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穿成老妇,带着全家奔小康》 穿越成老妇? 哎,真是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 段红兰就觉得挺无语的,自己无病无痛的,就晚上睡了一觉,就见了黑白无常把她魂给勾了! 自己都心想难道是当天晚上吃的太多,自己撑死了? 可来地府转一圈之后,自己被告知,黑白无常抓错人,应该被抓的段红兰是另外一个时空的段红兰,不是她! 是牛头马面把时空搞错了。 段红兰立马不干了。 黑白无常夹着她着急忙慌的要把她送回去,可这地下一天,人间一年,这一来一回,她坟头的草都一米高了! 段红兰看着自己坟头的草,再幽怨的盯着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摸摸鼻子,眼神躲避。 “我是不是以后只能是孤魂野鬼了?” 黑白无常急忙摆手。 “放心,这事我们兄弟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又在地府待了一天,第二天晚上黑白无常就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间里面连灯光都没有,只能借着月光,看到面前似乎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段红兰不解。 黑白无常两兄弟,指了指床上只看得见模样的人。 “本来我们要抓的段红兰是这位。”白无常说道。 段红兰点头。 “现在唯一能让你复活的方法,就是借尸还魂了。” 什么! 段红兰还想问什么,只见黑白无常手上的棍子一勾,躺着的人的魂魄就起来了,接着不知道两个中谁推了她一下,她的魂魄就闪进了面前的“尸体” 卧槽你二大爷的! 接着段红兰就睡了过去,睡梦中梦到黑白无常又跟她道歉,说是实在没办法,他们两兄弟才这样做的,毕竟真要是带她的魂魄去见阎王老爷,他们两兄弟和牛头马面的活都保不住了。 段红兰只想给他们三个字mmp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是被饿醒的,睁开眼,这天才麻麻亮,屋里还是黑布隆冬的。 门外传来阵阵声音。 “不知道娘怎么样了!”一个女人担忧的声音传来。 “你担心她干嘛呀,你忘了她怎么磋磨我们的?我看这老东西死了才好,这病都拖了这么久了,应该也快了,等她死了,正好我们也把家分了,免得养着那一群拖油瓶......” 这老房子又不隔音,这些话全被里面躺着的段红兰听了去,心里又是呜呼哀哉一声。 昨天晚上黑白无常跟她说完话,她就像做梦一般,一晚上把这“段红兰”的一生都看了一遍! 本以为就算是重生,也是重生在一个自己知道的世界,却不曾想,这是错位时空,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朝代! 段红兰心里又把黑白无常一群人骂了一遍。 想起现在的身份,更是又气又丧。 她现在的地方叫洼洼沟,就一小破地方,古代里农村的不能再农村的地方。 而她的夫家,原来家里本来也是吃朝廷饭的,不曾想在先皇上位时,跟着别人站错了队,一朝失势,连累全家,被发配了。 不过因为官小,到底没有被为难,再加上家里最后拿出所有的钱打点了一下,到底这地方还过得去。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一家老小到了地方可是一点钱财都没有,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行,还有一点最主要的是,这家里以前哪有人干过什么农活,分下来的地,都是野草丛生,一家人懒的出奇! 到了现在这第三代日子更是过得不行。 其实段红兰的娘家还是可以的,本来可以选个更好的人家嫁的,无奈就是看上了这老陈家男人当初的样貌,闹死闹活的一定要嫁到这家来,不曾想嫁过来,就没过什么好日子。 上面的婆婆妈以前本来就没干过什么农活,家里当官的时候可是当的太太,一直有人伺候的,这终于等到了儿子结婚,这媳妇自然就又当丫鬟又当畜生的使唤了。 要不是段红兰后来怀孕了,早就跑了,后来每次有要跑的念头,就又怀孕了,每次要跑就又怀上了,后来一连着,娃都生了好几个也就任命了,歇下了要跑的心思。 这终于把上面的婆婆和公公送走后。 段红兰也终于媳妇熬成了婆。 这转过身,使劲的磋磨自己媳妇,势必要把自己当初受的委屈全部找回来。 一想到这里,段红兰就在床上忍不住的摇头,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看吧这次生病,都没有人愿意照顾她,就等着她自生自灭。 可是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明明还是一个大好女青年的,朋友都没谈两个,现在好了,都当奶奶了,这分配的对象也是一个糟老头子,一想到这里自己都快被气上天了。 一想到这里,突然想到,这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看来这病了许久,连“她”男人都嫌弃她,搬去隔壁跟小儿子住去了。 段红兰动了动身体,想爬起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浑身酸软的不行,饿的也是头晕眼花。 听见房里有细微的动静,门口两人,急忙捂住嘴,对视一眼,轻轻推开了门去。 “娘?”其中一人喊道。 “过来扶我一把!”段红兰开口道。 一听开口的声音老态龙钟的,心里又是把黑白无常骂了一遍! 昏暗中,段红兰只看见从外面进来两个模糊的身影。 其中一人急忙上前扶住她,这模糊间段红兰看清楚了这人的样貌,面黄肌瘦,枯瘦如柴,记忆中这是她家大媳妇,吴秀梅。 段红兰一看还站在门口未动的身影,就明白,那肯定就是儿媳妇张小花了。 “娘,你好点没?”吴秀梅问她道。 段红兰想着刚才两人在外面的谈话。 说了话:“死不了!” 瞬间就感觉扶着自己的手一僵。 接着扶着段红兰靠在床边上。 “娘你饿不饿?” 她刚问完,段红兰的肚子就很争气的响了起来。 门口的张小花立马道:“娘,我去给你拿根红薯过来!” 吴秀梅顿时尴尬的站在屋子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天也慢慢变亮,段红兰都看的出她的紧张。 “行了,你也去忙吧!” 一听这话,吴秀梅像得了特设般的立马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整个人差点磕倒在门边上。 段红兰都看傻。 吴秀梅才离开,张小花就拿着红薯进来了。 段红兰也不跟她废话,拿起红薯,就细嚼慢咽起来。 “去打碗水来。” 张小花又出去了。 不大会端着一碗热水进来了。 段红兰又朝她摆了摆手。 张小花也像得令一样的退了出去。 几下吃完了红薯,这红薯也不大,细根的很,吃完红薯其实还是觉得饿的很,又赶紧的把水喝了下去,这才觉得浑身有了点力气。 外面也大亮起来,就连房子外都听得见有人走路和打招呼的声音。 房子里的人也都起来了。 段红兰心想再休息一会,门瞬间被人推开。 “娘,你醒了!” 段红兰还来不及开口。 只见那人朝着她伸出手:“给我点钱。” ??? 这是什么情况。 有点反光,段红兰本来还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见面前的人不耐烦,瞬间整个人闪现到她眼前。 “娘,我可是跟三狗他们说好了,只要你给了我这点钱,等过两个月,我肯定给你抱一个大银锭子回来!” 段红兰看清他的脸,才看清楚这人是谁,这不就是原主的二儿子! 好吃懒做的一个懒货,天天就知道花言巧语的在她这里拿两个子,做着发财的梦。 “滚出去!” 段红兰这话似乎带着之前段红兰的气,说完就不看这个便宜儿子了。 陈根还想说什么,可是看他娘实在是不想搭理他,心想也不能着急,眼睛一转开口道:“那娘你先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 段红兰简直气的闭眼,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哦.....竟然穿到这么个地方,遇到这么一群糟心的人! 才想完,门又被推开了。 段红兰都不想转头了。 这一个接一个的,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 只听有人走到了床前:“娘。” 这声音听着年纪不大。 段红兰转过身,看着面前面黄肌瘦的小女娃。 女娃看她转过来,顿时就哭了:“娘,你终于醒了!” 段红兰在记忆中寻找了一遍这个女娃子的身影,许久才想起来,这娃子是谁,这不是“她”最小的孩子,陈杏儿吗? 段红兰本就重男轻女,因此这娃子在她记忆中的存在感可低了,本来跟最小的儿子是龙凤胎,多好的事情,但是在她这里硬生生的,就是不喜,只因为陈杏儿跟小儿子生下来的时候,陈杏儿要胖一些,所以在她心里面,就觉得这女儿是把她儿子的福气吃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差点一盆子溺死她! 还是邻居说这双生子命是连在一起的,这才让她歇了心思。 段红兰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这女娃娃可怜! 女娃从怀里掏出个蛋来,小的不行!只有大人指甲盖那么一点大。 “娘,这是我今天一早出去打猪草捡到的,你吃,吃了病就好了。” 这个傻女娃子。 还有这蛋这么小,段红兰严重怀疑,这莫不是蛇蛋? 从“段红兰”稀稀拉拉的记忆中,段红兰想起,她卧病在床的这段时间里,都是面前的杏儿,每天都跟她说说话,喂喂水,再简单的给她擦一下身体。 可以一想到,万一这是蛇蛋?段红兰伸出手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娘刚刚吃了一根红薯,现在不饿,你吃吧。” 小丫头却不愿意,直接在蛋上敲了个洞,喂段红兰。 段红兰不舍得伤小丫头的心,可是这生的蛋液一进嘴,就想吐出来! 忍着恶心吞了下去。 小丫头看她吃了下去,顿时笑了出来:“娘吃了蛋,病肯定马上就能好。” 段红兰还没开口,小丫头又开口道:“我出去干活了。”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还不忘记给段红兰把门带上。 、、、、、、 段红兰又在床上躺了几天,终于养足了力气,可以下床了。 当然这几天她也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毕竟一个大好女青年,穿越成这么一副老太身上确实会不太舒服,但是段红兰后面又想了一下,这段红兰其实年级也不大,虽然说是当奶的人了,但是抵不住她嫁人早啊! 十四岁就嫁给了陈品良,十五岁生大儿子,现在大儿子陈根也才20头,这么算下来,她的年级也不过30来岁,只是这古代人生命短,再加上常年风吹日晒和心态上的变化,导致人老的快而已,这30多岁,在她那个时代,可正是上好的年纪,这么一想心里又过的去,只要自己多注重保养,多运动,身体好了慢慢的就活年轻回去了? 杀了只鸡! 就这样,慢慢的开导自己,段红兰觉得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家里没什么人,只有杏儿在剁猪草,看见她起来了,眼睛亮了亮,但是没敢说话。 还是段红兰开口说的话:“他们人呢?” “爹带他们去地里了!” “你大嫂和二嫂呢?” “大嫂去河边洗衣服去了,二嫂前两天带着蛋蛋回娘家了。” 段红兰心想,老二媳妇倒是一个会躲避责任的,跟她那个二儿子真是一个炕一个窝。 这几天段红兰也算是把这一家人梳理了一遍。 大儿子叫陈刚,大儿媳妇吴秀梅,吴秀梅家里比她们家里还可怜,家里没什么哥哥弟弟,就两姐妹,她爹一直盼着生个儿子,可是无奈,这吴秀梅的娘,在生她妹妹的时候,伤了身子,没办法再生了,她老子爹对着娘俩几个总是拳打脚踢,最后就一包谷子就把吴秀梅给嫁给陈刚了。 段红兰也乐得捡便宜,两个人酒席都没办,就搬到了一起。 不过结婚也好几年了,吴秀梅是一个崽都没下,每次都被段红兰指着鼻子骂,每次都恐吓吴秀梅让陈刚休妻,但是转回头,她哪敢让陈刚真休妻,休了还要花钱娶一个进来,她哪有钱,反正陈刚没儿子又不代表她没有孙子,这不,张小花嫁进来,年初嫁进来,不到年底就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 说到这张小花,当初也是没有花钱的,陈根嘴巴厉害,花言巧语的骗来的,最后先上船再补票,张小花家里人也上门闹过,但是熬不住女儿肚子,最后也就妥协了。 张小花中间也是后悔了的,只是后面怀了孩子也是跑不掉的,再加上陈根总是说他是要发财的,带着她一起做着发财的美梦呢,但是平常偷奸耍滑是被她玩的溜溜的。 陈杏儿看她娘没有再说话了,端着猪草就去后面喂猪去了。 喂完猪回来,见她娘已经回房间了,自己又开始打扫院子。 直到段红兰抱着铺盖棉絮出来,赶紧扔下扫把上去帮忙。 “娘是要洗吗?” 段红兰点头,这被子散发着一股霉味,应该是好久都没有晒过了,床单被罩也是,段红兰看见上面都有油脂之类的东西,要不是前几天她实在是动不了,早就收拾了。 陈杏儿帮忙把被罩那些都脱下来。 “帮我端根凳子过来。” 陈杏儿立马去了。 段红兰站在凳子上,把杯子挂在了院子里的树晾衣服的地方。 回过头见陈杏儿正端着她的被子准备出去了。 “你去哪?” 陈杏儿没想到段红兰会问她,以往她都是见到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的。 “我去给娘把被子洗了,晚上好用。” 段红兰当然知道她是去给她洗被子,可是就这么端去河边洗,能洗干净个啥,顶多就是把被子过了一遍水而已! “先过来,帮娘一个忙。” 陈杏儿赶紧放下手中的盆,跑了上去。 段红兰从厨房里端了一些草木灰出来。 陈杏儿看着很是不解。 “去把簸箕拿出来。” 陈杏儿看着她筛了好些草木灰出来,然后用一块碎布装了些细的。 “洗的时候把这个撒到赃的地方,多揉一下。” 陈杏儿虽然不解,可是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在做。 到了河边正碰上吴秀梅洗完衣服准备回去。 “杏儿,你怎么来了?” 陈杏儿对这个大嫂很有好感,毕竟她们两个的处境都很像。 “我来给娘洗被罩。” 吴秀梅看了看她的盆,微微点头:“那我帮你。” 陈杏儿想了想点头,要是自己洗的慢,回去又要被娘骂。 看着陈杏儿掏出破布里面的草木灰放到被罩上的时候,吴秀梅赶紧拦住她。 “杏儿,就算是娘平常对我们不好,我们也不能这样做,这越洗越脏的,回去会被娘骂的。” 陈杏儿却摇头:“这是娘让我放的。” 啥? 吴秀梅觉得段红兰肯定是生病给病糊涂了。 “娘说,放在赃的地方,多揉一下,可以洗的更干净一些。” 吴秀梅不信。 从自己盆里掏出件脏衣服出来:“那先用你大哥的脏衣服试试。” 没曾想,这草木灰在赃的地方使劲揉搓,并没有让原本的衣服变的而更脏,多揉几下还有小泡沫、、、、 这、、、、、 陈杏儿一看,眼睛亮亮的:“大嫂真的洗干净了!” 这下不犹豫了。 几下把草木灰撒在赃了被罩上面。 吴秀梅也觉得得劲,把衣服翻出来,又洗了一遍。 等两人都弄好,一看天色,完了。 急忙忙的朝家里走。 还没走到院墙,就闻家里传出阵阵肉香。 两人对视一眼,脚步更快了。 一进院子,就看见院子墙角边的鸡毛。 “杏儿你去帮娘的忙,我来晾衣服。” 陈杏儿本来不想去,可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也只能去厨房。 段红兰看见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招呼着:“过来帮我烧一下火!” 这烧火真是能要她的命! 用打火石引了许久,才点着,这火又不够旺,加多了火势又熄了。 虽然自己小时后也待过农村,但是家里大人哪里让她碰过火之类的,这长大了回去,农村里都家家户户通气了。 陈杏儿赶紧去烧火。 一边烧火,一边吸鼻子,闻肉香,这家里从段红兰生病都许久未曾吃过肉。 她觉得自己就闻这肉味都能闻饱。 段红兰看着她的小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也没做什么。 这个时候吴秀梅进来,段红兰问道:“家里还有土豆不?” 吴秀梅赶紧点头,接着转身去拿土豆去了。 段红兰把鸡肉抄了一遍水。 看了看油罐,真是一丁点油都没有了。 叹了一口气,转身把鸡身上的肥油放进锅里,多练几下还是能有一点油。 接着放入过了水的鸡肉。 不过家里可真没什么调料,除了盐,就没其他的了。 接着弄了一大锅水。 吴秀梅那边土豆也弄好了,段红兰一看,也没多少。 段红兰指着门口朝着吴秀梅说道:“你去把门口春芽摘点回来。” 吴秀梅没说话,反正段红兰叫她干什么,她就做什么。 段红兰回房间,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柜子,里面是家里的存娘,记忆中,“段红兰”是存了一袋玉米面的。 段红兰拿着盆,几下把玉米倒了一半出来。 接着拿回厨房。 吴秀梅也摘完春芽回来,看见婆婆倒这么多玉米面,心里觉得真是浪费,可是嘴上不敢说什么。 等那锅鸡汤快好了,她先倒入土豆,接着把玉米搓成汤圆形状,一个二个的放进锅里。 吴秀梅和陈杏儿在旁边看着咂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做饭方式。 段红兰其实也不知道好不好,只是小时后在外婆家,看外婆这样做过而已。 她这卧床几天,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今天一看见院子里跑的鸡,就忍不住,本来也是想做顿大餐来吃的,只是无奈,这调料太少了。 一会锅里就传来了阵阵香气。 “杏儿,去看一下你爹和你大哥他们回来没。” 陈杏儿又吸了吸鼻子,点头出去。 吴秀梅洗碗去了。 陈杏儿刚到门口,就见她爹跟她大哥他们一群人回来了。 一进院子,大家都闻到了香气。 陈根扔下锄头, 就跑了厨房:“娘,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地里干活,这回来一看就是偷奸耍滑的,浑身干净的很。 看着加碍眼。 陈根第一次看自己娘用这种眼神看他,像是他多丢脸似的! “娘、、、、、、” “滚!” 陈根立马就不说话了。 杏儿进来就看见陈根吃瘪的模样,以前从未见过。 陈根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陈杏儿刚低下头,就听见陈根一声闷响。 “哎哟,娘,你打我干什么!” 段红兰扬着自己受伤的汤勺:“我打你怎么了?你多大,杏儿多大,你再敢欺负,老子揍死你!” 说完又扬了扬受伤的汤勺。 陈根捂着头一缩。 段红兰看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心中就窝着火:“滚出去洗手,不然晚上别吃饭了你。” 陈根立马撒丫子跑了。 陈杏儿看着她娘,眼中都是泪,这是从小到大娘第一次为她出头。 段红兰回过头就见她泪眼朦胧的样子。 心中难免有些心疼,在她们那个时代,女孩子都是金贵养着的。 段红兰伸出手擦了擦她的眼睛:“好啦,下次你哥再欺负你,你告诉娘,娘收拾她。” 陈杏儿在段红兰摸到她脸的时候明显一愣。 忍不住的就轻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里,有太多的委屈。 段红兰听着心里巴巴的疼。 自己上辈子30多岁了还没嫁出去呢,无数次幻想了自己以后生个可爱的孩子,自己好好教导她,没曾想,这下好了儿女都有了! “好啦,把盆拿来,马上开饭。” 陈杏儿擦了擦脸上的泪,脸上都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吴秀梅端着清洗好的碗进来的时候,就见她脸上的笑容都有点不相信。 一大锅鸡汤端上桌的时候,一家人眼睛都看直了! “娘,今天过年吗?” 最小的儿子陈树问道。 段红兰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段红兰把桌子上的人都看了一遍,一圈下来,除了老大陈刚的身上和脚上有泥巴,其他人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看着真糟心,这他妈到底是一家子什么样的人,这样一家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一家子好吃懒做的东西,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一群好吃懒做的东西 开始分饭。 一家人按照大小坐上桌,这农村里因为家里人多,用的都是长条桌。 但是因为以前的段红兰偏心,吴秀梅和陈杏儿都是坐在最后面的! 段红兰先是舀了一大碗鸡汤,里面有肉有土豆,还有玉米坨子。 陈品良看的很是满意,不曾想段红兰并没有递给他,而是转手递给了自己旁边的大儿子陈刚。 陈刚是受宠若惊,接都不敢接。 “愣着干嘛接着!” 陈刚这才接了过去,随即去看自己爹。 陈品良的脸都黑了! 筷子在桌上一摔! 他这张脸在段红兰面前可没什么可吸引她的,一张比她爷还老的脸,还敢对她叫嚣? 刚要发火。 陈根看陈品良状态不对,立马说道:“娘!你干嘛先给大哥啊!该舀也必须先给咱爹舀啊。” 老大陈刚老实,一听,立马把自己的碗给自己爹端过去。 段红兰一把拦住了他。 拿着他摔在桌上的筷子就直接扔到院子里去了。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桌面顿时一静。 陈品良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她:“你抽什么风!” 段红兰一把扔下手中的勺子。 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呼吸一声! “我抽风?老娘病着的时候,除了大房和杏儿,你们谁来照顾过?”说着扫视了桌子一圈。 那没被点到名的几人,都缩着脖子。 “今天也是,你们不是去地里干活吗?家里就那么几亩地,你们一个二个,三个大老爷们加一个小子,做好些天都做不完?” “让我看看,下地都能把衣角收拾的这么干净,除了老大,你们都是去地里踩蚂蚁去了吧!一家子本就是农民,却生了那当老爷的命!一天天好吃懒做的,趴在别人身上喝别人的血,还好意思跟我在这里咋呼?” 听她说完,陈品良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娘,你这样说就太偏心了!我本来从小身体就不好,你是知道的,爹年纪又大了,小弟又这么小,去地里也做不得什么.、、、、、” “你给我闭嘴!” 段红吼了他一声。 “你平常在村子偷鸡摸狗,别人追你的时候我不见你身体不好,你以前翻你媳妇院墙的时候,我见你身体灵活的很,好的很嘛。” 这算是把他干的坏事都拿出来说了。 陈根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娘,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段红兰轻哼一声,这就没意思了,在她记忆中,这陈根真的是从根上就已经被家里养坏了,除了嘴巴甜一点,长的可以一些,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没意思,就把你嘴巴闭上!” 眼看陈品良要开口。 段红兰立马堵住他的嘴巴:“你也不要说什么要休了我之类的,你要是真要休,我谢谢你,你现在拿休书,下一秒,老娘马上走人!” 陈品良瞬间不敢再说话了,盯着段红兰许久,以往这婆娘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哪敢这么说话。 段红兰看他屁都不放的模样,切,孬种! 大家看陈品良都不敢说话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段红兰接着又给吴秀梅舀了饭,然后才是陈品良,接着是陈杏儿、陈根、陈树、 大家一句话都不敢说。 父子几人都觉得今天娘天可怕了。 而反之吴秀梅和陈杏儿都觉得今天的娘很好! 特别是吴秀梅,从进这个门,她第一次在饭桌上吃到肉,而且还这么大的几块肉。 陈杏儿也是,吃到肉的时候觉得,这肉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忍不住的看向坐在上位的段红兰,却见娘皱着眉的吃着碗里的,娘怎么看样子很嫌弃这顿饭? 段红兰是真嫌弃,这除了盐味真是别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就算是大蒜和生姜都没有!喝着一股鸡毛味道,实在是难闻。 其实这个时代是有生姜大蒜辣椒这些的,可谁叫这家人懒呢?硬是啥也没种,就那么几亩地,种出来的粮食,一家人都吃不饱喝不暖的,再一次把黑白无常十八代祖宗拿出来骂了一遍。 心想当初给她留下什么空间,什么灵泉也好啊。 还没想好,就见饭桌上又炒起来了。 段红兰一看,原来是陈树要去拿陈杏儿的碗。 陈杏儿眼中带着泪,不想给。 “你一个赔钱货吃那么好干什么,以后迟早是要成为别人家的人,把肉给我!” 桌子上别的人都麻木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制止!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陈树这样骂她,陈杏儿忍着泪,把手松开了。 段红兰一双筷子直接打到了陈树脸上。 陈树都被打懵了。 “杏儿,把碗端着。” 陈杏儿把段红兰看着,看她娘确实要她端着,这才伸手去把碗又端打自己面前。 陈树立马不干了,一屁股就马上要坐到地上去哭了。 这可是以前他常用的招数,一旦他用这一招,段红兰就心疼的全部听他的了。 “哇、、、、、,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不要活了、、、、” 段红兰看着他的招数,满是不屑,这都是以前小时候她玩剩下的。 眼看段红兰不为所动。 陈品良开口了:“你就让杏儿给他,平常不都是这样做的?杏儿一个丫头,少吃点又死不了!” 陈杏儿听自己爹这么一说,心里微微难受:“娘,就让给弟弟吃吧,我不饿的。” 说着就把自己的碗又推了回去。 陈树一听,立马就停止了吼叫,就要爬起来。 段红兰却直接把陈品良手中的碗抢了过来。 然后端到了陈树面前:“来吧,你爹心疼你,把肉给你吃!” 另外一只手把陈杏儿的碗,塞进了她自己手里。 “你这婆娘,我什么时候说要把我碗里的肉给他、、、、、、”陈品良急了。 段红兰已经把他碗里的手全部倒入了陈树碗里,递回给他碗里就剩两个玉米圆子的碗。 “你不是心疼儿子吗?” “陈树,还不谢谢你爹。” 陈树满脸开心的朝着陈品良说谢谢爹。 陈品良满脸怒气的瞪着段红兰,想拿段红兰的碗,不曾想段红兰自己本就没有给自己舀两坨肉,她觉得太腥了,自己吃不下,就舀了几块土豆,几个玉米丸子,陪着吴秀梅炒的春芽,勉强可以吃点。 气的想扔筷子! 陈刚看他爸不高兴,想把碗里的肉给他爹挑两块,脚上被吴秀梅踩了两下。 低头看了吴秀梅一眼。 吴秀梅轻声道:“吃你的饭。” 陈刚立马不再做什么了。 一顿饭本来是吃肉的,可是除了陈树高兴以外,大家都是心惊胆战的。 吃完饭,吴秀梅就要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段红兰制止了她手上的行为,开口道:“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有了今天段红兰的一系列操作,现在大伙没有人敢不听,包括陈品良也是。 段红兰要的也是这样的成效。 “从今天起,家里按劳分配!” 按劳分配? 几个人都傻眼,什么叫按劳分配,他们不理解。 “就是做的多的,得到的多,就比如吃饭,今天干了活的,谁干的多,谁就可以吃的最多,谁干的少的,谁就吃的少,当然什么都不干的,就别吃了,反正什么都不干,也不浪费体力,应该也不用吃饭了。” 她还治不了他们的懒病了! 段红兰站了起来:“下午老大,秀梅,还有杏儿跟我上山去打柴,你们三个把屋后的地翻了,要是下午没翻完,你们晚上也不用吃饭了!” 说完直接起身,也不想听他们反驳,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看她走,陈品良立马跟上。 吴秀梅赶紧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陈杏儿也闷着头在帮忙。 陈树还准备出去找小伙伴玩,他年纪跟陈杏儿一样,都是12岁了,可是陈杏儿多懂事,他一天就假模假样的跟着去地里做做样子,其他时候就跟着村里比他小的男孩摸鱼打鸟,一点都没有12岁该有的样子! 陈根一把逮住他:“你去哪?” “你管我。” “嘿,你这臭小子,你没听见娘刚说什么?” “听不懂。”说完一转头,就扭开了陈根拉着他领子的手,就跑了。 陈根一看,这小子都不怕,他怕什么!转身就跑了,出去找跟自己玩的好的二流子去了。 陈刚想喊住这个弟弟,可是又不敢,从小这个弟弟就比他脑子灵活,也比他会来事,这成亲没多久,还比他先有儿子,一想到这里,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段红兰知道陈品良跟在她后面的,她也不着急。 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起来,毕竟是土房子,地面也全是土,稍微动静大一点,尘土飞扬的,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灰。 陈品良一进门就要关门,段红兰急忙道:“你把门给我打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陈品良上前:“红兰,以后你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说着就要伸手上来。 哇,她想吐!真是老不知羞! 段红兰急忙拦住他的手。 “有话好好说,你少给我动手动脚的!门还开着呢!”说完又哇的一声。 陈品良看了看在扫院子的陈杏儿,到底是忍住了碰她手。 “我知道你这病了许久,你怪我没来看你,可是你也知道的,地里活多,我要是一天天的不盯着,他们都偷奸耍滑的。” 我呸!最爱偷奸耍滑的就是你。 段红兰想着以前段红兰的的语气调调,又在心里编了一套说辞:“老陈,我没有怪你。” 呕、、、、 “你知道这次做生病做梦,我梦见了谁?我梦见了咱们爷爷,爷爷怪我们啊,说我们把子女教坏了,教的好吃懒做,还说陈氏这一代就要毁在我们手里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宁愿求阎王把咱们一家子都收了,也不要咱们一家人以后落的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什么! 陈品良先是害怕,接着又是不相信。 段红兰又道:“本来我这次真的挺不过去的,还是爷爷在阎王面前求了许久才让阎王老爷放我回来的,还有黑白无常的舌头真的可长了、、、、、” 陈品良一屁股坐在旁边床边:“爷爷真这么说?” 段红兰假装凝重的点头:“不然呢,你看我平常都舍不得说咱们儿子一句的,现在为什么说那么多?爷爷让我回来好好教导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再长岔了,要是真长岔了,我怕爷和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们两个。” “爷爷还说子不教父之过,说最大的错误就在你身上,你要是还、、、、他们就、、、、” 陈品良立马坐不住了,可还是反问道:“你莫不是在框我?” 段红兰露出难受的表情:“好你个陈品良,我跟了你这么几十年,犯得着因为这么骗你吗?” 呕、、、、 陈品良这才将信将疑。 段红兰又抛出一个消息:“爷爷还说,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孩子们没长歪,我们这一代就要出息了!” 出息! 陈品良小时后还是家里的小少爷来着,只是自己没做几年少爷,就跟着爷爷他们流放了,只是以前听娘说过他当小少爷,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反正从他懂事开始,他就在地里刨食了,就偶尔跟村里人吹一吹牛皮。 一想到要是出息,他是不是还能当上老爷,记不得当少爷,以后自己当老爷了,难道自己还能不记得? 一想到这里,乐颠颠的出去了。 陈杏儿看着她爹,一会皱眉一会笑的模样,觉得她父亲莫不是被她娘气癫痫了? 段红兰说了这些也不再说什么,就等着陈品良自己消化了。 古人本来就信鬼神传说,就算是他不信,那也是不全信,只是说里面他相信那些,不相信那些就看他自己了。 带着大家上山 把房间整理了一下,段红兰又去柜子里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米面粮油,玉米面还剩一些,剩下就是一些黑面和麦麸了,还有一点点糖! 真是愁死她了! 别才活过来,就又饿死了! 陈品良在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已经出去了,他需要去消化这些东西。 段红兰想起记忆中原身藏钱的地方,在床脚的墙上抠了抠,果真一个裹着布的东西掉了下来,带着希望打开。 卧槽! 这家人真的是穷的叮当响啊! 只有二十文钱! 段红兰又去了后院的地窖。 地窖里还有两颗白菜,蔫啦吧唧的,还有一小堆红薯,再旁边还有个小袋子,段红兰打开,是一袋小麦,准备春耕种上的,别的再没有了啥了。 这赚钱的事情真是迫在眉睫,这所有的东西,也只够家里面几天的伙食了! 段红兰有些欲哭无泪,爬出地窖,深吸一口气! 前几天她就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她穿越来的21世纪,大好女青年,脑袋里有无数赚钱的法子,是不可能在这个时代饿死的! 等她回到院子里,并不见陈根和陈树的身影,陈品良还靠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可能还在想自己刚刚给他说的话。 陈杏儿在弄那一堆鸡毛。 段红兰立马道:“杏儿,你把那鸡毛给娘收起来,有用。” 陈杏儿应了一声。 厨房里吴秀梅在打扫最后一点。 她一听见段红兰的声音,小声跟陈刚说道:“当家的,你发没发现娘自从病了一场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吗?陈刚觉得没什么变化啊,娘还是那么凶,只是这次凶的对象不再是他们两口子和杏儿罢了。 吴秀梅看他那榆木脑袋,也没想从她那里听出什么来。 “反正我喜欢现在的娘。” 想到中午吃的这顿肉,心里只是觉得,娘永远这样就好了。 等全部弄好,两口子出去的时候,段红兰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虽然才春天,但是太阳还是有些毒。 本来想让大家休息一下的,但是段红兰想赚钱的心太强烈了,她最怕捉襟见肘! 所以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古时候有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这山她肯定是要去的。 陈刚早就准备好了绳索。 陈杏儿和吴秀梅也拿着绳索。 “你们两个拿绳子干嘛,秀梅去把背篓背上,杏儿提个篮子。” 两人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还是照办。 段红兰自己带了一个斗笠,遮一下阳光。 出门的时候,段红兰特意喊了陈品良一声,又强调了一遍多劳多得,院子后面的地,别忘记了,要是晚上回来还没垄好,就别怪她晚上不让他们几个吃饭了。 陈品良总觉得这婆娘醒了以后是在针对他们,可是一想到她说的梦,又不敢说什么了。 段红兰带着几人直接上山了。 平路还好,上山的时候走的她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身体看来平常也是好吃懒做的,更本就没有好好劳作。 杏儿微微伸出手,可能怕段红兰拒绝她,很是小声道:“娘我扶你?” 段红兰当然巴西不得,立马伸出手去,可是看杏儿的小身板,也不敢把全力用上去,只是微微借力,不过也好许多。 一路上吴秀梅帮着陈刚已经捡了好些柴。 到了一块比较平坦一点的地方,段红兰让大家停下来。 “娘,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捡柴。”说完从刚刚捡的柴里面找出一根大小合适的递给段红兰。 “现在山上杂草比较多,娘这个你拿着。” 段红兰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是春天,怕草丛里会有蛇。 陈刚做完,就去找柴火去了。 吴秀梅本来也想跟着去的,陈刚让她陪着段红兰。 段红兰看气顺了,也不再耽搁时间:“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葱和野菜之类的。” 春天里的野菜是最多的,平常大家也就在田坎边上摘摘野菜之类的,就算是上山也就是山边上转转。 段红兰带着她们四处转了转,像这种半山腰的地方来的人比较少,除了砍柴平常真没什么人来,这菜就多,没多大会,陈杏儿的篮子已经快装满了。 可是段红兰不满足,她上山来不只是来挖野菜的。 四处看了看,段红兰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想要的是能赚钱的东西。 突然陈杏儿一声大喊:“娘!” 段红兰赶紧应了一声:“诶,怎么了!”看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脚下,还以为是碰上了蛇。 吴秀梅离的近赶紧过去看,立马瞪大了眼:“我滴个亲娘耶。” “娘,你快过来,小妹发现了一窝鸡蛋!” 段红兰几下走了过去,不正是一窝野鸡蛋吗?每一个有小孩拳头那么大。 简单看了一下,这怕是有10来个! 这是踩到了野鸡的下蛋窝呢! 段红兰突然就知道她可以用什么赚钱了! “杏儿把你篮子里的菜拿一些在你大嫂的背篓里。” 段红兰让她们把蛋捡在篮子里,上面再铺上一层野菜,这样回去的时候也不怕别人看出来。 段红兰心想,这鸡蛋在这地方,那野鸡是不是也离这里不远? 可是几人拿着木棍敲了许久的草丛,也不见鸡的踪影。 最后段红兰也放弃了。 有鸡蛋已经很好了不是! 另外一边陈刚已经捆好了一捆柴了。 看她们三个没什么事,就又继续捡柴去了。 段红兰本想也休息一下,不曾想刚坐下来,屁股上就被扎了一下,差点把她扎跳起来! 一屁股又站起来,卧槽,什么玩意。 “娘,怎么了?” 陈杏儿急忙过来。 “没怎么被扎了一下!” 段红兰心里还是暖暖的,这白捡来的女儿,说实话,真贴心。 吴秀梅也走了过来。 段红兰伸出手要去看一下刚刚做下去的草下面有什么,陈杏儿赶紧的把手上的篮子递给吴秀梅:“娘,你别动,我来。” 才说完,手比段红兰快,刨开了草。 不要脸的王大娘 这让段红兰直呼以前的那个“她”不知道面前姑娘才是个宝,看吧多紧呼她这个“娘。” “娘,是个毛球!” 段红兰眼睛都亮了! 这哪是毛球,这是板栗! 段红兰伸出手拿过她手上黑黑的毛球,经过一个冬天,外面的刺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硬了,使劲一掰还是能掰开。 里面的果子,居然还是好的。 “这可是好东西!” 陈杏儿和吴秀梅对视一眼,这是好东西吗?这到秋天的时候,这山上到处都是这个,只是他们很少像娘这样掰开过。 段红兰把果子咬开一个口,把壳蜕掉,里面的肉还是好的,从段红兰的记忆中找了一下,是了,去年冬天下了许久的大雪,整个山上都是大雪覆盖的,前段时间回暖这山上的雪才全化完,这板栗有一些被保存了一下来。 段红兰看着完好的果实,把它塞进了陈杏儿的嘴里。 “替娘尝一尝还甜不甜。” 陈杏儿嘴巴立马咬动了起来,眼睛亮亮的:“还真的有点甜!” 吴秀梅一听,开口道:“这东西一到秋天和冬天满山遍野都是,我们居然不知道它还能吃!” 说完又好奇:“娘,以前也没听你说,这东西能吃啊!” 卧槽! 段红兰忘记这茬了! 不过立马有了主意:“我这不是生病了吗?生病的时候做了许多梦,梦里梦到有人把这个拿来做了好吃的。” “今天一下看到,就想起来了,本来也就试一下,没想到真能吃!” 吴秀梅和陈杏儿都点点头! “我们把这片草地下面都找一下,看到那种外壳是好的才要,回家里,给你们做好吃的。” 听娘这么说,陈杏儿和吴秀梅哪还能闲的住,赶紧开始找了起来。 等陈刚把柴捆好,几人已经找了大半背篓了。 段红兰心里高兴的很,她就说靠山吃山准没错! 等吴秀梅给陈刚说了她们捡的东西后,陈刚指着自己刚刚捡柴的地方道:“我刚刚捡柴的那边还有好多!” 段红兰想了想,这东西已经在地里这么长时间,去年雪相当于冷藏了一段时间,再加上这山上温度低,才保存了下来,眼看着温度一天比一天高,这要是再晚一点,指不定会全部烂在土里,心中瞬间有了几较。 把刚刚篮子里的鸡蛋也全部捡到背篓里,上面再铺了一层厚厚的野菜。 “老大,你手较快,你把柴火弄点在这背篓上,背回去,再带个背篓过来。” 陈刚看到鸡蛋的时候惊讶了许久,再听到他娘的话,心想这东西能吃那就是粮食,农家人最是在乎粮食了。 立马就把地上的背篓给接了过来,在上面装了些柴用绳索固定住。 段红兰叮嘱他:“路上有人问你,你就说准备多砍些柴去卖知道吗?” 陈刚点头。 段红兰想了想:“这东西,你直接背到地窖去放,那里温度低,鸡蛋你也放地窖。” 他们家院墙低,要是放院子里,就周围这些邻居,几下就看了去,然后这里打听那里打听。 陈刚再次点头,吴秀梅帮他把柴一捆放在背篓上弄好,陈刚就一手提着一捆柴,再背着一捆柴下山了。 他一下山,几人又开始捡起来。 陈刚回去路上果真遇到好多个问他的,回到家里只看见自家爹一个人在后院挖土。 陈品良看见他,瞬间高兴了:“过来、、、、、” 话还没说话,陈刚就打断了他:“娘还要上我上山。” 陈品良的话憋在了肚子里。 “你背的什么?” “野菜!” 陈品良问陈刚才搭话,陈品良不问,陈刚就老老实实做事。 把东西都放进地窖之后,陈刚从院子里顺手拿起另外一个背篓就又出门了。 都没跟陈品良打个招呼。 陈品良嘟囔了一句,不孝子! 陈刚几下又上山,等他到山上的时候,段红兰她们已经又捡了一堆了。 陈刚也加入了捡板栗的行列。 对于段红兰来说,这捡的都是钱,可对于另外三人,他们只知道这捡起来的都是吃的,都是粮食。 终于捡好了两大背篓,段红兰是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听到远处草丛里,叽叽咕咕的声音。 几人对视一眼,段红兰朝着他们比了个嘘字。 段红兰朝着几人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他们包抄的意思,几人慢慢的朝着四处散去,缓慢的到了刚刚找到鸡蛋的地方,果真见一直母鸡在哪里,四处转悠,应该是在找自己的鸡蛋。 段红兰一个手势。 家人扑了过去。 还要吴秀梅眼疾手快,眼看母鸡要飞起来,扑上去的时候一把伸出手逮住了鸡脚。 段红兰第一次相信,原来野鸡真的是要飞的。 “娘,我逮住了逮住了!” 段红兰也呼出一口气。 “走,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娘,这野鸡就这么提着?”吴秀梅手上的野鸡还在扑腾。 段红兰想了想,不可能中午才吃了鸡,晚上又吃吧! 这鸡最好还是明天拿到镇上去卖掉才好。 “就这样提着吧,我们山上抓的,又不是别人家偷的,他们谁能说什么不成。” 吴秀梅点头,低头地上扯了一把草,把两只翅膀和脚都给它绑了起来。 把背篓装饰了一下,才背着一“背柴”下山了。 回去路上段红兰轻松许多。 路上碰见了他们隔壁王家大娘,一双眼睛在他们的背篓和手上打量了好久。 “哟,陈家大妹子,你们这是上山捡柴火去了啊!哟,这里还有只鸡!”一边说着就要上手来摸。 段红兰把身子一让,没让她摸着。 人家也不气馁,嘴里啧啧道:“这只鸡可真肥,看着得有7\/8斤了吧!” 段红兰见不得她那尖嘴猴腮的刻薄样:“运气好捡柴的时候,逮到的。” “你们这运气可真好,你看你王大哥从去年病着了到现在,还没有下过床呢,要不你就把这只鸡送给他补补身子吧!” 哟,真他妈不要脸。 “送?”段红兰觉得自己听错了。 王大娘以为有戏:“对啊,咱们这邻居几十年了,你王大哥病着,你们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那就谢谢了啊,大妹子你心真好。” 说着就要去抢他们手上的鸡。 旁边陈杏儿和吴秀梅他们都盯着自己的娘,娘不会真要把这只肥鸡送人吧! 段红兰都被她这一幅不要脸的嘴脸气笑了! 白眼也快翻到天上去了! 没让她抢到。 王大娘不干了:“我说大妹子,你这样做可就没意思了啊。” 没意思?你好意思吗? “我说王大娘,你看的上我们这只鸡,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王大娘一喜。 陈杏儿还有吴秀梅两口子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娘果真又被别人几句好话就拿捏了。 “那你给我啊。” “那你拿钱来啊!” 看着王大娘一脸的懵逼模样。 段红兰又开口道:“你不会是想白拿我的鸡吧?” 一说完,呸呸呸,说鸡一定不能加吧! “你不是送我吗?”王大娘气的说道,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凭什么要送你?凭你尖嘴猴腮?还是凭你比我老?我这野鸡就算是白捡来的,那也是我运气好,你男人躺床上病着了要吃鸡,你上山去给他捡去啊,我凭什么免费送给你,你跟你男人又不是我孙子我儿子儿媳妇,你真是蜜蜂被哲,麻拉个比!你要吃可以!拿钱来,市场上鸡20文一斤,看着这么多年的邻居,我给你打个折,15一斤,我掂量一下,这鸡少说有8斤,120文,你拿来,鸡马上给你!”说完就朝着她摊了手。 王大娘先是被段红兰骂的气到肺都要炸了,又看段红兰问她要钱,更是气的不行,因为上了年级下垂的胸脯一上一下的。 看的段红兰辣眼睛。 他们在这里站了一会了,身边也围了些看热闹的人。 “你说了送给我的!”王大娘上来就要抢。 “我娘才没有说送你,我娘说的是你要可以,拿钱来买!”陈杏儿因为今天一天段红兰对她的好,见不得自己娘受委屈。 段红兰心中一暖,看大儿子和大媳妇这个时候屁偶不敢放一个。 “杏儿说的对,大伙给我评评理,眼看着冬天过去了,家里是没有余柴了,今天我带着他们上山检查,这运气好碰上一只鸡,逮了回来,还没到家门口呢,这王大姐就说什么王大哥从去年冬天就病着,现在还没有下床呢,问我要这只鸡,哎哟,你们说这是一个正常人说的出来的话吗?” 旁边议论纷纷的,这是有点不要脸哈。 “诶,王大姐,我看王大哥今天不是还在地里干活吗?什么时候病的?” “就是,我们下午还在地里说过话的。” “再有就是,陈家的,之前不是听说你病着吗?这什么时候好的?” 陈杏儿替段红兰答道:“我娘今天才好一点,看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这才带我们上山一边打柴,一边摘点野菜回来晚上吃呢。”说完还把菜篮子给递了出去,篮子里确实全是些野菜。 人群中有人轻哼了一声:“我说王大姐,人家陈家的病着的时候,也没见你提你们家的鸡送上门去给人家吃啊。” 段红兰望去,那不是他们隔壁另外一家,张家吗? 记忆中,这张家跟王家一直不对付,两人的地都是挨在一起的,每年种地的时候,王家跟张家总是要在地里吵架的,就为了争个边界线。 眼见人群说王大姐说的厉害了。 王大姐不干了:“管你们屁事,谁让你们在这里指指点点!” 段红兰也不想跟她再耽搁,回家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反正你要免费吃我的鸡没有!不过你愿意出钱的话,我可以卖给你!” 说完拉着杏儿带着老大家两口子就准备回家了。 刚准备走,就见人群里又走来了人,不正是王大姐家里的那口子王大福,王大哥吗? “你这死婆娘,又在跟别人争什么!” 段红兰只是看了一眼,就拉着一家人走了,。 走远了还听见了王大娘的哭声。 一进门,就见陈品良走到了院子门口。 “外面做什么,这么吵!” “老大在后面把门关上。” 陈刚放下背篓就关上了门。 门一关,正好挡住了陈品良的目光。 “诶,你这婆娘,我看一眼怎么了!” “你地翻的怎么样了?” 要不毒死算了 陈品良立马不说话了,要是再回去个20年,真的就段红兰这么对他说话,他肯定直接休了这婆娘,可是现在呢?他是不敢的,毕竟第一,家里穷的叮当响,这婆娘休了再去哪里找一个,就算是现在老了一点丑看一点那又怎么样嘛,晚上闭上眼睛,还不是可以用,第二就是这个年纪要是再休老婆,说出去也笑人,再加上这段红兰也没有错处不是? 要是段红兰知道他现在想的是这些,指不定从现在就开始想,如何才能把面前这个人悄无声息的毒死了。 “今天下午就我一个人。” “你两个好大儿呢?” 陈品良不说话了。 段红兰从中午出门没看见两人就知道,又是偷奸耍滑去了! 要不是她中午和陈品良说了那些话,指不定面前这人也只是在家里摊尸。 好,很好,看她今天晚上怎么收拾“她”那两个好儿子! “老大,把你刚刚背的全部存到地窖去,杏儿去把木盆拿来。” 吴秀梅盯着段红兰,眼睛里面是,娘我干什么呢? “秀梅,你把柴整理一下,干的放一边,有点润的放在屋檐下,明天天气好晒一晒。” 吴秀梅赶紧开始忙起来。 陈品良站在原地没动。 “去翻地啊!天又没黑。”然后靠近陈品良小声说道。 “你忘了下午我跟你说的话了?”说完看着陈品良皱了皱眉头。 陈品良立马啥气都没有了! 他就好好的做一段时间的人,看一下这个家能不能发起来! 想到这里认命的去翻地去了,其实后院的地没多少,拢共就几垄地,一想到这里,心想晚上一定要把那两个小子好好收拾一顿,居然让他这把老骨头来干活,自己跑出去耍去了。 段红兰看他老老实实去翻地去了,自己回房间去把剩下的玉米面,全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把黑面拿了出来。 出去的时候,吴秀梅和陈刚都已经把柴火板栗都放好了,杏儿也把盆拿出来还洗干净了。 段红兰真的觉得这个女儿是个宝! “秀梅,晚上你用这个做点玉米饼子,中午我还留了一块鸡油,你练一下,再把篮子里的野菜清炒一下,烧个汤,老大和杏儿和我一起剥毛球。” 吴秀梅接过玉米面和黑面立马去了。 陈品良本来在耕地的,从后院看到大家伙忙乎啥呢! 扔下锄头就过来了。 “这弄啥呢。” 段红兰和陈杏儿都没有说话,只能陈刚回了:“娘在山上找来的吃的。” 陈品良不信:“这玩意能吃?” 只见陈杏儿剥了一颗递给他。 陈品良半信半疑的放进嘴里,这真的有点甜味? “哎,还真可以,我也来帮你们!” 段红兰看他那好吃懒做的模样,真的打心底瞧不起他,不过心想就算是要改造这些人,也不能让他们一口吃成大胖子。 还知道这活转挑容易的做! 陈刚看自己妈没有说话,急忙道:“那爹来帮忙,我去耕地去。” 陈品良笑呵呵的乐意的呢! “算了,明天再弄,先帮我把这个弄了,明天咱们拿到镇上去卖钱!” 卖钱? 陈杏儿眼睛大大的,从今天一天下来,胆子也变大了。 “娘,你说这能卖钱?” 段红兰点头,当然可以卖钱了! 陈刚和陈品良却不太相信。 段红兰才不管他们信不信。 不过杏儿弯着眼睛浅浅的笑了,脸上还有一个梨涡:“我信娘!” 段红兰忍不住的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等娘卖了钱,给你做新衣服穿。” 不曾想她话才说完,陈杏儿眼中就挂起了泪。 而旁边陈刚和陈品良也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段红兰急忙去哄陈杏儿:“这是怎么了?不想穿新衣服?” 陈杏儿摇头,她只是没想到,娘会这样对她说话,以前这些话都是对陈树说的。 “老婆子你抽什么风,就算是有钱了,也不是给杏儿买衣服啊,男孩子长的快,就算买衣服也是给咱们树儿买衣服!小丫头片子,到时候捡她弟弟的衣服改一改就行了!” 段红兰一下就愣住了。 陈杏儿听她爹说完,再看娘的表情,心里微微失落,对啊,她是女儿,她怎么可以觉得娘、、、、 “我说给谁买就给谁买!杏儿,别听你爹的,只要这东西卖了钱,娘说给你买,就给你买!” “信娘不?” 陈杏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陈品良觉得自己老婆子肯定是疯掉了! 算了他懒得说,现在还没卖钱呢,而且这玩意能卖? 反正他不太相信! 给那个只会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树买?她没收拾他就算好的了,还要给他买新衣服? 几人几下把板栗外面的毛刺都摘了。 一背篓的毛球,摘出来半背篓的板栗。 “老大去把刀拿来。” 陈刚几下就拿过来了。 段红兰教他在每个板栗上开个口子。 “看见没有就像这样,不过这里的,嗯,只开一半,剩下的,陈品良你把它全剥出来。” 陈品良几个字,把陈品良吓了一跳,他本来心想着刀只有一把,他能去椅子上抽抽大烟,然后等着吃饭了。 可这娘们把他全名都喊出来了,他不得不做,不然待会这娘们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他,他在孩子们面前,面子总要要的吧。 心里也气,这娘们真的从醒来似乎就变了,以前可是比他还懒的! 偷偷地看了这段红兰一眼,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心中一哼,等这个家真的出息了,他第一个就休了这个厉害的婆娘,讨一个温顺年轻的,村里李寡妇就不错那模样,那身段、、、、、 段红兰看见陈品良一脸色眯眯的模样,心想,这糟老头子,又在意淫啥玩意儿,另外一边也在想,她要想个什么办法,让这糟老头再也不进她的屋,唉,有钱就好了,给他弄个妾?一想到这里,又赶紧摇头,她一个新世纪女青年,怎么可以这么想! 实在不行,还是毒死算求了! 陈品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他的已经在段红兰心中有好几个版本的结局了。 “杏儿,你去把家里的鸡蛋都拿出来,还有今天下午我们在山上捡到的都拿出来。” 段红兰记得家里还有一些去年自己家里做的茶叶,其实还不是他们作的,是吴秀梅,在家里闲来无事摘回来做的,正好今天让她用上。 “秀梅,你去年炒的茶叶还有没?” 吴秀梅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一擦:“娘我马上给你拿。” 等吴秀梅把茶叶拿出来的时候,陈杏儿也正好用篮子提着鸡蛋出来。 陈品良一见:“晚上要吃鸡蛋吗?” 吃吃吃,你他妈的就知道吃! 白了他一眼。根本不了他。 陈品良小声跟陈刚说:“你说你娘是不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以前看着也挺凶的,可现在看着更凶!” 陈刚安心的弄板栗,有吗?没有吧,现在娘看起来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娘从来不会跟她说话的,每次主动说话,要么是骂他,要么是骂他媳妇,现在的娘?怎么 说,很温和、、、 这么一想,想起中午媳妇的那一句,我喜欢现在的娘,他也是,他也喜欢现在的娘。 陈品良看大儿子也不搭理他,心中一气,不知道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半天屁都不放一个,还是陈根和陈树好! 把他丢出去 段红兰看了一下,鸡蛋除了今天下午山上捡到的以外,还有一些之前家里存下的,这冬天鸡都不下蛋,所有得蛋还是今年开春存下的,不过也没多少,家里就那么三只鸡,今天她还杀了一只! 段红兰简单一数,加起来不到50个鸡蛋。 再少也是肉。 去后院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倒入盆里。 教着陈杏儿把鸡蛋一个一个的洗净。 教着陈杏儿每一个都摇一摇,怕有坏掉的。 洗完以后,就端进厨房,吴秀梅把锅腾一个出来,放入蛋,接着就烧火煮熟备用。 陈品良看她把一篮子鸡蛋都煮了,心中大喊浪费,但是另外一边又想反正是吃进自己肚子里,也不算浪费,到时候自己可得多吃两个,下午耕地可辛苦了! 家里什么调味都没,段红兰心想,可能大家对吃的要求也不太高吧! 等蛋全部做好以后,段红兰把蛋全部弄出来,把房间里的糖放了一点在水里,看着家里快见底的盐,一狠心全部放进去,把水烧开。 一边烧水的时候,一边让吴秀梅和陈杏儿帮忙把煮好的鸡蛋表面敲出裂纹,但是不要全敲破了。 眼看水开了,赶紧放入茶叶,这茶叶闻着味道还是可以,吴秀梅的手艺很好。 看茶叶煮开了以后放入敲了裂纹的鸡蛋。 “杏儿把火退了,有一点火星子就好。” 杏儿赶紧把火退了出去。 盖上盖子焖着入味。 这一系列做完,外面陈刚和陈品良板栗也弄的差不多了。 段红兰看着剥出来的板栗,再看着墙角的野鸡,心想明天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会天边也暗了下来。 在农家晚上可不兴点灯的,灯在这个时代可是精贵的东西,通常是天黑就上房睡觉的。 “先吃饭吧!” 段红兰开口了,吴秀梅就赶紧把自己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刚刚一直在灶台上煨着火,现在也是热的。 段红兰看见直接就要上桌的陈品良和陈刚,脸色瞬间不高兴了。 “先洗手!” 陈刚立马就去舀来水。 “娘,二叔和小叔还没有回来。” 段红兰心中冷笑一声,面上还是无所谓的说道:“等他们干什么?我今天中午不是说了,多劳多得,既然他们啥也没做,吃什么饭?” 吴秀梅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可是这饭菜才上桌,陈根和陈树两人就走进来了。 陈根还好,陈树是一身的泥巴,一看这下午就玩的跳脱的很! 两人一看桌上摆上了食物,就直接坐到了凳子上! 陈树是伸手就要去拿玉米饼! 那伸出来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污垢! 段红兰一筷子打敲打到他手上。 陈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段红兰真的是,看到这样的娃都烦。 “要哭滚出去哭去!” 段红兰一声吼,把陈树吼懵逼了,以往那次不是他一哭,她娘就妥协了,就像今天中午他一哭,她娘还把他爹的肉给他了呢! 可是懵逼以后,哭的更厉害了。 段红兰被吵着脑瓜疼! 别说段红兰了,整个饭桌上就没有脑袋不疼的。 “老大,把他给我扔出去!” 啊? 陈刚一脸震惊。 段红兰看向陈刚:“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陈刚立马站了起来,陈树瞪着他:“你敢!” 我靠,你个奶娃子还敢叫嚣! “娘,把他扔哪?” “院子外面去,听见他哭就烦!” 陈刚立马就起身了。 一把抱起陈树,陈树在他怀里扑腾的厉害,一遍扑腾,一遍骂:“好你个陈刚,你居然敢扔老子,活该你没娃,活该你这这辈子是绝户、、、、、” 陈刚听着他的话,肺都气炸了,可是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毕竟他真的成亲几年了,孩子的影都不知道在哪! 桌上的吴秀梅把头都快低到脖子里了,都是她的错,是她不能给陈刚生孩子,都是她的问题! 段红兰递了一个饼子给她。 吴秀梅抬起头看着她。 段红兰忽略到她眼中的泪光:“拿着!急什么!你跟老大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 吴秀梅含着泪接过饼子:“谢谢娘。”说完头又低了下去。 只听见院子外一声闷哼。 陈刚真的是把人给扔出去的,仍完还反正把院门关上了! 段红兰心中对他举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陈刚过来,段红兰又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陈刚没说话,只是闷声的点了点头。 外头又传来了哭声,虽然还是刺耳,但是却好了许多! 段红兰看着陈根:“你还吃吗?” 怎么可能,他娘连以前最疼的陈树都能收拾。 陈根立马摇头。 段红兰点了点头:“我说的话,你们不要当耳旁风,我说了多劳多得,就是多劳多得!以后给家里干活,做出了贡献的才有饭吃,什么都不做,等着别人养的,就等着饿死吧!” 陈根听完,摸摸鼻子,灿灿然的下了桌。 陈品良这个时候只有那么庆幸自己下午幸好是耕了地的,不然今天晚上肯定丢脸得丢大发! 桌上的都各怀心思的吃着饭,院子外的人哭的撕心裂肺。 还是陈品良开口:“要不,还是让陈树进来吧,这么小,在外面,又哭的厉害,别出什么事!” 段红兰看着他,看来中午并没有让他长记性。 “要不,你别吃了!你既然愿意养着这个窝囊废,那以后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你养着他,反正他是你儿子,你养着他也是应该的!” 这怎么可能! 陈品良才不干,他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段红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也是个窝囊废!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 柴又不要钱 等到最后天完全黑下来了,只能微微听见外面抽泣的声音了。 这次板栗幸好今天没有剥太多,因为糖没有多少,这点量差不多合适,刚刚好。 吴秀梅看见她放糖的时候,心里又是巴巴的心疼。 “娘,放这么多糖,这东西得卖多贵啊!” 段红兰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等一会等这个香味出来了,大家瞬间不吭声了。段红兰看着大家的模样,拿铲子弄了几个出来。 “你们尝尝?” 陈品良跟陈根闻着味也过来了。 段红兰给他们也弄了两个。 “娘,这也太好吃了吧!”陈根吃完,还想伸手抓一把,他晚上可还没吃饭呢! 段红兰拍掉他伸过来的手。 就藐视般的看了他一眼,陈根立马明白他娘的意思了,你也好意思伸手? “娘,这东西没想到这么弄一下,这么好吃,明天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陈杏儿有些开心的说道。 娘说了的,如果能卖钱,就给她买布做衣服! “还是的明天去集市上试试才知道。” 外面早已经大黑,都是借着灶里的火光才模糊看清众人的模样。 段红兰招呼着大家都去休息。 陈根一听杏儿说这东西能卖钱,心思瞬间活泛起来。 “娘,明天我陪你上街去卖这东西吧!” 段红兰回都没有回答他这句。 对着老大媳妇和杏儿说:“明天你们两个陪我去镇上,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 陈根不愿意了。 “娘,你让她们两个女的跟你去镇上叫什么事,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没有男人呢!” 吴秀梅和陈杏儿本来蛮开心自己能跟着去镇上的。 吴秀梅从嫁过来以后,所有的都是围着这个家在转,再也没有去过镇上,上次去镇上还是要结婚了,她亲娘带她上街扯了一尺布做贴身衣物。 陈杏儿就更别说去镇上了,村都没有出过。 看着隔壁每次兰花她们去镇上,她都羡慕不已! 段红兰看了陈根一眼:“我们这个家除了你大哥,你们其他几个也配称自己是男人?” 陈品良不乐意了。 “诶,老婆子,你骂他就骂他!别带上我啊。” 陈品良说完又不高兴的对着陈根说:“你娘想带谁就带谁,你费什么话!” 陈品良想的是,这东西卖了钱,段红兰肯定也是捡到自己身上,在段红兰身上不就是在他身上吗?等钱多了,以后自己就是大佬爷了! 他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现在的段红兰对他多厌恶似的,真要是他以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指不定真能被毒死都不一定呢! 段红兰看他说了句人话,也不再说什么,招呼着大家去睡觉。 段红兰忽略掉陈品良的眼神,叫住陈杏儿。 “杏儿,晚上娘挨着你睡,白天的被套没干。” 陈杏儿当然可以,她从小就想挨着娘睡,只是从有记忆开始娘都是陪着弟弟睡觉的,都不会跟着她睡。 一想到这里,陈杏儿想到门外的陈树。 “娘,真让弟弟在外面?”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是晚上还是很冷的! 一听杏儿这么说,陈刚和吴秀梅夫妇也看着段红兰,陈根和陈品良两个没良心的早就走了。 只是微暗的火光,照不清段红兰的脸。 终于等了许久,段红兰开口。 “去把门打开。” 陈杏儿立马就跑去了。 打开门黑暗中也看不清陈树在哪,只能从抽泣的声音分辨出他的位置。 “娘让你进来。”陈杏儿朝着出声的地方开口道。 只见黑暗一个黑影撞来,差点把陈杏儿撞倒。 还说了句好狗不挡道! 段红兰就站在厨房门口,陈树说的话,全部被她听见了。 陈树也聪明,从进来之后,也不来厨房,直接回房间了。 这小子聪明着呢。 那就看我们到底谁的道行高了。 让老大和老大媳妇去睡觉。 段红兰又给自己烧了一锅水,招呼着陈杏儿跟自己一起洗漱了,才回房间睡觉。 黑暗中摸索到了床上,段红兰今天一天累的不行,眼皮早打架了,也没认床,直接就睡了。 刚开始陈杏儿还靠着墙睡的,见娘似乎睡着了,才把身子靠近段红兰,娘身上真暖和,有开心又幸福的也睡了去。 早上段红兰是被鸡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天也未亮。 缓缓起身,陈杏儿也醒了。 “你再睡一会,娘先去弄饭。” 陈杏儿赶紧也要跟着起来,虽然娘昨天一天对她都很好,但是她还是不敢睡懒觉,她昨天一天也看出来,娘现在最讨厌偷懒的人了。 她不想再让娘讨厌她了。 段红兰哪里知道小女娃子心中已经想了这么多了! 见她执意要起来,也没再拦着。 段红兰一房门,看到厨房已经有了火光了。 一进厨房就见吴秀梅正在用冷水洗红薯。 段红兰皱眉:“以后不要用冷水洗东西,你这身子,要自己在乎!山上的柴又不要钱,没了柴让老大去砍就是了。” 吴秀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着头点了点头。 段红兰不知道的是,以前她也烧过热水洗东西的,但是段红兰指着她鼻子骂,说她浪费柴,还说一捆柴可以上镇上换两文钱呢! 去镇上赶集 段红兰去灶台上看了一下茶叶蛋,闻着味也还行,不过少了卤味调料那些,也只能算是个茶叶蛋而已。 加火把蛋都弄热和了,不然拿到镇上去冷的别人也不会买。 眼看时间不早了。 段红兰招呼着吴秀梅和陈杏儿,赶紧出发。 陈刚也起来了,想着帮忙把东西一起送到镇上去也行。 段红兰想了想也是,他们几个女人,提着这么多东西脚程也慢。 陈刚看着东西,又从后院的柴房里挑了些柴出来,准备一起带到镇上去卖。 段红兰一看,觉得这个儿子也不傻嘛。 一路上段红兰她们轻松许多,重的东西都在陈刚肩上和手上。 这地方真的离镇上太远了,段红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反正两只脚快废了! 终于在天大亮的时候赶到了镇上。 凭着记忆找到了卖菜的地方。 还要给两文钱的摊位费。 幸好出门的时候,段红兰长了个心眼,把家里唯一的二十文钱带上了。 给了两文钱。 就可以找摊位摆上东西了。 段红兰还是到处看了一圈,最后看中了卖包子旁边的位置,招呼着陈刚把东西担过去。 陈刚放下东西,跟段红兰打了声招呼就去以前卖柴的买主家去了,以往基本上隔三差五,陈刚就会挑柴在镇上卖,卖柴也是家里这几年唯一收入来源。 段红拉把东西摆上,比较显眼的就是那只母鸡了。 旁边卖包子的是对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大的老夫妻,看她摆上的茶叶蛋,帕子朝肩上一甩:“哟,大妹子,你这蛋,咋看起来跟别的不一样。” 段红兰笑笑:“家里随便煮的,觉得味道还行,就拿出来卖两个钱。” 老夫妻也没多问,笑呵呵的去招呼自己铺子里的生意去了。 慢慢的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 吴秀梅和陈杏儿有些着急,她们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还一个都没有卖掉呢。 段红兰拍了拍她们的背:“别着急,有我在呢。” 说完,就开始吆喝起来。 “走一走看一看,香甜的糖茶板栗,香甜软糯,免费品尝咯!” 这声音一出,立马就吸引了一些人看过来。 而段红兰一边喊着,一边走到摊位外,给路过的人散了两颗。 那些人拿到这板栗,都不敢尝。 还是其中一个人问道:“真是免费的?不要我刚吃下,你这老婆子,就问我要钱了!” 其他的人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的就想把东西放下来。 段红兰急忙道:“这么多人作证呢,说了免费品尝就免费品尝,不过老婆子今天准备的不多,没办法让人人都尝到这东西,不过希望品尝的顾客,替老婆说说这东西好不好吃!” 听到段红兰这么一说,那人不再客气。 “这东西怎么吃?” 段红兰笑道:“您顺着这个口子剥开就能吃了。” 这糖炒栗子,早上起来也回了一下锅,现在还暖和着呢。 那人用段红兰教的方法吃了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点头。 周围的人看他吃了,也没再犹豫,也试吃了起来。 段红兰就笑看着他们吃,等吃完再问。 “您觉得怎么了?” 那人点头:“确实香甜软糯!” 段红兰笑了:“您喜欢就好。” 还想再吃,不过自己也就这么一颗,忍不住的就问道:“这吃的怎么卖的?” “二十文一斤!” “二十!有点贵啊!” 段红兰笑笑:“这位老爷,不贵了,这东西可是个稀罕玩意儿,也很难弄的,而且这东西健脾养胃,最适合老人和小孩吃了,老人吃了越吃越康健,小孩吃了越吃越聪明、、、、、” 那人听段红兰说完,笑着问:“有这么厉害?” “您试过就知道了。” “哈哈哈,那就信一次你说的话,来一斤!” 吴秀梅和陈杏儿在摊位上一下就惊喜起来。 “杏儿,给这位老爷称一斤!” 陈杏儿赶紧去拿称,吴秀梅赶紧拿出叶子包起来。 段红兰笑着递给了那人,又从旁边的篮子里拿了一个鸡蛋也包起来递给他。 “您是我们第一个买主,这鸡蛋是我们自己家琢磨出的吃食,您拿回去尝尝。” 那人爽快的给了钱,看着别人多送的东西,面上居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拿回去尝尝,如果好吃,再替你宣传宣传。” “那就谢谢您啦!” 这卖了第一个,就能卖第二个,品尝的人里面有人觉得好吃的,觉得贵了的,买上半斤带回家给家人尝尝的,也有那种不差钱的,要个一斤两斤。 看见旁边卖的茶叶蛋,也有搭着买一个两个的。 眼看着糖炒栗子要卖完了,这鸡和昨天剥的新鲜的板栗还没卖。 突然人群中挤进一个妇人,手上提着一个大篮子。 “你这吃食怎么卖?” 段红兰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这位夫人,我们这糖炒板栗二十文一斤。” 那胖妇人,听着她的妇人,笑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都是给别人做事的!这糖炒什么的,给我来两斤!” 人一说完,就开始掏荷包。 段红兰让杏儿赶紧装板栗,自己则把摊位下的鸡拿出来。 “这位管事,您看这鸡是我们昨天上山砍柴运气好逮的,您府里需不需要。” 那女人一看,笑着说道:“这鸡挺肥的哈,怎么卖的?” “本来是卖二十文一斤的,我给您算18成不?” 这妇人看了一下,伸出手掂量了一下,点头:“成。” 这鸡最后有7斤半,卖了135文。 段红兰又找了一片好的叶子,给她装了半斤新鲜板栗。 “这半斤板栗送您,到时候炖鸡的时候,您别的菜别放了,把这板栗放进去,相信您府上的老爷和太太指定喜欢。” 妇人有些不相信:“真的?” 这整个冬天不是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府里的少爷小姐早就吃腻了,一直吵闹着要换口味呢! 段红兰笑着点头。 “那成,我就试试,到时候要是味道不行,我可是会来砸了你这摊子的。” 吴秀梅和杏儿听着她这么一说,都有些害怕。 段红兰却笑着点头:“行!” 妇人笑着离开了。 板栗陆陆续续又卖了些出去,鸡蛋卖的还可以。 有一个在旁边包子铺吃包子的顾客,过来花2文钱买了一个茶叶蛋,没想到觉得味道不错,走的时候又带了好几个,说是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第一个买她板栗的人,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也买了好几个茶叶蛋,说是带了一个回去,就给家里几个小孩分了分,孩子觉得好吃,缠着他还要,这不,返回来再买几个。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那看热闹的人还觉得这茶叶蛋贵了些,平常一文钱都能买两个新鲜的鸡蛋了,可看都有回头客了,那还站的住? 40多个茶叶蛋,没多久就卖完了! 等卖到最后,也就只剩下新鲜的板栗没卖完了,剩下不到半斤的板栗,段红兰最后都散给了周围一起摆摊的邻居,要想生意长久,就要跟邻里乡亲打好招呼。 大家对这她都是感谢,而旁边包子铺的老夫妻,今天因为段红兰她们在旁边做生意,连带着她们包子和稀饭都卖的比以外好一些。 看着段红兰送来的板栗,夫妻两知道这东西她卖的贵,不太好意思,装了三个包子给她们,又把段红兰弄的不好意思了! “明天你们还来吗?”老妇问道。 段红兰点头:“明天还来的。” 老妇笑着点头:“我姓方,老头子姓金,大妹子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方大姐,金大姐都可以。” 段红兰点头:“方大姐,我信段,夫家信陈,以后您就叫我段妹子就行。” “我们来的早,明天帮你们把位置占上?” 段红兰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方大姐摆手,使他们借她的光。 东西收拾好,走的时候,段红兰还是放偷偷放了三文钱在蒸笼旁边。 吴秀梅看病 吴秀梅和陈杏儿都还有些不太相信就这么一会,东西全卖完了。 走到集市上,段红兰也好奇的很,这古代的集市其实和电视里差不多,不过只是更密集一些,她们这个镇叫关山镇,也是这附近最大的镇了。 段红兰简单逛了一圈后,最后在药店停了下来。 陈杏儿赶紧问道:“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段红兰摇头,拉着吴秀梅:“给你嫂子抓个药调养一下。” 吴秀梅没想到段红兰居然是要给她看病,眼中感动的不行。 “走,咱们没多少钱,也不说看病,抓点药调养一下还是可以的。” 吴秀梅点头。 一进铺子,小二就对着几人扫视一眼,不过脸上并没有嫌弃的神色。 “几位是看病还是抓药呢?” “看病。” 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几人带到了大夫面前。 大夫那边刚放下银针。 一边放针一边朝着刚刚被施完针的人说道:“切记一定不能碰水,上次抓的药还没喝完吧。” 那人急忙说没有。 大夫点点头:“那就把它喝完,过5天再过来扎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只见刚刚被扎针的人,立马脸上扬起笑容:“谢谢张大夫。” 张大夫没说什么,旁边的学徒把人送走了。 那边送走了人,这边张大夫朝着三人问道:“是哪位要看病呢?” 吴秀梅有些不好意思。 段红兰笑着说:“我儿媳妇。” 一边说着一边把吴秀梅推了上去。 吴秀梅低着头,不大好意思。 张大夫却温和的笑着问道:“是有哪里不舒服?” 吴秀梅几下说不出话来。 段红兰只好又把话接过来:“她这成亲几年了,没怀上孩子。” 大夫了然:“把手伸出来。” 张大夫摸着脉,吴秀梅这才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盯着大夫,生怕大夫说什么她不能生的。 张大夫把了两个手的脉,最后放开,面色有些凝重。 看见大夫的表情变凝重了,心中就害怕,眼中也挂上了泪。 “大夫,我是不是生不了孩子了?” 段红兰拍了拍她的背:“别乱说,听大夫怎么说。” 张大夫摇头,最后开口道:“你这身子,也不是不能要小孩,只是身子确实亏空的厉害,也寒的厉害,大寒之身,就算要上孩子,也留不住孩子!” 吴秀梅一听大夫说完,立马就哭出来了。 段红兰最是见不得人哭,以前公司有个同事也是,整天在公司哭哭啼啼的,看着就心烦。 “好啦,你也别忙着哭,大夫只说你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养好不就行了。” 张大夫有些意外的看着段红兰,没想到作为婆婆这么看的开。 “这位小娘子,你婆婆说的对,她都没说你什么,你自己也不要太介怀,就像你婆婆说的,身子不好,养好了,娃娃自然就来了。” 吴秀梅眼角还挂着泪:“那大夫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可以要孩子的。” 张大夫点了点头:“多养养,会怀上的。” “大嫂,你听见没,大夫说了,会怀上的。” 吴秀梅点头,她听到了。 “那麻烦大夫帮忙她开点调养的药。” 张大夫点头,从旁边拿出草纸,开始写药房。 接着学徒拿着药房去抓药了。 一系列下来,诊断费加药费,花了300文钱! 300文! 吴秀梅赶紧去看段红兰的脸色,特别害怕婆婆觉得贵,不给她抓了。 不过段红兰还好,神色不变的给了钱,带着两人走了。 几人前脚走,后头学徒就跟张大夫说到:“师傅,这大娘,看着还像个好人。” 张大夫哭笑不得:“哦,对媳妇好的婆婆就是好人,对媳妇不好的就是坏人了?” 学徒赶紧摆手:“学生哪是这个意思嘛。” “好啦,我还不知道你!去忙去吧,不是说还要研究一下杂病吗?为师现在有空,跟你探讨探讨。” 学徒立马乐颠颠的跟着张大夫朝后院走了。 “娘。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 段红兰笑。 “意思就是我不带你拿药,你就不好好干活了?” 吴秀梅赶紧摆手! 段红兰也不再打趣她。 “娘只希望你跟老大和和睦睦的,把这药回去好好喝,身子咱们也好好养起来,孩子自然就来了。” 吴秀梅说不出来的感动,以前婆婆别说带她看病买药了,就算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压箱底的几文钱,都被收走了的,明明她已经做的很多了,但是婆婆还是骂她好吃懒做之类的等等。 虽然她不知道娘现在为什么对她和颜悦色了,可就现在娘会替她着想,她再也不后悔嫁进陈家了! “娘,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段红兰苦笑不得,说实话她21世纪虽然也是30多一点,但是这炸一听到别人说要孝顺她,还是尴尬的佷。 “你们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 “好了,接着我们带杏儿去买布!” 陈杏儿却拉住她娘小声说道:“娘,要不今天不买布了。” 刚刚娘给大嫂看病已经花了好多钱了。 段红兰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可看着她一身的补丁衣服,这裤子都不合适,一双脚踝全露在外面,她就心疼,她在她这么大的时候,除了上学就在想每天怎么玩。 而陈杏儿呢,每天起床就做不完的活,农村里女孩子虽然也是要帮家里忙的,但是地里基本上都是男人干,可陈家男人懒啊!所以陈杏儿每天除了家里的活,还要干地里的活。 做的比家里那几个男人多,吃的比家里的鸡还少! 一个小女孩,干瘦如柴,皮肤被晒的黄黑黄黑的,要不是五官周正,哪里看的出来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一定是要富养的,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以后真别人给她个银角子,就跟着别人跑了,那不是亏大发了? 段红兰拖拽着她到了布行。 “听娘的,咱们就扯一身布,平常过节时候穿行不?” 吴秀梅刚刚花了钱,这个时候哪里敢拦着段红兰给陈杏儿花钱。 “小妹,你就听娘的吧!” 陈杏儿看着从布行进出的人,再看着自己一身的补丁,不好意思进去。 “那娘,你去帮我买可以不?” 狗吃的玩意儿 段红兰看她面上不好意思,拉着吴秀梅进去。 吴秀梅却说在这里陪着小妹,怕到时候小妹走丢了。 段红兰想,也是那么回事。 镇上的布行,也不大,里面的布有中高低档。 店员不使脸色,段红兰挑了一块草绿色的棉布,本以为价格很贵,不曾想,棉布便宜,一匹棉布才60文钱,这很划算啊! 想到这里,又挑了几匹想着把家里的床单被套都重新做一下。 讨价还价之后花了280文钱,还搭了一点碎布,段红兰想着碎布可以用来纳鞋面,看着陈杏儿跟吴秀梅脚上的草鞋,她就觉得走了脚疼。 这陈家真的是什么好的都紧着男的,陈品良还有陈根,陈树三人,身上衣服的补丁都少,陈刚虽然穿的不好,补丁比陈树他们要多一些,但是跟女娃子比起来,那也少太多了,鞋子也是,男的下地干活不穿草鞋,女的上山打猪草,捡柴却是草鞋,想不通。 把碎布条和布匹放进背篓里,小二尊重的把段红兰也送了出门。 一出门,吴秀梅和陈杏儿就围了上来。 “娘,怎么买了这么多!” “反正家里要用,回家到时候给你们分。” 吴秀梅看了看段红兰背篓里的棉布,心里欢喜,娘这么说就意味着,里面也有自己的吗? 一想到这里,赶紧把段红兰身上的背篓接了过来。 “娘我来背。” 段红兰当然不会跟她客气,毕竟现在她是“老人家”,虽然布匹不重,但是背着也压脖子。 接着到了粮油店。 花52文买了几斤白面,又买了一些粗米,本来想买精米的,但是无奈精米太贵了! 把酱油打了两斤,店员送了个壶。 又看了一下白糖,这可贵了,25问一斤,咬着牙买了3斤! 吴秀梅和陈杏儿看着自己娘这么买买买,心里都在害怕,今天卖的钱有这么多吗? 她们反正也不会算。 只知道今天收钱的时候,一会一把铜钱,一会一把铜钱的。 看起来似乎也真的挺多的。 段红兰买完米面之后,大家手里,篮子里都已经装不下了。 最后再到肉铺,家里一点猪油都没有了,菜油又贵的离谱。 段红兰问了问价格,没想到古代肥肉比瘦肉贵,猪板油更贵! 肥肉20文一斤,瘦肉15,猪板油却要25! 段如兰摸着荷包里,不太多的铜钱,还是忍痛买了半幅猪板油,花掉了50文钱。 看着桌子上的猪骨头,问这个多少钱。 老板看了一眼,你要的话3文钱,全拿走。 这个段红兰乐意,3文钱一堆骨头,虽然骨头上肉被剃的干干净净的,但是骨头里面的骨髓可是精华! 这一下是真提不动了。 “我记得我们村里老李家是不是有牛车?”段红兰从记忆中想了一下之后问到。 吴秀梅点头:“娘我们要坐牛车吗?” 段红兰叹了口气:“不然这么多东西不好拿啊!” 吴秀梅看了一下也是,陈刚早上送完柴就回去了,回去的早还能在家里再翻翻地之类的! 吴秀梅放下背篓:“那娘,你们就在这里等,李大爷的牛车,以前刚子给我说过,就在集市旁边,我让他过来拉我们。” 段红兰点头:“你说我多给他1文钱,就当他过来的费用。” 没大会吴秀梅就带着牛车过来了。 段红兰也趁着刚刚把背篓整理了一下,有句话叫财不外露,背篓下面放着板油和糖,中间放着买的白面,把布匹也压在中间,最上面放着碎布条。 然后篮子里提着三文钱买的骨头,还有粗米那些。 李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一过来赶紧帮忙把东西放在牛车上,不过却不多问也不多说。 段红兰递过去4文钱,李大爷还是只收了三文。 “邻里乡亲的,我要是真多拿你这一文,以后谁还坐我的车。” 段红兰也不跟他计较,坐上牛车那一瞬,真觉得舒坦,虽然颠簸了一些,但是比自己走路要好。 又在集市上等了一会,牛车就做满人了,都是邻里的乡亲,要么是来卖东西的,要么是来采买的。 其中一个女的看见段红兰她们一行人,又看了看她们买的东西,嘴巴忍不住酸到:“哟,陈家的,这是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翻碎布。 吴秀梅赶紧把背篓朝自己方向倾斜一些。 她是懂这农村里,这有些人说三道四的本领的,现在让她碰了,看见下面的东西,回去不知道还要传出些什么不三不四的流言呢。 婆婆刚刚也说了,谁也不能动这个背篓。 段红兰满意的看了一眼吴秀梅,开口道:“就一些碎布条,花便宜价买的,想着回去拼一拼也能做件衣服。” 那人明显的一脸不信。 段红兰又把自己旁边篮子里的骨头露出来。 那人戚了一声。 “这骨头你花钱买的?” 段红兰点头。 “这狗吃的玩意你们也要,是说怎么陈家发不起来,哪有像你这么败家的哟。” 这话就说的难听了。 不过段红兰哪介意,日子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不过她也不会让自己嘴上吃亏。 “是的啊,这整个冬天,家里存粮也没几个,这不翻春了,老大上山砍了两捆柴上街买,柴也不值几文钱,就买的起这些,我看大妹子这么看不上这东西,这次赶集应该买了不少好东西吧?” 说完也学着那女人刚才的模样,把那女人的篮子揭开了。 哦,原来在这里讽刺她们家里,她还以为她买了什么好东西呢,篮子里啥也没有,也就用布遮里一下,显的好像装了什么似的。 那女人明显的面上一热,嘴巴还是嘴硬。 “这街上今天没有我要买的东西!” 一车的人知道她嘴巴瞎说,不过也没揭穿她。 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人在牛车上说话了。 早上走了一个半时辰的路,牛车半个时辰多一点就到了。 一路上颠簸的很,段红兰感觉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终于到家,已经中午了,好多家里的烟囱都开始冒烟了。 你要分家吗? 陈刚正在院子里编新背篓,今天看带去镇上的背篓最下面坏了个洞,他重新编一个。 一抬头看段红兰她们回来,急忙跑出来接过了背篓,顺手把小妹手上的粗米也接了过去。 段红兰捶了捶腰,才缓慢的朝着屋里走。 她才一进屋,陈根就跑上来了。 “娘,东西都卖完了吗?卖到钱了吗?卖了多少钱?”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出来。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搭他的话。 陈杏儿一进屋就赶紧的去给她娘端凳子去了。 陈根眼看着,直接抢了过来。 “娘,你坐。” 段红兰想看他想搞什么花样。 段红兰坐下,也不跟他说话,只让老大把背篓提过来。 把碎布条拿开,就看见了下面的东西。 陈根眼睛都亮了,有布匹,有白面,居然还有肉。 看来今天卖了不少钱,顿时心里狂热的很,要是把娘这钱都拿到手? 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看。 段红兰把布匹拿出来,给了陈杏儿一匹:“杏儿这个你拿着自己做一身衣服,剩下的,做一床被套。” 陈杏儿看着这草绿色,真好看,爱不释手的摸着。 段红兰又拿出另外一匹递给吴秀梅:“这个给你做衣裳,剩下的做新被套,我记得你嫁进来你屋里啥也没添置。” 吴秀梅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她的。 赶紧摆手:“娘,这我不要,您拿着给、给您、、、”自己做身衣服吧。 话还没说完,只见陈根直接伸出了手:“既然你不要,那给我们家小花,小花最喜欢粉色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抢过来的布匹拿在手上看,看起来真不错啊! 吴秀梅都没想到会这样。 旁边陈刚心里微微的不高兴,可他是大哥,得让着后面的弟弟妹妹。 段红兰一把从陈根手上抢了过来。 “我说了要给你们了吗?” 陈根不高兴了。 “娘,是她自己不要的!怎么?都是你媳妇,你还偏心?”陈根有点气不顺了!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偏心?今天卖的东西,有哪一样是你屋里的人出过力的?我昨天也说了,家里按劳分配,谁做的多就得的多,谁没做,那就什么也没有!” “鸡蛋是杏儿在山上发现的,鸡是你大嫂逮着的,毛球也是我跟你大哥大嫂他们在山上捡的!你说说这中间你出过力吗?” 段红兰又把布匹放到吴秀梅手上:“给你,你就拿着,你看,你不要,要的人多的很!” 吴秀梅本来心想,那么我跟弟妹一人一身衣服吧,可是话没出口,就看见婆婆明显的已经不高兴了,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陈根还是不乐意。 “娘,我看出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分家吗?这事情不管是谁做的,我们现在又没分家,没分家,那钱就是中公的,是中公的,那谁不能要?” 这明显的是不服气了,明明以前他才是娘心里最重要的儿子,可是现在呢,他明显的感觉自家娘偏袒大哥他们一家了。 分家!段红兰还没想到这茬呢。 段红兰笑了,要是能把这好吃懒做的懒货些都分出去,她乐意的很呢! “你的意思是你想分家?如果你想分的话,你把你爹还有你弟叫来,我们谈谈这个事情!” 段红兰巴不得他们分家呢,要兼顾这么多懒货,教导他们,养着他们,她还闲累呢! 陈根觉得他娘就是故意的! 上面父母还健在,是没有人敢提分家的,谁提谁就是忤逆,是不孝,不孝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 但是如果是父母要分家,那就是另外一档子事了,不过要不是家里真过不下去,谁都不会提分家的。 陈根最后只能干看着吴秀梅抱着布匹回房间了,手上还提了个药包。 陈刚看着她提了个药包,跟着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一回到房间,吴秀梅就把段红兰带她看大夫的事都说了。 “刚子,对不起,是我身子不好,才不能立马给你生孩子,不过我保证,等我把身体养好了,我绝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一定不会让你绝户的!” 陈刚一脸愣愣的,看的吴秀梅有些着急。 看着吴秀梅脸上的急切,最终才缓过来神说道:“娘带你去看大夫了?大夫说是因为你身体底子太差才没怀上?” 吴秀梅小心翼翼的点头。 “不是不能怀?” 吴秀梅摇头。 陈刚一下就笑了。 “那我们听大夫的好好养身子!” 看见陈刚笑,吴秀梅一下就哭了。 把陈刚吓了一跳:“唉,秀梅你这是咋了嘛。”急忙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泪。 吴秀梅一边哭一边说:“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啊?怎么会,不会不会、、、、” 以前娘就经常说让陈刚休了她,每次她都怕陈刚真休了她,虽然这里日子不好过,可是她更不想被休回到以前家里,那个家更活不下去。 等安抚好吴秀梅,两口子才出屋。 段红兰已经在切肉了。 准备把油炼出来。 吴秀梅急忙上去帮忙。 段红兰一看她眼睛红红的,陈刚又是一脸的傻笑,就知道两口子聊了些什么,也不跟吴秀梅争,让吴秀梅来切肉。 外面陈杏儿把东西放下,就准备背着背篓去打猪草。 可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跑来对段红兰说:“娘,我们家背篓被人偷了!” 啥? 段红兰一脸懵逼,这农家背篓也有人偷,这不是家家户户都会编的东西吗。 “没有,是小弟背出去打猪草了!”陈刚在旁边笑着说道。 他才不想分家 什么! 几人都很意外,特别是陈杏儿。 段红兰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陈家这小儿子,确实是个聪明的人! 本来想的是把油炼了,可是看着家里唯一的那么两口锅,这炼了油,还怎么做饭。 段红兰几下让吴秀梅把切好的猪板油放在一旁。 “先做饭吧,做了饭再炼油。” 吴秀梅应了一声,段红兰又叮嘱道:“记得用热水。” 吴秀梅掉头。 陈杏儿烧火,吴秀梅弄菜,不大会,厨房里就传来了肉味。 陈品良在后院耕地,本来早就想过来看看的,可是在后院就听到了陈根挨骂的声音,硬是在后面,没有过来。 这下闻着肉味了,哪还干的了活,肚子里的肥虫都被勾引出来了。 这边陈树也背着背篓回来了,不过明显的打的猪草没有陈杏儿打的多。 可毕竟是干活了。 看着段红兰都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而看向陈杏儿则又带着怨毒。 陈杏儿打了一盆热水,放在院子的石头上。、段红兰看着一个两个洗了手才让他们上桌。 今天是做的粗米粥,一盆子的油渣炒白菜,还有昨天晚上剩下的玉米饼。 陈树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这个时候想直接上手,但是段红兰一个眼神,直接让他收敛了。 怯弱弱的看了段红兰一眼。 段红兰才不管他。 饭桌上,段红兰把今天的收入说了一下。 “46个鸡蛋,卖了92文钱、、、” 桌面上除了陈杏儿和吴秀梅,已经有了吸气声。 段红兰接着说:“板栗今天只带了三十五斤多一点,卖了了700文!” 家里男人的眼睛已经瞪的像铜陵了! “野鸡卖了135文。” “今天收入,一共是927文。” 陈根已经坐不住了,这可是差不多一两银子啊! “不过、、、、”段红兰话锋一转。 “今天给秀梅看病,花去300文,买布匹花去了280文,白面52文,粗米买了30文,酱油30文,糖75文,猪板油50文,骨头3文钱。一共花去820文钱,现在只剩下107文了。” 回来坐车和去市场上的摊位费,还没有算的。 桌子上又是一口吸气声。 陈品良本来刚开始心里挺高兴的,可是再听 这败家娘们后面花了这么多钱,心里又不高兴了。 指着段红兰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个败家娘们,这么多银钱让你一下就花完了。” 陈根也附和道:“就是,娘你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还有大嫂这样子,哪里像是有病的?花了300文钱,平常村里的大夫也才几十文而已。” 说完对着陈刚和吴秀梅两口子很是不满。 陈树听他爹跟二哥都说话了,自己早就憋不住了。 “就是,都是些赔钱货,你还给她们买布做衣服!我看那些布匹就应该全部拿出来,给我们做才对!”说完还趾高气扬的瞪了陈杏儿一眼,这个赔钱货,也不知道娘最近是发什么疯,对这么个赔钱货这么好! 旁边吴秀梅听见大家一个二个这么指责她,顿时就觉得自己错了,她就应该拦着娘今天带她拿药! 可是娘是为了她好啊!她也是真的是想给刚子生个大胖小子啊,为什么大家要这么说她,这么说娘。 一想到这里,她一下就要跪下去了。 还是陈刚及时的扶着她,微微朝着她摇头。 “陈根,娘是带秀梅去看病了,那也是想给我两口子希望,让我们留个后!” 平常陈刚是一混子打不出个屁的人,桌子上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会说话。 陈根被他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只得说道:“那也得有效果啊!要是没有效果,这钱可不就白花了!” 段红兰突然一拍桌子:“够了!” 桌子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段红兰指着陈根的鼻子说道:“他是你大哥!你就见不得他一点好?你信不信,要是因为你这句话,你大哥这辈子绝户,我就把你家蛋蛋做主过继给他!” 陈根瞬间就站起来:“凭什么!是她吴秀梅生不出孩子来,凭什么要我的孩子!还是我的长子!” 陈刚和吴秀梅在旁听段红兰这么说,也愣了,过继二弟的孩子给他们吗? “凭什么!凭你不留口德!这是你大哥大嫂啊,有你这么咒他们的吗?你现在就期盼着你大嫂身子养得好,不然,你看我说哈算不算数!” 陈根瞬间没脾气了! 谁想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爹?就算是他亲大哥也不行! 段红兰又看向陈树。 陈树已经在缩脖子了。 “你就打了一次猪草,怎么,你就变成家里的功臣了?陈树我告诉你!果子坏了迟早会从树上掉下来的!” 说完也不看陈树,最后把头转向了陈品良。 陈品良吞了吞口水。 段红兰看不上他那孬种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段红兰对着桌子上的叹了口气才继续开口道。 “我也跟大家说实话吧,我之前病了,在生病期间我也想了很多,我以前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没有把你们教导好,是我的错,我的责任,但是既然上次病没有让黑白无常把我命带走,那么就是给了我机会,给了我机会,让我重新好好教导你们,我也想当一个好婆婆,你们的好娘,也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但是!如果你们其中有人不满,或者有别的意见的,那么我们就分家!你们日子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段红兰说完就看大家的表情,只见大家脸上都是错愕。 陈根心想,完了,娘主动提起了这茬,待会别说是他想要分家了,可他才不想分家呢、、、 我也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陈根心虚的抬起头,正好就对上了段红兰的眼,段红兰的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陈根顿时心里一咯噔,主动说了话:“娘,我错了!” 段红兰听他说完,转过头对着大家道:“我只是想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你们老祖宗发配过来到现在,你们已经是第四代了,你们和你们以后的后代已经可以再次走科举了!你们难道想继续在这里呆着吗?你们不想回你们老祖宗的祖籍去看看吗?” 大家面面相觑,娘在说什么!什么科举,什么祖籍! 其实陈刚他们没多大感触,毕竟从生下来自己就一直在这里刨地了,可是陈品良不同,他以前就从小就一直听他娘说他们祖籍江州有多繁华,多风光,如果这辈子他能再回去看看,死也是值得了! 一想到这里,突然心中就涌现了思乡情结似的,他要回去,他想回去! 再看向段红兰,这婆娘以前怎么会说这些话,看来真的是病的时候被爷爷开过光了! 这一瞬间,他相信了段红兰说的那些胡编滥造的话了。 烟斗在桌子上一敲:“以后家里都听你娘的。” 这一句话,就断定了段红兰的话语权。 段红兰说了开饭,大家这才开动起来。 吃完饭,吴秀梅和陈杏儿去洗碗,段红兰对着她们强调了一下,一定要用热水,后面又教着她们用草木灰。 毕竟中午是吃了荤腥的,那油水不怎么洗的干净。 一切收拾完,大家也休息好了之后,段红兰招呼着大家伙再上山上找点毛球。 不过下午她就没有去了,让陈刚带大家上山。 她吴秀梅还有陈杏儿在家炼油,还有准备明天上街要卖的东西。 段红兰盯着要上山的陈刚一行人说道:“今天下午你们谁要是在山上偷懒,结果你们懂的、、、、” 她话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去山上的路上,几个男人都没有说话。 还是陈树突然问陈品良:“爹,今天娘说的什么第四代?什么科举?” 陈品良这个时候给他普及了一下:“你爹我的爷爷,当初是犯了事被发配过来的,我们大越的规定是,发配人员连带三代,三代人之内是不可以读书,走科举的,但是三代之后就可以了!” 陈树听着点头 。 到了山上有了段红兰的警告,大家干活还是挺认真的。 家里段红兰拿了50文钱给吴秀梅,让她去村里收100个鸡蛋回来,今天要继续做茶叶蛋。 另外一边陈杏儿把猪喂了,就开始和段红兰剥毛球。 段红兰想的是,明天生意应该会更好,在陈刚他们出发前,早就让陈刚把地窖里的板栗全部弄出来了! 陈杏儿一边剥着毛球,一边看着段红兰。 “怎么了?有话对我说?” 陈杏儿没有说话,段红兰也不催她。 直到两人剥了一半,陈杏儿才开口道:“你真的是我娘吗?” 段红兰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小丫头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段红兰看了她一眼,见陈杏儿正认真的盯着她。 段红兰一下就笑了:“是不是这两天对你太好了,你还不适应了?” 陈杏儿黑黄的脸,一下就红了。 “我只是觉得娘这两天真的太好了,以前我都是羡慕弟弟的,不管他在外面怎么闯祸,娘你都对他很好,可我做什么娘你都觉得我不好。”说到后面,声音里透露着明显的委屈。 伸手在脸上擦 一把,陈杏儿抬起头来,嘴角笑了起来:“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娘!” 段红兰想伸出手帮她擦擦眼泪,心里着实有些心疼这个姑娘,就在“她”的记忆里,都能发现,平常那个人对她是一个好脸色没有的。 虽然自己在那个世界没有当过母亲,但是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有了想好好当好一个母亲的想法。 其实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最开始她也是家中的宝,父母是单位上班的,那个时候每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孩子,从小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就算是回农村老家,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对她也很好,但是等二胎放开了,父母生下了弟弟以后,很多东西就变了,其实那个时候她都上大学了,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心中的那份失落,以前父母说要留给她的东西,后来她想买房的时候,父母都只是说,你弟弟还小,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之类的、、、 因此就算是这次离开了那个世界,她都没什么留恋! 段红兰回过神来。 微微笑道:“娘也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两人相似一笑,很快手上的毛球就剥完了! 这个时候吴秀梅也买了鸡蛋回来。 管的也真多 几人赶紧的开始忙活起来,毕竟今天弄的比昨天多太多。 段红兰特意留了三分之一板栗,没有炒的,心想就再赌一次,要是明天卖不掉,再拿回来炒也是一样的。 茶叶蛋因为有了酱油,颜色更漂亮了,段红兰让陈杏儿和吴秀梅一人尝一个,两人却摆手,说这是家里的生计,她们不能糟蹋,最后还是段红兰主动剥了一个,给她们一人分了一半,两人都推脱着把自己那一半让出来,段红兰明白这两个是孝顺她,但是手上还是拒绝了,她不喜欢吃茶叶蛋,她更喜欢吃咸鸭蛋! 几人一直忙活到天边太阳要下山了才忙活完。 几个大男人也是天麻麻亮的时候,才从外头回来。 陈刚一样,手上抱着一捆柴,背上也有一捆。 其他人,就只有背上一点点柴了,陈树就手上提着一个大篮子,毕竟也才12岁。 等大家都进院子了,陈杏儿赶紧把门关上。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段红兰问道。 其他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只有陈刚面不改色的说道:“把半个山都转完了,好多都坏掉了。” 这两天天气越来越热,确实这东西储存不了两天了。 把东西都放到地窖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大家早就饥肠辘辘了,闻着味真香。 “娘,晚上吃什么?”陈树问道。 段红兰看他模样,男孩子发育晚,其实陈树现在比陈杏儿差不多大小,甚至个头还要小一点,应该就是在肚子的时候,营养少了。 既然下午已经决定真的做好一个母亲,段红兰这两天第一次对着陈树展开了笑颜:“帮你大哥和二哥把东西放到地窖去,晚上吃饺子!” 一听吃饺子,大家似乎都不累了,陈品良一连点头说了好几个好。 放完东西,一出来,桌子上已经端上了饺子,闻着味,大家脸上都有笑容。 挨着给大家舀了饺子。 陈根一口一个,整个人诧异道:“娘,这里面还有肉!” “我叫你大嫂把油渣全部放进去了,这汤也是用中午买的骨头熬的,那锅里还有!” 一听有肉,大家似乎都放慢了吃的速度,虽然中午是油渣炒大白菜,可是没几颗,可这饺子每个馅里都有肉啊! “这不是跟过年一样嘛!” 一桌子的人在这一瞬间都带上了笑容,去年过年他们还没吃上肉呢! 确实,去年家里多穷?粗米都没得吃,要不是收了一点地瓜一家子去年指不定能饿死! 眼看着大家快吃完饺子,段红兰又从锅里给一人拿了一个茶叶蛋。 “娘,这不是明天要拿去镇上卖的吗?”陈刚开口道。 “成本也就1文钱两个,你们都没有尝过,想着让你们尝尝!” 陈杏儿和吴秀梅就没要,她们下午吃过的。 陈刚把自己的掰开,递给吴秀梅。 吴秀梅心里热和,开口道:“你吃,下午我和小妹吃过 了。” 陈刚又看向了陈杏儿,陈杏儿一边喝着汤,一边点头。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舒心,陈树年纪小,有肉就是娘。 “娘,以后我们天天都能这么吃吗?” 一桌子人都看向段红兰,包括陈品良。 段红兰又在桌子上说道:“只要我们大家齐心,我们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吃完饭,收拾好,大家就准备洗漱,这个是时候陈品良看了段红兰一眼,段红兰心里也咯噔。 在她记忆中,这段红兰和陈品良可是隔三差五的不知羞,在这个时代这么大年纪了,两个人精力旺盛的很,频率也高的很! 有些时候声音大了,吵的一家人第二天面红耳赤的! 一看那眼神段红兰就知道他起了个什么心思。 心想还是得加快赚钱的步伐,让这家里有钱,让这老头子有别的想法,不然真的,要是经常被这眼神看着,她指不定会真给陈品良下药! 其实说实话,这陈家一家人面相长的不错,段红兰也长的不差,不然不会当初那么多倒贴货倒贴陈品良,陈品良最终选择了段红兰。 而且以前段红兰生病前,就算是苛刻两个媳妇和女儿,段红兰本人也没有苛刻过自己,以前也是胖的,这胖子脸上的褶子就少了,要不是这次生病,指不定还瘦不下来! 不过毕竟是农村里,都是当奶奶的人了,段红兰也只是看起来比别的老太婆年轻一点而已! 这陈品良就是个老色批! 这是段红兰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 段红兰思考的这么一会,陈品良已经跑到她跟前了,还对着她小声说道:“今天晚上我搬回来住!”说完还意味分明的看了段红兰一眼。 看的段红兰想吐! 旁边吴秀梅端着个砂锅,一眼不敢看的就提着砂锅跑回了自己屋。 一进门就反手把门关了。 陈刚刚洗完脚,差异的问到她:“咋了这是?” 房间里已经很黑了,吴秀梅脸有些红,走到陈刚面前才小声说,刚刚爹说要搬回娘屋里住。 陈刚瞬间没话说了。 准备去倒洗脚水,顺带去后院把小炉子拿回屋给吴秀梅熬药。 段红兰当然也看见吴秀梅回屋的模样了。 这、、、、、 心中又瞎编起来。 “老陈,我觉得要不你搬回来。” 陈品良立马转身就要去陈树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搬出去!” 啥? 陈品良不干了。 “你这什么意思嘛,我们有多久没、、”后面的话咳了两声。 你也知羞? 段红兰翻了个白眼! 忍着恶心继续说道:“我也想啊!上次还有一些话我没对你说。” “在梦里奶奶把我单独拉在了一边,对我说,我们两口子,要多把心思放在发家上面,少琢磨屋里头的那点事,说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死在温柔乡的、、、、、、” 奶奶说的? 陈品良有些不相信:“他们连这个都管?” 段红兰点头。 “我怎么觉得你在框我!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我靠,这死老头可真会联想! 她就是不想让他碰而已! “我为什么要框你?”段红兰佯装有些生气。 忍着恶心:“你以为我不想你?要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我会这样做?” 她真的要吐了! “你想想,今天一天,我们赚了多少钱?我会为了这么个事骗你?” 陈品良转念一想,似乎也真是这么一回事,以前这婆娘的精力可是比他旺盛的多。 忍不住嘴上又埋怨道:“爷爷奶奶管的也真多!” “那他们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 段红兰就知道,这古人最是相信这些。 “说是等家里发家起来了,那个时候就百无禁忌了!” 看着陈品良走了,段红兰才呼出一口气,也算是被唬住了。 偏不让你去 第二天,一大早,段红兰就起来了,还是昨天那一批人一起去镇上,陈根今天也想跟着去,段红兰没让。 陈根抱怨道:“娘,这两天苦的累的,都让我们做,一到去潇洒了,就让我们守在家里,只带大哥一家人去,这是什么意思嘛。” 段红兰被他说的话气笑了:“怎么,你就这么想去?” 陈根眼睛一亮,点头。 段红兰峰回路转:“我就偏不让你去,今天我回来,要是你们后院那么一亩三分地,还没有耕完,结果你懂的!” 说着带着几人就出发走了。 气的陈根在后面跺脚,一看到陈刚和吴秀梅的背影,立马觉得他应该让人给他家那个婆娘捎句话,让她赶紧回来,再不回来,这家就变成了大哥的了! 可是看这天才蒙蒙亮,算了,还是再睡个回笼觉,再说。 因为东西拿的多,本来想坐牛车的,但是牛车现在还没有出发,只得自己背着东西往集市上赶,一路上把段红兰累的不行。 也因为她的脚程到集市上的时间晚了点,幸好昨天的方大嫂给他们占了位置。 才放下东西,就有人来收钱了。 段红兰赶紧从腰包里掏出两文钱递了过去。 “大妹子,来了啊。” 段红兰朝着她感谢道:“谢谢方大嫂帮我们占了位置,一边说着一边就掏了一把板栗递过去。” 方大嫂把手上的抹布一甩,一边接过她手中的板栗,一边说道:“多大点事!不过你这什么东西,真的挺好吃的,昨天我孙子吃了不少,今天也给我称一斤。” 这才放下东西,生意就来了。 陈杏儿最是有眼力劲,立马掏出叶子,给装上了一斤,递了过去。 收好钱,立马忙着摆摊。 陈刚把顺路挑来的柴火又往老东家家里送去了。 这边刚摆好摊,集市也大亮了,也热闹起来,到处是吆喝声。 段红兰本来还想再吆喝两声,可就已经有人上来了。 “你们那个什么板栗给我来一斤!” 段红兰立马赔上笑容。 “好勒。” 吴秀梅装,陈杏儿称,她收钱。 那人拿在手里,立马尝了一颗,笑了笑去隔壁买菜去了。 接着都是陆陆续续的有人来。 茶叶蛋陆陆续续也卖了好一些。 但是旁边新鲜的板栗,没有人问。 终于在天边太阳挂起来的时候,有人挤了进来,段红兰一看,不正是昨天买她野鸡的管事吗? 只见管事看了看新鲜的剥好的板栗笑了。 “这个给我来5斤!” 段红兰笑着问道:“管事,昨天这鸡汤应该对主家的胃口吧?” 只见女管家笑着不行,岂止对胃口,还赏了她及个银角子呢! “幸好听了你的话,那味道一顿出来,我都差点没忍住。”一说到这里。 “再单独帮我装一斤,我到时候给自家娃子顿了吃一次!” 段红兰手脚麻利的给她装好,这新鲜的,她卖的不贵,也就15文,管事的爽快的给了钱,段红兰给她塞了两个茶叶蛋:“这东西不贵,你带回去给娃子尝尝。” 管事也不客气。 提着篮子走了,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哎哟,我这记性,你这糖炒的也来两斤,家里小姐小爷等着吃呢!” 几下装好,给了钱,急忙走了。 旁边的人看她买了这么多,忍不住问道。 “老板,这没炒的板栗,拿来做什么?” 段红兰收好钱,笑着说道:“可以拿来顿鸡,对身体好,小孩老人吃了开胃。” “这玩意儿还能拿来炖鸡?” 段红兰朝着声音望去,正好就是昨天第一个买她板栗的男人。 段红兰笑着点头:“炖出来味道可鲜了!,您要不试试?” 男人手上正好拎着一只鸡,一挥手:“来个一斤!再来5个茶叶蛋!” 一阵忙活,摊子外陆陆续续的都有人,看着隔壁卖菜的都眼红,不过因为她们摊位生意好,这连着好几个卖菜的生意也都不错,旁边一家,早早的卖完就走了呢! 忙活了一早上,终于卖完最后一点板栗。 有些来晚的人,没买到板栗,还有些不大高兴。 看着端来的锅里还有三个茶叶蛋,就一人分了一个,又去隔壁的包子铺买了三个馒头,要了两碗水,混合着吃了下去。 旁边的包子铺看她们卖的茶叶蛋,眼窝子热。 “大妹子,你这蛋怎么卖的,你看我们这铺子,本来就做早食的,要不每天这个蛋你给我们送点,我们也搭着卖卖。” 隔壁大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今天一大锅蛋,这都卖完了,得多少钱啊! 段红兰也就想了想,开口道:“其实这蛋做起来很简单,要不我把方子卖给方大姐你们。” 这茶叶蛋做法很简单的,而且每天背这么一大锅来卖,确实也很费人力,还不如直接卖了,想点别的生意做。 方大姐一听,立马说道:“那大妹子,你等一下,我跟我们那口子商量一下。” 吴秀梅和陈杏儿小声问道段红兰:“娘,我们真的要卖房子吗?” 吴秀梅觉得,这鸡蛋生意这么好,一天下来能卖100多文钱呢,比当家的农闲的时候出去帮工还赚钱的。 陈杏儿还小,她有些不懂,但是她只知道,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大会金大哥就过来了。 “段大妹子,你看你这方子卖多少银钱?” “五两银子,方大哥觉得如何?” 五两其实算个大买卖了,这个时代,有些穷苦人家, 几百文可以活一年,好一点,家里一年也花不到五两银子的。 方大姐拉了拉自己男人的衣袖,她有些觉得不值得。 可金大哥看了看她空了锅,心里计算了一下,还是拍了板子,让方大姐回家取银子去。 方大姐有些不大高兴,不过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看着段红兰说道:“妹子,这价格可不可以再便宜一些。” 段红兰如何看不出她觉得贵了,但是她觉得像他们的早餐铺,每天卖的鸡蛋可不止她这么个小铺子的量,要是他们买过去,指定加倍卖都不止,而且还能顺带着包子都能卖更多,所以这价格真不算高了! 最后看段红兰不松口,方大姐只能回家取银子去了。 等了许久才回来,扁着嘴把钱递给了段红兰。 “我们这得卖多少个鸡蛋才能回本啊!” 段红兰可没接她的话,刚刚已经把方法告知金老板了。 吴秀梅和陈杏儿看着段红兰手中的银子,说实话,她们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段红兰把银子放进贴身衣物处,招呼着吴秀梅和陈杏儿走了。 今天带的东西比昨天多很多,而且这会时间也已经不早了,还要采买一些东西,所以段红兰赶紧带着两人逛街。 买了两斤肥肉,顺带着又花了两文钱,买了些骨头,接着又去昨天买布的地方,扯了两尺纱布,放着她有用的。 最后去到粮油店,买了10斤白面,这豪气的程度,把吴秀梅都吓一跳,毕竟白面真的太贵了。 最后突然想着,她还得去买些菜苗,可是她五谷不分的,哪分得清菜苗。 掏了10文钱给吴秀梅,让吴秀梅去了。 她则带着陈杏儿去集市上叫牛车去了,今天时间毕竟比昨天晚一些,怕去晚了,牛车走了。 不过运气好的就是,刚好还有三个位置,段红兰赶紧给了钱,让李大爷等等。 最后吴秀梅提着篮子回来。 车上的人尖着眼睛看了两眼,看是一些地里的菜苗,也就把头撇了过去。 不过还是有那些眼热的,特别是挨着段红兰的女人,一脸的褶子,倒三角眼朝着她背里看。 “陈家的,这赶个集,怎么还带上锅了?” 昨天是用的篮子直接提着的,不过段红兰也不怕她问。 张口就说道:“锅底坏了,上集上修一下。” 那人轻哼一声,扭过头去跟别的人说话了。 到了家里,陈根他们刚好翻完地,一看老大不在跟陈树不在家。 段红兰问了一声。 陈根开口道:“大哥跟小弟去山上了。” 段红兰就没再问了。 把东西放下,陈根赶紧的又跑过来,讨好似的说道:“娘,后院地全部翻完了。” 陈品良这个时候也走到了跟前,看了看背篓里,怎么啥也没有,直到陈杏儿把锅掀开,露出了里面的肉,脸上才露出笑容。 慢吞吞的去洗手去了。 “娘,我把白面放到你屋里去吗?” 段红兰摆手:“就放到厨房的柜子就行,以后做饭,只要按照人口做,不浪费就行。” 这相当于是放权了,以前每次做饭,都是段红兰从屋里拿粮食出来的,段红兰也很会卡食,从来不会多一分! 吴秀梅一听段红兰这么说,赶紧说道:“娘,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浪费粮食的。” 段红兰点了点头。 陈根看到段红兰买的东西,心里一阵一心疼,这娘现在怎么这么大手大脚的,心想钱是不是像昨天一样都花完了。 段红兰看着他眼睛转来转去的,就知道这又在算计她身上的钱了,赶紧招呼了他:“你去门口摘点春芽回来。” 陈根不乐意,指着陈杏儿就说到:“你让杏儿去呀,我一个大男人、、、” 段红兰踢了他一脚:“叫你去你就去!” 一边还把旁边的篮子递了一个给他。 接着转过头叫住愣在旁边的陈杏儿。 “去帮你大嫂做饭,中午蒸大馒头。” 一听是大馒头,陈杏儿脸上立马就笑了,提着锅就去厨房了。 该和离就和离 厨房里吴秀梅听到中午吃馒头,就已经开始和面了。 陈杏儿从酸菜坛子里,摸出两根萝卜。 农村里,吃白面馒头的时候,都是一锅酸菜汤,一锅馒头配着的,又好吃又顶饿。 段红兰回了一趟房间,也去到厨房,看着忙得火热的两人,一看吴秀梅准备切酸菜,赶紧拦住了她。 她可不想酸菜配馒头。 “把骨头炖上。” 吴秀梅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按照段红兰的吩咐做。 段红兰解释道:“你们别看这骨头上没有肉,但是精华都在骨头里的骨髓里面,多喝骨头汤,可以强身健体,给身体补充营养,特别是杏儿和陈树,多喝点,也可以长的更高,还有你,你也要多喝点,喝汤最是养身体。” 这下吴秀梅明白了,反正现在娘说什么好,什么就是好的。 这个时候外头的陈树和陈刚也回来了, 陈刚身上背了一个背篓,陈树手上提着篮子,两人都满头大汗的。 “娘,整个山长这个毛球的树都转完了,只有这么一些了。” 段红兰当然明白,这本来就保存不了多久。 陈刚把背篓和陈树手上的篮子一起拿到了地窖,地窖里温度低,可以多保存一些时间。 段红转过身,又看陈树在拿扫帚开始打扫院子了。 这倒是让她意外。 不过她看向陈树的时候,陈树也在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段红兰挑了挑眉,这孩子难不成有话对他说? 但是陈树没开口,段红兰也没问。 等到陈刚出来,吴秀梅赶紧端了水出来。 这个时候段红兰才招呼陈树过来洗手。 陈树洗手的时候,段红兰在他身边主动搭了话:“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陈树想了想,张了张嘴,不敢开口。 陈树又跑到厨房去了,去看中午吃什么。 陈刚看到段红兰买回来的菜苗问道:“后院种这些菜吗?” 段红兰还没有点头,他就从旁边拿起了锄头,去后面打窝子去了。 段红兰笑着摇头,这家里就陈刚是个闲不住的,这一家人的粮食,基本上也是靠陈刚种出来的。 陈根摘了春芽回来,就跟陈品良一样,躺旁边凉椅上了。 两人还有一搭的说着话。 “爹,你知道娘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陈品良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问这干嘛,怎么?又想打你娘的主意?” “那哪能啊!我就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东西赚不赚钱而已。” 自己生的种自己知道是什么脾性。 陈品良端坐了起来,用烟斗指着陈根:“我告诉你,少打你娘银子的主意,你娘上次生病,有了造化,是要带着家里发财的,你要是敢给我出妖蛾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在陈品良心中,谁也不能阻止他当大地主! 造化?什么意思?陈根不太懂,但是后面一句,会带着家里发财这句话,他听懂了。 “爹,这是什么意思?” 陈品良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小声说道:“你娘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碰到了你老祖宗,是老祖宗让她回来的,回来带大家发财!” 说完又补上一句:“所以,你以后,最好还是听你娘的话。” 说完一想到中午又有肉吃,忍不住的又吞了吞口水! 陈根觉得他爹被他娘唬住了吧! 真要是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他老祖宗也早该投胎了吧! 一想到这里,忍不住的也看向了厨房,可最近的娘真的很古怪的好不? 这毛球,早就在上山了,以前娘怎么不说这玩意儿能吃? 还有那个鸡蛋,以前娘怎么不想这么个新鲜玩意儿,让他们拿去卖? 一想到这里, 陈根突然觉得,这娘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可要是鬼附身!为什么要帮着一家人呢? 不应该是弄死一家人吗? 越想越想不通,想的自己直摇脑袋瓜子! 然后心想,哎哟,张小花这婆娘怎么还不回来! 多一个人也可以多一个办法啊! 到时候娘心中只有大房一家了! 段红兰看了看锅里的骨头汤,已经熬成奶白色了,放了点盐,起锅舀了起来。 接着切了中午的买的肥肉,练了油,炒了春芽。 另外一边大馒头也起锅了。 这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 院里早就有香味。 陈根一看,还果真是大馒头,看着桌子上的人, 想着自己忙活一上午,他屋里就他一个人吃,真是越想越划不来,心中把张小花给骂了一遍。 而在娘家的张小花,这个时候正在剔牙,其实有什么可剔的,中午就吃了点粗米配窝窝头。 自家嫂子很是看不惯她,早就想撵人了,但是耐不住,家里公公婆婆对这个小姑子宠的很! 这一回来住了都快十天了,也没开口说要走! 带回来的小东西也是,就是个混世魔王,到处翻这翻那的! 到他们张家来欺负他们张家的孩子,公公婆婆也不说! “我说小姑子,这姑爷都叫人带话让你回去了,肯定也是惦念着你的。” 张小花切了一声。 “嫂子,我就知道,你是嫌弃我在娘家吃白饭了!” 这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哭出来了。 而张小花的婆婆是时候跑出来,正好就看见张小花一张哭成泪人的脸,什么也不问,劈头盖脸的就把自己儿媳妇骂了一顿。 “你个臭婆娘,你有什么权利说我女儿啊!这是她家,她相待多久就待多久!你个挑拨离间的懒婆娘,就爱使狐媚样子,让你做个事,这里做不好哪里做不好的、、、、、” 一连串难听的都从嘴里蹦出来。 气的大嫂李红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想着,等着,等你们动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人走了,张小花的娘,嘴里还是在骂着,不过一边骂着一边去安抚张小花。 “娘,嫂子就是看不惯我,想赶我走!” 李红梅在屋里听见她说的,气不过又跑出来:“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是妹夫让隔壁王大婶带话让你回去,我传个话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也觉得自己委屈,可是张小花娘不放过她啊,还可劲的骂她,说就是她嫌弃她这个小姑子,还说张小花姓张,她姓李,要滚也是她滚。 张小花的娘也姓王,叫王翠花,年轻的时候可是他们村里有名的泼妇!那骂人的段位,别提了,整个村里没几个人敢惹。 最后李红梅被骂哭了,哭着从屋里跑出去了。 等这人走了。 王翠花低下头问着她:“真是姑爷让你回去的?” 张小花也不敢骗自己的老母,瞬间擦了泪:“让王婶带的话。” “会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要不你回去看看?” 张小花不乐意了,扁着个嘴巴:“娘,你这也是要赶我走啊!” 王翠花轻哼一声:“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娘什么时候赶过你走,我这不是也怕姑爷真有什么事嘛。” 张小花还是不大乐意。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婆婆现在醒了,她这次生病、、、、” 话还没说完,王翠花就捂住她的嘴,脸上带着正色:“你这孩子,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是口无遮拦的,这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说完瞪了张小花一眼! 张小花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这农家就是一家挨着一家,不隔音。 王翠花想了一下,开口道:“你还是带着孩子回去看看,要是没事,那也是姑爷想你了,要是有个什么,你这没跑一趟,会落人口舌!” 一听到说姑爷想她了,张小花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可要是有个什么,她真希望是她婆婆死了! 王翠花叹了口气说道:“当初也是我跟你爹太纵着你,才让你、、、”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然谁便宜得了他们家!” “哎呀娘,根子对我还是很好的。” 一说到这里王翠花就来气,摸了摸她身上:“你这皮包骨的也叫好,讲真的,你回去,我看他们家也就那个样子了,你也不要舍不得孩子舍不得男人的,该和离咱和离,你现在模样和身段也有,不耽搁找个好人家。” 张小花不说话了。 看她不说话,王翠花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这个事情,你好好想想,隔壁镇上的王员外,上次还在让人打听你,我去给你收拾点东西带回去。” 外头陈蛋蛋也跟别人玩了回来,一身脏的就朝张小花身上拱,看到自己在娘家做的衣服被弄脏,气的张小花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陈蛋蛋瞬间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张小花更是心烦,大骂道:“哭什么哭,跟你那死爹一个样,啥出息都没有!” 方子谁让你卖的? 这边饭菜上桌,吴秀梅去后院叫陈刚,看着桌子上的大馒头,陈刚也是笑呵呵的。 大家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喝着炖成奶白色的骨头汤。 饭桌上段红兰把收入讲了一遍,听的大家热血沸腾的,当然,除了陈杏儿和吴秀梅,因为今天她们已经沸腾过了。 除开今天的卖方子的钱,卖板栗和鸡蛋创收一两多银子。 陈根这个时候抓住了重点,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说道:“娘,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能卖茶叶蛋了?” 段红兰点头。 陈根瞬间不乐意起来:“娘,这卖方子这么大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着来,这100个鸡蛋利润就有150文,这蛋也可以长长久久的卖,我们赚的岂止是五两银子。” 说完,一脸不认可的盯着段红兰。 陈品良本来听卖个房子都卖了五两银子,很是开心,可是这会听陈根一分析,瞬间又不高兴了! 可不是陈根说的这个理,要是可以一直卖茶叶蛋,每天都有收入,这一年年的,才止五两银子。 一想到这里,就把段红兰正在吃的馒头就打掉在地上了,指着段红兰骂道:“吃吃吃,你这败家婆娘,就知道吃,这方子谁让你卖的!” 段红兰看着地上的白面馒头,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在陈品良和陈根脸上!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陈品良脸上,再站起来扇了陈根一巴掌。 桌子上的人都忘记了呼吸! 陈品良要发作:“我打死你这臭婆娘!” 段红兰站起身在旁边就拿起了剁猪草的刀,比划在陈品良面前:“有本事你过来!” 陈品良不敢了。 陈刚赶紧站了起来:“娘!”说着就要来拿段红兰手上的刀。 段红兰指着他:“老大,你坐着。” 陈刚也不敢动了。 段红兰指着陈品良和陈根鼻子:“老娘一天天累死累活的赚钱养一家人,还轮得到你们两个懒东西说我?陈根,你别忘了你面前的馒头是谁买的,老娘想卖就卖,凭什么要跟你们商量?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娘认你们,你们才一个算老娘的男人,一个算老娘的儿子,老娘不认你们,你们啥也不是!” 说着段红兰把刀直接插在了陈根面前。 “陈根,你要吃,你就吃,你不吃你就滚!” 陈根整个人都已经被吓傻了! 嘴里的馒头都咽不下去。 “娘,我、、、、。”一直说不出来话。 “你给我记住了,这个家,就没有你说话的份,什么时候你立起来了,你再来说教我!” 段红兰又看向陈品良:“你不要以为我给你面子,给你好脸色,你就在家里最大了,你要是下次再逼逼,老娘说什么都要跟你和离的!” 什么!陈品良不可置信的盯着段红兰,以前都是他拿休了她恐吓她,现在变成段红兰要跟他和离了,这娘们要反了天了,可是看见桌上插着的刀,他又不敢说什么,毕竟刚刚陈品良感觉自己有一瞬都快被吓尿了。 他看的出来,段红兰刚刚真的是想把刀子朝他身上砍! 在这一瞬,他对段红兰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了! 段红兰把掉在地上的馒头捡起来,逗了两声院子里的鸡,弄成碎屑喂了鸡。 接着让大家吃饭。 一桌子人吃饭都没有声音。 陈根吃完饭就去后院主动地去种菜去了。 陈树小心翼翼的盯着段红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娘,真的太可怕了。 玩笑!在这个饭桌上的人,谁见过这样的段红兰。 陈品良被吓的没有了脾气,只顾吃馒头,不过春芽菜里的肉,他没少吃! 吃完,看陈根去后院了,自己也跟着去了。 时不时的还听见陈品良骂陈根的声音。 下午,因为以后不用再做茶叶蛋了,工程量小了很多。 段红兰安排了吴秀梅、陈杏儿还有陈树剥板栗。 准备带着陈刚去自家地里转转。 出门的时候叮嘱陈树到:“听你大嫂和你姐姐的话,要是我知道你欺负她们,回来看我收拾你!” 陈树扁了扁嘴,眼看着段红兰要出门了开口道:“娘,我可以跟你去吗?”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外头可晒的很,你确地要跟我们去?” 陈树点头。 “行吧,不过你去把你爹的斗笠带上,这日头毒,别晒出个好歹。” 其实在农村里,哪个小孩不黑,都不怕晒的,可是娘说了,家里什么都要听她的,陈树只得转身去拿。 回过头,看见娘也带上了一个,心里瞬间也就平衡了。 段红兰又用竹筒去厨房里给一人装了一壶水,三个人这才出门。 陈家的地离房子不远,挨着河边,按理说都是肥田,可是每年的产量却低的可怜。 除开交的税,一家人吃都不够。 段红兰看了一下,现在地已经翻完了,也积上水,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撒上谷子了。 段红兰看的直摇头。 陈刚再旁看自家的娘摇头,问道:“娘这地是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段红兰也不太懂,只是她小时后经常看爷爷奶奶冬天会把草木灰还有家里养猪的粪水弄到田里,说是当肥料,这第二年这土地才肥沃,不过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但还是把这个事情给老大说了。 老大笑道:“娘,您这不是开玩笑嘛,就家里的粪水,一年浇地里种的都不够,怎么还会拿来弄养地。” “草木灰,我们倒是每年也都洒的,您也知道啊。” 段红兰点点头,又看了旁边几亩地,段红兰问陈刚道:“这什么时候开始种水稻?” “就过两天,到时候把谷子往地里一撒就成了。” 什么东西?撒?那哪成! 段红兰把地全部转完了,心里有了计较。 做出来可难吃了 这古代农业落后,很多人都是把谷子泡一下,到有些发芽,就直接撒在稻田里,后面的就看谷子自己的造化了。 想起小时候家里种稻子,爷爷奶奶的做法,心想要不试试。 挨着河边,段红兰又想起稻花鱼,眼睛亮了亮,不过这也得等着稻子种上才行。 段红兰走到河边,这河床不是特别宽,河水很是清澈,不仅看的到河底的水草,还有小鱼小虾,看的段红兰眼眶一热! 都想跳下去直接开捞。 段红兰赶紧叫住陈刚:“老大,老大,你看。” 陈刚以为有什么看了一眼,皱眉道:“娘,这东西不好吃,吃起来腥的很,而且也不好逮,滑不溜秋的。” 段红兰明白,这鱼要是处理不好,确实不好吃,而且又费油,农家人都舍不得放那么多油的。 段红兰不仅看到这鱼,还有那个虾。 这两天虽然也有吃肉,但是也不妨碍她想吃别的不是吗? 特别是那个小虾米,要是用油炒一炒,再拌上上一碗面,那味道别摆了。 这古代确实很少有人愿意吃鱼,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不会做! 这样一想,段红兰一下就有动力,这个时代,除了好一点的酒楼会有鱼以外,那种小馆子基本上是不会有的,毕竟这东西做起来费劲,而且打理起来费劲,一点没有做好,就不好吃。 她完全可以做这个生意,再加上到时候田里稻子起来了,她还可以自己养稻花鱼,越想越觉得有劲。 “老大,你回去拿个木桶,再把竹篮拿几个过来。” 陈刚有些不同意:“娘,这东西真不好吃!” 段红兰头也没回的说道:“让你去你就去。” 陈刚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回去。 段红兰找了河边的一棵树坐下,把头上的草帽取下来扇了扇,这日头真的越来越大了。 陈树坐在她旁边。 也把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段红兰看了一眼他,陈树要比陈杏儿白嫩一些,不过也只是要白一点点。 “娘,河里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怎么了?不相信娘?” 陈树摇头,扁了扁嘴说道:“以前我逮了一条,拿回去,你做出来可难吃了!” 啥?还有这档子事? 段红兰在记忆中找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讪笑一声:“那时候娘还不会做。” 陈树扁着嘴没说话。 反正上次娘做的很不好吃,苦不拉几的,而且这鱼的刺太多了,上次就差点卡住他,后面他就再也没有逮过这东西了,就算再没有吃的都没有想过。 陈刚提着木桶拿着竹篮回来了。 段红兰赶紧戴上草帽,陈树不想带斗笠了,他觉得那玩意儿压脑袋,段红兰也不说他什么。 段红兰倒河边抓了好几把的螺蛳,这螺蛳个头也可以,找了一块石头直接拍烂,放进竹篮里,然后让陈刚放到河里。 她小时候见爷奶这么抓过小鱼小虾米。 放了之后,段红兰就带着两人又到树下。 陈树问道:“娘,这样能抓住鱼?这鱼不好抓,我们夏天游泳,那鱼就在身边游,我们都抓不住的。” 段红兰拍了拍的头:“待会你就知道了。” 段红兰又问了陈刚几句,特别是问陈根和陈品良在干嘛,陈刚老实说了。 有了段红兰中午这一出,两人敢不老实?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段红兰就带着两人去看篮子,让陈刚以快准狠的速度把篮子提了提来。 陈刚一上手就感觉沉甸甸的,竹篮一提起来,一看果真好几条鱼在里面,陈刚赶紧把鱼倒进装了水的木桶,还有很多小鱼,和小虾米。 段红兰乐呵呵的看着,想着晚上都把它们做成一道道美食。 陈树看就这么一会,就抓了这么多鱼,瞪大了双眼,也来了劲,不等段红兰吩咐,就去抓了几个螺蛳,敲碎放进篮子里,也不怕晒,就在河边守着。 段红兰发现,这古时候的鱼傻不愣登的,可能是因为抓的人少,几个来回,就是满满一桶的鱼。 段红兰看了一下,好几种鱼都有。 这才招呼着两人回家去。 一路上,邻居看见他们提着的鱼,都是摇头。 运气不好的就是还遇到了上次坐车碰上的女人,后面段红兰才想起来这人是谁,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想嫁给陈品良的黄兰吗? 当初本来也是陈品良和她先相看的,她倒是看上了陈品良的好皮囊,奈何陈品良没看上她啊! “哎哟,我说老陈家的,你们这穷的再吃不上饭,也犯不着吃着苦不拉几的鱼啊!” 段红兰看了她一眼,看她那尖酸刻薄的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她自己看起来也是尖酸刻薄的样子,只是这芯子换了,相由心生,这人还是那个人,看着的样子却变了。 “对啊,大妹子,上次赶集还没想起你是谁来着,今天我想起了,既然大妹子这么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吃苦,你跟你家那口子说一声,把你家粮食给我们家送一点。” 段红兰刚说完,就见黄兰男人从外头回来了。 “你想的美,我家的粮食,凭什么给你拿!”说完转身回自家院子了。 段红兰看她那害怕的模样,心中嗤笑一声。 带着陈刚和陈树回家了。 到家里,朝着后院看了看,陈根和陈品良还在种菜。 吴秀梅和陈杏儿已经把板栗都弄好了。 看着他们回来,赶紧迎了过来。 “呀,怎么这么多鱼!” 陈刚回到:“娘说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苦笑一声,以前娘做过的,可难吃了! 段红兰怕桶太挤,把鱼闷死,急忙叫陈刚把家里的木盆拿来。 把大鱼和小鱼小虾全部分开。 小虾米和小鱼都有小半桶。 家里只有一把菜刀,而段红兰自己不太会杀鱼,这杀鱼的任务,只能落在陈刚身上。 从盆里抓出一条手掌大的鱼,段红兰让陈刚用刀背把鱼给敲晕。 接着再刮去鱼鳞,再把鱼开膛破肚,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取出来。再冲洗好些遍。 “娘,这次怎么做的和上次不一样。”陈树问道,上次娘是直接去掉鱼鳞就直接把鱼煮了,可难吃了。 段红兰有些尴尬的笑笑:“今天给你们做点不一样的,一定好吃。” 你身上长肉没有 段红兰又让陈刚从盆里拿出一条鱼,做法一样,只是这次把鱼冲洗干净以后,还剁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看着两只手掌大的鱼,段红兰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够一家人吃了。 让陈杏儿去山脚下,挖了两块野姜回来。 安排陈树烧火,段红兰让吴秀梅在旁看着。 接着对她说道:“这鱼其实是好东西,反正河里的不要钱,你学一学,可以经常熬点汤来喝。” 吴秀梅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她觉得娘在骗她,上次小叔子逮的鱼,他们觉得难吃,剩下的全让她跟小妹吃了,真的很难吃,但是她们不吃,段红兰就骂她们浪费粮食! 陈杏儿拔了野姜跑了回来,手上还带了一小把野葱。 “娘,路上看到一把野葱我也带回来了!” 段红兰看了看她手上的姜和葱,刚刚她还在想,要是有点葱就好了。 伸手帮陈杏儿擦了擦额头的汗,嘴上宠溺到:“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又不着急。” 陈杏儿眉眼笑了笑,还没开口。 陈树就把火钳子弄的老响了。 陈杏儿看了一眼陈树,瞬间收住了笑容:“娘,我先去洗手。” 段红兰哭笑不得,这陈树也太爱“吃醋”了! 有了姜和葱,那就好办了。 段红兰先把鱼身上抹上一些盐,再把野姜和葱放进去。 锅里放上一勺油,心想明天还是得买点菜籽油回来。 把一整条鱼煎至两面焦黄,用一个大盘子把鱼给盛起来,再把剁成块的鱼放进锅里煎了一下。 锅里马上烧上水,放了野姜和野葱,又从厨房的犄角旮旯,找了一点干辣椒放进去,等水烧开,放进煎过的鱼块,香味已经出来了,段红兰又撒上一些盐,倒了些许的酱油。 后院的都闻着味跑过来,这味道香的哪还有力气干活! 用了个大瓷盆把鱼块舀起来。 陈树一个劲的吞口水。 岂止是他吞口水,闻着味的谁不吞口水。 段红兰把锅洗刷一遍,锅里又重来了一遍,没有芡粉,用了一些白面,勾了浓汤,淋在双面煎的焦黄的鱼身上。 本来想做点面吃的,可是看见锅里还剩了些中午的馒头,段红兰就歇了心思。 热了热,晚上也够了。 中午剩下的菜也热了热。 一大桌子饭菜,香气四溢。 路过的人闻着味,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老陈家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过院门早就让陈杏儿给关上了,通过院墙也看不得什么,只得吞吞口水离开了。 段红兰招呼着大家准备吃饭。 大家早就洗净了手,准备上桌。 陈根有了中午那一茬子事之后,现在饭桌上是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张小花抱着孩子走到门口,就闻到了家里传来的香味。 心想这家里怎么会有肉香。 急忙敲门。 “根子开门,我和蛋蛋回来了。” 陈根眼睛顿时一亮,几步路走到院门口,打开门,这婆娘终于回来了。 张小花直接把儿子递给了陈根,看向院子饭桌,瞪大了眼睛。 这家里何时吃上了大面馒头的! 不过脸上还是不露声色。 陈根看了她一眼,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把院门关上。 段红兰第一次见这个儿媳妇,上次在黑暗中,根本就没看清楚人。 长了一张很是娇俏的脸,不过眼睛看着大家伙转来转去,一看就跟老二师同一种人。 只见她身上背了一个小包袱。 吴秀梅赶紧打了招呼道:“弟妹回来了!正赶上饭点呢。” 张小花笑了笑,快步进屋,放下自己的包袱,然后出来。 陈根也把陈蛋蛋放到了桌子边上,张小花正好挨着,陈蛋蛋一上桌,立马就伸出了那五指全黑的爪子,去抓馒头。 段红兰一把移开了装馒头的篮子,开口道:“带蛋蛋去把手洗了。” 陈蛋蛋立马不干了,张开嘴就哭,一边哭一边说要馒头,要吃馒头。 这哭声,跟前几天的陈树,简直是一模一样,段红兰听着脑瓜疼。 陈根看他娘的脸色已经不对了,立马就要抱小孩去洗手。 张小花却拦住了:“娘,这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一边说着一边哄着陈蛋蛋,自己伸手去拿段红兰篮子里的馒头。 “你也去洗手去。” 张小花还想说什么,被陈根一拉:“娘让你去,你就去。” 张小花瞪了他一眼,最后才抱着哭的越发厉害的陈蛋蛋去洗手了。 一边走一边还说:“兴个什么劲。” 边说着还边打陈蛋蛋:“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怎么我就生了你这么个哭包!” 大家伙去看段红兰的脸色,只看段红兰脸色未变,放下了装着馒头的篮子。 陈树这会才觉得前两天自己哭闹的时候,有多烦! 陈根有些不大好意思。 张小花洗好过来,脸色不善的说道:“现在可以吃了吧?” 段红兰没说话, 陈根给她拿了个馒头,又掰开一个分成两半,一半自己吃,一半给陈蛋蛋。 “你少说点。”陈根小声的对着张小花说道。 张小花才没理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有骨头汤,还有肉,旁边这个是鱼? 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赶紧的去夹肉吃。 桌子上又恢复了热闹,不过大家都不去夹鱼吃。 还是陈杏儿看了看段红兰,自己伸出筷子夹了一块。 这一才入口,她就被惊艳到了。 这鱼和上次的完全一样,超好吃的! 大家除了二房一家,都看着陈杏儿。 只见陈杏儿吐出鱼刺,才说道:“娘,这鱼也太好吃了!” 陈树在厨房的时候就想尝尝了,要是以前他早上手了,但是现在他不敢,娘要揍他。 现在听陈杏儿这个赔钱货这么说了,那还忍得住。 直接上筷子,才入口,眼睛就亮了,根本没有上次的鱼腥味,也没有苦味。 一桌子的人,都伸出了筷子。 张小花尝过一块之后,又朝着碗里装了好多。 看的段红兰眼睛胀的很。 张小花最后看见段红兰不快了。 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鱼还有些烫,我冷一下给蛋蛋吃。” 段红兰没有拆穿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是上不得台面! 最后,这一碗的鱼肉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今天在外头累了一天,段红兰觉得自己浑身汗唧唧的,真想有个浴桶洗个澡。 吃完饭,张小花就喊苦喊累的,说今天抱着蛋蛋走了一天的路,胳膊肘都抬不起来了之类的,说白了就是不想帮忙干活! 吴秀梅笑着说没事,自己来就行了。 张小花撇了她一眼,其实她今天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便宜大嫂和和小姑子也能吃家里做的白面馒头,还能吃肉,还能吃鱼,要是这两个人不吃,自己今天又能吃多一些。 一想到这里,有些扁嘴,看不上这个大嫂。 转身就抱着陈蛋蛋回房间了。 陈根赶紧跟了上去。 这边吴秀梅把桌子收拾了,就跟陈杏儿在厨房里洗碗。 碗洗好了以后,吴秀梅就把自己的药热了。 陈杏儿回房间做自己的衣服,昨天娘给她买的布料,她还来不及做呢。 段红兰看天色不早了,就去厨房,准备给自己烧一锅热水,准备待会好好洗个澡。 看见了陈品良,她还没说什么呢,陈品良就自己拿着烟斗去陈树屋里了。 吴秀梅知道婆婆想烧水洗个澡,自己赶紧把锅子再刷洗一遍,就给段红兰烧水。 段红兰也乐意,主要是那个烧火,她不太会打火石。 两人都在厨房,段红兰主动开口问她:“这个药喝了有没有效果?” 问完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不太对,这中药本就来的慢,就算是有效果,也不会这么快见到的。 吴秀梅明显的也被问懵了,她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一时有些尴尬。 段红兰咳了两声:“是娘问错了。” 吴秀梅却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娘,你放心,肯定有效果的。” 段红兰听见这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突然想起21世纪,她有个朋友,久没有怀孕,就除了月经期间,天天用艾叶泡脚,加上运动,慢慢的调养,也就怀上了。 段红兰说了句:“你这是宫寒,你要记得在平常多泡脚,那个河边不是有很多艾叶吗?用那个艾叶泡,每天泡上一刻钟,驱寒!” 吴秀梅虽然不太懂,但是还是点头,毕竟婆婆可是生了这么多孩子的女人。 陈刚正好在门口听上了一耳朵,现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赶紧去河边弄了一捆艾叶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段红兰正好端着水出来。 陈刚看见他娘,赶紧问道:“娘,是直接煮这艾叶水吗?” 段红兰哪里认得来艾叶,只能木讷得点头。 吴秀梅也出来,看见地上的艾叶眼眶一热。 “天都要黑了,你跑出去干嘛,掉河里怎么办!” 陈刚憨憨的笑了:“没事,我会游泳。” 段红兰说到:“先用这新鲜的煮煮,让你媳妇泡脚,剩下的,明天晒干了再煮来泡脚,效果更好。” 说完又添了一句:“你们弄完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集市上。” 说完端着水就去自己屋里了。 张小花隔着房间的窗户看了外面的一切,转身问陈根道:“娘怎么对大哥一家这么和颜悦色了!” 陈根在床上逗陈蛋蛋,逗的陈蛋蛋笑呵呵的。 一听张小花问道,陈根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自从娘醒了以后就是这样了。” 一说到这里,他赶紧的就把陈蛋蛋放到炕上,说道:“儿子,你先自己玩,爹跟你娘有话说。” 陈刚挨着张小花坐到炕边上。 把这几天家里的变化全说了。 张小花一脸的不相信,不过还是从里面抓住了自己想抓住的重点。 “你是说,家里现在有赚钱的生意?” 陈根点头:“每天不少钱呢,但是我是个男人,每天都在家里干活,所以娘每次就带大嫂和杏儿那赔钱货去的。” 听他说完,张小花一掌打在陈根身上:“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回来!” “唉, 你这婆娘,我这不是昨天知道卖了钱,今天马上就叫你回来了。而且我是一大早就叫人带信去岳父岳母家了,你晚上才回来!” 陈根还有些不高兴呢,这婆娘一回娘家就住个七天八天的,根本就不想想这家里还有个男人呢。 一听这陈根对她还有些不满意,张小花立马就放下自己脾气了。 “哎呀,我也是想你的啊,但是你也知道的啊,我在这个家里,每天干不完的活,都没办法好好照顾蛋蛋,你看蛋蛋才跟我回去几天就长肉了。” 一个人玩的陈蛋蛋这个时候都把自己玩睡着了。 陈根一看,转过头手朝着张小花胸前一捏:“那让我看看,你身上长肉没有。” 张小花假装害羞一下,两人推推拒拒的就到床上去了。 回去我再收拾你 第二天,段红兰起了个大早,没想到老大家的和陈杏儿早就起来了,吴秀梅煮了粗粮粥。 只是他们还没出发,老二家的也都起来了。 张小花还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他们简直是一撅屁股,段红兰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娘,今天我们也跟着你们去做生意吧。” “你们跟着去了蛋蛋谁带?你们爹带?陈树带?” 段红兰跟吴秀梅她们一边收拾今天要带集市上的东西,一边问道。 陈品良和陈树都是不靠谱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跟去集市上,可是确实陈蛋蛋太小了,交给谁都不太放心。 最后还是张小花开口:“那娘,我跟你去,根子在家照顾蛋蛋。” 陈根还想说什么,张小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陈根就不争了。 一行人出发去镇上,今天陈刚就挑着两个桶,桶里装的都是鱼,吴秀梅背着板栗,陈杏儿和段红兰手上都提着篮子,就张小花一个人,打了个空手。 段红兰心里不太舒服,直接就让吴秀梅和张小花换着背,张小花直说今天自己才换的衣服,背背篓会把衣服弄脏的。 段红兰还想说什么,吴秀梅却先开口说东西不重,自己背没事。 这倒让段红兰无话可说了。 到了集市上,还是昨天的位置,有些来的早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他们来,急忙打招呼。 张小花没想到自家生意这么火,赶紧的帮忙。 段红兰让她每次装好,递给吴秀梅称,然后陈杏儿收钱,可她用叶子根本就包不好,还没递到吴秀梅手上,叶子都烂了。 简直是帮倒忙! 段红兰忍住,又让她去称,可总是称不好,最后张小花笑嘻嘻的说道:“娘,你看我也没做好,我来收钱吧。” 呵,段红兰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干不好,是想收钱! 段红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不,你来我这里坐着,就让你大嫂和杏儿两人忙活。” 张小花被段红兰似笑非笑的盯的发毛,但还是说道:“来都来了,我总要帮忙干点活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就让陈杏儿去装板栗,自己去收钱了。 还抓了一把板栗,一边吃,一边等着别人拿钱给自己。 可来的基本上是这两天的老熟人,没有一个人把钱递给她。 她还问别人要钱,别人看了一眼她,还是转身把钱给了吴秀梅。 气的她不行。 看捞不到好处,自己又不想干活,骂骂咧咧的走到了段红兰面前。 讲真的,段红兰这一刻,完全看不上这个儿媳妇,除了皮囊好一点,别的地方,跟陈根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这些人真没眼力劲。”她这句话不大不小,基本上正在买东西的人都听见了。 特别是正在付钱的一个妇人,直接就说,不要了,走人了。 段红兰脸上也染上怒色。 张小花,一看段红兰不大高兴的脸,瞬间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在集市上,段红兰还是想给她一些面子。 “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这哪成,她今天就想看看家里每天大概有多少进项的,而且她现在还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张小花陪着笑:“那娘,我就在这里陪你坐着。” 可她刚坐下,段红兰就站起来了。 这个时候天大亮了,马上集市上人也多了。 “张小花,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再给我做出什么幺蛾子,回去了我再收拾你。”段红兰警告完,就去帮忙了。 张小花扁着个嘴,这死老太婆! 想到昨天陈根说的,现在娘变了,她发现这个老太婆真的变了! 陈刚也在旁帮忙。 张小花越看越气,可是自己又不想动,坐在后面,拿着手帕在那里扇来扇去的,感觉自己像是个主子似的。 今天卖的比昨天还快,那管事的带了几个人来,直接就把剥好的新鲜板栗包圆了。 张小花看见段红兰用来装铜钱的袋子,鼓鼓囊囊的,心想着一天下来得多少钱啊! 几下卖完时间还早。 大家伙忙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张小花这个时候装模作样的走过来,给段红兰假装揉揉肩。 “娘,辛苦了!”笑嘻嘻的说道。 段红兰拍开她的手,没有看她。 招呼着老大挑着木桶跟她去镇上的酒楼看看,让吴秀梅他们去集市上先叫上牛车。 段红兰从怀里掏了5文钱给吴秀梅。 他们镇上也就一家酒楼,其他的就是些小酒馆。 “娘,我跟你们去吧。”张小花上来亲密的挽住段红兰。 段红兰不动声色的撇开她的手:“你跟着去集市等我们吧。” 说完带着老大就走了。 拐了几个弯到了酒楼,陈刚还是有些发憷,毕竟他可是从来没来过这么好的酒楼的,就算是那些小酒馆,他也从来没去过。 眼看着段红兰直接进酒楼了,他也只好跟上。 小二有点眼力劲,看了一眼段红兰和陈刚的穿着打扮,他们酒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也是这挨边几个镇里最好的酒楼,所以就有些看人下菜了。 毕竟基本上来他们这里的要么是这附近的员外爷乡绅,要么是走南走北做生意的。 看段红兰和陈刚两人衣着朴素,不免有些瞧不上了。 “唉唉唉,你们两个,谁让你们进来的,哎哟,这马上就要午食了,我刚拖好的地!”小二指着他们两个张牙舞爪的! 段红兰前身历经职场,能看不出这是小二故意的? 行,她段红兰也不是吃素的。 段红兰直接招呼了陈刚坐在了客桌上! “诶,你这老太婆,我们这里不是要饭的、、、、” “啪!”的一声,打断了店小二说话的声音。 仔细一看,是段红兰把今天卖板栗的钱,放在桌子上了。 陈刚坐下来心里惴惴不安,他们不是来卖鱼的吗?怎么看娘的意思要吃饭了。 这么大的酒楼,听说再不好的面都要10几文,比外头贵好些! “哟,客官这是吃饭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对不住哈。” 段红兰看着他点头哈腰的模样,心中发笑。 “两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陈刚闷着不敢说话。 段红兰张口就说到:“水煮鱼,太安鱼,还有糖醋鱼!”全部是鱼。 小二脸色都变了,瞬间苦瓜脸。 这不是为难人吗? “您这点的我听都没有听过,您、您这不是为难人嘛!” “哦,你们这么大个店,连着几样菜都没有?” 小心得罪贵客 小二脸上不服,他们酒楼可是这附近最大的酒楼! “你是来找茬的吧!” 他这话才说完,这外头进来的一个穿着缎子的中年人就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 店小二一回头,瞬间躬身道:“掌柜的,她点的什么水煮鱼、太安鱼、糖醋鱼、、、、小的听都没有听过。” 掌柜的听完,看了看旁边的木桶,心下了然。 朝着段红兰说道:“这位大姐这点的菜,我们小店确实没有,像鱼这种东西,我们这种镇上的小酒楼做起来的很是麻烦,一不小心,就容易做岔,您看,这边要不要换几道菜。” 段红兰其实从掌柜的刚刚的看向鱼的眼神就明白,这人其实是看出她的意图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段红兰站起身来:“那没事,正好我们自己带了鱼,不知能不能借贵地的厨房一用。” 掌柜的比了一个请。 段红兰走前面,陈刚立马挑着鱼跟在后面。 一进厨房,厨房里几个人都在弄菜,为中午准备。 “老大姐,这地,你随便用。” 大姐前面一定要加一个老吗?段红兰点头,谢了谢他。 厨房里一个有些胖的人开口问道:“掌柜的,这是干嘛。” “李大厨,这位大姐,用一下我们的厨房。”说完,朝着李大厨递了两个眼神。 李大厨微微点头,招呼着其他人,直接就出去了。 段红兰没想到别人这么有职业操守。 朝着掌柜的又是一谢,接着安排陈刚开始处理鱼。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陈刚处理起来,还是比较顺的。 段红兰则是去看了一下调料。 不愧是镇上唯一的酒楼,什么调料都有,这就方便多了。 一边把调料准备好,另一边陈刚鱼也杀好了。 段红兰又教他怎样把鱼切片。 自己抓紧时间做起来。 按照水煮鱼的做法,一步一步做,还没到最后一步,段红兰觉得香味都出来了,比家里做的香太多了,当最后撒上干辣椒,再淋上热油的时候,更是香的外头的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妈耶,掌柜的,这也太香了!” 掌柜的能不知道香?这又辣又香的味道,他自己都咽下了好几道口水了。 接着另外一个锅里的太安鱼也差不多快好了。 门口的人都已经等不及了。 最后一道糖醋鱼,那酸甜的香味更是让人受不了! 陈刚看到灶台上摆放的三大盆鱼的时候,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娘何时这么厉害的! 段红兰让他去把厨房的门打开。 一群人站在门外。 段红兰端着自己做好的鱼到了前面,后面两盆,陈刚端了一盆,另外一盆被李大厨端着。 李大厨闻着,妈耶,这也太香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段红兰按照自己以前平常做的方法做的,味道是不及那些饭店的手艺的。 只是这古代,本来菜系就少,所以他才会觉得如此之香,不过段红兰的手艺,家常菜里面算是做的很好的了。 三瓷盆鱼放在桌上。 段红兰朝着掌柜的说道:“要不,你尝尝?” 说着顺手递了一筷子过去。 掌柜的也不客气,急忙上手。 这一口吃下去,简直打开了他的新味蕾。 急忙尝第二道,接着第三道。 吃完手上的筷子都在发抖:“好吃,好吃!” 旁边的李大厨听他这么一说,还能忍得住! 赶紧抢过筷子,就品尝起来,吃完,眼睛都瞪大了,根本就不似平常做出来的那么苦腥。 “大姐,你这鱼,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段红兰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两个一看就是客商的人,身上背着厚厚的包袱。 “张掌柜,这是有什么新菜式吗?闻着怪香的。” 张掌柜看了一眼段红兰,段红兰只是笑并未说什么。 他只好把两个人招呼到隔壁桌坐下。 立马转头吩咐店小二招呼好两人。 接着到段红兰面前:“老大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段红兰当然愿意。 到了后厨,张掌柜直接问了段红兰,是否愿意卖方子。 段红兰当然愿意,但是她的附加条件就是,酒楼所有的鱼,都要他们家提供。 张掌柜当然愿意,一个来回间,段红兰以30两银子卖掉了三个方子,还给自己家找了一个卖鱼的长期买卖。 立完字据,张掌柜都觉得段红兰不得了,明明是个农村打扮却识的字。 段红兰要是知道,肯定心虚,她哪里是认得字,这古人的字,她认不全,只能认得一些,然后自己拼凑出完整的话。 一出去,店小二就一脸苦相:“掌柜的,客人说就要这位客人桌上的吃食。” 张掌柜一笑,朝着段红兰作揖:“还要劳烦段大姐给我们李大厨演示一番。” “这是自然。” 一说到这里,张老板赶紧的把桶里的鱼都上了称。 还剩六十多斤鱼,每斤十文钱,那就是六百多文。 段红兰在厨房里演示了一番以后,李大厨就明白了。 朝着张掌柜点了点头,张掌柜掏出准备好的银钱递给了段红兰。 段红兰却之不恭。 揣进了荷包里。 “张掌柜看看每天需要多少鱼?” 张掌柜心中算计了一下。 “这样,段大姐你那边有多少就送多少吧,因为我们张家也不止这一家酒楼,在县城里还有一家,既然我们签订了这个协议,那么我当然希望,我们所有店面的鱼都由你们来出,所有每天有多少你便送多少吧,等过段时间稳定下来,我们再核定每天送多少。” 段红兰点头,笑着说:“那行!” 陆陆续续的店里来了客人,闻着味都想尝一下这个鱼的新鲜吃法。 段红兰那桌的鱼,刚刚只动了几筷子,也被赶路的人要了去。 张掌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的又要给段红兰拿钱。 段红兰挡住了他递过来的钱。 “无事,您生意好就行。” “哎哟,段大姐,你就别尊称了,叫我张老弟就行!”张老板看她耿直,自己也不计较了。 段红兰笑了笑:“您其实一进来就看出了我的目的,所以这饭我本来也就不打算吃的。” 说完就要走了。 张掌柜,赶紧让小二装了两盒点心让他们带走。 “这下段大姐你可不要推迟了。”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 “刚刚是我的不是,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段红兰把点心接了过来,看着店小二道:“既然做服务的,就不要拿有色眼睛待人,你今天遇上的是我,要是哪天还这样,小心得罪贵客。” 说完就带着陈刚走了。 她还想回去抓鱼呢! 看着段红兰走了,张掌柜看向店小二:“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好好做事,记住你的身份。” 店小二一个劲的点头。 段红兰走路都带风了,身上携带巨款,短时间内,她再也不怕没钱了! 而陈刚从酒楼里出来人都是木木的。 他看见娘卖个方子卖了三十两! 那的是多少铜钱啊! 全换成铜钱都可以砸死人了! 段红兰看他一路上话也没说,就跟在她后面木讷的走着,自己停下脚,陈刚差点撞上来。 “老大,看路!” 陈刚这才反应过来:“啊,娘,娘对不起!” 弟妹,你真厉害 段红兰带着陈刚又是大手笔的消费。 身上有钱,段红兰就更舍得了。 这次买了二十斤精米,她老早就在想吃白白的大米了。 又打了两斤菜油和白面。 老板看他都已经是熟人了,还送了个油罐子,没有收钱的。 陈刚狠狠的心疼了一下,看娘买这么多东西,心里虽然高兴,毕竟买回去都是大家吃,但是另外一边又觉得会不会太浪费钱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段红兰是想用这菜油炸昨天抓到的小鱼! 又买了些白糖,家里昨天用完了。 看还有棒子骨,又花了两文钱,全买了下来。 古代没办法补充钙,就靠这些骨头和鸡蛋了。 看着桶里装的差不多了,段红兰这才满意。 “娘,要不我就不坐牛车了,我这挑着回去,不然太显眼了。” 这农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巴最是厉害,要是看他们家买这么多精贵的东西,指不定传出个什么一二三四呢。 段红兰拉住他嗔怪道:“你不嫌累?咱们买咱们的东西,又没花他们的银子,你怕什么。” 陈刚本想说财不外露。 段红兰继续说道:“我们难道以后赚了钱,明明应该过上好日子了,却因为别人的目光,自己过的紧巴巴的?这日子是过自己的又不是过别人的。” 陈刚一边觉得他娘说的好有道理,另外一边又觉得娘说的不对,这日子是过自己的,但是别人要看自己还不是没有办法。 到了集市上,一车的人,就等他们两个。 刚坐到牛车上,就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哟,好大的面子,这么多人等你们两个。” 段红兰一听这黄兰的声音,耳朵就不舒服。 看着黄兰手上提了个篮子,自己还故意打开,让大家伙看见篮子里的点心,还有白糖,最下面还有一匹布。 看段红兰看见了,还故意趾高气扬的哼了一声,一副完全看不起他们一家似的。 不曾想陈刚把桶放到牛车上,桶里的东西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切,买这么一桶骨头,真是不会过日子、、、、”不过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另外一个桶里的精米白面,还有菜油的香味和白糖。 眼中全是不相信,瞬间不说话了。 挨着段红兰坐着的一个女人开口问道:“呀,买这么多精贵的东西,老陈家的这是发了呀。” 黄兰气的不行,撇过脸:“就他们家一副穷酸样,还发。” 车子上陈刚和陈杏儿他们都气的不行了。 张小花泼辣,直接一嘴顶回去:“你才穷酸样,你全家都一副穷酸样!你不去镇上打听打听,我们家现在是做生意的,别说这些东西,就再来这么多东西,我们都买的起,你呢?你买的起吗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段红兰简直要鼓掌了,今天本来看见张小花就有些气的闷闷的心口,瞬间就气顺了。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我们家日子过得比你好,你羡慕?你嫉妒?你恨?” 说完嗤笑一声:“那也没有你的份,就你这张老皮,是说怎么我公公年轻的时候看不上你!” 黄兰已经被气的翻白眼了,想要还口,被赶牛的李大爷说了一句:“再吵下去,别坐我的车。”这才停止了真吵。 张小花一脸得意的盯着她。 笑话,她张小花的妈是谁? 那是村里有名的泼妇! 谁骂人骂的过她!张小花从小也是耳濡目染的! 吴秀梅崇拜的看着张小花,小声的说道:“弟妹,你真厉害。” 那不就得了 车上再没有人敢说他们什么,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那羡慕的眼神,段红兰都觉得太赤裸裸了! 车上的陈家人,觉得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场了,特别是陈刚,第一次觉得让羡慕,原来也挺让人害羞的,低着头,抱着木桶。 一到家,张小花就去翻段红兰买的东西,因为刚刚车上的事,段红兰也不想去计较这些。 陈根抱着陈蛋蛋过来。 “蛋蛋,叫奶奶。” 陈根抱着陈蛋蛋说道。 陈蛋蛋扭过脸,他虽然小,但是他记得昨天段红兰不让他吃馒头的事,硬是不叫奶奶。 段红兰也不生气,她又不是他亲奶奶,真叫她奶奶,她还不习惯呢。 可是看陈蛋蛋身上和手上都脏的很,还是忍不住说道:“带他去换身衣服,洗洗手,这手他经常咬,小心拉肚子。” 说完,就安排陈刚他们把东西拿进厨房了。 张小花很是不满意,觉得段红兰矫情,本来就是地里刨食的,那么讲究卫生干嘛。 可是有钱就是娘! 今天看木桶里的鱼也全部卖掉了,这死老太婆肯定赚了不少钱! 抱着陈蛋蛋骂骂咧咧的回房间了,陈根赶紧跟了上去。 段红兰看了一圈,没看到陈树,陈品良和陈根把后院的菜全种上了,这会又在院子里抽大烟了。 她本以为陈树是出去玩去了,不成想才转过头,就看见陈树提着个桶从外面回来,衣服全打湿了。 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挂在脑后。 一进院子就朝段红兰跑来:“娘,鱼卖完了吗?” 段红兰盯着他桶里的鱼还有虾米,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去抓鱼了?” 陈树本来是笑嘻嘻的,可是看段红兰严肃的表情,瞬间不敢再笑了,只是点头。 说完又像献殷勤一般,双手努力的举起桶中的鱼:“娘,你看,我抓了这么多。” 段红兰当然看到了,可是她没有表扬他,而是直接回厨房了。 陈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抓了鱼回来,娘还这么高兴,瞬间心里很是不舒服,还很难受。 以前他什么都没做,娘看着他都是开开心心的,家里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紧着他。 现在娘说要是他不做事,就没有饭吃、、、、 可现在他做事了,娘并没有对他露出笑脸。 旁边陈杏儿看见了,想安慰一下这个弟弟,话还没出口,就见陈树指着她开骂:“都是你,都怪你!娘现在喜欢你了,不喜欢我了,你高兴了,你满意了!”说完转身就从家里跑了出去。 陈杏儿本来想去追他,段红兰跑出来一把拉住了她。 陈杏儿看了一眼段红兰,委屈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不大会就听见她房间里低低的哭泣声。 院子里的陈品良完全没有被这些事情影响,继续抽着自己的大烟,他才不关心这些,反正每天吃的好就行了。 段红兰站在原地,听着陈杏儿房间里传出来的哭泣声,又想到刚刚陈树跑出去说的话,心想,还是她这个便宜娘没做好啊! 想想当初她也是这个样子,总觉得爸妈偏心弟弟,自己一个大人,却总爱在父母面前跟个小孩似的和她弟弟去争。 突然觉得,当时父母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举得,都是自己没做好? 看着这马上也要正午了,算了先做饭! 让吴秀梅把骨头汤炖上,然后中午还是准备蒸白面馒头。 安排老大帮忙把昨天的小鱼杀了一部分,一部分特别小的鱼留着她有用,再把虾米全部沥出来,有些死掉的,直接扔到后院喂鸡。 锅里倒上菜油,然后把裹上白面的小鱼放入锅里炸。 吴秀梅本来看段红兰放了半罐子的菜油,心想娘要做什么吃食啊,需要这么多油,但是等炸好的小鱼出锅的时候,她不说话了! 真的是太香了! 段红兰挑出一个给她:“尝尝!” 吴秀梅接过,可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段红兰:“真的可以尝吗娘?” 段红兰笑着点头。 吴秀梅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怕被刺卡住,吃的很小心。 段红兰纠正她道:“直接一口吃,这鱼小,刺都咬的动!” 吴秀梅这才放开了吃,一边吃一边点头,这骨头真的咬的动:“娘,真好吃!” 段红兰也拿起一个尝了尝,不甚满意,调料太少了! 不过应付这里的人的口味,那是绝对够了的。 陈根跟着张小花去了房间。 问张小花今天怎么样,捞到便宜没有。 张小花把陈蛋蛋放到床上,一脸的不高兴。 “你娘防我跟防什么似的!碰都不让我碰钱!” 陈根不相信,他觉得是张小花不想给他钱罢了! “怎么会!” 张小花看他不相信,一脸生气的说道:“我骗你做什么!” “真没骗我?” 张小花翻白眼! 陈根这下才信,接着又气愤的说到:“我给你说娘变了吧?你还不相信!” 张小花现在哪里还不相信,可心中一想,转身小心翼翼的看着陈根问道:“娘最近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陈根想了想,点头,张小花心中咯噔一声。 “娘说什么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之类的、、、、” 张小花呼出一口气,心中又怪自己瞎想,要是那死老太婆真说什么的话,陈根也不会对自己这样,想到这里,放下心来,那天晚上那么黑,那死老太婆肯定也没看清的。 而且醒来这么久,也不见老太婆说什么、、、 张小花假装哼了一声:“我看你娘,现在就是拿我们二房当外人。” 陈根心中虽然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嘴上却说道:“这段时间你听话一些,勤快一些,多跟大嫂做点事。” 啥? 让她跟那下不出蛋的人多做点事? 她是谁,那个人是谁? 张小花很是不满意:“陈根,我可是给你们家生了长孙的人!你让我伺候你们一家人你想都别想。” 陈根一看张小花发火,瞬间就狗了。 “哎,我那是让你伺候我们一家啊!这不是娘最近变了嘛,你就不怕以后她把钱全给大哥一家哦。” 张小花才不相信:“你大哥都绝户了!给他花个屁!” 这句话陈根就听不得了,那是他亲大哥,而且娘也说了,大哥要是真生不出孩子,会把蛋蛋过继过去! 蛋蛋可是他第一个孩子! “张小花,以后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说错了?你大嫂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陈根懒的跟她废话,把娘说要是大哥生不下孩子,就把蛋蛋过继给他的事说了。 他本以为张小花会生气,不曾想,张小花还乐了。 “你娘真这么说?” “你不生气?”陈根很意外。 “我为什么要生气?”张小花摊手。 “你大嫂生不下来才好呢,蛋蛋过继给他,那也是我们的孩子,以后分家分给你大哥家的,那就是我们蛋蛋的,我们蛋蛋的那就是我们的、、、、” 听张小花这么一说,陈根瞬间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可不是这个理? 说完,又觉得不可能:“娘给大嫂抓了好些药,说是让她养身体,指不定过些时候,就怀上了呢!” 张小花眼睛一转,嘴里带着恶毒:“那让她怀不上不就行了?” 陈根不赞同:“那可是我亲大哥!” 张小花翻白眼:“能有蛋蛋跟你亲?” “那肯定没有!” “这不就对了!只是让他们没有孩子,又不是要他们的命,而且我今天跟着娘去镇上,我们家生意很好,娘还把别人都卖不掉的鱼都卖掉了,你想啊,那一天得多少钱?你不想把这些钱都是我们二房的?” “我当然想!” “那不就得了!” 娘也是女人啊 院子里的陈品良闻着味道,都跑到厨房里了。 看到锅里的菜油,刚要发作,段红兰盯了他一眼,瞬间没脾气了。 那眼神充满了警告,意思是有你吃你就吃,你要是敢逼逼,就滚的意思。 拿了一根小鱼,就出去了。 等全部弄好。 段红兰让吴秀梅去叫陈杏儿。 张小花一家闻着味道也出来了。 张小花一脸笑嘻嘻的。 “我给蛋蛋换衣服,他太不老实了,换了这么久,我马上带他洗手。” 鬼才信她的话。 陈杏儿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娘、、、” 本以为段红兰会批评自己,可段红兰只是让她洗手吃饭。 陈刚一直望向院子外面。 “娘,我去找一下陈树。” 段红兰拦住了他。 “没事,我们先吃。” 中午吃饭的时候,段红兰就把跟酒楼合作的事情给大家说了,除了陈刚,大家都愣住了。 他们居然可以和酒楼合作生意了! 陈品良心里乐的不行,这是不是离他当老爷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而张小花和陈根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待会吃完饭,老大媳妇带着小花和杏儿剥毛球,老大老二跟我去河边抓鱼。” 陈品良窝着身子,生怕段红兰给自己安排任务。 可段红兰能放过他? “当家的你去旁边刘家再订两个木桶,拿到河边来。” 说完,就起身了。 “娘,你不吃饭?”陈刚问道。 段红摆手:“你们吃,我去找一下你们小弟。” 去厨房拿了个篮子,装了两桶骨头汤,再拿了三个馒头,装了一些炸了的小鱼和炒的小虾。 陈杏儿打了厨房门口:“娘,我陪你去吧。” “你就在家,好好的,下午做完栗子,就回房间做自己的衣服和被子。” 说完提着篮子出门了。 小孩子的心思最能猜。 段红兰到了小河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坐在树下。 陈树也在发神,段红兰走近了他才发现。 扭过头去,不看段红兰。 段红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摘下头上的草帽。 “饿不饿?看看娘给你带了什么?” 陈树怎么能不饿?农家,早上都吃的很寡淡的,他早就饿了,肚子咕咕的叫。 段红兰一打开篮子,里面的饭食香的他吞口水。 段红兰递了个馒头和一双筷子给他。 “吃吧。” 陈树扁了扁嘴,吃了起来。 段红兰也拿起一个馒头。 给他介绍道:“这是用你抓的小鱼炸的,你尝尝,可以直接咬,不用土刺,还有这个是虾,也可以直接吃。” 陈树看着红红的小虾:“它们怎么变红色了?” 额,段红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没说话。 陈树吃了第一根小鱼,又想吃第二根,可是看娘都没吃,又不好意思。 “没事,你多吃一些,你长身体。” 陈树递了一根给段红兰:“娘,你也吃。” 段红兰笑着接过,这才几天,这孩子再也不像之前了。 看他馒头吃完,段红兰又拿了一个给他。 到最后,等陈树全部吃完,段红兰把篮子收起来,又递给他骨头汤。 “把这汤喝了。” 正口干的很。 等陈树全部吃完,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吃的很是满足。 这个时候,段红兰才开口:“今天为什么要对你姐说那些话呢?” 陈树看着段红兰咬着唇,没说话,一脸的委屈和倔强。 段红兰继续说道:“以前娘疼着你,可是你姐也没说什么是不是?” 陈树眼中有不满,他是男孩子,家里疼他是应该的! “可是娘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是以前娘说的吗?说女的就是赔钱货,还说等他要定亲的时候,可以把陈杏儿卖了,给他娶漂亮的媳妇! 段红兰摸摸鼻子,这以前不是她的嘛。 “可是娘知道自己以前错了啊!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是不是?而且你以后不能左一个赔钱货,右一个赔钱货的骂你姐,你想啊,娘也是女的是不是?以后你娶的媳妇也是女的,那是不是娘跟你媳妇也是赔钱货了?” 陈树眼睛都瞪大了。 “娘怎么会是赔钱货呢?”娘是娘啊。 “娘也是女的啊!你希望别人骂娘赔钱货吗?” 陈树摇头。 段红兰伸出手摸了摸他被风吹干的头发:“那不就是了?以前是娘的不对,娘不应该那样教导你们,你看从小,你姐姐和你争过什么吗?没有对吧?就算是娘现在疼爱她一些,可是比起娘之前已经疼爱你的12年,娘对你姐现在的这些疼爱又算什么?而且娘就算是现在疼你姐,就不代表娘不疼你了啊。” 陈树一听到这里,吸了吸鼻子。 “那为什么,我明明帮家里抓鱼了,娘今天看见我都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段红兰揉了揉他的额头。 “其实娘心里是高兴的,因为你现在终于懂事,知道帮家里做事,可是娘也生气、、、” 陈树豆大的眼泪挂在眼睛上盯着段红兰,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想娘为什么会生气,你才多大啊,你敢一个人到河边抓鱼,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让家人怎么办?” “娘,我会游泳啊。” “会也不行,万一你腿闪了呢?你忘了去年狗子的事了吗?” 陈树这才想起,狗子游泳比他还厉害,就天气太热,狗子下河游泳,最后被淹死了! 陈树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试探性的问道段红兰:“所以娘,你是担心我吗?” 段红兰没好气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不然呢?” 陈树哇的一声就哭了,那哭声委屈极了。 段红兰没想到他会哭,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接着陈树转身就抱住了段红兰把眼泪鼻涕都往她身上擦。 这臭小子,你往哪里擦啊! 一边擦一边说道:“我以为娘不喜欢我了。” 段红兰拉开他的距离:“不准哭了!” 陈树还要去抱她,被段红兰拦住了。 “娘还要给你说,以后你不能这样抱着娘知道不?” “为什么!” 段红兰叹口气:“男女有别,你已经是小大人了,要懂得忌讳。” “可娘是娘,不是别人。” “娘也不行!” 陈树不干,都是最好段红兰恐吓他,要是他再这样,以后真不喜欢他了,陈树才老实。 等陈树这边平静了,陈刚也带着陈根过来了。 地里有些人看他们这么大一家人抓鱼,都在笑他们,说他们是穷疯了。 可是也有人说他们是抓鱼去卖。 但是没有人相信。 段红兰才不管他们的神色,带着几个儿子,换了好几个地方抓鱼,最后足足抓了4桶才回家。 又去嘀嘀咕咕去了 看着满满几桶的鱼,段红兰只觉得这古代鱼有些傻,咋这么好抓呢。 回到家里,照样的把鱼全部分开。 家里吴秀梅她们也已经弄好了板栗,段红兰看了一眼抱着陈蛋蛋的张小花,手心干净的很,一看就是偷了一下午的懒。 陈蛋蛋看见院子里盆里的鱼,就手舞足蹈的要玩。 张小花还说了一句这么腥臭的东西,你也爱玩。 听的段红兰心中很是不舒服。 把鱼归类了一下,段红兰看着桶里的小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要是一直这样放着,迟早死完。 昨天弄的都有好些死掉了。 后院又种上了菜。 心一横,让陈刚拔掉了两垄菜地,挖了起来。 旁边陈根哀嚎一声:“娘,你这不是逗着我跟爹玩嘛!” 段红兰瞥了他一眼:“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晚上吃饭前,终于玩出一块长方形的小池塘。 段红兰很满意。 今天晚上,段红兰就煮了一锅的面,配上炒的小虾米,一家人吃的满足的不行。 都觉得这日子跟过年似的。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段红兰让陈刚三父子去河边挑了好些水回来,别看那么个小池子,吸水的很,挑了好几次,水才积上。 段红兰赶紧把抓的小鱼倒进去。 “娘,这样小鱼会长大吗?”陈树问道。 段红兰点头:“会的,明天你去河边抓些水草扔里面,再弄些螺蛳放里面。” 听见段红兰的安排,陈树拍着胸脯说自己肯定完成任务。 段红兰去厨房,吴秀梅正在煮水,今天艾叶已经晒了一天了,吴秀梅自己还去河边割了些回来,都晒着。 “孩子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心态越好,来的越快。” 吴秀梅的脸在灶前,红红的。 起来帮段红兰打了水,段红兰接过,转身回房间擦拭去了。 第二天段红兰带着大伙去集市了,今天没让张小花去,毕竟她挑不动两桶鱼不是? 集市上吴秀梅和陈杏儿守着摊子,段红兰带着陈刚和陈根去送鱼去了。 店小二在店里就瞅着了段红兰,赶紧出来。 “大娘,您来了。”今天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 段红兰朝着他礼貌的笑了笑:“我来送鱼。” 店小二赶紧把人往后院请。 “昨天生意好吗?”段红兰寒暄的问道。 店小二陪着笑:“拖您的福,昨天店里真是忙的不行,您送来的鱼,还没到晚上就没有了呢。” 段红兰笑笑,正好对上李大厨,李大厨也不墨迹,赶紧的让人抬来称,几下把鱼称好。 “段大姐,今天是260斤。” 段红兰笑着点头。 这个时候张掌柜也回来了,赶紧给段红兰结清了前款,随即安排人把一半的鱼朝县里送。 段红兰走的时候,他又硬是塞了两包点心给她,弄的段红兰挺不好意思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张掌柜昨天把这方子送到县城里去之后,今天一早,东家那边就赏了他不少东西,这两包小点心,着实不算什么。 陈根跟着两人挑着空桶出来的模样和昨天陈刚如出一辙。 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就那么一会,赚了2两银子? 一天2两? 以前大哥农闲的时候上镇上帮人做工,一天才20文钱呢。 他们就这么一会赚了二两银子! 主要是这还没什么成本,河里的鱼,那么多! 心中越想越是狂喜,要发财了! 回到集市,吴秀梅和陈杏儿板栗也卖的差不多了。 身上有了钱,段红兰总想买点什么。 家里的板栗最多也就再卖明天一天,一想到这里,段红兰先去布行,又买了两匹布,然后又带着陈刚去药房给吴秀梅又抓了些药。 张大夫看见段红兰,笑着说:“大姐看着比之前有精神了许多。” 段红兰只是笑笑:“大夫,我媳妇的药快喝完了,我来再给她抓几幅。” 之前怕身上钱不够,只敢抓了一副,段红兰看吴秀梅那药,熬的都没什么药色了。 张大夫赶紧把之前的方子找了出来,让学徒抓上。 这里就差不多花去了800文钱。 陈刚很是感谢段红兰。 而陈根则觉得这哪是花钱看病,这是花的他的命! 就这么一刻钟不到,抓几幅药就花了快一两银子,真心觉得还不如直接把蛋蛋过继给大哥算了! 陈根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凭什么一家人赚钱,就大房一直花钱。 陈刚看见陈根的表情后,心里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 刚要开口,段红兰就主动说道:“你不要不乐意,你老婆要是不能生的话,我同样也会这样做。” 接着又去肉铺,肉铺老板都记住她了。 “婶子,又买骨头吗?我给你装起来。”他都不明白这骨头有什么还啃的。 段红兰点点头,接着说道:“这肥肉和瘦肉再各来一斤。” 肉铺老板瞬间又开心好多,急忙用油纸装上肉。 回去的路上,吴秀梅很高兴,没想到婆婆还会继续给她拿药。 而陈根则是更不高兴了。 娘刚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活该我媳妇能生娃,所以花不到这一部分钱。 车上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 特别是对面坐着的王大婶,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她今天上街把家里的母鸡抓了两只到街上卖,买了几十斤粗米回去,要不是看着粗米太重,她都舍不得坐牛车,一文钱呢! 可看段红兰一家,听说昨天抓了四桶鱼,今天早上她出门还撞见她们了的,确实挑着鱼,现在别人的桶都空了,鱼肯定卖掉了! 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又是布又是肉的。 心想,那腥臭的鱼怎么卖掉的,心里动了心思。 段红兰到家,就吩咐吴秀梅和张小花中午包包子吃,每天都是馒头,吃的她不得劲,再煮一锅粳米稀饭。 接着又让陈杏儿再去山脚下挖一些野姜回来,顺路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也带回来。 陈杏儿赶紧去了。 张小花看了看背篓里有肉有骨头,抱着陈蛋蛋笑着说:“哦哦哦,中午又可以吃肉啦。” 可是说完又不想帮忙做饭,就一直抱着陈蛋蛋,可却被陈根拉回了房间,小两口又去嘀嘀咕咕去了。 段红兰看着他们两口子很是无语,转身对着吴秀梅说道:“你先忙,待会我来帮你,我先去看看鱼。” 吴秀梅赶紧摆手:“娘,没事的,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的,待会小妹回来也可以帮我。” 说完赶紧回厨房动手做了起来。 段红兰到后院,陈树正守着鱼呢。 段红兰走过去,小黑脸立马抬了起来:“娘,你看我弄的对不对。” 段红兰看池子里,布上了好些水草,各类的都有,还要一些鹅暖石,还有一些螺蛳。 段红兰点头:“做的很好。” 陈树脸上立马得意的笑了。 “娘,这些鱼,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几个月就大了!” “今天是不是还要去抓鱼?” 段红兰点头。 陈树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娘,我可以让我的小伙伴们跟我们一起抓鱼吗?” 段红兰点头,为什么不可以? 她还不想每天去抓鱼呢,时间要用在有用的地方。 中午吃饭的时候,段红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你们去村里散播出去,我们收鱼,四文钱一斤。” 桌子上陈刚他们一家倒是没意见,而且最近马上芒种了,他们家的谷子也该撒下去,到时候还要给田里挑水,忙得很啊。 陈根可就不乐意了:“娘,这河里的鱼又不要钱,我们干嘛给别人钱让别人帮我抓啊!” 爹没用,爹没用 张小花也在旁边附和。 陈品良看着段红兰,但是不敢说话,这种完犊子的事,就让老二家受着吧。 果真,段红兰一拍桌子:“行啊,你们那么行,你们去抓啊,地里活不用干了?” 陈根不乐意:“我们家有钱,请人干几天活才多少钱?” 张小花继续附和。 段红兰点头:“那行啊,既然你们这么想抓,你们就去自己抓,你们需要干的活,你们就请人来干。” “凭什么!哦,我们二房去抓,大家一起拿钱?” “我可以单独给你们钱。”段红兰眼睛都没抬的说道。 陈根瞬间眼睛都亮了,和张小花对视一眼。 “娘,你说真的。” 段红兰点头,看着桌子上的人都说道:“你们都可以去抓鱼,我也按照4文钱一斤收,但是地里的活你们也要跟上!” 这一下桌子上大家再没有话说。 下午家里最后一点板栗,剥出来不足半背篓。 吴秀梅和陈杏儿都有些失落。 “怎么?你们还做上瘾了?每天做这些不累吗?” 两人摇头,她们一点都不觉得累。 段红兰失笑。 “等明天卖完,你们就好好的把上次我给你们买的布匹做成衣服,我昨天又买了一些,倒是你们给家里人也做做,老大媳妇就做老大的,杏儿给陈树做一身。” “那娘呢?我给娘做吧。”陈杏儿说道。 段红兰摆手。 她哪里需要,以前段红兰有好些衣服,自己尽是好的,只是有些大,反正天天干些农活,宽松一些,做起来顺手些。 陈根带着张小花吃了饭就出门了。 段红兰让他们把陈蛋蛋就放在屋里,陈根愿意,张小花不乐意。 段红兰也就随着他们去了。 陈刚去通知自己平常比较要好的几家,说自己家收鱼的事去了。 毕竟以前他清闲的时候,出去务工也是别人帮忙的,所以今天段红兰一说收鱼的时候,他当然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平常帮助过自己的兄弟。 经过一个大冬天几家的伙食都不太好,现在又马上要农忙了,也没办法出去务工,所以当听说陈刚家收那河里不要钱的鱼的时候,大家都高兴极了,问了好些遍陈刚没有骗他们吧。 得到了肯定回答,立马带上东西就去河边了。 难得有些清闲,段红兰去地窖,把家里存上的稻子翻出来。 放在太阳下面晒一晒,学着小时候奶奶和爷爷的方法,把一些不好的筛选了出去。 看着日头下去了,又了一盆水,把稻子泡进去。 这样想着,不知道要泡多久,只能不定时的看一看。 陈刚下午也去抓鱼了,他想多抓点鱼,以后吴秀梅看病,就自己屋里掏钱,免得到时陈根说什么。 到了太阳下山,陈根和张小花回来,两人带了两个桶去,回来只带回来一桶鱼。 张小花一脸的不高兴。 等陈刚提了两桶鱼回来以后,张小花更不高兴了。 吴秀梅看着陈刚:“咋抓了这么多呢。” 陈刚摸了摸脑袋:“我跑远了一些。” 张小花旁边掐了陈根一下:“你真没用!” 说着抱着陈蛋蛋回屋去了,陈蛋蛋还趴在她怀里朝着陈根一直喊:“爹没用,爹没用。” 气的陈根简直是拽进了拳头,看向自己亲大哥,眼中都是不服。 段红兰一掌拍在他背上:“你那是什么眼神,自己没有抓多少,嫉妒你哥有什么用!还有他是你亲大哥,他抓得多那是他的本事,你抓的少,就多跟你大哥学习,少在家里阴阳怪气的。” 段红兰骂完,就招呼着陈杏儿把称拿来。 吴秀梅和陈刚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 陈杏儿小心翼翼的看了陈根两眼,畏缩着拿着称过来。 有段红兰在,陈根敢说什么,做什么吗? 段红兰上称,把陈刚的鱼称了一下,一百三十斤,立即就从包里掏了四百二十文钱给吴秀梅。 “给你,这是老大赚的银钱,以后留着傍身,买衣服买头花都可以。” 吴秀梅急忙摆手:“娘,我们不要,我看病花了那么多钱。”说完看向陈刚,陈刚也没说什么。 陈根在旁哼唧了一声,意思就像你也知道! 不过段红兰看了他一眼,他瞬间不吭声了。 回过头仍然递给她:“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男人赚钱女人花,天经地义的。” 说完也不管她,直接把钱塞进了吴秀梅手中。 吴秀梅看着手中的钱愣神,这辈子她何时碰过这么多钱啊,而且这钱还是她自己的! 转身称上了陈根桶里的。 只有四十多斤! 段红兰也没说什么,立马掏钱,就在递钱给陈根的时候,张小花简直是闪现出来,从段红兰手中接下了钱。 陈根转身就说了起来:“你这婆娘,这是我今天下午辛辛苦苦抓的鱼、、、、”追着张小花就回屋了。 吴秀梅一看,转过身看向陈刚,还没开口,陈刚就憨厚的说道:“你拿着,以后咱屋里的钱都你管。” 吴秀梅使劲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乱花一个铜钱的。” 陈刚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要用的时候问你拿 二房屋里没多久就传来了吵闹声,不过段红兰都没说什么,大家也就当看不到了。 吴秀梅去准备晚饭去了,陈杏儿去帮她打下手,段红兰和老大在院子里等着老大的那些朋友送鱼过来。 没多大会,二房的声音也低了下去,门口终于出现了人。 那人挑着两个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朝里面看了看。 陈刚赶紧上前去:“怎么才来。” 来的正是以前给陈刚介绍了活的黄山。 黄山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挑着桶进院子。 段红兰给他倒了碗糖水。 黄山哪好意思喝水,而且在他印象中,这段大娘不是个好相处的主,何时这么和善了,还给他倒水,以往给刚子介绍活的时候,每次还怕刚子私自藏钱,跑来问他刚子到底赚了多少呢! 而且以前别说水了,每次过来,连个多余的笑容都不会给的。 黄山放下担子,拒绝了段红兰递来的水,朝着旁边看了一下,看见了三个桶的鱼,心里微微放心一些,现在也不是农忙,可是才开春,外面的活太少了,家里过完一个冬天,多余的吃食都没有,老婆孩子饿的面黄肌瘦的,他不指望写两桶鱼能卖多少钱,够买几斤粗米都行!等地里的谷子种下去了,外面就有活了! 陈刚从段红兰手中接过水,递给黄山:“山哥,喝点吧,这天气热,你喝水,我跟我娘给你称一下鱼。” 黄山看了段红兰一眼,这才有些不大自在的接过了陈刚手中的碗。 其实这一路摸鱼,就喝了河里的两口河水,嘴里也确实口干舌燥的。 可没曾想,这水一进嘴,还是甜的。 瞬间看了一眼,正在称鱼的两人,外面都在传陈家发达了,难道是真的? 段红兰感受到了黄山的眼神,不过那眼神中没有恶意,她也就忽略了。 两个桶的鱼都称了一下,其实不是特别多,因为黄山今天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又怕一个桶里鱼装太多,会把鱼闷死,所以虽然是两个桶,但是鱼并不是特别多,两个桶称下来也就七十斤的样子。 段红兰从怀里就掏出两吊钱,再数了些铜板递给黄山。 这半天时间就见这么多钱,黄山端着碗都愣住了。 段红兰看他的模样,笑着说道:“拿着呀,这是你应得的。” 陈刚推了他一下,黄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放下碗,眼眶都红了,嘴里问道:“段大娘,会不会给太多了!” 段红兰笑着摇摇头:“你这有七十斤,我按照4文钱一斤收,刚好2吊钱零80文,来拿着。” 黄山接过钱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要朝地上去跪去。 还是段红兰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他:“哎呀,大山你这是干什么哟。” 可黄山一个大男人哪是她能扶住的,整个人直直跪了下去。 “刚子,把他给我扶起来!” 黄山却摇头:“大娘,你受的起的。” 段红兰一个眼神,陈刚赶紧把好兄弟扶起来,自己眼眶也红了。 “大山哥,你别这样。” 黄山手里握着铜钱,嘴里说不出别的话,憋了好久才开口道:“大娘,以后有任何事,你叫我黄山,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段红兰笑着点头:“好好好,大娘还盼着你明天再帮忙抓鱼呢!” 黄山伸出手抹掉眼中的泪,使劲的点头。 “好了,归去吧,你婆娘和娃娃还等着你吃饭呢!” 陈刚把桶里的鱼,找了个大盆装了起来。 黄山小心翼翼的把银钱放进怀里,挑着桶又对着段红兰千恩万谢,连着旁边正在抽烟乘凉的陈品良都得了他好多感谢的话,吹的陈品良心中美滋滋的。 陈刚把他送到门口。 黄山又朝着他感谢了一番。 陈刚拍了拍他的肩:“大山哥,以前你也帮过我许多,以后我们兄弟不说那些。” 黄山点了点头:“行,你说不说那些就不说那些,以后用得上兄弟的地方,你就说一声!” 两人在门口道了别,黄山挑着桶轻快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院子,陈刚又对着段红兰:“娘,谢谢你。” “说的什么胡话,咱娘俩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生分的话!” 两人才说着,就见陈树吃力的提着个桶从外面回来。 一进门就朝着陈刚问道:“大哥,大山哥是不是来我们家卖鱼了,刚刚路上他主动跟我打了招呼呢!” 以往黄山觉得这陈家一家都是吸血鬼,都在吸陈刚的血,因此基本上见到陈家人是不会主动打招呼的。 陈刚点了点头,快步接过他的桶。 陈树也没多问,走到段红兰面前:“娘,我这个也可以卖吗?” 段红兰给他也倒上了一碗水,浅浅的看了一眼他的桶:“当然可以。” 陈树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接过段红兰的碗喝水,眼睛一亮:“娘,是糖水。” 段红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累不累?” 陈树摇头:“不累,娘你看看我抓了多少!” 段红兰让陈刚称,居然有二十多斤! 段红兰赶紧给他数钱,陈树不要:“娘,存你哪里,我后面要用的时候问你拿。” 段红兰想了想,他年纪也小,因此也就没强制给他了。 接着陈刚的另外一个朋友张虎也提着桶小心翼翼的过来了。 等银钱拿到手上以后,跟黄山一样的反应,都是小心翼翼的来,中间哭,笑着走的。 看着院子里摆满的桶和盆,段红兰心想,一定可不好拿去镇上,说着又让陈刚去给李大爷说,明天一早包他的牛车。 陈刚立马去了。 那边陈品良今天听了好些别人说的好话,有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都已经当上老爷了,想着这里,就想去村口的老榕树下显摆一下,本都要吃饭了,拿着个白面馒头就出门去了。 段红兰也不想理他,只要他跟她河水不犯井水,她啥都能忍! 而且这今天也忙了一下午,段红兰也觉得累的很。 吃晚饭的时候,二房才出来,张小花脸上还带着红晕,说是刚刚哄陈蛋蛋睡觉,没来得及出来帮忙。 段红兰瞥了她一眼,真不想拆穿她。 不过陈蛋蛋倒是真睡了。 瞬间就老实了 吃过饭,段红兰可不想惯着张小花,硬是让她收拾了碗筷去洗。 吴秀梅想帮忙,被段红兰一个眼神就浇灭了。 张小花不情不愿的收拾碗筷,一边收拾一一边用眼神看着陈根,希望陈根能帮自己说两句。 陈根看了她一眼,就把眼睛瞥向了别处。 他可不想惹他娘况且在他心里,这女人洗衣做饭,洗碗扫地都是应该的! 晚上回到房间,张小花就开始抱怨:“你们家就是磋磨我,连你也不心疼我。” 陈根一边伸手给她捏肩捶背,一边跟她说好话,哄着她,还说什么,等以后家里有钱,到时候买个丫头来做这些,还说以后让她做少奶奶之类的,几句话把张小花哄的心花路放的。 张小花拍开了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哎,你说,咱家现在到底有多少银子?今天听大哥说,娘又卖了方子,那得多少钱啊。” 听说上次一个方子就卖了5两银子呢! 陈根想了想:“应该也没多少吧。” 张小花掐了他一下:“没多少那是多少!你可想好了哈,这家里面都是传长子不传次子的,要是大嫂真生出个一男半女,现在咱们这么努力,不都是为别人做嫁衣了,以后家里面大哥拿多半,剩下的我们还要跟陈树那臭小子分呢。” 听张小花这么一说,陈根心里面也活泛了起来,在这时代,确实是这样,家里的财产,基本上是传给长子的。 陈根轻推了一下张小花,小声说道:“大嫂那事,你怎么准备的?” 张小花瞥了他一眼,也小声回道:“能怎么准备,这先前,我们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陈根瞬间不说话了。 张小花把今天段红兰的给的钱掏出来,一边数钱一边朝着陈根抱怨:“有钱才好办事,明天你再努力一点,多抓点鱼,你看人家大哥抓了多少!” 陈根撇了撇嘴,自己心中也烦躁,但是不想再惹张小花不高兴,也就没有说话了。 张小花看他不说话,心中也不爱:“你听见没有。” 陈根没什么好气的说道:“听到了。” 张小花瞥了他一眼:“听见了不知道回个话。”说完,转身又去数铜钱去了。 段红兰把浴桶里的特别小的鱼都捡了出来,放到院子后面的小鱼塘去了。 陈树跟在她身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 现在天已经看不太清了。 “娘,它们不需要吃什么吗?” 段红兰想了想:“这样,娘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每天你去河边的时候,顺手捡一个螺蛳,拿回来砸的稀碎,放到这个鱼塘里,然后每天从河里提半桶水倒进去。”这现挖的小鱼塘,都是死水,段红兰觉得,这些个小鱼放里面怕也活不长,这会突然恼恨自己以前学物理化学的时候怎么不认真一点呢。 陈树一口应下段红兰交代的事,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把这事做好。 第二天,段红兰仍然起的早,本来今天是不打算跟着去的,可是转念一想,今天货这么多,再加上二房两个跳起脚要跟着去,因此,自己只能再跑一趟,顺带着把最后一点板栗卖掉,再跟一些老顾客说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做别的吃食,生意这个东西,要做就要做长久,不能断了。 李大爷很守时,段红兰他们刚起来,他就来了,陈刚把装鱼的桶全部搬上了车,再顺手把吴秀梅的背篓也提上了车。 张小花跟陈根躲懒,直到全部准备好,才磨磨蹭蹭的从屋里出来。 张小花今天把自己压箱底最好的衣服都穿了出来,自己还收拾打扮了一番。 段红兰瞥了她一眼,说实话,这张小花长的真的是挺出类拔萃的,至少站在吴秀梅面前,直接把吴秀梅秒成了渣渣了。 不过段红兰看这张小花穿的衣裳,脑中但是闪出一些画面,不过抓不住,现在又赶时间,段红兰也就不去深想了。 张小花坐上车的时候,还有些嫌弃鱼腥味,磨蹭了许久才上车,真当自己是城里的小姐了! 到了集市,张小花就拉着陈根说是要逛逛,段红兰只想她可能昨天赚了些银子,今天要给自己买些东西,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由着两口子去了。 陈根本想跟着去看看着鱼能卖多少钱,无奈张小花一个眼神, 就跟着张小花走了。 “那鱼能卖多少银子,你算不出来?” “我怎么算得出来。” 张小花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就说你笨吧,大哥昨天抓了多少鱼?你抓了多少?那大哥几个兄弟抓了多少?加起来不就能算出今天娘他们能卖多少钱了!” 陈根听的头头是道,搂着张小花的腰夸赞到:“还是你聪明。” 张小花不爱的看了他一眼,不动深色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就算是陈根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穿的一身破烂,特别是浑身透露出的穷酸样,让张小花很是嫌弃! 陈根也没留意张小花推开他的手,只看张小花转身去看卖胭脂的小摊贩了,以为她想买胭脂,立马跟了上去…… 段红兰带着陈刚去交鱼去了,吴秀梅和陈杏儿在摊子上卖板栗。 今天的板栗本就不多,之前买板栗的管事一看,笑着说道:“哟,今天卖的挺快呢,我来这么早都没见多少了。” 吴秀梅做了几天生意,胆子也大了些,说道:“您说笑了,这板栗就只有今天有了。” 女管事一听,又多要了几斤。 等段红兰他们交完鱼回来,她们差不多也卖完了。 段红兰在摊子面前不见老二和张小花。 “他们还没回来?” “还没呢。”陈杏儿一边回答一边装剩下的板栗,不多,也就两三斤,被面前的老顾客包圆了。 “段大嫂,听说你们这东西今天最后一天卖了?” 段红兰一看,这正是当初第一个买她板栗的老顾客。 立马笑着答道:“是啊,这东西也看季节的,下次只能等入秋了。” 面前的人可惜的摇头:“那以后你们还来卖不?” 段红兰却笑着说:“还来的,不过明天我们有别的吃食,您要是有兴趣,到时候过来瞅瞅。” 面前的人,立马点头:“行,那我明天再来看看。” 送走这最后一位老主顾,大家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一边收拾,吴秀梅朝着段红兰问道:“娘,明天我们要做别的吃食?” “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等一切收拾了,陈根和张小花才不急不慢的出现。 段红兰也没问他们去干嘛了,转身带着陈杏儿去买点家里要用的东西,陈刚带着吴秀梅和陈根两口子去坐李大爷的车。 路过卖头花的小铺子,段红兰拉着陈杏儿进去选了两朵,价格不高,讨价还价以后,也就6文钱。 陈杏儿本来是不要的,最后还是段红兰说这是对这几天她帮忙卖板栗的奖励,陈杏儿才红着脸选了两朵,想着家里的衣服是草绿色的,自己也就挑了两朵绿色的。 小心翼翼的拿布条包着放进了怀里。 段红兰看着她的小心翼翼,问道:“衣裳做好没?” 陈杏儿低着头,边走边摸了摸挨着胸口的头花,笑着说道:“快做好了。” “到时候穿给娘看看。” “嗯。” 段红兰带着又去了猪肉铺子,几文钱把骨头都包圆了,又要了两斤肉。 猪肉老板看段红兰每天都照顾他生意,忍不住的就想多聊几句:“大姐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段红兰没打算多说,因此也就笑笑道:“一点小生意,能养家糊口而已。” 老板看段红兰不愿多说,也就没问别的了,用油纸包好,递给他们。 本来都想直接回去了,路过一个木匠铺子,看见门口摆着的浴桶,段红兰想都没想就抬脚进店了,定做了2个大木桶,用来装鱼,不然每天都把家里的桶啊盆啊,弄得她想简单洗漱一下都不行。 想着天气越来越热,每天不洗澡不舒服,又定做了好几个浴桶,到时候一个屋里一个,也免得到时候说她讲究。 不过付款的时候还是有些肉疼,定做的高木桶一个200文,浴桶5个,讨价还价之后,花了480文,差不多都去掉了700文,不过老板送了她两个木盆。 说的木桶晚点就送到家里去,浴桶可能要明天才能送。 段红兰当然觉得没意见,洗澡什么的,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又去了铁匠铺,花了500文,买了两把小刀,还让老板把刀尖打磨了一下。 老板不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几下给她把刀尖打磨了出来。 接着又去米娘店,买了好几斤白面。 这一路上耽搁的有点久,到了集市,李大爷没说什么,别的坐车的,都等的不耐烦了。 “实在对不住,家里需要采买的东西太多了。” 陈刚赶紧给段红兰和陈杏儿挪了位置。 李大爷没说话,赶着牛车,朝村子方向走了。 那些人看见他们这一行人,再看段红兰和陈杏儿篮子里的油纸包和白面,眼睛都红了,看来老陈家真的是发了啊,这天天赶集,天天吃肉! 不免有人忍不住,问道:“哟,老陈家的,你们这是做了什么生意啊,看着日子过得真是让人羡慕啊。” 谁说不是呢? 车上别的人,谁见他们家这些东西不羡慕的,特别是因为一个冬天过去,家里早就捉襟见肘,更是羡慕的不行。 段红兰没开口。 她没开口,他们家别的人当然也不会开口。 到了家门口,段红兰给李大爷多掏了两个铜钱。 “李老哥,明天一早,麻烦你还是来我家帮忙拉一下货。” 李大爷这下不推迟,拿了铜钱,就走人了。 到了家里,陈树已经打好了猪草,正在后院子逗鱼呢。 一听院子的响动,就跑了过来。 “娘,鱼我都喂了!” 段红兰点了点头。 一边招呼着大家把东西搬到家里,一边去看自己昨天跑的谷子。 看见有些已经有发芽了,赶紧去后院拿了一块小竹板,然后均匀的把发芽的谷子撒了上去,接着又撒上了水。 “娘,你这是干嘛?” “种谷子!” 陈刚很是不解:“这谷子不是直接撒田里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段红兰上面搭了一块沁了水的纱布,接着自己把竹板放了出去,现在天气热,温度正好。 “娘,中午蒸馒头吗?” “蒸米饭吧,上次不是买了几斤精米吗?” “蒸蒸米饭吗?” 段红兰笑:“会吗?” 吴秀梅立马点头:“会。” 说完立马转身去忙去了。 一边锅里炖的骨头,一边蒸米饭。 陈杏儿去小山坡下面去摘野菜去了,段红兰叮嘱她小心一些,然后还让她扯几窝野姜回来。 段红兰心想,这样一直去摘野姜,还不如在后院种上一些,这野姜一小块能结出一大片,家里以后也够了。 陈杏儿提着篮子就出发了,旁边陈树扭捏了一下,最后也跟上了,美其名曰,她一个人摘太慢,别把一家人饿着。 段红兰这一边就安排陈根和陈刚把家里那种小鱼全杀掉。 张小花还想用陈蛋蛋偷懒。 段红兰直接把陈蛋蛋扔给了陈品良,让张小花去帮忙做饭了。 陈品良一脸的不情愿,今天他都带了一上午了,本想着现在去乡里的榕树下吹嘘一会,顺带看一下李寡妇,逗上两句,心里也舒坦。 可段红兰直接把陈蛋蛋抱过来,并且威胁到:“你要是不想带,这午饭你也就别吃了!” 这哪成,只得把陈蛋蛋抱在怀里,陈蛋蛋又哭又闹的,弄的他心烦的很,这小破孩,一点都不听话! 张小花本想借着陈蛋蛋哭偷懒的,不曾想,段红兰一句话就定住了她:“怎么嫌你公公带的不好?” 张小花伸出了偷懒的脚:“娘,怎么会,我去帮大嫂的忙了。” 段红兰没说话。 段红兰今天买的两把刀,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 陈刚拿着,试用了一下,顺手的不行! “娘这刀用来杀鱼真好使。” 接着陈刚教陈根杀鱼,可这陈根装怪,一副完全学不会的样子。 段红兰看着来气:“老大,你别教他了,反正你一盆,他一盆,不杀完不吃饭。” 瞬间就老实了,瞬间就学会了,陈刚看着突然学会的陈根,人木了一下, 不过没有说别的。 陈树被打、 陈刚和陈根一边杀鱼,另外一边段红兰就处理杀出来的鱼,把鱼清洗干净,一边洗鱼,一边叮嘱两个好大儿,小心鱼肚子里的苦胆,别弄破,这玩意要是沾上鱼肉,影响整个鱼的口感,因为她在清洗的时候,就发现这陈根,就是为了杀鱼而已,粗心大意的,看次数多了,段红兰忍不住的用手拍了一下陈根的头:“你是不是要对着干?你要真不想干,你就滚。” 陈根愣了一下,随即就老实起来了,笑话,眼看着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他能走? 锅里的饭和骨头都炖好了,鱼也杀完了,可是还是不见陈杏儿和陈树回来。 段红兰招呼了一声:“老大你去看看,这俩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陈刚立即洗净了手,就朝屋外走。 才走到半路,就见陈杏儿跟陈树。 陈杏儿一边走一边流泪,陈树身上全是泥,脸上也是青红交错的,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陈刚还听见陈树对着陈杏儿抱怨:“你能别哭了不?” “对不起,我、、我不是、、、” “行了行了,看你说句话都说不清楚,回去了别跟娘说我打架的事。” 陈杏儿不说话,怎么能不说呢,以前陈树一点小伤回到家都是呜嗷哇的,深怕娘不知道。 “我不想娘担心,你就说我们摘菜的时候我摔了一跤。” 两人直到走近了才发现陈刚。 陈刚一看两人的脸:“这是怎么了?跟你打架了?” 陈杏儿顿住。 “大哥,我就摔了一跤。” 陈刚才不相信:“摔一跤能摔成这样?”这模样明显的就是打架来的。 “是谁打的?” 陈杏儿想要开口,陈树一个眼神,就不敢说话了。 “大哥,真是摔的。” “摔的?”陈刚看向陈杏儿。 摔能摔的鼻青脸肿? 有陈树威胁的眼神,陈杏儿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陈刚看问不出个什么:“行吧,先回去。” 他问不出来,回去看娘怎么收拾、、、 回到家里,陈树用手挡着脸,就一瘸一拐的朝自己屋里冲。 段红兰都还来不及喊他。 看了看陈树反手关上的门。 “陈树这是怎么了?” 陈刚都没想到陈树会这样,以他对陈树的了解,陈树不应该回到家里跳起脚闹吗? 段红兰说完看向陈杏儿:“你这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弟又欺负你了?” 陈杏儿急忙否认,把扯好的野姜放在地上,接着提着篮子直接去厨房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段红兰问陈刚。 陈刚本想说什么的,可看陈树紧闭的房门,他突然又觉得,既然小弟不想被发现,那他去戳破干嘛。 “娘,这野姜,是不是要种到后院去。” 段红兰点了点头,就见陈刚提着姜去后院了。 得,啥也没问出来。 段红兰去到厨房,吴秀梅正在炒菜,陈杏儿一进厨房,就把张小花换了下来。 张小花正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丝巾来,给自己扇风来着。 段红兰只是看了她一眼,张小花等段红兰进厨房后还朝着段红兰翻了个白眼。 厨房里色香味俱全,吴秀梅做饭的手艺那是真真的好,再加上段红兰陆陆续续的添加了一些调料,那厨艺更是上了一层楼。 “娘,饭菜马上就好了。” 段红兰点了点头:“待会吃了午饭,我教你们做昨天的炸小鱼,等明天你们拿到镇上去卖。” 吴秀梅现在什么都听段红兰的,立马点头。 段红兰看了一眼陈杏儿:“杏儿,你随娘过来一下。” 说完就出了厨房门,对着厨房门口站着的张小花说道:“去给你大嫂打下手去。” 张小花心里骂了段红兰,面上装作什么都没有一样的,转身去烧火了。 不过段红兰听到她刚进厨房就嘀咕的说,可惜自己一身好衣服。 陈杏儿忐忑的跟着段红兰到了后院。 见段红兰在一片阴凉处停了下来,自己也低着头不动了。 “你跟陈树出去摘菜,他欺负你了?” 陈杏儿急忙反驳:“弟弟没有欺负我。” “那你这眼睛红红的是为什么?” 陈杏儿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 最后陈杏儿小声的说道:“弟弟摘菜的时候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 摔一跤能哭成那样? 段红兰心中叹了一口气,嘴上的话,也变冷了:“杏儿,骗人的小孩子不乖的。” 陈杏儿惊的抬头,瞬间就抬起了脸,等看见段红兰脸上的冷意,声音戚戚的就喊了出来:“娘、、、、” 一边喊娘,一边就哭了出来,但是别的话是再没有的。 陈刚在后院,早就见陈杏儿和他娘。 看见陈杏儿哭几步就过来替她解围。 “娘,你不要说杏儿、、、” 接着就把自己在路上遇见两人的事情说了一下。 段红兰心中了然。 “陈树为什么打架?” 只听段红兰问出这句,陈杏儿立马就跪了下去。 “娘,你不要怪弟弟,弟弟也是看我被别人欺负,才对别人动手的。” 这倒是把段红兰和陈刚惊讶了一下。 原来他们去摘野菜,隔壁王家大娘的小儿子跟黄兰家的好小子也去摘野菜。 这两孩子也是平常就玩一块,比陈树还要大上一两岁。 平常两人也是跟陈树要好的,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带陈树做过。 可这王大娘和黄兰在段红兰面前吃过闭门羹,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娃子灌输自己被陈家欺负的事情。 因此今天看见两姐弟落单,正好欺负两姐弟,那王大娘儿子王铁柱看着马上就要成年,还调戏两句陈杏儿,这才气的陈树出手,但是陈树一个人怎么打的过两人,被王铁柱和黄兰儿子孙黑土按在地上给揍了。 段红兰听陈杏儿断断续续说了,心中也有个大概,这王铁柱和孙黑土,就是被自己娘教唆的来欺负的。 好,很好,非常好。 不过段红兰不着急,安排大家先吃饭。 陈树不愿意出来,就让陈杏儿给他把饭菜送了去。 最让她意外的就是陈树居然开始保护起陈杏儿来了,说明这孩子还是可以教导的。 陈树本来以为自己不出去吃饭,娘肯定就不让他吃饭了,没想到让陈杏儿给他端了饭菜来。 陈杏儿有些拘谨的站在陈树面前。 绞着手,不敢说话。 “你不去吃饭?” “娘已经知道了。” 正在刨饭的陈树一愣,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嘴里的饭菜瞬间不香了:“你说的?” 陈杏儿急忙摆手。 “我不想说的、、、娘、、娘自己就猜中了。” 说完就跑出去了。 替陈树找场子 等所有人吃完饭,收拾完碗筷。 段红兰拿着一把镰刀,再带着老大跟杏儿就要出门了。 “娘,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啊!”陈根看他娘拿着镰刀,瞬间就愣住了,急忙问道。 “去给你小弟找场子!你去不去?” 陈根当然要去。 可是身后却被张小花一拉,张小花佯装自己头有些晕,替陈根开口:“娘,根子就不去了,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中暑了,公爹也带了这么久孩子 ,让根子带一会。” 陈根瞬间不吭声了。 吴秀梅却在旁边道:“娘,我跟着你们去。” 这两下瞬间就有了对比,段红兰点了点头。 陈树在屋里听着院子里的说话声,在段红兰一行人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就冲了出来。 陈根立马就见到自家小弟脸上红肿一片。 “小弟,你这是被打成了猪头啊!” 陈树没有回话,追着段红兰她们去了。 奈何段红兰拿着刀冲的快,陈树一瘸一拐的,追了几步路,就见段红兰他们杀进了王家。 王家也刚吃完饭,大媳妇还在厨房里收拾碗,一家人正在院子里乘凉。 这段红兰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冲进来没多说一个字,逮着院子里的鸡,一镰刀过去就是一只。 王家不像陈家还有后院,所以这鸡直接就养在自家院子里。 段红兰逮着挨了一刀的鸡递给陈刚:“老大,带回去给陈树补补。” 王大婶这一下反应过来:“段红兰,你他娘的疯了?”说着冲上来就要抢鸡,再要一个说法。 段红兰朝着冲过来的王大婶就拔出了镰刀。 王大婶一个急刹车,镰刀离自己近在咫尺,她差点给吓尿! 接着颤抖的指着段红兰一行人跳起脚的就开始哭爹喊娘:“没天理啊,青天白日的,段红拉你抢劫啊,这里有人抢劫了啊。” 这一喊,隔壁好人都跑出来看了热闹。 躲在房里正休息的王有财也跑了出来。 看见院子里干嚎的自家娘,急忙跑了过来:“娘,你这是怎么了。” “有财,他们抢我们家的鸡!还要打我。” 王有财哪里没有看到陈刚手上的鸡。 “段大娘,你们这是干嘛?就这么直直的闯进来抢我家鸡?打我娘?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段红兰就站在他对面,听着他说完,冷笑一声:“天理王法?你要跟我讲天理王法,那就把你家王铁柱给我叫出来,他今天要是不给我儿子好好道歉,我就带他去上公堂,好好给他讲讲天理王法!” 王有财皱眉,王大婶脸上闪过一些不自然的神色。 “王铁柱!你给我滚出来!” 躲在门后的王铁柱,哪敢动,这王家他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大哥! 见叫不动,王有财亲自去屋里将人给逮了出来。 王铁柱站在段红兰面前,看着拿着镰刀的段红兰,还有正在滴血没什么生气的鸡,顿时就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陈树也赶过来了。 挤过人群,走到了段红兰他们身后,轻声叫了一声:“娘。” 段红兰这才回头,看见陈树鼻青脸肿的,一边眼睛这会都肿成一条线了,身上衣服是也擦破了许多,露出的脚踝还有血印子。 刚刚在家里陈树一瘸一拐的走的急,又遮住了脸,就进屋了,她都没详细的看,这一看心中顿时又气又有些难受。 段红兰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你看看你们家王铁柱伙同孙黑土把我家陈树打成什么样子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的,大家平常其实对陈树还有王铁柱、孙黑土几人都讨厌的很,但是舆论总会偏向受害者不是?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陈家一个说法,我们就去对簿公堂,让青天大老爷替我们讨个说法!” 王大婶其实看见陈树脸上的伤,心里痛快的很,但是王有财就不痛快了。 一掌拍在王铁柱身上:“你跟孙黑土打的?” 王铁柱不敢说话。 厨房里早就洗完碗筷的王有财媳妇挺着个肚子,出来看了一眼,又跑回厨房去了。 “我问是不是你打的!” “我没有!”王铁柱说的很是小声。 陈杏儿立马喊到:“就是你打的,还有孙黑土,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打我弟弟!” “你们一边打,一边说你们娘在我们娘这里受了委屈,所以要打我弟弟打回来,给你们娘出气!” “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你们说我们就认啊!都是你屋里人说的,这是你们强加到我们身上的。” 这是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大叔突然开口:“哎,王家的,就是你们家铁柱和孙家黑土打的,我当时正在整田,全看见了。” 这话刚说完,王大婶就跳了起来:“李有田,我们家跟陈家的事,关你屁事啊!还是说,你跟段红兰这死婆娘有一腿,故意帮着她说、、、” 啪!一个巴掌把在场的都打安静了。 “不准你乱说我婆婆!”这一巴掌是吴秀梅没忍住冲出来打的。 王大婶立马就要反手,吴秀梅被陈刚一把拉住护在身后。 王大婶看见雄壮的陈刚,瞬间就没了生气。 “王有财,你就这样看你娘被欺负?”王大婶转身把火气发到了自己大儿子身上。 王有财只觉得天灵盖都疼,但是自己又没办法当缩头乌龟。 “陈家大哥,你媳妇动手打我娘这、、、” “打了又怎么样?我儿媳妇是帮我教训你这满嘴喷粪的娘!” 人群也赞同。 “就是,污人名节如杀人全家,打一巴掌都是轻的了!” “可不是,这要是真传出个什么,自家儿女还怎么娶妻嫁人?” 刚刚帮说话的李有田,甚至都想冲出来,也打这王家婆娘一巴掌。 王铁柱看所有人都帮着陈树一家,瞬间害怕了:“我们只是踢了他几脚而已!” 话一说完,立马被王大婶捂住了嘴巴。 这一下,承认了。 王有财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深吸了一口气,就转身对着段红兰一家道歉。 王大婶不干了:“王有财,跟她道什么歉!小孩子之间哄耍而已,这都能算事?我还被他们打了呢,她还杀了我们家的鸡,让她赔钱。” “可以啊,王大姐,你让我赔钱,我赔,那我们陈树看病吃药的钱,你们也得赔!” 王大婶这下不愿意了,一股脑站了起来:“看什么病?吃什么药?他活蹦乱跳的,你少唬人!” 段红兰把镰刀一指:“我儿子脸这样子,不需要看病吃药,这脚走路一瘸一拐的也不需要看病吃药?你要是这样说,也可以。”说完话锋一转。 “那我也把你家王铁柱打成这样,我们就算平手了,老大!逮住王铁柱!” 陈刚丢下已经死掉的鸡,低身就去抓坐在地上的王铁柱。 王铁柱爬起来就要跑,但是却被陈刚逮住,吓的他哇哇大叫的。 王大婶立马冲到陈刚面前,抢过王铁柱,陈刚不放手,两人拉扯之间,最遭罪的就是王铁柱,被扯的生疼。 段红兰一个眼神,陈刚松手,两母子瞬间倒在地上,人仰马翻的,接着又是哭天喊地的。 “强盗啊,这来抢鸡,还要讹钱打人啊!” 段红兰脱下一只鞋就要给她塞进嘴里:“闭上你的臭嘴!” 被鞋子塞进嘴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王大婶立马呸呸呸的吐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都在大笑引得王大婶更加的气愤不已。 “段红兰,我跟你拼了!”说完,站起来就朝着段红兰撞了过来。 段红兰直接把镰刀亮了出来。 “来啊,你来,反正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自己撞上来,掉了命,这么多人证,也不能说是我段红兰要了你的命!” 王大婶愣在段红兰面前。 接着又要放声干嚎、、 段红兰立马打住她:“你要是再干嚎,污我家名声,我马上去县城状告你跟你家王铁柱去。” 这一下王大婶是真没了脾气。 “你们到底想怎样!” 段红兰比了个手指:“300文,加一只鸡。” “你做梦!” “好,我们给!” “王有财!” “娘!够了,还嫌不够丢人?” 拿了钱,提着鸡,段红兰带着一家子人就转身走了,方向是村口黄兰家。 但是还没走到,就见人提着鸡拿着银子送来了,说是孙家给陈树补身子的。 这样一来,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段红兰带着一家人回家去了。 我想去学堂 陈根在家里还在埋怨张小花为什么不让他去。 张小花踢了他一脚:“去去去,你不知道王家那老太婆有多难缠?” 陈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接着就被张小花拉回房间去了。 陈品良本来吃完饭就出门去榕树下看李寡妇去了,这跟树下的人聊了会天,去镇上卖甜水李寡妇还没出现呢,就听见刚来的人说自家婆娘去找王家麻烦去了,这李寡妇也看不成了,转身回家了,看家里没人,可刚刚看王家大门紧闭,里面还传出来王铁柱挨打的声音,也没听见自家人的声音。 在家里坐了一会,就见段红兰带着大房一家和两个娃回来了。 陈刚手上还提了两只鸡,一只死的,一只活的。 “老大媳妇去把这鸡给弄了,晚上家里炖着吃。” 陈刚把死的递给吴秀梅,陈杏儿也去帮忙了。 陈品良看自家孩子脸上鼻青脸肿的,火气就起来了。 关心的问道:“这解决了?” 段红兰放下镰刀。 陈品良一看,镰刀上还有血。 瞬间跳起了脚:“你砍人了?”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对着陈树道:“陈树,跟我到屋里来。” 陈树低着头,跛着脚跟着段红兰进屋了。 本以为进屋以后自己也免不了一顿打之类的,却见段红兰从箱子里掏出了药膏。 段红兰的记忆中,这药膏还是老一辈留下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时间毕竟这么久了。 陈树忍着疼让段红兰给他抹完药膏。 最后还是陈树没有忍住:“娘,你不要生气,今天不是我故意找他们麻烦的。”陈树伸出了小手去拉段红兰的衣袖。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娘,没有生你气,娘其实心里高兴,你能护着你姐,就说明,娘之前给你说的那些话,你是听进去了的,但是娘又难过,你在自己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去保护别人,只会让自己受伤。” “那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我要放下陈杏儿自己跑掉吗?” “她是你姐。” 陈树没有说话。 “娘不是让你跑掉,娘的意思是,你只有自己变的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不仅能保护别人,还能让自己不受伤。” 陈树眼睛转了转:“是想旁边的宋遇白吗?村里就没有人敢欺负他家妹妹,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家里人。” 宋遇白?这是哪号人物?段红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找到了这么一号人。 宋遇白以前叫宋二狗,家里有2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 他们家是他们村里唯一家里比较富裕的,至少跟别家比起来比较富裕,他两个姐姐嫁的好,一个嫁了县里的捕快,这捕快从小又是孤儿,所以就把岳父岳母当了亲人,自家媳妇贴补娘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另外一个嫁到镇上卖杂货的,家中也算有些钱,因此就把早早的把他送去了学堂,学堂上,夫子觉得他叫宋二狗不文雅,就给他改名宋遇白了,家里本来只是指望他学的两个字,没成想,这娃娃争气,才14岁中了童生,这一下,水涨船高,家里也就更好了,村里谁敢惹? 一想到这里,段红兰微微点头:“对,就像宋遇白一样。” 就一个当捕快的姐夫,村里人也没人敢惹他家了,人家还自己争气,考上了童生,这要是再努力一点,今年考个秀才,那就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只见陈树低下了头,想了想最后坚定的抬起头对着段红兰说道:“娘,我想去学堂。” 其实陈树想去学堂的心思在前一两年就有了。 每次看见宋遇白休浴回来,他都特别羡慕。 可他不敢给娘说,因为只要一说娘肯定说家里吃饭都成问题,也没有多余的银子,还会说他家本就是地里刨食的,上什么学,让他别被他爹吹的那些牛皮给影响了,还说人家宋遇白是什么家庭,以后要是真发达了,他能人家提鞋都不错了。 但是,陈树他不想给别人提鞋。 以前陈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他们家是发配过来的,但是上次娘说过,罪及三代、、、 段红兰没想到陈树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前几天的陈树,还是那个爱哭爱闹的爱哭鬼呢。 陈树看段红兰没有说话,又说了一遍:“娘,我想去学堂。” 本来他是不想这么快说的,他想等他抓够了足够多的鱼再说的,但是现在他腿伤了,肯定好几天都不能去抓鱼。 “你是为了去玩?还是真的想去学习?”段红兰看着陈树认真的问道。 听段红兰这么一问,陈树想了想:“我想变的强大。” 段红兰看着陈树的眼睛,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小子,毕竟这才几天,在段红兰记忆中,这小子除了爬树抓鸟蛋,没什么别的长处了,而且相对于古人来说,十二岁了,启蒙会不会太晚了! 意犹未尽的回家 陈树上学的事情,段红兰觉得她需要好好想一下,毕竟这古代上学和她那个时代不一样,这古代去学堂,基本上都是家境比较好的,古代一个学生可以拖死一家人,她还要再想想出路,给陈树涂完药,又让老大背着陈树去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看了一下腿,怕这一瘸一拐的,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陈根和张小花今天把陈蛋蛋扔给了段红兰,两口子一人提了一个桶出门抓鱼去了。 陈蛋蛋一看爹娘走了,本能的哇哇的哭的不行,吵的段红兰脑袋疼,最后还是吴秀梅把孩子接了过去哄着。 陈刚没多久就把陈树带回来了,大夫说是没什么事,好好休养一下就行了。 放下陈树,陈刚就提着桶出门了。 看到后面陈蛋蛋睡了,段红兰才把他抱过来,也好让吴秀梅有时间做做衣服之类的,好几天没洗衣服了,陈杏儿抱着一堆衣服出去洗去了,有了段红兰的草木灰,洗起来也快。 一切都是按步照班的在过着,今天虽然陈刚出去的晚,鱼没昨天逮着多,但是他两个朋友可抓了不少鱼,段红兰看着,应该也够了。 傍晚的时候,定做的两个大木桶也来了,把鱼都倒进去,段红兰觉得刚刚合适。 晚上就吃的炖鸡,家里还剩了一些板栗,段红兰全放了进去,给陈树舀了好些,说是让他好好补补。 大家也第一次吃板栗鸡,之前都是听段红兰说着毛球可以炖鸡,自家吃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味道这么好,陈杏儿笑着说,就算是汤她都能喝饱。 连陈蛋蛋都吃了不少。 等吃完饭,段红兰就叫着吴秀梅到厨房。 张小花赶紧跟着,段红兰还以为她要帮忙,不曾想,张小花可不是帮忙,她只是怕段红兰教吴秀梅手艺,自己没学到。 可当看到一盆,黏糊糊的小鱼的时候,又矫揉造作的捏着鼻子觉得腥的很。 段红兰教她炸鱼,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抓一大把朝锅里扔,一锅的油,差点没把吴秀梅和段红兰烫伤。 段红兰真不知道,以前那个段红兰怎么让她进门的! 最后张小花是被段红兰轰出去的。 陈根拉着她:“你咋被娘给轰出来了。” 张小花轻哼了一声,嫌弃的看着自己得手:“赶紧给我打水来。” 陈根扁了扁嘴,不太情愿的去给张小花打水去了。 厨房里段红兰因着刚刚对张小花的火气,看见陈根也没给个好脸色。 陈根摸了摸鼻头,闷不吭声的给张小花打了一盆水。 张小花洗完手,还是觉得手上有一股味,跑回房间抹上了香膏才舒服一些。 没了张小花,她们炸鱼很快,用的菜油,炸出来金黄金黄的。 段红兰尝了一下,还行吧,比昨天好,明天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娘,明天这个怎么卖?” 段红兰拿出一个碗:“一碗10文钱。” 第二天,段红兰没有再跟着去交鱼,而是跟着吴秀梅她们去卖炸小鱼去了。 陈刚一个劲的说自己不行,段红兰开口道:“老大,这以后家里娘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亲力亲为吧?你们也要试着给我分担不是?” 陈根在旁边立马拍着胸脯说道:“娘,我去送吧,以后我替你分担!” 陈根倒是会表决心。 “那你跟着你大哥一路。”段红兰心里虽然不喜陈根偷奸耍滑,可是也不想打击他,就像她说的,以后难不成所有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张小花本来还想说那自己跟着娘一起的话,就被段红兰直接安排了:“老二媳妇,你就在家里带蛋蛋。” 昨天晚上的事,段红兰心里还记着呢! 张小花手上绞着手帕,气的不行! 等段红兰他们一走,回到屋里,就把陈蛋蛋弄的哭。 到了集市上,段红兰想着自家可能以后每天都要来做生意,因此也就直接给了一个月的摊费钱,毕竟一个月一个月的给,划算很多。 而且这个镇本来就是交界的地方,因此人来客往的,每天都不少,等每10天赶大集的时候,人更是多的很。 今天正好就碰上赶大集。 “大妹子,这又是新卖的什么吃食。”隔壁卖包子的金老板问道。 段红兰笑着回道:“自己琢磨的一点小吃食。” 金老板还想说什么,自家婆娘把收拾的碗筷弄的老响,金老板脸色有些不自然。 段红兰当无事一般的继续摆摊。 才摆上,就见昨天的老主顾来了。 “大姐,今天是什么吃食?” 段红兰揭开筲箕面上盖着的白纱,用洗干净的小竹筷夹上了一块:“尝尝?” 面前的男子也不客气,直接上手就吃了起来。 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大姐,这是什么东西,有一点腥,又很香?”味道咋这么奇怪,又这么好吃呢。 “您就说好不好吃吧?” 老主顾肯定的点了点头:“怎么卖的?” 段红兰那出准备好的碗,这个碗是家里唯一没有缺口的,昨天被段红兰用草木灰洗的呈亮亮的。 “十文钱一碗。” “来一碗!”一点不带犹豫的。 吴秀梅立马高兴的开始装碗,用陈杏儿刚刚买回来的油纸给包了起来。 男子爽快的给了钱,就又去隔壁买包子和茶叶蛋去了。 接着都是之前买板栗的老顾客过来买的,一筲箕没卖多久就卖完了,段红兰腰上的袋子也有些沉甸甸的了。 陈刚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把手上的小荷包递给了段红兰,还有些兴奋,毕竟这算是他第一次和别人直接打交道,段红兰也没打开看,直接揣进了兜里。 陈根跟在后面,看了看他娘的荷包,忍不住的打起了些小心思。 “好了,你们先去集市上,我跟老大媳妇去买点东西。” 段红兰先是把吴秀梅带到了之前的药店,让老大夫把了把脉,见大夫没有说什么别的,让吴秀梅坚持喝药就行,自己心中也放下心来。 想到昨天陈树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的还是去了纸笔店,最便宜的纸,都要1文一张,段红兰还是买了三十张,又花20文买了一只最便宜的毛笔。 心中想到,这就是为人母啊,孩子提的要求,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总是想办法满足。 从店里出来,吴秀梅问段红兰:“娘,家里又没人读书,你买这些干嘛?” 段红兰只是笑笑:“这事你别给任何人说。” 吴秀梅立马点头。 “走,我们再去买些布。” 还是之前那家店,段红兰买了一匹蓝灰色的布。 对着吴秀梅说道:“这布,你拿着,这两天你抽空给陈树做两身衣裳,嗯,样式就做成一套短衫,一套长衫。” 吴秀梅拿着布:“娘,是要送小叔要去学堂吗?” 段红兰也不瞒着她,毕竟她是家里的长媳,点头道:“昨天,陈树给我说,他想去学堂。” 吴秀梅立马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以后,你生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想识字学习,娘也都送去学堂。” 吴秀梅眼中透着光:“娘,您说真的?” “娘何时骗过你。” 回到集市上的时候,吴秀梅脸上带着笑容。 陈刚还问她怎么了这么开心,吴秀梅摇摇头笑着没说话。 陈根撇了他们一眼,心中翻了个白眼。 回到家里,段红兰还是安排陈刚和陈树杀鱼。 吴秀梅和陈杏儿在做饭。 段红兰看了一圈,陈品良不在,张小花说是去村中的榕树下乘凉去了。 而这边榕树下一群老男人正眼睛都不转的盯着人家李寡妇呢。 李寡妇原名叫田小翠。 当初嫁给了村里的李有才,也就是李有田的大哥, 这才嫁过去没多久,家里要服徭役,李有才本可以不用去的,但是家里偏心小的,所以也就只能他去了,本来服徭役不是什么要命的活,就是苦点累点,可谁知道李有才那么倒霉呢,服徭役的时候,被滚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 这田小翠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昏死了过去,这请来大夫一把脉,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快两个月了。 这又哭的昏死了过去。 李有才的娘也后悔,可是转念一想,儿子是死了,可留下个遗腹子在李寡妇腹中,李大娘想至少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个孙子,想着弥补一下地下的李有才,也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李寡妇,没成想,最后生了个闺女,这一下,急火攻心,人就去了。 家里没老人了,李有田媳妇立马就张罗着把家分了,毕竟田小翠长了一副勾人魂魄的模样,放在家里,她是一点都不放心! 最后把两母女给赶到李家老房子住去了。 李寡妇就自己带着女儿过活,分家的时候,就分了一亩三分地,还有一丁点粮食,可两个人想过活,靠两亩地怎么行,幸好自己把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藏了起来,变卖了些铜钱,自己就靠这变卖来的铜钱买了些糖,兑成糖水去镇上卖卖甜水,毕竟这是交界的地方,生意也还算过的去,家中过的也算是勉强。 再说这李寡妇,李家自从把她分出去以后,就再也没管过她什么了。 这李寡妇模样周正,生孩子之前李老太伺候的也好,这再次发育后的身段更甚从前,前凸后翘的,村里很多人当初都是起了不少心思的,可李寡妇自己守的紧,硬是没让那些人得逞。 本来也想再嫁人的,奈何婆家不管,娘家人要管,说是她要是再嫁,会影响家中两个哥哥的女儿儿子名声,本来媒婆都说好的婚事,被娘家人给搅黄了,还把媒婆打了一顿,从那以后,也再也没有人给李寡妇说人家了。 再后来,她也就认命了,自己好好的带着女儿过活。 李寡妇每天从集市上回来,经过榕树下,总是这么一群老男人盯着自己看。 起初很是不好意思,可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在这么一群老色批盯着的时候,也能不面红耳赤的路过了。 不曾想今天路过的时候,这手上的桶一滑,正好掉在了陈品良面前。 这可乐坏了陈品良,陈品良急忙帮忙捡起来,递到田小翠手上:“大妹子拿稳些。” 李寡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了桶,不小心碰到了陈品良的手,脸上顿时露出些桃色来,这面上更是白里透红,好不娇俏。 “谢谢陈大哥了。” 这说话的声音,都听得人心痒痒的,陈品良回过头来,看李寡妇提着桶已经走了好远了。 人群还有人在问他:“怎么样,我看见你碰着手了。” 陈品良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尘:“你们少胡说,走罗,回家吃饭咯。” “哈哈哈,陈品良,当心回去你家母老虎跟你闹。” 陈品良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怕,转身回家了,可眼睛还是忍不住朝着李寡妇回家的方向望。 直到人影都没有了,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家里正热火朝天的,吴秀梅和陈杏儿在做饭,陈刚和陈根在杀鱼。 二房里张小花正在哄孩子。 段红兰去后院看鱼苗去。 刚出来正好看见陈品良从外面回来。 陈品良看了一眼段红兰,心中摇头,比不上,比不上,还是李寡妇的模样和身段好。 转身就又坐在凉椅上闭着眼睛歇凉了,但愿能做个白日梦,梦中有那李寡妇,忍不住的,还掏出刚刚碰了李寡妇的手,似乎还有点李寡妇身上的味道在上面。 其实说实话,段红兰的模样和身段在她们这个年纪都算好的,因为常年没怎么干活,皮肤都是白白嫩嫩的,以前胖,因此脸上也没留下多少皱纹,现在瘦下来,再加上干了几天活,整个人更显精神和年轻。 这要是外人看来,会觉得段红兰也就比两个媳妇大不了多少。 而陈品良觉得段红兰现在啥啥都不行,还不是因为现在段红兰不让他摸不让他碰的。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在凉椅上做的一系列动作,很是嫌弃,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转身去看陈树去了。 段红兰种地 陈树因为昨天脚伤着了,段红兰命令他,好生躺着休养。 “今天好点没?”段红兰推开门问道。 陈树点了点头:“娘,其实我没什么的,下午我可以去抓鱼吗?” “你就那么想抓鱼?” 陈树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也不能去,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这次你没有只是扭伤,但是也要好生照顾着,以免落下什么病根。” “可是娘,我真的想去。” “你就那么想去?” 陈树点头。 段红兰知道他的心思。 “不想去学堂了?想去抓鱼了?变得这么快?”段红兰一连三个问题的打趣他。 陈树皱眉,又点头又摇头的。 段红兰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想坐在他床边,可是看着一床乱的哦,着实没地方下屁股,只得站着。 “娘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抓鱼,你想去学堂的事情,娘也考虑了,娘答应你,不过娘有几个条件。” 一听段红兰答应他去学堂了,陈树望着段红兰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娘,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娘送你去学堂,一是为了满足你想上学堂的梦想,二是希望你能识文断字,不做文盲,娘不指望你真的能出人头地,但是娘希望你在学堂能好好学习,所以你给娘保证,你一定会好好学习,在学堂的时候,把心思全部花在学习上面,不在外面惹是生非,你能做到吗?” 陈树听完段红兰说的话,没忍住的说道:“娘,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能做到吗?”段红兰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问。 “我能!” 段红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你答应娘的,就一定要做到,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娘带你去学堂,不过这事,你先不要跟你两个哥哥说。” 陈树点头。 段红兰心中呼出一口气:“好啦,娘先去忙,你好好休息。” 就在段红兰转身要走的时候,陈树拉住了她的衣角:“娘,谢谢你。” 段红兰停住了一会,抬脚离开了屋子。 中午还是做的精米饭,炖了骨头汤,还烧了条鱼,最后炒了两个菜。 吴秀梅烧鱼的手艺都是跟着段红兰学的,烧出来比段红兰做的还好吃。 下午大家都各忙各的,陈品良突然朝着段红兰摊手:“给我点钱。” 段红兰盯着他,轻笑心中想的是,你也配要钱? 不过嘴上:“你拿钱干什么?” 陈品良心中很想说,你管我干什么,但是现在他惧怕段红兰,没多大底气,怕到时候又给自己一巴掌。 “有、有事。” 段红兰本不想给,可转念一想,能用一点钱把陈品良打发了,也是好事,因此也就掏了几文钱给他,陈品良拿了钱,就出门了。 段红兰转身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先是去看了一下稻子,整块竹板已经绿起来了,应该再过个两天就可以下地了。 陈刚本想还出去抓鱼,可是看别人都在往田地里撒稻子了,自己家还没弄呢,赶紧的就去地窖看稻子去,这一看没剩多少了。 心里担心不够,他知道他娘把稻子泡水的事情,只当段红兰要做别的。 “娘,下午我要去撒稻子,这稻子不够,我去黄山家借点。” 段红兰记忆中,古代中水稻,都是直接往田里撒的,稻子后期长出来参差不齐的,等后面长起来,长大一些,才会移植。 “不用借,那些稻子,我正催芽呢。” 段红兰指着旁边的竹板。 “催芽?娘,稻子不是这样弄的,算了我先去黄山家借!免得耽误了播种。”陈刚有些急。 陈刚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出门。 “哎,老大,你等等!” “娘还有什么事吗?” 看陈刚就这么否定了,段红兰拉住她,说是自己以前在别的地方看到别人这样做过,种出来的稻子可好了。 说了许久,陈刚才说:“那以前怎么没见娘说过呢?” 哦豁,段红兰心里一咯噔:“呃呃呃,这也是娘以前听别人说的,也是因为上次生病,娘这才想起的。” “可是我没有听说过这种种发啊!” 段红兰不想跟他多说,怕到时候自己圆不回来这个谎,最后只得说:“那你去找黄山再借点,这个让我用一亩田做试验。” 陈刚不太懂他娘说的做试验,但是他听明白了段红兰的话,就是要拿一亩地用来种她这种。 下午陈根想出去抓鱼,段红兰拦住了。 让他跟着去田里。 陈根很是不情愿。 “老二,前几天就说过了,你不愿意,也可以,你自己找个人来也行!” 段红兰话一说完,陈根就看向了张小花。 张小花可不愿意,她可不想种地,可也不想掏钱,反正跟着陈根去了几天抓鱼,她也知道怎么抓。 “根子你跟娘去吧,下午我去抓鱼。” 一句话,弄的陈根没发反驳。 陈刚去黄山家,黄山老婆正在家晒稻子。 听陈刚来借稻子,在簸箕里直接装了一小袋给陈刚,还对着陈刚感谢,说陈刚给了他家这么好的营生。 陈刚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稻子就回家了。 下午陈刚没有去抓鱼,在陈刚看来,地里的活比抓鱼重要。 远远的就看见陈根和段红兰在地里。 段红兰指挥着陈根把田弄弄成了一小块豆腐形状。 “娘,你们这是干啥?” “过两天把发了芽的稻子移栽过来。” 陈刚摇头,他娘还真是不懂,这不是瞎弄嘛。 不过他不想说什么,以前种田都是他在弄,娘除了管每年收成多少,别的根本就不管,也不在乎,现在突然这个样子,让他有些不习惯,可又想着家里现在又点钱,娘要瞎折腾就让她瞎折腾吧。 自己去田里挑水去了,这几天得把田里都灌上水才行。 到了晚上回到家,看自己媳妇在做衣裳,自从家里有了钱,每个房里也配上了油灯,不过大家也是节省着在用。 陈刚看尺寸大小也不是自己穿的,忍不住的就问了一句:“这是给谁做的?” 吴秀梅就把白天的事情给他说了。 陈刚有些不相信。 “娘真这么说?” 吴秀梅笑着点头。 “娘还说了,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娃,不管男娃女娃,只要他想去学堂,也送他去。” 地里忙活了几天,段红兰终于把稻子全弄到地里去了,邻居家里天天嘲笑他们家,说是她这不是瞎胡闹吗? 段红兰才不理他们这些人,日后见分晓。 这几天家里人都在忙活,陈品良后面也被段红兰安排做了事,天天挑水,除草的,因此心情不爽的很,这天天干活,就不能去看李寡妇了。 那天问段红兰要了好几个铜钱,他连续几天照顾了李寡妇的生意,现在李寡妇看着他,都是陈家大哥陈家大哥的喊,喊得他每天飘的很。 再说这地里的活要干,但是生意也不能落下,这几天的鱼,都是一早陈刚去送的,陈根从地里开始忙活,就不跟去了,每天累的睡觉都来不及。 本来害怕鱼不够,但是黄山他们两兄弟给力,每天都是一两百斤的抓来。 而且这酒楼差不多也把斤数定了下来,两家酒店,每天大概也就吃下200多斤的鱼。 所以就收上来的鱼差不多也够了。 吴秀梅和陈杏儿每天都上街去卖炸小鱼,生意也是非常好,段红兰想着大家伙都又忙有累的,伙食一定要开好,因此每天都让吴秀梅从镇上买两斤肉,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看着大家是累,可这一阵忙下来,大家相反还胖了。 陈树的个头也拔了许多起来。 等到半个月后,段红兰地里的稻子都长了10多公分高了。 段红兰又拉着一家人把稻子按照距离移栽到了水田里。 这一栽完,地里干活的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段红兰种的这一片稻子,是整个村里最漂亮的。 每一行,都整整齐齐的,而且每根苗子大小都差不多。 再看看自己地里种的,有的密一些,有的稀一些,高的高低的低。 到时候还要分苗,想想都很麻烦。 而段红兰这一亩地从种下去,基本上除了上点人工肥料,偶尔再拔拔草就不需要再做别的了。 再过了一段时间,陈刚也陷入了沉思,因为就从地里的涨势来看,都是段红兰那一块地要长的好很多! 自从稻子全部种上,段红兰就把家里的小鱼苗全部放到了田里去,刚开始自己也不确定,稻花鱼是不是这样养的,可是看鱼苗在稻田里的长势,段红兰最后也就不担心了。 现在农忙基本上过去了,段红兰一家也正式闲了下来。 陈树的脚差不多也好了。 陈树上学堂 当天晚上,段红兰就宣布了送陈树去读书这事。 可是才一说出来,就遭到了二房的反对。 陈根和张小花都不同意。 “娘,小叔都多大了!送去读书来的及吗?这不是花冤枉钱吗!” 陈根附和:“就是,而且小弟天天只会爬树掏鸟窝,哪里会读什么书嘛!” 段红兰看向陈品良:“当家的,你说两句。” 突然被点名,陈品良还有些错愕。 陈品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嗯,这,这陈树年纪是有点大了哈、、、” “娘,你看,爹都这么说!” “就是,娘,你要是想做管家老太太,等明年,你送我们蛋蛋去学堂,到时让他考一个秀才举人,给咱陈家光耀门楣!” 两口子一唱一和的,谁都没有注意陈树的反应。 段红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陈树,抬头又看向陈刚。 “老大, 你们觉得该不该送你们小弟去学堂?” 陈根心想,大哥肯定跟他是同样的想法。 不曾想陈刚开口:“娘,这事你决定就好,陈树想去,就让陈树去。” 陈树抬起了头,看向这个大哥,一直以来在他心里他都看不上这个大哥,还有这个大嫂,以前还跟着别人骂他大嫂是不下蛋的母鸡,把大嫂都骂哭了的,可没想到、、、 段红兰听陈刚说完微微点头。 陈根立马就急了:“大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段红兰打断:“我让你说话了吗?” 陈根瞬间噤声了。 跟张小花对视一眼,两口子都很是不解,也很不爽的盯着陈刚两口子,恨不得能再两口子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他们是傻吗?陈树多大了,还送去读书,这不是白读吗?还花钱! 段红兰又看向陈杏儿:“杏儿,你同意送你弟弟去学堂吗?” 陈杏儿没想到娘还会问她的意见。 转头看了一眼陈树,见陈树也在看她,想着上次陈树为自己打架的事,转过头又看向段红兰:“娘,我同意。” “你一个小姑子,家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张小花嘀咕了一句。 但是这句话,嘀咕的声音根本就没压着,就是要让别人听到似的。 段红兰看向她:“那你一个嫁进来的媳妇,家里何时又轮的到你说!” 张小花张了张嘴。 “娘,我意思是。”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既然大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那就是一家人。” 张小花不敢开口了。 陈根本来想帮她反驳一句,也被段红兰这句话堵住了。 “好了,现在我们有四个人赞同陈树去读书,那陈树读书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陈树眼中透露着亮光。 “娘!”二房异口同声。 “怎么?你们还有意见?” 两人看着段红兰的眼睛,不敢说话。 段红兰见他们一直不说话,才又开口道:“我让陈树去读书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士农工商,士在最前面,就算现在我们做点小生意赚了点小钱,那也没办法真正改变我们自己的命运,陈树想去学堂,我们就让他去,不管他能不能学出个什么名堂,至少识文断字,我跟陈树也说好了,给他两年时间,如果这两年里,陈树没读出个名堂,他也能靠他读书识的字讨一份松快的活,要是他去学堂努力了,读出个名堂,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你们刚刚说的,明年送蛋蛋去读书,我也同意,只要他学堂收,他能学,我就也送他去!以后你们生的孩子,只要想去读书,只要家里又余钱,我都答应!” 桌子上大家都沉默了。 段红兰一席话说的大家心思各异。 陈品良在这一瞬,再一次相信段红兰这婆娘真的是被开过光了。 一拍桌子:“就按照你们娘说的办,好了,吃饭!”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见风使舵。 陈品良本就是个趋利避害的人,表面上啥也不说,心中的计较多之又多,计较一番,反正他不吃亏的事,都是可以做的。 一顿饭下来,二房还是有有点食不下咽。 夏天,吃完晚饭,到处都还是虫鸣鸟叫的声音。 陈品良拿着烟斗就出门了。 陈刚则是挑着桶去田里了,每天都要灌些水。 吴秀梅把给陈树做好的衣服给了段红兰。 段红兰拿着新衣裳去陈树房间。 陈树正在屋里发呆。 “怎么了?就要去上学了,还不开心?” 陈树回过头来,叫了一声:“娘。” “来,给你,你大嫂给你做的!” 陈树接过衣服,眼泪就啪啦啪啦的掉了。 “怎么还哭了呢?” 陈树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伸出手摸着新衣裳:“以前我还经常骂大嫂,也不听大哥的话。” 段红兰伸出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好啦,知道错了就行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 陈树点了点头。 “晚上用浴桶好好洗个澡,试一下这个衣服,有出入的地方,让你大嫂再帮你改一改!” “嗯。” 第二天,陈树也一大早起来,穿了昨天吴秀梅给他做的长衫,段红兰看着他披在后面的头发,从自己房里找出一根以前段红兰盘发的木棍,这木棍上没有任何装饰,男女都能用。 给陈树把头发给盘了起来,插上木棍固定住,段红兰看着陈树洗干净了的脸,这要是再白一点,那就是妥妥的小正太一枚。 吴秀梅在旁说道:“这小叔这么收拾一下,看起来怪好看的。” 陈树有些不还意思,朝着吴秀梅作揖说道:‘谢谢大嫂给我做的衣裳。’ 吴秀梅受宠若惊,急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段红兰拿出一个像后世书包一样的东西,斜跨的那种,给陈树跨在身上:“这里面有纸有笔。”说完一拍脑袋。 “娘忘记给你买砚台了,待会上街去买!” 一行人,坐着李大爷的牛车出发,到镇上,天已经大亮。 陈刚去送鱼,吴秀梅和陈杏儿做生意。 段红兰则带着陈树去买砚台。,又顺手买了见师礼,一斤白糖,一块红糖,还有两斤肉。 买好了砚台,去学堂,上次她就已经打听好了,整个镇上就一个学堂,老师是以前考上过秀才的,叫张毕光,最后因为家中无钱了,就自己开了个学堂,一边自己读书一边教学子,但是自己连考几次也未中,后面年级大了,也就不考试了,专心的教书,教出了几个秀才。 段红兰带着陈树到的时候,里面正传来读书声。 陈树握紧了段红兰的手。 “怎么?紧张啦?” 陈树点头。 段红兰笑笑,拉着他进学堂。 和里面的人说自己是来报名读书的,里面的人立马安排了起来。 张毕光也过来了。 可完段红兰的陈述,微微摇了摇头。 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说道:“这年级有些大了啊!” 段红兰笑着道:“是有些大了,以前家里没钱,孩子想读书,没办法送来,现在家里做了些小生意,有点闲钱,就想圆孩子的一个读书梦,还请先生收下小儿,不求他多出众,就想他能识文断字。”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说是让陈树真考出什么名堂。 这一说,学堂这边又压力了,更不会收下他。 果真听段红兰说完,张毕光微微点头:“那我们可以收下。” 一听他说收下,段红兰立马递上见师礼。 旁边的一个奴仆赶忙接了下来。 张毕光开口道:“去把胡耀祖叫来。” 奴仆拿着东西就去了。 “耀祖是我的学生,也是考上过秀才的,这孩子、、” “陈树。” 张毕光点头:“陈树年级虽大,但是以前没学习过,所以只能到我们这里的初班,他是目前初班的老师。” 段红兰明白了,其实张毕光就像一个校长,下面分不同的年级,由不同的老师带领。 不大会,就见一穿灰色长衫,手拿着一本书的人出来。 一身的文人气质,看着年纪倒是不大。 有人顶替他们家送鱼 一过来,先是朝着张毕光行了一个学生的礼。 张毕光介绍了一下陈树。 胡耀祖也没有说什么就收下了。 报完名,今天陈树还是跟着回家了,因为要回家收拾一些东西,以后基本上就是住镇上了。 回到摊位上,吴秀梅和陈杏儿正在忙,段红兰想了想,带着陈树又去了成品衣的铺子,买了两身贴身衣物。 “娘,你放心,我去了学堂,一定好好读书。” 段红兰听着小男生的保证,笑着点头:“好,娘信你!” 买了衣服,回到摊位上,正好吴秀梅和陈杏儿也卖完了。 可是老大那边迟迟还没有回来。 段红兰让吴秀梅带着几人去买些东西,自己去酒楼看一下。 这一看才看到陈刚守着两个木桶还在酒楼后院门口,急忙走上去。 “老大,这是怎么了?” 陈刚一看段红兰来了,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段红兰一看,木桶里的鱼都还在! “娘,李大厨说,今天一早就已经有人报我们家的名字送了鱼过来了,这鱼太多,掌柜的上午家里有事,现在还没到,他们不敢多收!” 有人顶替他们家送了鱼? 段红兰心思活泛了一瞬。 看着后院里,大家正忙来忙去的,段红兰走了进去。 李大厨急忙上来:“段大娘,实在对不住,这、、、” “李大厨,没事,我能问一下早上来送鱼的人的模样吗?” 李大厨沉默了一会:“是一个妇人带着一年轻人来送的,哦,那妇人眉眼的地方有一颗大黑痣。” 一听大黑痣,段红兰就明白是谁了! 这个时候掌柜跟着店小二也来了,在前厅听店小二说了这件事,急忙就过来了。 张掌柜一过来,就拱手说道:“段大姐,老弟来晚了!” 段红兰心想,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张掌柜!” 张掌柜看了一下站在院外的陈刚,这会马上正午了,太阳正晒。 “刚刚情况我也了解了,这是我们店面的不是,李大厨,去把那桶里的鱼都称了。” “可,掌柜的、、我们、、”一天也用不完啊。 “快去。” “诶。” “谢谢张掌柜了,明天这鱼,我们就不送了,你们这店里明天鱼应该也够了,待会你们记得再换一遍水。” 称了称,段红兰主动抹去了50斤。 “张掌柜,我怕这明天有死掉的,不能让你们吃亏。” 张掌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让小二包了几包点心,让段红兰带走,段红兰也不推迟。 “段大姐,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没做好。” “张掌柜说的是哪里的话,这也是我们以前没有交代清楚,让那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以后送鱼都是由我们老大来送,要是他人送来,掌柜的可别再收了。” 张掌柜点头。 又问起了段红兰,这段时间镇上卖的炸小鱼,是否她家吃食。 段红兰笑着说是。 “段大姐,这炸小鱼的方子?” “张掌柜怎么还看的上这些小钱。” 张掌柜笑了笑:“大姐,这东西,您在镇上卖是小钱,可要州县去了,就不是小钱了。” 段红兰心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这若是再换个牌子,价格更是要翻好多翻。 “张掌柜,你看这样可不可以,镇上,我家里也是要卖的,不过州县这价格地方,离我们这里较远,我们家顾不上,我可以把州县的卖给你。” 两人达成协议,段红兰炸小鱼的方子,又卖了10两银子。 张掌柜送高兴的送了两人出门。 陈刚提着两个木桶跟段红兰走出一条街才说道:“娘,幸好你来了,不然这鱼丢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你知道是谁冒充我们家送的鱼吗?” 段红兰点头:“现在也晚了,我们回去再说。” 一路上无话,回到村里的时候,段红兰故意在王家前面一点就下车了,让陈刚提着桶,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道:“明天仁和酒楼让咱们再多送一倍的鱼,待会吃了午饭,你们就都给我抓鱼去!” 院子里的王大娘正数钱呢! 一听,眼睛转了转,急忙去喊自己的两个儿子。 当天中午吃饭时,段红兰告诉陈刚,让陈刚去找他两个兄弟把这事说道一番,再就是,他们家明天不给酒楼送鱼,让他们两个今天也歇歇。 陈刚吃完饭就提着桶出门了。 陈根跟张小花也知道有人截胡他们家生意的事,在桌子上愤愤不平的。 段红兰安慰着大家:“没事,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居然拿来驱邪 陈刚前脚刚出门,后脚天上就下起了太阳雨,又是太阳,又是下雨的。 倒是凉快了不少。 段红兰看着远处的山,心想,这山上有蘑菇,有野菌不? 看雨停了,急忙喊来了陈杏儿:“要不要跟娘上山采蘑菇去?” 陈杏儿摇头:“娘,山上的蘑菇,不能随便采,有些吃了会死人的。” “怕什么!有娘在吃不坏肚子的,我们就捡我们认的就行!” 陈杏儿看自家娘这么有兴趣,也只好跟着去。 刚刚这太阳雨,只下了一会,路面刚被打湿,不过不妨碍走路的。 两人一人提了个篮子,朝着山上走去。 段红兰边走边问陈杏儿,这衣裳绣了这么久了绣好没有。 陈杏儿说自己都绣好了,只是舍不得穿。 “这做了新衣裳不就是要拿来穿的?” 陈杏儿支支吾吾的没说话。 段红兰心想着孩子,拍了拍她的手:“这衣裳不穿,放久了,就变旧了!以后每个季度,娘都给你买新衣裳,不要舍不得。” 陈杏儿这才点了点头。 段红兰又说道,让她明天上镇上做生意的时候就穿,整天穿以前捡陈树的衣服,脚踝都露出来,又教育她,这女孩子,脚踝经常露出来,容易生病。 陈杏儿笑着说自己知道,说明天上镇上就穿新衣服。 陈杏儿在路上捡了两根棍子,递给段红兰一根。 空山新雨后。 下过雨的山里,空气闻着更是清新不少。 就靠着山脚处,段红兰就看见了些许才冒出头的小蘑菇。 她不着急,带着陈杏儿朝着山腰爬去,主要是因为,她还有想法,想去看看那板栗树今年板栗结的如何。 路上教着陈杏儿认蘑菇,哪些蘑菇可以吃,哪些蘑菇不可以吃。 陈杏儿认真学着,就挨着山路,两人也捡了不少,到了以前捡板栗的地方,段红兰一看,这树上的板栗树长势看来今年又要结不少果子,心中有了点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山水她都要吃,毕竟她跟别的穿越者比起来,自己并没擅长什么特别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的,但是她好就好在,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围着半山腰转了小半圈,两人就捡了快两篮子的蘑菇。 还让段红兰捡到一些黑木耳。 陈杏儿看她娘一个劲的摘木耳,犹豫的说道:“娘,这玩意真能吃吗?这么黑!” “晚上娘给你炒个菜,你就知道了。” 上山不觉得,下山的是时候,路面有些滑,陈杏儿还好,段红兰一个不注意,整个重心就朝前滑了下去。 “娘!” 段红兰滑了几步路,手上的篮子里的蘑菇全掉了出去。 幸好这山上的路,是弯弯扭扭的,不是那种一条路上山的。 段红兰栽在了一处草木丰盛的笼子里,被挡了一下,才没有继续朝山上滚。 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头也是头晕目眩的。 陈杏儿急忙跑了过来,眼眶都红了。 “你慢点!”段红兰怕她也摔了。 “娘,你有没有事?”声音里都有了哭腔。 一边问,一边把段红兰给扶正。 段红兰歇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安慰着陈杏儿:“放心,娘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杏儿赶紧的又去捡,刚刚段红兰掉的蘑菇和木耳。 等捡完过来,段红兰也差不多休息好了。 想要伸手借力起来,这一看,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这不是花椒吗? 顿时身体所有的不适都没有了。 伸手就摘了一把,放到鼻尖上闻了一下。 可刚闻了一下,就被陈杏儿从她手上打翻了。 “啊,娘,你别弄这个,这个有毒的!” 有毒? “谁给你说的这东西有毒的?” “娘,你忘了吗?这东西是驱邪用的。” 花椒用来驱邪吗? “而且这东西,塞进嘴里,会让人口吐白沫的!” 还会口吐白沫,这难道跟她认识的花椒不一样? 段红看又多看了几眼,这是一样的啊。 段红兰又伸手要去摘。 陈杏儿要开口。 “放心,娘心里有数。” 段红兰把这花椒反复的看了几遍,是花椒啊,为什么他们是拿来辟邪用呢,难道是他们不知道花椒的吃法? 段红兰又闻了一下,这是青花椒,闻着麻麻的味道,现在正好是可以采摘了。 不顾陈杏儿的阻拦,段红兰摘了一片叶子,摘了许多,包着,准备带回去做一顿饭来尝尝,这要是和现代卖的花椒一样,到时候他们卖鱼的生意会更好,指不定还能多一个花椒生意。 “这东西,这山上多吗?” 陈杏儿点头。 段红兰心中就有数了。 古代人真是糟蹋,这么好的调味品,居然拿来驱邪! 气死她了! 段红兰不知道的是,在这古代花椒其中一个作用本来就是用来驱邪的,不仅驱邪,古代还把这花椒用来当做药材,或者制毒用。 下山的时候,段红兰经过山脚,还把今天上山看到的几朵小蘑菇给摘了。 回家路过王家的时候,段红兰漫不经心的朝里面看了看,正好看见王家院子里摆了好几个木桶。 心中冷笑一声,转身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里,让陈杏儿去摘了南瓜叶,坐在院子里跟陈杏儿洗菌子。 吴秀梅在后院给种的菜除草。 之前种的菜都已经有可以吃的了。 见弄完了,忙跑来帮忙。 段红兰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闲聊。 问了一下她最近身子怎么样。 吴秀梅说道:“以前老觉得身子冰冰凉的,现在四肢都是暖和的。” 段红兰点头:“说明有效果。” “嗯,我也觉得。” “每天除了来月事的时候,要记得坚持泡脚!” “知道了娘。” 把菌子弄好,段红兰想着晚上就用菌子做一个臊子,煮个面吃,再把中午剩下的骨头汤里煮点菌子。 做臊子的时候,段红兰拿出了山上摘的花椒,放了一些在臊子里。 吴秀梅和陈杏儿瞪大了眼。 陈杏儿第一次觉得,娘难道是想毒死大家吗? “娘,您刚刚是放了山椒吗?这是有毒的。”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段红兰觉得解释再多,都不如让她们尝一尝来的更有说服力。 当菜油把菌子炸的焦黄的时候,那香味能传好远! 隔壁邻居王家闻着味道,就说道:“这陈家又在做什么!这么香!” 王大娘拍了王铁柱的脑袋一下:“管他做什么呢,等明天我们再卖了鱼,娘再给你割两斤肉回来吃,等以后钱多了,娘再帮你娶一个漂亮的媳妇!” 王有财老婆正好端着盆子从两母子旁边路过,一听到说给王铁柱娶个漂亮媳妇,心中很是鄙夷! 张小花本来窝在房间里跟着陈蛋蛋玩,闻着味也出来了。 “娘,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张小花抱着陈蛋蛋在门口问。 “弟妹,娘在做臊子。” 厨房里热,张小花也没怎么待。 段红兰做完臊子,就让吴秀梅把中午的骨头汤再多炖一下,待会好下菌子,汤也可以拿来下面条。 吴秀梅以前也觉得段红兰买骨头挺浪费钱的,但是这两个月的骨头汤喝下来,身体确实强壮了许多,特别是陈杏儿和陈树的个子还涨了不少,她觉得陈刚也长了一些。 段红兰转身出屋去看陈树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陈树东西其实没多少早就弄好了。 段红兰检查了一番,看没什么问题,也就没再说什么. 下午陈刚跟陈根也没抓鱼,看着在河边提着桶弄来弄去的,其实是在抓小鱼小虾而已。 陈刚还顺便又给田地里灌了些水。 看着田里欢快的鱼儿些,陈刚乐的不行。 刚开始段红兰在稻田里养鱼这个事,还被邻居都嘲笑了一番,说着鱼要吃稻子的,而且这稻田水浅,鱼迟早全部要死! 但是其实最主要的是,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靠鱼和酒楼的老板在做生意,羡慕嫉妒罢了! 可不曾想这一个月过去了,稻田里的鱼长的是越来越好,稻子的长势也好。 陈根偷懒,看陈刚在忙活,自己就找了个阴凉处偷奸耍滑! 到了傍晚,收拾好桶,回家去了。 还没到家,就问道家里传来的香味。 “娘又做好吃的了!” 陈刚提着桶跑的飞快,陈刚倒是不急不慢的朝家里走。 晚上吃的不算丰盛,却很是美味,一家子哪里吃过这样鲜的面! 简直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头。 “娘,你做的这个面比馆子里做的都还好吃!”陈根说到。 所有人赞同。 “面怎么好吃了,都是一样的面条,主要的还是这个臊子和你大嫂炖的这个骨头汤!” 一说到这个臊子,陈杏儿有很多疑问:“娘,我总觉得这臊子怎么和以前我们吃过的不太一样!” “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陈杏儿摇头,她说不上来,反正不一样! 段红兰笑:“是不是又辣又麻的?” 一桌子的人都点头,不就是又辣又麻吗? 接着段红兰把他们口中山椒的作用说了一遍,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麻的感觉是来自于于山椒! 刚开始也有人觉得段红兰是想毒死他们,特别是陈品良,一听说段红兰用山椒做臊子后,就马上去院子边上催吐去了。 一边催吐,一边说:“你这懒婆娘,这有毒的东西也敢煮给我们吃,你就是想毒死我们!” 张小花也有点坐不住了:“娘!我们做错了什么,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蛋蛋可是您的孙子!”说完就去扣陈蛋蛋的喉咙催吐,弄的陈蛋蛋哇哇大哭。 还拉着陈根一起。 另外四人看这个阵仗,都傻眼了。 段红兰也被气笑了,看向四人:“你们怎么不去?” 陈树说道:“娘不会这么做,娘明天还要带我去学堂。” 陈杏儿:“娘也吃了臊子的。” 陈刚两口子:“我们相信娘,不会毒我们。” 段红兰心里好受一些,也不管院子里正吐的昏天暗地的三人还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蛋蛋。 开口道:“秀梅把粮食全部拿到我屋里去。” 看这几人晚上饿了吃什么! 妈的,气死她了! 段红兰的吩咐,吴秀梅是不敢不做的。 半夜的时候,就听见厨房里翻东西的声音。 还听见破碎的几声骂人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看另外几人都没事,陈品良三人才悔恨哦! 今天陈刚就没跟着去了,毕竟今天没有鱼卖。 一到镇上,段红兰带陈树先是去买了15斤的精米,接着又买了一份薄利,这才带着陈树去学堂。 他们家离学堂远,以后陈树只能住在学堂里,既然要住学堂,就要自己带米,还要每个月额外给300文的伙食费,另外还有给5两银子的入学费。 段红兰办完一切手续,带着看着胡耀祖把陈树带进了学堂,自己这才转身离开。 天气越来越热,大家也是出门越来越早,因此,这炸小鱼没几下就卖完了。 段红兰这火热的太阳,特别想念21世纪的冰糕和雪糕,还有冰可乐,还有奶茶! 这要是她在古代卖这些,怕是要引得一大波热潮吧? 真是晦气! 一家人,早早就归了家。 回到家里,大家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陈刚一早起来就去打猪草去了,以前都是陈杏儿做的,后面陈杏儿要跟着上街做生意,这事情就是陈树做了,后来陈树脚伤了,就一直是陈刚在做。 打完主材,趁着天还不是太热,就去给田里挑水去了。 陈根跟张小花两口子带着陈蛋蛋不知道去哪了,不是去抓鱼,就是偷懒去了,以前段红兰还要说他们两句,后面段红兰也懒得说了,免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品良,也不在家,天天偷奸耍滑!段红兰都不知道,一群大老爷们坐在榕树下有什么好聊的! 看这时辰,也不知王家的什么时候过来、、、 眼看着后院的豆角长的越发的高, 拿着镰刀就准备出门。 “娘,你上哪去?”喂完鸡和猪的吴秀梅端着盆从后院出来。 “我去砍点竹子回来,把后院的菜架给搭上。” “娘,这么热,等刚子回来了,让刚子去砍吧!” 段红兰摇头:“刚子还在挑水呢,这会也还不热,我去砍几根了回来,下午正好就搭上了。” 吴秀梅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围裙:“那娘,我陪你去吧。” “你就在家做饭,这院子也该扫扫了。” 说完,自己拿着镰刀出门了。 段红兰戴着草帽,散步般的走到竹林边上。 这竹林在村子的最边上,是他们洼洼沟的最里面,也是最偏僻的地方。 山谷里,风也大,还凉快的很! 段简单的在竹林外转了转,看中几根,刚要一刀砍下去,就听见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顿时惊的拿着镰刀的手都一顿。 这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竹林里,就显得突兀了。 她这一顿,这林子显的更是安静,这两人像是觉得这附近肯定没人似的,叫的越发的浪了。 段红兰心想,莫不是一个村里的人,在这里偷情? 靠,这样的事,咋就被她撞上了。 畏手畏脚的朝里面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的看两个模糊的身影,交叉在一起。 我靠,真他妈辣眼睛! 段红兰抡起镰刀就砍在了竹子上。 砍竹子的声响,把远处的苟合的两人吓了一跳,瞬间整个竹林只有段红兰卡卡砍竹子的声音。 几下砍了几根竹子拖着就走。 这青天白日的,打野战,真是牛逼啊。 苟合的两人听竹林了没有声音,才呼出一口气。 “爷,以后你可别来找我了,这要是被逮着了,我可没命活了!” 男人哂笑一声:“怕什么,这样才刺激,不是吗,而且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爷?要是不是前两天在镇上碰见了,你可真让我好找!” 女子娇哼一声,轻手拍了他一下:“哎呀,讨厌!” 男子大笑了两声。 接着又是靡靡之声。 段红兰一路上都在想,自己怎么刚刚就不听吴秀梅的提议呢,让老大去砍不就行了! 想一想又摇头,这两人要是一直不走,被老大撞见了,也不好。 左想不对右想不对,心中又止不住的扒拉起,是村里的人吗? 可模糊间见那男人身上挂着的衣服,不像是村里他们这种平民百姓穿的! 算了,段红兰也不想去多想,拖着竹子也到家了。 陈杏儿正在晾衣服,见段红兰拖着竹子,赶紧来帮忙。 “娘,你脸咋这么红呢?是不是中暑了?”陈杏儿关心道。 很红吗? 段红兰去洗手,看了看盆里自己的脸,可不就是一张老脸通红吗? “没事,可能外头、、、有些热吧!” 陈杏儿赶紧给她倒了碗凉开水:“娘,喝点水,去去热。” 段红兰看着陈杏儿,心里高兴,这女娃娃就是熨帖! 王家上门…… 这个时候陈刚也挑着桶回来,一看院子里的竹子。 “娘,怎么不让我去砍,这天怪热的。” 段红兰摆手。 “下午你把这竹子划成小块,跟你爹还有陈根,把后院的菜架弄上。” 陈刚点头。 陈根这个时候也抱着陈蛋蛋回来。 陈蛋蛋手上拿了个竹蜻蜓,开心的很。 一进门,就把陈蛋蛋放到了地上,找陈杏儿给他舀水喝。 陈根一碗水下肚,才觉得凉快一些。 另外一边吴秀梅饭也快做好了,招呼着摆桌子。 段红兰没看到张小花,才问陈根:“你媳妇呢?” “娘,我们不用等她,她跟村里的那群女的,还在走货郎那里选胭脂水粉呢!说是等大家选完,一起算账,让那货郎便宜一些,所以还要得久。” 既然这样,段红兰张罗着买上开饭。 这菜才上桌,院外一群人闹哄哄的朝他们这里来了! 没见人影,却听闻人声:“一定要让他们家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话才说完,一群人就到段红兰家门口了。 带头的不正是是王家大娘吗? 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其中王有财和王铁柱段红兰是认识的,别的几个男的,眉眼跟王大娘很是相似,可能是王秀(王大娘名字)的什么亲戚吧。 几人都挑着桶,桶里不用想也知道是鱼。 段红兰 轻笑一声:“哟,王秀,你这挑着担子上我家来做什么?可不巧,我家在吃饭,可没空招呼你!” 看段红兰那轻蔑的眼神,王秀真想冲上来给她两巴掌。 “段红兰,你害的我们家好苦啊!” 说完愤恨的指着段红兰:“今天你们家,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王秀不敢在村里明目张胆的收鱼,让自己的几个哥哥在娘家收了好些,都是有成本的,昨天收了了快600斤鱼! 昨天卖鱼的钱,全投进去了,还搭进去了好几斤肉呢! 王秀的心都在流血…… 而陈家这边,家里人都知道昨天有人顶替他们家给酒楼送鱼,这下人家把鱼都挑来了,家里人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陈根第一个冲了上去,确定了他们桶里的鱼,咬牙切齿道:“好啊,我就说,别人怎么会冒充我们家,原来是你们啊!” 说完,气的把王铁柱刚放下的桶,就一脚给踢了,那桶倒在地上,里面的鱼还在地上打滚呢! 王秀一个劲上来,把陈根一推:“干什么呢你!”一脸不为顶替别人觉得羞愧。 陈根差点被推倒:“卧槽,你个死老太婆。”骂着就想揍王秀。 王家那边直接就站了出来,段红兰喊了一声:“陈根!” 陈根指着几个人,恨声道:“你们给我等着。” 段红兰站了出来:“王秀,我倒是想问你,你想让我们给你个什么说法!” 隔壁邻居早就听见这个争吵,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大家端着碗都出来看热闹了。 王秀指着段红兰就骂道:“昨天你路过我家门口,你故意大声说仁和酒楼今天要多收鱼,诓骗我家昨天弄了这么多鱼,今天我们一早送去,人家今天根本就不收鱼!” 段红兰都快被她都话笑死了。 “王秀,我昨天有面对面对着你说人家酒楼要多收鱼吗?”问完了这句,段红兰站在了她面前。 “还有,我想问,人家酒楼就算多收鱼,又凭什么要收你的鱼?”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对啊,王大婶,这酒楼为什么要收你的鱼啊!” 说话的正是这段时间帮段红兰抓鱼的黄山。 “关你屁事!黄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帮段红兰家抓鱼的,怕我们家做了这个营生,让你没钱可赚了!”王秀跳起脚指着黄山骂! 黄山翻了个白眼,刨了一口碗中的白米饭,又用筷子故意把碗中的肉夹了起来,放进嘴里,接着说道:“看什么看,我吃肉,关你屁事!” 把正在吞口水的王家众人给呛了回去。 在场的,除了陈家的人不羡慕,别的人不都望着黄山碗里的肉,吞起来了口水! “还有王大娘,你不知道人家陈家是跟仁和酒楼签了协议的?” 黄山这话一说,一群人都看着老陈家。 陈家居然和酒楼签订了协议? 长长久久的做生意? 那的多少钱啊! 王秀才不明白什么协议不协议的。 转过脸对着段红兰就说道:“段红兰,我才不管你那些东西,反正我们家收了这么多鱼,都是你害的,你必须赔我们钱!” “凭什么!哦,你家想抢我家生意,人家老板不认,你就想讹我家的钱?你是白日梦做多了吧你!也不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陈根反口就骂了回去。 王有财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想替自家娘说两句:“陈根,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干净?我他妈的还有更难听的,你他娘的想不想听?” 王家人中,长的罪魁的男的站了出来,挡在陈根面前,用指头推了推陈根的肩:“还有什么难听的!有本事你说!” 陈根虽然高,可奈何身子板受弱,这一对比,气势上就输了许多。 王秀得意的翘起了嘴巴,那尖嘴猴腮的模样,看的段红兰一阵反胃。 “陈根,过来!” 陈根瞪了面前的人一眼,转身站到陈刚后面去了! “段红兰,怕了吧,我给你说,今天你就老老实实的掏钱,把这鱼给我们收了,不然,你小心我这哥哥侄儿的对你们不客气!” 段红兰高看了她一眼:“哟,王秀,你这是威胁谁呢!这么多邻居都看着勒!” 王秀才不怕,今天她有人撑腰,而且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连个村长都没有,她怕啥? 段红兰看着她现在这神气的模样,心中耻笑一声,待会有你哭的! “王秀,你怕是不知道协议的法律效应吧?” “我管你啥法律,别给我整那些。”有她魁梧的大侄子在跟前,她谁都不虚! 一文钱一斤 “哦,你不管?” 段红兰看向他身后的娘家兄弟:“不知道你的这些个亲戚管不管?” 几个兄弟侄子看段红兰一副根本就不怕他们的模样,心中有些忐忑了! 王秀一看,那怎么行:“大哥,二哥,你们可别听她吓唬,她一个从没出过镇的人,懂什么律法!不过是危言耸听不想给我们钱罢了!” 这王家几人听完王秀的说辞,觉得自家妹子说的对啊! 大家都是农村人,这个村,除了宋家的宋遇白,别的人怕是连大字都不识的一个,还在这里跟他们讲律法! 今天不收到钱,他们是不可能走的! 昨天才尝了一些甜头,今天怎舍得…… “老陈家的,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动粗,这事本就是你们不对,你诓骗我妹子收了这么多鱼,如今却卖不出去,你们肯定要负责的!”其中一个头发都半白的人说道。 段红兰上前一步,陈杏儿拉住她,段红兰拍拍她的手:“王家的,你也别拿人多势众吓唬我家,这鱼又不是我逼着你们抓的,逼着你们买的,少把这屎盆子扣在我们陈家脑袋上!” 王家一听,段红兰这是不买账了! 瞬间就想冲上来,陈刚拿上旁边的锄头,就站到段红兰身边:“你们谁敢!” 段红兰拦住了陈刚手上的锄头:“老大,放下,像什么话!这是在咱们家里,又是咱们村上,他们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 段红兰虽然手在拦陈刚的锄头,但是说话却是对着王家说的。 “对啊,段婶子,有我们在,他们敢动你家一根手指头,铁定让他们出不了咱们洼洼沟!” 有了黄山的话语,邻居们都不是素的。 “就是,欺负人欺负到我们村头上了!” “就是!虽然咱们村,没有村长,可是里长可是有的!” “……” 人群的一些话,说的王家的人,又气又怒的! 王秀站出来:“你们瞎说什么!哦,我不是洼洼沟的?我两个儿子不是这个村的?我哥哥和侄子就是来帮我讨个公道,被你们这么说!” 段红兰抬眼,哟,这王秀,还是有一点脑子的嘛! 段红兰眼神还没收回来,王秀就又转过头来指着段红兰:“好你个段红兰,你以为大家都帮你说话,你就不怕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是不拿钱出来,铁定没完!” 说要撞了自己两个儿子。 王铁柱有几个舅舅,表哥撑腰,立马掉头:“就是没完!” 王有财倒是没说什么,但是从那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他也想拿钱!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到时候需要银子! 段红兰都快被他们这副不要脸的模样气笑了,微微点头。 “好,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公堂上见了!到时候我好好把你们顶替我们家给仁和酒楼送鱼的事情给县老爷摆一摆,反正整个酒楼后厨都是我的证人,我还有和仁和酒楼的文书也可以作证,我定会让你们把昨天顶替我们拿的钱都吐出来!” 段红兰说完,就大喊一声:“老大,去找李大爷,就说,我们家要租他们的牛车去县城,看他有没有时间!” 陈刚最是听话的,段红兰指哪他打哪!顿时转身就要走。 王家的立马拦住他。 “王家的,你们这又是何意思?”段红兰好笑的看着他们。 这王家被刚刚段红兰的一系列操作给吓住了! “大哥二哥,你们可别被她吓到了,她就是唬人的!”王秀急道。 “哦,我吓人?王秀,你以为谁都像你不把当朝的律法不当回事?我是不懂,可人家酒楼的张掌柜不懂?我告诉你昨天酒楼张掌柜,就想报官把你们抓起来!要不是我跟老大看到同村的份上拦住了他,现在你们一家都在牢里吃牢饭呢!” 什么! 王家的被吓的腿都软了! 王秀也不相信,怎么可能! “你……你骗人!” “我需要骗你?既然你不相信,就让你们家人别挡着我家老大去叫牛车!” 陈刚又要往外头冲! “拦住他!” 王家大哥推了一把最魁梧的侄儿。 那人双手撑在门上,完全挡住了陈刚的去路。 “王家,你们拦住人家干什么?” “就是,不是你们要说法吗?” “对啊,这到了青天大老爷面前,让大老爷给你们一个说法呀!” 黄山和一个邻居一唱一和的在门外说话。 两人说完,人群的人都在嘲笑王家。 王秀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段红兰是不懂律法的,那这个律法是酒楼老板教她的? 王家的几个男人更是站在人群中,看着大家的嘲笑,气的面红脖子粗的,可愣是不敢说什么。 “妹子,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家去告咱们?我看他们像是动真资格的!” 王秀深吸一口气,镇定一下心神:“段红兰,那你按照我们收鱼的价格,把我们的鱼收了,这事就算了了!” 段红兰像看白痴一样的盯着他们:“我凭什么收你的鱼?” 王秀胸脯一挺:“就凭……你你昨天故意诓骗我们,不然我们怎么会去收……收这些鱼!” 王家的也点头,早就没了先前的气势。 段红兰看了一眼他们挑着的木桶,除了刚刚被陈根踢到地上的鱼,不怎么动了以外,别的都还是活蹦乱跳的。 心中一想,点头道:“要我收你们的鱼?” 王家众人点头,段红兰要是把这鱼收了,他们至少不亏本,还能把昨天分的一两银子都拿回来! 段红兰叹了口气,做了个勉为其难的模样:“看在同村的份上,那行吧!” “娘!”陈家众人可不想买单。 王家的立马上前:“那我们都不用称,这里拢共600斤!” 段红兰摆了摆手急忙摇头:“这么多啊,我可要不完。” 陈根立马上前,瞪着王家众人:“娘,别收他们的!” 段红兰没理他。 王家的怕段红兰被家里人一拦不收了,急忙问道:“那你要多少嘛!” 段红兰用手指比了个三:“我们只要三百斤,每斤一文钱!” 什么! 王秀瞬间就跳了起来! “一文钱!段红兰,你做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黄山他们的鱼都是4文钱一斤!” 段红兰漫不经心的看着王秀:“那是他们的价钱!你也配?” “爱卖不卖!要卖马上过秤给钱,不卖的话,马上给我走人!这饭菜都快凉了!” 段红兰说完就要转身,一副不想再理王家人的模样。 “段红兰,你欺负人!”王秀一副戚戚然的大喊。 段红兰看向她,双手环胸:“就是欺负你,你要怎么样,又不是我上门去欺负你的,你这不是主动上门来送给我欺负的吗?” 人群又是哄笑…… 王秀颤抖的指着段红兰:“你你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卖拉倒!老大老二,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陈根和陈刚立马一副赶人的模样,门口的人群都给他们让了道。 “我们卖!”王老大垂着头道。 “大哥……” “对,我们卖!” “二哥,怎么你也……” 看见这一幕,围观的群众,包括陈家所有人,都对段红兰竖起了大拇指。 陈根立马去拿称,陈刚把家里的两个大木桶灌上水。 几下称完,王家的拿了钱走了。 段红兰对着围观的众人:“今天又让大家看热闹了,实在不好意思。” 大家都摆手说没什么,然后就散了。 段红兰叫住黄山,对着他感谢了一番,让他留下来吃饭,黄山拒绝了:“婶子别说那些话,真要谢,也是我谢谢你们,你们快吃饭吧,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端着碗就跑了。 段红兰笑着摇头,心中想着,这小子真不错。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这陈品良才缩了出来。 假吧意思的提了提裤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说等我出来收拾他们呢!” 这整个人,就一张嘴巴能逞强了。 段红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继而招呼大家落座吃饭。 没少下功夫 张小花是大家快吃完饭回来的! 身上香的出奇! 段红兰怀疑她是不是把整盒香粉抹身上了! 一到家就问:“我刚刚听说,王家的来找我们麻烦了?” 陈根点头,一边给她从旁边拿碗筷,一边说道:“原来就是他们昨天顶替了我们家给酒楼送鱼……” 吧啦了一堆,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听的张小花是义愤填膺的。 “我要是在就好了,一定骂死他们!” 桌子上的都笑了笑。 吴秀梅说道:“弟妹你不知道,刚刚娘可神气了!就挂了300文买了院子里两大桶鱼!看着王家人的模样,真是解气!” 吴秀梅说完,对着段红兰都是崇拜的眼神,倒弄的段红兰不好意思了。 “好了,不说了,吃完饭,还一大堆活要干呢!” 张小花回来的最晚,这啥也没干,被段红兰安排收拾碗筷了,不过意外的是,张小花乐呵呵的做了,啥也没说。 吴秀梅帮着她把碗筷收拾到厨房。 刚要转身走,一看张小花身上的衣服,赶紧说道:“呀,弟妹,你这衣服坏了!”说着给张小花指了指。 这农家的衣裳,本来就喜欢做短衫,上面是衣服,下面是裤子的那种,方便干活! 以前张小花也是经常穿这种短衫的,可自从家里做上了生意,陈根基本上每天或多或少也摸点鱼回来,手上就有了闲钱,张小花就更打扮起来了,不像男子穿的长衫,夏天热,穿的就是开衫了,有点唐朝服饰的样子,只是更保守一些,虽然用的还是粗布麻衣做的,但是张小花手艺可以,样式也是自己上街看有钱人穿的样式自己改的,因此穿起来,又娇俏又妩媚的。 陈根看她打扮的漂亮,也乐意,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张小花被这么一说,急忙去看自己的衣服,这一看,可不是坏了,可若不是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但是遇到眼尖的,可都看的到里面是什么颜色的肚兜了! 张小花气愤的说道:“一定是刚刚抢胭脂的时候,被那些婆娘给扯坏了!” 吴秀梅赶紧接替下她的活:“我来洗吧,你快去把这衣服换了!” 张小花也没说感谢,转身回屋去了。 陈根刚哄好陈蛋蛋睡午觉。 “这么快碗就洗好了?” “你当我有十只手不成,你…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 张小花说着就赶人。 “这大白天的换什么衣服?而且就算是换衣服,你哪里我没看过?” 张小花不愿:“我刚刚买胭脂的时候,被她们把衣服扯坏了,我不换掉,难道你希望你婆娘出去,被别人看?” “那怎么可能。” 说完又一脸猥琐的看向张小花:“反正蛋蛋睡着了,让我看看你哪里被扯坏了!” “哎呀,这么热,你出去嘛!就像你说的,我哪里你没看过!” “那不一样嘛!”陈根抱住张小花。 “媳妇,你可真香!” 说着就要亲下去,被张小花一巴掌推开了。 见张小花一张红彤彤的脸,只当她都当娘的人了,还害羞,眼看着似乎还带点要发火的气味在里面,赶紧起身出去了。 看陈根出去了,张小花这才把自己从里到外的衣服全换掉了,然后抱着盆准备出门洗去了。 陈根喊住她:“现在这么热,你晚点去洗啊。” “娘下午不是给你安排了活吗?待会蛋蛋醒了,不需要带啊!”说完带上个草帽就出门了。 陈根切了一声,平常干活咋不见你这么积极! 下午段红兰安排些男人们把菜架搭好,自己带着陈杏儿和吴秀梅上山去摘花椒去了。 走在田坎上,陈杏儿看着远处洗衣服的人问道:“那不是二嫂吗?这么热洗衣服!” 两人一看,还真是! 吴秀梅说道:“弟妹的衣裳买胭脂的时候被人扯坏了,我看她的开衫就做了这么一套,应该是想着洗好,晾干,早点补好。” “秀梅说的对,我看她在打扮自己这个事上,可是没少下功夫!” 说完,三人无奈的笑了笑,继续上山了! 一路上陈杏儿都在问:“娘,这山椒真的不会吃死人吗?” “这怎么可能吃死人!这东西温热,吃了对人体好,但是不能多吃,这么麻的东西,你一口吃上个几百颗,你不口吐白沫才怪!” 吴秀梅和陈杏儿点头。 “我们今天多转转,多摘掉,晚上给你们做水煮鱼吃,铁定让你们吃了还想吃!” 两人顿时对晚上的晚饭有了期待了! 他们基本上把半个山都转了一遍,吴秀梅背篓里摘了一背篓,段红兰和陈杏儿手中的篮子,也是一个满了,一个差点满。 “我看我们差不多把这东西摘完了!” 段红兰在背篓上铺了一层柏树叶子,篮子上面掐了一些小葱和野菜。 叮嘱道:“这东西别被别人看见了,以后也是一门营生!” 吴秀梅和陈杏儿点头,不过好在,这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天气这么热,大家都要么在家休息,要么在给田里灌水。 回到家,段红兰就让陈刚把家里的竹子编的竹床从后院盖的柴房给拿了出来,找了些水给洗干净了,再把它放在后院,把所有的花椒铺上去准备晒干。 段红兰看着满满子竹床的花椒,满眼都是钱! 辛好陈家有个后院,这后院还算大,四周又被房子围了起来,大家根本看不到,不过这后院冲刺着一股麻味,很是刺激人的大脑! 晚上段红兰做了水煮鱼,当花椒和干辣椒被淋上菜油的时候,吴秀梅心里一边劝自己,娘这不是浪费,一边又在吞口水!这鱼闻着也太香了! 一家子吃的酣畅淋漓。 陈品良不禁感叹道:“这样的日子过起来真舒坦!” 桌子上谁人不是这样觉得? 看向段红兰眼神都变了。 陈根忍不住问道:“娘,你真的是被我曾爷爷给开了光?” 啥? 段红兰马上反应过来,看了陈品良一眼,陈品良摸了摸鼻子,瞪了陈根一眼。 另外几人有些不解:“什么开了光?” 段红兰不想解释,起身给自己烧洗澡水去了。 陈根说完,大家都不相信。 “你们不相信吧,我刚开始也不相信!” 当天晚上回到屋里,大房和二房都有话说! “刚子,你相信二弟说的话不?” 陈刚摇头:“信那些干什么!娘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的娘不是?” 吴秀梅点头:“我倒是有些相信,因为娘自从病了以后就变好了。” 陈刚一想,可不是变好了,还给他媳妇抓药养身体呢,一想到这里,拉住吴秀梅,吴秀梅这两个多月来调养,眼看着肤色都红润了不少,每天跟着段红兰做生意,没被风吹日晒,出门都被段红兰带草帽,看着也白了不少,身上还长了些肉,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怪好看的呢。 吴秀梅看陈刚就看着她,也不说话,昏暗的灯光下,脸更是红的滴血。 “你看着我做什么?”吴秀梅低着头问道。 “你身体是不是好些了?” “好多……”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刚推到了,差点叫出声来。 陈刚动手就要去解衣裳。 吴秀梅推着他:“把灯吹灭……” 二房里。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张小花问道。 “骗你做甚!都是爹给我说的,你没看到爹现在啥都听娘的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以前爹经常吼娘的,娘对着爹可是连屁都不敢放的! 张小花一想到这里,靠近陈根,小声道:“要真是这样,咱家是不是真要发了?” “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我给你说,嫁给我真是你的福气,你看着,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陈根一脸的得意。 张小花听他说完,眼睛转了转没说别的话,手却不老实的在陈根身上来回游离。 陈根被她挑逗的浑身燥热。 “白天你不让看,不让摸的,现在这……” “话多……” 陈品良和李寡妇 第二天起来,段红兰顶着一双熊猫眼,这昨天晚上两边屋子的年轻人动作都太大了! 吴秀梅倒是神清气爽的,看着段红兰:“娘,你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段红兰打了个呵欠,撒谎道:“太热了!” 接着看着吴秀梅准备好上镇上的东西。 “今天,你跟杏儿还有老大去,我今天有点事,就不跟你们去了。” 吴秀梅点头,要是换以前她肯定不敢,但是现在,她觉得就算娘不去,她也能带着小姑子把这生意做好。 “那娘你在家好好休息。” 段红兰点头。 看着一行人坐牛车走了,段红兰把院门拉上,自己也出门了,这来了这么久,都没好好逛过这个村子,每天为了柴米油盐奔波。 洼洼沟算是一个风景比较好的一个小地方了。 虽然在边关边上,但是这里和邻国中间隔着像后世一样的长城,所以基本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也较为相安无事,经常有邻国的商队过来采买,这边也有人去邻国。 但是洼洼沟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这个村子沟壑较多,因此土地分散的比较开,半山腰都还有土地,不过陈家运气好,当初把身上的钱都买了门口不远的几亩水田,就自家屋后还有一点旱地,基本上一年也就种点大豆之类的。 段红兰站在村中比较高一点的地势上,第一次把整个村庄看全。 因为现在还早,天也才亮起来不久,整个村庄炊烟袅袅的,看着就像幅画似的,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肺腔都被清洗了一番似的。 没多久就见有几个妇人,已经端着衣服去河边浆洗了,田地里也有了挑水的人。 夏日的清晨,还有虫鸣鸟叫声,时而不时的还混杂着几声狗叫,和鸡叫。 本来正准备转身回家的,远远的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红兰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确定,那远处村道上的不正是那个懒得出奇的陈品良吗? 最让她震惊的就是,这陈品良的肩上还挑着一挑担子,旁边跟着一个女人。 两人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 直到一个拐弯处才消失。 段红兰愣了,那女的怎看的这么眼熟。 一边回家一边想那人是谁,直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不是村里的李寡妇吗? 一想到这李寡妇,段红兰脑海中就出现了好些影子。 以前的段红兰就经常抱怨陈品良偷看那李寡妇,因为这事,还抓花过陈品良的脸。 也找李寡妇吵过闹过,骂的可难听了。 但是以前的陈品良,因为家里穷,那是有贼心,没贼胆...... 但是看今天他那殷勤的模样,段红兰心里一咯噔。 卧槽,这两人不会已经搞在一起了吧。 想着最近陈品良确实没怎么正眼瞧过她。 可她不知道的就是,上次家里不是忙着种稻子吗?大家都忙,这去年冬天存的柴火也快烧没了。 陈品良不想下田干活,就说自己每天上山打柴。 而李寡妇他们李家老宅,就在这山脚下。 那天陈品良偷懒,在山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急忙挑着柴就下山,好巧不巧的就是,这李寡妇看天黑了,烧了水,借着月光在自家后院的井边擦洗呢,这香艳的一幕,恰好就被下山的陈品良看到,简直是看的热血沸腾的,忍不住的就想筹近一点看,这脚上一滑,就摔到了李寡妇家的院边上。 把李寡妇着实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不清人,赶紧用帕子捂住春光,心跳的厉害。 “谁在哪里!” “哎,李家大妹子,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李寡妇一听这话,这不是老陈家的吗?挡住春光想跑,又怕暴露的更多。 “你快走啊!”只得嘴上娇声说道。 陈品良几下挑着柴火走了。 李寡妇女儿这个时候出来:“娘,你在跟谁说话?” 李寡妇急忙穿衣服:“没谁,刚刚山上的野猫子吓了我一跳。” 有了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陈品良这心就像猫抓了似的,第二天专门去榕树下等这李寡妇,没成想李寡妇路过的时候,也瞧了他好几眼! 这一下,陈品良上山砍柴积极了! 这一回生二回熟的,陈品良自己家的农活不做,去帮李寡妇做,不过这都是偷偷做的,不敢让人瞧见! 就像今天早上,每天陈品良见家里人走了,也就起来,去李寡妇家里蹭着天色未大亮,帮李寡妇挑甜水,围着李寡妇住的山脚下,背着人走一圈,再走到这无人的村道上! 也不嫌麻烦! 整治家里的懒虫 陈品良乐呵呵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到家,就见段红兰似笑非笑的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盯着他。 陈品良顿时有些心慌:“你你怎么没去集市上?” 段红兰扇着蒲扇。 没答反问道:“这一大早的,你上哪去了?” 陈品良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的神色:“我我我上田坎上走一圈不行啊!” 段红兰点头:“那你挑着桶去把田里的水关了吧!” 陈品良马上就要跳起来反驳:“这不是老大的活吗?等老大回来,自己挑去。” 说完就想要出门,去哪?还不是去榕树下,等着李寡妇卖完水回来之后,两人眉来眼去的。 段红兰把蒲扇往旁边一丢,刚要转身出门的陈品良就定住了。 段红兰看着他:“陈品良、、、、” 眼看着陈品良挑着桶去地里了,段红兰心中才舒畅许多。 把地上的蒲扇捡了起来,虽然她是看不上陈品良,但是也不能由着他帮别人干活,在自家吃白饭! 陈品良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把段红兰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顺带着更觉得李寡妇温柔! 心想等以后家里有钱,一定要休了段红兰这个泼妇! 本想偷个懒,可是一想到家中那个母老虎的模样,又不敢懈怠,只能一边想着李寡妇的模样,一边去挑水,想着,这是给李寡妇家的田灌水,什么动力都有了。 眼看着陈品良都被安排出去了。 陈根和张小花都还没起床,段红兰都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了,但是就是没人出来。 段红兰就坐在院子里,她倒要看看,这两口子能有多懒! 等太阳终于升到了半空了,二房的门开了。 陈根率先出来,本来想伸个懒腰,就见自家亲娘坐在椅子上,眼神直悠悠的盯着他们这房。 张小花看他堵在门口,还推了他一下:“你挡着干嘛,让开!” 接着看见段红兰望着他们,一时有些不自然:“娘,你在家啊!” 段红兰挑眉,看她跟陈蛋蛋嘴角还有点心的碎屑,心下了然,每次从任何酒楼带回来的点心,她都是直接分给大家的,这屋里有吃的,也就不会饿了,不会饿了,也就不会早起了。 “睡的可好?” 两人不说话了。 段红兰也没多说。 “老二,你爹还在地里挑水呢,你说他一个人,在中午之前能把田里的水灌满吗?” 陈根不说话,他不想去。 “我看是灌不满了,你也去帮忙吧!要是到中午所有的田都还没灌满,你跟你爹就不用回来吃饭了。” 陈根本直接安排出去了。 张小花抱着陈蛋蛋,段红兰站起来逗了逗陈蛋蛋:“来,蛋蛋,奶奶抱!”话说完,直接从张小花手上把陈蛋蛋抱进了怀里。 接着对着张小花说道:“你去打些猪草回来。” 打猪草?开什么玩笑! “娘,蛋蛋离不开我的。” “你每次上集市上,他怎么离的开你的?”段红兰看着张小花。 张小花扁着嘴,就是不步子都没挪一下的。 “娘......” “还不快去,你没听见后面猪叫的厉害?” “娘,这平常不是杏儿那丫头做的活嘛!” “那平常你做什么了?” “我.....”我了好久,也没说出个一二三。 最后张小花也不情不愿的背着背篓出去了。 眼看她在打猪草,村上的妇人像看猴似的看着她。 “哟,小花,打猪草啊!” “穿的这么干净打猪草,还是第一次见呢。” “就是,你们家不是发财了吗?不应该买个奴仆丫头的伺候你,怎么还让你出来干活呢?”话中说不尽的嘲讽。 张小花气不过:“我就是爱干净,怎么滴,不像你们那一张老皮,洗都洗不干净!还有,我家发不发财,买不买奴仆又关你们啥事!家里房子一点点大,管的倒是宽的很!” 俩妇人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气的不行,一边打猪草,一边或多或少的朝她那边挤。 气的张小花提着背篓,换别的地方。 等她走了,两个妇人才朝着她的背影吐口水:“呸,一个不要脸的搔货!” 陈蛋蛋看自家娘走了,刚开始也哭闹了一会,可是段红兰可是从21世纪过来的人。 一首小兔子乖乖,就把他逗乐了。 还跟着段红兰唱。 段红兰又带着他去后院给种的菜捉虫,两奶孙在地里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陈刚他们回来。 “奶奶,有人来了!” 段红兰一把把他从地里抱了起来:“走,奶奶带你去看看是谁回来!” 一进前院,陈蛋蛋就说到:“是大伯和大伯娘,还有陈杏儿!” 段红兰立马纠正他:“蛋蛋,那是姑姑,以后不准再叫姑姑的名字!” 陈蛋蛋不懂:“可是娘和爹说,她叫陈杏儿。” “那以后蛋蛋叫她姑姑好不好?” 陈蛋蛋想了想,点头:“姑姑。” 段红兰笑:“这就对了,明天姑姑上镇上做生意,让姑姑给我们蛋蛋买糖回来吃好不好?” “好好好,蛋蛋最喜欢吃糖糖了。” 说完朝着正朝这边走来的陈杏儿伸出手:“姑姑抱!” 陈杏儿简直是受宠若惊,第一次听见陈蛋蛋叫她姑姑! 陈蛋蛋又喊:‘姑姑抱!’ 陈杏儿赶紧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把他从段红兰怀中抱了过来。 “娘,蛋蛋叫我姑姑了!”陈杏儿开心的说道。 段红兰活动了一下双手:“傻瓜,你本来就是他姑姑呀,抱他去一边玩去,这带一早上了,也有些累人。” 陈杏儿小心的抱着怀里的陈蛋蛋:“蛋蛋要不要吃点心,姑姑去给你拿。” “要点心,蛋蛋要吃。” 陈杏儿乐呵呵的抱着陈蛋蛋回房间去拿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从一大早起来也忙到现在了,休息一下。”段红兰对着老大两口子说道。 不过陈刚不听去后院找打猪草的背篓去了。 出来还没问,段红兰就又说道:“张小花去打猪草了,你爹和你弟去给田里挑水去了,你要是实在觉得闲不住没事,就去抓些鱼回来。” 陈刚和吴秀梅都有些吃惊,家里不想干活的,都出去干活去了? 吴秀梅端着和陈刚换洗的衣服出门,陈刚想着刚刚段红兰的话,也提着桶跟着去了。 段红兰去后院看了一下晾着的花椒,这样大的日头,再一两天就全干了,到时候她有大用。 到中午的时候,陈根和陈品良才回来,两人脸晒的又黑又红的。 陈品良一进门,就扔下了水桶,看在院子里杀鱼的陈刚很是不满:“老子在外头挑水,你倒在这里清闲!” 陈根放下桶,对他大哥也很是不爽,他们在外头辛苦劳作,他大哥在家里偷懒! 段红兰冷笑一声:“怎么?你们不服?平常老大挑水的时候,你们在干嘛?少在这里找存在感,陈根洗个手过来帮忙杀鱼!” 陈品良深怕段红兰再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推了陈根一把:“还不去帮你娘忙。” 陈根很是不服气,可一看到段红兰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心里又害怕! 现在的娘,真的太恐怖了,以前不高兴都是写在脸上,现在你不知道她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整天都笑呵呵的,但是她盯着你你笑的越温柔,你心里越发沭。 陈根一边杀鱼,一边问段红兰:“娘,小花呢?” “你媳妇啊,打猪草去了!” 陈根不可思议的盯着段红兰:“她去打猪草了?” 段红兰点头。 “她......”打的来猪草? 这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小花背着猪草到了门口,头上身上,没有一处是赶紧的。 陈根赶紧去接她的背篓。 张小花一看陈根,眼睛就眼泪汪汪的,弄的陈根很是心疼。 要债的上门 张小花看院子里的段红兰,扁着嘴,满是不服气。 然后大喊:“蛋蛋,娘回来了,蛋蛋。” 陈杏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对着张小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二嫂,蛋蛋睡着了。” 张小花还想冲到陈杏儿房间里把陈蛋蛋抱出来,被段红兰喊住了。 “蛋蛋睡了,你就让他睡,杏儿在照顾,你也歇一下。” 中午包的肉包子,炖了汤,还炒了茄子和辣椒。 一桌子人吃的都很沉默。 陈品良,陈根还有张小花,心中都有怨气,特别是二房一家,凭什么大房和陈杏儿就坐个牛车上镇上做生意,他们就得在家里累死累活! 段红兰反正也不说话,下午,陈根不想去摸鱼了,奈何张小花不愿意。 “你没看你大哥上午就已经摸了大半桶的鱼吗?” 可陈根真不想去了,上去挑了一上午的水,肩膀到现在都疼,哪还有什么力气去抓鱼啊! 眼见陈根还是不动。 张小花气道:“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废物!” “够了!”陈根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对,我是废物,我是废物怎么了!你要是看不上,你就出去找别人去!老子要休息,你别逼逼!” 陈根这一吼完,又躺下直接闭眼摊尸了。 张小花被陈根的声音吓到了。 可是反应过来就不干了:“陈根!你他妈的敢吼我!”说着就手脚朝陈根身上去了。 陈根被她不小心踢着了腰上,也怒了,反手一推,把张小花给推下了床。 张小花一声闷哼,大声哭了出来了。 陈根这才急了,赶紧去看她的情况。 张小花没让他扶,一边哭着,一边让他滚开,自己站起来揉了揉脑袋。 “陈根,我恨你!” 张小花说完这句,就打开门跑出去了。 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众人,朝着段红兰喊道:“现在,你满意了!” 陈根追了出来,朝着段红兰也说了一句:“娘!你太偏心了!”接着追着张小花去了。 “老大,跟上去看看!” 陈刚也跟着跑出去了。 “娘!弟妹他们是怎么了!” “不想干活呗!”说完,段红兰也气到回屋了。 “大嫂......” 吴秀梅拍了拍陈杏儿的手:“应该没事的,你大哥都跟去了。” 陈杏儿点了点头:“我去看看蛋蛋。” 张小花一股脑的冲出来村子,拐个弯就不见了。 陈根追了许久都没看到人影,又跑回来。 心中烦躁,看身边的陈刚也没好气:“你跟过来干嘛!” “娘让我来看着你们,别出什么事。”陈刚老实说道。 陈根不乐意:“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现在这些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陈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有说错吗?现在娘对你们大房重视的很,连带着根本就不看我们二房,甚至看我们那哪都不顺眼!” 陈刚不知道为什么陈根会这么想。 “陈根,我们是一家人啊!”陈刚去拉陈根。 陈根甩开肩膀:“一家人?你少说风凉话了!你们早就没把我们二房当一家人了!”说着就又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还回头警告陈刚:“你别跟着我了!” 陈刚心里有些难受,可想到娘刚刚让他跟着,他还是默默的跟在陈根后面。 这一找找到了晚上,两人才回去。 到家里陈根望着段红兰也没个好脸色,晚饭也没吃,也不弄陈蛋蛋,最后还是陈杏儿主动说,晚上让蛋蛋跟她睡。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也没去镇上,在家里等着,陈品良看她没出门,自己也不敢出门。 直到有人来传话了,说是张小花在娘家,段红兰也才放心新来,给那人装了一碗做的炸小鱼,当做感谢。 中午吃饭,陈根出来了,段红兰把张小花回娘家的事情说了一下,陈根只是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吃完饭就自己出门了。 直到天黑了也没回来。 陈刚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可当晚上,大家都要睡了,门外热闹了起来,院门直接被踢开了。 这么大的阵仗,屋里的人全醒了。 一家人到了院子,只见院子里站了一群人,手上拿着火把,把整个院子照的通亮! 陈刚遮住吴秀梅,让她进屋把衣服穿好。 陈品良一看院子里的人,就不是好惹的,顿时就想缩回屋里去。 可还没缩回去,人群中一人就被丢了出来。 正是晚上没有回家的陈根,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旁边一个长相魁梧的人站了出来,一只脚搭在院中的椅子上,手上还拿了一把刀问道:“这家是谁做主?” 陈杏儿都害怕,站在段红兰身后,段红兰小声说了句:“杏儿,回屋去!” 陈杏儿不动。 段红兰催促道:“快,听娘的话。” 看陈杏儿回屋了,段红兰才站出来。 “不知道各位大晚上来我家做什么?还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一听段红兰说话,那躺在地上的陈根,立马喊道:“娘,救我,娘,救我。” 段红兰没看他。 望着院子中刚刚说话的那人。 这会周围邻居也醒了,都聚集了过来。 那人把脚放了下来,站到了段红兰对面。 “你是他娘?” 段红兰点头。 那人笑道:“这就好办了,听你儿子说,你有钱,他在我们赌坊今天下午,赌输了五十两银子。”说完从怀里掏出字据。 “这是你儿子亲手花押的。”递给了段红兰。 人群外的邻居,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啊!这对于农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不过有平常和她家交恶的,心中痛快的很,特别是王秀! 她倒要看看段红兰他们怎么办! 段红兰看了一眼字据,基本上还是认的这些字的,确实是五十两银子。 低头看了一下跪坐在地上的陈根。 陈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 陈根痛哭流涕 而陈品良第一个冲上去,踹了自己儿子一脚:“你个败家子!啥不学,你学赌!你怎么不去死啊 !” 陈根被踹倒在地,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闷哼了一声,看也知道,陈品良这一脚踢的不轻。 陈品良还要动脚,被陈刚拦住了:“爹!” “怎么?我打他打错了!老大!五十两银子啊!五十两!”他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这要是去买上好的水田,都能买上8亩了! 他还要踢上两脚才算解气! 说着又要冲上去。 “够了!”那魁梧的男子这种见多了,看着很是烦心。 “老子是来要钱的,不是来看你收拾你儿子的,你要收拾,也等老子把钱拿了再说!” 说完,也没有好脸色。 “字据你们也看了,没有错吧?拿钱!”这句话是对着段红兰说的。 段红兰还没开口,陈品良就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没钱!” “没钱?”一听没钱,那人脸色就变了,一个眼神,身后的兄弟些,就把陈根给制住了。 “把他的手脚给老子废了!再把这屋里值钱都给我收出来!” 说着又走到陈根面前:“听说,你还有个媳妇,长挺漂亮的,到时候也抵押给我们,你这模样长的也可以,就算手脚废了,把你两口子卖到县城去,应该也值些钱!” 说完,朝着后面的人说道:“兄弟们,动手!” 陈根拼命挣扎:“虎哥,不不,爹、爹,我是你儿子啊,我是你亲生儿子啊!你不能不管我啊!”说着挣扎着跑到陈品良脚边。 “爹、爹,你救我啊,救我。” 陈品良一脚踢开他:“我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这句话湮灭的陈根的希望。 突然屋里的陈蛋蛋醒来,大声的哭了,大喊着:“爹,爹,姑姑,我要我爹,我还要娘!” 可是陈杏儿把他拼命抱着,不让他下床,还轻轻捂住他的嘴:“蛋蛋乖,别叫,外头有坏人.....” 接着里面就没声音了。 陈根听着眼眶都红了。 又朝着段红兰爬去:“娘,娘,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好不好,蛋蛋不能没有爹啊!蛋蛋真的不能没有爹啊!我以后听你的话,再也不好吃懒做了,我发誓,我真的发誓!”说着眼泪鼻涕都在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 虎哥朝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又冲上来,把陈根架住。 陈根大喊:“不不不,不要,娘,娘,你救我啊,你救救我啊!” 那声嘶力竭的两声娘,让外面围观的人看着,眼中都有着不忍,王秀一家看着却是解气的很,那天陈根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他们现在都还记得。 段红兰本以为这一幕,以前也就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曾想还能在她面前上演。 眼看着他们拉起了陈根的手臂,另外一人手上的狼牙棒就要敲下去了。 陈刚急忙走到段红兰跟前,一下就跪下了:“娘,我求求你,你救救二弟吧!求求你救救二弟吧。” 那边要下手的人, 看虎哥一个眼神,那狼牙棒才没有敲下去! “老大你.......” 远处的陈根 也愣住了,轻声喊了一声:“大哥......” “娘,他是我弟弟啊,是我亲弟弟啊!娘,陈根他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陈刚脸上都有了泪痕。 吴秀梅看自家男人都跪在地上了,自己也跑来跪着。 “秀梅,怎么你也......” “娘,我都听刚子的,您救救二叔吧,蛋蛋真的不能没有爹!” “大嫂.....”陈根无声的哭泣着。 段红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 那带头的看段红兰这么一说,一个手势,让兄弟把陈根给放了。 陈刚赶紧过去,把陈根护在身后,就像小时候陈根跟村子里别的孩子打架时一样。 “二弟,别怕,大哥在!” 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陈根的泪闸,想着自己昨天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心中更是难过,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 “大娘,想清楚了?”叫虎哥的朝着段红兰笑着问道。 “你们等一下。”段红兰说完,就要回屋取钱。 陈品良一把拦住她,低声说道:“你干嘛!真给他们拿钱?我们家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段红兰盯着他:“陈品良,虎毒不食子,陈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是你儿子。” 说着推开了陈品良。 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荷包,里面是卖方子的钱,还有一些碎银子,把荷包递给了虎哥。 “现在可以放了我儿子了?” 那虎哥把钱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果真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有钱嘛,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说完朝着身后的兄弟些一招手:“兄弟们,钱收回来了,打道回府!” 说着一群人就朝外面走去,一点也不墨迹。 虎哥走到陈根面前的时候,笑着说了句:“兄弟,下次再来玩啊!” 说完,一行人走了。 屋外的邻居被段红兰拿出来的那五十两银子给震慑了。 五十两啊! 陈家居然能一次性拿出来五十两啊! 王秀一家却气的不行! 可是转念一想,五十两肯定也是挖空了陈家所有积蓄,心中也高兴。 见所有人都走了,陈品良朝着段红兰就骂道:“你这臭婆娘,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之主?五十两啊!那是五十两!不是五十文!” 说完又转身朝着陈根踢了一脚泄愤:“都是你这个败家子!早知道生你的时候,就该淹死你!” 段红兰一脚给他也踢了上去:“陈品良,你够了!我告诉你,子不教父之过,陈根会有现在,跟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有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一家之主之类的,谁赚钱谁是大爷!有本事你去赚两文钱回来!” 陈品良被踢了这一脚,更气了,根本就不管段红兰说的什么,跳起来就说道:“我要休了你这臭婆娘!老子要 休了你!” “你不休,你是孙子!” 陈品良颤抖的指着段红兰:“好啊你,段红兰,有本事了!老子今天就要教你什么是夫纲!” 陈品良说着拖着段红兰就要进屋。 你他妈的...... “老大!” 陈品良被陈刚敲晕在了院子里! 段红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还朝着地上的陈品良踢了两脚。 “老大,把你爹给扔回他自己屋里去。” 陈刚朝着陈品良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最后才扶着陈品良回屋了。 眼看着屋外的人都走了,陈杏儿才放开陈蛋蛋,接着抱着陈蛋蛋到了院子里。 陈蛋蛋脸上全是泪痕,父子连心,一被放下到地上,陈蛋蛋就朝着陈根左摇右晃的跑去。 一个劲的喊爹,抱着陈根哭。 陈根也是劫后余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等陈刚出来,段红兰朝着大家说道:“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这一晚上,她也累了。 陈根看向段红兰:“娘....” 段红兰朝着他:“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大哥大嫂,明天还要早起。” 你的命也这么苦 段红兰说完就回屋了。 陈刚扶着陈根回屋,陈蛋蛋窝在他怀里,不想跟他分开。 等陈根回到屋了,陈杏儿过来,放了一盒药膏在他进门的门槛上:“二哥,这是娘让我拿来给你的。” 说完,就跑回隔壁自己屋了。 陈根把陈蛋蛋放在床上,缓步的走到门边上,借着屋里刚刚陈刚帮他点的煤油灯,把药盒拿了起来。 眼眶又红了。 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晚上过的种种,还是止不住的在颤抖。 没睡两个时辰,吴秀梅和陈根就起来了,吴秀梅煮了粥,还煮了鸡蛋。 把东西收拾妥当,陈刚对着段红兰说:“娘,我把鱼送去我就回来,您别说二弟。” 段红兰没说话,只让他们路上小心,对着陈杏儿说了句:“记得给蛋蛋买点糖回来。” 陈杏儿点头。 段红兰又叮嘱吴秀梅,买点骨头。 等一行人走了,陈品良也起来了,一出来就看见段红兰,捂着头对着段红兰没个好脸色。 不过嘴上倒是没有再说休了段红兰的话。 段红兰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回屋补回笼觉去了。 陈品良也借机出门了,他要去小翠那里找安慰,还是小翠温柔贴心! 这到了田小翠家中,田小翠正在兑糖水。 招呼他进门,陈品良有些诧异,平常都是让他在门口等的。 “妮子不在家吗?”陈品良问道。 “昨天去他舅舅家了。”田小翠答道。 陈品良这才小心翼翼的缩进了院子。 这天还未亮,李寡妇家里也没点灯,也不怕人看到。 田小翠说道:“昨天晚上我看你家灯火通明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隔得太远,我也不好过去看。” 她这一说,陈品良顿时就委屈起来:“小翠,你陈大哥命苦啊!生了几个不孝子,段红兰那婆娘也仗着几个儿子站在她那边欺负我......” 说不尽的委屈,还把家里其他几个人骂成了狼心狗肺! 田小翠听他说完,眼眶都红了:“陈大哥,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说完抹了一把眼眶中的泪。 “你这么早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吧,我昨天买了一点白面,蒸 一些馒头让妮子带去她舅舅家,还剩了一些,我去给你热热!” 田小翠转身去厨房了。 陈品良听到这么熨帖的话,哪里还忍得住,几步就追上了田小翠,伸手就抱住了这个自己日夜想着的女人。 嘴中喊着:“小翠,大哥这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田小翠身子一僵。 陈品良立马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却不曾想,怀中的人,只是身子僵硬,并未挣扎。 这可打心底把陈品良乐坏了,抱的越发的紧了,吸着田小翠身上的清香,整个人感觉神志都不太清明了,手也不太老实了。 田小翠轻哼了一声。 现在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陈大哥,天快亮了,这会被人看见的......” 这话才说完,就被陈品良把人给推到了屋里,脚一勾,还带上了门。 一番云雨后,两人都是香汗淋漓的。 陈品良已经好久没发泄过了。 用力过猛,田小翠哭了几次才放过她。 事后,田小翠,泪眼朦胧的,无声的流泪,那才激情过后,白嫩的脸上还透着薄红,更是惹人怜爱。。 陈品良抱着她:“小翠,对不起,你放心,陈大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田小翠却摇头:“陈大哥,你别,我不想破坏你们一家,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不嫌弃我是寡妇,小翠是自愿的。” 这话说的陈品良心里堵的难受:“小翠啊,你怎么这么好啊!” “小翠只希望陈大哥能记着小翠......” 这话说的,两认又缠在一起去了..... 天刚亮,陈根也起来了。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到自己真的被断了手脚,还梦到张小花骂他不是男人,梦到张小花被卖进了窑子里,哭的声嘶力竭。 转眼又梦到陈蛋蛋被村子里别的小孩欺负,大家骂他有个好赌的爹,还有个在妓院当鸡的娘! 梦里大喊着不要! 陈根是被吓醒的。 一出门看见坐在院子椅子上的段红兰。 几步走到段红兰面前,跪了下去。 “娘,儿子知错了!” 段红兰本来还在想还要做什么生意,毕竟昨天五十两,差不多也算是掏空了这几个月来她存下的钱了,被陈根一跪,吓了一跳。 段红兰看着面前跪在有她坐着这么高的陈根,似乎看到了前世自己弟弟的模样。 他也是不听话,给家里惹了不少事,最后一次是要她买房子的钱,也是这么跪在她面前,说他错了。 因此在段红兰心中想的,这认错越快的人,越是不知悔改! 对于陈根的认错,她也不相信,但是在她心中,她还是希望陈根能改! “陈根,娘只帮你一次!”这是她对陈根说的。 “好了,起来吧,锅里你大嫂做了饭,煮了蛋,把伤养好,过两天去你媳妇娘家,把你媳妇接回来。” 香料和花椒 陈刚送完鱼,把桶放在李大爷牛车上,自己就走路回家了。 到了家里,见段红兰在打扫院子,蛋蛋在树下玩竹蜻蜓。 没看到陈根。 段红兰能不知道他:“你弟去田里挑水去了。” 陈刚点了一下头,挠了挠脑袋。 “娘,你别生陈根的气了。” 段红兰斜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疼你这个弟弟。” 陈刚笑了笑:“他比我小嘛。”说完,挑着桶也准备去地里挑水去了。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陈根都很老实,叫他干啥就干啥,没事的时候,就带着陈蛋蛋在家里玩。 而陈品良对田小翠更殷勤了,每天,天不见亮就去田小翠家,反正陈树去学堂了,他一个人住一个屋,家里人也没人关心他在不在家。 蹭着田小翠女儿不在,两人每天都腻歪了许久,不过也怕被人看出不对,总是天一亮,就离开的,中间陈品良还问了段红兰要钱偷偷的去隔壁镇上给田小翠买了珠花的,也不嫌田小翠年纪大,带不出去! 段红兰忙着做花椒生意也没空搭理他,只觉得能用钱打发他,就用钱打发。 这天看花椒终于晒干了,段红兰第二天跟着上了集市。 带着吴秀梅去了医馆。 一是看看吴秀梅身子好些没有,二是准备买些香料回去,到时候和花椒一起制成五香粉! 张大夫给吴秀梅把了脉,一边把脉一边点头:“这些时间好了许多了!再喝几副药,就成了。” 吴秀梅开心的很。 段红兰单独买了好些香料,张大夫也没多问,以为她是做香包呢,都给抓了。 回到家里段红兰就拉着陈刚和陈根用石臼磨粉。 等第一批做好后,立马放了些在炒菜里面。 但是可能比例不太对,段红兰最后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成功那一刻,段红兰感觉又是大把的钞票在朝着自己招手。 第二天上镇上,段红兰就装了一包的青花椒上镇上,还带上了自己做好的五香粉。 跟着老大去了酒楼。 张掌柜一看是她,急忙自己来接待他们。 张掌柜看着段红兰带了一个小袋子,自然明了:“大姐这是又做出什么新鲜玩意?” 段红兰点头,也不啰嗦:“不知道可不可以借贵地厨房一用?” 张掌柜心中激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大厨本想出去,段红兰叫住了他:“劳烦李大厨帮我打个下手!” 李大厨当然乐意! 没成想前面的步骤都是一模一样的,到了最后这一步,段红兰从布包里,掏出了一把花椒洒在最上面,又放上一些干辣椒,最后淋上热油的时候,那味道简直是直冲李大厨的天灵盖。 “大娘,这是啥啊!又香,又......” “麻?” 李大厨点头:“对对对,就是麻,就是麻!” 段红兰拿了一双筷子给他:“李大厨尝尝?” 尝了一口,李大厨眼睛都亮了:“好吃!真的好吃!大娘,您这到底加了啥啊,这吃一口,嘴里都在冒口水,吃了还想吃,而且这鱼肉感觉更鲜嫩了。” 张掌柜在门外早闻到味道了,这见李大厨都吃上了,哪里还忍得住,跑进来拿起筷子就尝了。 连说了三个好。 “这道菜怎么感觉升华了!” 段红兰笑,这张掌柜也个有趣的人! “大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段红兰摇头:“张掌柜,再等等,我还有一样好东西,再给你们露一手。” 说着在旁边随便拿了豆角放进锅里炒炒,接着从布袋里掏出竹罐,倒了一点点在菜里,翻炒一遍以后,起锅。 “你们再尝尝?” 李大厨从刚刚段红兰放竹罐里的东西下去的时候,闻着这炒菜的味道就不对了,这一口下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吃着,咋这么香,像是有一股肉味似的?” 张掌柜同意! 一个素菜能有这么好吃! 当即就把段红兰拉在一边,商量起这东西怎么卖了。 “张掌柜是想买方子?” 张掌柜点头,要是有这东西,还愁以后生意不好做,到时候主子那边知道, 定还要嘉奖他一番的。 段红兰却摇头:“这调料的方子我不卖,我只卖东西。” 张掌柜一副可惜了的模样,不过马上又问道:“那这调料,大姐准备怎么卖?” 段红兰掏出竹罐:“这东西制作起来麻烦,这么些天,我也就只制作出来了这么的一点,但是这一罐可以用很久。” 意思就是这东西要卖个高价钱! “那大姐这调料要卖多少钱?” “六两银子一罐。” 价格是有点高,张掌柜想了一下:“明天我给你答复。”晚上他要去问一下主子。 段红兰也不急,给他留了一点五香粉,到时候让他给他上面真正的老板展示一番,免得到时候,只是嘴上说,人家不信。 “还是大姐想的周到。” 接着又要说青花椒的事情了。 段红兰把这花椒展示出来的时候,张掌柜有些皱眉:“大姐,这不是山椒吗?” 段红兰点头。 “我知道你们觉得这山椒有是有毒的东西。” 张掌柜点头,心中愕然,自己刚刚还吃了这东西做的食物! “不知道张掌柜身上可有银饰?” 张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锁,是给自己的小儿子买的。 段红兰接过,舀了一点水煮鱼的汤水滴在平安锁上面。 平安锁并未变色。 段红兰开口道:“大家说着东西有毒,是因为以前把这东西当成食物食用了,这一口几百颗的在嘴里,因为麻,肯定是会流口水口吐白沫的,但是用在做食物上面,每次就放几颗,或者一小把,它就是最好的调味品,而且这东西和辣椒一样,也是可以驱寒的。” 张掌柜没说话。 最后还是李大厨点头:“我觉得大娘你说的对,以前辣椒也被人说成有毒啊,现在还不是大家吃的欢畅的很,特别是冬天,吃一点,浑身都是暖的。” “是这么个理!” 张掌柜还是没办法做决定,只得说:“大姐,这东西,我也要问一下我们上面的老板,才能给你答复。” 段红兰点头:“明白的,说着抓了一把花椒在碗里。” 接着带着陈刚告辞离开了。 段红兰又去看了陈树,给他带了一包家里炸的小鱼,让他分给同窗吃。 陈树看见段红兰和陈刚很是高兴。 人文静了不少,对着两人说了好些话,还说夫子夸了他的,又说自己现在已经认得很多字了。 段红兰看着他的变化,想着他来学堂,也才半个月,这小子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这一步是走对了的。 回去的路上陈刚都感叹道:“小弟现在真像一个读书人。” 段红兰笑道:“他现在就在读书啊!” 陈刚挠了挠头。 这夏天的天气就是说变就变,本来早上还是个大晴天,这才中午,就变了天,眼看着大雨就要来了。 段红兰带着陈刚赶紧朝着集市上赶。 最终一家人在大雨下下来之前,到了家。 到家的时候,就陈根和陈蛋蛋在家,陈品良不在。 还是陈刚主动开口:“娘,爹肯定还在榕树那边,我给他送个斗笠去。” 段红兰没有说话。 陈刚给自己带上了斗笠,冒着雨去了。 段红兰让大家看看自己房间有没有漏水。 陈杏儿房间本就是这家里最破的,这一下雨,到处都在漏,床单被套都淋湿透了。 老大房子也有点漏水,不过还好,在墙角处。 段红兰心想还好,让陈杏儿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晚上挨着她睡。 陈根搭着楼梯穿着蓑衣去给陈杏儿修房子去了,看的陈杏儿眼眶一红,嘴上喊道:“二哥,你小心些。” 陈蛋蛋也在下面喊道:“爹爹,要小心。” 陈刚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斗笠。 “娘,爹不在榕树那边。”听说爹都有好久没去过那边了,这句话陈刚没说。 和少东家谈生意 段红兰心下了然,看来陈品良和李寡妇是搞在一起了,真是为老不尊! “阿秋!”刚给田小翠修好房子的陈品良打了个喷嚏。 田小翠赶紧给他端上一碗姜汤,关心道:“陈大哥,是不是着凉了?” 陈品良摆手,把汤接过去喝了:“没有,你陈大哥身体强壮的呢。”说着还意味分明的看了田小翠一眼。 田小翠脸有些红,嘴上说道:“这衣裳都湿透了,你赶紧脱下来,晾晾。” 陈品良笑呵呵的赶紧脱衣服,田小翠看他裸着的上半身,脸有些红,在家里也找不到别的衣服给他穿,准备去给他拿个被套裹裹。 不曾想陈品良直接从她后面搂住了她:“别去找衣服了,这么冷的天,我们抱一起暖和暖和。” 田小翠脸红的快滴血了,虽说是上了年纪的人,可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特别是她这一说一碰,就脸红身子红的,更是勾的陈品良浑身燥热。 “啊,陈大哥,我们早上才......” “你大哥身体好,不怕.........” 这雨下的很是透彻。 陈刚笑着说道:“这雨过后,田里可以有好几天不用挑水。” 陈根跟着点头。 段红兰看他脸上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去把你媳妇接回来。” 陈根抱着陈蛋蛋,摇头道:“没事,她想在娘家,就让她多待几天吧。”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从前几天发生事后,陈根在家就比较沉默了,以往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那个人。 吴秀梅煮了红糖姜汤给大家端过来。 “大家都喝一碗,驱寒。” 一家人坐在屋檐下,难得这么清闲。 段红兰看着天气开口道:“这么大的雨,黄山他们肯定也没办法去抓鱼了,待会雨晴了,你们去看看田里的鱼,有没有合适的,可以抓来卖了!” 陈刚和陈根都点头,这田里的鱼,不知道为何比那河里的长的快许多,这才放下去两个月的样,好些鱼都长的有手掌那么大了。 中午一家人就炖了一锅骨头汤,做了肉丸子,炒了两个小菜,在主屋里,吃的很是热闹。 陈品良是下午雨停了才回来的。 一回来看所有人都不顺眼,当然家里也没有人想搭理他。 下午雨停了,天边还挂上了太阳,段红兰赶紧招呼着大家去山上采蘑菇。 陈根不想去,因为要带陈蛋蛋,段红兰直接把蛋蛋放到了陈品良怀里。 “诶,你这婆娘,就你每天有事,老子没事做?” 段红兰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跟李寡妇那点破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也不再跟他啰嗦,带着大伙上山了。 陈根一路上都很是沉默,大家都在说话,可是他就是不语,默默的跟在大家身后。 雨后蘑菇很多,段红兰教着大家如何认蘑菇,可千万别捡到那有毒的了。 大家山就转了一半,就捡了好些。 段红兰想着,这么多也吃不完,明天干脆带到镇上去卖,正好明天也赶大集,镇上人多。 “大家多捡点,明天我们拿到镇上去卖。” 一听到能能赚钱,大家更加有兴致。 回到家里把所有的蘑菇放一起,用南瓜叶把表面上的一些污垢擦去,段红兰找来几个大篮子,自己把蘑菇又选了一遍,因为怕不小心谁没注意捡了那有毒的,不过还好,大家捡的都很仔细,她又把一些蘑菇分类给装在了篮子里。 陈刚和陈根放下蘑菇,拿着桶就去田里抓鱼去了,来回跑了好几趟才抓够明天要送去镇上的鱼。 晚上又做的三鲜面,陈蛋蛋都吃了大半碗。 才吃完饭,黄山就来了,说是今天下雨,这河里的鱼都不太好抓,就抓了20多斤的样子,看段红兰他们收不收。 当然要收,几下就过了称,黄山还一个劲的道歉,说是会不会影响他们明天送鱼。 陈刚把他直接给他展示了两个木桶的鱼。 “放心吧,我们田里自己养了一些鱼,也是够的。” 黄山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就带着大家出门了,今天她特意把陈根和陈蛋蛋也带上了。 陈根说自己不想去,段红兰把他拉到旁边说了一些话,陈根最后才跟着去的。 包了李大爷的牛车,天刚亮就到了镇上,段红兰跟着陈刚去给酒楼送鱼了。 李大厨一见他们,立即去通知张掌柜了。 张掌柜急忙过来迎人。 “大姐,我等你一早上了!” 段红兰笑笑:“掌柜的可是想好了?” 张掌柜给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家东家有请。” 段红兰点头,陈刚有些忐忑。 “你就在后厨等我。” 陈刚点头。 段红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跟着张掌柜去了。 去的是二楼雅间。 张掌柜毕恭毕敬的敲了门:“少东家,段大姐到了。” 里面传出一个明朗的声音:“进来吧。” 张掌柜推开门进去。 段红兰就看见坐在雅间里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个佩剑的小厮? 男子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绸缎长衫,头戴玉冠,长的是剑眉星目,明明看起来有一丝的冷峻,但嘴角却微微有些上扬,又和气不少,眼看着可能也就二十出头而已。 张掌柜对着男子微微哈腰:“少东家,这就是段红兰。” 男子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点,表示自己明白了。 “段大娘请坐!”男子开口。 声音也是比较温润的。 段红兰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男子拱手开口道:“昨天张掌柜带了些好东西给我,听说都是出自段大娘之手。” 段红兰点头。 “那请问段大娘是如何想出这山椒的用法的呢?” “我平常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自己琢磨一些吃食,而且我觉得与其叫它山椒,不如叫它花椒。” 男子眼神带着询问。 段红兰看向他:“我敢保证这山椒是无毒的,但若是告知大家这东西是山椒,那么用起来肯定会很麻烦,因此不如直接换名,待别人问起来,也说是和那山椒长的相似罢了!” 男子眼睛一转,心下了然,拿着扇子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他们家全国上下几十家分号,若是都用这东西,那么这东西传开了去,就算是后来发现就是山椒,只要大家吃了没事,也就不会影响分号的名声。 当下拍下了这个合作。 “段大娘昨天送来的香料,不知道家中还有多少?” “家中还有10罐。” 男子摇头:“那不够。” “您要多少?” “我要120罐!” 这么多,就算是段红兰心也忍不住的狂跳。 “大娘,这东西昨天张掌柜给我说你制作起来麻烦,不知道120罐,你需要多长时间?” 其实做起来也并不麻烦,昨天只是为了显的它精贵而已! 心中想了想,段红兰答道:“10天,给我10天时间就行!” 男子一和扇:“行,那价格方面?” “少东家定的如此之多,我给少东家打个对折,少东家觉得如何?” 男子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没成想大娘有这气度!” 他本以为,这农家妇人,就算是一文钱也会讨价还价的! “但是在下需要跟大娘签个协议,这香料只能卖于我一家。” “没问题!” 旁边小厮立马地上协议,再叫张掌柜拿来了笔墨。 看段红兰签字的时候,男子又是震惊:“没想到段大娘还识字!” “我儿子在镇上读书。” 男子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两人几下签下了协议。 男子满意的看着手中协议,开口道:“花椒这东西。” 段红兰笑:“这东西想必少东家自己也能采买的到,不需要从我这里购买!” 男子摇头:“既然我自己采买,也是买,大娘耿直,我也耿直,其他州县不说,咱们永州这边的州城县的所有花椒采买,我愿意让段大娘做!” 他这话说完,段红兰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确认他说的是真的,才应下这事。 “这花椒的价钱?” 段红兰开口道:“这花椒我们都是晒干了,才使用的,这东西不砸称,您看二两银子一斤如何?” 段红兰其实报的价格很公道。 男子也未多少说什么,两人又签订了文书。 看着两份来钱的文书,段红兰心中高兴。 男子让小厮付了100两的定金,接着开口道:“还请段老板香料尽快。” 段红兰点头。 等段红兰离开,男子身边的小厮才问道:“公子为何对她这样尊重,而且那香料,我们不是已经弄出成分了吗?” 男子打开扇子:“流云啊,你还是得多学习学习,我们要香料成分简单,但是要这东西只供我们使用难,明白吗?我们只有跟她签订协议,才能保证这东西不流传出去,若是流传出去,每家酒楼都有这个东西,那么我们还有何优势?不要只沉迷于眼前利益!” 流云听完他的话,拱手到:“小的知道了。” 男子微微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我看这大娘不一般。” “公子为何如此说?” “你试问一下,大家都觉得有毒的东西,她敢用来做吃食,还成功了,你不觉得她厉害吗?” 啊?这.....不应该是找死吗?也是她运气好而已。 男子摇着头,笑了笑:“你呀你呀!” 叫您段老板 段红兰怀揣着一百两的巨款,脚步生风。 张掌柜这次不仅让店小二包了些点心,还拿了好些蜜饯。 “大姐,以后就得叫您段老板了!” 段老板? 段红兰对这个称谓很是满意。 “感谢张掌柜引荐。” 张掌柜摆手:“其实托你福,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调去县城了。” 还有这好事。 “那就恭喜张掌柜了。” 张掌柜拱手笑着说道:“同喜同喜。” 跟到后厨,陈刚看见段红兰了以后,心神才定下来。 李大厨看张掌柜来了,赶紧上前说道:“掌柜的,我看今天段大娘带了好些新鲜的菌子,您看咱们店里要不要也买一些。” 张掌柜点头:“这得多要,少东家喜欢吃这些野味,你待会给他做几样拿手的。” 李大厨高兴,立马应下来,这每次少东家来,只要做的饭菜合口味,都是有赏赐的。 张掌柜又说道:“以后不要段大娘段大娘的喊了,以后该改口叫段老板了。” 段红兰急忙摆手:“没事,按照你们顺口的来就行了。” 这菌子还没到集市上,就被任何酒楼拿去了两筐,卖了4两银子。 剩下两筐,段红兰让李大爷帮忙拉到集市上去摆摊去了。 陈刚跟在段红兰身边:“娘,生意是谈成了吗?” “是谈成了,回去这下有的忙了。” 陈刚以为就是卖一两罐的事情,心中高兴:“没事,回去,什么活,你安排我干就行了。” 段红兰没忍住笑出声来:“好。” 到了集市上,因为昨天下雨,家里也没多少小鱼了,因此也没炸多少,这会差不多都卖完了。 两筐菌子一摆上,几下就被抢完了。 有些没抢到的老主顾,还问他们明天来不来,段红兰摆手道:“这个就要看天气了,这要是不下雨的话,山上长不出菌子。” 别人也明白,只说下次若是有了,一定给他留一点,段红兰点头答应了。 以前陈根跟着上街,也都是顾着自己玩去了,第一次守在摊边帮忙卖东西,也第一次知道,自家的东西这么受欢迎,更是第一次看到大嫂跟杏儿顶着太阳卖东西这么累。 以前只觉得她们出来做生意,肯定比在家做农活轻松! 东西卖完了,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段红兰简单的算了一下,就昨天一家人采的菌子都卖了八两银子! “老大老二,你们把东西拿去放到李大爷的牛车上去。” “秀梅,杏儿你把蛋蛋抱着,我们也逛街去,今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陈蛋蛋最是高兴:“那奶奶可以买糖糖吗?” 段红兰抱着他:“可以,你这个小吃货。” 段红兰大方,带着吴秀梅和陈杏儿去了首饰店。 吴秀梅有些怯弱:“娘,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就去外面路边的摊子买吧,那个便宜。” 段红兰拉住她:“怕什么。” 到了店里,这是一个很小的首饰店,店里就一个店家。 “大娘是想买些什么首饰?”店家热情的问道。 “都看看。” 店家立马热情的带几人在展示柜面前。 “这些都是最近新出的款式,你们可以挑选一下,都是可以试戴。” 段红兰点头,让吴秀梅和陈杏儿选。 可是两人都不敢动。 最后还是段红兰出手,看上一对银镯子。 把吴秀梅招呼过来:“秀梅来试试。” 吴秀梅不敢,这东西看起来就精致,肯定很贵。 “娘,要不给小妹买吧,我就不需要了。” 段红兰才不理她,抬起她得手,就把镯子给带了上去,笑着说道:“很好看,就是你的太瘦了,以后长胖点,带着更好看。” 店家也在旁边称道:“大娘真是好眼光,这镯子现在就这一对了!” 吴秀梅一听,赶紧要摘下来,被段红兰拦住了:“让你带着,你就带着,这段时间天天做生意,就当是给你的奖赏。” 接着把另外一只也给吴秀梅带上。 吴秀梅看着一对银镯子在自己手上,眼眶瞬间红了,没想到她也能带上银首饰,以前只求能吃饱穿暖,现在还能有像样的首饰。 “谢谢娘!”声音都带有一些哽咽。 段红兰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道:“等以后娘有钱了,再给你买金的!” 吴秀梅一下就被逗笑了。 “我已经很满足了!” 接着又给陈杏儿挑,陈杏儿看着所有的都好看,但是又觉得所有的都不适合她。 “娘,你帮我挑吧!”有了吴秀梅的手镯,陈杏儿也不跟段红兰扭捏了。 段红兰看了一圈,最后看上了一对镶着一点点绿玉的耳环。 “这个倒跟我们家杏儿挺配的。”说着还在杏儿的耳边比划了一下。 陈杏儿早就不像以前那么黑黄了,被段红兰养了几个月,人白净了不少,这对耳环跟她的衣服和头花都相配,这一笔划,看着有点小家碧玉的样子了。 “确实相配!”吴秀梅在旁边赞同道。 “小妹这一搭配起来,看着像个仙女似的。” 陈杏儿害羞的低下了头:“大嫂别打趣我。” 哈哈哈,段红兰心中笑道,面上却没露出来,又拿上了旁边两对粉色的和红色的,让店家都给包起来。 没想到,看几人穿的不怎么样,能一次性卖出这么多东西,店家高兴。 每一份都送了盒子包了起来。 一共付了6两银子。 吴秀梅很是心疼,因为她的这对银镯子就值4两银子。 段红兰把红色的那一对递给了她:“来,这是你的!” 吴秀梅急忙摆手:“不不,娘,我已经有银镯子了,这银耳环,你给小妹吧。” “拿着!” 吴秀梅最后拗不过,才接下。 段红兰又把杏儿的那一对给她。 剩下的这对是给张小花的,正好当做陈根去接张小花回来的礼物。 现在身上有钱了,段红兰就舍得,精米一次性就买了五十斤,然后又去买了肉,菜油又买了不少。 又去药店抓了不少香料。 大包小包的拿不动。 最后是让杏儿去叫陈刚过来帮忙,才拿到牛车上的。 路过卖糖人的摊铺,还给蛋蛋买了一个动物糖人。 牛车上的熟人,看他们买的这些东西,那是眼睛都嫉妒红了。 没想到啊,这老陈家上次被要债的要走了五十两,现在都还能这么挥霍!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回到家里,陈品良果不其然的又是不在家。 陈刚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声:“爹不知道,天天在外头干啥!” 众人把东西放下,段红兰这才说了自己今天和仁和酒楼东家做生意的事情。 当听到银子的数字之后,所有人震惊的嘴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说到这里,段红兰看向陈根。 “老二,上次你赌博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拿出来说,今天你也看到了,还你赌博的钱,都是你大嫂,你妹妹,还有你大哥他们几人,每天上街卖东西换来的。” 陈根低着头,双手交叉,没有说话。 怕陈根心里有什么,陈刚急忙说道:“娘,这个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提了。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段红兰就打断了他。 “老二,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扭捏什么,其实如果你不扭捏,还是像以前一样,我倒是觉得你无可救药,但是你难受,心里难过,娘觉得你还有救,你觉得呢?” 这几句话似乎戳中了陈根这段时间心里的难受,一个大男人低着头,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朝下掉。 “你会难受,说明你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知道吗?其实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大哥和大嫂替你说话,娘是真的不会拿钱出来的,但是既然娘拿了钱出来,娘希望你能痛改前非,以后好好做人,堂堂正正做人,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了!” 陈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嗯了一声。 “刚刚不是说到了采买的事情吗?娘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你,你会做好吗?” 陈根带着泪的脸抬了起来,有些不相信段红兰说的话。 见他发愣,陈刚在旁边拍了一下他的肩:“二弟!” 陈根回过神来,眼眶边上还有泪:“娘,你的意思是,让我学做生意?” “你不是一直想学做生意吗?我还记得我那会病着,才醒来,你不是就问我要钱做生意吗?不过这个生意开头并不好做,你愿意做吗?愿意好好做吗?” 陈根听到段红兰说她才醒来那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想学做生意,他不想一辈子种田挖土! “娘,我愿意,但是我怕....我怕做不好。” 以前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肯定做什么都能做好,但是上次赌博的事情,让他明白,他在别人面前其实就如蝼蚁一般。 段红兰笑道:“谁第一次做生意就做好的?但是只要你愿意做,我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你。” 陈根立马表决心:“娘,我愿意。”说着眼眶又湿了。 陈蛋蛋趴在他怀里,替他擦泪:“爹爹不哭,爹爹是不是哪里痛,蛋蛋给你呼呼。” 听着儿子的话,一把擦掉泪:“蛋蛋乖,爹爹没有哪里不痛, 爹爹是高兴!” “高兴也会哭吗?” 蛋蛋这句话一问出来,一群人心中似乎都有感触。 段红兰深吸一口气:“好啦,老二你是男人,都有儿子的人,以后不能再这样动不动的就哭,既然决定好好干,也不要再想着半个月来的伤春悲秋了,我们大家就要齐心协力,肯定能把这日子越过越红火的。” 大家都点头。 陈根把陈蛋蛋放在旁边,突然朝着陈刚和吴秀梅就要跪下去。 把陈刚和吴秀梅吓了一跳。 陈刚赶紧去扶住他。 “二弟,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一直以来,都欠大哥和大嫂一句对不起,也欠你们一句谢谢!”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你是我兄弟啊!” “是啊二叔,你快别这样!” 陈刚一把拉起了他,两兄弟抱在一起。 陈杏儿看着这一幕,眼眶不自觉的就有了雾气,又想起陈蛋蛋刚刚说的那句话。 高兴也会哭吗? 答案是:会的。 等大家都去忙了,段红兰把陈根叫到了一遍,从怀里掏出盒子递给他。 “这是给你媳妇买的,你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带着这东西去你岳父岳母家把你媳妇接回来,既然你决定要出去做生意了,蛋蛋总的有人带不是?” 陈根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鼻头又有些发酸,这辈子他都没给张小花买什么东西,没成想段红兰一出手就给了一对银耳坏:“娘,谢谢你。” 段红兰拍了拍他的手臂:“今天酒楼那边又拿了一些点心和蜜饯,到时候都带点过去,不要失了礼数。” 陈根点头。 段红兰本想离开了,可是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老二,娘再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娘希望你能真的变好,有些事,做第一次是犯错,但是第二次就是选择,明白吗?” 陈根明白段红兰的话:“娘,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段红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对,时间会证明的。” 说完就去弄陈蛋蛋了。 看见自己儿子在自家娘怀里咯咯的笑。 突然就明白娘似乎并没有偏心。 当天下午陈根还是没有去接张小花,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这段时间,他比较颓废,这屋子里脏乱的很,想着自己收拾一下,免得到时候张小花回来又不高兴。 段红兰看陈根收拾屋子,想到记忆中的陈根,以前油嘴滑舌的,好多姑娘倒贴也要嫁给他,可是他就是看上了张小花,心想这个便宜儿子,对张小花倒是一片真心。 吴秀梅看到今天菌子这么好卖,下午跟陈杏儿又上上去了,想着昨天那雨下的透透的,今天山上肯定还能冒出来些许来。 而陈刚就帮着段红兰干活了,这磨粉才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先是要把所有香料翻炒一遍,然后再冷却,最后再磨粉。 吴秀梅和陈杏儿转完了整个山坡,捡了一背篓的菌子。 回到家里就开始清理起来。 段红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看好,别让这有毒的参合进去了。” 有了段红兰的叮嘱,两人清理完所有菌子以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了才放下心来。 陈品良傍晚的时候回来,挑着烟杆在院子里乘凉。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这陈品良看着精神不错,但是眼袋下全是青色,一看就是色欲过头的模样。 陈品良还问段红兰要钱使。 段红兰忍不住说到:“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 陈品良气的马上反驳:“你这臭婆娘说什么瞎话呢,我.....我买烟抽不行啊。” 段红兰冷笑一声,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可是陈品良非的杠上去,他答应了小翠,要给她买根簪子的。 “要钱啊?” 陈品良点头。 段红兰指着后院菜地的草。 “你把后院园子里的草,都拔了,我就给你。” 怎么可能! “段红兰,你别忘了,这个家谁是一家之主,也是我让你管钱,我要是不让......” “你不让怎么滴?”段红兰面色已经不善了。 陈品良用烟斗指着段红兰,我我我好久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最后没骨气的说道:“你说的,全拔完,就给我钱?” 段红兰心中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孬种!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陈品良老老实实的去后院拔草去了。 段红兰看了一眼,还治不了你? 直到天黑,这园子的草才全部拔完。 段红兰给了他20文钱。 “这么点,你打发要饭的?”陈品良不乐意了。 嫌少?段红兰直接把钱全部又收了回来。 陈品良不干了。 “嫌少你可以不要,我请个长工,一天才15文!” “凭什么!这是我应得的。” 陈品良把钱抢了回去。 心中想到,明天偷偷的找老大再要点,买个普通的也够了。 接张小花! 晚上吴秀梅把段红兰给她买的银镯子给陈刚看。 “真好看!”陈刚看着也高兴。 吴秀梅赞同的点头:“等以后我们要是有个女儿,我就留给给她,要是有个儿子,我就留给儿媳妇,要是能有一儿一女,我就女儿一个,儿媳妇一个!” 陈刚笑了出来。 “哎呀,是不是太小气了?” 陈刚摇头,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心疼,抱住吴秀梅的肩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这东西,既然是娘给你买的,你就自己好好留着,以后咱们给他们买别的,买他们喜欢的!” 吴秀梅嘟着嘴,嗯了一声,说着又抱住陈刚的肩膀,小声说道:“大夫说我身体大好了,我昨天月事已经走了.....” ........ 第二天吴秀梅他们上街去了。 陈根也准备出门,给陈蛋蛋说一定要听奶奶的话,他去外婆家把他娘给接回来。 陈蛋蛋高兴的很,还把陈根送出了门。 陈根提着几包点心,还有一盒蜜饯,怀里还揣着段红兰买的银耳坏,心想,这还不得乐死张小花啊。 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张小花家的村子。 村子里的人见陈根,有些认识他,有些不认识他。 “哟,这不是张家的姑爷嘛,来接小花啊?” 陈根点头,虽然不认识,但是嘴上还是喊大叔好。 远远的就看见了张小花她家,陈根脚上的步伐越发的加快了。 到了院门口,陈根朝里望了望,看没有人才喊道:“小花,岳父,岳母!” 喊了许久都没人,一个路过的好心说道:“别喊了,张家的在地里挑水呢!” 哦,原来如此。 “婶子谢了啊!” 陈根不知道张家的地在哪里,只得一路走一路看。 路上碰见一人,正想打听一下,这不正是自己的大舅哥嘛。 “大舅哥!” 张大树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妹夫嘛。 急忙放下桶来。 “来接小花?” 陈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蛋蛋想她了。” 不过张大树没有多余的表情:“你在这等着,我去给爹说一声。” 说着放下桶,转身去地里了。 不大会,张全就过来了。 陈根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岳父。” 张全挑着桶,脸色还算好,拍了拍他的肩:“来了!走吧,回去吧!” 这回到家中,李红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做饭。 “红梅,把腊肉拿一块出来,姑爷来了。” 李红梅带着围裙出来看了一眼,一看真是陈根来了,急忙喊了自家娃子一声:“快去看看奶奶在哪,告诉奶奶,说姑父来了。” 小娃子立马跑出去了。 陈根放下东西,看了一圈没看到张小花。 张全开口道:“小花跟她娘去镇上买东西去了。” 陈根这下点头,接着说自己的不是,不应该和小花吵架把小花气走。 又说这段时间家里很忙,也怕小花还没消气,所以现在才来,希望岳父不要生气! 人家都主动说了,这人也来了,张全和张大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 过了没多久,就见张小花和她娘王翠花朝家这边走来了。 王翠花看了看张小花,伸手把她头上戴的银簪子取了下来。 “哎,娘,你干嘛呀。” “你傻了不是,陈根来了,你带着这个干嘛?放心,娘又不会要你这东西,娘替你收着。” 张小花扁了扁嘴。 “好了,快点。” “哎呀娘,你不是说让我该和离就和离嘛,我觉得我现在就应该跟他和离!”她现在真有些瞧不上陈根那扶不上墙的样子了。 王翠花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点了点她的头:“你是不是傻?你没听别人说上次你婆婆拿了五十两银子救陈根吗?五十两啊,我的天爷,五十两能随便拿出来,那家里得有多少!” 张小花不同意,嘟嘴道:“可那些钱又不是我的,还有陈根他既然赌了一次,肯定还有第二次,这要是那天把我给赌了,我怎么办?” “只要他家能赚钱,你怕他赌?而且你不是说你婆母厉害的很,他陈根做了一次还敢做第二次?再加上他大哥不是现在还无所出吗?他绝户!以后这不都是你的吗?”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王翠花看她一副说不通的模样,也不想再说什么。 “反正你现在不能跟姑爷和离,他们家就这么短的时间能拿出这么多钱,你自己动脑子想想。” 到了家中,陈根一看张小花,心里就有些难受。 本来张小花路上还逞强说要和离的,可是这见到陈根的面,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甚至心里有些堵。 “岳母!” 王翠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陈根这才看向张小花,张小花穿了一一身鹅黄色的连襟対衫,就是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那件。 陈根走到张小花面前:“小花。” 张小花在他这句小花一喊出来,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 伸手就意思意思的在陈根身上锤了两下。 王翠花看不下去:“好啦,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的都打到我们跟前了,想必你们都有很多话说吧,小花,带姑爷去你房间打情骂俏去!” 回到张小花的屋,张小花才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干嘛!” 陈根坐在她旁边:“当然是接你回去啊,蛋蛋想你了。” “哦,就蛋蛋想我啊?” 陈根拉住她的手:“我也想你了。” 张小花这才笑了出来。 看她笑了,陈根心里才放心一些,深怕张小花还继续生他的气。 陈根拉住张小花的手:“小花,这半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情....我。。。” “好啦,我知道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去赌了,你别到时候把老婆儿子输了才知道后悔!” 陈根立马发誓。 发完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张小花。 张小花来了兴致:“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一看是一对银耳环,上面还有一颗粉色的小宝石。 “哎呀,真好看!你买的?”确实是在她的审美上。 陈根摇头,笑着说:“娘买的,你、大嫂、杏儿一人一对,都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张小花嘟了嘟嘴:“都有啊,而且你娘会给我买?” 一听就是对段红兰不满。 陈根拿着耳环给她一边带上一边说道:“你不要拿有色眼镜看娘,你看你不在家,她还是给你买了这个,好了,快看看好不好看。” 张小花转过身来,看着陈根:“好看吗?” 陈根点头:“我媳妇,当然好看。” 张小花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掏出自己以前买的小镜子,好像确实蛮好看的,那就先暂时原谅那个死老太婆吧! 中午吃的腊肉炒豆角,一个凉拌茄子,一个鸡蛋汤,还蒸了精米饭。 陈根看着一桌子的好饭菜,心中诧异,又有些不好意思:“让岳父岳母破费了!” 王翠花立马开口道:“这偶尔吃一次,没事的。”说完撞了张全一下。 张全也点头:“就是就是,多吃一点。” 下午两人就往洼洼沟回去了。 等两人一走,李红梅就问王翠花:“娘,小姑子就这么回去了、、、那、、、” “你把嘴巴给我闭上了,话别多!小心烂舌头!”王翠花打断她要说的话,并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回屋,把今天陈根带来的东西全拿回自己屋里去了。 陈根出门.... 徒留李红梅气的在院子里跺脚! 一回到屋里,就对着张大树发火。 “你看看你娘,我每天没日没夜的给这家里干活,你妈到现在都不拿正眼瞧我!” 张大树上午挑了水,现在正累。 踢了她一脚:“你够了哈,你看村里哪家能像咱们家这样过日子?你要是嫌日子过的不太松快了,你要不也回你娘家待一段时间?” 瞬间就堵住了李红梅的嘴,急忙道:“我就跟你抱怨一声,你别说那些话,大不了以后我不说了。” “矫情!好了,我要睡觉, 你爱干嘛干嘛去!” 张大树说完,也不理李红梅了。 李红梅看着他转过去的身子,掉了几滴泪,接着默默的起身出屋,去两孩子房间去了。 陈根和张小花是晚饭前赶回家里的,段红兰和陈刚正在院子里忙着弄调料。 吴秀梅在做饭,陈杏儿在院子里弄菌子,因为菌子太好卖了,今天她们又上山摘了一些,不多,一筐都没有。 陈根拉了张小花一下,张小花才不太情愿的喊了段红兰一声。 段红兰只是微微点头:“蛋蛋在屋里睡觉。”接着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两人回到屋里,张小花问陈根:“娘和你大哥在弄什么?” “哦,弄香料,仁和酒楼的少东家向我们家定了120罐,一罐3两银子。”陈根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张小花一把拉住正在整理她衣服的陈根,瞪大眼睛问他:“你说多少?” 陈根一看她震惊的模样,就好笑:“120罐。” “一罐3两银子?” 陈根点头。 “那得是多少银子!” “三百六十两银子。”接着陈根把家里还要做山椒的采买生意也给张小花说了。 张小花心里已经震撼的不行了。 心中侥幸道:幸好今天听了她娘的话,她这要是不回来,以后这么多钱,能有她的份? 陈根说完,拉住张小花的说说道:“明天我就要出去跑生意去了,蛋蛋就要你照顾了。” 张小花回过神来,眼神自然的哀切:“你在外面可不能沾花惹草!” “怎么会,有你还不够啊!不过家里,你不要跟娘对着干了,娘其实也挺疼我们一房的。” 这话张小花就不乐意听了,把手抽了出来,转过头去看蛋蛋去了。 陈根也知道,这一时半会让张小花改变肯定是不可能的,也没再说什么。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帮娘和大哥的忙!” 说着自己就出去了。 张小花看着他关门的背影,哼,让她对段红兰好,绝对不可能! 她恨死那死老太婆了! 晚饭因为张小花回来,也因为陈根马上就要出门了,所以做的比较丰盛,段红兰还特意杀了一只鸡,用的吴秀梅她们摘的新鲜菌子炖的,还没出锅,那味道就老香了。 吴秀梅特意还包了饺子,蒸了一锅包子和馒头,想着这馒头,明天陈根也能带些在路上吃。 陈品良完全不关心陈根是否出门,到现在还记恨着他花了家里五十两银子呢! 吃完饭,陈根就拉着张小花回屋了,还把陈蛋蛋给了陈杏儿,劳烦她照顾一下。 陈杏儿当然愿意,因为给陈蛋蛋买了几次糖的事情,陈蛋蛋现在跟陈杏儿可亲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起来了,当然陈品良除外,反正每天除了吃饭能见着他,平常都是见不到人影的。 当然,大家也不在乎。 张小花顶着一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被折腾的厉害的。 陈根倒是精神劲好的很,但可能因为才跟张小花和好,就又要分开,心底难受,所以还是面上还是有些难过的。 吴秀梅给他准备了很多路上带着的干粮。 段红兰把陈根叫到一边,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陈根:“老二,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我不管你到时候花多少钱把山椒收上来,娘的要求是五十两银子,至少带回来一百斤山椒。” 说实话,陈根第一次摸到这么多钱,之前在赌坊借钱也是一点一点借的。 这小荷包,沉甸甸的。 另外段红兰又摸出来几两银子。 “这是你路上的盘缠!” 陈根一手拿着荷包,一手拿着碎银子。 看着段红兰:“娘,我一定把山椒给你收回来。” 段红兰点头:“娘信你。” 看着如此坚定的陈根,不知道为何,那为数不多的母爱,又开始泛滥起来:“这一路小心,可能要跑很多个城镇,要是真遇上什么逮人,娘说万一哈,命比钱重要,懂了吗?” 陈根眼中有了泪,微微点头,声色有些喑哑:“娘,小花有些时候脾气有些大,您多担待一些,蛋蛋这边也麻烦您多照顾一下。” 段红兰点头:“好啦,别那么伤感,这也是个历练,去吧,去跟你儿子和媳妇道个别。” 陈根朝着张小花那边走去, 还没走拢就听到了张小花的哭声,陈蛋蛋似乎也明白爹要出远门了,要好久才能见到了,哭的那时哭天抢地的。 陈根把银钱揣进怀里,再次朝着大家告别,陈刚拥抱了一下这个兄弟:“二弟,一路平安。” 陈根再看了大家一圈,转身就走了。 陈根一走,大家也收拾去镇上了。 这两天都是直接让李大爷帮忙把鱼送过去的,说到时候交香料的时候,段红兰再去一起结账。 陈根就每天跟着段红兰在家里做香料。 张小花这些都不管,反正每天就带陈蛋蛋,偶尔帮着做一下饭。 终于十天过去。 看着面前摆满的竹罐,则都是钱啊!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就和陈刚去送货了。 张掌柜老早就在等着了,看见段红兰他们牛车出现的时候,走了好远去迎接。 “段老板等你好久了!” 段红有些吃惊:“张掌柜今天为何如此之早?” 张掌柜一拱手:“托您的福,我今天带着这些东西,就能去县城上任了!” 段红兰急忙回礼:“恭喜张掌柜。” 张掌柜高兴,谦虚的说道:“都是借了您的光。” 他这确实说的是实话,认识段红兰这几个月来,他不仅把镇上这生意做好了,推上去的几样东西,还把东家别的店铺的生意也做好了,因此才能都到这个年纪还能调去县城! 张掌柜不墨迹,几下点好数量,立马给段红兰结账,包括这些天的鱼钱。 新吃食麻辣烫 送走了张掌柜,段红兰也携带着巨款准备归家。 下午的时候,黄山又来交鱼。 段红兰喊住了他。 “婶子还有什么事吗?”黄山问道。 “以后这些小鱼就不要送来了,我们家以后也不做这炸小鱼的生意了!” 其实这炸小鱼很容易被模仿出来,现在镇上已经有了一两家了。 所以段红兰不想再做这生意了! 包括这做鱼的方法,其实也有些人琢磨出来了,只是味道上差一些,不过不影响口感,只是这仁和酒楼多了一道花椒秘诀,因此生意上比别人好许多。 所以这鱼的买卖,还可以做,但是能做多久那就不太清楚了。 “婶子是以后不做鱼的生意了?”黄山有些难受的问道,其实他更想问段红兰以后是不是不收他的鱼了! 段红兰摇头,笑道:“这鱼的做法已经流传开去了,因此我们不做炸小鱼的生意了,不过这鱼我们还是要收的,婶子给你出个主意,听老大说,你家院子后面就有水,你可以在你家院子后面挖个池塘,把这些小鱼都养起来,这样冬天冷的时候,也方便抓不是,不然那么冷的天,到时候可不能下河抓鱼了。” 黄山听着段红兰的建议,点了点头,像是被点醒一般,立马告辞就要离开着手这个事情。 段红兰也不耽搁他的时间,急忙给他结了钱。 旁边吴秀梅有些难受,这鱼的生意不做了,她们还能做什么? “娘,这炸小鱼,虽然镇上有别家在做了,但是我们的生意一直挺好的呀!” 段红兰摆了摆手,笑着道:“娘有更好的东西让你们去做!” 说着卖了一个关子。 可是等到第二天段红兰也没说要做什么! 吴秀梅和陈杏儿都很着急。 不过这两天段红兰总是在厨房里鼓捣什么东西,这味道一会辣一会麻的,呛人的很! 直到这天陈树休浴。 段红兰在厨房里大声说了一句:“成了!” 大家都都跑来看是什么。 段红兰从锅里,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 这碗里有肉,有菜,还有粉条? “娘,这是大锅菜?” 啥? 怎么可能! “你们尝尝看!看有味没味?” 这大伙也不管,反正段红兰鼓捣出来的东西,就没有难吃的! 陈树当第一个试验者,一口下去,表情都变了! 大伙看他,眼睛都看直了! 可陈树,没说话,急忙吃了第二口。 还是没说话! 等一碗都见底了,朝着段红兰开口道:“娘,我还要一碗!” 看陈树都这个样子,大家伙还能忍得住! 这吃下去的感觉,又麻又烫又辣! 好吃啊! 可真好吃啊! “娘,你这做的啥啊!怎么……”怎么这么好吃,一向有些挑嘴的张小花问道。 段红兰看着他们能接受,笑着回答道:“这叫麻辣烫!” 麻辣烫?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这名字和这吃下去的感觉,却很像! 陈杏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娘,这个东西我们是拿来卖的吗?” 闲了几天,这家里她早就呆不住了! 段红兰点头。 “这味道,我这两天再改进一下,到时我们再说!” 这又有了新活,大家都很高兴,有活代表有收入不是? 眼看着要做新生意了,段红兰对这一堆东西犯了难! 这家里没有牛车,不可能每次去镇上都包李大爷的车吧? 而且这次做的吃食,还要带上锅灶,委实不太方便! 段红兰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决定宣布一件事情,就是家里得买牛车! 最高兴的就是陈品良和陈刚了! 陈品良想的是,他在外头又有可炫耀的了! 而老大整个人都站起来了:“娘,您说真的?咱家真的买牛车?” 段红兰点头:“买,必须买,不然这生意根本就没办法做了!” “那娘,我们现在就去买?”陈刚说着就要出门的样子。 段红兰哭笑不得:“那也得赶大集的时候去啊,这平常镇上可没有卖牛的!” 陈刚一下又沉默了,平常镇上确实没有牛可卖。 段红兰看着有些好笑,看来作为一个男生,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对车这个东西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买牛…………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赶大集这一天,陈刚从一早起来,就一直催促着段红兰出门。 到了集市上,这卖牛的不多! 段红兰认不得怎么买牛,这事就交给了陈刚。 连着每天早上都租的李大爷的牛车,陈刚在李大爷那里早就学会怎么看牛了! 甚至当初还赶了两回李大爷的牛车呢! 看了几圈,陈刚看中一头。 拉着段红兰就说:“娘,就这头吧!” 段红兰看着这所有的牛,没什么分别啊。 “你怎么就要买这头?”段红兰问道。 “娘,这牛腰好。”说着按了一下牛的腰,整个腰立马抖动了起来。 “而且这是公牛,你看它胸比腰还大一圈,有力气,再写大叔,这牛应该才2岁左右吧?”这卖牛的大叔听着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小兄弟眼力劲可真好!说实话,这牛我是从小奶牛养着的,但是无奈啊!家里有个不孝子,这在赌场输了钱,得卖了赔人家,不然人家就要收地契房契了!”说着爱抚的摸了摸牛。 “这牛是活的,房子土地是死的,这离了牛,大不了以后地里辛苦一些,这要是离了地,离了房子,人就活不成了!”大爷说着,还抹了一把泪。 “娘,我们就买这大叔的吧!”陈刚听着这些话,想到了外出的陈根。 “而且,这牛,真的是头好的。” 大爷也点头,深怕段红兰他们不买。 眼看着段红兰点头,大爷才安心下来。 “小兄弟,我这牛要是平常肯定卖12两银子,也有人买的,因为我要钱要的急,我卖你们10两银子,你们能现结吗?” 段红兰看着他身后的板车。 “这样,这位大哥,我们买你这个牛,也不要你便宜,你身后这板车是你自己的吧,你一并送与我们。” 老头当然愿意,急忙点头。 当下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老头有些不舍的又摸了摸牛的身子:“伙计,以后你就好好替别人干活,主家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说完,眼眶还有点红。 看来是真不舍不的这牛。 可当段红兰结了钱给老头,立马就见老头急匆匆的朝一个方向走了。 段红兰知道那边,正是镇上唯一的堵坊,也是上次到他们家要钱的。 那牛见老头走了,岂先陈刚赶他,他还不走,直到等了许久,陈刚都在怀疑,是否这买的牛,不好,这牛终于抬脚离开了。 段红兰朝后看去,正好看老头背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应该就是他儿子了,背上的人明显都没有意识了,人在背上,手在空中。 老牛哞的叫了一声,才在陈刚的驱赶下动了起来。 陈刚这才呼出一口气,擦了一把汗:“娘,我还以为李大爷给我说的错了呢!” 段红兰摇头,感慨道:“这是一头好牛!” 有些时候,动物比人更重感情。 回到家里,一群人,包括隔壁邻居都跑来看陈家买的牛。 “哟,老陈家,你们还有钱买牛啊!”上次陈根的事,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大家都是看见的。 王家的也有人来看热闹。 当看到陈家买牛以后,眼睛嫉妒的越发厉害了! 王秀就看了一眼,转身就气的回家了! 一回到家里,就朝着院子里的簸箕和扫帚撒气,院子里的东西被她踢的到处都是! “哎哟我的娘,你这又是干什么呀!” 王秀指着段红兰家就开始骂:“凭什么段红兰那贱人越过越好了!之前是做生意,然后是五十两,现在他们家连牛车都买上了!不公平!老天爷你不公平啊!”说着又指着天骂! 王有财还要说什么,屋里媳妇的声音响起:“有财,你快来,我对着有些疼!” 王有财立马不管这院子里的娘,急忙回屋看媳妇去了! 王秀骂了半天不得劲,最后又跑到门口去指着陈家乱骂,路过的都觉得她疯癫了一般! 陈家门口热闹了许久,直到最后人全走了,段红兰才觉得安静一点。 陈蛋蛋很喜欢牛,硬拉着张小花抱着他,自己伸手去摸牛。 “牛牛牛,娘,这是牛!” 张小花笑着哄他:“对,这是牛,是我们家蛋蛋的牛!” 麻辣烫热卖 有了牛车,段红兰的新生意就准备起来了。 让陈刚去山上伐木头做桌椅肯定是来不及了。 段红兰通过李大厨,买了几套二手的桌椅,这卖家以前是做茶水生意的,现在人老了,没办法做了,也就便宜出手,几套才花不到一两银子。 有些桌脚有一点点问题的,陈刚连夜给修了出来。 然后又专门上镇上买了几十副新的碗筷。 终于所有的准备齐全了,段红兰准备拉着去镇上试试了。 还让才学会写字的陈树,写了一个段记麻辣烫几个字,到时候当做招牌挂起来。 为这事,陈品良又跟段红兰闹过,但是被段红兰几句话就打了回去。 家里赚钱你一分力气没出,还想挂你陈家的名号?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大早一行人就上街去了。 找好了地方,支上摊子。 毕竟现在是夏天,为了不让吃饭的人晒到太阳。 段红兰专门把家里换下来的旧床单被套给缝了起来,带上削好的竹子,支棱起来,正好遮太阳。 这样吃饭的人,也不会觉得太热。 头天晚上还去河边摘了薄荷叶,煮了水,到时候吃麻辣烫的人,每人倒上一碗在井水里冰镇了一晚上的薄荷水,想想就巴适! 这摊位支起来了,段红兰立马又把招牌挂起来。 带来的锅灶赶紧开始煮起来。 那又辣又麻的香味,把周边的摊贩口水都勾出来了。 这正好遇到人上门收摊位费。 段红兰给了钱,还赶紧让吴秀梅煮了两碗端出来。 “大人们,这是我们新研究出来的吃食,两位尝尝。”段红兰笑着说道。 两人也不不客气,毕竟刚刚一路收钱过来,闻着味,早就想尝尝这东西的味道了。 段红兰又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水来。 两人一人一碗,才吃第一口,就直点头:“段大娘,这次的吃食,可是比以往的都好吃啊!” 段红兰笑着没说别的,看两位头上都在冒汗了才开口道:“两位就着这水吃,解解辣!” 这一碗水下肚,两个捕头赞同的点头:“这滋味真是爽啊!” 吃完起身佯装着要付钱,段红兰能让他们给钱? “两位大人能吃我们的吃食,是我们福气,这钱怎么能收你们的呢,只希望两位大人可以帮我们多宣传宣传!” 两人也不多客气。 其中一位姓丁的捕头说道:“段大娘,你这东西,还需要我们宣传?你这不是说笑!不过这东西确实好吃,赶哪天我不当值了,再来吃,你可一定要收钱,不然我们两兄弟都不好意思了。” 这确实如此,这段时间这段大娘或多或少的给他们揣了不少东西了。 段红兰笑着点头:“行,依你!”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还要接着收摊位费呢。 这捕头一走,这以前认识的老主顾,早就按捺不住了。 那个给别人家做采买的女管事,吸着鼻子。 “大姐,你这东西怎么卖的?闻着老香了。” “对对对, 这吃食怎么卖的?” “哎哟,大娘,几天没见你上街上做生意,这一来,把整条街都弄香了,老远就闻着味了!” 段红兰看着这些老主顾,开口道:“这是我们家新做出来的吃食,大家也看到招牌了,这东西就叫麻辣烫,有荤的,有素的,也可以荤素搭配,全素的8文一碗,荤素搭配的就15文一碗,全荤的30一碗!”说着把自己买的碗拿了出来给大家看了看。 这碗比后世的大碗小一些,比中碗又要大一点。 人群中有人扁着嘴问道:“这全素的都要8文!这全荤,就算这一碗全是肉,这也没有一斤肉啊!这价格可超过一斤肉了!” 人群中有人听到这些话,要走进的脚步,停下来了。 段红兰也看见了,刚要开口,那女管事就开口道:“段大姐,荤素一碗,这味道勾人,管它便宜还是贵,有钱就吃,没钱就闻。”说完还很是不屑的看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 这话说的很是打刚刚嫌贵的人的脸。 那怎么行! 那人当即就坐了一下来,说喊道:“来一碗全荤的!说的谁没钱似的!” “张玉!我点的可是全荤!”说完很是得意。 原来女管事叫张玉。 张玉看了她一眼,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何管事就是大方!” 这都有两人要了,别的人还哪里还受的住? 荤的素的,荤素搭配的都有人要。 就一会时间,陈刚被安排着给桌位上所有人端薄荷水。 段红兰给那位女管事碗里多放了肉,毕竟人家今天帮忙说话! 等了许久后,她才知道,这女管事是镇上张员外家的做采买的,而今天另外说话那人,是镇上何员外家的做采买的,两家因为生意买卖有相似的地方,因此在镇上有些不和,因此今天何家的管事一说话,这张家的管事就立马说话给怼了回去。 看见段红兰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张玉笑着说道:“段大姐,我跟她那是私人恩怨!你没必要这样。” “是是是,可这受益人是我家啊!妹子,你就吃吧,好吃的话,帮我做做宣传!” 女管事心中了然,点头道:“这是必然的,那我尝尝,好吃的话,待会给家里的公子小姐也带些回去。” 段红兰点头,接着招呼别的人去了。 这吃了的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挑动自己的味蕾,这一大斗腕下去,居然都还想吃! 这除了平常一早出来办采买的人,还来了好些穿着异类服侍的人。 到最后,这边灶上煮不过来了,大家都排着队都还愿意等。 而且各个吃了都赞不绝口! 还有人向段红兰打听起来,这怎么做的! 怎么可能告诉你? 傻了吧你? 段红兰看了那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镇上开小馆子的老板。 还没到中午,这准备的食材就卖完了,几人也是忙的浑身是汗,后面闻风而来的人,没买到,还有些失落。 段红兰安抚着说是明天还会来的,地点还是这里。 今天因为也是试水,因此做的并不是特比多,到明天可以多准备一些。 一家人收拾着准备回家,段红兰想到陈树,又去书本店给他买了一些纸,没有买最贵的,但是买的也比上次要贵一些,然后再给陈树送去了,为了不打扰陈树学习,直接给了书塾的一个伙计,让他顺手带给陈树了。 在镇上又采买了一些调料和肉之类的,段红兰这才带着一家人赶着牛车回家了。 陈杏儿坐在牛车上,笑着说:“还是自家有牛车方便!” 吴秀梅很是认可,不仅方便,还宽敞! 空中日头这样毒,段红兰说了句:“给这个牛车也做个棚子吧,不然太晒了。” 吴秀梅把这话立马接了过去:“那我回去就做!” 到了家,陈刚就去给牛打草去了,以前是只需要打猪草,现在还需要多打一些给牛。 不过陈刚不嫌累,甚至乐意的很,买牛回来当天,顶着太阳在后院给牛做了一个牛棚。 张小花一看人回来了,急忙上前问:“娘,怎么样,怎么样,今天生意如何?” 不知道的以为她多关切家中生意似的,但只有她知道,她关心生意是真,可她更关心,这生意能赚多少钱。 “弟妹,卖光了,你不知道,这好多人排队买咱们家这麻辣烫,本来以为这大夏天,大家吃了觉得热,不喜吃,没曾想,大家闻着味就来了,配上娘昨天熬的薄荷水,大家吃的可带劲了!” 听吴秀梅这么一说,张小花心中就有了计较,算起来大概有多少,心中转了一圈以后,心中顿时感慨,这一天至少得有大几两的收入了,指不定还能上十两! 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张小花放下陈蛋蛋,急忙上去帮忙。 还从段红兰手上接过锅。 “娘,我来吧,您忙了一上午了也累。” 段红兰有些意外的盯着她,再望向天空中的太阳,心中感慨道:“这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的?” 家里遭贼了 做完这些,张小花还帮着吴秀梅刷了锅,洗了碗! 段红兰就坐在院子边上,看着她做的这些,心想,这张小花不会又要给她搞什么幺蛾子吧? 等一切做完了,陈刚那边还没回来,陈品良反正是不见人影的。 段红兰把包里的钱拿出来数了一下,基本上都是铜钱,每一百个自己用绳子串起来。 “娘,数钱啊?我来帮你。” 说着就上手了。 段红兰看了她一眼,没多说,半袋子的铜钱加两个银角子,这一天卖了差不多九两银子。 除开成本,也有差不多7两左右的利润。 段红兰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 转手给吴秀梅拿了300文铜钱,又给陈杏儿拿了150文。 两人都急忙摆手。 “娘,您这是干嘛啊!”两人都有些惶恐。 段红兰笑着说:“拿着吧,这是你们的工钱,我想了一下,这以后你们做这生意,娘给你们开工钱,成本和利润是中公的,但是你们的工钱是自己的,这样你们手中也能有些银钱,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这么久以来,两人也知道段红兰的性格了, 因此也就收下了。 张小花在旁边,眼睛都看红了! 这一个月是三十天,一天一百五十文! 那一个月不得有4两多银子? “娘,明天我能不能跟着去卖麻辣烫啊?” 段红兰看向她,心中如何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你想去也可以,但是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没做好,以后就别跟着去了。” 上次卖板栗事件,段红兰还记忆犹新。 张小花其实自己也只是羡慕吴秀梅和陈杏儿每天能拿钱,但真要是自己,看着吴秀梅一身的汗,已经在排斥了,再听段红兰这么一说,更想退缩,可是看段红兰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心中又堵着气。 嘴上说道:“那我明天试试,就试试,真不行,我就回来带蛋蛋。” 说完从陈杏儿怀里接过陈蛋蛋:“哎呀,这一身,怎么才下地,就这么脏了,娘带你去洗洗。” 说着就抱着陈蛋蛋进屋了。 去洗洗你不去厨房,你带回屋? 段红兰懒得揭穿她。 吴秀梅也准备去做饭了。 可才进厨房没多久,吴秀梅就急急跑了出来。 “娘!娘!咱家遭贼了!” 什么? 段红兰站了起来。 陈杏儿亦是。 张小花在屋里听见,也跑来出来。 段红兰看向她,张小花急忙摆手:“娘,我这一上午都没出门的,家里没有来别人。” 说完又转向吴秀梅,语气不太和善:“大嫂,你话可不能乱说。” 吴秀梅急忙摆手:“弟妹,我真没乱说,我们家真遭贼了,哎...... ” 吴秀梅觉得自己一两句说不清楚,喊着大家伙:“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大家都朝着厨房去了。 吴秀梅指着装米的罐子:“这精米,是娘前两天才去镇上买的!” “你们看看!”说着用手比了比罐子里米的高度:“我们才做几顿饭,这米少了快一半了!” 张小花一看,可不是,指着这米缸:“娘,真遭贼了,我昨天晚上洗完碗,还专门盖了一下这个盖子!” 最近张小花,别的没怎么帮忙,洗碗其实也没洗多少,不过正好,昨天晚上她洗的,看米缸盖子没盖捞,自己还重新盖了一下。 吴秀梅点头,又指向装白面的布袋:“还有这白面,也少了,娘不是说今天要蒸包子,明天再给小叔送点去吗?可现在这点,就只够烙几个饼子!” 段红兰心下了然,转头看向张小花。 张小花急忙摆手:“娘,我可没拿哈。” 段红兰当然相信张小花没拿,而且这张小花好吃懒做的样子,拿了她可能也不想做,而且张小花家离他们两个时辰,她要偷回娘家也不可能! “今天你确定你一早上都在家?没有人来过我们家?” 张小花点头。 “我这衣服都没时间去洗,您知道的蛋蛋这两天有些拉肚子,没多大精神,都是我一直抱着的。” 听她这么说,段红兰就明白。 “先做饭,这事情,我知道了。” 是几个意思? 陈刚回来也知道了家里遭了贼,心中气愤不已,说着还要去镇上找里长! “娘,这事可不是小事,这要是我们一家人都出门做生意,这家里没有个人,这总是来人偷咱家东西,那成什么了!”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你弟妹今天一上午和蛋蛋都在家,家里并未来人!” “那怎么可能!”陈刚想不明白。 张小花一直在厨房里听院子的动静。 急忙跑了出门:“大伯,我可是真一上午在家的。” 张小花虽然人不咋地,但是也容不得被人污蔑的。 陈刚有些不好意思:“弟妹,我不是说你......” “不是就好!”说着又转回头去烧火去了。 陈刚又看了看段红兰。 看自家娘的脸色不好,心想,娘肯定是心疼粮食! 他一定要把这偷粮食的贼给逮出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段红兰是心疼粮食,可是气的是,这偷粮食的贼! 这明显的就是监守自盗! 陈品良这个老匹夫! 铁定是把家里的粮食给那李寡妇拿去了。 好,很好,非常好! 她不介意养着这个老匹夫,那是因为毕竟她还是占用了这个老匹夫媳妇这个身份,但这老匹夫用她带着家里人辛苦赚来的银钱养着别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陈品良嘴上叼着烟袋子,嘴上还哼着小曲回来,一看心情就不错。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在他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闻着了他身上的香粉味。 陈刚看见陈品良,心中多少也有些怨言,自从家里做生意,他爹每天就像做大爷似的,地里的活不见干,拔个草还问家里要钱才拔,除了家里吃饭,见的着人,平常什么时候能见着人影? “爹,你每天到底干嘛去了?你不知道家里遭贼了?” 段红兰去看陈品良的反应。 陈品良见段红兰和陈刚都望着他,心里有些发虚,嘴上不饶人:“老子去哪,还要你管?” 段红兰拦住要反驳他话的陈刚:“是,他是你儿子,管不得你,那你说说,这家里遭贼的事情。” “遭.....遭什么贼,哪里有贼?”这面对着段红兰,陈品良明显的说话底气都不够。 “家里粮食被人偷了!”陈刚说道。 一说到粮食,一看陈品良那飞来飞去的眼神,段红兰想,看你这老匹夫怎么编。 “啊,粮食被偷了?怎么会?这什么时候被偷的?不会吧。”说完还义愤填膺一般。 你就拼命装吧! “爹....”你每天到底去干嘛去了? 陈刚话还没说完,那边陈品良就假装肚子疼,捂着肚子说是要去如厕,借口跑了。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的背影,轻哼一声,好的很! 中午这顿饭上,大家都在讨论这到底是谁偷了家里粮食。 张小花嘴巴最是厉害。 又是骂那偷了粮食的人,吃了他们的粮穿肠烂肚,又是咒那人断子绝孙。 段红兰就看着陈品良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的。 牙龈都快咬碎了吧? 直到后面张小花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陈品良受不了,才开口道:“好了,吃饭,吃个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张小花有些不高兴:“公爹,我们家遭贼啊!难道你不气啊?” 陈品良拿着碗,根本没办法接话。 见陈品良不开腔。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骂的还不够绝?”张小花说完,一副了然的模样。 看着陈品良吃瘪的模样,段红兰简直想为张小花鼓掌。 “好了,小花,别说了,先吃饭,待会蛋蛋醒了。” 张小花这才不情愿的点头。 但还是愤愤不平的说道:“要是这贼人下次再敢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敢在我们眼皮下偷东西,简直是不得了。” 一桌子的人都点头。 陈品良一顿饭下来,简直是味同嚼蜡! 吃完饭都不太得劲。 可是当坐在凉椅上,想着那李寡妇的风韵,特别是他拿了那么多粮食过去,你张笑成花儿一般的脸, 还有李寡妇在他身下的模样,崇拜他的样子,心中又觉得舒坦,又觉得畅快的。 下午天又下起了小雨,沥沥的小雨,闻着都有土壤的气息。 大家再院边躲着雨,忙着弄明天去集市上的菜。 家里的菜不够,段红兰还让陈刚去邻居家收些回来。 邻居这几个与也看出了老陈家的变化,一听他家收菜,立马去地里摘了好些新鲜的。 陈刚按照市场价收了。 王秀听说他们家收菜,也让王铁柱装了地里的新鲜菜送上门来。 没曾想张小花直接把他家的菜给扔了出去,不收他家的。 王铁柱回到家里把一切跟王秀说了,这王秀站在门口,指着段红兰家破口大骂! 第二天上镇上,基本上不用再宣传,这摊位刚支起来,就已经有好多人了,桌子都还不够人坐的,还有些人站着在排队。 大家立马就忙了起来。 张小花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火爆。 本来自己还擦了水粉那些,就忙一会就是满头大汗,把脸上的水粉全冲刷掉了。 身上的擦的香粉,都混着有汗水的问道。 直到最后一碗麻辣烫卖完,张小花才呼出一口气,心想这明天自己铁定不来了! 为了4两银子这么累,犯不着啊!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大家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幸好昨天段红兰说了句做个棚子,吴秀梅上了心,给牛车做上了,这回去的路上才没有那么热。 到了家里,大家各自打了水回屋去梳洗一番,今天这天气是真的热,干一上午的活,这从里到外,都汗湿了! 而陈刚早就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出门去打猪草和牛草去了。 等在家里的都收拾妥当出来了。 段红兰就准备发钱了。 一人一百五十文。 陈杏儿专门给自己缝制了一个小包,用来装钱,才拿到钱,就抱着陈蛋蛋:“走,蛋蛋,姑姑给你给你买糖糖!” 张小花拿着一串钱零五十文,自己第一次赚来的钱,虽然累一些,但是拿着也高兴。 “娘,我也去村头转转,待会卖货郎要来。” 段红兰点头。 吴秀梅却把钱揣进了包里。 “你不去转转?” 平常这卖货郎来了,家里要买个针线都是去卖货郎哪里买,价格比镇上要便宜一些。 吴秀梅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 段红兰也不再说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品良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一天去镇上卖这什么东西,一天要卖多少钱?” 段红兰眼睛斜了他一眼,这老匹夫平常都不关注这些,这突然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我们家里要休夫 段红兰放下了碗筷,等着他的后话。 陈品良一看段红兰碗筷都放下来了,心里有些发虚,可是想着小翠说的话,顿时又硬气起来。 “段红兰,现在我们家里有多少钱?” 老大一家和陈杏儿对这个倒是不感兴趣。 可是张小花感兴趣啊,喝着精米稀饭,眼神却偷偷的望着段红兰。 段红兰没说话,陈品良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我觉得吧,这家里的钱,我们不能只放在一个兜里。” 段红兰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 “那你觉得应该还放在哪些兜里?”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 陈品良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在这个家里,再怎么说,我也是当家之.....”主。 “啪!”陈品良当家之主的主还没说出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桌子上的人都愣住了。 段红兰急忙摊开手掌:“哟,不好意思,有蚊子,你看,这夏天啊,蚊子就是多,专吸人血!” 把那蚊子给陈品良看了一眼,本来被突然打一巴掌的陈品良有些不高兴的,可是见人家掌中真有蚊子,也不好说什么。 段红兰一边伸手把那只蚊子捏碎了,一边笑着看着陈品良说道:“哎,你刚刚说什么,继续继续.....” 陈品良摸了一把自己刚刚挨巴掌的脸,再看着段红兰的动作,心里有些发沭,想着小翠说的话,定了定心神,才又开口道:“刚刚我说,再怎么我也是一家之主,这钱......” “啪!”段红兰站起来又朝着他额头打了一巴掌。 打完又摊开手掌:“我可不是故意打你的,你看又是蚊子,哎,你说这蚊子怎么就指着你咬呢?” 说完,还意味深明,好笑的看了陈品良一眼,再轻飘飘的把蚊子尸体扔了地上。 陈品良本想发火,说她就是故意打他的,可是话到嘴边,看到段红兰轻飘飘的扔蚊子,又不敢。 “你说这钱怎么?”段红兰看向陈品良。 “这钱应该放我这里!”陈品良一口气直接说完! 段红兰转了一下身子,直接他脸上一边一巴掌! 陈品良那个气啊! 伸出手就要收拾段红兰:“老子就知道你故意打老子!” 段红兰端着碗在桌子上一敲,碗瞬间碎成了几块。 段红兰拿着一块就指着陈品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娘.......”陈刚想去抢段红兰手中的碎碗片。 “老大, 你站好了。” 陈品良不可思议的盯着段红兰。 “段红兰,你个疯婆子!” 他话刚说完,段红兰就伸出手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陈品良只觉得脸上一阵风吹过,脸上就一热。 “啊!”吴秀梅她们女人三人组都发出惊呼。 陈品良摸了一把脸,手上一把血。 伸手就朝着段红兰来了,嘴里吼道:“段红兰,老子今天一定要收拾你这个臭婆娘!” 他一扑过来,段红兰就躲了过去,板凳一勾,陈品良栽倒在地上那脚还磕在了地面不光滑的石头上,痛得他哇哇叫。 双手抱脚,抬起头指着段红兰骂道:“你这毒妇!你谋杀亲夫!” 段红兰低头看着他:“陈品良,今天当在孩子的面前,我给你留个面子,但是以后若是你再敢在这个家里作!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凭什么!这是我家,段红兰,你别忘了,这家姓陈,不是姓你的段!” 段红兰轻笑一声:“哦?姓陈?那要是我把你休了,我是不是可以自立女户?” 什么! 众人包括陈品良自己都震惊了,段红兰说要休他? 陈品良震惊过后又是大笑:“段红兰自古都是男休女,还从未有过女休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我休了你,故意这么说的。” “哦?是吗?你见我段红兰自从生病醒来,有怕过谁,还有你说,没有过女休男,那我要是能把你休了,不就有了?” 陈品良不相信,他才不相信段红兰会休他! 以前这段红兰不是爱他要死要活的? 段红兰把手上的碎片仍在地上。 “陈品良,你真以为,我甘心养着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废物?你要是老老实实,听话我还什么都不会说,但是现在看来,你在这家是不会老实了!” 段红兰一边说一边摇头。 旁边张小花,都有些觉得,这段红兰是在指桑骂槐,看着陈品良脸上的伤,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品良先是听着段红兰骂他废物,心中发气,可看着段红兰摇头,心中又有些害怕。 段红兰不再看他:“老大, 去镇上把里长请来,你就说,我们家里要休夫!” 陈刚不敢动。 段红兰看着他们,笑道:“放心,就算是休了你们爹,我也认你们这些儿子儿媳,女儿儿子,到时候给你们都改名跟我姓!” “段红兰你敢!”陈品良大吼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都敢休了你!我还不敢给我儿子女儿些改名?”段红兰好笑的说道。 陈品良转头看向陈刚。 “老大,你可是我们陈家的儿子,你别听这个臭婆娘的!”陈品良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了。 “老大, 你可别忘了,当初老二被人架在这院子里的时候,他的嘴脸!” 陈刚本来还犹豫不决的模样,瞬间有些坚定了。 “老大!”陈品良急忙拉住陈刚。 “你别听你娘瞎说!” 陈刚有些难受的看着他:“那当初为什么你不救二弟?” “我...我....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们!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哦,把钱都给他花了,你们还要不要活了!”说的还挺理直气壮的。 说完又转向段红兰,口气没刚刚那么重了。 “你管钱,你管钱,行了吧,多大点事,哦,你真要把我们这个家弄散吗?” 段红兰都要被气笑了。 眼看着段红兰要说话了,陈品良急忙捂住自己的脸,大叫疼,一边喊,一边回了自己屋。 买房子!!! 今天过后,陈品良老实了几天。 但是段红兰也不得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房子的问题。 她包里现在有些钱,不太多,300两左右的样子,她是不是应该用这钱去置办一套房子? 这自己以后也能有个退路不是? 毕竟在她心里,陈品良这个累赘,迟早是要丢掉的。 人啊一旦有了买房的想法,这个想法就会像春天的小草,疯狂的生长。 想着自己前世也是想买房子,但是最后,那买房子的钱全部给自己弟弟补了窟窿...... 因此在三天后,段红兰就让陈刚赶着车带她去了县城。 张小花想跟着,段红兰没让,还警告了她,好好帮吴秀梅的忙。 段红兰他们前脚走,后脚张小花就拉住吴秀梅问:“大嫂,你知道这娘跟大哥去县城做什么吗?” 吴秀梅摇头,这头天晚上也没听陈刚说是今天要跟娘去县城啊! 张小花不信,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娘现在就是偏着你们大房!但是你别以为你就有好处拿了,你们要拿好处,也得看我跟陈根同不同意。” 说完也不再理吴秀梅,明明这么忙,自己跑到旁边坐着,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散风去了。 这吃饭的有些男人看到,特别是外邦男子,眼睛都盯直了。 陈杏儿直接站了出来,挡住张小花,朝着吃东西的人就说道:“吃东西就吃东西,眼睛别乱看!”说完又回过头对着张小花有些不满。 二嫂这动作有些太放浪了。 张小花可不觉得,只觉得这么多男人盯着自己,说明自己魅力大。 段红兰带着陈刚,到县城,拴好牛车,去了牙行。 “娘,我们来牙行做什么?”陈刚问道。 段红兰也不瞒着他:“来买房子!” 陈刚脚步顿住了:“买房子?”在陈刚认为,家里就算再有钱也是没办法在县城买房子的吧? 县城的房子多贵啊? 要买也买在镇上啊,镇上多好,可以买一个带门面的,这样大家每天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出摊了。 而且若是能买的上县城的房子,还不如把家里的房子重新修缮一下,再买些好点的土地,不是更好。 到了牙行,段红兰直接说明来意,自己要买房子。 陈刚心中虽然不太理解她为何要来县城买房子,但是还是跟着,想着娘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牙行老板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姓沈,接着问了段红兰想要买多大的房子,对地段有什么要求。 段红兰想了想答道:“这房子,是准备跟我儿子儿媳他们一起住的,至少要6间厢房,地段可以的话,希望能在东市,因为我们家里可能会做点生意,是门面房的话是最好的!” 牙行的人一听,哟,大客户啊! 可看两人朴素的穿着,这又不像啊! 因此问了一句:“大娘,这房子的总价,您打算出多少呢?” 说实话,段红兰对这房子的价格是没有概念的。 “要不,你带我看看,因为说实话这房子的价格,我们都不太懂,最主要还是看房子!” 牙行的没问出价格,只得先看房子。 第一家,就在东市最中间,前院是两个门面,后院是住人的地方,但是房子有些小,卧室只有3间,价格却要的高,要380两银子了。 段红兰看了一眼,这旁边不远就是仁和酒楼了。 再是第二套,也是在东市,不过挨着东市边上,前院一样是两个门面,但是后院大,段红兰看了一圈下来,差不多有7间房,但是价格也不便宜,要450两银子。 她没有那么多钱。 牙行的人一看段红兰还是犹豫,又带着她去看另外的。 段红兰看了两家,对着房价也有些了解了,因此开口道:“沈老板,实不相瞒,买这房子,我们最多能出350两银子,刚刚不说也是因为我对着房子没多大的概念,现在看了两家,多少有些明白了,就看沈老板这边有没有这样的房子。” 说实话,段红兰这价格,让沈老板有些棘手,毕竟这要是在东市买房子,要这么多间厢房住人,还要有门面,确实太难了。 沈老板想了想,突然一拍手! “大娘,我这里倒是有一套很符合你这要求,不过......”沈老板犹豫许久没说。 “沈老板但说无妨!” 沈老板一吸气,接着说道:“不过这房子,当初死过人!” 这话才说完,陈刚立马就站了出来,对着段红兰说道:“娘,这死过人的房子是不能要的。” 段红兰拍了拍的肩:“哪个房子没死过人?” 沈老板摇头道:“确实,其实死人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这房子有些闹鬼,时而不时的晚上能听见女人的声音,一会哭泣,一会大笑的!” 陈刚听着都有些后怕。 其实按理说段红兰是不害怕的,但是无奈自己心里也有些发虚,毕竟自己当初就是一个鬼附身现在的段红兰的。 “之前也有不怕的,但是才住进去一天就发生了怪事,说是晚上闹鬼,还在房梁上看到了女鬼!吓得第二天就退了房,因此这房子就又空了出来。” 接着沈老板把这房子为什么成了鬼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这家原来也是一个员外的房子,家里做着绸缎生意。 员外爷有一儿一女,这突然有一天,这小姐出门游玩的时候,带回来一书生,书生全身是伤,本来说是男女有别,但无奈这书生长的好生俊俏,这小姐见他面心中就对他芳心按许了。 等着书生好了以后,两人还暗通曲款,书生本来答应说是去考完试,就让家里人上门提亲的,奈何这一去半年,都是了无音讯的,在书生走后没两个月,这小姐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员外爷家也想着,反正这书生是要回来娶自己女儿的,虽然生气,但是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但是等到这还在都快临盆了,这书生也没回来,也不见来一封书信。 时间一久,这小姐怀孕的事情,也被传了出来,员外爷家里人每天出门都要遭人非议,因此回到家中对这小姐也不再又好脸色。 这小姐因书生许久未归,家里人又嫌弃自己,就整日郁郁寡欢的,只盼着这书生能回来,好堵住这悠悠众口,奈何这孩子最后都生下来了,也不见人影。 时间一久,邻居都听得见家中的吵闹,因为有这样的女儿,员外爷的儿子也遭人非议,迟迟未娶到妻,让矛盾更加激化了。 发生火灾的那天白天,邻居都听见了这边吵闹的比以往都厉害。 哪曾想这天晚上,家里突然燃起了大火,除了跑出来几个仆人,别的人包括那小姐一家全部都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而且这火势之大,还烧到了隔壁去的,不过隔壁邻居家里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翻新了一下墙面罢了。 从大火扑灭的第二天晚上开始,就能时不时的听到女儿的笑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官府也找了人来做法事,驱鬼什么的都做了,但是也没有用,因此这房子也就没有人过问了。 段红兰听到这里问道:“那跑出来的仆人就不曾说些什么吗?” 沈老板摇头:“死里逃生的人,一段话都说不清楚,只说是员外和小姐吵了一架,这小姐回到房里自焚,这才引发了这场火灾。” 段红兰咂舌,自焚?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人往高处走 陈刚看段红兰有兴趣,急忙去拉段红兰的衣袖:“娘,我看着房子就算了吧,不吉利。” 段红兰摆了一下手,让他别说话。 “要不,沈老板带我们去看看?”段红兰说道。 沈老板当然乐意,这一家当初都死绝了,这房子就归官府了,要是能卖出去,就官府那边的奖赏都不少! 到了地方。 段红兰看着房子的位置,地段真的是好的没法说,正好就在一个t字路口的正中间,周边到处是来往的商客。 也是两个门面,还有一个二楼。 走到后院,好几间厢房,就看一眼,也是够了的,前院和后院之间还有一口水井,正好也够了一家人使用! 虽然官府那边也安排人修缮过这个房子,但是还是看得出,当初被火烧的模样,后期装修肯定还要花一些钱。 其实段红兰挺满意的..... 别说段红兰了,就陈刚看着也觉得这房子好,可是..... 段红兰其实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虽然她当初是一缕幽魂附身到“段红兰”身上的,但是黑白无常也说了,这世上并没有游魂,生死都是在阎王殿掌管着的,人只要一死,就会被他们直接抓走,当初她还以为自己肉身没了,会当游魂,但是黑白无常说了,这世上真有游魂的话,还有他们阎王殿什么事! 因此,段红兰想,这中间肯定是有古怪的。 问了一下价钱。 沈老板说道:“要是平常,这房子说实话,卖七八百两银子,也是有人抢着要的,现在嘛,若是你们确定想要,我们可以一起去官府讨价还个价!嘿嘿。” 陈刚还拉着段红兰:“娘,我看这房子还是不要吧,刚刚你也听到, 万一真闹鬼,我们钱就白花了。” 段红兰拍了拍他拉住自己的手:“放心,娘心里有数!” 一行人到了衙门,一听说是买那鬼屋,立马有人去告诉师爷了。 没等一会,就见一中年人走来,一身的书生气息。 沈老板带头站了起来,拱手道:“柳师爷进来可安好?” 柳师爷微微点头:“有人要买那房子?” 沈老板立马把段红兰他们推了出来。 段红兰朝着柳师爷微微欠身。 柳师爷说道:“那房子的来历你们了解了?” “鄙人都给他们说了,所有情况他们都了解,只是这个价格.....” 柳师爷轻咳了两声:“价格已经是最公道的了,这要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房子岂止这个价格?” 说完打开手中的纸扇,扇了两下。 沈老板点头:“是是是,您说的对!”沈老板说完,在柳师爷耳边说了两句。 柳师爷点头。 “那这房子,你们出多少?” 段红兰也不跟他打太极:“三百两!” 屁股刚挨着等着的柳师爷差点跳起来! “你说多少?” 沈老板在旁边听到这价格都有些咂舌,这大娘不是说是三百五十两吗? 段红兰微微欠身,又重复一遍:“三百两,柳师爷,这价格我也不是乱给的,刚刚去看了房子,这后期的修缮费用还不知道需要多少,若不是民妇身上银钱有限,真没必要要这房子!” 柳师爷摇头,脸上都露出难色,摆手道:“但你这价格给的也太少了,对半都不止你这一点。” 段红兰看他为难的模样,也若有所思的点头:“那民妇再给您加点?” 陈刚要去拉段红兰的袖子。 柳师爷认真的点头:“对嘛,是的加点!” “嗯....那民妇出三百一十两如何?这已经是民妇的极限了!”段红兰说完也是很为难的模样。 本以为面前妇人说加一点,至少也要加五十两嘛! 可这...这才加十两银子! 柳师爷面上也有些不虞了。 “你们这是逗我玩呢!” 沈老板在旁边看着都快急上火了。 “哎,柳师爷,别动气别动气,这买卖慢慢谈嘛!” 柳师爷一甩袖,心中气愤,本来这事情那轮到他管! “这也太少了!” 沈老板开口道:“我们就是知道太少了,所以才来衙门找您啊,这大娘我也带他们看了好几家了,价格合适的,这房子又太小了,这房子大的价格又不合适!”说着挨着柳师爷又说了句话:“我不是听他们说县太爷给您下了命令了吗?您看,这马上就要月底了,就这么一个看房的,能卖就卖了嘛!” 柳师爷听沈老板说完,也叹气。 开口道:“你们再加点,我给上面也好有个交代。” “三百二十两。” 柳师爷心中一万个草尼玛奔腾而过! “我有一个要求,这房子一旦办完过户,以后就算有什么,不能退房,也不能来衙门闹事!” 段红兰全答应了,柳师爷怕他们反悔,又重新立了字据,上一个就是没立这字据,才搬进去一天,就来退了房。 反正是衙门的房子,几下过完户,还少一层的过户费用。 写房契的时候,段红兰专门写了自己的名字,陈刚也没说话,他字都不认识! 段红兰本想请柳师爷和沈老板一起吃个饭的。 柳师爷说没空,就沈老板一起了。 段红兰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沈老板,算是他的酬谢费用。 沈老板也不客气,收了下来。 陈刚在旁默不作声,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 他觉得他们家能在县城买这么大的房子,还这么便宜,觉得很是划算,可另一方面,这房子是鬼屋啊!闹鬼的,买是买起了,可住不住的上,就是问号了! 吃完午饭,段红兰带着陈刚去看房子。 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刚有些害怕,段红兰却不怕,掏出从衙门拿的钥匙,把门打开。 “现在大白天,就算有鬼也不敢出来,怕什么?”段红兰推着陈刚就进房子了。 段红兰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头,对着陈刚说道:“到时候这外面我们就用来做吃食,二楼上面也可以摆桌椅,还可以做成雅间。” 说着又抬脚上二楼,朝外一看,正对着马路,街两边的小贩,都看的清清楚楚。 段红兰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带着陈刚去后院。 这一圈看下来,有正厅,还有个小偏厅,厢房有大有小的,有九间,厢房是围着的,就像四合院一般,中间还有假山水池。 再着就是伙房了。 真是越看越满意。 “等过两天,找人把房子修缮一下, 我们就可以想想下一步怎么做了!” 接着段红兰带着陈刚在街上逛了起来。 心想既然要来这县城做生意,至少要把这县城摸清楚。 看了一圈,东市最热闹,也是人最多的地方,西市看着也热闹,但是有很多外邦人员,也有很多小胡同之类的,一看平常就不是特别安全。 最后段红兰带着陈刚去了布行,给家里人都买了一些细棉布,到时候拿来做新衣裳,既然要来县城,那这衣服就不能穿的像现在这样,做生意讲究的也是一个门面。 回家路上,陈刚问段红兰:“娘,为什么你一定要来县城买房子,其实我觉得我们镇上就挺好的啊,再不济我们把老房子重新翻修一下也好!” 段红兰笑着摇摇头:“你想一辈子就待在我们那个村里?那个镇上?” 陈刚想了想:“我们本就是那里的人啊!” “我们是那里的人没错,但是人总要往高处走不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条件下让自己吃的更好,住的更舒适不应该吗?” “而且你爹这个人靠不住,要是哪天,我跟他真过不下去了,娘又该去哪呢?” “娘,你还有我们几兄弟呢!” 段红兰摆手,笑着说道:“你们也有你们的日子要过,我现在能带你们一把是一把,等哪天我带不动了,娘还是想一个人清净!” 段红兰说完这话,就靠在牛棚闭眼了,陈刚抿着嘴想说什么,可看她累着了,也没再开口,只是心中默默的在想:娘是想离开我们吗? 又欺负你了? 一路上段红兰都在闭目养神。 陈刚也一边赶牛车,一边想他娘说的那些话。 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了。 陈杏儿守在村口,眼睛巴巴的望着,直到看到自家牛车出现才放下心来。 陈刚把牛车停在了她面前。 段红兰开口道:“赶快上来。” “嗯!” 几下赶车到家。 吴秀梅正在做饭。 张小花听见声音就跑了出来。 “娘,你们回来了啊!”说完,眼神朝着牛棚里望了望。 陈品良拿着一把蒲扇,坐在院子的凉椅上,不过那眼神,也是止不住的望向这边。 他中午一回来就听二儿媳妇说段红兰这婆娘带着老大去县城了。 不过段红兰没开口,谁都不敢去看牛棚里装着的东西。 等老大把牛拴好。 段红兰叫他把牛棚里给大家买的细棉布拿出来。 张小花一看眼睛都直了。 段红兰把一匹水红色的递给了她:“来,这是你的!” 这可是细棉布,不是粗麻布! 长这么大,她还没怎么穿过呢! 接着段红兰把一匹烟紫色的递给陈刚:“这是给你媳妇的。” 最后一匹天蓝色的递给了陈杏儿。 “娘,我就不要了,我才做了衣服没多久!” “给你,你就拿着!” 段红兰散完了买的布匹。 陈品良眼睛都望直了,也没见段红兰给他什么,顿时有些来气,故意把蒲扇和椅子弄的老响。 段红兰直接来了句:“吃白食的,还想要东西?” 陈品良不敢回话,气的直接把蒲扇也扔了出去。 大家都去看段红兰的脸色,只见段红兰根本就不管他这些小动作,去厨房了。 “娘,这晚饭马上就好!” 段红兰点头:“有热水吗?这赶一天的路,浑身不太舒服!” 吴秀梅赶紧点头,耳锅里煨了一锅热水。 段红兰来回端了几次热水,舒舒服服在自己屋里的泡了个热水澡。 梳洗一番,浑身舒爽不少,看着段红兰出来,吴秀梅也赶紧把晚饭端到饭桌上。 吃饭的时候,张小花主动开口问道:“娘,你们今天去县城做什么啊?” 她不相信,段红兰这老太婆去县城就为了给家里人买几匹布? 段红兰放下筷子。 “我在县里买了房子!” 这句话说完,整个饭桌都安静了。 买房子? “你跟老大今天去了县城买房子?”陈品良第一个反应过来。 段红兰点头。 陈品良把碗和筷子朝桌上一放:“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段红兰斜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跟你商量?你赚过一分钱?” 这话说的陈品良根本就没办法反驳,本来还想说自己是一家之主,凭什么不跟他商量,可是想到上次的事情,又不敢说。 而张小花心中却认为,这老太婆买了房子,带的陈刚去的,带的大房,那是不是这房子是写的大房的名字? 瞬间心里不乐意了! 陈品良心中敢怒不敢言,可是突然又想到,没事,反正是家里买的房子,这名字也是老陈家的,怕什么? 不曾想段红兰开口道:“还有,这买房子的名字.....” 张小花大眼直直的盯着段红兰,深怕段红兰说出这是写的陈刚的名字! “我写的我自己的!” 张小花呼出一口气,只要不是大房的名字就好。 陈品良不干了! “段红兰,你别忘记,你是谁的媳妇!”简直是跳起来说的! “见过这房子写丈夫的,写儿子的,第一次见这房契名字写自己的!”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怎么?又想说休了我?陈品良,你最好撒泡尿照照镜子,没有我段红兰,现在你怕早就饿死了,老娘出的钱,还不能写老娘自己的名字?” 段红兰说完还轻笑两声。 陈品良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好,段红兰你有种!” 一把直接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吃食,全部撒在了地上。 朝着发愣的众人吼道:“吃吃吃,吃个屁你们吃!”说完,直接跳下院子,跑了出去。 段红兰看着他跑掉的背影,心中嗤笑。 桌子上另外的人都木楞的坐在凳子上。 陈杏儿手上还端着碗。 陈蛋蛋哇哇的大哭。 张小花急忙去哄。 “老大,把这里收拾一下,秀梅再去蒸几个馒头。” 吴秀梅立马去了。 陈杏儿喊道:“大嫂,我帮你!” 陈蛋蛋一个劲的哭,张小花抱着他回房间了。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 陈刚急忙说道:“娘,您别生气!” 段红兰摇了摇头:“娘没生气,你把这东西弄好,到后院来,娘有话对你说。” 陈刚点头。 这边陈品良从家里跑出来,就去找田小翠了。 这天还未黑透,陈品良敲门敲的急。 田小翠一看,赶紧给他开门,把他推到了自己屋里去。 李妮子在厨房大声问道:“娘,是谁在敲门?” 田小翠拉长了脖子回到:“没谁,是隔壁家的。” 李妮子也就没在问,继续烧火做饭。 田小翠把陈品良推回了屋:“陈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陈品良一把抱住她:“妹子,大哥心里苦啊!” 田小翠深怕被李妮子发现什么,急忙捂住陈品良的嘴,声音都放低了许多:“陈大哥,你小点声,妮子在家呢!” 陈品良立马禁住嘴:“妮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还有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天还没黑,要是被人看到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田小翠说着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似的 ,眼眶都红了。 看的陈品良很是心疼。 搂着她道:“我这也是没想那么多,就心里难受,只想着找你来了。” 田小翠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家母老虎,又欺负你了?” 一说到这里,陈品良就气愤不已,接着把今天的事情给田小翠说了一遍。 田小翠听完,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是说,你家母老虎去县城里买了房子?” 县城的房子啊!那得有多贵啊!这陈家到底有多少钱啊! 陈品良点头:“可不是吗?而且她买这房子,居然写的她自己的名字!” 什么!写她自己的名字! 这段红兰....... “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真想直接休了她!”陈品良气愤的说道。 田小翠立马捂住他的嘴。 “陈大哥,这话你可不能再这样说了。” 陈品良不乐意:“我把她休了,娶你不是更好?到时候我们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好什么好! 这段时间以来,田小翠愿意和陈品良继续这么苟合,有一部分是自己毕竟也是个女人,这么久以来肯定是有生理需要,另外一方面,第一次和陈品良试过之后,这陈品良床上的功夫不是盖的,还有一方面就是,陈家现在有钱,再怎么着,她也能捞着一些好处,不用那么累,毕竟现在她也有些年纪了。 但田小翠这段时间和陈品良厮混下来,也明白了,这陈品良是每天正是不干,家里都是那母老虎带着一家人赚钱,这要是陈品良把那母老虎休了,那还有什么价值? 肯定好好疼你 但田小翠这段时间和陈品良厮混下来,也明白了,这陈品良是每天正事不干,家里都是那母老虎带着一家人赚钱,这要是陈品良把那母老虎休了,那还有什么价值? “陈大哥你傻呀!那母老虎现在会赚钱,连县城的房子都买了,谁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钱?你现在把她休了,这些钱她不就全带走了,还有房契也写的她的名字,那忙活一场,你什么都没得到。” 陈品良一想,是这么回事。 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再看着田小翠:“那小翠你说,你陈大哥该怎么办?” 田小翠还没说话,屋外就响起了李妮子的脚步声。 田小翠急忙让陈品良躲到床上去,再把蚊帐拉下来。 这门也正被李妮子打开了。 “娘,你在跟谁说话?” 问完,还朝着屋里望了一圈。 田小翠急忙上前拉住她:“哪里有什么人!这蚊字多的很,我骂蚊字呢,饭做好了?” 李妮子又看了一眼,点头:“做好了,就是来叫你吃饭的。” “好,你先吃,娘等它凉一点再吃。” 李妮子嘟着嘴,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她一出去,田小翠就又关上了门。 床上的陈品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听着人走了,才拿开被子,大口的吸着气。 田小翠赶紧上前:“没事吧?” 陈品良摆了摆手说道:“明天我再从家里拿些米面过来,把妮子支到她舅舅家去如何?” 田小翠摇头:“那怎么行!上次妮子回去是因为端午节去看外公外婆的,这次这么突然回去,会被人乱想的。” 陈品良叹了一口气。 田小翠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你看你这段时间哪次被发现了?” 陈品良点点头,笑道:“还是你这家里格局好。” 因为夏天嘛,妮子就搬去了最外面那间屋子,晚上凉快一些,而田小翠则搬到了最后这间屋子,挨着山,也要凉快些,正好一个在家里的最东边和最西边,有些时候半夜两人声音就算大一些,也不怕,外头根本就听不到。 田小翠拍了他胸口一下:“讨厌!” 陈品良顺势把她抱在怀里。 “小翠,你说说,大哥应该怎么办?” 田小翠想了想说道:“我觉得, 你不应该这么放任那母老虎在家里这样一手遮天!” “你们家的生意的事,你自己也得插手,你们家现在不是在卖麻辣烫吗?我每天卖甜水都听有人在说,这生意肯定很好,你要是每天都跟着去镇上做生意,收钱的时候,就算是从那母老虎指缝中溜点出来,那也得不少银子了!” 陈品良一拍脑门:“可不就是嘛!” 这声音有些大,田小翠急忙捂住他的嘴,看向门外,眼见没人来才呼出一口气:“哎呀,你小点声啊。” 陈品良也有些紧张,两人眼看没人来,才呼出一口气。 说到这里,田小翠又说道:“还有陈大哥,你不要跟那母老虎对着干,她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她说的做,女人嘛,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想一想她身上的钱,有什么想不过去的?等以后你把家里的生意都接手了,到时候她是什么结果,还不是你说了算?” 陈品良一边听,一边点头:“还是小翠想的周到,到时候我肯定休了那臭婆娘,把你娶进门!” 田小翠笑着没答他这句话:“好啦,你从家里跑出来也没怎么吃饭吧?我去端点饭过来,我们一起吃。” 陈品良点头:“还是小翠心疼我,晚上我肯定好好疼你!” 说完还在田小翠浑圆的胸上捏了一把。 田小翠娇哼一声:“讨厌!” 说完,拍开他的手,红着脸出屋去了。 而这边陈刚听段红兰说完话,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娘,爹....爹他不会这么做的!” 段红兰扔掉手中的草,锤着腰站了起来:“反正我是亲眼看到的,这事啊,你也不要往外说,娘告诉你,也只是想跟你通个气罢了。” 陈刚没说话,段红兰去前院洗了个手,也就回屋休息了,今天这一天本来也就累。 第二天一大早,陈品良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只见他抽着旱烟,吐了烟圈说道:“今天我陪你们一起上镇上做生意,家里做了这么久生意了,我还没亲自去看过。”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去不去,准备好一切后,带着一家人上镇上了。 把东西放下,段红兰又催着陈刚赶牛车去县城,陈品良也想跟着,被段红兰阻止了。 看着走掉的牛车,陈品良在后面气急败坏的。 “娘为何不让爹跟着?” “这房子,本就不想他去住!也没有给他准备房间!”段红兰说的很是冷漠。 陈刚只认为这是他娘在吃醋。 这房子周边的邻居,昨天就听说有人买了这房子,看有人开门,都来看热闹。 “大娘,这房子你买的?” 段红兰点头。 “这房子不吉利,你没听过啊!” 段红兰摆手笑道:“我们是农村人,不相信那些,信天地不信鬼神!” 说着打开门,那邻居也觉得没意思,也不再开口,回自己屋了。 “老大,你去城里看看,有没有搞装修的,把人叫来把这房子修缮一下。” 陈刚刚开始没听懂什么搞装修的,但是后面听到说修缮,也就明白了。 “娘,这不用找别人,您忘了了?我以前和黄山他们就是做这些的。” 段红兰挑眉:“哦?是吗?我还真忘了!” 陈刚失笑,摸了摸头:“而且这房子,真要是叫别人来,指不定没人来呢!” 好像还确实是这样! 那你去里面收拾一下,晚上我跟你在这里住一晚上! 啊? 陈刚有些害怕,看了看四周:“娘,要不,还是等修缮好,我们再住进来!” 到时候人多,阳气足,这鬼就不敢来了。 “怕什么?娘都不怕你怕什么,牛车上还有我带来的两床棉絮,你找两个屋子铺好,晚上娘带你捉鬼!” 什么! “娘,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段红兰笑道:“娘何时跟你开过玩笑?” 中午段红兰就去街上买了几个饼子,就着井里的凉水填了一下肚子,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段红兰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还一直在打扫,陈刚明白了,白天他娘说的都是真的。 心里有些害怕,四处看了看真怕有什么披着长发穿着白衣的女鬼冒出来。 段红兰趁着天黑,又去街上买了两只活鸡回来,放到院子里。 跟陈刚站在屋檐下,掏出一包包子递给陈刚:“来,吃点包子,待会才有力气抓鬼。” 陈刚都快哭了,怎么还吃的下包子。 可是段红兰却没什么似的,拿起包子就咬。 陈刚见他娘都不怕,还乐呵呵的吃包子,自己肚子也咕咕的,也就不客气的拿起包子吃起来,别说味道还可以! 两只鸡在院子里跑。 天也黑透了。 段红兰让陈刚去休息,到了半夜,果真听见了女人的笑声。 那笑声冲刺在院子的各个角落一般! 段红兰翻身就起来了。 陈刚也被这笑声吓的一下坐了起来。 陈刚刚到段红兰门口,就见段红兰打开了门。 段红兰把他拉到屋里。 然后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借着月色,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院中跳来跳去,那笑声也随着它,院子里的两只鸡,在扑腾,不过那脚上绑了绳子? “娘,那东西是狗?”狗怎么能发出女人一般的笑声!莫不是成精了? 段红兰小声说道:“什么狗不狗的!那是狐狸!” 啊? 狐狸?狐狸不是在山上的吗?怎么..... 只见那狐狸直接朝着鸡冲去,那鸡被扑倒在地,瞬间狐狸也被段红兰布下的网子给网住了! 段红兰拉开门就冲了出去,陈刚紧跟着! 段红兰从旁边拿起一根木棍,在狐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敲到那狐狸的头上,对着陈刚吼道:“老大,绑了它!小心它的嘴!” 这狐狸被这一下直接敲晕了过去。 陈刚轻轻松松的把它给捆了起来。 绑完之后又很是不解:“娘,这狐狸怎么能发出女人的笑声!” 段红兰看着他,说道:“听说过狐狸精没有?” 陈刚点头。 “那你知道狐狸精的由来吗?” “不就是说那些漂亮的女人吗?” 狐狸和大鲵 段红兰摇了摇头,给他讲起了故事:“以前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个放牛的人,老是在山上听到女人的笑声,但是却一直找不着这个女人,还以为是山上出了妖怪,某一天路过一道士,放牛的就把这事给道士说了,道士胆子也大,跟着就上了山,不曾想,在山上待了好几天,最后抓了只狐狸下山,说那山上的妖怪就是这狐狸!大家就以为这狐狸是不是成精了,不然怎么会发出人的声音......” “那道士本来想解释一番,可是看到村里人崇拜的眼神也就不解释了,带着那狐狸走了,从那只狐狸被带走以后,这山上就再也没听见女人的声音了,因此村里人就更相信了,这狐狸成精的事也就传了出来,最后传成了狐狸精!” 陈刚听段红兰说完,皱眉道:“我怎么没听过这故事?” 你怎么可能听过?这都是当初我的姥姥姥爷给我讲的故事! “没听过没关系,现在你还相信什么闹鬼的事情吗?” 陈刚摇头,接着又说道:“但是,娘不对啊!这狐狸是笑声,那婴儿的啼哭声呢?而且这狐狸按理说都是在山上的啊,怎么会有狐狸是在这......”在这县城里! “那说明,以前这员外爷是一个喜欢养宠物的人。像你说的婴儿的哭声,明天你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这狐狸绑好了的吧?” 陈刚点头。 “那我们先去睡,明天找牙行沈老板把它卖了,也值不少钱了!” 陈刚点头,确实,这狐狸通体雪白,身上除了段红兰敲的那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一觉到大天亮,院子里的狐狸也醒了,可是双脚被捆着,根本没办法, 挣脱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看见段红兰,可能想起昨天晚上就是这个女人敲的自己,对着段红兰龇牙咧嘴的。 段红兰轻笑一声:“你这小畜生还记仇!” 陈刚也起来了,后半夜睡的不错,精神很好。 段红兰叫住他:“走,娘带你去看什么东西发出的婴儿哭声。” 到了后院的假山那里,段红兰在假山四周看了一圈,让陈刚水池中的假山给移开,这假山一移开,一个东西就跑了出来,把陈刚吓了一跳! “卧槽,什么东西!” 只见那东西都长的快一米长了! “这就是那个发出婴儿啼哭声的东西,叫大鲵,是一种双栖动物。” 原来弄来弄去,这全是动物在作怪? 陈刚刚想说,这看着不像是会发出怪叫的啊,不曾想,这大鲵就叫起来,可能是因为陈刚把它的老巢给拿走了吧! 段红兰叫他去把沈老板叫来。 陈刚还沉浸刚刚接收的知识当中,火急火燎的把沈老板叫来,路上却不言一语。 沈老板心中急的不行。 一到房子里,就对着段红兰说道:“大娘,这房子可是不退的哈,上次你跟衙门是签了协议的。” 段红兰笑着摇头:“房子我怎么可能退,我是想让沈老板帮忙介绍一下买主!” 沈老板一愣:“昨晚又发生怪事了?才一晚上就卖房子?” “谁告诉你我要卖房子了?我要卖的是这个!”说着指着墙角的白狐狸。 沈老板一看:“呀,这是哪里来的狐狸?你们抓的?” 陈刚这个时候回味过来,说道:“这狐狸可以发出女人的笑声。” 啥?沈老板是不相信的。 可是当陈刚把昨天晚上的经过说了一遍以后,沈老板不淡定了。 “你们的意思是这女人的笑声,婴儿的哭声是这两个畜生发出来的?” 陈刚点头。 沈老板大笑起来:“你们昨夜莫不是梦魇了!” 见他不相信,陈刚拿了一根棍子,碰了一下大鲵,大鲵瞬间就发出了婴儿的叫声! 沈老板不淡定了,用扇子指着水池的中的大鲵激动的说道: “卧槽,这玩意儿成精了!” “不知道沈老板读过山海经没有?” 沈老板想,摇头:“山海经是什么玩意?” 段红兰心想,难道这个朝代没有山海经这本名着? 解释道:“有一本书,叫山海经,是本异闻杂志,书中这样记录过,大鲵,其状如鱼四足,其音如婴儿!” 沈老板一听,对着段红兰拱手道:“没想到大娘,不仅会写字,还读异闻杂志......不过这书不知道大娘是在那看到的,小生也有些兴趣。” 啊?叫你话多!段红兰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 段红兰摆手逃避似的说道:“哎,我也就会我自己名字而已,还是我小儿子教的,这本书我也是闲时无聊,在路边听那说书人提了一嘴而已!” 听她说完,沈老板一副失望的模样。 段红兰把他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道沈老板认不认识一些贵人,对这些小畜生感兴趣的,我想出手把它们都卖了!” 沈老板一和扇子:“有有有!没曾想这房子根本不闹鬼,让大娘你捡了个大便宜,我看这两畜生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大娘你这房子算是白得了!” 段红兰笑而不语。 陈刚在旁边乐的心都止不住的跳动起来。 “你们等我消息,我出去一趟,保准给你带个买主回来!” 段红兰朝着他道谢:“到时候再重谢沈老板。” 确实如沈老板所说,这还未到中午,就带了一行人过来! 这带头的两人一个大腹便便,一个金叉插满了整个脑袋,两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就是有钱! 沈老板第一个上前介绍:“大娘,这是孟老爷和孟夫人!” 段红兰朝着两人微微欠身! 被叫孟老爷的人率先开口:“听说你这里有稀奇物种?” ....... ....... 等把两人送走,段红兰手中已经多了四百两的银票了! 陈刚都还来不及反应! 这才一刻钟不到,两畜生卖了四百两? 比这房子还值钱? 沈老板转身朝着段红兰拱手:“恭喜大娘!” 段红兰也不吝啬,从里面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沈老板,当他的中介费。 沈老板一看:“大娘这多了!” “给你,你就拿着,要不是你,我们也买不到这房子,更不会抓到这两只畜生。” 沈老板一听,别人都这么说了,把银票接了过来:“那沈某就却之不恭 了!” “该你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从那孟老爷的人把院子里把这两畜生抬出去开始,这房子闹鬼的事,就被说开了。 大家都窃窃私语! 人群中也有那些后悔没买这房子的,也有人唏嘘的,这他妈的闹了这么多年的鬼,竟是这么两个畜生搞出来的? 毕竟这大鲵,受不得刺激,见这么人围着自己,在笼子里一直发出婴儿的叫声,让人群中的人不得不相信,这几年的闹鬼事件,是个乌龙! 衙门那边也听说了! 县太爷把书往桌子上一甩! 柳师爷立马就跪了下去。 县太爷叹了一口气,又拿起书来:“算了,也算是他们的运气!你起来吧!” 柳师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刚站起来,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拜见。 一听名字,柳师爷忙说道:“正是那买房子的两母子!” 县太爷想了想:“哦,他们来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 只见县太爷把书放了下来,接着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让他们进来!” 段红兰带着陈刚进去,陈刚有些害怕,紧紧的跟在段红兰身后。 眼看着县太爷一身官服,陈刚就要跪下去,段红兰急忙拉住他,不让他跪。 柳师爷一看:“大胆,见县令大人为何不跪!” 县太爷也看着他们两母子。 段红兰回到:“我们又没有案件要告,也不是被告,为何要跪?” 柳师爷立马要反驳。 县太爷一摆手,柳师爷也不再说话:“你们求见本官有何事?” 看了一眼那县太爷,本以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曾想确是一个才褪去稚气的少年郎,看着也才二十出头吧?,一身官服套在身上,看着有些许的少年老成的感觉。 段红兰从怀里掏出银票:“这是卖那白狐和大鲵的银子,总共四百两,给了中介五十两,剩下三百两,民妇全部呈上!” 县太爷朝着柳师爷一个眼神,柳师爷有些意外的从段红兰手上接过银票,递给县太爷。 县太爷只是看一眼,便放在旁边:“那房子既是你们所得,这获得的银子,你们就自己拿着呗?为何还要呈上来。” 说完有些意外的盯着段红兰两母子。 段红兰微微低着头,开口道:“本来这房子,民妇就已经算是捡了大便宜了,这额外的钱财,民妇拿着委实烫手,倒不如呈上给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拿去为民生百姓做点善事也是好的。!” 县太爷没说话了。 他不说,段红兰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柳师爷都着急了,县太爷才开口道:“柳师爷看座!” ....... ....... 从衙门出来的时候,段红兰兜里的三百五十两,变成了五十两。 陈刚很是不解:“娘,我们为什么要把钱给衙门啊!” 段红兰解释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刚还是不懂。 段红兰又说道:“这房子,我们本就是从衙门买来的,衙门会贱卖,也是因为闹鬼,一直脱不了手,本来我们买的就便宜,回头我们马上把这闹鬼的传言打破了,还用这两个畜生赚了钱,这卖的钱还比我们买房子的钱还多,你觉得衙门那边不会多想?柳师爷他不会多想?县太爷不多想?以后难不得的会安排下面的人为难我们,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把这银钱上缴了,不落衙门里的口舌,以后在这县城的路才好走!” 段红兰说完,又掏出那五十两银票,笑着说道:“而且你看,我们还不是白得了五十两银子,至少这房子修缮是够了的,我们这县太爷啊,聪明着呢!” 陈刚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段红兰说的内容。 “好了,走吧,这也快中午了,我们去吃个饭,就回去了,明天你带着黄山他们来把这房子整体修缮一下,我们好为将来做打算!” 一说到修缮房屋,陈刚拍着胸脯:“娘,放心,修缮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嗯!” 从段红兰他们出门,柳师爷就朝着县太爷问道:“大人,你说这段氏,是什么意思?”这白捡来的钱,又给送了回来。 县太爷拿起书,继续看,嘴上回到:“是一个很通透的人,别想着因为这事为难他们!” 柳师爷答应了下来。 县太爷拿着书,想着段红兰刚刚说的话,笑了一下,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下午陈刚就赶着车带段红兰回村里了。 一天没回家,说实话,段红兰心里都挂念的很。 陈杏儿也远远的看见牛车,高兴不已。 扶着段红兰下了车:“娘,你们吃午饭没?” “吃了,跟你大哥在县城已经吃过了!” 陈杏儿点头。 吴秀梅也去帮忙:“牛草我们已经打好了。” 陈刚微微点头,把牛牵到牛棚,然后跟段红兰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娘,刚子这是又要去哪?” 段红兰摆摆手:“哦,我让他去找黄山,那县城的房子需要修缮一下,他去找黄山帮忙。” 吴秀梅这才点头。 回到屋里,把这两天卖的银子拿出来给段红兰。 “娘,这是这两天卖麻辣烫的钱。”一边说着,一边脸色不是特别的好。 段红兰点头,让她先放在桌子上,她休息一下再说。 吴秀梅站在她面前,吞吞吐吐的有话想说。 段红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你直说!” 吴秀梅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娘,昨天和今天公爹都跟着去了镇上卖麻辣烫。” 听她说这个事,陈杏儿也过来了。 剩下的话,吴秀梅作为一个儿媳妇,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但陈杏儿是女儿啊! “娘,爹跟着去镇上,不帮忙做事,却拿走了好些银子,大嫂怕你回来对不上账,才站出来说的这个事的。” 吴秀梅的头低的很是厉害,是她没用,可是陈品良是她公爹,只有老子管小子的,没有小子管老子的,所以她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 段红兰从昨天早上陈品良要跟着去,就知道他肯定要搞小动作,点了点头:“好,这事我知道了。” 话才说完,大房屋里的陈蛋蛋就哭了起来。 吴秀梅看段红兰不追究她的责任,赶紧回屋里去抱陈蛋蛋了。 段红兰这才发现,这回来了,没看见张小花。 “你二嫂呢?” “哦,二嫂出门洗衣服去了!”陈杏儿答道,说着朝着屋外看了一眼,不过二嫂也出去许久了,这蛋蛋都睡了一觉了,还没回来! 段红兰点了点头,拿着装钱的袋子:“我去休息一下,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把新衣裳做好。” 陈杏儿点头。 陈刚叫完黄山和张虎后,就又去地里挑水去了! 那田里的鱼又长大不少,都可以卖了,有些鱼还长的金灿灿的,很是好看。 想着家里现在在县城都买上了房子,陈刚干的很是带劲。 挑完水一回头,就见张小花端着盆在田坎上走着。 陈根也没叫她,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弟妹,洗衣裳跑的真够远的。 晚饭的时候,陈品良乐哉哉的抽着大烟进门,一看段红兰坐在了院子里,吓了一跳,书中的烟杆子差点没拿稳。 “你们...你们回来了啊!” 段红兰根本就不想理他! 饭桌上,陈刚说道:“娘,明天大山哥和虎子就跟我一起进城。” 段红兰点头:“到时候你多带一身铺去,还有秀梅,待会再蒸一些馒头,烙一些饼子,明天让刚子他们带上。” 吴秀梅赶紧应了下来。 “娘,大伯他们去城里干嘛?”张小花问道。 段红兰笑着说道:“我让他们去把房子修缮一下,毕竟是以前的房子有些地方有些破,不好住人。” 张小花扁嘴,感情说这县城的房子也没多好嘛! 心中想也是,家里就算是做了生意,那也是地里刨食的,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算个啥嘛,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东西,心中甚是满意。 大哥,你这不行啊 晚上陈刚和吴秀梅在闲聊。 吴秀梅一边绣衣服,一边问道:“当家的,这县城的房子是不是买的不好?” 陈刚摆手:“别瞎想,娘买的房子很好,只是以前这房子经历过大火,有些地方修缮一下就好了!” 吴秀梅点头,她觉得县城的房子,就算是再差,也比村里的房子好吧? 陈刚从身后搂着她:“这身体养了快半年了,这肚子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吴秀梅也有些自责,这段时间吃的好,住的也好,大夫都说她这身子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还是没什么动静,她也着急! 特别是现在家里赚钱了,她真怕哪天陈刚把她休了,娶别人。 一想到这里吴秀梅就开始掉眼泪。 “怎么还哭了呢?”吴秀梅的泪砸在陈刚手上,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吴秀梅吸了一下鼻子,望着陈刚:“刚子,我一定努力给你生个儿子,你能不能不要休了我!” 这都是哪跟哪! 他只是今天想起问这么一句。 “唉,秀梅,我没有说要休你啊!而且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家,你什么都干,你也没有怨言,我怎么会休了你呢?” 确实,那弟妹现在是越来越懒,有些时候都把他媳妇当仆人似的。 吴秀梅抽泣了两声,擦了擦泪:“现在家里有钱了,你要是想换个媳妇.....”是可以的。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刚打断了:“我没有想换个媳妇!” 吴秀梅抬眼看向他:“你不要骗我!” 陈刚摇了摇头:“我怎么会骗你呢?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我要是把你休了,不就成了哪...哪忘恩负义的人了!” 吴秀梅急忙捂住他的嘴:“不准你骂自己。” 陈刚一个翻身把她压住,小声说道:“我们多努努力,到时候孩子就来了。” 说完灯就熄灭了。 第二天,吴秀梅起来给陈刚收拾包袱,脸还有些红,昨晚陈刚弄的有些厉害,现在她脚都还软着呢。 黄山和张虎,一早就带着工具来了。 吴秀梅一早就起来做了些早饭,有茶叶蛋,还有煎饼之类的,段红兰想着两人这么早肯定没吃饭,忙叫两人坐下来吃。 两人你最先拒绝了一会,可闻着味,慢慢的也坐下来了。 吃完饭,段红兰把陈刚叫到一边,给了他一个小荷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 “要买什么木材的不要舍不得,你们都是下苦力的,吃食上面一定不要节约钱。” 陈刚点头:“放心吧娘!” 接着对着黄山和张虎说道:“辛苦你们了。” “大娘,说这些就见外了!” 张虎附和:“就是大娘,这小半年我们两家靠着你们,这日子不知道过的多舒坦,一直想着报答您呢。” 段红兰摆手:“我们是互帮互助,与其说我在帮你们,不如说你们本身就是在帮我。” 两人被段红兰绕进去了,挠了挠头:“大娘真会说话!” 陈刚在旁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再对着段红兰道:“那娘,我们走了!” 段红兰点头:“做事的时候小心一些。” 几人点头,背着工具转身朝县城走了。 为了走近路,就要翻山,这样脚程快很多! 牛车留给了家里,毕竟家里还要做生意,没有牛车不方便! 今天陈品良还是要跟着去,要去就去,段红兰也没说他什么。 前两天张小花都偷懒没去,这今天段红兰一回来,张小花也跟着去了,像往几次,把蛋蛋也带上了。 陈刚走了,段红兰让陈品良赶牛车,陈品良试了几次,都没把这车赶动起来。 最后还是眼见这时辰不早了,吴秀梅说她试试。 学着平常陈刚赶车的模样,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让牛车动了。 到了镇上,有好些人都在等着,也有些人以为他们今天不来,等了一会就走了的。 一家人立马把棚子支棱起来。 段红兰给陈蛋蛋专门买了糖人,让他老实的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等大人忙完,蛋蛋也很听话,奶声奶气的说道:“蛋蛋一定听话。” 等灶上的火一烧起来,摊位就忙了起来。 段红兰一看,这陈品良果真啥事都不干,但是只有又摊位吃完,立马自己上去收钱,这收完钱,有些直接装进了自己的荷包,只有小部分是放到平常装收账的盒子里的。 就观察了几个摊位,段红兰心中就有了计较。 直接上前吩咐:“陈品良,你去挑两桶水过来,洗碗用。” 陈品良立马反驳:“凭什么!我不去。” 段红兰冷笑一声:“不去?行!那你别挂怪我不给你面子。” 只见段红兰直接在摊位上大声说了一句:“各位客官,你们可看好了,你们吃完饭,千万别给这男的银钱,我们这是段记麻辣烫,是我带着我媳妇和女儿做的摊位,跟着男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再给他拿吃饭钱,我们段记可就不认了哈!” 这简直是当着陈品良的脸打他的脸,整张脸通红,想去拉段红兰,可这段红兰话都说完了! “我是你男人!这是我们家的摊位,凭什么不能收钱!”陈品良反驳道。 大家都乐得看一出好戏。 段红兰又说道:“没见哪家的男人好吃懒做的,让自己媳妇和儿媳妇还有女儿抛头露面的!” 这话一说完人群中都是哄笑。 段红兰又开玩笑似的说道:“大家记住,不然我可不认哦。” 大家基本上都认识段红兰,各个附和:“行,大娘\/大姐记住了!” 这一说完,陈品良不信邪,还是要上去收钱,不想,根本就没人理他,都是越过他,把钱递给段红兰的。。 有些人还打趣他:“大哥,你这不行啊!” “去你的!”一听别人这么说,陈品良心中更是气火冒三丈的,说他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他不行。 吴秀梅她们几人都默默低着头干事,娘这是把爹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啊! 陈杏儿心中在想:是说怎么娘昨天没发火。 张小花心想:幸好今天她来了没偷懒! 大家都在庆幸。 等最后一碗麻辣烫卖完。 陈品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段红兰,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段红兰眼神都没朝他使一个:“没有!” “你你你......” 段红兰推开他:“好狗不挡道,你不帮忙做事,也别添乱!” 陈品良深吸一口气,想着田小翠说的话,好!他忍! 明明上午看着还是大太阳,这还没到中午,天空就阴雨密布了。 段红兰招呼着大家,赶紧把东西收拾齐回家。 刚到村口,豆大的雨就下下来了。 一家人被淋湿透了! 到了家,赶紧的,各回各屋把衣服换了。 吴秀梅主动煮了姜水给大家,里面还放了红糖,就连陈蛋蛋都喜欢喝。 “还是娘想的周到,后面的野姜,长了好多,不然大家还没有这姜水喝呢!” 陈杏儿眼睛一转:“娘,山上的野葱是不是也可以连根挖起来,种到后院去?” 段红兰点头:“当然。” “那我下次多挖一点回来,我最喜欢香葱肉包子了!” 吴秀梅打趣道:“你个小馋鬼!” “是大嫂的手艺好!” 张小花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陈品良到家就没有给任何人一个好脸色。 当然大家也不理会他。 娘,蛋蛋不见了! 这下雨,中午就吃的简单, 随便煮稀饭,蒸了点包子,再加点咸菜。 下午一群人坐在屋檐下绣新衣裳。 段红兰还给她们指导样式。 她不清楚古代那些文文绉绉的衣裳名字。 只是觉得陈杏儿秀衣服的时候太单调了。 本来陈杏儿是想缝裤子的,段红兰让她做成裙子,想着后世的百褶裙,又叫她在裙上做上百褶的样式,瞬间整个裙子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看吴秀梅在做上衣,她们做上衣只露出脖子,这夏天热的完全没有透气的地方,然后其他地方缝上就完了,看着很是老气! 段红兰让它们把衣服对裁,胸前做的就像抹胸那样的样式,只是要高一些,刚好露出锁骨。 吴秀梅觉得这做法会不会太放荡了。 段红兰说道:“那你可以把这四周做上一个花边,不就好了?” 张小花在旁听着,眼睛都亮了,心里第一次赞同段红兰说的话。 按照段红兰的说法做出来的衣裳,想一想都觉得模样好看。 “娘,你怎么知道这些样式的,感觉怪好看的!” 啊? “哦,我在城里见别人这样穿过。” 张小花点头,也是了,这老太婆,一直在村里和镇上生活,想也想不出这些样式,肯定是去城里,看别人这么穿,拿回来给她们说的。 下午雨停了,不大会太阳还冒了出来,吴秀梅立马放下手中的针和布:“杏儿,走我们去山上捡菌子去!” 陈杏儿当然愿意,上次菌子可是卖了不少钱呢! “娘,我跟大嫂去捡菌子!” “去吧,到时候你们自己捡的,卖了钱,归你们自己!” “娘,我也去!”张小花立马也说道。 说完三人一人背了背篓上山去了。 陈品良看雨停了,在家里踌躇了好久。 “你要出去就出去!别在我面前瞎晃悠!”段红兰看见他就烦心。 陈品良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段红兰挑眉:哟,这雨后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吴秀梅她们一下午捡了不少菌子,收拾出来有几匡! 段红兰帮着她们清理:“明天可以给仁和酒楼送两筐去,他们吃的下,我们家里留一筐,到时候做麻辣烫,剩下的,可以拿到街上卖,或者到时候看吃麻辣烫的吃客里面有没有人要的。” 几人点头,段红兰又叮嘱道:“一定要好好弄,别把有毒的混进去了!” 吴秀梅和陈杏儿段红兰是比较放心的,不放心的就是张小花! 因此张小花采回来的菌子,段红兰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 晚上是黄山和张虎的媳妇送了鱼过来。 段红兰问道:“这是你们下河里抓的?” “哪能啊婶子,下河我们两个女的可抓不了,上次不是你给大山和虎子说在自家院子挖个池塘吗?我们两家就都挖了一个,这段时间鱼长的刚好!” 段红兰点头:“那就行!要是你们下河,我可不放心!” 两人笑着说不会的,送完鱼,两人也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出发了,一早上也不见陈品良,肯定是看没什么好处了,不去了呗。 到了地方,先把东西卸下来,吴秀梅才赶着牛车跟段红兰去送鱼。 李大厨已经很久没见段红兰了。 一见她,立马就出来了。 “婶子!哦,不,段老板您终于来了。” 段红兰笑着点头:“李大厨进来生意可好?” 李大厨点头,抱拳道:“拖您的福,最近高朋满座的!” 段红兰笑着道:“昨儿不是下雨吗?我们摘了一些野菌,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李大厨急忙点头:“要的,要的,您等一下,我去叫我们掌柜的!” 段红兰点头。 厨房里的人已经在卸货了。 只见一人脚步生风似的跑来了。 “哎哟,段老板,您来了,这我在前面忙,没来得及招呼您。” 段红兰摆手,看这新掌柜是一年轻人,年纪可能就二十五六的模样,长了一副甚是精明的模样,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段红兰朝着他微微欠身:“李掌柜!” 之前张掌柜走的时候,就给段红兰说过,这来接受的新掌故姓李! 李掌柜拱手回礼,脸上带着笑容:“您再不来,我都要登门拜访了!” “这段时间家里有些忙,没抽出空来。” 李掌柜一个劲的点头:“少东家说可以预定这个月的香料了,希望段老板以后每个月的十号为我们提供香料。” 段红兰笑着应下了。 “李掌柜要不要看看这些野菌。” 李掌柜急忙点头:“要看的,要看的。” 两家几下付了钱,李掌柜又强调了一遍香料的事情,段红兰笑着答应道:“李掌柜放心,每月10号,肯定准时。” 见段红兰答应了,李掌柜这才呼出一口气:“那就辛苦段老板了!” 赶着牛车回摊位。 摊位上已经热火朝天了。 陈杏儿和张小花根本就忙不过来。 吴秀梅赶紧加进去,段红兰看了一下陈蛋蛋,也帮忙端碗,收钱。 时不时的还有人要两斤菌子。 真是想多长一双手出来。 段红兰心想,是不是应该招人了? 今天是赶大集,昨天准备的食材也多,可是还没到中午,差不多都卖完了。 段红兰感觉自己都干不动了。 急忙摆手:“剩下这点别卖了,这也中午,你们肯定也饿了,这点我们自己煮来吃!” 陈杏儿很是赞同,第一次喊累:“感觉这手都抬不起来了!” 张小花第一个点头! 吴秀梅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想必也是一样的。 突然张小花一声大喊! “蛋蛋!娘,蛋蛋不见了!” 谁他妈是你姐夫 一群人在镇上找了一圈的陈蛋蛋,可是就是没找找着!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是自己走的,能走多远! 段红兰沉下心来:“是有人拐了蛋蛋!” 张小花顿时瘫坐在地上:“蛋蛋被拐了?”、 说着又要从地上起来:“是哪个挨千刀的,要拐一个小孩啊!” 说着在地上咒骂着这拐了蛋蛋的人! 段红兰看着她,一边哭一边骂,很是难受,心想平常其实并不见张小花对陈蛋蛋有多好,有时甚至还没有陈杏儿对蛋蛋好来着。 “娘,娘,您知道蛋蛋是被拐了,那您知道是谁拐了蛋蛋啊!娘,娘,你一定要把蛋蛋找回来啊!”张小花一边哭一边朝着段红兰喊道。 吴秀梅在旁看着难受,要去扶张小花。 张小花一个劲的推开了她:“现在你满意了,你高兴了!我儿子被人拐了!” “弟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吴秀梅都快掉泪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不就是你的心里话吗?你自己生不出孩子......” “够了!”段红兰吼道。 “张小花,蛋蛋被拐了,难受的不是你一个人!你大嫂跟你小妹,平常怎么对蛋蛋你心里应该要有数!” 张小花哼了一声。 陈杏儿走到吴秀梅旁边,安慰了吴秀梅几句。 段红兰深吸一口气转身,想着这蛋蛋不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拐走,那可能就是图她家东西,她家有什么东西可图? 就只有这麻辣烫的吃食! 那 最近打听他们家这吃食的人就太多了。 可若是人贩子将人给拐走了,那就没办法了! 丁捕头这个时候正好路过这里。 看见张小花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忍不住的就多问了一句:“哎,大娘,这是怎么了!” 段红兰一看是他,心中顿时有了希望,这以前有事找警察,现在这个时代,有事当然应该找捕快! 段红兰急忙上前说道:“丁捕快!我们家小孩丢了!” 丁捕快一听,这不是来了案子?立马来了精神! 上前一步:“大娘,你别急,是小孩丢了?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小孩几岁?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张小花冲了上来:“就刚刚,就在哪里!”张小花指着蛋蛋坐的凳子。 “蛋蛋马上两岁了,穿一件红色的花袄子,长的...长得很乖,很听话!” 这!这他怎么找嘛,这大街上全是穿花袄子的小孩,丁捕头有些为难! 段红兰却开口问道:“丁捕快!最近镇上有没有出现过别的小孩丢失吗?” 丁捕快摇头:“谁偷小孩啊!咱们这地方,自己吃东西都成问题,哪还有闲工夫养别人的孩子。” 段红兰心里清楚了。 “娘,你问这些干嘛啊!你让他们帮忙找蛋蛋啊!” 丁捕快听着有些不舒服。 段红兰也皱眉的看了她一眼,可看她是为陈蛋蛋着急也不想说什么! 朝着丁捕快说道:“捕快大人,我觉得我们家蛋蛋可能是被别人掳走了!这四处我们也都找遍了,蛋蛋那么小的孩子,平常也不会乱跑的。” 丁捕快点头:“大娘,这样,你们也先别急,我先通知衙门里安排人手找一下,这样,你们也先别急着回家,在这里等一下,可以的话, 自己也找一下,要是还是没找着,就只能在我们官府备案。” 段红兰装钱的袋子里摸了两个银角子塞到他手里:“这么热的天,请衙门里的大人们都喝点水。” 丁捕快也不客气,揣进兜里:“行,大娘,你们等我们消息吧!” 说完,人家跑开了去。 张小花还在旁边哭哭哇哇的,段红兰听着甚是心烦,可是念着她毕竟是蛋蛋的娘,这娃不见了,她伤心也是该的,也没说什么。 “秀梅,先弄饭,大家都饿了。” 吴秀梅点头。 陈杏儿开口道:“娘,我还想去找一下蛋蛋。” 段红兰没拦着她。 直到天都要黑了,丁捕快带着人过来,一行人都在摇头。 吴秀梅和陈杏儿这下也都绷不住了。 张小花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根子啊!我对不起你啊!蛋蛋,你在哪啊.......”接着就是抽泣的声音,再也吐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吴秀梅和陈杏儿都架着她。 “二嫂,蛋蛋一定会找到的。” “啊!我可怜的蛋蛋啊,都是为娘的错啊!” 大家看她那么伤心,都有些动容! 丁捕快说道:“大娘,要不你们先回家去?这要是有消息了,我马上派人通知你们!” 段红兰一家都没说话。 而另外一边的小饭馆里。 陈蛋蛋也在哇哇的大哭:“我要我娘,我要姑姑,我要奶奶!” 旁边的人听到甚是烦闷。 “哎哟,我的祖宗,你们能不能让他别哭喊了,你没见下午镇上所有的捕头都在找他吗?待会把人引来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秀和王铁柱也有些手足无措! “谁想到他们会报官啊!胡老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被叫做胡老板的男人,一脸愤恨:“我就不应该听王花那贱人的话!找了你们!” 王花是王秀侄女,嫁给了这姓胡的当小妾! 这姓胡的呢,每天路过段记麻辣烫,眼睛都馋红了。 这大半年来,这仁和酒楼基本上把这镇上的生意都做完了,然他们这些小饭馆都活不下去了! 他心想要是他能拿到这麻辣烫的秘方,那还不得咸鱼翻身? 这晚上忍不住的就跟这小妾多说了两嘴,没曾想这王花的亲姑姑就跟着段记的老板娘是一个村的。 他之前找段红兰谈过这方子的事情,可是直接就被拒绝了。 最后才听了这王秀两母子的话,把这娃娃给掳了来,想着到时候威逼利诱让段红兰交出这方子。 他答应事成之后给王秀六两银子!给这王铁柱娶媳妇。 本想着,这村里的何时见过大世面,哪曾想,人家就找了一圈,报官了,这下好了,一下就变成了烫手山芋! 可要是让他就这样把陈蛋蛋送回去,他又不甘心啊! 哄也哄了,可是陈蛋蛋就是不听啊! 看着哭闹的陈蛋蛋,再也没有了好脾气:“你再叫!你再哭!老子打死你!” 陈蛋蛋被他吓到了,瞬间禁声,接着爆发了更强一轮的喊叫! 胡老板一听:“你们捂住他的嘴!” 王秀立马抱住陈蛋蛋捂住他的嘴,一边捂着一边说道:“你就跟你奶奶那贱人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 王铁柱这个时候开口:“姐夫。” “谁他妈是你姐夫!” 王铁柱被吼的一愣,又开口道:“胡老板!我们要不给陈家递个纸条,让他们知道陈蛋蛋在我们手上,再让他们不准声张,不然我们就让他们再也见不到陈蛋蛋!” 还不交出方子 胡老板摸了摸下巴,心想也只能这么做了,派了一个伙计去看一下段红兰她们的情况。 伙计回来说道:“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应该是准备回去了!” 胡有田眼睛一眯,给了伙计几十个铜板:“现在你去找个镇上的小乞丐,让他给她们带句话,就说要想见陈蛋蛋,就到镇上北边的城隍庙来!就她段记老板一个人来!” 伙计得了铜钱,乐呵呵的走了。 胡有田让王秀拿开手。 她一拿开,陈蛋蛋就呸呸呸了两声:“王奶奶,你的手真臭!” 气的王秀恨不得反手打他一巴掌。 “走吧,奶娃子,带你见你奶奶去!” …… 段红兰她们东西刚收拾完,这就跑来一个啃馒头的小乞丐:“有人让我告诉你,要想见陈蛋蛋去北边的城隍庙,不能带任何人,就你去!不然他们就让你们永远见不到陈蛋蛋。” 小乞丐说完就要走,被段红兰拉住:“是谁告诉你让我去的?” 小乞丐摇头,明显的是不会说的。 段红兰看了看他身后的远处,偷偷的塞了他几个铜板:“镇上的丁捕头你知道他住哪里吧,你把你给我说的话,带给他。” 小乞丐拿了钱,揣进怀里:“行!” 说完蹦蹦跳跳的一边吃馒头,一边走了。 转了两个巷子,对着那伙计道:“好了,我都告诉她了!再给我一个馒头!” 伙计也不吝啬,给他拿了一个,不过小乞丐闻着这馒头的味道都变了! “给我换一个,不然我再回去告诉她们,是你让我去说的!” “操,你个臭乞丐,嘴巴还挑!”说完不情愿的给他拿了一个好的。 小乞丐一闻,转身走了。 伙计在后面咒骂了两声,这才回去通报胡有田,说是话已经带到了。 胡有田这边立马带着人出发,还给每个人拿了根布条。 “干什么?”王秀不解。 胡有田看傻子似得看着他们:“把脸遮上啊!不然你想让段红兰认出来啊!” 两人立马点头。 旁边陈蛋蛋看了他们一眼,只觉得好玩:“我也要我也要!” 胡有田直接袋子给他给套上了! 吴秀梅她们拉住段红兰:“娘,我陪你去吧!” 陈杏儿也点头。 张小花不干了! “大嫂!你没听见别人说的,就娘一个人去吗?到时候蛋蛋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吗?” 吴秀梅左右为难,可是……可是…… 段红兰拍拍她拉着她的手背:“放心,娘没事的,他们绑了蛋蛋,无非就是问我们要东西,实在不行,娘把东西给他们就是了!” 张小花上前来:“娘,你可一定要把蛋蛋带回来啊!他可是你孙子!” 段红兰:…… 陈杏儿在旁没好气的说道:“二嫂,你不用强调!娘肯定会把蛋蛋带回来的!” 说完又对着段红兰道:“娘,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段红兰点头:“你们就在这等我。” 说完,段红兰从记忆中去找拿城隍庙的位置,这位置离这个镇还有一段距离,差不多完全在边界上了,因此这个庙很早以前就荒废了! 走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段红兰才走到,这会天也已经完全黑了! 走进了,才看到城隍庙里有火光。 段红兰一走过去,门口就有一人蒙着面过来,话也不说,朝着她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让她进城隍庙。 一进庙里,火把旁边就有一男一女,中间还有一人,黑暗中几人面上都围着布。 左右一男一女,段红兰看着身影甚是熟悉,只是心中担心陈蛋蛋的安危,一时间没想起来。 “我孙子呢?”段红兰率先开口。 胡有田从身后拿出一个麻布袋子,放在面前。 段红兰想上前。 旁边那男的直接把火把怼了出来。 段红兰开口道:“我总要知道我孙子是好是坏吧!” 胡有田把装陈蛋蛋的袋子解开,正好露出了陈蛋蛋的小脑袋。 “放心,他只是喝了点东西,睡着了!”胡有田开口道。 他话才说完,这陈蛋蛋的鼻子上还呼出一个鼻涕泡。 段红兰心中放下心来。 但是嘴上却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给我孙子喝了什么,万一这会是好的待会又不好了呢?” 胡有田根本没想到段红兰会这么问,本以为段红兰直接就会问他要什么呢! “你放心,他就喝了一点点迷药,今天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段红兰摇头:“那万一又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啥?后遗症?后遗症是什么东西? 旁边王秀没有耐心。 “胡老板,你直接问她要方子啊!” 段红兰一听:“王秀?” 胡有田掐死王秀的心都有了! 来的路上就告诉她,待会跟她儿子两个人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这他妈的,这破布条白戴了! 王秀瞬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段红兰,我不是王秀!” 段红兰翻了个白眼盯着她:“你就是王秀,旁边这是王铁柱吧!” 是说怎么一进来就觉得这两人面熟! 王秀和王铁柱立马跳到胡有田身边:“胡老板,怎么办,我们暴露了!” 暴露你麻痹! 都是你们两个傻逼!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胡有田肺都要气炸了! “胡老板?你是来客饭馆的老板?” 胡有田一把扯下面上的布条! “段老板,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只要交出段记麻辣烫的方子,你就可以带你孙子走了!” 王秀他们两母子在旁附和:“就是,交出麻辣烫的方子!” 段红兰双手环胸:“那要是我不给呢?” 不给?王秀跟王铁柱对视一眼,又看向胡有田。 “胡老板,她要是不给怎么办?” 胡有田眼神一冷:“不给?不给,这城隍庙这么热的天,这庙里发生点火灾,大家也是想的过去的!” 王秀赞同的点头,可是随即一想,什么火灾,这是要烧死段红兰跟她孙子? 这…… “段红兰,你还不交出方子!” 段红兰看着她:“王秀,你何时给别人当起了狗腿子?” “不准你说我娘!” “哦,还有你,王铁柱,这么大的人了,一天正事不干,光跟着你娘学这娘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你能成啥事?” 这简直是骂人诛心!还不带脏字! 王铁柱被段红兰骂的脸都气红了。 王秀立马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把王铁柱护在身后:“段红兰……” “够了!老子叫她来是来要方子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王秀立马就像鹌鹑似的,缩短了脖子! “段老板,我这么说吧,我只要方子,方子到手,娃娃你带走!”这语气已经没有多大耐心了。 段红兰心想,这丁捕快为何还不来! 要不给他一个假方子,先把陈蛋蛋带走? 可是这次不解决,肯定也会有下次的。 胡有田看段红兰在沉思,以为她在思考,催促道:“段老板,考虑好了没啊!” 段红兰刚要开口,门口就有人冲了进来,段红兰呼出一口气…… 胡有田几人愣住了。 冲第一个的就是丁捕快,身后还跟着几个捕快…… 王秀跟王铁柱瞬间都站不住脚了。 胡有田也有些发蒙,但是他反应也快,一步直接提起了面前的陈蛋蛋,拿捏在手上,朝着段红兰吼道:“段红兰,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 至少比你称职 段红兰皱眉的盯着他:“我凭什么听你的?” 丁捕快这回已经冲上来了,用刀指着胡有田:“还不快放下孩子!” 话才说完,几个捕快都围了上来,把他们几人围的死死的。 王秀和王铁柱这会,已经吓软的瘫坐在地上了。 胡有田心中也害怕,可是他想的更多的是,现在就算是把这娃娃放下,自己肯定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心中有不甘! 看着脚边两个蠢货,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脚踢在了王秀身上:“都是你们两个废物!” 说完又朝着段红兰吼道:“让他们都放下刀,放我离开,不然我弄死你孙子!” 段红兰冷眼看着他:“胡有田,你要是现在放下我孙子,你至多就是受点牢狱之苦,但是你要是弄死了我孙子!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掉!我铁定让你们三给我孙子陪葬!” 丁捕头也在旁边附和:“段大娘说的对,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为好,这小娃真出了什么岔子,这往后的太阳,可就不是打在你们身上了!” 王秀刚刚被踢了一脚本来痛的不行,这一下听说这陈蛋蛋出了事,她要掉脑袋,也来不及痛了。 “胡老板,我们就把陈蛋蛋还给他们吧!我可不想被砍脑袋啊!”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挂在脸上。 王铁柱也被吓傻了。 也求着胡有田把陈蛋蛋还给段红兰。 说完又朝着丁捕头说道:“捕头大哥,这事是胡有田逼我们做的,其实和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陈蛋蛋也是他让我们掳走的!” 王秀也在旁边附和:“就是,都是他让我们做的!我们哪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啊!” 胡有田简直肺都快被气炸了,看着王家母子倒打一耙,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更是后悔当初为啥要听王花的话!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丁捕快的刀直接出手,刀背在他抓着陈蛋蛋的手上一敲,那胡有田吃痛,立马要扔下陈蛋蛋,丁捕快手也快,一个转身,一手把陈蛋蛋接在手中,另一只手直接拿着刀架在了胡有田脖颈上! 几人被绑了手,带走了。 丁捕快把陈蛋蛋递给段红兰。 “这娃娃睡得好生踏实!” “这是被喂药了。” 丁捕快反应过来:“我就说嘛,这么多久过去了,这么大的动静,娃都不醒。” “好了,段大娘,走回去了,这天也黑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去。” “那他们怎么处置?”段红兰问道。 “他们啊!我连夜带他们去县城,交到县太爷手上。” 段红兰抱着陈蛋蛋,朝着丁捕快微微欠身:“感谢丁捕快对我孙儿的救命之恩!” 丁捕快急忙去扶段红兰:“大娘,你这不是折煞我不是,每天在这镇上闲的无聊,难得今天有点事做!”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挠挠头:“哎,我这人不大会说话。” 段红兰摇摇头:“丁捕快是做大事之人!”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镇上走去。 还没到镇口处有火光,走进就看到了陈杏儿和吴秀梅。 丁捕快和二人打了招呼,就押着人走了,还要去县城交差呢! 两人一看段红兰瞬间放下心来:“娘,幸好您没事!” 段红兰把陈蛋蛋递给吴秀梅,这一路抱着,挺累手的。 段红兰没看到张小花,便问了句:“你二嫂呢。” 一说到张小花,陈杏儿就很不高兴,扁着嘴说道:“您一走,她就在牛车上睡着了!说是今天一天又累心又累神的,说什么她心神俱疲。” 段红兰不想去计较那些,吴秀梅也说道:“好了小妹,蛋蛋是安全的就好。” 陈杏儿撇过脸。 一行人回去,吴秀梅叫醒张小花:“弟妹,蛋蛋找回来了!” 张小花揉了揉眼睛,看着她怀里的陈蛋蛋,立马又开始嚎哭起来。 段红兰听着脑门疼:“好了!找回来就好了,你也别干嚎了。” 张小花瞬间闭嘴。 回到家里都很晚了,陈品良一看她们回来,就开始骂:“你们今天一天到底上哪野去了!中午也没见人!晚上也这么晚回来。”一说到这里,就像想起什么似的。 “段红兰,你不会带着儿媳妇和女儿去.....我就说你怎么还有本事在城里买房了……原来是” “啪!”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肮脏就觉得别人也肮脏?” 陈品良冲上来,就想给段红兰一脚,不过段红兰手快,一把逮住他踢过来的脚,一拉,陈品良整个人立马一字马的摆在院子中,痛的他哇哇大叫。 陈杏儿想去拉他。 “不准扶他!” 陈杏儿伸出的手一愣,收回手说道:“爹,你这说的什么话,今天蛋蛋被别人掳走了,我们找了一下午,晚上娘还被单独叫去救蛋蛋呢,差点出意外!幸好镇上的捕头大哥他们帮忙,这才从歹人手上救出蛋蛋!” 吴秀梅在旁脸色也不是很好,哪有这样说自家人的公爹。 张小花这个时候开口道:“我先带蛋蛋回屋了。”说完就回自己屋了。 不过却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 “老大媳妇去做饭!” 陈品良反过来劲以后,段红兰开口道:“陈品良,我们一群女人出门做生意,养一家人,本就不容易,而你!作为一个男人,家里女人都没有回来,也不担心也不着急,也并未见你上街寻人!而现在家里女人们回来了,你还说风凉话!抹黑家里人名声,真是有你的!”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难道他陈品良会不知道? 陈品良痛的龇牙咧嘴的。 段红兰又说道:“你真的枉为人父!也枉为人夫!” “你少给我扣那些帽子!你段红兰就是个好人母?好人妻了?” “至少比你称职!” 段红兰说完,也不想跟他多说。 冷声道:“陈品良,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要是再管不住你那张臭嘴!老娘一定让你扫地出门! 段红兰说完,就转身回屋去了。 黑暗中的陈品良望着她回屋的背影,简直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晚饭段红兰也没出来吃饭,忙了一天,累的不行,根本就没什么胃口了。 把他们打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段红兰她们因为昨天回家太晚,也没准备今天上街的吃食,本想的是今天就好好休息。 不曾想,这天刚亮,院子外面就传来一大群人的哭声。 还有敲院门的声音。 弄的一家人很是烦闷! 吴秀梅第一个醒来,打开门,还来不及关上,一群人就进来了…… 进来不说,还全部跪在了院子里。 吴秀梅赶紧去敲段红兰的门! “娘,王家的来了!他们跪在咱们院子里……像什么话!” 陈杏儿这个时候也起来了。 张小花也被吵醒,在床上骂了一句,也起来了! 一边起身一边骂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要脸的人,大清早上扰人清梦! 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的王有财,还有别的人,齐刷刷的跪在他们家的院子里。 想都没想拿着门边的扫把就冲了上去:“好啊!老娘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杏儿一把拉住她:“二嫂,你别激动!” 张小花回看了陈杏儿一眼:“滚开,不帮忙也别添乱!” 陈杏儿不放手,那王有财把自己大肚子媳妇也带来了,现在正挡在王有财前面呢!这要是张小花冲上去,一不小心把他媳妇碰着了,有了个好歹,到时候明明是他们王家的过错,都变成了他们陈家的了! 段红兰这个时候也出来了。 看着张牙舞爪的张小花,脑袋就疼! “杏儿!放开她!” “可是娘……” “放了!我看她怎么冲上去,到时候把别人打出个好歹来,反正是她的牢狱,不是咱们陈家的!” 陈杏儿果真放开了张小花。 “冲上去啊!为你儿子报仇啊!” 可是张小花站在原地,拿着扫把,根本就不动。 “既然不想冲上去,把扫把给我放下!” 张小花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扁着嘴,把扫把放到了一边。 王有财看她们说完话了,这才开口,一开口就是哭腔:“婶子!我知道我娘跟我弟干的不是人事,还请你看到都是邻居的份上,就放过他们吧!” 后面又站出来一男的,看着和王秀长得有些相像:“是啊婶子!我妹夫也不是故意的,他那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犯下这错事!求你高抬贵手,就放过他们吧!” 这个时候院子外已经聚集很多人了! 都是邻居,都在看热闹。 “哟,这王家的跟老陈家这是杠上了?” “对啊,咋天天都是他们两家的过节!” “我倒要听听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 王家说完看段红兰没什么反应,王有财急忙把自己媳妇推了出来:“婶子,你不能让我的孩子才出生,就没了奶奶啊!而且我们都是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娘跟我弟,也是被别人蛊惑。” 王有财媳妇有些不高兴…… 人群更是轰动,什么意思…… 段红兰眼见门外看热闹的人,都在乱猜想了,才开口道:“王有财,你不用带着你王家众人求我,这事你娘你弟有没有过错,青天大老爷自有判断,你们要是觉得有冤屈,有苦,可以找青天大老爷说!” 张小花也跳了出来。 “就是,就你娘跟你弟那种黑心肝的偷别人家小孩的烂货!自有青天大老爷评判!也就是我们家蛋蛋没事!要是我们家蛋蛋昨天有个什么!你娘跟你弟还有你后面那啥?妹夫!铁定让他们三个烂心肠的吃不完兜着走!像他们那样的烂货,还用的着你们弄这么大阵仗来我家求情,我呸!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家子没安好心!”张小花脸不红气不喘的骂完跪着的众人。 骂完以后,还又退回自己刚刚的位置,眼神怨恨的盯着跪在院子里的众人! 这些都是她的仇人。 王家的被他们骂的心中又气又怒,但是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忍着! 这个时候陈品良从外面回来了。 一脸懵逼的看着跪了一院子的王家人。 “这是怎么了?” 这王有财一看陈品良,立马爬到陈品良跟前。 “陈大叔,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娘和我弟弟啊!铁柱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品良急忙要去扶他:“唉,什么救不救的,都是一个村的人,咦,不对啊,你娘和你弟犯什么事了?这要是犯事了,你可得去求里长啊,求我做什么?” 你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陈杏儿走到他旁边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有财哥的娘和王铁柱,就是昨天掳走蛋蛋的同伙!” 院子外一阵唏嘘…… 陈品良一听,再去看段红兰的脸色,急忙拉开自己和王有财的距离:“有财啊,这就是你娘和你弟做的不对了!怎么说蛋蛋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啊……” 这话原封不动的给还了回去。 见陈品良也不帮忙说话,王有财也没了好脾气! 立马站了起来,指着段红兰:“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娘犯得着跟那胡有田同流合污?” 那王花的大哥,王虎不乐意了。 “有财,什么叫同流合污?我妹夫要不是听了你娘和你弟的计谋,犯得着去掳人家小娃娃?” “妹夫?你妹妹就是人家一小妾,你也好意思叫人家妹夫,怕是你叫人家还不答应你呢!” 这王家的两人就在陈家院子里内讧起来了。 谁的嘴巴都不饶人! 最后还是段红兰吼了一句:“既然你们自己理清楚了,就给我出去!回你们自己家吵去!” 两人一听,立马停止了争吵,又给段红兰跪了下来。 王有财:“婶子,刚刚是我话太冲!但是真的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娘跟我弟弟吧!”说着还抹了一把泪。 王虎:“对,婶子,你就放过我妹夫吧,我妹夫这要是没了,我妹妹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那还不得被胡有田的老婆给发卖了呀! 两人一唱一和得,真的吵得段红兰脑瓜子疼得不得了。 段红兰都有些站不住,本来昨天就觉得头疼了,睡一觉刚好一些,现在又疼了起来! 陈杏儿看段红兰脸色不对,急忙扶住段红兰:“娘,娘你没事吧!” 跪着的两人还在说自家娘和弟弟妹妹的委屈。 陈杏儿直接一声大吼:“够了你们!你们没看到我娘都被你们气的人不好了吗?你们要是再在这里用这些话道德绑架我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大嫂,二嫂,把他们打出去吧!这么多人看着,他们真有个什么,也不能说是我们陈家人不对!” 张小花立马捡起了刚刚的扫把,吴秀梅也拿起来旁边的扁担。 冲着人群就挥舞:“都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们再去青天大老爷那里告你们强闯民宅!” 段红兰生病 王家的最后确实是被打出去的,王有财看陈家动了真资格的,急忙把自己老婆护在怀里。 院子外看热闹的人也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王秀跟她儿子王铁柱伙同镇上的人,把老陈家唯一的孙子给掳了去! “简直太没人性了!” “是啊,一个村子的都下的了手!” “哦,我想起来了,我前两天家里不见了一只鸡,是不是就是那王秀那婆娘拿的,我鸡掉的头一天我跟她在田坎上吵了一架!不行,我要去她家里看看......”说着就火急火燎的朝王秀家去了。 大伙又去王秀家看热闹去了。 眼看人走了,陈杏儿急忙扶着段红兰坐下。 “娘,你是哪里不舒服。” 吴秀梅放下扁担就说去叫大夫。 被段红兰拦住了:“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疼,待会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我去做早饭,再烧点热水,给娘捂一下额头。” 段红兰点头。 陈品良站在旁边,就看了一眼,没说话! 这个时候蛋蛋也醒了,在屋里叫娘,张小花放下扫把就去弄陈蛋蛋去了。 这边吴秀梅刚做好饭,一家人在院子里吃饭,隔壁王家就又吵起来了,吵的那是轰轰烈烈,原来,这王秀还真把别人家的鸡给拿了。 只听刚刚那婶子的大嗓门传来:“王有财,有这样的娘,你还争她干什么,看你爹王大富到时候回来,不休了这偷鸡的婆娘!” ...... 剩下的段红兰也不想去听了,吃了饭,就回屋躺着休息去了。 没曾想,这一睡,就睡了许久,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根本就不是在陈家。 陈杏儿一看她醒了,激动的不行:“娘,娘,你终于醒了!” 段红兰头还有些晕,伸手捂着额头:“这是在哪?” “这是在医馆!娘。”陈杏儿回答道。 说完就一边大喊,一边跑了出去:“张大夫,我娘醒了!” 段红兰稳了稳心神,闻着屋子里全是药味。 张大夫过来,给她把了把脉,点头道:“好了,没什么事。” 段红兰也明白过来,看来自己是在家里睡死了,然后被送到了镇上的医馆来了。 张大夫把完脉,又给段红兰的额头扎了两针才出去。 “杏儿,扶我一下。” 陈杏儿赶紧给段红兰递上手去。 刚刚张大夫扎了两针,段红兰又绝的舒服许多。 才坐起来,陈刚就提着食盒快步进来了! “娘,你终于醒了!” 段红兰看着陈刚:“你怎么 在这?” 陈杏儿解释道:“前两天娘你进屋休息,中午吃饭叫你,你也不应,把我和大嫂急坏了,大嫂急忙套了牛车,把你送到镇上的医馆来,大山哥的媳妇何嫂子派人给大哥带了话,大哥当天就赶回来了”这话一说完,人就哭了起来。 段红兰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刚刚张大夫可是说我已经好了啊!” 陈杏儿一边笑一边哭,还一边点头:“嗯。” 陈刚在旁边站着,看她们说完话,急忙走上来:“娘,你饿了吧!这是去仁和酒楼端的午饭,你先吃点,晚上回家让秀梅给你做点好吃的。” 段红兰笑骂道:“这酒楼的还没你媳妇做的好啊!” 陈刚挠挠头,陈杏儿把食盒接过来。 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段红兰去找了张大夫。 “大夫,我这突然就病了,是什么原因呢?” “你这哪是病了,之前是不是撞过脑袋?” 段红兰摇头,想着刚穿过来时候,又点了点头。 她脑海中闪现一些片段,以前的段红兰好像是被人敲了后脑勺,在床上摊了大半年呢,直到她过来,才恢复过来。 张大夫用热帕子擦了擦手说道:“这就是了,之前没恢复好,脑袋里有淤血,导致你血气不痛,这才引起了这次头疼,你头疼的时候也是一阵一阵的吧?” 段红兰点头:“平常偶尔疼一下其实还是能忍住的。” 从医馆出来,吴秀梅已经赶车过来了,她现在赶牛车已经越来越娴熟了。 一看到段红兰,急忙上前来。 “娘,刚刚听刚子说您醒了,我就像赶过来的,奈何摊位上太忙了。” 段红兰看着她笑道:“无事,这几天辛苦你了。” 一听段红兰说辛苦她了,吴秀梅眼眶瞬间就红了,急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娘您没事就好。” 段红兰拍了拍她的手。 吴秀梅小声对着段红兰说道:“娘,您生病了,这摊位上也忙不过来,我就自作主张请了何嫂子和顾家的妹妹来帮忙,您不要生气。” 段红兰刚刚就看见了坐在牛车上的黄山和张虎老婆。 “娘怎么会生气,本来我也是打算请人的,你这人请的好。” 一行人回家了,陈刚因为段红兰没事了,也回县城了,这耽搁了两天了。 何花还有顾清,帮着帮着把东西卸下,关心了一下段红兰也就归家去了。 吴秀梅赶紧去张罗饭。 张小花也抱着陈蛋蛋上来嘘寒问暖了几声。 陈品良坐在院子里,看都没看段红兰,抽自己的大烟。 陈杏儿对他都很是不满,她娘生病了,她爹居然连看都没去看一回。 段红兰回到家里,就又去休息了。 陈杏儿怕她像上次一样,这次看段红兰睡着了,自己就端了根凳子守在段红兰床前。 段红兰睡醒了,就看见陈杏儿的小脸蛋正枕在她的床边上。 心中一时暖的很,伸出手把她耳边的碎发拨了拨。 陈杏儿眼睛转了转醒了。 “娘,你醒了!”说话还带着困意,脸上却带着笑意。 “傻瓜,大夫不是说娘没事了吗?” 陈杏儿抿着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娘,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 段红兰微微摆手:“不用,这休息了一下, 精神大好了!”说着就起来了。 陈杏儿还在旁边说道:“娘,你慢些。” 眼见这日头不大了,段红兰带着陈杏儿去田里转转,这么久了,这稻子还没怎么去看过。 远远的陈杏儿就指着自家的稻田:“娘,这田里,稻子长的最好的就是我们家的了,特别是娘种的那一亩,长得更是喜人。” 到了田里,最近这水都是请人挑的,每天10文钱,别人干的开心的。 段红兰看了看田里的鱼,差不多都能卖了,而且这稻子也在要慢慢变黄了。 “再灌几天的水,就不用灌了,再给你何嫂子和顾嫂子说一声,这几天不用给我们家送鱼了,等这几天把我们地里的鱼都抓了,再让她们送。。” 陈杏儿点头。 王有财媳妇难产 这边回到家中,陈品良不在,张小花也趁着太阳小,出门洗衣服去了。 吴秀梅正在后院摘菜。 不大会还有一些村里的人,过来卖菜给她们家,现在她们家每天做麻辣烫,要的菜量比较大,自家后院的菜肯定是不够的,因此就在村里收起菜来了,村里的菜肯定也比镇上的便宜,也能增进一下邻里之间的感情。 这会来的正是前两天早上去王秀家吵架的隔壁邻居吴娟,跟段红兰是一辈的,年纪比段红兰小一些。 只见她提着篮子,里面好几种菜。 一看到段红,就寒暄道:“段大姐,你这是病好了?” “好了,好了!” 吴娟点头,夸张的说道:“哎,你不知道你那天病的,把你这一家人都吓到了,你这大媳妇真是孝顺,硬是自己把你给扛上了牛车。” 吴秀梅在旁边有些脸红:“吴婶子快别这么说!” 段红兰笑道,拉着吴秀梅的手:“我这大媳妇本就是好的很的,就是面有些浅。” 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称称。 一共给了12文钱。 吴娟拿着钱开开心心的走了,边走还边说:“明天我再给你家送新鲜的。” 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不多会院子里就筐子就满了。 筐子一满,后面来的人的菜就不收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品良才跺着脚慢慢悠悠的回来。 一副大爷模样。 饭桌上,张小花说起了王秀一家,听说今天吴秀梅她们才出发,这王有财家里的媳妇就在喊叫了,这叫了一天了,人也没有力气了,可到现在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那这么一天了!还没生下来?”吴秀梅有些惊讶的问道。 张小花点头:“可不就是,说是胎位不正!王有财媳妇已经没力气了,听说还流了不少血,稳婆也没有办法,还说是让准备后事了!” 这才说着,就见门外响起敲门声,很是急切。 陈杏儿去开门。 这门刚打开,那王有财就一步跪了进来。 “婶子,大叔,我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孩子和我媳妇吧。” 陈杏儿看见他就来气:“你还敢来!你不知道上次你们一家把我娘气病的事情吗?” 只见王有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婶子啊!对不起,上次是我的不是,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们啊!” “我媳妇本来不让我来的,是我那舅舅一直怂恿我来,我才来的,这下翠花动了胎气,稳婆说孩子再不生下来,就快一尸两命了!” 说完立马又给段红兰磕头:“婶子,求你救救他们吧,以后我给你家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这些话说的声泪俱下的,陈杏儿看着都有些不好再把他赶出去。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王有财,你来求我,我也没办法,我不是大夫!你真要救你妻儿,还不如趁着现在你媳妇还有气,把人送到镇上的医馆去。” 王有财抬起头来,嘴里吞吞吐吐道:“可...可医馆的大夫都是男的!您生过这么多孩子,肯定办法比大夫多!” 封建! 段红兰不想再跟他说话:“讳疾忌医你知不知道!你如果要去镇上找大夫,我可以把我家牛车借给你,言尽于此,你自己选择吧。” 过了好大一会,可能也是王有财终于战胜了自己心中的封建思想,终于抬起头来:“婶子,我借用一下你家牛车。” 段红兰点头:“你把你媳妇收拾一下,我让人把牛车给你赶过去。” 王有财又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回家了。 吴秀梅赶紧去帮忙套牛车,给王家赶过去,好多在家里吃夜饭,这个时候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这老陈家的牛车咋给王家用上了呢?” “对啊,他们两家不是有仇吗?” “你不知道,这王家的媳妇今天发动,这孩子到现在还没生下来吗?” “这陈家就是大义啊!” ...... 张小花也很是不解:“娘,你干嘛把牛车给他们用啊!”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同情王有财,是同情他媳妇!” 张小花扁扁嘴,没说话了。 吴秀梅赞同道:“娘说得对,翠花我以前也是认识的,人本来是多好的一姑娘,但是自从嫁给王有财以后,就被她婆婆.....”说到这里突然闭嘴,去看段红兰。 “娘,我不是说.......” “无妨!娘以前本来也做的不对,不过幸好娘改正了不是?” 吴秀梅很是用力的点头。 “自从嫁给王有财以后,基本上就再也没笑过了,有些时候洗衣服碰上了,她也是不搭理人的。” 后半夜的时候王有财把牛车还了回来,段红兰也一直注意着这动向,因此睡的很浅。 给他开门后,主动询问道:“你媳妇怎么样了?” 只见王有财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翠花总算是生了,生了个女娃。” 段红兰点头:“人没事就好,不管男娃女娃,你们日子还长,总还会有的,所以男娃女娃都一样。” 王有财微微点头:“想着你们明天一早要做生意,给婶子你们把牛车还来,您放心,我都打扫干净了的!” 说完又跪着给段红兰磕了两个头,段红兰急忙去扶他,王有财摇头道:“婶子,别,这是翠花让我磕的,谢谢你就了她和娃子的命。” 段红兰把他扶了起来,塞给他一包红糖:“行了,你也快回去照顾你媳妇去!” “婶子,这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回去给你媳妇兑水啊、煮蛋什么的都可以!” 月光下,王有财眼眶又红了:“谢谢婶子!” 段红兰微微摇头:“这是给你媳妇的。” 送走了王有财,吴秀梅才从房间出来。 “娘,我来吧!” “把你也吵醒了?” 吴秀梅笑着说道:“没有,我就起来如厕。” 段红兰哪能相信她。 叮嘱道:“捆好牛就早些休息。” “诶!” 下半夜睡的还算踏实,只是段红兰脑中闪现了好些画面,张小花拉着她做什么,她不愿意,刚一转身,这就醒了,段红兰伸了个懒腰只当自己做了个梦。 今天开始,就要给仁和酒楼准备香料了。 因为请了两个人,陈杏儿和段红兰留在了家里,跟她一起做香粉,上次的材料还剩了许多,都被段红兰翻了出来。 张小花以照顾陈蛋蛋为由,看了一眼,连个手都没搭一下。 陈品良就更别想了,天天除了吃饭在家中,别的时候,人都很少见到! 真死了就好了 那边段红兰和陈杏儿在家里忙的热火朝天。 这边陈品良跟田小翠在床上打的火热! 云雨过后,两人躺在床上,陈品良搂着田小翠说道:“小翠,你陈大哥真的是爱死你了!” 说完还又在她身上摸了一把。 田小翠轻叫了一声,娇哼道:“你白天还是别来我这里了,最近妮子好像发现了什么!” 陈品良不在意:“怕什么!妮子难道还会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说出去不成?” 田小翠敲了一下他胸口:“你在说什么啊!妮子再怎么是我女儿,而且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谁愿意接受这样的母亲啊!”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陈品良心疼极了。 “好了好了,都是陈大哥的错,你这一哭,我这心里啊,都拧巴的很!”说完一张老嘴,还去给别人亲脸上的泪。 田小翠被他的胡子扎的有些痒,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这白天不让我来,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田小翠眼睛转了转:“那你若是想我了,就去村后的那片竹林,我从我家转过去,也不用经过村子!” 陈品良眼睛一亮:“原来小翠,你喜欢在外面啊!” 田小翠整个脸都红了,有些委屈的说道:“说什么呢你,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妮子吗?” 陈品良又是心疼:“你说上次怎么就没要那段红兰的命!不然我肯定把你娶回家去!” 陈品良说到这个,田小翠也觉得可惜,就那两天,陈品良就跟着去镇上了两天,送了她一只银簪子啊!还有银耳环! 听说值好几两银子! 但是当这段红兰一回来,就啥都没有了! 想也想的到,肯定是这段红兰在搞鬼,要是没有这段红兰那老虔婆真死了就好了! “陈大哥!上次这段红兰是生的什么病啊!” 陈品良摆手:“我哪知道,我巴不得她死呢,难道还关心她?” 田小翠推了他一下:“你这心也忒狠了些吧?” 陈品良看着她:“那也是对她!对咱们小翠,我疼都还来不及呢。” 说着就又要欺身上来,田小翠轻轻推了他一下:“哎呀,你好坏啊,这不是刚刚才.....” 这话还没说完,接着就又是细细的靡靡之音了。 春风一度后,陈品良回到家里。 看到在院子里忙着的段红兰和陈杏儿开口问道:“哎,你上次是生的什么病?” 段红兰不想理他。 陈杏儿开口道:“说是娘撞了头,头中有淤血没化干净,因此才头疼的,不过张大夫给娘,扎了针,淤血也就散开了去了。” 陈品良摇着头,心里叹可惜,嘴上却说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说完也没再说别的,坐在院子里凉椅上乘凉。 陈杏儿本以为是爹要关心娘,想着两个人可以缓和一下关系呢,可见这爹问完,啥也没说,自己乘凉去了。 气不打一处来。 在家里忙活了好几天,段红兰终于把香料给仁和酒楼准备好了。 还没等她送到镇上去,仁和酒楼一大早就派人过来拿了。 是李掌柜亲自来的,还给段红兰带了些零食点心什么的。 “李掌柜何必跑这一趟。” 李掌柜拱手笑着说道:“都是东家安排的,说是你们家现在自己做生意也忙,因此让我们每月10号自己来拉货。” 周围路过一大早就去地里干活的邻居,都是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家,老陈家门口居然有马车! 大家都在叽叽咕咕的,段红兰帮着把货装上车,然后才给李掌柜端了碗水:“您这来的及,您看都只能请您喝碗水!” 李掌柜不介意的接了过去:“段老板说的这是什么话。”喝了一口水,把水放到一边。 从怀里掏出银票:“这是香料的钱,段老板收好。” 段红兰点了下头,也没看数额,直接装进了兜里。 李掌柜也不拖时间,装好起身就走了。 陈品良从屋里出来。 “刚刚那东西,你卖了多少银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段红兰望着他道。 “我是一家.....”话还没说完,看见段红兰不太友善的眼神,吞了一下口水,话锋一转:“我再怎么也是这家里的人,这房子也姓陈,这家里有多少钱我不能知道?” “不能!”段红兰说完,就去看吴秀梅那边:“准备好了吗?” 吴秀梅点头。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吴秀梅点头:“娘,你放心!”说完,就跟着何花还有顾清驾着牛车走了。 陈品良看着牛车走了,眼睛转了转又开口说道:“我们家那生意,还招人吗?” “不招!”怎么滴?还想把你情妇塞进来? 段红兰说完,就去厨房了。 陈品良在身后气的跺脚,心想总有一天要让这段红兰跪在他面前求饶! 吴秀梅中午回来的时候,陈树也跟着一起回来的,今天正好是每个月的休浴。 一进院子,就叫娘。 段红兰在厨房里教陈杏儿做大餐呢。 陈树直奔厨房。 “娘,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段红兰回过头望着他,笑着说道:“都读书了,怎么回到家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娘这不是知道你今天休浴,给你做大餐呢!” 陈杏儿也在旁点头:“就是,弟弟,娘今天吃过早饭,就想着中午做什么给你吃了!这鱼,这鸡都是娘一早起来亲手杀的!” 陈树高兴的看着段红兰:“娘,陈杏....姐,说的是真的吗?” 段红兰拨了他一下头:“还敢叫你姐的名字!” 陈树低着头:“还没改过来嘛,娘你别生气!” 段红兰笑了出来:“娘没生气,你姐说的也是真的,你看中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水煮鱼,和红烧鸡!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陈树眼睛都亮了:“我现在就去洗手!” 吴秀梅套好牛车,本想着来厨房帮忙,看都做好了有些不好意思:“娘,是我回来晚了!” “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忙又不是在玩。” “娘你真好!” “别,少来吹捧我,快去洗手吃饭!” 饭桌上,陈树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又哭又闹、要这要那的,现在整个人吃饭都文静的很! 陈蛋蛋在饭桌上闹,他还开口教育道:“蛋蛋,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不准闹。” 本以为陈蛋蛋哪能听他的。 不曾想陈蛋蛋还真老实了! 张小花都觉得意外:“嘿,这娃子,平常一吃饭就不老实,今天这是转天了!” 陈树有些得意,还挑了一块肉喂陈蛋蛋。 吃过饭后,陈树找到段红兰:“娘。” “最近课业怎么样?” 陈树高兴的说道:“上次小考,我得了我们班第二!” 段红兰很是认可的说道:“那很好啊,不枉费娘送你去学....私塾。” 不过陈树不是特别高兴。 “这是怎么了?” 陈树抬起头来:“娘,等下次小考,我一定考第一!” 段红兰伸手摸摸他的头:“娘送你去私塾,没想过你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过你想拿第一,想争取拿第一,娘支持你,也相信你!” 陈树狠狠的点了点头,心中对读书的渴望更深了:“娘,那我先去学习去了!” “去吧!” 还请您收下 陈树在家待了两天,就又回私塾了。 在家的两天里,还教陈蛋蛋写字呢! 张小花在旁说道:“娘,你看我们蛋蛋也爱读书!” 段红兰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等蛋蛋满三岁了,也送蛋蛋去学堂。” 张小花立马站起来对着段红兰道:“谢谢娘!” 说完又跑到陈蛋蛋身边去:“蛋蛋,好好跟你小叔学习!等明年下旬,奶奶就要送你去学堂了!” 王秀和王铁柱这事情也出了个结果,说是要服劳役三年! 胡有田老婆上门跑到了王家大闹,弄的王有财媳妇月子都没坐好! 闹了王家以后,回到家,立马就把王花发卖了,听说卖到了勾栏之地,王家人找上门也没用,还被胡有田媳妇骂了一道:“这做妾跟做鸡本来就没区别,都给胡有田做妾了,难道还要为胡有田守身如玉?” 听说再后来还把那小饭馆也卖了, 最后跟着一个卖货郎跑了! 胡有田在牢里知道后,又是对着王铁柱拳打脚踢的:“都是你跟你娘那老虔婆出的馊主意!现在我祖产没了!媳妇还跟别人跑了!我现在就是整个边关镇的笑话,这一切都是你跟你娘害的!” 王铁柱在牢里被他打的个半死,最后还是看守牢的捕快怕出事,才出手阻止的,最后把两人分开关押了! 另外一边,县城的房子,陈刚他们差不多也快弄好了! 看着翻新后的房子,陈刚心中说不出的成就感! 中间张掌柜还过来看过他们这房子,说他们当初胆子真是大的很,这房子都敢买。 陈刚笑着说:“张掌柜,还不是我娘,她硬要买的,不过看来,是买对了 的!” 张掌柜点头:“可不是,你不知道,把之前买这房子的买主气死了!知道这房子没鬼的当天,就在我们酒楼里买醉!说是后悔!” 陈刚好奇:“还有这事呢!” “可不是嘛!你娘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啊!” 陈刚看了看房子:“应该就这两天吧,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我娘上来,一定上门拜访您。” “那可说定了哈。” 陈刚点头。 下午晚点的时候,张掌柜派人送来一些东西。 送东西的人说道:“陈老板,这是我们掌柜的让我给您的。” 陈刚接了过来,是一个食盒,食盒的每一格都是一些精致的点心。 想着以前张掌柜送娘吃食,娘都是收了的,因此陈刚也收了下来:“替我谢谢你们掌柜的。” 那人笑着点头,接着又指着另外的布匹说道:“那是我家少东家,让我送来的,说是感谢段老板的,也恭祝段老板以后生意兴隆。” 陈刚看了一眼那布匹,跟他们平常穿的都不一样,颜色什么的都好看极了,在阳光下都在发光似的,是那有钱人才能穿的! 一眼就觉得贵重的很,陈刚立马拒绝:“小兄弟,这东西,我不能要,这无功不受禄,我真要是把这东西给我娘拿回去,我娘铁定会揍我的!” 那小兄弟却不听这些:“陈老板,这都是我们少东家送的,我只是一个帮忙送货的小人,主家要让送的东西若是没送出去,回去免不了一顿打骂,还请您收下!” 说完,朝着陈刚躬身,等着陈刚的话。 陈刚无奈,只能收下:“那就谢谢少东家了!” “感谢陈老板体恤!” 几人放下东西,就走了。 黄山和张虎,连话都不敢说。 “刚子,这是有钱人家里的人吧?” 陈刚点头:“跟我娘做生意的。” 张虎在旁边吞了吞口水:“婶子的生意做得真大,连这样的人都能结识!” 陈刚笑了笑,打开那食盒的一格:“来吧,咱们都尝尝这大酒楼的点心!” 黄山和张虎两人急忙摆手:“别别,这么好的吃食,你带回去给婶子和弟妹她们吃!” 陈刚直接给他们手上一人塞了两块:“吃吧,这不是还有吗?” 这都塞到手上,两人也不客气了。 边吃边点头:“这有钱人吃的东西,果真不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往家中赶。 到了镇上的时候,吴秀梅她们刚好忙完。 黄山和张虎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家媳妇。 “你们怎么在这里?” 何花开口道:“婶子雇我们来帮忙的!” 无需多言,黄山和张虎也知道,这是在变着法子的帮衬他们家。 陈刚拍了拍他们的肩:“感动啥呀,走吧,你们不想你们的娃子,我还想我娘了呢!” 黄山和张虎一人给了他一拳:“去你的!” 才到村口,就见陈杏儿在榕树下等着他们。 陈刚跳下车:“怎么在这里呢!” 陈杏儿巧笑道:“娘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专门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呢!” 看着黄山和张虎上前打招呼道:“大山哥,虎子哥,娘说中午让你们和嫂子们,一起到我们家吃饭。” 黄山和张虎急忙拒绝:“哪能叨扰你们家呢!我们回家随便做一顿就行了!” 陈杏儿立马反驳:“那哪成!我娘可是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饭菜呢!” 陈刚这个时候也开口道:“走吧!你们要是没过去,待会我娘指不定要让我去你们家里请你们去!” 几人对视了几眼,最后点头:“那行吧!” 陈杏儿跳着上了车,坐在吴秀梅身边。 吴秀梅一把搂住她。 何花笑道:“以前还觉得杏儿是个小孩子,可你看现在,都都跟秀梅差不多高了,白白净净的,长的也忒好看了。” 陈杏儿害羞,扭过头:“哼,何嫂嫂就知道打趣我!” 整个牛车上的人都哄笑起来。 陈刚回头看了一眼陈杏儿,这大半年这个妹妹似乎真的变了好多。 一到家,段红兰就笑着迎了出来:“快请进请进,都辛苦了!” 黄山和张虎有些不好意思:“婶子,打扰了!” “害,说的什么话,是你们辛苦了才是!快进来,外头热。” 一进院子,这饭菜的香味就出来了。 众人都在吞口水,这也太香了! “都站着干什么!快来坐啊!” 吴秀梅端着水,让大家净了一下手。 黄山他们看到陈品良,都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陈大叔好。 陈品良面上笑呵呵的,心里不高兴的很,这一大桌的好饭菜,得多少银子啊! 便宜了这些外人! 心中不免想到,要是小翠能一起在一个桌上吃饭,那得多好啊! 是你逼我的 饭桌上,黄山两口子和张虎两口子,一看这饭菜,心中不免感慨道:这过年都吃不了这么好吧! 都有些拘谨,搓着手不知道坐哪好。 还是段红兰挨着把大家座位安排好。 刚开始大家都还有些拘谨,段红兰进屋一趟,拿出一坛子酒:“我都忘了,昨天专门上镇上给你们打的。” 说完,把这酒盖子打开,这酒香一出来,饭桌上的男人些就受不住了。 “婶子,这酒不便宜吧?”张虎说道。 “就你鼻子灵呼!等着,婶子给你们拿碗去!” 吴秀梅急忙站起来拦住她:“娘,您都忙活一上午了,我去,我去!” 说着一溜烟跑去厨房了。 段红兰笑着摇头:“我这大媳妇就是孝顺!” 旁边这张小花瞬间脸色就不对了,扁着嘴,不过人今天家里人多,她的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怕待会段红兰收拾她! 有了酒的加入,这桌子上的人就放开了许多,就连陈品良都喝了两碗,嘴巴开始碎起来,段红兰怕他说出什么瞎话来,给了陈刚一个眼神,让陈刚把陈品良给弄回屋里去。 陈品良挥开陈刚的手:“别碰老子,老子才不进那老虔婆的屋子!老子要去找....去找小翠!” 陈刚听他说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幸好这陈品良喝的高了,这说话迷迷糊糊的,但是不知道这句话这桌子上的人听了多少去。 “爹,你醉了,说什么胡话呢!”说完转过头对着大家说道:“你们先吃,我把我爹扶到房间里休息一下。” 今天何花和顾清也喝了一点,都笑着让他去。 一进屋,陈刚一把给陈品良放倒在床上,陈品良嘴中还喃喃自语道:“我要找小翠,找小翠!” 说了几句,人睡了过去。 陈刚心里难受:“爹,你糊涂啊!” 外面有客人,他也不好久待。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是高兴,到后头的时候,黄山和张虎又拉着段红兰道:“婶子,真的,我跟虎子两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这大半年来,若不是您给了我们生计,我们两家日子也不可能过的这么舒坦!”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张虎点头:“可不是吗?当时,我家都没粮食了,娃娃都饿了几顿没吃上粮食了!” 何花和顾清也有感悟,偷偷的抹泪。 段红兰看着别人流泪,心中也不免有些伤感。 “好了,都过去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就不要去想了,以后咱们所有人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几人都抹了泪,点头。 黄山这个时候又说到:“婶子,说实话,以前啊,我就觉得刚子日子苦,不过现在他总算是熬过来了!” 陈刚听着自己兄弟的话,拍了拍他的肩:“可不是,你看我娘,我娘可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 “你少骄傲!” “哈哈哈哈......” 整个桌子上都是笑声。 吃完饭,黄山和张虎也就带着自家媳妇回家了,还想家里的娃子呢。 回去的路上,黄山和张虎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自家媳妇:“这是这一个月来婶子给我们的工钱!” 何花和顾清一看,没人都有四两银子! “这是不是也太多了!” 黄山和张虎点头,可不是太多了! 四两银子!在她们这地方生活,节约一点都可以至少用两年了。 一时间心中又是感触! 何花开口道:“这真的太多了,妹子等月底的时候,段婶子给我们拿工钱,我们是不能要的。” 顾清也赞同。 吴秀梅和张小花收拾碗筷,陈杏儿收拾桌子和院子。 陈刚对着段红兰道:“娘,爹他刚刚.....” “你也听到了?” 陈刚头沉了下去。 段红兰抱着陈蛋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多大点事!去找你媳妇去吧!” 陈刚也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埋着头没动,突然想起张掌柜和那少东家拿的东西还没拿下来。 “娘,张掌柜和少东家给你送了东西。” 陈刚从牛车上把食盒拿了下来,还有布匹。 张小花和吴秀梅也刚好收拾好厨房出来。 一看那在阳光下发光的锦缎,张小花就奔跑了过来。 段红兰还没开口呢,自己就拿上一匹,仔细观摩和打量,眼睛都快亮瞎了。 “娘,这是锦缎吧!” 段红兰未说话,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精致的点心给陈蛋蛋。 陈蛋蛋还把那点心放到她嘴边:“奶奶吃!” “奶奶待会吃,蛋蛋先吃!” 说着把陈蛋蛋放到了地上。 段红兰真的很瞧不起张小花小家子的那种气量! “娘,这匹给我做衣裳吧!” “放下!” “娘.....” “我说了让你放下!” 小花在心里把张小花骂了十万遍,才不情不愿的把那锦缎放下。 “秀梅把这些锦缎,用布匹包好,放到我屋里去,下次去县城里,我们给别人还回去!” 张小花跳起来不干了:“娘,还回去干嘛呀!反正是别人送的,又没要钱!”说着还要去抢那布匹。 段红兰拉过她就是一巴掌打上去,她想打她已经很久了。 “啪!” 这一巴掌把张小花打懵了,不仅她懵了,在场的谁不懵? 陈蛋蛋立马就哭了:“奶奶不要打我娘!” 陈杏儿立马抱着陈蛋蛋:“走蛋蛋,姑姑带你去买糖!” 陈蛋蛋哭着不愿意,陈杏儿硬是抱着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段红兰才对着张小花开口道:“张小花,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是不是?我说这东西要给别人还回去!” “凭什么还回去!这是人家送给咱家的!” “是送给我的!” 张小花捂着脸,扁着嘴,瞪着段红兰,眼中全是狠毒。 吴秀梅赶紧上前:“弟妹,你快别和娘杠!快和娘道歉! 张小花推开她:“看到我笑话,你满意了?我知道你们都想看我笑话,看到陈根不在都想欺负我!” 陈刚和吴秀梅听着她这些话,都有些难受,当然除了段红兰。 因为段红兰是生气:“张小花!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你说这些话,真不怕闪了舌头?家里谁欺负了你?你倒是说说谁欺负你了?你每天带着蛋蛋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我们谁叫过你吗?家里大大小小的这么多事,你不想做的时候,大家有叫你做一下吗?镇上的生意,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叫你去,但是这工钱我还是给你发了的吧!反之你再看看大嫂每天天不见亮就起床出门做生意,做了生意回来还要忙活大家的午饭,杏儿每天在家里不是打猪草牛草,就是喂猪喂鸡,时而不时的还要帮你带孩子!而你呢?你每天在家里做些什么?自从陈根出去做生意了,家里谁不是惯着你!将就着你!” “那为什么不给我那匹布!” 段红兰还想再一巴掌给她打过去,她前面说的话都是白说,这张小花只记着自己要那个布! “那是别人送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受的起吗?这次拿了,下次怎么还?拿什么还?” 张小花不听:“反正我就要那匹布!”样式她都想好了! 段红兰又开始头疼了:“老大!你现在马上赶着牛车,把那几布匹给镇上仁和酒楼送去!” 陈刚早就后悔自己收下了这布了,立马就去套牛车,抱着布匹就出门了。 “现在没有这布了,你还要吗?” 张小花指着段红兰许久,最后说了句很无厘头的一句话:“是你逼我的!” 说完,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了 陈刚下午回来的时候,找着段红兰给她道歉:“娘,都是我不好!” 段红兰正在摘豆角:“管你什么事,娘也没怪你,不过以后这样贵重的东西,切不可再乱收了,就那布匹,一匹布至少要好几十两银子,银子是小,但是人情是大!” 陈刚不知道这布匹这么贵,急忙点头:“娘,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段红兰笑着说道:“等以后我们赚钱,娘到时候给咱们全家人,一人买一身来穿。”当然段红兰的全家人是没有算陈品良的。 陈刚也只当他娘开玩笑!那么贵的布,穿在身上,他肯定做事都畏手畏脚的! 张小花在房里一下午都没出来,中间陈蛋蛋去屋里找她,她也没理蛋蛋。 杏儿抱着他道:“蛋蛋别去打扰你娘休息。” 蛋蛋点头:“姑姑,娘是不是心情不好,刚刚都不理蛋蛋。” 陈杏儿摇头:“蛋蛋这么乖,谁舍得不理蛋蛋呢?你娘是累着了,待会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 陈刚本来以为就这两天他娘肯定要去验收一下他修缮的成果,没曾想,段红兰直接说:放心,娘相信你! 这让陈刚成就感满满的。 第二天,段红兰就开始着手设计县城房子里的家具的样式,添加了一些现代样式设计的,比如说小沙发,还有茶几、床头柜那些。 陈刚一看:“娘,你这些都是啥呀!我是看都没看到过!你确定这是家具?” 段红兰拍了一下他的头:“你没看到的多了!你就按照我画的这个,先做一套出来我看看!” 陈刚只的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带着黄山和张虎上山伐木去了,每天都弄的很晚。 陈杏儿就每天给段红兰打下手做饭。 张小花每天反正就是带陈蛋蛋,家里的活是更不愿意沾手一点了! 黄山和张虎都有些不好意思。 “婶子,你说,本来我们是来你家干活的,这天天吃的这么好,人还胖了不少!我媳妇都怀疑我是不是给你家干活偷懒了!” 段红兰笑道:“哪里偷懒了,天天天不见亮就过来忙活了,晚上天黑透了才走,这也能偷奸耍滑!” 黄山和张虎两人只是笑。 几天后,这沙发终于做好了! 段红兰早就在之前就把家里的废棉絮,晒晾晒,然后叠成方块状,缝在一起,再用上次多买的布,做成套子,一整个现代沙发垫子样式就出来了。 还特意买了两斤棉花,做了几个抱枕,她不会绣花绣动物的,就交给了陈杏儿和吴秀梅做! 这所有的一摆上,这沙发就成型了! “娘,这到底是床还是坐椅啊!” “这是沙发!” 段红兰说完拉着她:“来试试坐着舒服不?” 陈杏儿这一坐下来,急忙就拉来了吴秀梅:“大嫂,你来坐坐,这坐着可舒服了!” 吴秀梅早就想试试了! 这一坐下来:“哎呦喂,这咋这么舒服呢,像坐在棉花上似的!” 说着大家都想试试,张小花在旁边看着也眼热,可看大家都没喊自己,也就没上前去了。 倒是陈蛋蛋拉着她:“娘,蛋蛋也想坐!” “想坐就自己去坐!” 这第一批沙发样式做好了,虽然段红兰心中不是完全满意,但是满意度也有90分了。 “老大,按照这个大小再做个几套,到时候县城的每个屋里都放一套!” 陈刚立马高兴的应了下来。 陈品良回到家看到这么个稀奇玩意儿,立马就想试一下,段红兰直接把沙发上的垫子什么都拆了下来。 陈品良心中气,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在一个光木头的沙发上假吧意思的坐了坐。 接下来几天陈刚他们就更忙了。 因为陈刚他们天天在这山下来来回回的,陈品良最近都不敢去田小翠,有一次自己被陈刚碰见了,他当时心里发虚,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看他眼神都不对了。 可是陈品良一边又想田小翠,想的心中抓痒痒! 这天还专门去榕树下去等田小翠。 其实自从田小翠跟陈品良真正在一起后,田小翠去卖糖水的时间就少了。 可田小翠看最近陈品良都没来找她了,深怕陈品良变心了,而这陈刚最近天天在山上伐木,从她家门口过,看见她还要吐啪口水,她心里就有些害怕。 这才想着重操旧业,指不定能碰见陈品良,问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变心了! 没曾想,这陈品良正好也在榕树下等着她。 两人不敢有过多的交流,陈品良用口语给她说了句:竹林。 田小翠微微点头。 一个人挑着桶走了。 把陈品良心疼坏了。 眼见田小翠走了,自己就快步朝竹林去。 田小翠回到家,放下桶就走,李妮子在后面喊她,她都没听见。 两人直接走到竹林深处。 田小翠立马开始掉眼泪:“这好些天为什么你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陈品良立马搂住她:“怎么会,哎,你不知道,我那天本来去找你,不曾想在路上碰见我家老大,那看我眼神,都不一样,我心里虚,就又回去了,想着这几天他跟他那些朋友都要在你门口进进出出,我也不敢去找你,怕我们两个的事被发现了!” 听他这样一说,田小翠瞬间也附和道:“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些时候在家门口,碰着你们家陈刚,我都怀疑他想朝我吐口水!陈大哥,你说,这陈刚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啊!这....这要是被他这样发现了,我可怎么活啊!”说着田小翠,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陈品良心疼急了:“好啦小翠,放心,不会的!” 两人说着说着就纠缠在一起去了。 事后陈品良还有些意犹未尽。 田小翠在他胸口敲了几下:“你刚刚弄疼我了!” 陈品良立马道歉:“是大哥不好,没把握好力度。” 田小翠娇哼了一声。 “我看陈刚最近都在山上来来回回的,你们家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一说到这个,就让陈品良想起那个沙发的事情,心中就来气! “不就是段红兰那臭婆娘!做什么沙发什么的,说到时候在自家做好,直接拉到县城家里用的!” “县城的房子都弄好了?” 陈品良点头。 田小翠眼睛转了转问道:“那你们都要搬过去?” 陈品良心想,那肯定的啊,可是在田小翠面前却说道:“怎么会,陈大哥怎么舍得你!”说完还在田小翠脸上亲了亲。 “去你的!”田小翠娇笑道,心中的心思却转了好几个弯! 眼看着要中午了,陈品良准备收拾好回去了,却被田小翠拉着又做了一回。 陈品良喘着粗气:“你真是个妖精!” 田小翠推着他:“好啦,眼看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 陈品良一看,确实也耽误不得,要是回去晚了,段红兰那臭婆娘铁定不会给他留饭的!他又不可能去田小翠家吃饭。 急急穿好衣服就走了,还叮嘱田小翠回去路上小心。 田小翠看着陈品良走了一会,这才准备起身。 正在穿衣服,没曾想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中年男人,这男人长的很是富态,脸上带着意味深明的淫笑,田小翠差点叫出来!手上急忙去拉自己的衣裳。 那人急忙上前一步蹲下去,捂住了她的嘴!再拉住她要穿衣裳的手。 在她耳边喘着气道:“你不怕把别人引来,你就叫!老爷我本来是来等别人的,不曾想却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这弄得爷很是不好受,没想到你这都半老徐娘了,还这么有韵味!”说完还在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来回看。 田小翠挣扎,这羞耻的快让她掉泪了,男人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仍在她身上。 田小翠一愣,微微低头,看着身上的银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锭银子! 男人明显的有些急不可耐,见田小翠没有拒绝,立马就去扒拉田小翠刚刚穿了一半的衣裳。 田小翠推拒了一下,男人有些不悦:“怎么?不愿意?” 说着就要拿回自己的钱:“老爷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田小翠也就思考了那么一秒,立马把银子捏在手上,男人笑了。 事后,田小翠急忙穿上自己的衣裳。 男人还有些意犹未尽:“你是这个村的人?刚刚人是你相公?” 田小翠不答,只是赶紧穿好衣裳,拿着银子从竹林后面走了! 到了家里,李妮子看她头发有些乱,有些担心的问田小翠:“娘,你去哪了?” 田小翠根本没理李妮子,直接回自己屋了,到了屋里,才把手摊开,伸嘴咬了咬,真的是银子! 这得有五两吧! 坐在床边上,就那么一会,她得了五两银子? 身下一股热流,田小翠急忙想去收拾一下, 可一想到今天故意不让陈品良抽出去,本想着可能就能怀上陈品良的孩子,这样到时候就能跟着一起去县城住了,可奈何刚刚那人也硬要...... 田小翠左右想了一下,心一横,如果真怀上了,管它是谁的,只要她能过上好日子就行,这样一想,立马仰躺在床上! 握着手中的五两银子!她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了! 吴秀梅回娘家 家里的沙发陆陆续续都打出来了,段红兰跟着陈刚往县城送了两次,在县城段红兰又采购了一些别的家具样式之类的。 又找人定做了段记麻辣烫的招牌,一切弄好后,段红兰准备带着家里人去县城了! 但是这个事情她没有通知陈品良!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陈品良有所察觉,最近整天待在家里,都不去找田小翠了? 段红兰心想,这两人难道闹掰了?那怎么行! 她巴不得他们天天好好的! 既然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段红兰也不打算从家里拿以前的旧的棉絮被套之类的,直接在县城买新的! 吴秀梅没有些心疼,毕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更懂得节约。 吴秀梅问段红兰:“娘,如果我们去了县城,这镇上的生意不做了吗?” 段红兰摇头:“镇上的生意咱们也做!” “可我们不是都要去县城吗?” 段红兰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吴秀梅不认识字。 “娘,这是什么?” “镇上的铺子,我在镇上也买了一个铺子,准备到时候让何花还有顾清帮我们管理!” 镇上的铺子! 他们家镇上也有铺子了! 段红兰把房契又放回怀里:“这事,你先别给任何人说,等娘找了何花和顾清谈了以后再说。” 吴秀梅点头,想着什么,咬了咬嘴唇,还是开了口:“娘.....”一声娘叫了很久,都没有下文。 段红兰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有什么话,我们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娘,我....我想回一趟燕子沟,想回去看看我娘还有我妹!” 是了,段红兰都忘记了,一直把吴秀梅当自己孩子带,忘了人家也是有娘家的! 吴秀梅看段红兰没有立马答应,急忙说道:“娘,您放心,我就当天回去,当天回来,可以不带任何东西,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我娘和我没是不是好的!”说到后面声音都带着哭声。 她那个爹,自从娘身子坏掉后,就嗜酒成性,只要一喝醉,就成天整日的在家里揍娘,还有她那可怜的妹妹,他爹把她用一袋粮食嫁了的时候,才5岁,现在也不过十岁吧,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吴秀梅忍不住的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娘,您让我回去一趟行不行!”吴秀梅哭着恳求道,说着还要给段红兰跪下去了。 段红兰急忙扶住她:“这是干什么!我没说不让你回去,我只是在想,既然你要回去,咱们就要风风光光的回去,这样,你去把老大给娘叫来!” 吴秀梅擦干眼泪,急忙去了,陈刚正在后院喂牛呢,见吴秀梅跑过来,眼眶还红了:“你这是怎么了?二弟妹又欺负你了?” 吴秀梅急忙摆手:“没有的事,你不要瞎想,那个,娘叫你过去!” “娘叫我?叫我什么事?” 吴秀梅不太好意思的开口:“你过去就知道了!”说完推着陈刚朝前院走去。 陈刚走到段红兰面前:“娘!你找我?” 段红兰从掏出一个小荷包:“待会你去镇上买些东西,明天陪着秀梅回一趟娘家!” 回娘家? 陈刚看向吴秀梅。 吴秀梅以为他生气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刚没有接段红兰的荷包,转身拉着吴秀梅就朝两个人的屋里走了。 段红兰在后面喊,他也当没听见。 吴秀梅有些害怕,怕陈刚怨她,像她这种嫁过来好几年都无所出的女人,是不能提要求回娘家的。 陈刚把吴秀梅拖进了屋子,反手就把屋子的门关上 了,吴秀梅有些害怕。 “刚子,我就是太想我娘和我妹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到最后就哭了起来。 “刚子,你就让我回去一次吧!你不愿意跟我走一趟的话,我也可以一个人回去!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回去过,这边又没有我们村子的人,从来没有人给我带口信,我连我娘我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就想回去看看她们是不是还好好的!”吴秀梅说完就在房间恸哭起来,但是不敢哭的太大声了,怕院子里的人听见。 吴秀梅哭的很是伤心,陈刚看着难受,叫住她:“好啦别哭了,不是要回娘家吗?我们怎么能用娘的钱,我记得这半年来我们也存了一些钱,你看看有多少,既然回娘家,我们总不能空手去吧!咱们把这些年的都补上!” 吴秀梅听陈刚说完,都忘记了哭,只是呆呆的看着陈刚。 “傻站着干嘛?换衣服啊!我去套牛车!” “嗯!” 出门的时候,两人朝着段红兰打了招呼。 段红兰再次拿钱给陈刚,陈刚拒绝道:“娘,你放心,我们两个现在手上有钱!” 说着就驾着牛车准备出门了。 段红兰送他们到门外,叮嘱他们路上小心些,这么多年回去,多买一些,又给吴秀梅拿了个草帽,这才转身回屋。 刚走回院子,就见张小花站在屋檐下,很是不满的看着她。 段红兰就看了她一眼:你再不满,也给我憋着! 第二天吴秀梅起的比以往更早了,甚至说是想到今天要回娘家,她这一宿都是半睡半醒的,眼看着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忙活一家子的早饭了。 做好早饭后,就在院子外望着,这何花嫂子和顾清妹子怎么还不来! 陈刚看她那跳脱的模样,有些好笑:“反正今天都要回去的,也不在乎这么一会是不是?” 吴秀梅瞪了他一眼。 终于等到何花和顾清到了,一行人就准备出发。 吴秀梅今天把之前段红兰给她买的细棉布做的衣服拿了出来,本来她不想这次穿的,但是段红兰说她,这衣服做好了不是拿来穿是拿来看的吗? 耳朵上还带上了之前段红兰给她买的银耳环,跟这衣服正好相配,头发就随便在头上挽了一下,用木簪子给固定住了,这样凉快一些。 何花和顾清看她这打扮:“哟,这还是我们认识的秀梅不?看着更像是镇上的太太!” 吴秀梅面浅,瞬间这脸就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嫂子就知道打趣我!” 段红兰在旁笑道:“好啦, 别墨迹了,这再墨迹下去,你跟老大赶不上午饭了!” 何花和顾清这才知道,吴秀梅这是要回娘家了! 羡慕啊! 她们这些嫁出来的女儿,就似泼出去的水,除了过年回娘家以外,别的时候都不敢提回去,不然经常往娘家跑,婆家肯定认为,你贴补了娘家! 她们羡慕吴秀梅,现在并不是过年,也节不节,段婶子居然让她回娘家。 但是她们不知道的就是,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吴秀梅第一次回娘家! 把何花和顾清还有陈杏儿,送到镇上去以后,她就和陈刚驾着牛车,拉着东西朝燕子沟走了。 回去的路,吴秀梅觉得这风都是甜的。 比你男人中用 下午下了一场雨,这天气就转凉了,眼看着现在都8月下旬了,可是陈根还没有回来,这出去了一个多月了! 段红兰和陈杏儿两人都坐在屋檐下。 陈杏儿在纳鞋底,这些段红兰可做不来,就算有着以前段红兰的记忆,她试过两次,还是做不好,因此也没想在做衣服纳鞋底这些上下功夫了。 陈杏儿做好一双后,给段红兰:“娘,你看这好看不?” 段红兰一看:“这是给蛋蛋做的?” 陈杏儿点头:“昨天我看蛋蛋的那鞋子应该是小了,就连夜给他做了一双,您看好不好看?” 段红兰看着手上这双小鞋子,为了好看,陈杏儿还在鞋子的正上方用碎布绣了两只小耳朵,正中间绣了眼睛和胡子,还有嘴巴,看着这鞋子又可爱又好看。 “这样式,是你自己想的?” 陈杏儿摇头:“就上次村里看卖货郎在卖,但是可贵了,我买不起,就把样式记了下来,想着自己回来做。” 段红兰点头,盯着她问道:“杏儿,你想不想去学绣工?” 陈杏儿眼睛亮了,不过又暗了下来:“算了娘,家里每天这么忙,我就留在家里帮忙!” 段红兰听她这样说,自己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反正记下了,陈杏儿喜欢刺绣,那么她就送她去学绣工,以后就算是长大了嫁出去,也能有一份养活自己的本事。 这个时候陈蛋蛋醒了,从陈杏儿的房间里叫着:“姑姑!” 陈杏儿立马跑回屋里去把他抱出来。 陈蛋蛋一看到段红兰就伸手要段红兰抱,陈杏儿把他递给坐在椅子上的段红兰。 段红兰把他抱在怀里:“我们家的小吃货醒了啊!” 陈蛋蛋纠正她:“奶奶,是蛋蛋醒了,不是小吃货醒了!” 这话逗的陈蛋蛋和段红兰大笑起来。 陈蛋蛋看着她们笑,自己也跟着笑。 段红兰把刚刚陈杏儿做的鞋子拿了出来。 “蛋蛋看这是什么?” 陈蛋蛋整个注意力都被这鞋子吸引了,拿在手上不放手。 陈杏儿看他喜欢,自己心中也开心:“蛋蛋把鞋子给姑姑,姑姑给你穿上好不好?” “好!” 给陈蛋蛋穿上,段红兰要把他放地上,陈蛋蛋还蜷起脚大叫:“会脏的会脏的奶奶!” 逗得段红兰大笑,又把他抱在怀里。 “你这小滑头!这鞋子穿在脚上不走路,穿它干嘛?” 陈蛋蛋才不说话呢,现在眼里只有那双鞋子。 段红兰问陈杏儿道:“你二嫂还在睡觉?” 陈杏儿摇头:“吃了午饭,就端着衣服出门,应该是去洗衣服去了,不过下了这么久的雨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 “娘,要不我去找找吧?” 段红兰摆手:“不用,指不定在哪躲雨呢,雨停了就回来了。” 陈杏儿点头,接着纳鞋底,这个是给陈树做的。 而另一边,竹林深处,混杂着雨神,风声,还有女子的呻吟声。 两个交错的身影,男人微微起身,露出一张娇羞的脸,不正是那张小花吗? 张小花微微颤抖后,推一下面前的男人,嘴上有些不高兴:“爷,不是说好了吗?这要是怀上了怎么办?” “这不是刺激吗?而且真要是怀上了,就生下来了!难道爷还养不起一孩子?” 张小花娇哼了一声:“养?爷,我可是有相公的,就算是生下来,那也是我相公的孩子!” 面前男人面上瞬间不高兴:“早就让你和离!跟着我不好吗?家里有人伺候你,咱们也能天天见面!” 张小花轻笑一声,微微推开面前的男人,那雨全砸在了她身上,把衣服微微拢了一下:“爷,跟着你,你能给我什么名分?给您当妾吗?小花可不当妾!” 张小花可不傻! 王秀侄女不就给胡有田当妾,以前看着风光,可这胡有田前脚吃了牢狱,后脚这王花不就被他老婆卖到了勾栏那种不堪的地方。 她张小花才不会那么傻! 而且就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男人看着眼睛亮亮的张小花,埋下头,就在张小花脖子里吸,被张小花拍开:“爷,你注意一点,会留下痕迹的!” 男人抬起头看着她:“小花,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就喜欢你这股劲,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姿态!咱们在一起就图一个快活!” 张小花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不施粉黛的脸上,雨水夹杂着汗水都有,浅笑嫣然的问道:“是吗?那爷想不想更快活呢?” 那说话的神情,勾的面前男人魂都没了,男人直接抱着她站直了,张小花眉头一皱,一声闷哼,混杂着雨声,根本不怕别人听到。 事后,张小花,脚都有些不稳。 有些不悦的推开面前的男人:“我这回去被我婆婆看到了,肯定会怀疑的!还有这衣服,那次我们差点被人发现,你就差点扯坏我一件衣服,今天又是!”说着有些生气! 男人对这点才不屑:“这衣服才值几个钱,下次爷给你买一堆!” “还有你婆婆一个老婆子,你怕她干什么!这脚软,说明爷比你家男人中用!” 张小花推开他:“去你的!” 眼看着雨也快停了,张小花急忙套上衣裳,这全身上下全湿透了,衣服也脏了! 张小花有些生气这鬼天,明明刚开始都是好好的!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对手镯,递给张小花:“送你的。” 银手镯! 张小花心中激动不已,面上却波澜不惊,不客气的接过来直接就放进了怀里,也没说试一下:“还挺好看的,谢谢爷。” 这中年男人对她这不屑一顾的模样,很是痴迷! 跟前几天那女人完全不一样! “你说爷要送你点啥,才能在你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神情!” 张小花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微微一笑道:“爷不是说了吗?咱们在一起就图一快活,要的太多,可不好哦。” 张小花说完,端着木盆就走了。 男人一看她有些不稳的腿,在身后还吹了个口哨,张小花回头瞪了他一眼。 男人说道:“记得想爷!” 张小花根本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等走远了,张小花才从怀里掏出银镯子,这可是银镯子!自己掂量了一下,估计值好几两银子! 张小花轻笑一声,看吧,她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吴秀梅每天起早贪黑才得到的东西,吴秀梅,你不是有镯子吗?现在我也有了!小心的放进怀里,然后才走出竹林,朝家里走去。 回去路上雨就已经停了,到了家门口,张小花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把自己弄的更狼狈一些,这才进院子。 陈杏儿一看,立马走过来:“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张小花把盆递给陈杏儿,气着说道:“这路太滑了,摔了一跤,衣服全弄脏了!” 说着一边扶着腰,一边朝自己屋里走去! 那脚步虚浮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摔了! 陈杏儿抱着盆到段红兰身边:“二嫂摔了一跤,唉,给她说了几次了洗衣服别跑那么远她不停,说是上游的水才好,下游洗衣服都是臭的!哪有嘛!” 段红兰看了二房的门:“你二嫂洗衣服跑很远?” 陈杏儿点头:“可不是嘛,我跟大嫂就在我们田外头的河边,二嫂每次都跑沟里面去了,说是那里水更干净!” 段红兰摇头,平常也不见张小花多爱干净! 蛋蛋每天脏兮兮的,也不见她给蛋蛋收拾一下。 “管她的,她爱去哪去哪!” 吴秀梅怀孕 这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间,吴秀梅和陈刚都还没有回来,段红兰心中有些担心。 “娘,你别看了,先吃饭,大嫂第一次回娘家指不定会在家中待一晚上才回来呢?” 段红兰又看了两眼,不知道这为什么,心跳的厉害,总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心里也在劝自己别自己吓自己了。 这天黑透了,眼看这两口子还是没回来,段红兰心想,可能他们真要在吴家住一晚再回来吧。 关了院门,准备睡觉。 不曾想这才睡到半夜,就听见了敲门声。 段红兰惊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后听确实是门外有人叫娘,这才起来! 她这边起来了,陈杏儿也起来了! 两人同时推开门。 “娘,大哥他们回来了。” 现在入秋了,这半夜有些凉,段红兰身上披了一件衣裳看着陈杏儿道:“娘去开门,你快把油灯点一盏。” 陈杏儿转身回屋了,用火折子把油灯点上,又给自己披上一件薄外套。 段红兰这时已经把门打开了。 陈杏儿也提着油灯过来。 两人看着陈刚手上抱着个女娃娃,这女娃娃衣裳上脸上,全是血,眼看着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吴秀梅在他身后,两个眼睛哭的像桃子似的,两口子驾着牛车去的,这回来牛车怎么没了! “娘,您现在先什么都别问,我待会给您解释!” 陈刚又看到陈杏儿:“杏儿,能麻烦你帮大哥跑一趟吗?去把咱们村里的赤脚大夫找来!” 陈杏儿看了一眼段红兰,段红兰朝她微微点头。 陈杏儿把油灯递给段红兰,段红兰让她提着:“小心点看路!” 二房传来张小花的声音:“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烦死了!” 陈刚没理会这声音,对着吴秀梅说道:“快把我们屋打开!” 段红兰直接开口道:“抱我屋里去吧!” “别,刚子,还是抱咱们屋去!” “你们两口子忙活这么一天不休息吗?抱我屋去,我也好搭把手照顾!” 从吴秀梅这么着急的的程度,段红兰就知道了,这肯定是吴秀梅的妹妹! 不是说都十岁了?这看着就像豆芽菜似的!连她刚穿过来那会的陈杏儿都比不上! “老大去烧点热水,秀梅去杏儿屋里,找一套杏儿的衣服!” 两人分开行动,陈刚把水烧来,人就退出去了! 吴秀梅拿着帕子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只是一个劲的掉泪,还是段红兰把帕子抢了过来:“你去熬点粥,水缸里我冰了一块肉,切点肉沫进去,这里我来吧!” 吴秀梅看着段红兰,没动:“去吧,待会这丫头醒了,肯定饿!” 吴秀梅这才去煮饭去了,想着今天陈刚跟着自己一起这么久,也没吃上饭,又多煮了一些,又和了一些白面,蒸了几个馒头。 她饭还没做好,这杏儿就带着大夫过来了。 老大夫因为杏儿催的急,一进院子就气喘吁吁的。 段红兰这个时候也已经给那小丫头换好了衣服,心中忍不住的凄凉,这浑身上下没几处好的皮了,到处都是青紫,新旧都有! 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是经历了多长时间的虐待! “大夫,这么晚了,还辛苦你跑这一趟。” 大夫一边摆手,一边问道:“都是邻居无事,家里是哪位病了?” 段红兰把大夫请进了屋:“是这个小女娃!” 大夫一把脉,眉头皱的紧紧的。‘ “这女娃身子亏空的怎么比一个大人还厉害!”说完摇头。 “没救了没救了!” 大夫这么一说,吴秀梅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大夫,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再贵的药我们也是舍得的。” 那大夫听段红兰这么一说:“果真舍得?” 这一听,还是有救,吴秀梅立马去看段红兰,眼神里全是乞求。 “舍得!” 大夫微微点头,打开药箱的抽屉:“这是人参片,上百年的,难得一遇,要是用这人参片吊着她一口气,只要能醒来,这人就活了!” 大夫话锋一转:“不过这人参,很是珍贵,得五两一片!” 说完看向段红兰。 段红兰直接从荷包里掏了五两。 “给娃子用上吧!” 大夫都一愣,吴秀梅朝着段红兰就跪了下去:“娘!谢谢你....”说完又是泪! 段红兰急忙去扶她,不曾想这还没碰到人,人就倒了下去! “秀梅!” “大夫!” “哎,知道了知道了!” 这边大夫人参片才放进女娃嘴里,这边吴秀梅又晕了过去。 陈刚把吴秀梅给抱回了屋里,大夫又跟着去给吴秀梅把脉了! 这摸来摸去,眼中有些不确定。 “这好像是怀孕了?”大夫说完又不确定,摸了摸胡子:“不过这月份不太大!” 陈刚在旁边微微愣住以后,一把抓住大夫的肩膀:“大夫,你确定?我媳妇怀上了?” 他这一抓,老大夫一把骨头差点被他捏碎。 段红兰急忙拉住陈刚:“老大!你快把大夫放开,你先别激动!” 陈刚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对着段红兰就道:“娘!秀梅怀上了,真的怀上了,我要当爹了!”说到后面,都有一些哽咽。 村里的人都骂他绝户,他现在有娃了,他再也不是绝户了! 大夫揉了揉自己的肩:“不过我不确定,你们明天最好带她再去镇上找人看看。” 段红兰点头:“辛苦了大夫!” 大夫摆手:“没有没有,恭喜你们了!我待会再开点药,你们等那女娃醒了熬点给她喝。” 段红兰点头,本想让陈刚跟着大夫去抓药,可看陈刚抓着吴秀梅的手,坐在床边上,心想算了,还是杏儿跑这一趟吧! 段红兰给了大夫诊金,让陈杏儿跟着去抓药,自己回屋去看那豆芽菜。 伸手在鼻子感受了一下鼻息,这古代的人参就是管用! 现在终于呼吸算是正常了。 陈杏儿一回来,段红兰就让她去休息,这折腾大半宿,陈杏儿本就还是半大的孩子,着实也有些熬不住,也没跟段红兰争,回屋休息去了。 段红兰去厨房找出砂锅,把药给煨上。 向娘坦白吧! 这一守便守到了天亮,那边吴秀梅定时闹钟似的醒来,眼看着床边陈刚握着她的手,头靠在床边上睡的。 “刚子!” 陈刚一听这声音,整个人就醒来了,吴秀梅要起来,陈刚急忙按住她。 “你别动!” 吴秀梅刚抬起的头又被按了回去:“刚子,我是怎么了,我小妹呢?她醒了吗?” 陈刚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双手,努力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媳妇,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吴秀梅本来心里一直担心着自己妹妹的状况,有些心不在焉的,听陈刚这么一说,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刚子,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秀梅,咱们终于有孩子了!” 陈刚很是激动。 吴秀梅喃喃道:“我怀孕了?” “嗯!”陈刚使劲的点头。 “我们有孩子了?”这眼眶已经红了。 “对,以后再也没有人说咱们绝户了!” 看着陈刚确认的眼神,吴秀梅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以前所有人都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些同村的女人,看她都带着同情的目光…… 陈刚把她抱了起来,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再哭了。” 吴秀梅点头,伸手擦掉眼中的泪:“对,我不能哭,这是一件高兴开心的事情。” 陈刚也点头,吴秀梅拉开两人的距离:“刚子,我终于怀上你的娃了!” “嗯!” 吴秀梅深吸一口气:“娘他们知道了吗?” “娘和杏儿都知道!但是娘说,这个事情不要往外说,还说让我再带你去镇上,找张大夫再看看。” 吴秀梅点头:“那我妹妹……” “放心吧,娘一直在照顾她,听娘说,现在稳定多了。” 吴秀梅眼眶又红了。 “这又是怎么了?” 吴秀梅笑着擦掉眼角边流出的泪:“我是高兴,我很高兴当初是你用一袋粮食把我换走的,我也很高兴遇到了这么好的婆婆!” 陈刚心中其实也感触颇多,揉了揉吴秀梅的肩:“好了,走,我们去看看你妹妹。” 两人刚出门,就见段红兰端了个盆出屋,吴秀梅上前就要说感谢的话,段红兰急忙打断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切莫太激动,会影响娃娃生长的!” 吴秀梅立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娘,我知道了!” 段红兰点头:“别去打扰你妹妹休息,让她多睡一会,晚点醒来,也没什么,你跟老大先去吃饭,然后上镇上看一下大夫!”小孩子身子比大人修复的更快,只要命保住了,睡觉更有利于她身体自动修复,反正醒来也是迟早的事。 陈品良这个时候也起来了,嘴里问道:“昨天半夜,你们在院子里干嘛呢?吵死了!” 陈刚想解释什么,被段红兰一个眼神就打住了,是了,娘说的,不要让别人知道秀梅怀孕的事情,在娘心目中,他爹也是别人。 “关你屁事!”这是段红兰还给陈品良的四个字! “刚子带秀梅去吃饭。” 陈品良心中气的不行,眼见陈刚和吴秀梅进厨房了,这才把气发出来:“段红兰!我是你男人!你能不能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段红兰回了他一个字:“哦!” 说完把盆里的水直接倒在了院子的沟里面! 陈品良被她这种完全不在乎的模样,气的抓狂! 闻着空气中的药味,又问道:“你在熬药?” “关你屁事!”还是那四个字。 段红兰说完就回房间了。 徒留陈品良在院子下暴跳如雷! 回到房间里,段红兰去看了一眼床上的小豆芽,透过天边照进来的亮光,小豆芽脸色比昨天刚擦干净的时候,稍微好一些了。 她也松口气。 拿着帕子给小豆芽又擦了一把脸,嘴里喃喃的说道:“不知道你这女娃,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你看,你并不是没人关心没人在乎,你还有你姐姐和你姐夫,现在你姐姐肚子里,有了小娃娃,你可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小娃娃一出生就没有小姨!” 床上的女娃像是听懂一般,手指动了动。 这轻微的动作也被段红兰看到了。 “是个好女娃!” 何花和顾清一早就过来了,路上还碰到了气冲冲跑出去的陈品良,本来她们还想打个招呼的,没曾想,陈品良当没看到她们似的。 陈刚一见她们过来,条件反射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何嫂子,顾弟妹,我都忘了通知你们一声了,我们家这几天可能没办法上镇上去做生意了!” 何花和顾清有些担心:“刚子,是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陈刚急忙否定:“何嫂子,没有,只是我们家牛车被别人借去了,所以这几天去镇上不方便,因此想着休息几天。” 两人点头,原来是这样。 顾清笑道:“那感情好,蹭着这两天休息,我也多陪陪我家孩子,到时候开工了,刚子你通知我们。” 陈刚点头。 两人也不多逗留,转身就回家去了。 吴秀梅端着碗出来:“是嫂子她们过来了吗?” “嗯,我让她们回去了。” 吴秀梅心中又难受起来:“刚子,都怪我,要不是我,硬要回娘家,我们家牛车也不会……” “好啦!别说那些话,我们都是一家人,牛车比起你的亲人来,不算什么!” 吴秀梅听他这样说,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啥?”陈刚接过她手中的碗。 “我觉得你现在跟娘越来越像了!” 吃完饭,陈刚就带着吴秀梅准备去镇上。 “娘,我妹妹就麻烦你了!” 段红兰摇头,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给陈刚。 陈刚不要。 段红兰直接放进他手里:“拿着吧!你们身上还有没有钱,我心里会不清楚?” 陈刚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中公的钱,你们也出了不少力,这个钱你们该拿!到镇上先去看大夫,再给你媳妇抓点补身子的药。” 陈刚这才点头,把银子放进怀里。 张小花出门就见段红兰给钱给陈刚,心中很是不满! 又拿钱给大房! 还有大房今天不上镇上卖麻辣烫的吗? 到了镇上,在张大夫哪里确认了,吴秀梅怀孕的事情,又抓了几副补身子的药,这才回家去。 回去路上,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张大夫说,这一胎怀的稳,这大半年来吴秀梅吃的好,这身子骨也好,因此这娃娃怀的也好,这给两人打了定心丸。 “刚子,我们回去,就把昨天的事情,向娘坦白吧!” 陈刚赞同:“放心,就算娘不问,我也会说的!” 你的姘头是谁! 这边陈品良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到了家中,总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直到去后院看一圈,才发现,家里牛车没了! 这可是件大事,急忙去了段红兰屋,段红兰没在屋里,这床上却躺了个小女娃! 这他妈的见鬼了,陈品良立马去拉床上的小女娃:“你这小女娃是谁,怎么躺在我家里!” 可是拉了几下,床上的小女娃都没动静。 正当他想把人给直接摇醒的时候,段红兰端着碗进来了:“陈品良!你干什么!” 段红兰把碗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一把掀开了陈品良,陈品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门边上。 “段红兰,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又指着床上的豆芽菜问道:“这小女娃是谁!什么时候到咱家的!你还当不当这是陈家!还有我们家牛呢?” 段红兰检查了一下豆芽菜的呼吸,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 转身把陈品良推出了屋。 正好这个时候陈杏儿洗完衣服回来。 段红兰把她叫来了,并把柜子上的碗递给她:“杏儿,你给她喂点水!” 陈品良想去打翻那水,被段红兰直接拦住了,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拖着陈品良到院子里。 “段红兰,你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吗?那床上的小女娃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在外头的野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哦,看着那女娃也就六七岁的模样!是不是我当初出去找钱的时候,你跟别人生的?你外头的姘头到底是谁!” “放你娘的狗屁!” 段红兰指着陈品良:“你他娘的少给我扣屎盆子!那是秀梅的妹妹!是她昨天从燕子沟带回来的!” 啥? 陈品良更气了:“段红兰,你豁我呢?老大媳妇的妹妹今年十岁了!你看看你床上的那小女娃,有没有十岁!” 陈品良说着,就已经觉得自己头顶上长满了草原一般,一个人在院子里哀嚎起来。 “段红兰,你真的太不是人了!家里那点我不顺着你,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 陈品良说话的声音太大,早就引来了周围的邻居来看热闹。 这些人一听陈品良这么一说,看段红兰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段红兰那个气啊。 “陈品良,你没听见我刚刚说了!那是秀梅的妹妹!昨天跟着秀梅一起来咱家的!” “你放屁!你别想再骗老子!你最好马上告诉我,你那姘头是谁!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张小花通过自己屋里的窗户,看外面的热闹,听着陈品良的指控心想:这段红兰原来也偷人啊! 陈杏儿听她爹说的话,急的不行,眼看这水也喂不进去,放下碗打开门就冲出来了:“爹,你别冤枉娘!这女娃真是大嫂和大哥带回来的!” 陈品良看着陈杏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杏儿!你可是姓陈啊!你流着的是我陈品良的血!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这人群看热闹的说道:“杏儿,你娘屋里真有小女娃?” 陈杏儿一看那些人看热闹的模样,心中就讨厌! “我娘屋里有没有女娃,关你屁事!张婶子,燕子姐回来了吗?” 那说话的人,脸瞬间就白了,她家燕子本来都跟隔壁村的订婚了,在结婚前跟另外一个人跑了的事,村里谁人不知? 这个时候被陈杏儿拿来怼她,硬是弄的她下不来台! “杏儿,婶子看你年纪不大,嘴巴倒是利索的很!” “可不是嘛婶子,我这么年轻,嘴巴肯定利索了!” 这又被怼了一回,女人再也不开腔了。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陈品良,你闹够没有?你要是没闹够!我不介意大家看笑话,不过你要是再惹我,我要是说出一些你的什么花边来,你可别怪我不念跟你的夫妻情谊!” 陈品良听段红兰这么说,心中有些心虚,嘴上缺说道:“你少拿这些吓唬我!我知道你又想倒打一耙!” 段红兰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要给陈品良打去,被陈杏儿拦住:“娘,这一棍子下去,会出人命的!”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眼中都快冒火了,她就是要他的命! 陈刚和吴秀梅这个时候挤了进来。 “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陈杏儿一件他们回来,瞬间松了一口气:“大哥,大嫂你们终于回来了!爹他误会……误会娘偷人!” 什么! “爹非得说大嫂的妹妹是娘的女儿……” 陈刚一看外面这么人看着,他爹就是故意冤枉他娘! “爹,娘屋里的女娃,是秀梅的妹妹,秀红!” 陈品良嘴巴上还是不相信:“你们跟你娘都是一路的!” 段红兰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把陈品良给扇的半边脸瞬间就冒起了五根手指印,见也知道,段红兰是气的下了狠手的:“陈品良,里面那女娃真要是我跟别人生的!我敢把她带回啦吗?你冤枉我,你也不过过脑子!” 陈品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脑袋里都有回响! 这反应过来,半边脸就老疼了,可又不敢还手,前几次还手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段红兰,你又打我!” 段红兰还要冲上去揍他呢!被陈杏儿拉住了! 吴秀梅这个时候开口道:“公爹,那真的是我妹妹秀红,昨天我跟刚子不是回我娘家吗?到了娘家我才知道,我娘在去年就走了!眼看着我妹在家过的不好,刚子才答应我把她带回来的!” …… 这一下真相大白了! 院外的人都在说陈品良。 “没见过给自己戴绿帽子带的这么起劲的!” “可不是!这老陈家的也太不靠谱了!” …… 陈品良听不下去了! 走上前去,就要关门:“你们一家两家的,家里都闲的没事做了?天天听别人家的耳朵,管的也忒宽了一点吧!”说着就把院门关上了。 回娘家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吴秀梅跟陈刚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回娘家的。 可当吴秀梅到村里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神情就不太对。 这直到快到家门口了,才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邻居婶子正在自家门口倒水,以前跟她娘关系很好,小时候还给她塞过吃的呢! 她下牛车拉住那婶子问道:“黄婶子,你还认得我吗?” 那黄婶子看了她许久,眼见她穿着都不像她们村里的人,最后盯了她好久,才认出她来:“你是秀梅?” 吴秀梅赶紧点头。 “婶子,是我!今天我带着我相公回村里看我娘跟我小妹!” 黄婶子听她提起她娘,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娘?你娘去年就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吴秀梅当时脚都站不稳了。 “婶子,你开玩笑吧!我娘她,她怎么会……” 黄婶子见她一副果真不知道的模样,叹息着:“你娘是被你爹活活打死的,后面被你爹一副凉席裹了就埋了!当初大伙还在说呢,说你娘死了,你这个做女儿的都没回来,原来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爹没派人通知你吗?” 吴秀梅早就泪流满面了,摇着头:“我从未听到过家中有人给我带任何口信!” 她当初也是日盼夜盼,想家中母亲和小妹让人给她捎个口信之类的,可是,这五年都没有! 陈刚怕她站不住,急忙上前扶住她。 黄婶子摇着头:“唉!你那个爹以前看着还是个好的!但自从生了你妹妹后,整个人就变了!” “我看你现在过的似乎也不错!你娘当初要是愿意给你带个消息过去,指不定也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吴秀梅哭的已经提不上劲了,拉着黄婶子问道:“婶子!我娘她埋哪里了?” 黄婶子摇头:“你爹自己抱着出去埋的,到底埋哪了,我们也不知道!” 吴秀梅哭的肝肠寸断。 黄婶子看着心里都难受的很:“你说你这娃子在外过的这么好!怎么这么多年就舍不得回来看一下呢!你娘跟我摆起你,她都觉得你是不是在婆家过的不好,或者你早就没了!” 陈刚拍着吴秀梅,心中也难受的紧:“秀梅,别哭了!” “刚子啊,我连我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肯定是怨我的!我不孝啊!” 黄婶子见她难受,也拍着她的肩:“秀梅,你别太难受,婶子看着你长大的,见你难受,婶子心中也难受!你还有个妹妹,秀红还活着呢!不过你爹真的不是个东西!自从你娘走后,每天变着法子的打你妹!我都记不得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既然你回来了,你就把她从你爹身边带走吧!不然那丫头,结局跟你娘一样,铁定是没得活的!” 吴秀梅听黄婶子说完,微微稳住自己的心神:“婶子,我妹,我妹她还活着?” 黄婶子点头:“应该还活着的吧,昨天我还听你爹在屋里骂她呢!不过我们村里的人,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秀梅,你听婶子一句,你娘已经去了,你再伤心也没用,但是秀红还活着啊!她能不能脱离你爹这个苦海,就看你了!” 黄婶子说完,屋里有人叫,拉住吴秀梅说最后一句:“秀梅,把你妹妹带走吧!” 说完应了屋里人一句,就回屋了,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吴秀梅被陈刚扶着,望着那门。 “秀梅,婶子说的对,岳母既然已经走了,小妹可还活着的!” 吴秀梅一边摇头,一边哭:“刚子,为什么会这样!都怪我,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一趟!” 陈刚握着她的肩,与其说是怪吴秀梅,倒不如说是怪他。 “秀梅,以前是我没本事……” 吴秀梅深吸一口气,抓住陈刚的手:“刚子,我可以带我妹妹回陈家吗?娘会同意吗?” 陈刚坚定的点头:“娘肯定会的!” “你放心,我们待会去你家,如果真如婶子说的那样,我们一定把秀红给带回家!” “嗯!” 两人到了吴家,是吴秀梅她爹开的门。 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见了吴秀梅也没认出来她来! 吴秀梅也不管他认不认得出来,推开他就进院子了。 院子里到处乱的很,还有一股子的臭味! 吴秀梅一边走,一边喊:“秀红,秀红!” 可是屋里根本没有人应她。 吴老三见她在家里喊吴秀红的名字,顿时火冒三丈:“你们到底是谁!谁允许你们在我家大吼大叫的!” 说着就要去抓找吴秀红的吴秀梅! 被陈刚一把抓住:“岳父,你连秀梅都不认得了?” 吴老三一听,这才去看吴秀梅,眼见吴秀梅都走到吴秀红房间门口了,急忙走了上去,挡住门。 上下打量了一下吴秀梅,眼见她都穿上了细棉布,耳朵上还戴上了银耳环,立马笑着说道:“秀梅,原来是你回来了啊,你妹妹她不在家,出去玩去了!” 吴秀梅自从知道她娘不再了,那她对这个家唯一的留念,那也就只有吴秀红了! 对这个嗜酒成性,还打死她母亲的人,是没有一点好感的! “刚子,把他给我拉开!” 陈刚几步就拉住了吴老三:“吴秀梅!我是你老子!你嫁出去5年不回家,回来第一件事,就这么对你老子?” 吴秀梅指着外面的牛车:“吴老三,你看到外面牛车了吧!牛车上那么多东西你也看到了吧?那本来都是给你,给娘,给秀红的!但是现在娘没了!秀红我也没见到!那些东西也就没有你的份了!让开!” 陈刚一把拉开了吴老三:“岳父,对不住了!” 眼看着吴秀梅就要推开屋子,吴老三喊道:“吴秀梅,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屋子刚被推开,一股子血腥味混合着一股子恶臭就传来! 吴秀梅看着面前的一幕,瞠目欲裂。 只见那屋中的草堆上躺着一娇小的人,闭着双眼,看着就像没了生气一般。 在她旁边放着一个碗,碗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那股恶臭就是从那碗里发出来的。 “秀红!”吴秀梅大喊着跑了过去! 抱起吴秀红的身子,破碎的衣服下面,摸着全是骨头,衣服上脸上都有血迹。 吴秀梅都怕把她抱碎了。 “秀红,秀红,你睁开眼,你看看,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 可能是心灵感应吧,吴秀红微微的睁开了眼:“姐姐?” 吴秀红喊完,又否定道:“我……我又在做梦了,姐姐……跟娘都没了,姐姐……你……你是来接我了吗?” 吴秀梅眼泪鼻涕早就控制不住,全在脸上了。 “秀红,没有,真的是姐姐,是姐姐回来了。” 吴秀红听到姐姐两个字脸上带着笑容:“终于……终于,咳咳,要跟娘和姐姐团聚了吗?”说完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吴秀梅抱着她就要朝外走。 “刚子,我们去找大夫!” 吴老三立马拦住了他们:“你们不可以带走她!” 吴秀梅瞪着眼盯着他:“凭什么!既然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凭什么我不可以带走她!” 吴老三一副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就凭她姓吴!” “她是我吴老三的女儿。” 吴秀梅又急又气! “吴老三!你这辈子打死自己的媳妇!还想要害死自己的女儿?” 吴老三立马反驳:“你别乱说话!你娘是得病死的!跟我可没关系!还有,吴秀红是我女儿,她这几天躺屋里啥也不干,我也没怪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呢!”说完指着那地上馊的早就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食物。 “那是她自己不吃,放坏了的。” 吴秀梅气的还要说什么。 陈刚在旁看不下去了,拦住吴秀梅:“你把小妹放到牛车上去!这里我来!” 吴秀梅不确定的看着他。 陈刚朝着她点头:“去吧。” 吴老三又拦住她:“我说了别想把她带走!” 陈刚拦在他面前,陈家人长的本来就高,陈刚常年做农活,人又魁梧,这一拦,吴老三是拿他根本就没办法。 “你说吧,你不让秀梅带她妹妹走,无非就是想要好处,你要多大的好处才肯放人!” 吴老三眼睛转了转,明显的陈刚就是说中他心中所想! 对于吴老三来说,到现在他还是想要儿子! 可是奈何家里没有钱,他没办法续妻。 眼看着今天吴秀梅穿的这样的好,还赶着牛车过来的,自然是想敲一笔,这样自己就有钱再找个媳妇了,只要有了媳妇,还怕没有儿子? 不能吃白食 刚开始吴老三狮子大开口,问陈刚要五十两银子,只要给了五十两,人他们立马带走! 陈刚都被他气笑了,喊住都走到门口的吴秀梅。 “秀梅,别放了,把小妹抱过来!看来岳父很是舍不得小妹,咱们带不走!”说完朝着吴秀梅一个眼神。 两人做了多年的夫妻如何能不懂那意思。 吴秀梅真的就又抱着吴秀红回来了:“既然这样,我们还真不好把秀红带走,不然爹得多伤心啊。” 吴老三都傻眼了,刚刚不是还姐妹情深的吗?而且我他妈才不伤心!她又不是儿子! 陈刚也附和:“你们这村里可有大夫?这爹既然这么舍不得小妹,肯定也不愿意她就这么病着!” 吴老三急了,请大夫那还不得花钱! “好女婿,四十两!哦不,三十两,三十两,你就把她带走!” “刚子,你在这看着,我马上去请大夫!” 说完就假装朝外走去。 吴老三急忙拉住她。 “二十两总可以了吧?” 陈刚开口:“五两!这就算是去牙行买个人回来,也就这个价钱了!” 什么!五两?那怎么行! 还不够他重新娶个媳妇呢!吴老三想好了,这次他不能再像年轻时候贪便宜了,一定要娶一个膀大腰圆好生养的回来了! 最后一咬牙:“十两!不可以再少了!要是再少,你们也不用去请大夫,就让那丫头死了算了!” 吴秀梅听他这话,真想冲出去问他,她们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她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陈刚在她冲出去前答应下来:“行!不过我现在没钱!” “刚子!” 吴老三,本来见陈刚答应,心里一快活,可一听他说现在没钱,心里一下就来气了。 “没钱,没钱你在这里跟我叫板!” 陈刚指着外面的牛车:“那牛车是我们家花12两银子买的,可以抵给你!” 吴老三这一听,立马去看那牛车,远看不得劲,近看直点头,地里刨食的,哪能不知道牛的好坏。 摸着下巴道,笑着说道:“那死丫头,你们带走吧!不过这要是死在了路上,你们可不能把牛车要回去!” 听他们说到这里,段红兰就开口问道:“最后的结果是吴老三要了牛?” 陈刚点头,拉住吴秀梅的手:“娘,是我把牛给吴老三的,你别怪秀梅!” 陈品良顿时气的发抖的指着陈刚,然后再看着吴秀梅:“好啊你们两口子!这是家里的东西,不是你们大房一房的!” 张小花也抱着陈蛋蛋出来了,刚刚在屋里就听全了。 “就是大伯,你怎么可以拿咱们家的牛补贴大嫂的娘家呢?” 吴秀梅急忙摆手:“弟妹,不是补贴,不是!” 张小花白了她一眼:“大嫂,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哦,用我们家的牛,去换你家一个赔钱货过来,这回来,马上就看病花钱,等以后,家里还多一张嘴吃饭!而我们没了牛车,这镇上的生意怎么做?收入来源都没了,还要多养一个人!” 这说道了陈品良的心坎上:“二媳妇说的对,老大媳妇,你马上把你妹妹送回去,把家里的牛车赶回来!” 吴秀梅摇头,这眼泪马上就齐刷刷的掉了出来。 陈刚担心她的身体,把她护在身边。 “娘,这个事情是我做的决定,你们要怪就怪我,跟秀梅没有关系。” “大伯,怎么就跟她没关系了!娘屋里躺着的可是她的妹妹!” 陈品良赞同:“立马把人给我送走!” 两人一唱一和的,吴秀梅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陈杏儿在旁都想为她鸣不平,奈何自己是家里小呢,根本说不上话。 还是段红兰是时候的开口:“你们公媳两人,这个时候意见倒是统一了。” “娘,我跟公爹只是在为咱们家里人着想,而且这家里,您跟公爹又不是只有大伯一个儿子不是?” 这话说的,就是摆明了告诉段红兰,一碗水端平。 陈品良也看着段红兰:“老婆子,你这个时候可不能糊涂啊!贴补娘家可是不能开这个头的!” 在陈品良心中,他不觉得这是吴秀梅要跟吴老三断绝关系,因此舍得花钱买断吴老三跟她和她妹妹的关系,在他的眼中,这只是变着法子为贴补娘家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老大,你知道我们家那头牛值多少银子的吧?” 陈刚如何不知道,当初还是他跟着段红兰去买的呢。 陈刚点头:“娘,我知道,可是那是……”秀梅的妹妹啊,他不能见死不救! “知道就行,你上个月跟黄山他们一起去县城为家里修缮房子,我给你开跟他们一样的工钱,而秀梅也在我们家帮忙,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是四两银子,你们两个一共八两银子!那么你们就还差中公2两银子!还有,秀梅,你的妹妹要想留下来也可以,但是在家也不能吃白食,这若是好了,定要帮家里干事的。” 陈刚和吴秀梅都还没反应过来,陈杏儿推了吴秀梅一下:“大嫂,娘是同意了,让你妹妹就在家里!” 吴秀梅反应过来,立马就要跪下来,感谢段红兰,被段红兰皱着眉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懂将息自己的身子?” 陈刚也反应过来,急忙去扶她。 但是陈品良和张小花可不干了。 “娘,你这也太……” “太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我以前就说了,家里多劳多得,陈刚上个月为家里做了事,难道不该拿钱?镇上的生意秀梅每天忙前忙后的,难道也不该拿工钱?如果你觉得他们不该拿,那么你上个月就去了镇上几天,我也给了你一个月的工钱,你把钱给我拿出来!” 说着就朝张小花伸出来手来。 怎么可能!都给了她的钱,还想要回去,不可能! 张小花立马笑着说:“娘,我这也没说什么啊!” 段红兰又去看陈品良:“你还有什么话说?” 在陈品良心里认知的段红兰,是个又自私又吝啬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变了,可段红兰都没意见,他又如何敢有意见,这家里的钱他又没出过力赚一文,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敢有任何意见,段红兰铁定又让他在孩子们面前下不来台。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老大,下个月记得把欠中公的钱给补上!” 陈刚立马保证:“放心吧爹,一定给家里补上。” 陈品良装作很是大义的点了点头。 张小花这个时候说到:“娘,可是咱家没了牛车,这生意如何做?” 段红兰摆手:“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好了,你大嫂跟你大哥昨天也累了一天,今天又上镇上忙活了半上午,中午的饭,就你跟杏儿做吧!” 张小花不敢反驳,只在心里怪自己嘴欠,家里生意做不做管她屁事,这下好了,自己还捞了个活来做! 有些怨恨的看了吴秀梅一眼,答应道:“知道了娘!” 你家的规矩? 中午吃完饭,吴秀梅去看了吴秀红。 段红兰说道:“放心吧,她没多大事了,就等醒过来了!” 吴秀梅点头:“谢谢娘!” 段红兰摆手:“先别谢,还有,你去找老大,去找一下村里的李大爷,就说我们待会租一下他的牛车。” 吴秀梅想着自家的牛车被她跟刚子抵给她那个没用的爹了,心里又是愧疚。 “娘是要出门办事吗?” “不是我,是我们,待会我们再去一趟你娘家,这事你们没处理好,我去把屁股给你们擦干净!” 陈刚听吴秀梅说了后,就立马去租牛车了,李大爷正在村口跟村子里的大爷些吹牛呢! 听陈刚租牛车,还有些意外:“你们家不是有牛车吗?” 陈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家牛车昨天被人借去了。” 李大爷一想:“那行吧,反正你自己也会赶车,要不去自己赶去,也不说租不租的了,待会回来给我打一车牛草就行!” 陈刚立马道谢,跟着赶牛车去了。 段红兰出门前,叮嘱了陈杏儿好好照顾吴秀红,说是等她醒来,一定让她把饭吃了。 陈杏儿答应了。 三人说着就赶着牛车出了门。 到燕子沟的的路比较远,路上陈刚是一点也没耽搁,急急忙忙赶到了燕子沟。 到了吴家,这吴家正有人在看牛车。 是吴老三请人带过来的,他们这里离镇上远,他又赶不来牛车,这又着急马上把牛换现,好娶个新妇回家,因此托了人把买牛的人带过来。 两人都谈好了价钱了,正等着一手交钱一手牵牛走了呢! 段红兰带着两人,直直的就进了门:“哟,亲家好热闹啊!” 吴老三看了段红兰,根本就认不得她了,可见她身后的陈刚和吴秀梅就知道她是谁了。 “哎呀,亲家母来了啊!”一脸谄媚的笑容。 段红兰一进院子,闻着味很是不舒服,再看吴老三,又去盯了吴秀梅一眼,幸好这吴秀梅跟吴老三不像,不然她铁定不喜。 “亲家公这是忙着卖我家的牛啊!” 那买牛的听段红兰这么一说,立马警惕起来。 “合着这牛不是你家的?” 吴老三立马摆手:“是我家的,是我家的,亲家母,我这女婿是不是没告诉你,这牛车是他抵押给我的?” 段红兰站在院子里,很是不解。 “抵押?为何抵押?我家是欠你钱了还是什么的?” 这门口已经围上了看热闹的邻居了! 是刚刚段红兰让吴秀梅去通知她认识的黄婶子喊来的! “欠吴老三的钱,简直笑死!这三人的穿着和这吴老三比起来,那可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不是!段红兰今天出门的时候,专门挑了一件最好的衣服穿上,还让吴秀梅把镯子耳环都带上了! “就是,你看那秀梅手上和耳朵上还戴的,也值好几两银子了!” 众人还真去看,果真见吴秀梅手上戴着一对银手镯,耳朵上戴着银耳环,很是好看的呢! 在场的女人,谁人不羡慕她? “吴老三,你莫不是骗人?而且秀梅是你女儿,她做什么了,要抵押婆家的东西在你这里?” 吴老三听着这些,又怕别人不再买他家的牛了,急忙说道:“这本来就是他们家抵押给我家的!” 段红兰把手中的手帕捏了捏:“那亲家公倒是说说,我这儿子和儿媳为何要把这牛车抵押给你呢?” “他们要带走秀红!” 段红兰大笑:“秀红不是秀梅妹妹吗?难道秀梅要把自己妹妹接到自己婆家玩耍两天,还要抵押东西?” 说完又对着外头看热闹的人问道:“乡亲们,这是你们燕子沟的规矩吗?我们村里可不兴这样的呢!” 这一问,外头人头交接起来。 “婶子,我们燕子沟可没这规矩,谁家姐姐接妹妹玩两天的还需要抵押东西呢!可能这是他吴老三家的规矩吧!” 说完,人群笑了起来了。 段红兰也笑:“亲家公,这么听起来,这真是你家的规矩?” 吴老三那敢答应,着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女婿,你说句话啊!昨天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哦,是不是秀红那丫头死了,你们不认账了?” “我妹好着呢!你可别咒她!”吴秀梅朝着吴老三吼道! 吴老三这才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人没死,你们来干什么!我今天忙,可没空招待你们!” 陈刚这个时候开口:“岳父,我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找上门的,昨天你要把秀红卖给我跟秀梅,还没给我们立字据呢!这要是没立字据,这就不算数,过两天秀红病好了,我们就把她送回来,牛车我们也是要赶回去的!” 说完对着那位买牛车的人说道:“这位大叔,可能我岳父,没办法把我家的牛车卖给你了!”特意强调了我家。 人群里都在窃窃私语,这吴老三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卖给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那买牛的人,听着气愤不已:“亏得我跑这么一趟!吴老三,你给我等着!”说完甩袖而去! 吴老三写下断亲书 吴老三急忙去拉那人,可连那人衣袖都没碰到。 眼看着买牛车的人走了,吴老三气愤不已,转过身就指着吴秀梅骂:“从小我就说你是个赔钱货,你还真是个赔钱货,我吴老三生了你这样的一个女儿,真是倒了血霉了!” 吴秀梅心里对吴老三没特别多的感情,可是听自己亲爹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骂自己,心中难免还是伤心。 刚想说点什么。 段红兰一声轻笑:“我说怎么亲家公这家里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原来都是这养女儿的错了?” 吴老三白了吴秀梅一眼:“可不是!” 段红兰点头:“所以亲家公这才要把秀红卖给我家当丫鬟?” 人群又在窃窃私语。 吴老三急忙摆手,农家虽穷,可这卖女儿是会遭村里人唾弃的,最主要还会影响村里人的名声。 “吴老三,你果真把秀红卖了?” “就是,吴老三,你这做的可不道德了,你这是破坏我们燕子沟女娃的名声啊!” 大家议论纷纷。 吴老三急忙开口:“亲家母,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明明是我女婿要把人带走的!” “哦?这样啊!那我家这牛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这这……”想了许久吴老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段红兰又开口道:“还有亲家公,既然你没卖女儿,那这秀红昨天到我家就花了5两银子看病,这看病的钱,你是不是的出了?” 什么! 五两银子! 人若声音越来越大! 吴老三跳起来了:“这你可少赖我,是你儿子跟你媳妇硬要把人带走的,你们带走,自己要给那赔钱货看病的,可不能找我要钱。” 说完又不相信,朝着人群说道:“农家人生个病再正常不过了,看啥病要5两银子!又不是吃人参燕窝!” 听吴老三说完,人群的人似乎也不太相信。 段红兰心中轻笑,脸上却佯装生气:“亲家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秀红这次还真是吃了人参才保住了命,我们村的大夫亲自喂她吃的人参!你不信可以去我们村里问问。” 吴秀梅和陈刚都点头:“五两银子一片!” 人群又是轰动…… 吴老三一副仍不相信的模样:“你们骗谁呢!” “你觉得我们骗你?亲家公要不跟我们去看看,那人参片现在还在秀红嘴里含着呢!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跟我们去看看!” “吴老三,你要不跟去看看?这毕竟是你家的女娃!”这是黄婶子说的。 吴老三哪敢去,这真去看了,还不得让他掏钱?他上哪里找钱去。 “不去,不去,反正你问我要钱那是没有的,这也是你们自己请的大夫,你们自己掏钱。” 段红兰有些为难,叹了一口气:“这要是我自己家的人,我掏钱看病也就算了,可……亲家公,这是你家女儿,又不是我女儿!” 吴老三一听急忙到:“那要不我把她给你!不就是你家的了?” 段红兰看了看了看吴秀梅,有些为难:“老大媳妇,娘有女儿啊!这要是多出一个回去,杏儿那丫头会闹的!” 吴秀梅不知道段红兰在演戏,以为段红兰真不要她妹妹,急忙就要跪下去:“娘,我求你,收下秀红吧!她很乖的,我以后可以再帮家里多做点,少吃点,您就……” 段红兰急忙扶住她,小声说了句:“小心身子,娘有数。” 吴秀梅看了她一眼,段红兰朝她微微点头。 “唉,亲家公,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本来有女儿的,唉,我要不是看我大儿媳妇,这么舍不得她妹妹,你这说把女儿送我,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 “行吧,大不了我就收下这秀红。” 吴老三在旁急忙点头:“对嘛对嘛。” 段红兰心中冷笑一声,话锋一转,有些严肃的说道:“既然亲家公说把女儿送我,那么还请亲家公写下断亲书,不然这人我可不要!” 啥? 断亲书! 吴老三也不笨。 “亲家母,这不好吧?” 段红兰:“要是亲家公写下的断亲书,这牛嘛……” 说道这里,段红兰盯着吴老三。 吴老三一听她说牛的事,也看着段红兰。 “就当是我们补偿给亲家公的,亲家公看可行?” 当然可以! 这样再也没有人说他吴老三卖女儿了! “还是亲家母想的周到!” 吴老三说完,立马转身说自己去找人写断亲书。 段红兰喊住他:“亲家公不用麻烦别人,因为我家小儿子在镇上读书,正好我认得些字,要不我来写吧!” 人群又是轰动,这老太婆居然会写字! 陈刚和吴秀梅也有些吃惊! 段红兰才不管这些人的眼神,穿过人群,从牛车上拿出自己出门时从陈树房里带来的纸笔,几下写好,念了一遍给所有人听。 吴老三立马按下了手印。 段红兰把断亲书递给了吴秀梅,吴秀梅虽然不认得字,但看着吴老三按下的手心,心中激动是难免的:娘,您看到了吗?我终于把妹妹带出火海了! 来的路上段红兰就朝他们解释,说昨天他们没做好,既然他们抵了牛车,秀红以后也是在她家生活,这要么他爹写下断亲书,要么他爹在卖女儿的纸上画押,这才能永绝后患! 段红兰笑嘻嘻的看着吴老三:“我看亲家公是着急卖牛,我看要不这样,我们拿十两银子买下这牛,毕竟我家做生意没牛不方便!亲家公意下如何?” 吴老三点头,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呢!这样他还不用到处托人找买家! 从吴老三家出来,吴秀梅单独找到了黄婶子,一下跪了下去,黄婶子急忙去扶她:“秀梅,你这是做什么!” “婶子,你受的起的,昨天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秀红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黄婶子扶起她来:“好了,我看你那婆婆,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以后你跟你妹妹好好过日子!” 吴秀梅点头:“婶子放心,我婆母是个极好的人。” “看得出来!相信你娘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吴秀梅看了看远处的山脚下,微微点头。 又不是咱们家丫鬟 到洼洼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的就看见门口有一盏灯,段红兰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杏儿。 看着他们出现,陈杏儿急忙走了上来:“娘,大嫂,你们终于回来了!大嫂妹妹醒了,但是不吃不喝的,我怎么劝都没用。” 听她这样说,吴秀梅急忙朝段红兰房间去了。 段红兰跟在后面。 陈刚把自家的车驾进牛棚,再去摸黑给李大爷打了一牛车草送去。 昏暗的油灯下,吴秀红闭着眼,吴秀梅喊了一句:“秀红?” 吴秀红这才睁开眼,看着吴秀梅。 看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是我姐姐吗?” 对于吴秀红来说,印象里的吴秀梅又干又瘦的,和面前的人大相径庭!而且这么多年没见,哪还记得吴秀梅的样貌。 吴秀梅笑着点头,可是手才伸出去,泪就下来了。 段红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站在门口,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几,两人的哭声。 吴秀梅把吴秀红抱在怀里,吴秀红说道:“娘说,你肯定早就死了,所以这么长时间也不跟家里来个信,娘到死都还怨自己做错了,不该让爹把你一包粮食卖了!呜呜呜……” 吴秀梅也哭:“都是姐姐的错,都是我的错!” “姐啊,你为什么不给家里来个信啊!娘要是有盼头,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 吴秀梅只能流泪,那个时候她嫁过来,村里没一个燕子沟的乡亲,自己也无所出,婆婆那个时候管的又严她根本也没办法啊! 吴秀梅哭过后,拉开两人的距离:“怎么醒来也不吃饭不喝水?不饿吗?” 吴秀红在她怀里低着头,小声道:“饿,可我以为爹把我卖了……”所以不敢吃,不敢喝。 吴秀梅的泪又掉了出来。 “以后别喊爹了,他害死了娘,咱们没有那样的爹。”说着把怀里的断亲书拿了出来。 “秀红,你看这是我婆婆今天上门让吴老三写的断亲书,以后你跟吴老三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吴秀红抱着断亲书,虽然一个字也认不得,可是心里难受的不行。 “姐,这是真的吗?”还是不相信。 “是真的,以后你就跟着姐过活!” “姐……” 段红兰这个时候推开门,端来了吃的,看着两人:“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吴秀梅接过一碗,吴秀红却不敢动。 小小一团,坐在床上,拘谨的不行! 段红兰再次把碗递到她面前:“来,拿着!” 吴秀红去看吴秀梅。 吴秀梅从段红兰手中接过碗,放到了吴秀红手中:“秀红,拿着吧,这是我婆婆!” 那饭菜香早就冲入了鼻子,肚子早就哇哇叫了。 “谢谢,谢谢婶子!” 段红兰开口道:“你爹已经把你给我们家了,以后你也算我们家的人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干娘,叫婶子太见外了!” 吴秀红抬起头看着段红兰,吴秀梅脸上却是惊喜。 推了一把吴秀红:“秀红,快叫人啊!” 吴秀红看了吴秀梅,许久才弱弱的喊了一句:“干娘!” 段红兰点头:“那你们吃。” 等段红兰退出去了,吴秀红看着碗里的饭,是熬的浓稠的白粥,但是粥里居然还有肉!碗里还有菜,菜上全是油。 “吃呀!看着就饱啦?” 吴秀红这才动筷子,第一口下去就哭了:“姐,太好吃啦……” “傻孩子……”吴秀梅心酸,把自己碗里的又倒了一些给她。 “姐,不用……” 吴秀梅倒了饭以后,背过身去:“你多吃点……” 急忙擦掉眼中的泪,转过头来:“放心,锅里还有,姐待会再去舀点!” 两人吃了饭,吴秀红也就起来了,从她姐口中也知道了自己睡在了段红兰屋里。 “怎么起来了?”段红兰正在泡脚,看着 她们问道。 “娘,我带秀红去我屋里睡,免得影响你休息。” 段红兰摇头:“去你屋里像什么样子!” 陈杏儿这个时候跑出来:“大嫂,让秀红跟我睡吧,娘刚刚就给我说了,我把屋子都腾了一下。” 段红兰笑着点头。 吴秀红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吴秀梅的衣角不放手。 吴秀梅把着她的肩:“去吧!” 陈杏儿也上来拉她的手:“走吧,听大嫂说,你今年才十岁,我马上十二了,比你大两岁,我叫陈杏儿。” “我叫吴秀红。”吴秀红小声的说道。 “那你叫我杏儿姐,以后咱们就一个屋睡觉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吴秀红就进屋了。 吴秀梅看着,松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娘,谢谢你!” “起来!你这是双身子的人,要懂得珍惜!” 吴秀梅赶紧站起来:“知道了娘!” “去吧,老大也才回来,在厨房呢!” 晚上陈杏儿拉着吴秀红说了好多话,直到把自己说睡着了! 吴秀红透过月光,看着屋顶,摸了摸身上的薄被,闻着这股清香的味道,再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子,第一次觉得好像幸福的不太真实。 不敢闭眼,深怕,再睁开眼,这一切都变了! 可是毕竟年纪小,又是大病初愈,没挨过多久,也就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屋里的小窗洒了进来,吴秀红才悠悠醒来。 这一醒来,急忙去看周围的一切,再匆匆起身。 一出门,就见陈杏儿在打扫院子,段红兰在逗小孩,而厨房里炊烟袅袅,姐姐一定在做饭。 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段红兰身边,小声说道:“对……对不起干娘,我起来晚了。” 段红兰笑着说:“没事,好些了吗?你姐在给你煎药,待会记得喝了。” 吴秀红嗯了一声:“干娘,今天我做什么?” 段红兰看了一眼局促得她:“要不,你看杏儿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段红兰才说完,吴秀红就拿起了扫帚,去跟着陈杏儿扫地去了。 吃饭的时候吴秀红也有些放不开,就盯着自己碗里的白饭吃,根本不敢支筷子! 都是陈杏儿给她夹的。 饭桌上陈品良和张小花神色都不是特别好,特别是张小花,心中觉得便宜都给大房占净了! 下午把自己的衣服扔给了吴秀红:“你!去吧衣服给我洗了!” 吴秀红急忙就要去,段红兰看着也没多说什么,段红兰不说话,吴秀梅看着更不敢说话,只是心中难受,躲起来默默的流泪。 不过要去的吴秀红被陈杏儿拉住了。 陈杏儿朝着张小花说道:“二嫂,秀红又不是咱们家的丫鬟,她还叫娘干娘呢,娘都没让她做什么,你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而且秀红断亲的钱是大嫂和大哥出的,又不是中公出的,你这样使唤秀红也不怕大哥大嫂生气吗……” 一连串说完,让秀红放下手中的盆:“走,咱们去村边打梨子去。” 还没等吴秀红反应过来,拉着人都出院子了! 张小花气的不行! “娘,你看,我不就让她帮忙洗个衣服,杏儿那丫头说的那样严重!” 段红兰头都没抬,坐在院子里扇着蒲扇:“杏儿又没说错,秀红又不是我们家的仆人,你使唤人家干嘛?” 说完,段红兰又朝着吴秀梅说道:“你待会去通知何花和顾清,明天咱们家继续做生意!” 吴秀梅急忙擦掉眼中的泪:“好的娘!” 张小花看着她们,牙齿都快咬碎了,心中气到:给我等着! 这会都没声了 第二天,何花和顾清一早便来了,何花说道:“还以为要歇好多天呢!” 段红兰笑着说道:“你们等得起我们家也等不起啊!” 一行人出发了,不过段红兰却让陈刚朝着另外一个地道去了。 刚开始陈刚还不解,可当到了地方,陈刚看那熟悉的招牌,愣神了。 段红兰下车,拍了他一下:“傻看着干嘛!还不快搬东西?” “哦!”陈刚反应过来急忙跳下车。 何花几人也有些犯傻。 陈刚一边搬东西一边小声问段红兰:“娘,这地是你租的?” “买的!你手上这东西搬到后面去,别放前面挡着。” 陈刚赶紧把东西朝后面搬。 所有的弄下来后。 何花开口道:“婶子,这地也太好了吧!” 顾清认同,这是去集市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也很多,房子刚刚也看了一下,两个门面,宽敞的很,差不多放了十张桌椅! 后厨和前面大厅正好留了一排小窗口,这传菜很方便! “简单收拾一下,咱们就可以开工,老大,把咱们带来的菜放到厨房去!” 何花和顾清眼里都是有活的,立马动起手来。 后院有一口井,打水洗菜一气呵成。 段红兰拉着吴秀梅朝后院走去,后院有两间房,一间用来做杂物间,一间被段红兰做成了厢房,里面铺了被子:“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我本来是想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可看你也闲不住,也就不逼你,平常累了,你就来这屋里休息。” 吴秀梅点头,拉住段红兰的手,笑着说道:“谢谢娘,您放心张大夫说了的,我怀的很稳的!” 段红兰点头。 第一天开张,别人都是看着招牌和闻着香味来的。 “婶子,你们怎么搬来这里了,让我好找!” 段红兰笑着给他们倒水:“还是托大家的福,眼看着马上入秋了,冬天咱们这地可冷的不想伸五指的,所以想着找个地,大家冬天吃起来才热乎!” 大伙赞同:“可不是,马上就入秋了,咱们这镇每年10月就冷了。” 段红兰点头:“今天新店第一天开张,咱们买一送一!” 大伙又是热呼! 有些一个人来的,吃得下两碗的,就直接自己吃了。 有些吃不了两碗的,急忙去喊人去了,一人一碗,节约一半的钱呢! 不到晌午,这食材便卖完了…… 这有了门店,生意比以往还好! 何花几人收拾东西,段红兰带着吴秀梅去买布匹了,吴秀红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一身破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杏儿的呢,想着买两匹布,给她做两身衣裳,吴秀梅对这段红兰又是千恩万谢。 陈刚赶着车回家,才到家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 何花和顾清立马道了别,连屋门都没进。 段红兰推开门就进去了。 陈杏儿正坐在院子里哭呢,旁边是陈蛋蛋,陈蛋蛋看她哭,自己也哭。 陈杏儿一看到段红兰立马像看到了救星:“娘!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去救救秀红!” “这是怎么了?” 陈杏儿指着张小花的房门:“二嫂说自己掉东西了!非得说是秀红拿了!可是秀红从起来就一直跟着我……呜呜……” “小妹,秀红呢?”吴秀梅急忙问。 “她被二嫂锁在二房屋里了!二嫂说,让她在屋里跪着!” “张小花呢?”段红兰问道! “二嫂,出去洗衣服去了!娘,你快把门打开,都快两个时辰了,刚开始我叫她,她还应,这会都没声了!” 只听“砰”的一声,陈刚一脚就踹开了门。 吴秀红躺在地上,脸上没多少血色! 吴秀梅顿时大哭起来:“秀红!” 陈刚急忙把人抱了起来,抱回了陈杏儿屋里。 “杏儿,快去叫大夫!” 陈杏儿来不及擦泪,人就跑了,陈蛋蛋还在她身后追,被段红兰拉住了。 另一边,竹林里,张小花刚跟身上的中年男子一番云雨。 “小花,今天怎么看着有些不大高兴?”男子抽出身来。 张小花轻哼了一声:“还不就我家里那些破事!” 男人搂住她:“照我说,跟了爷,哪有那些个事!” 张小花看着他,扯了一下他的胡子,男人痛的轻哼了好几声。 “爷,小花说过的,小花不当妾!” 男子吃了胡子的痛,气的埋头在她的胸口啃了好几下,逗得张小花呻吟了几声! 男人欲望又被挑逗起来,又要欺身上来:“小花,你咋这么诱人呢?跟我家里那些个女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爷,家花哪有野花香?”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欲求不满的男人。 男人有些不乐意:“这还早呢!” 张小花可不管他,几下穿好了衣服,看男人不高兴,又低下头来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男人拉住她,张小花娇笑道:“爷,切莫贪杯哦!” 说着就要起身,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对耳环放在她领口,还是金色的呢! 张小花心跳的厉害! 神色上洋装不高兴:“送我这么贵的东西干嘛!” “爷给你的,你就拿着!” 张小花装作很是勉强:“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可就得死了!” 不过最后还是放进了怀里,扭着腰离开了。 男人本来也要离开,却听到一声异响,立马警觉起来:“谁在那里!” 从竹林后面出来一女人,男人一看不正是上次被他在这里要过的那个女人吗? 田小翠有些拘谨的看着他。 男人笑着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 “都看到了?” 田小翠点头。 男人朝她招手,田小翠走了过去。 “你来等你上次那个相好?” 田小翠摇头,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可是刚刚那一幕,足以让她瞳孔地震。 那是张小花她没看错! 她居然背着陈家老二偷人! 而且看两人之间的交谈,不知道都偷人多久了! 还是在陈家的眼皮下偷人! 男人见她走神,拉了一下她:“你不是来见你那老相好,那就是来等爷?” 田小翠满脸通红,急忙想甩开他的手。 男人一笑,拉她拉的更紧了,看着她发红的脖子:“看着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这却一碰就红,这么敏感?” 他这一说,田小翠的脸简直要滴出血来! 男人身下一紧! 一把把田小翠给摁到了地上。 “你……你放开我!”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她胸口,田小翠瞬间不动了。 …… …… 男人完事后就离开了,田小翠躺了许久才起身,穿好衣服,看着手中银子,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还有多久回来 张小花端着盆到家门口,正瞧见大夫从院子里出来。 心中还觉得奇怪,不过立马反应过来,心中一句:糟糕!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急忙进屋,就见好几人围着陈杏儿的房门,陈杏儿看她回来了,还喊了一句:“娘,二嫂回来了!” 张小花瞬间咯噔一下,瞪了陈杏儿一眼。 不过没见段红兰出来,却见吴秀梅冲了出来,对着张小花就喊到:“弟妹!你好狠的心!你明知道秀红身子才好一些,你居然把她关在你屋里跪着!你真是太恶毒了!” 张小花不乐意了,洗衣裳的盆朝旁边一扔,双手叉腰就给吴秀梅骂了回去! “吴秀梅,你说话最好放尊重些,她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你心疼她,我可不心疼!而且你以为我故意让她跪着?是她自己偷了东西不承认!” “你放屁!我妹妹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 张小花冷哼一声:“哦,你说不拿,她就没拿?你几年没见过她,没回过娘家了?她什么心性,你知道个屁!” 吴秀梅气的发抖,陈刚在旁紧要着她,深怕有个闪失!可他一个做大伯的也没办法去骂自己的弟妹不是? 现在陈根也不在,他要是冲出去骂张小花,到时候等陈根回来,这个家还不得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段红兰从屋里出来了,瞪了几人一眼:“都给我小点声!” 陈杏儿也在屋外,在段红兰的示意下,把房门给拉上了! “都给我到堂屋去!老大不用来,你去把秀红的药煎上。” 到了堂屋,段红兰才得以坐下来歇会。 “说吧,这秀红拿了你什么东西?”段红兰盯着张小花问道。 “嗯……就是上次陈根给我买的耳环!” 吴秀梅立马跪了下去:“娘!秀红不是那样的人!” 段红兰看她跪下就皱眉头,自己有身孕了,还来不来就是跪的。 “杏儿,把你大嫂扶起来!” 眼看着吴秀梅站起来了,段红兰才朝着张小花问道:“你耳环掉了?” 张小花点头。 “那你有证据说明那耳环是人家秀红拿的?” “她一来我们家,我耳环就掉了,不是她会是谁?”张小花自信的说道。 段红兰又问她:“我看你昨天还戴着那耳环,是今天掉的?” 张小花点头。 “杏儿,今天秀红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在做什么?” 陈杏儿答道:“我起来她就起来了,跟着我一起打扫院子,中间二嫂跟蛋蛋醒了,我们就去河边洗衣服了,因为娘叮嘱我秀红身体不好,我就没让她洗,就我洗,秀红在旁边看着,我们都没分开过的!然后我们一回来,二嫂就说自己东西掉了,不由分说的把小花喊到屋里教训了一通……” 段红兰看着张小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杏儿,我可是你二嫂!我可是你亲人,你怎么能合着外人来骗娘呢?” 陈杏儿急忙摆手:“娘!我没骗你,真没骗你,你说让我多照顾她,就连如厕,我们都是一起的!” 段红兰点头,在她心里,陈杏儿是不会说谎的。 “要不你再去找找,会不会是失手放哪里了,自己没想起来?” 张小花本来就心虚,今天也只是为了昨天的事情给吴秀红一个下马威而已,要说真掉了东西?怎么可能! 他们二房的屋子,当初可是单独配了锁的! 反正这吴秀红也算是吃了苦头了…… “那娘,我再回去找我,要是还是没找着,你可的为我做主!” 段红兰挑眉,她能不知道张小花的心思? “你先去找,你要是没找着,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翻翻你们那屋子!” 张小花灿灿然的回自己屋了。 段红兰对着吴秀梅说道:“待会秀红要是醒了,告诉她,明天跟我们一起上镇上去!你也不用多想,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先去休息!” 吴秀梅不敢在说什么,不过也没去休息,而是去陈杏儿屋里看吴秀红去了。 陈杏儿扁着嘴很不高兴:“娘!这事明显就是二嫂乱污蔑秀红的!” 段红兰朝她招手,陈杏儿走过去:“你以为娘看不出来?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拿秀红出气的,但是现在你二哥不在家,我们能对她做什么?我们要是对她做什么,到时候你二哥回来,我们该怎么跟你二哥交代。” “可是……” “好啦,娘心里有数的,你去看看你大哥那里药熬得怎么样了。” 陈杏儿叹了一口气:“好吧娘……” 眼看着陈杏儿走了,段红兰才深吸一口气,心中感慨道:这张小花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知道陈根到底还有多久回来! 毛球熟了…… 张小花本就是找了个由头,欺负一下吴秀红而已,这目的达成了,没几下这耳环也被找着了。 又假模假样的去吴秀梅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吴秀梅也就不好追究了,只是吴秀红醒了以后看张小花越是害怕了。 从吴秀红醒了以后,每天就跟着吴秀梅她们上镇上去了。 段红兰另外一边也催促着城里那边的店面装修,想着现在已然入秋,城里的店面也要抓紧开张。 陈刚在家里也天天忙,每天跟着黄山、张虎上山打柴,他们这里冬天最是冷,要是这柴火没准备充足,没办法过冬的。 这天陈刚上山,发现山里的毛球,都熟透了! 急忙挑了柴火下山,把这事情告诉了段红兰! 那这还闲得住? 段红兰立马安排了家里人,就要上山摘毛球去,可转念一想到,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摘这玩意儿,很是惹人眼,心中一转,喊住在准备东西的众人。 “老大,你去村里说一下,就说我们家收那毛球1文钱一斤。” “娘,我们不自己去摘?” “不去了,反正今年过后,所有人也就都知道这东西了,红利也就今年这一年了。” 陈刚明白段红兰说的意思,立马就去村里散播去了。 很多人都不解。 “你说这老陈家收这毛球干嘛?” “谁知道呢!” “莫不是又要做什么生意?” “谁知道呢!” “那你家去不去摘毛球?” “不去,到时候不收,不就白受累了!” 说完就转身就回屋了,可是这回屋就在屋里找背篓,从后门就溜进山去了。 上午的时候还没动静,这到了下午,山上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主要是,上午何花和顾清从集市上回来,就上山摘毛球去了,村里邻居一看,哪里还忍得了,一家老小,只要会爬树的都去山上了。 山上的毛球又不要钱! 段红兰安排着家里人,把后院给腾了出来,还有地窖,准备拿来装毛球! 到了傍晚,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来了,刚开始还怕段红兰不收,可看到院子里放着的秤和篮子,大家胆子也就大了一些。 “段大姐,听说你家收这毛球?” 段红兰笑着点头,招呼了陈刚来过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了第一个卖的,第二个第三个谁还等的了。 都挤了进来。 段红兰赶紧招呼着人:“排队排队,的,放心,都收,都收!” 这刚卖的,得了几十文钱,乐的不行,背上背篓,立马又去山上了,趁着天还没黑。 就一天,这地窖就收满了。 隔壁王家的是最后来的,看所有人都走了,才过来,深怕段红兰不收他家的,没曾想,人家根本就没计较那些! 看着手里的几十文钱,王有财一个大男人也哭了,自从他娘和小弟被抓进去了,他们家就再没有了进账,翠花又才生孩子,他又得守着,也没办法出去干体力活赚钱,就靠着家里两只老母鸡下蛋,时而不时的去镇上换几文钱,他媳妇生了娃这么久,连一颗鸡蛋都没吃过! 想到这里,拿上背篓,回了一趟家,摸着黑,又上山去了。 也就收了三天,这山上的毛球就基本上收的干干净净了,后院一院子的毛球。 “娘,这么多,可怎么卖啊!”这看着都急人。 陈品良也说道:“收这么多,到时候烂到院子里,不浪费钱嘛!” 段红兰却不以为意,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几天陈品良都在家里帮忙,居然没去找田小翠? 今天她见田小翠女儿李妮子还来卖过毛球的! 陈品良看段红兰盯着他看,让他心里有些发毛,难道段红兰发现什么了? 可是心中又否定,这真要是发现什么了,不跳起来跟他干架才怪! “你……你盯着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你这两天倒是有闲心呆在家里。”说完招呼着一家人趁着天还未剥一些板栗出来。 陈品良看着段红兰心想,这老太婆平常对他都凶的很,今天怎么这么和颜悦色的,这一深想,莫不是这老太婆以往都是在吃醋? 这一想法一出,越发觉得肯定是在吃醋,心中不免自豪起来。 屁颠颠的跑去段红兰面前争表现,看得段红兰直皱眉,莫名的看见他就烦! 第二天一家人剥了两篮子板栗,一篮子放到了自家店面卖,一篮子被段红兰带去了仁和酒楼。 这李掌柜看她来,急忙迎了出来。 “哟,段老板,这是?” 段红兰笑着说道:“不知道李掌柜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场生意?” 李掌柜当然求之不得!来了这许久了,到现在他还没做出点不一样的成绩给上面人看呢! 急忙把段红兰请进了店里。 段红兰在酒楼待了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是被李掌柜毕恭毕敬送出来的。 “段老板,慢走,明天东西还烦请您一定送到。” “那是自然!” 段红兰提着空篮子,怀穿着卖板栗以及卖方子的几十两回到自家店铺。 陈刚看她回来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娘,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段红兰笑道:“耽搁了一点时间。” 吴秀梅给她倒了一杯水:“娘,毛球的事,解决了吗?” 段红兰微微点头:“何花和顾清呢?” “她们啊,先回去了,说是早点回去再去山里转转!” 段红兰也没再说什么,几人收拾好,也准备回家了。 怀身孕了…… 每天一家人除了镇上做生意,就是在家里剥毛球,有些挨着的村子听说他家收毛球,也在自己村山头上,找了些送过来卖,最终十几两银子收上来毛球,被段红兰转手卖了差不多500两银子。 手中有钱了,段红兰底气也足了。 带着全家上镇上买了好些好布料,做秋冬的衣裳。 接着就是忙收,地里的稻子都熟了,段红兰种的那一亩地,稻子饱满,金黄金黄的,看着让同村子的人好生羡慕。 镇上的生意几个女人就可以做,男人们都忙着抢收粮食,眼看着夏天马上就过了,就剩下最后的这几个太阳,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的收粮食,毕竟整个村里的晒谷场也就那么一块地方。 忙活了三四天,才终于把粮食从地里收上来,陈刚算了一下,他娘种的那一亩地比他种下的,要多收一百来斤粮食! 村里的人看他家打出来的粮食也好生羡慕,让陈刚更意外的是,今年粮食的饱满程度居然高于了以往,他把这事给段红兰说了,段红兰想了想:“可能跟咱们田里养了鱼有关系!” 陈刚赞同,看着满仓的粮食,就算是陈品良从不问家里事的人,脸上都带着了笑容。 收完粮食没两天上头就来收税了,一亩粮食三分税,以往每每等官府收完税,家里就要卖粮食的,卖了粮食,也才有钱过年,今年家里赚了钱,这粮食自然就不用卖了,段红兰想着家里人口这么多,还让陈刚去村里要卖粮食的人家里买了回来,现在买可比以后买要便宜许多! 这粮食收完,秋天,就算来了,县城的馆子装修的也差不多了。 段红兰让陈刚装了好些东西,拉到县城去。陈品良看着好些东西被拉走了,心里做着去县城当老爷的梦,跑田小翠哪里都没以前勤了! 不过段红兰没心情关注他这些,她只是担心陈根怎么这出门都快两个月也没回来。 一是担心陈根自身安危,另外一边,仁和酒楼那边催的也厉害。 “娘,要不我去打听一下二弟的消息?” 段红兰对古代这种打听抱有怀疑态度:“上哪去打听?” “就附近几个镇走一圈。” 段红兰:…… 心想这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张小花倒是不着急,整天只要不出去洗衣服,卖货郎没有来卖东西,基本上就呆在自己屋里了,每天陈蛋蛋醒了,就让陈蛋蛋找陈杏儿,带娃儿的时间都越来越少了,有些时候段红兰都觉得,这二房屋里难不成有金山银山?躲屋里数钱? 之前张小花还经常问陈根什么时候回来,时而不时的还带陈蛋蛋去村口逛逛,而现在呢? 段红兰心里摇头。 而另外一边田小翠,眼看着陈品良来找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急。 虽然偶尔她能在张小花姘头那里得点好处,可是她更想一个长久的依傍! 老陈家现在在村里,那是如日中天,村里好多人都以为他们是每天上镇上做生意,不知道他们家在镇上和县城都买了房子,怎样的家庭能同时在县城和镇上都买房子? 而且上次他们家收毛球的事也是,她当时让妮子去卖过两次毛球,妮子说,陈家的铜钱都是用篮子装的! 想到这里,又去看自己肚子,希望它争点气! 她为什么后面还去那竹林找那不相识的男人? 还不是因为她怕陈品良这么大年纪了,没办法让她怀上,因此每次拉着陈品良都想多来几次,奈何陈品良最近对她兴趣不大,每每就一两回…… 一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就又想去竹林碰碰运气。 李妮子看她都要吃午饭了还出门,问了她一句。 她只说是天气太闷热,出去转转。 转到了竹林,才走进就见张小花匆匆离开,男人回过头就看见了她,朝着她一招手,田小翠就过去了…… 事后回到家里田小翠就发现自己身上见了红,不过不多,但是算着日子,这小日子还差点时间呢!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来了希望,简单吃了饭,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直到不见红了,这才动身去离边关镇不远的隔壁小镇上找大夫看看自己是否怀上了! 不曾想,大夫正在把脉,就撞见了在竹林那人,只见他身边跟着一年轻妇人,妇人脸上全是焦色。 男子在旁,脸色也不是很好,当然男人第一眼也看到了她。 田小翠把脸埋的低低的,就听大夫笑着说:“恭喜,你这是怀身孕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不过脉象还不太稳……” 后面的话田小翠,没怎么听进去,她只知道,自己终于有筹码了! 男人早就竖起耳朵在听了,在听见大夫说她怀上的时候,眼睛莫名一亮。 眼见田小翠付钱离开了,跟身边女人说了一句,也就追出去了。 女人看他不走了,要开口喊住他,无奈医馆人多,喊不出口,只得低头就抹泪,旁边丫鬟急忙安慰:“夫人,你可别再伤心了。” 只见女人抹了一把泪:“他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整日里跟院子里那些莺莺燕燕厮混!老夫人还怨我没给她们王家生出个一男半女,这哪是我能做主的,平日里在我屋里,一个月能歇上个几回!” 丫鬟听着也难受:“夫人这会就别计较那些了,自己身体要紧。” 妇人点了点头,是啊,她的身体要紧,这要是再怀不上,怕是家里的老太婆不会再允许她给那些小妾准备避子汤了…… 这会大夫也来了,两人也不再说话。 我必须去! 男人追着田小翠出去了,在一个僻静处,才拉住田小翠。 田小翠慌乱的很:“你别拉我!”甩开了男人。 男人一脸急切的问道:“你怀孕了?” 田小翠看了四周:“你小声一些!” 男人上前一步:“是我的?” “不是!”田小翠急忙否认。 “那是你那个相好的?” 田小翠不说话了,缴着手:“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还回头看了男人几眼,生怕他追上来似的。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烦闷,想着待会安排人去向那大夫打听一下。 田小翠抚着肚子,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高兴,她终于 有筹码了! 等她嫁进老陈家,她可是比段红兰年轻10来岁的,就算嫁过去是妾,但是等再过几年段红兰死了,她就是老陈家的女主人了! 想着陈家在县城和镇上都有铺子,摸着自己的肚子:“以后都是咱们娘俩的!” 但是田小翠现在还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陈品良,她要把这胎坐稳些再说! 段红兰一边担心着陈根,另外一边又要着手县城店铺的准备事宜,看着两个大门面,这要是只卖麻辣烫会不会太浪费了? 毕竟这店铺可是个黄金地段,这要是只卖麻辣烫,到时候卖的钱,指不定还不如把房子租出去的钱呢! 想到这里,段红兰心思也活泛起来,想着还能做什么生意,与别人不冲突,又能赚钱的。 这想来想去还真让她想到一个,那就是卖冒菜! 刚开始段红兰以为这世界没有火锅之类的,但是打听一番,才知道,他们这里也有火锅,只是叫法不一样,花样也没后世多而已,而且她自从卖了花椒给仁和酒楼,仁和酒楼的东家听说把这烫肉的调料升华了一下,那味道闻着跟后世火锅很相似了,只是没那么辣而已。 因此段红兰想来想去,准备做冒菜! 这冒菜和麻辣烫很相似,只是在调料上,冒菜要求更高。 到时候哪些时间少,银钱也少的食客就可以吃麻辣烫,这时间多,银子多一些的食客,可以到二楼吃冒菜…… 段红兰又开始泡在厨房了,可是做了许多尝试,自己觉得味道都不合适! 吴秀梅看她做的吃食,家里人吃不完,最后一碗一碗的倒给了猪吃,心中心疼,就想着帮忙。 段红兰这两天也做累了,就把自认为的方法告诉了吴秀梅,吴秀梅在厨房里鼓捣半天,端出一盆色香味俱全的吃食。 段红兰看着,哟呵,不就是这个色,这个味吗? 尝了一口,味道差不多了,可总觉得缺点什么,想到了半夜也睡不着,迷迷糊糊都要睡着的时候,才一拍大腿! 芝麻! 这要是撒上些熟芝麻,味道更好! 到时候不能吃辣的,还能要芝麻酱口味的。 这想通了,觉就睡得着了。 第二天,段红兰就问吴秀梅芝麻的事情,吴秀梅完全听不懂。 “娘,我从来没听说过芝麻这东西!” 段红兰不相信:“真没听过?” 吴秀梅点头。 段红兰心想,难道这东西在古代不叫芝麻? 那就难办了。 “要不娘,你形容一下那芝麻长什么样子?” 这……她怎么形容? 想了想,开口道:“就那种小小的,白白的。” 吴秀梅听得一头雾水:“ 要不娘,我们还是去镇上的粮油店看看?” 段红兰一拍手,可不是,去镇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到了镇上,大家都忙生意去了,段红兰带着陈杏儿和吴秀红去了粮油铺了。 段红兰早就是粮油铺子的熟客了,老板一见她,立马笑着迎了出来:“婶子,今天要买点什么?” 段红兰也笑着,在铺子上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芝麻,开口问道:“老板娘这里有没有……芝麻?” 老板娘一愣:“芝麻?什么东西?吃的吗?” 段红兰点头,老板娘想了许久,摇头:“没有这东西。” 不过突然眼睛一亮:“婶子,你等一下,会不会是叫法不一样,我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不过它不叫芝麻,叫胡麻,是从番邦那边传过来的,听说那边人都吃,但是我们摆在我们店里,问都没人问,就扔库房了,你等着哈,我让我那口子去把它找出来,你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东西。” 说着,就一边朝里头走一边喊人:“当家的,你去把那库房的胡麻拿出来!” 差不多等了一刻钟,这老板才把胡麻拿出来。 “抱歉哈,这玩意儿拿回来没几天就扔库房了,让我好找!婶子您看看是这个不?” 老板娘在帮他拍身上的灰。 段红兰看了一眼,不就是她说的芝麻吗? “是这个,是这个!”说完欣喜的抓了一把。 老板跟老板娘两人也松一口气,这东西放库房老久了,看来今天可以处理掉了。 “不知道老板这库房里还有多少?” “差不多还有这么一袋。” “行,那我都要了,老板你这价格可的合理一些。” 老板急忙说道:“肯定的肯定的!这东西,当初买成3两银子这么一袋,您要是都要了,两袋您给5两就行,放仓库这么久了,我也当回个本,亏点也没什么!” 段红兰又采买了好些东西,乐的老板跟老板娘两人合不拢嘴。 又搭着送了好些瓶罐。 老板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婶子,你买这么多胡麻做什么?难不成全弄来吃?” 段红兰点头:“要是老板你找得到人买这……胡麻,我下次还来买,到时铁定不让你亏钱卖。” 老板心中一乐,面上认真道:“那婶子我们可说定了哈。” 段红兰点头,陈刚这时候也赶牛车过来了,帮忙把东西全提上了车上。 段红兰利索的付了钱,带着人走了。 回去路上又叮嘱陈刚,看村里还有哪些要卖粮食的,再买点,到时候做吃食,这大米可是要不少的,村里买比粮油铺便宜。 陈刚应下了,回到村里,就四处收粮食去了。 段红兰在厨房用芝麻鼓捣了一天,做了芝麻酱出来,再把冒菜一豁,端上了桌。 张小花有些嫌弃:“娘,这看着就不好吃!” 段红兰没理她,给陈蛋蛋夹了一块喂他。 陈蛋蛋一口下去,拍着手,说还要,这一桌子才动筷子…… 一切都准备好了,眼看天气越来越凉快了,段红兰准备带着一家人去县城了! 当然除了陈品良…… 然而张小花也不想去,在她心中县城的房子肯定不好!就花那么点钱,能买了起多大的?到时候这么多人指不定挤一堆,想到就难受,而且这要是去县城,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难道天天在铺面上帮忙?她才不要呢! 看着匣子里的首饰,张小花主动开口了:“娘,我就不跟着去县城了,你们把蛋蛋带去就行,我还得等根子呢!不然到时候他回来,家里没人不好……” 这倒是让段红兰觉得意外,看了张小花好几 眼,直到确认她可能真不想去,这才说道:“那到时候等根子回来,你们再一起来县城里,正好,你公爹也不去,你在家中照顾一下他。” 什么! 张小花顿时觉得不安逸,那到时候她岂不是要天天呆家里给这死老头做饭?还得洗衣服?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舒坦! 陈品良立马不乐意了,跳起来说道:“凭什么不让我去?哦,写的你的名字,我就不能去了?我们现在还是两口子呢!你别想甩掉我!你们去县城吃香的喝辣的!把我就在村上?你做梦!我必须去!” 修青砖瓦房 段红兰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笑,轻笑一声:“你跟我过来……” 陈品良却不愿意:“有什么就在这说,少忽悠我!” 哟,都知道她要忽悠他了? 段红兰点头:“行,你让我在这说,那我就在这说。” 说完看了大伙一眼:“我准备把咱们家里重新修一下。”说到这里段红兰看了一眼陈刚,继续说道:“上次买县城房子的时候,老大就说倒不如把老房子翻新一下,这个事情我也是记在心里的……” 陈刚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娘,我当时也就是顺口一说。” 段红兰笑道:“不管你是不是顺口一说,不过修房子这事,也是应该的,我看我们这房子,这夏天下雨的时候,不知道补了多少回!这冬天要是再遇到大雪,指不定屋檐都要压垮了去。” 陈品良这时候反应过来了,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段红兰:“你要拿钱出来修房子?”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拿钱出来?” “我可没钱!” 段红兰哼了一声。 接着说道:“老大要跟我们去县城,这修房子的事,自然就落到你头上了,或者,你跟着去县城也可以,老大留下来修房子!” 那怎么行,陈品良基本上是瞬间做了决定,修房子这事他必须来! 这可是值得炫耀的事! 但是…… “我们这修房子,不可能还是泥土房吧?”陈品良说完看着段红兰。 “你想修什么房子?”段红兰坐在椅子上问他。 “这再怎么也得是瓦房吧?” 段红兰轻笑一声:“就这点出息?要修我们就修青砖瓦房!和城里人住的房子一样!” 她这一说,一家人,谁还能冷静? 陈品良点头,嘴巴上说道:“这还差不多!”心里不知道乐成什么样了! 陈杏儿最高兴:“娘,我们真的要盖青砖瓦房?” 段红兰点头。 张小花听着这个时候也积极:“娘到时候可不可以多修几间,蛋蛋也大了!” 段红兰点头。 张小花一乐,抱着陈蛋蛋说:“以后我们蛋蛋也有自己的屋子了!” “诶,不对!这要是修房子,我住哪里?” 张小花这个时候,真想说一句,要不她跟着去县城吧! 其实段红兰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谁说我要在老屋子这里修?” “不在这老房子修在哪修?我们这房子这么大,后院还有那么大块空地,再多修几间房出来也是可以的嘛!”陈品良不满。 “是可以,那到时候修房子,后院养的猪,养的鸡怎么办?都杀了?” 陈品良又不说话了,再加上那猪,确实还没长多大!杀了多可惜? “那你要在哪修?我告诉你,这要是在别处修,买地都要不少银子!”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让你出银子了?” 陈品良简直无话可说,他哪里有银子? “我早就买了地了,就在咱们村口那个位置,买了八亩……” “八亩!”陈刚重复了一句。 “娘,这是不是买太多了!八亩那的有多大啊!” 农村人对地的大小,都是有概念的。 “娘,八亩会不会太多了?”吴秀梅也说道。 段红兰却摇头:“我算过的,不大,到时候你们大房修一个院子,二房一个院子,陈树还的有一个院子,杏儿和秀红就跟我一个院子。” 陈刚急了:“娘,是要把我们分出去吗?” 吴秀梅她们一听,都急忙摇头:“娘,我们不分家。” 段红兰看了一圈,除了张小花沉默不语,其他人都一脸难受。 “你们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让大家住的宽敞一些!” 大家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所有人都没问题了,陈品良一听:“那我呢?我住哪里?” 张小花立马回道:“公爹,你当然和娘一个院子啊!” 段红兰直接眯眼扫射过去。 张小花抿嘴,低着头,怪自己嘴贱!这老太婆跟这老头子都分居好久了! 陈品良本来听张小花这么说,还带了点希翼的,可是看段红兰的眼神,就知道,这臭婆娘还是不想跟他一个屋!切,谁稀罕似的! “到时候,给你一个人弄个院子。”段红兰说道。 大家伙都不敢说话,只是看着陈品良。 陈品良心中一气:“我还乐的清净呢!”心中想着到时候让这臭婆娘给他买两个小妾,你不是不愿意伺候老子吗?你不愿意伺候,那就找人来伺候老子! 有钱人不都这样吗? “行,那你是愿意跟我们去县城,还是就在村里?” 当然在村里! 这不仅可以显摆,他还能天天去找小翠呢!一想到田小翠,突然觉得自己最近似乎好久没去找她了,哼,等这臭婆娘一走,他就要全部给小翠补起! “咳咳,那还是我留在村里吧,这盖房子,买材料的,老大懂什么!” 陈刚不懂? 段红兰也不想争辩什么,点头:“行,我看你肯定也不懂什么,我托张掌柜找了专门修房子的工匠,过两天他们来了,我们才会去县城!你到时候就做好监督工作就行!” 陈品良瞬间不乐意了:“请什么工匠!我们就在村里找人做,更便宜!” “要你给钱了?” 陈品良简直气急,他要是有钱,还需要在这里受气,可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段红兰还在跟家里人商量这每个院子怎么盖,陈品良没了兴趣,直接出门了,他要去小翠哪里找慰藉,只有小翠认可他! 段红兰去陈树屋里找了张纸,再去火房里找了根烧火棍,就在纸上画了起来,众人刚开始看不懂,直到后面才懂,看懂了以后,又开始憧憬起来。 晚上吴秀梅拉着陈刚,心里都还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刚子,你说这日子怎么就过的这样好了?” 陈刚笑道:“娘之前不是说了吗?她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被开光了,回来就是带大家过好日子的!” 吴秀梅摇头:“我可不信,你没发现娘回来都不爹一个屋了?” “这事你可别插嘴哈。”娘是不跟爹一个屋吗? 是爹外头有人了!嫌弃娘了! 段红兰:我真是谢谢你,我的好大儿。 “我一个做媳妇的插什么嘴,我现在就想好好的跟你把日子过好,等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一说到孩子,陈刚的手都忍不住捂上她的肚子:“两个月了,大夫说三个月就坐稳了,娘上次也说,等三个月了,就把这事情告诉家里人,到时候给咱们庆祝庆祝。” “娘真好!” “嗯。” 还说人家的不是 工匠来的时候,段红兰先把他带去看了场地,接着拿出自己拟画好的图纸。 “婶子这图纸是找别人画的?” “我自己琢磨的。” 做工匠的微微有些吃惊,愕然道:“没想到婶子还懂这些。” “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何师傅了。” 何方一拍胸口:“婶子放心,我跟我下面的兄弟干这行也好些年了,你又是张掌柜介绍的熟人,质量这方面,我肯定可以给你保证。” 段红兰笑着点头:“有你这些话直接就放心了,如果你们需要住和煮饭,可以到我们家老房子那边……” 何方急忙摆手:“婶子,哪好去打扰,我们工地上住惯了,到时候我们自己搭个棚子就成,你既然包给我们了,也是图个省事,我们再给你添麻烦就不好了。” “行,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段红兰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这是之前谈好的定金,房子的事,就劳烦你和你兄弟们多费心!” 跟着一起来的人,看段红兰掏出来荷包,眼看那荷包装的银子也不少,瞬间来了精神! 刚开始以为来这村里干活,能挣个什么钱?他们最怕和村里人打交道,就怕下了苦力,到时候还挣不到钱。 等段红兰一走,一群人围上去问何方:“头,有多少钱!” 何方把荷包揣进怀里:“肯定是没亏的,好啦,拿上工具,干活!” 何方都这样说了,大家心里也就清楚了,异口同声的答道:“好勒,干活!” 村里的人,看这么一群人在村口忙活,都相互问道:“这帮人是来干嘛的?” “那不是李大爷家和张家的地吗?” “我一早看老陈家的在那边跟那伙人说什么,好像是盖房子什么的……” 大家一听,这还了得? 老陈家居然要盖房子? 说着刚开始大家还不相信,可是随着大家都去打听,这一下确认下来! 大家坐在榕树下:“听老李和老张说,老陈家买了他们八亩地!” “什么!八亩!他们那是要建多大的房子啊!” “谁知道呢!” “这老陈家真是发了啊!” “可不是,听说那工匠都是请的城里的!” 说道这里,村里几个老人又不乐意了:“他们还不是靠咱们发的!上次山上那毛球,他们给咱们才1文钱一斤,谁知道转手卖别人多少!这毛球才卖,就建房子……” 说到这里,大家更气:“我们村里也有能建房子的人,他们不请,平白的便宜了别人!” 几个老人都在摇头:“主要咱们村都是很早以前外来人组成的,这要是一个姓,能由得他们乱来?” 大家都觉得自己说的在理,这会一个老妇人站出来,指着刚刚说话的几人:“你们够了!你们觉得自己厉害,那为什么不早把山里的毛球变成钱?人家卖多少管你们什么事,她收一文钱的时候,有本事你们别去卖啊,可我看看,在坐的当初可是跑的最快的。几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八卦,娘们唧唧的,也好意思!” 大家看着那老妇人,老妇人正是何花的婆婆。 “黄家的,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家和张家这大半年吃了老陈家不少好处吧!又是卖鱼,又是帮老陈家做生意的!” “怎么,你羡慕,还是嫉妒?陈家大儿子跟我们两家儿子关系好,愿意拉我们两家一把,我们两家都感激他们,不像某些人,吃了人家好处,还说人家的不是!”说完也不理这些人,抱着孙子走了。 给那气的发抖的几个老男人一个背影。 其中一人朝她的背影吐了口水:“呸,不就是那么点好处吗?还真给陈家当起狗来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和段红兰有过过节的孙家人! 而另一边田小翠也知道老陈家要修房子的事情。 在陈品良来找她的时候,更是向陈品良确认了一番。 陈品良拉着她:“幸好要修这房子,不然啊,那臭婆娘就得让我跟着他们去县城了,我们就得分开了小翠!” 田小翠以前是真信过他的,可是这段时间陈品良对她的态度,她不会再信他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跟着去县城?”田小翠卿颜笑语得问道。 陈品良急忙否定:“怎么会!那臭婆娘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家之主!”说到最后满是气愤。 田小翠握住他的手:“好啦,陈大哥,干嘛跟那母老虎置气,她不把你放心上,不是还有小翠吗?” 陈品良听她这话,脸上瞬间又乐呵呵的:“幸好还有我们小翠体贴人!”说完在田小翠脸上砸吧了两口,推着田小翠就要往床上去。 田小翠微微捂着肚子:“哎呀,你轻一点……” 陈品良看她模样问道:“怎么了呢?” “妮子还在家呢!” 陈品良有些不大高兴:“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让妮子去她舅舅家待几天行不?正好那臭婆娘带着一家人去县城了,到时候我天天来陪你!” 那怎么行,田小翠看着陈品良不像是说假话!可她怀着孕呢!他要是天天来那哪行! 见她不说话,陈品良自己认为这是她答应了,几下就把人推倒在了床上…… 事后,田小翠摸了摸肚子,幸好没事! “陈大哥,你们家为什么要新修房子呢?还买地新修!” 陈品良斜看了她一眼:“还不是那臭婆娘,嫌弃以前老房子占地小,说是重新修,给每一房都修一个院子!” 听到每一房都有院子的时候,田小翠已经在嫉妒了:“那你们这房子修什么样的?” 说到这个,陈品良很是得意:“青砖瓦房!” 田小翠捏着薄被的手都紧了紧。 “那母老虎能拿出这么多钱?” 一说到钱,陈品良不得不摇头:“说实话,我现在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上次收那么多毛球,她几天就卖给了镇上的仁和酒楼……卖了多少钱,就她自己知道!” 废物! 田小翠在心里暗暗骂了陈品良一句,可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嫁给陈品良的决心,只要嫁过去,到时候那母老虎死了,就陈品良这废物!到时候家产全是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就像大户人家似的 段红兰这边跟工匠对接好了,就准备带着大房和陈杏儿去县城了。 镇上的生意雇了何花和顾清,还有她们的婆婆一起帮忙照看。 每个月按照分红给她们发工资,刚开始两家说不,可是耐不住段红兰的说辞:“你们若是不要,我还不敢把店交给你们呢!” 这才让两家答应下来。 走的这天早上,陈品良一直在段红兰面前晃悠,弄的段红兰很是烦躁。 “你到底想干嘛?” 陈品良犹犹豫豫的没说话。 “没什么想说的,就给我滚一边去,看见你头疼!” 陈品良砸吧一下嘴,心里把段红兰骂了不下十回:“那个……你总的给我些钱傍身吧?不然到时候要买点什么,难不成我还去问二媳妇要钱?” “家里管吃管住的,你需要买什么?” “我要买烟啊,这万一还要买别的什么呢……” 段红兰觉得好笑:“以前树叶一卷,就能当烟抽,怎么?现在不行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条件好些了,我想抽点好的不行?” 段红兰看他那模样,明显的,今天拿不到钱,肯定不会罢休,也罢!谁叫她占着“段红兰”的这层身份呢! 进屋,拿了几两银子给陈品良,本来想拿个几十文的,可转念一想,这陈品良别到时候没钱了,上县城找她就麻烦了,她相信他做的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多给些,省的麻烦! 陈品良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心中满意了,也不再围着段红兰转了。 另外一边张小花抱着陈蛋蛋,心中或多或少,肯定有些舍不得。 “蛋蛋到了城里可得听奶奶的话。” 陈蛋蛋哭:“蛋蛋不离开娘。” “蛋蛋乖,娘在家里等你爹,等爹回来了,娘就和爹一起上县城找蛋蛋去!” “娘不可以骗蛋蛋!” “蛋蛋乖,娘不骗蛋蛋!” 说着把陈蛋蛋丢给了陈杏儿。 段红兰也过来,给了她一个小荷包,不看也知道是银子。 “这钱就当你跟你公爹在家里的开销,我们每个月也会回来的。。” 张小花面上点了点头,一脸舍不得的模样…… 可等刚送走众人,转身眼中哪里还有泪? 眼见太阳出来了,端着盆就去洗衣服了,也不需要跟谁知会一声,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好! 碰见同村的问她为什么没跟去县城里,她只说在村里等陈根呢,等陈根回来了,再一起去…… 村里的只夸她跟陈根夫妻关系好,殊不知,这前一秒还在河边洗衣服,后一秒就跟人厮混到竹林深处。 但是男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弄的张小花很是不舒服。 “爷是有什么心事吗?” 男人捂着她的肚子:“你这肚子就没什么动静?” 张小花拍开他的手:“它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动静!” 男人兴致不高,也没再多说什么,直到张小花走都未多说一句,也没像平常,送张小花首饰之类,气的张小花回去的路上,脸色很是不好! 男人从张小花走后,在竹林里还待了许久,见最后没人来,才有些失落的回去了。 段红兰带着一家到了县城。 吴秀梅、陈杏儿都从来没来过的,张小花也经常说县城的房子铁定不好之类的,两人都做好了准备的! 可是这一看,两层楼的铺子!后院还这么大…… “娘,这真的是我们家的房子?”陈杏儿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都站在里面了,还不相信?” 吴秀梅心中也是震惊,拉着陈刚,走路都有些恍惚:“刚子,这房子也真气派!镇上的仁和酒楼也不过如此吧!” 陈刚拍拍她的手:“走带你去咱屋里,娘给咱屋准备了好些东西呢!” 吴秀梅点头,刚要去拉吴秀红,却被陈杏儿抢先了:“走,秀红,去看看我们的屋子!” “好了,秀红都跟小妹走了,你还看着!” 吴秀梅刚开口,声音就有些哽咽:“没有,我是高兴,高兴杏儿能把秀红当家人。” 陈刚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去他们的房间。 每个房间都铺上了新被子,还放了段红兰口中的沙发,配着小饭桌。 大家逛完一圈,回到堂屋。 段红兰也在堂屋等着她们。 “可还满意?”段红兰问道。 “娘,这看着就像大户人家似的。”吴秀梅说道。 陈杏儿附和:“就是,娘,房间好大,房子也好大。” 段红兰笑:“那是因为你还小,你小房子就显得大了,你以后长大了,房子自然就不大了!” 陈杏儿嘟着嘴,不明白,段红兰也不解释。 “你们先去收拾屋子,老大,你跟我出去一趟。” 陈刚跟段红兰又去了牙行。 “娘,我们来牙行干什么?” “买人!”段红兰不轻不重的说道。 什么? 买人? 他们家买人做什么?他们从小地里刨食的,也不需要人伺候吧! “待会你就明白了!”段红兰不想多解释。 沈老板一见他们,立马出来相迎:“婶子,好久不见,搬来县城了?” 段红兰点头:“沈老板最近生意可好?” 沈老板摇头:“唉,婶子,别说了,现在这生意不好做啊!” “哦?不好做啊!那正好我今天来找你做生意,待会这价钱你可得给我便宜些!” 沈老板这那还站得住!急忙把两位请到了上座。 “婶子今天来找我做什么生意?” “我想给家里买几个人!不知道沈老板这边有没有合适的!” “那必须有!婶子,你说一下,你是想买那种的?” 段红兰愕然,这买人还分种类? “嗯,要个会算账的,还要几个会在厨房做事的!” 沈老板瞬间站起来:“有有有,您等着,我马上把人叫来!” 说着朝外喊了两声声:“竹节,竹节……” 一人进来。 沈老板立马说道:“你给花娘说一声,带几个会算账和会做饭的过来。” “是!” 见人走了,沈老板对着段红兰说道:“花娘是我们牙行专门管人买卖的,婶子你等一会,她一会就来。” 段红兰点头。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就见一个穿的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一群人过来,里面有男有女。 花娘一进来,先是打量了段红兰和陈刚一眼,然后才对着段红兰和陈刚微微施礼…… 沈老板介绍道:“这是段婶子和陈家小弟。” “是婶子和这位小大哥要买人?” 段红兰点了好头。 花娘介绍道:“因为不知道您要买几个,就按照您的要求带了些过来,您看有没有合适的,没有的话,我再让他们带一些过来……” 牙行买人…… 段红兰点头。 看了一圈下来,那种看他们眼神带着轻蔑的,直接就被她过掉了。 最后走到其中一个男人面前:“你叫什么名字?会的是哪方面?” 男人见她问,跪了下去,端正身子不卑不亢但又恭敬的答道:“小人叫胡天,擅长算账!” 段红兰点头:“你是以前做的是账房先生?” 胡天微微低头:“是。” “你是犯什么事被你以前的主家发卖的?”段红兰直接得问道。 胡天低着头,没有答话。 “是不方便回答?还是……” “回禀夫人,没什么不好回答得,就是替别人背了锅,自己又来不及解释,就被发卖了!” 段红兰,微微点头:“你先起来吧!” 胡天站了起来,看着段红兰,他不清楚面前这人是否相信他,但是他知道,要是今天自己再不被买走,以后自己只能当打杂的被买走了。 段红兰又走到一妇人面前。 还没等段红兰问话,那妇人就跪下去主动说道:“夫人,奴婢叫李翠兰,之前在主家就是干厨娘的,以前的主家因为迁离了这里,带不走那么多人,因此被发卖的。” 段红兰听完,微微点头。 “你起来吧!” 接着是最后两个,也是一男一女,也是因为主家迁离被发卖的,一个叫赵松,一个叫蝶衣。 赵松说自己会点拳脚功夫,蝶衣也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 段红兰问完,当即决定就买下四人。 其他没有被段红兰看上得则是一脸庆幸。 其中有人还呼出一口气,心想幸好没被买走! 段红兰也不在乎别人的眼神。 跟着花娘和沈老板去办了手续,买这几个人花了差不多四十两银子,但是最值钱的是胡天…… 段红兰看了一眼,就胡天一个人,差不多都去掉了十五两左右,这让段红兰不得不多看了他两眼。 从牙行出来,段红兰怀里揣着几人的卖身契。 四人默默的低着头,跟在陈刚和段红兰身后。 段红兰看了看他们的穿着,问道:“翠兰和蝶衣会针线吗?” 李翠兰和蝶衣答道:“会!” 段红兰微微点头,让陈刚带着几人先回铺子,自己去了布行,给几人一人买了匹棉布,带回了店里。 回到店里的时候,只见自己一家人偷偷的一直在打量四人,四人站在院子里,也拘谨的很,本来想帮着做些事的,可是刚刚带他们回来的人,硬是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只让他们好好待着就行。 四人都是在大户人家做过的事的人,其实不难看出,这家子人,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得人,看那穿着,其实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可是就是这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的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把他们买回来了…… 段红兰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顿时觉得好笑。 招呼着大家伙:“行了,都来堂屋吧!” 一群人去到了堂屋里。 四人一看堂屋的布局,看到段红兰准备的沙发和茶几…… 这是椅子? 段红兰当然是坐的主位,其他人都是站着的。 段红兰朝着四人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和我大儿媳。” 四人立马就跪了下去,恭敬的喊道:“大少爷、大夫人好!” 陈刚和吴秀梅眼睛瞪得像铜陵。 急忙去扶他们,让他们起来。 段红兰说道:“在我们家,有话好好说,不要来不来就下跪。” 四人对视了一眼,躬身回答道:“是!” 段红兰接着又介绍:“这是我女儿和干女儿!” 没有说吴秀红是吴秀梅妹妹,而是直接说的是自己的干女儿。 吴秀红看了段红兰一眼,又急忙低下头。 四人又躬身喊道:“两位小姐好!” 陈杏儿和吴秀红急忙摆手,两个小女孩第一次听别人叫她们小姐,那拘谨的都无所适从了! 介绍完家里人,段红兰才向家里人介绍他们。 陈杏儿拜师 等相互之间都认识了,段红兰继续道:“你们四人,无需拘谨,我买你们回来,也不是为了伺候我们家里人的。” 四人对视一眼,有些摸不清头脑。 胡天主动开口道:“不知道老夫人,准备安排我们做什么?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陈家人也看着段红兰,他们也不清楚买这些人来干什么,他们又不需要人伺候。 “相信你们也看出来,我们家准备在这里做生意,把你们买来当然也是为了生意,我们都是从村里出来的农家人,不懂做账的那些繁复手续,因此我们缺一个做账的账房先生,其次,这县城的生意不比在镇上的,我们需要厨艺更好的大厨,再然后,这做生意难免遇到些撒泼打诨的食客,我们需要带些拳脚功夫的镇住场地,但是做这所有的事情,我不想外请,因为我只相信自己人。” 段红兰说完,看向四人:“这就是买你们回来的目的!” 四人相视一眼,急忙又要跪下去,可是想着段红兰刚刚说的话,站在原地,低头躬身的站着。 “谢老夫人看重,我们……” “别,你们先别表忠心之类的,我们毕竟才认识……” 四人又是面面相觑…… 段红兰又说道:“你们的能力我现在也不清楚,而你们对我们,肯定也抱着试探和怀疑,不过,我们家不留闲人,只留有用之人,你们可以在这里待上三天,这三天你们可以向我展示一下你们的能力,当然你们也可以观察我们,看看自己到底想不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如果三天后你们其中有人不想留下来,我也可以把他\/她,送回牙行,如果三天后,你们都愿意留下来,我也认可了你们的能力,到时候我们再说接下来的事。” 段红兰讲完这些,看着面前四人:“你们肯定也累了,要不先下去休息一下,也可以想想我说说的话。” 说完,四人对着众人躬身作揖,接着被陈刚带了下去。 等没有别的人了,吴秀梅才走到段红兰面前。 “娘,外面我们都收拾好了,下午我想出去逛逛集市,顺带看看这城里卖菜的地方。” 段红兰点头:“那你下午把李翠兰和蝶衣带上。” “娘为何让我把她们带上?” 段红兰没开口,陈杏儿回答道:“嫂子,刚刚娘不是说了吗?要观察他们的能力!” 段红兰看着陈杏儿,微微点头,这丫头脑袋转的是越来越快了! “好的娘,那我知道了!” 段红兰点头:“老大下午不是要出去采买厨房用具吗?到时候你让他把胡天和赵飞也带上!” 吴秀梅应了一声:“娘,那我先去准备午饭,您忙了这么久,也休息一下。” 吴秀梅离开的时候叫上了吴秀红:“秀红,你来帮姐姐烧一下火。” 吴秀红急忙跟着去了,陈杏儿想跟上,被段红兰叫住了。 “杏儿,待会吃了饭,你换身衣服,跟娘出去一趟。” 陈杏儿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好的娘。” 午饭是段红兰让陈刚端过去的,顺带着也告诉了四人下午的安排。 四人看着面前盆里的白面馒头和肉菜都有些发愣,他们已经很久没吃的这么好过了…… 陈刚笑着说道:“你们先吃,不够锅里还有。” 几人急忙恭敬的谢谢大少爷,弄的陈刚怪不好意思的。 吃了午饭,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 段红兰本来是带陈杏儿出门的,最后看吴秀红也没有什么事做,就带着一起了…… 段红兰带着陈杏儿到了明玉绣坊。 跟门口的人打了招呼,几下就进了绣坊。 到了堂屋,主位上坐了一中年妇人,身穿玫红色短衫长裙,头上挽了发髻,插着金叉,耳朵上也戴着金耳环,脸上擦了些薄粉,一见段红兰她们进来,灿然一笑,更是显得唇红齿白。 “张老板,来的有些迟了……” 张蓉微微一笑:“段姐说的哪里的话,你是大哥介绍来的,你是大哥得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段红兰微笑着点头,一手拉住陈杏儿,一手拉着吴秀红:“这是我两个女儿,您看能不能收下。” 陈杏儿还好,吴秀红简直拘谨的整个身子都是绷的直直的。 张蓉仔细的打量了两人,开口问道:“都学过裁剪和刺绣?” 两人都摇头。 这倒是让张蓉意外,看了一眼陈杏儿的衣裳,陈杏儿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褂子,下身穿的同色的裤子:“这衣服你自己做的?” 陈杏儿点头。 “这衣服上的荷叶也是你自己绣的?” 陈杏儿点头:“是我自己绣的,做衣服的时候,觉得太单调了……” 张蓉盯着她:“不是没学过裁剪和刺绣吗?” “这……都是我自己琢磨的。” 张蓉去看段红兰,段红兰笑着说道:“我也不会这些。” 张蓉挑眉,又看向吴秀红,吴秀红身上穿的衣服是吴秀梅做的。 “你呢?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 吴秀红急忙摇头:“是我姐姐给我做的,我不太会女工……” 从明玉绣坊出来,陈杏儿拉着段红兰撒娇:“娘,谢谢你。” 段红兰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每天都记得过来跟张老板好好学习,有一门手艺,以后也多一条出路!” 陈杏儿点点头:“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以后您的衣服,都由我来给您做!” 段红兰又回过头去看吴秀红:“秀红,你爷好好想想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吴秀红点头:“知道了,干娘!” 回到家中,陈蛋蛋也才睡了午觉醒来,见屋里没人,正准备嚎啕大哭,段红兰就推开门了。 “哟,我们蛋蛋醒了,今天没哭呢!可真棒!” 陈蛋蛋立马把酝酿好的眼泪给收了回去! “蛋蛋要奶奶抱……” 段红兰笑骂道:“马上就两岁了,就是小大人了,不能再嚷着叫人抱了!” “蛋蛋还没有两岁!”说完朝着走过来的段红兰伸出手。 段红兰抱起他,在他鼻子上一滑:“你个小滑头!” 陈蛋蛋头靠在她肩膀上,奶声奶气的问道:“奶奶,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不想留下来吗 到了晚上,自己人坐在一桌,段红兰问吴秀梅和陈刚,今天他们的表现。 “娘,你别说,胡天真的好厉害,不管我们看了什么,只要知道一个价格,他立马就能算出来是多少钱,有些老板搭送一些东西,他也能立马推敲出谁家的更划算!” 段红兰点头。 吴秀梅也开口道:“李翠兰和蝶衣的话,蝶衣更会讨价还价,李翠兰更擅长挑选好坏,今天有些菜她一看,都能猜中大概是什么时辰摘的!” “大嫂,她真这么厉害?” 吴秀梅点头。 “有各自的长处,自然更好。”段红兰说道。 一桌子的人都点头。 “好了,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屋休息,今天忙活一天也累了!” 而另一边的屋子里,四人也相互坐着,不过大家都没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吃完晚饭,然后回段红兰安排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就起来了,到了厨房门口,便见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偷偷得看了一眼,李翠兰和蝶衣在灶台上忙,吴秀梅反而站在旁边看了,双手局促的都不知道放哪,要上去帮忙,又被两人拉开了…… 段红兰活动了一下筋骨,在院子里舒展了一下,之前的大半年每天都在忙碌,根本没办法好好锻炼,想着以后自己可不能偷懒,每天得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争取在这个世界活久一些,她还想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呢! 另外一边陈杏儿和吴秀红也起来了,见段红兰在院子里做着奇怪的动作,都看愣了。 直到段红兰停下来,陈杏儿才走上去问:“娘,您刚刚在干啥呢?” 段红兰运动一响,浑身舒服的很:“做老年保健操呢!” 陈杏儿听不懂,段红兰也不指望她能懂:“你们去洗漱一下吃饭,你吃完饭就去绣坊报到,秀红今天就陪着干娘,好了,我去看看蛋蛋醒没有。” …… 吃完早饭,陈刚带着胡天和赵松又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是用牛车拉着采买的锅碗瓢盆的。 赵松一下地,就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朝店里搬,陈刚手上的都被他抢了去:“有我在,这些东西哪轮得到大少爷来搬!” 倒把陈刚弄的不好意思了… 下午一大家人,忙活着把东西整理好,男人们就挑水,女人忙着洗涮,陈蛋蛋也在旁耍水,院子里热闹一片…… 段红兰带着胡天出门了,去买以后做账要得东西。 让胡天自己挑。 “老夫人不是说,要观察我们三天吗?”他要是选好了,到时候自己又被退了回去,这些自己选的东西不就…… “难道你想回牙行?” 不! 他不想,他想留下来! “而且就算是你回牙行了,这买了的东西,也可以留下来我继续用不是吗?” “是!” 胡天挑了算盘,又选了做账的本子和毛笔,段红兰付了钱。 回去路上,段红兰开口道:“回去我教你一样东西。” 胡天不明所以,可当回去,段红兰把九九乘法表告诉他的时候,胡天简直不淡定了! “老夫人,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这个口诀是哪里得来的?” 段红兰笑着喝了一口茶:“我也是做生意这么久了,自己总结的,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这…… 说实话,要是有一个口诀,哪需要专门请他来做账? 都红兰看出他的想法。 “胡天,我需要专门做账的人,我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打理账本,我告诉你这个口诀,也是希望你能举例反三,以后做的账本更清晰明了,方便我查而已!” 胡天躬身低头,对着段红兰直接问道:“老夫人是想留下我吗?” “难道不是你想留下?”段红兰把茶杯放到一旁。 “那天在牙行,我看的出,你想跟我走!而且是急切的想跟我走。” 胡天跪了下去。 段红兰继续说道:“也是因为看到了你眼中的急切,我才会没去深问你是替别人背了怎样的锅,而买下了你。” “谢老夫人!”胡天磕下头去。 段红兰起身把他扶了起来:“胡天,如果明天过后,你真的想留下来,我希望听你细说,我要留也只留知根知底的人。” 胡天退了下去,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摸着手边的账本,久久不能入睡。 隔壁床的赵松,翻身也没睡着,叫他也是,忍不住问道:“天哥,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赵松翻身坐了起来:“我也睡不着……” 胡天也坐了起来:“你怎么睡不着?” 赵松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天哥,你觉得这家人怎么样?” 这也是胡天想的,他摸不准段红兰的心思,但是:“他们看起来很朴实!” 这简直说到了赵松心坎里:“对啊,我们明明是他们买来的人,说句难听的就是下人,可是感觉他们完全不把我们当下人,吃饭虽然没在一起,可我听兰姐说,这吃的跟主家都是一样的……说实在的,我有点搞不懂!” “是吧?” 赵松点头:“天哥,你想留下来吗?” 胡天当然想! 他不想再回牙行了! “你呢?你想留下来吗?” “说实话,想留下来,我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他们眼中并没有把我们当下人!” 胡天摇头:“但是他们不会永远都这样!我们就算再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可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不然跟着出去,别人只会说咱们主家没有规矩!” 胡天说的,赵松认可:“反正,我希望明天,我可以留下来。” 望着窗外的月牙,谁不想呢? …… 最后一天,段红兰先是去杂货铺,买了鞭炮之类的,又买了红缎子挂在招牌上,装在了门牌上,接着又让陈刚做了一块木板,去买了一块红纸,让胡天写上了明日开业,放在了门口,让过往的人都看得到! 再写了请帖,送到了仁和酒楼张掌柜手上,想着又给明玉绣坊和牙行各送了一张,城里没什么朋友,段红兰卖的东西也不是那种高大上,太贵得吃食,所以也就没想着开业大事庆祝之类的! 晚上段红兰让陈刚在院子里摆了张大桌,把所有人叫在了一起。 胡天四人过来的时候,各自脸色都不一样,不过多少都带了些沉重。 段红兰问了四人的想法。 胡天,赵松,还有李翠兰都没说什么,只说自己愿意留下来。 只有蝶衣跪了下去。 段红兰笑看着她:“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们家里没有那种来不来就跪的规矩!” 蝶衣站了起来:“老夫人,对不起!” 段红兰笑着说:“没事,都是各自的选择,明天一早,我就让老大送你回牙行。” 蝶衣对着段红兰微微欠身:“谢老夫人成全。”说完就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吃完饭,段红兰让吴秀梅带着李翠兰去煮明天卖麻辣烫的汤料。 那味道一出来,简直把院子里另外三人的鼻子都快香掉了! 隔壁邻居闻着,才吃完的晚饭也不香了:“哎呀,这是哪家在做的吃食啊,也太香了!” “那还用问,就隔壁家,我看他们这几天都在拉东西进进出出的,人家门口写了,明日开业!” “那明天我们一家去尝尝……” 赵松闻着味,也去打下手了,蝶衣知道现在自己身份尴尬,没去看,直接回房间了。 院子里只留下了胡天和段红兰。 胡天走到段红兰面前:“老夫人!” 段红兰微微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问你两个问题 胡天沉默了一会,才自嘲的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不知道老夫人听过孟家没有?” 孟家?段红兰摇头。 “我以前是在孟家做账房的,孟家基本上管着江南地区所有的布什生意,也有着江南最大的布什商行,在最鼎盛时期,甚至一度成为过皇商……” 段红兰点头,那是很厉害! “可就是因为得罪了宫里的贵人,让孟家丢失了皇商这个名号,孟家在江南的布什商行也名声尽毁,从江南世家大族中被除名……”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胡天苦笑一声:“事情发生了总需要替罪羊不是?” 段红兰看着胡天,顿了顿开口道:“你以前在孟家应该不只是做账的吧?” 段红兰盯着他的眼睛。 胡天跪了下去。 “如果你只是一个简单的做账的账房先生,怕是不够格当这替罪羊吧?” “我……我……”胡天我了很久,没有说话。 段红兰扶他起来,严肃的说道:“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老夫人请讲!” “第一,我买了你,会不会招惹到别人?第二,你会不会觉得在我这里拘着委屈了你自己?” 胡天急忙摇头:“老夫人放心,第一,我本就是被舍弃之人,早已不再是别人的眼中钉,我保证不会给主家带来祸事。第二,我愿意留下来,也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反之,这三天,我过的很充实,也很踏实!” 段红兰听他这样说,才露出笑容,她只想简简单单的带着家人过简单的一生,衣食无忧便可,不想惹麻烦!有胡天的保证,她也踏实许多。 “那就留下来。” “谢老夫人!” 段红兰看他年纪也不大不小,开口问道:“你可还有别的亲人?” 只见段红兰刚问出问题,胡天脸上就一痛:“本来小人有妻儿的,可儿子生病,没留住,妻子也因为我出事,身子不好,撒手人寰了……”说到最后,胡天擦了擦眼睛。 段红兰也不好再问:“我看你今天也累了,要不先去休息吧!” 胡天默默的退了下去。 段红兰起身去厨房看了看,直到汤料全部熬好,大家伙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家伙起的都很早,段红兰让陈刚和吴秀梅给他们各自送了衣服,同样的款式,男女不同的颜色,胡天他们的衣裳是蓝色,而李翠兰衣服的颜色是翠绿色。 三人高兴的拿着衣服换上,上身是褂子,下身是阔腿裤。 “天哥,这衣裳穿着真不错,一点也不扎人!” 胡天笑笑,比这再好的衣裳他都穿过的! 蝶衣看着李翠兰身上的新衣裳有些羡慕。 吃过早饭,陈刚就带着蝶衣去牙行了。 段红兰看着三人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新衣裳,就当是见面礼,时间仓促,只能做些简单样式,等到时候入冬的时候,再给你们一人做两套好的。” 三人急忙说:“谢老夫人!” 段红兰笑着摆手:“今天第一天开业,我也不知道生意到底如何,不过只要大家努力干,好好干,下个月的今天,不会让大家白干的!” 三人微微看向段红兰,又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了期待。 眼看时间不早了,段红兰让胡天去把店门打开。 陈刚和赵松把昨天熬好的汤料抬到前面厨房,开火熬着,不用格外宣传,那香味顺着风就飘到了路上…… 店铺开业…… 路过的行人,有些忍不住的,都朝里边望了望…… 不知道这是卖的什么吃食,这么香! 张掌柜一早安排了人送东西过来,是个食盒,里面有八种吃食,寓意着吉祥八宝的意思。 “段老板,我们掌柜的店里忙不开,就不能过来了,祝段老板生意兴隆!” 段红兰抓了一把铜钱到送来的小二手中,又递上一个回礼,笑着说道:“替我谢谢张掌柜!” 小二拿着铜钱开心的走了。 张蓉和沈老板这个时候也来了,各自都带了一些薄利。 陈杏儿急忙上来先陪张蓉上楼去坐了。 沈老板闻着味,嘴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婶子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从我一进来闻着味就馋了。” “哪能少得了你的。” 沈老板把手扇一扇:“那就等着婶子的好吃的了!”说完跟着赵松也上楼去了。 段红兰一看请的人都来,捆上围裙,就去厨房里帮忙了,把昨天晚上她做的卤菜全部摆好,再把猪耳朵切片,用准备好的调料做了一个凉拌猪耳朵,又拌了两个素菜,摆上盘,让吴秀红送到了楼上。 后面厨房里煨的板栗鸡也传出了香味。 段红兰让李翠兰舀了出来,让赵松送上了楼…… 门口的吃客,大家早就被这些味道喂的流口水了:“唉,老板,你这什么时候开业啊!我们从昨天晚上就闻着这味了!” 段红兰赶紧去把门全部打开,笑着说道:“马上,马上!” 接着转身对着陈刚说道:“老大,炮仗准备好没有?” “娘,准备好了!” 说着把楼上的张蓉还有沈老板请了下来:“张老板,沈老板,我们在城里也没什么朋友之类的,就认识你们俩,还麻烦你们帮忙揭一下招牌!” 张蓉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沈老板却觉得没什么:“张老板可不要推诿,段老板请了咱俩,再怎么说也是看得起咱,我们可不能让她失了面子!是吧,婶子?” “你说的是!” “行,既然段姐姐看得起,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三人拉着红绸,揭开了缎子,段记麻辣烫的招牌就露了出来,陈刚那边也赶紧点上鞭炮。 一边噼里啪啦,另外一边,段红兰迎着外面看热闹的食客进了店里:“感谢大家捧场,第一天开业,每一位食客,我们都送小吃食!” 段红兰说完,陈杏儿和吴秀红就开始上送的小吃食,这个盘子是段红兰当初专门定制的,一个盘子,分成了四个格子,里面有卤花生米,两个凉拌素菜,一个凉拌猪耳朵。 众人一看,其中有人问道:“老板,你送的小吃食都这样别致,有肉有菜的,这吃食,我们别吃不起啊!” 段红兰笑道:“这个大家放心,我们店的吃食,有各种价位的,但是味道都是不差的,大家可以看进门右边墙上,所有的吃食都是明码标价的,有不识字的食客,也可以叫住我们店里的任意一人询价!” 段红兰说完,大家又去看那墙上的品类和价格,这一看,果真,这吃食,最便宜的也才十几文…… 迅速的,大家就开始点菜了。 胡天作为目前识字最多的,首先就被段红兰安排成了点单员! 他也是过耳不忘,李翠兰刚开始忙的有些手忙脚乱的,直到吴秀梅加入,立马就算是步入了正轨。 “还是大少奶奶厉害!” 吴秀梅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在镇上锻炼出来的!” 段红兰上楼招呼着张蓉和沈老板坐下吃饭,沈老板看着店里的客人,感慨的着说:“没想到婶子生意如此之好!” 段红兰笑着摆手:“都只是些简单的吃食!” “简单才家常!” 张蓉也点头:“早就听我哥说段姐姐做吃食厉害,今日一见果真如他所说!” 段红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笑着说道:“好了,可别再打趣我这个老太婆了,快尝尝我做的这些菜……” 桌子上也就段红兰,陈刚,张蓉和沈老板。 可却有一桌子菜! “婶子,你做这么多,咱们怎么吃的完诶!” “就想让你们都尝尝!” 接着段红兰介绍了每一道菜,张蓉很是喜欢板栗鸡和加了麻酱的冒菜! 而沈老板,就样样都喜欢了,特别是凉菜,觉得很是下酒。 “婶子,你这猪耳朵,可是比仁和酒楼的还好吃一些,凉菜吃着也和别的不一样!” 最后在包间里跟陈刚都喝成兄弟了! 张蓉直到吃不下才停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段红兰:“有些贪嘴了!” 段红兰笑着摇头:“我看你这么瘦,平常就是的多吃一些!家里还有好些板栗,待会你带点回去炖鸡来吃!” 张蓉也不客气:“那就谢谢段姐姐了!” 段红兰摆手:“说什么见外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感谢你不介意,收下我们家杏儿。” …… 张蓉走的时候,沈老板还在喝呢!不过也醉了八分,陈刚还算清醒,叫来赵松,扶着他去客房休息去了。 这边弄好沈老板,陈刚洗了个冷水脸,就去店里帮忙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就中下午的时候,不忙的时候,大家换着休息了一阵,其他时候,都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 “大家今天辛苦了啊!”段红兰望着众人说道。 胡天三人急忙站起来。 段红兰立马摆手:“都坐下休息,还嫌今天不够累?” 三人又坐了下来。 “不过大家不要担心,可能忙也就忙前面几天,后面等大家这股热乎劲过了,应该就好点了!” 陈杏儿感叹道:“娘,这城里的人,真的镇上多好多啊,我这几天就在家里帮忙吧!不然我真怕咱们店里忙不过来!” 谁说不是呢! 今天胡天一人当两人用,又是点菜员,又是收银的,赵松也是,又是传菜,又是收拾碗的! 吴秀梅和李翠兰更是忙不过来,陈杏儿和吴秀红在厨房里也忙,一边给她们打下手,一边还要把外面吃了的碗筷洗好…… 陈刚就是迎客送客,胡天忙不过来的时候,段红兰就负责收银…… 段红兰想着今天的场景,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还的再买两个人回来! “你明天就好好的去绣坊学习,店里的事,有我跟你大哥大嫂操心!” 说完段红兰就让大家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忙! 帮忙打听一下 大家都去休息了,陈刚找上了段红兰。 “怎么了?”段红兰问道。 “娘,我觉得我们店里的人手还有些不够!” 段红兰点头:“等明天空闲的时候,我再去牙行买两个人回来。” “其实娘,今天我送蝶衣回去的时候,才听花娘说,蝶衣主要是还有个弟弟在牙行!” 段红兰盯着陈刚微微皱眉:“老大,你是有媳妇的人……” “娘,你别瞎想,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看她会在你面前表露出可怜,那也说明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有,你一个男人,你有妻子,你妻子现在还怀着你孩子!你不好好关心妻子孩子,还有时间觉得别人女人可怜!你不觉得这点有问题吗?” 陈刚听着段红兰说的话,顿时脸就烧了起来了…… “娘……” “老大!以后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我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那是不是外头有人我们看着可怜,都领回家来?” 陈刚摇头。 “这不就是了,好了,回屋早些休息吧,你媳妇今天怀着肚子在店里忙了一天!好好关心关心她,明天一早我去再买两个人回来。” 陈刚想到吴秀梅,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真不该来娘面前说这些话,他该关心的是吴秀梅,而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 今天真不该听蝶衣哭哭啼啼的说话! 段红兰洗漱一番躺下,心中感慨到:那蝶衣幸好送走了!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就又去牙行买了两人,一男一女,以前都是在主家洒水扫地的杂仆,年纪也不大。 店里经过前面几天的热度,慢慢的客流量也就稳定了! 段红兰本以为这麻辣烫应该是喜欢的人最多,不曾想几天下来,这吃冒菜的人却是最多的,一条街上的人,还有打包回家吃的。 中间仁和酒楼的少东家派人送了一次礼过来,说段红兰不地道,请了张掌柜,也不请他! 段红兰那好意思请他? 生怕他送什么贵重的礼物,自己家到时候还不上! 再加上自己家做的也是吃食,说来,以后也是对家了,所以就更不好意思! 见店铺稳定下来了,段红兰终于抽出时间来盘一下这半个月以来的账本。 胡天也早就想向段红兰请教了,有了之前段红兰的九九乘法表,这账做起来,很是轻松,简单又明了! “老夫人,您看我这做的对不对?” 段红兰一边看一边点头:“你这账目做的一目了然!” “您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段红兰摇头:“就这样做吧!这段时间我们的盈利有这么多?” 胡天点头,一说到盈利,胡天更是感慨,这么两个店面,卖的也不是精贵的东西,但是这盈利可惊人了! “你也先去休息吧!” “是!” 天气慢慢的越来越冷,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大冬天的谁不想来一碗热乎乎的麻辣烫? 这天段红兰叫来陈刚:“陈根那边有消息了吗?” 陈刚摇头:“娘,要不我们让沈老板帮忙打听一下?我们打听渠道总是太窄了,这二弟出去都两个多三个月了!说实话,我这睡觉都不太踏实!” 说到这个段红兰也有些焦心,莫不是这做生意的路上遇到土匪强盗了? 这毕竟是边关,有些时候确实不太太平! “那明天你提点东西去沈老板那边,请他帮忙打听一下,我也去仁和酒楼,让帮忙打听一下!” 陈刚立马应了下来。 “还有,你媳妇身子慢慢也要显怀了,等月底回去,我们在老家简单庆祝一下!” 说到这个,陈刚脸上也露出笑容:“娘,您说秀梅怀的是男孩女孩?”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要学重男轻女那一套!男孩是娶媳妇传宗接代!可女孩也可以招赘纳夫!流的都是你身上的血!你不要在你媳妇跟前念叨,免得她有压力……” 陈刚点头,可打心底还是希望这胎是个男孩,秀梅身体不行,怀一个都用了这么长时间,要是生个女孩,以后要是还要孩子,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去了…… 段红兰不知道他这样想的,要是知道免不得还得再敲打他一下! 陈根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陈刚和段红兰就各自出门了。 两边也答应帮忙打听,但是人家也说了,这打听到的希望不大,毕竟陈根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并不是走到哪里人家都认识!所以这…… 段红兰当然也明白,只是想这陈根真要是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张小花那里怕是不好交代了! 她担心着这点,但是老家的张小花可从来没想过陈根的! 特别是这段时间,那姓王的员外爷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致似的,更是让她着急。 “爷,您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那员外爷摸摸她的脸,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一个姓田的寡妇?” 张小花瞬间推开了他的手:“爷问她做甚?莫不是看上她了?要是爷看上她了,以后也莫来找我了!” 王员外看她生气,立马又去哄她。 张小花挣脱了去,瞬间泪就飙了出来:“我冒着被侵猪笼的危险和你私通!你看上谁不好,非的看上一个村的……” 王员外把她抱在怀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子套在她手上:“想什么呢你,爷怎么会看上那么个老女人!只是有一次我在这等你的时候,碰见她和一老男人在这偷情,所以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她那样的老女人我对她怎么可能有意思……” 张小花轻哼了一声,这可是大惊闻了! 田寡妇偷人? 田小翠在外不是总一副清高的模样吗?村里那么多男人对她都虎视眈眈的,可这么多年也没看她跟谁不清不楚的呢! 她那个公爹以前不是喜欢去榕树那边伙着村里的男人看田小翠吗? 看着手上的玉镯,管她的,她偷她的,跟她有什么事! “不生气了?”王员外看她一直不说话。 “哼。”张小花娇哼了一声。 王员外抱着她,突然来了一句:“小花,你要是能给爷生个孩子就好了!” “爷又在说胡话了!” 张小花一到家,回到屋里,就从怀里掏出玉镯子,放在阳光下,其实这玉的杂质很多,可奈何张小花懂什么,只觉得只要是玉,那就是精贵的,眼中的笑意也越发明显了! 自己还在开心,院子里就响起了陈品良的声音:“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做午饭!没看到别家饭菜都上桌了?” 真是败人兴致! 张小花不情不愿的出房门:“公爹,厨房里啥都有,您要不自己做?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吃了!” 说完转身就把房门关上了。 气的陈品良在院子里,小声的骂她懒,不知规矩! 本来想大骂的,可又不敢,这要是公爹骂媳妇,传出去,那陈家的脸就丢大发了! 张小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这样做! 陈品良骂骂咧咧的去厨房里,可一看到这好几天的碗张小花都没收拾,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后院的猪也饿的大叫,陈品良骂道:“老子都没吃的,还管的了你!” 月底的时候,仁和酒楼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说是陈根有消息了。 段红兰和陈刚急忙去了仁和酒楼。 被张掌柜迎上了二楼:“段老板,少东家在里面等着呢!” 段红兰点头,推门进去,还是之前的白衣少年,身边跟着的也还是那个小厮。 “大娘,快请坐。”少东家说道。 段红兰学着古人,微微欠身,这才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麻烦少东家了!” 少东家一摆折扇:“大娘哪里的话。” 说着递出了一张信封:“这是陈根的消息,大娘看一下!” 上次他也知道段红兰是识字的,既然识字,自己看,免得他来做翻译了! 段红兰接过信封,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基本上也看全了,从穿越过来,自己也在认真识字,所以不像先前,需要猜。 大体的意思就是,陈根没什么事,之前不小心从伤了脚,因此这回来的才晚了些,上面还写到,陈根已经把收来的花椒交了一批到仁和酒楼了,自己也押着另外一批在回来的路上了! 段红兰一看,放心不少。 少东家叫了一声:“流云!” 他身边的小厮立马递上了银票。 “大娘,这是陈根交的花椒的钱,听我们另外一个掌柜说,他给了花椒,核对了数目人就走了,然后说是把钱给你就行了!” 段红兰看着手中的银票,二百两银子! 这是当初陈根走的时候,她对他的要求,五十两银子必须带回一百斤花椒…… “少东家,我们家陈根看着还好吧?” 少东家笑笑:“大娘放心,那掌柜的说是人很好。” 段红兰点头,朝着他一谢。 少东家急忙虚扶了一把:“大娘说的哪里的话,要谢也是我们谢你,这两个月来,我们酒楼的生意可是好了不少!听说大娘现在也在做吃食?” 段红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养家糊口罢了。” 少东家一笑:“大娘莫担心,我也就随口一问,等改天有空,我也要去婶子店里尝尝,张掌柜都在我耳边念叨好几次了!” 段红兰站了起来:“欢迎少东家随时来做客!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少东家笑着点头,等段红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喊了张掌柜送她一程。 流云很是不解:“公子为何如此客气!他们明明在抢我们的生意!” 少东家把折扇和起来,指着他道:“流云啊!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还是不懂!她一碗麻辣烫卖多少?我们一个菜卖多少?她赚的是下层的钱罢了!我们的客户群众都不一样,不是竞争对手!” 流云扁着嘴,却未说话…… 回老家…… 出了仁和酒楼的门,陈刚就急忙问道:“娘,那少东家怎么说?” 段红兰笑着说:“没事,陈根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陈刚听她这么说,瞬间也放心不少:“那就好,那就好!” 段红兰点头,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家里走。 “待会下午,你去采买些东西,月底了,陈树也该休沐了,我们也回去看看房子修的如何了!” 陈刚立马应了下来,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娘,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段红兰瞟了他一眼:“可不是,你媳妇肚子也显怀了,平常你仔细一些别让她干什么重活!” 一说到孩子,陈刚就抑制不住的高兴和激动:“娘,你放心!” 回到店里,大家正忙呢! 看她们回来,大家都在喊掌柜的,段红兰笑着点头,说实话以前都是自己给别人打工,现在自己当老板了,心里那种成就感,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把胡天叫到了堂屋,段红兰对他说了他们一家明天要一趟老家,这店里这两天就麻烦他多看着了! 胡天立马应承下来,才来一个月就被主家委以重任,心中感激得很! 段红兰又叫来李翠兰,让她这两天仔细一些,李翠兰打包票说自己一定细致,让她放心。 有了这些保证,段红兰才放心的带着一家人回老家。 不过吴秀红却说自己就留在店里帮忙,吴秀梅劝了她许久,她也不肯,最后没法,就只能由着她了! 回去路上,吴秀梅向段红兰道歉:“娘,我妹妹真的太不懂事了,您别怪她!” 段红兰却笑着摇头:“秀梅,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妹妹来咱们家的时候,就收她为干女儿吗?” “娘是看……看她可怜吧!” 段红兰叹了口气:“我是为了你跟老大不被别人说闲话!这个时代,女子本就难,你说你要是嫁到我们家还带个妹子,别人会怎么议论你,怎么议论老大?你看我每次介绍秀红的时候,都是说的她是我干女儿,并未说她是你妹妹!你说秀红不懂事?” 说到这里,段红兰摇摇头:“她就是太懂事了!她呀,不跟着回来,是怕给你们两口子添麻烦,也怕给我添麻烦,更怕给咱家添麻烦!怕别人议论你们,议论咱家呢!” 吴秀梅听段红兰说完,眼眶就红了。 段红兰扭过头去看着她:“所以由着她吧,她怎么高兴就让她怎么着。” 吴秀梅嗯了一声,扭过头不敢看车上的几人,陈杏儿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 到了镇上,段红兰先去了镇上的铺子一趟,荷花和顾清见她们来,脸上全是笑意。 “婶子,你要是再不来,我们过两天就要去城里找你们了呢!”说着把人带到了后院,抠开后院屋子里的地面的一块地砖,拿出来一个钱袋子和账本:“婶子,你过目一下,这是这一个月来店里的收益!这是账本……” 段红兰接了过去…… 另外一边,陈刚去猪肉摊,买了好几斤猪肉,看着案桌上的猪骨头,也全要了,娘说了,这骨头炖汤对身子好! 陈刚又赶着牛车去书院接陈树。 陈树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远远的就看他站在书院门口。 陈刚笑着说道:“小弟看着越发的文静清秀了!” 陈树回过头也看到了自己的牛车,从书院门口跑了过来。 陈刚停下牛车,他一屁股就要朝牛车上坐上来,陈刚拉住他:“小弟,你等等!” 说完拿出一个垫子垫在牛车座位上。 陈树看着:“大哥,不用。” 陈刚却摇头:“用的,免得把你这一身好衣裳糟蹋了!” 其实牛车也不脏…… 陈树朝着陈刚一拱手:“谢谢大哥!” 陈刚摸了摸自己的头:“好了,上车,娘还等着我们呢!” 陈树一屁股坐了上去。 回到店里接段红兰,看何花和顾清,还有她们的婆婆对他们一家都是感激之情,陈刚有些懵,以前她们也是感激,可是那感激的眼神,可从来没有这次这么热烈过啊! 直到晚上他才听吴秀梅说,娘按照约定给她们分了红,一家得了10几两银子! 陈树一见到众人,按照学院教的礼仪,一个一个的喊了人最后才走到段红兰面前:“儿子见过娘!” 何花她们打趣道:“这陈树去了几个月的学堂,越发的像个读书人了!” 段红兰听着,心里还是高兴,摸了摸陈树的头:“长高了不少啊!” 没本事,少嚷嚷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回家,还没到村子,顺着路口,老远的就见自家修的房屋。 “娘,那就是咱们的房子吗?”陈树指着问道。 段红兰点头:“上次你去学堂的时候工人师傅还没来呢!” “这修的的可真快啊!” 可不是,当初走的时候,只是圈好地,现在回来,这房子看着都盖一半了! 到了新家门口,段红兰下了车,陈树和陈杏儿也跟着下了车。 陈刚和吴秀梅也打算下来看看的,被段红兰呵斥了:“老大,先送你媳妇回去,这工地上乱得很,仔细别磕碰到了,而且这也这颠簸了一上午,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 吴秀梅本想说自己受得住的,可是心中也明白,这是婆婆关心自己,也不敢再说什么,跟着陈刚回去了。 路上人看见他们,有主动开口打招呼的,也有装看不见他们的。 这边段红兰一下车,何方就看见了,急忙放下手头上的事过来:“哎哟,您这回来了啊!脚下可仔细一些。” 段红兰笑着点头:“回来看看家里,也顺带着看看房子修的如何了!” 何方一拍胸膛:“交给我,您放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了陈树一把,陈树转过身又去拉段红兰和陈杏儿。 段红兰看了看四周修起来的房子,很是满意:“没想到进度这么快!” 何方也自豪:“婶子放心,差不多再一个半月,全部能弄好!” “不急不急,何工头,这段时间,我家那位没来找你们麻烦吧?” 一听她这样一问,何方苦笑一声,不过嘴上说着没有。 段红兰看他表情就知道,陈品良顶是来找过人家麻烦了…… “何工头,辛苦你多担待了!” “婶子说的哪里的话!要不我带婶子转一圈,您看还有哪些地方要修改或者增加的,趁着现在还可以改!” 段红兰点头,跟着转了起来,有些地方提了些意见,不过大致的没什么需要改动的! 走的时候塞了几两银子给何方:“算是我们家请大家吃个饭。” “婶子,这可使不得!”何方急忙拒绝,他们做工虽然赚的辛苦钱,但是他们只拿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别的不能多拿!不然以后这活还怎么做下去? “使得滴,何工头,拿着吧,给大伙弄点好吃的!” 何工头朝着大伙看了一眼,大伙也看着他。 最后何工头才收了下来。 大伙一起朝着段红兰喊道:“谢谢东家!” 段红兰摆了摆手,带着陈树和陈杏儿回家了。 回家路上碰上了不少同村的人,有些人打趣的说:哟,陈树现在真是一身的书生气息,和宋家的那个人读书人越来越像了! “孙大爷你莫不是忘了,我弟现在本就是读书人!”陈杏儿直接怼来回去。 她知道,陈树自从读书以后,最是讨厌村里的人把他和宋遇白拿来做比较,两个都不是一个起点的人,有什么好比较的! 陈树看着陈杏儿,第一次觉得有这个姐姐也不错。 陈杏儿看着他道:“弟弟,你别听他们乱说,你就是你!” “嗯!” 那姓孙的被这么一怼,立马又说道:“我们大老爷们说话,你一个小女娃插什么嘴?” 陈杏儿刚要反驳,段红兰冷哼一声:“哦,你们大老爷们说话来打趣两个小娃又是什么事?有这闲情议论别人,不如回家多烧烧香,祈求上天保佑你家出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段红兰说完,一手牵着一个就走了!陈树和陈杏儿还回过头来,对着他们做了鬼脸! 剩下那个姓孙的老头在原地跺脚,大骂道:“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拽什么拽!” 不曾想,段红兰突然站住,回过头来看着他:“就是比你家有钱,就是拽,咋的了?有本事,你拽过我家?” 姓孙的不说话了,可他身边的人都在说,老陈家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说话别那么难听! 段红兰又说了句:“没本事,少嚷嚷!” 跟着姓孙身边的人,也都不说话了…… 段红兰心中切了一声,牵着俩娃,转身头也不回的回家了。 可推开院门,火气就又起来了! 他也好意思进来? 只见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鸡屎,院子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背篓,簸箕到处仍的都是,院子地上到处还有瓜子壳,花生壳,吴秀梅拿着扫帚正在扫呢! 这他妈是走的这一个月都没有打扫的吗?有些壳都被踩进了地里! 整个院子看上去跟那养畜生的圈差不多! 让她更气的是! 吴秀梅在打扫,二房的门开着,明显的张小花在屋里,都没出来帮忙! 陈杏儿和陈树看着满院子脏不拉叽的,都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家。 吴秀梅看他们急忙说道:“娘,您等一下,我马上把这里全部打扫干净,你们再进来!” 段红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直接进了院子。 陈杏儿和陈树也跟着。 段红兰抢过她手中的扫帚:“不是说了让你回来休息的吗?老大呢?” 她这话才说完,就听见后院养的猪在哇哇大叫! 段红兰皱眉,听着有些烦心。 “刚子回来,看猪饿的哇哇叫,就去打猪草去了!” 这个时候张小花也跑了出来:“唉,娘,你们回来了啊!刚刚大哥回来,把蛋蛋交给我,我一直照顾着呢!都没时间出来迎接你们!” 我信了你的邪! 陈蛋蛋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现在也还没醒,哪里需要你的照顾了! 不过段红兰压着火气,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 都给她等着! “杏儿,扶你大嫂回屋休息!” “娘,我没……”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陈杏儿拉着回自己房间了! “陈树,帮娘一起把院子收拾了!” 陈树立马挽起了袖子帮忙。 张小花看段红兰没搭理她,自己又不愿意帮忙,可站着也不是,就准备回屋了,没曾想段红兰哪里肯放过她。 “你去哪?” “娘,我去照顾蛋蛋!” “蛋蛋睡着了,需要你照顾?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不知道?我们大老远回来,不需要吃饭?还不快去做饭!” 张小花不乐意,她都伺候陈品良一个月了,现在还要她给一家子做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娘,大嫂和杏儿不是在吗?你让她们做不就成了,蛋蛋刚回来,我想多陪陪他!” 说着就要回屋。 段红兰低下身把院子里乱放的闸猪草的刀,一把扎进了板子里! 把张小花吓了一跳! “让你去你就去,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段红兰握着闸猪草的刀望着张小花说道。 张小花吞了吞口水:“娘,大嫂和杏儿赶了半天的路,应该也累了,这饭还是我来做吧!” 说完,不情不愿的去准备午饭了! 陈品良从田小翠家里偷偷的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的人打趣道:“哟老陈,这是从哪里出来?你还不赶快回去,你家母老虎回来了罗。” 这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被段红兰骂没本事的孙光华,也是之前和段红兰一直不对付的孙家媳妇的公爹!只见他说完话,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品良一眼。 陈品良被看的发毛:“你他娘的,管我从哪里出来的!还有你少诓骗我,我家母老虎回没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就见远处田坎上正在打草的陈刚,顿时心里一句卧槽! 也来不及跟那人明说,急忙朝家里跑去。 孙光华切了一声,看了看陈品良回来的路,这条路上就李寡妇一家,这陈品良也没有挑柴和背篓什么的,莫不是跟那李寡妇? 早就听村里的人说,最近这好几个月,天不见亮就见李寡妇家里有人进出,有些时候去山上早的,经过李寡妇家里的时候,还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想到这里,孙光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陈品良本来想直接回家的,可是到了家门口又不敢进院子,就躲在旁边偷偷的看院子里忙碌的段红兰和陈树! 段红兰和陈树收拾完前院,又去后院,菜地里也是杂乱一片! 那已经过季的菜,都烂在地里了,也没被收拾! 段红兰扯了几窝坏掉的菜,掰了叶子去喂猪,这一喂就发现了不对劲! 瞪大了眼睛看,顿时又是火冒三丈! 是说怎么一进屋就听见这猪不停的叫唤! 妈逼! 她当初都养肥的猪,入冬就可以杀的猪!现在瘦成什么样了?真是一月回到解放前!这猪就只剩猪排了! 陈树一看,一句卧槽,指着猪道:“娘,我们的猪,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一点肉都没有了!” 段红兰把手中的菜叶扔到猪槽里,压下自己的火气,待会一起算! 再去看鸡,鸡还好,就算没有粮食自给还会捉虫吃…… “好,很好,非常好!” 陈树看着她娘的表情,心中默默的为它那个不靠谱的爹说了句,你自求多福吧! 陈刚回来的时候,就见它爹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的。 “爹,你怎么不进去?站在院子外干嘛?” 段红兰刚从后院回来,就听见了。 顺口就答道:“他也好意思进来?” 陈刚看了他爹一眼,自己先进院子了,后院的猪还在叫呢!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家!”陈品良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院子。 张小花挨打 厨房里张小花七弄八弄的,做了一顿饭出来。 那蒸的馒头硬邦邦的,那炒的菜的颜色,看着也难看!那蒸的白米饭,看着就跟那稀饭差不多! 自从家里有些银钱了,不说所有调料,但是基本上粮食铺里有的都买回来了! 段红兰也看出来了,张小花就是故意把饭菜做成这样,故意膈应他们回来的这一群人? 没有他们,她连吃的都没有!简直是浪费粮食! “娘,公爹,饭菜好了,你们赶路辛苦,多吃点。”张小花脸上带着笑,心底却得意了一下,要吃我做的,那么你们吃吧,只要你们吃得下! 一桌子的人看着这一桌菜,没有谁动筷子,大家赶路回来,还在家里忙活半天,就吃这玩意? 不过,要是去年穷苦那个时候,这可能都算得上美味了! 可现在…… 大家都没动筷子。 张小花还在旁边笑。 段红兰直接站起身来,越过桌子,直接两步走到张小花面前,赏了她一大嘴巴子! 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了! 只听“啪”的一声,张小花,立马捂住了脸。 眼中全是不相信…… 桌子上大家也都愣住了,除了陈树…… “你打我?” “怎么?打不的你?还是说打你还的挑日子?我让你做饭!你看看你这做的是什么?喂你你吃不吃?这么多粮食和肉,买回来是让你糟蹋的?你别忘了你是个农家人!”说着段红兰把靠手边的一盘菜甩在她旁边。 张小花胸脯起伏不定的,双眼狠狠的盯着段红兰。 “怎么?你不服气?不服气,有本事你自己把这做的全吃了!” 段红兰说着就把她蒸的馒头塞她嘴里,张小花一甩头,就吐了出来! “你也知道吃不下?” “你让我做,我就做了,我手艺就这样!你爱吃不吃!”说完人就要跑。 段红兰一把拉住她,冷笑一声:“随便一个农家女的,就算不会做,也做不成你这样子!好,就算你实在没有厨艺,脑子不好使,手也不好使了?我们回来这院子是什么样子?你真是懒得出奇!” 张小花气的转过身来:“关我什么事,家里就我一个人吗?你看不惯就给家里请个人啊!那你回来家里就干干净净的了!”说完,还轻笑一声。 陈品良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头埋的低低的! “自己舍不得花钱请人,你们都不干活,凭什么我就得干?凭什么!”最后一句还是朝着段红兰吼的。 “啪!”段红兰毫不客气的又一巴掌给她打上去! “你个死老太婆,你还敢打我!”张小花气的说着就要冲上来。 陈杏儿冲上来一把拉住她。 “你个小贱人放手!” 啪,又是挨了一巴掌。 “张小花,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要是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介意把两边脸给你打对称!杏儿,松开她!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滴!” 陈刚要说话,被吴秀梅一把拉住,吴秀梅朝他摇摇头。 旁边公爹都没说话,你一个大伯好意思说话嘛? 陈刚把话吞进肚子里。 “松开!”段红兰又朝着陈杏儿喊了一声。 陈杏儿这才把人松开。 一松开,张小花就冲着段红兰来了。 可是冲到段红兰面前了,却又不敢了,她要是动了段红兰一下,她会有怎样的结果? 天子重孝道,当今天下有忤逆父母者,皆是被割了耳朵的…… 她可能还会被陈根休弃! 被休她不怕,可她怕被割耳朵! 那样就不漂亮! “不敢动手?那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就凭我们其他人在外讨生计!回到家里还要在打扫院子,收拾屋子,让你做个饭,有什么好委屈的你?你在家这个月吃的每一粒米,每一斤肉,你以为是米肉自动跑米缸里,跑锅里的?那是我们在外的人,辛辛苦苦赚来的!张小花,我告诉你,你就知足吧!老二不在家,我们一家人都让着你,但是让着你,不代表我们一家欠你的!你好好想想,你为这个家有付出过什么吗?” 张小花顺口就说出来:“我生了儿子!” 段红兰都快被气笑了,要是她穿过来得早!说什么都不会让陈根娶这么个婆娘! “你生了儿子?就你会生?”段红兰说完,指着吴秀梅。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没让你大嫂干活?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了!三个月了。” 一听段红兰说完,张小花立马去看吴秀梅。 吴秀梅下意识的就捂住自己的肚子。 再去看张小花,不知为何,她总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桌子上除了陈刚,另外的人都震惊了。 就连以往没什么表情的陈品良,面上都一乐:“老大,秀梅真怀了?” 陈刚点头:“三个月了,之前娘说怕胎没坐稳,一直不让说。” 陈品良笑道:“你娘说的对,做的对,我们农家人,有这个忌讳……” 说实话这一次是陈品良发自内心的高兴,毕竟陈刚是他第一个孩子,所有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都是要疼爱些的,毕竟是第一次当父亲! 陈品良麻了麻腿:“好啊,好啊!老大,终于有后了!” “老婆子,这是个大喜事!你先别说老二媳妇了,老二媳妇,你也不要在哪里说这说那的了,本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以前你才嫁进来的时候,做饭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饭你马上重新去做过!你大嫂现在肚子饿不得!想当初你怀蛋蛋的时候,你大嫂可是帮你忙前忙后的!” 张小花还看着吴秀梅和陈刚,听陈品良说完话冷笑一声:“大伯和大嫂,瞒的可真严实!” “还不快去!”陈品良听她的语气很是不舒服。 “杏儿,你也去帮你二嫂的忙!”陈品良又吩咐道。 陈杏儿急忙拉着张小花去了…… 段红兰看了陈品良一眼。 “看什么看!” “哼,你今天倒是转了性子!” 陈品良脸一侧:“以往那是我说一句话,你立马就反驳我,要是让我多说两句,我是我们家最会主持公道的!” “我呸,你别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老大,带着你媳妇回屋休息,把张掌柜送的点心给她吃点,别饿着了!” 陈刚怕自己走,他爹他娘起冲突,吴秀梅一看,顿时说道:“刚子,你可不能饿着你孩子啊!” 陈刚立马带着人回屋了。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你的账,我们也该好好算一下了!” “我的什么账?” 段红兰眯眼,指着后院对着他骂道:“你他妈的,老娘走的时候,后院那猪长的都快两百斤了,就一个月,那猪看着现在只剩排骨了!你他娘的在屋里长的膘肥体壮的,老娘的猪瘦的跟逃荒似的!今天不揍你一顿,我他娘的不姓段!”说着抄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对着陈品良就是一顿打! 吴秀梅把门关上。 “我们就这样不管爹?”陈刚问道。 “你敢冲上去,你信不信娘连你一块打!” 陈刚立马不说话了。 厨房里陈杏儿一边烧火,一边看张小花,张小花一边做饭,一边想,他妈的吴秀梅那不下蛋的母鸡怎么就怀上了呢,想的心里不舒服,面上表情一变,立马脸颊就传来疼,手上是白面,又不敢碰脸!把面团扔在盆里,她一定要报仇! 陈品良被段红兰追着打,看坐在饭桌上的陈树喊道:“你个不孝子,老子送你读书都白读了?看你老子挨打也不知道拉一下……” 那屋里陈蛋蛋被吵醒了,在屋里喊娘呢! “哦,我去看看蛋蛋。” 陈树把陈蛋蛋抱出来,陈蛋蛋看着他奶打他爷,还呐喊着:“奶奶加油,奶奶加油!” 陈品良:…… 流言蜚语起 张小花重新做上来的吃食,比刚才好太多了,吃饭的时候陈品良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吃饭用的力度太大,也会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要是下个月回来,这个猪还是这个样子,你也不用跟着住新家了,就在这个房子里待一辈子吧!”段红兰一边吃饭一边对着陈品良说道。 “一只猪才值几个钱?”陈品良拉长了个脸嘀咕道。 “你说什么?” 陈品良心里很是不爽:“我说知道了!” “哼!” 下午,段红兰在家待着也无趣,就又去工地上看看去了。 陈刚看柴房的柴不多了,就要上山去砍点柴回来,这样晾一下,到时候冬天回来了,家里才有柴火烧,陈树本来在屋里学习的,见陈刚要出门,立马换了衣裳说一起去。 陈刚刚开始不愿意,可是耐不住陈树一定要去,这才不得已带着陈树去:“到时候你可得给娘说,是你自己要跟着去的哦!免得娘骂我!” “知道了,大哥,放心吧,娘不会说你的,娘还经常说,读书不能读死书!要劳逸结合!” 陈刚摸摸头:“小弟你现在说话,都带些文化……” 听陈刚这样夸自己,陈树心里高兴,笑着说道:“等以后嫂子生下小侄儿,我教他读书写字!” 这个可以! “那就说定了,小弟你好好读书,多识些字,到时候教我儿子!”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山上走去了。 而陈品良下午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打扫猪圈,在后院捂着鼻子,一边打扫,一边骂猪:你个温丧,过两天就把你砍了信不信…… 前院吴秀梅和陈杏儿坐在院子下头秀衣服。 陈杏儿偷偷的笑:“大嫂,你听爹骂猪,那猪也听不懂啊!” 吴秀梅打了她一下:“别笑了,小心待会公爹听到了骂你!” 陈杏儿才不管呢,娘现在可疼她了,她才不怕爹呢! “大嫂,我说,还是你和大哥捂得紧,那天晚上我其实也听大夫说你怀孕了,但是第二天你们什么都没说就去镇上了,我以为你们去镇上看大夫,大夫说你没怀上,就也不敢问!”说着很是不满。 吴秀梅笑着说道:“娘不让说,我也是头胎,当然就忌讳很多!要是我这胎生了,怀上下胎了,一定第一个给你说!” 陈杏儿的脸立马晴转阴了:“那说定了!你看看,这是给我小侄儿做的鞋,你觉得怎么样?” 吴秀梅拿过来一看,立马笑道:“杏儿,你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这鞋头上是绣了个小老虎?” 陈杏儿点头:“明年不是虎年吗?” …… 两人在院子说这话,张小花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手中的手帕都快绞烂了,看陈蛋蛋在床上玩从城里带回来的小蹴鞠就来气,一把抢了过来给他扔地上:“玩玩玩!你就知道玩!本来这家里的财产都是你的,现在那臭婆娘怀孕了,等那臭婆娘生下个男孩,还有你什么事!”说着还推了陈蛋蛋一下。 没曾想,陈蛋蛋直接脑袋就磕她在床脚放的柜子上了,瞬间大哭起来。 把张小花也吓傻了,急忙去扶:“哎哟,蛋蛋,让娘看看有没有磕到哪里啊!” 幸好只是磕坏了些皮,不过磕的地方,眼看着肿了起来。 陈蛋蛋还是可劲的哭,张小花又不耐烦,对着哭的陈蛋蛋吼道:“哭哭哭,只知道哭……” “我不要娘,不要娘!我要大伯娘,我要姑姑……” 张小花这一听,心里更烦,直接把陈蛋蛋放地上去了:“去啊,去找你大伯娘,找你姑姑去,别在这里烦我!” 本以为陈蛋蛋会扭着她,没曾想,陈蛋蛋直接就一边哭着,一边翻门坎去找吴秀梅和陈杏儿了! 一出门就喊姑姑。 陈杏儿和吴秀梅早就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了,一看陈蛋蛋哭着出来,陈杏儿立马就走上来了,蹲下来问道:“蛋蛋,这是怎么了?” 陈蛋蛋立马就扑进她怀里:“姑姑,娘推蛋蛋,蛋蛋疼……”说完,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己的额头。 张小花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谁推你了,你自己没站稳,怪谁?” 陈杏儿看了二房一眼:“二嫂,蛋蛋过年才满两岁呢!” 说完立马抱起陈蛋蛋:“蛋蛋不哭,姑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姑姑给你拿糖吃。” 张小花看她们姑侄情深的,就来气,转身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蛋蛋一看他娘关上了门,哭得更厉害了! 靠在陈杏儿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很是伤心,就算后面没有哭声了,也是靠在陈杏儿怀里抽泣…… 陈杏儿和吴秀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段红兰去了工地现场,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跟她打招呼来着,段红兰笑着回应他们,何方走了过来:“婶子,过来有啥事?” 段红兰摇着头:“就是在家里无聊,过来看看。” “您放心,这房子下个月月底就能完成,入冬之前,您们肯定就能搬进去。” 段红兰点头:“那就好!何工头,麻烦给我们每个屋里都做一个炕。” “得勒,就算婶子你不说,我们也会做的,咱们这北方没炕,晚上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是这么个理!那你们继续忙乎,我就不在这里了,免得给你们添麻烦!”段红兰说完,转身就走了。 一个工人对着何方说道:“工头,你说这女东家这么会来事,那男东家咋就那么会找事儿呢?”工人一边说一边摇头。 旁边一人附和道:“可不就是,想起上次他过来说的那些话,就来气!还让咱们工头把钱拿出来,他来采买材料,看他那样子懂个啥?”说到这里,他突然小声起来。 “昨天我去河边洗澡,听有人说,他背着咱们女东家跟村里一寡妇搞在了一起!” 何方皱眉。 旁边一人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不会吧?这村咱们也待了一个月了,见了这么多人,咱们这女东家,可是看起来可比村里好些老太婆年轻太多了!” “可不是,就那气质就把这一个村的人甩了好远,看起来根本就不像这村里的人……” 大家还在议论…… “都好好干活!别人请咱们来是来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来八卦的,还有不管听了什么,都把嘴巴给我捂严实了!我要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的在咱们工地上传来传去的,就滚出我的队伍!” 眼见工头有了火气,大家这才闭嘴…… 别人说就让他们说 段红兰漫步回家,虽然现在农忙过了,但是田里忙碌的人还是很多,大家把打完得稻草全部捆扎在一起,又忙着给田里稻人工肥料,再把地翻一遍,里面再撒一些闸短了的稻草,混合在一起,养土地,等冬天一来,大雪一盖,那土地就又肥沃起来! 路上有一些妇人看着段红兰,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段红兰微微挑眉,朝自己穿着的衣服看了一下,难不成她身上有些什么? 又或者脸上有什么? 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心想,那不可能,要是真有什么,刚刚在工地上那何方肯定就说了。 这时候一个女人走了上来,拉着她就开始说…… 段红兰识的她,她是他们家隔壁的吴啥来的?就是上次去王家吵架,说王家偷了他们家鸡的女人。 只听她在段红兰耳边小声问道:“段大姐,你还不知道吧!” 段红兰摇头,她应该知道什么? 那女人见段红兰摇头,立马拉着她,小声说:“唉,段大姐!我听村里人说,看到你们家陈大叔从李寡妇家里出来!” 段红兰瞬间抬眼看向她:“可是真的?” 那女人也微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村里人都说他们早就搞在一起了。” 说完,心中对段红兰全是怜悯! 可段红兰心里可乐开了花,他妈的,村里的人要是再不发现这事,她都要找人去捅破这个事了呢! 她要是真的段红兰,可能会要死要活的,可她不是,她一心早就想扔掉陈品良这个废物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机会了,她也终于可以收网了! 段红兰拉住面前的女人:“大妹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事!” 面前的女人一愣! 说实话,何时见过段红兰对别人这样客气?简直可以用和颜悦色来形容。 女人老脸一红:“说哪里的话,都是女人而已。” 段红兰点头,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家有不少沙地吧?” 女人点头。 段红兰说到:“沙地最适合种红薯,要是你家到时候有多的,可以卖到我家来,有多少,我收多少!” 女人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段红兰点头。 女人立马朝跟段红兰道别,转身去田里寻家里那口子了,每年家里种的红薯都是比别人家多的,最后都只是便宜了猪而已! 眼见人都走了,段红兰才想起她叫什么,好像叫吴娟? 段红兰高兴的朝家里走去,陈蛋蛋已经被陈杏儿哄好了,正在院子里玩。 一见段红兰回来,立马又黏上段红兰,段红兰一看:“哎哟,这怎么头上长包了?” 陈杏儿朝着二房方向甩了甩头。 段红兰哪里还不明白? 这张小花也真是的! 按理说,自己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着自己儿子了!不应该更亲才是吗? 陈杏儿给段红兰端来一把椅子。 还没等段红兰开口问,陈杏儿就说道:“娘,大哥和弟弟上山砍柴去了,爹刚刚打扫完猪圈嫌弃太脏,去河边洗澡去了。” 段红兰点头:“杏儿,你去看你弟屋里给我拿一支笔和几张纸出来,然后再去黄家找你黄大哥,让他叫上张虎,来我们家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陈杏儿虽然不明白段红兰要干嘛,不过立马办去了。 等陈杏儿一走,段红兰端来一条长桌,就开始画了起来。 吴秀梅在旁看着惊奇:“娘,您这是画的……家具?” 段红兰一笑:“你看出来了?刚刚我去工地上,工头说咱们那房子再有一个月就能修好,我心想着到时候天气也冷了,早点把家具给打出来,好早点搬进去!” 吴秀梅点头,没多久陈杏儿就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 “哎呀,你慢点,这事又不着急,你跑那么快干啥?” 陈杏儿跑的满头大汗,一边喘气,一边扶着门气急的说道:“娘!村里人,村里人……” 段红兰明了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了:“村里人怎么了?” “村里人都说爹和李寡妇偷情!” 什么! 吴秀梅一下刺破了手,一把扔下手中的衣裳:“谁在乱嚼舌根子!看不撕烂他们的嘴!”这大半年来,因为都是跟在段红兰身边,段红兰的脾气自己也学上了一二。 陈杏儿也调整过来呼吸:“大嫂,村里人都在说!” 吴秀梅一听,气的立马对着段红兰:“娘,咱们找那些人说道去!” 段红兰却摆手,很是不在意的说道:“有啥好气的!又有啥好说的,别人说就让他们说!” 陈杏儿看她娘一脸的不在乎,又强调了一遍:“娘!他们说爹在外和别的女人搅在了一起,你不生气吗?” 吴秀梅点头:“就是娘,不过您不要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们相信公爹不是那样的人!” 陈杏儿也点头。 段红兰觉得好笑:“你们相信他?” 两人再次点头。 段红兰笑笑没继续说下去:“你黄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黄山大哥去叫张虎哥去了,说一会就过来。” 段红兰点头:“好了,你们也别去想那事情,真要是有什么,总会到我们面前来的。”早点捅到她面前才好呢! 陈杏儿扁着嘴没说话,虽然对陈品良感情不深,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爹! 吴秀梅拉着她:“娘都不担心,你担心啥,你还不相信娘?” 吴秀梅气,是气这谣言太荒谬,这是在侮辱老陈家名声! 张小花躲在屋里听了一耳朵,心下震惊不已,和李寡妇偷人的是陈品良? 这一瞬间她才反应过来,那她有没有撞见过她和那王员外偷情呢?她记得有一次在竹林不是就差点被人撞见吗? 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李寡妇? 一想到这里,心中瞬间着急起来,要是这传言是真的,到时候闹起来,会不会把她偷人的事情供出来? 张小花在屋里坐立不安,不行,她不能这样子坐以待毙,拉开抽屉,看着这一抽屉的首饰,基本上都是王员外送的,眼中有着贪婪,又有着挣扎…… 给新家定家具 另外一边,陈品良在河里洗了澡,就从竹林那边摸到李寡妇家去了。 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正在院子里收衣服的李寡妇:“小翠!想不想你陈大哥!” 李寡妇转身,急忙把他拉进了屋里。 陈品良脸上带着淫笑:“没想到小翠你这样着急!” 说着就要去扯李寡妇的衣裳。 前两天他让李寡妇寻了个由头,把李妮子支到她舅舅家去了。 田小翠捏住他扯衣服的手:“哼,你还知道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们家母老虎回来了,你就不来找我了呢!” 陈品良立马连哄带骗的说道:“怎么会!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田小翠兰他脸上的伤:“那母老虎打得?” 陈品良立马装可怜:“可不是!” 田小翠心中鄙夷不已,你一个大男人能被那母老虎按着打,还有没有出息了! 陈品良搂着她腰:“小翠,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不是吧,可能中午吃多了一些!”田小翠打太极的说道。 她说完,陈品良也不疑有它,推着她就朝床上倒去,田小翠微微护着肚子…… 事后,陈品良还有些不满足,主要是田小翠太诱人了,看着没胖,最近胸前却大了不少,更诱人了! 两人都躺在床上喘息。 “小翠,你说你是不是狐狸精变得,不然怎么这么诱人!”陈品良一手搂着她,另外一只手还在不老实。 田小翠微微呢喃,陈品良又要欺身而上,被她推开了:“哎呀,不来了,人家好累的!” 陈品良有些不满:“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搞一下就累了!这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吗!” 田小翠兰他不满,转身抱住他:“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要是回去晚了,你不怕那母老虎又找借口欺负你啊!” 这还差不多,陈品良望了窗外一眼,确实不早了,叹了口气搂着田小翠:“小翠啊!我真不想跟你分开啊!” 信你个鬼! 可是…… 田小翠也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小翠也不想和陈大哥分开,要是能有办法和陈大哥永远不分开,小翠做什么都可以!”说着还流下两滴眼泪。 陈品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看她对他这样的“情真意切”心中难免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还有骄傲:“小翠你放心,那母老虎也就回来两天,等明天一过,就又走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两人温存了片刻,陈品良这才起身,田小翠说道:“你出去的时候可得仔细一些,我下午看你家陈刚带着陈树上山了。” 陈品良点头,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家做饭去了,因此陈品良是一点关于他和李寡妇的风声都没听到…… 回到家里,除了段红兰,大家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不善。 陈品良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陈杏儿给他端饭,都是直接叭在桌子上的。 “你是不是也不尊重老子?” 陈杏儿哼了一声:“那你也做点让人尊重的事情!” 陈杏儿从小在村里长大,她知道所有的谣言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陈杏儿说完,转身就又去厨房了。 陈品良问着段红兰:“她吃炸药了?” 段红兰好笑的看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陈品良心虚:“我能做什么……还不是你没教好,你看她现在,哪里还有个女孩子的模样!” 段红兰轻笑一声:“你觉得不好,我觉得好就行了。” 说完,端着碗去厨房了。 饭桌上这下好了,只剩陈品良一人。 才吃完饭,黄山和张虎就来了,像是算着时间来的一样。 “婶子,下午地里有些忙,这会才来,没耽误您的事吧?” “说哪里的话,赶紧进来,吃饭没有?没吃的话,让秀梅给你们再做点!” 两人急忙摆手:“吃过了吃过了,就别忙活了。” 陈刚赶紧给他俩端了凳子:“大山哥,虎子,来坐。” 两人还是有些拘谨,昨天晚上家里婆娘回来说,婶子给他们家一人分了十几两银子,那怎么好意思呢! “站着干什么,坐呀!” “好勒,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段红兰叫他们来到底是做什么。 段红兰把陈刚也拉着坐了下来。 “婶子就直接开口了哈,我们家不是在修房子吗?下个月就能全部修好,我就想着,这房子都是新的,那这家具肯定也得换新的,上次你们俩不是帮我们家做了家具吗?想着你们有这手艺,因此就叫杏儿把你们叫来。” 打家具是两人的强项啊,两人看向陈刚。 陈刚开口道:“所以我娘想的,请你们俩帮我们家打一下新家的家具,就看你们有没有时间?” 两人看着段红兰,黄山开口道:“婶子,你真要把这打家具的事情,交给我们做?” 段红兰点头:“到时候陈刚也跟你们一起,县城的生意也走上正轨了,他也不用守着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吴秀梅怀孕了,以后身子只会越来越重,所以段红兰想着,还不如让他们两口子就在老家待着,免得到时候去了城里,店里忙,不小心碰到了,就不好了! 两人这下一乐:“那太好了!” 陈杏儿这个时候端了甜水上来,笑着说道:“大山哥,虎子哥,你们喝水。” 她才说完,旁边陈蛋蛋就嚷着喊道:“蛋蛋也要喝甜水,姑姑。” 陈杏儿立马去照顾陈蛋蛋去了。 黄山忍不住开口问道:“陈根兄弟还没回来吗?” 陈刚笑着说道:“快了,我二弟在回来的路上了!” 黄山点头:“那就好!听说现在外面很是不太平……” 段红兰听他这样一说,问道:“是又要打仗了?” 黄山摆手,摇头说道:“婶子,打不打仗这个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有些地方乱得很,也是我们的县老爷好,不然咱们这里过不了这么安生!” 县老爷?段红兰想起了那个年轻的少年。 喝完了甜水,两人就起身告辞:“婶子,那明天一早,我们再过来。” 段红兰也回过神来,点头说好,起身跟着陈刚把两人送了出去。 镇北将军的独孙 第二天一大早黄山他们就来了,段红兰拿出了图纸出来。 “婶子,您这些家具……” 段红兰笑着说:“我自己瞎琢磨的,画工差了些,要是看不懂,你们给我说。” 几人忙点头。 中午陈刚问段红兰:“娘,这家具打的急,木头怕是只能去外面买了!” 段红兰点头:“行,家具是要用好些年的,下午你就托人去买,质量不说最好的,但是也不要差的,中等的就行,再有就是,下午,把后院给腾出来,到时候你们就在后院做家具,也方便些。” 陈刚点头,刚低下头,吴秀梅给他夹了块肉,两人对视一笑。 饭桌上张小花没什么心思吃饭,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一定要去会会李寡妇才行。 陈品良在桌子上简直打死都不敢出一声,因为今天早上他出门在村里也听到了他跟李寡妇的风言风语! 脑袋一转弯,他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那孙光华那龟孙传出来的! 想要去找人理论,可又不敢,毕竟这不是谣言,是真事,怕到时候真说出来个一二三四,不知道小翠怎么样了,有没有听到这事情。 立马掉头回家,在家里缩的像个鹌鹑似的,是说怎么昨天一家人对他是那样的态度! 吃完饭,陈树回屋里看书去了,陈杏儿抱着陈蛋蛋在院子里玩。 段红兰看坐在椅子上的陈品良笑道:“怎么?不出去转悠?你不是每天吃完饭就要出门溜达的吗?还一溜达就溜达一下午。” 陈品良瞥了她一眼:“你管我,老子想在家就在家,想去外头就去外头!” 哟哟,厉害死你,希望以后你可以永远这么牛批。 段红兰现在还不想管这个事情,现在才开始而已,而且现在那房子也还没修好,她要等房子修好了,这个事情彻底发酵了,她再来收拾他! 陈刚和黄山出门托人买木料去了,张虎帮着收拾院子。 一切准备好,就只等木料到了! 晚上陈刚单独找了段红兰说话。 “娘,爹那事……你没事吧?” 段红兰能有啥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面对这个高大儿,她还是得装出伤心的模样:“放心,娘没事!”假装弹了弹眼边没有的泪。 陈刚看着很是难受:“娘,您放心,这事真闹起来,我们都是站你这边的!” 段红兰听着心中很是宽慰:“放心吧啊,娘没事,你们不要担心,这事情娘心里有数。” 陈刚这才放心一些。 回到房里跟吴秀梅说起这事来,吴秀梅比他还气! “要我说,这事要是真的,公爹做的就太不对了!” 陈刚好笑的看着她:“这要是李寡妇,故意勾引咱爹呢?那也是咱爹的不对?” 吴秀梅看着陈刚,气的把手中的衣裳扔在一边:“那也是公爹的不对!陈刚,你的意思是,以后要是你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是那个女的主动勾引的你,这件事你就没错了?那要是换了女人,是不是可以说是这个你招惹的她,那这个女的也没过错了?” “哎,我们不是在说我爹的事嘛,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那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吴秀梅说着都有些难受。 “你难道还想为公爹开脱?” 陈刚急忙去给她擦泪:“好了,我没那意思,也没想着为我爹开脱,我只是觉得,替娘不值,爹要是真被勾引了,也就算了,我怕的就是这事是他主动的!你想啊,娘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接受这个事嘛!” 吴秀梅吸了吸鼻子:“刚子,这事,是爹跟娘的事情!咱们别管,你说娘会难受,可是我看自从出了这事,娘每天饭还多吃了半碗呢!娘自己肯定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 陈刚点头,把她搂在怀里:“那毕竟是我爹娘嘛。”说完,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第二天,陈刚就赶着牛车送段红兰还有陈杏儿回城里了,哦,陈蛋蛋也一路的,比起张小花,他现在更粘着陈杏儿。 车上还拉了好些粮食,都是当初段红兰让陈刚从村里收上来的,确实便宜了好多。 到了城里,段红兰让陈刚再把牛车赶回去。 “娘,留在城里,你们更方便一些。” “没事,我考虑买匹马回来,牛车你带回去,咱们田也该翻一翻了,你带回去,请个人翻地,方便些。” 听段红兰这样一说,陈刚这才赶着牛车走了。 店里一切都正常胡天把一切打理的很好。 陈杏儿一回来,放下东西,就去绣坊了。 段红兰把睡着的陈蛋蛋放到屋里后出来:“这两天,店里没啥事吧?” 胡天恭敬的回道:“东家放心,一切都好,这是这两天的账目。” 段红兰接过账本,翻了两下:“待会你从账上抽几两银子,和翠兰一起去成衣店给大家,从里到外,一人买两身衣裳,天气马上冷起来了,别让大家冻着。” 胡天点头:“那我先去忙了。” 段红兰又喊住他,想了想开口问道:“胡天,你对我们县的县太爷了解多少?” “东家为何问这样的话?” 段红兰皱着眉头开口道:“这次回去,我听别人说,除了咱们县,这附近别的州县,现在都有些不太平,所以我打听一下我们县太爷,怕到时候咱们县也乱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该想退路了,这是边关,就算不打仗,暴乱也多得很,毕竟人多闲杂,有不少异族之人。 胡天听她这样一说,倒是开口说道:“那应该不会!”说完上前一步,到段红兰跟前。 小声说道:“我听说,我们这县太爷,是镇北将军的独孙叫顾少华,本来他是想要跟着镇北大将军上阵杀敌的,但是镇北将军不愿,十几年前镇北将军的两个儿子就在战场上掉了命,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所以镇北将军舍不得,因此给他讨了这么个闲职……” 段红兰明了,是说怎么那天见那少年郎,一脸的正气…… “那我明白了,你去忙吧。” 胡天转身退了下去。 这样一了解,段红兰至少心中有了底,有了底,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想那么早回去 这边段红兰前脚才走,这边张小花就端着盆出门“洗衣裳”去了。 到了地方王员外已经等了她好久了。 “小花,怎么前两天没来呢!” 张小花把盆一放。 王员外就把人抱在了怀里,猴急的去解她的衣裳。 张小花顺势躺在他怀里:“爷,到后面去一些,这里风有些大,有些冷。” 王员外,立马把她护在怀里,脸上带着淫笑:“没事爷不怕冷。” “讨厌……” 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张小花的衣裳褪到了腰上,整个人埋在张小花胸前,没多大会,林子里就响起了靡靡之音。 完事后,王员外把张小花搂在怀里,张小花整张脸还带着潮红,特别是咬着唇,一副被他吃干抹净的样子,更是醉人! 男人哪里把持得住,立马又要忙活…… “哎呀爷,不来了!” “那怎么行!再怎么说也要把这两天的补上…… 张小花轻叫了一声,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接着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磨的张小花受不住了,才停下来。 这一次完后,张小花累的脚趴手软,王员外还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不过到底是下了力气的,也有些疲累。 歇息了一会,张小花开口道:“爷,上次你说你看到我们村李寡妇偷人,那你有没有看到她偷的那男人的模样?” 王员外把手放在她肚子上答道:“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当然看到了,是个老头,不过穿的倒是比村里的人稍微好一些,应该是你们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吧!” 顿时就明了,不是她公爹还能是谁? 自从家里有点钱以后,陈品良的衣裳都是段红兰在镇上成衣店买的,自然是比村里的人穿的好些。 “那爷,你觉得李寡妇会不会就是那天在林子里砍竹子的女人,她会不会看到过我们?” 王员外摇头:“应该不是,不过……” 张小花紧张起来…… “有一次咱俩才完事,被她撞见过……” 张小花一下坐了起来! 王员外把她一拉,看她紧张,又抱进怀里:“你先不要着急!” 张小花在他身上打了好几圈,很是生气的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那几拳软绵绵的,根本就没用力。 “放心吧!她没看到你!她出现的时候你早走了!就是爷我累,躺着休息了一会。” 张小花这才放心下来,但还是问道:“您确定?” 王员外不想在这上面扯:“爷确定!” 说着从旁边衣服里掏出一块玉佩给张小花:“这可是我家祖传的!” 啥?祖传的? 张小花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道:“祖传的,你给我干嘛!你该给你媳妇!” 一听自己的媳妇,王员外不乐意,放在她手里:“给她不是白瞎这好东西吗?给你你就拿着!” 张小花这才乐呵呵的收下。 王员外一看日头:“怎么?今天不着急回去?” 张小花握着玉佩躺在他怀里,没好气的说道:“不想那么早回去!” 回去那么早干嘛?现在吴秀梅那臭婆娘怀孕了,她回去早了,那做饭的事情不就落在她身上了,她才不要回去伺候那一家子人! 王员外一听,也乐意,搂着她,又来了感觉,半推半就的,两人又厮混到了一起。 张小花回去路上脚都发软,深怕路上的人看出什么来,一个人在路边坐着休息了一会,眼见田坎上没人了,才朝家走去。 这还是她娘告诉她的,别看农村人啥都不懂,但是哪家女娃被开苞了,就在田坎上走一圈,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回到家里,就缩回了自己房里,把那玉佩拿出来反复的看,自己也不懂,就觉得,这传家的,肯定值钱,殊不知,随便一个玩意儿,想把它说的精贵 一些,都可以说是传家的。 张小花在屋里坐了一会,就听外头叫吃饭了。 换了一身衣裳才推门出去,不曾想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身朴素,那女人看起来跟那李寡妇差不多的年纪。 “这人是谁?”张小花问道。 吴秀梅还没搭话,那女人就答到:“回禀二夫人,奴婢叫春来,是老夫人买来专门给家里洗衣做饭的。” 说完那人就转身回厨房了。 啥? 这个时候陈刚也走了过来:“是啊,弟妹,前两天你不是说让家里请个人吗?娘就想着现在家里好些了,是没必要所有事都自己忙!以后她就住小妹房间。” 说完招呼着黄山和张虎坐下吃饭。 黄山和张虎坐下来就先跟陈品良打招呼。 陈品良没说什么,只是吃自己的饭! 张小花心中很是不痛快,哦,她在家的时候,啥事都让她干,现在吴秀梅在家,就请个人? 偏心的太明显了! 其实她完全是误会段红兰了,会买这个人,也是段红兰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张小花一看就是靠不住的,现在吴秀梅又怀了孕,可是家里前前后后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让张小花做饭?让她伺候吴秀梅? 想都别想! 自从那天见了王员外,张小花知道李寡妇没见过自己以后,心下放心不少,央求着王员外以后换个地方碰面,怕这个地方不安全了,可是王员外却觉得没什么,说是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而且越是这样越刺激不是? 张小花刚开始不乐意,可心想也是,而且这竹林这么大,基本上不会有人会走到这竹林深处来的,也就放下心来。 陈品良待在家里好几天没出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小翠那边如何了,深怕她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想不开。 而这边田小翠知道这事以后,哪里会想不开? 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摸着肚子,有这个护身符,她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住进陈家的新房子,剩下的一半…… 看来她得去找那个跟她一样的女人了…… 可还没等她细想,家里就来人了,她还以为是陈品良,急忙笑着去迎接,不曾想,这一看,顿时慌了神。 “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李有田的老婆,吴秋芳,身后还跟着吴秋芳两个女儿! 娘,儿子回来了! 只见吴秋芳二话不说,上前抓住田小翠的头发,就开打…… 一边打一边还说:“谁他妈是你弟妹,我打死你这个不知检点的贱妇,败坏婆家名声的荡妇……” “啊……啊……疼疼疼……”田小翠痛的直叫! 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去扯吴秋芳扯她头发的手。 最后一口咬住吴秋芳的手。 吴秋芳这才吃痛放开了她。 一巴掌打在田小翠脸上:“你个贱人,还敢咬我!桃儿,梨儿给我逮住她。” 两个小女娃子不是吃素的,立马上前去逮田小翠。 田小翠顶着一头被抓成鸡窝发,抓起墙角边的扁担就乱飞舞起来:“你们谁敢过来!” 两个女娃,一看她那疯魔的模样,瞬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吴秋芳气急,叉着腰对着田小翠道:“田小翠,你给我放下担子!” “凭什么听你的!你们给我滚出去!都滚出去!”田小翠吼道。 吴秋芳轻哼一声:“这是李家的房子!要滚也是你滚!” 田小翠眯着眼看着吴秋芳:“这房子是我的!” “呵……你的?笑话,你要是老老实实做李家的媳妇,这房子你住着没事!可偏偏你不老实,竟然敢在同村里偷人,你做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那么我们李家就不认你这个媳妇怎么了?识相的话,麻溜的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别让我赶你!” “赶?哈哈哈,吴秋芳你不知道吧,我是去县里过了女户的!这房子还是我的,跟你们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继续在这里撒泼,我可以去官府告你去!” 吴秋芳哪里肯信她:“你少在这里我吓唬我,你还女户呢!” 田小翠轻笑一声:“你不信?不信你可以回去问李有田!当初女户还是他帮忙去县城帮我弄的!” “不可能!” “哦?不可能?吴秋芳,你别忘记了,当初你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跟妮子赶出来!” 一说到这个,吴秋芳立马就要冲上去,她要打死这个贱人! 当初能是为什么!还不是怕李有田惦记这个贱人,做梦都在喊这个贱人的名字! “啊,我要杀了你!” 田小翠几扁担打到她身上,痛的她龇牙咧嘴。 田小翠看她吃痛,大笑起来:“吴秋芳,我告诉你,李有田可比他哥中用多了,你知道他当初怎么给我说吗?说你在床上像条死鱼似的,很是无趣!哈哈哈……” 吴秋芳简直要发疯了,旁边两个小女娃也听懂了,都羞红了脸,两人对视一眼,这大伯娘也忒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吴秋芳捡了根棍子又冲上去却又被打了几下,害怕了,实在疼的不行,这才气呼呼的才带着两个女儿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放狠话:“田小翠,你给我等着!” 等着人都走了,田小翠才蹲坐在墙角,一边望着天,一边流泪,一边笑。 当初根本就不是她自愿的,是李有田趁吴秋芳回娘家,在家里强要了她,那个时候李妮子才不满一岁,事后,李有田警告她不准声张,不然把她们娘俩赶出去! 最后是她威胁李有田,不让她声张就把她分出去单过,还要求办了女户,还要李家的老房子,李有田也是觉得,如果她分出来了,更能让他为所欲为才答应了她。 刚开始还是被李有田占了不少便宜,后来也是李妮子长大了,李有田才放过了她。 想到这里,田小翠痛哭起来,哭完以后,站起来抹了几把脸,以后她田小翠一定要活的比别人好,让那些轻看她的人都后悔! 另一边段记麻辣烫的生意好的不行,天气越冷来的人越多,店里的吃客,难的见到段红兰,开口就说道:“我说老板娘,你要不去我们西街再开家分店吧!你看这大冷的天,我们从西街跑来怪冷的。” 段红兰笑着说:“就是跑起来才暖和。”一边说着,一边端上一碗热汤递给了他。 看着屋里坐满的客人,段红兰心中记下了刚刚那人说的话,晚上店打烊了就叫来了胡天。 “老夫人,有何吩咐?” “明天上午你不要出去采买,让翠兰去,跟我去看一下铺面。” 胡天瞬间了然,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段红兰皱眉,这么晚了谁在外面? 不大会后面段红兰买来的跑堂就进来了。 “阿飞,这外面谁在敲门!” “会老夫人,外面人自称是二少爷,但是小的以前未见过,因此过来叫老夫人。” 段红兰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带着小跑朝外头走,门外站着的一人,段红兰看身影就认出来了。 “老二!” 陈根回过头来,一看段红兰,哈着手,立马露出一个笑容:“娘,儿子回来了!” 段红兰一看他的脸,胡子拉碴的,身上衣裳也单薄的很,不知杂的,眼睛就有些发酸,这也不是亲生的啊…… 急忙把他拉进屋里:“外头冷,快些进来。” 陈根却指了指自己旁边:“娘,我先把这些东西拿进来!” 旁边阿飞立马说道:“二少爷,我来我来!” 这个时候赵松也跑了过来。 陈根被叫二少爷,脸上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然,不过反应却比陈刚好。 眼见东西有人拿了,转身跟着段红兰进屋了。 到了堂屋,才觉得身子暖了起来。 段红兰本想拉着陈根问些话的,胡天这个时候开口道:“老夫人,要不先让二少爷洗漱一番。” 段红兰点头:“好好好。” 说着就自己带陈根去先前给他和张小花准备的屋子,屋里啥都有:“老二,那你先洗漱,要是累,我们娘俩明天再说话,要是不累,娘在堂屋等你。” 陈根点头,那边赵松也提了水过来。 陈根看着屋里的摆设和布置,躺在浴桶里,浑身舒服的不行,身子也放松下来,这在外奔波的几个月,就没有一刻有这么舒服过…… 泡了个澡,浑身舒服许多,又起身刮掉胡子,顺手拿了一件放在衣柜的衣服,套上,别说还真合适! 到了堂屋,段红兰立马指着旁边用盘子盖着的大碗:“饿了吧?我让人给你下了碗面,先吃点。” 以前可能很少感受到段红兰对自己的温暖,而且离家这么久,忍不住的陈根就红了眼眶,端着碗,狼吞虎咽的把整碗面都吃了。 等他吃完,段红兰才问起了他这几个月的情况…… 带你尝尝去 原来陈根当初才走,在路上遇到了商队,就和他们一起,自己每到一个村里,都会去打听山上有没有麻椒,有些村甚至都没听说过麻椒这个东西。 都是最后到了一个叫水板沟的村庄,才听到有,他以自己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借口在村庄里大量的收购麻椒,当然也收购其它的药材。 自己在村中找了一户老实人,借住在他家里。 水板沟这个地方偏僻,大家上镇上赶集的时间也少,眼看着难的有人来收东西,都提着篓子上山去了。 陈根几天的时间就收上来了两百斤,还有一些别的药材。 本来一切都好的,那边有一天下大雨,他本说上山找点蘑菇,改善一下口味,没曾想运气不好,就踩滑了一下,滚了几步,摔断了腿。 这下好了,本来马上就能起程的,硬是把时间拖了半个多月,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刚能下床走路了,赶紧的租了牛车就把东西往回拉,深怕耽误了段红兰和仁和酒楼的生意…… 把东西交给仁和酒楼后,又把自己收上来的药材卖了钱,没曾想还赚了好些银子。 因为伤了腿,自己每天也不敢走太多的路程,就边走边停的收药材,一边收,一边卖,回来的路上倒是赚了不少,经过上一个县城的时候,仁和酒楼的掌柜的,说是让他回来以后到县城找一家段记麻辣烫的店,因此他才找了过来…… 陈根说完,段红兰可能是母爱泛滥,忍不住的掉了几颗泪,段红兰心想,肯定是以前的“段红兰”在作祟! “你这一路也是坎坷!” 陈根摇头:“娘,其实这几个月我在外学到不少东西,也认识很多朋友,其它都好,就是想家里人……” 这是实话,哪个奔波在外的人不想家?不想老婆孩子? 段红兰很是满意:“你能这么说,说明你也成长了!” 陈刚 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段红兰:“娘,这是一路上我卖药材赚的钱。” 段红兰摆手:“给我干什么!你收着就是了,这是你凭你自己的本事赚的钱,该自己拿着!” 看段红兰说的不像假话,陈根也就不再强求。 “娘,这一路上,我听好多人提起这麻辣烫,我之前就在想,这段记麻辣烫会不会是你开的,原来还真的是。” 段红兰这倒来了兴趣:“怎么?我们这招牌很出名?” 陈根点头:“可不是!好多人说呢!” 听陈根这样说,段红兰心中有了计较:“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明天就可以回老家去看看你媳妇!” 一想到张小花,陈根脸色也柔和许多。 “娘,我走的这几个月,小花没给你添麻烦吧?” 段红兰叹了口气,深呼吸一声:“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不过蛋蛋在我这里,你要不要抱回去挨着你睡?” 安?蛋蛋在这里? 段红兰从屋里抱起陈蛋蛋,裹着小被子,小娃娃睡的可香了。 陈刚立马抱了过来:“蛋蛋变重了!” 段红兰笑道:“你也不看你走了多久了,他不长个啊?” 陈刚点头,温柔的抱着陈蛋蛋:“娘,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回到房间,炕已经被烧热,正暖和着呢! 把陈蛋蛋放在床上,陈刚也脱了衣裳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陈蛋蛋醒来看着眼前的人,像是不相信似的:“爹?” 他一动陈根就睁开眼了,看陈蛋蛋呆呆的模样,好笑问道:“不认识你爹了?” 一听陈根说话,陈蛋蛋立马掏出手,抱着他爹的帅脸:“爹,爹回来了!” 陈刚一把坐起来,把他抱进怀里:“是啊,爹回来了,蛋蛋想不想爹?” 陈蛋蛋高兴的在他怀里:“蛋蛋想爹,可想爹爹了!”说着还在陈根脸上吧唧一口! 把陈根高兴坏了。 收拾好,去堂屋吃饭,陈杏儿老早就在堂屋门口望着了。 陈蛋蛋一看到她,就炫耀似嗯喊道:“姑姑,我爹爹回来了!” 陈根一眼望去,都不太相信面前的女娃是自己那个“黑妹”。 只见整张脸白白净净的,头上扎了两个圆圆的发髻,发髻上系着红绸,身上穿着淡粉色对襟夹袄,下身是同样颜色的褶裙,就像那年画里走出来的小人似的。 陈杏儿对着陈根喊道:“二哥!” 陈根点头:“真是女大十八变,小妹变化也真大,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从村里出来的。” 陈杏儿脸微红,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只是穿的比以前好了,可能就像娘说的人靠衣装吧。 陈根进屋,见段红兰旁边还有一陌生女娃。 陈杏儿立马主动介绍:“二哥,这是大嫂的妹妹,叫秀红,娘认了她当干女儿,你就是她的干哥哥,她是你干妹妹!” 段红兰一口豆浆喷了出来。 陈杏儿瞪大了眼看着段红兰:“哎呀娘,你小心些,是不是太烫了?” 段红兰点头,用手帕擦了擦嘴:“是有些烫嘴!” 说完招手让陈根坐下吃饭。 吴秀红看了一眼陈根,又急忙低下头去,默默吃饭。 “老二,吃完饭,你就打算回村里吗?” 陈根点头:“回去之前,还想去城里转转。” “那行,待会我也要出门……” “娘出门去做啥?” “去西门看铺子去,想在西门开个分店……” 陈根眼睛一亮:“娘,那我跟你们一起,我也去看看。” 段红兰点头。 吃完饭,陈杏儿就出门了。 后面陈根才知道,陈杏儿现在在绣坊做学徒。 陈根开口说道:“娘,我只是提意见,既然家里宽裕了,是不是应该给小妹配个人,您不知道,现在外面很是不太平!小妹长的又好看,就怕……” 后面的不用说,段红兰也明白,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上。 胡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陈根抱着陈蛋蛋,陈蛋蛋兴奋的拍手:“哟,要坐马车啰!” 陈根也有些吃惊,家里居然买了马车! 几人到了牙行,沈老板一听他们又要买铺子,那高兴的喔,立马带人去了。 “婶子,我觉得我上次带你那个铺子,在西门位置就算好的……” …… …… 一天下来,段红兰确定了西门的铺子位置,跟着沈老板去官府过文书。 柳师爷一看,又是段红兰,脸上笑道:“段老板这生意要做到西门去了?” “托柳师爷的福,主要是铺子里好些西街的常客,都抱怨说来东街吃饭太远了……” 大家相互恭维了几句,段红兰就拿到了房契,带着一家人满意的走了……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县太爷就出门看见了,问道:“那不是上次捐钱的段什么来着?” 柳师爷点头:“段红兰!” “他们今天来干啥?” “买铺子!” 顾少华挑眉:“听说她家做的什么麻辣烫?你吃过没有?” “少爷,老奴……”柳师爷话到了嘴边,一看顾少华瞪着他,立马改口:“回禀县太爷,下官还未曾吃过。” “那行,今天本官就带你尝尝去!” 回去路上,段红兰吩咐胡天:“掌厨的,我们一定要是自己人,跑堂的,可以在外面招。” 胡天点头。 段红兰想了想:“算了,我们明天还是一起去牙行。” “是。” 回到店铺,陈根对着段红兰说:“娘,我还是晚点回村里吧,在这边帮你忙。” 段红兰挑眉,笑着问道:“怎么?不想你媳妇?” 陈根挠头,哪能不想呢,但…… “没事的娘,反正马上月底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 段红兰心想也是:“那我让人带个口信回去,你大哥他们一直都很关心你。” “别,娘,等到时候回去给他们惊喜!” 段红兰笑着依了他:“既然你在这里,你愿意学做账吗?要是愿意我让胡天教你。” “娘,我当然愿意。”陈根有些激动的说道。 段红兰点头:“行,我安排胡天教你,你可得好好学。” “嗯!” 两母子正说着话,那边胡天小跑进来:“老夫人,县太爷来了。” 段红兰急忙跟着出去了。 顾少华一看到她,有些无奈:“段老板,我们只是来吃个便饭而已,你不用忙活我们。” 段红兰一听他说的话,心下了然笑着点头:“知道县太爷来吃便饭,不过我给您们准备了楼上雅间,还请县太爷楼上请。”说完还给了顾少华一个眼神。 顾少华这是看出来了,这是怕他耽误她做生意啊。 朝着段红兰一拱手:“那就谢谢段老板了!” 说完带着柳师爷上楼去了。 他们一走,这楼下才又恢复热闹。 一进包间,顾少华直接让把店里的招牌都上上来,跑堂立马去了。 吃完饭,段红兰来收的钱,没少一文钱,也没多收一文钱。 柳师爷给了钱,两人出了铺子,顾少华笑着说道:“这段老板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柳师爷不明白,就一会做生意的老太婆,哪里有趣了? 不过对着顾少华还是点头哈腰的说是。 “这吃食也确实不错,下次爷爷来,我再带他老人家来尝尝,他喜欢吃辣,应该很符合他的口味。” 等把人送走,段红兰才松了一口气。 陈根看着:“娘,那就是咱们县太爷?看着可真年轻!” 段红兰没回答他这句话,反之叫了胡天:“胡天,这段时间,你好好教一下陈根做账。” 胡天点头。 陈品良撞见张小花好事 这边在村里,村里比县城冷的更早一些。 吴秀梅的肚子也开始显怀了,她变的更小心翼翼,生怕出个差池! 本来家里请了人洗衣做饭,可是张小花还是坚持自己洗,说什么怕别人洗不干净什么的,春来听她这么说,也就再也没有提过要给她洗衣服之类…… 新房修得也差不多了,远看着整整齐齐的,很是漂亮! 何方中间叫了陈刚去验收,陈刚也没看,直接把剩下的钱给他们结了。 “我娘说,何大哥你们是不会偷工减料,值得信任的人。” 何方拿着钱,都有些发烫,平常每次做完工,要尾款很是麻烦! 再加上是听了陈刚的话,心里更是熨帖。 陈刚又多给了几两银子:“何大哥,这也是我娘交代的,完工了,让你帮忙请大伙吃个饭。” “陈大兄弟,这个我们不能收,上次婶子已经请过了!” 陈刚给他推了回去:“何大哥,收着吧,你要是不收,等我娘回来,又得说我了!” 何方无奈只好收下。 陈刚转身也走了。 下面一伙人,一看陈刚走,立马围了上来。 看着何方手中的荷包,大家都是开心的,这工钱发下来了,可以给家里每人添一件冬衣…… 何方把手中的袋子朝天上一举:“大家伙收拾东西,再把屋子给东家打扫干净啰,晚点分钱回家!” 大伙一阵欢呼,就各自忙起来。 村里人看他们,就像看仇人似的,要是不找他们,这钱就应该村里人赚的! 张小花端着盆又出门去了…… 李寡妇和陈品良的谣言也传了半个月了,可是也不见当事人站出来说什么,两家也没有起冲突,慢慢的这事也就淡下去了。 眼见讨论的人少了,陈品良想着可以去找田小翠了,实在是担心田小翠,怕她以后不跟自己好了! 趁着快中午了,大家都回家弄饭去了,这才偷偷摸摸的出门,想着绕一圈从竹林过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过所有人视线,直到走进竹林才放松下来…… 着急的去找田小翠,一路走的急,刚要走上去田小翠家的路,就听到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顿时青筋暴涨!心中判定难道是田小翠背着他在这里偷人,气势汹汹的朝竹林深处走去。 这偷偷的走近,一看,更是气的他血脉逆行! 那挂坐在别人身上的不正是他的二儿媳,张小花吗? 本想冲出去,可是陈品良心里聪明,这要是盲目的冲出去,人家两个人,他一个人,没有胜算,因此没有声张,他就躲在暗处看了一场现场表演,看的他气血翻腾! 这两人他娘的也太会玩了! 看两人完事后,又温存片刻,一看就是苟合了不少时间了! 可能比他和小翠都还久…… 平常都是张小花先离开,今天男人忙活完后,说是有急事,竟率先离开了。 不过走之前,又给了张小花一个东西,张小花乐呵呵的把东西放进洗衣裳的盆里,见人走了,赶紧穿衣裳。 陈品良见那男人走远了,这才跳出来,指着张小花骂道:“好你一个不知检点的荡妇!我儿子在外生死不知,你在这里偷野男人!天天借口洗衣服,都是来私会这个野男人吧!” 张小花衣服还没全部拉上,被突然跳出来的陈品良吓的愣在了原地。 愣了以后,才是尖叫!尖叫以后又冷静下来,一边去收拾衣裳,一边朝着王员外走的方向看去。 陈品良走上去一把拉起她:“你别看了,你那姘头已经走远了,走,跟我去村里,让村里人看看,看看你这淫娃荡妇,必须把你沉塘!” 张小花立马挣扎起来,要挣脱掉陈品良的手,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陈品良是干了一辈子活的男人,哪里能让她挣脱掉。 一看没办法,张小花这才急起来,眼泪顿时就急出来了。 “你放开!” 陈品良拖着她就朝竹林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妈的,你把我们一家人骗的团团转,老子当初就跟陈根说不娶你这臭娘们,长成这样,能是什么好货色!” 张小花这急的都快上火了,眼泪鼻涕都在脸上。 “你凭什么说我偷人!” “老子都看见了!整个过程老子全看见了,还由得了你狡辩!” 一听他全看见,张小花一脸臊的慌,急忙抱住一根竹子,不让他拖走:“你看见了又怎么样?我奸夫呢?捉贼捉赃,抓奸抓双!你要是把我拖出去,我就说是你强奸了我!到时候看大家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别忘了,你和李寡妇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 陈品良被她这话震惊了! “你个不要脸的,你咋能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 陈品良说着,手上里放松了力道。 张小花借机挣脱开去,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 整理一番才对着陈品良说道:“公爹,各家自扫门前雪,你跟李寡妇还不是在这里偷了情吗,我当初看到也没想到去娘面前揭穿你,我这事说来说去,也是丢了你们陈家的脸!你要是非要往外说,我就说是你在这里强奸了我!然后我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事,到时候反正是陈根没了媳妇,蛋蛋没有娘!你再被所有人唾弃!” “你以为谁会听你的!”陈品良心惊,就那么一次被撞见过? 张小花轻笑一声:“那你要不要试试?” 陈品良怯弱了:“你这毒妇!” “公爹我们半斤八两!你只要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初二!依娘的脾气,肯定把你大卸八块都不止!” 段红兰:……我他妈的谢谢你…… 陈品良被她气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张小花继续说道:“公爹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吧,我也不怕告诉你,刚才那男人是有头有脸的人,官府里都是有关系的,这若是被他知道了,对你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陈品良这一听,顿时心中又害怕起来…… 眼睛转来转去的:“难道这个亏,你就要让我们陈家认下?你想都别想!” 张小花一看他松口,心中终于呼出一口气,跑回去两步拿上刚刚王员外给她的簪子,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二两银子,一并给了陈品良:“公爹,你放心,我跟那人也只是露水情缘罢了,他家毕竟有权有势,我惹不起……这是孝敬您的,以后也还会有的,这事您就当没看到,我回头也立马跟他把这事断了,保证绝不丢陈家的人!” 张小花递出了许久,最终,陈品良缓慢的伸出手,把东西接了下来…… 太好了小翠 陈品良最后放过了张小花,还是去找了田小翠。 李妮子也已经回来了,从回来开始就不跟田小翠说一句话! 村里的谣言,她知道了! 田小翠试着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她。 陈品良偷偷摸摸的推开了田小翠家的门,还没走到田小翠屋子,就撞见了李妮子,两人都互瞪着对方,李妮子突然跑开了去。 陈品良急忙推开了门,到了田小翠屋里。 大口的喘气。 田小翠看到他一愣:“你怎么来了?” “小翠,怎么办,刚刚妮子看到我了!” 正在裁剪衣服的田小翠立马站了起来,只见门被李妮子踹开了,李妮子手上拿着刀,喊道:“陈品良我杀了你!” 田小翠急忙把陈品良护在身后。 对着李妮子喊道:“妮子,还不快放下刀!” 李妮子却不愿意,眼中掉下泪来:“我不,娘,我要杀了这个男人,他败坏你名声!” 说着就冲了上来,陈品良急忙说道:“妮子,我跟你娘是两厢情愿的!” “你放屁!我娘是被你逼的!我娘心中只有我爹!” 陈品良见她听不进去,急忙拉住田小翠:“小翠,你说句话啊!” 田小翠深吸一口气,看着李妮子:“妮子,你把刀放下,娘有话跟你说。” 说完转头看向陈品良:“陈大哥,你先出去一下。” 可陈品良一抬脚,李妮子的刀就砍了过来,差点就砍到陈品良身上了,都快把陈品良吓尿了! “小翠,救我啊!” 田小翠冲了上来,李妮子一下划破了田小翠的手臂上衣裳,李妮子愣住了:“娘……” 田小翠抢过她的刀:“陈大哥你先出去。” 陈品良急忙跑了。 李妮子急忙去帮田小翠止血,不过伤口并不深,田小翠用刚刚裁剪出来不要的碎布条捆了一下就好了。 陈品良在外等着有些焦急,里面说话也听不见,最后见李妮子拉开门哭着跑出来了。 “陈大哥,你进来吧!” 陈品良这才进去:“妮子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陈品良看着田小翠:“村里的谣言你听到了吧?” 田小翠点头:“我这些天都不敢出门!” 陈品良急忙应和道:“我也是,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才敢来找你,这段时间风声紧,我可能不能天天来看你了!” 田小翠眼中立马有了水汽:“陈大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陈品良一愣,随即问道:“小翠,难道你还有别人?” 田小翠心里一突,可是看陈品良的模样,心想他想岔了:“你说什么呢你!” “那你瞒了我什么?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还不能直说?” 田小翠看着陈品良,欲言又止,最终咬了咬唇:“我怀孕了……” 这像是一个惊雷! “小翠,你说什么!”陈品良捏住她的手。 田小翠微微低头:“陈大哥,我怀孕了!我知道……啊……” 田小翠被陈品良抱了起来。 “哎呀,你放我下来!” 陈品良把她放了下来,高兴的说道:“小翠啊,没想到你陈大哥老当益壮啊!你真怀了?” 田小翠点头:“上次你不是说我胖了吗?晚上我就吃什么吐什么,我心想应该是……” “太好了小翠。” 陈品良这边在笑,那边田小翠却在哭:“好什么好! 我一个寡妇,现在突然有了娃娃,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呜呜……” 陈品良急忙搂着她,田小翠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陈大哥,要不我还是把他拿掉吧,免得坏了你的名声!” 陈品良心都软成水了,替她擦掉泪:“说什么瞎话,把他生下来,这可是我陈品良的种!等月底那臭婆娘回来了,我就给她说,要纳你为二房!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搬新家去!” 田小翠抬起头:“真的?” “当然!” 说着把刚刚张小花给他的银簪子掏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给我的?” “专门给你买的!” 白天也是被你唬住了 陈品良从田小翠家出来,又绕了一圈回家,摸着怀里的银子,路过竹林的时候心中叹口气道:儿啊,你可别怪爹没照顾你面子啊! 回到家中,陈刚一看到他就问他去哪里了。 陈品良只回了他一句:“你管老子,老子愿意去哪就去哪!” 见他说这话,陈刚就知道, 铁定找那李寡妇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小花才从屋里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 陈品良看张小花,微微眯眼,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幕,气血翻涌,赶忙低下头埋头吃饭。 饭桌上,陈刚开口道:“今天我去看了房子都修好了,娘来口信说,忙着开分店,可能要晚些回来,让我们先搬家,等她回来了,再请村里人吃暖房饭!” 吴秀梅点头,说下午就开始收拾东西。 张小花也应了一声,可她心里想的是,一个小破店还开分店,说的好听而已! 吃完饭,张小花就缩回房间去了。 今日白天那件衣裳,被陈品良拖着走了一段路,衣服都刮破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衣裳,再想到拿出去的银子和簪子,心中更是气的不行! 可是想的更多的是,以后怎么对付那老匹夫,总觉得今天吃饭,那死老头看她眼神不对! 晚上陈品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到时候给段红兰怎么说,怎么说那臭婆娘才能允许他把小翠纳进门,小翠肚子里可是他的骨肉! 突然隔壁屋里传来了水声,自从家里有点钱了,段红兰给每个屋里都买了大木桶…… 心想是张小花在洗澡,他看着她提了好几桶水回屋里,想着白天那令人充血的一幕幕,陈品良把耳朵贴紧了墙面,白天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的重播。 不知不觉的,就起身了,见院子里都熄了灯,只有二房亮着,蹲身走到二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条缝,居然没关门,冷风立马灌了进去,屋里的煤油灯没曾想就被风吹灭了,陈品良心想,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忙。 张小花打了个寒战,裹着布条子,急忙从桶里站起来,随便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起身要去关门。 陈品良趁着黑了立马闪进屋,一手拉住张小花,一手急忙捂住她的嘴,一脚再把门关上,简直是行云流水,把她抵在门上。 “唔……” 张小花挣扎,陈品良从后面搂住她:“别动!” 张小花瞪大了眼,陈品良! 陈品良一手捂住她嘴,把她抵在门上,怕有声音,又赶紧的把她又拉靠在陈树和陈根屋用的共墙上,反手把关门的门阀拉上。 像是知道陈品良要干嘛,张小花拼命的要挣脱,陈品良一边猴急的去脱自己的裤子,一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你敢喊吗?把他们都喊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白天也是被你唬住了,你不是说我强奸你吗?那我就强奸你了,怎么的!就算我名声再不好,可谁信呢!到最后沉塘的还是你!” 张小花拼命挣扎…… 陈品良伸手去拉她的衣服,这一碰才知道,外头就一件外衣,里面就一布条,心中一喜,果然是个骚货! 这张小花的皮肤,摸起来比田小翠更滑嫩…… 张小花浑身颤栗,拼命摇头,可陈品良哪里肯。 也不知道何时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张小花猛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陈品良又把她放在床上,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怎么样,你和别人也是偷,跟我也一样!” “你就……不怕陈根知道吗?” “怕什么?就算他知道了,我也可以说是你勾引我!” 说着又是一波,见张小花轻哼出声,陈品良警告她:“你可千万别叫出声了!” 张小花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激情过后,陈品良倒在了张小花身上。 张小花浑身颤抖不止,才洗完澡的身上又全是汗,有自己的也有陈品良的…… 休息片刻,张小花要推开陈品良,可陈品良整张脸埋在她心口上:“你以为结束了吗?” 张小花一愣,妈逼又开始了…… 张小花立马又来了感觉,可不想再任由陈品良胡作非为,但陈品良每次都能轻易找到她的敏感点,让她缴械投降! “你就是个骚货。” 在她昏睡过去的那一刹啦,张小花已经没有去想是陈品良强迫了她,只是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天张小花醒来,自己身上盖着薄被,想着昨夜,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陈品良这个老男人太会了…… 是说怎么以前每天晚上段红兰…… 可想着又气愤!她可是陈根的媳妇! 她不能接受! 低头看胸口全是印记,就连大腿根部都有! 很难想象昨夜多么的疯狂…… 张小花脸色潮红一片,床单杂乱不堪。 起身,差点在屋里滑倒,用昨天洗澡的水,全身擦拭一番,张小花浑身冷的发抖。 又把窗户打开,透一下气,屋里还有残留的味道。 坐以待毙…… 陈品良清醒以后,很是后悔! 昨天晚上自己一碗尿下肚,不知道几斤几两了! 精虫上脑,完全忘记那是自己儿媳妇啊,这可怎么对得起陈根! 可是…… 昨夜刚开始自己是不太清醒,那张小花本就自己骚,啥都没穿,故意勾引他! 他后面又没强迫她,她还主动了的!他记得真真的! 听着隔壁有了动静,陈品良立马贴着耳朵听了起来,黑暗中看不见模样,可是那感觉可是真真的,和他跟小翠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吴秀梅在院子里给娃娃做衣裳,陈刚拉了一批做好的家具到新家回来,一看问道:“爹走出去了?” 吴秀梅努了努嘴:“还没起来呢!” “几点了,还不起来,家里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帮忙做一下……”陈刚抱怨道。 吴秀梅急忙去看陈品良的屋子:“行了!别说了,咱们慢慢搬不就成了!” 陈刚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继续去后院搬东西。 张小花在屋里又躺了好久,直到肚子哇哇叫了,才起来,走路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努力的做的自然,关门的时候,轻瞟了一眼隔壁陈品良的屋子,这才去厨房找吃的。 端着一碗稀饭和馒头一个人坐在,堂屋的桌子上,慢慢吃着…… 而这边陈品良也起来了。 吴秀梅说道:“公爹,锅里还有饭和馒头,我去给你拿。” 陈品良路过堂屋,看了张小花一眼,轻咳一声:“没事,我自己去。” 吴秀梅又坐了回去。 陈品良端着饭也坐到了堂屋,坐在主位上,张小花就坐在他下方位。 夏天都是在院子里吃饭的,也是现在冷起来了,就又搬回堂屋吃饭。 陈品良看了张小花一眼,可张小花根本就没搭理他。 张小花端起碗喝了两口就收拾碗和盘子,陈品良立马说道:“没事,我来,我来。” 张小花不乐意,陈品良立马逮住她收拾碗的手。 张小花觉得恶心,一把甩开,压低声音说道:“你干什么!” 陈品良本来还想解释一下昨天是自己喝醉了才做出那么荒唐的事,可看到她眼中的恶心,心中又气:“你本来就是荡妇,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我睡一下怎么了?以后你要是想过好日子,最好乖乖听话,把嘴巴闭紧了,不然到时候我就把你这事全捅出去!” 张小花对着他简直是咬牙切齿,可又害怕,怕他真把这事情说出去!到时候她铁定会被侵猪笼…… 转身碗也不收了,直接回自己屋了! 她想不通,怎么会有陈品良这么恶心,这么可恶的人,拿了她的银子,睡了她,居然还来威胁她!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陈品良吃饱喝足以后,就来了精神,看陈刚在忙,也没说搭把手。 自己一个人又出门去了。 他又去了竹林,专门去了昨天看到张小花偷情的地方,本来是想去看清楚那奸夫到底是谁,奈何竹林里根本就没人,自己还等了一会呢,见还是没有人,心想,这张小花和那人铁定也是约了时间的…… 又去看田小翠,陈品良没看到李妮子。 偷进田小翠屋里:“妮子呢?” 田小翠一见他来,立马走了上来:“我让她去她舅舅家,住两个月。” 主要的是,田小翠知道,段红兰要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免不得要来个鱼死网破,必须给自己要个身份,她不想妮子看到那一幕…… 陈品良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田小翠微微皱眉:“你身上什么味?”一边问着,一边有些干呕。 陈品良自己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田小翠又仔细闻了闻,眼神微变,看着陈品良,最终没说出心里那句话:“可能是我怀孕了,比较敏感吧!” “可不就是!” “陈大哥,你想好了到时候怎么才能让段红兰答应我进门吗?” 一说到这个,陈品良就叹气…… 田小翠看着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找帮手!” 陈品良看着她:“找谁?” 田小翠靠近他耳边说到:“张小花!” 陈品良惊讶:“为什么找她?”难道是小翠发现了什么? 田小翠笑道:“她不是一直和段红兰不对付吗?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 田小翠没有说她撞见张小花偷人的事,是因为,她不想陈品良觉得她人不好! 而她想的是,到时候嫁入陈家以后,把这消息透露给段红兰,把陈家搅乱,她再坐收渔翁之利! 可能有点感冒 听了田小翠的建议,陈品良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现在张小花在他手上有把柄,不怕她不听话。 回到家里,张小花门开着,眼看着在收拾东西,做好的家具拉了大半过去了,吴秀梅缝完了小孩的衣裳,又在给大家缝被子,春来也在帮忙。 陈刚本来让她别做的,可她赖不住闲,这些东西与其出去买,还不如她来做,还可以为家里节约些开支。 陈刚扭不过她,最后也只得任由她做了,她开心就行。 中午吃完饭,张小花就收拾了包袱,往新家拿,在她觉得,城里的房子肯定不怎么样,但是这新家,她是乐的住的,青砖瓦房,房子还这么大,特别是是那门头修的可气派了,有些城里的都比不上,一进大门就有一个门厅,上面用灰砖砌了个隔断,再往里走,是空着的一块地,上面有假山,还有一个亭子,还种了好些树,陈刚说道:“等来年春天,撒上草皮的种子就漂亮了。” 再往里走,有一个小池塘,小池塘里已经聚了一些水了,张小花仔细看了一眼,里面都有些鱼苗了,多看了几眼,池塘旁边有一个渗水口,张小花记得,段红兰当初买这几块地皮,就是看到这水,说是水聚财,没想到还有这用处! 陈刚指着一个院子:“弟妹,那是你们的院子,你可以把东西放里。” 张小花哼了一声,提着包袱去自己院子了。 黄山看张小花的模样,有些不赖,忍不住的说道:“你这个弟妹,可真不是个好相处的!” 陈刚拍了拍他的肩:“算了,没事,可能是我弟不在。” 黄山叹了口气,和陈刚继续搬家具。 张小花进了院子,也有一个门厅隔断,正好把大门隔了起来,进大门看不到里面院子,只有绕过隔断,才看得见,多少保护了住在里面的人的隐私,绕过隔断,张小花眼睛都亮了,这个院子很大,有堂屋,有伙房,卧室都有好多间…… 屋里也摆上了好些家具,八仙桌,段红兰发明的沙发…… 不过还有些小物件没拉过来。 卧室里有炕,也有床,旁边还有一个大衣柜,这衣柜和别的都不太一样,听说是段红兰画的,衣柜里挂了一排木衣架,这衣架也是段红兰想出来的,再旁边有个屏风,屋里也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张小花看着很是满意,心想着到时候让段红兰那老太婆也给她买两个人,伺候她,她就是少奶奶了! 正准备把包袱里的衣裳拿出来挂上,才转身就见陈品良从隔断那边走了进来。 张小花急忙要去关门,陈品良应该也看出了她意图,急忙抵住了门,不让她关。 张小花怒:“你干什么!” “我找你有事!”说完就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 张小花后退几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说也把门给打开!” 陈品良摇头:“这事别人可听不得!”说着就朝张小花走过去。 “你别过来啊!站……站那里说!” 陈品良看她一脸害怕的模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害怕他,才会听他的话! 上步一把拉住张小花。 张小花想尖叫,陈品良警告道:“你叫吧,老大他们就在隔壁院子,有本事,你把他们都叫来!” 张小花瞬间不敢大声说话。 陈品良淫笑一声:“昨天晚上你不是也很舒服吗?” “是你强迫我的!” “那昨天晚上后面是谁主动的?” 张小花不说话了,脸颊顿时像上了腮红似的,嘴上不屈服:“那也是你强迫我的!” 陈品良看她那模样,浑身有些燥热,伸手就朝张小花怀里摸去。 “你干什么!”张小花感觉到羞耻。 立马挣脱:“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占便宜?” 陈品良却不让,嘴上淫笑着说道:“你本来就是个淫娃荡妇,反正我们都做过一次了,有一就有二,你怕什么?昨天晚上我记得你可是很享受的!” 说着就把人推到了炕上。 张小花嘴上不愿意,可几下就让陈品良褪掉了衣裙,整个过程也没看出来有多不情愿。 情动的时候,还在陈品良后背上挠出好几个血印子! “你看吧,你就是个骚货!” 张小花摇头:“是你逼迫我的!” 才说完,外面陈刚的声音就传来:“弟妹,回去了!” 屋里的两人都愣住了,陈品良推了推身下的人:“回答,说话。” 张小花咬着唇:“大伯,我还在收拾,你们先走!” 陈刚本来见没人回答,都进院子了,听到张小花说话,立马回到:“那行,我们还要再拉一趟,待会来接你。” “好!” 眼见人走了,两人才呼出一口气。 反正外头也没人了,张小花也不再控制的浪叫起来…… 听的陈品良更是热血澎湃! 完事后,陈品良微微喘气,还心有余味,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一边穿衣裳,一边说道:“舒服吧!” 张小花大口吃饭的喘气,没回答,因为不得不说,很舒服。 陈品良见她不回答,也没说什么,话锋一转:“田小翠怀孕了,到时候你要配合我们,让段红兰同意她进门!” “田小翠?” 想着张小花也才来村里没里面,解释道:“就是李寡妇。” 张小花动了动手,用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挡一下。 陈品良奸笑一声:“都看了摸了,你还遮什么!” 张小花抓起旁边的一个东西就扔了过去。 陈品良躲开了:“你这样可是不乖的哦。” 说完以后又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那触感很是光滑:“只要段红兰同意小翠进门,你偷人这事,就当没发生,相反我还可以帮你掩饰。” 张小花吐了他一把口水。 陈品良也不生气,还把衣裳给她拉了拉,嘴上关心道:“天气冷,别感冒了!” 张小花白了他一眼。 却不曾想陈品良只是借机把手伸进了衣服里面,几下张小花又开始呻吟了:“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说完人就离开了…… 张小花在人走后,也就起身了,低头一看,昨天没消的痕迹,今天又新添了许多。 陈品良那老匹夫肯定属狗的吧!脸色又红又气,一天不到,被那老东西吃干抹净这么多遍,她都有些遭不住了,不知道以前段红兰怎么受的住! 起身去到最后面的院子,给自己打了些水,在陈刚他们回来之前洗漱了一番,心想那老匹夫太会了,下次一定不能再让他得逞! 陈刚他们回来,见她脸色潮红,有些担心的问道:“弟妹,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 张小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假装咳了两声:“咳咳,可能有点感冒了。” 陈刚急忙说用牛车先拉她回去。 张小花摆手:“大伯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好,牛车风大。” 陈刚点头:“也是,那你路上小心些。” 打开吴秀红心结 段红兰这边一直忙着店铺的装修,不过有陈根帮忙,她倒是清闲许多。 段红兰发现陈根这个人还真是做生意的好苗子,听胡天说,学的也很快,几天下来,已经摸到些门道了。 段红兰又把九九乘法表教给了陈根。 陈根记了两天就全背下来了,发现用来记账,简直神了! 段红兰和胡天去牙行又买了好几个人回来,两个掌厨的,一个算账的,还有一对和陈杏儿年纪差不多的姐妹花。 买回来以后,掌厨和算账的,直接交给了胡天,放在店里培训。 一对姐妹花,一个给了陈杏儿,一个给了吴秀红。 陈杏儿还好,吴秀红简直无所适从。 段红兰看不下去,最后叫了吴秀红到她屋里。 吴秀红小小年纪,佝偻着背,之前的豆芽菜长高了些许,肉却没长多少,还有这性子…… “站直了!” 段红兰声音大了些,吴秀红眼眶就开始红了。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秀红,考虑了这么久,你想好了要学什么了吗?” 吴秀红摇头,低头捏着手。 “看着我秀红!” 吴秀红缓慢抬起头来。 段红兰盯着她道:“秀红,干娘知道以前你在吴家受了许多委屈……” 吴秀红已经开始掉泪了。 “可是你姐姐也是花了好些力气,才把你从吴家带出来的,你难道就不能活的快活一些……” 吴秀红咬着唇一边掉金豆子,一边不说话。 段红兰继续:“你是个勤快的孩子,天天帮忙做这做那的,哪里差人,你在哪里!生怕自己做少了……”说到后面段红兰都有些生气。 吴秀红哪里会听不出来,看着段红兰:“干娘……” “你别叫我干娘!你在心里根本就没拿我当娘,你每天吃饭生怕自己吃多了,做活生怕自己做少了!你这样我倒不如买个干活的回来!” 听段红兰这样说,吴秀红立马跪了下去,蒲在地上说话:“我本来就是你们买回来的啊!” 段红兰愣住了…… 吴秀红抬起头来:“我知道我是你们买回来的,我爹十两银子把我卖给你们!”小小的脸蛋上全是泪。 “所以呢?” 吴秀红又低下头去,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怕你们把我送回去……” 段红兰听着心里又心疼又难受,从没有想过,她心里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没做好,害怕吃多了做少了,害怕把她送走…… 心疼的把她扶了起来:“你这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吴秀红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段红兰开口道:“你愿意跟干娘姓吗?” 吴秀红不懂段红兰的意思。 “你要是愿意跟我姓,我明天就带你去官府把名字改了!以后跟我姓段,就叫我娘……” 吴秀红愣住了。 可以这样吗? “你愿意吗?” 吴秀红点头:“干娘,我愿意!” “还叫干娘?” “娘!”吴秀红扑到段红兰怀里。 段红兰搂着她小小的身子:“你放心,娘不会把你送回去,你也不是寄人篱下,你在这个家里更不用担惊受怕,你可以像你杏儿姐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吴秀红在她怀里点头:“嗯!” 第二天,段红兰带着吴秀红就去了官府,拿着之前的断亲书,柳师爷很快的就把名字换了,段秀红…… 本来可以取一个别的名字的,可是段红兰知道,秀梅和秀红这个名字是她们亲娘取得,因此也就没换。 回去路上,段红兰又带段秀红逛了街,买了糖葫芦,买了蜜饯。 看着秀红脸上的笑容,段红兰心中也甚是欣慰,她这一生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倒不如真把这些娃当成自己的骨肉。 秀红拉住段红兰:“娘,其实,当初我昏迷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是不是?你叫我一定要活下来,说我还有姐姐姐夫关心我,说姐姐肚子里有了娃娃,我要当小姨……” 段红兰惊讶:“你能听见?” 秀红点头:“明明我都看见我娘来接我了,但是听你说了话以后,我就没跟她走。” 段红兰眼睛有些湿润,摸了摸她的头。 秀红把糖葫芦递了起来:“娘,你吃这个。” 段红兰咬了一口。 “娘,甜不甜?” “甜!” 回到家里, 晚上段红兰就把吴秀红改名字的事告诉了陈杏儿和陈根。 陈杏儿扁着嘴说道:“我也想跟娘姓!” 陈根开口道:“这你要看爹同不同意!” “哼!” 陈根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递给她们俩一人一个。 陈杏儿打开一看,是一对发带,很是别致,红色发带下面是白色的流苏,她都能想象着要是捆头上,那掉下来的流苏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有多好看! “哇,二哥,好漂亮,是送我的吗!” 看到陈杏儿这么开心,倒把陈根弄的不好意思:“以后二哥赚钱了,还给你买!” “嗯,我很喜欢,谢谢二哥。” 说完又对着段秀红说道:“秀红,打开看看,你的是什么?” 秀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蝴蝶样式的头花,也很漂亮,头花上的蝴蝶也很逼真。 “秀红,你这个也好好看!” 段秀红也很喜欢:“谢谢二哥!” 陈根摆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么拘谨。” “嗯。” 段红兰看着陈根:“你给她们都买了礼物,可别忘记你媳妇,小心她跟你闹。” “娘放心,少谁都不会少她的,我给您也买了礼物,让蛋蛋给您放屋里了。” “你看你挣几个钱就乱花……” 一桌子吃饭,热热闹闹的,从第二天开始,所有人都发现以前不说话的二小姐,话多了,人也爱笑了,活泼了许多…… 去屋里说…… 西街分店紧锣密鼓的安排进行中,这个天已经开始冻手冻脚了,早上亮的也越来越晚,等西街分店正式营业以后,段红兰就安排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了。 想着要办暖房宴,段红兰上街上买了很多调料,又买了好几桶菜油,又去买了红绸和红布。 又去买了福子,还有对子,搬新家嘛,就是图喜庆和热闹。 自己搬新家,段红兰就没想请城里这些人了,免得到时候麻烦,也怕城里人去了乡下怕脏…… 所有东西收拾完,段红兰就通知了下来,月底最后一天回去! 而陈刚也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新房了,村里好些人看他们一车一车的拉家具,都羡慕的很,不过最羡慕的,还是那好几亩的青砖瓦房! “你说陈家怎么就发起来了!” 大家都在叹气,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会同情你没过好,但是更嫉妒你过得好! 吴秀梅也缝好了被子,挺着肚子去了新房,路上的女人们又议论道:“这不下蛋的母鸡何时怀上孕的?” 吴秀梅终于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一番! 张小花现在和陈品良完全搞在了一起,刚开始是各种不愿意,可是被陈品良强迫威胁的睡了几次后,张小花也就默认了这种模式,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陈品良图她年轻,她图陈品良老当益壮,花样多! 只是让陈品良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张小花的一步棋,她娘说过,女人最大的资本就是身体!所以既然陈品良看见她偷人了,为了确保让陈品良为她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他一起,不然想一想,她在屋里洗澡,为什么会不关门呢? 试问一下,谁洗澡不关门?不过是故意而为之罢了! 有些时候白天,两人专门挑新房没人的时候,来新房子里做,有些时候是陈品良晚上偷偷的去隔壁屋里找她,慢慢的张小花就觉得这种又刺激又害怕的心理,让人欲罢不能,当然,主要还是陈品良也把她伺候的很舒服,而且陈家人,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陈品良年轻的时候,可也是村里好多女人争抢活的,所以看到陈品良那张脸,张小花还算吃的下去! 竹林张小花也去,毕竟每次都能有好东西! 张小花也答应了陈品良站在他和田小翠这边,因为她也想有人能给段红兰添堵,段红兰越不舒服,她就越舒服! 特别是当知道田小翠怀孕的时候,张小花都要大笑出来了,到时候看段红兰那死老太婆怎么吞下这口气! 反之她想到陈品良都能让田小翠怀孕,那她这么多天跟他瞎搞…… 想到这里,把当初给吴秀梅准备的药,给自己吃了,想到要是怀上陈品良那老匹夫的孩子,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田小翠也终于发现了猫腻,以前陈品良来她这里,总是会哄着她做两次,可现在每次他来,都只是摸摸肚子就完了,有一次田小翠扭着他做了一次,发现他背上有挠痕,还是新鲜的,顿时心中有了计较,但是她没说破,因为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先嫁进陈家,她每天住在院子里,就能看到那一排排气派的房子,早就幻想着自己住进去的样子了! 春来在月底这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忙,她知道今天老夫人会回来,因此早早的就开始备午饭。 回家这天,由赵松赶马车,路过镇上段红兰又去肉铺,定了一头猪,让后天送到洼洼沟,难得这么大的客户,肉铺老板记下地址,立马答应下来,又去通知了何花和顾清,到时候过来吃暖房饭,其实不用单独通知的,黄山和张虎都知道,只是段红兰觉得别人两家一直在帮忙做事,这样显的有诚意。 接着再去学堂接陈树。 陈树看到陈根立马就扑上去了:“二哥,你回来了!” 陈根笑道:“回来有些时日了!” 陈树叽叽喳喳的问他那几个月在外的经历,陈根也乐的说…… 从小陈树就是陈根带大的,跟着陈根上山爬树,下河摸鱼,因此两人感情也要好许多! 听陈根说完,陈树又去看他的脚。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早好了!” 陈树这才点头。 赵松第一次跟着来老家,当看到那房子的时候,有些惊讶,在村里修这样的房子,可真是算得上气派了…… 陈刚也早早的在新房门口等着了。 “大哥!” 陈刚一看陈根,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的眼眶一红,上前把住陈根的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看一下大哥给你打的家具!” 两人就这么进屋了。 陈杏儿看着段红兰:“娘,哥哥们不管我们了?” 段红兰笑道:“咱们自己进去啊,这房子还跑了不成?” 陈根自从上次赌博事件以后,跟陈刚的关系好了许多。 段红兰抱着陈蛋蛋,带着陈杏儿和段秀红一同进去了,这马车里的东西自然就落在赵松身上了,可他又不知道搬去哪里,幸好春来过来了,带着他放了东西。 陈杏儿逛着院子,眼睛都亮了,简直觉得哪哪都好! 陈根从自己院子出来,接过陈蛋蛋。 段红兰问他觉得如何? 陈根一个劲的点头:“没想到我走了这么几个月,家里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逛完了新房子,一家人就朝老房子走去了,这边还没开火,村里的人看着他们都是一脸羡慕和嫉妒。 老陈家都买仆人了!还有马车! 回到家里,段红兰看了一眼,到处整整齐齐的,清爽的很,而春来早就做好了饭菜,都蒸在锅里,急忙起锅上桌。 吴秀梅忙着摆筷子,回头看到陈杏儿,惊讶到:“杏儿,你这头绳可真好看!” 陈杏儿又把段秀红推出来:“大嫂,你看秀红的头花好看不?” 吴秀梅一看:“哎,真好看,秀红长了点肉吧!” 可不是! 自从段红兰解开她心结以后,秀红不再拘谨了,人也开朗了起来,人高兴了,这自然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段秀红把吴秀梅拉到一边,给她说了自己改姓的事,吴秀梅又走到段红兰面前,谢谢段红兰。 段红兰摆手说:“没事,娘也喜欢秀红!” 大家都在堂屋,可是却没见到张小花和陈品良! “你弟妹和你公爹呢?” “弟妹在屋里吧,好像早饭吃了又回屋了,爹吃了饭就出门了。” 陈根抱着陈蛋蛋就要去找张小花,陈蛋蛋却在他身上扭:“我不要娘,我要姑姑!” 说着就要下地,陈根心想,他难不的要跟张小花温存一下,抱着他也不合适,就把他放地上去了,这娃子,一下地就去扭着陈杏儿了。 “娘,我去叫一下小花。” 段红兰点头。 陈根敲了门,里面传来张小花的声音:“我待会再吃饭,不要烦我。” 陈根笑道:“小花,是我,我回来了!” 床上的张小花一个激灵,睡意一点都没有了,看了一下,床上乱的很,地上还有序幕,被陈品良脱掉的衣裳…… 昨天被搞到半夜,早上实在太饿才起来吃饭的,也没收拾,张小花急忙下床,脚酸的差点跌倒:“根子,你等下,我收拾一下!” 急忙给自己套上一件衣裳,再把床整理一下,地上的衣服,扔进脏衣篮,窗户打开,散散味道,觉得可以了,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打开门。 门一打开,陈根就见到了这个自己在外三个月,一直惦记的女人! 只见张小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还知道回来啊!” 陈根看着她,特别是她眼下的青痕:“你瘦了!” 张小花一把扑在他怀里,就哭了起来:“你怎么才回来啊!”说完就哭了起来。 陈根心里难受的哦。 段红兰是时候出现在堂屋门口:“这么多人呢!你们注意一些,先吃饭!” 她话才说完,陈品良就背着手回来了。 看见陈根先是一愣,他还以为陈根死在外面了呢,和倒在陈根怀里的张小花对了一下眼,两人又瞥开了去。 饭桌上,这下一家人刚好整整齐齐的。 段红兰说道:“我们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就办暖房宴,村里的人都该请一下,老大吃完饭,就去通知一下村里的人。” “娘,那我们准备办多少桌?” 段红兰想了想,这村里的暖房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要来的,而且一来就是来一大家子:“先准备五十桌吧!再预备几桌,免得到时候不够。” 陈刚记下了:“那吃完饭,我一边通知村里的人,一边把借一下桌椅。” 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忙去了,陈根本来想的是下午和张小花温存一下的,可见家里这么多活,也忙不开,想着反正回来了,也不急这么一会。 见陈根和陈刚出门去了,张小花呼出一口气,要是陈根不出去,要躲屋里跟她做点什么,那她定是不愿意的,而且现在还是白天,也容易被看出来些猫腻,都怪陈品良那老匹夫,每次都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陈杏儿和段秀红就去新屋打扫去了,陈树一起的,他去新房写对子,段红兰只买了大门的对子,其他的都是买的红纸! 春来收拾完,又开始熬米糊,熬好了又送去新房子那边,等一切忙完,春来走到了段红兰身边。 “走吧,去屋里说。” 陈根在呢! 春来跟着段红兰到了她的屋里。 “说吧,这一个月你都发现了什么?” “回禀老夫人,我发现二少奶奶,总是喜欢去很远的地方洗衣服,前半个月,基本上隔两天就会去一次,不过后半个月,去的时间倒是少了,但是后半个月去新房的时间倒是多了!” 段红兰点头:“还有没有别的?” 春来欲言又止。 段红兰皱眉:“说!” 春来上前一步,在段红兰耳边说了几句。 段红兰抬起头来:“你确定?” 春来点头:“奴婢也是过来人,奴婢敢保证没有弄错!”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这事,你切记不可对他人说!” “老夫人放心,春来是您买来的,只忠于您一人。” 春来退了出去,段红兰拿着床边的一样东西就砸在了墙上! 她怎么敢! 就算是她是从21世纪穿来的,也接受不了! 简直是伤风败俗! 张小花这个时候,收拾好了床单被罩,递给春来:“你把这个给我拿去洗了!” 段红兰发泄完,刚出门就看到拿着床单的春来…… 张小花看到段红兰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她还记得上次段红兰打了她几巴掌! 等晚上的时候,一定要跟陈根告状!让他们母子不和。 “碰!”张小花关上了房门。 段红兰走上去,春来把被罩递给段红兰,眼色变了变…… 段红兰上一世虽然是没有结婚,但是却也是经历过人事的! 这床单被罩都有一股欢愉过后的怪味。 春来把床单被罩打开,里面还有一件张小花的衣服,因为天气冷,衣服上还有未干的…… “去吧!” 春来拿上盆出门去了。 段红兰转身就吐了,把中午吃的都吐了出来…… 要问段红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张小花的呢? 是从上次她生病! 她老是时而不时会想起张小花惊恐的脸,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被张小花气糊涂了。 直到有天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半夜,张小花在他们家后院和一个男人偷情,被她半夜起来发现了,然后是张小花惊恐的脸,接着她看到跟她偷情那男人朝着她头来了一棍子! 醒来以后,段红兰像是全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为什么之前段红兰会生病,为什么张小花会在她门口对吴秀梅说,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可是她又怕自己是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因此安排了春来,一来为家里做点事,让吴秀梅轻松一些,二来就是来看看这张小花到底有没有问题! 看来是有问题了! 居然还敢在他们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干这肮脏的事,还敢跟她叫板! 晚上吃完饭,陈根就要拉着张小花回屋,被段红兰叫住了。 “陈根,你等一下。” 陈根站住了。 “娘,还有什么事?” “你晚上去新房里睡,新家那么多东西,到时候出个差错,就不好了!” 陈根不想去。 “娘,杏儿和陈树不是都在那边睡吗?而且赵松也在,他们守着不就行了!” “他们才多大?赵松今天跟着你们忙活一天了,明天一早,他还要去镇上拉碗盆!” 陈刚立马站出来:“娘,我去吧!二弟难得回来,让他陪一下弟妹!” 段红兰摇头,脸色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就陈根去!” 陈根看他娘脸色都变了,立马应声道:“娘,我去,我去,你别生气。” 段红兰脸色好一些了,陈根收拾了一下,带着弟弟妹妹就出门了。 陈蛋蛋要跟,陈根也带上了,本来想说让张小花一起,可见张小花,完全不在意似的,也就没开口了。 去新家路上,陈很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蛋蛋,你以前不是粘你娘粘的紧吗?刚刚走的时候,怎么不把你娘叫上?” 陈蛋蛋手里握着糕点答道:“娘不喜欢蛋蛋了,蛋蛋也不喜欢娘,娘变了,蛋蛋现在不喜欢她了。” …… 张小花见人走了,深吸一口气,回屋了,陈品良就在门口,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的意思各自都知道。 想着明天还要忙,大家早早的睡下了。 半夜,陈品良偷偷的从自己屋里窗户翻出去,又从张小花屋里的窗户翻进张小花房里。 “你不要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敢来!”张小花压低了声音说道。 陈品良却不怎么担心:“你怕什么,晚上,我偷偷的在他们饭里撒了些东西,他们现在睡的像死猪似的!” “那为什么我没事?” “你的碗里我没放!下午的时候,我就听那死老太婆说是要让陈根去守新房子。” 张小花了然,是说晚上陈品良那么勤快,帮着盛饭。 “现在怎么办?你什么时候提让那老太婆让李寡妇进门的事?” “就是找你商量这个的,后天,后天整个村里人都在的时候!” 黑暗中张小花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陈品良说着就去扯张小花的裙子,张小花急忙道:“别在床上!我今天下午才换的!” 说着两人就去墙角了。 “你轻点,别留下痕迹了!幸好陈根今天不在屋里睡,不然就被发现了!” 陈品良嘴上说到怕什么,但是动作上慢了许多…… 完事后,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样?比他们都舒服吧?” 张小花哼了一声:“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那怎么行! “你怕什么!搬去新房了,咱们不更方便?我院子大,每个院子又离得远……” “陈品良你没病吧!我们是什么关系?陈根在呢!” “他怎么不死外面……” 陈品良还要来,张小花不愿意,她怕明天被陈根看出来端倪,可陈品良硬要来,还直接朝她的敏感点来,没几下,也就任由他摆布了! 到后半夜陈品良才离开,张小花就让窗户打开通了好久的风,这才关上窗睡觉。 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第二天大家都很忙,隔壁吴娟拉上家里人也来帮忙,黄山跟张虎也来了,下午何花和顾清收拾完店面也跟着来了。 新房子伙房那边,忙的热火朝天,就连吴秀梅都在帮忙摘菜之类的。 张小花却躲在屋里啥都不做,陈根来回屋里好几遍,张小花也没关心那边做成什么样了,陈根看着心中有些生气,感觉他在外三个月,现在回来了,不见得张小花有多高兴! 甚至到现在,张小花都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没关心过他在外这三个月过得好不好! 陈根拿了东西又朝新家走,等这两天忙完了,他再找张小花说说话,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彼此都有些生疏吧! 田小翠在自己院子里,望着远处陈家新盖的房子炊烟袅袅,捂着肚子说道:“孩子,你看到没有?明天娘就带你住进去!” 晚上肉铺就把肉送了来。 当天晚上村里的人都闻着味了。 陈杏儿用小篮子装着瓜子,花生,糖果,红薯条,挨着散给来帮忙的人。 大家笑嘻嘻的拿着吃食,夸奖到:“这才一年不到吧,杏儿这丫头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杏儿只是回以微笑。 第二天一大早,就已经有人来了,村里的老人带着小孩先来打牙祭,陈杏儿和秀红拿着篮子,一个一个的发吃的。 很多人第一次见秀红,都问这是谁家的姑娘。 陈杏儿笑着答道:“大爷大奶,这是我妹妹,我娘在外收的干女儿,跟我娘姓,叫段秀红。” “诶,秀红,这还跟你家秀梅撞名字了呢!” 秀红脸色有些不好怕给她姐姐添麻烦。 陈杏儿却不胆怯,直接笑着说道:“可不是嘛,这不是缘分不是,所以秀红跟我家大嫂可亲了!” 秀红在旁都笑出声了:“杏儿姐姐说的是!” 陈杏儿朝着她挑眉。 大家也不围绕着这个话题。 陆陆续续的来人,大家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要么几个鸡蛋,要么一点自家种的菜,要么就是一小捆柴,日子好一些的,就送点稻子或者麦子。 反正就图个心意。 之前跟段红兰有过节的孙家,陈刚反正也没通知。 隔壁邻居问他去不去,孙光华说是不去,可是自从昨天路过,闻着那肉香,今日一早还是去土里砍了棵白菜过来了。 段红兰看到他也不介意,暖房图个喜庆,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孙光华见没人说他,坐下来就到处看,那院子放着好些蒸笼,蒸笼里都冒着烟,闻着味就知道中午这顿,肯定好。 幸好自己来了…… 院子里摆了好几十桌,有些还摆到屋里去了的。 大家到了院子里,到处走走看看,看到好些从来没看到的家具,大家都不敢碰。 外头一阵热闹,原来是张小花娘家人也来了。 段红兰基本上记不得他们家人的模样,可陈根记得啊! 急忙迎了上去。 “岳父岳母,你们来了!” 王翠花手上提了一块肉,算是厚礼了,跟着张全笑道:“本来可以早点到的,你爹非去地里忙活,幸好还不算太晚。” 陈品良和段红兰走了过来。 段红兰笑道:“亲家,不晚不晚,时间刚好,快请上座。” 王翠花拉住段红兰的手就说道:“远看着这房子就气派,还是小花有福气,能住进这么大的房子,以前我就说,陈根是个厉害的,嫁给他准没错!” 段红兰面上在笑:“是是是,亲家说的都是!” 可心底在冷哼,你女儿的福气马上到头了! 段红兰让陈品良带两人去堂屋那一桌坐。 王翠花却开口问道:“诶,小花呢?” 你女儿在家躲懒呢! 陈根开口道:“岳母,小花有些不舒服,在老房子那边休息!” “不舒服啊!那我得去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说要对着张全道:“当家的,你陪亲家公唠唠嗑,我去看看小花。” 说着人就走了! 陈家的老房子她是找得到的,只见二房的门关着。 王翠花敲了门:“小花,开门,娘来了。” 话才说完,张小花就开了门,把王翠花拉进了屋。 “娘,你怎么来了?” 王翠花笑道:“你说我怎么来了,我说你家里暖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躲在家里像什么事?” 张小花拉过自己耳边的发:“反正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人还落的清闲!” 王翠花看她情绪不对,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我看陈根不是回来了?难道他欺负你了?你等着,娘现在就去给你要个说法去。” 人说完,就转身…… 张小花急忙拉住她:“哎呀,娘,没有!陈根前天才回来,怎么欺负我?” 王翠花一摆手:“既然没有,那你待在屋里算个什么事,你可是这家里的人,新家那么多人,你不去露个脸?” 张小花对着她一招手,王翠花贴脸过去,张小花在她耳边说了两句,王翠花老脸一红:“明知道家里办事,你们昨天晚上咋一点都不节制一点呢!” 原来是因为昨天晚上家里人都去新房忙去了,陈品良逮着她去他房里干那档子事,因为家里没人,陈品良就猛了一些,张小花今天起来就觉得下面有些不舒服,走路立马就看出了异样,因此她才躲屋里的,不过上了药,现在好多了,准备吃午饭的时候就过去了呢! 张小花看她娘误会了,可自己又…… “娘……” “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 王翠花看着她,可张小花久久不知道如何开口,拍了她两下:“你倒是说啊!” 张小花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她被人撞见偷人的事情…… 王翠花听完,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张小花又是打又是掐! “我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啊!你贪图那些小便宜干啥啊!”说着又对小花打了两下。 张小花吃痛哭了起来:“我也没想到会被别人看到啊!” 王翠花插着腰,朝屋外看了几眼,眼见没人,立马坐到床边去:“小花啊!我们女人在这世上生存本就艰难,你可别再糊涂了,赶紧的跟那王员外断了!你没看到陈家现在什么光景?你看那房子,要是没有个几百两能修那么气派?而且你没看到你婆婆的大手笔,今天请客吃饭怕都是要去掉好些银子的!” 张小花扭过头:“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又没有一样是我的!” 王翠花深吸一口气:“怎么不是你的,你是陈根媳妇,又给陈家生了长孙,这些东西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吴秀梅那贱人也怀孕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声点吧!她怀是她怀,谁知道她生个什么!”说完拉住张小花:“小花啊!你听娘一句劝,跟那王员外断了吧!陈家才是好归宿!你婆婆那店名气高的很,你大哥有一次去城里还撞见了,你婆母没认出他来,是他认出你婆母了,你婆母还请他在店里吃了顿饭,你大哥说那店大的很,人来人往的,一天不晓得要赚多少钱!” “娘,你就听大哥吹牛吧!他是没见过世面,就一个小破门面,之前陈刚一家不是跟着去了吗?你看上个月就借口在家养胎不去了,我看啊,是住不下这么多人,你不知道,段红兰那老太婆惯会打肿脸充胖子!”张小花才不信呢。 王翠花摆手:“那不可能,你大哥说那铺面大的很,他尿急去上厕所,被小二带到后头去,那后院也全是房子,少说七八间!他还看到杏儿那丫头出门,身后带着丫鬟呢!” “娘,你确定?”这一下换张小花不确定了。 “你难道还没去过?” 张小花缩了缩脖子:“上次说是带我去,我觉得店面肯定不好,就……就没去……” 王翠花又打了她几下:“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唉!” 陈大哥…… “反正,你赶紧把那王员外断了!陈家现在这么好,你不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瞎折腾!” 张小花听她娘说了这么多,现在也后悔,哪知道段红兰那死老太婆生意做的这么好啊! 其实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她不相信,从认识王员外开始,她就觉得别人给她的多,觉得陈家不好而已。 “听到没有?” 张小花看着她娘:“可是娘,我被别人看到了!那人就是陈品良,我公公……” 什么! 可王翠花又不相信:“可今天你公爹招待我跟你爹的时候很客气啊……” 张小花不敢看她娘:“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哎哟,小花,你要急死我呀,因为什么?我们娘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张小花看了她一眼:“因为我跟他也睡觉了!” 王翠花一下就站起来了,瞪着眼看着张小花:“你刚刚说什么?” 张小花立马从床上起来,跪了下去:“娘,你救救我吧!”她刚刚听她娘说了以后,就后悔了,后悔没跟王员外断了,后悔没跟着去城里,后悔后面勾引陈品良,最主要的是,她发现请神容易送神难,陈品良明显的是缠上她了。 “娘,我本来是不想的,可是他强迫我说要是不愿意,他就把这件事捅出去……” 王翠花气的在她背上打了好几下:“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这是……”乱伦啊! 张小花哭着说道:“娘,我当时也是害怕急了,那老匹夫说要拉我去沉塘,我害怕……” “可你也不能……” 张小花跪坐在地上:“不是娘说的吗?女人最好的武器是自己的身体!” 王翠花气的拍自己的胸口,张小花急忙起身拉住她。 “那昨天晚上?” 张小花缩回手:“陈根昨天被老太婆安排守新房去了……” 王翠花明白了:“所以你今天不敢出门,是怕被看出什么,是因为昨天晚上,你和你公公……” 张小花点头。 王翠花又深呼吸了好几次,安慰道自己,没事没事。 调整好自己以后,王翠花拉住张小花说道:“小花,你想不想过好日子?你听不听娘的?” 张小花拼命点头。 “听娘的,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去见王员外了,也不要再跟陈品良那老匹夫继续下去了……” “小花,你就听娘的!只要你断了,别人不会听陈品良的一面之词!你被那老匹夫便宜也占了,他也不敢乱说,以后你就好好的跟陈根过日子,明白了吗?” 张小花点头:“可是娘……” “没有可是!小花,你记住,要是你公公再找你……你就跟着陈根出去跑生意,躲的远远的!他也不敢乱说!” 张小花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收拾一下,要开饭了。” 出门的时候,王翠花还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我们小花就是好看,记住娘给你说的话,你的好日子就还在后头。” “知道了娘!” 去新房的路上,就碰见来找她们的陈根。 陈根还没说话,张小花立马走上去挽住他,道歉道:“根子,我这两天有些不舒服,忽略了你,你不要生气。” 她这样一说,陈根哪里还生她的气,关心的问道:“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看大夫。” 张小花摇头,挽着他朝新家走去,笑靥如花的说道:“我娘来了,我就好了啊!” 王翠花在旁打趣道:“陈根,别听她瞎说,她就是有点想娘家了而已。” 院子里人都坐下了,也挨着在上菜了,看到这暖房饭,村里人都坐不住了。 炖鸡,红烧鸭,红烧鱼,兔子,肘子…… 全是硬菜,这就算是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啊! 菜一上桌,就被疯抢了…… 大家正吃的高兴,外头李寡妇挺着一个刚刚显怀的肚子进来了,为了让大家看明白肚子,还故意找了一件年轻时的衣服穿。 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李寡妇一路走,一路喊:“陈大哥……”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李有田一家瞬间站了起来…… 何花第一时间去叫了还在厨房里忙着的段红兰:“婶子!不好了,李寡妇来了……” 段红兰乐了,赶的巧了不是。 急忙脱掉围裙,去外面了,陈品良也出来了,和李寡妇交换了好几个眼神。 段红兰走出来,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李寡妇怀上了? 是陈品良的? 段红兰上前一步“寒声”道:“李家妹子,这是来吃暖房饭?” 李寡妇没理她,把自己的肚子一挺,泪眼婆娑,嘴巴委屈的喊了一句:“陈大哥……” 那声音婉转的哦,在场的男的心里都舒麻了…… 陈品良立马站了出来,还朝着张小花看了一眼…… 你选吧…… 一看陈品良站出来了,在场人都议论纷纷的,之前村里传他和李寡妇有什么,可是两个人都不出来回应,段红兰又没有去找李寡妇麻烦,所以大家也就都以为可能就是谣言罢了…… 可现在李寡妇挺着个显怀的肚子,还委屈巴巴的叫“陈大哥”~ 这就猫腻的很了,大家都等着看一出好戏! 陈品良上前还扶住了田小翠。 段红兰“生气”的指着陈品良说道:“陈品良,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陈品良立马扶着田小翠:“小翠怀孕了,我想着今天反正这么多人,想纳她过门……” 人群又是哄闹声…… 李有田直接踢掉了凳子,冲上来就给了陈品良一拳:“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段红兰简直想给他鼓掌!! 陈品良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打了回去,顿时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赵松上前把他们俩分开。 吴秋芳也冲了上来,一上前就给了田小翠一巴掌:“你这荡妇!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样让我们李家女儿怎么嫁人啊!”说完冲上去就要揪着田小翠打的架势。 不过被自家两个女儿给拉住了:“娘!” 吴秋芳回过头看着自家两个马上就要及岌的女儿,抱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们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不知检点的大伯娘!婆婆啊!你把我也收走吧……” 两个小女娃,看着她们娘哭,自己也跟着哭…… 人群大家都在摇头,这李家是做了什么孽啊!摊到这么个女人! 农家人最是在乎名声,家里一人名声不好,影响的就是一整个家庭! 田小翠捂着脸也哭:“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女人家……呜呜……” 李有田还要冲上去,被身边同村的人拉着:“李家的,可别冲动啊!” 李有田挣脱开来,指着陈品良,又转身指着田小翠,最后看向段红兰:“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李家一个交代!不然这事没完!” 陈品良站起来,要冲上去把李有田揍回来,被陈刚和陈根拉住了:“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丢人!” 段红兰走到陈品良面前,说实话,陈品良看着段红兰,心里还是发怵,可是今天这么多人! 段红兰指着哭哭啼啼的李寡妇问道:“她肚子里的种,是你的?” “不是我的,我纳她进门干嘛?”陈品良没好气的说道。 段红兰“气的”浑身颤抖,身边的吴秀梅急忙上前:“娘,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段红兰不动声色的扶开她的手,递了个眼神给春来,春来立马上来扶住吴秀梅:“大夫人,我扶着您。”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大夫人,这事老夫人心里有数,你仔细身子。” 吴秀梅跟着春来站到旁边去了。 王翠花一看,小声问道:“那女人是谁?” 张小花答道:“是老太婆给吴秀梅买来伺候她的。” 王翠花点头,这个时候看陈品良一双眼睛看向张小花。 张小花知道他的意思,手被王翠花拉住了,警告道:“这事,你别掺和,要想过得好,你要和陈根站一边!” 张小花走出半步的脚退了回来。 陈品良一看,眯着眼睛看了张小花一眼,给我等着! 段红兰深呼吸一口气,又回头问李寡妇:“你怀的是他的孩子?” 李寡妇急忙跪了下去:“还请姐姐容许我过门,不然……不然这肚子就大了啊!”说完又哭了起来。 陈品良急忙走上去:“小翠,你快站起来,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陈大哥,你别拉我,我知道姐姐现在气得很,如果姐姐不愿意接纳我,我就一直跪着!” 段红兰低眼看了她一眼,蔑视道:“呵,那你就一直跪着吧!” 田小翠立马嘤嘤的哭了起来。 “段红兰!我说了她肚子里是我的种!我必须纳她进门!” 段红兰点头:“你必须纳她进门?” “是!” 段红兰指着田小翠:“那我告诉你!没门!” “你……” “我怎么了?”段红兰说着,暗地里揪了自己一下,眼泪一下也冒出来了。 “我每天在外奔波赚钱,你在家还去偷人!是说怎么上个月回来,两百斤的肥猪瘦的只剩下排骨了!我们家里还隔三岔五的丢粮食!原来都被你拿去养别人去了!”说完也委屈的哭了起来。 家里几个孩子看娘掉了两滴眼泪,简直是掉在了他们心上。 周围的人都在说,这老陈真是太不地道了! 陈杏儿冲上来就猛推了陈品良一把:“你不是我爹!” “你个小兔崽子!”陈品良冲上来就要打陈杏儿一般。 陈刚和陈根还有陈树立马挡在陈杏儿面前。 秀红走到段红兰身边:“娘,您别伤心!” 人群里都在议论两人,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见不得你好。 孙光华说道:“我说老陈家的,你就让李寡妇进门吧!好说,这李寡妇也怀上了,也是你们陈家的种,咱们农村人,哪里会嫌家里娃娃多的!” “那孙大叔,你们家不是就孙黑土一个独苗吗?倒不如你领回去,为你家添丁增口?”陈杏儿说道。 “凭什么!又不是我家的种,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就闭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撑了吧你!” “你个小女娃,嘴巴这样厉害,小心嫁不出去!”孙光华气的说道,这么多人看着他呢! “关你屁事!” “我……”真想一走了之,可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他又舍不得走。 人群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陈杏儿,这丫头何时这么厉害了! 段红兰也默默的给这小丫头竖起了大拇指。 假装擦了擦眼中的泪。 陈品良对着她,温和的开口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过小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我是无论如何的都要纳了她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外当野种!” 段红兰点头:“我明白了!” 田小翠眼睛都亮了! “娘!”几个孩子都叫住段红兰。 “小翠,谢谢姐……”话还没说完,段红兰打住了她。 “你可别谢我!你要跟他过日子,你谢他就行了!” “段红兰,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品良问道。 段红兰回道:“你不是要纳了她吗?那咱们就和离!你带着她滚回你们老陈家!” 田小翠急了,急忙去拉住陈品良。 陈品良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段红兰,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滚也是你滚!” “哦?我滚?陈品良,你看看你自己从上到下,那点不是我置办的,不是我买的?就连你现在站着的这块地,也是我段红兰出钱买的!你还想让我滚?” “你是我媳妇!你的就是我的!” “那我要不是你媳妇了呢?那我的东西就不是你的了!那现在我就不做你媳妇了,你赶紧的把你浑身上下衣服都给我脱下来,再带着这个人,滚回你老陈家去!” 陈品良牙齿都要咬碎了…… 田小翠生怕陈品良吃了这激将法,急忙喊道:“姐姐,姐姐,这都是我的不是,你不要怪陈大哥!” 段红兰:“打住,我娘就给我生了两个大哥,没有你这么个妹妹,你少攀关系!” 吴秋芳这个时候也站出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好好的良家子不当,自动送上门来给别人做妾!” 田小翠被两人这么一说,整张脸也臊的慌。 段红兰最后看着陈品良:“你来选吧?你是选跟她一起回你们老陈家过苦日子?还是说选择我们这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是她勾引我的 陈品良犹豫了,看着田小翠,又看向段红兰,陈家几个孩子都看着他…… 让他放弃现在这一切,那不可能…… 陈品良立马赔上笑容对着段红兰小声说道:“哎呀,老婆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看吧,就算是她进门,那也比不过你啊,我们家不过就是多添了一副碗筷的,是不是?而且就算她生了娃下来,也是叫你娘不是吗?你看今天这么多人都是来吃咱家的暖房宴的,你就说一句让她进门嘛!别让大家看热闹了。” 段红兰简直想朝他脸上吐口水! 田小翠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人,她生怕陈品良说出一句不要她……,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继续过这好日子,又想迎她进门?” 陈品良很是为难的说道:“你看这孩子都有了!”说完,朝着田小翠挤眉弄眼。 田小翠立马匍到段红兰脚边:“姐姐,你就答应我进门吧,我保证以后不争不抢!我只是想把这孩子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啊!” 段红兰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李寡妇,你也不用再做这副啼哭的模样,其实如果你们两个人就这样一辈子偷偷摸摸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你们一定要闹到我面前来,脏我的眼睛,刚刚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是你们都舍不得这好日子!” “陈品良他舍不得好日子,你也不想跟他过苦日子,怎么?都想巴着我段红兰过活?天下没那么好的事!” 段红兰说完,明显的也动怒了。 “杏儿,给娘端根凳子来,我头晕!” 陈杏儿急忙去端凳子的。 人群看着段红兰的模样,都有些同情,可不就是她说的这样吗? 段红兰坐下,对着李有田说道:“李家的,之前你出言为我们家陈树说过话,这事我记得,你放心,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李有田面色不虞的点了好头。 吴秋芳开口道:“段大姐,你是在外头见过世面的,我相信你!” 段红兰点头,接着看向跪着的田小翠,又看了一眼陈品良。 两人心里都一害怕,田小翠甚至背脊发凉。 “李寡妇,要是我没记错,你是李家媳妇,户口还上在李家的吧?” 田小翠没开口,李有田开口道:“还在李家,当初她要过女户,我想着妮子还是李家人,就没去官府给她办!” 吴秋芳一听,立马就想冲上来打田小翠:“你这贱人骗我!” 不过她未冲上来,又被自家两个孩子拉住了。 两个孩子朝着她摇头。 段红兰继续道:“那你既然还是李家媳妇,那么你这行为就叫偷人,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偷人,你会有什么结果吗?你会被擒猪笼,会被沉塘!” “对,把她沉塘!”吴秋芳在旁喊道。 田小翠摇头,朝着段红兰:“你不用吓唬我,我相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我户口还在李家,但是我是可以自由婚娶的!” 段红兰笑道:“是啊,你可以自由婚娶,但是你偏偏要跟陈品良无媒苟合!无媒苟合便是偷,你不知道?” 田小翠摇头,害怕了,她不要被擒猪笼,不要被沉塘,立马跑道陈品良面前:“陈大哥,你救我~” 陈品良搂着安慰她:“没事,没事!” “没事?哈哈哈,陈品良,你以为你就没事了?你故意勾引李寡妇,也是有罪的!” 那拍着李寡妇的手一顿:“我有什么罪?” 段红兰笑:“你有妻,在无媒无娉的情况下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叫私通!你们两个同罪!都要被沉塘!” 人群议论声起:真有这样的条例吗? 有些人庆幸:妈耶,幸好我有贼心没贼胆。 …… …… 那搂着田小翠的手放了下来。 “段红兰,你少吓唬我!谁听你片面之词?” “哦?你不信?” 段红兰立马喊道:“赵松!” 赵松立马站了出来:“老夫人,小的在!” “去镇上请里长!” 两人这才慌了起来,特别是陈品良,他想的就算是被发现了,他大不了就把人娶进来! 可是他没想过的事,娶进来的才是合法的! “陈大哥,拦住他!”田小翠喊道。 不曾想陈品良也就思量半刻,立马直接朝着段红兰跪了下去:“老婆子,是她勾引我!都是她!” 田小翠愣住了,傻傻的看着陈品良:“陈大哥?” 我就要姑姑 赵松看了一眼段红兰,站在段红兰旁边,没有再去叫里长。 “她勾引你的?”段红兰同情的看着田小翠。 人群的人都指着陈品良不耻…… 可陈品良这会只想活着:“对,就是她勾引我的,我本来是不愿意的!”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她能怀上你孩子?”段红兰都快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陈品良乱甩锅:“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她能勾引我了也能勾引别人!” “陈品良!你有没有良心!”田小翠喊道。 可陈品良却没看她:“老婆子,真的是她勾引我的!” 田小翠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一步错步步错啊!是我田小翠眼瞎看错了人啊!” 吴秋芳在旁恨声说道:“可不就是!你等着被沉塘吧!” 田小翠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李家的几个长辈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有田,把她捆了,让她在你娘灵位前跪一晚,明天沉塘!” 李有田站着不动了,吴秋芳踢了他一脚,嘴巴说道:“好,李有田,你不捆,我来!” 眼看着旁边有绳子,吴秋芳直接上手:“段大姐,我借用一下你们家这绳子,到时候还你一把新的!” 田小翠也不针扎,只是看着陈品良的眼神淬了毒,被带走的时候,田小翠大骂道:“陈品良,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满身恶蛆无人理!哈哈哈哈……” 直到人被带走,陈品良都不敢看她一眼。 眼见人被捆走了,赵松问到:“老夫人还去请里长吗?” 段红兰还没开口,陈品良就说道:“去去去,都是一家人还请什么请!” 眼看人被捆走了,陈品良也站了起来,眼见所有人看他都不太友善,自己也不好再待在这里,朝段红兰给他准备的院子走了,不过走的时候,看了张小花一眼~ …… 段红兰安排着大家继续吃饭,刚刚的那一幕发生的就像笑话一样,一到饭桌上,大家就沉浸在鸡鸭鱼肉身上了~ 张小花心有余悸的看着刚刚那一幕,甚至浑身发冷,想着刚刚田小翠走的样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王翠花陪着她:“淡定淡定,小花。” 段红兰偷偷的看了张小花一眼,刚刚那样做,还有一个成分:那就是警告张小花!莫再做出丢人的事情,不然结局和田小翠一样! 大家吃完饭,段红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这还有些吃食,大家所不嫌弃,一人打包一点,带回去打个尖!” 这事大家肯定是愿意的,这么好的吃食,比过年还好,这吃了还能打包,谁不乐意? 下午时候,王翠花和张全要走了。 走之前,王翠花把张小花拉到旁边单独说话:“娘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张小花点头。 “你这婆婆是个厉害的,你可千万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娘,我知道了!” “那娘走了啊!你好好过日子,眼瞅着你这日子是越过越好,娘也放心了!” 送走张小花父母以后,张小花就缠上了陈根,一个劲的在陈根面前晃悠,没多久,两人就像以前一样腻歪了。 趁所有人都在忙,陈根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张小花:“这是我自己做生意赚钱买的,本来回来那天就想给你,一直没找着机会。” 张小花打开手帕,里面是一个玉镯子,通体都是白色,一点杂质都没有,她有一只玉镯子了,是王员外送的,因此也没多稀奇了,不过面上还是表现的很喜欢。 “好漂亮啊!” “你喜欢就好!” 下午把桌椅都还了回去,吴娟、何花和顾清走的时候,段红兰给她们一人装了一整只鸡,一整条鱼,都是没动过的。 何花和顾清家里现在不比以前,其实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可是别人给你拿好的,代表了别人对你的尊重! 吴娟更是不好意思:“唉,段大姐,我就那些那剩下的就行了,这些都没动过,你们留着自己吃!” 段红兰知道她淳朴,硬是全塞给她了,吴娟边走边说怎么好意思呢! 段红兰却笑着说,这是应该的! 到了晚上,就一家人吃饭了,中午过后,陈品良出来晃悠了一遍,因为没人给他端饭,他饿的! 晚上也出来吃饭,一桌子人,没一个愿意搭理他的,陈品良偷偷的给了张小花好几个眼神,可是张小花根本没有搭理他,气的他饭也没吃两碗。 吃完饭后,春来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段红兰回屋换了一身厚一点的衣裳,家里所有人,除了陈品良,都在她院子里安慰她。 段红兰其实心里也气,还以为陈品良和李寡妇多么的情比金坚,伉俪情深呢!没曾想,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半路鸳鸯! 她今天本想着把陈品良赶出去的呢! “娘,你不要太伤心了!相信过了今天这事,以后爹再也不敢犯同样的事了!” 眼见段红兰没搭理他们。 陈刚又喊了一声:“娘?” “啊?哦。”段红兰回过神来。 “放心,娘没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也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众人站着不动,段红兰又说道:“回吧,都回吧!” 众人这才回屋去了。 陈刚回到院子里,就开始烧水。 吴秀梅看他一脸怒气,也不敢说什么,这是嫁进来这么多年,第一次在陈刚脸上看到这么生气的表情。 眼看水热了,吴秀梅准备去提桶过来,被陈刚拦住了:“我来,你快回屋休息。” 吴秀梅咬了咬唇说道:“刚子,你难受,你对我说,不要闷在心里,会生病的。” 陈刚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放心吧,我没事,你回屋休息,我一会把水给你提过来。” 心中叹了一口气,吴秀梅转身回屋了。 只见陈刚许久才过来,眼眶红红的。 在二房屋里,陈蛋蛋在床上玩,张小花去逗他,他完全不理会张小花。 张小花气道:“就两个月没带你,你就不认娘了?” 陈蛋蛋立马拖着个小身板下床。 张小花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我去找姑姑!去找秀红姑姑,蛋蛋要挨着姑姑睡!” 张小花一把,把他提回床上:“不准去!” 陈蛋蛋不理她,还是要下床。 “你这熊孩子!你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只听陈蛋蛋,哇的一声就哭了。 陈根提了水进来,就见张小花一脸怒气,陈蛋蛋在哭。 “这是怎么了?” 张小花气的指着陈蛋蛋说道:“还不是你儿子,大晚上了,都要睡觉了,非得说要去找他姑姑!” “我就要姑姑……呜呜……” 陈根把水倒进浴桶,走过来抱着陈蛋蛋:“他一个小孩,你跟他置什么气。” “爹爹,我要姑姑……呜呜……你带我找姑姑……” “好好好,爹爹带你找姑姑,别哭了,都哭成花脸猫了!” 陈根说着朝张小花说道:“我带他去找杏儿,洗澡水给你倒好了。” “陈根,你就惯着他吧!” 陈根对她眨了眨眼睛,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张小花小脸一下就红了,捶了他两下:“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陈根抱着陈蛋蛋走了,陈蛋蛋还回过头对着张小花做了个鬼脸,气的张小花一个劲劝,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不用你可怜…… 春来收拾完厨房,就来见段红兰了,只见没多久赵松也过来了。 段红兰问道:“打听到了?” 赵松点头:“被关在村里的庙里了。” 段红兰点头,洼洼沟本就全是外来户组建起来的,因此没有什么族亲族老的,里长就让人在村里建了个庙子,用来供奉,就连陈家的灵牌,也在那里呢! 段红兰起身:“走吧!” 春来吹灭了蜡烛,三人趁着夜色出发。 陈根送完陈蛋蛋,出来就见他娘,带着春来和赵松出门,三人提着一个灯,急冲冲的朝外走去。 自己本来都走回自家院子门口了,想了想,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入冬的黑夜越发的冷,陈根远远的跟着,眼见三人走的方向是高堂庙? 大晚上,他娘去高堂庙干什么?难不成是去祭拜他爷奶?抬脚跟了上去。 这边张小花听见从外传来脚步声音,急忙吹了灯,躺进床上。 只见门被推开。 张小花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快不快过来!” 脚步离床越来越近。 张小花:“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等你好久了!” 只见那人直接上床,张小花立马扑了上去。 当一扑上去,张小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想分开已经来不及了。 “哼,你果真是个骚货,居然什么都没穿!” 张小花震惊,急忙想分开。 陈品良又开口道:“别着急啊!我看着陈根出去了,就让我好好伺候你!” “不行!”张小花挣扎。 “陈根回来,会被发现的!” 可是陈品良才不听她的,几下就把人压住了。 张小花哭着压低了声音:“不要在床上,会被陈根发现的,去屏风后面,求求你了,去屏风后面!” 经过了今天这事,陈品良也怕,可是忍不住,张小花和田小翠不一样,年轻的xx更诱人! 拖着张小花到了屏风后面。 陈品良淫笑道:“放心,我看他们走远了,没那么快!” 张小花哼了一声,陈品良下手越是重,掐着她的下巴:“今天为什么不帮忙?” “不是我不帮忙,你看今天那阵仗,就算我帮忙也没用……啊……”张小花咬住自己的唇。 接着便是不堪入耳的撞击声音…… 陈品良也怕人回来,完事后,提起裤子就要离开。 张小花扶着浴桶,低声说道:“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黑夜中陈品良只留下一句:“你想摆脱我?做梦!”说完人就走了。 人走后,张小花扶着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浴桶的水,还有温度,整个人坐了进去,一边洗一边哭…… 娘,我该怎么办…… 这边陈根见他娘果真到了高堂庙,只是今天这庙不知被谁锁上了。 赵松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了,一行三个人进去了…… 陈根赶紧跟着进了门,躲在阴暗之处。 庙宇正中,微弱的灯光。 只见那蒲团上趴着着一人,借着微光一看,不正是今天白天的田小翠吗? 娘,这半夜来见她干嘛? 田小翠听见身后的响动,害怕的朝后望来,只见白天还收拾的干净清爽的人,现在满脸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塞着布条。 田小翠瞪大了眼睛看着段红兰三人。 段红兰一摆手,春来上前把田小翠嘴里的布条拿来了。 刚一拿开,田小翠就朝段红兰喊道:“段红兰,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哈哈哈……怎么?白天还没看够?” 段红兰低下身去,旁边春来递给了段红兰一个馒头,段红兰递给了田小翠:“饿吗?” 田小翠看着那白馒头,吞了吞口水,可是脸却扭到一边:“你少来侮辱我!” 段红兰把馒头塞到她捆着的手中,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上:“有骨气,你说我侮辱你?今天你跟陈品良演的这段好戏,难道不是在侮辱我?” 田小翠根本就不看她。 段红兰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有今天是怪我?” 田小翠扭过脸来:“难道不是吗?不是你说的要把我沉塘吗?” 段红兰好笑的看着她:“你觉得是我?” “不然呢?” “李寡妇,你都走到这步境地了,看事还是如此,所以活该明天你被沉塘!” “呵……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现在你看到了,可以滚了!” 段红兰摇头:“李寡妇,你以为你这一切是我造成?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罢了,你明知道你跟陈品良偷情是不对的,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偷,今天你们一起唱这一出大戏,不过就是想趁着这么多人在,让我妥协罢了,其实我今天给过你们机会的,我让陈品良带着你回老房子过活,他不愿意,你也不乐意,其实说白了,就是你贪图现在的陈家,你想过人上人的日子,而他也舍不了现在拥有的一切。” 田小翠扭过去脸,显然是被段红兰说中了。 段红兰问道:“你这肚子,几个月了?” 一说到肚子里的孩子,田小翠的眼,瞬间湿润起来:“三个多月了!” “那可惜了……” 田小翠用捆着的手擦了擦泪:“不用你可怜……” 陈根远听着,心想这娘怎么还和李寡妇交谈起来了。 必须活下去 段红兰笑了笑:“我没想过可怜你,你会有这样的结局,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田小翠哼了一声,看着段红兰一副可笑的模样:“段红兰,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段红兰挑眉:“哦?说来听听?” “哈哈哈……你以为你们还家里有什么好货色?你不知道吧?你二儿媳妇也偷人!还被我撞见了好几次!哈哈哈……” “你放屁!”躲在黑暗中的陈根冲了出去,一脸气愤的指着田小翠道。 段红兰震惊:“老二,你怎么在这?” 陈根看向段红兰:“我看你们提着灯笼出门,有些担心,所以跟着来的。” 段红兰哪里相信他,不过是他好奇他们半夜出门,跟上来而已。 田小翠看着陈根:“你说我放屁?陈根,我告诉你,你那绿帽子不晓得戴多高了呢!而且我告诉你,我不光看到她偷人!我还知道她奸夫是谁!你想知道吗?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陈根气的冲上去揪住她的衣领子,恨声说道:“你以为我会上当,你不过是挑拨离间而已……” 说完一把扔开她…… “哈哈哈……”田小翠大笑,转过头对着段红兰说道:“陈品良那样的人,居然还能生出一个情种!” 陈根直接上拳头了,不过被赵松拦住了。 “你放开!我要打死这个臭婆娘!” “哈哈哈……陈根,你媳妇是不是喜欢去竹林那边洗衣服?我告诉你,她每次不是去洗衣服,就是去那里私会她奸夫而已!” 春来和段红兰交汇一个眼神。 “还有我告诉你那奸夫是谁!就是隔壁镇上一个姓王的员外爷!哈哈哈……” 田小翠一说完,陈根拳头打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接着转身跑了。 “赵松,快跟上去,把他带回家去!” 赵松立马跟着去了。 田小翠看向段红兰:“怎么你一点也不生气?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段红兰笑看着她:“是知道一点,不过现在全知道了!” 田小翠却摇头:“不,你还是只知道一点,其实还有更吓人的的我刚刚没说!” “哦?” 田小翠灿然一笑:“不过,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就让你们自己猜!哈哈哈哈……” 春来走到段红兰耳边说道:“老夫人,我看她是疯了!” 段红兰眼睛一转:“田小翠,你说你要是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如果我没记错,她跟我家杏儿差不多大吧?” 一说到李妮子,田小翠眼神变了,咬着唇没说话。 “你十五岁嫁给李家老大,不算虚岁,你今年也才28岁吧?说实话,你比我家老大也大不了几岁。” “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 段红兰看着她:“我知道你刚刚那话的意思,张小花的奸夫,不止一个吧?” 田小翠看着段红兰。 段红兰冷哼一声:“让我猜猜,另外一个是陈品良对吧?” 田小翠皱眉:“你都知道?” 段红兰摇头:“不,我本来不知道的,但是联想到了今天这一切,我猜到了,白天张小花应该是要帮你说话的吧?可是她躲在她娘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田小翠突然摇头,看着段红兰,很是意外:“她帮不帮我说话,结果都一样,不过,你猜到了,居然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田小翠看着段红兰,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生气的痕迹,可是没有,真的没有! 不由得皱了眉。 段红兰看着她,突然开口道:“你想活吗?” 田小翠一笑:“怎么?你要救我?”说完,可笑的看着段红兰。 段红兰摇头,又点头:“本来我不想救你,但现在我可以救你,当作是你今天告诉我张小花的事情。” “不过……”段红兰看着田小翠。 田小翠却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你真要救我?” 段红兰微微点头:“我有一个条件,还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件事!事后我可以给你二百两银子,你带着你女儿远走高飞!” “你说话算数?”田小翠眼睛亮了起来,那是对活着的渴望。 春来道:“我们老夫人的话,当然算数!” …… …… 从庙里出来,春来很是不解:“老夫人,你让她做的事,在外买一个人回来就行,为何要花高价,让她来。” 段红兰笑道:“只有让她做,她才会尽心尽力,因为我跟她目标都是一致的。” 庙里,田小翠看着刚刚被她自己扔地上的馒头,想着刚刚段红兰的话:你要想我救你,第一个条件就是,把你身上的孩子给我拿掉!如果明天早上,你这孩子没了,我才会考虑救你!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外力因素,影响到我现在经营的一切,我打拼下来的东西,是留给我的孩子的。 田小翠捡起馒头,混着泪一起吞下去,她要活,她必须活下去,她还有妮子! 馒头吃下去没多久,那肚子就传来剧痛,田小翠捂着肚子,硬是一声也没叫出来…… 回到家里,赵松把陈根关到不段红兰院子里的伙房里。 段红兰打开门,让春来在外守着。 陈根看着段红兰,有些难受:“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老二,你还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生病吗?” 陈根点头:“是第二天一早,杏儿发现您的。” “后面我一直生病,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昏倒在院子里,上次蛋蛋被拐的事情,你也听你妹妹说了吧?” 陈根点头。 “其实自从病好以后,我经常头疼,时而不时的会有一些画面在脑海中,上次蛋蛋被拐的事发生以后,我看了一次大夫,才知道我头以前被木棍敲过……” “其实我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因此派了春来到家里……” “是发现了什么吗?”陈根绝望的问道。 段红兰点头,但是没有把陈品良的事情捅出来:“你媳妇,确实经常去竹林那边洗衣裳,而且一去就是半天……” 陈根一拳打在了墙上,以前他还在的时候,小花也经常去那边洗衣裳,他还说过她,她只说,那边的水更清澈,洗的更干净! 段红兰试探的问了一句:“老二,娘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娘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若是觉得一辈子能忍下去,只要她不再犯,娘可以当这件事娘不知道。” 陈根抱头蹲在墙边,痛苦的说道:“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段红兰走上前去,安慰着他:“可如果你觉得你忍受不了,娘明天就把她赶出去!” 陈根抱着段红兰的手急忙说道:“娘,别!别!” 段红兰叹了口气,心中叹息:“那娘就当不知道。” 陈根又摇头:“我想证实一下,如果……如果她真的做了,这样的媳妇,我们家还要,以后会被戳脊梁骨的。” “你舍得?” 陈根眼眶瞬间就红了,摇着头:“我舍不得,可她舍得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便舍得。” 段红兰点头:“这才是我段红兰的儿子,拿得起放得下!” 娘,你说为什么啊 当天晚上陈根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在段红兰院子里寻了个房间睡下了。 第二天,春来见段红兰醒来,就立马过来了:“回老夫人,那孩子已经掉了!” 段红兰擦了手点头:“人没事吧?” “听李家那边说,早上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了。” 段红兰点头,紧接着简单吃了个饭,就带着春来和赵松又出门了。 陈根一早也起来了,起来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段红兰带人到的时候,田小翠已经被装进猪笼了,村里好多人都在。 眼看着段红兰她们到了,那一双眼睛才又亮起来。 吴秋芳看段红兰来了,立马笑着上前:“段大姐,你也是看这贱人沉塘的吧?” 那边正准备把人吊起来抬走。 段红兰却绕过吴秋芳:“慢着。” 众人看向段红兰都不解。 段红兰这才说道:“唉,实在是对不住了大家,李寡妇可能没办法沉塘了。” 众人都议论纷纷。 吴秋芳上来,急的面色不善了:“段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天不是你说的,她偷人,按照罪孽, 应该沉塘吗?”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吴大妹子,本来这是属于你们李家的事,我不该阻拦的,可是……唉,昨天我婆婆公公,爷爷奶奶都给我托梦,说我这件事没办好,给陈家欠下了命债,所以让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说完指着田小翠说道:“她肚子里的娃娃是不是没了?” 吴秋芳点头。 段红兰一拍大腿:“他们说了,那孩子就他们带走了……” 人群又是一阵哄闹,古人最是信牛鬼蛇神,而农村人最是信,毕竟都是看天吃饭的! 段红兰把吴秋芳拉在一旁:“大妹子,你看,这地底下的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敢违背,你看要不这样,实在不行,我给银子,把她的命卖给我!” 段红兰说完,在吴秋芳耳边轻声说道:“让她这样死了,不是便宜了她吗?” 吴秋芳看了段红兰一眼,段红兰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吴秋芳心中了然,这是段红兰想自己收拾田小翠!可让她就这样放过田小翠这贱人,她心中又有气。 李家的长辈也走过来:“陈家的,你说的梦可是真的?” 段红兰揉着眼睛,叹气道:“可不就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可是过来这娃娃确实没了,我也才信了,不然,您想,她跟陈品良做出那档子事了,难不成我还特意来救她?” 李家长辈点头,也对,昨天这李寡妇可是上门去把陈家的气昏了的…… 李家长辈立马派了人过去问田小翠,孩子是怎样没得。 田小翠有气无力的说道:“就跪着跪着,周身一冷,它自己就流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一说,大家都皱着眉。 谁不知道,那高堂庙供奉的可不止李家的老一辈,可还有陈家的呢! 难道真是陈家的把孩子带走了? 段红兰看他们都在犹豫:“这样,我出十两,把她命买了,你们看如何?” 十两! 他们农家人,二两银子可以用一年! 李家的长辈的都交换了一个眼神。 段红兰小声的在吴秋芳耳边说道:“大妹子,你想,你们把她沉塘了,也就一条命没了而已,倒不如把 她换了银子,把自家日子过好一些。” 吴秋芳眼睛一转,一咬牙:“十五两!她毕竟败坏了我们家名声!” 段红兰装作有些为难,最后一咬牙:“成!”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人从猪笼里弄出来,已经只剩半条命了,段红兰让赵松背着她先回去了。 自己也带着春来离开,剩下的留给吴秋芳他们去解释吧。 眼见远离人群里,段红兰才说道:“赵松,别把人朝家里背,驾车带人马上去镇上医馆。” 赵松点头,背着人快步走了。 陈品良躲在自己院子里不敢出去,心想田小翠这个时辰是不是已经被沉塘了。 对着西方跪了下去,再怎么说自己跟田小翠也有过那么一段,而且田小翠还有了他的孩子,忍不住的眼眶还是有些红:“小翠啊,你别怪你陈大哥啊!孩子啊,你也别怪爹啊,你们要怪就怪段红兰那死老太婆,是她不愿意你们进门的……” 段红兰路过他院子外的时候,正好就听了这么一耳朵,轻笑一声,陈品良,你就等着吧…… 陈根到了隔壁镇,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这个王员外,也不是什么特别大富大贵之人,只是家里在镇外有一个上百亩的庄子。 听说这王员外最是好色,年轻时,镇上只要有漂亮姑娘,都会被他想办法娶回家去当妾,可奈何家中娶了一悍妻,一直未有身孕,因此也不准他妾室有孕,现在人已二十六七,可还未有子嗣…… 陈根给了那茶楼小二两枚铜钱当答谢,又到了这王员外家门口等了许久,这才见有人出来,假装走路不小心撞了上去…… “诶,你哪个不长眼的!” 陈根立马装作抱歉:“哎哟,这位小哥,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那小厮一见陈根穿着不耐,语气好了许多:“你是哪家的,我怎么在镇上从未见过你?” 陈根拱手道:“唉,这位小哥,我不是本地的,也就路过而已,不知道小哥这会有没有时间,向你打听点事!” 陈根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一小块碎银子。 小厮眼睛都亮了,看了一下四周,立马接银子过去:“好说好说。” 陈根把人带到了一边,找了个小酒铺聊了起来…… 陈根到了晚上才回家,喝了些酒,不过还算清醒。 段红兰一直在正厅等他,见他回来,一身的酒气,急忙让春来去煮醒酒汤来。 陈根拦着:“娘,我没事。” “打听清楚了?” 段红兰让春来下去了,陈根坐在段红兰脚边就哭了起来:“娘,你说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那么多对我啊!娘,你说为什么!” “你就告诉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娘都支持你!” 叫陈根休了你…… 陈根坐在地上好久,才说道:“娘,我不想蛋蛋以后被别人看不起。” 段红兰明白了:“你要不带着蛋蛋去县城待一段时间?” 过了许久,陈根才点头。 “你还没吃饭吧?我让春来给你热点饭?” “算了娘,我先回屋了。” 段红兰想说什么,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根走后,赵松才进来。 “人都安排妥帖了?” “是,老夫人。” 段红兰点头:“大夫那边怎么说?” “身子还算好。” 段红兰让人下去了。 春来站出来:“老夫人何必花这么大心思干这事!” 段红兰喝着茶说道:“春来,做任何事情要么不留下把柄,要么留下的把柄,别人也不敢说。” 话才说完,陈刚又跑了过来,段红兰叹了一口气,一个家里人太多了,太费娘了! “老大,这么晚了,不守着你媳妇,你跑来是有啥事?” “娘,今天村里人说你把田小翠救下来了?这是为什么?” 陈刚自从知道这个事情了,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 吴秀梅看他一整天魂不守舍的,说:“你要是实在想不通,那就自己去问娘,你这在屋里晃来晃去的,晃的我想吐!” 因此,他来了。 段红兰放下茶杯:“你过来坐着说话!” 陈刚落座,一双眼睛带着疑惑的看着段红兰。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开始编起来:“我昨天晚上,梦到你爷奶还有祖爷祖奶了,他们说我做事不行,这是给咱们老陈家欠下了命债……” 又把白天忽悠村民的那一套拿来忽悠陈刚了。 陈刚茫然的来,又茫然的回去了…… 陈根到了自己院子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抬脚进去,张小花趴在屋里的塌子上面,一看陈根进来,立马的直起了身子,一个枕头就朝陈根扔了来。 “你死哪去了!昨天晚上我等了你一晚上!”张小花满脸都是不高兴。 陈根这才去看张小花,突然发现她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看着怎么就变了。 张小花见他不说话,又一个枕头扔了过来。 “问你话呢!你死哪去了!” 陈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娘让我去办了点事!明天我还要早起,就不挨着你睡了,我去跟蛋蛋睡,你早些休息!” 陈根说着把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晚上冷,你多加床被子!” 说着,人就转身出去了,因为天太黑,张小花没看到他眼眶有多么的红! “陈根你站住……” 可是陈根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张小花气的把床上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 接着自己又在屋里哭了起来,她发现陈根好像变了? 翌日,陈根抱着陈蛋蛋,再带着陈杏儿、段秀红启程回县城了,张小花难得起了个大早,自己反思了一晚上,觉得是陈根回来的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太忽略他了,所以现在陈根对他这么冷淡,送他们的时候关心的问道:“根子,你去几天?” 段红兰在旁不吭声,陈根自己答到:“要看情况。” 张小花扁着嘴:“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忙的时候,我好照顾蛋蛋。” 陈根还没说完话,陈蛋蛋就喊到:“我不要娘,我不要娘!” 张小花气的在他身上打了两下。 陈蛋蛋哇的就哭了出来。 段红兰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 “爹,走!走!” 陈蛋蛋靠在陈根怀里,不再看张小花。 赵松也走过来:“二少爷,马车套好了,可以出发了!” 陈根还是没忍住的对着张小花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听娘的话!” 陈根说完看了一眼段红兰,段红兰朝着他点头:“一路小心,照顾好你两个妹妹。” 陈根前脚才走,后脚张小花就对着段红兰吼道:“陈根才回来!你就见不得我们两夫妻好。” “啪!” 段红兰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脸上:“张小花,我是你婆婆,说话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不然,我可以用你不敬长辈这一点叫陈根休了你!” 张小花简直是恨毒了段红兰:“你去啊!根子才不会听你的!” 段红兰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她:“以前确实不会,但现在可不一定了。”说完转身带着春来离开了。 看着段红兰的背影,张小花吐了一把口水:“呸!老东西,看你还能活几年!” 春来跟着段红兰回到院子:“老夫人为何不直接把人赶出去,还让她在您面前放肆。” “春来,打蛇打七寸,除非一招毙命,不然不要轻易动手。” 翌日,赵松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个人。 段红兰对胡天买的人,很满意,一看面相都是吃苦耐劳型的,和春来年纪也都差不多大。 一家院子分了一个,陈刚院子里分的人和春来年纪差不多大,叫阿玉。 陈根院子里的叫,阿香。 还有两个做洒扫的,叫阿强和阿东。 阿玉和阿强是两口子,段红兰仁慈,还专门给了他们一间屋子。 当天晚上,段红兰就叫来了阿香来,叫她来的目的,相信大家看了这么久,也都清楚。 接着便是相安无事,这天黄山和张虎来找陈刚,在陈刚院子里待了许久后,陈刚带着两人去找段红兰了。 段红兰听了他们的来意,放下手中的暖手炉。 “很好啊!你们若真想做这家具生意,我肯定支持你们!” 几人听段红兰这么说,都高兴的不行。 陈刚开口道:“主要是娘,我们想做我们家里的这些家具样式。” 段红兰笑着摆手:“你们用就行了,不用跟我打招呼,若是你们觉得样式不够,抽空,我再给你们画一些。” 几人对视一眼,那就真的太好了! 段红兰看着三人:“你们打算把这生意开到镇上还是县城?” “娘,我们考虑,就开在我们镇上,我们镇是这附近最大的镇了,也没有专门卖家具的商铺,要是去城里,我们可能比不过人家。” 段红兰点头:“这样也好,你们合计合计,趁着现在刚入冬,早点把门市开起来,过年买家具的人可多了!” 几人也是这样考虑的,过年接亲嫁娶的人家也多,到时候能赚上一笔。 陈刚高兴的回到屋里。 吴秀梅给他倒了一杯水:“娘怎么说?” 陈刚笑着回道:“娘答应了!” “那可真太好了!” 陈刚有些歉意的看着吴秀梅:“这段时间我可能马上就要忙起来。” “唉,没事,你去忙你的,放心吧,你看我有阿玉陪着呢!” 老夫人,很顺利 陈品良后面也听说了田小翠被段红兰救下来了的事情,在段红兰院子外来回的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春来把他请了进去。 段红兰正在学练字,见他进来,头也未抬:“说吧,你在我院子外转来转去所为何事?” 陈品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段红兰,在案桌前坐的笔直,身穿深蓝色的对襟褂子,头发只是简单的在头顶上挽起,用了一根银簪子固定,这傍晚的余晖从窗外洒进来,陈品良心里感慨道:“这臭婆娘好像还怪好看的呢!” 段红兰见他不说话,放下笔看着他:“有话就说,有屁你就放!” 陈品良假咳了两声:“那个,那个……你把小翠救了?” 段红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既然救了小翠,那我怎么没看到她人?” “春来,把他给我送出去!” 春来立马上前请陈品良出去。 陈品良不乐意:“我就问你把我的小翠藏哪了!你既然救了她,是不是就答应她进门了?还有我听说她孩子掉了!是不是你弄掉的?你个毒妇!那可是我们陈家的种……你……唉,放肆!我是你老爷,我话都还没说话,你推我干啥!” 春来把人推到了院外:“老爷何不回自己院子,指不定过几天就有好事发生了!” 说完关上了段红兰的院门。 陈品良抖了抖自己的衣裳,嫌弃的把刚刚春来碰到的地方都顺了一遍,想着刚刚春来说的话,好事发生?是段红兰同意小翠当小妾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怀!他能让她中一次,就有第二次! 陈品良甩了甩双手,回自己院子了,可是忍不住的又朝陈根的院子走去了。 这张小花自从陈根走后,装什么清纯玉女,还守身如玉起来了,一直没让他再得逞。 刚进院子,就碰到了阿玉。 阿玉立马喊道:“二夫人,老太爷来了!” 张小花急忙起身,把门反锁了。 陈品良试了几次都打不开门,这又有阿玉在,只得喊道:“小花,爹有事找你说。” 张小花在屋里听他说完立马回道:“公爹有什么事,你就在门外说吧,我听得到!” 这事,怎么可能在门外说! 说完就不再吭声了,陈品良心中有气,可见有人在,这话怎么能说出口! 想让阿玉离开的,说是有话单独和张小花说,可是阿玉说道:“老太爷,老夫人说过,小的是伺候二夫人的,二夫人在哪,小的在哪!” 这就把陈品良的话堵死了。 气愤的离开,等他走了,张小花才打开门,呼出一口气。 “以后你一见他来,就说我不在!” 阿玉眼睛转了转说好。 张小花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饭做好了没,饿死了!” 阿玉立马去厨房给她把饭菜端来。 张小花理所应当的享受着阿玉的服务,心想,还是娘说的对,她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现在只是一个丫头服侍,指不定以后就有两个,三个,四个呢! 阿玉收拾完碗筷,又给张小花弄好洗澡水,这才偷偷的出门去找段红兰了。 把今天老太爷去找张小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段红兰点头,赏了她几个铜板,让她下去了。 春来走到段红兰面前。 “老夫人,二夫人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我们如何才能抓住她的把柄?” 段红兰把洗好的脚抬起来,春来立马就要来帮她擦脚……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段红兰笑着说:“我并不想抓她的把柄。” “老夫人你……” 段红兰又换了一只脚说道:“陈根对她感情深,如果接下来的时间,她能安安心心的给陈根当媳妇,陈根说了,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毕竟还有蛋蛋,如果她的名声不好,第一个影响到的人,就是蛋蛋了。”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春来退了下去。 陈刚的店铺火急火燎的开始筹备了,因为没有太多的启动资金,三人想着就在镇上租了两个门面,一边准备店铺的装修,一边在陈家老宅的后院,加班加点的打造出第一批样式家具,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家具都是定制的,看样定制,所以他们必须做出第一批样品。 段红兰在装修上给了他们好些建议,三人每每听段红兰指点完,都受益良多。 离家里暖房子都过去了快一个月了,这天段红兰带着春来,让阿强驾着牛车去了隔壁镇。 见到田小翠的时候,段红兰感慨,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田小翠还是那个田小翠,但是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上次堕胎以后,段红兰便把她安排到了隔壁镇,还让胡天去牙行找了以前在妓院待过的女人来教导她,看来付出是有收获的! 田小翠看到段红兰,就朝段红兰施了一个家中仆人的礼。 段红兰看着她:“你准备好了吗?” 田小翠点头:“都准备好了!” 有她这句话,段红兰直接让她上车,带着人回洼洼沟了。 回到家里,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让春来带人去了陈品良的院子。 陈品良正在自己院子里想着如何才能再爬上张小花的床呢! 就见春来带了人进来了,等春来让开,就看到了春来身后的田小翠。 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了,春来朝着陈品良施了个礼,就离开了。 田小翠被看的又为何不好意思,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陈品良冲了上来:“小翠,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田小翠娇羞的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眼眶瞬间就红了,哽咽道:“你个没良心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不怪陈品良这么问,现在的田小翠和以前不说判若两人,那也是有些不一样的,以前的田小翠看着再怎么也像个中年村妇,而现在的田小翠可能因为脸上上了些色的缘故,看着更年轻,也更妩媚了,配上这一身从妓院抄过来的穿着,哪里还有半点村妇的影子? 春来在门厅哪里待了许久,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了靡靡之音这才离开。 “老夫人,很顺利!” 段红兰点头,陈品良,你就好好沉静在温柔乡里面吧! 稻草垫子…… 有了田小翠,陈品良倒是没有再来找张小花了,毕竟他和田小翠破镜重圆总的腻歪一下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小翠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样,以前他总觉得她放不开,一碰就浑身红,而现在完全不一样…… 因此陈品良有些沉浸于温柔乡,无法自拔…… 但是这可苦了张小花,二房的院子和陈品良的院子是挨着的,每天晚上,那靡靡之音对她都是折磨! 第一天晚上,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接下来的几天她打赌自己没听错! 陈品良屋里何时有女人了? 段红兰知道吗? 而且后来张小花也知道段红兰救下了田小翠,可是中间人一直没出现,她还以为段红兰把人送走了呢! 没两天张小花就问让阿香去打听。 阿香回来对着张小花就答道:“说是老夫人买来的人,专门伺候老太爷的。”具体是谁,家里好些人都不知道,因为那人,是老夫人晚上带回来的,而且那人现在也没出过院子。 张小花看她什么也没打听出来,好些生气,摸着榻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没用的东西!滚下去!” 枕头砸人并不疼,阿香把枕头捡起来退了下去。 而老大院子里也听说了这个事情,陈刚回来就又去问段红兰了。 段红来佯装苦笑的说道:“反正你爹一天精神好得很,我不安排人过去,到时候是不是又会多出一个像田小翠的人?” 陈刚也无话可说了。 段红兰又问起了陈刚,家具店弄的如何? 一说到这个,陈刚周身满是干劲。 段红兰点头,只让他好好干,就把人送了出去。 翌日,段红兰去了柴房那边,用稻草,编了一个像后世棕垫一样的垫子,让春来给老大屋里送去,并告诉他使用方法,陈刚拿到大 喜,毕竟在这个世界,大家可是在床下铺一层稻草再甩一床被子就睡的!那稻草时常在床下掉的到处都是,每年换新的也不方便,可有这个就不同了。 第二天,陈刚他们就开始在村里收起了稻草,村里人都纳闷! 都觉得陈家现在是钱花不完了?这用来点火的玩意收来干嘛? 难不成都用来点火? 陈家老房子那边堆满了收来的稻草。 陈刚又请来了段红兰教他们如何编这个垫子,其实这个很好编的,几下几人就学会了。 吴秀梅没事,就天天在这边忙,何花她们上午忙完,也回来帮忙。 眼看着编的多了,陈刚他们的家具铺子也开了起来。 就像段红兰说的,既然咱们卖家具,就要把房子装修成样板间的样式。 刚开始几人不懂什么是样板间,段红兰解释一番,三人连连点头。 因此陈刚他们的店,算是在家具界创了新。 第一天开业,好些看热闹的,毕竟是镇上第一家家具店,而且第一次见到这么新颖的家具样式,因此,买的人虽然不太多,但是逛的人却不少。 看他们店里摆了一摞稻草垫子的时候,大家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们这个是干嘛的?” 陈刚跟着段红兰还是跑了好些生意,待人接物也学到了一点,因此立马热络的介绍起来。 你说家具大家不是年年换的,可这垫被子的稻草,那是每年冬天都要换的,不然冬天睡起来,床又硬又冷! 听陈刚介绍完,立马有人问道:“老板,你这垫子咋卖的?” 陈刚笑着说:“这也算开业活动,如果买我们的床,是免费送的,如果单买的话,五十文一张!” 五十文!有些人觉得贵了,有些人觉得也还行! 之前经常买他们板栗的人,直接说道:“老板,我来一张,晚上回去试试,看看睡起来怎么样,要是好,明天再来买几张,反正冬天要换的,也免得了我去村里找人买这稻草!” 有第一个买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过大家买的都不多,都只是买回家试试,看看好不好用。 第一天家具基本上没卖出去,而这垫子倒是卖了不少! 晚上陈刚回去就给段红兰说了战况,段红兰安慰他们说道:“你们不要着急,这才刚开始,马上就要冷起来了,生意铁定会越来越好的。” 陈刚点头,又说道垫子卖的好。 段红兰说道:“卖的好就多做些,趁着现在只有你一家卖。” 陈刚明白,这垫子容易做,他们卖了这股劲,要不了多久,肯定到处都能买到了! 还以为她老实了 这边陈刚如火如荼的做着自己的生意,那边张小花天天盼着陈根回来。 可陈根那边只说,忙着要在南街和北街开分店,可能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回来。 气的张小花背地里不知道骂了段红兰多少回! 在她觉得,段红兰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为什么她不去忙分店的事情,反而让陈根去呢? 那就是折腾他们夫妻,故意分开他们! 田小翠和陈品良在屋里厮混好些天后,也终于出来见人了! 还跟着陈品良在村里闲逛呢! 村里的人看见,男的都说这老陈命咋这么好呢! 娶了一个会赚钱的婆娘,还专门给他买了人伺候…… 陈品良也是趾高气昂的在一众人面前,吃饱了别人羡慕的目光。 吴秋芳每次看到他们,都会朝他们的背影吐口水! 这天张小花带着阿香去镇上逛街,不期然的,远远的就看见了王员外。 只见王员外也看着她。 王员外朝一个巷子里指了指,张小花本来想当看不见的,可是想着陈根已经许久没…… 忍不住的劝自己道:一次,就最后一次! 转身便对着阿香说道:“你去刚刚那个铺子,把我刚刚看的香粉买了!”说着朝阿香手里放了一两碎银子。 阿香也没多想就去了。 眼看见不着阿香了,张小花急忙朝那巷子奔去。 才进巷子,就被姓王的拉到一小院子去了。 “啊,爷,这是别人……” “是我的院子!” 只见这院子很小,里面就三个屋子,一个伙房。 王员外是那等不及的人,抱着张小花就上下齐手。 几下就把人带到屋里,反手关上门。 “小花,你不知道,你可想死我了!看你不来竹林了,还以为你不要爷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张小花衣裳。 “爷说哪里的话!爷对小花这样好,小花如何能不要爷!” 张小花也有些急切,毕竟她已经有好久没那个了…… 几下两人就坦诚相见了,炕有些冷,可是也阻挡不了两人的激情。 张小花叫的也大声,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空虚都发泄出来。 她叫的越大声,王员外越兴奋…… 来回好几个回合,张小花很是满足! 每天听着陈品良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她都有些心痒难耐。 完事后,张小花说道:“爷,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我们还是不要再竹林碰面了。” 她本想说以后不要再见面的,可是她戒不掉…… 王员外满足的抱着她:“行,那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碰面。” 张小花想了想,最后点头。 眼看时辰不早了,套好衣裳,两人又温存了一下,张小花这才急忙起身。 开门的时候,还四处看了看。 确定没人,这才走了出去。 到了街上,就看到四处找她的阿香。 阿香一看到她立马跑了过来。 “二夫人,您去哪里了啊!可急死阿香了!” 张小花斜了她一眼:“我去哪,要你管?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阿香有些委屈。 张小花又说道:“我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找了一个地方如厕而已。” 阿香咬着唇没说话,默默的跟在张小花身后。 回到家中,张小花就回屋关上了门。 阿香看了一眼她的房门,就偷偷跑去段红兰院子了。 把经过说了一遍。 等她一走,段红兰就放下了账本。 春来看着她的表情,也没有说话。 “春来,你说她是真去如厕了?还是有别的?” 春来没有答话。 段红兰讽刺的笑了笑:“还以为她老实了呢!春来,下次她出门,你让阿强偷偷的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是去哪了!” “是!” 阿香回院子的时候,看见怒气冲冲的张小花,顿时心里有些害怕,没曾想张小花走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 “你死哪去了?”张小花的眼睛淬了毒一般的盯着她。 阿香一手捂着脸,声音都有了哭腔:“我见二夫人在休息,就去大夫人院子找阿玉姐说说话。” 张小花这才收回眼神:“这大中午的,还不去做饭!你要饿死我啊!” “奴婢马上去!”说着就去伙房。 张小花又说道:“再给我烧两桶水,我要洗浴。” “是!” 而这边,田小翠回来好些天了,陈品良过了最开始的那股新鲜劲,忍不住的又开始想念张小花,而且今天田小翠身上来事了,也碰不得。 晚上,田小翠早就回屋里睡了。 陈品良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眼看到了半夜,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起身出门想去二房那边看看。 只见二房大门微微敞开,院子里灯是全灭的。 抓奸抓双…… 陈品良摸黑进去,没曾想一切都那么顺利,直接摸到了张小花的房间,刚摸到床,就被一只手逮住了。 张小花低低的声音传来:“就知道你会来!”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陈品良闷声说道:“你故意的?” “不然你觉得,你能这么顺利进来?” 陈品良直接脱鞋上床:“可想死我了!” “嗯……你轻点……” …… …… 第二天,一早上,张小花也没起房出屋。 阿香在门口喊了两声:“二夫人?” 过了许久,张小花才懒懒的答道:“午饭再叫我!” 阿香这才退了下去。 中午的时候,吴娟上门来了,犹豫了很久才进屋,阿东立马去通传了。 吴娟在前厅等,等的时候,还看到了田小翠和陈品良出门。 段红兰来了,吴娟忍不住的说道:“段大姐,也是你忍得住,要是我,我才不同意呢!” 段红兰“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的。” 吴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男人嘛!有钱人就飘了,就不老实了!” 段红兰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反声问道:“大妹子今天过来是……” 一说到这个,吴娟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上次你说过的,家里如果有多余的红薯……” “哦哦哦,对,有这么一回事。” 吴娟得了段红兰同意,继续说道:“今年风调雨顺的,红薯的收成着实不错。” “那待会我让牛车来拉。” 吴娟急忙道:“没事,没事,怎么能麻烦你,我们自己挑来就成。” “那你们得挑多久,就用牛车,几车就拉完了。” 吴娟其实就假装推诿一下,说完就带着阿东去拉红薯去了。 段红兰也跟着的,看了一下,红薯质量很好,因为是沙地种的,收拾的很干净。 吴娟的丈夫,看着很是老实憨厚,红薯都堆在院中,屋子看着不大,人口却多,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几人身上脸上看着都有泥巴,应该是才从地里回来。 看见来了牛车,吴娟丈夫赶紧帮忙把红薯弄车上去。 段红兰拦着他,说不着急。 吴娟急忙说道:“段大姐是还有什么疑问吗?你放心泥巴我们都抹掉的……” 段红兰笑着摆手:“我看得见!看把你急的,放心我都要的!这装上牛车就去我家了,总的过一下称不是?你家中有称吗?” “婶子,有有!你等着,我马上去拿!”说话的是吴娟的大儿子,林大龙! 几下拿出了称,段红兰把价格说了,这红薯家家户户都种,不值钱的,但是红薯重啊! 一根大一点的红薯,都有好几斤呢。 段红兰说道:“这红薯,一文钱一斤,你们觉得怎么样?” 吴娟点头:“可以可以,平常都没人买的,这一文一斤,很有赚头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 林家几个小娃,帮忙把红薯往篓子里装,林大龙和吴娟过称,段红兰记数字,阿东和林大富把篓子里的红薯倒牛车上。 半天忙活下来,终于拉完了。 总共是4356斤! 段红兰爽快的掏了钱,吴娟笑着说零头就抹去吧。 段红兰没同意,还给了4400斤的整数钱,吴娟很是不好意思,又把家里夏天晒的干豇豆给装了一小布袋。 段红兰一看,笑着说:“这东西我爱吃,用来炒腊肉,好吃的呢!谢了,大妹子。” 吴娟听她这么一说,眼眶都有些红:“段大姐,是我要谢谢你!我们家本就沙地多,这一年到头,吃不上多少,都烂在地窖里了。” 段红兰只是摆了摆手,接着离开了。 吴娟把手中的银子给大伙看了看,接着朝着林大龙说道:“把家里拾掇一下,明天娘就去找媒婆给你相看一个媳妇!” 林大龙有些不好意思,家里的几个弟弟妹妹都开心的围着他转。 林二龙说道:“娘,今年给大哥看了,明年是不是就可以给我看了!” “你也不害臊!” “这有什么!” …… 院子里笑声一片,老林在旁看着,老实的脸上也挂着兴奋和笑容! 回去路上,春来问段红兰收这么多红薯来干嘛? 段红兰笑着说,当然是有用。 回到家里,段红兰吃了午饭又上镇上铁铺一趟,定做了自己要的器具。 和铁铺约好的是,过两天去拿。 这天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段红兰还没出门,就听春来急急忙忙的跑来说:“老夫人,二夫人又出门了,还不准阿香跟上。” 段红兰点头:“你让阿强跟上。” 春来即刻去办了。 田小翠这个时候也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 田小翠说道:“这两天我不是来月事吗?我发现就这两天,每天陈品良半夜都不在屋里。” 段红兰看着她。 “昨天晚上我偷偷的跟着他,发现他半夜都去张小花院子了!” 段红兰吃饭的手一顿,放下筷子来,心想这两个人还有没有伦理道德了,有悖常刚! 段红兰点头:“我知道了,还有,我昨天上镇上给你买了两身衣裳,到时候让春来给你送屋里去。” 田小翠朝她行了个礼,也就转身走了。 才出院子,就碰见了陈品良。 “你去她院子干嘛?” 田小翠眼睛一转,立马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不是来给她请安吗?免得被挑出错处来。” 陈品良瞬间涌上一股心疼:“以后别来了,你不用委屈自己。” 田小翠微微点头:“你要去找她?” 陈品良点头又摇头:“我找她做什么,还不是看你过来了,来看看。” 田小翠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嘴上却说道:“我还没吃早饭呢,有些饿,我们回去吧!” 陈品良搂着她,朝院子走去。 她们才回院子没多久春来就送来了衣裳,春来拿了两个盒子给田小翠。 “姨太太,这一盒是芙蓉丸,坚持吃,可以美容养颜,这一盒,是调理身体的。” 一说调理身体,田小翠便明白了,是防止她怀孕的。 春来送完东西后,便陪着段红兰上镇上去了…… “老夫人要怎么做?” “捉贼捉赃,抓奸抓双!” 你配不上…… 到了镇上,阿香在镇口等着。 “阿东呢?” “东哥在那边守着!”阿香回道。 段红兰点头,接着说道:“待会春来你和阿香抓住张小花,阿强,你跟阿东一起,把那奸夫给我抓紧了!” “是,老夫人!” 阿香带着段红兰他们朝那小巷子走去,阿东见来人了,急忙上来。 段红兰摆手直接开口问道:“他们进去多久了?” 阿东看了看天色,快一个时辰了! “阿东,这个墙,你翻的过去吗?” 阿东点了点头。 接着翻了过去,小心的打开了门,段红兰进了院子,才靠近屋子,里面的呻吟声简直不堪入耳。 “把门给我踹开!”段红兰小声说道。 阿强还好,毕竟成亲了,阿东和阿香那脸简直都快滴出血了! 只听阿强一脚踢开了门。 床上两人都愣了! 段红兰站在屋外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两人脱的挺干净的,张小花正骑在男人身上,那男人的手,握在她的驼峰上! 张小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叫:“啊……” 急忙分开,用被子盖住自己。 王员外也一愣,立马拿衣服挡住私密部位,又吼道:“他妈的,你们是谁,这他娘的私闯……” “她是我婆婆……”张小花小声说道。 这下轮到姓王的愣住了。 段红兰心里啧啧啧了一声,这可是现场的春宫啊! 另外四人,明显的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 “把他们给我逮住了!” 王员外抱起衣服,啥也没穿的就想跑,却被阿强一把逮住,阿强是会点功夫的,一个反手,把男人弄的痛的直叫!衣服什么的全掉在地上。 张小花裹着被子,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把她给我拉起来!” 阿香和春来去拉张小花。 张小花尖叫的不让她们拉。 还是段红兰走上去,抓开被子,左右先扇了她一巴掌,才让她老实! “段红兰,你他娘的又打我!” 段红兰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偷人,我作为一个婆婆还不敢打你两下?” 王员外看向段红兰,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当婆婆的人,这长的是不是有些年轻了! 眼见王员外看着段红兰出神,阿强一脚踢在他腿上:“看什么看!” 王员外吃痛的跪在了地上。 “把她给我逮起来,待会就让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去游街!让大伙看看这对奸夫淫妇!” 春来和阿香又上手了,张小花尖叫着,面前两个驼峰,因为她的抖动,一晃一晃的。 阿强和阿东都撇过眼没去看。 张小花对这两人就吼道:“你们谁敢!你们谁敢!我是二夫人!” 春来吐了她一把口水:“我呸!你以为都现在了,你还能做我们家二夫人!你想的美!” 张小花被吐了一脸口水:“啊!我要打死你个贱人!” 旁边阿香又在她身上掐了两下! 张小花痛的,都不知道先对付谁了! 春来从旁边直接拿了衣服,把人双手捆了! 阿强一看,捡起地上的刚刚掉的衣服,也把王员外手捆上了。 这个时候王员外反应过来了:“你们这些贱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居然敢绑我!小心我弄死你们!” “阿东,把他嘴给我塞上!” “你们……唔唔……”嘴被塞进了阿东的鞋子。 阿强给了阿东一个眼神,两人背对着段红兰,转了过去,守在了门口。 张小花裸着个身子,被春来和阿香摁着跪在了段红兰面前,而刚刚王员外被阿强踢坏了一只脚,也跪在段红兰面前。 张小花还在挣扎:“你们都给我滚开!” 可是她根本就针扎不了! 段红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到张小花面前。 “张小花,本以为,你会变好,我也给过你机会的,但是,你偏偏还是不老实!这是老二给你写的休书!你可的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张小花完全愣住了,摇着头,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陈根会休了她!而且她又不识字,只觉得是段红兰骗她。 一想到陈根,段红兰就来气,上前左右开打的又扇了张小花两巴掌。 “这巴掌是替陈根扇的!娶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接着又是两巴掌:“这是替我们陈家扇的,出了你这么个败坏品德的儿媳妇!” 最后打了两巴掌:“这是替蛋蛋打得!” 段红兰打完,手都在疼:“有了你这么道德败坏的娘,蛋蛋以后书是读不成了!你知道吗?你配为人母?” 张小花的脸已经肿的老高了。 本来想骂段红兰的,可是当听到蛋蛋以后都读不了书了,不相信:“你放屁!你少吓唬我!” 段红兰冷笑一声:“你说我吓唬你?张小花你觉得我现在需要吓唬你吗?陈品良跟田小翠两个人的事情,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忍着一口气?不过是因为陈树读书而已!你不知道吗?每个学童要去学堂可以,但是要参加功名考试,那就要查家底!有一点污痕的,都是不能允许参加功名的!” “还有,你以为陈根不知道你偷人?田小翠都在竹林看到你跟这姓王的厮混了!她早就告诉陈根了!是陈根要给你机会!想看看你这几个月的表现而已!如果你老实,安安分分的在家,你以后都是好日子!但是你耐不住寂寞啊!只老实了一个月!” 段红兰说完,在她耳边说道:“你以为你在家跟陈品良那挡住事,我不知道?” 说完看着张小花,小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乐意!他睡你又不要钱而已!” 张小花瞪大了双眼:“你个贱人!你个毒妇!” “能贱过你?张小花,你是正经的良家户口,却要去做那勾栏之人做的事!你说是你贱还是我贱?你败坏道德,与他人私通,让你儿子,以及以后你的孙子,都没办法读书!是你毒?还是我毒?” 张小花咬着牙,恶毒的盯着段红兰,要站起来跟她拼了,可又被按了回去,段红兰捡起那休书,转眼看着姓王的,拔掉他口中的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她搞在一起的?” 刚刚段红兰的手段,他已经见识到了,现在有些心虚:“我们……我们才在一起的!” “啪!”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王员外瞬间要起身反抗,无奈那腿不方便,痛的他没办法。 “你要是再骗我,我就把你耳朵割下来,反正你听不懂人话!”不知道从哪里,段红兰掏出来一把匕首,在王员外面前晃来晃去的。 还在他耳朵边上比了比! 姓王的被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那刀贴在皮肤上冰冷的触感,简直能要他的命! “我告诉你,你……你敢!我家在……啊!” 段红兰给他割了一个小口。 “我说,我说,是今年上元节的时候!” 段红兰收回刀,又打了他一巴掌。 “我早就派人打听过了,你们家不过是在牢里有一个看牢的亲戚!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张小花不相信的看着王员外:“你不是说,你家亲戚在县城里当大官吗?” 段红兰笑道:“当大官?一个牢头是大官?这只要我们家把这事告到县太爷面前去,你们就在牢里团聚吧!” 王员外这个时候是真害怕了,既然人家调查过他,就意味着不怕他啊! 见姓王的不反驳段红兰,张小花才害怕起来,眼泪鼻涕瞬间就是一把! “娘,娘,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段红兰揪着她下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张小花,我告诉你!晚了!” “你贪财好色!和别人私通,败坏门德!你这样的媳妇,我陈家要不起!” 接着转身看着王员外:“不过就不知道王员外要不要的起了!” 王员外也看着张小花…… 张小花喊着不。 “娘,娘,您看在蛋蛋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你一次吧!娘,我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听您的话,一定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娘啊!我不能没有根子,不能没有蛋蛋!”鼻涕眼泪又是一大把! 完全不注意自己形象…… 段红兰摇着头:“陈根给过你机会的!而且你这样肮脏的人和肮脏的心,也配不上陈根对你的一片真心。” 真是活该! 段红兰站在两人中间。 “你们两个是想被沉塘呢?还是我们直接带你们两个到县城,弄到县太爷面前去。” “不……”两人都同时出声。 段红兰点头:“行,两种,你们都不选,那就游街吧!阿东,阿强!” 两人转了过来:“在,老夫人!” “把他们两个用牛车拉着,游街!” “不……”张小花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那要她游街,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眼见阿强和阿东过来,她这才想起要遮羞,可是双手被绑在身后,根本一点用都没用。 “老夫人,老夫人……” 段红兰轻蔑的看了姓王的一眼。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夫人,都是张小花勾引我的!我在隔壁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啊!求老夫人给个面子!” “呵!你还问我要面子?你跟张小花偷情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儿子的面子!阿强,阿东动手!” 最后还是段红兰想到了陈蛋蛋,让春花给张小花裹了一床被子! 塞住两人的嘴巴,把两人装进牛车里。 两人都在拼命摇头,特别是张小花,满脸都是泪,她现在别提有多后悔,后悔自己贪想那一时的快感,后悔自己没有听自己娘的话,跟王员外和陈品良段干净,她好恨啊…… 段红兰从荷包里,掏出一只自己平常用来记帐的碳笔,在两人脸上写着奸夫、淫妇! “张小花,你既然选择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就应该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要不是看在蛋蛋的面子上,你连这床被子都不配拥有!” 张小花摇着头,可段红兰已经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她了。 让阿强把车赶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接着让阿东把两人扔在街上。 王员外被捆着双手,赤身裸体的就扔下去了,张小花只裹着一床被子,被子下什么都没穿! 段红兰最后看了她最后一眼,轻蔑的扔下了休书,接着让阿强赶着牛车走了。 他们一走,这所有人就围上来了。 大家一看他们脸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脸上是什么?奸夫!淫妇!” “看样子是干事的时候,被逮的啊!你们看这男的什么都没穿!” “那这个女的……”围着的男人都是淫笑。 女人却嗤之以鼻?那手上刚买的菜,全扔两人身上去了,张小花满脸都是菜叶和鸡蛋液…… 王员外想逃,可是腿刚刚被打折了,手又被捆着…… 张小花也想动,可是自己什么都没穿,她不敢。 嘴巴也被堵着,只能无声的流泪,恨自己为什么不听娘的话!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春来去准备饭菜去了。 吴秀梅这个时候过来,脸色有些不好。 “娘……” 段红兰看见她,急忙让她坐。 “娘,上午的时候,弟妹的娘过来了,阿玉给她在二房收拾了好些东西让她拿走。” “我看,她娘的表情不太好,走的时候,还跑到公爹的院子里,把公爹骂了一通,骂的话有些……有些难听!” “你都听到了?”段红兰问道。 吴秀梅点头:“她骂……她骂弟妹和公爹乱……乱……”后面那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乱伦?” 段红兰替她说了。 吴秀梅瞪大眼睛看着段红兰:“娘,这。这不是真的吧!” 段红兰点头,吴秀梅呼出一口气…… “是真的!” 吴秀梅一口气憋在喉咙上,站起来就小跑到门口吐了起来。 段红兰急忙起身,帮她拍背。 吴秀梅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最后段红兰才扶着她坐下来,只见脸色很是不好:“娘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事了吗?” 段红兰摇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接着段红兰又说:“她娘是我让人通知来的?没留下什么东西吧,以后张小花也不再是你弟妹了。” “娘是说……” “陈根已经把她休了!” 然后又把她今天上镇上抓奸的事情一说,吴秀梅气的拳头都攥紧了…… “张小花也太不知检点了!亏的二弟对她那么好!她简直……简直……”她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以后,大家都别再提这件事了!” 吃过午饭后,阿东才回来,过来汇报到,先是来人把王员外带走了,走的时候根本没管张小花,张小花是后头,王翠花来带走的,休书也一并拿走了。 听到休书也带走了,段红兰这才点头,让他下去休息。 阿东刚下去,陈刚就回来了,本来想直接朝段红兰屋里来,最后被吴秀梅拉回院子了。 不大会就见他从院子里冲了出来,直奔陈品良院子了! 田小翠来报,陈品良被陈刚打了,要不是她拉着,差点就被打死了! 段红兰听着,微微皱眉:“他可不能被老大打死,待会让阿强去镇上请个大夫来看看!” 说完喝了一口茶水,无比惬意的说道:“他可真是活该啊!” 杀鸡焉用牛刀? 陈品良在床上待了好多天才下床,在屋里大骂着陈刚不孝,还说自己没有这个儿子,还骂陈刚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段红兰离他的院子近,天天听他骂人,听的耳朵疼。 春来伺候段红兰说道:“老太爷骂的也太难听了些,大爷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 段红兰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他也就那点出息了!” 段红兰说完又问道:“陈根那里派人通知没有?” 春来点头:“阿东去了。” 春来接着又问道:“那院子里的红薯,老夫人准备用来干嘛?” 段红兰一笑,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看看,正好上午不是把我定做的模具带回来了吗?” 到了院子里,除了陈品良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在,段红兰让阿强挑了一担子去洗干净了过来,接着拿出定做的铁板,再拿一个盆,抓起来就开始磨起来。 大伙看着,忍不住问道:“老夫人,把这红薯磨碎了,用来干什么?” 段红兰招手:“你们就跟着我这样做,阿强多挑一些洗来。” “是!” 后院里,大伙忙的热火朝天,吴秀梅看到得劲,也想来帮忙,被段红兰拦住了:“你看你这肚子多大了!这东西又冷,还是别帮忙了,外头冷,回你屋里呆着去,少不了你的吃的。” “娘,我又不贪嘴!” 大伙都笑了起来。 眼看阿强洗了五担子的红薯了,段红兰忙招呼着他别洗了,去挑几桶水来。 把水倒入搓好的红薯里,又拿来竹勺,过滤掉渣渣,就放那里静置了。 五挑红薯弄完,家里的桶啊、盆啊,差不多也用完了! “静置一晚上,明天给你们弄好吃的!” 说完,段红兰才觉得肩膀痛的很。 晚上终于没听陈品良骂人了,春来给段红兰说道,好像是晚上陈刚回来,听到陈品良骂他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气急了,把他院子里的东西都砸了,还说如果他要是再口无遮拦骂他,他就把他直接送回老房子去! 要是以前,陈品良可不怕陈刚,可是现在他怕啊! 他和张小花那档子事,陈根那边他是指望不了的,陈树又小,陈刚又是家中老大,要是陈刚执意要把他送回老房子,只要没人反对,那他铁定是要被送回去的,可过惯了这好日子,谁还愿意过那苦日子? 因此,这天过后,他再也不敢骂陈刚了! 第二天,段红兰找出家中的簸箕,让阿强把那所有盆里的,桶里的水都倒掉,只留下下面凝结的红薯粉块。 把所有的红薯粉块都放进簸箕里晾晒起来。 又拿来一个大盆,装了一大盆的粉块。 拿出昨天碾细的精米粉,两种搅拌在一起,直到有了黏性。 段红兰让春来烧了一大锅水,阿玉阿香找来好几根洗干净的竹筷。 当看到红薯粉块,在段红兰的操作下变成面条的时候,大家都是不相信的。 院子里晾了好几根竹筷的红薯粉条。 剩下了一些,给大家留着吃,一大锅,段红兰给他们准备了调料。 出锅的时候,让阿玉给吴秀梅端了一碗去,又让田小翠来端了两碗…… 大伙第一次吃这个,有些惊讶,这红薯,居然能做成粉条。 其实这个时代也有粉条,不过是米粉,很是精贵,都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吃不起的! 段红兰当然也知道,因此,才做了这个…… 精米多少钱一份?米粉多少钱一两? 而且她也尝了一下,和后世的差不多。 晾干的红薯粉,可以拿来做调料,段红兰已经想好如何跟仁和酒楼做买卖了。 大家忙活半个月,4000多斤做了1千斤左右的粉条,还做出100来斤的红薯粉! 后院里,一排排的,全是晾的粉条。 过滤掉的红薯渣,全部弄到老房子那边喂了猪,不过这么多,哪里喂的完,浪费了许多。 段红兰又让阿强去外头买了好些鸡回来,反正明年吴秀梅生产的时候也需要吃鸡,因此就多买了一些,整个老房子都变成了鸡窝了! 粉条晾干了以后,段红兰让阿强驾着车拉了一车,自己跟着去了县城。 陈根知道她要来,一上午都在总店等着,没有出门。 一见段红兰,陈蛋蛋率先扑上去:“奶奶!” 段红兰抱住他:“哎哟,蛋蛋又长高了!” 陈蛋蛋很是高兴,牵着她的手:“蛋蛋很想奶奶哟,奶奶想不想蛋蛋?” 段红兰在他鼻头上轻轻一刮:“奶奶当然也想蛋蛋呀!” 陈蛋蛋立马开心的在段红兰怀中笑。 陈根过来。 段红兰看他神色也不是很好,眼睛下青黑一片,明显的是没睡好。 “娘。” 段红兰点头,回过头去朝阿强说道:“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去。” 接着回过头来,朝着陈根说道:“进去吧!外头冷,进去再说。” 刚到后院,就见秀红奔来:“娘!” 一张脸高兴的很。 段红兰看她拿着纸和笔:“你这是?” 陈根帮她回答道:“他现在跟胡先生学做账呢!认识了好多字。” 秀红点头:“对,娘,我还知道你名字怎么写了呢。” 段红兰笑着点头:“你能找到你喜欢的事做,娘很高兴。” 这个时候陈蛋蛋开口道:“奶奶,以后我也学做账,也让你高兴高兴!” 几人听着他的话,顿时笑了起来。 陈蛋蛋见大家笑,自己也跟着笑。 段红兰看着秀红:“秀红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帮忙照看一下蛋蛋吗?娘跟你二哥有事说。” 段秀红当然也知道陈根的事,立马把笔和本子转身递给了身后的小丫(当初段红兰给她配的丫头),牵起陈蛋蛋:“走,蛋蛋,秀红姑姑带你上街上买糖人!” 陈蛋蛋立马乐呵呵的跟着走了,走了两步还回过头来对段红兰说道:“奶奶,蛋蛋给你带糖人回来哟!” 段红兰笑着点头。 转过身和陈根去了堂屋。 到了堂屋,段红兰坐下来问道:“她没有来县城找你吧?” 陈根摇头。 段红兰又说道:“你是不是还舍不得?” “娘,没有!只是这么几年的感情,那是说能放就能放的?” 段红兰点头。 “我单独跟你说话,是怕要是这话是别人告诉你,你会承受不了。” 陈根苦笑一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承受不了呢,娘,你说吧!”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张小花偷的人不止一个!” 陈根不敢相信的盯着段红兰。 “她跟你爹,也有染!” 只见陈根的手,把桌子边都要扣下来了。 脸上,一脸的不相信,有不相信,有愤怒! 段红兰继续道:“这个是张小花娘亲口说的,她来替张小花收拾东西,跑到你爹院子里把你爹大骂了一顿,不过幸好是在新家,只有家里人知道,村里的人都不知道……” 看了看陈根的表情:“你哥当天晚上回来,就把你爹揍了一顿,他……他没否认!” 陈根一下站了起来,一拳把桌子都砸了个洞。 段红兰急忙跑上去,想去看陈根的手,不曾想却看到了陈根满脸的泪。 “老二……”段红兰就算是个陌生人也心疼他的遭遇,自己出门赚钱,媳妇在外偷人,在家还跟自己公公搞在一起…… “娘,我就是个笑话!” “谁说的!才没有!” “娘,我要是弄死那个老东西,你会怪我吗?” 你要弄死谁?陈品良,姓王的? “老二,你可不能冲动啊!” “娘!是他对不起我的!我是他儿子啊!他怎么可以那么对我!他不怕我被别人耻笑吗?他不怕我们陈家出去被人戳脊梁骨吗!”陈根是大吼出来的。 段红兰看他在气头上,点头:“娘不否认,你爹是一个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人,但是,他值得你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命吗?蛋蛋已经没有娘了,你还想他没有爹吗?” 陈根不解的看着她:“娘,难道你不气愤,不生气吗?” 段红兰摇头:“我生气,但是我不会一时冲动做傻事!” “可是娘,我真的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杀鸡焉用牛刀?” “娘?” 段红兰看着他,笑着说道:“那样的女人,真的没什么可留恋的,一个锅盖配一个锅,你跟她走到这一步,只能说,她这个锅盖不是最适合你的!” 要杀过年猪啰 段红兰把粉条给了厨房,告诉厨房怎么做,就带着红薯粉去了仁和酒楼,张掌柜太熟悉她了,看她带着目的来,立马请进了厨房。 段红兰变着花样的做了两道菜,吃的张掌柜竖起了大拇指。 “段老板每次带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张掌柜说笑了,还是感谢您给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以500文一斤敲定价格,100斤红薯粉卖了五十两银子,段红兰觉得,这简直是天价! 但是相对于边关来说,红薯不好买! 一年到头,大家都是算着地过日子的,红薯能填饱肚子,但是卖不了很多钱,冬天还好,一翻春,那窖里的多余的红薯就开始坏。 因此大家基本上算好口粮,你看段红兰穿来的时候,陈家地窖里就剩几根红薯,就能看出来,因此村里的人剩余的地,宁愿种些五谷杂粮之类的,至少能卖点钱! 段红兰还留了几十斤自己家吃。 粉条也只有冒菜里面会放,麻辣烫嘛,不行,段红兰算过的,不够! 陈根在城里多开了两家店,段红兰吃过午饭,就准备去巡查一下,选择的位置都不错,一个小小的门面,客源也还行。 但是自从开了西门店,西门店的生意都赶超总店了! 毕竟西门人多杂乱,但是大家消费水平不高,因此像麻辣烫这种廉价的吃食,很是受欢迎! 巡完店以后,段红兰就想着该置办些年货了,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而且她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城里的街道上多了好些外邦商客。 胡天给她解释道:“老夫人,因为快过年了啊!我们要过年,他们也要过年,番邦资源匮乏,因此每到要过年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置办些年货!顺带也把自己存了一年的皮毛拿来换点钱。” 段红兰也猜到了。 心想这天气已经冷的不像样了,要是一下雪,只会更冷,想着番邦人卖皮毛,她不能给大家一人做一身狐裘衣裳,但是一人一条暖和的围脖,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立马回屋掏了二百两银子给胡天,让他去买些回来。 胡天拿着钱就去了。 到了晚上报了一堆回来。 段红兰都震惊:“二百两能买这么多?” 胡天笑着说道:“今天捡了一个漏,那人说是家里娘子要生产了,着急回去!” 段红兰笑了:咋啥好事都让她遇到了。 陈杏儿一看这么多皮毛,眼睛都亮了! “娘,可不可以都给我,我保证给你们做好看!” 段红兰听她这么说,也想检验一下,她近半年来学手艺的成果,因此答应了她。 在城里没待两天,段红兰就准备打道回府了,除了陈根,所有人都准备跟着段红兰回去了,秀坊那边也开始放假了,陈杏儿今年不用去了。 采买了一大堆东西,段红兰才回家,刚到老家门口,天就下起了雪,可真是好兆头。 陈蛋蛋从车上下来,开心的伸手去接雪。 “奶奶,这白白的,怎么到手上就变成水了!” “这白白的雪,雪的温度很低,但我们手的温度很高,所以到手上就化成水了!” 陈蛋蛋似懂非懂的,陈杏儿一回屋,就开始做起围脖来了。 段红兰回到屋里,刚坐下,突然想起那老房子的猪! 她把这茬忘了,那猪这几个月吃得好,早就膘肥体壮的了,这马上要过年了!那还不得把它杀了,让它回报社会。 立马叫来春来,让她去请杀猪匠来,准备杀过年猪! 晚上春来来报,说杀猪匠后天就能来,不过要是这雪下大了,他就不来了,雪太大,猪不好杀! 不过段红兰运气好,第二天一起来,那雪就没下了,天气还放晴了,赶紧把后院收拾了出来,等着明天杀猪匠过来。 杀过年猪… 杀猪很热闹,本来段红兰不想请村里人再吃一顿的,因为上次暖房就闹的有些不愉快了,再加上张小花这事,实在是不想再请了,村里人闲言碎语多的很,一个芝麻大小的事,经他们嘴一吹,能成为天大的事! 可不曾想,这杀猪匠来了,被村里人看到了,不请自来了! 倒把段红兰打了个措手不及,没办法,只得准备。 那猪被赶出来,真的是膘肥体壮的,村里人议论道:“这怕是得有两百多斤吧!” 大家议论的厉害,心想这段红兰上次暖房都办的那么好,这杀猪宴定然也不差! 一家老小都上门去了! 厨房里根本忙不过来! 吴娟带着家里的两个女娃来帮忙了,一边帮忙一边骂村里这些人不要脸。 “段姐,要我说,你就不该开这个门!请他们吃也不见得他们说你一个好!” 段红兰只得安慰她:“算了算了,顶多一顿饭而已!” 因为大家临时来,也没弄几个菜! 不曾想,这白捡来的一顿饭,有些人还挑起来了,说是没什么大菜! 一边迅速的伸筷子,一边嫌弃菜差了许多。 还是吴娟听不下去,拿着汤勺就冲了出去:“孙家的!有的你吃,你就吃!你看村里谁家杀猪,在菜里放这么多肉,你还挑起来了!我记得你家杀猪,大伙都来帮忙了,但你是一口热水都没请大家喝吧!不要脸!” 孙光华一下就站起来了:“林家的,你说谁不要脸!” “谁答应说谁!” 吴秀梅在旁看着,想上前去,被段红兰拉住。 孙光华冷笑一声:“林家的,我知道你现在一个劲的巴结老陈家,不就是他家买了你家的几千斤红薯嘛!怎么?你就卖了点红薯给她家,就做起她家的狗了?” 吴娟和她家两个孩子气的脸都红了。 刚要开口,就听段红兰说道:“我看你才是那条狗!闻着味就来了!我请你来吃饭了吗?”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把在场的骂了个遍! 只见段红兰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了平常温和的笑容,代替的是冷峻! “这村里杀猪,请大伙吃饭本来就是风俗!”孙光华反驳道。 段红兰点头:“那你家杀猪,怎么不见你请吃饭,哦,还有,李家的,你们不是前两天也才杀了猪,怎么没请大家去吃个饭?”那姓李的是平常村里跟孙老头玩的好的。 只见姓李的老爷们,头低的快到裤裆了。 段红兰冷笑一声:“大伙都没请,闻着味过来了,我打开门,摆上了这么多桌子饭菜,请大家,难道我还做错了?” 大伙都不说话了,段红兰话锋一转又看向孙光华: “还有,姓孙的,平常你在村里到处我的坏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听到,但是你今天在我家,骂我请来帮忙的客人,我就没办法当睁眼瞎了,不错,我是买了林家的红薯,可那又怎么样?她家要卖我要买,我们钱货两讫,同为一个村里的邻居,人家愿意过来帮忙,我感激她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人家巴结我了?人家来帮忙,就算是巴结,也是我巴结她们!” 林家几人听着段红兰说的话,心里熨帖的不行。 孙光华声说道:“那……那不就是同村的,开个玩笑嘛!” “玩笑!你说开玩笑?那你也忒不要脸了,明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有隔阂,还来我家蹭饭?” 孙光华气的用手指着段红兰:“你你你……就是个泼妇!” 段红兰立马回绝回去:“那也比你这个长舌男行!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在村里这家长那家短的,没用的孬种!” 眼见孙光华看段红兰的眼神都快喷火了,段红兰又说道:“怎么,就许你骂我泼妇,不许我骂你孬种?你爱吃就吃,不吃滚蛋,好走不送!” 在场一个村的,谁都不敢大口喘气。 孙光华动了动嘴巴,硬是一个字都没说,最后反身坐到了凳子了:“凭什么我不吃,他们都吃的,我难道吃不得!” 坐下就开始动筷子。 段红兰都要被气笑了:这孙光华的不要脸程度和陈品良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完饭,也没有人要留下帮忙,吴娟骂这些人狼心狗肺,段红兰倒是觉得没所谓,反正她和村里的人接触的少。 收拾完都下午了,吴娟帮忙收拾完,就带着家里人回去了,段红兰给她硬塞了一块肉,吴娟觉得多不好意思的,回到家里又装了一些干豇豆让林二凤送来。 林二凤说:婶子,娘说上次听你喜欢吃这个,想着就再给你多送些。 段红兰笑着接下了,还让春来给她抓了一把糖。 林二凤蹦蹦跳跳的走了。 段红兰把屋里的盐都拿上了,又倒了好些酱油。 又让阿玉把有些肥瘦相宜的切成小块,让阿东把猪小肠洗干净。 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干嘛,是要弄香肠腊肉! 这是风俗! 不过看段红兰准备了这么多调料,大家又有些纳闷。 可当段红兰把调料不要钱似的放肉上的时候,大家又心疼! 就算是城里的有钱人家,有些调料也是舍不得放的!而他们家老夫人呢?不要钱似的放调料啊! 段红兰哪里不知道他们表情代表的意思,笑着说:“要想好吃,这调料就是要重!到时候也可以放久一些!” 香肠腊肉灌好的当天晚上,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第二天 一起来,整个村庄都被大雪覆盖了! 村里几户人家因为雪太大,把屋里都压坏了,不过幸好人没事。 段红兰起床吃了饭,就躲在屋里,不打算出门,陈杏儿这个时候进来,身后的大丫抱着一个托盘。 段红兰一看:“这么冷,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跑我这里来干嘛!” 陈杏儿把托盘的东西拿出来:“娘,看我给你做的披肩!” 段红兰一看: “怎么给我做的披肩,弄个围脖就好了,家里这么多人!” 陈杏儿笑着说:“管够,管够的!大伙都有!” 听她这么说,段红兰才拿起披肩看,灰色的披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段红兰在这披肩上可一点缝隙也没看到,披肩的皮毛也浓密的很。 陈杏儿把披肩给她搭在肩上问道:“娘,暖和不?” 段红兰点头:“暖和!” 旁边春来也插嘴道:“老夫人披上这披肩,可真好看!” 段红兰笑笑,拉住陈杏儿:“都一把年纪了,什么好看不好的,主要还是我闺女手巧!” 陈根再次出门…… 陈杏儿在段红兰屋里坐了一会就出门了,还要给别的房里的人送,待会陈树还要回来,她要跟着去接! 年味慢慢的在村里就开始显现了,村里人为了节约,就买了红纸去找那宋遇白免费帮他们写对联。 宋家也乐意,毕竟这是好事不是? 陈树站在自家门口好生羡慕,回过头就见阿东来:“三少爷,老夫人叫您过去写对联!” 一听这样说,陈树立马收起了羡慕的眼神,跟着阿东去找段红兰了。 段红兰招呼着他过去,说道:“这还是上次咱们家暖房时候还留下许多的红纸吗?刚好每个院子一对,陈树,你来写,写完了让他们都挂上去!” “嗯!”陈树高兴的答道。 陈根是大年二十九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叫桃红。 不过桃红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就在大家都有些意外的时候,陈根把这桃红给陈品良送过去了! 陈根回来,陈品良都不敢露面,当听田小翠说陈根给他送了个女人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他不明白陈根的意思,心里是不敢碰那女人的,见都没见那女人,就把她随便安排到了院子里的空置房里。 可不成想那桃红厉害,半夜直接爬上了陈品良的床,几个回合就把陈品良驯服的服服帖帖的了,除了吃饭,两人在屋里待了两三天才出来。 田小翠对那女人都要竖个大拇指! 这件事也传到了村里,有些人说陈根是大孝子,有些人说陈品良都40了,还老当益壮! 男人都是羡慕,女人都是唾弃。 陈蛋蛋在家里待了好些天终于想起他的娘了。 半夜也不知道咋的,突然爬起来,哭着找娘,惹得陈根一个大男人,那眼泪也掉不停,也不知道陈根对他说了什么,第二天开始,陈蛋蛋再也没有说找娘的事情。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所有人都起了一个大早,穿上新衣裳,围到段红兰的屋子里吃饭,当然陈品良没来。 坐在一桌子的好饭菜面前,吴秀梅不禁感慨道,这一年以来家里变化真大! 桌子上的人谁不感慨良多?去年的今天过的什么日子?食不果腹! 所有人举起了杯子,朝着段红兰敬了一个! 段红兰也高兴,拿着酒杯跟他们喝了一个,晚上,段红兰又在院子里弄起了烧烤,大家第一次吃这新奇玩意,简直震惊! 吴秀梅感慨道:“娘,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烹饪方法的!简直太好吃了!” 段红兰笑笑没说话,这可是21世纪的时代产物! 第二天就是走亲戚环节,大家主动略过了这个环节,因为基本上除了家里的亲人,在外他们都没什么亲人了,吴秀梅难道还要回去给吴老三送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实“段红兰”有两个哥哥,但是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两个哥哥就分家了,因此这新来的段红兰也就没想着相互走动了。 年后,还是冷,前两天的雪还没来得及化,马上又下了新雪。 陈根找到段红兰。 “娘,年后我还想出去闯一闯!我想去江南那边看看!” 段红兰当然赞成,可是她担心陈根的安全。 “要不先在这附近的地方转转?” 陈根摇头,坐到段红兰对面:“娘,边关太乱了!您不知道,去年除了咱们县城没什么动静,别的县城动静大的很,路上抓壮丁的,加税征收粮食的事情到处都是!我当初要不是因为腿才好,走路走着瘸,指不定就被抓去了!” 段红兰皱眉,外面有这么乱? “那你打听过是为什么吗?” 陈根摇头:“不敢去打听!” 段红兰也明白这点。 “那你去闯闯,看能不能闯出一条路来!” 陈根点头,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娘,蛋蛋那里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这些话,不就见外了?蛋蛋是我孙子,照顾他是我该做的,况且他听话,我也喜欢他,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是那句话,活着比什么都强!到时候把赵松也带上,他会一些功夫,路上也好保护你!” 陈根点头,说完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过完年十五,陈根就带着人出门了,段红兰偷偷的给他塞了一个荷包,叮嘱他道:“记住娘的话,要是遇到事情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忘记你还有家人!” 陈根点头,又抱起陈蛋蛋:“在家好好听奶奶的话,好好吃饭,等爹回来。” 陈蛋蛋点头:“放心吧爹爹,蛋蛋已经是两岁的小孩了!” 陈根就这样带着赵松出发了。 其余的又回归了原位,村里人突然也发现许久没见到张小花了,有张小花一个村的人,说道,这张小花和陈根和离了! 村里人都摇头,张小花傻啊!陈家现在多风光,进出都有仆人伺候,她居然放着这破天的富贵不要,要和离! 陈杏儿在外头听到这么一嘴,气的跑回了家里。 “娘,张小花家里也太不要脸了,明明她是被二哥休弃的,却和别人宣传是跟二哥和离!” 其实她只听了一嘴,后面人家还说道:哪里是和离!明明是被休了的,说和离不过是好听一些罢了,听村里的人说,那天张小花回家的时候,衣裳不整的! 段红兰拉着她:“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难道别人说两句就改变这结果吗?” “娘,我就是生气!二哥受了这么大委屈,吃了那么多亏!便宜了张小花了,要是我在就好了,我一定抓花了她的脸,看她再怎么做那缺德的事情!” 看着气鼓气胀的陈杏儿,段红兰想着一年前的陈杏儿,简直天差地别! “娘!我和您说话呢!” “好啦,娘听到了。你二哥都介怀了,你还在这生什么气?还有你弟教你的字你都学会了?” 一听段红兰这样说,陈杏儿急冲冲的带着大丫就走了:“娘,我吃饭的时候再过来啊!” 你到底要怎样嘛 陈根走了,这城里的生意就又交回了段红兰手里。 村里连着又下了几天的雪,入眼望去,都是白雪茫茫的一片。 这天本来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没曾想,刚打开门,就见吴娟笑嘻嘻的走来了。 “段大姐,段大姐!” 段红兰停住上车的脚步:“怎么了这是?” 只见吴娟一见的喜气:“我是来请你下月八号到我家喝杯酒的。” “咦,家里有喜事儿啊?” 吴娟笑着点头:“大龙去年年前说了份亲事。” 段红兰一下就想起了那个老实憨厚的孩子:“好事啊,放心,到时候啊,我一定到!” 吴娟笑着点头:“那我不耽误你事了,我还要去我娘家说一声。” “你娘家是哪里的,要不一起,我送你一程!” 吴娟急忙摆手说不用:“别别别,不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最后还是陈杏儿拉了她一把,把她硬拉上车,带了一程。 段红兰走后,陈品良也不再躲在屋里做缩头乌龟了,天天带着两个小妾在村里招摇过市。 孙光华看见了,呸了一句,显摆啥显摆,总有一天死在床上! 吴秀梅也见不得陈品良! 自从有了上次张小花那事,她再也没喊过陈品良爹,反正能不见就不见,她觉得恶心! 陈刚店铺过年的时候,来了好些订单,三人每天忙的不得了,还招了两个学徒呢! 何花和顾清两人每天换着给他们做饭,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在店里,一人一碗麻辣烫! 陈刚回家给吴秀梅说,翻了春,黄山和张虎也打算把房子重新修一下。 吴秀梅点头道:“那是好事啊!” 所有事情似乎都有条不紊的过着,当然有一家除外,那就是张小花家! 张小花自从被休弃以后,就回娘家了,刚开始还好,但是到后来,就惹得张大树和李红梅不满了! 而且自从她被接回去以后,在家里那是连着哭了好些天。 村里人路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里死人了呢! 而张小花呢一直躺在自己房间里,也不出门。 王翠花看不下去了,也骂了她好些天:“都跟你说过了,跟那王员外和陈品良那老匹夫断了断了!你怎么 就是不听呢!” 张小花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难不成她要回答,就是舍不得那么一丝丝的快感和刺激?那多丢人啊! 王翠花戳在她脑袋上:“哭哭哭,你只知道哭,好好的日子就这样被你作没 了!” 后来王翠花在家中是越想不对:“不行,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你休了,走,娘带你去找他们,再怎么也要从他们身上扒层皮下来!” 旁边张大树这才附和的说道:“就是,陈家现在发达了,就算是休妻也得给补偿不是!” 旁边张全把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够了!还嫌不够丢人?” 说完气愤不已的指着张小花:“你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知检点!还跟自己的公公搞在一起!我张全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张小花不敢说话,可是王翠花可不怕。 推了张全一把:“张全,你凭什么这么说小花!你吃的、穿的都是我们女儿赚来的!就你那一亩三分地,种那么几颗粮食,我们一家人靠着早就饿死了!” 张全听王翠花这么说,先是气愤的指着王翠花:“你好意思说我!还不是你不满足!刚开始看陈家光景不好,一个劲的让小花和离!还拉着她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翠花一听,气的双手叉腰:“张全,现在你怪起我来了,可当时用那些银子买来的粮食和肉,我看你吃的也不少啊!” 张全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是想着家里的日子,自己又懊恼,抓着自己的头发:“小花啊,是爹没用,都是爹没用,你要是没踏出那第一步,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一说到这个王翠花脸上也露出愧疚的神色。 张小花一听,眼泪掉的更是厉害。 张大树在旁插了一句嘴:“难不成,我们家就这样算了?王员外我不说,就那陈品良,就这样白睡了小花?” 众人都没有说话,难不成还能怎么样?上门大闹?到时候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小花偷人了?还和自己的公公私通?要是这事传出去,以后要是还想嫁人的话,谁会要她? 王翠花在旁眼睛一转,说道:“要不小花,你去求求女婿?女婿不是在县城吗?你去求求他,指不定还能有戏。” 张小花却没什么反应。 王翠花急了:“你不去,我去。”说完就要朝外面走去。 “娘,娘,你别去!”张小花喊道。 王翠花回过头来:“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嘛!难不成真这样让陈家把你休了?” “ 娘,回不去了!陈家不会再要我了!” “为什么呢?陈根以前不是对你很好吗?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张小花把段红兰说的话给王翠花说了一遍,意思就是陈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王翠花一听,那完了。 接着抱着张小花就哭了起来:“小花啊,都是娘害了你啊!” 李红梅在门口听着她们的对话,简直是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害了张小花,当初把张小花送到别人身下的时候,可是高兴的很,还说张小花能攀上高枝的话,就立马让她和陈根和离,现在倒好,陈家发达了,又开始后悔起来了? 推开门进去,李红梅插嘴道:“小妹,吃点东西吧!你看你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没吃什么。” 说着把碗给递了上去,张小花一看,就一碗稀饭配一个蛋。 直接就把那饭打翻了:“这什么狗都不吃的东西。” “你……” 李红梅气的去把鸡蛋捡起来,又把那半碗精米稀饭端了起来。 王翠花开口道:“小花,这么久都没吃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弄点好的来!你这烂腋窝子的玩意儿,都藏起来,自己偷吃是不是!” “婆婆,没有!” “你还敢顶嘴!”王翠花站了起来。 李红梅急忙往后退。 啪,脸上还是挨了一巴掌。 “还不快滚去重新做!” 李红梅咬着牙退了出去。 王翠花回过头来:“小花,再等等,她去给你重新做来!” 张小花又哭:“娘……” 一看她哭,王翠花脸都挤一起了:“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哭完以后,王翠花又开口道:“小花,要不咱们去找王员外?” 张小花摇头:“娘,算了,他也是个孬种,以前以为他多了不起呢,他那个所谓的大官亲戚,不过就是牢里看牢的!段红兰根本就不怕他!” “他至少有钱啊!听说他现在都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你要是嫁过去,给他生个娃,到时候王家不就都是你的了?” 张小花想了想,又摇头:“我才不呢!嫁过去给他做妾啊?外头都说他那个媳妇是个悍妻,到时候把我发卖了,都说不定呢!” 王翠花叹口气:“这不行,那不行的,你到底要怎样嘛!” 娘说的是…… 一听王翠花这样问,张小花又哭起来了! 张大树听不下去:“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再哭丧的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张大树会这样说。 王翠花第一个冲了上来,一巴掌打在张大树身上:“说什么呢你!你妹妹都这样了,你个鳖犊子玩意,还让她出去!” 张大树不以为然:“本来就是!她是被休弃的,还有娘,你不要觉得你就她一个女儿,你还有儿子、孙子、孙女!她这样天天待在屋里,影响的是咱们家里人在村里的名声!” 王翠花一听完,气的胸脯上下浮动:“是不是你媳妇让你这样说的?啊!李红梅,你这小贱人!居然串掇起我儿子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说着一边叉着腰就去厨房收拾李红梅去了。 张大树也没说拉一下,就看着张全:“爹,你说个准话吧!妹妹这样在家,也确实不是个事!” 张小花不敢相信的盯着张大树:“哥!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张大树叹了一口气:“小妹,你别怪哥心狠,哥也是有儿子女儿的人,哥也得为他们考虑!” 话才说完,厨房那边就传来了李红梅杀猪般的嚎叫声,李红梅一个劲的求饶…… 没多久王翠花就回来了,除了头发有些乱,其他都没事。 走到张小花门口的时候,还朝着厨房吼道:“你要是再给老娘不老实,就打死你个臭婆娘!” 说完转过身,看着张大树和张全,说实话,两人都有些害怕,也都闭了嘴。 王翠花这个时候才走到张小花面前:“小花,家里你想住就住,我看谁敢嚼舌根子!” 张小花微微点头,只是对于这个家,心里面又冷了三分。 可是让张小花意想不到的是,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闻着那猪肉味,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怀过孕的她,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王翠花盯着她:“小花,你不会是有了吧?” 张小花吐的脸都白了,摇着头:“不应该啊,我是吃了药的。” 王翠花关心的可不是这个:“明天娘带你去镇上看看去,你算算时间,要是是陈根的,你就可以回陈家了!” 王翠花一脸的喜上眉梢! 张小花脸却黑了,偷偷的在王翠花耳边说了一句,王翠花叹了口气,没了笑脸。 张大树看他娘没了笑脸,心里那一点侥幸也没了。 晚上,张全和王翠花在屋里。 才完事,张全说道:“老婆子,这小花确实不应该再呆在娘家了,明天你们上镇上去看看,要是真怀了,就打掉吧,咱们给她重新找一个老实本分的,让她踏踏实实过日子!” 王翠花可不同意:“那不可能!小花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嫁了?我还指望着以后她给我养老呢!” “咱们有儿子!你指望她干啥啊!” “就大树那个样子,能指望的上?你不想想,这一年来,你这吃好的,穿好的,是谁给你带来的!还不是我们家小花,要我说,就我们小花那模样,至少也要嫁给员外爷呢!” 张全看说不动她,也不再说话, 第二天,王翠花带着张小花去了镇上,老大夫一看,说是怀了快两个月了。 这可难住了张小花。 王翠花问她:“是不是王员外的?” 张小花苦着一张脸,又摇头又点头的。 “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张小花都要哭了:“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跟他们都做了的!” 王翠花气的又打了她两下! “你啊!” 王翠花眼睛一转:“不行!这事不能这样算了。” “那娘说怎么办?” 王翠花在她耳边嘀咕了许久,张小花微微点头,但是嘴上却问道:“他们会同意吗?” “怎么不会!王员外就差一个儿子!只要你说你怀了他的孩子,什么都能答应!反正你不想入他家做妾室,咱们就做外室!外室不入他王家户口,他那个悍妻也拿你没办法,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再看看,指不定有更好的!” 张小花想了想:“那就听娘的!” “放心吧,娘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两人说着就回家去了,第二天让张大树去给王员外送的口信。 上午才送过去,下午人就到了,一脸的急切模样。 张小花一看到他立马眼眶就红了。 可把王员外心疼坏了! “哎哟,我的小宝贝,可别哭了,把我心疼坏了!” 可是立马又叫来了人:“你来看看,她怀孕多久了!” 一个背着药箱的人就进屋了,张小花和王翠花对视了一眼,才伸出手去:“员外爷,这姑娘确实怀孕一月有余!” 一听这样说,员外爷乐的啊,这一月有余,不就是他在镇上遇到张小花的时候吗? 人都退了下去,屋里只留了张小花和王员外。 王员外把她抱在怀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张小花掉了几滴泪:“本来想跟你断干净的,没曾想怀了你的孩子!” 王员外心疼的帮她擦泪:“哎哟,心肝,这是好事啊!” 张小花扁着嘴:“好什么好,以前每次我都吃了药的,就那么一次,回到家太累了,就忘了。” 王员外高兴了:“说明老爷我厉害!” “去你的!” 王员外在张小花脸上亲了好几下。 “那现在怎么办?爷,我当初可是说了的,我不当妾的。” “你这都有我孩子,肯定要跟我回家啊!” 张小花摇头:“不嘛,回去了,就是给你当妾了!” 这可就难办了。 “要不,爷在外面买一处宅子,我跟爷在外面快活?”张小花试探性的说道。 王员外眼睛一亮,立马答应下来。 答应下来以后,手立马就不安分起来,可能因为怀孕了,张小花的那一对驼峰,又大又软,张小花浑身有些发软:“爷,别这样,肚子里有孩子!” 王员外急不可耐,撩起她的裙子:“没事,我们轻点就行,你不知道,小花,这段时间可想死爷了。” “啊…爷!” 屋外的人,早就被王翠花赶远了,当听到屋里传来的呻吟声,才笑眯眯的离开。 王员外当天就带走了张小花,走的时候,还给了十两银子给王翠花。 见人走远了,张大树立马上前,眼睛里放着光:“娘,让我摸摸!我滴个乖乖,活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 王翠花把银子揣进怀里:“我告诉你,好好待你妹妹,少说那些让她离心的话,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娘说的是,娘说的是!” 陈品良倒下 春暖花开,春去冬来,大家都各自忙碌着,忙着各自的事。 这一年里,吴秀梅给陈刚生了个女儿,陈刚表面上还是有些失望,但是私下里却又对这个女儿爱不释手,只要回家那女娃子就是抱在怀里的! 到了取名字,陈刚说叫陈小草,被段红兰拉过去专门骂了一顿,最后让家里读了些书的陈树来取。 陈树抱着自己的小侄女,突然就想到前两天在学堂学到的诗句:“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大哥,你看叫凝霜可不可以,陈凝霜。” 陈刚不懂这些诗词,只觉得这听起来就好听,急忙点头,从陈树怀里抱起了女儿:“你小叔是有文化的,取的铁定比爹取的好,以后咱们就叫陈凝霜!”一边说着一边逗着小奶娃。 见自己大哥用了自己取的名字,陈树也有一种成就感。 在这一年里,段红兰那麻辣烫得生意也越发的好了,连仁和酒楼的少当家都找过段红兰,意有所指得说了些话,不过被段红兰几下打太极,都给打了回去。 顾少华也带顾老将军来吃过麻辣烫,那是一个好评哦,眼见县太爷都喜欢吃,那更多人愿意吃了! 冬天的时候,段红兰偷偷的在房子里弄了好些冰块,到夏天的时候,专门让胡天想了个办法,在外邦那里买了好些牛奶,在店里卖起了,加冰的珍珠奶茶! 那火爆程度,简直不说了,有些人天气太热,不吃麻辣烫,珍珠奶茶都要来一杯! 最后一想,段红兰又开起了奶茶店,到处找人去收集不一样的水果,做成果茶,店里就卖果茶和奶茶,加冰的哟! 因此,段红兰的奶茶店,在边关就兴起来了…… 简直让段红兰赚的盆满钵满的! 陈根在外头跑了大半年都没回来,不过来信说道,自己在外头很好,让家里面人不要担心,让段红兰想不到的是,陈根在外居然开了烧烤店,听说在南边生意还很红火,陈根说道,在南边晚上,县城里都是灯火通明的,街上还有很多小商贩,他们出去这么久,身上的钱短缺了,就想着过年段红兰做的那一顿烧烤,就拉着赵松在街边摆了个摊,没曾想,那生意好的哟,还请了人手,有人模仿他们,但是那些人没有他手中“香粉”,因此他的烧烤生意简直是雄霸市场一方。 段红兰看着信,欣慰的点头。 陈杏儿在绣房,也学有小成,甚至已经有人点名让她帮忙一起做婚服了。 陈杏儿平常也给家里人做衣裳,段红兰和陈树的,她基本上是包圆了的,别的人就看心情了。 马上又是一年寒冬,这一年段红兰带着陈蛋蛋基本上都在城里,老房子那边除了吴娟家里娶亲回去了一回,基本上没怎么回去了。 听说陈品良在家里跟整日里那桃红颠倒鸾凤,白日宣淫。 有些时候在村里的路上两人都不老实。 吴秀梅抱着孩子跟着去镇上了,她实在是受不了陈品良,还有那个二弟找回来的女人,平日里,声音大的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被滋润似的。 陈品良每每那桃红来日子了,才想起田小翠,可有了那地方出来的人的技巧,田小翠的那些伎俩,就完全不够看了,陈品良时常说田小翠无趣,可是自己心里又还是有些舍不得田小翠。 因此田小翠慢慢的就沦为了给他们做饭洗衣之人。 不过陈品良不知道的是,他为什么对桃红反应那么大?白日里都忍不的,完全是因为田小翠在他平日里的饭菜里添加了一些壮阳功能的东西。 到了冬日里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陈品良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终于,陈品良倒下了,他倒下的时候,还在跟那桃红做那苟且之事。 一口气没提上来,躺在了桃红身上,把桃红吓了一跳! 推开他,桃红一看陈品良脸色苍白,自己急忙爬起来,衣裳不整的就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老太爷不行了!” 陈刚是最先到家的,接着是段红兰。 陈刚回来还是去看了一眼陈品良,只见陈品良,就瞪着个眼睛,嘴巴已经说不上话了,陈刚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接下来,完全是等着陈品良死去办丧事的,他对陈品良的那点父子之情,从他知道他和张小花私通的时候,就没有了。 段红兰回来,田小翠第一个就过来了。 “你是想现在就离开?还是说……” “老夫人给我一晚上时间,明天我就走!” 段红兰点头,春来递上一个包袱,段红兰递给了她:“这个是当初答应你的。” 田小翠接了过去,眼眶瞬间变红,朝着段红兰就直直的跪了下去:“谢老夫人。” 段红兰摆手:“现在边关很不安全,你们要是要换一个新地方生活,就朝南边走吧!” 田小翠退了出去。 回到院子里,做了饭,给陈品良端去,自从陈品良瘫痪以来的这几天,桃红是看都没有来看过一眼的。 田小翠端着饭,放到陈品良床头:“陈大哥,饿了吧?” 陈品良看到田小翠,眼眶一红,嘴巴呜呜呜的,但是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田小翠舀了一些饭,在嘴边吹了吹喂陈品良,陈品良嘴巴有些合不拢,边吃边流,但是田小翠不嫌麻烦,一边喂他,一边给他擦掉嘴边漏出来的饭,很是有耐心。 直到一碗饭喂完,田小翠,放下碗,才说道:“陈大哥,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不?” 陈品良当然记得,嘴巴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田小翠一笑,很是有韵味:“我顶着众人的非议,来到了这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陈品良不能说话,只是摇头。 只见田小翠脸色一变:“我是来要你命的!是你!不要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陈品良脸色也一变。 “你真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像传言那样,是被你们陈家地底下的人带走的?哈哈哈……要真是有鬼也就好了!有些时候人比鬼还可怕,告诉你吧,那是我自己打掉的!哈哈哈……”田小翠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陈品良瞪大了双眼。 田小翠又说道:“陈品良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卑躬屈膝的回来再让你糟蹋驱使?不过是想看你不得好死罢了!” 陈品良嘴巴拼命的张开,他想骂田小翠这个恶毒的毒妇,但是到最后出来的只有一个声音。 田小翠靠近他耳边:“想骂我?哈哈哈……刚刚那饭好吃吧?我告诉你,我在里面放了些药!你就等着下去陪我那个流掉的孩子吧,哦,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当时可不止你一个男人哦,那个和张小花偷情的男人,你应该撞见过吧,实话告诉你,我跟他也睡过的,还不止一次,他可比你厉害多了!哈哈哈……” 陈品良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田小翠最后看了他一眼:“都是报应,陈品良,我说过的我诅咒你满身恶蛆无人理!” 说完田小翠站起身来,再没有看陈品良一眼,端着旁边的碗就出去了。 翌日,陈品良病了的事情就在村里人口相传,当大家知道他病的时候,还在女人身上干活的时候,又得到两个字,活该! 村里也有人调侃:“这是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啊!” “去你的!真要是让你碰上,看你还这样认为不。” “当然,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陈品良的那两个小妾,田小翠不用说了吧,以前大家不经常在榕树下等着她路过吗?特别是另外那一个,叫什么红来的,那韵味,原看着都让人心痒难耐……” “许山东你他娘的说什么呢!”一个妇人站了过来,一把扭住刚刚说话那男人的耳朵。 “家里一堆活等着做,你还在这里跟别人闲扯!”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男人的耳朵离开了。 大家又是哄笑! 陈品良去世 田小翠第二天就走了,这一年来,段红兰给她买的衣服首饰,她一件都没有带走,就穿走了一身破衣服,拿着一个破包袱。 陈品良院子里就只有桃红了,照顾陈品良这个事情就只有她来做了。 以前陈品良好的时候,整天老爷老爷的喊,现在陈品良病了又要她照顾,就变成了老东西! 吃还好,要是陈品良尿了,拉了,那免不得还有一顿打。 陈根是最后赶回来的。 桃红一见陈根,立马扶了扶身子,陈根可是她这么久以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清俊男人了。 可陈根根本没看她,径直去了陈品良屋里。 推开门,一阵恶臭袭面而来,熏的陈根差点都吐了,这幸好是冬天,这要是夏天,还不知道臭成什么样子。 强忍着还是踏步进去了。 陈品良见是陈根,努力的张嘴,可是说不上话来。 陈根看了他几眼,眼中情绪不一,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陈品良内心都不知道他到底来干嘛。 又过了两天,桃红捂着鼻子,端了个盆子过来,给他全身上下擦拭一番,中间吐了好几次。 一边擦一边骂道:“老东西!你怎么还不去死!”和以前在床上喊他老爷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妈的,老娘福没想多少,尽是来吃苦了!” 擦完以后,段红兰终于来了…… 段红兰其实不想来的,犹豫了很久,才打算过来,因此才让桃红把屋里收拾一下。 但是屋里还是有一股味道,像是腐烂的味道。 段红兰推开窗户,透透气,春来给她端了根凳子后就退回出去了。 段红兰看着陈品良,陈品良也盯着段红兰。 陈品良的眼窝深陷,皮肤就像树皮似的扒在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朝气。 段红兰一坐下来,就看见他眼睛里流出了些许的泪,像是悔恨? “陈品良,我们差不多有一年没见了吧?” 段红兰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想的,如果你在家老实本分,你应该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的,可怪就怪在,你好吃懒做,又贪想鱼水之欢,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我本来以为至少你走到这一步,都需要个三五年的,没曾想就一年,你就作成了这样!” “你和别人乱搞也就是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向自己的儿媳妇……” “你有这样的结果,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说你当初选择跟我和离多好,至少现在你可能还活着不是?” 段红兰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是陈品良还是听出来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段红兰脱不了干系。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以来,所有人我都没告诉,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是真正的段红兰,真的段红兰早就在你们不管不顾的那个冬天就被黑白无常抓走了。” 陈品良瞪大了眼睛。 “陈品良,这世上真的有鬼,也有十八层地狱……” 段红兰说完,站起身来,也离开了。 第二天,陈品良就去了,听说去的时候眼睛瞪的老大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吓死似的。 当阿强给他穿寿衣的时候,发现他后背早就生了恶蛆,恶心的阿强好几天没吃下一口饭。 段红兰还是走了个形式,请了人看风水,然后经文一念,村里人一请,就把人装到刚定的棺材里,抬上山了,几个步骤,三天人就埋进去了,让村里人都觉得意外,意外的快。 还让村里人不解的是,陈品良去世,陈家人,似乎并没有多伤心,头七时间一过,整个陈家就揭了白帘,着手准备过年了…… 陈根是陈品良上山后就离家去县城帮忙打理生意了。 陈刚也差不多,店里的活根本就做不完。 而陈品良走了,吴秀梅就带着陈凝霜回了村里。 吴娟家今年又卖了好些红薯给段红兰,春天的时候,吴娟就问过段红兰收不收红薯,得到段红兰说收的回答后,今年除了水田,别的地都种上了红薯,村里有些人看吴娟这样,自己家也跟着多种了两亩红薯。 段红兰今年红薯收的多,差不多在村里收上来万把斤,把家里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做粉条,一大家子在院子忙活了一个月才全部弄出来。 今年段红兰聪明了,夏天的时候让阿东去捉了两窝十几个猪仔回来养,这不要的红薯渣就全部派上了用场。 十几只猪在老房子那边养的膘肥体壮的。 吴秀梅看着这十几只猪,愁的皱眉:“娘,这么多猪,我们家如何吃的完,要不让镇上收猪的来,卖一些给他们?” 段红兰却不干:“放心,我都有用处。” 你怎么叫我奶奶呢 有了去年吃杀猪水那件事,今年段红兰家杀猪,那是再也没有人上门来。 来干嘛?来找骂吗? 人家家里今年除了陈品良,别的人差不多都是不在家的,现在陈品良还死了,他们就这么跑来不被段红兰骂死才怪! 十几头猪不可能一天都杀了,不然整理不完,因此也就每三天杀一只猪。 连着一个月,陈家都在杀猪,可把村里有些人眼红坏了。 那的多少肉啊! 得吃多久才吃的完啊! 段红兰在后院用泥巴,抹了一个窑出来,下面还可以烧火那种。 又把猪瘦肉,切成一长条一长条的。 最后用黄酒把肉泡起来,泡两个时辰后,就又用自己调好的调料,把肉全部腌起来,最后找来竹片,竹片不全部撕开,把肉夹上去,放在屋檐下让风吹上一天。 最后拿到后院,把窑的火烧起来,眼看温度差不多,把挂好肉的竹片架放进窑中,两个时辰的样子就出了风干好的猪肉了。 那刚出炉的味道,传好远,把大伙都吸引过来了。 段红兰也是舍得之人,把烤干的猪肉条,一人分上一块。 大伙眼睛都亮了。 “这可比风干牛肉好吃多了!”陈刚说道。 “大爷说的是,那风干牛肉,啥味都没有,闻着还一股怪味,老夫人做的这个虽是猪肉,可吃起来,香的很,好吃的紧!” 众人都点头。 “娘,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个的?” 段红兰笑了笑:“还不是咱们的那位顾老将军,上次在咱们店里说是我们的吃食都挺新奇的,问我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可以保存久一些,说是现在不太平,要是有什么吃食能让士兵随时带在身上,那打起仗来就事半功倍了!” 段红兰确实没说假话,顾老将军不知道在她店里问了多少遍,问她能不能想办法,可以让吃食保存久一点,带着方便一点,他孙子愿意出钱买! 当时顾少华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无奈来形容! 要是现代,她肯定推荐什么压缩饼干啊,方便面啊,可这是古代,古代的吃食都是不加调料防腐剂的,大部分的东西确实没办法保存那么久! 因此她想到了风干肉,这肉顶饿啊,猪肉又比牛肉便宜不是? “原来是这样!” “那娘,我们家的肉,都要做成这样?” 段红兰点头,有钱不赚王八蛋,大不了到时候她少赚一些嘛! 做了风干肉,大部分剩的就是肥肉了,肥肉在古代可是比瘦肉贵的,毕竟两斤肥肉炼一次油,可以够一家吃上半年了。 眼看着看家里肥肉太多,段红兰直接让阿东去村里跑了一圈,就说陈家肥肉吃不完,要卖一些,一斤的价格比镇上的肥肉便宜5文钱! 宣传完后,又赶紧的在家门口支棱起一块洗干净的板子,上面放了大小不一的肥肉。 村里人一听陈家卖肥肉,价格还比镇上便宜,都提着篮子来瞅瞅是不是真的,这一看,人家摊位都摆起来了,那还有假? “阿东,这价格真比镇上便宜五文?”是隔壁的吴娟。 阿东一看是她:“婶子,你看我们这摊都支棱起来了,难道还有假?你就说吧,看上了那块,我给你称一下包起来!” 吴娟一听,急忙挑了摊子上最大的一块,今年家里卖红薯赚的比去年多,多买点,正好大媳妇怀孕了,吃好一些。 阿东也不磨叽,阿香在旁边打下手,三下五除二,就给吴娟包了起来,吴娟付了钱,提着肉走了。 这看着吴娟都买了,大伙还怎么控制的住! 一斤便宜五文,两斤就是十文啊,十文都可以买几斤粗粮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摊上的肉几下被抢完了。 有些来的晚的没买到,都不高兴。 阿东说道:“大伙不急,明天还要杀猪,还要卖的。” 说完收拾摊位回屋了。 有些人一听,记下了,心想晚上可得给自己娘家带个话,让他们也过来买一些。 十几头猪,肥肉段红兰就只留了一头的,别的都卖了,不仅肥肉卖了,猪下水也都卖了。 等把猪肉处理完,就要过年了。 段红兰基本上每个季度都会给家里的下人发两套新衣服,过年的时候还有单独的小红包呢! 大家都死心塌地的在家里做着活。 盼着东家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自己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 当然有个人除外,那就是陈品良死后,他院子里剩下的桃红。 那桃红自从陈品良走后,就把眼睛盯在了陈根身上,毕竟家里面就陈根是单身,长的又俊秀…… 陈根过年回来了,那大冬天的,桃红老是穿的单薄的在陈根面前逛。 这天陈根陪着陈蛋蛋上了镇上回来,桃红又晃了出来,陈根脸上有着不耐烦,还没开口,陈蛋蛋就抢先说道:“桃红奶奶,这么冷的天,你不冷吗?” 桃红奶奶? 桃红脸都绿了:“小少爷,你怎么能叫我奶奶呢!” “你不是嫁给我爷爷当小妾了吗?” 陈蛋蛋又想了想:“哦,我应该叫你桃红姨奶奶!因为你是妾!” 桃红气的手帕都拽紧了:“二爷,你看小少爷说的话!” 陈蛋蛋看向陈根,很是呆萌的问道:“爹爹,蛋蛋说错了吗?” 陈根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蛋蛋没有说错。” 说完抱着陈蛋蛋绕过桃红就要离开。 到了桃红旁边的时候,脸色不虞:“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过完年你就离开吧。” “二爷,我……” “你想现在离开?” 桃红不说话了。 陈根也不再多言:“走,蛋蛋,我们去看看你凝霜妹妹!” 陈蛋蛋开心的说好,还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糖:“这都是这几天我存下来的,待会给妹妹吃……” 说完,回过头,朝着桃红做了一个鬼脸。 桃红气的一直踹脚下的雪。 江南来人…… 家里今年赚了钱,段红兰也舍得,托张掌柜帮她订了一些烟花,陈蛋蛋听说有烟花要放,开心的不得了! 村里人也好多看着段红兰家放烟花,那绚丽的颜色就像陈家现在过的日子一样,多姿多彩。 可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却不曾想,大年初八这天,家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坐在主位上,段红兰让阿东去把陈刚和陈根叫过来。 听了阿东的话,陈刚和陈根放下手中的活,就急冲冲的到堂屋来了。 堂屋里坐着4个人,段红兰坐在正位上。 陈刚和陈根对视了一眼,朝着段红兰恭敬的喊了一声:“娘!” 段红兰点头,两兄弟站到了段红兰身后。 朝着四人看了一眼,三个年纪和段红兰差不多大的男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和陈刚的年纪差不多。 几人都是穿的华服锦缎,看着倒是富态的很。 还有一点就是,这三个老男人,跟他们那死去的爹,怎么有些挂像? 陈刚和陈根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眼见没有人主动问他们四人的来历,四人也坐不住了,三个老东西脸色也有着不好。 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假装似的轻咳了一声。 那个和陈刚差不多大的人站了起来。 “婶娘,我叫陈明嗣,这位是陈品德,是我爹,这位是陈品善,是我二叔,再这位是陈品友,是我小叔,我们都是江南陈家的,特意找过来的,不知道我叔伯陈品良在家吗?我们是来找他的。” 陈刚皱眉,这几个老东西,怎么名字跟他爹就差一个字,还有就是,他叫他爹什么?叔伯? 陈根也微微皱眉,眼见段红兰没有开口,陈根开口道:“几位不知道找家父做什么?不过家父已经在上上个月去世了!” 只见三个老东西站了起来,似乎是一脸的不相信,不过不相信后,几人对视一眼,似乎又有些高兴! 陈品友率先一脸失望的说道:“良哥怎么就没等着我们啊,唉,也都怪我们,本来年前就想上门来的,可是中间有些事耽搁了,以至于,只能等到年后才赶了过来。” 段红兰这个时候才开口道:“不知道几位赶来有何事?” 段红兰这一问,倒把几人问住了,他们来干什么?他们刚刚难道表现的还不明显?他们江南过来的!专门找过来,当然是认亲啊! 这个女人就是装不清楚而已! 陈品德看了陈品善一眼,陈品善立马心领神会:“我们几个男人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话?还有你不用待在这里陪着了,我们有些话要对陈刚和陈根讲。” 陈刚和陈根刚要说什么,被段红兰摆了一下手拦住了。 段红兰看着他们三人,轻笑一声:“哦?我这个妇道人家想听听也不成?” 陈品善:“当然!” 段红兰冷笑一声:“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撒野!”。 陈品善:“你……” “我怎么?一看你们几人就不是什么好鸟!阿东,把他们给我请出出去!” 阿东过来了:“几位请!” 什么?几人对视一眼,根本就不是他们预想的画面啊! 几人不动,看着段红兰,陈品善对着陈刚和陈根说道:“我们可是你们亲叔伯!” “我还是他们亲娘呢!如果你们不主动离开,那么我就只能把几位打出去了!阿东!” 只见陈明嗣看了一眼陈品德,立马上前作揖:“还请婶娘不要生气,二叔他的意思,只是说我们要说的事,是陈家的事,怕婶娘听着糟心!” 陈品善甩了一下袖子,气的满脸通红,一脸的不高兴。 “哦?有多糟心?要不说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段红兰高兴的说道。 “你……” 段红兰看了陈品善一眼:“你想出去?” 瞬间没话了。 陈明嗣看了一眼陈品德:“爹,还是你来说吧。” 陈品德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弟妹,当初二爷一家发配到这里来的时候,良弟也才两岁左右,没想到时间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完似乎眼眶都红了。 段红兰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模样,真是有些恶心。 “你们来到底啥事,你们直说,不用说以前那些事,以前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段红兰这么说,陈品善和陈品幼,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可是这陈品德却不见有什么。 “是是是,弟妹说的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其实是这样的,陈根你今年来过南边吧?还在我们江南开了一个段记烧烤?” 陈根微微点头。 陈品德立马热泪盈眶:“那就没认错!当时远远的我看你跟二叔年轻时长的是一模一样,可当时我有事脱不开身,也就没上前打听你的来历,后面有时间了,去你店里,店里的掌柜又说你家中有事离开了!然后我就安排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直到确定你父亲叫陈品良后,我们才敢前来相认!不过……到底是来晚了啊!”说到这里,还抹了一把泪。 这个事情段红兰知道,那边烧烤店派人传来过消息,说是有人在打听陈根,让陈根注意一下,陈根把这个事情给段红兰也说过。 当初段红兰还以为是有人打烧烤佐料的主意,没想道是这么个事! 他这么说,段红兰点头:“不过陈品良已经死了。” 陈品德吸了吸鼻子:“是我们来晚了,不过幸好良弟留下了几个孩子。” 然后呢? 段红兰看着几人,不说话。 最后也是陈品善忍不住:“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两句吧!” 段红兰看着他:“不是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气的陈品善都要爆粗口了! 但是他忍住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让陈品良认祖归宗的!” 段红兰摇头:“他死了!” 陈品善再也坐不住:“他死了,他死了他孩子还在!” 段红兰这才问哦了一声。 “你们是想我家孩子认祖归宗?” “你就感谢陈家祖宗吧!” 段红兰点头,回过头去问陈刚和陈根:“老大,老二,你们要认祖归宗吗?” 不曾想,两人都摇头。 段红兰有着无奈的回过头来:“各位看见了,他们没那个意思!要不这样,陈品良才下葬,你们把他坟迁回去,让他认祖归宗!他以前就老念着想回去呢!” 利用咱们…… 段红兰话才说完,几个人的脸色就像吃屎了似的。 陈品善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陈家在江南的地位!” 段红兰抱着疑问问道:“哦?什么地位?” 一说到这个,陈品善得意的哼了一声:“陈家在江南也算大户人家!” 段红兰微微嫌弃的扁了扁嘴:“我们家在我们村里,也算是大户人家。” “切,你们这也算的上!好意思说嘛你!” 陈根有些看不下去了,对着段红兰一作揖:“娘,都是儿子的错,做什么捞子跑到那边去开了个烧烤店,给家里惹来这些人。” 陈根这话,相当于是在打陈家的脸了。 “你们一家当初犯事,差点连累全族,现在我们让你们认祖归宗,你们别不识抬举!” 段红兰一拍桌子:“好大的口气!如果你们是来找我家认祖归宗的,陈品良已经死了,你们可以带走他的棺材,跟你们回去认祖归宗!但是要我几个儿子女儿跟你们回去认祖归宗,你们做梦!” 段红兰是完全不想给几人面子了。 几人气的面红耳赤。 陈品德要说话,被陈明嗣拉了一下。 陈明嗣对着段红兰开口道:“婶娘,二叔是直肠子,说话不太好听,其实说来说去,我们陈家,就是不想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人,流落在外,找不到归宿。” 段红兰抬眼看了他一眼,看着一身的书生气息,但是眼尾微微下垂,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洼洼沟,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别说我们找不到归宿之类的,对于我们来说,你们是外人,我们自己家里才是自己人,才是家人!还有,你们若真想认亲,这么多年在哪呢?我不想戳穿你们的心思,因此,你们也别在这里废话了。” 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段红兰话说的直,简直没有留余地,可是那怎么行,这个亲,他们是必须要认下的,家里那边还等着他们呢! 这个时候陈品德站了起来:“弟妹,可能我们今天来的及,让你们没有准备,这样,你们也考虑一下,我们先离开,等过两天再来登门。” 段红兰本想说,让他们以后别来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把话收了回去,她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几人走后。 所有人到了段红兰屋里,阿东还专门跑了一趟学堂,去把陈树接回来。 路上阿东给陈树讲了一些前因后果。 段红兰其实没什么,毕竟她一个21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对什么亲戚旁支是没特别多感情的,更没有那种家族门第树大根深的思想! 而陈刚和陈根,刚开始听说的时候,其实心里是震惊和激动的,没想到爷爷奶奶他们,包括陈品良,没有骗人,他们的根,真的在江南,但是,今天娘跟陈家那几个的对话,又不得不让他们深思熟虑起来。 陈刚做了一年的生意,憨厚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一些对于人情世故的透彻。 “老大,你是个什么看法?”段红兰看众人都在,才开口问道。 “娘,虽然认祖归宗很重要,但是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 “哦,你说来听听?” “这么重要的事,我们又从未打过交道,这突然上门或多或少是不是应该提点礼物,备点薄利?” 这点陈根也发现了,几人也就打个空手来,自己也补充道:“还有,娘,大哥,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很急切!如果真要我们认祖归宗不应该这样,现在大过年的,不在家陪家人,硬是跑到我们这里来,就很古怪!再有他们自己说陈家是江南的大家族,可是我去江南的时候,却没怎么听说过,就像娘说的,如果真是大家族,这么多年也不会任由我们一家在这里这么久,早就找过来了,我倒觉得他们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段红兰点头,这两年陈根在外面跑没有白跑,对于事情的分析很到位。 “二哥的意思,他们来找我们家认祖归宗,是贪图我们家的什么东西?” 段红兰开口道:“可能还不止只是贪图什么东西!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他们一个个的就算是穿着那锦衣华服,但是那衣服的样式,去年杏儿就给你们做过了,再有如果真的是大家族,江南到这边可不远,他们却没有带任何的仆人,那马车我看着也是半新半旧!” 除了陈树没见过几人以外,陈刚和陈根都点头。 段红兰看着他们问道:“其实认祖归宗确实是大事,你们可以跟娘说实话,你们真的不想认祖归宗?” 三兄弟对视一眼,陈刚回答道:“娘,你刚刚也说了,他们目的不纯,可能他们也并不是真的想我们认祖归宗,而只是想利用我们,那我们干嘛答应他们认祖归宗?只要我们不松口,他们就没有机会利用咱们!” 陈根附和:“大哥说的是,我们能有现在已经很好了,就像娘说的,什么认不认祖归不归宗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重要的。” “我同意大哥和二哥的话。” 陈根摸了摸陈树的头。 对于他们的回答,段红兰很满意。 “那为娘心中就有数了,老二,你待会回一趟县里,胡天是江南人士,你去问一下他之前知不知道陈家,然后你再去一趟牙行,沈先生朋友多,你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江南陈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根点头,转身叫上赵松两人就出门了。 段红兰又看向陈树:“这几天你先别去学堂,就在家里学习吧,我怕他们到时候占不到便宜,从你学堂出发找事。” 陈树明白段红兰的意思,立马点了点头:“娘,那我就先回房里学习了。” “去吧。” 屋里就又只剩下陈刚和段红兰了。 “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去忙了。” “老大,你等一下。”段红兰叫住他。 “娘?” 段红兰起身去房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带回去给你媳妇。” 陈刚拿着盒子,沉甸甸的。 “娘,这是?” 段红兰笑道:“当初不是说过吗?秀梅要是生了孩子给她奖励吗?,其实早就应该给的,但是这乱七八糟的事就没停过,再加上这东西,首饰店那边也过年这几天才打好送来,你拿回去,给你媳妇,看她喜不喜欢!” 陈刚打开看了一眼,妈呀!急忙把盒子递了回去:“娘,这也太贵重了!” 段红兰把他的手推了回去:“家里现在也不差这点,你拿回去,就当是哄你媳妇高兴!” 陈刚这才谢谢段红兰:“秀梅肯定喜欢!再替秀梅谢谢娘。” 段红兰笑着摆手,想着前几天不小心听阿玉和阿强闲聊说的话,忍不住又提醒陈刚:“那个,秀梅也才生完孩子半年,大夫也说了你们要二胎不能急,平日里,你得克制些。” 段红兰这话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陈刚当然也有些尴尬。 看着陈刚走了,段红兰才呼出一口气。 春来这个时候过来说道:“我说老夫人你就是太仁慈了,对于阿玉和阿强这种在背后议论主家的,就应该重罚!” 段红兰却摆手:“他们两个是夫妻!他们就两个人说了那么一嘴,又没对别人说,算了吧!” 春来也不再说话,但是心里想着,自己还是作为老夫人身边得人,还是得去敲打一下。 吴秀梅的心结 陈刚拿着首饰盒回到屋里。 只见吴秀梅又在缝衣裳。 “都让你不要做了,这些交给阿玉做不就行了!”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旁的婴儿床里的陈凝霜。 接着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吴秀梅:“这是娘给你的。” 吴秀梅停下手中的绣活,把盒子接了过来,带着疑惑问道:“给我的?” 陈刚点头:“当初娘不是说过吗?等你生了孩子后给你奖励。” 吴秀梅笑着说道:“没想到娘还记得!”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首饰盒。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金饰席面,差点亮瞎她的眼。 “这……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陈刚看吴秀梅都有些傻了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娘说,家里现在不差这点,让你拿着!” 吴秀梅眼睛都笑没了,伸出手又不敢摸。 “试一试啊!” 吴秀梅笑着摇头:“不,留着,以后咱们凝霜出嫁了,给她添做嫁妆!” “等她还的多久,到时候我给她重新打一套就是了!这是娘给你的,现在都能有,以后还能少了咱们凝霜的?” 吴秀梅还是摇头:“那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戴。” 陈刚说不过她,只得由得她了。 其实这两年来,吴秀梅多多少少还是添了好些首饰,不过她平常不怎么戴,习惯了,头上戴个东西,她总觉得头沉甸甸的。 而且这两年养下来,吴秀梅也早已不是以前那黑瘦的吴秀梅了,刚生完孩子才半年,体态丰满,皮肤白里透红,五官长得是没那么出众的,好在现在一白遮百丑,在整个村里,应该算是最漂亮的媳妇了,比城里的人,那也不差。 冬日的阳光洒进来,正好打在吴秀梅半边脸上,皮肤晶莹的都看得见脸上的绒毛。 陈刚靠近吴秀梅,吴秀梅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现在还是白天!” “管他的,趁着凝霜睡着了!” 说完起身就去把窗户关上了。 两人衣服褪去的时候,陈刚心中念到:娘,等明天再听你的话吧! 不过吴秀梅要发出声音的时候,被陈刚捂住了嘴巴:“别叫。” 吴秀梅心领神会,咬紧牙关,浑身紧绷…… “给我生个儿子!秀梅,给我生个儿子!” …… …… 事后吴秀梅都有些站不稳。 有些委屈的捶打着陈刚:“都怪你!我待会怎么去娘屋里!” 陈刚搂着她:“那就明天去!” 吴秀梅瞪了他好几眼,陈刚摸着脑袋,笑着不说话。 晚上吴秀梅起来做了好些段红兰喜欢吃的吃食给段红兰送过去,说是感谢她送她的那些首饰。 段红兰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心中甚是熨贴。 “难为你有心。” 吴秀梅笑着说:“跟娘送的那套席面,不值一提。” 段红兰让她坐下来一起用饭,吴秀梅也没拒绝。 不过饭桌上,她一直没说话,等到吃完,段红兰才开口道:“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吴秀梅想了好久,脸色有些红:“娘……” 听吴秀梅说完,段红兰都有些无语,不过也体谅她。 原来是吴秀梅觉得陈刚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对她的欲望太强烈了,她有些承受不住,毕竟她也还在带孩子,实在是有些时候没办法分出精神去对付陈刚,而且陈刚每次做事,总是一直念叨着让她给他生儿子…… 她有些心理压力了! 可是段红兰今天下午才提点了陈刚啊,不可能现在又去吧! 可是转念一想,段红兰又安慰吴秀梅:“其实这也算好事不是?要不我去请个奶娘回来专门照顾凝霜,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但是,吴秀梅又舍不得,她想自己喂奶,自己带孩子,凝霜是她盼了好久才盼来的! “你既然没办法两头都占,那至少要占一头不是?听我的吧,娘去给你们屋里请个奶娘,平常你想看还是看的到,反正都在一个院子里,你毕竟怀孕了那么久,老大他有点什么……那也是正常的。你不会是想娘像你二弟买桃红一样,给陈刚找个妾回来吧!” “不,娘……不可以,那就……那就娘的。” 段红兰这才点头:“孩子的事,你也不要给自己压力,他说就让他说,你们反正已经有凝霜了,要是以后没了,大不了给凝霜招个夫婿回来,也免得了她嫁出去受委屈不是?” 吴秀梅点头,神色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回到屋里陈刚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吴秀梅笑着说是跟段红兰说了会话。 想到刚刚段红兰说的,她要是应付不了,难不成让陈刚找个妾的事,心里有些堵。 陈刚看她眼眶有些红了,心疼的把人抱着坐在自己腿上:“怎么了这是?娘说你了?” 吴秀梅摇头:“娘怎么会说我!” 接着又说道:“刚子,我问你一个话。” 陈刚不解的看着她。 吴秀梅眼泪哗啦啦得掉,可心疼死陈刚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吴秀梅抽泣两声,说道:“刚子,要是……要是我没有给你生出儿子来,你会不会找别人给你生?”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吴秀梅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想到了公爹,娘没让他进屋,他就去招惹田小翠了,我好害怕我要是没能给你生出儿子来,你会找……啊……你打我做甚!” 陈刚皱着眉:“我看你就是欠打!” “可是你不是想要儿子吗?” “是,我是想要儿子,真的特别想……” 吴秀梅很是失落。 “但是现在有凝霜了,我也觉得很好!你看我们凝霜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醒来也不折磨人,看见谁都笑,长得又好看,蛋蛋是奶娃的时候,我记得可不是这样的……” 吴秀梅打了他一下:“凝霜这么小,看的出来个啥!” “侄女多像姑,你就看杏儿现在,就知道我们女儿以后铁定差不了!看到她这么可爱,我深怕她以后出去受欺负!所以我想啊,想你生个儿子!以后儿子长大了保护我们女儿,她要是嫁出去了,以后家里有个弟弟给她撑腰,婆家也不能欺负了她去,当然要是咱们以后不能再有个一男半女,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就让她招个赘婿回来!” 吴秀梅听着,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受。 直接朝着陈刚就亲了过去。 陈刚一乐:“难得你主动。” 吴秀梅脸一红:“哼,不理你了!” 我来找二狗子有事 陈根是第二天回来的。 一回来,大家就又聚集在了段红兰院子里。 段红兰给他倒了杯茶,暖暖身子。 陈根开口道:“我问了胡先生,胡先生说,江南那边有一个姓陈的家族,不过是不是跟我们沾亲带故这家,就不得而知了,沈老板那边,我也去说了,沈老板说,这消息来回,可能得半个月。” “这么久?” 陈根点头:“现在到处是雪,路上不好走,来回的要的时间就长了。” 段红兰点头。 陈刚这个时候问道:“娘,那我们怎么办?” 段红兰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刚也说了,江南确实有陈家这个家族…… 可段红兰又想着昨天,那一行人的穿着,确实不像大家族的人。 这个时候阿强过来了。 段红兰让他进来。 阿强说着:“老夫人,昨天他们就住在镇上。” 在他们镇上有几家客栈,也就赚点路过的商客钱,最好的也不过是仁和酒楼了,仁和酒楼前面是酒楼,后院是客栈。 “他们住的哪里?”段红兰问道。 “边和客栈。” 屋里所有人都皱眉,这可不是什么正经好客栈了。 边关镇毕竟算是除了县城这附近最大的镇了,客商来往也多,这边和客栈说是客栈,但是镇上的人都知道,这客栈做的生意,可不是简单的客栈而已,里面还专门给往来客商提供特殊服务,老板也是个女人。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客栈可是镇上最便宜的客栈了,而是超便宜那种,听说住一晚也就几十文钱,贵的是睡里面的女人,但那也比城里便宜。 这几人住这里,是图住宿便宜?还是贪图享乐? 阿强退了下去,陈根开口说道:“娘,这可怎么判断?” 段红兰心中默了一下,说道:“老二,我记得你跟村里的二狗子有些关系,这样,你让他过来一趟,请他替我们办点事。” 陈根没有说话,之前赌博那件事他还记忆犹新。 段红兰看他不回答,叹了一口气:“老二,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你去把他叫来,我让他帮我做点事。” 陈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转身去了。 “娘这是想做什么?”陈刚问道。 “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二狗子,住在村里最偏僻的角落里,就几间茅草屋,去年雪太大,还压垮了一间屋子,因为压垮的那屋子在最边上,平常也没什么用处,因此家里也没修。 陈根到了门口,许久也没抬脚进去,最后还是里面一人蓬头垢面的端着盆出来,和陈根对视几眼,起先都没认出陈根来,都是后面认出来,吓的一骨碌,盆掉地上了,也没管,直接就朝陈根就朝陈根跪了下去。 倒是把陈根弄糊涂了。 “根子,你别怪我们二狗子,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陈根听声音,这才听出来,这是二狗子的娘,罗婶子? 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罗婶子不像这样干瘦,平常说话中气很足的! 陈根刚要去扶她,只见茅草屋里传来声音:“娘,你在跟谁说话?” 一边问着,一边茅草屋房门打开,只见二狗子,裹着一张黑不溜秋的被子,当看见陈根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关门,可是当看到自己娘跪在地上,那关门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也来不及裹紧身上的被子,就冲了出来,陈根看到他里面穿的单薄的很,不知道为啥,二狗子走路的时候,那脚看着还有些问题。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一边说着一边要把自己娘拉起来。 一边又朝着陈根说道:“陈根,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罗婶子朝着二狗子摆手,甚至把二狗子拉着要跪下,二狗子不愿意。 说实话看到二狗子,陈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永远都记得那天他把他带去赌,还有就是,最后也是他朝着那些人说他家中有钱的。 陈根低下身去,扶起罗婶子:“婶子,你起来,我来找二狗子有事。” 罗婶子眼眶都红了:“根子,那事是我们家二狗子不对,你……你可千万……我只有这一个娃了!”罗婶子说着,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陈根皱眉:“大狗哥呢?” 一说到这个,罗秀英的泪掉的更凶了,说不出话来。 “我大哥,去年上山采石的时候,被石头砸死了!” 陈根愕然,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二狗子看向陈根:“我知道有一天你迟早会来找我报仇的,我不怕,不过我娘是个妇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错,你不要跟她计较。” 罗秀英一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挡在二狗子的面前:“不不不,根子,我就只有这一个娃了……”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二狗子眼眶也红了:“娘……” “不准说话!当初,你确实做错了,给根子道歉!” 二狗子咬着唇,没有说话。 罗秀英转过头就对着他打了好几下…… 陈根看不下去了,急忙拉住她:“婶子,婶子,你别打了,我过来也不是来算账的!” 罗秀英回过头来看向陈根:“不是来算账的啊?” 陈根点头。 “那你是来干什么?” “我娘找二狗子有事。” 陈根说完看向二狗子:“现在你有空吗?有空的话,跟我去我家一趟。” 二狗子愣住了,陈根的娘,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彪悍…… 罗秀英当然也知道,看着陈根小心的问道:“你娘……你娘找二狗子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就想让他帮个忙!” 一听是帮忙,罗秀英急忙回头又打了二狗子两下:“听见没有,还不快去!这次不要再惹事了。” 二狗子头点地像啄米似的:“知道了娘。” 陈根倒是异样的看了他一眼,他何时那么听罗婶子的话了,以前罗婶子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每每都把罗婶子气的在村里追着他打。 陈根看他穿的单薄,问道:“你要不要添件衣裳。” 二狗子却摇头:“没事,我皮糙肉厚!” 可陈根看他鼻子都冻红了。 还是罗婶子立马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他披上。 二狗子眼睛都红了:“娘,不用,你穿,你这身子……” 罗秀英咳了两声:“娘没事,你跟着根子去,段婶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了吗?” 二狗子点头,身上也确实暖和不少:“那娘,你先回屋去,把被子盖上,等我回来给你烧炕。” 说完跟着陈根走了。 眼看着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他娘还在门口,一看他回头立马说道:“别惹事!” “知道了,你快回屋去!” 陈根看着他偷偷抹了一把泪。 有件事托你去做 二狗子家离陈根家远,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陈家门口,二狗子都有些拘谨,陈根还回过头叫了他一声。 阿东正在扫雪,看见了陈根叫了句:二少爷。 陈根微微点头,带着二狗子朝段红兰屋里去了。 二狗子看了一眼阿东,特别是看阿东身上的衣裳,有些羡慕,随机搂了搂自己身上的衣服,低着头跟着陈根走。 到了段红兰屋子门口,眼看陈根都进去了,他却迟迟不敢抬脚进去。 “进来啊!” 二狗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草鞋,一路上走过来,这草鞋上都湿了。 “我怕把屋子给你们弄脏了。” 陈根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他才看到他脚上穿的是草鞋,整双脚早就被冻的通红。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当初在村里,就数二狗子跟他关系很好…… “进来吧,没事!”陈根拉着他进屋,反手又关上门。 一到屋里,顿时感觉暖和的很。 陈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旁边春来直接接了过去。 陈根看着二狗子,二狗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补丁和洞急忙摆手:“我不热。” 段红兰坐在上位上。 二狗子不知为何一看段红兰,都想跪下去。 还是旁边陈根提了他一把。 “娘,这就是二狗子。” 二狗子心中忐忑,眼睛都不敢乱看,只能低头看自己的脚,问道:“婶子,陈根说你找我?” 段红兰点头:“坐吧,坐下来说,春来,给客人倒杯茶暖暖身子。” 二狗子吞了吞口水,不敢坐。 也是陈根把他按到了座位上:“你以前不是胆子大的很吗?” 二狗子没敢说话,段红兰他以前也是见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就刚刚那么一眼,他就感觉和记忆中的段婶子不一样了,她坐在那里,就像城里的大户人家似的。 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陈家现在本来就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了。 春来也端来了茶。 二狗子一看那茶杯,可真好看…… 段红兰说道:“叫你来,是有些事想托你去做。” 二狗子急忙站了起来:“婶子你吩咐!” 段红兰笑着让他再坐下:“就坐着说,坐着说。” 二狗子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接着段红兰在屋里把事情说了一遍:“所以,我想让你去帮我们打探一下他们的情况,如果可以,你去帮我翻翻他们的行李里都有什么。” 这个二狗子拿手。 段红兰又说道:“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件事办好,我给你五两银子!” 二狗子一听给他五两银子,立马站起来摆手:“婶子,不用不用,我娘说了,我之前做了对不起陈根的事情,有什么事你吩咐就行,不用给钱,不用给钱。” 段红兰看了陈根一眼,陈根没有说话。 段红兰又笑道:“是婶子请你帮忙,跟他没关系。” 段红兰这么一句,二狗子倒是没话可说了。 送二狗子走的时候,陈根又把他带到了自己院子里。 二狗子站着有些不自然:“根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却见陈根没有说话,在另外一个房间翻箱倒柜了一会,抱出来几件衣裳。 “我们个子差不多,这几件衣裳是以前我穿过的,你拿回去穿,里面还有两件张小花不要的旧衣裳,你可以给罗婶子穿。” 二狗子急忙摆手说不用。 陈根没管,硬是塞到了他手上。 二狗子眼眶有些红。 陈根送他出门,又塞给他一个荷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银钱:“打探事情也需要钱办事,到时候,自己小心些,明天一早你过来,我让阿东带你去认认脸。” 二狗子不敢接那荷包。 可陈根说完话,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把门关了。 二狗子抱着几件衣裳,站在门口,流了几滴泪,用袖子擦了一把,转身抱着衣服走了。 回到家里,立马就去了罗秀英屋里,屋里有一个小火盆,里面是中午做饭,剩下的火星子,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 二狗子看到他娘整个人坐在那里都在发抖。 一进屋,就把衣裳仍在罗秀英床上,随便拿了一件棉衣,就给罗秀英披上。 罗秀英一看,立马不愿意:“二狗子,你是不是又去偷鸡摸狗了,这是谁家的衣裳,你赶紧还回去!” 二狗子握住她的手:“娘,这是陈根拿的,你披上,我去给你烧炕!” “根子给的?他平白无故给咱们这么多好东西干嘛?”罗秀英拉住他。 二狗子回过头来:“段婶子让我帮她办点事,明天一早我可能要去镇上!先别说了,我去给你烧炕,本来你病就还没好。” 二狗子说着就去了。 过了一会他回来,罗秀英急忙给他也披上一件衣服:“你屋里也烧上的吧?” 二狗子点头,随机一看炕上,他娘把衣服分了一下,旁边还有两双棉鞋,看着还是新的。 罗秀英说道:“我把衣服分了一下,眼看着这是以前张小花穿过的吧,眼看着还很新呢!这几件应该是陈根,看着新的很,还有这两双鞋。” 二狗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的,眼眶有些红:“娘,我再去烧点热水,这炕烧着干,你多喝些水。” 罗秀英也没拦着他,只让他洗几根红薯一起放进去,待会当晚饭,红薯汤喝着也好喝。 二狗子应了一声,回过头,到了厨房里,一个大男人就哭了起来。 以前他和陈根关系也最好,还有一些别的狐朋狗友,他记得当初他还跟陈根说,以后一起做生意,一起赚钱,走出洼洼沟。 可以从出了陈根赌博那事后,以前那些关系好的,都不再跟他来往了,他本来想去找陈根道歉的,可他还没去,就听说陈根出去做生意了,后来陈家日子越来越好,他越是不敢上门去。 烧好了水,煮好了红薯,二狗子把东西端到了罗秀英房里。 罗秀英有些高兴:“有了这些衣裳,咱们不会再挨冻了。” 二狗子闷声的嗯了一声。 罗秀英又说到:“你段婶子安排你的事,你好好干,就当咱们还他们一次,只要咱们自己好好的,明年我们再把地好好规整规整,到时候多种点粮食,卖了钱,你就能娶上媳妇啦。” “嗯。” 谁要你们给面子? 二狗子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 陈根和阿东都在,陈根看他今天穿上了昨天他给他的棉衣,脚上也穿上了棉鞋,脸和头发也收拾干净了,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转身回屋了。 二狗子刚张开的嘴巴,又闭紧了。 阿东赶着马车,带着二狗子去了镇上。 二狗子第一次坐马车,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心中的兴奋,努力的找阿东说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最后聊到了陈根。 “你说二少爷啊!” 二狗子点头。 “二少爷基本上没怎么待在家里,去年一年都在外面做生意,在江南那边还开了门店,听说那生意,一到晚上好的不得!” 这么厉害啊,二狗子忍不住的笑了笑,替他高兴。 到了镇上,阿东就带二狗子就认脸去了,认完脸,在镇上采买了一些段红兰吩咐他买的东西,就赶着车回去了。 晚上半夜的时候,二狗子才回来。 段红兰他们早就睡下了。 阿东听见了敲门声,赶紧的去开了门,另外一边立马通知了家里的东家们。 大半夜的,大家聚集在了堂屋里。 二狗子身上带着酒气,整张脸还有耳朵都是通红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喝酒喝的。 陈根默默的递了一个汤婆子给他,二狗子也不客气,只觉得手里握着汤婆子,这身子才暖了一些。 毕竟这晚上,白天本来就冷了,这到了晚上,那是更冷,在屋外如厕都是要结冰的。 看着段红兰也过来了,二狗子才开口说道:“婶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了。” 段红兰点头:“辛苦你了!” 二狗子摇头,接着说道:“他们是来自江南,但是是不是大家族,我觉得可能不是,因为晚上他们都喝了点酒,他们说漏了一句话,说什么那边还在等着他们,他们不能再拖了,而且我还翻了他们的包袱,包袱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能最好的,就是他们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了。” 听二狗子说完,几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顿时都有数了,这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认亲肯定是假的了。 段红兰笑着对二狗子说道:“辛苦你,这么冷了还跑过来。” 说完给春来一个眼神,春来就递上了一个荷包,二狗子知道里面是五两银子,本来想拒绝,就听到段红兰又说道:“听说你娘病了,冬天这病可拖不得,记得给她抓些药。” 二狗子看了陈根一眼,陈根并没有看他,他知道,铁定是陈根告诉段婶子的,不然婶子是不会知道他娘病了的。 接过荷包,二狗子朝着段红兰跪下,还要磕头,这可把段红兰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把人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二狗子抹了一把泪:“就是谢谢婶子,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就给您磕几个头。” 可能是当娘当久了,段红兰听不得这些:“要谢也是婶子谢你,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二狗子摇头:“没有。” 晚上段红兰本来说是让二狗子留下的,但是二狗子拒绝了,说是家里就他娘一个人,他不放心。 段红兰也不好再强留。 陈根送二狗子到门口,二狗子把手上的汤婆子递了回去。 陈根没接:“你拿着吧,路上冷。” 说完又递给他一盏灯:“路上注意安全。”说完转身回去了。 二狗子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提着灯,就匆忙往家里走,说实话,确实冷的很,过完年就要回春了,倒春寒的晚上更是冷。 二狗子走后,陈根又回到了堂屋。 段红兰和陈刚正等着他呢。 “娘,这下可以确定,他们并不是胡先生口中的江南陈家。” 段红兰点头,为什么一定要让二狗子去确认这个事情,说来说去,段红兰也担心,若真是什么大家族,人家图他们什么东西或者想要利用他们的话,他们都惹不起,只能静观其变。 但若不是什么大家族,只是用这个名号在他们面前虚晃的话,那么就别怪她不给他们面子了。 “他们上次说的是过两天就又要登门拜访,那么就是明天。” “娘,我觉得,若是明知道他们是有目的而来,我们干脆直接不见他们不就是了。”陈刚说道。 段红兰微微摇头:“老大,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是有目的来的,若是你有目的的去做什么事情,要是没有达到目的,你会放手吗?” 陈刚没有说话了。 陈根在旁点头:“娘说的是,与其和他们周旋,我们还不如直接看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样的话,我们心里也有个数,而且,现在他们至少是明着来的,若是我们拒绝和他们见面以后,他们给咱们阴着来,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段红兰笑看着他:“是这么个理。” 陈刚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眼看夜更深了,段红兰让大伙都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翌日。 等到了中午,才见四人登场。 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呢。 只见四人一上门,就拖着双手,说是抱歉,这水土不服,起的有些晚了。 段红兰闻着他们几人身上还残留的酒味,心中冷笑一声,不过没过多的说什么。 这一次几人手上提了些礼品来。 可是一看就是镇上卖的那种最便宜的。 段红兰还是让阿东收了下来。 还是去了堂屋,几人坐下来。 陈明嗣就开口道:“婶娘,不知道,这几天,您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段红兰笑着说:“还是让我们家老大说吧,他爹走后,家里的事就有我们老大做主了。” 陈刚朝着几人,作揖说道:“实在抱歉,我们一家人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认祖归宗的事情就算了。” 只见陈刚话才说完,四人的脸色就变了。 陈品善口气很是不好的说道:“我们陈家在江南可是大家族!多少人巴结的,你们居然不愿意!” 陈品友的语气也变了:“就是,我们这么远主动来找你们已经算是给了你们面子了!” “谁要你们给面子了?”一个女娃的声音响起。 烧烤方子..... 段红兰脸上一笑,只见陈杏儿牵着陈蛋蛋从外头走来。 陈明嗣看见陈杏儿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另外三人却皱眉的看着陈杏儿。 “你又是谁?”陈品善开口道。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不过......” 陈杏儿在三人身上来回的看了一圈。 “看你们的这穿着打扮,我倒是看不出来是大家族出来的。” 这话才说完,就看见四人脸上都出现了窘迫的神色。 段红兰这个时候说道:“杏儿,来者是客,怎么能这么说!” 说完又对着几位说道:“几位见笑了,这是我家小女儿,平常被惯坏了,口无遮拦的。” 三个老的哼了一声,陈明嗣倒是一作揖:“婶娘说笑了,我们当时走的急,这江南到这边的路途遥远,怕路上遇上逮人,因此穿的寒酸了些。” 陈根看了段红兰一眼,段红兰面上还是陪着笑:“是是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刚刚我们老大也说了,他们没想着要认祖归宗,这事就算了吧,以后来往还是亲戚。” 这怎么行! 这个时候陈蛋蛋说饿,看着桌子上放着糕点,立马嚷着要吃。 没曾想,陈杏儿再次不给面子:“这有什么好吃的,走,跟姑姑回屋里,姑姑屋里好多仁和酒楼的糕点,还有你喜欢吃的栗子糕。” 四人又一次被打脸。 段红兰继续陪着笑:“见笑了,见笑了,孩子习惯了吃仁和酒楼的糕点,别的吃不习惯。” 四人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 其中陈品善心想道,就你们这个这样子,还仁和酒楼,那仁和酒楼的糕点有多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装,一群乡下的穷逼。 陈杏儿简直是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走,好像她来就是为了羞辱他们几句,再离开似的。 陈杏儿走了,段红兰看着他们道:“四位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四人对视一眼,大家眼中都写着焦急。 这个时候还是陈品德,轻咳了两声:“这样,弟妹,你们若是不想认祖归宗,那也行,还请你把当初二爷爷带走的方子,交出来!” 方子?什么方子? 段红兰看了陈根和陈刚一眼,几人心下了然,原来这就是这一群人来的目的! 段红兰笑道:“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方子?” 陈品善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就是你们做烧烤的方子!” “哦?”段红兰看着他们四人。 “做烧烤的方子?” “没错!” 段红兰抖了抖袖口:“这就奇了怪了!这烧烤的方子,我凭什么给你们?” “那是我们陈家的!” “你们陈家的?” 陈家四人点头:“当初二爷流放的时候带走的!” “我呸!你们还要脸不要,我说怎么跟我们一家这里虚与委蛇这么久,原来你们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四人被骂了一通,一时都气愤不已。 陈品德站了起来:“弟妹,我们是在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不要不识抬举。” 段红兰简直就要被气笑了。 旁边陈根站了出来,朝着段红兰作揖:“娘,儿子又给你惹事了!” 段红兰摆手。 陈根又对着几人说道:“第一次见过这种上门来不要脸的,那烧烤,是我娘自己推敲出来的,你们也好意思说是你们陈家的!” 陈品德听他这么说,佯装痛心疾首的说道:“陈根,你别忘记了,你也姓陈!你们只要把方子交出来,以后这烧烤的生意,你们还是可以继续做!” “你做梦!” 听他这样说,坐着的四人,再也坐不住了。 指着几人说道:“冥顽不灵!好好跟你们说你们不听,那就怪不得我们了!陈品良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陈家的人,既然他死了,他儿子子女又不愿意认祖归宗,那么他的家产,就应该全部归陈家祠堂所有!让陈家当家家主来分配!” 段红兰看着他:“然后呢?” 陈品德冷笑一声:“所以你们最好乖乖的把方子交出来,不我作为陈家当家家主,有权利把你们所有人从这个屋子里赶出去!” “哟,好大的口气!”段红兰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家里,你们哪里来的本事把我赶出去!” “妇人之见!”陈品德冷哼一声。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们这些乡野村妇,乡野村夫不知道一个家族的厉害,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能把方子交出来,所有的我们都可以不计较,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你要怎么样?抢夺我们的家产?把我们赶出去?呵......陈品德,你以为我怕你?有本事你们就来抢啊!又或者拿出证据证明我们的方子是你们陈家的,还有就是,你也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当初爷爷被发配流放的时候,早就被你们逐出宗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所以你少拿这些吓唬我,我段红兰长这么大,不是被吓大的。” 段红兰说完,也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阿强,阿东,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只见几人真的是被丢出去的,最后陈明嗣看着,陪着笑道:“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陈品善嘴里还咒骂着段红兰,被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陈杏儿一边打了一巴掌:“你嘴巴太贱了,又臭又贱。” 陈杏儿打完,人又走了,气的陈品善又开口骂她。 最后他是被扔的最远的,摔得最痛的。 几人被扔了出去。 阿东还朝着他们吐了口水:“我呸!还大家族,打肿脸充胖子!” 说完了,就关上了门。 几人刚站起来,只见门又被打开,他们送来的东西全部被扔出来了:“我们都不吃的玩意儿还好意思拿来送人!我呸!” 阿东说完,又关上了门。 陈品善气的脱掉脚上的鞋子,就砸在了门上,可立马又觉得冷,赶紧捡了起来穿上。 “二叔,你脸没事吧?” 陈明嗣这一问,陈品善才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痛。 “下次要是让我单独遇见那臭丫头,一定弄死她!” 说完又望着陈品德:“大哥,这下怎么办?” 是啊! 几人都看向陈品德。 “走,先回客栈!” 陈明嗣看着地上的点心:“那这东西还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留着吃,能吃两顿了!”陈品友把地上的点心都捡了起来,刚提在手上,门突然又打开了,一盆水直愣愣的泼了出来! 那可全是冷水啊! 几人冻的一愣:“你干什么啊你!” 阿香,不好意思的说到:“对不起啊,没看到,我不知道你们还没走啊!对不起哈。” 说完直接又关上了门。 这大冬天的,还一盆冷水,全泼在了几人身上,顿时冻的几人打颤。 陈品友手上的点心也打湿了好些:“这.....这下还要吗?” “要个屁!” 几人冻的直打颤,急忙挤进马车里,陈品友最可怜,还要驾马车。 眼见他们走了。 陈杏儿才笑着拍了阿香的背:“干的漂亮阿香!回头我给你绣个香包!” 阿香笑着点头:“小姐,我要芍药味的。” “行!” 你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晚上在边和客栈里。 四个人聚在一起。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再不回去,那边该急了!” 陈品德哪里知道怎么办?段红兰这个女人简直是油盐不进! 陈品善这个时候说道:“大哥,要不我们报官吧?” “报官?” 陈品善点头:“当初二爷一家是被逐出了宗堂的,可是这事除了我们自己人知道,别人谁知道?现在陈品良都死了,他死了,他儿子们又不愿意认祖归宗,按照宗堂规矩,他的财产本来就应该归宗堂所有!只要是财产归宗堂所有了,这方子我们不就到手了?” “可今天,那女人是知道他们已经被逐出宗堂的啊?” “大哥,她一个外人,能知道什么?反正只要我们咬定,就是没有,她没有证据,那也没有办法不是?反正最后我们的目的,都是方子。” 陈品德听得有道理。 “而且我看他们那座宅子也值不少钱呢,到时候都归我们了,我们反手一卖,又是一笔收入。” 陈品德越听越心动。 这个时候陈明嗣说了一句:“她家那个陈杏儿,长得也好看,可以的话....” 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要是能把这陈杏儿弄到手,就那个长相,到时候往上面一送,他们家就又多了一分助力了。 正在段红兰屋里绣花的陈杏儿打了个喷嚏。 陈树一看她打喷嚏,放下了笔。 段红兰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得了风寒?” 陈杏儿摇头:“没有没有,就只是鼻子有些痒而已。” 陈树笑她:“谁让你后面又去泼人家一盆水的,指不定在背后骂你呢。” 陈杏儿反正无所谓:“谁让他们说话不好听的,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刚和陈根这个时候也进来了。 “娘,你找我们?” 段红兰挥手让他们坐下:“我觉得他们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我记得以前你们太奶奶给我说过,当初因为流放这个事情,陈家是把我们一族逐出宗堂了的,他还给我说了,当初宗堂为了省事,直接给牢里的他们一封逐出宗堂的信,但是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或者见过?” 有这东西吗? 陈刚和陈根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啊! “你们好好想想,这东西很重要。”段红兰认真的说道。 几人还是摇摇头。 段红兰心想:“要不,你们去你们爹院子里找一找?我记得当初只是烧了他的床铺,别的什么是没有动的。” 几人点头。 陈刚带着陈根去了,在屋子里找了一通,啥也没找到,倒是让陈根找到了一个肚兜,张小花的肚兜,要是以前,他会很生气,现在嘛,他还是很生气,恨不得把陈品良的屋子全砸了! 桃红看他们翻箱倒柜的,站在旁边什么话也没说。 最后啥也没找到。 家里没找到,又去老房子找,还是没有。 段红兰也叹了一口气。 翌日,桃红偷偷跑到了陈根院子里,陈蛋蛋早就起来去段红兰院子里吃饭去了,陈根因为昨天找东西找累了,现在刚起来,刚刷完牙。 就见桃红穿着薄衫就进来。 “你来干什么!”陈根的语气明显的不好。 桃红双手挤着胸到陈根面前:“我看你们昨天在找东西,找着了吗?”一边说话,一边扭捏。 那扭捏的模样,看着陈根直皱眉。 “收起你那股风尘味!” 桃红很是不高兴。 “你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段红兰想了很多种陈家那几个老匹夫会干的事,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报官了。 呵..... 大过年的,陈家一家人被传唤了,村里人看着衙役到了村里,带走了陈家所有人。 都在纳闷,这家这事犯什么事了,当然也有那幸灾乐祸的说他们活该,说是就这么两年陈家会有这样的光景,铁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东窗事发了。 吴娟第一个冲出去,骂道:“孙光华,你少他妈的乌鸦嘴,陈家每次摆饭的时候,没见你吃的少,留点口德吧!” 这一骂,相当于是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一顿,陈家每次摆宴席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去了的。 二狗子在村里听了一嘴,手上提着药就跑回家了。 罗秀英看他急冲冲的,立马问道:“这是怎么了?” 二狗子把药递给她:“娘,陈根家所有人被衙役带走了,我得去看看去。” 罗秀英一听,那还了得,可又担心二狗子的安危,她现在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但是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抬起头说道:“你去吧,看看就行,民不与官斗,你要记得,娘只有你这一个娃了!” 二狗子点头,随即转身就跟着跑了。 一步错步步错 段红兰一家人跟着衙役到了县城。 顾少华坐在那里,一身官服,看起来比平常倒是稳重多了。 陈家四人,除了陈明嗣,其他三人都是跪着的。 段红兰看了他们一眼,拉着自己一家人跪了下去,说实话,这还是来了两年这么久,自己第一次下跪。 几人一跪下来,顾少华就开口了:“段陈氏,陈家几人状告你图谋你夫家家产,霸占着不放手,可有此事?” 段红兰回到:“回禀青天大老爷,绝无此事!” 陈品善立马说道:“回禀老爷,她说谎!我们在状纸上写的很清楚,我们长途跋涉,从江南到边北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来让陈家的血脉认祖归宗的,但是他们拒绝了!而且草民的堂弟也死了,按照族门族规,他们拒绝认祖归宗,那么族门是有权利收回所有的家产的。” 顾少华点头,大家氏族,都是这样的。 陈根这个时候叩首下来:“回禀青天大老爷,他们说谎!他们就是贪图我们家的烤肉方子!” “那本来就是我们陈家的,当初二爷爷流放的时候,偷偷带走的!” “你放屁,那是我娘....” 顾少华把案板一拍。 “肃静!肃静!” 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顾少华看着陈根:“你来说!” 陈根拱手道:“这四个人自称是打江南来的,还说我爹是他们的兄弟,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接来了家里,接着说是想让我们认祖归宗,可我们觉得我们已经在洼洼沟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拒绝了,我们拒绝后,他们又打起了我娘的烧烤方子的主意,说什么这方子是他们陈家的东西,但是县太爷,这我们家要是有这方子,也不至于,之前穷着过了好几十年。当我们又拒绝给方子后,这些人又说什么,既然我们不愿意认祖归宗,就要把我们从我们家里赶出去,说什么我们现在这些家产都是陈家的。” 陈根说完,陈家一家老小也说道:“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陈家四人急忙否认,陈品德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大人,您可不能听他们的片面之词啊!那本来就是我们陈家的东西,当初丢失了,直到在江南看到陈根开的烧烤店,我们才想明白,原来那方子当初被二爷爷带走了。而且段陈氏,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制作出这样的方子!请大老爷明鉴,我们只是想拿回我们陈家的东西,本来想着他们若是认祖归宗了,这方子就算是共用也无常不可,可他们拒绝认祖归宗,那我们没收他们的家产,拿回方子,不是应该的吗?” 外面围观的人群也点头。 陈根和陈刚几人气的不行。 这个时候段红兰开口道:“第一,陈品德,这方子确实不是你们陈家的东西,第二,陈品德,当初你口中的二爷爷在他知道,他要被流放的时候,是主动跟你们断亲,被你们逐出了族谱的,这点难道你忘了?还有最后嘛,陈品德,你以为现在陈家的产业是他陈品良挣下来的?那是我段红兰挣下来的!” 陈家几人看着段红兰:“你少信口雌黄!你一个无知妇人,懂什么!” 段红兰冷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大人,民妇这里有当初陈显明跟陈氏宗堂的断亲文书!” 段红兰说完,从怀里掏出了文书,递给了上来的柳师爷,柳师爷再递给了顾少华。 当段红看拿出文书的时候,陈家几人变脸了。 顾少华看完,一拍案板:“大胆,你们居然敢在朝堂上说谎糊弄本官!” 陈家几人急忙说没有! 陈明嗣这个时候朝着顾少华作揖道:“回禀大人!那文书也有可能是他们作假的。” 陈家跪着的几人,急忙说就是! 顾少华冷哼了一声,把文书扔给了跪着的几人:“作假?那你们看看!上面是不是盖的你们陈家宗堂的印!” 几人捡了拿起来看,他妈的,还果真是,你说当初这宗堂把他们逐出去就逐出去了嘛,写什么文书,盖什么章印嘛。 其实他们哪里不知道,当初陈家那事出来以后,陈家宗堂为了把自己撇干净,也为了到时候人来查的时候,自己宗堂的其他人可以脱身,那是白字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深怕有一点纰漏。 几人又看了几遍,确定确实是宗堂盖的印,心想,这陈品良的家产是无望了,但是..... 陈品善这个时候说道:“大人,我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 顾少华冷哼了一声:“那么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子,我们只要方子,那方子是我们陈家的,我们要拿回来。” 顾少华看向段红兰。 段红兰开口道:“大人,那方子确实是民妇所作。” “你可有什么证据?” 段红兰看着顾少华:“仁和酒楼的张掌柜可以为民妇作证!” “传仁和酒楼张掌柜。” 顾少华说完,立马有人去了。 顾少华看着下面跪着的陈家几人:“若是待会证明了这方子是段红兰所作,本官一定严惩你们,也好给别的有心之人提个醒!” 陈家几个这会再也没有先前的淡定,明明是冬日里,里衣里却全是汗淋淋的。 没多久张掌柜便来了,走的急,额头上还有一些薄汗。 “草民拜见大人!” 顾少华看着他说道:“段红兰说你可以为她证明,她的烧烤方子是她所作?” 张掌柜看了段红兰一眼,只见段红兰朝着张掌柜,说了个口型,张掌柜立马朝着顾少华叩首道:“曹明确实可以作证!” “哦?” “如果草民没有猜错,这烧烤方子里面有一味重要的香料,那是我们仁和酒楼独有的。” 一句话,就盖棺定论了,仁和酒楼独有! “既然你们仁和酒楼独有,那么段红兰她又为何会有?” 张掌柜笑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香料,其实就是段老板,哦不,段红兰为我们长期提供的。” “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确有此事。” 顾少华点头,接着看着跪着的陈家三人,一拍案桌冷声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外头人群也议论纷纷。 二狗子这个时候才赶到,他们坐的马车,而他是走的路,跑一段停一段的,这个时候才赶到。 几人害怕极了,陈明嗣被刚刚那一下,也吓的跪了下来。 陈品德眼睛转了好几下,立马伏地说道:“那香料,那香料也有可能是房子上的。” 陈家几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还请大人明鉴。” 顾少华没说话,看向段红兰。 段红兰立马拱手道:“大人,请容民妇再说两句,让他们心服口服!” 顾少华点头。 段红兰看着他们几人:“你们说这是方子是你们陈家的,可有什么证据?这是吃食方子,可不是药方子,你说要方子抓药的时候,找不到,情有可原,可这是吃食方子,它和药方子不一样,抓药要看克数,可这吃食方子,只要演示一遍,那么看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 所有围观的人都点头,可不就是? “难道你们研究出来这方子的时候,是陈家的哪位先祖躲起来自己偷偷摸摸吃的?然后撰写的?” 几人没有回答。 顾少华见他们不回答,一拍案桌:“说话?” 他们怎么回答嘛,怎么回答都是错! 要说不是,那么既然有人看到尝过的话,他们还要这个方子干嘛? 要说是吧,他们都没见过,如何能说陈根开的烧烤店,跟他们祖先的味道一样? 都是打脸。 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在那个香料上面的,但是他们一开始咬定说是烧烤方子..... 原来味道不一样的关键是香料!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陈品德三人每人挨了二十大板。 陈明嗣因为有功名在身上,只挨了十大板子。 可这板子挨下来后,几人屁股差不多都开花了,走路都疼。 你要不来帮我 陈根刚刚似乎看见了二狗子,可当走到外面街上的时候,又连人影都没有看到,因此,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把段红兰送回店面休息之后,陈根本来打算去巡视一下这几家店面的生意。 不曾想还没到西街口,就看见了二狗子坐在路边,正揉着自己的脚。 本来想转身走的,叹了一口气,又走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里?” 二狗子抬起头来,先是一愣,随即说道: “哦,很久没来,我来逛逛。” 陈根蹲下来,也不拆穿他:“你这脚受过伤?” 二狗子无所谓的说道:“就跟我大哥进山采石头的时候,也被砸了一下。” 其实是当时那石头是朝着他来的,他大哥推开了他,自己被砸在了石头下。 “你们进山采石头干嘛?” 二狗子拍了拍手:“那屋子不是被雪压坏了一间吗?我娘跟我大哥种地存了点钱,想着把那屋子重新弄一下,然后给我大哥娶个媳妇,没曾想我大哥走了,为了给我医脚,他娶媳妇的钱给我花了。” 陈根抿了抿嘴,好久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二狗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好了,这城里也没什么好耍的,我就先回去了。” 陈根拉住他,站了起来:“都正午了,走,带你吃个饭。” 二狗子摆手:“不用,我娘还在家等我呢。” “吃个饭又耽误不了多少。” 陈根拉着他直接就去了西街的段记麻辣烫。 掌柜的看到陈根立马迎了上来:“二少爷,您今天怎么来了。” 二狗子低着头,有些拘谨,都不敢东张西望的,他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进过酒楼吃饭。 之前套陈家的话,也就找了个苍蝇馆子。 “给我弄一个冒菜,送到楼上来。” 掌柜的也不多问,立马去办去了。 陈根走在前面,回头看二狗子还在原地:“跟上来啊!” 二狗子跟着上了楼。 陈根怕他拘谨,带着他去了包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冒菜上来,闻着味道,就已经口水直流了。 “吃吧!”陈根也端起一碗饭。 二狗子看着面前的精米饭,一时间都有些错愕。 陈根看他不动,给他夹了些菜在碗里。 “吃啊!” “哦。” 好吃的简直想把舌头吞掉。 中间让人给二狗子添了好几碗饭。 二狗子吃到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他放下筷子,陈根还说给他添点? 二狗子急忙摆手,这才不好意思起来,这一大碗的什么菜基本上都是自己吃的。 陈根给他倒了一碗水。 接着又是无话。 这安静下来,就浑身都不自在。 “那个,那个陈根,我就先回去了哈。”说着人就站起来了。 陈根看着他:“你要不来帮我?” 二狗子回过头去,确认陈根说的不是假话。 “你真要我来帮你?” 陈根微微点头,站了起来:“二狗子,那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我当初要是自己没有起心思,也不会跟着你去,不过赌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愿意跟我干,以后你自己也别赌了。” 二狗子眼眶都红了:“陈根,你放心,从那次害了你,我就跟我娘和我哥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赌了!” 陈根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先回去,免得你娘担心,明天一早你来我家。” 陈根送走二狗子以后,便回家了。 今天一家人还要赶回去,再两天还要过大年呢。 陈根巡查完所有的店铺,回到家里。 段红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根把路上遇到二狗子的事说了一遍。 段红兰没有做声:“他的品性娘不清楚,你觉得行就行。” 这个时候赵松进来了。 “老夫人,我看到他们几个去了药店后,就在西街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陈刚有些不理解:“娘,县太爷都判了,咱们还盯着他们干嘛?” “他们几个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盯着他们就是怕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家人是晚上到家的。 才吃完饭,春来就把桃红叫来了。 桃红一来,便跪了下来。 段红兰递给她一张纸。 桃红急忙看了起来,越看身子越颤抖,眼见着眼泪也掉下来,接着朝着段红兰就是一叩首:“谢谢老夫人。” “起来吧,以后你就是良家子了,不用再见谁都跪。” 桃红站了起来。 春来又给她了一个包袱。 “这是给你准备的一点东西,明天你就可以离开我们家了。” 桃红又跪了一下。 “老夫人,桃红三生有幸遇到了你们,我再给您磕三个头!” 段红兰没有阻拦,桃红磕完头也就起来了,抱着包袱,自己退了下去。 “她能遇到二爷和老夫人这样的,真的是运气。” 段红兰却摇头:“其实运不运气的,谁知道呢?你说她遇上我们是运气,可反过来我们遇上她,不也是运气吗?要没有她,今天的官司我们不容易赢。” “老夫人说的是!” 原来那个断亲书桃红知道在哪。 那天她去找陈根,给了陈根两个选择:一、是还她自由,让她脱离奴籍,再给她一笔可以傍身的钱。二、就是纳了她,让她有个依靠。 陈根毫不犹豫的选择看了一,毕竟过年前他就想过过完年后,就让她离开。 桃红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走之前来跟段红兰拜别。 身上穿着简单的服饰,头上裹着头巾,脸上也未施粉黛,一副朴素的打扮。 段红兰随口问了一句她今后的打算。 她只是笑着说,准备回记忆中的老家看看。 段红兰也没多问,人便走了。 你把衙门抵给我? 二狗子一早便来了,正好碰到出门的桃红,因为不认识,也就没有打招呼。 昨天他一回到家,就给他娘说,以后跟着陈根打下手。 他娘高兴坏了,说陈家现在是村里的大户人家,跟着他打下手,以后铁定有出息。 因此一早便催促他赶紧过来,还让他自己把自己好好的拾掇了一番,免得让人看着不好看。 阿东打着哈欠看到二狗子,有些意外:“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不冷吗?” 二狗子笑着摇头。 “二少爷院子在那边,需要带路吗?” “没事,我知道。” “那你自己过去,我还要去打水。” 到了陈根的院子门外。 二狗子站了许久,直到听到里面陈根和陈蛋蛋说话了,他才进去。 陈蛋蛋嚷着要去段红兰那里吃早饭。 陈根没办法,就让他自己过去。 看到二狗子,陈根招呼了他一声,到院子的堂屋里坐。 接着阿香端来了早饭,是稀饭和包子,还有两个小菜。 早上都吃这么丰盛! 二狗子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吃饭,我去外面等你。” “坐着一起吃吧。” 二狗子急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吃过了!” 不曾想陈根直接给他手里塞了个大包子。 “吃吧,你吃没吃过,我还不知道?”二狗子愣在原地。 “坐啊!” 二狗子这才坐下来。 陈根给他拿了一个碗,给他舀了一碗稀饭。 “我既然要你帮我做事,以前那些事就算是过去了,你自然一些,我们做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二狗子点头,这才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从来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说完,一骨碌的喝稀饭。 用碗遮住了眼睛,碗放下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 陈根笑着说:“这么烫你也喝的下,你看眼睛都烫红了!” ....... ....... 当天二狗子就跟着阿东学习赶马车,学的倒是挺快的,没两天就学会了。 段红兰本来以为陈家那几个老东西,是不会轻易这么善罢甘休的,没曾想,十五这天县城就来信说是陈家几个人,一早就收拾了东西,出了城,看方向是回去了。 这倒是让段红兰意外。 不过既然别人没再找茬,那也是好事。 十五后,陈根也要出发去江南了,出发前主动问段红兰问了这奶茶的方子,因为想着他去江南了,也可以开个分店。 这次走,陈根把阿香也带上了,自从张小花被送走后,阿香在这个家里作用也不大,因此段红兰想着陈根在外总需要一个细心的人照顾,所以让阿香也跟着陈根他们走了。 等人都走了。 段红兰也拉着一车的肉干去了县城。 她不好直接拉着东西去县衙,免得被有心之人看到,拿来做文章。 因此是让胡天去县衙请的顾老将军过来,之前说过,顾老将军会在县衙陪孙子住上一段时间。 没多久,顾老将军就穿着一身便服跟着顾少华来了段记麻辣烫。 这个时候吃饭的人还少,段红兰在楼上准备了一个包间。 顾老将军一进去就闻着了一股肉味。 “段老板,这又是做了什么,这么香。” 段红兰把桌上的布袋子递到了顾老将军的面前。 “老将军,尝尝?” 顾老将军立马点头:“这是肉干?” 段红兰点头。 顾老将军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立马递了一块给顾少华。 段红兰笑道:“这是我用特殊手法腌制的,之前老将军不是问过我什么东西可以保存久一些,味道好一些,方便将士们随身携带食用吗?” 顾老将军点头。 几番下来,最后以五十文定下这肉干的价格。 段红兰其实算了算,基本上没赚钱,赚了个人工费而已。 当天下午,顾少华又来单独找了段红兰。 一边给段红兰结清了,上午肉干的款项。 另外一边跟着柳师爷又久久的不肯离去。 柳师爷都给顾少华使了好几个眼色了,可是顾少华不接。 他们不开口,段红兰当然也不开口,因此几人就那么僵着。 最后还是陈杏儿从秀坊回来,说是要让段红兰看看她今天新学的样式。 段红兰抬脚就要走,顾少华这才出口留住她。 “段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段红兰回头对着陈杏儿说道:“你先回屋去,娘一会来找你。” 陈杏儿扁了扁嘴,走的时候,瞪了顾少华一眼。 顾少华不太好意思的用手点了点额头。 “县太爷不知道找民妇还有何事?” “段老板,叫我少华就行了,我们都是做过买卖的人了,不用那么见外。” “那你可以叫我段婶子。” 顾少华点头,接着又是许久没有开口,气倒是叹了不少。 把旁边柳师爷都看急了。 “哎哟我的少爷,您有事直接说事嘛,一个劲的叹气,人家段老板也不知道你的来意。” 顾少华撑着脑袋瞪了他一眼。 段红兰却点了点头:“确实,你来到底还有什么事?” 顾少华许久还是未开口。 最后柳师爷实在等不下去了:“少爷,你不说,我来说,是这样的,段老板,我们家少爷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赚钱多,来钱快的法子!” 段红兰听完瞪大了双眼,看向顾少华。 顾少华脸有些红,像是不好意思一般。 “你问我要赚钱的法子?” 顾少华绷直了身子:“婶子,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可以出钱买,只要能赚钱。” “你很缺钱?” 一说到这个,顾少华就有些来气:“我缺什么钱,还不是那老头子!” “少爷,那是老太爷!” 段红兰看向了柳师爷。 柳师爷支支吾吾的,最后才说。 原来是因为新朝更替,国库不够充盈,分下来的钱就少了。 你说这要是别的地方的将士还行,但是这是边关,又苦又冷的,粮食又紧缺的,可你要是总的让将士们吃饱穿暖不是?真到打起仗,一个个蔫啦吧唧的,怎么守好这城池? 所以吧,这老将军,就总是从顾少华这里搜刮好东西走,当初顾少华来的时候,可是带着他们在京城的所有家产来的,可到现在,啥也没有了,都被顾老将军拿去做补贴去了。 所以顾少华愁啊,包里没几个子,日子都过的不踏实! 顾少华这算是被柳师爷把老底都揭开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柳师爷,你快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还要不要面子的?” 段红兰心里笑道,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婶子,你就告诉我,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段红兰看着他:“你这穷的都只剩下衙门了,难不成,你把衙门抵给我?” 来打麻将.... 顾少华嘀咕了两句: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衙门又不是他的,是朝廷的。 段红兰看着他,难得的还有孩子气,平常都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眼睛转了转:“其实我有两个法子。” 顾少华一听,眼睛都亮了。 “婶子快说来听听。” 段红兰笑道:“这第一个法子就是从边关将士自己入手,那么多人,整日里在军营里除了操练,应该就没干什么别的事情吧?” 顾少华点头,带着疑惑问道:“婶子,他们除了操练还能干什么别的事情?” 段红兰喝了一口茶。 “这不是浪费人力资源吗?” 顾少华听不懂她说什么。 “婶子,你直说。” 段红兰看着他:“你想一下,要是这么多人种地,那得种出多少粮食来?” 顾少华眼睛一亮,瞪大了双眼,右手拍进左手里:“可不就是!我去,以前我怎么没想到!” “那帮兵夫子,整日里除了操练,也没啥别的事做啊!” 段红兰点头。 “可....我要去哪里给他们找这么多土地给他们种呢?” 段红兰笑着摇头:“那么多山头,你还怕他们没有地种粮食?” 顾少华明显的已经带着激动了。 “婶子,那第二个法子呢?” 段红兰好笑的看着他:“有了这第一个法子,你还需要第二个法子?”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婶子,你快说来听听,你不知道,这几年那糟老头子,把这些年他挣回来的家产全挥霍完了。” “少爷,那是老太爷,你不要.....” 顾少华瞪了柳师爷一眼,柳师爷立马抿抿嘴,不说话了。 接着顾少华又转过头笑着看着段红兰。 哪里还有平常在县衙威严的模样。 “这第二个法子,其实也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段红兰开口说道。 “婶子,你别卖关子了。” 段红兰笑道:“我怕你不愿意做。” “我是那种有钱不赚的人吗?” 他都这样说了,段红兰还犹豫什么。 几下把这个法子说了出来。 顾少华听完:“婶子,你这是让我开赌坊?” 段红兰又点头又摇头的。 “这可算不上真正的赌坊,赌坊里的那些腌臜事,我就不说了,但是如果是这个,我们不当庄家,大小是由上桌的人定的,我们嘛,就卖卖茶水,抽抽成什么的,可算得上是休闲活动了。” 段红兰又没说错,在她以前生活的城市,那人民公园里,全是打麻将的老头老太太,不是老年休闲活动又是什么? 顾少华,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如果是这样,婶子,它真能赚到钱?” 段红兰笑道:“如何不能?你不要瞧不起这茶水钱和抽成。” 段红兰说完,顾少华突然问道:“婶子,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吃食我能理解,但是这可是跟赌沾边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我着实有些想不通。” 顾少华说完,意味深长的盯着段红兰。 段红兰可不怕他,微微一笑:“当初我儿子,差点被赌坊,砍掉一只手。” 多余的她不再说了,让他自己去脑补。 “这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顾少华想了想:“这样,婶子,我先把你说的这东西,做出来,然后你再给我说说玩法,我们再决定?” 段红兰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这东西要是真要做的话,我希望我们是合作,而不是我把方子卖给你。” 顾少华急忙点头:“当然当然。” 段红兰找来了纸笔,把麻将简单的画了一下,又描述了麻将的形状,这才让顾少华带着图纸走了。 一出段记麻辣烫,顾少华脸上都带着笑容。 一上马车,柳师爷就问道:“少爷真要做这赌博的生意?” “段婶子都说了,这是休闲活动!还有,有钱不赚王八蛋,你还想天天稀饭泡菜的吃?你看你少爷我来这边关没到两年,瘦了多少?” 柳师爷抿嘴,看着顾少华,确实不如在京城的时候。 “可若是老将军知道了的话,会不高兴的。” “他每次来拿钱的时候,我还不高兴呢,那你怎么不跟他说说?” 柳师爷又闭嘴了,他很想说,他也是说过的。 顾少华也不跟他争辩:“放心吧,待会回去给他说了婶子刚刚出的主意以后,他肯定快马加鞭的跑回军营,等他再回来,咱们买卖都做起来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多给他多拿些!” 果真等他们到了家,把种地的事情给老将军一说,那老将军简直健步如飞,骑着马风驰电掣的就走了。 顾少华冷哼一声:“你看吧,他就只关心他那些将士们!” 柳师爷只有闭嘴。 顾少华效率快,没几天这东西就做出来了。 处理完衙门里的事以后,一溜烟的就抱着东西来找段红兰了。 段红兰正在教陈蛋蛋九九乘法表呢。 顾少华一看:“婶子,这又是什么东西。” 段红兰让陈蛋蛋拿着表自己去玩。 “东西都做好了吗?”段红兰笑着问道。 顾少华点头,随即摆上盒子:“婶子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种?” 段红兰翻看了几个,怎么不是?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有些不同的是,这是用动物骨头做成的,要轻一些。 “婶子,你不知道,做这个可麻烦了。” 段红兰点头。 “我去叫个人来,我带你们玩两把。” 顾少华急忙说行。 段红兰直接把胡天叫来了。 胡天和顾少华还好,可这柳师爷总是学不会,这打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段红兰让小丫去屋里把段秀红喊来。 顾少华看着:“婶子,能行吗?” 段秀红开口:“看不起谁呢!娘,你给我说一下规则。” 段红兰说了几遍怎么怎么碰,怎么杠,怎么胡..... 段秀红点头:“行,开始吧。” 这打了一圈下来,顾少华终于体会到了麻将的快乐。 顾少华:“三条!” 段秀红:“胡了!” “我去!你个豆芽菜,胡我第几把了?” “你才豆芽菜呢!愿赌服输,快点给我铜钱!” 顾少华扁着嘴,不情愿的给了钱。 “下一把看我的!” 段红兰却说道:“不玩了。” 顾少华不乐意了:“哎,婶子,这才刚起劲呢!” 段红兰指指天色:“县太爷,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个时候陈杏儿也从外面回来。 看他们一群人围坐在桌前:“干什么呢你们。” 顾少华一看她回来,立马笑道:“陈杏儿,你过来,来打麻将!” 陈杏儿被按在了桌子上,段红兰下了桌,顾少华教她怎么打。 春来在旁看着,有些无奈道:“老夫人,这县太爷瘾也太大了!” 段红兰倒是觉得没什么,刚学会麻将那一会,大家不都这样? “走吧,我们去做点吃的,待会他们得嚷着饿了!” 春来点头跟着去了。 只听见里面时不时的传来:“陈杏儿,你别太过分,这打出来的怎么还能收回去。” 陈杏儿:“我看错了。” 顾少华:“陈杏儿,你耍无奈。” 陈杏儿:“我才打多久,还不熟练。” ....... ....... 后院里时而不时的传来顾少华气炸了的声音,当然也有他得意的笑声。 婶子像个谜似的 天黑下来了,段红兰留他和柳师爷吃饭,顾少华乐意的很。 饭桌上,一个劲的说这玩意,越玩越好玩。 陈杏儿看着他:“夫子曰:食不言寝不语,你还是个县太爷呢!” 顾少华:...... 吃完饭,顾少华跟段红兰又聊了许久,谈好了两人所占的份额,这才高兴的带着柳师爷回去了。 一回去,就安排人去找材料,抓紧时间做麻将。 接着他是每天上午忙完,下午就去找段红兰他们切磋麻将。 刚开始大家还愿意陪着他,可到了后来,大家就不乐意了,毕竟大家又不像他那么清闲。 而段红兰则每天到处找新铺子。 沈老板每天带着她各个街头逛铺子,段红兰的要求也很明确:两层楼,采光好,位置倒是不用太好,只要房子周边不是居住区就行了。 毕竟是打麻将嘛,有些时候晚上还有人,会有些吵,要是周边有人投诉,不可能赶客人走不是? 都是到了最后,相中了北街正街的一套三个门面两层楼的房子。 段红兰看了很是满意。 当即就定了下来,接着是装修的事情。 这个时候年后了,陈刚他们的家具店也不是特别忙,就把陈刚叫了上来装修店铺。 装修店铺的时候,段红兰又把顾少华叫来,一楼就全部是散桌,茶水费便宜,抽成也便宜,但是二楼准备全部装修成雅间。 这雅间的名字,段红兰思考了许久,最后决定就用胡牌的牌型来命名。 什么天地胡、杠上花、清一色等。 顾少华觉得这个起名绝了! 装修完,段红兰又抓紧布置起来。 而那边顾少华的麻将也已经打了好几十副了。 又让沈老板帮忙放话出去,说是城北月底要开一家什么麻将馆,玩法多,有输有赢,不像那种赌坊。 沈老板通知了好些城里平常有些交情的人,但是大家热情并不是很高。 直到最后,段红兰让人放话出去说是到时候县太老爷要去帮忙揭牌匾,这才吸引了大批的人,很多人都在想,这啥东西,连县太爷都感兴趣。 而且最主要的是,大家想看看,能让县太爷屈尊帮忙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终于到了4月初这天,段红兰算专门找人算过的,今日大吉大利,万事皆宜! 顾少华更是一早便来了。 说实话,他的祖上当初留下了不少资产,但是都是死物,他们一家都不擅经营,因此所有的铺子都是租出去的,自从他来这边以后,那边好多铺子还卖了呢! 先前他和段红兰商量好,这个店铺所有事情都是段红兰出面,他们四六开,他六,段红兰四,开铺子的钱,一人一半,段红兰出方子,他确保铺子的安全,麻将铺说的好听,其实主要的也还是赌不是?所有他就占的多一份。 段红兰也不在意这些,毕竟这东西,要是没有顾少华在后面撑腰,她也是不敢开的。 城里很多名人乡绅听说这县太爷要来帮忙揭牌匾,那简直是争先恐后的就来了。 谁不想在县太爷眼前露个脸? 段红兰先是说了一场开场白,接着顾少华便上场了,也是简单意思了几句,就开始拉门帘。 所有人都抱着惊喜进去,这一款,就几张桌子,然后桌子上方方正正的摆上了些不同颜色的豆腐? 其中有人问到:“老板,你这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我看着这东西,也不像是吃的啊。” 段红兰笑了笑:“请大家直接找位置坐下,会有专门的人,待会来教大家怎么玩。还有就是,我们前三天开张,茶水都是免费的,也不抽成,大家可以尽情的玩。” 听段红兰说了这么多,其实大家还是不懂,不过段红兰也没想过他们听几句就懂了。 每一桌都配备了一个人,教大家玩,然后给大家讲解,什么是抽成。 这半天下来,第一批人早就学会了,这一学会,打起来就得劲了,就像当初顾少华刚学会那会一样,坐在位置上屁股都不愿意抬一下的,反正是不花钱的,还有免费的茶水喝。 后面好些人想玩,位置都没有排上。 顾少华看着,对着段红兰举起大拇指,这只要有一批人学会,那么就会有第二批人,前三天的免费,不过是为了多教会一些人打麻将而已,看着是亏了,可后面会源源不断的赚回来! 顾少华想到这里,心中难免对段红兰又迷惑了几分,他查过,这段红兰祖上就只是普通的农民而已。 可为什么她现在会有这么多稀奇的点子,特别的方子! 而且她前几十年怎么不见的有所作为,为何就这两年间,突然就起了变化呢? “你看着我做什么?” 段红兰见顾少华盯着他,眼睛都不带转的。 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还擦了擦脸。 顾少华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没什么,就觉得段婶子你像个谜似的。” 穷成这样了? 麻将馆的生意从第三天开始,好的比前三天还好,甚至还有人让加桌子的。 还有一些家里有钱一点的想买回去自己家家里打。 当然可以! 段红兰早就让顾少华准备了一批专门卖的麻将。 当时顾少华还说,这要是卖给别人了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段红兰不甚在意的说道:“要是我家杏儿想打麻将的话,我定是不允许她到我们这麻将馆打的。” 顾少华瞬间明白段红兰的意思。 这赌博的大多是男子,可要是女人也想试试呢?普通百姓就算了,这要是家里有些钱,有些地位的,定是不愿意自家女人抛头露面的,那成什么样子了? 麻将馆的生意每天都很火爆。 中间有赌坊的人眼红,来找过一次麻烦,甚至闹到了公堂之上。 直接被顾少华明里暗里收拾了一顿。 而最让段红兰意外的是,她还看到当初来她家要账的被叫做虎哥的人。 不过他倒是没认出她来。 自此以后,赌坊明着里再也没有来上门找事,不过暗地里把段红兰店里的花样和这麻将的玩法学了个遍,又找人偷偷的在段红兰这里,买了几幅麻将回去,在赌坊里也支棱起了麻将桌,和段红兰对着干。 段红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把顾少华气的不行。 “老子带着人去把他那破赌坊给拆了!” 段红兰拉住他:“你急什么!” “婶子,这都不急?他们这是在抢我们生意!” 段红兰无所谓的摆手:“怕什么!” “婶子你……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着什么急,你放心,他也就这两天有点人。” 段红兰说的可不就是,赌坊里面开麻将馆,大家刚开始也就图个新鲜,但是耐不住赌坊里茶水费贵,抽成高,大家去个几次,也就不会再去了。 眼看着赌坊门前,门可罗雀的,段红兰他们这边生意可是如日中天,要是去晚了,还上不了桌呢。 段红兰抓紧的,又在南街开了一家。 几个月的时间,段红兰和顾少华那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顾少华开心的不行,连带着老将军问他要钱,他也没吝啬什么,要多少给多少,倒是让老将军觉得意外。 而另一边老将军带着将士们,开了两座荒山,用来种粮食,山底的就种稻子,山上就种一些能吃的五谷杂粮,还有红薯。 不过这第一年种,收成好不好,就只有秋冬天知道了。 听柳师爷说,老将军还在山下围了一圈,养了好些猪。 这倒是让段红兰意外,这老将军至于这样吗?朝廷真穷成这样了? 柳师爷说道:“可不是,唉,段老板,你是不知道,这几年南边年年发大水,东边海域又刮台风的,朝廷的钱早就被掏空了,今年的军饷还不知道在哪呢!” 段红兰听完不置可否。 陈根带着二狗子和阿香,在夏天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当知道这麻将馆的时候,简直惊讶极了。 还以为自己家里开赌坊了呢! 最后听陈杏儿一解释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纳闷了:“娘怎么会想出这样的赚钱方法。” 陈杏儿答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可不就是,娘说这个想法,就是上次我们家被人堵着要债的时候,想出来的。” 陈根摸了摸鼻头,不敢再说什么。 二狗子跟着出去跑了半年,也很想家,陈根直接说给他放半个月的假,让他回去陪陪他娘,阿香知道二狗子要回老房子,也说自己很想阿玉姐姐,请陈根给她也放两天假,陈根同意了。 两人回来的当天,就往洼洼沟赶去了。 陈杏儿看着不对。 “二哥,我怎么觉得,这二狗子和阿香……” 陈根拍了拍她的头:“你个小丫头片子,眼睛还毒。” 陈杏儿捂着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打头,会笨的!” 这个时候赵松过来,端着一个箱子:“二少爷,这箱子直接放你屋里吗?” 陈根招了招手:“给大小姐吧,这是给她和二小姐买的。” 陈杏儿顿时眼睛都亮了:“给我和秀红的啊!” 说完接着回头对大丫说:“你去前厅,把二小姐叫到我屋里来。” 赵松把箱子递给陈杏儿,陈杏儿接过:“挺沉的啊!” “不打开看看?” “等秀红来了,再开。” 才说完,秀红就来了,陈杏儿拉着她就回屋了,还回过头对着陈根说:“谢谢二哥啦!” 陈根笑笑,摆了摆手。 到了下午,段红兰回来了,陈根又去了堂屋里找段红兰说话。 从怀里掏出了好多银票:“娘,这是奶茶店在南边的盈利!” 段红兰随便看了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百两的,看来生意很好。 “娘,我看你这麻将生意这么好,要不要我带到南边,也试试?” 段红兰当然愿意,可是这麻将再怎么说和赌坊也是挂钩的。 要是在当地没有一点关系,开起来是很麻烦的! 当顾少华知道这事以后,一拍自己的胸脯:“婶子,这事你交给我来给你办。” 当天下午顾少华就出门去军营找老将军了,威逼利诱的让老将军给那边的人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交给了陈根。 “你把这信交给那边的州府,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 陈根宝贝似的把信揣进怀里。 当天就和陈杏儿学了这打麻将的规则那些。 又在家里陪了陈蛋蛋半个月,马上都要启程回南边了。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出发的头一天晚上找到段红兰。 “娘,这次我回去,专门打听了一下陈家的事情。” 段红兰点头。 “江南府是有一家陈家大氏族,但是不是当初来找我们的陈家,不过……来找我们的陈家,却是依附着这个陈家大氏族过日子。” “那上次那件事?” “是大氏族那边想要咱们的方子,还有一点就是我不是过去开了奶茶店吗?他们中间又暗中让人来打探过,不过幸好当时哟留了一手,所以没让他们偷学了去。” 段红兰点头,接着叮嘱到:“你在外万事小心,一切以自己为重。” 陈根点头:“娘,你放心,那大氏族虽然在江南是有一些名头,但是我有个朋友在那边也有一些名号,所以,他们是不敢动我的,再加上现在还有了老将军的推荐信,更不用担心。” 段红兰惊讶,陈根在那边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不过她没有多问。 陈根这次走,陈蛋蛋一滴眼泪都没流。 陈杏儿还很意外。 “哟,这次怎么不哭了?”以往每次都哭的声嘶力竭的。 陈蛋蛋撅着嘴:“你看不起谁呢!爹爹说,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说完转身回自己和陈根的屋里了。 陈杏儿耳朵抵在门上,听见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笑着摇头,这孩子,还知道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哭了! “走,大丫,我们上街上给他买点蜜饯,待会哭累了,就饿了!” 大丫笑着说是。 这边段红兰手里已经有不少银子了,就想着要把这些银子钱生钱,就这样一直放在身边不动,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就又去找沈老板了。 沈老板现在看见段红兰,就像看见财神爷似的! 段红兰去学堂 “婶子,今天又想买房子还是铺子?” 段红兰笑道:“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庄子之类的!” 庄子? 这可就多了! 沈老板从一堆档案里,拿出一本来。 “婶子可以看看,这上面全是庄子!” 段红兰惊讶:“这么多?” 沈老板摇头:“婶子,你不知道,这庄子现在买卖的人少,十几年卖不出去一套,这边关,到时候说打仗就打仗,当初新朝更替的时候,废了好些庄子,这有钱人家不要庄子,都要跑。” 听他这么一说,段红兰突然觉得:“那我现在买庄子是不是划不来?这万一又打起来,我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沈老板急忙摆手,笑道:“这几十年都没打仗了,哪能说打就打的?” 段红兰还是犹豫了,心想,要不下次让陈根在南边买一处庄子不更合适吗? 想到这里,段红兰就说道:“算了,那我还是不买庄子了,最近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沈老板恨不得打自己几嘴巴子,好好的生意,让自己几句话给搅黄了! 接着又陪着笑脸和段红兰选起铺子来了。 其实段红兰也不知道接下来买铺子干嘛,只知道这古代有钱人不都是铺子铺面一大堆吗? 这古代的铺子和21世纪不一样,古代的铺子是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而现代的是有产权年限的。 一下午下来,段红兰买了五个铺子,这铺子的名字,都记在了陈杏儿名下,心想以后可以给陈杏儿当作陪嫁。 等后面有合适的,再给秀红买几套,记在她名下。 做完一切回到铺子里,段红兰居然看到了陈树。 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今日学堂就放假了?” 陈树一身蓝白色长衫,这几年人长了许多,已经和段红兰差不多高了。 陈树对着段红兰先是做了一个礼,接着说道:“孩儿回来,是有事要和母亲商量的。” 说话越来越文绉绉的了。 段红兰看他这么正式,点点头:“随娘到堂屋里来吧。” 到了堂屋,段红兰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陈树站着说道:“娘,孩儿想参加下一次的童生考试。” 段红兰点头:“可以啊!这事你自己定就行,是需要交考试费吗?娘给你,还有,你能好好跟娘说话吗?你这个样子,娘有些不习惯。” 陈树顿时不装了:“哎呀娘,我看别人那些有钱人家里的同窗都这样跟父母说话的。” 段红兰不相信:“有吗?感觉我不是你亲娘似的。” 陈树立马反驳:“哪有,不觉得很温文尔雅吗?” 段红兰摇头:“并没有!” 陈树扁嘴:“好吧。” 段红兰笑着对他招手:“过来。” 陈根走到段红兰面前。 段红兰拉住他: “说吧,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求娘的?” 陈树点头:“什么都瞒不住娘,夫子说了,如果您同意我参加童生考试的话,要去学堂一趟,所以让我来请你去一趟。” “那行,需要准备什么不?娘现在就随你回镇上。” 陈树摇头:“娘看着办!” 这么久以来,段红兰除了刚开始陈树读书那一年去学堂去的勤以外,这两年去的少了。 想着立马去准备了两份薄礼,接着带着陈树回了镇上。 到了学堂,直接就去见了夫子。 张夫子似乎在和自己的媳妇说什么,见夫子媳妇表情不是很好。 段红兰笑着送上准备好的礼物,张夫子也没看,直接递给了自己媳妇。 只见张夫子媳妇拿着礼物去后面,不大会,就带着笑脸又进来了,还亲自给段红兰倒了茶,张夫子都意外的很。 “听陈树说,夫子让我来商量陈树考童生的事情?” 张夫子点头,让人去把教陈树的先生胡耀祖请来。 胡耀祖一来,段红兰就又递上自己给他准备的礼品,胡耀祖有些意外,客气了一下,收了下来。 “陈树的娘,是为了陈树考童生而来。” 胡耀祖点头,接着看着段红兰,心想这妇人和前两年看着真是大不一样! “陈夫人,是这样的,陈树在班里课业是很好的,我觉得考童生问题应该不大。” “那先生叫我来?” 胡耀祖拱手道:“是这样的,主要是为了确保一定能考上,我有一个同期的同窗,他是考上了秀才的,在县城里教书,如果你们愿意,接下来到考试前,让陈树去他那里学习,我可以给他写一封信,就看陈夫人同不同意。” 段红兰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当然同意,谢谢胡先生了。” 胡耀祖摇头:“那你们稍坐,我去写信。” 段红兰点头。 张夫人这个时候拉着段红兰问她这两年在忙什么,怎么不见她经常来了,段红兰只笑着说自家做点小生意,有些忙,因此来的少了。 张夫人笑了笑,没说话,这古代读书的看不起经商的,是常态。 没多久胡先生回来,递给了段红兰一封信。 段红兰谢过,接着带着陈树去收拾他的东西。 陈树看着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舍不得胡先生?” 陈树点头:“娘,其实我有信心,不用去见胡先生推荐的先生。” 段红兰停住帮他收拾东西的动作:“那娘去回绝了胡先生?” 陈树抿着嘴:“算了吧,我还是去吧,胡先生也是希望我能考上,给他一个安心。” 段红兰拍拍他的肩:“这就对了,反正就算你考上了,他也是你先生不是吗?” 陈树点头。 陈根到县城读书 陈树直接从学堂出来,胡耀祖又把他拉在一边,让他去了好好跟着新先生学习,更希望明年二月份童生考试的时候,他能一把过了县试,只要县试过了,才有机会参加府试。 陈树点头。 胡耀祖把他送上了车,这才转身回学堂。 到了车上,段红兰拍着他的肩:“好了,弄的像生离死别一样,你好好读书,以后考上进士,为胡先生争光不就行了。” 陈树没说话。 段红兰哪里能不明白,陈树启蒙晚,到学堂读书,去学堂的时候,段红兰也说了,陈树来读书不为考出个功名,就想让他多读点书,断文识字罢了。 无奈,陈树自己愿意学,胡先生看他有天赋,私下里没给他少补课,特别是这两年下来,陈树跟胡耀祖待在一起的时候,那是远远超过了跟家里人的,感情自然要亲厚许多。 段红兰能理解。 不过陈树调整的快,到家的时候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跟段红兰说了一声,就回屋里学习了。 段红兰一看这天色不早了。 让春来掌了灯给他拿过去。 春来回来,段红兰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陈树买个书童了?” “老夫人决定就行。” 段红兰记下了,准备明天带陈树去报到以后,就去牙行给他买个书童回来。 陈杏儿知道以后陈树基本上都在家里住了高兴地很,说是以后就可以让陈树教他们识字了。 段红兰这才想起,蛋蛋也快四岁了,到了启蒙的年纪了。 也是时候送到学堂去了。 第二天段红兰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锻炼,抬头一看,陈树的屋里的窗户是打开的,走近一看,陈树已经在温习课业了。 “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陈树一看,是他娘:“先生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读书,容易记下。” 段红兰点头:“行吧,那你好好看。” 吃了早饭,段红兰从家里找出一份厚重的礼物,再带着陈树去了县城的青莲私塾。 昨天她就让胡天打听好了位置,今天直接赶着车过来的。 到了私塾门口,就这牌匾看着也比镇上的大气许多。 门口有人守着,听的见,里面传来阵阵的读书声。 段红兰对着看守的人说道:“麻烦您,我找一下林乐华先生。”说完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 顺带着递了一个碎银子在那门卫手上。 门卫拿着就笑着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帮你通传一下。” 说着人便跑了。 不大会,段红兰看到一位比胡耀祖还年轻的的人迎了出来。 “你便是耀祖口中的陈夫人?” 段红兰朝着林乐华微微施礼:“林先生好。” 陈树也拱手:“见过林先生。” 林乐华点头:“随我进来吧。” 一看就是到了接待室,段红兰急忙奉上礼物:“以后就劳烦林先生了。” 林乐华笑着摇头:“陈树的情况,耀祖都给我说了,这点您可以放心,耀祖难得给我来信,对待陈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那就谢过林先生了。” 接着就是办理入学事宜,一切都很顺利。 因为陈树是走读,那就不用像镇上那样住宿,手续也就简单许多。 从私塾里出来,段红兰就又去沈老板哪里了。 花娘领了一群跟陈树大小的孩子进来。 各个看起来都瘦的很。 段红兰看了一圈,挑了个眼睛大大的男娃,段红兰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答道:“晓得叫生财。” 段红兰笑着点头:“你这名字取的好,就你了吧!” 生财立马跪了下去:“谢夫人!” 再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红,剩下的男娃看着他都是羡慕的眼神。 生财被段红兰带了回去。 胡天给他弄了两身衣服。 生财眼眶又红了。 段红兰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动不动就哭呢?” 生财立马跪下去:“请老夫人恕罪,我....我是太高兴了。” 段红兰让他起来:“我们家里没有动不动就跪的规矩,你先去跟着胡管事,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晚上等小少爷回来了,你再去跟着他。” 又要跪下去,突然想起段红兰说的话,就站着点了点头。 晚上陈树知道段红兰给他买了个书童,有些高兴,拉着生财问了好些话。 可生财的嘴有些笨,许多都答不上来。 “看着你眼睛大大的,应该机灵的很啊,莫不是我娘给我买了个傻子?” 生财:...... 生财话虽然不多,收拾打扫却行的很,有他在了以后,这陈树的屋子,总是干干净净的。 又是一年秋收 时间过得很快,秋收紧跟着就来了。 老将军最近一次来店里吃冒菜,那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 顾少华当然也高兴,老将军还让顾少华备了礼物来感谢段红兰。 段红兰笑道:“是丰收了?” 顾少华摆手:“丰收谈不上,不过 收成也还行,至少今年冬天,将士们不用再挨饿了。还有婶子,你不知道,那老头子养的猪可肥了,看着一头也有两百来斤,老头子准备留几条给将士们杀了,剩下的就全卖了。” “卖?是养了多少头猪?” 顾少华摆手:“谁知道呢,反正没数,那老头把这县城酒楼里的潲水都收去喂了那猪,还不够呢!” 段红兰咂舌。 “你爷爷有了钱,你不轻松好些。” 一说到这个顾少华就来气:“哎,别说了,那糟老头子,把我的钱全部又拿去补贴将士们去了!” 段红兰心里叹息:“朝廷现在还没拨钱下来?” “钱倒是下来了一笔,哪够啊!那么多将士。” 段红兰又给顾少华出了个主意:“既然这样,今年又风调雨顺的,乡里现在都在丰收,你不若派些人去乡里收一些粮食囤起来,比到时候去商贩手中买便宜。” 顾少华眼睛一亮,人也没多待,就走了。 这几年反正段红兰都是这样过来的,每一年村里收粮食的时候,都是陈刚在村里直接就收了,给的价格跟镇上收的一样,大家也不愿意多跑一趟,就愿意都卖给他家。 反正在段红兰这里,钱是赚出来的也是省出来的! 也就一个月,顾少华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喜气。 段红兰问他收了多少,他也只是笑,没有说话。 从他的表情中就看的出,收了不少。 不过顾少华也懂的,并没有把周围的乡里收完,让人跑到了更远的地方收了许多,他要是把这附近的收完,这县里的粮食价格就要飙涨了。 段红兰又跟顾少华商量着,要把麻将馆开到东洲府去,东州府相当于是21世纪的市。 两人一合计,就制定出来一个计划,转头段红兰就让胡天着手去办这事去了。 顾少华看着段红兰这里人来人往的,提议到:“婶子,你这两年应该赚了不少钱了吧?为何不买几个庄子?” 段红兰却不以为意,上次她想买来着,可是沈老板的意思,告诉她买庄子不划算! 沈老板:都怪自己嘴瓢。 看段红兰懂不起,顾少华又说道:“我记得婶子家里是洼洼沟吧?挨着那边就有好几个庄子,蛮适合婶子的,你可以找柳师爷带您看看。” 段红兰不明白他意思,她都说了她不买庄子。 可顾少华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人直接就走了。 直到第二天柳师爷人驾着马车亲自找来了,段红兰没办法,只能带着春来跟着去了,这走了小半天,到了她们隔壁镇。 柳师爷又驾着马车带她转了转,指着哪个庄子是哪个:“段老板,哎,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们少爷的用心啊,你要不问问这些个庄子的价格?” 段红兰没有兴趣:“要多少?” “一百两!” 这兴趣说来就来:“一百两,你确定?” 柳师爷点头:“这些庄子,再回去几十年打仗的时候就荒废了,你看着好像是有人在耕地,那是因为这几处庄子,这两年又没人问,没人买的,少爷也就由着一些农民随意种了,想着反正种了至少有一些,不过只要种了衙门就肯定要收税的,也就没管了。” 段红兰明白了,这是马上年底了,顾少华今年承了她这么多情,这是还人情来了。 段红兰坦然收下,她要是不收下,别人心里还会乱想,这要是收下,也算是相互两清。 当天就跟着柳师爷回了衙门画了手印,就一天的时间,段红兰拥有了三个大庄子,眼看着有好几百亩了吧? 柳师爷以为她马上就要巡逻起这些庄子,还说到时候安排衙门的人跟着,免得到时候有人捣乱。 段红兰却不急。 因为这一入冬,段红兰就得回老家了,还有大片的红薯等着她收拾呢,那可都是钱! 去年卖给挂出那么多粉条,卖给仁和酒楼都赚了不少。 段秀红也跟着回去了,她这两年来记账那些都学的差不多了,年底了自己也想放松放松。 陈杏儿还要去秀坊,就跟段红兰说好到时候跟着陈树一起回来。 回到村里,段红兰就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今年红薯的产量比去年多了好多。 主要是好些村民,去年尝到了甜头,今年都跟着种了起来,有些还把娘家那边的都拉了过来。 段红兰看着前院后院的这一大片,头都大了。 家里人手根本就不够,这要是下雪了,就全坏了。 不用思考,立马让阿东去村里说家里招人,每天二十文工钱,只有一个工作内容,那就是碎红薯! 来的人很多,可段红兰要不到那么多啊! 因为这个又跟村里有些人吵了起来,大家都不满意,不管段红兰选谁,只要没选到他们自己,他们就都不满意。 还在段红兰家门口打起来的都有,到最后,段红兰直接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在我们村里找,我去隔壁梨花村找!” 段红兰这样一说,大家才停歇下来。 最后段红兰挑出三十人来,被选上的都是高高兴兴的,那些没被选上的,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前院被召来的人,碎红薯,后院段红兰带着家里人做粉条。 这样也不怕被人偷学了去。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 家里所有人都累的直不起腰来了。 段红兰给大家也发了红包,顿时,大家觉得这段时间的辛苦都不算什么! 看着专门用来装粉条的仓库里满满一仓库的粉条,段红兰就看到一大堆银子在向她招手。 那过滤掉的红薯渣,当然又用来喂了猪。 村里家里养不起猪的,在这里干完活的最后一天,还问段红兰家里今年还卖不卖肉。 段红兰笑着说,卖! 怎么可能不卖? 那么多头猪,他们又吃不完。 得到段红兰的答复,那妇人拿着这一个月工作得来的钱,开心的回去了。 段红兰家的猪,吃了不少红薯渣,这肉肥的很,越肥油越多,去年买了两斤,那练出来的油,吃了大半年呢。 忙活完,家里也就清闲下来了。 段红兰又带着众人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陈凝霜都会走路了,也会喊人了,每天阿香都带着她在各个院子里闲逛。 吴秀梅今年基本上都在老家,就老大年初帮忙装修麻将馆的时候在县城待过一段时间以外,小两口就一直在老家待着,用陈刚的话,他觉得这洼洼沟才是他们的根! 段红兰让春来抱着一个盒子,两人去了吴秀梅院子里。 吴秀梅正在给院子里自己种的腊梅施肥呢。 “怎么还自己做这些?”段红兰笑着走上去。 吴秀梅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手还在围裙上蹭了蹭:“娘,您怎么过来了,我就是闲的无事,找点事做。” 段红兰拉着她的手到了屋里。 “凝霜呢?” 一说到凝霜吴秀梅就笑:“她呀,屋里待不住,硬是要出去,我想这还没下雪,就让她出去了。” 段红兰点头,春来把盒子递哥段红兰。 段红兰又递给吴秀梅:“给你的。” “给我的?”吴秀梅带着疑惑。 段红兰点头:“打开瞧瞧喜不喜欢。” 是一套珍珠的头饰,有步摇,有发簪,有珠钗,还有耳环和项链。 “娘,这也太好看了吧!” 谁说不是呢? 段红兰笑着说:“看你平常头上什么都不带,之前送你的是纯金的,平常带会显得老气,这不今年专门重新给你定做的。” 吴秀梅眼眶瞬间就红了,拉住段红兰的手:“娘,您对我真好。” 段红兰拍了拍她的手:“娘以前说过的,会给你买很多的首饰。” 吴秀梅点头,又看起首饰来了,以前穷的时候自己孤陋寡闻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家里富裕起来,她更加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 这一套珍珠首饰,看着不如纯金的贵气,可真正的价值却比金子贵多了! “不要只是看,要记得带,我们家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我们的长媳,出门就是我们的脸面。” 吴秀梅认真的点头。 段红兰笑道:“来,坐到镜子面前,娘给你试试带着好不好看。” 段红兰就将就吴秀梅挽的发髻,随意的把头饰插了几样,后面春来就笑着说道:“大少奶奶真好看!” 吴秀梅脸有些红:“是娘送的珠钗好看。” …… …… 二狗子成亲 接着就是寒冬腊月,今年店铺收益比往年更好一些,再加上麻将馆的收益,段红兰直接给所有人都封了个大红包。 大家拿着红包都不相信,春来问道:“老夫人这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所有人都点头,这么大的红包,拿在手上都有些烫手。 段红兰笑道:“都收起来吧,大家今年也辛苦了,以后只要我们家里收益好,只会有更多。” 陈根今年比往年回来的要早些,其实本来没必要的,不过看二狗子比较着急,反正事情都安排妥帖了,也就早些回来了。 连城里的店铺都没有去,陈根就带着二狗子和阿香回了村里。 当天晚上陈根就把二狗子和阿香的事情给段红兰说了。 段红兰笑道:“这也是他们的缘分!你把阿香的卖身契给她吧,只要她愿意,就跟二狗子好好过日子吧。” 春来早就准备好了,递给了陈根。 陈根应了一声,出了门,就见二狗子和阿香焦急的在外等着。 一看陈根出来,二狗子急忙上来:“根子,怎么样,婶子答应了吗?” 陈根从怀里掏出阿香的卖身契,递给了阿香:“老夫人说,既然你选择了二狗子,这东西就还给你,以后,你也是良家子了。” 阿香看着卖身契,瞬间眼眶就大滴大滴的掉泪,更加不相信的,还给了她卖身契,还她自由之身。 阿香拿着卖身契就朝着陈根跪了下去,她一跪,二狗子也跟着跪了下来。 “二爷,您和老夫人的大恩大德,阿香没齿难忘,我发誓,这家里的所有的一切,阿香出去,定守口如瓶,若有违此誓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段红兰在屋里听着她发的誓,微微点头:“算是懂的感恩的。” 春来装好了汤婆子给她递过去:“我说,还是老夫人仁慈,像这样的说什么都是不能给卖身契的。” 段红兰捧住汤婆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若是不给她,她就算嫁过去,也是低人一等,不仅在夫家低人一等,在村里也是低人一等的,反正都是为我们家做事,给与不给没关系。” “所以说还是老夫人好!” 段红兰笑道:“若是春来,你看上谁,要成亲的话,我也把你的卖身契给你。” 春来被段红兰逗的老脸一红:“老夫人就爱说笑,我就在这待着伺候你,比那嫁过去给别人当媳妇,一个人伺候一家老小的来的舒服多了。” 段红兰听完,只是笑笑,没说别的什么话。 阿香手里有了卖身契,底气也足了许多。 二狗子也高兴,立马就要阿香就要回去见自家娘。 可阿香整张脸有些不好看,也有些不愿意,踌躇的很。 二狗子疑惑:“怎么了?” 阿香抬起头来:“要不,要不,你先回去给你娘说说我的情况?” “那需要说什么,我娘肯定高兴。” 陈根这个时候走上来,拉开二狗子,到旁边说道:“你也太急了,这样回去,给你娘说说情况,看她同不同意,如果她觉得没事,你就自己去找媒人上门来求亲,这才是对的,现在阿香是良家子,你这直接把人带回家像什么样子。” 二狗子这才一拍头:“是我想的不是,我这就马上回去给我娘说。” 立马走到阿香身边:“我先回去给我娘说一下,然后安排媒人上门来。” 阿香这才点了点头,脸有些红的说道:“你去吧,我....我等你。” 有了阿香这句话,那二狗子跑的比什么都快。 只是让阿香没想到的是,这第二天,二狗子的娘就带了媒人上门。 这倒是意外的很。 阿香有些不好意思,她孤身一人在这里,家里也没有个人,因此段红兰就当作是她的亲人,站了出来。 罗秀英看着段红兰亲热的说道:“段大妹子,谢谢你了,我们家二狗给我说了。” 段红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阿香虽然在我们家时间不长,但是人很勤快也很老实,这三年里都是规规矩矩干事的,不过嫂子你可千万别因为她在我们做了一段时间的活,而轻看了她。。” “这是肯定的,二狗子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我高兴都来不及!” “那我就放心了!” 罗秀英一边和段红兰说话,一边望着阿香:“我能跟她说说话?” 段红兰看了一眼阿香,点头。 罗秀英说完出来,跟段红兰打了招呼,就笑着跟着媒人走了,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就想把这事情早点办了,时间就定在三天后,段红兰没意见。 回过头看阿香脸色有些红,段红兰问了一句:“刚刚你准婆婆给你说了什么?” 阿香不敢瞒着段红兰,说道:“刚刚她说到时候我跟二狗子成亲后,她希望我们可以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记名一个男孩在二狗子大哥名下。” 段红兰微微点头:“二狗子大哥突然去了,没来得及成亲,因此也就断了后,他娘也是不想他大哥那一脉断了。” “老夫人放心,我知道的,反正大哥不在了,这孩子还是我们养着,以后也是给我们养老,所以,没关系的。” 段红兰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明白就好,我记得你的绣工很好,这两日就好好给自己绣绣嫁衣,我一早让人去镇上给你买了红布,一会我让春来拿给你。” 阿香又是感动,给段红兰跪了下来,声音带了哭腔:“老夫人,您对我太好了,您对我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您!” 段红兰急忙把她扶起来:“马上就要成亲了,可哭不得!” 中间二狗子来找阿香,被阿东堵在门外不准进来。 “二狗子,你不知道这成亲前,新郎官是不能见新娘的吗?” “哎呀,我的东哥,你就让我见见嘛!”二狗子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糖递给阿东。 阿东笑着接过糖,还是不让他进门。 成亲的头天晚上,段红兰带着春来去了阿香屋里。 段红兰给了阿香一个盒子。 “老夫人,这我不能收!” 段红兰,没说话,只是笑着把盒子放到她手上:“这是添妆!” 段红兰说完就走了。 春来留了下来,打开盒子,阿香一看,这是要给她做面。 春来笑着说:“以前我给好多人做过面的,等给你做完,明天你一定是个美美的新娘子!” 第二天一早,吴秀梅也过来了,也给了阿香一个盒子,阿香已经说不出感谢的话了! 阿玉,阿强还有阿东也过来。 阿玉也抱着一个盒子:“这是我们三人凑的一点东西,不值什么钱。” 阿香打开一看,是一条喜庆的红盖头,上面绣着鸳鸯戏水,是说怎么前两天阿玉让她别做盖头。 那眼泪怎么还止得住。 “能认识你们真好!” 阿玉招呼着阿香:“我来为你梳妆吧,待会接亲的该来了。” 阿香点了点头,胭脂水粉是昨天二狗子托人送来的。 一切弄好,外头迎亲的轿子也到了。 出门的时候,阿香盖着红盖头,朝着段红兰一跪:“谢老夫人成全!阿香无以为报,给您磕三个头!” 段红兰把她扶了起来。 “以后去了别家,一定要好好相夫教子,孝顺婆婆。” 红盖头下的阿香重重的点了点头。 接着人就被接走了。 二狗子家里,因为今年他跟着陈根做事,挣了些钱,家里房子简单翻新了一下,添置了一些家具,因此看起来,也就没那么寒酸了! 村里人因为二狗子娶了段红兰家的丫头,都嗤之以鼻,说有好姑娘可选,便要去选那做了奴婢的。 正好被阿玉听了去,阿玉瞬间张口就骂到:“奴婢怎么了?我们是奴婢又怎么了?我们是奴婢穿的比你好,吃的也比好,而你除了出身好一些,哪里比得过我们!还有我们老夫人仁慈,阿香出嫁前就已经把卖身契还给了她,也安排人去衙门改了她的身份!她早就是是良家子,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那妇人被阿玉怼了这么一嘴,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可人家说的又是事实,一个奴才穿的确实比她好,头上还有簪花呢! 那妇人旁边的人当然也听见了,当知道这阿香已经是良家子了,又羡慕,这阿香模样好看,早知道这样,嫁给自己儿子多好,还不用给礼钱!而且从陈家出来,指定身上也有些银钱! 想到这里又去看那阿香的嫁妆,一整个木箱子呢! 陈杏儿陈树失踪 二狗子这成完亲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雪了。 吴秀梅说道:“这雪比往年倒是来的慢一些。” 段红兰一看,可不是,往年这个时候,不知道下了几场雪了。 这雪下了一晚上,第二天,整个村子就被雪覆盖了。 段红兰算着日子,陈杏儿和陈树也该回来了,便让阿东和阿强去把村口的雪扫开,免得到时候马车打滑。 可是到了中午午饭了,也没见陈杏儿和陈树回来,而且这一上午,段红兰右眼皮跳的还厉害。 立马让人喊来了陈根。 “老二,你去镇上看看,怎么杏儿和陈树还没回来。” “娘是担心什么吗?指不定小妹和陈树明天才回来也不一定。” 段红兰皱眉:“我这眼皮跳的厉害,心里也有些发慌。” 话刚说完,那边阿东就跑了过来,嘴里喊道:“不好了,老夫人。” “是不是杏儿和陈树出事了?” 阿东惊讶,然后点头:“刚刚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有个人说,有人让他带个口信过来,说是想要大小姐和小少爷回家的话,就按照这信上所说的办。” 阿东一边说着,一边把信递给了段红兰。 “带口信的人呢?” “阿强哥,正逮着他在前院。” 段红兰点头,打开信,看完了,又递给了陈根。 陈根惊讶:“是他们!” 段红兰点头:“看来他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走,我们去问问那带口信的人。” 那人被阿强双手绑着。 “你认识让你送口信的人?”陈根问道。 那人又慌张又急忙说,不认识:“我就路过,跑出来一个人给了我一吊钱,让我帮他们送个信而已!” 跑出来?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从隔壁清水镇,哎哟,我就是一跑腿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陈根看向段红兰。 段红兰一挥手:“算了,放了他吧,也问不出个什么。” 那人一被松开手,就站起来跑了。 “娘,现在我们怎么办?” 清水镇,清水镇,不就是她买的那几个庄子的地方吗? “这样老二,你让阿东去一趟县衙,通知一下少华,给他说一下情况,他们都认得我们,我们不好出面。” “那娘,信上的要求?” “这点我来办,你先安排人去,还有这事不要伸张,免得坏了杏儿的名声。” 陈根点头,转身去办了。 春来上前扶住段红兰,这一扶才发现,段红兰的手都在发抖。 “老夫人,你可得保重身体啊!” 段红兰深吸一口气:“放心,我没事,扶我回房里。” 这次她铁定是不会放过姓陈的那几人,不把他们扒一层皮,她就不叫段红兰! 一回到房间,段红兰就在屋里把银票找出来,按照他们要的数量清点出来,接着又去案台在纸上写着什么。 陈根过来一看:“娘,你真要把方子给他们?都通知县太爷了,铁定会没事的!” 段红兰摇头:“我们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就是把这些东西都交出去,也要换你妹妹和弟弟安全。” 陈根这一刻想到了当初自己赌博那次,瞬间点头:“都听娘的!” “待会阿东回来了,我们就出发!” 陈刚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直接推门就进来了,带进来一阵寒风。 段红兰看他身上还有木屑,应该是做工的时候听阿东说了情况,直接跑回来的。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红兰开口道:“是陈家那几个人干的,不过他们这次得目的是要我们的奶茶方子和麻辣烫方子!” 陈刚气的胸脯起伏的厉害:“他们真是忒不要脸了!” 这一年来可好? 天快黑的时候阿东才回来,一回来就来段红兰这里了。 “那边怎么说?”段红兰问道。 “回禀老夫人,县太爷已经直接去清水镇了!” “他自己来的?” 阿东点头:“小的把情况一说,县太爷就带着人骑着马出县衙了,走的比我还快一些。” 听他说完,段红兰立马叫道:“老二,我们也抓紧出发。” 陈刚也要跟着去,段红兰对他说道:“家里也留个人,你照看好家里,叫你媳妇也不用担心。” 段红兰一边说着,一边跟着陈根还有阿东就朝外面走去。 刚出门,这雪又下了起来。 阿东赶着马车,迅速又小心翼翼的朝清水镇赶。 进清水镇的镇口,一人拦住马车。 “老夫人,是柳师爷!” 段红兰急忙探出头去:“柳师爷,你也来了。” “少爷知道,你们肯定回来,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段红兰点头,让他上车:“麻烦你们了。” 柳师爷摆手:“这本就是少爷这个当地父母官该做的事。” 柳师爷说完,递了一个火折子一样的东西给段红兰。 “这东西段老板拿着,待会一切见机行事,若是觉得不对,可以把这个朝天空中一放,剩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就行。” 段红兰点头,把东西放进袖口里面。 柳师爷说完,从车后默默的就下车了。 阿东驾着车在镇上转了一圈,最后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个人,拦住了他们的马车,那人脸上有一个刀疤:“你们是陈家的?” 陈根探了个头出去。 那人一看,就知道是陈家。 “下车跟我来吧!” 陈根扶着段红兰下了车。 前面带路的人一句别的话也没说。 在巷子里转了两圈,到了一间房子。 门口站着两个人,陈根老觉得这门口两人有些眼熟。 两人一进门,外面的人就关上门了。 这是一个小院子,眼看着不大。 那人背对着段红兰三人,转过头来,这不正是赌坊的虎哥吗? 虎哥一见段红兰和陈根,就笑了起来:“又见面了!先前我在城里都没认出你来。” 陈根一看到这个叫虎哥的人,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可是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陈根了。 “我弟和我妹在哪?”陈根问道。 虎哥抬了抬眉,手也在眉上揉了揉:“不着急啊!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吗?” 段红兰从怀里掏出了银票。 刚刚带他们来的人,一看见银票,整个眼睛都亮了。 虎哥接过银钱,亲自点了点,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直接就揣进了怀里。 轻笑道:“没想到你们真有这么多钱,听说城里的麻辣烫也是你们开的?还有奶茶店?” 陈根要开口,被段红兰拉住了。 “把麻辣烫和奶茶的方子交出来。” 段红兰盯着他:“我要先看到我儿子和我女儿,要是没看到他们,方子你们就别想了。” 虎哥微微挑眉,有些好笑的盯着他们:“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一说完,周围跟着他的人,手上拿着刀都围了上来。 段红兰才不怕他:“虎哥,我不是被吓大的,你搞这一套没有用,反正一句话,没看到我儿子和女儿,你们也别想拿到方子。” “老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围着的其中一人对着段红兰说道,那样势似乎就要冲上来似的。 陈根立马挡在段红兰面前,盯着那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这时虎哥挥了挥手,制止了那人冲上来的动作。 “段老板对吧?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乡里老太婆而已。” 说到这里,虎哥撑着手,摸着下巴一笑:“不对,一个普通老太婆,如何能随便拿出五十两?” “虎哥快别这么说,你我总共见面不过两次,还时隔这么些年,有点不一样的造化,也只是运气好罢了。” 话说完,段红兰继续道:“虎哥,你们为财,钱我也已经给你们了,而我只想要我儿子和我女儿!” 虎哥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啊,他们不在这里!” “那他们在哪里!” “交出方子,我就告诉你。”虎哥低眼看着她。 “看不到我儿子和女儿,我就算是把方子烧了也不会给你们!”段红兰说完,直接一甩袖子,看着院子里有凳子,还直接坐了下来。 “谁他妈让你坐的!” 刚刚骂段红兰老娘们的人开口。 段红兰看着他:“你嘴巴真臭!” “我操你妈的,你个老娘们,老子弄死你!” “啪!” 那男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不可置信的看着虎哥:“大哥,你……” “你闭嘴!” 那人气的瞪了段红兰好几眼,可段红兰压根没看他。 陈根和阿东一人一边的站在段红兰身边。 “虎哥要不派人去问一下陈家那几个老东西?” 虎哥转身招呼了一人过来,接着那人便跑出去了。 没多久,那人便回来了,在虎哥耳边说了几句。 虎哥微微点头,接着让人绑住了段红兰他们几人的眼睛,把人拽着带出去了。 段红兰只觉得自己绕来绕去的走了好久,这才到了地方。 眼睛上的布被拿下来,段红兰皱眉,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着倒像一处庄子? 陈家几人看着她。 陈品德率先开口:“弟妹,又见面了,这一年来可好?” 陈根立马就要冲上去,直接被人拦住了! 段红兰拉住陈根的手臂:“老二,别冲动。” 陈根看着陈品德,陈品善还有陈品友三人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 段红兰看着他们三人:“没想到你们还是不死心!”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大哥跟她废什么话!” 段红兰看着他们,他们以为她想跟他们说话? 晦气! “我儿子和我女儿呢?” “弟妹放心,他们好的很,方子呢?” “我要先看到我儿子女儿!” 陈品善站了出来:“在这里有你讲条件的份?我告诉你,两个方子换两个人,不然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你……” “我怎么了?陈根我告诉你,在江南府我们不敢动你,但这是边关,我们想弄死你,那就是随便的事!” “呵……你好大的口气!”段红兰盯着陈品善。 “陈品善,你别把你说的多了不起,你最多不过是陈家的一条狗而已,注意你自己的言辞,你们不是替江南陈家来要方子的吗?可若是你们想要方子,就把我儿子女儿交出来,否则……我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你们也什么都别想得到!” 陈品善被骂狗的时候,伸出手就要打段红兰,被陈根伸手直接拦住了,这两年陈根在外头,别以为他是白跑的。 段红兰继续说道:“你们在江南那点事,我也是打听过的,自从我爷爷也就是你们二爷出事以后,你们就依附江南陈氏家族,明着里借用人家的名号,在江南占了不少便宜,暗地里却也帮他们也干了不少坏事,你们几个的脾性,我也是清楚的,毕竟能把自己老婆女儿同时送到别人屋里去的这种腌脏的事情,没有几个人做的出来的!” 段红兰这一揭老底,陈家几个男人脸上瞬间没脸,就连站在旁边见过了“世面”的虎哥,看他们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鄙夷。 陈品善气的:“大哥,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要我说直接把他们抓起来,方子铁定在这老太婆身上,我们直接抢过来,办完事,找个地方直接……”后面的话他没有明说,但是什么意思在场的都懂。 陈根和阿东一听,立马围住段红兰。 段红兰心中倒是不怕的,她相信顾少华。 虎哥这个时候开口了:“陈家的,我只求财,不为害命,你们若是要动手,就自己动手,我们兄弟手上可以沾血,但是不能沾人命!” 陈品善冷笑一声:“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你跑的了?” 段红兰不管他们之间的刀光火剑,她只想知道陈树和陈杏儿到底是否在这里,是否安全! 段红兰看着陈品德,认真说道:“陈品德,你们不过也为求财对吧?只要你们把我儿子和女儿交出来,并放我们离开,我立马给你们方子,而且这不是陈家的地盘,真要是在这个地方闹出点什么,我想你们也不容易轻易脱身吧。” 陈品德没说话,陈品善开口道:“大哥,别同意她,她们家跟那个小县令走的近的很,放他们离开,他们铁定也不会放过我们!” 他话才说完,突然他们身后院子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那叫声连叫了好几声,紧接着,段红兰就看见陈杏儿扶着陈树从后院跑了出来。 陈品德一听就知道,那是陈明嗣的声音,顿时朝着陈杏儿吼道:“你把我儿怎么样了!” 因为火把把院子照的透亮,段红兰清楚的看见陈杏儿脸上还好,就是头上的簪花已经歪了,可陈树脸色惨白。 陈杏儿也看见了段红兰,顿时大喊:“娘!” “拦住她!” 陈品德身后的人一听吩咐就冲了上去。 段红兰不再等,举起手,就把刚刚柳师爷给她的东西,朝着天空就一按,天空顿时炸开一朵烟花。 段红兰动作很快,也就一瞬。 “你刚刚放的什么!”陈品德反应过来,顿时大叫一声不好。 “逮住他们!” 可在场的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冲进来一大堆人。 顾少华冲在最前头:“把他们都给本县令全逮了,谁敢反抗,直接砍了!” 虎哥一群人,顿时不动了,就只剩陈品德他们自己带来的人。 陈品德他们着急的朝后退去。 陈品善一把逮住陈杏儿,只见他架住陈杏儿,陈树没了重心,直接就朝地上躺了去。 陈杏儿大喊:“弟弟!” 可那刀架在她脖颈处,她根本就不敢动。 接着转头朝着段红兰大喊:“娘!快救弟弟,他被陈明嗣刺了一刀!”她话才说完,那陈品善已经拖着她朝后走去了! 什么! 段红兰心中大急,不过还好,陈品德他们看陈树脸色煞白也觉得没管他,任由他躺在地上。 段红兰冲上去,陈根低下身,立马抱起陈树。 柳师爷带着人跟着追上去了。 “陈树,陈树……”段红兰一直喊他的名字。 可陈树没什么反应。段红兰这才看到陈树自己用手一直捂着的地方,因为穿的衣服是墨绿色,根本看不出来血的颜色,只是被刺伤的地方,那周边衣服的颜色更深了。 “老二,快,你和阿东赶紧带陈树去医馆!” 陈根立马抱起陈树就朝外面跑。 顾少华这个时候说道:“外头有马!” 陈根朝着他一点头。 陈根一走,段红兰提起裙摆,就跟着刚刚柳师爷追去的方向跑去了。 顾少华立马也跟上,不过…… 只见柳师爷把他们追到了最里面,几人已经无路可退了。 陈品德和陈品善脸上满脸的狠戾。 “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让她给我们陪葬!” 他话才说完,顾少华提着陈明嗣出现了! 只见陈明嗣脸色煞白,双手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痕迹! 顾少华直接把陈明嗣扔在了几人面前:“行啊,看看你们谁敢让陈杏儿陪葬!” 陈品德一看陈明嗣,也露出一丝关心:“明儿,明儿,你没事吧!” 陈明嗣捂着下体,微微摇头,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品德立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顿时看向陈杏儿的眼睛像淬了毒一般。 陈品善看出他大哥的异常,立马说道: “大哥,现在不是顾这个事的时候!” 陈品德压住心中的怒火,看向顾少华:“你不过就一小小的县令!你知不知道我们陈家的背后是谁?” 顾少华来了兴趣:“哦?是说你们怎么这么嚣张,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怕了吧!我告诉你,你动不了我们的!” 顾少华掏了掏耳朵:“那你们的背后到底是谁?本县令看看我认不认识?” “就你一个县令,也配?识相的最好立马放了我们!” “哎哟,我好怕哦,婶子,要不我们把他们放了吧,我怕我惹不起那人!” 段红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只见顾少华无比的认真,段红兰气的胸口起伏的。 那三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就是这个机会,顾少华转身闪步到陈品善面前,一脚踢飞他架在陈杏儿脖子上的刀,再反手一把接住,接着指向了陈品善的脖子。 陈品善都要吓尿了! 陈品德和陈品友都没来得及反应,陈杏儿急忙跑到了段红兰身边。 柳师爷带着的几人立马上前控制住了陈品德和陈品友。 顾少华一脚踢在了陈品善的膝盖骨上。 陈品善吃痛,瞬间跪了下去。 顾上华踩着他的肩,用刀的侧面在他脸上敲打了几下:“我顾少华会怕?你们背后的人这么了不起,去年在县衙挨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呵……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初你爷爷我在京城的时候有多嚣张!就你这怂样,也敢在我面前充胖子?哼。” 说完朝着柳师爷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先把所有的刑具都用上一遍,留一条命就行了!到时候我再来问问,他们背后到底是谁,可以让他们这么嚣张!” “是!” 闻着味更饿 段红兰关心的问着陈杏儿,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没事吧?” 陈杏儿摇着头,身子还有些发抖,看的出来,刚刚也是被吓得不轻。 站定后,陈杏儿转身又踢了陈明嗣两脚。 段红兰拉着她走了。 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押着准备带回衙门。 顾少华看着段红兰:“婶子是一起回县里,还是?” 段红兰说道:“我想先去看看陈树。” 顾少华点头,外头有他们带来的马车。 段红兰看了一眼顾少华。 “从你们被带走,我就派人一直跟着的。” 所以才能那么快来救援,还把马车给他们也带来了。 段红兰先让陈杏儿上车,这才转过身对着顾少华微微欠身:“民妇谢谢县太爷对我儿子和女儿的救命之恩。” 顾少华急忙虚礼一扶。 接着认真道:“婶子,作为本县的父母官,这都是我该做的。” 段红兰接着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一说到这绑架的人,顾少华脸上闪现出一丝狠厉:“先关个几天再说。” 段红兰没有再问别的,上车走了,她现在很是担心陈树。 陈根就在清水镇给陈树找的药铺。 段红兰赶到的时候,陈树的伤口,已经被缝好了。 “大夫,我儿子伤势严重不严重?” 大夫摇头:“还好,没伤及要害,放心吧,只是血流的多,人失血过多昏睡了而已,明天一早醒来就好。” 段红兰这才放下心来。 陈杏儿一听大夫说完,心中虽然放下心来,可是又愧疚的很,守着陈树不愿意去休息。 段红兰拉着她:“我先让阿东送你回去,你回去也好好休息一下。” 陈杏儿眼中含着泪摇头:“娘,就让我守着弟弟吧,他....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段红兰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拒绝,就由着她了。 幸好这大夫好,见他们这么多人守着,也没说什么,还给他们烧了一壶水放屋里,然后自己就去休息去了。 段红兰让阿东回家报个平安,然后让他明天一早来接他们就行了。 等安排完,段红兰才觉得浑身疲惫的很,坐在椅子上,手撑着桌子就有些昏昏欲睡。 陈根但是还是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睡着。 陈根走到段红兰身边:“娘,你睡吧,我跟小妹守着,不会有事的。” 段红兰听着,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就又醒了,阿东也早就来了。 陈根去外面集市上买了包子和豆浆,大家吃了一点。 陈杏儿见陈树没醒,一点也吃不下。 直到陈树睁眼,陈杏儿才激动的喊道:“娘,弟弟醒了!” 接着看着陈树,就拼命的掉泪:“弟弟,你终于醒了。” 陈树看着她,说了句:“幸好你没事!” 陈杏儿一听,扁着嘴,豆大的泪,不要钱的似的掉。 “别哭了,丑死了。” 段红兰这个时候也探了脑袋过来:“儿子,怎么样?除了伤口还有哪里不舒服?” “娘,儿子好饿,闻着味更饿!” 他这一开口,段红兰就知道,确实没伤到要害。 “等着,娘给你拿包子!” 吃了饭,段红兰找大夫结清了银子,就带着一家人出发回去了。 远看着陈刚早早的就在村口等了。 见他们回来,脸上神情才一松。 “老夫人是大少爷。” 段红兰探出头去,对着陈刚说到:“先回去再说。” 陈刚跳上马车。 回到家里段红兰把昨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听的吴秀梅和陈刚心惊肉跳的。 赶紧的听完,又去看陈树了。 这陈树虽然没伤到要害,可站着疼,躺着疼,坐着更疼。 一看到大哥大嫂来了,急忙要起来,陈刚一把摁住他:“你就别动了!这都伤成什么样了!” 陈树摇头:“大哥,没事。” 一听他这样说,陈刚眼眶都有些热:“还说没事,听杏儿说流了好些血。” “没那么严重!” 陈刚待了一会,就带着吴秀梅走了,陈树现在需要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陈杏儿是变着花样每天给陈树送饭,今天排骨汤,明天猪蹄汤,后天还猪肚子…… 陈树吃着皱眉。 陈杏儿拿出姐姐的谱:“大夫说了,吃哪补哪,你这伤了肚子,多吃一点。” 陈树有些无语:“你别愧疚,我们是一家人。” 他这一说,陈杏儿眼眶就红了,又给他盛了一碗汤,笑着说道:“那天幸好有你。” 陈树抬眼看着她,只见她鼻头微红,一直在眨眼睛,以免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接过碗,说道:“你是我姐姐,保护你应该的。” 陈杏儿的泪再也忍不住,可她知道陈树讨厌她哭,因此站起来说道:“娘好像在找我,我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人就跑了。 原来那天陈明嗣想欺负陈杏儿,陈树不想她被欺负,保护陈杏儿的时候,不小心被陈明嗣捅了一刀,陈杏儿趁势也踢了他一脚,踢中他要害,这才驮着陈树丛屋里跑了出去。 段红兰一看那天那情形猜都能猜到什么情况,因此也就没多问。 陈杏儿和陈树也没说,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家里待了两天,就要过年了,顾少华那边年前就让人送来了消息,说是让他们好好过年,等过完年,再审理陈家那几个老畜牲,就让他们好好在牢里吃吃牢饭,免得出来为非作歹。 还把当时他给虎哥的那五千两银子还给了段红兰。 段红兰当然乐意。 这个年,虽然有这个小插曲,陈树也受了点伤,但是这个年却过的更热闹了。 段红兰觉得,这次这个事情虽然是有惊无险,不过倒是拉拢了一家人的关系,每年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关系都疏远了一些,可这次因为这件事情,大家都同仇敌忾的,也同样的关心着陈树的身体,这是她乐的看见的,一家人就应该有一家人的样子不是? 陈树在床上也没躺几天,就起来了,他还要抓紧读书,过完年二月份就是他的童生考试了。 他一定要一举考中! 过完年,一家人就上县城了,上次这件事情,该有个结果了,这次陈刚和吴秀梅带着陈凝霜也一起去了。 升堂这天,县衙外聚集了好多人,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才几天,段红兰看陈家那几个老匹夫,脸上都没有了血色,眼中也无光了。 顾少华直接在堂上说出了他们干的坏事,外头看热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要别人的东西,别人不给,就绑架别人的孩子威胁人家,啧啧啧……” 其中有些眼力劲的人突然说道:“这些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接着人群又响起:“哦哦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这几人去年也是想要别人家的方子,硬是把别人自己的方子,说成自己家祖传的,最后被仁和酒楼的张掌柜指认,一人挨了几十板子呢!” …… …… 人群还在议论。 顾少华一拍案桌:“你们几人可知罪!” 四人没回答。 柳师爷喊到:“县太爷问你们话呢!” “威武……” 他们不回答,顾少华主动说到:“不说话,就是默认,柳师爷,让他们签字画押,明天直接送到采石场!交给牛统领!” “是!” 柳师爷立马端着罪状让他们画押。 几人铐子手链,不愿意。 陈品德看着顾少华:“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背后是谁,你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顾少华冷哼一声:“竟然敢威胁本官,开人,掌嘴!” 顾少华说话,立马有衙役拿着一块板子上来,啪啪啪只听见那板子打在陈品德脸上的声音。 就几下,陈品德的嘴角就开始流血了,等衙役停下来之后,陈品德一口血吐了出来,连带着吐了好几颗牙齿。 “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本县令的板子硬,柳师爷,让他们几下画了押拖下去。” 几下审完案子,大家各回各家,下午顾少华去段红兰店里。 段红兰把他拉着单独问他:“若是陈家背后真有什么人,不会牵连到你和老将军吧?” 顾少华摆手:“不会不会,放心吧婶子。” 顾少华说完又对段红兰说道:“婶子,我想把这麻将生意开到京城去,你看允不允许?” “京城?” 顾少华点头:“我们家在京城还有些铺面,反正一年租出去也赚不了几个钱,与其租给别人赚钱,还不如我收回来自己赚钱。” 段红兰当然没意见。 顾少华得到她的同意,脸上高兴不少:“那行,婶子,我就去办这事,到时候分红少不了你的!” 段红兰点头,不过却叫住了他:“那你京城的生意,我们重新拟一份协议,铺子既然是你出的,我们分红就三七,我三,你七。” 顾少华说不用,但是拗不过段红兰坚持,最终没办法,只能听段红兰的。 “婶子还真是,白给的便宜都不占。” 段红兰拿着新签的协议,笑道:“我自己该拿的我心里舒坦,再加上这本来我已经占到便宜了。” 顾少华揣好协议也回衙门了。 陈树这边每天在抓紧时间学习,过完年就马上是童生考试了。 虽然他很有信心,但是也不敢懈怠,林夫子给他整理了很多考题,陈树每天简直是把头都埋在了题海里。 段红兰看着很是心疼。 终于到了考试这天,段红兰一个劲的安慰陈树不要紧张,陈杏儿在旁看着:“娘,我怎么看着你比弟弟还要紧张一些。” 段红兰立马反驳:“哪有!我这是怕你弟紧张。” “娘,我本来不紧张的,你叮嘱这叮嘱那的,倒把我弄紧张了。” “你这孩子!” 陈树一笑:“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考一个童生回来。” 段红兰又把他带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才让他进去。 这童生一连要考五场,每天一场,段红兰深怕他带的东西不够。 心中叹道,这才来四年,她已经直接带入母亲这个角色了。 第五天,一家人早早的就去考试的地方等陈树了。 当院门打开,等了片刻便见陈树提着东西出来了。 生财赶紧走上去帮忙提东西。 一看陈树眼睛一片青色,明显的就是没睡好。 大家本来想问两句的,段红兰直接全部拦住了。 陈树上车就睡觉,到了家门口都还没醒。 回到家里,段红兰本来早早的就叫人准备好了洗澡水那些,可陈树用不上。 “娘,我应该考的还可以,不过我太困了,我想先睡觉,再洗漱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段红兰点头:“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陈树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生财去给他弄点吃的。 早就备好了,吃饱喝足后,这才全身洗漱一番。 接着才去见段红兰。 “儿子见过母亲。” 段红兰正在看账本,见他来了,笑着问道:“休息好了?” 陈树点头。 “娘,我今天想回镇上,去见一见胡先生。” 段红兰答应,叫来阿东送陈树去,陈树出去的时候,马车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很陌生,从来没见过。 “这人是谁?”陈树问阿东。 阿东还没回答,那人主动说道:“小少爷,我叫阿三,是以后专门负责保护少爷安全的。” 陈树看了一眼生财,生财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都是老夫人的安排。 陈树点头,笑着说道:“以后就麻烦你了。” 阿三握拳:“不敢。” “走吧!出发。” 自从上次陈树和陈杏儿被绑架以后,段红兰就请沈老板让花娘给她推荐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人,这不,才买回来没多久,给家人里都配了一个,之前那件事,她不想再发生第二遍了! 陈根也准备要出发去江南了。 二狗子带着阿香一起,阿香本来想留下陪她婆婆的,可罗秀英说道:“你就跟着二狗子去,你在他身边,我还放心些,放心吧,娘身强体壮的,一个人在家没问题。” 阿香心中感激罗秀英的体谅,对这个婆婆更好了,还拿出自己的体己钱给她买了人生中第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把罗秀英感动了一把。 就在陈根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江南那边来了信。 陈根一看,心中气愤不已,拿着信就去找段红兰去了。 出发去江南 陈根心急火燎的去找段红兰,段红兰正在整理账本。 现在每天要过的账太多了。 眼看段红兰在看账本,陈根也不好打扰,还是段红兰抬眼,看他一脸的怒气,放下账目:“怎么了这是?” 陈根上前把信递了过去:“娘,你看!” 段红兰皱着眉接过信。 这看完,脸上也有了怒气! “娘,肯定是陈家做的!” “欺人太甚!” 陈根附和:“可不就是!他们居然放火烧了我们所有的店!” 段红兰拿着信,心中已经开始考量了,这要是一家店不小心走水,那还有的说,可这要是所有的店都走了水,那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顾少华这个时候来和段红兰商量在京城开店的细节,看到他们两个表情不太对的时候:“你们这是怎么了?” 段红兰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看着顾少华:“我可以见一下陈家那几人吗?” 顾少华有些意外,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见他们干啥?” 段红兰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顾少华一看完,顿时火冒三丈。 “他娘的,欺负到你们头上来了,还把咱们的麻将馆给一起烧了!这事没完!” 当天下午段红兰就在牢里见到陈家几人,本来早就要拉去采石场的,不过这两天顾少华自己有些忙,腾不出人手,因此还没拉去。 几人看见段红兰,那眼睛里像淬了毒一般! 要不是那手脚被铁链绑着,指不定会冲上来撕了段红兰也不一定。 衙役给段红兰端了根凳子:“我们店铺放火的事情,是你们家做的,还是你们背靠着的陈家做的?” 直入主题。 几人一听,瞬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店铺都被烧了吗?哈哈哈,烧的好!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让那小县令把我们给放了,然后再把方子给我们,不然让你们好看!” 几人望着段红兰,都带着得意的表情。 陈明嗣这个时候开口:“还有一个附带条件,就是把陈杏儿那臭丫头送到我面前来,老子弄死.....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子,打在他嘴上,那门牙都被弹飞了! “你们好大的脸!在本官牢里,你们还敢大放厥词,就你们几个跳梁小丑,还不够本官玩的呢!” 只见顾少华从旁边走了出来,手上还玩着几个石子,柳师爷跟在他身后。 陈品德去查看陈明嗣的情况,只见门牙已经不见了,陈明嗣满嘴是血,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明德转过头,看向顾少华,微微眯眼:“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如此猖狂!” 前头是打掉他几颗牙,转身就又把他儿子的门牙打掉了。 “小小的县令?呵......看来你们身后那人背景不小哦,不然的话,怎么会连个县令都不放在眼里?” 陈品德看着他:“若是你放了我们,再帮我们把方子要过来,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若是你一意孤行,一定要和我们作对.....” “哦?和你们作对如何?罢我的官?杀了我?我好害怕哟!” 顾少华嘴里说着害怕,面上却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 陈家几人也看出来。 “你果真不怕?” 顾上华冷哼一声:“这天底下还没有我顾上华怕的!现在该我说了,若是你们乖乖说出你们背后的靠山,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若是你们不愿,呵……没关系,迟早我会送你们见面的!” 陈家几人不说话了,似乎被顾少华说话的语气吓住了。 段红兰冷不丁的都看了顾上华一眼,心中觉得,这冷硬又高傲的气派,倒是比老将军更胜一筹! 段红兰看着三人:“我只想知道,我家店铺,是出自你们之手,还是你们背后的陈家。” 见几人不答话,顾少华叫来柳师爷:“你去把那个啥……火盆给我端来,我要在他们脸上印几个字!” 几人一听,特别是柳师爷转身就去了,立马慌了。 “我说我说!是陈知山!不是我们!” 陈品德立马骂陈品友:“谁让你说的?” 陈品友摇头,要开口,被段红兰打断了:“好,我知道了,陈知山对吧?行。” 段红兰不犹豫,知道答案后,起身就走。 顾上华脸上一笑,指着陈品友:“还是你识时务。” 接着对衙役,指着陈品友:“把他和他们分开关。” 衙役点头。 陈品友这才慌起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小人刚刚已经回答了,为什么要把小人分开关啊!” 顾少华看着他:“怕什么,该害怕是他们,把你分开是好事!” 说完对着衙役冰冷的说道:“替我好好伺候这三人,特别是那个。”顾少华指着陈明嗣。 顾少华说完就离开了。 陈品友被分开了。 接着传来三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三人熬不住了,衙役才松手,几人的手指已经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了。 衙役朝他们吐了口水:“呸!也不看看我们县令大人是谁,也敢和我们县令叫板!不知死活!” 段红兰回到家里,就让陈根收拾东西,也让春来给自己收拾起来。 “老夫人这是要回老家?” 段红兰摇头:“我们一起去江南,去会会陈家那个大氏族!” 当陈根得知段红兰也要去的时候很是意外:“娘,你果真要去?” 段红兰点头:“这事你摆不定的。” 陈根当然也明白,因此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江南路途遥远,陈根让二狗子把段红兰坐的车里面多垫了两层垫子。 段红兰还在收拾东西,听胡天来说,衙役敲锣打鼓的到了他们家门口。 段红兰这才想起,今天是陈树放榜的日子,这三天为了这事,差点忘了。 急忙出去。 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声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 那衙役认识段红兰,立马上前说道:“恭喜段老板,您家里陈树得了童生第二名!” 第二名! 陈刚和陈根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弟读书这般厉害? 吴秀梅抱着陈凝霜也是一脸的惊讶。 只有陈蛋蛋拍着手:“小叔叔真棒!”他最近也在启蒙了,有些东西还是了解的。 陈树现在段红兰身边,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辛苦衙役了!” 段红兰急忙把荷包安排上,一人一个,拿着荷包,衙役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 “我们还要走下一家,就不耽搁了!” 等衙役走后,店里吃饭的,街上的邻居都来恭贺。 段红兰心中高兴,这是今年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今天所有店铺吃食半价,再送一碟花生米!” 人群都是高兴的声音。 段红兰拉着陈树,一家人到了后院堂屋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 “没想到小弟你读书这般的厉害!” 陈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多谢了胡先生,是他把我推荐到了林夫子这里,这许多的题目,都是林夫子准备的考题里面有的,我就只是多花了些时间记下而已!” 段红兰点头:“懂的谦虚是好事,等待会娘备一份厚礼,我们一起登门去答谢林夫子。” 陈树点头。 陈刚这个时候说道:“没想到我们家真出了一个读书人,小弟好样的,继续努力,咱们也像那宋遇白一样,考个秀才回来,光耀门楣!” 那宋遇白去年秋考就中了秀才,现在都是秀才爷了。 陈根笑道:“就是,陈树,你继续努力,陈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陈树顿时压力山大。 段红兰摆摆手:“行了,你们别给你们弟弟压力!” 段红兰说完,看着陈树:“别听你哥他们瞎说,咱们这读书,读的进去就继续读,不想读了咱们也可以不读,不要只读书读死书!” 陈树点头:“放心吧娘!” 段红兰摸摸他的头:“晚上娘给你摆一桌,你看你学堂里有没有交好的,到时候都叫来!” 陈树眼睛一亮,认真的点头。 接着段红兰便去安排去了。 陈刚这个时候拉住陈树:“小弟,别听娘的,士农工商!读书人是最受尊敬的!你好好读书,大哥大嫂都支持你!” “再算你二哥一个,二哥也支持你,既然咱们能读就要读出个样子!” 陈树点头:“放心吧,大哥二哥,我一定努力!不过要是真像娘说的,我以后读不走了,那就没办法了。” 下午段红兰带着陈树去见了林夫子,林夫子有些可惜的看着陈树:“我让人打探过了,其实你的成绩和案首不分上下,但是你输就输在答字的功底上!” 段红兰明白,意思就是陈树的字写的比别人差了。 段红兰笑道:“谢林夫子。” 林夫子摆手。 回去路上段红兰宽慰陈树:“儿子,没事,咱们读书晚,字写的也晚,输在这上面,没什么的。” 陈树点头。 段红兰继续安慰他:“娘觉得你真的很了不起了,才这么三年,你就考上了童生,已经很棒了!” 自此,陈树每天开始练字,以至于后来写的一手好字,还因为字写的好看,有些小名气。 处理完陈树的事情后,段红兰他们再不能拖了,必须出发去江南了。 陈杏儿知道后,死活要跟着一起,可段红兰怕到时候自己忙起来,顾不上她,更怕出现上次一样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带她,这丫头还赌气呢。 段秀红也想跟着,段红兰想了想也没带,让她在店里帮忙多看看,因为段红兰决定带上胡天。 毕竟胡天以前在江南一带待过,对那边比较熟悉。 就在他们出发的这天早上,顾上华提着个包袱带着柳师爷也来了。 “你也要去?”段红兰问道。 顾上华点头:“我当然要去,我要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影响我赚钱。” 段红兰哭笑不得,有些时候觉得顾上华少年老成,有些时候又觉得他很是孩子气! “你跟着去了,咱们县衙怎么办?你不是县令吗?你走了,县衙里不就没人了?” “这么点大的县,没了我又不是不转了,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的,走吧走吧,之前我老早就想去江南看看了,就那糟老头子不愿意我去。” “少爷,那是老将军……” “哎,我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八嗦的。” 柳师爷闭嘴了。 顾上华本来想坐段红兰的车的,因为段红兰的车看起来最是舒适,可无奈,这车里放了好些东西,实在没地方下脚。 最后只得和柳师爷一人一匹马的跟在队伍后面。 只是让段红兰没想到的是,晚上到了客栈,让春来去装物质行李的车上拿点东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陈杏儿。 是的,就是陈杏儿,她缩在一堆物资和行李里,不知道是被摇昏了,还是睡着了。 段红兰急忙让陈根把她弄到屋里去。 等了半天这丫头才醒。 捂着全身疼,可看段红兰盯着她,又委屈,不敢说话。 直到段红兰叹了口气:“饿不饿?” 陈杏儿扁着嘴:“饿,可饿了!还疼,浑身都疼,那些行李挤来挤去的,把我挤的可疼了!”说完指着自己身上疼的地方。 段红兰让春来给端点饭菜来,又从行李里找来药油给陈杏儿擦起来。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到那堆行李里去的,那里面全是我装的肉干和粉条,那挤来挤去的,不疼你疼谁?” “娘,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我只是想跟着娘而已。” 段红兰拍了她额头一下:“我哪敢生你的气,我要是再生气,你明天是不是得躲车底去了?” 陈杏儿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双手抱住段红兰的手臂:“我就知道娘最好了,不会生我的气的。” 春来端来了饭菜。 陈杏儿肚子立马叫了起来。 几下吃了饭,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客栈没了多余的房间,陈杏儿晚上就挨着段红兰睡了。 陈杏儿说道:“我还记得娘当初生病,才下床的那天,因为被套洗了,跟我睡的。” 段红兰笑,可不是,那个时候,她刚穿过来几天,家里看着就陈杏儿真心实意对她。 陈杏儿又说道:“那是娘第一次和我睡觉!” 段红兰拍着她的手:“是啊。” 到达江南..... 翌日,因为赶路起了个大早。 大家看见陈杏儿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顾少华倒是乐意的很,对着段红兰说道:“婶子,把你那车里的东西都放到装行李的马车里面去,正好人够了,咱们在你车里凑一桌。” 有了这个提议,这一路上,乐趣倒是多了许多。 平常陈根出发,就走的快,这带上了段红兰,再加上一个陈杏儿,怕她们身体吃不消,因此也就慢了些。 到了江南的时候,正好已经是阳春三月了。 江南确实比北边热闹多了,这县城也大。 陈杏儿一到城里,拉着段红兰就到处闲逛起来。 “待会到了,就给你师傅写一封信去,你这偷偷跟我们跑出来,也不知道知呼她一声。” 陈杏儿笑着说道:“娘,你放心吧,上一个镇上,我就已经给张师傅去信了。” 陈根之前为了方便,在这江南府,买了一处小院子,刚好够一家人住下。 顾少华和柳师爷,一到江南府,人就自己走了。 等了两天有人来知会了一声,说是,如果他们有事要找顾少华的话,就去驿站找他。 段红兰这才知道,这顾少华是住进州府衙门了。 陈根说到:“娘,你忘记了,去年顾县令还让顾老将军给州府衙门写了信。” 段红兰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陈根带着段红兰把所有的门店都逛了一圈。 从发生火灾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有些门店已经正常营业了,有些门店却还在装修,没办法。 赵松一直在这边守着,看见段红兰了,赶紧的就迎了上来。 段红兰一看,曾经还带着一点稚气的赵松,快两年没见,完完全全的变成大人了。 “老夫人!”赵松朝着段红兰躬身喊道。 段红兰点头:“这两年辛苦你了!” 赵松笑着说,这是他的本分,接着又愧疚:“都怪我没有看好门店,让别人有机可乘。” 段红兰摆摆手,安慰他道:“这怪你,这是朝着咱们家来的!” 陈根也拍了拍他的肩:“现在我们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和往年不相上下,但是还有好些门店,装修恢复花了不少银钱。” 陈根点头:“没事,多找些装修的人,这开了春,就马上入夏了,别耽误了生意。” 赵松点头。接着便下去了。 “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段红兰随意的在参观店铺:“不用着急,我们不需要有什么额外的动作,他们会主动找上门的。” 不过让段红兰意外的是,陈知山没有找上门,倒是一个妇人找上门了。 只见那妇人,身上穿着,可能比寻常百姓好一些罢了,身边也没跟着个下人。 看那妇人挺着一个大肚子,段红兰惊讶极了,立马去看陈根,还以为是陈根给人弄大的呢。 陈根急忙摆手:“娘,我可不认识她。” 那妇人一看段红兰误会,也急忙说不是。 听陈根叫段红兰娘,立马喊道:“嫂嫂,我是陈品友的内人。” 陈品友?就是那三兄弟里年纪最小,话最少的那位? “你找我什么事情?” 妇人脸上戚戚然的,突然就给段红兰跪了下去:“求嫂嫂放过我们家品友。” 段红兰最受不了这种,脸色有些不虞:“有什么话,你起来说,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跪着。” 听段红兰这样说,那妇人脸色有些不太好,但是还是坚持跪着,没有起来。 段红兰看了春来一眼,春来立马上前把她扶起来。 “我说这位夫人,你可得仔细些,你这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待会怪我们老夫人,我们老夫人,那可是不认的。” 妇人抬头一看,段红兰脸上明显的已经不高兴了。 立马跟着春来站了起来,春来把她扶稳了,才放手,可人没离她多远。 陈根这个时候说道:“你少在这里攀亲戚,放人的事情,也别想了,陈品德三兄弟,绑架我妹妹和我弟弟,还差点害死我弟弟,想让我们放过,没门,我们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从哪里来,你回哪里去吧!春来送客!” 一看是江南这边的陈家人,陈根火气就上来了。 春来看了一眼段红兰,眼见段红兰没说什么,就“扶着”那妇人要走。 那妇人急忙喊道:“别拉我别拉我,嫂嫂,你让我跟你多说两句话,请让我多说两句!” 段红兰看都这样了,微微点头:“行,那你说两句。” 春来立马把人放了。 那妇人这才开口道:“不瞒嫂嫂,其实我是我家那口子的续弦.....” 段红兰点头,是说怎么看起来这般年轻。 只听那女人说道,原来她叫张晓婉,是陈品友的续弦,不过有一点意外的就是,张晓婉的姐姐居然是陈品友的原配,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说。 “其实我夫君和他那两位兄长是不一样的,他根本就没想过那些害人的事情,只是想带着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但是没办法,陈品德和陈品善用我跟孩子威胁他,他才做那些事的。” 女人说到最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嫂嫂,品友给我说过的,如果可以,他都想带我和孩子离开陈家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所有一切他都是被逼迫的。求嫂嫂看在一脉同根的份上,放了他吧!” 女人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可段红兰觉得,她说的话,是有真的一部分,可有没有掺假,那就不知道了。 段红兰觉得自己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跟我们没关系,是县令判的,如果你要求,或者你去我们那边求求我们县令爷,看他会不会放了你夫君。” 段红兰说完,就不再说话,春来这次也是来真的,直接送了人出去。 暗地里,陈根让二狗子跟着她,就想看看她会不会玩什么花样。 晚上,段红兰和春来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伙食。 那边顾少华带着柳师爷上门来了。 一进门就冲到了厨房:“婶子做什么好吃的。” “你们怎么来了?” “哎,太无聊了,所以过来转转,婶子,把我们两个的饭也添上。” 陈杏儿这个时候拿着杀好的鱼进来。 “还能少的了你们吃的。” 顾少华一看陈杏儿,特别是她满手是鱼血,立马一乐:“陈杏儿,你还能杀鱼呢!” 陈杏儿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像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像个姑娘似的?” “诶,你......”顾少华被她说的话气的哦。 “哼,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 说完就去给段红兰烧火。 “你会吗你?” “瞧不起谁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狗子回来。 “坐下来一起吃!” 二狗子摆手:“不用了根子,阿香在家里做了的,我来就是跟你说个事,我看着她去了陈府。” 二狗子这里说的陈府可不是张晓婉自己家,是那个大家族陈府。 “娘,我就说有猫腻。” 段红兰点头:“有猫腻才好,若是我们在这里,人家什么都不做,那才不好。” 陈根点头。 “那婶子,我就先回去了!” 段红兰点头:“辛苦了,快回去吧,免得阿香等。” 二狗子说完,人就跑了。 顾少华嘴里刚刚吃鱼,没有搭话。 “你们在说什么?” “说陈家。” 顾少华一笑:“终于有点动静了,这要是他们再不出手,本官都准备出手了,这江南府看着大,还没咱们县城好玩呢。” 陈杏儿持反对意见:“怎么不好玩了,我就觉得好玩的很!” 顾少华吃完饭就从段红兰家里出来了。 回去路上柳师爷不赞同的说道:“少爷为何要管这事,其实说来说去,跟咱们没多大关系。” 顾少华笑道:“柳叔,有些时候并不是我们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不找我们!” 柳师爷还是赞同:“你说你都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躲到边关去了,现在又把自己扯回去!” 从第二天开始,段红兰就把装修店面的事情接过来了,陈根的装修都是比对着他们在县城的装修,一点江南特色都没有。 段红兰着手自己设计起来,融入了许多的江南本地特色。 中间陈家没有别的动作。 陈根都说道:“他们就是一群老狐狸!” 段红兰笑道:“怕什么!走,我们去找少华。” “找他干什么?” 段红兰笑着没有多说。 到了州府,段红兰直接就去登门击鼓。 她这一敲,路边的人都看着他们。 陈根一看,立马从段红兰手中拿过棒槌,自己接着敲。 没多久,里面就来了人。 顾少华也跟着,一看是段红兰,两人对视了一眼,人就被带进去了。 可是没多久,段红兰又带着陈根出来了,外头看热闹的人都很意外。 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第二天,陈家,陈知山就被州府衙门就被传唤了。 陈知山泰然自若的出现在衙门里,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和担心。 州府坐在正中央,旁边顾少华跷了个二郎腿坐在旁边。 “陈知山,段记烧烤状告你火烧他们的铺子,你有何话说?” 陈知山拱手:“州府大人,这是诬告。” “诬告?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就让旁边的人把东西递了过去。 这正好就是当初在牢中的陈品友指认是他放火烧别人铺子的认罪书。 陈知山完全无视这张认罪书:“大人,就凭这么一张认罪书,就就判定草民的罪,怕是不妥吧?” 段红兰问道:“别人亲口指认你,还有何不妥?” 陈知山看了段红兰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认罪书,万一是你们伪造的呢?” 段红兰笑了,朝着顾少华微微欠身:“顾县令,他说这是你伪造的。” 顾县令? 顾少华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你居然敢说本官的认罪书是伪造的?” 陈知山哪里认得顾少华,只是刚刚一进来,就见他坐在旁边,不说话不开腔的,现在一知道他的底细,心里虽然是慌乱了一些,但是一想到陈家背后之人,也不害怕! “草民不敢,就怕顾县令被奸人蒙蔽,使得他人故意诬陷草民。” 顾少华一笑:“哦?你倒是说来听听,本官怎么会被他人蒙蔽。” 陈知山就随口一说,可看州府大人的表情,并没有打断顾少华,相反,还主动说道:“你倒是说说,顾县令到底为何被蒙蔽,大老远的跑来诬陷于你。” “这.....” 陈知山眼睛一转:“据草民所知,这段氏跟陈家那几个可是一母同胞的,定是他们看不惯我们陈家,使卑劣手段诬陷草民。” “笑话!” 只听顾少华冷笑一声。 “人家的籍贯在边关镇!隔这么远看不惯你们陈家?你这拙劣的说辞,若是别人,可能还信你三分,可你若是当本官是傻子,那就错了!”顾少华站了起来。 “他们的祖籍可是在江南府的,江南谁不知道,当初陈家犯了事,被发配边关,差点连累同族!”陈知山还在狡辩。 段红兰开口道:“大人,民妇家祖籍虽然在江南府,可在民妇爷爷那一代,我们一家就被逐出陈家族谱了。” 州府大人点头。 顾少华这个时候又开口道:“还有,陈知山,陈家那三兄弟连同那草包陈明嗣在我们县里干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他们绑架了段红兰的亲儿子亲女儿,她的儿子还差点送了命,还是本官带人解救出来的,也是本官当着一县的民众审理此案的,你还敢说说他们之间联合起来诬陷你?怎么?段红兰会用她儿子女儿的性命来诬陷你这个他们根本不认识的人?呵.....你好大的脸,哦,忘了再说一句,我这里还有陈家几人的画押,明确的说了,他们绑架段红兰的儿女,也是受你们陈家指使,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段红兰家的吃食方子!” 顾少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供词,递给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田广良一看,果真如顾少华所说,面色一变,把供词扔给了陈知山。 “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知山看着供词,脸色一变,这供词里明确的说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陈家之人指使。 这...这他又应该如何应对? 小孩子长大了 “无话可说了?”顾少华冷笑道。 陈知山心里面把陈家那几兄弟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可他不知道的是,本来陈家兄弟刚开始怎么都不招供的,各种威胁顾少华,这倒是引起了顾少华的兴趣,因此才来了江南这一趟,不然他可是不想挪窝的人。 “大人,草民冤枉啊!”刚开始人都没跪,这一下跪了下去。 “那你倒是说说你冤枉在哪里?本官审的人,这么久还没有人喊冤枉的!大人!”顾少华朝着田广良一拱手。 田广良听顾少华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惊,一拍案桌:“你还不速速招来?” 陈知山眼睛转的厉害,才入春,额头却冒起了冷汗。 顾少华一笑,对着田广良说道:“大人,我看要不还是动动刑具什么的,这有些人的骨头没舒展,这嘴巴就不容易老实!” 他都这样说了,田广良还能说什么? 陈知山一看拿上来的刑具,心中害怕万分,朝着州府看了好几眼,可是不知为何,这州府今天是完全无视他的眼神请求。 顾少华直接拿起刑具里面的钳子,对着自己的指甲比了比。 接着转身对着旁边的衙役说道:“把他给我按住了!” 段红兰在旁看着都有些肉跳。 衙役见州府没说话,上前就按住了陈知山。 顾少华也不跟他啰嗦,抓起他的手,直接一下,那陈知山顿时痛的大叫。 “啊.....” 按着陈知山的衙役,都觉得自己的菊花一紧,不用想都知道这有多痛。 那叫声在衙门外的人都听到了。 门口一人直接转身就跑了。 顾少华看着夹下来的指甲盖:“摇头,你这肝不好啊!这指甲盖长的也忒丑了些!” 州府大人那都是不敢再看了。 十指连心,陈知山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疼的冒汗那么简单了。 眼见顾少华丢了他的指甲盖,拉住他的手又要开始了,立马怂了:“我认,我认!” 顾少华一看,微微摇头:“好没意思,我还以为你能挺过两个指甲盖呢!” “柳师爷,让他签字画押!” 柳师爷直接拿出早就写好的供词,逮着他被夹掉指甲的手,就直接按了上去。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陈知山还在嘴硬。 不过眼见他都画押了,顾少华也不想跟他废话:“本官有人证也有物证,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 陈知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顾少华:“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顾少华踢了他一脚:“你少打听本官,不然小心你小命不保!” 眼见陈知山老实了,顾少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上的认罪书递给了田广良。 “大人,有了这认罪书,这段红兰他们店铺的损失是不是得有陈家来赔?” 州府背后全是冷汗,这顾少华,果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段老板,你可得把你家的损失好好算算,赶明个儿,我们一起去陈家要钱去!” 段红兰朝着顾少华微微欠身:“谢顾县令,谢州府大人,为民妇讨回公道!” 陈知山直接被收押了,只见他被拖下去的时候,望着段红兰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撕了她,当看到顾少华的时候,眼中更是淬了毒一般,一副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表情。 这案子可以说是了结的很快,段红兰看了顾少华一眼,那一眼里面有很多种意思,接着自己便离开了。 顾少华朝着田广良拱手:“大人,既然事情已经了了,下官告退。”说完,就要带着柳师爷离开。 “顾县令请留步!” 顾少华回过头去。 “大人还有事?” 田广良摆手,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顾县令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 顾少华一笑,赶紧说道:“不用不用,下官还要回驿站,就不叨扰大人了。” 说着便带着柳师爷走了。 到了晚上,当田广良看见命人去打探到的顾少华的信息的人回来了,一看信,田广良急忙带着人去驿站了。 而这边“陈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回来的人说,那什么捞子县令直接把二爷的手指甲给摘了。 顿时陈知山的媳妇在家里那是又哭又闹的,甚至闹到陈家现在的家主陈远山面前去了。 陈远山一听,也气的不行,问道:“二爷没有自报家门?” 那人摇头:“二爷,什么都没有说,那县令好生厉害,拿着西边陈家那几个人的供词,让二爷根本就无从辩解!” “那田广良也未说什么?” 那人摇头:“大爷,您莫不是忘了,去年,他可是保了陈根的,不然我们早就下手了。” 陈远山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去给我查,查查那小县令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一点都不怕我们!” 他不相信,当初陈家那几个废物没有自报家门! “是!” 那人前脚一走,后脚来人急冲冲的跑来。 “又怎么了!” “大爷,不好了,衙门那边派人传信来说,明天那姓段的要上门来。” “她来干什么!” 那人低着头:“说是二爷既然认罪烧了他们的铺子,她来找我们赔钱。” 只听屋里发生好几声的脆响,陈远山把桌子上的茶具什么的,全都扫到了地上。 “都是废物!废物!” 旁边的人吓的直接全部跪到了地上,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二夫人一看这阵仗,收起眼泪,偷偷摸摸的就走了。 陈远山气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冷静了一下对着跪着的人说道:“去把张夫人给我叫来。” 没多久张晓婉就怯生生的来了,挺着个大肚子。 一进门,陈远山就把所有人遣了下去。 张晓婉眼中有些害怕。 没多久屋里就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混杂着女人细细的啜泣声。 事后,张晓婉扶住床边,有些站不稳。 陈远山摸着她的肚子:“这孩子,留不得了!” 一听他这样一说,张晓婉眼泪就掉了下来,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陈远山穿好衣服:“我说的话,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若是事情办砸了,你女儿明天就会在怡红院里挂牌接客!” 段红兰回到家里,陈杏儿还在院子里绣花。 “这日头这样大,你也不怕晒。” 陈杏儿一看是她回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娘,不晒的,江南这点日光比我们那边好多了,晒着暖洋洋的,直犯困。” “犯困,就去休息!” 陈杏儿却摇头:“娘,今天怎么样了?二哥和胡先生怎么没一道回来?” “你哥去店里忙了,胡天回来路上有事,去忙去了。” 陈杏儿点头,看了看段红兰身后,确定没人来,又低下头开始绣起花来。 “老夫人,我怎么看大小姐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段红兰只是微微摇头:“小孩子长大了!” 春来也不再多话。 翌日,早早的段红兰就起来了,想着昨天顾少华说的,今天要去“陈家”要赔偿的损失。 陈根也说跟着去,段红兰不让,让他把店铺守好就行了。 “你跟着去,陈家容易挑错。” 陈根点头,只是叮嘱他们小心。 段红兰为何会把陈知山推到前头,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为了看看这陈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而顾少华一路跟着也不过是为了看看陈家背后的人,可以见谁都说小心他们背后之人,他倒要看看这朝廷里谁这么大胆子,官商勾结! 可段红兰这边才出门,刚走到街上,就看到一妇人冲了出来。 不正是那张晓婉。 眼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不好。 “求夫人放过我家夫君吧!” 段红兰皱眉,张晓婉冲过来死命拉着她的裤脚,段红兰想拉开都不行。 “你这样做是为何!”段红兰皱眉的看着她。 张晓婉摇头,眼里一个劲的掉泪。 “求求夫人放过我夫君吧!”她喊的更大声。 周围好些人都围了上来。 对着段红兰指指点点。 “诶,这不是西边陈家的吗?” “好像是诶,这挺着个大肚子是为何?” 大家议论纷纷。 段红兰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这样做,有何好处?不过是鱼死网破,替他人做了嫁衣罢了!” 张晓婉摇着头,拼命的抱着她的裤脚。 “夫人,我也是没办法,若是有别的办法,万不会求到您面前!”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有什么难处,你可以给我说,如果我能帮你的,我会尽量。” 张晓婉还是摇头:“夫人,对不起!” 春来要上前来拉开她,只见旁边有一看热闹的人,硬是拽着她。 “你拽着我干什么!”春来怒喊道。 可是那人依旧没松手。 只见张晓婉身下慢慢的有了血色。 张晓婉这个时候不抱住段红兰了,只是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喊:“啊,我的肚子!” “哎呀,见红了。” “闹出人命了!”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所有人把矛头都指向了段红兰,尽管她只是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 刚刚拽着传来的人,这个时候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张晓婉,走了。 “你们说什么说,这跟我们家老夫人有什么关系,是她冲出来拦住我们去路的,我们老夫人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 可她这点声音,对于人群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段红兰怒了:“你们在这里议论我!怎么没想到把她往医馆送!” 段红兰这一声,人群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胡天过来了:“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段红兰说道:“胡天,搭把手,把她送到医馆去。” 张晓婉到医馆的时候,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医馆的大夫看了胡天一眼,再去看张晓婉问道:“这是怎么了?” 段红兰答道:“我怀疑她吃了落胎药。” 大夫赶紧给她把了一下脉,眉头一皱:“必须要引产,不然大人也保不了。” “大夫做主就行!”段红兰说着就要离开。 却不曾想,本来已经昏睡的张晓婉,伸手拉住了她,人眼睛未睁开,却死命的拉着她,怎么都不让她走! 春来在旁说道:“你真是好没道理,我们....” 段红兰摆手,让她别说。 段红兰看着她,冷声说道:“张晓婉,现在没有旁人,你可以给我说句实话,你拿肚子里的孩子做替别人做赌注,我本来觉得你是愚蠢至极,可又想到,你愿意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是否也是万不得已,可张晓婉,我不是仁慈之人,你耽搁我的时间,我可以不计较,但若是你因今日之事,在衙门里恶告我一遭,那么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张晓婉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全是泪:“是陈家让我做的,他们用我女儿要挟我。” 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又传来剧痛。 大夫过来,要为她扎针,让她松开段红兰,可她还是死命拉着。 段红兰看不下去:“我不走。” 张晓婉这才松开她。 段红兰出去,里面没多久就传来张晓婉的叫喊声,差不多半个时辰,这叫喊声才停。 段红兰走了进去,房里全是血腥味。 段红兰看了一眼,旁边的婴儿,这婴儿其实马上就要足月了,可是现在浑身青紫,大夫双手是血:“是个男孩,没救了。” 床上的张晓婉又是一个劲的掉泪,但是没说话。 大夫叹了一口气,人就出去了。 段红兰坐了下来:“可惜了,你若是没什么要说的,我就走了。” 张晓婉一把拉住了她:“夫人,你等等。” 段红兰看着她。 张晓婉这时才开口:“其实上次对夫人您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是还有些我没有说。” “我确实是陈品友的续弦,他也确实不想和陈家的人同流合污,我们是真的想逃离的,但是没办法,我们的女儿在陈家!” 她继续说道:“陈品德和陈品善,为了依附陈知山和陈远山,偷偷的把自己的媳妇和女儿都送给了陈远山两兄弟,但是这两个人是魔鬼,他们是畜生,好好的女人在他们手里,都会被折磨死的,所以你看陈品德和陈品善都娶了好几房妻子了,我夫君的上一个妻子,也是被他们偷偷的送给了陈远山两兄弟,好好的送去,回来的时候,就只剩躯体了,我夫君当时就受不了,要自请除族,可是陈品德他们不愿意,因为夫君还有一个模样周正的女儿,他们不愿意放手!” 说道这里,张晓婉脸上又是泪。 “其实我本是我夫君的小姨子,是我姐姐去世时,她舍不得她女儿,求了我许久,我才愿意嫁给陈品友的做填房的,可是我姐姐没告诉我,陈家是狼窝,我从嫁进去的第二天过的就身不由己,要不是为了护着紫嫣,又有夫君护着我,我早就逃了。” “那你说陈家用女儿要挟你.....” “就是紫嫣!自从姐姐走后,我一直将她视如己出,陈远山说,要是我不做,今天就要让紫嫣在怡红院里挂牌接客!” 段红兰听的直皱眉。 “按理说,以前陈家也是风光的,可陈远山他们为何回如此的拿捏你们陈家?”这是段红兰很想不通的。 张晓婉开口道:“是因为陈远山他们背后的人!陈品德他们想巴结的也是陈远山他们背后的人!看着陈家是在江南是富商,是个大家族,可是陈家暗地里是替背后的人做事的。” “你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段红兰看着张晓婉。 张晓婉摇头。 段红兰又问道:“你现在为何对我说这么多?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 张晓婉急忙说道:“我希望夫人能帮我!其实却是如夫人所说,他们是想借我掉了孩子这事,让我去官府告夫人一桩!” 段红兰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我可以站在夫人这边,到时候替夫人指认陈家,但是我想夫人先帮我一个忙,那就是帮我把紫嫣从陈家带出来。” 陈远山出的面 顾少华在驿站等了段红兰大半天,也没见段红兰来找他,本来还以为,难道这婶子自己已经去陈家了? 安排柳师爷去打探一番,这一打探不得了,顾少华甩着风火轮就过来了。 段红兰刚好从医馆出来,身上还带有一丝血腥味。 顾少华对血腥味敏感的很。 关切地问道:“婶子,你受伤了?” 段红兰摆手:“是那张晓婉的!” “上午的事,我听柳师爷说了,婶子,陈家定是怕我们上门要钱,故意安排的这么一出戏!” 段红兰点头:“有些饿了,先回家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说。” 顾少华点头。 回到家里,陈杏儿正在弄饭。 顾少华闻着味就去厨房了:“煮什么呢,这么香。” 陈杏儿一看他,眼睛先是一亮,随即说道:“你狗鼻子啊,又来我家蹭吃蹭喝的。” “什么蹭吃蹭喝的,说的那么难听,我这是走亲访民,贴近百姓,爱民如子!” 陈杏儿一听,忍不住一笑:“啥话在你嘴里都能说出个花来,我看你别当县令了,去当说书的吧!” 顾少华一笑:“杏儿妹妹这说的倒是个好主意,等我哪天不当县令了,真去当个说书先生,到时候杏儿妹妹你可要来捧场!” 陈杏儿听他左一个杏儿妹妹,右一个杏儿妹妹的,脸色一红:“谁是你妹妹了,少攀扯关系!” 只见顾少华看见她脸色红的很,以为是厨房里太热,还打开自己的扇子给陈杏儿扇来着。 “你看你做个饭,把自己热的,赶明儿让婶子买个厨娘回来,让自己松快松快!” 陈杏儿笑着没说话。 春来和段红兰在门外看着。 段红兰皱着眉离开了。 春来也跟上了。 柳师爷在旁看着,都不敢说话。 直到段红兰走了,才上前喊:“少爷,少爷……” 顾少华刚开始当没听见。 最后还是陈杏儿提醒他:“柳叔叫你呢!” 顾少华不耐烦的折起扇子:“叫冤啊你!” 柳师爷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以为他愿意啊! 再不叫他,指不定他们两个都被赶出去了! “少爷,你来是找段老板谈事的,你像个女人一样的守着个厨房干什么!” 顾少华不明所以:“不是婶子说,一边吃一边谈吗?这饭不是还没好吗?” “哎哟,我的少爷,饭没好,饭没好!你就去堂屋里等着,你自己挤进厨房里算个什么时候!” 顾少华一脸的不耐烦:“我说柳叔,我不是看陈杏儿一个在厨房里忙,自己搭把手吗?” “人家家里有人,需要你搭把手?你又不会做饭烧火的。”你这不是找误会吗? 顾少华看着他:“你管的是不是忒宽了!” 春来这个时候也出来:“顾县令,老夫人找您说事。” 顾少华应了一声,回头又对厨房里的陈杏儿说道:“婶子找我有事,杏儿妹妹让柳叔帮你忙!” 说着把扇子给了柳叔。 柳师爷拿着扇子,左右不是,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屋里,顾少华一落座,段红兰就把今天白天的事情对他说了说。 顾少华一笑:“婶子,这不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你担心什么?” “第一,我们怎么把陈紫嫣带出来?第二,张晓婉说帮我们的话,会不会是计中计?” 顾少华点头,接着想了想:“这事交给我来办,晚上给婶子你答复,这张晓婉说的是真是假,我找个人试试便知。” 话刚说完,陈杏儿那边就传来了喊声:“吃饭了!” 顾少华一拍屁股:“婶子,走吧,吃饭,一早这肚子还没填东西呢!” 段红兰无奈的点了点头。 刚坐下,就见陈根急冲冲的回来了。 一上来就围着段红兰看了一圈。 “哎呀,娘没事!快坐下来吃饭!” 陈根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转过头对着顾少华说道:“顾县令,待会下午你有没有时间?” 顾少华看着他:“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想去牙行买两个会点功夫的人,希望顾县令帮忙掌掌眼。” 顾少华接过陈杏儿递给他的饭碗点头:“小事情。” 陈根点头,抱拳谢过了。 段红兰知道这是陈根关心自己,因此也没阻拦:“老二,到时候多挑选两个,给杏儿。” 陈根点头。 下午这人就买回来了,三女一男。 留在段红兰身边的叫红英,青竹。 留在陈杏儿身边的是一对姐妹花,一个叫红袖,一个叫添香。 几人看起来和平常丫鬟小厮一样,不过听陈根说,几人功夫都还可以,特别是青竹,顾少华都说他可以。 这突然又添了四个人,屋里顿时挤了起来,段红兰让陈根再寻一处大一点的宅子,陈根把人带回来了,就又去办去了。 顾少华没有跟着回来,段红兰心想,应该是去查今天白天说的事去了。 晚上顾上华又来了。 到了堂屋跟段红兰说正事。 “婶子,我找人查过了,张晓婉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陈品友也确实有一个女儿陈紫嫣,听说这陈紫嫣长的很是出挑,陈品友像个宝似的,让她待在家中,都极少让她出门,不过这陈品友到我们边关镇后,这张晓婉和陈紫嫣就被陈远山硬接到他们陈府去了。” 段红兰点头:“这就是了,张晓婉给我说过这一点,她还说之前陈家的人,是有意把陈紫嫣送给陈远山背后的人的,可陈品友不愿意,好像因为这事,还和陈家闹烦了脸。” 顾少华接着说道:“对,我打听到,这陈品友其实后来给这陈紫嫣单独找了一门亲事,就是城里的张家,这张家家中也算殷实,张家儿子还是秀才,听说两边还过了庚帖的,不过因为陈品友在边关出了事,这张家硬要退了亲事,不过张家儿子不愿意,过年的时候这事闹的有些厉害,城中许多人都知道。” “那最后这门亲事退了?” 顾少华点头:“退了,还是陈远山出的面,不过有一点好笑的就是,前脚这陈紫嫣被退了婚事,着后脚陈远山的女儿,便和张家儿子定了亲。” “那这就蹊跷的很了!” 顾少华笑道:“可不就是,打听的人说,这陈品友几兄弟在边关出事,也是陈家把消息给的张家。” “那其实说来说去,就是这陈远山自己女儿看上了张家的儿郎,想自己嫁过去罢了,可这陈远山硬是把张晓婉和陈紫嫣带回陈家,这又算是个什么事?” 一说到这个顾少华答道:“那陈紫嫣听说当时是死活不愿意去的,毕竟她娘就是折在陈家的,可陈远山用她们陈家大小性命威胁,这才把人带走的,张晓婉是因为不放心,所以跟着的。” 段红兰点头。 “婶子真要救这陈紫嫣?” 段红兰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要救她了?” “那你让我打听这么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听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知道我们掌握的一些消息的真假。张晓婉是说过帮我的条件是让我救出陈紫嫣,可陈府那么大,我不会为了她而冒险?” “而且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告诉张晓婉了,若是她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我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只要她今天晚上愿意带着陈紫嫣跑,那么陈家后门就会有一辆马车等着带她们离开,可若是今天晚上,她们没出现在后门,那么以后就永远是敌人了!” 顾少华听她这么一说,心中表示赞许:“婶子这样做,才是对的!” 陈根这个时候回来。 “娘,房子找着了。” 段红兰点头:“辛苦了!” 陈根摆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婶子,你们要搬家?” “这边屋子小了,现在添了这么多人,住不下。” 陈根也附和:“新房子是一套两进的,我们只需要把我们在这边的东西规整一下,就可以直接搬过去,那房子是前两天才空出来的,房子之前的主人,因为做生意的原因,走的也比较急,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处理,便宜了我们。” “位置在哪里呢?”顾少华问道。 “就在东边。” 顾少华又回过头问段红兰:“婶子,你们什么时候搬家?到时候我来搭把手。” “我家里这么多人,哪用的上你。”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顾少华说道:“婶子,今天耽搁了一天,明天我们可得去陈家要银子去。” 段红兰点头,那是自然。 第二天一早,青竹就来报,昨天晚上张晓婉已经带陈紫嫣离开了! 段红兰点头,简单的梳洗打扮以后,便在家里等着顾少华,昨日顾少华特意叮嘱的,让她一定要等他,以免今日出门,又被人算计。 只见陈杏儿也起来了,眼看着像是要出门似的。 “娘,我想去街上的秀坊看看,看能不能学到什么东西。” 段红兰点头:“红袖、添香,保护好小姐。” 两人应了一声。 段红兰又朝着陈杏儿说道:“尽量去人多的地方,逛完早些回来,下午的时候,我们好搬家。” “知道了,娘。” 她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了来找段红兰的顾少华。 顾少华身后还带了两个衙役。 顾少华随口问了一句:“杏儿妹妹这一大早要去哪?” 陈杏儿扬着头:“要你管!” 顾少华摸了下脑袋,带着人进屋了。 “走吧,婶子,要钱去!” 段红兰看着他身后的衙役,心下了然,带着春来,就出门去了。 青竹和红英也跟着一起的。 今日倒是安全的很的到了陈府门口。 顾少华把扇子一挥,两个衙役就上前去了。 守门的看是衙役,也不敢耽搁,急忙回屋里禀报去了。 陈远山一听衙役来了,头都大了,自从昨天开始,那州府田广良就不再接见他们陈家了。 任他怎么送信人就都不搭理他。 本来想着今日一早,让那张晓婉去衙门里告状说段红兰惹得她堕胎的,可不曾想,张晓婉和陈紫嫣两个人都消失了,下人们来报,说是两人平常的衣物少了许多。 气的他直接是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心中的火气还没发完,现下那段红兰跟那什么捞子县令又逼到了门口。 陈远山心中一计较:“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 下人听话立马去了,这陈远山的儿子叫陈天助,正和自己的小妾大清早的在屋里颠倒鸾凤呢。 一听陈远山叫他,立马有些不乐意。 “大清早的找我去干嘛!” 小妾在他身下扭身叫到:“大少爷......” 陈天助立马回道:“你就回去回我爹,说我还在睡觉。” 看叫不动,下人果真回去回话了。 陈远山更是气的不行! “你去,就算是捆也把他给我捆来!” 没多久陈天助真的被捆来了, 下人一路带着他到了陈远山这里,他骂人骂了一路。 可当看见陈远山阴鹭的脸后,再也不敢凶了。 陈远山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都什么时候,你还整日里只知道跟你屋里的那些个女人厮混!” 陈天助捂着脸,没敢说话。 陈远山看他不说话,心中的怒气稍减了半分。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他:“你把这信,送到京城去!” 陈天助接了过来:“家中不是有专门送信的人吗?干嘛要我跑一趟!” 陈远山一脚踢在他身上:“让你去你就去!” 陈天助把信揣进怀里,陈远山又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阿福,你陪他去!” “是!” 陈天助又不愿意了:“爹,既然你要让福叔去,你就直接让他去!又叫我去干嘛!” 陈远山简直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陈远山又叫来自己的女儿陈晚清,叫她也一起。 大家就更是不理解了。 “爹,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这一来一回根本就赶不回来!” 陈远山摇头,硬是要让她也去,而且让几人立刻马上出发! 还是陈晚清反应快:“爹,是家中要出事了吗?” “妹妹说什么胡话,我们家可是有后台的,谁人敢动!” 话刚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活这么大!还没你妹妹通透!真是白生你养你这么大了!” 这边段红兰和顾少华已经等了许久了。 特别是顾少华,早就没了耐心,带着人就朝里面走了。 门口的守卫拦着。 衙役说道:“这是顾县令,你们也敢拦?不要命了!” 这么一点钱 守卫的一听是县令,瞬间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刚刚进去的守卫回来:“几位,我们主子请几位进去。” 顾少华看了那人一眼,脸上轻笑一声,回头对着段红兰说道:“婶子先请。” 那人被他看着发毛,急忙在前面带路。 到了堂屋,陈远山坐在主位上,看着漫不经心,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来似的。 段红兰抬眼打量了一下他,这陈远山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一看他们来了,陈远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笑道:“远方来客,稀罕稀罕,我昨日睡得有些晚,起晚了,让几位久等了。” 顾少华拱手,也陪着笑:“陈老板打扰了。” 陈远山对着两人说个情,手指向旁边的座椅。 顾少华坐下来就翘起来二郎腿。 陈远山看着段红兰:“这位就是段记的掌柜的吧,看起来比听闻倒是年轻许多啊!” 段红兰微微点头,笑着说道:“早就听闻陈老板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了。” 陈远山一摆手:“段掌柜客气了,都是些虚名。” 两人寒暄了两句。 顾少华直接表明来意:“相信陈老板也听说了,我们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来要店铺损失的,舍弟放火烧了段老板的铺子,这事你们陈家不会不认账吧?” 陈远山不回答问题,反而看着顾少华:“想必这位就是边和县令吧,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当上县令了。” 顾少华就微笑的看着他,没回答,也没说话。 他不说话,段红兰也不说话,反正今天这陈家不掉一层皮,她就不叫段红兰! 见两人都不说话,陈远山又陪着笑:“二位,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这兄弟虽然平常做事大大咧咧的,可是这放火烧别人的铺子,那应当不至于的。” “不至于?”顾少华从怀里掏出了,之前陈品友的供词,又把陈知山的供词拿出来,一同递给了陈远山。 “陈老板要不要看看这些个供词,舍弟自己都招认了,你就别替他狡辩了。” 陈远山当然知道这些,不过还是接过来看了。 “这两年,你们家一直觊觎段掌柜手中的饮食方子,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是一波又一波的!我看啊....” 顾少华把这整个堂屋到处打量了一遍:“你们陈家不是做布什生意的吗?在这江南也有一定的威名,干嘛就又想起做这吃食生意了?还放火烧别人的铺子?” 这左一句他们放火烧了段记的铺子,右一句他们放火烧了段记的铺子,这是让他们不能有反驳的意思。 陈远山眼见自己好好说,人家不领情,也不再陪着笑。 声音就冷了下来:“顾县令这是要把话说绝?” 段红兰这个时候开口:“陈员外,我们县令说话直,你不要介意。” 陈远山冷哼了一声。 “段老板,我这大老远的来帮你的,有你这么说自己的父母官的吗?” 段红兰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看着陈远山自己继续说道:“反正我们今天只是来要我们段记的损失,我们直接谈赔偿,反正陈知山都已经在供词上画押了,陈老板也不用东拉西扯的说些有的没得,反正说的再好听,我们也交不了朋友不是?” 段红兰这一段话说的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顾少华听完,就笑了:“就是陈老板,反正我们是来要赔偿的,别的废话,也不需要多说了。” 说完手一伸,身后的衙役掏出一份清单,顾少华看了一眼,又递给他,示意他递给陈远山。 陈远山听段红兰说完,嘴里牙齿都快咬碎了。 没好气的接过了衙役递来的清单,一看,直接往桌子上一拍。 “段掌柜,你这要的怕是天价了吧!” 段红兰震惊的看着陈远山:“陈老板,天价?我没听错吧,你们这偌大的陈府,难道这么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陈远山气的把清单拿在面前抖了好几下:“你说三万两是这么点钱?” 段红兰拿着手帕,捂了一下嘴,皱着眉头,为难的说道:“陈老板,这我还只是算了这两个月的盈利损失,没有算我这店铺装修费用的,想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少要一些,给你一些面子的。” 我他妈谢谢你,陈远山心中一万只奔腾而过。 段红兰继续道:“舍弟烧了我家15家铺面,我就说,光一个铺面一个月的盈利都在一千两的样子,过年的时候,生意更是和平常没法比的,我都没给你溢价算,对吧,顾县令?” 顾少华被点名,立马回答道:“对啊,陈老板,敢做就敢当!你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说完看了看家中的摆饰:“这若是拿不出来,我看这府邸挺好的,这些摆饰什么的,都值不少钱啊,实在掏不出来,要不用这府邸抵也是可以的,对吧婶子?” 段红兰左右也开始打量起这家里的东西,眉眼一笑:“那就听县令大人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两人完全无视陈远山。 陈远山双手放在大腿上,嘴里语气不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段红兰一听他这话,声音也冷峻起来了,直接站了起来:“我们欺人太甚!陈远山,你安排人来讹我家方子,绑架我儿子女儿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欺人太甚?” “你们家仗着家大业大,在城中放火烧我家铺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欺人太甚!” 陈远山盯着段红兰,眼中都有了杀意。 顾少华也站了起来:“陈远山,我听说你们陈家有一个大靠山?” 陈远山冷声说道:“顾县令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陈家就一做生意的商人,怎么会有什么靠山。” “哦?没有吗?这要是没有的话,为什么陈品德那几兄弟说什么,本官都动不得你们陈家?还有你弟弟陈知山也威胁本官说你们上面有人?要是动了你们,以后会让我们好看?”顾少华说话,越到后面,越是冷。 陈远山听的毛骨悚然的,根本就不敢答话。 看着顾少华的模样,再看那气度,总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肯定不是简单的县令!他心里有一种感觉,他惹不起。 陈远山尽量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可段红兰还是从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他的害怕。 顾少华当然也看的出。 话锋一转,顾少华也不纠结这个点:“我看陈老板,还是赶紧掏钱吧!免得耽误我们各自的时间,相信我们各自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吧?” 说对吧的时候,顾少华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可是声音却意味深长…… 陈远山这时哪敢回答。 过了一会,面色很是不好的说道:“这一时间,这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要不给我两天时间,我凑凑钱。” 段红兰才不愿意呢,给你时间凑钱? 给你时间算计我们才对! 天不怕地不怕吧 “我看陈老板,你也不像拿不出这点钱的人,可若你实在是周转困难,我不介意,你拿房契地契之类的做抵押!” 段红兰说完,眼睛一转:“我记得东街挨着南街的转角处,陈老板家不是有好几个铺子吗?我转了两天,看着生意也不是特别的好的,要不抵给我,我正好需要一些铺面做营生。” “哦,还有,听我家老二说,陈老板家在郊外还有几处庄子,要不陈员外也一并抵押给我,正好我做吃食的,一年需要不少粮食,有了这些庄子,以后也能少买些粮食,降低一下成本……” “再而,我家现在人口也比较多,也需要个大宅子,陈员外家在这江南府应该不止这一处宅子吧,若是有别的也一并抵押给我,我也难得再去寻别的宅子了……” 眼看着段红兰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陈远山越听心越痛,觉得这段红兰也腿不要脸了,一开口居然又要他的铺子又要他的庄子,还要他的房子! 想的倒是挺美的! 心中气的不行,最后实在觉得她要的都不止三万两的东西了,一拍脑门,说是想起家里好像还有些现银,立马去给他们取来了银票。 段红兰拿着银票,脸上涌上失望:“可惜了,我还惦记着陈老板家那么多东西,这几下的就被银票打发了,后头自己去置办那些可要花不少钱呢!” 陈远山听着,那嘴巴和手,都快忍不住了。 没好气的让下人来直接送了客! 顾少华对着陈远山一拱手:“陈员外,后会有期,相信我们没多久,就又能见面的!” 陈远山现在不好得罪他,还是赔着笑脸,可当一看到段红兰,顿时收起所有表情,一脸晦气的模样。 而段红兰却扬了扬手中的银票:“陈员外,谢了啊!” 说完跟着顾少华走了。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陈远山转身就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狐假虎威,狐假虎威!什么东西!我定要让你们把吃的都吐出来!” 身边的下人都吓得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句话惹来不高兴,被毒打一顿。 “去把张夫人给我叫来!” 下人跪着回答道:“老爷,您忘了?张夫人一早就和紫嫣小姐一同消失了。” 陈远山气的一脚,踢在他身上,胸口起伏的厉害。 “那去把陈嫣然给我叫来。” “是!” 陈嫣然是陈品德的女儿。 陈嫣然战战兢兢的来了,看着陈远山都害怕,不曾想陈远山直接一把拉过她,也不管身边是否还有下人在,直接脱掉她的裤子,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兽欲,一边发泄,一边骂都是陈品德办事不力,害了他们! 陈嫣然一脸的泪,哭的声嘶力竭的。 发泄完了以后,陈远山觉得还不满足,直接把她扔给了身边的下人们。 “赏给你们了,待会把她直接卖到怡红院去!” 陈嫣然这个时候来不及痛,急忙跪下来哭着求道:“老爷,求求你,不要,不要……” 陈远山看着她那张哭唧唧的脸就烦:“还不快拖下去!” “不,不要……” 段红兰一行人,这早上来的,出来都快午时了。 “婶子,走,去你家吃饭!” 段红兰一看他,想着家里的,就有些头疼。 段红兰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给了两个衙役,说道:“辛苦两位衙役大哥陪我们跑一趟了。” 两个衙役看着顾少华。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啊!” 两个人这才伸出手来:“谢谢段老板。” 顾少华一摆手:“好了,没你们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是,顾少爷!” 等人走了,段红兰和顾少华这才朝家里走。 路上顾少华说,看到陈远山那憋屈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又说这陈远山比他那不争气的弟弟可沉稳多了! 段红兰又问了,这陈家赔偿了钱了,那陈知山什么时候放出来。 顾少华只是笑着说,这要是进去了,哪那么容易把人放出来? 到了家里,陈杏儿又在做午饭了,红袖和添香在给她打下手。 陈杏儿看到她回来,专门跑出厨房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句,一会就开饭。 段红兰心中摇了摇头。 两人到了堂屋里。 春来赶紧给两人倒了茶水,这一上午,可是一口水都没喝上。 段红兰这个时候把怀里的银票全部拿出来,递给了顾少华。 顾少华一边喝水,一边摆手:“婶子,这钱你拿着。” 段红兰却硬塞给他:“拿着吧!拿回去给顾老将军!” 顾少华瞬间明白了段红兰的意思。 收了起来,恭敬的对着段红兰道了谢。 段红兰摆手,接着纳闷到:“今日为何没看到柳师爷呢?” 平常这柳师爷可是根本不离开顾少华半步的。 顾少华笑着说道:“我让柳叔去帮我办事去了,不知道办没办成!” 说完眼睛亮晶晶的。 段红兰心想,可能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自己便也没有再继续打听。 段红兰想到这里,看着顾少华,微微皱眉。 顾少华只觉得被段红兰看的发毛:“婶子,你这样看着我做甚,怪让人害怕的!” 段红兰却摇摇头:“说实话,我都想问问你到底是谁,你明明就只是一个九品县令,就算是你还有顾老将军孙子这个名号,可也不能天不怕地不怕吧?可你走到哪里,好像都不怕,不怕州府,也不怕陈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顾少华离开 顾少华摸了摸鼻头,想了想说道:“反正婶子,你认我是顾少华就行了。” 人家不愿意说,段红兰当然也就不会多问了。 吃午饭的时候,陈根没回来,段红兰也就没等他。 “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吃了饭,顾少华也就走了,说是要去看看柳师爷有没有办成他说的事。 段红兰下午没事,就准备去看看店铺装修的如何了。 还没到店铺,远远的就看见胡天和一人在拉扯什么东西。 走近了才看清,跟胡天拉扯的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胡天一看段红兰来了,也不愿意跟她多说,把她递过来的一包袱,直接塞回她手中。 嘴里小声的说道:“以后别来了,就告诉他们说我死了!” 说完也不再理那人,走到了段红兰身边,恭敬的叫了声:“老夫人。” 只见那人看胡天这副模样,立马就要冲上来,被旁边跟着的人,拉住了,随即被那人拉走了。 段红兰指了指他们离开的背影。 “他们是谁?” 胡天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是我以前的一个妹妹。” 见他这样回答,段红兰也不再多问。 而段红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胡天给她说过的,他以前在江南孟家做事,以前孟家可是管着江南的整个布什商行,还一度成为了尊贵无比得皇商,可好像因为有一年进贡的货品有问题,孟家因此遭了罪,丢了皇商这个名号,也丢了江南的布什商行,而现在江南的布什商行掌管在何人手上? 是陈家,陈远山手上! “胡天,你以前的东家还在这江南府?” 胡天有些惊讶:“老夫人为何突然问这个?” 段红兰摆手:“就是想了解一下。” 胡天没有答话。 段红兰突然想到刚才那女扮男装的人:“刚刚那个就是孟家的吧?” 胡天叹了一口气,答道:“是。” 一想到这个点,段红兰哪里还有心情看店铺装修,带着春来和红英就准备去找顾少华了。 顾少华却不在驿站,听驿站的人说,顾县令好像去州府了。 自己又跟着去州府。 可还没到州府,就在去州府的路上碰到了回驿站的顾少华。 要看段红兰行色匆匆。 “婶子,这是干嘛去呢?” 还能干嘛? “找你!” 段红兰把胡天的事情给顾少华说了。 顾少华听完,眉头紧皱,显然是想到什么,对着段红兰拱手:“婶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是不是很棘手?” 顾少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倒没有,不过我得先去找孟家的人聊聊,婶子,那就不跟着你去你家蹭饭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段红兰看他神色,也不多说:“你多加小心。” 顾少华点头,接着便疾步走了。 接下来几天都没看到他人。 差不多过了五六天的样子,顾少华出现在了段红兰他们新家。 刚一进门,就碰见了陈杏儿,陈杏儿看着他,神色比前几天差了许多,眼睛下青黑一片,明显的是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陈杏儿看着他的模样:“你这几天,是去偷牛去了?” 顾少华见陈杏儿,还有心开玩笑:“跟他们打了几晚上的麻将。” “瘾可真大你!”陈杏儿嘴上说着,转身就去厨房里给他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 话也没说,碗一放下,人就又走了。 顾少华端起来,直接喝了一大碗,朝着陈杏儿背影说道:“还是杏儿妹妹心疼我!” 段红兰正好听了这么一句,嘴巴抽了抽。 抬脚进堂屋,一看顾少华,也是惊讶:“你这是几天没睡了?” 顾上华比了三根手指:“也就三天吧!” 段红兰摇头:“你这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不行啊!” 顾少华哭笑不得。 “婶子,你快别打趣我了,今日来,是跟婶子说,我可能要离开江南府一段日子。” “好,知道了。” 顾少华继续说道:“到时候有什么事,婶子就去州府里找何大人。” “何大人?” 顾少华点头:“田广良和陈家是一伙的,已经被我关到地牢去了,新来的何有才,可以信任,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去找他,我也跟他说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年底去了!” 段红兰心中惊讶,这么久吗? “你一路平安,一切小心。” 顾少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婶子放心,如果是年底,到时候我们就在县城里见,我还等着吃婶子家的冒菜和你做的风干肉呢!” “少不了你的!” 顾少华也不再多话,起身就要离开了,到了门口,只见陈杏儿手上拿着一个包袱,追到了门口。 “这个给你!”把东西给了顾少华。 顾少华打开一看,一包袱的风干肉。 “路上带着吃。” “你都听到了?” 陈杏儿微微点头。 “行,我收下了,等我回来,也给你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陈杏儿切了一声:“谁稀罕你那些东西。” 本来打算转身走的。 又回过头来:“一路平安。”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顾少华提着包袱,第一次觉得,这东西怎么拿着沉甸甸的。 接着转身出府离开了。 陈杏儿躲在玄关后面,见他走了,才站出来,望了门口许久,这才转身。 不曾想,段红兰正站在她身后。 “哎哟,娘,你吓死我了!”陈杏儿拍着胸口。 “我哪里吓着你,我看你是魂都跟着走了!” 被段红兰这样一说,陈杏儿立马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随即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娘,你说什么呢!”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杏儿,你马上就十六岁了,若是你看上的是别人,娘不会拦着你,可你看上的是顾少华!” 听段红兰说完,陈杏儿眼眶立马红了。 段红兰拉住她。 “杏儿,我们家只是普通人家,就算你弟弟以后能考上个一官半职,可对于顾少华那样的家庭而言,那也是不够的,女子可以高嫁,可若是真嫁了去,在那样的大家族里面注定会受很多委屈的!你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也许他对你也有一些意思,可是他在权衡之下,并未回应你!如果他真表现出对你有一丝意思,娘也不会拦着你,可是他没有,你明白吗?” 陈杏儿泪已经掉下来了。 “娘,我知道的。” 段红兰拍拍她的肩,也不再多说什么。 启程回边关镇 要说陈杏儿是什么时候对顾少华起了心思的,那应该就是去年年底他带着官兵救她的时候。 女子心里总是有着英雄情结,一旦出现了英雄救美,特别是这英雄长的还好看的情况下,免不了会芳心暗许。 段红兰也是在屋里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一点的。 接下来的时日过的倒是舒坦,店铺装修也全部弄完了,全部开始营业,段红兰看着每天的银钱进账,每天乐得合不拢嘴,没有谁不爱钱的,而且这江南就是比边关繁华,大家伙手上都是有钱的主,这赚的也比边关多! 她高兴了,那陈家的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中间陈家也几次找过段红兰麻烦,不过都被段红兰轻而易举的化解的。 最毒的一次,是安排人到他们店里吃饭,最后假装中毒,闹到了州府,不曾想何有才是站在段红兰这边的,几下的就查清了此事,让的刚出狱的陈知山,又被抓了进去,挨了几十板子,半个月下不得床。 陈远山更是人都急上火了,陈天助一行人上京城通风报信,可是硬是没有一个回信,刚开始还能收到陈天助写来的家书,到后面家书没有了,自己又派人出去,可都是杳无音讯! 而这个时候离顾少华离开都快半年了,江南府也都快入秋了,但是顾少华还是没回来,也没有来一封信。 这天胡天找到了段红兰,一见面就朝着段红兰跪了下去,这倒是让段红兰意外,毕竟自从段红兰说过,家里没有那种来不来就跪来跪去的规定,只要大家认真做事就行了。 “你这是做甚?”段红兰让他起来。 胡天却硬是跪着。 “老夫人,请容我说两句话。” “那你站起来,好好说。” 胡天摇头:“我该跪着说!”说完还朝着段红兰磕了两个头。 “我觉得能得老夫人青睐,真的是三生有幸!这头,谢老夫人赏识!” 说完,胡天又磕了两个头。 “这是谢谢老夫人,能帮忙在顾县令面前提了句孟府!” 说完,接着磕了两个头。 段红兰听他头点着地的声音,都替他心疼他的头。 这头一磕,再抬起头来,段红兰竟看见了他眼眶含泪。 “老夫人,孟家翻案了!”胡天擦了一把泪。 “多谢老夫人!要不是有您,孟家根本就得不了清白!” 段红兰扶起他来。 “我并未做任何事情,若真要谢,这事,你该谢的是顾县令!” 胡天摇头:“我早已不是孟家人,我现在是段记的,我谢老夫人,是念着以前孟家对我的情分,顾县令那里,要谢的人是孟家不是我。” 听他这样说段红兰,段红兰感慨自己没看错人。 胡天也不过多的煽情,说完,就去忙店铺的事情了。 段红兰巡查店铺一圈,就回家了,正好看见陈杏儿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里面是一身粉色的塑身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斗篷,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两边贴了相对应的发饰,看起来又清冷,又孤傲。 春来不由赞叹道:“大小姐,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段红兰未说话,带着春来走进。 只见陈杏儿伸手接住一片梧桐叶,说道:“娘,入秋了。” 段红兰站在她旁边:“是啊,入秋了。” 陈杏儿转过头看向段红兰:“娘,我们回边关镇吧,我想大哥大嫂,还有弟弟他们了。” 段红兰点头:“行,那过几天我们就启程!” “那这两天我可得多买些东西。” 段红兰笑了笑:“随你,买多少我们都带的回去!” “嗯,那我回屋了,给凝霜绣的衣裳还没绣完呢!” 段红兰不拦着她。 眼见她离开了,春来站在段红兰身边说道:“大小姐这半年越发清冷了,也越发的不爱笑了。”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长大了,心思就多了,心思多了,就被束缚住了,人一旦被束缚住了,笑容就少了。” 第二天段红兰和陈杏儿本来是上街买东西的,才到街上,就见一大群官兵朝东边一路小跑。 人群里好些人纳闷这是怎么了? 当天晚上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是陈府被查了! 陈远山和刚能下地的陈知山都被抓了起来,包括府里的家眷,还有奴仆,一众人没有人跑掉的。 听说还在陈府后院的园子里挖出好几副骸骨。 当天还出了告示,说明了陈府为何被抓! 官商勾结,谋害皇室! 这罪可以诛九族了! 就连年初才和陈家联姻的张家也没逃过! 后来听人说,那张家被抓起来得时候,又哭又闹得,说自己只是有婚约,还没成亲呢! 可谁听她的? 游街的时候,好多人都说道,还不是张家的当初嫌贫爱富!陈品友虽然说犯了事,可祸不及全家,他们就因为一点硬是要把陈紫嫣退了,转而立马和陈远山结亲,这就是活该! 后来段红兰才知道,这陈紫嫣可是当初好多人上门求娶过的,听说又有才又有貌的!心想也是,若陈紫嫣不是个好的,当初也不会因为家中人受胁迫去陈府。 段红兰听完春来打听来的消息以后,当天晚上那觉睡的不能再好了。 陈根今年不打算回去了,因为这边店铺确实太忙,需要一个坐镇的。 但是陈根买了好些东西,让段红兰带给陈蛋蛋,还写了好几封信,心想他儿子现在应该也识得字了。 段红兰他们不日就要启程,真出发这天,段红兰又看到了曾经和胡天在店门口拉扯得女人了。 只是她这次不再是女扮男装。 胡天看见她,和段红兰说了一句,就过去了,只见没几下,那女的,就开始掉眼泪,胡天也有些无奈。 女人把包袱递给了他,胡天这次倒是收下了,见胡天收下,女人脸上又露出笑容。 最后女人朝着段红兰这边施了个礼,接着带着身边的丫头走了。 胡天拿着包袱到了段红兰身边,段红兰看他似乎是一脸的轻松,也没多问,叫着人出发了…… 张小花来过 回去一路上没有之前顾上华闹着打麻将,倒是清静了许多。 回去路上,他们差点就要遇到强盗,不过幸好才到山脚,段红兰救了一人,那人躺在路边上,看着奄奄一息了,段红兰让青竹拿了水和干粮给他喂了下去,才把人救活,那人醒来,指着山上,说山上有强盗,让他们别走山上那条路。 经过他一解释,段红兰一行人才明白,原来他就是路过那里,被抢了东西,自己拼命逃下来的,随身带着的干粮和钱都被抢了。 段红兰听他说完,接着问他去哪,看能不能捎他一段路,那人只是摇头,说是自己要去京城,和他们不顺路,段红兰一看他文弱书生模样,心想这个时候,莫不是上京赶考的,也不多问,给了他好些干粮,想着他有吃的没有钱也不行,又让春来掏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那人眼眶一热,本以为有干粮都不错了,没曾想,人家还给他拿了银子! 嘴里一直在说感谢,段红兰摆手:“是我们应当谢谢你,要不是你说山上有强盗,指不定这会我们都被抢了。” 男人指着路说道:“你们可以一直跟着这条路走,之前我走过的,这次也是时间紧,我才想着翻山快一些,这一条虽然有一段路有些不好走,但是不用翻山,只是要多花一些时间而已。” 段红兰点头,谢过男子,男人也恢复一些体力,跟段红兰一行人拜别,朝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又折回来:“刚刚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还未请问恩人家住哪里?日后我也好登门感谢。” 段红兰笑着摆手:“出门在外,能帮就帮,你已经说了很多句感谢的话了,不必再登门了,山高路远,细水长流,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段红兰说完,也进了马车,招呼着青竹驾着马车走了。 后面二狗子赶着马车也赶紧跟上。 男人朝着她们离开的马车,一拱手,深吸一口气,转身提着段红兰给的包袱,继续走了。 陈杏儿在马车里听的唏嘘不已。 “娘,我们幸好遇见了那人。” 段红兰点头:“可不是!” 接下来一路上,算是平安,不过就像那人所说,那一段路实在是不好走,把段红兰颠簸的,最后自己下马车,自己走了! 这次,陈根虽然没有回来,二狗子却是回来了的,阿香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因此一路上众人也为了将就她,走走停停的。 刚开始阿香还孕吐的厉害,等真到边关镇的时候,倒是不孕吐了,肚子也开始显怀了。 边关已经开始在下雪了! 段红兰一算,这回来路上居然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陈刚和吴秀梅早早的就得了信,在路口等着,当然还有罗秀英。 路上风雪有些大,幸好春来之前出发的时候,准备了炭和汤婆子,路上刚好能用上。 眼看着到村口了,陈杏儿探了个脑袋出去,正好看见了路口的陈刚。 “娘,是大哥大嫂!” 段红兰也探了头出去,不正是吴秀梅和陈刚吗? 陈杏儿要跳下马车,段红兰急忙拿了披肩给她:“披上再下去!” 一下车,吴秀梅就拉着陈杏儿左看右看。 “哎呀,杏儿这一年变化可真大,这长得出水芙蓉的!可真好看!” 陈杏儿笑道:“大嫂也好看!” 吴秀梅为她扶了扶头上的刘海。 陈刚对着车上的段红兰喊道:“娘,一路赶车辛苦了!” 春来掀开帘子,陈刚立马伸出手扶住段红兰。 段红兰笑着说道:“这一年辛苦你们了!” 陈刚和吴秀梅都笑着摇头,段红兰看吴秀梅,浑身的穿戴和打扮,也越发得体了,心中高兴不少,以前吴秀梅待人接物总是放不开,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这一年来她们都不在,里里外外都需要她自己操持,看来也锻炼了她不少。 后头罗秀英带着二狗子和阿香上来,跟他们一行人道别。 吴秀梅说道:“婶子,家里做好了饭菜,吃了再回去吧!” 罗秀英笑着感谢:“秀梅,谢谢了,不过婶子在家也做好了饭菜,今日就回家吃。” 眼看她都这么说了,吴秀梅也不多说什么。 只说,让她们有时间多过来走动走动。 罗秀英都应下了。 二狗子和阿香也上来跟几人道别,然后提着东西跟着罗秀英走了。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特别是罗秀英,特别高兴,做为婆婆一路上搀扶着阿香,生怕雪路打滑把她摔着。 看着这一幕,段红兰也甚是欣慰。 “娘,走吧,我们也回家!” 段红兰点头。 回到家里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一路舟车劳顿,段红兰饭也没吃两口,就回屋里睡觉了。 陈杏儿精神倒是好的很。 吃完饭,就拿着自己给凝霜绣的衣服去看凝霜了。 这个小人儿,现在走路都稳当了。 差不多快一年没见陈杏儿,早就忘记她是谁了。 陈杏儿拿着好看的衣服,在她面前比划,也没多久,就又和凝霜混熟了。 陈杏儿抱着她:“凝霜叫姑姑。” 凝霜看了她一眼,没叫,又低下头去玩新衣裳。 逗着一群人哈哈大笑。 吴秀梅把她从陈杏儿怀里接过来,指着陈杏儿说道:“凝霜,这是姑姑,叫姑姑!” 凝霜这才开口叫了陈杏儿姑姑,乐的陈杏儿不要不要的,从怀里掏出给她买的长命锁,给她挂上。 “叫了我姑姑,姑姑给你挂长命锁,祝咱们凝霜,身体健康,快乐长大!” “凝霜,还不快谢谢姑姑。” “谢谢姑姑。” 到了晚上段红兰醒来,陈刚抱着一摞账本过来。 “娘,这是这一年来,店铺所有的出账和入账明细。” 段红兰一看,就有些头疼。 “没事,放这里吧!给我说说今年咱们的铺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陈刚点头:“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麻将馆中间遇上了混混,店铺被砸了,不过幸好有老将军派得人妥善处理了。” 既然处理了,段红兰也就没多问。 陈刚想了想继续说道:“娘,上个月,张小花来过。” 她还有脸来? “她来做什么?” “说是来找蛋蛋的,哦,娘,蛋蛋现在不叫陈蛋蛋了,我们不是送蛋蛋去上学吗?夫子说,蛋蛋叫小名还好,这要是当大名,恐怕以后长大会被人笑话,就给蛋蛋重新取了个名字,陈盛文。” 吴中盛文史,群彦今汪洋! 段红兰点头:“好名字!” 那名字早就该换了! 看段红兰没说什么,陈刚呼出一口气,生怕娘回来怪罪于他。 段红兰思绪回来:“张小花找蛋蛋做甚?” “娘,后来我也找人去打探了一下……” 原来是张小花后来跟了那王员外,本来王员外在外把她养着,偷偷摸摸的,因为她怀孕,那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哄着。 奈何这王员外在别处找一处宅子还好,无奈他就把人养在了自己住的清水镇(就是上次陈杏儿和陈树被绑架的镇子)。 这简直是在王家那个悍妇眼皮底下! 不过王员外正房也是沉的住气,硬是等到张小花生产那日才带人上门,这奶娃子才生出来,就直接安排家里得人带走了。 当天还把张小花直接从王员外买的房子里扔了出去,也不顾张小花才生完孩子。 要不是张小花的娘一直在张小花身边,张小花这会人指不定就没了。 而王员外在悍妇面前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偷偷的安排了人把张小花赶紧送回去,随即掉转头就去看自己宝贝儿子去了。 张小花在家里休息了月余,身体恢复了,就去王家要孩子去了。 那闹的清水镇所有人都知道! 这闹的人尽皆知,王家也不敢偷偷的动她。 王家这没了脸面,王员外母亲,看事态严重了,心想把张小花娶回来当小妾得了,也免得她再闹事! 无奈,这张小花根本不愿意做妾! 直言要想她进门,可以,但是她要做平妻! 这可气死了王家那个悍妇,让人直接在门口把她打了一顿,本以为打一顿张小花就不敢再闹事,那成想,这张小花直接借由王家的打了她,告到了里长面前,由这里长来主持公道了。 毕竟这直接在自家门口打的,也没办法抵赖! 可王家的主母,也就是王员外的娘,硬是不同意娶她当平妻。 张小花心想,行,说如果不娶她当平妻,要么把孩子还给她,要么给她银子打发她! 还孩子给她,那是不可能的! 那孙子是自己盼了好久才盼来的,而且小奶娃,长得也喜人,王老娘,舍不得,银子嘛,倒是可以,但张小花开口就要一千两,那简直是要了王家的命! 最后还是王员外那悍妇不想自己婆婆为难,自请下堂,当天就拿到了休书,直接回家收拾了自己的嫁妆,带着娘家的人就走了。 随后王员外高高兴兴的娶了张小花过门! 这张小花一跃,成为了了自己心目中的人上人! 这不,花了一年的时间,在王家站稳了脚跟,觉得自己发达了,这就找上门来,哪里是来找蛋蛋,其实就是在他们面前炫耀!毕竟来的那天可是八抬大轿,好几个人伺候着来的! 还一副要不完的模样,可她就是来之前不好好打听一下,陈家会稀罕羡慕她那点玩意? 陈家现在不说是首富,可现在那在县城里有钱人里面也是排的上号的。 所以张小花来的那天,陈家在家里的人,没一个搭理她的。 她就简单的说来看看自己儿子,可左右不过就是显摆她那穿戴。 最后无奈吴秀梅出去会了会她,把段红兰送给她的那套珍珠头面,全部带上,把人给赶了出去。 段红兰听陈刚说完,心中唏嘘不已…… 这张小花,可……真是……怎么说呢?还真有吃她那一套的人! 一说到清水镇,段红兰突然想起,她在清水镇还有三处庄子呢! 这今年去了江南那边,还一直没时间去看呢! 心想着,赶明儿,自己可得带人去看看,几百亩地呢!收上来的粮食都够城里店铺所用了! 一想到这里,立马安排人吩咐了下去。 翌日,天一亮就起来了。 听到后院有些动静,问春来这是怎么了。 春来答道:“是阿玉她们在晾粉条!” 段红兰擦了一把脸:“今年的粉条可比往年多?” 春来接过她的洗脸巾:“今年可是比往年又多上许多。” 说完又说道:“隔壁吴娟娘子,早上来说她家大女儿再过五日出嫁,请老夫人去吃席。” 段红兰点头,心中记下了:“我记得他家二儿子去年也才娶了亲?” 春来点头:“可不是!吴娟娘子早上来请人的时候,对我说,他们家能有现在的日子,还得多谢老夫人!” 段红兰没有说话,坐到桌子面前吃早饭! 岂止吴娟家该谢谢段红兰,整个洼洼沟的村民,现在对她都是感谢的。 段红兰种稻子的方法,当初第二年也就教了村里人的,大家现在都用那个方法,每年能多产许多粮食,粮食多了,就可以卖,卖了就是银钱! 还有山里的板栗,段红兰也就赚了第一年的钱,后面她也就只是牵个线,每年仁和酒楼都有人来收,这对于所有村名来说又是一份收入。 现在再加上每年段红兰家里收红薯的生意,这村里人一年创收好几次,大家伙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像吴娟家,又新盖了好几间瓦房。 就连以前跟段红兰不对付的孙家,现在也不敢再说段红兰什么! 甚至在村里偶尔碰到了,还会笑着和段红兰打招呼。 农村人和别人比,最好的一个品质那就是淳朴,别人觉得你帮助了他,自己就站在了你这边,因此,村里基本上没人在说段红兰的不是,而是越来越多人记得她的好! 不管谁家办点事,都要请段红兰过去坐坐,代表了人家对你的尊重。 不过大多时候段红兰都是不去的,只是让春来准备一份薄礼送过去。 以前的二儿媳 吃了早饭,段红兰就让青竹赶着马车,自己把陈刚也带上了。 毕竟是家里的产业,让陈刚去认认路。 段红兰带着春来和红英,一行四人出发了。 在马车里,陈刚说道:“娘,我怎么不知道你买了庄子?” 段红兰笑道:“去年才买了,你弟和你妹就被抓了,然后我自己也忘记这茬子事了,要不是你昨天提起清水镇,我都快忘了买了这几个庄子。” 陈刚也才没有继续问。 到了清水镇,段红兰先和陈刚去找了当地的里长。 拿出了庄子的地契。 这里长看着年纪不大,一看他们拿出的地契,疑惑的说道:“这几百亩地不是王员外家的地吗?” 王员外?段红兰和陈刚对视了一眼,不会是他们知道的那个王员外吧? 段红兰指着地契上盖的县衙印章:“里长可是说笑,这三处庄子,是我去年在县衙买的,当时县衙的师爷还带我看过地的,怎么可能是别家的呢?莫不是弄错了?” 里长摆手:“段夫人,这个可能需要我查一下,因为您拿出的这地契,就算是往上面好几十年都是王员外家在打理。” 段红兰点头,接着说道:“里长要不要翻一下户籍和土地使用明细?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可以把县衙得人请过来也行!” 里长急忙摆手,说不用,他查一下就知道了。 段红兰微微挑眉,点头应下:“还请里长快些。” 里长接着忙去了,说是要查阅卷宗什么的。 这到了中午,却也没给段红兰一个答复。 段红兰都没了耐心,对着青竹说了几句,青竹就离开了。 青竹一走,段红兰也饿,带着陈刚他们先随便在镇上找了个地方吃饭。 没曾想,冤家路窄,就下个馆子也能碰到不想看见的人~ 张小花远看着他们,不仅不躲,还走了过来,这穿着打扮确实和以前村妇的模样不一样了。 可那一身的小家子气,却还是那样,一副弯酸得嘴脸,看着段红兰。 “哟,我就说今天我这眼皮跳得这么厉害,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发生呢,谁曾想是碰到你们!” 段红兰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没搭理她。 现在的张小花可受不得被无视,见段红兰不搭理她,心中更是气,指着他们那一桌就喊道:“小二!你们酒楼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吗?” 这小二上来陪着不是,可是一看到段红兰通体的气派,自己又不敢多说什么。 段红兰放下手中的茶杯。 突然盯住张小花,张小花有一种脖子都被拎起来的感觉,段红兰轻哼了一声:“张小花,你别以为你现在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你自己是凤凰还是鸡,你自己心中清楚,你要是再招惹我,我不介意把你干得那些事在清水镇给你散播散播!” 段红兰说完,喊了一声小二。 “你们这里可有包间?” 小二急忙上前,点头哈腰的说有。 接着带段红兰一行人去包间了。 路过张小花的时候,段红兰轻瞥了她一眼:“晦气!” 说完人就走了。 春来和红英路过的时候,特别是春来:“我要是你,看见我们老夫人就应该躲的远远的,而不是自取其辱!” 说完翻了个白眼,跟上了段红兰。 幸好这会酒楼里人不多,张小花气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喊了一句:“小二!我要的吃食好了没有!” “马上,马上!” 段红兰他们下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张小花。 段红兰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出门上了马车。 陈刚赶着车,又去了里长那里。 可这里长还说还在查卷宗。 段红兰冷笑一声:“里长,既然你们手续这样繁复,要不我直接让县城来人帮你查?” 段红兰才说完话,青竹这边就带来了县城的人。 段红兰不认识。 青竹主动介绍道:“老夫人,这是李师爷。” 段红兰微微欠身:“李师爷好!” 这边里长也跟着和李师爷问了好。 李师爷看着里长问道:“这是顾县令亲自盖的章,请问里长有什么疑问?” 里长背上吓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抱拳:“只因这几处庄子之前一直是归镇上王员外家所有,几十年来都是如此,因此……因此……” 李师爷冷笑一声。 “注意你的说辞!谁有地契,这就是谁的!这几处庄子,这几十年来一直空着,是因为,当初庄子主人走的急,直接把庄子抵给了衙门的!而现在衙门把这几处庄子才卖给了段夫人!它之前的归属一直是衙门。” 说着李师爷又拿出来当初庄子的主人抵押的文件。 “现在可以了吧?” 里长脸上也冒出冷汗。 “可以可以!” “那还不盖章!” 里长急忙打开抽屉拿出章印,在段红兰手上地契上盖了章。 李师爷又问道里长:“还有你说的王员外是镇上哪家?” “就镇上王府。” 李师爷冷哼一声:“王府?这么多年,侵占衙门资产,也是时候算一下总帐了!” 里长带路,李师爷带着衙役跟在他身后。 陈刚问道:“娘,我们跟去看看吗?” “去,怎么不去,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陈刚点头,让青竹驾着马车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王家门口,段红兰判定不了这到底是不是他们知道的那个王家,就和陈刚在外头等着。 过了一会,就见李师爷押着一行人出来。 不正是那“王员外”吗? 只见人群中张小花赫然在里面! 当张小花看到段红兰,一脸的怒气! “是不是你这个老虔婆搞的鬼!” 她这一喊,王员外也看到了段红兰,只觉得这几年间,这女人竟然一点没变老! 陈刚听她说话,顿时怒气上涌:“张小花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李师爷这个时候也站过来。 皱眉的问道:“段夫人,你和这妇人认识?” 段红兰无奈的说道:“她是我以前的二儿媳。” 李师爷这一听,这…… “李师爷只需要秉公办理就行了。” 这算是给了李师爷定心丸,只要段红兰不管不,那这事就好办! “走!把他们都押回衙门。” 衙役押着人就走了。 李师爷朝着段红兰抱拳:“段夫人,告辞。” 段红兰微微欠身:“辛苦了!” 说你家闺女的 张小花她们被带走了。 后续的事情,段红兰也没有去打听,只听说,王家以前是这庄子主人家的管事奴仆,这主人为了躲避战争,走掉了。 这王家的上上一代,就直接自己把这庄子当成了自己的。 只听说后来衙门没收了他家所有的资产,就在清水镇给了他们一小破房过活。 段红兰还听说张小花后来娃儿也不要了,人就跑了。 王员外那身体,这些年早就被床上那点事掏空了身体,就算衙门给了他们家十几亩地,他也种不来! 后来又想着去找自己的前妻,可那女人,早就嫁人了,还生了一个孩子,抱着孩子对他嘲讽道:“姓王的,以前我总觉得是我身体的问题,没办法替你家传宗接代,可现在看来,这问题,不在我身上,在你身上吧!你这是替别人养孩子啊!” 说完又点点头:“是啊,那女人能跟你乱搞也能和别人乱搞,你要不回去跟那孩子滴血验亲看看?” 王员外气的人都快背过气去了! 回到家里就偷偷的跟自己儿子验血,这一验果真不是自己的! 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在病床上躺了许久! 他母亲抱着才一岁多的奶娃子,眼睛都快哭瞎了。 王员外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如果自己真有问题,那么自己也不可能有自己孩子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当自己的养了吧! 可他自己以前锦衣玉食惯了,这突然粗布杂粮的,再加上前几年淫欲太过旺盛,身体被掏空,没几年人就就没了! 走的时候拉住自己母亲,又看了一眼跟自己长的完全不像的孩子,说了好几句,他好恨,可就算是临终也没说这孩子不是自己的,怕自己母亲没了念想,那王家就绝后了。 他死后,他母亲王氏把地租出去给别人种,自己一人把孙子抚养长大。 王氏做梦都在骂张小花这个贱女人,心中觉得若是没有张小花,自己一家肯定还好好的! 段红兰拿回了庄子,就规划着这土地如何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可自己不是种地的那块料,最后还是陈刚把这事接了过去。 段红兰就负责买人来种就行了。 到了过年,陈蛋蛋和陈树才回来。 段红兰看着他戴着学童的帽子,身上穿着合身的学童衣裳,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陈树长的越发的玉树临风,再加上那一身的书生气,段红兰终于理解到了古人对书生那种描述。 陈蛋蛋看到段红兰就撒娇。 陈树在旁边严肃的说道:“盛文,注意礼数。” 段红兰连忙摆手:“陈树,没事的。” 陈树一看段红兰,皱眉到:“娘,你这样会惯坏他的!” 说完就朝着段红兰拱手道:“孩儿还要温书,就先下去了。” 段红兰看着陈树,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叔越来越不可爱了。” 陈蛋蛋倚在段红兰怀里,一个劲的点头:“就是,我要是字没写好,他还要打我手心!” 段红兰:…… “奶奶,我爹呢?马上过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以往这个时候都回来了!” 这…… 段红兰看着他眼中的希翼,她应该如何告诉他,今年他爹回不来? 陈蛋蛋许久没得到段红兰回答,头低了下去,声音带着鼻音的问道:“奶奶,爹爹是不是不回来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段红兰哪里受得住:“怎么会,你爹爹最爱你了,怎么舍得不要你!你爹爹是因为今年生意忙的,回不来而已。” 知道自己爹回不来,陈蛋蛋瞬间就哭了,可是他自己忍着,没哭出声,就是豆大的泪,拼命的掉。 段红兰心疼坏了。 急忙给他擦泪:“蛋蛋别哭,你爹虽然不回来,但是让奶奶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爹还给你写了信。” 说完给春来一个眼神,春来立马领会,带着红英抬了两个箱子过来。 段红兰指着箱子:“你看,这都是你爹给你买的。” 段红兰接过春来递来的信:“你看你爹给你写了这么多信,说是你应该认得字了,他一笔一画写了好久,深怕自己写的丑了,你不认识。” 段红兰把信给他,陈蛋蛋扁着嘴巴没接。 段红兰搂着他:“要不要奶奶给你读?” 陈蛋蛋听她这样说,一把抢过信:“不要,蛋蛋要自己看!” 段红兰笑着说道:“好好好,蛋蛋自己看。” 说着把脸贴在他脸上:“蛋蛋不要害怕,爹爹不会不要你的,就算你爹爹今年不回来,但是你还有奶奶,有大伯大伯母,还有姑姑和小叔,再不济还有你凝霜妹妹呢!” 陈蛋蛋擦了眼中的泪,这才点头。 “要看看你爹爹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要!” 把箱子打开,段红兰才看到,陈根是用心准备了的。 箱子里有陈蛋蛋爱吃的零食,还有两身衣裳,还有风筝等等,许多小玩意。 陈蛋蛋看着这些东西,刚开始挺高兴的,到后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奶奶,我想爹爹!” 弄的段红兰眼眶都一热。 顾少华到了年底也没回边关镇。 段红兰看着每日失落的陈杏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娘,放心吧,我没事的。” 段红兰说道:“杏儿,娘在这件事上不多说什么,一切选择在你。” 陈杏儿露出一个苦笑:“娘,我知道的,他心中没我。” 段红兰没有说什么。 只是从到最后年都过完了,顾少华还是没回边关镇。 陈杏儿在房里大哭了一天。 哭过的第二天,她去段红兰,对着段红兰认真说道:“娘,我决定忘记他。” 从那天后,她似乎又变回了以前爱笑的陈杏儿了,每天就忙着刺绣和做好吃的。 这天陈家突然迎来一个媒婆,段红兰以为她是来给陈根说媒的呢! 急忙说自己儿子今年没回来。 不曾想媒婆一笑:“夫人,我是来替宋家说你家闺女的!” 什么? 宋家?哪个宋家? 这媒婆一解释,段红兰才知道,这宋家正是宋遇白! 就是村里的宋家! 定下婚事(1) 宋遇白如今都二十了,确实应该说人家了,可怎么就看上了杏儿呢? 媒婆笑着说:“宋家相公现在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如此年轻有为,我说段夫人你还犹豫什么?” 她要是有个女儿,都想直接嫁过去! 段红兰知道,在古代人寿命短,女子十四岁就及第了,像陈杏儿现在十六岁了,是可以嫁人了!可…… 段红兰笑着说道:“这事要看我女儿自己,她若是愿意我同意了这门亲事也可,可若是她不愿意,我定然也不同意。” 媒婆一听皱眉:“自古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哪有女娃结婚听自己的?这么好的小相公,这要是错过了,就没了。” 段红兰一听心里有些不痛快:“没了就没了,我家杏儿也不愁嫁,既然是陪伴她一生之人,自然是要选合她心意的。” 见段红兰说话已有些不高兴了,媒婆这又陪着笑:“夫人是大户人家,这挑女婿肯定是有要求的,可你看咱们这边关镇,适合您家闺女的,可就没几个了。” 最终段红兰什么话都没说,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说这事要看她家杏儿自己。 送走了媒婆,段红兰也没提这事,只当是别人简单的来打探一下而已,在她觉得十六岁的年纪还小,就算是再留两年都可以的。 可耐不住,这第一天没成功这媒婆第二天又来了。 段红兰有些头疼。 媒婆这每天没事就来,烦的她厉害,又不好直接打出去。 这时间来久了陈杏儿也知道了。 等媒婆再上门来的时候,自己就要冲出去,被在家里的陈树拦住了。 “你这冲出去,会落一个不好的名声,你给我一句准话,你想不想嫁宋遇白?他确实是这附近很优秀的青年才俊了。” 陈杏儿摇头:“嫁什么嫁,我才多大?要是娘给你说个媳妇回来,你愿不愿意?” 陈树点头:“行,我知道了,我去替你说去。” 陈杏儿躲在堂屋的屏风后面。 眼看着陈树上去行了个礼。 段红兰正被这媒婆说着脑仁疼,一见他来,立马来了精神:“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娘?” 媒婆站起来,看见陈树眼中一亮:“哟,这夫人家的公子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没有婚配?需不需要我给介绍介绍,我们这镇上的……” 陈树举起一只手来:“等等,你打住!” 陈树对着她一作揖:“我姐姐现在根本就无心嫁人,我们家也觉得她年纪还小,不想给她说婚事,媒婆以后还是请别来了。” 媒婆听他说完,立马扭头去看段红兰,段红兰也点头:“就是,你看我都跟你说过许多次了,还请媒婆帮我们回了宋家。” 媒婆一听,那怎么行:“诶,夫人,这事要不再考虑考虑,这附近的年轻有为的相公可不多!” “要是这附近没有了,更远的地方总会的。”陈树说道。 媒婆看段红兰不说话,脸色也有些不好:“夫人,你真不再考虑一下?” 段红兰明白陈树过来,肯定是问好陈杏儿的,自己答道:“不用了,就像我儿子说的,到时候这附近真没有,只要我女儿愿意,大不了相看远一些也行。” 媒婆见她表了态,摇摇头,觉得有些可惜。 段红兰也没让她白跑,给了她一封银子,相当于她的辛苦费,送她出门的时候,走说道:“就麻烦媒婆替我们回绝宋家了。” 等媒婆前脚一走,后脚立马关上了大门,并叮嘱阿东道:“以后她若是再来,就说我们一家不在家吧。” 阿东点头。 只是让段红兰意外的是,第二次登门的是宋遇白和他母亲! 阿东立马来报了…… 段红兰有些无奈,都是一个村的,不能不出来见面。 坐在堂屋上,段红兰也第一次见到这宋遇白,浑身的书生意气,长的也比较俊秀,见到段红兰的时候,便低头行礼,礼数周到。 宋遇白的娘,看起来和村里那种普通的村妇还是不一样的,毕竟是秀才娘,家中在村里也算得上殷实,因此穿着打扮上,就显得和别人有了区别。 只见他上前,亲热的上前喊了一声段嫂子,其实按理说大家喊段红兰应该叫陈家嫂子的,可有了以前陈品良那档子事,大家知道段红兰当时是动真格想和陈品良和离的,因此这称呼上,就改了。 “两位请坐,宋家娘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段红兰的称谓明显的有些疏离。 宋遇白的娘坐了下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还是为了我儿的婚事来的。”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到:“这个事,我们和媒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杏儿年纪还小,我们家想再留她两年。” 听段红兰这么一说,宋氏便立马说道:“留两年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定下来嘛,等过两年两人再谈婚论嫁也是可以的。” 额,这话倒是把段红兰说住了。 宋遇白的娘继续说道:“嫂子,其实你们家已经拒绝我们家很多次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上门来的,要不是我家遇白,他别家的都不愿意相看,只愿意跟你们家杏儿说亲,我是说什么都没脸来的。” 段红兰挑眉,看着宋遇白,还有这事?只愿意相看她家杏儿?这是看上杏儿了?还是看上他们家了? 宋遇白白净的脸有些发红。 宋氏推了宋遇白一下,让他说话。 宋遇白这才说道…… 原来这宋遇白对陈杏儿那是一见钟情,去年年前他在县里的时候和陈杏儿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自己不知道她就是陈杏儿,以为就城里那户有钱人的小姐,直到今年段红兰他们回来那天,他又看到了她,才知道她就是村里的陈家的陈杏儿,因此央求着他娘请媒婆上门来说亲,无奈段红兰直接回绝了。 段红兰听完,有些无语:“你们一个村的,你以前没见过我家杏儿?” 宋氏笑道:“段嫂子,你不知道,遇白早早的就去读书了,回来的时间少,杏儿又不常出门,可能两个人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呢!” 额…… 好吧! “嫂子,我听媒婆说,杏儿这婚事,你说是让她自己做主,要不这样,要不让你家杏儿和我家遇白见上一面?” “这……”不太好吧? 宋氏看她犹豫:“都一个村的,没什么的嫂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红兰也不好拒绝:“那我问问杏儿的意思?” “行行行!” 段红兰给了春来一个眼神,春来明白。 立马就去后院找陈杏儿去了,陈杏儿正在绣花呢。 春来仔细的把前面发生的事情,包括两家人说的话,都一一说了。 “大小姐,老夫人说了,看你的意愿,你若是不愿意去,可以不去的。” 陈杏儿放下绣花针。 “他说之前见过我?” 春来点头。 “大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回绝了他们?” 只见陈杏儿站了起来:“去见见吧,也免得娘为难。” 定下婚事(2) 红袖添香立马给她拿来大麾,陈杏儿披着就跟着到了前院。 到屋后面的时候,脱下了身上的大麾,这才跟着春来到了堂屋里。 段红兰见她来了,都有些意外,以为她会直接拒绝的呢。 宋氏之间春来后面跟着一穿粉色褂裙的女孩,头上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贴了头饰,整个人看着面若桃李,肤若凝脂,又水灵又好看的。 眼中全是惊讶,是说怎么她儿子就要这陈杏儿呢?试问,这附近谁家家头长的这样的好看! 宋遇白一看到陈杏儿,那眼睛都不带转一下的,只有那脸更红了。 段红兰拉着陈杏儿:“快过来见一下,这是你宋婶子,那是她儿子,宋遇白。” 陈杏儿朝着两人微微施礼:“见过宋婶子,见过宋大哥。” 宋氏急忙虚手一扶,脸都快笑成菊花了。 “这就是杏儿啊!长得可真标志!” 陈杏儿站在段红兰身后,只是笑了笑。 剩下的时间,无疑是两个老的有意无意的打着太极。 宋遇白从陈杏儿出现后,那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只是偶尔陈杏儿眼睛看来的时候,自己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 陈杏儿觉得有些好笑。 到最后走,宋氏拉着段红兰,笑着说道:“那我就等嫂子的回话了哈。” 段红兰点点头。 等送走两人后,段红兰问陈杏儿:“你觉得你宋家大哥如何?” “看起来傻傻的。”陈杏儿实话实说的说道。 “人家去年还考了秀才,哪里傻了?” “娘,要不我就他吧?反正他们还同意我过两年嫁过去呢!” 段红兰惊讶:“你想好了?就算是再过两年选,我们也能选到比他还好的!” 陈杏儿点头:“我知道,不过不想选了,我今天看他看我的眼神,就像以前我看那个人的眼神一样,所以就他吧!” 段红兰还想说什么,陈杏儿却说自己站了这么久有些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段红兰也不好拦着。 但是她也没直接答应宋家,等到过几天又问了一遍陈杏儿这事,看陈杏儿还是同样的回答,这才应了下来。 去回复宋家当天,宋遇白又上门来,从怀里掏出一只银簪子,送给陈杏儿。 陈杏儿收下了,犹豫了一下,送了他一只荷包。 这事也算是定了下来,说是等陈杏儿十八岁的时候,宋家再来下聘。 宋遇白站在陈家门外,对着陈杏儿说道:“这两年我一定认真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你与我成亲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吃苦。” 陈杏儿听着心中也有些动容和高兴,笑着点头:“行,我等着。” 然后拿着簪子回屋了。 段红兰看着她的模样,不知道她是真高兴,还是装的,但是看她看着那簪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你收了人家的东西,那么这事就真的不能反悔了哦。” 陈杏儿把簪子放进她的首饰盒中,这根簪子在一堆首饰中,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陈杏儿又从旁边拿起一个空的木匣子,把它装了起来。 “放心吧娘,我知道的。” 屋里人都知道陈杏儿的婚事定了下来,还是陈杏儿自己答应的。 陈树找到了她:“你真决定了?” 陈杏儿点头。 看她点头,陈树说道:“以后我一定更努力读书,争取和他读一个学堂,帮你盯着他,势必让他考出个一官半职来。” 陈杏儿笑着说道:“那谢谢弟弟了。” 陈树没说话。 在古代,很多女人做梦想嫁的,可能不是有钱人,但是肯定是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士农工商。 为什么段红兰刚开始没有直接拒绝宋家,主要还是因为宋遇白身上有个秀才身份,那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仕途得人,在这个时代,不到二十考上了秀才,是多少城里的富家千金都想嫁之人! 所以她才没有直接拒绝。 吴秀梅知道这事,也过来向陈杏儿道喜。 陈杏儿笑着说道:“谢谢大嫂。” 吴秀梅又问道:“先前几次他们来提亲你都未曾答应,为何这次……” 陈杏儿打开那木匣子,里面是宋遇白送她的梅花簪子。 “他说他以前见过我。” 吴秀梅不明白。 陈杏儿解释道:“既然见过我,那么就不是一时兴起,既然不是一时兴起,那就是真心求娶,我看他人也不错,既然是真心,应该以后会对我很好的吧。” 陈杏儿说完,吴秀梅也不再多问了。 马上就开春,宋遇白要去学院读书了,在州府,因此来和陈杏儿道别,又保证了自己一定好好读书,不会让她久等的。 陈杏儿听着这些保证的话,心中觉得熨贴,拿出自己给他做的护膝。 “你们读书寒苦,这个我做了两对,你换着用。” 宋遇白拿着东西,很是开心。 接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陈树在旁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东西我都没有……” 陈杏儿立马回屋给他也拿了两对:“早就给你做好了!” “这还差不多!” 宋遇白一走,段红兰他们一家也要收拾去县城了,陈树和陈蛋蛋也马上要开学了。 陈树考上秀才 到了县城里,大家就各自忙碌起来。 陈树和陈蛋蛋忙着读书。 段红兰忙着家中的生意。 陈杏儿不仅每天都要去秀坊学习,还要每天练习写字。 本来这写字是不必练习的,奈何宋遇白自从到了州府,基本上是每天一封信给陈杏儿寄来,刚开始陈杏儿是半个月回上一封,到后来,一周回复一封,再到最后三天就回复一封,渐渐的段红兰看的出陈杏儿也是真的被宋遇白感动,打开了心门。 她最怕的就是陈杏儿是因为赌气而接受了这门婚事。 可看她现在每天拿到信,从刚开始的有些烦闷到现在的高兴,不再时常望着窗外发呆了,段红兰心中也放下心来。 而另外一边,顾少华还是没有消息。 就连顾老将军,今年也未曾来过一次。 往年半月至少是会来一次的。 时间总是会冲刷掉一切的,慢慢的大家也都没有再提起。 段红兰今年的生意做的更广,一直从北边朝南边延伸开去,梦想就是和江南那边连通! 因此她基本上都在周围的县城和州府来回奔走。 你别说,本来段红兰在古代,在她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是一把老骨头了,可她却是健步如飞。 好多有钱人家的太太第一次见她都不相信她已经四十来岁了! 都在问她保养的秘诀,段红兰笑着说道,就每天早上起来拉拉筋骨。 古时候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筋长一寸,寿延十年吗? 她这话一说,大家那是回到家里就拉练了起来。 一个月后,春来笑着和段红兰说,她从别的太太身边的人那里听说,好多太太每天早上起来,又是跑步,又是练武的,逗的段红兰哭笑不得。 入秋的时候,陈树参加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秀才考试。 没曾想一举得中,成了这洼洼沟比宋遇白还年轻的秀才。 很多人都觉得陈树12岁才启蒙,这才17岁就考上了秀才,以后这仕途走起来肯定很是容易。 外人每次的奉承,段红兰都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因为只有她知道,陈树私底下挑灯夜读有多努力,就为了练好自己的字,陈树硬是埋头,寒冬腊月也不停歇,把自己房里的书本都誊抄了一份。 陈根本来是年底才回来的,一听说这消息,带着赵松快马加鞭的就回来了。 一到家,还来不及抱抱陈蛋蛋,就先抱住了陈树:“好样的!” 陈树还没回话,就听见旁边陈蛋蛋埋怨的声音:“爹,你进屋第一个不应该是是抱我吗?小叔都那样大了,还需要你抱?” 他说这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陈根立马转过身来想抱陈蛋蛋。 陈蛋蛋嘟着嘴巴白了他一眼,但是还是伸出了手去。 陈根抱起他来:“儿子,想爹爹不?” “想!” 陈树这中了秀才,本来早就该摆席的,但是为了等陈根回来,硬是拖到了现在。 给店里的伙计们都发了喜钱,段红兰带着一家人回村里,就立马张罗起席面来。 村里也热闹,这三年时间,村里就出了两个秀才! 好几个家庭富裕一些的,都把自家的小子送去了学堂,万一也是个能读的呢? 就像陈树一样,小时候那么混球的,现在照样考上了秀才老爷。 因着村里中了两个秀才,这洼洼沟的村里人也尝到了最大的甜头,那就是说亲,外头的人家,一听说是洼洼沟的说亲,那都是不带挑的。 从他们回到村里,大家就开始在打听,他们家这席面怎么做。 段红兰直言,大摆三天流水席! 这可在村里炸开了锅,流水席那是什么概念? 大家伙还还以为段红兰开玩笑呢。 不曾想,这段红兰才说完,第二天就见这陈家大门从早到晚的打开,进进出出的都是忙活的人,听说还从仁和酒楼专门请了大厨来做这席面! 最后大家真真的就吃到了这流水席! 那真的是,听说陈家院子里架起的锅灶,这三天就没熄过火! 而段红兰家的门槛,那是真的被踏坏了的。 除了村里的人,还有各个地方的媒婆。 都是上赶着给陈树说亲。 毕竟陈家现在家大业大,那是名声在外的,陈树又这么年少有为,长的又英俊秀气,那是多少闺中的梦中情郎啊! 就连村子里的人都自己不要脸的提了几句,把自家丫头嫁给陈树当媳妇。 段红兰只是笑着说陈树还小,以后再说。 别人又说,可以像宋家一样,先定下来,等过上个几年再成亲也可。 段红兰就只得当没听见这话,喝一杯,就朝着下一桌去了。 等流水席摆完,段红兰就躲了出去。 那些媒婆真的太可怕了,她真怕自己要是再待在家里,被那些个媒婆灌迷魂汤,不清不楚的就把陈树的婚事给定了。 陈杏儿看着那些个媒婆的架势也微微咂舌,对着陈树说道:“你咋这么吃香呢!” 陈树白了她一眼:“我去温书去了,等明年去州府学习的时候,我一定把宋遇白给你盯紧了。” 说完人就回自己院子去了,旁边生财和阿三急忙跟上。 陈杏儿眼眶一热:“这臭小子。” 身边的红袖和添香说道:“公子这是在给小姐撑腰呢!” 陈杏儿哼了一声:“你们不知道,他小时候,就知道欺负我。” 红袖和添香笑了笑,没有搭话。 陈杏儿又问道:“二小姐呢?” “应该还在屋里看账本呢!” 陈杏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都回来了,她也不闲着,走我们看看她去。” 自从陈杏儿从江南带回来了红袖和添香以后,大丫就跟着二丫去伺候段秀红去了。 果不其然,段秀红正坐在窗户边上,拿着毛笔一边看账本,一边把有问题的地方轻轻划一下。 陈杏儿都进屋了,她也未曾抬头来,可想有多认真。 陈杏儿站到她对面去:“还看呢!” 顿时把段秀红吓了一跳:“哎哟,杏儿姐,你吓了我一跳!” 陈杏儿把她看的账本拿起来翻了翻:“整日里看这些,你也不怕把眼睛给看坏了。” 段秀红从她手上拿过账本,好好放好:“怎么会,只要看进去了,就觉得有意思。” 陈杏儿看着她的打扮,微微摇头:“你也及笄了,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段秀红拉着她走到坐榻旁边,让大丫去泡一壶菊花茶来。 “我觉得怎么自在怎么来。” “行行行,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大丫也泡好了茶端来,给两人倒上。 “外头那么多人,你也不出去看看热闹。” 说到这里陈杏儿一笑:“你不知道,外头给你小哥说亲的媒婆,都快把堂屋给挤坏喽。” 段秀红惊讶:“这么恐怖?” “可不是!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陈树那小子要挑个什么样的。” 段秀红低着头喝茶,小声的说了句:“小哥要挑的,肯定是大家闺秀吧!” 陈杏儿点头:“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现在天天子曰子曰的,像个书呆子似的,也不知道哪家大家闺秀喜欢他这样的。” 段秀红心中想,有吗?她怎么觉得陈树只是很斯文而已! 还真是你们 又是一年冬天,过年的时候,段红兰和宋家也走动了起来,毕竟等来年,陈杏儿就要和宋遇白正式过礼了。 段红兰其实心中也高兴,陈杏儿嫁这么近,不怕她被欺负了去。 而陈杏儿过完这个年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出门了。 自己在屋里,准备慢慢绣自己的嫁妆。 段红兰本来说是给她找名师来绣的,陈杏儿却笑着摇头说道:“娘,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刺绣,虽然不是为了给自己绣嫁衣,但难道让它白学吗?这嫁衣,就让我自己绣吧。” 她都这样说了,段红兰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说让她别着急,这下聘都年底去了,不着急的。 陈杏儿点头,说自己知道,她只是想着,时间这么长,这成亲用的被套之类的都自己绣。 宋氏听说了这事以后,满意的不行,觉得陈杏儿很会过日子,不像那种家中富裕家的女孩儿,什么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宋遇白一直在努力读书,听说陈树考上了秀才以后,自己更是努力。 从家中临别前,他去看了陈杏儿。 说自己准备参加今年的举人考试。 陈树也在,有些纳闷:“你不再等等参加进士考试吗?” 宋遇白摇头:“先参加举人考试,要是能中举,那也算能有个一官半职,我不想杏儿嫁于我以后,跟着我吃苦,等以后再慢慢考进士。” 陈树想了想,觉得也可以。 不过陈杏儿不懂,只是笑着说,他的事情他做主就好了。 说完,宋遇白把陈杏儿叫到一旁,给了她一个匣子。 陈杏儿打开,是两根金针! 宋遇白挠挠头:“听娘说,你要自己绣嫁衣,我也想出份力,就想着你送你点什么,让自己也有参与感,想来想去,想到了这个。” 陈杏儿觉得有些贵重,要还给他,宋遇白手一档:“收下吧,这是我在州府给人抄书赚的钱买的,没用家里的银子。” 陈杏儿看着针,微微皱眉,第一次有些心疼面前这个男人。 “抄书会不会影响你学业?” 宋遇白笑着摇头:“不会,帮书店抄书,我还能自己把书上的知识记一遍。” 陈杏儿这才收下:“那谢谢你。” 宋遇白急忙摆手:“不要说谢,不要说谢,等到了年底.......你.....你就是我娘子了。” 陈杏儿抬眼去看他,见他面色红的厉害。 觉得有些好笑,轻声的笑了出来。 她一笑,宋遇白眼睛都直了,情不自禁的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陈杏儿:....... 远处的陈树看着:“你们够了,这还没成亲呢!” 宋遇白立马握拳放到嘴边假装咳了两声。 陈杏儿拿着盒子,转身就对着陈树做了个鬼脸。 还是陈树提醒她:“宋遇白还在呢!” 陈杏儿收敛住自己。 宋遇白看时辰不早了,拱手告辞。 对着陈杏儿说道:“我一定努力。” 陈杏儿微笑道:“尽力而为!” 眼看人走远了,陈杏儿放下手中的盒子在亭中坐下来。 就那么趴在亭栏上,看着远处,皱着眉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陈树看她的模样,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说道:“总觉得,你不想嫁,可又觉得你想嫁,如果是不想嫁,不用委屈自己。” 陈杏儿转过头看向他:“放心吧,宋遇白挺好的。” 听她这样说,陈树也不便多言。 年后,陈树就搬去了州府读书了,是林夫子写的推荐信,这次也是段红兰亲自送去的,去的路上,陈树感叹道:“娘,每次我读书,都是你亲自相送的。” 段红兰笑着说:“不想我送?” “怎么会?我巴不得娘送我呢!” 为了方便,段红兰还在那边买了一座宅子,陈树这两年喜欢安静,像学院里的住宿,他多少是有些不习惯的,怕影响他学业。 反正他们的生意也做到了州府的,买下这座宅子也方便自家人。 陈树和宋遇白读的是同一所学院,同济学院,陈树本来想主动去打个招呼的,可每次去,听宋遇白的同窗说他都在刻苦读书,想着就算了,不过心中倒是对这个准“姐夫”满意了几分。 还给陈杏儿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这些。 陈杏儿看着他信上所言,哭笑不得,陈树还真去监视宋遇白学习了! 开春三月,宋遇白就下场考试了。 陈杏儿想了想,最终还是专门跟着段红兰到了州府,想亲自见他一面,为他加油。 陈树问宋遇白有没有信心。 宋遇白说道:“反正历年的题,我都是全部练习过的,应该可以。” 陈树也点头:“加油!” 宋遇白又看了陈杏儿一眼,拿着陈杏儿为他新做的两对护膝,进了考试的大门。 眼见大门关上了,陈杏儿和陈树这才转身往州府的家中走。 本来可以坐马车的,陈杏儿却说自己从未来过州府,让陈树陪自己好好逛逛。 随即两人让阿东先赶车回家,两人带着丫鬟和随从在州府逛了起来。 陈杏儿走了一路,碰见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就买了一些,走到一处卖折扇的摊位,又停了下来。 陈树看着她兴致勃勃得挑选扇子,问道:“送宋遇白的?” 陈杏儿大方的点头:“到时候恭喜他中举。” 随即拿起一把扇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画,很是满意,心想等回去自己再给他绣一个吊坠挂在上面,指定更好看。 “你就那么相信他能一次就中?” “他刚刚说了,有信心。” 说完拿着扇子问着老板:“这扇子多少钱?” 老板对着陈杏儿一顿吹捧,说她眼光好,这东西就这么一件了,吹捧完了以后,才说价钱。 陈杏儿也不讨价还价,直接付了钱,拿在手上,转身拉着陈树正要离开,就看见站在了他们身后的顾少华和柳师爷。 只见顾少华脸上带着笑:“杏儿妹妹,远看着像你,没想到走近一看,还真的是你们!” 已经许了人家 陈杏儿明显一愣,都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折扇差点掉到地上,还是顾少华眼疾手快,在要落地的时候,替她接住了,然后递给她,笑着说道:“怎么?两年不见,杏儿妹妹不认识我了?” 陈杏儿把折扇接了过来,那折扇上还有顾少华的温度,一时间觉得有些烫手。 陈树这个时候朝着顾少华一拱手,脸上都是笑意:“顾大哥。” 说完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柳师爷:“你和柳叔怎么在这里。” 柳师爷看着比前两年沧桑了许多。 顾少华回道:“我们刚从京城那边赶过来,正准备回县里呢,没曾想碰见了你们。” 说完又看了陈杏儿两眼。 陈杏儿埋着头,一直未看他们,也未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折扇。 “顾大哥,我娘也在州府,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陈杏儿皱眉,抬起头来说道:“弟弟,顾县令日理......” “婶子也在啊,那必须得见见。”顾少华打断了陈杏儿说话,并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审视的问道。 顾县令? 陈杏儿没有看他,眼睛看向别处,转身带着红袖和添香就朝前走。 陈树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开口道:“陈杏儿你走反了,家在这边。” 陈杏儿又立马掉转头走,还是没看顾少华。 顾少华看她那模样,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旁边柳师爷立马看着他,轻咳两声。 陈树觉得有些丢脸:“顾大哥,请。” 顾少华也摆手:“还请贤弟带路。” 贤弟? 陈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觉得那么别扭呢。 几人在路上都未再说别的。 到了家,陈杏儿直接回了自己屋里,段红兰都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呢。 转眼又见顾少华和陈树并排着走了进来。 顾少华还是像往常一样,丰神俊朗,但是段红兰认真看,总觉得他那脸色有些苍白。 顾少华一看到她,就扬手:“婶子!” 段红兰按下自己的心思:“两年未见,你们怎么在州府。” 陈树替他们回答道:“顾大哥和柳叔正打算回县里,我和陈杏儿在外逛街碰上的。” 段红兰打了他手臂:“那是你姐,没大没小的。” 陈树被打,脸上还挂着笑容:“知道了知道了,我和我姐逛街的时候,碰上他们的,行了吧?” 段红兰点头,接着回头请顾少华他们进屋去坐。 只见顾少华看着他们,脸上全是羡慕的神色。 跟着段红兰进了堂屋。 一坐下来,顾少华就笑着说:“听人说,这两年婶子这生意都快做到南边去了。” 春来上来给几人沏了茶。 段红兰说道:“到时候你回县里了,我让胡天把这两年来的分红给你送到衙门。” 顾少华摆手:“不急不急,京城那边的分红我还没和婶子算呢。” 段红兰又问他这几年为何消失一般,连点音讯都没有? 柳叔刚要开口,被顾少华一句话就闭嘴了。 “京城有些事绊住了。” 柳师爷看了顾少华一眼,又瞥过眼去。 “婶子是以后常住这州府吗?” 段红兰摇头:“怎么会,只是为了陈树读书方便,买了这么一座宅子。” “陈树到州府来读书了?” 段红兰点头。 顾少华立马朝着陈树拱手:“恭喜贤弟。” 陈树回手一握:“谢谢顾大哥。” 顾少华又说道:“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陈树当然求之不得,顾少华是个县令,就意味着再怎么都是中过进士的人,愿意指点他一二,求之不得! 立马拱手感谢。 中午顾少华留下来吃饭。 但是饭桌上却不见陈杏儿。 “杏儿妹妹为何不出来一起用饭?” 陈树说道:“顾大哥,这两年你不在,不知道,我姐已经许了人家,年底就要下聘过礼了,家中有男客,不再方便了。” “啪!” 只见他刚说完,顾少华手中的筷子就断了。 段红兰心中叹了一口气。 陈树惊讶:“顾…顾大哥,这……这筷子……就” 顾少华这才觉察自己失态:“哈哈哈,对不起了贤弟,最近在练功夫,听你说话有些惊讶,不觉用了些力。” 陈树摆手:“生财,再去拿双筷子过来。” 生财应声去了。 顾少华却站了起来:“婶子,突然想到还有这事,这饭就不吃了,下次回县里,我再拜访。” 段红兰也不拦着,柳师爷站起来也朝着几人拱手告辞,立马追上顾少华。 陈树皱着眉:“娘,我怎么总觉得今天有些怪怪的。” 段红兰也没心思吃饭,站起身来。 陈树:“娘,你也不吃了?” 吃什么吃,哪有什么心思吃饭! “我去看看你姐姐。” 陈树纳闷:“她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一桌饭菜,顿时自己也没多少食欲了,可不能浪费,拉住取完筷子回来的生财,再叫住阿三,坐下来陪他吃。 柳师爷追上了顾少华,扶住他。 “少爷,小心身子,你这病还没好透呢!” 顾少华摆手:“柳叔,我没事。” 柳师爷埋怨道:“少爷为何如此委屈自己,你想想这两年来,你……” “柳叔!”顾少华低喊道。 柳师爷看他神色越来越不好,立马禁嘴:“行行行,我不说!看你到时候怎么向老将军交代!” 顾少华不说话。 柳师爷说道:“现在陈家姑娘都已经许配人家了,我们就回去吧!你这身子,实在是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顾少华却摇头:“我没事。” 柳师爷见说不动他,也不再说话,只是时刻注意他的神情,心想要是他再有什么不好,就算是把他敲晕了,也要带回去! 走了就走了 段红兰到了陈杏儿屋里,见陈杏儿正在吃饭。 “娘,你怎么过来了,吃的这么快?” 段红兰摆手:“哪里吃得下!” 说完看了红袖添香一人一眼,两人立马躬身说去厨房看看。 “娘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段红兰点头,可还没有开口,陈杏儿就说道:“我知道娘要说什么,放心吧娘,我没事的,待会吃完饭,我就准备回去了,娘去前面陪客人吧。” “人都走了。” “走了?” 段红兰点头:“一口饭都还没吃,你弟弟在饭桌上说你已经许了人家,他就起身走了。” 陈杏儿在桌子下面的手紧了紧。 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走了就走了。” 段红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陈杏儿一脸无事的说:“没事啊。” 接着抽出手来继续吃饭,只是吃着吃着这眼眶就红了。 陈杏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段红兰:“娘,这今天烧的鱼,有些太辣的,味道还辣眼睛。” 段红兰坐到她身边去,搂着她。 陈杏儿顺着就把头埋在了她肩窝子里面,只听得见闷闷的哭声。 段红兰心疼坏了,伸手拍在她肩上:“下次我们做酸菜鱼,再也不做这红烧鱼了。” 陈杏儿嗯了一声。 段红兰拍着她又说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陈杏儿哭好了,段红兰说道:“若是你想退了这门亲事,也是可以的。” 陈杏儿摇头:“不用娘,宋遇白他真心待我,就这一点,就好过了许多的人。” 她这样说,段红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今天顾少华那模样,也不是没有心的。 下午段红兰和陈杏儿就回去了。 回去以后,陈杏儿就天天在屋里绣被子绣嫁衣,再没有把心思往别处想,也没有去打听过顾少华的消息,尽管他现在就在县里。 顾少华倒是让人送来很多的小玩意儿,本想自己亲自送来可是上次听说她定亲之后,心想陈杏儿应该也不会见他,就让人送来的。 东西送来的时候,陈杏儿正在绣枕巾,一看两箱东西抬进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谁送来的?” 红袖答道:“是顾县令派人送来的,说是以前答应过大小姐的,等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的东西,说一箱是吃的,一箱是玩的。” 是啊,当初他走的时候,她给了他风干牛肉,他似乎是这样说的,等我回来也给你带一些京城那边的好吃的好玩的。 放下手中的绣品,陈杏儿到了箱子面前,低下身,摸了摸箱子。 “大小姐,奴婢给你打开。” 陈杏儿微微摇头:“不用了,都放到库房去吧。” 说完,又回头去绣那绣品去了。 两个丫头都有些意外,可看她又开始绣绣品了,只得抬着东西去库房了。 顾少华在衙门里等了一天,时常朝外望去,可天黑了也不见来人,脸上也流露出失望。 柳师爷走过来:“少爷,老将军的来信。” 顾少华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又放在一边。 “少爷,老将军说什么?” 顾少华摇头:“没什么,关心我身体而已,你去帮我回一封信吧,就说我一切安好。” 柳师爷点头,可是回信的时候,忍不住的又多说了几句。 宋遇白三月中旬参加的举人考试,这考试结果四月初才出来。 不过,失望的是,他并未一举高中。 因此有些颓废。 甚至在学院看见陈树,还有意避让。 还是陈树逮着了他:“宋遇白,你躲什么躲啊!” 宋遇白有些无奈:“我没有考上举人,都不知道如何向你姐交代。” 陈树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我姐给你的,自己看吧。” 宋遇白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开信来看,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失败乃成功之母,不要灰心,下次继续努力!” 失败乃成功之母,是段红兰以前对陈杏儿说的。 宋遇白一看,顿时眼眶一热,回到房里,抬笔就给陈杏儿写了回信。 陈杏儿看着他的回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陈树在旁说道:“他都没考上,你还笑得出来。” 陈杏儿收起信:“如何笑不出来,这科考多难?好多人考一辈子都没能考上个秀才呢。” 陈树摇着头:“他这没考上,就只能继续读书,就他娘那个宋氏定是不会让你伴读的,到时候你就只能待在洼洼沟替他孝顺父母了。” “他不会让我委屈的。” 陈树恨铁不成钢:“要我说,他真的不是良配。” 陈杏儿刚想问他,为何宋遇白不是良配了?陈树已经转身从她屋子里走了。 段红兰当然也知道这事,又听下人复述了陈树在陈杏儿面前说的话。 心中顿时计较起来,自己既然占了这个娘的身份,那么就应该处处为子女多打算多谋算。 想到这里,段红兰心想,等回到村里,势必要去探探宋氏的口风。 顾少华倒是来过店里两次,一次是段红兰给他这两年的分红,一次是他给段红兰这两年京城那边铺子的分红。 两人都各得了一大笔银子。 段红兰向他问道:“这怎么许久没见老将军了?” 顾少华回道:“我爷爷这两年在京城。” 说完顾少华又开玩笑的说道:“不过婶子别怕,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爷爷老了,打不动了,总有人会替代了他去,不过爷爷时常想念婶子做的风干肉,他也找过京城的厨子做过,但就是做不出婶子做的味道。” 段红兰只是笑了笑:“不早说,春来,去给顾大人装一袋子风干肉,让他带回去给老将军寄去。” “那就谢过婶子了!” 段红兰摆手。 顾少华提着一袋子的风干肉,走在回去的路上。 柳师爷替他拿过,他也没松手。 只见顾少华笑道:“当初我从江南府走的时候,杏儿妹妹也给了我这么半袋子风干肉,因为她听到我说我惦记这个,我当时还答应她,最多年底就回县里,给她带京城好吃的好玩的……是我食言了。” 柳师爷听着心里难受:“少爷,要不我们就回京城吧。” 顾少华点头:“行,等再过几个月,看她成了亲,我们就回去。” 柳师爷也不便再说什么,到了衙门,顾少华捡了一些出来,剩下的让柳师爷全部给老将军捎去了。 柳师爷看着这一麻袋的风干肉,忍不住的,又提笔给老将军写了几个字。 商量婚事…… 马上又是年关,北方的冬天总是来的更早一些,陈杏儿在入秋的时候,就已经回了老家了。 整日里除了待在屋里绣嫁衣,就是给宋遇白回信。 偶尔宋氏会过来瞧瞧,这看到陈杏儿绣的被罩枕巾那些,对这个儿媳妇的好感度,那是蹭蹭蹭的上涨。 拉着陈杏儿就说道:“我们家能娶到像杏儿你这样,模样标致,心灵手巧的女娃,真是我们遇白几世修来的福分。” 陈杏儿只是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低着头不说话。 而段红兰这边,就忙着给陈杏儿准备嫁妆,不管宋家拿多少彩礼,这嫁妆这方面,段红兰断然是不会委屈了陈杏儿的。 陈家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包括在江南的陈根,硬是收集了好多江南的稀奇物件,一同拉回来。 村里的人,只看得见,陈家是一车一车的东西往屋里拉,下人是一箱一箱的在搬。 所有人都在震惊,这陈家是给陈杏儿准备了多少的嫁妆啊! 大家伙都知道,陈家是在外做生意,可不知道的是,现在陈家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只是感慨道,这么多嫁妆莫不是要把陈家给掏空了! 宋家看到这么多东西搬进搬出的,也有些吃惊。 这要真全是陈杏儿的嫁妆,他们家的房子,未必装的下啊! 可要是这么多都是嫁妆,他们得准备多少彩礼? 这可难坏了宋氏,急忙写信给宋遇白,再把宋遇白的两个姐姐给叫了回来。 宋遇白的两个姐姐听说了以后,也有些咂舌。 大姐是嫁给衙役的,嘴巴嚼的厉害,立马就说到:“娘,我看他们这是想压我们一头啊!” 二姐是做生意的,人要柔和许多:“我看人家家里做生意的,就是想女儿嫁过来,不用吃苦而已,娘,你不要多想。” 两个人的话,只反而宋氏心中更不舒服了而已。 直到宋遇白自己回来了,对着宋氏说道:“杏儿在信里早就给我说过了,让我们不要在意那些,彩礼就按照习俗就行。” 宋氏这才放下心来,不然要是要跟那嫁妆匹配,把他们宋家卖了怕是都不够。 有了宋遇白的话,宋氏也安心准备起彩礼。 宋遇白回来后,也就不打算再回学院了,毕竟婚姻大事,自己也应该参与,况且这还是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更是所有事都想亲力亲为。 宋氏感慨道:“儿大不中留啊!” 宋遇白哭笑不得:“娘,我这是娶妻,又不是入赘,等杏儿嫁过来了,多一个人孝顺你,你还不乐意啊!” 宋氏急忙摆手:“我哪里不乐意了,要是你能早早和杏儿生个大胖小子,我更高兴。” 宋遇白脸一红:“还没成亲呢,娘你说啥呢!” 宋氏只是笑笑,说着:“这婚事,能说个你满意的,娘是很高兴的,但是你也不要媳妇进来了,就不好好读书了。” 宋遇白立马发誓保证,自己以后读书只会更加用功。 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宋家就请了媒人上门正式提亲,顺带交换两人的庚帖。 交换了两人庚帖,双方父母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个算命的看看,两个人到底适不适合。 宋家一算,和的不能再和,段红兰也走了一个形式。 最后就是两家商定彩礼和嫁妆了。 段红兰不想委屈了陈杏儿,但是也没提过分的要求,只是要求宋家该有的都要有! 宋氏急忙笑着点头:“放心吧,亲家母,我都准备好了,断不会委屈了杏儿的。” 听她这样说,段红兰还是满意的,想着多问了一句:“等到时候他们成了亲,要是遇白去州府读书了,杏儿能不能跟去?” 一听这个,宋氏想了想:“亲家是担心杏儿在我家,我苛待了她?” 段红兰急忙摆手:“我是担心他们小两口才成亲,就分开,对感情不好!”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呢? 宋氏听她这样说,面上一笑:“放心吧,亲家母,不会的,这遇白每月也都会回来的,小别还胜新婚呢!” 不过她说完,见段红兰面色不太好,又加了一句:“若是杏儿到时候想跟着去,我也不会拦着的。” 有了她这一句,段红兰的才放心的点头。 段红兰点头了,双方就商量着下聘的时间。 段红兰都可以,让他们按着时间办就行了。 宋遇白心想,那就把下聘的日子,定在了陈杏儿十八周岁这天。 陈府一片热闹气象,陈树和陈蛋蛋也都从学堂回来。 吴秀梅和段秀红在陈杏儿屋里坐着,哦,还有小凝霜。 小凝霜在炕上玩着毛球。 吴秀梅和段秀红陪着陈杏儿说话。 “明天宋家就来正式下聘了,杏儿你紧张不?” 陈杏儿脸上带着微笑:“不紧张!” “这成亲都是头一回,你怎么还一点都不紧张?” 陈杏儿望向窗外的月亮:“都一样吧。” 吴秀梅听不明白。 陈杏儿回过头来反问道:“大嫂当初要嫁我大哥的时候紧张不?” 一说到这个,吴秀梅立马说道:“可紧张了,那个时候,我啊,就想着你大哥早些来,早些把我带走。” 段秀红听她这样说,认可的点头:“是啊。” 吴秀梅拍拍她的肩:“不想那些不开心的。” 段秀红点头,又问道:“杏儿姐,你嫁衣绣好了吗?” 红袖添香这个时候端来茶水果子,笑着替陈杏儿答道:“二小姐,大小姐,早就绣好了。” 段秀红听完眼睛一亮:“我可以看看么?” 陈杏儿指着屋里的屏风后面:“在那边挂着呢。” 段秀红眼睛看过去,立马从炕上爬起来,就跑了过去。 看着那屏风后面的火红的嫁衣,忍不住的用手摸了摸。 陈杏儿也过来,笑着说:“等以后,你出嫁的时候,我也给你绣一身。” 段秀红点头:“行,不过我的嫁衣上,不想要祥云。” “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鸳鸯!我要嫁就嫁自己喜欢的人!” 吴秀梅在旁拍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才多大?什么喜不喜欢的,也不害臊。” 说完,又觉得哭笑不得。 段秀红反驳道:“姐,我也马上十六了好不好,你当初十六就嫁给姐夫了呢。” “好好好,到时候你出嫁,让你杏儿姐给你绣鸳鸯。” 吴秀梅说完,却见陈杏儿在走神。 “想什么呢!”吴秀梅拉了她一下。 陈杏儿回过神来:“没什么。” 接着笑着说道:“行,到时候就给你绣鸳鸯吧!”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的人就起来了。 宋遇白吃过早饭,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姐夫,准备朝陈家来。 宋氏把彩礼又点了一遍,确定没落下什么,出门前,又给宋遇白整理了一下衣领。 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过去记得多说些好话,人都爱听。” 宋遇白点头。 他大姐和二姐,也各自给自己的夫婿,整理了一下衣裳。 大姐说道:“你是去给小弟长脸的,可别给我丢脸。” 大姐夫是个衙役,一脸的正气,点着头:“放心吧!” 二姐对着自己丈夫说道:“遇白话不多,有些时候你要帮忙打一下圆场,知道不?” 二姐夫立马保证:“放心吧媳妇,我知道小弟结婚是大事。” 宋氏在旁听着也满意。 “好啦,出发吧,别让陈家那边久等!” 我们被陈家骗了 几人抬着两担子的彩礼,跟着媒婆就朝陈家去了。 一路上,大家伙的脸上都带着喜气。 阿东一直在外守着,看见他们人过来了,急忙跑进去通知主子们。 村里的人看他们抬的那么两担子的彩礼也惊讶。 村里娶亲哪里见过这么多彩礼的? 平常谁家娶亲,那彩礼不就一两匹布就完事了? 段红兰还有陈家几个男人也早就在堂屋里等着了。 老远就能听见媒婆的笑声。 下聘过程很简单,下完聘礼之后,媒婆把礼单给了段红兰,接着又拿出了两个红纸包的信封。 “夫人,这是男方选择的两个适合成亲的好日子。” 段红兰收了下来,拿给春来,春来跑到后院拿给陈杏儿选。 陈杏儿看了看,选了其中一个交给春来,春来又一路小跑,跑回前院,递给段红兰。 段红兰看了一眼,递回给媒婆。 顺带着还递了一个封了银子的小红包给她,媒婆拿着红包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线了。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是走的时候,这大姐夫一步三回头的看了段红兰好几眼。 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家媳妇拉到了屋里。 没一会,这宋遇白大姐就急冲冲的出来了,又把宋氏拉进了屋里。 “怎么了这是?” 只听宋遇白大姐说道:“娘,我们被陈家骗了!” 宋氏不明白她说什么:“说什么你们。” 宋家大姐一推自己丈夫:“你快给娘说啊你!” 这赵小东(大姐姐夫)这才把话说来:“之前我们跟着县令大人,去隔壁镇救过两个被绑架的人......” “我也是今天跟着遇白去下聘,才看到,我们之前救的人,就是陈家的儿子,那她女儿,应该就是小弟要成亲的对象了吧。” 宋家大姐一把拉住宋氏:“娘,你听见了吧!那陈杏儿是被人掳去过的,你听见刚刚他说什么了吧!这陈杏儿扶着她弟弟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的!” 宋氏这个时候也震惊了:“可这事,可这事村里根本没有人说过啊!” “我的亲娘诶,你想啊!这种事情,他们陈家怎么会说?我就说,嫁个女儿,怎么准备了那么多嫁妆,原来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啊娘!” 宋氏摆手:“别吵!” 宋家大姐立马闭嘴。 宋氏又看着赵小东问道:“你确定,你们当时救的就是陈家两姐弟?” 赵小东认真点头:“娘,我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次,我们县令大人都亲自出马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城中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呢。” 宋家大姐这个时候又说道:“娘,我们退婚吧!弟弟是有前途的读书人,犯不着娶这么个残花败柳啊!” 宋氏也觉得头疼:“她果真是衣衫不整?” 赵小东想了想点头。 宋氏一仰头:“哎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娘,先不说这些,现在当紧的是我们快点把这婚事给退了啊!” 宋氏低声吼道:“你别吵吵,闹的我脑门疼。” 赵小东立马拉了一把自己的媳妇。 “你让娘好好想想,不过娘,当时她出来虽然衣衫不整,后面我们追去后面的时候,那男的就是是捂着....嗯,出来的,指不定也没什么事。” 宋家大姐一巴掌打在他身上:“赵小东你是不是糊涂啊!我弟弟是秀才,这附近的好闺女选谁不能选?难道还要碰运气?这要是娶回来,睡一晚上,才发现陈杏儿不干净了,到时候,陈家家大业大的,我们退都退不掉。” 这宋家大姐说的话,瞬间就又把宋氏心中的火苗给浇灭了。 对,她儿子是秀才,以后还能是举人是进士,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让他心里一辈子不舒服,被人戳脊梁骨! 可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该如何开这个口啊! 她又该如何跟遇白说啊。 宋氏站在那里,胸口起伏的厉害:“干脆我们直接去问一问,万一这陈杏儿还是个好的呢。” 宋家大姐不赞同:“娘,你觉得人家想要嫁你,会跟你说实话吗?” 宋氏气的一摆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如何跟你弟弟去说?他是真心喜欢陈家那丫头的!” 这一说,几人又陷入了沉默。 “娘,要不我去跟弟弟说吧,我反正现在是不赞同这门婚事的,这事现在是没人知道,可将来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传出来,弟弟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说着,人就要出去。 宋氏急忙拉住她。 宋家大姐很是无语:“娘,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真要是把陈杏儿娶进来,东窗事发,小妹的婚事怎么办?而且要是真娶进来,这陈杏儿不干净了,弟弟能过去自己的那道坎不?” 可能是送错了 宋氏一拍大腿:“你让我好好想想!” 陈家这边,自从宋家下了聘,就着手开始准备了。 吴秀梅和段红兰一起商量着,这成亲吃的菜品。 而陈刚和陈根就开始采买起来。 陈树负责写给家里有些交好的人写请帖。 吴秀梅笑着说道:“这么多年,咱们家头一次办这么大的喜事,可得好好操办操办。” 段红兰赞同的点头。 “我看了那时间腊月十八,不到一个月了,可得好好准备。” “放心吧娘,都准备着呢。” 段红兰点头,对着这个大儿媳妇越来越满意了。 “那你弄着,我去看看杏儿。” 说着段红兰带着春来去了陈杏儿屋里。 陈杏儿正在缝鞋子呢。 “还在做呢?” 陈杏儿抬起头来,望着段红兰,挤出一个笑容:“娘,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段红兰说着,就在陈杏儿身边坐了下来。 “这鞋子就买吧,这马上就要成亲了,别把手伤着了。”一边说一边拿起陈杏儿的手来看。 陈杏儿抽回自己的手:“放心吧娘,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就自己做了。” 听她这样说,段红兰也不再劝了,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 接着春来递上一个盒子,段红兰递给了陈杏儿:“这是娘,专门找人给你打的头面,瞧瞧喜不喜欢。” 陈杏儿笑着接过,打开一看,眼睛一下就亮,这是一套纯金头面,每一个首饰上面还镶嵌了红色的宝石。 伸出手,忍不住的摸了上去,却又收回了手,随即心中又有一丝失落,不过抬起头来对着段红兰又是一笑:“谢谢娘,真好看。” 段红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落寞,不过看她努力笑着,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起身走了。 走到外面,春来有些难受的说道:“老夫人,我看大小姐似乎并不高兴。” “你也看出来了。” 春来没说话。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许多人一生想要的,和得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只要她开口,就算是顶着所有人的非议,我也能给她把这婚事退了,可是她没有开这个口,就意味着,这就是她的选择。” 到了下午的时候,让段红兰意外的是顾少华来了。 听到他来的时候,段红兰都是一愣。 只见顾少华带着柳师爷,柳师爷手上抱着一个盒子。 “婶子,见你很意外,怎么?不欢迎我来?” 段红兰立马笑脸相迎:“怎么会,不过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打听一下,就知道。” 顾少华说着,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宅子:“婶子这老宅修可真是漂亮。” 说完也不等段红兰回话。 “之前听陈树贤弟说今日是他的生辰,正好我也路过这边,就想着过来看看,哦,这里还有给贤弟带的礼物。” 柳师爷心中白了顾少华一眼,又笑着把盒子递上。 段红兰交给了阿东:“你是来找陈树的?” 见顾少华东张西望的。 顾少华点头。 “阿东,去把少爷叫来。” 阿东点头去了。 正在写请帖的陈树,听说顾少华来看他,都有些意外,自己还纳闷:我何时和顾大哥关系如此好了? 放下手中的笔,想了想又把给他写的请帖拿上。 眼看陈树来了,段红兰就先离开了,家里还有好多事需要她安排呢。 “顾大哥怎么来了?” “哦,听说你今日生辰,特来看看。”说完朝他身后望了望,心中很是失望。 没说两句,陈刚就拿出了专门给他写的请帖。 顾少华看着那递过来的请帖许久没有接下,脸上微微有些走神。。 还是柳师爷主动接了下来。 “到时候,我们一定到访。” 柳师爷说完,叫了顾少华一声:“少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走吧。” 顾少华回过神来,脸上又扬起笑容,拱手道:“贤弟,告辞。” 陈树纳闷:“不吃个饭再走吗?” 顾少华已经在朝外走了,柳师爷也跟着,路过前院的时候,这才看到那堂屋正中放着的两红担子,嘴中说道:“原来今天下聘了。” 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陈树回到屋里,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锦盒,问着生财:“这是什么?” 生财回道:“阿东说这是顾县令送您的生辰礼物。” “给我的?”陈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全是些女人用的玩意。 生财在旁看着:“少爷,这顾大人是不是拿错了,怎么会送您这些东西。” 陈树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闭着眼咬着下唇: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随即拿起盒子,就朝外走去。 生财跟在后面,只见陈树头也不会的说道:“你别跟着。” 这到了陈杏儿屋里。 看到红袖添香,说了句:“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和小姐说。” 两个人看了陈杏儿一眼,见陈杏儿点头,两个人才退下去。 等两人走了,陈杏儿才看到他说道:“怎么了这是,火急火燎的。” 陈树走到椅塌边上坐了下来,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她。 陈杏儿不解的打开盒子,当看到里面精致的水粉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女人对化妆品有着天生的喜爱。 “你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些玩意?” 陈杏儿拿起其中一盒,就在自己手上试色。 嘴中说道:“还挺好看的。” 说完又拿起一个东西问道陈树:“这是什么?” 陈树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这是什么!” 陈杏儿瞥了他一眼:“你送的你不知道这是啥?” “这哪是我送的,这是顾少华送的!还借口是给我过生辰,给我送礼物。” 听他说完,陈杏儿脸上的笑容没了,把东西赶紧给收起来:“给别人退回去,可能是送错了。” 陈树赞同的点头:“我看啊,就是送错了!这是送给你的吧,陈杏儿!” 宋家唯一的种 宋家这边,当宋家二姐知道这个事以后,也是持反对意见。 “娘,弟弟是一个有前途的,犯不着非得娶一个掳过的女人,其实我想想也觉得,陈家家大业大的,现在陈树也是秀才,那陈杏儿明明可以嫁更好的,干嘛非得嫁给我们啊,我看啊,就是这陈杏儿不干净了!你想啊,那高门大户的,若是嫁过去,被发现了,他们可跑不掉,可要是嫁咱们这样的,咱们都不敢吭声!” 宋家大姐又继续说道:“就是,娘,你想啊,陈杏儿她爹就不是什么好种,这些可都是有遗传的!” 宋家的所有人,之前都觉得陈家好,说什么,现在陈树都是秀才了,也没跟咱家退亲,是个讲信用的。 如今变成了陈树都是秀才,还非得嫁给咱家,肯定有猫腻! 这宋氏,一个女儿这样说,自己还觉得会不会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可现在两个女儿都这样说了,宋氏立马觉得这亲事,必须得退了,她不能让她的好大儿,以后被戳脊梁骨,心中似乎已经认定了陈杏儿是不贞不洁的人了。 而这边的宋遇白,还在屋里,点着煤油灯,努力的抄书,想着等以后杏儿嫁过来了,自己怎么都不会让她吃苦的。 翌日,一大早。 宋氏便起来了,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饭,听见屋外有动静,就去看了一眼,果真是宋遇白也起来了,身上裹着厚棉衣,拿着书在院子里看。 自己忍不住的走了过去。 可是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来。 还是宋遇白发现了他娘的不对劲,主动开口问道:“娘,您是否有话想对我说?看您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的,也不开口,着实有些影响我看书了。” 宋氏脸色有些不自然:“那要不等你看完书,娘再对你说话。” 宋遇白摇头:“算了,有什么,您直说,被您这么一打扰,我也看不进去了。” 宋氏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戳了戳:“那个,那个儿子,娘觉得吧,要不我们把陈家这亲事退了吧。” 宋遇白以为自己幻听了,听岔了:“娘,您说什么?” “我说,我们把陈家婚事退了吧!” 宋遇白急了:“娘,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我们可是昨天才去陈家下聘了的,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 宋氏看他急了,急忙解释:“儿子,娘想退婚也是有原因的。” “是不是杏儿哪里惹您不痛快了?您给我说,我让她来给您赔个不是。”宋遇白明显的有些着急了,脸色都变了。 宋氏摆手:“哎呀,不是。” “那您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我们这婚事都说了两年了,好不容易等到现在。” “儿子,娘要跟你说个事!” 因为他们在院子里声音大,这个时候他大姐和二姐也起来了。 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宋家大姐走上来:“娘,去屋里说,这院子里过路的人多。” 宋遇白一回屋里,气的把书往桌子上一扔:“说吧,你们若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宋氏看他这样气,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和难受。 自己养大的儿子,以前从没在自己面前发过火,陈杏儿现在还没过门呢,就引得她儿子不重孝道,心想,这婚事,说什么也得退了。 见宋氏没开口,宋家大姐主动开口了,把昨天她家那口子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说的这陈杏儿就像已经没了贞节一般。 宋遇白听完,整个人都木楞了:“怎么会?” 宋家大姐轻拍在他背上:“怎么不会!你姐夫当时就在现场呢!所有的经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宋遇白还是不相信,一把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茶水全部扫到了地上。 只听地上全是碎裂的声音。 “不可能!” 见他发这样大的火,宋氏心中难受:“儿啊,你以为娘想退这门亲事啊!那陈杏儿模样是这附近没有的标致,又心灵手巧的,你又喜欢,娘本来高兴都来不及,可你姐夫他说的有理有据的,娘不得不怀疑那陈杏儿到底有没有被人给玷污了,你不是也知道的嘛,之前隔壁村上,不就有一闺女,一个人走亲戚的时候,被人掳了去,然后被玷污了吗?” 宋氏说着竟委屈的哭了起来。 宋遇白见他娘哭,心里又难受。 “可是娘,杏儿从未对儿提及过此事,儿相信她,定然是没有被那逮人所害的。” 宋氏拉住他:“可娘不敢赌啊!你姐夫说了,那天去救他们姐弟的人去了好几十,这要是以后被有些之人拿去做文章,你还怎么读书啊!” “是啊!弟弟,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你犯不着赌一个陈杏儿啊。” “可我就要她,我就要她!” “儿啊,你可别糊涂,听娘的,咱们把这婚事退了, 也免得日后想起来膈应到自己。” 宋遇白摇头,拉住宋氏,想劝阻她:“娘,这事我们都没有听说,陈家不说,那定是没事的,我和她下个月都要成亲了。” 宋家大姐拉住他:“弟弟啊,你也知道陈家不说,这要是好好的,那陈杏儿没有被玷污的话,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没事啊!他们这么藏着掖着的才是有问题。” 宋家二姐也附和:“就是,弟弟,你就听娘的,娘她难道会害你吗?娘她也是怕万一!” ....... 宋遇白被三哥女人围着,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人就晕了过去。 瞬间把宋氏急的不行。 宋家大姐急忙掐住他的人中,这才让他慢慢的又缓了过来。 “娘,我不退,这婚事我说什么也不会退的。” “你不退也得退!”只见宋大柱推开门进来。 “你是我们宋家唯一的种,现在又是秀才,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非得找一个残花败柳来让宋家的祖宗蒙羞吗?” “爹,杏儿她......” “儿啊,这家里什么都能听你的,可就唯独了这事,你得听爹和你娘的,待会我就跟你娘上门去把这门婚事退了,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孝字最大。” 说完,拉着自家老婆子,就出去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个孝字说过来,压住了宋遇白。 宋遇白拉着他大姐:“姐,你让姐夫出来,说是他记错了好不好,你帮我劝劝爹娘!” 宋家大姐摇着头:“弟弟,爹说的对,你是我们宋家唯一的种,也是唯一的希望,你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说完拉着他二姐就出去了。 宋遇白颓废的坐在屋里,突然宋遇白又站了起来,朝着屋外冲去。 “给我逮住他!” 宋遇白还没到院子门口,就被赵小东抓住了。 “把他给我关到屋里去!”宋大柱发话了。 赵小东不敢有忤逆,拖着他就朝屋里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去问杏儿!让我自己去问杏儿!” 宋家大姐找来一把锁,直接锁住了门。 路过的村民看着,有些惊讶的问道:“宋家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宋大柱陪着笑:“没什么,没什么。” “过几天就来你家吃喜酒了哦,恭喜恭喜。” 宋大柱只是笑笑,没说话。 等那人走了,才问道宋氏:“收拾好了没。” 宋氏急忙说道:“来了来了。” 宋家退婚.... 宋大柱和宋氏带着自己两个女婿出门去了。 对着两个女儿说道:“把他给我看牢了!” 陈家一家子才吃完早饭,陈根正准备出门去采购段红兰列的礼品单子。 一看到他们,便扬起笑容:“宋叔,宋婶,你们怎么来了?” 宋氏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是来找你娘的,她在不在家呢?” “在呢在呢,您们这边请。” 陈根说着给了阿东一个眼神,阿东就朝后院去叫段红兰去。 带人到了堂屋,陈根给几人倒了茶水,这倒是把几人弄的更不好意思了。 没一会,段红兰就过来了,笑着喊道:“亲家公亲家母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宋氏扭捏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宋大柱主动站起来,朝着段红兰说道:“我们今天过来,是来退婚的。” 什么! 他这一声退婚,简直把段红兰和陈根震的浑身一颤。 “退婚?宋家的,我没听错吧?”段红兰口中的叫喊立马换了。 宋氏连忙站起来:“段大姐,我们也实属无奈,不过这婚事,我看我们就此作罢吧?” 段红兰整个脸色都变了:“当初可是你们请人跑了好几次,我们都没有同意的,还是看在你和你儿子自己跑了一趟,我们才答应下来的。” 宋氏点头:“是是是。” “你们一定要退?” 宋氏点头。 陈根忍不住了。 “你们逗我们玩呢!当初这门婚事是你们求来的,这两年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家妹妹与你家宋遇白有婚约,你们昨天刚下聘,今天就退婚,这要是说出去,你们让我妹妹以后怎么活?” 眼见陈根已经不是好言相待了,宋大柱也不再客气。 “那也是你们之前没有说实话!要是你们早就说实话,我们也不会找你们结亲!” 段红兰这就不明白了:“宋家的,你话说明白!我们家是哪里招惹到你们了?” “什么叫我们家没有说实话?” 宋氏这个时候站在了宋大柱面前,义正言辞的问道:“你们家陈杏儿是不是之前被人掳去去?” 段红兰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事?随即望向了宋大柱后面的赵小东,是了,她大女婿是在县里衙门当差的。 “是,我家杏儿是被逮人掳去过!” “行!你承认就好,那这门婚事我们就是要退!” 段红兰皱眉,脸也冷上了三分,人也站了起来,站在宋氏的对面:“我家杏儿被掳去过又如何?这和她的婚事有什么关系?哦.....难道你们以为我家杏儿被.” 说着段红兰都想冲上来揍这两口子了,哪有这样污蔑女孩子清白的。 这要是被别人问起来,为什么会退婚?他们这污蔑就是在杀人! “娘!”只见陈杏儿从堂屋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还是一身的粉色衣裙,只是相比往两年,人长的更加俏丽倾城了。 段红兰有些不安,挡在她面前:“你怎么出来了,大人谈事,你跑出来干嘛。” 只见陈杏儿脸上没有笑意,看着宋家的几人:“听说宋叔宋婶来了,我就来看看。宋遇白呢?既然是退婚,他为何不来?” 宋氏看着陈杏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她心里,她其实挺喜欢这丫头的,只是..... “杏儿,遇白他有事来不了,你和他,就算了吧!” 陈杏儿突然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真的在笑:“行,婶子,我知道了,这东西,你带回去给他吧。” 随即,从袖口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了宋氏。 宋氏没接,还是宋大柱推了她一下,她这才有些忐忑的接了过来。 “杏儿!你别怕,这事娘给你做主。” 段红兰拉着她的手。 陈杏儿拍了拍段红兰的手朝着她摇头道:“娘,就算了吧,成亲本就是你情我愿,他既然不愿意娶,我也不乐意嫁了,我先回房了。” 说完,陈杏儿还朝着宋家几人微微欠身,接着转身,不回头的走了。 这就退了?宋氏都没想到这么顺利。 可这么顺利,她心中却又涌起一丝后悔。 就像那买衣裳,若是还价别人就立马卖给你,你肯定后悔! 见段红兰不说话。 陈根上前来:“你们可以滚了,我妹妹已经答应你们!” 段红兰指着昨天他们抬来的彩礼:“老二,让他们把那些东西抬回去!看着碍眼!” 段红兰说完,追着陈杏儿去了。 宋大柱本来想着这彩礼就不要了,可段红兰那么一说,嚷着就让自己的两个女婿,一人挑一担子回去了,他们又没有做错!谁家愿意娶一个被掳去过的女子? 他们从陈家出来的时候,村里的人都看到了。 议论纷纷的。 “这宋家是做什么啊?这不是昨天才下聘吗?怎么今天就把这聘礼又带回去了?” “难道是这陈杏儿不愿意嫁了?” “我就说嘛,这陈家现在家大业大的,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秀才,怎么可能看的上他们家!” 阿东不想听那些闲言碎语,直接关上了门。 还是宋家大姐在家里担心,自己父母和丈夫吃亏,跑了过来看。 直接开口就说到:“放屁!明明就是我们家不要陈杏儿那丫头,今天一早来退的婚!” 她才说完,就被宋氏拉着走:“少说两句。” 村里的人这一听,这宋家主动退的婚? 骗谁呢! 只见今天一早,路过宋家门口的村民说道:“我今天早上路过宋家门口,听了几句,不太清楚,好像确实是宋家的不要陈家那丫头。” “为什么呢?” 那人没听清,也不敢乱说:“不知道,我路过的时候,正见宋家那秀才冲出来说找陈杏儿问清楚呢!不过还没跑出来,就被家里给逮了回去,关起来了。” 众人又是唏嘘不已。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猫腻!问清楚?问清楚什么? 段红兰追着陈杏儿去了。 只见陈杏儿回到屋里,先是坐在椅塌上,一动也不动的,眼睛望着远处发神。 段红兰看见,心疼坏了。 走上前去,把陈杏儿抱在怀里:“女儿,想哭就哭吧!” 陈杏儿扭过脸,看着段红兰,瞬间眼中就聚满了泪,只听哇的一声,陈杏儿就埋起头哭了起来。 陈根跟在后面,听见了,心中难受不已。 陈刚和吴秀梅也得了消息,赶过来。 吴秀梅捏着帕子,心中也难受的紧:“这好好的婚事,眼看就马上成亲了,宋家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了,别说了,仔细被杏儿听见更难受。” 家都没进去,就在外等着,听着里面陈杏儿的哭声,各个脸上都是又难受又生气的。 眼见人都来了,就不见陈树。 陈根问了一句:“陈树呢?” 阿东答道:“小少爷刚刚带着阿三跑出去了。” 陈根一拍手:“完了,坏了!” “大哥你跟我去。” 陈刚也反应过来,两人撒腿就朝外面跑去。 宋遇白挨打 而宋家这边才到家里。 刚把关宋遇白的门锁打开,就见陈树带着一个人冲了进来,看见宋遇白冲上就是一顿打。 宋家的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上去拉架的时候,又被陈树带来的阿三左挡右挡的。 宋大柱一个常年做惯了农活的人,都没有阿三力气大,直接被阿三一手推了出去,不过阿三控制到力度,没有伤了他。 宋家大姐推着自己的丈夫:“你上啊!” 赵小东哪里没上,可自己打不过人家,浑身还被揍了好几下。 只见陈树按着宋遇白就打:“我他妈的当初就觉得你不是个好的!他妈的让你欺负我姐,你以为我们陈家好欺负是不是!就只有你是秀才!你不得了!” 最后还是宋氏冲了过去:“陈树,你别打我儿子了,这婚事他不想退的,是我们老两口退的,你要打冲我们来,别打他了。” 宋家大姐也冲了上来:“陈树,是你姐姐自己名声不好,怪不得我们不要她。” 只见陈树一把拎起她的衣领:“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 宋家大姐,看陈树的眼神,哪敢再说。 宋遇白被宋氏抱在怀里,嘴角有被陈树打出血来,眼睛旁边也红了一大片,可是他却没什么反应一般的看着外面,伸手朝外面:“让我去找杏儿,让我去找杏儿。” 宋氏抱着他,哭着喊道:“儿啊!婚事都退了。” 宋遇白一听宋氏说婚事退了,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陈树看他这副模样,心中又气又怒,扔开宋家大姐,朝旁边呸了一声:“就你们家那下三滥的龌龊心思,也不配我姐嫁,我姐清清白白的一姑娘,到你们嘴里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时候陈根和陈刚也赶来了。 可眼看,这架都打完了。 陈树拍了拍手:“宋遇白,以后别他娘的让我再碰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带着阿三转身朝着陈根和陈刚说道:“你们来晚了,这架都打完了。” 陈刚和陈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宋遇白,眼见也没伤到什么要害,陈根掏出五两银子,放到院中的石墨上:“这是医药钱!” 说完跟着走了。 宋家大姐推着赵小东:“你就是个窝囊废,你不是捕快吗?去把他们抓起来啊,他们都跑到咱们屋里来打人了!” 赵小东没说话,突然觉得,自己昨天有些冲动,不该把这事说出来,陈家和县令大人关系那样的好,这要是县令大人知道了,追究起来,要为陈家出口气,指不定自己再也吃不了这碗饭了,一想到这里心中也来了火气。 “你行你上啊!” 宋家大姐整张脸都惊讶了,平常自己不管说赵小东什么,他从来没有还过嘴。 “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说说说,你就继续说吧,你知不知道陈家和我们县令大人关系有多好!这要是被县令大人知道,你就等着跟我一起喝西北风吧你!”赵小东说完,转身就准备回县里去了,他得自己主动去说一下这个事情,免得到时候县令大人怪罪下来。 宋家大姐这个时候也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完了娘,这事没有办好,我只想着弟弟,没想到我们家那口子,他这要是掉了这份差事,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说完顿时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宋家二女婿,看这情况,也不好再待下去,拉着宋家二姐就归家去了。 热闹的家,一下就清静下来了。 只剩宋氏抱着宋遇白在屋里大哭。 这路过的听见那哭声,也不免叹息,好好的一桩婚事,最后落了个这么个结果。 再说这陈杏儿哭过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谁也不让打扰。 第二红袖添香去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只见陈杏儿的眼睛都是红肿的,不知道昨天晚上哭到了什么时候。 而屋里的地面上全是碎布,仔细一看,那挂在屏风后面的嫁衣已经没有了,全部变成了地上的碎布条。 “把地收拾一下。” 两人立马照办了。 打扫完以后,红袖去通知了段红兰,说大小姐把自己绣的嫁衣和被套全部剪了。 段红兰点头说知道了。 接下来陈杏儿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出门,也不再绣花,只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 而这边赵小东回到县里,先去邻居家把自己儿子接了回来,当天晚上宋家大姐也回来了。 不过赵小东看着她,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宋家大姐觉得委屈,晚上就在铺盖里躲着哭。 第二天,赵小东直接收拾了她的东西,说是要休了她。 宋家大姐那又是哭的天啊地啊的。 “当家的,我是为你们赵家生了孩子的,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赵小东唬着脸说道:“你不是什么都紧顾着你娘家吗?那你就回娘家待着吧。” 宋家大姐不愿意,死命的抱着孩子。 孩子看她哭,自己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喊他就要娘。 赵小东看着心里也难受。 眼见赵小东心软了,宋家大姐这个时候,立马保证:“当家的,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顾着娘家了,我眼里就只有儿子和你,还有咱们这个家,你不要赶我走啊!” 赵小东当然也不想儿子没有娘,最后没再说什么。 可是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宋家大姐一直绷着一个神经:“当家的,你不要赶我走。” 赵小东却说道:“放心,你要是真为了咱们这个家,我也不会赶你走!我现在想的是,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大人说一下这个事,我怕真的等他发现,我会没了这份差事,我们家里都靠着我这份收入,这些年你又经常补贴娘家,我们也没存下什么钱。” “当家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补贴娘家了。” 赵小东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不允许你补贴,而是我们要量力而行不是吗?那天给你说这个事的时候,本来我只是让你给娘提个醒,谁知道你硬是要娘去把亲退了。” 宋家大姐不说话了,因为这个事情上,她觉得自己没错,但是她不敢反驳赵小东,怕赵小东又说要休了她。 “当家的,要不,你去主动给县令大人把这事说了,把一切过错拦在我身上......” 赵小东嗯了一声:“先睡吧,我看明天上职的时候,把这事给大人提一下。” 柳师爷的大白眼 翌日一大早,宋家大姐就起来了。 赵小东起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了,心中略感欣慰。 宋家大姐舀了一碗稀饭递给赵小东:“当家的......” 赵小东看见她的眼神,知道这是担心她,嘴上安慰道:“放心吧,就算真是丢了这份差事,我就算是娶码头边上扛东西,也能养活你们娘俩的。” 宋家大姐听着,那眼眶就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赵小东拍了拍她的肩:“吃饭。” 嘴上安慰着自己媳妇,其实自己心里也忐忑不已。 到了衙门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给自己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自己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 还是身边的同事看了出来:“你怎么了?今日巡街没精打采的,你前两天不是请假,你小舅子下聘吗?” 赵小东摆手:“哎,别说了,就是被这事烦的。” “这是好事啊!” 赵小东叹气,悠悠的把这事给说了,同行的同事听他说完,指着他:“哎呀,小东,你糊涂啊!当时那情况,一看就是陈家小姐把那混球给收拾了,我要是你,提都不提这事。” “我也就是把这事情,朝他们一说,谁知道,他们就硬是要退亲。这下好了,那段老夫人都见过我几次了,肯定能认出来,我们大人又跟他们关系那样的好,我真怕.....哎,都怪我自己,嘴巴硬是要多说这一句!”赵小东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还是早些给咱们大人说一下,那段老夫人那天救陈家小姐那阵仗,你也看的出来,是个厉害人物,真要找你麻烦,你跑的掉?” 同僚都这样说了,赵小东哪里还有心思巡街。 “那我现在就去找我们大人,看能不能保住这碗饭。” 同僚理解,摆手:“放心吧,巡街有我呢!” 赵小东小跑着回衙门了。 衙门里的同僚看见他还有些纳闷:“你不是在巡街吗?怎么跑回来了。” “你们看见顾大人了吗?”赵小东问道。 大家伙指了指后衙:“应该在后面吧,没看见他出门。” 赵小东立马去后衙了。 不过就看见柳师爷。 “柳师爷,顾大人呢?” 柳师爷见今日日头好,正在晒被子呢,转头看向他:“大人还没起来呢?有事?” 赵小东心想着柳师爷,整日的跟在大人身边,要是能帮他说上两句话,那就好了。 连忙把柳师爷拉到一旁。 柳师爷看着他:“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说,不要拖拖拉拉的。” 赵小东把事情一说,这柳师爷眼睛都亮了。 看着赵小东,认真重复了一遍:“你说这婚事退了?” 赵小东忐忑的点头,拱手说道:“我当时也只是嘴快,想给我岳父岳母提个醒罢了,谁知道他们硬是要退了这婚事。还请柳师爷帮我给大人说一说,我知道大人和段老夫人关系好,怕这段老夫人追究起来,大人降罪于我,我家中还有一家大小需要我养活呢,不想丢了这份差事。” 柳师爷,立马摆手,脸上笑道:“放心吧,不会的。” 说完又拍拍他的肩:“赵捕快,你要开始转运了!” 赵小东讶异,不太明白柳师爷的话,他不是应该要倒霉了吗? 柳师爷笑着说道:“行了,你去忙吧,这事我会告诉大人的,不会找你麻烦的。” 赵小东茫然的从后衙出来,不明白柳师爷话的意思,难道是大人不会因此迁就于我? 想到这个,立马又跑出衙门去巡街了,心下放松了许多。 赵小东前脚一走,后脚柳师爷直接冲进了顾少华屋里,嘴里喊道:“哎哟,我的少爷,你快别睡了。” 这门一打开,冷风一贯,顾少华脸上一冷,立马转过脸去,嘴里说道:“柳叔,你别逼我揍你!” 柳师爷听着他的话,才不怕他:“少爷,陈家被退婚了!” 柳叔就站在他床前。 只见顾少华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一下睁开,转过身,就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柳师爷翻了个白眼,重复说道:“陈杏儿昨天被退婚了!” 他话才说完,就见顾少华,扔开身上的被子,抓起衣裳就穿了起来,一边出门一边穿。 柳师爷看着:“哎哟,我的少爷,你鞋没穿!” 都走到外面多远了,顾少华立马又转回来穿鞋,一边穿一边骂道:“柳叔,你能不能快点!” 柳师爷:.....明明睡懒觉的是你。 直接奔着洼洼沟就去了,出衙门的时候,遇到了李师爷,刚想问他们去哪。 只见柳师爷直接说道:“李师爷,今日衙门就靠你了,我和大人去边关镇一趟。” 李师爷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两人消失在衙门门口了。 这边顾少华才走,那边几辆马车就到了门口。 马车打开,只见是顾老将军从车上下来了。 李师爷很是惊讶,又立马恭敬的上前:“老将军,您怎么来了。” 只见顾老将军摆了摆手:“我要是再不来,我这孙媳妇就跑了。” 啊?看看他听到了什么! 孙媳妇?顾大人娶亲了? “你们大人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大人刚刚带着柳师爷出去了。” “去哪了?” “边关镇。” 顾老将军立马转身又上马车了。 这火急火燎的哦,李师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摇头,进衙门去了。 柳师爷一路上给顾少华转述了整个过程。 顾少华说道:“这宋家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柳师爷忍不住翻了今天的第三个白眼,他们不小题大做,能有你的机会? 到了边关镇上的时候,顾少华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柳叔,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这什么都没带。” “都到这里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顾少华点头,也是。 可这才到洼洼沟的村口,又停下来了。 “柳叔,你说我这要是直接上门去,会不会吓着她,会不会显得我太猴急了?” 今天第四个白眼出炉。 “柳叔,你这今天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总是冒白眼。” 柳师爷再也忍不住了。 “少爷,都到这里,你还扭捏个什么劲?” 顾少华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担心,她心中有那人,接纳不了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这不是怕事情没解决,给不了她一个未来嘛。” “那你到底去不去?” 这话才说完,只听见身后出现好几辆马车。 柳师爷看着:“少爷,那马车上的标志,咋这么像我们家的。” 这走进了一看,不正是吗? “老爷,是少爷。”驾车的人说道。 顾老将拉开帘子,看着顾少华,很是鄙夷。 顾少华眼睛都瞪圆了,惊讶道:“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顾老将军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我这孙媳妇是不是跟别人跑了?” 顾少华立马去看柳师爷。 柳师爷装没看到。 “你看他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顾少华没动。 柳师爷主动道:“将军,我带您过去。” 顾老将军下聘 骑着马几下就到了陈家门口。 这村里人都看见了,好几辆马车停在陈家门口呢。 各个都跑出来看热闹。 陈家大门这几天都是关着的。 老将军下了车,指着大门道:“是这家?” 柳师爷点头,老将军这才敲门。 顾少华这才赶了过来,拉住顾老将军:“爷爷,你这是干嘛!” “干嘛?给你小子求娶人家的姑娘。” 话才说完,这门就开了。 阿东看着门口的两人,再见他们身后的好几辆马车。 “咦,县令大人,您怎么来了,里面请.....” 喊完,立马错开身子,把大门全打开,恭敬的把人请进去,接着马不停蹄的去通知段红兰了。 段红兰还在为陈杏儿忧心呢,这一听顾大人来了,立马激灵起来:“他又来干什么?” 嘴上说着,这人还是朝着外头走了。 陈刚这个时候也过来:“娘,顾老将军也来了。” “老将军也来了?” “嗯。” 段红兰心里有个猜想,脸上带着不可思议。 到了前屋。 段红兰立马笑脸相迎:“顾老将军,好久不见。” 段红兰瞥了一眼顾少华,只见顾少华根本就不敢看段红兰的眼睛。 顾老将军立马也笑着:“段老板好久不见!” “春来看茶!” “老将军请坐。” 顾老将军笑着点头。 顾少华也要坐下,老将军浑厚的声音一吼:“你坐个屁,你给老子站着。” 顾少华那还没落座的屁股,立马给收了回去。 段红兰咂咂舌,撇过头看着顾老将军问道:“不知老将军今天来,所为何事?” 顾老将军也不拐弯:“来替我家臭小子求娶你家杏儿丫头!” 这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陈家人,除了段红兰,别的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全部齐刷刷的看着顾老将军。 只听顾老将军说道:“我也是前两个月才知道,我家这混小子,钟意你家杏儿丫头好久了,今日我聘礼也全部带上了,段老板你给个痛快话。” 顾少华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当听说这老头子把聘礼都带上了,又惊讶,想着他身后那几车...... 段红兰根本没有想到这顾老将军这么直接,一时间话都有些答不上来。 “段老板?” 段红兰反应过来:“老将军,其实不瞒,这两年,我们家杏儿和别人有过婚约。” 顾老将军点头:“我在路上就听小柳说了,但这婚事不是退了吗?” “你知道?” 顾老将军:“我当然知道啊,小柳在信里都告诉我了,不过之前说的是年底那边要下聘,我还怕我赶不及呢,一路上马都累死了好几匹,不过幸好这婚事退了,免得我替他抢亲了。” 这顾老将军说话,一句比一句惊人。 顾少华小声叫道:“老头子,你说什么呢!”什么抢亲不抢亲的。 顾老将军抬起头看着他:“说什么!还不是说你,二十好几了,难得遇上一个喜欢的,还不知道主动出击,你学学你爹,你看看你爹,当初直接就把你娘给扛回去了!” 顾少华无语:“我那时还没出生呢,我怎么看!” 顾老将军一拍桌子,顾少华平常嬉皮笑脸的老头子老头子的喊,可真到这个时候,心中害怕。 急忙双手挡在胸前:“行行行,我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家的低着头,根本不敢看。 顾老将军又转过头去看段红兰:“段老板,要不叫杏儿那丫头出来?” 段红兰有些为难:“实不相瞒,顾老将军,我这女儿前几日被退了婚事,情绪不太好。” 顾少华听着有些难受。 “没事,你去叫叫,我们等着。” 段红兰听着,刚要叫春来去,被陈树说道:“娘,我去!” 说完人就跑掉了。 陈杏儿这会正望着窗外发呆呢! 红袖添香见陈树进来,欠身叫了一声:“少爷。” 陈树点头,一脸的笑意,走到陈杏儿椅榻边上:“你知道外头谁来了?” 陈杏儿不答话,表示没兴趣。 见她没问,陈树主动说道:“顾少华和顾老将军来了。” 只看陈杏儿还是望着窗外,可眼神,微微有些不一样。 陈树继续说道:“他们来下聘!” 红袖添香都看着陈杏儿,替她高兴。 陈杏儿转过头看着陈树:“下聘?” “对,求娶你!” 陈杏儿惊的手上拿着的手帕都掉了。 陈树拉起陈杏儿:“走,跟我出去,老将军想见见你。” 陈杏儿眼眶却突然红了,扭着手摇着头:“我不去。” 陈树皱眉的看着她:“为什么啊,难道你还念着宋遇白?” 陈杏儿豆大的泪流下来:“没有!” “那不就是了!顾大哥起码说也要比宋遇白好许多倍!而且顾老将军也知道你被退了婚,并不介意!” “那....那我更不能去了,我名声不好,会影响他的!” “陈杏儿,你是不是要自暴自弃?你哪点名声不好了?你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只要是认识的,谁人不夸赞你,那宋家退婚,是他们眼瞎!你为何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陈杏儿还是摇头,哭着说道:“可是我毕竟是被退了婚的人,外头的人会议论的!” “他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杏儿刚要反驳,就听见: “对,我都不怕,你为何要怕?”只见顾少华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陈杏儿整个脸都愣住了。 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树惊讶的看着他:“顾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你姐出来,我就自己过来看看了,要不你们先出去,我跟她说两句?” “不,弟弟,你留下来。” 陈树瞥了她一眼,转身无情的走了,红袖添香立马也识趣的出去了。 陈杏儿用手帕把整个脸都捂了起来,根本不敢看顾少华。 顾少华走近了,陈杏儿立马背过身去。 顾少华拦住了她的肩,把她翻过来:“怎么,不敢看我?” 陈杏儿用帕子挡着脸,不说话。 顾少华又把她的手帕拿了下来,只见手帕下面,陈杏儿满脸都是泪。 心疼死他了。 “怎么?还是想嫁那姓宋的?你若是不愿意嫁我,还是想嫁他,我去把他给你捉来跟你成亲。” 陈杏儿摇头。 见她摇头,顾少华脸上一笑:“既然不想嫁他,那就是愿意嫁我喽。” 陈杏儿还是摇头。 “都不愿意啊,那你要出家当姑子?” 陈杏儿扁着嘴,赌气的说道:“对,我就是要出家当姑子。” “你当姑子,我就去你隔壁当和尚!” 陈杏儿幽怨的盯着他。 顾少华拿着手帕,给她擦脸上的泪:“好了,不哭了。” 只见他越擦,那陈杏儿脸上的泪掉的越厉害。 最后都急了,又怕擦重了,给她把脸弄疼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别哭了,看见你哭,心疼死我了。” 陈杏儿反抗,打了他好几下。 “只要你能解气,愿意嫁给我,你就多打几下吧!” 听着他的话, 陈杏儿再也按捺不住,哭着喊道:“你为什么不言而守信!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为什么才来啊!”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少华心疼坏了,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声说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定下婚事…… 段红兰他们在前面等了许久,等的顾老将军都怀疑这婚事怕是真的要黄了。 就见顾少华过来了,等他一让,身后跟着的不正是陈杏儿吗? 段红兰看陈杏儿的眼眶和鼻头都还有些红,一看明显就是哭过的。 顾老将军一看陈杏儿,顿时着胡子笑了起来:“这许久未见,你家杏儿这是出落的越发的亭亭玉立了。” 段红兰笑道:“老将军过奖了。” 陈杏儿上来,对着顾老将军欠身:“杏儿拜见顾将军。” 顾老将军急忙虚手一扶:“快起来快起来,” 陈杏儿刚站直,顾少华立马把陈杏儿拉到自己身边。 顿时这小脸脸绯红,就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顾老将军这对着顾少华才有个好脸色,回过头对着段红兰说道:“段老板,我看着婚事能成。” 段红兰见陈杏儿出来,心里就明白了,心中也高兴,笑着回道:“我看着婚事成了!” “哈哈哈哈!好啊!少华,还不快来拜见你岳母!” 顾少华立马走了出来:“小婿拜见岳母!” 段红兰急忙站起来,笑着扶起了他:“你能和杏儿有个好结果,也算是圆满。” 顾少华拱手道:“岳母放心,以后,我定然不会让杏儿再受委屈的!” 顾老将军这边一听,脸上也是高兴的很:“小柳,让大家伙把咱们的聘礼抬进来!” “是,将军。” 这在外看热闹的村民这看到里面终于出来人了。 “大家伙,把聘礼抬进来!”柳师爷笑着喊道。 “是!”站在车子旁边的人,整齐划一的喊道。 柳师爷要进去,被一个村民拉住:“请问这是给陈家谁下聘?” 柳师爷回头一笑:“还能有谁?陈家长女!” 说完,帮着搬了一箱东西进去。 长女? 陈家长女,这长女不就是陈杏儿吗? 村民又拉住一个搬东西的问道:“兄弟,你们是哪家的?” 只听那人答道:“县城衙门,顾县令家,京城顾将军,顾侯府家!” 啊? “那这娶亲的是?” “当然是我家少爷,顾县令顾大人了。” 大家伙那眼睛瞪的像铜陵。 “县令啊!” “这陈杏儿嫁给咱们县县令大人了!” “那以后就是县令夫人了?” 其中一个村民说道:“你们没听他们说吗?顾老将军,侯府!她以后就是侯府夫人了!” “那我们以后见到她,是不是得下跪了?” 大家这边唏嘘不已,感叹这陈家泼天的富贵。 “你们说这陈杏儿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才被退婚,这立马就有人上赶着又要娶,还是县令大人!” 大家都羡慕的望着陈府,这陈家以后就是达官贵人了! 又看那些人搬车上的东西,每个都是红色的大箱子装着的,上面还有红色的囍字。 “这得有多少聘礼啊!” “你眼瞎啊,四车!四车的聘礼!” 又是一阵唏嘘,人群中有那种不嫌事大的:“宋家的呢,这两天怎么都没看到人。” “躲家里不出来呗,这烟囱天天冒烟呢。” 只见把东西搬到前院的院子,都堆满了。 陈家的人也惊讶,包括陈杏儿。 顾少华拉着她:“我爷爷怕是把家底都搬来了。” 陈杏儿咂舌。 等所有的东西都搬完,院子都快放不下了。 跟在顾老将军身后的男人,掏出一份礼单:“夫人,这是礼单。” 段红兰点头,拿在手上认真看了起来,只有清楚礼单里有什么,才能匹配相对应的嫁妆。 段红兰看了心里有数了。 “亲家,我孙媳妇的生辰八字,你给一个,咱们挑一个最近的日子,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吧,你也好早些抱上外孙。” 陈杏儿低着头,这脸都快红的滴出血来了。 顾少华站着也有些不自然,这老头子说话太直白了! 段红兰笑着点头,春来递上了纸笔,段红兰写上陈杏儿的生辰八字,递给了顾老将军。 顾老将军拿着,立马递给身后的人,身后的人拿着就走了。 段红兰留下几人吃午饭,顾老将军也不拒绝,直言道:“回来这路上,就一直想着你店里的吃食。” “那今天您有口福了。”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顾少华把陈杏儿拉到一边:“我送你的东西,你可拆了?” 陈杏儿:“没有!” 陈树在旁说道:“陈杏儿,你拆了,还在手上试了的。” 陈杏儿立马转过头去瞪陈树。 顾少华听她拆了,眼中笑意深了许多:“喜欢吗?” 陈杏儿点头:“我说的没有,是指你让人送来的那两箱东西,没有拆,不是说这个。” 听她这样说,顾少华觉得有些可惜:“那可是我挑了好久的。” “那我待会就让阿东去县城里,把它们拉回来。” “这还差不多。” 顾少华拉着她到凉亭坐下来,陈树站在远处,也没靠近。 顾少华认真的说道:“幸好,幸好宋家退婚了。” 陈杏儿看着他:“你真的不嫌弃我是被退了婚的?” “你就是成了亲,我也不嫌弃。” 陈杏儿认真的盯着他,见他不像是说的假话,这才说道:“其实我也很庆幸我被退婚了,本想着一辈子当个老姑娘,没曾想你来了。” 顾少华握住她的手:“你要是当了老姑娘,我就当老男人。” 陈树在凉亭下咳了两声:“咳咳,说话就说话,你们别太大声,我听着耳朵不太舒服。” 陈杏儿立马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扭向一边。 见她害羞,顾少华朝着陈树喊道:“怎么哪都有你,你不读书了?” 陈树懵逼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想啊,这是规矩!” 顾少华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姐,你情我愿的,都走了流程了!” “那也不行!” 顾少华顿时无语,陈杏儿开口道:“好了,你不打算给我说说这两年的事情吗?” 这边顾老将军也和段红兰说起话来。 顾老将军感慨道:“亲家,其实我这孙子,从小就命运多舛,他出生没几年,他娘就因身子不好撒手人寰了,而我儿子,因为丧妻之痛,常年的在边关不敢回家,你不知道,我这孙子,长的不像我和他爹,倒是跟他娘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我那儿子一看到他就难受,最后啊,我那儿子也就战死在沙场上了。” “老将军节哀。” 顾老将军摆了摆手,牵扯出一个笑容来:“都过去好久了,现在少华也要成亲了,我也算对他们两夫妻有个交代了。” “之前这小子,一直想上阵杀敌拉着,一直是我不许,两年前,他回京城查一件案子,不小心被奸人所伤,伤了身子,一年多下不了床,执意要回来,这身子才好些,就天天嚷着要回边关来,起先我一直不许,最后,这臭小子背着我,年初才过完年,偷偷的跑了,还是小柳替他回信,我才知道原因,这说来也是缘分。” 段红兰点头。 老将军又说道:“还有就是,到时候他们成亲,可以在这里成亲,但是成完亲,我还是想他们可以回一趟京城,去祭拜一下祖先!” “那自是当然,不过老将军,杏儿是农家出生……” 只见老将军伸出一只手打断段红兰:“农家出生又怎么了?当初开朝皇后,还是农家出生呢,你放心我们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要是这少华娘还在,可能还会有点什么,但是他爹娘都不在了,老夫又是舞刀弄枪惯了,定不会给她立什么规矩。” 这下段红兰放下心来。 陈杏儿听顾少华说完,心中震惊不已,急忙想去查看他的伤势。 顾少华拉着她:“没事了,伤口都好了!” 只见陈杏儿眼圈都红了。 “你别伤心,都过去了。” 陈杏儿拿帕子擦了擦泪,稳住了才说道:“以后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顾少华保证道:“放心不会了,也不会再让你等了!” 我要鸳鸯和石榴花 老将军派去算日子的人,中午他们才吃完饭,就算好回来了。 这日子算出来居然和宋家算出来是同一个,腊月十八。 顾老将军高兴的很:“亲家,那这只有一个月了,我可得回去好好准备,那就先告辞了!” 段红兰也笑着点头:“那我也不留您了!” 说着就把人送到了门口。 顾少华对着陈杏儿,用口型说道:“等我!” 陈杏儿笑着点头。 等人都走了。 村民们问着段红兰:“这日子定了没有?” “定了定了,到时候肯定提前通知大家。” 说着拉着陈杏儿回屋去了。 到了陈杏儿屋里,段红兰说道:“这只有一个月了,你一个人缝制衣裳肯定是来不及了,赶明儿我去县城,找你师傅,多找几个绣娘一起给你缝制。” 陈杏儿点头。 段红兰拉着她的手笑道:“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也总算是得偿所愿。” “当时宋家的来退婚,我没有多拦着,也是看你,可能不太中意那门婚事,想着退了就退了,看你今天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就觉得幸好他们退了婚事。” “娘……” 段红兰突然就有些感伤:“见你这两年,脸上笑容都少了,娘…娘看着难受,瞧着你今天又开心起来,娘心里也高兴。” 陈杏儿抱住段红兰:“娘,谢谢你。” 段红兰拍着她的背:“傻孩子,我是你娘,当然处处为你考虑。” 说完,段红兰放开陈杏儿:“好了,这婚事急,顾家又准备了这么多聘礼,娘还有的忙,你就好好待在家里,等着出嫁吧,娘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嗯!” 段红兰站起来就出去了,才走到门口,又听陈杏儿追出来,小声说道:“娘!嫁衣和被套上的花色,我要鸳鸯和石榴花!” 段红兰拍拍她的手:“好,娘知道了!” 接下来一个月里,陈家人又忙起来了,每天进进出出的。 村里人看着好生羡慕,特别是那搬进去的大箱子,一看就是沉甸甸的,之前大家伙还以为嫁给宋家时准备的嫁妆把陈家都掏空了,没曾想,大家这一个月看见比之前还多的嫁妆搬进陈家! 这陈家现在是多有钱啊! 而宋家这边,当知道陈杏儿又被县令大人求娶的时候,宋氏心里那个后悔啊! 县令大人都会求娶,说明这陈杏儿,那是一点事都没有啊! 有些时候躲在自己家院子里,看着陈家搬了那么多的嫁妆,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爹,看来我们真的是错了啊!” 宋大柱心中也闷闷的。 但还是劝慰她道:“退都退了,就别说那些了。” 宋氏难受,觉得都是那个女婿惹出来的事,心中对这个女婿瞬间不满意了。 “去看看遇白在做什么?”宋大柱问道。 而顾少华回到县衙,就又开始想陈杏儿了。 顾老将军要去营里看看之前的将士们。 全程就是柳师爷拉着县衙的衙役忙活布置。 顾少华回县衙的第一件事就是升了赵小东的职位,赵小东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偷偷的问了柳师爷,这才知道,他那小舅子前脚退了婚事,这后脚就让这顾大人捡了个便宜! 真的是太狗了! 心中烦闷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媳妇说。 可这宋家大姐平常是个能处理关系的,和衙门里别家衙役的媳妇关系都很好,这没说几句话,就听别人说起来了这事。 因此他都还没想好怎么说这事的时候,他媳妇就全知道了。 回到家,指着赵小东就哭着问道:“赵小东,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和那顾大人编排好的?他早就看上了陈杏儿,故意的吧!是说怎么,你还升了职!你……你这让我怎么和我娘家人交代嘛!” 说完宋家大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赵小东发誓说道:“媳妇,我是真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我家才退了亲,他顾大人就去求娶?这不是打我家脸吗?” “这…这我哪里知道嘛。” “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家。” “我们顾大人需要欺负你们?我当时都劝过你们了,你们自己不听。” 宋家大姐又是哭。 因为这个事,她许久都没有再回过娘家。 大婚....... 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十七这天。 陈杏儿院子里全部摆满了嫁妆。 “娘,这会不会太多了,大哥大嫂和二哥他们不会说什么吧!” 吴秀梅这个时候过来:“我们才不会说什么呢!只会觉得还没给你添够!” 陈杏儿有些不好意思。 只见吴秀梅拿着一个盒子,拉着她到屋里:“快来看看这个。” 陈杏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绿宝石头面。 全部是绿宝石中间还点缀着红色宝石。 “大嫂,真好看,不过这太贵重了!你留着以后给凝霜吧!” “好看你就收着,凝霜还小,以后她出嫁的时候,少不了她的。” “可……”这太贵重了。 “收着吧,这是你大哥大嫂对你的心意。”段红兰说道。 陈杏儿看看段红兰又去看吴秀梅,这才收下来。 把盒子给了红袖:“谢谢大嫂。” 吴秀梅拉着她的手,有些感伤,脸上却笑道:“想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你才六岁,如今都十八了,要出嫁了。”说着这眼眶就红了。 陈杏儿感触也颇多。 不过幸好段秀红来了。 两人才止住了去回忆曾经那不太美好的时光。 “杏儿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段秀红说着递给陈杏儿一个盒子。 陈杏儿打开,里面是一个玉佩。 “还是我师父帮我选的呢,说这是鸳鸯扣。” 说完在陈杏儿面前直接把一个玉佩一分为二了,但只要两个分开的玉佩一靠近,又马上吸在一起。 “哇,好神奇!” 段红兰21世纪的,这种见多了,可古代这东西可真是稀奇的很,段秀红也是有心的。 见陈杏儿喜欢,段秀红高兴:“祝姐姐姐夫情意绵绵长长久久!” 陈杏儿笑着点头,哼了一声:“算是没白疼你!” 这边陈刚、陈根还有陈树坐在陈刚院子里喝茶。 陈刚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杏儿都要出嫁了。” 陈根赞同的点头:“可不是,再过两年,陈树都该娶媳妇了。” “说她就说她,说我做什么。” 陈刚斜着头看着他:“小弟今年也十八了,难道不想娶妻?” “娶什么娶,女人那样麻烦,我看那陈杏儿时而不时的哭哭啼啼.....”他说到这里,想着那哭泣的画面,忍不住的打个冷颤。 惹得陈刚和陈根大笑起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段红兰留在陈杏儿房间里。 春来递上一个盒子。 段红兰递给陈杏儿:“这里面,有银票,也有铺面,还有一处京城那边的庄子,我托人买的,你好好收着。” 陈杏儿急忙拒绝:“娘,你都给我准备这么多嫁妆了,这些就留给哥哥和弟弟吧。”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段红兰放进她手里。 “我也打听了一下,顾少华他身份不简单,你们是不会永远都在边关生活的,他也迟早会回京城,到时候你们需要银子的时候多,拿着,嫁妆里大部分都是物件首饰,这值钱的还是盒子里这些东西。” 陈杏儿眼眶红了:“娘.....” 段红兰帮她擦着泪:“好了,别掉泪了,这明日就出嫁了,咱们要笑,要高高兴兴的,你嫁的可是心上人,到时候明天眼睛肿了,那就不好看了。” 陈杏儿也伸手擦了一把泪:“嗯,我不哭,我们全家人高高兴兴的。” “这就对了嘛,好了你也休息,明天还要起个大早。” 段红兰说完,就出去了,可突然想着什么,又跑了回来,给了陈杏儿一本书:“这个,你自己看。” 陈杏儿不明白,段红兰也没说别的话,转身就走了。 陈杏儿待她一走,打开书,才翻开脸就红了,急忙又合上。 腊月十八,段红兰早早的就又起来了。 到了陈杏儿屋里,见陈杏儿已经穿戴整齐,只差梳妆了。 走过去拿起梳子:“娘给你梳妆。” 陈杏儿笑着掉头。 段红兰边梳边说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梳了头发,段红兰又主动的拿起胭脂水粉给陈杏儿打扮。 “娘,这些让红娘来吧。” “没事,娘给你弄,保证把你画的美美的。” 陈杏儿笑了笑,闭上眼让段红兰给她画。 21世纪的人,那个女孩子不会化妆? 陈杏儿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来,就随意的在她脸上画了画,段红兰觉得都好看。 等段红兰画完,旁边站着的红袖和添香眼睛都看直了。 “好了,画完了,睁开眼看看满不满意。” 陈杏儿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娘,你画的可真好看!” “是你本来就好看。” 红袖添香也点头:“老夫人这画的和平常都不一样。” “平常什么样的?”段红兰问道。 红袖添香指着陈杏儿脸颊:“平常这两块可红了。” 段红兰笑笑没说话。 才画完,吴秀梅也来了:“哟,小姑子,你这可真漂亮。” “是娘画的好看。” “娘画的?” 吴秀梅又去看段红兰:“那娘,等小姑子出嫁以后,你可得教教我。” “行行行。” 吴秀梅又回过头去,主动拉起了陈杏儿的秀发:“既然娘给你画了妆,那嫂子来帮你盘头。” 陈杏儿笑着点头。 等头发盘好,再插上段红兰买的头面,陈杏儿整个人看着都变了。 “端庄大气!” “大小姐也太好看了。” 陈杏儿有些不好意思。 外面也热闹起来。 段红兰都听见放鞭炮的声音了,那就意味着顾少华来了。 没多久,就见陈蛋蛋跑了进来,先是看到陈杏儿:“哇,小姑,你可真好看,我以后也要娶像小姑这样好看的媳妇!” 众人听见他说话,都笑了起来。 段秀红问他道:“你跑进来干嘛?” 陈蛋蛋一拍手:“我姑父马上就要来了,小叔让我来给你们说准备准备。” 段红兰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堂屋。 接着陈刚也来了。 看见陈杏儿,笑的很是憨:“妹妹,妹夫来了,我来背你出去。” 吴秀梅替陈杏儿盖上盖头。 段秀红扶着陈杏儿到陈刚身后,让她趴在陈刚背上。 “妹妹,抱紧大哥,要起轿了!” 众人都在笑。 陈杏儿在盖头下小声说道:“谢谢大哥。” 她这一说话,陈刚的眼眶就有些热,不过还是努力笑着:“一家人,说谢太见外了。” 陈刚一路把陈杏儿背到了堂屋放下来,接着再把陈杏儿的手交到顾少华手中:“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舅哥。” 媒婆拿来了红绫,两人各执一边,到了段红兰面前。 朝着段红兰三叩首,段红兰笑着说了些吉利话。 接着陈杏儿便跟着媒婆和丫头出门去了。 陈刚和陈树也跟着去了,但是段红兰和陈根留了下来,这还有好多客人需要招待的。 陈杏儿上轿的时候,盖着头,回头看了一眼家,接着才上了轿子。 顾少华见她上轿了,立马翻身上马,一路上敲敲打打,那抬嫁妆的人都有上百号人,一路红妆,可是真是羡煞旁人! 村里人看着各个眼睛都红了。 宋遇白站在自己路口,看着那轿撵,再看看那马上意气风发的顾少华,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他想冲上去拉住那轿撵,被宋氏和宋大柱拉住了。 眼看着那一路的红消失了,宋家老两口才放开他。 “儿啊!算了吧,是你没那个福气。” 宋遇白突然转过身,对着他们两个大喊:“都是你们!都怪你们!” 接着整个人跑了出去。 宋氏要去追,宋大柱拉住她:“算了,随便他去吧,让他去发泄一下。” 本来说的是在衙门里办的,可是顾老将军觉得不好,直接在县上置办了一个屋子,用来他们成亲。 “小姐,到了!” 红袖的话才说完,轿辇就停了一下。 只听媒婆说着话,这轿辇的帘子就被拉开,伸出一只手,牵着她。 那手掌又大又暖,陈杏儿觉得心安。 到了堂屋给顾老将军叩了头,拜了天地,陈杏儿就被送进了房里。 好些人要来闹,都被柳师爷轰出去了:“去去去,你们敢!小心大人知道了怪罪你们!” 大家一听都退缩了。 赵小东在饭桌上,只是埋着头吃东西,根本不敢东张西望的,生怕谁拉上他说两句。 陈杏儿坐在婚房里,一动不敢动的。 红袖走到她身边给,给了她一块点心:“小姐,这是姑爷让我给你的,说你肯定饿了。” 陈杏儿拿着,低头慢慢吃起来。 添香说道:“刚刚姑爷还说,小姐若是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 陈杏儿微微点头。 外面热闹非凡,不过不是特别多的人,都是衙门里的一些人和顾老将军的一些旧部。 大家要灌顾少华喝酒,顾少华还没开口呢,老将军就气如洪钟的喊道:“你们喝酒可要有分寸,这要是把灌晕了,影响我抱曾孙子,饶不了你们!” 大家伙不乐意了:“将军,这小将军难得和大家伙喝个酒,今天又是大喜日子,总不得一点都不喝吧!” 顾老将军那不干:“反正你们都把握分寸,他还等着洞房呢!” 大家伙又是笑:“放心吧将军,一定让小将军有能力洞房!” 洞房花烛夜 说是有分寸,大家喝着喝着的还是喝高了。 顾老将军想要阻止这些人劝喝酒,柳师爷拉住他:“将军放心。”说着把酒坛子朝他面前晃了一晃。 顾老将军心中也有数了。 “少爷说,将士们也难得喝一次酒,就喝个尽兴吧。” 顾老将军点头:“他心中有数就成。” 喝到最后,这顾少华灌了一肚子的水,这水喝多了也难受。 大家伙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再灌,顾少华指着饭桌上:“大家吃好喝好,我就先失陪了!” 大家伙摆手。 顾少华装的醉醺醺的,七拐八拐的朝后院主卧去了。 红袖添香立马进屋对着陈杏儿说道:“小姐,姑爷来了。” 本来要打瞌睡的陈杏儿,立马坐直了。 顾少华一进屋,红袖添香就在屋外关上了门。 等门一关,立马人就变得没事一般。 陈杏儿闻着好大一股酒味,就见一双鞋子站在了面前。 顾少华拿起杆,掀开了她的红盖头,陈杏儿抬起头看向他。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好似娇俏。 陈杏儿见他眼神热烈,又急忙低下头去。 顾少华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到桌边:“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接着顾少华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陈杏儿,一杯自己拿着。 陈杏儿红着脸接过,两手交手一饮而下。 顾少华看着陈杏儿,陈杏儿害羞,小声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夫人长的这样的好看,还不许人看?” “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闻着的酒味不过是衣服上的罢了。” 陈杏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顾少华问她:“你饿不饿?” 陈杏儿摇头:“方才红袖给我拿了吃的。” 顾少华点头,站了起来:“既然夫人没不饿,为夫可是有些饿了。” 话才说完,就直接打横抱起了陈杏儿,吓的陈杏儿差点尖叫出声,随即脸又红的很,双手环住顾少华的脖颈,低着头,那脸上都快红的滴血了。 顾少华几步把人抱在床上,陈杏儿就躺着看向他,一副待君采摘的模样,更是诱人。 特别是那鲜红欲滴的嘴唇,刚喝了酒还有些酒水在上头,看着亮晶晶的,顾少华再也忍不住,低着头就吻了下去。 蚊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来的,两人褪去了衣裳。 顾少华双手撑起看着陈杏儿,陈杏儿撇过头根本就不敢看他。 顾少华的手游离在她腰上,陈杏儿浑身都有些颤抖。 刚开始的时候,陈杏儿疼的直皱眉,但是被顾少华吻住了唇,根本叫唤不出来。 顾少华等了片刻,自己额头也是豆大的汗。 见她眉头舒展了,顾少华这才开始进攻。 陈杏儿哪里招架的住,可这二十几年的小伙子,第一次初尝禁果,哪里会听她的请求。 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沉沦的,只知道在顾少华一阵又一阵的猛烈攻势下,她似乎飞上了云端。 屋里早就准备好了热水,顾少华抱着她进了浴桶,陈杏儿是手指都不想动了,可又觉得还是有些羞耻,想背对着他,却被顾少华直接摆住肩膀动弹不得。 急忙伸出手挡住自己,顾少华笑着说道:“刚刚我还有哪里没有看过?” 看着她身上身上自己留下的印记,很是满意。 陈杏儿想整个人埋进水里:“你别看了!” 顾少华直接将人抱住,给她清洗。 陈杏儿急忙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顾少华哪里管她,才碰到她,身子就又忍不住,新的一轮征战又开始了。 眼看水温都变冷了,又抱着人到了床上,陈杏儿最后是哭着求他的,顾少华还哄骗着她:“乖,最后一次了。”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最后一次,陈杏儿才睡过去。 小两口的日常 翌日,陈杏儿醒的时候,顾少华正看着她,一见她醒了,笑着说道:“醒了?饿不饿?” 陈杏儿刚开始还有些恍惚,可等清醒片刻,立马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见她害羞,顾少华大笑起来。 “你还笑!”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害羞的。” 说着顾少华把人抱进怀里:“有没有不舒服?” 陈杏儿点头,脸色有些红:“有一点。” “那待会我拿些药膏给你抹上。” 那得多害羞啊,陈杏儿摇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 什么! 只见陈杏儿立马就要起来,可才掀开被子,又立马缩回来,她可什么都没穿:“你能帮我拿一下衣裳吗?还要去跟爷爷请安。” 顾少华圈住她的手:“不用,我们家没有那些规矩.....” 陈杏儿却执意要起来,几下梳洗过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拉着顾少华去给顾老将军请安。 顾老将军看小两口现在才来,也不生气,相反还很高兴! 说明离他抱曾孙不远了。 请了安,敬了茶,顾老将军笑着让他们快去休息。 陈杏儿都有些不好意思来这么晚,可这顾少华就真的直接拉着陈杏儿又去休息了,嘴里还说道:“谢谢爷爷体谅。” 陈杏儿只觉得自己脸都臊的慌。 回到屋里,这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到最后,陈杏儿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敲打在顾少华身上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 顾少华这才放过她,口中说道:“夫人,你这身子骨可还需再练练。” 陈杏儿出生农村,身子骨那可是比城里的那些小姐不知道要好多少,哪里需要练练,明明就是他需求太旺盛了。 见陈杏儿累的睡着了,顾少华给她擦拭了一番,又找来药膏给她涂上,梦中的陈杏儿忍不住婴宁一声。 顾少华一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穿好自己的衣裳,就起身出门了。 门口的红袖和添香这在外听了一天了,脸上都绯红的很。 顾少华说道:“别去打扰夫人休息,等她醒了,给她弄些吃的。” “是,大人。” 顾少华犹如饱餐过后的意气风发,一路上都是笑着的。 等到衙门里打一圈回来,问红袖添香:“夫人可曾吃过饭了?” 两人摇头:“睡到现在都还没起。”两人回答的时候,脸都还是红的。 顾少华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只见床上的陈杏儿明显的有些被吵到了,翻了个身:“我待会再吃东西。” 顾少华笑着走到床边:“夫人,该起来吃晚饭了。” 陈杏儿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眼睛:“我再睡一会。” “那要不为夫陪你一起睡一会。” 陈杏儿被他的“一起”,吓的瞌睡立马没了,急忙坐起来,这一动,只觉得身下舒服许多,想着定是顾少华给她上了药,一时脸有些红。 “那个我好像有些饿了。” 顾少华点头:“那为夫先去准备晚膳。” 等她起床,红袖添香提了两桶水,倒到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夫人,大人说你可能想要沐浴,让我们提来的。” 说着两个人看着陈杏儿都在笑。 陈杏儿臊的厉害:“不准你们打趣我。” “奴婢们哪敢啊!” “那你们先出去。” “是。” 坐在浴桶里,陈杏儿只觉得浑身舒服许多,可低头看见自己浑身的红痕,又觉得这顾少华属狗的吧! 脸上又带着高兴,她终于和他成亲了! 晚膳陈杏儿以为是要和顾老将军一起,没曾想顾少华直接把晚膳端到了房里:“爷爷去军营了,咱们自己吃,吃了好睡觉。” 红袖添香听着都在笑。 陈杏儿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说什么啊你。” 顾少华看红袖添香还在,笑了笑:“这有什么,咱们是夫妻了。” 等他们吃完,两人立马就把东西收拾了出去。 这顾少华不是跟她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吗? 可为什么她被他折腾的实在是想睡觉了,他还有精力?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 顾少华的每天精神头十足,可陈杏儿就像是被狐狸精吸食了精气一般,看着人似乎都瘦了些。 回门的头天晚上顾少华给陈杏儿夹了好些肉:“你多吃些,看你都瘦了。” 陈杏儿简直想骂娘:“还不都是因为你,明天就回门了,今天你可不许再碰我了!” 顾少华发誓。 可一到床上,这又没忍住。 第二天回门,顾老将军准备了好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 回去路上,陈杏儿在马车里一直在睡觉。 红袖添香对着顾少华都有些敌意了,这人实在是不顾她们小姐的死活! 顾少华摸摸鼻子,安静的在马车里给陈杏儿当人肉靠枕。 段红兰早早的就在家里准备了,一家人都起的早。 村里的人也有来看热闹的。 陈杏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差点一步没给跪倒在地上。 幸好顾少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陈杏儿瞪了他一眼。 两人急忙到段红兰面前:“娘!” “岳母!” 段红兰笑着让他们快进屋去。 院子里陈刚还有陈根陪着顾少华说话。 陈杏儿则是跟着到了段红兰的院子里。 段红兰看着她眼睛下青黑一片,脚步也有些虚扶,小声说了一句:“这顾少华有些不太懂节制啊!” 陈杏儿拉住她,有些不好意思:“娘!” 段红兰拍拍她的手:“你看这才几天,都瘦了,你跟你大嫂还有妹妹们说说话,娘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段红兰说完,又带着春来去厨房了。 吴秀梅拉着她,笑着说道:“娘一早就起来了,都望了好几次屋外了。” 陈杏儿点头。 吴秀梅拉着她说了好些体己的话,里面难免有些有关闺房之乐的,弄的陈杏儿很是不还意思。 吃完饭,他们就要回县城了。 顾少华对着段红兰说道:“岳母,可能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城那边了。” “这么急?” 顾少华点头:“我爷爷不能出来太久,京城那边会着急的。” 话不用说很多,段红拉以前看电视都明白一些,因此也不说什么,让他好好照顾陈杏儿,她不是京城那边的贵女,很多礼数都不知道,别让她在京城受委屈。 陈杏儿的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段红兰拿着手帕给她擦着泪:“哭什么呢,去了京城,不要自卑,娘和你哥哥你弟弟就是的靠山!” 陈杏儿点头:“知道了娘。” 目送他们离开,段红兰觉得自己心里也空落落的,甚至还有些堵的慌。 我早已心悦你 马车里,陈杏儿还在流泪,顾少华伸出袖子给她擦:“我们回去就祭拜一下祖宗,等明年我们会再回来的。” 陈杏儿点头。 马车突然一停,顾少华问柳师爷:“柳叔怎么了?” “少爷,是宋遇白。” 顾少华看了一眼陈杏儿:“我去看看。” 陈杏儿点头。 顾少华一下车:“你有什么事?” “我想见见杏儿。” 顾少华眉头一皱,眼神也微冷:“请宋秀才好生说话,她现在是我的夫人!” “我就只是想见见她,和她说几句话。” 顾少华觉得他是听不懂人话,刚要开口,就见陈杏儿掀起了帘子。 顾少华心中立马有些不高兴。 陈杏儿当然也看到了。 站在马车上立马喊道:“夫君,扶我!” 一声夫君,叫的顾少华心花怒放的,狗腿的跑过来搀扶她,嘴上还说道:“你下来做什么,我打发了便是。” 宋遇白一看到她,整个神情又是高兴又是感伤。 陈杏儿比之前更美丽了,像是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全然开成了花瓣一般。 头上梳着已为人妇的发髻,左右一支步摇,先的整张脸只有巴掌般大,却美的艳丽娇俏的。 陈杏儿站在了他面前。 “杏儿妹妹,我能单独与你说两句话吗?” 一听他的杏儿妹妹几个字,顾少华,就要怒了。 陈杏儿却点头:“行。” 接着转身对着顾少华小声说了两句,顾少华才扁着嘴,让她跟宋遇白去旁边说话。 宋遇白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杏儿妹妹,你可是被逼迫嫁于他的,若是被逼迫.....” “宋大哥,没有!” 宋遇白满脸的不相信。 陈杏儿继续开口道:“其实我跟我夫君,很早之前就相识了,当初我心悦于他,但是他消失了,然后你出现了,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才答应了你的求亲。” 这些话犹如尖刀刺进了宋遇白的心口,宋遇白整个人都退后了两步。 “你的意思是,你当初跟我定亲,并不是心悦于我才与我定亲的?” 陈杏儿摇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会对我好。” 宋遇白惨然一笑:“就算是我家中不退婚,你也会退婚的吧?” 陈杏儿却摇头,看着他:“如果你们家不退婚的话,我会嫁给你的。” 宋遇白摇头,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陈杏儿对着他微微欠身:“宋大哥,你一定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良配的。” 陈杏儿说完,转过身就离开了。 一转身就看到顾少华何时都快到她身后了,那一副偷听的模样,陈杏儿看着都觉得好笑。 顾少华像个怨妇似的盯着她:“你跟他说什么了?” 陈杏儿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没说什么。” 见她挽住自己的手,顾少华脸色好一些了:“哼,你下次再见他,我打断你的腿。” “放心吧,夫君,不会的。” 这一会的时间,左一句夫君,右一句夫君的,顾少华哪里还有气? 扶着陈杏儿进了马车,回过头来还恶狠狠的瞪了宋遇白一眼。 一进马车就又问陈杏儿对宋遇白说了什么:“你说啥了,我看他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不告诉你!” 顾少华把陈杏儿抱在怀里:“还不快说。”说着那手就在陈杏儿身上游离了。 陈杏儿小声说道:“这是在车上。” “你说不说?”这手都要伸进她衣服里了。 陈杏儿立马投降:“我说,我说。” 随即整个人坐进顾少华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我就是告诉他,我早就心悦你了,当初和他定亲,是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话才说完,顾少华的吻就落下来了,几下就把陈杏儿吻的双眼迷离了。 情动的时候, 顾少华在搂着她的腰让她再喊他一声夫君。 陈杏儿靠在他耳边小声喊了一句:“夫君。” 顾少华更卖力了,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其实为夫也早已心悦你了! 陈杏儿忍着没叫出声来,幸好这马车本来就颠簸的很,还没被这这柳叔和两个丫头听了去。 陈杏儿是被顾少华抱着下马车回屋的,顾少华只说是她一路睡着了。 简直是羞死人了! 第二日一大早,又是被顾少华抱着上马车的。 顾老将军看着甚是欣慰啊,心想,这小曾孙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们刚准备出发,就见陈根骑着马到了,脸上笑道:“幸好赶的及时。” 说完,翻身下马,把马背上的两个袋子提了下来,递给老将军:“将军,这是我娘给你弄的风干牛肉,昨日忙了一晚上弄的。” 顾老将军笑着接过:“还是亲家懂我,这京城我最想的就是这一口。” 陈根拱手,顾少华走过来:“二舅哥。” 陈根看他身后:“杏儿呢?” 顾少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一上马车上就又睡着了。” 陈根也是成过亲的,也不拆穿他,又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这是我娘给她的,你替我带给她。” 顾少华点头。 陈根也不多逗留:“老将军,妹夫,一路平安!” 说完骑着马离去了。 顾老将军让人把这两袋子风干肉抱上马车,笑着说道:“这个亲家实在!” 顾少华笑着点头,拿着盒子回了马车上。 一大伙人,浩浩荡荡的启程回京城了。 而昨天宋遇白见过陈杏儿以后,回到家中就大病了一场,把宋氏和宋大柱急惨了。 请了好多大夫,吃了好些药都不见好。 直到算命的说,他这病需要冲喜! 宋氏一听,立马到处去打听,没病之前是秀才,还有很多人愿意嫁,可这生病了,这愿意嫁的人就少了,最后还是一家镇上的人的女儿,不介意,才愿意跟他定亲。 可你别说,他这一定亲,这病还真是就好了起来。 前脚病才好,后脚就立马和那人成了亲。 村里的人除了陈家的,都去吃了酒的。 而他成完亲,还不等开春,就上州府继续求学去了。 自从他成了亲,他和陈杏儿这件事,在村里也算是完全翻篇了。 孟玉挽...... 等中午陈杏儿醒的时候,顾少华把盒子,给了她,陈杏儿当着他的面打开,只见里面全是银票。 顾少华看着这么厚的一沓银票也咂舌:“岳母这是把家中所有能周转的银钱都给你了吧。” 陈杏儿眼中蓄着泪:“娘是怕我委屈。” 段红兰自己没生过孩子,却从陈杏儿身上体会到了,那种女儿嫁出去的感觉。 心中都觉得自己是否太带入角色了,可又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她亲娘,难受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从来都是娶媳妇的高兴,很少见哪家嫁女儿开心的。 就算在后世也一样,婚庆上面,哪次不是嫁女儿这方的父母和亲戚哭的厉害? 女儿也嫁了,段红兰觉得自己来这个世界,又完成一件大事,接下来就是陈树和段秀红的婚事。 只要他们两个一个娶了妻,一个嫁了人,她在这个世界的责任也就完了,她就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过完年后,陈家又各自忙活了起来。 陈刚和张虎他们的家具店,早些年就已经开到了州县去了,而且在段红兰的建议下,开成了古代家具城! 所有人都可以挑选,而且大部分是现货,所以啊,这生意好的不行,不然你以为吴秀梅为什么会送陈杏儿那么贵重的首饰。 还不是因为手上有钱,所以才大方。 段红兰今年的目标,就是把生意一定要做到和江南那边连通! 而她自己也把江南那边的什么茶叶啊,什么珍馐,还有布什,又推广到了边关这边,边关这边游牧民族多,喜欢这些东西,她能赚不少差价。 而且有了游牧民族的稳定支持,她的奶茶生意也越做越好。 立夏的时候,段红兰收到了京城那边的来信,说是陈杏儿怀上孩子了。 是回到京城不久就发现的,而且信上还说,这大夫说可能怀的是双生子,不能太劳累奔波,因此,可能今年一年就在京城那边,等生了孩子再回来。 段红兰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家里所有人,大家伙都替陈杏儿高兴。 段红兰回到屋里,提笔就给陈杏儿写了回信,顺带着又做了许多吃食,让人一起给带到京城那边去。 陈树也去州府继续读书了,不过他却没看到宋遇白,后来在一个同窗那里听说,宋遇白躲着他呢。 陈树心下了然,看来是记得他揍他的时候说的话,见他一次打一次。 可也因为他家退了婚,陈杏儿才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陈树对宋遇白早就没什么了,相反,要是真见了面,他还得谢谢他呢。 这天段红兰才从江南那边回来,正好碰到陈树下学堂。 拉着陈树就去了后院,问他有没有什么中意之人,想不想娶妻之类的。 陈树瞪大了眼睛:“娘,你怎么和大哥二哥一样,我才多大!” 段红兰叹口气:“娘也不想催你。” 娘只是想早点把你打发了,好早点过自己潇洒的日子。 “既然不想催,您就别问嘛,你看要是我娶一个陈杏儿那样的,娶回来整日里哭哭啼啼的你看着难道不烦?” 段红兰一巴掌打在他背上:“你姐何时哭哭啼啼的了!” 陈树躲:“反正,我可不想那么早成亲,您别催我,我还得好好读书呢,为咱家争光呢。” 说完人就跑了,段红兰转过身,就见段秀红走了进来。 “娘!” 段红兰笑着点头,拉住段秀红问道:“秀红,娘要是没记错,你今年是不是十七了?” 段秀红小心翼翼的点头。 “你可有.....”中意之人。 这话还没说完,段秀红就喊道:“娘,我好像听我师父在喊我。” 说着,人又去前面。 段红拉第一次体会到,当初父母催婚的心情。 别怪她催,她就是觉得穿过来这么多年了,想过自己的日子了。 只是让段红兰意外的是陈根。 陈根年底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段红兰正好认识。 江南孟家,当初和胡天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女人。 也是胡天口中说的他以前的一个妹妹。 当陈根带着她给段红兰跪下的时候,把段红兰吓的都站了起来。 因为在她心中,她一直还觉得,这姑娘怕是喜欢的是胡天吧。 “娘,这是孟玉挽,儿子想让您同意儿子同她的婚事。” “你要与她成亲?” 陈根点头。 段红兰皱着眉:“你既然要与她成亲,那咱们也该三媒六聘的去给人家家里人说!你这直接带回来了....” “难道是她家里人不同意,你带人家私奔了?” 这个时候孟玉挽朝着段红兰说道:“婶子,我的亲人,在这世上,只有一人了,那就是您的管事胡天,所以我跟陈郎来了这里。” 段红兰不解了。 “婶子,其实我是他的亲妹妹。” 什么?亲妹妹?不是以前的一个妹妹? “亲妹妹?他之前只跟我说,你是他以前的妹妹,而且你姓孟,他姓胡,怎么会是亲妹妹?” 孟玉挽听到以前的妹妹几个字,明显的神情有些伤心,眼眶也红了。 “婶子,其实他的本名叫孟义。” 段红兰听她说完,犹记得当初自己问他来历的时候,他说是替东家背了锅,自己当初还想,这皇商贡品问题,你一个小小的管事,如何能扛下这么大一口锅! 可他若是孟家的儿郎,又是一把好手,那么背锅,那就是自然的。 段红兰把面前两人扶起来:“你叫玉挽对吧?” 孟玉挽点头。 “你先下去休息,我与陈根说些话。” “春来,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玉挽小姐休息。” 孟玉挽看了陈根一眼,跟着春来去了。 见人都走了。 段红兰一掌拍在陈根身上:“好啊你陈根,学会带人私奔了!”段红兰说完,看见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抄起家伙,就直接朝陈根身上去了。 陈根又不敢叫,怕被孟玉挽听见什么。 “哎哟,娘,您别打了,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儿子可丢脸丢大了。” 段红兰追着他打了几下,累的气喘吁吁的。 “你给娘说实话,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可曾...可曾越钜半分?” 陈根急忙摆手:“娘,我哪能啊!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段红兰一鸡毛掸子又打在他身上:“人家是不是黄花大闺女,你没睡过,你知道?” “娘,你这,你这不是歪理嘛!怎么能这样想你儿子。” 段红兰瞪着他,把鸡毛掸子朝旁边一放,陈根这才松懈下来。 “娘也不是不让你找,你说你这么多年都单身,给你说亲的也不少,你也没有一次点过头。” 陈根朝着段红兰拱手:“儿子让娘担心了。” 段红兰摆手:“她跟着你来这边,孟家那边就能同意了。” “孟家那边其实是同意的,可她为了不想和孟家再有什么牵扯,主动和孟家断亲了。” 什么!断亲? “所以她的亲人就只有胡先生了。” 可是真心喜欢我爹爹? 段红兰听陈根说了好些话,原来胡天和孟玉挽是孟家小妾所生,胡天刚成年就展现出了经商头脑,很是受家中的祖父喜欢,他们主母见胡天抢了自己儿子的风头,就处处打压他们,直到这出事了,直接就把胡天给送了出去。 前脚送走了胡天,后脚胡天在家里的儿子和媳妇就发生了意外..... 在家中日子艰难的时候,还想把孟玉挽卖给城中的大户人家当妾。 是孟玉挽的亲娘拼命救下的她,这亲娘走了,孟玉挽坚持守孝三年,三年一过,这年纪也上去了,这说亲的人就少了,因此,留到了现在。 段红兰听完唏嘘不已:“这孟家现在过成这样,和孟家这主母也脱不了干系,一个女人祸害三代人啊!” 陈根很是赞同。 “娘,我是真心喜欢玉挽的,玉挽她不容易,希望娘能替儿子做主。”陈根说完又跪了下去。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扶起他:“你真心喜欢她,她可是也真心喜欢你?” “她若只是想要一个避难所,娘可以提供给她,可娘希望,你娶她,真心待她,她亦能真心待你,你本就在这姻缘上吃了大亏,娘想你要找的人能和真正的你举案齐眉。” 陈根何时听段红兰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心中一时感动万分。 “娘,玉挽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既然愿意跟我回来,那么心中就是下定了决心跟我在一起的,她不嫌弃我成过亲,也不介意,我有蛋蛋。” 段红兰见他这样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胡天急急的从外面回来。 一回来就给段红兰跪了下去。 “胡天,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陈根主动去扶了胡天。 胡天一双眼,似乎有很多话说,可真要说起来又不知如何说一般。 “胡天,哦,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孟义?” 胡天立马又要跪下去。 陈根拉住了他:“胡先生,我娘不喜欢别人来不来就下跪,你是知道的。” 胡天站稳了,一脸难受的说道:“老夫人,是我骗了你。” 那天晚上胡天说了好些话,段红兰和陈根都听着。 等他说完,段红兰问他:“那你妹妹若是嫁给陈根,你可同意?她说在这世上她就你一个亲人了。” 胡天眼眶都红了:“只怕玉挽她配不上二公子。” 段红兰摇头:“真要说配不配得上,那也是陈根配不上她,只要他们俩是真心的,我愿意成全他们。” 胡天不敢说话。 段红兰看着他:“胡天,但是我希望你妹妹是能真心待我儿的,如果她是真心,你看你能不能同意这门婚事?若她只是想寻求一个避难所,我也同意她留下!” 胡天跟了段红兰这么多年,当然明白段红兰的意思。 “容老夫人给我一些时间,我去问问玉挽。” 段红兰点头。 胡天退了下去。 段红兰看着陈根:“娶亲这么大的事情,你要不去给盛文说一说?盛文现在也七岁了,什么都懂了了,我怕孩子心里不舒服。” 说到陈蛋蛋,陈根心中觉得有很多亏欠。 晚上陈蛋蛋下学回来,一看到陈根,那是开心的不行,扭着陈根说了好些话。 陈根这才发现这孩子何时都长到和他腰一样高了。 晚上父子俩在房里,陈根把给他买的礼物那些拿出来。 陈蛋蛋喜爱的不行。 虽然陈根很少在家里,但是对于陈蛋蛋每个阶段喜欢的东西, 那也是了如指掌的。 “爹,你怎么每次买回来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啊。” 陈根揉了揉他的头:“谁叫我是你爹呢。” 陈蛋蛋笑。 陈根想了想,开口道:“儿子,爹说如果,只是如果哈,就是爹给你重新娶个娘亲回来,你能不能接受?” 陈蛋蛋先是一愣,看着陈根许久没说话,就在陈根以为他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情的时候。 陈蛋蛋放下手中的玩具,看着陈树问道:“爹是要娶亲了吗?” 陈树见他认真,自己也认真起来:“蛋蛋,就算是爹和别的女人成亲了,你也是爹的儿子,爹爱你不会比别人少。” 陈蛋蛋点头:“既然这样,爹便娶吧。” “你不反对?” “我为何要反对,爹娶亲,本来不用来问儿子的,但是爹也来问了,就说明爹的心里,儿子是重要的,儿子也不想爹永远都是孤家寡人,二狗子叔每次跟爹去江南,阿香婶子都陪着呢,儿子也想爹有人陪!” 陈根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陈蛋蛋说道:“好儿子!” 翌日,一大早陈蛋蛋就起来温书了。 见厨房里有陌生的身影,走了过去。 “你就是我爹带回来的女人?” 孟玉挽转过头,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陈蛋蛋。 “你是蛋蛋?” 陈蛋蛋点头:“你可是真心喜欢我爹爹的?” 孟玉挽低下身来看着他,认真回答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爹爹的。” 陈蛋蛋听她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娘亲以前对我爹爹很不好,你可要好好待我爹爹,可别再让他伤心了。” 孟玉挽哪里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眼眶有些热,捏住陈蛋蛋的鼻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你的爹爹。” “嗯,那就成。” “你要不要吃冰皮膏?我一早起来做的。” “冰皮膏?是什么东西?” “是江南有名的点心。”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你小心烫嘴......” “这还有点好吃呢!” “那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 ....... 段红兰和春来在厨房外,听了一耳朵。 “老夫人,看来小少爷很是喜欢孟姑娘呢。” 段红兰点头:“是个会处事的,想来胡天不错,他的妹妹也不会差的。” 春来点头:“这下老夫人可以放心了。” 陈根大婚.... 一早胡天来回话了。 “老夫人,玉挽她说了她是真心的。” 段红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这是你的卖身契,你去衙门换成良民吧。” 胡天急忙摆手:“老夫人不可,玉挽是玉挽,我是我。” 段红兰却塞进他手中:“拿着吧,你们家那件事,已经沉冤得雪,你其实早就应该脱离奴籍了,再加上你妹妹与我儿子成亲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 胡天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心中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吧,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他们两个人的婚事。” 胡天朝着段红兰一跪,对着段红兰磕了几个头。 这才出门去。 当他回来的时候,段红兰看着他,明显的感觉他腰杆都直了许多。 段红兰把两人叫到堂屋里。 “坐吧。”段红兰说道。 孟玉挽却没坐,而且直接先给段红兰跪下去,又是磕了几个头。 段红兰觉得自己今天就像那祖宗牌位似的,怎么谁来了,都要给她磕一个。 “谢谢婶子放我哥奴籍。” 段红兰把她扶起来:“好了,我再强调一遍,我是一个不喜欢人来不来就下跪的。” 孟玉挽擦掉眼眶中的泪:“玉挽记下了。” 陈根这个时候也跑来了。 “娘!” “火急火燎的像个什么样子。”段红兰瞪着陈根说道。 陈根立马装鹌鹑状,接着转过头去看孟玉挽。 孟玉挽根本不敢看他。 “叫你来,是想好好谈谈你和玉挽的婚事。” “娘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孟玉挽也欠身:“听婶子的。” 段红兰看着胡天:“胡天,你想怎么办?” 胡天立马拱手:“听老夫人的。” “以后叫我婶子吧。” 胡天还是有些拘谨,一时间叫不出口。 “既然你们都听我的,那么就由我来操办了。” 几人都同意,既然是这样,段红兰拿了孟玉挽和陈根的八字,直接就去找人算日子去了。 胡天这几年在陈家,虽然是下人,但是每个月每年段红兰都会给他们发银子,自己也存了一些银钱,当天就找牙行,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 沈老板知道他脱离奴籍的时候,拱手恭喜:“没想到胡兄还有这样的际遇。” 胡天笑了笑,只说让他到时候来喝喜酒。 当天买了房,当天孟玉挽就跟着胡天回买的房子住了。 看着胡天买的这不大不小的房子,孟玉挽感叹道:“哥,要是娘还在就好了。” 胡天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孟玉挽从包袱里拿出他们娘的牌位:“娘,您看看,哥哥现在是良民了,我和他也重逢了,您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两人还在收拾屋里,就听屋外一阵马车声。 陈根从车上下来:“玉挽,想着你们才搬房子,我给你们买了些生活上需要的东西。” 说着自己就率先开始搬东西。 孟玉挽看着,心中难免觉得熨帖,可是嘴上说道:“我们成亲之前,是不能相见的,这是规矩,你不知道?” 陈根笑着搬东西:“这不是不得已嘛。” 孟玉挽看着他讨好的模样,忍不住的一笑:“打趣你的。” 陈根也笑。 胡天站的远远的,看着心中一时间也温暖的。 陈根搬完东西,把孟玉挽拉到一旁:“玉挽,你放心,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孟玉挽点头:“我信你。”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相视一笑。 “那我先走了,回去晚了,被娘知道又会说我不知礼数。” 孟玉挽点头:“回去路上小心些。” 把陈根送到了门口,孟玉挽转身就看到了胡天站在屋檐下看她。 “哥哥这样看着我作甚。” “只是觉得恍惚,一转眼,你都快到出嫁的时候了,以前还以为我永远都见不到你出嫁的。” 孟玉挽也有些感伤,但是扬起的脸是带着笑容的:“自从娘走后,我本以为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了亲人,可是哥,我还是和你相遇了,我还遇到了陈根,你放心,他待我极好的,他的事,我也都是知道的。” “这些年委屈你了。” 孟玉挽摇头,又在笑又在掉泪:“玉挽不觉得委屈,哥哥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胡天也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不苦,哥一点都不苦。” 孟玉挽抱住他:“哥,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这个亲人了,还有陈根这个妹夫。” 胡天再也忍不住,在自己妹妹面前哭了出来。 孟玉挽知道,她哥是想她嫂嫂和侄儿了。 晚上孟玉挽做了一桌子胡天以前爱吃的菜。 两人总是吃着吃着的又看向对方,然后相视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准备两人的婚事。 胡天没有什么钱,置办不了什么很好的嫁妆,但是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不想让孟玉挽委屈。 段红兰带了秀坊里的红娘来给孟玉挽量衣服尺寸,和确定衣服的样式。 孟玉挽对着段红兰欠身:“谢谢婶子。” 段红兰拉着她的手笑道:“是婶子该谢谢你,谢谢你不介意我们家陈根是成过亲的。” 孟玉挽摇头,认真说道:“陈根,他很好!” 有她这句话,段红兰心中高兴不少。 虽然是二婚,但是段红兰这办的也不小,毕竟想着,这孟玉挽是头婚。 乡里摆上了二十桌,城里平常生意往来的还摆上了几桌。 一家人很是热闹。 孟玉挽没想到陈家在村里还有这么气派的房子,家里每个孩子还有自己单独的院子,相互之间不相互打扰,却又连接在一起的。 心中对段红兰很是佩服。 外面在吃席,段秀红拿着托盘进来。 “二嫂嫂,我是秀红,二哥怕你饿着,让我给你送些吃的东西来。” “谢谢秀红妹妹。” 段秀红递过去点心和水。 段秀红坐下来陪她说话:“二嫂嫂吃东西,我陪你说说话。” 等孟玉挽吃完,段秀红才开口:“二嫂嫂可还要些?” 盖头下的人儿摇着头。 段秀红说了一些今天在饭桌上听来的村里的话给孟玉挽听。 孟玉挽听着笑呵呵的。 直到陈根来:“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段秀红笑道:“我就给嫂嫂说了些村里的趣事,二哥回来了,嫂嫂我就先走了哦。” “谢谢秀红妹妹。” 段秀红笑着摇头。 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替他们把门带上了。 陈根掀起了红盖头,盖头下,孟玉挽一张脸娇俏万分,不太好意思看陈根。 陈根坐到床边:“你今天可真好看。” 孟玉挽不太好意思,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根,这才看到陈根今天的打扮,一身新郎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下巴上刮的没有一丝胡茬,很是丰神俊朗:“你今天也很好看。” 陈根一笑:“特意打扮了一下。” 孟玉挽被他逗笑。 陈根牵着她的手,两人喝了交杯酒,接着便就寝了。 陈根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也经历过人事,知道孟玉挽是初次,因此并没有把她折腾的多厉害,后半夜就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陈根还没起来,孟玉挽就起来了。 陈根拉住她:“再睡一会。” “不了,还要起来做饭呢,待会蛋蛋要醒了。” 陈根却抱着她:“没事,有人做,陪我再睡一会。” 孟玉挽感觉到他身子的变化,有些不好意思:“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根压在了身下。 直到天全部亮了,这才完事。 陈根让她在床上,自己去厨房提了热水过来。 两人梳洗一番,就去堂屋吃饭了。 陈蛋蛋一见他们两个,躬身行礼:“儿子见过爹爹,母亲。” 一家三口吃了饭,两人便去给段红兰敬茶,段红兰给了一人一个红包,陈根转手就给了孟玉挽。 孟玉挽看着手中的两个红包,心中一暖。 接着便是吴秀梅给她送见面礼,是一根玉簪子,纯白色的,一点杂质都没有,看得出也是很值钱的。 “玉挽谢谢大嫂。” 吴秀梅拉着她:“有你在,这以后家中忙里忙外的可算是有帮手了。” 段红兰笑道:“你这是说为娘平常给你安排的事太多了。” 吴秀梅看着段红兰撒娇道:“娘,哪有!” 孟玉挽也没多坐,段红兰便让她回去休息。 生了两个儿子 中午就是孟玉挽亲自下厨做的午饭,还让人给段红兰端了一些去。 陈根回来责怪道:“怎么自己动手做饭了。” 孟玉挽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说道,笑着:“没事,以前我在家也做这些的。” 是了,自从孟家落魄以后,家中哪里还闲钱使唤丫头婆子的,除了几个用来充面子留下的下人,家中再无闲人。 平常吃饭洗衣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 外人看她是小姐,可只有关起门来才知道,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罢了,有些时候,主母为了磋磨她,她比以前家里的丫头都不如。 陈蛋蛋这个时候过来:“母亲这是做什么了,闻着老香了。” “蛋蛋快来坐,就是做了一些寻常的家乡菜罢了,你尝尝好不好吃,若觉得好吃,下次我再做给你吃。” “嗯!”陈蛋蛋眼睛亮亮的。 陈根看着这一幕,心中熨帖的很,这才是他向往的一家三口。 陈根成亲以后,段红兰又开始担心起陈杏儿。 想着她也差不多该生孩子了,之前本来想的是上京城一趟的,但是这陈根成亲耽搁了这么些时间,赶过去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她之前给顾少华单独写过一次信去,告诉他这生双生子有多危险,如果有个万一,希望他能保大人。 顾少华也回信了,说是让她放心。 这天晚上,段红兰刚睡下,就梦见了陈杏儿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嘴里叫着娘,她想娘,惊的段红兰直接坐了起来,立马叫来人。 春来睡在她屋外面,一边走一边急急的问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春来,快去叫老大老二,套上马车,我们马上进京!” “啊?是,老夫人。” 陈刚和陈根身上只披了一件衣裳,被叫来了,两人都一头雾水。 “娘,我们这赶去也来不及了啊!”陈刚说道。 陈根心中赞同,却没说什么。 段红兰心有余悸:“我梦见你们妹妹出事了,想了想,我们还是去看一眼吧。” 陈根这个时候开口:“娘,虽然我们这里离京城不远,但是这马上就要下雪了,到时候山路被封,可能还会被困在路上都不一定。” 陈根的话,让段红兰定了定心神,想了一下,段红兰还是摇头:“不成,我还是得去看看。” 段红兰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陈根和陈刚看着,两人见说不动他娘,只得回去收拾东西。 家中所有人都起来了,各个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大家伙把东西收拾好,正准备出发,就听见了敲门声。 “阿东去看看,这大晚上的是谁。” 阿东个立马去了,只见胡天急急的跑来,手上拿着信:“老夫人,京城那边来信!” 段红兰立马停下手中的东西,去拆信,春来还把灯靠近了。 信上顾少华说道,陈杏儿已经生下双生子了,是两个儿子,虽然过程凶险了一些,好在最后母子平安,只是这陈杏儿这次生双生子受了不少苦头,气血双亏的有些厉害,不过大夫说只要好好养着,是没有什么的。 段红兰看完信,心中宽慰不少。 “娘,信中说什么?小妹生了吗?” 段红兰笑着说道:“生了,生了两个小子。” 众人都替陈杏儿高兴。 段红兰看着收拾好的东西,又有些无奈:“对不住大家了,这么晚把大家伙吵醒起来。” 大家都说着没事,段红兰继续说道:“这个月月银翻倍!” 大家伙又是高兴,段红兰让大家各自去休息去了。 陈根拉住胡天:“大舅哥,今天就别走了吧。” 胡天也没拒绝。 段红兰回过头来,看着胡天:“感谢你跑这一趟。” “想着老夫人定是担心,因此这人把信一送到,我就亲自赶来了,只是这夜路不好走,路上着实耽搁了一些时辰。” 段红兰点头:“辛苦你了。” 段红兰回到屋里,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大小姐如今顺利生产,老夫人为何看着不是多高兴一般?”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我这女婿,虽然信上说的好像没什么大碍,可这生双生子如何凶险!我也能想到,杏儿这次定是吃了大苦头的,明日你去替我多收集一些补气血的东西,到时候让人送去。” 春来点头。 外面世道乱了 知道陈杏儿生了以后,段红兰找了许多补品给陈杏儿送去,还写了信叮嘱她坐月子的各种事宜,让人快马加鞭的送了过去。 这边也准备着,计划开春的时候去一趟京城,吃不上满月酒,百日宴总是赶得上的。 家里又忙着过年的事情,陈刚和陈根去县城里采买去了。 吴秀梅还有孟玉挽和段秀红赖在段红兰房里。 吴秀梅正在绣衣裳,而孟玉挽和段秀红在挽线,旁边陈凝霜坐在地毯上和陈蛋蛋在玩她们裹好的线球。 一家人看着又温馨又热闹。 段红兰感叹去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几个庄子收上来的粮食都完全够店铺的使用了。 段红兰翻着账本仔细的算着去年一年家中的收益。 越算心中越高兴,好些店铺的收益这几年下来,已经趋于稳定了,今年新开的,也在增长,当然也有一些店铺有些不太赚钱或者亏损的,每年年底,段红兰都会把这些店铺清理出来,不合适继续开的,会直接淘汰。 段红兰抬眼闻着春来:“老大他们去了一天,这天都快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春来笑道:“许是大爷他们采买的多了。” 吴秀梅也说道:“是啊娘,现在家中人口越来越多,这买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只见这话才说完,就见陈根和陈刚从外面急急的跑进来了。 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凝重,额头上还都是汗水,一看就是着急回来的。 “怎么了这是?” 陈刚急急说道:“娘,不好了,外面乱了!” 段红兰翻账本的手一顿,屋里的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外面乱了?”段红兰看向两人,又问道。 陈根和陈刚都点头。 “还是李师爷给我们说的,这周边的县城已经乱的不行了,他那边也快扛不住了,要不是有之前顾老将军的部下保卫着咱们县城,咱们县城指不定也早就乱起来了。” 陈刚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这是李师爷给我们家的一份通关文牒。” 段红兰接了过来,这通关文牒都给他们了,怕是真的要乱起来了。 “娘,现在我们怎么办?”吴秀梅率先急急的问道。 一家人都看着段红兰,等着她做决断。 段红兰合上账本,思索片刻:“让我先想想,我看天也黑了,先吃饭。”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有些没味道。 陈刚和陈根忧心都写在脸上。 吴秀梅也是一脸的着急,反之,孟玉挽倒是淡定许多。 晚上回到屋里,陈根就问孟玉挽:“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孟玉挽笑了笑:“娘心底有数,就你们焦急。” “你怎么看得出娘心中有数了?”陈根一边脱去外套一边问道。 孟玉挽替他把衣服挂上:“娘要是没有数,会那样淡定的叫我们吃晚饭?” 陈根了然,听她这样说,心下也放心不少。 躺进被窝里,被窝里一片热和,浑身的寒冷驱散不少。 孟玉挽简单洗漱一下, 也钻进被窝里。 两口子就这样抱着。 陈根说到:“你才嫁给我,就又要奔波了。” 孟玉挽躺在他怀里:“你别这样说,你当初能把我从孟家带出来,我就认定了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再带上蛋蛋,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 陈根听得心中一暖:“玉挽,你真好,你明明是个大家闺秀,这孟家的案子翻了,你本来可以嫁一个更好的人家的,不用嫁我这个成过亲的做填房的。” 孟玉挽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说道:“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我嫁你就如你待我,都是真心的,你再这样说,可是会伤了我的心的。” 这样的女人,陈根如何能不爱,其实最初他都是想过的,可能这一生不会再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了,没想到上天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奖励。 低下头就吻住那粉嫩的嘴唇。 褪去衣裳,最是情动时刻,陈根在她耳边低声咆哮着,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段红兰便吩咐了下来,让大家收拾手上的东西,做好随时准备出发的准备。 陈刚找到段红兰:“娘,我们去州府?可要是州府也乱起来了,我们不是还要再搬一次?要不我们直接去京城吧,京城小妹在,顾老将军他们也都在。” 段红兰摇头:“别去给你妹妹添乱,她才生完孩子没多久。” 陈杏儿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丫头,嫁给了顾少华那样的人,在京城本就是被大家排挤的,看不起的,她要是再带上一家老小去她那里,只会让她惹来更多非议。 “我们先去州府,这马上要下雪了,等雪停了,要是这真发生暴乱了,我们再去江南。” 陈刚还是不太理解,不过还是听她的话,去做了。 段红兰又喊住他:“这事情,你给张虎他们说一声,村里的人,我们就不去通知了,你让张虎他们去说。” 陈刚点头。 家里几下就收拾好了东西。 阿玉和阿强都不太愿意走:“老夫人,让我们留下给你守房子吧。” 段红兰摇头:“别,你们也走,这真打起来,打家劫舍算是小,烧杀掠夺那才是真!而且他们通常都从咱们这种村子扫起走,你们留下来,我不放心。” 两人对这房子都有感情了,平常所有人都去县城的时候,都是他们两口子守着这个家。 可段红兰说了:大家一起走,一个也不留下。 陈刚去给张虎和黄山说了一声,两家也急忙开始收拾东西。 “前些天我从铺子里回来的时候,就听那买家具的说了一嘴,哪曾想这么快就要打到咱们这边来了。” 陈刚也摇头:“咱们还是不错了,有些早几年就乱起来了,你们准备去哪?” 黄山说道:“就去州府的铺子住上一段时间吧。” 陈刚点头:“你们且注意安全,到时候若是这州府也要乱起来的话,就先把铺子关了。” 两人点头。 村里人刚听黄家的和张家的说这外面世道乱了,都不相信。 还说他们乱说。 可转眼间就见陈家,一车一车的拉东西朝村外走,这大家就心慌起来。 还有就是陈树也回来,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宋遇白。 这两个人能凑一起?不打起来都不错了! 宋家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几下弄完,就用自己牛车拉着走了。 村里有人拦住他们的去路,问道:“宋家的,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朝外走!” 宋氏急切的说道:“外头世道乱了,隔壁县都发生了暴乱,这马上就要到咱们县了,唉,你起开,别挡着我们的路!” 说着驾着牛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要是黄山张虎说的话大家不相信,可现在宋家都走了,由不得大家不相信了,村里的人,顿时真正恐慌起来。 村里几个老人说道:“要不我们去找老陈家,他们家,家大业大的,让他们带上我们所有人一起。” “所有人一起,你也不看看我们村里有多少人!人家凭什么带上咱们一起啊!” “凭什么!凭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人!你们就说你们去不去吧!” 大家伙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咬牙:“去,这都要命的时候,还在乎什么面子!” 陈家被围..... 村里好些人把陈家围住了,阿东跑去告诉了段红兰。 段红兰带着一家子到了门口。 只见其中一个老人,开口说道:“老陈家的,你们这是要搬家还是什么呢?” 段红兰认得他,就是以前老跟姓孙的说她坏话,但是她记不起他叫什么了。 “我们打算去出去住一段时间,怎么了?” 人群里大家伙都议论纷纷的,不过说的话太多,根本听不听,只觉得耳朵嗡嗡的。 “陈家的,你们家里有关系,这县令大人又是你家的女婿,你能给大家一个准话吗?这世道是要乱起来了吗?” 段红兰看了围着的人群一眼,心想若是这世道真乱了,这些人冲上来,可以把他们家里人都给撕了。 大家等着段红兰一个准信。 段红兰摇头:“乱不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顾老将军之前是安排人保护我们这个县的,不然你们看,这外头的县城早就乱起来了,但是咱们县城现在还没事。” 人群里有远方嫁过来的人,赞同的点头。 段红兰又继续道:“不过这将士们也保护我们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实在是扛不住那些暴乱的流民,那也是有可能的。” 大家立马就慌了。 孙光华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问道:“陈家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这里也要乱了?” 大家伙又看向段红兰,段红兰没有说话。 在大伙心里,没有说话,就表示默认。 “陈家的,你们走能不能把村里的人都带上?” 这话一出,有些老人不愿意。 “我不相信,这暴乱那也是城里,跟咱们这村子有什么干系,我才不走,这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房子田地也都在这里,这要是走了,也没法活。” 许多老人都是不愿意走的。 但年轻一辈都是想走的,这要是走了,还有条出路,这要是留下来,那就只是等死罢了。 段红兰听着他们各自的说辞,心中盘算着。 陈刚和陈根都急了:“我们凭什么要带上你们?” 孙光华看着陈刚和陈根:“就凭我们是一个村子的,陈刚,你们小时候,我们大家也是帮了你们家不少忙的,你爷奶都不会种地,当初他们过来,还是我们大家伙教他们的呢!” “就是,陈家的,你们可不能只顾自己逃命,不顾我们一众乡亲的死活啊!” “对,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们啊!” ....... ....... 所有人都在说话,一群人围着段红兰他们吵闹,真的是闹得段红兰脑瓜疼。 陈刚和陈根看着段红兰,眼睛都急红了:“娘,现在怎么办?” 段红兰双手朝空中一放:“大家静静,你们静静!” 人群的人都看着她,等着她给一个答复。 段红兰开口道:“我带大家走,可以,但是我想问一句,那这路上的花销,还有以后安顿需要的费用,大家是自己掏?还是想让我掏?” 段红兰说话就很直接了。 大家面面相觑。 “跟你走,那肯定得你负责啊。”最先说话的老头说道。 段红兰冷笑一声:“那我我们村里所有人跟你走,你来掏钱?” 那人双手揣在袖口里,皱着头:“我又没钱。” 段红兰白了他一眼,看着众人说道: “我带你们走,可以!但是这路上你们自己的花销,包括以后,你们的安顿,你们都得自己负责。” “就是,我们家又不是做慈善的,我们还这么多人呢!”陈根附和。 那这大家伙哪能愿意,这出门在外,一口水,一颗米都是要收钱的。 “其实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带上大家。”孙光华说道。 大家义愤填膺的看着段红兰娘三。 “就是,陈家的,你们现在家大业大的,带上大家怎么了,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又吃不了你几个,知道给你节约的。” “对啊,而且我们自己也有粮,我们还可以吃自己的。” “就是......” 段红兰听着他们的话,都要笑了:“既然你们自己有粮,那你们自己逃啊!跟着我干嘛。” 大家又不说话了,其实心中也都明白,谁会逃命的时候,身上背那么多粮食? 这段红兰只要愿意带着他们,他们立马回家把家中的粮食全部变成银子! 揣着银子跑路,难道不比背几十斤粮食跑路轻松? “陈家的,你别说那么多,反正你如果要走,就必须把大伙都给带上,你要是不带,我们这么多人,也不会让你们走的。” 这话一出,村里好些人都赞同:“就是,你当初发家也是靠着大家伙的,我们又是卖给你红薯又是卖给你毛球的,不然你们家能有现在风光。” “你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句句强词夺理,其实算起来,明明这些东西是段红兰当初帮了他们创收,现在好了反过来,全部变成了别人对他们家的好了。 吴娟现在站在人群里,想帮段红兰说两句话,可心中也怕这段红兰真落下他们。 陈根指着这些人,气的手都在颤抖,脸上都全是怒气。 陈刚亦是,还是黄山和张虎站了出来 黄山:“你们说这些话好没道理,段婶子,当初帮了大家多少,大家忘了?村里的祖宗堂,还是他们一家花钱修盖的,当初说人家多么多么的好,现在一回头立马说别人各种不是!” 张虎继续说道:“对,我说你们好意思吗?这红薯当初婶子是只买吴婶子家种的,可你们眼红吴婶赚钱,第二年你们也都种上了,想卖给她,她也没有说过一句不同意的,还有山上那个毛球,婶子也就只赚了一次差价,后面的这些年全部是让人东家自己过来收的,还有年年那个猪肉,你们谁不是自己买了又叫上亲戚那些来买?婶子可曾说过什么?占这么好些便宜,现在反过来倒说这是你们给别人的好处了?” 有些人被说的面红耳热,不敢反驳。 但有些不一样。 “那没有我们她能赚到那些银子不!” “没有你们,我们家可以从别的村子收!”陈根狠声说道。 那人立马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我说黄山张虎,你们也是站着不嫌腰疼,你们当然替他们说好话了!你们这些年都发了,就算是逃命你们也怕!” “对!自己家占了老陈家那么多好处,当然替他们说话了。” “对!” ....... ....... 人群好多人附和。 黄山张虎也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黄山媳妇何花这个时候说话了:“对,我们家是跟着段婶子家赚了些银子,怎么了?我们也是付出了劳动的!可我们也记得人家当初帮过我们的好!不会为难人家!” 说完还看了人群中的吴娟一眼。 顾清也在旁边附和:“我们至少不会颠倒黑白,否认人家对我们那些好,都记在心里,想着报答呢!” 这相当于是在打这些父老乡亲的脸了。 有些人都低下了头。 可刚刚说话那些让段红兰必须把大家带上的人,却梗着脖子望着几人。 “你们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大家这样,也不就是想要条活路罢了!” “就是。” 离开洼洼沟 见有人为自己说话,段红兰觉得心中多少好一些。 可看着这些不依不饶的,瞬间心中火气也上来了:“如果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对,那行,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以后村里的红薯,我不会再收一斤,以后这毛球,那边也不会再收村里一斤!” 这说的就有些严重了。 “段大姐,你看我们又没说什么,都是他们在说,你不能这样是不是.....” 好些村民都附和。 孙光华看着这些个人,脸上没好气:“现在你们还舔着她呢!这真要是乱起来,以后大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们怕什么?这要是真乱起来,她指不定以后都不在这里,你们还想着她收你们红薯啊?” 几人都不说话。 还是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率先说了:“我不会走的,我爹娘年纪都老了,我带着他们也走不到那里去,倒不如就留在这村里,是死是活,死之前过的自在就行。” 他这样一说,好些人附和。 孙光华气到:“傻啊你们,只要跟上他们家,咱们都能活!” 他这句话一出,大家又把段红兰看着,那渴望的眼神,要是段红兰心软半分,可能就会答应。 可她是21世纪的段红兰,什么事情没见过? 有一句话叫做,以德报怨,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以德报怨后面是何以报德。 就刚刚他们说的那些话,段红兰就不会再可怜他们半分。 因为他们只想要他们想要的,就算是你帮助了他们,可如果你没有给足给够,他们也不会记着你一分的好。 段红兰还未开口,就见远处,一行人骑着马而来。 众人都看向那一群人。 好多人都害怕,心想不会是这么快,流寇就来了吧。 陈根眼神好,率先说道:“娘,是大舅哥。” 等他们近了,段红兰才看到,那为首的不正是胡天吗? 只见胡天身后跟着的队伍,都穿着士兵的服饰。 胡天一到,立马下马,跟着他下马的还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 人群一看到,立马退开了,留了一条道出来。 胡天走到段红兰面前介绍道:“老夫人,这是牛统领,是按照顾大人的吩咐来的。” 牛统领对着段红兰一拱手:“婶子,少华走之前就吩咐过,你要是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说!”一边说着眼神一边瞟向一边的村民。 村民见他牛高马大的,站在一边,都禁声不敢说话。 段红兰心中瞬间又有了底气,刚才真怕只要一拒绝他们,他们真拦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老妇谢过牛统领了。” 牛统领一摆手:“一家人,不客气。” 段红兰笑笑,回头吩咐陈刚和陈根:“收拾东西。” 两人立马转身就去了。 孙光华他们看着,想说什么,可看到牛统领站在门外,还有旁边那么多士兵,又不敢说。 最后还是一个开口说道:“怕什么,他们是咱们朝廷的,朝廷就应该管大家的死活,而不是就管他们陈家一家!” 他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牛统领听见。 牛统领,手上拿着马鞭,手指向那个说话的人,脸上冷笑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朝廷是应该管大家的死活,那你等着朝廷来管呗。” “你们难道不是朝廷的?你们可都是靠着我们给的苛捐杂税过活的!” 人群中好多不服的人,都在附和。 “就是!” ....... 牛统领看着这一伙村民:“你们是给了苛捐杂税,可又有几分银子是发到老子手里的?老子吃的粮食,穿的衣服,都是老子自己种来的,买来的!还有要不是老子带着人这几年一直在这县城守着,你们以为你们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老子面前跟老子说话?老子想帮谁就帮谁!有本事,你去告老子去?” 说完冷笑的看着刚刚说话的那村民:“说来说去,你们只是想活命,既然想活命,就应该自己想想,在如今这个世道,如何带着自己的家人活下去,而不是跑到这里来为难别人,不知道有句老话叫,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吗?” 段红兰要是说这些,他们大家伙可能不会听,可要是外人说这些,就有些人他听的进去,就像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样。 有些本来就不打算走的,转身就散了。 而剩下的,看着这么大一批士兵,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心中总是还抱有期望,希望段红兰能带着大家走。 段红兰带着家里人,几下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家里还有好多东西都带不走,吴秀梅看着有些不舍。 陈刚一手抱着陈凝霜,一手拍了拍她的肩:“娘不是说了,咱们还会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这些肯定都被抢走了!” 吴秀梅看着他们这个院子,这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当初她亲自一手操办的。 “走吧!”陈刚叹了一口气。 段红兰站在院子里,看着所有人:“都收拾好了吗?” 众人都点头。 段红兰摆手:“那走吧!” 陈树牵着陈蛋蛋。 陈蛋蛋小声的问他:“小叔,我们还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 陈蛋蛋扁着嘴,很是不舍。 把东西都放上马车,段红兰看着村里还守在他们家门口的人。 并未说一句话,抬脚就要上马车,这个时候吴娟喊住了她:“段大姐。” 段红兰回过头来看向她。 只见她递上一个包袱,脸上有些急,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今年家里晒的干豇豆,以后可能也不能再送您了,您带着,想吃的时候吃。” 段红兰从吴娟的眼神中看出了,是真心送她的,也就收下了。 见她收下了,吴娟脸上有着高兴:“段大姐,一路平安。” “谢谢!”段红兰转身要进马车,不过还是没忍住回头,多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一家大小人口多,不好跑,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就往山上跑吧!” 这些话段红兰声音说的很小,只有在她跟前的吴娟和春来听得见。 吴娟脸上流露出感激,眼眶也有些热:“谢谢。” “保重。” 段红兰说完,人就上车了。 村里有人想冲上来,被牛统领带来的人拦住了。 等人都走了,大家伙才相互问道:“这下怎么办啊!” 孙光华眼睛一转:“林家的,刚刚陈家的给你说什么了?” 吴娟记得段红兰还小声说了一句,别让太多人知道。 “没什么,就谢谢我送她豇豆。” 吴娟说完,就回家去了。 孙光华朝着她背影吐口水:“我呸!人家走了都没想过带上他们一家,还给人送东西,林家怎么娶了这么个败家娘们!” 跟他关系好的,几人连忙附和。 段红兰掀起车帘,最后看了眼这个村子,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县城乱了..... 到县城的时候,零星的看到路上有难民。 段记麻辣烫还开着,段红兰带着一家老小,谢过了牛统领的帮助,牛统领只是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段红兰本说让人在店里吃顿饭,牛统领直接摆手:“不用了,兄弟们还有的忙。” 听他这样说,段红兰看了陈根一眼,陈根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包碎银子,给了牛统领:“牛大哥,今天辛苦你和兄弟们了,既然没办法留下来吃饭,就麻烦牛大哥到时候买些好吃的,替我们招待了兄弟们。” 这一包碎银子,拿着还有些重,只见自己的兄弟都看着自己,牛统领也不推辞,朝着陈家人一抱手:“我就替大家谢过了。” 陈根见他收下,脸上笑意更多,也拱手抱拳:“牛大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说完,牛统领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吃饭的时候,段红兰叫来了陈刚,让他去办一件事,陈刚听后,饭都没有吃,就急忙带了些人走了。 “娘,你这是让大哥去干嘛?” “没什么,大家吃饭,吃了我们就朝州府赶。” 吃了饭,大伙也没耽搁,直接就往州府赶去了,幸好当初为了陈树读书,买了这么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若是没有这宅子,现在现买,可能也来不及。 招呼着所有人安顿下来。 胡天到了段红兰面前:“老夫人。” 段红兰笑道:“都说了,让你不用叫我老夫人,叫我婶子便可。” 胡天苦笑一声:“习惯了。” “那就按照你习惯的来吧!” 胡天点头。 “这究竟是为何会乱?这其他地方都乱了这么些年了,朝廷难道不管?” 胡天摇头:“老夫人,你有所不知,朝廷想管,只是管不过来!” 段红兰看着胡天,等着他的下文。 “这几年到处都是天灾人祸的,朝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余钱来管这些,咱们这边关又是外姓王爷管着,朝廷就算要管,也不能来硬的,这次霍乱主要还不是,这外姓藩王要求下来的苛捐杂税比朝廷要求的高,百姓辛辛苦苦种一年的地,到最后自己都养活不了,这活不下来了,只有远走他乡,树移便死,人移便活,幸好我们县之前是顾县令,从未收刮民脂民膏,而且这外姓藩王也管不了他,不然咱们这里也早就乱起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其实好好安顿一下便是了,可是段红兰觉得这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几年的时间,她不相信,朝廷就从未做过安抚之类的! 可如果朝廷做过安抚,为何事现事情越来越严重,流民越来越多? 难道这就是朝廷想要的结果?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刚也还没有回来。 吴秀梅有些担心,问道段红兰:“娘,你说这刚子怎么还没回来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段秀红拉了拉她,劝慰道:“姐,你别瞎想。” 段红兰也放下筷子:“可能会晚些回来,你也别多想,咱们县还没真正乱起来呢。” 段红兰擦了擦嘴,便起身回房去了。 不过就算是回房了,也一直未曾睡下,陈刚现在还没回来,她心中也担心,只是她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若是她表现的太紧张什么的,只会乱了大家的心。 幸好后半夜陈刚便回来了。 段红兰听到春来来说的时候,心中放下心来,这才睡下。 陈刚第二天一早来给段红兰说的,说这事情已经办好了。 段红兰点头。 接着段红兰又叫了陈根来,让他去街上粮食铺子,多买些粮食回来。 陈根照办了,回来的时候对段红兰说,这街上的粮食,好些都涨价了。 “涨价也要买。” 陈根点头,说是买回来了,买了好几担,够大家吃很久了。 这陈根头天买完粮食,第二天州府便下起大雪了,这离年三十也就两天了。 这次雪下的很大,不仅大,还冷,比往年都冷上好多。 而且一下就是好些天,年三十,大伙一起挤在院子的凉亭下烤火。 段红兰找了些红薯来,让大家烤着吃,要是以往,这么多人坐着可热闹了,可今年,大家坐在一起,各自脸上都是一脸的凝重。 过完了年三十,大年初一这天,春来看着这鹅毛大雪,对着段红兰说道:“老夫人,我看这雪就算是停了,这怕也得等到开春才会化了。” 段红兰正喝着茶点头,这水还没喝进肚子里。 外头胡天就打着伞,顶着大雪来了。 “老夫人,胡先生来了。” 段红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这么早?” 只见胡天走近,伞都没收,对着段红兰脸上全是焦急:“老夫人,县城乱起来了!” “这么快?” 胡天点头:“这雪下了好些天了,昨天晚上,在城外的流民受不住,直接闯了!” 什么!段红兰惊的站了起来。 春来脸上也是焦急,看着段红兰:“老夫人.......” “快去把陈刚、陈根还有陈树叫来。” 春来立马转身去了。 陈刚和陈根这一大早的都才起来,只有陈树,起来的早些,因为要背书。 陈根看见胡天,叫了一声:“大舅哥。” 胡天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把大家都叫来了?” “县城已经乱了!” 她话一出,大家伙都有些惊愕,前几天他们才走的时候,还没乱啊。 “胡先生,麻烦你去通知一下州府我们店铺的掌柜的,把这个月的月银给大家发了,再把所有店铺都关了。” 以免到时候,流民冲进城中的时候乱抢乱杀,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胡天点头,立马去了。 “老大,你去州府医馆让医馆多抓一些伤风感冒的药,要是有那种药丸的话,是最好的,多买些,再买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还有再买一些治疗外伤的,咱们路上用的着。” 陈刚知道这事情的重要和紧急,立马也去办了。 段红兰再对着陈根说到:“老二,你去多买一些粮草,可以的话,看有没有成衣铺子今天开着的,给大家伙再买些棉衣之类的御寒的都多买些,还有胡袋子之类的,你觉得路上用的着的,都买些!” 陈根刚要转身走,段红兰又叫住他:“再买一些得手的兵器之类的。” 陈根点头。 最后到了陈树,段红兰从怀里掏出他们的通关文牒:“陈树,你是秀才,这东西,你拿去州府衙门,让那边帮咱们盖一个章。” 说完,段红兰又掏了个钱袋子给他:“今天大年初一,让人帮你办事,免不了要掏些银子。” 陈树点头:“放心吧娘,我一定把章盖回来。” 段红兰点头。 见他们都走了,春来问道段红兰:“老夫人,我们现在做什么?” “走,我们去厨房,多做些吃食,路上当干粮!” 出发去江南(一) 段红兰带着一家人在厨房里忙活,蒸了好些大白馒头,又烙了好些饼子。 冬天,这些东西可以保存很久,路上带着吃,也不怕坏掉。 吴秀梅手在围裙上抹了一下,嘴上说道:“只希望这雪能早些停了。” 谁说不是呢。 到中午的时候,大伙都回来了,陈刚提了一袋子的药,陈根拉了小半车的东西。 而陈树回来的很晚,说是排了会队,自己掏了钱才把这事办成。 陈树还说到:“娘,这城中好多大户人家都在找州府办这个文牒,不过幸好当初李师爷给我们办好了,我们只需要盖个章,因此方便许多。” 段红兰点头:“看来这过不了多久就会闹到这市里来了。” 众人吃着饭,心中都有些闷闷的。 可大家也知道,现在流民还没闯进来,现在走,可是要比这人闯进来了走的好,现在走,大不了就是路上受点折磨,这要是拖下去,来了流寇,到时候走都走不了! “下午大家伙就收拾东西,不要带很多,太多了我们也带着不走,路上还麻烦。” 大家都说知道了。 段红兰又让吴秀梅把以前的一些衣裳全部带上,这是前几天走的时候,段红兰叮嘱过的,这路上穿的太好太招摇! 吴秀梅一个劲的点头。 这天晚上,一家人,没有一个是睡着的。 段红兰时而不时的走到窗边看这雪还在下没有,到最后后半夜,整个人才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春来高兴的进来,说道,这雪停了。 段红兰一听雪停了,立马动身起来,招呼着大家搬东西,这雪要是没停,他们还走不了。 出发前,段红兰检查了一下陈根买来的药,每人包袱里都放了一些。 又给每人的包袱里,用竹罐子,放了一些米。 陈根不接:“娘,这是为何?” 段红兰说道:“以备不时之需,咱们这一路,可能会遇上别的什么流民之类的,若是冲撞起来,我怕到时候走散了,这些东西,大家都装一些,随时把这包袱背在身上,这万一走散了,也是一条出路。” 陈根点头,觉得段红兰想的很是周到。 段红兰又朝着大家说道:“这一路上,记得一点,男的保护女的,大的保护小的,只要咱们到了江南就好了!” 陈刚说道:“娘,要不我们去京城吧,这要是去京城,我们十天半个月就能到,这要是去江南,怕是要点时间了” 段红兰摇头:“这下了雪,京城在北边,这一路的雪只会更大,我们朝南边走,越往南边路上的雪越少,时间虽然长一些,但是更安全。” 陈根和陈树都赞同。 “就去南边吧,这要是朝北边走,万一路上这雪再下个几天几夜,我们一旦困在路上,都得冻死。” 陈刚最后也点头:“都听娘的。” 这次阿玉和阿强说什么也不再跟着了。 两人跪了下来:“老夫人,就留我们在这里看家护院吧,也免得路上给你们添麻烦。” 段红兰起先不同意,都是到了最后阿强才说道:“老夫人,其实是阿玉怀身子了,我怕她经不起这一路,这途中要是有个什么,到时候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一听是怀孕了,段红兰急忙让他们起身。 脸上露出这几天难得的笑容:“这算是这几天里听到的唯一一件喜事了。” 吴秀梅平常和阿玉感情深,这个时候也拉着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恭喜她。 阿玉低着头,眼中全是泪:“要是可以,我也想陪夫人一起的。” “快别这么说,也别哭,这大人一哭,肚中的孩子也会跟着不高兴的。” 段红兰最后留下了阿玉和阿强,还单独给了他们银子,又留下了好些口粮。 段红兰对着他们说道:“后院里有个地窖,之前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若是城中乱了,你们就躲起来,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等我们回来。” 两人哭着点头。 段红兰也不再耽搁,因为不知道这雪会不会又下起来。 带着一家人出发了。 在车里,段红兰说道:“只要到了南边就好了。” 所有人都点头,但是心里还是迷茫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只是祈祷着平平安安到达就好了。 第一天路上,段红兰他们就碰上了好几拨的,同样从城里出走的人。 其中还有个是认识的,平常有些生意往来的,段红兰下车和他说了些话,知道他们是去京城方向投奔亲戚的,也没过多说话,只说一路保重。 下了雪的路,很是不好走,而且入眼一片白,段红兰根本就不敢白天出车,看着那一片白,她感觉自己眼睛都快瞎了! 第一天晚上,一行人只找了个山洞补给,这一路太慢,以前一天的路程是可以到达下一个镇上的,可这路不好走,走了一天,段红兰觉得并未离开州府多远。 陈刚出去转了一圈,想捡点柴火来给大家烤火取暖,没曾想,这捡来的柴火,全是湿漉漉的,根本点不着。 段红兰开口道:“我装了一袋子碳在行李里,你去找来。” 陈刚立马就去了。 陈刚拿来了炭,用旧衣服几下点着,段红兰让他把捡来的柴火放在旁边烤干。 陈根又架起一口锅,在外面装了一锅的雪来烧热水,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只看的到一点点的炭火星子,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幸好当初让陈根准备了许多的棉衣,大家都裹紧了。 等热水烧好,这柴火也差不多了,立马点上了火堆,有了火堆,大家这才掏出蒸的馒头和饼子,就着热水吃了下去。 第一天晚上是阿三和来财守夜。 剩下的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家一早起来,把每个人的水袋子都装满以后,又继续出发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第二天赶到了一个镇上,大家伙吃了一顿好的,也睡了个好觉。 不过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听这客栈里吃饭的人说道,这边关算是真的乱起来了! 而且说的番邦也蠢蠢欲动,还说反正现在边关挨着的几个县都乱了!流寇到处都是,烧杀抢夺无一不做。 听的段红兰一行人胆战心惊的。 “大家吃了饭,就赶紧回房间里睡觉,不过自己都多留个心眼。”说完给大家伙递了几个眼神。 大家明白段红兰的意思,都微微点头。 段红兰其实没多要屋子,怕人分的太散,容易出事。 不过晚上还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过第二天早上,陈刚跑来就说:“不好了娘,我们准备的干粮被人偷了!” 段红兰跟着去看了一下,这一看,岂止是干粮被偷了,他们还掉了好些御寒的衣裳! “算了,别计较了,老二,你再去买些御寒的,老大你去镇上再买些馒头包子之类的,买来了,我们立马出发,看来这路上已经不太太平了。” 两人点头立马去了。 几下东西买来,段红兰他们就出发了。 有了上一个镇上发生的事情,接下来两天,若是在镇上住,段红兰都让把所有东西带回房间! 出发去江南(二) 可是没走两天,这天上就又下起了雪,这一下雪就是鹅毛大雪,这路越发的不好走! 最后还是阿三找到了一处破庙,让大伙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可这庙里四面透风,头上还有个大窟窿,站在里面都冷! 红英青竹会些功夫,身子骨比段红兰他们好许多,立马找来了废旧的板子和棍子,把四周漏风的地方挡了一下,这下除了顶面,其他四周不再漏风,众人觉得好上许多。 陈根又把地上一些板子捡起来,点了个火堆,众人靠在火堆边上,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接着便是把带的干粮给热一下。 吃了干粮,段红兰又拿出陈刚买的药,煎了一大锅,让大家伙喝,御御寒,免得感冒生病之类的。 忙完一切,看着这外面的雪,只希望这一晚上就能停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声音,会武功的阿三率先醒来,段红兰一向睡觉浅,也醒了,阿三朝着段红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段红兰点头,接着挨着把身边睡着的人叫醒,不过叫的时候捂住他们的嘴,免得他们说话。 阿三望着外面,这个时候雪已经由大变小了,外面黑黢黢的一片,不知道有几个人。 黑暗中,只有零星几个影子,阿三见几个人影先是在他们几辆马车前停住了一会,接着就朝这破庙来了。 阿三看了一眼段红兰,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剑,段红兰点头,另外所有人都醒来,除了陈凝霜和陈蛋蛋。 段红兰示意大家,都把自己给他们准备的兵器拿在手上。 红英和青竹则是率先站到了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戒备。 “大哥,那庙里有星火。” 只听屋外的人说道。 “去看看,有多少人,我看那车子里啥都没有,好东西肯定在他们自己身上。”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小娘子!这都好些天没碰女人了!” 接着几人便是淫笑。 这几人走近了,阿三立马看到,不多,也就四个。 立马对着段红兰比了个四,段红兰心中清楚。 这门是被红英和青竹晚上抵死了的。 只见有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望着的窗户正好就是阿三所在的位置,他眼睛朝里望,一看到段红兰他们,立马要开口,不过阿三的手比他更快,直接一剑封喉,另外一只手提着他的领子,不让他倒下。 另外三人见他久久不回话,都小声喊着:“老四,到底有多少人?” “他妈的,你倒是说话啊!”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老大,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接着只听见踢人的声音传来:“大晚上的,你给老子说不对劲!走,一起去看看,看看老四这个东西搞什么!” 不过他的手被拉住了:“老大,真不对劲,我看外头马车好几辆,万一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怎么办?” 只听见一阵沉默。 “可这到嘴的肥羊不要了?妈的,老四,你他娘的说句话!”男人又朝着这边低吼了一句。 见还是没人答话。 顿时也觉得不太对:“妈的,过去看看,看看这老四到底搞什么鬼!” 说着这人就要冲上来,后面两人无奈,只能跟上。 只听几个脚步,冲了过来,阿三立马丢下了被叫做老四的人的领子。 给了红英和青竹一个手势。 三人趁着几人不备,直接冲了出去,几下就把几人撂下了。 三个人一看到这老四倒地上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几人拿着刀冲了出来,自己的刀还没比划一下,就倒下了。 其中一人,只是肩膀受了伤,立马跪到地上求饶,但是阿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直接一刀毙命! 三人杀了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吓坏了陈家众人,包括段红兰。 都是一脸的震惊! 段秀红吓的直接扑进了段红兰怀里:“娘!我害怕!” 段红兰拍着她的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段红兰接着朝着阿三说道:“能不能看清楚他们的来历?会不会还有同伙?” 阿三低身在几人身上翻了翻,翻出几两碎银子,别的在没有什么了。 “老夫人,什么都没有,看他们的穿着,我看应该是流寇吧。” 流寇? 这么快流寇都到这里了? 眼看着屋里人都醒了,经历了这么个事,大家也睡不着了。 段红兰让几个男的,把几人的尸体,拖到庙子后面去。 接着便开始准备吃食:“我们早些吃,吃了马上赶路,若这真的是流寇,那么说……” “说明流寇已经朝着这边方向来了。” 段红兰看了陈树一眼,点头。 “我们这才出来半个月,流寇都到这里了,州府肯定乱了!” 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那可是他们的家乡啊! “好了,大家别乱想了,我们保重自己要紧,吃了干粮,把所有皮水袋子灌满,我看天也快亮了,我们赶紧出发。” 众人都点头。 天麻麻亮的时候,段红兰就带着一家老小继续出发了。 这一路上都不敢停,因为下了雪,这本来就走的慢,因此午饭众人都是在车上解决的,到了晚上终于又到了一个镇上。 赶紧的找补给,段红兰看这几匹马这段时间也累,吩咐了陈根,多喂一些粮草,喂好一些的。 陈根照办了。 晚上在房里,陈根打来了水给孟玉挽和陈蛋蛋洗脚,才看到孟玉挽脚上都长来冻疮了。 “你怎么都不说?” 孟玉挽笑着摇头:“没事,只是有些时候有些痒。” 陈根立马找来了冻疮膏,亲自给她擦。 孟玉挽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陈根却不让。 “你以前都是在江南生活的,没有经历过北方的冬天,这长了冻疮一定要擦冻疮膏,不然没好透,来年还要长。” 孟玉挽笑着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你还笑的出来!你看这都肿成什么样了!” 擦了冻疮膏,孟玉挽这天晚上睡的很是安稳。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赶路,一行人那是一刻都不停息,眼看着所有人都清瘦了许多。 当然这一路上,慢慢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逃命的。 段红兰让所有人把干粮藏了起来,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大家才躲起来吃两口。 中间陈凝霜和陈蛋蛋还发烧感冒,把大家伙也折磨惨了,不过幸好的是,有药,因此才不怕,小孩子抵抗力差,但是吸收好,一人一碗药下去,睡一觉两个小娃娃又活蹦乱跳的了。 终于这天,到了这南北交界的地方。 所有人眼中都看到了希望。 “娘,只要过了这座山,再走上半个月,我们就到江南府了!” 段红兰点头,他们这已经走了快一个半月了,从冬天快走到春天了! 可段红兰记得这座山,这山上有土匪! “我们还是从山下绕一圈吧,以防万一!” 陈根也点头:“这山上的土匪,是这几年才有的,很是猖獗,以前我们都走这山上,可自从上次娘给我来信说过以后,我每次也是绕了一圈的。” “这么恐怖?” 段红兰和陈根也说不上来,毕竟自己没有经历过,都是听别人说。 “可是娘,这绕一圈,肯定要多走几日路程,我们有阿三,还有红英和青竹……” “他们几人能打得过一群土匪吗?” 还是碰上了土匪 只是让段红兰没想到的就是,就算他们绕一圈,还是碰上了土匪! 只见一群人,看着大刀骑着马站在他们面前。 看到他们马车,其中一人吐了口水说道:“我他娘就说,这怎么山上的买卖越做越少!原来是都他娘的给老子走这条道了!我呸!” 车里的人都一脸的紧张。 最后还是陈根下了马车。 孟玉挽很是担心他,拉着他不放。 陈根笑道:“放心。” 阿三见陈根下车,自己立马走到他身边。 陈根拱手抱拳:“几位爷,北边现在暴动厉害,我们也是去南边投奔亲戚,希望几位爷给个方便。” 其中一人看着他,趴在马背上朝着他说道:“方便?我们要是方便了你们,谁他娘的方便我们?” 身后的人也在吼。 陈根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给他:“几位爷,我们这一路奔波,这也就剩这么些了,还希望几位爷高抬贵手!” 男人接过他的银子,掂量了一下,相互看了几眼。 “算你识趣,要想我们放了你们也可以,把这车和女人都给爷爷留下,爷爷就放了你!”说着一脸的淫笑! 陈根看着他们为难。 “怎么?不愿意?” 还没等陈根开口,只见那人直接一把刀捅了过来。 幸好阿三在陈根身边,自己的刀伸出去,砍开了那人的刀。 “妈的,兄弟们上!,男的都杀了,女人留活口,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只见他身后的人立马冲了上来。 阿三一手直接把陈根拉了回来。 红英和青竹也从跳了下来,从马车旁边各自直接抽出一把剑! 可是奈何山匪人多。 段红兰心想,这样下去不行,立马喊道:“老大、老二,拿上兵器!” 陈刚和陈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还是陈树率先提起了兵器,直接冲上去就一阵乱砍,生财护在他旁边,也拿着一把刀,两人一顿配合,倒是砍倒了一土匪。 陈刚和陈根见状,立马拿着刀也冲了过去,几人围着马车,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但是却不敢让人靠近马车。 一车的女眷看着段红兰。 吴秀梅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眼中全是担心。 突然陈蛋蛋大喊一声:“爹!” 段红兰望出去,只见陈根背上被砍了一刀!转身陈根就一刀给那人劈过去。 段红兰再也不能忍。 “照顾好蛋蛋和凝霜。” 段红兰提着刀,说快那也快,一刀砍在了举起刀正要砍陈根的匪徒脖子上! 扶住陈根:“老二!” 陈根转过头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娘,我没事!” 土匪头子,见这么一会了,也没拿下这么一伙人,自己急了:“他娘的!” 自己冲了上来,一刀就砍在了青竹身上,接着下地就是一脚。 青竹直接飞了出去!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接着又是一波进攻。 段红兰心中摇头,不能这个样子,转过身朝着车里喊:“都下车,跑!” 大家伙先是犹豫。 “快啊!”段红兰大喊,车上的人再不敢磨蹭,不过所有人下车的时候,都背上了段红兰最开始准备的包袱。 陈凝霜吓的哇哇大哭。 孟玉挽牵着陈蛋蛋,把他护在怀里:“蛋蛋别怕,娘保护你,记住不能放开娘的手知道吗?” 陈蛋蛋抬眼了一眼孟玉挽,然后点头,手上抓孟玉挽抓的更紧了。 胡天站在孟玉挽身边,手里拿着刀说道:“看准时机,就跑。” “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要保护老夫人。” 胡天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不回头的给了她:“这是哥所有的家当了,去了江南,替哥给你嫂子还有侄儿多烧些纸。” 孟玉挽流着泪接了过来。 “哥,保重,我在江南等你。” 胡天点头。 段红兰见所有人都下车了,又说道:“大家朝不同方向跑!” “老大老二,保护好你们媳妇!” 土匪头子也看出来段红兰是里面带头的。 “给我抓住那老太婆!” “跑啊!”段红兰大喊。 吴秀梅抱着陈凝霜,陈刚跟在她身边,这个时候红英跳了过来,替陈刚一脚踢开了,追着他们的人。 另外一边陈根跑到了孟玉挽身边。 青竹靠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了陈根旁边:“二少爷快走!” 陈根也不磨叽,转身带着孟玉挽和陈蛋蛋,朝另外一个方向杀出去。 两个人把陈蛋蛋护在中间,陈蛋蛋也聪明,脸上很是害怕,手上抓着孟玉挽的衣裳没有一刻松懈过。 青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扔出自己的剑,那剑插在了追陈根的人身上。 剑才扔出去,自己身上就被捅上了几把剑。 “青竹叔!”陈蛋蛋大喊。 青竹朝着扭过脸看向陈蛋蛋,表情就定格在了那么一瞬间。 陈根直接拦腰抱起陈蛋蛋,拉着孟玉挽,头也不回的,一个劲的跑。 这人分开跑的,陈刚朝左,陈根朝右,这山匪都不知道怎么追,急的原地打转。 带头的土匪头子,更是气的不行。 转过身就看向了段红兰一行人。 阿三挡在段红兰和陈树面前,红英也杀了过来。 陈树又挡在段红兰面前,段红兰却拉着他:“陈树,待会保护好秀红!” 段秀红摇头:“娘,我要跟你在一起。” “乖,听话,若是能跑出去,就去江南,我们在那里汇合。” “陈树,保护好你妹妹!” 陈树看了一眼段秀红,最后才点头。 接着对着阿三说道:“阿三保护好我娘!” 话才说完,这所有人都冲了上来。 包括那土匪头子。 红英和生财护着陈树杀出一条血路来,陈树带着段秀红就跑,可无奈这会人太多,土匪头子见他们要跑,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剑刺在生财肩上,一脚踢在红英身上。 “生财!” 生财看着陈树,嘴里流出一丝血迹:“少爷,快走!” 接着自己冲上来死命抱着那土匪头子。 陈树看着眼眶发热。 “快走啊!少爷!” 陈树眼睛都红了,转身拉着段秀红便跑。 土匪头子恨声说道:“找死!” 直接一刀穿过他身子,再一脚踢飞。 “给我追!” 几个人立马跟了上去。 土匪头子接着才转身看着段红兰:“死老太婆,你觉得就他们几个,拦得住我们这么一群人?” 阿三喘着大气,身上早就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当初段红兰买他的时候,就听牙行的人说了,他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做护卫的,武功好的很,买他当初也是花了重金的,段红兰今天也算是见到了他的身手,确实了得,这钱值了..... 再回头看看红英,红英一身衣裳,也是染血不少,手臂上还冒着血,握着剑的手,也轻微有些打颤,顾少华当初的眼光不错! 段红兰在两人身后说道:“待会逮住机会,你们两个就走吧。” “不,老夫人,我们会保护你的。” 阿三点头:“放心吧老夫人,我还能再打。” 段红兰心中感动,脸上却摇头:“我反正老了,你们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反正有机会你们就跑,不要管我。” 说完段红兰转过头对着胡天:“胡先生也是。” 还想对春来说什么,春来却开口道:“老夫人,就让我陪着你吧。” 春来一脸的赴死模样,段红兰一笑:“行,就你陪着我老太婆,要是有下辈子,老婆子我和你做姐妹!” 春来笑着点头。 段红兰看着那土匪头子开口道:“你拦路抢劫,无非就是求财,把我们都打杀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段红兰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走到了生财身边,蹲了下来。 土匪头子身边的人看着,都要冲上去,被土匪头子一举手,站住了。 他做土匪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谁看到他们一群土匪这么淡定的! 淡定?淡定个屁,段红兰只不过在强装镇定罢了,心中其实早就慌的一批了。 只是在她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反正她重活一世,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了不是? 旁边胡天立马把生财扶了起来。 生财浑身是血:“老夫人,老夫人。” 段红兰眼眶有些热:“好孩子,别说话。” “生财没有....没有让您失望。” 段红兰点头:“你做的很好。” 听她这样说,生财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段红兰伸手去查看他的伤势。 生财拉住她的手:“老...老夫人,别别脏了您的手。” 段红兰却不管,那检查他伤势的手都在颤抖。 土匪那边相互对视一眼要冲上来,阿三和红英也准备再冲出去,段红兰直接一声吼:“你们要是敢冲上来,我保证你们一分银子都拿不到,还要让你们全部陪葬!” 土匪头子嘲笑似的看着他们:“呵.....就凭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让我们全部陪葬!还敢对着老子大言不惭,等你把你们杀了,老子照样拿得到银子!” 土匪头子说完,一群土匪都笑了起来。 段红兰让春来赶紧给生财包扎。 抬眼看向土匪头子:“那你们就试一试,要是我儿子他们没跑掉,我们全死在了这里,我还不会这样说,但是他们跑掉了!我是他们娘,他们总会回来找我的,为我报仇,还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拦路抢我们的东西,杀我们!” 带回寨子...... 春来几下打开生财的衣裳。 段红兰手上没闲,她摸了摸生财的伤口,她感觉这一刀没有伤到要害,要是伤及要害,这个时候生财早就应该口吐鲜血了,但是他没有,只是嘴角有些血罢了。 掏出当初买来的药,麻利的给生财撒在伤口上,这孩子现在已经疼的昏睡过去了。 春来见撒了药,立马撕掉身上的布条,麻利的给他包扎起来。 土匪头子有些被段红兰唬住,心中定然也是害怕真惹上什么大人物,毕竟他们在这里几年了,最大的也不过是打劫一些富商罢了,举着刀指着段红兰:“那你说说你们是谁?” 段红兰站了起来,站到了土匪头子对面:“顾执业,顾将军你们知道的吧?” 土匪头子当然知道,和身边的人看了一眼。 冷笑一声:“我可是听说顾执业只有一个孙子,家中可没你们这么大一帮人!” 段红兰点头:“他孙子娶的是我们家女儿!” 只见几人对视一眼。 “我们来江南,一是因为北方暴乱,二是因为我女儿女婿就在这江南府等我们!若是过了日子不见我们,定会派人一路来寻找,反正我三个儿子已经逃了,只要他们派来的人见了他们三人其中一个!定会知道我们死于你们手中,到时候我女婿肯定会亲自带着人,把你们的土匪窝给填平了,为我们报仇!” 土匪头子明显没想到,这次打劫的居然和官府的碰上了。 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见带头的不说话,旁边一人喊道:“二当家......” 只见那带头的土匪,被他一喊,回过神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少吓唬我,我看你们不过是寻常人家,兄弟们,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带回寨子,让大当家发话!” 接着一群人围冲了上来。 阿三和红英拼了命的护着他们。 段红兰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走。 最后先是红英倒下,再是阿三。 眼见战斗力最强的两人倒下了,剩下的几人直接被绑了起来。 这个时候刚刚追陈树他们两人的人跑了回来。 二当家看着他们两手空空问道:“人呢?”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追到前面悬崖边上,两个人跳下去了。” “你个废物!”二当家踢了说话那人一脚。 “把他们装上车,给我全部拉回去,由大当家发话!” “是!” 段红兰听到陈树他们跳崖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住了,心中一股巨大的悲痛袭来,可是她死死的含着泪,心中期盼着,她要相信他们俩还活着,陈树答应过要保护好秀红的,肯定是跳崖还有机会,他才会跳的,对,一定是这样的,一路上段红兰都在劝慰自己。 到山顶 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段红兰他们被拉进了土匪窝里。 几人被随意的扔进一间屋子里,那二当家只说了句:“看好他们。” 自己便走了。 只听见站在门口的其中一人说道:“可惜了,这么多女的,就带回来两个老的,要是都抓回来,可有的快活了。” 其中另外一人也附和说就是! “上次那个富家小姐,那皮肤,我现在还怀恋呢.....” 接下来都是一些污言秽语,段红兰不想再听,打量起了关他们的屋子,屋子里阴冷潮湿的很,还有一股怪味,远处的地上还有老鼠在跑。 春来说道:“不知道生财怎么样了!” 这些土匪,肯定觉得生财没救了,根本没管他的死活,只是抓了他们上来。 阿三伤的也很重,但是所有人都被绑着,根本就没有人能腾出手来照顾他一下。 红英也是,两人被扔进来,一直都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要不看他们身子还有些起伏,真会觉得,两人是不是死掉了! 段红兰想找个东西,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可是这一圈看下来,屋里除了地面上有些草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逃出土匪窝 翌日,段红兰他们一伙人被带到了大当家面前,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大当家居然是个熟人。 “虎哥?”段红兰看着那位置上坐着的大当家,不太确定的喊道。 彪虎也没想到,这抓来的人是段红兰。 顿时笑了起来:“没想到这里能碰到段老板。” 段红兰微微皱眉的看着他:“你怎么跑来土匪窝里了?” 那旁边被叫做二当家的不服:“土匪怎么了?看不起谁呢你!” 看这两人似是认识,立马问道:“大哥,怎么?你认识这娘们?” 彪虎眼睛看向他,有些不高兴:“怎么说话的,这是我以前旧识,段老板,还不让人把他们的手松开!” “大哥...这....” “嗯?” 二当家不说话了,一挥手,立马有人上来把手给几人松开。 段红兰活动了一下肩膀,心中计算着这彪虎会有什么企图。 彪虎看着他们,笑道:“实在是生活所迫,段老板为何会路过这里?” “大哥,他们是去投奔亲戚的!” 接着把昨天段红兰说的话,对着彪虎说了一遍。 彪虎一听,微微皱眉的看着段红兰。 “没想到段老板的女儿竟然嫁给了顾县令?” 段红兰点头。 彪虎一时间有些为难:“按理说,段老板,你当初让顾县令放了我和我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发生现在这个事情,这让我很不好办啊!” “大哥,有什么不好办的,依我看直接杀了便是,咱们再换个山头不就行了!” 彪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懂个屁!” 段红兰打断他们,看着彪虎:“虎哥,你们兄弟绑我,无非就是图钱,我也不想多生事端,你就说个数,多少可以放了我们?” 段红兰心中只是在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陈树和段秀红的安危。 “算你识相,大哥,她都这样说了,咱们就敲他们一笔!”那笑的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段老板,就算你现在直接要求我放了你们,按照道义,我也是会答应的。”彪虎看着段红兰说道。 “大哥,你......这到手饿肥羊你要送出去吗?我们昨天可伤了好几个兄弟呢!” “你别说话!” 段红兰看着彪虎,心中骂了一遍老狐狸,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虎哥,不用,就按照你们的规矩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们几个能活!” 只听彪虎:“哈哈哈哈,段老板,是个识趣的,那行,我也不跟你墨叽,你们堂下的人,一人一万两,你们五个人,只要你能拿出五万两银子,我立马安排人送你们下山,放了你们!” 五万两! 这的多少银子啊! 二当家这一听,那整张脸笑的就像朵菊花似的,用刀指着他们笑道:“就是,你们拿出五万两,我们立马放了你们。” 段红兰看着他们:“可我们如何能信你们?万一,我们给了银子,你们又反悔呢?” 她要留个心眼! 别忘了他们现在是土匪! “你们要是不掏银子,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们!”二当家说完朝着兄弟几个一个眼神。 “你们不掏银子,我就算是搜你们的身,把你们衣服都扒了,我难道自己搜不出来?” 二当家这样一说完,那站着的几个兄弟就要上前了。 几人把段红兰围了起来。 段红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彪虎,彪虎当然也盯着她,最后一笑只见手一抬,意思就是让兄弟伙别动。 这二当家又急了:“大哥!他们跟官府有关系,咱们要是让他们下了山.....” 彪虎看了他一眼:“我们要相信段老板,段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不会言而无信的。” 这话堵的二当家不说话了。 “那段老板觉得如何才能信呢?” “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到山下,只要到了山下,我们坐上马车,我立马把银子给你们,若是.....” 段红兰看了那二当家一眼:“若是你们硬抢,我宁愿撕了银票,也不会给你们一分一毫!” “你他娘的.....” “行,我答应你们!” “大哥!” “还不快去准备!” 二当家站着没动,气鼓着眼睛看着段红兰一伙人。 “还不快去!” “是!” 中下午的时候,段红兰他们一行人才下山,胡天扶着阿三,春来扶着红英。 段红兰看着他们道:“你们都还可以吗?” 几人点头,都还受的住。 马车里段红兰对着胡天说道:“胡天,待会你驾马车,越快越好,知道吗?” 胡天点头,放心吧老夫人。 外面下起了小雨。 到了山脚下,那二当家骑在马上,头发已经全部被打湿了,盯着段红兰:“现在可以掏银子了?” 段红兰坐在马车边上,掏出了银票,好多好多的银票,很是厚实,二当家嘴角都快笑到耳根子后面了。 现在天也还没有完全黑,段红兰不仅看到了他眼中的贪婪,还看到一抹狠厉。 二当家伸手来接,段红兰直接把银票朝天上一抛:“胡天!” 只见漫天的银票飞舞起来,胡天驾着马车就跑了起来。 二当家立马就要追上来,段红兰喊道:“二当家,这银票被水全部打湿了,那上面的字迹可就泡坏了!” 气的二当家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还不快拣!” 那没骑马的立马蹲下身去捡银票。 二当家又指着四五个个骑马的:“你们两个去给老子追,把他们给老子追回来!” 雨越下越大,黑夜中,段红兰根本就看不清这路,可胡天却似乎很熟一般的,驾着马车,一刻也没停歇。 听到身后有马蹄声,段红兰心想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车子里的阿三和红英当然也听到了。 阿三撩起帘子,抬眼看了一眼,黑暗中只看到几个身影朝着他们来了。 “你们身上可有簪子之类的?” 春来立马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根银簪子,这还是她偷偷藏起来的。 段红兰直接把头上的唯一一根簪子取了下来,这是木头的,但是是沉香木做成的,手上很是有分量。 阿三拿着两根簪子,撩起帘子,看准了,直接两根扔了出去,只听见身后传来几声闷哼声,追他们的脚步微微一顿。 阿三喘着大气,额头上都是一层密汗。 春来都惊讶了:“这么黑你都能打中?” 阿三摇头:“我只是打中了马而已。” “春来让阿三休息一下。” 春来点头,不再说话。 胡天驾着马车,浑身都淋湿透了,见没人追上了,也没有停歇。 半夜的时候,几人已经完全下山了。 这才找了一处地方歇息一会。 所有人这会都是饥肠辘辘的,从昨天被抓到今天所有人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段红兰点了一堆柴火,几人靠在火边,才觉得自己身子暖了起来。 胡天开口道:“我去找点吃的吧。” 段红兰没有阻拦他,毕竟现在只有他一个男的,阿三伤的比较重,已经又睡了过去了。 段红兰看旁边有竹林,想办法弄了一根出来。 又用想办法把这竹子给破开了去。 旁边有溪水,把溪水盛在中间,架在火上煮了起来。 眼看着水冒气泡的时候,立马放到一边,放凉了,让春来拿去喂阿三喝点,接着又烧了些许,和春来一起给阿三和红英把伤口包扎了一下,这一忙活,两人累的馒头大汗。 这个时候胡天回来了,兜了一兜东西回来。 胡天有些高兴:“找到了一些橘子,不过品相不太好。” 见他找到了东西,段红兰也高兴。 拿着一个就尝了尝,这一口下去,差点没把魂魄给酸出天灵盖,一口老牙都在打颤。 春来一看段红兰的表情,还以为她抽风呢。 段红兰想吐,又想到这是胡天辛辛苦苦找到的,只得咽下去。 “老夫人,您没事吧。” 段红兰摆手:“没事,没事,你们也尝尝,老好吃了。” 两个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段红兰,吃了一丫,整个人都不对。 “老夫人!”春来嗔怪的喊了一声。 段红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是不是可好吃了。” 胡天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酸。” 段红兰笑着摇头:“这大晚上的,这里到处都看不到人,你能找来这些都不错了,有总比没有强,指不定多吃一些,就不觉得酸了。” 段红兰说完,自己又吃了一丫,酸的她人都在打颤,好吧,她收回刚刚说的话! 身子暖和一些了,几人就回车上休息了一会,天还不见亮,就又继续驾着马车出发了。 二当家看着什么都没有带回去的几人,直接就是一人一脚。 把银票带回了寨子里,这一数,他娘的,根本就没有五万两!全是五十、一百两的面额,看着这么厚一沓,只有万两不到! “大哥,我们被那老婆子给骗了!” 彪虎斜看了他一眼:“能有这么多就不错了,你想一下,平常干几票才有这么多!” 二当家不服,坐在椅子上:“要我说,就不应该放了那几人,就应该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把所有的钱财都交出来,这一票要是干好了,够吃好久了!” 彪虎心中叹了一口:“当初要不是她,现在咱们寨子里的兄弟,还在矿石山上挖石头呢,还有,他们走了就走了,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若是你真对他们下了死手,小心得不偿失。” 二当家不耐,他是带着他几个兄弟后面加入寨子的,反正他没承过那老太婆的情,心中觉得自己当初不把人带回来,直接在外头杀了就好了! 心中对这彪虎越来越不服气了! 心中想着总要逮着个机会,把这彪虎给收拾了,到时候这个寨子,就是自己做主,自己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她有一个秘密 而另外一边的段秀红和陈树,跳下悬崖的时候,段秀红被陈树扣在了怀里,最后才落地,幸好这悬崖不太高,这崖下还有一片树林,阻挡了下两人掉下来的冲击,先是掉在树林上再落地的,落地上的时候,两人还滚了几圈,随即,两人都昏死了过去。 段秀红是先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小雨。 爬起身来,看见了离自己不远的陈树,急忙爬起来,这一起来,才觉得全身痛。 “小哥,小哥。” 可是陈树怎么喊都没答应她,段秀红有些急,手害怕的伸在陈树鼻子上,直到感觉到了呼吸气体,这才呼出一口气,重重的坐在地上,一瞬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可想到自己听见陈树说过,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了,立马又止住泪。 小雨还在下,自己在这附近转了一圈才找到一处山洞,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陈树拖回了洞里。 见这一路陈树都没醒,段秀红又试着喊了几声,可是陈树依然没有搭理她。 看着陈树身上和自己身上都湿哒哒的,段红兰立马又去外头找了些树枝回来,因为下雨好些都湿了,还是在洞口附近有些干的,火堆点起来了,她又去看陈树,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陈树肩上居然在流血,因为陈树穿的是深色的衣裳,因此就这么看,还看不出来。 眼看着陈树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段秀红也顾不了那些礼义廉耻了。 “小哥,对不住啊。” 把陈树的衣裳揭开,段秀红才看到一个刀伤,在陈树肩上,伤口不深不浅,之前肯定都没有流血了,肯定是自己拖着他回山洞的时候,又把伤口撑开了。 段秀红身上幸好背了一个包袱,拿出段红兰装在里面治疗外伤的药,撒在伤口上的时候,陈树眉头明显皱了几下,段秀红小声的哄着:“不疼不疼,一会就不疼了。” 接着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一条,给陈树包扎好,想把衣裳给陈树穿上,这才发现他衣裳全湿了。 心一横,把他的外套全部脱了下来,用木棍架着,放在火边上烤着。 在山洞里收集了一些枯草铺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再小心翼翼的把陈树移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都已经累的动不了了。 可立马又去山洞外面用手接了一些雨水,喂陈树。 眼看着他把水喝进了肚子里,自己才放心,眼看着他不会醒,段秀红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下来架在一旁烤。 见陈树的衣裳已经干了,就赶紧给陈树披在身上以免他着凉。 自己则靠近火堆,手脚都已经冻麻木了。 烤了一会火,身上 暖和许多,拿出包袱里的饼子,自己只吃了一个角,就立马停下了,又把饼子放进包袱里,想着等陈树醒来的时候,给他吃。 有火烤着暖洋洋的,浑身又疲累,段秀红就那样抱着坐在地上靠着火堆抱着双脚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这才醒来。 先是一愣,接着再听,原来是陈树嘴里一直说着什么。 段秀红推了推陈树:“小哥,小哥。” 可是陈树并没有醒来。 段秀红把耳朵贴在他唇边才听清,他说冷。 冷吗? 段秀红一看那火堆,她都浅睡了一觉了,这火堆的火都变小了。 自己立马又添了些柴火进去。 眼看着火大了许多,又把陈树移靠近了些。 外头天都黑了,雨下的很大。 段秀红转身,只见陈树已经缩成一团,还是冷吗? 段秀红咬着下唇,最后把自己的烤好的衣裳也脱了下来,给他披上,陈树似乎好一些了。 段秀红这才放心,又去外头接了些雨水给他喂下去 可这水才下去,陈树又缩成一团,浑身开始发抖,嘴里喊着冷,段秀红摸着他的手还有额头都是冰凉一片。 段秀红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拼命忍着。 最后一咬牙,把火堆的火加的更旺盛一些,自己站在火堆边上,把肩膀和腿都露了出来,直到都皮肤都烤的有些红了,急忙躺到陈树旁边,再把两人都衣服给自己也盖上,自己也贴近陈树。 她一靠近,陈树就就像感觉到温暖似的,把她整个人直接抱进了怀里,段秀红都来不及尖叫,就看到了陈树苍白的脸近在咫尺,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陈树抱她抱的更紧了,两人贴的如此之近,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都能感觉到陈树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段秀红紧张的自己都不敢呼吸了,直到好久才呼出一口气,整张脸憋的通红。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见不得光,会被人说的。 感觉到陈树不再打颤了,段秀红心中放心不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依偎在他怀里。 要走一起走 她能感觉得到陈树身上低的可怕的温度,其实陈树靠上来那一瞬间,冰的她都快打颤了。 直到陈树不再说梦话喊冷了,段秀红也受不住的眼皮开始打架,就那样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洒了进来,段秀红就醒了,眼看着陈树还没有醒的迹象,自己急忙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正常了,也没有发烧,呼出一口气。 眼看火堆都只有零星的星火了,赶紧穿上自己的衣裳,又去捡了些柴火回来,再回来的时候,只见陈树已经坐立起来,也穿好了自己的衣裳,靠在洞壁上,喘着气。 段秀红一看他醒了,脸上高兴不少,关切的问道:“小哥,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树看着段秀红,最终只是摇摇头。 段秀红把柴火添进去,没几会火就烧了起来。 她立马又从包袱里拿出饼子,递给陈树:“小哥,你肯定饿了。” 陈树没接,看着她:“你为何不吃?” 段秀红微笑道:“我吃了呀,你看这地方就是我吃的。” 其实她刚刚又撕下一角,放在了包袱里,自己就昨天吃了一些。 陈树接过那半张饼子。 段秀红又递给他水袋子,昨天没水了,刚刚她捡柴火的时候,看旁边有水,打了一些。 陈树都接了过去。 见他小口的吃着饼子, 段秀红看向外面:“不知道娘他们现在如何了。” 而段红兰这边,胡天驾着马车,走了大半天,这会到了一处村庄,用钱换了一些吃的和热水,和村民聊了起来。 几人这才吃到这么多天的第一顿饭。 那卖东西给他们的村民,老实憨厚的笑着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段红兰笑道:“北边!” 那人惊讶:“北边现在可乱的很,你们是逃出来的?” 段红兰点头:“可不是,哎,路过这里的时候,还碰上了山匪,你看,这把我们东西都抢了去,还把我们人打伤了。” 那人一看阿三和红英,顿时摇头:“哎,我说啊,那山头的山匪可猖狂了,我媳妇娘家那边的村庄挨着他们不远,每到冬天都会被洗劫一番。” “那他们不报官?” 一说到官府,那村民就摇头:“报什么官,那山头是交界的地方,两边的官府都不想管,他们不管,受苦的就是咱们这些百姓咯。”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编背篓。 段红兰又问道:“农家,我想问一下,那山上的半山腰,靠南边的,掉下去会在哪里?” “掉下去?你们有一起的掉下去了?”那人没听明白。 段红兰点头,脸上带着难受:“前日,我儿子和女儿,被逼到那边悬崖,让土匪给逼跳崖了!” 段红兰心中是真难受。 那人一听说跳崖,心中难不得有些同情,可是又摇头:“是半山腰的那个悬崖?” 段红兰点头。 那人一叹气:“那没救了啊,那边是一处山谷,平常都很少有人去的,那山谷里野兽又多!” “很少有人去?那是不是还是有人去?”段红兰抓住了重点。 那人点头,不过又说道:“我说大嫂子,人铁定没了,那么高的掉下去,能活着那就奇怪了,你们也别费那个心思了。” 段红兰却摇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他们还活着,我儿子女儿肯定还等着我去救他们呢!” “不知平常是谁会去那边呢,还望农家说一声,我们愿意给银子让他帮忙带个路!” 这人看他们不听劝,也没办法,只说是村里的一个赤脚大夫,平常喜欢去那山谷采草药。 段红兰给了他一个银角子,希望他能带他们去找一下那个大夫。 那人看到银角子,高兴得很,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就要给他们带路,段红兰想了想又拿出一个银角子,请他让家里人替他们再做些吃食,带着路上吃。 他家老婆子,立马把这个事应了下来。 见了赤脚大夫,段红兰说明来意,知道他们是进山谷寻人,医者仁心,立马就答应了,还替阿三和红英看了身上的伤,熬了药给他们喝。 段红兰心中感叹道,这村里人真是质朴。 当天晚上一行人就歇在了赤脚大夫这里,不过段红兰都是拿了银子,定然不会让他吃亏。 翌日一大早,赤脚大夫带着几人就出发了,阿三和红英被段红兰留下了,让他们好好养伤。 赤脚大夫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药包。 “山谷里,蛇虫鼠蚁多。” 段红兰几人一听,立马接过,系在了腰带上。 一路上赤脚大夫都在说话, 段红兰他们几人听着,听出来这赤脚大夫以前是军营里替人看病的,现在老了,就还乡了,他们这个村离镇上远,他就在村里替人看看病之类的。 平常这草药,都是自己在山上采来的,可以节约一部分。 “幸好现在才入春没多久,这要是夏天和冬天我可是不敢入这山谷的。” “老先生为何这样说?”段红兰问道。 “这山谷野兽多。” 几人走了大半天,还是没走到这山谷悬崖的位置。 老大夫说道:“怕是要走到晚上,才能到。” 段红兰几人点头。 一路上,老大夫看见草药,也要停下来采一下,因此这路上就慢些了,再加上前两日下了大雨,这山路也不太好走。 而另一边,段秀红本以为这陈树只要第一天好了,接下来肯定就没事了。 没曾想,她扶着陈树走了半天,还不知道这路怎么走,陈树就又倒下了。 陈树知道自己拖累了段秀红,让她自己离开,段秀红却含着泪摇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当天晚上陈树就发起烧来,整个人烧迷糊了,一直喊段红兰。 段秀红最终那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掉。 陈树一会睡,一会醒的,看见她哭,还劝着她:“哭什么,要是我出不去了,你就找个地方把我埋了。” 段秀红摇头:“不会的小哥,你肯定没事的。” 她话刚说完,陈树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从脖子到脸上都红透了。 “小哥,你不要睡,你不要睡,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陈树似乎是听见她说话似的,闭着眼睛都在说:“别怕,别怕。” 她把陈树的衣服扒开,再也顾不得男女之情,用水袋子里的水给他擦拭手臂,擦拭上半身,可是这红还是不见退。 心一横脱掉自己的外衣,站在洞外,春天的晚上,这山谷是很冷的。 直到自己都快冻僵了,才走进去,火堆已经是小火了,她没管,走进去直接僵硬的抱住陈树。 她的身子一靠过来,陈树就觉得,就像那久旱逢甘露一般,一把把她抱的更紧了。 又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迷糊的睁开眼,昏暗的洞里,两人四目相对,段秀红惊的不行:“小小哥,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你降温。 话还没说完,那唇就被咬住了,对是咬。 段秀红整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办。 只是双手撑在两人中间,整个人是木讷的,直到唇上一痛,嘴里一股血腥味袭来。 陈树居然咬破了她的唇! 陈树迷糊的看着她唇上流出的血,低头就亲了起来。 段秀红整张脸红的快滴血了。 是陈树的声音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树不再是只亲她被咬破的地方,而是一手按住她的头,死命的朝她舌腔里钻的时候,段秀红都忘记呼吸了。 感觉自己都快被憋死了,段秀红死命的推开了陈树,陈树迷蒙的看着她了一眼,最后头抵着她额头,昏睡了过去。 段秀红的心思久久不能平复,被陈树揽在怀里,身上温度也慢慢回升回来。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头上陈树的呼吸声传来。 段秀红劝着自己,他只是生病了,只是生病了而已。 第二天一早陈树醒来的时候,见段秀红正在正在添柴。 段秀红也见他醒了,把水袋子递给了他:“小哥,你喝点水。” 陈树看着她,特别是看见她嘴唇上的伤疤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哦,拾柴火的时候,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陈树心中有些异样,不过却没表露出来。 段秀红又拿出小半张饼子给陈树:“小哥,吃点东西,你发烧了一晚上,肯定饿了。” “你吃了吗?” “吃了。”段秀红不敢看陈树,假装添柴火。 等陈树吃了,段秀红把水袋子里装满了水,放在火堆旁边,等水热了,走到陈树身边。 “小哥,我给你看看伤口,换一下药。” 陈树也不扭捏,直接把自己肩上的衣裳垮了下来。 段秀红把自己之前包扎的打开,见有些出血,不过血液已经凝固了,应该是昨天不小心又伤到了。 “小哥,今天你别再用这只手了,你还要读书,还要写字,这是你的右手,别再伤着了。” 陈树没有说话。 只见段秀红从自己身上的衣裳上,撕下一条布来,用热水把伤口清洗了一遍,又拿出药粉均匀的抹在上面,这才用撕下的布条包扎起来。 弄完这一切,段秀红只觉得头有些发晕,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自己强忍着,不敢让陈树看出异样。 又出去打了一些水,打水的时候,段秀红只觉得自己差点栽倒在水了,站起来,扶着旁边的树站了一会才朝着洞口走去。 陈树已经整理好了。 看见她进来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段秀红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小哥,你好些没。” 陈树点头。 “那等这个水热一些了,我们就出发,你再休息一下。” 陈树点头。 等水袋子水热了,段秀红实在是忍不住胃里的难受,喝了好几口,尴尬的看着陈树:“有些口渴。” 陈树看着她唇上浅浅的疤,没有说话。 等喝完水,段秀红站了起来,扶着陈树,缓缓的朝外面走。 山谷里就算现在有太阳,段秀红也觉得冷的很。 一张小脸,苍白的很。 陈树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段秀红摇头:“小哥,我没事,只是这两天有些累罢了。” “这两天辛苦你了。” “没有,你护着我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要不是你垫着,我肯定这条命都没了。” 陈树伸手把她头发上刚刚掉的树叶给拿了下来。 段秀红抬起头对着他一笑:“小哥,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你放心,娘他们肯定也在等我们。” 陈树点头。 这边段秀红一行人昨天晚上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起来,就整个山谷里找他们。 可又不敢大喊,怕大喊把野兽喊来,因此只能一路小心翼翼的。 越找段红兰心中越是焦急,这么多天了,他们两个如何能在这山谷中活下来! 而段秀红扶着陈树,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眼看着太阳西斜,扶着陈树在一颗大树下停下来,把包袱中最后小半块饼子拿了出来:“小哥,你吃点东西,我去打些水。” “你呢?” “我去打水的时候,边走边吃,你先吃着,我去找水。” 说着段秀红背着包袱去了。 可她这一去,许久都没回来。 就在陈树左摇右晃的站起来,要去找她的时候,她回来了,陈树看着她的脸,只觉得更加苍白了,一张小脸白得就像一张纸似的。 段秀红努力扬起一个微笑:“水源的地方远了一些。” 一边说着一边把水递给陈树:“小哥,喝点水。” 陈树觉得她脸白的有些吓人,伸出手要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被她躲过了。 “放心,我没事,你别担心。” 两人一路扶持着朝外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段秀红就开始觉得头晕眼花,可怕陈树看出异样,强撑着装无事一般,又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这天快黑下来了。 段秀红扶着陈树,喘着气说道:“小,小哥,我们我们休息一下.....” 说着就想要找个地方把陈树放下来。 陈树也累的不行,身体上也难受的很,微微点了一下头。 可段秀红突然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陈树靠她支撑着,一个不力,也倒了下去。 陈树被这么一摔,只觉得整个头都是昏的,甩甩头,去看段秀红,只见段秀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陈树看着她,小声喊道:“秀红,秀红.....” 可段秀红没理他。 伸出手,努力的把段秀红的整个身子扳过来,手摸上她的额头,这才发觉她整个人冰凉的厉害,是说怎么脸这么苍白。 陈树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她答应,一股无力感立马袭来。 看着这周围陌生的一切,自己靠在树上,把段秀红抱进怀里,段秀红仍然闭着眼,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眼看着太阳完全落山,整个林子又要陷入黑暗了。 陈树闭上眼,可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听见了他娘叫他名字。 陈树闭上眼微微摇头,肯定是要死了产生的幻觉。 直到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还有娘喊秀红的声音,好像还有胡先生的声音,是娘他们来找我们了! 陈树燃起希望,低着头对着段秀红说道:“秀红,醒醒,娘来找我们了,娘来了!” 段秀红眉头皱了皱,但是人并未醒。 陈树努力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喊道:“娘,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不远处的段红兰一举手,让所有人停止动作:“你们听,是陈树的声音吗?” 众人停下来,仔细一听,胡天点头:“老夫人,是陈树的声音。” 段红兰面色一喜,加快了脚步。 家人重逢.... 段秀红是两天后醒来的,看着床上的床罩,像是回到了刚刚到陈家时候的样子。 自己身上也干爽的很。 转过头,段红兰就守在床边的,开口就喊:“娘。”声音又小又沙哑。 段红兰可以说是一瞬间就醒了,看着睁开眼的段秀红,脸上瞬间又是高兴又是激动:“秀红,你终于醒了。” 段秀红一看到段红兰,眼泪就啪嗒的掉:“娘,我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段红兰替她擦掉眼泪,嘴里说道:“怎么会,你知道的,娘不会丢下你的。” 段秀红点头。 段红兰朝着外头喊道:“春来,快把饭端来。” 春来在大夫院子里一直煨着饭,就是担心段秀红醒来饿。 春来几下端来了饭。 段红兰把段秀红扶了起来。 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接过春来递来的饭,未段秀红。 段秀红本来想说她自己来的,这一伸手,才发现自己手上好几个地方都被包扎了。 “自己手上全是伤口,不知道吗?” 段秀红摇头,可能是拾柴火的时候划伤的,也有可能是添柴火的时候被烧伤的,她当时并没有注意。 “娘,小哥呢?小哥还好吗?” 段红兰点头:“放心吧,他很好。” 一说到这个段红兰心中就难受,听陈树说了,他们那几天是怎样过来的,这丫头把吃的全给陈树了,她记得当初她就在她包袱里放了一张饼! “乖,你先吃饭,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闻着饭香味,段秀红肚子早就在叫了。 段红兰喂她吃着饭,一边喂,忍不住的这眼眶就红了。 “娘,你别难受,我小时候要不是你把我收养了,我早就死掉了,而且以前我爹他也经常饿我的,时常不给我饭吃,所以我熬得住的。” 段红兰声音有些哽咽:“以后再不能这样委屈自己。” 段秀红点头。 “娘喂的饭,真好吃。” 段红兰又被她逗笑:“好吃,你也不能多吃,大夫说了,你这身子亏空的厉害,要慢慢补。” “嗯。” 吃了一小碗后,段秀红就觉得自己眼皮累的很,想睡觉,段红兰把她放平整:“睡吧,娘守着你。” 段秀红却摇头:“娘也去休息,我醒来了,找娘。” 段红兰点头:“那你睡,你睡着了娘就离开。” 其实是大夫给这饭里下了助安睡的药,段秀红身子这几天亏空的厉害,身上又有伤,多睡觉能有助于她身子恢复。 段红兰见她睡着,给她把被子又按了按,这才和春来出去。 大夫正在晾晒前两天采的药。 段红兰朝着大夫微微欠身:“周大夫,这几天谢谢你了。” 周大夫摆手:“不用不用,你们是给了银子的。” “可要不是周大夫您愿意带我们进山,我儿子和女儿可能就都没了。” 一说到这个,周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个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摔下来居然没事!” 谁说不是呢。 可是陈树说了,当时跳下去,也是因为看到下面有这么一片茂密的树林,自己也是赌了一把。 陈树这会听说段秀红醒了,忍不住的就要去看看。 而段红兰则是收拾东西,准备要离开了。 陈树到了段秀红屋里。 站在床前,看着睡着了的段秀红,眉头轻皱,特别是看到她唇上还未消透的伤痕,更是眼神复杂。 忍不住的伸出手,指腹在那唇痕上摸了一下,这一举动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他这是在干什么! 有些迷茫的看着段秀红,她头发已经不是乱糟糟的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可一张小脸,还是只有巴掌般大,但是并不惊艳,甚至谈不上是多么的漂亮,和大嫂一样,只是比村里人看着好上一些罢了。 翌日,段红兰就带着一家人出发了。 临走前悄悄的在周大夫晒的草药下面,放了一张银票,不多,就五十两。 阿三和红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里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陈刚和陈根现在怎么样了。 几人赶路赶了一天,从早上到晚上都没停歇,终于在晚上才看到一个镇。 段红兰问段秀红:“身体还受得住吗?” 段秀红点头:“娘,放心吧,我没事。” 段红兰又去问陈树。 陈树也没说没事。 段秀红没忍住的看向陈树,只见陈树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段秀红扯出一个笑容,陈树却眼睛移开了。 段秀红咬着下唇,心中有些难受。 他们又像以前一样了,就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的。 胡天远看着镇口有个熟悉的人,天色有些暗了,有些看不清楚。 阿三开口道:“是大少爷。” 胡天立马朝马车里说道:“老夫人,是大少爷。” 只见马车停在了陈刚面前,陈刚一看到熟悉的人,焦急的脸色,瞬间变的明朗起来。 看到段红兰的时候,简直是热泪盈眶。 “娘,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六天了!” 知道他真情流露,段红兰也不多说他什么,只是问道:“陈根他们跟你们在一起吗?” 陈刚点头:“我和小弟前两天就汇合了,我们都没事,我们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晚上的时候又回到原地,我们还把生财救了回来,不过青竹.....” 陈刚没说,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是怎么了,青竹被那么多把刀刺入,肯定是没救了。 红英和青竹感情深厚,忍不住的脸扭向一边掉泪。 “不过娘放心,我们把青竹埋了。” 段红兰点头。 到了客栈,一家人嘘寒问暖,又是煽情掉泪。 特别是吴秀梅听说了段秀红的情况以后,自责不已:“都是姐姐不好,当时一时心急,没想起你来。” 段秀红摇头,安慰她道:“姐,我没事的,小哥一路护着我,他受伤了,我也没受伤。” 陈树听着她的话,复杂的看着她,段秀红却没心没肺的对着他笑。 吴秀梅又去感谢陈树。 陈树摇头:“秀红照顾我比我照顾她时间多。” 只说了这一句,陈树就离开了。 陈树去看了生财,虽然说生财捡回来一条命,可是伤的不轻,现在基本上还是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床。 一看陈树来了,生财就要起来,陈树急忙按住他。 生财眼眶有些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少爷。” 陈树也感慨颇多:“生财谢谢你。” 生财却摇头:“应该的少爷。” 陈树看着他:“要是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记住,一定是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生财却摇头,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若是还有下次,生财还是会拼命护住少爷的。” 陈树心中感动:“还疼吗?” 生财立马露出一个笑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笑意:“放心吧少爷,不疼了。” 陈树才不相信,他肩膀上的伤,到现在都还疼呢。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养好了,回到江南,少爷给你娶个媳妇。” 生财嫩脸一红:“少爷只知道打趣我。” 大家伙晚上吃了一顿团圆饭。 第二天,一家人浩浩荡荡的朝江南府出发了,这路上发生了太多事情,青竹还离开了,所有人只希望早日到达江南,好过安生的日子。 到江南......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比较顺畅。 十日后,就到达了江南府。 幸好之前段红兰是在这边置办了较大一点的院子,大家伙这也总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地。 这个路程,他们从冬天走到了春天,段红兰买的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 赵松很早就在城门口等他们了,见他们平安到达,心中放心不少。 二狗子和阿香也在,阿香怀二胎了,挺着个肚子,帮忙忙前忙后的。 之前因为要帮陈根打理一些杂事,二狗子直接把老娘和阿香还有孩子,全部带到江南来了,想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没曾想躲过了这次灾难。 段红兰看着收拾打理好的一切,不由的一松,这倒在床上就睡起了大觉,这一路奔波,她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这难得到了自己家里,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管休息睡大觉了。 这所有人都一样,简单梳洗后就是休息和睡觉。 大家伙,这一睡,都是睡到第二天才醒,每个人醒了也不打扰别人,自顾自的吃饭和收拾行李。 等段红兰醒后,家里张罗了一大桌饭,大家这才安心的坐在一起吃了个饭。 陈根把这两天打听到的事情对段红兰说道:“娘,听说藩王府都被流寇和揭竿起义的农民抄了,不过这前脚藩王府被抄了,后脚朝廷就派人过去了。” 一桌子的人都听出来了,这说来说去,朝廷一直不派兵围剿这个事情,让这事情变的越来越大,其实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 到头来苦的只有百姓。 段红兰摆了摆手:“我们不关心那些,大家伙吃饭,吃了饭,可以好好逛一逛,看能不能再找些事情来做。” 众人点头,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议论这个事情。 陈刚和吴秀梅是第一次来江南,带着陈凝霜上街上逛,看什么都稀奇,觉得这江南比边关热闹多了。 而孟玉挽和陈根就没有闲情逛街了。 孟玉挽和陈根带上陈蛋蛋去给孟玉挽的小娘扫墓去了。 胡天也跟着一起的,祭拜的还有他过世的媳妇和孩子。 陈蛋蛋看着有些伤心的孟玉挽,伸出手拉住孟玉挽的手:“娘亲放心,以后你还有爹爹和我,还有舅舅。” 孟玉挽第一次听陈蛋蛋叫自己娘亲,以往陈蛋蛋都是尊重的叫她母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蛋蛋,你叫我什么?” 陈蛋蛋脸有些红,不过还是叫道:“娘亲。” 孟玉挽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陈根把她搂在怀里:“孩子叫你,你咋还哭了呢。” 孟玉挽急忙擦掉自己的泪:“哪有,我是高兴!”嘴里说着,手上却把陈蛋蛋牵的更紧了。 从那以后,陈蛋蛋老是娘亲娘亲的叫,孟玉挽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的好都给了他,毕竟正常在她这个年纪,如果出嫁的早,孩子差不多也有陈蛋蛋这般大了。 胡天一到江南,就和陈根一起替陈家打理生意了。 起先他要搬出去住,可耐不住段红兰一家留他,最后只好留下来跟他们住在一起。 段红兰等所有的全部安顿下来以后,就找了学院,带着陈树和陈蛋蛋继续读书了。 这几个月忙着奔波,陈树好些时候没有看书了,这一到江南府,就休息了两天,就上书坊买了好些书回来。 陈蛋蛋看自己小叔读书都这么刻苦,也就玩耍了两天,也就收敛了,每日要读书要练字。 有了这次事情以后,段红兰觉得,男娃还是要会一些功夫之类的,因此还让陈蛋蛋拜了阿三师傅,跟着阿三开始学习一些拳脚功夫。 孟玉挽心疼的不行,每日见陈蛋蛋早上读书,下午练字,晚上练功的。 陈根看在眼里,暖在心里,笑着说道:“他自己学的高兴得很,就你心疼他!” 孟玉挽瞪着他:“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你不知道,这孩子用功,那腿站那什么马步,这几日下来,走路都在打颤。” 陈根立马点头说:“好好好,你是他娘亲,你心疼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接着陈根又说道:“还有你们孟家的这两天都在往咱家跑,你和大舅哥真不见见?” 孟玉挽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见。” 陈根一笑:“行,不想见咱们就不见!” 孟玉挽一嘴亲在他脸上,看着陈根说道:“谢谢你。” 陈根一愣,看着她:“谢我什么?” “我虽然已经不是孟家人了,但是我还是谢谢你让我在孟家人面前有了底气。” 陈根一把搂住她:“说什么傻话呢,我还觉得我一个农夫,娶了一个大家闺秀是福气呢!” 陈树去学院了,平日里要不是自己在读书,要不就是指教一下陈蛋蛋的学问,还时常的和同窗一起参加什么诗词歌赋吟诗作对之类的。 而另一边段秀红则是每日里跟着胡天,忙活在家中各大铺子中,帮忙打理一些琐碎的事情。 两人偶尔在家中碰了面,段秀红都是扬起笑脸想打招呼,而陈树则是撇过头去,当没看见,段秀红看着,只觉得现在的陈树对她比以前还要冷漠许多。 就这样几次,段秀红有些受挫,心里也有些难受,觉得陈树定是讨厌她的,因此就开始躲着陈树了,白天故意避开,晚上则偶尔躲在房里偷偷地哭。 段红兰没注意到些,回到江南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京城陈杏儿那边去了信,告诉她,家里一切安好,他们已经到江南之类的,又说自己赶不上外孙的百日宴了,只能等江南这边安排妥帖后才能出发去看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陈杏儿已经带着两个孙子在来见她的路上了。 陈杏儿问着顾少华还有多久才能到江南,顾少华只说快了,没两天了。 陈杏儿知道她家乡乱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完月子了,当时气的摔了好些东西,说顾少华居然瞒着她。 顾少华在家里姑奶奶姑奶奶的说了好些话,又把两个儿子抱来才让陈杏儿气消。 陈杏儿气他这么大的事情瞒着自己,而顾少华则是说自己也是担心她月子没坐好,落下病根,毕竟他岳母在信里说了好几回,这月子必须坐好的事情,因此他哪里敢怠慢? 陈杏儿出完月子没多久,边关就传来了段红兰一行人已经去了江南的消息,因此拉着顾少华就带着她来江南了。 而顾老将军则是去了边关平息暴乱去了。 顾少华心想着,反正这在京城待着也没意思,因此就带着她们来了。 几天后,段红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陈杏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杏儿和嫁人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贵气,这是段红兰教不了她的,毕竟段红兰前世今生也就只是在普通家庭里。 “我前两天才给你写了信,今日你怎么就出现了。” 陈杏儿一看到段红兰,就眼眶发热,眼含热泪的一把抱住段红兰:“娘,我好想你,幸好你没事!” 段红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吗?娘也是怕你担心,这一安顿下来,立即给你写了信,不曾想这信还在路上你就到了!” 顾少华站在旁边,双手一边抱了一个孩子。 段红兰一看,说道:“这就是我外孙了吧。” 陈杏儿和段红兰分开,擦掉眼中的泪:“就是,娘你看看,这两孩子长得像我还是少华!” 段红兰面上笑着,从顾少华怀中抱了一个过来:“好好好,不管像你们两个中的谁,都好看!” 说完又看着陈杏儿:“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陈杏儿才干的泪,又开始掉了,做子女的最是见不得父母心疼自己。 “娘,没有!没吃多少苦!” 顾少华搂着她的肩:“岳母,放心吧,身子都调养好了。” 段红兰看着陈杏儿,陈杏儿点头,段红兰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别站在这里了,都进屋。” 一进屋,吴秀梅就抱着陈凝霜来了,段秀红今天难得没出去,身子有些不舒服在家里。 听下人来通传,也顾不得不舒服,就到堂屋来见陈杏儿了。 几人见面免不得又是一阵寒暄,都问彼此这一年来过的可好,陈杏儿又听她们说起在路上的事情,心中唏嘘不已,又难受又高兴的,难受的是他们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挫折,高兴的是,他们平平安安到了江南。 端了一个土匪窝 在外忙着的陈刚和陈根也回来了,顾少华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孩子已经被奶娘抱到后面去喂奶去了。 陈根一拳打在顾少华身上:“行啊你,一回抱俩。” 顾少华摇头:“二舅哥,您不知道,这一次两个孩子可闹腾了。” 陈刚看着羡慕,两个儿子,他做梦都梦不来。 晚上段红兰摆了两桌,男一桌,女一桌。 男的那边聊的他们感兴趣的事情,说高兴了,一个劲的喝酒。 而女的这边,大家则说一些家常。 陈杏儿在饭桌上问段秀红:“秀红可有意中人?你马上也满十八了。” 段秀红脸微微红,摇头。 吴秀梅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娘和姐一定给你挑一个好的,你中意的,要不你给我们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段秀红只敢偷偷去看陈树,没有答话。 段红兰在旁边点头说是,不过接着又说道:“我看秀红还不急,女孩子留晚一些都可以的,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要找就要找个好的,知冷知热的,娘就是在想你弟弟的这个婚事才难办哟,看谁都不合适,脑子里只有那圣贤书!” 其实对于段红兰来说,这陈树的年纪在她眼里也算是小的,可是古人寿命短,因此若是可以,若是陈树也有意中人,她倒是希望他能早些成亲,以后也能享受三代同堂的乐趣。 陈杏儿这个时候拉着段秀红笑着说道:“我以前还和秀红讨论过这个事情呢,弟弟眼光高,寻常的他定然是看不上的,当初秀红还说,小哥定是要找个大家闺秀是不是?” 害怕自己心思被戳破,段秀红急忙点头说是,然后仰头把杯里的酒都喝了下去。 对啊,小哥是秀才,家中又这样富贵,以后小哥的说亲对象定然是大家闺秀。 心中苦笑一声,段秀红倒上了酒,自己又多喝了一杯。 段红兰心想,大家闺秀吗?那她得去打听打听。 陈杏儿来了,还带来两个奶娃娃,家里热闹许多。 家里女眷只要不忙的,都会跑来抱抱这两个奶娃子,这奶娃子也不认生,谁抱都笑。 陈杏儿看着吴秀梅和孟玉挽:“两个嫂子何时再给我们家里添点人口呀。” 吴秀梅苦笑,她倒是想啊,可奈何这身子不争气,吃了许多药也不见怀上,陈刚每日里也没在她身上少干活。 而孟玉挽则是现在不想要,蛋蛋跟她才亲近起来,她若是现在怀了孩子,会让蛋蛋跟她有隔阂的。 段红兰整日里忙着开拓业务,今日拜访这个,明日拜访那个,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她现在做事,要么带上老大,要么带上老二,想着等把陈树的媳妇娶了,段秀红嫁了,她便要去云游四方去了。 江南的夏天比北方热,段红兰的奶茶店又推出一些新品,加了一些冰,受欢迎的程度高涨的 哦,每条街的铺子都有人排队。 还有些卖酒水的,把他们列为了竞争对手,派人来偷他们的方子,可他们想不到的是段红兰给所有员工的福利,远大于他们给别人的好处了,这来偷方子的人,到最后,方子不偷了,还想留在奶茶店里继续务工呢,反而把他们给告发了。 这事情说来都让人哭笑不得。 入秋的时候,顾老将军来信说是这边关的事情都平息了,说不日就要来江南看曾孙了。 只是顾老将军回来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人在路上的干了一票,端了一个土匪窝,整个土匪窝里的人全部被他扔到了衙门。 衙门的人还来不及请顾老将军喝杯茶,顾老将军骑马便走了。 一路打听这段记陈府在哪。 一进陈家,一个劲的问我曾孙孙呢,我曾孙孙在哪个屋。 顾少华正抱着儿子教儿子叫爹呢。 就见一个身影进了屋,直接从他手上把娃给抢了,左右一个,顾老将军眼睛都笑眯了:“哎哟,我的曾孙孙都这么大了!” 顾少华一看,愣了一下:“爷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顾老将军根本没搭理他,只是一个劲的望着两个大曾孙,这里亲一口,那里挨一下的。 陈杏儿端着糕点进来,一看到他也有些意外。 “爷爷?” 顾老将军点头应了一声,接着皱眉:“我这两个孙子,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啊!我怎么分不清了!” 陈杏儿上来,指着其中胖的一个说道:“爷爷,这是老二,瘦一些的是老大!” 顾老将军点头。 顾少华急忙上前扶住陈杏儿:“哎,你小心些,注意身子!” 顾老将军一听,立马看着顾少华,眨了眨眼睛,又看看陈杏儿。 顾少华点头。 顾老将军那个乐的哟,一脚踢在顾少华身上:“那还不快扶你媳妇坐着,你还让她给你端点心!” 眼见顾老将军又要伸脚踢他了,他急忙喊道:“爷爷,你小心我儿子!” “你还怕我抱不住?” 顾少华急忙摆手。 陈杏儿有些哭笑不得:“爷爷,这月份还小,没事的。” 顾老将军可不管,让顾少华伺候她坐下:“以后你什么都不要做,啥事都让这小子去!” 陈杏儿笑着点头。 顾少华扁着个嘴:“爷爷,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子了!你小心我告诉姑姑!” 顾老将军看都没看他:“我都有曾孙子了,还稀罕你?” 段红兰听人来通报了顾老将军来了,急忙人就过来了,在屋外听了一嘴,转身走了,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晚上为顾老将军摆了一桌。 听顾老将军说自己顺带着剿了一个土匪窝,大家都相互看着,是他们想的那个土匪窝吗? 顾老将军听他们一形容点头:“是那个土匪窝。” 众人心里那个痛快! 一人跟老将军喝了一杯! 顾老将军这才听说他们当初被抢差点丢掉性命的事,顾老将军更是嫉恶如仇:“早知道老子就不留他们一个活口了!” 喝了一杯酒越想越气:“赶明儿直接让衙门里那些人把这些个土匪拖到菜市场砍了!” 第二日还真如他所说,所有的土匪,全部被拉到了菜市场砍首了。 人群一阵欢呼声,特别是做生意的,路过那里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被抢过,看着把这一帮匪徒被绳之以法的时候,大家那个痛快哦。 顾老将军也在陈府住了下来,每日里就是含饴弄孙的,好不自在。 可有婚配? 过年的时候,何有才来给顾老将军拜年。 顾老将军在园子里抱着大孙子晒太阳呢。 何有才见顾老将军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陈树,觉得这小子长的好生俊俏,问顾老将军:“将军,那小生是何人?” 顾老将军看了一眼在花园里和陈蛋蛋说话的陈根,再低头看着自己孙子说道:“是我亲家的儿子。” 何有才点头:“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啊!” “是个秀才。” 一听是秀才,何有才来了劲:“将军,这小生是何年纪?可有婚配?” 顾老将军一看他笑开了花的脸,反问一句:“怎么?你有兴趣?” 何有才努力的点头:“唉,将军,你知道的,我有一女儿,她小时候你还见过的,这长的也不差,就是眼光高,今年马上都十九了,说了好些人家,她就是要么嫌弃别人这个要么嫌弃别人那个!我怕这再拖下去,这年纪就过了,到时候留成老姑娘了。” 顾老将军一想,好像是,小时候何有才经常带她在身边,自己当初还抱过呢,说是以后嫁给他孙子来着。 “那要不我去给你问问,前几日我还听见我亲家催她这个儿子成亲呢!” 何有才点头如捣蒜。 顾将军又说道:“你就不在乎他现在没有功名在身?” “将军,咱们以前都是出门打仗的,在乎这些干什么,只要人好不就行了,再加上你不是说了吗,他现在是秀才,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还怕他将来?” 顾老举着手指着他笑道:“你这个老狐狸,要不你也回去问问你女儿,万一这样的她也不要呢。” 何有才一听有道理,立马就起身告辞去了。 晚上顾老将军把这事给段红兰说了。 一听是何有才,段红兰有些皱眉:“叔,人家这是官家大户人家,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怕是人家看不上哦。” 段红兰之前一直叫顾老将军老将军什么的,老将军觉得这叫法不亲切,因此段红兰现在叫他叔了。 顾老将军摆手:“这个你放心,他是我带出来的,我知道的,他没有那些门第之见,而且最主要的是,何有才是个好官,上面官家看得到的,不会永远呆在这个地方的。” 段红兰挑眉,顾老将军这是很看得上何有才了,若真是这样好,对于陈树来说,倒也不错。 “那我去和陈树说说。” 顾老将军点头。 这边何有才回去就给自家媳妇说了,他媳妇不太赞同:“老爷,他们是商户人家,咱们是官宦人家,这说出去也太不配了。” “哎哟,我的夫人,你还管他配不配之类的,能把咱女儿嫁出去就行了!而且陈家那后生长的好生俊俏,现在已经是秀才了!” “秀才了?” 何有才点头:“你想啊,若是他过个一年半载,考上进士,家中又有财力支持,官中又有咱们指导扶持,你还怕他混不出个名堂?还怕委屈咱闺女?” “还有啊,将军可也是跟他们成了亲家的,将军的关系,不用我说吧,只要这后生能中个进士,那将来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他这话一说,他夫人哪里还有不同意的。 “那要不让咱家闺女偷偷的去瞧一瞧?我就是怕她眼光高,到时候又看不上,你得罪了将军。” 何有才一听,点头,不过:“什么偷偷不偷偷,我们那是相看。”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咱们就是看一眼。” 何有才这才点头,一想起陈树的样貌,就自信的说道:“我给你讲,这个指定成,你不知道,那后生的样貌,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生俊俏!” “哼,咱女儿也不差啊!”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段红兰当天晚上就叫来了陈树,在堂屋里给他说了这事。 “你觉得如何?”段红兰说完,问着陈树。 陈树站起来说道:“娘,儿子还是想先好好读书。” “这成了亲也可以读书的嘛,或者要不咱们瞧瞧?万一这正合适呢?” 陈树见他娘是一定要给他说一门亲事的模样,只得点头:“那就听娘的!” 只听堂屋后面,一阵瓷器掉地上的声音。 春来急忙赶过去,只见段秀红正在拾掇地上掉下的瓷器。 “二小姐,奴婢来,你仔细手。” 段红兰和陈树也过来了。 段红兰急忙上前问道:“有没有哪里伤着?” 段秀红摇头。 “你怎么过来了?” 段秀红心里有些难受:“我就是听娘白天说这两天干燥的很,就熬了一些银耳汤给娘端来,没成想不小心打坏了。” 段红兰拍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你有这个心娘心里就很熨帖了。” 段秀红低着头嗯了一声:“娘,我再去给您端一碗。” 段红兰没开口,春来说道:“二小姐,奴婢陪你去吧,仔细烫着您。” 段秀红没看陈树,朝着段红兰施了一个礼就转身去了。 没多久春来端回来两份。 段红兰和陈树一人一份。 段红兰一尝味道很是不错:“秀红这孩子真是有心。” 春来笑道:“我听厨房说,二小姐熬了一下午呢,莲子这些都是她自己剥的。” 段秀红点头,笑着说:“这样好的闺女,这要是出嫁了,我都舍不得。” 陈树浅尝一口,味道不是特别甜,但是也不淡,他喝着都不会腻。 段红兰突然灵机一转,看着陈树问道:“你的同窗里可有性格好,读书好样貌好之人?” 陈树不明白段红兰的意思。 段红兰笑着说道:“娘是觉得,若是有这样的,又没有婚配,改日,你请人到家里做做客。” 这意思不言而喻了,陈树只觉得这喝下去的银耳汤没有降噪,反而让自己更噪了。 “听见没有?” 陈树只得点头,仰头直接一碗喝下,起身说自己回屋学习去了。 两人相看.... 翌日,何有才又来了。 顾老将军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样笑道:“看把你急的,这人又不会跑了。” 何有才一摊手:“这能不急吗?将军,陈家怎么说?” “我昨天跟我亲家说了,她啊,就是担心你们这家里有门第之见这些,怕你们瞧不上她家儿子。” 何有才一耸肩:“哪有嘛。” “我说了没有,早上她给我回话了,说是要是可以,让两孩子见上一面,她说了只要两孩子自己觉得成,她就没问题。” 何有才一听,那感情好,他也有些担心他家闺女出幺蛾子。 “那什么时候相看?” 顾老将军瞥了他一眼:“你家是女儿,这日子肯定是你家定啊!” “哦哦哦,您看我这都恍惚了。” 何有才想了一下:“将军,您看明日成不?明日正好我夫人带我闺女去珍宝阁买东西。” 顾老将军点头:“那成。” 何有才一拍手:“那我马上回去跟我夫人说道说道。” 说完,又火急火燎的走了。 顾老将军又把这事给段红兰说了,段红兰一听:“他家这样急?” 顾老将军一摸下巴的胡子,能不急吗,他家姑娘都十九了,寻常人家十五六岁及笄就出嫁了。 不过嘴里却说道:“这既然有了目标,早点完成是好事嘛。” 段红兰心想也是,立马点头:“行,明日里我安排。” 反正明日里也正好陈树休沐。 段红兰一早起来,既然要见管家太太,免不得要把自己也好生拾掇一番,想着把大媳妇儿媳妇还有段秀红都叫上,正好马上过年了,给她们添置一些首饰。 本来想叫上陈杏儿的,不过陈杏儿现在肚子显怀了,顾少华紧张的不行,还是算了。 陈树被硬拉着,心中就知道是什么事,看了一眼跟着去的人,算了也不挣扎,跟着去吧。 到了时辰,段红兰先带着人过去了。 在铺子里让大家伙随意挑选,铺子里的伙计难得见这么多人,都是尽心尽力的陪着。 段红兰就坐在店里喝茶。 没一会,就见一举手投足间尽显富态之人进来,牵着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身后跟着两仆人。 段红兰一看这就是州府夫人和她家小姐了。 段红兰和何夫人对看一眼,两人算是打个招呼。 段红兰又看向她身边的姑娘,确实是如顾老将军所说,这姑娘长得很是好看,不仅好看,这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英气,那姑娘穿着淡蓝色的对襟褂子,身下着同色系的襦裙,头上只是挽了一个简单的螺子髻,周围有和身上同色系的蓝色珠花点缀。 何灵韵见段红兰看着她,自己微微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 何夫人对着身边的女儿说道:“你且自行去看吧,看上什么让店家包起来便是。” 何灵韵点了点头,自行去看去了,身后一丫鬟立马跟在她身后。 见小个的一走,何夫人便拉住了段红兰的手:“听闻陈夫人生了三个儿子,让我好生羡慕。” 她一上来如此亲切,倒让段红兰有些无所适从了。 只能笑道:“哪有,见何夫人家的女儿才是让人羡慕,生的又好看,又知礼数。” 两人在外似朋友一般的寒暄。 里面何灵韵则自己认真逛着,看见一只步摇,样式很是喜欢,刚要伸手拿起来看一下,却见旁边人已经先下手了,何灵韵看向伸出手之人,段秀红这是也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她很漂亮,是和杏儿姐不一样的漂亮,杏儿姐长相是美艳的,光彩夺人那种,而面前的人是娇艳又带有一丝英气。 段秀红见她看向自己手中的步摇,连忙递上:“你喜欢吗?给你。” 何灵韵接了过去:“谢谢。” 段秀红摇头,转身看起别的了。 吴秀梅和孟玉挽对视一眼,孟玉挽立马叫到:“小弟,麻烦你过来帮二嫂给你二哥挑一个发冠。” 因为挨着近,这声音又大,何灵韵下意识的就看了过去,正好见陈树迎面走来。 只见陈树停留在孟玉挽面前,随手帮忙选了一个。 “二嫂不若选这个。” 孟玉挽急忙点头:“行行行。”立马招手让人包了起来。 吴秀梅只见何灵韵看陈树都看的眼睛都不转了,对着孟玉挽微微扬头。 孟玉挽看了过去,脸上也带着笑容:“谢谢小弟了。” 陈树摇头:“要不再给盛文选一个。” 孟玉挽点头。 何灵韵身边的丫头碰了一下她的手:“小姐,注意仪态。” 何灵韵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步摇似乎没那么香了,把步摇放下,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了何夫人身边。 何夫人见她面上带着笑容,知道这是看上了,心中也高兴,对着段红兰笑道:“看来逛好了。” 段红兰看了一眼吴秀梅,吴秀梅朝着段红兰微微点头,段红兰笑道:“那改日,我再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何夫人。” “欢迎欢迎!” 就这样,简单的一个相看就完了。 事后段秀红才知道今天跟她抢步摇的小姐,就是和陈树说亲的女子,一时间心中难受的很,回到家里,躲到屋里,偷偷的哭。 哭过之后安慰着自己,那小姐有那样的容貌和陈树是最相配的。 她这一段见不得光感情,早就该结束了。 晚上回到家中,段红兰问陈树觉得今日何家姑娘如何。 陈树只是摇头。 段红兰问道:“不喜欢?” “娘,我只是想好好读书,这何家姑娘是好看,也是个好姑娘,但是儿子现在真没心思在这上面。” 见他说的这样坚决,段红兰皱眉,开口认真问道:“陈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陈树下意识的就否决:“哪有!娘,儿子的心真不在这上面。” “可今日何家已经看上你了!” “那娘就给他们说,儿子未看上他家姑娘吧。” 段红兰一脸的无语。 “娘,儿子还要读书,就先回屋了。”说完人就走了。 顾老将军过来就见段红兰一筹莫展的坐在堂屋里。 “大侄女,这是怎么了?”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叔,今日我们不是在珍宝阁让俩孩子相看吗?这何家的估摸着是看上陈树了,可陈树这边.....唉!” 顾老将军笑道:“这有什么,陈树没看上就没看上嘛。” “我怕下了何州府的面子。” “老夫在,你怕什么?” “叔,我不是怕,是觉得这样会伤了那姑娘的面子,让那姑娘心里不舒坦,毕竟我也是养过女儿的。” 顾老将军摇头:“没事,这事我去替你们说去。” “那就有劳叔了。” 这酒要洒了.... 顾老将军第二天就亲自去了州府,把这事前前后后给何有才说了。 何有才的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何灵韵在后头也听见了,一张小脸顿时就不好了。 朝着身边丫头说道:“你去给我打听打听这陈树是在哪个学院读书。” 丫头听了立马就去了。 顾老将军说道:“陈树这后生是个直肠子,其实也不是没看上你家灵韵,只是说现在无心嫁娶,只想一门心思好好读书。” 老将军这样说,何有才夫人脸色才好些。 等老将军一走,这何有才夫人又骂起了何有才:“你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好了,女儿难的看上一个,但人家根本就无心娶妻,这既然一开始就无心娶,直接拒绝就好了,非得等别人看上了才拒绝,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何夫人气的拍桌子。 何有才心中也有些懊恼,不过还是安慰自己夫人:“至少人家是明说的,要是因为惧怕咱家地位,或者看上咱家地位,同意了这门亲事,把咱们宝贝闺女娶回去,又不善待她,咱们才后悔呢。” “要怪也怪为夫当时太过心急了,可能人家也觉得咱们灵韵会看不上他们家的,哪知道咱们灵韵看上了呢。” “意思还是我们的错了?” “没有没有!你想啊,人家没有亲自上门,让老将军来说,也是给了我们脸面的不是?” 何有才夫人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不过嘴上轻哼一声:“看你待会怎么给灵韵说!” 何灵韵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两人看着这个宝贝女儿,何夫人心疼的不行,拉住女儿的手:“儿啊,若是你.....” “娘!放心吧,我没事!就像爹说的,这陈家至少人家是明说的,再加上我们昨天也就是想看一眼,人家没看上我就没看上我呀,先前我不是好些也没看上吗?” “可难得你看上一个.....” “娘,没事!” 见自己女儿这般的懂事,两个老的心中更是心疼,何有才心想,要不他再跑跑陈家? 段秀红第二天听家里下人说着陈家拒绝了何家这门婚事。 有些愣神,去到她姐屋里看陈凝霜,就见她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吴秀梅拉着段秀红说道:“你说你小哥怎么就没看上那何家小姐呢,我跟你二嫂都觉得那姑娘不错的。” 段秀红摇头,她还想知道陈树为何没看上那何家小姐呢。 反正她听了一天家里人惋惜陈树没看上那何家小姐。 听到最后,她都觉得好可惜,在自己房中想,怎么小哥就没看上那小姐呢。 这天段红兰巡店,见陈树和三五好友路过门店,立马跑了出去,叫住了陈树。 “娘?” 段红兰笑道:“这都是你的同窗吧?” 陈树点头,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娘。” 众人朝着段红兰拱手:“婶子好。” 段红兰看着这些年轻的后生,连忙笑着点头说:“大家都好,都好。” 说完又朝着陈树说道:“来州府这么久了,你从未带朋友去家里坐坐,今天正好,店里收上来几只野味,你要不请同学到家里坐坐,吃个便饭?” 陈树盯着段红兰。 段红兰朝他瞪眼,意思就是你不娶媳妇,那我给秀红选一个总行的吧? 同窗几人看着段红兰,有些拘谨。 “婶子,这不好意思吧。”其中一人说道。 段红兰摆手:“有什么不好意思,婶子家饭菜可香了,那就说定了哈,婶子现在就着手去准备。” 接着转过头对着陈树说道:“你带着同学先回家里。” 陈树小声的喊了句娘。 段红兰才不理他。 陈树无奈,只得带着人回去。 这刚到门口,就碰见了从外面急急回来的段秀红。 段秀红朝着几人欠身:“娘都给我说了,想让我问一下你们的口味喜辣还是喜甜?” 众人说都可以。 段秀红点头,带着身后的丫鬟就先进去忙活去了。 众人问道陈树:“那位是?” 陈树答道:“我大嫂的妹妹。” “哦哦。” “请吧大家。” 段红兰回来,就让人去通知了吴秀梅,让她也来瞅瞅。 吴秀梅立马得劲,抱着陈凝霜躲在这屏风后面,想先替妹妹把把门。 而这会段秀红还在厨房里忙活呢,段红兰说了,你小哥难得带朋友回来,咱们家定要好生招待的,段秀红觉得段红兰说的极是,因此全部是亲力亲为。 陈树把顾少华拖来帮自己一起招待,顾少华满脸的不乐意:“我还得陪媳妇孩子呢,你姐现在又怀上了,我不的时时刻刻陪着?” 被陈杏儿直接一个枕头把人给打出去了,顾少华时时刻刻陪着?时时刻刻找着时间折腾她还差不多,难不得给他找点事做! 顾少华博学多才的,在他同窗面前不管说的点什么都能说出个花来。 有了顾少华的陪伴,眼看时间不早了,陈树抽出些时间说去看看饭菜好没有,借机去了厨房。 厨房里段秀红衣袖挽起,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 “小少爷!”众人喊道。 一看到陈树,以为他是来催饭的,急忙说道:“小哥,马上就好了。” 陈树看着她皱眉:“全是你自己做的?” 段秀红点头:“娘说......” 这话还没说完,又见陈树转身走了。 段秀红的话堵在喉咙里,瘪瘪嘴,低下头继续做饭。 陈树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的踢坏了院子旁边好些花盆。 下人都不敢说话了。 陈根回到位置上,下人就过来说,可以开饭了。 这一会的时间,段秀红煮了一桌的饭菜,都是家里常吃的大菜! 同窗看着这一桌子的珍馐,都有些感慨。 “这也太丰盛了。” 段红兰笑着说哪有,又拉着段秀红的手:“我这女儿手巧,大家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段秀红都有些不好意思。 同窗几人对视一眼,这不是陈树大嫂的妹妹吗?怎么又成陈树娘的女儿了? 陈树的妹妹? 其中一人问道:“这些全部是出自姑娘之手?” 段红兰笑着点头。 那人赞叹道:“姑娘真是手巧。” 段秀红脸都快红了脖子根上去了。 段红兰松开她的手,笑道:“她想着你们第一次来,又是她小哥的朋友,所以就亲自做了这些,寻常的时候,可是很少进厨房了,大家有口福了。” 陈刚和陈根也点头。 段秀红不明白娘为何今日逮着她夸,有些不好意思,朝着段红兰说道:“娘,我先下去了。” 段红兰笑着点头。 段秀红又朝着众人欠身,这才转身走了。 坐在陈树旁边的人喊道:“陈树,这酒要洒了。” 陈树急忙回过神来。 小哥,你醉了 这一顿,可以说是除了陈树,味同嚼蜡,其他人都吃的宾主尽欢。 段秀红事后才知道,其实这是段红兰想为她选择夫婿。 吴秀梅一边绣花一边说道:“我觉得那周秀才就不错,人长的高,脸也俊俏,那双眼睛大大的,一看就是老实的正直的。” 段秀红没说话,那些个人,她就没一个是看了正脸的。 “哎,姐跟你说话呢。” 段秀红点了点头。 吴秀梅继续说道:“而且娘也打探了,这周秀才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家里也算殷实,嫁过去也不用自己操持家务那些。” 段秀红心想,昨天那一群人都是陈根的好友,就意味着陈根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到时候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了,等再过个几年要是能再考上一考,妹妹,指不定你能做官家娘子呢!” 自己平常有表现出什么吗?陈树为何如此的讨厌自己? 吴秀梅见她又在走神,又喊了一句:“秀红,姐说的这些,你知道了吗?” 段秀红点头,既然如此,到时候就嫁了吧,也好断了自己的这点心思。 晚上段秀红回到自己屋里,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貌,简直是平平无奇,伸出手摸了一些胭脂在脸上,看着就像小丑一般,趴在桌前就一个人闷声哭了起来。 这日,陈树上学,这前几日的同窗就把他拉到了一边。 “周兄,怎么了这是?” 周德仁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为兄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前几日,去你家,你那妹妹可有婚配?” 陈树瞬间眯眼:“我妹妹?我是我家最小,我可没有妹妹。” 周德仁眨了眨眼睛:“就是你嫂子的妹妹。” “你问这干嘛?” “若是没有婚配,你看我可行?”周德仁说完,还在陈树面前转了一圈。 “你喜欢她那样的?” 周德仁点头:“你嫂子这妹妹多好啊,勤俭持家,长的也不差。” 说完撞了陈树一下:“你就给为兄说句实话,她到底有无婚配。” 陈树摇头。 周德仁面上一喜:“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给我家父母说一说,想娶你家,哦不,你嫂子的妹妹,你回去也给你娘和你嫂子说说,到时候可得帮我说说好话哈。” 周德仁这说完,人就走了,陈树喊道:“下午的课你不上了?” 周德仁头也不回的喊道:“不上了。” 还有另外一个前几天去过他家的同仁也问了同样的话。 陈树直接答也不答的转身走了。 段秀红长的很出众吗?陈树摇头,并不出众,这些人娶她回去不过就是见她会做家务而已! 都不是真心的! 回到家里,看见在院子里带陈凝霜的段秀红,气的走了过去,在段秀红面前又说不出什么,只能恶狠狠的盯了段秀红一眼,陈凝霜在旁边都被吓哭了。 “幺爹好恐怖,凝霜害怕!” 段秀红急忙去抱陈凝霜。 陈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段秀红简直是摸不着头脑。 晚上陈树还是把周德仁的话给段红兰说了。 最高兴的肯定是吴秀梅了,因为在她心里,她本来就觉得周德仁好。 段红兰把这事当着陈树的面也问了段秀红。 段秀红看了陈树一眼,心中难受,陈树刚刚还说了那周秀才的好话,就是想她嫁吧? 微微欠身说道:“但凭娘做主!” 陈树转身就走了。 翌日,媒婆就上门了。 段红兰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还给媒婆拿了一封大红包,媒婆高兴的很,扭着屁股回去给周家回话了。 周家这边也高兴,立马着手准备起了聘礼。 吴秀梅笑着拉着段秀红,摸了摸她的头:“这转眼,秀红都要出嫁了。” 说完眼中又有泪:“要是娘还在就好了。” 段秀红挤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家中所有人都来恭喜她,除了陈树。 晚上段秀红一个人躲在被子哭,最后再一个人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半夜的时候,模糊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段秀红打了一哆嗦,翻了个身说了句:“大丫,快把门关上, 有些冷。” 声音有些沙哑。 她话一说完,这门就被关上了。 段秀红突然闻着空气中怎么还有一股酒味。 随即又想到,大丫并没有在江南。 吓得立马就睁开了眼,只见自己床前站了一个黑影,还来不及喊叫,影子开口了。 “嘘,是我。”他一说话,就一大股酒味。 “小哥?”段红兰急忙要起来。 陈树低下身来,伸手按住她的肩:“嘘。”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陈树喝了酒的大脑,想起了在山谷的晚上。 伸出手摸上她之前受伤的唇:“这地方还疼吗?” 他的手伸上来那一刻,段秀红整个人就愣住了,不知道陈树这么晚来干嘛,只是瞪着眼睛看向陈树。 “小哥,你喝.....”醉了。 她话还没说完,陈树的唇就吻上了她。 先是浅尝辄止,最后又是攻城略地的疯狂占略她的口腔。 就在段秀红以为自己还闷死的时候,陈树才放开她。 段秀红眼中都是泪:“小哥,你是不是醉了。” 陈树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醉,我很清醒。” 伸出手又摸上她的唇:“这是我咬的,我记得!” 什么! 他居然记得! 段秀红眼中立马蓄上了泪,他既然记得,可这一年来还这样对她? 陈树看着她继续说道:“那几天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你却装没事发生一般,还想着嫁别人!我要惩罚你!” 陈树说完,低头又吻了上来。 段秀红整个人愣住,陈树甚至在她唇上又咬出一条口子:“我要让你记住!” 段秀红吃痛,可陈树还是不满足,一把把她压在了床上。 手上也闲着,伸手就要脱她衣服。 段秀红害怕极了,逮住他的手:“小哥,你别这样。” 陈树摇着头,嘴里说道:“我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那你就是我的人!” 段秀红想爬起来跑,可是被陈树压着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她又不敢大声喊,她怕辱了陈树的名声。 到最后就像认命了一般的盯着陈树。 陈树见她不再动弹,手上也温柔了许多。 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接着是脖颈,最后是她的身上。 再最后,临门一脚,陈树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我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你是我的!” 段秀红浑身战栗。 嘴里小声喊道:“小哥,不要。” 可陈树哪里会听她的。 陈树要了她。 段秀红疼惨了,但是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叫出来。 而陈树初经人事,一点也不懂的怜香惜玉,只顾自己发泄。 段秀红怕吵醒隔壁屋里睡觉的丫头,一边小声哭着一边承受着着他的暴怒,根本就由不得自己,想挣脱,挣脱不掉,到最后只能默默承受。 “小哥,你明天会后悔的。”段秀红哭着说道。 “我不会!” 事后,陈树抱着段秀红就沉沉的睡去,睡去之前,还对着段秀红说道:“你是我的了,不能再嫁于别人。” 耳边听着陈树均匀的呼吸声,段秀红想起身,可奈何陈树抱的紧,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自己也累极了,忍不住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在陈树的怀中沉沉的睡去了。 我是自愿的 翌日,当段秀红一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就醒了。 急忙喊了一句:“等会,先别进来。” 外头的丫鬟听见段秀红的声音,立马在外头站住了:“是,二小姐,老夫人说,让你早点起来梳洗,待会周家会过来下聘。” “知道了。” 段秀红开口的时候,身后的陈树便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没说话。 段秀红咬着唇,低下头去:“我会跟娘说,不嫁周家了。” 陈树听到她这么一说,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段秀红急忙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裳,一边穿一边说道:“待会我先出去,等我出去了你再走!” 陈树复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伸手一把拉住她:“昨日我们都已经.....” “小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喝醉了!”等把周家拒绝了,她便上山去当姑子去,她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 “我没醉。”陈树说道。 段秀红看着他,眼眶有些热,想要摆脱他的手:“不,你醉了!” 只见陈树一把拉住她,把她压在床上,盯着她:“我说了,我、没、醉!你就这么讨厌我,不待见我?” 段秀红听着他的话,一边摇头,眼泪一边啪嗒啪嗒的掉:“明明是你待见我,讨厌我!” 她终于说出来了。 陈树茫然的看着她:“我没有。” “你有!每次我望着你,你都把脸瞥向一边,装没看到我。”段秀红一边流泪一边说。 陈树看着她的泪,心中很是难受:“因为明明我们在山洞里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却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树放开段秀红。 “昨天晚上的事,是我鲁莽了,但是我没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陈树说完,套上一件外衣,就要从她房间里大摇大摆的出去。 段秀红急忙拉住他:“陈树你疯吗?” 陈树没理她:“你好好的在屋里待着,别出去。” 陈树说完,大步打开门,直接出去了,转身还把门带上了。 门口的丫鬟看见他的时候,都震惊了:“少爷?您怎么在......”后面的话她根本就不敢说。 陈树瞥了她一眼:“管好你的嘴。” 丫鬟不敢看他的说了一句是。 陈树走了,段红兰正在吃早饭,开心的不行,想着段秀红的婚事有了着落,心中就高兴。 “许久没见老夫人这样高兴了。” 段红兰笑道:“能不高兴吗?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春来笑着说是。 两人说笑间,只见陈树进来了。 一进来就直接朝着段红兰跪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还有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去学院?”段红兰不明白的看着陈树。 陈树朝着段红兰磕了一个头。 “娘,秀红不能嫁周德仁。” 段红兰瞪大了无辜的双眼:“为什么?是那周德仁家有什么不好吗?”难道自己先前打听的还够清楚? “没有,他家很好。” “那你为何说这样的话。” “因为儿子心悦秀红,昨天晚上儿子趁着喝醉还强要了她,她已经是儿子的人了!” “啪!”段红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你说什么?”段红兰继续问道。 陈树咬着嘴唇,脸颊也红了起来:“娘,秀红已经是儿子的人了,儿子心悦她,想娶她为妻,还望娘成全!” 段红兰气的浑身发抖,在屋里看了一圈,看着了鸡毛掸子,抓起来就朝陈树身上打。 “老娘教了你这么多年,送你去读书,就是让你懂礼数,知规矩,你居然做出这样败坏人德的事!” 段红兰一边说一边打,没有一下是手软了的,每一棍子下去都听得见声音。 陈树跪的笔直,一点也没有躲闪,甚至闷哼一句都不带的。 段红兰这边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家里所有人。 陈刚和陈根都闻讯跑来,还有顾少华。 眼见这陈树身上衣服都被打坏了,嘴角也有血迹,陈刚和陈根,急忙拉住段红兰。 “娘,娘,弟弟犯了何事,你发如此大的火。” “就是,娘,你这把人打坏了,他还怎么读书。” “读个屁!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段红兰喘着大气吼道。 陈刚和陈根看着陈树:“小弟,你究竟犯了何事,惹的娘发这么大的火气?你快跟娘道个歉,娘会原谅你的。” 陈树却并未开口。 段红兰推开陈刚和陈根:“你们别拦着,我今天就打死这个王八羔子,也算是积德了!” 段红兰又开打了。 陈刚几人都不理解,娘为何对着弟弟发这样大的火气。 突然段秀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陈树,段红兰打的眼花,她都挨上了两棍子:“娘,求您别打了,您这样打,会打死他的。” 段红兰一时间只得住手。 “秀红啊,这事娘铁定为你做主!” 陈树见她挨了几下,顿时吼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 段秀红哭着摇头,朝着段红兰方向跪着说道:“娘,您别怪小哥,是秀红的不是,是...是是我勾引小哥的,不是他的错!” 陈树急忙否认:“娘,不是,是我,是我自己昨天晚上跑到秀红屋里去的,是我逼迫她的。” 现在这来的三人听明白了,陈树都跑到别人屋里去了,大晚上去别人屋里干嘛?总不能去打麻将吧? 啧啧啧,顿时三人看热闹般的站在一边了,既然是这样,秀红都来了,娘是打不死小弟的。 段红兰看着两人,一时间有些皱眉。 “秀红,你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娘替你打死他。” 段秀红看向陈树,然后朝着段红兰低下头伏在地上,哭着说道:“娘,您别怪小哥,我我是自愿的!” 三人不嫌事大:“娘,您看秀红都这样说,您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顾少华在旁也说道:“娘,我看事情都发生了,这男未娶女未嫁的,倒不如直接把他俩的婚事办了。” 几人都觉得有理。 段红兰把鸡毛掸子扔在一边:“办个屁!” 陈树拱手:“还望娘成全!” 段秀红听着陈树说这话,木楞的看着陈树,他要娶她吗? 段红兰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有这么个逆子! 转头看向段秀红,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秀红,你愿意嫁给陈树吗?” 段秀红看向陈树,眼中还有泪,最后一咬下唇,下了决心:“我.....我愿意。” 顾少华三人在旁一拍手。 “娘,您看,这不就成了不是。” 段红兰瞪了说话的陈刚一眼。 而另一边,下人来通传,说是周家来下聘了。 段红兰气的又打了陈树一鸡毛掸子:“老娘还要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着,扔了鸡毛掸子,起身出去了。 回家乡..... 眼见段红兰走远了。 陈刚和陈根立马去扶陈树:“好啊,你小子。” 顾少华赞同:“还是你会啊!” 陈树站起来身子都有些不稳,陈刚立马喊道:“秀红,你扶陈树去看看伤,我们就先走了哈。” 这一说完,三人跑的比什么都快。 屋子里只剩下陈树和段秀红。 段秀红站了起来,但是站在原地不敢走,也不敢去碰陈树。 陈树看着她,好笑的说道:“你不打算扶我一下?” 段秀红这才低着头伸出手。 扶着陈树到了陈树屋里。 生财一看:“哎哟,我的少爷,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告诉我,小的去给你报仇。” “老夫人打的。”段秀红说了一句。 生财立马像吃了瘪一般:“哦,我看今日日头不错,我去把衣裳拿出来晒一晒哈。” “你先下去,我和二小姐有话说。” 巴西不得,生财直接掉头就走了。 段秀红扶着陈树躺在床上。 “那柜子里有药膏。” 段秀红急忙去拿。 这拿过来了,却有些无从下手。 “要不等生财回来给你上药,我我先回去了。” 陈树一把拉住她的手,轻笑一声:“我身上你又不是没看过,在山洞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你把我衣服扒干净了,还有昨天晚上.....” “我给你上,你别说了。” 段秀红脸红的说道。 陈树轻笑一声,主动的脱了外衣,段秀红脸色绯红一片。 可当看见他身上有些地方都渗血了,又心疼,眼眶一下就红了。 陈树摇着头说道:“放心吧,我没事,娘这算下手轻的了。” 段秀红没说话,一边上药一边轻轻的吹伤口,生怕把陈树给弄疼了。 等全部上完药,起身就要离开。 陈树一拉拉住她:“你先别走。” 段秀红看着他。 陈树连忙坐了起来,把衣裳穿好,再看向段秀红:“你答应娘嫁我,可是真心的?” 段秀红微微点头,又摇头:“你若是不愿娶我,也没关系的。” “没关系?” 段秀红点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陈树不理解,也不了解,拉住段秀红,手握住她的双肩,逼迫她看向自己,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就问你一句,你心中是否有我?” 段秀红也抬眼看向他委屈的反问道:“那你是真的心悦我吗?还是因为昨天醉了,强占了我,要对我负责才说出娶我的?” “我说了我没醉!我心悦你,我怕你跟别人成亲,所以昨天才趁着酒劲想着占有了你,这样,你就不能嫁别人了!” 段秀红面对面听着他说他心悦她,都忘记思考了,脑海中只有“我心悦你”几个字。 陈树见她木楞的不说话,心里有些受挫:“你若是不愿,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办了。 段秀红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由阴转晴:“你心悦我,不是因为喝醉了,是真的心悦我吗?” 陈树看着突然就高兴起来的她,不知道她是什么个情况,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段秀红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陈树愣住一般的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 段秀红转身就跑,但是又被陈树一把拉住。 “你心中也有我是不是。”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段秀红红着脸点头:“今日和娘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 “哪一句?” “昨天晚上,我是自愿的。”段秀红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若她不是自愿,她大可以叫人来,自己也不会失了清白,她不愿意叫人来,一来、是不想辱没了陈树的名声,二来、是因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陈树抱着段秀红的头就吻了上去,段秀红也第一次慢慢的按照陈树吻她的方式回吻着他。 直到都不能呼吸了,两人才分开。 陈树把她抱在怀里:“还有一句也是真的。” “嗯?” “是你先勾引我的,从掉下悬崖在洞里的时候你就在勾引我了,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该跟你办了!” 段秀红低着头,脸红的都快滴血,不过心中却高兴,原来陈树心中很早之前就有她了。 两人还对望着,吴秀梅推开门就冲进来了。 旁边跟着陈刚。 陈刚不好意思的看着两人。 只见吴秀梅手上也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一把拉开段秀红,就朝着陈树身上打。 “我打死你这个浪荡子,打死你这衣冠禽兽!”吴秀梅把自己会的成语都用上了。 陈树身上挨了几下,段秀红急忙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姐姐。 “姐,你别打了,我刚给他上了药。” 吴秀梅看着不争气的段秀红:“你咋这么没骨气呢,他!轻薄了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本来都要定亲了啊!” “姐,我知道。” “知道就躲开,我不把他打个半死,我就不是你姐!” “姐,姐,我我是自愿的!” 吴秀梅看着她:“你没事吧?” 接着指着陈树:“你是不是怕他?我平常就看出来了,你老是躲着他,他是不是平常就经常欺负你?你不敢说?” 段秀红摇头,拉住吴秀梅跪了下去:“长姐如母,姐,你就成全我和陈树吧!我喜欢他。” 陈树简直心里乐开了花。 吴秀梅震惊的看着她:“你你你......”说不上后面的话来。 陈刚一把逮住自己的媳妇:“你看,人家两个两情相悦的,咱们不掺和,娘现在都没说什么,咱们起什么劲!” 说着朝着陈树眨了一下眼睛就要拉着吴秀梅走。 吴秀梅转身瞪了陈树一眼,把段秀红也拉走了。 等几人走了许久,陈树脑中还是想着那一句,我喜欢他。 段红兰连着对陈树好久都没有一个好脸色,也没有提及他和段秀红的婚事。 这可急死了陈树,过去找了段红兰几次,段红兰都不见他。 不仅段红兰不见他,吴秀梅把段秀红安排进自己的院子了,他也见不到段秀红。 找了他大哥说事,他大哥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就因为你,你大嫂都让我睡偏房去了。” 去了学院,周德仁也一个劲的拉着他问,为什么他家突然悔婚之类的。 陈树心中觉得对这位兄台亏欠的很,只能安慰着说什么,是他家大嫂不同意自己妹妹嫁这么远,他们家是要回边关的,他大嫂怕以后见自己的妹妹次数少了。 周德仁皱眉,他记得媒婆说了,这大嫂当时听说他家上门提亲的时候挺高兴的啊。 又过了好些天,段秀红都觉得肯定还是娘不同意她和陈树的婚事之时。 段红兰说话了,举家准备回边关。 陈树这下见着了段红兰:“娘,不把我和秀红的婚事办了?” 段红兰瞪了他一眼:“办个屁,前脚才用你不想成婚之事拒绝了何州府家的亲事,后脚你就跟着办事,你这是想我们家把何州府得罪透彻?” 陈树不说话了。 段红兰警告般的说道:“等回了边关,就把你和秀红的事办了,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一些。” 段红兰说的实在,在场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刚笑着说:“娘,你放心,我媳妇看着秀红的。” 段红兰瞪了陈刚一眼。 江南这边已经是春暖花开了,段红兰带着一家人举家回边关,走了一年了,也不知道家乡现在如何了。 陈杏儿他们也跟着一起的,但是老将军没有一起,他回京城办点事情,不过说好了,到时候陈杏儿生孩子前他一定会到边关的。 段红兰走之前,跟所有店铺伙计都打了个招呼,又把周家大半的茶叶都收了,算是对周家的一点补偿,周家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虽然没成亲家,段红兰也不必如此,段红兰笑着说,反正自己往些年也会买茶叶到边关卖的,周家愿意一次性卖这么多给她,其实是她赚了。 周家见段红兰说话如此好听,又如此会处理事情,那定亲的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段红兰走这天,何灵韵一身女扮男装在他们府邸外面转了好些时间。 这丫鬟才打听到陈树在哪里读书,她去学院转了好几次都没碰见,这下就听说人家一家要回边关了。 “小姐...哦,不,公子,我们回去吧,这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奴婢会被打死的!” 何灵韵瞪了她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眼见府中出来人,何灵韵急忙拉着丫头躲在隐处。 只见陈家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进进出出的有人搬东西。 何灵韵看着:“他们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小姐,我们回去吧。”丫鬟怕被看见。 何灵韵白了她一眼。 回头就见陈树搬着东西从里面出来,想着自己见他第一面的样子,心还是忍不住跳的更快一些。 “小姐,是那位公子。” 何灵韵一扇子打在她头顶上:“我知道,你别嚷嚷。” 只见陈树自己进进出出的搬了好些东西,看着应该是书本之类的。 没几下就见那天那位夫人身后跟着那天见面的几人出来了,然后上了马车。 再接着是那天和她看上同一个发钗的女孩,提着个包袱出来,她看陈树就跟在她身边,还替她拿了包袱,笑着把她送上了马车。 再然后,陈家一众人就出发了。 眼见车队走远了,她才站了出来,眼眶不明白的就有些热。 丫鬟拉了拉她:“小姐,我们回去吧。” 何灵韵一步三回头的朝回走,最后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热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位夫人有喜 这一路上,大家就走走停停的,江南风光无限,大家心想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江南了,因此这路程就慢了些。 到边关的时候,都快入夏了。 暴乱过的边关,处处都显的萧条,虽然这暴乱已然过去了半年,可是在边关所有百姓心中,它依然是记忆犹新的。 就算是州府,街上来往的人都少之又少。 到了州府家中,阿强阿东还有大丫二丫立马就迎了出来。 阿东笑道:“我心想老夫人你们这几天就该到了。” 段红兰笑着点头。 几人连忙帮忙搬东西。 去年阿玉生了个丫头,现在还在吃奶呢。 当初暴乱的时候,几人躲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段红兰一家人没在家里待多久,就启程回乡里了,不知道乡亲们怎么样了。 顾少华带着陈杏儿回了衙门,段红兰其实都纳闷了,这顾少华这几年没在这衙门里待多少时间,可是他仍然是这衙门的县令大人! 从县城出来,段红兰看到了不同村庄,不同的样子,不过大部分都是残破的,寥寥炊烟。 到了洼洼沟,依然也只有零星一些炊烟。 他们一进村口,村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 有些小孩在路上大喊着:“陈家的回来了,陈家的回来了。” 众人下车,他们的房子是阿东他们提前打扫和修缮过的,就大门都看的出修缮过的痕迹,想象的到当初这房子经历过怎样的摧残。 村里的乡亲见他家回来了,各个都挤了上来。 “陈家的,你们回来啦?” 段红兰没有说话。 只见吴娟从人后挤了出来:“段大姐!” 一看到段红兰吴娟就热泪盈眶的。 段红兰看见是她,微笑点头。 吴娟也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大家说道:“大家不要围在这里了,他们才回来,肯定也是要休息的,要叙旧,等他们休息好了再来。” 段红兰一家人到了家里,心情都有些沉重,明明现在已经是大夏天了,不见绿油油的农田,好些土地荒了,没有人种了,说明这一家子都不在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吴秀梅叹气的说道:“我听村里人说,暴乱的时候,村里好些人都被洗劫一空了,隔壁吴婶的女儿因为下山回家取东西,碰上了流寇,还被,还被....” 陈刚也叹气:“刚刚村口老王叔拉着我说,当时的场景可吓人了,流寇冲进村里见东西就抢,还抢女人,除了女人,能看见的别的活物都是杀,村里好多娃子都被杀了,现在剩下的人,都是当初跟着吴婶一家上山上躲避才活下来的,而他当时躲在了家里的灶里,才躲过一劫。” 大家都有些食不下咽。 段红兰开口道:“大家先吃饭,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所有人点头。 吃完饭,段红兰把陈刚叫来了。 “我走之前让你藏的粮食,赶明儿你让人去全部拉出来。” 陈刚点头。 “娘,现在村子里都这样了,我们不帮忙做点什么吗?” 段红兰没有看他:“这事我心里有数,明天你先去把粮食拉回来,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陈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陈刚就出门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就拉了好几车的粮食回来。 段红兰让人在门口摆上了粮食和称。 村里的人都围上来。 段红兰看着各个面黄肌瘦的村民,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这里有粮食,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来我们家这里佘粮食,但是这粮食我不白佘,若是你们有银子了,可以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我结了这佘的这个粮食,若是没有银子,等秋收的时候,也可以还我粮食!” 人群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问道:“那到时候会让我们多还吗?” 所有人都盯着段红兰。 段红兰摇头:“不用,你借了多少,就还多少。” “你说的可是真的?” 段红兰点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可能说假话!” 只见刚刚问话的那人立马就跪了下来,他一跪,人群的人都跪了下来。 段红兰急忙站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不,陈家的,这个是你该受的,以前是乡亲们的不对,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段红兰扶着最前的老王叔。 “王大哥,你们别这样,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暴乱的时候,我确实带不走你们这么多人,现在暴乱过了,我既然拿的出这粮食,也是万万见不得咱们乡亲挨饿受苦的,大集暴乱都经历过了,以后这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的,大家都起来吧,排队登记领取自己家里需要的粮食的,赶着现在初夏,赶紧种到地里去,在秋天的时候也好有个好收成!” 人群里好些人都哭了。 因为暴乱,去年就错过了种这粮食下地,秋天根本是颗粒无收,山上的树根有些家里挨不过的,都吃了的! 这粮食一借下去,大家伙就开始在地里忙活了, 只要有了这粮食,今年的冬天就不用再挨饿了。 第二天的时候,县里来了衙役,那些家里没有人的土地,按照顾少华的意思,可以平均让同村里的人种,到时候把种的地该交的粮食交了就成。 村民又是谢谢青天大老爷。 衙役按照村里人的人头比,土地都分了两天才分完,忙完了立马又赶下一个村了。 眼看着村里所有人挑着桶提着担子在田里忙活,一片欣欣向荣的面貌,陈家人也没停下来,自己家里的田地也需要打理,陈刚带着所有人在地里忙活。 段红兰则动手准备起了陈树的婚事。 有路过陈家的,看见她们家挂起了红绸布,忍不住的问道。 “陈家的,你家又要办喜事了?” 阿东在门外听着,笑着答道:“我们家小少爷和二小姐的婚事定了,到时候您记得来喝杯喜酒哈。” 那人听着有些糊涂,不过随即一想,这小少爷不就是陈树吗?陈家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另外一个女儿就是段红兰收的那个干女儿。 这可真是亲上加亲啊。 路过的人都免不得祝贺一声。 等地里全部忙完,段红兰就把两人的婚事办了,这暴乱过后,没有请别人,就请了一些自己县里和镇上交好的人,当然还有村里的。 村里的人笑着说,这是这么久以来,这村里办的第一件喜事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随即又是恭喜和祝贺的声音。 两位新人在段红兰面前拜过天地父母之后,段红兰瞬间觉得这身上再无什么担子了! 她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她到这个世界,赋予她的责任,她好像终于办完了。 段红兰头一次晚上睡得那样的好。 第二日,两位新人来给段红兰奉茶,段红兰也第一次对着陈树有了好脸色。 “你虽然成亲了,也不能沉迷女色,记得必须好好读书。” 陈树见段红兰对着他难得笑了,立马答应了下来:“放心吧娘。” 段红兰这才笑着喝下了茶。 新人敬完茶人,段红兰就让他们回屋休息去了,一看段秀红眼色下一片青色,就知道昨天未睡好。 段红兰看着天气,像是要下太阳雨了,想着许久未曾上山上捡菌子了,瞬间召集了大家,下午上山采菌子。 孟玉挽对这捡菌子是个新鲜事,嚷着要去。 陈根笑她乡下的没见过世面,孟玉挽扁着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下午段红兰带着几人几个儿媳妇上山捡菌子去了。 孟玉挽不认得,吴秀梅就在她身边,边捡边告诉她那些可以吃那些不能吃。 孟玉挽觉得有趣极了,几人捡了一背篓才下山,回到家里就开始拾掇起来。 段红兰叮嘱着下面的,一定要看好了,不要掺杂了有毒的。 可这晚上吃饭,还没吃完,这吴秀梅和孟玉挽就吐了起来,没多久这段秀红也吐了起来。 下人们跪了一片:“老夫人,我们洗的很干净的!” 陈刚几兄弟看着,心中难受极了。 “怎么我们吃着就没事啊!” 段红兰皱眉的看着三个吐的不行的儿媳,心中有个猜想:“阿东,去镇上把张大夫请来。” 大夫在店里,听说是吃了有毒的蘑菇,带上了好些解毒的药。 到了陈家,先是把了第一个脉,眉头舒展了。 再是把一个脉,眉眼都笑了。 最后把一个,那嘴角都止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看着不太理解。 就在三兄弟要开口问的时候,张大夫开口了:“恭喜几位了,你们这夫人都是有喜了。” 大结局(完) 段红兰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还真和她想的一样。 三兄弟懵逼了。 刚刚吐的苦水出来的三个媳妇也懵逼了。 “大夫,您没有诊错吧?”陈刚激动的问道。 张大夫翻了个白眼:“老夫当大夫这么多年了,就没医错看错任何病人!” 陈刚激动的握住吴秀梅:“秀梅,咱们又有孩子了!” 陈根带着孟玉挽回到屋里,就和陈根吵了起来:“是不是你换了我平常吃的汤药?” 陈根立马摆手说没有! 可是孟玉挽不相信,她不想现在怀上孩子,会让蛋蛋和她离心的,那种滋味她尝过,她不想让蛋蛋经历一次。 “肯定就是你!” “冤枉啊媳妇,我怎么敢嘛。” 孟玉挽在屋里委屈的哭了。 这个时候陈蛋蛋推开了门进来:“娘亲,您别怪爹爹,那汤药是我让下人换掉的。” 孟玉挽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蛋蛋。 陈蛋蛋笑着说:“母亲不用为了我而伤害了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和爹爹心中有我就行。” 孟玉挽泣不成声,可是说不出什么话。 陈根摸着陈蛋蛋的头:“好儿子。” 陈蛋蛋笑着看着孟玉挽:“娘亲,有了孩子,咱们应该高兴不是吗?” “嗯!”孟玉挽笑着含着泪点头,她何其有幸来了这样的一户人家。 陈树在屋里抱着段秀红:“肯定是在江南那次就怀上了,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段秀红脸都红的不行,小拳拳打在他胸口上,不过心中却是高兴的,这么快他们就有孩子了。 当然这最高兴的就是陈刚了,几年了? 陈凝霜都快五岁了! 每天吴秀梅都喝那闻着都苦的汤药,快心疼死他了,他让她别喝了,可是她不听,只是说自己一定会给他生个儿子! 他其实早就不抱希望了。 吴秀梅激动的说道:“刚子,我真的怀上了!” 陈刚点头,心疼的说道:“这一胎生了,不管是男是女咱们都不再生了。” 吴秀梅点头。 晚上段红兰在泡脚,春来笑着说道:“没曾想是三喜临门。” 段红兰也高兴:“最高兴的肯定是老大。” 春来点头:“可不是,奴婢看大夫人每日喝的那汤药,都替她苦。” 段红兰叹了一口气,也算是苦尽甘来! 陈杏儿那边让人送来了东西说是恭喜两个嫂嫂和弟妹,她现在月份大,不宜奔走。 不过顾少华倒是来过一次。 走的时候,顾少华认真对段红兰说道:“娘,等再过一个月杏儿生了以后,我们可能就要回京城了。” “这么急的吗?”段红兰停下手中的事问道。 顾少华点头:“可能以后我们也很少回来了,等我走了就会有新的县令到岗了。” “是不打算回来了?” 顾少华一笑:“也不是,以后回来就只有看你们这件事了。” 段红兰知道,他肯定永远不待在边关这个地方,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让他好好的对陈杏儿。 顾上华拍拍胸脯,让她放心。 顾老将军回来了,段红兰觉得他似乎比上次走之前更老了一些,不过还是健步如飞的。 陈杏儿二胎生了一个女儿,老将军高兴极了。 “亲家,你不知道,少华这一代就他一个,委实无趣,现在我又有曾孙子,又有曾孙女,这才好呢。” 段红兰在他们走之前给他们做了很多吃食,因为知道以后不会常见面了。 陈杏儿生完孩子后段红兰去看她,它就要哭,被段红兰唬住了:“坐月子哭的话,以后老了是会瞎的。” 段红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这个你留着傍身。” 陈杏儿不要:“娘,你已经给过我许多了,这个你留着给大哥他们。” 段红兰摇头:“他们的早就够了,你以后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但是娘有句话说。” 陈杏儿听着。 “若是将来,顾少华他要娶妾或者有了新人,记住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该和离咱和离,娘和你哥养的起你。” 走的那天,陈家所有人都来送别了。 段红兰叮嘱了大家,不能让杏儿哭,可真到那时候,陈家两位兄长哭的比陈杏儿厉害。 顾少华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县里就来了新的县令。 段红兰新买了地去衙门地契上盖章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这县令大人,起先段红兰还没认出他来,还是他认出了段红兰。 “婶子,果真是你!” 段红兰只见他一身的官服,立马就要欠身说拜见县令大人,却被那人虚手一扶:“婶子,你当真认不得我了?” 段红兰这一认真看,立马瞪大了眼睛:“是你!” 这不就是当初她在山脚下救下的那位被抢劫逃出来的书生吗? 县令朝着段红兰拱手:“没想到今日还能得见恩人。” 段红兰急忙摆手。 新县令想留段红兰下来吃个便饭,被段红兰拒绝了,只说家里有事,还等着她回去呢! 县令大人又亲自派了轿子容段红兰,段红兰没法拒绝,只能做了。 这一下整个县城都知道,这段记和新县令交情匪浅,县令大人用自己的轿子送了段记老板呢! 段红兰有些无奈。 三个媳妇怀了孕,这三个儿子恨不得把她们当祖宗似的供起来。 家里家外免不得只能段红兰来操持,本来自己最想的是,等天气凉一些就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的,这下时间又要往后推迟了。 秋天的时候,段红兰还是搭上了酒楼那边,让他们来村子里收了大家的毛球,今年村里的人少了,但是山上的毛球没变,大家赚到了暴乱后的第一笔银子。 当拿着这笔银子的时候,大家都是热泪盈眶的。 接着段红兰又收了村里的红薯,本来之前说不收的,但是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当初说那话的时候,也是气话而已,夏天的时候段红兰就说了自己要收这红薯,刚开始大家伙都不相信,直到听到她确切的答复,这才把红薯种了下去。 冬天里,段红兰又把村里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帮忙一起做红薯粉,大家伙不仅红薯卖了银子,帮忙收拾红薯还有银子,整个村里的人对着段红兰只剩下感激了。 家里有点什么好的,都想送一些给段红兰,倒弄的段红兰不好意思了。 快过年的时候,孟玉挽的肚子是最先发动的,幸好段红兰早早的就请了稳婆在家中,不然这大过年的还不好找人。 等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孟玉挽瞪着眼睛问陈根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根笑着说是一个女孩。 孟玉挽一听是女孩,眉头舒展,终于昏昏睡了过去。 孟玉挽这没生几日,段秀红也发动了,还没生出来,守着她的吴秀梅也只觉得肚子一阵下坠感,也是要生了的样子。 吴秀梅生过一个孩子,这一胎生的很快,是个男孩,当看到孩子带把的时候,吴秀梅激动掉下来的眼泪,比生孩子掉的泪还多。 “刚子,我终于给你生了个儿子了。” 陈刚抱着儿子,蹲在她身边:“好样的秀梅,咱们有儿子了!” 段秀红就没那么快了,毕竟是一胎。 陈树在外头守了一夜,都还没生,只听的见里面段秀红断断续续的叫喊声,心疼的他在外头一直念叨着不生了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陈树风一样的闯了进去。 握着段秀红的手,平常冷峻的脸,全是心疼:“秀红,以后咱们再也不生了,就生这一个就成,就要一个。” 段秀红根本就没力气跟他说话,稳婆笑着说道:“是个胖小子。” 一听是个小子,段秀红笑着睡了过去。 稳婆让陈树抱抱孩子,陈树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握着段秀红的手不放。 稳婆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段红兰从屋外走进来:“抱来我看看”。 段红兰得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心中高兴,府里下人的俸禄翻三倍。 过年期间段红兰就今天看看这个孙子,明天看看那个孙女,几个奶娃子眼见着一天一个样。 村里的人都都夸段红兰是个有福气的。 过完年就开春了,几个媳妇也坐完月子了。 段红兰觉得自己游历这大好河山的事情再也不能拖了,古人寿命本就短暂,她再不抓紧时间看看这大好三河,怕是以后就没机会了。 留下了一封信和自己的印泥,段红兰一早就带着春来走了。 所有人发现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 信里段红兰把家中生意上的事都安排了一下,很是具体。 几个儿媳妇哭成了泪人,特别是段秀红,她对段红兰的感情和吴秀梅、孟玉挽都不一样。 陈树揽着她的肩:“娘只是出去游玩去了,等她游遍了这大好河山,她就会回来了。” 春来和红英坐在车上对着段红兰问道:“老夫人打算去哪?” 段红兰笑着说道:“这第一站咱们西北沙漠,咱们也去瞧瞧那文人骚客词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何种的壮阔景色。” (全文完) 张小花(番外) 王员外落魄以后,张小花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跑了。 她先是偷偷的回了一趟娘家,王翠花说是让她和离,可是张小花不同意。 “娘,那孩子一看就不是姓王的种,到时候和离指不定让我带走,到时候我带着个拖油瓶,哪里还找得到下家。” “那你今后如何办啊?” 张小花拿出自己的包袱,里面全是首饰:“放心吧,我有去路,这些都是我当初自己存下来的。” 张小花挑了几件给王翠花:“娘,这些你拿着,我得走了,不然到时候王家找来就麻烦了!” 王翠花点头,去厨房拿了好几张饼子给她装上。 “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张小花却觉得没什么,提着自己的包袱走了。 她早在之前就又勾搭上县里的一个有钱人家,现在出事了正好,她正好去找那有钱人。 接下来的两三年她都做了那人的外室,被养在外头。 张小花的日子过的好不惬意,时而不时的还让王翠花来一次,自己补贴娘家一些东西。 王翠花眼睛都笑成菊花了:“我的儿就是有本事,走哪里都吃香的喝辣的。” 张小花喜欢这些吹捧。 心里觉得很是满足。 其实她到了县城之后,到处都看得见段记的铺子,眼红惨了,段记铺子到处都是,那陈家现在是何种的富贵,她在县城里还看到过吴秀梅的,以前的泥腿子,现在周身贵气,头上插了好些她在首饰店看着就贵的珠钗,她躲着没让吴秀梅看见她,可自己差点就把手上的手帕捏碎了! 都怪段红兰那臭老太婆! 若是她还在陈家,若是她还和陈根在一起,这些她也有份,她也能像吴秀梅现在这样穿绫罗绸缎,戴昂贵的首饰! 想到这里她内心疯了一般想去找陈根,可是打听一番才知道陈根每年都不在县城,都去江南做生意去了!只有年底才会回来。 陈根在江南做生意! 江南多么的繁华啊!定是赚了许多的银子吧! 等到年底,张小花又去打听了一下,听说陈根回来了,自己连忙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刚打开门,却见陈根在自己住的隔壁家敲门? 难道陈根是来找自己的? 张小花打开门自己刚要冲出去,就见陈根进了那家的家里。 “小红,我们家隔壁住的是谁?”张小花问着自己的丫头。 “回禀夫人,好像是昨日才搬来的。” 张小花关上门,可能是陈根找自己的好友吧。 张小花守在门边上,门上露出一条缝。 见天色晚了陈根才出来,然后直接驾着马车走了。 张小花又喊道:“你明日去打听一下隔壁搬来的人。” “夫人为何对隔壁的人有兴趣?”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张小花没好气的说道。 话才说完,就见外头有人进来,只见自己跟着的金主一身的酒气。 “小花,小花在哪?” 张小花急忙走过去搀扶住金主,眼中有些嫌弃:“爷,你怎么喝的这么醉。” 金主看着她,笑着说:“爷今儿高兴!你不知道今日段记答应了我的生意,是笔大买卖!” 一听到段记张小花,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叫着小红,一起把金主扶到了床边上。 金主直接一脚踢在小红身上:“滚出去!” 小红连滚带爬的就走了。 转身金主就压住了张小花:“小花,有没有想爷啊?” 只见他肥胖的身子压的张小花那是动弹不得,张小花只能扬起一抹笑容,手帕在金主脸上一晃:“当然想啊,爷都两天没来了,是爷不想小花吧!” 金主听她的话高兴的很:“爷今天奖励你!不把你搞的下不了床,爷就不走!” 说完就在张小花身上努力耕种起来,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两人的靡靡之音,外头的小红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自己听。 张小花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的。 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身上什么都没穿,下身也有一些不适。 “小红!” 小红立马走了进来,张小花问道:“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天没亮就走了!夫人,水烧好了,你现在要梳洗一下吗?” 张小花嗯了一声。 等梳洗好,上了些药,张小花才觉得自己舒服好些。 等她梳洗好了,小红把饭菜端了上来:“夫人,我打听好了,隔壁是要做喜事。” 张小花一听,微微点头,可能隔壁新搬来的人和陈根有什么交情吧,人家办喜事,作为朋友肯定是要来恭贺一声的。 吃了饭,张小花又睡了一觉,这个金主很爱折腾人,若不是现在没有下家,张小花铁定是不会再跟着他的,他每每来,都要换着花样和姿势的折腾她,弄的她很不舒服! 张小花心想,陈根回来了,她一定要和陈根见一面,她想回陈家,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可是接连几天,金主都会来。 张小花每日被折腾的厉害,根本没时间去见陈根。 直到金主这天没来,张小花才抽出些时间,还没开门,就听见外头放鞭炮的声音。 “今日隔壁娶亲?”张小花问道。 小红摇头:“夫人,隔壁不娶亲,是嫁妹妹。” 张小花把门掀开一条缝,就见骑着高头大马的陈根,一身红衣,英俊不凡,满脸的笑容。 张小花瞪着眼睛看着:是陈根娶媳妇? 张小花刚要冲出去,就见陈根已经调转马头,他身后跟着花轿朝巷子外走去。 一路吹吹打打。 张小花冲出去喊了一声陈根,可是吹打的声音太大,盖过了她的声音。 张小花追了几步路,突然看到熟悉的人,立马转身又朝家里跑,只见那几人直接冲上来,为首的老妇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好你个贱人!居然敢勾引老娘的丈夫!” “把她的衣服全部给我扒了!” 老妇看着她,眼睛恨毒了她,特别是当她衣服被扒,那浑身情爱后留下的痕迹更是伤透了那老妇的眼。 老妇冲上去又踢了她几脚,周围住着的人都冲了出来看热闹。 张小花急忙去抢自己被扒的衣服想挡住自己,可老妇会同意? 一边踢她一边骂她不要脸之类的。 张小花一个劲的哭,求她们别这样,可老妇哪里听她的? 老妇逮住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就是左右一巴掌:“他妈的,老娘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个气,你别妄想着今日他会来救你,他去段记吃酒去了!你们把她绑了,扔到大街上去!” 张小花尖叫着不要。 可来人会听她的? 大白天直接绑了她,把她扔在了大街上。 陈根刚骑着马带着花轿走过这个地方呢,张小花还能听见唢呐吹打的声音。 自己又被丢在了大街上,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她只得把头埋进脖颈里,蜷着身子,免得被人看了去。 直到晚上,那些人才放过了她。 她朝房子那边走去,浑身冷的打颤,可是房子被锁了,她急忙点头又朝另外一边走去,幸好她之前有先见之明,在这里租下了另外一套房子,翻开门口的石头,找到钥匙打开门进去。 先给自己找了一身衣裳,等穿上了衣裳,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接着张小花又是哭,哭自己的命比别人差,哭自己遇人不淑,哭陈根娶亲,等等。 拿出陈根为自己买的玉镯子,张小花想直接砸了,可是又舍不得。 抱着镯子哭了好久,肚子太饿,身上太冷,这才起来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可边吃边哭,哭过以后心中又有不甘:“她张小花不会永远这样的,她要活的要过的比他们所有人都好!” 几天后,张小花又生龙活虎了,她上街,却见街上怎么突然涌入了好些人。 在街上找了个摊位买两个包子,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卖包子的看她还不知道似的说道:“这马上就要乱起来了,这些都是其它地方的流民,5文钱哈,等我卖完这些包子,就带着全家走了!” 张小花一听,赶紧的回家,在家里待了几天,看外头乱起来的势头越来越大,张小花的娘也找过来了,说是这马上要乱起来了,接她回家,可是张小花不走:“娘,我不回去,我要去州府,这县城都乱起来,咱们村子还保的住?” 张小花说完还让她娘和她一起走,王翠花不愿意,她丈夫儿子孙子还在村里呢。 见她不走,张小花给了她几两银子:“娘,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 张小花说完,提上自己收拾好的包袱提就走了。 “小花,一路小心!” 张小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要是乱起来,她一个人如何护得住自己,她去当铺拿出所有的首饰要当掉,可是当铺老板看她那一对首饰,就选了几样,其他的都不要。 “老板,我这些都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一堆破铜烂铁而已。” 说完看到她手上的玉镯子:“你手上的当不当,当的话,它最值钱。” 张小花急忙护住玉镯子:“这个不当!” 当铺老板哼了一声。 给了她几两银子。 “就这么点?” “就值这些,爱要不要。” 张小花还是拿了,自己身上也还有些银子,她要去州府,州府大,有钱人更多,到时候,只要她找到了下家,就有人能护着她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到州府,县城就乱了起来。 一路上朝州府跑的人好多! 她怕极了,生怕自己被流寇逮住,可是她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因为贪图便宜,她到州府找了一家小酒楼住下,可是住下的当天晚上,听见外面各种声音都有。 张小花急忙起身,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不过还好,州府还没那么快乱起来,昨天晚上的声音,也是衙门的人。 张小花觉得州府也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看了看手上的镯子,找了个当铺的要当了它。 当铺的人一看:“这个可以给你五十两。” “五十两?” 当铺的人以为她觉得少了,立马又加了五两:“五十五,不能再多了,这眼看着马上要乱起来,这可是最高的了!” 张小花木讷的听着,拿回手镯:“老板,我不当了。” 老板见她不当,急忙又加了几两银子,张小花却拿着手镯,茫然的出了当铺。 走着走着这眼泪就掉下来了。 是她有眼无珠,是她不识货,她还以为这镯子和之前王员外送她的那些一样,就几两银子。 要是当初她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的话,她是不会再和王员外还有陈品良纠缠不清的。 “根子,是我辜负了你!” 张小花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后悔! 只见远处一群人朝着她这个方向跑来,张小花见周边的铺子,立马关上了门。 她急忙握着镯子,转身就跑,朝一个巷子跑,躲了起来。 州府乱了,张小花躲在巷子里,用东西挡住自己,不敢动弹。 直到晚上,天上月亮都出来了,她才敢朝外望了望,见没什么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出来,可刚一走出来,就碰见了两个带刀的人。 吓得她立马转身跑。 “大哥,这里有个女人!” 那流寇伸手就抓住了要跑的张小花。 这一近看,脸上立马扬起了淫笑:“大哥,这娘们长的可真不赖啊!” 两个流寇淫笑的盯着她。 张小花吓的尖叫。 “再叫,再叫老子一刀捅了你!” 张小花立马不敢说话了。 流寇见她不敢说话,立马上手。 张小花哭着喊道:“两位大哥,我有银子,我给你们银子,求你们放过我。” 两个人对视一眼:“你有多少银子?” 张小花摸出自己之前当掉的首饰银子给了两个流寇。 两个流寇皱眉:“就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 张小花害怕:“我只有这么点了!” 其中一个流寇淫笑的看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要我们放了你也可以,好好的伺候好我们两个,我们就放了你!” 两人话刚说完,还没等张小花反应,就把张小花拖到了巷子深处,直接扒了她的衣裳…… 两人拉着张小花运动完以后,都满足的感慨道:“尤物啊!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张小花也是一脸的潮红。 “把她带回去,给别的兄弟也尝尝。” 张小花瞪大了眼:“不是说放了我吗?” 两人冷笑一声。 张小花尖叫着喊救命,直接被其中一人敲晕了脑袋。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大桌子上,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张小花哭着喊着救命。 可她越哭越喊身上那人越是兴奋。 等他终于完了,张小花还来不及休息一下,就见又有人上来。 又是忙活了好一阵,才见身上的人放开了她,提起了自己的裤子。 他一提起裤子,就见绑她来的两人狗腿子似的站在刚刚在她身上发泄过的人面前:“统领,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那人点头:“确实不错,留着她一条命。” 两人点头说是。 张小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多少人侵犯过了,只知道每次当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们就又放过了她,她逃跑过,可是跑不掉,他们不给她太多的饭吃,饿不死就成。 如果有抓来别的女孩,她可以休息一下,要是没有,就一直按着她弄。 这天他们又掳来一个姑娘,那姑娘看着应该像是什么大家的小姐,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 他们就当着她的面要了那女孩,女孩明显的还是个处,叫的声嘶力竭,他们一群流寇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没有一个轻重,几个回合下来,女孩就被玩死了。 几人大骂着晦气。 直接逮住她,就又开始宣泄。 张小花转过头看着身边女孩死不瞑目的双眼,突然觉得可能这样才是解脱吧。 心中这样一想,抓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朝着身上人的眼睛就捅了去。 只听一声尖叫,外头冲进来许多人,张小花还来不及反应,被她刺中双眼的男人朝着她就捅了一刀。 张小花嘴里吐出鲜血,努力的抬起手看向手中的镯子,想着她和陈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最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