陈世里快步进了客厅，把东西放在了一旁，走到赵大爷的旁边拉过一个小马扎也坐了下来。 赵卫国拿着拐杖轻轻地敲了一下脚下的青砖。 “我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么，人老了觉少，睡会儿就不困了。怎么今天还带好酒了，可惜你大妈她不让我喝。”赵卫国提鼻子闻了闻，很是遗憾的样子。 陈世里知道赵大爷这话是说给赵大妈听的，“我去和赵大妈请示一下，您老等会儿。” 掀开内屋的帘子，陈世里看到赵大妈坐在炕上正在纳着一只鞋底，从鞋底的大小来看，应该是给赵大爷穿的。 赵卫国的腿脚也不好，买的鞋子总是穿着不舒服，还是习惯穿赵大妈纳的千层底，所以每年赵大妈都会给赵卫国做两双新鞋。 “世里，你别听你赵大爷瞎说，他喝不喝酒我能管得了么，昨天还和你齐叔喝来的，现在他想干嘛就干嘛，我才懒得管他呢。” 赵大妈虽然嘴上说什么也不管，但嘴角却露出了笑意，显然老两口的感情很好。 经历过三年大旱，两个人靠挖草根吃树皮一起熬过了那些苦日子，如今的生活好了，两个人的岁数也大了，很多事情也都想开了，趁着自己还能动，何不活得自在一些。 老两口的快乐并不是锦衣玉食或是汽车楼房，而是让生活过得不再那么拘束，每天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这就足够了。 山河无限，风景无数，这世间最珍贵的往往是在一个人最困难的时候，许下的很普通的愿望。 和平，吃饱穿暖，这就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普通老百姓最大的愿望。 就算现在的生活好了，有更多新鲜的事物出现，虽然也带给了老两口一些快乐，但都不及这安稳的普通生活。 赵大妈让陈世里去忙，不用管自己，只要别把老伴灌多了就行。 人老了，更多的时候是因为默契才最终一路相伴相依，不是那所谓的海誓山盟，也不是那些甜言蜜语，而是你懂我的担忧，我也让你安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物是人非 一杯美酒，一番长谈，陈世里感觉和赵大爷聊天还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 老人经历的事情多，自然故事也多，对于陈世里来讲那些故事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现代人很难彻身感受到故事里的那些喜怒哀乐，有的只是对历史的敬重，对过往的联想。 赵卫国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虽然有些贪杯，却也克制住了，小酌一下品品滋味就行，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喝多了就太丢人了。 送走了陈世里，赵卫国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如今的陈世里已经长大了，也不再是那个喜欢调皮捣蛋，每天闷在屋子里看书的小孩子了。 果然多读书是件好事，可惜自己没有那个福分，直到现在认的字也不多，但这也不重要了，如今眼睛也看不清东西，更别说那些书本上的字了。 内心感叹了一番，赵卫国便起身进了里屋，老伴一个人一直在忙着给自己做双布鞋，自己怎么可能不去陪老伴唠唠嗑。 岁月不饶人，赵卫国明显感觉出自己老了，不管是遛弯还是搬些重的东西，都异常的吃力。 以前一百多斤的麻袋赵卫国扛起来就能走，如今十几斤的面粉拎着都有些力不从心。 以后看看实在不行就去养老院算了，现在的政策好了，到时候把房子一卖，两个人也去享享清福。 虽说养老院里吃穿不愁，其实也是一座监牢，不管做什么都会有限制，一般村里的老人都不愿去那里，只是有时候实在是没的选择罢了。 “老头子，你这不去出去遛弯，在这陪我多无聊，和老张头，老李头去唠唠嗑去多好。” 赵大妈把针在头发上抹了两下，这才对准了用锥子钻出来的洞按了进去。 由于鞋底很厚，针钻过去很费劲，赵大妈便用食指上戴着的顶指用力顶了一下，针才顺利地穿了过去。 赵大爷从一旁的桌子上给老伴倒了杯水，这才脱鞋也坐在了炕上。 “天天一块有什么可聊的，他们俩总是下棋，我指点他们还总说我，不去，不去，哪里在炕头听评书自在。” 赵卫国倚在被子上，把旁边的大收音机拿了过来，开始播放起了单田芳的评书。 赵大妈知道老伴这是怕自己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所以才说不想出去。 农村的老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消遣的事情，家里虽然也有电视但那终究是个死物，习惯了和人沟通的老人们对电视剧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偶尔晚上解闷看看还行，要是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一天到晚坐在那追剧，还真的坐不住。 收音机反而是老人们最常用的电子设备，里面不光有评书，还有相声和歌曲等等。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不管走到哪拿出来就能听，很是方便。 赵卫国的收音机已经很旧了，收音机很大，比一块盖房用的红砖还要大，里面一次要放四个一号电池，虽然很是费电，但赵卫国却一直不舍得换掉这个收音机。 想想当初自己成家的时候，哪有钱买什么家用电器，赵卫国的家又不在本地，买了小院后确实没有什么钱了，那会黑白电视都是个稀罕物，思来想去还是买个收音机，至少家里也算是有个家电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陪伴，赵卫国对这个老收音机也有了感情，平日里用的时候也很是小心，毕竟是经常听的东西，即使再小心也会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抚摸着已经包浆的收音机，几个角的位置都被胶带缠绕着，以前用的是缠电线的黑色布胶带，时间长了就变成黑乎乎的显得很脏，陈世里劝说了好几次，这才给老收音机重新换了件“衣服”。 随着收音机里传来了单田芳的声音，老两口都没再说话。 赵卫国靠在被子上眯着眼睛，沉浸在那些快意恩仇的故事当中，让赵卫国不由得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狭路相逢勇者胜，每一场战争靠的不是武器先进取得的胜利，而是靠小米加步枪和那些武装到牙齿的列强拼命，只要信仰足够坚定，对方不管是谁都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看着老伴脸上露出的笑意，赵大妈也不由得笑了，又把针在头发上抹了几下，继续纳起了鞋底。 陈世里并没有直接回家，刚刚喝了两小杯酒，此时精神上有些小兴奋，于是陈世里决定去村里走走。 由于陈世里一直住在山脚下的小院里，说真的对村里并不是很熟悉。 路过以前上幼儿园的地方，如今已经拆除了，不知道被谁买下来现在已经盖起了二层的小洋房。 说是幼儿园其实就是以前生产队废弃的一个院子，五间旧瓦房便是一群孩子上课的地方了，那时的教学条件真的很差，农村嘛，能有自己的幼儿园已经很不错了。 幼儿园的前面是一个小广场，以前村里开会，放电影或是马戏和杂耍表演等等都会在这个小广场内举行。 小孩子对马戏表演最感兴趣了，每当有表演的时候，村里的大人们便会带着小孩一起来观看，那会都是大队出钱，让村民们观看，确实给很多人的童年留下来不少美好的回忆。 随着生活条件好了，人们也对那些老套的表演也没了兴趣，渐渐地这些也都成为了回忆。 如今小广场上已经盖了不少的房子，周围很多生产队以前遗留下来的厂房等等，都被个人买下了，变成了一座座高墙林立的院子，从此深藏“功与名”。 时代的洪流总是在一往无前，网络的发展让闭塞的村子也开拓了眼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些列与时俱进的革新。 陈世里记得小时候家家都是夜不闭户，那时家里养的小狗也都十分地温顺，没有狗绳的束缚，一到晚上这些小家伙们便会一起组团去“巡街”。 如今家家户户高墙林立，即使白天在家也是大门紧闭，仿佛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一般，少了些许的乡情。 懂得的东西多了，心思也就缜密了起来，看待事物总会用审视的目光去看待，其实这样也没有错，时代变了，思想肯定也要跟着改变。 没有过多地停留，陈世里便继续朝前走去。 出了村子一路向东，陈世里来到了上小学的地方，学校的面积不小，教室也是一座三层高的楼房，校园里有校职工宿舍，教学楼后面还有一个小操场，陈世里的小学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在那个年代农村能用三层高的楼房作为教学楼还是很少见的，不管是谁出资建的，至少让孩子们有了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这便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如今的学校大门紧闭，门口的牌匾也更换成了一家企业的名字。 由于这几年农村人进城买房的人越来越多，村里的学校根本就招不满学生，现在从幼儿园到中学已经集体都搬到镇上了，可这却让没去城里的家长们犯了愁，每天接送孩子也是一个问题。 夫妻俩在城里除了生活还要还房贷，根本就照顾不过来孩子，更别提接老人过来一起住了，很多家庭都是爷孙两代人生活在农村，这也使得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也越来越多。 大家也是盼着再拼个十年或是二十年，到时候孩子大了，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陈世里能够体会老人们带孩子的辛苦，毕竟自己就是爷爷陈悟道带大的，自己小时候别提都淘气了，现在想想都觉得那么小的自己，怎么能想出那么多的鬼点子。 物是人非，陈世里也没有进去看看，只是站在门口和看门的大爷聊了两句便走了。 大爷也是村里的老人，虽然不认识陈世里，但一提到陈悟道立马就熟络了起来。 陈世里知道爷爷很有名气，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年龄的粉丝，要是自己有爷爷的本事就好了，到时候傍上几条大腿，帮助自己完成计划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占卜看风水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封建迷信，然而有了一定地位和身份的人反而都信这些，也不知道谁对谁错，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还是看个人的想法了。 华夏五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一部分可能是封建社会为了统治底层人们编织的谎言，但那些达官贵人们都深信不疑的东西也许自有其道理也说不定。 想到那出土的道德经居然和市面上大家看的不一样，也就不难理解，有些东西只能一部分人享用，而大多数人是不能明晓其中的道理的，不然大家的思想阶层一样，又有谁甘心做其他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想了想陈世里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傍大腿虽然是件好事，但终究会受制于人，即使自己有些利用价值，但价值这东西也是相对的。 与虎谋皮的下场不言而论，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到时候惹来无妄之灾就不值当了。 上山路上的积雪早就化了，听说这几年冬天都没怎么下过雪了，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显然这不是件好事，但这气候变化又不是人力所能够阻止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当下的环境。 一想到明天又要上班了，陈世里不由得哑然一笑，看来又要去养老了，不过要想想办法让郑柏林教自己点真东西，不然每天这么耗着，陈世里心里确实很是着急。 第一百八十章 气氛融洽 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陈世里已经和办公室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虽然内部平时也会有点小摩擦，但只要和其他部门发生矛盾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还是很团结的。 尤其是生产部门对于新材料生产过程中总是出现问题，比如温度高了塑料很难被挤出，或是材料硬度过高，模具总是被损坏等等。 这些问题其实都应该是科研部门，在设计这款材料的时候就给到了一个大概的区间，不然一个新材料测试部又怎么能快速地确定材料的塑化条件。 小批量测试和大批量生产还是有差别的，车间的造粒机有单螺杆双螺杆两种，材料不一样使用的机器自然也不一样，和郑柏林用的注塑机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设备。 造粒的数据都是科研部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个数值，然后把各种添加剂和树脂混合挤出，过水冷却风干后再切粒，再把生产出来的样品标注好才会送到测试部进行物化测试。 郑柏林再根据塑料的大概品类微调制作出样件来，这其实和生产那边完全不沾边，因为郑柏林总结出来的数据，适合于客户的生产，和车间造粒的数据完全是两码事。 有句话怎么说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生产部的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科研部，毕竟科研部相当于生产部的衣食父母，没有科研部给的这碗饭，生产部早就解散回家了。 测试部门就不一样了，说白了就是个面子部门，对于生产部门来讲可有可无，更何况生产部门每次批量生产出来的塑料颗粒还要进行检测。 合格后才能出厂，不合格的话就要回炉重塑。 费时费力不说，有的材料也不适合回炉重塑，所以只要发生了检测不合格的情况，那么两个部门肯定要干仗。 往往这个时候科研部就会出面做个和事佬，一边安抚生产部的工人情绪，一边在测试部这边监督一下重新测试的过程。 卢曼曼很是反感王大义和监工似的，在实验室里盯着自己做测试。 东西有没有问题也不是自己估计出来的数值，按照测试标准测试，显示多少就是多少。 再说每次的数据都会同步到电脑上，只要核对一下数值就知道是不是人工的问题。 有时候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确实让人挺可笑的，一个抗重击测试不合格，王大义居然建议把缺口的方向换一下，这样性能就会好很多。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最是让人无语，如果为了让测试的结果合格而选择更改测试方法，还不如直接写个数值得了，既省时又省力。 卢曼曼可不惯着王大义，每次都会把王大义喷个狗血淋头。 王大义也不生气，自己把卢曼曼说的那些话，回去后便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主任徐静芳。 徐静芳是集团返聘回来的专家，虽然不如柯岩那般名声在外，但也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尤其是在高分子塑料方面，给航天事业也做出过不小的贡献。 一向德高望重的徐静芳就是有个毛病，耳根子软，王大义也没少拿徐静芳当枪使，怎奈徐静芳确实是把好枪，也算是无往不利了。 三国鼎立的局面哪有一家独大，只不过是你克制我，我克制他，大家才形成了一个平衡罢了。 这些都是没事的时候卢曼曼给陈世里讲的八卦，倒不是刻意吐槽研究所里的人，而是让陈世里机灵点，别到时候被其他人欺负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无关人员多少，两个以上就会形成派别。 陈世里也是细心地将那些人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倒不是陈世里想着到时候如何反击对方，只是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相处不是么。 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学东西来的，可不是来勾心斗角或是养老来的。 内耗确实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又有哪个单位不内耗呢。 一致对外的前提是大家都遇到了危险，有集团这棵大树遮阴，研究所怎么会遇到危险，闲得无聊自然就要开启内斗模式，这样工作才不会太过无趣。 陈世里也是发现上班的时候大家都是用一副敌对的眼神看着彼此，可一到吃饭的时间众人总是和颜悦色，仿佛上午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中午研究所里也有各种娱乐活动，一拨人会在实验室把空调打开，围在操作台上打升级，人少就四个人组队，人多就六个人组队，当然也有巴眼不玩的人，陈世里就是其中的一个。 另一拨人则喜欢去实验楼对面的库房打乒乓球，库房是三层高的楼房。 因为也没什么业务，二层以上已经空了很多年了，众人也是从旧货市场淘了个二手的乒乓球案子，还别说喜欢玩的人还真的不少。 库房里很是宽敞，打起球来也不怕吵到别人，众人经常会因为玩得太尽兴忘记了上班时间。 郑柏林和袁莉最喜欢打乒乓球了，主任肖庭友和王大义有时候也会来，毕竟牌局那边不一定总是差人。 不过这俩人经常会一起出现，说白了都是想去集团总部发展的人，自然平日里走得就近了很多。 卢曼曼不太喜欢打牌，每次出错牌都要被责怪，打牌就是为了图个高兴，何必那么认真呢。 兵乓球对于卢曼曼这不爱动的人也是一大挑战，所以平时卢曼曼会和史玉环一起在篮球场打打羽毛球。 羽毛球这项运动不会打的人都是往高处打，有来有往也挺有意思的。 一般陈世里都会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两个人玩，虽然外面的天气不是很暖和，但运动一会儿也就不觉得冷了。 史玉环其实还是比较懒的，要不是不敢得罪卢曼曼，史玉环早就回办公室拿着手机看小说去了。 有了陈世里的到来，史玉环便看到了希望，几次邀请后史玉环便不再下来打羽毛球，而是专心看起了小说。 难怪卢曼曼说研究所就是养老院，中午这会看大家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确实和养老院有些像，只不过一到上班的时间，大家又会戴上那苦大仇深的面具罢了。 王大义有事没事也会找陈世里唠唠嗑，毕竟陈世里的师父可是柯岩，集团里还是有人很敬重科研的，要是和陈世里的关系搞得好点，到时候自己也能去其他的单位，甚至是去国外的研究所也不一定。 陈世里知道了王大义的人品，自然也不好置之不理，好在卢曼曼看着王大义就反感，也没少帮陈世里脱身。 每天坐车来上班确实有些不方便，于是陈世里趁着孙云和周念有时间便去看了看车。 陈世里也没有什么预算，十几万的车或是二十几万的车其实买了也就买了，回想了一下单位里的人开的车档次都不高，再加上自己也不想到时候太过显眼让人排挤，所以陈世里决定买个低配版的桑塔纳就行。 自己一个人出行代步用也方便，全都办下来也就三万来块钱，也就是半年工资的样子。 当然陈世里的工资不可能一个月只有五千多块钱，主要是保险和公积金扣除得比较多，这也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要退休了，现在多交点退休后就能多领点。 再加上逢年过节的各种福利和每个月单独发的奖金等等，平均下来一个月差不多也有万把块钱的样子，至于管理层那就更高了。 这也是为何其他人挤破脑袋要进集团的原因，集团直属单位的待遇无可厚非是洪武市最好的单位，放在全国也是能排在前几号的事业单位。 开车上班的第一天陈世里就被办公室里的人恭喜了一遍，好在陈世里有先见之明买了辆很低调的车，不然肯定在办公室里会打翻好几个醋坛子。 怎么说呢，买车大家其实都有条件，只是大部分人都住在城里，早晚高峰可是件头疼的事情，再加上单位又有班车，即使有车也不会开到单位来。 卢曼曼别的不懂，对于奢侈品什么的还是很在行的，女孩子嘛，又住城里，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平日里吃穿住行也都是不差钱的主，只是来单位上班时的时候穿着朴素，也是不想露富罢了。 卢曼曼有个男朋友，也是邻居，两个人从小打到大，但感情却是越打越浓，因为男朋友去外省市工作去了，气得卢曼曼推迟了结婚，这一闹就是两年过去了。 今年说是可以调回洪武市工作，两个人的关系这才缓和了一些，没事就能听到卢曼曼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说摆酒席的事情。 郑柏林总是不合时宜地让卢曼曼淑女一些，气得卢曼曼经常去打乒乓球给郑柏林捣乱。 郑柏林也没生气，卢曼曼毕竟还是孩子心性，闹闹也就过去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以前融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陈世里来了，也许是因为火药桶卢曼曼的心思都浸泡在爱情的甜蜜中，也许是因为春风吹来了暖风，让大家的心也都融化了吧。 感受到这两个月的变化，陈世里的心境也有了脱变，每天很是享受地和同事们一起工作，不再去纠结那些无解的难题。 正所谓心情好了，好事也就来了，郑柏林见陈世里确实喜欢打样的工作，于是每次自己打样的时候也会详细地给陈世里讲解，让陈世里从中受益了不少。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五一计划 转眼就要到了五一小长假的时间，研究所里早就洋溢着放假的气息，大家经常讨论的就是放假去哪里玩。 有想去北戴河的，有想去青岛的，也有想去桂林和云南的，总之打算留在洪武市不出去的人很少。 卢曼曼五一打算去三亚，主要是去享受一下阳光沙滩，和男朋友闹别扭前就打算去来的，结果一晃两年了也没去成，如今有了时间肯定要弥补回来。 陈世里听着卢曼曼居然把年假也用上了，这样一来前前后后可以休上小一个月的样子。 卢曼曼休息了，检测方面的工作自然又交给了郑柏林，怕郑柏林忙不过来，卢曼曼最近也一直在带陈世里。 想要出去好好玩不被打搅，自然工作方面就要安排好，不然到时候玩不痛快不说，还会被领导批评。 史玉环则要趁着放假回趟老家，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回去还要相亲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心思四处去玩，听着卢曼曼的三亚一月游，史玉环还是很羡慕的。 办公室里也就史玉环一个人不是靠关系而是简陋来的单位，因此平日里史玉环做事很是小心谨慎，谁都不敢得罪。 想想那会儿研究所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个面向社会的招聘信息，史玉环当时正好也想换工作来洪武市发展，最后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投了简历，没想到还真的接到了面试的通知。 研究所的面试就比较复杂了，前前后后从电话面试、笔试、口试，还有实操，当时史玉环和其他两个人都进入了最终的领导面试环节。 其他两个人的各项评分听说都不是很高，史玉环很是激动，照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可以被录取的。 和研究所里的领导当面聊了会儿天，史玉环感觉也不像是面试的样子，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出来了。 出来后史玉环和其他两个人中午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在集团内部都有关系所以才来的。 得知史玉环原来是个陪跑的，两个人也不由得同情起了史玉环，因此史玉环郁闷了好久。 结果一个月后史玉环却收到了录用通知书，弄得史玉环很是诧异，最后还是心惊胆战地问了问其他两个人。 其他两个人表示研究所要搬到郊区，所以都不想去，已经去了集团其他的单位任职，史玉环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自从研究所被集团定义为“养老院”后，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不会来这里。 研究所就相当于一个回收站，只进不出，并且等大部分领导层退休后就解散了，也干不了几年，所以其他人才不想来这浪费时间。 史玉环还是很满意现在的工作的，在这里干上几年收入也不少，并且还有知名事业单位的工作经历，以后对于换工作也有着很大的帮助。 转正后单位开始实行内部员工持股制，史玉环由于来的时间比较短，也买了几股股票，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好在自己也是一个小股东了。 老员工离职后的股份就会被现有内部员工按照工作年龄优先购买，如果实在没人买的情况下集团才会吃掉这份股份，等到下一次有人退休或是离职的时候再把那些多余的股份拿出来售卖。 单位每年的分红其实也不多，总体上来讲比存银行要划算，所以但凡有售卖内部股的时候，基本上都被领导层瓜分了。 史玉环偷偷看了看一旁的陈世里还是有些羡慕的，原本史玉环以为陈世里也要实习半年的样子，后来才知道陈世里根本就没有实习期，而是一来就是正式员工的待遇。 虽然工资没有自己高，但福利待遇可就不一样了，和各部门的主任是一个待遇。 这些都不用别人说，每次发东西的时候就能看出来，陈世里的东西明显比其他人多，甚至比郑柏林还要多很多。 对于这点办公室里的人私下也讨论了好久，那就是陈世里在集团有人关照，大家嫉妒也没用，反正发的工资是最低的，至于奖金过节费什么的都是发的现金，谁又知道具体是多少呢。 单位里发工资是这样的，每个人按照合同上的基本工资会直接打到卡里，至于其他的奖金和过节费，都是集团那边用信封密封好的，后续由财务的人坐班车过来给发一下。 这样一来也不用缴税，并且从整体上看工资收入也普遍不高，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现金，其实大家也都明白，集团下的行业很多，总有一些客户不方便往公司打款，而这些现金支付的部分集团也不方便入账，因此就有了发现金的传统。 “史姐，你五一不打算出去玩玩吗？”陈世里见史玉环在看着自己，刚刚自己也没注意，以为史玉环和自己说话了。 史玉环赶忙收回了目光，脸颊也不由得有些红了，说话也吞吞吐吐了起来。 “不出去了，回家看看，好久没回去了，你呢？” “我也懒得出去，五一要去参加个婚礼，回来好好休息两天，暂时没有出去的打算。” 陈世里想了想封缓缓这丫头五一居然就要结婚了，上次是二月见的面，这才三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的进展还挺快的。 说是快，其实男方已经追求封缓缓好几年了，两个人其实心里也都有对方，只是封缓缓一直放不下陈世里这才拖了这么久。 河里堵塞的石头被清除了，水到渠成，自然两个人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史玉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听着陈世里要去当伴郎，显然陈世里也是没有对象才对，不然这么久为何没听过陈世里提一下女朋友的名字什么的。 卢曼曼和郑柏林炫耀完游玩的安排，这才发现两个人都没关注自己，于是便赶忙走到陈世里的旁边，开始给陈世里介绍了起来，至于史玉环就没必要介绍了，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可说。 史玉环见陈世里被卢曼曼缠着听起了游玩攻略，只好转过头继续拿着手机偷偷地看起了小说。 小说的世界果然还是令人向往的，主角可以无拘无束地去做任何事情，哪里像现实生活中，处处都要小心应对。 史玉环之所以沉迷于小说，主要是对现实中的自己太过自卑，从而想在小说中找到一丝安慰。 听着卢曼曼的介绍，陈世里才知道女孩子要是想去玩安排起来的行程绝对细致，上到出行路线和住宿，下到吃什么喝什么，可以用事无巨细来形容。 待卢曼曼介绍完，陈世里假装好奇地问了几个问题，又夸赞了一下此次行程的完美，这才打发走了卢曼曼。 女孩子嘛，当她和你炫耀的时候还是要重视一下，不然怎么得罪了对方都不知道，那就得不偿失了。 总算是闲下来的陈世里拿出手机给楚香玉发了消息，问问楚香玉穿什么样的衣服，自己也好准备一身差不多的衣服，免得到时候尴尬。 楚香玉说衣服就不用陈世里管了，自己已经给陈世里定做了一身，到时候提前一天过去，晚上也有住宿的安排。 婚礼当天自然陈世里和楚香玉都要给红包，至于红包多少陈世里也拿不准，李一山和孙云当时结婚也比较早，那会大家都是随六百元的红包。 现如今这婚庆文化可谓是蒸蒸日上，红包自然也都八百起步，上不封顶的节奏。 楚香玉和封缓缓的关系特别的好，说是给准备了一个五千的大红包，这要是关系不铁的话，绝对不会给这么多，五千块钱差不多都是陈世里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了。 封缓缓是自己的小徒弟，两个人之间又有过一段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不管是作为学长，还是作为师父，陈世里绝对要实在一些。 想了想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了，红包太大到时候也会惹出麻烦，所以陈世里便准备和楚香玉给的一样多，再备上一份礼物，这样也算是不显得突兀。 封缓缓家境很好，也不缺那些贵重的东西，反而是一些小玩意可能会更好一些，于是陈世里便给爷爷打了电话，让爷爷帮忙做一对桃木的梳子。 爷爷的手艺那可不一般，以前有人花十几万元来求爷爷亲手制作的桃木剑，可惜爷爷都懒得弄。 毕竟以前是手工制作，繁琐得很，现如今用机器就方便多了，但细致的轮廓自然还是要手工雕刻，不然那就是普通的工艺品。 礼轻情意重，这梳子的寓意也好，想必封缓缓也会喜欢，只是还要等爷爷那边做好再快递过来，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陈悟道知道陈世里要送梳子给封缓缓时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人生总有那么一两个心动而又不能在一起的人。 既然两个人都能看淡这些，想来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于是陈悟道便亲自选了两块上好的百年红桃木，手工打磨开始制作起了梳子。 虽然陈悟道已经很久没有拿刻刀了，但手上的功夫还是不减当年，一块一指厚的桃木板很快就有了梳子的雏形，随着一缕缕桃木屑的落下，一把造型精致的梳子便露出了真容。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陈悟道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道侣，那个舞起剑来就像是位仙子一般的武秀瑾。 如今山河依旧只是佳人永别，年近百岁的陈悟道也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发零食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总是那般的煎熬，陈世里今天也没有上班的心思，买了份早点陈世里便开车朝着单位驶去。 封缓缓昨天打电话让陈世里今天下班就过去，作为新娘一方的娘家人，陈世里肯定到时候有不少的任务，至于具体做什么到了听安排就好。 一进单位的大门，明显今天的车都比平时多了，甚至还有几辆不错的豪车也不知道是谁开来的，估计是下班后都有安排，所以上班开车来下班就能直接走了。 看了看自己平日里停车的位置被占了，陈世里也没有生气，反正单位里的车位很多，自己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停一下就行。 陈世里刚刚锁好车准备朝实验楼走去，正好看到大门口停了一辆奥迪，从上面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卢曼曼，听卢曼曼的语气，开车的应该是卢曼曼的对象。 年纪轻轻就开起了价格不菲的车子，显然卢曼曼的对象家境也不差。 陈世里倒不是嫉妒卢曼曼的男朋友，自己要是买这几十万的车子也没问题，常言道车子是开给别人看的，低调一点就行。 平日里陈世里喝的茶，看的书，住的小院，那都是很多人高攀不起的，所以说生活上的事物有些还是可以高调的，但没有必要太过张扬就好。 别人都以为陈世里是个海龟，家境一般，全靠有个厉害的师父撑着门面，岂不知陈世里的爷爷陈悟道可不是普通人，如今虽然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面，但其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卢姐，姐夫今天怎么来送你了，下班你们是不是就一起去机场了？”陈世里停下脚步，朝着卢曼曼走去，因为卢曼曼的手里拎着两个袋子，看起来挺沉的样子。 卢曼曼嘴上洋溢着笑容说道：“嘿嘿，下班就走，晚上的飞机，凌晨就到了。” 伸手接过卢曼曼递过来的袋里，一看里面都是一些零食。 “你这去玩还带这么多吃的，还不如到了当地再买，那这么多也过不了安检吧？”陈世里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对象他们出差带回来的，非让我给大家带过来尝尝，走吧，回去给大家分一分。”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史玉环一个人。 郑柏林和袁莉每天都是坐班车来单位，只要坐上班车，早到晚到都没什么事，毕竟上了班车就相当于已经上班了。 今天是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很多人都开车去公司上班，早高峰肯定特别堵车，至于晚高峰就更不用说了，出城的话堵上四五个小时都是正常的事情。 “玉环，今天来得挺早的嘛，晚上是不是直接坐大巴车就回去了，东西多么，多的话回头我让我对象搭你一程。” 卢曼曼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于是主动问起了史玉环。 史玉环尴尬地笑了笑，知道卢曼曼这是客套话，自己回家的方向和去机场的方向也不一样，自己怎么可能那么不识趣地真的让卢曼曼送自己过去呢。 “曼曼你就别麻烦了，大巴车的车站也不在机场那边，回头我自己坐公交过去就行，谢了。”史玉环虽然知道卢曼曼也没诚心想送自己，但还是表示了感谢。 陈世里今天要去封缓缓家的话会路过大巴车的车站，于是主动问道：“史姐，正好我要去那边，下班后我带你一程，今天机场那边肯定会堵车，卢姐他们要赶飞机，还是早点过去比较好。” 卢曼曼刚刚说完也有些后悔了，要是史玉环真的让自己送一程，到时候真的没准会被堵在路上，好在陈世里出来解围，卢曼曼这才松了口气。 “还是小陈弟弟心细，我差点忘了今天机场路会堵车，来，大家尝尝我对象给带的零食，特别好吃的。” 卢曼曼赶忙从手提袋里拿出了几包零食，放在了史玉环和陈世里的桌子上。 其实这些零食是前不久卢曼曼的对象郝强出差带回来的，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吃不完，吃了好多天也有些吃腻了。 再加上要去玩一个月的样子，回来的这些零食也都要过期了，与其浪费了还不如拿到单位里给大家分一分。 陈世里看了看手里的薯片，自己都没见过这牌子，虽然不认识，肯定也不是地摊货，不然卢曼曼怎么会吃呢。 史玉环之前见卢曼曼吃过，还上网偷偷查了查，这薯片和锅巴在网上还挺贵的，听说还经常断货，没想到卢曼曼今天拿来这么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史玉环表示了感谢后小心地拿起一袋，见陈世里已经打开吃了，这才打开了薯片。 偷偷看了一眼生产日期，居然保质期只有三个月，难怪会这么大方地带过来，估计是怕玩回来吃不完都过期了。 “卢姐，这个薯片怎么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感觉有股土豆的清香。”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配料表。 配料表很干净，只有土豆，精盐，还是非油炸的工艺，难怪会这么好吃。 卢曼曼也不怕陈世里看到生产日期，这纯手工制作的吃的就是这样，保质期短，但吃起来健康。 “当然好吃了，人家一直是传统配方和工艺，在其他省市还有专门的土豆和玉米谷类种植基地。” 卢曼曼讲起来滔滔不绝，显然是看陈世里没吃过这个品牌的薯片，而一旁的史玉环估计也没吃过，这薯片也不便宜，想必史玉环平时也舍不得买。 吃了一顿精神大餐，陈世里感觉脑袋都快要扛不住了，正在这时郑柏林和袁莉的聊天声由远而近。 两个人一见面能聊的就是乒乓球，别看两个人也不是职业选手，但爱好这东西可不分职业还是不职业。 袁莉大学的时候是乒乓球社团的成员，社团经常会组织和其他学校的友谊赛，当然也就是打着玩，大家相互切磋一下而已。 袁莉为人有些刻薄，说话又直来直去，因此其他女孩子都很少愿意和袁莉一起玩，而乒乓球这项运动就比较简单了，单打的话只要顾好自己的攻防就行，和其他人配合的机会也不多。 四年下来袁莉也有了自己的打球风格，去了集团后市里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直到搬到了现在的研究所，袁莉才发现原来郑柏林也喜欢打乒乓球。 华腾的总部在市里寸土寸金的地方，由于各项研究都转到了国外，以前的研究所便高价出让给了旁边的两所学校，总部这边只保留了一些高端的检测项目，部分设备搬到了现在的研究所。 那会儿郑柏林在生产部，因为打样的工作各种污染物也比较多，集中在生产部这边也方便到时候统一处理，所以袁莉也跟郑柏林也不熟，自然不会去打听彼此的爱好什么的。 也是两个人都来了这边后，平时闲着没事聊天才知道都喜欢打乒乓球，于是这才买了一个二手的乒乓球案子。 两个人的爱好相同，所以平时坐班车的时候就喜欢讨论各种打法，尤其是有乒乓球比赛的时候，两个人更是会分析运动员，虽然只是业余的吃瓜群众，却也乐在其中。 “瞧，郑师傅和袁师傅又在切磋球技了。”卢曼曼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说道。 陈世里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研究所也举办过乒乓球和羽毛球比赛，陈世里自然也是硬着头皮参加了，可最终的名次很不理想，完全就是做了绿叶。 郑柏林和袁莉自然是乒乓球比赛冠亚军，至于季军居然是主任肖庭友。 羽毛球这边的冠军是王大义，亚军是生产部门的文员舒嫦娥，季军是科研部的模具工关圣。 至于打牌就没有组建比赛了，毕竟这种游戏说好听了是娱乐休闲，说不好听的就是赌博训练，单位的领导也不想惹人非议，自然是没有同意这项比赛。 袁莉上了楼梯便进了更衣室，郑柏林见袁莉先去换衣服了，于是便进了办公室。 更衣室里没有隔断，只是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个柜子，一般谁进去后就会把门反锁上，男女肯定要分开进去的。 “曼曼刚才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听见了。”郑柏林看到自己桌子上有不少的零食，于是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呦，单位今天还发零食了，少见呀。” “郑师傅，您什么时候见过单位发零食，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是我对象让我带给大家尝尝的。” 卢曼曼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一袋锅巴撕开了袋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哦，我说的嘛，人事那边也不可能这么大方，那我可要好好尝尝。”郑柏林说完也没客气，打开手里的薯片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袁莉换好了工作服，回实验室拿着水杯也走了进来。 “袁师傅，这边还有零食，你也拿过去点，没事的时候吃，小心别被逮到就好。”卢曼曼少有地改变了语气，最近也不怎么针对袁莉了。 女人嘛，有了爱情的滋润自然脾气也好了不少，以前和袁莉闹别扭也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如今卢曼曼已经泡在了蜜罐里，自然对袁莉也就没有针对的必要了。 袁莉为人虽然刻薄了一些，但毕竟也是职场的老手了，又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同事，别人好言相待自己也不能恶脸相还。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着天，大家完全没有要工作的心思，此时的办公室就和联欢会差不多，笑声不由得也传出了窗外。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全员扫除 正在几个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主任肖庭友。 “都几点了，还在这聊天，都不用上班了么。这零食是谁带来的，上班期间还摆在明面上吃，都不是都不想干了。” 肖庭友虽然说话的语气很是严肃，但却没有第一次带着陈世里来的时候那般生气的样子。 卢曼曼一看就知道肖庭友只是在开玩笑，于是笑着拿起一旁还有小半的手提袋递给了肖庭友。 “肖主任，您也来点尝尝，特意给您留的。” 两个手提袋的零食别看很多，但里面的薯片都是充气包装的，满满一大袋子其实也就七八包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肖庭友自然是笑着伸手接过了卢曼曼递过来的零食。 “上午没事打扫一下卫生，把玻璃都擦一擦，中午吃完饭四处看看，断水断电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了，对了老郑，走的时候别忘了贴一下封条。” 肖庭友只是过来叮嘱一下放假的事宜，现在就连车间都已经停线开始大扫除了，谁还有心思上班呢。 郑柏林赶忙应了一声，这擦玻璃其实也很快，几个女士擦楼下，自己和林栢苼擦楼上。 用抹布沾上洗涤灵水擦一遍，然后用刮玻璃器一刮，立马就干净了，一块玻璃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 擦完玻璃再墩一下地，估计不到十一点就完事了，中午再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坐车回家，还是挺不错的。 见肖庭友走了，卢曼曼赶忙招呼起大家一起做起了大扫除。 一会儿忙完自己就先溜了，至于中午饭什么的吃不吃都一样，趁着下午有时间可以去商场逛逛。 楼上的办公室和实验室的玻璃都很好擦，郑柏林给了陈世里一套工具，然后便从更衣室开始擦了起来。 陈世里看了一遍也学会了，以两个人的速度，估计楼上的玻璃都用不了半个小时。 郑柏林自然是想早点弄完，到时候好找几个人一起打会儿乒乓球，身为老员工早走肯定没戏，万一有着急的活要干，到时候别人也不会干这些。 袁莉也没打算早走，反正也是晚上的高铁，吃完饭回家正好，早回去的话也没有班车，自己坐地铁到家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家还要做饭什么的也是麻烦。 袁莉倒不是出去玩，小半年没回家了，自然是和老公一起回去看看，毕竟双方的老人都在上海，孩子也正好放假，正好一家人在一起聚一聚。 两口子打拼了多年，在洪武市的郊区也买了房了，也算是安了家，但要把家里的老人接过来就有些难了。 八十多平的两室一厅公摊面积也不小，现在孩子也大了，自然要独自一个房间，要是老人们再来，都没有地方住。 两个人也想好了，反正再过几年袁莉就退休了，到时候洪武市的房子留给孩子住，袁莉先回去陪陪双方的老人。 很多北漂都是一样的处境，两个人拼尽半生的努力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可以高一点的起点。 家里的老人年龄也大了，正是照顾完小的照顾老的，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吧，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几个人里就属陈世里最是悠闲，五一小长假什么事情也没有，除了去封缓缓那热闹两天以外，余下的时间还没安排，估计到时候会和李一山他们聚聚。 郑柏林一边哼着京剧一边擦着玻璃，有板有眼地很像是一个京剧爱好者。 “郑师傅，您这唱的是什么呀，听起来好像是‘智取威虎山’。” 陈世里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的天气还挺好，不在空调屋里确实挺热的，说是这两天有雨，也不知道会不会下，不过看今天这天气应该是下不了。 郑柏林也把工作服脱了，擦玻璃可是个脏活，要是把工作服弄脏了还要洗也比较麻烦，于是穿了一件老旧的跨栏背心。 这也是平时打乒乓球时穿的，毕竟夏天的时候库房也没有空调很热，一个中午下来肯定一身汗，备一套衣服换上，打完再去偷偷洗个澡。 “呦，没想到小陈你还懂京剧，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喜欢听呢。” 对于京剧，郑柏林也是感到无奈，现在随着流行歌曲的兴起，那些情呀，爱呀的广为传唱。 对于郑柏林这样年龄的人来讲，思想上还是很保守的，自然有些接受不了那些露骨的歌曲，而这些京剧却继承了传统的表达方式，郑柏林自然是很喜欢听。 “我爷爷喜欢听，所以我也偶尔听上一耳朵。” 陈悟道虽然不是老戏骨，但平日里也会哼唱两句，陈世里小的时候也学过吊嗓子什么的，可终究不是那块料，最后也就放弃了。 郑柏林笑了笑，便继续哼唱了起来，一边唱着还一边摇晃起了头，显然一副很是沉醉的样子。 陈世里对戏曲的兴趣一般，对流行歌曲的兴趣更是泛泛，一个没什么朋友也不喜欢任何人的人，又怎么会懂那些情爱之词的优美。 即使是那些优美的旋律，对陈世里来讲也没有大自然中的声音动听。 尤其是早上面对和朝阳晨练的时候，山上的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潺潺的溪水冲击着石头的叮咚声，还有那早起的麻雀在枝头欢快的雀跃声，用心去听的话不由得就会让心中多了一分宁静。 人与人的喜好是不一样的，陈世里觉得大千世界万物繁多，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喜欢的东西也会是千差万别，也正是因此才让彼此有了不同之处。 “郑师傅，你们那边擦完了吗，下面我都都已经擦好了。”卢曼曼站在楼下朝着二楼喊道。 “马上就完事了，你们休息一会儿准备吃饭吧。”郑柏林看了看最后一块玻璃陈世里也快擦完了，接下来把地墩一墩就没事了。 一番奋战后，陈世里和郑柏林也一同来到了楼下，刚刚在楼上看到其他部门的人也在擦玻璃打扫卫生，想必郑柏林也不敢这会儿去打球，至少也要等到饭点才敢去。 几个人闲来无事，于是卢曼曼便拿出了扑克牌，招呼起大家一起打升级。 由于多了一个人，史玉环没参与，自然就把位置让了出来，在一旁吃着薯片看着不是更好么。 陈世里和卢曼曼一组，郑柏林和袁莉一组，主要是郑柏林也不怎么会玩，袁莉和卢曼曼玩得还好，这样一来两个人一带也就齐活了。 陈世里对打升级自然不陌生，尤其是单副牌的话完全能够记牌的。 一圈下来大概就知道大王在谁的手里，不管是保王还是拿分，都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其实小猪听了可能都会生气，自己有时候可比人聪明多了。 卢曼曼属于性子比较急，有王的时候绝对会一往无前地把主都调完，捡分的时候也是上来就出大牌，也不试探一下陈世里手里是否有分，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半个小时后郑柏林和袁莉已经大到十了，陈世里和卢曼曼还停留在二没有动。 卢曼曼此时也没有了那股兴奋劲，出起牌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玩了，不玩了，玉环你替我吧，我这有事要先溜了。”卢曼曼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反正再过一会儿就开饭了，自己提前半个小时走也不会有人管的。 其他部门的人肯定有十点多就走的，一般都是离家比较远的人才会提前走，像是郑柏林这样住在当地的人，几点回去其实都一样。 史玉环接过了卢曼曼的牌，一看真的是太差了，没有主不说，还没有大过十的牌，显然这局肯定是要输的。 好在郑柏林和袁莉也没有了打牌的兴趣，两个人本来就不喜欢玩，刚刚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打牌哪里有打乒乓球好玩呢。 “玉环，要不就到这吧，我和袁师傅去打球，你去不去？” 郑柏林开始是顾忌卢曼曼所以才一直耐着性子玩，如今卢曼曼不玩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史玉环张了张嘴还是表示同意了，办公室里没人会在意自己的想法的，不管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征求自己的意见。 虽然郑柏林骨子里不是那种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身在研究所里，不管是谁都会不经意间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倒不是每个人都想欺软怕硬，至少知道哪些人不该得罪，哪些人该躲避着点。 恭维别人久了，其他人也会不经意间把你当成一个手下人来看待，有可能言语间都是一些和和气气的话，但实质上就是命令或是指使也不一定。 陈世里主动把牌收了起来，显然一会儿吃完饭那群坐班车的人还是会来这儿打牌的，不然卢曼曼也不会把实验室的钥匙留给郑柏林。 楼下已经锁好了门，史玉环和陈世里回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郑柏林则和袁莉换好衣服拿着球拍偷偷去了库房。 看了看打饭还要半个小时的样子，陈世里于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消息，也不知道楚香玉这会儿是不是也要下班了。 一般总部那边领导都是上午忙完下午就不用来了，但作为员工的楚香玉肯定要等着最后才能走。 第一百八十四章 接受现实 午饭过后，研究所里的人明显就少了不少，今天食堂的大厨也很是默契地没有弄多少菜，而是多添加了一些水果和酸奶。 水果和酸奶即使最后没人吃带回去也不会浪费，不少员工吃完饭会拿一些走，正好省得自己买了。 陈世里也拿了两份，一份是自己的，另一份则是卢曼曼的。 卢曼曼已经走了，拿回来给办公室里的人分一分也挺好，反正下班还要一两个小时的样子，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起了水果捞。 水果捞是袁莉做的，把香蕉，葡萄和草莓都洗干净切好，再把酸奶倒在饭盒里，搅拌均匀，放在冰箱里镇上半个小时，拿出来吃的话冰冰凉凉的很是可口。 余下吃不完的陈世里和袁莉都没有要，而是给郑柏林和史玉环分了分。 史玉环要去坐大巴车，带点路上吃也方便，至于郑柏林反正一会儿也回家，拿多拿少也不碍事。 两点的时候主任肖庭友过来看了一遍，叮嘱了一下郑柏林自己有事先走了，让不坐班车的人可以先走，班车今天也会早来，四点发车，别忘了发车时间。 袁莉突然有事没一会儿也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陈世里三个人。 没有领导在，郑柏林打开电脑又玩起了扫雷，这会儿也没人陪着打乒乓球了，玩会儿游戏打发一下时间也挺好。 史玉环早就想走了，见陈世里一直没走也不好意思张口，毕竟要是能搭一程陈世里的车，可比自己坐公交去要快上很多，所以等会儿就等会儿吧，无聊的史玉环拿出手机一边充电，一边看起了小说。 “小陈，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俩走吧，别到时候耽误了小史坐车。”郑柏林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已经快三点了，见两个人还没有要走的架势，于是伸了个懒腰说道。 陈世里正拿着手机和李一山几个人约五一去哪聚聚的事，一时间也忘记了看时间。 “哦，还真的，那郑师傅我俩就先走了，你一个人行吗？”陈世里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虽然再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但万一科研部那边有什么加急的活要干，郑柏林一个人确实会有些忙不过来。 “放心吧，就算来了活今天也测不了，还不是要节后才能出结果，等三点半我就去把封条都贴上。” 郑柏林也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着五一去哪玩呢，谁还在乎工作的事情，即使有只要不着急都会往后拖一拖。 见郑柏林表示没问题，于是陈世里便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把杯子里的茶叶水倒了，顺便整理一下工位就完事了。 史玉环也赶忙把手机充电器拔了放进了口袋里，让陈世里等一会儿，自己先去换身衣服拿行李。 很快两个人就换好衣服出了实验楼，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史玉环背了一个大双肩背，里面只是一些夏天换洗的衣服，七天的时间听起来很长，其实回家就会感觉过得很快。 陈世里见史玉环拿着的水果有些重，于是主动帮忙拎着，弄得史玉环还一阵不好意思了起来。 门卫见到陈世里开车要走，赶忙把大门的电动门打开了，这会儿早走的肯定都是领导，一般的小兵卒子怎么敢提前走。 门卫意识里的领导当然不是主任级别的人，而是那些靠关系来的人。 能做好一名门卫首先就要会察言观色，小伙子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也大概了解哪些人是关系户了。 刚刚开车出去的陈世里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第一天来居然拿着集团领导签字的任命书来的，光这一点就说明陈世里至少和集团那边的关系不浅，自己自然是不敢得罪陈世里的。 “今天门卫还挺客气的，我看平时其他人出去的时候都被询问了一番呢。”史玉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门卫，很是好奇地说道。 “有么，我感觉平时那小伙子一直挺好说话的。”陈世里倒不以为然，貌似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这小伙子就这么热情。 两个人聊着天，汽车一直朝着西北的方向驶去。 原本上高速的话会更快一些，长途汽车站并不在高速口附近，反正今天也早下班了两个小时，于是陈世里也不着急，先去送完史玉环自己再上高速也来得及。 史玉环的话不多，但总会时不时地看看陈世里，陈世里一直在专注开车也没太在意，这会儿出京的车明显多了起来，好在大家都是在往高速上驶去，自己不走高速稍微还好点。 一个小时不到，陈世里便把史玉环送到了长途汽车站。 车站略显有些破旧，随着高铁的和汽车的普及，现在坐长途汽车的人也是越来越少，大多数的人还坐长途汽车主要还方便便宜。 以前的长途汽车，家禽宠物都能带，可如今管理得严了，活鸡活鸭和宠物就别想了，就连蔬菜水果也不能带得太多，不然都会被拒载的。 究其原因大家其实都明白，农村的东西便宜，如果靠长途汽车每天运输这些东西，那以后小区周边的菜市场和超市还怎么干，只有杜绝低价产品“扰乱”市场，才能保证市场长期的高物价经营。 总之就是要有条条框框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至于具体是方的还是圆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是三角形的，但只要眼镜框是方的，看起来就很方正。 见陈世里开着车走了，史玉环停在原地目送了好远。 原本以前史玉环也有个男朋友，只是因为自己要来洪武市工作，对象决定留在老家发展，两个人因此就成了异地恋。 人的生活环境变了，尤其是周围人的生活都很优越，这让史玉环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刚刚三十出头的史玉环愈发有些觉得男朋友古板老套，跟不上时代。 半年不到两个人便从每天晚上电话聊上一两个小时，变成一周才打一两次电话的局面。 史玉环知道两个人真的有些不合适，于是便提出了分手。 男方也不是刚毕业的小青年，对于爱情也有了承受能力，当初一再反对史玉环去洪武市发展就是怕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没有散伙饭，也没有深情地告别，只是两个人都选择了不再联系对方，最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 后来听说男方和老家的一个女孩已经结婚了，婚后一年就有了宝宝，两个人虽然挣得不多，却也过得很是幸福。 史玉环想到自己已经三十五了，四年多的时间史玉环也认识了不少人，可那些真正有财力的人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又老又丑的人史玉环也看不上，就这样挑挑拣拣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剩女。 生活暂时无忧，可年龄大了却没了更多的选择，单位里虽然还有不少大龄男士，但自己如今三十五岁皮肤老化得和四十岁的人差不多，又有谁会看得上呢。 陈世里的真诚，史玉环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不由得也让史玉环的心凌乱了起来。 今年才三十二的陈世里能看上自己么，显然结果是否定的。 人嘛，总会有一些小小的幻想，用这些幻想来麻痹自己，从而生活在那虚渺的幸福中。 史玉环喜欢看言情小说，尤其是那种高富帅的小说，经常会让史玉环一看就看到凌晨两三点钟，所以每天中午史玉环都要补个觉。 小说毕竟只是小说，现实的生活中确实也有这样的人，只是并不是史玉环能接触得到的。 记得有一次去集团的实验室做实验，中午去食堂的时候便看到了好几个帅哥，最终史玉环也没有勇气上前打声招呼，因为帅哥旁边的女孩很是漂亮，史玉环可不像过去自讨其辱。 拿着身份证，史玉环买了一张回家的票，这次回去史玉环也不能再任性了，人都有从虚幻中清醒的时候，也是时候面对真实的自己了，不管如何只要对方在乎自己，自己就要好好把握。 陈世里刚刚要上高速便接到了封缓缓的电话，由于楚香玉要五点才能下班，让陈世里没事的话去城里接一下。 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进城也有些来不及了，更主要的是进城容易，出来的时候就难了。 于是陈世里便给楚香玉打了电话，两个人约在了离封缓缓家最近的地铁站见面。 路上在堵车，地铁里却不会堵车，所以很多人进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都会选择坐地铁，至少从出行上来讲还是很方便的。 看了看导航的方向，陈世里掉转了一下车头，朝着地铁站的方向驶去。 楚香玉挂断了电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陈世里这木头居然主动来接自己，虽然一看就是封缓缓的主意，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联系自己了不是么。 离开座位和部门的领导汇报了一下节前的工作和节后的安排，楚香玉这才又回到了工位。 楚香玉今天拿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除了自己换洗的衣服外就是两个人的礼服了。 楚香玉是第一次做伴娘，听说做伴娘其实已经算是半个新娘了，一想到伴郎是陈世里，楚香玉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白色的小纱裙和黑色的西装，怎么想也是一对小情侣的样子，一想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楚香玉不由得脸颊就红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五张 去接香玉 汽车停在了地铁站旁边的停车位里，虽然停在马路边也行，但要是碰到贴条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城里面的路边很多都被规划成了收费停车位，明明都是停在路边，收费的就合规，不收费的就不合规，看来还是要花点买路财才行。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陈世里便从车里走了出来，朝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楚香玉出了地铁，正在跟着人群往外走着，前面的人虽然很多，但楚香玉还是抬起头望向了出口的方向。 自从上次陈世里回来的时候待了会儿，后续两个人也只是平时在网上聊聊天什么的，也没能一起出来坐坐。 倒不是楚香玉不想见陈世里，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主动约一个男孩子呢，更何况每次问陈世里周末要做什么的时候，陈世里赶巧也总是有事。 三个月没见了，楚香玉心里很想陈世里，想起以前在国外的日子，楚香玉不由得就笑出了声。 原本想着两个人都回国了，经常能一起吃个饭看看电影什么的，可谁知道回来后反而比在国外见面的机会还少。 楚香玉何等聪明的女孩，自然多少也猜到陈世里放弃国外高薪的工作回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但具体是什么并不是很清楚，陈世里不说，楚香玉也不会去问，有些时候做一个默默陪伴的人反而更好。 扶梯缓缓向上行进着，很快楚香玉便出了地铁站，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见到陈世里的身影。 刚刚转头要去一旁的过道等一下陈世里，一个没注意便撞到别人身上。 丢下手里的行李箱，楚香玉双手按在对方的胸前，赶忙解释道：“对不起，刚刚没看到您。” 慌乱间楚香玉只觉得腰间一紧，一双大手便扶住了自己的腰，吓得楚香玉顿时就花容失色了起来，赶忙推了对方一把。 对方也是没想到楚香玉的力气会这么大，一下子就被楚香玉推倒在了地上，好在此时出地铁的人群已经散了，不然非撞到别人不可。 “陈，陈哥，怎么是你呀！”楚香玉的脸顿时就红了，要是刚刚看到是陈世里的话，自己怎么会出手。 腰间依旧好像能感觉到陈世里的手还在，突然那股反感的感觉却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刚刚陈世里见人比较多，于是让路到了一旁，谁承想楚香玉出来后居然没看到自己，见人群过去了，陈世里这才上前想打声招呼。 “哎呦，我都快上不来气了，香玉你这是不是最近练武了，怎么手劲这么大？” 陈世里记得楚香玉的手很软，刚刚那一掌，感觉像是一块石头一般顶在了胸口。揉了揉有些发闷的胸口，陈世里这才踉跄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陈哥，我刚刚以为是色狼，所以才……陈哥，你没事吧？”楚香玉说完色狼两个字后看到旁边的人都在看自己，于是赶忙上前拉住了陈世里的手。 周围原本要上前的两个吃瓜群众也不由得退了退，显然想要英雄救美是没有机会了。 楚香玉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裙子下面刚刚到膝盖的位置。 虽然楚香玉的皮肤没有封缓缓的白皙，但也算是比较白的肤色了，再加上楚香玉一直身材保持得很好，一双玉腿不由得就会让人多看两眼。 陈世里站起来并没有走，而是反手握住了楚香玉的手，还朝着一旁的两个中年男子笑了笑，显然是在告诉对方，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楚香玉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挣脱陈世里的手，因为旁边的两个油腻大叔显然是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小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有哥哥在你放心，绝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其中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首先开口道。 另一位中年人留着板寸，上面还染了一撮红头发，显然也是个追求时尚的宠儿。 “对呀，你放心，这小子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的，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两个人虽然一嘴的仁义道德，但当其他人过来看热闹的时候，又把其他的吃瓜群众赶到了一旁。 楚香玉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电视剧和电影里可有不少，显然对面的两个人没怀好心。 “两位大叔，我和我男朋友闹着玩呢，谢谢你们的关心。”说完楚香玉很是自然地挽住了陈世里的胳膊。 陈世里另一只手拉过了行李箱，见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还是没有要走的架势，于是走到了楚香玉的身前。 “麻烦让一让，谢谢。” 陈世里扫视了一下刚刚还要上前维护正义的吃瓜群众，此时站在远处完全不动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这两个人有问题，可其他人全都当作没有看见一般。 “哦，这样呀，我们俩刚才也是好意，没想到是个误会，哈哈。” 红毛男子扯了扯一旁男人的衣服，两个人的目光在楚香玉的身上又狠狠地上下扫视了一番这才离开。 陈世里怕这两个人不死心又去叫别的人，赶忙拉着楚香玉朝停车位的方向走去。 “陈哥，刚刚我只是事出紧急才那样说的，你别生气呀。”楚香玉回过神来想起来刚才自己居然如此大胆，说是陈世里的女朋友。 陈世里赶忙松开了楚香玉的手腕，“哦，我知道，刚才那种情况也是迫不得已，赶紧走吧，免得那两个人再过来找事。” 楚香玉红着脸跟在陈世里的身边，两个人很是尴尬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一旁行李箱的滑轮和地面的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两个人的内心想法。 进到了车里，陈世里又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应该是没有跟过来。 “陈哥，刚才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呀，感觉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楚香玉也是一阵后怕，要是自己独自遇到这种情况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对方。 陈世里启动了车子，看了看后视镜，开始把车倒出停车位。 “估计是他们看你拎着个行李箱，想载你一程吧，不过在外面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跟对方走，不然会很危险的。” 楚香玉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和那种人走的。 随着汽车驶上了高速，刚刚的小插曲两个人也都忘记了，不由得就聊起了封缓缓的婚礼。 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了西面的天空，恍然间好像是整片天空都是黄金铸成的一般。 “陈哥，你看今天的晚霞好美呀！”楚香玉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前挡风玻璃望向陈世里的一侧说道。 陈世里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确实很美。 天边的云彩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厚重的金色，想到之前天气预报说会下雨，看这么多的云朵，空气中的水分子想必已经很多了。 “确实挺漂亮的，怎么样，要不一会找个地方停一下车，一起看看再走。” 楚香玉高兴地点了点头，其实这样的晚霞经常能看到，但还没有和陈世里一起看过一次，楚香玉的心里不免还是很期待的。 下个高速，陈世里驶进了辅路，找了一块比较空旷的路边这才把车停下来。 楚香玉把手里的水拧好盖子放在了一旁，推开车门也下了车。 这会儿的晚霞已经变了颜色，金中带红，就像是快要熟了的红苹果一般。 楚香玉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拍摄功能，塞到了陈世里的手里，意思很是明显就是让陈世里帮自己拍两张照片。 陈世里看了看四周的景物，于是找了个角度比较好的地方让楚香玉站好，按下快门给楚香玉拍了几张。 “陈哥，你不拍一张吗？”楚香玉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很是满意，于是好奇地问起了陈世里。 “我就算了吧，不太喜欢拍照。”陈世里笑着摇了摇头，仿佛这些美景陈世里都不怎么在意一般。 眼睛转了转，楚香玉走到了陈世里的旁边。 “那我不管，今天你必须要和我拍一张，你稍稍蹲下点，比我高太多了。”楚香玉看着手机里的两个人身高有些悬殊，于是扯了扯陈世里的短袖说道。 陈世里很是配合地半蹲了下来，这样一来两个人在镜头里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看着陈世里拘谨的样子，楚香玉把头往陈世里的旁边靠了靠，镜头对准晚霞，楚香玉做了个剪刀手，这才按下了快门。 心满意足的楚香玉翻看着刚刚拍的几张“情侣照”，虽然名义上并不是，但在楚香玉的心里却没有什么差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这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晚霞就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只有那火红的夕阳依旧在渐渐地沉入地下，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两个人上了车，陈世里也不得不开快一点，两个人到了封缓缓那不是光吃个饭就能休息了，作为娘家人自然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然今天这么晚过去干什么。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封缓缓电话，封缓缓倒不是催促两个人怎么还没到，而是询问了一下陈世里是否接到了楚香玉。 楚香玉见到陈世里后有些太兴奋了，居然忘记告诉封缓缓自己已经坐上了陈世里的车。 爱情确实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楚香玉感觉现在自己的智商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学生。 尤其是陈世里在旁边，整个人都感觉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婚前紧张 陈世里和楚香玉直奔封缓缓的家而去，晚上自然不可能都住封缓缓家，除了陈世里几个人，封缓缓也有别的亲戚要来，大家只是先在封缓缓家一起过一遍明天的流程而已。 婚礼的流程这几天早就和司仪确认好了，这倒不用封缓缓太操心，反正有老公徐晨在盯着，自己只要把迎亲当天女方家这边的弄得热闹点就行。 男方来女方家迎亲自然要过一些关卡，具体都有哪些，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封缓缓自然不会弄那些太为难人的考验，到时候要是被传到网上，家里人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之前爬长城的时候陈世里和楚香玉也来过封缓缓的家，于是两个人很快便到了小区的门口。 因为陈世里的车不是小区内的车辆，两个人也不是小区里的业主，门卫这边自然不会直接放两个人进去。 楚香玉给封缓缓打了电话，没一会儿保安室内的电话就响了，门卫又出来确认了一下车牌号，这才放陈世里和楚香玉进去。 对此楚香玉倒是不以为然，高档的小区都是有人管理进出的，虽然提倡小区无障碍通行，但因此也会经常给业主造成烦恼，小区为了避免业主更多的投诉，大多数小区依旧是半封闭式的管理模式。 果然还是高档小区好些，别的不说，地面上的停车位就很多，毕竟有地下停车库，平时都会把车停在下面。 封缓缓家的楼下显然白天已经布置了一番，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的下面都在地上贴上了标识，到时候接亲的车会从小区的南门进来，再从小区的北门出去。 楚香玉没有拿行李箱，晚上肯定不会住在封缓缓家，一般家里都有直系亲属来，像是其他人都会安排在旁边的酒店，这样晚上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两个人乘坐电梯上了六楼，出了电梯便看到楼道里也布置好了，地面铺着红毯，直达一侧的单元门，单元门上也贴着红红的喜字，毫无疑问这里便是封缓缓的家了。 按下了门铃，很快门便开了，出来的不是封缓缓，而是一位和封缓缓长得有些像的女孩。 沈茜茜并没有见过门外的两个人，但在老姐封缓缓的相册里还是看到过很多次几个人的合影，尤其是面前穿着一身白色短裙的女孩。 “香玉姐姐好，这位想必就是世里哥哥了吧？”沈茜茜好奇地打量着两个人，怎么看两个人都是一副很般配的样子。 楚香玉也见过沈茜茜的照片，知道封缓缓和这个妹妹的关系最好了。 “茜茜是吧，缓缓她在家吗？”楚香玉笑着问道。 沈茜茜赶忙往旁边站了站，“快进来吧，姐姐她正在厨房做饭呢。” 陈世里和沈茜茜打了声招呼，这才跟在楚香玉的身后一起进了门。 换好了拖鞋，楚香玉便直奔厨房去了。 陈世里也跟了过去，都这个点了自己和楚香玉还没吃晚饭，还别说这会儿还真的有点饿了。 封缓缓也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声，只是正在炒着菜没有出去，赶忙把煤气灶的火关小了一些，封缓缓这才赶忙走了出来。 “香玉，师父，你们总算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封缓缓刚要给楚香玉一个拥抱，立刻就被楚香玉伸手给拦住了。 “缓缓，你这一身油烟味，别把我的裙子弄脏了。” 看着楚香玉那嫌弃的样子，封缓缓也没有生气，于是走到楚香玉的身后，张开双臂给了陈世里一个拥抱。 陈世里也是一脸无语，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再说这要是被徐晨看到，肯定要吃醋的。 “好了缓缓，注意点形象。”陈世里下意识地揉了一下封缓缓的头说道。 封缓缓松开了陈世里，嘴角上扬，显然这会儿封缓缓的心情特别的好。 “瞧你说的，我怎么不注意形象了，刚刚只是拿你的衣服擦擦手而已，嘿嘿。” 陈世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短袖，果然在腰间有两个油乎乎的手印。 楚香玉在一旁也笑出了声，刚刚就知道封缓缓要来这么一出，所以自己才拒绝了封缓缓的拥抱。 沈茜茜看着老姐居然和陈世里这么亲昵，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好奇归好奇，沈茜茜也没有乱想，老姐的为人沈茜茜还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认为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赶紧过来吧，我这再弄个凉菜就齐活了。”封缓缓也是忙了一天没怎么吃饭，明天自己就要结婚了，由于太兴奋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于是便自己做起了饭，转移下注意力。 “可不嘛，下了班就赶过来了，一路风尘仆仆，还差点遇到色狼。”楚香玉一边感叹着，一边看了看封缓缓都做了些什么。 “色狼，有师父在还能让你遇到危险，陈哥你是不是太不靠谱了，让你去接香玉还能出这种事。”封缓缓气呼呼地把盛完米饭的碗丢在了桌子上。 陈世里一阵无语，当时那两个人算是色狼么，应该算是吧，估计可能比色狼还要危险。 转头看着楚香玉那飘飘若仙的样子，就连一向对女孩不怎么感兴趣的陈世里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更别说其他人了。 洗完了手，陈世里拿起一张厨房纸擦了起来。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香玉遇到危险，是吧香玉。”陈世里也没客气，说完便坐在了椅子上。 楚香玉不由得就想起，自己谎称是陈世里女朋友的一幕，脸颊瞬间就红了，于是楚香玉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番。 四个人坐下后很快便吃起了晚饭，虽然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几个人却吃得十分地开心。 进来半天陈世里才发现，封缓缓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家里只有封缓缓和沈茜茜两个人。 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封缓缓的父母去楼上儿子封敬沈那，去聊明天婚礼的事情去了。 封缓缓由于要等楚香玉和陈世里所以没有过去，再加上突然的紧张，让封缓缓只想自己静静。 小妹沈茜茜不放心封缓缓，这才和封缓缓一起留在家里。 吃过了晚饭，三个女孩子开始聊起了明天的婚礼，陈世里则去把碗筷收拾了一下。 “香玉，我好紧张，你说怎么办？”封缓缓拉着楚香玉的胳膊，靠在楚香玉的肩膀上盯着电视问道。 “凉拌呗，我也没有结过婚，不知道那是什么心理状态，不过书上说应该是太兴奋导致的紧张，你呢，把心放回肚子里，明天就是在大家的面前见证一下你们的爱情，不用紧张地。” 楚香玉虽然现在是心理学的博士，但爱情这东西并不是靠书本上的那些故事就能彻底明悟的，至少也要经历过一些感情后才能有所建树。 楚香玉到现在还没谈过男朋友，之前也被不少人追求过，可也都被楚香玉拒绝了。 要说楚香玉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是，对于旁边的陈世里楚香玉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那是当初一见面的时候就有的感觉。 试探过几次，楚香玉才明白，陈世里是真的不喜欢谈女朋友，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每次两个人一聊到这个话题，陈世里总是一副要出家的感觉。 虽然陈世里的爷爷陈道长是位道士，但道士也是可以有道侣的，也没听说陈世里感情上受过挫折，弄得楚香玉一直也不知道陈世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眼看就是奔三的人了，家里虽然明面上说不着急，但暗地里没少吹耳边风，谁谁家的闺女出嫁了，谁谁家的儿子结婚了，楚香玉听了每次都很头痛。 从小一直要强的楚香玉和同龄的孩子有着些许的不同，别的小朋友在做游戏的时候，楚香玉却在学习，别的人开始注重着装外貌的时候，楚香玉依旧在学习，当大多数人都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楚香玉却出国深造去了。 去国外的办事处工作的几年，楚香玉也把心理学的博士学位拿了下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楚香玉哪里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楚香玉也曾幻想过和其他人一同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幕，可也只是刚想了一下而已，陈世里的影子不由得就出现在了楚香玉的脑海中。 国外几年的相处让楚香玉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可回国后却迟迟没有等到陈世里表示。 高情商高智商的人往往在意一件事情更是会钻牛角尖，你不说我便等，就这样楚香玉一直在等陈世里。 “香玉，想什么呢，你一个大博士后说起来头头是道，我也懂那些大道理，但就是紧张。”封缓缓有些无奈地说道。 想必过了明天生活依旧，自己只是从家里搬到了徐晨的家里，想回来随时能够回来。 两家离得也不远，徐晨的父母也给两个人买了新房，也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不融洽，可封缓缓的心里就是紧张。 “师父，你别光看电视了，真是的，一点都不关心你这宝贝徒弟。” 封缓缓其实就是想找人陪着说说话，有时候这个方法还是很管用的，这不陈世里和楚香玉一来，封缓缓就比之前好多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变化真大 陈世里也是拿封缓缓没有办法，原本计划晚上要沟通一下明天婚礼流程的事情。 对于伴郎和伴娘需要做什么之前封缓缓已经告诉过两个人了，只要两位新人上台的时候在旁边跟着，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 作为娘家人自然是要等新郎来接亲的时候帮忙阻拦一二，只要对方给个红包什么的，自然就会放放水，让迎亲团把封缓缓接走。 陈世里作为伴郎一方明天会和其他人一起来迎亲，至于楚香玉自然是和其他伴娘一起等着收红包了。 沈茜茜听得津津有味，家里的几个哥哥姐姐中封缓缓结完婚就是自己了，虽然最快也要五六年的样子，但这还不是一眨眼的事情么。 更何况高中现在也有同学在谈恋爱，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几对人能最终走到一起了。 四个人简单地对了一下流程，其实到时候都是随机应变，热闹热闹肯定是要有的，只要不耽误典礼的时间就行。 沈茜茜还有作业要写，于是便去了封缓缓的房间先去学习了，剩下其他人则坐在客厅里开始聊起了天。 想到八年前大家一起在一个单位里上班的时候，每天的生活真的可以算是无拘无束了。 虽然橡胶行业工作对身体不是很好，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有人情味的。 车间里的工人大多数都是从农村或是山里来的人，即使有点小心思，也不过是为了几十块钱的工资斤斤计较一下而已。 像是陈世里在办公室，无非就是后来被黎闯和马小宝刁难一下，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躲着点就完事了。 可如今的工作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如履薄冰，不知道是环境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封缓缓虽然有舅舅沈国来的关照，但单位里被关照的人多了去了，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指不定是哪个科长或是部长八竿子的亲戚。 封缓缓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可爱，单位里的人又碍于沈国来的威信，自然对封缓缓客气有加。 军工厂也只是金隅集团的一个下属单位，同样总部也有其他重要的科研单位。 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使沈国来能在单位里一手遮天，但总部派下来的人却也要礼让三分。 原本没什么心机的封缓缓这几年也成长了很多，如今封缓缓也已经入了党，在单位的党支部负责宣传工作，等老书记退休后封缓缓就可以直接接班了，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 有毒有害提前五年退休，让很多化工企业的办公室人员也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虽然现在早就已经没有办公室人员什么事了，但最后一批申请的人确实空前的多。 封缓缓不用说也是赶上了最后的红利，自己的工作也算是定型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了。 楚香玉却没想着在集团里找个养老的岗位，一直干到退休。 对于楚香玉来讲法学方面可能收入不会太高，但心理学方面自己要是想变现的话，以后自然可以衣食无忧。 楚香玉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是党员了，优秀的学生会主席，全系的尖子生，自然那一两个名额还是能抢到的。 经过了去集团海外法务部实习，回来后楚香玉就已经转正了，对于国内的人来讲有着条条框框，但对于能在海外法务部归来的人，集团则会给予特殊的照顾。 能避免国际官司的人才，可不是靠国内那些投机倒把才摆平的官司所能比的。 楚香玉并没有想着上位，对于楚香玉来讲来集团的法务部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想，如今已经实现了，楚香玉只想再往更高的地方走走。 法院那边的工作枯燥无趣，楚香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 集团这边也就海外法务部还有些意思，国内一年都没几场官司要打，主要是公关部门会处理掉百分之九十九的纠纷，根本就到不了法院。 另外的百分之一其他部门也都处理得很好，法务部其实就是一个面子部门，基本上就是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有个很厉害的部门而已。 楚香玉也不是不能留在国外，一是当初答应了爷爷自己不会出国工作，二是因为陈世里早晚要回集团，楚香玉这才决定回国发展。 两个人介绍完后，陈世里也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经过，说完了现状后惹得楚香玉和封缓缓都不由得羡慕了起来。 轻松且没有内斗的单位，真的不多了，对于陈世里说的那些小摩擦，封缓缓觉得每天都在经历。 楚香玉甚至在总部那边，每一句话都要小心谨慎，不然很可能会无意间得罪其他人。 当然楚香玉也不怕那些，大不了就让爷爷的警卫员黄皓查一下对方的底细，自己给对方发个律师函，对方立马就会过来道歉。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会生很多的“病”，这些病又上不了台面，自然成了被人拿捏的把柄。 陈世里心里却很是无奈，自己去研究所可不是真的去养老的，自己才三十出头，又提前退休不了，难不成到时候真的等研究所解散了，自己花钱办理一下内退么。 不过想想也挺好，至少退休的事情不用操心了，可这也不是陈世里想要的。 衣食无忧，一生平安，这些对于陈世里来讲有些遥远了，自从知道父母的事情以后，陈世里就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很快三个人便聊到了其他人，只是大多数都是封缓缓在说，毕竟陈世里两个人和曹帅几个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封缓缓提起曹帅的时候也没有厌恶，只是很平淡地讲着知道的情况。 曹帅和孙萌有了一个孩子，听说买了一辆大货车在跑长途。 博易则是去做了一名保安，期间结过一次婚，好像是因为两个人性格不合又离了。 董春则因为上次怀孕的事情和家里彻底闹翻了，在村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嫁给了隔壁镇子的小老板。 两个人也算恩爱，只是因为董春流产后不能再生育，那个小老板便在外面养了个“金丝雀”。 董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离婚，多个孩子也没什么。 对于左依梦，封缓缓说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 左依梦和那个室友艾薇听说已经成了通缉犯，说是因为搞金融投资，投资了一个国外的虚拟货币全赔了，而左依梦却是这家公司的法人，案发后左依梦也连夜和艾薇一起逃往了国外。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做局，投资原本就有风险，又怎么可能一夜间就都赔了，显然就是资产转移到海外后，海外的公司变成了空壳公司。 左依梦当初只是作为一名销售人员拿点分红，后来艾薇表示要弄个海外公司，这样投资的回报更大，左依梦也不懂，于是便在海外注册了一家公司。 艾薇则通过投资把国内公司的融资都购买了海外公司的虚拟货币，然后再把海外公司的钱偷偷转移走，这些左依梦自然是不知道的。 木已成舟，左依梦不想身陷囹圄，于是只好跟着艾薇一起逃到了国外。 现在已经两年了，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逃到了哪里，不过即使有那么多的钱想必也是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不然早就被发现遣送回国了。 陈世里忽然想起来最后一次左依梦给自己发消息的时候，大概也是两年前的样的。 那会儿自己在国外，每天进实验室是不能带手机的，结果下班后发现左依梦说自己的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天，回拨过去后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再回拨过去就处于关机状态了。 事后陈世里也没太在意，平时左依梦经常会发条消息，两个人也是相互留言聊上两句，哪承想那时的左依梦是遇到了困难。 以陈世里对左依梦的了解，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左依梦计划的，左依梦一是没那脑子，二也没有那个胆量，看来问题肯定出在她的那个室友艾薇身上。 听着楚香玉的叹息声，陈世里知道左依梦即使以后回国，想必也要终生在牢狱中度过了。 看来交朋友还是要慎重，还好自己身边的封缓缓和楚香玉，还有李一山几个室友都还靠谱。 三个人的心情此时都有些郁闷，没想到才短短的几年，曾经一起在工作的人变化都这么大。 最令陈世里吃惊的消息是楚香玉说出来的，以前几个人上班的单位赶上当地建设科技园区，正好单位在园区的中间位置，因为单位的土地是刘浩仁自己的，又有周婉仪的帮忙，最后据说给了刘浩仁将近一个亿的拆迁款。 集团这边虽然眼红却也没什么办法，因为当初变卖的小单位很多，包括一些单位的土地使用权等等。 很多单位，集团只是要了每年的利润分红，至于单位里的股份集团也都卖了，自然是不想日后赔钱再牵扯自己。 一个亿听起来很多，但钱都是刘浩仁单位的钱，而不是刘浩仁自己的钱，后续还要新建厂房等等，毕竟和集团还有业务往来，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每年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三个人也八卦了一下刘浩仁会怎么花这笔钱，估计不会直接个人提走，不然交税就是个大问题。 一般情况下都会建几个小公司，低买高卖把钱最后套现出来，这么多钱估计也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套现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培养人格 陈世里和楚香玉去了旁边的酒店，酒店封缓缓都已经定好了，今天住下的基本上都是亲戚和比较远的朋友。 按理说陈世里和楚香玉明天一早出来也来得及，主要还是封缓缓想最后见一见陈世里，这才让楚香玉一起早点过来了。 两个人是封缓缓毕业后关系最好的朋友了，那时刚刚毕业，大家的思想也都比较单纯，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发自内心的，即使有点小心思想现在想想也挺可笑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个人才认识半年的样子就各奔东西了，虽然七八年过去了，但彼此都还经常联系。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单身的时候可以有很多的时间去和朋友们在一起，而当成家立业后再有了孩子，每天那点空余时间就会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由于每个人的发展不同，渐渐地能维系的朋友也会越来越少，最后才发现只有刚毕业时认识的朋友，不论多长时间不联系，大家见面后总会那样地亲切。 拎着行李箱把楚香玉送到了房间的门口，陈世里这才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封缓缓怕两个人和其他人不熟，所以专门给两个人订的单人间，也是想让两个人晚上好好休息。 就像是封缓缓以前说的一样，同样是朋友，总会被区分成普通朋友和好朋友，在封缓缓的眼里，陈世里和楚香玉就是自己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回到了房间，楚香玉才想起来陈世里的新郎装还在自己的行李箱里，于是拿出来仔细地又整理了一番，这才走到了陈世里的房间门口。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陈世里打开门一看是楚香玉，看着楚香玉手里拿的衣服，陈世里知道这是给自己的。 和楚香玉道了谢，两个人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上又聊了会天，陈世里看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才让楚香玉赶紧回去眯一觉。 明天的任务可不轻松，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忙活，虽然婚礼现场不用两个人去，但两个人肯定要早早地就到封缓缓的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会搭把手。 作为好朋友，晚上肯定也要闹洞房，白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回来休息，陈世里也担心楚香玉会吃不消。 美滋滋地回了房间，楚香玉这会儿哪里有什么困意，满脑子都是陈世里关心的话。 洗了个澡，楚香玉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床有些硬，没有家里的舒服，此时的楚香玉却没有在意，而是拿出手机偷偷看起了陈世里的空间。 陈世里这家伙最是懒了，偶尔会在空间里发一些生活分享，而朋友圈却干净得和白纸一样。 按照陈世里的说法，空间就像是日记本，记载着美好的回忆，因为用的人少，所以只有最早认识的人才能看到。 至于朋友圈嘛，早就变了味道，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的另一面，一副只把最美好展现给其他人的一面。 微博公众号什么的陈世里也不用，有些时候还是别太抛头露面的好，不然到时候很容易惹火上身。 汉字最是博大精深，很多词句都有多重意思，每个人的理解能力不同，眼界不同，对文章的认知也会不同。 现在人最怕什么，怕的就是麻烦，只要被那些键盘侠盯上，一番炒作后这个人肯定是臭了，吃瓜群众才不会管舆论是真是假，只要有“西瓜”吃就好。 陈世里虽然在国内不显山不漏水，有师父柯岩的帮助，在国外可是很受关注的。 回国后国内的风气和国外也不一样，任你是条龙也要盘着，是只虎也要卧着，想要展翅高飞，那只会是翎羽尽断。 不论你有多少能力都要和周围的人差不多就行，太冒尖了就会成为枪打的出头鸟，差太多也会被人欺负，总之职场和生活就是博弈的棋盘，每走一步都要看看后几步该如何走。 境界高了，看待周围的人都觉得是白痴一样，陈世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师，从小耳濡目染也比一些街边的“半仙”强多了。 楚香玉从陈世里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陈世里的性格很是孤傲，就像是一头独狼，潜伏在黑夜之中，那眼眸中冷冷的寒光仿佛能洞穿一切黑暗一般。 喜欢一个人不由得就会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人，楚香玉不自觉地就开始分析起了陈世里。 陈世里的空间楚香玉看过好几遍了，可终究也不清楚陈世里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 作为一名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楚香玉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对方有多重人格，在不同的环境下会调出不同的自己，从而来应对当下的一些问题。 这么多年的接触，怎么看陈世里都不像是精神分裂的人，那么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心理催眠。 心理催眠的好处就是自己会慢慢习惯一个人格，从而让自己原本的人格隐藏起来或是被吞噬，进而让自己以另一个人的状态呈现在别人的面前。 这种方法其实很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丧失自我，从而变成另一个人。 经常会听到有人说谁谁谁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这就是在受到了刺激后，主人格开启了自我保护陷入了沉眠，其他隐性人格占据了主导位置。 刺激就像是汽车钥匙，隐形人格就像是汽车，一旦启动，停下来就很难了。 更为和平的方法就是从小培养一个人的人格，突然楚香玉想起以前陈世里总是说自己是天煞孤星之人。 这个成语的意思可不怎么好，要是从小就认为自己是这样的命格，自然会对周围的人冷淡，也会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亲近。 记得那次去道观的时候，陈悟道也是说过陈世里是天煞孤星。 为何两个人都笃定陈世里就是这样的命格，不是说人定胜天么，破除命格的方法有很多，为何陈悟道那么厉害却熟视无睹。 原因无非就是陈悟道故意为之，而陈世里也坦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到底陈世里遇到了什么难题，会让陈世里从小就接受了孤独的人生。 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的楚香玉心里更是担心起了陈世里，明明在国外发展得很好却非要回来做个无名小卒，这一点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楚香玉仿佛窥探到了陈世里的一点秘密，却又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果然还是女孩子心细，尤其是一个在乎你的女孩子，更是心细如尘。 如果陈世里知道楚香玉刚刚的那些猜测，陈世里肯定会觉得自己的演技太差了，可这个世上，也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发现那些蛛丝马迹吧。 闹钟响了，楚香玉皱折眉头在枕边摸了一阵才摸到手机，原来手机被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打了个哈欠，楚香玉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才五点，楚香玉把闹钟关了，眼睛立刻就闭上了。 此时楚香玉的脑袋有些微微发痛，翻了个身才感觉好一些。 虽然依旧很困，但却又睡不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劲充斥着楚香玉的全身。 嘴里不由得哼哼了起来，这明显就是起床气犯了。 把薄被子骑在了身下，楚香玉重重地吐出了几口气，还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了下来。 打了几个哈欠，楚香玉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楚香玉感觉脑袋都快木了，显然是才睡没一会儿就醒了。 记得那会儿再看陈世里空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后来关了手机后又失眠了，估计四点睡着就不错了，此时不难受才怪呢。 哈欠连连，楚香玉还是起来去洗了个温水澡，顿时也精神了不少。 梳洗完毕的楚香玉换好了小纱裙，又在镜子前来回看了看，一想到今天要和陈世里一起步入教堂，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给陈世里打去了电话，陈世里早就已经醒了，让楚香玉忙完到大堂找自己就行。 这会太早酒店的早餐还没有上，陈世里记得封缓缓说附近有早点摊，一般这种早点摊开得都很早，毕竟很多老年人五点来钟就会出去遛弯，顺便吃个早点什么的。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外面就是有些阴天，看样子还真有雨的样子。 陈世里看了看手机的天气预报，说是午后有雨，即使到时候下雨，也不会影响上午的婚礼。 婚礼是在离酒店不是很远的一座教堂举办，这次的婚礼属于欧式婚礼，特点是简单一些，不会像中式的那样，弄得一对新人和老家哭鼻子抹眼泪的。 主要是两家离得太近了，走着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封缓缓的婚房还在两家的中间位置，不管回哪个家，走着就行。 婚礼的形式还是要看个人的喜好，并且大多数的人一生只有一次这样的经历，自然是想要心中最完美的形式。 楚香玉由于穿着纱裙也没地方拿手机，于是便把手机放在了陈世里那，两个人并肩出了酒店，朝着另一条街的早点摊走去。 清晨的空气很是新鲜，由于封缓缓家这边属于山城地区，比起城市里来说植被要茂密很多，空气也更加湿润一些，再加上早上就阴沉沉的样子，呼吸间都能闻到“山雨欲来”的味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搭档陆伟 很快五一小长假就过去了，楚香玉开着自己的爱车朝着单位驶去，这个假期对于楚香玉来讲是这几年里过得最好的一个假期了。 好朋友封缓缓喜得连理，虽然当天的婚礼很是简单，但从封缓缓的笑容中不难看出封缓缓是真的很幸福。 想到自己和陈世里作为伴娘和伴郎一起见证了两个人的幸福，何尝这又不是楚香玉最最开心的时刻。 一路上楚香玉的嘴角都挂着微笑，很快汽车就开进了单位的停车场。 楚香玉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拿出手机，翻看起了婚礼当天拍的一些照片。 由于是在教堂举办的婚礼，基本上也不上拍照，全程只有摄影师可以录像和拍照，上午婚礼举办完后，楚香玉拉着陈世里又去户外补拍了一些照片。 其中最好看的就属楚香玉拿着手捧花和陈世里站在花丛旁的一张，楚香玉穿着白色的小纱裙，虽然没有戴头纱，却也和一些简约版的婚纱装差不多了。 陈世里则是白衬衫加上黑色的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很帅，确实也有新郎官的样子。 看着自己侧着头靠在陈世里的胳膊上，楚香玉不由得就一阵脸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越来越胆大。 也许是压抑了几年的情感，也许是陈世里对自己依旧是那样地关心。 不管怎样楚香玉都愿意去冒险迈出那一小步，但却又要十分地小心，楚香玉不想和陈世里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正当楚香玉想事情入神的时候，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赶忙按了手机的锁屏键，看到正是自己的同事陆伟。 “怎么是你，好巧呀。”楚香玉记得陆伟每天都是司机接送，怎么这会儿来地下停车场了。 “怎么我就不能开车来上班么，喏，车就停在那边了。”陆伟指了指斜对面的一辆跑车说道。 楚香玉拎着包下了车，锁好车后朝着陆伟刚刚指的那辆车看了过去。 “这么好的车肯定很贵吧，你这么高调小心别人会嫉妒你。”楚香玉对车也不感兴趣，之所以知道是豪车，从外观就能看出来，跑车一般都是几百万的样子，敞篷还就两个座，不贵才怪呢。 楚香玉之前的那辆车已经换成了大众品牌汽车，车上的所有零配件都是原装进口的，主要是楚军辉觉得国产的车比较“脆若”，所以才给楚香玉弄了辆原装进口的改装车。 车子外表上看很是低调，内部却很是精致，女孩子开起来虽然有些显大，但作为法务部的人来讲，开出去办事什么的还是很有严肃感的。 “香玉你就别寒碜我了，就你这原装进口的改装车，能买我这车两辆都不止。”陆伟也不是谦虚，男孩子嘛，自然对各种车都比较熟悉。 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开的车外表看都很普通，但内部就难说了，更有甚者改装成防弹级别的，不过那种车年轻人就不喜欢了，主要是又贵又不拉风。 钱伟的这辆车也是从朋友那弄来的，对方正好吃了官司，一个处理不好就要踩缝纫机去了，还要赔上一大笔钱，但在陆伟的指点下朋友免除了牢狱之灾，给了点补偿这事就和解了。 朋友为了表示感谢，于是就把这辆刚买没多久的跑车给了陆伟，让陆伟随便开，等需要保养的时候说声，到时候肯定服务到位。 陆伟的家庭条件虽然不差，但父母的工作性质就不允许家里太过张扬，虽然家里的现金和金条都有很多，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花。 年轻人嘛，很难控制炫富的冲动，陆伟毕竟是学法律的，自控力还是比较强的，反正这车也在那个朋友的名下，自己平时开开即使被人举报也没什么，借别人车开几天也不是犯法的事情。 原本陆伟也不想开到单位里来，只因为平日里司机送自己来的那辆车真的挺一般的，虽然在单位里看起来和其他人的车不多，但这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自从楚香玉从国外回来后便进了陆伟的这个组，两个人也算是搭档，经常会一起讨论集团里的法务诉求。 楚香玉平日里总是穿着工装，又不怎么爱笑，看起来冷冰冰的。 但和楚香玉相处比较熟的陆伟知道，楚香玉换了日常妆有多好看，并且既温柔又体贴，弄得陆伟的心里总是痒痒的。 女朋友陆伟自然是不缺的，但心仪的女孩却很少能碰到，所以这半年来陆伟一直在小心地追求着楚香玉，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陆伟可是看到楚香玉是如何拒绝了其他的追求者。 听说只要有男生追求楚香玉，很快就会收到楚香玉制做的“律师函”，当然不是正式的那种，简单地说就是暗指那些人的一些不正当的行为。 被人拿捏了把柄自然想要报复，但一两个人碰壁后才知道楚香玉的背景。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兵斗，自己是鸡蛋又何必去碰石头呢。 陆伟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不惹楚香玉反感，拿下楚香玉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很久没有这么用心地去追求一个女孩子了，陆伟还是兴奋的，于是便真的静下心来开始做起了一个护花使者。 楚香玉见陆伟又在恭维自己，说心里话楚香玉挺不喜欢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楚香玉知道这个搭档就性格，于是也没有在意便邀请陆伟一起上去。 两个人虽然一起走着，中间却是隔了一尺的距离，这是楚香玉对于男性朋友的距离，不管是同事还是领导，楚香玉都是一视同仁，因此没少有人因为越界而被楚香玉警告。 陆伟自然不会触碰楚香玉的霉头，而是老老实实地保持着距离。 “陆哥，听说部门要给集团下属的单位做法务培训，你知道到时候都谁去吗？”楚香玉见两个人站在电梯里也挺尴尬的，于是便找了个话题问道。 陆伟抬眼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没听领导说，肯定会有你，至于其他人嘛就不好说了，我应该是没戏。” 陆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都来单位好几年了，还是个实习生，而比自己小两岁的楚香玉出趟国回来就转正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名义上两个人是搭档，只是因为楚香玉的年龄还小，不符合做领导的条件，不然楚香玉早就是陆伟的领导了。 其他部门的领导层可能都是世袭制，但法务部却不一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法务学好，也不是谁都喜欢这枯燥工作。 法务部的领导班子都是内部提拔，即使是空降兵也要从实习生做起，达到了要求才能转正，能直接上来就当领导的人那是凤毛麟角。 更何况法务这行是越老越吃香，领导班子都是四五十岁的人，领导不退休，没有坑的话，萝卜自然也没法来。 楚香玉和陆伟算是部门里最年轻的两个人了，也是因为其他人退休了，两个人才有机会来到这里，不然即使有关系也不行，这部门没有闲差。 虽然很多岗位都是因为有了人才设立了这个岗位，但也不是所有部门都这样，毕竟法务部是单位最重要的部门之一，要是来个什么都不懂的，肯定会捅出篓子的。 楚香玉只是笑了笑，对于陆伟楚香玉还是了解一些的。 在陆伟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善恶，陆伟的父母也是律师，经常帮一些权贵打官司，胜诉率很高，因此在律师界也是小有名气，俗称黑白双煞。 打官司嘛要有证据，对于黑白双煞来讲这就是一场游戏，证据不足可以制造证据，对自己不利的话可以用其他“方法”，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赢得这场游戏，至于过程就不重要了。 陆伟也算是子承父业，维护集团利益也是毫不讲情面，听说平时也会接一些私活，估计也有些手段的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用人之长便是集团的作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往往有胆识才能让这些人才发挥最大的作用，但也要有承担反噬的准备。 楚香玉做事比较公正，有时候公正反而成了一种难得的品格，因此没少让部门领导头痛。 集团自然不会让一个人做大，往往一个部门会招聘来对立的两伙人，大家互相牵制，互相监督，虽然会有一些内耗，但却也少了某个人独揽大权后给集团造成重大损失的情况出现。 “到时候听领导安排吧，我讲课你又不是没听过，也不风趣也不幽默的，估计能把人都听睡着了。”楚香玉很是风趣地调侃起了自己。 楚香玉作为一名高材生怎么可能不会讲课呢，每次回学校讲课的时候，那都是座无虚席，在学校楚香玉被誉为法学界的“包青天”。 兴趣和工作是两码事，工作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表现得太过耀眼肯定不是好事，虽然楚香玉也不惧怕那些魑魅魍魉，但谁也不想麻烦不是么。 陆伟并没有揭穿楚香玉，自己追求的女孩怎么会不了调查一下呢。 显然楚香玉每次集团培训的时候都不怎么上心，主要是下面的人都是各个单位的领导或是翘楚，谁会听一个小丫头片子在那叽叽喳喳的。 电梯缓缓停下，两个人出了电梯朝着办公室走去，楚香玉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很有节奏的声音。 不卑不亢，这就便是楚香玉做事的态度，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至于其他的嘛，有必要在意么。 第一百九十章 培训安排 集团的培训很快就定了好时间，就在这周五的上午，无非就是上午培训完，下午大家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每个月其实集团都会有培训，像是技术部门，人事部门，法务部门等等，都会根据集团新的作战方向及时和下属单位贯彻一下指导思想。 由于最近法律法规有些大的变动，所以集团决定给各单位普及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 法务部的主任梁启航也开了一下内部会议，因为这次的会议需要很正式的讲解，毫无疑问楚香玉的风格就比较适合了。 其他人的年龄也比较大，讲起话来总是吞吞吐吐，一句话要停顿好几次才能讲完，要是这样的速度，估计一天也讲不完。 陆伟虽然业务能力也不错，但却不怎么适合这种大场面，主要是陆伟镇不住场子，其他单位的领导只要脸色不悦，陆伟就有些不敢大声讲话，说白了就是怕得罪人。 部门里的新人就楚香玉和陆伟两个人，性格互补，做事风格也互补，也是因此当初才招聘两个人的，员工之间互相制衡，梁启航才能过得舒坦些。 会议结束后梁启航单独留下了楚香玉，知道楚香玉很是不喜欢这样的培训，但部门内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梁启航自然要说服一下这个小姑娘了。 “香玉，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呀，到时候你就像平时一样讲解政策就行，要是谁敢捣乱，回头我亲自给他上一课。” 梁启航可是集团元老级别的人物，如今也快退休了，至于谁能接班，目前还没定下来，所以很多下属单位的人就开始接触起了法务部内比较有潜力的人。 梁启航之所以让楚香玉出来露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楚香玉还不具备竞争主任的年龄，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很难判断出梁启航具体看好谁。 没有明确的接班人，部门内的人也都铆足劲在表现，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楚香玉把鬓角的头发朝着耳后拢了拢说道：“主任，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但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谁要是不认真听，我可也不会顾及他们的面子，培训这事情就是互相尊重的事情。” 平日里不惹事的楚香玉自然也不怕事，工作不是过家家，自己也不是那些奴才，做事还总是要顾及主子的感受。 公平公正，这是楚香玉处理事情的一个原则，因此一些法务方面的诉求楚香玉就不能参与了。 毕竟集团树大招风，下面什么飞鸟走兽都有，难免会有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这怎么公平公正，自然是要顾及集团的脸面。 梁启航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让楚香玉把培训的计划今天出一版给自己。 楚香玉不怕事，可并不代表梁启航想给自己找麻烦，集团上上下下有关系的人多了。 自己也就是工作的年头久了，认识的人也不少，大家才会给自己一个薄面，楚香玉的爷爷楚军辉虽然如今早就已经退休，但那又如何，依旧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要说集团有没有人不怵楚军辉，显然是有的，但顶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对于楚香玉集团上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惹出什么大事，就让这小姑奶奶折腾吧。 回到了办公室，楚香玉心里想的不是该如何培训，而是陈世里单位会派谁来。 研究所也是集团的下属单位，现在虽然是养老院了，但并不能泯灭其在集团以前的辉煌。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人事部主任谢保安来参加，顶多也就是带个办公室文员。 如今陈世里是测试部的人，显然和这次培训也没有什么关系，要是技术部的培训到没准能让陈世里来。 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楚香玉这才坐到了座位上。 “香玉，怎么样，我没说错了，领导安排你培训了吧？”陆伟转头朝着一旁的楚香玉问道。 楚香玉点了点头，“还真被陆哥你说中了，不过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人要睡着了吧。” 拿起水杯发现杯子里已经接好了水，并且还放了自己爱喝的玫瑰花茶。 “陆哥，以后不用给我接水了，我不喜欢被人伺候的感觉。”楚香玉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水杯说道。 陆伟尴尬地笑了笑，果然楚香玉说话还是这么地直接，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上来就是感谢，怎么会是警告呢。 “好，我刚才就是顺路，下次我注意，哈哈。”陆伟很是明白，对于女孩子一定不要和她对着干，顺从一些反而会降低对方的抵触，也可以更好地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两个人又聊了聊这次要培训的内容，对于精通法务的两个人来讲很快就知道哪些政策变动是重点，哪些无关紧要。 楚香玉开始写起了培训方案，顺便又把要用到的ppt构思了一下思路，毕竟不能直接上个文稿照着念吧，那样的话就太枯燥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要吃饭的时间，陆伟把电脑里的合同批注好保存了一下又邮件回复了过去。 “香玉，一起去吃午饭吧，太晚去就要排队了。”陆伟其实也还不饿，只想叫着楚香玉一起去。 楚香玉看了看培训方案也快写完了，于是说道：“陆哥你先去吧，我这要再忙一会儿。” 陆伟刚要开口再劝说一下楚香玉，见楚香玉已经盯着电脑又继续忙碌了起来。 这个时候陆伟可不敢打搅楚香玉，吃过亏的陆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便自己一个人先去吃饭了。 楚香玉见陆伟出了办公室，这才把鼠标松开，拿出一旁的手机犹豫了一下，发出了一条信息。 没一会儿便收到了回复，楚香玉赶忙笑着打开看了起来。 “大中午不去吃饭加什么班，吃了饭再干也不迟，快去吃饭吧，我们这都吃上了。” 消息不是别人发来的，正是陈世里，只见下面还附上了一张照片。 “你是不是又打了两份，晚上回去就不用做饭了吧，我也想吃。”楚香玉一想到陈世里说每天打两份饭，并且同事们都这样，觉得还挺好玩的。 集团这边吃饭大家用的都是餐盘，因为办公区域是不能吃饭的，即使点了外卖也要来食堂吃，这也是避免大家点一些螺蛳粉这类的味道太香了，影响公司的形象。 “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集团的伙食和大饭店似的，我们这就像是路边摊，有什么可吃的。”陈世里知道楚香玉这又是在调皮，研究所的伙食虽然比很多小单位要好，但和集团的伙食是没法比的。 集团那边一拉溜几十个窗口，拿着餐盘可以去吃自助，也可以去窗户单独点一些小吃。 虽然研究所和集团用的都是集团自己生产的绿色蔬菜肉食，但厨师和就餐环境不一样，吃起来的感觉自然也不一样。 一碗拉面坐在路边吃和坐在五星级大酒店里吃感觉怎么能一样，有时候吃的并不是食物本身，而是一种感觉。 “我周五要给集团下的所有单位培训，好紧张，陈哥，你说怎么办好？”楚香玉眉眼微翘，语气上却是可怜兮兮的口吻。 陈世里在办公室里也不好意思直接发语音，只好把楚香玉的语音转换成文字看了起来。 以楚香玉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就搞定这事，陈世里也听学校的老师说了楚香玉经常会去学校讲课什么的，而且还讲得很好。 可能是学生和那些单位的领导们群体不一样吧，楚香玉又不擅长恭维别人，因此紧张也就不奇怪了。 “没什么好紧张的，先去吃饭，回来给我打电话说。”陈世里也怕楚香玉真的纠结这事中午都不去吃饭了。 以前在一起工作的时候，经常忙着入库和出库，楚香玉中午不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那会儿好在有董春在能帮楚香玉打个饭什么的。 如今集团那边也没听楚香玉说和谁关系很好，如果去得晚了，也只能点外卖了。 外卖这东西做得再好吃能有集团里的饭菜有营养么，显然是否定的，集团食堂用的肉蛋蔬菜可不是超市里的那些，作为化工方面的半个专家，陈世里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诺贝尔化学奖国内还没有人拿过，不过要论吃喝上的化学研究先进程度，国内获奖的人估计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人与人的想法不一样，所以关注的领域也不一样，如果没有一颗敬畏自然造福人类的心，那么能力越强，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 陈世里也恍惚明白为何集团的科研机构都搬到了国外，如今全球最火热的研究无非有两种，科技创新和生物研究。 尤其是生物研究已经可以比拟“邱小姐”的破坏力了，并且可控性和针对性也比较强，完全可以用“不战而屈人之兵”来形容。 想到这些，陈世里不由得又想到了父母，究竟是父母研究出了什么，或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多年一直有人在追查着当年的事情。 难道是某种合金么，显然不是的，因为特殊的合金陈世里也见过不少。 像是可以削铁如泥，可以抗住几吨重的压力，甚至是记忆金属等等，可这些都不能量产，也就是说研究出来也只能在仅限的领域应用，是也影响不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备受打击 午休的时间陈世里没有去和卢曼曼一起去打羽毛球，弄得史玉环也没法去睡个午觉，一副无精打采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是硬着头皮陪着卢曼曼打球。 看着陈世里拿着手机回了办公室，史玉环也很是好奇，很少见陈世里中午没事手里拿着手机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兜里揣着。 关注一个人久了，那么对于这个人任何的变化都很是敏感，史玉环的脑海里不由得浮想联翩，结果就是好几个球都打得有些刁钻，弄着卢曼曼一直没有接住。 意识到陪太子读书自己太过冒进，史玉环赶忙收了收心思，专心地打起了羽毛球，自己可不想整个下午被卢曼曼针对。 袁莉去了实验室办公，现在办公室里就属自己地位卑微，卢曼曼最近被爱情滋润得很是开心，脾气也变了不少。 原本卢曼曼五月要休小一个月的假期，结果五一假期刚过完，谢保安那边就回复批不了这么长的假期。 卢曼曼不得不又赶忙回来了，理由也很是简单，重要岗位的员工不得连续休息半个月以上。 气得卢曼曼取消了后续游玩的行程，对象郝强那边其实也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只不过是卢曼曼想和闺蜜出国玩玩。 经过了郑柏林等人的安慰，卢曼曼的气也消了，今年肯定要举办婚礼的，到时候忙前忙后也要请假，还不如把年假留着那时候用，总比出去玩要好。 卢曼曼想想也是，因此也就不再纠结此事，每天依旧乐呵呵的，果然爱情的滋润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情大变。 史玉环原本以为可以清静一个月，没想到这才一个假期就回到了解放前，心里也不由得责怪谢保安管得太宽了。 一个没留神，卢曼曼回击回来的羽毛球正好打到了史玉环的眼睛上，虽然力度不是很大，但眼睛也没什么防御力，瞬间史玉环就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 卢曼曼不紧不慢地过来看了看，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用冷水冲洗一下，休息会儿就好了。 看着卢曼曼朝着库房走去，估计是去找郑柏林和袁莉去打乒乓球了，史玉环也只是心里暗骂了卢曼曼几句，嘴上却什么也没敢说。 想到陈世里也在办公室，史玉环去楼下的测试室洗了洗眼睛，看着其他人在打牌打得火热，却没有一个人关注自己的伤势，史玉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陈世里靠在椅子上和楚香玉打着语音电话，现在用语音打电话就是方便，每个月的电话费也省了不少，果然科技的进步会改变人们的生活，但这些改变如果没有政策支持的话，也是很难实现的。 两个人并没有聊工作的事情，这也是陈世里的一贯作风，作为科研人员总是和其他人聊自己的工作可是大忌，尤其是现在听说间谍很多，陈世里这样的精英人才，肯定早就被人关注了。 陈世里也不是不信任楚香玉，有时候对身边的人不提反而是一种保护，这样也就不会被其他人利用，防患于未然才能少一些麻烦。 楚香玉买了一杯果汁，坐在集团大楼一层的休息区，戴着耳机小声地说着手里的果汁如何的好喝。 “你别总是馋我好不好，研究所这边什么都没有，附近都是园区，外卖都很少。”陈世里很是无奈地说道。 其实陈世里并不喜欢喝果汁，果汁做得再好有直接吃水果好么，显然是否定的，只是为了让楚香玉开心，才表示很羡慕。 “嘿嘿，那等你哪天来集团做实验的话，我请你喝一杯柠檬汁，酸酸的可好喝了。”楚香玉看着手里的西瓜汁，不由得笑了。 柠檬那么酸，要是弄一大杯的话，估计陈世里都喝不下去。 “你就饶了我吧，我才不喝柠檬汁，要喝也要喝你的西瓜汁。” 楚香玉心中一紧，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揣测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刚刚陈世里要喝自己手里的西瓜汁，两个人喝同一杯么。 想到这里楚香玉不由得就害羞了起来，“谁和你一起喝，不给。” 陈世里听到办公室的门开了，自己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确实有些不雅，于是赶忙起身坐正了些，也没有听清楚香玉说什么。 史玉环一进门就听见陈世里在打电话的样子，结果对面还是一个女孩子，还说一起喝什么东西。 难道陈世里有女朋友了么，史玉环不由得有些失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陈世里一看是史玉环，显然这会儿再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就不合适了，于是和史玉环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史玉环眼睛红通通的，见陈世里也没有关心自己怎么了，而是避开自己去继续打电话去了。 叹了口气，史玉环也没有心思看小说了，于是趴在桌子上很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五一七天原本应该是高兴的假期，可史玉环回去后除了帮家里干一些农活外，还要去相亲。 农村媒人介绍的相亲和亲朋好友给介绍的完全不一样，媒人为的是赚介绍费，尤其是在史玉环家这边，要是成了不光要给媒人几百甚至上千的红包，而且媒人还会和双方谈礼金，到时候媒人还会从中抽成。 一些外省的女孩子要是嫁到当地，媒人更是会把彩礼和男方要到手后只给女方一点意思意思。 虽然这样很是令人气愤，但这是当地的习俗，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能不用媒人介绍，尽量还是不用，不然被骑驴了，到时候小两口心里也都会不舒服的。 史玉环还好一些，三里五村的媒人并不会太坑本地的女孩子，顶多到时候成了给包个大红包就行。 媒人牵线，也不一定能成，但这并不妨碍媒人赚钱。 帮忙介绍，男女双方都要去给媒人家上礼，并且介绍双方的时候也是车接车送，一般都是要去饭馆吃一顿饭后才让双方单独聊聊。 所以不管成与不成，这一趟对于媒人来说都不会亏的，虽然不一定能赚到红包，但吃的喝的还是落了不少。 史玉环假期一共见了三个人，对方的经济条件就不说了，年龄都比史玉环大，并且彼此还不是一路人。 好在吃喝什么的都是男方请的，史玉环也没好意思都让对方出钱，毕竟在当地的收入还是比较低的，花上四五百请客吃饭也不是小数目。 一个没相中不说，史玉环前前后后还搭上了一个月的工资，气得史玉环后面和父母说有人介绍也不去见面了。 后来史玉环才明白媒人是拿自己当做噱头去钓男方见面，男方肯定要上很多礼，毕竟自己的条件在城里虽然什么都不是，但回到小县城也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了。 被当做货物的感觉真的令史玉环很是不舒服，但这也是当下无法避免的事情。 史玉环见过了大城市的美好，内心不自主地就有了变化，用高不成低不就来形容史玉环很是贴切。 条件好的已经结婚生子，条件不好的孩子也都不小了，只有像史玉环这样条件中等的人却有一大批单着。 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史玉环还没等假期结束就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想想当初如果自己不执意来洪武市发展，也许在老家和前男友也会过得很幸福吧。 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人都是后知后觉，直到失去了很久才发现当初自己确实做错了选择。 木已成舟，有时候不是不想改变，而是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总是给自己一个假象，万一就遇到了那个情投意合的人呢，万一就在下一个转角自己就拥有了期盼已久的爱情呢。 只不过这些可能都是也许，是史玉环这样的人一直苦苦幻想的虚妄。 陈世里的态度令史玉环很是伤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史玉环已经把陈世里当作了暗恋的对象，可史玉环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只是找个借口来安慰自己罢了。 看了看楼下并没有看到卢曼曼的身影，主任肖庭友等人依旧在打着升级，并没有注意自己，于是陈世里快步朝着小门的方向走去。 中午的太阳还是很大的，小门的门口有两个槐树，每棵树都有一尺粗的样子，枝繁叶茂，树下此时有着一大片阴凉，地面上已经掉了一层的树粘，走在上面都有些粘鞋。 蝉鸣阵阵，陈世里找了一块树粘比较少的地方躲避着阳光，一般站一会儿也没事，反正自己穿的是工作服，脏了的话回头洗洗就行。 楚香玉听到电话那头陈世里在和一个女孩子打招呼，女孩说话的声音很是好听，楚香玉的心里顿时就泛起了一丝涟漪。 “陈哥，哪个美女姐姐回来了，让你还躲出来了？”楚香玉的话明显带着一股醋味。 美女，研究所里有美女么，陈世里思来想去还真的没有，单位里最好看的应该就是卢曼曼了，但卢曼曼那公主病的脾气可和美女不搭杠。 “美女没有，大姐倒是有一些，你想认识一下么？”陈世里意识到楚香玉这丫头估计是想歪了，于是开起了玩笑。 楚香玉这才想起来，研究所里就属陈世里的年龄最小了，其他人都是大姐阿姨的样子。 “哼，那谁知道呢，没准你就喜欢成熟的大姐姐也不一定呢。”楚香玉说完也不由得笑了。 陈世里对自己和封缓缓都不动心，又怎么会喜欢大姐姐呢，看来自己是有些太过敏感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避之不及 “节后余生”，陈世里算是见到了科研部的厉害，没想到才上班的第二天王大义就送来了二十几个要测试的样品。 郑柏林也是被气得直挠头，显然这王大义放假又接了新客户，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新研发出来的材料呢。 一般一个新材料都有三四个类似的配方，到时候就是从矮子里拔将军再进行优化，不管成与不成都要一个一个的测试，这是不能省略的步骤。 原本一周要是测试完这些也不是问题，陈世里盘算着周五就能轻松一些了。 结果快下班了，主任肖庭友来办公室说集团那边有个着急测试的活，回头要去总部的实验室操作。 打样的话肯定在研究所这边，毕竟很多样品的原材料属于有毒有害的物质，自然是不能在市里面操作的。 这种情况都是集团会把样品送到研究所，郑柏林打样完毕后由卢曼曼和袁莉测试一下基本的性能，回头再去集团的实验室里测试其他的性能。 郑柏林这几天一上班就进了自己的操作间，上午三个样品，下午三个样品，已经忙活两天了。 每一种样品在测试的时候都要把注塑机里面残余的原料清理干净，再根据测试的要求更换模具等等，一个上午能打出三个样品所有的测试样件已经很不错。 好在有陈世里的帮忙，郑柏林这两天才没有那么烦枯燥，说说话聊聊天，时间也过得快了很多。 郑柏林也是刚刚洗了个澡，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主任肖庭友也在。 每次见肖庭友过来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就说了周五要去集团测试的事情。 山高皇帝远，大家都习惯了在研究所里无拘无束的日子，谁也不想去总部那边，即使去做个试验就回来也没人愿意去。 周五去测试，那么明天早上就要把样件打出来，再冷却二十四个小时后才能测试。 看来周五只能兵分两路了，一部分人去总部，另一部分人留在研究所里，要不下周一肯定没法出结果的。 大家不想去总部还有另一个原因，有些实验是一两天才能完成的，那么就意味着要在实验室那边吃住，要是平时还好一些，大周末的谁也不想过去加班，就算是给加班费也没人愿意去。 以前柯岩在的时候可就没少指挥大家干这干那的，好在科研的脾气比较好，去的人也就是大打下手，如今柯岩已经走了，换了一个领导，每次去的人都会被数落一番，简直是生不如死。 测试部的人其实都是一些能力比较一般的人，肯定和那些精英是比不了的，不管是测试的手法还是专业度也都有限。 主要是几乎所有的精细化测试都搬到了国外，众人测试的机会也比较少，技术不娴熟也是在所难免，再加上近些年也在一直更换测试的设备，确实有些时候会弄得手忙脚乱一些。 卢曼曼肯定不用去，袁莉也不用去，毕竟两个人要亲自做测试出数据，两个人估计周末也要过来加班。 郑柏林和史玉环肯定是没跑了，打完样件后郑柏林也就没什么事了，过去那边帮忙也是经常的事情。 史玉环就更逃脱不了，一些危险的化学实验还是要有人来操作的，当然都是在总部那边科研部主任程科学的指导下进行。 大家也都明白去了就是打个下手，但挨说每次也避免不了，于是郑柏林便安排了陈世里和史玉环一起去，自己这么大的岁数了，也不是测试方面的专业人士，每次挨说面子上确实有些挂不住。 对于程科学，陈世里也听师父柯岩提起过，两个人算是同僚，但两个人的理念却不同，因此在集团没少发生争吵。 程科学对于研究比较痴迷，很少去收徒或是指点别人，这也就使得虽有一身本事人缘却很一般，在竞选科研部主任的时候毫无疑问地落选了。 看着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程科学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退休，自己虽然败了，但也不想被柯岩天天指挥来指挥去的。 退休后的程科学也没有接受其他单位的邀请，而是在小四合院里过起了悠哉的退休生活。 程科学对于研究自然是一直念念不忘，但当时的环境确实也没有程科学的容身之地，去国外担任技术指导程科学也没有兴趣，还是留在洪武市安享晚年比较好。 柯岩离开前找到了程科学，两个人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后也化解了多年的矛盾。 科学的路上没有谁对谁错，只要秉持着一颗造福人类的心，又能错到哪里呢。 柯岩是觉得集团的环境不适合自己的研究，自己并不是集团创造财富的机器，柯岩想在有生之年在化学方面更进一步，那么自己就要有能做主的实验室才行，这也是柯岩毅然决然离开集团的原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有摆脱了那些束缚，才能毫无顾忌地去探索那些未知领域。 程科学骨子里还是觉得要活在当下，既然大势不可为，那又何必逆水行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么。 至于什么理想，什么报复，程科学早在这么多年的工作中看清了，天大地大，无非又是换了一个牢笼罢了。 集团许了程科学很多的好处，程科学都拒绝了，但为了儿女的仕途，程科学不得不又重返集团，做起了先驱者。 想想柯岩当时说的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有时候人老了，背也驼了，其实在屋檐下躲雨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自己不被淋得一身湿，至于屋檐什么样子那又何必在意呢，大家各求所需罢了。 创造价值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能力，程科学把退休的这几年自己深度研究的一些领域思想开始做了实验。 还别说真的被程科学突破了集团的几个难题，瞬间程科学在集团的椅子就坐稳了。 习惯了单干的程科学自然不太擅长带领团队，每个人的能力和做事方法都不一样。 高要求严标准虽然没错，但也要因人而异，程科学的处事方式就比较简单粗暴，因此很多人都很怵程科学。 陈世里心里也是很忐忑，也不知道这程科学会不会公报私仇。 师父柯岩不在国内了，自己这关门弟子有可能就成了被报复的对象。 果然有些殊荣不是那么好拿的，自己凭借着师父柯岩的威望重新回到了集团，但师父柯岩得罪过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经坐上了高位，只希望自己的拳头过硬，能和他们过两招吧。 史玉环直到下班也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上次自己去的时候就被程科学给骂哭了。 这次又让自己去，虽然程科学不能直接开除自己，但年底各个下属单位的科研人员和技术人员都要去总部述职的。 感觉自己这次去又是一路荆棘，史玉环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熬到研究所解散的一天。 很快其他人坐着班车都走了，陈世里和史玉环则去更衣室的冰箱里把中午打的饭拿出来热了热。 陈世里每天到家也挺晚的，即使中午的饭菜很一般，陈世里也都会多打一份，总比自己一个人回去烧柴做饭要方便。 史玉环的饭量还是挺大的，饭盒也比陈世里的大了一圈，每天吃那么多史玉环却也没怎么变胖，主要是史玉环每天回去都锻炼，别看史玉环个子不高，身上的肉还是很结实的。 “史姐，一会儿回去我送你一段，正好也顺路。”陈世里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到了一旁的纸上说道。 史玉环心中不由得一暖，赶紧咀嚼了几下嘴里的食物后说道：“每天都麻烦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史玉环说话间还偷偷看了看陈世里，见到陈世里也在看着自己，史玉环的心瞬间就乱跳了起来。 低下头赶忙吃了几口米饭，又一口把一个大鸡腿塞进了嘴里，一时也不敢看陈世里了。 因为史玉环的皮肤比较黑，此时已经红得发烫的脸颊在陈世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史姐，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也顺路，你慢点吃，不着急的。”陈世里看了看史玉环一开始吃得很慢，刚刚居然几大口就吃了饭盒里四分之一的饭菜。 史玉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尴尬地把嘴里的大鸡腿拿了出来，又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回到了家里，陈世里突然想起来楚香玉周五要培训的事情，这两天一直在忙也没问楚香玉准备得怎么样了。 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旁边桌子上的凉炉已经烧开了，陈世里便舀了一小杯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如今环境污染得愈加地厉害，就连每天清晨的露水也有一股怪味，根本就没法窖藏做煮茶的水。 还是井水好些，准确地说井下是一个泉眼，只是冒出的水并不多，多出来的水会从里面的管道排到旁边的水塘里，具体是如何设计的陈世里就不清楚了。 没一会儿楚香玉便给陈世里回复了消息，表示已经都确定好了。 得知陈世里周五也要来集团这边，楚香玉自然高兴得很，一再表示中午要和陈世里一起吃饭。 陈世里也没有拒绝，感觉和楚香玉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很轻松，不会去想那些烦心事，也不用刻意地去揣度对方的心思。 两个人仿佛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样，也许这就叫做心有灵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