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领域》 楔子 （一） 当父母的争执上升到一个高度时，冲动战胜了理智。 破碎的相框、满地的碎玻璃、叫嚣着生死、责骂着，不再为爱而生的孩子…… 躲在衣橱中的孩子，压抑着内心的恶，用胆怯包裹着最后一丝丝善良，没有反抗，只有祈祷。 可她换来的，却是打开了燃气的爹，与点燃了火柴的妈。 孩子在爆炸与火焰的炙烤中，祈求神明，赐她一片与世隔绝的乐土。 然而小小的房间里，只有魔鬼，伫立在燃烧的衣橱外，欣赏着毁于绝望与怨恨中的孩子。 当最后一束光消失在她眼中时。 魔鬼，带着寒冰地狱的一块冰，重塑她的灵魂。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孩子——取名：九……” （二） 九拿着荆棘鞭，对那些判入地狱的罪鬼们，施以最残酷的鞭刑。 看着绽开红莲的身躯，以及哭嚎求饶的罪鬼们。 她笑得歇斯底里，乐在其中。 她是魔鬼的第九个孩子，地狱之王的女儿，每日以惩治罪鬼为乐。 27年，从不停歇。 （三） 神明济阳间世，魔鬼惩世间恶。 这是规矩。 黑白平衡，从未打破。 魔鬼的12养子中，唯范恩和九被规定专司地狱，不问阳间事。 一个地狱烈火，一个地狱寒冰，出世，便是大事。 （四） 在神的济世礼上，魔鬼带着他的孩子们，不请自来。 原只有神明，才可穿梭于三千界，济世救人。 可今天，魔鬼觉得，他的孩子们，也可以济世，以魔鬼的方式，评断善恶。 惊奇的是，神明应允了。 “一言、一念即为一世，三千世，无穷界，断念之时，就是你们归来之日。” 济世镜前。 神的孩子们身披圣光，一袭白衣，是天之骄子。 他们纯洁、阳光、友善、博爱，以自身的光芒，抚慰世人的伤。 而魔鬼的孩子们，身着黑裳，是地狱来客。 他们桀骜、阴郁、偏执，冷漠，以自身的黑暗，吞噬世间的恶。 魔鬼的第九子，回头看向那位从燃烧的衣橱里，捡自己回来的父亲大人。 她不想去。 可她从未违背过父亲的意愿。 第1章 葬礼 一生替一死。 当她从水里爬上来时，身上的伤口，已悉数愈合。 夜空中，是一副巨大的，绿色的骷髅头，一条蛇从中穿过。 她甩了甩顺着手臂流淌的血水，扯下缠在发尾的水草，朝四周望了望，半坡上有栋被烧毁的房子，还残留着点点火光，冒着缕缕黑烟。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响声出现在四周。 十几个穿着黑风衣的男男女女瞬间出现，他们手持魔杖，对准了从水塘里爬上的她。 也不知是谁的魔杖在瞄准后迸出一道绿光。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而那魔咒被另一股魔咒挡住。 “疯了么！她是罗莎的女儿！” 一个男人大喊，并冲了过来。 “你是奈尔对吧？梅林的胡子啊，她还活着！！”男人朝身后大喊。 她始终没出声，只看着眼前的大胡子男人，以及周围或是惊讶或是质疑的人们。 就在这时，远处，只剩个骨架还支棱在夜色里的房子周围，人影攒动。 那边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哀嚎声。 这声音…… 她在地狱里经常听，悦耳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九，被魔鬼捡到，以寒冰地狱里的冰，重塑灵身，成了魔鬼的女儿。 之后在地狱里横行霸道肆意妄为27年。 如今，父亲大人心血来潮，竟让魔鬼之子跟神明之子一同穿越。 而神明那老家伙，竟然也同意了。 如今，她替代奈尔·金，重生于这个魔法世界。 而空中渐渐淡去的黑魔标记，足以说明一切。 “罗莎啊！” 一两鬓斑白的老妇，跪在废墟中，对着一具烧焦的尸骨哀嚎着。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没人敢上前安抚这个老妇。 只见一个稍年轻一点的傲罗急匆匆走来，小声道：“发现埃文，在前门口的碎玻璃下。” 一听这话，几名傲罗立马赶了过去。 九在众人地簇拥下来到烧焦的房子前，她身上湿哒哒的，却感觉不到寒冷。 只抬起手指抵在鼻尖下，厌恶的神情不带丝毫遮掩。 她曾经就死在被烈火包围的衣橱里，被活活烧死。 此生最厌烈火。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得人更多了。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高个子老头。 在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老妇时，怔了一下，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每一步，都带着离别的痛。 “好了，楠。”老头想要上前搀扶，被老妇甩开。 而大胡子傲罗轻声道：“张先生，请节哀，您女儿跟女婿……” 老头看了眼空中淡去的黑魔标记，“在罗莎跟埃文抓到老埃弗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俩，身为傲罗，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我知道。” 老头说着声音哽咽。 那大胡子赶忙道：“索性，您外孙女还活着，我们在后面的水塘边找到了她，虽然衣服上有血，但我瞧应该没受什么伤，这血，可能不是她的。” 此刻，九退出烧焦的范围，神情冷漠，站在最边缘。 没有共情能力的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刺激，符合奈尔的遭遇。 一个不受家族待见的哑炮，一夜之间，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父母，自己也是死里逃生。 “楠，先带那孩子回家。”老头看都没看站在一旁的九，只轻轻扶着老妇的肩膀安慰，“罗莎走了。” 奈尔外公家在戈德里克山谷，在村庄的边缘，是个很大的房子，他们的小儿子，张罗杰虽说毕业工作多年，但仍跟着父母住在这里。 外公家还有一只叫缪缪的女家养小精灵。 粉灰色的皮肤看起来像只大号的无毛猫，它翠绿色的眼睛圆鼓鼓地瞪着，穿着灰棕色旧桌布做成的小裙子。 “带她去楼上，给她找身衣服。”张夫人用帕子抹了下眼泪，便自顾自回到房间。 猛地把门一关，就又是一通哭嚎。 这只小精灵在奈尔妈妈还没出生前就服务于张家。 如今看见张夫人这样的反应，也是难过地耷拉着脑袋，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板上。 随后又用小裙子擤了下鼻涕。 “奈尔小姐，这边走。” 缪缪翻箱倒柜找出几身奈尔妈妈小时候的衣服，可看见那些衣服，它又是哭得一塌糊涂。 在外公家住了2天。 这2天里，张夫人跟九是半句话都没说，像是当她不存在，又像是在对待陌生人。 直至第3天一早，才说了第一句话。 “葬礼在下午3点举行。” 张夫人穿着黑色连衣裙，坐在餐桌一边，优雅地拿起杯子，说话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祖父母会接你去中国的麻瓜学校上学，葬礼结束你就离开。” 难得来一趟魔法世界，结果连霍格沃茨的门都没看到就要被打发走。 九拿着马克杯抵在唇边，眼神冷漠疏离地瞥了眼张夫人。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于一个11岁的小女孩来说，监护权在谁手上，谁就说得算。 即使自己是魔鬼的女儿，也是需要钱来支撑的。 总不可能跟伏地魔一样，烧杀抢掠吧。 “今天会有很多人来吊唁，缪缪，给她找一身得体的衣服。” 翻箱倒柜找了件黑色连衣百褶裙，又翻到一个半遮面的小礼帽。 九披散着齐腰长的黑直发，站在镜子前。 这3天，她总会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这个名叫奈尔·金的小姑娘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同样，因一个悲惨的遭遇而死。 只不过，这小姑娘没有她这样幸运，被魔鬼捡到，得以重生。 又或是，比她幸运，转世兴许会去到一个有爱的家庭，过完幸福美满的一生。 下午2点钟。 九跟上张夫人的脚步，来到戈德里克山谷教堂的后方，那里有一片墓地，奈尔爸妈即将葬在这里。 8个傲罗分列四周，他们用混淆咒驱散了这里的麻瓜牧师。 而前来吊唁的巫师们，纷纷落在墓地周围。 放眼望去，竟出现一些熟悉面孔。 第一眼看到的，是高出人群半个身位的鲁伯·海格。 这年的他不到43岁，比奈尔妈妈小2届。 紧随其后的，就是白胡子白发，戴着半月形眼镜，尖尖的巫师帽，模样像个圣诞老人一样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袍子，奈尔外公这一家子都是他的学生。 而在他身旁，是顺着神奇动物在哪里时间线，点点延续下来的米勒娃·麦格。 是个跟奈尔外公外婆同届同院的老朋友。 九站在棺材前，眺望着那些纷纷前来的面孔，一大部分并不能对上号。 71年的他们看起来年轻许多。 阿拉斯托·穆迪跟鲁弗斯·斯克林杰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 他们对奈尔外公恭恭敬敬。 毕竟奈尔外公曾任傲罗办公室主任。 而奈尔外公又对另外一个更为年长的老头恭恭敬敬。 那人看起来已经非常老了。 九歪着头思索之际，瞥见他身后还跟着一对儿年迈夫妇。 随即恍悟。 是忒修斯·斯卡曼德跟纽特·斯卡曼德夫妇。 奈尔外公曾是忒修斯的部下，且一起参与了追捕格林德沃的工作。 而奈尔外公跟纽特又是同年。 正在这时，一个步履蹒跚头发稀疏的老太太走到张夫人身前，并挡住了九的视线。 那老太太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九。 “这就是罗莎的女儿？” “是的，巴希达夫人。” 张夫人显然不想提起这个，过来吊唁的宾客都没有过问这个站在她旁边的孩子。 张夫人想用身体挡住巴希达的视线，盼着不要再过问这个孩子的事。 两个古老纯血巫师家族的联姻竟生出个哑炮，这让他们难以接受，更是难以启齿。 可巴希达偏着头继续看，“是个哑炮。” “额，是的。” 第2章 葬礼(2) 张夫人脸色有些难看，索性巴希达的声音不大，周围前来吊唁的宾客都没听到。 “可惜了。”巴希达说着朝旁边的座椅走去，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哑炮的事。 下午2点30分。 通过门钥匙赶来的金家，隆重登场。 金家拥有比张家还古老的血统，拥有西方巫师们望尘莫及的另一魔法体系。 奈尔祖父姓金名道君，现已是耄耋之年。 他是中国魔法协会会长，中国魔法学校昆仑神域的长老，白胡子白发，模样仙风道骨。 祖父家一共7个孩子。 奈尔爸爸排行老四。 金家除了直系，旁支众多。 瞧着那一大家子落地的阵仗，也是个极讲排场的家族。 金道君个子不高，精瘦，梳着一丝不乱的大背头，黑色中山装，手里盘着2个核桃。 虽是耄耋之年，却身姿矫健，气度不凡。 他走上前来，并不给亲家眼色，只跟邓布利多寒暄两句，就来到棺材前。 2具烧毁的尸体只能从骨架上判断男女。 金道君来到装有儿子尸骨的棺材前，驻足良久。 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玉牌，放在其中。 奈尔的祖母孟清，跟张夫人同年，但模样看起来要年轻许多。 她穿着黑色的旗袍，戴着礼帽和手套，配着祖母绿的宝石，看起来贵气优雅。 此刻与张夫人并肩站着，但眼却瞥向一旁的九。 “这就是那孩子。”孟清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厌恶也没有喜欢。 “是，逃过一劫。”张夫人神情不卑不亢，但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俩不和。 任谁都能看出来，张家跟金家不和。 “当年我儿子非要不远万里来这边，跟你女儿成亲，如今，就落得这个下场。” “身为傲罗是有风险的，他们在做正确的事。” 一听这话，孟清嗤笑一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九，“这也是正确的结果？” “不正确也怨不到我女儿头上。” “说不再生一个的也是你女儿。”孟清冷哼一声。 张夫人被?得无话可说。 当年，在确定奈尔是个哑炮之后，两家都劝着再生一个，可罗莎偏不，她怕再生一个还是哑炮，也怕再生一个是巫师，那样奈尔会产生心理落差，更受冷落。 当年金张两家联姻，半个魔法圈子的巫师都来赴宴，场面宏大，两家也和气。 可直到奈尔出生，并确定是哑炮后，一切都变了。 可悲。 九轻叹口气，奈尔的生可悲，死更可悲，或许来世，她能有个顺遂的人生。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半蹲着，双手按住她肩膀。 “侄女。” 那女孩是整个吊唁场上，唯一一个面露笑容的。 她小半张脸都覆盖着暗红色的刺青，眼神看起来有些癫狂，笑容也更是诡异。 她是金道君的小女儿，奈尔的小姑姑。 年仅18岁的金芳辽。 “辽儿，这是你四哥的葬礼，安分点。”孟清小声提醒。 “葬礼怎么了？”金芳辽不屑，单手扶着九的肩膀起身，腰间挂着的各种人骨佩饰，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 而她手脚腕，还配着银色的哑铃铛。 九眉梢一跳，对某些体系术法的重合度感到惊奇。 哑铃铛，只有遇鬼的时候才会响。 难不成，在这昆仑神域里，还教授捉鬼的法术？ 她心下好奇，却没开口发问。 整3天，她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懒得讲。 下午3点整，葬礼正式开始。 一半中式祭奠，一半西式。 在双方结束后，棺材用魔法擎着，落入墓坑里，填土默哀。 前来吊唁的人们驻足片刻后准备离场。 “能给我1分钟吗。” 邓布利多举着手示意，吸引众人注意。 张先生礼貌询问：“阿不思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看了眼始终站在角落的九，随即又跟站在旁边的麦格对视一眼。 只见麦格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或许你应该跟她细说说，阿不思，也许需要2分钟。” 邓布利多接过信封绕开众人，来到九面前，把信封写字的那面朝上，递给她。 “事发突然。”他声音有些苍老，但十分坚定。 “我发现准入之书上多出来的名字时非常惊讶，因为大部分入学通知已经在7月31日前都发出去了，所以我连夜让麦格教授补写了一份入学通知书，刚好，今天过来，就当面递给你。” 泛黄古旧的信封上写着，给埃文和罗莎的女儿，奈尔·金。 “这不可能！” 张夫人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后撤一大步，“您一定是在逗我，阿不思先生，米勒娃，这是真的吗？” 邓布利多从眼镜上方看了眼张夫人，“准入之书是不会出错的。” 麦格上前两步，揽住张夫人的肩膀，“楠，当看到名字的时候，我也很震惊。” “等等，您是说她是个女巫？”孟清皱着眉上下打量九，“这一定搞错了，她没展示半点魔法天赋。” “准入之书是不会出错的，金夫人。”麦格肯定道，“虽然我也很意外，但她一定是有什么天赋，被接纳之笔捕捉到，并被准入之书批准记录。” 彼时，全场目光，都聚焦在九身上。 半遮面的小礼帽下。 九露出这些天的第一个表情。 得意而满足地笑。 说出3天里的第一句话。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 她接过信，没舍得打开，只看着信封背面带有霍格沃茨校徽的火漆印，“还真是个惊喜。” “欢迎你来到这里，成为我们的一员。” 邓布利多这话的重音放在‘你’和‘我们’上，听起来是话里有话。 九猛地抬头，得意地笑容也僵住了。 难道他知道我不是奈尔？ 摄神取念？ 她紧着眨巴两下眼睛，狐疑道：“能…来到这儿，可不容易。” “希望，你是抱有诚意的，我愿意在霍格沃茨等着你到来。” 九抬手点了下太阳穴，“这，会是人尽皆知的吗？” “我想——”邓布利多说着环视一周，随后微微低头，从半月形眼镜上方，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那并不容易，欢迎你的到来。” 并不容易？ 九得意地笑容再次浮现，她歪着头，审视着眼前的智者，“不是你，是你们。” 这话，倒是让邓布利多有些意外。 或许他没察觉到更多变数的到来。 “那就欢迎你们。”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众人都听得稀里糊涂。 而始终站在一旁不语的金道君，此刻瞪着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九。 当外宾悉数离开后，场中就只剩下金张两家人。 所有人都在悲伤与喜悦中反复横跳。 金芳辽最是好奇，绕着九走走停停。 “我侄女是个女巫了。” 她说着，上下打量，咧着带有刺青的嘴角，“但——藏着掖着可不好。” 话音刚落，魔杖在其手中回旋，一道绿光直击九的面门。 而这次，没人再帮她挡下符咒。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九下意识抬手。 一指厚的冰片挡住突袭的咒语。 也幸而这咒语不是霹雳爆炸或是四分五裂。 看着突然出现，且悬浮在九面前的冰片，多数人震惊地捂着嘴巴。 而久久不言的金道君，剑眉陡立，将手中的一枚核桃朝着九甩出去。 这核桃上，原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凤鸟。 在脱手后，一声凤鸣破空，2米多高的凤鸟盘旋而出。 不同于邓布利多的那只凤凰。 这只更为古老，而金道君手里的另一只核桃，大约就是凰鸟。 九曾在奈尔的记忆里看到过。 凤凰，是金家的图腾。 第3章 对角巷 “这是怎么了金长老。” 张夫人有些惊慌，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凤鸟，上一次看见，还是在罗莎跟埃文的婚礼上。 张先生不动声色拉她一下，并摇摇头，示意不要管。 只见金道君抬手指着九，“她，不是奈尔。” 九刚寻思着，邓布利多说着不会人尽皆知，转瞬间，就被这金道君给道破了。 难道他是个摄神取念大师？ 此刻众人皆是疑惑，却也没人敢询问甚至反驳。 只听金道君继续说：“是与否，凤鸟自会辨别。” 让一只凤鸟分辨？ 九不懂其中的道理，在奈尔的记忆中，也是只见过图腾，没见过真的凤凰。 凤鸟高傲地立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眼睛，尖尖的喙像是随时准备拙瞎她的眼睛一样。 10秒对视，像是10分钟一样漫长。 九无法从这只凤鸟的眼里读懂什么。 不过片刻后。 凤鸟长鸣一声，惊恐展翅，长颈后仰，做出攻击的姿态。 而金道君跟孟清，以及金家几个年长的男女，也纷纷拿出了他们的家伙事儿对准了九。 顷刻间，剑拔弩张。 九负手而立，仰视着面前炸毛的凤鸟。 也不知那畜生是看出自己不是奈尔，还是看出了自己的本质。 在神明跟魔鬼面前，非人类的生灵们都极其乖顺。 臣服于前者的圣光，畏惧后者的黑暗。 只见她抬手比了个噤声。 魔鬼之眼，红色竖瞳一闪而过。 在气势的压迫下，凤鸟收敛翅膀，乖顺地趴在地上。 许是这一世的非人生灵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魔鬼。 她蹲下摸了摸凤鸟的头，看着金道君的眼，得逞一笑。 “为什么说她不是奈尔？”张先生询问。 刚刚有凤鸟挡着，自然也没看到红瞳闪过，随即又道：“她不能出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外孙女，即将入学霍格沃茨，她不能在我的地盘上再出事。” 张夫人是不懂金家的招数，见他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戒备，也是嗤笑一声，“不知我这外孙女有何本事，能让大名鼎鼎的昆仑神域长老如此防备。” 张夫人不理会丈夫地拉扯，径直走到九旁边，并牵住她的手对众人道：“葬礼结束，愿意留下的留下吃个饭，不愿意的，也别耽搁，过时，你们的签证就过期了，再想离开，可得亲自前往魔法部办手续。” 被张夫人牵着离开，九又朝金道君得意一笑。 无论自己是不是奈尔，无论他们接不接受自己，外界，都知道自己是金张两家的孩子。 在这些爱面子的长辈而言，单这一条就足够了。 不过次日一早，这种信念又加深了。 预言家日报整整一个版面报道了这场葬礼。 着重点，放在哑炮入学的事。 标题。 【传说中的哑炮，是准入之书的失误？还是压抑魔法能力的默然者？】 副标题。 【古老血统结合，沉寂多年的哑炮，魔法天赋惊人，前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坦·张家的外孙女？霍格沃茨新生。】 全文夸大其词，对昨天葬礼上的种种，扭曲杜撰。 报道半真半假，并停止于金道君出手之前。 甚至，还拍到了一张九用寒冰挡住魔咒的动态画面，不过没拍到她正脸。 并配文质疑了3天前的那场灾祸，认为她不是死里逃生，而是死后重生。 并反复强调，她拥有重生的能力。 而编撰这篇报道的记者，正是丽塔·斯基特。 “她昨天在场？” 张夫人戴着眼镜，拿着报纸，仔细看着上面每个字母都认识，却又难以理解的文字。 一旁的张先生，则一脸淡然，“预言家日报的常规操作，挡不住的，我也知道昨天肯定会有他们混入其中，索性，金老头收手了。” 张夫人把报纸撂在一旁，似乎是有点生气，“如果昨天的那一幕报道出去，预言家日报大约要被告到国际法庭，金家可不会轻饶了他们。” 她说着瞥了眼在旁安静吃饭的九，语气瞬间和蔼。 “今天带你去对角巷，罗莎有带你去过对吧。” “是的。” 九穿着奈尔妈妈当年穿过的，30年代的裙子，看起来很是复古优雅。 她模样生的冷，虽是一双桃花眼，但不笑时，让人难以接近。 她对面前的这对老夫妇是没有怨言的，即使他们常常无视甚至鄙夷这个哑炮外孙女。 但九，没有承袭怨念的习惯。 更何况面前这对儿老两口，还是她的金库。 但她的冷漠疏离在老两口看来，是埋怨，埋怨他们多年来的不闻不问。 故而，也想尽一切办法，来补偿这缺失的11年。 “你们起得倒早。” 小舅舅张罗杰从楼上下来，“哇哦，大早上起来就吃牛排，缪缪给我也来一份。” 张罗杰比奈尔妈妈小了10岁，如今34了，还跟爹妈住在一处，之前交了个女友，但因为对方忍受不了他爱吃龙肉鞑靼而分手。 张罗杰是魔法部职员，是魔法交通司门钥匙办公室的主任，专管门钥匙的维护和使用，以及批准制作。 这是个肥差。 因为头年国际魔法协会通过草案，允许在世界各处建立起完善的门钥匙租借使用商店。 就像麻瓜的国际航空一样，通过购买，获得单程、往返、长距离、短距离的合法合规门钥匙一个。 另外，魔杖也不需要单独前往各国的魔法部登记，只在门钥匙商店登记即可。 而这些商铺的成立，需要门钥匙办公室主任的批准，且商铺每年都要缴纳一定份额的税。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好处跟抽成。 所以，张罗杰是个隐形富豪。 “今天要去买东西了对吧。”张罗杰切着牛排，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吃饭的九，“还有6天就开学了，今年入学的学生可真是不少呢，希望你能多交几个好朋友。” 九专注切牛排，没接这话。 她对交人类朋友不感兴趣，至于今年会有哪些人入学，她还真是期待。 他们是从破釜酒吧后院进入对角巷的。 这里跟电影中的一样，但要比那宽敞一点，人也稍微少那么一点。 张夫人说，大部分学生在收到入学通知后不久就来这边购物。 如今距离开学还剩6天，还在这边闲溜达的，大约是入住破釜酒吧的远道学生。 张夫人对入学通知上写的必需品烂熟于心。 他们这一大家子都出身于霍格沃茨，只不过后来他们的长女张珍妮嫁到加拿大，生了个女儿麦琳娜，也就是奈尔的表姐，入学伊法魔尼。 九从奈尔的记忆里还看到，张家这一大家子人，均出身格兰芬多。 并且对她也能分到格兰芬多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甚至以分到格兰芬多为荣。 张先生曾说过，第二备选是希望她能分到赫奇帕奇，因为他最崇拜的前傲罗办公室主任，忒修斯·斯卡曼德就出身于赫奇帕奇。 张先生表示，从这个学院出去的巫师，会有无限可能。 同样，还打趣着说，要跟拉文克劳的学生搞好关系，如果毕业后入职魔法部，会发现，有很多上司都出身于拉文克劳。 但对斯莱特林，张先生闭口不提。 甚至觉得提到，会脏了他的嘴。 毕竟他在担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从这个学院出去的学生，他们大部分都会成为伏地魔的走狗。 而他的女儿女婿，也是惨死在这群人手里。 第4章 神明 魔鬼 “你外公大约是盼着你能进赫奇帕奇。”张夫人看了看对角巷北侧的几家店铺，“忒修斯简直就是他的偶像，他当年就盼着你妈妈能分到赫奇帕奇，只可惜，咱家孩子更倾向于格兰芬多。” 张夫人说着回头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九，最后小声嘟囔，“或许你能如他的愿。” 在丽痕书店买了教材，在帕特奇坩埚店买了标准尺寸的坩埚，又在维泽埃克魔法用品店里买了黄铜天平，以及一套玻璃小药瓶，和一架望远镜。 九清楚地看过每一样东西的价格，那些都得用金加隆来买，算起来，也不少钱。 就那么一个锡镴质的坩埚就得15加隆。 张夫人让缪缪把买来的东西送回家，最后才拐到摩金夫人的长袍专卖店。 距离开学还有6天，大部分学生的衣服都已经做完了。 店里也清闲下来。 摩金夫人就靠在柜台后休息，听门铃响后，朝外望了一眼。 “喔，是张夫人，我今早看了报纸，寻思这几天大约就能见到您。”她起身，笑吟吟迎上来，并打量跟在一旁的九，或许是他们真就把上面的报道当真了，总之，神情有些古怪。 “今天不是很忙啊摩金夫人，给她量量尺寸。” “大部分学生的衣服都已经做完了。”摩金夫人笑着说完，用魔杖驱使卷尺过来。 她小心翼翼量尺寸，眼里却憋着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开口。 “我侄子今年也入学。” “喔，真的么，你还有个侄子呢。” “是的，不过不在霍格沃茨，他去了德姆斯特朗。” “也不错。”张楠不以为意，摸着摆在店里的一些新款式的巫师袍子。 可话没说到正题，摩金夫人继续道：“我侄子，听街上的其他小朋友的家长们议论。” 她一边给九量尺寸，一边瞄着张夫人，“是关于食死徒的，听说，食死徒是在找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张夫人依旧不以为意。 摩金夫人惶恐着瞄了眼门口，小声道：“是报纸上的孩子。” 此话一出，张夫人犹如五雷轰顶，呆立在原地。 九好奇地扭头看去，报纸上的孩子？不就是自己吗？ “为什么？”张夫人很是不解，“谁说的？” “只是听别人说的，报纸上提到的死而复生，其实是死神眷顾，或是得到了复活石。” “那是诗翁彼豆里的儿童故事，谁会相信这个？死神？哼。” “也许，神秘人就信了呢，总要提防着点，有备无患。” “预言家日报什么德行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神秘人再蠢也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张夫人说着，有些生气，又有些惶恐，只强装淡定，“如果因为他们的一篇报道，而让我外孙女再出现什么意外，那预言家日报就可以就此关停了。” 摩金夫人赔笑道：“人多口杂，闲着没事儿，总是会胡乱揣测。” 但张夫人显然是相信了人们的揣测，她撂下订金后，说三天后，由缪缪过来取衣服，便双眼失神，自顾自往外走。 九和缪缪跟在后头。 刚一开门，就见一个金白色蓬乱短发，模样略显清瘦的男孩和一众小伙伴跑过来。 “姑妈，我能买一把光轮1000吗？”男孩问。 “噢，塞斯，你已经有一把横扫六星了。”摩金夫人抱歉地歪着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光轮1000要1300加隆呢。” 名为塞斯的男孩有些泄气，嘴里嘟嘟囔囔，“我还想要一把。” 就在这时，男孩扭头，瞧见还没从门内出来的九，瞬间怔住了。 “魔鬼。” 这词说得清晰。 两个大人全听到了。 “什么？不好意思，你说我外孙女什么？” 张夫人已经提前一脚出门了，隐约听到这话，便又折返回来质问。 “什么？塞斯，不，你很不礼貌。”摩金夫人尴尬赔笑，“抱歉，我这侄子口无遮拦的。” 偶遇。 这是穿越几天来，九第一次见到神明之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遇见他们。 顿时来了兴趣。 只瞧她双臂交叠，紧盯着塞斯，声音清冷问：“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塞斯如今也11岁，长大后的他要比现在耐看点，性格温柔，不过过于博爱，鱼塘塘主属性，来者不拒。 他对谁都很好，即使是对魔鬼之子，也没有半点排斥，此刻或许是意识到失礼，后撤一步，微微低着头，“抱歉，看见是你有些惊讶。” 张夫人见状，白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向前走，并边走边说：“走吧，魔杖还没买呢。” 摩金夫人在旁赔笑，说着抱歉的话。 从北侧来到南侧。 直奔奥利凡德魔杖店。 推开门，侧上方的铃铛当啷啷响起。 看着这间古旧到落灰的店铺，九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巫师能把店里搞得这么埋汰，像是尘封多年，无人光顾一样。 她都怕喘个大气，灰尘就会钻进鼻腔里。 “奥利凡德先生。” 张夫人唤了一声。 过了大约五六秒钟，二楼才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等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张夫人，等一下，我在找那根魔杖。” 慢悠悠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头发蓬松的老头出现在二楼，“再等一下，我记得就放在这里了。” 九对于巫师能从那么多支魔杖里选出最适合的一支表示很惊奇。 而更惊奇的是，奥利凡德会发现哪些人适合哪种魔杖。 “今早，我看到了报纸。”头发蓬松花白的老头从二楼下来，“我想，在这些魔杖里，她会适合这一支。” 九走到柜台前，看着奥利凡德将一个狭长的破盒子撂在桌上，也起了好奇心，她只有在好奇的时候才会多说两句话。 “该不是冬青木凤凰羽那支吧？” “额？”奥利凡德有些诧异，“哦，当然不是。” 随即又低声嘟囔补充了一句。 “那支凤凰羽前段时间卖出去了。” 既然如此，九就不是了结伏地魔的天选之子。 “卖给谁了？”她很好奇。 可奥利凡德根本没接话茬，只把盒子打开。 那里面是深褐色没有什么特殊花样的魔杖。 张夫人先一步拿过魔杖攥在手里，又闻了闻，“槭木，火龙心神经，11英寸。” “是的，张夫人。” “为什么是槭木的？”张夫人不解，但顺手把魔杖递给站在旁边还想打听凤凰羽魔杖下落的外孙女，“试试，别关心那些没用的。” “要怎么试？”九拿着魔杖，学着电影里小哈利的样子，朝旁边甩了一下，没有东西被弄乱或是弄坏。 倒是有片片冰花从魔杖顶端涌出。 数量非常少。 巫师的魔法天赋展现是多种多样的，但冰，可不常见。 “好了，好了，就是这个了。”张夫人打断九的继续尝试，赶忙翻开手包，从中取出7个加隆递过去。 而奥利凡德却仍是和蔼地看向九，“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说实话，九真的没感觉到什么，若说有，就是一种‘这就是我的东西’的感觉，“很趁手，重量跟长度都刚好。” “那就好。” “谢谢奥利凡德先生，不过那根凤凰羽魔杖……” 听她还说这个，奥利凡德面色就严肃了起来。 九寻思对方是不是误会了，故而又加了一句，“不是紫杉木凤凰羽那根，是您店里的冬青木凤凰羽那根。” 可此话一出，让原本严肃的奥利凡德，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你是怎么知道紫杉木那根的？又是怎么知道，冬青木的？” 九顿了顿，攥着这根深褐色的槭木火龙心神经魔杖，捏在手里手感确实很棒，温润又没有攻击性。 “奈尔，该走了。”张夫人站在门口，面色阴沉，但眼神像极了看家里供着的祖宗，显然是把摩金夫人的话听进去了。 可过了几秒，九才慢悠悠道：“我还知道这紫杉木魔杖你卖给谁了，但，你们都不说他的名字，所以……冬青木这根，你到底卖给谁了？” 奥利凡德瞪圆了眼睛，显然是有些惊讶甚至惊恐的。 而九又补充一句，“福克斯的羽毛。” “一个男孩，但我不能透露顾客的姓名。” “也是今年的新生？” “我不能说。” 话说到这儿，九心里大约是有了盘算，如果按照故事走向，那这根魔杖就会留到哈利长大，但现如今被卖掉了，就只有一个说法。 能够对抗伏地魔的孩子，提前出现了。 而故事里唯一的变故，就是不远亿万光年穿越过来的他们。 所以，是神明？还是魔鬼呢？ 第5章 魔女 “你怎么对那根魔杖那么感兴趣？” 张夫人狐疑问：“这些天了，也没看你对什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有那根魔杖的？” 九把玩着魔杖，看着长街上的其它店铺，幽幽道：“就是知道。” 买完魔杖，她们就回家了。 至于宠物，张家后院里有个猫头鹰舍，是当年老两口的那对儿猫头鹰的后代，一窝仓鸮。 九这几天都在后院发呆，观察这些小家伙。 虽说它们都已臣服，但唯有那么一只，臣服并敢于靠近。 那只小仓鸮有着非常漂亮的背羽，但就是脑子不大好，每次都是先选择落地，然后迈着呆傻的步伐，走到九面前，把脑袋转180°盯着她，好像转了180°才算看到她的正脸。 且每次都是这样。 “你确定要这只？”张夫人有些顾虑，“它看起来好像不大聪明。” “没事，也不指望真让它送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学。 至于张夫人的顾虑，在跟张先生讨论后，决定按兵不动，毕竟只要九进入霍格沃茨，就彻底安全了。 张家宅院，在这个村庄最靠北的一侧，四邻不靠，距离中心广场较远，单面是一片大草坡，背后靠着一小座矮山。 在矮山的后面是一条小溪，以及一片茂密的树林。 九时常来这边发呆。 重返人间的她，大部分时间就是发呆。 因为人间，还没引起她的兴趣。 8月31日这天吃过晚饭，她老早就休息了。 但在后半夜2点左右，一声狼嚎，惊动了后院的猫头鹰，也惊动了一屋子的人。 戈德里克山谷没有狼，而那叫声更像是人学的。 九推开窗户，眺望远处的草坡以及那片矮山。 阴云之下，很难分辨动物和人。 但在矮山那边，却传来星光点点。 “奈尔？奈尔！” 张夫人慌张推门进来，“快穿衣服，咱们得离开这里。” 九站在窗前继续眺望，来这儿这么多天，可算让她逮住一件感兴趣的事了。 “那是食死徒吗？” “快点穿衣服！” 张夫人说着抬手一挥魔杖，屋里的日用品和学习用品开始自动整理装箱。 “快点，咱们得离开，咱们得提前入校，或是去霍格莫德待一晚。” 话音刚落。 只见数道绿光从矮山一侧发出。 齐刷刷朝这边投掷过来。 而张先生跟张罗杰以及缪缪，已经站在后院，开始施法挡住。 大团的绿色光圈犹如极光一样，散在空中。 顿时，人学得狼嚎声，由远及近。 九瞪圆了眼睛，对这种事最是感兴趣。 她偷瞄眼在屋里收拾行李的张夫人，旋即翻出窗外。 “不！奈尔！你不许去！” 张夫人被行李箱绊了一下，没有赶上。 但见九一个翻越，从二楼跳下去，稳稳当当落在后院草坪上。 她没穿鞋子，光着脚，提着裙摆踩在草坪上。 “谁让你下来的！” 张先生见状吼了一声，“缪缪快带她回去！” 缪缪接到命令，一个闪烁就拦在九的面前，“奈尔小姐，请回去——” 话音未落，又是一束束绿光袭来，犹如千万流星坠落，美得耀眼。 但听张先生急吼吼，边喊边往这边走，都来不及防御，“快离开！” 可下一秒，一面巨大的冰墙，平地而起，拦下所有咒语。 但在跟部分咒语对撞的区域，还是出现了细碎的裂痕，甚至击出一个窟窿。 “那是什么咒语？” 九好奇地盯着那个窟窿。 “大约是霹雳爆炸之类的。”张罗杰说着准备上前把她带走，“赶紧走，会有越来越多的食死徒过来。” 可九在听到想听的话之后，根本不理其它。 她想去矮山那边看看，究竟是谁，搅了她的好梦。 寒冰延伸的尽头，就是她能瞬达的范围。 只见她娇俏得意地朝张罗杰招招手，下一秒，就遁入脚下的寒冰中，原地消失。 当再次出现时。 已经站在一群食死徒面前。 那些人非常邋遢，看起来像是街头巷尾的醉鬼，一个个眼眶乌黑，元气尽散。 但这其中，却没有一张熟悉面孔。 九小声嘀咕，“伏地魔没有来吗？” 在这群凶神恶煞面前，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地狱里的恶鬼，见到她都得俯首称臣。 奈何，面前的这些，终究还是人。 只见一个留着爆炸头，干瘦的男人歇斯底里指着九狂喊，“我那天用了杀戮咒！我亲眼看见她死了！所以把她丢进水塘里的！我发誓！” “她有复活石！”另一女巫狂吼一声，并撸起袖子准备召唤伏地魔，却被另一个食死徒拦下，“别冲动，万一她没有，黑魔王岂不是白来了，那后果——” 被制止的女巫顿时满眼惊恐。 只听那食死徒高傲地蔑视着眼前这个身高只有149cm的11岁小孩。 “抓住她。” 一时间，人声四起。 而张家老夫妇跟张罗杰以及缪缪，也瞬间落地。 “我已经发消息给魔法部了！” 张先生挡在九面前，“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噢~哈哈哈！” 对面一个上了年纪的食死徒怪异地轻笑一声，“是老斯坦，带我给你二女儿问好，她是被活活烧死的。” 那食死徒说着，翻手用魔杖对着张先生，打算发起攻击，并阴冷道：“去地狱，说嗨吧。” 话音未落。 一道冰锥从地面直穿食死徒身体，瓣瓣红莲点缀在冒着寒气的冰层上，红莲瞬间凝结。 这一株血盖冰山，开得甚是好看。 九狂笑一声，“哈哈！来地狱，说——嗨！有我在的地方，才配称地狱。” 在原来的世界里，九的惩恶范围，只有地狱。 但现如今—— 巫师用魔法战斗，但也会死于物理攻击。 张家三人显然是没料到九会果断出手。 他们被面前的场景惊得呆住了。 显然是没有食死徒们反应得快。 “杀了她！” 一女食死徒歇斯底里怒吼。 然而每一个举起魔杖的人，都会被冰锥贯穿。 那些见势不妙的食死徒，纷纷幻影移形逃走。 九的冰锥越立越多。 直至张先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才制止了这场杀戮。 “停下！不要再杀了！” 张先生钳制着九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恐惧跟难以置信。 张罗杰晃了晃脑袋，紧着眨巴两下眼睛，“爸，魔法部的人马上就到了。” “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些人是……是被冰——” 张先生看着九，“把冰变走。” 九嗤之以鼻，仅凭借意念，就能让寒冰，溶解在空中，变成一片寒烟消散。 也就此刻，宅院方向出现一声喊叫。 “斯坦先生！” 许是见到魔法部来人了。 留下的那些还没逃走的食死徒们，开始朝着小溪对岸那片森林跑去。 张罗杰不是傲罗，所以也没追过去。 张夫人更是年迈，且对九杀掉这12个食死徒的事感到震惊，甚至已经彻底呆住了。 可九根本不理会他们是否震惊，只做自己想做的，只问自己想问的。 “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幻影移形？” 她望着小溪的方向十分不解，“他们要逃到哪儿去？” 张罗杰没有解释这个，只蹲下来看着九，“我知道你想给你爸妈报仇，但——奈尔，不要杀戮，这不是一个11岁孩子该干的事，会分裂你的灵魂。” “像伏地魔那样？” “伏地魔怎么了？” “通过杀戮分裂灵魂？” “嗯？也许吧。” 九对他的答复不以为意，回头看看慢步赶上来的傲罗们，又看看逃进密林的食死徒。 她选择追击。 再次利用寒冰瞬达。 她消失在原地。 不过这次，张罗杰看清了地面上的一溜冰面残留的痕迹，不解，却也不敢声张。 通过冰面窜到密林后，九发现这里暗藏玄机。 就好像是食死徒们留得后手。 密林深处，一个将近5米身高的人，站在一棵高大的杉树后。 而他的脚边，站着更多的食死徒。 第6章 来自地狱 有那么一瞬，九觉得追过来不是明智之举。 “我没有复活石。” 她撇撇嘴，轻声嘟囔，“你们不来杀我，我也不会杀你们，所以——是你们的错，可要如何回归正轨呢，我还挺期待看到麦格教授的快乐咒呢。” “我也并不想对你们赶尽杀绝，杀绝了，后边的戏可怎么演呢。” 可她这边嘟嘟囔囔，那边却没有半点叫嚣声。 所有食死徒都规规矩矩站着，没出半点声音。 黑暗中，九隐约看出这个队形，有点特殊。 不过半秒，一道黑色的烟雾砸在地上。 从中走出来个人。 只听那人声音沙哑道：“但愿你们找到了复活石，没让我白跑一趟。” 来人的脸罩在帽兜里，在没有月色的密林中，很难分辨长相。 只瞧一个哈巴狗一样的食死徒，猫着腰，乐颠颠来到那人身旁指认，“就是她。” “那还等什么？” 那人见到对面是个只有11岁大的小姑娘，二话没说就投来一击杀戮咒。 九用寒冰挡下，这一举动，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她会用魔杖施法了？” “据我所知，并没有。” “有意思，老斯坦的外孙女。” 那人轻笑一声，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九的身后，并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孩子，也许，你听过三兄弟传说吗？” 九被突如其来的气势惊到，没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 “是的，老魔杖、隐形斗篷、复活石。”她说着瞥了眼按在肩上的手，那手指上，刚好就戴着那枚冈特家族的戒指。 伏地魔。 告诉他？ 还是不告诉他？ 九的魔鬼属性还在动摇。 是助纣为虐还是隔岸观火呢？ 正寻思着，伏地魔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并慢悠悠道：“是的，所以，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 这声音极其平静，不带有一丝情绪。 而另一只手握着的魔杖，抵在九的太阳穴。 “avada kedavra。” 绿光短暂闪烁。 死亡，来得如此之快。 九感到一股力量，把她从身体里驱离。 缥缈间，她看见自己倒在伏地魔怀中，对方把自己轻轻放倒，并开始用召唤咒，召唤复活石。 死亡？ 不—— 9天前，她在水塘里灵魂入住奈尔·金的凡胎。 而再次死去，她的真灵，被彻底激活，并吞噬了这具凡胎。 漂浮的灵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回体内。 红色竖瞳，从下颌两侧延伸到脸蛋儿上的黑色三角纹路。 伏地魔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了一跳，赶忙起身后撤两步。 之前叫嚣着亲手杀死奈尔的食死徒，这次再次咋咋呼呼。 “看吧看吧！我真的杀了她！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然而因为那些人站得远，根本没看见九脸上的变化，其余人也跟着咋咋呼呼。 伏地魔一个统统石化，把聒噪的一部分人定住，四周，又变回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真灵被死亡激活，躺在地上的她转变形态，悬浮着起身之际，她的头上长出来一对儿向后螺旋的黑色羊角，背后也生出一对儿能将身体包裹住的黑色翅膀。 “你对这世界一无所知，汤姆。” 九陡然振翅，悬停在伏地魔面前，“魂器并不能永生，汤姆，复活石近在咫尺，想统治巫师界吗？那就去寻找这个世界的秘密吧。” 魔鬼的低语，既是纵容。 恶人的忏悔，是说给神明听的。 以鞭笞地狱恶鬼为乐的她，从来就不是为济世而存在。 “你……是谁？” 伏地魔显然是被这场景震惊了。 当传说中的魔鬼出现在眼前时，任谁都变得无比虔诚，相信魔鬼的存在，同样，也相信祈祷着的神明会出现。 “给你个选择，汤姆，在你寿终正寝之前找到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他们，或——” 九笑着落地，“我现在就解决了你。” 把祸水东引，让一同穿过来的其他人决定事情的成败。 “去寻找吧，献上你的诚意，或许会打动他们，不过，你要看清对方是白还是黑。” 她说着收起翅膀，羊角也慢慢缩回，脸上的花纹慢慢消失。 “要怎么做？” 伏地魔声音嘶哑，眼里的血色混着嗜血的亢奋，“你是否愿意？” “我喜欢看戏。” “那有多少？” “11，也许是23。” 九把自己排除掉，她光着脚，踏出一步步冰面，朝着家的方向走，并高声提醒。 “遇见自带圣光的那些人，你可就得小心了，加油活，活到我最爱看的桥段，噢！还有——” 九转身指着那群围观的看客。 “你们的魔法是个好东西，篡改记忆，别给我找麻烦，汤姆。” 再次瞬达，她出现在河边，而张家老两口已经回家，那些傲罗也不见踪影。 只剩下张罗杰，还站在矮山上。 见她过来，忙不迭跑下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不回来我住哪儿？”九踩着软软的草地，慢悠悠朝前走，在路过那一片血泊时，停顿片刻，“人呢？” “已经被傲罗们搬走了，幸好来的是穆迪，他跟你爸妈关系非常要好，要是鲁弗斯那一根筋，早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报上去了。” 九在听到答案后也不接话，所以她看起来总是十分傲慢无礼。 那张罗杰走在她旁边，小声问：“密林里有什么？” “树。” “不是，我是说，密林……”张罗杰见她这样冷淡，就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是怎么通过冰？” “世间魔法是多种多样的，中国的魔法体系跟世界不同。” 她这样胡诌八扯，张罗杰也问不出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那老两口的脸色十分难看。 “再气也不能杀人。” 张夫人没敢跟九对视，只是看着地面，拍着茶几，“你才11岁呀，杀个人怎么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呢。” 九在心里反驳，在她面前，众生皆是蚂蚁，但嘴上却反问：“我杀的是好人吗？” “不是，那也不能杀。”张夫人这才看向她，“不能你来杀。” 九不以为意，常住阴间的她，终于得以解放。 魔鬼养子12个，唯有她跟范恩履行地狱禁令，专司地狱事，不能出现在阳间，也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在阳间惩恶。 因为只有她跟范恩，属于实质性破坏。 地狱寒冰，地狱烈火。 而在地狱，有条规矩：惩恶，不能欺善。 所以魔鬼之子们杀的，就只有作奸犯科的恶人，从来不欺压任何一个善人。 对于一些表象上无法评断的善恶，他们就会施以小惩。 这就是地狱的规矩，她父亲撒旦定下的规矩。 而她，只是遵从这个规矩而已。 遵从——约束下的屠戮，与规矩下的伪善。 “所以，你是要继续批判吗？”九打了个哈气，“都凌晨4点了。” “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早还得把她送到车站。”张罗杰赶忙打圆场，“我在回来的时候都教育过她了。” 他说着，推了九一下，“上楼睡觉去吧，明早别起晚了，去吧。” 瞧着这名义上的小舅舅在给她说好话，九抬了抬眉毛，第一次有种十分微妙的接纳感。 就好像他跟自己是一伙的了。 第7章 又4分之3 次日太阳升起后，一切都好似烟消云散，没人再提昨晚的事。 从戈德里克山谷是没法直达国王十字车站内。 所以他们通过壁炉先落脚在破釜酒吧，然后再从正门出去。 选择通过这种方式前往车站的还有好多学生。 九在跟随张家老两口以及张罗杰穿到破釜酒吧后，就看见好几个高年级学生拎着行李箱从正门出去。 而在国王十字车站，可以看到更多带着宠物笼子的学生们，神情自然，行为诡异的消失在一面墙里，把所有麻瓜当成瞎子。 张先生说，在他入学以来，霍格沃茨招生最多的那年，学校里足有453个学生，错开高峰期提前到站的学生非常少，而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在10点半到11点之间穿过，场面是盛世空前，别提多壮观了。 但之后的许多年，学生数量都在减少，如今大约3百出头。 刨除那些本就住在霍格莫德，或是因事错过列车，只能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的学生，其余的都得乘坐这趟列车。 而这整整一个上午，就得有大约3百名学生从国王十字车站撞墙穿过。 张先生说，这里有很多便衣，一大部分是魔法部记忆注销指挥部的部员们，另一部分，因伏地魔的缘故，增派一部分傲罗。 那些个穿着长款风衣，不着急赶火车的男男女女，都是巫师。 九是直接穿着霍格沃茨校服去的，所以这一路上吸引不少新生们的目光。 但她却很难从众多面孔中分辨，谁是莉莉，谁是斯内普。 当学生们按照顺序一个个穿墙而过后。 9又4分之3站台，可比国王十字车站要热闹。 白色的蒸汽下，认识的家长们在相互寒暄，认识的学生们，在站台上嬉戏打闹。 整个站台上，人山人海。 “哦，我看见沃尔布加了，真是个晦气的疯女人。”张罗杰抱怨一声，把九挡在身后。 而听到这个名字时，老两口也皱起眉头。 张夫人啧了一声，拽着张先生挡住自己，“老伊尔玛也来了吗？他们家的小子有今年入学的？” “他们后头倒是跟着2个孩子。”张罗杰背过身来。 瞧他们一个个避祸的模样，九好奇地歪头张望，却被张夫人按住脑袋。 “布莱克家都是疯子，这么近亲结婚怎么就没生出一个傻子呢。”张夫人抱怨一声，把九抱在怀里，“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咱家孩子。” “哦，楠，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30多年前了。”张先生说着，也叹了口气。 “纯血家族在这片土地上可是个香饽饽，当年咱家珍妮和罗莎，都被他们盯上过，好在珍妮有约瑟夫，罗莎有埃文，真是难以想象，要是他们真的说亲成功了，我可不想跟那群疯子做亲家。” 张罗杰调侃，“可这边的大部分家族都已联姻，形成了一个很庞大的族群，随便拉出来两个，都是远亲。” “越是这样，生出的孩子越怪。”张夫人嫌恶着抱着九往后蹿了蹿，“她怎么就认准咱们家孩子了呢。” 张罗杰接话道：“大约是看大姐跟约瑟夫，以及罗莎跟埃文结婚，以为咱们也有纯血理念吧，他们不是执着于血统论嘛。” 九大约是听明白了，便挣开张夫人的怀抱，看向张罗杰，“这不还剩一个单着的？” “布莱克家没闺女能嫁了，不过听说西格纳斯的两个闺女毕业了。”张夫人说着，回头瞄了眼站台，并迅速转过头来，“他们为什么朝这边走来了？” 站台上人来人往，而带有目地地走过来的，有那么8个人。 2对年迈夫妇，以及1对中年人和2个孩子。 张夫人再次回头并翻了个白眼，“梅林的胡子，梅拉尼亚也来了吗？” “他们一家子好像很注重仪式感。”张先生说着，整理一下衣帽，准备搭话。 而张夫人苦着脸，摸了摸九的脸蛋儿，并小声嘟囔，“咱们家基因会不会太优秀了，但愿别被那疯婆娘看上。” “老斯坦，真是好久不见啊。” 对面，一个穿着正式的老头，率先打招呼，并颇为欣赏地看了眼张罗杰，“你还在魔法部工作吗？” “是的。”此刻的张罗杰显然已经变了一张脸，热情寒暄起来。 九被张夫人挡住，只偏着头，偷瞄几眼他们。 看年龄，那几个老头老太大约是跟张家夫妇同届。 “那是您的外孙女是么，长得真漂亮，早前就听说是跟东方古老家族联姻。” 那个看起来稍稍年轻一点的女人，笑容有些狰狞，眼神贪婪地边说，边往九这边靠拢，并小声道：“纯血，就是优秀。” 就在这时，原本推车过来的男孩，一脸不耐烦，“妈，我先上车了。” 那孩子一头黑卷发，没有很长，只刚刚盖过脸颊，他有一双灰色的很漂亮的眼睛。 虽是近亲结婚，但看起来可不痴傻。 只见那女人表情僵硬，硬是扳着男孩的肩膀拽过来，“这是我儿子，小天狼星·布莱克，你们是同届，好好相处，快问好。” 女人说罢，捅咕一下男孩。 男孩极其不情愿地匆匆打了声招呼。 张夫人面露不悦，对九道：“奈尔，这是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比你妈妈小几届。” “你好，布莱克夫人，以及，你。”九高傲又轻佻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双臂交叠，打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豆丁，以及小豆丁的弟弟。 如果伏地魔转变思路，不执着于魂器，那眼前的这个小豆丁，是不是也用不着被关进阿兹卡班，小豆丁的弟弟是不是也不必葬身于岩洞。 无意间做了个好事，拯救这两条性命，让九感到浑身上下不自在。 魔鬼怎么能救人呢。 她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 随即啧了一声，狠狠地白了眼小天狼星。 这情绪转变的，在外人看来有些莫名其妙，那小天狼星更是诧异地皱着眉。 但九却对聊得焦头烂额的张家父子道：“外公~小舅舅~” 她提高音调，像是命令仆人一样，“把我行李推上去，不然我可就自己推了。” 这话其实说给张罗杰听的，行李箱又大又沉，她不可能单凭蛮力推动。 所以张罗杰肯定明白这个‘自己推’是用什么方法。 那会过于张扬显眼，张罗杰赶忙终止了跟布莱克父亲的谈话，推着行李箱。 “那么外婆外公，我先上车了。”九说着，自顾自往前走，张罗杰跟个仆人一样，推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只听沃尔布加感慨一声，“这性格似乎跟罗莎并不像，是随父亲那边的血统吗？真是优秀的血统，骨子里的高傲。” 张夫人并没接话，只看着九的背影，相处不到10天，却对她的冷漠疏离以及傲慢，一点都不惊讶。 若说随谁，八成是隔代遗传，随了金道君跟孟清。 挤开疯玩打闹的新生们，九可算找了个空隔间坐下，张罗杰把行李箱推到椅子下，又把猫头鹰笼子摆在头顶的架子上。 “好了。”重新上车，张罗杰难免有些小激动，东摸摸西看看，“今年孩子也挺多。” 九翘着二郎腿看他，“你要一趟车去霍格莫德吗？” “什么？” 九偏头示意，“那就下车吧。” “噢？”张罗杰不耐，翻了个白眼，可毕竟，这是她外甥女，“听着奈尔，和善点，多交点朋友，你老是这样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什么预感？” “没什么。”张罗杰咽下了预感，“和善点，多笑笑，还有——” 他说着坐在九旁边，“收起你的特殊能力，在这里，没有谁拥有这么高的魔法天赋，会被当成异类，会被同学们孤立的，答应舅舅，不要使用冰的能力。” 见九没有搭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张罗杰延展话题，继续耐心开导。 “被同学们孤立可是非常痛苦的，你永远想象不到一个11岁的孩子会有多可恶，答应舅舅，不要使用冰的能力，更要和善待人。” 九撂下手臂，左手背在身后，食指跟中指交叉，“我保证。” 她这一举动，不是祈求上帝原谅，这只是身为魔鬼之子，对誓言的一种作废习惯。 若不这样，其誓必定应验。 “噢，对了。”张罗杰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口袋。 第8章 特快列车 “在车上，想吃什么买什么，从这儿到霍格莫德要6个小时呢。” 九接过口袋，里面足有20个金加隆。 可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钱上，“6小时？坐在这儿？我能自己用一个隔间吗？没有卧铺吗？” “自己用？只有级长才能自己用，卧铺？你想得美，不过能看到沿途的风景，和同学们聊聊天，6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才怪。” 听她这样说，张罗杰又好气又好笑，上前胡乱扒拉她的头发，“小孩子家家的，一点也不阳光，好了我下车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写信让这傻鸟送到家，也可以送来魔法部，不过它能找到魔法部的投信口吗？” 他说着抬手敲了下鸟笼子，“你确定要这只吗？傻了吧唧的。” 这只小仓鸮始终一副傻兮兮的模样，旋转着脑袋，自娱自乐。 目送张罗杰下车，九双臂交叠，一动不动，用意念捋顺被抓乱的披肩发， 她看着窗外站台，那布莱克家的人还在拉着张夫人热聊，尽管张夫人的脸色已经跟猪肝差不多，老伊尔马跟老梅拉尼亚却仍是喋喋不休。 就在这时，她瞧见窗外站着一对母子。 母亲面色灰黄，神情阴郁，孩子看起来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阴沉着脸。 他俩站在窗外没有上车，那男孩留着黑色中分短发，服服帖帖地当啷在脸侧，此刻正望眼欲穿地盯着人群外。 单瞧面相，九就猜到他是谁，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注意到一个红头发个子不高的女孩。 “莉莉？” 她轻声念叨，却因为太远太偏，而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彼时汽笛声再次响起，白色烟雾飘散在站台上，列车长摇响铃铛，级长们督促新生上车。 过道里瞬间涌入一大批人。 九翘着二郎腿，手肘拄着小桌板。 她虽是一双桃花眼，但眼神却是厌世疏离的。 那些个想要拉门进来的新生们，在被她眼神盯上后，都会默默走开。 而这其中，就有在站台上一面之缘的小天狼星。 他带着小少爷的傲气劲儿，瞥了眼九的隔间后，就随着拥挤的人群往后走。 直到列车开动，九的车厢都是空着的。 就在她以为能使用单人间时，却不料一个推着行李箱，拎着猫头鹰笼子的男孩，高傲地站在门口。 这人身披朝阳，脚踩莲花，圣光普照，洒满整个隔间。 虽说这些是意识附加，但起码，在九的眼里，对方就是这样的。 莱昂，神明之子。 以神明之血重修灵身，由此拥有念力回春的能力，可修复一切伤痛，也可助人返老还童。 他有着一头金棕色微卷的短发，盖过脸颊，鹅蛋脸，一双深情忧郁的眼眸，微翘的嘴角。 11岁的他还有些稚嫩，脸颊很是饱满。 但那双眼，却是历经沧桑，怜悯苍生，唯独不会怜悯魔鬼。 疏离、冷漠又傲慢。 “我能坐这里吗？” 莱昂站在门口，眼神高傲，带着专属于神明的蔑视，虽是发问，却带着几分霸道。 九从容一笑，“真是荣幸。” 小小的隔间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他俩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在视线地拉扯中败阵。 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 “所以是你。”莱昂声音清冷，带着神明对魔鬼的傲慢与偏见。 “如你所见。” 反而九在他面前，显得从容许多，她不讨厌这些济世救人的神明，她所厌恶的，始终都是生前作恶，被判入地狱的罪鬼。 不过显然，神明把这些作恶的罪鬼归咎于魔鬼的纵容。 “那么霍格沃茨就只有你跟我了，一阴一阳，一黑一白，24人平分12所魔法学校。” “你怎么知道？” “父亲的游戏。” 莱昂说得含糊，“父亲喜欢平分，只是我没想到——”他说着，又看向九，“那个人会是你。” “让你意外了。” 在神明面前，九尽可能表现从容。 因为无论是激进还是露怯都会被嘲。 “我见到塞斯了。”九盯着莱昂的脸，注视着这双能让魔鬼倾倒的眼，“在对角巷。” “是么。”莱昂不以为意，显然是并不知道落地后的塞斯跟摩金夫人有亲戚。 “你买下那支魔杖了是么，冬青木凤凰羽那支。” “你怎么知道？” “奥利凡德先生说是个男孩买的，我猜的。” 莱昂拿出那支魔杖，“任务艰巨。” “所以，是由你？”九试探着问，如果神明注定要铲除邪恶，那现如今的伏地魔只有50%的可能会幸免于难？ “你们就打算什么也不做吗？”莱昂盯着九，微微皱眉，“真不知道父亲同意你们过来干嘛的，就只是一味纵容？” 九垂眸一笑，“这么深奥的问题还是回去问你父亲吧，所以——你是打算亲手了结他？” “你觉得我能打得过？” 这个问题，九自始至终都忽略了。 她忘了神明和魔鬼的孩子们并非各个都那么厉害。 也并非各个都像自己一样，拥有杀伤性异能。 莱昂是用神明的血重塑灵身，通治愈和长生的能力，所以他就只是个医疗兵。 “那，那你怎么买下那支魔杖了？” “那老头觉得我适合，事实也证明，拿到魔杖后，确实出现了小哈利的那些特征。” 莱昂仍旧皱着眉，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盯着窗外，“但我可不认为，我能打得过他。” 事情变得蹊跷起来，未来将不可预测。 “也许完成吞噬，我还能更强一点。”莱昂小声嘀咕。 “什么是吞噬。”九对穿越一无所知。 “你在这个世界只能死一次。” “刚来的时候？” “不。”莱昂看着她的眼睛，“是指你所属凡胎再死一次。” 听到这儿，九愣了一下，那岂不是自己现在的处境？随即赶忙问。 “再死一次……会如何？” “也不会如何，就是你吞噬了替身，以真身抵达这里，在完成济世之前，真身不得受损或是阵亡，不然你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身在这个世界里死亡，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直接掉进其它世界里，你会找不到回到咱们那个世界的大门。” “永远？” “也不是永远，我大哥你知道吧。” “耀？” “是的，他就从一个世界直接掉到另一个世界里，据他所说，一共直穿了1170年，共穿了23个世界才找到回来的大门。” “1千年？”九瞬间舍弃了所有念想，这就是不懂规矩的下场。 她现在就是真身现世，如果再毫无防备地接一次阿瓦达，那可真就是索命了。 发车半小时，隔间里既尴尬又局促。 两人相对而坐，一个看向窗外，一个看向门口。 临近12点的时候，走廊里才传来滚轮跟脚步声，九以为是零食手推车，却不料来的是莉莉跟斯内普。 他俩原是前后看看，并没有直接进来，但看来看去，也只有她的隔间还有空位。 “打扰一下。”莉莉瞪着那双漂亮的杏眼，红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泻，“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她倒是很和善，在没有征得同意之前，一步都没有迈进来。 而斯内普则在后方拽着两个大行李箱，以及一个猫头鹰笼子，有些不耐烦，但没有开口插话。 九看了眼莱昂，对方竟眼含笑意拍了拍身旁的空座，“进来吧。” 神明博爱苍生，唯独对魔鬼冷眼相待。 魔鬼漠视天下，不会对万物情有独钟。 她冷眼看着莱昂的假面，这样的温柔是对苍生的怜悯。 “看来你们在其它隔间待得并不愉快。”莱昂笑看坐在九旁边的莉莉，随又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斯内普，“但所有不愉快也都是有原因的吧。” “是有点。”莉莉尴尬笑笑，把猫包撂在旁边的座位上。 “噢，我叫莉莉·伊万斯，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莱昂·杜兰德。” 彼时，隔间3人把目光落在九这里。 莱昂变脸极快，他歪着头，抬了抬眉毛，来自神明的压迫感看起来十分强势。 有那么一刻，九在想如果入学霍格沃茨的是自己的其她姐妹，那么现如今又将是何局面呢。 九端正姿态，不屑于莱昂的施压，白了他一眼，笑看另外两个。 “奈尔·金。” 第9章 纯血 莉莉和善地笑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跟红色的头发很是相衬，像一头小鹿。 反观斯内普，就好像是邋遢的艾伦·里克曼，帅气的底子，被油腻的头发硬生生给屏蔽了。 “额，我爸妈是麻瓜。”莉莉笑着继续道：“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我爸妈都惊喜坏了。” 莱昂温柔接话，“那确实让人意外。” 他的温柔笑颜让人感到亲切，即使是斯内普也很容易就接受了，不会对莱昂产生任何敌意。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只听莉莉继续道：“西弗是混血，妈妈是女巫，你们呢？有和我一样是麻瓜巫师的吗？” 莱昂笑眼弯弯，自身的贵气与和善看起来就知道出身不凡，很有修养，“纯血、混血与麻瓜出身都没什么不同，我妈妈是巫师，爸爸是麻瓜。” “西弗也这么跟我说的，说没什么不同。”莉莉爱说爱笑，身上的光芒几乎跟莱昂交相呼应，这把隔间里的另外两个显得阴暗许多。 “那你呢？”莉莉看向一旁的九，“是混血吗？” 神明就像是人间的护卫，站在魔鬼面前，就能给魔鬼套上一层枷锁。 但眼前的这位小神明显然，不足以给小魔女套上枷锁。 医疗兵在近战法师面前，即使血再厚，也不禁打。 他能做的就只有眼神施压。 莱昂用鞋尖踢了下九的鞋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冷了下来，“问你话呢。” “纯血。”九白了他一眼。 “哇哦。” 莉莉显然是有些震惊的，对于一个麻瓜巫师来说，纯血就像是城里孩子，本身就住在魔法世界。 只听莉莉继续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纯血的孩子，噢，在站台上不算。” 听这话，九挑了下眉毛，“或许你刚刚出来的那个隔间里，就有纯血的孩子。” “刚刚？那俩人？喔——”莉莉表情有些嫌弃，随看向斯内普求证，“那俩人会是纯血吗？” “也许吧。”斯内普不清楚，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但却会对莉莉说的所有话给出回复。 “西弗说，纯血或是混血是由猫头鹰送信，麻瓜家庭是派人来送信？” “是的。”莱昂亲切搭话，“我就是猫头鹰送信来的。” “那你呢？”莉莉很想交朋友，即使九看起来很不好接近，但好歹是这个隔间里的女生。 “我？是咱们正副校长亲自送来的。”九说着，略显得意地瞥了眼莱昂。 “巫师家庭都会是猫头鹰送信。”斯内普小声反驳。 “我可能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了？”莱昂问。 “你感兴趣？” “毕竟得做到知己知彼。”莱昂尽力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 谁先勾起了好奇心，谁就输，这一局斗嘴，九占上风，“我对你的身份可不感兴趣。” 火药味十足，即使是莉莉跟斯内普这两个只有11岁的孩子，也都能察觉出来。 就在这时，过道里传来叫卖声。 “孩子们，需要点什么？”一个笑容可掬的胖女巫问。 斯内普跟莉莉都凑过去挑选。 九也拿着加隆走过去，却在站起来后被莱昂挡住，他比九要高出半个头。 他先对另外两人道：“喜欢什么买什么，我请客。” 说罢高傲地瞥向九，“也捎带你。” “那还真是荣幸。”九冷笑一声，对那胖女巫道：“你这一车都包了，他付款。” 收获一堆零食，斯内普跟莉莉都很拘谨，没有放开了吃。 但九可不在乎这些。 她拆开一盒巧克力蛙。 “它还会动。”莉莉好奇地戳了一下，“这也可以吃吗？” “不然呢。”九很喜欢巧克力，张罗杰每次下班回来都要去一趟对角巷，买好多巧克力回来。 她抬手敲碎了一只准备逃跑的巧克力蛙递给莉莉，“难道还要塞进烤箱烤熟了再吃？” 可能这个过程过于暴力，把一只会动的东西敲碎吃掉，让莉莉有些难以接受，即使它是靠魔法才动起来的。 整整一个下午，都是莱昂跟莉莉在交流，斯内普出奇安静，但时不时还是会接上两句话。 莉莉对魔法世界的好奇，已经超过斯内普的已知范围，而莱昂作为局外人，看得更多也更远，便会给出相应的答案。 但部分答案，斯内普显然是既不相信，又不认同。 例如：大部分黑巫师出身斯莱特林；以及从格兰芬多毕业的大部分巫师都很优秀。 “如果你不认同我的说法。”莱昂翘着二郎腿瞥向斯内普，“那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以及反驳我的观点。” 莉莉还不了解四个学院的招收标准，瞧着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斯内普的脸憋得通红，便劝和道：“西弗想去斯莱特林，但——他不会成为黑巫师的。” “好吧。”莱昂说话时始终保持温柔的笑颜，所以即使斯内普不同意这个观点，也没表现出对这个人的厌恶。 而九全程都在看戏，有莱昂在的地方，就像是血脉压制一样，就好像拿了反派的剧本，始终都被正派压下一头。 临近霍格莫德前，级长们挨个隔间通知换上校服。 当一个穿着斯莱特林学院服，留着一头金黄色长发的人拉开车门时。 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71年的霍格沃茨，简直是遍地熟人。 “有什么可笑的事吗？”卢修斯板着脸，居高临下白了眼坐在窗边的九，便看向另外3人， 早在用过午饭后，莱昂就提醒莉莉跟斯内普换上校服，所以此刻隔间里，没有需要让他多费口舌的。 “我是斯莱特林级长，卢修斯·马尔福，检查你们的行李，并拴好名牌，到站后会有校工帮你们搬下去。”卢修斯高傲地昂着下巴，“欢迎你们，入学霍格沃茨。” 他说完，高冷又充满鄙视地白了眼坐在窗户边的九，然后重重把拉门关上。 由于卢修斯自始至终都耷拉着脸，这让莉莉大气都没敢喘，“我可看不出来他是欢迎咱们的？” “他是纯血，二十八圣族里的马尔福家族。”莱昂说着检查自己行李箱跟鸟笼上的名牌，“觉得自己是纯血统里的二十八圣族，所以高傲了点。” “二十八圣族？”莉莉好奇问：“纯血里……还分圣族？奈尔，你也是圣族里的吗？” “我？不，他们只是这儿的圣族，我来自中国。”九傲娇一笑，“也许是中国的圣族。” “中国也有魔法学校吗？” “是的，昆仑神域。” 九对昆仑神域的了解不多，也只在葬礼上见过祖父他们一家子。 听张罗杰说是神宫地址在昆仑虚，凡人无法看见，只有跟这片神域有缘的人才能见到，且在校修行也不是7年制。 昆仑神域不同于世界任何一个魔法学校，他们有自己的魔法体系，魔杖施法在他们那里，只是选修而非必修。 神域内有九大师门，修九种法门。 从神、从武、从气、从物、从意、从鬼、从兽、从药、从隐。 奈尔的祖父金道君，是掌门弟子，从神，可修九法，后升长老。 至于那老掌门，据张罗杰说，现如今大约有一千多岁了。 当然，这话，九说给两个涉世未深，认知不全的11岁小孩儿，他俩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莱昂似乎很感兴趣，但又憋着，拉不下脸来再问些什么。 第10章 霍格沃茨 大湖在窗外一闪而过，随后就被树林遮蔽，列车进站，新生们兴奋地挤在过道里等着下车。 当车门拉开后，白色的蒸汽外一个高大的人影摇晃着手灯朝这边走来。 “新生们走这边，有一个算一个都过来，别看学姐了，你们不同路，这边，这边！” “他也太高了吧。”莉莉感慨一声，扭头看向走另一边的学长和学姐们，“他们不一路吗？” “好了都站好，咱们得乘小船过去，克莱曼，一共多少人？” 海格浑厚的嗓音在新生头顶徘徊。 名为克莱曼的级长清点人数，“一共48人，全部到齐。” “谢谢克莱曼，好了，新生们，咱们走这边，当心脚下的路。” 在海格的引领下，新生们走下站台，沿着一条蜿蜒小路向下，直至眼前看到湖泊，远处看见霍格沃茨城堡。 这一刻，所有孩子们都兴奋起来。 “咱们得坐船过去，每船不能超过4个，注意脚下，当心，当心。” 海格帮着新生们一个个上船，到了九这里，他难得多说了两句。 “你好啊，小奈尔，我们在葬礼上见过的，还记得吗。” “当然，想不记得都难，你好，海格。” 九抬手搭在对方的大手上，迈进小船里坐好，只听海格继续道。 “希望你在学校过得开心。” “谢谢。” 许是见他多说了几句话，那些调皮的新生们敲着船边大声抱怨。 “快走吧，我肚子都饿了。” “哦，哦，是的，你们不用担心，不用划桨，是魔法驱动的，那么所有人都上船了是么。” 海格说着迈进他的大船里并坐好，“那么，出发吧。” 话音刚落，一溜小船像小鸭子一样，跟随在海格的大船后，齐齐朝着城堡驶去。 夜幕下，不远处的城堡灯火通明，越行越近。 九极目远眺，夜空中，看见船屋以及蜿蜒的悬崖楼梯，很显然，这个入口并不在地下码头。 “真是太漂亮了。”莉莉感慨一声。 九扭头看她一眼这才发现，莱昂竟不在一艘船上，小船上除了莉莉和斯内普，还有一个头发有些蓬乱，带着圆眼镜的女生，看着面熟，却对不上号。 或许是见九在看她，那女生推了下眼镜，神情很是不自然，像是窃喜，又像是在掩饰窃喜。 最后轻声道：“是的，是的，着名先知卡桑德拉的玄孙女今年入学，是的，就是我，隔三代遗传，我也拥有先知的能力。” 这话引起莉莉注意，“什么是先知？” 斯内普在旁低声解释，可就在这时，那女生神情夸张地张开手臂。 “我看见——黑暗，正笼罩在——” 女生望向灯火通明的城堡，目光游移不定，最后指着九，“黑暗，正笼罩你的头上，你将大祸临头。” 这话说得神神叨叨。 “她说的是真的吗？”莉莉求证。 预知未来的能力太过玄乎，别说是麻瓜巫师，就算是纯血巫师，也不见得都会相信。 斯内普也难辨真伪。 可事到如今，九却对这话很是忌惮，“你是卡桑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西比尔·特里劳妮？你的这个预言是认真的？” “是的，当然。” 西比尔神气骄傲地昂着头，“我是隔三代遗传，拥有第二视觉，拥有天目的女巫，像我高祖母那样。” “那真是我的荣幸。”九神情凝滞，转过头去，盯着前面一艘船莱昂的背影。 黑暗本就与魔鬼如影随形，那又怎么会大祸临头，唯一能印证大祸临头的就只有，光明刺破黑暗。 在火把的照明中，能看见，远处的船屋跟悬崖楼梯，且靠近后发现船屋的棚顶上，垂着常春藤的幔帐，看起来十分漂亮。 由海格引着，新生们靠岸后，顺着悬崖楼梯上行。 可从山脚到山顶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新生们是又饿又累，赖赖唧唧爬着，已经跟不上海格的脚步。 好不容易爬到入口庭院，他们看起来像是刚跑过800米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在这种情况下，九跟莱昂就显得尤为特殊。 别说喘了，他俩的呼吸都异常平稳，相互对视了一眼，是新生里，唯二体面的。 “有掉队的，咱们先等等。” 海格喘着粗气，倚在回形入口庭院的石柱上，看了眼悬崖楼梯上还在奋力上爬的几个孩子，“加把劲儿孩子们，晚餐正等着咱们呢。” “以后，咱们都不用爬这么高的楼梯上课了是么？”一个学生坐在回形走廊的石凳上，“如果每天都要爬这个高度来上课，那简直就是噩梦。” 海格有些尴尬地歪着头，紧眨巴两下眼睛，“三个学院不用，但住在最底下的那个，可就说不好每天是爬一次，还是几次了。” “哪个住在最底下？” “斯莱特林呗。” 人群中，一个男孩不屑嗤笑。 九顺着声音看去，那孩子身材瘦弱，头发蓬乱乌黑，看起来跟个小少爷一样。 只听他继续用鄙夷的语气说：“谁愿意住在那鬼地方，如果把我分到斯莱特林，我立马收拾行李回家。” 而在他身旁，小天狼星咧嘴笑笑，“但有些人正巴不得能进斯莱特林呢，你说是吧，鼻涕精。”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斯内普，后者绷着脸，气呼呼瞪着对方。 九恍悟的啊了一声，原来头前说话的男孩，就是詹姆·波特，一个小时候性格有些顽劣的男孩。 只听詹姆嗤笑道：“也许他擦擦鼻涕，说不定能分到斯莱特林。” 就在这时，最后几个新生也爬上悬崖楼梯，海格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一下衣服，显然是没听到詹姆跟小天狼星对同学的嘲讽。 他来到那扇高大的橡木门前，抬起大手敲了敲门。 大门应声而开。 一个穿着墨绿色巫师袍子，带着礼帽的女人站在那里。 “麦格教授，新生带到了。” “谢谢，海格，交给我吧。” 看着海格从大门进去，新生们好奇地站在台阶上向大门里张望。 麦格教授审视一众新生，在九的脸上多停留了那么2秒钟，最后严肃道。 “咱们先进来，在小屋等候一会儿，然后再前往大礼堂参加开学宴，但在宴会开始之前，你们需要分派学院，一共有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这四个学院。” “现在。”她侧开半步，“跟我进来。” 那扇橡木大门十分高大，若非是魔法驱动，是绝对推不开的。 踏上古旧的台阶，48个新生鱼贯而入，来到一个小屋子门口。 九走在队伍最后方，好奇地东张西望。 最让她惊奇的是在入口厅的墙壁上，一个个小凹槽里，伫立着一个个手持兵器的石墩雕像。 是麦格教授的快乐咒。 九期待着看到石墩出动的那天，可她已经扭转了伏地魔的想法。 如果对方在寻找的途中先遇见神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但如果先遇见魔鬼—— 那还有什么理由来攻陷学校呢。 可如果没有…… 那要不要创造出一个理由呢？ 第11章 分院 新生被赶到一个小屋子里，麦格教授站在门口，一脸严肃说。 “在开学宴开始之前，会给你们分院，学院就是你们的家，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为学院加分，不过任何违规行为，也会给学院扣分，在年终时，获得分数最高的学院，可以赢得学院杯，这是最高荣誉，我希望你们无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11岁大的孩子并不好管教，像詹姆跟小天狼星这种孩子也不在少数。 只听人群里有人轻声嗤之以鼻，“要是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就想着怎么给学院扣分。” 这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麦格教授听到了，她一脸严肃，“每所学院都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养出了优秀的男女巫。” 詹姆讥笑着捅咕一下小天狼星，“斯莱特林除外。” 这话，并没有引起共鸣，好几个人，乃至麦格教授，都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而小天狼星也没有跟着附和。 过了几秒钟，麦格教授才继续说：“再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开始了，我希望你们都整理一下，精神点。” 大部分学生听话地整理衣服和头发。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麦格教授说完，把门关上。 小小的屋子里，挤下48个小豆丁，保持安静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声音就像是一群被腐肉吸引的苍蝇，带着臭味嗡嗡飞来，把九烦的想把眼前的这些人全部冻住。 可这些孩子，还罪不至此。 她是最后进来的，所以站在门口。 此刻便推开门，站到门外面欣赏入口厅墙上的学院分沙漏。 “教授说在屋里等着。”莉莉小声招呼她。 可九却咧嘴一笑，“教授还说了等候时，保持安静呢。” 有那些个调皮的，见她推门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在规矩的约束下，反而像斯内普这样的孩子，倒还老实的留在小屋里。 当麦格教授从礼堂出来时，看见圈笼门开了，一窝小鸡仔四下分散在入口厅各处，顿时又惊又气地瞪着眼。 将他们召唤过来，麦格教授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初来学校，总会好奇心重，不过从明天起，可就开始扣分了。” 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抗拒，年年接新生，年年都有这样不好管教的。 “好了，现在排成单排，跟着我。” 当礼堂大门打开时，所有新生都发出了‘哇’的惊叹声。 礼堂简直是太美了。 新生们感慨着礼堂的天花板，更多老生在议论着假期生活，以及新来的小豆丁。 虽没有奏乐，却是自带bgm，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踩在鼓点上，愉快地走向分院。 九歪着头朝教师席上张望。 第一眼看见的自然是身材高大的海格。 而第二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邓布利多校长。 跟葬礼时见到差不多，只不过今天，他穿着暗紫色带有星光的巫师袍和大帽子。 看起来十分和蔼，但眼神睿智中透露着能让人心生恐惧的感知力。 像是摄神取念，像是读心术，总之，在岁月的积累下，无论是谁，都好似拥有了察言观色的能力。 九在对上他眼神时，歪头一笑。 短短6天，真灵被死亡激活，她已彻底转变形态。 初见是人，再见是鬼。 随着麦格教授来到台阶前，48个学生排成2排，九跟莉莉都站在了后排。 而错开前排的同学看去，台阶上摆着一个木凳，以及一个破旧的帽子。 麦格教授走过去后，请示问：“可以开始了吗？” 说话间，帽子抖动了两下，帽檐的部分裂开一条缝隙。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们可以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一顶破帽子在唱歌。 这让初次见识魔法世界的莉莉震惊地瞪圆了眼珠子，她想往前窜窜看得更清楚点，但前面就是詹姆跟小天狼星，想起在列车上的不快遭遇，莉莉耷拉着脸，又站了回来。 分院帽唱出了各个学院的特色，这个环节看起来很庄重，但听起来却有点滑稽。 终于等到它唱完了，麦格教授拿着羊皮纸卷，“我现在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来，坐在凳子上，戴上帽子，等候分院，安娜·艾美特。”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走上台阶，在戴上帽子的一瞬间。 帽檐裂开一张大嘴。 “赫奇帕奇！” “拉尔夫·埃弗里。” “斯莱特林。” …… “小天狼星·布莱克。” “格兰芬多！” 眼看着越分越快。 九瞄了眼剩下的几个能对上号的，对他们的去处是了如指掌。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念道。 “莱昂·杜兰德。” 把神明分到何处，分院帽的摄神取念能力到底能不能穿透神明的大脑，从而完成分院。 九拭目以待。 那顶帽子在他头上戴了很久，所有的沟通，都在脑内，且不对外言明，没人知道莱昂闭目跟它谈了些什么。 1分钟过去……所有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2分钟过去……教师们交头接耳。 3分钟过去……九都要怀疑那帽子是不是失灵了。 4分钟…… 帽檐微微裂开。 “斯莱特林！” “哈哈哈哈！” 九控制不住地拍手笑出了声来。 一届神明之子，高傲的不可一世，如今，竟分到了斯莱特林。 装着高尚友善，却是个精明狡猾的神。 这可让九太意外了。 麦格教授提溜着帽子，有些嫌弃地瞥了九一眼，然后对呆在原地的莱昂轻声说：“去你学院的长桌吧。” 莱昂显然是被这个分院震惊到了，他扭头看向笑得前仰后合的九，顿时满脸通红，愤愤走下台阶，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缘。 颓然的背影，像是霜打的茄子。 这一刻，九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被神明压制一个下午，终于，得以翻身。 神明之子落入沼泽既是堕落，但魔鬼之子无论分到哪里都是升华与理所当然。 无论九被分到塔楼、半地下、地下，她都能接受。 分院继续，当莉莉被叫去的时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 斯内普的眼神就随着她移动，但神情看起来有些焦虑。 当帽檐宣布为格兰芬多时，他的眼神明显是失落很多，对走下来的莉莉无奈苦笑了一下。 而莉莉也顺势来到格兰芬多长桌。 就在九看向莉莉所在长桌的时候，一个头发蓬乱，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惨白脸男孩往她旁边蹿了蹿，似乎是想离分院凳近一点。 他眉眼间总是郁郁寡欢，看起来有些文弱，是个很诚实友善的面相，还有些小胆怯跟小害羞。 或许是见九扭头看他，男孩摸了摸浅棕色的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地别过眼神。 而就在这时，麦格教授念着一个名字。 “莱姆斯·卢平。” 被叫到的正是他。 “格兰芬多。” 这是理所当然的。 “埃文·罗齐尔。” “斯莱特林。”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一手拿着帽子，一手拿着羊皮纸，很明显是迟疑了一下，并且回头看了眼邓布利多，后者坐直腰板，像是这次的分院，能将一个人定性一般。 究竟是魔法部，还是阿兹卡班。 “奈尔·金。” 第12章 预料之中 麦格教授的表情，也更加严肃紧张。 这很显然，他们只知道九是特殊的，而并不知道莱昂的存在。 当那顶满是头油味儿的帽子戴在九头上时，帽檐遮蔽了视线。 一个声音回想在脑海里。 【这跟那个男孩的状况相同。】 〖你是说莱昂？〗 【是的，你认识他？】 〖为什么把他分到斯莱特林？你能看到他的思想？记忆？〗 【总得从你们的言行上判断，孩子你得放松下来，你俩的大脑封闭术都是炉火纯青，但这可不利于分院，我看到一片黑暗。】 〖要怎么做？你会看到多少？你看到他的多少过去？〗 【看到他想给我看到的。】 听到这儿，九坏坏一笑。 要不要给这顶破帽子看看自己遇到伏地魔的场景？说不定都不用等到分院结束，就直接被扭送上威森加摩审判室了。 如果是那样，是不是就彻底不可控了？ 不当魔鬼，九也当不了天使，更别提神明。 她只放出了这9天里的一小部分记忆。 仅这一点，就能让破帽子分辨出她的去向。 【我想……你跟那孩子一样精明且野心勃勃，高度自保让你们不具备足够的勇气和胆识，你们会权衡利弊，但不具备奉献精神，更没有耐性，也不够宽容，恕我直言，也不够博学睿智。】 一番切合实际的剖析，让九哑口无言。 只见破帽檐张开。 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切切实实响在九的耳边。 “斯莱特林！” 理应如此，却在预料之外。 帽子摘下去，九理了理头发，回头看了眼邓布利多，并耸了耸肩。 这个结果，或许也在他们的预料当中，但当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或许最难接受的，是张家那老两口。 一家子狮院，相当于满门忠烈里出了个叛徒。 心情可想而知。 走到斯莱特林学院长桌。 好些学长学姐都在鼓掌。 但坐在边上的卢修斯却挎着个脸，想必对九在列车上发出嗤笑声，是印象深刻。 九走到短寸头的罗齐尔身边，“让一下。” 罗齐尔愣愣地抬头看她，最后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九就想坐在莱昂身边，好好戏耍戏耍这位高傲的神明。 “若是你分到拉文克劳，我或许会对你高看一眼。”她憋着笑，撩了下莱昂脸颊的头发，这人无论正脸还是侧脸，都那么完美，阳光开朗的唇，冷漠忧郁的眼。 莱昂微微偏过脸，被迫屈服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 “我觉得这7年会非常有趣。”九故意又凑上去一点，“看你是如何在黑暗中挣扎，或者你本就从黑暗中来。” 话到此处，莱昂扭头看向她，眼里是并不屈服的厌恶，“分过来也不等于身在泥沼。” “哦，是的。”九满不在乎又阴阳怪气地附和，“你只是高度自保，而不具备足够的勇气和胆识。” 她说着单手搭在莱昂肩上，调戏道：“我们本质都一样，不用解释，我懂。” 这样的举动彻底激怒莱昂，他愤愤起身，绕到桌对面坐下，并别过脸去，不再跟九对视。 各个学院的新生入座，分院还在继续。 九心情大好，望向所剩无几的新生。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兀的出现了。 “阿尼斯·斯卡曼德。” 九的眉毛是七上八下，这个姓简直是太过特殊，斯卡曼德那老哥俩在葬礼上出现过，现如今都70多岁了，所以这个阿尼斯？ 她抻着脖子张望。 “赫奇帕奇！” 理应如此。 她望向那个头发微卷的高个子男孩，可獾院的长桌与蛇院正好相对，中间隔了鹰院跟狮院，距离太远，一时间也看不清面相，不知道这是纽特的儿子？还是孙子？或是忒修斯的孩子吗？ 她努力回想，葬礼上，只有忒修斯自己来的，没有夫人陪同。 莉塔死后，他是始终没有结婚吗？ 当所有学生分完，麦格教授回到座位上，用叉子敲响玻璃杯后，全场安静。 邓校缓缓起身，眼神无比锐利地盯着新生，准确的说，盯着他们俩。 他显然已经发现这个原本不该跟‘奈尔’有交集的男生。 “今天，让我们欢迎新生到来，希望你们能够度过愉快而丰富的七年时光，另外，也欢迎你们来到这里，这个世界，成为他们，努力的生存。” 后半句别有深意，邓校眼神深邃，瞥向蛇院桌上的两人。 并没有什么意念传音这种高深术法，只一个眼神。 就能让跟他对视的人肃然起敬。 “要讲的都讲完了，我想大家都饿了，那么，宴会开始吧。” 话音刚落，桌面上瞬间出现了成堆的美食。 烤牛肉、烤鸡腿、烤羊排、烤香肠、大盆的炸薯条和烤玉米、以及各种馅饼。 长长的学院桌上，放眼望去，总觉得都是不重样的。 而且吃过正餐还有甜品，又是一眼望不到头。 九不知道在这里吃7年会不会腻，但她知道，这里的家养小精灵做菜肯定没有缪缪会得多。 缪缪还会包饺子呢。 九在特别饿的时候，就会忽略周围环境，眼里只有吃，且非常专注。 而当她填饱肚子后，才从此起彼伏的人声里，分辩出这桌人在讨论什么。 “我是纯血，我爸跟神秘人是同学。” “我也是纯血，跟马尔福家还是远亲。” 她顺着声音看去，是埃弗里跟罗齐尔，他们显然已经把跟神秘人挂钩当成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 九对魔法部的很多行为表示不解。 如果要搜捕这些食死徒，只要来学校看看哪些学生被分到斯莱特林，或是在9又4分之3站台上候着，不就能抓住一批吗？ 还是说现如今的魔法部也不确定哪些人是食死徒？ “我是带着使命来的。”那个名为拉尔夫·埃弗里的男孩神气地昂着下巴，“一个伟大的使命。” 这么明目张胆的泄密，九轻蔑地笑笑，屠善的恶与屠恶的伪善，同是身在黑暗中，却不与睁眼瞎为伍。 被纯血至上主义者相拥，却不相容。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高于众生一等。 可同样高众生一等的莱昂，却板着脸，坐在一群即将成为食死徒的学生堆儿里，艰难的忍受着。 而新生们很快就把矛头指向桌上安静吃饭的三个人。 “你呢？”埃弗里询问坐在旁边的斯内普。 “一半一半。” 埃弗里听后，不以为意点点头又看向莱昂，“你呢？” “一样。” 而坐在九身旁的女生用手肘顶了她一下，“你呢？” “纯血。” 九捏着薯条看向桌前众人，寻思着，还是不要在一群即将成为食死徒的人面前说，自己家是傲罗出身的好。 可她不说，不等于别人不知道。 “埃弗里！”一个二年级男孩起身指着九，“她就是埃文·金的女儿！” 此话一出，那个名为埃弗里的男孩顿时把手里的叉子拍在桌上，“所以就是你。” 他神情愤恨中带着鄙夷，恶狠狠道：“就是你父母把我父亲抓进阿兹卡班的。” 第13章 包庇 九轻蔑一笑，“所以你爸爸就是食死徒？是个很值得炫耀的身份吗？” 那埃弗里看了眼教师席，然后瞪着九，恶狠狠道：“那你爸妈真是死有余辜。” 这话可不中听，让桌上其余人都很是无语，就连罗齐尔都没有附和。 九没有承袭仇怨的习惯，可这话，未免过于邪恶。 但见坐在桌对面的莱昂，微微皱眉，切着牛排的餐刀刮得餐盘吱呀呀作响，“你妈没带你去阿兹卡班探监吗？那环境肯定会让你改邪归正，你不觉得你父亲丢脸竟还在这里炫耀？即使作为食死徒，被抓进阿兹卡班都是无能的表现。” 神明的输出火力较强，且带有教育倾向。 埃弗里被?得闭了嘴，单手攥着叉子，恶狠狠盯着九。 而坐在九旁边的女生一脸不解，“你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九一面寻思着如何让这小埃弗里越陷越深，直至足以堕入地狱的审判，另一面，在寻思特里劳妮的预言，是不是指自己的分院？ 一心二用的她，随手指了下教师席，神情冷漠疏离。 “那你得问那顶破帽子。” “所以你会向你外公告状吗？” 这话，是这群孩子们最忌惮的。 他们听后瞬间安静下来，等着九给出答复。 在这个全员配享阿兹卡班的学院里，出了一个傲罗后代。 她实实在在变成了大家的眼中钉。 “这取决于你们的所作所为。”九笑看桌前众人，“不过——我外公已经退休很久了，向他告状也无济于事，如果你们实在是触碰了我的底线，或许我会考虑联系一下某人，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某人是谁？” “有告知你的必要吗。” “虚张声势。”埃弗里白了她一眼，“你还能认识谁，我看了报纸，你以前是个哑炮，在麻瓜学校上学。” “哇哦，她是哑炮？” 新生们凑在一处，煞有介事地探讨着他们认为的事情。 见着话题跑偏，九也不再对线，只抬眼间，瞧见莱昂一脸不满地盯着她，神明最是敏感，也察觉到一丝异样，“你是不是做多余的事了？” 九举三指，佯装发誓，“我像你一样被动。” 逮住任何机会，她都要嘲讽一遍莱昂的处境。 看着神明堕落，是一个十分享受的过程。 当所有人吃得差不多时，已经晚上8点了。 这时，邓校起身对大家说要唱校歌。 只见他挥动魔杖，一串金色的字符出现在半空。 “用大家喜欢的曲调唱出来吧，预备，唱。” 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整个礼堂里，响起了一阵阵嗡鸣声。 几百个人同时哼唱着完全听不出曲调的校歌。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开学宴会才算正式结束。 新生们由级长带领，前往各自的休息室。 狮院跟鹰院的学生顺着正对着门厅的华丽丽的大理石台阶，来到移动楼梯的那边。 至于蛇院跟獾院，一个地下，一个半地下。 獾院级长领着新生到靠礼堂一侧的台阶向下。 而蛇院—— “斯莱特林新生走这边！” 卢修斯负责带新生，他看起来十分高傲，但因为脸上的胶原蛋白充足，看起来并没有成年后那么刻薄刁钻。 他很不满意九能分到斯莱特林，但在餐桌上熟悉各自的身份后，最先闭嘴的就是他，很懂得明哲保身。 蛇院入口在那节华丽丽的大理石台阶边上，那是一段宽敞的旋转向下的楼梯，四周由不规则石头垒起来，墙壁上还挂着火把。 火光应在墙上，古旧泛青的墙砖看起来十分诡异，像是个地下墓穴。 不知走了多久，旋转楼梯终于见底，是一片用不规则石头垒起来的空间，很大，很宽阔，且走廊是四通八达。 “那边是第五地下教室，这边是魔药课教室以及魔药储物室，咱们院长的办公室也在这里。”卢修斯如此解释，领着新生们继续前行，并指着另一边。 “那边是地牢储物间，还有男女厕，真正的地牢照直走，不过没必要过去。” 正说着，前方的队伍已经停在一块石壁前。 “这个星期的口令是高脚杯，记清楚了，不然就只有等别的同学救济，每个星期的口令都会在休息室的公告栏上公布，记得留意观看。” 卢修斯高声提醒，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是无数个人在回答他的话。 当石壁打开后，隐约可以见到一团团绿幽幽的光亮从里面飘出。 穿过狭长低矮的通道。 休息室显露出来。 这里真的很宽敞，有一侧直通湖底，能看到硕大的乌贼在水里游过。 透过厚厚的玻璃向上看，可从水下看星空跟月亮，虽说别有一番美感，但时不时游过带有狭长触角的怪物，也是能让人心里一惊。 休息室内的灯用铁链子拴着，灯罩是绿幽幽的，这让整间休息室看起来不太明亮。 壁炉的摆台上，还有用人头盖骨做装饰。 而一个雾白色半透明的蛇院幽灵，就坐在靠窗一侧的椅子上，它的衣服上沾满了血。 是血人巴罗，据说是因为假期过得并不愉快，所以没有参加开学宴。 “巴罗先生，这是咱们院的新生们。” 卢修斯随意一说，那血人巴罗倒只是扫视一遍，并没说话，起身幽幽地走过新生群，消失在一片石壁里。 这是个不同于鬼的物种，且跟神明和魔鬼没有半点的共鸣。 “男生寝室在这边，女生在那边，别走错了，你们的物品已经搬回寝室，回去收拾一下，课表已经分发下来，明早别迟到了。” 队伍解散，新生由级长带着准备进入走廊。 可就在这时，一个高年级学生拦住了新生去路，准确的说，是拦住了九。 “我不相信你。”那个学生个子很高，看起来可能是7年级的，此刻正垂眸嫌恶地盯着九，“你现在被分到这里，应该学会自保，你知道的，在这里告状的孩子会是个怎样的下场。” “下场？也许你可以演示给我看看。”九迎上对方那双凸起的眼睛，却见那人右手扶着左手小臂，冲动，又在抑制冲动。 九见状，嗤笑一声，即使垫起脚尖也凑不到对方耳边，故而走近一些，小声道：“噢，你已经被允许加入了吗？” 那人本就凸出的眼球快要瞪出来了，“你怎么？” “走开点尼利亚。”一个带着级长徽章的7年级学生走了过来，扒拉了一下这个名为尼利亚的男孩，“对新生要友善点。” “你也不想在一个傲罗家长大的孩子面前，有什么非分之想吧。”7年级级长说着将人推开，并小声说：“如果你不能自控，我将会如实汇报你是多么的令人失望。” 尼利亚耷拉着脑袋，眼神萎缩，再不敢叫嚣。 新来的5个女生由一个5年级女级长带着回了寝室。 她们从一条长且继续向下的走廊经过，在走廊尽头是女生盥洗室。 而新生们的寝室门牌上，标着1年级。 那女级长面善，但却有迫不得已的愁容，与身不由己的伪装。 “我希望你们，特别是你。”女级长看向九，“既然成为斯莱特林的学生，一切都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誉，我不管你曾经是不是哑炮，又或是，是不是傲罗家庭出身。” “关进阿兹卡班最多的他们，也曾是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誉？别逗了。”九脱去长袍，随手甩到一张床边上，并解开领带，松开领口。 “那…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那是毕业后。” “刚刚那个尼利亚也是毕业后？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九只觉得好笑，为什么所有蛇院学生，都会包庇食死徒呢，即使部分蛇院学生未来不加入，但此刻也会包庇食死徒的存在。 可话到此处，九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歪头疑惑，“不好意思，你是？” “纳西莎·布莱克。” 第14章 信 九有些吃惊，或许是因为这个年纪的纳西莎太过年轻，她都没敢认。 “难怪。” “这事儿即使你告诉你外公，也无济于事，一切都未成立，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傲罗们也不能抓人。” “向外公告状可能不是明智之举，如果把我惹急了，我可能会选择更明智的办法，虽然，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联系上他。” “咱们院长是不会管的。” “不是院长。” “那是……校长？” “你的认知限制了想象力，纳西莎，你姐姐还好吗？我问的不是刚毕业的安多米达，我知道她虽是咱们学院毕业的，但人很好，我问的是，另一位更为疯狂的。” 此话一出，纳西莎明显脸色一变，赶忙问：“是魔法部有她的通缉令了吗？” “我可没说她是什么身份，你倒是提前招供了，哈哈哈。” 九笑得前仰后合。 而纳西莎，满脸通红。 看着她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口，九咧嘴笑笑，“你是要在门口站岗吗？还有什么说的吗？” 纳西莎红着脸，狠狠白了九一眼，愤愤拍了下寝室门口墙边挂着的公告栏，“课表都在这里，要洗的衣服统一放在床边的衣篓中，把之前制作的名牌挂在衣篓上，明天会有家养小精灵帮你们洗衣服，烘干后会给你们送回来，房间也有它们打扫，宠物也会给你们喂好。” 九看了眼床头，那里确实有一个衣篓，但她的猫头鹰不见了。 “咱们寝室在水下，所以猫头鹰不能随意进出，都送到猫头鹰棚屋，统一喂养。” “从明天开始，除了周六周日，其余几天都必须要穿院服，每人两套，已经分发下来，就摆在你们床边，至于校服只有在出席有外宾光临的隆重场合，或是你没有替换衣服时才可以穿，院服每人给准备两套，如果因为长身体，衣服变小了，之后就请自行订购，学院不再免费发放。” “从分院结束那一刻开始，你们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言行举止代表着斯莱特林的荣誉，校内，除了教授、院长、校长可以加减分之外，级长以及学生会主席也可以加减分，所以，不要轻易得罪其它学院的级长。” 纳西莎说着又瞪着九，“特别是你，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因为自己的原因扣了分，外面那群人会做出什么事，可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你们洗漱完毕后就休息吧，三年级以下学生，20点过后不准在教学楼走廊里闲逛，你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咱们的休息室，如果被其他学院级长逮到，可是会被扣分的。” 说罢，纳西莎扭头离开。 5人间的宿舍里，一片寂静。 她们相互看看，一个眼神交互，自行抱团，谁都没跟九说话。 次日一早，九起床的时候，寝室里倒是有人比她起得还早。 一番洗漱过后，背着背包，爬上一个悬崖楼梯的高度回到地面。 刚到礼堂门口，就看见那个同寝的女生从外面进来。 那是个栗棕色微卷齐肩发的女生，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的。 九没想打招呼，但刚一错开眼神，对方却打招呼了。 “我们是同寝。” “嗯。” 九瞄了眼对方的鞋子，鞋面上沾了点土。 或许是瞧见九在看她，女生也低头看了眼鞋面，随即蹲下擦了擦，“我去猫头鹰棚屋了，写信给我妈妈。” “哦。” “我叫劳拉·麦凯恩。” “奈尔·金。” “我知道，曾在报纸上见过你，关于重生的报道。” “你信吗？重生。” “当我意识到自己出生在一个巫师家庭后，就没什么事能让我不信的。” 劳拉快走几步，抱着小背包紧跟在九身旁，“但你确实还活着。” “无所谓。” 九没什么对话的兴趣，就自顾自往礼堂里走，劳拉也跟着进来。 她们来到蛇院长桌，少有的几个学长坐在那里，或是看着报纸，或是赶作业，更或是坐在一起不怀好意地窥探他人。 而天窗里，时不时飞进来几只猫头鹰。 吃早饭期间，劳拉就坐在九的正对面，但她俩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一只猫头鹰朝着她俩所在区域飞来时。 劳拉才开口提醒。 “我想是给你的。” 九昂头看去。 是张家的老仓鸮。 但紧随其后，还飞来一只红眼大雕鸮。 老仓鸮带来的是张家的信，一共两封，另一封写着米勒娃·麦格教授收。 至于那只红眼大雕鸮的信，没有署名，只写了给奈尔·金。 “谁送来的？”劳拉拔着脖子窥探，“你打算把昨晚的事报告给你外公吗？” “他早就退休了。” 九仍旧没看对方，只看着另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寻思着，这该不会是从中国寄来的吧，那也得署名金家啊。 可中国也用猫头鹰寄信吗？ 不是该派一条龙或是凤凰来吗？ 她把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先放一边，更好奇张家夫妇对于她分到蛇院，究竟是怎样一个有趣的反应呢。 在昨天开学宴结束后，麦格教授就书信一封，把分院的事跟张夫人说了。 就连麦格教授都十分震惊。 信上张夫人告诫九，一定不能走歪路，并且会请麦格教授帮忙盯着点。 其余的，便是唠唠叨叨张家祖上的那些丰功伟绩。 在信的末尾，还附上一句话。 让把另一封信交给麦格教授。 张家夫妇跟麦格教授同年，同院，张夫人当年还跟麦格教授同寝。 如此看来，想必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闺蜜。 “巫师圈子真小。” 九撇撇嘴感慨，这就好像念高中后，发现副校长是自己的姨姥。 她对着光，看了眼另一封信，想从不透明的信封上看看张夫人究竟给麦格教授写了什么。 “拆别人的信很不道德对吧。” 她说着这才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劳拉。 “那是当然了。”劳拉被问得一愣，却难掩好奇，“给谁的？” “麦格教授。” 九把信翻过来，看着火漆的那面，啪的一下，就撕开了。 并小声嘟囔，“道德恐怕没法约束我。” 张夫人写给麦格教授的信主要是叙旧，说当年张家的三个孩子都出自格兰芬多，是麦格教授亲眼看大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她俩都变成老太婆，并对九这次没有分到格兰芬多表示遗憾，且请她督促九在校期间的言行。 和中国大部分家长差不多，说就当是自家孩子，随便管，随便罚，别让九走上歪路。 并且，也提及了九在丧父母后，出现了一些偏激的言行跟举动，以及东方古老血脉的觉醒所带来的破坏力。 合上信，九看向劳拉，“你知道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在几楼吗？” 劳拉摇摇头。 就在这时，同寝的另外3个女生也来到礼堂，但没跟她俩坐一起。 “你要是跟我坐一起，很可能会被她们排挤。”九喝了口南瓜汁，看向劳拉。 而劳拉垂头，用勺子搅着盘子里的麦片，厚重的刘海挡住视线，也不知是个怎样的表情，“无所谓，要融入她们也不容易。” “站在对立面容易？” “也许……”劳拉微微抬头，匆匆窥探了一眼九，却没想到九也在看着她，慌乱之中，最容易显形。 “也许。”劳拉结巴道：“她们太幼稚了。” “哪儿幼稚了？”九虽然察觉到异样，却没有半点头绪。 “昨天，在你去洗澡的时候，她们在寝室里议论你来着，你的血统，你的外貌，你的家庭，你的言行，背后议论，当面闭嘴，显然也没多大能耐。” “你能看出来我有能耐？” “你是特别的，在没开学之前我就知道。” 劳拉说着，那双木讷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虚假的伪装，“在报纸上。” 九觉得这人有点神经兮兮的，便没再继续聊下去，可刚吃没几口，劳拉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叨叨个不停。 “我…没什么主见，在家里，我姐姐跟弟弟就欺负我，我们家都是斯莱特林，他们说如果我不分到斯莱特林，就从家里滚出去，所以我戴上分院帽后就祈求，一定要把我分到斯莱特林，不然……” “不然，我妈或许真的会杀了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劳拉的神态却充满戏谑，根本不介意会不会被逐出家门。 甚至还带着点对麦凯恩家族的鄙夷和不屑。 九只对好奇的事会多问一嘴，“你家里有食死徒吗？” “也许吧，我姐姐无论冬夏，总是穿长袖，即使是短袖，也会戴半截护臂。”劳拉撇撇嘴用叉子指向左小臂，“是因为有印记吗？”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没法找出答案的，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就失去了对话的兴趣。 可劳拉仍是喋喋不休的吐苦水。 抱怨家里对她过于严苛的管制。 直到这顿饭结束，九也没听到一句敢反抗家族的话。 她撂下勺子，对聊天提不起兴趣，却也反问了一嘴。 “没想过反抗？” “我太弱了。” “没想过变强？” “我太笨了。” “没想过改变？” “我不敢。” 听到这儿，九咧嘴笑笑。 “那你就融入到他们那堆儿里呀，什么都敢想，却什么也不敢做。” 劳拉听了一怔，手里的勺子朝着长桌另一边偏了偏，神情极为不屑，“她们？一群蠢蛋而已。” 第15章 皮皮鬼 九对这种自傲又无能但却有自知之明的小孩儿没什么兴趣。 劳拉自说自话，九则拆开了撂在一旁的第三封信。 就只有一页纸。 【亲爱的，魔女，得知您分入斯莱特林，我感到无比骄傲跟自豪，相信斯莱特林会协助您完成这令人愉悦的7年时光，如果您想要练习黑魔法，请选择地下密室，相信您肯定能找到它，而我也会按照您的指向，找到更多。】 最后一个字看完，信纸噌的一下冒出微弱的火星，从中心蔓延，逐一燃烬，连灰尘都没留下。 “怎么回事？”劳拉惊奇问。 “没事。” 九拍了拍手，这封信来的一点也不意外。 只不过这伏地魔得知她入学斯莱特林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呢？ 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看向蛇院长桌，被刚刚一幕吸引，并投来目光的同学，这其中，若是没有食死徒家长们叮嘱他们特关自己的知情人，那把消息传出去，就很可能是个不知情人。 她寻思着，看向坐在对面喝着最后几口麦片的劳拉。 这人…是今早几点出去的？ 与其主动出击寻找答案，九会选择按兵不动，等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一年级的课表排的还算宽松。 变形、魔咒、魔药、草药、魔法史每周2节，1节30分钟的小课加1节1个小时的大课。 黑魔法防御每周1节大课。 飞行课每周1节小课。 天文课每周1节大课。 学生们忙不忙，她是不知道，反正教授们很忙。 一年级的蛇院课表，变形、魔咒、天文跟鹰院一起上。 草药、魔法史跟獾院一起上。 魔药、飞行跟狮院一起上。 由于刚开学，讲得都是理论知识，并不着急实践。 弗利维教授点名认人花了5分钟，课堂气氛轻松，讲了20分钟，剩下的5分钟，又开始跟大家闲聊。 九全程手托腮听课，完全找不到重点，半个字都没往笔记本上写，她看着坐在一旁的劳拉，这孩子竟把20分钟的课，工工整整，记下三页纸的笔记。 上午第二堂是变形课。 点名认人5分钟，但其余25分钟，就要严肃的多。 九跟劳拉坐在中排靠后的位置，她手托腮，劳拉写一个字，她抄一个字。 当变形课结束后，九把张夫人要交给麦格教授的信递过去。 看着火漆被撬开，麦格教授坐在讲桌后，扁着嘴，抬眼看着九，严肃却也打趣的问。 “这确定是给我的吗？” “就是看看有没有写我的坏话。” “有你就抠掉吗？” “或许会涂掉吧。” 一句一回，麦格教授也发现这孩子有些难管，就浅浅吸了一口气，“也许下次让你外婆在信上标注，麦格教授亲启。” 九背手站在桌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许应该加个符咒。” “是的，金小姐。”麦格教授看了眼门口，“你大约是不会愿意留在这里再上一堂变形课吧。” 九回身看向教室内陆续进来的同学，他们穿着獾院院服，瞧身高，大约是2年级。 “不。”九转过头，嫌弃撇撇嘴，“我们上午就两节课。” “那就出去吧。” 从变形课教室出去，就瞧见劳拉坐在走廊的石凳上等她。 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跟着她，若非是受到来自食死徒家族的命令，那就是性格所致。 九朝对方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一个留着棕色蓬乱短发的瘦高男孩，背着包，跟同学们过来。 那孩子看起来神采奕奕，很是友善且开朗。 或许是感受到九炽热的目光，男孩竟然停下脚步，率先打了声招呼。 “嗨。” “纽特是你？”九还是对这个好奇。 “我爷爷，你认识我爷爷？” “那罗夫？” “你是说，我弟弟？” “你家几个孩子？” “三个，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他在七年级。” 男孩始终保持这友善的微笑，眼神很是真挚。 “你认识我爷爷？” “不。” 九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转身就走，没礼貌跟不友善已经成了她的标签。 然而跟男孩一起的几个人，却相互推搡讥笑。 “她好像是看上你了。” “她是不是喜欢你？” “但她是斯莱特林的。” 对于这种略带嘲弄的猜疑，九根本不理会，她只会捕捉感兴趣的东西。 可她不介意的东西，却在这群只有11岁的孩子们的嘴里，传得五花八门。 一个午休过后，再次回到地面的她，只觉得天都变了。 “听说你喜欢斯卡曼德家的那小子？”莱昂轻蔑调侃：“你口味很独特嘛。” “我只是好奇他是纽特的什么人，仅此而已。” 只在莱昂面前，她愿意多为自己辩解两句，可莱昂装出一副并不感兴趣的神情走开。 没走几步，就被其他女生围上，而莱昂的脸，瞬间又恢复了温度。 跟随着同学们的脚步朝1号温室走去。 因师资力量有限，每科就只有这么一位老师，所以这个点往那边走的，就只有一起去上课的同学。 当见到九进门时，那群獾院的男生们发出呜呜的起哄声。 一群11岁大的孩子闹起来，也确实让人厌烦。 “好了同学们，都坐好。” 斯普劳特教授把门口的同学哄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而草药课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看似都跟魔咒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学魔咒的课，念起来都是煎熬。 劳拉似乎习惯了九会抄她笔记，所以字写得更工整，且写完后，会故意推到九这边让她抄。 在那样一个家庭成长起来，惯会讨好，但究竟是不是个恃强凌弱的人，九还不清楚。 下课前5分钟，斯普劳特教授让大家观察摆在桌上的斗篷草。 “课堂笔记会抽查。”劳拉小声提醒。 九打了个哈气，“抄你的就行了。” 可能是觉得九已经接受她了，劳拉的神情竟有些小得意，那双看起来木讷的眼睛，在逐渐绽放光芒，露出附和11岁孩子的天真与得意。 最后一笔写完，九用羽毛笔搔了搔斗篷草的叶子，“真是无聊，就没有更有趣的地方？” “魁地奇球场？” “那并不能提升我的技能。”九托腮目光游移，却发现斯卡曼德家的那孩子，竟时不时在偷瞄自己。 他就坐在跟九隔了个过道的对面。 因为温室四周摆满了各种盆栽，所以能摆下桌椅的地方并不宽敞，九即使小声说话，前后左右也都能听见。 “也许，禁林？”男孩见对上眼神，就提出个建议。 可—— “抱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九只记得个斯卡曼德。 “噢，额，阿尼斯·斯卡曼德。”阿尼斯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你，你不认识我啊？” 九摇摇头，“但去禁林是要被扣分的。” “也许，你可以去图书馆逛逛。” 坐在阿尼斯前面的那个獾院女生扭头说着。 她有着一头金灰色的头发，又大又木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实诚。 图书馆是个好去处，九接受了建议，却没表现出应有的和善，她不大会跟人接触，也不懂得多接触的意义在哪儿。 这跟开学第一天就成香饽饽的莱昂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莱昂虽然分到斯莱特林，却能把控住所有学院的所有女生，以及部分男生。 从1号温室下课，他们得先回地下，把书包放回去，然后空着手来到操场上等着飞行课。 可这过程，却并不轻松。 这个点，魔药课还在上大课，所以从旋转楼梯上去的，就只有蛇院的新生们。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时候，只听走在前头的埃弗里哎呦了一声，捂着脑袋。 紧接着，上方坠下来一重物，瞄准九脑袋。 就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她歪了一下脖颈，躲过去了。 那玩意儿弹在墙壁上，然后垂直顺着旋转楼梯中空的部分，落入黑暗中。 “怎么回事？”一女生惊慌着扑到莱昂怀里，“什么情况？” “刚刚是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劳拉向下张望，但因为旋转楼梯边上就只有团团火把照明，看得并不真切。 而就在这时，站在最上面的罗齐尔惊呼一声，指着旋转楼梯的顶端。 只见火光中，一个半透明的人，捂着嘴巴笑嘻嘻。 “那是皮皮鬼吗？” 第16章 飞行课 埃弗里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是它吗？它能拿起实物？天哪，学校为什么会留这种东西，对学生来说多不安全？” “那也太可怕了。”缩在莱昂怀里的女生面露娇羞。 莱昂是博爱属性，他没有推开那个女生，而是用那双哪怕看屎都深情的眼，看着对方，“不用怕，是只恶作剧精灵。” 可还不等他们应对，百十来个松球已从楼梯上方飞速坠下，且各个瞄准他们。 “哈哈哈哈！你们要迟到啦！你们要扣学院分啦！斯莱特林要扣学院分啦！” 空洞的旋转楼梯内，就只剩下皮皮鬼嬉笑的声音。 “斯~莱~特~林~扣学院分！斯~莱~特~林~扣学院分！” 皮皮鬼漂浮在楼梯最顶端，蹦蹦跳跳唱着歌。 埃弗里，罗齐尔几个被松球砸的哇哇大叫。 莱昂是以神明的血重修灵身，通的是念力回春的能耐。 是个摸不着，看不见的特殊属性。 他又没激活真灵，便无法生出那双洁白的羽翅。 此刻就只能用后背挡住松球，且博爱的把那女生护在怀中。 而九都不用抬手。 薄薄的冰层，自脚下升起。 且——只挡在她自己面前。 劳拉见她这样能耐，就尽可能蹲在她身后，另外2个女生，也照做，都蹲挤在她身后。 可这松球雨还没等下一会儿。 就听一个稚嫩，又有些坚定的声音，在念着咒语。 斯内普抬起魔杖击出，但那皮皮鬼闪得太快，根本没击中，甚至还嘲弄着大喊。 “鼻涕精！鼻涕精！没用的鼻涕精！” 皮皮鬼在高处跳脚，且在火把光亮中，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朝他们飞来。 结结实实砸在埃弗里的脑门上，发出了响亮的当啷声。 而斯内普的下一击魔咒，才算击中了那个顽皮的小鬼。 他的魔咒储备量很大，念的是九没听过的咒语。 “要迟到了。”穆尔塞伯看了眼怀表，催促，“真的会被扣分吗？” 当他们匆匆赶到操场时，也确实迟到了。 莱昂把皮皮鬼捣乱的事复述一遍。 霍琦夫人也不会真的扣分，但也警告过他们一次，毕竟时间宝贵，就只是个30分钟的小课。 可霍琦夫人不介意并不等于狮院的几个也同样大度。 当扫帚飞上天之后，混战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两院本就相互看不上，但凡有一方嘴贱先呛声，势必要引起一场空中追逐。 詹姆跟小天狼星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技巧。 倒是斯内普按照霍琦夫人的指导飞到空中，规规矩矩地飞上飞下。 而詹姆跟小天狼星在旁边捣乱起哄。 “看我的！”詹姆从斯内普头顶掠过，鞋尖差点踢到斯内普的脑袋。 在对面看戏的小天狼星哈哈大笑。 他俩就跟个苍蝇一样，在空中戏耍着斯内普。 一番操作过后，斯内普憋得满脸通红，趁着霍琦夫人指导那几个女生时，掏出魔杖。 “belch continuo！” 这一打嗝咒因在空中飞得不稳，加上詹姆速度太快，所以打歪了。 而詹姆的骑行能力更为高超，闪身躲过后，也拿出了魔杖， “calvus。” 可这一剃头咒也打歪了，刚好打在斯内普骑着的扫帚上，只见那本就乱糟糟的扫帚尾枝，开始逐一脱落。 整个扫帚在空中摇摇欲坠。 霍琦夫人见状，赶忙飞到斯内普边上，算是拎住他的后薄领，将其提留在空中。 而斯内普手中的扫帚，扑腾两下后，彻底失去了魔力，高高地掉了下去。 本就30分钟的课，蛇院迟到耽误5分钟，讲要领、召唤扫帚耽误15分钟，飞到天空5分钟。 剩下的5分钟，留下挨骂。 “他先动手的！”詹姆指着斯内普，“大家都看到了！” 小天狼星附和，“是的霍琦夫人，我想很多人都能作证。” “这个行为非常恶劣。”霍琦夫人说着瞪着斯内普，又瞪着詹姆，“你们两个！” 她憋着话，其实，她非常看重詹姆的飞行能力，打算让他跟二年级魁地奇手一起练习，可又不得偏袒。 “如果下次你们再敢这么做，就罚你们去给飞天扫帚修剪尾枝！一年！” 飞行课不欢而散。 两边的争执更加明显。 “西弗你没事吧？”莉莉关心着上前。 “没事。”斯内普红着脸，不服气地瞪着还在跟同学们炫技的詹姆。 一个是做了错事就会被嫌弃厌恶。 一个是做了错事也很快就会被原谅，甚至包容他的错。 “我可是免费给你理发，你得感激我，鼻涕精。” 詹姆如此说着，引得那帮同学们哈哈大笑。 莉莉翻了个白眼，推着斯内普，“走吧，别理他们。” 就在这时，一位狮院学长快步奔来操场，“额，哪位是莱昂·杜兰德和奈尔·金？邓布利多校长找你们。” 被叫到的两人对视一眼，事情早晚都得有个交代。 来到8楼校长室，莱昂敲了敲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俩进去。 圆形室内各种摆件都快把过道堆满了，墙上的画像纷纷戴上眼镜，注视着进来的两人。 邓布利多坐在长桌后，他双手撂在桌上，指尖碰在一起，那双睿智的眼睛，保持和蔼地眯着眼，从半月形眼镜上方笑看两人。 “第一天上课，怎么样？还开心吗？” 莱昂跟九对视一眼，笑答：“享受其中。” “那你呢。” 九耸耸肩，“有点无聊。” “哦，那么——”邓校变脸极快，一脸严肃问：“二位应该怎么称呼呢？” “就叫现在的名字就行。”莱昂负手而立，优雅高傲地站在那里，准备回答。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一个使命，拯救世人。” “那就是会帮助我们铲除黑魔王？”邓校用肯定的语气询问，眼神从莱昂脸上，移到九的脸上。 铲除黑魔王？ 九可不大确信自己会不会动手，随即别开目光，看向书架上摆着的分院帽。 她在这个睿智的顶级大巫师面前可无法保持不可一世的姿态。 “那么——”邓校双手指尖频繁互碰，“也可能是给这个世界制造更多的麻烦？” “我想——”莱昂辩解着上前两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而我，更喜欢享受生活。” “那你呢？”邓校那双睿智的眼睛直视着九，“我得给斯坦一个交代，他们的外孙女不能在我管理学校里成为伏地魔的走狗。” “我的想法有什么重要的吗？”九反问，“我尊重您，敬畏您，但——这世间只有一个您这样的大巫师可不太够，毕竟我们，并不只有2个。” “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 “他不是说了嘛，是来拯救世人。”此刻的九毕竟跟伏地魔扯上关系，所以在邓校面前，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露怯。 一露怯，就会急躁。 然而莱昂却十分沉稳，始终负手而立，保持微笑，“您不用担心，有因既有果，善恶也终有报，我们的介入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让局面发生改变，杀死一个恶人是拯救，救下一条生命，也是拯救。” 神明的说辞总能让人信服。 只听莱昂继续道：“我不敢标榜自己有多么多么优秀和善良，去舍弃自己的性命，跟伏地魔以命抵命，我也是有血有肉，我也有家庭，有朋友，我也想有一个愉悦的7年校园时光，但我能确定自己不会被他的那套说词蛊惑，去给手臂上烙印那个丑陋的黑魔标记。” “我会用我的做法，帮助更多的人，当然，不仅限于巫师，因为那些麻瓜们，也需要拯救。” 神明的说辞让九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默默给竖起大拇指。 可他言辞诚恳，却话锋一转，调转矛头，指着九，“但她，似乎很乐于做出一些改变，我也无法判断这些改变，是否能算得上正确。” 听到这话，九的脑子瞬间不灵光了，她就知道，莱昂不会那么好心帮着魔鬼辩解。 也终于体会到，每次自己推卸责任，转移战火的时候，自己的那帮兄弟姐妹原来是这样一个处境和心理。 但，是否要把应付伏地魔的那套说词再搬出来？ 是否要再把锅推给一同穿越过来的兄弟姐妹，让他们去做最终决定呢？ 喜欢惹麻烦又不敢收拾残局的性格，注定她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九不敢看邓校，心虚，虽说自己的言行有可能会拯救布莱克兄弟，但——那是无意之举。 她更期待看到麦格教授的快乐咒。 良久过后。 邓校叹口气，“是这样吗？奈尔？我相信，有些事，真的是有始有终，始于何处，终于何处，始于何人，终于何人，你说对么，奈尔？” 九垂眸盯着桌面，邓校就跟她的魔鬼父亲一样，看似什么都知道，话却不说明，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却挖了个陷阱。 可很多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的哪些愚蠢行为，会被大人看穿。 再次看向邓校的眼睛，九也负手而立，“是始于生，终于死吗？” 第17章 岁的他们真的很烦人 “喔，这么理解也不无道理。” 邓布利多再次垂眸，静默许久后，抬眼笑看九，“很高兴你今天给我的答复。” 答复吗？ 九心里咯噔一下，这就像是一个使命，一个约定。 魔鬼的约定，言出必行。 她都没来得及背手手指交叉，一个无形的答复就将她套牢了。 从校长室出去，九的眉毛七上八下，“我……给出什么答复了吗？” “不知道。”莱昂耸耸肩，轻蔑一笑，“但你既然给出答复，就必须要履行，不是么，还是说，你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法履行？” 九没接茬。 现在说不掺和为时已晚，毕竟早在跟伏地魔摊牌时就已经插了一脚，一次现身、一声魔鬼的低语、一个引导…… 而有些事，也会一语成谶。 余下的日子，邓校再没提及这些。 在教授们还停在理论知识教学期间，九可不算是个好学生。 上课溜号，抄劳拉笔记，在宾斯教授的课上是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6年级以后可以不学魔法史吗？”九坐在礼堂蛇院长桌末尾，一边抄劳拉笔记，一边戳了根香肠，她把更多时间留给图书馆，“我现在一进魔法史教室就开始困。” 劳拉坐在她对面，一边吃晚饭，一边整理今天的笔记，她那双木讷的大眼睛里，只在跟九说话的时候才会绽放那么一丝丝光芒，乍看起来还有点狡黠，“我想owl考试后，就能选择不继续选修这门课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九随口一答，书写的字迹都快飞起来了，别说是宾斯教授，就连她自己也看不出究竟写了些什么。 把今天的所有笔记抄完才晚上6点09，还有时间去图书馆逛一圈。 早在教授们开始实践教学后，九第一次尝试到寒冰地狱跟意念操控之外的能力。 把黑色的墨水转变成红色。 这看起来十分神奇，虽然持续时间不是永久的，几乎在下课后就又恢复成黑色。 弗利维教授说，魔咒的持续时间跟经验以及魔法基础有关，等他们念到7年级，或许会持续更久。 而这一点点甜头，也燃起了九的兴趣。 她摘录了图书馆所有跟魔咒相关的书中出现过的魔咒，每天都会抽空到大湖边上练习这些魔咒。 而劳拉也会寸步不离跟着她，在外人看来，是两个不受待见的人在抱团取暖，但在九看来，这就是一场自认为无人知晓的潜伏戏码。 一个来自食死徒家族的眼线的蓄意接触。 九喜欢看戏，更何况劳拉也不是毫无用处，课堂笔记永远工整，抄起来最是方便。 这天她们坐在那棵山毛榉树的阴影下，复习今天的功课，以及预习明天的内容。 但大湖边不是私人领地，所以很多学生们都会过来玩。 在一片欢声笑语里，不苟同，便是不合群。 九跟劳拉，就属于不合群的异类。 既不会随大流戏弄每个年级的小丑，也不会成为始作俑者的帮凶，附和那些看似和谐的戏弄，不会随着人群讥笑嘲讽。 又不跟那些反对者同流。 九的注意力永远在增进积累魔咒上，而劳拉的注意力永远在九身上。 这就让她俩成了学校里的异类，游离在人群边缘。 而风靡校园的明星们，显然要更合群一些。 詹姆跟小天狼星凭借优异的外形跟卓越的魔法天赋，被同学们拥戴。 他们已经会用魔杖控制小水球，来回丢。 被丢到的同学或是抱怨一声烦人，或是跟着一起泼水。 总之玩得甚是欢乐。 但丢着丢着，玩闹的范围就会扩大。 一个个水球丢到九的脚边，溅湿了她的鞋子跟劳拉的书包。 当拳头大的水球，有预谋地朝着九跟劳拉脸上砸来时。 液体，变成了固体。 10月末的天，寒气已经能显露出来。 在白色透着点淡蓝的寒息里，冰球凌空旋转，在九的意念驱使下，朝着詹姆跟小天狼星飞去，并一个个砸在他们脚边。 这是她入校以来第二次使用寒冰，不同于第一次暴露在通往蛇院的地下旋转楼梯，这次暴露在更多人面前，除了狮院还有獾院跟鹰院的几个也在附近。 “你是想谋杀我们吗？”小天狼星耷拉着脸，说罢撇撇嘴，拽着詹姆，“走吧，真是扫兴。” 但詹姆却歪着脑袋疑惑，“你怎么做到的？你在练习冰冻咒？我没听到你念咒。” “走吧，人家或许在研究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小天狼星嗤笑一声，转身离开，而那些个一起在玩泼水的学生们，也面露嫌弃，纷纷抱怨着九不识趣，不禁逗，从而上升整个蛇院不合群。 “嘁。”詹姆撇撇嘴，翻了个白眼，“研究什么最后都得进阿兹卡班。” 看着他们抱怨着离开。 九垂眸看了眼打湿的袜边跟鞋面，来到这个世界已有2个多月，渐渐习惯人类的生活，也不去横梁这些恶行会在地狱判几年。 这还不值得她浪费口舌去说服教训对方，有些时候，动手往往更能达到目的。 但她已经很克制了，没有成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想到这儿，她用寒息提取水渍从物体上剥离。 “像我弟一样讨厌。”劳拉用帕子擦着书包跟打湿了边角的笔记本。 九看着整片大湖，手里转着魔杖，喃喃道：“莉塔曾用过的闭而不语咒，我怎么没找到呢，她在哪儿学来的？oscausi？” 九对着劳拉试了一下，但并不奏效。 “你是在对我施咒吗？”劳拉惊恐地瞪大双眼。 九不以为意地抬抬眉毛，“显然不奏效。” 蛇院不喜欢九，因为她家里人都是傲罗。 其它学院的大部分学生也嫌弃她，多半是因为她的性格和预言家日报的那篇报道。 能讨4大学院各个年级学生的嫌，也着实不易。 不过她是女生，詹姆还是会手下留情，不会像戏弄斯内普那样过于恶劣。 只是会嘲讽她是狮院的叛徒，一家子狮院，到她这辈里，叛变了。 而小天狼星，至多就是翻个白眼，跟詹姆附和着阴阳怪气。 倒是彼得，没什么大能耐，却也敢仗着有他们撑腰，上前啐一口。 反而是卢平，始终没有跟他们一道，只作为一个旁观者，没表露出任何喜恶。 “他们真讨人厌，别理他们。”莉莉时常会过来安慰，但安慰的话仅限于此，更不会做什么实质性的反抗。 她太善良了，善良到不懂的反击。 可九给出的答案，却与斯内普的做法不谋而合。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已经很克制了莉莉。”九翘着二郎腿，坐在入口庭院石凳上，不去理会詹姆跟小天狼星在庭院另一边含沙射影，阴阳怪气。 可说话间，一个雪球从背后砸来，莉莉瞥眼瞧见，用手帮九挡了一下，并对着詹姆大喊：“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打雪仗而已，这也要管，你也管得太宽了吧。”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 莉莉气得脸颊通红，“你们可真是太过分了。” “那你去告状啊，告诉教授，我们打雪仗不小心打到了你，去吧，多事儿精。” “看吧莉莉，有些事并不是不理会就能解决的。”九说着起身。 但还没等她说什么，那边的斯内普已经先一步发动攻击。 可不是帮着九反抗，而是因为那句‘多事儿精’。 顷刻间，无数个咒语来来回回。 九拿着魔杖，现场学习。 她寻思着旁观斯内普跟詹姆大战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能从中学到一些暂时还没有摘录下来的符咒，更有可能从斯内普嘴里，听到他独创的一些咒语。 nglock？锁舌封喉？” 第18章 闭而不语 九疑惑着看向莉莉，但对方根本没听过这个咒语，她又看向其余人，显然，大家都对詹姆一方更感兴趣，助威声也更大，根本没在意斯内普使了什么咒语。 而两个人决斗很快变成多人对抗。 大部分学生都来围观劫盗者对阵斯莱特林团伙。 除了蛇院学长学姐们，几乎就没有支持蛇院的。 “你是要支持格兰芬多吗？” 跟九同寝的一个女生双臂交叠，高傲地用鼻孔看人，“既不是，还不过来！站在他们堆儿里干嘛？想当叛徒了？” 听到这话，跟九站在一块的劳拉回头张望，这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是狮院的学生，随即轻轻拽了下九的长袍。 可九岂会听别人摆布的。 “我是斯莱特林的没错，你怎么不说，站在我身后的都是支持斯莱特林的呢？” 她说着嗤笑一声，回看站在她身后的那些狮院以及鹰院的学生，“很高兴你们是支持斯莱特林的。” “谁会支持斯莱特林啊。”狮院一个学姐嫌恶着撇撇嘴。 “那你还站在我身后。” 气势上，九从没输过，她朝那些人翻了个白眼，不友善跟没礼貌已成她的标签。 只听她提高声调，“那就起开啊。” 气势，就像重塑她灵魂的地狱寒冰，冷得让人避而远之。 对战不知多久，望风的同学挤进来喊道：“麦格教授来了！” “oscausi！”斯内普发出最后一击闭而不语咒。 他头发凌乱，巫师袍上多了几道口子。 不过他吼出咒语的一瞬间，小天狼星就拽过旁边傻站着的彼得挡在身前。 可怜的彼得被封住了嘴巴，挣扎着发出呜呜声，但嘴巴已经从脸上消失了。 “这里究竟是在做什么？！” 麦格教授提着裙摆过来，板着脸看向被封住嘴巴的彼得，抬手给对方恢复原状，又看看头发凌乱，巫师袍子上被划了口子的斯内普和詹姆以及其他呼哧带喘有些狼狈的同学。 寒风扫过，那些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们到我办公室来。”麦格教授说着裹紧巫师袍子，转身之际，看见九站在人堆最前面，“你也来。” “什么？” 九一脸诧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觉得我叫你过来是因为你跟这件事有关系？”麦格教授反问，“难道你跟这件事有关系吗？还是急着撇清关系？” 九被这连珠炮式的问题问蒙住了，悻悻地跟着过去。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九是没少来，除了课堂不注意听讲、检查作业、被教授训话之外，还有一些课外补习。 变形学很难，把一个卡子想象成一把剪刀可并不容易。 所以九在每个周日下午都会过来补习2小时，这是她的特殊待遇，跟一些要备考owl的5年级学生们混为一班。 但这其中就只有她一个是蛇院的。 “你在那边站好，等会儿再说你的事。”麦格教授朝九比划一下旁边。 但话—— 除了邓校，九从来不听别人的。 站好，就意味着坐好。 她从麦格教授的书架上取来一本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 没礼貌跟不友善，相处大半年，麦格教授已经习惯了。 反而是詹姆他们，疑惑地来回看看。 他们只知道九是前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外孙女，其余的一无所知。 “不允许向同学使用魔法，这是学校的规定，显然你们都违反了这个规定……” 麦格教授的说教一般会持续15分钟，并且很公正，给两个学院各扣50分。 “庆幸吧，这不是学期末，你们还有半年的时间赚回这50分，回去吧。” 絮叨15分钟，麦格教授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解放的他们在离开时，还是会时不时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九。 “把门带上，波特先生。” 木门吱呀呀关上，屋内静了下来。 “明天一早8点钟，你收拾好行李在在礼堂对面的那段石桥上等着，你外婆会来接你。” 麦格教授说着把一封信递给九，“你拆信的癖好迫使你外婆只得把信先寄给我，让我转告你了。” 圣诞假期有27天，相当于一个小寒假。 而信上写大姨家又生了个女娃子，一家子打算去那边过圣诞。 可九的注意力并不在假期上。 “学生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对吧？”九对圣诞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她只觉得耽误27天很可惜。 “英国魔法部是这么规定的，不能在麻瓜所在区域。”麦格教授如此说着，并抬了抬眉毛，“我想……只要你走得够远，他们也找不到你。” “谢谢。”九接收到信号，坏坏一笑，“祝您圣诞节愉快。” “在你嘴里听到谢可真不容易。” “这本书我可以借走吗？” “可以，回来交一篇3英尺的论文，考你书里的内容，别只知道抄麦凯恩小姐的笔记，连最基础的总结都不会了。”麦格教授戴上眼镜，准备批改作业。 但九没打算走，而是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魔杖，“我这几天都在尝试一个新学的咒语，总是不大如意，今天看到斯内普用了，他却奏效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麦格教授没当回事儿，只低头批改学生作业，“什么咒语？” 九坏坏一笑，拿起魔杖对着麦格教授，“oscausi。” 但这并不奏效，反而是把麦格教授给逗乐了，只见她反手一抬，无声施法。 九堂皇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嘴巴，确实没了。 2秒钟后，麦格教授又给她解开了。 “咒语念对很必要，但这类咒语还要有坚定的内心，你希望如此，便会如此，强大的念力作为支撑，相当一部分恶咒要有害人的决心才能完成，不然，即使你学会了某些，也未必会用的出来。” “斯内普有这样的决心？” “显然生气会增进魔咒的效力。” “那您会有这样的决心？” “我是个成年巫师，有丰富的阅历和基础，这是你们这些小巫师比不了的。” 见九在思考，麦格教授提醒，“奈尔，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校期间使用这个魔咒，我会给你们学院扣150分。” “那我在校外试试。” “别说是我教的。” “他们应该很难怀疑到您头上。” 从麦格教授办公室出去，劳拉抱着书包在走廊里等着。 “什么事？”劳拉对任何跟九有关，且她没参与过的事都感兴趣，即使九从不对她多言。 “没什么。” 第19章 新一年 次日一早，九推着行李箱，拎着猫头鹰笼子来到石桥边。 这段石桥通向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 而张夫人跟张罗杰恰恰幻影显形出现在石桥对面。 “几个月不见，长高了？”张罗杰笑着打量她，并张开双臂想给小外甥女一个拥抱，“果真应了我的预感，你真就穿上了这身院服。” 但这个拥抱，被九鄙夷的眼神给无视了。 张罗杰干笑两声，跟站在一旁的张夫人道：“妈，我就说送她去车站那天，我总觉得眼前绿幽幽的，您看，应验了吧。” “别扯那没用的，人接到，咱们就走吧。” 跨国旅行，得通过门钥匙过去，如果是按照门钥匙商店的售卖，从英国到加拿大，单人单程得15加隆。 可是由张罗杰带着，就免费。 “我可是请了半天假过来的。”张罗杰看了眼手里的怀表，“在那边享受假期吧奈尔。” “我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吗？”九关心的就只有这个，“如果不能，我就回学校。” “我想魔法部不会跨国给你送告诫信。” 张罗杰说着打算离开，但又附加了一句，“但魔法内阁允不允许这我就不清楚了，问你姨夫吧，你们的魔杖也得由他帮你们做登记。” 看着张罗杰离开，九有些不高兴地撇着嘴，“不能用，我就回学校。” “别闹了，快进去看看你的小表妹，刚出生2天。” 张夫人说着看了眼前面的一栋靠海大房子，因为近期下了雪，这里冷得简直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 若不是因为小外孙女降生，张家老两口也不会来这鬼地方。 院子大门打开，缪缪早已换上用破棉被改成的棉衣，乐颠颠跑过来帮着拎行李。 海风吹来，张夫人冷得一哆嗦，可这种温度，九很喜欢。 瞧着光秃秃的石崖，跟怪石堆砌的海岸，荒凉使她惬意。 卡恩家族是个古老纯血家族，但他们的纯血理念跟布莱克家不同，即使有千分之一的血脉在延续，他们也认为那是纯血后代。 约瑟夫·卡恩是家族6代孙，母亲早亡，父亲健在，家中还有个哑炮弟弟，生活在麻瓜世界。 约瑟夫现如今是魔法内阁魔杖登记管理部主任。 负责所有入境加拿大巫师的魔杖登基工作。 他为人憨厚随和，性格特别好，但他大闺女麦琳娜却跟他是天差地别，性格随其母张珍妮火爆，傲慢。 相处几日，是整个家里唯一敢跟九大声嚷嚷的。 “都说了多少遍了！”麦琳娜打算抢过九手里的魔杖，但被躲了过去，“不允许在校外使用魔法！” 麦琳娜生气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伊法魔尼的学生放假后，得把魔杖留在学校，不能拿出来。 所以看着九在那儿练习，她气得心痒痒。 “外婆！你看她！”麦琳娜比九大3岁，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气大劲儿了，还眼泪巴巴的。 “奈尔，收起魔杖。”张夫人只顾抱着刚出生的小外孙女，只这么随口制止，却并不关心。 而张斯坦则跟老亲家在屋里下棋。 “外婆！” 麦琳娜挤出两滴眼泪，又想继续嚷嚷，只听九拿起魔杖对着她。 “oscausi。” 这是6天里，她经过无数次练习，终于看到了成果。 麦琳娜的嘴从脸上消失了。 “哈哈哈哈！”九乐得前仰后合。 “好了，奈尔！别闹了！”张夫人说着抽出手来帮麦琳娜解开，但下一秒，就迎来犹如洪水一般的哭嚎声。 “oscausi。”九再次使用魔咒，次次应验，“哈哈哈哈！” 像这样的小吵小闹持续了整个寒假。 九一面要学习各种魔咒，一面还得让张先生帮着补习变形课。 而麦琳娜则在一旁怄气，放假把魔杖留在学校这条规矩，简直是太痛苦了。 总得从别的事上找平衡，由此对九的功课指指点点，只要在九屡次尝试都没通过时，她都会在一旁嘲笑。 可在九熟练掌握部分魔法后，麦琳娜就成了唯一的实验对象。 “titindo。”挠痒咒 “colloshoo。”粘脚咒 “rictusempra。”咯吱咒 …… 当然，这些毒咒都是背着大人使用的。 “surgito。”咒术解除 看着狼狈的麦琳娜，九坐在石崖边的方形石头上，“十分感谢你让我的寒假变得非常愉悦。” 麦琳娜抹着眼泪，哭唧唧道：“你在哪儿学来这些咒语的？我要告诉外婆去。” “想好后果了？” “你这个魔鬼。” “谢谢夸奖。” “你要把这些魔咒带去霍格沃茨？” “不。”九诚恳摇头，“那样麦格教授敢扣我400分。” “原来你也有怕的。”麦琳娜抿了下毛躁的头发，“你怎么不找缪缪试这些魔咒？” “缪缪也不约我出来决斗啊。” “我说决斗是用拳头。” “我不是近战法师。” “等我毕业了！拿到魔杖，我要跟你真正决斗！你等着输吧！” 看着麦琳娜愤愤起身走回庄园，九笑着摇摇头。 她看向面前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迎着刮脸的冷风，拿起魔杖，无目标施法。 “avada kedavra。” 咒语没有生效，连绿色的光亮都没有冒出。 “是没有对象，还是我没有决心？” 很多记录恶咒的书都从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摘除了，究竟是封存在禁书区还是藏在邓校办公室，而或是彻底移出学校，她还不得而知。 但既然来了，她就要掌握全部，如果西方找不到，那就转向东方。 这就是她学习魔法的决心。 因为她是门钥匙直达，所以在寒假的最后一天晚上，才回到学校。 同样直接落在石桥上，夜幕降临，石桥两侧燃起火把，整个城堡热闹非常。 看着张夫人满目愁容的脸，九觉得这次寒假远行的目的可能并非是刚降生的小表妹。 “是在躲谁吗？” 她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苍老的张夫人，“是伏地魔？” “不。”张夫人捋了下九的围巾，又摸了摸上面的院徽，“其实，就是看见布莱克家的人烦得慌。” “哈？”九微微皱眉，“他们还没放弃？” “儿子没长大，跟你又是同校，怎么可能放弃。” 张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已经燃起火把的城堡，“他们三天两头就会过来拜访，说实话，在上学的时候，我跟伊尔玛的关系也还可以，但之后她的观念就有点烦人了，梅拉尼亚更是有点烦人。” “她们，跟你是一个学院的。”张夫人说着又摸了摸蛇院院徽，“布莱克家知道你进入蛇院后非常高兴，那简直是异常高兴，伊尔玛曾打趣说，如果下一代还是近亲结婚，百分之百肯定会生出一个傻子的，所以——” “我倒是希望你能回中国，等放暑假的时候你就回国，免得她们再来叫你过去喝茶。” 九倒是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毕竟没影儿。 “所以——他们儿子知道吗？” “也许这次寒假过后就知道了吧，总会念叨的。” “那他们知道他们儿子校的所作所为吗？” “什么？”张夫人皱起眉头，板着脸问：“欺负你了？” “就是很讨人厌。” “噢！这布莱克家的坏小子。”张夫人愤愤骂道：“我知道沃尔布加养不出什么好东西，有外婆在，绝对不会让你掉进狼窝。” “他们家再这么近亲结婚，八成是要断子绝孙了吧。” “纯血就是荒谬。” 跟张夫人告别，九打开猫头鹰笼子，“自己回猫头鹰棚屋。” 小仓鸮歪头看看她，最后展翅起飞，消失在夜色里。 而当她拽着行李箱绕回礼堂门口时，明显气氛有点不对。 “你回来了。”劳拉从礼堂内快步走出，“寒假过的开心吗？” 九从不会回答她不感兴趣的多余问题，只挑眉看向礼堂内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现在什么情况。” 劳拉凑近些小声道：“詹姆说，你家要跟布莱克联姻，说你是倒贴布莱克家。” 一群10几岁的小屁孩聚在一起，总是爱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认定的事物。 九冷冷地看过那些从身边路过，且对自己面露鄙夷的男男女女，实在是没忍住嘴，轻声输出。 “fuc*。” 第20章 无论以什么方式 她没回礼堂，而是先拽着行李箱回地下。 劳拉跟在一旁，帮着她拿空鸟笼，并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起初这话是在返程的列车上小天狼星当着劫盗者另外3人说的，但被路过趴门缝的罗齐尔听见，并传了出去。 列车没到站，半车厢的人都知道个大概。 回校后，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全校都知道了，且前因后果被传的五花八门，无论怎么传，张家都是被贬低的一方。 至于最初小天狼星究竟说了什么，只有劫盗者另外3个知道。 九向来只想做个看客，在一旁看戏，顺道救一救将来有可能会丧命的人，可事实总是会拽着她拖进坑里，泼上污泥，就像她的魔鬼身份一样，一出场，便理所应当吸纳所有污秽。 早在原来的世界里，九从不理会人间怎么评判魔鬼。 但现如今，这里没有地狱。 魔鬼就在人间。 “我是不是太仁慈，太置身事外了。” 九轻声呢喃，来到休息室入口的石墙前，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 卢修斯高傲地昂着下巴，端着姿态讥笑道：“恭喜你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难道这就是你要说的，告状？向布莱克家？” 跟在一旁的学生们也讥笑道：“卢修斯，她大约是想向纳西莎告状吧，你们以后可是亲戚了。” 卢修斯假装恍悟，“噢，那也得布莱克家那小子愿意娶才算啊，金小姐，等你改姓布莱克时，我或许会照顾照顾你。” 看着他们讥笑着准备离开。 九松开行李箱扶手，面色跟寒冰一样冷，“我是因为想看到未来，所以迟迟没有对你们做出任何会影响未来的事，但如今看来，是我太仁慈了，我要是断了你的根，马尔福大约是生不下来了。” “什么？谁？”卢修斯转身看她。 只见九拿出魔杖，“或许，有些事不会影响未来，calvus。” 当剃头咒用在脑袋上时，头发真的会掉得飞快。 那一头金色长发瞬间落了满地。 而这还不算完，“oscausi。” 九念完咒又道了句歉，“抱歉麦格教授，但愿你没听到我使用这个魔咒。” 这自然也不算完。 只见她一顿输出，把寒假期间学到的所有不致命，没有永久伤害的毒咒一股脑演习一遍。 最后对站在一旁彻底呆住的劳拉比了个噤声：“不要告诉任何一位教授，特别是麦格教授，我敢说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给我扣400分。” 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4个秃头男，九拽着行李箱回到休息室。 她不想再低调了，要像斯内普一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每一次欺压，都要猛烈反抗。 非永久伤害的毒咒，很容易消化。 哪怕是剃头咒，用生发咒或是药水也很容易就长出来。 所以当卢修斯回到礼堂时，他还是那样光鲜，没有半点难堪。 只不过是识趣地闭了嘴。 倒是狮院长桌那边，詹姆还在高声输出。 “难怪进斯莱特林，原来是想嫁进纯血家族，真是努力。” 可他的输出，并没有得到小天狼星的附和。 倒是一旁的彼得，贼眉鼠眼望向蛇院长桌，并高声附和，“就是就是。” 而一旁的卢平有些疑惑，“既然要成为他未婚妻了，不应该友好点吗？” “谁要娶她啊！” 这话倒是踩到小天狼星的尾巴，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九的方向。 有那么一刻，九后悔当初的决定，不该这么早干预了布莱克兄弟俩的生死。 她走到狮院长桌一侧，这一举动，让礼堂内瞬间安静许多。 “你父亲娶了他二堂姐，近亲结婚到底是会生出个傻子来。”九站在礼堂中间过道，冷漠地看向小天狼星，“这样混乱的关系也要引以为傲吗？” “你说什么？”小天狼星被这话激怒，看起来永远绅士的他，此刻气哄哄走过来。 “事实。”九没打算在众目睽睽下使用魔杖，她也真是怕蛇院会被扣分，更何况，好几位教授正坐在教师席上吃晚饭呢。 “我妈说你们家好高骛远，你妈妈就喜欢古老纯血家族，所以死乞白赖高攀东方古老纯血家族。”小天狼星说得高傲而肯定。 这年的他们都11岁，身高跟九没差多少，还没到身高蹿起来的年纪，看起来有些娇小。 由此，也不至于让九仰视，她平视对方的眼睛，凑近几步。 “你也清楚我父亲是东方的古老纯血家族。” 她说着瞥了几眼过道两侧的其他学生，显然他们从没觉得九的出身有多高贵。 她微微偏着头继续道：“你妈还说纯血至上，让纯血统掌握大权，摆脱麻瓜出身的巫师，这……你也认为是正确的？” 话说到这儿，小天狼星似乎找回点理智，微微皱了皱眉，气焰也降了几分，“我妈说的，你外公外婆拜访我家，想让纯血联姻，因为你不好意思来，所以谎称假期去你大姨家。” 这话把九给逗笑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9又4分之3站台，当时的情景你还记得吗？谁在向我家靠拢？” 小天狼星皱眉看向一旁悬吊着的火盆，渐渐陷入回忆。 九继续道：“为什么这次我没乘坐列车回家？我以后可能都不会乘坐列车上学了，原因，在你身上找吧，布莱克先生，我想你应该很不喜欢你妈妈，甚至不喜欢你家族的理念，那为什么觉得别人会喜欢呢？” 她说着后撤几步，“今天的局面完全是你单方面挑起的，我自认为没惹你们任何人，如果你觉得这样针对我，诋毁我很有趣，那么，我也不介意像斯内普一样开始反击。” 在走向蛇院长桌前，九最后提醒，“以我的方式反击。” 紧挨着过道两侧的狮院跟鹰院的同学自然听到了整个过程，他们仍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听到的种种。 在路过鹰院长桌末尾时，西比尔·特里劳妮再次对着九比比划划，“你——未来一片黑暗。” “谢谢，西比尔。”九冷着脸道谢，总觉得无论西比尔的预言准不准，这人都有点乌鸦嘴。 或许是在小船上太仁慈，才让这乌鸦嘴总是给她预言。 这种预言虽然并不一定会产生怎么样可怕的后果，但听起来，总是让人心里犯膈应。 可谣言却在一群涉世未深的学生堆儿里，如洪水猛兽一般，把人变成了长舌鬼。 他们并不觉得私自揣测诟病别人是多么恶劣的事，他们会觉得，自由发言是他们的权利。 如果因为这个被激怒，还会被扣上戳中要害的帽子，印证谣言的真实性。 而这一切谣言都取决于，她看似柔弱的小体格，以及很差的人缘，让他们觉得她很好欺负。 “如果要是我爸妈上门求着联姻，我大约会退学吧，她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吗？” 高年级女生凑到一处，除了学习，也就是各种八卦更让她们感兴趣。 “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在乎的吗？大约她家里人，也这么不要脸吧，遗传的。” 中心庭院里，没课的学生们都聚在一起闲聊。 九刚下课，站在二楼楼梯口就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要告诉教授吗？”劳拉站在她旁边，望向那些仍在议论的学生，“就这点事儿，都一个星期了。” 圣诞假期开学已经一个星期，这些谣言可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让人淡忘。 “教授不能体罚学生。”九从台阶上下去，目光却始终盯着那群长舌妇。 “但，我能——” 她身为魔鬼之子，现如今，真灵吞噬凡胎，以真身现世，能力自然比莱昂要强。 只要念力足够，她就能遏制住那群长舌妇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莱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那群长舌妇面前。 “既然当事双方都已经澄清这件事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她？” 他语气没有半点指责的意思，始终保持微笑，“这种继续传播谣言的能力，难道也是遗传的？” 那些女生本就倾慕莱昂的颜，如今被他这样说教，自然是面红耳赤，羞愧，却又狡辩。 “我们，我们没说她，我们，我们是在说，说故事，故事书里的，额，人。” “噢，是嘛，是我理解错了，抱歉。”莱昂展露迷人的微笑，微微歪头，“我还以为你们再说蛇院的某个人，我还是很讨厌背后议论别人的，特别厌恶，那些背后议论他人，传播谣言的人，真是让人恶心，你们说是吧。” 几个女生羞红了脸，却频频点头附和，匆匆散开。 “你还会为我说话呢。”九来到莱昂身侧。 “我只是在救她们的命。”莱昂恢复孤傲冷淡的眼神，瞥向九，“以你的性格，能动手的时候，便不会动嘴，是吧。” “我从不认为，嘴遁会起多大用处，绞尽脑汁去说教，不如甩一个巴掌来得实在。”九望着那些早已走远的长舌妇们，“她们因为倾慕你，所以会信你的嘴遁，但换做是我，得花多久才能使她们顺从我的说教？1分钟？1个小时？” 他俩的对话听得劳拉一头雾水，却仍是瞪着那双大眼睛，认真的分辨她能听懂的部分。 九也没有顾忌，说到这儿，还微微一笑，调戏地戳了下莱昂的肩膀，“这不是您的工作么，神明大人，用您的说教让他们改邪归正，您总不能把他们归到我这一堆儿里，毕竟——” 她又戳了下莱昂，“您知道，把他们归到我这一堆儿里的下场是什么，我想您大约是不忍心把他们推向魔鬼的是吧。” 神明济世苍生，带去的是温暖跟光明的未来。 魔鬼现世惩恶，带去的，就只有残忍的屠戮。 第21章 年 如果是一个强势的神明，魔鬼将无处遁形。 如果是一个狡猾的魔鬼，神明将忍辱负重。 以人命作为要挟，挟持神明，魔鬼过得顺风顺水。 九找到了新的解决方法，乐于看着神明以自身魅力说教，堵住跟她有关的所有负面消息的传播渠道。 假手于人，她向来如此，早年有兄弟姐妹供她完成所想，如今，也找到了一支听话的魔杖，达成愿望。 之后一段时间，莱昂都在奔走说教。 待再遇时，九得逞一笑，故意犒劳地拍拍莱昂的肩膀。 “谢啦。” 而第n次说教后，莱昂的温柔笑容，越来越敷衍。 可即使这样，也有很多人买账。 “我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人吗？”他微微皱着眉，跟在九身后，在下楼的时候，拽住了走在前面的九。 晚上7点40分。 地下走廊里空无一人。 这天劳拉因为感冒住在校医务室。 没了小跟班，九还有点不习惯。 “那您想怎么样？”九甩开对方的手，“对您分内的事厌恶了？这不是您重复了几百年的工作吗？不想做了？” “我不是给你一个人服务的。” “噢，神明大人，您也说了，这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她们，为了她们的性命考虑。”九靠前两步，仰视着眼前这个气红了脸的小神明，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倔犟不屈服，可看着倒是很好欺负。 “如果您觉得是时候不用考虑她们的性命了，请告诉我，我有好多可以报复的点子还没实践呢，反正您也是来济世的，是等我实践过后再济呢，还是之前呢，您自己选择。” “你这个可恶的魔鬼。” “噢吼，错在我吗？” 问到对错，莱昂气鼓鼓地闭了嘴，因为错确实不在九，这个谣言始于小天狼星，确切的说，是始于小天狼星他妈。 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 九得意一笑，坏念头一动，想将这根魔杖好好调教，据为己有，以备不时之需。 她踮起脚尖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我在烈火中向神明求救，为什么你们没听见？当我的意识从燃烧的痛苦中消失时，你们又在哪儿？此刻在这里为她们的性命考虑，却从没考虑过我是么，我天生就是魔鬼吗？” 魔鬼的孩子们，每一个都经历过悲惨遭遇。 他们生前承受着世间的恶，最终从恶里解脱。 他们从痛苦与绝望中走来，重生又要被世人唾弃。 而神明的孩子们不同，他们享受过世间的爱，却死于意外，还是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的意外身亡。 魔鬼之子的来历，神明一清二楚。 莱昂也心知肚明，他眼里的气恼瞬间消散，那双漂亮的眼，忧郁地望着漆黑的走廊。 “神明，不能顾及所有。”他柔声辩解，最终叹了口气，“抱歉。” 故意说一些窝心的话，让对方产生愧疚感。 这也是九，魔鬼的一面。 “没关系。”九娇俏一笑，愿望达成。 ================= 2月14日，这天星期一，是西方的情人节。 莱昂收到了几乎全校女生送来的巧克力。 由于他性情温和，且对人友善，所以即使詹姆或是斯内普也对他很友好。 蛇院上下更是没人能挑他的错。 然而2月14日这天，对于九来说，可并不是情人节。 “今天没收到礼物会不会很可怜。” 这天一早莱昂站在休息室长桌边上，拎着一个大礼盒递到九面前，“看你可怜，送你了。” 自从上次略施小计拿捏莱昂情绪后，他对九就不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 虽然，还是会高傲一点。 九接过礼盒打开一看，是满满的巧克力。 “我记得你爱吃巧克力，但在今天没人送岂不是很可怜。” 看着莱昂高傲的小表情，九轻笑一声，把盖子又盖了回去。 “我记得……”她歪头思索，“你应该比我大……” 她比了个2，因为莱昂作为神明的4儿子，比九大了整整210岁。 “那是当然。” “所以……如果你稍稍了解一下就会发现，你今天不应该给我巧克力，而是——” 她捧着双手，坏笑道：“应该压岁钱，今天是除夕，中国年。” 一向思虑周全的神明也有出错的时候。 只见莱昂恍然一愣，“噢，是的，今天是中国年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加隆递给她。 “过年好。” 九拿着一枚金加隆，有些嫌弃，“谢谢，你还真是抠，这要是在以前，我都是万元起步收压岁钱的。” “你哥哥姐姐给你那么多？”莱昂摸了下鼻尖，“我也过过中国年，会给妹妹们一些压岁钱，也就10块，她们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那她们真是善良。” “所以这些巧克力？” “来者不拒。” 魔鬼之子是不讲什么道义的，更没什么道德，别人的施舍与否，他们都会收的心安理得。 “那边还有你的包裹。”莱昂指了指壁炉一侧，那里大大小小堆了好几件，“我想，跟过年有关。” 包裹都是张家送的，唯一一个从中国邮过来的是个布扎的小老鼠，邮寄人是奈尔的小姑姑，金芳辽。 “为什么是老鼠？”莱昂好奇心地跟在九身后，他俩关系缓解后话也变多了，他有好多问题，在关系僵化时期，拉不下脸来问，如今，问的倒是自然。 “因为是鼠年，你知道12生肖吧。” “所以今年是鼠年，那明年呢？” “牛。” 中国年，张家给她准备的是红色的加厚斗篷，以及很红色带着金边的小裙子。 可九根本穿不出去。 太狮院化了。 她像是狮院的叛徒，又不被蛇院接纳。 过年这天，学校内也没有半点过年气氛。 满学校就这么一张亚洲面孔，大部分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是中国年。 而九在一堆作业，以及图书馆看书中度过的。 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若是别人不招惹，她也就不会特意找人取乐。 所以在流言散去后，她的生活回归平静，在这所寄宿学校里，过着普通学生的生活。 每年霍格沃茨都会在3月末4月中旬的某天，开展一次神奇动物讲座。 请的，自然是纽特。 但校内规定，只有3年级及以上学生才能参加。 九是见过纽特的，在葬礼上，70来岁，仍有年轻时的风貌。 他是奈尔外公的同学，虽然之后被退学了，但始终都有保持联系。 而这次讲座，九也想参加。 求院长教授们通融是肯定行不通的，唯有，偷偷溜去。 4月7日，星期五。 讲座上午9点准时开始，到中午11点半，共2个半小时。 而1年级周五上午只有一堂大课，黑魔法防御课。 教课的是一个来自阿拉伯的大美女，拉尼娅教授。 很多学生都喜欢她的课，风趣幽默还养眼。 虽然，这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教到今年6月末就会辞职。 而学生们从没像今年这样，这么痛恨伏地魔对这个职位的诅咒。 第22章 讲座 想要逃过这堂课，要么使用复方汤剂，跟一个人互换身份，但持续时间较短。 要么就是在上课前佯装肚子疼跑去请病假。 要么，就直接点，光明正大的翘课。 九为了保险起见，提前一天佯装头晕，住进校医院。 这也是她头一次住在地上。 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也能看见月色，看见远山，甚至那只小仓鸮得知她搬来地上后，欢欢喜喜落在她床头。 而次日一早，在庞弗雷夫人查房喂药过后，她穿好衣服，准备偷溜去礼堂旁听。 可就在这时，靠近门一侧的床位拉帘拉开，有人猫着腰准备趁机溜出去。 对方在回头一瞬间，表情怔住了。 是莱姆斯·卢平。 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招来翘课。 “在这里见到你可真意外。”九站直了身板，看着仍旧猫着腰躲在床架边上的卢平，“别告诉我你也是同一个目的。” “我想，我也想去，但，麦格教授不给假，所以——”卢平依旧一副委屈巴巴，羞涩的模样，始终半蹲在床边，“詹姆他们打算直接翘课过去，不过我昨天确实肚子不舒服。” “嗯，是的，我也头晕，但不耽误我过去看看。” 九听着庞弗雷夫人脚步声走远，随即跑出了门，卢平就跟在身后，一边躲藏一边望风。 “照我说，你不必如此。”九有些不解对方谨慎的模样，“现在才8点55，照例也没开始上课呢。” “要是庞弗雷夫人看见了呢。” “那就说我饿了。”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呀。” “可我饿了呀。” “可早饭吃过了呀。” 九一时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这么实诚的卢平是怎么加入劫盗者的。 校医院在时钟广场这边的4楼，离狮院休息室很近，想要绕回主塔走移动楼梯最近。 而卢平还知道一条更近的密道。 七拐八拐，他俩从入口厅一侧的雕像下面转出来，静静等候着学生们入场，并打算混入其中。 “嘶嘶。” 人群中传来对暗号声音。 卢平小声道：“是詹姆，咱们走吧。” 他俩从雕像下面爬出来，又把地砖推回去。 理了理衣服，混入人群当中。 “怎么也把她带来了？”詹姆皱了皱眉表示不满又不屑。 “她，她好像本来就打算过来。”卢平如此解释，又看了眼四周的高年级同学，“人真多。” “那当然。”小天狼星看了眼四周，“3年级以上，对这门课感兴趣的都来了。” 詹姆接话道：“不感兴趣也可以来，显然偷溜出来更有荣誉感。”他说着看向卢平，“那条密道好走吗？” 卢平歪头，赞同地撇撇嘴，“非常顺利。”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所有密道都找出来。”詹姆信誓旦旦说着期许，一旁的小天狼星附和道：“也许到时候可以标记出来。” “还能标出人。”詹姆嬉笑着构建远大目标。 九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且一句话都没跟詹姆和小天狼星说，自从上次闹得不愉快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 而听他们的话，是打算孕育活点地图了。 进到礼堂里，前面5排是统一高度的长凳，后面，是一排梯形座位。偷溜进来的学生多躲在角落的梯形座位边缘。 “要是知道咱们偷溜进来，院长会不会气炸了？”詹姆说。 “我说我肚子疼，他们也没辙。”小天狼星始终保持着高冷优雅，他们已经找位置坐好。 可詹姆还在一旁叨叨咕咕，说着对成功逃课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话。 九不想听着他自我感觉良好的炫耀，就挪开一些，绕到梯形座位的第一排边缘坐下。 可没料到，一年级，竟然还有人翘课了。 “噢！”阿尼斯显然是没料到，更是有些惊奇，“你，你不是病了吗？” “是的。”九捂着脑袋，坐在他旁边，“晕晕乎乎就走到这儿了。” 可坐下后，她就后悔了。 阿尼斯的目标可能是全场最大的，他是纽特的孙子，很难不显眼。 可礼堂大门已经关上，纽特跟蒂娜已经相伴着进来了。 教师台上，西尔瓦努斯教授就坐在旁边。 这年，他已经失去了一只胳膊跟半条腿，显然不久的将来，他的另一条腿也得失去。 他俩寒暄一阵后，纽特站在台上，略显羞涩拘谨的自我介绍，言语里还这点小幽默。 虽然每年都过来办一场讲座，但他似乎还是没有习惯上台授课。 坐在一旁的蒂娜，温柔地看着他以及同学们，并在人群中，瞄见了自己的两个孙子。 阿尼斯的哥哥是7年级级长，马上就要毕业了，如今就坐在第一排，一脸骄傲地看着祖父。 而阿尼斯，因为九坐在他身旁，显然是有些拘束，那模样跟台上的纽特如出一辙。 “你对，对神奇动物感兴趣？”阿尼斯羞涩问。 “我对你祖父感兴趣。” 九盯着讲台上的老头，听着他讲述那些与神奇动物相遇、相识、相知的过程，那些故事十分奇妙。 “我祖母还健在。”阿尼斯一脸天真，说着并不天真的话。 九鄙视地看着他，并翻了个白眼，没再接话。 “所以你还是对神奇动物感兴趣对吗？我也是。” “所以你头晕是装的？” “我跟斯普劳特教授请假了，她很好说话。” “你都见过哪些神奇动物？” “你……” 话没说完，九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你祖父废话不多，你怎么半点都没遗传呢？” 阿尼斯扒拉开她的手，眼神闪躲畏缩，“我只是，就是……” 他委屈巴巴没说出原因，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九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或人身上才会多说两句，并不会因为看谁可怜，而施舍两句友善的话。 讲座在精彩的故事中，过得飞快。 “如果在野外遇见囊毒豹，千万不要逞能自己应对，它真的非常危险，但也请保持友好。” 纽特虽说上了年纪，但声音十分温柔，还带着点小害羞。 他回到蒂娜身旁拿起水杯。 蒂娜看了眼手表，道：“还有半个小时，有提问的同学，可以举手。” 她在人群中选了一个。 “您好，斯卡曼德教授，我是6年级学生，莱文斯，很荣幸能够提问，额，我一直，对默默然这种生物很感兴趣，可以请斯卡曼德教授讲讲关于默默然的事吗？” 提起默默然，纽特的神情明显不像提起其它生物那样轻松。 “这确实是一种需要注意的魔法生物。”他眼睛并不看着提问的同学，而是看向地板或是远方，“那是一种黑暗能力，能寄生和蚕食宿主，当压抑自身的魔法，或者心灵身体受到创伤的时候，它们就会钻空子。” “它们会是无形的，也会是没有形态的黑色，像一阵黑烟，或是海中泄露的石油，它们非常危险，当然，首要做的，是取得它们的信任，让它们冷静下来，从默默然，变回默然者。” “所以您觉得现在存在这种生物吗？”莱文斯问。 “它——”纽特沉思片刻道：“应该不会绝迹。” 而莱文斯继续问：“半年前，预言家日报曾有篇报道标题提到了默然者，您觉得哑炮转变成巫师，这是否可以归咎于默默然呢？我的意思是说，她曾经会不会不是哑炮，而是抑制了魔法天赋？她的体内会有默默然的存在吗？会显露出来吗？有危险吗？会释放吗？” 莱文斯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提到的这个人现如今也在礼堂里，并继续发问，“跟她同校，会有危险吗？” 此话一出。 九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好死不死的，又提这个干嘛。 该死的预言家日报。 胡诌八扯的丽塔·斯基特。 第23章 偏见 这个问题被抛出来，少部分认得九，且发现她在礼堂的学生会扭头看过来。 而坐在台上的蒂娜，早就看到了这个坐在她孙子旁边的姑娘。 “你的这个问题。”纽特偏着头，认真沉思片刻，“前提得是，确定她是默然者，你能确定吗？” “但预言家日报说了。” “预言家日报也没有确定。”纽特语气坚定，并匆匆看了眼这个提出问题的学生，“我看过那篇报道，全篇疑问，并没人给出确切的判断，不要，因为一篇子虚乌有的报道去定性。” 可就在这时，一个高年级女生指着九的方向，“那您能现场帮着鉴定一下吗？她就在那里。” “是啊，鉴定一下吧，我妈妈因为那篇报道，非常担心跟她同校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是啊是啊，我祖母说当年一个默然者大闹纽约，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有人死了。” “是啊！” 一时间，场中响起议论的嗡鸣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九身上。 纽特许是一直眼神游移，根本没发现九在场，甚至都没发现小孙儿也在场。 他有些震惊地回头看了眼蒂娜。 “或许，你的话会帮到那孩子。” 不知何时，差点没头的尼克飘到了礼堂半空，并继续道：“你知道，被孤立的感受，纽特。” 一拨谣言刚刚平复，另一边又起，虽然，这谣言始于预言家日报，但终究，没个终点。 好在人们提起的是默然者，而不是死而复生的事。 “你是一年级的吧？”西瓦尔教授艰难站起来，他的课只有到3年级才能上，所以1-2年级的学生根本没见过。 “新生们又不是没来蹭过课，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西瓦尔。”尼克说着，飘向九的方向。 它是狮院幽灵，跟九并不熟悉，但却从流言蜚语中常常听说到她。 “照我说，这孩子很正常。” 被人孤立是很恐怖的事。 而这样恐怖的事，就发生在九身上，只不过，她很享受无人打扰，也不打扰别人。 她很喜欢被孤立的感觉。 可现如今—— “我知道她很奇怪。”坐在后排的詹姆也跟着议论，“但预言家日报的那篇报道会不会太扯了？我爸说那根本不可信。” 一旁的小天狼星打趣道：“如果她是默然者，大约第一个会找我妈报仇吧。” 听着他们人云亦云。 九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如果我是默然者，就凭你们对我的态度，八成现在就把你们都变成地缚灵了。” 她对这样的针对与孤立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并不会像上次跟小天狼星挂钩那样让她抓狂。 她轻蔑一笑，撇撇嘴，“如果我是默然者，杀了你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一个即将12岁的小孩，在这里讨论杀人，这有点骇人听闻了。 “我并不觉得她是默然者。”纽特高声道：“她只是魔法觉醒的有些晚。” “但她很奇怪。”高年级学生仍带有偏见诉说着他们心中的嫌恶。 “她可以不通过魔杖施法，我亲眼见到她能让水球结冰。” “是的，我也看见了！” 一时间，礼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而蒂娜也站起身来，来到纽特身旁耳语。 最后高声道：“同学们。”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默默然的破坏力是悬浮和爆裂。”纽特说着，看向站在礼堂边缘的九，“不是冰冻。” “但她还是很奇怪。”高年级学生撇撇嘴，不再继续输出。 早在登上特快列车时，张罗杰就说过，要隐藏特殊能力，与众不同，就注定会被孤立。 此刻，九才确切感受到，这些人明知道知道她有与众不同的魔法，也要孤立她，但却不知道害怕她。 她盯着那个率先提出质疑的学生陷入踌躇。 是肆意妄为，还是安分守己。 是打击报复，还是网开一面。 她的眼神显露出魔鬼的一面，阴毒，嗜血，思索着要如何报复。 而就在这时，台上的蒂娜高声道。 “奈尔！” 知道名字。 这是在场学生没有想到的。 大家都没有提及她叫什么名字。 “奈尔，你外公外婆还好吗？有空来家里做客。”蒂娜亲切一笑，“你今天可是逃课来的？” 给个台阶。 也算是一重压制，让九找回理智。 “外公外婆很好，谢谢您惦记，逃课没有，我请了病假。”九如实回答。 “奈尔。”纽特也亲切唤了一声，“还有什么跟神奇动物相关的，想问吗？” “我想想。”九也想不出什么神奇动物，只随口道：“您见过凤凰吗？不是福克斯。” 纽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问：“是中国的凤凰对吗？有幸见过一次，只一次，非常漂亮，在昆仑，我还见过很多非常神奇的东方生物，它们也很危险。” 他说着，又补充一句：“你家长辈带我去见的，是你家的图腾。” “没编写在书里？”九随口一问。 “那是不同体系。”纽特满眼憧憬，又遗憾，却不得不承认，“你们已经有一本书了，是山与海的经书。” “山海经。” “是的。” 2个半小时的讲座接近尾声。 这可能是会让所有参加的人终生难忘。 而在校的这些学生们，也头一次发现，这个不起眼的亚洲女孩，竟有着怎样厚重的家庭背景。 讲座结束后，校工们用半分钟整理礼堂，恢复原状。 “奈尔。”蒂娜亲切呼唤，“很高兴你能入学，阿尼斯有提起过你。” “谢谢。”九难得表露出礼貌的一面，“很有趣的讲座。” 只见纽特跟尼克道：“多年过去，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变。” “孩子嘛，难免残留着天性带来的恶，一些幼稚的行为，也终究打不败时间的沉淀，等他们长大了，或许就不再会这样了。”尼克漂浮着离开礼堂。 学生们对九的存在还是有些抵触，她作为学校里唯一一张亚洲面孔，身上带着解释不清的古怪魔法，性格又孤傲。 可无论怎么抵触，他们都是没有畏惧感。 一介魔女，却并没让人产生畏惧，这大约是失败的。 由于是昨天请的病假，所以今天没去黑魔法防御课也不算逃课。 况且，斯拉格霍恩院长管理较为松懈，并不像麦格教授那么严苛。 只要各科都拿到好成绩，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这堂讲座，九还偷偷观摩了7年级的幻影显形课。 在周一下午的飞行课，九骑着扫帚飞到礼堂一侧的大窗户旁悬停，并向内张望。 那些年满17岁的学生间隔1米站好，按照要求，开始朝校外移动。 可有那么一部分，总会把局面变得恐怖焦灼，身首异处。 而除了7年级的幻影显形课，还有5年级的o.w.l考试，以及7年级的n.e.w.t考试，整个学校看起来异常忙碌。 而魁地奇球场那边，1年级新生作为备选，也参加了飞行训练。 詹姆进了狮院魁地奇队。 莱昂加入蛇院队，并且吸引了一大批女生前去围观。 这也吸引走一部分火力，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九的麻烦。 她除了要去图书馆看书，每个星期的星期日还得去麦格教授的补习班，跟没通过变形课o.w.l考试，以及待考的学生们一起，加入这堂2小时补习。 由于九的变形课成绩实在是差的离谱，她作为关系户才被麦格教授安排在这一组里。 九很难把一根针想象成一根火柴。 物质间的转变在她曾经的世界里，凭她是完全不能办到的。 她没有隔空取物的能耐，但拥有隔空取物能耐的魔王父君，根本用不着把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东西，那几乎是翻手就能拿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而变形课的技能，纯靠强大的念力，与坚定的信心。 即使九能把针想象成火柴，也不能把一张桌子想象成一头猪。 第24章 大人们 霍格沃茨的期末考持续了整整1个星期。 从1年到7年，从上午考到下午。 1年级就只有7门课，1天考1科，上午笔试，下午实践。 其余的时间，学生们自由分配。 九的成绩有些偏科较为严重，魔咒、黑魔法防御能得到o甚至o+。 魔药能拿到e。 草药、魔法史、天文、变形只能拿到a。 不过好在，都及格了。 放假前最后一天，九站在入口厅，看着四个学院的沙漏，学院杯代表每个学院1到7年级这个整体，并不是单1个年级的荣誉。 狮院跟蛇院看不出差别，鹰院跟獾院根本没到竞争线。 年终宴会，学生们都很兴奋，不单单是明天迎来假期，还有学院杯。 这一年，蛇院以5分的劣势，输给了狮院。 斯内普跟詹姆的那一架，被扣得太狠了，跟斯内普为伍的埃弗里和罗齐尔约束力跟学习能力，和小天狼星和卢平根本没法比。 那4个崽种做不到不惹事，也做不到好好学习。 就连卢修斯在被九教训后，都能做到规避问题以至于无视。 但那穆尔塞伯、罗齐尔、埃弗里、威尔克斯却是越挫越勇，一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手欠，嘴贱，又没什么能耐的男孩。 整个1年级，就只有斯内普、莱昂、九跟劳拉在学习方面，强撑着能从教授手里抠出点分数。 但每位教授似乎都很吝啬，只从1到3分这个区间加，哪怕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作为蛇院的院长，也没有徇私，每次只加2分。 另外几乎没有因为回答问题，或是帮助同学，而获得50分奖励的特殊待遇。 但减分，却很是豪迈，5分起步，最高50分。 穆尔塞伯跟罗齐尔被扣分最多。 这导致年终宴会结束后，回到休息室时，他俩被高年级级长轮番批斗。 放假这天一早，不同于大部分同学，九是自己推着行李箱来到对着入口厅的石桥上，在那里等着张夫人来接。 张家太小心了，他们害怕魔法界的传言，说伏地魔要找的孩子，就是自家外孙女。 去年发生在女儿女婿身上的事，让二老成了惊弓之鸟，所以绝不会让外孙女脱离保护的圈子。 “看来你以后都不乘坐列车上学了。”麦格教授朝这边大步走过来，“这一年过得真快。” 九坐在行李箱上，看了眼渐渐空下来的学校，大太阳有些晒，可张夫人还没来。 “我能到礼堂等着吗？”她昂头看着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神情有些轻松，“我可没让你在这儿等着，不过你是给了你外婆再进霍格沃茨的机会，来吧。” 回到礼堂，这里变得清净许多。 只有少数几个校工跟费尔奇还在，大部分教授都已经离开了，或许家养小精灵还在，但它们始终没有现身。 “噢！米勒娃，今年假期你有出游的打算吗？”斯拉格霍恩教授拽着行李箱站在礼堂门口，但因为角度问题，还没看到坐在里侧的九。 “哦，当然，但还有件事没办，这大约是你学院的事。”麦格教授挪了一下，露出坐在里侧的九，“等我把她送走就去了。” “噢，奈尔？”斯拉格霍恩教授把行李留在礼堂门口，并走进来，“已经发车了不是吗？” “她外婆来接。” “噢，罗莎的女儿。”斯拉格霍恩教授神情有些哀伤，看着九，“你妈妈可是鼻涕虫俱乐部一员，魔药学的很好，八成你没遗传到。” “我得了e。”九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满意的。 “你妈妈得了o。” 一旁的麦格教授也露出惋惜的表情对九说：“你妈妈各科成绩都很好，全优毕业，顺利考进傲罗，你大约是遗传你父亲。” 斯拉格霍恩教授接话道：“我认得埃文，言行举止颇有教养，是个十分聪明优秀的人。”他把教养这个词咬得很重，又匆匆看了眼九，也不好意思直言批评，“大约你也没遗传到。” 在没礼貌跟不友善这点，九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排第一了。 也正因如此，人缘才会那么差，相处一年，同寝除了劳拉，其余人都没跟她说过话。 这么不受待见，也是全校独一份。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别有深意地瞥向坐在一旁的九，“闭而不语练得还算熟练吗？” 这话，让九有些心虚，难道麦格教授知道？ 可怎么知道的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笑，又迈出礼堂大门，“她没用过几次，我看她用剃头咒还挺熟练的，别太较真米勒娃，小奈尔，好好享受假期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九有些震惊，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用过剃头咒的？ “确实。”麦格教授说：“如果要扣分，斯莱特林肯定是负数了，好在你的行为没被别的学院的级长发现。” 九有些吃惊地指向已经走远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怎么知道？” “当你教训卢修斯的时候，他那时刚想从办公室出来，就听见了，不然你以为卢修斯在回礼堂的时候，头发是怎么长出来的？多种恶咒并用，会阻碍反向施法的补救时效，你们院长给了他一点生发药水，不然他一个星期也长不出头发。” 麦格教授难得露出十分和蔼的神情继续道：“你们院长可给你收拾了烂摊子，还有你给费尔奇施锁腿咒的时候。” 这点，九倒是没有奇怪，毕竟她趴门缝，想听听幻影显形课讲了些什么，费尔奇就在旁边唠唠叨叨，说要告状，控诉她的偷窃行为。 把她唠叨烦了，就反手一个闭而不语加锁腿咒把费尔奇定在原地。 这事好些没课的同学都看见了。 其中还有几位级长。 但那些级长因为也不喜欢费尔奇，所以就集体无视。 “伯莎·乔金斯跑到我这里告状，那孩子就喜欢告状。”麦格教授笑着摇摇头，“我一面应付她，一面拖着时间，寻思这幻影显形课结束，你大约能给费尔奇解除咒语，所以就没抓你个现行。” 听到这儿，九瞬间哑然，原来，大人们都知道。 “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会学习幻影显形，你虽然有天赋，但——”麦格教授说着，神气地瞥了她一眼，“现在的你肯定学不会。” “至于旁听讲座的事，其实除了你，还有别人也去了，每年的那一天，都会有低年级学生偷听，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即使你向你们院长请假去看，我想霍拉斯也会同意的。” 原来…… 九耷拉着脑袋，莫名生出一丝懊恼，为自作聪明感到羞耻。 魔鬼之子，也渐渐融入凡间。 她有了更多情绪的表达，以及更多感受。 活得更像个小孩子，也更像个‘人’。 “你们院长别看有时候像是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有跟他念叨过一次你给同学施恶咒的事，他说要是扣成负分，今年他就要撂挑子走人。” 有那么一瞬间，九有种关系户真好的感觉，靠山很硬。 第25章 暑假 由于张夫人要给大闺女带孩子太忙了，张先生又远行拜访老友不在家。 所以—— 是张罗杰趁着午休的空档过来接的。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张罗杰摘下帽子朝麦格教授微微颔首，“耽误您休假的时间了。” “也没耽误多久。”麦格教授亲切地朝九一比划，“好了去吧，你外婆年纪大了，别让她太操心。” “我尽量。”九耸耸肩，“祝您假期愉快。” 张罗杰有一个自制的去哪儿都行的门钥匙，就是他带着的怀表，每一格代表一个区域，当时针分针定格在想去的区域后，秒针倒数，然后完成远距离穿行。 这次，照旧落脚在石崖边的卡恩庄园。 “你祖父家仍是不愿意你过去。”张罗杰没有放下怀表，“他们大约是想你全科成绩拿到优秀后，才肯承认你的存在，一群死脑筋。” 他朝前推了下九，并看着怀表，“我可没有暑假，我连午饭都没吃呢，缪缪过来了，你跟它进去吧。” “你不进来吃饭？” “我打算给你找个舅妈呢。” “哈……” 九看着张罗杰脸上洋溢起的幸福，顿觉有点恶心，“是找到能忍受龙肉鞑靼的女人了？” “早戒了。”秒针倒数结束，张罗杰嬉笑的脸在抽象旋转后，消失在原地。 “奈尔小姐~！” 缪缪穿着用旧窗帘新做的小裙子跑出来，帮着她推行李箱。 九把猫头鹰笼子打开，让小仓鸮出来活动活动。 缪缪欢喜地拽着行李箱，“麦琳娜小姐还有两天才放假。” “她仍是不能带魔杖出校对吧。” “大约是的。” “那我就赢了——” 一整个暑假，九都在这里度过。 跟麦琳娜斗斗嘴，并且单方面比划比划。 更多时间，是赶暑假作业，以及偷学麦琳娜的学习笔记。 伊法魔尼教的跟霍格沃茨差不多，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毕竟是高年级，九看着也感兴趣。 只不过麦琳娜会在一旁发出小孩子一样的攀比和嘲讽。 但好在，即使是这样的嘲讽，也是友善的，跟学校里那群小屁孩不同。 麦琳娜还是把她当表妹。 临近开学，张夫人还要照顾小外孙女就没时间带着九去买学习用具，张珍妮又实在不喜欢九，所以就由张罗杰全权代理。 只不过张罗杰没把带她买学习用具当回事儿，而是把她当成个——灯泡。 当九随着张罗杰落脚在破釜酒吧时，那里还等候着一个亚洲面孔的女人。 圆脸，大眼，看起来也就30来岁的样子，眼神不太友善，十分严肃谨慎。 “我介绍一下。”张罗杰摩挲两下手掌，比了下两人，“刘奥拉，我女朋友；奈尔·金，我外甥女。” “你好。”刘奥拉友善一笑，伸手打算握手。 但九却没有抬手。 虽然魔鬼之子即将融入凡尘，但她仍是没礼貌跟不友善的。 “赶紧给我买完了，也不耽误你们约会。”九穿着带有斯莱特林院徽的斗篷，双臂交叠，高傲地朝着破釜酒吧后门走去。 只听张罗杰在后头跟刘奥拉道歉，“抱歉抱歉，这孩子脑子有病，跟谁都这样。” 整个1年级，九只长高了1公分，现在150，距离她原本身高还差14公分，所以这年的院服还能继续穿。 她要买的，是2年级必修课的书，以及墨水还有笔记本。 至于羽毛笔—— 卡恩老爷子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收藏了各种魔法世界跟麻瓜世界的书，多是人物传记，小说一类，少有几本咒语书。 九跟麦琳娜假期赶作业，都在书房里。 卡恩老爷子的书架最顶上有一个格子里装着一排非常精美的羽毛笔。 他说不让乱动。 可有九跟麦凯恩在，怎么可能不动。 在一排米白色羽毛笔中，唯有那么2支的羽毛是带颜色的。 一支艳丽粉，一支酸橙绿。 “我要这支。”麦琳娜指着那支粉色的，“你是绿院的，所以陪绿色。” “我是蛇院的就更应该配粉色。” 而就在她俩抢夺羽毛笔的间隙，卡恩老爷子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站在门口说。 “谁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羽毛，粉红色的那支就给谁。” 此话一出，麦琳娜赶忙举手。 这是乖孩子回答问题的最显着的特征。 而九呢—— 嘴快。 “恶婆鸟的羽毛。” “对，给奈尔吧。” “祖父！”麦琳娜一脸震惊，赖赖唧唧央求，“我先举手的。” “我又没让你举手。”卡恩老爷子说着走上前来，细细看过那两支羽毛，“这可不是买的，是我老友送的，没关系麦琳娜，酸橙绿色也好看，跟你的普克奇徽章很配。” 卡恩老爷子把粉红色那支递给奈尔，“你怎么知道是恶婆鸟？你应该还没上神奇动物课。” “书上看到过。”九指了下书架上一本《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书。 “当年我那老友饲养一屋子恶婆鸟，都施了无声无息咒，如果这玩意不张嘴叫，还是挺有观赏价值的，毕竟很漂亮。” “我那老友还办理一张饲养许可证——” 听着卡恩老爷子絮叨曾经，九倒是没有半点不耐烦，她喜欢听那些有年代感的故事。 整整一个暑假，在听故事、写作业、跟麦琳娜的小吵小闹中度过，过得要比在学校还顺心。 但学还是要上的。 当张罗杰带她落地在那段石桥尽头时，她放飞了小仓鸮。 “其实我连猫头鹰都不用带。”九看着那只朝猫头鹰棚屋飞去的小仓鸮，“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带。” “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给家里来封信。”张罗杰站在石桥边上望了眼悬崖楼梯方向，那边吵吵闹闹，是新生们来了，“快去吧，虽然你未必照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交点朋友。” 他说着扒拉一下九的小脑袋，“像你这么不合群的小孩还真是少见。” 通过幻影显形上学的学生并不多，但踩着点上学的，也就她一个。 当她拽着行李箱拿着空鸟笼来到入口庭院时，刚好碰见海格领着一年级新生们从悬崖楼梯上来。 “噢，奈尔，我还以为你早就进去了。”海格站在新生堆儿里，准备敲门，“暑假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 大门敲响，麦格教授带着仪式感开门，但迎面就看见九拽着行李箱站在那里。 “这个点过来是吃过晚饭了。”麦格教授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说着，让出门口的位置让她进去，“快点把行李放好，然后入座，给新生们做个表率，你都已经是个2年级学姐了。” 九摆出无所畏惧的模样转身，对着站在台阶上的新生高傲道：“我是你们表率！” 话音刚落，就被麦格教授捶了一下，“快点进去吧。” 整1年的人间生活，让这个魔鬼之子沾染了些烟火气。 看起来更加真实，有喜有怒。 不过她看起来仍是没礼貌跟不友善的。 由于不知道新口令，她废了好大劲儿，才找到血人巴罗打听到口令，当她从地下上来时，新生早已开始分院。 蛇院这边，有3张陌生面孔的小孩紧挨着莱昂坐下。 而长桌的另一边，是埃弗里，奈尔的爸妈抓了他爸爸关进阿兹卡班，奈尔的爸妈又因为食死徒的报复而死。 所以他俩属于仇家，自然相互看不上。 自然不会坐在埃弗里身边。 没位置，劳拉也没给她留，她只得跟新生抢位置了。 “起开。” 九扒拉着一个紧挨着莱昂坐下的新生的肩膀。 那新生悻悻挪了个位置。 而莱昂见状也给她让出位置，往旁边挪了挪，“我以为你要明天才来呢。” “那可是让你失望了。”九坐下后，瞄了眼旁边的新生，其中一个一头黑发，脸蛋十分圆润，此刻正神情高傲地打量自己，那眼神像是在挑选一件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商品。 莱昂见状用手挡住嘴，小声问：“你猜他是谁？” “谁？我还得认的？” “小天狼星的弟弟。” “雷古勒斯？” “正是。” “原来是今年入学。”九用同样高傲的眼神打量对方，最后嫌弃地撇撇嘴，“一般般，没他哥好看。” 这话她可没小声说，在分院帽沉思判断的间隙，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附近的人都能听见。 只见雷古勒斯耷拉着脸，不悦道：“你长得也一般，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你，冠以布莱克的姓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誉，我哥的想法已经让我妈很失望了，不过好在，还有我。” 第26章 换盆 这一番话说得郑重其事。 让原本已经淡去的流言再次浮现。 可今年，九却不想再让莱昂出面平息。 既然她的身份并不低调，她也没必要再隐匿世间了。 “咦——”她嫌弃着撇着嘴，“近亲结婚限制了你的智力和判断能力吗？显然，你们家那点优秀基因都遗传给你哥了，为你的残疾感到惋惜。” “抱歉，你说什么？”雷古勒斯一脸难以置信。 而九夸张地张着嘴，一字一顿，清清楚楚道：“抱歉，我不知道，近亲结婚，还限制了，你的，听力，我这么说，你能听清楚吗？” 如此嘲讽，她恶劣的一面，在这所学院被放飞了。 但她的这种技能终究是被动的。 见那孩子气得脖子脸通红，九挺直后背，高傲蔑视对方，言语冷淡，“还用我重复一遍吗？” 一局落定，不再激化矛盾。 也不知布莱克夫妇怎么给小儿子洗的脑，总之，他是坚信不疑张家攀附布莱克家。 而他是背负着使命，认为九在毕业后，肯定会嫁给他。 “要我替你解围吗？”莱昂保持绅士微笑，眼神满是调侃。 “我觉得我可以用我的方式。” 九确实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的，所以现在就只是吃个薯条，走个过场。 莱昂轻声道：“选个适用的方法，不然，我会阻拦的。” 这话说得还有余地，不再像当初那样针对。 看着莱昂的侧颜，九有种预感，这人的鱼塘会在7年级时达到峰值，18岁的莱昂，颜值是惊为天人。 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学生们才算真正放松下来，说话声在这个密闭空间里聚拢，显得瓮声瓮气。 九很少在休息室待着，她没有朋友，也不招人待见。 所以回来后就打算直接回寝室了。 但却听到休息室里，卢修斯跟纳西莎他们对着雷古勒斯说会关照他的话。 而雷古勒斯却在礼貌回复后，又加了一句。 “我也会好好照顾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 休息室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默契回头，看向打算迈进女生寝室走廊的九。 “我母亲已经同意他们家的请求，但为了更好的传宗接代，我母亲选择了我，而不是我哥哥来完成纯血的延续。” 雷古勒斯骄傲地说着，一副小少爷的模样，望向人群之外的九，“你也不用害羞，这是事实。” 如果某一天孩子突然不愿意上学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九从没觉得上学是一件让她这么苦恼的事。 当她转过身来时，劳拉识趣地撤开两步。 而人群也识时务地闪到两侧。 只听人群中不知谁小声说了句，“要开始了吗？” 可当九重新审视这个只有11岁的小孩时，计较，显得那么幼稚。 她只冷漠地白了对方一眼，然后径直离开休息室。 而人群中，传来了不解、鄙夷以及对没看上热闹的抱怨。 这消息不单单在学校里传，甚至传得更远。 当那只面相凶恶的红眼大雕鸮飞进礼堂时。 九不知道这次伏地魔又要传什么话。 【亲爱的魔女，很高兴您已升入2年级，与布莱克家联姻是很明智的选择，很高兴您的外公能有这样的觉悟，听贝拉说，她的这个表弟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身上有很多优点，肯定会跟您和睦相处，在这里诚挚祝愿您2年级的校园生活是丰富而愉悦的，另外，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之一，真是有趣的相遇。】 最后一个字看完，信再次燃尽消失在她手里，连灰都不剩。 “谁寄来的？”劳拉好奇问。 “一个老朋友。” 九对于伏地魔知道谣言的事并不意外，反倒是最后一句。 这个其中之一，是谁呢？ 是神明还是魔鬼？ 但无论是谁，都没有直接杀了他。 那——又会不会协助他呢？ “第一节什么课来着？”九漫不经心问。 “草药课。” 当他们穿过操场来到温室时，斯普劳特教授还没来。 “咱们还在1号温室吗？”獾院的学生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又拽了拽门把手，是上锁的。 跟1年级分组相同，2年级没了飞行课，蛇狮两院，就只有在魔药课上才能碰面，其余课的分配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咱们的课好像没有1年级时那么密集了。”劳拉看着课表。 这节草药课是大课，9点开始，10点结束，之后有1个小时零10分钟的休息，11点10分上变形课，小课30分钟。 然后下午——没课。 但半夜11点有节天文课。 “等不用学草药课和魔法史的时候，可能会更宽松。”九对着两节课不感兴趣，她问过张夫人，说是在6年级后可以不选这两节课。 但当时有跟张夫人讨论过以后要做什么工作。 全家人全票否决了傲罗。 由于二女儿意外去世的关系，他们不想外孙女再成为傲罗，甚至想她远离魔法部。 可—— 越不让干什么，她就越想干什么。 叛逆的，想不出别的可以挑战的职业。 “哦，孩子们，来的挺早的。”斯普劳特教授把满是泥巴的手抹在围裙上，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3号温室的门。 “早上好，斯普劳特教授。” 孩子们亲切打招呼，但全都是獾院学生，蛇院除了莱昂，根本没人表现出亲切感。 “今天带着你们实践一把。”斯普劳特教授说着，指了指凳子上放着的耳套，“今天要给曼德拉草换盆，现在谁能告诉我曼德拉草有什么特征。” 可能是这届学生聪明的太多。 以至于过半数都举手了。 九环顾一圈，就连斯内普都举着手。 蛇院除了那4个崽种，就连劳拉都举起了手。 九瞧着形势不对，犹豫着也举起了手，不然大家可能会把她跟那4个崽种的智商划等号。 虽然，她对草药课不感兴趣，甚至根本没看草药课的书。 然而心虚的学生是最容易被叫的。 “奈尔·金。” 举起来的手，僵在半空，她磕磕巴巴回答着。 “曼德拉草，强效恢复剂？能把变形的人和中魔咒的人恢复？” 她仅有的记忆都是以疑问句收尾，毕竟草药学书上写得更详细。 “很对，曼德拉草是大多数解药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它也很危险，能告诉我为什么危险吗？” 九本以为问一句就完了，下句再问别人，可不料斯普劳特教授还看着自己。 “额，曼德拉草根的哭声会使人昏厥。” “很好，斯莱特林加2分。” 是了，无论怎样，教授们都不会给学生加超过3分，更别提，一次加上10分20分的。 “过来，都拿一个耳套。” 课上的耳套，就像那顶分院帽，好像从来没清洗过，也没坏过。 看起来很旧，九不想挤过去拿，也惯会指使人，就让劳拉给她代拿一个。 斯普劳特教授先把要领讲了一遍，说让大家戴上耳套，看到打手势后再摘下来。 她从一个盆里提溜出一个肥滚滚的婴儿，那东西张着嘴吱哇乱叫，树根一样的手在胡乱挥动。 跟拔萝卜一样拔出来，再栽到另一个更大一点的盆里，填土，完成。 当她打手势后，学生们摘下耳套。 “好了，4人一组，开始换盆吧。” 4人一组都能让九跟劳拉寡出去。 没人愿意跟她一组，不过好在一起上课的是獾院。 阿尼斯好心，邀请她俩过去，同组还有1个獾院女生，但那个女生很不情愿跟九一组。 “戴好耳套了吗？我要开始了。”阿尼斯说着充当主力，把曼德拉草根拔出来，似乎一点都不怕，甚至展现出了别样的热情，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感兴趣。 整个3号温室，共有130多盆曼德拉草。 且只能把这东西拔出来，不能用铲，怕铲坏根茎，也不能用手刨土，怕被那丑娃娃咬到。 而这东西又很不情愿从土里出来。 所以换盆，非常费事。 但再费事，也是其余3个的活。 九连手都没伸。 始终带着耳套，站在一旁，盯着那一盆盆丑娃娃拔出、栽种、掩埋。 第27章 天文课 不想实践，她走出3号温室，站在过道里，透过玻璃看着温室内手忙脚乱的场景。 “为什么要换盆呢？”她很是不解。 “因为根茎在增长，原本的盆小了。”斯普劳特教授诧异又嫌弃地瞥着她，“你怎么不进去？”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种在大盆里？”九负手而立，看着温室里，就连莱昂都累出一脑门的汗，校服上都粘了土。 “有些植物不能一开始就种在大盆里，它需要一个局限的环境才能——”斯普劳特教授如此解释着，可抬眼看去，九竟然丝毫都没听进去，只顾着东看西看。 斯普劳特教授不大乐意，相处一年，也知道九是个什么品行的孩子，事事不参与，笔记全靠抄，但笔试成绩却很优秀，可实践起来，却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九的草药课成绩，始终都踩在及格线上。 “你要是不参与，这可是会在期末考核中减分的。”斯普劳特教授郑重警告。 “如果我所有科目都及格了，笔试也过了，可单单您不给我及格，那我想，问题应该不在我。”九始终是没礼貌跟不友善，还带着点高傲，她不喜欢的事，谁也强迫不来。 斯普劳特教授看着九的脸，顿觉无药可救，便翻了个白眼，摇摇头，“6年级的课上，我想不用再见到你了。” “那就礼堂见吧，很遗憾，在我毕业前，您都会看见我。”九看着这个矮胖的女巫，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分到獾院，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场景，院长大约会被自己气死吧。 从草药课下课，学生们翻了一身泥巴，累出一身汗，都回去洗澡了。 而九悠哉的享受着没有劳拉跟着的单人时光。 白天再有一节变形课。 而2年级的天文课改为周一，晚上11点到11点50，在天文塔楼。 1年级的天文课简直是从混沌到清醒，再到精神亢奋，再到昏昏睡去的过程。 每次睡得半梦半醒间都要迷迷糊糊，带着望远镜，跟着劳拉前往天文塔，然后夜观天象，彻底精神，然后再回来，昏昏睡去。 搞得她总觉得天文课是一场梦，他们在梦游中度过的。 而2年级开学第一天，就碰上了天文课。 当她被劳拉摇醒时，已经晚上10点35了。 她刚睡着半个小时。 迷迷糊糊起来，背着装有课本和望远镜、星象图的包，跟着大家爬上地面。 临出门时，好多学生都还穿着睡衣。 九也是在睡衣外罩了个斗篷，哈切连天，朝天文塔方向走。 这里除了观测台，还有教室。 并且，天文学教授可不止一位。 九见过有3位天文学系的教授住在天文塔里。 教他们的，是一个名叫倪克斯的女巫，一头乌黑笔直的长发，齐刘海，一双像猫头鹰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她肤色很白，很瘦，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像是住在塔楼里的吸血鬼。 她长得很美，但性格——爱演，言行很是夸张，一点也不稳重，且不接受学生们的反驳，笃定木卫二上覆盖着的就是冰雪。 为了不在天文课上给蛇院丢分，九在反驳过一次，并被扣了10分后，就不再搭理这位神经兮兮的天文学教授了。 她盼着这课能够换一位教授，不然等6年级时，说不定会放弃这门课。 而傲罗需要5张n.e.w.t优秀证书。 魔咒、魔药、变形、黑魔法。 如果算上天文课，就是5个，再算上保护神奇动物课就是6个了，再排满一点，就算上算数占卜课，或是占卜。 想到这儿，她又打了个哈气。 跟着劳拉爬上天文塔楼。 只见前面的学生站在天文课2号教室门口簇拥在一块欢呼一片。 看着她们犯花痴，九疑惑着前后看看，莱昂还没上来呢。 “也许是新来的那位天文系教授。”劳拉说着站在旋转楼梯旁，“昨天只听高年级学姐们说新来了一位天文系教授，男的，没出现在礼堂，听说因为丢三落四，他的望月镜跟望远镜不知放在哪里，把教职工宿舍翻烂了也没找到，所以昨天紧急出去买的。” “现在天文系多少人？” “5个了。” “新教授叫什么？” “以太，都叫他以太教授。” 来到2号教室，一个满头金卷发的男人就站在讲台上跟大家打招呼。 有那么一瞬，九觉得莱昂有对手了，如果是18岁的莱昂或许能跟这位以太教授拼一拼。 但现如今莱昂才12岁，还稚嫩的很。 而这些花痴学生，也很容易移情别恋。 “你的地位不保啊。”九手肘?了下莱昂，调侃一笑。 莱昂有那么点小自负，从不把其余帅哥放在眼里，此刻高傲地撇着嘴，斜眼看着没怎么长高的九，“在你心里，我的地位有动摇吗？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小迷妹。” “你的认知出现偏差，记忆错乱了吧。”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就找座位坐好。 不过这位教授帅是帅，但莱昂若是在这个年纪，肯定比他还有魅力。 九心下默默肯定，却从不表露自己是个颜控。 可长相归长相，课归课。 以太教授虽然有着天使般的容颜，但却是用脑子换的。 讲课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凡在念书途中，延展出什么话题，基本上就讲不回原本的课了。 整整50分钟，都在跑题中度过。 不过好在，他讲的故事也跟天文相关，且并非片面的讲述巫师对宇宙的看法，而是结合了麻瓜的宇宙观，毕竟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里还有个太空厅和时间厅。 这都是很玄乎的东西，是麻瓜再怎么探索也无法触及的部分。 而天文系这些教授们的研究方向，恰恰与这相关。 “所以星河的浩瀚需要我们去探索，去发现。” 23点50分，以太教授还要继续讲故事，前排的女生们花痴的用手托着脸，听得如痴如醉。 而后排的男生们哈切连天，敲着桌板，“教授，该下课了。” 出奇的是，就连一向温柔谦和的莱昂，这次也一改往日作风，板着脸说该下课了。 以太教授看了眼手表，慌忙整理讲台上还没打开几页的书本以及摆在一旁的望远镜，可他毛手毛脚的，散架的教科书越整越乱，最后连望远镜都险些推倒。 “好了，好的同学们，咱们下节课再见，下课了，回去做个好梦。” 他忙乱中佯装淡定，理了下蓬松微卷的头发，保持着傻瓜式的笑容。 他并不骄傲自负，且性格特别随和，手忙脚乱的样子看起来傻乎乎的可爱，深得女生欢心。 这堂课，极其难得地让蛇鹰两院的女生们达成共识。 她们觉得庆幸这位教授教的是天文，而不是保质期只有1年的黑魔法防御课。 而在九看来，多一堂课，就多了一份n.w.e.t资格证，距离傲罗的路，又近一些。 升入2年级，该幼稚的人，是一点都没有成熟起来。 斯内普仍旧跟詹姆各种斗法，而莉莉都快被他俩烦死了，她讨厌斯内普跟着埃弗里他们混，也讨厌詹姆自大的恶作剧。 九的理念是要么当一个旁观者，要么当一个始作俑者。 “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莉莉身边，不被她讨厌的话，就离埃弗里他们远点。” 图书馆内，九跟斯内普同一排的不同方向，背对着。 来图书馆这种地方，斯内普总是形单影只，没了那4个崽种的相伴。 在一旁整理笔记的劳拉微微偏头，看了眼九，又回头看了眼已经停笔的斯内普。 斯内普显然听到了这话，却很不识好歹。 “不用你管。” “说得像谁乐意管你一样。”九啧了一声，粉红色的恶婆鸟羽毛笔抖动，她还在写宾斯教授留下的作业，中世纪欧洲巫师会议论文，三英尺。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你有选择不同，结果会不会也不一样。”九说着，并不看对方，继续道：“探探缘分的深浅，看看命运的转折，这些都是喜闻乐见的。” 当然这话，对于只有12岁的斯内普来说，过于深奥。 晚上7点05分，图书馆还算安静，能在这个区学习的，多半都是被三英尺的论文所困。 九把字写得大大的，美其名曰，为了宾斯教授的视力着想，几乎每页不超过20行，拼一拼，差不多也够3英尺了。 倒是劳拉，工工整整认认真真的写，现如今，也才写了2英寸。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斯内普那边的羽毛笔继续沙沙作响，明显也在赶作业，但他是优秀学生，魔法史自然听得比九要认真。 “我又有什么可管的，只不过是奉劝你一句，如果一意孤行，最后，莉莉会跟你形如陌路。”九摘抄着资料，又瞄了眼劳拉的笔记，最后漫不经心道：“信不信由你，继续一意孤行，你将什么也得不到，甚至，失去更多，好自为之。” 斯内普不再说话，羽毛笔的声音没有停下，不知道这话他听没听见去。 魔鬼之子开始做神明的工作，开导众生，劝人行善，想想都觉得可笑。 但落入凡尘的魔女，曾经，也自凡尘中来。 第28章 在学霸中艰难求生 3英尺。 宾斯教授拿着尺子一个一个比对。 他是个很古板死脑筋的人。 他所认定的事，9头牛也拉不回来，且他不愿意分享任何跟教学无关的事，即使学生们想听听学校里的奇闻怪事，他也只是耷拉着脸打断，再问，就直接发火。 学生们不喜欢的大人排行，费尔奇占第1，宾斯教授就是第2，然后还有平斯夫人。 一个苛刻古板暴躁的女人。 九在1年级时，亲眼看着平斯夫人用羽毛掸子把罗齐尔轰出图书馆，自那之后，罗齐尔再没来过。 而每次九在借阅跟咒语相关的书时，平斯夫人打量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毒蛇，嫌恶又带着一丝惧意。 九想，这肯定跟学生们讨论的谣言相关，要么是雷古勒斯带来的谣言，要么是关于默然者的。 而他们更忌讳九携带的东方魔法。 “为什么要借这本？”平斯夫人看着那本《十八世纪魔咒选》，“你才是个2年级学生。” 那双从褶皱眼皮里猛地睁开的三角眼，像打量贼一样，打量着九以及旁边的劳拉。 九去借书不是一次两次了，且她的为人，满校师生都清楚。 “登你的记，哪儿那么多废话呢。”九冷着脸，她向来没礼貌，都不等平斯夫人把书名登记完，就抽回去揣到书包里，径直离开。 完全不顾及身后平斯夫人歇斯底里的咒骂。 “图书馆不欢迎你！” “这个该死的斯莱特林学生！别想再进图书馆的门！” “你就是想窃取霍格沃茨的魔法！你个东方佬！” 这一年，整个学校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东方面孔，她不受欢迎的另一大因素，就是因为这些巫师们畏惧另一套魔法体系，在东方不同国家有不同国家的魔法体系，只不过这其中一部分魔法部与西方苟同了而已。 九站在图书馆门口，冷冷地看着站在咨询台后的平斯夫人，只一个抬手，都没用魔杖，平斯夫人桌上的咖啡壶瞬间扬起来，洒了一裙子，也洒了一桌面，溅湿了几本书。 不许学生们带吃的，她自己的咖啡壶里，倒是装着酒。 “我要向霍拉斯教授告状！你个恶毒的小崽子！” 再怎么叫嚣，也推不翻这个关系户，更何况——奈尔的外婆张楠，还是霍格沃茨董事会的12巫之一。 也正因如此，九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会那么拽了。 2年级虽然跟1年级一样，大课小课数量相同，但总觉得比1年级要宽松。 周三这天一个上午没课，下午有1节魔法史的大课，讲得是1289年国际巫师大会的事。 下午第1节课，总归是不清醒的，九迷迷糊糊间甚至还做了个梦，跟宾斯教授所讲的内容吻合，像是宾斯教授的声音在延续她的梦境一样。 无边黑暗中，摆着一张圆桌，各方代表阴沉着脸环绕而坐。 直至宾斯教授干巴巴低沉的声音结束，九才从梦境里走出来。 而劳拉眼神略显哀怨地看着她。 “你这科，不会挂了吧？” 九伸了个懒腰，收拾书本，“有你呢，我怕啥。” 这届的优秀学生有很多，詹姆、小天狼星、卢平、斯内普、莉莉、莱昂、劳拉、阿尼斯都在其列。 可偏偏，九偏科太严重。 就像劳拉担心的那样，期末成绩出来时，魔法史，她也确实挂了。 d。 很差。 魔咒、黑魔法防御、变形课，她拿到o，优秀，甚至o+。 魔药课照旧拿e，良好。 草药课a，及格。 “比去年还不如。”麦格教授拿着九的成绩单，从那副眼镜上方，瞥了九一眼。 一个蛇院的学生，因为魔法史没及格，而在狮院院长办公室挨训，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彼时，卢平站在门口敲敲门，他拿着狮院变形课作业，看到九在办公室先是愣了一下，甚至回看一眼门牌。 “进来吧，莱姆斯。”麦格教授把九的成绩单，以及魔法史卷子重重撂在一旁，“看看你的答案，没有一个事件的日期和人名能对得上。” 如果因为某科成绩不好挨训，那应该是各自学院院长的工作，可偏偏，九像是狮院的编外人员一样，总是出入狮院院长办公室。 “这是变形课作业，教授。”卢平可比詹姆他们乖多了，个子比九高一个头，瘦瘦的，脸色苍白，像是营养不良，眉眼里胆怯中带着点温柔，看起来总是安安静静的。 他对九不怎么反感，也没有抵触，是劫盗者里最友好的一个。 “谢谢莱姆斯，把这个带回去，这是暑假作业。”麦格教授说着，把一沓纸递过去，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暑假作业的题目，多数都是论文。 “给2年级另外两所学院也送过去，至于斯莱特林的——”麦格教授说着，看了眼九，“你发下去。” “好的，教授。”卢平接过作业，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九。 “你俩出去吧。”麦格教授再次拿起九的魔法史卷子，“奈尔，这卷子我会给你外婆寄过去的。” “来年能不选魔法史课吗？”九做着最后一次挣扎。 “6年级才能选择，你总得把基础学扎实吧，别人问你魔法起源时，你都答不上来。” “谁会问我？” “我就是打个比喻。” “不恰当。” “你小表妹以后问你呢。” “让她问她妈去吧。”九是一句一顶，嘴上不让份，且比头年更加肆无忌惮。 麦格教授板着脸，眯着眼看她，“看来我得让宾斯教授多给你留点作业，代笔可是小偷的行为，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做对吧。” 一听作业变多，九立马说了软话，“就不能，就不能，忽略这门课吗？反正我也不打算拿到魔法史的n.e.w.t。” 而就在这时，7年级的毕业生们陆续来到门口，等着进来。 麦格教授见状，对面前两人挥挥手，“不能，出去。” 九看了眼手里的作业清单，就只有10份。 麦格教授匆匆看她一眼，匆忙道：“你的那份会直接寄给你外婆，特别关照——每一科，开学后选修哪门课的事，等你外婆意见，开学前，她会给我答复，好了你出去吧。” 毕业生们已经陆续进来，麦格教授开始祝贺他们，并起身迎他们去沙发那边。 顺带把九跟卢平推出办公室，之后重重把门关上。 九跟卢平站在门口，相互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额。”卢平支吾一下，“魔法史，只要记住时间、事件、人物、地点，这要比魔药课容易，跟你一起的女孩，魔法史就拿了o，满分，你不是常抄她笔记嘛。” “是的。”九捏着变形课暑假作业清单，细细看了看，那上面标注每篇论文都不少于4英尺。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抄了，但抄串行了。” 想起原由，九只觉得无奈。 今年的魔法史课笔记，九是全攒着一天抄完的，期末考试前三天，临时抱佛脚。 可她一看到魔法史就想睡觉，迷迷糊糊间就抄串行了，然后按照串行的内容背，就在3天后的考试中，得了个d。 “这是个意外。” 她极力否认，“如果不抄串，我还是可以及格的。” 卢平在一旁赞成地点点头。 “你今年也不做列车回去？” “嗯，小舅舅来接我。” “回你外婆家？” “不，估计还得出国。”她说着看了眼卢平，“你好朋友的家长，可真是让人头疼。” 卢平尴尬一笑，没再接话。 由于劳拉家里有事，所以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就被家长接走了，连年终宴会都没参加。 这也让九第一次使用小仓鸮这个传输工具。 把暑假作业打包好，挂在小仓鸮的脚上。 “给劳拉，我不知道地址，你知道吧，听说你们能不通过地址找到收件人。” 九看着包裹，寻思，如果想给伏地魔寄信，小仓鸮也能送达，至于能不能顺利返回，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看着小仓鸮歪着那袋，也不知是听懂了没有。 总之在放飞后，它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看着它飞走，九心里有点忐忑，如果劳拉没收到暑假作业清单，那开学，可得怎么交代呢。 第29章 年级报告 次日一早，九站在石桥上，看着乘船离开的毕业生们，在海格的引导下，远远划走。 而其他学生，则推着行李朝学校大门口方向走去。 没过多一会儿，小仓鸮飞了回来，并带来一个信封。 是劳拉写的，将其父母这两天的言行复述个遍。 且信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父母确实是食死徒。 还明确写出她父母想要她跟九搞好关系，说九就是伏地魔在寻找的孩子，希望能用各种理由引九来她家做客。 打算把她献给伏地魔。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来，作业收到了，开学见，但愿开学还能见到你。】 也不知劳拉是傻还是心机太深，这样明明白白的话写在信里，是想博取九的好感和信任，还是另有所图。 九从来没有真心想交下什么朋友。 对劳拉的信任，总是一半一半。 现如今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保命最要紧。 张家老两口不想让她脱离保护范围，她自己也不想再度面对伏地魔，她可没做好堕入无限世界的准备。 九始终没跟莱昂坦白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事。 只侧面询问过莱昂曾堕入无限世界的神明耀，穿梭23个世界的经过。 他说在无限世界里，没有激活真灵的程序，也就是说，只有一次生命。 且在无限世界里，因为神明突然坠入这个bug，很大可能会导致自身能力的封锁。 简而言之，就是掉入无限世界里，彻底成为凡人的概率会很高。 现如今的她没把握抵抗伏地魔，不想屈服顺从对方，更不想堕入无限世界。 在石桥上等着没一会儿，张罗杰跟刘奥拉一起来了。 很显然，这一年他们交往的十分顺当。 “是要结婚了吗？”九看了眼一旁的刘奥拉，看起来比去年温柔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个贤妻良母的发型。 “啧，就你话多。”张罗杰不好意思地笑嗔一声，拽过行李箱，小仓鸮就落在上面，“还是去卡恩庄园，你都不知道这年布莱克家都要烦死人了。” “为什么不知道？他们家小儿子就很烦人了。”九翻了个白眼，看着张罗杰已经打开怀表盖，拨动时针跟分针后，两针向外延伸。 九抬手搭在延伸出来的硕大的指针上，等着秒针移动，在走过48秒后，门钥匙才会启动。 张罗杰看着表盘，“我听说他家孩子还挺聪明，可近亲结婚的孩子怎么会聪明呢？” “或许是巫师有别于麻瓜吧。”刘奥拉耸耸肩，推了下眼镜，小声插话，“大约他们家基因是真的好吧。” “是的，听说小的那个成绩也不错。”话说到这儿，张罗杰跟刘奥拉齐齐看向九。 “但是你——”张罗杰抬手轻轻戳了下九的脑袋，“魔法史，拿个d？d？你外公现在就等着给你补习呢，d，咱们家几辈子也没出过成绩这么差的时候。” “我抄错笔记了。”九仍要为自己辩解一番，可下一秒就被打断。 “抄谁的笔记？你自己不会整理笔记吗？” “拜托，魔法史而已。” “那也是一门学科，你要学到5年级的。” “5年级以后就可以不用学了，我又不指望魔法史拿到n.e.w.t。” “你——” 48秒走完。 3人带1只猫头鹰和行李箱从石桥上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卡恩庄园门外。 因为争执，小仓鸮不堪其扰，落地后就径直飞走了。 而教育还在继续。 “你现在就考虑不考魔法史的n.e.w.t了？” 张罗杰显然是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2年级的孩子想到毕业准备考哪科的证书。 他抬手指着院内，“进去，你外公等着给你补习的，这个暑假你不会轻松的。” “拜托，魔法史而已。” “进去。” 这就是一个无能的未成年人的苦恼，没有自主支配权。 她没钱，没住处，不会幻影显形，没有门钥匙，还有一个时刻盯着她的黑魔头。 顺从，这辈子恐怕只顺从张家了。 “别生气，她只是今年考不好而已。”刘奥拉在旁劝解。 张罗杰的神情一看就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外甥女，在女朋友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 毕竟他不敢真的生气，有当年血盖冰山的经历在先，谁都保不齐九如果被打压的过于严重，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弹。 “我想你哄错人了吧，刘女士。”九显然更不耐烦一点，要补习一个暑假的魔法史，她大约会疯，“看来你很不会讨好未来的外甥女。” 刘奥拉虽然总是听张罗杰说这个外甥女的性格很恶劣，但如今这样，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 “额，是的，别生你舅舅的气了，你知道的，麦格教授把你的卷子寄到家里，你知道，你的卷子有点，有点错得惨不忍睹。” 笔记抄错，可能是这辈子最蠢的事。 九背了错误的笔记，写出了荒谬的答案。 她想给自己找补一下，却也是无能为力。 只愤愤拽着行李箱，最后重申一遍。 “我只是抄串笔记了而已！” 她愤愤转身回到院里，还叨叨咕咕，“你们说得好像我脑子不好一样。” 可，麦格教授给张夫人的信里，不单单是九魔法史惨不忍睹的成绩单，还有日常。 不合群、没礼貌、不友善、不爱上草药课跟魔法史、草药课从不参与实践活动、魔法史课90%在睡觉、10%在梦游、所有科目都抄别人笔记、除了劳拉就没有别的朋友、人际关系极差、惹怒平斯夫人、对同学使用过毒咒…… 然而除了这些，麦格教授还写了一些学校里的流言蜚语。 当然，这信的内容，九亲眼所见。 由于外婆始终住在卡恩庄园照顾小表妹，所以麦格教授的寄来的信都藏在外婆房间的小箱子里。 九用开锁咒打开箱子，逐一翻找。 麦格教授早就注意到学校跟九相关的流言，她也曾告诫过同年、以及高年级的学生们，但教授的告诫，学生们也只是左耳听右耳出。 所有谣言都围绕着默然者跟布莱克家，所以麦格教授希望外婆能帮着九从源头处理一下这个问题。 默然者的事，纽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而布莱克家的事。 张家夫妇也有找布莱克家谈过，但就因为前往了格里莫广场12号，被旁人看见，就被编排成，张家上门求婚事。 这让沃尔布加大为得意，且想用外界施压的方法，迫使张家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甚至不惜败坏张家名声，甚至是败坏奈尔·金的名声，还想要登报。 不过索性，预言家日报婉拒了。 大约预言家日报主编也清楚，如果按照这个趋势走向报道了虚假的事，那么很有可能会打国际官司，被远在中国的金家告到国际法庭。 等那时候，预言家日报大约会倒闭吧。 沃尔布加真是为两个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命也不会太长。 想到这儿，九也就没那么介意这个疯女人。 而麦格教授的最后一封信里，除了报告九在校的日常外，也提到九对这些流言的态度。 无视。 【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不在乎，不过暂时没发现她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楠，我想是你多虑了，这孩子虽然看起来不太礼貌，但还是个好孩子，跟学校里，爱捣乱惹是生非的学生不同，她很安分，很爱学习，爱研究魔法，几乎每天都去图书馆，楠，我并不认为，从斯莱特林毕业的，就一定是黑巫师，相处2年，虽然偏科有点严重，偶尔会对那些嘲讽她的同学使用毒咒，但她还是个好孩子，不主动惹事，不用我多操心。】 张夫人给麦格教授的回信，九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被分到斯莱特林，在他们眼里，那就属于是定性了，就怕会受到熏染，误入歧途。 怕哪一天在外孙女的手臂上，会看到曾经屠杀他们闺女的黑魔标记。 而魔鬼，若非为了保命，是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 九把信整理好，放回箱子里。 她要做的不是补习魔法史，而是积累更多的魔咒，以求自保。 第30章 多到做不完的作业 正如麦格教授说的，所有科目的作业清单都直接寄到外婆手上，打开是厚厚的一卷。 宾斯教授确实给九留了更多的作业。 她的作业清单比别人的多了6英寸。 草药学清单，也比别人要多3英寸。 九耷拉着脸，看着手里的密密麻麻的各种论文题目。 她寻思着，这根恶婆鸟的羽毛笔大约会被写废吧。 而除了繁重的作业，还有来自麦琳娜的挑衅。 是了，这年，这位表姐毕业了，终于能把魔杖拿出校园。 看着她在九面前得意地挥着魔杖，九都怕对方会使出阿瓦达。 但很显然，不可饶恕咒不在伊法魔尼的教学范围内。 “看来你是被特殊关照了。”麦琳娜一边显摆着魔杖，一边瞄着埋头写作业的九，并指点道：“你把字写得那么大，是为了偷懒吧，看来你对学习是一窍不通。” “这里应该是1182，不是1281。” “你们教授难道没教过你，麻鸡们对巫师的态度很恶劣吗？” “缩身药水的发明者是齐格蒙特·巴奇，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听啊？” “真难为那些教授要批改你的作业，你的成绩简直太糟糕了。” …… 暑假前2个星期，麦琳娜就在九旁边一直叨叨。 九觉得从早上起床，就能听到麦琳娜的声音，哪怕是睡梦里，都能传来麦琳娜聒噪的声音。 然而，这位表姐的假期，仅限于毕业后的头2个星期。 因为约瑟夫姨夫在魔法内阁给她找了个份记忆注销员的工作，从此，她将跟约瑟夫姨夫一起上下班。 可第一天上班，并不轻松。 这天，九还在为宾斯教授留的作业，疯狂查资料。 晚饭时，随着壁炉里发出丝丝拉拉的落地声，紧随其后，就是嚎叫。 是麦琳娜歇斯底里的发泄。 这人经常这样发泄，家里人也都习惯了。 九拉开书房门，趴在楼梯口听动静。 “真是蠢透了，法尔曼怎么不把自己弄丢了？” “没收了黑市的特波疣猪，那就看管好啊，法尔曼想把特波疣猪的皮做成盾和防护衣，好大赚一笔，却不想这玩意儿隐身自己跑了！” 麦琳娜在一楼绘声绘色地讲解着第一天上班后遇到的奇葩事，“在内阁跑跑就算了，还跑到麻鸡的街道上，撞伤了好些麻鸡，索性他们觉得那只是只普通野猪，但有那么2个麻鸡亲眼看到特波疣猪隐身了！” “好了，麦琳。”约瑟夫姨夫安慰地拍拍闺女的头，“放轻松，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 “爸，就没有轻松点的工作吗？” 卡恩老爷子啧了一声，“不要净想着偷懒，工作总要有挑战性。” “可是祖父~”麦琳娜再次撒娇，“我要去审核到底哪些人看到了嘛，埋伏在麻鸡堆儿里，询问那些人看没看到，可他们一个传一个，明明没在场，却说得跟亲眼所见一样，这我可怎么办？” “随他们去吧，总是堵不住他们的嘴，其实很多事情，如果不是那么严重，即使在麻鸡世界里疯传，大部分也都不会相信，他们更喜欢传说，而不是验证传说。”卡恩老爷子说着，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如果让麻鸡们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巫师存在，那将是一场灾难，他们被利益熏心，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比黑巫师还贪婪？” “人性可怕到你根本无法想象，所以隐匿，也是为了巫师这个族群能够长久的留存下去。” “可我们会魔法呀。” “永远不要低估了麻鸡们的智慧，他们不会魔法，但能发明电灯，能够发明火车、汽车、轮船，更能探索一些我们都无法给出解释的事情，更精确，更……他们管那个叫，叫科学。” “科学？可是如果要用强制统治，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会魔法。” “不，麦琳，你没有选择麻鸡研究这门选修课对吧，永远不要低估对手，他们不会魔法，却能研制出比魔法威力强劲的武器，能毁灭全人类的武器。” “真的吗？” “孩子，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不要坐井观天，现在很多巫师们都习惯于坐井观天，这样很不好，世界很大，如果你不喜欢记忆注销员的工作，可以试着去世界上转转，看看麻鸡们是怎么生活的，看看麻鸡们的怎样让生活变得便捷便利的。” “爸爸，我可以辞职吗？” “不。”约瑟夫摇摇头，“你得工作满1年，想要出去，你得在20岁以后。” “20岁？不！那还有2年呢。” “不，20岁以后才能出去，这点绝对不妥协，快回去收拾收拾，该吃晚饭了。” 楼下传来脚步声，九赶忙转身打算躲回房间，可刚一扭头，就看见张先生背着手站在不远处。 “作业写完了？” “没。” 张先生叹了口气，“对于麻瓜们的世界，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九负手而立，从张先生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对方手里，却攥着一张纸，眯眼看去，是3年级选修课申请表。 “你要我选修麻瓜研究？” “写一篇对于麻瓜以及麻瓜世界的看法的论文，2页羊皮纸。” “啊？” “根据你对麻瓜的看法，判断你到底用不用选修这门课。”张先生耸了耸肩，并叹了口气，“选修哪门课可真不容易，总不能帮你把所有科目都报名，要这样做吗？” “不。”九攥着米白色的羽毛笔，她是舍不得写废那支恶婆鸟羽毛，但很显然，要想从算数占卜、占卜、古如尼文和麻瓜研究中选一个，必然得进行一番考核。 而神奇动物，肯定是会成为她的必修科目。 九的暑假生活如果不出意外，那将是乏味无聊的，跟在学校时差不多，写作业、上课、看书。 张先生跟卡恩老爷子会给她补习魔法史、魔药课。 而张夫人在闲暇时会给她补习草药课。 他们这一大家子成绩都非常好，可以说个顶个都是麦格教授级别的巫师，且张先生还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是在对阵格林德沃时期的英勇表现获得的，威望极高。 可像张家这样声誉极好的人家，也会变成现在被诋毁的境遇。 伊尔玛那老妇几乎见到个人都会聊起将跟张家联姻的事。 且沃尔布加还会跟外人夸赞九这个准儿媳妇，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是一种征兆，更是荣誉。 张夫人几乎每天都会咒骂一遍伊尔玛那老妇，咒人家断子绝孙。 想起回学校还要面对高傲自负的雷古勒斯，九也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孩子发育迟缓，开窍也晚，想等他意识到家里的错误言行，以及伏地魔的错误理念时，大约只有临死前了。 把选修课的4科论文交给张先生，经过他跟卡恩老爷子以及张夫人的评判。 决定放没什么必要研究的麻瓜。 最终选修算数占卜、占卜、古如尼文，以及神奇动物。 张先生说，如果对其中一科不满意，那等4年级时，可以减掉一科。 选修课敲定，把课表寄给麦格教授，也算是关系户的优待，其余人都是在2年级下学期就递交了来年的选修课表。 这个暑假，小仓鸮跑了一趟长途，就是刚放暑假那会儿，回复劳拉的那封信，尽管就只回了一个‘不’字。 而从这个偏僻的加拿大小岛飞回伦敦是一件极其考验耐力的事。 自从劳拉得到九的回复后，受累的，就只有劳拉的那只眼镜鸮。 每次飞来，都呼哧带喘累得濒死瘫倒，送来一封长长的信。 然而每次，九都能用言简意赅的文字，简短回复。 它又得呼哧呼哧的飞回去。 这个暑假，除了劳拉不远万里送信之外，还有莱昂。 只不过他聪明点，把信投到魔法部门钥匙管理部，投给张罗杰，让他转交给九，那样就方便多了。 然而就在开学前一段时间，莱昂来信的内容开始不同寻常。 涉及了神明和魔鬼。 【我见到塞斯了，在对角巷，他似乎有什么隐瞒，还提及了在德姆斯特朗念书的魔鬼，宫，是你大姐对吧？任性又跋扈的女孩。8月12日】 【济世的时间并不相同，已经有8人完成济世并离开了，5个神明，3个魔鬼，你有感应到吗？我猜是没有吧。8月19日】 【我找到我妹了，但现如今她已经失踪，听说在今年年初，也就是2月份时，在布斯巴顿的花园里失踪的，她叫尤里，我确信她是失踪了，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有完成什么济世任务，我也没感应到她离开，早前巫师界都在疯传，说伏地魔在找孩子，该不会是在找我们吧？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存在的？伏地魔会不会伤害她？8月26日。】 【我听我朋友说的，想来有必要告诉你，我看到照片，寄给你了，我想这是你的妹妹是么？她也同样失踪了，就在我给你写信的前一天，她的一个好友是我表亲，她念伊法魔尼。8月29日】 九把信封撑开，从中倒出来一张会动的照片，是在伊法魔尼校内拍的，还穿着校服。 照片里的女孩爱搞怪，爱笑，十分开朗活泼，开朗的不像是魔鬼的孩子。 这就是魔鬼的第6个女儿，尔尔。 第31章 秘密 九有一个秘密。 她见过伏地魔。 九有一个秘密。 凡胎以死，真灵现世。 九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伏地魔也知道。 当她捧着尔尔照片时，没有丝毫因为当年自己的一句话，置兄弟姐妹于水火当中的愧疚感。 “终于要开始了么。” 她娇唇一翘，坏笑着收好照片，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她是魔鬼之子。 世人眼中邪恶的魔女，要以自身的黑暗吞噬世间的恶。 始终遵守着约束下的屠戮，与规矩下的伪善。 时至今日，她还没有展现出善良的一面。 她的善，还处于伪善之中， “为什么——要找女孩子呢？” 她眯着眼看向远方，寻思伏地魔该不会蠢到以为魔鬼就只是单一性别的吧。 次日一早，她难得早起，赶上早饭。 张夫人见到她出现在餐厅时，简直是目瞪口呆，差点被石化了。 整整一个暑假，九都是不过10点不起床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珍妮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对于这个外甥女始终不冷不热的。 “准备你的饭了吗？”麦琳娜穿戴整齐，坐在九旁边，“看来你只有吃剩饭的份儿了。” 九难得好心情，一整个暑假，她都在赶作业，且无视了麦琳娜的所有挑衅，此刻，心情大好，就回了句嘴。 “你不觉得你的体型变宽了吗？” 这话很管用。 麦琳娜拿着抹满花生酱的面包，刚要吃，就停下动作，看了看肚子，狐疑问。 “很明显吗？” 九拿过麦琳娜手里的面包，大口咀嚼，“你知道，你这个年纪是不会再长身体了，能长的就只有体重。” “别听她的，快吃，要迟到了。”张珍妮说着，朝九翻了个白眼，显然始终是不待见她。 可麦琳娜听进去了，只把牛奶一饮而尽。 “吃点干粮，不然你会撑不住的，麦琳。”张珍妮哄着把面包推过去，可麦琳娜始终没动。 九嗤笑一声，撕下面包最外的一圈，撂在麦琳娜盘子里，“也许你吃我剩下的这点，就足够了。” 麦琳娜恶狠狠瞪了九一眼，“你这个坏蛋，我根本没胖。” “哦，是么？”九不屑地耸耸肩，“我在长身体，所以衣服买大一号的，也许你也在长身体吧，不然，你衣服怎么还在买大一号的呢？你都18了。” 她说着又佯装惊讶，“也许你的骨骺线还没有完全闭合吧，那真是恭喜了，你还会长高的。” 这一会儿功夫，九就吃了两块抹满花生酱的面包，喝了一大杯牛奶。 而麦琳娜，耷拉着脸，愤愤离席。 九抹了抹嘴，赶忙起身跟过去。 但听张珍妮阴阳怪气道。 “大早上起来就不消停，真是倒胃口，怎么还没开学呢，妈，她寒假是不是还得回来呀。” 而一旁的张夫人，却没有搭话。 九今天心情好，什么话都想插一句。 “真是遗憾，大姨，我不单单寒假要回来，以后每年的寒暑假，您都会瞧见我，倒胃口就少吃一点，衣服又该买大一号了，跟您闺女一样，都什么年纪了，还总是添置大一号的衣服。” “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么！越来越没有规矩！” 一听这话，九从拐角处又转回来，“抱歉，我都不知道，您都更年期了呀，易怒。” “奈尔·金！” “好啦珍妮，你跟她一孩子置什么气。”张夫人赶忙摆摆手，此刻张先生跟卡恩老爷子还没起床，约瑟夫也才刚起来。 “孩子？她都13了！” “13不是孩子？你48了，也还这样毛毛躁躁的，好啦，别给麦希吓哭了。” 听着一楼消停下来，九加紧几步朝麦琳娜房间走去，对方关了门。 却挡不住巫师。 “alohomora。” 小偷窃贼必备的魔法，金库都能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 麦琳娜还在换衣服，“出去！” 可九却直切正题。 她的消息来源太有限了，没有莱昂那么好的人缘，更没有人脉。 她拿着尔尔的照片。 “这个人你认识吗？你们学校的，跟我同年。” 麦琳娜穿上衣服，没好气地抢过照片，皱着眉，“见过，很闹腾的小孩，雷鸟学院的，学习不怎么样，吊车尾，我当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她扣分最多。” 有此印证，九更确定这就是尔尔，闹腾、学习不好、吊车尾、惹祸、 九是蔫儿坏，尔尔是明着坏。 “问她干嘛？” “她家住哪儿？” “不知道，又不是我学院的，你问她干嘛？” “她是麻瓜巫师，还是混血或是纯血？” “麻鸡家庭，你问她干嘛？” 九向来只听她想听到的答案，且在无足轻重的人面前，不做回答。 “有没有什么途径，能找到她？她的家？”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 “噢~”九不以为意地抬抬眉毛，并收回照片，满眼遗憾地看着对方，“既然你这么说了，大约是没这个本事能找到她家吧，一届学生会主席也不过如此，看来我是不能向你看齐了，这么努力学习就为了也像你一样当个学生会主席，但如果我当上，要是跟你一样，连个学妹的家庭住址都查不到，那真是太无能了。” 她说着，迅速转身准备出去，“好好工作吧。” “等等！” 麦琳娜抓护着九的胳膊，一脸严肃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找她，我就帮你搞到家庭住址。” “因为她欠我钱。” “胡扯。” “知道我会胡扯，还问原由。” 找一个学妹的地址非常容易，麦琳娜还要来了家庭电话。 可卡恩庄园根本没有电话。 不过麦琳娜也不傻，在下班回来之前，已经拨打过这个电话，甚至知道了尔尔失踪的消息。 不过她很谨慎，没在晚饭时公布这件事。 8月30日晚上8点钟。 九的卧室。 “她是27号晚上失踪的，至今都没回来，她爸妈已经联系当地麻鸡警署，但被定性为青春期离家出走，那群麻鸡并没展开调查，这事儿美国魔法国会也知道了。”麦琳娜坐在九的床上，把消息传递出来。 九接收消息后，盯着烛光下窗户上映出的自己的脸，陷入沉思。 她一点都不担心尔尔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大不了死2次就会从这个世界里解脱。 魔鬼的孩子们，生前遭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不幸与不公，对生死的看法不同神明。 “你是怎么认识那孩子的？” 麦琳娜不甘心，又问一句，但也知道不会得到九的回复，最后不耐烦地丢下一张写有家庭住址的纸条，就摔门出去了。 可九的好奇心都被伏地魔吸引。 为什么找到都是女孩子？ 难道真如估算那样，他以为剩下的23个都是女孩？ “呵呵。” 她冷笑一声，期待着这次开学，还会不会再收到来自恶魔的来信。 第32章 年级 9月1日这天，她下午就来到学校。 因为实在忍不了张珍妮的唠叨，这人磨磨叨叨一个上午，几乎隔半小时询问一次九什么时候回学校。 似乎真到更年期，但凡一丁点小事儿，都会大发雷霆，争吵不断。 张夫人也是被吵怕了，就让张罗杰带着九提前入校。 这天，艳阳高照。 “今年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玩了。”张罗杰看了眼怀表，“你外公外婆给你签字了是吧？” 说到这儿，九一脸茫然。 她把那份霍格莫德许可表给忘在蛇院寝室了。 “等我一会儿！不许离开！” 她丢下行李，一路飞奔到学校，可偏偏，又不知道口令。 费尽周折，逮住一个幽灵，胁迫对方进入休息室查看。 刚一从地下爬上来，就瞧见张罗杰在跟邓校愉悦地攀谈。 “喔，也不用这么着急。”邓校和蔼一笑，“到时候可以邮递到家里，让他们签字，再邮寄回来。” “他们住的太远。”九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可不在戈德里克山谷。” “是么，那还真是不容易飞到。” 由于是被张珍妮间接赶出来的，所以她连午饭都没吃。 中午在礼堂用餐的时候，也只有那么10来个学生到校，而大部分教师已经上岗，其中还有一个生面孔的教授，大约是黑魔法防御课的。 而学生却寥寥无几，出奇的是，纳西莎竟然早早到校，此刻正独自坐在蛇院长桌用餐，见到九过来，只抬头看了一眼。 这2年里，她俩虽在同院，却没有任何交流。 可以说，九在校期间除了劳拉、莱昂、阿尼斯和莉莉，其余人都不跟她说话。 大家都觉得她很奇怪，也惧怕她被疯传的另一体系的魔法，以及嫌恶她跟布莱克家传出的绯闻。 这年，卢修斯已经在6月份毕业，之后究竟是什么时候接触到伏地魔并成为走狗，烙下黑魔标记的，九半点都不感兴趣。 她期盼着一封信的到来，但根据以往经验，这封信得明天才能到。 由于是中午，在校人很少，所以桌上的食物也较为集中，九迫不得已只得挨着纳西莎，坐在桌对面。 纳西莎没有抬头，但在九落座后，很明显她手里的勺子顿了顿，犹豫着摩挲两下。 10几个人的礼堂里，大家似乎都不熟悉，就只有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跟其他教授攀谈。 学生区，只有咀嚼声。 在用餐结束时，纳西莎起身离开，却故意绕到九身后，将一封信丢在她怀中。 信上没有任何标注，拿起来还有点厚度。 看着纳西莎离开的背影，九心里泛起异样感。 有些事，有些人怕是已经知道了。 即使不知道详情，也知道她的存在对于那位黑魔王而言，非同寻常。 从礼堂出去，她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沓会动的照片。 一张是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孩，手搭凉棚，温柔地笑看着镜头，是莱昂他妹妹尤里。 另一张，就是尔尔，头戴草编帽，扎着两个麻花辫，笑得阳光灿烂。 而其余的照片，都是偷拍，并且在照片背面标注了时间、地点。 那些全都是两家的孩子们。 “2年多，你行动倒快。” 看过照片后，九打消了之前的猜想，伏地魔是知道的孩子们里还有男孩，但……为什么只找女孩子呢？ 在这些照片里，有10个已经打叉，比莱昂的情报还多了2个，其一是神明家的二哥，海伯。 标注是在一场水灾中，救人后被水淹没并冲走，尸体在一滩淤泥里被发现。 其二是魔鬼家的二哥，千钧，用地狱的土重修灵身，通各种力，压力、引力，以及无穷的力量。 他的标注，是在一场地震中死去。 为救一个孩子，被活活压死。 且都没有出现吞噬凡胎以真身现世的情况。 显然真正的济世，就是会以这种方式回归原本的天国。 “6个神明，4个魔鬼。” 九仔细看过照片背后标注的前因后果，几乎都是这种最平凡却又伟大的死法。 她很好奇，怎么自己这帮兄弟姐妹，竟跟神明一样伟大，心甘情愿的付出。 她望向湖面出神，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多半会选择自保，而不是赴死吧。 所以她一时半刻是不会完成济世任务的。 但…… 看着尔尔跟尤里的照片。 又细细看过背景，不在同一处。 为什么找到她俩呢？ 九疑惑着反复观看这两张照片，从背景中能提取的信息。 尔尔所在地，夏季拍摄、山里，虽说只拍了一半，但能看得出，背景是个哥特式大城堡。 尤里所在地是东方、同样是夏季，但背景的房屋，有点苏州留园风格。 而仔细看过这张照片背景有个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个人。 九几乎是把眼珠子贴在照片上细细看，照片一共动了6秒。 亭子里的人，在最后1秒有个回头。 九在重复10几遍细看过那个回头之后，顿时汗毛炸起，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是金芳辽。 奈尔·金名义上的小姑姑。 昆仑神域中有九大师门。 金芳辽从鬼门，修邪术，如今怕是跟伏地魔扯上关系了。 “有趣。” 九对局面走势充满期待，她始终相信，一个人只有积累足够多的恶，反噬才会不带有一丝怜悯。 这世上最可怕的反噬，是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的折磨。 这也是九在地狱里的工作。 一个灵魂累计足够的恶，鞭笞起来，才会理所应当。 人命在她眼里，不过是例行伪善的公事，于善而言，她没有怜悯。 于恶而言，她亦是没有怜悯。 在父亲圈出的条条框框里，按照规矩办事。 约束下的屠戮与规矩下的伪善。 她始终机械的遵守着，从不掺杂一点非黑即白的辩驳。 她期待看到伏地魔一派累积恶因，在达到一定限额后必将自食恶果，或者在未来某个阶段由她赠予这样的恶果。 这也算是她在人间地狱里应尽的职责。 整一个下午，九就在那棵山毛榉树下睡觉。 在太阳落山前，才回到休息室。 刚好纳西莎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发呆，见她回来，还有些拘谨。 “3年级的选修课，都选好了？” 这个开场白有些突兀。 九站在台阶上，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纳西莎，这人再不像当初看到的那么吉言令色。 反而言行上带着点惧意。 难道她知道详情？ 九朝对方走过去，“谁给你的信？” “卢修斯。” “他已经接头了？” 此话一出，纳西莎眼里满是紧张，“我，我不知道。” 九以为她是不知道接没接头，便不再询问，转头要走。 但听纳西莎继续道：“我，我不知道，原来，你跟，你跟神秘人有接触。” “你还知道什么？” “没了，没有了。” “卢修斯有跟你说什么吗？” “他，他说，跟你好好相处。” “哈，毕业后知道内情的他，会不会后悔死了？” “他确实，他，非常抱歉，他没有恶意。” 这话说得讽刺。 九走近些，“学校里还有多少人接头了？” 纳西莎惶恐摆手，“我没有，我不是。” 此话一出，九顿时恍悟，卢修斯是食死徒，但纳西莎不是，充其量就是个食死徒家属。 “好吧，管好你的嘴。”她转身朝女生寝室走去，并幽幽道：“也许等他们来了，看看表现就能真相大白。” 第33章 新生分院 每年的9月1日，都是霍格沃茨最热闹的时候。 6个年级的学生在各家的休息室相遇，等待着新生们入学。 九在寝室换了身衣服的时候，劳拉她们已经来了。 一个暑假不见，大家都有些许变化，13岁，都变丑了。 劳拉似是憋了一肚子话，撂下背包，直奔九的床边，并小声道。 “我妈都快烦死了，每天都叮嘱我要时刻注意你的动向，并每个星期都写信打报告。” “所以呢。”九扣好扣子就看见寝室里其余几人进来，她们和头两年一样，一进屋就闭嘴，又做不到彻底无视，只会上下打量，然后跟其余几个用眼神交流。 九眼都没抬，无视的很彻底，连名字都记不住。 不感兴趣的事，她向来会直白的敷衍。 “如何回复取决于你。”劳拉说着一脸威胁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滑稽，她实在不适合这种看似心机深重的神情，太蠢。 “威胁我？” “不。”劳拉当即认怂，“商量商量。” “在这儿？”九瞥了眼寝室的其余3个，那3个的耳朵恨不得比脑袋还大，都精明地竖起来听着。 劳拉看了眼，顿时撇撇嘴，“显然不。” 相处3年，九太懂劳拉了。 一个想反抗又没什么能耐，易认怂体质，却又自命不凡。 学习好的人，不一定精明。 这话在劳拉身上是一点也不假。 她拐弯抹角想从九的嘴里套出点话来，关于九跟莱昂类似于加密通讯那些词的含义。 但得到的就只有九冷漠的眼神。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九虽然懂她，却不信任她。 “没。”劳拉抿抿嘴，“如果我把这写进信里，你会告诉我吗？” “你看我在乎吗？” “服了你了。”劳拉翻了个白眼，“好吧，如果有一天我妈发现我骗她，要宰了我，你会救我吗？” 这话描述的场景显然才是劳拉最怕的。 九的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会救吗？ 没礼貌、不友善、无怜悯之心，所有常人会有的优秀品质，她都没有，她跟伏地魔的区别恐怕只在于屠戮的对象，是黑还是白。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一个承诺的背后是一种套牢，套牢魔鬼显然比套牢神明有用。 因为言出必行。 可就因为这样一个思考，她难得没有否定，也难得展现出那么一丢丢的人性。 从寝室出去，九特意留意了同年的4个崽种，看看除了劳拉外，还有没有伏地魔安排下来的眼线，可那4个崽种形如往日，姿态傲慢，言语带着偏见，眼里满是不屑。 倒是雷古勒斯，显然彻底闭嘴了。 这个暑假他显然是没看到他母亲所描述的那些谎话。 再结合他哥哥的表现，自然对其母所述的事情产生怀疑。 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跟斯莱特林团伙为伍。 但觉得惊奇的是，他会跟斯莱特林团伙一起讨论黑魔法，却很排斥斯内普。 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小天狼星的缘故。 倒是斯内普，他言行举止跟外貌，都标示着不招人待见这几个字。 在埃弗里他们和雷古勒斯一起前往礼堂时，斯内普穿着旧袍子独自走在人群之外，毕竟这年，卢修斯毕业了。 蛇院跟狮院不同，大家的小团体不会那么和谐，且每个小团体都会保持距离，所以相互之间，并不很了解，更有甚者，即使是同年，连名字都叫不全。 九就始终不知道同寝的另外3个女生的名字，她们在寝室里也都不说话。 她寻思，如果是尔尔分到蛇院，那或许会跟莱昂一样，交友甚广。 但如果是尔尔在霍格沃茨，那根本不会被分到蛇院。 她一定是格兰芬多的。 回到地面时，礼堂的喧哗声此起彼伏。 九已经习惯吵嚷的人群，跟着劳拉来到蛇院所在区，坐下后发现，这已经快到长桌的中游，跟新生区隔了一个2年级。 “我在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预言。” 西比尔·特里劳妮扭过身来，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九的肩膀，“这次是真的。” “以前都不是真的？”九随口搭话。 特里劳妮倒是没接茬，而是凑来小声道：“你将会看到死神，我在水晶球里看见的，你将与死神碰面。” 但见特里劳妮伸出手来示意，“如果你愿意给我2西可，我可以给你来一次茶渣预测，我曾祖母教我的。” 九知道这人带着点乌鸦嘴特性，“谢了，除非你能预测出我如何逃脱跟死神的碰面，要不然我是不会支付2西可去看一碗茶渣。” “也许1西可？” “不，你就不能换个人预测？” 话到此处，坐在特里劳妮边上的一个女生打趣笑道：“她已经预测一圈了，我保证你不是最后一个，也不会是最糟的一个，因为她预测斯特宾斯会被一坨鸟屎砸中，还不止一次。” “噢！那可真是幸运。”九调侃一声，但见麦格教授领着一群小孩进来。 新的一年，新的血脉。 可今年的新生数量看起来并不多。 “越来越少了。”劳拉小声嘀咕。 九回头看她的时候，扫了眼长桌。 唉？ 莱昂呢？ “莱昂不在列车上？” “不知道，始终没看见。”劳拉也前后看看，并敲了下桌对面的一个同寝的女生，“凯瑟琳，莱昂没来吗？” “不知道。”那女生和她俩同寝，就住在九床铺的对面，还是莱昂的头号小迷妹，无论什么课，都会坐在莱昂身旁。 但此刻也是皱着眉，略显担忧地看着礼堂门口。 九心下有些疑惑，难道是寻找他妹去了？去中国寻找？ 兄妹感情真好。 她并不介意这些之子究竟会有怎样的遭遇。 哪怕莱昂现在济世完毕回去了，她内心也是毫无波澜。 的生死，在她看来，无足轻重。 当分院进行一半时，麦格教授拿着羊皮纸高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小巴蒂·克劳奇。” 没了能够心意相通的人，九只能独自震惊地转头看向分院区。 11岁的小巴蒂个子小小的，瘦瘦的，一头淡黄色头发，看起来乖乖的，但眼里精明劲儿十足，看起来就知道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拉文克劳！” 这，九倒是没想到，她以为小巴蒂会分到斯莱特林。 只听劳拉在旁嘟囔，“他父亲是法律执行司司长。” “我知道。”九没把这期间的原由联系起来，所以觉得分到拉文克劳，最后怎么就成食死徒了呢。 之后，麦格教授念出了另一个名字。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九简直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人也在今年入学？ 只见那个矮胖的女孩坐在高脚凳上。 “斯莱特林！” 品行有问题的孩子的归处。 看着那个短腿小番薯来到蛇院长桌区，那一本正经的高傲，极力掩饰着自卑的神情，看起来竟十分可怜。 宴会开始的时候，学生们都会讨论暑假以及新生们。 然而在蛇院区听到最多的，是关于血统。 在一群纯血家族出身的人面前，混血显然已经不那么骄傲了，毕竟蛇院没有纯麻瓜巫师，所以混血显然是最垫底的。 而更为垫底的是，乌姆里奇还有个哑炮弟弟。 但这届的新生们，似乎根本不知道乌姆里奇的家境。 当一个4年级学姐询问乌姆里奇这个姓，场面显然有些离奇。 “我妈妈在魔法部工作，她总是唠叨办公室的窗户有热风吹进来，找魔法维修保养处的乌姆里奇来修，却总是修不好，她觉得这人可能故意的，毕竟我妈妈是财务处的，我妈觉得他可能是想涨工资。” 听到此处，很明显看得出这个只有11岁的乌姆里奇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 “我妈总念叨这个姓，我也就记住了，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父亲吗？” 学姐本是随意一问，即使不回答，或是回答的不详细，也没人会再追问什么，毕竟是那么的不起眼。 但乌姆里奇却保持僵硬地微笑，一本正经的笑了两声，并回答。 “呵呵，不，我父亲是威森加摩成员。” 第34章 局势不可控 在蛇院，恐怕只有傲罗是不受待见的职业，威森加摩显然就尊贵许多。 但在蛇院堆儿唯一一位傲罗后代，现如今也成了避而不谈的对象。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择无视九的存在。 而在开学第二天，莱昂姗姗来迟。 周二礼堂早餐时间，莱昂独自坐在角落，闷闷不乐。 “打探你妹的踪迹去了？” 九把书包撂在一旁，瞥了眼莱昂的神色，明显消沉许多，黑眼圈很重，头发的色泽也暗淡许多。 这对于一个医疗兵来说，可太不应该。 “遇到妖怪被吸走精气了？女妖？” 九逮住能调侃神明的机会，连伪善的嘘寒问暖都省略了。 莱昂眉头紧锁，盯着面前的早餐，良久后才开口道：“你知道千钧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有必要知道吗？”在莱昂提出疑问的瞬间，九就猜到了结局，可她并不想把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说出去，便佯装无所谓的模样吃着早餐。 “他在试探，试探能够彻底杀死咱们的方式。”莱昂那双阴郁的眼睛里竟生出些许恐惧。 但在这话说出之后也发现，九身边会有个如影随形的小耳朵。 劳拉正认真却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 “麦凯恩小姐，你能否给我俩一个单独的空间。” 劳拉的大眼睛略显无辜地眨巴两下，并歪了歪头示意，“礼堂不是个好地方，或许你们应该出去谈。” “谢谢你的建议。”莱昂露出疲惫的微笑，起身就要出去，可九还没吃早饭。 莱昂只好抓起两份儿三明治，拽着她离开。 他们从城堡出去，来到没人的半坡上。 “之子们的死因都很蹊跷。” 莱昂看着不紧不慢吃着早饭的九，尽可能按捺住性子，长出气，以平复内心的焦灼。 他俩被分到蛇院，是有原因的。 九的耐性不多，莱昂也一样。 “你是说，是伏地魔杀了他们？”九继续佯装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已经掀起波澜。 她喜欢看浪涛翻覆的大海，喜欢看暴雨跟狂风，喜欢看极端的破坏。 此刻，面对事态的崩坏，更是心潮澎湃。 “我见到塞斯，是塞斯跟我说的，伏地魔最先找到你的长姐宫，并杀了她，但她的真身吞噬了凡胎，以真身现世，你也知道，你长姐的实力……” 莱昂说着也是心生羡慕。 医疗兵是奉献，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究其根本，他就是个虚假奉献与不情不愿的神明，注定是蛇院的一员。 而魔鬼之女，宫，是以魔鬼的声音重塑灵身，通的是言咒的能力。 顾名思义，她言即出，他人必行。 除了强制，还有蛊惑。 真正魔鬼的低语，比九的话还要蛊惑人心，除非戳聋了耳朵，不然哪怕就只有1%的听力，也能达到顺从的效果。 伏地魔出师不利，遇到了宫，想想就知道，他仓惶而逃的样子有多可笑。 而塞斯的烈火跟九的寒冰一样让人难以靠近。 真身现世后，更是无敌。 伏地魔在没有找到消灭他们的办法之前，断不会再次贸然出击。 据莱昂的说法。 伏地魔转去世界各个魔法学校，搜集那些之子的信息。 而其余的之子，并非都有这样强劲的能力。 在去到某所学校的时候，他发现正在给一只水牛疗伤的罗伊。 罗伊是魔鬼的第3子，以魔鬼的血重修灵身，通的能力跟莱昂类似，但—— 他的血能救人，也能害人。 这就是神跟魔的区别。 但不知伏地魔用了什么方法，在食死徒的帮助下，骗取了罗伊的血液，修复自身的丑陋。 也就是说，现如今的伏地魔，再不是那般融化的蜡脸，而是真正恢复原貌。 不过在那之后，伏地魔又耍了什么手段，从罗伊嘴里套取之子济世信息的，没人知道。 只不过，他找到了让之子彻底死去的方法。 从而发动一场场灾难，让之子以济世的名义去拯救然后消亡。 缩减之子的数量，剔除那些对他有威胁，且毫无用处的能力者。 但光是这样还无法满足他。 “塞斯最先联系上福升，福升通的维度的能力，能看得更全面，最后联系上你兄长拾忆，才得到这些消息。” 听着莱昂的复述，九心里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奔涌着倾泻而来，内心的狂热已经达到了极点，壮观的一塌糊涂。 “所以？”始作俑者尽可能抑制住癫狂的内心，看向对方那双忧郁略带恐惧的眼。 莱昂咽了下口水，模样再不像当初那般高傲自大，那头金棕色的齐肩卷发，看起来那样让人怜惜，“现如今，他在东方。” “噢，是么。”九吃完三明治，拿起魔杖，“aguamenti。” 借着水流洗洗手，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问：“还有别的吗？” 她最想问的是为什么尤里和尔尔会跟伏地魔在一块？ 可又不好直接问，莱昂会怀疑她的信息来源。 而莱昂耷拉着脑袋，盯着水流，“我只知道食死徒的规模越来越大，他们追求长生跟统治，消除麻瓜似乎成了副业，而长生——” 他叹了口气，“我将成为下一个目标。” “不会的，这里是霍格沃茨。”九可不觉得罗伊会有那么好心，甘愿任人摆布，给伏地魔做嫁衣，她的这些魔鬼兄弟姐妹，皆是从深渊里爬上来的魔鬼。 “不会？”莱昂冷笑一声，听起来有些凄凉，“我那个名义上的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也加入食死徒，如果她知道伏地魔要找的孩子有可能是我之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一听这话，九没看对方，只看向远处的山坡下，伏地魔寄来的一沓照片里，确实有莱昂。 所以——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来？” “我不是故意错过列车的，是迫不得已，我觉得，我觉得。”莱昂皱着眉看向九，“我觉得我看见他了，就在站台上，9又4分之3站台，我很害怕，我怕他会杀了我。” “那不正好济世了。” “我通修复的能力，他不会轻易放我济世的。” “不是有罗伊么。” “不，太奇怪的，我不觉得我能幸免，至于罗伊，他很有可能是真身现世，大约被每日放血？太惨了。” “我们都很惨。”九对折磨并没那么介意，毕竟每一个魔鬼之子生前的遭遇都比这要悲惨万倍。 罗伊生前就是被父母吃掉的，每天吃一点，直到把他完全吃掉。 美其名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重生后的罗伊，性格倒是很温和，但控制欲较强，喜欢控制喝过他血的人。 而伏地魔用什么方法获得罗伊信任，并获得血液的，还不得而知。 按照罗伊的性格，不会甘愿被伏地魔放血，一定是有筹码，而伏地魔见识到罗伊的阴暗面之后，想要抛弃这个血库，寻找另一个更容易掌握的血库，也说不定。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莱昂跟罗伊从这世界上消失，那么血液的能力便会随之消失。 “为什么你这么淡定？”莱昂皱眉盯着她，眼里满是忧郁，“你不怕他来找你？” “你有什么可怕的？他如果想用你的血液得到永生，就不能杀了你，你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是他的血袋吗？” “反正你也得济世。” “真把我当血袋了吗？要关在囚牢里怎么办？不过按理说，你的目标应该是最大的才对，还登报了。” “所以呢？额，神奇动物课——”九想岔开这个话题，可还不等开口，就被莱昂先接上了。 “他找过你吗？” “快上课了。” “那就边走边说吧。”莱昂起身，眼里明显已经露出疑惑，“现如今，只有宫是最安全的。” “也不一定吧，对他没有威胁的，或许都是安全的，说大天去，他也只是个黑巫师而已，你是神明，我是魔鬼，他还能翻天了？” “但我听说，塞斯跟我说，猜测他在东方找到了什么秘术。” “什么秘术？”九从半坡下去朝禁林方向走去，“关于什么的？” “关于——夺舍。” 第35章 新课 “什么？！” 这可能是今天九听到最为震惊的话。 夺舍，伏地魔是想通过夺舍获得永生的权利？ 所以才找的金芳辽？ 古老的东方魔法，还包括夺舍？ 既如此，也应该找男的之子来完成夺舍，为什么找女孩子呢？ 伏地魔想变成女的？ 想到这儿，九立马嫌恶地摇摇头。 她实在想不出拘押尤里和尔尔的用意。 但如果有必要，她需要跟宫碰个面。 可现如今，霍格沃茨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在没有学会幻影显形或是没有拿到永久通行的门钥匙之前，是绝不会单独行动的。 至于莱昂。 “你到底怕什么？怕死？怕疼？死了算济世，你就回去了，如果不算，你就算是穿越到无限世界而已，又不是陨灭。” “你不亏是魔鬼。” 曾挂在莱昂脸上的厌恶再次回来，他原本对九的接纳也在这次对话中消失殆尽。 神明厌恶魔鬼，这才理所当然。 看着莱昂愤然离开的背影，九仍是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3年级的她，13岁而已。 而13岁的她，也才是个初尝人间烟火的魔女，她的善还埋在土里不曾萌芽，贫瘠的内心，是一片荒凉的沙丘，时而冷漠，时而狂妄，就是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她见过茂盛的丛林，却开不出属于自己的花。 她在半坡上驻足良久，直至劳拉过来才缓过神来。 保护神奇动物是大课，每周2节。 四个学院都有，但报名的并不是很多，只有不到20个。 重要角色都在其中，不过西比尔·特里劳妮不在，蛇院那4个崽种也不在。 西瓦尔教授的课很少在室内上，多半时间都在外面。 如今他瘸着腿坐在禁林边缘一个大的木墩上，看着报名这门课的学生，并一一点名，随后指着身后粉色带有刺毛，看起来像个蘑菇一样的东西。 “有谁认识这个？” 九看了一暑假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书，对这些动物也算是烂熟于心，可都不等她抢答，那边的卢平倒是举手了。 “是霍克拉普。” “很好孩子。”西瓦尔很是赏识地看向卢平，最后对了下名册，“那么，莱姆斯，你知道它有那些用途吗？” “地精会吃它们。” “是的，是的孩子，我说的是用途。” 九寻思也不用举手了，可刚要开口，就听斯内普跟詹姆争先恐后道。 “可以制成除草剂。” “可以制成愈合类药剂。” 两人默契说完，便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九非常轻的叹了口气，这届优秀学生太多，她要是抓不住优等生的列车，那可真就成吊车尾了。 更何况，这门课里还有个阿尼斯，他不争不抢，对于这些神奇动物是了如指掌。 而整堂课上，几乎所有学生都抢答了西瓦尔教授抛出来的问题。 反倒是九看起来像这群尖子生里唯一一个踩着分数线进来的，她也始终没机会发言。 第一堂课，西瓦尔教授只是介绍了神奇生物的等级，也带着他们看了一些不那么危险的生物。 也正因如此，九才有机会踏入禁林，亲眼看到栖息在山梨树上的护树罗锅。 “很神奇对吧。”阿尼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九身旁，他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跟他祖父一样的魔力，很容易被这些生物信任。 他把一些土鳖虫递给其中一只长得像螳螂的护树罗锅，那小东西似乎跟他很熟，并熟练地攀到他手上。 阿尼斯想要把这小东西递给九，但瞧着九略显拒绝的神情，便温柔地笑了笑，“它不会咬人的。” “不。”九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接触脆弱的生物，怕会捏死它们。” 她不喜欢蝴蝶和蜻蜓也是因为怕一个操作不当会折断它们的翅膀。 而此话一出，那只小护树罗锅像是听懂了，忙不迭顺着阿尼斯的手臂爬到他肩膀上躲了起来。 阿尼斯笑着将小护树罗锅接下来，并温柔对那小家伙道：“她不是故意要弄伤你，她只是不大在行而已。” 说话间，已经毫不见外地拉起九的手，将小护树罗锅递到她手里。 “别害怕。” 也不知道这话跟谁说的。 九僵直地摊开手掌，那护树罗锅也僵硬到一动不动。 阿尼斯笑笑，“别害怕，你们两个。” 九把手抬高，盯着那只像螳螂一样的护树罗锅，它跟她中指一样高，又瘦又小，手指像植物根茎一样，头上顶着两片小树叶。 仔细看，已经在瑟瑟发抖。 “好了孩子们，也该下课了。” 西瓦尔教授一瘸一拐来到孩子们中间，“除了我的课，你们都不能单独来禁林知道么！不然可是会被扣分的！” 九听后，将那瑟瑟发抖，甚至快原地升天的小家伙递给阿尼斯，“或许我喜欢毛茸茸的。” “蒲绒绒？” “也许吧。” “我有一只，你喜欢就送你了。” “噢，不。” “没关系的。” “不，那玩意儿看起来像个毛绒玩具，看起来更脆弱。” “那你喜欢什么？” “大的。” “多大？你见过哪些神奇动物？” “凤凰？” “校长办公室的那种？” “不。” “有多大？” “非常大……” “漂亮吗？” “还可以。” “你还见过别的吗？” …… 即使满校人都知道九是没礼貌和不友善的，阿尼斯仍会温柔和善的选择靠近。 跟他一样选择靠近的，也只剩下莉莉了。 “我也没选麻瓜研究。”莉莉背着书包随着九一同朝算数占卜课堂走去，而阿尼斯已经转道去上麻瓜研究课了，他常说他有一个会做面包的麻瓜祖姨夫，每年都聚在一起过圣诞。 对于那个天选之瓜，九也挺感兴趣的。 不过此刻对身边人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 一旁的劳拉有些犹豫，“我妈给我选的算数占卜，其实我也想学麻瓜研究，因为他们真是太有趣了。” 莉莉听后，扶着窗台看了眼楼下，“也许你可以换课呢，他们的课堂在那边。” “不了，我妈会杀了我的，她不喜欢麻瓜。” 莉莉听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原来是这样。” 跟莉莉一起的头发卷卷的狮院女孩听后撇撇嘴，冷嘲道：“在他们学院这也太正常了，喜欢麻瓜才不正常呢。” “不，玛丽。”莉莉笑说：“不能太绝对了。” 九全程没接话，对于想上什么课，完全取决于用处，像魔法史这种没有用处的课，她巴不得早早就不念了。 就在走廊上发呆之际，瞧见莱昂从楼梯上来，脸色阴沉，或许余光发现了九的存在，但却正眼都没瞧，径直走进课堂。 “真小气。”九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如果对方知道她才是这个始作俑者，怕不是要气死。 “也未必。”她盯着莱昂坐下的背影，“医疗兵即使自己把自己气死了，八成也能活过来吧，呵。” 正在这时，算数占卜课教授来了，是个心宽体胖的光头中年男人，维克塔教授。 他头很小，2颗大门牙支棱着，算不上侏儒，却只比弗利维教授高一点点。 这让他看起来像个站起来的大黄鼠。 九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教授，在礼堂就常常看到他是教师席上第一个开吃然后最后一个吃完。 不过报名算数占卜课的学生可真不多。 比保护神奇动物课还少2个。 “上午好啊，孩子们。” 维克塔教授打着招呼，但能明显看见，他在往外喷口水，就从那2颗大门牙的缝隙里。 九很庆幸，是跟着劳拉坐在最后一排，而不是跟着莉莉他们坐在第一排。 “我不想上这门课了。”她寻思傲罗只要5门及以上数量的n.e.w.t资格证就行了。 劳拉掰着手指在旁掐算，“魔咒、黑魔法防御、变形、魔药、神奇动物，刚好5门。” “太少了吗？”九小声询问，顿时也觉得这几科成绩拿不出手，“也许再算个占卜？” “占卜课的成绩恐怕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 “那就天文？” “不过听说草药学是必备的。”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她俩坐在最后一排窃窃私语，声音非常小，其余人都没有注意。 但见莱昂皱着眉转头，并恶狠狠瞪了九一眼。 劳拉有些堂皇，“你们吵架了？” “不。”九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羽毛笔，“他脑子有病。” 第36章 黑魔法防御课 上到3年级，每天的课都很满，不过好在，3年级的宵禁时间跟高年级相同，不用拘在休息室里。 因为图书馆晚8点关门，九更多的时间是在礼堂里赶作业。 而晚上8点过后的礼堂，赶作业的人还不少，当然，还有一部分在闲聊和玩游戏。 “咱们学的东西比之前难很多。” 劳拉说着，整理笔记的手顿了一下，为方便九抄写，她早早就把作业做完，也早就活成了一个助理的模样。 她自身底子不错，只不过胆小不自信从而抑制了魔法才能，所以刚入学时会显得笨笨的。 事到如今，她依附着九，也被九的功课依附，被迫前行，被迫变强，顺利加入蛇院优等生行列，也顺利进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 成绩跟斯内普和莱昂不相上下。 想想当初那个自卑怯懦的女孩，如今已经历练到这个程度，也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各科成绩也配得上她自命不凡的劲儿。 九晃动着粉红色的羽毛笔搔了搔下巴，瞄了眼抄录魔法史笔记的劳拉。 感叹人类的成长，却也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人。 “明天的黑魔法防御课终于要对付博格特了，我看见教室角落里多了个大衣柜。” 劳拉抄录笔记没抬头，并继续道：“很多知识都在书本上，教授根本没逮到实物，所以我们都没法当即实践，我打赌那衣柜里肯定是博格特，不可能是红帽子吧？我看康纳德教授在地牢里找了两遍也没找到一只红帽子。” 九没接话，继续摘抄草药课的笔记，相处3年，即使知道她不会给出回应，劳拉也仍会自言自语。 而劳拉也知道九不接话，但肯定听进去了。 在这种默契的趋势下，说得会更多。 “我外婆说曾有一只博格特被好几个巫师围着给笑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胡扯，但对付博格特的魔咒却很简单，riddikulus。” 九仍旧没有接话，晚上9点的礼堂内，还有夜宵，她拿了几根薯条充饥，心下好奇，自己的博格特会是什么呢。 “巫师对这些生物真的太仁慈了，即使是地精，也没有真正的杀死它们，为什么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教咱们怎么杀死博格特呢？” 话到此处，九这才抬眼看了对方，这人嘴上逞能居多，真要实践，怕是能抖成筛子，随口一问。 “你能下得去手？” 劳拉停下笔，压抑的长叹口气，没有接茬，像是憋着一句没有斟酌好的话。 瞧着她的模样，九的视线又回到书本上，这种好奇还没达到一种能够询问的程度。 可问可不问，她会选择不问。 “我，我只是——” 劳拉眼神里难得闪过一丝焦躁，最后又叹一口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教授们应该教咱们如何对抗黑魔法和一些具有危险性的魔法生物。” 九不是天使，所以不会给人排解烦忧，哪怕对方是自己明面上的好友。 她继续抄着笔记，礼堂内的聒噪声听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她所在的区域，已经安静下来。 黑魔法防御课最受学生们欢迎的课之一，但这个之一在3年级仍是每周1节大课。 康纳德教授是退休的傲罗，年纪比张斯坦小，曾是张斯坦的部下。 他教课时一板一眼，自开学到现在，就没见过他笑，连个笑话都没说过。 学生们本是最喜欢这门课的，却因为请来这么一位教授而变得严肃起来。 “黑魔法防御本就是一项很严肃的事，这关乎到你们的生死。” 康纳德教授瘦长的脸上一双鹰眼扫视众人。 獾院学生自然是老实，但难得的是蛇院那4个崽种竟然也乖乖的没捣蛋。 他们早早把书包撂在被推到两侧的书桌上，并分作两排站好。 “你们必须严肃对待每一种黑魔法，以及每一种——”康纳德撇着那张本就耷拉的嘴角，并走到那扇大衣柜前。 此刻所有的学生都紧张起来，一个推着一个想要靠前，却总是拿同学当挡箭牌躲在身后。 “我早就教过你们对付它的办法，那么都准备好了么！” 康纳德教授并没有发问，更像是命令。 獾院生瞄了眼故作淡定的蛇院生。 一个獾院黄毛男孩佯装绅士，朝蛇院一比划，“不是喜欢争么，那你们先好了。” 蛇院的优等生数量跟狮院不相上下。 但毕竟是只有13岁的孩子，喜欢装b，纵使内心慌乱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莱昂和善一笑，站在第一位，紧随其后就是斯内普，然后是女寝的另外几个女生，那4个崽种自然要站在最后观望，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会挤上来。 看着莱昂信誓旦旦站在那儿，九翘着二郎腿，双臂交叠坐在被挪到一旁的课桌上。 她没排队，且向来如此，康纳德教授在第一天上课后就知道她脾气秉性，碍于张斯坦的面子，没有对她过多管束。 整个霍格沃茨，能管得了九的，就只有麦格教授。 “都准备好了么，那么开始吧。”康纳德教授说着挥动魔杖打开衣柜的门，在转身之际看见翘着二郎腿坐在队伍之外的九，也只是抿抿嘴。 他非常欣赏九的魔法才能，自教课至今，九在这科的成绩是整个3年组第一。 对第一名，总归是有诸多优待的。 “很好，莱昂第一个。”康纳德教授负手而立，看着衣柜的阴影。 彼时，只听门里传出来一丝痛苦的呻吟声，来自人类，确切的说，是个男人。 那人脸色苍白，但没有从门内走出来，他的脸就像是挂在黑夜中一样，看得并不清晰。 九立马挺直腰板，看了看莱昂的神情，又看了看那门里迟迟未出的男人。 但听康纳德教授疑惑的嗯了一声，严肃问：“这是谁？” 莱昂轻声答，“一个出现在梦里的人，riddikulus。” 下一秒，隐藏在衣柜里的人脸变成了一个圣诞老人形状的不倒翁。 他撂下魔杖转身后，眼神飘忽不定，只匆匆扫了一眼九就慌乱避开了。 “你见过他了。”九小声问。 莱昂没有回答，而是从她面前经过，站到了课堂的角落里。 没错，那张脸，就是伏地魔的，由于并不清晰，所以无法判断是修复后还是修复前。 想必对方在莱昂面前现身时，也是这样影影绰绰的。 博格特会变成很多种形态，就好像斯内普惧怕的是倒在血破里死去的莉莉一样，是带有剧情设定的。 劳拉害怕的则是她妈妈，这也是九第一次见到劳拉妈妈，很漂亮的女人，但就是看起来像个女鬼。 阿尼斯害怕的则是火龙。 当博格特变成火龙的时候，康纳德教授骂了句脏话。 因为变成火龙的博格特差点把教室给点了。 最终，阿尼斯把火龙变成了摇晃的木马。 当所有学生变化差不多时，九这才从课桌上下来。 走到变成一只大头驴面前。 内心的恐惧。 若说九曾有过，那必然是燃烧的衣柜，是困住她、烧死曾经身为人类时的地方。 但以魔鬼之女重生后，她的恐惧在一点点抽离，遇到怕的事或物，会第一时间反抗并消灭，消灭不掉的，就交给兄长们处理。 所以恐惧—— 那只大头驴子盯着九的眼睛，迟迟没有变化。 所有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就连康纳德教授的眉毛都一上一下，好奇又诧异。 “她没有怕的吗？” “她太奇怪了。” “我就知道她是个怪胎。”学生们在身后议论。 阿尼斯小声问劳拉，“她没有害怕的吗？她不怕麦格教授吗？或是校长吗？” “那不是怕。”劳拉轻声解释，语气竟还带着点对好友性情了如指掌的小骄傲，“那是尊敬，你见过她怕什么？” 听到此处，九微微翘起嘴角，她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劳拉也真的很懂她。 只见她双臂交叠，盯着那只驴子的眼睛，轻声道：“我是这世人恐惧的根本，你觉得呢。” 博格特变成的驴子开始颤抖。 “康纳德教授抓一只博格特不容易，看来我是没机会使用这个咒语了，你可以滚回去了。” 只见她一抬手，挥动魔杖之际，那头驴子撞进大衣柜，柜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她看向愣在一旁的康纳德教授，“这咒语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康纳德教授眯着眼，赞许惊讶间竟还出现了一丝畏惧的神色，最后抬手一挥，大衣柜挪回到角落，另一个大箱子被搬到中间，“内心强大很重要，那就继续吧。” 由于这届的优等生太多，所以1小时的实践课，可以对付3到6种魔法生物。 如果蛇獾两院组队上课极限是对付3种，那有詹姆、小天狼星、莉莉和卢平在的狮院和鹰院联合，就能对付4种。 第37章 霍格沃茨的圣诞节 每次黑魔法防御课结束后，狮蛇两院总会攀比对付魔法生物的种类。 而每次蛇院的进度都会被獾院拖累，如果狮院能对付6个，那蛇院永远只有5个。 由于这种攀比，让蛇院那4个崽种对獾院怨声载道，这也是蛇院学生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好胜心太强，且惯会迁怒于人。 “真不想跟一群废物上课。”埃弗里气急败坏地推搡了一下獾院的同学，当然獾院的其他同学也不是吃素的。 “你还不一样是斯莱特林的吊车尾。” “说什么呢你小子？站住瑞文斯！有胆量咱们较量一下看看谁是吊车尾！” 周三的课依旧很满，从黑魔法防御课下课就集体前往魔法史教室。 埃弗里跟穆尔塞伯已经举起魔杖追着獾院的瑞文斯去了。 可没跑两步就看见7年级的獾院级长从楼梯下来，他们立马收起魔杖。 如果再扣分，等年终宴会时蛇院就该垫底了，3年级组已经被扣了55分，1、2年级反倒是乖顺。 穆尔塞伯识相地转过身来，只见莱昂跟斯内普同样板着脸盯着他俩。 “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穆尔塞伯狡辩道，“绝对不会被逮住。” “最好是这样，你们已经被扣55分了。”莱昂提醒说。 至于斯内普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只是板着脸，甩了下他的大油头，继续朝魔法史课堂走去。 3年级，他也长高了很多，但仍是邋里邋遢，似乎天才注重内在而忽略了外在，而外在的东西，则会成为别人取笑的关键。 “我知道怎么防止吐鼻涕虫咒！”詹姆高声挤过人群朝这边走来。 今天的课程又是前后交换，他们第一节上魔法史，第二节才是黑魔法。 走廊里相遇，免不了一番斗法。 但今年还没到年末，蛇院就已经丢55分了。 斯内普为学院分考虑，会暂且忍耐，最起码明面上忍耐，背地里使坏。 “那就是把他洗干净！把鼻涕精洗干净！快躲开点！小心粘上鼻涕！呦！快看他头发粘住苍蝇了！” 说话间，引来各个学院的讥笑声。 莉莉瞪着漂亮的眼睛，狠狠白了詹姆一眼，“你就不能别惹他么！” “呦吼。”詹姆瞥了眼莉莉，耸耸肩，“我说是谁了吗？你觉得我说的是谁？” 莉莉气不过，抱着书包撞开对方后，打算穿过堵在走廊的学生堆里，去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但又被埃弗里拦下。 “你觉得他是在说谁？乱接话？”埃弗里嫌恶地撇着嘴，可下一秒就迎上斯内普阴郁的眼神，随即抬起双手并让开位置。 但见莉莉气呼呼地瞪着埃弗里，“你跟他们一样可恶。” “我可没招你！别不知好歹！”埃弗里还想继续说什么，但瞧见斯内普想要刀人的眼神后就闭了嘴。 而莉莉像是被气坏了，扭头就冲着斯内普大喊，“为什么你要跟他们混在一起！” 斯内普被吼得懵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 九本来是跟他们一起从课堂出去，前后没差两步，但就在詹姆发出嘲笑声后，竟被前来凑热闹的其他年级学生挤了一下。 此刻正站在走廊靠窗的边缘，站在巴掌宽的踢脚线上。 看热闹的最佳位置。 她看热闹的神情跟其余学生一样，嗤笑着，俯视众人。 也正因位置极佳，在看向詹姆的时候发现小天狼星正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且在她回看的时候，对方便错开了眼神。 自从闹矛盾后，他们再没说过话。 倒是小天狼星的弟弟，每每在休息室遇见，都会不讨喜地上前打招呼，九不搭理他，他便开始一通抨击暗讽九没礼貌，家教差。 每每这样，纳西莎都会在旁制止雷古勒斯的言行，虽然每次说得都十分委婉，以至于不知内情的人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不过相处3年，大部分同级的学生都习惯了九的性格。 其实她很好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专注自身，对魔法以外的事从不关心。 所以找她茬的人很少，但背后说她是怪胎的人却仍旧很多。 但小天狼星的眼神却并没有一种在看怪胎的感觉。 至少九是这么认为的。 能够让蛇狮两院争一争的除了对付魔法生物的种类，还有魔药以及魁地奇。 魔药课詹姆跟斯内普摽劲儿却总是差一点。 但魁地奇—— 詹姆是狮院追球手，可惜斯内普没有参与魁地奇，反而是莱昂的加入，让每年的比赛都成了谜。 按理说有詹姆在的几年狮院是魁地奇杯的冠军，可偏偏莱昂是找球手，每次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比赛。 他甚至已经被蒙特罗斯喜鹊队给预定了。 而莱昂的性格所致，即使赢了比赛，詹姆他们也只是耸耸肩表示恭喜，而麦格教授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每次都是求才若渴地恭喜莱昂，并为他不是狮院学生而感到惋惜。 九几乎不去魁地奇球场，她觉得一群人追球太耗费时间，少说2、30分钟，多说1小时也是它，3小时也是它。 她宁愿泡在图书馆，也不愿意做不能够让她提升魔法的事。 毕竟这世上表象宁静，暗地里却波澜起伏。 她得为自己的安危做打算。 她得找到能够自保，且在必要时能打败伏地魔的办法。 由于张珍妮死活不想在这个圣诞节见到九，所以今年她被迫留在学校过圣诞。 她也乐得自在，能整日泡在图书馆里，还能任意练习魔法。 且她已经是3年级了，学校又处于放假期间，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从学校溜出去，去霍格莫德转转，买好些零食和玩具。 甚至在霍格莫德的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里买了件款式新颖的墨绿色的巫师袍，以及很多双新奇样式的高筒袜。 她很富有，每年开学张夫人都会给她一袋子金加隆，而张罗杰又会给她加一些，3年来，她都攒下300加隆了。 虽然，仍旧买不起一把光轮1000，但在同年中，也算是个小富婆。 拎着大包小裹从霍格莫德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海格拖拽着圣诞树过来。 九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打包好的，“圣诞快乐海格~” “哦，这是给我的么？真是谢谢你了，但我的还不能现在给你。”海格撂下那颗硕大的圣诞树穿着粗气，那张大手接过包裹小心询问，“我可以打开吗？” “它已经是你的了。” 包裹拆开，是粉嫩嫩的毛绒手套，非常大，是她提前几天订做的。 “真是——”海格的微笑僵住了，看尺寸确实是给他的，但太过于粉嫩了，“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 “还满意吗？” “是的，非常满意，尺寸刚好。” 九除了学院的绿色之外，还很喜欢粉红色，她给几个学院教授准备的东西都是粉红粉红的。 跟海格一同走回学校，弗利维教授正装饰着另一些小的圣诞树，他准备用一堆小仙子们做装饰，看起来格外漂亮。 第38章 东窗事发 留校的学生不多，没有嗡鸣般的吵闹声，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惬意。 圣诞节这天早上，九看着空荡荡的寝室别提多高兴了。 可算没有那3个令人压抑的舍友，以及劳拉的聒噪声。 她洗漱完毕，来到休息室，3年级留下的同学就只有她跟莱昂，1、2年级全部回家，6、7年级倒是有几个留下的。 但他们可没有低年级生那么聒噪，三五成群，在角落里小声交流。 休息室也被装饰一新，在壁炉边上的圣诞树下摆着一堆堆包裹。 九走过去瞧瞧，这个点儿还没拿走的，多半都是自己的，而另外3个则是莱昂的，看送信人是莱昂的父亲，不过另外一个地址不明，送信人也没有标注。 九伫立在那个小包裹面前许久，直觉告诉她，这东西的来历有些特别。 魔鬼之子不道德，但落入凡尘3年的她，也终究没有选择私自拆开别人的包裹。 她拿着魔杖对自己的那些包裹轻声念道：“wingardium leviosa。” 6个包裹一齐漂浮起来，随着九回到寝室。 这些包裹都盖着魔法部的戳，是张家夫妇让张罗杰邮寄过来的。 其中有一件墨绿色羊绒衫，看起来十分漂亮贵气，她立马就换上了。 另一个大号箱子里装的全是巧克力。 剩下的4个也都是些小玩意儿，麦琳娜给她买的会跳舞的小玩偶。 并附带了一封简短的信。 “送给我可怜的3年级小表妹。” “我可不可怜。” 就在她把所有礼物拆开摊在床上时，只听一声洪亮的男声传到宿舍里。 “奈尔·金！你给我出来！” 这声音是莱昂的，因为男生无法进入女生寝室，所以他只得在寝室走廊口用扩音咒把她喊出来。 但这声音略显愤怒。 随着音浪传进来，惊得九一个哆嗦。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可能是东窗事发了。 也不知是这小半年上占卜课跟算数占卜课的缘故还是怎么，她总能对不好的事做出感应。 抹了下沾着巧克力酱的嘴角，她犹豫着没动。 “奈尔·金！你现在就给我出来！马上！” 来自神明的愤怒。 九还是第一次见识。 难怪父王每次见到神明都一副讨好的嘴脸。 她顺着走廊来到拐角处，就远远看见莱昂站在女寝走廊门口，一手捏着一封信，一手攥着魔杖。 “他会阿瓦达了？”九现在最怕的就是谁一个没注意把自己给阿瓦达了。 如果博格特能变成声音发出来，那一定就是阿瓦达索命咒语。 这是九现在最怕的。 莱昂也注意到她走过来，举起那封信，恶狠狠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九没靠前，只轻轻晃了下魔杖，召唤信纸飞来。 果不其然，信来自伏地魔，全篇问候莱昂，只在最后一句帮忙问候一下魔女。 “你见过他了！什么时候！”莱昂的怒吼声引来了一些留下过圣诞的高年级同学。 “昨天。”九回答的漫不经心。 “扯淡！” “知道我会胡扯还问。” 魔鬼之女才不管除自己遇到危机以外的所有威胁是否会让他人遭殃。 自私自利这一点注定让她没法快速完成济世任务。 “是你把咱们的消息透露给他的是吗？” 莱昂背对着休息室绿幽幽的光亮，他的愤怒在光亮中一半留给神明，一半则倒向魔鬼。 “那重要吗？不是要济世么？我挽救了一些人的生命，改变了未来，也算济世了，而你们，不是一向讲究奉献吗，献出生命的救济有什么问题？” 九如此狡辩。 3年，她只是推开通往人间的一扇门，还没有真正踏进去半步，她先接收了喜乐，至于哀和怒还没来得急触及灵魂。 “所以是你了。”莱昂原想再向前半步，但似乎被一层魔咒困住，不得不又退后半步，他愤怒地原地打转，“如果，如果我妹妹出了任何状况，不，她们，包括我的兄弟们，绝对出事了，这都要算在你的头上，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 来自13岁孩子的愤怒在外人眼里，显得那么不足为惧，但来自神明的愤怒，却惧了魔鬼。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九强装淡定，也不理解以济世名义穿越过来的他们，早晚都要死，早晚都是以各种方式救各种人，那为什么被伏地魔杀掉这个死法，却要怪在自己头上？ 她觉得莫名其妙。 可莱昂却被气笑了，“看来我真的不应该把你当成一个人来看，别忘了，你的疏忽也好，恶作剧也罢，已经造成你兄弟姐妹的惨死，这都要归咎到你头上，你就不会为他们的死而自责内疚吗？” “又不是我杀的。” “我真不该跟你理论这些，但我得告诉你，活在世上，即使你不能济世，也不要给人添麻烦，来自神明的忠告，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莱昂说着原想离开，却又折返继续道：“这不是游戏，你觉得这里是假的吗？嗯？” 他愤恨地捶了下墙面，“这是真的，你在原来世界里也是这么儿戏的？间接的伤害也是伤害，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但就是不愿意承担后果，所以你才被分到这该死的学院里。”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九戏谑一笑，“如果你觉得这所学院脏，那你就带着你的纯洁和高尚滚出去吧。” 莱昂耷拉着脸，说到分院，他究竟为何会被分到蛇院，纠其原由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无能的狂怒，照旧源自对黑暗和死亡的恐惧。 他的高尚，只鉴于完整形态，可他又怕死，又怕掉入无限世界的循环里。 怕掉入无限世界后，失去他引以为傲的神明之力，怕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痛苦。 说到底，神明没有魔鬼对痛苦和死亡的忍受力，而魔鬼也没有神明博爱和对生命的热爱。 莱昂没有作为神明勇于跟邪恶做斗争的勇气。 一次争吵，不欢而散。 整个3年级，他俩再没说过话。 3年级的课业忙得九焦头烂额，她已经演习100遍放假要如何说服张家老两口把古如尼文课给退了。 不长技能的学科，学也无用。 放假这天一早，九收拾好行礼站在石桥上，看着7年级学生跟着海格从悬崖台阶下去。 纳西莎也在其列。 只见她回头朝九这边张望，眼神仍是带着畏惧，但蹙着眉的样子，像是有些担忧，也不知担忧的是什么。 毕业生们陆续回到船屋，最后坐着小船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噼里啪啦声响。 一个小家伙，一脸茫然瑟缩地站在原地。 它转过身来，看着面前雄伟的建筑呆了2秒，这才看见坐在行李箱上的九。 “早上好，奈尔小姐。” 缪缪难得穿着用黑色布料做成的小裙子，不同于其它小精灵，它会显得得体大方许多。 “怎么是你来的？你带门钥匙了？” “不，奈尔小姐，缪缪不被允许拥有门钥匙，但缪缪可以去很多地方而不受限制。” “嗷，真是方便。”九很羡慕这些个随时随地就可以瞬移走的魔法，如果她学会幻影显形—— “怎么是你来的？” “额——”缪缪大大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出了点小状况。” 此话一出，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伏地魔找上门了？ “非常抱歉奈尔小姐，在您放暑假这天告诉您这样的消息。”缪缪那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泪水汪汪地看向她。 九心里又咯噔一下，难道是张家老两口出事了？ 第39章 岁的夏天 “卡恩老爷子于前天凌晨去世了。”缪缪说着用前衣襟抹了下眼泪，“张夫人说您大约是在考试，怕影响您的考试所以没有送信过来。” “怎么？” 九从没想过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心里会有小小的遗憾，为一个生命的离世，真心表示遗憾。 那个在寒暑假教自己变形学跟神奇动物学的老头，就这么没了。 那个送给自己恶婆鸟羽毛笔的老头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呢？他身体那么好。” “缪缪也不知道，只知道前天庄园来了几位客人，在客人离开后不久，卡恩老爷子就不太舒服，当天晚上晚饭也没吃，凌晨就没了呼吸。” “看医生了吗？” “张夫人看过，说走得很安详。” “我是说医生，麻瓜的医生。” “巫师们是不会患上麻瓜的疾病的奈尔小姐。” “所以，今天……” “是的。” 九叹了口气，圣诞假期没有被允许回去，那么去年8月末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卡恩老爷子，再见已是永别。 生，无所顾忌，死，却撼动人心。 她为一个生命的离世感到遗憾的同时，竟感到莫名的心酸。 人间的喜与乐不能妄言，更不能妄议。 人间的悲与怒也从不形单影只，它们会躲在阴暗处，与喜乐如影随形。 卡恩老爷子的葬礼并不轰动。 除了魔法内阁的小部分职员参与之外，其余的就只有很少一部分老友。 那个贩卖恶婆鸟的商人也在其列，他肩膀上就蹲着一只很小的恶婆鸟，虽然张着嘴，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在面对被死神带走的灵魂时，他们倒是坦然接受，没有过度悲伤，都以为卡恩老爷子是自然老死的。 这是九参加过的第二场葬礼，不同于头一次那样冷漠，这次，她眼里是有哀的，但不多。 看着麦琳娜痛哭和小麦希懵懂的样子，九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他们把卡恩老爷子葬在卡恩庄园后的家族墓园里，那里的墓碑少说也有7、80座。 从墓园回去，一家子都很是消沉。 可纵使如此消沉，张珍妮仍会把不喜欢九表现在脸上以及行动上。 一分一秒都想跟她同处一个屋檐下。 迫不得已，张家夫妇只好带着九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老房子。 临离开前，九对暂住了3年多的房间做最后的告别。 把东西收拾好。 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简单的几个魔咒就能打包带走。 可就在这时，一个火红色的信封从书柜最上端随着魔咒飘下来。 没有署名。 她顿觉眼皮一跳，拆开一看，果不其然。 那里面是张照片，尔尔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笑得阳光灿烂。 而那个男人很是陌生，唯独眼神那么熟悉。 “是他？” 在照片的背面，还有几行字。 【一个纯真实诚的小姑娘。我不得不确认一下，您究竟站在哪一边。现在您能告诉我您站在哪一边了吗，期待您的恢复。】 她穿来的，从来不是童话世界。 直觉告诉她，卡恩老爷子的死，是伏地魔造成的。 而她自己，是间接的凶手。 半夜11点，趁着所有人熟睡时，九溜进卡恩老爷子的卧室。 那里没有打扫，还保留着老爷子离开前的样子。 九拿着魔杖站在床边，她必须要确认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圣诞假期的唯一好处就是，她可以在图书馆早上开门，一直待到晚上闭馆。 从而在一本记录古老魔法的书里找到这样一种魔法。 她曾在地牢里尝试过，效果非常好， 她将魔杖抵在嘴边，随着咒语念出，周身旋转，“appare vestigium。” 踪迹显形，随着金色烟雾散布周身，地上出现一些脚印，想要溯源，困难重重。 逐一判断脚印，最后锁定床边一对向外的鞋印。 魔杖戳在鞋印上，画面里显现出卡恩老爷子最后的影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子，然后一饮而尽，不过几十秒钟便安详的死去。 九从现实中拉开抽屉，找到小瓶子后打开，没有丝毫味道，以她现在的学识根本无法分辨。 只知道是一种致命毒药。 看来要想溯源只来卧室还不行。 她匆匆下楼，来到书房，这里脚印也乱糟糟的，但就在路过书桌旁边时，一个画面突然浮现。 一个男人拿着魔杖对准卡恩老爷子无声施咒，然后卡恩老爷子眼里的光消失了一下，眼神瞬间呆滞。 那个陌生男人嘴巴在动似乎说了什么，然后把一个小黑瓶子放进卡恩老爷子的衣兜里。 九把魔杖抵在耳边，魔杖末端放大。 声音立现。 “所以，你打算站在哪一方？我也不是逼迫你选择我，视生命如草芥的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个老家伙的死对吗，这出戏，好看吗？” 金色烟雾渐渐淡去，九站在一片黑暗中，寒意侵袭。 间接迫害神明之子，她或许还能心安理得。 但间接杀死了一条人命，她这个魔鬼之子，便要背负着一条人命。 早前对卡恩老爷子离世的哀，此刻变成了怒。 她的怒火从不像莱昂那样狂躁。 没入黑暗的怒，不露一丝痕迹。 以人命做要挟，这样的戏，并不好看。 一个魔鬼威胁另一个魔鬼，手段卑劣的一方究竟是输是赢，还没有定论。 九作为一个本分的魔鬼，遵守规章制度，虽不像神明那么宅心仁厚，但在魔鬼一列里，也算是有那么点良心的。 就那么一点，不多。 在卡恩老爷子头七过后，九内心的愤恨随着时间逐渐淡去，以她现如今的实力即找不到伏地魔的住处，又斗不过这个黑魔头。 她憋着劲儿，想在魔法上有更深的造诣。 整日在戈德里克山谷老宅的后院练习魔法。 大半个暑假过得安心又惬意。 但在临近开学前，穿着蓝紫色贵妇装，头戴夸张大礼帽的女人领着一个孩子站在张家大院的门口。 躲了3年多，最终，还是没躲掉。 这天张夫人坐在门口喝茶，瞧着缪缪晒被子，只听噼里啪啦一声响，沃尔布加领着雷古勒斯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它抱着一堆很大的礼盒，费劲儿的站在旁边。 “中午好啊，张夫人。” 沃尔布加优雅地扶了下礼帽，“听说您搬回来，可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张夫人绷着脸，对缪缪道：“去后院告诉他们，有客人来了。” 缪缪端着大大的衣篓，狐疑地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小精灵，随即快跑几步。 这天，九在后院的药剂小屋里跟张先生练习制作白鲜香精。 这药堪比莱昂的血液，拥有强大的修复作用，据说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这么好用的东西，她当然要多做点，多多益善。 “如果在野外发现有白鲜，也可以直接碾碎涂在浅表的伤口上，也有止血愈合的作用。” 张先生把一盆打理好的白鲜递给九，“同时也可以混合银粉，治疗被狼人咬伤，草药学得学啊，会提升你野外生存能力。” 九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把制作好的白鲜倒进一个个小瓶子里，并贴上标签。 就在这时，缪缪慌里慌张敲门，道：“布莱克家来人拜访了。” 第40章 一个答复 当九跟着张老爷子来到前厅的时候，张夫人的脸都快成紫茄子了，见她进来，就沉声招呼。 “奈尔，来，见过布莱克夫人。” 张家人可太知道九的性格，能让她尊敬且尊重的人是少之又少。 九没打招呼，瞥了眼穿着正式，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的雷古勒斯，又看了看堆一脸假笑，眼神奢求却又克制一丝丝愠怒的沃尔布加。 只听张夫人继续道：“带这孩子出去玩吧，大人们有话要说。” “去吧。”沃尔布加也随着附和，“好好玩，雷古勒斯。” 张家的后院很大，还连接着一片矮坡，过了矮坡还有一条水很浅的小河，对面则是一排排高高的杉树林。 当年她就是在这里手刃12条食死徒性命。 一切罪恶的开端，一切错误的始发地。 “你表姐有去过你家吗？”九带着只有13岁的雷古勒斯来到矮坡，就站在当年食死徒被冰峰对穿的地方。 潺潺的流水声从不远处传来，波光粼粼，明媚耀目，林间的鸟叫的正欢。 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哪个表姐？”雷古勒斯看了眼矮坡下，“我有3个表姐。” “贝拉。”九想知道他们家知不知道内情，像纳西莎那样。 “据我所知，不，我妈妈没提过她。” 这年的雷古勒斯才13岁，还没有那么谨慎，也没考虑过多，“为什么提起她？” 没见过？ 九眯着眼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如果卢修斯知道内情而贝拉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契机导致跟故事出现反差呢。 是因为自己的介入吗？ 是因为夺舍吗？ 一切都开始往不可控发展。 还是自己想多了，卢修斯只是谨小慎微，从中猜测出来的也未可知。 “你怎么知道我贝拉表姐的？”雷古勒斯继续追问，认识2年多，虽然也知道九是那种一问三不答的性格，但还是想尝试一把。 “你怎么知道我贝拉表姐的？” “这一年没联系？”九想知道贝拉这个心腹现如今到底在不在英国地界。 “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她的？” “你知道她是食死徒吗？” “是的，我们全家的骄傲。” “骄傲啊。” 九不屑一笑，“所以你也想成为你们全家的骄傲？” “那是当然。” 看着雷古勒斯骄傲地昂着下巴，把伏地魔奉为信仰，把食死徒当成骄傲。 当年在矮坡上的错误决定，未必就会救下眼前这个男孩的命。 如果他坚持加入食死徒，那知道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后拼死退出也是迟早的事。 “我以为我是救了你一命，但我错了，我救得大约是你哥的命，而不是你。” 九瞥了对方一眼后，走下矮坡回到小院。 留下雷古勒斯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拼命追问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沃尔布加的拜访注定是不欢而散的，每次出现似乎都能把张老爷子气出心脏病。 “缪缪，把他们带来的礼物都丢出去！” 张夫人扶着张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不被欢迎的沃尔布加气呼呼地起身整理裙子，一旁跟着的克利切用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沙发上的两口子。 “出了什么事妈妈？”雷古勒斯推门进来，看见现如今的场景有些吃惊，即使他再自负也能看出来，张家确实不欢迎他们家。 “妈妈咱们走吧。”雷古勒斯似乎明白了什么，白净的小脸羞臊的通红，可又有点恼羞成怒的架势，瞪着九，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也许我哥是对的。” “我还会再来拜访的，张先生。”沃尔布加也被气得够呛，却强压着火气，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她，我们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九听出这其中的蹊跷，“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是么，布莱克夫人。” 沃尔布加板着脸没有搭话，只是缓步走到九跟前，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却又很克制。 “你注定会冠上布莱克的姓，一定会。” “谁给你的自信？”九昂头看着沃尔布加那张干瘦松弛的脸颊，“是谁给了你这样的信念？” “你无需知道。” “贝拉？” 沃尔布加的瞳孔一颤，九心如明镜。 这，也许就是答复。 想到自保，九温和一笑，“我想，我会跟您的儿子和睦相处，在未来的日子里。” 这样的答复让张家夫妇难以接受。 而沃尔布加的神情显然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她眼里满是喜悦，并不像是找到一个称心的儿媳妇，而是更像完成了一件任务。 “真是个懂事的漂亮女孩。” 沃尔布加用带着紫色手套的手轻轻摸了摸九的头发，随后高傲地向张家老两口行礼，并对克利切道。 “克利切，把礼物留下，我想我准儿媳妇一定会收下的。” 这个模样有些刁钻的家养小精灵撇着嘴，把那些礼物整理好摆在桌上，然后后退到沃尔布加身旁。 午后不知何处飘来的云朵遮蔽了阳光。 九站在廊前的阴影里，目送他们离开。 但愿，这个答复能被带到。 暂缓一下伏地魔无道的屠戮。 伏地魔的激将法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九盯着空荡的大门口沉思，是想挑起争端，从而铲除威胁，还是只是想要拉拢。 不过不管如何，下一个目标，都将是张家老两口。 不知何时，她已从观众，变成戏中人。 “如果当初没有告诉他的存在……” 九喃喃自语，设想按照原本的线路，届时，又将死多少人呢。 济世的种子，现已埋下。 临近开学前一个星期，九仍旧忙于学习各种魔药学和草药学的知识。 张罗杰很少回来，但这次，却兴冲冲拿着3张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 那兴冲冲的模样，像是在打一场即将胜利的仗。 他声音高亢，在客厅里比比划划，说着九听不懂的话。 但张老爷子却跟着附和起来，那激动程度，不亚于推翻格林德沃。 倒是张夫人很是平静，瞧了瞧那张门票，又看了看今日的报纸。 “埃德温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让前往观看世界杯的巫师携带魔杖。”张夫人戴起眼镜，看着上面最新的报道，“不是说没有几个巫师过去吗？” “那不一样了，妈，这是最后一场，我们要打一场胜仗！”张罗杰兴致高昂，“这次绝对会见证历史。” “用伪装管？”张夫人显然是听懂了这父子俩的对话，只瞥了眼一旁稀里糊涂的外孙女，“是一种可以发出欢呼声以及各色烟雾的管子。” 九搭了句话，“以此抗议那个主管？” “当然。”张罗杰点了点3张票，“这是给你们仨的，后天我来接你们。” “为什么要颁发魔杖禁令？”九很是不解，这种法律一旦生效，就是对巫师的侮辱，看来也是没什么领导才能的人。 “谁知道呢，不过会有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张罗杰抿了一下头发，“我那边准备了帐篷，我会早点来接你们的。” 九抬手召唤来门票，那上写着，主办地：乌鲁鲁巨石附近。 第41章 魁地奇世界杯 九不懂魁地奇，学校里的魁地奇杯，她一次都没去看过。 如今随着张家不远万里，来到澳大利亚。 他们落脚在一望无际的荒漠里，远处就是乌鲁鲁巨石。 而眼前，什么都没有。 “需要靠近了才能看见，找到石碓。” 张罗杰说着领着他们仨穿过荒漠，这里一望无际，连个麻瓜的影子都没有。 倒是有巫师频繁落脚在四周，并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当走到乌鲁鲁巨石附近时，能找到2个很小的石碓，还没有九身高高，只要在石碓前亮出魔杖，然后穿过石碓，就能进入到魔法地界。 当穿过2个石碓后，九被眼前的景物震惊了。 首先是巨大的人形气球，漂浮在空中，看队服就知道是2个球队，它们在魔法的驱动下摆出各种姿势。 然后就是各种彩带和带灯，以及骑着扫把在空中追逐打闹的巫师们，甚至还有坐着飞毯的，以至于，她还看见2个御剑飞行的。 再往远看就是依附着乌鲁鲁巨石建造的那些奇异的房子。 “在这里不需要任何伪装，这里跟对角巷、霍格莫德一样，是澳洲巫师聚集地之一，球场就建在乌鲁鲁巨石的另一面，你看。”张罗杰指着半空露出一小点像是蛋壳一样的建筑，“就是那边，不用防麻瓜可真是太幸福了，咱们不用伪装。” “这里大约居住着1千多巫师，但我敢说，这次世界杯，乌鲁鲁巫师小镇足足装了10万人。” “魁地奇场地帐篷在这边，他们居然收我租地的钱，我租了3天，今晚是最后一晚……” 张罗杰的介绍声被周围聒噪的人群淹没。 这里在地图上是不可标绘地，麻瓜们只会看到孤独的乌鲁鲁巨石，却看不到生活在巨石附近的那些巫师，以及巫师们奇形怪状的房子。 九落地的时候，刚好是日落西山，橘红色的阳光普照，眼见之处，皆是生机。 巫师们手里拿着所谓的伪装管在街上游荡，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与麻瓜无异，真切、炽热，以及对生活的憧憬，和无限的自由。 那些贩卖这届魁地奇世界杯小礼品的摊位上，各种效果诡异离奇，看似没什么大用处的商品，只为博人一笑，却卖到脱销。 不靠机械，全凭魔法舞动着的人偶，能绽放出各国国旗的花朵，能够根据情绪变化颜色的帽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们说着有些蹩脚的英文，却能把咒语念得附有美感和仪式感。 身穿各种服饰的巫师们，穿行在乌鲁鲁街道上，甚至还有一些人的身上只几片叶子遮羞，他们的身上涂着各种彩绘，手里则拿着所谓的伪装管。 “跟紧些奈尔。”张夫人拉着九的手，“这里人多。” 原以为是怕九跟丢了，却不料附加了一句，“不安全。” 有张罗杰以及张家夫妇保护，九可不怕在这里会遇见伏地魔。 “这边。” 张罗杰领着他们来到规定露营点位，这里大大小小的帐篷排了一地，多数是单层的，但也有豪华版，3层甚至4层的，当然租金也不同。 多数帐篷前拴着靠魔法舞动的旗子。 九一路看下来才发现，原来这些旗子，是今天的决赛的两个队伍。 叙利亚队和马达加斯加队。 “您好张夫人。” 在进门前，就瞧见刘奥拉拎着一个果篮回来。 “噢，是奥拉啊，你也来看球赛了。” “是的，张夫人。” 与未来婆婆见面难免有些拘谨，但据九所知，他俩应该是好事将近了。 张罗杰的帐篷略显古旧，暗棕色格子带花纹的，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里面竟有3间卧室1间大客厅，甚至还有半间厨房和卫生间。 “比赛晚上开始。”张罗杰撂下背包，“咱们的魔杖都得先变成伪装管才能入场，我买的高位票，来吧奈尔，把魔杖拿来，我教你，这是在学校学不到的。” 一听要学魔法，九必然是最积极的，看着自己的魔杖变成了跟竖笛一样的管子，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有点慌了。 “这也是一种变形咒，到时候只要咒语解除就行了。”张罗杰说着已经扯开了一袋能够自动成形的油彩，“来吧，我更看好马达加斯加队。” 说着，就要往九的脸上抹出旗帜，可被九拒绝了。 “来吧，好好享受一下。”张罗杰拎着她的后脖领拽回来，“过来过来。” “你确定支持马达加斯加队？我记得你怎么支持蒙特罗斯喜鹊队呢？” “那不是没入围么，过来。” “不，我还有选择么。” “你要支持叙利亚队？可得了吧，他们不会赢的。” “要是赢了呢？” “要是赢了我给你400加隆，但要是输了，你的小金库就得充公。”张罗杰得意一笑，“我知道你的小金库可攒不少钱了。” “500加隆，如果我赢了。” “成交。” “不，不行！”张夫人当即揽在他俩面前，“不准赌，你是疯了么罗杰，带着你小外甥女下注500加隆？这数目太大了！” 张罗杰赶忙劝说，“不是的妈，这不，哎呦，亏不了她的，我也不真要她那点小金库。” 可一旁的九却一脸真挚，“我真要。” 最终，九的脸上粘上了一张叙利亚队旗，就连绑头发的彩绳都换成了相近的颜色。 还剩2个多小时，简单吃过晚饭后，张罗杰跟刘奥拉就领着九出门闲逛。 他们好不容易绕出了帐篷区，来到乌鲁鲁巨石的另一侧，这边是澳洲巫师的聚集地之一，跟对角巷有一拼，但比对角巷可大多了。 这些巫师的肤色偏棕黑，少有一部分是白人，他们大多数会往脸上抹白色印记，头上和手上戴有各种佩饰。 “那边就不能去了。” 张罗杰指着顺乌鲁鲁巨石一路向上的那些诡异建筑，“多数都是黑魔法。” “黑魔法？”九瞬间来了兴致，偏着头，垫着脚想要越过这些人群去看，可奈何她这年也就155的身高。 “来这边可要多注意，很多东西都不能轻易挪动。”刘奥拉在旁提醒，因为就在那一路向上的诡异建筑脚下，就有一个石碓。 “这里既不能放石头，也不能拿石头，只有忠于黑魔法的巫师才能上去。”刘奥拉指着石碓边上一个用彩绳拴住的头颅，比三把扫帚酒吧门口挂着的要大很多。 “噢！梅林的胡子啊。” 跟在九身后的缪缪惊呼着伴随呜咽声。 “那是家养小精灵的头。”刘奥拉轻声道：“这也是某种仪式，所以——”她神情有些嫌弃，“脱离欧洲的魔法体系后，一切都变得离奇起来。” 被分到蛇院后，其他人是否都有对黑魔法的憧憬，九不知道，但她自己确实有。 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她将来此拜访。 五颜六色的彩灯在空中飞舞，部分巫师骑着扫把在空中欢呼雀跃。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傲罗作为此次魁地奇世界杯的安保，穿梭其中。 “傲罗还负责这些？”九以为傲罗只抓黑巫师呢。 “是的，除了这种场地的安保，偶尔还会负责魔法部部长的安保与出行。”张罗杰没想多说关于傲罗的事，自从二姐二姐夫去世后，他很少在九面前提起傲罗，也是不希望她再走上这条路。 当他们回去时，球场方向传来了低沉有力的锣鼓声。 然后一条悬浮着各种颜色灯笼的路，在夜幕下亮起来。 成千上万的巫师们，兴冲冲朝那边走去。 他们摩肩接踵，混乱中，却也井然有序。 “跟紧些奈尔。”张夫人紧攥着九的手，张罗杰走在前，张先生走在后，刘奥拉则走在九的另一侧，算是把她包围了。 整个球场像是个立起来的鸡蛋。 金色的外墙，在夜幕里，在明灯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里能容纳10万观众呢。”刘奥拉显然是兴奋起来，她头上戴着支持球队的帽子，手里攥着和大部分巫师一样的伪装管。 显然，兴奋的不是球赛，而是一群巫师合谋违背魁地奇国际主管颁发的法令。 “索性不是在英格兰举办的，你看那些傲罗们。”刘奥拉指着那些骑着扫把在空中执勤的傲罗，“少说也有500人。” “不止。”张罗杰听后调侃，“埃德温德最重视这届世界杯，如果魔杖被成功禁止带入魁地奇，那他的小心思可真是如愿了。” “不过去麻瓜所在地举办世界杯，还是不允许使用魔杖的。”刘奥拉道。 “两码事。” 张罗杰买的是1等票，对于他这个老油条来说，1等票的钱不过是在门钥匙商店搜刮来油水的十分之一。 他们顺着楼梯一路登顶，光是爬台阶，张先生都得喘一喘，直到登上顶层，就连九都有种眩晕感。 这里太高了。 并且就在篮筐后方。 九扒着顶层包厢边缘的单侧栏杆向下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竟比蚂蚁还小，绿绿的草坪不过只有她手掌大小，看着下方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不由得轻声爆了粗口。 “shi*。” 她从未想过，总在天际翱翔的她，有那么一天，竟恐高。 第42章 伪装管的反抗 比赛还未开始，观众们陆续入场。 九离开围栏，坐回位置上，环视四周。 身处这样的环境，她也兴奋起来。 “给。”张罗杰递给她一个全景望远镜，“自己调试，不然可没法看清了。” 九拿着全景望远镜，调试着距离，还能慢放，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成千上万的巫师们。 他们神态各异，但都藏着一个秘密。 在她正对面，还有一块大黑板，上面似是一双无形的手在书写着各种本地广告。 就在望向赛场某片区域时，一张脸，近距离出现在她眼前。 瓜子脸，桃花眼，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妩媚，此刻一本正经，优雅地翘着二郎腿。 是魔鬼之子，宫，她的长姐。 “开场会有球队吉祥物表演。”刘奥拉翻看着比赛说明，随口道：“也不知今年如何。” “什么？” 九被这话干扰，手里一抖，再想去定位宫的位置，已经很难找到了，只得通过回放逐一比对位置。 可此刻身边传来喧哗声。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不远处，也是1等包间，一个大人物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来。 刘奥拉凑到九的耳边小声道：“是罗伊斯顿·埃德温德。” 他的出现几乎吸引了大部分巫师的目光。 那一道道目光都似钢针刺向此次举办魁地奇世界杯的国际主管。 而埃德温德并没意识到今日前来的巫师，会有哪些小动作。 “快开始了。”张罗杰不知从哪里拿来3支金色飞贼巧克力棒递给张夫人、刘奥拉跟九。 又拿出一盒酒心巧克力跟张先生碰杯喝了一口。 张先生晃晃手里的伪装管，“今年的看头该不会全在这玩意上吧。” “最大的亮点。”张罗杰说着瞥了眼不远处的国际主管，“他这样搞，说不定会下台呢。” 听着他们的对话，九掰下金色飞贼巧克力的一个翅膀递给坐在脚蹬上的缪缪。 或许是相处4年，早已习惯。 缪缪悄悄接过巧克力一口塞进嘴里。 不过这一幕倒是被另一只家养小精灵看见。 那鄙夷的眼神，都要把缪缪嫌弃进地缝里。 本次的解说员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巫，据说是本地口才最好的。 “女士们先生们！” 使用扩音咒后，那声音差点把九的耳朵震聋了。 只见张先生晃了晃头，“1等包厢也未必就是最好的，你花了多少钱？” 只见张罗杰老奸巨猾地嘿嘿一笑，“澳洲门钥匙售卖店孝敬的，没花一分。” “我就说呢，你怎么舍得。” 张罗杰在小事上不抠，但像这种大事，可就不一定了。 九看着手里的全景望远镜，合计着这玩意不过10加隆，该不会也是二手的，或是别人送的吧。 “欢迎大家来参观第417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现场没有欢呼声，随之而来的是伪装管里发出的嘘声，10万人的决赛场，就连起哄都很热闹。 “闲话不多说，让我们有请马达加斯加队的吉祥物！” 九举着全景望远镜向下看去，没曾想，竟然倒出来一筐穿着草裙的狐猴来，那些狐猴从筐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看似驯化，实际被场中的喧闹声惊扰，四下分散，有的爬到了观众席上。 原本这些狐猴应该有一个很精彩的表演，但这些家伙被伪装管的声音惊吓，唯有那么一只老不正经的狐猴穿着草裙在场中骚气地舞动身姿。 马达加斯加队的代表花了10来分钟才把那些四处逃窜的狐猴抓回去。 “非常调皮的小家伙们，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叙利亚队的吉祥物！” 在没进场之前，九就知道叙利亚队的吉祥物是只棕熊，好些支持叙利亚队的帐篷前都摆着一只招手的棕熊，并且还配有声音，“穆阿立姆。” 这是这只棕熊的名字，确切的说，叙利亚的吉祥物，就是这么一只名叫穆阿立姆的棕熊，听说活了很大一把年纪，甚至还会用魔杖。 听说曾亲手把一只蜂蜜罐子变成了一只兔子给吃掉了。 “这熊有100来岁了。”刘奥拉偏头跟九解释，“我觉得他们肯定换过，或者说是复制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熊怎么能活这么久呢。” 九没有答复，而是举着全景望远镜，专心致志看着那只呆呆傻傻的棕熊。 直觉告诉她，这玩意估计是个阿尼玛格斯变的。 它的言行举止都不像个熊，而更像个人。 且花样繁多，比闹事的狐猴更有观赏性。 吉祥物表演结束，伪装管的嘘声还在继续。 解说员声音洪亮，率先请出马达加斯加队的队员。 赛场太大，太阔，球员们骑着飞天扫帚飞过，很难用肉眼看清什么。 九全程端着望远镜利用慢放回放捕捉那些一闪而过的球员。 全景望远镜的另一好处就是在镜头前还会出现这些球员的介绍，以及最擅长的技能，解说十分详细。 可对于一个不了解魁地奇的人来说，简直是看得眼花缭乱。 之后，解说员介绍了今年的裁判，九无意看那裁判，因为在刚刚的慢放中，她又瞄到了一张熟悉面孔。 范恩。 魔鬼的第5子。 这年的范恩十分健硕，留着寸头，性格火爆，此刻正挥舞着旗帜为其中一个球员叫好，那张狂豪迈的模样，倒更像一只棕熊。 九的眉梢一抖，撂下全景望远镜，注意力已然从这些飞在空中的球员转移。 因为范恩穿得明明是学院服，看校徽上的狐猴图样，大约是来自马达加斯加。 范恩跟九，是地狱禁令的限制者，一火一冰，不允许出地狱。 专司地狱里的事，也是烦闷，他俩闷了的时候，甚至会耍一天的骰子，谁点数大，谁在对方的专属地狱里切个人头回来。 耍了一天，人头堆成小山。 最不该放到人间的魔鬼，此刻现世，人间悲苦。 九轻笑一声，再次拿起全景望远镜搜寻那些有可能出现的熟悉面孔，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比赛进度。 想魁地奇世界杯这种大事记，两家的孩子又怎么会错过呢。 除了消失的神明尤里、魔鬼尔尔之外。 神明这边还剩长子耀、三子塞斯、五女五凝。 魔鬼这边，大哥幽、四哥囹、五哥范恩、长姐宫。 三哥罗伊，仍不知所踪。 而莱昂，属实是怕出现在这么大型场合被伏地魔逮到。 至于伏地魔，纵使出现，也会乔装改扮。 全景望远镜看久了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 更何况九的注意力已经从比赛转移，寻思这三哥罗伊能跟伏地魔谈些什么，会达成什么样的协议，难不成跟自己一样？ 不，罗伊的血液是对伏地魔的牵制，除非伏地魔找到了能让他永葆青春，配适度更高的药。 莱昂显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就在比赛进行到最精彩处，刘奥拉用伪装管捅咕九一下，示意好戏要开场了。 在叙利亚队找球手即将追到金色飞贼的一瞬间，场中10万巫师手里的伪装管齐齐变身。 随着解说员慷慨激昂地庆祝声中，巫师们纷纷举起魔杖朝空中释放着各种彩色烟花。 不准带魔杖入场，简直就是个笑话。 九眼看着那位制定这个法规的国际主管，羞臊愤怒，涨红了脸离席。 而作为安保的傲罗们，本就累了许久，此刻只要不出现什么伤人事件，他们便不理会这荒谬的法规带来的后果。 在叙利亚队获胜的这一刻，全场欢呼声直穿九霄，10万人的狂欢，让整个竞技场沸腾了。 第43章 再登特快列车 直到九跟着一家人离开，她也没能碰到那些在全景望远镜中出现过的之子。 然而回到家换衣服准备洗漱时，她竟从外衣兜里摸到了一张叠起来的纸。 【祝您玩得愉快】 伏地魔的字迹，九早已烂熟于心。 他果然去了。 且不知何时，悄悄把纸条塞进她的外衣口袋。 没有劫持她，也没有露脸。 他似是无处不在，言语里又不带有半分威胁。 想必沃尔布加的话是带到了。 为了未来4年还能苟活，九只得暂时跟布莱克家合作，最起码，要跟小天狼星合作。 而这年，她选择乘坐特快上学。 穿好学院服站在9又4分之3站台上，九看着那些相互打闹，东跑西窜的学生。 “这，恐怕不大安全。”张夫人忌惮着四下看看，“你确定要坐特快去吗？” “不用担心，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大约还是可以去卡恩庄园的吧，她只是不待见我而已。” “珍妮也要去上班，没时间照顾小麦希，还想要送过来呢。”张斯坦说着看向被白色蒸汽笼罩的车站，“虽然这几年食死徒消停不少，但他们仍是会搞出很多状况，虽然，虽然不怎么在本地活动了。” “报纸上也没什么他们的消息。”九经常借阅劳拉的报纸看，大约是从去年开始，关于食死徒的报道就开始骤然减少，这几个星期，报纸上几乎全是某某巫师的花边新闻。 魔法部看起来也一片太平。 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伏地魔虽说没到七老八十，但也要为七老八十做准备。 可既然有罗伊在，又为什么要找女呢，难道不是想长生？ 列车的隔间里，她板着脸，翘着二郎腿思索。 跟初次坐特快时一样，仍是没人愿意推门进来。 直至劳拉从门口一闪而过，瞄见了隔间里的她。 “梅琳的胡子啊，你居然坐特快来的？” 劳拉把大行李箱从另一个隔间里拽过来。 或许是暑假伙食太好，她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能让你坐特快过来？” 列车缓缓开启，陌生的汽笛声拉回了九的思绪，很显然，她没听到劳拉的话，更没注意劳拉进来。 “暑假过得很滋润啊。”九看着对方大一码的学院服，“你爸妈还是食死徒呢？” “额，是的。”劳拉摸了摸脸颊，“也不知怎么，他们似乎开始关心我了，这个暑假过得确实很好。” “他们有交代什么吗？” “交代什么？” “关于我的？” “好好相处，以及邀请你去我家。” “等毕业了我会去的。” “你有把握？” “有些答复将是必然的。” 九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靠背上，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从没表现出一点亲和，疏离地让人厌烦。 可即便如此，也照旧能吸引来几个名义上的好友。 “嘿，在特快上见到你可真不容易。”阿尼斯有些吃惊，他身旁的朋友正招呼他过去。 “等等。” 阿尼斯向来亲和，从帽兜里拽出来一只粉嫩嫩的蒲绒绒，“送你了，还想着到校再送你的。” 九单手拖着那只跟钥匙挂件一样的蒲绒绒，她对粉嫩嫩颜色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可这样一个玩意儿，说送就送，阿尼斯也真是大方。 “谢了。” 九就像是游走在人群边缘的名人，她乘车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更多人知道她乘坐特快过来，便纷纷借着什么由头在过道里来回溜达。 就在莉莉跟玛丽过来玩的时候，九看见小天狼星从门口一闪而过，跟着的还有詹姆和卢平。 他们故意往隔间里看，当然，詹姆看的是莉莉。 他几乎是扯着嗓门在过道里喊，“我买了光轮1000！今年绝对能赢斯莱特林！谁想看看我的光轮1000！” 即便如此，莉莉的目光仍是被粉嫩嫩的蒲绒绒吸引。 而每次九跟小天狼星的偶然对视，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并非爱慕，而是种对抱有偏见的事物得以改观的眼神，下意识觉得这人还不错。 可这眼神看的九浑身难受，就好像她曾经有多恶毒一样。 可即使她分析的再明白，也看不懂这其中隐藏的某些含义，或者说是忽视了其中的含义。 当特快即将驶进霍格莫德时，劳拉去上了个厕所，莉莉跟玛丽也早早回去，此刻的隔间，就只有九自己，以及2只猫头鹰和1只蒲绒绒。 就在这时，小天狼星把隔间门拉开一条小缝，“莱昂没来。” 他声音不大，且说话的时候，眼睛注视着过道，整身体并没有进来。 在学校，要说学生堆儿里最受欢迎的莱昂排第一，那小天狼星就能排第二。 单从外貌来说，也只比莱昂逊色那么一点点。 他倚在门口，注视着过道，见九迟迟没有搭话，便扭头看了一眼。 可见九直勾勾盯着他，便又匆匆扭过头去，轻声问。 “他，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他丢的妹妹找到了吗？” “你——”九噌的一下站起来，“怎么？” “抱歉，去年听到你们谈话了，在去往禁林的半坡上，我当时在等詹姆，就在巨石后面。” 小天狼星眼含歉意，歪了歪头，那头黑色的齐肩卷发微微颤了颤，“抱歉。” 在校时，九跟莱昂说话从不背人，她确信那些挂在墙上的壁画，偶尔冒出来的幽灵，以及劳拉都能听出个大概。 但从没有其他人听到或是看到什么。 九凑到对方身后，轻声问：“你听到多少？” “从头到尾。” 小天狼星抱歉地抬了下眉毛，“我觉得你们下次谈话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 “詹姆知道？” “不，我觉得你们大约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什么神明又魔鬼的。” 可即使人们听到了，也猜不透。 不知前因后果的人，只会听得稀里糊涂。 九靠在隔间的门上，偏着头看着对方，14岁的彼此容貌上，都还稚嫩，但小天狼星稚嫩的优雅，九则稚嫩的冷漠。 “你知道你妈带着你弟来我家吗？”岔开话题，九不认为此刻是探讨问题时机。 “噢，额，知道一点点。”小天狼星瞬间站直后背，极其正式道：“我有阻止。”他耸耸肩，“虽然不那么管用。” 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九浅笑了一下，她不打算以接受雷古勒斯来稳住伏地魔的屠戮，而是选择接受眼前人。 “跟你爸妈搞好关系，要不然房屋继承权会落到你弟手里，你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被赶出去。” “谁稀罕。” “你要做个穷光蛋么？” “我有手有脚。” “噢，是的。”九双臂交叠，靠在门上，彼时的他俩已经拉开身高差，她必须得微微仰视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如果你被你家族被除名了，那我可真就没得选了。” “什么？” “没什么。” 九必须要为自己考虑，在没学会更多魔法，没学会幻影显形前，她必须顺从伏地魔的安排，所以眼前这人可不能让沃尔布加除名，不然可真就没得选，只能选那一根筋了。 济世的种子，即使发芽，也不会撼动她的想法。 死，该死的人。 不该死的，就想办法让对方活下去。 她会尽可能阻止雷古勒斯这个一根筋，但如果实在不行，那她也只能保住小天狼星的命。 看着小天狼星离开的背影，九暗暗掐着自己的胳膊。 自己做孽，自己收场吧。 第44章 她是魔鬼 列车即将到站，白色的蒸汽弥漫，九站在窗前，蒲绒绒趴在她的肩头左右摇晃，跟她高冷的人设相比，有些不搭。 这是她第一次从霍格莫德站下车，然后乘坐夜骐拉车去往学校。 那一排夜骐安分地站在车前，能够让学生们搭成的车总共就那么些，错过了，就只能走回去。 “你看什么呢？”劳拉昂着头看看，“有什么吗？” “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书上有写。”九盯着那些形似死神一样的高头大马，她总是对非人生物产生浓厚的好感，忍不住想去摸摸，但那玩意显然有些抗拒，也正因这一举动，拉着的马车平白无故动了一下。 劳拉本来胆子也不大，被眼前一幕震惊，从而更加相信九的话，只轻声问。 “你见过死亡？你，爸妈？” “是我——造成的死亡。” 戈德里克山谷半坡上，12顶血盖冰山，甚是好看。 此刻，夜骐拉车仅剩2辆，另外1辆也仅剩2个位置。 劫盗者们因为彼得闹肚子，所以过来晚了。 迎着路灯走来，显然这仅剩的2辆只得把他们分开。 “能让我们——” 小天狼星看着坐在头一辆车上的九，可话没说完，就被詹姆拽走。 只听詹姆嗤之以鼻，“谁要跟她们坐一辆啊。” 九也呛声，“愿不愿意载你啊。”她说着轻声对夜骐说：“走吧，他不配跟我一车。” 可夜骐根本没听她的，马车蛄蛹了一下，但还没走。 “说得像谁乐意一样。”詹姆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和鬼脸，噌的一下跳上后一辆，但那车上也仅剩2个位置。 他自己上了车，卢平尴尬地看着小天狼星。 而彼得更是没有其余3个发话，就不敢行动，萎缩着没敢动。 后车上坐得是2年级生，其中恰好有一个斯莱特林学生，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她头戴粉红色的小帽子，手上还拎着粉红色绣着猫猫的小包。 却坐在一群獾院生堆里，看起来有些拘谨小巧，被一群獾围起来的蛇，是那么的弱小无辜。 “你去前车。”詹姆指挥着乌姆里奇。 “什么？”显然这个要求很是失礼，且在这群爱恶作剧的坏小子面前，乌姆里奇没了反抗的能力。 “为什么我，要下去？”乌姆里奇征求着看向其余人，但没人愿意为她说话，她也只得下去。 “来吧彼得，挤一挤，能塞下你。”詹姆说着，用脚踩踩马车的地板，“你坐这儿。” 被指挥的彼得只能任由他们安排，可一辆马车本就那么大，下去一个小巧的乌姆里奇，也容不下个头和体型都蹿起来的卢平。 “我去前车。”小天狼星想要换下卢平，但却被对方婉拒了。 “我走也行。” 小天狼星一听这话，优雅却服软央求地看向前车上的九。 月色里，路灯下，温柔而真挚的眼神，不带有半分攻击性，九也妥协了，可以让卢平上车。 如今，3只蛇围着一只拘谨的狮子。 卢平看起来总是没什么攻击性，眼里带着害羞，让人看上去总想欺负一下。 最起码，九是这么想的，可现如今车上还有一个更想让她欺负的。 九翘着二郎腿，对着坐在她对面，稍显局促的乌姆里奇，这年的乌姆里奇也才12岁。 “你爸爸还没升职是么？” 九的气势一向具有压迫性，就连坐在对面同样拘谨的卢平，都不由得坐直了后背，听着训话。 “我？”乌姆里奇无措地攥紧粉红色的小手包，“我爸爸，是威——” “我外公说，奥尔弗德的闺女也在霍格沃茨，去年入学。”九双臂交叠，车子匀速前进，吱呀吱呀的轮子声，让气氛变得不同寻常，“你想好了再说。” 顷刻间，乌姆里奇的脸涨得通红，她圆胖胖的小拳头像个小馒头一样，带着羞臊和不忿。 “是的。” 这声回答很轻，也很不情愿。 “很好。” 九喜欢捏着别人的软肋，吹狗哨，魔鬼玩得得心应手。 “你妈妈是麻瓜是么。” 此话一出，就连劳拉都有些惊讶，跟着询问，“你妈是麻瓜？” 乌姆里奇畏惧到颤抖，那双小眼睛里除了畏惧，还有散不去的恨意。 “是的。” “我还知道——”九前倾身子，“你弟弟——” 乌姆里奇眼睛充血，仇恨畏惧中带着求饶。 “在学院里低调做人，知道么。”九撩了下对方的头发后，“在斯莱特林，有我一个高调分子就够了。” 这话说得张狂，卢平听了眉毛七上八下，别过脸去，显然也想嗤之以鼻，但不敢。 而九则保持微笑，盯着他，直至对方看向自己，才开口道：“我知道的……可多了，你不好奇我都知道些什么吗，莱姆斯·卢平。” 卢平显然没往狼人方向想，出于礼貌，便拒绝自己内心的好奇。 如果没有伏地魔，九会过得很嚣张。 如果没有邓校，九简直就能在此世称王。 还是最凶残昏庸的王。 不过现在，这些遐想，只能瞎想想。 能让她拿捏的，永远都是好欺负的。 返校这天的开学宴上，莱昂又没来。 九打算把他从济世名单上划掉时，这人又来了，还是一样的阴沉。 像是又经历了伏地魔的洗礼。 关系没和好，她从不主动求和解。 4年级的她，需要为明年的o.w.l.s考试做准备，也要为未来做准备。 一时的搁置，只会换来她更猛烈的反击。 她推了古如尼文课，却笃定会继续上草药课。 如此一来，肯定能考进傲罗。 这是一个即使用了不可饶恕咒也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职业，且能拿到食死徒的第一手信息，更能锻炼学习更多的魔咒。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在毕业前，都不会被杀。 万圣节前夕，憋足了劲儿的莱昂趁着午休，找到九。 他实在是找不到能够商量的人了。 “福升跟拾忆走了。” 空寂的大湖边上，没有第3双耳朵。 “是他做的？”九没有获取信息的渠道，如果尤里死了，那尔尔呢？ “不知道。”莱昂将一颗石头丢进大湖，一脸愁容，也一脸茫然，“也许吧，我妹还没有消息。” “我看见你兄长了，耀和塞斯。” “在哪儿？” “乌鲁鲁巨石，魁地奇世界杯。” 话到此处，莱昂显然有些懊恼，“我也可以去的，但我怕他找到我。” “我还看到五凝了，以及我长兄长姐，还有四哥五哥。” “罗伊没现身？” “没，跟尤里和尔尔一样，没出现。” “我不知道他跟伏地魔达成了什么交易，但——”莱昂用那双哀怨的眼睛看向九，“你们都是魔鬼，一丘之貉。” “最高赞誉。” 听到这儿，莱昂白了九一眼，“你以为我在夸你？” “全当你在夸我，不然要我揍你一顿么，你打不过我。” 医疗兵，就是那么力不从心。 如果莱昂被伏地魔抓住放血，以保其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莱昂没有罗伊魔鬼般的心性，也没有罗伊那样癫狂无所顾忌。 沉默许久后，莱昂轻声道：“如果伏地魔能让我顺利完成济世离开，那我可就谢天谢地，但如果非要把我关起来放血——” 他说着，话锋一转，“你得对我负责。” 第45章 周而复始 “我觉得你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道理的，实质性伤害，或许他也害怕，又或许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你身边是安全的，至少这4年里，你没受到半点伤害。” 莱昂走到九面前，双手搭在她肩上，用略带命令的语气道：“我要跟着你，放假了也住你家，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你得负责。” 九往后挣了一下，但没挣开，“那你还是快点济世吧。” 霍格沃茨跟古灵阁一样，是最安全的地方，安全到学生们可以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在一所空旷的，教师资源有限的寄宿学校里，违法乱纪的事时有发生。 且每个学院、每个年级都会发生。 在阿尼斯所带领的神奇动物小分组偷偷潜入禁林找狼人后代，被西瓦尔教授逮住并每人扣了30分后。 新一年的扣分项目，照例光顾每一所学院。 开学不过2个月，罗齐尔跟埃弗里就因为给低年级同学变出猪尾巴而被扣了40分，整个蛇院休息室和寝室都能听到7年级级长咆哮般的训斥声。 即便如此，这俩崽种也不改。 除此之外，斯内普也被扣了20分，原因是大晚上偷溜出去跟踪詹姆一行人，被鹰院的7年级级长逮住并扣分。 同样被扣分的，还有劫盗者那4个大晚上偷跑出去的。 但不知是何原因，这次詹姆跟斯内普吵得很厉害，从法师变成近战法师，互殴之下，他俩脸上都挂了彩。 原在刚入学的时候，九寻思能通过成绩给蛇院加分，赢得学院杯，但生活4年下来，她早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扣分的人，总是比赚分的人多。 且每个院的院长，都十分吝啬，除了弗利维教授，其余3个都不情愿把分加给其它学院的学生。 而为了公平起见，院长们会更加吝啬。 “非常好！金小姐做得非常棒，蛇院加2分！” 在魔咒课课堂上，才能常常听到这类话。 在九多次召唤不同种类物品，并一次性成功后，弗利维教授欢喜的就像九是自己学院的学生的一样。 他一向很赏识九的才能，也曾设想过九若是鹰院的学生那该多好。 学习召唤咒的课堂上，各种小物件乱飞。 在头3年学习魔咒的基础上，大家都能很快，且熟练的掌握一些不那么复杂的魔咒。 在各学院攀比，摽劲儿的学习氛围里，所有人成长的都很迅速。 甚至一堂课能学习5、6个魔咒。 可弗利维教授赏识她，并不等于其他教授也得意她。 曾盼着在6年级就可以跟九分道扬镳的斯普劳特教授，在看到九认真的学习草药学后，那张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要跟这个没礼貌的孩子相处整整7年，这简直是噩梦。 即使九是个好学、且成绩优异的学生，斯普劳特教授仍旧不喜欢她。 在看到九伸手挤出巴波块茎浓水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猛地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这么脏的活儿，她居然伸手了。 当然，是个教授都有点小脾气，鉴于前些年九的没礼貌和不友善，在斯普劳特教授心里深深烙印，这次逮住机会，必定会施以小惩。 让她打扫温室。 “既然你这么喜爱草药学，不如每个星期的星期六，都过来打扫这几间温室，届时可以更好的了解这些草药的习性，这么好的工作，我想金小姐是不会拒绝的吧。” 鉴于头3年没有好好相处，九即使想推辞，也得寻思寻思这会不会影响明年的o.w.l.s成绩。 “我不做没有报酬的事，如果您这么针对我，只能证明是您气量小。” 放课后，她站在1-2号温室的过道里，跟斯普劳特教授讨价还价。 毕竟打扫温室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意得到教授悉心栽培的这些草药，当然前提是不被教授发现。 但光是这点还不够。 “以我的才能在您这里得到o很容易，但以您对我的成见，大约会给我一个a，不如折中一下，我同意打扫这几间温室，但您得给我一个e。” 满学校，跟教授讨价还价的学生并不多。 讨价还价后还能成功的学生，更是少有。 九就是其中之一。 她仗着外公外婆的缘故，加上自身底子好，是个好苗子，所以在学校里任性妄为多年，即使是麦格教授都很纵容她。 斯拉格霍恩教授更是在九的几番游说下，最后以6盒菠萝蜜饯为礼，同意她加入鼻涕虫俱乐部。 所以斯普劳特教授想当然会被拿捏住。 “我始终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着整整6盒菠萝蜜饯咽了咽口水，他虽然好这口，但此刻却是错愕到觉得受到了人身威胁。 “我始终觉得你没有你妈妈那么有天赋，在魔药方面。” 九负手站在办公桌对面，自家院长的办公室，她可不常来，就如同教授说的那样，她在魔药方面，确实没那么有天赋。 熬药需要耐心，而她最缺的就是耐心。 “即使加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为难，但也无可奈何地抬眼匆匆瞥了下站在对面的九，“即使加入了，也没多大作用，或许你可以跟莉莉多学习学习，怎样耐心的熬制药剂。” “是的，我会的。”九负手而立，昏黄的烛光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没礼貌和不友善的面容下，那双眼睛看起来竟有些阴鸷。 或许是这样阴鸷的模样，让斯拉格霍恩教授想起了当年他最喜爱，也最头疼的学生，随即忙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九微微颔首，“相信我院长，我可是把所有的耐心都放在魔药学了，真的。” 确实，切多少、放几滴、搅几下、熬多久这种事情，最需要耐性。 若是魔咒课或是黑魔法防御课也是这样的话，九怕是要作地成佛了。 而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又请来了一位退休的老傲罗，跟张斯坦同年。 但他少了条胳膊，整个人看起来老态龙钟，平时看起来精气神不足。 唯有在教授黑魔法防御课上，神采奕奕，能看出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4年级的课程，已经学习认识不可饶恕咒。 而在他展示不可饶恕咒的时候，有心的学生，自然会记下其中的念法和魔杖挥动的轨迹。 “凡是对人使用了这些不可饶恕咒，都会被判入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西恩教授用魔杖点了点黑板上写着的3大不可饶恕咒，并讲出如何抵抗这些魔咒。 学生们的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这届的学生成绩优异的人数不胜数。 难得的是，九在这堂课上，不再依赖劳拉的笔迹，而是能积极的自己整理并记下有用的，包括三大不可饶恕咒的念法，以及成效。 也正是彼时，九恍然发现，卡恩老爷子很可能中了夺魂咒，不然也不会突然服毒自尽。 至于那小瓶子里究竟装着什么药呢？ 又是一天在礼堂赶作业的晚上。 九拿着那个小瓶子陷入沉思，如果把瓶子拿给院长看看，但凡看出端倪，还得解释来由。 太过麻烦，且她想知道药的成分，甚至想制作一瓶，院长自然不会告诉她，甚至还有可能告发她。 就在这时，一个黑黢黢泥鳅一样的背影从礼堂滑了出去。 九眨巴两下眼睛，这人，可能会愿意透露一些讯息。 “你知道瓶子里装的什么药了？”劳拉很有眼色，见九起身，也赶忙收拾了书本。 晚上9点30分，礼堂里赶作业的学生们寥寥无几，多数都被冻走的。 12月初，天已经冷得不像话。 他们宁愿窝在休息室或是床上，也不愿意在城堡里瞎溜达。 而九跟劳拉选择在这里赶作业，一来是人少，二来还有宵夜。 “也许那个人会知道。”九赶忙把书本揣起来，围上围巾就冲了出去。 “谁？” 劳拉跟在后头一面好奇，一面抱怨城堡大门虚掩着的门缝里吹进来的冷风。 从楼梯上下去，斯内普还没走远。 “西弗勒斯！” 九只小声喊了一下，在地下楼梯里就显得瓮声瓮气。 斯内普站住脚步，微微皱眉，有些警惕地昂头看向匆匆下来的两人，但没搭话。 第46章 劫盗者的秘密 虽然同班同院4年，但九跟谁的关系都不大好。 所以张口求斯内普办事，总得拿出点诚意。 斯内普可能是最好拿捏的。 一张独家拍摄的莉莉单人照。 九真的非常庆幸前年张罗杰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照相机。 “帮我一个很小很小的忙，我就把这张照片送给你，不会让你为难。” 九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拿着小瓶子，“我不确定这瓶子里装着的东西，你闻闻，看看能不能判断，甚至分析出究竟是怎么熬制出来的。” 这年的斯内普瘦高瘦高的，比莱昂还高了半个头，彼时就俯视且蔑视地盯着九，妥协，从不用言语。 他苍白的手拿过九手里的小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某种毒药吧，但具体的还不能判断出来。” “是毒药，喝了即刻致命，你能做出来吗？” “制药用的东西很难找。” “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没有？” “不一定。” 斯内普显然对瓶子里的东西也感兴趣，一直在闻着里面的气味，可毕竟过了很久，想要判断，非常困难。 “所以——”斯内普那双蔑视里略带好奇的眼神俯视着九，“哪儿得来的？” “这你不用知道。” “现有条件做不出。”斯内普说着把小瓶子撂在九手上，并抽走了那张莉莉的照片，头也不回的下了台阶。 魔法学校的怪人很多，即使同班同院，也未必都说得上话，劳拉跟斯内普几乎没说过话。 “你要做一瓶毒药？” “有备无患。” 九喃喃的声音在地下被无限放大，走在前头的斯内普听了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停下。 想要保命，就得学得更多。 最起码图书馆的书，她得逐一筛选，从中搜刮来各种咒语。 另外，还得获得更多的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每个周六都要打扫温室，斯普劳特教授会在周六早上9点在温室门口等她，并给她开门，然后下午4点把门关上。 期间并不会时刻监督。 所以九会把一些根茎或是叶子、果实揪下来小心收好，并细细分辨部分草药日升与日落后的区别。 就像张先生说的那样，这些东西如果在野外寻到，届时或许能够保命也说不定。 斯普劳特教授有好几个大温室，其中九需要处理1-4号温室，其余的几间她还触及不到，教授说因为里面的植物过于危险，那是后几年才会学到的东西。 九虽然好奇，却也被打扫4间温室累得没兴致探索。 这年张家老两口要去卡恩庄园过圣诞，顺带照顾小麦希，而张珍妮不喜欢九，所以仍旧让她留在学校过圣诞。 圣诞假期很长，头年因为人少，所以圣诞晚会都有点冷清，只得用幽灵填补空位。 但今年留校过圣诞的学生略微有些多，莱昂跟劳拉留校，斯内普也意外留校，就连劫盗者4个也都留校过圣诞，5和7年级更是有大批的学生留下备考。 圣诞节过得热闹，但圣诞过后的星期六，九还得去打扫温室。 踩着厚厚的积雪，她穿着厚厚的冬装，朝温室走去。 劳拉跟在身后团着雪球，并越滚越大，一路滚到温室时，又开始团另一个。 九打扫温室这件事，也就只有斯普劳特教授以及劳拉和莱昂知道。 因为是周六，且没人会注意他人周六是怎么过的。 所以在九打扫温室，且斯普劳特教授回办公室的这段时间。 有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溜进了1号温室。 那间温室九刚刚打理完。 听见里面有响动以及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还以为是劳拉。 拎着扫帚站在温室的窗户边上往里看，那里面4个脑袋瓜正蹲在一盆盆曼德拉草旁边细细看过那些叶子，也完全没注意到九的到来。 詹姆说：“那该死的鼻涕精，要不是他，我的曼德拉草也不会掉出来。” 卢平说：“随便拿一片就走吧，也不知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小天狼星说：“找一片小一点的，还方便点，趁着圣诞节，咱们得抓紧了。” 彼得说：“就是就是。” 詹姆说：“今晚得去尖叫棚屋了，真想快点变身阿尼玛格斯去陪你啊。” 卢平说：“好了，快拿一片叶子就走吧，我感觉斯普劳特教授很快就回来了。” 听到这儿，九已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就撂下扫帚，趴在温室靠过道一侧的窗户边上。 “你们要练习阿尼玛格斯了？” 她这突然一说话，把那4个人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你怎么在这儿！”詹姆慌张的模样已然没法掩饰，“你是跟踪我们吗？” “你觉得你那么有魅力吗？那怎么莉莉从不正眼瞧你呢。”九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卢平。 他太瘦了，脸色苍白，看起来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脸色苍白，反而显得很容易脸红。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九很是好奇从人变成动物的过程，但她又觉得含一片叶子一整个月这件事很恶心，所以从没敢尝试。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詹姆有些堂皇，匆匆揪了一片叶子后打算离开，“别说你见过我们，不然有你好看。” “那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九白了他一眼，最后看向小天狼星，“你还——”她比划一下嘴巴。 小天狼星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叹息并点点头，张开嘴巴，露出那片垫在舌根下的曼德拉草。 “哇哦，真有毅力。”九很是感慨，并知道他们肯定会成功。 “不要说出去。”小天狼星难得用商量的语气询问，他这样服软且略显熟络的语气让其余3人诧异地上下打量他俩。 可下一秒，劳拉的脑袋就出现在窗户边上，“说出去什么？” 由此，知情人又多了一个，且劳拉对变成阿尼玛格斯也感兴趣，故而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揪了单片曼德拉草含在嘴里。 吵吵闹闹间，他们已经离开1号温室，顺着走廊打算出去。 只见走在头前的詹姆再三警告劳拉绝对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 而卢平心神不宁地抠着手，走在最后，且没打算离开，见前头的人走远了才开口。 “额，不论你听到什么，都别说出去。”卢平没跟九对视，而是看着地面，表情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关于什么的？”九手撑着扫帚看他，并小声道：“关于你是狼人的？” 此话一出，原也没走几步的小天狼星停下脚步，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 “尖叫棚屋的传说是因为你对吧，邓校对你真好。”九有些感慨，如果未来有变，眼前这人也会结婚生子过幸福的小日子，而不必一死。 她想着，转了下手里的扫帚杆，看向卢平那双略显委屈巴巴的眼睛，“我是多嘴的人吗，只要你们别把曼德拉草薅秃了，我想斯普劳特教授就不会怪到我头上。” 一旁的小天狼星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打扫？” 九是不会对她觉得没意义的话做出回应，她朝着反方向走去，拿着扫帚进了2号温室。 至今能得到她回应的人就只有阿尼斯·斯卡曼德。 第47章 劳拉的秘密 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当劳拉一个不小心打喷嚏把曼德拉草给喷出来时，莱昂也加入练习阿尼玛格斯的行列。 “你们5个薅曼德拉草的叶子，能不能别可着这几盆来。” 新年后的又一个周六，九拿着扫帚站在1号温室内。 这次换成彼得把曼德拉草的叶子咬出个豁口。 劳拉、彼得、莱昂可着靠墙的2盆曼德拉草薅叶子。 尽管在他们眼里，这已经不明显了。 可九知道，前后还是有变化的，细心的斯普劳特教授一定会看得出，每次她搜集草药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都会说一些话暗指她知道这事。 她甚至都知道九剪下那些草药熬什么魔药去了。 但曼德拉草的叶子…… 她拿着扫帚，看着散落在四周的土块，以及乱糟糟的花盆和工具，即使现在是在放假，温室就只有斯普劳特教授一人在用，也是这样脏乱乱的，好像是故意弄乱的一样。 “她是想我知难而退？放弃6年级继续修习草药学想法？”九忽的想起这点，但说出来也没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那她可真够不待见我的，不过我得拿到n.e.w.t证书。” 詹姆瞄了眼窗外，不以为意地把手揣着裤兜里耍帅，“你想的够远的。” “你就没想过要做些什么不招人烦的事，从而博得莉莉的芳心？”九挖苦道。 “你懂什么。”詹姆自负地甩了甩凌乱的头发，“学校的女生们都喜欢我这种。” 詹姆抓了抓头发，并流里流气地站在那里，还以为自己很帅。 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究竟是怎么在6年级以后大变样的。 她顺着站位，眼神瞄到彼得，这绝对不是受欢迎的长相，但凡他要是退出劫盗者，必定会跟斯内普一个下场，甚至连斯内普都不如，他太笨了。 而卢平，虽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好歹人看起来彬彬有礼，是个三好学生的模样。 至于小天狼星，靠谱的外貌，优雅的言行，活像个小少爷，就是有时候脾气会有点暴躁，容易急。 或许是见九看他，小天狼星抬了抬眉毛，错开眼神，站直腰板，故意跟詹姆形成对比。 显然是知道什么样招人烦，什么样不招人烦。 要说情商，八成詹姆是他们4个里最低的。 “要帮你吗？”莱昂问：“4个温室要收拾很久的。” “不。”九摇摇头，并用扫帚哄他们离开，“珍惜点你们嘴里的曼德拉草，在薅秃前，我恭祝你们早日练成，不然等到这破草一片叶子都不剩的那天，我就向斯普劳特教授告发你们。” “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劳拉说话都有点费劲儿，“我想变成一只兔子。” “但愿你别变成一只乌龟。”九清扫着地上的龙粪，“要是你变成鱼了可怎么好？离开水你还能呼吸吗？” 此话一出，原本走到门口的5个男孩一脸懵地回头看她，随后又相互看看。 九没理他们，继续道：“不是说不能变成魔法生物吗，那如果是普通的动物，变成牡鹿或是黑狗还好，但如果变成蟑螂、泥鳅、蚯蚓，噢~” 她一边清扫，一边假设，“要是变成蜉蝣可怎么办？” 参与阿尼玛格斯练习的这几个从没想过会不会变成一个讨人厌的生物。 如果真就变成蜉蝣，那会不会只有一天的寿命呢？ “不会吧。”劳拉有些抵触，但始终没把曼德拉草的叶子吐出来。 “别危言耸听了。”詹姆大模大样地拍拍摆在门口的木架子，明显是用行动掩饰他内心的慌乱，“才不会变成虫子呢。” “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就是一只瓢虫。”九反驳。 劫盗者变身的那3个本想着变成个能陪伴卢平的动物，但如果变成昆虫。 就连小天狼星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别吓唬他们了，万一不练了可就彻底走错路了。”莱昂在一旁拍拍小天狼星的肩膀，“走吧，你们不会变成昆虫的，我保证。” 小天狼星曾听到过莱昂跟九的谈话，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但却能笃定莱昂跟九有一个惊人的小秘密，觉得他俩并不像表面那样人畜无害的。 但也绝不是无趣的。 “管他呢，能练成就是一件伟大的成就。”小天狼星说着又回头看了眼清扫龙粪的九，“真的不用帮她吗？” 莱昂眉梢一挑，有些玩味地语气道：“要我给你俩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吗？” 此话一出，小天狼星耳朵噌的红了，怒嗔道：“说什么鬼话呢。” “要便宜你弟弟雷古勒斯吗？”莱昂继续挑事。 “胡扯什么，张家可不会同意。” “噢，是么。” “当然不会同意。” “但愿如此。”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那个疯狂的妈……” 莱昂虽然是蛇院的，但他跟哪院的学生都能相处的很融洽。 这点，九就做不到。 她除了劳拉、莱昂、莉莉以及阿尼斯外，其余的都算不上朋友。 假期即将结束，劳拉趴在九的床上看着一封从家里寄来的信，蒲绒绒就趴在她头顶上。 而九整理着即将会学到的有实战意义的咒语。 她没注意到劳拉紧锁的眉头。 可能是因为耳边清净了好一会儿，在写完笔记合上书后，她才看了眼劳拉。 她对劳拉的事不感兴趣，从不会主动询问。 但这次，劳拉眼底的情绪，难以控制的外溢。 “怎么了？”九头一次询问。 “我就知道会这样。” 劳拉说着，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还带着点小得意，她抖了抖手里的几页纸，“也许他来信了。” 她抖了抖手里的纸，“我爸妈让我，给你，带句话。”劳拉一字一顿，那么聪明的脑袋瓜肯定是猜到了什么，“这一切简直太有趣了，我现在做的也算是反抗了对吧，我好勇敢。” “什么？”九被劳拉啰啰嗦嗦的话给绕蒙了，但也清楚，有些秘密怕是藏不住了，除非劳拉不那么刨根问底。 只见劳拉歪着头，略显得意又有点激动道：“信上说：期待你的毕业，虽然还有3年。”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我早知道神秘人要找的是你，但，我也曾怀疑过那只红眼大雕鸮的来历，但我那时候还以为是你在外面找的男朋友呢，你们通过信对吗？” 劳拉一直絮絮叨叨。 九单手捏着魔杖，“io paper。” 劳拉手里的5页纸被召唤过来。 想必她妈妈跟她一样喜欢絮叨，几次三番说要跟九搞好关系，并且时刻监视她的动向。 并且忠诚的食死徒一家深得伏地魔重用，从1年级开学的那天，就有这个打算。 所以是时候传达消息也是必要的。 “你是怎么想的。”九捏着那几张纸，“背叛你家，或是背叛我？” “想博取你信任可真不容易。”劳拉鸭子坐在那边，蒲绒绒还在她头顶，看起来有些可怜无辜，但九根本不吃这套。 “选好站队了么，虽然两边都不那么容易存活。” “背叛你会死吗？” “死是你认知范围里最可怕的吗？” “魔鬼。” 劳拉缓缓起身，并走过来，“魔鬼会庇护我吗？” “我不轻易承诺。”九看向对方的眼睛，事到如今，她不做过多解释，也不隐瞒。 “我不在乎我的家族是否会被屠杀。”劳拉走到窗户边，盯着窗外墨绿色的湖水，“他们让我拿地精练习不可饶恕咒，让我杀了那些地精，但我做不到，效果并不理想。” “不可饶恕咒用多了会影响人的心智，我不想被他们束缚，想反抗又不敢，但每次想到你，我就有动力。” 劳拉说着回头看着九，“因为你，我第一次反抗家族，反抗我妈妈，这种感觉很新鲜，好像让我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 “煽情呢？”九还没有人的同理心，所以没法对这些话产生共鸣。 “你不愧是魔鬼。”劳拉无奈地皱着眉头。 “你的存在要好过纳西莎，最起码她会将我的情况如实回复卢修斯，而你——” 九说着抽出一张信纸，“接下来或许要谨慎行事了，即使是我也不能百分之百安全。” 劳拉坐过来看着那张信纸，又看看九，“我的选择是对的是吧。” 九眼神有些飘忽，轻声道：“我可不敢打保票，即使是我，也有错误的选择。” 此刻，她提笔已然知道要给伏地魔回复什么。 看似迎合，实则模棱两可。 【期待】 第48章 满月的禁林 九不敢说对劳拉是百分之百的了解，也不可能投入百分之百的信任。 她即使是对莱昂，也没有百分之百信任。 她能信得过的，就只有同为魔鬼的兄弟姐妹们。 所以劳拉的忠诚与否，无关紧要。 她只知道，自己还能苟活到毕业，如果在毕业之前无法完成济世，那毕业后还能不能继续苟活，一来看自己的能力，二来就看伏地魔的心情了。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是詹姆和小天狼星含曼德拉草整一个月的日子，这天晚上，卢平被送去尖叫棚屋。 九跟他们一起站在城堡里，远远瞧着卢平走远。 “咱们走吧。”詹姆转身朝着另一个出口跑去，并边跑边说：“今晚没有云彩。” 他们偷跑到禁林边上，这里有一片被树林半包围的草地，算是隐蔽。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九、莱昂跟劳拉，以及彼得，他们都好奇地注视着小天狼星跟詹姆。 只见他俩把含了一个月的曼德拉草吐进一个小瓶子里，然后还得哕出一部分口水。 整个过程把九看得都干哕了。 “真是恶心。”九五官逐渐扭曲，她看向劳拉跟莱昂，“你俩也要这样？咦~哕。” 小天狼星跟詹姆没理会她在旁喋喋不休。 他俩将小瓶子对着月光照耀，并拔下一根头发，放进去，又倒进去一茶匙的露水。 显然是早有准备。 最后加入鬼脸天蛾的蛹。 “这就完了？” 九悄声问莱昂，但莱昂也耸耸肩，并不知道还得做什么。 彼时小天狼星终于搭话了。 他对九的过激反应表示无奈，“还得找个安静，且黑暗的地方埋起来。” “哪儿？” “禁林深处。” “还得往里走？”九从没去过禁林深处，她生怕给蛇院扣分，所以都没私自去过禁林。 “怎么怕了？”詹姆嗤笑一声后，对着小天狼星跟莱昂还有彼得道：“走吧，至于你们两个，怕了就回去。” 九跟劳拉对视一眼，去禁林不可怕，反正现在是放假期间，学校也没规定这个时候去禁林会被扣分。 此夜无云，又是满月，禁林里被照得锃亮。 一些夜间活动的小动物们好奇此刻进来的他们，却又避而远之。 而避得更远的还有一些极具危险性的生物。 森林里寂静，前前后后就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踩过那些枯枝，发出咖喇咖喇的声响。 或许人类的听觉并不怎么敏锐，但神明和魔鬼却能听得更远，特别是已经真身现世的九，听得比莱昂还要细。 她老是回头回脑，望向来路，从进入禁林后，就一直有脚步声跟着，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怎么了？”劳拉忍不住发问，切紧张地死死抓住九的手臂，“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九看向声音的来源，在她停下后，那个声音也停下了。 “什么？”莱昂停下脚步，这导致前面3个也停下了。 彼得有些瑟缩，贼眉鼠眼地到处瞥，“什么东西？会是莱姆斯吗？” “拜托。”詹姆没好气儿地嗤笑一声，“咱们走吧，你俩要是怕了就回去，真是麻烦。”他说着又呛声彼得，“用你那秃脑袋瓜子想想也不可能是莱姆斯啊，从尖叫棚屋窜出来吗？这可能是最好笑的笑话，等回去我要说给莱姆斯听。” 而小天狼星绷着脸看向来路，并沉声问：“你确定？” 见他询问九，詹姆震惊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好兄弟有一天会对曾经看不上眼的人，有回有应。 “等等，你相信她说的鬼话？”詹姆声音明显比刚刚大，像是故意引起动物们的骚动，“我什么也听到，你不也没听到吗？彼得你听到了吗？” 彼得摇摇头。 但此刻，在场的6个人里，只有詹姆不信。 瞧着大家神情都开始严肃后，他咽了咽口水，挠了挠后脖颈，“我们还是别耽误时间了，机会难得。” “也对。”小天狼星表示赞同，并用略显轻蔑逗弄的语气对九道：“如果有什么东西，不正好给你练手吗？还是说，你之前那么用功，都是虚有其表，纸上谈兵？” 面对这样的嘲讽，九不想理会，但却多了句嘴，“你们应该知道——” 所有人投来目光，等待下文。 只见九娇俏一笑，皱了皱鼻子，“我只会顾及我自己，换而言之，即使是打起来，我也只会自保。” 这话一出，他们在心里是极为认同的，一旦出现危险，九必定只顾上自保，绝对不会顾及别人。 其余那4个听听也就罢了。 只劳拉原本就大的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样，锃亮的月光里，也不知是惊恐九说的话，还是惊恐九的为人。 只听她哑着嗓子问：“那我呢？” “斯莱特林的优等生，连这都对付不来？” “我尽力，你能帮我兜底么，拜托。”彼时，劳拉的眼神明显已经错开九的脸，看向她身后那片林子的深处。 也正是他们站定说话间，让原本距离很远的生物们，逐一靠近。 九因为不擅长一心两用，所以在跟他们几个对话的时候没听到远处的声音，此刻才发现声音临近。 就连莱昂也变了脸色。 “确实有东西靠近。”莱昂猛地转身拿出魔杖，可那声音却来自四面八方。 西瓦尔教授说过，禁林深处，藏有5x级别的生物。 九一直以为说的是八眼巨蛛，海格养的阿拉戈克。 但并不是5x才会危险。 九在林子里听到的脚步声是什么如今还不能确定，但在她身后10米左右的树荫下，立着一只将近2米高的生物，他移动着脑袋，蛄蛹着身躯，从阴影里慢慢滑出。 “2头蛇吗？”詹姆显然也是震惊到了，拿着魔杖的手丝毫没有犹豫，“expulso！” 九却抬手一击盔甲护身挡住了这一击飞沙走石。 詹姆是又惊又气，夸张地哑着嗓子问：“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是闯入者。”九不认为闯入者杀掉或是打伤这片禁林里的主人是件多么光彩的事，更何况对方只是只动物。 “它要攻击我们怎么办！”詹姆气急败坏想要再抬手攻击，但此刻显然找不到攻击的点位，因为周围还有很多正常蛇大小的3头蛇。 “如尼纹蛇？”小天狼星看向莱昂求证，毕竟这6人里，莱昂的成绩是全年组第一，劳拉是第二，但此刻的劳拉已经被吓得腿肚子打颤，差点坐在地上。 “是的。”莱昂说着看了眼围上来的小蛇，“真没想到禁林里还有它们，4x级别。” “没那么危险是么？”詹姆整理一下凌乱的袍子，然后瞪了眼九，“你听到的就是它们？” “不，我听到的是有脚会走的才叫脚步声，你这个白痴。” 九难得?人，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只有2个头，右边头被掐掉的2头大蛇道：“我们只是路过。” 她也不知道那2头蛇能不能听得懂，但也继续道：“如果你们弄伤，或是弄死我们，那么禁林你们是待不了了，邓布利多会直接杀了你们煮汤喝。” “所以，为了和平，你们在这儿，我们离开。” 这话显然是不管用的。 寂静的禁林里，一群蛇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那些拥有3个头的蛇嘶嘶嘶声变得急促而狂躁，它们相互反驳，已然把注意力从误闯者身上移开。 但为首的，拥有2个头的如尼纹蛇却不这么认为。 它们目光炯炯，死死盯着九的眼睛。 可惜，九不通兽语，听不懂它们的想法。 但对魔鬼的畏惧，似乎深入骨髓。 月色里，九背对着众人站在最前头，红瞳闪现，夜色里，竖瞳微微外扩。 她没显形，却以魔鬼的气息藐视凡物。 轻声道。 “我不介意逮一只2个头如尼纹蛇回去给西瓦尔教授当上课的教材。” 第49章 顺着密道 动物们对魔鬼的畏惧，和人一样，畏惧得极其虔诚，半点都没犹豫，那些小蛇就散开了。 小队伍继续前进，可那尾随而来的声音，却在逐步靠近，但凡九回头张望，那声音就会停下来。 树荫与月影之中，身后的林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移动的物体。 九扫视一圈后，只觉得蹊跷，若是夜骐的话，她应该能够看见，且夜骐怎么会跟着人呢？ 更何况，夜骐是四只脚，而那声音，明明就是两只脚发出的。 如此一来，更不可能是马人。 姑且判断，禁林里藏匿着两脚怪。 詹姆想要藏瓶子的地方在禁林深处一堆岩石的缝隙，对疑神疑鬼的九嗤之以鼻，然而禁林容易进，却不容易出。 当他们迎着稀稀拉拉的月光准备原路返回时，一个身覆白毛的家伙立在一棵很粗很粗的树后面，只露出半面身子，直立着。 “雪人？” 劳拉掐细了嗓子挤出来个词，恐惧已经武装到她的牙齿，三魂七魄都要丢在禁林了。 “不。”九回想着书中的记载，最后跟莱昂对了个眼神，“隐匿怪？” “也许吧。”因为距离有些远，又隐在阴暗中，莱昂看得并不真切。 “怕它作甚。”詹姆举起魔杖，但又调侃地询问，“我可以主动攻击吗，尊敬的斯莱特林金小姐。” 贫嘴贫舌。 九白了他一眼，隐匿怪是隐形兽和食尸鬼的产物，以人为食，不过—— “西瓦尔教授大约下周就要讲到这章了。”她对这些神奇生物的包容和怜悯，令人发指，包容它们，却不包容人，这或许也成了她的特质。 “在禁林的生物们都有自己的领地。”莱昂道：“它跟着咱们一路到这里，算是跨越领地的，其它生物不会攻击它吗？” “它这不好好地站在那儿嘛。”小天狼星抬手一挥，蓝焰流星的光亮朝着隐匿怪的头顶上放飞去，划过之际，众人也看清了它的容貌。 九皱了下鼻子，轻声道：“这玩意儿吃人，我信。” 这只隐匿怪长了张食肉动物的脸，凶残，不带丝毫美感。 “为什么学校会留着这种东西？”詹姆又发了一道红色焰火，划过之后，那只隐匿怪像是被激怒，又像是慌张，总之比刚刚要暴躁一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大爪子死死抓住树干。 “或许是自行繁衍的，学校里肯定有食尸鬼，我听高年级学长说过这事儿，在某一个没人用的阁楼里。”莱昂说着歪了下头，“它一定是被校长放出来的，不然它可能会吃掉那些不听话的孩子。” “照这么说，学校里有隐形兽？”九很好奇，寻思这玩意现在还在学校么。 “所以不让到禁林来。”久久不言的劳拉掐细了嗓子说完，腿脚就有点不听使唤，整个人瘫了下去，再没力气站起来，连拽着九的手都松开了。 不过詹姆却没注意她，而是嬉笑着对九调侃，“快去，冰冻它，快去，你不是很在行么。” 除了伏地魔，九就没怕过什么。 准确的说，是除了阿瓦达，九就没怕过。 “我想，波特先生是搞错了，它并没有碍我什么事，能不能搞定它，得看你们的。”九内心的怜悯仅限于这些神奇生物，她惋惜地看了眼劳拉，“我回宿舍等你。” 都不待众人反应，九已经朝那只隐匿怪走去，并完美并肩，最后错过。 而隐匿怪像是没注意到她一般，急躁地原地打转后，眼睛盯着剩下的人。 九就站在不远处，“不要伤害它哦，或许这是西瓦尔教授的教材也说不定。” 神圣的天使之光能否让凶残的动物虔诚跪拜，这得因物种而异。 狗会拜，但狼却不会。 但黑暗的魔鬼之眼下，所有动物的恐惧，都倍加虔诚。 “这不公平！”詹姆没占到便宜，显得有些急躁，但在小天狼星一个眼神之下，也安定下来，只见他抬起魔杖，“petrificus totalus。” 有的时候，发出咒语，且成功，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隐匿怪直挺挺地倒下，九装模作样动作优雅地朝小天狼星拍了拍手，“非常好。” 禁林对于低年级学生来说，或许不能够完全自保，因为他们的魔咒储备量不足。 但现如今进入到禁林的这几个，可都是4年组的佼佼者，彼得除外。 在外耽搁久了，厚厚的斗篷也不再避寒，劳拉腿脚还没恢复，就让莱昂背着，他们加紧脚步，沿着密道回到主塔，莱昂、九、劳拉按照詹姆的指示，顺着密道可直达蛇院休息室。 他们仨在窄窄的密道里七拐八拐，怎么也没找到詹姆说的向左转的通道口，反而在次次前行转弯中，无意间触发了某个机关。 九跟莱昂细细听着那些石壁发出的声响，却一头雾水，在冗长空旷的地下密道内，根本无法判断声音是从前面发出来的，还是后面。 于是最终拐进一个岔路。 “往哪边走？”劳拉趴在莱昂背上，看着面前同一方向的两个岔路口，“他们怎么没说是同一个方向出口呢？是不是故意整蛊我们呢？” 九举着魔杖，光亮应在湿漉漉的石壁上，朝左右两侧看看，寻思这密道是通往哪里的？ 她回想着两伙人分开之前詹姆和彼得不怀好意地笑，神情瞬间冷淡下来。 “被耍了。”她耷拉着脸看了看来路，“从地上到地下不会这么远的，可他们告诉说往左转，我们却没看见左转的路口啊，一定是我们误入了其它密道，这不是要回到咱们休息室的路。” 可现如今，莱昂却饶有兴致，挑了挑眉，“也许——他们下来的时候，就只有向左转的路，没有触发什么机关，且他们不是蛇院的学生，而这条路，是只有蛇院的学生才会进得来呢。” 在九魔杖光亮的照耀下，莱昂的神情被照得有些异样，他也有着对未知危险的探索与渴望。 “右侧有风。”九拿魔杖指着右侧的洞口。 可跟她相处了4年的劳拉，太了解她了，挣扎着想要从莱昂后背下来。 “有危险是么，不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九也没做挽留，却多加了一句话，“你确定你自己回得去？” 劳拉被拿捏了。 顺着右侧窄窄的洞口前行，能感觉到是一路向下的，且越往里走，洞口越大，难闻的气味也越重。 九跟莱昂心知肚明，这是通往密室的路。 当他们走到洞口尽头时，莱昂抬手发出一道蓝色焰火，把小小的隧道照亮，在隧道的尽头，是一面双蛇缠绕的石墙。 这里可比刚刚的密道要宽敞，最起码石头堆砌的十分公正。 “我不会兽语。”九没有跳到隧道里，而是站在密道口，嫌弃地盯着那地上的青苔以及污泥，甚至还有些稀碎的动物骨头。 “看，绿宝石，你不想要一块带回去作纪念？” 莱昂指着那些在光亮中闪耀的宝石，就镶嵌在蛇的眼睛里。 他知道，九一定受不住鼓动，那样漂亮的绿宝石，不抠下来带回去就是浪费，更何况一墙之隔，还有一只神奇动物等着唤醒。 至于脏兮兮的地面对于冰系魔鬼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视线的尽头，是寒冰所到之处。 九脚下寒冰顿起，下一秒，地上出现一道冰桥，而她自己，原地消失，顺着冰桥来到那面石墙面前，抬手摸着亮晶晶有半个手掌大的绿宝石。 “我可以带走么。” 话音刚落，就以冰刀撬下来一颗最大的。 第50章 密室 这是九第一次在劳拉面前展示出完整的御冰能力。 劳拉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却也信了之前在学生们中的传言，来自东方的古老魔法，是西方魔法畏惧的根本。 她小心翼翼踩在冰桥上，来到那面石墙前，看着九手里刚抠下来的绿宝石。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九是伏地魔想要得到的孩子。 九专注抠绿宝石，莱昂则在石壁前不厌其烦的尝试着某种他也从未涉及过的语言。 可终究无果。 石墙没被打开。 “宫的言咒对这管用吗？”莱昂随口一问，瞧见九还在抠绿宝石，“别弄了，你开开恩，留下几颗吧。” “石墙是长耳朵了。” “不然怎么听得懂蛇佬腔的？” “那是魔法，魔法你懂不懂。”九一边说着一边把一颗指甲大的绿宝石抠下来揣在口袋里，这才满意地走下来。 莱昂瞧着被抠掉一只眼的蛇，只觉是低估了这个小魔鬼的贪念，“你是来进货的么，没去盗墓真是屈才了。” “你以为我不想去，要不是地狱禁令，我早出去了。” “什么地狱禁令？” “我。”九郑重其事地指着自己，“跟我4哥范恩，是绝对不允许出去的，冰与火不得现世，这就是禁令，这就是规矩。” 莱昂听后恍然，“难怪，以前只是知道你，但没见过你。” 九耸了耸肩，拍了拍面前的石墙，“这是魔法施加的程序而已，难道这石墙还是活的？” 她把玩着小宝石，合计也没白来一趟。 而莱昂却负手而立，眼珠贼溜溜一转，话锋瞬变，“没准密室里还有宝贝呢，蛇怪的毒，也很是难得。” 说道毒，那是九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用来傍身再好不过。 可面前这面石壁却并不容易打开，连条缝隙都看不出，由于没有寻常可见的机关，而是全靠魔法驱动，想要打开，只能破坏。 “学校里流传着斯莱特林有密室。”久久不言的劳拉见密室打不开也算松了口气，“但几个世纪一来，都没有被找到。” 九跟莱昂对视一眼，看向劳拉，“如果想想办法是能找到的，学校里游荡的幽灵，能穿墙，就没误打误撞来到这里？那也都是废物了吧。” 九说着抬起魔杖，她不会蛇佬腔，莱昂刚刚哑着嗓子用各种语调说了半天开门，门也没开，她是不打算尝试了。 “bombarda。” 爆破咒施出的瞬间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 九是正面遭攻击，直接给她撞得飞了出去。 甚至余波还险些把劳拉跟莱昂推下冰桥。 而一面更大更厚的冰墙，接住了九，她融入冰里，又瞬达回来。 故作淡定地整理一下头发，“咱们院有会蛇佬腔的吗？” 密室加以保护，非蛇佬腔不得打开，如若将来小哈利能够侥幸逃过伏地魔的追杀，那这世上，恐怕只有伏地魔还通这个语言，而他也绝不会踏进霍格沃茨半步，更不可能再次打开密室。 “那那条蛇怪还死不了。”九摸了下口袋，宝石还在，一颗不少，她看着莱昂，“你要想进去，可以继续尝试，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不能通过冰进去么？”莱昂仍不死心。 说到这儿，九用意念把冰从看不见缝隙的地面向内延伸，但凡能飘进去一片冰花，那就能在内凝成冰面。 “我能，但你不能。” 可奇怪的是，这面石墙像是没有缝隙一般，无论从上还是下，都飘不进去一片冰花。 “想必找不到密室是有原因的吧，这里不单单防爆破，可能还防幽灵，即使是螨虫都进不去吧。” “那里面也会有空气的。” “也许里面还有其它入口，而这个入口没法——” 话到此处，那悬浮在空中密密麻麻的冰花在石壁的左上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涡，这表明，那里有空气流出，而随着流动的空气——冰花渗入。 没开灯的密室，黑得不见五指。 九拿着魔杖只能照明2米以内，她发出一道蓝色焰火，刚好就打在了萨拉查石象上。 空寂的密室内，像是伫立着无数斯莱特林怨鬼一般，幽冷死寂。 而那条蛇怪，就睡在石象的嘴里，没有唤醒，目测体长有15米，一圈一圈盘着，没有苏醒迹象。 九想用冰翻开蛇怪的嘴，取一些毒液，可那毒液无论滴在什么物品上，都能将其腐蚀。 哪怕是她的冰壶，也照样烧出个洞来。 她又想掰掉蛇怪的毒牙，可这种伤及小动物的举动，她也很不耻。 “如果是个人，我或许会心安理得的掰光所有牙齿吧。” 她爱怜地抚摸这只永远陷入沉眠的，可怜的大蛇。 “我在地狱也有只大蛇，九个头，比你还大，十分听话，是我父王送给我的坐骑。” 蛇怪的鳞片并不光滑，赖赖巴巴的，手感让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玩意是用蟾蜍孕育的，显然不如她的相繇那么尊贵。 “我会常来看你的。” 她满眼爱怜地盯着蛇怪，“在毕业之前，我会想好究竟是拔牙，还是妥善取走毒液，或是，不打扰你。” 从密道回去很容易，这是一条废弃的密道，就是当年从蛇院休息室直达密室的那条通道。 在那条并行洞口的另一条，就是通往休息室的路，出口就在休息室的一面写满斯莱特林着名冒险的挂毯后面。 他们仨从中跳出来时，都已经后半夜3点，就连幽灵们都回去休息。 三人蹑手蹑脚各自回到各自的寝室，且并不打算将今日的冒险说出去。 一年一度的魁地奇赛在开学后如期举行，四院的魁地奇选手们铆足了劲儿打算从蛇院莱昂的手里夺过魁地奇杯。 九照旧对魁地奇不闻不问，任由莱昂跟詹姆在空中炫技，忽悠那些心智不全的小迷妹，享受着来自全校女生的崇拜。 但这都不是詹姆想要的，他想引起莉莉的注意，可偏偏通过这种自我炫耀根本无法让莉莉正眼瞧他。 但他坏点子多，他发现只要他招惹斯内普，保准能跟莉莉说上几句话，尽管，不是什么好话。 但在15岁的詹姆心里，这就足够了。 4年级来去匆匆，好学生们每天都忙忙叨叨，赶每科的作业。 他们还得为来年的owls考试做准备，凡是闲着的，要么成绩好到不学自通，要么，就是马马虎虎混日子。 近些日子，九跟劳拉、莉莉研究魔药，鲜少出去。 九算是鼻涕虫俱乐部的吊车尾，俱乐部里，但凡拎出来一个，都比她底子好。 也幸而劳拉跟莉莉对她都极有耐性，帮她盯着切草药的克数，也帮她盯着熬药的时间。 可鼻涕虫俱乐部里不单单有他们，还有斯内普和雷古勒斯。 斯内普照旧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莉莉，其余的一概不闻不问。 可即便如此，也会注意到时常在莉莉身边晃悠的九，以及她登不得台面，差得一塌糊涂的魔药学成绩。 那鄙夷的神情，跟看哈利如出一辙。 至于雷古勒斯，这人自从去年暑假来九外公家之后，就彻底打消了娶她的念头。 但人，总是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特别是这个争强好胜的年纪。 曾经本应该得到的，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如今很可能会被一个更优秀的人夺去，总归是心有不甘的。 对于一个无论是容貌还是学识都优于他的亲哥来说，终究有点嫉妒。 如今，亲哥跟九的关系似乎打破了头些年的僵局，这让他更加抓狂。 “你在魔药学上似乎不大在行，金小姐。”雷古勒斯负手而立，身高已经高过九半个头，可骄傲自负的劲儿却半分不少。 第51章 学院日常 九看着坩埚里‘耐心’熬煮1小时的魔药，无论是成色还是浓稠度，都远远低于旁边的莉莉。 而莉莉单手托腮，一脸诧异又疑惑地盯着那锅称不上‘魔药’的东西，怎么也想不通，一眼不错的在旁边监督，居然能得到两锅完全相反的东西，究竟差在哪里，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劳拉也是几近崩溃地捋了下头发，单手捂着眼睛，怎么也想不通，这本应该是一锅跟自己熬制的一模一样的魔药，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而在莉莉背对背的一桌，斯内普见状，不屑地嗤笑一声，却当即被莉莉反踹了一脚。 “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西弗，这是我从来没遇见过的情况。”莉莉悄声询问。 斯内普瘦高的个子，瞥了眼九的坩埚，沉声带着戏谑语气道：“一定是熬制的时间过了，从冒大泡的沸水开始算起，转文火，顺时针熬制，要满1小时，她这就是熬过头了。” 听到这儿，九压着性子，抹了下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儿。 闷热混合着各种草药的气味，臭味也好，苦味也罢，总之都不好闻。 黑黢黢的地下室，再多的烛火照亮，也没法清楚的辨别熬成的魔药究竟是紫罗兰的紫还是纯紫色。 她已经很用心在量克数，很用心的用文火熬制，很用心的数着搅动的方向和次数，可越是搅动，越是浮躁，加上十几个炉火加大了地下室的热度，这里又过于密闭，连个窗户都没有，黑黢黢的，就只有一些破蜡烛和火盆照明。 就在这时，一个稍显卑微的声音，在九身后扭捏着，轻声道。 “我就说了，即使进了俱乐部也无济于事，你似乎没有遗传你妈妈的才能。” 霍拉斯教授说这话都没敢看九的眼睛，只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口拧开后可以抽出滴管，并往九的坩埚里滴了一滴红色的液体。 只见坩埚里紫色米汤状的一锅物体在分解，最终，化成了透明色。 “看吧，这就是反面教材。” 话音刚落，魔药课教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嘲笑声。 九咬着后槽牙，忍住，没掀桌子。 她太需要魔药课的newt证书了，这是考进傲罗的必备科目。 “呼……我再……熬一锅。” 她很气，为什么魔药学的书，标准教材上的东西写得那么不严谨，明明应该放2克，它偏偏标注3克，明明1茶匙，它非要写2茶匙。 甚至连搅动的时间跟顺序都不标明。 “太不严谨了！太不严谨了。” 出了令人压抑的魔药课教室，九要重返地上去透透气。 她忍不住抱怨，却被莉莉安抚地摸着她后脑勺。 “别担心，试验出真知。”莉莉一向温柔，“你已经比大多数学生都优秀了。” 跟着出魔药课教室门的斯内普在后方嗤笑一声，“倒数第二也算不上吊车尾了。” “西弗！”莉莉白了他一眼，继续安慰九道：“魔药虽难，但——请再多一点点耐心，我会帮你的。” 而一旁的劳拉重重叹了口气，附和道：“是的，我们应该多一点点耐心。” 草药学、魔药学、魔法史，这三科对九来说，难易程度从小到大，奔着newt证书，她尽可能保全前两个。 如果她在魔法史上用功的话，宾斯教授大约会被她气到活过来。 可欢声笑语中，谁都没有想到，今年最大的难关，正在悄悄到来。 5月中下旬，彼得、劳拉、莱昂终于把反复含了小半年的曼德拉草叶子成功吐进小瓶子里。 并在月圆这夜集体潜入禁林深处，按照詹姆所授的法子，藏好小瓶子。 然后每日早晚各一次念咒。 早他们半年藏好瓶子的詹姆和小天狼星至今也没有等到恰当的时机。 “要是我某天早上忘了念可怎么办？”劳拉跪坐在床边，还得背着寝室里剩下的3位室友。 九面朝劳拉，侧卧，手撑着头，翻看着莉莉借她的笔记，据说这里有跟斯内普一起讨论的结果，比劳拉的笔记还要详细。 她没抬眼看对方，只听对方轻声轻语念叨着‘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 她漫不经心道：“斯普劳特教授已经解除我继续打扫温室的工作，下次偷曼德拉草时可得多注意。” 劳拉念完咒语，鸭子坐在那儿，“会很久吗？” “来年。” “真的？” “你不怀疑我说的？” “不。”劳拉神情一滞，“我不适合太复杂的事，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我就会乖乖照做。” “不反抗了？” “监视你4年太辛苦。”劳拉说着朝半空翻了个白眼，摊了摊手，“我不适合做间谍，这已经不能让我激动了，我长大了。” “哦，是么。”九继续敷衍，却不如当初冷漠，哪怕就只是个敷衍。 劳拉好奇问：“你不打算试试？阿尼玛格斯？另一种形态？” “不，我有另一种形态。” 此话一出，劳拉瞬间从刚刚那种小孩子硬装沉稳的形态中抽离，瞪圆了眼睛蹿到九的床上，“快给我看看。” “不给。” “看看嘛。” 就在这时，同寝的3个女生洗漱完毕，结伴回来，和以往一样，进门就闭嘴。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各个学院的学生们的都铆足了劲儿等待冲刺年终考试，蛇院难得本本分分赚学分，勤勤恳恳上好最后一周的课。 可次日一早，他们从地下爬上来后就看见蛇院学院分沙漏前聚集一群人。 沙漏里原本满满的绿宝石，瞬间少了3分之1。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被偷了吗？” 学生们在沙漏下大声喧哗。 九已经不介意沙漏里究竟还剩多少，她只知道但凡莱昂捧回魁地奇杯，沙漏里就会多4分之1的量。 但这次—— 劳拉跟在九的身后朝礼堂走，她总归是比九好奇心重的，对这种事更是竖起耳朵，就怕听漏一丝一毫。 “听说是昨晚扣的。” 劳拉跨过长凳坐在九身边，“你知道谁扣的么。” “你看我关心么？”九将一本讲述中世纪魔法的书撂在桌上，她能留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必须把握时机，学更多的东西。 “是西弗勒斯。” “那可真够受打击，他很少被扣分。”九随口一答，也并不在意，不过劳拉会把事情全须全尾的打听到，并复述出来，根本不用她追问。 更何况，九大约能猜到，能让斯内普扣这么多分的原因是什么。 当一个人突然对另一个人格外用心，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认出对方，时刻都想知道对方在密谋什么时，这或许就是天大的羁绊。 量子纠缠。 斯内普跟詹姆，明明互看不顺眼，却又那么在意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坏事。 一个随时都在调戏，一个则随时在跟踪。 如今两院都被扣了分。 最气的，大约是莱昂了。 他好不容易从詹姆手上抢过了今年的魁地奇杯，这可是耗时1个多星期才结束的追逐战，金色飞贼飞了8天才被莱昂追到。 再加上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他的小命堪忧。 神明在死亡和折磨面前，也会畏惧下跪。 他给家里寄去书信，说暑假要去张家过，可家里迟迟没有给出回复。 可尽管如此，在不满和高压下，他的期末考仍是全年组第一，每一科都很优秀。 “带我走。”莱昂一手捏着各科都是o+的卷纸，一手拦下九，语气有些强硬，“带我走。” “你也可以留校，留在邓校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九想要错开他，可情况根本不允许。 这一年的莱昂虽说15岁，但却比寻常15岁的孩子要高大一点，再加上他是魁地奇的球员，身材自然也健壮一些。 在他面前，九就像个小鸡仔一样，弱小无力。 “我可以帮你补习。” “拜托，我成绩也还可以。” “你魔法史都没及格。” “无所谓，本来也要放弃的科目，让开。” 九推一下也没推开，但她心情好，虽说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对方那么优秀，魔法史甚至又没及格，但其余科目都倒是还好，黑魔法防御、魔咒学、变形学、神奇动物学甚至都拿到了o+，魔药和草药、天文学、占卜和算数占卜也都拿到e，所以根本不在乎只拿个d的魔法史。 “带我走。”莱昂语气不再强硬，垂眸看着被圈住的小鸡仔，“请，带我走。” 可，他忘了，他圈住的是只魔鬼姬。 只见九玩味一笑，踮起脚尖，凑到对方耳边，“没看到你的诚意，跪下求我。” 第52章 耍无赖 “不然，就让开吧。” 九嘲讽地耸耸肩，推开对方的手臂，再怎么融入人间，她的心性也照旧是个魔鬼。 神明的死活，她半点都不关心。 霍格沃茨的年终宴会非常热闹，从现有的4年级为界限，毕业的7年级生，或是痛哭，或是畅谈未来。 即将升入5年，以及马上升入7年的学生们，都在为资格证忙得焦头烂额。 至于低年级，无所顾忌，无忧无虑。 年终宴会这天，细雨蒙蒙，下了一天都没有转晴。 纵使如此，也有好些学生们在外淋雨嬉戏。 九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所以言行举止没法苟同。 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天真活泼，反而沉稳的就连麦格教授都挑不出错来。 她没参加之后的毕业生舞会，在宴会后3年级以下回休息室，3年级以上可随意。 她一如往常早早收拾好行李，寻思明天还得形式化坐一上午的车才能到车站，然后从车站幻影移形回家，可思来想去，这特快列车就不是给巫师家庭孩子准备的，太鸡肋了。 到了车站也还得幻影移形回家，不然从国王十字车站再倒车回戈德里克山谷，那可真是太费事了。 由于放假前，斯内普跟詹姆他们都给双方所在学院扣了不少分，所以今年的学院杯难得的落在鹰院的头上。 喜的他们在礼堂里叫嚷狂欢，直至深夜别提多热闹了。 痛失学院杯，斯拉格霍恩教授跟麦格教授神情多少都有些难看。 而更让两院学生为难的是，他俩都给两院学生留了双倍的作业。 寥寥几行字的论文题目，却要一整个暑假来填满。 被罚的两院学生，也是叫苦不迭。 稀稀拉拉的雨下了一夜，次日一早，扑面而来的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沁润了整个校园。 九揣着行李箱跟劳拉他们来到校门口，这里有校工帮着搬运行李，他们负责运到霍格莫德车站，然后再给搬到车上。 学生们只要背着自己的小包包就可轻松上车。 “带我回家。” 一逮到空隙，莱昂就凑到九面前，“你知道的，如果我自己一个人会是个什么下场，他一定会来抓我的，放干我的血。” “所以呢？” 见九露出魔鬼的微笑，莱昂压住火气，似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耐性和隐忍都用来保命了。 此刻还没发车，霍格莫德站台上挤满了学生，莱昂把九拉到一边，“别这么冷血，我对你肯定还有用处，我保证。” 一个可怜无助，除了放血就毫无用处的神明，有那么一天，也得求魔鬼保护。 “你，可以找塞斯。”九故意调侃，“你的小哥哥肯定会帮你的。” “跟在他身边极有可能会被伏地魔算计的。”莱昂一脸认真的分析着跟塞斯的弊端，“只有你身边才安全。” “或者，我长姐。” “那太可怕了，我还不如自生自灭呢。” 汽笛嘟嘟两声，身为即将上任的五年级级长莱昂，佩戴着级长徽章，要跟劳拉一起，在站台上维持秩序。 “我当你答应啦。”莱昂匆匆走开维持秩序。 新的世界很神奇，可以让神明不像神明，魔鬼不像魔鬼。 他们会更加趋于人性化，有了一颗柔软的内心。 把高傲自负的神明拉下神坛，把冷漠无情的魔鬼拽出地狱。 九双臂交叠，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莱昂游刃有余地招呼那些低年级生上车，看着劳拉局促地站在人群中，茫然地重复着‘上车’，却不敢真正劝导。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让劳拉认清，想要得到一枚闪亮亮的级长徽章，就得自信站在人群中，就得脱离九的庇护，用自身的能力，约束那些不服管教的学弟学妹。 但显然，实践与遐想是有差距的。 “太可怕了。” 劳拉瞄见九站在这边，紧走两步过来，“他们不听我的，怎么办，跟你待一起久了，连我都变得不友善了，以前亲和力都没有。” “不友善不是更好约束么，学学斯内普，虽然他不是级长。” 九故意端起了斯内普常用的架子和口气，“赶紧，上车，就现在。” 劳拉不愿接受这个建议，“会把他们吓哭吧。” “那就偷闲，反正级长那么多。” 在没有列车员的特快上，级长就担任着列车员的工作。 并且他们有专属的级长车厢。 而九，肆无忌惮地来到级长专属车厢坐下。 这里足够宽敞，也足够安静。 那些个从门口路过的级长们，纠结着想要拉门进来，却都在犹豫间被同伴推走。 他们并不是畏惧九的存在，而是——厌恶。 有时候招人烦也是有好处的。 九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渐渐远去的霍格莫德，这是她第一次乘车回家，漫长的旅程注定比刚入学那么会儿有趣。 在没有新生的情况下维持秩序会简单一些。 没一会儿功夫，莱昂跟劳拉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莉莉。 “暑假我能去找你玩么。”莉莉满眼期待地看着九，“你不去你姨母家了是么？” 可—— “那可能有点远，我住在戈德里克山谷，不在伦敦。”九还没什么暑假规划，可能一个暑假都拘在山谷里跟张先生学魔法。 “噢。”莉莉略显失望地点点头，毕竟能在暑假跟她玩的同学是少之又少，那头绯红的头发松散地扎起来，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多少有点无奈，“还是西弗跟我住的比较近，还好能找他，我姐姐不是巫师，她有点不喜欢我。” “是嫉妒。”九说着，故意不看坐在斜对面如今正直勾勾盯着她的莱昂，接着道：“魔法才能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劳拉接话道：“戈德里克山谷，至少信能很快收到吧，不用劳烦我的眼镜鸮长途跋涉。” “又要邀请我去你家？”九偏头看她，她俩名义上的书信都是在传达劳拉母亲的话。 “你来么？” “你觉得呢。” 劳拉无奈摇头，抬手打断了这个话题，并往外蹿了蹿，调侃道：“有我俩给你俩创造一个独处空间么，莱昂，你眼珠子都要长在九脸上了。” 彼时莉莉也发现了莱昂有点不对劲儿，从进门来就没说话，一直直勾勾盯着九。 她会错了意，“额，你俩在交往？” “怎么可能，别闹了，全校女生会吃了我的。”九说着故意踢了下莱昂的鞋尖，“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带我回家。”莱昂是发现她有点软硬不吃，这两天无论怎么请求都没得到回应。 总不能真让神明给魔鬼下跪吧。 “带我回家。” 一旁莉莉震惊着捂着嘴巴，“已经发展到要回家了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九确实软硬不吃，但最招架不住的，其实是耍无赖。 生人耍无赖，她可能会甩一巴掌。 但熟人的耍无赖，她是最头疼的。 整整5个小时，莱昂始终重复那一句话，直至列车停靠。 他父母就在站台上接他，他也执拗不愿意回家，且一路跟到张先生面前。 “张先生您好，非常仰慕您在魔法部的傲人成就，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莱昂·杜兰德，奈尔的同班同院，她的——” 莱昂说着强行揽住九的肩膀，“男朋友。” 耍无赖，神明也学会了。 第53章 气氛紧张 站台上人来人往，两家大人呆立在原地，盛夏时节冷出一身鸡皮疙瘩。 张家老两口怎么也没想到九能跟同学们相处的如此融洽。 “你给我一个解释，奈尔·金。”张夫人拽过九，“我怎么没听说，米勒娃没说。” 可张先生显然更为冷静，看过九的反应，以及莱昂的眼神后，轻轻拽了下张夫人，并对莱昂的父母做出邀请，一同前往戈德里克山谷的老房子里细聊。 莱昂的妈妈是食死徒这事儿，非常隐秘，她的等级都不如劳拉的父母等级高，根本没触碰到核心人物，所以根本不知道她宝贝儿子的用处，也不知道今日登门张家是走狗屎运了。 虽然莱昂妈妈是食死徒，但爸爸不是，只是个麻瓜，英国贵族，且为人有些懦弱，插不上话。 “是的，莱昂，给我个解释，你是被迷了心窍了么，是迷情剂么？” 莱昂妈妈是个美人，能在此世剩下莱昂这样容貌的孩子，其爹妈必定有傲人的基因。 双方家长分坐两侧，罪魁祸首，站在茶几前。 而九，不受任何人约束，散漫无礼地先回楼上换衣服，然后坐在餐厅吃着缪缪做得下午饭。 “你才多大啊。”杜兰德夫人尽可能稳住情绪，“妈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 那眼神似是很嫌弃身为纯血家族的张家，准确的说，是食死徒嫌弃傲罗。 “请杜兰德夫人有话直说，我外孙女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绝对不会使用迷情剂。”张夫人说着，气势半分不差，“杜兰德夫人或许不了解我外孙女，她对学习以外的事，从不关心，更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分给，您优秀的儿子。” 莱昂的颜，老少通吃，哪怕是张夫人见了，也不由得感慨这孩子长得太好了，有意收为外孙女婿，但对这个亲家，却打心底里厌烦。 “我并不是在说您家的外孙女不好。”杜兰德夫人心口不一，那眼神明明就是不满意，只起身拽住莱昂的手腕，“回家。” “不回！”莱昂惜命，即使跟杜兰德家断绝关系，也绝不会再回到吸血的窝，“妈，我要住这儿，要不咱们搬家吧，也搬来这里。” “你疯了么，那小丫头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杜兰德夫人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地说完，恶狠狠瞪着在餐厅大吃大喝的九。 看别人下不来台，欣赏别人忍受折辱，享受别人央求服软的目光。 九的变态程度，达到了极致。 也得到了满足。 满足，即可妥协。 就在一群人僵持之际，九吃饱喝足，端着一杯大麦茶走过来，佯装摔倒，却故意泼在杜兰德夫人的左臂上。 做作地一捂嘴，“噢噗，抱歉啊，杜兰德夫人，大热的天，要不您脱下这半臂长的手套，让我家小精灵给您洗洗，我保证能跟新的一样，没有半点茶味道。” 九说着把空杯子朝身后一抛，缪缪眼尖赶忙上前接住。 而她，则紧着上前去拽杜兰德夫人的手套，刚刚拽下来一点点，就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印记。 她用了然的眼神盯着满脸胀紫的杜兰德夫人。 “我说不用了！”杜兰德夫人慌乱整理好手套，最后瞪了九一眼，“我儿子如此胡闹，真是抱歉，他既愿意住在这里，也劳烦张夫妇照看。” 而张夫人板着脸道：“我想杜兰德夫人是会错意了吧，我们并没说要照看他，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此话一出，莱昂眼神绝望看着九，那祈求的样子，就差哭出来了。 九莞尔一笑，别提多得意了，“是呀，我们没义务平白无故，白养他2个多月，杜兰德家家大业大，怎么连寄宿的规矩都不懂呢。” 这本就是莱昂任性妄为，闹得杜兰德夫人丢了脸面，她从手包里拿出一袋金加隆，丢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全当借宿。” 张夫人跟张先生对视一眼征求意见，见张先生摇摇头，便也没说什么。 倒是九拿起那袋金加隆垫垫，“就这？一个月的住宿费？” “住的金店么！破釜酒吧的费用也没有那么多。” “噢，那算了吧，早知道杜兰德家——穷嗖嗖的。”九不咸不淡地说完，耸耸肩，已然不看那杜兰德夫人被气得胀紫的脸。 久久不言的杜兰德先生从手包里又拿出一袋金加隆，“抱歉了，张先生，张夫人，小儿似是在叛逆期，任性，还请两位多包含，这是一点小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杜兰德先生是个麻瓜，除了有钱，在家也没地位。 此一举动，也是招来杜兰德夫人的白眼。 临出门前，杜兰德夫人走到莱昂面前，点着他的肩膀，“如果你不想回来，可以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能是找到安全感了，莱昂也反抗一句，“如果你不加入那该死的组织，我还是有家可回的。” “你怕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你进入斯莱特林是天选之子呢。” “斯莱特林也不都是坏的。” “噢，是么。”杜兰德夫人横眉立目瞥向九，“不坏么，拭目以待吧。” 今日阳光明媚，九身上的黑暗物质似乎都被人间的阳光驱散，她拿着杜兰德夫人留下的一袋金加隆垫垫。 瞧着对方在看自己，便露出了得逞而明媚的笑容，从那紫红色的钱袋子里拿出一枚金加隆对着阳光照耀。 杜兰德夫人瞪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妈妈的选择是为了让你有更辉煌的发展空间，妈妈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我么？我的选择也是一样，我也不会害自己的。” 看着莱昂坚定的眼神，杜兰德夫人憋不出半颗眼泪，如看着弃子一般，带着杜兰德先生愤恨离场。 一场闹剧结束，张先生站在廊前负手而立，盯着两个晚辈。 “好了，给我个解释吧，奈尔·金。” 张先生慧眼，在傲罗办公室当了这么些年的主任也不是白当的。 这么明显的事，必定是另有隐情。 “他妈妈是食死徒，外公。”奈尔一边数着两袋子金加隆，一边抬眼瞄了下神情松懈下来的莱昂，对方还是有些拘谨地站在茶几前等待问话。 九把两袋子金加隆摞起来，足有270枚，“把舅舅的房间给他住吧，反正舅舅也不回来，他是打算结婚了么？我看他给我的信，每个字都写得龙飞凤舞，别提多开心了。” “快了。”张夫人随口应付，但对于食死徒的事更为震惊，“食死徒？真的吗？” 一旁的张先生双臂交叠，一脸沉静，早已看出端倪，“我就说呢，你怎么平地摔，泼人家一身的茶。” 张先生说着抹了把胡子，又问莱昂，“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只是不想回家。” “只是这样？就没有对我家——”张先生说着瞥向自家外孙女，虽说容貌好，气质佳，只要不张嘴，就还是个大家闺秀，可这性格，也着实愁人，且此刻一副贪财的模样，更是有些掉份儿。 随即摇摇头，“算了，没别的想法，那就还是个正常孩子，至于你母亲的事，魔法部还没有她的通缉令，想来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们还是同学好友，我们也不予以举报，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安全，我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但总比生活在食死徒家里要好。” “谢谢您，张先生。” 莱昂长得好，性格好，嘴也甜，是个招人稀罕的孩子，不像九，放在哪儿，都是一张厌世脸，性格也不讨喜。 另外，莱昂很聪明，很会讨人喜欢，张夫人和张先生待他，就像待自己亲孙子一样。 没多久，就熟络了。 神明无论放在哪里都招人稀罕，这简直是不用印证的真理。 第54章 邀请 每一年九在校的情况，麦格教授都会写信给张夫人。 所当莱昂说是九男朋友时，张夫人只觉得错愕，并没有相信。 “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张夫人一边收拾着九的衣服，一边语重心长道：“你们的关系似乎很好，米勒娃也曾这样说过，跟你关系好的男孩子可不多，还有阿尼斯。” 九盘腿坐在床上，吃着一板巧克力，也不知道张夫人说这话的意思，就没回答。 “我也不反对你们谈恋爱。” “哦，不，我想您会错意了。”九忙摆手，“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那，阿尼斯呢？”张夫人其实是害怕九在去年做出的选择，答应沃尔布加的话至今都是她的噩梦，“拜托，千万不是布莱克家的孩子吧，不能够吧，我虽听米勒娃说，你跟他们家孩子也走得很近，但，不是的对吧，奈尔，告诉外婆，不是的对吧？” 跟小天狼星走得近，一来是保他们的命，二来也是保自己的命。 两全法，却不能对外言明。 “额——外婆……” 九一时说不出原因，“也不至于，非得有个什么结果，您说呢？” “没有结果，那就是你们在谈了？”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可能，就是，朋友而已，朋友总可以吧。” 张夫人满面愁容，“他们还欺负你么？” “不，总得长大的。” “是的。”张夫人摸着九的脑袋，“你也长大了。” 4年。 4年了。 九来到这个世界4年，从一个傲慢无礼，不愿多废一句话的小孩，长到如今。 外人以为，她是放下了当年父母早亡的执念。 但只有九自己知道，活得越久，顾虑越多。 有的时候，一时的错，要用一生去背负和偿还，有这个觉悟，说明这人的内心还是软的。 莱昂住下的这段时间，九最常听到的就是‘太棒了’‘真聪明’这类话。 似乎张先生把毕生的夸耀都给了莱昂，这个捡来的好外孙。 “你真是比罗杰当年还要优秀，如果能考进魔法部，那将前途无量。” 张先生十分欣赏莱昂的魔法才能，在尽情的夸耀下，莱昂的小骄傲都被勾引起来，总是会得意地瞥上九几眼。 熬药，九总是耐心不足。 她一面机械地搅动着一锅不知所云的液体，一面看着窗外渐渐西落的太阳，一天，就这浪费了，她在放暑假前在图书馆的禁书区顺走了一本《对大脑的掌控》，其中提到过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她不敢找张先生练习，怕张先生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她想找莱昂练习，可时机总是不对。 “小心点，奈尔！” 张先生抬起魔杖把火灭了，只见一锅黏糊糊的东西顺着锅沿儿爬了出来，最终落在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专心点奈尔，魔药搞不好是很危险的。” “是的，是的。”九敷衍地回答：“魔药危险，变形危险，魔咒危险，所有都危险。” 她没管那一锅乱呼呼的东西，起身要走，却被张先生叫住。 “收拾好。” 九却调皮一笑，对莱昂打个两个响指，“收拾。” “别老是麻烦别人，没人是专门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张先生从中阻拦。 可九却不顾及这些，只调戏地看向莱昂，招招手继续打着响指，“收拾烂摊子的人。” 莱昂无奈只得苦笑一下，开始收拾，可张先生又不会真让他收拾，由此，便一起收拾九留下的烂摊子。 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九始终都是被宠爱的那一个。 从魔药小屋出去，她猛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那种被烈日晒干的夏季，日落昏黄中，晚风里带着人间的烟火气，残留着烈日的余香，草坡与旷野，在林间穿行的潺潺流水，烟囱里的烧木香混合着蒸好的米饭。 这一切，都刚刚好。 她沉浸在这只有夏日黄昏才有的悠然中，尽可能甩掉魔药小屋里苦到让她作呕的魔药味儿。 可就在这时，一只从没见过的雕鸮，抓着一封信从附近的一棵大树上俯冲下来，把信件朝着九的脸上丢来。 雕鸮也没歇息，扭身就又飞走了。 九怕是伏地魔送来的，就加紧几步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可打开一看就傻眼了。 原来，是布莱克家的鸟。 写着邀请九明日到伦敦格里莫广场号12号做客。 “所以，明天要去小天狼星家？他在家么？”莱昂舀了一勺锅里的炒饭，他实在太喜欢缪缪的手艺了。 彼时张先生拿过那封信又看了看，“你去年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张夫人无奈地扁着嘴，“你的好外孙女说的是真话。” 张先生摘下眼镜，已然没了胃口，“他们家那小胖小子可不招人稀罕。” “不是雷古勒斯。”张夫人手肘撑着桌面，一板一眼告诉张先生，“是长子。” “梅林的胡子啊。” 显然这件事对他们是很大的打击，躲了几年，最终还是缠到一起。 次日，只有九跟莱昂过去。 张夫人实在不想看到沃尔布加的那张脸，张先生更是不想应付布莱克家的人。 如果只是孩子过去，还不会被小报记者胡编乱讲，但如果家长跟着去了，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次日，张夫人带着他俩通过飞路网先去破釜酒吧，只远远地看着他俩安全到达布莱克家就行，也不跟进去。 “别玩太晚了，最好让他们送你们俩回来，当然，也可以去魔法部去找你舅舅，让他带你们回来也行。” 张夫人再次整理九的衣领，一脸愁容道：“我真不想跟伊尔玛那老货做亲家。” “我保证，您不会。”九看着两条街对面那栋联排别墅，11号紧挨着13号，若非巫师，也是看不出来的。 “好了，你们去吧。” 两人走远些，莱昂才好奇发问。 “为什么他们那么紧张你独自出行？” “没跟你说过？”九盯着那栋建筑，“一年级开学前天晚上，食死徒们围攻了家里，还有狼人跟巨人们也来了，就在杉树林里。” “为什么？” “报纸里写的，伏地魔可能觉得我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得到了复活石，所以，他们来了。” “还有这么一出？” “要是没丽塔斯基特，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引人注目了。”九说着回头回脑盯着来路，“但愿她今天没得到什么小道消息。” 一件很神奇的事，让九至今都无法解释清楚。 为什么在白天明目张胆走进12号，但麻瓜们，却一个看见的都没有。 “欢迎我的小公主。”沃尔布加涂着夸张的红唇，显然是精心打扮一番，但第二眼就看见跟来的莱昂，随即微笑僵在原处，“这位是？” “莱昂，同学，跟小天狼星。” “噢，你好啊。”沃尔布加迎他俩进去，又来回看看过往的街道。 有人住的格里莫广场12号是很干净的。 进门处有些窄，墙壁跟挂画看起来都有些年纪了。 “雷古，你看谁来了。”沃尔布加唤了一声。 但被九当即打断，“我们是来看小天狼星的，他在几楼？” 沃尔布加红唇一笑，眼睛直勾勾盯着九，然后唤来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带奈尔小姐和莱昂先生去小天狼星房间。” 布莱克家很是古旧，要不是有香水味掩盖，都能闻到那股子老旧地板的味道，像极了老人家住过的房间，恍惚有股发霉和人油的味道。 这里不如张家老房子那样明亮，也没有漂亮的大院子。 踩着吱呀呀的木板上楼。 克利切穿着破布单做成的衣服，走在前头，嘴里还叨叨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当走到3楼时，它指了下一个房间。 房间门上，挂着小天狼星的名牌。 克利切翻着白眼，死死盯着九，下撇的嘴角，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但嘴里却低声念叨，“高贵的纯血巫师，布莱克家未来的女主人。” “这话可不敢乱说。”九微微向后仰去，像是要避开克利切的无形言语负重，然后对它摆摆手，“走开。” 可克利切并没有走远，只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它明明是这家的原住民，却像个贼一样窥探。 九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动静，随即一脸坏笑，跟莱昂对视一眼，拿出魔杖，对着小天狼星的门钥匙孔，“alohomora。” 第55章 布莱克家 门咔哒一声开了，但里面仍是没传出声响。 九对莱昂使了个眼神，示意对方先进去。 推开门后，屋里黑漆漆的，窗帘透过阳光，竟呈现暗紫色。 屋内有一张撂下帷幔的大床，散落的衣裤和书本。 莱昂清了清嗓子，“咳咳，小天狼星。” 一声轻唤。 小天狼星挣扎着发出嗯嗯声，却并没有起来。 “小天狼星，起来。”莱昂又唤了一声，并抬起魔杖施法，把窗帘拉开。 光亮透进来，照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震惊了清醒的两个人。 正对着门的地方悬挂着格兰芬多的学院横幅。 而屋里满墙的海报都是穿着比基尼的少女在搔首弄姿，还有各种摩托车的海报。 看到那些海报，九尴尬地撩了下头发。 “小天狼星·布莱克，原来你喜欢这么火辣身材的女孩。” 九调侃一声，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压抑的家庭环境下，独自反抗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听帷帐里的挣扎声变得迅速。 一颗头，从帷幔的缝隙里钻出，震惊，甚至惊恐道：“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 莱昂呵呵一笑，“惊喜。” 看惯了一向绅士，头发一丝不乱的小天狼星，如今却呈现出迥然不同的模样也是稀奇。 “你妈邀请我的，你不知道？” “奈尔？”走廊里，传来另一个声音，来自雷古勒斯，但显然，也是满脸疑惑。 “你怎么在这儿？” “你妈邀请我来的，你也不知道？”九这次彻底疑惑了，当妈的竟然完全不通知孩子，自作主张，难不成也没确定九会赴约？ “我以为，那只是说说。”雷古勒斯走到房门口，见哥哥还在帷幔里穿衣服，就拽开九，一把把门关上了。 “没想到你真会来？”雷古勒斯稍显局促地搓搓手。 这兄弟俩基因也不差，这个年纪都开始长个了。 只不过雷古勒斯伙食好一点，比小天狼星圆上一圈。 九随口一答，“在家也是恶补魔药，无聊了出来逛逛。” “那给你补习魔药学的人耐性真好。”雷古勒斯如此调侃，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克利切。 “克利切，去拿一些点心过来。” “好的，雷古勒斯少爷。” 也就这会儿，房门打开，小天狼星虽穿戴整齐，但头发还有些毛躁。 “你怎么在这儿？” “你妈叫我来的。” “怎么这么听话了？” “保命要紧。”九说着瞥向屋内那一墙的大美女，“口味，很大众化。” 此话一出，小天狼星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把偷笑的莱昂推出来后就关了门。 “去我那儿吧。”雷古勒斯显然只邀请了九，“我哥房间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有失身份。” 见其要拉住九的胳膊，小天狼星当即拽住弟弟，“你房间跟猪窝一样，她来看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院的学姐。” “她是我同学。” “她是斯莱特林的。” “那也是我同学。” “你已经被妈妈放弃了，连备选都算不上。” “那也不会选你。” “这你说的不算，跟妈妈说去吧。”雷古勒斯甩开小天狼星的手，一把把房门推开，“瞧瞧你房间，像什么样子。” “我做的是正确的选择，一个正常思维的人的正常选择，不像你跟妈妈都疯了，纯血理论就是一坨屎，你眼睛什么时候能从屎里捡出来，好好擦擦或许还能用。”小天狼星被激怒。 雷古勒斯嗤笑一声，“随你怎么说，这个家你也继承不到，人也得不到。” “你以为她会选你？好弟弟，你太幼稚了。” “她的选择不重要，但她必定会选择继续留在布莱克家的人，你不是一直想走么，那就走吧，她会选择布莱克家族，而不是叛徒。” 这回轮到小天狼星嗤笑，“你觉得你能左右她的选择，太天真了，恐怕你不了解她。” “不，亲爱的哥哥。”雷古勒斯靠近两步，气势半分不输，“是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你，不了解她，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咱们家，你没想过她妥协的原因么？” 说罢，雷古勒斯打算拽着九离开，却被九甩开。 “你们两兄弟可能搞错了，我不是一定要在你们之间选一个，我只是——暂时需要一个自保的办法，如果布莱克家不能成为我自保的依靠，或是我不需要依靠时，那我自然会选择抛弃布莱克家，我自己的安全永远是第一重要的。” 她说罢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走吧莱昂，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咱们去对角巷转转。” 当然，莱昂是不会让场面变得过于尴尬的。 “你们两个——” 他尴尬一笑，“要一起么？去付个账？我没带钱。” 大家都住在伦敦，走走逛逛会遇到很多熟悉面孔，特别是进到破釜酒吧之后。 雷古勒斯在碰见同学后就聊开了。 这也得以让小天狼星跟九和莱昂三人聊聊。 他们坐在角落里，避开了那些形态各异的巫师们。 九要了一份炸薯条和蜂蜜酒，向来特立独行的她，如今也要混迹在人群中，她突然发现，在这世上停留越久，做决定就越难。 “到底怎么回事？”小天狼星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保命？” “一言难尽。”莱昂喝了口蜂蜜酒，“我俩现在都属于保命状态，我不得不依附她，她现在不得不依附你们家。” “为什么？”小天狼星想不明白，毕竟当年偷听他俩全程的交谈，却从没想着缕清其中的联系，“谁要害你们？” “一言难尽啊。”莱昂只是感慨，却没法解释的更清楚，他看向大厅另一边的雷古勒斯，“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全面吧。” “那就把他知道的告诉我。”小天狼星显得有些急躁。 “如果告诉你了，你就不会选择跟我俩坐在这儿吃饭了。”莱昂特意敲敲九那边的桌面，“特别是她，你以后大约再也不会跟她说话了。” “这么严重？”小天狼星狐疑地看向两人，“原则问题？” “她的原则没问题，就是——”莱昂点了点太阳穴，“脑子有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始终没说话的九反驳一句，虽然显得有些气弱。 “好吧。”小天狼星也是服了这弯弯绕绕的话，靠在椅背上，“所以你在火车上说，不让我跟家里闹僵，是因为这个？如果我被赶出去，或是除名，你就只得选我那弟弟了？” “是的。”九给出肯定答案，但，“也许用不着真的选择我就可以完成自保呢。” “那你家人呢。”莱昂不忘提醒，“已经死一个了，他要想再杀一个，也很容易。” “死一个？！”小天狼星震惊地双手拍着桌子撑起身来，“谁？” “我表姐的祖父。” 九捏着空杯子，无神的回复一句后，就沉默了。 只剩下莱昂在回应小天狼星的问题，但回答的很隐晦，半遮半掩，小天狼星也不傻，也能听个七八分懂。 至于九，她始终揣测伏地魔的用意。 自保容易，保人难。 依附着布莱克家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伏地魔到底要做什么？ 永生得到了，甚至可以选择夺舍来完成永生，剩下的只有在魔法界专权的方法。 那——神明跟魔鬼对他还有什么用？ 有用？ 用处？ 难道—— 他窥觊着神明和魔鬼特殊的能力么？ 可寒冰并不稀奇。 想到此处，她猛地瞪圆了双眼。 尔尔—— 是尔尔的能力，视念。 以魔鬼之眼重修灵身，通视念的能力。 顾名思义，她可以让一个人对某些事物或人产生重视、轻视、仇视、敌视、正视、蔑视、鄙视、歧视…… 甚至还能窥视—— 跟言咒一样，是个十分强大的能力。 第56章 入伙 就在他们还在聊的时候。 九开始掰手指，细数还留存下来的之子。 神明这边，拥有无限光明的耀、拥有不灭烈火的塞斯、治愈的莱昂、无限复制的尤里、脑算的五凝。 魔鬼这边，拥有无尽黑暗的幽、地狱业火范恩、血液治愈的罗伊、阴阳眼的囹、言咒宫、视念尔尔。 可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自己的地狱寒冰最没什么用，如果不是当初第一个见到伏地魔并告知存在，那自己，或许早就死了。 更或者…… 伏地魔根本不知道的存在，而继续研究那没什么大用处的魂器，届时将来会死的…… 想到这儿，她匆匆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小天狼星跟远处的雷古勒斯。 所以选择是错也是对。 “这确实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在听完莱昂隐晦叙述后，小天狼星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面对坐在对面的九，与自己理念相悖，本该在内心产生抗拒，却怎么也无法抗拒。 满脑子只剩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想法，却又在尽力为对方找补。 “她做出这种事，也实属正常。”他耸了耸肩，“现在你打算如何？依附布莱克家？嫁给我那弟弟？” “谁要嫁了。”九白了对方一眼，咬着后槽牙说：“你就不能争点气，试图扭转一下你弟的观念，他要是加入食死徒后，下场就只剩下一个死了，那我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我最初的选择就是让你们免于一死。” “等等。”小天狼星眉毛七上八下，瞥了眼莱昂，“我要死了？我弟也要死？” “等等。”这回轮到九诧异地面向莱昂，“你没跟他说？” “我还没说到呢，你嘴倒是快。”莱昂捂着眼睛，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就想安安静静在霍格沃茨念书，然后顺顺利利加入蒙特罗斯喜鹊队做个魁地奇明星。 “都怨你，九，这一切本不该这样的。”他捂着脸抱怨。 场面变得异常混乱。 只见小天狼星抬起手指一字一顿地点着桌面，“我要知道全部，就现在。” 的秘密，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所以——”小天狼星点着九面前的桌面，“你不是奈尔·金，而你——” 他又点着莱昂面前的桌面，“也不是莱昂·杜兰德，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太扯了，但——” 他两只手顿了顿，“我觉得我不在破釜酒吧，而是在神界和魔界之间，我一个人类怎么参与的了的会议，这太扯了，你们在编故事对么。” 小天狼星说着抹了把脸，然后神情瞬变，猛地眨眨眼盯着两人，“你们是疯了么？” 莱昂急于撇清关系，摆摆手，“不是我，是她，疯的只有一个。” 小天狼星看着九，或许，心里那一点点的在意，在道德间徘徊不定，尽力在心里找补她所剩无几的好。 十几岁的他们，三观都未成熟。 很容易记恨，也很容易原谅。 他盯着九，“你不会站在他那边对么？” “当然不会。” “但你们——”小天狼星压低嗓音道：“你们总有办法杀掉他吧？” “我没有。”莱昂颓然摇了摇头，让医疗兵杀人，即便他鼓足勇气，也冲不出2步远。 “你总有办法的对吧。”小天狼星在听说那些玄幻的故事背景后，也亲眼见过九确实拥有寒冰的能力，但只要她不站在伏地魔一边，就还能做朋友，“你能的吧？” 可九，却沉默了。 她想看最后那场精彩的大战，虽然，按照现在的故事走向来说，这有点遥不可及。 但对比起天下太平，此时的她更喜欢混乱，当一个看客。 她相信肯定有乱的一天。 “回答我。” 面对小天狼星炽热的眼神，九只得给出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我会做的，但前提是如果我能够做到。” “怎样算能够？” “我总不能牺牲自己的性命吧，你希望我牺牲自己，他死了，我死了，然后你们长长久久的活着？” “不亏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半点奉献精神。” “你倒是有奉献精神，你去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莱昂忙摆手，“少说两句，你们少说两句吧。” “我们格兰芬多各个都有奉献精神。” “那你怎么不展现一下奉献精神，去跟你弟争一争家产，让局势稳定一下，我也有更多更安全的选择。” “好的。”小天狼星一耸肩，神情有些赌气，却又不服输，“好的，我会尝试讨好，不就是卧底么，容易，但你不许加入他们，你必须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 九并没把这话当真，只撇撇嘴，“做不到也别逞强，免得到时候我还得捞你。” “我说能做到就能做到，倒是你——”小天狼星眼神闪躲，“只能选我。” 说话间，雷古勒斯走回来，看着桌前气氛紧张，便笑问。 “聊什么呢？” 三人同时回答。 “没什么。” 在统一战线后，去格里莫广场12号的次数就变多了，但他们鲜少会在房间里议论什么，怕沃尔布加或是克利切会偷听。 更多时候，他们选择在破釜酒吧碰面，雷古勒斯每次都当个小尾巴，紧跟着他们仨，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偷听不到。 期间，他们还会遇见詹姆和卢平，当然，还有彼得。 小天狼星不打算把这惊天的秘密告诉他们，但当他听莱昂说彼得会反水后，也是将信将疑。 在开学前，学生们都会来对角巷购物。 这天，九跟莱昂来对角巷闲逛，在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点单的功夫，就瞧见好多熟面孔。 更巧的是，在对角巷还遇见了塞斯。 15岁的他，虽说不及莱昂那样傲人的样貌，却也能凭借天神般的脸庞，成为这条街上最靓的崽。 并且他的性格实在是太好了，比莱昂好上一万倍。 最起码九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在塞斯知道一切导火索来自于九时，并没有表现出愤怒。 “我知道会是她。”塞斯无所谓地呵呵一笑，“当伏地魔找到学校时，宫就跟我说了。” 他说着看向莱昂，又瞥了眼做贼心虚，一直闷头吃冰淇淋的九。 “宫说，的曝光，大约会出自两人之手，一个是尔尔，一个就是她，必将是她俩的其中一个。” 莱昂冷嘲一笑，随即看向九，“他们还真是了解你。” 九心里也冷嘲一笑，但没说出来。 自己跟尔尔，只是相对于这些魔鬼之子们而言的惹祸精。 如果没她俩做比较，那么魔鬼之子们，各个都是惹祸精。 九觉得这个暑假可谓是胜过之前的每一个。 张夫人不再顾及安全问题，任由他们在暑假一起出去玩，甚至邀请到家里玩。 15岁的小天狼星出落的彬彬有礼，每次上门都会带来礼物，让张夫人也挑不出错来。 可跟布莱克家联姻，是张家老两口的心病。 张夫人瞧着上次小天狼星送来的一个魔法摆件出神，没来由的说了句。 “这要是布莱克家大人们早死了就好了。” 这话说得有些恶毒。 张先生扽了下报纸，尴尬地轻咳两声，“说那些没用的，布莱克夫妇才多大岁数。” 听得这话，九跟莱昂瞪大了眼珠子对视。 时间流转，知道故事走向的两人清楚，布莱克家两口子大约没剩几年活头了。 虽然，他俩也不清楚那两口子怎么相继都没了。 难道是因为丧子悲痛，夫妇前后脚离世？ 可如果不丧子的话，那他俩的命运…… 第57章 摄神取念 “你学会了这个？” 小天狼星看着九在念念有词，神情诧异，五官都皱起来了。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你学会这个了？” 他再次确认，并给房门上了一道咒语锁。 莱昂盘腿坐在格兰芬多地毯上，翻看一本摩托杂志，“她对我试过了，不怎么管用，所以找你试试。” “不管用是因为你的大脑封闭术？还是因为她真没学会？”小天狼星明显有些抗拒，见九拿起魔杖，就忙按住，“你等等，你等等。” “无痛。”九推开他的手，郑重其事道：“我就试试。” “这不公平！”小天狼星后仰着推开她伸过来的手，“你这算是非法练习，咱们教科书里根本没有教这个。” “我外公的笔记本里有。” “你外公还教你这个？” “我偷来的，来吧，小天狼星看着我的眼睛。” “不看！” 小天狼星说着把眼睛闭上了。 一旁的莱昂嗤笑道：“我就说了，没人愿意给你当试验品，等你考进傲罗培训部的之后，自然会学习这个。” “你要考傲罗？”小天狼星因为震惊，猛地睁开眼睛，但也就是这一下。 九轻挥魔杖，“legilimens。” 这一刻很神奇。 无论是对施咒者，还是被施咒者都是一种神奇的效果。 九曾对缪缪试过摄神取念咒，根据她的魔法积累而言，效力不大，最多能看到3个简短的片段。 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每一段，都不过2秒。 但现如今，对着小天狼星使用。 片段会更为具象化，每段的时长也不过2秒而已。 跟他妈妈争吵、跟他妈妈据理力争要留在布莱克家，以及注视着九的背影。 想再看一些，也是不能够了。 九的魔法累积，在使用如此强大的魔咒时，只能支撑3个片段，6秒钟而已。 随即两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双双仰倒在地。 “真神奇。”九握着魔杖，那些画面就像是看电影，但比电影更真实，像是某个曾经亲临过的瞬间，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这3个片段藏着多少秘密。 “你怎么敢！”小天狼星涨红了脸，那些被偷看的片段，他也得先亲自过一遍脑子。 “再来一遍。” “不！绝对不！”小天狼星别过脸去，拽过莱昂挡住。 混乱间，没想到莱昂竟悄声调侃，“还喜欢魔鬼么？” “我没有！”小天狼星咬牙切齿的否认。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是雷古勒斯。 “开门，再不开我就把你房门炸开，开门！” 莱昂抬起魔杖对门口一挥，门锁咔哒一声响，“你的试验品来了。” 在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魔鬼会变得无限谄媚。 她难得对雷古勒斯露出微笑，此刻把房门一关，直视着雷古勒斯的眼睛，在对方掉以轻心之际，施咒。 “legilimens。” 这显然是违法的，但只要没人告密，就不会有人知道。 布莱克兄弟都不是打小报告的人。 这要是换成斯内普，八成会直接告到魔法部去。 如果不是大脑封闭术的天才，只要在对方掉以轻心之际，都可侵入。 当然，前提是她的魔法积累要足够厚重才行。 对同学可用，但对莱昂，更或是年长的大巫师，就不那么奏效了。 她不敢对张家夫妇轻易尝试，怕对方反将一军，侵入她自己的大脑，看到些什么就不好了。 而外公的魔法笔记，除了摄神取念，还有呼神护卫。 但显然，这个对她来说更难。 一个魔鬼想要召唤守护神，谈何容易。 哪个东西愿意去守护一个魔鬼呢。 这个暑假，日子过得丰富多彩。 曾经不亲近的几个人，也变得亲近起来。 在开学的前一天，杜兰德家的猫头鹰带来消息，信里写着对莱昂无尽的失望，并表示要迎接杜兰德家的第二个孩子。 是的，莱昂所谓的妈，又给她怀了个弟弟或是妹妹。 “我自由了。” 莱昂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把手里的信递给九，“彻底自由了，寒假我还能过来么？” “我说不能你就不来么。”九看着那封字字决绝的信，撇撇嘴，她没什么共情能力，体会不到被家抛弃的悲凉，更何况那根本不是莱昂的爹妈。 如果莱昂那个身为神明的大爹什么时候抛弃了莱昂，那——她或许会放一挂鞭，好好庆祝一下。 就在暑假最后一天晚上。 张家老宅来客了。 不是丢下九就再无问询的金家。 而是，真正的张家。 这次就连张罗杰都领着未婚妻刘奥拉回来。 “噢，张二叔，好久不见。” “罗杰，听说你要成亲了。” “是的，定在明年夏天。” “祝贺祝贺，你未婚妻是？” “在魔法部工作。” “真漂亮。” “二叔怎么来了？” “来伦敦办些事，不日就要回去。” “杰克！好久不见！” “罗杰，好久不见，都要结婚了。” “羡慕吧。” “才不。” 看着一家子热热闹闹。 九跟莱昂就像外人一样站在客厅的角落里。 等他们寒暄过后，张罗杰才拉过九，“这是二姐的孩子。” “噢。” 张家的三位客人神情一滞，相互看看。 “我听说——”张家二婶支吾了一下，“她不是哑炮？在霍格沃茨？” “是的，成绩非常不错。”张先生本想炫耀一下。 可张家二婶神情古怪，“很好，我听金家说了这孩子的事。” 这话说得有些蹊跷。 “金家还会提起我的事呢？”九双臂交叠，挣了下肩膀，甩开张罗杰轻揽的手臂，那种蔑视凡人的姿态，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她脸上，“好事，还是坏事？”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奈尔，不得无礼。” 九轻佻一笑，“觉得我无礼，那就抱歉了，所以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家来客迟疑了一下，相互看看，没给回答。 九嗤笑一声，“不想给出回答，就不要刨除问题，听了让人好奇又不说下文。” 张家的3个亲戚用看怪物的眼神瞥向九，有些话还是不好说。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闲聊。”名叫杰克的男孩也就20来岁，跟张罗杰平辈，虽说就比九大个7、8岁，但也是舅舅辈的。 “闲聊，哼。”九双臂交叠，已经把魔杖拿在手里，她绕到这个小舅舅身后，“我成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因为是家庭聚会，所以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没防备，最好下手。 “legilimens。” 神奇。 侵入别人意识原来这么神奇。 虽然，这次只有短短的3秒钟。 她却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金家人对张家人说，这个孩子，不是他们孙女。 “expelliarmus。” 作为一个成年巫师，张杰克反抗的很彻底，一击除你武器，轻松拿到九的魔杖。 “你怎么？”张先生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谁教你的。” “您笔记里写的。”九撇了下嘴，耸耸肩，翻开手掌对着张杰克，“给我。” 大7岁的舅舅也不能真跟外甥女过不去，便把魔杖还给她。 “你偷看我的笔记？”张先生显然是没发现，上锁的大箱子被撬开过，甚至没发现他一堆笔记里，丢了那么两三本。 “一定是跟着布莱克家那小子学坏了。”张夫人愠怒上前，“把你外公的笔记拿回来，那不是你现在能学的东西。” 不过这话，却得到了张罗杰的调侃。 “不跟布莱克家，她就不坏了？”随即问九，“就只学会了这个？” “就只？”九瞬间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学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奈尔！回房间去。”张先生显然有些生气。 “我还没吃晚饭呢。” “不许你吃了，回房间去，现在，马上。” “缪缪，给我做2份咖喱饭，2分炸薯条和炸虾球，我和莱昂回房间吃。” 若非致命要挟和真心敬畏，魔女是绝不会服从任何人的。 第58章 级长专用隔间 张家来客都没有留下来住一晚，就离开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九，所以，并不清楚这孩子以前是不是这种性格，但他们更愿意相信金家。 一个地位崇高的家族，即使放个屁都会有人顶礼膜拜。 次日，他们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张先生全程板着脸，显然对于九偷看偷学魔法笔记的事耿耿于怀。 不过他却没有强制要回被九偷走的3本笔记。 只不过是端着长辈的架子，想在外孙女面前立威，却根本立不住。 “笔记上的东西过于深奥，不要轻易尝试。”张夫人整理一下九的衣领和领带，“咒语但凡念错，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如果是一个未知的念法，创出新的魔咒，极有可能自爆。” “我认识字。” 听九这话，张夫人啧了一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其中一些咒语不允许私自使用，摄神取念你没对谁用过吧？” “能试的都试过了。” “我早该猜到的。”张夫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今年就要考owls了，圣诞节还回来么。” “你们去大姨家过圣诞吧。” “好吧。” 临上车前，张夫人给九和莱昂，一人一袋金加隆。 杜兰德家给的那两袋钱，全都揣进九自己的腰包里，貔貅的腰包，一分一毫都别想抠出去。 而张家老两口，却十分大方。 临发车前，九推上窗户，对站在站台上的张家老两口挥手告别，脸上的笑容有些难以自控。 在汽笛声响起后，她探出半个身子对张家老两口大喊：“笔记！我全拿走啦！” 特快列车渐行渐远，驶离站台，就剩下二脸懵逼的老两口，相互对视，像被偷了家底一样。 九还没学会无限延伸咒，所以她把自己的那些衣服鞋子和开学要用到的书本都装进莱昂的行李箱中，而她自己的行李箱里，装着满满一箱子的傲罗部魔法工作笔记。 “索性整个暑假我看过一小部分了，要不然，这一个箱子都装不下。”九从行李箱中抽出一本，坐在窗户边细细翻看。 莱昂戴好级长徽章，他俩现在就在级长专用的车厢，气氛安静祥和，大部分级长都去别的车厢维持秩序了。 “我也得过去了。”他说着，又对着窗户确认一遍仪容仪表，“你自己在车厢里没事吧。” “我会被食死徒抓走么？”九头都没抬，只随口调侃，“我不认为车上那些未来可能成为食死徒的他们会打得过我。” 有的时候，莱昂对这种自负式回答都快免疫了，只翻了个白眼就推门出去。 傲罗部的魔法工作笔记，记录着张斯坦从考进傲罗培训部开始的全部过程。 内容还算详细，其中也包括在傲罗培训部学到的摄神取念，以及呼神护卫咒等。 九从行李箱中拿出魔咒专用笔记本，将魔咒摘抄记录下来。 沉浸式学习，她对外界事物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知过了多久，拉门被拉开。 一个7年级的级长轻敲了下玻璃门，“这里是级长专用车厢。” “所以呢。”九仍是埋头记录着笔记里出现过的魔咒。 “你又不是级长。” “走开，趁我心情好。” 也就这会儿，门口又来了个人，赶忙推着这位7年级级长离开，“走吧走吧，管她呢。” “她太猖狂了吧，所有人都要迁就她么？” 这边嚷嚷起来，九把羽毛笔戳进墨水瓶里，这才抬眼去看，原来是个鹰院级长。 “你有什么问题么？”九起身走到门口，“看不惯，憋着。” “这里是级长专用车厢！” “是么，噢，快去向你妈妈告状，哦，妈咪，有人抢我的车厢，呜呜。” 九气人的本事未减分毫。 她从没彻底隐藏过自身的魔鬼属性。 “抱歉，抱歉。”莱昂赶忙走过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劳拉，以及卢平、莉莉和阿尼斯。 他们都是级长了。 莱昂抬手按住九的脑袋，将人推回车厢，“抱歉学长，她没找到位置，就让她跟我一个隔间了。” “出言顶撞学长，没规矩，不服管教，如果再这样，那就等着扣分吧。” 鹰院的气势完全是仗着上学期得到了学院杯，他们似乎找到了门路，只要狮院和蛇院多扣分，那么他们自认为一定能争得过獾院。 “噢，妈咪，她欺负我，我要扣她的分。” 九照旧在隔间里阴阳怪气。 吓得劳拉跟莉莉用后背死死堵住了门口。 “她——”莱昂比了比脑子，“脑子有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九说着已经把攥住魔杖的手悄悄伸了出去，却被眼尖的阿尼斯按住。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卢平道：“我们会保证她不会惹事的，我们保证。” 看着鹰院的级长们离开，几人重重松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亢奋了？”莱昂很是好奇，但在进门前，把九那死沉死沉的大箱子踹到座位底下，“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只见笔记本上用工整的英文写着：protego diabolica。 “火盾护身？是我想的那个么？” 一群人都围上来看那笔记里的内容。 劳拉是清楚九有摘抄魔咒的习惯，所以只瞥了一眼就坐下来。 其余人倒是十分好奇。 “那场大仗，我外公在场。”九激动地指着小桌板上摆放的那个泛黄的笔记本，“他当时就在场，还被忒修斯救了，当年他是忒修斯的手下，亲临了那场大战。” “忒修斯？”阿尼斯反应过来后瞪着圆圆的眼睛，“我伯祖父？” “是的。”九激动地点了点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你伯祖父真是太有魅力了。” 阿尼斯接过笔记本，搞怪地抬了抬眉毛，“我伯祖父86了，没有再娶的意愿。” 一听这话，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手拽过莱昂手里的魔咒笔记本就敲在了阿尼斯脑袋上，“胡扯什么呢。” 当年整个魔法部傲罗们的英勇事迹，都记录在这些笔记当中。 大家都想看，但九只把其中的一部分展示出来。 阿尼斯自告奋勇把其中的故事绘声绘色地念出来。 所有人听得目瞪口呆。 莱昂坐在九身旁，偏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格林德沃的理念显然更站得住脚。” 九也小声回应，“人格魅力，这就是懂爱的人跟不懂爱的人的区别。” “我觉得火神护盾可行。” “是个绝佳的防护。” “你俩别说小话啦！”莉莉捋了下垂在额前的头发，“隔间统共就这么大，什么懂爱不懂爱的，爱谁了？” 九跟莱昂对视一眼，“不能说。” “哦！不是吧。”莉莉挤开莱昂坐在九旁边，“我可听到了，格林德沃爱谁了？” “说了你退学怎么办？” “我怎么会退学呢，还有谁不懂爱？” “说了你就退学了。” “不会的。” “我知道你说的谁不懂爱。”劳拉接话，但明显谨慎起来，“我好像听到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莉莉瞪圆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俩，“快说快说。” “我是听我姨姥姥说的。”劳拉复述着道听途说来的八卦。 而男生那边。 卢平问：“他的理念是什么？能吸引那么多追随者，一定比神秘人更得人心。” 莱昂答：“魔法部对巫师们定下的规矩，隐匿于麻瓜之下，他觉得应该保护巫师，巫师不必像下水道里的老鼠那样隐匿生存。” 阿尼斯说：“我觉得应该公开共生。” “没法公开的。”卢平反驳：“麻瓜们不会接受巫师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威胁。” 莱昂也赞成，“对麻瓜来说，魔法是邪恶的。” 第59章 开学宴会 作为级长，就要时不时去车厢里巡视，特别要注意新生们的情况。 但在这个隔间里，也始终得留下一个级长，来应付高年级的级长。 九在专心翻笔记的时候，隔间里相当安静。 蒲绒绒跟个毛绒发卡一样稳稳当当坐在她梳起来的马尾辫上，劳拉作为级长里最没有亲和力的一个，负责留下来。 但也应付不来那些时不时来找茬的级长们。 在九用意念关上拉门，差点夹到那级长的鼻子之后，他们扬言要给她扣分加关禁闭。 但像这种意念操控，属于无杖施法，他们没法在魔杖上用闪回咒查到什么，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处罚。 若是非要处罚，九就把这一切魔法现象，都推到劳拉身上。 因为级长，不能扣级长的分。 一番吵闹结束后，隔间又安静下来。 只有两个人的隔间里，劳拉憋着话，也顾不得隔墙有耳。 “我暑假去了别的地方。” 九听了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看笔记。 “我妈带我去的。” “嗯。” “我见到他了。” 此话一出，九翻书的手停了下来，这个暑假自己明明过得那么开心，就好似有人帮自己背负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劳拉明显有些慌张地舔了舔嘴，“他，好像很年轻。” “放松，劳拉。”九拿出魔杖，“放松劳拉，这样我才能看到更多，legilimens。” 劳拉脑子里闪回的画面，出现在九的脑子里。 她被父母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大房子里，看建筑风格，应该是亚洲的某个国度，而随即出现一个形似17、8岁的男孩，满脸笑意，看起来并不真诚。 众人簇拥着那个男孩，并迎劳拉进去。 男孩脸上的假笑看起来十分僵硬。 “欢迎你，麦凯恩小姐，你做得非常好，小勇士。” 男孩语调生硬浮夸，“我相信她一定很信任你，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6秒。 九的魔法积累只能支撑她看到6秒的画面，即使劳拉脑子里还在闪回，但九却无法再看到了。 “摄神取念？”劳拉震惊地瞪圆了眼珠子，本就眼睛大，如今看起来像个铜铃一样，“暑假学的？” 九没回答她，而是细品刚刚看到的画面，“他是？伏地魔？怎么是张中东的面孔呢？” “不知道。”劳拉眼里满是焦虑，“他让我继续监视你，说不久的将来会来找你。” “我知道他迟早都会找上我。”九双臂交叠，靠在椅背上，已经没心情再看魔法工作笔记。 她以为依附着布莱克家就足够了，看来，是她小瞧了伏地魔的心机，对方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且野心勃勃。 “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 “我很害怕。” “怕什么？” “死。” “乖乖听话就不会死。” “不是我死，他让我在必要时机，杀了你。” “什么是必要时机。” “就是他觉得你没有用的时候。” 听到这儿，九冷笑一声，果然，留下的之子都必须有用，没用将被除掉，而为了以表真心，劳拉必须在必要时除掉九才行。 说话间，劳拉拉起左手臂上的袖子，那里赫然出现一片黑乎乎的黑魔标记。 九当即拽下她的袖口挡住。 “你爸妈怎么能让你——” “我已别无选择。”劳拉眼里含泪，“我太弱小了，没法反抗，我太弱小了，呜呜呜。” 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如果说救下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是用其余人生命换来的，那这还算是拯救济世么。 就只是抓来个替死鬼而已。 “我不敢，呜呜呜，我不敢反抗，奈尔，我该怎么办？” “冷静，你不会死，我不会死，该死的就只有那一个，冷静。” 九虽然如此说着，却也没法确定，现如今已经掌握夺舍技术的伏地魔，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杀掉，或者说，才能找到对方。 九难得安慰人，她拍了拍劳拉的肩膀，盯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风景，“霍格沃茨最安全，到了，就安全了。” 有的时候不能太得意，得意忘形之际，就是气场最虚的时候，会让那些潜在的危机趁虚而入。 当觉得获得了全天下的幸福美好时，往往一觉醒来，需要面对的，就是惨绝人寰的失去。 从特快上下去之后，九就又恢复成曾经的那个高冷状态，谨慎走好每一步。 因为不用亲自拎行李箱，九就只背着个小书包下了车。 低年级跟着海格顺着坡路向下，而高年级，则依次等待，搭成夜骐马车。 “听说你们在讲当年傲罗的英勇事迹。” 小天狼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九身后冷不丁说了一句，也没等回复，就跟着詹姆他们往前走。 九心里装着事儿，就没回这话。 而她不回谁的话，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前面的车依次离开，特里劳妮推了下眼镜，了然一笑，“来吧，你注定要上这辆车。” “今年又要给我预测什么？”九跟劳拉还有莱昂登上马车，车上还坐着2位鹰院女生，她们巴不得挨着莱昂坐。 特里劳妮拍拍怀里的水晶球，“可以给你预测，2西可。” 然而这次，九果真从衣兜里拿出2西可。 “现在？”特里劳妮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支吾着说不出什么，慌乱间，还把水晶球掉在马车上，发出咕咚一声巨响。 “吃完饭后，现在的环境无法安心预测，来鹰院的塔楼，我给你全面预测，如果再支付1西可，我愿意给你开天目，寻找解决办法。” 九又掏出1西可，有些时候，占卜，是能让人安心的东西，不管它究竟灵不灵。 倒是坐在对面的莱昂一脸疑惑，却也很有眼色，“出什么事了么？” 劳拉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九也晃了晃头，没言语。 霍格沃茨的开学宴每年都是同样的流程，没什么新意。 唯一新奇的就是那些入学的新生们，看着他们纷纷落座在4所学院，给学院注入新鲜血液的同时，也会带来不同程度的麻烦。 升入5年级，跟毕业生只隔了1个年级。 早在4年级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也正是座位的调整，让九产生了恐慌。 她很快就会坐到7年级的位置，很快，就要从这个保护罩里出去，面对未知带来的死亡。 而更可笑的是，她一个常驻地狱的魔鬼之女，居然也怕死。 因为九跟莱昂在校期间，以及在校外都没有任何不正当的举动，所以邓校并没有过多留心他俩。 5年来，也很少能见到校长，无非也就是宴会、一日三餐，其余时间，邓校大约都在办公室，鲜少出来瞎溜达。 而劳拉的事，也绝对不能让邓校知道。 分院还在继续，九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不单单是期末的owls考试，还有特里劳妮的预言。 她时不时回头看向就背对着自己坐着的特里劳妮，不过对方显然更加紧张。 这样郑重其事的邀请占卜，给对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就在九回头回脑看的时候，特里劳妮像是有感应一样，也回过头来。 那双被眼镜放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 “要现在占卜么？”特里劳妮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你准备好了？”九倒是挺期待对方能被先知附体，打开第二视觉，但显然现在这个乱哄哄的场合不太附和要求。 “不。”特里劳妮颤抖着说完，准备端起面前的水杯，可手抖，水撒了一裙子。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拿着羊皮纸，高声念道。 “吉德罗·洛哈特。” 第60章 占卜 “拉文克劳。” 只见一个留着金卷发，模样俊俏，笑起来特别喜庆的男孩，大模大样走到鹰院长桌，跟同学们攀谈。 那模样，活像一个从乡下来市里开会的领导，喜感中，带着2分油腻。 “这个阶段的学校真有意思。”莱昂凑到九耳边小声说：“也不知还能遇见谁。” “遇见谁都能欺负欺负。”九昂着脖子，看向小小的洛哈特。 “我看你有这个潜质，瞧乌姆里奇那孩子被你欺负的个子都没长。”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应该多笑笑。” “嘿嘿的假笑么，我看她是学会了。” 他俩的对话也只有他俩能听懂。 一旁的劳拉满面愁容，心不在焉地捂着左手手臂，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生怕被谁瞧见，但根本没人注意她。 宴会开始，依旧丰盛。 可劳拉始终没动，就这么焦虑地坐着，显然，她这样反而更能让人注意到。 “我还没死呢。”九难得夹起鸡腿丢在劳拉盘子里，“吃。” 劳拉的左手始终没有抬起来，坐姿僵硬，只抬起右手，拿着叉子心不在焉地戳着鸡腿，也不敢跟别人对视，“她，会占卜到什么？” “跟你没关，吃，人没来，你先被吓死了。” 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九的胃口。 只说：“我预测我还能多活几年，不用你现在就给我守丧，你当初选择战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其中困难重重，你的觉悟呢。” “但——”劳拉的左手紧紧攥拳，当亲自面对伏地魔之后，勇气这种本就没有的东西，从她的字典里彻底抹去了。 见状，九随口问：“对我没信心？” “你……你，你需要我怎么做的时候，告诉我就好，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劳拉有些赌气地用叉子猛戳面前的鸡腿，“我只是被妈妈带过去，又被带回来，如今又被安排在这里，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九斜着眼看着那个被戳得千疮百孔的鸡腿，“吃，别逼我喂你，那将是惨绝人寰的场面。” 劳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始了并不愉快的用餐。 在结束用餐后，九作为高年级生不用像新生那样回休息室，而是拽着劳拉随着特里劳妮来到从未去过的鹰院塔楼。 外院的学生进不去，就只能在休息室外的旋转楼梯间里做这次占卜。 “准备好了么。”特里劳妮紧张地抱着水晶球，询问面前的两人。 “这应该问你。”九双臂交叠，靠在旋转楼梯间的窗户边上。 可这里也不是好地方。 那些个悄么声谈恋爱的男女学生们就在此幽会。 由于有干扰，她们仨不得不再换地方。 可主塔上没人的地方不多，即使没人，也有肖像画或是幽灵在一旁唠叨。 她们仨在8楼打转。 没一会儿功夫，绕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吧的挂毯对面。 “这里没人。”特里劳妮累得一头汗，眼镜滑到鼻头上，抱着的水晶球已经快把她累垮了。 “等等。”九摸了摸挂毯对面光秃秃的墙壁，“你们在这儿等着。” 说罢，她就集中注意力想着一个可以安静占卜的房间，然后从墙壁前走过3次。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劳拉跟特里劳妮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巴。 寂静的8楼走廊里，只剩她俩的抽吸声。 一面光滑的门缓缓出现。 “进来。” 九率先过去并推开。 但—— 一个魔鬼想象出来需要的房间又能有多阳间呢。 4支立起来，当照明用的火把，竟发出幽幽的绿光。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4把椅子。 除此之外，房间的4面由古旧到从未擦拭过的镜子组成。 “我我我，我想，我想在走廊里就可以了。”特里劳妮慌张地扶了下眼镜，不曾想水晶球从怀里脱落，噗通一声砸在地板上，顺着地板滚到了角落里。 而角落里，竟是她们仨模糊的倒影，相互交错，从3个，变成6个。 “我我我我，我想，奈尔~”特里劳妮发出尖细的呜呜声，“请帮我把水晶球捡回来好么，我想回去，我能回去么。” “好了开始吧，我们还需要一个水晶球的架子。” 九在说完这话后，桌面上就出现了一个水晶球的架子。 九是多一步不想走，5步远也要用召唤咒召唤来水晶球，并率先坐下来，“快点西比尔，这样才有助于你开启第二视觉，那样会更准确。” 特里劳妮看着四周重叠的人影，像是被无数个鬼魂注视着。 这样的场景，哪怕是劳拉也不想多待。 “是的，西比尔，咱们还是快点吧。”劳拉也跟着坐下。 “我我我，这样的情况，要10西可。” 一听这话，九从衣兜里拿出一枚金加隆拍在桌上，“就现在。” 特里劳妮的第二视觉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但占卜，还得她在行，哪怕是胡诌八扯，求个心安。 除了水晶球占卜，有求必应屋还贴心的准备了一壶茶。 九是上过占卜课的，所以在喝完茶后，她对着幽绿的火光看向茶碗里剩下的茶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由蛇缠绕的骷髅头。 她小心翼翼递给劳拉看看，劳拉在看到图案后也是猛吸了一口气。 显然，是印证了这个四不像的图案就是黑魔标记。 “是什么，我看看。”此刻的特里劳妮也不怕了，瞧她俩的反应也要看，“给我给我，我会给出全面的解读。” 可茶杯递到她手上时，她倒是没有显示出过多惊讶。 九猜测她可能不认得这个黑魔标记。 “你被绳索束缚，但这个绳索并没有伤害到你。”特里劳妮歪着头从各个角度去看，“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虽然过程很艰辛。” 她如此说完，推了下眼镜，“你是在为owls发愁么？” “也许吧，还有别的么。”九点了点桌上的那枚金加隆，“我付过钱的。” “是的，有。” 她让九把手放在水晶球上，然后念着课上教过的咒语，但咒语要比上课教的还要复杂一些，有些晦涩难懂。 九猜测，这一定是特里劳妮家人教她的。 片刻后，水晶球里显现出画面。 从九的角度也能看见。 那是从劳拉脑子里看到过的伏地魔的脸。 “这是让你困扰的人。”特里劳妮郑重其事说着，但并没有出现第二视觉的任何征兆，“你们的纠葛会延伸道很久以后。” “然后呢。” “别着急。”特里劳妮继续念着咒语，水晶球上出现了其它的画面，但都很细微片面，根本无法弄清楚，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可特里劳妮却能给出答案。 “这个人的某样东西会落到你手上，他会回来取，而你不会给他。”话说到这儿，特里劳妮八卦问：“你偷了什么东西么？” “说正题。” 水晶球里的画面还在变换。 “一切会解决，但——，死亡将是代价。” 话到此处，劳拉几乎控制不住哼哼唧唧。 “看吧，看吧。”劳拉焦虑地指着水晶球，“看吧，会死。” “我们都会死。”九不会表现出明显的焦虑，虽然她内心在揣测自己究竟拿了伏地魔什么东西，还不给对方，“人总有一天都会死的。” 没想到，特里劳妮仍一如既往地收尾。 “魔鬼与你同在，你的未来一片黑暗。” 第61章 级长盥洗室 “我能帮你摆脱这样的困境。”特里劳妮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串不知用什么骨头做成的手串，看起来十分怪异，“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一定能帮你逃离魔鬼的魔爪。” 九双臂交叠，靠在椅背上，幽绿色的火光照在她脸上，神情冷漠孤傲，又带着一丝丝疑惑，“谁？想要逃离我的魔爪？” 劳拉一听这话，便从特里劳妮手里接过骨头手串，“我要逃离，送我吧。” “不，不。”特里劳妮想要夺回去，却被劳拉挡开，“你得付钱，2西可，我可以免费送奈尔，因为她给了我1加隆，如果你要付给我1加隆，我也可以给你预测，但单买，要2西可。” “太贵了。”劳拉虽说也有小金库，但想花2西可去买一串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的骨头做的手串，她还是不大情愿。 “那就1西可。” “15纳特。”劳拉从衣兜里掏出一把，但数一数有16枚。 特里劳妮推了推眼镜，贪财道：“16纳特就16纳特，我也不嫌少。” 从有求必应屋出去，特里劳妮顺着走廊直接回鹰院塔楼，而九跟劳拉则要从移动楼梯回到门厅。 劳拉闻了闻那串骨头手串，“闻起来像是新做的，有种腐肉的味道。” “老鼠的脊椎骨么？”九瞥了眼那枚手串，“逃离我的魔爪么。”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逃走的，我要逃离所有人。”劳拉坚定道：“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怕是会事与愿违了。” “一定能，我可付了16纳特呢。” 见她如此相信，九也没再多言，她始终在想，伏地魔到底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而自己恰恰又没给呢。 就在等待楼梯过来的时候，詹姆和小天狼星从楼下上来。 他们一上一下，都在等着那节楼梯转过来。 “你们怎么会从上面下来？”詹姆发问。 而小天狼星就只是用眼睛看，虽说相处一暑假了，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他心里还是有些扭捏。 “需要向你报备。”九双臂交叠，靠在下行台阶一侧，听着墙上的油画们都在窃窃私语，果然，全校的油画都是相通的，它们知道自己去过8楼，但不知道在8楼做什么。 “2只小蛇能做出什么好事来。”詹姆抓了抓头发，无论是身材长相都像个小公子哥的他，不知为何，总瞧上去像流里流气的小混子。 在旋转楼梯对接后，两拨人同时踏上去。 九跟小天狼星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上一下，擦肩而过。 回到蛇院休息室，级长们的第一轮巡逻工作已经结束，劳拉轮空，她得参与睡前最后一次巡逻。 也被高年级级长提醒，可以使用6楼的级长盥洗室，口令是人鱼之歌。 在劳拉的睡前巡逻结束后。 她俩来到6楼。 九大约是唯一一个不是级长、学生会主席、魁地奇球员，也跟着进来的普通学生。 即使这个点了，也仍有学生在里面泡着。 整个级长盥洗室看起来非常高级，还给准备了洁白柔软的浴巾，窗户上的人鱼背对着她们梳理着头发，水里的泡泡仙气飘飘，香气四溢。 “哦，这里真是太好了。” 九不由得感慨一声，让那些本就还在泡着的级长、魁地奇球员转过头来。 大家都认得她，可以说全校没人不认识她。 一个成绩优异，经常能在图书馆见到的学生。 一个常常出没狮院院长办公室的蛇院学生。 一个给同学施毒咒却从没被抓到过的学生。 一个敢在特快列车上，坐级长专用车厢的普通学生。 这个普通学生如今，就出现在级长专用盥洗室里。 相处多年的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15岁的大家身材虽然大不相同，但身高都已经差不多了。 九在这半年里已经长到161公分，还差3公分就到个人极限。 而身材，也发育地让人忍不住偷瞄两眼。 九率先下来，但回头间，却看见劳拉扭捏着，紧贴着她，迅速滑进池子里，且左手手臂上，还带着黑色的护臂。 九回头看了看其余人。 水面上的泡泡足有20公分高，且因为热气缥缈，大家距离远，都在闲聊，没人注意这边。 “放松些。”九仰头靠在池边，小声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习惯了。” “唉，但愿吧。” 因为她俩是最后进来的，所以先进来的那些人早早离开。 当她俩从池子里出来时，都已经快0点了。 劳拉拿着魔杖，照例每天念着阿尼玛格斯的咒语。 念完后还得抱怨一句，什么时候才能变。 已过0点，走廊里的灯都熄了。 旋转楼梯一侧的壁灯仅剩下零星几盏。 她俩用荧光闪烁照亮，走在空寂的6楼走廊上。 这一刻也体会到，霍格沃茨大到吓人。 劳拉紧紧拉着九的胳膊，“从没发现学校里还会这么安静。” “怕什么，幽灵都回去休息了。” “是啊，也就咱俩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还~有~我~” 她俩猛地回头，身后却什么也没有，抬起魔杖看向走廊两侧的油画，那画上没人，大约是去幽会了。 “什么东西？”劳拉紧张地贴在九身旁，惊惧之下，那双眼睛更大了。 霍格沃茨最安全。 能在这个时候逗弄人的，也许是皮皮鬼。 九冷着脸低空放出一枚蓝色焰火，焰火尽头空无一物。 回想刚刚的声音，九眉梢一挑，嗤笑一声，“算了，也许是哪只什么臭水沟里的死老鼠在作怪呢，走吧劳拉。” 她俩打算从前面出去，却没等走出两步，九就觉得头发被人扯了一下。 九站住脚步，翻了个白眼，想想从6楼回蛇院休息室还得走好久，随即轻笑一声。 “劳拉可是级长，我们有正当理由扣你的分，詹姆·波特。” 此话一出，劳拉眼睛瞬间没那么大了，整个五官都放松下来，“什么？谁？”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一颗脑袋凭空出现，除此之外，还有小天狼星跟卢平和彼得。 詹姆推了小天狼星一下，“是不是你说的？” “别冤枉好人。” 4颗脑袋悬空。 彼得因为挤在最外面，还露出半截身子。 “我们也有级长。”詹姆歪头指向卢平，“扣谁的分。” “级长也不可以随意扣分，但——”九双臂交叠，似笑非笑看着他们4个，“夜间无理由出行，一人扣5分，你们有4个人，很划算。” 詹姆明显急了，“这不公平。” “那…给我一个你们半夜出来的理由。”九得逞一笑，猜测他们大约也该绘制活点地图了。 4个人里，卢平最实诚，小天狼星也只有对九才实诚。 他俩支吾，一下，小天狼星就从詹姆手里拽来那张羊皮纸，“这个。” “我就知道。”九接过那张羊皮纸，显然是个半成品，只绘制了部分地段，“有没有回蛇院最近的路？” “当然有。”小天狼星回复着，却也狡黠一笑，“那得谈条件。” “跟魔鬼谈条件。” “我想是的。” 第62章 图书馆 他俩一来一回，有说有应。 詹姆耷拉着脸看着两人，“别在这儿打情骂俏，我好像听见费尔奇的声音了。” 那4人勉强藏在隐形斗篷里。 但九跟劳拉却没得藏。 也不用藏。 “这么晚了你俩居然还在闲逛。”费尔奇那张赖赖巴巴的脸上，表情阴鸷，“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 “是么，你不闲逛也不会看见我们闲逛，所以，回去睡觉吧，费尔奇先生，免得所剩无几的头发又要掉光了。”九丝毫没把对方当回事，在校5年，她都数不清给费尔奇下过多少毒咒了。 每次费尔奇去告状，麦格教授跟斯拉格霍恩教授对这种事总是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倒是邓校口头上应付，却从来没有真的因为这事儿找过九。 “坏种。”费尔奇恶狠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斯莱特林的坏种，张斯坦家的耻辱，你犯过的校规，都应该把你用钩子吊起来挂在礼堂里。” 听着他嘟嘟囔囔。 九转过身来，“费尔奇先生，你的脚指甲可是都剪完了？” 脚指甲疯长的毒咒，九是在一本写女巫游记的书里看过的，费尔奇是首个试验品。 他疯长的脚指甲顶坏了两双鞋子后，不得不求助麦格教授解咒。 当时费尔奇扬言要告到邓校面前，要求开除九，麦格教授以解咒为由，迫使费尔奇撤销了对九的无证据指控。 说实话，这5年里，麦格教授处理过九不少烂摊子。 即便如此，九也不是主动惹事的学生，凡是出手，必有缘由。 “坏种。”费尔奇瑟缩了一下，仅那么一下，然后拎着手提灯扭头就走了。 倒是他身边的洛丽丝夫人还伫立在原地，用那双精明的眼睛，盯着九，没过一会儿，也跟着离开了。 当走廊里再次安静下来后，詹姆才幽幽开口。 “真是坏，你给他用了脚指甲疯长咒？” “所以，捷径。”九看向詹姆，“我困了，快点说。” “有条件的。”小天狼星保持着绅士却又洋洋得意地笑，“带我们进你们的休息室，我们需要绘制完整的地图。” 詹姆给出的路线简直是又窄又陡。 因为蛇院休息室在底下，所以他们踩着湿漉漉的台阶，近乎垂直的向底下爬去。 “嗷。”九抽回手，抬头怒瞪了一眼。 “抱歉。”詹姆惶恐地抬脚，这已经是下来后踩过的第3脚了。 “我怀疑你在整蛊我俩。”九扶着湿漉漉的墙壁随着劳拉的脚步，一路向下。 “那倒不至于，我们也跟着下来了。”詹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去年只下来过一次，出口在地牢旁边的拐角。” “是的。”走在前面的小天狼星附和，“去年冬天下来的，真是冷透了。” 卢平道：“彼得下来的时候还磕到了他的门牙。” 彼得嗤嗤笑着，附和说：“真疼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走在最前面的小天狼星噗通一声跳了下去，“到了。” 他们确实出现在地牢旁边，是真正的地牢旁。 4人披上隐形斗篷，随着她俩进入休息室。 斗篷不能完全隔绝声音，所以只听他们4个在里面嘀嘀咕咕。 “哦，真是阴森，这是水下，还得画水么。”詹姆问。 “不用了吧，把布局画出来就行了，这里真冷。”小天狼星道。 “这里居然也有壁炉。”卢平说。 彼得自然是插不上话的。 “窗外是水，真神奇。”卢平想要往前走走去看看窗户，但詹姆跟小天狼星还在专注绘制，所以他自己往前后，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嘘，你们小点声。”九在旁提醒，而劳拉对那层看不见的衣服更感兴趣，伸手往上抓了抓，便惊奇地回头对九道：“有质感。” “当然。”九耸耸肩，“你试试。” “可以么。”劳拉显然问的是九，显然是只要九同意，她就能动任何东西。 被扯开的隐形斗篷让詹姆跟小天狼星都露出一半。 詹姆手里拿着的是用魔杖变化成的绘制笔，“这是我的，你应该征求我的同意。” 九嗤笑一声，抬手就拽下来给劳拉披上，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死神的3件圣器之一。” “诗翁彼豆故事集？”劳拉有些惊奇，虽然这3样东西有可能是真的，但从未见过。 “这都知道。”詹姆显然是听见了，撇撇嘴，嫉妒又不屑。 倒是小天狼星，匆匆看了九一眼，就又专注绘制。 “那另外两个也是真的了？”劳拉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披着斗篷转了一圈，她现在也只剩个脑袋了。 “是的，魔杖……”九不确定这个消息是否要在现在透露，毕竟彼得在场。 而劳拉—— 九始终抱有50%的信任，如果伏地魔知道老魔杖的存在，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魔杖怎么了？”劳拉好奇问，“真有老魔杖么？” “是的。” “那将会在哪儿？” “在，某个巫师手上吧。” 彼时卢平已经走到壁炉前，拿起壁炉摆台上的一个头骨，“这是真的？” “是的，手感好么。”九悄声回答，他们说话声都很小，生怕被别人听到，“画完了赶紧走。” “差点了。”小天狼星抬眼看她，似是有不情之请，“那寝室。” “不能。”九抬手指着门口，“出去。” “好吧。” 亲自送他们出去，九晃了晃脖颈，她已经很累了，累了一整天。 “但愿明早别睡过头。” “明天我还有工作呢，当个级长真麻烦。” “麻烦事还在后头呢。” 次日一早，九照旧收到了来自伏地魔的来信，信看完就燃尽了。 “写了什么？”劳拉把倒好了玉米汁的杯子递给九，“大约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吧。” “一些客套话而已。” 九拍了拍手上的灰，“珍惜在校的每一天。” “我能留校么。”这大约是劳拉能想到唯一自保的办法。 “当然，这是个好去处。” “我又不想跟太多人打交道。” “社恐。” “什么是社恐？” “社交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高年级级长大喊，“劳拉！麦妮叫你去开会。” “好的，马上。” 劳拉苦着脸，匆匆吃完早饭，“魔咒课教室见。” 九点点头，看着对方离开。 这个小跟班从今年开始，就要独立行动了。 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回校后的莱昂，处于安全范围，他社交圈子很广，所以更不会晃悠在九身边。 似乎所有人都能融入集体，除了九。 她就跟斯内普一样，独自在学校里晃悠，像两只特立独行的蝙蝠精，到哪儿都讨人厌，却总能晃悠到一处去。 图书馆很大，但在相同作业的逼迫下，他俩总会坐在同一片书架所在的区域，背对背坐着，一句话不说。 性格有缺陷的两个人，真的很难成为朋友。 在圣诞节假期的前几天，他俩又在图书馆相遇。 不同以前，这次，斯内普将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子放在九的桌上。 九顺着那双指骨分明，惨白又修长的手看上去，这人个子又长了，且那张脸始终阴沉着。 “这个。”斯内普吝啬言语。 “无色无味的毒？” “是的。” “你做出来了。” “当然。” 九对熬药没兴趣，现成的倒还行。 她刚想伸手去拿，却被斯内普拿了回去，只无奈咂咂嘴，“什么成分。” “你想要？” “多少钱。” “不卖。” 九昂着头看向对方，“不卖你拿过来给我看是为了炫耀的？还是说你也要跟我谈条件？” “谁还跟你谈条件。” “所有人。” 斯内普沉默了，显然是刚受启发，还没想好究竟要谈什么条件。 “是关于莉莉的？”九也不去看他，这种被所有人拿捏的感觉很不好，她有点赌气，一时间竟不想要了，却又心痒痒。 也正是这样，才能迫使她脑子里运作出一个坏点子。 “你如果不给我配方，或是不直接给我这瓶毒药，我就去莉莉面前告状，你不单单跟埃弗里他们鬼混，还私自做了毒药带到学校来，要毒死……詹姆·波特。” “造谣。”斯内普显然被这话气到，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女孩真就是个魔鬼。 “是的，就是造谣，你能拿我怎么样？毒死我？莉莉会很伤心的。” 九说着贱贱地撇撇嘴，“坐下，我给你一个谈条件的机会，但答不答应，取决于我，而不是你。” 第63章 药匣子 被动了，大意了。 他俩虽然同处一所学院5年，一同在鼻涕虫俱乐部，却从没主动交流过。 虽然彼此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 斯内普一副吃瘪的样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在那里脸色极其难看。 “现在。”九得意笑道：“配方，或是把药直接给我，当然，只给我配方，我会跟莉莉告状，反正让她讨厌你很容易，只要我小小的吹一吹风……” 话没说完，斯内普把那个小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九欣然接受，却仍是一副得意的嘴脸，“你那里还有什么好药啊，西弗勒斯，我也不贪，咱俩共享，如何？” 魔鬼终究是魔鬼，若非大魔头，是玩不过她的。 有斯内普这个秘密药匣子，九在制作魔药上，终于能放松下来，一门心思应付owls考试。 她把所有制作完成的药都放在行李箱内侧一个隐蔽的小格子里，白鲜香精足有300ml，剩下的，就是从外公药库里偷来的10ml隐形药水以及20ml无梦酣睡。 还有从课堂上莉莉制作但没拿走的10ml普通解药，以及，雷古勒斯在课堂上制作但没拿走的活地狱汤剂20ml。 以及劳拉做完却不要的20ml的迷情剂。 九寻思，熬药是时间活，耗时耗力，多准备总能有备无患。 反正这东西也不过期。 临近圣诞节，学校又开始忙起来。 多数5年级生选择留校，劳拉也留下来。 而各科教授又留下一大串作业，劳拉还要作为级长去管理新生，以及布置圣诞节需要的装饰，忙得碰不到面。 圣诞节放假这天一早，九穿着厚斗篷从温室一侧悄悄溜回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独来独往。 没人看见过她除了跟劳拉莱昂说话外，还跟哪个学生交谈过。 九独自来到图书馆，在一排排书架间寻找，最后瞄见斯内普所在的区域，他跟个大蝙蝠精一样，宽大的袍子将整个人都笼罩了。 九拎着手提包，匆匆过去，坐在斯内普背对着的位置上。 斯内普反手，从宽大的袖子下递过来一张魔药单子。 是配置复方汤剂的单子，上面有几样东西用红墨水圈起来。 而九也从宽大的袍子下方，递过去几支刚从斯普劳特的特级温室里偷出来的草药。 斯内普接住后，就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书本，然后率先一步离开。 九在看过复方汤剂单子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得在满月的夜里去温室搞到流液草，还得去禁林里找到双耳草。 至于蚂蟥和双角兽角和非洲树蛇皮碎片，他俩已经从院长的储药室偷到了。 届时斯内普要在27号开始熬制草蛉虫，共熬制21天，整件事情得在圣诞假期期间完成。 分工明确。 “流液草要1月15号才能弄到，那么…双耳草。” 九回忆着双耳草的模样，但愿能在禁林里找到。 她没在图书馆做过多停留，而是从图书馆出去，随着斯内普的脚步，来到城堡内废弃不用的地牢。 他俩已经秘密熬药快一个月了。 八眼蜘蛛的毒液以及三个月的独角兽的血，都是九从禁林搞来的。 “起作用了么，这玩意太珍贵了。”九坐在小马扎上盯着那一坩埚的药，这破药已经熬制25天了。 “安静。”斯内普耷拉着脸，神情明显是得意的，对自己的魔药学自信满满。 九白了他一眼，闭了嘴。 她把一块石头变成桌子，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根蜡烛，复制成多个，点燃后默默地看书写作业，时不时瞥两眼对方又往里放了什么东西。 寂静的地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一只时刻粘在九马尾辫上的蒲绒绒。 不知过了多一会儿，斯内普替换一个坩埚，搅拌几次后，锅里的药变成了金色的。 九小小吃了一惊。 她猛地眨了眨眼睛，这时斯内普已经把药倒进烧杯里。 在地牢的角落里，还摆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是他俩这1个月来熬制但还没熬好的药。 有些药需要避光静止。 “这就完了。” “不然呢。” “要多久？” “放暑假前。” “这么久？” 斯内普嗤笑一声，两指一捏，“这么久，也就只有这么点儿。” “果然熬药不适合我。”九无力地松懈肩膀，蘸了蘸墨水，看着满眼富有年代感的作业就觉得头疼，宾斯教授又留了这么多作业。 “来年可不上他的课了。” 听着九小声抱怨，斯内普没搭话，只是居高临下，以一个优等生的视角，鄙视着面前这个卑鄙的合作者。 地牢里还有几个坩埚仍在火上发出沸腾的咕嘟声。 许是九太专注于赶作业，斯内普反而有些不满。 “你是已经全会了是么。”斯内普用玻璃棒敲了敲坩埚边缘。 九没抬眼看他，以为问的是魔法史，“来年不打算上他的课了。” “我说魔药，莉莉每次在魔药课上都要帮你，自己的事还是不要麻烦别人的好，是吧，金小姐。” 九猛地抬头，“不是有你么。” “你这些卑鄙的手段还能挟持我多久。”斯内普那张脸在火光的映照中忽明忽暗。 九瞧着那一锅锅魔药，她能清楚这药的熬制方法以及用处，但仅限于理论知识，她得绑定一个长期的药贩子，至于买药的成本。 “这个周末，莉莉邀请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上次她在风雅店里订制一件红色的小礼帽，非常漂亮，这周货到了。” 九说着抬眼匆匆瞥了下斯内普阴晴不定的脸，“我知道你俩最近又闹别扭了，因为你跟和埃弗里一起，给玛丽下咒的事，跟她说不上话很不好受吧，要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么。” 斯内普阴沉着脸熬药，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总之，话题结束。 关系又恢复默认状态。 药匣子很容易搞定。 有些手段虽然卑鄙，却管用。 事实证明，他俩只要都闭嘴，还能和平共处。 这个周末，九跟劳拉还有莉莉一起前往霍格莫德，期间捎上斯内普。 为给玛丽施咒的事，斯内普已经向莉莉道歉过很多次了，但死鸭子嘴硬，却始终不肯向玛丽道歉。 当莉莉看见他的时候，原本开心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皱着眉，一副觉得斯内普无可救药的神情。 “我保证不那么做了。”斯内普一脸无辜，局促地站在那里，“我保证。” “你给玛丽道歉了么。” “额……” “你没意识到这行为的恶劣么。” “她也没怎么样啊。” “西弗！” “抱歉。” “不是对我。”莉莉显然是毁了今天的好心情，但她也不傻，能在棚桥这儿遇见斯内普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看了看无所事事望向远处的劳拉，又看了看一副看好戏样子的九，“是你对吧，你什么时候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了。” “我？”九耸耸肩，佯装不知情，“我不知道你们还在吵，都——大半个月了，他也要去霍格莫德，我寻思这条路上也没标注，西弗勒斯·斯内普禁止入内吧。” “奈尔。”莉莉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斯内普，“埃弗里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我还说分到斯莱特林也不都是黑巫师，你倒是对得起我的话。” “抱歉。”斯内普说着还想为自己开脱一下，“埃弗里他就是——”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九在嘴边比划一个拉链的动作，随即也不再说了。 九推着莉莉往棚桥对面走，在路过斯内普时，不由得调侃。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第64章 奇怪的相处方式 跟和小天狼星他们的相处方式不同。 九和斯内普，就像是两个冤家。 相互都想揪住对方的把柄，也都乐于揪住对方的短板，然后肆意嘲笑，拿捏。 踩着薄薄积雪，他们顺着小路来到霍格莫德。 在这期间，斯内普那阴鸷的眼神，都能把九身上戳出100多个窟窿来。 但凡斯内普发出什么带有嘲讽意味的言论时，九就会在嘴边比划拉链，并无声嘲弄让对方闭嘴。 鉴于莉莉在的缘故，斯内普也不会明着对九发飙。 看着斯内普帮莉莉拎东西，两人走在前面。 劳拉跟九走在后边，“我感觉他快要对你忍无可忍了。” “那又如何。”九看着新买的一对墨绿色手套，“有莉莉在。” “要是不在呢。” “不会不在的。”九别有深意地拉长了说话的音调，“事情的转折让原本会遭殃的人免于一死，如果是这样……” 她说着，看向斯内普瘦高的背影，如果莉莉不死，那么他—— 也不会回归正道。 如果莉莉不死，斯内普仍旧是个忠心的食死徒。 那么到时候—— 特里劳妮还会不会预言呢？ “奈尔！”莉莉回过头来，“西弗说请大家吃糖果，走吧。” “我没说。”斯内普一脸正经的否认，他只说请莉莉。 “真的么。”九坏笑着道谢，“那可真是太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每到圣诞节，这里都会挤满了客人。 九几乎每个星期都来这边买一堆的巧克力。 她的小金库里除了有莱昂爸妈留下的那部分，还有跟张罗杰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打赌的那笔巨款。 凑一凑，倒是可以买一把光轮1000。 “奈尔，劳拉，快看那个小人！”莉莉拉着她俩挤进人群，因为有个小巧克力人正骑着小车子走在一条用彩虹糖组成的小路上。 像蜜蜂一样的软糖扇动着翅膀从她们面前飞过。 七彩的泡泡糖悬浮在空中。 “我真能买么？”劳拉有些谨慎，她看重了一款粉红色的爆浆夹心软糖，看了看价格后，扭头看向跟这里极其不相称的斯内普。 那人正局促，又一脸厌恶地瞥向拥挤的人群。 “算了我还是自己买吧。”劳拉摇摇头，显然是不想跟斯内普扯上关系，哪怕是吃对方一块糖都不想。 “吃人家嘴软？”九将自己喜欢吃的糖果都装进小筐里，“我脸皮厚。” 话到此处，一旁传来了小天狼星的嗤笑声，“竟还有自己说自己脸皮厚的。” 抬头一看，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劫盗者4个也都在，编外的莱昂也在。 莱昂在旁调侃附和，“她一向脸皮厚。” 彼时，詹姆已经从楼梯上下来。 这年，他们都长高了，高高大大地挤在人群里，打算挤开斯内普，并讨好的对莉莉道：“喜欢什么，我买给你，我有钱。” 莉莉不悦，“不用了。” 斯内普也挤上来，“滚开些，詹姆·波特，你不觉得你很招人烦么。” “把你的大油头好好洗一洗再到人堆儿里来好么，鼻涕精。”詹姆流里流气地挨着莉莉，并回头对斯内普挑衅道：“糖果的香甜都盖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快离远点。” “离她远点。”斯内普那张阴鸷的脸上，似是下一秒就要把詹姆阿瓦达了。 “该离开的是你。”小天狼星单手揣在衣兜里，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斯内普，“滚回你的地牢去吧，臭老鼠不适合来这里。” “你们都闭嘴！”莉莉厌烦地推开詹姆，“你没发现你很招人烦么，离我远点自大狂。” “糖果店可没说不准我进来，但——”詹姆嗤笑着回头看向斯内普，“臭老鼠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这些学生的吵闹引起人群们的不满。 店主弗鲁姆的妻子看到后高声劝导。 而来糖果店的其它学院级长也站了出来。 “如果你们要在这里惹事，我将会给你们关禁闭处分。” 这个鹰院级长就是在特快上扬言要给九扣分的那个。 可他说罢就看到了这场口水战中，可是站着4个级长呢。 卢平、莉莉、莱昂、劳拉。 “你们也不管管。”鹰院级长低声呵斥，“你们身为级长就这么放纵自己学院的学生在外面败坏学院名声。” “管了。”莉莉也是憋着气，“但没人听，还是取消我的级长吧，根本没人听我的。” “是的。”劳拉小声附和，她俩是最没威慑力的级长。 倒是站在台阶上的卢平跟莱昂相互看看，似是一眼就达成共识。 “好的。”莱昂站在楼梯上伸手点了下九的脑袋，“快买，买完出去。” 卢平也对詹姆他们道：“快买，买完出去打。” 虽然装了一小筐的糖果，但斯内普很有原则。 只负责给莉莉结账。 “太好了。” 劳拉像是如获大赦，悄声庆祝，最后递给弗鲁姆夫人15西可。 九耷拉着脸，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了。 她得自己付钱，3加隆。 从糖果店出去，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斯内普拎着莉莉买的那些包裹跟在她身旁，虽然刚刚有些影响心情，但能跟莉莉重归于好，神情明显还是轻松的。 “莉莉！请你去喝黄油啤酒！”詹姆跟着出来高喊一声，“还有你们！不算那个鼻涕精！” 可莉莉根本没回头。 小天狼星用手肘捅了詹姆一下，“算了吧，人家都没搭理你。” 可詹姆却不罢休。 “嘿！鼻涕精！决斗么！赢了就把莉莉给我！” “走开！自大狂！我是物件么！”莉莉愤怒一吼，倒是给詹姆吓了一跳，“一天的好心情都让你给败坏了！” 斯内普虽然对詹姆的决斗邀请有些跃跃欲试，但瞧莉莉发怒的样子，便原地没动，又瞧着莉莉吼詹姆的样子，竟还有点得意。 天渐渐阴沉下来，瞧着飘下来的小雪花，他们4个快步朝学校方向走去。 “真是糟糕透了。”莉莉气得扶了下红色礼帽，“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也不至于。”劳拉垫了垫手里的糖果和之前买的圣诞袜，“好在也算满载而归。” 莉莉抱怨，“他们怎么都这么烦人呢。” 劳拉附和，“到了一个烦人的年纪呗，我弟有时也挺烦人的。” 几人迎着风，顶着越飘越大的雪花艰难返回。 九跟在后面，就瞧见斯内普的眼神始终都盯着不远处，在飘雪中时隐时现的尖叫棚屋。 “好奇？” 九问，但斯内普没有回答。 九又提醒道：“那不是你该好奇的地方。” 但得到的却是斯内普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睛，跟下撇的嘴角。 一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竟是个天生的扫兴脸。 好似看他一眼，就会倒霉，九翻了个白眼，“嗷呜，真想给你施一个狂笑不止咒去去晦气。”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斯内普用特殊的音调说罢，眼神戏谑，“也许可以在你的热巧克力里加3滴吐真剂，届时，你就不会满嘴谎言了，金小姐。” 吐真剂—— 九眯着眼看向对方，这玩意斯内普已经做出来了，还是在两人没有达成共识之前。 她曾见过那个装有吐真剂的小瓶子，也见过斯内普给低年级学生的早餐里放吐真剂，以试验效果。 那个低年级的学生几乎说了一上午的实话，问什么答什么，回答的十分详细，连条底裤都没留下。 “就这么想知道。”九的脸上露出诡异微笑，“你做好通晓全局的准备了么，西弗勒斯。” 雪越下越大，莉莉跟劳拉相互依靠着走在最前面，迎面狂风吹过，她们没听到后面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斯内普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他怔了一下，显然是听到这话，但却没有回答。 第65章 复方汤剂 越是长大，秘密就越多。 九知道，这些累积起来的秘密迟早有露馅的一天，但她一点都不介意。 她每天要么在图书馆看书写作业，要么跟斯内普在地牢里熬药写作业。 无论在哪儿，都是安静且无人打扰。 劳拉的整个圣诞假期都在忙，那些高年级级长们一面高高在上地指使她做这做那，一面还得对自己夸耀一番，是多么的通情达理才给她这样一份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差事。 美其名曰，锻炼她的能力。 实则，这是学生会主席交给那些级长的活，他们自己忙着谈恋爱，没时间做事，便一直往下推。 然而在级长堆儿里，也有等级制，5年级的，就是最底层。 劳拉又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她不喜欢跟人起争执，胆小，怕吵不赢，挨欺负。 所以明面上得应付他们，讨好他们，甚至需要装傻来衬托那些级长们有多聪明。 想学扮猪吃虎。 但猪是扮了，虎还没学成。 劳拉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却又憋了一肚子气。 她每次都是回到寝室后，跟九抱怨这些。 有时歇斯底里，有时又像是在撒娇。 “要我出面处理？” 九偏头瞥了她一眼，手里的羽毛笔没有停下，“自己去，这点小事儿还用得着我？那些毒咒我可教过你。” “我不敢。”劳拉可怜巴巴坐在地毯上，“万一他们知道是我下的咒，以后对我更过分怎么办，好歹现在他们还没有明着欺负我。” “为什么我老是被人挟制呢，妈妈、神秘人，现在还有那些可恶的级长们，就不能不管我，看不到我么，我存在感有那么强么。” 劳拉搓着蒲绒绒宣泄情绪，映着烛光，羽毛笔晃动的影子落在地上，她看着九的背影呆了呆，“真羡慕你。” “羡慕我也在被挟制么。”九不冷不淡地说，“都5年了，还不尝试？” 九把羽毛笔丢进墨水瓶里，并长出一口气，魔法史的作业终于写完了，时至今日，她也只做完了这一科，可想而知宾斯教授留了多少作业。 不过也可能是她上课太溜号，下课查资料，她的时间都浪费在查资料上。 斯内普和劳拉的作业就没这么费事儿，随便写一写就能拿到o+。 “尝试？像你一样？” 劳拉说这话时，竟显露出3分嫌弃，“那还是不了，我怕别人一板砖给我拍死，你的言行，若是没有强大的内心做支撑，是无法复刻的。” “谢谢。” “你以为我在夸你？” “不是在夸我么。”九转过身来，她还没换睡衣，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0点半了，“去地牢么。” “现在？咱俩？” “是，带上你手里的蒲绒绒，2个半。” “干嘛去？” “我的药好了。” “为什么邀请我去？” “去了就知道了。” 当她俩过去时，斯内普耷拉个脸坐在地牢里的小板凳上，跟个地缚灵一样，阴郁地盯着迟到的两人。 他们要熬制复方汤剂，按照原有的合作要求，一人一半。 “我只有1口量，能变多久？”九觉得自己有些亏了，但看坩埚熬制的容量也不多，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制作复方汤剂。 “1小时。”斯内普沉声说着，瞥了眼旁边的劳拉，“这是试验品么。” 劳拉听罢惊恐地瞪圆了眼睛，“我要试药么？你邀请我来就是试药的？” 九也没想亲自尝试，便故意诱导，“想变成我试试么？” “不会挨揍么？” “管好嘴就行了，我不张嘴还挺招人稀罕的。” 劳拉嫌弃地微微向后仰头，“但记录复方汤剂的书好像是禁书区的，你们？” 一听这话，九跟斯内普，齐齐看向劳拉。 九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去禁书区很难么？” “得有教授的同意吧，咱们院长同意了？麦格教授大约不会同意吧。”劳拉思索。 九听了，仍是不以为意，“不一定，我想只要平斯夫人没发现就行，我进去的法子——”她别有深意看向劳拉，“你应该知道。” 寒冰的瞬达能力，只要有缝隙，就能进得去，密室都进了，更何况是禁书区。 不过斯内普却用目光异样地盯着九，显然他是通过合法途径进去的。 当复方汤剂熬好之后，九取了一根头发丢进量杯中。 而斯内普并没有尝试变身，且完全同意劳拉成为小白鼠。 “如果失败了会怎样？” 劳拉说着神情哀怨，声音颤抖，“我会死么？” “不。”斯内普皱眉盯着她，显然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结果，似是下一秒就要强制喂进去，“如果配料失败，你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我相信我的配置，除非，你要变得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他说着瞥了眼旁边的九，这话像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知道些什么了？”九忙不迭问。 “什么，金小姐？”斯内普脸色半阴半阳，也听不出来究竟是不是话里有话。 “没什么。”九白了他一眼，看向劳拉，“如果——” 她舔了舔唇边，“如果你变成我的初始形态，那么恭喜你们两个，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把嘴闭严实，否则，我不介咱们学院再多两只学院幽灵，斯内普先生，麦凯恩小姐。” 一听她如此郑重其事的话，斯内普转了转眼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倒是劳拉，常年跟九待在一处，即使没有公开表明，也能察觉个八九分。 看着手里冒泡的复方汤剂，她咽了下口水，一饮而尽。 “什么味道的？”九很好奇，放入自己头发的复方汤剂是个什么味道的。 斯内普在旁解释，“味道因人而异，血腥味，甘草味，泥巴味。” “你肯定是苦蛇胆味儿的。”九调侃一说，但劳拉没有回答，她的皮肤和头发已经出现变化。 头发变黑变长，眼睛也变成黑色，变瘦了，也矮了3公分。 不过整个地牢都是劳拉痛苦地呻吟声。 索性，九不是个胖子，不然劳拉会更痛苦，这身衣服，也会被撑爆。 片刻后，变化停止。 劳拉摸了摸脸颊，又看了看头发，“我变了？” 九抬起魔杖对一块石头施了变形咒，变成一块穿衣镜。 劳拉攥着大一号的裙腰过去照镜子，竟还美美地摆pose。 “起作用了。”她说着看向斯内普瓶子里剩下的复方汤剂，“分我点。” “恐怕不能够了，金小姐。”斯内普回身去整理那些盆盆罐罐，“咱们约定好，一人一半，你的一半用完了。” “小气。”九翻了个白眼，又问：“变形咒也可以变成另一个人是么。” “6年级会学到。” “可以变成另一个人是么。” “原则上可以。” “那为什么还要使用复方汤剂呢？” “因为大部分巫师原则上没法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金小姐，只能在原本的基础上，稍稍改变一下样貌，但头发颜色，眼睛颜色，不会使一个女的变成一个男的，但复返汤剂可以。” “但格林德沃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当然，他是很厉害的大巫师。” “伏地魔也行么？” “不要说那个名字。”斯内普出于尊敬或是警告，总之神情像是九玷污了这个名字一样，但对于九提出的问题，却犹豫片刻，“也许吧。” 地牢里微弱的火光中，九通过镜子的倒映，看着劳拉变成的自己。 劳拉记忆中的伏地魔到底有没有正式完成夺舍，如果已经完成夺舍，那—— 为什么还要筛选之子呢，想跟之子互换？ 这恐怕不能够。 真身现世的之子，在灵魂抽离后，身体会消失。 而所谓的真身，只不过是之子现世后的具象化而已。 具象化的身体并不带有之子的特殊能力，而能力，来自于重修灵魂的物质，寒冰、业火、神明的血液等等，是由这些物质延展的能力，是刻在他们灵魂里的符号，根本夺不走。 第66章 一声春雷带来的风暴 九不是圣人。 她是魔鬼，所以在斯内普熬好魔药后，试验魔药的成效时，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不守规矩嘴贱的低年级学生，以及讨人厌的高年级生和同年成了试验品。 那些指示劳拉做事的高年级级长们，不出意外的脸上都开始长脓疮。 九得意的跟劳拉炫耀，这些生脓疮药都是她跟斯内普学习后，亲手熬制的。 熬制过程非常简单，且并不耗时，只花了2小时零5分钟。 她熬药的极限是3小时。 圣诞假期结束后，5年级的他们更加忙碌。 秘密熬药小组也彻底消停下来，准备6月份的owls考试。 直到—— 3月上旬的某个周末。 这天后半夜九被噩梦惊醒，梦见伏地魔放厉火要把她给烧死。 醒来后久久不能入眠，索性躲在帷帐里看书，可窗外流水声拍击石壁，闷响声极不规律，听得人心烦。 她撩起帷帐帘子，又把窗帘拉开小缝朝外看看。 墨绿色的窗外，借着时不时闪烁的光亮，看见窗边水草摇曳，水流波动极大。 那光亮不是流云上的月光，而是—— 闪电。 九只合计着昨日天文学的以太教授说，今日春雨将至。 也没多想，就继续用魔杖点灯，继续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劳拉的帷帐里发出声响，又在念阿尼玛格斯的咒了。 可伴随着咒语念完，是劳拉标志性地抽吸声，惊愕里带着点喜悦。 几乎下一秒，劳拉就撩开九的帷帐爬了进来。 “你听！”她扑上来，把九的脑袋揽在怀里，压在她心脏上，“听到了么！” “听什么？” “心跳。” “所以呢？你才发现你还有心跳？” “不是，2个心跳声，那个心跳声很快。” 正是这一解释，九听到了一个微弱但频率很快的声音，联想起那会儿在窗外看到的闪电。 她赶紧压低声音道。 “快穿衣服。” 当她俩走出寝室时，莱昂也匆匆出来，很显然，他也感应到了。 “我听天文课代表特纳说，今天将有暴风雨。”莱昂跟上她俩的脚步匆匆出了休息室，“是到了是么？我感受到另一个心跳声。” “特纳每次都说暴风雨，但一次暴风都没出现过。”劳拉一面感受着高频率心跳，一面紧张到手脚冰凉，“这次是真的吗？” 九觉得马上就能见证奇迹了，赶紧推着他俩爬楼梯，“先爬上去看看天气如何。” 由于是推着两人赶紧爬楼梯，所以她走在最后面，还没等登上几节台阶，就顿感后背一凉，那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猛地回头，几盏火盆点亮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可她内心却生出了莫名的恐惧感。 能让魔鬼恐惧，那么恐惧的来源，就只有伏地魔。 “怎么了奈尔？”劳拉停在十几步开外，回头望着她，“快来，我好像听到外面狂风的声音了。” “马上。”九再次确认身后，但左右想想，这里可是霍格沃茨，伏地魔根本不可能进得来。 她赶忙加快脚步上去，也听到外面狂风呼啸的声音，“是暴风雨来了就能变身么？要在楼里吗？” “不。”劳拉边爬楼边气喘吁吁解释，“暴风雨来，还得有闪电，咱们得赶去禁林，到时候小瓶子里的液体会变成红色，还得喝掉。” 一听要喝掉哕出来的唾液，九又是一阵恶心。 当他们从地底爬出来时，早上5点的天空，要比以往阴沉许多。 就在这时，詹姆他们已经从旋转楼梯上下来，见他们仨傻愣在入口厅门口，便高声呼喊：“快点！” 话音刚落，一道紫红色的闪电从空中落下，垂直打进入口庭院。 给站在厅门口的三人吓得一激灵。 莱昂跟劳拉赶忙跟上詹姆的脚步朝棚桥方向跑去。 可九却盯着刚刚闪电落下的地方。 那里刚刚，好像——有个人。 一个不太清晰的人形轮廓。 但也可能是看花眼。 闷雷声滚滚而来，九再次瞥向天际，总觉得这些黑云和闪电很是诡异。 就像—— 有生命一般，故意朝着霍格沃茨来的。 “奈尔！”劳拉朝她招招手。 跟着詹姆他们的脚步从主塔出去，他们得从棚桥一侧跑去禁林。 但此刻，更加密集的闪电和雷声就落在霍格沃茨四周。 嘁哩喀喳的巨响笼罩在他们头顶，像是有意让他们留出城堡。 九的耳朵敏感，如此巨大的炸裂雷声出现在头顶，简直就是灾难。 就像是专门给她设下的灾难，声声震天的雷声下，她寸步难行。 她停下脚步捂着脑袋，心想着，他们还没变身，自己就要被雷声震得变身了。 “你没事吧？”小天狼星关切地凑上来，可这话却被第3波，第4波雷声淹没。 那雷声迫使九捂着脑袋，这已经不是耳朵的问题，而是声音直接震颤她的灵魂。 遭受重击，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也正是这一刻，她觉得外界的声音突然就变小了，耳朵里只剩下一段无限延长的忙音，大家张着嘴，却没有半点声音进入她的脑子。 “你们先走。”她摆摆手，神情有些恍惚。 詹姆可不管这些，只拽着小天狼星从棚桥冲出去，穿环形石碓，从半坡上飞奔而下。 莱昂也是心急于变身，只看了九几眼就跟着他们的脚步跑开。 彼得跟在其后。 劳拉虽说胆小，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她期盼许久能够脱离现状的机会，她终于可以成为阿尼玛格斯了，远远的逃离家族，逃离伏地魔的魔爪，逃离她不想面对的一切。 所以在犹如爆炸一般的雷声中，劳拉义无反顾地冲下半坡。 九坐在棚桥的出口，她能感受到雷声还在继续，因为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棚桥的木板上更是抖抖索索。 看着他们绕过海格小屋前的空场，钻到禁林里，九长出一口气。 可她听不见雷声，并不等于雷声不存在。 当炸雷落下后，她感觉到棚桥被吓得抖动起来。 这一刻，她觉得一股暖流从鼻腔涌出。 伸手一抹，血红一片。 也正是这时，一张帕子递了过来。 原来，卢平竟还在她身旁。 她寻思这人怎么还不快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可下一秒，智商稍稍平复，他是狼人，不用变身。 “谢谢。” 接过帕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 但见卢平靠近些，微微垂着脑袋看她，并点点嘴边，说了些什么。 “抱歉，读不懂唇语。”九捂着鼻子，抱怨一声，“为什么莱昂走得那么快，都不帮我一下。” 她勉强撑着棚桥边缘，小声道：“帮我治一下耳朵，他的药又不会失效。” 卢平指向棚桥出口，九会意点点头。 可就在他俩刚走出棚桥，站在环形石碓旁时，一道紫红紫红的闪电直挺挺劈在15米远的一棵大树上，树被劈成两半，并从中冒出火花，惊呆了他俩。 没出几秒钟，海格的屋子亮了灯。 他俩赶忙躲在巨石后面。 但见海格用红雨伞里的魔杖给那棵可怜的大树灭了火。 大约过了2分多钟，海格的小屋熄灯了，天也下起稀稀拉拉的小雨来。 卢平抬头望望，然后指着禁林方向。 第67章 变身 这一路上，他俩躲着不长眼的闪电，东窜西窜，没走一半路，小雨改成瓢泼大雨，兜头浇了他俩一个措手不及。 九立马升起冰面，避免泥泞的小路糟蹋了她新买的鞋子。 卢平在旁打着手势，称赞这条寒冰小路。 两人用魔杖施法，变出雨伞。 九的鼻血止住了，但耳朵只能听到很轻微的稀稀拉拉的雨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俩来到藏有液体的岩壁前，这里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看向地上被雨水冲没了的脚印。 卢平紧张地到处看看。 暴雨淹没了那些人的气息和踪迹。 “上哪儿去了？”九听力还没恢复，说了也是自言自语。 可话音刚落，她就又感觉到一股恶寒从斜后方凝视着自己。 转过头去，那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人伫立着。 头发很长，似乎，还没穿衣服。 九小幅度拽了下卢平的衣角，让他确认一下自己没有眼花。 卢平探着头看向那边，也是狐疑地歪着脑袋，然后他大约是喊了一声什么，随即施了一个蓝色焰火过去，可焰火穿透了人形轮廓，那轮廓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透过暴雨的帘幕，人形轮廓始终没动，但轮廓的四周出现了一圈形似热浪的波纹。 卢平掰过九的肩膀，微微探身点着嘴巴，并一词一顿带比划地说：“我——去，看看。” 这话，九听懂了，赶忙拽住对方，“不要去，不要去，我感觉很不对劲，不要去，不用理那东西，反正也没过来。” 大雨滂沱中，他们背对着岩壁，面向着那个半面身子藏在树后的人形轮廓。 就这样又过了10分钟左右，雨变小了，笼罩在头顶的黑云渐渐淡去，天际出现了双排彩虹。 可那个人形轮廓却一动不动，在微弱晨光的照耀下，轮廓似乎更清晰了，可以确定，对方穿了很贴身的衣服，亚洲面孔的女人。 “也许是女鬼？附近村镇的女鬼么？”卢平如此猜测也就没再理会那个轮廓，但转身之际，眼尖的他看到地上并排摆在淤泥里的魔杖。 “是他们的魔杖。” 卢平赶忙跳下冰面，将5人的魔杖捡起来，又四处看看。 “哪儿去了？” “他们成功了么？”卢平很是担心。 他的声音能传进九的耳朵里，但声音仍像是隔着薄薄的水面一样，闷声闷气。 可九却没法给出任何回应。 她被定住了。 非常莫名其妙。 刚刚只有一片枯叶朝自己飘来，都没有伸手去触碰，而是枯叶自己飘到她举着魔杖撑伞的手背上，仅一瞬间，她听不见森林里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卢平的气息。 但四周仍是禁林，身后仍是岩壁。 而在这个空间里，那个人形轮廓更为清晰，且从树后面走出来，并说了句话。 还是马来语。 “你必须阻止他，你必须为这一切负责，你必须阻止他的阴谋，你必须杀了他。” 这话是以递进行事出现的，每说一句，那个轮廓就会上前一步，且更为清晰。 在最后一句说完时，那个女人跟九仅一步之遥。 九能清楚的看见那女人血红的眼珠子，跟带有紫红色勒痕的脖颈。 是被人勒死的。 “杀了他！” 女人狰狞的脸，怒吼着冲了上来，在九眨眼的瞬间，又消失了。 刹那间，她从这个奇异的空间退出，身后传来卢平的叨叨声。 “去哪儿了？不会消失了吧？奈尔？还听不见吗？” 九没有回答，而是猛地吸了口气。 她大意了。 这个世界是魔法构成的，东西方魔法的深奥之处她还未深入了解。 这场雷暴肯定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利用某种古老的巫术，而那个女人显然是死了。 至于它口中的‘他’，不出所料，大约就是伏地魔。 但这个女人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难道是伏地魔提过自己？ 而这一切，可信么？ 杀了他？ 会不会是伏地魔给自己下的套？ 如果这样行动了，会不会被伏地魔判定为对他的不忠？从而实施报复，然后鼓动劳拉杀了自己？以此来测定劳拉是否忠心？ 九仍保持着撑伞的动作，举着魔杖，伞咒都没收。 “奈尔！”卢平站在寒冰下，推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是的，没事。”她转过身来，但明显脸色不大好看。 “他们消失了，只剩下魔杖。” 卢平用清泉如水把5根掉在泥里的魔杖冲洗一下，“我想这是劳拉的。” 他把劳拉的魔杖递给九，“那个轮廓也消失了？大约是女鬼吧。” “是的。” 九攥着劳拉的魔杖沉思着，随口答道：“是个女鬼。” “你怎么样了？耳朵？” “对答如流。”九满脑子都想着刚刚那个女鬼的话，也没心思想这5个阿尼玛格斯究竟跑到哪儿浪去了。 一场狂风暴雨过后，天空犹如洗刷过一样，瓦蓝瓦蓝的，一阵凉风吹过，冻得卢平打了个哆嗦。 “我们得去找找他们。”他虽提议，却不知到底去哪儿找，“奈尔？你真的没事么？” “是的。”九从没觉得这个小世界里还能有拿捏住魔鬼的存在，她大意了，也太自负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真身现世出现在伏地魔面前自报家门。 “傻透了。” 她轻声抱怨。 “什么？”卢平很不理解，“谁？” “我。”九摆摆手，“没什么，他们大约不会真变成动物脑袋吧，被动物思想主导。” 她寻思一只牡鹿会去哪儿？一条黑狗去会去哪儿？ 一只老鼠—— 正想着，她瞧见在岩缝最底下，有一只棕红色毛发的老鼠，贼眉鼠眼地匍匐在那里没敢出来。 九将寒冰延展过去，并疑惑地蹲下去看。 “彼得？” 一听她这样叫，卢平也是一惊，当即冲过去，趴在碎石堆上并伸出手，“彼得？你是彼得？真的是彼得？快出来。” 那只老鼠没有回复，变成阿尼玛格斯的巫师可能不能讲话，它只是抖动两下鼻尖，有意从岩缝里钻出来。 九站起身来，盯着那只棕毛老鼠，“你不能变回来吗？卢平，给他魔杖。” 彼得是劫盗者里资历最差的一个，在卢平和九的帮忙下，反复多次，才变回人形。 看着他趴在泥泞的坑里呲着大牙时，九心里一阵感慨，这家伙真跟个老鼠一样。 “彼得？”卢平推了他一下，“詹姆呢？小天狼星呢？其他人呢？” 彼得吭哧两下坐在泥地里，“我们喝了红色的液体，然后我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有些疼，然后一点点缩小，那简直太可怕了，然后我看见，我看见面前站着一只大黑狗，也可能是狼，因为害怕，我就钻进岩缝里，刚好打了雷，那些动物就跑掉了。” “劳拉变成什么了？”九的右耳恢复听力，她偏着头问：“莱昂变成什么了？” “劳拉？”彼得努力回想，“不知道，我没看见她，我就看见一只大黑狗在我面前，我钻进来后，再一掉头，他们就都不见了。” “谁是大黑狗？”卢平问。 “小天狼星。”九答。 “你怎么确定？” “我就是确定。”九没管他的问题，而是环视一圈，“狗会去哪儿？我要是摇铃铛他会跑回来吃饭么？或是丢个飞盘出去？” 卢平笑笑，“小天狼星会去捡你丢的飞盘？这可太搞笑了。” 第68章 飞出天际 “那另外两个会变成什么呢？在林子里转转，没准能找到他们。” 九捏着劳拉的魔杖，竟第一次这么好奇，这俩人究竟变成什么了。 他们走在冰面上，对身旁所有路过的动物都好奇的打量并询问。 可都不是。 就在走到一片雾气缭绕的湖边时，一只长着大大犄角的牡鹿吸引了九的注意。 “詹姆·波特！” 她高喊一声，惊飞了林子里的乌鸦。 “那是詹姆？”卢平显然十分错愕，“你确定？你怎么确定？” 而就在这只牡鹿身后，黑影闪动，是只大黑狗。 卢平见状，赶忙飞奔到他们面前。 彼得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跑得呼哧带喘。 九站在湖对面，看着他们在另一头相认，雾气升腾，隐约瞧见湖面上飘着一个白色的物体。 随着风将雾气吹散，那个物体也渐渐显出轮廓。 是一只，大白鹅。 “劳拉？” 九利用寒冰，直接延展到湖中心，“劳拉？” 她不确定眼前的动物是谁，或者说，它就是只大白鹅。 直到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鹅是鹅，但不是大白鹅，喙前部分是黑色的，是只天鹅。 “劳拉？”九蹲下来，直视着那只天鹅的眼睛，“不是你么？” 天鹅没有反应。 九再次上下打量，随即抄手攥住天鹅的脖子就提溜起来，任由它扑扇着翅膀，把它带到岸边。 彼时詹姆跟小天狼星在卢平的帮助下已经变回原本的模样。 詹姆显然还没从变身的兴奋中缓和过来，指着被九拎在手里的天鹅就是一通乱点，却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小天狼星神情愉悦长出一口气，指着九拎在手里的天鹅，“这是莱昂。” “什么？”九手一抖，稍显嫌弃地将天鹅直接丢了出去。 那玩意儿哎呦哎呦的叫两声，扑扇着翅膀落在岸边的草丛里。 在卢平的帮助下，莱昂也变了回来，他摸着脖颈，“你下手挺狠啊，脖子要让你掐断了。” “劳拉呢？” “飞走了。”詹姆接话，“她变得太小了，我还没看清是什么，她就飞走了，大约是麻雀。” 小天狼星接话道：“她头顶是黑色的，嘴巴跟脚掌都是黑色的，身上的羽毛是白色的，她就在我旁边，看得更清晰点。” “还会飞回来么？”莱昂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变身中缓过神来，站在原地又想要继续变一次。 他们在湖边玩开了，在阿尼玛格斯和人之间反复横跳。 九站在冰面上，盯着头顶的天空，“莱昂，飞上去看看劳拉去哪儿了。” 可莱昂在水里嬉戏，根本不听她的召唤。 见他们玩得甚欢，九跟卢平说了一声后，就独自离开。 她将寒冰升至最高处，能看着伫立着的城堡，以及整片禁林，随即将魔杖抵在喉咙上，“劳拉，回来。” 这声音惊飞了林子里的鸟。 就连刚刚睡醒的各类野兽们也附和着嚎叫一声。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一只跟小天狼星描述相似的飞鸟逐渐靠近。 九按照卢平的做法，帮助劳拉变形。 “是燕子？”九疑惑地看着劳拉。 “是北极燕鸥。”劳拉一脸骄傲，“刚刚我飞出霍格莫德，飞了好远。” “很好。”九其实在看见那个女鬼后，兴致就一减再减。 如今看见劳拉变成北极燕鸥，也并不兴奋，而是长出一口气，暂时缓和她紧绷的神经。 ——他们都还安全。 “怎么了？”劳拉看出她兴致不高，“耳朵还好么？” “没事，你跟他们再练习练习，听说高级阿尼玛格斯可以不用魔杖就能变身，你现在变身还得藏着魔杖。” 九如此说着，已经将寒冰降落。 “你呢？” “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去听讲座，纽特教授今天过来。” “好吧。”劳拉眨巴那双大眼睛，担忧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九说完，让劳拉从寒冰上下去，然后利用寒冰瞬达离开禁林。 九其实很好懂，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高兴就得意，有心事就沉闷谨慎，这点劳拉最清楚。 她盯着九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从禁林出去，天空瓦蓝让人心情舒畅。 不远处海格小屋的烟囱冒着缕缕白烟，这年的牙牙还是个小不点，看见九站在不远处刚要叫，就被九给嘘了一声，委屈巴巴地呜呜两声后趴在敞开的门口。 微风吹过，能闻到海格似乎在熬什么肉汤的味道，有些呛人。 “怎么了，牙牙。”屋内传出海格的声音。 九立马寒冰瞬达回到棚桥上，远远瞧见海格攥着个勺子出来左右看看，然后丢给牙牙一块生肉。 这个时间，学生们起早晨练，今天似乎是獾院魁地奇训练日，他们在操场那边飞来飞去。 九才刚进楼里，就看见邓校穿着睡袍站在通往主塔的走廊里，和蔼却又略显严肃地看着她。 “来，奈尔。” 邓校和气地招招手，然后转身就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完了。 九心里瞬间凉了半截，肯定是那会儿用扩音咒找劳拉的时候吵醒这老头了。 要怎么解释呢？ 她眉头紧锁，跟着邓校来到校长室。 “准确的说。”邓校声音还不算严厉，像是在闲聊，但却具有压迫感。 九跟着进屋后，看看墙上的那些油画，里面的人都还穿着睡衣睡着。 “准确的说，我是在惊雷之前就醒了。”邓校一副洞悉全局的样子，从眼镜上方别有深意地笑看九，“我想他们也该行动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此话一出，九觉得在学校里就没有秘密。 即便是自己的秘密，这老头也未必不会知道。 “你喊劳拉的时候，其实声音没有那么大，但我恰巧站在窗户边上，就听见了。”邓校说着，左右手交叠放在桌上，“劳拉找到了么。” “是的，她，变成了北极燕鸥，飞得很远。”九始终提心吊胆，生怕邓校询问随着雷暴来袭还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可每当她的害怕达到峰值时，都会获得第六感，害怕的东西近乎在10秒内就会应验。 “那是什么东西？”邓校渐渐收敛了和蔼的笑容，那眼神不容人做出丝毫迟疑或是欺骗。 “不知道。”九如实回答，在这样一个具有压迫感的大巫师面前，即便是魔鬼，也会畏缩，而九清楚，这世上能让她畏缩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与其隐瞒，不如寻找解决办法。 “它——”九紧着眨巴两下眼睛回想着那个女人的轮廓，并比划一下脖颈，“她脖颈有勒痕，眼睛凸出，血红，一片枯树叶飞到我手上，然后我就——我就不能动了，我不知道——” “冷静，奈尔，冷静。”邓校摆摆手，一个茶壶凌空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些，暖暖，奈尔，那不是个威胁，大约是来示警的，如果是威胁，我是校长，我有责任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 邓校示意她接过茶杯，“冷静，告诉我，她跟你说什么了？” 九接过茶杯，盯着那上面飘着的一片茶叶，气味香甜，但—— 这里面是否掺有吐真剂呢。 如果把伏地魔威胁的事说出来，自己会被开除么？ 她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她说，阻止他，杀了他，这都是我的责任。” 如实回答。 第69章 不安分的讲座 “只说了这些吗？”邓校那双眼睛里透着精光，仿佛半点隐瞒都会被他知晓。 “是的。” “那可能是来自东南亚的某些巫师，用生前最后一口怨气凝结，然后漂洋过海找到你。”邓校似是话里有话，但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直直盯着九，都快把她盯毛了。 他大约是想问为什么死了都要漂洋过海来找她。 但九却没有接茬，以沉默对峙着。 片刻后邓校示意，“茶再放就凉了，没放吐真剂，我还不想听到一些会让我觉得头疼的事，但我确信，你和你的小伙伴们能解决你们惹下的麻烦事，是么，奈尔。” 九吹了一口漂浮着的茶叶，有些心虚地轻声道：“我只敢保证我的。” “我觉得你可以的，你有超乎你认知的勇气，很懂得审时度势，我相信你的内心深处，与伏地魔不同，你并非像看上去那么毫不在乎身边人的安危，不然就不会去寻找劳拉。”邓校说着，和蔼的微笑再次显露，这次笑里不藏刀，让九稍稍轻松了点。 邓校转移话题，“莱昂变成什么了？” “天鹅。” “哦，很符合他的气质，那詹姆呢？” “牡鹿，小天狼星是大黑狗，彼得是只老鼠。” “很符合他们的性格，他们都很有毅力，坚持到这一天，我想要不是事出有因，这场雷暴也许会迟上些时日，他们又要多遭一段时间的罪。” “您都知道他们要变阿尼玛格斯的事？” “当然，他们藏得并不严谨。” “不阻止？” “他们都很有天赋，恕我直言，阿尼玛格斯也不是随便是谁都能练成的。” 听到这儿，九握着茶杯一饮而尽，这一刻，终于有人能开解一下她心中的恐慌，虽然并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终究比她独自承担要强些。 但如果要她自己对邓校和盘托出，那可能有点困难。 “谢谢您的茶。” “你喜欢就好。” 从校长办公室出去，学校里已经热闹起来，大家或是讨论即将开始的魁地奇赛，或是讨论即将面对的owls考试，当然也有各种花边新闻，在校的每一天，都过得丰富多彩。 今年纽特的讲座提前几个星期，就在今天举行，低年级生也照例开始逃课前来聆听。 九回去换身衣服，吃过早饭，校工们开始在礼堂内忙活。 阿尼斯跟他的神奇动物研究小组早早等在门口。 这人又长高了，且比莱昂他们瘦很多，每天都神采奕奕的，跟他祖父一样，也结交了一只护树罗锅，就是那只见了九会吓到发抖的小家伙。 “粉色的蒲绒绒跟你很配。”阿尼斯笑着看向九马尾上安静趴着跟个标本一样的蒲绒绒。 “你的小东西跟你也很配。”九瞥了眼那只已经躲到帽兜里的小护树罗锅，因为害怕，头顶的叶子在不停颤抖，“我又不会吃了你，都没有二两肉。” 一听这话，那头顶的小叶子抖得更加厉害。 阿尼斯开朗地笑笑。 这笑容虽不如莱昂那么惊艳，但却是众多学妹眼里的梦中情学长。 每次看到阿尼斯，都会有种晨光洒满大地，万物复苏，鸟儿在枝头歌唱，松鼠在林间嬉戏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人给人感觉很舒服，自然。 九从对方的笑颜上别开眼睛，有时候都会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这人仿佛从自然中走来，是精灵的孩子。 “都忘了说，圣诞节的时候，我祖父带我和我哥去了趟亚洲。” “嗯。”九并不在意，眼睛四下乱瞟，也随口答了一句，“见到跟我有关的人了？不然怎么会跟我说呢。” 阿尼斯稍显害羞地笑笑，“是的，你祖父家，有人在山里饲养那些神奇动物，也不是饲养，就是共生，很神奇。” “大自然是很神奇。”九心不在焉地左右看看，莱昂跟劳拉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一片山下看见一个隐藏在云里的山头，你伯伯说是跟山有缘。” “缘分很大。”九只是随口应答，她现在似乎已经习惯接别人的话，当然，这个别人也是经过特殊筛选的。 “你伯伯，有提起你。” “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阿尼斯听了尴尬地挠挠鼻尖，“我说你在校成绩优异。” “我可不在乎那些素未谋面的人的评价。”九自傲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如果你还想说，就说你伯公。” “我伯公没有再娶的意愿。” 此话一出，给九逗笑了。 “如果倒退70年，我或许会试一试。” 一个正直又忠诚的爱人，没人会不爱。 纽特每年都会来学校办讲座，每年都会讲些新鲜有趣又稀奇古怪的故事。 而每年都会有那些不开眼的人，在提问环节提及当年九登报被当做是默默然的事。 因为九为人没礼貌又不友善，所以树敌很多。 这些看不惯她的人总想着时不时整蛊或是说些让她颜面尽失的话，觉得这样就能嘲讽到她，从而满足他们自己的报复心理。 但事实证明，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根本逮不到这个机会。 “默然者也未必在11岁前死去？据我所知，曾经有个人就活了下来，而咱们这儿可有一位登报的默默然变种——” 某个不知何时成为九敌对方的高年级学姐嘴贱，在提问环节又提起当年事。 “额——”纽特每年来都会碰上这种对九的身份产生歧义的问题，“她——” 话没说完，就又被那个女生抢去，“那或许不是默默然，而是一种来自亚洲的黑暗生物呢，她——” “oscausi。” 时至今日，升入5年级的九可不惯着这些嘴贱的人，她双臂交叠，单手拿着魔杖，冷脸又高傲的样子是与生俱来的。 “还有想继续提问的么。” 她说罢，藐视众人，以一副助教的姿态，对刚刚给高年级学姐使用闭而不语咒的事，毫不介意。 校规于她而言，时而遵守，时而无视。 她沉声提醒，“想好了再问。” 此刻全场安静，没人敢给那个女生解咒，就连纽特跟蒂娜都看呆了，似乎每年的见面，九都会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直至今年，他们才正视九的着装。 她是个斯莱特林学生。 片刻后，那个女生的朋友愤愤对九道：“你怎么敢！快解开咒语！” “别说跟课堂无关的话，黛西小姐。”九抖动下手腕是以威胁，她的魔杖还没收起来。 “学校规定不许给同学施咒！”黛西显然是鼓足了勇气反驳。 “校规？”九毫不介意地嗤笑一声，“你是级长？” “我是级长。” 此刻一个声音从前排边缘传来，那人站了起来，是在特快上就对九不满的鹰院7年级级长，“马上解咒，不然给你学院扣分，加关你禁闭。” “你头上的疮长好了，杰尼学长。”九冷笑一声，“脚指甲剪完了？” “你怎么敢，我就知道是你干的！”杰尼学长愤恨站起身来怒视着她。 “你怎么敢，污蔑我？这事儿，不是全校皆知么？”九如此反问，也轻蔑一笑，跟着站了起来，“别说些没用的话，杰尼·戴维斯，校医院还有许多空床位呢。” “好了，好了，都闭嘴吧。”西瓦尔教授挥动手帮那个女生解咒，但紧随其后就是歇斯底里的哭声，让他头疼又无奈地扬了扬手臂。 九反手又将那女生封印，“oscausi。” 此举惹怒了杰尼学长，只见他也拿出魔杖，愤愤道：“是打算决斗么！” “乐意奉陪。” 周围的学生立马识趣地闪到两边。 “你俩都给我坐下！”西瓦尔教授气得手抖，并抬手用魔法猛地打开礼堂大门，“不想上课的，滚出去，再提问些有的没的，我可不客气了。” 第70章 开考 对学生而言，敢正面硬刚关系户的人，都是他们眼里的英雄。 可这些学生也过早的认清了一个现实，等级制度在巫师圈子里，是根深蒂固的。 奈尔·金的家族，是无法撼动的。 九也很难想象，如果她出身一个麻瓜家庭，那现在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索性，她不主动惹事。 光一个owl考试，都已经够她忙活的了。 6月初的这天一早，学生们吃过早饭后，5年级生就等在礼堂门外。 由于这届优等生奇多，所以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十分轻松。 少有的一部分人，或是紧锁眉头喃喃自语，或是焦虑地来回踱步，更或是对自己的成绩好坏毫不介意。 因为5年级要准备考试，所以近2个星期，劳拉才得以清闲下来，这才能跟着九一同从地下上来。 “人真多，平时怎么没发现5年级有这么多人呢。” 劳拉垫着脚越过前面人的后背眺望礼堂方向。 再多，也只是看热闹，无论哪个年级，新生也不过40多人而已。 “起开。” 九高声命令。 前面的人听后，悻悻往旁边挪了两步。 那不过是个4年级学生来看热闹的。 在这人之前站着的是雷古勒斯，4年级的他有着跟他哥一样的身高，甚至比他哥还壮一些。 他还穿着魁地奇训练的衣服，双臂交叠，正好奇地看着礼堂内部。 如今被声音吸引，回过头来，也是眼前一亮，真诚道：“祝你好运。” “我一向很幸运。” 想让九接受好意，说一句谢谢，简直比登天还难。 雷古勒斯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 来到礼堂门口，大部分5年级生都等在这里。 除周六周日，每天只考一科，上午笔试，下午实践。 监考由巫师考试管理局派人过来，和往年一样，还是那一男一女。 一个长着大鹰钩鼻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口看着那些校工们变出桌椅板凳。 另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准备考试用的羊皮纸试卷。 对于九而言，owl考试跟平时的期末考试没有任何差别，考得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只要记性不会太差，笔试都能通过。 只不过实践考试要稍稍麻烦一点。 一整个下午，考生们按照名字的顺序一个一个进入考场，考试的题目也是五花八门。 进去跟出来的学生根本没法交换心得。 莱昂出来时说考的是让叉子表演杂技。 而劳拉出来时却说，她让一只鹦鹉笑到吐血。 听到试题后的学生们在入口厅窃窃私语。 “莱姆斯·卢平！” 监考官高喊一声，卢平深吸一口气，穿过学生堆儿进去了。 是按照名字排序的，跟分院时一样，九坐在入口厅台阶上，等待被叫。 她的表情不是很轻松，外人以为她是忧心考试，实则，她在盘算这所剩无几的在校时光，再有2年，她就彻底离开保护圈了。 届时，她将迎来第一拨正面冲突。 “我不喜欢放假。” 劳拉坐在她旁边，有些无精打采的，虽然在成绩方面很骄傲，但一想到马上放假要回家难免有些恐慌。 她的手抚上左手小臂，“我有种感觉，一定还会见到他。” “毫无保留就是苟活。” 九喃喃说罢，看着正对着入口厅的石桥发呆。 “万一。”劳拉有些紧张地抓着九的手臂，“万一他通过摄神取念看见你了呢？” “看见又怎样？”九直视着劳拉的眼睛，伏地魔要是没有摄神取念这个能耐，大约也没有把握走到现在，“你的卑鄙只会激怒一个魔鬼，唤醒我内心的善，是对你最大的恶。” 劳拉被这话怔住了，呆了两秒，紧着眨巴两下眼睛后推了九一下，“叫你呢。” “嗯？” 莱昂丢了一颗小石子砸在九的肩膀，“监考叫你呢。” 自从圣诞节假期结束后，九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 旁人以为她在为owl考试做准备，实则，她担心的东西，还从未向人言明。 那个死后也要传来消息的巫女，究竟遭遇了什么，伏地魔究竟在那边做出何等十恶不赦的事呢。 或者说，他究竟强大到哪一步了呢。 如果这一切自己搞不定，那——结局又会如何呢。 在开始思考结局走向时，她已经不知不觉间生出了软肋。 有些人若是因此离世，她那颗看起冰冷的心，大约为之颤抖。 礼堂大门关上，矮跟小皮鞋的声音咔哒咔哒行至一张长桌前，那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那个男监考将一个小木箱子悬浮过来。 “奈尔·金同学，请抽取你的考题。” 九的魔咒储备量已经远远超出同期的部分学生，若是没有那些学霸，她能拿到全年组第一的名次，再不济也能挤进前五。 没碰上魔药实践和魔法史，那她的考试就是轻松的。 6月份的天暖洋洋的，周四这天更是和风徐徐，是个让人看了都会心情愉悦的好天气。 这天考黑魔法防御。 笔试的题目都过于笼统，以至于考生们得把能想到的所有附和题目的答案都得写上去。 九坐在靠近窗户的一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可晒个10分钟，她就要沸腾了，她怕热，一热，答起题来也有点心浮气躁，下笔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别把羊皮纸给戳出个洞来。” 弗利维教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吓了九一跳。 那一颗脑袋瓜子就从桌子边走过。 今天他是监考。 九微微坐正，调出寒冰，只笼罩在自己衣服上，这才抚平了焦躁的内心。 黑魔法防御的课题并不难，优等生们早早答完，此刻停下笔或是检查试卷，或是漫无目的地四处瞎看。 九坐在最靠前的位置，没有回头回脑的机会。 她写完最后一题后，就把羽毛笔丢进墨水瓶里。 她看了看卷面，字迹不算太工整，答案写得也有些拥挤，却没有疏漏。 “还有5分钟！” 弗利维教授高喊一声。 九顺着声音得以回头张望，也只匆匆看了一眼，弗利维教授恰恰盯上她，并抬手示意她转过去。 5分钟过后弗利维教授高声道：“请停笔！” 沙沙的写字声仍在继续。 “也包括你，斯特宾斯，在我收起羊皮纸的时候，请留在座位上。”但见弗利维教授说着抬起魔杖，“试卷飞来。” 全场的试卷齐刷刷朝他飞去，愣是把他给撞倒了。 九坐在第一排，但距离讲台较远，不过即使是近，她也不会伸手。 倒是阿尼斯也坐在第一排，贴心地上去扶住教授。 “谢谢，谢谢孩子们，很好，你们可以走了。” 九把包送回寝室，本想着补个觉什么的，却奈何寝室在水下，太过憋闷，迫不得已又跟劳拉回到地上。 这个时间其它年级学生还在上课。 而这批考完的同级生则都围在湖边那棵山毛榉树附近。 九站在坡上远远眺望，早前的烦闷一股脑被湖边吹来的凉风冲散。 可算逮住热闹看了。 第7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九没想到这一幕原来发生在今天，她大意了，她先回的寝室而不是跟着他们来湖边。 等她从矮坡上下来时，莉莉已经从湖边起身，穿好鞋袜，随着其他女生们朝灌木丛旁的草地边上走。 九又忙不迭快走几步，过去时，埃弗里已经被施法定住，穆尔塞伯跟罗齐尔更是节节败退，这仨废柴根本不是劫盗者的对手。 而斯内普的嘴巴里已经往外冒粉红色的肥皂泡了。 “我的天啊。”劳拉走慢下些，感慨道：“这里有6个级长呢，算上我7个呢。” 九也跟着慢下脚步，站在人群之外一块隆起的土堆上，看见斯内普倒在地上，嘴上沾着泡沫，大量粉红色的泡泡从他嘴里溢出，憋得满脸通红。 “放开他！” 莉莉跟一头小狮子一样，红棕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十分耀眼。 “你好么，伊万斯。”詹姆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头发，笑意跟温柔都挂在脸上。 “放开他。”莉莉厌恶地盯着詹姆，“他怎么惹到你了？” “这个嘛。”詹姆说着，一副很欠揍的表情，“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要是你理解我的意思？” 这话引来一些学生附和着嗤笑，反而是在树边的卢平没有笑。 九顺势望去，发现莱昂正站在卢平身后不远处，他跟斯内普没什么交集，此刻也是似笑非笑看戏而已。 而一看之下，竟莫名跟小天狼星对上眼神，那人前一秒还在咧嘴嗤笑，下一秒就收敛了笑容，略显尴尬地看向别处。 “你觉得自己挺风趣？”莉莉冷着脸说：“可你只不过是个傲慢无礼，欺负弱小的下三滥，波特，放开他！” 詹姆耍起无赖，“要是你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放了他，伊万斯，你要是跟我出去玩，我就答应你不会用魔杖动这老鼻涕精一根汗毛。” 话至此处，斯内普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九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如指掌，但她更希望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那么之后又会如何呢。 她紧盯着斯内普的动作，但听莉莉满是嫌恶的拒绝。 “就算是要我在巨乌贼和你之间选一个，我也不会选你！” 听到这儿，九没忍住笑了一声，并悄声道：“看来莉莉要去湖底跟巨型乌贼一日游了。” 争吵之际，围观人群鸦雀无声，即便是再小声的话，也会被争吵中心的几个人听见。 小天狼星显然是听见这话。 他瞥了眼九的方向，跟着呵呵一笑，对詹姆调侃道：“走背字了吧叉子头，你还不如人家巨型乌贼呢。” 而这话，莉莉也听见了，只瞧她回头望向九，气鼓鼓的样子活像个小包子，神情还带着点委屈。 也就在说话间，斯内普猛地起身，对着詹姆的方向就放出一道咒语。 他没有张嘴，显然是无声施咒。 但见詹姆的脸颊被划了一道口子，渐起一片血花，血都滴在了袍子上。 而詹姆也不势弱，反手将斯内普倒吊在空中，使对方的袍子垂在脸上，还露出了双腿，以及看起来脏兮兮的内裤。 对于斯内普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把他放下来！”莉莉呵斥道。 “当然可以。”詹姆说着撇撇嘴，手上动作迅速，倒悬在半空的斯内普噗通一下就摔了下来。 可斯内普却不势弱，拿着魔杖还待反击，就被小天狼星一个统统石化给定住了。 彼时，大家都在看热闹。 7个级长，就莉莉一个管事的，其余人没一个要拿起魔杖帮忙。 “放开他！”莉莉抽出魔杖，詹姆跟小天狼星瞬间绷着脸后退半步。 “伊万斯，别逼着我对你施毒咒。” “那就给他解开咒语。”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心时，九悄悄拿起魔杖。 但见詹姆给斯内普还有埃弗里几人解了咒语，“你走吧，算你走运，伊万斯在这儿，鼻涕精。” 正待斯内普打算还嘴之时。 九抖动手腕，轻声念叨：“oscausi。” 只见斯内普的嘴巴从脸上消失，堵住了那句崩坏友谊的毒话。 “我觉得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西弗勒斯。” 九是这个学校最善用这个咒语的的人，而此刻貌似外援的加入，让原本挡在她身前的那些学生纷纷闪到两边。 这个外援，谁也惹不起。 她双臂交叠，拿着魔杖的手腕指了下怒目圆睁，死死瞪着自己的斯内普，“我院的学生我带回。” 虽不是级长，但说出来的话，在场没人敢质疑。 随后又指了下莉莉，“你院的学生你处理，眼看着要放假了，没必要闹到扣分的地步，是吧，在场的几位看热闹的级长们。” 她目光扫过，卢平别开眼睛的同时，刚巧就撞见同样不管事儿的莱昂站在他身后，俩人一对视，略显尴尬地挠挠头，恰巧又看见山毛榉树后面站着看热闹的獾院级长阿尼斯。 九让开半步示意，“走吧，西弗勒斯。” 可那人愣是半步都没走，还杵在原地置气。 这迫使九不得不走上前去拽着对方的胳膊，“走啊，脚粘地上啦。” 斯内普愤愤甩开她的钳制，大步流星离开了人群。 一场悲剧就这样被化解。 九也随着斯内普离开。 彼时，詹姆仍在纠缠着莉莉，其余人也都一哄而散，反而是小天狼星站在原地，盯着随斯内普离开的九的背影，皱着眉头，脸色冷若冰霜。 回到地下，咒刚解了，斯内普反手揪住九的衣领，并恶狠狠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们都是一伙的。” “那也别以为你自己什么都知道。”九使劲儿推开对方，随即理了理衣领，“你有想过泥巴种这个词说出来，你跟莉莉可就彻底闹掰了。” 斯内普被戳到痛处，却又死不承认，“谁，谁要说这个了。” “我想看到不一样的结局，所以促成了现在的种种。”九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盯着面前这条从泥沼中爬上来的毒蛇，“你要是不想我继续管下去，就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她抬手一字一顿地点着斯内普的肩膀，“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继续，但我，要不一样的结果。” 说罢，她推开斯内普，朝着休息室方向走去，“别的不说，你欠我一次是真的，来年继续合作啊，药匣子。” 有些事，只有冷静下来之后才会想得通。 对于15、6岁的他们而言，还不懂谨言慎行的道理。 天文课考试推迟了一天，因头一天云又多又厚，不适宜观测。 次日晚上11点，参考的学生们带着各种仪器奔赴天文塔楼。 想了几日，斯内普似乎终于想通了。 在进入天文塔时，快走几步来到九旁边，并递来一个小瓶子。 “什么？” 九接过来细看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这瓶子太小，只有3毫升。 斯内普不动声色悄声道：“吐真剂。” “给我的？！” 九心下一阵狂喜，也知道这药匣子是在示弱，“你也太抠了吧，就这么点？”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顺势要抢，“你不要给我。” “要要要，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斯内普嗤笑一声后就加紧几步离开人群，朝着莉莉的方向走去。 他总是独来独往，因为莉莉实在不喜欢他跟埃弗里他们在一起鬼混，所以在明面上，他们走动也不那么频繁。 如此一来，显得更加孤独。 九看着药匣子离开的背影，心下萌生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蝙蝠能长成这个体量，还能飞得起来么，会不会跟大雕一样晃着膀子走路呢，大约会吃人吧。 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可她的举动，却被站在前方拐角台阶上的小天狼星看得一清二楚。 那张威严又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不悦。 “走啦，大脚板。”詹姆在楼上招呼他，“你看起来不大高兴。” “没什么。” 小天狼星绷着脸回到楼上，连步伐都带着怒气，让身旁那些倾慕他的女生们不敢靠前。 第72章 莫名其妙 除非部分学生成绩太差或是没有继续这门课程的意愿。 在阅卷这几天里，5年级生算是清闲。 owls考试没newt考试那么严格。 大部分阅卷老师都会给予通过。 他们会被院长们找去，填写一个继续深造的表格，或是自愿放弃一些学科，或是继续修习，如果想要继续修学但成绩实在惨不忍睹，就得在接下来几天进行补考。 之后6-7年级的课程也会做出调整。 出成绩后，大部分学生都拿到了继续深造表格，另一部分则收到了补考通知。 九，排除两者之外，没收到补考通知，而表格已经被麦格教授送到张夫人那里，由她来填写，并最终寄回给麦格教授。 狮院院长办公室。 九独自坐在沙发上等着，翻看书架上的书，今天是低年级最后一科考试，大约再有半小时就考完了。 在这期间，她打发走一拨要跟院长面谈的毕业生。 当门再次被推开后，麦格教授风风火火，裙摆飞扬地进来。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麦格教授倒了杯茶，像是很生气，“1年级就敢作弊，少有几个也就算了，居然有6个！” “脑子不好又想考出好成绩。”九撇撇嘴，继续看那本讲变形咒在各州的演化史，寻思宾斯教授如果讲讲这个，那她上课也不至于迷迷瞪瞪想睡觉了。 那边，麦格教授还在数落那6个学生，并扬言要写信给对方父母告状。 还想给这6个孩子取消成绩，并留级。 “咱学校有留级的先例吗？” “我在任期间，还没听说。”麦格教授沉沉叹息，平息怒火，从一沓羊皮纸里抽出一张丢到九面前的茶几上。 “楠给你报的课程，除了你实在不喜欢的魔法史，以及从没上过的麻瓜研究，还有中途放弃的古如尼文之外，又给你多报了一门炼金术，每周只有一节课。” 九接过课表，加一减一，变动不大，也没大在意。 麦格教授端着茶杯走到单人沙发前，“成绩好的也有，但就是没你这届那么多了，小巴蒂你知道吧，他爸是法律执行司司长，这孩子门门功课都很漂亮，是个很乖很绅士的孩子。” “他也只是成绩令人满意。” “噢？”麦格教授显然不会把过多精力分给全校上下的每一位学生，自然也不清楚鹰院内部的事，“你也有注意他？” “没怎么注意。”九把书合上，朝麦格教授示意了一下，“借来看看。” 麦格教授已经习惯她到处借书看了，所以并不介意这个，而是沉思着前一句，并狐疑地盯着九，“你是觉得他？” “谁？小巴蒂？” “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不知道，我哪儿有那闲工夫去看着他们。” 九说罢将书揣进书包，起身要走，并说：“霍格沃茨很宽容，不然也不会允许老埃弗里的儿子在校就读。” “是的。”麦格教授靠在沙发背上，端着茶杯，一脸茫然，“学校总是宽容的，有时候也会过于宽容了。” 九算是这个学校里最省事的学生，给她一些书，就能远离是非。 一整个学期，她都在看书。 也算是把张先生的工作笔记看完。 这次又要全部打包带回去。 校工在搬她行李箱的时候，脸色一变，装满书的箱子很沉，他头一次发力大意了，箱子竟纹丝不动。 可试了几次，箱子还是纹丝不动。 最后不得不用魔法擎着，才拽到站台上。 “你是把图书馆搬空了么。”校工老西尔斯呼哧带喘，脸上的拇指大的黑痣随着皮肉匀速颤抖着。 老西尔斯是个60来岁的老男巫，曾经在校时，成绩极差，毕业后又不思进取，把家底败光，穷困潦倒之际，寻到霍格沃茨，求邓校给他一个机会和住处。 但这老家伙把魔咒忘得七七八八，不能胜任教授，就只能当个校工，大部分魔咒在他手里都会失去作用，唯有悬浮咒用得最拿手。 他这人很邋遢，又爱喝酒，几乎每天睁开眼就要喝一口。 如今搬行李也是微醺的状态。 看着他的大酒糟鼻子，跟那迷离的眼神，九的审判神经再次激活。 若是在地狱，这人会判个什么罪名呢。 九一路跟着搬运行礼车前行，若是张先生的那些笔记出了任何差池，那……头一个就要拿面前这老校工问罪。 老西尔斯眼神迷离，笑嘻嘻指着行李箱，“该不是装了个逃票的大活人吧。” “是么。”九玩世不恭地嗤笑一声，“那还不快去数数丢了哪个学生，兴许是被我杀掉后装在箱子里了。” 老西尔斯常年喝酒，反应不灵敏，只痴痴地笑笑。 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这老西尔斯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窥探学生的东西，以各种理由翻看学生的包和箱子，看看里面有没有装违禁物品。 很乐于没收学生的东西。 头些年，这老西尔斯就以学生私带酒水为由，在圣诞节假期回来后翻过劳拉的箱子。 同时也准备翻九的，却被威胁了。 “如果你敢打开，我就把你变成雕像。” 昏暗的地下走廊里，九用寒冰将老西尔斯的双脚困在冰层里。 “我很乐意给学校多建一处雕像，但你太丑了，如果学生们不喜欢，我会负责把你打碎，活生生，敲碎。” 从那以后，老西尔斯见了九都是绕道走的，可今天，这老家伙喝了点酒。 显然，壮胆了。 老西尔斯痴笑还没持续3秒，那神情瞬间变得呆滞，最后略带点惊恐，明显是反应过来。 微醺的酒气也瞬间醒了，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 “要打开看看么。”九双臂交叠，盯着那张脸上最突兀的点，仿佛那颗黑痣就是对方的眼珠子一样，“快去打报告吧，晚了，就抓不到我的犯罪证据了。” 老西尔斯一听这话，鼻孔微张。 他认清了面前的人是谁，一个拥有神秘东方魔法的斯莱特林学生，其恶行在校被传的五花八门，给同学下咒下毒是小，更有甚传亲眼见到她杀过人，半真半假的程度让在校部分师生信以为真。 他信了那些传言，也信了此时此刻九说的话。 在人群涌动的站台上，原地不动对峙的两人显得十分突兀。 劳拉和莉莉还在维持低年级的秩序，身为级长的莱昂也在跟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告别。 阿尼斯和卢平也在帮低年级生搬行李。 闲人九，也是真的闲，闲着逗弄一个老校工，就这么直直盯着对方，以气势压迫，使面前的人越来越怂。 “你觉得我，会杀了什么人呢。” 九冷冷一笑。 她想起来了，在地狱，对这种有偷窥癖的人，会用夹子撑住眼皮，一眨不眨地让它们观看一段循环影片，是这些人此生最难堪的一段记忆。 地狱，就是用来折磨鬼的。 “他们都走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不知何时，小天狼星出现在九身后，并径直走向老西尔斯，“回去，回学校去。” 他语调有些生硬，听起来很威严，还带着点小少爷专属的命令。 老西尔斯紧着眨巴两下眼睛，像是从某种幻境中挣脱出来，后退两步，赶忙跑开了。 九抬手用魔法把行李箱拽到身旁，“真是便宜他了，或许开学我可以拿他试试。” 她虽是自言自语，但也是在跟小天狼星说话，可对方却没有搭茬，只冷着脸，一句话不跟她说，扭头就走了。 此举反常，倒也没引起九的注意。 虽说入凡尘6年，若她不在意，世人皆是蝼蚁。 第73章 婚礼 在考试周，九就收到了来自刘奥拉的信，金红色的封皮，打开是一张请柬。 结婚请柬。 婚礼就在放假后的第3天举行。 莱昂寄人篱下，自然也要参加。 “我穿得是不是太正式了？” 莱昂对着镜子反复欣赏着身上那件跟新郎官有一拼的西装，过于正式，连带这张脸，也过于耀眼。 “好了没啊。” 九穿着墨绿色的小礼裙，靠在门框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不应该是只白天鹅，应该是只花孔雀，“你都换了八百套了。” “哪儿有八百，才八十八套。”莱昂说得很随意，并抬手开始尝试半扎发还是散发。 就在这时，缪缪从楼下上来，它今天换了件粉红粉红的小裙子，是用旧窗帘做的。 “奈尔小姐，莱昂先生，我们恐怕得出发了。” 缪缪说着扶在门框上往屋内瞄了一眼，也是一眼，就把它这个小精灵定住了。 天使的容貌，三界众生，无不倾慕。 莱昂随手把头发扎上，又捋了捋刘海，凌乱中透着贵气。 “这回好了么。”九有些不耐烦，却架不住面前这人过于耀眼，有意无意间多看了几眼。 莱昂最后理了下袖口，临出门前，故意调笑，“我就在这儿，又没说不让你看，大大方方看，何必，偷看呢。” 莱昂眼神带着挑衅和玩味，善良的外表下透着些许邪恶。 与其对视，便是引火烧身。 九眨巴两下眼睛，别开眼神，即便是认识几十年，还是没对这张脸免疫。 可她又怎么忍得了劣势的处境。 虽穿着矮跟小皮鞋，却还是不及对方肩膀，想高傲地扬起下巴，却发现这个身高差，此举像是在索吻。 在莱昂毒蛇一样的眼神下，九不由自主的呈现出自我防护状态，双臂交叠，“可以走了么，爱臭美的白天鹅先生。” 莱昂浅笑一下，故意轻抬手臂，示意九挎着，可九哪儿愿意被人这般钳制。 莱昂见此，便轻声哄道：“有我这样的男伴，你应该感恩才对，多有面子啊。” “那我谢谢你啊，二皮脸先生。” 16岁的莱昂，是一只花孔雀，下至刚开眼的小娃娃，上至岣嵝老太，皆能开屏。 在他俩现身张罗杰新家后院时，那里人山人海，全是赴宴的亲朋。 九作为张罗杰的外甥女，知道她存在的人甚多，但知道她长什么样的人却寥寥无几，纵使带着只家养小精灵现身，仍是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反而是莱昂，引得男女老少纷纷侧目，并窃窃私语，猜测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哥，究竟是张家的什么亲戚。 “别抢了新郎的风头。”九微微扬起下颚，小声提醒。 “我自有分寸。” 莱昂虽如此答应，但那神情，显然是十分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骄傲到，开屏了。 看这交际花游刃有余的样子，九心下一笑，若是以这能耐博得伏地魔青睐，倒也不必为生死担忧。 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就听侧后方一个男声轻咳了一下。 扭头一看，竟是雷古勒斯。 “不请自来么？”九略显嫌弃地撇着嘴，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沃尔布加夫人及其一家子，“你家是揭不开锅了么，要拖家带口到这儿来蹭饭？” 雷古勒斯心知她不会说什么好话，自动屏蔽那些讽刺的字眼，并把其中的意思简化为「你们怎么来了」 “是你舅舅送来的请柬。” “不可能。” 九刚一否定，就见雷古勒斯变出请柬晃了晃，瞧这纹样，与自己的一般无二，“现在连请柬都出高仿的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给布莱克家请柬。 “我哥也来了。”雷古勒斯指了指人群中和莱昂一样侃侃而谈的小天狼星，“你俩是闹别扭了么？” “我不认为是我的问题。”九坐下后翘着二郎腿，雷古勒斯也就坐在她身旁。 “我跟他提起你，他似乎不想提到你的名字。” “那是他的问题。” “是。”雷古勒斯无奈抬了抬手，并翻了个白眼，“我知道问你是问不出什么的，但我从没见过我哥那么，那么……额……” 九双臂交叠，没在意他说的话，她瞄到了另一个让她更为不解的侧影，那个人怎么也来了？ “去给我拿点蛋糕来，午饭都没吃。”她打断了雷古勒斯的自言自语，言语里像是在支开对方，但她也确实饿了。 “好的。”雷古勒斯被她磨没了脾气，顺从却又按捺不住想要反抗的嘴，只瞧他起身浅浅鞠躬，并大声道：“奈尔·金大小姐！” 九不想引人注意。 所以她脱离莱昂，找个角落坐下。 但此时，半个庭院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名字，那些人纷纷回头，并锁定目标。 而目标的目标也转过头来。 虽说换了件得体的衣服，但—— 「你就不能洗洗么」 九看着站在其母亲身边，略显局促的斯内普。 还是那个中分的大油头，瘦高而苍白，虽说换了件得体的新黑色巫师袍子，却仍是个大蝙蝠。 两人对上眼神，九歪头示意对方坐过来。 斯内普的母亲看起来很有食死徒的气质，沧桑而病态，此刻也看到九的示意，便轻轻把斯内普往这边推了推，然后就走到另一桌餐食前，形似有厌食症，却又吃相贪婪。 “你妈妈也是来蹭饭的是么？”九瞥了眼坐下的斯内普，对方不动声色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张金红色的请柬。 “噢~”九瞥了眼轻声叹气，“魔法世界真小，谁都能拿到请柬，也许莉莉也会来。” “不，她跟她爸妈还有姐姐去旅游了。”这样的场合，斯内普整个人略显局促，即使坐在九旁边，也很不安心，最后在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后，二话没说，噌的一下起身并离开了。 九往那边望去，竟是卢修斯和纳西莎。 “魔法世界真小。” 她不由得再次感慨，可现如今，卢修斯可是实打实的食死徒，甚至还知道些内情，在看见九坐在这里时，竟下意识微微颔首，并抬起帽子行了个问候礼。 这一动作，倒是引起斯内普的注意，他狐疑地回头看看，但走向卢修斯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反而是雷古勒斯，端着切了小半个的蛋糕盘子伫立着，直到斯内普走远，才过来。 “故意支开我，你们很熟么？” “支开你还需要理由？”九接过盘子，自顾自吃了起来，她瞄了眼站在前两排跟在张夫人身边的缪缪，这小家伙是见过大场面的，如今竟比斯内普还要得体。 想到这儿，她不禁一笑。 雷古勒斯继续盘问：“看起来像是很熟。” “几成熟？”九不会把脑子浪费在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上，所以说话间又瞄了眼餐桌，“还有牛排呢？” “是的。”雷古勒斯被这一波答非所问给打败了，抬了抬手，“要么？” 可说话间，他目光瞄到不远处，便朝九抬了抬下巴，示意往另一边看。 当九看过去的时候，小天狼星仍是背着她，像是始终没转过来。 而那边也没什么能吸引她注意的东西。 “牛排在那边？” 此话一出，雷古勒斯是彻底服了，“我去给你拿。”随后又小声嘀咕，“为什么只知道吃。” 一个常年驻守地狱的魔鬼，怎么会爱上人间的烟火呢。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伏地魔会不会也隐匿其中。 第74章 一个将会出生的孩子 她脑子里闪现诸多伏地魔改头换面出现后的场景，甚至还有大开杀戒的画面。 可这个想法太荒唐了，毕竟来赴宴的人里，厉害的太多太多。 甚至还有这个年代经常登上报刊的顶级傲罗。 当麦格教授穿着一身墨绿色巫师礼服出现时，九彻底松懈了神经。 “你看起来很饿。”雷古勒斯特意拿了块大一些的。 “吃能暂缓一下压力。”九看着盘子里已经被切好的牛排，又看向雷古勒斯，这人还是很细心的，但愿如此细心的他不会招了伏地魔的道。 算算时间，期望现如今的付出会扭转结局，愿现如今的失控，可以将他，他们，越推越远。 “看什么呢，被我的绅士风度蛰伏了么。”雷古勒斯的眼里带着情窦初开的迫切，甚至还挪开视线，挑衅不远处的兄长。 可九的眼神却越发怜悯，“你加入食死徒了么。” “什么？” 情窦，出现了鸿沟。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你没加入食死徒对吧？” “什么？”雷古勒斯谨慎地坐直腰板，瞄了眼前后所有的傲罗以及副校长，最后小声道：“你没什么问题吧？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加入对吧？”九一边吃着，一边怜悯地看着雷古勒斯，学校里应该只有一个被迫加入的劳拉，还会再有别人么？ 伏地魔现如今已经不需要魂器了，那雷古勒斯即使加入，也不会因为偷魂器而死。 “不，当然没有。”雷古勒斯整理一下衣领，微微皱着眉头，“暂时还没有，如果有，你会告密么？” 九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用手里的叉子，隔空清点出席婚礼的这些人里，究竟有多少食死徒。 “1，2，3——” 雷古勒斯以为她担心自身安危，“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噢~”九敷衍一笑，“别辜负我的一意孤行就行。”她把最后一块吃完，把盘子递给对方，“明年，就是第一个拐点，如果你加入，别轻易退出，如果你不加入，别被轻易蛊惑，别辜负我造下的孽。” 她看向雷古勒斯，第一个要拯救的实验对象就在面前，如果通过了，未来将会被改写。 如果—— 那未来，将布满荆棘。 可这话对方怎么会懂呢。 当雷古勒斯把盘子送回去时，另一个携着阳光而来的宾客，同样坐在九的身旁。 她知道，他们家肯定会收到邀请。 “你们几个小辈就坐在这边！”张夫人抬手画了个圈，把九的同学都圈在中排靠后的位置。 斯内普坐在最后边靠里，旁边就是卢修斯和纳西莎，边上是两个她叫不上名字的同学。 莱昂跟布莱克坐在九的后排，边上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但脸熟的同学。 而她的左右护法，一个是雷古勒斯，另一个，就是阿尼斯。 “快看，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我伯公。”阿尼斯指着坐在前两排，就在张先生旁边的白发老头。 当年九在葬礼上见过忒修斯，如今，5年过去，这人倒是老的没什么变化。 在校时，所有人都觉得九跟阿尼斯很亲近，可这俩人根本没什么过多交流的机会。 但外人看来，他俩就是很熟。 熟到雷古勒斯跟小天狼星都耷拉着脸的程度。 “暑假有什么计划？”阿尼斯问。 “没有。” “打算去哪儿玩了么？” “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 “就是不安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无论阿尼斯说什么，九都会给出敷衍的答复，却也是有问必答的特殊待遇。 没过多久，人群中的嘈杂声瞬间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前方。 九的身高有限，即便是站起来也看不到什么，索性懒得起身。 此举也引来部分亲友不满的白眼。 她不在意，但一些话还是会传到她灵敏的耳朵里。 “就是那个女孩是么，张家的叛徒。” “听说她被金家赶出来，也就是张夫人心善，才收养了她。” “听说她是个灾星。” “晦气，她是个斯莱特林的学生。” …… 这些话，九听了整5年。 左耳进，右耳出。 倒是莱昂拍了下她的肩膀，冷不丁地说了句。 “我猜你这舅妈的孩子会在后年出生。” “什么？” 九微微偏过头，根本没搞懂这话的意思，“你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莱昂趴在她椅背上，抬手指了下新郎的方向，“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九被他的话问蒙了，“别打哑谜。” “你舅舅姓什么？” “张啊。” “那这孩子呢。” “也姓张呗。” 九只随口说的，根本没想什么，但见莱昂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时，‘张’这个姓赋予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你是说——”九震惊地瞪圆眼睛，“张秋是我表妹？？” “不然呢。”莱昂坐直后耸耸肩靠在椅背上，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犀利，“九儿，第一阶段很快就要过去了，你准备好迎接第二阶段了么。” 此刻，九脸上闪现半分茫然，木讷答道：“还有2年做准备，不急。” 公共场合讲话，前后左右都会听个大概。 但能听懂这话里含义的，就只有小天狼星，可他神情像是在跟谁置气一样，别过脸去，既不接茬也不搭话。 “面对现实吧，新一批孩子们马上就要降生了。” 莱昂用中文提醒，“孩子们肯定会安全，就是不知道你造的孽，到底要应在谁身上。” 应在谁身上？ 九陷入沉思，若是都应在之子上，也算是他们济世了。 想到这儿，她翘起二郎腿，一副应被世人歌功颂德的姿态，多亏了自己当年的任性妄为，才有了让他们以济世之名成为替死鬼的机会。 她魔鬼的属性是半分没被这凡尘洗净，若是自身安好，便唯恐天下不乱。 “反正，不应在我身上就行。” 16岁的样貌，稚嫩中，带着让世人厌恶的傲慢。 卑劣、冷漠、伪善，魔鬼有着世人厌弃的恶，刻在骨子里的劣性，铸造了相同却又不同的他们。 克制着行恶的心，遵从着约束下的屠戮，与规矩下的伪善。 保全亲朋的命在她眼里，究竟是伪善，还是真心，彼时，无法分辨。 生于黑暗深渊中的他们，虽与神明之子并肩，克制，却也肆意妄为。 “不愧是你。” 莱昂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不想当伏地魔血库，他可不想在魔鬼身前讨生活。 不过他很庆幸，如今要依附的是九，而不是其余那些魔鬼之子。 在那些魔鬼之子中，九还算是通情达理，好拿捏的，不至于一个不高兴，就杀个人泄愤。 第75章 预料之外 整个婚礼并无新意，见证他们立誓之后，场景摇身一变，中间空出很大一片舞池。 结伴而来的亲朋，相拥进入舞池，随着音乐或是舒缓，或是激昂。 莱昂也被各个年龄段的女子邀请进入舞池，终究，这张天使面容成了全场焦点，成功盖过了新郎的风头。 然而世间的热闹并不属于九这个魔鬼之子，她坐在后变出来的圆桌前，身边只有几个年迈到耳聋眼花，牙都掉没了的老巫师，前言不搭后语的畅聊。 九看着莱昂他们跟人们热情攀谈，整个现场似乎只有她自己跟斯内普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斯内普纵使再孤僻，身边也有个卢修斯。 而彼时，一个异样的场景，另九汗毛倒立。 卢修斯对前来赴宴的某个人十分恭敬，这一幕，似乎暴露了所有。 九捏着藏在裙兜里的魔杖。 是他吗？ 要来了吗？ 那个来赴宴的人是一张欧洲面孔，很年轻，个子很高，长得不算英俊，眼神很是柔和，看起来很绅士。 很难将这张人皮跟伏地魔联系起来。 而卢修斯跟这人很熟，并把他介绍给布莱克一家。 错开一盆盛开的红玫瑰，九只露出半张脸观察，单这一只眼里，就充满了兴奋之外的惧意。 他在屠戮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之子。 如果我死了—— 绝不要进入无限世界。 “绝不。” 她发狠立誓，却从未想过，济世回去的引子，就是死亡。 在她真身现世的那一刻，就注定她将进入无限世界。 只不过这个道理，莱昂没点破，她自己也没想透。 “看什么呢？”阿尼斯从身后轻拍了她一下，给她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抽出魔杖。 “没什么。”九佯装喝了口饮料，人影交错，已经看不见那个欧洲面孔的人了。 “要跳支舞吗？”阿尼斯绅士地伸手，“请，给我这个机会。” 九原本不想去的，但瞄了下场中那些同校在读的同学，他们似乎很喜欢八卦，似乎这辈子就为了八卦而生，完全没有自己的人生。 那些偷瞄跟窃窃私语都在谣传着并未发生过的事。 “你是认真的？”九再次错开玫瑰花盆看去，那边的人似乎有意在往这边来。 见状，她噌的一下起身，“也不是不行，但——” 她凑过去，即使穿了矮跟小皮鞋，身高也只到对方肩膀，她悄悄说：“看到卢修斯了么。” “怎么了？”阿尼斯迫不及待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舞池牵，但她却没动地方，“在卢修斯身边的那个陌生面孔是谁？你知道么？穿棕色礼服的人。” “谁？”阿尼斯理所应当向那边张望，却被九扭过头来，“你别那么明显。” “怎么了？”阿尼斯笑笑，“是你的菜？” “我看起来像瞎了吗？” “没见过，但我父亲大约会认识，我见他们有过交谈。” “把具体信息打探到。” “好处？” “愿意贡献一舞，这可是我的第一支舞，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荣幸。” “即使现在不是，开学后也肯定是了。” “什么意思？”九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没听说么？交流会。” “什么交流会？” “7年一次的交流会啊，欧洲这三所魔法学校会隔7年开一次交流会。”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确定是交流会，不是三强争霸赛？” “三强争霸赛被禁止很久了，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开启。” “这我知道，但交流会怎么没听过？” “说是交流会，其实就是相互显摆罢了，听我爸妈说，过程并不是很愉快，留下很多不好的印象，所以……你知道的，他们都不想记起这个，我估计过不了几年交流会就会因为过于暴力和攀比被取消。” “难怪，从没听说过，哪些年级会来？还是全部？” “按理说是每个年级最优秀的一批学生来，说白了就是来打擂台的，肯定是最聪明的那些。” 一听这话，九陷入沉思，这么说，长姐未必会过来？ 但—— 以长姐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过来，纵使不是最优秀的，用言咒的能力也能跟着来。 九瞬间觉得自身的气焰被这个消息浇灭了。 魔鬼之长女，宫，要过来。 “我得跟莱昂谈谈。” 见九要走，阿尼斯没有放手，“跳舞？” 九没说话，只小幅度指了下那边的欧洲男人，阿尼斯会意，放了手，点点头。 看着莱昂跟一个年长他20岁的女巫跳完一舞后，后面排队的女巫们纷纷涌上去。 九想绕过她们，可她们已经把莱昂围住了。 她点着脚尖，刚想要出言不逊，但莱昂眼尖，已然瞧见她了。 “不好意思，女士们，今天是张先生的婚礼，能受邀出席，不胜荣幸，怕邀新娘共舞失仪，今日就由张先生的外甥女，与我共舞一曲，也算是我的荣幸。” 莱昂说着，越过人群，朝九伸手，彼时半个舞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能否赏光？”莱昂故意露出挑衅还不允许她决绝的表情。 但—— 魔鬼的应允，是不能违背的。 “抱歉了杜兰德先生。”九双臂交叠，看着面前这只花孔雀，他就乐意搞这么大的阵仗，引所有人注意。 “我答应斯卡曼德先生共舞一曲了，抱歉。”九傲慢地挑眉，“我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今年交流会的事。” 旁边的一个女巫听到交流会，顿时眉毛七上八下，看起来凶神恶煞。 但听那女巫恶狠狠道：“又到交流会了么！” “该死的德姆斯特朗！”另一个男巫也停下舞步，跟着抱怨。 “他们用禁忌咒！这是犯规的！害得我在校医院住了半学期！”停下舞步的胖胖女巫发狠道：“虽说没有交流会冠军杯这种说法，但这哪儿是交流会！他们都想为自己的学校争光！无论用是很么方法！该死的布斯巴顿！害我拉肚子提前回校了！” 不知何时，舞池里的音乐停下，到处都是人们讨伐交流会跟另外两所学校的事。 都在抱怨，却也聊得很是欢畅。 莱昂凑上前来，站在九身边，询问交流会的事，在九复述一遍后，莱昂的脸色苍白如雪。 “她要来么？” “不确定是我们去还是他们来。”九还没有搞懂交流会的具体流程。 “我们会去么？” “不知道，也许——”九眺望远处聊得正欢的麦格教授跟斯拉格霍恩教授，“也许问问院长就知道了。” 参加这场婚礼的学生，算上九和莱昂，共14人，除了同年的阿尼斯和小天狼星，还有一些高年级和低年级。 甚至，小巴蒂也在，规规矩矩地跟着老巴蒂身边，看起来完全没有将要误入歧途的样子。 更或者说，这孩子，太擅长伪装了。 “我不想见到你长姐。”莱昂并没注意到九注意的事情，只自说自话。 “怎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不，不想见，气场太强，没你这么讨厌，但她更像是一条漂亮的毒蛇，总觉得，时刻都被她拿捏着。” 一听这话，九翻了个白眼，确实，言咒的压迫感，纵使不会被控制，也会汗毛竖起，不由自主的心虚，甚至服从。 宫，跟莱昂差不多，是个左右逢源的交际花，若放在无关痛痒的话题上，她或许会嬉笑迎合，但在一些决定性的问题上，她绝不许人反驳。 但凡持反驳意见，都会被言咒的强大能力压制。 索性，她头脑还算清晰，不会讲出什么不经之谈。 第76章 不同待遇 “我打听到了。” 阿尼斯匆忙过来。 “打听什么？” 莱昂好奇。 阿尼斯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但莱昂根本无法在这样大范围锁定目标，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什么人？”九故意后退半步，藏在阿尼斯身前，越过对方肩膀，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他叫哈兰德，来自挪威，今年也就20岁，现在在挪威魔法部工作，是部长的助理。” “就这些？”有那么一瞬间，九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我只打听到这些。”阿尼斯耸耸肩，看向一旁一脸懵的莱昂。 “看来是我搞错了，卢修斯的卑微不仅限于某人，或许，那人是个古老纯血家族？” “是的，听说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那里可不收麻瓜血统。” 九再次看向那个名为哈兰德的男人，刚巧，对方也看向这边。 目光交汇之际，九的内心涌出了一丝慌张的气息，可无论如何也错不开眼神。 而对方竟出奇的礼貌点头。 为什么？ 九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对方绝不是表象那么简单，即使不是伏地魔寄生，也是食死徒之一。 就在这时，莱昂用手肘?了她一下。 “怎么了？”莱昂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并盯着远处，虽然刚刚阿尼斯介绍了，但那哈兰德的长相过于普通，就连他都没能记住对方的长相。 “怎么了？”阿尼斯关切地问：“你以前见过他？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吗？你表情看起来——” 阿尼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九现在的脸色极其难看，眼中有如临大敌的坚毅，却带着几分怒火和难以察觉的惧意。 瞪着眼，咬着牙，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不过，还是莱昂读懂了意思，“是他么？” “不确定。”九这才回答一句。 莱昂顿时感觉受到了威胁，他抬抬双手，“好了，我想回去了，这里不安全。” 说着，就想去找缪缪，但却被九拦下。 “蠢了吧，这里才安全，我并不觉得有这些老傲罗，以及这么多大巫师在的地方不安全，说不安全，不就是邓校不在么。”九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眼神瞟向麦格教授，“但有院长在，我想这里足够安全。” 她只要不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受到威胁，就不会延续这种紧张情绪跟如临大敌的心理。 能惹事，却又很怂，能苟一时是一时。 彼时，讨论交流会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音乐声再起，舞池里人们又聚在一起，欢快舞蹈。 阿尼斯抬手邀请，“你答应过我的。” “当然，我从不轻易应允别人。” 说着，九回身跟已然对舞池没了兴趣的莱昂道：“你可以去邀请麦格教授，在她身边肯定安全，还有，你可以打听打听交流会的事。” “打听到，你跟我跳下一曲么？”莱昂眉毛七上八下，已然没有了打趣调戏的意思，语气带着只有跟至亲才会出现的一丝丝随意跟不耐烦。 “我可不随意应允别人。” 九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跟着阿尼斯朝舞池走去。 留下一脸踟蹰的莱昂在原地瑟瑟发抖。 一个医疗兵，血包，遇见嗜血的恶魔，纵使他是神明，也照旧会害怕。 有的时候他更希望自己堕魔，那样，就能跟九一样没心没肺跟别人共舞。 而不是永远牺牲自己，造福他人的神明。 “神明父亲保佑，我可不想进入无限世界。” 他在心里做了个默默朝神明大爹祈福的动作，然后掉头，朝着麦格教授走去。 怂，神明也怂。 整个舞会持续了很久很久，巫师们又散漫惯了，在日落后，又加餐一顿，然后继续聊天和跳舞。 期间，那位哈兰德也离开了，另有一部分巫师也走了，但剩下的，仍能让场中保持乱哄哄的。 九的这些同学们已经跟着各自的家长离开。 只剩下她跟莱昂，坐在新房后院的小台阶上，端着一盘子炸薯条和虾球。 缪缪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下午，直到大家吃完饭，它才歇脚，可怜巴巴地端着饭，靠在门外墙边，吃着另做一份丰盛的晚饭。 至于刘家，也有只家养小精灵，过得比缪缪还苦。 穿得破衣烂衫，看起来跟多比一样，手上竟还打着绷带，它甚至都没敢像缪缪这样明目张胆吃东西，只缩在楼梯下方。 九对这些小东西格外留意，她是人的魔，却是这些小东西的神。 “伊比亚，来。” 她是从那些刘家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被召唤的伊比亚像是上了发条，瞬间弹起，并跑过来。 “奈尔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不饿么？” 伊比亚瞥了眼蹲在一旁优雅吃饭的缪缪，咽了咽口水。 九看向缪缪，“给它一份么？” 缪缪点点头，瞪着大眼睛看向伊比亚，又看了看九，“我给它也做了一份，它却说它不配吃，所以不吃。” 这是家养小精灵的奴性，九也没办法，“我允许了，去吃吧。” “没用的奈尔小姐。”缪缪挖了一勺土豆泥，一边咀嚼一边说：“您不算是刘家人，您能命令它做事，但您可不算它的主人。” 莱昂回头瞥了两眼，但自从下午看见疑似伏地魔寄生体后，他心情一直不佳，若是不佳，神明也会厌烦。 “别管了，来说说交流会的事吧。” “要是刘奥拉允许你吃，你就吃了么？还是说她如今出嫁，也不算你的主人？” “奥拉小姐是伊比亚的主人。”伊比亚眼里满是惶恐，像听到了什么大不敬的话。 九环视一圈，可都没瞧见，就在这时，屋内二楼传来响动，刘奥拉已经换了身便装下来。 “伊比亚！去把衣服洗了，我放在衣篓里的。” 刘奥拉说着，抬手捋了下头发，眼里就只有人，没有这些小东西，“奈尔，晚饭吃了么？” “当然，但伊比亚没吃呢。” “是么，它们总会找时间吃的。”刘奥拉根本没在意，已经走到门口打算继续融入那群乱哄哄的巫师里去。 “我说，伊比亚还没吃呢。”九没起身，盯着刘奥拉的背影。 对方挽起袖口，转过身来，注视着这位外甥女，虽说也相识几年，但会变的不单单是婚前婚后的男人，女人也会。 刘奥拉没了之前通情达理的温柔劲儿，反而这架势有几分像张珍妮，眉眼间多了几分专断的神态。 她盯了九有几秒钟后，不耐烦的神情很是微妙，手对伊比亚一抬，“洗完衣服可以吃饭了。” “好的，奥拉小姐。” 伊比亚如获大赦，疲惫的神情中，竟露出几分满足和愉悦。 这一幕使一旁端着大盘子吃饭的缪缪瑟缩地咽了咽口水，也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但听刘奥拉在转过头去之际，轻声抱怨，“难怪珍妮姐不喜欢这个外甥女。” “你家人都不大喜欢你。”莱昂耸了耸肩。 “不是我家人。”九在看他们的时候，眼里从来就没有过看家人样的眼神，不敌对也不亲近，冷漠的很是对等。 “何必为那小精灵讨这个没趣儿呢。”莱昂拿了根薯条，吃得心不在焉，“我们说说交流会的事吧。” “也许，我也想要一只小精灵吧。”九轻声呢喃，忍受孤独，对她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纵使以前在地狱，也有相繇为伴，或是地狱猫。 “这不有缪缪么。”莱昂回头看了眼缪缪，可能是被刘奥拉的神情的转变惊到了，缪缪惨兮兮地端着餐盘，没敢吃。 “吃呀。”莱昂轻笑一声，“她又不是你主人，你主人在这儿坐着呢，唉你不是有缪缪么。” “张家老两口看起来还挺能活的，估计比我能活。” 九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缪缪，“吃吧，不用看那女人的脸色。” “好的，奈尔小姐。” 缪缪自从生在张家，就没受过气，像个保姆，一日三餐，洗衣打扫，除此之外，并不约束它，可以自己做新衣服，穿主人剩下的旧鞋子，每月还有1加隆的工钱。 在没外客在，就可以上桌吃饭。 它从生下来，也没有过要忙碌一整天后，还被主人要求洗完衣服再吃饭的时候，纵使是专横跋扈的张珍妮也没有如此对待过它。 所以，当刘奥拉这样时，它很是惊诧，甚至，第一次感受到了压迫和恐惧。 就在这时，张夫人走了过来，“缪缪，等你吃完后，带着他俩先回去，然后不用过来了，保证他俩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我。” “好的，张夫人。” 第77章 交流会的前期准备 在他俩正式谈起交流会的时候，已经回到戈德里克山谷了。 一番洗漱过后，才聊起来。 “你猜今年在哪儿办。”莱昂穿着他那件丝绸睡衣，歪在床边。 九打了个哈切，本想明天再聊，便不耐烦地哄他，“爱说不说，不说回去睡觉，什么猜猜猜的。” “德姆斯特朗。” 此话一出，九瞬间精神了。 “但具体时间没确定，那边太冷了，往年都是圣诞假期期间去的，今年，如果德姆斯特朗把火烧得旺旺的，或许会赶在圣诞假期，要不然，就只有在明年开春了。” “我们会去吗？” 冷不冷的，九是半点不在意。 “开学后会有评选，是决斗，每年级决斗最强的人去，三年级及以下不参与。” 听到这儿，九转了转眼珠，“那——咱俩成绩要是垫底就不用去了呗。” “但愿如此，可——”莱昂有些为难，“除了决斗，还有累积一定魔咒数量的人。” 他说着，眼神点了点九，“你知道，麦格教授是知道你在校的那些小把戏的，为什么容忍你，我猜是打算在交流会让你把这些黑魔咒施在其它两校的学生身上吧，霍格沃茨可是万年老二了。” “为什么？”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善用黑魔法。” “就因为这个？” 有那么一瞬间，九觉得黑巫师打败了白巫师。 “不可能。”她有些难以相信，要是伏地魔当初念了德姆斯特朗，那——现在岂不是会更猖狂。 “使损招迫使霍格沃茨学生退出，他们屡试不爽。” “这不公平。” “这不是比赛，只是个交流魔法的聚会，没有奖杯，就没有公平可言。” “那舞会的时候，三校得是什么心情才能共舞啊？” 莱昂撇撇嘴，“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会去的，麦格教授可没有指向说要我去，但你——我看她跟你外婆讨论这事儿来着，你外婆好像也没反对。” “嗷。”九在这一刻倒是没怂，虽然要去见长姐有点忐忑，但好战的心，却跃跃欲试，她蹁腿坐在椅子上，“我要给长姐带什么礼物呢？” 但见莱昂起身猛地拍了两下巴掌，“醒醒！你现在想的不是礼物！应该是你要怎么赢德姆斯特朗！只给你这一个暑假的学习机会！麦格教授似乎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可，向谁学呢？” 这个暑假，九过得异常忙碌。 她要跟张家夫妇‘复习’一些之前就学过的黑魔咒，又要学习新的防御魔法。 之后，她在开学前1个月，接到通知，要提前进入重点培训班。 当4院院长等在霍格沃茨大门口时，九知道，变强大的机会来了。 4到7年级有潜力的优等生都在其列。 莱昂属于编外，但也在其中。 开学升4年级的有5人，其中之一的是小巴蒂·克劳奇。 开学升5年级的有4个。 开学升6年级的有6人，有九、编外莱昂、劳拉、斯内普、詹姆、小天狼星。 开学升7年级的有5人。 共20人。 由院长们简单阐述有关于交流会的事后，他们朝着城堡进发。 “怎么没有卢平？”九前后看看，劫盗者4人里，只来了2个。 “交流会会持续7天左右。”莱昂小声说：“估计是不确定到底是月中还是月初过去，所以要是他参加，会有点麻烦。” 九了然点头，看了眼各个年级的学生，男生居多，算上九跟劳拉，统共也就6个女生。 莱昂本以为不用去的，却没想到，也被算在其中，自从接到培训通知后，他就一直唠唠叨叨。 “我的梦想是魁地奇明星，不是战士。” 莱昂看着前面4位院长以及同学们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哀嚎，可又不得不傍着九到处跑。 劳拉稍显紧张，她没想到她自己也在其列，“我不认为我的魔咒累积能支持我在决斗台上的发挥，为什么莉莉不来？” “这样交流会，或多或少都有些残忍，算是黑白巫师的正面较量。”九摇了摇头，“也许，这里面要是刷掉谁，说不准莉莉就能加入进来。” 此话一出，莱昂赶忙搭话，“刷掉我。” 九跟劳拉都白了他一眼。 劳拉回头望了眼校工搬运行李箱，又看了眼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交流会的事，所以这些年一直发愤图强的学习？” “我发誓。”九边走边举起三根手指，“如果我知道有交流会，会学得更明目张胆。” “是的。”劳拉同意地频频点头，“会更肆无忌惮。” 8月的学校，他们从没来过，屋外暖洋洋，屋内阴凉凉，很是舒服。 这次培训更多专注于决斗。 次日吃过早饭后，他们在礼堂等待培训开始。 “这次交流会的决斗最重要的是，速度和出其不意。” 弗利维教授站在决斗台上，跟他一起演示的是麦格教授。 这时，一位5年级学生举手问：“那可以学习黑魔咒了是么？” “那是下一节课的内容，塔卡基尼先生。” 弗利维教授说着，瞥了眼站在最靠边上的九，便对众人调侃道：“或许你们中已经有人充分掌握了部分黑魔咒，但那都是下节课的内容。” “那我们会对训练对手使用吗？”一同学问。 “那是下节课内容，维普先生，但不许对训练对手使用，我会给你们准备训练靶子。” 彼时，麦格教授插话道：“维普先生，在训练时学到的黑魔咒只能在规定期间内使用。” 因为那个同学是新晋7年级生，没遭到过九的毒手，所以在听到这话后，并没把目光聚焦在最边上的九身上。 可其余人，却把目光聚集过来。 而九，穿得很随意，衬衫配裙子，连领带都没打，她双臂交叠，高傲的不给任何人眼神，“看我的人是想挑战我么？我应战，你们别怂。” 说着，她扭过头来一一对视，部分低年级学生匆匆别开眼神。 但有那么几个仍不满地盯着她，要么是见过她荼毒别人，要么就是遭到过她的毒手。 “很好。” 九说着，抬脚就攀上决斗台，“弗利维教授，您得先知道我们的水平后，再做演示，或许会事半功倍，就你们几个，谁先来。” 决斗场的规矩，他们在好早以前就学过了。 弗利维教授有些堂皇地扭头看了眼麦格教授，见对方没有反驳，便跟着下了决斗台。 但仍是好心补充一句。 “就你们20个了啊，要保证在圣诞节前，不能出任何状况，不然还得找新人培训。” 说着，又小声嘀咕，“今年把注押在你们身上了，千万别出岔子。” “奈尔。” 麦格教授故意点九，但又道：“以及，所有人，不能使用，改变人身体的魔咒，不能单方面压制，这只是训练，你们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另外——” 麦格教授说着，看了眼在场的4院院长，以及校医庞弗雷夫人，“我们会紧盯着你们，并在必要时候，施加保护咒。” 在准备工作做完后，一个5年级生，率先应战。 头一个月，九都在跟张家夫妇学习各种保护咒，另外，也在他俩的经验之下，浅显的练习无声施法。 相互鞠躬后，决斗开始。 “expelliarmus！” 5年级生率先发起攻势。 九没开口，只挥了下魔杖，决斗台上她的面前，出现一个由光源组成的替身，刚好，抵过了缴械咒。 这，就是复制二重身。 一个来自东方的古老魔法，张先生交了3天，九学会，莱昂也学会了。 而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他们从没想过，还能在这样一个培训日，看到如此惊人的东方魔法。 张先生除了教复制二重身这种替身保护咒，还讲了一些来自东方的不可饶恕咒，像阿鼻地狱、生灵涂炭、回天乏术等等。 每一种，都让人汗毛倒立。 当然，张先生只是顺口说说，并没有教她要怎么施法。 “你输了。”九只用这一个咒语，就果断认定对方输了，并将其赶下台。 “下一个。” 那几个原本想上来的同学犹豫着左右看看，只见小巴蒂跃跃欲试刚迈出一步想上台就被詹姆撞开。 只见詹姆，自告奋勇举手。 “我来会会你。” 第78章 交流会的中期准备 6年级的詹姆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模样，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却掩盖不住他跃跃欲试的狂热内心。 这一天，他等很久了。 相互行礼后。 好戏正式开始。 无声施法。 九其实没法判断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咒，她只是一边施加保护咒，一边发起攻击，还得筛选着咒语攻击。 最开始只是用了一些浅显的咒语，像什么除你武器、速速禁锢、障碍重重。 但后期两人的能力竟不相上下，并且远远瞧着詹姆挑衅地挑眉歪嘴笑。 九心下了然，这人一定没憋什么好屁，肯定用了些能力更强的咒语。 随即，她放出了一招四分五裂，但很显然，没有得逞，她很想试一试钻心挖骨，但—— 余光瞄向麦格教授，大约自己要是真用了，大约会被交流会除名。 红蓝绿，三种颜色的亮光频频擦出火花，咒语一来一回间，迸溅出来的残光四下裂开，甚至有一块红绿纠缠的亮光直击礼堂的窗户，炸出一个窟窿。 卡拉拉的碎裂声听得人提心吊胆，让所有同学们意识到，真正的交流会，必将比这还要残酷。 “再打1分钟，你们就停手！”弗利维教授一面闪躲那些迸溅出来的亮光，一面对着决斗台上的两人高喊。 就在这时，一团熊熊烈火自詹姆的魔杖中迸溅出来，只是火龙，而非厉火咒。 这要是搁以前，九肯定会立马用寒冰能力抵挡。 但现如今，她微微侧身，单手掐诀，随即抬起魔杖配合着念出咒语。 “冰封十里，雪葬炎王。” 刹那间，淡蓝色的亮光徐徐延展，在触及到火龙的瞬间，散发出无极的寒冷，哪怕是火龙迸溅出来的烈焰融片，都能被刺骨寒意笼罩，在8月的盛夏，冒着滋滋寒气。 2秒间，火龙被彻底冰冻，并在降落下决斗台时，摔个粉碎。 同学们在惊呼声中，纷纷撤开。 而院长们，也立马上前查看情况。 “我觉得他们能力不均，需要分开上课。”弗利维教授抹了下额前的碎发，这显然加重了他的工作。 反而是麦格教授，一脸得意，甚至带着几分愉悦而神秘的微笑，并轻声对庞弗雷夫人道。 “我觉得今年我们会赢。” 火龙变身碎冰冰，让这场精彩的决斗落下帷幕。 下台后，詹姆还不忘撇着嘴，虽不服输，却在九投过目光后，暗暗竖起大拇指。 “冰封十里，雪葬炎王？”莱昂用中文问：“这也是上个月学得么？为什么张先生没教我？你左手在比划什么呢？” “是的，去年在笔记里看过，几番尝试后没成功，今年又翻了翻张——外祖父的书柜才发现，这玩意是要配合着掐诀使用，甚至修到极高境界，可以不用魔杖，双手掐诀就能使用，我学艺不精，只能是这个效果。” 九随口应答，但见麦格教授已经把现场清理干净，一直想上台试试的小巴蒂这次又被詹姆推开，他不悦地耷拉着脸，却也没法反抗学长。 只见詹姆重返台上，挑衅地指向斯内普，后者也接收挑战。 “该不会公报私仇吧。”劳拉后退半步，怕被溅血，尽可能离决斗台远点。 “噢喔~”九看着台上怒目相对的两人，有些起哄架秧子的心态，“打起来！打起来！让莉莉知道你们的英勇事迹！打起来！” 在场的部分学生是知道他俩不对付的，并且又是一红一绿，一狮一蛇，起哄的人群又改了新的口号，将派别分为2队。 倒是留下形单影只的几只小獾獾跟小鹰鹰不知该如何站队才好。 而这次，4院院长在简短商议过后，把围观的同学赶到最后方，他们4位则站在最前面。 “谁要是严重受伤，可是会被退出交流会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拿出魔杖，如此提点。 但麦格教授补充道：“同样，恶意使同学重伤也会被要求退出。” 如此一来，抱着手刃对手的决心的两人，都稍稍收敛。 但也只收敛那么一点点。 当两人的衣服被魔咒冲击切割的犹如破布的时候，4院院长竟没叫停，理由是，没有见血。 而越来越靠近的围观学生们，开始研究，这些能够造成如此破坏程度的咒语是什么。 “难道是扯烂衣服咒么？”其中一同学说完，噗嗤一声笑。 毕竟台上的两人头发也乱了，甚至还被剃光了一块，衣服也烂了，可纵使如此，仍没见血。 “究竟是对手有所保留，还是他俩的护身咒很强？” “护身咒不包括护衣服呗，那脱了再打呗。” “能够精准控制出手的力度，他俩也太强了吧？” 就在众人讨论时，只见台上两道光束齐齐相撞，仅在一瞬之间，迸发出强光将两人向后弹开，最后双双摔下决斗台。 九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庞弗雷夫人给他俩做检查时，还不忘挑事。 “你俩的魔法决斗竟然能打成平手，看起来也是半斤八两，倒不如赤手空拳打一架，到时候大约能分出胜负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他俩离开礼堂后，直到晚饭开始时，才再次出现。 不过这次，两人鼻青脸肿，若非从体型和发型院服分辨，真就是两头猪变成人进来了。 “战况如何啊！哈哈哈哈！” 九幸灾乐祸地拍桌狂笑，“别告诉我你俩又是平手！真是半斤八两啊！” “才不是！” “才不是！” 两头猪异口同声，引得其余人哄笑。 培训和上学时一样，每周2天休息，但肩负重任的他们却鲜少出校，更多时间，都放在决斗上。 一些和善点的低年级生，会互换各自掌握的特殊魔咒。 但仅限于善良的小獾獾跟大方的小狮子。 鹰的高傲跟蛇的冷漠，让他们都独来独往，纵使出自同一学院，也仍没有任何交流。 在匹配对手时，九匹配到小巴蒂。 认识将近4年，这是九第一次审视这个最忠诚的食死徒。 不过显然这个年纪的小巴蒂，看不出来半点会黑化的趋势。 他肤色苍白，瘦瘦高高的，眼神却不似孩童的清澈，而是压抑和虚情假意。 “我父亲有提起过学姐。”小巴蒂很有礼貌地笑着，“他很关注你的择业问题。” “那你呢。” “抱歉，我什么？” “你父亲关心你的择业问题么？” 小巴蒂表情一滞，随即又笑说：“我开学才4年级。” “望子成龙，他一定希望你成为优秀的人。” “我爸么？”小巴蒂出奇地嗤笑了一声，“也许优秀的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也许，成为傲罗？” “不知道。”小巴蒂笑得有些凄凉，只小声嘟囔，“他从不关心我的事，也不关心我妈。” 一个需要用优秀的成绩来博得父亲重视的孩子，他渴望被注视，又因为老巴蒂过于苛刻与漠视，让他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以哭闹吸引父亲的注意。 或许他哭过闹过，但显然，那没有奏效。 而这也为他今后步入歧途开了一扇门。 “开始吧，学姐。” 小巴蒂的魔咒储备以及应变能力惊人，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 如果他足够善良，那一定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巫师，将来必定是魔法部最优秀的傲罗。 在跟九的决斗中，他看起来很绅士，笑得人畜无害，但对魔咒储备和使用方面又十分自傲，轻防御，重进攻。 3分钟决斗里，看似对决，却又像是在宣泄。 第79章 交流会开始前 由于决斗是教授匹配的，所以每个人都有对手过的机会。 在跟斯内普过招的时候，九出其不意使用斯内普自创的一两个魔咒，还没问世，属于偷窃行为，所以对方也自然而然黑了脸。 倒是九，在得逞后嬉皮笑脸，“别那么小气嘛。” 但见下台的斯内普刚要发作，就因突然想到什么而神情舒展，眼神里充满蔑视和挑衅，“坩埚里熬药的分量，我考虑再三，觉得，有点多，奈尔小姐。” 一句话，拿捏了九。 本来她白拿的分量都已经够少了，如今要是再减—— “别那么小气。”九冷笑一声，“某些草药，可是很难拿到的。” 相互拿捏。 斯内普的零花钱有限，他能拿到药草的渠道也有限。 大蝙蝠冷着脸愤愤转身离开礼堂，扬起的袍子带着愤怒，壮大了他的气势。 按照教授的安排，下一个，是小天狼星。 可对方的脸，却比斯内普还黑。 阴沉着，一句话不说，且在上台后出现了消极决斗，耗过3分钟后，立马下台。 “没信心做我对手么？”九看着台下离开的背影。 那人一顿，但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 这让站在台下观战的劳拉很是诧异，“他是怎么了？” “或许是吃坏肚子了。”九没介意，以为是正义的一方在良知发现后，排斥黑暗的一方，排斥魔鬼。 她的想法，还很是单一。 今年开学照例，伏地魔送来邮件，只不过先一步，飞给劳拉转交。 除了信，还有一张照片。 是在张罗杰的婚礼宴会上的照片，背景已然日落，角度也很是刁钻，让她无法判断究竟是出自谁手。 但可以排除，不是那个让卢修斯敬畏的哈德森。 夜深人静后，她俩才来到级长盥洗室。 “他渗入的很彻底，就是要吞噬你，拉拢你。” 即便是在水里，劳拉的护臂也戴着。 “我知道，你不就坐在我旁边么。” 九说罢，昂头看着飘然的蒸汽，升入六年级才感觉到危机，再有一年，她将彻底暴露在伏地魔的眼皮子下，届时，即便自己有千般能耐，也未必能逃出魔爪。 难道，毕业，就要反击了么？ 她沉沉叹了口气，总觉得还没做好准备。 “我不想死。”她轻声道。 劳拉以为她只是怕死，便举起左手，“像我这样，就能活命。” “我不是怕死，我是——”九抿了抿嘴，她是怕堕入无限世界就回不去。 “算了。” “学生们都知道交流会的事，部分学生很不满院长们选出来的这些，他们肯定会做些什么。”劳拉切换话题，让泡澡不那么沉重。 “怎么做？” “只要参加的某人在临出发前发生事故，就会被顶替。” “我问的是，怎么就确定顶替的就一定是那个下黑手的人？” 劳拉被这话点醒，恍悟着啊了一下，“是哈，总不会把所有要顶替的人都下咒吧？” “脑子真蠢。” “确实很蠢。” 不过这种事，也确实有人会做出来，但也确实如九所言，背地里使坏的人，并不一定有资格参与交流会。 一来二去，大家也都放弃了。 但换来换去，都没有换掉6年级组。 6年级参与的，仍旧是他们几个。 别人即使想去，水平也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 圣诞假期前夕，月圆这日傍晚，放学后的礼堂里十分热闹。 九在跟斯内普谈判2周后才拿到了5毫升的复方汤剂。 直至两人来到礼堂吃晚饭，仍在谈判。 “都不够一口的，这太不公平了！”九气得差点踹了斯内普一脚，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蛇院长桌走去。 今年的长桌被校工调换，蛇狮两院挨着中间过道。 斯内普坐在人群之外，九在路过他时，恶狠狠道：“噎死你。” 斯内普冷笑一声，“你这样，也许会得到更少。” “不！” 九真是恨死魔药了，熬药时间长，连搅拌都需要顺序和次数，这样耗费耐性的活，她实在做不来，“不。” 她俯身，保持讨好的假笑，幽幽道：“撑死你。” 都不待听斯内普再说什么，赶忙一溜烟跑到劳拉那边坐下。 学生们的嬉戏打闹实为平常。 礼堂里，也并不会引人注意。 除非，本来就注意她的人。 “脸色这么难看，对交流会没信心么，大脚板，嘿嘿。”詹姆对小天狼星调侃，但下一秒，就被小天狼星给瞪到闭嘴，举手投降后，悻悻转头看着卢平。 “真羡慕啊。”卢平面对交流会组合也是无可奈何，日期定在圣诞期间，刚好是他变身后最虚弱的一段时间。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虚到没能力对战。 可参加人数不是随意定的，而是三校的校长抓阄抓到的，每校的6年级都只有6个位置。 “也许，干掉一个，你就能参与了。”詹姆得意一笑，“可干掉谁呢？” “算了吧。”卢平耸耸肩，“以大局为重，麦格教授可是盼着咱们能赢的。” “干掉谁不是显而易见么。” 小天狼星黑着脸说完，盯着坐在蛇院长桌角落里独自用餐的斯内普。 可詹姆却并没注意他的神情，而是顺嘴胡诌，“干掉劳拉吧，她跟莉莉一样，看起来气势不足，决斗也是需要气势的。” “你可算了吧，莉莉会跟你翻脸的。”卢平说着望向蛇院长桌，这次交流会，代表6年级统共就6人，4个蛇院的，那4个人已然是被寄予厚望的。 可话说到这儿，詹姆并没听他的，而是凑到蛇院桌那边撩闲，主要还是撩莉莉，因为莉莉已凑到劳拉旁询问交流会的事了。 倒是小天狼星，阴沉着脸起身，对卢平道。 “给你个名额，我来处理。” 说罢，就扭头就走，都不待卢平反应。 只见他走到斯内普身后时，停顿下来，并低声说：“按一下打人柳的结痂，就能使它停止攻击，那里有一条密道，想知道秘密么，今晚有胆你就去。” 说罢，就径直离开。 这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九不知道，只知道莉莉缠着劳拉聊了很久关于交流会的事，直到聊得差不多了，她们才准备去级长盥洗室。 可就在去的路上，一群同学们围在旋转楼梯下，向上看。 只见邓校领着詹姆和斯内普上楼，他俩衣服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土坑里爬出来。 “怎么回事？”莉莉好信儿去问几个要好的朋友，“他们打架了？” “不，是詹姆救了斯内普，斯内普打算探寻打人柳下的秘密通道，被詹姆救下来了，詹姆真是心善，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 那女生感慨一番，还不忘游说莉莉，“他是个善良的人。” 话到此处，九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寻思着私下里问问，但斯内普也未必会说，更不会承认詹姆救了他。 总之，交流会前，出场的6人组，没有变化。 第80章 代表霍格沃茨 12月20日，这天星期一。 学校已经放圣诞假了。 而准备出征的20人要在礼堂等候。 九换好霍格沃茨校服后，打开行李箱，再次确定里面装了换洗衣服以及给即将见面的长姐的礼物。 出席交流会的20人里，有9个蛇院，他们准备好后，来到休息室，斯拉格霍恩院长等在这里，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安全第一，当然能赢更好，多带些衣服，那边很冷，特思达教授可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们曾在酒会上见过，不过要是给他一些好处——” 斯拉格霍恩院长对德姆斯特朗教授们的事迹侃侃而谈，像是跟那些教授很熟，直到7年级级长霍华德提醒时间，这才放他们出去。 从地下上来，更多留校的同学等候在此，准备为他们加油打气。 所有出征的人脸上都是兴奋激动的，而九，除了这两种情绪外，肉眼可见的紧张。 “别紧张，就当去玩了，你一定可以的。”莉莉安慰地摸了摸九的肩膀，“注意安全。” 九点点头，但这根本不是她紧张的关键。 而另一边的雷古勒斯，嬉笑调侃道：“是在担心会杀个人么，哈哈。” 九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而一同出征的莱昂，也异常紧张。 彼时，弗利维教授招呼他们去入口庭院。 这天天气正好。 在入口庭院正对着的石桥上站着一群人。 正副校长正在与他们攀谈。 那里有魔法部部长哈罗德·明彻姆及其助理、魔法部教育司司长卡特琳娜女士及其助理以及傲罗部的2名傲罗，和门钥匙办公室主任张罗杰及其助理。 当九看到张罗杰的时候都愣住了，心想着有在魔法部工作的亲戚就是好，什么事儿都能参与参与。 只见张罗杰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在见到九后，抬手招呼她过去。 这其实有点子尴尬，虽说九不是这年龄段的孩子，却有着跟孩子一样的抗拒。 这一举动也吸引了众人目光。 见九没动，张罗杰屁颠颠过来，从纸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绒毛的厚帽子，直接给她戴上。 “德姆斯特朗在北边，很冷的。” “你来就是送个帽子？”九把帽檐往上抚了抚。 “给你送帽子还需要带助理过来？”张罗杰指了下身后的助理，那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旧扫把。 “门钥匙，不然你以为怎么过去？” 听罢，九心中恍悟，但神情没有任何任何起伏，甚至还回嘴，“飞。” 听到这个答案，张罗杰敲了下她后脑勺，“注意安全，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挺疯狂的。” “我也很疯狂。”九回答的理所当然。 可张罗杰听到这话后，却勾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并用眼神警告九，不可以做什么过于疯狂的事，但话没说出口，而是话锋一转，提起别的事。 “好好表现。”他整理了一下九的围巾，那上面不再是斯莱特林院徽，而是代表霍格沃茨的校徽。 “好好表现，金家一直有注意着你，他们或许会根据你这次的表现，在你放暑假的时候邀请你过去。” 一听这话，九心下总觉得有点别扭，甚至是厌恶，不想因为表现优越取得好成绩而被金家青睐，她只想赢，代表霍格沃茨赢。 “谁在乎他们。”九高傲地扬起下巴，“我自然会好好表现，代表霍格沃茨，要赢。” 就在这时，魔法部部长助理过来，跟张罗杰说准备出发，他们匆匆回到前方又交谈几分钟后，在出征学生们被冻得哀嚎抱怨后，不得不提前出发。 学生们围在旧扫把前，由张罗杰助理带队。 而大人们则都幻影移形先一步走了。 “都准备好了么，倒计时，3，2，1——” 这扫把像是拽着所有人向上，在所有人脚离地时，像是一把扭开花的转碟，旋转着将人抽入其中，第一次搭成门钥匙的同学或是痛苦呻吟，或是惊声尖叫，差点哕在半空。 好在3秒钟，他们到达目的地，并匀速旋转着从2米高处降落。 “好了，同学们，松手吧。” 助理说着把门钥匙拿好。 寒风吹过，眼前一片银白，像是来了冰雪城堡一般。 同学们好奇地四下张望。 他们落脚在一处湖泊前。 湖面上有很多冰刀画出来的优美弧线，跟霍格沃茨一样，大家都很爱滑冰。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毛皮外套的校工走上前来，帮他们提起行李箱装车。 而在4层城堡的脚下，大批身穿毛皮斗篷戴着毛皮帽子的学生在那边列队欢迎，远远瞧去比霍格沃茨的学生还多。 就在这时，另一校的学生们乘坐飞马马车落在不远处。 布斯巴顿的校服十分漂亮，且厚实，看起来很新，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这次交流会特意定做的。 这让好多同学暗暗感慨。 “真有钱。” 彼时，霍格沃茨队伍站在前面的7年级学生冻得哆嗦了一下，跟弗利维教授抱怨，“咱们能进去了么。” 可不远处，三国的部长们还在这冰天雪地间寒暄。 或许是看学生们冻得不行，邓校好心提了一嘴，同学们这才随着大人们的脚步朝城堡走去。 临近城堡门口，九朝前张望，并询问莱昂，“在么？她在么？” 莱昂个子高，只扬着头看了看，“好像——没有。” “没有吗？” “没有，我看见塞斯了。”他说着抬手摆了摆，塞斯见状也摆了摆手，并谦和地跟九问好。 可九哪儿在乎他，走近些后，直截了当地问：“我姐呢？” “放假后，她说出去约会，但会赶在你比赛那天回来。” “她有男朋友了？” “是的，刚谈的。” “学生？” “据我所知，应该是毕业了。” “哪儿的人？” 霍格沃茨队伍在前，已经走过了欢迎队伍。 塞斯轻呼，“吃完饭再聊！” 隔墙有耳，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 她的搭话，引得同学们异样的眼光。 只听詹姆扭头调侃，“你还真是什么人都认识啊。” 倒是小天狼星本是知情人，如今也长个心眼，回头看向莱昂求证，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也是略显震惊。 而莱昂松懈紧绷的神经，那迷死人的微笑又重新挂在脸上，“太好了，她不在。” 他们被带到一楼拐角处，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间礼堂看起来灯火通明，貌似准备了丰盛的菜肴。 “女生们的休息室在东3楼，男生们的休息室在西2楼。” 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如此说着，麦格教授领着女生们往东走，弗利维教授领着男生们往西走。 这次被选上的霍格沃茨女生只有6个，且都出自斯莱特林。 那布斯巴顿倒是有10个。 她们井然有序地跟在布斯巴顿的教授身边，披着纯白的厚厚的毛皮斗篷，戴着沙金色的手套，脚踩齐膝的皮靴，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霍格沃茨的女生们在她们面前，多少会显得有些单薄。 九拢了下斗篷，心下冷哼，也只是衣衫单薄了点而已。 德姆斯特朗城堡的造型看起来很古朴且庄重，内部装饰风格看起来也很是严肃，甚至，带着点压抑的感觉，没有霍格沃茨那么明亮。 这大约是冬季过来的缘故，让整个城堡看起来冷气森森。 但进入休息室后，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 第81章 一如既往 跟庄严的外在不同，也不知是为迎接外客特意装饰的还是原本如此，这里竟显得很温馨。 沙发椅子上都是毛茸茸的靠垫坐垫和毯子。 由于快过圣诞节了，屋内的装饰也很应景。 “欢迎同学们来到德姆斯特朗，希望你们在这里住得愉快。”德姆斯特朗的女教授说着，露出和善微笑。 “真是麻烦你了，莱温斯教授。”麦格教授如此说着，看向通往寝室的入口。 布斯巴顿教授也温和一笑，她身后站着的学生们规矩站好，总是绷着张脸，保持一本正经的模样，完全不像霍格沃茨学生这样东张西望。 跟进来的德姆斯特朗女生们好奇地簇拥在一旁，上下打量其余两校的学生。 “还有一件事。”莱温斯教授抬手对麦格教授示意，“这次过来的学生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奈尔·金的小姐？” 麦格教授狐疑着回头，并抬手示意，“在这儿。” 再次成为焦点。 九扶了下帽檐，盯着那位教授等待下文。 只见那教授神情更加和善，连语调都变成哄小孩的样子，“噢~原来你就是奈尔·金小姐，这里有给您单独准备一个房间，是对您的特殊关照。” “特殊关照？” 有那么一瞬间，九又搭错神经，联想到伏地魔，但下一秒就回过神来。 肯定是长姐。 只听另一个看似是高年级，身材有些魁梧的德姆斯特朗女生道：“我们级长说了，这是为你特殊准备的，那个房间本来是级长自己住的。” “噢。”九转头瞥了眼劳拉，这下她俩得分开住了。 劳拉会意后耸耸肩，表示没问题。 倒是麦格教授，那狐疑的眼神都快把九给盯穿了。 由那几位德姆斯特朗学生引着，来到专属于宫的房间。 “这是蒂芙尼学姐的房间。”那学生礼貌推开门，但没有进去，像是完成任务一样，转身离开了。 九的行李箱就撂在屋门口，门口还有一个小鞋架。 九换了鞋，不由的感慨一句，“太奢侈了。” 这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正对着窗户，属于湖景房，能看到大湖。 床对面的墙上，竟有一面壁炉，壁炉里的火燃得很旺，烤的屋里暖洋洋的，并且散发出一股玫瑰香气。 床帏和床单被褥都是暗红色，地上还铺着米色的绒毛地毯，这房间还有个大衣柜，甚至还有室内卫生间，里面还有个浴缸。 “太奢侈了吧。” 她感慨一声，把帽子一摘丢到床边，蒲绒绒被毛皮帽子一带，毛发起静电，全都蓬起来了，它打了个哆嗦，蛄蛹着顺马尾滑下来，趴在她肩上。 九瞧着屋内的装饰，肯定是在长姐入住后，利用言咒的能力，‘命令’学校后改建的。 “真像你的作风。”她坐在床尾，用魔杖打开行李箱，让礼盒飘到手上，最后又飘到床头柜上。 她带的礼物没什么新意，就是一本影集，跟全校教师的合影，以及詹姆和小天狼星他们的单人多人照片，和学校的风景，每一处都拍得很仔细，照片都会动。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也会动，是宫的单人照，虽说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却显得格外成熟，大波浪卷发，大红唇，美的张扬且傲慢。 德姆斯特朗的第一餐，在外客修整好后，整点开始。 退掉斗篷，霍格沃茨的校服是黑色的。 反而德姆斯特朗的校服是暗红色的，而布斯巴顿的校服，则是水灵灵的蓝，看起来跟林中仙子一样。 虽说是放假期间，但这场交流会的主办地，却没有给学生们放假，宫除外。 所以，德姆斯特朗全校学生都聚集在礼堂，看样子是霍格沃茨学生的2倍，非常热闹。 九跟着霍格沃茨的队伍，坐在长桌的最前头。 跟塞斯还有点距离，所以根本没法问出来关于她长姐的其他事。 忍受着三国部长冗长的发言，听着三校校长言简意赅的致词，以及学生代表的宣誓。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很规矩，甚至都腰背挺直地坐在那里仔细听着。 可这样长的宣言要是在霍格沃茨，八成学生们都该敲桌子闹饭吃了。 从进到学校后，九除了塞斯，并没有特别注意谁，如今坐下来发呆之际，眼神四处乱瞟，这才发现，其余两校的女生眼神都被莱昂吸引，是那种如痴如醉的模样。 “你该不会都留下联系方式了吧？”九悄声问。 莱昂耸耸肩，享受着向日葵们朝太阳投来的爱慕眼神，“只留了几个。” “你猜我住哪儿。” “宫的房间，塞斯跟我说过了，宫在放假那天就跟级长以及教授说了，特意用言咒的能力告知的，怎么样，住得还舒服么。” “简直是皇宫的待遇，室内还有卫生间。” “像她的作风，无论事情有没有办成，派头一定要架起来。”莱昂吐槽，结尾还不忘加上一句，“她是你们地狱里的女皇是吧？” “差辈了。”九瞄了眼讲台上，“父王的孩子，长公主，也许父王退位了，她会争一争女皇，谁知道呢，要是父王的亲儿子亲闺女不介意，那或许会是她。” “缚和筮不用穿越济世对吧？” “我们是排头兵，亲儿女要在我们试水之后才敢放进来，天启和天兆不也没穿越么，因为什么？” “神后心疼呗。” 礼堂内，除了台上的宣誓声，就只有他俩在旁若无人的说小话。 劳拉在抠手，詹姆在抖腿，小天狼星烦闷地昂着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彩绘，斯内普则盯着面前金杯里装着的果汁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宣言结束，宴会开始。 德姆斯特朗的伙食非常好，肉食品种繁多，好些食材都是霍格沃茨没见过的，且海鲜非常丰富。 但是—— 九面前的出现的，却跟其余人不同。 煎饺、生煎包、海鲜饼、烧麦，甚至还有一份蛋炒饭。 主食之外，还有红烧肉、东坡肘子、蟹黄虾盅、油焖大虾等等。 大大小小摆在她面前。 对于这一优待，德姆斯特朗的教授们没做解释，倒是不远处的塞斯压着嗓子道。 “这是她特意为你准备的。” 此话一出，不知情的人窃窃私语。 跟来的同学像是不认得九了一样，将她上上下下重新审视了一番。 而坐在教师席上吃饭的教授们，反而因为跟各校教授交谈，忽略了这一情况。 劳拉坐在九的对面，感叹地伸出大拇指，“你的这位姐妹可真是了不得，好想见见啊。” 霍格沃茨没中餐，连个炒饭都没有。 想吃顿饺子包子要等到放假回家，缪缪会做。 所以在这里看到这样丰盛的饭菜时，她也是惊呆了，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言咒的能力果然好用。 如此来说，德姆斯特朗应该是最安全的。 “你应该转学来这里，在我姐身边，绝对安全。”九品尝着面前的虾饺和蟹黄汤包，味道堪称一绝。 “是的。”莱昂倒也不客气，一叉子下去，挖了大半块肘子，“安全，却是用自由和尊严换的。” “保命和尊严二选一。” “在你身边可以不用选。” “说的好像谁要保你一样。” “你会的。” 看着莱昂信誓旦旦的样子，九也有些恍惚。 真的会么？保一个神明？ 她撇着嘴摇摇头，随即又看看坐在桌对面吃着生煎包的劳拉。 如果劳拉会死？ 九脑补了一下那个情形，可还是要面对现实，她耸耸肩，撇撇嘴，“如果我打得过就救，打不过就不救。” “不愧是你。”莱昂照旧嫌弃魔鬼的秉性，冷哼一声，“打不过就加入么？” “苟活？”九是不介意被神明嫌弃，“可能会吧，先苟着，毕竟我都苟了6年了，不过——” 九抬手用魔杖把手里的叉子变成筷子，用起来更方便，“前提是别把我逼急了。” “哪些是红线？” “视情况而定。” 这个答案太模糊，莱昂坐直后背，垂眸看着身侧的魔鬼，认识30几年，相处6年，可还是摸不准这个魔鬼的性格。 不过他相信，这个‘打不过就不救’的话，是真的。 第82章 观光 “你长姐很会交男朋友，上至学长，下至学弟都有短暂交往过，之前甚至还勾搭过某位教授。” 九点点头，这很符合宫的人设，花心滥情又不专情，像是没有心一般，每次分手，都是扭头就走。 “你长姐在学习上一直处于中等偏上，可能没有你那么上进，但每次期末考，她无论表现如何，都能拿到o。” 九点点头，这很符合宫的手段，无论自身如何，该有的，都得有，无论用什么方法得到，得到即满足。 “你长姐的owls拿了12张，你敢信么。” 九点点头，这很符合宫的能力，言咒的力度分很多等级，12张owls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动动嘴的事。 “你长姐这次交往的是个比她大几岁的人，不知道具体什么职业，两人相处的很融洽，已经交往6个多月了。” 九点点头，这，大约稍稍有那么点走心了？但具体情况视结果而定，宫这人心性无常，不能草草下结论。 “还有就是这次交流会，从低到高，先低年级，咱们排在第3天，明天上午9点开始开启首战，直到分出胜负，如果到16点也分不出来，就会记为平手，虽然没有最终的交流会奖杯，但听说，交流会会记录分数，平手就会都加1分，负的话，会减1分。” 九点点头，看着正餐结束后上的甜点，稀奇的是，自己的甜点，竞和其余人还不一样。 他们的都是草莓布丁或是蓝莓蛋糕。 只有九的是—— 一片巧克力海，还带着热巧喷泉。 这样花哨的甜品，只有九面前的桌子上才摆着，所以这次。 邓校跟麦格教授都注意到了。 邓校见了到没多大表情，随即又跟旁边的校长攀谈。 倒是麦格教授，疑惑地绷着脸，向旁边的莱温斯教授询问。 他们说了些什么九不知道，她扭头看了眼另一边的布斯巴顿席位，显然，那边被平民化了。 他们大约以为，这是德姆斯特朗对霍格沃茨的优待。 多少有点看不顺眼。 莱昂皱着眉头，用沾着巧克力瀑布，“她以前也是这么为所欲为不顾及别人感受的？” 被强制宠爱，被强行偏爱，宫始终是地狱里最霸道的一个，不管你接不接受。 中午饭结束后，他们参观了德姆斯特朗城堡，对比起霍格沃茨，这里更像是个寄宿学校，有严格管理，学生们也不会过于散漫。 他们的教室也很多，并且城堡里很少有像霍格沃茨那样空下来的教室。 图书馆没有霍格沃茨那么大，但—— 九在其中发现了许多霍格沃茨不会有，但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会提及的部分黑魔法书籍。 在瞄到那些书后，她眼珠子瞪得老大，并逐渐脱离了观览队伍，退到最后方。 见她退下来，劳拉也慢了下来，跟在她旁边，并且也瞄到了那些书名比较奇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云的书。 “《在深渊中狩猎》，是么？”劳拉用眼神示意书架上第三排角落里的那本，“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该不是黑魔法防御课上讲的那本吧？他们怎么允许？” 九比了个噤声，毕竟麦格教授随行，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偷窥黑魔法。 而见她俩退到后方，詹姆也拽着小天狼星退出来，虽然，对方很不情愿过来。 “发现什么了？”詹姆问，显然是没看到那角落里还有几本黑魔法教材。 “没什么。”九也没打算告诉他。 倒是斯内普，原本就游离在队伍最后方，此刻也站下脚步，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指越过九的遮挡，将那本《在深渊中狩猎》的书抽了出来。 “你们想学黑魔法，”詹姆压低声音警告，“如果你们敢把这些东西带回霍格沃茨，我就去告诉麦格教授。” 此话一出，招来3条蛇眼齐刷刷地凝视。 显然这头小狮子处于劣势，可还是发狠，郑重警告，“不许学。” 但3条蛇根本不在意他的警告。 九又将另外一本黑魔法书抽出来，随手一番，竟翻到了钻心剜骨咒的一页，写的十分详细。 她有些吃惊地扭头看了眼劳拉，劳拉也惊到了，默默竖起大拇指，并感慨，“瞧你这运气。” 不可饶恕咒并不是自修就能学会的。 想要用出来，还需要足够的狠心。 所以看，也只是一看一过。 而詹姆是管不了斯内普的，只能从九跟劳拉手里夺回那些黑魔法书，塞进书架。 “你们两个不许学。” 可不许，也得有个由头，詹姆绞尽脑汁思考时表情有那么点狰狞，“那是，是，是坏学生才看的，你们代表霍格沃茨，我们代表霍格沃茨，不能，不能有失霍格沃茨的颜面，你们还佩戴着霍格沃茨的校徽呢。” 此话一出，九跟劳拉纷纷看向身前的校徽，又看看这一书架，蛊惑人心的书籍。 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斯内普宽大袍子遮住的部分，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像枯草一样的男孩，也拿了一本黑魔法书，看得津津有味。 或许是在图书馆耽搁许久，麦格教授高声招呼他们出去。 这间图书馆的路线，已经记在几个有心人的脑子里。 无意间的眼神交汇，让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书籍，是宝藏。 他们要么趁着夜色，要么趁着朝阳，必定还要再来一趟。 德姆斯特朗有一间专门决斗的教室，有礼堂那么大。 决斗台很宽，两侧是梯形观战席，看起来十分隆重。 德姆斯特朗教授在介绍这间决斗室时显得十分骄傲，不禁昂起了下巴，言语里堆积着所有华丽的辞藻，以凸显他们对于实战的重视程度。 是那种听了都能让人翻白眼的嚣张程度。 那些同行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一个个神气扬扬，蔑视着其余两校的众人。 对于这样的炫耀，麦格教授大概已经习以为常了，每过6年，她就会带队过来一次。 倒是学生们，听得火大，特别是对方提及每次碾压霍格沃茨的时候，足能迫使在场学生成为一个近战法师。 而此刻，弗利维教授忍气吞声，攥着拳，憋着火。 麦格教授则完全无视那位教授激昂的讲解，而是嘱咐霍格沃茨2个7年级的男女级长，说这是城堡内的最后一站，之后还要出去逛一圈，让他俩带着学生们回去换一身厚实点的衣服，如果没有就变出几件厚实点的斗篷。 另一边，布斯巴顿的学生虽说不耐烦，却表现的十分规矩，没有脱离队伍，就连布斯巴顿的教授都佯装耐心，时不时还得假笑附和两句。 纵使如此，也没人离开，所以那两位级长相互看看，犹豫了一下。 麦格教授面对着陪同过来的莱温斯教授，神情严肃，仿佛听得很认真，但手背在身后，朝两位级长摆了摆，让他们快走，并对莱温斯教授笑道：“这里的气候果然会磨砺人，孩子们穿得有些少，他们先回去换身衣服。” 这话虽然在征求意见，但看着霍格沃茨学生提前撤出决斗室。 莱温斯教授还算好说话，只是笑着附和，“这两天确实变冷了，但我敢说，城堡里的供热已经是往年的3倍。” 第83章 暗流涌动 从决斗室出来，学生们还带着气。 詹姆刚要发飙吐槽，就被小天狼星按住，毕竟这长长的走廊里站着好些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也不知是气候缘故，还是如何，他们身材较为魁梧，就连女生都很健壮，两三个人站在走廊里，过道就会显得很拥挤。 如此一来，倒是把霍格沃茨的学生比得像个小鸡仔。 “从南边来的，模样就是水灵。”几个魁梧的男生聚在一处小声嬉笑调侃。 “让人不舍得下手了。” “为什么不舍得，我一定会把他们训得服服帖帖，呦呵，原来这几个是男的，我还以为是个娘们呢，哈哈哈哈。” 走在前头的莱昂没理会这话，而是更为高傲地扬起下巴。 组队出赛的这几个男生本身就带着那么一点子贵族的气质，在人群中极为耀眼。 比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各个像极了村夫。 但他们中，也有那几个模样端正，瞧着有点子邪恶气质在身上的学生。 莱昂跟7年级的学长一样，属于领队，走在前头，在快到中心大厅时，他慢下脚步，朝九使了个眼色。 “看那个。”莱昂示意九看向对面二楼楼梯平层站着的一个瘦高男生，那男生面相寡气，带着几分苦相和刻薄。 但一看模样就能跟阿兹卡班挂钩，一个标准食死徒面相。 “怎么？你认识？” “你也认识。” “我认识？在哪儿？” 九望向白日里没点火把也少有光亮照明的楼梯，从窗户口洒进来的光线只能照到他半面脸庞，看起来貌似是随处可见的容貌。 等在一旁没跟着回女生宿舍的劳拉也望过去，并嘟囔，“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在哪儿？”九歪头看向劳拉，“你还见过？” 此话一出，莱昂诧异，“你见过？” “好像是见过呢。” 劳拉苦思冥想小半分钟，最后神情一滞，马上拽着九就要离开，但却被莱昂拦下。 “怎么回事？”莱昂有点紧张，原本宫不在这里，他都不紧张了，可事到如今，竟莫名其妙期盼着宫能在场。 最起码宫在场，莱昂能是安全的，且绝对安全。 劳拉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中间楼梯，朝九使了个眼色，并点点左小臂。 九立马会意，又转向莱昂，“你怎么认识的？” 莱昂是面朝那个男生的，且发现那个男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仨，但因为他们仨站成一堆儿，所以也不确定是在看谁。 他只咬着后槽牙，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卡卡洛夫。” 随后又开始祈祷，“拜托，千万不是在看我，我可住男生宿舍，不，塞斯，我得找塞斯保护我。”说罢，莱昂扭头朝着小天狼星他们狂奔，似是一步都不想跟他们分开。 话到此处，九也注意到卡卡洛夫的视线，对方并没有随着莱昂的离开移动，而是盯着她跟劳拉的某一个上。 她小声道：“你在这里站着，查10个数再跟上我。” 劳拉原本是背对着卡卡洛夫，根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也照做了。 就在九朝女生宿舍那边走的时候，她瞥了几眼楼梯，发现卡卡洛夫的目光竟死盯着劳拉，并且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看那目光，有意要接近。 九赶忙朝劳拉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赶快跟上。 劳拉几乎是用余光瞥见卡卡洛夫过来，就朝九一路狂奔。 “为什么他要找你？”九说着，目光落在劳拉的左小臂上，“因为这个？他现在也是了？” “我不知道，但——”劳拉紧紧挎着九的胳膊，“但我们在一次聚会上见过，是食死徒们的聚会，只有被标记过的人才能参加的聚会，就在咱们集训之前一个星期，他是不是以为我心甘情愿成为食死徒的？” 劳拉显然已经紧张透了，并轻声哀求，“我能跟你睡一个房间么？我怕外面那个大宿舍里也有食死徒，那个宿舍的人太多了，全校的女生都在那里，那些女生加起来有霍格沃茨7个年级那么多。”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能要睡地上了，长姐——蒂芙尼不喜欢外人躺在她的床上。” 因为一直活动在人群里，所以卡卡洛夫没机会再接近劳拉。 但根据塞斯的情报，卡卡洛夫会参与这次交流会，但作为7年级学生，跟7年级对决，并且在交流会结束前，还有个舞会。 次日一早。 “你是躲不掉的。”九吃着私家定制的早餐，瞥了眼劳拉紧张的模样。 从昨晚打地铺开始，这人就一直叨叨个没完。 即使连成了阿尼玛格斯，也仍是个胆小的小燕鸥。 “要飞过海洋，远离是非，是个勇敢的‘梦’啊~”九话语里阴阳怪气，在人间久了，仍旧带着魔鬼的气息，随后又悠闲自在地继续吃碗里的虾仁云吞。 劳拉也知道她是在调侃，没言语反驳，只红着脸，闷头吃饭，勇气一时间无处发泄，就只能用叉子猛戳碗里的麦片。 “还有1年你就要脱离两大庇护，彻底暴露在他面前，届时——”九将一小碟泡椒无骨凤爪推到劳拉面前，“尝试，挑战，战胜它，就无所畏惧，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我对你的告诫，仅此而已。” 九继续吃着那碗云吞，头也不抬地说：“还有1年，除非你追随我的脚步成为傲罗，不然。” 劳拉没动那碗无骨凤爪，她很不能接受这种食物，所以没动，只皱着眉说：“你就不能先解决了他。” “你看我像能解决他的人么？哦吼，你太高看我了。”九挑了下眉毛，如果能够正面硬刚，那自己就不该是蛇院的，那应该是狮院的。 想到这儿，她恍悟的啊了一声，并试图拽回那小碟无骨凤爪，并点了点劳拉，“啊，我忘了，你也是蛇院的，你还是从了吧。” 听她这么说，劳拉当即拽回那碟子无骨凤爪，并用叉子戳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忍受着她对鸡爪子的恶心，忍受着泡椒的爆辣。 劳拉涨红着脸，愣是没吐出来。 并且赌气的把碟子里剩下的几块都给吃掉了。 吃得是涕泪横流。 整个用餐过程，看起来肆无忌惮，但却被多双眼睛盯着。 当然，以这些眼珠子的觉悟跟地位是探听不到内部消息的。 所以他们都盯着劳拉，这个现阶段霍格沃茨唯一一个盖了章的食死徒。 用过早饭后，同学们前往专属决斗厅。 劳拉跑了两趟厕所，为了避免单独行动被那些眼睛盯上，所以都是拽着九一起的。 而九也乐意避开麦格教授，独自行动。 她很想晃悠到图书馆，但图书馆跟决斗室是相反方向，跟女厕更是不同楼层。 就在她等待劳拉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走廊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她瞄了眼同楼层其他学生，刚好看见一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暗红色长裙红色高跟鞋。 咔哒咔哒的鞋跟声，在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像是施了什么定身咒一样。 而在这之后，另一个穿着古铜色夹克瘦高背影的男人随着红裙一起上楼，期间还有说有笑。 因为走廊瞬间安静，所以就算是距离30来米，九也能分辨那人说的话。 是挪威语。 她不禁眉头一皱。 又是挪威。 第84章 大人物 九都没来得及去追长姐，就被麦格教授叫住。 待劳拉出来后，麦格教授领着她俩回到决斗室。 “虽说今天是4年级决斗，但你们也要在场的。”麦格教授说罢瞥了眼站在走廊里的德姆斯特朗学生，随即压低声音道：“好好看着，也做好准备。” 德姆斯特朗的决斗室很大，不单单能容下德姆斯特朗的全部学生，甚至还能容纳下多出来的50来人包括魔法部的一些人。 宾客席在第一排，放眼望去，就只剩下九跟劳拉没回来。 “你俩干嘛去了？”詹姆不耐烦着叨叨，“还得我们院长去找你们。” 九没搭理他，劳拉也没接茬，但因为吃了一整碟泡椒凤爪，她正闹肚子呢，脸色铁青中透着白。 “我会死么。”劳拉哆嗦着嘴唇，甚至有点坐立不安。 “一碟泡椒凤爪就能让你挂，你挂的真省事，都不用毒药了。” 九说得肆无忌惮，坐在另一边的麦格教授闻言，一脸严肃地看看她俩，随后问劳拉要不要去医务室，被劳拉婉拒了。 来别校吃坏肚子这事估计能被传好几代的。 太丢人。 但就在这时，塞斯从大门口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子。 16岁的他，已经张开了一些，虽说没有莱昂那样惊为天人的美貌，但这人，却是个实打实的神明，阳光开朗，和善又温柔，性格可比莱昂好上十倍，且是绝对不会黑化的神明。 他将小瓶子递给劳拉，并小声说：“我瞧你像是吃坏肚子了。” 劳拉不认识塞斯，所以没接。 九却嗤笑调侃，“毒药？你知道她是6年级的出赛人员，所以提前做好了毒药？哇哦，德姆斯特朗好手段。” 这话闹得塞斯红了脸，可也知道九是魔鬼之子，素来就是这个鬼样子，嘴上不留情，没计较也没争辩。 他尴尬地拿着小瓶子，只对劳拉轻声道：“我，我只是见你——” “谢谢了小伙子。”麦格教授很是警惕，想必往届交流会也有这样的手段，故而这次也照旧婉拒了。 但就在这时，高跟鞋的声音步步逼近。 一个身材高挑匀称又丰腴，留着大波浪披肩发，身穿暗红色丝绒长裙的东方大美女朝这边缓缓走来。 她进来后，场中喧哗吵闹声戛然而止。 虽说这人的着装打扮看着不符合年龄，但神态上，却有着超乎年龄的质感。 她径直走到霍格沃茨所在的席位前，瞥了眼塞斯手上的药，缓缓摘下手套，轻轻一甩，用命令的口吻对劳拉道。 “喝了。” 压迫感。 来自魔鬼长女的压迫感，让劳拉半分都没犹豫，拿起那个小瓶子，一饮而尽。 可能是见到劳拉言听计从，麦格教授怕再被使绊子，稳了稳刚刚险些被压迫的神志，问：“你是谁。” “我是蒂芙尼·克里曼，德姆斯特朗6年级学生，不参与这次交流会竞赛。”宫说着瞥了眼一旁坐得笔直的九，以及旁边坐得更加笔直板正的莱昂，随即朝莱昂晃了下手套，莱昂识趣地赶忙给让开位置。 只见宫坐下后，高傲地昂着下巴，习惯俯视看人的她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问：“有什么问题么。” 气场。 傲慢，是魔鬼之子与生俱来的。 没礼貌，但却友善可能是宫的特性。 她习惯于管控，掌控别人。 不会像九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到处惹祸。 她善于处理问题，用言咒处理。 在得知劳拉是九的朋友，并吃坏肚子后，就让塞斯拿着药过来。 热心，在魔鬼之子中很是难得。 只放出3分力道的言咒能力，就能麦格教授难以反驳，只悻悻地扭过头去，低声抱怨着这学生的无礼。 宫就坐在莱昂跟九的中间。 而随着她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现如今就坐在对面德姆斯特朗教授席位上。 是个头发黄中带点黑灰色的男人，看起来很是开朗，但这张脸，总觉得似曾相识。 九本就坐得笔直，目不斜视，所以正好盯着那个人。 难道是婚宴上的哈德森？ 可这种长相在九的脑子里属于盲区，没有美到让人记住，也没有丑到让人难忘，而是中规中矩，过目就忘。 在亲姐面前，她拘谨中带着信任和随意，想问就问。 而亲姐也答得洒脱。 “我男朋友。” “所以，他是？” “来年的麻瓜研究课的教授。” “所以，他是？他叫什么，哪儿的人？”九想问的是这个，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个教授，跟一个16岁的学生匹不匹配。 “挪威，雷诺斯，怎么了？”宫转头看了眼九，面对亲妹，她眼神相对柔和许多。 “他有没有什么兄弟？” “不知道，怎么？”宫憋着一个坏笑，“要给你介绍？” 彼时，莱昂的上身后仰，从宫的背后比划一个口型，‘不是他’。 而这一举动，也引起宫的警觉。 单单扭过头一个眼神。 莱昂瞬间闭嘴不动，腰板笔直，目视前方，乖得一塌糊涂。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宫是一个，说话必须说明白，也必须听明白的人。 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或是语意不明一概会被她追问到底。 九便将之前发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别担心。”宫翘着二郎腿，高傲地盯着对面席位上坐着的雷诺斯，“我试过了，那人逃不过我的言咒。” 伏地魔在言咒面前，要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逃脱，九是半点都想不出。 若说安全，宫这个已经跟伏地魔照过面的魔鬼之子大约是最安全的一个。 所以九根本不担心，在长姐的管辖范围内，会发生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 她也可以适当放松，适当的皮一下。 “那个，额——”她装乖拉着长姐胳膊撒娇，“霍格沃茨能赢么。” 输赢。 神明可能不介意，但没有一个魔鬼之子是不介意的。 宫保持着魔鬼特有的和善微笑，娇艳的容貌顿时变得无比诡异，“我能确保，这一年绝对干净，我也不会参与这次竞技，但——你们要赢，得凭本事。” 九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撒娇地话说了一大车，宫也很吃这一套。 九是越强越喜欢，慕强的心态，对方势弱会无感，甚至厌恶。 但宫是越势弱越喜欢，喜欢别人对她俯首称臣，是强势的代表。 上午9点整，决斗在三校带队教授抽签中正式开始。 4年级组参加，每校各5人，共15人。 15人分组，1人轮空，1对1晋级，初赛共7组，如果顺利，那么1个上午就能解决，如果不顺利，吃过中饭后，下午继续。 让人一直坐在决斗席上观战是一件很遭罪的事。 因为长凳没有靠背，1个小时下来就腰酸背痛。 初赛结束后，九就蛄蛹地像个蛆虫，怎么坐着都觉得不得劲。 被宫白了好几眼，最后忍无可忍拍了她腿一下。 “你能不能别蛄蛹了，好好坐着。” 宫是优雅，规矩的代名词，从没做过这等有失体统的行为。 九是实在坐不住，就赖赖唧唧地撒娇。 宫也吃这套，许她晚上带她去图书馆。 而一旁的莱昂，本也坐不住，但怕被宫训斥，就愣是挺到现在。 初赛过后，7组中，只有小巴蒂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打成平手，并决定于20分钟后再加一局。 九向宫介绍了小巴蒂的情况，从现阶段看，这人还没有半点会黑化的迹象，且所用魔法貌似都很干净。 三校维持决斗秩序的教授并没有半点申诉的意愿，若是谁使用了不可饶恕咒或是极其恶毒的黑魔法，那么对手方就可以终止比赛，并对魔杖进行施咒溯源。 使用恶毒黑魔法这事在以往交流会决斗上是屡见不鲜。 第85章 宫 小巴蒂有着临危不乱的气质，对待每一次进攻，都显得游刃有余，那消瘦，看起来病恹恹的样子，竟将对手一个五大三粗的德姆斯特朗学生直接击飞下台去。 听着那摔在地上的声音，九都替地砖喊疼。 那一刻弗利维教授差点激动地站起来，虽然，他站起来也看不大出来。 倒是麦格教授，在激动之余，还不忘为摔下去的孩子喊疼，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得意的情绪。 6年一届的交流会简直就是霍格沃茨所有教授的噩梦，因为每次参加都会被德姆斯特朗吊打，他们耍手段一流，黑魔法一流，当然决斗方面也是一流。 如此这般，让好胜心强的霍格沃茨教授们都压着一股莫名的火气。 而今年这届，也是整个霍格沃茨教授们精挑细选出来，押下最强大的注。 “好孩子，好孩子。” 麦格教授激动地给小巴蒂鼓励地拥抱。 不过小巴蒂为第1轮竞技拿下胜利，但整体比分跟德姆斯特朗打成平手。 两两一组，胜方加一，负方减一，共14组。 如此一来，德姆斯特朗6胜4负共计2分。 布斯巴顿2胜6负共计负3分。 霍格沃茨6胜4负共计2分。 而整个比赛，只用了半天。 至于垫底的一方对输赢已经没有丝毫欲望。 他们更享受这次竞技带来的较量，以及半天清闲，可以出去滑冰和堆雪人。 而九被迫认识了那位雷诺斯，对方是个很开朗的人，性格也不强势，眼神里没有透露出半点诡谲的气息。 九虽然跟那人有所攀谈，但内心始终保持怀疑，怀疑每一个试图接近之子的陌生人。 随后她也将故事中的人，介绍给宫。 宫很礼貌，跟每个人问好，并带了点小礼物送给他们，但在做决定的时候，就会显得有那点毋庸置疑的强势。 “过来照个相。”宫钦点一批故事中的人，并将相机递给九。 而这些故事中的人，也没一个敢开口拒绝。 就这样。 詹姆、小天狼星、斯内普、小巴蒂、弗利维教授以及麦格教授一起跟宫合了张影，而其余那些没被选上的同学，竟然还表现出稍微失落的神态。 九对于言咒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并习以为常，那些长时间处于这种状态下，被压榨的人们或许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但对于这些个突然被言咒束缚的人来说，多少都带着那么一点别扭，像麦格教授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更加小心谨慎。 而在午饭过后。 宫和塞斯，也是第一次接到邓校的邀请，前往一个空下来的教室交谈。 他们交谈的内容九不得而知，她跟莱昂扒门缝竭力偷听，却什么也听不见。 只知道10分钟后，宫和塞斯一前一后出来，塞斯因为性格过于温和，所以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刚刚究竟聊得如何，但透过门缝看去，邓校却坐在那把教师椅子上陷入沉思。 “怎么给我家校长谈郁闷了？”九在关门前又往里瞄了一眼。 忽的有点心疼邓校，要直面一个真正魔女的问答，还是那种不容置疑的。 “实话实说而已，我不喜欢藏着掖着，你们俩爱上哪儿上哪儿，我带我妹出去逛逛。” 宫说着，回头看了眼塞斯和莱昂解脱离开的背影，见他们走远并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又领着九推开门。 “我还是希望您能多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宫领着九进来，像极了家长领着将要被退学的孩子杀回教导处的样子。 “我已经很明确，且献上了我的诚意，没有使用言咒的能力，所以，今后如有任何难以处理的棘手问题，或是独家情报，请您完全可以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她有这个化解危机的能力，以我跟她相识20几年的了解程度，她也完全有这份勇气和担当，也分得清正义跟邪恶。” 宫说着，扭头瞥了眼九，轻声道：“在塞斯告诉我之前，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被分到斯莱特林，我以为你跟尔尔都会被分到格兰芬多。” 是么。 是这样么。 有那么一刹那，九也疑惑了，或许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总结不明白，她总以为自己是个贪生怕死，很会审时度势，又会明哲保身的人，喜欢波及不到自己的乱，喜欢隔岸观火看乱世的戏。 在地狱规矩下，遵从约束下的屠戮，与规矩下的伪善，这已经成为习惯。 但跟她最亲最近的亲友总归是看得明白，或许她的善，总是在不经意间展现而不自知。 邓校从半月形眼镜上方看向九，最后言语中也带着点疑惑，“看来我需要去中国拜访一下你祖父。” “这有什么关系？”九对金家人很反感，也怕金家人知道自己不是奈尔·金，那样生活来源就没了。 不过邓校读出了她表情的含义，摆摆手，“别紧张，我不会跟他讨论这些事，不过我得去确认一下‘夺舍’这种魔法的可行性，以及告诫他们一些事。” “什么事？”九仍是怕暴露，“告诫什么？” “伏地魔的下一步，可能并不会那么简单，现如今他的队伍已经不似当初那样用残暴的手段迫使人加入，而是像——” 邓校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宫抬起手挡在唇边，轻声道：“像格林德沃的演说，具有煽动性，他吸取了教训，打算壮大食死徒的规模，食死徒需要凝聚力，他也发现如果他倒台，会有大批食死徒叛逃，所以他需要一种凝聚力，能让这些食死徒拧成一股绳，即使是他死了，也会继续下去。” “他会死？”九很好奇这一点，都能夺舍了，还怕死吗？ “他没有放弃用罗伊血液重新修复好的身体，罗伊还没有死，只是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 “我通过一些手段知道一点消息。”宫说到这里，腰板站得笔直，那正派的模样不亚于一个神明，“我不喜欢有些事知道了，却只知道一半的感觉，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打听，现如今已经全盘告知邓布利多校长了。” 这一刻，九微微昂头看着这个脚踩7公分高跟鞋的长姐，竟不像是魔鬼的长女，而是一个神明的孩子，霸道、坚韧、乐于助人，不带有一丝一毫黑暗的气息。 但九清楚，面前的女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之女，绝不会那么好心，挑起神明的工作，这其中，一定暗藏玄机，定会密谋着一件不亚于九当初惹下的祸事。 她确信，长姐犯下的错，一定很高级。 是其余神明之子不会犯下的错误。 当然，这个错误也会被尔尔误打误撞给犯了，也未可知。 “邓布利多校长，还是那句话，神明的孩子未必可靠，您要是想找莱昂商议，是商议不出什么结论的，他们善于帮助需要帮助的善良的人们，但却不善于处理邪恶的人，所以——” 宫说着，拍了一下九的肩膀，“现如今欧洲3校只剩下我跟她，现如今，我还在，所以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第一时间找我商议，如果——” 宫停顿了一下，“我自认为会比她早走，她太过谨慎，社交这方面不大在行，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脱离安全圈子，而我，必定会走到她前面，届时，您就需要在她离开之前，处理掉现有的麻烦。”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邓校显然同意了这个办法，“不过我更乐于，始于起点，终于起点。” 这话的意思，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到这儿，宫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确实很善于点火。”随后又摇摇头，“她跟尔尔都很善于点火，可每次都是点完火就跑，然后站得远远的，看着火势越烧越旺，只要不波及到她，不伤及任何善良的人，她们就任由火势失控，父亲大人很喜欢她们俩，说她俩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妖精。” “坏习惯。”邓校说着嗬嗬一笑，笑得老气横秋十分勉强，像是知道了这些后，瞬间又老了10岁。 可宫却有这个信心，眼神看向九的时候，总是很温柔，“但不必担心，她会处理好的，在那个黑魔头失控之前。” 这一瞬，九觉得肩上的担子快将她压垮了。 早知道就不在伏地魔面前点火自爆，可如果不这样——第一个会死的，或许就是雷古勒斯…… 第86章 决斗 在魔鬼身上论对错，是一件特别愚蠢的事。 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因为魔鬼的身份，变得无比正常。 无作为，熟悉的人会死。 妄图干预，陌生人会死。 横竖都是死，她是魔鬼，不是善人，拯救苍生的事归神明，魔鬼，怎么会有好心思。 就算宫，也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秘密，将会把未来搅和得天翻地覆。 不过现如今，神明懈怠，也不大管事了。 莱昂撩拨着德姆斯特朗跟布斯巴顿两校女生的芳心。 塞斯也在对另外两校的女生送温暖。 神明的鱼塘，那就是晴空万里下风光旖旎的海洋。 就仿佛伏地魔于他俩而言，只要济世任务完成得快，就一定不会摊上这破事。 反而是九—— 她并不担心总有一天会面对伏地魔，并摆平这一局，甚至，有点期待将来那场气势恢宏的大乱斗。 她担心的是……这一切，不会按照预计那样发展，而是暗潮汹涌，暗流涌动，会带来一些未知的变故。 直至6年级竞技开始前，她状态都比较消沉。 宫回来之后，劳拉依旧打地铺，不过是在壁炉边上，暖和，又不碍脚。 她早就习惯听九说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也渐渐猜出她不同寻常的出身。 向来谨小慎微、谨言慎行的她，这次算是头一回看到更为强大的庇护。 劳拉知道，宫是特别的。 另一点是，宫比九要热心一点，虽然言语傲慢，但每次都不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要么承认，要么否认。 在劳拉询问其毕业动向时，宫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会前往挪威的魔法部任职。 而跃跃欲试要换靠山的劳拉当机立断，决定要去挪威魔法部投简历。 并莫名冒出一股信任，将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给宫看了。 宫不是第一次见到黑魔标记，之前多方位打探消息的时候，也曾强行拉拢过一部分食死徒，对黑魔标记很是熟悉。 并且宫认为，如果劳拉能成为伏地魔的心腹，那未来一定会少走不少弯路。 也不知是宫的人格魅力所致，还是别的什么，劳拉像是中了言咒一般，对宫的话言听计从。 说是愿意成为她的眼线。 这等随风倒且舔狗的模样，让九有些嫌弃。 九狐疑地看向宫，意思是你用言咒了？ 宫也狐疑地看向九，这孩子本就这样吗？ 劳拉是个没什么安全感，且极度需要靠山的人，又极其需要得到比她厉害的人的认可。 生活里如此，决斗场上亦是如此。 6年级组竞技的这天早上，宫特意给九加了2个鸡蛋和1根火腿。 “虽然我希望我校会赢，但我更希望你会赢。” 宫穿着褐色的一字肩毛衫连衣裙，完美的身材曲线吸引了大部分雄性的目光。 同样是16岁，她的一言一行更像个大人。 她将鸡蛋剥好递给九，“我们学习的恶咒远比你们在书本上看见的要多，6年级组出现的这些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属于我们教授定向培养的。” 九点点头，对于这些情报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心想着这两天翻过的长姐的笔记，那上面的字迹明显不是她的，而是别人代写，写得十分工整。 甚至详细记录了某些效果离奇的黑魔法。 正想着，雷诺斯从教师席下来，在宫身旁坐下，正笑盈盈看着九，“准备的怎么样？” 九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雷诺斯的，但她很不待见这个人，对不待见的人，即便对方眼神再清澈，也会显得别有意图。 对不待见的人，她是一句也不会回复。 几口炫完早饭，还没来得急咽下去，就起身离开，甚至在离开前还白了一眼仍旧笑盈盈的雷诺斯。 当对一个人莫名升起厌恶心理的时候，是第六感防御系统的触须探查到五感感觉不到的某种无法匹配的气场。 没过多一会儿，麦格教授招呼6年级组过去，做最后的动员。 他们6个蹲在角落里，听着弗利维教授总结的关于其余两校决斗时的习惯。 九可能是自负神经在作祟，所以听得心不在焉，远远看见宫和雷诺斯并肩从礼堂走出，一东一西，在雷诺斯快要上楼的时候，目光却被一楼窗口的人吸引，并朝那人走过去。 九拔着脖子望去，只看见一个后脑勺，但一个后脑勺就能断定，那人，是小巴蒂。 可他们俩只交谈不过1分钟，就各自朝不同方向离开。 “奈尔，你有在听么。” 弗利维教授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九的脑袋瓜。 确实，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瞥着眼，询问复耳刚刚说了些什么。 劳拉言简意赅复述一遍。 “我们几个在听就行了，她就是个陪衬，这个第一名保准是我的。”詹姆自大地笑笑，可小天狼星根本没附和，而是顺着九的目光锁定不远处的目标，却因为单方面闹别扭而不好直接问，只得示意莱昂，可莱昂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詹姆瞧他俩的样子，不满地嘟囔，“你们有小秘密了，看什么呢，我说你过来之后怎么心不在焉的，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好似心情不好，不，不是最近，而是最近大半年都这样，你怎么了？青春期了么？” 小天狼星没接茬，就只是轻咳了一声，“竞技不是看第一，而是看分数，现如今抛开布斯巴顿不说，咱们跟德姆斯特朗的分数始终持平，这可不是好兆头。” 莱昂道：“嗐，这有什么的，宫——蒂芙尼已经说了这次德姆斯特朗不会耍手段的，咱们只要求稳就能取得胜利。” 斯内普跟劳拉没吱声，弗利维教授看着面前6个学生，3个斗志昂扬，3个在神游，不由得也叹了口气，“注意安全，孩子们，德姆斯特朗的路子很野的。” 小型动员结束后，他们由弗利维教授带队，进入决斗室。 6年级对决，每校6人，共18人，分9组。 霍格沃茨6年级组属于最强组。 每个人，都属于逢战必胜。 初赛，九对阵一个德姆斯特朗女生，是难得的优雅淑女，但在决斗的时候，却显得很野蛮。 那些晦涩难懂的语言，咆哮着念出来加深魔咒的强度。 对方念得并不是英语。 而是某种古老语言，根本无法判断说得是什么咒语。 但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九因为自身魔咒储备量的缘故，都显得十分自傲，轻轻松松就结束了第一轮初赛。 可初赛结束后将面临一个难题。 那就是剩下的人，并不对等。 霍格沃茨6人全在，布斯巴顿1人，德姆斯特朗2人。 强强对决，总会出现一些新的规则，也是尘封多年的规则。 “根据人数和比分，相对较少的学校可随意年级匹配相等人数，与人员较多的学校进行对决，胜加分，负不减分，三校共加至10分后，如场上某校人数仍没有变化，需让该校自行商讨裁员。” “也就是说，布斯巴顿可再匹配2人，德姆斯特朗可再匹配1人进行对决，10分未满，那可再续，10分满后，如对决后霍格沃茨6人仍在，便由霍格沃茨内部商议，裁去5人，留1人进入决赛，其它两校亦需推举1人进入决赛，决赛顺序由比分决定。” “好了，都听懂了么，这是古老的规矩，在我主持的交流会上，已经有36年没有出现过了。”德姆斯特朗教授说着有些得意，也不知道这36年前，出现这一状况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可这规则听起来是个解决办法，但实则霍格沃茨学生很不占优势，这样轮番下来，挨累的只有霍格沃茨学生。 可6年级组的他们，除了劳拉，每人都跃跃欲试。 九对于这种不轻松但具有挑战性，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取胜的游戏十分喜欢。 而彼时，场中起哄的声音像是在拳击赛场上，震得整栋城堡都在颤抖。 越是这样，她越是兴奋。 “哦吼，这是要，打擂吗？” 第87章 打擂 霍格沃茨从分数上超过德姆斯特朗已经成为事实，如果要再加至10分，那无论7年级如何发挥，霍格沃茨都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所以在他们陆续上场的时候，麦格教授神气的像个金凤凰，对即将上场的6人是信心满满，彼时完全不担心接下里的打擂，而是在台下愉悦地跟其它两校的教授们交谈。 九在劳拉之后，属于倒数第二个上场。 看着詹姆玩世不恭的拿下第一局，看着小天狼星儒雅绅士的拿下第二局，看着斯内普一脸鄙夷不屑拿下第三局。 而劳拉，稳扎稳打，利用舞步咒让对手跌下决斗台。 她本来对劳拉不怎么看好，在一群德姆斯特朗学生中，就像是一群膀大腰圆的棕熊围着一只小白兔。 可她没曾想，小白兔很聪明，即便是被吓得抖如筛糠，也依旧能应变自如。 她也不由得呢喃，“难怪要当长姐的眼线呢，有潜质，脑子好啊。” 别看劳拉平时胆小谨慎，凡事只敢在背地里动动嘴，但到动真章的时候，竟丝毫不留情面，很会使巧劲儿，且会动脑子，善用统统石化和舞步咒。 她的对手，基本上都是跳着舞从决斗台上摔下去的。 而九再次面对的是个7年级的男生，头很大，个子很高，长着一脸横肉，暗棕色的络腮胡，若不是说他才17岁，还以为他47岁了。 他的魔杖比一般人要华丽一点，上面的花纹更繁琐，当然也更短一点，也不知是对方手大还是如何。 在双方行礼的时候，九看到那魔杖也就比对方的中指长那么一点点而已。 心中不免暗道，这人的心性大约是有什么缺陷的。 而事实也正整是如此。 这个7年级的男生，惯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恶咒。 刚一照面，对方就猪拱食时发出的哼唧声念了一串语意不明的咒语。 只见地上瞬间铺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蜘蛛。 那些蜘蛛有一枚硬币那么大，密密麻麻不亚于300多只。 “召唤咒？”九不慌不忙，双臂交叠，歪着头盯着那些将要爬过来的蜘蛛，“可怜。”她为这些小家伙感到惋惜，却没打算管这些逐渐爬过来的蜘蛛，而是直奔目标。 速速禁锢、统统石化、爆破隆隆、除你武器、倒挂金钟、飞沙走石。 一系列攻击性咒语输出，那些爬过来的蜘蛛或是被波及弹开掉下决斗台，或是当场就被余波炸毁，剩下的十几只在不屑的努力下爬到九的脚边，又因为她在左右移动闪躲，而被踩死。 其余两校的培训以及决斗模式像是统一受教的。 所以有迹可循。 但霍格沃茨不同，低年级或许有教，但6年级组，却各玩各的。 劳拉会使出攻击性不是很强的咒语，但九却会使出更有攻击性，甚至是平日里没怎么试验过的咒语。 当那大头络腮胡咒语念到一半时，九抬手一击结舌咒，对方的舌头就像是红丝带，拧拧巴巴被抻长并打结。 这一幕，让九笑出了声，“原来是这种效果，劳拉看，奏效了！” 这个咒是偷学的，她俩曾用这个咒语给一株长舌草打结，这次还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而九也没疏忽，趁着对方舌头打结，一个悬空翻转咒把对方扔下台去。 最后既优雅又欠揍地行了个无比嚣张地屈膝礼，并抬抬眉毛故意挑衅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参赛组员。 像这样张扬自负的，霍格沃茨总共就派出来2个，一个是在结束决斗后，必定会耸耸肩贱兮兮说一句‘太容易’的詹姆。 另一个就是九。 这算是开了个好头，可谁都没想到莱昂，居然栽了。 还是栽在了卡卡洛夫的手里。 当卡卡洛夫施出的粉身碎骨咒打在莱昂没来及闪躲的肩膀上时，场中鸦雀无声。 莱昂正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黑色的袍子流出来大家才发现伤得很重。 这一分，加在了德姆斯特朗头上。 在确认莱昂没有就此真身现世后，他们迎来了这些天比赛的第一次中场休息。 德姆斯特朗的校医跟麦格教授，以及塞斯一起把莱昂送去医务室。 “他死不了。”宫翘着二郎腿望向台上还残留的一小滩血迹，“这也有修复的作用吗？” 若是受伤的是劳拉，九或许还会给点反应，但莱昂，一个神明，九哼笑一声，骨子里藏着的幸灾乐祸，此刻尤为明显。 “下手再狠点，直接送走他，到时候就有效了。” 她俩说话只有内行人听得懂。 所以就坐在第一排的詹姆此刻愤愤白了她一眼。 “你是真没有心。”詹姆显然十分担忧，预要起身跟出去却又被弗利维教授按下，10分钟后，就要第2轮比赛了。 “怎么？”九嗤笑一声，“你把我解剖了，心被你吃了？”她又嘲讽地捂着嘴，“哦，梅林的胡子啊，我的良心被你吃了。” “你说谁是狗呢。” “谁承认说谁呢呗。” 斗嘴，常事。 但宫却第一次见，她今儿坐在第2排，就在他们几个身后，如今笑着看向戏中人，不由得感慨。 “你们跟她的关系还挺好。” “谁跟她好了。”詹姆一副嫌弃地表情，“就她？” “是的。”宫笑看前排剩下的几人，“这要是随便什么人，她连眼色都不会给，更别提会接茬，甚至斗嘴了，不入她眼的人，连一坨屎都不如。” 这话说得别扭。 劳拉撇撇嘴，有些错愕，“我可不想和一坨屎比较。” 詹姆啧了一声，“怎么也比屎强。” 小天狼星摆手按住詹姆，岔开话题，“接下来还有5分，咱们现在肯定是稳赢，只不过，他们好像是动真格的了。” “最难的不是我们。”九回头看了眼7年级组的组员，“是他们，今天无论如何结果都成定局，要想翻盘，必定要在明天的7年级组翻盘，所以，他们要危险了。” 霍格沃茨的7年级组虽然也强，但强不过6年级的他们几个，所以如果明天上场，必定会被德姆斯特朗碾压。 如此一来，就需要策略。 始终没发表过任何意见，甚至都没张嘴说过话的斯内普听到这话后，朝德姆斯特朗的方向望了一眼，“如果明天也是这样的局面，那不就能再战一场了。” “你指望他们几个能全胜？”詹姆向来不待见斯内普，所以说话也没过脑子，就只是一味地反驳，却被小天狼星推了一下，并小声道：“如果明天场上只剩德姆斯特朗，那这种打擂就能再现一次，届时，咱们还有机会上场一决高下。” 九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轻轻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说罢招呼弗利维教授过来。 这等绝密的心思，弗利维教授也不是没想到，只不过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学生这么卑鄙，甚至觉得詹姆跟小天狼星都被九给带歪了，但毕竟是下过注，且承载了全校人的期望，所以—— “接下来的几场至关重要，事到如今，他们上场的这些人都是精英。”弗利维教授小声说着，几个学生也都身体前倾听着，“咱们只要知道他们的打法，记住规律就能决定明天究竟要如何。” “怎么能对我们没信心呢。”7年级级长抱怨一声，随后盯着九，“一定是你想出来的鬼点子，卑鄙的斯莱特林。” 这点子说实话是斯内普想的，而场中斯莱特林学生占了小一半，此刻全都齐刷刷瞪向那个7年级级长。 就在这时，坐在2排的宫双臂交叠盯着面前的探讨小组。 “别掉以轻心。” 宫说：“粉身碎骨咒可不算是卑鄙手段，所以，接下来他们可能会放大招，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校医院可没怎么供暖，比宿舍冷多了。” 第88章 意外 因为霍格沃茨还剩5人，所以规矩再次变化。 布斯巴顿原本剩1人，如今这人还在，就再加1人，不限年级。 德姆斯特朗原剩2人，但其中1人以无法再战，就特许再加1人，不限年级。 霍格沃茨5人中，1人轮空，4人对决。 第二轮比赛，共加4分。 视剩余人数定第三轮比赛规则。 本轮，九轮空。 詹姆打头阵上场，对战德姆斯特朗，没过几招，只听一声轰隆，台面被炸开，这个台子是砖砌的，这一炸开，红砖块飞得到处都是。 詹姆勉强算是站在决斗台上，没有随着破碎的台面跌下去。 紧接着他施出一个黏脚咒，对方被击中，原本想抬脚躲开，却因为脚被粘在地上，一个发力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好样的，詹姆！”小天狼星大喝一声。 不过所有施咒都是转瞬间的，如果反应迟钝半秒，就会被击中。 所以黏脚咒的效力也并不持久，决斗还在继续。 可整个决斗台就只剩下两人站着的一亩三分地儿，其余地方全都被摧毁了。 纵使如此，评判的教授们也没有喊停。 而接下来，爆破类的魔咒频频施出，场中硝烟弥漫，扬起的土灰遮蔽了视线，一通胡乱施咒后，对方一侧的决斗台上一片死寂。 待烟尘散去后，德姆斯特朗的7年级生趴在一片砖块里，索性，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险胜。 这让接下来要上场的几人咽了咽口水。 休息10分钟，教授们开始用魔法复原决斗台。 接下里上场的是小天狼星，对战布斯巴顿，但也跟詹姆一样，灰头土脸，勉强将对方击飞，下台的时候，腿都瘸了，被詹姆搀扶着，本想着由麦格教授再送去校医院，却被拒绝了，接下来本就没剩几场，他想继续观战。 下一个上场的是斯内普，对战布斯巴顿。 他决斗时套路很多，且咒语是变着花样施出，毒咒和恶咒使得尤为顺当，他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头发被剃了一半，一个鼻孔的鼻毛钻了出来，遮住上嘴唇，衣服上全是口子，且湿哒哒的，裤子上还粘上某种不明的褐色液体。 但对方选手更是狼狈至极。 头顶流脓，脚底生疮，下台的时候还流着口水，眼神涣散，满脸麻子，双目肿胀，涕泪横流。 这3分，拿得很是艰难。 下一轮是劳拉，对战德姆斯特朗的7年级生。 这一局，台面上，没有遭到半分破坏。 但开局4分钟，也不知对方用了什么咒语，只见劳拉被高高扔到半空，险些撞到棚顶的横梁，最后被一股大力丢出决斗台。 属于是从4米高的空中摔下来。 这一刻，九竟比在旁做保护工作的教授们动作还快。 一个悬浮咒让劳拉慢慢落下。 这等反应速度，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你走心了。” 宫稍显宽慰地看着九，魔鬼不轻易动情，也不轻易显露。 九本应是那种惩恶却不救善的性格，这是她在地狱里专司的事情。 惩罚恶人。 就好比到达凶案现场后，她会直截了当手刃一个杀人犯，但不会给奄奄一息的受害者叫个救护车。 曾经的九认为惩恶在魔鬼的范畴之内，但救善，那是神明的事，她多一步也不会走。 但现如今—— 能眼疾手快，把劳拉接住，她的心，在恢复跳动。 劳拉，战败。 第2轮结束，布斯巴顿全军覆没。 德姆斯特朗另加的7年级生胜出。 霍格沃茨还剩4人。 由此一来，10分满的最后一分，落在九身上。 这一局不属于3进1，而是10分赛制里的最后一分，所以，九需要跟德姆斯特朗的7年级生争最后1分。 无论输赢，下午都会由三校选拔推荐1人，开启6年级组的3进1决赛。 “注意安全。”宫轻声道。 劳拉也轻声道：“我认为他用了某种诅咒，像是被鬼抓着提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那股力道又将我狠狠摔下来。” 弗利维教授小声道：“是象鼻甩甩咒，在把你接住后，我给你消除了这个诅咒，别担心，如果不消除，那么你就会持续的被抛起来然后丢下去，再抛起来丢下去，你们会在7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学到这个诅咒和其破解咒。” 劳拉心有余悸，小脸苍白，“奈尔，小心。” 九整理一下衣服，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那个把劳拉丢下去，此刻正笑嘻嘻站在决斗台上的德姆斯特朗7年级生。 她不生气，因为这是决斗场上的规矩，是伤是残，都要做好觉悟。 她不生气，因为她没看到对方在决斗场之外的恶行，所以按照地狱司的规矩，无法评断和惩治。 她不生气，她将遵从决斗场上的规矩，在规矩之内，肆意妄为。 决斗开始前的行礼显得很是虚伪。 对面那个男生看起来有2米左右的身高。 近乎是俯视着面前的九，“你们拿到了太多了，我们会夺回来的，小宝贝，你跟那女孩一样弱，她居然用舞步咒，哼，那应该是明天舞会上用的，我会好好教你怎么使用舞步咒的。” 九没逞口舌之快，是强是弱，也不是动动嘴就能决定的事。 得动手才行。 当对手上来还想用象鼻甩甩咒时，九一个铁甲咒防御，并反手使了个眼疾咒，当然，也没中。 由于上一场召唤蜘蛛的咒语并没有吓到九，所以这次，对方也是放大招，火蛇出洞。 一条条火蛇从决斗台另一端飞速游来。 九没有选择冰冻，而是抬手一击火焰再生，让游走过来的火蛇停在中间，其火势燃烧的更猛烈，且速速朝着对方蔓延。 这火焰已经燃起1人多高，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这也是九需要的效果。 有火，还要有水，她才使用海市蜃楼咒，一个从张夫人那里偶然听闻的东方咒语。 但前提是光线和温度都要适中。 她本想再用降雨咒，但对方显然快一步已经用了。 由此一来，海市蜃楼咒便可达成。 只见在火焰熄灭变成一股股青烟时，霍格沃茨一方的决斗台上，空无一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站在其中的人。 这就是海市蜃楼咒，但持续时间视温度和光线而定，十分短暂。 就在全场发出疑惑声时，德姆斯特朗决斗台一侧，2米多高的壮汉开始跳起了踢踏舞，并一个踩空摔下决斗台。 青烟散去之时。 九负手而立，蔑视着那个被德姆斯特朗教授救下，并解咒的对手，并幽幽道。 “不要小瞧了舞步咒。” 霍格沃茨大比分碾压，如果明天不出什么幺蛾子。 中饭时候，莱昂已经醒了，除了胳膊骨折之外，没什么大伤，如今吊着膀子坐在那里吃饭。 小天狼星的脚腕只是磕在砖块上，没有伤到骨头，涂了药，很快就消肿了。 詹姆和斯内普脸上的刮伤只是做了简单处理。 詹姆大口吃饭，还不停感慨，“毕业后我一定要去中国看看，那个是什么咒来着？” “海市蜃楼。”九心情好了些，吃着碗里的汤面，想着如果下午3进1自己上场，那霍格沃茨稳赢啊，可——她又想起张罗杰的话，如果这次交流会表现的好，那这个暑假极有可能就要受邀去一趟金家了。 她不想见那个长着鹰眼的金老头，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像当初刚来时那样从容面对金家的质疑。 可自己不上，那谁上啊？ 她看向身边的几人。 詹姆跟斯内普大致没事，小天狼星腿脚不行。 “舞步咒，真是便宜那傻愣子了。”劳拉说着还回头回脑，在500多个学生里试图找上午对战的那个男生，“他简直就是想摔死我。” “下午怎么办？谁上？”詹姆大口咀嚼，但眼神掠过斯内普，看着小天狼星跟九，“咱仨谁上？” “谁上都轮不到你来决定，詹姆。”斯内普很是不悦，捏着勺子，白了詹姆一眼。 “那也轮不到你！”詹姆说话间，嘴里的土豆泥喷到斯内普的盘子边上。 两人剑拔弩张，差点没扭打起来，后被小天狼星和莱昂按住。 第89章 交流会暂停 “我觉得还是奈尔去吧。”劳拉如此举荐，但九没接茬，仍是思索着到底要不要继续抢占风头。 “虽然我也承认她在决斗方面确实——嗯。”詹姆虽然神情很不想承认，但嘴上还是承认了。 就在他们闲聊之际，德姆斯特朗的3名教授急匆匆进来，将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以及邓校叫走了。 看神情很是严肃，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随后整个礼堂所有大人们都匆匆出去，而学生们也一股脑奔出礼堂。 “出什么事了？”詹姆喝了口饮料，对小天狼星抬了抬眉毛，两人迅速挤进那群人堆儿里出去了。 九的这碗面是宫特意让厨房准备的上等海鲜面，她正吃得津津有味，所以根本没顾上看热闹。 劳拉也是个爱看热闹的，见詹姆两个离开，也跟了上去。 整个礼堂，就只剩下九、斯内普、莱昂跟小巴蒂4人。 他们相互看看，最后安静吃饭。 “你快吃，吃完好喂我。”莱昂伤的右臂，左手也不大利索。 “谁喂你啊，爱吃不吃。”九白了他一眼，“找你那些好妹妹喂啊，你好妹妹们争抢着想喂你呢。” 不看热闹的人，总是有原因的。 莱昂受伤，斯内普不爱看，九专心吃面，剩下小巴蒂就杵在桌前，餐盘的食物半点没动。 莱昂吃得慢，东张西望，见状便问他怎么了。 小巴蒂愣了一下，忙抹了把脸，摇摇头。 这一举动，也引起坐在斜对面的九和斯内普注意。 但他俩都不好信儿，也都没过问。 只听莱昂继续问：“你看你的冷汗，是不舒服么？我这儿刚好有药，喝了能恢复体力，你要么？” “别给人家乱开药。”九嗔喝一声，这才正眼瞧去，小巴蒂像是闹肚子，又像是感冒，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就在这时，劳拉挤开围在礼堂正门那乌泱泱的人，快步奔来并大喊。 “不好啦！有人死啦！” 学校里死人的事可不常见。 桌上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撂下刀叉。 劳拉跑过来呼哧带喘道：“死啦，说是死在1楼男厕。” “谁？”九很是好奇，她站起来朝门口张望，寻思着宫怎么不回来告诉自己这天大的，天大的——看热闹的机会。 只见劳拉指着九，一脸惊恐道：“你，你，最后一场，一场的对手，那个高个子男生，7年级那个。” 这事出蹊跷。 决斗刚结束不过半个小时，人怎么就死了？ 莱昂忙问：“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啊，好些人，我也是听见前排人们传的，说全身僵硬而死。” “怎么死？僵硬？心梗？中毒？”九瞧着碗里的面也不香了，喝了口水后打算挤到人堆儿里看看热闹。 刚要走，就被斯内普抓住。 只见他神情凝重，谨慎道：“你暂时还是别动的好。” “怎么？” “决斗台上，你消失的20秒内，可能性很多。”斯内普说着站起来，眼神谨慎中带着几分提点的意思，“最好不要独自相处，也不要只跟劳拉待着，事发蹊跷。” “我同意他的说法。”莱昂没起身，只用勺子点了点斯内普，“即使是心梗也能救回来，现如今确定人死了，肯定不简单，小心为好，咱们在人家地盘上。” 九觉得有些错愕，“你们是觉得，人是我杀的吗？” “不是我们觉得，而是他们——” 斯内普说着看向礼堂门口，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调转方向，从中有几位教授快步朝他们走来。 詹姆和小天狼星以及麦格教授也紧随其后追过来。 弗利维教授更是一路小跑追上来，边追边喊。 “你们太草率了！这样怀疑我校学生，是对我校的羞辱！你们还没有查明真相！” “我清楚我校学生是什么人。”麦格教授阻拦两次没有拦下德姆斯特朗教授，最后一把将人拽住，“我觉得你们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能妄下定论，这是对我校学生的诬陷，是极其不尊重的。” 被拦下的德姆斯特朗教授愤愤道：“麦格教授，包庇自家学生是十分可耻的行为，你们——” 教授们争执起来。 但始终没有将目标指向谁。 桌前5人一动不动，他们口中的凶手，就在其中。 彼时，詹姆和小天狼星快步跑过来挡在他们5人面前。 见麦格教授跟他们争吵势单力薄，詹姆高声喝道：“你们都没有查明死因，凭什么怪我们！” 在别人的地盘上，同校，就是团结。 只见霍格沃茨组的其余人也纷纷站过来，4院出奇的一致对外。 “是啊！凭什么怀疑我们！” “凭什么！” 被挡在后方的几人相互看看，也不太确定说的究竟是谁。 但劳拉、莱昂跟斯内普都觉得指的是九。 争吵声愈演愈烈，又过了2分钟左右，礼堂门口的人散开一条通道。 三校校长缓步走来。 邓校走到麦格教授身前，抬手安抚她的情绪，最后沉声道。 “很不幸，赫斯特先生已经离开了我们，我们3校的校长以及校医检查了赫斯特先生，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并且死状很平静，像是被突然袭击，并非决斗所致。” 此话说完，邓校微微颔首，从半月形眼镜上方看了九一眼。 然后继续道：“经过3校校长的检查，我们发现，赫斯特先生死于——” 邓校沉默片刻，看了眼德姆斯特朗的老校长，又看了看布斯巴顿的老校长，最后沉声道。 “死于，杀戮咒。”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就连九都震惊在原地。 杀戮咒。 阿瓦达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学校里使用阿瓦达，还是在3校校长以及魔法部部员的眼皮子底下。 杀了一个学生？ 赫斯特是谁？ 那个高个子男生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被人阿瓦达了？ 九震惊着跟几人对了个眼神。 但听邓校继续道：“现在，3国魔法部已经派大批傲罗前来，为了保护学生们的安全，另外！” 邓校提高音调，甚至用了扩音咒，“所有学生都聚集在礼堂，现在！马上！等傲罗们过来后，会一一筛查大家的魔杖。” 说到这儿，邓校又补充一句。 “再未查明真相之前，交流会，暂停。” 而德姆斯特朗校长也高声道：“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一个人也不许离开。” 校长都如此说了，学生们各回各位，等待着傲罗们到来。 但所有学生，特别是德姆斯特朗学生，都把目光对准了九。 甚至—— “一定是她杀的，我听我姑父说，她从小就杀过人。” “什么？”一群人乱哄哄把话题吵开。 “谁？” “就是她！”那个德姆斯特朗男生站起身来，恶狠狠指着九，“就是她！她曾杀过人！杀过12个人呢！” 数字明确。 尘封多年的记忆再次被开启。 九背对着越吵越凶的人们，不由得咧嘴一笑。 12个人。 她慢悠悠回头。 说话的男生在隔壁长桌靠里侧的位置。 “你怎么确定我杀过人？还是12个？”她声音清冷，以至于开口后，全场都安静下来。 那个男生高声咒骂，“就是你！我姑父亲眼所见！” 九轻笑一声，“你姑父？你姑父……是个什么身份呢？” 此话一出，那个男生顿时哑口无言。 能亲眼见证她杀了12个人的，就只有张家3口人，以及那些中途逃走的食死徒们。 “所以，你认为是我用杀戮咒杀了那个男生？” 其余德姆斯特朗学生恶狠狠嘲讽，“不是你还是谁？你一定是报复他！” “我赢了比赛，我需要报复谁？”九不急不缓说罢，环视全场，她知道，这一定是有预谋的，无论今天跟她决斗的是谁，都会成为杀戮咒的目标。 能这样不惜杀人算计的，就只有一人。 伏地魔。 “出来吧！”九大喝一声，看着场中那些陌生面孔，“这样处心积虑的陷害我，总得有个解释吧！还是说，你觉得仅凭这一条，就能置我于死地呢？” 一个魔鬼之女，要让伏地魔这样处心积虑想除掉，未免有些大费周章了。 想要除掉她，也得是先除掉她长姐啊。 想到这儿。 她左右看看。 长姐呢？ 第90章 被强迫的魔杖 “蒂芙尼呢！”九高喊一声。 莱昂也赶忙站起身来，要知道他或许更惊慌于这样的处境。 “他来了么？”莱昂右臂还吊着，此刻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他在这儿？” 知情的小天狼星也紧张起来，仔细盯着礼堂内6个长桌前的所有学生，并向莱昂小声询问：“在这儿？” 詹姆诧异，“谁在这儿？” 劳拉更为惊恐，她死死按着左小臂，嘴唇都白了。 麦格教授原本在教师席上，此刻也快步走下来询问。 可他们谁都没说。 就在彼时，宫跟塞斯以及雷诺斯一起回到礼堂。 看宫气定神闲的样子，这等事情或许于她而言，屁都算不上。 只见她站在礼堂正中间，用魔杖抵着喉咙。 “谁怀疑奈尔·金！” 言咒开到了100%。 九的灵魂能感觉到这言咒的波浪在场中回旋。 “我！” “我！” “我！” 被波及的人们纷纷举起手来，并高声答复。 言咒，有问即答。 纵使是教师席上的部分德姆斯特朗教授都举手高声回答。 当然，言咒可以定向波及，像雷诺斯，或是塞斯莱昂这样的神明之子，以及劳拉小天狼星这些九的朋友，就分毫没伤。 教师席上的邓校以及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也没被波及，既然没被波及，就看得更清楚，也更为震撼。 看着场中百十来号人不约而同举手，异口同声回答。 麦格教授跟弗利维教授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谁杀了赫斯特！” 言咒再次散开。 但这次，场中鸦雀无声。 “没在这里？”九环视一周，凶手根本没在这里，那么说——已经走了吗？ 宫稍稍放松警惕，但事情还是要处理，“奈尔·金不是凶手！不许再议论她！听到了吗。” 彼时，全场响起各种语言，齐刷刷全是知道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不思？”麦格教授看着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的邓校，低声问：“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担心米勒娃。”邓校轻轻摆手，看向麦格教授以及弗利维教授的眼神变得坚毅，并示意他们不要多言。 随后，高声对宫道：“还是需要走一下流程的，蒂芙尼小姐。”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我只是做一下初步排查，以及帮我妹处理一下流言的问题。” 宫说罢，收敛言咒的能力，并朝着九的方向走来。 言咒收起，场中再无一人议论刚刚的谣言。 而没被言咒波及的，还有6年级组的这几位。 “梅林的胡子啊。”詹姆震惊地搓揉着头发，“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天狼星知情，所以震惊之余还是很淡定的。 劳拉算是半个知情人，震惊之余，对宫更加崇拜。 斯内普脸上的疑惑带着些许排斥，他没看宫，而是盯着九。 他知道太多秘密的开端，却总是无法介入，无法知晓，这种感觉，很糟糕。 “他八成是走了。”宫落座后，开始跟九探讨，期间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莱昂跟塞斯，“人是中杀戮咒没错，且神态很安逸，没有任何错愕，说明动手的人行动很快，且，是赫斯特见过的人。” “他是怎么出现的？”莱昂前倾着上身，左手迷茫地晃晃，“怎么，用什么方法出现的？” “不知道。”宫笃定道：“不过魔法部会查出真相，事出不超1小时，会留下痕迹的。” 话到此处，九噌的一下站起来，“踪迹显形！” 她说着就要起身冲出去自行查找真相，却被宫拉住。 宫厉声嗔喝，“交给魔法部，交给傲罗，你是傲罗啊，还掺和，我都把你拎出来了，你还要掺和。” “我要一个真相。” “真相跟你有关么，你给我坐下。”宫狠狠将她拽住，“交给魔法部，在我回来前，看见傲罗们已经从正门进来了，还有魔法法律执行侦察队，你坐下等着，一会儿就能出结果。” 说着，那些魔法部的人已经从礼堂门进来，并招呼3校校长出去。 在路过九旁边时，邓校停下脚步，抬手摆了摆，并安慰道：“大人来处理，别冲动。” 九点点头。 踪迹显形对于一个资深傲罗来说不是难事。 片刻后，傲罗们堵在礼堂门口。 其中一个官衔高的，朝着霍格沃茨所在长桌走来，但最后却停在了—— 小巴蒂面前。 6年级组没说话，但都瞪圆了眼睛，用眼神相互沟通，就连斯内普都跟九和莱昂对了个眼神。 小巴蒂被叫了出去。 而紧随其后，来了5个傲罗对全场所有学生的魔杖进行逐一查验。 闪回咒。 还清白的一个途径。 詹姆的上一个魔咒是飞沙走石。 小天狼星的上一个魔咒是速速禁锢。 莱昂的上一个魔咒是盔甲护身。 斯内普的上一个魔咒是蜇人咒。 劳拉上一个魔咒是超强盔甲护身。 那傲罗将魔杖对准九的魔杖，一道缥缈的浓烟涌出，呈现出最后施咒的画面。 是舞步咒。 如此，一目了然。 看着傲罗不厌其烦地使用闪回咒，把场中500多人的魔杖一一试过后，稍显疲惫的离开。 “谁也不是啊。”詹姆诧异。 小天狼星用下巴示意，座位上空出来的小巴蒂的位置。 “就他？14岁的小屁孩一个，还杀戮咒，他会么？” 詹姆还在不屑，而礼堂门口小巴蒂已经被放回来了。 回来时，脸色依旧苍白。 没过多久，教授们让大家都回寝室，晚饭之前不准出来。 至于交流会，彻底终止了。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晚上的圣诞节舞会照办。 从礼堂出去，赫斯特的遗体已经被搬走了。 傲罗们除了留下加强安保之外，其余的，还在学校内部查看。 在临回寝室前，宫用言咒逼问一个傲罗，并得到了最新消息。 有一个头戴帽兜，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使用杀戮咒，至于小巴蒂成了目击者。 在踪迹显形中，小巴蒂就站在凶手的斜后方，目击了整件事。 这也难怪他会吓成那样。 “为什么不杀了小巴蒂，而让他成为目击者？”九已经跟宫回到寝室，她跟劳拉都坐在壁炉前的毛绒地毯上。 这事儿也只有她们三个局外人知道。 “还没查到，不过已经在查教授们了，或是胁迫，或是知道他是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 宫说着，捋了下头发，歪坐在单人沙发上盯着九，“你的处境向来如此么？一直在被人诟病着？” “诟病？”九本也没把面吃完，如今饿了，就只能用零食充饥，“算是吧。” “12个人被你杀了，他们怎么想出来编这种谎话的。”宫冷笑着摇摇头，“太扯了。” 劳拉拨弄着零食里的几张卡片，也跟着嗤嗤一笑，“就是啊，还12个，怎么想到这个数字的。” 九拆开一盒巧克力蛙，把刚准备跳的巧克力蛙拍碎，并幽幽道：“因为是真的啊。” 第91章 不了了之 在宫跟劳拉震惊的表情下。 九把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也算是跟劳拉彻底摊牌了。 摊得比小天狼星还要透彻。 “所以你！你们？” 劳拉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宫，频频点头，并思索道：“如此一来，那个说出12人的男生的姑父就是食死徒。” “还是那先一批逃走的，因为后一批都被伏地魔更改记忆了，再不济也被封口，不至于当着侄子的面说这些。” 九说着，将巧克力蛙碎片吃完，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一切难道是冲我来的吗？为什么要杀了赫斯特呢？” 劳拉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拍了自己脸颊两下，“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或者说，他，到底是他亲临，还是？” 这话，没人知道。 而这事儿，也没有结论了。 交流会暂停，学生们有更多的时间玩耍。 而校内也增加更多傲罗看护。 九没选择去冰天雪地里滑冰或是堆雪人，她被宫带着，和劳拉一起进了图书馆。 这里的藏书和霍格沃茨没法比，数量要少一些，但黑魔法相关书籍，足以惊掉二人的下巴。 透明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在这里记载的更为详细，且就明晃晃摆在魔药区。 求知欲是废寝忘食的。 所以在此期间外面发生的事，九一概不知。 圣诞节这天上午，九仍是前往图书馆，不过僻静的图书馆里，多出一个人。 斯内普。 “你怎么进来的？” 九回头看看，整个图书馆空无一人，就连管理员都被宫支走了，更别提圣诞节这天，根本没学生这样勤奋好学。 “用脚，走进来。” 斯内普说着，捧着一本记录黑魔法的书，看得并不仔细，眼神总是瞥向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九今天要继续摘录一些黑魔咒，没工夫把目光浪费在别处。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最终决定靠过来，就坐在她旁边隔一位的椅子上，显然是一肚子疑问已经快将他撑爆了。 但他思索好一会儿，才决定问出一个决定性问题。 “你不是以前那个哑炮奈尔·金对吧？” 九用得是宫的速记羽毛笔，这边把书里关于黑魔法的相关文字念出来，那边就写得规规整整。 听到斯内普问话，只顿了顿，斜着眼，盯着对方，没有回答，过了几秒后，继续念着书里的东西。 “是怎么做到的？”斯内普显然是得到了肯定的讯号，此刻惊愕地瞪圆了眼睛，“所以你是？” 6年级，九暴露的更多。 当最后一字写完，她收起羽毛笔，把书本送回书架上。 “你要帮我解决现有的问题么，西弗勒斯。” 九站在那里，垂眸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斯内普，“你真想知道真相吗？西弗勒斯。” 答案，其实已经给出了。 不承认也不否认，既是事实。 斯内普看着九的眼睛，也不知是攀比心作祟，还是真的勇敢。 “詹姆知道吗？” “你看他像知道的么。” “小天狼星知道吗？” “你在缩小范围。” “所以他知道对么，哼，还有谁？” “嗯嗯，西弗勒斯……”九说着，手指在笔记本上敲了几下，思索片刻，想想自己究竟能不能比莉莉分量重，毕竟如果这人将来真就加入食死徒，那么自己会不会被他背叛，会不会被他告密。 自己不是莉莉，没有那捧在掌心上的特权。 小天狼星肯定不会背叛自己，但她不敢拿自己唯一的底牌，来赌斯内普会不会背叛。 至于劳拉会不会。 她陷入沉思。 斯内普还在等她的下文，见没有下文，便道：“所以那个叫赫斯特的死，真就是冲你来的，谁？即使那个蒂芙尼有那样的能耐都找不到凶手，你得罪人了是么，你貌似很擅长得罪人。” 手指敲笔记本的声音停下，九依旧无法对劳拉做出最终的判定，如果有如果，只会让她对人心，多一丝厌恶，仅此而已。 “我是魔鬼。” 此话一出，斯内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哼笑一声，貌似不大相信，“那还真不让人意外，你魔鬼的潜质是与生俱来的么，呵呵，还有别的身份么，不过你没有神的潜质，如果有，那也是邪恶的神。” 他说着比了下笔记本，“只对黑魔法感兴趣的魔鬼。” 这一刻，九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 她白了眼斯内普，对方要么是真不信，要么就是信了，但过于震惊，大脑启动选择性忽略，拿这些话转移注意力。 她很不喜欢对牛弹琴，所以她从来都不弹。 今天弹了一次，发现还不如不弹。 随即转身要走，却被斯内普叫住。 “是他吗？” 果然，他是在转移注意力。 “你会出卖我吗。” 这是九最想知道的。 这次，轮到斯内普沉默。 九没耐性等这冗长的沉默结束，而是拿着笔记本，转身离开。 赫斯特的事算是不了了之。 宫说，至今也没查到什么，对所有教授进行魔杖闪回，都没有任何问题。 小巴蒂始终说没见到那人的正脸，他属未成年，又是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没人敢对他严刑逼供。 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倒是说德姆斯特朗的奖杯展示柜里，丢了个巴掌大的徽章，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偷走了。 使用踪迹显形也没查到，丢东西的事时有发生，且在死人面前这都是小事。 因为死了人，圣诞舞会变成了悼念晚会。 也正因如此，所有人的礼服，都变了颜色。 九带了一套墨绿色的礼服，如今也用变色咒把颜色调暗了一点。 倒是宫，仍旧我行我素。 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 这点，很魔鬼。 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深爱红色，这九知道。 “不就是死了个人么。”宫捋了下毛绒披肩，站在镜子前摆弄发饰，余光看向九，“别搞得像是活寡妇一样。” 九看了眼自己这身墨绿，如今已经暗到黑中泛着零星几点墨绿的短披肩礼裙，随即把手里的礼帽丢回行李箱。 戴上就更像寡妇了。 劳拉整理着一件黑色礼裙，用魔法把头发梳好，“好多人抱怨呢。” 宫问：“抱怨什么？” “这次的圣诞节舞会啊，因为死人的事给推掉了，要不然肯定很热闹，如今礼堂的彩带都换成了黑白的。” “晦气。”宫很喜欢舞会，喜欢派对，喜欢热闹，喜欢红色，喜欢交际，所有能阻碍这些的人和事，都会遭到她的口诛笔伐，毫不留情，尽显魔女本质。 而九，无感。 对什么都无感，唯有对打架打擂，隔岸观火的事尤为积极。 可现如今，因为跟斯内普摊牌的时候想到关于‘背叛’的事。 以前她毫不在乎，可现在—— 她注定不是个纯粹的善人，但也终究不是个纯粹的恶人。 介于两者之间，尴尬的处境带来对人情的迷惘，也带走了对人心有失偏颇的芥蒂。 她没法再直截了当询问劳拉对自己的忠心。 也没法问出口，劳拉是否与赫斯特的死有关。 她怕有，劳拉会否认。 她怕没有，劳拉会否认。 第92章 晚宴 由于死了人，德姆斯特朗的徽记也变成灰白色。 整个学校就差降半旗默哀。 参加舞会的学生，仿佛老式黑白电视，灰白一片。 唯有宫，一抹红，在人群中尤为扎眼，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她的舞伴自然是雷诺斯，若单从样貌上看，倒是有那么点不般配，雷诺斯太普通了，掉在一群外国人堆儿里，一点也不出众。 反而是莱昂，金棕色齐肩微卷发，16岁的样貌，已经惊为天人，在出场后，引得一群女生狂叫不止。 而莱昂的舞伴，是德姆斯特朗除了宫以外的校花，一个十分标致的小美女，一头金白色的长发——黑色的公主裙。 “你猜她之前的礼服是什么颜色的？”劳拉跟九站在台阶上，没有下去，“我觉得是粉红色的。” “也许就是黑的呢。”九看着台阶下人头攒动。 她俩没舞伴。 小天狼星跟詹姆匹配的是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 属于交替匹配，凸显交流会的寓意。 看着身旁女生一个一个被接走，劳拉有些丧气，靠在栏杆扶手上，“最后会剩下咱们俩吗？” 九没搭话，她对舞会不感兴趣，而是自始至终都盯着礼堂门口的卡卡洛夫，对方貌似也没有舞伴，并且注意到了同样没有男伴的劳拉，跟同学聊了几句后，就朝这边走来。 “我得给你找一个靠谱的男伴。”九拽着劳拉的手，将其推到台阶另一边，刚巧，塞斯在那边。 九对塞斯道：“护花使者。” “什么？”塞斯显然是蒙住了，因为他邀请的别人，但现在明显有些尴尬。 九扳过对方脑袋，耳语道：“别让卡卡洛夫靠近她。” “啊？”塞斯疑惑着刚要回头瞧瞧就被九拽着耳朵扶正。 九嘲讽一笑，“你一个神明，不会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好吧。” “但是她——”塞斯原本的舞伴是德姆斯特朗的另一位学妹，只见那人如今略显气愤，但被九瞪了一眼后，就愤愤离开了。 最后劳拉挽着塞斯下台阶，彼时，只剩下三两个女生没被匹配到。 卡卡洛夫在走近后发现被塞斯抢先一步，那神情有些阴郁，最后随便邀请了一人离开。 劳拉见状，挽着塞斯没走，而是回头看着仍留在台阶上的九，“那你呢？就连斯内普都走了。” 九孤傲地站在台阶上，“我不需要被人陪衬。” 她今天绾起发，插了个雕蛇的碧玉簪子，蛇眼和蛇鳞雕得十分细致精美，这是16岁生日的时候，张夫人送的礼，和她的那身礼服很搭，如今出于礼貌把礼服调为黑色，簪子反而扎眼。 礼貌…… 九看着塞斯跟劳拉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 她何时有过礼貌。 魔杖一挥，墨绿色镶钻的礼服显露颜色，尽显雍容华贵。 她下了台阶，一步步朝礼堂走去，可就在这时，楼梯下方的阴暗角落里，传来一道凛冽的目光。 危险的气息让她瞬间炸毛。 转身之际，魔杖对准了阴暗的角落。 一击蓝色焰火投出。 光亮划过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在蓝色焰火将灭的时候，九看清了那张脸。 是伏地魔。 “没有舞伴么。”伏地魔声音不再嘶哑，明显是被治愈了。 是罗伊的血治愈的？ 九撂下魔杖，寻思三哥竟然还没死。 但见伏地魔朝前走了两步，斗篷下摆被火光照亮。 只听他优雅道：“我来邀请你。” “不甚荣幸。”九附和一笑，不由感慨，德姆斯特朗的安保已经加强了，傲罗都多加几倍，3校校长都在，这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或者说，压根就没离开。 “我想事先声明一下，前天中午的事，很抱歉，但绝对不是针对你，还望你能，理解。” 他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整个人暴露在光亮中。 一张英俊，且能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不用担心，奈尔。”汤姆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九面前，温柔地牵起她没有握着魔杖的手，并吻了一下，“我不会杀了你，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也更长久的办法。” “洗耳恭听。”九的手冰凉，她不敢造次，也没有出言不逊，怕会激怒对方，死在这儿可不值当。 “留给你一个惊喜。”汤姆凑近些，摸了下九的蛇头玉簪，“是你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种可能，这个世界很大，方法也有很多种。” 他说着，又顺势捋了下九脸颊的碎发，“你今天很美，美得很危险，美的，让人不敢轻易用你来试验。” 他说着，又凑到九耳边低语，“你不在计划之内，好好享受生活，不要掺和进来，否则——” 他这边话没说完，礼堂门口有人出来。 “奈尔！”宫站在礼堂门口高喊一声，这声音是带着言咒的力量，虽然言咒对之子无效，但对之外的人也会有震慑力。 只见宫快步朝这边走来，其身后还跟着劳拉和塞斯。 显然，他们也看见九在跟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说话。 “再见，小奈尔，祝你玩得愉快。”汤姆说罢，旋起一阵尘埃，原地消失。 九愣在那里，又木讷回头看向跑过来的宫。 “那人是谁？” 宫纵使是穿着10公分的高跟鞋，依旧奔跑自如，一马当先冲过来抓住九的手臂问。 劳拉跟在其身后，摇摇晃晃跑得像个小鸭子。 宫四下看看，而那些傲罗也不都是心甘情愿加班的。 窗户外的那些，如今生了火，喝着小酒，聚在一起吹牛皮。 走廊上的这些，或是被宴会吸引，或是分散于各处，总之这附近一个傲罗都没有。 “是他吗？”宫迫切问：“是他吗？” 九点点头，“他，一定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轻易进来，更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她仍是心有余悸，冰凉的指尖被宫攥在手里。 只听宫道：“今天是晚宴，好好享受舞会，其余的，我来处理。” 九看了眼宫，微微点头。 她的震惊大于恐惧，却不能抵消恐惧，对于一个魔鬼之子来说死或许不可怕。 但对于九来说，一件事让她参与，但只能知晓一半的讯息，后一半，把她踢出去，不让她继续参与了，这，她忍不了。 她想活，活到把伏地魔熬死，把故事看完的那天。 苟活。 回去的时候，雷诺斯跟莱昂他们就站在礼堂门口，就这么会儿功夫，悼词都念完了，舞会也正式开始，音乐很是舒缓。 进去后，宫让劳拉他们带着九去吃点东西，而她在跟雷诺斯商议着什么，之后又找到3校校长，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这则消息没有放出，倒是更多的傲罗们被调到礼堂门口。 九被劳拉带着来到餐桌前吃了点东西，这才平复心中的震惊，却又自嘲一笑。 “我能活到熬死他的那天吗？” 许是音乐声大，劳拉没听见，倒是浪了一圈回来的莱昂听见了。 “苟着呗。”莱昂喝了口饮料，更享受舞会上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就在这时，一个追求者小女生跑过来，由于太过紧张，碰翻了3层酒塔，酒撒得到处都是，玻璃杯还碎了。 一个玻璃碎片刚巧就滑到莱昂手背上，且刺入骨缝。 九只瞥了一眼，就顿觉疼得呲牙咧嘴。 但见莱昂不慌不忙，用帕子遮住手背，然后安慰几句那个女生后，背过身来，将碎玻璃拔出。 这样的伤口若是莱昂宿主，那得十天半月才能长好。 可九亲眼看见，这碎玻璃在拔出来后，没过3秒，伤口愈合了。 “你！” 第93章 迟来的问候 “你！” 此等惊吓让九再也不想来德姆斯特朗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可能是他自己都没发现。 神明可能不如魔鬼张扬，或者说谁都没有九张扬，真身现世后，还要变个后旋羊角和翅膀出来。 莱昂也是一愣，随即皱眉回想，“大约是比赛的时候，我摔的，原以为是摔晕了，没想到是摔死了。” 九指着他受伤的右臂。 莱昂右手抓握一下，又抬了抬，随即扬起眉毛，显然已经恢复了，但他没有察觉。 “你是迟钝吗？”九不禁吐槽，却又觉得事发蹊跷，如果是莱昂陷入昏迷后，伏地魔趁机—— 那这一切可是太可怕了。 如果是那样—— 那—— “三哥难不成已经挂了？他是用莱昂的血恢复容貌的？” 九小声嘀咕，不由得又炸起一身汗毛，“我想，我想回霍格沃茨，我想回去。” 莱昂倒是没听见她的猜想，因为舞会的缘故，又有傲罗们在场，所以神经并不紧张。 只耸了耸肩，扬了扬右臂，“但这个还得戴着，继续装一装。” 说罢，又应小学妹邀请回到舞池。 舞会并没有歇斯底里的狂热，看一看灰白色的装饰，他们压抑着庆祝，配合着舒缓的音乐起舞。 而九，是一分钟都不想在德姆斯特朗待着，这次交流会的体感极差。 就在她独自坐在圆桌边上无所事事时，一杯巧克力奶昔撂在她面前。 来人，是小天狼星。 “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九抬头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跟我说话了呢。” “抱歉。”小天狼星的歉疚写在脸上，并又推了下巧克力奶昔，“喝点吧，看你好像很焦虑。” “很明显？”九坐直后背，又调整了一下神情，“你不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舒缓的音乐从每个人身边溜走。 放眼望去，大家都在克制着对圣诞节的憧憬，带着几分虚假的哀悼。 而斯内普，就坐在几桌开外，同桌的，还有小巴蒂跟卡卡洛夫，以及另外几个德姆斯特朗学生。 圆桌有酒塔挡住，又有变了色的花篮，所以坐下来的小天狼星根本没注意这一幕。 而九也只是匆匆瞥过，心道，他们终究还是凑到了一处。 “我想知道。”小天狼星眼神闪躲，“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九喝了口巧克力奶昔，“他来了。” “谁？”小天狼星显然没注意到事情严重性。 九歪着头盯着他，并没有说出名字。 就这么盯了5秒钟，小天狼星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你是说，神秘人？”他小声惊讶，但动作已经掩盖不了这样的惊讶，“在这儿？” “嗯，莱昂已经真身现世了。” “什么？”这显然让更让他惊讶，并能直接联想到其中的关系。 看他有点惊吓过度的样子，九无奈摇头，低声嘟囔，“不该告诉你的。” “不不。”小天狼星忙摆手，但缓了好一会儿，一首曲子都演奏完了，他才捋顺了气息道：“告诉我，告诉我，我想知道。” “还想知道什么？” “额——”小天狼星咽了下口水，“你，你跟，跟，斯…普什么关系。” “跟谁？”九没听清那个名字，他说得太快太模糊了。 “斯…普。” “谁？” “斯内普。”小天狼星清楚发音，没敢看九的眼睛，而是垂眸盯着地面。 “合作。”愿意让九费这么多话回复的人可不多，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回霍格沃茨这件事，根本没注意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 只言简意赅的回复，“魔药合作。” “你们在魔药课上是一个小组？”小天狼星也不大确定，可能平时注意他俩的接触较多，而忽略了其它可能。 九敷衍着点点头，大口大口喝着，“是是，线下合作，私下里熬制魔药，我提供草药，他熬，我可没耐性熬药。” 小天狼星从不怀疑九话里的真实性，即使是敷衍，他也清楚这话是真的，若是假的，连骗都懒得骗。 九愿意有问有答，那就是认可。 这一刻，他终于松懈神经，跟过去的大半年和解。 “我也能熬药。”那份带着贵族气息的小骄傲回到他的脸上，“我可以免费给你熬。” 免费，很有吸引力。 “给我？”九对免费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哪怕是陷阱，她也愿意用各种手段，把陷阱上的赠品抢走。 九用勺子指着对方，“你有时间？有地点？什么药都能熬？我知道你成绩不错，但魔药学，你有选修对吧？” “我跟你在同一堂魔药课上，你就不能注意一下我。” “抱歉，魔药学教室灯光太暗，每次上课我只记得坩埚在哪儿，草药在哪儿，熬药的顺序和搅拌的次数都已经很费脑子了，其余人如果不跟我搭话，都按空气处理。” “斯内普也是空气？” “你干嘛老是提他啊，你们关系已经好到句句不离口了吗？” “谁跟他关系好啊。” “你说的免费——” “额，你想要什么药？” “毒药？” 听罢，小天狼星抿了下嘴，神情略显尴尬，搓了下膝盖，然后拍了一下，指着远处，动作略显僵硬，“啊，詹姆在叫我，我先过去，你慢慢吃，那边还有呢。” 什么免费都挡不住她想回霍格沃茨的心。 在宫寝室里的最后一晚，她一晚没睡。 次日离别前。 宫说已经排查完学校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伏地魔的踪迹，后续也会密切关注。 今年的交流会没有输赢，看着这座立在冰雪中的城堡，九扶了下帽檐，终于可以回去了。 圣诞假期还剩好多天，但出差的20人没有要回家，都兴致勃勃把这次曲折波澜的经历讲给留校同学。 虽然留校的学生很少，但这里很热闹。 不再执着于寝室礼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日子。 不再勤于早起就去图书馆看书。 九几乎是睡到日照三竿才起来。 还是待了6年的地方，最让她有安全感。 这次收到伏地魔亲自颁发的免死令，在毕业之前，她也没有想要跟对方抗争的意愿。 在暴风雨来临前，她的世界，一直是晴天。 只不过偶有多云而已。 一整个6年级，她过得异常舒适。 放假后，她跟莱昂照旧回戈德里克山谷，可没过几天，不速之客，打破了她宁静安逸的生活。 这天，阳光正好。 小天狼星跟雷古勒斯，还有詹姆跟卢平、彼得、以及塞斯和劳拉都过来，就连莉莉也来了，还是九领着缪缪亲自去接的。 而宫，则忙着谈恋爱，没工夫跟一群小孩儿玩。 这天，莱昂教他们玩儿麻瓜游戏，踢足球，就在矮坡后的河边。 刨除九，9个人分2队，莉莉当裁判，玩得不亦乐乎。 九跟张先生在矮坡后研究一些黑魔咒的应对办法，以及施法的步骤。 张先生变出一个胶皮假人，用以练习。 另外还浅显地教给她一些关于使用守护神咒的方法。 这一切看起来非常祥和惬意。 直到张夫人在非饭点儿上出现，带来了一片阴云。 “奈尔！老张！” 张夫人站在矮坡上朝这边喊了一声。 张先生跟九停下动作扭头去看，玩球的几个也停下动作去瞧。 只见张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寸头，胡子拉碴，膀大腰圆长得像李逵一样的男人。 是个亚洲面孔。 几乎在同时，九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必定姓金。 第94章 她的另一个畏惧 那人身材魁梧，面相沧桑，勉强挤出和善的笑容。 跟着张夫人从矮坡上下来，站在九面前时明显有些局促。 张先生也是一愣，垂眸思索2秒后，轻轻碰了下九的肩膀，“奈尔，这是你，六叔。” 六叔。 九从没在奈尔的记忆中见过。 他该不是来出差的吧？ 不对。 九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随即防御式双臂交叠，并没开口。 张家老两口也是习惯了她这样无礼，也没期望着她真能叫人。 张夫人接话道：“金家，说接她回去过暑假，他们说住到开学前，我合计奈尔如今大了，去不去的，她自己决定。” 张夫人向来跟孟清不对付，金家又不比这儿自由，把外孙女放回去，她也不放心。 张先生看了眼那个魁梧的男子，“广山啊，难得你来英国，在这儿住几天，给这丫头一点准备，太过唐突，她未必会跟你回去，来，咱们回屋聊聊。” 九在张家长大，金家人虽然关注她的成绩，但根本不清楚她的脾气秉性。 17岁的九，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中带着点邪气，骨子里的高傲劲儿，在外人看来，是随了金家当家人金道君。 总之，在他们眼里，单看面容身段气质就是金家的孩子。 金广山答应着唉了一声，多看两眼九，就跟张先生往回走。 瞧着他俩走远，张夫人凑到九身旁小声道：“我不强制让你过去，但——人总该出去走走，长长见识，金家是个大家族，你爷爷又是昆仑神域的长老，你不是一直想去昆仑神域看看么。” “他们不是不欢迎我么。”九歇下防御，垂眸看着草坪，她也想去，在没有危险的时候过去，总比日后冒险过去要强。 “嗐。”张夫人咂咂嘴，“你这种养在外面的孩子，就不如那些养在他们身边的孩子亲，这也没办法扭转，更何况金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除了直系管他们叫爷爷奶奶的，还有叫他们舅爷舅奶，伯公伯婆，叔公叔婆，姑爷姑奶的。” “怎么了？”莱昂抱着球走来，其余人跟在身后。 “你自己决定，他还得在这儿住几天的。”张夫人拍拍九的肩膀，扭头往回去。 能去昆仑神域，就像能进霍格沃茨一样让人期待。 “哇哦，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考虑个啥？”詹姆熟练地转着球，“我听我爸说，那座学校可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 小天狼星道：“是为安全考虑吗？” 彼得唯唯诺诺地打了句岔，“中国不安全吗？” 没人理他。 劳拉狐疑道：“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哪儿不安全？中国吗？”雷古勒斯不明所以，却也跟着打岔。 也没人理他。 “你大约能碰见——呃呃。”塞斯话说一半就咽了回去，用眼神示意九可能会碰到之子。 “那边很好玩，我爸妈带我去过中国，有很多神奇动物。”卢平捏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搓着旋转。 “真的吗？我正合计下一次旅行去哪儿，真想让我爸妈也带我去。”莉莉附和。 九还在沉思，莱昂看看其余人，最后咽了咽口水，低声试探着问：“你会，你会带我一起的吧？” 此话一出，詹姆嫌恶地推了他一下，“怎么的呢？你俩绑定啦，她去哪儿你去哪儿？你咋不回家呢？你爸妈真不要你了？” “我爸付了借宿费。”莱昂泄气地仰倒在草坪上，“我妈是不要我了，但没关系。” 他说着，手摸索着抓住九的衣角，发狠，却又卑微，“这个时候，我现在都这个情况了，你不能把我丢下。” 这一言一行，詹姆看了直搓胳膊，“咦，哕，真恶心，你俩不会在谈恋爱吧？” 莱昂被这话噎住，起身轻笑一声，都不待回嘴，只见小天狼星率先推了下詹姆，“说什么呢。” 詹姆被推得一愣，“怎么了？你推我干啥？” 见大家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小天狼星尴尬咳了一声，幸而脑子转得快，“说正事儿呢，去，去，去中国的事呢，你严肃点。” “哦。”詹姆一根筋的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但围在一圈的其他人却似乎明白点什么。 莉莉跟劳拉抬抬眉毛，用眼神瞄着小天狼星和九，想要求证。 劳拉赶紧微微摆头，频繁眨眼，在发摩斯密码。 卢平抿嘴一笑。 塞斯像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想笑，却又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彼得贼眉鼠眼，却半点都不明白他们沉默的含义。 而小他们一岁的雷古勒斯反而满脸不悦地盯着莱昂，显然是搞错了对象。 只见他抬手指着莱昂，“你别惦记她！她属于布莱克家！我哥把她当同学！但我没有！我要娶她！为了家族的使命！” 啪！ 脆生生的西瓜。 小天狼星照着他弟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 顿时，兄弟俩在草坪上扭打起来。 卢平想拉架，却被詹姆拽开，“打吧，这要是我弟，我早下手了。” 彼得在一旁给小天狼星加油助威，这让雷古勒斯的处境略占下风。 劳拉跟九待的时间长了，性格也会被熏染。 只见她挽着莉莉的手臂一边笑，一边在吆喝，“都是巫师！不如决斗吧！” 他们这一群人吵吵嚷嚷，随着兄弟俩擂台的转移，追去河边。 而九，自始至终都盘腿坐在那里。 她心里的硬币，抛起，落下。 去，还是不去呢。 此时只有莱昂还坐在她身边，瞧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叹了口气。 “有什么可担心的。” 微风迎面吹过，莱昂的金棕色的发丝轻轻飞扬，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到发光，美得就是个天使。 “你觉得，金道君是怎么当上昆仑神域的长老，跟魔法协会会长的。”九瞥了眼旁边这个金子般的男神，这张脸，越来越是记忆中的模样，美得让人心动。 “所以呢？”莱昂抬了抬眉毛，显然没考虑什么。 “他怀疑我的身份，在葬礼上对我出手，那会儿我还没有真身现世，他们金家一定有什么分辨是不是金家人，是不是被夺舍，或是被附身，或是易容的办法，我相信一定有，除了那凤凰鸟之外，一定还有别的。” 若说她怕伏地魔，怕阿瓦达，另一怕的，就是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身份。 特别是张家老夫妇。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奈尔—— 莱昂浅笑着，右手托腮，拄着膝盖，偏头看她，“你变得优柔寡断了。” “坏习惯是吧。”九也怕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像个人，只无措地抠着手，“肆无忌惮的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优柔寡断的自己，又何尝不会选择个错误呢。” 听这话，莱昂恍惚一笑，眼神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愫。 他笑着扒拉九额前的碎发，“不会有人一辈子都走在正确的路上，不会一辈子做出正确的选择，金家如何，都是你的猜测，我想，无论是什么情况，你都会找到解决办法。” 莱昂说着，双手后拄着草坪，望向天际，“你知道我最讨厌魔鬼什么吗，你们明明是黑暗而邪恶的，但骨子里，却有着令人讨厌的善，虽然不多，我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一片黑暗中，还会有那么一点白，放着金色光芒的白。” “人们会说，啊，原来魔鬼也有善心，也是善良的啊，但如果一片白中出现了一点点黑，只有那么一点点，人们就会说，啊，你堕落了。” “这些年，我一直讨厌斯莱特林，为什么我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神明，偏偏要丢到黑暗里，我拼命想爬出黑暗，最后发现，这黑暗，与我身上的，极力想掩盖的那个小小的黑点相呼应，我是堕落了吗。” 九轻笑一声，没有抬头，“我父亲可不会领养神明的孩子。” “谁愿意去啊。”莱昂见她放松下来，也不再劝说，“住在你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见不到太阳，唉你说，你在地狱的那些年，是不是没见过太阳？” 九也双手后拄在草坪上，望向天际，“光源，不一定都要来自太阳。”她瞄了眼莱昂，这人的绝美容貌，难挡，“像你，闪闪亮亮的。” 莱昂被夸习惯了，但听她夸，就格外高兴，故意甩了甩头发，用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看着她，“那你带我去吗？” 九伸出手，意要合作，“取长补短。” 莱昂握住，“同流合污。” 第95章 六叔 定在3天后出发。 这3天里九都在观察着这个名义上的六叔，金广山。 虽说生得五大三粗，但心思还很细腻，且手很巧，会折纸，会做饭，会缝补衣服，甚至，还会绣花。 听张夫人说，昆仑神域有九大师门，也就是九大分院。 从神，修神功，修九大法门，现今长老是金道君，可视其为院长。 从武，修武功。 从气，驭气，驭自然。 从物，驭器，生养锻造灵器。 从意，控物，强化念力。 从兽，听语，训万兽。 从药，医药，百毒不侵。 从隐，修仙，练长生之法。 从鬼，驭魂，看风水卜卦算命。 金广山在昆仑神域里是意甄长老的弟子，从意，可控物。 跟从兽、从鬼一脉差不多，都带一点摄神取念的本领。 金道君派这六子过来，必定是这个缘故，可他终究还是看不破九的真身。 7年前，金道君无法通过摄神取念探寻九的记忆，如今，更不可能。 “要跟物建立起联系，就能轻松掌控。” 金广山坐在沙发上，用意念抬起茶杯。 但这对于巫师来说太小儿科。 但从物，可不止能达这些。 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都能靠倾注念力，迫使其行动。 金广山将念力倾注在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中，随后花朵盛开，可紧接着，又缓缓衰败。 这就是从意的能力。 莱昂僵在原地，匆匆瞄了眼九，最后用这世界上没有的另一语言对九道：“不去也行，他们的魔法体系似乎不在咱们的认知范围内。” 可彼时只见九饶有兴致地盯着那朵已经枯萎的花，用有趣的事来诱惑她，让她产生兴趣，这一招，百试百灵。 “我去。”魔鬼的语系，神明很熟悉。 倒是金广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你一眼我一语，分析语言，可不在从意的范围内。 中国的魔法体系神奇，但修神的人有限。 能有资质被神门收为弟子的，百年只有那么两三个而已，可想而知，金道君地位极高。 金道君门下，也只有1个弟子，年7岁，沙里淘金才淘到这么一个无价之宝，金道君待他比自己的亲孙子孙女都好。 而现如今的神门，就只有昆仑神域掌门、神门长老金道君极其师兄师妹，以及直系弟子，就这么5个。 金道君有个师兄，今年比邓布利多还年长20多岁，善物，会制灵器，如今也是从物一门的长老，物门的院长。 另外还有个师妹，今年也有70多了，善隐，修长生之法，避世，出山后多年未有消息，只知其生，不知其下落。 昆仑九门里，数神门弟子最少。 武门弟子最多，不看自身魔法强弱，而是看身子骨和悟性，所以极大部分是麻瓜。 其次是药门，同样也看身子骨，要练百毒不侵，另外也要头脑和悟性，嗅觉和味觉也要好，门内弟子一半麻瓜，一半巫师。 巫师最多的，是从意，凡是能意念控制的巫师，绝大多数都会被分到这里。 当然，前提是得先看山头，能看见哪个山头，就决定能修哪种法门。 话谈到这儿，莱昂忍不住打听一下。 他知道神明五妹五凝在中国，但不知道在昆仑神域的哪一门，如今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只能大致描述一下长相，圆圆脸，圆圆眼，身高不到1米6，五等分，看起来傻傻的，说话嗲嗲的。 莱昂描述的有些笼统，金广山虽在昆仑神域任职，是意门所谓的教授，但也不是各个意门弟子都认得。 “她很聪明。”莱昂尽可能描绘，他跟五凝还是靠塞斯联系的，并没直接通信。 “非常聪明，脑子很好，话不多，额，说话有点湾湾腔。”莱昂尽可能描绘。 九没怎么见过五凝，可能就是穿越过来，在那面济世镜前见过，确实五等分，就连魔鬼之子里都没有五等分的孩子。 这样的身高，也着实让人注意。 “噢！”金广山恍悟着瞪大眼睛，耷拉的眼皮都被抻了起来，“是她，赖文星啊。” 赖文星？ 九见能找到，便也随口问了一句，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问题。 “也许囹也在？”她听宫说囹在中国。 “谁？”金广山被她突然搭话惊诧到，赶忙抓住机会问：“谁？” “一个男孩。” 九言简意赅。 莱昂是懂她的，忙形容起来，是个看起来有点丧的男孩，瘦瘦高高的，大约又留了齐肩法，有时候看起来脏脏的，有点邋遢。 “他通阴阳眼的能力。” 这话才是关键。 金广山恍悟中带着点鄙夷，“噢，鬼山的人啊，不知道，除了神门和鬼门，其余人都看不见鬼门的山，也看不见山上的人，所以鬼门内有什么弟子，我们根本不清楚，只不过在盛大典礼上，神山开放时才会聚集在一起，他们下来了，我们才能看见，不过那时候其它几门的弟子都忙着避开他们，所以也根本没注意过。” “被孤立了？”九始终是防御式双臂交叠，只对感兴趣的多说两句，这习惯，围坐在茶几旁的人都习惯了。 “他们很邪门的。”张夫人喝了口茶，“说到山头，我也只见过你们意山而已，不像我家老头，能看见意山和药山，昆仑神域很怪，哪怕你在霍格沃茨魔药学满分，也未必能看到药山，这就是昆仑神域选弟子的独特性。” 她说着瞥了眼九，沉思片刻后，还是说了，“我倒是很期待，你能看到什么山，奈尔。” 九轻笑一声，“我要谎称能看到吗？要是一座也看不到，岂不是很丢脸。”可丢脸也要拉上垫背的，随即又看向莱昂，“你不会比我还丢脸吧。” “胡扯，我好歹应该也能看到意山吧。”莱昂问：“意山的巫师最多是吗？” “是的，有魔法天赋的巫师都在意山。”金广山难得被九搭话，寻思延展话题，再多说几句，但作为一个不是很熟悉的长辈，又不好直接问，只得拐弯抹角，“这个，你要找的人是？” 九端起奶茶杯吹了吹，顺嘴说：“一个男孩。” “嗯，这个男孩是？” “那得问你啊。” “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连名字都不知道，你觉得我认识？” “那你打听他是？” “好玩。” 对话结束，张罗杰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也料定她会这么说，就像当初她从追击食死徒回来，问林子里有什么，她回答，有树。 而张夫人听之，则端着茶杯掩盖嘴角的笑意。 张先生长叹口气，又不想金广山过于尴尬，又怕这亲戚被激怒，便轻咳一声，解释道：“说点别的吧，她不会回答你的。” 相处3日，金广山也大致摸准了九的性格，只要是她不想回答的问题，顺嘴说出来的答案都是胡诌八扯。 一时间，他满眼同情地看向张家几人，这些年，也难为他们伺候这个没什么礼数的小祖宗。 另外作为大家族里成长的人，稍微有那么点讨厌这个没礼貌又不友善的侄女，可无论如何，这是他四哥唯一的骨血。 忍。 他尴尬地端起茶杯，脸上的横肉勉强挤出一个还算和善的微笑。 心里合计，这样的孩子若是来金家，爹能打折她的腿，娘也能打烂她的手。 张家调教不了的人，就由金家出手，一个暑假，不扒层皮，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如此想着，他端着茶杯看向茶面上飘着的茉莉花，狠狠吹了一口。 奈何水花溅起，又蹦到他眼里。 第96章 金家 3天后。 7月末。 早上9点，吃过早饭后，九跟莱昂和金广山一起，通过一支金色的怀表门钥匙，瞬间穿越到了中国。 他们落脚在一片红杉林中的六角凉亭里，凉亭的棚顶绘着精美的凤凰飞天图。 向北望去，能看见一条蜿蜒的公路。 原以为这个月份会很热，没想到落脚地竟然很凉快。 九捋了一下风衣，蜿蜒小径一路南下，在树影错落间，隐约看见一处占地面积极大的古宅。 “这气势。”莱昂用魔杖悬浮着行李箱，“说是个镇子也不为过。” 九没接话，随着金广山的脚步一路向下，只见几只红腹角雉从蜿蜒小径上走过，最后的那只还抬头看了看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又走没两步，山林间的动物都聚集过来。 只见一只特别漂亮的血雉立在小径中间，直勾勾盯着九。 金广山见状，客气道：“她就是我四哥的闺女。” 那只血雉昂着头，似是在对峙，又似是在等一个晚辈的行礼。 金广山也一改在张家老两口面前那副谦卑的模样，昂着头双臂交叠，脸上的横肉堆出一个坏笑，却并未对面前出现的这只血雉做出过多解释。 九不知道这血雉是个什么来头，她又不懂兽语，倒是山林间的动物，是越聚越多，甚至，还有一些神兽。 一部分，九在神奇动物书上见过，另一部分，她只听张先生提起过。 九喜欢非人生物，但得是那些臣服于她的非人生物。 不服，那都会变成食物。 现如今一个魔鬼，一个神明，无论哪一方，它们都得臣服。 “那只鸡怎么拦在路上？”莱昂也不通兽语。 之子们，只有亲生的孩子才会继承通晓万物语言的力量。 九呵呵一笑，“也许是想炖了自己给咱俩接风。” 鸡的语言，九不懂，但人的语言，鸡能懂。 只见那只血雉张着翅膀，咋咋呼呼叫了一声。 金广山很是不悦，“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长辈。” “你长辈变成鸡了，这我可不知道。”九立在石阶上，盯着那只被激怒的——鸡。 跟长辈这么说话，无论在哪儿都少不了一顿大嘴巴。 金广山这一巴掌刚要落下，就被莱昂攥住手腕。 降世7年。 可从没有谁，敢跟九动手。 可现如今，都不用她动手。 莱昂在金广山抬手的瞬间冷了脸，但也在推开金广山的瞬间，恢复了天使般的笑颜。 “金先生，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不得不阻拦一下，望您见谅。”莱昂说中文的声音也极其好听。 九听之，不由得心生冷笑，金广山这么大的体格，愣是被莱昂推出去3步远。 瞧着金广山愣住的模样，九高傲地俯视着对方，微微歪头点了下莱昂，“你以为他为什么跟来。” 她说着迈下台阶，凑到金广山耳边，“是为了保护你们。” 很久。 她有很久没有这样蔑视凡人了。 在校这些年，她跟师生相处还算融洽，虽漠视，却尊重着每一个善良的人们。 现如今，她又捡起了这份蔑视，推开金广山的肩膀，朝山下的宅子走去。 莱昂跟在后头，温和的笑颜带着几分抱歉，“我必须再提醒您一下，不要试图动手，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 金家的宅子很大很气派，能看出翻修过的痕迹，原本应该都是木制，现如今，改成钢筋水泥，只保留了古宅的外观，其余的和现代别墅差不多。 宅子应该是看过风水的，某个特定地方摆放什么，门朝哪边开都很有讲究。 来到大门口，有2个统一着装，衣服肩角带有红蓝双色刺绣图案的家仆来接。 他们还沿袭着旧时的规矩，近身行礼后连眼都不抬，微微低着头。 接了行李后，先迎他们去客房，金广山则先行一步，不知去了何处。 金宅很大，金家又是大族，人口众多，爱抱团，纵使不在一个城市工作，也会因为是巫师的缘故，用移形的方法回来住。 所以这宅子没几天都逛不全。 在宅子里走，左右都是高墙，路过一个门，门匾上都写着某某院，院门口还摆着不同的石雕。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来到留山居。 留山居不大，是奈尔父亲年轻时的住处。 从院门进来能看见一面十分古朴的影壁，绕过后是个小院子，正房3间，左右有厢房，前有1间倒坐房，没有后院。 “请。”一个家仆将门推开，并道：“房间已经为您打扫过了，按照家主的意思，正房您父亲的屋子得空着，因奈尔小姐是您家里唯一的孩子，无男女之分，所以得住在东厢，莱昂先生是客，原要住倒坐房，但那里实为简陋，所以请移步西厢。” 整个金宅唯有这个院子没有翻新。 还保持着当年的样貌，木屋木梁木门槛，木床木椅木家具。 “这房子着了火可了不得。”九也是随口一说，忽的又想起这一大家子的巫师，大约着火也能瞬间灭掉。 自进大宅到现在，也没瞧见电线杆，这里大约也没通电，和戈德里克山谷一样，夜里少了些消遣。 东西厢房陈设差不多，都有一架古老到快被人油浸润的拔步床，和一个乌漆墨黑的老式大衣柜，会客厅正对着门口，还摆着桌椅，另一屋摆着个小床。 这屋子里熏了香，掩盖住长时间没人住的霉味儿。 “留山居没有翻新，所以若要如厕或是沐浴，出了留仙居东走10来米，就有一处公厕，再走30来米，有一处浴池，在东西园区相邻处，有个温泉园。” 莱昂听罢震惊地折回院门口往东看，“去厕所要这么远？天，我以为在霍格沃茨上课的时候去厕所就很远了。” 他说着又看看留山居外的石板路以及左右高墙，这附近根本没有路灯，就只有留仙居门口挂着的一对儿红灯笼。 随即，撒娇着对九道：“晚上，一起啊。” 九轻笑一声，“怎么，怕有鬼啊。” 他俩说话也不背人。 引路的家仆听后忙道：“金宅设了法阵和结界，凡人进不来，鬼……也瞧不见。” 这话说得蹊跷，可九没把重点放在法阵和结界以及对鬼支支吾吾上，而是——凡人。 “所以，你不是凡人。” “尚林自幼在昆仑神域修行，从隐，修长生隐世之法。” “为何在这儿当仆人？” 被问的那名为尚林的男孩支吾了一下，没说出口。 另一个男人岁数偏大，看样样貌有40来岁，此刻拱了拱手，“回奈尔小姐。”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九盯着年长的男人，随口啧了一声，“搞得像我家家养小精灵似的，是不是人我分得清，当不当人，你自己说的算，有话直说。” 那男人被她的态度惊了一下，随即提了口气，却仍是说话前先行礼，“老奴名黄震，也修长生隐世之法，但，结业后并无用处，混不得一口饭吃，所以，幸有家主垂怜，给了这个金饭碗。” 巫师毕业后混得不好的大有人在，像在霍格沃茨当校工的老西尔斯，就属于这种。 另外，九还听闻，昆仑神域除了神门外，其余几门招收的弟子人数还都不少，凡是那些有魔法显现，或是能看见昆仑神域9座山头的任何一座，都在招收范围内，且因不是7年制，所以很多弟子花大把的时间在昆仑神域修行。 出山后，已经20来岁，有的更甚至3、40岁，出去后与社会脱节，一事无成。 昆仑神域又不是包分配制度，魔法协会内的职位也有限。 所以大部分弟子要么重新学习麻瓜从事的行当，彻底隐匿在麻瓜世界。 要么，头脑灵活，运用从神域学来的技能创业，从武的当兵；从物的捏泥烧陶锻兵器；从兽的当饲养员；从气、从意或是种地或是当护林员；从药当采药人，无证也不能行医，考证又上了年纪；从鬼降妖除魔看风水打卦算命。 倒是从隐，老得慢，那尚林虽说看着像是20岁左右，实则已过40，在金家打工10余年。 黄震看起来像40左右，实则都快80了，27年来金家当仆人，一干就是50年。 “从隐，修行苦，时间也漫长，出山后，要么从头再来，学习凡人的活法，要么真就两手空空当个隐士，或是给凡人当个保安门卫。”黄震说着叹了口气，“可——心气在这儿，与其伺候凡人，还不如——” 这世上，是人是物，都不好活。 “就没有不愿意入神域的？” “有。”尚林接话道：“占少数，他们也在麻瓜世界活得好好的，不过跟魔法协会签署了一纸协议，从放弃之日起，再不可提及任何关于魔法以及神域的事，违者，重刑。” 黄震道：“可又有谁不愿意去呢，昆仑神域是不收学费和住宿费的，虽无寒暑假，但有节日假、年假、丧假等。” 第97章 下马威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一个看似17、8的小丫鬟走了过来。 “家主有请。” 时隔七年再见。 金道君和孟清仍是当初的模样，半分都没有老去，仿佛时间在这些人的世界静止了一般。 他俩坐在厅堂正中间的两把椅子上，面前摆着一个红棕色的蒲团。 厅堂内左右站的站，坐的坐，满满当当全是人。 金道君跟莱昂客套几句后，让其入座。 而九，盯着地上放着的蒲团，恨得牙根痒痒。 就在这时，一个上着挽袖女袄，下着阑干裙，绾发簪花，身形富态的女人走上前来，把九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侄女啊，见了长辈要行礼，喏，蒲团都给你备好了，这张家不懂礼数，不教你这些也就罢了，咱们金家可是大门大户，如今回来，就得按金家的规矩，先给你祖父母磕3个头，然后敬茶。” 这一屋子的男女穿着各异，金道君穿中山装，孟清穿旗袍，这几个伯母叔母的穿宋制汉服、明制汉服、也有着清装的。 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着装朴实，女人留着麻花辫，穿着白衬衫蓝裤子，男人留着短寸头，看起来很是正派。 牛鬼蛇神聚多了也有压迫感。 金道君盘着核桃，孟清盘着手串。 都在用狡黠的目光审视着九，像是她不跪，就会上来百十来人压着她跪下。 “真不该同意你过来。”莱昂眉梢一跳，若说真身没现世，跪也就跪了，但真身现世后，这其中说道可就大了。 相传魔鬼的一跪与神明不同，神明跪了会让被跪的人得到洗涤灵魂的解脱，这属于神明的怜悯。 而魔鬼跪了，就像是带着诅咒，会让被跪的人步入衰亡。 “没什么。”九紧盯着金道君，呵呵一笑，“如果真有那么强大的效果，我第一个就给伏地魔磕一个。” “你俩在嘟囔什么呢。”富态的女人说着打算去拽九过去，但刚一伸手，就被九瞪了一眼，手忙不迭缩了回去，悻悻道：“真是不懂礼数的孩子。” “我是你们请来的客人。”九蔑视着眼前的某家伯母，“还没听说，客人要给主家磕一个的道理。” “你是金家人，就该随金家的规矩。” “吃你们一顿饭了吗就金家人，你们但凡养过我一天，这个头——我就代表奈尔·金磕了。” 金道君冷哼一声，“罢了，在那洋学校待久了，膝盖硬得很，你也不必跪我，以免，你跪错了人。” “今年邀你过来，也不是让你给金家添堵的。”金道君说着盘核桃的手停了下来，“听说你在3校交流会上表现不错，今年再开学，你也是7年级了，明年毕业后有什么想法。” 九负手而立，冷笑一声，“还没听说过跨校包分配的。”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孟清抬手拍在椅子扶手上，“从进门到现在，你叫过一声祖父母吗！” “一声祖父母，能换来什么？”九瞥了眼屋子里的其余人，“换来你们装装祖父母的样子？不划算，你们先装了，我再换。” “放肆！”金广山猛地拍了下茶几，把茶杯盖子都震掉了，“真是少教！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跟金家见面是不愉快的，安排这场见面的人应该清楚。 而彼时的张家老两口，正清闲地坐在后院喝茶，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外孙女应付不了，甚至还对这场灾难性的见面，幸灾乐祸。 下马威没立住，场面尴尬到莱昂这个外人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九反正不尴尬，谁爱尴尬谁尴尬，大不了打一架，打不赢就跑路嘛。 在气氛陷入僵局之前，金家的和事佬也终于站出来，实施b计划。 “爹。” 一个带着眼镜，穿着长袍的男人朝金道君拱了拱手，“侄女头一回过来，还不习惯，今日，大家也都见到了，至于结业后的事，日后再商议。” 这男人站起身来，其身后的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也跟着起身，显然他俩为此次b计划练习许久，话说得很顺。 “侄女，我是你大伯伯，这是你大伯母。”大伯将身后的女子介绍给九，那女子长相清丽，看面相就知道从隐，修长生之法，年轻的像17、8岁。 她一身白底青色格子纹旗袍，穿着很是淡雅脱俗，站在大伯身边有股子小娇妻的感觉。 “神域里的孩子没有暑假，所以家里的孩子们都不能回来，日后缺什么少什么跟你大伯母说，想去哪儿玩，也跟你大伯母说。” 气氛得到缓和，九也不是那犟驴，顺势嗯了一声。 但态度依旧不让人满意，之前那丰韵的女子抬手指着九，对着他俩抱怨，“你看她这什么态度！” “云英。”大伯扭头呵斥，那女子悻悻闭了嘴，大伯这才向九介绍，“这是你二伯母，你二伯伯在班上，回不来，没法过来，晚饭时会回来，到时候介绍给你。” 大伯说着，将屋内一众人大致介绍了一下。 见九不大爱开口说话，就又询问一下莱昂，说说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刨除那些碍眼的长辈，倒也显得很亲切。 九是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所以当大伯和善带她时，她也有问有答。 临晌午备饭前，大伯母带着九跟莱昂去宅子里逛逛。 莱昂是自来熟，话多，一问才知道。 原来大伯是某所高校的校长。 大伯母是某家托儿所的老师。 “金家宅子大，分东南西北4区，中区就是咱们刚来的地方，只有会客厅、饭堂温泉之类的，直系家眷多住东区，你们住的留山居就在东区靠近东门，你伯公叔公们住在西区，仆人们住北区，南区都是年轻小辈住着。” 金家大宅被打理的很好，上下仆人200余，一半以上都是从隐的老仆，另一半也都是神域的弟子，这里倒是没有家养小精灵。 因为神域也会同意携带宠物，所以神域的弟子们也都养着大大小小的动物。 在后山看到的那只血雉，就是孟清的宠物，成了精，能听懂人语，活了70多岁，家里上下都对那只血雉都很恭敬。 “也不是所有金家人都住在这金宅里，你祖父有兄弟3个，姊妹2个，其中你三叔公一家就不住这里，而是住在长白，在那里养神兽呢。” 话说到这儿，九恍悟的哦了一声，阿尼斯好像曾提起过在长白山养神兽的金家亲戚，原来是三叔公。 当他们走到中区以南时，2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过来，说有事找大伯母，在临走前，大伯母把贴身小丫鬟留下，带他们继续逛园子。 看着大伯母离开的背影，莱昂不由得感慨，“好温柔的人啊，唉，你大伯母的孩子应该不会比你大太多吧？” 九耸了耸肩，对金家人和金家事毫不知情。 莱昂见状又问那留下的叫玉芝的小丫鬟，“唉你们大夫人的孩子呢？刚刚在厅里没见他们介绍，是忙着工作吗？” 玉芝撇着八字眉，一脸愁容，“我家夫人，夫人她——大少爷跟二少爷，没了。” “嗯？” “啊？” 九跟莱昂一脸震惊，魔法世家还能出现早亡的状况也是不一般。 “参与了凡人的战争，参军，被炸死的。”玉芝说着，用帕子抹了下眼角的泪，“没的时候才19，大夫人伤心过度，还抑郁了一段时间。” “没再生？” “生，生了的，不过……”玉芝皱着眉思索，似是不方便说明，只挑拣着能说的说，“小少爷他，原是病了，跟奈尔小姐同岁，一直养在神域没敢出来。” “什么病？” “咒病。” “那是什么病？” 见九追问，玉芝小心谨慎地瞥了眼院子里打扫的其他家仆，最后小声说：“听说是仇家诅咒的，只有养在神域才能活，出山就死，所以玉芝也没见过小少爷。” “这是怎么个道理？”莱昂不解，九也不解，“没报仇？” “仇家势力与金家旗鼓相当，这事若是真报起来，还指不定谁该报复谁呢，只是苦了小少爷。” 话说到这儿，玉芝满目愁容，用手帕掩面拭泪，但却从帕子后匆匆扫了眼九。 此举九没看见，但莱昂看见了，他作为一个外人，且还是个外国人，根本没懂这‘扫一眼’的含义，只为小少爷的病惋惜，也怜悯大伯一家。 不过对前一个战死的消息，他俩还是很震惊的，这中国的魔法协会果然跟国外法制不同，既如此，那亚洲其它国家的魔法师们应该也有参与。 第98章 金家的秘密 这场接风宴很是隆重，整个大厅里摆着50几张超大圆桌，原先那些没有出现在厅堂的人，如今也都过来了。 就连几岁的孩童都能坐满3桌。 十几个家仆分列四方，单用悬浮咒，都不用近身，就能把餐食摆好。 九是直系主家人，又是客，所以跟金道君同桌，一桌子坐得都是长辈。 其余小辈则另坐一桌。 也不知在头前逛园子那会儿厅堂里的人们都聊了什么，总之现在，不那么针锋相对，但也没多热情，一个个臊眉耷眼的。 莱昂作为真正的客人也是顶着不小的压力。 一顿饭吃得谁都不顺当。 这不禁让九怀疑，他们为什么非叫自己回来，难道真的是看上了她的巫师身份，可这么个小小的霍格沃茨学生身份，又能给金家带来什么荣耀呢。 难不成还是注重亲情？ 他们哪儿还有亲情啊。 饭桌上，金道君就坐在九旁边，时不时瞥她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大伯依旧一副和善样，且打开了这场接风宴的话匣子。 “奈尔，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呀，家里产业众多，你祖父原本留给你父亲一些——” 这话没说完，九就直截了当拒绝了，“傲罗。” 一听这话，金广山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子上，“什么！不许！你父亲！” “傲罗？那张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非要进魔法部，还非得当傲罗。”五叔道。 九没听这些个反驳和质疑，“就傲罗。” 金道君攥着拳，似是想起了当年埃文死的事，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有几成把握，比你父亲还优秀，比你父亲，活得久。” “金家老爷子。”九对于好奇的事上心，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自幼不在你身边长大，金家孩子又多，你又何必拘泥于这条血脉呢。” 金广山接话道：“小奈尔，你这话可真让人心寒。” “没事儿。”九嘲讽地轻笑一声，“我都寒了17年，你就寒这一句话，打个激灵而已。” 确实，17年，且不说后入学的这些年，就说头11年，金家对这个哑炮血脉是不闻不问。 邻桌的孟清听后，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还记恨着我们。” “别。”九没有承接仇恨的习惯，更何况金家人只是对奈尔不闻不问，还不至于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今天这一出又一出着实是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也只有在面对熟人时才会问得直截了当。 面对不熟的人，她选择按兵不动，“你们请我来，我也来了，27天而已，我忍得了，相信你们也忍得了。” 九说着，一一看过那些人的脸，他们眼神交汇，暗暗交流着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懂的阴谋。 “初来乍到，要重新认识一下吗。”九说着把手里的筷子丢到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莱昂更是吃得如鲠在喉。 见九要准备撒野了，莱昂也是当即撂下筷子，这里他一天都不想待，但想走，又走不了，他俩不会幻影移形，又没有门钥匙，最重要的是——没有麻瓜货币，他俩只有一袋子金加隆，想要坐飞机回英国都不可能。 想到这儿，莱昂不由得抬手扶了下额头，坐飞机？哼，他俩连护照都没有。 “我叫，奈尔·金，家住戈德里克山谷71号，我外祖父是前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主任，一家子全是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而我，很不幸，分到了斯莱特林，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斯莱特林，滋生黑巫师的摇篮。” 她说着站起身来，拿起杯子，在金家不满18岁不能饮酒，所以里面装着果汁，她一饮而尽后，很不礼貌地把杯子丢在餐盘上，又是当啷一声响。 此举引得众人不满，出奇的是竟然没人再训斥她什么，只或是厌恶，或是惊诧，或是责备地瞪着她。 但九，毫不在意，她垂眸俯视着坐在主位上的金道君，“我想——” 她停顿片刻，思索着对方请自己过来会有个什么阴谋，“这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假期，我想你们会为我制定一个别样的旅行。” 金道君捏着核桃，冷笑一声，“保你终生难忘。” 九也有样学样，跟着冷笑一声，“那还真是期待，莱昂，咱们回吧。” 在金家上下三百来口人的注视下，九跟莱昂走出厅堂。 外面阳光正好，空气清新。 “刚刚我还以为你要掀桌子了呢。”莱昂抖了抖衣领，显然是惊出一身冷汗，“你还真是变了，收敛不少，你要是真跟他们动起手来，指定输，我连我的后路都想好了，我要投奔宫去，在她身边好歹是安全的。” 一听这话，九笑着白了他一眼，蓝天白云，绿树成荫，配上莱昂金棕色的微卷发，衬的这人越发帅气，她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道：“他们叫我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九回头看了看，没有一个仆人跟上来。 “什么原因？不是说，见你学业有成，打算把你归入金家族谱么，还能有什么？”莱昂回头张望，随后用手肘?了她一下，“你看那边。” 九顺势看去，在中区偏南侧一个莲池中心的六角凉亭里站着个女人，那人样貌出众，身形婀娜，穿着清凉，显然不是家里的仆人，可若是金家人，为何刚刚不去厅里赴宴，就连那襁褓中的婴儿都被抱着出席了，难道是客人。 他俩虽瞧见那人，但却没有停下脚步，只一走一过，照旧沿着石板路回东区。 可也就在他俩再回眸打算看看那个女人时，那人竟没了。 莱昂是个热心的神明，以为对方出了什么意外，便快步朝那边跑去，九只对看热闹热心，所以悠哉地走在后头。 当来到荷花池时才发现，这池子太大了，原本是隐在一群树后头，过来才发现，这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铺满了荷叶，朵朵荷花娇俏地盛开。 六角凉亭竟不是在池中心，而是在距离岸边10来米的地方。 至于那女人已然不见了。 “大白天，见鬼了吧。”九调侃一声，看着莱昂拨开荷叶搜索水面，“别找了，待会儿冒出个水鬼把你抓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快步跑了过来，给他俩行礼后，“逢春见过奈尔小姐，莱昂少爷，大夫人说，为方便小姐少爷起居，将逢春拨过来伺候。” 金家的仆人没法看年纪，眼前这小丫头也就20来岁的面相。 “你——”九细品对方眼神，看不出半点沧桑感，“也从隐？” “不，逢春从兽，是兽门72代弟子。” 这会儿，莱昂嘶了一声，放弃拨弄荷叶，撩了下头发问：“逢春，我俩刚刚看见有一个女人在这里，眨眼的功夫又没了。”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逢春打了个激灵。 表情当即僵住，2秒后僵出个笑脸，“八成是您二位看错了吧，把这，这摇曳的荷花看成了人？大夫人怕您二位吃不饱，特命小厨房给您二位加餐，逢春带二位前往南区吧，那边的厨师会新鲜菜肴，更符合年轻人的口味，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猫腻。 九跟莱昂对视一眼，这金家的秘密，肯定不止这些。 第99章 家宅不宁 他俩在南区食堂吃了一顿，期间趁着逢春端菜的功夫，莱昂凑到九旁边询问刚刚在六角凉亭的事。 “你觉得在凉亭里的是人还是鬼？这金家怎么会允许鬼进来呢？”莱昂有些忌惮。 九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一口一个油焖大虾，“这大厨手艺真好，也是巫师吗？” “我问你话呢。”莱昂瞄了眼端菜回来的逢春，“是鬼吗？” “你还有阴阳眼啦？我咋不知道呢。”九用餐巾纸擦了下挂在嘴边的虾油，“你爹还给你通灵的能力啦。” 莱昂啧了一声，“我不是怕么，霍格沃茨的幽灵咱都能看见，那这里——你看那小丫鬟怕成那个样子，这幽灵肯定比咱们学校的要厉害许多。” “我是魔鬼，你是神明，还怕这个？莱昂，这些年，你胆子变小了啊，回头我跟塞斯说，好好笑话笑话你。”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你要死啦？” 在破坏气氛这一块，九绝对是一把锋利的剪刀，一剪子下去，恐惧感瞬间消散。 莱昂抬手认输，不想再提。 吃过午饭，他俩顺着小路溜溜达达回了东区住所，寻思吃饱喝足睡一觉。 可九这边刚打算进入梦乡，就听莱昂惊叫一声。 她循声过去，就见莱昂栽倒在床边地上，面色惊恐地指着床幔顶。 九撩开紫红色的纱帐一看，那上面什么也没有，瞧仔细了，倒是挂着一只蜘蛛。 “哎呦，一定是他们没打扫干净。”逢春拿着鸡毛掸子，小心翼翼把指甲盖大的蜘蛛接下来绕到屋外。 九寻思逢春从兽，对待这些生物要比旁人用心，合计是把这蜘蛛放到外面树上，随即朝窗外瞄了一眼。 不瞅还好，一瞅，她差点惊掉下巴。 这逢春居然把蜘蛛给吃了。 九连忙扭过身来，像是撞见别人不可告人的癖好，随即打算扶莱昂起身，但莱昂竟坐在地上不起来，并怒视着纱帐上方挂着蜘蛛网的地方。 “是小丫鬟打扫不仔细。”逢春进来，并一脸歉意，“我再给公子打扫打扫，保准一只蚂蚁都没有。” 可莱昂却冷着脸起身，“不必了，我去她那屋住。”说罢，拽着行李箱往外走。 这样的莱昂可不常见。 就连九都没有再打趣或是反驳他，只跟着出门，在临出去前又回看了一下那张老旧的拔步床，以及紫红色的纱帐，好奇心满溢，她还是问出了口。 “这床。”九指了下屋里摆着的古朴到浸润人油的老床，“以前就摆在这儿吗？” 逢春年纪不大，抱着鸡毛掸子望向莱昂离开的背影，小帅哥怒了，她心里也有点内疚，“不是的小姐，逢春以前不在东区伺候，所以不知道东区的情况，今儿也是第一次来留山居，但之前听说您要回来，这里除了主房的一切都是以前的，东西厢房都是后配置的。” “这床是哪儿来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大约是大宅库房里搬来的吧，东区库房。” “也不知这床之前是谁的？” 逢春摇摇头，眼还盯着莱昂离开的方向，委屈巴巴地问：“莱昂少爷是怕虫子吗？” 九盯着那张浸润人油，黑中带点暗红的拔步床，随口胡诌，“他有洁癖。” “那莱昂少爷是跟您住一间吗？需要多加一张床吗？” “不用。”九看了看西厢里的家具，“换过来吧，我住西厢，你忙去吧。” 回到东厢，只见莱昂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脸色倒不至于苍白，眼中的惊恐也变成了愤怒。 大夏天的，九进来也没关门，她瞟了眼去正房打扫的逢春，然后坐在莱昂边上，接过对方紧攥在手里的行李箱把手。 “信我。”莱昂眼神诚恳，眉头微皱。 “我信你。”九给他倒杯茶压惊，“这金家果然不一般。” “我看见鬼了，不是六角凉亭里见到的那个，这个没有脸，就趴在，趴在床幔顶上，大约是个男的。” “没有五官？”九问。 莱昂微微点头，“金家怎么会允许有这么多鬼在家里？不是说有结界鬼进不来吗？” “既然允许，就说明，这些鬼跟金家有关。” 九说着喝了口茶，盯着房门正对着的，对面的西厢门，“他们叫我来，肯定在密谋什么，先是给个下马威，想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控制住我，但没控制住，硬的来不了，如今要来软的。” “是有求于你？”莱昂缓和情绪，也喝了口茶，“那必定是大事。” “求我能干嘛？我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还没毕业，能有什么能耐解决一个魔法协会会长，昆仑神域长老都解决不了的事？” “那肯定是，你，才能办到的事了。” “我？”九被他点醒，“我？该不是把我杀了当药引子吧。” 此话一出，莱昂无语着白了她一眼，“放假前让西比尔给你占卜一下就好了。” “那指定是无尽的黑暗跟大祸临头，年年如此。” 这天晚上换了床，莱昂跟尚林住东厢，九跟逢春住西厢，晚上泡温泉回来后，就各自歇下了。 其实要住在那么一张古床上，九心里多少是有点犯膈应的，幸而被褥都是新的。 但换床认生，她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没睡着，就这么仰面盯着莱昂说出现鬼的地方。 可也不知是怎么个缘故，那鬼呀—— 后半夜1点钟左右，只听西厢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 她拨开纱帐往外瞧，只见有人提着个灯笼出来，嘴里还絮絮叨叨。 离得远，也没听清。 她这边披上外套出去，逢春此刻也醒了，揉揉眼睛，也点起一盏灯跟过来。 “怎么了小姐，刚刚好像有什么动静儿。” “你们宅子平时也这样吗？” “平时？”逢春显然还没彻底醒过来，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待她眼睛瞪大时，想来也明白问题所在。 “平时——”逢春咽了咽口水，趴在门边看着东厢，尚林没出来，但莱昂已经提着灯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逢春小声道：“我平时不在东区，我是，是北区的小丫鬟，负责给北区有头脸的大丫鬟收拾屋子的。” “就没听说什么。”九从西厢出去，看了看正房，又看了看东厢，随即抬起冰凉凉的手按在逢春的手腕上，“今日在荷花池，你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对吧。” 肉眼可见，逢春又打了个激灵。 彼时，尚林已经提着灯从屋内出来，并朝他俩拱了拱手，“小姐，少爷，并未发现什么。” 九看了眼莱昂，“还是？” 莱昂摇摇头，“不是。” 一听不是，九不禁冷笑一声，“还真是藏龙卧虎。” 尚林是老人，所以知道的多。 但面对九的问题，他却支支吾吾，最后提议要换回来住，可莱昂哪儿还有心情，只眼巴巴看向九。 不受道德约束的魔鬼被神明邀请同床共枕。 这事儿可不多见。 九没什么道德观念，更何况尚林跟逢春就打地铺睡在拔步床外。 夜深人静，熄了灯。 九掖好被子瞥了眼躺在旁边的莱昂，“瞅瞅你这阳气弱的呀，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神明。” “我是救人的神，不是救鬼的神，那不是我工作范畴。” “噢，我都快忘了，你就是个医疗兵。” “怎么倒霉事儿都让我摊上了。”莱昂如此说着，但没闭眼，偏过头看九，“遇见你后，我好像总是很倒霉。” “我方你啊，那你找宫去好啦。” “你看你，我也没这么说。”莱昂侧过身来，对着她，“唉你说你怎么就不是它们的首选吓唬对象呢。” “你是忘了我专司何职？干得就是暗无天日的工作。” “霍格沃茨的幽灵感受不到你的气场，但可不代表东方的鬼感受不到，如果鬼能感受，那——”莱昂点了点九的胳膊，又指了指纱帐外，“那他们岂不是也有察觉？” “你是说，试探？”想到这儿，九刚要起身，就被莱昂按住，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吱嘎吱嘎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 像是老鼠在啃食床板，又像是在抓挠木板。 在外面打地铺的尚林跟逢春闻声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 第100章 归来的原因 老鼠没有，但逢春却说在起身的时候，看见一对儿绿幽幽的大眼珠子。 九拿起魔杖照亮，床底下除了些灰尘，并没有什么。 但这一照之下，倒也发现了猫腻。 在床板下贴着个黄符，符的一角已经脱落翘起，而符之下盖着一些抓痕。 “这是谁的床？”九从床下退出来，尚林逢春掌灯在外面，橙红色的灯光映照下，他俩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不知道啊。”尚林情绪要稳定一些，“这个，大约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而一旁的逢春显然是被吓到了，一个劲儿问着怎么办。 九跟坐在床边的莱昂对了个眼神，这尚林显然是知情人，那对付知情人就只得用一个办法。 在昆仑神域，持魔杖的巫师，多半都在意门，其它门虽有持魔杖，但修行类别不同，所修的魔法也有极大的局限性，属于只有专修没有选修。 从隐一脉，讲究修长生隐世之法，所以拿捏起来更容易。 九的摄神取念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在查看尚林记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么一段。 就是在午饭后，金道君找来尚林，让他盯着九跟莱昂，并在适当情况下检验一下他俩的能力。 随着尚林思绪闪烁，一段更早的记忆浮现出来。 是几个仆人在唠嗑，其中还有黄震。 他们聊的是跟金家有世仇的李家，也就是给大伯家的小儿子沐仙下咒病的元凶。 李家当年跟金道君争魔法协会会长一职，斗法三天败下阵来，后因种种事情跟金家结仇。 而李家家主李乾坤乃是昆仑神域鬼门的长老。 更是金道君小女金芳辽的师父。 出奇的事就这么来了。 沐仙因咒病入住昆仑神域，竟在神域里见到了那座鬼山，从而阴差阳错，入了李乾坤门下。 拜仇人为师这种事，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李家对金家的一众报复。 可与其在昆仑神域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不如就入了鬼门，与金芳辽一起成了金家第二个入鬼门的人。 但因为当年种下的咒病，沐仙始终不得出山。 可头年春节过后，不知为何沐仙突然病重，后由李乾坤施法救回，金芳辽承师命，将一个白瓷坛子带回并放在东区辽苑的老槐树下。 告知金宅所有人，不得靠近辽苑，也不用人打扫。 从那之后，沐仙也确实又活过来了。 而怪事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增多。 人们先是看见一些奇异的景象，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出现了时空交错的感觉。 再后来西区的三房小姐跟小少爷接连暴毙，死状可怖，明显是被索命的。 全家上下，就只有金道君从神，修九门法术，给家里下了驱鬼驱邪的结界，可纵使如此，也挡不住怪事发生。 那些被白瓷坛子吸引的鬼源源不断涌入金家大宅。 金道君见此想联系金芳辽，可对方怎么也联系不上，去鬼门寻找，山头上竟一个弟子都没有。 金道君不敢轻易破坏白瓷坛子，他知道鬼门有以魂养魂的作孽法子，生怕轻易毁了坛子，会毁了沐仙性命，随即找到李家。 可登李家的门，却发现李家似乎不大对劲儿，且李家大宅内来了很多外国人，肤色各异。 在尚林的记忆中，围着火炉唠嗑的其中之一，就是跟着金道君一起去李家的人。 据那人口述，李家大宅气氛诡异，像是在做什么罪恶滔天的法事，每个人对突然造访的金道君都充满敌意。 进到那群人堆儿里就浑身不自在。 至于结果，在摄神取念里并没有提及，只说那日谈话并不愉快，且没有告知金芳辽跟沐仙的下落，只说沐仙现如今养在一处更好的地方。 李家又给出救沐仙的法子，之前死的小姐跟小少爷，都是为沐仙续命的，但八字对不上，如今要一命换一命。 前提是，这个被换命的，八字相和，还得是李家的血亲。 如此一来。 就算到了奈尔·金头上，又不敢直接告知张家老两口，就以认祖归宗写进族谱为由请她过来。 “哼，换命。”九拿开魔杖，看着被摄神取念后满眼惊恐的尚林，“金家请我过来，就是让我来换命的？” 尚林额前碎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大颗大颗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九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反而觉得好笑，“张家要是知道你们这么谋害我，那可就有意思了。” 尚林慌乱之余赶忙跪下，“奈尔小姐，虽说沐仙少爷的咒病需换命能破，但家主邀您过来，绝对不会是真想让您换命的，尚林只是，只是曾经听说而已，这并非事实啊。” “罢了。”九摆摆手，坐在拔步床的台阶上，她虽不说明白，但只言片语间莱昂已经听明白了。 “合着，你这是要济世走了？”莱昂坐在床边，看着脚边的人，“那我可得早点找下家，宫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吧，等我找到五凝后问问，看看我们这边的人还留下几个，若是大哥还在，我就去投奔大哥。” 九拍了拍莱昂膝盖，“别着忙，换不换命，怎么换命，换谁的命还不一定呢，血亲？” 她说着，仰头看着莱昂，抬手指了下自己，“你看我像血亲吗？” 确实，印证九不是奈尔最好的办法就是dna。 若说头一遭降世时，九还保留着奈尔的dna，但真身现世后，她俩除了样貌和声音相同之外，再无其他。 索性，张家老两口不知道麻瓜有dna技术，也从不往这方面考虑。 而金家，知不知道有dna或是用不用都无从知晓。 真身暴露这事儿，九得提前做好准备。 她这次过来，带着施过无限延伸咒的行李箱，各种魔药应有尽有。 吐真剂这东西若是用在尚林身上也是浪费。 而用在金道君这老滑头身上必定会识破。 所以九选择一个折中的人，也就她名义上的大伯母。 这夜为了保险起见，九给尚林和逢春用了遗忘咒，消除了变故的部分。 次日一早，他俩跟没事人一样，该打扫打扫，该洗衣服洗衣服。 而九跟莱昂，则按照昨晚的计划，拜访大伯母。 大伯母是托儿所老师，又赶上周末休息。 见他俩过来也是和善相迎，半点都看不出，要把侄女杀了给儿子换命的样子。 在莱昂打岔之际，九往大伯母的茶杯里放了3滴吐真剂。 又在莱昂的诱导下，大伯母喝了。 而这事儿在大伯母嘴里，就又变成另一个版本。 那个跟金道君同去李家的仆人被更改过记忆。 那次去的还有大伯跟大伯母。 沐仙和金芳辽都在李家，以命换命的法子是金道君提出来，李乾坤采纳后命金芳辽把白瓷坛子，也就是招魂养魂噬魂坛放在金家，并定期拿出来喂给沐仙。 待换命之后，沐仙就可自由出入不受限制。 在大伯母的描述中，沐仙早就不似儿时那样纯真善良，反而变得冷酷疯癫，有时笑得阴气森森，有时冷若冰霜。 但她觉得沐仙其实想要逃离鬼山，未果，不慎被发现这才有了重病一说，并被接到李家。 并且在她嘴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金道君跟李乾坤的阴谋。 是他俩合谋铸成了如今的沐仙，让其成为李家供奉的仙主，这也是为何他的名字会叫沐仙，蒙受仙泽。 至于为何又成为李家的仙主，她给出的答案是金李两家的祖上本是同源，但之后因为矛盾分家，金随主姓，李随师姓。 千百年后，金道君跟李乾坤因为争夺魔法协会会长一职大打出手，之后李乾坤得知金道君供奉仙主是谁，后给沐仙下咒病。 迫使沐仙离开金家庇护，说来也巧，沐仙恰恰看见了昆仑神域的鬼山，从而入了李乾坤的门。 “金家承接仙主从来都不刻意为之，几百年也才那么一个，所以我生产那日，刚好就是仙主降临之日，八字相合，全家很是欢喜，但我却很绝望，仙主，哼，那注定要套上被族人供奉的枷锁，一辈子得不到自由。” 大伯母说着泪流满面，抬眼盯着九，眼里却含着恨，“你与我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我本以为你也会是那个仙主，最起码一起供奉，我儿不至于太寂寞，太孤单，奈何，你那时没有半点魔法显现，竟是个哑炮，不配成为仙主——从而逃过一劫。” 第101章 仙主的故事 这是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九听得都愣住了。 供奉仙主能保家族百世安宁，几百年，甚至千年才出这么一个仙主。 而17年前，就出了2个。 原本金道君对双仙主的事寄予厚望，但奈何奈尔是个哑炮，这不单单折损了金家的颜面，也让金道君大失所望。 而当得知奈尔不是哑炮并入学霍格沃茨后，金道君更是悔不当初。 之后这些年也想尽一切办法把奈尔接回来，要回去。 但张家老两口不放。 关于金家仙主的事并不曾在外界流传，就连家仆们，也只有老仆才知道内情，一些偶然听到这些事的小仆们，都会被篡改记忆。 所以玉芝、尚林、逢春他们都说不清其中的原由，故事就被传得五花八门，就连关于沐仙的事都说不清楚。 至于同为纯血古老家族的张家那更是不知内情。 17年前，沐仙成为仙主，养在孟清身边，供在东区仙堂，除了孟清和金道君，不见任何人。 6年前，金李两家因家族事业矛盾，金道君跟李乾坤结仇，李乾坤意外起卦占卜到金家供奉着仙主，且得知了仙主的生辰八字，心生怨怼，从而下咒病。 沐仙病发将死，要进昆仑神域净土寻求庇护，但在到山脚下时，沐仙遮眼的纱带掉落，看见了昆仑神域的鬼山，也只能看见鬼山。 这也注定，他只能入鬼门，成为鬼门长老李乾坤的弟子，若不登鬼门，咒病发作沐仙就是一个死。 所以金道君带着沐仙入鬼门，经过一番游说过后，或是许了什么好处，双方达成和解。 从那之后，供奉仙主的方法就发生了改变，要以李家的方法继续供奉，也就是，食鬼。 沐仙与世隔绝11年，重新融入人群很难，而鬼门弟子一向不正常，金芳辽就是其一。 所以在鬼门这6年里，沐仙的性格也变得奇怪。 去年年末，沐仙不知为何逃离鬼门，但没走多远，就咒病复发，濒死前被鬼门其他弟子救回，后被李乾坤带到李家大宅治疗。 金芳辽虽为金道君小女，但对李乾坤这个师父是言听计从，合伙辖制亲侄子，甚至迫害了自己的堂外甥和外甥女，用这俩金家血脉的灵魂喂给沐仙续命。 金道君闻讯后赶去李家，但错已铸成，又利益熏心，一心想要供奉仙主的他同意跟李家一同供奉仙主，以保金李两家世代富贵平安。 但食用血亲的灵魂只能续命，解不了咒病，要么，每年喂食2个有金家血脉的童男童女的灵魂，要么就找一个跟沐仙八字相同，且怀有金家血脉的女子，杀后喂养解咒。 此等邪术于李乾坤这等恶人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放在金道君身上，如此背德作孽的事，干出来也是要折寿的。 可一想到供养仙主，他脑子里就蹦出来另一个原本也是仙主的仙主。 奈尔。 这个从没养在身边，没有一点亲情的孙女，是他的最佳人选。 “真疯狂。”莱昂被这样的故事震惊，猛灌了一壶茶水，“为了一个仙主，是疯了吗？” “那是我儿子！”大伯母哭得涕泪横流，“我都没有抱抱他，凭什么你安生活着！我儿子却要受这样的罪！我只希望他能自由自在，不受束缚，去活想要的人生，呜呜呜。” 九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四四方方的天空。 奈尔还是幸运的啊。 幸而，她是个哑炮。 而自己也是幸运的，张家老两口始终不放手，这让金家没有可乘之机。 但现如今，或许张家老两口也没想到，金家，竟有供奉仙主的规矩。 且要拿他们的外孙女喂给仙主。 “九。”莱昂唤她，用法语道：“准备济世了吗？” “谁？”九嗤笑一声，用法语回：“我？笑话，我还没毕业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沐仙是个可怜人。”九转过身来，看着莱昂露出一脸诡笑，“这不有你么。” 莱昂皱着眉有些抗拒，“我解不了咒。” “不用解咒，你只要保证他不死不就得了。” 九说着耸了耸肩，“喝了你的血就能与你同寿，只要你不死，他就不会死。” “你这是要兼职神明的工作？”莱昂看着站在窗前，背着光的九，眼神意味不明，“九，你越来越不像魔鬼了，真让我怀疑，你有这好心？” 九无奈一笑，“没好心又能如何？以我现在的能力杀光金家人？咱俩还得顺利回到霍格沃茨呢，在没有能力翻身之前，得在当下选择能够保命的一条路，而不是撞南墙，我还没毕业呢。” 就在他俩说话之际，大伯母的哭声终究还是引来了大伯，以及金道君跟孟清。 一切真相大白时，他们就更加的面目可憎。 九负手而立，站在他们面前，“张家若是知道了，定会跟你们势不两立。” “你以为你外公外婆能保你？小奈尔，你已经回来，就没有再回去的机会。”金道君说着向身后的金广山示意，打算动手绑人。 见势不妙，九大喝一声，“我跟你们去李家！” 金广山停下动作，扭头瞥了眼金道君。 而莱昂理了理衣领，优雅地站起身来，“金先生，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提前言明，或许你们并不了解她，今日如果你们在这里对她动用武力，或是——杀了她。” 莱昂说着，轻笑一下，笑得人脊背发凉，“那么恭喜你们，将会迎来几位能够顷刻间让你们灭门的仇人，我不是在吓唬你们，但有些事如果撕破脸，那么下场，就是被灭口，我不介意要用什么方法回到霍格沃茨，但我相信，我跟她，能安全回去，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金广山冷着脸道：“你可以回去，也得是抹除记忆后，但她——得留下。” 他说着拿起魔杖打算先对付莱昂。 莱昂是医疗兵，但也是霍格沃茨全年组第一，魔杖在手，单挑一个大人，他也能游刃有余。 但九不会让他先自己一步动手。 她虽不会幻影移形，但能利用寒冰延伸的瞬达，半秒就立在金广山身后，抬手用魔杖抵着对方的脖颈。 “不要挑战我，你们很幸运，因为此刻我还遵从着约束下的屠戮与规矩下的伪善，所以不会肆意杀掉我还不能确认其罪行的人，这和处决食死徒不同，你们毕竟还没有恶到杀人的程度，是吧，六叔。” 在她的地狱法典里，间接杀人罪不至死，只可剥皮抽筋，至其伤残痛苦一生。 如果面前是金芳辽，九大可直接来一个血盖冰山，因为她为了利益亲手杀掉了年幼的堂外甥和外甥女。 但为了利益，没有亲手杀人的金道君，就不能用这么直接的惩罚方式。 他们没有见识过11岁那年用血盖冰山杀掉12个食死徒的小孙女，自然不会怕这小小的威胁。 金广山更是嗤笑骂她生瓜蛋子。 可下一秒—— “stupefy。” 面对如此嘲笑，九下手可不迟疑，由于是正对着金广山的脑袋，所以昏昏倒地一释放，对方竟横着飞出门去，噗通一声落在院子里昏了过去。 这一动手，大部分人都懵在原地。 只见金道君盘着核桃，似笑非笑道：“我始终不觉得你是我们金家的孩子。” 九也学他似笑非笑，“是与不是，都得视情况而定，我跟你们去李家，就现在。” 第102章 李家 李家所在地也是个不可标绘处。 用门钥匙过去的时候，那边在下雨，天空黑如夜晚，还伴随着雷鸣闪电，宅子被云杉和圆柏包围，看起来像一个个小坟堆，又像一个个伫立的鬼魂，显得阴森可怖。 九站在通往李家大门前的石阶上，举着魔杖放出伞咒，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大宅的轮廓，跟金家大宅差不多，但重楼较多且能看见有一座最高的立在正中。 “还能出的来吗？”莱昂站在她旁边，注视着这座更阴森的大宅，“看你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谁要走了。”九啧了一声，心里其实也没底，毕竟她还不会幻影移形，能快速逃离的办法只有瞬达，要是想从中国通过瞬达回到英国，少说都得2个月。 且有这么一群大巫师包围，想要逃脱也得出其不意。 正如之前在尚林记忆中描述的那样，李家大宅透露着阴森鬼气，就连家仆都像吸走了阳气，各个面如死灰，眼窝凹陷，眼底铁青。 李家人口没有金家旺盛，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因为从没得到或是从没供奉过仙主的原因。 但在外人看来，还是因为他家作孽太深，毁了阴德。 前来迎客的是李家长子，如今也年过六旬。 与金家威武正派的外表不同，李家人一看就是损过阴德的长相，头发稀疏，贼眉鼠眼，削肩窄背。 但李家人各个修鬼道，所以眼睛很毒，捕捉气场的能耐很强。 当看见九的时候，那双鼠眼里满是精光，连待客的礼数都错了，直接迎九坐在主宾的位置，端茶倒水，好一番奉承。 金道君向来瞧不起李家，见他们如此跪舔的模样也是鄙夷着撇撇嘴，他着急给沐仙解咒病，便几番催促那李家长子，赶紧带他们去李家仙堂。 可李家长子却说得等家父回来才能再施法。 大伯母思念儿子，询问能否先见上一面。 按照李家供奉的规矩，没有避开生父母这条，也没有避人这条，所以见面自然可以。 李家长子出去准备。 九就坐在主宾位上，悠哉喝茶。 反而是莱昂心事重重，时不时瞄她一眼，“你都要被人家吃了，没留点遗言？”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九心下合计对策，思来想去，要么是用莱昂的血让沐仙痊愈，要么，就只有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可就得锻炼下逃跑的速度。 就在思索之际，只见一串手提小灯从远处的抄手游廊经过，闪电之下，走在中间的人束发玄衣，手里还拿着一个拂尘。 “爹。”金广山赶忙起身来到金道君身后，“李乾坤回来了。” 金道君微微点头，但眼却死死盯着九，生怕她长了翅膀飞走。 但李乾坤并没有来厅堂，而是让下人们把厅堂里的人直接带到仙堂。 想必他也是一刻也等不了的。 雷鸣电闪间，盼着见仙主跟治仙主咒病的人脚步急切，反而是九这个将要赴死的人，悠哉悠哉欣赏着李家大宅诡谲的风景。 她甚至在闪电划过的时候，看见西南角伫立着一座坟。 她不懂风水，也不知有个什么说道。 随着下人们指引，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很新的院子，中间是栋5层仿古小楼，就是在李家宅大门口见到的那栋楼，楼里灯火通明。 在进到一楼大厅时，有小丫鬟用鸡毛掸子，掸一掸来客身上的灰尘。 李乾坤则是先一步来到厅堂东间，朝里面摆着的画像神像拜了拜。 回身之际，也才看见这个相传是另一位仙主的女孩。 他将九上下打量一遍，皱眉思索，又朝金道君使了个眼色，两人前后脚又回到东间，也不知在密谋什么。 九看了看一楼厅堂，以及那些在楼里伺候的小丫鬟，这才惊奇的发现一件事。 这楼里—— 通电了。 她忙用手肘示意莱昂去看墙上挂着的壁灯。 莱昂也注意到，“魔法对电器有一定的干扰。” “你觉得他们修得是魔法吗？” 九意味深长看了对方一眼，就在这时，二楼楼梯口下来一人。 还是那身奇怪装扮，半张脸的纹身。 “大侄女~” 金芳辽笑容阴森，竟比几年前还要诡异，身上带着一股邪劲儿，让人退避三舍。 金家的这些兄弟姐妹也都不愿意搭理她。 九虽没开过阴阳眼，但却能感受到这人身上很脏，和地狱里的恶灵差不多，这样罪孽深重的气息就连莱昂都能嗅出来。 金芳辽蹦蹦跶跶过来，眼里原是只盯着九的，但走近些就被莱昂的绝美容颜吸引，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笑容就更加可怖。 “这位小哥是？”金芳辽的笑容牵扯着脸上的刺青，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长得真俊俏。” 发癫的人，无论是谁都得避开点，莱昂后撤两步，绕到九的左边，却被金芳辽一把拉住。 昆仑神域鬼门有多到数不清的邪术，就这一抓之间，莱昂觉得手腕刺痛，猛地甩开就看见手腕上印着一个棕红色的手印。 医疗兵的身，无论是蛊是毒都能化解。 莱昂并不惊慌，只觉得手腕刺痛，随即狠狠瞪了金芳辽一眼。 倒是跟着的金家人赶忙呵斥，并逼问解药。 那边金道君跟李乾坤已经出来，但手里还端着个碗，碗里有一张黄符。 金道君见莱昂手腕殷红，也瞪了眼金芳辽，又从腰包里拿出一粒丹药递给莱昂。 “小女疯癫，失礼了，这是解毒的药。” 莱昂揉着手腕，没接，只冷着脸道：“不必了。” 金道君见他这样态度，也是不悦，“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没有救你。” “这你安心。”莱昂转了转手腕，那上面的殷红已经消了大半，随即负手而立，“要死的都未必死得了，我又怎么会死呢。” 金道君不由得皱起眉头，但碍于李乾坤还在，便没再问什么。 反而是九，嗤笑一声，白了金道君一眼，“想用这点小把戏杀了他，你们还太嫩。” 李乾坤比金道君高半个头，瘦长脸，此刻有些不耐烦，嘴也不好，催促着早死早脱生，便赶着他们上楼。 金芳辽嬉笑着凑到李乾坤身边，问手里的碗和符是干嘛用的。 李乾坤说，这是为了保险起见，验验是否是血亲。 一听这话，九心里凉了半截。 他们果然不会使用麻瓜的dna技术，难道是想学麻瓜的滴血认亲？还是有什么别的法术？ 思索之际，也不知道究竟上到几楼。 当眼前出现一排朱砂红的拖地纱帘时，能隐约看见里面摆了一张大床，床上歪着个人。 只听李乾坤贱兮兮地唤了一声。 “仙主，您的药到啦。” 两个小丫鬟把纱帘撩起来。 3米宽的床榻上歪着一个面朝里留着长发的男人，那人嗯了一声，但没转过身来，好似聚精会神在干嘛呢，隐约从雷声跟风雨声中辨认，还有蛐蛐叫。 李乾坤将身后一行人引进去，并朝九做了个请的姿势，打算让她站到床榻前的桌子旁。 但言辞很是恭敬，“小仙主，请。” 九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莱昂，有种赴死的感觉，矮跟小皮鞋踩出的每一步，都是她内心的挣扎。 还没毕业呢。 还没当上傲罗呢。 还没看见麦格教授的快乐咒呢。 她心下很是不甘，并生出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一步步向前，在壁灯的照耀下，床榻以及床榻上的人逐渐清晰。 而这种的想要杀人的冲动，也被彻底扼制住了。 她竟放肆地笑出了声。 最后幽幽道。 “听说，你要吃我。” 第103章 仙主 床榻上的人身形细长偏瘦，手指修长，皮肤白的透亮，一双冷漠疏离的眼睛，却总是一副快要活不起，要呕血度日的样子，笑起来又像是精神病院的患者。 总之，搭眼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 那人闻声猛地回头。 疑惑不解，又惊又诧。 “你！” 他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错愕地指着九，“你——” 九扒拉开面前的木桌，快走几步扑到那人床边，使坏揪住对方竖起来的手指作势要掰，“听说你要吃我？” “唉唉唉——别别别。” 那人求饶着笑了笑，“我怎么敢吃你呢，妹、妹、妹别闹，别闹。” 那人连忙收回手，又朝金李两家一众人看去，刚好就瞄到了莱昂。 而莱昂见床榻上躺着的是这人，旋即也冷哼着笑出声来，甚至还来了句歇后语。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是了，床上躺着的，就是魔鬼第4子，囹，以魔鬼之泪重修灵身，通阴阳眼的能力。 也就是九的4哥。 这一幕看呆了金李两家的人，他们面面相觑，又碍于仙主的尊贵地位，不敢冒然发问。 而有亲哥在，九骨子里魔鬼的性子得以释放，像6月的天，说变就变。 她歪坐在囹身边，指着金道君一家佯装哭嚎，“他们要杀我！他们对我可不好了！” 若在外人看来，沐仙跟奈尔同年同月同日生，前后差不了几秒，但也按辈分是兄妹。 他俩虽未见过，却同为仙主，按照这些人的思维逻辑，就是仙主本是同根生，或许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虽未见过，却极为亲切。 金道君更是如此觉得，毕竟沐仙自幼养在他身边，是他一手带大的，不存在替换的可能。 沐仙竟能跟奈尔如此亲和，奈尔必定也是金家孩子，确确实实就是当年被遗弃的那个仙主。 这一刻，金道君脸上的歉疚和悔恨难以掩盖。 可金家人明白，李乾坤可不明白。 只见他笑嘻嘻上前，哈巴狗一样端着银碗，变出一碗水来，将黄符贴在水面。 “仙主，为了保险起见，咱还得再验验。” 囹冷着脸，“验什么，还打算让我吃了我妹？” 李乾坤说着已经凑了过来，端着水碗道：“这不，这不您身上还有咒病么。” 一说到咒病，九疑惑着看向囹，可人多不好说话，随即有些不耐烦，对着李乾坤道：“你们下去吧，我们单独谈谈。” “这——”李乾坤有些为难，生怕一个仙主害了另一个仙主。 囹支棱着一条腿，修长的手臂担在膝盖上，冷着脸盯着李乾坤，“没听到我妹说什么吗，下去啊。” 李家对仙主是百依百顺，倒是金道君想多跟着孙儿聊聊，却也被哄了出去。 “唉！”囹似笑非笑盯着莱昂，“你，留下。” 莱昂嘲讽一笑，也不爱凑过去，就自顾自走到一旁的蒲团上坐下，嘴里还不忘打趣，“活得真滋润。” 囹呛声，“没有你滋润。” 听着金李两家人全都下楼去，九回身猛捶囹的胸口，“你到底中没中咒病啊。” 囹捂着胸口贱兮兮的哎呦呦一声，“中了也解了。” “那吃死灵的事呢？” “那会儿啊——” 本体沐仙在咒病第一次发病时，没撑住死了，囹刚穿过来时，属于灵过来而真身没来，所以也挨了几年这个咒病的苦。 头年他掐算尔尔会出危险，所以情急之下就从鬼山下去，但咒病复发，没撑住，其实是死了的。 待鬼门弟子将他带回去时，已经属于真身现世。 真身现世后，法力无边，紧赶慢赶赶到尔尔那边，帮着化解危机，但也因此受伤。 本来魔鬼噬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在李家噬灵刚好也能够疗伤。 至于之前金芳辽杀的小外甥外甥女，囹没吃，而是将那两个小孩的灵魂超度了。 “魔鬼也是有原则的。”囹骄傲着一撩头发，“他们口中的咒病，不是轻易就能治好的，所以装我也得装一下，你们可知道当一群人的信仰坍塌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危险举动，我虽法力无边，却也得为自身安全考虑，再说，还有尔尔那小傻子呢。” “尔尔在中国？” “在。” “她怎么不在伊法魔尼了？” “这，说来话长。”囹换个姿势歪着，“她那恋爱脑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她，一个宫，两个恋爱脑一准会做出什么降智的事，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学业，不远万里来到这边。” 九忙说：“我曾收到过伏地魔给我寄来的尔尔的照片，他俩搅和到一起了？” “这个不清楚，我去解决事情的时候，对方是个亚洲面孔的男人，公鸭嗓，长得酸不溜丢的，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尔尔看上他什么了。” “那她现在呢？” “年前分手，我给安顿好了，现在还算安分，不用担心。” 既如此，九便转移了注意力，询问金芳辽跟伏地魔的阴谋。 根据囹说，不单单是金芳辽，就连李家都混到一块去，密谋长生永兴之法。 因为不从神，不从隐，便看不到隐山，也就无法修长生之法，神山隐山的法还不能自修，所以不从这两门的人，便没法长生。 若是想长生，就得另寻妖邪的法术。 夺舍，就是李家给出的馊主意，但夺舍有个弊端，就是血缘，非亲非故夺舍坚持不了多久，身体会起排斥反应，会腐烂，多则3-5年，少的也就几个月。 但若是血亲，那寄生的时间就会更持久。 而伏地魔除了寻求纯血至上，也寻求长生永存，臭味相投就找到了李乾坤。 但作为仙主的囹，不被允许参与其中，仙主是需要供奉的，供奉仙主是保佑家族富贵永兴，并不需要出面化解或是参与任何事件。 这也算是逃过一劫。 “我对尔尔一直不放心，寻思过了明年，把她送到大哥那儿去。”囹说着，又将他知道的复述一遍。 现如今，已有12位已经济世归去，剩下的12位除了五凝跟塞斯，其余人全部真身现世。 神明这边还剩耀、塞斯、莱昂、尤里跟五凝。 魔鬼这边还剩幽、范恩、罗伊、囹、宫、九跟尔尔。 按照这个趋势，真身现世的10人，若是再死，必定会被投入无限世界。 现如今，范恩、宫和九在国外，囹、尔尔在国内，幽毕业后回国，罗伊失踪但有迹可循。 耀、塞斯、莱昂在国外，五凝在国内，尤里具体在什么地方无从观测。 “你妹通的是复制的能力，她真身现世后，用这个能力复制了很多个自己，现如今我们也无法确定真身，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隐藏。” 囹说着看向莱昂，讥讽调侃，“神明家的人竟如此冷漠，对自己妹妹的事不闻不问也不关心，这倒是真让我这个魔鬼大开眼界啊。” “你哪只眼看见我没问没管。”莱昂呛声。 “我瞎，我啥也不知道啊，不知道，不知道。”囹捂着眼睛耍起无赖，嘴欠又贱兮兮，这副样子仿佛成了魔鬼的常态。 莱昂恨得咬牙切齿。 叙旧归叙旧，事还是要办的，编出一套说辞，让囹恢复自由身。 而在那之前，李乾坤还是不放心血缘的关系，祈求万无一失。 故而真就用一碗清水漂符纸的办法，让九跟囹滴血认亲，血相融者即为亲。 九跟囹虽说不是魔鬼的亲子，重修真身的物质也不同，但他们都非凡人，身上流着的血都带有魔鬼的气息与气场。 相遇，必会纠缠。 在两个魔鬼相视一笑中，本为同根的魔鬼之子的血液几乎是秒相融。 第104章 昆仑神域 在血相融的那一刻，金道君明显有些颓然。 这些年他始终不认为这个重生的奈尔·金是金家的骨血。 但这一刻，他想起深爱的儿子，想起这个继承了儿子血脉的孙女被金家遗弃多年。 对儿子的内疚与自责让他抬不起头来。 而奈尔的那些伯伯叔叔们并没有这样强烈的亲情观念，他们更加相信的是奈尔·金确确实实就是金家另一位仙主，内心倒是多了几分敬畏。 这天，他们在李家吃了顿晚饭，关于供奉沐仙的事，依旧按照李家的方法，捕鬼喂食，而多方游说下，沐仙也将回到昆仑神域继续修行。 囹作为沐仙，也很享受这种被人投喂和朝拜的感觉。 从李家回去后，九的待遇与之前大不相同，好吃好喝伺候着，每个人都笑脸相迎。 只不过放在金家大宅里的白瓷坛子没有挪走，还是会有鬼被吸引过来并被白瓷坛子吸纳，并在固定时间段由金芳辽过来取走，按照他们的说法，还是要沾沾金家的气息喂养才行。 而莱昂照旧阳气弱，总会碰见鬼。 在大宅里又住了几天，金道君说带他俩去昆仑神域。 一家子也很是期待，她能看见哪座山。 这日天气尚好，九寻思着要爬山，换了登山服和登山鞋。 他们落脚在昆仑山脉，放眼望去远处是一片片雪顶山峰，远远看去光秃秃的，因为落在山脚，若是不绕过这座山，就瞧不见那座山。 神域的山和昆仑山脉的普通山不同，说是搭眼就能看出来。 在离得老远时，莱昂就瞅见了药山，他说那山跟个大灵芝一样极为怪异，与其余山差别极大，郁郁葱葱，山上绿的绿，红的红，想不看到都难。 可九却没看见，她望向莱昂手指的方向，可那里只有蓝天下的几朵云，以及更远处的雪顶冰山。 此次跟来的还有金广山，见莱昂能看见药山，便开始讲药山的招生法则。 “药山的药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招收弟子小一半都是凡人，但他们天生嗅觉味觉灵敏，身强体壮，头脑灵活，药门弟子在3月到6月或9月到11月去凡间招生，用他们本门的法子，神域九门招生的法子都不同。” 顺着山路过来，金道君站在一片碎石坡上，指着侧前方问他俩。 “可看得见？” 九跟莱昂抬头去看，那里准确的说应该是山坳，有水流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金广山也跟着往那边看，但他跟九和莱昂一样，毫无目标。 金道君叹了口气道：“这是隐山的山脚，前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林外河水湍急。” 一听这么说，看不见的三个人发出了羡慕的哦声。 金道君随即朝前方看去，“走吧。” 绕过隐山，便是莱昂看见的药山，他说山上什么珍奇的草药都有，且也是郁郁葱葱，覆盖着大量植被。 从隐山再过，是鬼山。 囹在山脚下等着，也不知这几天他过得如何，竟能随意走动，不被约束。 若不是他站在那里，九以为那边就是一片沟壑而已。 囹也十分好奇九能看见哪座山，他朝前边指了指，那里有一座绿荫环绕云上冒着金光的山。 这次，九瞧见了。 那就是大部分巫师都能看见的意山。 他们几个登上意山时，正赶上午饭时间。 这里的学员少说也有7000，各年龄段各样穿着都有，因为没有寒暑假，所以很少出去，也鲜少见到外客来。 如今迎来3位外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囹穿着鬼门特制的鬼服，一上来，就被人认出，他们都不喜欢鬼门的人，所以避得远远的。 倒是莱昂，有这样出众的样貌，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在意门的大食堂用过午饭，期间一个五等分，扎两个麻花辫子的女孩跟在几人身后。 莱昂因为被那些男男女女围住，所以也没瞧见。 九在人群之外，搭眼就认出来。 这不就是神明五凝吗。 那孩子呆呆的，一副想要上前说话，张张嘴抬抬手又找不到机会，犹犹豫豫，扭扭捏捏跟在他们身后。 最后只听五凝委屈地站在人群外抱怨。 “要死啦啊，围这么多人干嘛，烦死啦。” 五凝这孩子表面很乖，看起来呆呆的，说话嗲声嗲气，慢声慢语。 五凝是用神明的思绪重修灵身，脑力贯通，说白了，就是个天算子，能够算祸福生死，算兴衰，甚至还能通过算法定位寻人，算每一步的利弊，找到最安全妥帖的解决办法。 五凝本来也能看见鬼山，甚至能看见神山，但她没有选择这两座，因为通过验算得知，入任何一座，都会带来一连串可怕的后果。 五凝跟莱昂一样，属于绣花枕头，非战斗人员，若说莱昂还能打两下，五凝就是小巧到抬起拳头都够不到对方的程度。 九回头瞄了眼跟意门其他长老说话的金道君和金广山。 她跟五凝不熟，没怎么见过面，所以没有要接触的意思。 但囹跟五凝见过，抬手就招呼对方过来。 五凝虽然聪明，但社交有些困难，九的貌相又高冷，所以两人见面时，五凝只尴尬地抠手，嘴里嘟嘟囔囔。 “要怎么说啦，我说什么啊，说什么嘞。” 九是那种只要我不尴尬，谁爱尴尬谁尴尬的性格，过于随意任性，把魔鬼的疏离感演绎的淋漓尽致，一句话都没主动跟五凝说。 倒是五凝，脑力贯通的能力在与自身相关的事情上会演变成预知未来。 能够看见一些未来的剪影。 她支吾了一下，弱弱地抬手，木讷怯生生地摆了摆，最后憋出俩字。 “你好。” 九只对感兴趣的人或事物会主动，但被动技能也会被触发，便回了句。 “你好。” 如此尴尬的场景，让一旁的囹直皱眉头，忙不迭在旁插话介绍，“这是我妹，她在霍格沃茨。” 五凝忙点头，唯唯诺诺道：“我知道耶，我知道所有人的学校，我还知道，她，她还能看见什么山。” 此话一出，勾起了九的好奇心。 “什么山？” “兽山、气山。”五凝说着，害羞地抬抬眼，匆匆瞥了几下九。 脑力贯通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样的人无论是放在魔法世界还是麻瓜世界都是各种学家神婆。 而这种能力，让九很是惧怕，她不想知道未来的自己会遇见什么，未知用来满足好奇心，预知，就会变得畏缩，直至寸步难行。 “不用告诉我，不用告诉我。”她忙摆手并后退一步，“你能看见多远？” “不确定。”五凝抠着手，这种被嫌弃被惧怕的情况时有发生，她早就习惯，此刻就耷拉着脑袋说：“只能看见我跟你相处的画面啦，很短耶，画面不会像看凡人那样长啦，我的能力并不能单独感应到之子的未来，只能看见与我相关的。” 这种被窥探的感觉迫使九又往后撤出半步，里都有怪人。 魔鬼里3哥罗伊、4妹时候、5妹逐灵就属于这一类怪人。 神明中，她只知道神明小妹百里福升是个怪人。 没想到眼前这个—— 随即嗯了一声就不再搭话。 他们随着金道君和意门其他长老来到最高峰，金道君也无意挨个山峰指认，只问九还能看见哪座。 果真如五凝说的。 九看见了神兽穿梭的巨型高山。 那山真的太大太高，甚至还有一条青龙盘旋在云端。 而在兽山之外，还能看见一座被河流缠绕的气山，那画面过于惊奇，河流就像是一道道帘幕，将山包裹起来，那水竟直上直下，像玻璃一样排列着。 而在竖起来的水之上，是一片片云朵。 像是云在下雨，又像是水在吸云。 若非隐约能从水幕里看见有郁郁葱葱的山林，她真就以为这是一座水山。 由于莱昂、囹和金广山都看不见兽山和气山，所以只能由金道君带着九瞬间移动到那两座山上。 九有那么点巨物崇拜。 在兽山被6层楼高的巨大龙头俯视，她心潮澎湃，喜欢到难以言喻。 而穿过气山的水帘后，山里多了好多精灵，就连风都似是活了一般，有自主意识地荡漾在天地间。 第105章 未知危机 金道君见九有从气和从兽两派的能力，所以有意带她去长白，见见她三叔公，那个在长白养神兽的老头。 他们在从意山下来后，于凡人修的公路上，看见一辆货车，货车后车斗里坐着一个女孩。 那车开得不快，所以九跟莱昂看得真真切切。 莱昂甚至对着那辆车高呼一声，让其停下。 那车倒是没停，而是开出去200多米后，女孩才从那辆车上下来，朝这边走来。 “尤里！”莱昂也分不清这是复制分身还是真身，上前就将其抱住，“你怎么没回学校，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尤里有些愣怔，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九和金道君。 愣是一句话没说。 “你跟我回去。”莱昂拉着尤里的手，但尤里却往后挣开，并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没讲。 神明尤里，是个欧亚混血的样貌，很美，也很聪明，以神明的头发重修灵身，通复制的能力，能复制自己，也能复制她见过的所有东西，但特殊物体复制后就不具备原本的效力。 这个特殊物体，就是她没有亲手制作过，或没有亲眼见过制作流程的东西，或自然形成的东西，以及物体本身带有特殊附加能力的东西。 例如能复制面包，便是可食用能饱腹的。 能复制麦子，便是不可食用与不可生长的。 复制魔杖，属于物体本身带有特殊附加能力的东西，所以空有外壳不能用。 复制宇宙飞船，在没见过没参与过，没亲手制作过，不知具体制作流程的情况下，只能复制出一个空壳，不能使用。 可复制母鸡，但不能下蛋。 可复制男人，但不能用。 另外她在复制自己的时候，会跟复制版的自己有视觉上的联系。 复制的自己看见什么，本体可在任意时刻翻阅查询。 并且可以远程消除所复制的任何东西。 “你到底怎么了？是真身现世了吧。”莱昂摇晃两下尤里，显然很是着急。 九曾经见过几次尤里，是个很恬静的女孩，像邻家姐姐一样，很温柔，却又很倔犟。 尤里所表现出来的善，总会让九觉得受宠若惊，所以每次见到尤里的时候，她会发自内心的乖，而不是被吓到乖。 “要回金家大宅吗？”九询问，“那里还算安全。” 可尤里却比了个手语，九没看懂，莱昂也不懂。 金道君更不懂。 莱昂忙问，“你说话啊。”他似是有些着急了，捧着尤里的脸要掰开她的嘴。 尤里先是阻挡，但随后还是被掰开了。 舌头还在，只不过在舌头上，盘着一个东西。 九凑过去瞧，发现那鼓起来的东西像一条蛇。 “这，怎么回事？是——”九刚想问是复制体变成这样，还是本体变成这样，因为如果本体变成这样，复制品就会全数拷贝。 但如果只是复制体这样，那—— 尤里怎么不销毁了这个复制品，或是再用其他复制品替换呢。 难道说，必须留着这个复制品？ 她察觉不对劲儿，回头看了眼皱着眉背着手站在原地的金道君。 最后还是开口了，“爷爷。” 突如其来的称呼，另金道君眉头舒展，错愕着嗯了一声。 “看看她嘴里是什么，怎么不能说话了？” “噢。”金道君被这声爷爷冲昏头脑，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询问那女孩的来历。 莱昂只说，这是他妹妹，其余的一句话没讲。 金道君对着太阳看了看，随即嘶了一声，抬手变出一个像是银制勺子一样的东西，刮了刮舌头上的蛇形物体。 疼得尤里直哎呦，最后实在受不住，大力挣扎着摆脱。 “锁舌的咒语有很多，这种是最恶毒的，舌头被压得僵硬，看样子已经有很多年了，即便是完全去除，说话也费劲儿。” 金道君收起银勺子，又嘶了一声，“此等恶毒的方法，国内难寻，或许问问李乾坤，他应该有破解的办法，我只能辨认和缓解，无法去根。” 正说着，尤里又开始打手语，可谁都听不明白。 金道君就又抬手隔空抓来笔和纸。 只见尤里写道。 【我不能跟你们回去，但我可以给你们地址，去找她，但除了你们3个，不要让第4个人知道她的确切位置，她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这里不安全。】 莱昂迫切问：“她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尤里不说话，只把写有地址的纸条塞给莱昂，并推着他们，让他们走。 “你跟我去金家大宅。”九抓住尤里手腕。 但被尤里推开，又匆匆写着，【我必须在这里，她把我们分散是有原因的。】 在这里？ 在昆仑神域的意山外？ 九很是不解，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意山，山挡着山，已经看不到气山和兽山，又因为他们下山的方位不同，也不挨着鬼山，是完全连接了凡人的山脉。 这是要监视谁？监视意山吗？ 九又问：“你能看见意山吗？” 尤里摇摇头，习惯性比了下手语，随即又在纸上写【物】。 “你能看见物山。” 尤里点点头。 如果只是看见物山，又为何非要在这里呢？物山又不在这附近，离得老远。 九一时想不通，而尤里又开始催促他们离开，并抬手拿出兜里打火机，将写字的纸燃烬。 是了，这个复制品没有魔杖，也就不能通过魔杖使用魔法。 她之前是在布斯巴顿学习，都没毕业，魔法积累更是有限。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还是不死心，又拉着她问：“是因为伏地魔吗？” 尤里瞬间瞪起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可最终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推着他们走，像是很着急，随后自己扭头就走了。 莱昂跟九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 只听金道君又嘶了一声，“这丫头，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一听这话，那必将是尤里的另一个复制品。 “在哪儿？” “长白，你三叔公家附近，不对，好像在陇南孟家所在的那个地方的附近。” 九看着尤里越走越远的背影，正主到底在躲什么人。 伏地魔？ 至于吗？ 他们仨回了金家大宅，金道君对这事也是好奇，莱昂本不想多言，因为毕竟事关穿越者，如果把九的身份暴露了，让对方产生怀疑，反而坏事。 可如果不说，那很多事情就无法得到可靠讯息。 五凝只知道个大概，且推测验算预知未来是极有可能因为选择的不同而发生改变。 思来想去，他还是换了种委婉的说法，编了段不那么蹩脚的说辞。 因这事儿与金家无关，但毕竟是在本土上与魔法有关的事，这个魔法协会会长也得负责任。 可尤里言明这事不能有第4个人知道，所以想要查清楚，就得等金道君下个星期日才有时间跟他们去找找人。 而在此期间，九跟莱昂就由孟清带着，先去了陇南孟家大宅，一处临水的不可标绘处。 金道君也守承诺，并没告知孟清为什么带他俩去，而这老夫妇俩也默契的很，孟清根本不问这些。 孟家大宅，人口不算多。 附近有城镇，他俩就在城镇里转悠。 要说金道君记性好，这里果真还有个尤里，且这个尤里的嘴里也被下了同样的咒。 若非是被追着复制品下咒，那就说明一点。 本体被下咒了。 第106章 真相 当九跟莱昂找到尤里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她穿着破布衣服，伪装成乞丐的模样。 金道君只能用简单的方法判断锁舌咒的厉害程度，但无法轻易解除。 按照尤里的说法，她确实是被伏地魔找到，并把她从布斯巴顿带出来，但中期就已经成功逃脱了。 但在逃脱后不久就被伏地魔在东亚地区的盟友抓获，并完成了真身现世。 当然这些没当着金道君面说。 现世后的尤里很是机警，生怕被那些人抓住，就分散出6个复制体，但很不幸，第一批6个复制体均被逮住后折磨死。 并且她发现这些人始终在搜寻她的下落，以及其他之子的下落。 这使她无法再回到布斯巴顿，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放出复制体掩护真身。 并联系上其他神明，但就在见过神女百里福升后不久，尤里就遭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偷袭。 她失去了魔杖，也中了锁舌禁言咒。 但也无意中听到一个秘密。 有个被称为黑魔法联盟的组织正在兴起，他们在搞一项实验，在世界各地抓取女巫。 并让这些女巫孕育出某些特定巫师的孩子，并从中挑选有杰出魔法天赋的孩子，血脉传承，夺舍就会更持久。 伏地魔领导着食死徒也加入其中，但他似乎没向联盟坦白之子的存在，并把备选女巫定为之女。 尤里恰恰看到了那份名单。 12女，其中一部分早已济世完毕离开，上面都盖了戳。 剩下的5女，都在名单上，并且给出了评分以及注意事项。 分数最高的是魔鬼之女，宫，匹配度10星，不可伤害，危险等级9星，需谨慎行事。 之后是魔鬼之女，尔尔，匹配度10星，不可伤害，危险等级8星，切勿激怒。 神明之女，尤里，匹配度4星，保持存活，危险等级2星，需辨别，本体过于谨慎，无反抗能力。 神明之女，五凝，匹配度4星，保持存活，危险等级4星，反抗能力弱，但抓捕难度最高，待用。 魔鬼之女，九，匹配度5星，难以抓捕，注：外祖父前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坦·张，外祖母霍格沃茨理事会理事楠·张，舅舅魔法部门钥匙办公室主任罗杰·张，祖父中国魔法协会会长金道君。 有杀人记录，危险等级10星，不在考虑范围内，切勿单独行动。 除此之外，伏地魔对剩下的7男做出评估。 魔鬼之子，幽，危险系数10星，需谨慎。 魔鬼之子，罗伊，危险系数10星，易蛊惑，需谨慎。 魔鬼之子，囹，危险系数8星，易蛊惑，需谨慎。 魔鬼之子，范恩，危险系数10星，需谨慎。 神明之子，耀，危险系数10星，需谨慎。 神明之子，塞斯，危险系数9星，需谨慎。 神明之子，莱昂，危险系数5星，易抓捕。 听到这儿，莱昂抬手捶了一下九的脑袋。 “都是因为你。” 导致现如今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把矛头从魂器，引到夺舍，从巫师身上，引到之子身上。 终究，是祸害了另一批人。 这场戏的走向，九终究是没想到。 虽然她对尤里的遭遇抱有一丝丝歉意，但仍是对这个局势走向很是满意，不至于让她的余生太过乏味。 至于为什么尤里把分身分布到各处，是因为要搜集更多讯息，黑魔法联盟聚集了很多人，但他们的理念一部分相同，一部分不同。 血脉夺舍这事在联盟里过半数以上都不接受，但不接受，却也不制止。 所以现在仍在进行血脉夺舍的只有3支队伍。 伏地魔、新几内亚猎首巫、印度湿婆。 而李乾坤，虽然也是黑魔法联盟的一员，但他想得到的，却不是这种方式的长生，而是罗伊。 按照尤里探查来的消息，罗伊依旧存活，但下落不明。 他在伏地魔和李乾坤面前现身过，前者用血治疗，后者则窥觊于罗伊的宝血。 但不知什么原因，罗伊抽走了原定给伏地魔的宝血，迫使伏地魔再次毁容衰老，之后也促成了伏地魔去德姆斯特朗交流会取莱昂的宝血。 据尤里推算，罗伊应该还活着，他不会死在黑魔法联盟手里，但凡用过他血液的人，都会在不同程度上被他控制。 而罗伊现在究竟在哪儿，她始终没查到，五凝更是预测不到之子的踪迹，也侧面说明五凝跟罗伊没有出现交集。 莱昂让尤里随着金道君去金家，藏在金家也是安全。 尤里说再等等，等他们全员毕业后再聚，届时再想着要如何摧毁黑魔法联盟并反击。 这话也就神明家的孩子能说得出。 莱昂调侃，“那只有等咱们兄弟姐妹们聚在一块才行，魔鬼那边是别想了，惹乱子的这位，跟更会惹乱子的另外几位不把事情掺和的更糟糕就不错了。” 尤里笑笑，写道【没事的，我们会解决，九也没有坏心思，只不过做出一个选择，选择救将会逝去的人，这个选择会带来的后果，她又无从知晓，每个选择都会有不同的发展，走向发展的道路上，会掩埋掉不可预知的人命，或许五凝会知道，但她，也无能为力。】 【不要怪小九了，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会把选择中的人保护到底，是么，小九。】 尤里很温柔。 忍受着锁舌禁言咒多年，东躲xz却仍能理清思绪，不乱阵脚，搜寻更多情报。 这是属于神明的温柔。 九点点头，那该死的布莱克家兄弟一定要活着啊，未来的莉莉和詹姆也一定要活着啊，卢平和斯内普也要活着啊，邓校也要活着啊。 不然，就对不起当初的选择，对不起现如今为这个选择承受痛苦甚至牺牲的那些不知姓名的巫师们。 这个暑假，九过得很消沉。 伏地魔给她一张免死金牌，如果不参与其中，她以及她的家人，金家跟张家都不会遭到黑魔法联盟的反击。 但凡她参与其中，那将面对的，就不止是食死徒。 想要瓦解黑魔法联盟，单靠他们几个之子还远远不够。 关于国内黑魔法联盟参与者的事，已经全数告知金道君，索性国内还没有大范围兴起，更没有那么猖狂，想要夺亲生孩子的命。 然而不参与血脉夺舍的族群，便得不到与之相关的消息，所以李乾坤也不知道亲子夺舍的具体信息。 在金道君找李乾坤多次谈话后，对方终于松了口，并签署协议，绝不会跟着黑魔法联盟做一些反叛的事。 李乾坤给出的消息是，现如今全世界参与进黑魔法联盟的族群有41个，其中过千人以上的族群19个，过万人的族群有2个，非人类族群有2个。 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10万。 但这其中也有那么一部分只崇拜黑魔法，而不想跟食死徒或是其他疯狂的巫师派别扯上关系。 这些人会被嘲笑胆小懦弱，但这些人又碍于面子不想承认，就不得不被面子裹挟，彻底沦为黑魔法联盟中棋子。 第107章 年级的列车上 回归校园，就好似外面的一切都被切断了。 在回校的列车上，九安静地坐着，望向窗外流逝的风景。 7年了，她的肆无忌惮也终究有个尽头。 也正是这一年她才注意到，无论她如何干预，能走到一起的人，终究是不会被意外所拆散。 原在没去金家之前，九就发现莉莉跟詹姆越走越近，而詹姆也不像当初那么讨人嫌。 当初九的介入让斯内普闭了嘴，没让他跟莉莉反目成仇。 但降世的人也阻止不了该死的鬼。 听劳拉说，这个暑假，雷古勒斯被贝拉正式引荐给伏地魔，并出席了食死徒的狂欢宴会，手臂上终究是出现了那个黑魔标记。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多疑。”劳拉将巧克力递给九，但九没胃口就没吃，只听她继续道：“他每次见我都要用摄神取念好好看上一番，知道我成为阿尼玛格斯，但——” 劳拉做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要不是你用我锻炼摄神取念，我用你锻炼大脑封闭术，咱俩都得玩儿完。” 确实，从去年德姆斯特朗交流会回来后，她俩就在地牢，斯内普熬药的隔壁练习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 要不然九的摄神取念也不会如此熟练，更不会如此信任劳拉。 她几乎把劳拉看了个底儿掉，就连在德姆斯特朗交流会的最后一夜劳拉跟塞斯接吻的画面都被偷窥到了。 也是震惊得一塌糊涂。 在确认跟塞斯交往后，劳拉变得开朗阳光许多，恋爱，使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高了几个度。 看着劳拉幸福的模样，九打心底里为她高兴，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还能遇见能让自己忘记一切烦忧，并为爱战胜一切险阻，实为难得。 不过这些，都无法提起九的兴趣，连调侃都没有，她只坐在靠窗的位置，说完话后，就看着窗外发呆。 他们也知道只要九不说，没人能套出她的话，没人能走进她的心。 她照旧我行我素，不是级长，却占用了级长专用车厢，而身为7年级级长以及男女学生会主席的他们仍要去巡视车厢。 不过，同样不是级长的人，顺势坐在她对面。 “暑假过得不开心？”小天狼星坐在她对面，一个暑假不见，这人又成熟许多。 九的眼睛始终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风景，这趟列车她还能坐几趟？ 随口敷衍道：“还好。” 小天狼星也知道她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的，只说了句好吧，就不再搭话。 7年了，魔鬼始终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散发着神秘与疏离。 他就这样坐在对面看着她，却又靠不近她，但也始终明白，这份不能言明的心意，会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变成永恒的遗憾。 对一个不知何时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告白，言明比不言明痛苦万分。 克制也是一种自保。 乘坐这趟列车，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漫长。 九就这样盯着窗外，列车从晴天驶过，开进阴雨绵绵。 当莉莉他们端着烛台过来时，九以为快到站了。 窗外阴沉如墨，可怀表显示，现在才下午3点。 莉莉疑惑地看向小天狼星，并指着九，“她就一直这么坐着？” 小天狼星无奈点点头。 莉莉赶忙过来拉住九的胳膊，“来嘛，来嘛，跟我出去转转，你都快成木乃伊了，今年有个金色卷发圆圆脸的小女孩长得可漂亮了，快，我带你去瞧瞧，你猜她会分到哪所学院，劳拉说会分到赫奇帕奇，我看不像，一准是格兰芬多的，当然，肯定不是你们学院。” 莉莉为了活跃气氛，稍显聒噪，而作为位置交换，詹姆和莱昂、卢平坐回车厢里。 在临出车厢之前，九听到詹姆说了句，“大脚板，你跟她说了吗？” 长长的车厢走廊里乱哄哄的。 劳拉站在走廊一侧带有窗台的地方写信，猫头鹰就蹲在一旁。 莉莉赶忙挎住她的脖颈，“情书吗？”说着立马抢走，并念着信封上的名字，“至塞斯。” 听到这儿，九颔首一笑，这俩正处于热恋期。 劳拉害羞着夺回信封，赶忙让猫头鹰送走。 她俩嬉笑一会儿后，指着其中一个隔间里，一个金发卷卷圆圆脸圆圆眼的女孩。 “漂亮吧，像个洋娃娃。”劳拉说着有些羡慕，“这样好看的孩子真是少见，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确实。 连九都看呆了，这比任何一个神明家的闺女都好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美到骨子里。 不由得感慨一声，“也不知会落在那个混小子手里。” 听到这话，莉莉过来挎住九的脖颈，“也不知道你会落在谁手里。” “什么手里？”九没跟她们在一个频率，所以以为这话是在说会落在伏地魔手里，被抓住，甚至还慌了一下。 只听劳拉调侃道：“她没开窍呢。” 莉莉笑问：“不会吧，都快18岁了，校园时光都不谈个恋爱充实一下吗？” 听到这句话，九才松懈神经。 “谁？我？你看我有那个时间吗？今年还要应付考试呢，我可是要考傲罗的。” “你当真要当傲罗？听说那难度系数还挺高的。” “你呢？” “没想好呢。” 九又朝劳拉示意，劳拉也摇摇头说：“我也没想好。” 是了巫师想要一个正经工作也不容易。 如果按照原本的路线走，莉莉可以跟詹姆过上吃喝不愁的富太太生活，但也更为无趣。 至于其他人，好像都有点颠沛流离，没什么正经事儿做。 见话题岔开，莉莉又想将话题拉回来，刚要开口，就见阿尼斯拿着一个长条盒子朝这边走来。 这年的阿尼斯意气风发，面容也越发硬朗。 “奈尔，给你的礼物，这个暑假我收集的，有两支。” 阿尼斯将盒子递过来。 莉莉脸色立马变了，皱着眉跟劳拉眼神交互。 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根恶婆鸟的羽毛笔，一支酸橙绿，一支日落黄。 “好漂亮。”九原先的那支艳丽粉都没舍得用，“谢谢，我没给你带礼物。” 阿尼斯并不介意地摆摆手，“只是想起你有一支，这次我跟祖父出远门刚好看见一位祖父的老友那里有，就要来两支，他那里就只有粉红、日落黄跟酸橙绿的，听说还应该有柠檬黄的，但我没见到，下次见到了给你带。” “谢谢。” 被道谢，阿尼斯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从九的嘴里听到这个词太难得。 他腼腆一笑挠挠乱蓬蓬的头发，“我先走了，祝你最后一年玩得愉快。” 看着阿尼斯走远，莉莉赶忙甩开她俩，快步奔回级长车厢，拉开车门对小天狼星大喊。 “我知道你输在哪儿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准备个礼物呢！” 第108章 第7个年头 九没有参与到莉莉他们的闲聊中。 独自站在过道里看风景。 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人，抬头一看，是雷古勒斯。 九当即目光下移，注视着对方的左手。 而雷古勒斯也下意识捂住了左手手臂。 “为什么？”九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这么崇拜伏地魔吗？崇拜用女巫的命换取子嗣以求长生？ 不，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些。 “这——很酷。”雷古勒斯像是编不出什么说辞。 “肆意摧残生命很酷？”九咬牙切齿低声道：“他在德姆斯特朗杀了个学生。” 雷古勒斯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由于跟兄长交流不够，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你确定？你怎么确定？你也见到他了？” “你会后悔的，但在后悔的时候，请跟你哥商量一下，或是找我商量一下。”九只觉得惋惜，又觉得当初莽撞救人，现身在伏地魔身前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 “找你？”雷古勒斯说着朝她旁边挪了挪，“你会搭理我？” “什么？” “你可答应会嫁给我的。” “我哪儿答应了。” “不是为了保命吗？” “我已经拿到免死金牌，所以没必要了。” “啊？”这回轮到雷古勒斯诧异了，他想娶九已经想了6年，且年年都被沃尔布加念叨，让这种想法根深蒂固。 “看看你周围吧。”九随手一比划，“漂亮姑娘有很多，你也找点正经事做。” 现如今跟原本路线不同的是，小天狼星没有被布莱克家除名。 “你哥还姓布莱克呢。” “所以把他除名就行了？”雷古勒斯有点犯一根筋。 “不！”九恨得猛戳对方印有黑魔标记的胳膊，“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不要让我的选择付之东流！成熟点！你追随的不是个好人！你固执追随会死的！” “他待我还行，会带领我们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阳下，活在人群中。” “不！”九气得拍了下对方的脑门，“醒醒吧！他要的是——” 走廊里学生众多，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九忍下最后几句，能够让她多说几句并极力劝阻的人和事，并不是绝对走心，她只为当初的选择而不值。 随即也冷静下来，“我会保住你哥的性命，最起码，你哥还听话。” “所以——”雷古勒斯眼里满是失望，“所以你还是选他？” “我需要你站在我这边。” “我也有骄傲，我也有主见，而不是一味服从你，一味讨好你，你选择他了，我们就站在对立面，我为我这些年对你的纠缠抱歉。” 雷古勒斯说着，扭头就走。 一个16岁的少年犯轴劲儿，10头牛都拉不动。 九朝空中翻了个白眼，转身打算回级长车厢，却看见斯内普站在某个隔间门口，显然是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怎么？”九抬抬手，“你也要走跟他一样的路，莉莉会恨死你的。” 斯内普没有说话，自从在德姆斯特朗回来后，他俩就不似以前那样合作愉快。 一个充满好奇和疑惑，一个又不想说得太明白。 “我——没那么目光短浅。”斯内普看着逐渐走近的九，“但，这个趋势与外界的传言似乎，很有吸引力。” “什么传言？”九没留意最近的预言家日报。 斯内普从斗篷内兜里掏出一份报纸递给他，但眼睛却看着来回的过道，并轻声说：“我发现，他很会宣传，其实也并不那么关心纯血的事。” 报纸是8月上旬的，几个版面全是关于伏地魔以及黑魔法联盟的事。 【黑魔法也是魔法，不应该被嫌弃或是废除】 【为黑魔法正名，黑白不应该由魔法部定义】 【歧视有罪，扭转局面，从现在开始】 【黑魔法联盟，为巫师血脉而战】 【延续巫师血脉，麻瓜战争贩，不应被包容】 【巫师平权，为我们的自由而战】 “什么？”九看着那些报道，预言家日报竟然肯刊登这样的报道，“收钱了吗？他们怎么敢刊登这样的报道，魔法部没有制止？” “关系很不一般，延续了格林德沃的观念，但似乎给出了什么好处，这个联盟好像有很多人参与。”斯内普双臂交叠，靠在隔间拉门上，屋内的2人是罗齐尔跟穆尔塞伯，没有埃弗里。 他们有注意到九跟斯内普关系不一般，但仍是嫌弃厌恶九是傲罗家的孩子。 九自然也不介意，只白了他们一眼，“是的，不到10万呢。” “你又知道了。”斯内普挑了挑眉，笑得很是戏谑，“你这么能耐，不打算做些什么？” “魔法部的人是吃干饭的？需要一个学生救济他们？”九把报纸塞给斯内普，“我要做的就是顺利考进傲罗，你呢？要跟雷古勒斯一个选择？” “我？”斯内普脸上满是高傲，“我会谨慎考核，不过那也是个很好的去处。” “要是那样莉莉再也不会理你了。” “现在也没理我，她在跟那个自大狂谈恋爱。” “詹姆变了，而你仍然保持原状。”九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错开后，朝级长隔间走去，“希望等你改变的时候，一切不会太晚。” 来到级长隔间门口，卢平跟彼得也过来了，里面有说有笑。 九没进去，而是靠在过道的窗户边上。 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劳拉跟莱昂，其余人都会是一个下场，死。 大难临头前，她总归是要点什么的。 电闪雷鸣的窗外，泼墨天空的尽头，阳光明媚。 这场暴风雨终究会过去的。 因为下雨，敞篷的夜骐马车变成有棚子的，一间最多也就4个人。 可詹姆赶走好兄弟然后和莉莉单独坐一辆。 雨中凌乱，劫盗者其余3个面面相觑，最后上了莱昂的车。 除了1年级，其余都坐车，所以车里赶上谁算谁。 九跟劳拉的车上，就坐着两个2年级獾院学生，雨太大了，他们是被劳拉邀请上车的。 其实也是极其不愿意跟蛇院学姐同车，一路上很是拘谨。 九身上冷漠高傲始终都在，但不像前些年那样张扬跋扈。 一个暑假，沉淀了她所有的盛气凌人，使其变得沉默而安静。 从马车上下去，他们还要冒着雨走回城堡。 跟塞斯恋爱后，劳拉被神明的光芒洗涤，也变得阳光且乐于助人，热情程度让2个小獾獾受宠若惊，用魔法帮他们清理鞋面上的污泥。 见到她这样热情，九也调皮地把沾泥的鞋面伸过去。 “有劳了。”她笑着抬了抬眉毛。 劳拉一脸无语，佯装赌气地嘟着嘴，但还是给她清理了，并用手肘?了她一下，示意瞧瞧侧前方，詹姆正在帮莉莉清理鞋面。 劳拉笑说：“要我说，你也找一个帮你清理鞋面的得了。” 九情商这方面属于短板，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只笑答：“不是有你这位忠诚的仆人吗，毕业后我倒是可以聘用你，我家缪缪每月工钱有1加隆，那我就争取一下，给你2加隆。” 劳拉挽着她推搡撒娇，“你也太抠门了。” 嬉笑间，7年已至。 这场大雨落下帷幕时，夕阳还在，彩虹划过天际，他们的7年级，依旧绚丽。 第109章 一封信带来的真相 新学期忙忙碌碌。 他们在迷茫与憧憬中，肆意挥霍着最后一个学年，青春懵懂的年纪，城堡里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人。 形单影只的人，从来都不是校园里引人注意的风景，他们分散在各处，在寂静的角落里，享受着孤独。 每天日落前，九都会坐在悬崖楼梯半山腰的石台上，望向波光粼粼的大湖。 独自一人，在日落前放空思绪，当一次这里人，不再想那里事。 ——如果我真的是奈尔·金那该多好啊。 享受着被世界包裹，享受着来自亲朋的爱，能够坦然接受，而不用顾及生死。 ——一条随时都会离去的生命，把活着，当成是个任务，终究有结束的一天。 远风吹过树林，荡过湖面，贴着崖壁上旋，轻轻撩起她的发尾。 ——过一天，又少一天。 每天，她都会这样想。 而每天，都会有从远处望着她的人，默默地注视着，又默默地走开。 他清楚，天人两隔，无法许下一个永远。 克制，会让人成长。 当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这将是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冬天。 “这么快就开始怀念这里了么。” 不知何时，邓校穿着厚重的巫师袍子，歪戴着巫师帽站在九身后。 片片雪花落下，邓校小心地掸掉。 “怀念蛋壳带来的安全感。”九歪着头耸了下肩膀，“黑魔法联盟的事，魔法部怎么还不处理？” 邓校像小孩子一样，将落在身上的雪花一片片弹开，说话的时候，嘴边长长的胡子在抖动着，“这并不容易小奈尔，黑魔法联盟似乎找到了一个很有利的突破口，你知道，三两个人摇旗呐喊，那未必会成事，他们心里也清楚，但三两百，甚至三两万人一起呼吁，那——” 邓校从半月形眼镜上方，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九，“显然他找到了一个更加有说服力的套路，显然有人给他谋划了这件事。” “也没法赶尽杀绝了。”九回过头来，望向远处的大湖的高山，“我开了个坏头。” “不。”邓校抬手否定了她的说法，“他只是找到了军师。” “军师？”九猛地回头看他，“您是说军师？” “是的，肯定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您是指，女巫诞下的孩子，夺舍？” “不。”邓校再次否定，“你说的这个只是小部分，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很多人追随，但黑魔法联盟的宗旨报纸上已经刊登的很明显了，那个宗旨，肯定有人给出谋划策。” 听他这么说，九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自己开了个坏头，但也只是开了个头而已，那促成整件事的人—— 会是他吗？ 邓校看她震惊的表情，抬手将一个信封递过来，“我想，应该把这封信给你，我保证，我没有看。” “哪儿来的？”九看着空白封面，没写给谁，“为什么给我。” “有人转告我，让我交给你。” “谁？” “不知道，是上个星期去参加北欧巫师大会时，一个貌似被控制的男巫将信递给我，说让我转交给你。”邓校说着看着天空越飘越大的雪，“但我没发现他被任何咒语控制。” 九心下疑惑，控制？难道是宫吗？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随即打开信封，里面用中文写着。 【你好啊小九，黑暗翻转再见请阻止我，我失控了，这不是我想要做的，如果你受到了伤害，请原谅这个我，报复那个我，杀了我，爱你的三哥罗伊】 果不其然。 九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果然是他。 用魔鬼之血重修灵身，血液和莱昂一样通治愈与长生的能力，不过因身为魔鬼的缘故，但凡喝过他血的人，都会为他所用，可以通过血液控制延续生命的人，让他们成为傀儡。 而罗伊——还有一个可怕之处在于—— 是双重人格，一白一黑。 他的白是温柔的，怜悯的。 而黑，却是不分敌我。 原本白罗伊应该能很好控制，并抑制黑的反抗。 必将是有个什么契机，让黑罗伊苏醒。 九捏着这封信，她可没那个能耐去安抚黑罗伊，这样的信肯定是在转黑之前写下的，只不过几经辗转才在今年交到邓校手上。 “很难办是么？”邓校还没离开，且在等待一个答复。 九愣怔地仰头看他，“是的，我们要面对一个真正的魔鬼，他，只是有双重人格。” “黑暗人格苏醒了。” “是的，很糟糕，但也不算很糟糕，这样的信肯定不止写给我，还会写给其他人，肯定有人会管的。” “他们会处理的。”九将手里的信叠好，塞回信封，嘴里嘟嘟囔囔，“他们会处理的。” 白罗伊不是一个擅长打架的人，只比莱昂弱，不会比莱昂强，但黑罗伊却把温文尔雅的罗伊形象完全颠覆了，很极端，会拉帮结派，让喝过他血的人，为他所用。 当然，也有因自身定力极强，且能成功挣脱的先例，但成功挣脱的代价，就会剔除掉血液带来的修复能力，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如果伏地魔当初真的饮用过罗伊的血，最后强行挣脱剔除，也不是不可能。 既如此，如今的黑罗伊能跟伏地魔达成共识，又是为什么呢。 黑罗伊为什么要帮伏地魔呢，难道只是纯纯为了作恶？ 九想不明白，罗伊比她年长900多岁，是个见过人间疾苦世间沧桑的魔鬼，虽为魔鬼，却有一颗怜悯的心，但黑罗伊的存在始终让九产生畏惧。 那个敌我不分的黑罗伊曾经跟范恩大打出手，且武力值与范恩不相上下。 且绝对在九之上。 打起架来，必定下死手，戳死穴。 当年要不是六哥拾忆给他放了个记忆碎片，范恩指定会被黑罗伊肢解。 可现如今—— 六哥已经济世完成，回去了。 想到这儿，九头皮发麻，祈祷千万别见到黑罗伊。 “他绝对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回到寝室，九神神叨叨地嘟囔。 黑罗伊不单单喜欢作恶，还喜欢肢解。 九曾亲眼见过一次黑罗伊发癫。 这是她魔鬼生涯27年里，数一数二的终生难忘的画面。 黑罗伊把父王的二管事给剔骨了，一张皮展开挂在屏风上，一滩肉搁在桶里，骨头穿成风铃，挂在窗边，脑袋摆在屏风上，剔得干干净净。 九因事误打误撞推开了门，看见这一幕都呆住了，若不是二管事的嘴还留着，勉强嘎巴着嘴让她赶紧跑，她估计马上就成为黑罗伊案板上的一滩烂肉。 在黑罗伊举着刀追上来时，九用寒冰瞬达，噌的一下蹿出去20公里，吓得躲到了大哥府上。 而每次罗伊发癫，都有拾忆在。 六哥拾忆是用地狱记事簿的纸重修灵身，通记忆提取和操控储存的能力。 他那里存了一段罗伊跟一个女孩的记忆，那个女孩后来死了，消失在三界里，900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哪怕是相同样貌的人都没有。 每次罗伊发癫，拾忆都会把这段记忆塞进罗伊的脑子里，用以平复狂躁的灵魂。 这种植入记忆的方式与普通看电影不同，是那种灵魂置身其中的植入，所以也只有拾忆能办到。 宫曾经要过这份记忆，并储存在录像带里，在罗伊发癫时播放过。 结果—— 播放机和电视都被黑罗伊拆解，砸得粉碎。 “真是太糟糕了。” 九蜷缩着腿，“真是太糟糕了。” 武将范恩都打不过的人，她怎么能打得过呢。 想到这儿，九赶忙冲出去，得把这消息告诉莱昂，要不然，黑罗伊要是逮住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第110章 只有局内人知道的秘密 即使是神明对黑罗伊的事也有耳闻。 莱昂听说是黑罗伊参与并组织了黑魔法联盟的事，震惊到表情扭曲。 九从来没见他做过这么丑的表情，瞬间嫌弃地脸颊抽搐，后退半步道。 “我就是，跟你说说，告诫你一声。” “他在欧洲？”莱昂惊恐又烦躁地搓着头发，“他在这儿吗？” “不不不，邓校之前遇见一个传信的人，但，黑罗伊肯定不知道，他们的记忆并不相通。” “我曾听说他肢解了你父亲的一个手下。” “是的。”九抿着嘴点点头，“罗鸣二叔，肢解的相当干净，恰巧被我撞见。” “太可怕了。” “是的。” “那那位手下？” “没事，恶魔不会因为肢解身躯而亡，他还用仅剩的那张嘴提醒我赶紧跑呢，黑三哥还不会肢解灵体，但愿他学不会，不然可真就无敌了。” 神明这边可能一辈子都遇不见这样的兄弟，但魔鬼这边有那么几个但凡受到刺激，就会暴走，只不过没像黑罗伊这样偏激癫狂。 脾气稍显稳定的是长兄幽、六哥拾忆、小妹时候。 “你兄弟姐妹里没有这样的吧。”九穿着毛绒睡衣，跟莱昂来到休息室角落，莱昂为了镇静，还扣响休息室取餐区专用铃铛，要了杯咖啡。 “我兄弟？”莱昂站在取餐区桌前，单手揣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焦虑地点着桌面，“神明要是发起疯来，看起来会不会像是在撒娇？” 一杯黑咖啡闪现在桌面上，莱昂端着走回来，紧着喝一口，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我们与你们不同，骨子里就不会为邪恶而癫狂，博爱众生，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爱，为爱而生，为爱而活。”莱昂又浅浅喝了一口，盯着九好一会儿，才笑道：“这你肯定不会懂。” “为爱？” 九眉毛七上八下，心里合计，不应该是为自己而活吗？为别人的前提也得是先为自己吧。 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爱家人能懂，但爱普罗大众—— 要怎么做？ “是的。”莱昂端着咖啡，手肘担在椅子扶手上，动作极其优雅，似笑非笑又看着她好一会儿，“不懂了吧。” 九摇摇头，事到如今，她的爱还没分给过任何人，就算是张家老两口，也是用这么多年对九的关照，才换来她一丁点的亲情观念。 要让她主动去爱一个毫不相干，可有可无的人，这恐怕办不到。 思索之际，只见莱昂撂下咖啡杯凑上来，上身越过窄窄的桌面，鼻尖差点顶在九的鼻尖上。 九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呆住了。 而此时此刻整个休息室鸦雀无声。 莱昂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你就是不开窍呢。” 黑咖啡的味道扑面而来，紧接着，让整个休息室里的人都惊得倒抽凉气的一幕出现了。 歪头一吻。 吻得莫名其妙。 这一刻，九像是被打了麻药，脑子昏昏沉沉，身上一动不动。 “什么感觉？魔鬼的心会动吗？” 莱昂退回到座位上，问这一句后发现九好像死机了，便打了两个响指。 九的瞳孔收缩，眼球缓缓转动，旋即噌的一下起身，扭身要走。 “上哪儿啊。”莱昂刚要追上来，便听九说。 “我要告诉黑三哥，你就在霍格沃茨。” “唉唉唉！别介啊！不至于不至于！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想试试你到底有没有反应，我就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能一直不开窍呢？” 九耷拉着脸，翻着眼睛盯着这个身高已经比她高20多公分的神明，旋即抬手猛戳对方胳膊，“你给我等着，魔鬼可是记仇的，我可是有一堆人能告状，你等着受死吧。” 放完狠话，她一溜烟跑回女寝。 而这一幕，也被休息室的众人看见。 斯内普看见了，劳拉也看见了，甚至，雷古勒斯也看见了。 一个表情嫌弃，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一个震惊到下巴脱臼。 一个冷着脸朝莱昂投放眼中的毒箭。 人多口杂，这消息自然而然也顺着门缝，传遍整个校园。 自然也传到那人耳朵里，有时候端倪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会发现，而他在选择靠近的那一刻，就发现了这样的端倪，所以迟迟未动。 这边，回到寝室的九脑袋里一片空白，劳拉紧随其后扑到她床边。 “怎么回事！” 九痴呆傻地摇了摇头。 刚刚的一幕似乎被她给屏蔽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莱昂喜欢你？” 九仍旧摇头，肯定道：“绝对是戏弄我。” 她说着，起身打算找出纸笔，要跟宫告状。 可提笔又不知如何描述刚刚的一幕。 旋即丢下笔，一脸不解地抱着抱枕坐在那儿，头顶上的蒲绒绒似乎是受到微妙气氛的影响，兴奋地一颠一颠，毛绒乱颤。 九只觉得脑袋像个木鱼，在被蒲绒绒敲打。 劳拉瞥了眼屋内的其他室友，然后小声问：“以前他就对你？” “不！”九当即否认，莱昂以前很讨厌魔鬼的，“刚刚的一幕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是在戏弄我，因为，因为我，我三哥的事，一定是这样的。” “那你呢？喜欢他吗？” “我？” 木鱼脑袋还在被敲打着。 她回答不出来。 她喜欢莱昂的颜，在她看来，这个金棕色齐肩卷发的神明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存在，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想不注视都难。 可喜欢……爱…… “偶像？”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也不准确。 她只是喜欢她的颜，还不至于崇拜。 劳拉又迫切，且尽可能耐心地问：“你看着他的时候会心动吗？” “什么叫心动？我现在心也跳动着。” “不！”劳拉有些抓狂，但对于一个爱情白痴来说，她得有足够的耐性去引导，“就是你看见他会紧张吗？小鹿乱撞？” 九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心脏似乎漏跳半拍，又狂跳了几下。 她抬手捂着心口惊慌，“我生病了！心房颤动。” 随即又一脸严肃地问劳拉，“我会脑卒中？” 劳拉彻底被她白痴的回答给打败了，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并仰天长叹。 “你真是没救了！” 九原本是死在缺爱的家庭里，重生便常驻地狱。 她接纳了兄弟姐妹以及父王母后的亲情，但却从未有人试图以亲友之外的情来爱过她。 整整27年，无爱，无求。 爱情在她的世界里从未萌芽，她也从未索取或是期望得到，甚至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戏外人如鱼得水，戏中人寸步难行。 她总是站在戏外，给人出谋划策，但实际呢，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 这夜，她失眠了。 直到圣诞节前，她都昏昏沉沉，且各种躲开莱昂，但凡遇见必定绕道走。 而某人，也是远远见着她就绕道走。 霍格沃茨的圣诞节舞会每年都有，只不过九因为各种原因，每年都没参加。 今年是最后一年，劳拉让她千万别错过。 反而是劳拉，圣诞节放假，跟塞斯约会去了。 九看着宫寄来的礼服，以及一张明信片。 【小心那个花心大萝卜，他不是好东西，我反对这门亲事！！！！】 第111章 圣诞夜的月光下 宫寄来的礼服过于成熟，这不符九现在这个年纪和人设，而九也没想着去圣诞舞会，她只是想站在外围看看，仅此而已。 这晚，她照旧穿着引以为傲的蛇院院服，只不过，从地下上来的时候，还围了围巾，披上斗篷。 看了会儿礼堂里热闹喧嚣的歌舞，九难得露出欣慰一笑，然后转身朝着旋转楼梯方向走去。 进入冬季门厅很早就落锁了，她无法去悬崖台阶，就改变路线去禁林转转。 零点之前出去走走，是她进入7年级的常态。 而某人也自然知道。 “没参加舞会？” 小天狼星显然是打扮一番，头发一丝不乱，斗篷里穿着礼服，站在棚桥一端。 “你怎么在这儿？”九见到他感到奇怪，寻思着为什么礼服外面还穿着斗篷呢？ 又前后看看，并没看见卢平和彼得，而詹姆此刻正和莉莉在中心庭院约会呢。 “等你。” “等我？”九很震惊，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又看了眼月亮，还有3个小时就零点了。 “有什么事吗？” 她还想去禁林里走一圈，那边有个小湖，湖边有一座小山，山洞里住着一家子月痴兽。 它们会在满月的晚上出来跳舞。 九前两天见过它们跳舞，但她还想再看看，就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哄着一只害羞的小月痴兽出来跳舞。 她当了3天观众，并答应小月痴兽，今晚是最后一次。 在她觉得，围观月痴兽跳舞，要比礼堂的人跳舞有趣多了。 小天狼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没事。” “好。”九点点头，跟对方擦肩而过，朝着棚桥尽头走去。 “我能跟你去吗！”小天狼星显然是再次鼓起很大的勇气。 “可以。”九根本不介意是不是多了一个观众。 “你每晚都去禁林做什么了？” “瞎逛。”九说着发现这话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每晚都去禁林？” “额，劳拉说的。”小天狼星故意隐瞒，哪怕是拙劣的说谎在九放松神经的状态下也听不出来。 “噢，劳拉还跟你说这些呢，她谈恋爱后变化可真是大。”九说着耸耸肩，望了眼海格的小屋，海格现在在礼堂呢，只有牙牙在屋里。 九踩着小屋门口的大石头，扒着窗台往屋里瞄了一眼，并唤道。 “牙牙~” 屋里的大牙牙朝着门口吭叽了几声。 九点了点窗户，也不通兽语，不知道它吭叽的意思，随即摆了摆手，“bye~” 小天狼星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跟九待在一起时，唯二喋喋不休的是劳拉跟阿尼斯。 小天狼星则安静许多。 这一路上他俩都没怎么说话，倒也不尴尬。 来到湖边时，月光正好。 九这才跟小天狼星介绍这里住着一家子月痴兽。 小天狼星自然比她清楚，自从变成阿尼玛格斯后，他总是跟劫盗者其余3个出来闲逛。 可能是见多了一个人，那只小月痴兽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眼看着月亮逐步位移，离零点时间越来越近。 小月痴兽害羞着面朝墙，背对着他俩。 “这好办。”小天狼星说着，几乎是弯腰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只大黑狗。 这丝滑的变身，引起了九的兴趣。 她围着大黑狗转了一圈，而面壁思过的小月痴兽也扭过头来，见是只黑狗，也是歪着头好奇打量。 “有趣。”九其实是在看见兽山后才觉得阿尼玛格斯是这么有趣。 因为在昆仑神域的兽山里修行的所有弟子都会阿尼玛格斯。 那个丫鬟逢春就能变守宫，所以才吃了蜘蛛。 九好奇着蹲下，天真询问：“你也吃狗粮吗？” 其实她想问，变成狗之后会吃屎吗，但觉得这问题过于诡异就放弃了。 虽然是黑狗，但九能感受到他的表情，是极其无语。 九傻呵呵笑了几声，扭头见着那只小月痴兽已经从洞口出来，就站在她身后，歪着头盯着大黑狗。 她哄了好一会儿，小月痴兽才在湖边跳起复杂的舞蹈。 而不知何时，小天狼星已经变回来，就站在她旁边，轻声道。 “你知道吗，这舞蹈是交配的一部分。” “没断奶的小崽子都知道交配了吗？”九不认同这个说法，刚出生不久并能够站起来的小月痴兽就能在满月时跳舞，她不认为那是因需要交配才跳的。 而是骨子里对月亮的崇拜。 听她这个解释，小天狼星不置可否，显然是话没说在点子上，故而又道。 “今天是圣诞节。” “嗯，我知道。”九仍在欣赏着小月痴兽的舞蹈，嘴角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嗯。” “也许，我能请你跳个舞吗？”小天狼星说着，伸出手。 九有些诧异，“在这儿？现在？” “是的，你不会比它还没自信吧。” 激将法。 相识7年，小天狼星知道，激将法在某些时刻会管用。 “笑话。”九捋了下围巾，很随意地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搭在对方手上。 小天狼星见状，把她的手套摘了揣在自己兜里，最后握住她的手，“郑重点。” “那我回去换身礼服。”九笑着佯装要走，却被小天狼星一把拉回来，撞进怀中。 “不用。” 没有音乐。 他们在月光下，在泛着月光的小湖边，在一只小月痴兽的带领下，翩翩起舞。 每一次进退，都像是一场告别。 华尔兹舞带着对逝去青春的哀伤，让一颗心对这一份情，画上句号。 一舞终了，克制的人露出了伤心的微笑。 “谢谢。” 小天狼星苦涩一笑，他知道，不属于这里的人，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离开，而与其一同离开的人，将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一个‘永远’，打败了他懵懂的心。 而莱昂，是他永远打不败的人。 曾经，他只是感觉莱昂像是有这个意思，可直到那天晚上消息传出来时，他才敢确信，莱昂果真有这个意思。 令神明主动出击的原因，只有感受到威胁时才会不顾所有。 而能被神明视为威胁，小天狼星觉得赚到了。 他俩其实在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一早就把话说开。 那时—— “即使告白，她也不会选你，我很清楚这一点，另外好心提醒你，过好自己的人生，给校园时光做个收尾，你将来会遇见能够让你心动的女孩，过圆满的一生，而她，注定是要跟我一起离开的。” 莱昂从没有这样争锋相对过。 “还有一点，她用错误的选择和做法，换取你以及你弟弟的性命，你弟已经让她的选择大打折扣，希望你不会让她失望，长命百岁的活，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她太自责，因为这个错误的选择和做法已经铸成如今混乱的局面，只有你长命百岁的活，她才能得到一丝丝慰藉，最起码对得起当初的错误干预。” “我对你并没有敌意，但——你让我感到一丝丝威胁。” 那时晨光还未穿行的禁林。 莱昂以神明的姿态，现身在小天狼星面前。 那一刻，雪白的翅膀扇动，神明的光芒终结了一切想法。 那一刻，小天狼星败得心甘情愿。 面对神明，谁都会变得虔诚而脆弱。 “好好待她。” “我会的。” …… 回到城堡。 舞会还没结束。 莱昂倚在礼堂门口，歪头看着并肩回来的两人。 神明的自信可以说到了自负的程度，他相信这俩人不会有任何结果。 小天狼星瞄了眼礼堂，问九：“还要再吃点东西吗？” “不。”九匆匆瞄了眼靠在礼堂门口的莱昂，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总让她想避开这人，于是逃命似的，扭头就往地下走。 女生的心思，小天狼星自然是不懂。 但莱昂却很享受九的反应，嬉笑着单手拢在嘴边，高声调戏：“要不要给你打包一点回去！” 通向地下的旋转楼梯拢音。 只听九高喊一声。 “别跟我说话！” 第112章 一群人 神明卑鄙起来，就没有魔鬼什么事儿了，莱昂本来就是轻浮的神，身边的痴女美人众多，他若想调戏，是可收可放，可进可退。 莱昂是否动真心没人知道，但调戏一个全家皆恶人的九，死法任选。 圣诞节假期前的最后一天。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落地霍格莫德，并用术法成功破门霍格沃茨。 当一群外校人，不请自来时，留校的学生们都很好奇，远远地围了个圈，簇拥着这群人来到礼堂。 学生们窃窃私语，以为这群人是魔法部的职员。 邓校跟麦格教授以及几位留校的教授也纷纷赶来。 这样的威胁与出入自由在他们看来是致命的，即便是给学校施各种保护咒，也挡不住这群人。 索性这群人并没有恶意。 这天，九还在图书馆禁书区看书。 外面有一个1年级的小孩儿想进来找她，但因为九在禁书区，平斯夫人不允许把没有教授批条的低年级学生放进来，便把人轰出去了。 平斯夫人又不待见九，不负责传消息，所以九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那孩子在没找到人之前，半步都不离开，一直站在图书馆门口，目光呆滞地重复着找奈尔·金的话。 禁书区不在图书馆一层，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所以九也没听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斯内普绕开平斯夫人来到禁书区，九才知道，外面都快翻天了。 “什么时候的事？”九背着背包匆匆离开禁书区。 “有一会儿了，好大的阵仗。” 他俩在出图书馆门口时，刚好看见了那个可怜的1年级小孩。 “奈尔·金，有人找你。” 那孩子差点哭出声来。 九搭眼就能分辨这是被言咒控制，宫居然来了？ “知道了，你走吧。” 得到解放，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九也没理会，匆匆下了楼。 但见所有学生都在一楼漫无目的地闲逛，却没有一个人打算靠近或是进入礼堂。 “糟了。” 九有些震惊，尔尔来了？ 这是尔尔的视念能力。 让人产生重视、轻视、无视等心理。 她随即看向大理石台阶一侧，邓校跟麦格教授他们显然没被控制，而是在跟其他教授们解释这其中的情况。 但那些可怜的学生们被视念控制，都无视礼堂，以及无视礼堂内部的情况，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聚焦在礼堂内。 挤开人堆儿，九瞧见雷诺斯双臂交叠，站在礼堂外，似笑非笑看着她。 “进去吧。”雷诺斯后撤一步，“做好心里准备了吗？” 就在这时，劳拉居然中止约会，提前回来，匆忙从地下楼梯跑上来，“可找到你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快进去吧，事发突然。” “什么事？” 九看看她，又回头看了眼斯内普，但斯内普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原是在人群之外，只看到有那么一群人从外面进来，其中有宫，之后听到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一切跟奈尔·金有关，还说奈尔·金惹大麻烦了。 他原是瞧见九在早上时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开条，准备去禁书区。 所以才离开人群去找九。 此刻也是一脸懵。 劳拉赶忙推着九进礼堂，“进去就知道了。” 礼堂大门开着，尽头或是站着或是坐着10几个人。 待她进去后，大门重重关上。 尽头的那群人闻声都扭过头来。 光芒耀眼，也黑的可怕。 半黑半白，如今剩下的之子中的11人，已全员登场。 “哎呦呦！都不尽地主之谊来迎我们，还得我们去请你！” 范恩坐在餐桌上吆喝一声。 囹一副要死的样子，蛇形歪坐在椅子上，抬起一只手，冷不丁道：“我反对这门亲事。” 范恩傻了吧唧跟着举手，“我也反对！” 九停下脚步，顿觉无奈，嘴角不由得抽搐两下，他们都知道莱昂非礼自己的事了吗？ 站在台阶上的，一边是魔鬼长兄幽。 一边是神明长兄耀。 分坐两侧。 就连尤里都来了。 九很是诧异，但看去时，尤里比了个手势，五凝在旁解释，“这是复制品啦。” 可话题一转，五凝郑重举手道：“我同意这门亲事噢。” 九不由得嘴角再次抽搐。 幽咳了一声，那双清冷的眸子盯着九，“你的事，等会儿再议，坐下。” 在长兄面前，九可不敢造次，只乖乖坐好，挨着尔尔，身后是坐在桌子上的范恩。 尔尔笑嘻嘻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霍格沃茨真好啊，斯莱特林真好啊，我能转学过来吗？” 九笑着打趣，“恐怕不能，怕你半路再被某个男人拐走退学。” 尔尔抓着她的手臂撒娇，“不会了嘛。” 台上，幽跟耀已经开讲。 是关于对付黑罗伊的事。 现如今，黑罗伊已经用血液召集控制了一大批巫师，但现在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厮杀，且都在各国魔法部管控之内。 但黑罗伊的密谋肯定不止于此，得在必要的时候，找到，并除掉他。 对付黑罗伊，无论是神是魔都不会手软。 但凡心软，必将被黑罗伊反杀。 “我们要商议的就是寻找到黑罗伊的下落，还有处死。”耀说着看了眼魔鬼们，“据你们所说，他不单单有肢解癖好，还很能打。” 范恩傻兮兮地猛点头。 那样大的块头看起来有些傻萌傻萌的。 囹道：“可惜拾忆回去了。” “不抱有唤醒白罗伊的想法。”幽说着看向神明这边，“你们好像没一个能打的。” 耀尴尬地舔了舔嘴，确实，剩下的这5个人，只有他跟塞斯还算能打，但也没有很强，甚至都没有强过范恩。 神子海伯通雷电能力，战力跟块头与范恩一个级别。 神女阿姜通万物生长的能力，战力过人，打架一流，在海伯和范恩之上。 神女百里福升通维度的能力，可任意转换次元，破次元壁的人，存在于各处，存在于无形，打架也在行。 可奈何这三个都回去了。 而魔鬼这边。 以力量压制的魔子千钧已经回去。 之子间属于精神领域的能力是会相互抵消的，物质能力也不受侵害，所以除了近战武力，再没其他能够控制黑罗伊。 长子幽武力值跟耀大差不差。 剩下一个范恩和九，也还能打一打。 两边剩下的都是半斤八两。 而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武力值极强的黑罗伊。 “他就不该丢进来济世。”莱昂发表意见。 五凝道：“要是阿姜在就好了啦，肯定能打赢他的。” 尤里比了个手语，【说这些没用，我已经尽可能散布种子去搜集信息，可仍没有找到黑罗伊的下落，他藏得很深】 五凝通脑力贯通的能力，手语翻译不在话下。 尤里又比了比五凝。 五凝解释道：“我的算法是固定哒，但未来是不固定的，会衍生出很多种可能，你忘了我之前确定出他藏匿的大致范围后，损失了多少巫师嘛？现在黑罗伊知道我的存在，我也很危险的唉。” 发生在东方的事，固守在霍格沃茨的人根本不知道。 九跟莱昂面面相觑，都不了解这小半年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囹长出一口气解释说：“五凝通过黑魔法联盟部员分布图，大致推算出黑罗伊的位置，并将其上报给耀，耀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是某国魔法部部长，所以带队前去围剿，结果全军覆没，并不是全杀了，而是全部喂黑罗伊的血，全部同化了，比杀了还可怕，最后耀学都没念完就逃出来，八成是不能毕业了吧。” 范恩吭叽一声，“所以说要按兵不动！咱们不能轻举妄动，他可六亲不认的！” 莱昂道：“切断了血液的根源，那些喝过他血的人会死吗？” 幽道：“得分情况，如果是治疗必死之症，那黑罗伊死，饮血人就会死，但如果是只为了控制才饮血，黑罗伊死，被控饮血人不会死，控制会失效，但若是饮血人身上带有隐藏疾病，饮血后会痊愈，但黑罗伊死，病会还原。” 尤里比划【死不死都很可怕】 五凝翻译后，附和道：“确实。” 第113章 霍格沃茨一日游 大家沉默片刻，一直没说话的宫，嘶了一声，“既如此，咱们还是等毕业后再说，黑罗伊控制的巫师容易办，受黑罗伊控制，也就能受咱们控制，现如今精神控制的有我跟尔尔。” 她说着看向神明那边，确实留下的几个都没有精神层面的控制能力。 随即接着道：“对付黑罗伊，咱们得智取，不能正面硬刚，要刚，也得是——” 宫说着抬手点了两人，“范恩和九这样的。” 九虽没真正打起来过，但她跟范恩当年可是地狱驻守队，闲来无事时比划比划。 日子久了，九也被范恩锻炼的武力值飙升。 显然，在宫的排列次序里，范恩跟九，要高于幽跟耀。 可—— 九跟范恩可不想跟黑罗伊正面交锋。 一个被吓过。 一个被实打实暴揍过。 只见他俩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去。” “不去不去。” 魔鬼，就是如此，他们可不会拿自身安危涉险。 这也是为何耀在知道黑罗伊下落后，勇着凑上去，而幽在知道黑罗伊事件后，反而沉寂下来。 或许在黑罗伊面前，伏地魔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根本没把伏地魔以及伏地魔所做的事放在眼里。 然而讨论还没有结束。 魔鬼长子幽，面容冷傲，做事有板有眼，从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 也就是一直端着兄长的姿态，连句玩笑都不会讲出口的人。 此刻正眼神冰冷地盯着莱昂。 宫眼尖，见话题有变，就示意其余人盯过去。 莱昂顶不住压力，抬手认输，“我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如果有下次——”幽站在台上，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莱昂，“让我知道你轻浮了我妹妹，我可不管你是谁。” 仅一瞬间，幽的能力爆发。 魔鬼的长子，用地狱里虚无缥缈的暗重修灵身，通黑暗的能力。 耀赶忙后退半步，光芒自其脚下蔓延，抵住了黑暗，并接话道。 “我为我弟弟保证不会有下次。” 神明长子耀，用天国的光重修灵身，通光明的能力。 见有人撑腰，九翘着二郎腿，昂着下巴，得意地嘲笑莱昂。 一副始终不开窍的样子。 莱昂无奈，只苦笑了一下。 惯会看眼色和气氛的宫，此刻眯着眼，打量莱昂的一举一动，随即别有深意地讥笑着挑了下眉毛，“捂化一块寒冰可不容易。” 莱昂闻声和善一笑说：“是啊，可不是普通的冰。” 见他这样，宫顿时瞪起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白了莱昂一下：“不要再试图接近她，我不会让你再毁了我一个妹妹。” 此话一出，莱昂脸色瞬变，原本白净的脸，更加苍白，一言不发盯着地面。 台上一黑一白较劲。 台下宫在单方面外溢着怒气。 塞斯扭头盯着礼堂门口，想跟劳拉约会去。 尤里用手语跟五凝交流。 九在回答尔尔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 囹在打哈欠，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 而范恩，一副傻兮兮的模样，时不时打岔。 他一会儿扒拉宫的肩膀，“什么冰？九的冰才是最厉害的，我跟九的寒冰对峙过，谁都不让谁，那冰一点也不化。” 一会儿给幽和耀加油助威，一会儿又掺和进九跟尔尔的对话中。 地狱大傻子的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 没过多一会儿，礼堂进来人。 是邓校。 幽跟耀被邀请进邓校办公室详谈。 其余人则由九跟莱昂带着游学校。 尤里跟五凝很矜持，一路上看看景致就很满足了。 但尔尔却不会。 她的视念能力把斯内普跟小天狼星拉到左右，利用‘重视’，让这二人陪她逛学校。 这二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专注，一心放在尔尔那里，争抢着为她介绍学校里的种种。 另一边，虽被宫告诫，但莱昂还是游走到九身边，轻声道：“你这妹妹太可怕了。” 九扭头看向宫跟雷诺斯，他们还在商量毕业后的事。 “是的。”九随口一答，由于尔尔没有解开视念的能力，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学生们完全忽视了这群陌生人，就连詹姆和莉莉都处于无视他们的状态，“有点糟糕，我这3个妹妹都有点糟糕。” “视念也会带有攻击性吗？”莱昂其实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缓和一下这几天的气氛，“最多就是无视吧？” “不。”九在听闻莱昂只是开玩笑才亲的自己后，竟然轻松许多，早就把‘爱情’，对她来说这么麻烦的事抛之脑后，“她会让某个人对某件事重视或是忽视。” “所以呢？” “轻视生命，仇视敌人，藐视苍生，这都是致命的。” 莱昂恍悟，原来视念还能这么用。 若是黑罗伊拥有视念的能力，那可了不得。 随即又想，若是这几个魔鬼之子黑化也了不得。 幽会在物理或心理上让世界沦为黑暗，让人产生阴暗心理。 囹更不用说，阴阳眼，颠覆阴阳二界。 范恩别看是地狱大傻子，平时嘻嘻哈哈好说话，但脾气很爆，说不通心不顺的时候就打起架来，到时候也是不分黑白，且通地狱烈火的能力，真打起来，也是生灵涂炭。 宫在精神领域的控制力度极强。 但若是九黑化，可能会好点？ 寒冰的能力也不至于操控很多人。 难不成要把世界冰冻起来？ 再说—— 莱昂垂眸看向身旁的九，她情商这么低，既没礼貌又不友善，别说好人不跟她混，就是坏人都不跟她玩。 别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追随着她呢。 想到这儿，莱昂轻笑一声。 男生逛男生宿舍，女生逛女生宿舍。 当九把她们几个带到蛇院宿舍时，宫脸上的嫌弃都快变成厌恶了。 “这都什么啊！” 不明亮，且过于黑暗。 常年不通风换气。 活在大湖下，湖水覆盖，太过压抑。 而尤里比划【我要是来霍格沃茨，肯定不会被分到蛇院】 五凝呵呵一笑，“我肯定是獾院的，唉，姐，要不你来霍格沃茨吧。” 尤里摇摇头，她现在的任务是打探黑罗伊以及伏地魔的消息，要把一切变得可控，其分身已经多达5700个，遍布各地。 见蛇院的宿舍有点拿不出手，九尴尬着挠挠头，“已经习惯了。” 宫抬手捂着鼻子，嫌弃道：“你们连阳光和月光都看不到吧？” “额——透过水面还是能看到的。”劳拉想极力规避蛇院休息室的缺陷，可这里的情况确实不如其它3院，“别看在水下，但屋里不返潮，通风有魔法呢，也还可以，真的，屋顶和窗户也不漏水。” 可这话让没住过地下室的人觉得有点可笑。 宫用言咒的能力让其余3院的学生带着他们挨个进去。 九跟劳拉也有幸跟着去瞧瞧。 当看到獾院半地下休息室时，九觉得这是一群鼹鼠住着的地方，或者说，是松鼠们的巢穴，看起来十分温馨而小巧，九敢打赌，獾院的学生们肯定会在冬天的夜里，围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一边嗑松子，一边谈天说地。 这样温馨的场景在蛇院，想都别想。 进入鹰院，能看到宛如星空的圆形穹顶，墙上挂着蓝色和青铜色的丝绸，地上铺着绘有星星的深蓝色地毯，看得人心旷神怡。 九羡慕地张着嘴巴，这里太宽敞，太明亮，太舒适了。 当来到狮院的休息室时，这里跟九想的差不多，活力又有朝气，但相比其余2个这里反倒失去点特色。 没有獾院那么温馨，没有鹰院那么华丽，看起来中规中矩。 但无论如何，都比蛇院水下休息室强。 这里都能照到太阳。 站在窗户边，还能看见远处的高山和森林，甚至还能看见大湖。 还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第114章 幻影显形课 看了一圈，让宫更加嫌弃蛇院休息室。 尔尔却开心道：“住在蛇院寝室也是一件很酷的事。” 宫啧啧两声摇了摇头，“住一天很酷，住7年，我看你还酷不酷，天天睁眼就看见被水压迫，不能开窗户通风，看不到太阳，我看你还酷不酷，不会得幽闭恐惧吗？” 想到这儿，尔尔扭头盯着九求答复。 九跟劳拉对了个眼神，勉强道：“额，酷，我们也不是一直在地下，还会上来的，嗯。” 尔尔其实跟范恩差不多，也有点傻乎乎的，听她这么说，就又断定这是一件很酷的事。 可宫又泼冷水道：“让你天天爬一个悬崖楼梯的高度上下课，看你还酷不酷。” 尔尔瞬间又垮着脸看向九求证，“真的？我总觉得你们休息室比其余3个的休息室要远呢。” 这话劳拉反驳，“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才远呢，距离礼堂很远，吃饭都得是最后一个到。” “哇哦~”尔尔很是羡慕霍格沃茨生活。 宫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瓜，“你要是分过来，肯定能第一个到礼堂吃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尔尔没什么心眼儿，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从而导致经常被骗。 但她又很任性，甚至到了为所欲为的程度，喜欢煽风点火看大戏，只要是玩，就100个愿意，只要是学，就100个不愿意。 另外，她还很喜欢剧透，以前总是一脸天真的跟九剧透一些电影和电视剧桥段。 这让九的好奇心和对未知的探索欲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她都不喜欢五凝的预知，却总是忍受着尔尔一脸天真又不长记性地找她预知剧情。 晚饭时，尔尔窜到狮院那桌，就坐在莉莉跟詹姆对面，笑呵呵看着他俩，一脸天真道。 “你俩以后会生个男孩，名叫——” 话没说完，就被九捂住了嘴巴，强行带走。 晚饭时，幽跟耀都回来了。 他们跟邓校说明一切，并叮嘱，不要激怒黑罗伊，那会得到一个可怕的后果，且这个后果会阻碍之后的反击。 邓校已经很头疼了，听到这么个天大的消息后，整个人差点颓下去，显然这已经不是当初九闯祸那么简单的事。 但耀作为神明之子，信誓旦旦保证，有保护人类的义务，有铲除邪恶的决心，视死如归，肯定会在离开之前，把突变的一切黑暗势力扼杀在神明的怀抱里。 这是作为神明之子的觉悟跟义务。 但幽，只说尽力而为。 之子的合作，为整件事情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必须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反击。 而这个时间点就定在3年后。 3年蓄力，然后彻底将黑魔法联盟铲除。 神明有信心。 魔鬼很敷衍。 生活恢复正轨后，霍格沃茨的满17岁的学生们迎来了他们期待已久的课程。 幻影显形课。 很多6年级生在去年已经完成了幻影显形课的学习，但九跟莱昂的年龄不够，所以无法参与去年的幻影显形课。 而今年的课上，还有一部分是6年级但已经满17岁的学生。 这是九最期待的课程，她从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盼着能学会幻影显形，那样就可以随时随地跑路。 周一这天一大早，九就等在礼堂里。 本次幻影显形课教授，是一个名为蒂姆的中年魔法部职员，九从1年级就开始偷窥这门课，直到现在，蒂姆见她都觉得眼熟。 “终于到年纪了是么。”蒂姆憨厚地笑笑，“这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蒂姆说着捋了下翘起的两撇胡子，“现在霍格沃茨已经撤除反幻影显形咒，但你们的小脑袋瓜里可不能想得太远，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区域。” 蒂姆说着在地上画了个很大的红圈。 “好的同学们，这需要全神贯注，盯着这个区域，在脑子里成像，我需要你们足够专注，且自信，不然可是会出大事的，现在，你们全神贯注，在脑子里想象这个红圈，然后确信能进入这个圈，放开了尝试，不要犹豫不决，你们需要足够的信念支撑，肯定能做到这一点。” 已经到7年级了，大家都不算是小孩儿，哪怕是耳濡目染也知道幻影显形如果失败会造成什么后果。 大部分人都在犹豫，这不像学习其它魔法，有一定技巧，这完全凭借坚定的信念，也需要更加专注。 原本之前暑假张先生有教过九，但没有教太透彻，那时也没允许九尝试，九也生怕头身分离，也就没尝试。 如今—— 她盯着那个红圈，并尽可能放松下来。 张先生的话回荡在耳边。 “全神贯注下，要让自己不那么紧绷，想着我一定能做到，我肯定能过去，我迫切想过去，我下一秒要出现在那里。” 可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莱昂竟第一个出现在红圈里，彻底打断了她的专注力，她抿着嘴，眯着眼，极力控制住因羡慕嫉妒而逐渐狰狞的表情。 ——这人未免太有天赋了。 而莱昂回身之际，朝她挑了挑眉，得意的模样都能迷晕一众少女。 那些犯花痴劲儿的女孩们捂着脸小声欢呼。 “非常好！看吧！”蒂姆教授欢快地鼓掌，“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好了，大家分散开来，快，每人间隔3米，自己在地上画个圈，来吧孩子们。” 九随着流动的人群散开，找个角落，用魔杖在对面画个圈。 她对于幻影显形的憧憬和迫切实现的心理导致她精神过于紧绷跟兴奋。 从而一时半刻都没能移动半步。 莱昂又骄傲着凑过来，“需要我指点你吗？” “死远点。”九眼神里充满刀了对方的冲动。 她并非凡事都争强好胜，劳拉所有科目的成绩都比她好，去年就已经会幻影显形，然而九一点都不嫉妒。 但在某些过于在意的项目上，她总是会落在神明之后，这点，让她很不爽。 莱昂抬抬手，不敢再招惹，就退到一旁，一边独自练习，一边瞄着九始终未动的脚步。 九不属于有天赋的孩子，她需要花27年艰辛修炼，才能从武力上赶上范恩。 在霍格沃茨这些年，九也从来没拿过年级第一，甚至前三都很少挤进去。 她需要花费比其余人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寒暑假都要参加补习。 而莱昂即使没常年沉浸在学习上，甚至还去参加魁地奇，拿魁地奇杯，纵使如此，还能拿到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以前看到莱昂又取得优异成绩时，九真的会有些泄气，明明很努力了，却仍是超不过。 可现如今，九看开了，也明白一个道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只要让自己满意，且不后悔即可。 她双臂交叠，盯着对面那个红圈，时间久了竟有点走神从想着嫉妒莱昂，到今天是除夕。 今早来信和包裹，信上说张珍妮和张罗杰两家都回戈德里克山谷过年，张夫人给九寄来一件她亲手织的墨绿色毛衣当过年礼物，毛衣里还裹着一个红色信封，里面是整整1万人民币当压岁钱。 同样的包裹，莱昂也有一个，毛衣是银色的，压岁钱是1千欧元。 张先生照例送来1张亲手书写的福字，和2张剪纸窗花。 张罗杰也寄来包裹，全是零食，并给他俩一人100加隆的压岁钱。 莱昂父亲也寄来包裹，且寄了3份，给莱昂寄来钱和衣服，给九寄来一盒3000块的豪华拼图，说是麻瓜孩子的玩具。 给张家寄去新一年的生活费。 第115章 掌握逃生技能 另外在包裹盒最下面，有一个纸袋子，是麦琳娜寄给她的礼物，说是旅行到摩洛哥的时候给她买的。 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横纹五颜六色的地毯，配色虽然杂乱，但也很漂亮。 她很喜欢，已经铺在床下。 想想现在是上午10多，家里应该正在准备中饭。 她寻思着，今天中午会吃啥，缪缪会做什么好吃的。 而整个礼堂里，像这样干杵着不动的，还有许多。 凡事有动的，也是该动的不动，不该动的乱动，从而导致吱哇乱叫声一片，身首异处。 这些，在走神的九面前，都成为背景音，没干扰到她半分。 以至于走神到——斜着胯，撇着腿，双臂交叠，歪着头，盯着红圈的样子没有半分准备发动幻影显形的模样。 侧后方的莱昂瞧她杵了50多分钟，便想上前询问。 刚走出两步，只见九凭空消失，却没出现在红圈里。 莱昂吃惊之余大喊：“莱姆教授！” 九都没想到。 她上一秒还在想缪缪会做什么午饭。 下一秒，就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老宅里。 落脚时，差点扑倒张珍妮。 吓得对方吱哇乱叫，手里的瓜子盘打翻，撒了一地。 “奈尔？！”张夫人手里端着刚刚炸好的鱿鱼圈。 “奈尔？”麦琳娜几乎是从单人沙发上蹿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奈尔？”张先生拎着新鲜的鱼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拿着鱼竿的张罗杰和提着渔网的约瑟夫，他们都是一愣，但张先生明显反应更快，“幻影显形课吗？这么远？” 九有些慌了，她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传送这么远，但再想尝试回去，却怎么也回不去。 “额，送我，回学校吧。” 这算不算逃学，九不知道，但张夫人立马用守护神咒传讯息给麦格教授，说奈尔因为幻影显形时，目的地想到了家里，所以现在在家，并说打算吃过午饭再送回去。 这是九第一次见到张夫人的守护神，是一只薮猫。 幻影显形是一门很危险的课，但好在，在张夫人的检查下，九是全须全尾过来的。 而麦琳娜在旁边笑话她好一会儿，中午吃了顿丰盛的除夕午饭。 然后就由张先生亲自送回学校。 “幻影显形时要专心。”张先生领着她从石桥上往学校里走，“绝对不能胡思乱想，一定要有方向，你现在是想到家里了，要是想到金家，你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到时候我们就得捡一路你分身留下的残骸，这可是很严重的。” 九嗯一声，刚刚的技能是被动触发的，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幸好，幸好你出现在这里，要是出现在麻瓜的街道上怎么办？身上也没钱，要怎么回来？我们都找不到你了，哦，想想都觉得太糟糕。” 张先生其实有点心有余悸，寻思着这要是掉到食死徒堆里可怎么好。 在幻影显形课上消失这件事，一个课间，就传遍整个校园。 当看着九从入口庭院进来时，莱昂跟詹姆他们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狂笑，小天狼星想笑又克制住了，卢平一副温柔的模样倒是并不觉得哪里好笑，彼得贼眉鼠眼看看詹姆笑的样子，也想跟着笑，但又知道九的为人，怕被报复就又憋着没笑，纠结之间，笑比哭还难看。 斯内普站在人群边上，嘲讽一笑。 瞧着詹姆狂笑不止的模样，莉莉嗔怪地推了他一下，随即跟劳拉跑过来。 劳拉其实也想笑，但看张先生在旁，便憋了回去，略显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九摇摇头——这真是太丢人了。 若是自己回来的还好，可惜她是被送回来的。 “哇哦！”蒂姆教授匆忙上前，“还好，还好没事啊，老斯坦，她是回家了吗？落地在家里？可真是担心死我了，我都想通知魔法部寻人了，好在麦格教授说是回家了。” “抱歉啊布莱迪，这孩子让你费心了。” “哦，没关系的老斯坦，她很有天赋，第一次尝试就能幻影显形这么远。” “凑巧，凑巧捡回一条命罢了，还得你多费心。” “那是那是。” 张先生跟蒂姆教授寒暄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幻影显形似乎并没有九想的那么难，但也不至于太轻松。 她得把注意力锁定在某个点上，接着尽可能让整个人放松下来，可意志还得坚定，且照顾到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得是齐全的。 她第二次幻影移形成功，已经是1个星期后。 成功从礼堂到寝室。 可再想回到礼堂时，她脑子又不能很好的控制住每一个画面，要从多个容易走神的场景中抽离，将想去的地方一一摒除，最后将注意力放在礼堂的大致轮廓上，可莫名其妙的，礼堂在她的脑子里又变成了吃饭时的样子。 由于这些画面太过零散，迫使她把注意力集中在礼堂外，学院分沙漏型下方。 而渐渐掌握技巧的她，全须全尾出现在她认为正确的地方。 可光是她认为还不行，得考官认为才行。 “嗯——这可不行啊，小奈尔，我要你从礼堂移动出去，再移动回礼堂，你这显然不符合标准。” “就差几步而已。”九觉得今天的评分没有o，也得有e。 可见蒂姆教授摇着头，严肃道：“小奈尔，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恕我不能给你满分，咱们明天继续吧。” 最终，蒂姆教授给她盖章a，勉强及格。 可要在幻影显形考核上顺利取得证书，必须得是o。 学校只有在上幻影显形课时，才会解除反幻影显形咒，所以九要是想在其余时间继续练习，得去入口庭院正对着的石桥上。 她偶尔会移动到霍格莫德村，但再也没有出过这个圈，也怕果真如张先生想的那样，无论是显形在麻瓜面前，还是食死徒面前，都会是麻烦事。 业精于勤，她得为逃命做好准备，幻影显形必须游刃有余。 这3个月，她拿出了曾经的劲头，只要闲下来，就会让脑内呈现准确的场景，也摒除了一切其它场景闪现的杂念。 她对自身认知度极高，所以不存在中途分裂的情况。 根据蒂姆教授的要求，不单单要短距离熟练移动，还得有长距离移动，目力所及之处，他们都能够轻松落脚。 所以除了在霍格沃茨，他们还在后山上练习，从山脚幻影显形到山顶。 能从树下，幻影显形到树上。 关于距离，蒂姆教授提醒过他们，跨国幻影显形暂时是不被允许的，并且有一定危险性，有很大可能会导致分裂甚至死亡。 并且跨国幻影显形被各国视为入侵，会惹来麻烦，严重的，有可能被逮捕。 但如果是傲罗在办公途中跨国，会开启短暂的绿色通道，但事后必须要附带一份材料说明跨国的意图以及整个行动的因果，还得有傲罗所在国的魔法部部长的签字盖章，属于事后补手续。 九对成为傲罗有着浓厚的兴趣，不单单是成为傲罗后的各种便利，还有能在必要时候直接手刃犯人的特权。 当九拿到幻影显形资格证的时候，7年级的余额所剩无几。 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他们将要挣脱牢笼，飞向天高海阔的世界，但对于九来说，这却是一段逝去的青春，一份到期的保险。 第116章 newt考试 直到临近考试，九才理解那些为考试大哭崩溃的学生的心理。 刨除优等生们跟差等生们，徘徊在中间，且目标理想的学生，最容易崩溃。 九要拿到5张以上科目的优秀成绩，黑魔法防御、魔咒、变形、神奇动物。 这4门课她能确定拿到o。 魔药、草药、天文，这3门课她算是需要拼尽全力拿到o。 “我要是没有5门及以上拿到优秀可怎么办呐。” 九跪在地毯上，看着床上铺着的7门课的笔记，也不知该向谁祈祷。 “你肯定能行的。”劳拉安慰道：“别担心，咱们院长肯定能给个o。” “是么，那也才5个，我是不是学得太少了，我推了魔法史、古如尼文和算数占卜，可我的占卜成绩并不理想。” 有那么一刻，九有点慌了，感觉7年竟然没学会什么。 “别担心。”劳拉已经安慰了800遍，却一点用都没有，无奈之余便自言自语道：“你会被傲罗录取，我会顺利进入魔法部任职，我们都得积极阳光点，未来一片大好。” 在神明的呵护鼓舞下，劳拉成功晋升成一朵向阳而生的小花，每天都朝气蓬勃。 7年级的考试有魔法部派人监考，排在5月月中刚过的时候，笔试跟实践考试完全错开，使得考试持续时间长达3周。 像詹姆和小天狼星这些人，对未来没什么规划，对于拿到几张证书毫不在意。 但卢平相对于他们就要严肃很多，他可没有浑厚的家业以及丰厚的祖产能继承，他得尽可能拿到更多的证书，要么进入魔法部，要么就得另谋职位。 有目标有计划的他们，得为未来博一个好出路。 不过即便是newt考试，也没有困难到超纲的界限，且都是书本上的知识。 在笔试这一关，九自信满满。 但要实践起来，草药学、魔药学就显得有那么点儿费事了。 所有实践课都属于当堂出分，且由魔法部魔法考试部的监考专员进行评分。 校内教授可随同监考，但一缕不得参与评分。 这无疑是对一些想跟教授套近乎的学生们的打击。 这就导致有那么一部分中游的学生在考试期间脾气很差，迫使低年级生见了他们都绕道走，但凡一个心气不顺，就会在走廊里吵闹起来。 原是7年级2个鹰院男生跟5年级的狮院男生在通往魔药课教室的地下走廊里吵起来。 作为学生会主席的莉莉跟詹姆，以及级长莱昂、劳拉、卢平等人就要出面调解。 可月中刚过没几天，又赶上考试，卢平面色差，心气也不顺，调解不成，反而也跟那2个鹰院男生吵了起来。 这年的詹姆已经不再是头些年那个任性妄为的毛头小子，见卢平跟人家吵起来，也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尽可能的调解，并拉开快要动手的一群人。 反而是小天狼星，骨子里的骄傲犹在，见卢平被欺负，就过去帮忙。 彼得虽说胆小，但小天狼星叫上他，他也不敢不上。 而狮院其余几个同级男生见自家人被欺负，也都冲了上去。 原本因为考试压抑许久的其他同级鹰院男生也参与进来。 一时间，地下走廊里，一群法攻巫师，变成近战巫师，撕扯叫骂着打做一团。 彼时又因为还没开考，且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魔法部监考在楼上的入口庭院攀谈，根本没下来。 更没有低年级级长敢管这事儿。 通往魔药课教室，以及第五教室考场的路封堵得水泄不通。 若是搁在以往，九对这些事是不闻不问，甚至看热闹叫好。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魔药学实践考试，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开考了。 上午听劳拉打探的小道消息说，考试时间视魔药熬成时间而定，大约需要进行到日落后。 如此长时间熬药，那必定不会是轻松的考题。 这些年九在魔药学就属于短板。 如今心情复杂，见到这群人乱哄哄的更是心烦。 她站在围观群众堵死的楼梯上，瞧着地下那群脑袋瓜子仍在叫嚣着撕扯着，嗡鸣声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 她将魔杖抵在喉咙上，“我数到三，如果还不安静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扩音压盖了争吵声，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看来。 而围观的人更是闪到两边。 彼时，九眼神里的烦躁带着死亡的威胁，且隐隐能见到淡蓝色的寒气从她身侧冒出来。 7年了，她鲜少会将寒冰调出体内。 “快撒开！撒开！你们都不想活了吗！”劳拉赶忙拍打仍揪着卢平衣领子的鹰院学生的手，“快撒开！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她可是说到做到！” 7年了，大家也都清楚九的为人，若是被她记仇，且动起手来，绝对是不死不休。 那几个鹰院男生狠狠将卢平和小天狼星他们推开，彼得被推得一个趔趄，摔了个屁蹲儿。 卢平和小天狼星的怒火未消，愤恨着捋了捋头发。 九手上的魔杖还抵着喉咙，她冷着脸继续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学生，限你们10秒内给我离开，蚂蚁多了，我也想用脚踩踩。” 此话一出，那些看热闹的低年级生速速跑开，就连从蛇院休息室出来看热闹的，如今也都躲回去了。 大家知道，她虽不是级长，却比级长还要可怕。 “很好。” 九撂下魔杖，寒气收回，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魔药学实践考试究竟要考什么，并把所有药方以及熬药的技巧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以根本没注意底下打架的究竟谁是谁，从而绕开他们，自顾自朝第五考场走去。 因为考试所需的场地很大，魔药课教室摆不下，又得将所有人隔开，第五教室空旷，就被征用了。 如今那里面已经摆好了火炉架子，以及各类需要用到的药草和材料。 九站在门口往里面瞄了一眼，根本无法分辨究竟要考什么科目。 她咬着指甲，一脸愁容。 斯内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并冷不丁道：“祝你自主熬药顺利，奈尔小姐。” 九听出这话是在讽刺，“那也祝你——毕业后能找到工作，少喝点西北风。” 互损的时候，彼此很是默契，且都没介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斯拉格霍恩教授跟监考的攀谈声，魔药学实践考试，即将开始。 第五地下教室考场内的小隔间成环形绕墙一周，在中间过道上，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原料。 考生带上各自的坩埚以及熬药必需品。 所有考生随机抽取考题。 九抽到的是熬制永恒药剂，一种很难熬制，功效视巫师熬药过程递增。 这种药剂她在课堂上熬制过，但只有80%的效力，私下里也见过斯内普熬制。 她曾偷偷翻过斯内普的那本写有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书，书上标注熬药时间大约在4小时左右。 九很庆幸，她曾偷看过那本熬药指南，也庆幸，永恒药剂只需要熬制4个小时。 她隔间窗口能看见对面3个隔间，分别是劳拉以及两个鹰院学生。 劳拉在抽到考题后很明显是怔住了，然后翻了个白眼。 最后朝九比了个6的手势。 要熬制6个小时。 魔药学不会很安静，火焰声，噼里啪啦的奇怪声响，以及从各个方位传来的各种刺鼻的气味。 所以说这门学科真的很煎熬。 九旁边隔间里就传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这种气味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脑子里，是尸解药剂。 因为气味太过呛人，臭得直冲天灵盖，且闻气味，隔壁的学生熬制的过程应该还差了几种原料。 九在鼻腔里塞了棉花，忍无可忍高声道：“你要是熬不成尸解药剂，我就把你塞进你熬制的破玩意儿里。” “抱，抱，抱歉。”隔壁是小矮星彼得。 而彼得的另一个隔壁是刚刚打过架的鹰院同学，“教授啊，就不能给他按个罩子么！我眼珠子都要被熏脱壳了！” 由于各个位置都在熬药，味道都很冲，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得最远，如今见他们这样抱怨，就拿着魔杖抬手一挥，给彼得上了个罩子。 不过詹姆好心道：“教授，给他留个通气孔，我怕他被自己熬药的味道熏死。” 第117章 实践考试 魔药学实践考试一波三折。 九这边还算发挥稳定，但教室里除了各种味道，还有爆炸。 当一团火花蹿起来炸开后，浓烟从某个隔间里飘出，并迅速占领整个上空。 监考官见状赶忙驱散浓烟，但那个熬药的学生，却因火花蹿起来时一个闪躲不急，撞在墙上晕了过去，坩埚都炸成了碎片。 “看来他得不到这门证书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如此说着，不由得又轻声嘟囔道：“罗齐尔本来就没什么魔药天赋。” 九听闻后，手拄着桌面，探身想要往外看看，但只看到了她右边的人的脑袋，是阿尼斯。 阿尼斯回头看看她的隔间，“什么药？” “永恒药剂。”九说着抬下巴示意对方是什么。 “治灼伤药剂。” 果然，每个考生都有不同的考题。 考试结束时间视每人完成时间而定。 最先交卷的学生肯定抽到了熬药时间相对较短的一个科目。 由于熬药火候跟搅动顺序次数很有讲究，所以九都没怎么坐下，就这样站了4个小时零5分钟后，药剂呈现出记忆中斯内普曾熬出药剂的颜色跟浓稠度。 她在坩埚离火后，还舀了一点点做试验。 加在一瓶只剩1滴的无根水里，然后倾倒瓶身。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仅剩1滴的无根水竟因永恒药剂的作用，源源不断倒出来一盆。 见此情形，九举起了手。 斯拉格霍恩教授跟监考官来到隔间前。 九能明显感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是紧张的，却还故作淡定地歪歪头，“是永恒药剂。” 监考官很严肃地取来一个瓶子，滴入1滴永恒药剂，然后倾倒瓶子。 永恒药剂的效力也会因为熬制的完成度划分，如果只有80%，那么倾倒瓶子时，流出的物质将会大打折扣。 若是不到50%，那么很快就会被倒空，甚至于倒出来的物质不再具有原本的效力。 这样都属于熬制失败。 也不知道监考官的瓶子里装着什么，但用滴管取出里面的液体时，又滴在试纸上，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长出一口气，“有进步，比上次有进步。” 速记羽毛笔在旁等待计分。 监考官又仔细看看坩埚，以及熬制药品所需的原材料使用情况，最后道：“奈尔·金，o。” 最难的科目拿下。 九攥着拳低调庆祝。 newt考试持续三周，第一周已经结束了所有笔试。 成绩还没有出来。 接下来的两周才会陆续开始实践考试，且都是当堂出结果。 魔药学在她这里难度第一，其余的，都很容易。 她实践考试的最后一天是草药学。 早上9点，参考的学生们聚集在温室。 参加草药学考试的学生并不多，一个蛇院，就只有莱昂、劳拉、九跟斯内普这4个。 好些学生在考过昨天的黑魔法防御学后，就彻底结束了newt考试。 “应该不会很困难。”劳拉说着用手肘顶了下九，示意看向温室窗户缝，那里面摆满了各种植物。 九朝里面瞄了一眼，“施龙粪肥也是一件艰苦的工作。” “肯定不会是施肥那么简单的事。”劳拉又压低声音道：“你看温室门口带着个桌子，那上面是有羽毛笔跟墨水，还有一个本子。” 九又眯着眼看去，确实如此。 草药学实践考试需要考生们一个个进入。 用监考官准备好的笔墨纸，要求考生记录下屋内每一种植物的名称、外形描述、属地分布、药用价值、注意事项、栽培繁育、现存状态。 以及对现有每盆植物的生长状况进行分析判断。 如果该植物有病虫害，又将如何防范。 除此之外，监考官还会随机问出问题，此时考生需要口答。 事后会根据考生记录以及口答的完整度进行评分。 其余考生，则被安排在另一间温室等待。 考完的学生需离开温室所在区域，不得跟其余未考考生交流。 而草药学监考官有3个。 当九进入考场时，被温室内密密麻麻摆满的植物惊到了。 她拿起羽毛笔跟本子，随着监考官的指引，依次记录那些植物。 斯普劳特教授明显紧张起来，即便她再不喜欢九，但在实践考试中，还是会为九捏把汗，甚至会背着监考老师，用眼神指示对错。 为了拿到草药学证书，这些年九也是没少挖土埋粪，对相似植物的不同生长环境以及花叶生长规律都亲自做了详细的笔记。 这也是唯一一科没抄劳拉的笔记。 由于当年还亲自打扫温室大半年，所以对于这些植物很熟悉，答起来很是顺畅。 随着监考官的指向，大约每人要写下10余种植物，最后的提问，九也是对答如流。 斯普劳特教授长出一口气，眼里露出了骄傲的神情，跟选修魔药学不同，这批选修草药学的学生，各个都是成绩优秀的。 最后一科考完，从考场温室出去，外面的阳光明媚。 九站在阳光与温室屋顶阴影的交界处。 只要跨出去，这7年时光，就算是结束了。 她犹豫着，内心带着一丝丝不舍和空虚。 “全都考完了吧。” 在外维持秩序的监考官笑着问：“7年很快就过去了。” 九扭头看去，那人貌似有些眼熟。 魔法部派来的监考官，只有主考官是考试部的，其余的监考有一部分维持秩序的甚至是傲罗部的。 其原因，大约跟黑魔法联盟有关，魔法部也在暗暗对抗，并制定一系列的措施，派傲罗部过来也是为了学生安全。 另外也得监视那些即将毕业的学生，看看哪些有反叛倾向，毕竟老埃弗里的儿子可就在学校。 搭话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就20多岁，跟九绝对差不了5岁。 九眯着眼思索，“额——你是？” “哦，我们见过的，我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比你大3届，现在是傲罗部的一名实习傲罗，弗兰克·隆巴顿。” “哇哦~” 九这才将人对上号，“傲罗部，也许咱们会成为同事。” “什么？你要报考傲罗？” “是的。” “你外公同意吗？” “是我报考，又不是他。” “傲罗门槛很高。” 九打趣道：“我有信心拿到6个newt资格证。” “那也许还需要3年的培训，我今年刚好3年期满。” “3年？” 九愣了一下，“是，秘密培训吗？在某个地方？” “算是，第1年是，第2年可以跟着其他傲罗参与一些行动，但只能旁观，第3年才能参加一些正经任务。” “原来如此。”九满心合计着秘密培训的事，若是3年，那还能赶上对黑罗伊的围剿了吗？ 弗兰克还要说些什么，但搭眼便看到九穿得这身院服。 当年九入学的时候，他刚好4年级，也算是一起同校4年，深知九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有时候很孤僻没礼貌又不友善，但从没主动惹事，且成绩一直很好。 对于一家子都是格兰芬多为什么她分到了斯莱特林这件事，弗兰克一直想不明白。 他脑子里闪过踌躇，傲罗不单单要有好的成绩，还得在入职前对家庭背景调查审核。 部里对出身斯莱特林的学生审查更为详细谨慎。 但寻思着奈尔·金虽说是斯莱特林学生，但她外公是前傲罗部主任，爹妈都是傲罗，舅舅还是门钥匙管理部主任。 分到斯莱特林，只能归咎于意外，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斯莱特林学生也不都是坏的，每年的毕业生里总有那么1、2个还说得过去吧。 但斯莱特林出身的傲罗…… 弗兰克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傲罗部里斯莱特林出身的人。 第118章 年时光 闲下来，被生活滋养的日子似乎不适合九。 太闲就不够有趣。 她计划着未来3年的培训，想着有朝一日在击杀黑罗伊时，能够有满足隔岸观火的保命能力。 是的，她没想着与其他一起参与战斗，而是想着积攒更多保命且能跑路的办法。 “成为傲罗后会学习到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是么？” 她询问弗兰克，想知道学会不可饶恕咒的概率大不大。 “是的。”弗兰克看着面前这个即将毕业的斯莱特林学生，心里有那么点忐忑。 随即鼓励道：“还会学习守护神咒。” “很好。” 带着对傲罗的憧憬，九结束了整个7年级课程。 她回到寝室，将书本整理装箱，收起坩埚，收起所有在这间寝室住过的痕迹。 她拉开窗帘，看着玻璃窗外幽绿但能泛着微弱光线的大湖湖水，看着窗户外随着湖水飘摇的水草，看着时不时游走的小鱼，这样压抑的寝室，她这辈子再没机会居住了吧。 就在她站在窗边看得出神时，同寝对床的另一个女生，轻咳了一声。 “奈尔。” 7年了。 九从没听过她们叫自己，自己更是没记住她们的名字。 九盯着她没说话。 那女生瘦高瘦高的，白白的皮肤，白金色的头发，此刻竟因为第一次搭话而有些拘谨。 “你要成为傲罗？”那女孩问。 九并不主动交朋友，除了叫出名字的这几个，其余的一概不知。 “怎么？”不知何时，她才发现这群人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拉帮结派的排斥九跟劳拉，不知何时起，她们的眼里也开始成熟稳重。 “我也打算入职魔法部。”那女孩拘谨道。 “所以呢？”九一向不与人亲近，不友善3个字仿佛就刻在她脸上，而相处7年，大家也都习惯了。 “我为当年，额，孤立了你而感到抱歉。”那女生说得真诚。 可身为魔鬼，怎么会如此轻信一个‘陌生人’呢。 劳拉也是相处多年才博得信任。 九寻思在这儿用摄神取念可能不大妥当。 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又被自己感动，7年时光，已经让她不像当初那么冲动，使用摄神取念前还知道想想合不合适 “嗯。” 这就是魔鬼给的答复。 “我叫凯瑟琳，你大约是不记得。”那女孩拘谨地笑了笑，“快毕业了。” 九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跟自己搭话，难不成真就因为当年的孤立而道歉？ 她不信。 只听那女孩自顾自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的事，九寻思着赶紧收拾完东西就出去，可没过几分钟，女孩说到正题。 “你跟——莱昂是什么关系？好像也不是他女朋友？” 啊—— 九心下想笑，果不其然，接近自己的目的要么是伏地魔的走狗，要么就是跟莱昂有关。 这些年已经有很多莱昂的女粉来九面前叫嚣，且言语极其恶毒。 “你又有什么疑义？”九再次端详这个女孩，忽的想起来，这个凯瑟琳不就是在1、2年级时总喜欢粘着莱昂的那个女生吗？ 当年还跟自己叫嚣过。 这人小时候还挺漂亮的，长大长开后脸型拉长，反而没有小时候那么精致。 反而是劳拉，小时候看着很是木讷呆傻，但越长大越好看。 “额，没有。”凯瑟琳有些惊慌，毕竟7年相处知道九的为人，但凡惹到，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只是，只是——” 就在这时，劳拉从屋外回来，刚一进屋就变得聒噪。 “这真是太离谱了！监考官居然说我不适合草药学相关的项目，他觉得我回答的是不准确且有歧义的，真是离大谱了。” 劳拉说完发现屋内气氛不对，忙问：“怎么了？凯瑟琳惹到你了？” “不。”九最后打量凯瑟琳，“但她可能觉得会惹到我。” “嗯？”劳拉凑上前来，“怎么回事？跟我说说，以后想跟我说都得用猫头鹰了，快快，趁你没被傲罗部录取之前，我听说成为傲罗之后，你的书信寄往哪里，写了什么，都有严格要求，甚至是拆开查验的。” “什么？”这九有点不能接受了，“拆开？” “是的，你没听说吗？”劳拉将其中的原委解释一通，并且入职前除了需要newt证书之外，还得填写一份考题，他们会给出一系列问题，虽然没有标准答案，但有标准方向。 但凡回答出现偏差，就不予录取。 一旁整理衣服的凯瑟琳接话道：“是的，入职魔法部也得先填写这个，但一般都会很容易，根本没法从这些问题上判断是否真心，想要工作，就得隐藏真心。” “是的。”劳拉附和，“这东西根本没法判断真心，但我可听说，你们傲罗部好像会有惩罚机制，就是会在任务失败，或是任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的时候，会被进行记忆提取查验事情经过。” “什么？”九眉头皱成八字，“还要摄神取念？” “说是会的。”凯瑟琳再次接话，“但不限于傲罗部，所有魔法部部员若是做了什么违反规章制度的事，都会被立案调查，是魔法法律执行司下的纠察部负责。” “你怎么这么清楚？”劳拉问。 “我爸爸就是纠察部的部员，听说是个很折磨人的工作。” “你爸也是斯莱特林的？”劳拉问。 “我爸是拉文克劳的，我妈是斯莱特林的。” 凯瑟琳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我爸说，纠察部不单单是纠察内部任职巫师，还有外部一些无法上威森加摩审判室的巫师，那些人会知道一些骇人听闻的事，都不能对外公布，所以只能走纠察部，拷问之后会破坏其脑组织，然后丢进阿兹卡班。” 张先生从来不会说这么详细。 九即使曾翻看过张先生的笔记也依然不知道。 “这些人在审讯过程中若是吐不干净，就会被带到神秘事务司，做最终的记忆提取，然后直接在大脑厅破坏其脑补组织。” 凯瑟琳将衣服叠好后看着她俩，“你们知道神秘事务司的大脑厅是吧？” 九跟劳拉点点头。 凯瑟琳继续道：“是的，我爸说，那简直太恐怖了，又很恶心，我问他具体有什么，他也不说，说不能说，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九跟劳拉对了个眼神。 霍格沃茨还是太小，这世界太大，要把他们从学校拔出来，栽在更广阔的土地上，还是需要适应时间，有的能够长得很好，但有的，却越长越差。 这天，她们仨聊了很久，准确的说是劳拉跟凯瑟琳聊了很久，九在旁听着，只对一些感兴趣的话题询问一句。 至于凯瑟琳最初的问题，在劳拉的再三追问下，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凯瑟琳的母亲虽然不是食死徒，但有这个倾向，她母亲又是偏执的纯血理论者。 所以—— 跟莱昂的母亲有密切的交流，并有意联姻。 生育在巫师堆儿里也是大事，能攀上好亲家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 特别是一个崇拜伏地魔，巴结食死徒的人，对跟食死徒家联姻觉得无比荣耀。 而凯瑟琳从1年级开始就喜欢莱昂，对这事儿打心底里是100个愿意，但就在去年圣诞节假期期间，她亲眼见到莱昂吻了九。 她的喜欢，在第7个年头被彻底击碎了。 如今，伏地魔拉帮结派加入黑魔法联盟，意要推翻麻瓜统治，与魔法部平权这种理念的追随者逐渐增多。 凯瑟琳的母亲也越陷越深。 而凯瑟琳，一个还未出校门的学生，对外界的黑暗带有恐惧心理，即便她生存在黑暗常驻的斯莱特林，也依旧畏惧被黑暗包裹。 “所以，你想怎么做？”劳拉问。 “也许——”凯瑟琳看向九，言语随意，但眼神带着试探，“他终究是喜欢你的，也许，你们也说了，莱昂跟家里断绝关系，好几年都不回家了，也许，也许让奈尔跟莱昂结婚，我妈就不会逼迫我了。” 九一脸嫌弃地看着对方，并指着自己，“牺牲我，而保全你？！！你去问问布莱克家同意不同意。” 被婚姻裹挟的孩子们，各个都有难处。 第119章 礼物 凯瑟琳似乎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神情放松不少。 没多一会儿，跟九同寝的另外2个女生也回来了。 她们也不是聒噪的人，对比起其余年级的蛇院女生，她们已经算是好的了。 见屋里聊得正欢也加入进来。 相处7年，她们像刚搬进来的新生那样彻夜畅谈，把7年里对彼此不闻不问的漠视弥补回来。 她们在儿时用千奇百怪的理由拉帮结派，排挤她们认为理应被孤立的人，但在长大后，却对当初的所作所为厌弃而悔恨。 有那么一部分孩子需要用成长来汲取人生的感悟，他们不像另一部分天性纯良的孩子那么友善。 就好比詹姆他们，就好比现如今在蛇院701女生寝室的畅聊的她们。 “我家有矿。”靠近门边床的女生名叫露易丝，“金矿。”她带着骄傲的小表情，圆滚滚的脸蛋儿，金到发白的卷发，一床的毛绒玩具，还酷爱金色，“毕业后我就自由了，我妈说允许我去环游世界，你们有要一起的吗，食宿免费。” “我得回家里看店，在麻瓜的斯特灵小镇，有一家隐蔽的魔药店。”另一张床的女生名叫波吉，黑发带着点阿拉伯血统，眉毛浓密的都快连上了，“魔药店很小，很潮湿，很破，我不喜欢看店，我不喜欢这家店，我想去对角巷看看，有没有要招工的，但我妈不同意，我妈始终认为出去打工都应该是男人的事。” 波吉愤愤捶了下枕头，“为什么我哥就能出去！而我就要像我妈，像我奶奶那样被困在这个小破店里！不公平！” 劳拉算是反抗成功的案例，虽说不能摆脱伏地魔的控制，但能有个自主选择权，她可以考进魔法部，也可以什么也不干，四处旅行，由于她在伏地魔身旁的地位要比她爸妈高，所以她爸妈也不能左右她的选择。 劳拉鼓励道：“反抗，试试。” 露易丝道：“跟我去旅行吧，我出钱。” 凯瑟琳道：“反抗吧，这都什么年代了，麻瓜家庭的思想都在进步，说实在的，我觉得麻瓜们活得太自由了。” 波吉挑眉戏谑问：“羡慕了？” 凯瑟琳耸耸肩，“一点点。” 闲谈并不能引起九的兴趣，相处7年，她们也清楚这一点。 但她们不清楚的是，究竟什么样的话题才能引起九的兴趣。 露易丝提到了莱昂，这话题尴尬到劳拉跟凯瑟琳都闭了嘴。 再提到布莱克家族，气氛似乎变得更为沉重。 就在各种找话题时，寝室门被敲响并退开。 一个低年级学妹故作淡定，“奈尔学姐……有你的包裹，在大厅。” 最后又补充一句，“非常大。” 一所巫师学校里，什么样的人都会有。 就算是九这种性格恶劣的人，也会有仰慕她的学弟学妹。 他们会被九的气场震慑，这就像是一种荷尔蒙吸引，说不出原由，就是喜欢这种没礼貌又不友善，且谁都扳不倒的劲儿。 寝室里的人随着九一同出去，在见到那个包裹时，也被震惊到了。 那玩意儿足有一人高似是用方方正正的箱子装着。 “谁送的？”劳拉围着箱子转了一圈，上面没有署名，只有收货人，随即跟九对了个眼神。 彼时，休息室里有很多人，若是拆出什么不好的东西，保不齐人多嘴杂，且现如今傲罗们还在学校里。 “要开吗？”凯瑟琳好奇问。 九没有回答，用魔杖施法悬浮着，拨开人群，回到寝室，却仍有好事的学妹跟着。 劳拉不得不先把她们驱离，并在寝室门口施了驱逐咒，就连3个室友都被请了出去。 当外包装被拆开时，九不禁笑出了声。 那里面是一件做工精细的一字肩，墨绿色大裙摆克里诺林裙。 上面还拴着一个卡片。 【祝你毕业快乐，汤姆】 劳拉震惊地张着嘴巴，“这裙子有些年头了，不会是冈特家族留下来吧？” “谁知道呢。”九将裙子拿出来，沉甸甸的，还有裙撑，光是衬裙都好几层，外面还有层罩裙，“这也太夸张了，这要是穿出去会成为焦点的。” 劳拉吐槽，“你无论穿不穿衣服，都会引人注意的。” 7年级的毕业舞会在晚宴之后，低年级会有演出节目，或是集体唱歌，或是表演什么哑剧，之后便是舞蹈，沙龙舞或是华尔兹或是别的什么舞。 往年的毕业舞会九都没凑热闹，她在吃过晚饭后就回寝室了。 今年，却是不得不出席。 可要是穿这身—— “他还真舍得给你送礼。”劳拉看着裙边上镶嵌的珠宝，“虽然他要杀你，但他也是真舍得花钱。” “一切好都是有目的的，谁知道是不是陷阱。”九很喜欢这件裙子，这简直是梦中情裙，可送的人不对，这礼物自然危险。 “你打算穿吗？”劳拉眼里充满期待，这样美丽的裙子可不多见。 “你要穿吗？借你穿穿。” 九说着，把裙子连带着盒子立在床边，这么漂亮的裙子，她都舍不得收起来，就这样摆着，都是赏心悦目。 “那你舞会打算穿啥？”劳拉眼睛还离不开这么漂亮的裙子，“我能试试吗？” 九做了个请的手势，但在那之前，得先把驱逐咒语消除，让门外的人进来。 另外3人在见到这件裙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用极其夸张的动作和语调发出感叹，但词汇量在这一刻又过于贫瘠。 从而只能用脏话抒发情感。 “我能试试吗？”露易丝很喜欢这种复古风格的裙子，她的睡裙都是差不多款式的。 劳拉抬手比了下腰身，打趣道：“这恐怕容不下你了。” 凯瑟琳也举起手来，“我想试试。” 劳拉再次抬手比划，拉长身高，“你恐怕也不够，你跟奈尔的身形差太多了。” 这回轮到波吉，她抬高手臂，“我我我！我跟她身形差不多。” 看着她们迫切的眼神，九倒是毫不在意，耸耸肩，谁穿都一样。 劳拉美美地手托腮，“我先来的，排队。” 想穿上这件裙子太不容易，劳拉刚把紧身衣套上，还没等拽抽绳，寝室门就被敲响。 几个女生赶忙把衣衫不整的劳拉推到床帘后面。 敲门的是个低年级生，“劳拉级长在吗？学生部要开会。” “什么？”劳拉丧气地把紧身衣拆下来，并抱怨这么晚了开哪门子的会。 劳拉这个中间人走了，屋内的气氛瞬间下降几度。 波吉有些紧张地指着裙子，问九，“我，我能试试吗？” 九其实也想试试，但碍于面子，不好当着不熟的人面前试。 她也想看看穿上后呈现的效果，便点头同意了。 在露易丝的帮助下，波吉才算勉强穿进这条裙子，毕竟这裙子大约是按照九的身形修改过，腰要更细一些，后背也更轻薄。 波吉虽说身高跟九差不多，但腰背要更壮一些。 但这件裙子真得太漂亮了，穿上的效果也过于惊人。 波吉在镜子前美美地转圈圈，裙摆一点点盛开，像朵花一样。 波吉惊奇地感叹，“这有点重，不过，真是太漂亮了。” 可就在这时，波吉闷哼了一声，差点摔倒，结果因为裙撑的缘故，身体前倾，反而跪在了地上。 九原是坐在床边，此刻见状赶忙上前。 只见波吉脸色苍白，似是失血，但脸颊又有诡异的红晕荡过。 “快脱下来。”九赶忙扯开裙子的束带，一旁的露易丝跟凯瑟琳已经看傻了。 “快点啊！”九朝露易丝吼了一声，她们才缓过神来熟练地将裙子脱下来。 在波吉的后腰上，有个豌豆大的血囊，已经正在慢慢缩小，就好像趴着一只蜱虫。 九赶忙拿到魔杖，用变形咒变出一根针刺进去，又变出一个小瓶子，把血液收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凯瑟琳慌张问：“波吉会死吗？” “不。”九扳过波吉正脸，其脸上的血色在慢慢恢复，腰间的血囊也在慢慢缩小。 见此情形，九赶忙去找随着裙子一起送过来的卡片。 【祝你毕业快乐，汤姆】 她心里升起一丝惧意。 她还以为这个汤姆是汤姆?里德尔。 没想到—— 她看着小瓶子里装着的2滴血，仔细看去，那血液似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 而这血液在刚刚已经刺破表皮，注入到波吉体内。 想到那个人，她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是汤姆?罗伊。 第120章 来自亲哥的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凯瑟琳慌张问。 可九哪是问了就能给出答复的人。 只见她捏着那张贺卡，心里的惧意令她汗毛倒数。 黑罗伊盯上自己了。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还是其余人也都被盯上了？ 不行—— 她拿出纸笔，打算写信询问宫的情况。 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波吉就挣扎着起身，连衣服都没穿，目光呆滞走到九的身后，抬手掐住她的脖颈。 魔鬼之血的控制力度惊人。 九几乎是条件反射，寒冰瞬间将对方封锁住。 她缓缓移开脖颈，盯着对方那张被冻僵的脸。 只听波吉用蹩脚的中文道：“亲爱的小九，毕业快乐，喜欢我的礼物吗。” 魔鬼之血，并非实时控制，而是一种刻在血液里的预设。 但凡被他的血液吞噬，就会远程服从他的某种特殊要求，比如说，杀死某人。 虽然之间的精神控制类能力是能够相互抵消的，但其余能造成实际伤害的能力仍然有效。 就好比烈火跟寒冰、或是力量压制这种。 也就是说，如果是九第一个穿上裙子，大约会被裙子里的血囊针刺伤，皮肤上可能会产生一片溃烂。 九虽身为魔鬼，但自身的修复能力很慢，远不及莱昂这种天生的医疗兵，所以溃烂与修复的速度无法相抵，从而伤口会变得持久，这是一种折磨。 不过莱昂的血液修复能帮助九加速抵抗这种溃烂的速度，直至治愈。 可现如今，被植入血液的不是魔鬼，而是一个普通的巫师。 那—— “她，她怎么了？”露易丝惊恐地跌坐在地上，“你把她冻住了？” 九没理会她们，而是从行李箱中翻出无梦酣睡，给被冻住的波吉喂进去。 在撤下寒冰的瞬间，波吉睡了过去。 但她清楚，魔药的作用会被黑罗伊的血液抵消，最起码头3个月里，波吉受到的任何不致命伤害，都会快速愈合。 “看着她。”九对其余两人说。 但凯瑟琳还是追问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九没回答她，只是冷冷看着对方，重复一句，“看住她，如果醒了再做什么疯狂的事，用束缚咒。” 她说罢一路狂奔出去，此刻城堡已经关门了，她只得跑到有窗户的地方，翻墙出去。 索性小仓鸮感知她的存在，迎面撞到她怀里。 “把这封信给宫。” 小仓鸮领命飞走。 这种通讯方式简直是惨不忍睹，想要得到回信八成要等明天早上。 可波吉—— 如果没有宫的精神控制力抵挡黑罗伊的血液控制，那波吉将会莫名其妙沦为黑魔法联盟的傀儡。 这不是波吉想要的自由。 许是在校长办公室窗口看见了翻窗出去的九。 在九打算回到地下时，邓校就站在大理石台阶上。 “这么晚了。”邓校双手交叠在身前，“最后一科还顺利吗？” 邓校的出现像是一种强大的依靠，让胆寒的九，得到一丝丝慰藉，她撇着眉毛，一脸苦相。 “我有麻烦了。” 无梦酣睡被黑罗伊血液代谢。 几乎只起了8分钟的作用。 在没见到九之前，波吉就醒了，但没有丝毫异常。 可看见九进来，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想要掐死她。 九闪身推开，并用闭而不语咒封堵了波吉的嘴，然后用如影随形咒将波吉跟她自己串联起来，让其随着自己的步伐移动，将其带离蛇院女寝，带去校长室。 “确实，很糟糕。”邓校细细看过波吉发病的症状，这不同于魔法，这更像是诅咒。 他从半月形眼镜上方审视着九，最后慢慢道：“真正的魔鬼果然要比伏地魔可怕太多，你们要如何除掉他？” “我不知道。”九支吾着瞥了眼邓校的壁炉，“我能不能从这里去宫寝室的壁炉？” “小奈尔，这可并不容易，得先将两个壁炉连接起来。” 九有些丧气。 可邓校说话像是慢半拍，“可能需要等个把小时。” 九就等在校长办公室。 大约过了10几分钟，劳拉跟莱昂赶了过来。 莱昂一出现，波吉就又要开始发疯，显然黑罗伊的支配是对两家人。 莱昂喂给波吉一些血液。 可黑罗伊的血液是精神控制，而不是摧残宿主。 所以神明的血也无法使其恢复原状。 他们只得在校长室等着，等宫的到来。 大约零点刚过。 壁炉里燃起一团绿色的火焰，是邓校回来了。 “去吧，连通壁炉不需要飞路粉。” 这就相当于是直连。 九几乎进到壁炉里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走。 再一转身就出现在宫的壁炉里。 噗通一声响。 宫吓得从梦中惊醒。 “九？” “情况危急，快穿上衣服跟我来。” “什么？” “黑罗伊找上我了。” “什么？！！” 随着宫用言咒控制住波吉，并抹去了波吉受控发疯后的所有记忆。 劳拉陪着波吉回寝室。 其余三人在校长办公室将之前没对过的讯息，重新核对了一下。 果不其然。 九的待遇与宫不同。 她的待遇跟范恩差不多。 黑罗伊将这俩能打的，视为劲敌，其余人根本瞧不上眼。 “我亲哥要杀我。”九颓然陷入沙发里，“我都没敢想去杀他，他居然找到我要杀我？” 宫在旁安抚道：“他先找到范恩的，范恩在学校苟着呢，打算出校后找别的更安全的地方继续苟着。” 莱昂问：“其余人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找。”宫叹了口气，盯着壁炉，“像尤里，想找到她，除非她亲自给你地址，神女五凝，苟在昆仑神域，那里又不是7年制度，所以一时半刻都毕不了业，其余人，也都苟住了，但如果黑罗伊步步紧逼，那我想——” 宫说着拍拍九的手背，“大哥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会主动出击，不用担心。” 黑罗伊丧心病狂的程度令人发指，那堪称是地狱深渊里羁押千万年的恶鬼，他会藏在傀儡之后，任意操控这个再没有山奈的人间。 山奈，一个他爱过，恨过，悔过，却永生永世无法再见的小妖怪。 也正是山奈的离世，分裂出黑罗伊。 时至今日，能够安抚黑罗伊的只有跟山奈有关的那段记忆。 以防万一，宫得另做打算。 她要来纸笔，趴在桌上，绘制一张当年罗伊给山奈画的画像。 是个很可爱很爱笑的女孩，鼻尖一侧有颗很小的痣。 “山奈怎么死的？”莱昂小声问。 九摇摇头，山奈的事，她并不知道，她被魔鬼父王捡回来时，罗伊已经分裂出黑罗伊7、8百年了。 她没见过山奈，也只是从拾忆给出的记忆碎片里看见过，很阳光爱笑的女孩，至于为什么死，话题太过压抑，她当年没敢问。 宫一边端详，一边作画，“过程很狗血，山奈确实因为某些事背叛了罗伊，但也是出于好心，毕竟罗伊是魔鬼，那姑娘却是生在人间的小妖怪，心不坏的，他俩后来也复合了，不过因为之前有过背叛经历，导致之后出现某事的时候，罗伊不再信任山奈，最后山奈因为那事死了，罗伊后悔没有出手相救，大致就是这么个事，很狗血。” 莱昂问：“魂魄呢？” 宫摇摇头，深表惋惜地撇撇嘴，“没了，死法很特殊，灵魂烧没了。” 画完，宫端详一会儿，轻声道：“跟魔鬼恋爱，本就是一种错，她不理解你的光明，你也不理解她的黑暗。” 说着，宫跟莱昂对了个眼神，提点道，“神明的恩赐，魔鬼无福消受。” 第121章 一个时代的句号 “我不会死，也不会让她死。”莱昂还想争取一下。 但被宫否定了，只见她神情冰冷，“你果然把她当成了她。” 他俩的谈话背着九。 宫抬手戳着莱昂的胳膊，愤恨道：“你可别忘了200年前你干过的好事，你占着神明之子的位置，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神明了？” “你以为你的恩赐对于普通人，对于魔鬼而言是上帝的福音福祉吗？普通人……消受不起，魔鬼也一样消受不起……” 说到这儿，宫眼眶一红，眼里蒙上泪花，“你当初若退让，守好本分，何安之她——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莱昂垂眸不语，眼里满是自责。 200年前的事，也就只有九不知道。 “莱昂，我们认识很久了吧，她们这些小辈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我可一清二楚。”宫继续一字一顿点着莱昂的胳膊，“你以为你分到斯莱特林是没有原因的？最后警告你一次，要么，离她远点，要么保持原状，我虽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可保不齐其他魔鬼之子们不会有行动。” “还有——”宫忍住泪水，戏谑一笑，“你接近我妹，是看她跟何安之的外貌有几分相似吧？” 莱昂背着手，紧紧攥拳，垂眸不语。 他以前不相信过分的爱也是一种负担，不信来自神明的恩赐会害死人，但自那事之后，他信了。 送走了宫，九拿着山奈的画像细细品鉴，这种样貌的人想找到可并不容易。 按照宫的意思，这画最好贴身放着，待什么时候被黑罗伊碰上，甩出这张画，还能为逃跑留下缓冲时机。 一场虚惊。 当九回到寝室，再次看见那身裙子时，心下不由得发笑。 这裙子要是伏地魔送的，九可能永远也不会穿，甚至找准时机，再还回去。 但—— 这玩意儿是亲哥送的，那就没理由不收了。 穿，也穿得心安理得。 “我决定了。” 九将裙子里里外外细细检查一遍，最后满意的比了比，“我就说呢，伏——” 屋里还有室友，劳拉用手肘?了她一下，她才改口，“那老东西怎么会知道我的尺码呢，还是我哥了解我。” 劳拉心有余悸，但还是想试穿一下这么漂亮的裙子，“保险起见你先试试，然后我再穿，你答应我让我试的，刚刚我都没穿完，你答应的，还作数吧。” 听着劳拉絮絮叨叨，九欣然点头。 次日，只有参与了炼金术课的露易丝还没考完。 其余人都彻底放假了。 以前九都没注意，原来7年级还有这么清闲的日子。 现如今，低年级的学生们还在期末考试中。 她本想着在学校里瞎逛逛，但被麦格教授逮住，又被叫到狮院院长办公室，再次咨询她的择业问题。 这事儿在考试前就问过一次了。 “你确定？”麦格教授戴着眼镜，谨慎地翻看九的择业意愿，最后合上，“要如何说服你外公外婆？” “我不认为他们能左右我，我已经成年了。” “你有看报纸对吧，黑魔法联盟正在壮大，傲罗的工作将更加危险和艰辛。” “谁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到呢。” 一听她这样说，麦格教授一时语塞，想想7年前，带着录取通知书见到九的时候，九还是个小女孩，比现在更没礼貌，一晃7年过去—— 麦格教授将一份傲罗申报表递给她，“活得长久些，我可不想看见我的学生死在我前头。” “那是您太长寿啦。” 九终于拿到了这份傲罗申报表，填写完之后由学校寄出去，如果初级审核通过，会再寄来一份申报表，填写具体地址，这个二次审核，会填写更详细的家庭情况，特别是斯莱特林出身，审核会更详细。 而第三次属于面试，通过后，会参与为期3年的傲罗培训。 九在办公室填完，其实她也不清楚死亡跟明天哪一个先到，脱离霍格沃茨的保护，想她死的人，不会是少数。 她把申报表递给麦格教授，最后由衷道：“希望您长长久久的活着，虽然很期待看到您的快乐咒，但希望永远也不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麦格教授皱着眉，打量九的神情，“怎么说的好像遗言一样？” “谁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到呢。”九笑笑，7年学成，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心愿。 “你这么丧气的时候可不多见，如果傲罗会有压力，那就报考别的职位，或是出去旅行，你室友露易丝就出去旅行了。” “是的，但我对这个世界好像没什么兴趣。” 麦格教授犹豫片刻，问：“你，你是想亲手抓到杀害你爸妈的凶手吗？” 很久，已经很久没人跟九提过这件事了。 “还没抓到吗？”她有些诧异，并嫌弃地呲牙，“魔法部就这效率吗？傲罗部也不怎么样嘛。” “想要抓到他们可不容易，他们都很机警的。” “那就先用反幻影显形咒控制整片区域，然后再详细搜嘛。” “奈尔，傲罗们的工作可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可这话说完，麦格教授就愣了一下，然后抬抬眉毛，嘟囔道：“也许你正式入职了，就会让这一切变得简单，你虽然没什么领导才能，也没什么组织能力，但办事还是很随心所欲且当机立断的，这或许是个优点。” “您就看到我这点儿优点？” “噢，也许你在毕业舞会上能发挥出更多优点，前些年我教同学们跳舞的时候，你都没参与，但愿你临场发挥能够表现出色。” “我在交流会舞会上跳过。” “转两个圈圈可不算。”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并翻看其余同学的申报表，“你舞会上可不能穿院服跳舞。” “我会惊艳全场的。” “很好，弗利维教授为了庆祝你们这批捣蛋生离校，特意训练4年级生们表演新节目，你没发现，就连校工们都活跃不少，费尔奇整天抱着猫愉快地哼哼唧唧的。” “我们绝对不会是最让您头疼的一届。” 麦格教授眼里存疑，“怎么讲？” 九坏坏一笑，“等莉莉跟詹姆的孩子入学的那一届大约会更头疼，看您这身子骨再活八十年都没问题，肯定能赶上他们，小波特、小卢平、小布莱克。” 麦格教授瞬间懵了，“嗷，确实。”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前，麦格教授说让她找好舞伴。 九寻思找莱昂吧，但莱昂竟然神情冷淡地拒绝了她，更为惊悚的是，他居然邀请的是凯瑟琳。 然而劳拉打听来的消息是，小天狼星也另寻舞伴了。 禁林的小湖边，果然就是最后一支舞。 九看着漂亮的裙子陷入沉思，如果穿这么华丽而没人邀请，那，那岂不是太丢脸了。 直至毕业舞会的前一天，仍是没人邀请她。 也怪她平时人缘不好。 看着卢平竟然邀请劳拉，九将目光投向小矮星彼得，“不是吧，不是只有他没人邀请吧？” “彼得邀请别人了，你还没找到舞伴吗？大脚板没？”卢平说着也是一脸差异，并在人群中看见小天狼星正在跟其舞伴交谈，是个獾院的女生。 卢平立马恍悟，“噢！他邀请了别人。”可又诧异嘟囔，“他怎么邀请的别人？” 人缘不好就不该出席舞会，九深有体会，随即开始给自己找补，“我也没说非要参加不可，一个舞会而已。” 卢平道：“这是给我们的时代画上句号，很有意义。” 九极力掩盖自己人缘不好，没有舞伴这件事，随即冷哼一声假装不屑道：“句号在考试结束那天就画完了。” 就在这时，劳拉从远处跑来，“还有人没舞伴！你猜。” 如果能用猜的，那肯定是九认识的人。 九狐疑着嘶了一声，“大蝙蝠？” “正确。” 第122章 舞伴 “不！”九皱着眉头，“他得穿什么才能配得上我的礼服？” 劳拉耸耸肩，“那就真没人了，除非你愿意跟咱们院长跳。” 九被剩下这事儿，其实是个错误。 小天狼星以为莱昂能邀请九，所以就邀请了别人。 作为朋友的阿尼斯以为小天狼星或是莱昂肯定能邀请九，所以也接受了其他女生的邀请。 结果他们谁也没想到，九被剩下了。 剩给了他们最不想让她接触的人。 斯内普原本想邀请莉莉的，但莉莉已经跟詹姆凑对了。 所以两个被遗弃的备胎凑到一处。 斯内普不喜欢九过于张扬夸张的礼服，九也不喜欢斯内普油腻邋遢的蝙蝠装。 俩人在地下走廊里吵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劳拉在旁调解。 她先是指着斯内普，用激将法道：“你，打扮得得体，干净些，跟九这样样貌出众的舞伴出场，会引起詹姆和小天狼星他们的嫉妒，是吧，他们肯定会恨得牙根痒痒，特别是小天狼星。” 她说着又指向九，“而你，他们都不喜欢你跟斯内普混在一处，但这回却又都不邀请你当舞伴，你就偏偏跟他们对着干，气气他们。” 九狠狠瞪了眼斯内普，“你洗洗头吧！不然我就把你头发都剃光！” 斯内普也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听说你要穿夸张的礼服参加舞会，如果你穿了，我宁愿没有舞伴。” “那礼服可漂亮啦！”九愤恨喊着，但斯内普根本不理会，扭头就走了。 两人不欢而散。 却又没拒绝彼此当舞伴。 次日毕业宴会这天，整个学校都喜气洋洋的。 晚宴跟往年一样，吃吃喝喝，邓校总结了今年的各院的表现以及平分，狮院再次拿到学院杯。 接着就是欢送，送别7年级的所有同学。 晚宴结束后，大家匆忙回到寝室换衣服。 三哥送的礼服，九肯定是要穿的。 但得有露易丝的辅助。 “真是太合身了。”露易丝显然也被施加了更改记忆的咒语，已然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 最后一层罩裙套上，九理了理一字肩的领口，又配上以前张夫人送的祖传项链，以及曾经在密室入口抠下来的绿宝石镶嵌成耳环，并用魔法盘上头发，戴上蛇头玉簪。 “真是太美了。”露易丝的眼神出卖了她夸赞的对象，指的是这条裙子。 九对着镜子左右看看，不得不说三哥的审美很绝。 波吉羡慕着摸了摸裙边，支吾了一下问：“听说，你被，被斯内普邀请了？” 九整理耳环的手顿了顿，嘴角不由得抽搐一下，一想到那大蝙蝠顶着大油头在休息室等她就极端抵触。 露易丝吃惊又可爱地捂住嘴巴，“不是吧，真的吗？” 彼时，凯瑟琳已经换好礼服，她在被莱昂邀请后就没跟九说过话，也不知当初跟九搭话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总之今天也是没说话，换好礼服后就出去了。 劳拉白了凯瑟琳一眼，阴阳怪气道：“当一个人不如你的时候，会巴结你，可一旦她翻身，就会视你如粪土。” 九冷笑一声，“你才粪土呢。” 九从不在意那些她从没放在眼里的人。 礼服沉重，九提着裙摆，走在最后，没走几步她就有些后悔了，穿上这死沉的玩意儿能跳舞吗？ 从寝室到休息室似是无比漫长，当她出现在休息室幽绿的灯光下时，就仿佛时空穿越了一般，从上世纪而来，现身在这个1979年的夏天。 参加此次舞会的人们纷纷扭头驻足，就连始终跟九摽劲儿的雷古勒斯也不免舒展眉头，驻足欣赏好久。 反而是挽着凯瑟琳的莱昂，眼神里毫无波澜，只在九身上停留了0.1秒，便扭头出去了。 九匆匆环视一圈，心下凉了半截。 斯内普呢？ 不会真的没来吧？ 若是对方不来，那她的舞会，就止步于女寝走廊与休息室之间。 劳拉也左右看看，“他不会真的不来吧？”然后安慰道：“没关系的，我敢保证，咱们院长一定穿着得体的礼服出席这场舞会。” 随即又偏着头，拉着九的手，打趣着缓和气氛，“院长得庆祝你终于毕业，终于能把你这为小恶魔给送走啦，没关系，校长的礼服肯定也很华丽，他——” 劳拉话没说完，眼神就瞄向另一边，随即呆住了。 九回身看去，只见一个扎着矮马尾，穿着得体黑色礼服的男人一边系着袖口的纽扣，一边走出来。 相处7年，九都差点忘了，这人是艾伦里克曼的模样，有着186的身高，他本就很白，面颊很瘦，若不总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那也将是贵族少爷的模样。 很显然，斯内普是从里到外好好清洗了一番，甚至还用了点不怎么浓烈的香水。 可纵使再怎么帅气，都挡不住令人讨厌的性格。 “真夸张。”斯内普打量着九的礼服，虽然嘴上嫌弃，但眼神还是暴露了对这件礼服的喜欢，“这要是莉莉穿肯定会更漂亮。” 一听这话，九忍不住想去踹对方一脚，可有裙撑支着，脚根本够不到对方。 而一旁的劳拉手捂着胸口，算是松了口气。 穿着大裙子从楼下一层一层攀到楼上很不容易，其艰难程度令人咋舌。 出奇的是，整个过程斯内普并没有催促她，而是就跟在她身后，她上一节，他就跟一节。 从旋转楼梯上去，就花了10分钟。 来到1楼时，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礼堂，少部分人在见到九的礼服后，震惊地窃窃私语。 斯内普弯起手臂示意九挎上去，“最后一次。” 由于裙撑的缘故，根本贴不到对方，但九也挎了上去，“最后一次。” 别人参加舞会是享受。 他俩参加舞会像是出战。 两个不受待见的人凑到一起，在万众瞩目之下，被羡慕，又被嫉妒。 小天狼星眼神埋怨着看向莱昂，莱昂眼神闪躲，虽说笑颜温柔，眼里却带着冰冷。 阿尼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莱昂和小天狼星之间来回看了多次，最后扁扁嘴，也是无奈叹息。 而詹姆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倒是莉莉笑逐颜开。 “奈尔你真是太漂亮了！西弗，你以前要是这样收拾收拾多好。” 也许，全场就只有莉莉是真心觉得他俩很搭。 当弗利维教授指挥奏乐的声音缓缓传来时，九跟斯内普的第一战正式打响。 九的左边站着劳拉跟卢平一对，右边是莉莉和詹姆。 第一曲跳的是乡村舞，需要频繁交换舞伴，九觉得习武跟跳舞都差不多，肢体要协调，记住动作也不是难事 随着各自行礼结束，交换舞伴开始。 她基本上跟身旁的卢平和詹姆都有对接，而斯内普也心满意足的接到了莉莉。 这大约是他参加舞会的原因之一。 而旋转着，跳动着，接到九的人，从阿尼斯转为小天狼星，又转给了莱昂。 前两者都对九今天的装扮简短的夸赞了一番。 只不过小天狼星又附带一句，“舞伴不怎么样。” 至于莱昂，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甚至一眼不看。 舞步跳跃间，九也没怎么看对方。 乡村舞开场，华尔兹接入。 这才算是一对一。 但斯内普很怪，带着九始终围着莉莉转。 “如果你趁着詹姆上厕所时邀请莉莉跳舞，我想她不会拒绝的。” 九被对方带着旋转再旋转。 斯内普眼睛始终盯着在旁边转来转去的莉莉，并没搭理九。 第123章 岁的他们 一曲结束，一曲4对方阵舞再来，场中围出多个方块。 这就很考验人缘。 所有人都知道斯内普想跟莉莉他们凑一块，但偏偏詹姆朝小天狼星和卢平彼得他们使了个眼色，迫使九跟斯内普被挤出4对组。 两个人缘不好的人被排除在外。 正待他俩想下场时，场边休息的几对人走了上来。 有2个是九的小迷妹，舞伴恰巧是小巴蒂克劳奇跟雷古勒斯。 另外1个是同年穆尔塞伯带着舞伴过来。 九跟斯内普对视一眼，又回到舞池。 原本方块舞跳得很是欢快，但这组却死气沉沉。 一曲结束，在双方行礼时，雷古勒斯轻声夸了九一句，但眼睛并没看她，随即又匆匆下场，似是还想继续闹别扭。 中场奏乐悠扬舒缓，很多人都下来了，唯有一些情侣们还相伴着随着曲子旋转。 九寻思斯内普能找到个詹姆不在的间隙邀请莉莉跳一曲，可詹姆鸡贼地寸步不离莉莉。 根本没给斯内普这个机会。 而在场下歇息没一会儿，阿尼斯过来邀舞，跳一曲玛祖卡舞，与其一同跳的是劳拉跟卢平。 因为舞曲舞步很是欢脱，九都快被阿尼斯给抡飞了，趴在头上的蒲绒绒都被甩到劳拉身上。 7年学习生涯的终章，这恐怕是她笑得最真心，也是最开心的一次。 接着又跳起了波尔卡舞，九为了斯内普不留遗憾，而特意邀请詹姆共舞一曲。 詹姆很是不情愿，却又很绅士地接住九邀请的手。 另一边，斯内普这才顺利邀请莉莉。 这一曲也很是欢快，但斯内普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詹姆抓耳挠腮。 “你怎么肯帮他？”詹姆带着九转圈圈。 “一舞而已，有什么介意，他自知争不过你，作为莉莉儿时的玩伴，共舞一曲又何妨。” 九看向斯内普注视着莉莉那温柔的目光，“好好对莉莉，不然有个人可盼着你早死呢。” “那是自然。” 沙龙舞收尾，这天晚上，九玩得很开心。 她很感谢三哥送来的裙子，让她给霍格沃茨最后的时光，画上了一个圆满快乐的句号。 这晚，她醉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享受着人间喜乐，融入到身为魔鬼不曾见过的缤纷世界。 抛开了来自魔鬼的傲慢与冰冷，在一首首舞曲中，笑得天真烂漫。 这晚，她在撂下的床幔里流下眼泪。 再见了斯莱特林。 再见了霍格沃茨。 次日一早，同学们大包小裹出门，因为有无限延伸咒，所以九的行礼只有一个小行李箱。 她脱下院服，换上了平常的衣服。 这次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她抚摸着床头柜跟帷幔，在心里一声声道别中，离开了这个房间。 穿过走廊，回到地上。 海格正组织着毕业生们来到入口庭院。 他是那么感性，此刻跟孩子们拥抱道别，哽咽着唤出他们的名字。 “再见，波特，再见，布莱克，再见，卢平。” 当看到九从入口厅出来时，他更是呜呜两声，猛地吸了吸鼻涕。 九歪头一笑，带着只有神明才有的温柔，将手里的一个小礼盒递了出去，“反向送你的礼物。” 海格接住礼物后，又猛吸了两下鼻涕，“呜呜，我都没给你准备。” “那就送个拥抱吧。” 分别总是伤感的。 麦格教授站在台阶上，见过大世面的她能够将这种伤感隐藏起来。 “不打算给我个拥抱？”麦格教授略显调皮又傲娇地笑问。 九撂下行李箱给来个大大的拥抱，“谢谢您，教授。” “以后，注意安全。” “我会的。” 新生入学的时候是4人一个船，如今他们都长大了，2人一艘，由魔法带领，随着海格划向车站。 大湖的水荡起波纹，九伸手撩了一下，这湖水陪伴了她整个7年时光。 “再见。”她忍不住出声道别。 坐在一旁的劳拉已经红了眼眶，想要抱住九，但怕船晃起来会翻，便忍住了。 “我们还会再见是吧。”劳拉呜咽的声音跟其他船上的呜咽声产生共鸣，“是吧。” “当然，小蚂蚱。”九转过身摸了摸对方的脑袋，7年，减淡了她的魔鬼属性，“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对于有些人来说，毕业就相当于永别。 看着熟悉的站台，九这才感受并明白7年级毕业的伤感，这是她以前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来到列车隔间找位置坐下。 劳拉红着眼看向窗外的熟悉的风景，“麦格教授说魔法部的录取函很快就会到，比傲罗还快，审核相对也不那么严。” 九把小行李箱塞到座位下。 “我也许就只有几天的休息。”劳拉又抹了下眼泪，“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 “学校也没写着毕业生禁止入内。”九内心也空落落的，“也许等你孩子入学的时候，还会有机会过来。” 说道孩子，劳拉小脸一红，“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呢。” 就在她俩闲聊缓和悲伤情绪时，莉莉跟詹姆过来了，但莉莉却推开詹姆，让其跟劫盗者们坐一间，说女生们有话要说。 詹姆有些委屈地撇着眉毛撒娇，这是极其难得的画面。 九跟劳拉看得撇撇嘴，做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小天狼星笑着推詹姆快走。 之后，莉莉的好友玛丽也坐进来。 相处7年，玛丽已经不那么讨厌斯莱特林女生了，但也仅限于九跟劳拉。 “你们寝室的那个凯瑟琳真是讨厌。”玛丽厌恶地说着，手上打开一个巧克力盒子，将里面的巧克力分给其余人，“我们本来打算送给莱昂一些毕业礼物，但你们知道怎么样了吗？” 玛丽说话很会吸引人注意。 3个人都扭头看她。 “她把我们的礼物夺过去都丢在垃圾桶了！说我们不配送礼！她算个什么东西！” 劳拉跟九对了个眼神，轻声问：“凯瑟琳真要跟莱昂结婚？” 玛丽震惊，“她要跟莱昂结婚！！” 由于她声音很大，这声音直接传到隔壁。 詹姆好信儿从隔壁出来，扒拉开她们的隔间门，“谁要跟莱昂结婚？奈尔？不可能吧。” 莉莉笑着起身将对方推出去，“谁让你偷听的。” “她声音那么大还用偷听，我堵上耳朵都能听得见，谁要结婚？” “不关你的事，出去吧。”莉莉笑着将对方推开，并锁上了隔间门，拉上了帘子。 而门外的詹姆仍旧调皮地拍了两下窗户，“我不同意！” 莉莉泄气着跟着喊了一声，“不是奈尔！你快回去吧！” 已知隔壁是劫盗者们，女生们的谈话声瞬间降低几个度。 玛丽猫着腰，小声问：“谁说她要跟莱昂结婚的。” 劳拉也跟着猫腰，并小声说：“她自己说的，她妈妈有意联姻。” “就她那大长脸，还配莱昂？”这消息可给玛丽嫌弃坏了，“不可能吧。” 莉莉也猫着腰凑到一出小声说，“莱昂可邀请她当舞伴了。”可随后又抬头看着九，“你俩是分手了吗？” 整个隔间里，就只有九，没跟她们一样，而是翘着二郎腿歪坐在窗户边，正常声调说：“我又没跟他交往，莱昂说了那只是个玩笑而已。” 劳拉作为开窍的局外人，看得最明白，随即拍拍莉莉的手背，示意其不要再问，最后指指脑子，并小声说：“她这方面是短板，再好的人，在某些方面上来说，也有残疾，理解一下。” 可莉莉却又有调皮使坏的时候，只见她坐直身子，昂着脖子，大声道：“奈尔，原来你不知道啊，那你肯定不知道小天狼星也喜欢你啦！” 这话说得清晰明了，且声音不亚于玛丽，隔壁肯定听得见。 倒是玛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是早就听说小天狼星的暗恋对象是谁。 两个隔间的沉默。 一个从未说出口。 一个从未往心里去。 九一脸懵地看着莉莉和劳拉，“嗯？” 第124章 爱，魔鬼的缺失 对于一个魔鬼而言，她很难爱上什么东西。 一切事物于她而言，都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 所以让她主动付出爱，且爱得深沉，这太难了。 她甚至不愿意多花一份心思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即便她能理解亲人之间的爱，也无法理解爱情。 即便有人跟她说清楚爱的多种形式，她也依旧搞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就像劳拉说的那样。 她看起来是个正正常常的人，但在某些方面，是有残疾的。 毕业的伤感，被脑子里的问好取代。 她手托腮看了一路的风景，却始终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别人爱的？ 在这方面，她很会找自身的问题，像劳拉，很友善，偶有娇俏，很善解人意，塞斯喜欢上也正常。 莉莉，很漂亮，很善良，詹姆喜欢上很正常。 可自己呢？ “我有表现出善良且善解人意的特质吗？”她诧异地看向吃饭的劳拉。 劳拉坐在她对面，此刻只觉得无语，抬起手盖住九的眼睛，“不要臆想一些天方夜谭的事，你没有这些特质，不要强求。” “那喜欢我什么？” 莉莉拿着南瓜馅饼歪头笑说：“也许就是这样会很可爱，说实在的，奈尔你心性可不坏，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只因为这个就喜欢？”九还是不明白。 玛丽朝空中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不！喜欢是，是一种感觉，感觉你懂吗，哦，好吧，你不懂，对某人的喜欢，心动，你看到他会心动，异样的心动和平时不同，你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就知道对方是特别的，想要靠近，想要跟对方说话。” 这表述太过虚幻，九从没心动过，若说有，也是在对巨物崇拜时才会心潮澎湃。 可她清楚，那应该不是爱，总不能爱一场惊涛骇浪和闪电风暴吧。 玛丽见她仍是不懂的样子，便说：“等你什么时候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莉莉道：“我很期待你究竟会对什么人动心，哪怕是只牵动爱的心，而不是爱情，爱会让一个人改变，像阳光，很温暖，奈尔，你会的。” 缺陷，九不认为这种天生的缺陷会被后天弥补。 她翻出镜子照了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心动，好像——也没有特别爱自己。 回到9又4分之3站台，很多家长来接。 九以为莱昂会跟往年一样，回戈德里克山谷，但惊奇的是，来接的竟是塞斯。 张老先生看着站在莱昂身边的塞斯，“莱昂，今年不跟我们回去了吗。” 莱昂温和一笑，礼貌地行礼，“谢谢您二老这些年的照顾，我要跟我兄弟离开。” 张夫人问：“去哪儿？” “挪威，我兄弟在挪威，我会搬过去跟他们一起。” 九看了看莱昂，又看了看塞斯，难道耀也搬到挪威了？ 她没顾上问，也没多大兴趣，但也发现莱昂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神明的心思，魔鬼可搞不懂，更不在意。 反正接下来3年都要参与傲罗培训，也顾不上。 看着塞斯跟莱昂幻影移形离开。 九也打算随着张家老两口离开，可就在这时，沃尔布加一家子凑上前来。 “恭喜你毕业了，奈尔。”沃尔布加夸张的笑脸很是诡异，“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按理说没了伏地魔的命令，布莱克家可以不用跟张家联姻，且他们小儿子已经加入食死徒。 他们完全可以无视这段荒唐的过往。 “是的，你家长子也毕业了，长成一个为人正直的大小伙子了。” 张夫人将为人正直咬字很重，讥讽布莱克家专走歪门邪道。 沃尔布加也不傻，听出来后，嘴角抽搐。 在魔鬼的介入后，小天狼星没被家族除名，邓校也没组成凤凰社。 一切都朝着未知走去。 九站在张夫人边上，听着他们夹枪带棒的寒暄。 眼，却直勾勾盯着小天狼星。 寻思找找那种爱到心动的感觉，可始终没有。 反而把小天狼星看脸红了。 只见对方抬抬眉毛，无声张嘴问她看啥呢。 九的想法有时候很是跳脱，且很容易走神，此刻竟把眼前的人跟大黑狗联系起来，想起对方变成大黑狗后十分温顺，且总是不停摇尾巴的样子，不由得憋住坏笑。 小天狼星也被这笑容感染，莫名其妙跟着笑了一下。 且俩人默契地扭过头去，看向别处。 可这一举动却被张先生看在眼里。 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张先生先是跟张夫人窃窃私语，然后张夫人随着九来到卧室。 “你跟布莱克的那孩子，关系还不错？” “说得过去。”九把行李箱里的书本坩埚拿出来。 “你们……没，没在交往吧？” “什么？”九差点把手里的坩埚跌在地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没有对吧？”张夫人坐在床边，手里帮着九叠衣服，“虽说，你们都18岁成年了，但，这事儿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该太顽固，但，但你们，你们没有？” “没有，没有。”九摆手打住这个话题。 可张夫人点点头说：“好吧，我也不是老顽固，更何况，小天狼星那孩子也不错，但，才18岁，我们还不想你，你过早的就，其实交往也可以，但不能——” 张夫人说得语无伦次，九无法从中整理出确切信息。 张夫人叠衣服也不抬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你们不能，不能做出格的事，那还不到年纪，我，我们，还不是那么开放的家庭。” 九虽然没谈过恋爱，却闪电般接收到讯号，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只抬手捂着脸，“不，外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很好，那最好，我去准备晚饭，你收拾完，洗个澡后就下来。” 道德无法约束魔鬼，九又不同于其他兄弟姐妹，她——没开窍，对肌肤之亲没兴趣。 刚毕业会感觉到空虚。 每天吃饭睡觉放风，给劳拉和莉莉回消息。 以及每天游说张家老两口。 在这老两口被说动后，金家大家长也来了。 当子女死于某种职业时，作为父母往往会对这个职业产生抵触，并拒绝其孙辈再从事这种危险的职业。 两个家庭的会议里，没人支持九报考傲罗。 昏黄的灯光下，气氛很是压抑。 “我可以在魔法协会给你找个工作。”金道君说着，也是想把仙主要回去。 可张家老两口已经习惯有外孙女相伴，根本不想放外孙女离开。 张先生道：“可以入职魔法部其他职位。” 这回，就连张罗杰两口子都在场，张珍妮跟约瑟夫也来了。 而听闻表妹毕业就中断环球旅行的麦琳娜都回来了，甚至还带了毕业礼物，可一回来就碰上这种情况，也是吃惊不小。 麦琳娜辈分小，也插不上话，原本是支持九成为傲罗，但此刻可不敢瞎说话，与其让表妹成为一个打字机前的文职，还不如—— 麦琳娜思来想去，颤颤巍巍举起手，小声提议：“要不，跟我去旅行？” “同意。”张夫人寻思只要不成为傲罗，干啥都行。 “同意。”张罗杰举手，刘奥拉也跟同举手，但对于这个外甥女究竟要从事什么职业，完全不在乎。 这一家子，没一个人支持九成为傲罗。 可傲罗的第二轮审核申报表已经寄来了。 第125章 阻碍 九一手捏着newt资格证书，一共8张。 7门优秀，1门占卜学良好。 另一只手捏着傲罗部发过来的第二轮审核需要填写的表格，里面要填写更详细的家庭成员构成，往上查3代成分都要干净。 麦格教授其实是支持九成为傲罗，不然也不会帮着寄出初级申报表，她觉得这虽然有一定危险性，但也有挑战和使命，是一份光荣的职业。 原本在金家没来的时候，张家老两口已经同意的，可金家一来，他俩跟又有了底气一般，开始推翻之前的应允。 7年学校生涯，九的脾气已经比当年好了不知多少倍，肯坐在客厅里接受大家施压。 但，肯听是一码事，肯不肯行动，又是另一码事。 在3小时的施压中，她一个字都没讲，盯着第二轮审核表，注意力集体走神，只想和每一个问题要如何填写，但无论如何填写，奈尔·金这人，都是根正苗红。 晚上10点，这一天的家庭会议终于熬到尾声。 金家人是用临时门钥匙过来，不能留宿，所以当晚择业的事在他们嘴里达成共识后就离开了。 九没有为这种没意义的决定做任何辩解，回屋后就把第二轮审核表填完。 但张家所有猫头鹰都被张家老两口下了禁制，都不许送她的信。 不过索性，这天劳拉又送来抱怨信，说魔法部实习期很难。 劳拉的眼镜鸮等着取回复信就没有走，九打算把这份第二轮审核表寄给劳拉，让劳拉帮她投递。 另外，她又把蒲绒绒变成劳拉的眼镜鸮的样子蹲守在窗前，防着张夫人突击检查。 深夜，用寒冰的瞬达能力把眼镜鸮送至远处的矮坡，没用幻影显形是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引人注意。 在矮坡起飞，扑腾翅膀的声音不会被人听见。 看着劳拉的眼镜鸮飞走，这也只是过了第一关。 如果傲罗部招生组给张老先生通信，那就容易从源头彻底切断九成为傲罗的路。 九打算赌一把，如果实在赌不成，也只能求宫来解决。 然而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糟糕。 接下来3天平安无事。 她觉得这事情是不是暴露了，要不然魔法部为什么迟迟没有发来第三轮面试的通知呢。 因没法使用猫头鹰，劳拉又没再寄来信件。 九思来想去，得想个法子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是有人使用了壁炉。 随后就听到楼下张家老两口的交谈，似是跟什么人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他们说话声很小，很急，还压着怒气，距离远，九也不能确定说的是什么。 就在仔细偷听时，脚步声靠近房间。 她一个箭步窜到床上。 但来人是麦琳娜。 被关在家里是一件很苦恼的事，不被允许做自己想做的事，更是失望至极。 这两样，麦琳娜都没尝过，但几年环球旅行的经历让她成长起来，再不像小时候那样，处处跟这个表妹争锋相对。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躺着？”麦琳娜环游这些年，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看起来很健康。 她上前撩开九身上的被子，并坐在床尾，“起来啊，总得争取一下吧。” 九在对方面前也不藏着掖着，“我需要一个脱身的机会。” 麦琳娜脑筋转得快，了悟地抬抬眉毛，“我——明天去一趟对角巷，带你。” “成交。” 至于张家老两口究竟跟谁争吵了些什么，麦琳娜也不知道。 这天晚饭，餐厅里的气压很低。 张珍妮和张罗杰两家子没来，家里就只有三个小辈和张家老两口。 一旁的麦希拿着勺子搅和一一碗甜汤，汤汁都溅了出来，但麦希抬着小手，那些汤汁都悬浮在半空。 6岁半的小姑娘，魔法天赋惊人。 她算是在加拿大生的，之后会被伊法魔尼录取。 九看着麦希玩着汤汁，又看看张家老两口。 今晚他俩竟反常地没有阻止麦希，像是根本没注意。 九跟麦琳娜对视一眼，她俩都发现不对劲儿。 当缪缪把饭菜顿上来时，朝着九使了个眼色。 但九没看懂，缪缪又使劲儿挤咕那对大眼睛，并瞥向客厅一侧的桌面。 她抻着脖子看去，好像是个金红色的信封，跟魔法部寄来的第二次审核表一个颜色。 她轻声抽气，那是第三轮面试的通知书吧。 魔法部猫头鹰邮寄来的时候被张夫人拦截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麦琳娜也扭头去看，也认出了那个信封，并在桌下面踢了九一下，示意她争取一次。 九合计着要怎么说这老两口才能听进去，可还没等她开口。 张先生先开口了。 “我提前知会过傲罗部，不要接收你的投递。” 他说顿了顿，用魔法将客厅桌上的信封飘到手里，“鲁弗斯那个家伙还是太固执，他一向认死理，反对一切阻碍招收优秀傲罗的机会。” 他说着将信封摔在九面前的桌上，“终究是没看住你，索性穆迪在发现有这封面试通知后就告诉我了，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 张先生显然是被气到了，抿着嘴喘着粗气，“我这么大岁数，居然被鲁弗斯那个愣头青数落，就在傲罗办公室，他居然说我阻碍了招募，丢失了身为傲罗的觉悟，真是荒唐至极。” “你以为你毕业后，同学入职魔法部，就算是有内线了是吧。” 这样的说教，九是7年未遇，当然，也完全没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 她拿过桌上的通知书，上面写着，请奈尔·金于明天上午9点，准时到达魔法部二层傲罗招募办。 底下还附带了外客造访魔法部的入口。 但她寻思应该不用从外面入口进，因为家里的壁炉就能够到达魔法部正厅的壁炉。 可能是发现说了半天，九都没反应，张夫人敲了敲桌子，“即使能够参加面试，也未必会录取。” 这话倒是真的，麦格教授也说这些年的傲罗录取率都在降低，能够达标的人越来越少。 张先生一字一顿道：“我是不会告诉你明天面试会提问哪些问题的，你不是能耐吗，那就凭你自己的能耐考进去，如果你被录取了，我无话可说，鲁弗斯会担任考官，他一向不会徇私枉法，会给出客观的判断。” 说罢又补充一句，“如果你不能够被录取，那就乖乖的投递魔法部文职工作，跟你的同学劳拉一起，要不然——” 张先生显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没有说出口，“你就，就在家待着，张家老底养10个你都能养得了。” 九能想到那个没说出口的另一种可能，就是回金家，可这老两口舍不得。 不想让她涉险，又不想放她飞更远，这就是家人。 来自家人自私的爱。 可对于九这个魔鬼之女来讲，她不是很懂这份爱。 在原本世界，魔鬼父王除了限制不许她去人间，其余的根本没限制过。 她理解的家人，是放手，即便会约束，但也会满足。 所以现在的种种，她不明白。 晚饭间的谈话，她只能总结出一点。 明天的面试一定要通过，只要通过，就畅通无阻。 第126章 傲罗面试 九除了院服，就很少买衣服，她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奈尔母亲年轻时穿的，有点复古，但不过时。 张夫人很节俭，九也不奢靡。 倒是宫，在这2年里寄来很多常服，但都是按照宫的喜好选的，很成熟的衣服，颜色多是墨绿或灰蓝，暗红。 九对这种强加的爱已经习惯了。 挑拣一些她认为还能穿的，墨绿色的风衣，扎着矮马尾，看起来很是干练。 早饭过后，九随着张先生一起通过壁炉来到魔法部。 这里金碧辉煌，人头攒动。 九很难想象劳拉要在这样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地方工作，这里可比学校吵多了。 “哦！老斯坦！你今儿怎么有空来魔法部啊！” 一个白头发老头说笑着靠近，显然是等在正厅壁炉入口接人。 “我外孙女接到傲罗部的面试通知，陪她过来的。” 那老头恍悟着看向九，神情有些哀伤，“噢，已经过这么久了么，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老头说着欲言又止，但还是隐晦地问：“她，真的要当傲罗？” 张先生一脸沉重且有些无奈，“这是她的选择。” “那些法外狂徒还没有抓到。”白发老头满眼坚定看着九，“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抓到那些家伙，祝你好运。” 随即又想缓和一下气氛，“不愧是老斯坦的外孙女，在格兰芬多成绩怎么样？” 这话就有点尴尬了。 九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微微驼背的老头，难道今天自己的穿着还不够显眼？不如穿斯莱特林院服过来好了。 张先生支吾了一下，“她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此话一出，白发老头呆住了，一些刚从这个入口出来的巫师在听到斯莱特林学院后也都纷纷侧目。 白发老头嘟囔道：“那里出来的想当傲罗？噢，是了，她虽是那里出来的，但也是你的外孙女，是了，是你外孙女，去吧，去吧，快到点了吧，去吧。” 显然，这老头不愿再多说什么。 在魔法部，每一个斯莱特林出身的人似乎都会引人注目。 随着张先生来到魔法部二层，走廊里站满了男男女女。 只有一小部分九看着眼熟，是霍格沃茨学生。 另一大部分，都没见过，像是从德姆斯特朗或是布斯巴顿来的，只有少数几个有家长陪同。 “老斯坦。”一声招呼从身后传来。 九也闻声看去，竟是稍显年轻的穆迪，今年也快40岁了。 又因为之子的介入，根本没发生与伏地魔的第一次魔法战争。 所以——穆迪的腿是完好的，鼻子上也没少块肉，眼也没缺。 “穆迪，今天不忙吗？” “这里显然更需要把控。”穆迪说着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九，“这就是那孩子，真是长大了不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是么，这可有点难办了。” “最好是难办。”张先生显然仍是不同意应征傲罗的事。 “如果她有这份才能。”穆迪说着拍了拍张先生的手，“如果通过，我会照顾好她的。” “谢谢你穆迪。” “罗莎跟埃文的隔间空了这些年，每次想收拾的时候，都因其他事错过了，这也许也是冥冥之中注定他们的女儿将会接替他们，履行这光荣的使命。” 张先生沉沉叹了口气，“奈尔，你自己在这里等着面试，我跟穆迪去看看那个隔间。” 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九扭过头来，发现走廊里等着应聘的男女巫师，都竖起耳朵偷听谈话，且都注视着她。 九的家世，以及没礼貌跟不友善的品质，学校里的学生花7年时间逐渐习以为常，所以只有那一小部分霍格沃茨学生没有注意她。 大约10点半左右，傲罗招募办的秘书才喊到奈尔·金。 进去后，屋内坐着3个人。 中间是鲁弗斯·斯克林杰，左右两边，九也不认识。 她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形似受审。 却也知道，这次的结果决定她以后的自由，所以尽可能规避内心的真实想法，要答出一个神明般的答案。 “奈尔·金。”鲁弗斯左侧的男人看了眼手里的资料表，“老斯坦的外孙女，你外祖父似乎不同意你加入傲罗部。” 如若以往，九会说，他管不着。 但今天，她大脑飞速运转并找到一个理想答案，“为完成我父母未完成的使命，这是一份责任，每个正义的巫师都应该担起的责任，我准备好了。” 那男人点点头，又看了眼资料表，“你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对此，我们做了详细的调查，询问了你的院长，以及副校长，他们对你的表现十分赞赏，说你在校热爱学习，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学生。” 一听这话，九在心里拜了拜两位院长。 “你对斯莱特林学院，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你对分到这个学院的感受，以及为什么会被分到这个学院。” 如若以往，九会说，去问分院帽，斯拉格霍恩教授应该比我还清楚斯莱特林学院的事。 但今天。 “恕我直言，我分到这所学院极大可能是源于家庭，我在审核表中填写的十分清楚，我的外祖父是前傲罗办公室主任，我的祖父，是中国魔法协会会长，如您所见，我是个纯血家族的孩子，所以分到斯莱特林，有这方面的因素。” “另外，斯莱特林虽为黑巫师的聚集地，但也不能一概而论，一棒打死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也是无能的表现，是治理者的无能，也是——魔法部的无能。” 九心下一惊，说顺嘴了，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但还得圆回去。 “入学的都是年满11岁的孩子，他们，所表现的恶，多半是自父母一辈传承，受父母极其家庭等因素的影响，如若魔法部能够规避这一系列问题，从源头杜绝他们父母是黑巫师的可能，就能规避这所学院的大部分问题。” “另外，想必也有调查，我在校期间很少与人接触——” 九说到这儿，心下又一惊，不能把自己摘干净，这会在侦查洞察能力项目上减分，随即又改口道。 “但——我有留意到父母确定是食死徒的孩子，出校后，也极有可能会加入，就比如——埃弗里，老埃弗里的儿子，在校期间也是屡犯校规，与其为伍的还有穆尔塞伯跟罗齐尔，我认为，对于这些食死徒的子女，应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在可控时，把成本降到最低。” 斯莱特林能卖掉的人有许多，但像劳拉和雷古勒斯、斯内普这种，就绝对不能暴露。 一席话听完，那男人跟最右侧的男人对视一眼。 右侧的男人提问。 “成为傲罗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有时也很枯燥，你需要伪装起来，监视黑巫师们的一举一动，有时又要面对生死抉择，恕我冒犯，你父母因此而死，对于你，会有什么心理上的影响吗？比如说，过于执着于——你父母的死。” 九沉思片刻，这要如何说，这里面又有没有能够拿来扣分的陷阱？要卖惨博得同情？ 不—— “我外祖父和我父母都曾跟我说过，他们视傲罗为一份荣耀，是一份光荣的职业，我认为这份光荣，更注重传承，无论是有无血缘，无论今日我能否被录取，我都会以他们为荣，以曾报考过傲罗为荣，我尝试了，我努力了，我有这份决心和信心，为正义而来，所有付出的艰辛都是值得的。” 右侧的男人再度发问：“即使任务失败，即使危在旦夕？” 九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她尽可能照到莱昂说话的方式，说出了这一堆违心的话。 她要成为傲罗是因为可以随意使用并学习3大不可饶恕咒。 可以学习学校里学不到的魔法。 可以摆脱张家老两口让她入职文员的想法。 谁在乎到底会不会完成什么任务啊！ 已经没法设想莱昂将会怎么回答这些话里藏刀的问题。 却又不得不斟酌回答—— “失败是对经验的累积，在恪尽职守的同时也要做好视死如归的觉悟。” 第127章 傲罗隔间 九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刚正不阿的话。 甚至为说这些话在心底里打了个哆嗦。 为自己表达出的正直无私感到恶心。 可这话显然对正常人来讲，是奏效的。 九在合同上签字，鲁弗斯在合同上盖章。 正牌训练生搞定。 傲罗招收不易，所以只要是成绩优秀品行端正的孩子都会被录取。 看着手里的合同，九似是卸下来披着神明的伪装。 她站在鲁弗斯面前，嘴角的微笑也不再似刚刚那样纯良和善，只居高临下得逞一笑，略显随意地说：“谢了。” 此等变化，吸引了面前3人的注意。 但伪装，也属于傲罗培训的科目之一，在他们眼里，九有这个天赋，便会更加赏识。 九把合同卷起来，在出门后就瞧见张先生跟穆迪站在不远处，随即一脸得意地拿着合同晃了晃。 至于走廊里其余应招的学生，眼里或是嫉妒或是羡慕，或是如临大敌。 “恭喜。”穆迪赞赏地点点头，“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九这才打量着面前40岁左右的男人，他愿意在工作中照拂自己的原因，其一因是张老先生的迷弟，其二大约是因为他和奈尔母亲罗莎是同年同院同学。 “谢了，穆迪。”九收起合同，瞥了眼一旁立着的牌子，上面写着被录取的傲罗将于明早10点于魔法部正厅7号出口前集合，且从明日10点起正式进入考核制度。 迟到，将会被减分。 3年的基础分为100分，扣至负分者，将会被踢出傲罗行列。 分数较低者，在正式入职傲罗后，会被分到c组。 但牌子上并没有标注c组傲罗是什么。 但穆迪在旁解释道：“a组傲罗在训练中分数最高，属于最高级别，入职后参与任务的级别也属于最高，其次是b组，而c组将会在一些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负责安保工作，但如果是危险情况的下的安保，也会召集ab两组傲罗参与，如果是人手不够的危险任务，也会召集c组辅助。” 他这边解说，走廊里那些还没叫到名字的学生们交头接耳，低声发表着对这一分组的看法。 九没什么感想，在学校时学生们就会因为成绩分出个三六九等，因血统分出个高低贵贱，入职后也会因能力高低分出abc，魔鬼的接受范围，很广泛。 “去看看你爸妈的隔间吧，那里以后将是你的。”张先生背着手，都不愿意看九一眼，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穆迪跟在后面鼓励道：“你外公其实很赞赏你的学习能力和应变能力，处事不惊，这在同龄人里很难得。” “无所谓。”九耸耸肩，并不在乎张先生对自己的看法。 反倒是穆迪，一脸诧异愣在原地，他没接触过九，只听闻入学霍格沃茨，分到斯莱特林，对其心性一点都不了解。 今日看了，心底里竟有些发毛，终于意识到之前被忽视的究竟是什么，又看见九穿着的墨绿色风衣，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嗷，她是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斯莱特林啊。” 魔法部二层是法律执行司，出电梯正对着一扇大门，推开后是前台接待。 左转会看到傲罗部主任办公室，以及3个大会议室跟4个小会议室，还有卫生间。 右转，临近前台接待处有一个很大的公共休息接待区，转过休息区，会进入一条2米宽的走廊，左右两侧都是傲罗休息隔间。 所有入职傲罗都有一个隔间，在来不及回家的时候，会在隔间里休息。 隔间规定是30平米，不排除有人使用延伸咒扩容，里面配备有抽水马桶、淋浴、一张床、床头柜，挂壁书架，书桌和椅子，衣柜、沙发、很小的便捷式厨房，很小的双人座餐桌。 隔间门上有个名牌卡槽，门顶部有个圆形号码牌。 小隔间所在的走廊里施了无限延伸咒，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仨走了好一会儿，在一间门顶上标着93的门前停下。 “之前的那些都住着人？”九有些好奇，毕竟真的走出很远。 张先生按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有些被封存了，有些被遗忘了。” 说罢，拉开门。 房间跟魔法挂钩，在开门的瞬间灯就亮了。 在魔法世界，光源不是固定不动且需要物质发动的，而是可以在强大魔法的支撑下一直不动不消耗的。 九就从没见过张家更换过蜡烛，且蜡烛在罩子里亮得跟电灯泡一样。 此刻的房间也是如此。 张先生点了点门口一侧，“钥匙在这里，虽说也用不着。” 屋里已经被简单收拾了一下，没有灰尘，但床单看起来都旧旧的。 张先生的声音明显疲惫许多，“到时候让你外婆给你换上新的。” 九走进去后拉开衣柜门，门内有一张穿衣镜，镜子上还贴着奈尔小时候的照片，以及全家福。 衣柜里也还留着罗莎跟埃文当年换洗的衣服。 在沙发一侧的墙上有块白板，上面贴着部分食死徒的通缉令，白板上还写着罗莎跟埃文当年的推测和结论。 沙发上有个3个抱枕，2个绣着小老鼠，1个绣着小兔子。 是这一家三口的生肖。 在书桌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床头柜上，摆着奈尔小时候的照片。 书架上摆着一部分魔法书，以及他们俩的工作笔记。 书桌前的墙上贴着奈尔在麻瓜学校获得的奖状。 羽毛笔尖风干在墨水瓶里，抽屉里还有一些糖果。 日用碗筷放在挂壁橱柜里。 餐桌上，还摆着一个花瓶，插花干枯掉落，化作粉末。 这个房间里充斥着悲伤的气息。 就连九都能感受到，这里还保留着他们留下的气息。 张先生拿起沙发上的小老鼠抱枕，“用不上的东西，就打包带回去，我想你自己应该能收拾好，只不过你想用这里时，也得等3年后了，3年后再来收拾也行。” “我能不住这儿吗？”九竟觉得有些堵心，不想抹去罗莎跟埃文留存过的痕迹。 站在门口没进来的穆迪，支吾了一下说：“如果是那样，你就得继续往后走，那可太远了，要排到200号了，部里会留下一些有功绩的去世傲罗的房间，彻底封存，但退休的傲罗，房间会被清理，并让新人入住，现在看来，前面应该也还有空下的。” 穆迪说着往前看看。 张先生叹息道：“算了，用我的那间吧。” 历代傲罗办公室主任的隔间都没有征用。 所以张斯坦的房间留着，忒修斯的房间也留着。 张斯坦的房间在43号，他当年还是傲罗时，就是这个房间，升为办公室主任后，仍是这个房间。 屋里落了厚厚的灰尘。 但屋里除了家具，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连床垫都没有。 “这你要配备的东西就多了。”张先生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3年后再来收拾吧，一股子霉味儿。” 43号隔间的前面，大部分都标有名牌，如果是彻底封存的房间门口会挂上红牌。 “忒修斯的房间呢？”九前后看看，都没看到这个名字，总不会排在93之后。 “他房间征用了。”穆迪道：“留给他侄孙子了，人家已经是正式傲罗了。” 说着，带他们俩看向门牌21号的隔间，上面写着阿瑞斯·斯卡曼德。 “嗷。”九想起来在1年级时，阿尼斯有个哥哥是7年级学生，原来毕业后成为傲罗了。 第128章 傲罗训练营 回到魔法部正厅时，刚好看见劳拉用魔法擎着一盘子咖啡，手里还拿着一沓信件，艰难地挤过人群。 在看见九的时候，觉得难以抑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副哭相。 “我这遭的什么罪啊。”劳拉哭唧唧地扑过来抱怨。 张先生见状对身后的穆迪说：“让她俩先聊聊，今天谢谢你了穆迪。” “这不算什么，您外孙女——”穆迪欲言又止，“很有成为傲罗的天赋。” 他们在人群中寒暄。 九看着劳拉受气包的样子，果然脱离了学校，脱离了学校内优等生的身份，出了校门，都成孙子了。 “他们让你买咖啡？” “他们说麻瓜街上某家店里的咖啡好喝，让我去买，回来时，又顺道让我把信带回去，这些信明明都可以飞回去啊，为什么还要我带，我真后悔进魔法部了。” 听着劳拉的抱怨，九拍拍对方肩膀，“熬过今年，明年就有使唤的新对象了。” 劳拉踏了踏蹩脚的高跟鞋，撒娇着抱怨，“还得穿这个，还说必须穿这个，我都穿不惯！后脚跟都磨出水泡了。” 如果不是伏地魔让她以这种方式继续监视九，劳拉可能早就飞去挪威魔法部，傍在宫身边。 “熬吧，明天上午10点我就得走了。”九晃了晃手里的合同书。 “录入了？谢天谢地，我拿着你的信投递到傲罗部前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前台那女人拿什么眼神瞅我。” “等3年后吧，在我出来前——”九点了下劳拉肩膀，“可别再当个受气包了。” “可同事很不好相处。” “那就不相处，强硬点，你也是有家室的人。” “我的家室还得藏着掖着。”劳拉贴近些小声道：“他们会调查从斯莱特林毕业，且入职魔法部的所有人，藏着吧。” “嗷，那我可得期盼你别露馅，面试时我可把埃弗里给卖了。” “活该卖他。” 简短闲聊后，劳拉迈着蹩脚的小碎步跑入人群，在茫茫人海中淹没了小小的身影。 步入社会的他们，再不会遇见比上学还轻松的事。 对于九被傲罗部录取的事，张先生对外人说起时，会显得很神气很骄傲。 但回到家后，却又很颓丧。 张夫人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只抱怨一声，说家里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但吃过晚饭后，却又帮着九整理行李，告诉她需要带的东西。 当年她就这样送张斯坦入傲罗部，之后又送二女儿罗莎入傲罗部。 如今要送外孙女入傲罗部。 心情很是沉重，但也知道头3年相安无事。 “要带厚点的毯子，山里冷，衣服也要厚一点，日常一点就行，那里可没有什么舞会参加，圣诞节也只有3天假，其余时间全在山里，第2年你们会随着入职傲罗们参与一些基础任务，只是旁观。” “那里是只有傲罗们才能进出，当年罗莎说，里面的屋子比在魔法部的大多了，一人一间，都是平房，前后的风景很美，可夏天最热也就18度左右，有些冷，冬天会更冷。” “这一去要带够冬夏的衣服，棉帽子也戴上，你也没有太厚的衣服，到时候我再买，再寄给你，那里左右都是山，冬天说是能滑雪的。” “再见就得是圣诞节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们这些新晋傲罗们放假，以前是不放的，到第2年才给假。” “猫头鹰是带不进去的，所有信件都得统一由傲罗部信件收发室拆开查验后，再由魔法部的猫头鹰寄出，很费事的。” “每年招收的傲罗人数都不是很多，你外公当主任的时候，那会儿还多点，一届差不多有40人左右，但现如今，越来越少啦，都知道傲罗不好当，也不好考，还有危险，谁都不愿意让自家孩子涉险。” “进入后，多看，多学，入社会跟你在学校时不一样，性子该扳一扳了，能进傲罗部的人都不简单，各个都有脾气，你就看穆迪，当年也是个臭脾气，那里可不像学校还有条条框框约束，人家不敢把你怎么样，但在训练营里，可没人惯着你喽。” 张夫人絮絮叨叨许久。 九盯着无限延伸咒的行李箱，几乎把能带上的衣服都带去了。 对最后一句话很是在意，没有条条框框约束，那就是说——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也不用顾忌规矩了？ 但不能随意传信可不方便，就相当于未来1年里，外界的任何消息，她都接收不到了。 不过训练营的安全度她极其满意，不说伏地魔能不能找到她，只说黑罗伊找不到就行。 先苟着，是她暂时最大的理想。 次日一早，她只提前3分钟到达魔法部正厅7号出口。 那里已经聚集了一批人。 带队的是个黑人巫师，秃顶高个，看不出年龄，但比穆迪年轻。 “都站过来。”男人说着开始查人数，并核对手里的名单，共24个，15个男生，9个女生，所有人都很守时。 “一个一个站进去。”男人指着7号出口壁炉，这23人都很懂规矩，站成一纵队，服从命令，一个一个进去。 九是最后一个踩点到的，站在最后，左顾右盼，看着人山人海的正厅，寻思这魔法部怎么这么忙呢，哪儿来那么多事儿呢。 正寻思着，已经排到她面前，壁炉里的绿色火焰一股一股升腾，在抬脚埋进去的瞬间，被一股力量抽走，像是抽水马桶一样，旋转着落地。 当视线清晰后，他们出现在一个面积很大的室内，地面铺着大理石，左右都是大窗户，棚顶很高，跟霍格沃茨礼堂差不多的高度。 正对着壁炉的尽头，是2扇对开的大门，此刻敞开着，能看到门外森林茂密。 九把视线收回来才发现这间体育室一样的建筑左右贴着窗户的附近有梯形座椅，上面稀稀拉拉坐着30几号人。 而中间的空场上，除了新来的24个小傲罗外，还有一部分年纪稍大一些的人，九甚至能从中认出有几个还是霍格沃茨上届的学长。 但在这之中，还站着几个成年巫师，以及一个半面剃头，半面留着编发的女人，她脸颊到剃头的一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耳朵尖儿都被割开了。 这个女人年级稍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面相。 带着新晋傲罗过来的黑人男走上前去，“米娅总教官，新一批带到。” “仍是不多啊，金斯莱，各个都很金贵。” “鲁弗斯主任说，请您务必悉心调教，确保a组收入更多的傲罗。” “我尽力。” 话到此处，九才发现，那个黑人男巫竟是金斯莱·沙克尔。 金斯莱说完把厚厚的新晋傲罗资料交给米娅主任，然后扭头从壁炉回去了。 米娅匆匆看过资料，核对熟悉一下人员，然后让一男一女傲罗培训官带着新晋傲罗去住宿区。 只听男培训官给新人介绍场地以及规矩。 刚刚出来的地方是1号训练室，属于1届训练使用场地，边上有2届3届使用场地。 在三个训练室外是一片空场，对面是食堂，早中晚饭有巫师大厨做。 另一边是医务室，很大一个，应该能装下所有傲罗培训人员。 住宿区不分男女，一人一栋独立平房，相互不挨着。 每个房子及其院落都需要自己打理。 衣服也要自己清洗。 向上至山顶，全是相同的房子。 大约有100间左右。 “我是你们的培训官之一，迪伦，将陪你们度过3年时光。” 迪伦很有教官的架势，但面向过于和善，也不知是不是伪装的。 只听他继续说：“在培训期间，不允许拉帮结派，如有分歧，可发起决斗。” “你们有一个上午的时间熟悉环境，下午1点，准时到医务室报道，将会对你们进行性格及其才能的测试，重点培育发展方向，从明天起，你们将进行高级魔法决斗课，高级防御课，隐藏和伪装课，潜行与跟踪课，魔药课。” 在说道魔药课时，九的眼睛都直了，她以为可以摆脱魔药课，没想到—— 就在这时，一个新生举手提问。 “隐藏和伪装课？那是要学什么？” “变形，易容，以及用其它辅助道具伪装隐藏自己而不被发现，另外还包括心理及其语言行为上的变装。” 迪伦说着，又解释另一个难懂的课，“潜行和跟踪也跟变形有关，另外还要具备隐蔽性，且必须学会无声施咒，我们不单单要抓住犯人，还要搜集相关证据，好在审判时，拿出确凿的证据将犯人打入阿兹卡班。” 第129章 可能不是正确的选择 来到这里后，九才发现，这可能不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她过于散漫，且不愿被约束，更不愿与人多接触，这就好似一个囚笼，虽然安全，但也把她给困住了。 分房按顺序排到半山腰，左侧这排尽头第一个。 因没有围墙，左边是一片树林子。 右边有2棵矮松，与邻居隔了10米左右。 开门进去，除了一些必要家具，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进门是3步远2步宽的走廊，左边是卧室，右边是客厅，客厅后边是卫生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卧室跟衣帽间连着，稍稍有点落灰。 她先用清洁咒打扫一遍，然后把行李箱中的床垫床单用魔法铺好。 又把衣服挂好，寻思要在这儿待上3年，一概摆设与斯莱特林寝室对标，该摆的摆，该放的放。 可想起在校生活，是活在人堆儿里，如今把她从人堆儿里摘出来，反而会感到落寞。 这个情绪可不多见，在冒出这个想法后，她自己都惊住了。 就在她坐在床边审视这种想法时，敲门声响了。 魔法是懒人的福音。 她只站在房间门口，用魔法开门。 门是猛然被拉开的，站在门外的人刚想再敲一下，手就定在原地。 来人是个女孩，不是霍格沃茨的。 “我知道你。”那女孩脸上带着欣喜，“我在交流会的时候见过你，虽然没有交过手。” 九靠在卧室门口的墙边，双臂交叠，神情有些漠然。 只听对方继续道：“额，额，我就住在隔壁。” 女孩有些慌张地挥舞着手，既抱歉又尴尬地笑了笑，“额，我叫朱利安，朱利安·卡罗尔，来自布斯巴顿。” 朱利安看起来很好相处，很阳光和善。 但在九心里，她可不觉得这个年纪了还能交到什么真朋友。 更何况，能进来的都是成绩优异，且有点心眼子的人。 但凡没心眼儿的，都会在面试时被刷下去，这是张先生说的，他当了30几年的主考官，并坚定认为鲁弗斯会延续这样的考核方式。 可能是见九没有搭腔，朱利安的眼神左右乱看，紧着眨巴眼睛，小声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过来打声招呼。”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朱利安旁边传出，显然没站到门口来。 “我就说了，你没必要非跟她交流，她很奇怪的。” 说话声很小，但能听出来是个女孩，且还认识九，必然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九挑了下眉毛，讥笑道：“人得听劝，听人劝，吃饱饭。” 门口说话声又压下几个度，“看吧！走吧！她脑子有问题。” 一听这话，九来了兴致，迈步走到门口，那是个短头发女生，九对其没有什么大印象。 “你是？” 那女生见被问，咽了下口水，后撤半步，“你管我是谁呢。” “我问——”九朝前走了两步，来到门廊上，“你是谁？” 下一秒，她抬起魔杖，摄神取念，由于对对方其余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只匆匆看了名字跟学院。 “哈，阿什丽，赫奇帕奇。” “你会摄神取念！” 阿什丽显然被震惊到了。 “赫奇帕奇出个傲罗可不容易，管好你的嘴，但愿，你不会被分到c组。”九说着歪着头遗憾地撇下嘴，“也许你拼尽全力，就只能走到这儿了。” 阿什丽发狠，“你这个——”说话间又怂怂地后撤几步，“你这个该死的斯莱特林！” 放狠话之后迅速逃走。 留下在场的朱利安手足无措，始终重复道：“我，我只是，是想过来打个招呼，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招呼打完了。”九甩了下魔杖，做出请的手势，她连在蛇院寝室住了7年的另外3个室友都可以视而不见，更何况现如今一人一个房子住的邻居。 朱利安悻悻地离开。 而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蹲着一只信鸽，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 傲罗训练营有3位大厨，食堂很大，是能够让每个傲罗单独用餐的座位数量。 用餐时，也能看出哪些人较为孤僻不合群。 除了九，还有很多。 但九坐下后，没2分钟，可就不孤单了。 一个餐盘撂在她餐桌对面。 “又见面了。”是一个男生，也许有20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看起来很疲惫，很——显老。 “你是？”九无法从这种疲态中辨认她不熟悉的人。 “你居然不记得我？”男生的疲态感在这一刻被惊诧吞噬，“你不认识！我是伪装的太成功了吗？” 对方声音很大，引来了附近几桌人的侧目。 九也确实不记得，但对方不直说，她也不感兴趣，不接茬，只继续吃饭。 可见她这样，男生很是抓狂。 “又是这个样子！”男生遏制住急躁，“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可记得你！” 九吃着意大利面，又抬眼撇了下对方的脸，还是对不上号。 她的言行确实不讨喜，可这会让讨厌她的人记忆深刻，所以全校无论哪一届，只要跟她同校过，都会记得她。 “杰尼·戴维斯！”男生低吼出名字。 九又抬头看向对方，并在脑子里回想这个名字的出处。 隔了许久，像是用沉默岔开了话题。 忍无可忍，杰尼认输，又报了学院名，拉文克劳。 “比你大2届。” 说到这儿，九恍悟地啊了一声。 那个在特快上跟自己起冲突差点让两拨人打起来，在学校纽特讲座上跟自己起冲突差点决斗，在霍格莫德糖果店里还跟自己起冲突的鹰院级长。 “是你——”九将记忆里的面容跟现在对比，“你——老了。” 残酷，对一个刚满20岁的男孩说老了。 杰尼更颓废了。 傲罗训练营3届的训练生很辛苦，可以参加一些傲罗部派发的初级的任务，跟有经验的老傲罗一起。 杰尼今天中午刚回来。 他跟老傲罗一起监视某个食死徒3天，只睡了4个小时。 杰尼翻了个白眼开始机械化进食，“真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一个斯莱特林。” 九嗤笑一声，“连这个洞察力都没有，看来你训练不到家啊。” 杰尼被这话噎住，猛捶了两下胸口，眼睛偷瞄蹲在食堂窗户边的一只松鼠。 随即小声狡辩，“我洞察到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报考傲罗的，你全家都是傲罗，你外公也会把你弄进傲罗部的。” “抱歉，我全家都反对我成为傲罗。”九啧了一声，摇摇头，“这分析能力也不够啊。” 杰尼慌了，眼神又撇了下那只松鼠，“我分析到了，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显着你还有100分是吧。” “你没有吗？”九调侃一笑，“啊，你这既没有洞察力又没有分析能力的，肯定是减到负分了呗。” 杰尼眼神再度瞥向那只松鼠，最后恶狠狠瞪着九，“我很快就会挣回来！我才负分7分而已。” 这会儿，九也注意到杰尼的目光，顺着看去，那里很突兀地蹲着一只抱着松子的松鼠。 那松鼠看起来呆呆的，并不着忙啃松子，眼神也不似动物那般。 九四下看看，又瞄了眼附近有可能常常出没的动物。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阿尼玛格斯。 九在看见劫盗者以及莱昂劳拉变身阿尼玛格斯后就对这玩意很感兴趣。 特别是看见小天狼星变成的大黑狗，那狗极其温顺，居然还会用摇尾巴表达心情。 她很好奇，随即拿起魔杖对着那只松鼠施了显形咒。 只见一个穿着深棕色连体服的寸头男人蹲在窗台上，一手捏着一粒小巧的松子。 对于刚刚变身回来很是错愕。 而食堂里的学生更是错愕。 谁敢拿培训官练手啊。 “噗，抱歉，我只是想验证一下这呆傻的松鼠究竟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噗，人变得。” 九笑得没有半分抱歉的样子。 第130章 性格才能测试 那培训官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略显尴尬地将一粒小小的松子拨开吃了，然后拍拍后脑勺，走人。 “你是疯了吗？”杰尼趴在桌上小声问：“你怎么敢对培训官动手？” “怎么？我瞄准的是松鼠而已。”九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我又不知道那是培训官，你知道你也没提醒我啊，前辈。” 杰尼有些抓狂，他本想过来讥讽一番，但没想到差点又让自己被扣分。 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吃完盘里的炒饭，都没咽下去，就匆忙起身，“你这个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在他们嘴里就仿佛是个形容词，能够囊括一切他们认为恶劣并厌恶的行径。 下午1点，新生们来到医务室。 这里同样很大，跟校医院差不多，都是一个个床位，但很多床位前都拉着帘子，床位下都有双鞋子。 训练竟然会伤得这么重，不回宿舍修养，而是要在医务室修养。 九觉得稀奇，在路过一个床位的时候从飘起来的床帘往里瞄了一眼，躺着的人睡着了，盖着被子也看不出有什么外伤。 测试在医务室尽头的房间里。 需要一个一个叫到名字后进去，没叫到的人靠墙站着。 可能是由于在食堂的一幕，九引起了其他人注意，但他们都没开口，也没靠近，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细细打量着九。 由于考官只说让他们顺着墙排队，并没说不让做。 九就凭空变出一把椅子，堂而皇之地坐在一群规规矩矩站着排队的新生里。 她对新生们不感兴趣，反而对那些拉着床帘的病号感兴趣，究竟是怎么样的伤要住在这儿，究竟是怎么样的方法能在这训练营里受伤这么重，决斗似乎要比交流会上的还要厉害。 她发呆时脑子里会蹦出很多相互不搭边的问题，想着想着有着走神。 就在这时，站在后排的朱利安捅咕一下九，“叫到你了。” 九这才回过神来，收起椅子，回头看了眼朱利安，“你知道我叫什么了。” 因为这个场合，九又没做自我介绍，被叫到名字时，那些出身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等着看她笑话，根本不会提醒她，更不会投来目光，帮别人锁定目标。 而其余新生，也都不多事。 朱利安害羞着点点头，“阿什丽告诉我的。” 九收起椅子，只听门口的女考官又喊了一声。 那是个看起来不比麦格教授小几岁的女考官，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戴着白框眼镜，身边飘着的羽毛笔和本子等待着记录。 房间是纯白的，桌子是白的，椅子是白的，地砖墙壁都是白的，衣服是纯白的，本子是白的，羽毛笔是白的。 九看着眼晕，朝窗外瞥了一眼。 “奈尔·金。”女考官说着，羽毛笔在记录，“你注意力似乎很不集中，窗外的风景好看吗。” “你知道雪盲症吗？”九瞥了眼对面的人，“就是这种情况。” 女考官也不傻，知道这个房间会另很多人不舒服，可她自己喜欢白色。 随即抿了抿嘴，“刚刚在外面，在想什么，那么专注。” “病床里躺着什么人？决斗时受伤的吗？很重？”九对这些大人尽可能做到有问有答。 “很大一部分是决斗伤，胳膊腿断掉也是常事，你害怕受伤？” “不。”九盯着对方眼睛，又看了眼桌上的名牌，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只是给日后的决斗画一个范围，断胳膊腿显然在这个范围之内，那么哪些不在这个范围内呢？西格妮女士。” 傲罗部接收的都是正向阳光乐于助人的优秀孩子。 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带有一丝一毫的邪恶气息。 可现如今。 西格妮当测试官医师40几年，头一次在训练营里看见身上带有一丝邪恶气息的小傲罗。 她呆住了。 重新看了眼资料表，上面写着斯莱特林。 西格妮轻轻抽气，她已经40年没遇见斯莱特林的傲罗了。 “所以，你打算在决斗时使用些恶毒的咒语对付同届的新生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九说着，瞥了眼飞速记录的羽毛笔，显然这些话都在测评上。 西格妮捋了下头发，尽可能平复情绪，从而翻开了资料表的第二页，表情又立马舒展，甚至放松着叹了口气。 说话的方式立马改变，像是闲聊唠嗑，“我就说呢。” 西格妮点着资料表上第一排的标注。 “你是老斯坦的外孙女啊，我就说看你的面相怎么那么眼熟呢，但你的姓又很陌生，你跟你妈妈有几分相似，你爸妈都曾在我这里做过测试，他们的成绩都很好。” 西格妮说话的声调都变得温柔了，随即又将资料表翻回第一页，“那你怎么分到斯莱特林了？” 随即又翻回第二页，开始细看，然后自问自答，“嗷，是了，你祖父是魔法协会会长，是纯血家族，对了你外公家也是纯血，是了，一定是因为这个，那破帽子也有失灵的时候。” 随即又翻看第三页成绩列表，“你很擅长魔咒，黑魔法防御，很好，变形学也很好，斯拉格霍恩还在学校吗？还是你学院的院长吗？” 九点点头，心里也是一阵轻松。 这是关系户的好处吗？ 走到哪儿都有家长们打下来的江山，为她铺好的路。 西格妮又自说自话，“啊，那你魔药学应该也不错，这里会有魔药学的课，主要还是以解毒为主，你知道的，在出任务时，很容易中那些黑巫师的圈套，被下毒是常有的事，所以要会辨别各种毒剂。” “噢，你还有占卜的资格证，良好也不错，虽然这没什么大用。” “成绩拿得出手，不愧是罗莎的女儿，你外公还好吗？” 九逮住对方说话的间隙回答：“是的，身体健康。” “是么，我跟你外公外婆是同年，不过我是赫奇帕奇学院的，后来在圣芒戈医院当医师，再后来转到傲罗部训练营的。” 可能关系户不像普通新生那样由测试官判断。 而是直接询问。 “测试主要是将新晋傲罗们分abc三个组，按规矩来说，主要是不擅长决斗和擅长决斗，不擅长侦查和擅长侦查，仅此两种，如果都只擅长一半，那就是b，反之就是a和c。” 西格妮做着详细解释，并询问：“你有跟你外公商量吗？要去哪一组？” “分到哪组是哪组，他们说看我的造化。” “那你想分哪组？a组会很累，c组相对于轻松一点。” “我不是为了轻松才来的。” “很好！”西格妮兴奋地拍了个巴掌，“好孩子！有志向！我给你盖a章了，有你父母当年的风范，有你外公的风范，好孩子。” 西格妮已经将九的资料表封面盖上红色的a章。 “孩子，我还得提醒你一句，a组会很危险，决斗时注意安全。” “谢谢。” 走出医务室，九望了望天空，这个魔法世界真小。 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因家长的原因被关照。 她稍显得意地笑了笑，就好像整个魔法世界都在为她开绿灯。 可就在这时，1号训练室门口站着的女人正直勾勾盯着她的方向。 仔细看去，是米娅总教官。 第131章 随处可见的决斗 那教官眼神狠厉，一点也不和善，就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架一样。 1号训练室距离医务室大约有个7、80米，九的视力好，耳力也好，能看出米娅总教官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话，但因为此刻空场上还有其余人在闲聊，所以无法锁定米娅总教官在说什么。 紧接着，九清楚看见一只马蜂从对方肩膀上飞起，并快速消失在视野里。 那一定又是个培训官。 由于这块傲罗训练营被施了反幻影显形咒，所以想从这儿出去，要么先步行翻山，在山的另一头使用幻影移形，要么就只能从3个训练室里的壁炉离开，更或是骑着飞天扫帚飞走。 能让新晋傲罗们活动的范围有限，且在1号训练室里贴有一份扣分加分表。 其中，未经允许擅自离开训练营会被扣10分。 未经允许翻山也会被扣分。 扣分项目标注很详细，但加分项目却很模糊，没有具体标明做什么会加分，只写视情况而定，以培训官的测评标准计分，但有特别标注一点，在一场决斗中，打赢对手会加分，打输会扣分。 每个人的分数表都展示在训练室外的一面墙上，魔法操控加减分。 九的头像排在第2排第2个，如今已经显示分数【101】。 对于多出来的1分究竟加在哪里，她很好奇。 同样显示101分的还有3个人，2男1女，且有的人已经开始减分变成99。 不为了表现而表现，这大约就是不写明加分项的理由之一。 但决斗赢了能加分这事在新晋傲罗们眼里，似乎变成了最便捷实惠的加分项目。 且也足以印证西格妮的话，决斗很危险，每个人都拼了老命想要拿到更多的分数。 可3年加起来就只有这100基础分，也难怪杰尼会那样慌张。 能报考傲罗的，都是有理想抱负的巫师，若是真被分到c组，那必将是傲罗的耻辱。 虽然测试盖了a章，但最终结果，还不能定向。 九看着墙上4排6列人员表，也不知在这3年里用这种训练法，会不会让同事变成仇敌。 而站在墙边看分数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对别人不感兴趣，可不代表别人对她不感兴趣。 那些101分的男男女女侧目打量着她。 从1号训练室出去，她看过2号以及3号训练室的人员分数统计。 杰尼·戴维斯【-9】 “哈哈，又扣2分。” 一下午清闲，她细细看过每届的教学流程。 带每届的培训官都不同，每届大约有5人左右，有专门教课的，也有专门陪着训练的，还有负责评分的，更有负责安保的。 无论是2届还是3届，决斗都极其频繁，不论场地，就在偌大的空场上，负责安保的人就在这附近，在打到差不多的时候，就立即制止，尽量避免出现严重的伤害。 2、3届的学员都会不可饶恕咒，只不过不用人来试验，也不允许在决斗场上使用。 九围观了几个决斗，打得很激烈，跟交流会完全不同，这是大人的战场，如果有幻影显形加持，那么他们的打斗舞台将会更有观赏性。 正看着，就见3个新人朝她走来，正是那101分的2男1女，显然，他们来自同一所学校，瞧着体格与谨慎中带有距离感的样子，八成是德姆斯特朗学生。 那个男生上来就举手，声音高亢道：“我要跟她决斗！” 决斗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见身边人闪开，九叹了口气，刚毕业的决斗有什么可看的，有什么看头呢，在校学习魔咒都有局限性，可不如这些前辈们的决斗精彩。 但新人决斗似乎是常事。 前辈们也都没介意，而是自动围成一个小圈子，3个培训官站在左右两侧。 似乎决斗，只要围出场地就可以立马打起来，也不管人接不接受。 “我知道你。”对方讥笑一下，“在交流会上见过。” 九没言语，观战一下午也知道打起来是不需要喊预备开始的，更不需要行礼，因为真正的战斗可没人遵守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 无声施咒九还没有熟练应用。 她从风衣里拿出魔杖时，对方已经发来第一拨攻击。 九两个闪身躲开，并用护身咒挡下其中之一，寻思着要用什么咒语反击，但嘴里的护身咒语不停，防御能力达到100%。 见她不进攻，对方可能觉得被小瞧了，暴躁地呼和着九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一步步逼近。 就在靠近到2米左右时，九的脑子里终于弹出一个她不怎么用，但用起来很是方便的咒语，变形咒，变蟑螂。 用高度防御让对方掉以轻心，然后使用变形咒，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结束战斗。 看着地上乱爬的蟑螂，九又将一枚石子变成一个透明瓶子，将蟑螂倒扣在里面，然后潇洒离场。 面对决斗的冷静淡然自信，防御值拉满，懂得使用计策一招制敌，且没有使用强破坏性咒语，这些，都是加分项目。 也是九看了一下午比赛后，总结出来的，如果使用破坏性咒语致胜，最多加0.5分，如果使用破坏性咒语战败，最多扣3分。 未使用者胜出，会根据决斗时长以及其中运用的咒语熟练程度和应对方式方法，最多能加到5分，但大部分都加不到5分。 九在路过1号训练室门口时看了眼成员分数表。 奈尔·金【104】 也就是说只加了3分。 而刚刚的决斗发起者，则扣了3分。 很明显对方刚刚使用的那些咒语大部分具有破坏性，且决斗过程中易怒暴躁，不够沉着冷静。 无论如何，淡定，会在一切场合中加分。 回到小屋时，米娅总教官就站在她房子门口10步远之外。 瞧她过来，还似笑非笑，“你给你房子保护的很好。” 是的，九在离开房间时就对房子使用了反侵入咒、反阿拉霍洞开咒、反芝麻开门咒、反各种开锁咒、防恶咒。 甚至于还使用了保护咒，统统加护，平安镇守。 当然，她属于新晋巫师，还没有麦格教授那么资深的魔法积累，所以保护咒只能挡住一些同年的巫师而已。 在需要面对伏地魔以及后期需要面对黑罗伊后，她对各种防御咒语的积累与熟练度就达到顶峰，保命的东西，可不敢随意对待。 无论从这里顺利结业出去后会不会成为同事，在这3年里，他们都将会是对手，若是在这里被对手使绊子，可就没有教授能给她伸张正义，也再没有莱昂这个神明约束魔鬼的反击。 出了学校的门，她不信任这些竞技场上的所谓同僚会因为不敢招惹，便放她一码。 在这里，竞技，才能得到更多分数，才能拼进a组。 而能被傲罗聘用，都是遇强则强的人，不会专门找弱者比拼，赚取那可怜卑劣的积分。 “有什么事吗？”九路过对方，在没邀请的情况下，外人不得靠近房子，但米娅是大巫师，自身魔法法力强大，自然是想进就能进，但此刻还是出于礼貌，站在边缘。 “我看你表现不错，你外公有给你培训是么？” 九扭头看了眼米娅，“您的情报可能有误。” 米娅歪了下头，直勾勾盯着九的眼睛，仅0.1秒的皱眉，随即说：“噢，是么，那么，你愿意为我提供情报吗？” 九轻笑一下，“作为傲罗，还是作为‘我’？” “有区别？”米娅的眼神明显是来了兴趣，脚底下不自觉往前踏了一步，踩到边界里，什么事都没发生。 显然，九的保护咒还不够强大，不能阻止这样有能力的大巫师。 “作为傲罗，我会提供，作为我——”九挤咕一下眼睛，调皮道：“谁在乎呢。” 米娅被这话逗笑，脸颊的伤疤变得狰狞，“你很有趣，确实，我也是上午才拿到你们的资料，匆匆看了看，还没机会跟外界对接什么，没能彻查新成员的情况，是我的失职，没带个好头，所以你外公不同意你加入傲罗？” “情况显而易见。”九双手揣兜，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是18岁刚毕业的学生。 这引起米娅极大的性质，“你还锻炼了大脑封闭术。” 九不意外，“你是天生的摄神取念者。” 米娅听后扁着嘴歪了歪头，“是的。” “真方便。”九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点的羡慕，对方可以不用魔杖就能听到别人的想法。 而她自己每次都得使用魔杖才能用摄神取念，对付道行高的巫师，还得趁着对方放松警惕才能得逞。 这点就很麻烦。 米娅饶有兴致问：“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第132章 我们来自霍格沃茨 因为要住3年，九把房间布置了一下，跟在蛇院的寝室差不多，该摆的都摆上了。 “听闻录取了斯莱特林学生，我开始还很震惊。”米娅拿起九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照的会动照片，“但看资料后发现，你是张主任的外孙女，那就难怪了，我曾经见过你。” “见过我的人多了。”九对这些年长的人多一分极其少见的随和，当然，这个随和是她认为的随和，意思就是，肯愿意搭话。 “在你父母的葬礼上，我带着黑色头纱，你可能不记得我，当时我脸上还带着伤，伤得很重，才刚住院第3天，得知罗莎去世，我很震惊，去葬礼上时，看见你就站在你外婆身旁。” 葬礼的人太多，九确实没什么印象。 “我跟你妈妈是同学。” “噢，跟穆迪也是同学了？” “是的，我们都来自格兰芬多，我都没想到你会进斯莱特林。” “大家都很震惊。” “难道是因为纯血？” “不然呢。”九不想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但米娅却继续道。 “我可不是傻子。”米娅转过身来，狰狞的脸上显现出和蔼的表情，“斯莱特林的招收规则，纯血，只在于新生没有其他任何特质的情况下才会以纯血被斯莱特林录入，也就是说那些蠢笨的，没什么优点，心肠还不善的人，才会另看血统，至于你被分到斯莱特林，很显然，你全身都是优点。” 米娅说着顿了顿，继续道：“都是被斯莱特林看重的优点。” 九觉得这话是在讽刺，但又没有证据，故而只能盯着对方，听下文。 “斯莱特林的特质在这一行里，其实应该很受欢迎。”米娅说着拍了拍沙发坐下，也示意九坐下聊。 “很精明且审时度势，这样会在任务中分析利弊，并更容易随机应变，找到最合适的办法，能进能退，这点格兰芬多的勇士们就差点意思，3年里格兰芬多的孩子们就需要学会这种变通，但他们骨子里的正义感和勇气会让他们在出任务时受伤的比较多。” 这话，九也听不出是夸赞，依旧是讽刺。 “你们也很会追求成就，并享受这种成就，这就促使你们会朝着成功发展，这种成功是带有野心的，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而不像格兰芬多的孩子们那样具有骑士精神。” 这话，九也听不出是夸赞。 “当年，傲罗部有招收过一个斯莱特林学生，他当年成绩优异，且各方面能力非常优秀。” “后来呢？”九这才接话。 “退休了，你以后可以去拜访他，他是个不怎么好说话的老头，脾气古怪，虽然有一颗好心，但嘴不大好，很喜欢讽刺人，他在你外公曾是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任职，大约不会比你外公小很多岁。” 九没听外公提起过。 米娅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离开，在离开时还夸赞了她在第一场决斗中的优秀表现。 晚饭19点钟才开。 新生们还有点不习惯，在学校16点到18点之间就用完晚饭了，且晚上没课。 但在这里，晚上20点还有各种决斗，甚至要一直持续到22点钟，之后甚至还有宵夜。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而明早7点钟开早饭，9点钟开始上课，中午12点开中饭，2点开课。 如此周而复始，每周仅1天休息，这样的事还得持续到升2届，之后会在课程上减少，并加入实践观摩。 3届课程全无，开始讲解更多案例，丰富新晋傲罗们的经验，并加入初级实践。 吃过晚饭后，九观摩了2、3届的决斗。 这里可没有什么宵禁时间，晚上22点之后，愿意干嘛干嘛。 九游离在人群之外，只寻思早点回去，适应一下新床。 可就在她回屋后没多久，还没开始洗澡时，门口就传来叫喊声。 “奈尔·金出来！” 来人是个女生。 九打开门，只见来人站在10步开外，双手比着保护咒圈子，“这有必要吗？” 九施的保护咒不是能够吞噬入侵者的那种强力保护咒，而是简单弹开强行闯入者。 “你谁啊？”九不认得对方。 “噢！怪不得杰尼学长说你不认人，果真不认啊。”由于这附近没灯，只有房门口的一盏魔法长明灯，也照不到那么远。 “过来。”九只能确定对方不是同届新生，但肯定是霍格沃茨学生随即发出邀请。 待那人走近些，还是没印象。 “黛西！”那女孩有些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你居然也不记得我？” 可能是因为面前的人浓妆艳抹，九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啊了一声。 这是当年在纽特讲座上反驳自己的学姐，也是交流会里代表7年级参加的学姐，7年级鹰院女级长。 “嗷，你也能进傲罗？”九跟诧异。 “我差什么了？”黛西被这话小瞧，很是不爽，“能参加交流会并且能拿到5张newt优秀资格证的都报考了傲罗，别以为就你成绩好。” “所以呢？”九不解。 “霍格沃茨聚会，他们都不愿意过来，让我过来邀请你。” 九提醒，“这里不让搞小团体。” “就只是聚会，又不是拉帮结伙，欢迎霍格沃茨新生，这是训练营的老规矩，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在开欢迎会。” “他们不会愿意我过去的。” “他们不愿意还会让我来请？走吧！你不会是这个时间就要睡觉了吧，醒醒吧，你都成年了。” “成年不用睡觉吗？” 黛西被她的话气到，凭空攥了攥拳头，“嗷呜，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活撕了你。” 重新穿好衣服发现，果然，22点之后，1、2、3号训练室里都是人。 “咱们在3号训练室。” 推门进去，那里面坐着1-3届的所有训练生，共有36个。 在九进门时，屋里瞬间安静了。 也不知谁，阴阳怪气喊了一声，“咱们的加分大佬来了。” 这3届，都属于看着九长大的，虽然在校期间是真真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反感，但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九，虽然不友善也没礼貌，但从不主动惹事，像是个游走在人群边缘的人，若不主动接触，就没有任何交集。 在学校里，还不成熟的他们带着有色眼镜，随大流孤立一个人时，会引以为豪，沾沾自喜，但现如今，他们长大了，虽然不乐意，也拉不下脸来为当年的孤立和背地里造谣道歉，但，接受她这个性格古怪的学妹。 而这36人里，也确实有那么几个是参加过交流会的人。 杰尼递过来一瓶酒，“除了你，其余新生都被不同程度扣分了。” 九没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喝，杰尼也没坚持，又换了一瓶饮料。 阿什丽因为是新生，还没遭受社会的毒打，也没成熟起来，就发表着羡慕嫉妒恨的言论。 “凭什么就她加分啊，她外公肯定给她补习了。” 坐在阿什丽旁边的学姐拍了她腿一下，“你以后管管嘴就不会被扣3分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阿什丽撒娇着赌气。 其他人都没理会。 大家举杯庆祝霍格沃茨新生开启傲罗之路。 九没什么情绪波动。 这在3届学长的嘴里就叫好事。 “淡定，遇事不要慌张，加减分就是用来约束言行的，以后成为傲罗你们就知道了，很不容易。” 另有一名3届学长道：“咱们三校都36人，另外还有5人不属于三校内，是从别的地方过来报考的，你们这届没有，都在2、3届。” 另外还有一名3届学长把注意事项跟新生们详细分享一遍。 果然，谨慎会被加分，马虎且暴躁就会被减分，每天保持谨慎警觉，且练习洞察力会对年末考核有所帮助。 九对这种聚会场合不大在行，她唯一一次在人多的地方放松下来，就是7年级的毕业舞会。 此刻，她尽可能记住面前35个人的面容，有些人，还恍惚有些印象，有些人就完全没印象。 除了几个新生，其余人聊起天来都很随和，少了些在学校里的锋芒。 借着酒劲儿，有些人抱怨训练苦，有些人抱怨分数低。 当然也有像阿什丽这样幼稚且固执的揪着九不放。 某个3届学长打断了阿什丽的抱怨。 “她外公才不可能教她呢！” 那学长有点喝多了，“她外公就因为她要报傲罗，咱们傲罗部主任还审批通过了，她外公就找到办公室跟咱主任吵起来了，我那天出差亲耳听到的！” 学长比了比耳朵，“吵得可凶了！不愧是前办公室主任，那气势！80多岁的老头，看起来跟60多岁一样。” 另一学长也喝多了，“她爸妈是这个死法，谁家家长愿意孩子再入这行，那不找死吗。” 凡是没喝多眼神清醒的，都有意阻止那喝多学长扯出这个话题，并都瞄着九的表情。 在座各位里，父母双亡的只有她一个。 不同于当年不懂事的小屁孩，现如今的他们，都知道收敛，也都知道分寸。 杰尼拿着酒瓶碰了下九的饮料瓶，“别听他胡咧咧，他喝多了。” “没什么。”九喝了口饮料，“事实而已。” 为了缓和气氛，另一2届学长站起来邀请大家举杯。 大家七嘴八舌的宣誓。 “为了霍格沃茨的荣誉！” “为了进入a组！” “为了不掉进c组！” “为了活下去！” “为了消除黑魔法联盟！” …… 第133章 训练开始 次日早上9点，新生们来到训练室，这里没有书桌，所有人都分散坐在两侧的梯形架子上。 2个培训官站在中间开始上第一节高级魔法决斗课。 而第一节课他们要学的，就是3大不可饶恕咒。 这些咒语在学校时听过见过，但不允许学习和使用，可现如今—— 当主讲培训官限制了使用范围后，另有3名培训官以及4名在职傲罗押解着6个穿着囚服的犯人，从正门进来。 这—— 将是新晋傲罗的第一课。 “你们将成为傲罗，面对更多生死，为了让你们更确切的了解3大不可饶恕咒的危害极其使用要领，就必须落实到行动上，第一堂课，你们就要面对并战胜心里对死亡的恐惧，打破你们脑内虚构的战场。” “他们是刚从阿兹卡班提出来终身监禁的囚犯，接下来，在我们的看护下，你们将与真正的邪恶进行一场对决，期间禁止使用阿瓦达索命咒，我们还需要把他们全须全尾送回阿兹卡班，你们都是成年人，很多事不需要我掰开揉碎了喂给你们，我想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如果不明白，回去把傲罗部第一准则抄一百遍。” 能选入傲罗部的都是精英，又不是傻子，没人会听不懂。 训练室里没有决斗台，只有中间的空场，当1名囚犯被允许拿着魔杖站在中间时。 4名傲罗分别站在训练室4角，5名培训官则站在梯形架子前。 其中1名培训官说话时中气十足，“接下来，我叫到谁，谁就上场！莫利亚！” 被叫到的男孩是德姆斯特朗学生，此刻快步走到中间。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学生自幼在规矩和教条中长大，不比霍格沃茨自由，当然也更能适应现在这种环境。 九坐在梯形架子最顶端，看向这6个囚犯，他们眼神清明，不像是中了夺魂咒，但在这样的场合中还能如此淡定，说明在阿兹卡班，拿囚犯给新晋傲罗练手这事每年都会发生，这些囚犯们也习以为常。 且今日过来的囚犯都在40岁左右，清一色成年巫师，若是魔法能力一般，给新生练手的意义不大，要是那样，随便找谁都可以，不必要非得从阿兹卡班往这边带囚犯，还配备了4个在职傲罗，这阵仗有些小题大做。 由此，足以说明这6个囚犯的实力不容小觑。 但也存在另一可能，就是这些培训官故意给新生们施压，创造一个高压的环境，6名囚犯的身份是假的。 暖暖的阳光从背后的大窗户照进来，驱散了深山里的寒凉。 九穿着风衣衬衫西裤，矮跟小皮鞋，漠然地盯着剩下的几个囚犯，想从中找出端倪。 那些人面容消瘦，眼眶乌黑，大约是被摄魂怪摧残的结果，摧残而不疯，一来说明关进去的时间短，二来说明他们意志足够坚定。 若是第二种可能，他们就一定有能够支撑他们意志的核心。 在她思索之际，培训官已经叫停莫利亚的进攻，这并不是需要分出胜负，需要把对方杀死或打残的决斗。 而是在可控范围内，简短的，与恶的较量。 在打斗过程中，九发现这些囚犯使用的都是黑魔法，如果配合着魔药使用，效果将会翻3倍不止，若不是押解过来时被傲罗们提点注意分寸，那在野外遇到这些黑巫师时，新晋傲罗将会失败，可谓说毫无反手之力。 就拿昨日与九较量的德姆斯特朗男孩的魔法决斗来说，那都在学校范畴之内。 在这些在职傲罗们眼里，那都是小学生的决斗。 6个囚犯依次施法，九在其中之一的左臂撩起的袖口里看到了黑魔标记，这一个是食死徒，其余人可能是黑魔法联盟的成员。 自从黑魔法联盟侵入后，魔法部已经加紧行动，却还是挡不住支持黑魔法联盟理念的巫师。 一半规劝，一半阻止，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们只能把目标锁定在国内的4大头目上，那些没有加入4大势力的零散的巫师，就成了漏网之鱼。 而这4大头目中，伏地魔是其中之一，明面上像是消停了不少。 至于其余3股大势力中，有1股活动频繁，其余2股始终潜伏着，并没有正式进攻巫师和麻瓜世界，也就没有正式通缉。 所以现如今魔法部追击的，就是那1股活跃的黑魔法势力，僵尸联盟。 眼前的其余5人极大可能是僵尸联盟的人。 九曾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过相关报道，也听张先生分析过利弊。 以现在魔法部傲罗总数量而言，想要将英国国内黑魔法联盟人员全部缉拿是不可能的。 只能先逮捕头目，解体后通缉零散成员，但对于抓捕，并不抱期望，毕竟傲罗人数有限，黑魔法联盟势力过于庞大。 但魔法部不知道的是，这些黑魔法联盟参与人员，有近半数都是被黑罗伊血液控制后才加入的。 可这件事—— 不能从九的嘴里说出来，太可疑。 处理掉黑罗伊的事，还是交给之子较为靠谱。 “奈尔·金！” 培训官喊了一声。 九站起身来，从梯形木架上走下来。 与她对战的，正是那个食死徒。 只见对方眼里多了几分怒气，这是面对其余新晋傲罗没有的。 九歪了下头，问培训官，“他叫什么名字？” “保罗·贝宁顿，认识？” “不。”九说着拿出魔杖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培训官提醒不要靠得太近。 九没理会，抬起魔杖对着食死徒，“你认识我？” “你——” 还不等对方答话。 “legilimens。” 摄神取念很熟练。 看得也更明了。 原来，这人是在7年前被逮捕的，也就是半坡偷袭张家那次，亲眼见过九血盖冰山，想逃跑，但被张先生一个速速禁锢捉住，并移交给之后到场的穆迪，因为有通缉令的缘故，审都没审，直接给关进阿兹卡班，每日享受摄魂怪之吻，却意志坚定，坚持到现在。 “噢，这7年。”九后撤半步，用魔杖抵着对方太阳穴，当年血盖冰山的事没人提起过。 “闭好嘴巴。”她轻声道：“否则将会跟他们一个下场。” “你才是恶魔。” “谢谢。” “奈尔·金！”培训官注意到他们的低声交谈，但听不清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你认识他？” 九轻声一笑，又后撤半步，侧目看向培训官，“你们是随意抓囚犯过来当陪练？他是我外公在我家后边矮坡上抓到的，你们提来都不审查吗？” “什么？”培训官自然不知道这个，只扬着脖子看向站在门口的在职傲罗，对方皱了皱眉高声道：“他的资料上写着是穆迪送进来的？” “那当然。”九只觉得理所当然，“我外公都退休了，还跟你们去阿兹卡班押送犯人吗？” 在职傲罗被这话噎了一下，尴尬地搔了搔鼻尖，并对着培训官招招手，“换一个。” 有仇有怨的食死徒囚犯跟傲罗世家的无战斗经验的小傲罗见面，是有一定忌讳的。 怕场面若是控制不住让新晋小傲罗受伤，或是中诅咒，那可就是他们这些在职傲罗的失职。 然而—— 不换还好，换了—— 场面更加难以控制—— 当6个囚犯之一，一个留着灰色齐肩发的消瘦男人站到距离九3米之内时，曾发生在波吉身上的疯癫，再次出现。 “我要杀了你！” 那个男人立马扑上来，但在距离九半米时，噗通一声跪下。 九抬起魔杖，嘴里轻声念着咒语。 “crucio。” 第134章 魔鬼的正义 由于是第一次把钻心咒用在人身上，九施出的魔法只能让对方跪倒在地上，身体微微痉挛，但还能继续挣扎。 由于在这里不能幻影移形，所以那些站在4角的在职傲罗都得用麻瓜的方式，跑着过来。 但跑到一半又停住了。 其中一傲罗问门口的傲罗，“这也是他外公抓到的？” 门口傲罗一脸懵，“不知道啊，我看资料表上写着的都是穆迪啊。” 原本站在梯形木架边缘的培训官在靠前几步后也都停下。 九将魔杖抵在那个抽搐的囚犯太阳穴，“legilimens。” 有钻心咒在先，囚犯失去了抵抗意识，所以侵入更容易，看得也更全面。 这人没见过黑罗伊，但在被迫下饮用所谓的‘圣血’，成了傀儡。 黑罗伊的爪牙选择这人也是因为这人的魔法能力很高。 并在其中，发现了一件曾经宫侧面提及的事。 “见到范恩·奥顿以及奈尔·金，杀。” 培训官问：“这你也认识？” “不。”九后撤半步，黑罗伊血液的控制力度，任何魔法都解除不掉，除非是宫——但现如今，自己若是可疑到一定程度上，就算是有前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外孙女这个头衔，也未必能救得了自己。 然而面前的男人，其实跟黑魔法联盟没有半点关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巫师，仅此而已。 她绕过这个囚犯，走到其余囚犯面前，3米之内，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那些人都是真心想要加入黑魔法联盟。 “这不公平。”她喃喃自语，盯着跪着那人的背影，但始终没再靠近3米之内。 这事儿即使上威森加摩审判也无济于事，喂了黑罗伊的血，就只能服从，教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立誓效忠黑魔法联盟，那他就已经坚定信念再也无法反抗了。 可怜他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 这人原本来自阿尔巴尼亚，有着幸福的4口之家，2年前曾对抗过黑魔法联盟，但被控制后变成傀儡，再没回过家，后来又被魔法部通缉并捉住关进阿兹卡班，但因为引用过黑罗伊血的缘故，没被摄魂怪摧残，头脑能够保持清醒。 她围着跪地的囚犯转了2圈，只听梯形木架上的阿什丽跟人窃窃私语。 “我就说她很奇怪吧。” “为什么这些囚犯见到她后反应这么强烈？” “因为她很奇怪。” “因为她们家是傲罗吗？” “不，她就是奇怪，你们没看过预言家日报是吧，她当年可上过报，她以前被断定是哑炮的，后来又有魔法，被霍格沃茨录取了。” 正待阿什丽还要说什么，九反手一个闭而不语打过去，“阿什丽小姐，我很擅长闭而不语咒，这你应该清楚。” 阿什丽吭叽了两声，因还不会无声施咒，所以自己也解不了，倒是培训官给解开的。 九来到门口的入职傲罗身边，“这人，你们有详细调查过吗？” 那傲罗眉毛七上八下，怎么也没想到要被一个新晋小傲罗盘问，“当然了，西亚·盖尔克奇，阿尔巴尼亚人。” “那么——” 九又凑近些，但那傲罗却又退开半步。 “你们应该也看过那些他的经历了？” 审问犯人不是面前这个傲罗的工作，所以询问过多，面前的傲罗也不能给出回复。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那傲罗纠正道：“你现在是个新晋傲罗，我不管你外公有教过你什么，但——你，你现在还不是入职傲罗，也不是办公室主任。” 那傲罗表情很是不服气，却又奈何不了这个前办公室主任的外孙女，憋着气抓耳挠腮，压低声音道：“那是傲罗们的工作，你现在还在培训。” 九没理会，“我要见穆迪。” “穆迪不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九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昨晚开过霍格沃茨欢迎会，九都不知道要想使用那个壁炉，还得刷证件，属于刷了才能用，就是得有培训官或是总教官，或是医师的魔杖敲击才能使用。 她完全无视面前的入职傲罗，扒拉开对方后从训练室出去。 而阿什丽在身后对培训官告状，“看吧！她在学校时就是这样！” 九来到米娅的办公室门口，犹豫着没有进去，合计还是写信让穆迪来一趟，或是送信给外公？ 她太好奇如果魔法部审判犯人时动用了摄神取念，那就应该知道这一切，可为什么还要把那个囚犯关进阿兹卡班呢？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办公室里传来声音。 “进来吧。” 在见到来人时奈尔时，米娅一愣，看了看表，“你应该在上课。” “出了点状况。” 九说着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你知道黑魔法联盟吗？”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吗？” “那有些……被迫加入的人，为什么也在阿兹卡班？” “我不负责这方面，但听其他人提起过，我们无法判断那人是因为什么被迫加入的，排除灵魂出窍的可能，有歧义，但无法证明。” 听到这话，九陷入沉思。 原来如此。 说给谁也不能信，光是喝一口血，都不用一口，仅一滴混合在饮料里的血就能起到控制作用。 要不是自己知道前因后果，也不会认为在摄神取念里看到喝一口饮料，一口葡萄酒会起到这样的作用。 他们根本不知道黑罗伊血的存在，而黑罗伊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过，其亲随应该也没有露过面，凡是出现在摄神取念里的爪牙，有可能是3线，甚至7、8线。 “你是也看见什么了吗？” “嗯。” “你作何感想？” 九陷入沉默，黑罗伊血这事还不能说，最起码在这里不能说，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消息来源是哪里？ 如此引人怀疑的事，不能发生。 “他们，应该不会终身监禁吧？” “在无法证实他无罪之前。” 这话就像是一个担子，重重撂在九的肩上，得去证明他们无罪。 “阿兹卡班还有很多这样的人？” “奈尔——” 米娅那双鹰眼盯着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与其否定引人怀疑，不如肯定。 “是的。”九对上对方的眼睛，顺嘴胡诌，“在参加交流会的时候，我曾认识一个德姆斯特朗的朋友，曾经探讨过这方面的事情，因为根据黑魔法联盟现有的规模，以及抓捕到的成员的状态，都足以说明联盟中一部分人是被控制的，但——究竟是被什么控制的，我们也只是有一些猜想。” “洗耳恭听。” “黑魔法联盟里，除了欧洲的巫师，还有很多亚洲的巫师，又因为魔法体系不同，所以施咒的方法也不同，所以我们怀疑，这些控制人的办法来自，亚洲。” 米娅眼里满是欣赏，“不亏是老斯坦的外孙女，你外公有参与过这些讨论吗？” “他不想我参与任何危险的事。” “噢，那可惜了，如果他能全力支持或是辅佐你，你一定能超过你母亲，甚至超过你外公。” “我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 “你说的这些猜想呢——”米娅停顿片刻，隐晦道：“我不参与训练以外的工作，但，内部肯定都有过这样的猜想，以及更为隐秘的行动，相信傲罗部，相信鲁弗斯肯定有所行动。” 想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九收起了好奇心准备离开。 米娅笑道：“奈尔，虽然你很适合傲罗，也肯定能在训练营取得优异成绩，但——” 九刚想起身，听到这样的转折，很是不解。 “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属于逃课了，所以按照规定，得扣你分。” 一听这话，九惊诧地张着嘴巴，这种我行我素的习惯在霍格沃茨发酵，使她更加肆无忌惮，教授们也都不管她，根本没因为这个或是扰乱课堂秩序扣过她的分，但这里是傲罗训练营。 只听米娅郑重道：“奈尔·金，逃课，扣——1分。” 第135章 有趣中透着枯燥 傲罗训练是有趣中透着枯燥。 九在动物伪装上没什么天赋，也就是不会易容。 她当年学习变形学都废了老大的劲儿，还得麦格教授额外补课，回家后还得由张先生继续补课，这才换来了一张newt资格证。 但傲罗们所学的，远比学校里的要宽泛的多。 所以在隐藏与伪装课上，九基本上拿不到什么分，她顶多是变换装束之类的。 潜行与跟踪课上，他们更多的是理论知识课，要记笔记。 而九依赖劳拉惯了，自己记笔记，简直是一塌糊涂。 笔记虽赖，但脑子不赖，好歹也能记住那些潜行与跟踪的要领。 至于魔药课，以前帮她打辅助的人很多，在校是鼻涕虫俱乐部吊车尾，有斯内普额外合作，回家有张先生补习。 所以分辨毒药对她来说很容易，只要不让她熬制解药，就万事大吉。 而九的分数，始终在90分上下浮动，分数基本上都被伪装课扣了。 满一个月后，他们收到了第一批外界邮寄来的信件。 九看着被拆开的信封，心中这才恍悟，私拆别人信件的恶劣程度。 信有张家老两口，以及劳拉寄来的，劳拉的那份里，还隐晦提到了宫以及塞斯莱昂的情况。 他们都在挪威魔法部，且混得风生水起。 劳拉所述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深深的绝望，她不习惯被前辈们使唤，不习惯因为斯莱特林的缘故，被差别对待，不习惯身边没人依靠。 九同样不习惯。 整整一个月，她很少与人交流，学长学姐都很忙，同届的这几个又不待见她。 至于张家老两口的信，竟奇迹般的没有被拆封。 那里面写，知道九在训练营的生活，是听西格妮医师说的。 张先生说，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坚持下去，无论多辛苦，都不能退缩，并多次告诉九必须要拿到优异成绩，他不想前傲罗部主任的外孙女会因为成绩差被分到c组。 九从没觉得这样的期盼是种压力，最起码，她不为别的，也得为自己正式入职后的人身安全考虑，得好好学。 合上信，7月末的天瓦蓝瓦蓝的，她不知冷暖，但学着周围人的样子，一直穿着风衣。 青空下，没有假期。 当她拼命把成绩拉回100分的时候，已是圣诞假期前一天。 这里下过两场雪，冷得在房间里都能看到哈气。 傲罗们冷得在训练室里跺脚。 九戴着白色毛绒大帽子，穿着毛呢大衣站在门口。 她的分数基本上都是伪装课被扣掉的，要是不扣，那分数绝对能顶到150。 但其余人都70分上下，是扣在不谨慎和情绪失控上，这个年纪好像很难控制情绪，在观点不一时，总是想试图说服对方，但见说服不了就恼羞成怒，要么吵起来，言语讥讽，要么气呼呼扭头就走。 可想而知，一颗冷静谨慎的平常心是多么重要。 然而像九性子这么寡淡的人也不是没有。 之前跟九打过招呼的朱利安，可以说是这批傲罗里少见的慢性子。 她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遇事不争不抢，且比别人反射弧长，若是遇到好笑的事，总比别人晚1分钟才笑起来，若是遇见别人嘲讽，她反应慢，嘴还笨，想要过去理论时，总是找不到时机。 九曾以为又遇见一个低配版的劳拉，可没想到，她是踩着傲罗及格线，只拿了5张newt资格证进门的人。 分数更是在短短半年内掉到了30。 “哇哦。”九感慨着哈出白气，3年总共才100分，才过了半年就剩30分了。 这孩子不会被辞退吧。 难道这就是c组的水平吗？ 她摇摇头，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报考傲罗，在魔法部随便一个部门任职都行。 放假前一天没课，培训官们组织新生们做模拟演习。 就是抽签谁当黑巫师，谁当白巫师，然后按照各自抽到的前期设定，随意展开后续剧情。 这样的模拟演习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如往次一样，她又抽到了黑巫师的签。 并不是说抽到黑巫师就达不到培训应有的效果，因为整个演习看的是整体表现，无论白黑，都以表现为准。 24人分3组，9个黑巫师，14个白巫师，以及1个麻瓜或哑炮。 “我怎么又是麻瓜！”阿什丽恨恨地将手里的卡牌摔在桌面上。 演习里的麻瓜一般来说要么是目击证人或是线人，要么就是黑白巫师的邻居，多数锻炼其侦查能力。 先是分组讨论。 今日剧情。 黑巫师组里，是食死徒队伍，1个大头，2个辅佐，5个低级食死徒，1个刚加入新人。 大头属于伏地魔亲信，被派发了一个任务，2辅佐帮着出谋划策，5个低级食死徒负责办理，1个新人在随从出任务后有意逃离组织。 然而整体任务失败，1个低级食死徒被抓，并供出其余4位同谋。 白巫师傲罗缉拿同谋。 阿什丽作为死者对面楼住着的麻瓜邻居，目睹了食死徒对死者的屠杀，但无法确定屠杀者的人数。 而之后的剧情就由他们自行编排，谁的应对能力好就加分，应对差就减分。 很玩命的游戏。 这就是全部剧情。 九，就抽到了低级食死徒之一。 按照剧情设定，她马上就要被傲罗们找到家里并问话。 空场上没有准备道具，道具都由他们自己准备。 九变出一把椅子，能坐着就不站着。 扮演傲罗敲门进来，九笑盈盈地翘着二郎腿没起身。 “不知贵客造访有失远迎。”她戏谑调侃，却仍是没起身。 “又见面了。”带头傲罗沉住气走上前来打算握手，但也知道九肯定不会伸手，每次都这样。 可偏偏这次，九换了套路，眼神妩媚，笑盈盈起身走上去，双手轻柔地握住对方的手，“是的，马特。” 九凑上前去踮起脚尖，用不大不小且身后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咱们昨晚才刚见过啊，这天都没黑，你来得倒是着急。”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身后人也不知是被这套台词震惊还是信了这话，个顶个瞪圆了眼珠子窃窃私语。 马特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之一，此刻肉眼可见脸红。 “你，你可别瞎说！”马特甩开九拉着的手，“我什么时候来了！” “噢。”九做作地捂了下嘴，“是的，这是个秘密，那你今天过来干嘛的？” “不是秘密！我没来！”马特慌了一下，可能余光瞥见培训官拿着纸笔开始计分，瞬间清醒过来，“咳，我们怀疑你昨晚出现在汇林街320号，参与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现在我们要带你回去问话。” “昨晚？”九眼神仍是处于勾引的状态盯着马特，“你知道我昨晚在哪儿。” 此刻马特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你这是诽谤我。” “真的吗，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因为所有对话都是临场发挥，没有台词，谁也不知道谁会说什么，所以马特一时间脑子短路了。 “昨晚去哪儿也需要想3秒？”九微眯着眼睛，笑得娇俏，“期待你编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没有！但有人目击你出现在汇林街320号。”马特显然被气到了，这是他这大半年都持续存在的减分项，容易急躁。 “噢，真的吗？谁？”九问。 身后另一个傲罗道：“一个麻瓜。” “我都不知道魔法部居然要靠一个麻瓜的证词锁定他们抓不到的罪犯。”九讥讽一笑。 另一傲罗质问：“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你们有我确实出现在你们说的那个地方的证据吗？谁怀疑，谁取证，我不需要自证我的清白。”九双臂交叠，高傲地盯着那个问话的傲罗，随即抬下巴指了指马特，“这不就是不在场证明吗？难道说，你们傲罗都不能为我作证，还是说，他也有嫌疑？” 另一傲罗道：“德里克你认识吗？” “闻所未闻。” “他昨天被逮捕后指认你为同伙，对此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无稽之谈。” 另一傲罗继续道：“如果你不能，不能说出，除了，除了马特之外的证人——” 此话一出，马特暴怒，“什么！你们怀疑我？” 那傲罗也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被马特吼声吓得一抖，改口道：“咳，我是说你不能提供证人还是跟我们去一趟魔法部，有人指控你参与了这场谋杀。” “有逮捕令吗？”九回身坐下，“如果没有，把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是不是就能交差呢，马特？” 陷入僵局，场外培训官打了个手势，示意第一次问询失败。 马特压着怒意，“我们会找到你出现在汇林街320号的证据，但在此之前——” 马特抬起魔杖一甩，飞出一个东西，这相当于傲罗们的手铐，一个可以分开佩戴的手环，用来记录巫师再次之后使用的所有魔法。 马特甩出手，手铐就铐在九的手腕上。 她已经荣幸地戴过好几次了，随即耸了耸肩，从空场上撤出。 第136章 内部报告 魔法部不同于麻瓜的警局，审问流程不同，且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没有逮捕令之前，不能将嫌疑对象强制带到魔法部问话。 即便现场溯源要用踪迹显形，但只要凶手捂得严实，便查不到出处。 九曾多次因为这种结果而提前结束演习。 培训官每次都在歪头沉思，但这次给出提议。 “你下次如果再抽到黑巫师，就跟别人更换一下，我想看看你究竟要以什么方法逮捕囚犯。” “那我下次可就不抽签了。” 坐在梯形木架上，九看了眼还在接受马特盘问的食死徒队友之一。 大约过了40分钟，那队友实在受不了，举手投向。 而培训官也在本子上记录，举手投降，扣2分。 演习结束时已经下午1点半了。 马特走到九跟前，健硕的身材，寸头，反而有些腼腆地抿了下嘴，“谢谢。” “没什么。”九戴好帽子，准备出去吃午饭，“这次效果似乎也不大好，你被扣了3分。” 马特沉沉叹了口气，“急躁改起来可能需要点时间。” 从九第一次惹怒马特开始，从培训官第一次扣了马特7分开始，从点燃怒火到抑制怒火。 马特向九发出邀请，协助他训练抑制急躁的性格，九也乐意配合，反正惹怒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她是得心应手，而马特也从最高7分，扣到了现如今的3分。 她跟马特算不上是朋友，他俩除了在演习上有交流，其余时间都毫无交集。 上午的演习结束，下午还得开会讨论反省演习中出现的纰漏。 训练营的生活，有趣，也很枯燥。 由于明天是第一次放长假，所以他们的心思都不在反省中。 培训官见此，倒也没再为难他们，而是将放假三天的行为规范说了一遍。 三天后回来是要打报告的，将这3天见到的人和事，记录下来。 虽不会派人去调查核实，但会在日后的行动中起到一定作用。 就相当于旅行日志，日后翻看起来，会查到这一天究竟做了什么。 他们在来训练营之前填写的表格里，会详细说明个人使用的猫头鹰品种及其名字，年龄，以此报备。 所以回到家后虽然可以使用猫头鹰传讯，但极有可能会被中途截停查看。 另外，他们现如今是预备役傲罗，所以没有提前申请，不得随意出国。 在训练营中发生的事，看到的内部报纸也不能跟外界透露。 九看着面前的一份魔法部内部报纸。 这玩意是只有几个部门才能看到，就连劳拉都看不到。 那上面写着更为详细的黑魔法联盟相关事宜，以及魔法部内部决策，和更全面的通缉令。 这玩意属于只在魔法部部长、法律执行司司长、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主任、傲罗部、打击手部、魔法法律执行侦察队，纠察部、这几个个人或部门拿起魔杖点在报纸上，上面的内容才会显现出来。 且报纸不允许被带离相关场所。 九看着内部报纸陷入沉思，报纸里所有的版面都言简意赅，不用任何夸张的揣测作为标题。 说是报纸，更像是汇集各个部门精髓的报告。 那上面写着【异常蛊惑人员激增，除僵尸联盟，其余都按兵不动，疑似待命】 报告里用各种现有证据论证这一观点。 说得很客观，基本上没有瑕疵。 他们也意识到黑魔法联盟不单单是聚集相同想法的联盟，也不单单是被伏地魔蛊惑，而是另有幕后黑手。 且在报告末尾阐明记者观点，是对这个幕后黑手的畏惧。 3年，九不知道3年后黑魔法联盟会把这个世界搞成什么样子，但3年，之子需要做好充分准备，反击，且不留喘息余地，留了，这个世界会彻底沦陷，他们自己也会非死即伤。 次日一早，九拎着行李箱排在壁炉前，等着出去。 身后的1届训练生，也都盼着这次出去，因为回来后下一次再出去，就是1年后的圣诞节了。 从魔法部正厅壁炉出来，九还是有点懵，同样懵的还有1届训练生，他们要么得搭成电话亭上去，要么就得从另外一个壁炉离开。 九走到出口壁炉前，清晰念着张斯坦家。 绿色火焰燃烬时，她刚好出现在家的壁炉里。 缪缪在打扫房间，见她出现，立马开心地甩开扫把扑过来。 “奈尔小姐！” “怎么就你在家呢？” “张夫人和张先生去采购了，过一会儿会回来，奈尔小姐你吃早饭了吗？训练营的早饭还好吃吗？那里会不会住不惯，以前罗莎小姐曾说过，那边很冷的，被子带够了吗？衣服会不会薄？那边下雪了吗？” 九温和一笑，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瓜，“一切都好，下雪了，但不冷，不算难吃，但没有学校的丰盛，噢，对了缪缪，我没吃早饭，现在有点饿了，随便给我做一点就行，我怕吃得太撑中午吃不下。” 缪缪领命，乐颠颠回厨房捣鼓起来。 她瞄了眼茶几上的报刊盒子，从中抽出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在傲罗训练营里只有内部报纸，一切外界的花边新闻都没有，他们这些1届，都是听2届或是3届们出任务时，才能带回点外界消息。 在翻到第二页时，被一条巴掌大的图片和简短的消息吸引。 这不符合原定走向，似乎因为之子的介入，也因为凤凰社没有成立而让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霍格沃茨最好的找球手，詹姆·波特被蒙特罗斯喜鹊队录用】 副标题是【首战告捷】 那上面还贴了一张詹姆骑着扫把手拿飞贼的照片。 当缪缪端着一碗虾仁馄饨过来时，空中还飘来一沓书信。 “这都是您同学邮寄过来的，张先生很反感傲罗部检查信件的事，所以把这些写着收件地址是戈德里克山谷的信都压了下来，说等你出来再给你，并帮着你挨个回复了简短的信，告诉他们想送进傲罗训练营的信不易，等出来后会亲自回复。” “真周到。”九接过信一一看过封面，有劳拉的、莉莉、詹姆、小天狼星、卢平、宫、塞斯甚至，还有一封特里劳妮的来信。 九很好奇她能给自己写什么玩意儿，随即拆开来看，里面仅有2个词，像是个真正的预言。 【3年】【婴儿】 “什么？”九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不沾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多说两句话么。” 拆开詹姆的信，是一张过期的欧洲杯魁地奇门票，应该是之前比赛时送来的。 莉莉来了2封，1封是说毕业后的意向，入职魔法部，零零碎碎说了很多。 第2封应该回复张先生的信，说其想得很周到，会等九放假时再联系。 之后是小天狼星的信，1封，上写着知道雷古勒斯的秘密了，问要怎么办。 卢平的信像是按照模板写得，应该写给过很多人。 大体是为就业问题而苦恼。 塞斯的信有1封，说了他以及莱昂的近况，都住在宫家的豪宅里，塞斯跟宫入职挪威魔法部，但莱昂，却整日游手好闲喝大酒，隔三差五播种耕耘。 九没觉得惊奇，脱离霍格沃茨的束缚后，这才是她认识的莱昂该有的样子，若是没有任何威胁，他将会活得更滋润。 至于宫的信也有1封，写得过于详细，索性张先生没拆开看。 那上面说，尤里能锁定一个大概位置，在孟加拉湾有一个不可标绘处，尤里的分身在那里被杀，死前曾亲眼见到了疑似黑罗伊的人。 如今之子都在备战中，但不确定黑罗伊会不会更换藏身地。 另外，宫也在全力解救一部分被黑罗伊血控制的巫师。 但数量过于庞大，只靠宫自己也力不从心。 九细细看完后，一把火将其烧毁。 “缪缪，我要是再写回信，能用家里其它猫头鹰送走吗？傲罗部会密切监视我的猫头鹰。” “当然可以，如果可以，缪缪也可以帮您送去。” “谢谢。” 最后的最后，是劳拉的疯狂来信，有21封，最后一封是在1个月前。 九可近的拆开，上面依旧是抱怨魔法部的不公平待遇，但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模式，并且不打算跟父母住，想搬出来，要在伦敦买个房子，就在白厅附近。 第137章 身为傲罗的局限性 吃过馄饨，九回到房间开始写回信。 给莉莉的【我回来了，3天假期，在魔法部任职也是个好的选择。】 也就没给詹姆回信。 给卢平的【我觉得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会很适合你，试试看】 由于回去还得打报告，她找麻烦，所以给小天狼星的回信是【3天假期，有事壁炉直接过来，不要声张】 至于特里劳妮，九在信封里塞了1枚金加隆，【写详细点】 至于劳拉，合计着1个月前的信，今天应该住进新房子里了吧。 九先等其余人都交代明白后，再去给劳拉回复，并且让她转送写给宫的信，这样比较保险。 如此这般，3天假期打报告就会容易很多。 小天狼星是第一个收到信的，当天下午就来到张家。 “莉莉在魔法部麻瓜联络办公室呢。”小天狼星看着桌面上几封信，“他们本打算结婚的，但因为蒙特罗斯喜鹊队打比赛的缘故又往后拖了1年” “下次写信里一定要隐晦点。”九晃了晃信封，“要不是我外公，傲罗部早就把这些信都拆开了。” “记住了，那要怎么联系你？” “写信要隐晦，可以把信直接给劳拉，让她转交傲罗部前台，那边有负责送信的人。” 九说到这儿，顿了顿，随后又觉得泄气，“请假可不容易，那里就像是个水泥罐子，只有一个出口，爬山幻影移形可是会被严重扣分的。” 小天狼星抬了抬眉毛，有着惊讶，“你——跟我说这些没问题？” “你会举报我？” 小天狼星当即摇着脑袋，“卢平也在魔法部。” “真的吗？他有给我写信说，询问做什么工作好。”九拿着给写给卢平的信，最后撕了。 小天狼星见状，已经猜到信里的内容，轻笑一声，“你也建议他去魔法部，哈，真是一波三折，好不容易进去的，不过因为每月那天的缘故，他可能会面临举报，没人愿意跟他做同事，大家都很抗拒。” “那还不如自己开店了。” “什么店？他可没什么钱。” 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向小天狼星，心中暗道，你跟詹姆不是有钱嘛，入股赞助嘛，但思来想去还是没说出口，最后道：“也许他也应该来傲罗部。” 话说到这儿，小天狼星打了个响指，“我上次没敲门就进到雷古勒斯的房间，刚好看到他在换衣服，手臂上——” “是的。” “你知道？” “嗯。”九也没想隐瞒，只是没找到机会说，寻思这还得是当哥哥的亲自发现较好，“在特快列车上，我没看到，但他的表现就是被烙印的。” “那——要怎么办？” “看住他，特别是明年。” “所以明年，他就？” “按理说是的，但——”九也不确定，因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按照原轨道走，莉莉和卢平入职魔法部，詹姆加入魁地奇球队，凤凰社没成立，伏地魔没继续制作魂器，而是在找女巫生孩子然后完成夺舍。 这一切都太梦幻了。 小天狼星摊了摊手，“随便吧，我已经劝诫过他了，只是他不听还跟我吵起来。” “也许，我应该找他再好好谈谈，别枉费我一片苦心搅乱这原定的走向，说到底，也都是我的错。” 她这话说完，屋内陷入良久沉默。 小天狼星盯着九，最后疑惑着一歪头，“变化这么大吗？” “什么？” “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可不会说这是你的错，应该是错的是别人，是世界。” 九立马坐直后背，恢复高傲的模样，狡辩道：“世界就是错的，别人也是错的，只不过我也是错的，这世界是由无数个错误组成的。”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笑笑。 这天小天狼星没留下来吃晚饭，而是带着九所有的回信走了，说是要替她送，这样就不会被傲罗部盘查。 九把给特里劳妮的信摆在最上面，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尽快送到。 小天狼星垫了垫信封，忍不住吐槽，“占卜都是胡扯，胡说八道，你还信这个。” 九一副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魔法部可有个神秘事务司，那里面有个预言厅，装着很多预言球，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多看看世界吧孩子，别老想着继承你那点家底。” 被调侃无业游民，小天狼星也习惯了，只无奈一笑，摆摆手，走进绿色的火焰中。 次日一早，劳拉过来拜访，还给张家老两口带了礼物。 然后领着九回到位于伦敦的新家。 “怎么样！” 这是一栋临街联排公寓楼，劳拉住在顶楼6层，屋里有170平左右，带阁楼，客厅有个很大的壁炉，屋里做了隔音咒和反幻影显形咒。 这可比九在傲罗部看到的小隔间好太多了，这也让她再次肯定，那个小隔间就只能用来午休。 “这是宫给你的信。”劳拉将信递过来，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放假，所以她朝壁炉里丢了一块柴火，用魔法助燃后，把脸凑过去，用炉火远程视频。 最后邀请莉莉跟玛丽过来聚餐。 九坐在沙发上看信。 宫的信里言简意赅，说不用她操心，好好训练，但最后还加了句。 【若事不成，你来收尾】 “说不用担心，到底还是没什么把握。”她轻声叹息。 莉莉和玛丽没什么变化，她们抱怨着在各自岗位上遇到的不公正待遇，以及魔法部的奇葩事，另外也知道九从事傲罗的特殊性，就没问很多。 “阿什丽就那样，她在学校时就那样。”玛丽歪在地毯上，喝了口啤酒，“不用理她，在学校时就没人愿意搭理她，她还上赶着靠过来，很爱背地里讲究别人，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在男人面前很爱撒娇装娇弱，对所有跟男生关系好的女生都有敌意。” 莉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捂了下嘴，“是不是那个偷东西的？记得咱们院的安娜曾提起过丢东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抓到后还被麦格教授严厉批评过。” “是是是！”玛丽起身一拍巴掌，转身对九跟劳拉道：“就是跟你们寝的凯瑟琳差不多，凯瑟琳丢了我给莱昂的礼物，那阿什丽恰恰相反，偷了波兰特给安娜的情人节礼物，据为己有不说，还反咬安娜丢了东西故意冤枉她，哭得可惨了。” 劳拉好信儿打听，这事远在地下室的蛇院可不知道。 “然后呢？” “当然是还人家安娜清白啦，波兰特给的礼物是刻有安娜名字的，特订的礼物。” “嗷！”劳拉夸张地捂着嘴巴，“我想起来了，有段时间我以为你们寝的安娜有个双胞胎妹妹呢，是不是她！” “是是是！”玛丽说兴奋了，跪在绒毯上，“安娜很漂亮，总爱变换发型，也有很多发饰，那阿什丽就买一模一样的，若安娜今天是大卷发戴蝴蝶发卡，那阿什丽也变成大卷发戴发卡，就是个学人精。” 玛丽说着嫌弃地皱鼻子，“不得不说，阿什丽的品味很好，专门会找漂亮的女生模仿，有一次还跟莉莉戴了同样的发卡，但那发卡是在国外买的，阿什丽一定是用变形咒变的，要不然怎么会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呢？” 话说到这儿，九大约知道为什么阿什丽会找上朱利安做朋友了，朱利安太善良，嘴笨，反射弧长，像是一个天然的垃圾桶，只进不出，且人看起来笨笨的，不灵巧，刚好能衬托阿什丽。 据九观察，阿什丽爱背地里吐槽别人，且很爱往男人身上贴，其他女生们都不跟她玩，可她又憋不住话，只得找朱利安这样的闷葫芦吐槽。 吐完就痛快，也不管朱利安的感受，更是没把朱利安当朋友。 玛丽拍了下九的膝盖，“你得注意了。” “为啥？” “她以前有模仿过你。”玛丽似乎有点喝大了，额头都红了，眼神有些涣散。 莉莉在旁解释，并抬手比划一下后脑勺，“你——不是有一段时间盘发嘛，用一个这么长的东西，绿色的，有个蛇头的那个，听说阿什丽有模仿过，但根本盘不出来，即使用魔法也盘不出来，她用一根木棍变成跟你那玩意儿差不多的东西，但都不行。” “还有这事儿？”九摸了下后脑勺盘发的蛇头玉簪，只觉得不可思议，“真的？” 只见莉莉跟玛丽双双举手发誓，“有一次舞会时，在公共盥洗室我们都看见了，最后盘不好还气急败坏的。” 莉莉拍了拍九的肩膀，“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你在学校根本不注意这个。” 话说到这儿，劳拉一拍桌子，给玛丽震得醒酒了。 “啊！我有一次还认错人了！是她吧！我以为拍的是奈尔，结果那人转过来，有赫奇帕奇的院徽，是她吧，她把头发变成黑色的了。” 玛丽连连拍巴掌，“是是是！她有一段时间头发都是黑色的，我们都知道那是在模仿奈尔·金，全都知道，她跟奈尔差不多高，身材也差不多，背影就差不多，但脸差一点，阿什丽有点嘴凸，把嘴挡住还算可以。” 九倒是没介意这个模仿犯，只呵呵一笑，并感慨道：“怪不得她隐藏与伪装课能拿到好成绩呢。” 第138章 眼一闭一睁，假期没了 久违的聚会，她们彻夜畅谈。 聊到天亮才东倒西歪的睡去。 放假最后一天，九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家里懒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看着报纸。 这个圣诞假期有点特殊，全家都去张珍妮家过了，只有九不能随意出国，所以，家里就只有她跟缪缪两个，倒也清闲。 假期3天不是完完整整的3天，从训练营离开算第1天，第2天去劳拉那里，第3天晚上8点前就得回去。 “缪缪晚饭不用做很多。”九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说话，可缪缪似乎没在屋里，她拔着脖子去看，果真，那小家伙竟没在厨房做饭。 “缪缪？”她撂在报纸朝楼上喊了一声，细细听去没有回音。 “缪缪？”随手去开后院门，也没有回音，地上没有脚步，“幻影移形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就在她打算从前门出去看看的时候，缪缪抱着个大礼盒从前门进来。 “你去哪儿了？”九好奇地看着大礼盒，“哪儿捡来的？” “是莱昂先生送来的呀，他刚刚在门口的。”缪缪聊下撂下礼盒推开门，可那里哪儿还有人。 “莱昂刚来过？” “是的呀，缪缪去小仓库拿冻鱿鱼打算做鱿鱼炒饭，看见莱昂拿着礼盒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九有些疑惑，“给我的是吧？别告诉我是给那老两口的。” “是给奈尔小姐的。”缪缪拎着几条冻鱿鱼回到厨房，“刚刚小姐叫我做什么？” 九手上拆着礼盒，随口道：“晚饭别做多了，我20点前得回去了。” “这么匆忙吗，那缪缪下次见到奈尔小姐就得明年圣诞了吗？” 缪缪说着，眼泪巴巴地望着她。 “没关系的。”九回头温和一笑，“若是家里有什么大事，但老两口觉得不用我回来，到时候你可千万要给我写封信寄到傲罗部，到时候我就有借口请假出来啦，要不然可真就得明年圣诞才能放出来了。” “是让缪缪私自写信吗？” “你不认字啊？” “当然不是，只是。”缪缪有些胆怯地抠着手，“这要是让张先生知道了。” “你不会秘密的，秘密给我写信，你总得救我吧，要不然我得在那鬼地方憋一整年呢。” “好吧，奈尔小姐也是缪缪的主人。” 主人这事，在这7年多里，九从没考虑过，如今被提醒才想起来，这小家伙是家里雇佣的保姆。 “是的。”她假装理所当然道：“我命令你到时候给我写信，我好请假出来。” “缪缪一定秘密给您送信，解救您。” 达成共识后，缪缪在厨房做饭，九拆开了莱昂送来的包裹。 里面是满满一箱子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她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巧克力就没别的。 “嗷。”九这才想起来，训练营里没有小商店，都没机会吃些小零食，“我都忘了这个，都没多买点带着。” 训练营里的大厨做菜很是单一。 烤牛排、鸡排、猪排、意面、苹果派、烤面包、三明治、水煮各种青菜，生吃各种青菜，配上两种甜咸口的酱料。 霍格沃茨还能吃到奶油小蛋糕，巧克力慕斯和小布丁，夏天甚至还有冰沙和冰淇淋，但这里—— 什么都没有。 这半年，九早餐几乎全是牛奶麦片配切片面包抹各种酱，其余时间换换口味，吃个三明治。 中午一份肉配蔬菜沙拉，多一个水果，晚上水煮菜水煮玉米配肉酱肉汤。 单一的，让她失去了进食欲望。 有那么一次，一同训练的其他新人询问能不能在生日时吃个奶油蛋糕。 那大厨竟然很是不屑且豪横道：“不会做。” 餐桌上，九将这半年在训练营食堂的事当着缪缪抱怨一通。 “当年罗莎小姐也这么说的。”没人时，缪缪也跟着上桌吃饭，“罗莎小姐总是抱怨那里饭菜不好吃，一年不见能瘦10斤。” 缪缪说着，回头看了眼厨房，可现在无论做什么保质期都成个问题。 最后思来想去，“奈尔小姐，可以让张夫人定期给您送包裹过去，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定期给您送饭去吧。” “好主意，但愿傲罗部干点人事儿，别等饭菜馊了才给我送进来，他们要审核送进来的所有包裹。” “这简直是在——”缪缪想说什么，但脑子控制住了嘴。 九却接话道：“是在探监对吧。” 19点半，整理好行李，跟缪缪告别后从壁炉里回到魔法部，即使这个点儿，魔法部依旧有人，只不过稍微少一点点。 她来到正厅出口时，刚好碰见马特兄妹俩回来。 马特妹妹玛琳跟他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大像。 他俩算是好说话的，在看见九后，朝她点点头问好。 九也微微点头回礼。 这大约就是她7年人间历劫后褪去的孤傲，时间让魔鬼，也有了人的模样。 回到1号训练室，里面灯火通明，先回来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有说有笑。 而在男生堆儿里一个黑长头发女孩穿着墨绿色的呢子大衣，矮跟小皮鞋，站在他们堆儿里。 恰恰这个女生绾了头发，插着一根墨绿色的长条物体。 九在看见对方的时候，愣住了。 若是从背影来看，确实跟她自己身形差不多。 就连马特都愣了一下。 玛琳更是将视线在两个相似人物间来回游移，并诧异道：“这也是隐藏和伪装课的科目吗？” 不过显然不是。 九回来之前刚洗完头发，所以此刻是散发，四六分，且因为从家到魔法部再到这里，全程没站在露天场所，所以没穿墨绿色毛呢大衣，而是穿着黑色羊绒开衫和短裙以及长靴子。 气势依然在，只不过更随意一点。 彼时，被一群人围着的焦点回过头来。 果真如玛丽说的那样，阿什丽遮住嘴巴还能看，眼睛还挺漂亮的，可她嘴太凸了，若不是上嘴唇包着，门牙都要露在外面。 九的穿衣风格视情况而定，也视现有的衣服而定，以前还是学生时，多是穿奈尔妈妈剩下的。 现如今穿得多半是宫给她邮过来的。 18岁之前，因为是在学校，还是学生身份，她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如今，没有可顾及的场合，自然是把之前没带来的一批衣服重新装进行李箱中。 这一点，阿什丽无法揣摩出规律。 “难怪你的隐藏和伪装课成绩那么好。”九赞赏着说道，并走上前去，抬手摸了下阿什丽头上不那么精致的玩意儿，且连阿什丽自己都不知道九的蛇头玉簪是个什么材质，就只是照葫芦画瓢。 “这个不大精致，你要看看原版的吗？”九从开衫口袋里拿出玉簪，语气和善地讲解道：“这是碧玉的，很贵，蛇头鳞片雕得很细致，我外婆送我的生日礼物，还有你的项链也不大准确，那应该是祖母绿的，我外婆的传家宝。” 九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傲跟嘲讽，神情难得温和，但字里行间都在讥讽对方。 “变得真好。”九歪头看着阿什丽，脚上踩着的靴子跟更高一些，有8公分，自然也比身形差不多但穿着矮跟小皮鞋的阿什丽要高。 “我还要向你学习这样高超的伪装技巧，必定是平日里细细观察的结果，我也好好观察观察，没准下次——”九笑着打量对方，最后歪头佯装思索，“我都忘了你平时什么打扮了，也许下次变成你试试，那应该会很容易。” 来自魔鬼的讥讽。 霍格沃茨同级生与她相处7年，深知她的脾气秉性，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敢随意招惹。 可偏偏有人不长记性。 九说着，后退两步，轻蔑地瞥了阿什丽一眼，最后扭头离开，留下面红耳赤却也在辩驳的阿什丽。 “是的，我就是在，在展现我在隐藏与伪装课上学到的知识，只是恰巧，恰巧变成她而已，我们是同学，想变成她很容易。” 阿什丽把最后‘容易’一词咬得很重，且很大声。 但在场的女生和一小小部分男生不买账且能一眼看穿这个伪装的用意，但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励，附和着阿什丽的话频频点头。 第139章 守护神咒 那阿什丽第二天就把头发变回了枯草黄的本色。 且在那之后再没学过九的穿着打扮。 新的一年开始新的学习。 而新的一天，从乱哄哄的围观开始。 转眼到了4月，这里还是很冷，大部分人的毛衣都没脱。 可九不怕冷，只穿了件带帽薄毛衫，从屋里出去时，用抓夹随意绾发，望向远处乱哄哄聚集的人群。 “奈尔！” 朱利安迈着小步子从台阶上跑下来，她扎着两个小辫子，虽已经19岁了，但面容仍是十分稚嫩，看起来像12、3岁的，这在他们这群人堆儿里可不常见。 相处半年，大家也都知道九虽然大部分情况不接话，但话还是听进去的。 朱利安也看出这点，便跟当初的劳拉一样，自说自话。 “今天，今天要学新魔咒。”朱利安不大会表达，所以有时候大家会无视她的言行。 九没回答，只望了眼那一群人中间蒙着黑布的大笼子，随后朝食堂走去。 早饭依旧没什么新鲜花样，大厨巫师也是豪横，经常无视大家提出的意见，也不接受任何整改，主打就是一个爱吃不吃。 九机械的咀嚼着三明治，对接下来的新课很是期待，现如今，她只靠着这点期待活着。 每天都在合计，缪缪咋还不给自己写信呢。 早上9点钟。 1届生们坐在梯形木架上看着中间4米高的大笼子。 “我们今天，不单单要学习怎么对付它，还得让你们体验一把，被它吸走快乐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1号培训官刚把话说完，另2个培训官从外面又推进来一个大笼子，边推边说，神情洋洋得意。 “你都不知道要抓住这么个绝迹的东西有多难，快夸夸我吧！我这是抓的，不是买的！” 1届生都知道，2、4号培训官这两天都不在训练营。 随着2、4号培训官进来，3和5号培训官在硕大的窗户上覆盖了一层黝黑的帘子，遮住了窗外明媚刺眼的阳光，随即关上门，又点了一排排烛火照明。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特意从阿兹卡班借来俩个。”3号培训官笑着指了下全场训练生，说：“不过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 两个黑色帘幕拉开。 一个笼子里关着3米多高的一堆飘在半空的破烂。 一个笼子里关着薄薄一层贴地摆放的破布。 见此情形，一个训练生惊呼：“是摄魂怪和伏地蝠！我在书里见过！” 彼时，全场兴奋起来。 这也是九第一次见到这两样真东西，当年西瓦尔教授教学的时候都没有实物教材。 那伏地蝠很大，有点像蝠鲼，贴地飘行看起来也很诡异。 而另一边这一堆破布，看起来竟有点可怜。 这两样东西不需要培训官再次教学，大家也都门清，所以打开笼门后，就开始了今天的实践课。 每人都感受一下摄魂怪带来的消极，以及被拿走快乐的感受。 九摸着衣兜里装着的巧克力，这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这堂课其实很消极。 所有被摄魂怪靠近，以至于只吸走少部分快乐的孩子都哭得泣不成声。 摄魂怪没有眼睛，全凭感受人的情绪定位。 当九站在它面前时，摄魂怪围着她徘徊很久。 她没感受到所谓的寒冷和消极，快乐更是无增减。 摄魂怪虽然会跟巫师做交易，会用索取创建交流，但它们毕竟不是人，在没能用光明与快乐喂饱它们时，它们会变得不那么遵守规则。 3米高的破布俯冲下来，帽兜里隐约可见的头耷拉在九的头顶。 九也昂着脸细细观察。 光明吗？ 像魔鬼索取光明吗？ 快乐吗？ 九因为这4个月都没吃过虾饺，没接到缪缪的来信而感受不到一丁点快乐。 每天都机械的学习着各种知识。 要是再关半年，她准得疯。 摄魂怪弯着腰，看架势，像是要给九来一个摄魂怪之吻，吸出灵魂。 彼时，全场安静，培训官们都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倒是有1个霍格沃茨学生习以为常，甚至想起了当年一起上黑魔法防御课时的场景。 “她就是这样。”他喃喃自语，“当年面对博格特的时候，博格特也没有幻化出她内心恐惧的东西，她没有恐惧的东西。” 可话说完，又歪着头思索，“难道也没有光明和快乐吗？” 站在附近的马特兄妹闻声看向九。 九不是一个经常回忆过去的人，只有在特定时刻才愿意想一想。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乐子，寻找不到就创造乐子，这也是变相汲取。 从另一方面看来，她也是半个摄魂怪。 彼时，摄魂怪没有吃到今天的最后一份快乐，贪婪之余打算摘掉帽兜，培训官立刻上前阻止。 太奇怪了—— 在学校时奇怪的人会被排斥。 可现在的他们，不是小孩子了。 “这也太牛了吧，自带抗体。”一个布斯巴顿学生羡慕地小声说：“她一定是a组的。” 在这个建在深山老林里的监牢中，能让他们畅聊的，除了黑魔法联盟的讨论，就是傲罗3个组的分配。 “肯定的。”有人附和，“看看她的分数，都没掉过90，你还剩多少分啊戈洛尔。” “呵，10分不到，3天就能扣到负。” 随着培训官跟摄魂怪交谈，并把它带回笼子。 接下来要面对面对的就是隔着笼子，近距离看伏地蝠。 所有人都围蹲在笼子边上。 “它要怎么吃人？” “你先打个样吧。” 训练生们嬉笑着，一点都感受不到来自伏地蝠的威胁。 看完这些，培训官们聚集起来，开始教授守护神咒的要领。 “这个咒应该不用多说，你们在学校有听说过，黑巫师无法召唤，要是强行召唤，会召唤来蛆虫，把他们吃了。” 训练生纷纷举手，“真的吗？” “真的，我亲眼所见。”1号培训官较为年长，“总的来说，是心地善良纯洁的人能召唤，但也不乏一些脾气暴躁，高傲或是冥顽不化固执己见的人，只要不是黑巫师。” “这也是检验是不是黑巫师的标准是么？”阿什丽举手提问，但眼睛，却死盯着九。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没有分院。 但他们也早就听闻霍格沃茨有个黑巫师聚集地，斯莱特林。 话到此处也都扭头看去。 能不能召唤守护神，九也不知道。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守护神，她只知道自己有个巨大的相繇坐骑，是早先父王给她的。 那算守护神吗？ 难不成，要召唤来那只坐骑？ 她很是期待这种隔空召唤。 可思来想去，那应该属于召唤咒的一种，曾在魔咒以及变形课上学过，甚至到金家后，金道君也讲过隔空召唤神兽，这是兽山常用魔法。 此刻，1号培训官仍在讲着守护神咒有形态和没形态的区别。 九曾亲眼见过张夫人的守护神，是只优雅的薮猫，据张夫人说，张先生的，则是一只雪豹。 罗莎的守护神是只小小的沙丘猫前腿上带着两条黑色横纹。 埃文原本的守护神是只傻里傻气的鲸头鹳，但在跟罗莎交往后，变成了一只傻里傻气的兔狲。 金家部分人的守护神可以幻化成型，但多数都是鸟类，少有几个后变成其它动物的。 金道君的守护神就是凤鸟。 孟清原本是只红腹锦鸡，但后来变成了凰鸟。 九不知道自己的会不会变出有形态的守护神，也不知道到底是会变成鸟，还是猫，或是一些别的东西。 第140章 寻找快乐是对过去的总结 初学守护神咒的过程并不理想，没一个人能成功变出一个无形的守护神。 大部分人都是一个一段虚无缥缈的光圈。 “expecto patronum。” 九的魔杖里没有任何光圈流出，她想到的是第一次作为魔鬼之女重生的画面，她觉得那应该是快乐的吧，在火焰里消亡，自寒冰里重生。 “expecto patronum。” 一丁点亮光都没有。 3号培训官走到她旁边指导，“长这么大，最快乐的事是什么？” 快乐？ 九举着魔杖，脑子里没有浮现出什么快乐的事。 难不成是在地狱里割人头山？ “expecto patronum。” 没有任何变化，显然那足够邪恶了。 3号培训官耐心开导，“想想你小时候最开心的经历？” 九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合计，培训官就是好啊，不用调查成员们的过去，奈尔金的童年很快乐吗？ 3号培训官不过27、8岁，当年奈尔金一家子出事的时候，这人应该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训练营中，可纵使如此，也该看看报。 1号培训官见状，扒拉开3号培训官，“我来处理，你去看看其他人。” 九的冷漠孤傲在他们的眼中，似是很符合心理创伤应激障碍，是回避型人格。 “咱们来这边。”1号培训官把九带到角落坐下，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巧克力棒棒糖递给她，“在学校时，还开心吗？” 九接过棒棒糖沉思片刻，扭头看向这个培训官：“你跟我妈也是格兰芬多的同届？” 培训官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我来自德姆斯特朗，跟你妈妈还有你爸爸是在这里认识的，当年你妈妈——” 培训官说着笑笑，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很漂亮，很善良开朗。” “你追过啊？” “不不不！”培训官慌乱摆手，“那时候你爸妈已经在一块了，虽然没结婚，但已经在交往了，金童玉女，你妈妈的守护神是只小猫，沙漠猫，胳膊上有两道黑色条纹，你爸爸是个额——很大的鸟，站起来的那种，我想想——” “鲸头鹳。”九耸耸肩，“我听外婆提起过，后来变成兔狲了，都是傻了吧唧的面相。” 培训官点头笑着，眼里已经浮现出当年一起训练的场景，可人要是活着还好，可只要跟死亡挂钩，回忆的终点，都会是伤感的。 培训官忙转移话题，“真没想到你会分到斯莱特林，虽然我没去过霍格沃茨，我从业这些年是没招收过斯莱特林的傲罗，他们都说斯莱特林盛产黑巫师，我以前也信以为真，但直到这次看到你，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反而很上进，很安静，内心很强大坚毅的小姑娘。” 九很想接一句，那是因为你见识短了，不过她人性的一面还是及时遏制了这句话出口。 “在校时，有发生过什么很有趣的事吗？”培训官耐心开导。 九顺着他的话陷入沉思，学校里？有趣的事？ 禁林？密室？蛇怪？ “expecto patronum。” 尝试无果，她翻了个白眼。 初来时父母被杀，听闻奈尔·金复活后又被食死徒追杀，被祖父家遗弃，在校不受待见，在家不受张珍妮待见，被伏地魔威胁，被亲哥追杀，现如今想吃个虾饺都费劲儿。 “想想在这世上，你觉得最快乐的事。”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杀人的快乐？12座血盖冰山？ 她回想着当时的感受，能让她在人间撒欢儿惩治坏人，那确实很快乐。 “expecto patronum。” 一个萤火虫光亮从魔杖里蹦出来，但也只有那么屁大点光亮。 她嘶了一声，又尝试几遍，可仍是无法变大。 “还不够。”培训官摆摆手，“换一个，更快乐的事。” 可九时至今日也只杀过12个人，哪儿还会更快乐。 “最好是无忧无虑的那种。”培训官眼神怜悯，寻思着不知道这个从小失去双亲的孩子究竟会不会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也许，想想你的朋友们。”培训官其实也不确定九到底有没有朋友，因为认识快1年了，也没见她跟谁亲近，更别提交朋友了。 “朋友？”九有些茫然，她以为朋友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在朋友圈子里也不是活跃分子，纵使再聚也是倾听得多，说得少，可那种重聚的感觉，她很喜欢，很安逸，甚至—— ——能赶走孤单带来的落寞。 “expecto patronum。” 再次尝试，光圈如苹果大小。 “很好，非常好，想想你朋友，想想跟朋友在一起的欢快时光。” 在培训官的引导下，九不知为何，眼里浮现出那个夏天，在戈德里克山谷张家老宅后的河边，阳光洒在河面上，莱昂教詹姆小天狼星他们踢球，莉莉跟劳拉坐在草坪上聊八卦，九跟张先生练习魔法。 那年夏天看起来无忧无虑。 “expecto patronum。” 光圈扩散旋转，犹如西瓜大小。 那天，张夫人带来消息金家来人传信，之后九就带着莱昂回中国，还去了昆仑神域，虽然在知道黑魔法联盟的事后有些焦虑，但整个暑假之旅是开心快乐的。 “expecto patronum。” 混沌的光晕慢慢凝聚。 在那之后，是魔鬼的兄弟姐妹齐聚霍格沃茨礼堂。 当年她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那不单单是快乐，还有安心和温暖。 “expecto patronum。” 光晕开始旋转舞动，持续了3秒。 她闭着眼回想，将巧克力棒棒糖的糖纸抵在鼻尖嗅了嗅。 ——我的快乐在哪儿？ 问题问完，她脑子里出现了朋友们的笑脸。 7年相处，她早就习惯有劳拉陪在身边，早就习惯每天都能见到那群人，看着他们嬉笑打闹，便是心安。 一朝别离，以她为中心画了个圈，圈住了她自己，也隔开了所有人，这圈里有朋友们照进来的光，可圈外，却照不见一个人。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本可以忍受孤单，如果我不曾被爱相拥。 想到这儿，她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那是来自前世的自己，在一点点复活。 跳动的心为这次领悟友情而狂欢起舞。 狂欢起舞？ 7年级的最后一天，舞会上的她，明艳照人，她把所有的欢乐，都留在了年级的终章，那晚还有躲在床幔中，离别的泪，纵使伤感，却无比温馨，快乐。 “expecto patronum。”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喊出声来，而是坚定的念咒，轻轻挥动魔杖，光团慢慢变大，大到盖过了她的身形，最后变得具象。 那像是一面白色的水雾镜子，从中走出一只体型硕大的白虎。 白虎在她面前转了两圈，高傲地看了看众人，最后消失。 有那么一刻，九以为是在做梦，她又挥动了一下魔杖。 “expecto patronum。” 白虎再现。 这次从她身边经过，一跃而起，跳到跳到半空，最后消失。 天赋也是需要引导的。 培训官站起身来使劲儿鼓掌，他从业十几年，从他手里教出来的孩子，都有具象的守护神。 “这也是猫科。”培训官欣赏地看向九，“可比你妈妈的神气多了。” 九也没想到会出现一只白虎，震惊之余，道了句谢。 就在这时，壁炉里窜出一团绿色火焰，一个歪戴帽子穿着紧身裙的女人从中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堆信件。 每次送信，九都一脸期盼。 念到名字过半时，那送信官看了眼人群，最终锁定九，“奈尔，有你的信，还有这个包裹。” 九赶忙上去，信一共2封，外带一个小包裹。 其一是缪缪寄来的，其二是莉莉寄来的。 介于请假的可能性，九先拆开缪缪的。 上面写着【张罗杰先生生了个女儿，您应该能请假回来吧？】 九顿觉五雷轰顶，这么快，这么快就要面对下一代了吗？ 她随即拆开莉莉的信封。 上面写着【亲爱的奈尔，请你务必要来参加我跟詹姆的婚礼，婚礼于4月20日傍晚18点举行，我发誓我已经提前半个月告诉你了，信能送到的吧，你能请假出来的吧，我还期待着你当伴娘，但你肯定没时间试伴娘服，请务必要来，劳拉知道你的三围，我给你准备了伴娘服，请务必在我婚礼这天穿上它，爱你的莉莉。】 信里面还有附带婚礼举办地的准确坐标的请柬。 以及豪华版伴手礼，里面有高级香水香薰，精致的魔法小摆件，一包喜糖，一块手工花瓣皂，还附带了一瓶速顺滑发剂。 第141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 张秋的出生让九意识到她的时代已经过去，新时代要到来。 莉莉的婚礼更是让她意识到，这个时代真的结束了。 “请假，有时间规定吗？”九兴冲冲拿着信回头看了眼培训官，缪缪终于来信解救她了。 “不会给你超过24小时的假，1年总量加起来也就24小时。” 九和其余听到这话的人一样震惊。 马特问：“如果我请了24小时，那以后这1年都不能请了吗？” “按理说是这样的。” “那要是不按理呢？” “除非是特殊情况。” “家里有人死亡？” “哦，丧假不在这24小时之内，可以给，视血缘关系而定，直系血亲3天假，旁系半天。” 一训练生小声抱怨，“这是剥削！” 但被5号培训官听到了，“威宁先生，注意用词，在这里训练是不收培训费的，可是免费培训。” “但收了伙食费啊，1年60加隆就给我们吃这个，我们要抗议！”这训练生说着看没人附和，也是怂了，嘟囔抱怨，“我过生日想吃个蛋糕都不给做。” 九的脑回路跟他们这些遵从秩序的乖乖仔不同，“如果——” 她没看任何一个培训官，只说自己的想法，“如果我在规定时间内没回来呢？” 1号培训官道：“我想这1年大家都有发现办公楼有地下室，那里有很多小房间，就是留给不遵守规矩的训练生的审讯室，会在里面接受拷问，并且有相应的惩罚。” “体罚？”一霍格沃茨训练生说：“我们学校不兴体罚学生。” “我们学校可以。”马特道。 “我们学校也行，但视情况而定。”布斯巴顿学生说着，羡慕地看向霍格沃茨学生，“你们学校真好。” 1号培训官轻咳嗽了一声，“是的，体罚，并且扣现有成绩一半的分。” “如果是负分呢？” “那就累计现有负分一半的负分。” 个数正负分还好，要是两位数，那可就惨了。 九看着手里的2封信，莉莉婚礼得去，那么回家—— 难怪张家老两口从来不给她写信说要回去，原来是知道请假有时间限制，难怪过年时不叫她回去。 ——额。 总得为突发事件留下请假的时间吧。 她左右为难，看了眼培训官，“不能累积是吧？去年的累积到今年。” 培训官笑容和蔼，“这是属于你们的假期时间，这点，倒是不会剥夺。” 这话就是说，去年的24小时，也累积到今年。 “哇哦！”另一训练生高兴地蹦起来，“那就是有2天的假期啦！” 大家都在为2天假期筹划。 但九得给突发事件留下请假的余地。 所以去莉莉婚礼所需的时间，要控制在4小时之内。 4月20号这天16点钟，九请假出去，就像是套牢一个无形的计时器，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还要去对角巷买了份礼物，然后又急匆匆幻影移形赶往婚礼举办地。 也就是詹姆他爸妈的老宅。 落地老宅附近的草坡上，她看了眼怀表上的时间，耗时30分钟。 “得抓紧了。” 刚刚选礼物耗时太多。 她深吸一口气，能看得出在草坡对面，老宅的左边，那里人头攒动，音乐声和笑声此起彼伏，各色光晕在空中飞舞盘旋，办得很是华丽。 且人也异常多。 那些蒙特罗斯喜鹊队的队员们都过来参加这场婚礼，有几个甚至骑着飞天扫帚在空中耍杂技。 正当她准备朝那边走时，玛丽站在老宅房门，“奈尔！这边！” 对方已经换好了淡紫色的伴娘齐膝纱裙，抹胸无袖此刻有点冷得打颤。 “要穿这个？” 九提着礼物盒子过去，对于这个伴娘服并不是很满意。 玛丽拉着她进屋，迎面看见几个女孩子，打了声招呼，并指着身后的九说：“最后一位伴娘到了。” 那2个稍显年轻的女孩抱着一大捧花，惊讶着将她们让到屋里，“那可真是太好了，赶紧换衣服吧。” 玛丽都没来得急回复九的话，三下五除二帮她换好伴娘服，并盘好头发。 九一边戴耳环，一边道：“我们的假是按时间给放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着急，我听艾丽斯说过，你们请假不容易。”玛丽帮九弄头发，并把几朵小花插上去，“你就只在旁边看着就好，其余的流程我们来做，已经不指望你帮着做什么，来了就好。” “有几个伴娘？” “你、劳拉、我，还有刚刚抱着花出去的两个，她俩得准备新娘路上撒的花瓣。” “艾丽斯是谁？” “艾丽斯·隆巴顿，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他们结婚了？” “去年夏天就结了，奈尔你自己上妆吧，然后来楼上看看莉莉。” “好的。” 化妆，九不是很精通，她只摸了个口红，学着玛丽的面妆，在眼角贴了2朵指甲盖大的小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总觉得有点拘束不自在，这衣服露得也太多了。 从一楼出去，整个大厅里明晃晃的，很是古典贵气，到处都被粉紫色装点，看起来很是温馨。 就在这时，2个女人从旋转楼梯下来。 见到九的穿着，其中一个上年纪的女人稍显惊讶，另一个则一脸鄙夷。 “你一定就是奈尔·金，我听莉莉提起过你，我是莉莉的妈妈。”那女人带着手套，温和地拉住九的手拍了拍，“谢谢你能百忙之中参加莉莉的婚礼。” “没什么。”九温和一笑，如果这个是莉莉的妈妈，那旁边的大约就是佩妮，这年她也很年轻，眼神里充满了对魔法世界的鄙夷，以及对巫师的戒备。 九问：“莉莉在上面？” 莉莉妈妈朝上面一比划，“是的，上去吧，她们在等你。” 在九上楼时，听见佩妮跟妈妈抱怨，“都是怪胎。” “好了佩妮，这是你妹妹的好友，你不能……” 詹姆家的老宅很大，上到二楼后，左右是长长的走廊，右边传来欢声笑语，九推门看去，只见莉莉穿着婚纱坐在那里，美得不可方物。 九一时看呆了，心里又难免会涌上一股略带心酸的感动，这个美丽的姑娘要嫁人了。 “奈尔！”莉莉想起身，就被劳拉按下去。 玛丽拉着九进来，“分秒必争，你还犹豫呢，赶紧来拍照，就差你了。” 拍照不求人。 一群巫师用魔法摆弄相机，记录下最珍贵的画面。 “奈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我就知道我们还会重聚的，想跟你聚一次真不容易，都隔4个多月了。”莉莉激动地差点哭了，又被劳拉控制住，并补妆。 “我想提前3个月给你写信的，但劳拉说，你那里信都要拆开审核，请假还得按小时计算，真的吗？那跟监狱差什么？” “回去后还得写报告的。”九笑着帮莉莉整理头上的插花，“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超过时间还会被罚。” “什么？” 此话一出，屋里其余人都被震惊到了。 2个格兰芬多学妹，一边将花朵摘下来抖开，一边吃惊问：“怎么罚？” “体罚。”九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花瓣，问她俩，“你们要考傲罗吗？” 那俩孩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就在她们沉浸在入场前的畅聊中时，门被敲响，来人，是莉莉的父亲。 “女孩们，时间快到了。”莉莉的父亲已到中年，身材有些发福，但精神头十足，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胸前口袋里还别着2朵淡粉紫色的小花。 九因为第一次当伴娘，不懂流程，她被安排在其余4位伴娘之后，看着劳拉拿着戒指盒，玛丽全程整理莉莉的大裙摆，2个小学妹手提着花篮准备撒花瓣。 当司仪说新娘入场后，大宅后门打开，一条铺了香槟色印花地毯，左右是围着花篮的路，穿过花门，穿过观礼座位，直到尽头挂着淡粉紫色纱幔的花亭。 就在他们全员踏上地毯的一瞬间，空中飞过一列蒙特罗斯喜鹊队队员，他们欢呼着，将百斤花瓣从空中抛下，在飞过的一刹那七彩光晕扇形散开。 2个小学妹小声抱怨路被花瓣挡住，花海厚度足有80公分，游泳都绰绰有余。 莉莉落了一头花瓣，惊喜地撩起那些花瓣抛向空中，显然对这个额外的节目很是喜欢。 九的反应速度在傲罗里被训练出来，在花瓣落地后不久，便抬起魔杖，把地上的花瓣聚集起来，飞升成一个心形花廊，与花门连接。 显然，她的临场发挥也不在原定流程之中。 莉莉以及那些亲友们都对这样的临产发挥惊叹不已。 劳拉见状，扭头悄悄对九拍拍手。 玛丽则坏坏一笑，“这可是咱们处理意外事件的能手，我安排的。” 劳拉嬉笑着推了她一下，“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婚礼继续，莉莉父亲挽着莉莉穿过花廊，来到花门前，这里就只有他们父女两个走。 玛丽又忙不迭帮着莉莉整理大裙摆，然后跟劳拉一起带着九打算绕过礼宾席去花亭。 那2个小学妹，乖乖拿着花篮等在新娘身后，九见状轻声道：“用魔法撒花瓣不就得了。” 2个小学妹没敢动，而是看了眼玛丽。 在玛丽同意后，开始用魔法驱使花瓣飘落在新娘身后。 第142章 婚礼 魔法在很多时候都是创造惊喜的存在。 他们可以任意变化各种美好的事物。 此刻太阳落山，除了照明的灯光，还有巫师们手里魔杖的点点星光。 九站在礼宾席左侧的草坪上，抬起魔杖，像是指挥交响乐一般，随着迎新的乐曲，借用花廊上的剩余花瓣，使用变形咒，转换形态，一颗颗流星飞舞闪烁，一只只发光的鸟儿，洒落星光的粉末从花廊上飞舞盘旋，簇拥在新娘两侧。 她又挥舞着魔杖将香槟色的地毯，变成了耀眼璀璨的星河，星云似是泛着微光的薄雾随着新娘的脚步缓缓升起，而新娘每踏出一个脚印，都会有几只小小的星光蝴蝶飞舞散开。 就好似新娘是从精灵世界走来的精灵仙子。 玛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抹了下眼角的泪，“我要准备的就是这种效果。” 劳拉嬉笑打趣着推搡她，“你可得了吧你。” 直至新娘被送至花亭，九的魔法才渐渐收尾。 她长出一口气，好不容易当一次伴娘，总得派上用场啊。 她直接来到玛丽跟劳拉身边，而那两个小学妹早就震撼在花门边外，都忘了撒花瓣。 玛丽低声调侃，“我婚礼你也过来给我布置一下。” “你晚几年再结婚吧，我一年只有24小时的假。” “什么？这么抠门？”玛丽有些难以置信，站直了身子面相新娘方向，但抬头看到落在花亭上的几只带着星光色的蝴蝶，“我要那蝴蝶，太漂亮了。” 九的魔法没有完全收尾，只抬手捋了下脸颊的发丝，都不用细看就知道詹姆的伴郎团是何人。 只不过像是为了凑伴娘团的数，还多了2个。 一个是块头很大，一看就知道是蒙特罗斯喜鹊队的队员，在那之后，则是能够惊艳全场的帅哥。 莱昂。 “他不该当伴郎啊。”九小声嘀咕。 站在她前面的劳拉微微后仰，并小声道：“凑数的，谁都知道他不该当伴郎，大家会以为他是新郎呢，嗷，他怎么越来越帅了，也不知道凯瑟琳是不是跟他一起来的。” 再次见到莱昂，九并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更何况，莱昂一眼都没看她。 反而是站在莱昂身前的那个大块头，目光炙热地盯着九，见得多了，她也不傻，知道这眼神的含义，只是被盯着浑身不自在，略略往劳拉身后站了站，目光落在礼宾席，刚巧看到塞斯也在，但在那里跟劳拉挤眉弄眼。 这个年纪，没伴儿的少之又少。 宣誓致词过后有个照相环节。 先是新郎新娘一家子人照，九这才看到佩妮的老公弗农，一个胖胖的麻瓜男人，此刻震惊的眼神里带着点厌恶和不情不愿。 然后是朋友们照。 劳拉召唤塞斯上台，就连玛丽都有男朋友，他们都跟自己的女友一前一后站着。 九又站在新娘方阵，可形单影只的不止她一个。 还有出席了婚礼的斯内普。 今天他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但眉宇里都是对詹姆的怨恨，以及对莉莉的爱。 两种情绪扭曲起来，反而显得极其诡异。 “你就不能笑笑。”九回头的时候发现斯内普按照排序站在她身后，“我可不想我身后站着个丧气鬼。” “你应该看前面，金小姐。”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照片会洗出来的，这可是莉莉的婚礼。”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回怼，“还是算了吧，笑比哭还难看。” 照相结束后，新娘扔捧花，丢在了玛丽手里，玛丽一脸惊喜，并回身对九喊道：“你得来呀！” 九无奈笑笑，点头答应。 因为有用餐的环节，玛丽和劳拉挥动魔杖，桌椅瞬变，自助餐桌分列两边，音乐声瞬间欢快起来。 即便如此忙碌，玛丽仍记着九的时间，“还有多久？” 九从手包里拿出怀表，“差不多2小时。” “足够了，先去吃点东西，还有小游戏和舞蹈。” 玛丽作为这场婚礼的策划人之一，显得忙碌异常，赶忙来到新郎新娘身边，引着他们进入下一环节。 而劳拉也回到塞斯身边。 抬眼望去，小天狼星和卢平都在应付道喜的宾客，九是自己来的，连个伴儿都没有。 她轻叹一声，正打算去餐桌方向，一只庞然大物挡住去路，对方足有1米9的身高，那肩膀的宽度，侧身躺着都能支棱起来。 “额，一个人吗？”那就是詹姆的伴郎，“我叫蒙特罗斯喜鹊队的队长，扎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之前的伴郎伴娘聚会上没见到你。” “噢，额，奈尔·金。” “霍格沃茨的学生对吧？” “嗯。”九没什么想聊得，但她那么一丁点的人性迫使她不能在莉莉的婚礼上失仪，所以保持着友好的微笑，但脚下还是很诚实的，想要错开对方。 可她向左走两步，扎克就向左挡一步，她向右走两步，扎克就向右挡一步。 “你还有事吗？”九保持和善的假笑。 “想跟你认识一下，你在哪里工作？或是没有事做？” “傲罗。” “哇哦，傲罗？！”扎克显然被震惊到了，“你？！傲罗？” “是的。”九仍是想错开对方。 “我是想，看你应该是自己来的，我也自己来的，等一下可能会有小游戏或是跳舞，我想，我们，能，能不能——” 话没说完，九只觉得有人靠近，但还没来得及回身，便传来一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扎克，挖墙脚不可取。”莱昂半揽着九的肩膀，看向扎克，“也许你会找到新的舞伴。” 扎克一脸疑惑，“你，你们？” 莱昂抬抬眉毛，九也没有否定。 “抱歉啊莱昂，我不知道，她说她是傲罗。” “这倒是真的，她确实是傲罗，但还在培训中，不方便请假出来。” “哇哦，原来如此，我就寻思呢，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呢，哈，原来。”扎克笑着比了比两人，然后径直走开。 “谢了。”九长舒一口气，但莱昂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她回头看去，发现莱昂盯着地面陷入沉思，她抖了下肩膀，莱昂才回过神来把手放下。 “想什么呢？” “没什么。” “之前收到你的巧克力零食箱子了，你怎么不进来？” “还有事得赶回去。” 听他这么说，九信以为真，朝餐桌走去，莱昂回头看了眼扎克的方向，随后也跟了上来。 “训练营也有这样的人吗？”莱昂将巧克力小蛋糕夹到九的盘子里，漫不经心却又补充着问：“像扎克这样的，对你，有——” “没有。” “没有？” “嗯。”九看了对方一眼，“怎么？我每天都很忙的，再说那地方可不适合谈恋爱。” “哦，是么，我看是你比较迟钝吧。” “真没有，我可不迟钝。” 这话说完，莱昂沉默良久，最终转移话题，“我在宫那里住着还不错。” “我听宫说了。”九一脸调侃笑道：“听说你游手好闲，忙着播种耕耘呢。” 此话一出，莱昂瞳孔一颤，红了脸，思索良久，自嘲一笑，“是的，我就是这样的神。” 看着莱昂转身离开的背影，九疑惑着嘶了一声，忽然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了，她跟神明的关系，是不是已经过了什么话都能说的年纪，没达到什么话都能说的亲近。 魔鬼但凡冒出人性的一面，顾虑就成了一道门槛，限制了她的言行。 第143章 熬日子越熬越快 热闹和喧嚣向来与九无关。 她换下伴娘服，坐在人群之外享受着最后2小时的自由。 跟她一样远离喧嚣的，还有斯内普。 “我知道。”斯内普坐在巨型花篮后方，那里能够更隐蔽的欣赏莉莉的笑颜，而九就坐在花篮前的餐桌旁。 他俩交谈无须对视，各看各的人，各办各的事。 “知道什么？”九尽可能吃着训练营食堂里没出现过的食物。 “你是什么人。” “我早就告诉过你。” “是。” “所以你打算向一位傲罗透露你加入食死徒的事？” “你会出卖我吗？”斯内普声音并不那么郑重其事，像是对回忆的调侃。 曾几何时，九也问过这个问题。 可他俩算朋友吗？ 如果没有莉莉这个媒介，斯内普又会不会出卖她呢。 加入食死徒的同时，他也是一名黑魔法联盟成员。 身后传来沙沙声，九扭头用余光看去，斯内普已经起身，在路过九身后时，竟莫名说道。 “也许你们是对的。” “什么？” 斯内普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莉莉那边说了些什么，两人握了握手，最后斯内普幻影移形离开。 看看时间，九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那大块头又来了。 扎克道：“你跟莱昂不是真的对吧？” 成年人的世界，欺骗会被一眼看穿。 九无奈笑了下，没有接话。 “我能，也许，我能给你，写信吗？” “如果你不介意被魔法部拆开看，就写吧，但——”九穿上外套，人性的伪装已到达极限，“我不一定会回你。” “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噢对了，给你一张我的亲笔签名照。” 九看着递上来的照片，这就相当于一个篮球巨星的亲笔签名照，倒卖出去也会赚很多钱。 “谢谢。” 照片里扎克摆着胜利的姿势，笑得一本正经刚正不阿，那身板，倒像是个橄榄球运动员。 “你，不，不给我点什么？”扎克190的身高，害羞地低着头，晃着脚。 这要是以前，九肯定就会‘给’他一个忠告，不要跟魔鬼走得太近。 但现如今，她人性的一面促使她摸索手包，从中拿出一颗巧克力糖果。 “没什么能给你的。” 跟莉莉告别时，小天狼星他们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莱昂更是左拥右抱着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跟他们侃侃而谈。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能过来了。”莉莉摘下了头上的花冠，头发也披散下来，并拉着她走到人群之外，听着身后的喧嚣声，忍不住抱住了九，“谢谢，也不知道下一次见是何年何月。” “保重身体。” “我会的，你也是，我知道傲罗是很危险的工作，请务必务必注意安全。” “你也是。” 说话间，劳拉跟玛丽都走了过来，跟她们抱在一块。 劳拉抱怨说：“你不会真就等圣诞节才能出来吧？” “真的。” 玛丽调侃着推了下莉莉，“快点生孩子，那她还能被你家孩子解救一次。” 几个人嬉嬉笑笑。 在九准备幻影移形前，莉莉再次拉住她的手腕，并用余光瞄了眼男生那边。 “你跟莱昂是不是吵架了？” “我个人认为没有。” 劳拉附和，“我觉得，我听塞斯说，他整天浑浑噩噩的，我觉得你应该开导开导他。” 九比了下自己又比了比男生那边，“我开导他？你可别抬举我了。” 告别朋友们，告别自由。 九幻影显形来到魔法部正厅，从出口回到训练营，时间差3分钟满4个小时。 2号培训官就站在壁炉前。 九将怀表拿出来递给对方，“还有3分钟。” 2号培训官对怀表进行一系列检查，这玩意是每一个请假出去的训练员的时间约束器。 在检查没问题后，2号培训官在本子上记录，【奈尔金的请假余额还有：44小时零3分钟。】 “明天提交一份请假报告，详细写明你请假这段时间的去向以及经过，三页纸。” 常规操作，圣诞3天假的时候，她就得交9页纸的报告。 傲罗的培训没什么大乐趣。 整日的高级魔法决斗和防御，模拟真实混战，模拟跟踪训练，模拟侦查训练。 直到6月末，3届预备役光荣升入实习傲罗，从训练营毕业，九才发现，想要熬过这1年，也并非难事。 可对于从训练营结业的3届傲罗而言，他们的成绩，决定了分组。 杰尼在最后一段时间拼了命赚取分数，这才勉强过及格线，顺利分入a组。 那些没过50分的，全都被分到了b组。 而没过20分的，甚至还处于负分，则都在c组。 傲罗部一个都不浪费。 2届课程相对于1届时要少很多，多半都是各种模拟训练，他们都期盼着，能被前辈们带着出去观摩实战。 但带出去，也得是抓阄抽到机会，全员抓阄，然后按照顺序往后排。 九很不幸，抓到了23号，这说明，她是倒数第二。 而每次出任务，只带两个人观摩，出任务的频率还不确定，大家都盼着有出去的机会。 在一群人的期盼中，时间似乎越走越快。 圣诞假期前一天，培训官们早上4点钟组织了一场混战演习，在西北侧的林子外那里可以使用幻影显形，他们有一片空场中间是移动古旧的城堡，各届都在这里做演习。 24个训练员们分正邪两派，开始发动进攻和反击。 混战演习和单人决斗不同，培训官不会在必要时候阻止反派的进攻，除了不许使用阿瓦达之外，其余的，都可适当使用，但具有恶劣性质的黑魔法会根据使用效力进行扣分。 所以在混战演习上擦破皮或是摔伤骨折都是常有的事。 此次演习，九被分到傲罗组，需要攻入并逮捕屋内的所有傲罗。 队长马特作为前锋，正面冲击，吸引火力，另外4人分设4角包围，抓捕从城堡中脱逃的敌方人员。 再设4人从4面同时进攻和掩护。 另设2人在进攻的和掩护中搜集更多资料，以及搜寻逃脱人员踪迹。 单设1人做全局自由打法。 这个单设，就是九的位置。 魔法战术不同于麻瓜的战术，打起来很费事儿，且变数极大。 九的魔法应变能力水平在全员之上，所以她不适合跟别人配合着作战，很适合单打独斗。 凌晨4点，天都没亮，在冰天雪地中，傲罗组潜伏在一棵棵老树上，并用变形咒各自变出道具伪装自身。 马特蹲坐在那里，等着出去侦查的队员回来。 这2年里，有人真就练成了阿尼玛格斯，能变成一只麻雀。 可大家都太熟悉谁是麻雀了，过于显眼，马特出于安全考虑，用缩小咒给麻雀缩小跟蜜蜂差不多。 九跟马特属于队里的强者，他俩攀到树梢上，并变出更为茂盛的树杈做伪装，还用了隔音咒和驱逐敌方等咒语。 4：20分，麻雀归来。 “一楼屋里只有8个人，另外4人在楼上，窗边的人看起来有些呆滞，怀疑是伪装，另外3人无异样。” 马特听后道：“看来他们也派侦查出来，但肯定不止1个。” 麻雀问：“何时反击？” 马特看了眼九，“确定出逃人员个数，并进行跟踪逮捕。” 九点点头，幻影显形落地，并在几个区域内频繁幻影显形，捕捉森林里的气息。 人变形后无论外观与动物多么相似，气息还是不同的。 更何况这片区域连一个猫头鹰和松鼠都没有。 培训官会在更远的地方监视。 移动的任何物体在她的眼里都会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不过她知道，变形咒也不局限于变人。 第144章 演习 变形咒范围很广，想要确定谁变成什么并不容易。 况且搜寻范围很广。 九曾作为敌方，单用变形咒胜出过一次。 如今想要破这一招也得花些心思。 当东方的天空变换一种蓝时，她仍没有找到麻雀说的有可能率先离开城堡的敌方人员。 而马特开始进攻了。 魔法战打响。 按照培训官的指令，只可在方圆3公里内行动，超出3公里既定为作废，所有参加人员身上都带有距离作废器，也就是一个扣子大小的东西，施了魔法，但凡迈出3公里范围，就会升空窜起焰火，示意作废，至于方圆3公里边界会有标识。 所以九的搜索面积可谓是极大的。 而从屋内逃脱的敌方人员在出来后，更是四下隐藏，不见踪迹。 她重新选定了一个距离房子较近的方位，实施踪迹显形，金色粉末中，能看见一只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昆虫从面前飞过，没入林子里，一只在冰天雪地里飞动的指甲大小的扑棱蛾子。 正待九要随着踪迹显形的方向追去时。 城堡里发生爆破，一个黑色物体成抛物线从爆破的残片中飞了出来，落在距离她80米左右的林子的枯叶中。 带她追过去看时，那枯叶中什么也没有，倒是在上方树杈上，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衣服碎片。 九左手托着碎片，再次施法。 “avensegium。” 踪迹寻源，碎片飘起，并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此刻东方天空的蓝又变了一个度，四周又亮一点。 她眼看着碎片飘向一棵大树旁，是半分都没犹豫，先放出咒术解除，在人影出现的一刹那念了统统石化，并又叠加了变形咒，将其变成一只仓鼠，最后收到禁止幻影移形的口袋里。 逮住一个。 再幻影显形回到城堡附近后，她把捉住的仓鼠递交给守在城堡四周的队友。 “8425，逮捕3个，逃脱6个，屋里还有3个在死扛。” “8402知道了。”九答复后要走，却被队友拦下，“7点钟方向，有喜鹊惊起。” “知道了。” 编号是他们秘密定下的口令，以防止有人变形模仿。 在他们这些傲罗里，擅长用变形咒和模仿咒的人就有7个。 九一个幻影显形来到7点钟方向，刚刚这里惊起一群喜鹊，地上恰恰有几根喜鹊毛。 她用踪迹显形定位，然后继续追击，就在看见地上出现脚印的瞬间，立马原地弹开，刚刚的落脚地瞬间划过一道魔咒。 九看向施咒的方向幻影显形过去，那里早就没有人了，地上倒是有一大片枯枝烂叶。 她看准方向，用悬浮咒使地上的枯枝烂叶飘起，然后逐一使用爆破咒。 就在炸开花期间，一个黑影窜了出来，迎面放出一击咒语。 九用盔甲护身挡住后，对方再次狡猾的隐匿起来。 找人不易，且还要防范对方蓄意引她去3公里界限处。 再次吹散踪迹显形，金色粉末里出现脚印，她将枯叶变成一只只乌鸦，发动万弹齐发，朝对面的林子里投掷过去。 撞在树上的乌鸦会再度变回枯叶，但攻击力度不减。 就在万弹齐发的扫射中，敌方人员显露出来。 九先是发了一击障碍重重，随后赶忙幻影移形过去，但对方也幻影移形离开，且并未中咒。 所以说，巫师之间的缠斗绝不像麻瓜那样容易。 这样的演习往好了说，得3个小时，往坏了说，得熬一天。 而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击咒语，九幻影移形闪开并使用超强盔甲护身，反手一个悬空翻转，只听身后噗隆一声向，那人中咒后飞到半空。 统统石化变仓鼠。 这招她惯用，将仓鼠装进口袋，还得去追之前的那个。 若是真心想藏起来拖延时间，也是允许的，毕竟实战中也会出现这种套路。 但演习时长仅限于24小时，24小时后，傲罗没有抓到黑巫师，哪怕就差1个，那也是黑巫师胜。 相反，如果傲罗被逮捕且在24小时内无法逃脱，无法营救，就算是傲罗输。 彼时，城堡内的爆破声此起彼伏，那边杀得是昏天黑地，3个敌方人员扛下傲罗组大部分武力也是绝对加分项。 “8425。”玛琳赶了过来，“还差2个。” 九把口袋里的仓鼠递给她，“8426，还差1个。” “给我吧。”玛琳伸手要拿，但伸的是右手，九迟疑了一下，盯着对方的眼睛。 玛琳是左右手都能用，但习惯于用右手拿魔杖，但在接或者拿东西的时候都用左手。 “玛琳，你哥，给你分配的任务是守在城堡4角。”九微微眯起眼睛，“你为什么挪窝了？” 玛琳笑了一下，“都抓到啦，让我支援你，怎么了奈尔？” 九笑得有些嘲讽，“你哥才不会派人支援我呢，他知道我不需要支援，expelliarmus。” 九拿着对方的魔杖。 假玛琳惊慌要跑，却被九按住，“surgito。” 咒术解除，敌方人员模仿咒破除，一脸讨好，双手合十求饶，“别变仓鼠。” “petrificus totalus。” 看着敌方倒下，九将自己的魔杖对准对方的魔杖使用闪回咒，往回倒3个，用以确定是不是，刚刚惊起喜鹊的那个人。 结果一查，还真不是。 “唉，还得找。” 她先是将这俩送回到城堡边上，玛琳还守在原地，且看着仓鼠。 “咱们的编号暴露了。”九将这2个递给对方，“还剩几个？” “1人确定‘阵亡’，然后2人还在城堡内反抗，你抓回3个，弗洛达抓到1个送去正西索利诺那里，乔又弄丢了2个，还差——”玛琳张开手，无奈地歪着头。 还差5个。 “先解决屋里的吧，咱们需要一个根据地。”九说着从破损的窗户幻影显形进到屋里。 屋里一片狼藉，‘阵亡’的敌方巫师悠哉躺在沙发上，见九进来，还哎呦哎呦叫唤两声。 “哎呦，我阵亡了哈，别变仓鼠。” 大家都知道，九善于用变形咒把敌方变仓鼠。 “知道。”对方衣服上的越界纽扣除了越界会闪光升空爆焰火之外，还有阵亡提示，红光频闪，达成阵亡的条件是被大威力咒语击中，纽扣上的魔法会吸收咒语的大部分威力，并闪烁红光，代表阵亡，且纽扣只能吸收一次，在这其中，也可能出现撞伤或是摔伤划伤等可能。 “他们呢？”九没听到动静，也没看到人。 ‘阵亡’人员指了指地下，嘲讽一笑，“下面，你们5个人搞不定我们2个，也真是菜啊。” 九没理他，但也没下楼，而是往当初麻雀探查情况时所述的2楼走去，最后找到那个窗口。 她需要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打算。 果不其然，在踪迹显形中，有6个敌方人员使用了变形咒，变的东西千奇百怪。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爆破声，还有‘阵亡’吱哇乱叫的声音。 “哎呦喂！我都阵亡了！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打！” 第145章 漫长的搜捕 混战演习不是决斗。 所以没什么公平公正可言，只要逮住就行。 九站在楼梯隐蔽处观战，在敌方刚巧幻影显形到台阶下方时，一个统统石化加变仓鼠逮住。 马特喘着粗气，见她出现在屋里便问：“外面的人抓到了？” “我们需要根据地。” 本次，敌方2人阵亡，傲罗组1人阵亡，现如今阵亡的人可以随意走动。 被捉住的敌方共5人，夺走了魔杖，恢复人形，关在地下室，且使用反幻影显形咒，还有2个傲罗组成员看护。 也就是说现如今黑巫师组还差5个。 反而是傲罗组，在召回讯息发出去后，2个负责摸排的人始终没回来。 此时，天以大亮。 看门的傲罗在门上敲出一序列声响后，屋内所有人出去一看。 2个傲罗被2个敌方押解。 “我们要换人！1个换1个，很划算吧。” 马特作为队长，沉沉叹了口气，“换谁？” “戴夫！” ‘阵亡’戴夫从傲罗组一堆儿里走出来，靠在墙边摆了摆手，“尸体要么？” 敌方那人咒骂了一声，戴夫的变形咒运用很灵活，且善斗，善于人少时的厮杀，对手但凡超过3个就顾不过来。 “我要我们队长！”那敌方人员又道。 “队长逃了。”乔悻悻地说，“带着你队友一起逃了。” 那敌方瞬间像是恍悟了什么，但九没给他们恍悟的机会，幻影显形到他们身后，统统石化变仓鼠。 她拎起两只仓鼠看了看，“谈判不是这么谈的，你们得被扣多少分啊。” 谈判是技术活，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一群傲罗面前，傲罗可不是麻瓜，永远不要低估了魔法的可能性。 玛丽抬手接过仓鼠，“现在还差3个，黑巫师组队长，以及1个易容师和1个决斗王。” 另一队员抬了抬眉毛，“中午前结束吗？我都有点饿了。” 另一队友递过来巧克力燕麦棒，几个人吃点充饥。 城堡要守住，怕剩下的3人会进攻，但也要寻找，那易容师太能拖延时间。 看看剩下的3个人，九觉得在7点钟方向林子里遇见的，极大可能就是黑巫师队长，很善于隐藏，且善于在隐藏中出击。 根据马特的经验而定，他们不能有大规模的行动，容易暴露行动意图。 还得防止敌方3人进攻。 11个傲罗7个留守，4个开始第一拨搜寻。 1小时候回来，跟其余人进行替换。 九不在第一拨搜寻范围之内。 她游荡在城堡附近，观察着一切风吹草动。 傲罗就是这样一种工作，潜伏起来，肉眼难辨，搜寻起来工作量和难度都极大。 而这也还是演习，不是实践。 “呼~” 方圆3公里范围内要找到3个隐藏起来的巫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白色的哈气呼出，九的潜行跟伪装课始终都不怎么样，耐性的缺失，时至今日也没有锻炼出来。 若是在黑巫师阵营，她还能躲一躲，只要不被找到就行，可身在傲罗阵营，想要找，她耐性可不多。 白色哈气飘出，她看了眼森林中间的城堡，又看了眼四周。 幻影显形再方便也不如瞬达速度快。 寒冰自她脚底下蔓延。 眨眼的功夫就蹿出去2里地。 她本可以开大招冻住以她为中心方圆500米的距离，但那样对待自己的同事们，太不厚道了。 人性让她产生了更多的顾虑。 时间推移，敌方没有进攻，替换出去4拨人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10秒寒冰环行也找不到任何异样的地方。 她回到城堡边上，爬上树干，映着阳光，坐在那里望着东方的天空。 “奈尔。” 临近中午，玛琳站在城堡门口喊了一声。 九幻影显形过去。 “看来他们是打算耗着了，先吃点东西，乔早上带了一些面包过来。” “回来的人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新口令一回来一变。” “没有被摄神取念的可能？” “额——奈尔，其实什么可能都可能存在，马特看着那些犯人呢。” 对问题保持怀疑是傲罗的常态，他们知道每一个傲罗都会保持这样的警惕性。 整整一个下午，敌方仍是没有动静。 培训评分会有耐性评分，以前马特是扣分最多的人。 九是很没耐心的，她若是要表现出来，恐怕不会比马特扣分少。 眼瞅着他们从天没亮就出来演习，到如今天都黑了。 “这可不行啊。”‘阵亡’的戴夫对着壁炉烤火，“咱们明天可就放假啦，这回学聪明点，刚过0点咱们可就算是开放，这演习得赶紧结束才行。” 其余人听之觉得有理，可想结束战斗哪儿那么容易，若是全员投降，那可得全员扣分。 分数在中游的几个倒是不介意被扣10分，但分高的和分低的可不乐意被扣10分。 “还是得抓紧，咱们得抓紧。”弗洛达说着拿起魔杖起身，“咱们得开打啊，混打也打起来啊，一天没回去，我都快要变成荒山干尸了。” 玛琳提醒，“全员阵亡也是要扣分的，敌方人员全部阵亡也是要扣分的，敌方阵亡俩人咱们肯定都得扣1分，混战过程中得保证敌方不死才行。” 弗洛达在空中挥手，“我不管了不管了！咱们现在距离放假还有3个小时，这可都快21点啦，不管不管，我要出去。” 马特按住弗洛达，“你冷静点，小心扣你分，但还剩3个小时，咱们的食物在中午也都吃完了，唉——这样吧，1人留下看犯人，其余人全员出动向四周散开大规模搜寻。” “1人留下？能留得住？” 马特看了眼九，“能。” 片刻后，九提着一笼子小仓鼠站在城堡门口，她其实守不守城堡已经没有意义了，犯人都变成仓鼠关在笼子里。 在看见伙伴们分散去搜寻后，思来想去，就坐在城堡前的台阶上。 当西南角出现爆炸的光圈后，1个黑巫师队员出现在九的正前方。 正是那个决斗王，也就是刚进训练营第一个找九决斗的那个大块头。 “快点结束战斗，咱们好赶在0点放假时离开。”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大块头嘿嘿一笑，“正有此意。” 电光火石间，魔咒的光亮一来一回。 然而，仅剩下3个黑巫师队员，也能用1人在远处吸引火力，另外2人过来偷袭。 就在九应付大块头的时候，易容师竟出现在身后，打算拿走那一笼子仓鼠。 刚巧此刻大块头打来一击魔咒，九抬手就是一击混淆咒，使这一击朝着易容师飞过去。 最后砸在易容师后背，只听哎呦一声，易容师飞身而起，撞到3米外的城堡大门上，身上的按钮噌的一下就亮起红灯。 易容师，卒。 “克利安你个大傻x！”易容师爬起来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捂着肚子，看着亮起的红灯，回身频频咒骂，被他拿在手里的仓鼠笼子落地，一笼子的仓鼠更是吱吱吱的咒骂着。 “啊，抱歉啊丹尼斯！”克利安憨憨道歉然后打算接着跟九决斗。 他这辈子最乐意做的事恐怕就是找强者决斗。 九是强者，也是狡猾的魔鬼，真正的战斗上，是不允许有这种戏剧性的道歉。 她幻影显形到克利安身后，抬起魔杖对着那个大脑袋。 变仓鼠。 克利安的身子立马缩小，呆立在地上，被九拎起来，最后召唤笼子飞来，半分都没停留，立马幻影移形朝着西南方赶去，那边灯火通明，爆炸声频频出现。 此刻阵亡的几个都过去围观。 只见黑巫师组的队长，以1敌8，在战斗场上围起了一圈火墙。 剩下的傲罗身上也都亮了红灯。 玛琳见九拎着笼子过来，随即指了指自己的红灯，又对九鼓掌，“你们都是怪物啊，凯确实厉害。” 凯，就是黑巫师组的队长，一个留着黑色短卷发，身高185，模样看起来就是心机深重的人，现如今总分数与九持平。 九很庆幸，这样的人能有个良好的认知，加入傲罗，这要是加入黑魔法联盟，那必将是里面最出色的首领，也会完成最精密残酷的杀戮。 第146章 届生的假期起点 1敌8的观赏性很强。 大家不约而同坐在附近的树上观看，九也把笼子里的仓鼠们放出来。 凯的能力很强，1敌8毫不畏惧，甚至打得得心应手。 克利安坐在一棵稍矮的树杈上，一边挥舞拳头，一边晃悠着大脑袋，其健硕的体型晃动，让整棵树都跟着乱颤，“打呀！上啊马特！打呀！” 此刻也不顾及谁跟谁是一组的，一部分人给马特加油，另一部分则给凯加油。 “上呀！马特！”克利安一拳捶在树干上，坐在他上方树干的玛琳和九赶忙扶住旁边的树杈。 玛琳抱怨着用树枝砸向克利安后脑勺，“你消停点，不然我给你踹下去。” 克利安回头憨憨一笑，“抱歉啊，抱歉。” 相处久了，有些人就跟第一印象时不符。 九记住克利安是在训练营报道那天下午，第一个找自己决斗的大块头男人，看起来像个流氓，最后被自己变形咒变成蟑螂扣在玻璃瓶里。 相处久了，没想到他是个没脑子的憨憨。 对马特的印象是暴躁愤怒的公牛，相处久了，发现这头公牛既有头脑又有实力。 对玛琳的印象是块头很大，脾气有点躁的小母牛，相处久了发现，她让人很有安全感，只要有人相求，她都会爽快答应，很真诚。 至于易容师丹尼斯，刚开始看起来像是柔柔弱弱的男孩子，说话做事扭扭捏捏，喜欢涂脂抹粉，所有人都怀疑过这人为啥会考进傲罗部。 但当看到他的易容术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丹尼斯伪装课永远第一，变形学达到极致，且心思很细腻。 早前阵亡的戴夫，初印象很烦人，喜欢小题大做，被踩一脚，像是踩断了肋骨一样，言行夸张，像是个用尽全身气力吸引大人注意的孩子，且嗓门很大很爱演。 相处久了，还是很烦，但演归演，却从没跟大家生过气，对大家的调侃也只是用夸张的反应接话。 相处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噢！凯！你就是我们的神！哇哦！”戴夫坐在另一棵树上雀跃欢呼。 就在打得水深火热各自都翻出花活的时候。 九看了眼怀表，还有不到1个小时就0点了。 她用魔杖抵着喉咙，“现在是23：17分，距离圣诞节假期还有43分钟，重复一遍，现在是23：17分，距离圣诞节假期还有43分钟。” 她声音刚落，刚刚还在叫好的一众人开始高声抱怨。 “马特！快点输！” “凯！快点输！” 在一众人的叫骂声中，凯耸了耸肩，被马特捉住。 持续将近20个小时的演习，结束。 在培训官对这次演习进行初步点评后，还有10分钟0点。 24人用幻影显形到达训练营边界，然后飞速朝宿舍跑去。 九的速度是最快的，大家都知道她会东方魔法，用寒冰瞬达消失在人堆儿里。 回屋里都不用开灯，用魔杖驱使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中，然后飞速回到2号训练室，等在壁炉前。 培训官们也知道他们知道了放假的规则，原本2、3届生也都是0点刚到就开启放假之旅的，只不过1届生老实，想不到这点。 23：59分。 大家呼哧带喘赶到2号训练室。 5号培训官笑着举起魔杖，随时准备敲动壁炉前的石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壁炉顶上的大钟。 0：00 所有人排队进入壁炉。 训练营的壁炉只跟魔法部连接，所以他们都得先回魔法部，有的人是麻瓜出身，家里没壁炉，就得从魔法部幻影移形回家。 幻影显形的声响比壁炉要大一些，这个点儿回家怕吵到老两口。 九就选择从魔法部壁炉回家。 “拜拜，奈尔！”玛琳拍拍她肩膀， “拜。”九回身点头，并看着这哥俩幻影移形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壁炉，“戈德里克山谷斯坦·张的家。” 下一秒，绿火光闪过，熟悉的客厅，被绿色的火光照亮。 但在光亮中，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 此刻由于惊吓，瞪着大眼睛，仰倒在台阶上。 那画面一闪而过，九拿起魔杖点燃了1楼的灯，原来是小麦希。 这年麦希已经9岁了，不经常见到她这个表姐，所以灯亮后，还懵了懵。 “奈尔表姐？这个时间你怎么回来了？”麦希原是打算下来喝水的，拿着水杯刚要上楼就看见这一幕，吓得瘫倒在台阶上，水撒了一身一地。 九拿着魔杖帮对方收拾，并烘干了麦希的衣服。 麦希回到厨房坐在长凳上，拿着空水杯好奇地看着她，“秋妹妹在楼上，你要去看看吗？上次你都没回来，我听缪缪说——” 话没说完，就见到缪缪瞪着惊奇的大眼睛，“奈尔小姐，这个点儿？” “缪缪。”九只觉得谢天谢地，张家根本没有冰箱，所以九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熟的东西吃。 赶忙招呼对方过来，“给我弄点吃的，我都训练20个小时了。” “好的奈尔小姐，这个时间怎么回来了？”缪缪赶忙来到厨房，用属于家养小精灵的魔法烘烤着食物。 “放假了呗，时间可贵，当然要准时准点。”九瘫在餐厅椅子上，从罐子里拿出曲奇饼干充饥，这一整天她都没吃什么像样的食物。 “奈尔姐姐，你训练了20个小时？”小麦希用门牙啃着水杯，对这个表姐的一切感到好奇，“20个小时？一直到现在吗？” “是的，早上3点半就起来准备了。”九几乎把罐子里的巧克力曲奇都吃了，并且已经闻到厨房里飘来鲜肉馄饨和鲜虾馄饨的味道，暖暖的。 一楼乱哄哄，张家老两口也不可能听不见，张先生站在台阶上往下看了眼，“这回知道了。” 九抬头看去，点点头：“原来0点就可以走的。” “是的，你妈当年也是升入2届后才明白过来的。”张先生耸耸肩，“我也是到2届才知道的。” 九吸溜着馄饨汤，“你那时候就这个规定了？” “是的，很早就有这样的规矩了。”张先生披着毛衫坐在她对面，“今天在训练？” “是的，20个小时。” 张先生了然一笑，“噢，这也是在2届，到3届，200个小时的训练也是存在的。” “什么？！”九跟小麦希都是一脸震惊。 “真正参与实践要比演习更残酷，到时候可得预备一些食物充饥，不然在一个地方蹲守，会饿死你。” 九没敢想以后，她真是太饿了，只觉得这一碗馄饨根本不够吃。 张先生也看出来了，“缪缪再做一碗。” 缪缪不明所以，“先生也要吃吗？” 张先生比了比九的方向，“给她，她是饿坏了。” 就在这时，张夫人抱着一个圆滚滚想蚕蛹一样的东西下来。 走近些发现是裹在被子里的婴儿。 张夫人在落座后，向上垫了下被子里的小东西，将其面部对着九。 “奈尔，看看你小表妹。” 烛光里，小张秋咂咂嘴，像是被香气吸引，眼睛滴溜溜乱转，手挣扎着伸出来乱抓，最后被屋里唯一一个她没见过的陌生人吸引，眨巴着大眼睛，甜甜一笑，露出2个梨涡。 九拿着勺子的手一滞，新时代就这么到来了。 第147章 新时代的开始 因为之子的介入，让一切变得顺当又离奇。 79年末，雷古勒斯毕业后无视一切压力，仍旧臣服于伏地魔膝下当他的食死徒。 小天狼星因为受不了其母亲的絮叨，索性叔叔给他留了一笔数量可观的金子，从而在这一年，他搬出去住了，但并没跟母亲闹僵，所以他跟叔叔俩并没被从家族挂毯上抠出去。 而因为雷古勒斯没死，从而促使伤心欲绝的其父奥赖恩·布莱克也没有死。 这让九不得不怀疑，沃尔布加是不是也不会在几年后死去。 纵使事情有千般变化，有些事还是会顺其自然。 劳拉家的房子设置了反幻影显形咒，要么从壁炉进来，要么，就只得敲门。 九是通过壁炉过来的，还带来了一些水果。 塞斯在这个圣诞节过来了，但莱昂没来。 “这天不单单要庆祝节日，还要庆祝你难得一次出关。”劳拉晃动着酒瓶，“莉莉和詹姆说是也要过来，也许他们会从隔壁的壁炉里出来。” “隔壁？”九不明所以，看着劳拉跟玛丽以及她俩的男友在厨房忙活午饭，顺手拿了个奶油小蛋糕吃了起来，“隔壁是谁？” 劳拉又把巧克力奶油蛋糕递过去，“你猜。” “莉莉？” “不，他们现在住在詹姆父母家。” “那还有谁？”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劳拉催促让九去开门，说不要用魔法，同层还住着其他麻瓜。 九乖乖穿过客厅去开门，刚好看到隔壁开着门，往这边搬东西的小天狼星。 “你住隔壁？”九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是差不多一年不见，怎么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的。”小天狼星带着毛绒耳套，围着大围巾，搬着个半人高的箱子，又瞅了眼后面，“帮我把那个也拿过来。” 那里还有个小箱子，九拆开看了看，竟然是一些布置圣诞房间用的东西。 但听小天狼星对屋里的人抱怨，“你们就不能提前告知吗，今天去买这些玩意都快被人家老板笑话死了。” “抱歉啊，没时间！”劳拉对门口喊了一声，然后絮絮叨叨抱怨魔法部的工作开始加班加点，“我发誓我只有今天一天的假期，明天我就得又去上班了！” 九本以为搬进来就完了，刚要关门，就听隔壁传来噗噗的声音，然后脚步声靠近隔壁门口，拉开的一瞬间，她看见詹姆挽着莉莉的手从门内出来。 “我的老天爷啊！”詹姆震惊在原地，“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比见我这个大明星还难。” “别贫了。”九笑笑将人让进来，“还有别人吗？” “那当然啦，卢平和彼得还没来呢，也许快了吧，我让他们多买点肉过来，我现在正在增肌，你看看。” 詹姆说着比了个健美教练的姿势，毛呢大衣的胳膊处绷得紧紧的。 莉莉笑着推詹姆进屋，然后拉九站在门口。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莉莉有些郑重其事。 九心里寻思着什么事还需要这么严肃，随即点点头。 莉莉的毛呢大衣配色和詹姆是同色系，但穿起来显得更加娇俏，只见她抓着九的手，按在她肚子上。 九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头顶抖到脚底。 “你要生个人出来？” 九有些难以置信，甚至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几百岁。 属于她的时代这么快就过去啦？ 莉莉兴奋地点点头，“预产期在来年7月末。” “我知道。”九当然知道几月几号生产。 “你有机会出来吗？” “不好说。” 莉莉有些丧气，“我还想让你做孩子的教母呢。” “什么？！”九惊诧地看了眼屋里，小天狼星已经跟詹姆他们嬉笑打闹到一处，随即轻声道：“我以为这孩子只需要一个教父就行了。” “是的。”莉莉俏皮地眨巴下眼睛，“孩子他爸已经定了让小天狼星当教父。” “是的。”九频频点头，“这就够了，你能信得着我给你带孩子吗？” 莉莉想了想，原本还有些兴奋害羞的模样瞬间消失，最后语无伦次道：“嗷，不，是的，也许劳拉说的是对的，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或许她想起九在学校时的所作所为。 两人嬉笑打趣着刚关上门，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卢平和彼得，抱着一大袋子死沉死沉的东西。 “某种动物的尸体？”九瞧着那费事儿搬运的模样，打趣道。 “是的。”卢平倒是没怎么废力气，把袋子丢到屋里，“找点牛肉可真不容易，人家都吃火鸡肉呢。” 彼得抱着2只共几十斤拔过毛的火鸡进来，累得脸都白了，哑声道：“想吃点东西可真不容易。” 这一大群人聚在一块真是热闹。 而且不单单莉莉怀孕了，玛丽也怀孕了。 这事儿是夏天时玛丽让劳拉代笔写信告诉九的，不单单没叫上她，还没叫劳拉，所有纯血混血巫师都没叫，只叫了几个相处的好的麻瓜巫师过去。 他们在麻瓜所在地，办了一场麻瓜的婚礼。 而新郎—— 九侧目看去，总觉得这个略显拘谨的男人跟之前在莉莉婚礼上见过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 她用眼神发电报给劳拉确认。 劳拉眨眨眼，确认不是之前那个。 只听玛丽说她的预产期比莉莉早。 “那——”九指了下她跟莉莉，“孩子都在91年入学？” “差不多。”莉莉跟玛丽频频点头。 九很是诧异，这玛丽家如果也是顺其自然，那么她孩子应该是谁呢？ “男孩女孩？”她问玛丽。 玛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也无所谓。 九好奇心起，所有人都发现她对这事儿好奇。 “你要干嘛？”詹姆笑问：“你也得抓紧了，要不然都赶不上跟我家孩子同年上学的。” “什么呀。”九笑着白了对方一眼，继续看向玛丽的丈夫，对方是个很拘谨的男人，看起来跟詹姆他们也并不熟悉。 “额，你？你叫啥？” 她这样问或许有点唐突。 坐在旁边的莉莉推了她一下，小声道：“他是，麻瓜。” “什么？！” 九不是一般的震惊，是相当震惊了。 自进屋到现在都没人告诉她屋里有个麻瓜。 难怪这男人这么拘谨。 “额——”那麻瓜男人紧张着，但也一本正经介绍道：“你好，我叫史蒂夫·斐尼甘，我是个律师。” “什么！！！” 九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坐在对面的塞斯笑着捂着眼睛，因为塞斯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同样震惊。 塞斯摆摆手，“你冷静点，还有呢。” 满桌子人从没见过九这样失仪过，他们更好奇能让九这样失仪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九压低声音对塞斯道：“还有什么？在座的人还有我不认识的吗？”她指着莉莉跟玛丽的肚子，“这俩我都认识。” 塞斯半捂着嘴，有些害羞地瞥向劳拉，“也许有你不认识的。” 此话一出，九只觉得脊背发寒，炸出一身白冒汗，“不是吧，不是吧，不不不，我不接受，不，绝不——” 她后撤一大步起身，每一根发丝都在拒绝着已经成为事实的事。 劳拉先是耷拉着脑袋，最后鼓起很大勇气扬着头，看向九。 “是的，或许就差你了。” “什么？！！！！” 第148章 五雷轰顶 有那么一瞬，九觉得被母性包围了。 在他们的理念中，生个孩子跟玩一样，没有任何顾虑。 即便劳拉跟塞斯还没有办婚礼。 “我觉得这仨孩子能同届。”劳拉美美地爱抚着肚子，“说不定会是同院呢。” 玛丽调侃，“你不会生出个斯莱特林吧。” 劳拉不屑着哈了一声，“无所谓，我们家有个小太阳。”她回身看向餐厅里的塞斯，“我家小太阳超甜，我没准会生出一个赫奇帕奇。” 被母性包围，九挨个看过她们仨的肚子，一个哈利·波特，一个西莫·斐尼甘，一个未知生物。 不过好在，是跟神明结合，生出来也是个小神明，会带有塞斯一半的神力，估计通烈火的能耐。 莉莉推了下九，“你呢？小天狼星还单着呢，你不，考虑考虑？” 九干笑两声，“你不知道我昨天，哦，不对应该是前天早上3点半就起来准备混战演习，一直持续了将近20个小时，到晚上23点半才结束，然后赶在0点到家，这才有个完整的假期，我还哪儿有时间考虑别的。” “什么？你超过20个小时没休息吗？”莉莉跟玛丽震惊地捂着嘴巴。 九叹了口气，“听我外公说，以后还会持续更久。” “你是不是还有1年才能出来？”劳拉问。 “是的，到明年夏天2届结束，之后是3届，比现在更辛苦。” 这次的聚会因为有孕妇的缘故，所以早早就结束了。 塞斯用魔法收拾屋子，劳拉拉着九回到卧室。 “也许要告诉你这件事才行。” “什么？”九看对方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肯定还有什么惊天炸雷等着，“等等，你先让我做好准备，是关于什么的？” “额——嗯，啊……”劳拉有些难以启齿，“你长姐的。” “她死了？” “没没没。” “那怎么？” “她也怀孕了。” “什么！！！！！” 九噌的一下站起来，“为什么都扎堆儿怀孕了？你们都是同一时期拜过送子观音吗？送子观音是批量给你们生产的？”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搓着脸，抓头发，“别告诉我你们的预产期都在明年9月1号前？” “是的。” 九颓然顺着墙壁坐在地上，“我的时代结束了，我的朋友们都变成妈了，我刚毕业不满2年，都还没正式入职，你们都成妈妈了？我也才！我都没过20岁生日呢！你们都成妈了？” 见她这样，劳拉叹了口气，“我很高兴很幸福，你会为我感到高兴吗？” 九盘腿坐着，双手托腮，“这是你们的选择，你们的人生你们自己决定，我只是，这一切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 这一刻她不知为什么，感觉人这辈子还是孤单的，朋友都会成家，而她永远形单影只。 “那——”劳拉扑过来坐在她旁边，九赶忙拽来一个毛毯给她垫着。 劳拉继续道：“我要你当我孩子的教母。” “你信得着我？” “我会怀疑一个傲罗吗？”劳拉笑着捋了捋九的头发，“我也不会怀疑一个魔鬼的真心。” 沉默半晌，九耸耸肩，“我可不确定这孩子会不会被我带歪，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劳拉扑上来环住她的脖子，“不会的，有你在，这孩子肯定是安全的。” 这个圣诞，九被一群孩子围绕。 已知的就有5个。 假期结束，她从家里壁炉离开，回到魔法部正厅，刚从出口出来，就瞧见有一个有孩子的家长。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神采奕奕打算从壁炉回家。 是亚瑟·韦斯莱。 虽然即将成为同事，但他俩可不认识。 就这么擦肩而过。 回到训练营大约1个月后，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实践观摩。 作为首轮抽签的倒数第一和第二，九跟阿什丽绝对不是个好组合。 1980年1月27号这天晚上8点钟，她俩坐在2号训练室的梯形木架上等着傲罗来领。 大约过了10几分钟，有人从壁炉里出来。 九在见到那人后不由得皱了皱眉，80年，她总会遇见各种孩子。 “哦！隆巴顿是你。”1号培训官跟对方热情打招呼，并指向坐在木架上的两人，“最后2个。” “奈尔，又见面了。”弗兰克·隆巴顿微笑着问好。 九带着一脸不自然的微笑，“你夫人怀孕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弗兰克有些惊讶。 “预产期在7月？” “你怎么知道？！”弗兰克更是吃惊。 但九没给回答，转移话题，“所以终于轮到我跟着出任务了？” 1号培训官纠正，“是观摩任务，你们只能观摩，不能自作主张脱离队伍，更不能做什么违反规定的事，并且在回来时递交一份报告，我们会根据这次任务的总结报告与你们的报告进行比对，然后评分，明白了吗？” 阿什丽很积极，“明白！” “这次我是队长，现在回去收拾一下，预备要出去3天，穿深色带有大帽兜的斗篷，再带一些平常的麻瓜的衣服。”隆巴顿说着。 1号培训官接话道：“10分钟后到这里集合。” 正如张先生说的那样，以后的日子会很不轻松。 说到深色斗篷，九第一个想起霍格沃茨校服，但太扎眼了，索性她买过很多颜色的女巫斗篷，黑斗篷更是有好几个款式的。 听弗兰克的话，是要低调行事，她就拿出最基础的款式穿上。 身为预备役傲罗，无限延伸咒什么的都不属于困难咒语，所以他们人手一个小行李箱，里面可以装下很多东西。 回到魔法部正厅，弗兰克伸出胳膊，其余两人搭上。 幻影移形离开。 再次出现时，只听见汹涌的海浪拍击着海蚀崖，他们站在崖上，放眼望去，一望无际荒无人烟。 阿什丽打了个哆嗦，这里比训练营还要冷一些。 “不要多说话，也不要乱看。”弗兰克回身看了眼她们俩的装扮，“尽量低着头，把头发撂下，具体事情，到了会告知你们。” 九跟阿什丽对视一眼后照做，然后随着弗兰克走向一望无际的枯草滩。 路过枯草滩后，是一片荒凉而古老的房屋遗迹。 当他们穿过两个相对摆放的石碓时，眼前的遗址似乎活了过来，变成一个小镇，这方法在乌鲁鲁巨石那次也有过，用来防麻瓜的。 九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任务恐怕有一定危险性。 而阿什丽在跟九较劲儿，事事都想比九做得好，所以此刻更不会违背规定到处乱看。 他们穿过巫师成堆的人群，来到一个阴暗的巷子里，然后打开巷尾的一扇旧铁门进去。 里面烟气缭绕，跟破釜酒吧差不多。 脏乱的大厅里也聚集着几个巫师。 弗兰克带她俩上3楼，然后进入一个屋子，那屋子很大，屋里还有6个傲罗。 “这是这次的预备役？”一个傲罗好奇打量，又微微皱眉，有些抗拒道：“都是女孩？我们这里都是男的，怎么不找个男孩？” 弗兰克说：“这次排到她俩了，抽签的最后2个。” 另一个男人慌张地把衬衫扣子扣好，并把脚从桌面上拿下来，规整坐姿，“女孩更不会引起怀疑，训练营的女孩个顶个都很厉害。” 弗兰克打了个响指，“正是。” 第149章 实践与观摩 阿什丽听出他们谈话的意思，支吾了一下，“我们，是2届，只是来，来观摩的。” 屋里的男人听后笑了起来，“观摩前面那个词让你忽略了？实践，你们是参加实践观摩的。” 九对于这次究竟是实践还是观摩并不介意，她摘下帽兜，环视一周，抹了下桌面上的灰尘陷入沉思。 刚从石碓门穿过来，那里有个十分古旧的不起眼的标牌，欢迎来到安斯特巫师岛。 这大约是设得兰群岛中的最靠北的一座岛。 从正门进来到现在，路过的所有巫师都形态各异，都是暗色系装扮，有些甚至言行里带着癫狂劲儿。 有那么一部分说得都是古语，听不大懂，但能听出来这些巫师来自五湖四海，甚至还有来自亚洲。 现如今的小酒吧在巷尾，来往行人较少，入住人员也较少，从一楼大厅里醉酒的那些巫师装扮上看，都是巫师堆儿里的无业游民。 但从酒保洗得发白的衬衫，和一丝不苟的发型，以及干净整洁的台面上看，他们要接待的未必是这些无业游民。 反而应该是像隆巴顿这样的——秘密任务执行者。 彼时，弗兰克招呼她俩，307是个很大的房间，有7个卧室2个客厅，4个卫生间，以及大厨房和餐厅。 弗兰克给她俩准备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有张2米多宽的双人床。 “你们俩凑合住一下。” 九对住宿环境没什么想法，只撂下行李箱问：“是有什么集会吗？” 弗兰克神情略显惊讶，随后肯定地点点头，“麻瓜那边有个火祭节，我们得到线人的通知，说僵尸联盟要打算闹一出大的，所以提前布控。” 阿什丽有些惊愕，“我们只是2届，要参与的也只是初级任务。” 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九跟弗兰克完全忽略了她的话。 九问：“只是僵尸联盟吗？” “线人说是僵尸联盟，但具体的，我们也发现还有一些黑魔法联盟的零散成员。” “全抓？” “我们只有7个人，算上你俩，也就9个，全抓不可能，届时会有差不多2千黑巫师聚集，根据调查，僵尸联盟的2把手也会到场，我们着重点在于他。” 弗兰克说完，抬手召唤来一沓通缉令，“这是需要逮捕的，你们记好长相。” 九接过通缉令，厚厚一沓，少说也有100张。 她随便翻了翻就撂在阿什丽手上，继续问：“这巫师岛上有多少黑巫师？” “全部。” “不包括酒保？” 弗兰克一副不愧是你的表情笑笑，随即点点头。 “火祭节？” “后天。” “所以明天？” “你们需要去麻瓜小镇蹲守，就你们俩。” 此话一出，阿什丽翻看通缉令的手停住了，泪眼巴巴娇柔却高声控诉，“不在你们的保护下，你们要我俩单独行动吗？！” 九抽出一张通缉令卷成竖筒，抬手敲在阿什丽脑袋上，“你小点声，别一惊一乍的，到时候你再多话，我把你嘴巴封起来。” 弗兰克继续道：“今晚你们先休息，明早5点，你们就得前往麻瓜小镇，最好是混入那些同样前往麻瓜小镇的黑巫师堆儿里。” “要化点妆吗？”九挑眉俏皮一笑。 “能高度融合最好。” 房门关上，就听到外面一群男人叽叽喳喳，并在弗兰克说明九的身份后，那边人瞬间炸了。 “这要是失败了，老斯坦非得手撕了咱们，这太不安全啦。” “不用担心，我相信她可以。” “你认识她？” “见过几次，她成绩很好。” “弗兰克，你得做好b计划，或c计划。” …… 这间大房自带套内卫生间。 两人洗漱一番后，阿什丽气呼呼面朝里坐着。 “明早咱俩得早点起来，尽可能装扮成黑巫师的样子。” 九如此说着，已经打算早睡了。 可阿什丽见她如此，气呼呼又原地垫了垫，床跟着晃悠两下。 九盯着对方背影，阴冷道：“你知道——我不是个愿意多费口舌的人，且耐性有限，趁着我还能语气平和跟你说话，最好识相点，你知道后果。” 阿什丽气不过，却又不敢发作，扭过身来，撇着眉毛。 若是忽略嘴凸的问题，那双眼睛是极好看的。 “我们是初级任务，才2届。”阿什丽不敢再大声说话，只小声抱怨着。 “还有不到5个月就3届了。”九如此提醒，自从她冒出人性后，似乎话也多起来，这要是放在以前，早一个闭而不语，然后自己转身睡觉了。 阿什丽也知如此，“可有那么多黑巫师，2千呢，还是僵尸联盟的人。” “所以呢？你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当傲罗？” “我——”阿什丽气呼呼又扭过身去不说话。 良久没话说，九把灯熄了。 半分钟后，阿什丽在黑暗中吐露心声。 “我是麻瓜巫师。” “我知道。” “我爸妈是重组家庭，我亲妈死的早，我爸又娶了一个，生了个儿子，我爸很喜欢那个儿子，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为了不让他们忽视我，我尝试着什么都做到最好，我会模仿电影和电视剧里的桥段演给父母看，只有在这时，能得到他们的注视和认可。” “我要更努力来维持这样的注视和认可，我弟的梦想是当警察，爸妈都夸赞他，我也想得到夸赞，我说我也想当警察，可11岁那年，我成了巫师。” “我以为成为巫师他们能注意我，但时间久了，我又长久不回家，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好，我弟还考了警校，一个巫师女儿让他们难以启齿，从此，他们嘴里就变成只有一个孩子。” “我那么努力，还是无法融入那个家庭，甚至无法融入朋友圈子。” 九虽然打开了人性的大门，但对于人间的事，并没有多少同理心，“别做学人精就会有朋友了，别把朱利安当垃圾桶，那孩子是真心跟你交朋友的。” 阿什丽那边传来沙沙声，显然已经躺下，“你知道，你很讨厌吗？” “你知道你也很讨厌吗？” “我们都有自知之明，但能改得了吗？” 人性对于九而言，只有那么一点点，“啧，本性难移，你爱改不改，明天的任务你要是拖后腿，我就把你丢在黑巫师堆儿里。” 阿什丽回过头来，“你可真是个魔鬼。” “谢谢夸奖。” 次日一早3点半她俩就起来准备了。 阿什丽的伪装课成绩是第二名，仅次于易容师丹尼斯。 当她俩穿着邋里邋遢的黑巫师袍子和长裙，头发蓬乱松散，脸上甚至涂得有些黑黄，还点了黑色的雀斑和带一撮毛的黑痣，远远看去跟外形萎靡精神亢奋的黑巫师没半点差别，完全看不出她俩本来的样貌。 屋外几人见状，纷纷表示肯定。 弗兰克瞅着她俩的装扮，咽了咽口水，并最后一次提醒。 “麻瓜小镇上只有一个哑炮线人，就是你们将要入住的旅馆的老板，长这样。”他拿出照片，“旅馆名叫鱼的家，口令是‘我喜欢吃带有腥味的鲷鱼’，他会向你们持续提供所有入住的黑巫师的名单，以及更多他能打探到的讯息，另外也会有黑巫师入住那间旅馆，你们要时刻注意这点，别起冲突，别引怀疑。” “我们要做什么？”阿什丽颤声问。 “在麻瓜的火祭节上，逮捕那些捣乱的黑巫师，就是昨晚给你们看过的那些通缉令上的照片，你们都记下了吧，你们看过的只是其中一批。”弗兰克晃晃他们手上的另一批逮捕名单，虽然少，但可以确认，那些更危险。 “还有就是保证没有麻瓜受伤或死亡，这就是你们的事，而我们7个，需要逮捕大头目和跟更多黑巫师正面对抗，你们是侧面逮捕，别暴露行踪，尽可能隐蔽，别引人注意。” 弗兰克说完，另一个傲罗严正警告道：“你们的安全最重要，如果觉得无法完成，就尽快脱身，幻影移形离开，别死扛。” 彼时，站在门口的傲罗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九跟阿什丽戴好巫师帽，手里拎着一个很小的布口袋，那里面使用无限延伸咒，反而将行李箱装了进去。 毕竟这些成群结队的黑巫师，可没有郑重其事拎着行李箱的。 由于她俩已经易容完毕，跟一楼的那些醉鬼巫师没什么差别。 下楼后，在大厅吃了点东西，更细致观察那些醉鬼巫师们，从这儿出去，她俩的第一次任务，才算正式拉开序幕。 第150章 实践出真知 这条肮脏的小巷子果然僻静，就连巫师都没有几个。 她俩整理了下帽子，看着门外似是飘着一层青雾，随即对视一眼，朝外面的街道走去。 光是这样行走很是木讷，她俩按照之前的训练，放飞自我式的夸张表演，甚至改变了口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早上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的消息。 行至外面的正街上，青雾里晃动游移的黑影逐渐增多，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像是一个个鬼魅游荡。 她俩只需顺着人群瞎溜达，就能穿行到麻瓜小镇的捷径。 远看那里是一堵墙，只要穿过去，就是麻瓜小镇的某条隐蔽街巷。 就在她俩顺着人群过去时，一只干枯的手搭在阿什丽肩上。 “玛格丽特？你也来了？”一个老女巫嬉皮笑脸凑上来，但仔细看过阿什丽后又发现不是，“啊，不是你，不是你，你的眼睛太清澈了。” 此话一出，九心里咯噔一下，而周围的巫师们，也因为这句话聚集过来，她俩伪装了全身，可以说是变了个模样，但唯独没变眼睛，准确的说是眼球，她俩都还有年轻人的眼球，清澈，没有半点血丝或是发黄。 阿什丽神情稍显紧绷，却还在演着，“我想你是老眼昏花了吧，点火的时候可别因为眼花，跳到火里去，那些麻瓜们最喜欢看的就是炭烤女巫。” 随即将那老太太推开。 九心里这才稍稍安心，真是太庆幸跟来的是阿什丽而不是劳拉。 当傲罗，果然得心理素质过硬。 彼时那些看热闹的黑巫师们散开一部分，仍有一部分人隔着青雾伫立在角落里盯着她们。 可被推开的老太太仍是没打算放开她俩，始终跟在身后，嘟嘟囔囔。 “你们也接到秘密指令了嘛，麻瓜的火祭节不单单要烧掉一艘船还得烧死那些可恶的跟踪怪。” “得烧死那些误事的跟踪怪，你们的指令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九跟阿什丽走在前面，在训练中有一条，不随意接对方抛出来的问题，若迫不得已必须抛出答案时，就不能因答错再被对方三言两语的嘲讽而动摇。 说白了，就是掌握主动权，且对于自己的话坚信不疑，如此蛮横才没有破绽，但凡气弱，必定漏洞百出。 “你们从哪儿来啊，看起来不像是本地的巫师，联盟已经扩展到各个角落了吗？” 九跟阿什丽用眼神匆匆交流，这老太太，便是潜伏的工具。 训练另一条，世间万物皆可成为工具，执行任务时，不要像根木头一样杵着，要灵活运用各种工具掩盖自身。 阿什丽最会这些，她演出一个疯女人的模样，对老太太嘿嘿一笑，用弗兰克给出的所有线索，拼凑并演绎一个杜撰的因果。 九的伪装和隐藏课成绩基本上是垫底的，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哪怕是变换了形态，也依旧独特。 所以，她俩的组合就是一主一仆。 九只是转变了种族，变成一个吉普赛人模样的贵妇，而阿什丽是那个点了雀斑和一撮毛黑痣的巫师女仆。 “这老太太是发什么疯。”九用吉普赛语回身高傲地蔑视着那个矮个子老太太，“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是的夫人。”阿什丽点头一笑回的吉普赛语。 那老太太听出来了，“你家夫人是吉普赛人，那里的巴扎尔家族很有名。” 阿什丽编瞎话的能耐信手拈来，只见她慌忙摆手并微微眯着眼，小声道：“我家夫人的名讳不可提及，仇人很多。” 巫师界跟麻瓜界差不多，都会有仇人，只不过巫师界想报仇会比麻瓜要容易，所以有些人出行会格外谨慎。 阿什丽的伪装骗老太太容易，但那些躲在阴暗处，真正的黑魔法联盟的人，却注视着每一个在这时候来到设得兰的巫师。 越是临近出入口，地面越潮湿，九拎起裙摆，用吉普赛语抱怨，眼神却在又大又厚的帽沿下瞄着四周的情况。 在火祭节上闹事，是黑魔法联盟名下的僵尸联盟内部号召活动，但也有很多大联盟中的零散巫师响应。 人杂，也最好隐藏。 穿过一堵墙，青雾似是瞬间消散，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些鱼腥味。 这面墙连接着勒威克镇北侧的某个僻静的巷子里。 穿墙而过的巫师们，四下散开。 九回头瞥了眼阿什丽，还在跟从老太太嘴里套取讯息，反正也不急，她用手帕捂着鼻尖，假意嫌恶鱼腥味，眼睛扫过每一个从这堵墙前通过的人。 截止阿什丽与那老太太分开，总共过了17个通缉令上的黑巫师。 她俩朝着预定的酒店路线赶去。 由于火祭节是明天举行，但今天就已经有麻瓜们陆陆续续登岛，人数并没有因为巫师们的到来，而超出范畴。 更没有因为巫师们奇特的着装，而引来瞩目。 鱼的家旅馆在勒威克镇靠海边公路一侧，老板是个卷胡子棕头发的哑炮。 阿什丽负责聊天说话，并在聊天途中提到了暗号，喜欢吃带有腥味的鲷鱼。 只见卷胡子瞳孔一阵，然后看了眼屋里的几个麻瓜，用极其隐晦的话回复。 “其实大部分人不喜欢吃带有腥味的鱼，我的客人里，有17、8个都不喜欢吃腥的东西，不过他们很喜欢吃金枪鱼，我做鲷鱼不是很拿手。” 【旅馆里有17、8个黑魔法联盟的巫师，卷胡子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僵尸联盟的主力。】 阿什丽脑筋转得快，“我们夫人不喜欢腥味，不过还是能闻到这屋子里的腥味，给她换一间闻不到腥味的屋子好吗，屋里清洁干净些，我们愿意加钱。” 【要把我俩安排在能路过所有黑巫师房间的最里面，进屋聊，细谈。】 “当然可以，很乐意为您效劳。”卷胡子说着和蔼一笑，拿着钥匙领着她俩上到4楼。 卷胡子给她俩用隐晦的语言介绍着哪间屋子可能会闻见鱼腥味。 九跟阿什丽一一记下，然后上到4楼顶楼最里面的房间，关门后仍要维持说话声，所以一时半刻并不能使用隔音咒。 九用魔杖当笔在空中写字，并拿出通缉令铺在半空，让卷胡子比对，但也只比对上7个。 她又写到，【我俩等会儿会以麻瓜的身份再入住，届时，给我们准备这7人同层的房间。】 卷胡子点点头，并在屋里喷了清洁剂，随后离开 隔音咒不能轻易使用，太过安静反而会引起怀疑，反幻影显形咒也不能大范围使用，会耽误事，万一她俩有紧急情况想要回来，也同样回不来。 她俩先是从窗缝里观察外面，临街靠海，视野很宽阔，街道上的麻瓜也很多，大部分巫师都没出门。 所以想要从屋里幻影移形，还是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所以隔音咒，便局限于衣柜里。 鱼的家需要绕过大半个小镇才能到，所以她俩在刚刚过来时细细看过那些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最容易混进去的就是码头那边的公厕。 两人先用变形咒转化形态，变成北欧面向的麻瓜姐妹，阿什丽甚至还带了麻瓜用的照相机和手持录像机，然后从施了隔音咒的衣柜里幻影移形离开。 最后出现在码头的卫生间。 两人很懂得麻瓜穿搭，混进麻瓜堆儿里再轻松不过，沿途拍摄小镇风光，各处打卡，实则是拍下那些暂时还没住进旅馆的黑巫师，且真让她俩拍到了几个通缉令上的人。 再次回到鱼的家时已是傍晚，用暗号进门，简单吃了点晚饭，卷胡子给她俩安排在7个通缉令黑巫师所在的3层最靠外的一间，并且特意用暗语说明，3层还有2个麻瓜居住。 第151章 火祭节的鬼们 她俩不能提前行动，按照通缉令上的标注，这7个人里有5个是僵尸联盟，其余2个是黑巫师联盟里其它散派。 如果现在动手，或是在火祭节开始前动手，都会被黑巫师联盟发现。 届时弗兰克的计划全泡汤。 她俩得等。 这一夜，她俩轮班休息，可谁都睡不着。 将昨日拍摄的录影带在屋里的播放机上挨个放了一遍，期间还使用了隔音咒。 细看之下，从中确定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通缉令黑巫师。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亮，她俩共看了17盘。 次日清晨，街上变得非常热闹，但根据情报，真正开始动手是在夜幕降临前，届时所有麻瓜都会来到海边，而更多巫师也会在那时候选择穿墙过来。 旅馆的墙很薄，隔壁麻瓜的鼾声听得十分真切，但对面屋黑巫师的房间却没有半点动静。 她俩在屋里用魔杖写字交谈。 【如果是晚上才发动进攻，黑巫师为什么白天过来？】阿什丽始终想不明白。 【大约是锁定目标，他们不会大范围攻击麻瓜，肯定是选定几个。】九如此写到。 【要怎么选？】 【谁知道呢。】 【我们怎么知道选的谁？】阿什丽换好运动服，又用变形咒易容成昨天装扮的麻瓜模样。 而九也对着镜子装扮，并挥了挥手里的手持摄像机，最后写到【我想大概能确定几个，昨天拍到那些黑巫师的凝视。】 【咱们的工作量未免太大了，要分开行动吗？】 九换好装扮，眼神略显质疑地看向对方，【你自己行吗？】 阿什丽明显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气呼呼咬着牙，在空中写，【你才不行呢，我成绩好着呢。】 早上8点，两人下楼吃饭，然后一东一西，分头行动。 火祭节这天真的非常热闹，大街上奇装异服的麻瓜很多，其中也混进去三五个黑巫师，都不在名单之列，但看眼神就知道他们图谋不轨，鄙夷的算计着每一个过往的麻瓜。 他们会随着游行队伍前进，在一群身披战甲，头戴头盔的麻瓜里，穿着巫师长袍反而并不显得奇怪。 九跟在一群麻瓜游客中，一边用手里的相机拍照，一边注意着逐渐增多的黑巫师，这个数量，绝对不是弗兰克他们7个傲罗，加上2个还未正式录用的傲罗训练生就能解决的。 越是往海边前进，聚集过来的黑巫师越多。 很多麻瓜显然把那些黑巫师装扮的人也当成了游行表演者的一部分，甚至要上去跟他们合影，但那些黑巫师并不友好。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前行到海边的一片很大的空场上。 今年用来点火的战船很气派，就立在海边。 彼时队伍的人数差不多在3000左右，放眼望去，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九打算攀到沿海公路上，这样能更好的看清现场局势。 正当她扭头想离开人群时，一个熟悉的侧影从右后方一闪而过。 她赶忙挤开人群追了上去，甚至还一不小心踩了一个黑巫师一脚，对方骂骂咧咧，索性没给她打过来什么魔咒。 可也正因为这一耽搁，原本跟踪的人淹没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样的大集会，他会过来，再正常不过。 她攀上沿海公路极目远眺，这里人太多了。 刨除1千左右的麻瓜，其余的几乎都是黑巫师。 她看见阿什丽正在80米开外的地方，有模有样拍摄着游行队伍。 夜幕即将降临，火把的光亮，盖过了西边的落日余晖。 古老的歌声随着引唱人，伴着海风缓缓而来，附和歌唱的人们，用歌声牵引着海中亡魂，随着海浪而来，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激昂。 也正是在这火把的光亮中，九再次锁定目标，挤开人群朝那边跑去，最后来到石滩一侧，距离对方仅有4米远。 她清楚的看见对方手里还领着2个小孩，大约2岁左右的样子，很小很小，站都站不稳。 ——他怎么领着孩子呢？ ——怎么会领着孩子来这里呢？ 就在这时，随着最后一声呼和声落下，火把成抛物线被丢在战船上，顿时巨型火焰升腾。 这是讯号。 九看了眼领着孩子的那人，最后没入人群，开始了围捕行动。 当麻瓜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燃烧的战船上时，九开始从外围实施抓捕。 除你武器，变仓鼠。 除你武器，变仓鼠。 她一手拎着施反幻影移形咒的仓鼠笼子，防止巫师变仓鼠后逃跑，一手把黑巫师的魔杖装在口袋里，迅速穿梭在各处，而不远处的阿什丽也开始了抓捕。 这样的抓捕自然会引起其余黑巫师注意，他们要么趁乱逃了，要么顽强抵抗。 就在两人会面时，数一数笼子里的仓鼠加起来也才40几只。 而更远处，能看见一团团黑烟在夜幕下升腾旋转，是傲罗在跟黑巫师缠斗。 彼时，随着火光以及人们悠扬婉转的歌声，滚滚雾气从海面漂浮而来。 是云雾缥缈咒，弗兰克他们开始行动了。 可当火祭配合着海面上滚滚而来的雾气时，也不知是哪个麻瓜慌张大喊，说那是来自祖先的问候，维京先祖们踏浪而来。 麻瓜们信以为真，惶恐之下人群一哄而散，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当浓雾覆盖整片海岸时，只剩下战船燃起的熊熊大火穿透海雾发出隐约光亮，九跟阿什丽被人群冲散，待四下无人时，恢复了巫师装扮。 “你继续追击逮捕，注意安全，我先有事，之后跟你汇合。” 九说罢，赶忙朝之前的地方跑去，模糊瞧见云雾之中有1大2小的身影，竟朝燃烧的战船走去。 九幻影显形闪到对方面前，拽住对方的胳膊，沉声问：“你在这儿干嘛呢。” 雷古勒斯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手上的两个孩子金发碧眼，此刻一脸懵地目视前方，显然是中咒了。 “我——抱歉。”雷古勒斯眼里竟含着泪，“我错了，抱歉，但——我得为这一切做个了结，我——” 都不等雷古勒斯说完。 除你武器，变仓鼠。 九可没工夫在这里跟他闲谈。 只用另一个口袋装着雷古勒斯和2个小孩，然后幻影显形在浓雾中的各处，继续抓捕黑巫师。 雾中2拨人的魔法混战是分不清敌我的。 当魔咒朝自己袭来时，只得闪躲或是更灵巧机敏的用出超强盔甲护身。 这对于初次参与战斗的菜鸟来说有点措手不及。 她俩只有防护的份儿，因为根本分不清哪些身影是己方，哪些是敌方。 当九跟阿什丽背靠着背建起超强盔甲防护后，她俩的处境显得十分被动。 “这可不行。”阿什丽眼睛四下乱看，根本分不清那些隐藏在云雾里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九说着，抬起魔杖直指朝空中发送了风卷残云咒。 霎时间，一股风以她为中心，向四周吹去，浓雾开始渐渐消散。 当看清第一个暴露在浓雾中的黑巫师时。 九跟阿什丽几乎是同时念咒。 “expelliarmus！” “petrificus totalus！” 她俩根本没瞧清楚对方的模样，只知道不是自家巫师，就统统逮捕变仓鼠。 而在不远处，傲罗跟黑巫师头目打得热火朝天。 真正的战斗要比训练营里的实践更猛烈。 可这里却不是个观摩的好地方。 “crucio！” 也不知是哪个黑巫师朝这边喊了一声。 九几乎是条件反射，当即拽着阿什丽幻影移形闪到十几米开外。 可这里不是个观摩的地方，那些黑巫师也不是训练营里混战时的同届战友。 黑巫师也随着他们幻影移形。 “cru——” 咒都没念完，九的脚下升腾起寒冰的气息，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将那个巫师冻住。 魔法不如她自身的异能好用。 蔓延的冰雾带着烈火不融的寒冰，封锁了整个海边空场。 一时间，就连傲罗的脚，都被结结实实冻在了冰面上。 而九的眼睛，也在这一瞬间，闪出1秒红色竖瞳。 这一幕，恰恰，被站在旁边的阿什丽看见。 第152章 雷古勒斯的觉悟 “全员逮捕。”九冷声对阿什丽说着，她已经很久没露出这么不友善的一面了。 阿什丽愣了愣，哦了一声，开始逐一变仓鼠，寒冰只是冻住一个外壳，在抽走魔杖，并变成仓鼠后，寒气并未退散，仍处于没完全解冻状态，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 阿什丽从冰壳里捡出冰冷的仓鼠丢进笼子里。 九踏上冰面，将锁住傲罗们脚的寒冰撤下，然后一一看过那些被冰壳困住的黑巫师。 “就这些？” 她粗算了一下，也就30几个。 可根据情报上说，今天到场的少说也有2千8、9的巫师。 “跑，跑了很大一部分，他们可不是死扛的人。”其中一傲罗看向九的眼神有些忌惮，“这也是常事。” 逮捕巫师就是这么麻烦，并不像麻瓜那样，能有个行动轨迹。 巫师，毫无行动轨迹可言，说走就走，说消失隐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全部逮捕后，九看了眼怀表，也才20：31分，她来到弗兰克跟前，“我，我们能晚点再回去吗？” 弗兰克也是从训练营出来的，所以知道但凡有机会从那鬼地方出来，就尽可能的拖延回去的时间。 “我懂我懂，明天早上8点回去也可，反正请假3天呢，还没到时间，但明天8点必须回去。” “好的。” 她俩将手里的仓鼠笼子递给对方。 九点点头朝阿什丽使了个眼色。 阿什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幻影移形离开。 拽着阿什丽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如果九要自己脱离队伍，那很多事，都没法说清楚了。 她俩的落脚点在对角巷，晚上的对角巷没有白天热闹，很多店铺都关门了。 “为什么来这里？”阿什丽很是不解，更不解的是她恍惚看见的红色竖瞳。 “能让你多在外面玩一晚，你不乐意就回去吧。” 九说着进了破釜酒吧，并开了个房间，在房间里施了隔音咒。 “我是想说——”阿什丽想问，但又不敢问，只小声辩解，“我是说，我也没说我不乐意，但，你好像，好像有事吧。” 话到此处，九侧身盯着对方，“所以，你的报告上要写，见我有事？” 一瞬间，阿什丽感受到某种威胁，“不，不，我，我去转转，顺带吃个晚饭，你要，要去吃吗？”看见九的眼神后，忙摆摆手，并顺带关上门。 听阿什丽走远。 九放出雷古勒斯和2个小孩。 “这是怎么回事。”九抬手比了下那2个被使用了夺魂咒的小孩，“你带这俩孩子要干嘛？” 她甚至没控制住情绪，抬手?了雷古勒斯一下，“你会下地狱的知道吗？！早知道你这么快要下地狱我就不该救你！” 地狱里的魔鬼对死亡的感知很强烈，能感应到赴死的人产生的念头。 而杀小孩儿，灵魂会下地狱。 “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雷古勒斯没看她的眼睛，而是眼眶含泪，盯着地面，“我知道，这一切是错的，他在批量生产孩子，把那些并不完美，最起码他认为不完美的孩子，魔法天赋不明显，或是彻底就是哑炮的孩子清理掉，他让我清理掉这些孩子，我想逃离，我也反抗过，我放了那些被关押的女巫，我也因此受到了惩罚，他控制住我，还要用我家人的性命做威胁，迫使我留在那里。” 雷古勒斯说着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知道，我也不想杀了他们，甚至，我将这些孩子秘密送到孤儿院，你知道火祭节上有食死徒，他们不信任我，还监视我，我不得不先做个样子，然后再找机会把这些孩子送去福利院。” “我承认，我在看见火堆的那一刻有想要扑进去的冲动，抱歉，我为我曾经对你说得话感到抱歉，我对我的选择感到抱歉。” 话到此处，九恨得牙根痒痒。 当初那样规劝，结果这人就是执迷不悟，现在悟了想要逃离，伏地魔的魔爪哪是这么容易逃离的，更何况现在还有黑魔法联盟这个大框架围着。 索性抓捕雷古勒斯的时候有浓雾围绕，让食死徒监视者无法判定雷古勒斯的去处。 九也没有将直接干预的事暴露在伏地魔面前。 她在壁炉里丢了几根木柴，燃起来后，使用魔法打通了给劳拉家的可视电话。 炉火里映出了劳拉的脸，在说明用意后，幻影显形先是落脚在劳拉家门口，然后叫来了隔壁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在知道前因后果后，对这个弟弟一顿狂揍，雷古勒斯也没还手。 塞斯也不在，劳拉还怀着孕，她给两个小孩解咒后去安抚孩子休息。 九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单方面施暴，大约过了3分钟，小天狼星捶了最后一拳后，才咒骂着起身。 “能确定的是，在雷古勒斯没加入或是没毕业之前，伏地魔肯定也找其他食死徒处理过这些小孩。”九盯着壁炉里的火，又看了眼瘫倒在地痛哭的雷古勒斯。 把孩子哄睡的劳拉出来，“你不能暴露，最起码，不能在这个时间段，由你反击，根据宫的说法，你跟范恩是底牌，如果连你们在这个节骨眼失效了，那推翻黑魔法联盟就更没有希望了。” 小天狼星抑制着怒火，朝倒下的弟弟低吼，“瞧你干得蠢事！” “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他在，他在繁衍孩子，他在利用这些孩子？我发誓我不知道，我发誓很多食死徒都不知道这些。”雷古勒斯坐起身来，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得狼狈不堪。 “奈尔，你不能出手。”劳拉按住九的手，“最起码不能是现在，你知道的你出来一次多不容易，如果现在管了，你想想后果，你能不能打得过伏地魔是一回事，即便是打得过，接下来呢？除非请假半年不回训练营，不然等你回去后，黑罗伊会如何？他会报复你的家人。” 当务之急是先干掉黑罗伊，干掉伏地魔身后的保护伞，这才有可能彻底摧毁这个婴灵夺舍产业链。 雷古勒斯用毛巾堵住流下来的鼻血质问：“所以你早就知道孩子的事？那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九皱着眉看他，“那时候的你允许别人这样说你偶像吗？在你没深入看清一切之前，你会选择相信我，还是坚信你偶像？你是不是对你的固执程度没有一个概念？我要是说出来，你不得告我诽谤污蔑你的偶像？” 九越想越气，“我错误决定的第一受益人就是你，结果呢。” 她扬了扬手，忽的也想到雷古勒斯并不知道全部内情，随即苦笑一声，“索性，你没有辜负我的错误决定，最起码，此时此刻，你还活着。” 小天狼星压抑着怒火，向后捋了下头发，“现在怎么办？” “不能让他再出现。”九指着雷古勒斯。 “住在我这里没问题。” “有点冒险。”九看向小天狼星，他们家劫盗者里，可还有个叛徒预备役，可现如今，也没有个好去处，“这一年会很难，坚持到我出来。” “别说的好像世界上就你可以抵抗黑魔王，我也可以。”小天狼星坚定地点点头，“他已经把我弟害得这么惨了，害得大家人心惶惶，我不会就此罢休。” “冷静。”九知道，但凡这人要是下定什么决心，10头牛都拉不回来，“别让我的错误选择沦为笑话，即便错误，也得起到作用。” 她说着点了点两人，“你们，都得活着。” 这晚，劳拉给她简单弄了点吃的，回到破釜酒吧，阿什丽已经睡着了。 次日一早，简单的对了下说词就这样回到训练营。 写报告，培训官审核报告，属于2届生的实践观摩机会就这样结束了。 第153章 生活没有预期 身处训练营，时间会变得缓慢，跟外面的一切产生延迟效果。 劳拉3月10号的信，收到时已经3月20日了。 上面隐晦写明外界的情况。 可谓是超出了九的预想，一切来得太快了。 雷古勒斯住在小天狼星那里，自始至终也没露面。 食死徒内部的传言，说是雷古勒斯被伏地魔秘密处决，也有说雷古勒斯被傲罗抓住，关进阿兹卡班。 更有说雷古勒斯逃跑了。 不过事情没有波及到劳拉以及莉莉他们，倒是波及到布莱克家族。 贝拉带着黑魔王的旨意，对布莱克夫妇俩进行拷问，小天狼星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未承受住钻心咒的折磨，当场去世。 沃尔布加被折磨的几近崩溃，最终疯疯癫癫。 此事还登上了预言家日报。 可恨的是训练营里只有内部报纸，根本没报道与此相关的事情，所以九没法知道外界的情况。 另外虽然小天狼星自幼与家人疏远，但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是显得悲痛且遗憾。 这天，魁地奇比赛结束后的詹姆以及刚失业的卢平，以及无业游民彼得也陪着他回家。 恰巧与在格里莫广场12号继续搜查雷古勒斯失踪的食死徒撞个正着。 且与带队来搜集讯息的贝拉起了正面冲突。 两拨人在格里莫广场12号打得昏天黑地，擦伤挫伤在所难免。 而据劳拉的内部情报显示，这4人已经被食死徒写入敌方名单，其中詹姆作为名人很难下手还在斟酌当中，但其余3个都在追击猎杀名单。 九坐在食堂角落里，将信攥成一团，冰冻后，碎成粉末，融化在空气中。 她看向窗外森林，这一切来得比预计的快，可不是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3天后的内部报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端倪。 【黑魔法联盟在欧活动频繁，多国多地麻瓜小镇遇袭】 【黑魔法联盟2把手现身安斯特巫师岛】 这一切，远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且这个现实也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对未知的顾虑让她不得不再次联系特里劳妮，可自从那次预测完3年和孩子之后，特里劳妮的回信里没一句正向的宽慰。 每次回复都预知她快死了。 且也无法剖析出当年预测的那个3年与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信说只记得3年根孩子这两个词，其余的完全不记得。 九差点起了想去神秘事务司的冲动，可她即便是去了也无济于事，这个语言大概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拿到预言球也看不到预言球里所述的事情。 可她总觉得这个3年，就预示着孩子出生时可能会出什么大事。 要不然生个孩子放个屁也不至于更不值得让先知预言出来。 80年，等待孩子出生分外难熬。 6月末，新一批1届训练生正式进入训练营。 而升入3届的他们，也开始了新一轮初级实践的抽签。 九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的签，排在中间，也就是说年底之前应该能轮到。 但7月肯定轮不到。 7月16日，金斯莱带着初级实践任务来到3号训练室提人，但却把无关的人都赶出去了。 没人知道这次为什么调换了抽签顺序，在马特跟克利安的基础上，还增加了凯和丹尼斯。 九站在正对着3号训练室窗户的大树上，这边的树上站满了3届训练生。 “这是指名吗？”玛琳问。 “你们看最近的报道了吗？”麻雀索利诺道：“黑魔法联盟在安斯特巫师岛发布召集令，数千巫师已经响应号召过去了，丹尼斯或许就得混入其中打探内情吧。” 玛琳不解，“黑巫师联盟是打算反击了吗？金斯莱带队？应该不够资格吧。” 麻雀索利诺神秘兮兮道：“据可靠消息，是穆迪带队，你们有注意到培训官们的私聊吗？这可能是最后的反击了，是时候了，就连2届也有训练生跟着去了，都是很能打的。” 这话一出，站在更高一根树杈上的阿什丽瞥了眼九，而其余听到这话的人都瞥向九。 大家都有疑惑，为什么九，不在这次出勤行列。 九也疑惑，她双臂交叠，盯着训练室内的4人，他们随着金斯莱进入壁炉。 可为什么自己被刨除在外呢？ 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呢？ 3年已到，孩子即将降生。 劳拉最后一封信是7月17日写的，也就是金斯莱带走3届训练生的次日。 可这信直到7月26日才被审核后送到训练营。 玛丽已经生完了，剩下几个人大约在7月27至7月31日。 她最起码要请出来5天的假，可3年的假加起来也没有5天。 来到米娅总教官的办公室。 “我需要请假出去。”九一脸严肃且坚定。 米娅抬眼看了下，“根据记录显示，你有68小时的请假期限。” “如果超出？” “打报告，扣分，并接受惩罚。”米娅合起手上的资料表，“即使你是老斯坦的外孙女，规矩就是规矩。” 米娅说着又补充一句，“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合理既是放纵，傲罗需要守规矩。” “我朋友要生孩子了。” “合情，但不合理。” 人间的生活快要将魔鬼的棱角磨平了。 她都忘了当初在霍格沃茨跟教授们说话时的嚣张劲儿，不足3年的磨砺，让她乖顺了不少。 米娅将内部报纸撂在桌上，“黑巫师联盟大范围行动，欧洲这边为首的僵尸联盟跟食死徒在近期也活动频繁，这个时候你作为傲罗在外晃悠不是明智之举，会被仇家盯上，况且，我们需要为未知的战争做准备，所有傲罗都得在训练营待命。” 九不知道对方究竟要表达什么，什么仇家？ “奈尔。”米娅皱着眉，眼神里露出一丝怜爱，“现在为你爸妈报仇不是个好机会。” 哈—— 九心下冷笑，原来是这个，难道内部报纸上有关于当年杀死奈尔爸妈的食死徒信息吗？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而丢过来的报纸上日期是昨天的，昨天的报纸上总共就出现过5个食死徒2把手的相关消息。 难道在这5人当中？ “什么时候才是好机会？10年，20年后？还是70年，80年后，耗死他们就是好时机了？”九仍是无法确定当年的事件究竟出自几个食死徒之手，她试图套出更多消息。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现在去报复他们，只会打乱咱们的阵脚，相信我，不会太迟，我保证。”米娅道。 “我相信你，但不相信参与这次任务的傲罗。” “你可以相信，那也是你爸妈的好友，也是战友，他在这方面很在行，可以说是现如今傲罗部里最强最优秀的傲罗，会很好的完成这次任务，并成功缉拿他们。” 九心下一惊，确认是穆迪带队。 如果是穆迪，那就是马特跟克利安、凯、丹尼斯去的那个任务，16号走的，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玛琳曾询问过，结果只是无限期推迟归来时间。 九盯着桌上的内部报纸，上面关于食死徒所在范围有两个地方，安斯特和卑尔根。 可卑尔根在挪威啊。 ——等等。 她猛地恍悟，英国魔法部内部的报道怎么会出现挪威卑尔根呢，那肯定是跟挪威魔法部联合围剿。 但内部报道没有详细描述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显然任务核心是最机密的。 她昨天看报纸的时候还没想那么多。 可此时此刻，她后背透来一丝丝寒意，有种不好的预感。 卑尔根—— 宫庄园的所在地。 难道黑魔法联盟把目的地定在这里？ 她双手背后，死死攥着拳头，她得问问劳拉是不是还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信里无法言明的事情。 她得从训练营出去。 “奈尔，相信他们。” “好的，我相信，反正我也不知道杀死我爸妈的食死徒是谁。” 九耸耸肩，尽可能降低米娅对她的怀疑，以防止米娅今夜会对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要是被迷药蒙晕了，睡过这几天，那醒来后的结果，再也无法把控。 “为什么我不在出任务名单？”九装成放松，又有些不甘心的样子，以此降低米娅对她的怀疑，她垂眸一脸丧气，低声抱怨，“听说能打的都出去了。” 米娅也叹了口气，“确实怕你有想给父母报仇的冲动，另外——你虽然作为傲罗，有义务和责任完成傲罗的使命，但——我以及鲁弗斯主任都觉得，老斯坦家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米娅说着抽出一个文件夹并翻开，“根据我们对你的测评，你有隐藏的冲动，会为了达到目的做一些不在任务范围内的事情，所以——” 九心下一惊，自己都如此克制了，还是会被培训官们看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大任务，你的不确定性会导致任务的失败，陷同事于危险当中的概率会增高，所以——你不是最好的人选，也许以后的单人任务会更适合你。” 第154章 束缚，解绑 从办公室出去，夕阳西下，九无法使用壁炉，只能尽可能远离营地使用幻影移形，而她的消失将神不知鬼不觉。 寒冰能延伸的尽头，就是她瞬达的远端。 1秒至山顶，再1秒幻影显形直接落脚在劳拉家门口。 “奈尔？” 劳拉挺着大肚子迎她进门，那双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一样。 “怎么了？”九迎着昏暗的壁炉火光，屋里没开灯，劳拉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臃肿，环视一周，塞斯不在，“他人呢？你都要生了，他人呢？” “他走了，呜呜。”劳拉说着又要哭泣。 九赶忙走过去，“什么意思？济世啦？” 劳拉呜咽声更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参加，走了，他说，这是责任，去，我让他别去，但他——” 落地人间，九基本上没安慰过谁，此刻抬起手，轻轻安抚着劳拉，并尽可能读出消息，“他是去，额，是代表挪威魔法部参与黑魔法联盟的对抗？是去卑尔根了？” “我，呜呜，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呜呜，奈尔，奈尔我求你去看看好吗？”劳拉紧攥着九的手，“我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到不好的东西，求你，求你去看看他，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究竟在哪儿，求你。” 九肯定是要去的，但现如今，她看着劳拉的大肚子，“那你，你快生了吧。” “我会看好自己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求你，求你了。” “你先别激动。”九拿来纸巾擦了擦劳拉的眼泪，“把这段时间的事都告诉我，我会做出判断。” 塞斯是昨天下午离开的，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劳拉想询问宫，但一直没有回信，想去门钥匙商店买去卑尔根的票，可最近因为黑魔法联盟的事魔法部抓得很紧，前往卑尔根的门钥匙只有傲罗部的人能够购买。 而黑票最近也停止倒卖，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挺着个大肚子，想跨国幻影显形极大可能会遭遇分体的风险。 她不能拿和塞斯的孩子去冒险。 而近段时间，外界似是也得到了讯息，很多反对黑魔法联盟的能人志士也打算加入傲罗部组织的大规模围剿行动。 在5天前，一直隐匿的雷古勒斯，自家中消失，只留下字条，说会扳倒伏地魔跟黑魔法联盟。 小天狼星跟卢平还有彼得也在跟塞斯讨论过后，决定加入围剿黑巫师的阵营里。 詹姆因为这两天打比赛的缘故没能参与，况且莉莉马上也要生了。 “塞斯收到了一封信，但信是用中文写的，我看不懂。”劳拉抬起魔杖召唤信件飞来。 九接过后，拆开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塞斯要去的，不是魔法部组织的围剿。 而是之子们组织的围剿工作。 地点就在卑尔根某峡湾，这个地址，就是宫庄园的所在地附近。 “在哪儿？怎么回事？”劳拉眼睛通红，迫切地看着她，“很不好吗？奈尔你不擅长隐藏一瞬间的情绪，是不是不好，是不好的是吧，这上面写了地址是吧，带我去，我要去见他，我怕再也见不到他，我要去，带我去，我现在就要去。” “劳拉，劳拉……” “我要去！呜呜呜！他会死的！我梦到他会死的！我梦到他死了，他在跟我道别！” 劳拉激动地站起来，由于情绪波动极大，大口呼吸，九见情况不好，也是慌了一下，她从不知道要如何护理产妇。 “劳拉，冷静，冷静，我会去看看的，你冷静，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家，咱们得换个地方。” 劳拉向后仰倒，并紧攥着九的手，“我要去。” “我知道，但我现在也出不去，我是偷跑出来的，也没有门钥匙，我得先找到去的办法，劳拉，咱们得先，我不能把你自己留在这儿。” 说着，她幻影移形，带着劳拉离开，转瞬之间，显形在波特家老宅。 “詹姆！莉莉！” 九大声呼喊，这时候，只有孕妇能帮着安抚孕妇情绪。 听到呼喊声，詹姆忙跑出来一看，震惊着抓乱头发，“我的老天啊，你们？你是打算带她来这儿生吗？” “塞斯参与围剿了，我也得过去，她情绪不稳定。”九搀扶着劳拉再次幻影显形到门口。 “怎么了詹姆？”莉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并在探头的瞬间看见她俩，“我的老天啊，快进来，她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快把她放在沙发上。” 九把人放在沙发上后，就被詹姆拽开，来到客厅门口小声问：“塞斯去了？你呢？你也去吗？” “我从训练营偷跑出来的，他们大约都会去卑尔根，我也得过去，但——我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过去，听说都不售卖去卑尔根的门钥匙了。” 詹姆朝客厅望了一眼，“小天狼星他们也去了，我也想——” “你不能去詹姆，你得保证这俩人顺利生产。”九说着要往外走，却又被詹姆拽住。 “那我给你个东西吧。”詹姆说着匆匆跑上楼，当跑下来时，手里多了个挂坠盒，“这是门钥匙，记录了时至今日所有我们去比赛过的地方，但返回地都在波特老宅，这是蒙特罗斯队里发的，给队员们可以随时回家用的，你要去的卑尔根不在门钥匙预设范围内，但它能落地奥斯陆，我想你肯定能幻影显形找过去吧。” 九看着手里的挂坠盒，觉得这趟真是来对了。 可他俩的话被客厅的劳拉听见，“我要去！” “不不，劳拉，为了塞斯的孩子，你得留下，你状态很不好，那可是塞斯的孩子啊。”莉莉如此安慰，这才让劳拉冷静下来。 “我去了，你——”九用眼神点了下屋里。 詹姆点点头，“我知道，你注意安全。” 挂坠盒打开，里面垫着一张莉莉的照片，然后盒盖上弹出来一圈环形目的地名字，九找到奥斯陆，点开后，进入倒计时。 可偏不巧，在倒计时剩下最后2秒时，劳拉竟义无反顾用幻影显形直接从客厅沙发来到九的身边，并紧紧抓住她。 詹姆跟莉莉想阻拦都没来得急。 下一秒，九跟劳拉落脚在奥斯陆。 “你，疯了吗！” 九一脸震惊，虽然在最后2秒她发现了劳拉，但她反应快，不代表门钥匙反应快，劳拉已经在门钥匙传送范围内，若是把她强行推下去，她说不定会掉在从波特老宅到奥斯陆这期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劳拉双眼通红，抓着九的胳膊，委屈巴巴道：“我要去见他，哪怕最后一面，奈尔，帮帮我。” 心软的魔鬼，学会了妥协。 因为九没去过宫的庄园，所以劳拉这次过来，也省了不少事，劳拉去过，能直接抵达庄园。 可当她们落脚时，瞬间有一群穿着黑风衣的男女拿着魔杖对着她俩。 但在看见落脚的是挺着大肚子的劳拉后，为首的人慌忙跟其他人摆手。 “你怎么来这里了？”那男人赶忙上前搀扶着劳拉，又看了眼旁边的九。 劳拉抓着对方的手赶忙问：“塞斯在这儿？” “不，但今天晚上来过，刚刚又走了。”男人还是疑神疑鬼地看向九，“她是谁？” 劳拉在听完塞斯还活着的消息后瞬间腿软瘫在地上，后被那男人抱起来，往庄园城堡里走。 劳拉虚弱地攥着九的手，“她是蒂芙尼的妹妹。” “什么？”男人愣了一愣，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哪个妹妹？” “傲罗。” “什么！！”男人再次愣在原地，反映了一会儿后边走边道：“英国魔法部的那个？怎么在这儿？他们傲罗来了吗？不是说明天早上4点吗？” “明天早上4点开始围剿？”九又得到了新的信息。 “说是这么说，但——”男人再次看向九，“之子的围剿。” 九顿觉惊奇，眼前这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男人，居然知道之子的事。 第155章 年，孩子 劳拉是最懂九的，此刻捏了捏她的手，虚弱的轻声回复。 “是宫的，管家，约翰，知道内情，没有用言咒。” 约翰礼貌却又骄傲地微微点了下头，抱着劳拉登上城堡台阶，“蒂芙尼也快生了，看样子，她俩会是前后脚，你来得倒是快，现在全挪威的傲罗都聚集在蒂芙尼宅邸附近，你们出现的不是时候。” 九会为这种偶然庆幸，索性去了詹姆那里拿到门钥匙，索性劳拉跟来，才不至于解释不清。 “雷诺斯呢？”九顺嘴问到。 约翰抱着劳拉上楼，大气都没喘，抱得很是轻松，“不知道，10天前就失去消息了，自从跟蒂芙尼吵过架后，就再没出现过。” “所以——”九看着豪华复古的大城堡，这里别说攻进来，就是挨个房间找人都要找半天，“黑魔法联盟是打算攻入这里？” “据说是伏地魔的建议。”约翰在上到4楼时，转了个弯，“这边，我觉得这个时候她们俩在一个房间比较安全。” 房门推开，屋里还有一个老女仆，大床上就躺着宫。 宫在见到九的时候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宫言语里有些埋怨着质问：“我们根本没通知你，你在这儿是想全军覆没吗？” 九被问得一愣，“我不放心，总觉得心慌。” “魔鬼之子的感应？”宫摸摸心口，随后白了她一眼，“你是底牌，你可是最后的底牌，要是让黑罗伊知道你在这里，那——这里有范恩跟塞斯就够了，你们要是都折在这里，那这个世界就彻底沦陷啦！” “我不会死的。”九没看对方眼睛，像是接受训斥的孩子，犟嘴说：“我比你厉害多了。” “你可真厉害。”宫扁着嘴，语气带着点嘲讽，甚至还鼓了两下掌，比了个大拇指，“你可真厉害，能从训练营里窜出来，还能跨国窜到这儿来，你可真厉害，还能踩点到这儿，明天早上4点就开始围剿了，你可真厉害，提前11个小时来，你可真厉害。” “我还没吃晚饭呢。”九背着手听训。 宫再次鼓掌，“你可真厉害！饭都知道到这儿来蹭，格温，晚饭再多加2人份。” 老女仆格温答应一声后退出去，约翰也跟着出去并带上门。 宫稍显疲累地靠在厚厚的枕头上，肚子高高隆起，大小跟劳拉不相上下。 “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宫一改刚刚的嚣张气焰，像是个故意掩盖失误的孩子，极力为自己辩驳。 “尔尔——失踪了，初步判断是被劫持了，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在囹手里被劫持了。” 宫没看九的眼睛，仿佛指责与听训的角色在瞬间转变。 “啊？”九站在床边，看了眼劳拉，劳拉表示并不知情。 “尔尔，可以确定的是，是——”宫的手开始缠绕枕头上的麦穗，“是——” “是什么？”九已经预感到是什么了，但还是要听到一个准确答案。 “是，伏……的孩子。” 此话一出，九跟劳拉统统石化了。 宫继续道：“尔尔玩得也花，怀上谁孩子不清楚，那小傻子过6个月才察觉出来，大哥跟囹都没查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五凝没测算这个，总之就怀了，然后，本来想打掉的，但，但——丢了，察觉到她怀了之后，她就，就失踪了。” “五凝根据搜刮来的信息推算这孩子跟她的失踪都出自，伏……唉，总之，可以确定是伏的孩子，尤里已经撒网去找了，但没找到。” 这话，宫说得有些扭捏，似是里面有什么避重就轻地隐言。 九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感知着危险的袭来，她盯着宫高高隆起的肚子，并靠前两步，“你这孩子是谁的？” 宫猛地抬头，眼神闪躲，“当然是……雷诺斯。” “雷诺斯人呢？” 宫沉默不语。 “你确定？”九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预警，都在颤抖着附和着她心里所想的事情，“你确定是雷诺斯的？你看着我！姐！” 宫眼神游移，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口。 但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 顿时，房间里寒气四溢，几乎一瞬间，九手里亮出冰刀。 “你要干嘛呀小九！你给我撂下！”宫慌忙后撤，但同为魔鬼的孩子，精神方面的控制力可无法用于兄弟姐妹之间，但物理伤害却能，所以冰与火有地狱禁出令。 “这玩意是个祸害。”九抬起冰刀直指宫的肚子，“你不能生下他的孩子，他会利用这孩子夺舍，与其这玩意以后遭罪，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宫后退并贴着床头柜，“你不能杀孩子，杀死孩童会下地狱的！” “我不杀它，它以后会创造地狱的。” “它就是个婴儿！你冷静点小九！无论这是谁的孩子，都是你的外甥或外甥女啊！” “它是伏地魔的种，有极大可能携带犯罪基因，它会遗传你的能力！言咒！你创造了一个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恶魔，姐，这孩子不能留，尔尔的孩子也不能留。” “你会下地狱的小九，杀小孩会下地狱的！你的灵魂将永远得不到救赎，每天都活在地狱折磨当中！” 宫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旁的劳拉见状也想上前阻拦，但也知道怒火中烧的九是拦不下的。 “我从地狱中来，无非就再回去而已。”九说着就要上前，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莱昂冲了进来，并不惧寒冰的冰息按住九的手，“我相信这个即将降生的孩子不会成为下一个伏地魔，我相信，如果真是，那你一定有办法杀了他，但如果不是，正如宫说得，这孩子，是你的外甥，或外甥女啊。” 彼时，五凝也冲了进来，见此情形，抿了抿嘴没有说话，随后尤里也走了进来。 “冷静，我们会处理好这些烂事的，坚信这点。”莱昂安抚着摸摸九的头，并顺势将其抱在怀中，“冷静下来，我们还有不到11个小时，黑魔法联盟总共分两个部分，无论黑罗伊能不能被击败，伏地魔都会到这儿来取走孩子，你跟我还有五凝尤里不去黑罗伊那里，而是守在这儿。” “届时耀跟幽负责困住黑魔法联盟大军，塞斯、范恩负责跟黑罗伊正面对抗，囹负责偷袭，英国魔法部傲罗们主要对抗僵尸联盟跟部分食死徒，索性你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伏地魔和那些食死徒们，光靠外面的挪威傲罗根本不够，对方数量太过庞大了。” 九收起寒冰，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的决定，不应该暴露在伏地魔面前，不应该抱有看戏的想法绕对方一命，不该…… “不要自责。”莱昂也很懂九，只低声细语安抚道：“即便没有你当初的现身，黑罗伊照旧会形成，即便伏地魔没有夺舍的念头，也还有湿婆跟猎巫首在延续这种做法，即便你从始至终什么也没做，这一切还是会发生，即使你从一开始就了结了伏地魔，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新的恶魔出现，别自责，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九盯着宫的肚子，“可是那个孩子——” “也未必是天生的坏种，我保证，若是天生的坏种，我会替你杀了它。” 杀死婴儿会下地狱…… 第156章 凌晨 “任何之子极其子孙后代都不在算法之内，只能靠偶尔蹦出来跟我有关的预知才能出现。”五凝说着畏缩着看了眼两个魔鬼之女，唯唯诺诺道：“与之子有重大纠葛以及事故的事情也不在算法之内，我无法判断这场战斗是否会以胜利告终，我——” 话说到这儿，尤里拍了下五凝的腿，现如今种在舌头上的咒语解除。 她接话道：“我们需要做好准备，而不是依附，预知未来。” “那是当然。”九翘着二郎腿，盯着敞开的门口，“拿出你们学的本事才是正经，谈什么算法预知。” 现如今，这几个人里，能打的就只有九一个，若要加上劳拉这个孕妇，她就得以1保5，届时就得直面伏地魔，这个让她躲了9年的恶魔，终于到了翻身报仇的时候。 耍嘴皮子不如动真格，九单手摩挲着魔杖，瞥了眼莱昂，大敌在前，既然莱昂拿着那根跟伏地魔同出一芯的魔杖，那最后能解决掉伏地魔的人，有极大可能是他。 现如今，整个大宅被囹施法术保护并隐匿，食死徒们无法找到踪迹，但这个阵法的弊端是，血缘会引路。 所以宫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伏地魔眼中的靶子，一个红色发光的点，引着伏地魔破阵而入。 届时就得由九直面对方。 落地人间9年，她早就没了当初那样隔岸观火的心情，即便她是以一个成年人穿越过来，但心智仍旧不成熟，她以为她喜欢看戏，喜欢看到最后一群食死徒攻陷霍格沃茨，其实呢，她并不喜欢看无辜的人被牵连，被迫害。 她喜欢看恶人积累恶报，然后入地狱判以重刑，可实际上呢，她更想做的是将恶扼杀在摇篮里。 对于一个被地狱禁出令限制的魔女而言，她所惩罚的都是判入地狱的罪鬼，这还是她第一次体验其他魔鬼之子们来到人间惩治恶人，很生疏，也大意了。 就在她沉浸在反思中时，莱昂推了她一下，“不要想那么多。” 九瞥了对方一眼，这感觉像是对方有读心术一样。 “这不是你的错。”劳拉也说：“我们可以渡过难关，我相信你。” 九很好懂。 她的所作所为所想都表现在明面上，看起来很聪明，其实有点傻。 当仆人们端来了晚餐时，已经21点了。 伴随着钟声，距离大战又近了几分。 由于这附近还有傲罗，以及1公里外还有驻扎的之子，所以后厨工作量很大，餐食也没做的那么精细，只给两位孕妇准备了营养更均衡的食物，煮了鸡蛋还有牛奶和肉饼蔬菜水果沙拉，其余人，就只有面包和一小片培根。 九没吃，她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想着要不要给亲朋好友写封告别信。 现如今，在世的所有之子都已经真身现世，或许这场大战，就是堕入无限世界的因与果。 不用再回到傲罗训练营，她还是松了口气。 “想什么呢？对策？战略？”莱昂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喝点吧。” 九接过，用寒冰催动变成了冰咖，冰冷的苦味反倒是让她冷静下来，扭头看了眼即将临盆的长姐。 莱昂喝了口咖啡，瞥她一眼，调侃道：“我都不知道，你心里装着天下苍生，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如何，与你何干？你这个魔女越来越没有魔女的样子了。” 魔女—— 魔女，也得苟着保命。 为了能留在训练营保命，她不得不被分数约束，从不会故意找茬违背命令，她的肆无忌惮总归是有局限性的，脱离能够让她肆意妄为的霍格沃茨，来到新环境里，与其嚣张跋扈得罪人，被孤立针对，被扣分，不如在成为佼佼者，攀登到一定地位后更有话语权。 另一方面，也是她的攀比心作祟，身为前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外孙女，若是处处不如人，以后是个人都敢踩到她头上，凭关系获得优待只是个垫脚石，凭本事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不是没有魔女的样子。”九不得不承认在训练营的每一天，她都在抑制着每一根狂妄嚣张的神经，“只是更认同奈尔·金这个身份，进入角色而已。” 莱昂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为自己善良的内心诡辩吧，以前我认识的你只是单纯的使坏，肆意妄为的戏耍众生，但接触之后才发现……所以我才——” 莱昂有些忌惮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宫，憋回后半句话，随后匆匆转身离开。 九从玻璃倒影看着莱昂离开，即便她认同了奈尔·金的身份，人类的情感，她始终有所缺失。 爱—— 对于一个魔女来说，太深奥了。 吃过晚饭没一会儿，宫就疼得直哎呦，老女仆格温一直在旁边护理。 大约是因为瞧宫这个样子，劳拉也有点不舒服，但格温看了后说还没到时候。 宫的哎呦声一直持续到凌晨，九从最初的烦躁，到现如今的麻木，她没经历过这些，更没亲眼瞧见过，以至于还询问格温，喊疼这么半天怎么还不生。 宫庄园里的仆人个顶个都是有脾气的，管家约翰并没有因为九是宫的妹妹而有什么言语上的敬意或是优待。 就连这个老女仆格温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并没做任何解释和回答，只专心护理着宫，让宫放轻松，或是下床溜达溜达。 “为什么还能下来溜达？”九一脸疑惑，盯着宫圆鼓鼓的肚子，生怕没走两步孩子再掉出来。 随后又瞧着躺在沙发上的一脸难受的劳拉，“你也下来走两步，没准就生了呢。” 劳拉已经难受到懒得跟她贫嘴，只摆摆手，“我没力气，太难受了。” “莱昂不帮着接生吗？”九很好奇这个时候医疗兵居然不在场。 宫从九身后走过，不由得抱怨道：“你出去溜溜吧，要是让他帮我接生，我宁愿你直接用冰刀剖开我肚子得了。” 劳拉附和：“是，我可不愿意我名义上的小叔子给我接生。” “奈尔小姐。”扶着宫的老女仆格温板着脸道：“如果您实在太闲可以在城堡外转转，听说您应该属于实战派的。” 九双臂交叠，对着那老仆高傲地挑了下眉毛，“高估我了，我是自保派。” 莱昂的话还是高估她了，她不爱天下苍生，更不尊老。 老女仆撇着大嘴，严肃又倔犟道：“奈尔小姐，这里恐怕不是您大展拳脚的地方，生产是一件比对抗黑巫师更加血腥的场面，恐怕您——” “喔，不用担心——”九稍稍摆了下手，“我是从血窝里爬出来的，不怕那些血液啊，脑浆啊，排泄——” 话没说完，还在溜达的宫哎呦了一声，差点跪在地上，幸而被老女仆扶住。 那老女仆沉声道：“奈尔小姐，蒂芙尼夫人马上就要生了，还请您——” 话没说完，宫侧躺着倒在地上，惨叫声加大，门外的莱昂猛地推门要进来却愣在门口，见此情形，跟过来的尤里和五凝又连忙把莱昂推出去。 “要生了吗？”尤里挽起袖子，大有要接生的架势。 虽说九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见惯了人体解剖，但面对生产，她还是蒙住了。 “抬到床上去。”老女仆忙抽出魔杖将宫悬浮。 而宫疼痛惨叫之中还不忘嘱咐，“别弄脏了我的床单，我最喜欢的一床。” 五凝见状，赶忙把紫红色的天鹅绒床单抽走，下面竟是一床白色的绒被。 劳拉勉强起身越过沙发背往大床上瞄了一眼，然后痛苦地又倒下了，嘴里不停呢喃，似乎产生了抵触情绪。 门外，莱昂高声喊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喊我一声，我会帮着快速治愈，我就在门口！” 此刻整个房间都跟着沸腾了，唯独九，呆呆立在那里，似是被冰冻了一般，直勾勾盯着床上挣扎用力的长姐，以及受刑一般的生产。 而就在这时，窗外闪过无数红光，像是一道道从地面抛向天际的流星，轰隆隆砸在城堡外墙上。 大战—— 提前开始了。 第157章 绚丽，是坠落的流星 当无数个闪着红光的流星砸中城堡时，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外面已经杀得热火朝天，并且——囹已经挂了。 要不然这个大阵不可能破得这么快。 当棚顶洒下细碎砖块，地板开裂，并伴随着整个房间的下沉时，寒冰建起的冰屋四平八稳，撑开了头顶塌方的砖石，撑起了距离地面15米的落差。 随着冰屋的立起，整个城堡在红焰爆破中轰然倒塌。 莱昂将将站在仅剩的一脚掌宽的门外走廊，手死死攥着门把手，在城堡彻底塌陷，飘起的烟尘散去后，才敢挪动脚步，心有余悸地拧开房门，撤到屋里。 老女仆跟五凝还有劳拉都惊得呆住了。 反而是尤里，很是镇定，抬手用魔法将三面床幔撂下，并帮着宫继续生产。 而九已经顺着冰面移出房间，寒冰的寒气可以向内也可以向外，向外，内部温度不变。 顶着夏季凌晨飘来的冷风，随着滋滋啦啦向外冒着白色寒烟的冰墙，注视着庄园内散落的傲罗以及食死徒。 就在这时，西南侧的天空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数到橙红色的火焰形成火龙卷直冲云霄。 是大战的方向。 这比预计的时间早了3个多小时。 九捏紧魔杖，盼着之子们能跟黑罗伊同归于尽，另外也紧盯着庄园四周那些纷纷落地的黑烟里，究竟有没有伏地魔。 此刻地面上的呼和声越来越大，双方激烈交锋，各种魔咒乱飞，爆炸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闷声从冰屋里传出，九扭头看去，并抬手融穿一臂宽的冰层，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圆洞。 只听莱昂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宫的状态很不好。” “怎么？”九瞬移回房间的一刹那，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耳朵捕捉到婴儿的啼哭生。 而左侧的床幔被撩起。 她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宫面如死灰，转动着眼睛看向九的方向，又抬起手想要抓住她。 “九，好九儿。” 宫喃喃道。 可九却没有走过去，在宫的枕边，躺着一个浑身紫红中又带着白的男婴，此刻手抓脚蹬裂开大嘴哭嚎。 “九儿，好小九。”宫抬手扔想要拉住她，可此刻就连手臂都退了颜色，整个皮肤呈现出草木灰的颜色，并迅速脱屑。 “怎么回事。”九转头看向莱昂。 “不知道。”莱昂也不知道，并一直用念力回春的能力帮助宫续命，可仍是无济于事。 “好小九。”宫眼角流下泪水，瞥向一旁挣扎哭泣的婴儿，“诺曼，叫诺曼好不好。” 九总说，之子的离世于她而言不值一提。 死亡于她而言，没有半分留恋跟想念，除了惋惜，不会流下半滴泪水。 可她错了。 不知不觉间，她泪流满面。 “小九，这是你外甥，诺曼，这是你姨姨。” 宫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安抚着小诺曼，但她灰色的手指脱屑成灰烬，一点点落在诺曼的身上。 “九，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请原谅长姐的任性，给你留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宫的眼泪落下，没有打湿枕套，反而在落下的瞬间，变成了飞灰。 九赶忙上去想拽住宫的手，但抓在手里的，却成了一碰就碎的飞灰。 “九——”宫的半张脸在消散，“拜托了。” “姐，姐！姐别走！你生的儿子你自己带！别走！4哥已经走了，你别走，别留我自己啊，姐！”九跪在床边哭喊。 宫最后露出半张笑颜，另一只还未消散的手搭在九的头上，“好九儿，长大了——姐——” 一语未了。 床上只剩下一摊人形的灰烬，耳边只剩下小诺曼的哭声。 九跪在床边看着散在手里的灰烬，仅这么一瞬，所有的情绪都从她脑子里抹去。 眼泪也突然中断。 扼制悲伤情绪或许是魔鬼的强项，就连罗伊都能在曾经的岁月里扼制住对山奈的思念与亏欠。 但也很容易演变成创伤后应激障碍，黑罗伊，就是这样诞生的。 但九不会，因为她还没拥有挚爱，还没有跟挚爱永生永世再不相见的经历。 她尝到的是失去家人独自留在世间的孤独感。 九瞥了眼旁边还在哭嚎的婴儿，对莱昂道：“我要是死了，他就跟伏地魔一个下场。” 说罢，从房间里瞬移出去，并将冰屋落地。 屋外烟花魔术弹一样的光亮穿梭不停。 九利用寒冰的延展性，原地不动，见者有份，直接血盖冰山。 随后将魔杖抵在喉咙上，“汤姆，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男孩，想要，就过来拿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烟从空中飘来，随后落在她面前。 饮用过莱昂的血，修复丑陋的脸，彼时的伏地魔年轻又帅气。 只见他张开手臂，笑盈盈打算上前，“好奈尔，我就知道你站在我这边。” “真的么？”九瞥了眼地面，因为此时此刻血盖冰山已经立起4、50座，整个庄园的空场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寒冰，算是瞬间平息了整场战争。 而伏地魔也站在冰面上，朝她伸手，“喔，奈尔，不想老斯坦一家子毁于你的一个决定，就把那孩子交出来。” 伏地魔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说明今日的进攻肯定留了后手。 九耸耸肩，一切都在计划内。 她抬起左手朝身后一挥，寒冰屋瞬间消散，浓雾般的寒烟随风散去，但冰屋内部情况，却不在伏地魔的计划内。 只见无数个莱昂、尤里、五凝以及老女仆抱着无数个用绒布裹着的婴儿，几乎站满了整个冰屋。 一时间，场中多出了能跟现有食死徒相同数量的人。 由于庄园被施加了反幻影移形咒，也就是说能来，但不能走，挪威傲罗跃跃欲试，准备将所有黑巫师一网打尽。 见此情形，伏地魔既无奈又讥讽地笑了笑，“是我高看你了，奈尔，你就只会这些把戏？” “来对付你，足够了。”九说着抬起魔杖，而身后那些复制出来的人们都抬起了魔杖，虽然尤里的复制品并不具备任何魔法，但也装装样子。 彼时跟在伏地魔身边的2个食死徒胆怯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四处乱瞟，想要跑走，却又碍于黑魔王在，不敢挪动半步。 而伏地魔却面不改色，黑色巫师袍在月光里飘摇抖动，活像一个大蝙蝠。 他扭头看了眼西南边仍是半黑半白的天空与火龙卷，最后嘿嘿地嘲讽一笑，“神明和魔鬼的秘密是他告诉我的，但当年谈不妥，他不信任我，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再次跟他合作吗？” 说着，伏地魔抬手变出一张画纸，驱动魔法朝九飘来并缓缓展开。 月光下，几乎看上一眼就能分辨，那是山奈的画像。 宫曾画过一张留给九保命用的，可现在，怎么在伏地魔手上？ 她心下一惊，汗毛顿时炸起，不敢回头，这个节骨眼了，背刺自己的人难道就在身后吗？ 可下一秒，伏地魔道出了答案，这张画像不是九的那张，而是当年宫在回到庄园后，打算再画一张，好四下寻找这个面向的女孩，以此当做b计划，兜底用的。 而这事儿，恰恰就让雷诺斯去办了。 寻找山奈。 伏地魔用这张画像做礼，许诺寻找山奈，并许诺铲除其余之子，以此再次求得跟黑罗伊合作的机会。 彼时，一道黑烟落在伏地魔身后，雷诺斯撩开巫师袍的大帽子，“主人，那边还在继续，贝拉已经埋伏在戈德里克山谷，随时等待您的召唤，还有，我给您带来一个人。” 雷诺斯扯开半步，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穿彩衣，满脸刺青的女孩。 “侄女，好久不见啊。” 第158章 做魔鬼该做的事 金芳辽抬手跟九打招呼，手指波浪状摆动，可笑脸却僵在那里，“是该叫你侄女呢，还是随便什么东西，没来之前，我还合计得顾及一下姑侄的情谊，但听这人说，你并非我侄女，我想当年爹爹说的是真的，你不是仙主，那沐仙也不是仙主喽？” 这一切早晚会来。 九负手而立，悄悄给身后的莱昂以及五凝、老女仆打手势，让他们带着劳拉跟孩子赶紧撤离。 但尤里早就辍学，除了基本能力之外，魔法还不如其余3个。 九最后看了眼火龙卷的方向。 地狱禁出令只限制冰与火。 如今火已燃破天，冰自然也不受约束。 她右手转动着魔杖，“我的兄弟姐妹都被允许去人间惩恶，他们都担了我小妹‘时候’的活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有些人作恶后会遭到报应，那就是我小妹亲临，但时候只有一个，我兄弟姐妹也只有10个，忙不过来，所以得到报应的人，少之又少。” 九一脸从容，在这里侃侃而谈，为身后的4人做足撤离的准备，他们得保证劳拉以及小诺曼的安全。 “因为地狱禁令在，唯独我跟5哥不许出去，我们曾在地狱模拟过来到人间后该做的事，但始终不如意，没有其他人做得好，没做得切合实际，我们一个善于烧，一个善于冻，处理的都过于草率，不够合理也不够优雅。” “但这个世界——没有地狱，我们在哪儿，哪儿就是地狱。”九垂头用脚尖拨弄着地面厚厚的冰层。 若是开战，就必须得解决掉通讯兵，卡掉他，才能保住戈德里克山谷，但现如今的通讯兵只暴露了一个雷诺斯，还不确定有没有其他通讯兵。 另外，不论今日结束后是否有命活着，她都得解决掉金芳辽。 与其冒然进攻，不如先周旋。 她等待着莱昂带领其余人离开的安全信号。 “所以你现身此地，你爹知道吗？”九一脸笑意。 金芳辽不吃这套，笑嘻嘻道：“真为张家老两口感到悲哀，养了这些年，居然不是亲外孙女。” “也为你父母感到悲哀，白发人送黑发人。”九最后看了眼伏地魔，对方的目光在无数个抱着孩子的复制品中寻找，根本不把金芳辽放在眼里。 那—— 如果金芳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那伏地魔会选择救谁？ “我可以给你孩子汤姆。”九盯着那双犹如豺狼一般的眼睛，坚定道：“但你得把她给杀了，如果她暴露我的存在，我将带着继承言咒的男婴下地狱，我说到做到。” 伏地魔这才收回目光，皱眉盯着九，随后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金芳辽。 九继续漫不经心补充道：“如果你得到了言咒的能力，那——整个世界将由你重新谱写，我想你也知道，言咒的能力要比视念还要管用，这可是最后一张牌，而我——” 魔鬼要拿捏人心。 “如果拥有言咒的男婴意外身亡，那我将作为你最后的实验对象，你知道的，魔鬼之女只剩下我一个，而神明的闺女还有2个，那两人的能力于你而言毫无用处，我将是你最后的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汤姆。” 这话是真的，所以伏地魔才犹豫了。 “你要听这鬼话来杀我？”金芳辽那满脸刺青跟着诧异地抖动，“我师父可以帮你完成夺舍，你根本不需要她的能力，一个寒冰而已。” 九漫不经心抬起手指抠了抠，随口道：“印度湿婆也可以完成夺舍。” 李乾坤并不在伏地魔的优选行列，毕竟李家无论是在中国魔法界还是在昆仑神域都得被金家辖制，金道君作为魔法协会会长，昆仑神域大长老，纵使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违背人性的决断，但却没有真正堕入邪门歪道。 伏地魔会做两手准备，如果黑罗伊死了，他将会失去大部分依附，届时很多族群会倒戈，李乾坤圆滑，并不是优选。 如果黑罗伊最终活下来，那庇护长存，他只需延续魔鬼血脉以此完成夺舍的长久性和功能性，那就更需要面前的九，这可是最后一个魔鬼之女。 “雷诺斯。” 伏地魔眯着眼虚看着面前一堆复制品，他还是选择相信一次九的话，抬起持有魔杖的手，比了下金芳辽，“没用了。”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金芳辽的防御连带着攻击直击雷诺斯命门，雷诺斯闪躲不急被削去半个耳朵，而另一边跟着伏地魔的2个食死徒也参与战斗。 1v3，金芳辽却并没占下风，反而越战越勇，手里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刹那间2个食死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倒在地，半口血噗的一下喷溅出来。 不带魔法能力高超的心腹来战场或许是一种失策。 雷诺斯的魔法能力再高，也不敌东方巫师，一个从鬼门修鬼术善于杀人，也善于控制灵魂的女巫并不容易杀掉。 反而在几张符咒充分燃烧后，雷诺斯面无血色，直挺挺倒在地上。 “真可怜。”金芳辽嘴里撕扯吞噬着一团白色的烟雾，咽下去后还舔舔嘴，“真为你感到悲哀。” 打斗从来都是卑鄙的，并不像学校里那样一对一行礼问好。 在雷诺斯跟另外2个食死徒吸引金芳辽全部注意力时，伏地魔已经化作黑烟落在对方身后，并在对方饱餐一顿后单手按住其肩膀，单手持魔杖抵在对方太阳穴，“上路饭而已，avada kedavra。” 九差点没掩盖住内心的狂喜，拿自己做筹码，轻松解决掉食死徒。 金芳辽难以置信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瞳孔放大，最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而伏地魔根本不在乎这些死亡。 他迈过金芳辽的尸体，迈过雷诺斯的尸体，朝九走来，最后优雅又抑制癫狂地伸手道：“婴儿呢。” 就在这时，莱昂怀抱着一个用绒布裹着的男婴走上前来，“在这儿。” 信号来了，九侧目瞥了眼那怀抱中的孩子，复制品跟本体无差，除了不会魔法，其余的与麻瓜别无两样。 “不要把孩子给他！” 可变故来得飞快。 只见雷古勒斯出现在不远处，他摘掉帽兜，朝这边狂吼着奔来，“我不会让你得逞汤姆里德尔！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对生命的无视！你不配当领袖！expelliarmus！” 这一击被伏地魔反手挡下，且根本不在意这个小小的叛徒，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睛直勾勾盯着莱昂怀抱的婴儿，但没有伸手去接。 而在九跟莱昂身后，那些复制品正从冰屋的废墟里走出，并越走越多，他们来回穿梭，甚至覆盖了半个庄园的场地，有一部分被不明所以的食死徒误伤杀掉，复制品会原地分裂出2个甚至3个复制品。 “你并不打算给我孩子对吗，奈尔。”伏地魔神情冷若冰霜，那双眼睛竟像蛇一样变成竖瞳。 “杀死孩子是会下地狱的。”九攥紧魔杖，以伏地魔杀死孩子的数量，肯定会下地狱，而这一刻终于到来了，“欢迎来到地狱，汤姆里德尔。” 刹那间数十道冰锥从四面八方直穿伏地魔所在区域，只0.01秒的反应速度，对方化作黑烟漂浮旋转着出现在不远处一堆复制品当中试图寻找真正的孩子，而那些复制品虽然不能用魔法，但—— 尤里懂枪械制作的所有流程，由此便能准确物化出各种型号的枪支，那些怀抱着的婴儿化作一把把各种型号的武器。 一瞬间万弹齐发，枪声震天，甚至让远处缠斗的傲罗停下脚步张望。 可枪只是缓兵之计，又怎么会真的杀的了这个黑魔王呢。 子弹耗竭，人影消失，所有移动的复制品屏息凝神，警惕着黑魔王再来。 九跟莱昂背靠着背，在一群复制品的环绕中等待着，期盼着。 第159章 第一次尝试 或许是九之前的游说让伏地魔意识到这世间仅剩下的唯一一个魔女，他实现永生并拥有逆天能力的最后一个筹码不能消失。 所以无论如何，九都是安全的，伏地魔施出的巨型火蛇仅仅是围绕着她，攻击复制品试图找到怀抱孩子的人。 火蛇吞噬掉无限复制的残骸后，火焰在冰面上燃起又迅速熄灭，滋滋冒着蒸汽，可伏地魔本人却没有现身。 彼时被围在烈焰瞬熄的蒸汽中心的有3个人，雷古勒斯跟他俩背靠背，等待着黑魔王的出现。 “这样不行。”莱昂紧盯着四周，“我们太被动了，而且他可能还在寻找。” “我可以冲出去，我要杀了他。”雷古勒斯是行动派，有着跟小天狼星一样的冲动，说罢就要踏出蒸汽缭绕的圈子，却被莱昂一把拽回来。 “他会出现的，你别着忙，若是你在这个节骨眼挂了，她当年的选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莱昂说着刚要回头瞄一眼九，才发现她根本不在圈子里，后背靠着的一个尤里的复制品。 “她人呢？” “不知道，她把我移动过来后就消失了。”尤里复制品是可以传达尤里的心念的，随后又道：“要尽快找到伏地魔，在他找到孩子之前——” 复制品愣了一下随后一脸惊愕，单手抓住莱昂的手腕，并指着藏匿的方向，在一片废墟之下。 “他找到了！” 几乎是复制品做出反应的瞬间，一道寒冰直奔废墟之后，几乎是瞬间就跟废墟后的魔咒发生了剧烈地冲撞。 咖喇喇的碎裂声听起来格外瘆人。 莱昂跟雷古勒斯忙跑了过去。 伏地魔的第一拨进攻被老女仆和五凝联合挡下，九在这空隙间立起寒冰做保护。 劳拉怀抱着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哄都哄不好。 而尤里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并不在他们其中。 电光火石间，在伏地魔举起魔杖打算第二拨进攻时，九用寒冰垒起冰墙，载着其余人在寒冰地面上横冲直撞，飞速移动。 “avada kedavra！” 这是九第一次正经使用这个魔咒，效果自然不如意。 她不单单没有杀人的决心，更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经验。 这一举动，反而让伏地魔讥笑起来，“奈尔，你太稚嫩了，这样是不能达到原本效果的，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说时迟，只见站在废墟残垣之上的伏地魔黑影一动，朝着冰屋方向飞去。 飞行咒的速度自然比不得寒冰瞬达，当伏地魔过去的时候，九又朝着黑影施咒。 “petrificus totalus！” 可这一下也被挡了回去，甚至，在寒冰冰屋打算封顶的一瞬间，伏地魔的强力爆破咒击碎了冰屋的一角。 九又得分心让冰屋游移在整片寒冰地面上，随即朝莱昂跟雷古勒斯大喊，“保护好！” 莱昂是听命的，但雷古勒斯却一心想着了结了伏地魔，追着黑影过去，朝着空中投掷各种魔咒。 而彼时，老女仆跟五凝都攀到寒冰墙壁破碎的缺口处，朝着伏地魔所在的方向投掷各种魔咒。 五凝从意，自身也是脑力贯通能力者，且念力非常强大，能凭借意念搜集并举起所有城堡碎片，齐齐朝着伏地魔所在的方向进攻。 战斗之余，还能一心两用，通过算法判断伏地魔对她自身的威胁范围，以及所用招数。 “要死啦，他怎么还不挂呢。”五凝念力驱使破碎的墙体削成锥子形，朝着伏地魔所在区域砸去，并精准判断其闪躲的方位，几乎是两次都砸在了对方身上，但魔法战斗中，超强盔甲咒是刀枪不入，没有伤到分毫。 “他怎么这么抗揍呢，该死的。” 而就在这时，场地发生变化，尤里不知在何处开启了疯狂复制之路，人一多，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见了都会产生恐惧。 当一群面容各异，服装各异，踏着整齐划一步伐的人列队前进时，场面很是诡异。 这群复制品不会被击倒，甚至不会被击杀，甚至越杀越多，覆盖了整片庄园。 就在这时，一声大象的咆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动物。 尤里若是不放在魔法世界，那必定能成为最强战神。 当一辆坦克从动物群中开出来时，九跟莱昂他们都看呆了。 “她当神明有点可惜了。”九说着耸耸肩，这要是魔鬼之女，那简直是前途无量。 “你家里就没有通复制能力的？”魔鬼的孩子里，莱昂也不是谁都认识的。 九想都没想，撇撇嘴道：“没有，不过我二姐就很恐怖了，我在他们堆儿里就是个战五渣。” 莱昂思索着，“二女儿，谁来着？” “阿妮。” 此话一出，莱昂顿时黑了脸，魔鬼之女一个赛一个的疯，阿妮的疯狂程度就连他都接受无能。 九也没回头看他的神情，只自顾自道：“我们的地狱之花，通肆意生长的能力，能让大树永世常青，枝繁叶茂，也能让癌细胞肆意生长，甚至控制腐烂的速度。” 话到此处，她回想起曾经听人提起二姐在人间打击报复恶人的过程。 让一个皮肤溃烂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肆意蔓延生长腐肉，又能保证对方的生命力不枯竭。 只听莱昂冷冷道：“她的恶趣味着实很多。” 不过此刻，是一场魔法大战，尤里的这种能耐对付麻瓜管用，但对付巫师…… 眼看着各种生物铺满整个庄园，又看着这些生物以及坦克被食死徒变成火柴盒，这一切都只是拖延。 或许是几轮斗法中，让伏地魔意识到曾经不看好的两个神明之女，竟比魔鬼之女还要有用处。 他顺手抓来2个尤里和五凝的复制品，站在中心被炸烂的喷水池雕像上，神情有些癫狂，用魔杖抵着喉咙，对其余食死徒道：“找到这两人的真身，要活的。” 剩下的食死徒领命。 尤里在麻瓜世界必将是战神级别的存在，但在魔法世界，即便是坦克，也能给变成火柴盒，各种动物，也都变成了拖鞋或是抹布。 变形咒清兵，简直是最简单的办法。 而这场战争注定是魔法对决。 逮住一个能尽情使用阿瓦达的机会，九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训练机会呢。 “avada kedavra！” 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 她利用寒冰瞬达走位，围住伏地魔频频闪现，莱昂作为凤凰羽魔杖的持有者，也注定要完成使命。 他踩着冰面奔跑，注定要慢半拍，“expelliarmus！” 他们的目标是伏地魔，可把他们当目标的人可不止一个。 “crucio！” 一食死徒逮住机会朝莱昂的方向击去。 “stupefy！”雷古勒斯像投掷棒球一样抡起拿着魔杖的胳膊，狠命将魔咒甩出去，这两个魔咒几乎是同时发出，但食死徒先那么半秒被昏昏倒地击飞，摔在一片废墟里。 这边，九几乎是围着伏地魔频频使用寒冰瞬达，都快闪出残影，每一次定格都会释放索命咒。 “avada kedavra！” 她执拗地继续尝试，只见伏地魔笑得猖狂，随手拽过一个食死徒挡咒，而食死徒只是被击晕，并没有达到索命咒的效果。 “呵呵呵，奈尔，我说过你这样使用是不正确的。”伏地魔将手里的食死徒丢掉，然后环视一周，转瞬间从雕像上飞走。 九瞄着黑影飞走的方向瞬达赶去，现如今场中的复制品增长的速度在减慢，因为食死徒找到了使复制品不分裂的办法，就是变形咒，故而满地都是变形后的各种小零碎物件。 整个庄园空场的视野也变得清晰许多。 就在这时，伏地魔飞向一片废墟，那边有个食死徒在招手，可没等挥动两下就被什么咒语给击中。 伏地魔只飞到废墟前的一个损毁的窗框架子上，他一边挡住袭来的魔咒，一边寻找。 而就在这时，无数个尤里的复制品从一个破损的门内涌出，九见状立刻用寒冰封锁整片区域。 并快速挡在伏地魔面前。 尤里在这儿。 第160章 无所谓与无所畏惧 “你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奈尔。”伏地魔阴恻恻一笑，“和劳拉那个小贱人一起，现如今她怀了神明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那孩子都会列在我的名单上，好歹神明的血脉是延续下来了。” “avada kedavra！” 九继续固执地使用索命咒，但效果仍不如意，她也不清楚究竟差在哪里，是没有想对方死的决心吗？还是修炼不到家？ 伏地魔优雅地抬手挡开，却又咬牙切齿教训道：“我说了，你使用的心境是错误的。” “无所谓。”九嬉笑一下，下一秒，尤里出现在复制品中抬起魔杖，使用她为数不多仅会的魔咒。 “expelliarmus！” 这一下同样被伏地魔挡开，可再回身之际，尤里已经隐藏在无数个她自己当中。 这场景很是诡异，九有那么一刻又走神了，想到这个无限复制能力索性只有神明会用，这要是黑罗伊拥有了无限复制能力，分裂出无数个歹毒邪恶的黑罗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无所谓——”想到这儿，她嗤笑一下，寒冰的冰锥将伏地魔站立的废弃窗框扎个粉碎。 伏地魔又换了个更高的位置，俯视着一地仰头的尤里。 尤里在复制其他人的时候是不可控制那些人的神情的，无论是惊恐还是愤怒，都不可控，她只能传达一个意念，例如：控制伏地魔，拖延时间这种。 但若是复制她自己，就能使所有复制品拥有跟她一样的神情和动作，分秒不差。 尤里并不好解决。 伏地魔又望向在喷泉南侧的冰屋，那里准确的说，有3个能用的人。 可九并不想把战场挪过去，她脚踏寒冰上升到跟伏地魔同样的高度。 “你杀不了我的，奈尔，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我也同样杀不了你。” 大战开始有一会儿了，伏地魔身上连片尘土都没粘上。 他裹着巫师袍伫立在废墟顶端，活像个夜行吸血鬼。 只听他继续道：“不过我可以把你带走，我虽然找不到她——”他指了下地面迎着月光昂起的一片白花花的脸，“但我能找到你。” 说时迟，只见一团黑影朝着九冲来，也就这么一瞬间，就像是哈利跟伏地魔的纠缠。 月色下黑烟笼罩了寒冰，可寒冰却不受任何人控制。 九被伏地魔的飞行咒带着，掠过之处，她身上的寒冰气息与地面的寒冰相连，立起一道道冰墙，试图拖住飞行咒的速度。 在掠过喷泉池的时候，莱昂一把推开雷古勒斯，黑烟裹挟着寒冰从上空掠过，一道巴掌宽的冰墙从远处疾驰而来，划过地面，似是建起了一道道冰墙迷宫，甚至将1个食死徒冰封卡在墙里。 而就在这时，一团火龙从黑烟中蔓延，似是想要融化侵入的寒冰，且滋滋啦啦冒出大团蒸汽遮挡视线。 “没用的，汤姆。”九被对方带飞，根本没注意从哪些地方掠过，在火龙缠绕并熄灭之际，她才看清方位，已经快飞出反幻影移形咒的范围来到庄园大门外。 可现如今，伏地魔只有一双手是有形的，身上无形，所以只有一双手被寒冰侵蚀。 利用飞行咒将九带出反幻影移形范围，然后再幻影移形将九带有并困在某处，这个计谋显然是不奏效的。 从城堡废墟移动到庄园大门外不过3秒钟的事，可伏地魔却在半路松了手，再不松手，手就会在护身咒防御下被彻底冻掉。 见这招不行，在伏地魔落地后又迅速朝冰屋飞去，九又赶忙折回并撤下冰墙的围堵。 在到达冰屋前的一瞬间，咒语声四起。 “expelliarmus！” “immobulus！” “petrificus totalus！” “stupefy！” “incarcerous！” 除了速速禁锢的绳子没瞄准目标，拴在了一头复制驴子脖颈上，勒得直翻白眼之外，其余的咒语全都打在一处，并爆出一圈耀眼的金光与冲击波，掀翻了周围几人。 而伏地魔刚好慢了半步，没被这一圈的咒语击中。 这次，九换了咒语。 “reducto！” 她瞄准了慢半步的伏地魔，却被对方一个保护咒化解，粉身碎骨咒被甩到一旁的石象上，石象应声碎成粉末。 只见伏地魔冷冷回眸，恶狠狠道：“没想到留下几个最难对付的。” 随即把目光瞄准莱昂，于他而言莱昂不能死，可能是暂时最应该活着的，刹那间，飞行咒再起，打算裹挟着莱昂飞出庄园范围。 可雷古勒斯却冲在前头，“stupefy！” “闪开你这个小叛徒。”伏地魔说罢抬手，“avada kedavra！” 九也不知怎么，瞬间把那头可怜的被速速禁锢咒折磨的驴子甩了过去，魔咒当即打在驴子身上，顿时又分裂出2头驴子。 驴子拖延的瞬间，下一波咒语打算再次发起进攻，但这回新一批的食死徒从天而降。 贝拉迈着疯魔地步伐出现在伏地魔身后，随之而来的，还有卢修斯跟卡卡洛夫，甚至还有小巴蒂克劳奇，以及——斯内普。 “真当叛徒了，可怜的雷古。”贝拉用魔杖挠了挠头，很是苦恼道：“我该怎么向你妈交代你的死讯，可惜她已经疯了。” 伏地魔浮夸地张开双臂，“同学见面，你们不该坦诚相见吗？奈尔，我只见过一次你的变身。” 这次冰屋没有游移开，而是就在九的身后，坚固牢靠。 她跟莱昂、雷古勒斯以及五凝站到冰屋前，劳拉怀抱着孩子坐在冰屋唯一一张沙发上，身前有老女仆守着。 此刻队形已经拉开，场中剩余的30来个傲罗也齐齐来到这边，剩下的百十来个食死徒站在贝拉身后不远处。 不过人数气势上，并没逊色分毫，尤里带着数以千计的复制尤里冲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人墙充当炮灰。 宫的死亡带走了言咒的控制，很多傲罗都一脸懵，完全不知道现如今为何要在宫，一个小小的挪威魔法部文职的府邸打这么凶猛的仗，其中很大一部分傲罗对这次战斗并没有什么信心，而西南方火龙卷冲天，一半光明一半黑暗，那里的厮杀声在这边暂停的间隙听得格外清楚。 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声，被烈火炙烤的人们，在祈求一死。 若不是双方都停下争斗，九也没注意到那边传来的哀嚎声。 听得她打了个哆嗦，对那些因烈火炙烤的死法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不得不让她想起生前被烈火点燃的衣橱，在灼烧下焚毁每一寸肌肤，焚寂每一寸灵魂。 “如果不想他们死得太惨，就得抓紧解决了。”莱昂知道九在听到那震天的哀嚎声后肯定会想起点当年，随即对身边的人道：“我们的目标是中间那位，其余的，你们解决。” “交出孩子，奈尔。”伏地魔还在伸手，并对身后的食死徒道：“冰屋里的孩子和孕妇留着，奈尔和那个小个子女孩能留就尽量留下，留不下，你们随意。” 贝拉歪着头，疯癫一笑，“那就太可惜了。” 没了宫的言咒能力，几个陌生小辈说话，那些挪威傲罗根本不会听，并且在食死徒开始攻击后，傲罗们就被打散。 九跟莱昂的目标明确，必须要突破贝拉跟卡卡洛夫的阻挡，还得防止伏地魔偷袭冰屋。 可他们这边寡不敌众，那些食死徒使用强力爆破咒偷袭冰屋，并击碎外壳，想从各个方向冲进来抢走孩子。 “你先顶着。”九跟莱昂说罢，瞬达回冰屋并重新垒起冰墙，她站在寒冰屋顶，看着四周飞来的咒语。 “外公保佑。”她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拜了拜，然后深吸一口气，使出了从未用过的魔咒，用魔杖围着冰屋画圆。 “protego diabolica。” 决心与信念使她成功点燃燃气灶。 看着黑蓝色的火焰环绕在冰屋四周，那些误踩在火焰上的食死徒瞬间化为漫天黑灰。 莱昂见此，也不再跟卡卡洛夫缠斗，一个闪身退回到火遁中。 五凝跟雷古勒斯也先后跨过火焰进来。 但更多的傲罗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这几张年轻陌生面孔究竟是什么人。 九用魔杖抵在喉咙上，“我是——奈尔·金，英国魔法部傲罗部3届实习傲罗，今日前来，保护我姐——我朋友刚出生的孩子，与此同时，对抗伏地魔与食死徒，凡是与伏地魔和食死徒为敌的，皆可进入火遁寻求庇护。” 第161章 魔鬼的决心 言明庇护范围，身为庄园管家的约翰瘸着腿率先踏过黑蓝色的火焰，与其相识的一小部分负伤的傲罗相互看看，也跟着迈过来。 在看到他们完好无损后，更多的傲罗跟了进来。 但其中有一个年长的傲罗却在嘟囔。 “这个咒语可不是寻求庇护，这是恶魔的保护罩。” “进得来就不错了，还有白鲜吗，我感觉我后背开了个口子，凉飕飕的，骨头露出来了吧，快给我处理一下。” 傲罗们得以歇脚。 黑蓝色的火焰燃起半人高的围墙。 这确实是来自魔鬼的庇护。 火盾护身能将双方隔开，但不能隔开魔咒的攻击。 莱昂跟傲罗们交涉，问能不能解开反幻影移形咒，那样会更方便进攻，但被否了，傲罗们还是想冲一冲业绩，能抓住伏地魔他们大约都会受到表彰。 月色里，伏地魔站在一块歪掉的石象顶端，脸色苍白如雪，眼睛直勾勾盯着九。 而九再次对着四面八方拜了拜。 “爷爷保佑。”她这次打算调用东方魔法了，“无论我是谁，都是你名义上的孙女，是你们视为仙主的人，我自认为现在做的事不违背金家规训，所以，请保佑着一切顺利。” 最后一拜过后，她将魔杖抵在腰间无限延伸的小腰包里，召唤来一沓符咒。 这东西她本就接触甚少，五凝虽然修的是意门，念力通达，但不是专门研修符咒的法门。 这符咒还是金道君给她的，随之也给她一本入门基础，大致是九门九法基础练习。 当年看过后还修习一段时间，但毕竟是门外汉，并不能完全掌握精髓，故而只挑拣威力较大的几类学习。 “为什么神明可以通雷电的能力，可恶。”她忍不住抱怨一声，手上还在一张一张翻着引雷符。 对于一个外行人来说，符咒上的图案乍一看去分不出什么区别，九就曾误把烈火符当成御水符来用，结果火势更旺了。 “雷符飞来。”中文的咒语似乎无法被魔杖解析，手里的几张符纸都在抖动。 “啧……”她在一番翻找后，可算找到了，她将魔杖别在腰间，运用金道君教授的掐诀念咒，瞬间一道紫金光闪电裹挟着嘁哩喀喳的雷声，落在了庄园外一个石象上，石象被炸得粉碎，炸开的轰隆声堪比丢了个火箭炮。 这一幕也使火遁内外进攻与防守人员齐刷刷停下动作看去。 这招可行，九再次屏息念咒，但毕竟是外行人，落雷并不能精准打到正处。 金道君曾说过，这张雷符能引来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但请到天雷的量级根据施法者自身的修行基础而定，九没什么基础，所以引来的雷鸣电闪只是普通雷，那些巫师只要稍稍用保护咒就能抵消。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远，闪电也不再落下，雷符带来的效应也随之消失。 “你能不能准点啊！”莱昂在冰屋下急得直跺脚，五凝赶忙安抚道：“想学这个可不容易啦，该死的，我报的法门怎么不教这个嘞。” 五凝还在用强大的念力，加上她的预知算法来清兵，没一会儿功夫，已经在尤里复制品大军的干扰下，成功围堵并敲晕了40几个食死徒。 神明不杀生，就算是罪大恶极，也相信这些人必定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而这个报应，就需要魔鬼来施行。 在看到自己施的雷符没什么太大效果后，九确信，只要有对等数量的白巫师出场，肯定能解决了他们。 她的魔法储备量还不足以对付这么多黑巫师。 所以，还得守住身为魔鬼之子的根。 在原来的世界，她身为魔鬼之子不过才27岁，根本没像范恩或是宫那样参加过什么大的战斗。 更因为有父王和兄长在，她从没有什么实战演习的机会，整日吃喝玩乐，在地狱里横行霸道。 地狱寒冰究竟能开发到何种程度她也不清楚。 看着被食死徒包围的黑蓝色火遁，看着始终没有出手，悠哉站在一块废弃石象上的伏地魔。 垂眸之际，九扪心自问。 ——我是谁？ ——我要怎么做？ ——我来自寒冰地狱 ——是八寒地狱的新主。 她缓缓闭眼，将身躯融入寒冰当中，让寒冰以黑蓝火遁为中心，散去整片庄园，彼时尤里也跨过火遁进来，场中复制品逐一退场。 寒气呈现出浓郁的白烟弥漫在食死徒脚下。 ——这里没有地狱。 ——我在之处，即为地狱。 刹那间，尖叫声从食死徒中传来，那人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在白色寒烟里跳脚，撩开裤腿一看，皮肉殷红，泛出大片疱疮。 那些反应迅速的食死徒用保护咒阻挡，但寒气还是缓缓渗入，那些人的皮肤呈现出青紫色，且像是莲花一样瓣瓣裂开。 那些仰倒在地的食死徒再也顾不上用魔法护身，他们痛苦哀嚎，青紫色的皮肤变成了黑红色，随着寒冰的侵入，皮肉撕裂，那是一朵朵绽放在人身上的红莲花。 没一会儿功夫过半数的食死徒不再叫唤，白色寒烟之上，是食死徒绽放的红莲。 若是一般的黑巫师，早就吓得仓皇逃跑，就好比卢修斯，此刻就退到寒冰的最边缘，且一步步往后挪，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时，一步踏出庄园的反幻影移形咒圈子，瞬间消失不见了。 斯内普见状，使出了跟伏地魔一样的飞行咒，飞到一处更高一点的围墙上，而围墙外，就是反幻影移形咒的边缘。 他朝外面瞄了一眼，但始终没动。 贝拉跟卡卡洛夫他们也攀上高处。 但他们都有些慌神地望向领袖。 而此刻，伏地魔却犹如鬼魅一般，盯着寒冰地面，一脸痴恋癫狂样，恨不得活吞了九，好得到这样强大的能力。 彼时，火遁护身圈内。 莱昂在给受伤的傲罗们疗愈，五凝察觉到虽然九特定了寒冰覆盖范围，但也抵不住四周蔓延的寒气侵入，只觉得冰冷刺骨，她控制着地上的碎石尽可能垒起来独挡白色寒烟的侵入，并点燃了几堆火，想以此抵抗地狱寒冰的气息，可火苗微弱可怜没一会儿就熄灭了。 能与寒冰对抗的，只有神明和魔鬼的烈火。 另一边，尤里和老女仆在查看劳拉跟小婴儿的状况，孩子的哭声几乎是没有停过。 尤里抱着孩子哄着，躺在沙发上的劳拉因阵痛，疼得直哎呦。 老女仆扯下一小块碎布利用变形咒变成毯子，盖在劳拉身上，尽可能抵御仍在下降的气温，并担忧地对莱昂道：“她恐怕也要生了，但这里太冷，她需要去医院，或是一处安全安静又温暖的地方。” 傲罗们听后，都望向组织本次行动的队长。 可看现如今的情形，活捉食死徒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他们想要邀功的可能性渺茫，只能带走一地死尸。 “解除反幻影移形咒吧。”老仆人说着看了眼圈外痛苦哀嚎的部分食死徒以及攀到高处，居高临下俯视着猎物的更多食死徒。 最后，那队长摆了摆手，几名傲罗当即拿起魔杖对着天空施咒，而咒语一破，重伤但没死的食死徒，和一些怕死的，都纷纷幻影移形离开。 衷心的奴仆屈指可数。 正当老女仆想要带着劳拉走的时候，劳拉却硬撑着拒绝离开。 甚至央求老女仆带她去西南边的战场，她要去看塞斯。 就在这时，伏地魔满意一笑，“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第162章 生与死 说时迟，伏地魔驱使着碎石雕像，绕着火遁摆了一圈，并飞到最近的一块之上，他们踏不进火遁，却能绕着火遁施一圈咒立停。 忠心的奴仆跟随着领袖的脚步环绕在火遁四周，他们抬起魔杖对着地面施法。 而寒冰聚集，隐在冰雾中的九缓缓出现在伏地魔身后。 在火遁被咒立停击破的瞬间。 九携带冰雾的左手按在伏地魔肩上，右手举起魔杖，抵在对方太阳穴，“我想，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杀人，avada kedavra——” 说时迟，忠心的奴仆提前发现这团冰雾，且扑了过来，顺势将伏地魔救走，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不过0.1秒的反应速度。 阿瓦达扑空。 伏地魔飞到一块更高的石墩上，看着被索命咒击中的奴仆，这一下，咒语生效，那人双目圆睁倒在地上死了，连灵魂都没留下。 而隐在冰雾中的九，再次消失。 剩下的傲罗开始最终的缉拿任务，他们在捉住部分食死徒后就幻影移形离开，剩余的还在跟食死徒缠斗。 而斯内普始终站在高墙上，刚刚的咒立停他虽然参与，可之后便袖手旁观，由于他不在通缉令上，且没有主动进攻任何人，所以就不在傲罗们的攻击逮捕范围内。 他跟个大蝙蝠一样，立在墙头，寻找着化在冰雾里的人。 “不能再拖了！”莱昂大喊一声，一手抵挡着食死徒的进攻，一手指着西南边已经消失的明如白昼的天空。 神明长子耀现已济世。 冰雾升腾，掠过之处哀嚎声一片，开出瓣瓣红莲。 当冰雾掠过贝拉时，对方机警地一跃而起，跳到另一块稍矮的废石上，但见冰雾扑向的地方，是伏地魔身处之处时，不由得反手想要抓住冰雾，却被冰雾末尾的白烟刺伤，瞬间掌心皮开肉绽，鲜血在流出的一瞬间凝固，再多一秒，皮肉都会随着冰冻大块脱落。 “小心！”贝拉朝着高出喊了一声。 伏地魔这次用幻影显形逃到城堡废墟之上。 冰雾携着寒冰瞬达在对方打算二次逃脱之前扼制住对方喉咙。 “即便是有莱昂的血液帮你修复又怎样？” 九在冰雾中现身，但大部分还隐于虚无缥缈中。 看着手里脖颈皮肉开花的伏地魔，“他们太仁慈了，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们也不屑于跟你计较，你以为你能打得过谁？” 伏地魔脸色胀紫，想要用飞行咒逃离，但发现在飞动过程中，他攥不住九伸过来的胳膊，那胳膊就像是气体，整个人都呈现出冰雾的状态。 仅一瞬间，冰雾包裹使用飞行咒后缥缈的黑烟，红莲花的范围逐步增大。 “奈尔，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掉我吗？”伏地魔面目狰狞，“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那孩子流着我的血，会延续我的意志。” “我不会让他成为你。” 冰雾中没有露脸，但一双红瞳，诡异地瞪着将死之人。 伏地魔被地狱红莲摧残痛苦地呻吟，却也用残存的意识幻影移形离开这里。 周围的景色发生变化，废旧的孤宅院落、森林里的小屋、石屋、城堡地下室…… 可任由周身景色如何变换，九就如同鬼魅一般死死缠绕并追随着。 当周身场景不再变化时，红莲绽放在一坨烂肉上。 九发动幻影显形，移回了庄园。 在她离开的这十几秒里，庄园内的寒冰顿时消失。 那些剩下的食死徒没了寒冰的忌惮，杀得昏天黑地。 十几秒后。 一团白色冰雾闪现，并有一物体从冰雾里甩了出来，在地面上凄惨翻滚。 “不！” 贝拉跟小巴蒂冲了过来。 慌神之际，卡卡洛夫手上没了动作，当即被一个傲罗抓住逮捕后幻影移形离开。 墙头上的斯内普也瞬间幻影移形逃走。 那些效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见状，纷纷幻影移形逃离。 九从冰雾中现身，迈着优雅地步伐缓缓走来。 贝拉倒在烂肉旁边，哭嚎怒瞪着九，想要冲上来，却被小巴蒂拽住，小巴蒂回头看了眼尤里怀抱着的孩子，也不知做了什么决心，忍住渴求与愤恨，带着贝拉以及地上的一坨烂肉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仗，算是画上句号。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九！”莱昂大喊一声指着西南的天空，那边的至暗也消失了，透出月的光亮。 魔鬼长子幽现已济世。 两团冲天火柱也消失一团。 不知道离开的是塞斯还是范恩。 “带我去！啊！”劳拉一边捂着肚子疼得脸色苍白，一边踉跄着冲过来，“带我去！奈尔！求你！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首战告捷，九冷漠地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绽放红莲的食死徒烂肉，以及部分傲罗的尸体， 最后抬起手臂，任由劳拉搭上，可她没去过那边的现场，无法准确的幻影移形，莱昂见状抬起手，载她俩过去。 落地之时，战斗并没有结束。 可场面，却让三人惊出一身白毛汗。 整个空场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却没一处落脚之地，尸骸遍野，惨不忍睹。 仅剩的一团火龙卷还在寻找可乘之机，而黑罗伊以数以万计的黑巫师为盾牌，任由他们承受着烈火的炙烤，烧死一批，还有一批。 那些被黑罗伊血液控制的黑巫师充当炮灰，挣扎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扑向烈火。 而烈火在他们扑来的瞬间，绕开了他们。 “是塞斯。”九肯定道。 神明怎么会杀人呢。 那一地炙烤后的尸骸都是范恩的杰作，魔鬼可不在乎杀生。 “我得过去帮忙了。”九说着要走，却被莱昂拽住。 “注意安全。”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注意个什么。” 当寒冰抵达战场时，内环的温度瞬间变为最舒适的26度。 “噢！三妹！” 黑罗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定位。 而塞斯也收起了火龙卷的包围，他回头看了眼半山腰，神情难免伤感，“我，恐怕是见不到天亮了。” 九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全须全尾的，说什么鬼话，劳拉要生了。” 塞斯眼含泪水，神情很是绝望，“帮我照顾好她。” “你自己媳妇自己照顾，怎么人人都要我照顾，我照顾个小的，还得照顾大的。”九说着白了对方一眼，“还没听说让魔鬼照拂人类的，我去找我哥，你——” 她说着回头看了眼半山腰，塞斯的火收起来，四周变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莱昂跟劳拉所在之处，“也许留你们神明一家子来照看那孩子，也不至于让那孩子误入歧途。” 说罢，寒冰瞬间铺遍全场，冻结尸骸，也方便走到敌方面前。 “他们都被精神控制了，别杀了他们。”塞斯忙跟上来，在后面嘱咐。 “少啰嗦，我知道，你退出去——”九半扭身，瞪了塞斯一眼，刚要转回身来，只见一黑影冲了过来，她顿时化在寒冰当中逃窜到10米开外，塞斯立即点起熊熊烈火。 火光照耀下看清了来人面孔，那是黑罗伊。 而黑罗伊那一拳之下，竟砸碎了半臂厚的地狱寒冰，堪比强力爆破咒，看着那一地碎成渣渣的冰面，这一拳，绝对比咒语效力还强大。 这个架势，九内心不禁颤了颤，就连范恩都打不过的人，要自己如何面对啊。 只见黑罗伊缓缓起身，184的身高，身材不如范恩那么虎背熊腰式健硕，但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大长腿，此刻穿着黑衬衫黑风衣，看起来斯文中带着点败类的架势，儒雅中带着嗜血的癫狂。 原本罗伊是魔鬼12子里长相最像个天使的人，翩翩君子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和善，平日里连斗嘴都不会，更别提打架。 而黑罗伊虽面相相同，却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的和善，甚至光看那双眼，就知道对方嗜血好斗，且战力爆表。 此刻，黑罗伊起身，掸了掸落在身上的飞灰，阴鸷一笑。 “晚上好啊，三妹。” 第163章 黑化战神 “晚上好……三哥。” 九说着，咽了下口水，范恩打不过黑罗伊的另一点就是对方有超强的治愈修复能力，黑罗伊能够在地狱烈火中，即焚即修复，像炼丹炉里的孙猴子，没有炼化的可能。 烧不灭身，也烧不毁灵。 地狱烈火都烧不化他，更别提神明烈火了。 范恩哪怕打到遍体鳞伤，黑罗伊仍旧精力充沛毫发无损。 这一刻，九的脑子里冒出自己无数种死法，但也只容许她有那么3秒的缓冲。 黑罗伊的战力也不知道当年是受到哪位战神的亲传。 只见其脚下一登，半臂厚的寒冰应声碎裂，而人也在这一登之下蹿出去10米，刹那间就来到九的面前。 九几乎是用0.1秒做出极度吃惊恐慌到崩溃的表情，然后瞬间没入寒冰当中。 “别躲啊三妹，以前都是小恩陪你练，现在，三哥有的是时间。” 黑罗伊说着环视一周，只要地上有冰，那就抓不住这个四处逃窜的小妹。 另一边塞斯见此，当即重拾火龙卷，为了保护自身，也是为了困住黑罗伊，空场上霎时间亮如白昼。 神明烈火和魔鬼寒冰相抵，场中冒出滋滋拉拉作响的白烟，可火未见熄，冰未见化。 “三妹，你再不来抓我，我可就要走喽。”黑罗伊站在冰面上，环视四周，只见一团冰雾从不远处升起并缓缓成形。 “好妹妹，我保证杀你不会像杀小恩那样折磨痛苦，我一定会——一招毙命。” 说时迟，只见黑罗伊不知怎么个走位刹那间就出现在冰雾面前，抬手就要抓住冰雾里的人。 这可跟伏地魔不同。 他们一同身为魔鬼之子，除了精神控制不奏效之外，其余的全都奏效，也就是说冰雾会侵蚀黑罗伊的皮肉，而黑罗伊也会穿过冰雾，抓住本体。 九抬手一挡，对方恰恰抓到了她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腕捏碎，疼得九眼冒金星。 黑罗伊在接触冰雾的瞬间皮开肉绽并碎成瓣瓣红莲，可他根本不在乎，只一脸阴鸷诡笑将九从冰雾里拽了出来狠狠丢在地上。 九在寒冰地面上滑出去3米远。 心灵系跟自然系的区别在于，如果这一下是攥碎了宫或是尔尔的手腕，那恐怕只有魔法白鲜或是莱昂能帮着修复。 但对于九、范恩以及塞斯这种自然系的，就能通过冰与火来修复。 寒冰能接上断掉的手腕，可疼痛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她跪在冰面上，疼到颤抖，额前豆大的汗珠在落下的一瞬间化成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冰珠。 而不远处黑罗伊也用自身超强的修复能力，将松球一样瓣瓣开裂的手掌修复，耗时不过2秒。 “所以说啊——”黑罗伊癫狂一笑后，收敛表情，满眼漠视，“跟你们打，没有半点挑战性。”说罢转身打算离开。 现如今场中还有差不多3000多的黑巫师统统被控制站在空场一侧等待充当炮灰。 而英国的那些傲罗却不知所踪。 九转了转手腕，抬头怒瞪着黑罗伊，“别走！” 黑罗伊闻声转头，“还要继续？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乐子呢，你的修复能力也极强，把你拧碎了看你慢慢修复也是极大的乐趣。” 话音刚落，黑罗伊朝这边重来，而九一个闪身再次遁入寒冰当中，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 真身不出现，只用寒冰的冰锥贯穿黑罗伊。 她的目的是消掉对方的脑袋。 可黑罗伊身形太过灵巧，能借着寒冰逐渐升高的冰锥当跳板，越跳越高，且还会幻影移形，如此一来，九只得满场追他。 而一旁的塞斯也再次加入其中，从空中压制，神明烈火点燃了黑罗伊，但黑罗伊却能从烈火中完成永生。 只见他幻影显形直接来到塞斯面前，那双被烈火覆盖燃烧到皮肉泛红，却不断再生修复的手穿过塞斯的保护罩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颈。 “我跟我妹玩得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一抓，能够抓住本体，塞斯挣扎着，火焰越来越大。 而九左手从背后穿入冰锥直捅黑罗伊心脏，右手化出冰刀打算消掉黑罗伊脑袋。 可对方反手一锤，不单单把九面前半臂厚的冰盾给敲碎了，还用拳风把九甩到5米开外。 就在九落地的瞬间再次隐入寒冰，这回她操控着寒冰化成冰刀，远距离朝对方冲去。 可这战神也不知道是师从何人，掐着塞斯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是运气后以掌风直接击碎冰刀。 九又立马遁入寒冰，控制冰雾捡起冰刀砍去。 而真身手持魔杖出现在黑罗伊另一边。 “avada kedavra！” 绿光闪过。 不知何时，面前的黑罗伊变成了一个陌生脸孔的男人，中咒后直挺挺倒下。 “我有很多张盾牌，妹妹。”黑罗伊笑得张狂。 现如今都没有愣神的功夫，九抬手化冰劈向黑罗伊扼住塞斯的手臂。 说话只在刹那间。 “结束。”黑罗伊话音刚落，其身上笼罩的烈火，以及亮到刺眼的熊熊火焰瞬间消失了。 瞬间变暗，九的视线盲了几秒，她只觉得腹中一疼，腿骨清脆断裂，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但却没有摔在冰面上，而是什么人接住了她。 紧接着她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怎么会在这儿！” “来都来了，看看要怎么办。” “这我可怎么跟老斯坦交代，拜托她不要死了。” “我还有白鲜，天啊，她的肠子都出来了。” “等等，她在修复。” 强光的消失让九的失去了几秒钟的视线，彼时适应后发现，她好像处在树林里，耳边的声音很熟悉。 而不远处则是黑罗伊的叫嚣声。 “寒冰未散，你就在附近，是莱昂把你接走了吗？亲爱的妹妹，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吧。” 而更远处，一个凄厉的哀嚎声传来。 九听得打了个哆嗦，那是劳拉。 她顾不得现在身处何处，她是最后的希望，就要履行兄长们未完成的遗愿。 “我得过去。”她挣扎着起身，可四周黑黢黢的，只能看到远处的空场上寒冰反着月光，照得明亮。 “修好伤再去。”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现在九的耳边，扭头眯着眼看去，竟是小天狼星，身边还有卢平。 刚刚就是他幻影移形带自己过来的，而身后，还有傲罗的其他人，甚至还有凯跟马特，但并没有更多的傲罗。 “他很难对付。”马特看向远处空场上仍在叫嚣的黑罗伊，“我们的人都在处理并逮捕黑巫师们，在那群黑巫师人盾后方，尽可能带走更多的黑巫师。” 原来如此，九额前碎发湿哒哒的，落下的汗珠都化成冰珠，疼痛到麻木，麻木到站起来腿都在打颤。 “我得回去。” 她能想象到，如果今天杀不掉黑罗伊，那整个世界，就会沦为地狱。 “我得过去。” 第164章 停留 九甩开小天狼星扶着她的手，一个瞬达回到战场。 而塞斯的尸体还没有消散，她单手搭在尸体上幻影显形到莱昂跟劳拉身旁。 “不！” 劳拉哭嚎着扑在塞斯身上，但没哭几声就痛苦着蜷缩起来。 莱昂见状赶忙帮着劳拉治疗，“她快生了。” “离开这儿。” “那你——” “也许等你回来时，还能赶上给我收尸。” 可这话，倒在地上的劳拉可不愿意听，她拼尽一丝力气拉住九的裤脚，“你不能死，我不能再失去了，活着回来。” 狗的夜视能力很好，且闻着味道就找到了这边。 “她怎么了？”小天狼星变回人形俯身查看劳拉的状况，而一旁的塞斯开始分解化灰。 劳拉仍不愿意走，手里还攥着塞斯渐渐分解开的灰烬，“让我再待一会儿。” 可情况不等人。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我也可以再等一会儿。” 刹那间，九升起了厚厚的冰墙。 莱昂也反应迅速，抱起劳拉幻影移形离开。 可无论是多厚的冰墙，黑罗伊都能一拳砸穿，甚至穿过来的手竟一把抠进九的锁骨上。 “这里施展不开呀，妹妹。” 下一秒，他带着九幻影显形又回到冰面上，大手抠进肩胛骨里将人提起来，又狠狠砸在冰面上。 若是个人，这一下脑浆子都能被砸出来。 但九在被带过来后仅0.1秒的反应化为一团冰雾包裹住黑罗伊，并层层缠绕，以大红莲花的破坏力狠狠缠住黑罗伊。 一层不够就再缠一层。 可纵使有冰雾，她的本体还是被黑罗伊攥住，被砸下去的那一下，她脑袋瓜子嗡的一声，恍惚是看见了父王和兄弟姐妹们。 而那黑罗伊纵使身上皮肉如松果一般层层炸开，露出白骨，也仍是没有放开钳制住九的手。 就像是拎着个破布娃娃一样，又将已经疼到无法挣扎的九拎起来，这次将人翻过来，打算用正面狠狠砸向地面。 “山奈究竟爱你什么！” 在接近地面的那一刹那，九拼尽全力吼了出来，黑罗伊顿时停下手，趁此机会她用颤颤巍巍拿着魔杖的手探进腰包里，召唤来那张长姐给她画的，用来保命的山奈画像，随手丢到黑罗伊脸上。 刚要张口，就呕出一口血来，咳了几声颤颤巍巍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山奈究竟爱你什么，你还配得上山奈姐姐吗？” 黑罗伊松了手，九被仰面撂在地上，她觉得天旋地转，能感觉后脑勺以及后背被肋骨刺穿的地方在流血，而血液瞬间凝固粘连在衣服上。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传来咒语以及奔跑声。 咒语各个击在黑罗伊开着大红莲花的骨架上却没起任何作用。 黑罗伊缓缓修复，盛开的大红莲花闭合，他拿着那张画像陷入沉思。 九仰倒在那里，盯着黑罗伊的脸，她现在哪怕是眼球转动都会觉得头痛欲裂，但一切总要画上句号。 “还想见到山奈姐姐吗？咳咳。”九说话时咳出了卡在气管以及食道里的血液。 “你会见到的。” 提起山奈还是管用的，趁着黑罗伊失神的功夫，寒冰薄片咔嚓嚓窜起，直接消掉了黑罗伊的脑袋。 可纵使断头，仍能复原。 所以她用寒冰封冻残肢，并碾碎化成烟尘后，如此再无复生可能。 这也就是白罗伊给九写信的意义，他知道九肯定能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奈尔！” “先别移动她！” “可她伤得很重！” “别动！她会修复的！再等等！” …… 声音很朦胧，她无法移动半步，连喘气都痛得打颤。 寒冰渐渐收回，仅圈出她身形大小。 “还活着吗！”不知何时，莱昂的声音传了过来，在看见场中寒冰不在时，也是愣了愣，脚步变得迟缓。 小天狼星回头招呼他，“快点！你帮着她可能还能修复的快点！” 莱昂亲见了宫和塞斯的离世，那是种莫名其妙，不带有一丝一毫修复的可能。 “变成，灰了吗？” 他震惊迟疑着没有上前。 小天狼星急得爆了句粗口，嗔喝一声，“什么灰啊！快过来！” 彼时，九需要用寒冰重塑每一块骨头，修补每一寸内脏，还得把脑浆补好，她刚想说话，就又咳出一口血沫子，哼哼唧唧张嘴道。 “来啊——” 她脑袋昏昏沉沉，疼得没法自主控制寒冰修复，只盼着喝两口莱昂的血，赶紧复原。 “快——点——过来——” 当莱昂抱着九重回庄园城堡时，断壁残垣竟然被修好了。 约翰头上缠着绷带，见他们过来赶忙上前，确认还活着后，带他们来到一楼。 刚一进楼里，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九已经喝过两口莱昂的血，但修复起来有些缓慢，她仍是当啷着胳膊和腿，像个断线的木偶，“劳拉——” “生了。”莱昂将她撂在沙发上，手上治愈的蓝绿色光圈始终没停，蓝绿色的光圈近乎把九给包裹住，“女孩。” “她——” “她没事，只是受到刺激，已经服用了镇定剂，现在睡下了，你也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啊，疼——” 九仰倒在沙发上，每眨一下眼睛，脑袋里就像是在跳皮筋，一蹦一蹦的疼，身上碎掉的骨头即便是在寒冰的封冻下，也仍旧能感觉到残存的痛觉。 “给她用点药吧。”小天狼星也跟了过来，而卢平则去跟傲罗们对接工作。 “不管用的。”莱昂眉头紧锁，之子都不受药物控制，她得自己挺过来。 就在这时，尤里领着宫的复制品和劳拉复制品抱着两个孩子进来。 双重婴儿的哭声震天地泣鬼神。 吵得九皱着眉头直哎呦。 莱昂扭头一脸不满道：“怎么带到这儿来？” 尤里也是没辙了。 “你快给看看吧，这孩子都快哭断气了，怎么也哄不好。”宫的复制品说罢抱着孩子上前，莱昂瞥了一眼，竟少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冷声道。 “那就喂点镇静剂。” 这话让周遭人吃惊不小，且所有人都发现这个平时温文尔雅帅气逼人的天使，竟有这样冷酷的一面。 倒是躺着的九，哼笑了一声附和道：“喂点镇静剂总比哭死了强，抱走抱走。” 有那么一刻，让站在门边的尤里产生错觉，只觉得沙发上的两人好像是同一个属性，姓魔，名鬼。 “也许是这俩孩子能感应到失去父母，所以悲痛大哭呢。”老女仆端来一些吃食，让大家去餐厅，别耽误九的治疗。 大战过后的众人疲累且饥肠辘辘，囫囵吃了些面包。 五凝边吃便问：“为什么咱们几个没离开呢？” 尤里看向哄孩子的复制品们，“该不会我们的任务是要养大孩子吧？” 可说罢又扭头看向客厅的两人，喃喃道：“但这孩子，应该还有一个吧。” 第165章 一个时代落幕 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她仿佛又回到战场，跟黑罗伊无尽拼杀，最终被打败了。 梦里，她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并且随着疼痛，还有无尽的黑暗，黑暗的尽头站着一群人，有男有女，她走近些一看，是先一步济世的兄长们和姐妹们。 可他们都没有回头，而是面向着光亮，声音宛转深邃还带着点怨气。 “你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你也没能够杀了他呀——” 下一秒，周身的黑暗散尽，她出现在一个北欧装修风格的房间里，窗外是蔚蓝的大海，海浪翻涌，窗边飞来几只海鸥，海的味道涌进鼻腔，冲散了身上的疼痛，这一切看起来那样真实。 “九儿，你醒啦。” 推门而入的是长姐宫，“九——” 宫那张原本因为重逢而激动兴奋的脸上渐渐僵化，最后冷若冰霜，“我孩子呢？” 九一时语塞，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嘴里好像塞了一大团棉花恶心干哕到想吐。 “我孩子呢？” 宫冷着脸重复这句话。 而周围温馨的蓝也变成阴霾的灰，最后宫的脸孔变成了魔鬼的真颜，狰狞可怖。 九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再看四周，她躺在一张欧洲宫廷风的大床上，帷幔落下，但能透过帷幔缝隙看见对面壁炉里冒着微微火光，房间里很是安静。 她摸了摸脸颊，冰冷的汗水湿了头发。 身上的痛感也尽数消失。 也不知谁给她换了身米白色的睡裙。 “是梦？” 她毫不吝啬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但梦里也会疼啊。” 她一时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济世了，还是做梦呢，又或是？ 此刻，房门被悄无声息推开，脚步声从右侧而来，听着步伐沉重且缓慢。 这房间应该不大，不过10步，就来到床边并顺势撩起床帘。 “哎呦喂！”老女仆被坐起来的九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您可算醒了。” “过多久了？”九说着，嗓音很是沙哑难听，映着壁炉里的火光看向老女仆，嗯很好，没有异变的倾向，这应该不是梦。 “都5天了，你们傲罗部留了人在这里，说是都没敢告诉你外公你偷跑出来，还造的一身伤。” 老女仆把3面帷帐扎起来，又给她倒了杯水，“饿不饿？” 九摇摇头，虽说可以确信不是梦，但还是有点懵，“结束了？” “结束了，都结束了，要不给您拿点热牛奶吧，总要吃些东西的，要不，唉，后厨师傅会熬粥的，以前蒂芙尼小姐总会写出一些东方菜单，老厨都学会了，您可要吃点？” 九跪坐在床上，随意点点头，看着老女仆出去后，她又掐了自己一把，疼的。 “为什么没有济世呢？我都那副死样子了，居然能挺过来？为什么火都能被黑罗伊掐灭，范恩跟塞斯都挂了，但自己？都被捶成那个样子，居然——” 看着壁炉里的火焰，她有些失神，如果现在没济世，再往后拖，自己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才会触发济世呢？ 难道…… 要杀掉那孩子？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眼前就闪现出魔鬼宫那张狰狞的脸，恶狠狠问她孩子呢。 没过多一会儿，老女仆端着餐盘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莱昂不在，劳拉还在卧床休息。 五凝跟尤里一人抱着一个进来，身后还跟着金斯莱。 “梅林的胡子啊，你终于醒了。”金斯莱不知朝哪个方向拜了拜，“我已经通知傲罗部了。” 不能济世离开，就要继续面对奈尔·金的困境，还有整1年的训练营生活，以及偷跑出来回去后还得被罚。 九拽了下被子一角，面朝里，极其抗拒略显赌气道：“如果要我回去写检查，我就辞职。” 金斯莱如释重负笑着摆手，“不，不会写检查的，我敢说你都不用回那个鬼地方而是直接入职。” “真的？”九翻过身来，兴奋地瞪圆了眼，这可能是醒来后最好的消息了，可眼前这人只不过是个傲罗部的小傲罗，还没当上傲罗部主任呢，说话可能都没有外公管用，随即又耷拉下脸。 “你说话不管用。” “这可是大战，还是两场大战。”金斯莱说着打包票地打了个响指，“马特、凯、克利安已经正式入职了，他们在大战结束后第2天就搬离了训练营，傲罗部都给他们开了隔间。” 说话间，五凝抱着个孩子靠到床边，尤里也过来了。 “你看看噢。”五凝嗲嗲的语气，说话慢悠悠的，“这孩子好可爱哒。” 九瞥了眼两个娃，但看面相，容易脸盲，细看看其中一个的长相偏欧，另一个偏亚，此刻都沉沉的睡了。 “喂镇静剂了？”九对小孩子不感兴趣，更何况其中一个是伏地魔的种。 老女仆原是在盛粥的手顿了顿，扁着嘴翻了个白眼，“吃饱了才睡下，这两天也辛苦劳拉，要喂2个孩子。” 尤里抱着小诺曼上前询问：“抱抱吧。” “不。” 宫因生下这孩子而死，其血缘上的父亲又被九亲手杀掉。 她认为她跟这孩子应该是仇家才对。 奈何尤里直接把孩子撂在她怀里，“我不管，这是你小外甥，我要抱我小侄女。” 说罢尤里接过五凝手里的孩子。 大人们说话间，2个孩子都醒了。 这回倒是没哭没闹，用那双大的吓人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九动作僵硬，略显嫌弃地盯着裹在毯子里的孩子，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邪恶念头。 杀了他，一劳永逸。 可杀掉婴孩会堕入地狱。 神杀婴孩会降职成为堕神，魔会直接堕入地狱。 更何况，杀的还是血亲。 她陷入胡思乱想，最后被魔鬼宫狰狞的怒吼问孩子呢的画面吓了一跳。 此刻，小诺曼似是有很大力气，胳膊从毯子里挣扎出来，小手搭在并攥住九托着孩子的的手指上。 九从没想过，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也正是这一攥，她知道手里的这是个活生生的人，是长姐的孩子。 五凝趴在床边，笑得很是亲善，并摸摸小诺曼的脸颊，“很可爱对吧，好小的一只，这可是你外甥哦。” 在外人看，这一家子很温馨，金斯莱嘱咐让她好好养着，然后就出去了，没一会儿莱昂推门进来，并朝老女仆使了个眼神。 老女仆会意后出去。 屋里只留下之子。 莱昂坐在床尾，看着小诺曼欲言又止。 尤里抱着孩子走到床对面的沙发上，“迟早她都得知道。” “什么？”九看了眼怀中的孩子，立马拆开毯子，将孩子翻过来调过去仔细看看，并没有什么闪电伤疤。 五凝道：“不是孩子。” 九有些不耐烦，“你们神明说话都这么磨叽吗？” 莱昂搓了搓手，“你知道，尔尔的孩子有可能是被食死徒藏起来了吗，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但没有找到。” “可伏地魔已经死了。”九没反应过来莱昂话里的意思。 尤里可能也是嫌他说话吞吞吐吐，便接话道。 “可魂器还在啊，咱们降世之前他就已经制作完成，除了纳吉尼跟小哈利这两个未知，其余的日记本、戒指、挂坠盒、杯子、冠冕都已存在，九，黑罗伊死了不假，但伏地魔，肯定还会重生，贝拉跟小巴蒂，以及斯内普可都销声匿迹了。” 第166章 一个时代开始 九都把这茬给忘了，只要魂器在，伏地魔就有复活的可能。 更何况，还有尔尔的孩子。 她看着仰倒在绒被上又蹬又抓的小诺曼，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还没济世。 即便是杀了小诺曼，也无济于事。 “所以，咱们得想想办法得到那些魂器。”莱昂一脸愁容，再也看不到当初那种翩翩少年的模样，反而是成熟又深沉，“冠冕不在霍格沃茨，日记、戒指暂时不清楚在哪儿，因为雷古勒斯没跟着进到岩洞，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岩洞在哪儿，没办法拿到挂坠盒，杯子在贝拉的金库里，想攻击古灵阁可不容易。” 正说着，九从床头拿到无限延伸的腰包，“我有一个。” 她用魔杖召唤来戒指。 “杀他的时候从他手上摘得。” 其余3人惊愕地看向其中一个魂器。 “那得用蛇怪的毒牙啊！”五凝像是看见了什么传说级的宝物，虔诚地捧着手接住那枚戒指。 魔鬼拿戒指的时候并没什么感觉，因为同样邪恶。 但神明是至洁的灵魂，刚一碰到戒指，就像是被烫到一样，怪叫了一声松开手，戒指落在毛毯上。 九很满意这枚戒指，就像她很满意密室墙上镶嵌的绿宝石一样。 “得杀掉其中的灵魂但又不破坏戒指。”她掐着戒指对着火光照了照，还很漂亮，主要是那上面有一枚复活石，这宝贝她可不能错过。 可莱昂却疑惑着嘶了一声，“你是在他死之前摘下来的，还是咽气之后？” 此话一出，屋内气温瞬间降到冰点，所有人都怕一个不好的念头，如果伏地魔在死之后手里还戴着戒指，那—— “之前，之前，之前。” 九肯定说着，细细端详戒指，“在他第一次用飞行咒缠住我的时候，顺手摘下来的，他自己都没注意。” 九说着得意一笑，用魔杖对着布口袋再次召唤，只见那根和莱昂杖芯相同的魔杖，赫然出现在她手里。 “在他死之后，我顺走的，我还想再顺点儿别的，可他身上分文没有。”九对自身的偷窃行为得意洋洋。 这一举动被3位神明嫌弃，且反复鞭笞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记住面前的人，是这世上仅存的一位魔鬼。 这天晚上，九来到劳拉的房门口，犹豫着轻轻叩门，里面的回答声很清脆，听不出疲惫，也听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房门推开一条小缝，能看见劳拉靠在床头，哄着两个娃睡下。 “你好点了吗？”先开口的居然是劳拉，因为有莱昂在，劳拉恢复的很好，在壁炉火光跟烛光里看不出什么异样，可这也是最大的异样。 “他俩……晚上都在你这里？”九轻轻带上门，但注意力都在劳拉脸上，“影响休息。” “半夜他们还要再喂几次。”劳拉一脸慈母相，温柔地看向两个孩子，“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自从交往那天起，我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在事情没发生前和将要发生时，或许会感到恐慌、害怕、担忧、悲伤，但死亡就像是……一把剪刀，在咽气的那一刻，切断了我所有的感情。” “创伤后应激障碍。”九最怕的是这个，黑罗伊就是例子，虽然劳拉不会像黑罗伊那样，但会在悄无声息中——结束生命。 “我不会死。”劳拉这才抬头看向九，眼里却含着泪水，“他不会希望我傻乎乎的赴死，因为即使死了我也不能与他再见，我只是他这一世的女人，我很清楚。” 九站在床尾，不知这个觉悟是喜是悲，跟恋爱，都不会有好结果。 而劳拉自始至终，自九认识她到现在，除非是被迫束缚，不然是很有主见的，她一直都想逃离麦凯恩家族的束缚，如今…… “你自由了。”九不知除了安慰的话之外要说什么。 “是的。”劳拉笑着流泪，抬手招呼九过去，并轻轻摸摸小闺女的脸颊，“塞斯说，如果是男孩就伊恩，女孩就叫佐伊。” 她说着扬起笑脸，摸干眼泪，“都没来得急告诉他是个女儿，如果，如果你以后见到他了，能转告他一声吗。” “当然。” “我不想让她姓塞斯那户人家的姓，神明有姓吗？” 九摇摇头，都只有名，“姓你的姓吧。” 劳拉摇摇头，“我跟麦凯恩家没关系了。”随即抬起左手手臂，撩起袖子，那半截胳膊上再没有丑陋难看的印记，“莱昂帮我修复的，就连我小时候后腰上被我弟故意划伤的疤都没了，我要改名字，劳拉。” “所以她？”九看着并排躺在劳拉身侧的孩子，“这俩孩子得怎么算呢。” 劳拉笑着拍拍身旁的位置，这大床睡4个人都没问题。 “这个呢。”劳拉指着小诺曼，“跟你姓，至于我生的这个，嗯——佐伊·塞斯。” “好吧，但这个——”九指着小诺曼，“跟我姓可有点困难了，金家怎么可能接受这个呢？我要是把他带回去认成我的孩子，张家老两口都得疯。” “那——你是他姨姨啊，唯一的亲人了，不过你是未婚，带个孩子确实容易让人说闲话，不过你也不在乎那些闲话，主要是家里人，要不——”劳拉笑着捅咕她一下，“你挑个新郎官吧。” 话题扯开，似是驱散了丧夫，丧姐的阴霾，聊了半宿也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次日，他们给大宅施加保护咒后打算离开。 来时用詹姆的怀表过来，但现如今怀表已经被小天狼星带回去还给詹姆。 他们收拾好后，准备由金斯莱过来接人。 蒂芙尼的大宅空下来，管家约翰跟老女仆也另谋生路。 九被迫抱着小诺曼，劳拉抱着小佐伊，五凝跟尤里都已经先一步回伦敦。 只剩下莱昂拎着施了无限延伸咒的行李箱，装下宫全部家当以及魔杖，跟在她俩身旁像个管家。 他们并排坐在中心喷泉池边，没一会儿功夫，一群人伴着旋风出现。 来人有点多，场面有些尴尬。 这年张家老两口已经83了，身体硬朗，提心吊胆十几年，被岁月摧残，一头白发。 他们惊愕地盯着九怀里抱着的孩子。 张罗杰今年也有43岁，在看见这场景时，只觉有点窒息，但却不明所以地眼神在九跟莱昂脸上来回游移。 跟着来的，还有似是被训了一顿的穆迪以及鲁弗斯。 穆迪张了张嘴，最后用轻松的语气道：“很好，伤都好了，还捡了个大胖儿子。” 此话一出，张家老两口扭过脸斜着眼瞪了他一下，对方立马闭嘴。 鲁弗斯道：“再多休息几天吧，训练的事已经帮你办了搬离手续，到时候你去收拾下房间就好，之后直接来傲罗部任职。” 想成为傲罗是因为能手刃食死徒，主要是躲伏地魔，现如今伏地魔算是暂时挂了，那傲罗部繁复的工作于九而言，便是个束缚。 现如今的情况，只允许她思来，想去还没法想那么远，故而没有回答。 僵持之中，张家老两口上下打量九，似是确保她没有受伤。 最终，张夫人打破僵局，沉声道：“先回家。” 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后，穆迪跟鲁弗斯已经回魔法部。 九把怀里的小诺曼递给莱昂，然后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缪缪冲的奶茶。 可情况也不允许她太惬意，一家子都在客厅里等她给个答复，就连麦琳娜都回来了。 九打保票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好友，她在这次大战中去世了，留下这孩子，托我抚养。” “我们已经听挪威傲罗部提起这事了。”张先生看了眼莱昂怀里的孩子，“养个孩子倒是没什么，以你的能耐，以咱们家的家底绰绰有余，只是你——外界指不定要怎么编排呢。” 张夫人又看了眼劳拉，随即对九道：“你跟她不一样，她是结了婚的，可你没有，你以后，这带个孩子，不好嫁人的。” “谁说我要嫁人了？” “总不会孤独终老吧。” “结了婚也孤独终老的女巫多了去了，我为啥非要结婚呢。” “你养个孩子，外界——” “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 “万一以后有喜欢的人了，对方在意——” “我不在意。”莱昂冷不丁道：“我不在意，如果她不介意跟我结婚的话。” “我介意。”九撇着嘴，嫌弃着往劳拉身旁靠了靠，“用不着你，我有劳拉呢，你又不能给孩子喂奶。” 这话说得尴尬了一屋子的人。 而张家老两口也看出了莱昂的心意，只能叹息摇摇头。 第167章 新生活 九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孩子她得替长姐养着，至于傲罗部的工作，全当是打探食死徒近况的捷径。 至于住的地方。 劳拉所在的公寓楼很大，空下来的房间很多。 尤里跟五凝都租住在同层其它房间，且对于魔法世界的工作不感兴趣，五凝打算运用预知的能力济世救人。 尤里打算开一家私人侦探所，并邀请莱昂跟小天狼星参与，但他们都只是口头上的答应，毕竟尤里是最不缺人。 莱昂选择跟小天狼星拼租，一人一半租金，原本魔法部给这次参与行动的所有非魔法部人员都发送了邀请函，但因为他俩不想受到约束，也就拒绝任职，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卢平回到家里，并在不久后收到法律执行司的邀请函，请他去打击手部门。 雷古勒斯的事有点复杂，被逮捕的食死徒供出了他，他也接受威森加摩审判，但最终以反叛食死徒之名逃过牢狱之灾，但免不了被处以1000加隆的罚款，之后也划掉手臂上的标记。 雷古勒斯回到老房子，沃尔布加虽然精神不好，但还没死，他跟小天狼星算是继承了布莱克家的全部家产，所以不工作也能活一辈子。 除此之外被捕食死徒还供出了其他成员，一部分谎称中了夺魂咒，一部分则继续被通缉。 斯内普这次就在通缉范围内。 而劳拉也因为这些口供，被迫上威森加摩审判室，但她因为莱昂疗伤的缘故，手臂上的丑陋黑魔标记消失。 在审判时，她坚称是中了夺魂咒，被家人胁迫，又鉴于她从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所以最终无罪释放。 但班儿是别想上了，她要不是因为当初伏地魔的命令要她在魔法部监视九，她才不愿意在这里上班。 脱离一切控制后，她选择先在一家麻瓜书店打工。 两个娃没人照顾，就托给莱昂跟小天狼星，当然也不是免费的，每天1加隆。 至于九—— 在家里懒了2天，然后前往傲罗训练营收拾留在房间里的东西，跟训练营里的人告别，在一片羡慕声中离开。 能让她落脚的地方有很多，时而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时而住在劳拉家。 虽说要寻找魂器，以及破坏魂器，但刚刚结束战斗，她就没意志也没斗志，整天瘫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直到一个星期后，傲罗部的信投送过来，说她可以去打扫一下隔间，这才迫使让她再次挪窝。 傲罗部有一条没尽头的走廊，两侧有无数个40多平米的小隔间。 九是继承制，没选择她爸妈略显伤感的房间，而是选择张先生的43号。 巫师的打扫似乎很容易，焕然一新咒把屋里的那股子霉味儿都消除了。 她从行李箱中召唤来大床垫和一些日常用品，摆摆放放，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信上说，她可以休假到8月17日。 18日就要再来傲罗部报道，并根据实习生的标准分配任务。 信上没说会分配什么类型的任务，但张先生说，实习生的任务多半都是安保类。 她以为还能继续悠哉下去，最起码能懒到8月18日。 可这场大战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可不仅仅只影响到一个张家。 还有金家，金芳辽死在她眼前，且尸体就在庄园被找到。 按照世界巫师联合大会的宣判，部分参与此次大战的黑巫师都是被某种咒语控制，迫不得已，那些已经死掉的巫师在死后会被判定为被控制，而不是自愿。 所以金芳辽也就成了被控制的个体，没有判定她是个带头闹事的黑巫师，从而李乾坤一派也没有被定性为黑巫师，也就没有接受惩罚。 但关于金芳辽的判定，中国巫师们大部分都不认可，且请魔法协会给出个合理说法。 金道君其实也不认可，自金芳辽拜师李乾坤后，他就知道这闺女是管不了的。 但身居高位，也拉不下脸来，更何况他不单单失去了最小的女儿，还失去了一个作为仙主供奉的孙儿，时至今日，孙儿连骨灰都没找到。 失去仙主，这简直是破了金家的运势，在一众声讨中，魔法协会会长的职位也岌岌可危。 使用踪迹显形咒是可以复查当时的真实情况的，但各国魔法部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某个高官的子女参与了此次叛乱行动，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都不愿意复查，上至魔法部部长，联合会会长，法律执行司司长，下至傲罗部部员，各部门文职人员，哪怕是预言家日报都闭了嘴，都不想查明真相，从而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结案了。 金道君为了保住金家的颜面，保住魔法协会会长的地位，原是打算冷处理的，在首次说明中其女中夺魂咒之后，就再没对质疑声做出任何回应。 而以金家的地位，国内一些零散的小巫师家族，甚至是部分小巫师，根本没法推翻这个么树大根深的金家，而一切大家族与金家也是同气连枝，为了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而抗议声一减再减，最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翻篇了。 金家失去原本的仙主庇佑，就打起九这么个候补仙主的注意，张家老两口虽然不知道仙主的事，但知道金家是个保守的家族。 便故意添油加醋把九带着个没满月的孩子的事告知金道君跟孟清。 甚至让九抱着小诺曼出来显眼一圈。 由于张家老两口说得扭捏，且添油加醋大有暗示的意思，在九抱着小诺曼出现时，金家老两口目瞪口呆，一度认定这孩子就是九未婚先孕生下来的野种。 觉得这事儿难以启齿，丢了金家的脸面，一气之下，甩手走了。 再也不提要九回归金家的事。 九抱孩子是真没经验，且对小诺曼始终带有抵触心理，甚至都没有她抱只猫顺手，被临时叫过来也只是摆摆样子，她清楚金家想找下一个仙主供奉，她不想去，也就任由张夫人瞎掰。 见人走了，她打算把小诺曼撂在沙发上，却被张夫人抱过去。 “哪儿有你这么抱孩子的，上供托猪肉呐，你得抱着呀，也得亏着小诺曼在你手里不哭不闹的。”张夫人轻轻将小诺曼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曾外孙子一样，见到小孩儿就亲切。 “你那边这两个孩子照顾的过来吗？我听说劳拉跟麦凯恩家断绝往来了，他爸妈都进去了。” “哦，是。”九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又不是我带孩子，有莱昂呢。” 张夫人白了九一眼，“你事事都劳烦人家，是怎么个打算？” “他闲着也是闲着，我跟劳拉可是付过工钱的，1天1加隆呢。” 此话一出，在旁边整理茶几的缪缪张大了嘴巴感叹，“能赚那么多？” “两个黑心鬼是吧。”九忍不住吐槽，1加隆可真够贵的。 第168章 加隆的班 “你就打算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 张夫人还是担心外孙女的名声。 张先生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傲罗部的工作也艰难，现如今因为这场大战黑巫师受挫，都销声匿迹了，巫师们想要躲藏，傲罗们找人就麻烦，你以后入职，性子收敛点，跟同事们搞好关系。” 九手撑着头，歪躺在沙发上走神，过了十几秒才嘶了一声，问：“信上没写月工资多少啊，姥爷，这实习傲罗，能赚几个钱？” 张先生也知道她没听进去，叹了口气，“7加隆。” 一听就值个魔杖钱，九噌的一下坐起来，“啥玩意儿？使唤奴隶呢？实习期可是1年啊！” 张先生也对这样的工资分配不满，“确实少，一般实习生只做零工，就像是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哪怕是端茶倒水，办公室打扫都算在内，无论是abc哪个组都一样，我在任的时候争取到28加隆。” 张夫人笑着打趣说：“那会儿你手底下的实习生们可对你感恩戴德，穆迪跟鲁弗斯都是那时候的。” “哈哈。”张先生也笑着摇头，“那会儿还是拼了老命争取来的，魔法部财政司的人见到我就烦，部里根据收支给各部门拨款，傲罗部算是好的了，还能拿到中等工钱，一些清闲的部门工资会更少。” “后来我退下来，他们忙不迭又把薪资给扣回去，不敢降正式傲罗的钱，就只敢降实习傲罗的钱，没想到会扣得这么狠，7加隆。” 张先生笑着摇摇头，“鲁弗斯那一根筋可不会跟魔法部作对，更不会为部下争取什么，但愿下一位主任能够提高一下实习生的待遇吧。” 张夫人也跟着笑笑，并指着预言家日报，“这玩意儿也才5纳特，7加隆你就当是个勉励吧，咱家底子厚，也不指望你真凭这个职业赚钱。” 她说着，哄拍小诺曼，“你以为这是个赚钱的职业吗？不过正式入职后会赚90加隆，出勤食宿费和加班费都没有，伤病部里给你补一半，要是做到你姥爷的位置上，也就每月120加隆，你舅舅那才是赚钱的部门，虽然门钥匙办公室主任每月月薪80加隆，不过有额外的门钥匙商店的油水，那可够他花几辈子了。” 张先生也是有些震惊，“之前我跟罗杰喝酒，他曾说过，这个门钥匙商店的税收会交上来6成，但他只向上报4成，自己扣下2成的利息，另外门钥匙商店的老板还会不定期孝敬，说是每月能最少能进账2万加隆呢。” 张夫人惊诧捂嘴，“什么！！他就不怕别人来查他？” “都打点好了呗，也不都揣在他自己兜里，把最上头的人打点好了，一切都顺风顺水。” 张先生说着，看着九被这个天文数字惊呆的表情，呵呵一笑，指了下张夫人，“你知道你姥姥可是学校董事之一，每年还要资助学校500加隆。” 九只知道张夫人是校董事之一，但不知道每年会资助500加隆，这个钱不单单学校开销，还有一部分是教师的工资，当然学校收入另外一大部分来自魔法部资助。 张先生继续笑说：“你姥姥只继承了张家的这栋老宅子，在跟我结婚之后就没再去魔法界工作，而是转向麻瓜世界，做些小投资，然后利用魔法货币跟麻瓜货币的汇率差赚得盆满钵满，我猜你舅舅肯定是继承了你姥姥的脑子，不像你妈，只继承了我的优点。” 九笑问：“那大姨呢？” 张先生跟张夫人笑着对视一眼，“怕不是继承了脾气吧。” 一家人嘻嘻哈哈聊得正欢，缪缪也在旁听得咯咯笑，小诺曼反而是睡得沉，半点没醒。 九从没有钱的概念，如今知道自己每月只能赚7加隆，就连缪缪每月都能赚1加隆呢，凑齐7个家养小精灵就能召唤一个傲罗实习生。 她心有不满。 但听张先生继续说：“傲罗部还算好的，一些不算忙，也不算重要的部门，我知道的入职员工工资最低的就只有40加隆。” 张夫人搭茬，“倒是够养家糊口的，一家三口的话，倒是绰绰有余，若是孩子多一些，怕是没有剩余，若是单身，但倒是能存下点钱。” 九没想过自己能活这么久，也没想过活下来后，是不是要定一个长远目标，之前是为了学习魔法，之后—— 她看了眼张夫人怀中的小诺曼，“养个孩子，挺费钱的吧？” 话说到这儿，张夫人恍然着啊了一声，拿起魔杖召唤来一个木盒子后打开，那里面是一枚钥匙。 只见张夫人满眼哀伤，手上怜惜地摩挲着一会儿后递给九，“这是你爸妈在古灵阁的金库钥匙，只要拿着它，就能打开，我还没去看过，他们大约会存下一些钱，毕竟你曾经一直在麻瓜世界。” 张先生提醒，“如果可以，你大约用不着再开金库，用这个就行了。” 接过钥匙后，九开始盘算这些年里自己的小金库里到底有多少，到底够不够买一把光轮1000，可想来想去，她的小金库——好像都被她在学校时给挥霍3分之1了。 想想曾经肆无忌惮花钱的日子，她不免咋舌。 可实习生被压榨，每月只有7加隆的工钱，她恨得牙根痒痒。 难怪部里的部分职员罢工抗议要涨工资。 7加隆实习班第一天，九坐在傲罗部休息区的沙发上，打着哈欠，无所事事。 她做为秘密加入人员，虽然内部都知道她参与这次大战，但也是属于违背规章制度秘密出逃训练营，所以不能大张旗鼓表彰。 当马特、凯、克利安都拿到表彰嘉奖的时候，她只能秘密奖励一个免除第3年培训。 而根据训练营内部对她的评估以及评价，虽然散漫的性格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傲慢，无人能够束缚，不适合组队出任务。 九再次打个哈切，看看表，已经快中午了，傲罗部又不管饭，刚刚脱离集体生活的她还有点不适应，且劳拉已经辞职，整个魔法部看起来很是陌生。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又打了个哈气。 就在这时，前台方向传来声音。 “你好，请问傲罗奈尔在不在？” “是的，在休息区。” “谢谢。” 九耳朵灵，虽说间隔有个2、30米，还是能分辨的出那声音，是莉莉。 原来魔法部还有她呀，在麻瓜联络办公室。 “奈尔！” “哇哦，你不在月子？” 此话一出，九才反应过来，这里的女人不坐月子，巫师更不用。 “什么？”莉莉高兴快步过来坐下，“去吃午饭吧，我请客。” “你不用带孩子了？” “詹姆的爸妈在带，噢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在大战之前，莱昂有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我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魔法，但他居然治好了詹姆爸妈的龙痘疮。” 莉莉兴奋地说着，“真是太神奇了，从那之后爸妈身体一直都很好，詹姆很感激莱昂。” 这像是神明愿意做的事。 九点点头刚打算再开口问问莉莉工资的事儿，就听前台又传来声音。 “请问，奈尔·金今天来了吗？” “是的，就在休息区。” “谢谢。” 第169章 薪资待遇 在魔法部任职的好友统共也没几个。 玛丽在看到休息室的她俩是，一脸欣慰，“欢迎回来。” 莉莉在麻瓜联络办公室当个小职员。 玛丽呢，则在魔法部调查委员会工作。 她们来到魔法部正厅，由莉莉带着幻影移形来到一栋百货大楼的卫生间，3人挤在一个隔间里，推门出去，刚好撞见一个刚进来的麻瓜女孩。 只见那女孩用异样的眼光，有些嫌弃地瞥了两眼她们仨。 莉莉故作淡定，悄声道：“这里很少有人来的。” 玛丽整理一下风衣，“也许下次咱们得去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才行。” 九注视着刚进卫生间的女孩所处的隔间，“要消除记忆吗？” 莉莉拽着她离开，“麻瓜只会把咱们当成怪人，可不是坏人。” 只要脱离训练营，啥都好吃。 九在炫了2个汉堡后才满意停手。 玛丽一脸震惊加嫌弃，“你早饭没吃就来上班？” “我怀念人间美味，如果让你一整年只吃一样食物。”九擦了擦嘴，看向桌对面目瞪口呆的两人。 那两人异口同声道：“这两年真难为你了。” 九喝了口汽水，“所以，你俩工资多少？” 她现在最关心这个。 莉莉跟玛丽对视一眼，最后异口同声回答出两个价位。 “70加隆。” “90加隆。” “90加隆？”九惊愕地看向玛丽。 莉莉抬手拍了下玛丽的肩膀，“这可是魔法部调查委员会的主任，而我只是个小职员而已，70加隆还是后涨的呢，今年年初那会儿是60加隆，刚实习的时候才给我20加隆。” 玛丽佯装谦逊，实则得意一笑，“可别说我，你老公一场比赛可赚800加隆呢，就他那英勇的表现，奖金肯定更丰厚。” 莉莉跟她相互吹捧，“你老公也很厉害，听说已经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了，今年的麻瓜货币跟巫师货币汇率很高，你家在巫师界可是隐形富豪了。” 看着她俩相互吹捧，九嘴角抽搐，完全没有能拿出来相提并论的东西。 却遭到她俩的阴阳怪气的调侃。 “好奈尔别灰心，你还有莱昂啊，再不济，布莱克家的家产也很丰厚的。” “是呀是呀，莱昂的妈被判刑后关进阿兹卡班，他爸也跟他妈离婚了，现如今也正式将莱昂接回去，他那弟弟可算是没被亲妈荼毒，生得乖巧可爱，莱昂可是杜兰德家顺位继承人，你可要细细斟酌，别灰心，你肯定能拿下他。” 九嘴角抽搐，“滚。” 3个人叽叽嘎嘎乱笑一通。 吃过午饭，还能余下十几分钟喝个咖啡休息一会儿。 九对7加隆的班没有任何付出的意愿，丧得显而易见。 “你的孩子呢？小西莫。”她戳了个吃。 玛丽幸福一笑，“孩子奶奶带着呢，我还带着西莫去看看小哈利，那孩子真是太可爱了，你去看过了吗，我保证你肯定会喜欢那孩子的。” 由于之子的介入，让一切变得很是微妙。 让原本不熟的人，打小就认识。 “是的，不，还没看过，我是不是还得抱着孩子去才不会显得格格不入？”九合计着自己没生过就能带着娃参加宝妈聚会，也不算不合群。 她们约定在这个周末聚会，届时叫上劳拉，也算是人手一个娃。 只不过九算不上小诺曼名义上的妈，她顶多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爹，劳拉是奶妈，莱昂才是全心全意照顾的后妈。 玛丽和莉莉的午休时间很短，吃过饭后没一会儿就得回去，也不知道这两个职位到底有什么可忙的。 当九再回到傲罗部时，前台依旧没给她任何任务通知。 她不愿意缩在狭小的隔间里，索性就歪在休息区。 作为一个最闲最没上进心的a组傲罗，她就这么逍遥自在混过了第一个星期。 她就像一个需要在面前拴一个胡萝卜才能拉磨的驴，要是没这个胡萝卜，就半步不动，懒得没边儿。 以前好歹是为了躲伏地魔拼命学习魔法，现如今，不必了。 清闲，或许是对于一个平定黑巫师叛乱的英雄的优待，但也会惹得其余傲罗不满。 在这个星期五，鲁弗斯在部分傲罗打小报告后，终于找她谈话了。 “还习惯吗？”鲁弗斯说得很委婉。 “习惯休息室的沙发吗？”九在消灭伏地魔铲除黑罗伊后就觉得无人能敌，身为魔鬼的那一点傲慢跟没礼貌终于在沉寂2年训练营生活后重返人间。 鲁弗斯必然是跟张先生私聊过关于九性格的事，也见到了更为详细的部员资料，有心理准备，便不会把更多情绪表露在脸上。 “作为a组傲罗，自然不会把责任寄存在沙发上，我想金小姐已经做好准备接手任务了。” 鲁弗斯看着站在办公桌前，大有蔑视之态的九，傲罗部从来不缺有个性的部员，“作为a组实习生，会先完成最基础的任务。” “看门？保镖？”九合计着这俩活儿还算轻松，7加隆不值得她东奔西走。 但鲁弗斯摇摇头，“你得出趟差，去趟安斯特巫师岛，调查那些试图隐藏黑巫师的巫师。” “哪天？” “周末。” “改天。” 此话一出，鲁弗斯一脸费解，眉毛七上八下，合计着面前的大小姐是张先生的外孙女，是这次平乱的英雄，故而压下火气提醒道：“这是任务。” “也不缺我一个，换周一，如果不行就换人，要么我辞职。” 7加隆的班还想困住魔鬼，也真是给这个职位脸了，干一个月就值一根魔杖的钱。 她越想越气，“实习工资会不会太低了？部里就没个最低工资标准吗？傲罗部的实习傲罗就值7加隆吗？” 鲁弗斯显然是被震惊到了，也意识到这一纸合同签下了什么人。 “这是部里定下的，我不想像你外公那样跟财政司的人闹僵。”他平静说着，又补充一句，“没你外公的破魄力和家庭背景，28加隆的优待一去不复返，魔法部要养活很多人的。” “可太低了呀，麻瓜联络室的实习工资也有20加隆呢，7加隆，对得起实习生吗？” “你外公当年就是这么跟财政司司长谈的。”鲁弗斯说着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最后用罢工换来了28加隆的优待，但那会儿黑巫师还没向现在这样猖獗，如果再罢工，我敢说黑巫师联盟会组团攻进魔法部的。” 鲁弗斯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我不认为为了个人的利益损害大家的利益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况且每年的实习生很少。” “你这样的薪资待遇会让实习生变得越来越少。” “那是他们能力不够。” 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守规矩的人，你不能说他是坏人，更不是恶人，即便是死都不会判入地狱的人，只不过有时又不懂变通，看起来不近人情，死守教条，绝不越规逾矩。 她曾听张先生和穆迪都说过，鲁弗斯这人很古板固执，愿意守着教条做事，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但要是说他完全不通情达理也不是，而是一种不拘小节的古板。 对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要是关乎百姓安危的大事，就比如说率领傲罗部部员罢工抗议要求涨工资的事，在鲁弗斯眼里，这就是不负责任，身为傲罗，魔法部的刑警，就要恪尽职守。 而鲁弗斯又是就事论事的人，不会因为这次抗议，而降低张先生在他心里的地位。 所以他不是坏人，也不知恶人。 身为魔鬼的九，再清楚不过。 也清楚，只要鲁弗斯在，7加隆的实习费用，就别想涨回去。 第170章 宝妈聚会 “周一。”鲁弗斯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是可以妥协的，“不过，你得对你的出行打报告。” “宝妈聚会，在波特老宅，跟麻瓜联络办公室职员莉莉·波特，魔法部调查委员会主任，玛丽·斐尼甘，以及辞职的劳拉·麦凯恩，我跟你打完报告了，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吗，反正也没我什么事。” 九的傲慢无礼刻在骨头里，虽说在训练营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打报告培训，但每次九的报告就只有寥寥几笔，时间地点人物。 鲁弗斯原本绷紧的表情被这一股傲慢跟散漫彻底击溃，傲罗部的部员很有个性，却也都很有能耐。 随即摆摆手让她出去。 从办公室出去，在前台边上，有个上班打卡板，只要用魔杖敲一敲，就会显示部员们的上下班时间。 7加隆的班。 “呵……” 没有激励，就没有动力。 九乘坐电梯回到正厅，路过喷泉池旁，那里有个家养小精灵在做擦拭魔杖的工作。 九很是好奇，走到那忙碌的小精灵边上。 这小精灵一脸被生活所迫的艰辛相，抬眼看了她一下，“1次10纳特，放在盒子里就行。” 九看着喷泉池边上的一排座椅以及报纸架子，那些人都在等着擦魔杖。 “你一天能赚多少？” 小精灵见她没有要擦魔杖的意思，也就没回答。 九冷笑一声，往盒子里丢了个银西可。 小精灵很是诧异，再次抬头看她，“加起来，1加隆。” 九瞬间瞠目，以前觉得缪缪的工钱也不算低了，因为对比大部分家养小精灵，缪缪的生存环境简直再好不过，这辈子没受过气，没挨过打，每天可以用魔法打扫卫生做饭，可以有自己的时间，甚至在没外客的情况下可以上桌吃饭，可以随意用旧的布料做衣服。 可跟这个擦魔杖的小精灵比，工钱居然少了这么多。 但那小精灵继续道：“要交占地费用，每月20加隆，还有3加隆的税。” “什么？！那每月就剩7加隆的收入？！”九震惊于自己的傲罗部实习生的工资跟一个擦魔杖的小精灵一般多。 那小精灵把擦好的魔杖递给一位看报的女士，随后又接过另一位女士的魔杖，并随口说：“不，每月多多少少都会有10加隆的收入。” 九不禁咋舌，原来自己的收入还不如这个小精灵。 不过她再次震惊于魔法部的剥削，剥削实习生，剥削家养小精灵，剥削电梯间里负责开门员工，剥削打扫卫生的巫师，剥削一切他们认为不会反抗的人。 即便魔法部如此剥削，毕业的巫师仍是削尖脑袋也要挤进来，毕竟魔法界的生存法则很是残酷，没有那么多工作可以选择，大部分巫师又不愿意给麻瓜打工。 而很多巫师自身并不优秀，哪怕是想挤进来，也过不了面试的关。 回到家，张夫人手工织毛衣，看大小是给小张秋或是小诺曼织的，“所以巫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九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缪缪在3个摇篮边上逗着3个孩子。 小张秋、小诺曼、小佐伊。 劳拉准备开花店，店面用麻瓜的方式装修，进展缓慢，今晚要监工到21点。 莱昂跟他父亲出入名流宴会，说是有做生意的意愿，顺带带着小天狼星一起。 “7加隆的班，我还没一个擦魔杖的小精灵赚得多。” 可九的性格过于散漫，若是没有一个很好的动力，很难行动，很难像劳拉莱昂那样做生意，她没脑子，也没动力。 思来想去，还得是当傲罗。 周日这天一早，一人抱着一娃出现在波特家的大宅。 九不大会抱娃，所以缪缪给她做了个背包，把小诺曼装里倒也方便。 劳拉抱着小佐伊，很有一个母亲的样子，在见到九后，不禁打趣，“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妈，倒像是人贩子。” “这算是夸奖吗？”九看着背包里瞪着大眼睛乱看的小诺曼，这简直就是个猫包。 她俩落脚在波特庄园的时候，玛丽也刚到。 怀里抱着小西莫。 九第一次见到小西莫，这娃子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小小一个趴在妈妈身上睡着了。 莉莉抱着白嫩嫩的小波特站在廊前，看起来很是温馨，瞧着她一辈子都不用为性命担忧的样子，才是九最想看到的。 老波特夫妇看起来确实状态不错，并不是用莱昂血修复的，所以不会因为龙痘疮治愈而变得年轻，只不过看起来更硬朗一些。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凑在一块也不知道有个什么魔力，并排躺着，居然能用婴语相互沟通，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哼唧什么。 小西莫跟小哈利牵着手，而小佐伊则一手薅着小诺曼的头发，一手抠进了小哈利的嘴里。 被薅头发的那个没哭，但抠嘴的哭了，小哈利哭嚎挣扎着一抬手，又把小西莫给打了。 而婴儿的哭是有连锁效应的，一个哭，其余几个都哭。 一时间，波特老宅很是热闹。 九不会像其余妈妈那样抱着哄，就把手指塞进小诺曼的手掌里，对方狠狠攥住，但神奇的是，只要拉住九，就立马不哭了。 劳拉跟莱昂都曾说过，这是魔鬼的气息带来的安心感，能让小诺曼回想起宫的气息。 而整个世界，也只有九能让小诺曼感受到这样的气息了。 虽然是宝妈聚会，但九就像个局外人，没法掺和进各种育儿的经验中，不过这场聚会没一会儿功夫，莱昂、詹姆以及小天狼星回来了。 “她可算不上宝妈。”莱昂一把接过小诺曼，抱起来很是娴熟，“她连孩子的尿不湿都没换过。” 小天狼星抬手示意并附和，“我还给换过3次呢。” 莉莉笑着把小哈利撂在小天狼星手里，然后跟詹姆一起朝厨房走，“卢平最近下班都晚，咱们等等他，晚点吃，你联系彼得了吗？” “联系了，但他说有事来不了。”詹姆切了半个苹果，大口咀嚼，“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总是见不到人影。” 小天狼星一边朝九炫耀着正确的抱娃方式，一边调侃未到场的彼得，“他能忙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奔波，叉子头，你联系上他了？” “是的大脚板，只不过他说话支支吾吾的，只说是在国外。”詹姆3口吃完半个苹果，“问他具体地址也不说。” 话到此处，抱着娃的莱昂跟拿着叉子吃水果的九同时停下动作，并对视一眼。 原以为事情发生转变，有些人就不应该再次涉足其中。 可彼得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跟食死徒对接的呢？ 莱昂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九，并悄声说：“得抓紧了。” 九点点头没有言语，得抓紧时间处理掉魂器，也得抓紧时间找到贝拉或是小巴蒂的藏身之地。 至于那个消失在大战中的斯内普。 九对他已经不抱期望了，整件事情已经把莉莉摘得干干净净，斯内普也将有恃无恐。 第171章 重回霍格沃茨 这天聚会结束，劳拉还要回去监工，九只能把小诺曼跟小佐伊送回戈德里克山谷，拜托张家老两口帮忙照看。 而九跟莱昂以及小天狼星连夜返回霍格莫德村。 20点的霍格莫德很是冷清，虽然酒吧还很热闹，但街上却没什么人。 “毕业后就没再回来。”小天狼星看了看过往街道，“真怀念啊。” “要不你回来应聘老师得了。”莱昂调侃，“反正也没事儿做，教教小朋友们如何变身阿尼玛格斯。” 身后两人嬉笑，而九从无限延伸腰包里拿出那枚戒指，不能用蛇怪的毒液直接破坏，那会失去戒指的本来样貌，这可是复活石啊。 如此一来，那就还是得先拿到格兰芬多宝剑，可—— 她回头看了眼小天狼星，心里合计，这人究竟能不能拿起宝剑啊，不会真就要等到小哈利长大吧。 她微微摇了摇头，胡思乱想解决不了问题。 而身后莱昂跟小天狼星顺着上学时的路朝着霍格沃茨正门走。 “唉！”她喊了一声，大晚上看门的校工都休息了。 再说现在是放假期间，学校里能有几个老师。 只听走在前面的小天狼星兴奋说：“咱们搭乘马车过去吧，走路会有点远。” “就是就是。”莱昂在旁附和。 九朝天空翻了个白眼，“马车是给学生坐的，现在没开学，哪儿来的马车，你们以为夜骐一天24小时都守在通往霍格沃茨的站牌口啊。” 此话一出，让原本还沉浸在学生时光的两人瞬间清醒，肉眼可见，他俩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沉浸于幻象是神明创造的梦，忠于现实才是魔鬼该做的决定。 三人搭着手臂，一个瞬移，来到正对着入口庭院的那条石桥上。 原先放假的时候，九经常从这里离开。 可晚八点的入口厅大门，却开着。 一个穿着巫师袍子的身影站在燃起火光的入口厅门口。 “他怎么知道咱们要过来？”小天狼星眼里除了疑惑还有崇拜。 “这世上有他不知道的事吗？”莱昂反手挡嘴小声道：“我合理怀疑，他精通占卜术，没准能预见未来。” 在进到入口庭院时，费尔奇抱着猫站在一个火盆柱子后面，阴恻恻看着来访的毕业生。 “霍格沃茨永远欢迎你们的到来。”邓校亲切温和一笑，看着面前毕业的3个优秀学生。 “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莱昂点头问好。 “晚上好，莱昂。” “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小天狼星问好。 “晚上好，小天狼星。” 本以为是依次问好，但到九这里，九照例没有率先开口，反而是邓校双手交叠于身前。 “我就知道，那事结束后，你肯定会回来的。”邓校神秘一笑，从半月形眼镜上方，别有深意地看向九，随后又看了看莱昂跟小天狼星，“看来你们达成共识，统一战线。” “事情并不那么顺利。”九仰头望着这个睿智的大巫师，“咱们得谈谈了。” “欢迎。” 重回霍格沃茨城堡，三人都觉得无比温馨。 校长办公室内，茶壶悬空给三人倒茶，可他们仨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示意。 最后九把手里的戒指撂在茶几上，并看向邓校，“这是伏地魔的戒指，戒指中心镶——” 九刚要说，莱昂的膝盖就碰了她一下。 九没懂意思，来之前根本没对过词。 莱昂接话道：“这是她从伏地魔手上摘下来的，伏地魔利用这枚戒指创造出了一个——魂器，校长，我想您知道什么是魂器吧。” 九还没闹明白，为什么不说这是传说中的复活石，甚至连冈特家都不说，但莱昂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所以她也没有补充什么。 只看向有些震惊的邓校。 “所以？”邓校还不明白他们找来的意义，“我想你们更清楚什么是魂器，以及有几个魂器是吧？” “我们需要毁掉魂器的工具。”莱昂说着看向屋内的书架上摆着的分院帽，以及最上方摆着的格兰芬多宝剑。 “我们需要——”莱昂说着又顿了顿，随后看了眼九，宝剑需要吸收蛇怪的毒液才行，可现在的宝剑还只是宝剑而已。 “需要什么？”邓校的表情略显严肃，那双睿智的眼睛在神明与魔鬼之间游移，最后松懈神经，“我会配合你们的，但你们得保证会结束这一切。” 这回，九跟莱昂都没保证，毕竟还有两个将来有可能会被夺舍延续魔鬼血脉的孩子，还有伏地魔的更多魂器，最起码赫奇帕奇的金杯就没法拿到，真要大闯古灵阁吗？ 可现如今也没法确定此时此刻贝拉已经把金杯放在古灵阁，万一拿走了呢，万一是后期什么时间段放的呢。 如果现在闯进去拿，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还有伏地魔的日记，现如今大约会在卢修斯家里，要怎么进去取呢。 除此之外，还应该有冠冕跟挂坠盒。 冠冕在阿尔巴尼亚某处森林里，范围太广。 挂坠盒—— 九想到这儿，看向邓校，“您知道有个岩洞吗？” 这话说得太笼统，九又补充道：“那岩洞，需要用血液打开，里面有很多阴尸。” 邓校眯着眼看向烛光，最后幽幽开口道：“那岩洞里也有魂器是么？” “是的。” “他的魂器一共有几个？” “也许是，6个，也许是5个或7个，现在只能确定有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大约是在卢修斯家里，戒指，以及挂坠盒在岩洞，赫奇帕奇的金杯，大约在古灵阁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拉文克劳的冠冕，在阿尔巴尼亚的某处森林里，现如今知道的就只有5个。” 九如此说着，也笃定道：“肯定不止这5个，但现在我能确定的就只有这5个。” 邓校追问：“怎么消除？” 莱昂指着书架上方道：“需要借宝剑一用。” 邓校更是惊诧，“就这样？” “不，我们还得下去。”莱昂说得委婉，毕竟还有个新问题。 他们要怎么进入密室，现如今，就只有九能通过寒冰瞬达的能力进去，其余人都进不去。 而九又无法拿到格兰芬多宝剑，现如今他们把期望放在小天狼星身上，必须得让他进去才行。 将这事儿大概说了下。 邓校一改老态龙钟的样子，从没这么精神过，在屋内来回踱步。 “如果，你能挤出毒液带出来。”邓校看向九，因为想破坏密室进去简直太难了，那里被萨拉查施了魔法，暴力进去可能会发生很惨痛的后果。 莱昂用手肘碰了下九，“试一下。”随后又碰了下小天狼星，“你也试试那把宝剑，你们两个都试试宝剑，不过破坏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可怕的影像，心理素质跟心念得足够强大坚定才行。” 九看了眼小天狼星，又看向莱昂，“神明不试试？” 第172章 可怜的蛇怪 书架上方玻璃盒子里的是个假宝剑，真品在肖像画后的暗格里。 可能不出身格兰芬多的原因，也可能是有私心的缘故，总之，九跟莱昂都没能拿起来。 倒是小天狼星能轻松抓到。 他们先启用第一套方案，让九进去取毒液。 可邓校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希望九能杀掉那头蛇怪。 九很是不忍心，她对人都没有这么多不忍心。 “你带不回去的。”莱昂在一旁劝解，“你带不回原来世界的，与其让他在这里长期沉眠等待主人寻来，你还不如咔嚓了它以绝后患，万一，万一小诺曼遗传了蛇佬腔，再打开密室呢。” 此话一出，九才反应过来，小诺曼肯定会遗传的。 “要我毁了密室吗？”九站在那面墙壁前，刚要发动寒冰，却被邓校制止。 “我觉得萨拉查肯定会给密室施加咒语保护，如果强行破坏，恐怕整个霍格沃茨的地基都会跟着摇晃，这——也许你可以把蛇怪带出来。” 小天狼星提着宝剑站在最后，听到这个建议后，想到了一个地方，“禁林？” “不。”邓校否定，“那太危险了，必须送去更远的地方。” “哪儿？” 邓校看向九，“更远。” 九瞬间明白这个更远的含义，垮着脸，“我现在是傲罗部正式实习生，出国需要申报，还需要目的地国家审批通过了才能去，不然都算非法入侵，惩罚可比普通巫师重3倍，是罚款加停职，我现在每月才7加隆的收入。” 邓校抬了抬眉毛，一脸苦笑，“好吧，老斯坦退休后实习生的薪资待遇又缩回去了，那就近一些吧。” 九利用寒冰瞬达进入密室，这里跟当年进来时一样，那头蛇怪也没有苏醒的迹象，蜷缩在那里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动不醒不吃不喝，看着怪可怜的。 她掏出魔杖将其变小，然后塞进玻璃瓶中带出来。 一行人跟着邓校出了趟远门。 他们落脚在海边，海风吹拂体感清凉舒适，不远处的海岸上一栋房屋亮着灯。 可邓校刚走两步又有些犹豫，“也许这儿也不是个好去处，那东西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拥有蛇佬腔的人把他们唤醒，这是一种无法被驯服的生物，真的没必要……” 九拿着玻璃瓶，像小孩子要玩具一样，渴望又执拗。 她的坐骑相繇也是世人难以驯服的上古凶兽，地狱猫也是难以驯服。 邓校见她这样，便叹了口气，“算了，但愿不要让它醒过来，奈尔，你知道这其中的危险程度。” 拿着格兰芬多宝剑的小天狼星很是好奇那瓶子里的东西，偷瞄了好几眼也没看到，“有那么危险？” “非常危险。”邓校说着转身朝房子走去。 当来到院前的时候，一只大耳朵，尾巴尖带着一束白毛的体型很健硕的大猫拦住去路。 邓校很是和蔼亲切地唤那只大猫，“噢，霍比，你主人在家吗？”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更为年轻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奈尔？” 一众人扭头看去。 竟是阿尼斯，他手里还攥着一只被打晕的莫特拉鼠。 “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晚？”阿尼斯一脸震惊，并做出邀请，热情地拥他们进门，“爷爷！奶奶！奈尔来啦！当然还有邓布利多校长！” 莱昂跟小天狼星对视一眼，“还有我俩呢。” 阿尼斯开朗一笑，“哈哈，是的，还有他俩。” 纽特跟奈尔的外公外婆一样的年纪，身体很是硬朗。 看见邓校领着三个毕业生过来，先是一怔，然后调侃道：“该不是又有事求我吧？” 邓校干笑了两声，闪开到一旁，并抬手比了下九，“确实不大好办，其实也好办，但她不愿意而已。” 当九把沉睡的蛇怪在房屋后院变出来时，纽特跟阿尼斯的眼都直了。 “这玩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纽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带上眼镜，走近些并抬手抚摸蛇怪的鳞片，“能长这么大，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沉睡了是么？” 纽特兴奋着转头求证，“睡了多久？在哪儿找到的它？” 邓校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副为难的样子，“是你想象不到的地方。” 蒂娜是见过世面的，但也第一次见到蛇怪，她用手帕捂着口鼻，这玩意儿的味道确实很冲。 “这东西很危险是吧？”蒂娜问。 纽特接话道：“非常危险，如果它睁眼，那么跟它对视的人都会瞬间死去，它的毒液更是能腐蚀一切。” 蒂娜侧目看了眼奈尔，小声嘀咕，“为什么带到这儿来？准备放生？” “它暂时不会醒的，没有蛇佬腔的唤醒，它一辈子都不会醒。”九如此说着，眼里竟露出几分惆怅，随即看向蒂娜，“这太可怜了不是吗？” 蒂娜干笑一声，只觉得这孩子不是一般的怪。 “爷爷，我能取一块它的鳞片吗？”阿尼斯有些跃跃欲试，想留个纪念。 纽特转头看向九，“这你得问它主人。” “我还不是它主人，但我也正有此意。”九笑着回答，并跟阿尼斯一起开始拔蛇怪的鳞片。 在这期间必定是弄疼它了，但它没有睁眼，只是扯了下嘴角，发出嗤嗤的声音。 仅这一个声音，就另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立，瞬间戒备起来。 邓校、纽特、蒂娜纷纷拔出魔杖对着蛇怪，小天狼星双手握着宝剑随时准备进攻。 莱昂则赶忙捂住自己跟小天狼星的眼睛。 但趴在蛇怪身上抠鳞片的两个，却没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 只听蒂娜颤音提醒，“注意安全啊孩子们。” “知道了奶奶。”阿尼斯率先拔下一枚，然后对着月光看了看，最后递给九，“我觉得这片很完整，给你。” “谢了。”九拿着那枚足有自己巴掌大的鳞片，颜色有点泛着孔雀蓝，但闻着有些臭。 阿尼斯见状笑说：“回去洗洗就好了，听说可以弹开一切咒语。” “那繁育它，长大后拔鳞片做成盔甲，岂不是无敌了？” “主意是好，但这玩意儿得蛇佬腔能控制，就像这只——”阿尼斯说着已经拔了另一枚鳞片出来，“如果没有蛇佬腔它就醒不过来，更别提繁育了。” “说的也是。” 他俩从蛇怪身上下来，或许是待的时间有那么一点点久，身上竟染上了蛇怪的腥臭味儿。 莱昂跟小天狼星纷纷捂着鼻子后退几步，“你俩这味儿都不能要了。” 纽特在一旁询问邓校的意向，并追问出了这蛇怪的具体来由。 “萨拉查？！密室！”纽特一脸震惊，“我以为那是传说。” “是真的。”邓校看了眼孩子们，并对九说：“取出毒液后，把蛇怪装起来吧，我知道该把它送到哪儿去，或许那里可以藏住它。” “它太可怜了。”九看了眼仍在沉睡的蛇怪，“难道要睡到死？” 邓校提醒，“奈尔，你的怜悯会害死很多人的。” 想要取出毒液就得翻出毒牙，九用冰柱撑着张开蛇嘴，然后利用变形咒，把土块变成一张薄膜，可毒牙穿透薄膜的瞬间，薄膜就被腐蚀了，小天狼星举着宝剑打算接住低落的毒液，但因为手抖，毒液落在地上，把草坡给腐蚀了。 “快点再挪一点小天狼星。”九单手用冰柱拨弄毒牙，另一只手还得拿着魔杖，“没看见滴下来了嘛。” “看见啦，别着急。”小天狼星鼻尖冒汗，一众人都为他们的举动捏了把汗。 整个过程有点惊心动魄，所有人都怕蛇怪会醒过来。 但事实证明，萨拉查已经将蛇怪调教的很好了，而汤姆里德尔的命令有效期也很长。 当阿尼斯再次变出薄膜，使其刺破并压住毒牙时，毒液缓缓流出，在腐蚀薄膜并滴落的瞬间，被宝剑接住，最后所有人眼看着宝剑把毒液给吸收了。 莱昂站在蛇怪脚下，仰头看着他们的，“这就行了？” 小天狼星抹了把汗，“也许吧，要试试吗？” 九从蛇怪身上跳下来，“别劈坏了我的戒指。” 第173章 下一个魂器 他们决定在距离房屋较远的一处石台上完成这一壮举。 当小天狼星举着宝剑奋力落下这一击的时候，竟被戒指上附着的强大保护咒魔法给弹开了。 正正好好撞在莱昂跟阿尼斯身前，3人一起倒在地上。 而在此期间，邓校已经跟纽特夫妇讲明了那枚戒指的由来，被飞出去的他们仨震惊，并瞬间拿出魔杖。 九没看飞出去的三人，而是盯着石台上的戒指，这玩意儿她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把玩。 或许是魔鬼的邪恶跟黑暗更为强大的缘故，导致戒指上的黑魔法完完全全臣服于她，所以没有鼓动或是改变心性一说。 “我再试试！”小天狼星重新站起身来，手里的宝剑握得更紧。 邓校在旁指导，“得有决心，有信心，有面对邪恶的坚定意志。” 小天狼星点点头，双手握住宝剑且迟迟没动。 但神奇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大家都不知道彼时的小天狼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那把格兰芬多宝剑竟从他手里穿过，重重落在地上。 小天狼星刚忙去捡，却怎么也捡不起来。 他无奈又有些惭愧地看向九，又回头看了眼邓校。 “没关系的孩子。”邓校沉沉叹了口气，“这并不容易。” 倒是一旁的纽特轻咳一声，“凡事都让给他人去做，偶尔也得掺和一下，让事情变得更容易解决才行，邓布利多。” 邓校那双睿智的眸子里带着对往事的追思，片刻后踏过草坪，走上前去，弯腰把宝剑捡起来。 九看着石台上的戒指，又看了看握着宝剑的邓校，又看看莱昂。 莱昂是懂她意思的。 这一切看似改变，实则没任何改变，只不过时间不同，地点不同。 当邓校拿着宝剑劈坏了戒指的瞬间，一个由无数黑灰色颗粒组成的巨大骷髅头从戒指中嘶吼着咆哮着冲了出来，随后消散于无形。 而戒指上的复活石也被劈掉。 1980年的今天，九跟莱昂都没有告知邓校这枚就是冈特家祖传的戒指，也没告诉他这脱落的菱形宝石就是复活石。 更没让他触碰到这枚戒指。 由此他只以为这是一枚普通的镶嵌着宝石的大金戒指。 “我想这玩意儿能粘回去。”邓校指着宝石和戒身分离，“但这玩意儿确实…不怎么好看，奈尔，你是要戴在手指上吗？” 伏地魔给戒指下了恶咒，即使破坏了魂器，恶咒也依旧存在，折损寿命对于真身现世的魔鬼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神明被邪恶抵触，所以在五凝拿到戒指后才会又灼烧电击感。 所以时至今日，就只有九戴着这玩意儿是安全的。 “没关系，融了再做个新指环。” 九赶忙把复活石收起来，怕邓校再多看几眼就能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她也长舒一口气，这玩意儿终究没有要了这老家伙的命。 还是很值得庆幸的。 解决了一个，就想乘胜追击，他们由邓校带着来到那个岩洞附近。 夜色里浪花翻涌，岩洞口像个怪兽的大嘴，等待吞噬来客。 “您就不用进去了。”九回头看了眼邓校，“我们把东西拿出来后再处理！” 海浪声巨大，差点盖过了说话声，他们几个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而黑漆漆的海浪翻滚咆哮，兜头泼来，邓校抬手一挥魔杖，将其挡住，“里面有阴尸，很危险。”他有些不放心，“你们——” 莱昂也不想让他进去，“我们知道，小天狼星，你也留下，我俩进去就行！” 浪花飞溅，已经淋湿了裤脚和鞋面，莱昂忙不迭用魔法烘干，他不想在任何情况下失仪，即便是站了这么一小会儿身上就会变得潮乎乎的海中礁石上，他也要不停的整理衣服。 “怎么进去？”小天狼星搂了把头发，“怎么会藏在这里呢？” 邓校在旁解释当年汤姆里德尔的境遇。 而九一脸淡然，跳下礁石，在触碰到海面的瞬间，波涛翻滚出了形态，张牙舞爪的海浪滋滋冒着寒烟，一直通往岩洞。 巨大的海浪声也就此停歇。 “阴尸见了我都得绕道走。”她说着，又回头看了眼莱昂，“我自己去就行。” 莱昂也跳到冰层上，撇着嘴摇摇头，“我得看着你。” 岩洞口很小，里面黑黢黢的，因为有保护魔咒在，所以要硬闯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莱昂轻声道：“血。” 九变出冰刀划破手掌将血抹在岩壁上，莱昂刚想上前用泛着青草绿微光的治愈神力帮她修复，但见九的手上被一层薄冰覆盖，很快伤口就长好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洞口具体在哪面岩石上，所以静静等了几秒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不是这儿？” 九看着自己的手掌龇牙咧嘴。 可就在这时，邓校跟小天狼星居然顺着冰路进来了。 “想找到洞口绝非易事。”邓校欣赏着这一溜冰路，“真是神奇。” 找洞口的事，还得交给专业人士，只见邓校嘴里嘟嘟囔囔，然后摸着石壁，大约过了2分钟才停下动作。 “这里。” 九再次划开手掌，将血抹上去。 但听邓校在后方小声嘀咕，“这个方法太低级了，他以为身体上的损伤是削弱自身的方法，却不想还有更多方法要可怕的多。” 说话间，一道白到耀眼的拱门出现，而里面像是个镜像世界，一个冒着绿莹莹光亮的东西一半在上，一半在下。 小天狼星轻声道：“是湖水？” 九朝尽头放出蓝焰流星，只见一上一下两道幽蓝色的光亮平行划过，在接近湖心的地方出现一个小岛，绿莹莹的光亮就在那里闪烁。 “就是那里。” 莱昂继续道：“我们需要船。” 九扭头看他一眼，露出轻蔑一笑，“不需要，你是走累了吗。” 霎时间，寒冰顿起， 冰面的厚度即使是阴尸也钻不出来。 邓校嗬嗬笑了两声，“真是太方便了。” 他们就这样，在一具具冰冻阴尸的仰视中，踩着冰面直接来到湖心。 这里跟邓校办公室差不多大，中心有个石盆，绿莹莹的光亮就从中显现，那是一盆翠绿色像是蔬菜汁一样的液体。 4人里，只有小天狼星不明所以，他走上前去，伸手去触碰液体，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抬眼看向九，“冰冻它？” 九尝试了一下，但冰只浮于表面，并不能穿透魔法，无法冰冻蔬菜汁。 彼时，邓校变出一个高脚杯，“也许需要喝下去。” 九跟莱昂几乎是异口同声反驳。 “怎么不舀出来泼出去。” “盛满后泼出去呗。” 九继续问：“这药怎么确定是喝了还是泼了，只要舀出来倒掉不也可以吗？伏地魔还下魔咒在这里监督吗？还有魔药做出来就一定要用喝来解决吗？” 因为这一路上九的状态都很平静，恰恰在这里稍显激动。 邓校敏锐的神经发现这一异常，“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是我？” 九跟莱昂没说话，而是夺过邓校手里的杯子直接沉到水里，装满后直接拿出来泼掉。 可伏地魔如此狡猾，魔法是多彩而神奇的。 石盆里的蔬菜汁半分都没有减少。 莱昂垂眸盯着九，随后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我喝。” 可九在危机情况下脑子很灵光。 “魔咒要如何判断是从谁的嘴里喝下去的？”她一抬手，被封冻在寒冰之下的阴尸一个个碎冰后身形僵直，杵在四周。 九接过杯子舀了一杯，直接倒在阴尸的嘴里，“大约也就十几杯而已。” 她用没有灵魂的阴尸不断尝试。 可蔬菜汁就像是有灵魂一般，在舀了20杯后，水仍没有减少。 怎么？ 她不解地看向石盆，魔药的局限性不会限制服药的是人是鬼，那么岩洞上魔法的局限性呢？ 抹血开门，其实是想削弱进入者的能力，喝药也不是直接要杀死进入者，那只会回想甚至再度体验最痛苦的回忆而已，并且这个岩洞里外都不能幻影移形。 如果带进来10几个人，每人喝一口，也能解决。 如果有2个巫师一同进来，能力强大的一个保存实力，喂另一个喝药，那2人也能顺利出逃。 那抹血在石壁上就毫无用处，难道只是为了开门？ 这无论怎么看都很鸡肋。 伏地魔为什么要用这么鸡肋的魔法来保护魂器呢？ 难道—— 是服药的人，该不会就是把血抹在石壁上的人吧？ 这是她能想到唯一一个答案。 第174章 神与魔的实验 “我喝。”莱昂夺过高脚杯，趁着九还在思考，舀一杯后一饮而尽。 几乎是咽下的一瞬间，他瘫坐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 九注意着刚刚给石盆水面做出的标记，待水面平静后，标记没有减少分毫。 “这不管用。”九有些愣怔了，魔鬼哪儿来的深明大义，英勇赴死，那都是神明的特质，莱昂能够毫不犹豫饮下这液体，但九——却有点退缩了。 莱昂因为过于痛苦而没听到她的话，只把杯子递给小天狼星，咬牙道：“再来。” 小天狼星焦急地扶着他后背，又看了看邓校，“这管用吗？” 邓校负手而立，神情有些凝重，他看向九，“也许，开门的人才能管用。” 他们的谈话，莱昂完全没听见，他的痛苦回忆快将整个人淹没，刚刚清醒一点，见没有下一杯，便用魔法驱使高脚杯又盛了一杯，并一饮而尽。 石盆标线在两杯过后，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而饮下两杯的莱昂痛苦蜷缩，呻吟着央求着。 “不——不——不——” 岩洞里，只有莱昂的痛苦呻吟在回荡。 “不——安之——不——安之不要离开我——” 现如今，清醒的3人没注意莱昂究竟说了些什么，而是想着要怎么拿到魂器。 九脸色苍白，虽一言不发，却在脑中做着各种挣扎。 最后她变出一个更大口径更大容量的杯子，这足够能装下20个高脚杯了，只要把水盛出来，暂时不喝，只要拿到魂器就行了。 可这么大一个石盆能装多少水，盛出来的水跟石盆里居然没有半分变化。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邓校。 “这是一种魔药，你在饮下后，石盆里同等量的水会减少，只有喝下才奏效，不允许任何投机取巧。”邓校如此解答。 时间在心理斗争中一分一秒过去。 莱昂也从痛苦中转醒，倒在小天狼星身边，泪流满面，眼神茫然而绝望。 “九——” 他眨巴着眼睛，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不要尝试。” 可不尝试，就拿不到魂器。 火，是九最怕的。 曾在燃烧的衣橱中死去，如今—— 几番纠结过后，她把大容量杯子里的液体倒掉，用高脚杯重新舀出11杯左右，并低声嘟囔，“我可不想多喝几口。” 随后，一饮而尽。 这液体是无味的，但喝下去，却像是饮用高度白酒一样，每一滴都灼烧着灵魂。 或许，只有她是这样的感觉。 紧接着，烈火炙烤着肌肤，火焰灼烧融化了每一寸神经。 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燃烧的衣橱，火焰吞噬了头发、衣服、手脚。 可炙烤来得快，熔断神经也很快，带来的绝望更快。 其实，当年她在燃烧中绝望怨恨，也在燃烧中得到了解脱。 在量杯从她手中滑落摔碎的那一刻，她蜷缩着，没发出半点痛苦呻吟声。 但周遭的冷气却越开越大。 邓校跟小天狼星见情况不妙，赶忙从石盆里捞出挂坠盒，可他们都在退后的一瞬间，被冷气灼伤小腿，裤脚瞬间被冰冻，一动之下，碎成渣渣，露出的脚腕，紫红一片。 索性不是盛开的大红莲花。 彼时莱昂带着神明的怜悯，带着神明的圣光，步步靠近，圣光拨开地狱寒气，他抬起手臂环住九，用代表治愈的青草绿的微光治愈着被烈火灼烧的内心。 “没关系的。” 他声音轻柔，像哄小孩子一般。 “没关系的，不会痛的，我会保护你的，我来了，我在。” 魂器被邓校劈毁了，邓校把破损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带回去留念，还说很乐意帮忙。 莱昂跟小天狼星没把昏迷的九送回戈德里克山谷，怕张家老两口担心，而是送去劳拉那里。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这是又怎么了？”劳拉刚哄睡两个孩子，“受伤了吗？” “不，只是睡着了。”莱昂将人放在床边，满眼疼惜，轻声道：“但愿会是个好梦。” 九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了，她最后的记忆停在莱昂温柔的青草绿治愈光线中。 仿佛在当年燃烧的衣橱里果真来了个神明救她。 她是在后半夜被渴醒的，起来后记忆有些混乱，身体没有虚弱，但神经有点虚。 喝了一壶水后，迷迷瞪瞪就直接倒在厨房地板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被劳拉发现，又用魔法擎着她送回卧室。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周一上午10点钟了。 莱昂跟小天狼星在客厅里哄孩子，劳拉去上班了。 九迷迷瞪瞪坐起来，看了眼摆钟，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今天傲罗部派发了任务。 当她叼着三明治达成魔法部电梯时，刚好看见出勤回来的弗兰克。 “我以为你去了。”弗兰克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另一只手拉住悬下来的扶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迟到了。”九的精神仍是有些不济，她大口咀嚼着早餐，忽的一摸腰包，蛇怪还在腰包里的瓶子里呢。 弗兰克听她说迟到，又看了看表，“这可不常见，你的测评上写你可是很守时的，在学校也是如此。” “意外。” 两人来到前台，九寻思着这回迟到，该不会把任务转派给别人了吧。 可前台说任务仍在，让她前往安斯特巫师岛跟杰尼·戴维斯汇合。 弗兰克有些感慨，“杰尼都开始带队了？” 前台勉强一笑，似乎也不大认同杰尼带队。 九用魔杖打卡后，又回到正厅，只有那里才能幻影移形。 这次来到安斯特巫师岛与头一回不同，这次没有隐瞒，也没有浓雾。 一切看起来清清爽爽。 杰尼是霍格沃茨鹰院的学长，比九高2年级，作为此次走访的组长，组里算上他也只有3个人，另一个就是马特。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杰尼将一沓审查资料表丢在九怀里，“去找吧。” 翻一翻，足有20张。 “全都在岛上？” “不一定，所以才要查。”杰尼抬起魔杖指着九，一脸质疑，“你在训练营连3届都没上过，该不会不知道要怎么查吧？跟那个马特一样？” 杰尼说着有些抓狂地揉了揉头发，“为什么要我带你们2个菜鸟？” 九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翻着资料表，“也许压根儿就没觉得你能办成呢。” 说完转身朝一家酒店走去，那是某个黑巫师停留过的地方。 “都质疑我的能力？我的侦查能力也是很强的。”杰尼抱怨一声，扬了扬手，也继续他的搜寻任务。 有时候，傲罗的工作很是枯燥，无论是abc哪个组都是如此。 并且，巫师们跟麻瓜不同，他们大部分对魔法界的警察态度很不友好，这其中就涉及一些处于灰色地带的巫师。 “我就是个旅馆的老板，我犯法了吗？有什么可盘问的，那天来这里的巫师成千上万，我怎么能记得住谁来过？” “不记得，不记得，全都不记得！出去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无论谁来都是客，我接待客人有错吗？不接待他们难道你们魔法部会给我补贴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你们找不到人怎么能怀疑是我们包庇呢，我还怀疑是你们故意查不到呢！你们内部都排查了吗？搞不好是谁做手脚了呢！” 一连几家旅馆，都是如此，九不适合做排查的工作。 魔鬼，没什么耐性。 第175章 一个意外收获 没耐性3人组组到一队。 马特气到脸红脖子粗，杰尼已经跟人家推搡一拨。 九冷着脸，差点没把店家冻住。 3人来到巫师岛入口的石碓边上吹冷风冷静冷静。 马特将手里的资料表摔到石碓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不要轻言放弃，这是傲罗的准则。”杰尼一边压着火气，一边还得教新人，他看了眼面前的2个冤种，“不过我真觉得这是在整我，绝对的。” 在训练营时，杰尼跟马特没什么交流，但他认识九已经快8年了，也最清楚九根本不适合这种侦查工作，既没礼貌，又不友善。 想想在学校时他俩甚至还发生过的冲突，他不禁抬手捂脸，脑壳生疼。 此刻，九拒绝了任何交流，她遇事要么想解决办法，要么逃避，但如果不涉及生命，还是愿意去尝试的。 随即利用变形咒改变了一下外貌，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穿着破烂的斗篷，至于资料表，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见她一声不吭又折返回去，杰尼跟马特也只得改变方式，重新回去探查，且利用两人最擅长的方式。 九像第一次过来时一样，学吉普赛口音，融入到旅馆一楼那些借酒消愁的巫师中去。 她正想着要如何融入到他们的话题里，并且把话题引导向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时。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其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拐杖。 在开门的一瞬间，风从门口灌进来，斗篷的大帽兜里飘出来几缕金白色的长发。 只见那人走到柜台前的高脚凳坐下，老板似乎跟他很熟，递给他一杯酒，在酒底下还压着一张纸。 那人将纸抽出来翻看一下，随后用魔法将其燃尽。 九坐在两拨老巫婆中间的那桌，距离柜台有些远，且老巫婆还在口若悬河地诉说着过往的离奇经历，她得集中精神去听前台的动静，屏息凝神数秒后，前台的声音隐约传到她耳朵里。 “他们在找你们。” “很多？” “不，今天总共就看见了3个，都是废物，不用担心。” “能进傲罗部的可不是废物。” “他还好吗？” “听说不是很好，但我还没见到。” “下一步有什么指示？” “静观其变，她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在那些废物来之前。” “就这一个消息？” “纸上写什么就是什么了。” 帽兜男人叹了口气，“大势已去。” “人们都这么说，所以才要更小心。” 帽兜男听后没有言语附和，而是将酒一饮而尽，随后准备离开。 九确实没上过训练营3届的课，更没跟大佬去实习过，她的做法简单粗暴。 把两人变仓鼠收进口袋。 但她只将老板仓鼠丢给杰尼，随后带着另一只仓鼠离开巫师岛。 毕竟那本不起眼的日记本还在卢修斯家里。 她这人散漫无礼惯了，凡事说走就走，也不管后果。 杰尼因为她的中途退出而抓狂，马特倒是憨厚的默认了她的任性妄为，并接过她撂挑子的资料表，继续完成任务。 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岛屿上，九放出卢修斯。 “你已经上过一次威森加摩审判室了是吧。”九打量着有些窘迫又有些畏惧的卢修斯，“既然他们判你无罪，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你是怕我会供出你？”卢修斯虽然窘迫畏惧，但眼里还是带着对傲罗身份的排斥，“一届傲罗会跟曾经的黑魔王上了一条船。” “去说吧。”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人们是信你还是信我，你应该知道我没什么耐性，要么答应我的请求，要么，我把你的事儿捅出去，届时别说是你脱不了干系，就连纳西莎，以及你那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宝贝儿子德拉科也不会好过的。” 她轻蔑一笑，“你应该不希望那孩子这么小就没有爹了吧。” “你要把我交给那些傲罗是吗？”卢修斯一脸难以置信，像求饶，却又拉不下脸来。 “不。”九继续轻笑，寒冰顿起瞬间封住对方的脚踝，并抬起魔杖直指对方，“我不喜欢麻烦，或许你死了，这一切就容易得多。” “我死了，魔法部会调查你的！我是尊贵的马尔福家族继承人！高贵的纯血家族！” “不。”九淡然一笑，“让你死的方法有很多。” 她手里的魔杖变成了一把刀，卢修斯脸色惨白，知道再不妥协眼前的人真的会宰了自己。 “好吧，好吧，什么条件。” “我想去一趟你家，见见你那宝贝儿子。” “德拉科还那么小，与他有什么干系？” “没干系，就是看看，不欢迎？” 魔鬼耍无赖很在行。 卢修斯家很大，大大的院子，大大的草坪，大如城堡一样的房子，这派头跟宫之前的庄园有一拼。 在进到大宅一楼时，一只家养小精灵蹲在台阶旁，一点一点擦拭着台阶跟扶手。 “那是多比？”九绽开了难得一见的亲切，那只家养小精灵手上缠着绷带，指骨泛红甚至脱皮，衣服又脏又破，但还要亲手擦拭着城堡宫殿一样的豪宅。 卢修斯不算是伏地魔的核心人员，所以一些事只是知道个一星半点，知道九特别，却不知道究竟如何特别。 所以此刻她能知晓家养小精灵名字时，稍稍有那么一点惊讶。 “卢修斯？” 纳西莎的声音从一楼大厅传来，当看清一同进来的人是谁时，手里抱着的婴儿差点掉在地上。 “奈尔。”纳西莎哑着嗓子轻叹了一声。 “真是好久不见。”九负手而立，盯着她怀里那个一头金白色头发的男孩，“这一定是德拉科了？” “你为什么来这里？”纳西莎知道九已经正式成为傲罗，预言家日报在前段时间报道过她的功绩。 “看看你的孩子。”九嘴里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纳西莎绷着脸，抱着儿子的手更紧了些，“为什么来这里？” 九保持冷漠的笑，朝纳西莎走去，但纳西莎却紧张后退半步，卢修斯也挡在两者中间。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卢修斯心知他打不过面前的小学妹，“不要伤害纳西莎。” “我不会。”九冷漠一笑，“把伏地魔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给我。” “你怎么？”卢修斯很是惊奇，这种事儿外人可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需要向你报备吗？”九高傲地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合计现如今贝拉金库里的金杯到底有没有取出来呢，如果没有要如何炸一下这卢修斯或是纳西莎。 可卢修斯不是核心人员自然也不会知道魂器的事，自己即便说了—— 保险起见，还是先拿到一个才好。 卢修斯是个很骄傲的人，但此刻也只能委曲求全，放下架子，把内心的不满与愤怒宣泄在多比身上。 “多比！你个懒货！没听到吩咐吗！快去地下室把箱子搬来！” 第176章 得寸进尺 看着那小家伙受苦受难的样子，九于心不忍，却也大言不惭。 “我要你的家养小精灵。”她一副命令且毋庸置疑的口吻，说得极其随意自然，甚至在说完后顺势走去看小德拉科，完全不顾及脸都快气到抽筋的卢修斯。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伏地魔，却又要掉进另一个魔爪中，且还翻身不得，一来不确定九跟伏地魔是否还有某种秘密联系，毕竟九知道伏地魔寄存的事，另一方面也怀疑九为何不把自己交给傲罗部。 当多比用魔法擎着沉重的箱子回来时，卢修斯耷拉着脸，甩给多比一个手帕，并冷声道。 “从现在起，你将不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而是——”卢修斯极其不情愿地望了眼九，确切的说是偷偷白了她一眼，“这位奈尔·金的家养小精灵。” 多比很是震惊，或许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摆脱马尔福家，但在拿到帕子后，又一脸畏缩地看向九，自然也不知道下一个主人是个什么脾气。 九自然没管这些，她在木箱子里翻找一个日记本，那个日记很好找，翻开了一个字都没有。 “我要这个了。”九故意将日记本拿出来，在卢修斯面前晃晃。 “随意。” “你不好奇这是什么？” “一个破笔记本而已。” “这是汤姆里德尔的日记。”九故意说出这个话，如果卢修斯跟贝拉或是任何内部人员还有联系，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带到。 她不清楚毁掉魂器伏地魔到底会不会知道，但她得确保贝拉在听到消息后，会重返古灵阁取走魂器。 当然，卢修斯自然是没表露出任何知情的样子，“所以呢？那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当然，你当然不会看见，因为你还不够格，贝拉没向你要这个日记本吗？” 九随意翻看，这话说的随意，尽可能套出更多消息。 “你可逮捕不了她。”纳西莎冷不丁搭话。 九扭头看去，“为什么？为什么觉得我要逮捕她？” 卢修斯道：“你都已经杀了黑魔王，还想要如何？” “他的真身已经残破不堪，需要一个机会离开大众的视线，以此完成更伟大的壮举。”九顺嘴胡诌，并用已知的消息套未知的话。 “那孩子应该在他手上吧，那就是他的机会。” 此话一出，卢修斯惊恐地盯着九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磕磕巴巴道。 “她，她，她没提日记的事儿，不过提到了别的。” 九从腰包里拿出被她粘好的戒指，“这个呢？” 卢修斯认得那玩意儿，脸色几乎惨白，并认定九仍属于伏地魔的内线。 “有，有提过一嘴，说是或许落在，落在那个庄园，有派人回去找找，但什么也没找到，还有魔杖。” 九听罢，心下冷笑，这人也太好炸了吧，“哦，是么，魔杖也丢了，那还真是可惜，不过他还有需要别的吗？我现在是无法跟他们联系，你也知道，这个身份很是尴尬，所以他们有要什么么？比如，挂坠盒什么的。” 说罢，卢修斯眼前一亮，“是的，挂坠盒，有提到，但她已经不抱期望，并离开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今天早上走的？” “正是。” “还没有落脚地吗？”九心下合计，除了挂坠盒跟戒指，还有日记本是最容易拿到却没来拿，那么就还剩下金杯以及冠冕。 冠冕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既然是伏地魔藏起来的，岂不是更保险吗，为什么费劲巴拉的想拿到戒指跟挂坠盒呢。 而即便此刻去古灵阁也堵不到贝拉了，今早走的，现在都下午2点钟了，要取早就取走了。 “我不喜欢麻烦，就像你一样。”她将日记本塞进腰包，“你不希望他们来打扰你的生活，我也一样，所以，从不主动联系他们，我想——” 她走到小德拉科面前，“你也希望你儿子健康快乐成长吧，而不是在伏地魔的威胁之下，所以——能保住你的不是伏地魔，而是我——” “我能让你做到黑白平衡，保持中立，既不会被他们迫害，也不会被送进阿兹卡班，跟我合作，如何？” 这话说得迷惑。 卢修斯思索着其中的利弊，良久后才开口，“要怎样？” “你继续充当跟食死徒的联络官，而我，会负责把明面上的你洗白，并在魔法部站稳脚跟，如何？” “就这样？” “当然不是，我需要他们的消息，而你不能透露我跟你之间的秘密。” “可以。” 听到对方答应的如此之快，九笑着摇摇头，“光说不行。” 她伸出手，“我要你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你如果将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用语言或是文字或是任何方式透露给任何人，那么你将被视为打破魔咒，将会受到惩罚。” 这个魔咒由纳西莎当见证人，九跟卢修斯相对跪着，右手相握，纳西莎把魔杖抵在他俩的手边。 九将誓言所述的事情说出后，细细的红线从魔杖顶端涌出，并牢牢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以及小臂上，而卢修斯对所述的事情一一同意。 最后牢不可破的誓言达成。 九跟卢修斯的胳膊都出现了红色的细线勒痕和烫伤的痕迹。 在九临走前，卢修斯有些踌躇，“如果，如果旅馆的老板供出我？” “我会给你作证，没人会质疑我的证词。”九头都没回，领着多比离开庄园。 下一秒，落脚在戈德里克山谷后坡的溪水边。 “这是哪里奈尔小姐？”多比还是有些怯生生的。 “这是我外公外婆家，多比。”九捋过风衣下摆，并蹲下来，“刚刚在卢修熙家你看见的，听见的，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听到了吗？” “是的，奈尔小姐，多比不会多嘴的。” “好孩子，但——”九却想起曾经的多比在见到哈利后多嘴泄露主人家的秘密，且自作主张办事的经历，心里还是不放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任何人提起这些，将视为你对我的背叛，不忠。” 多比显然惊恐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很好，我家里也，准确的说是我外公家里也有只家养小精灵，你先跟它学一学新规矩，换一身新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点，我家的家养小精灵可干净了，哦，对了，别像任何人提起你曾经的主人是谁，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是我捡到的。” “好的，奈尔小姐，多比绝不多嘴。” 九先把多比安置在外公这里，等下班回来取，其实她是想让多比代替莱昂跟小天狼星的位置，去照顾小诺曼跟小佐伊，毕竟那俩保姆一天就得有2加隆的支出，太贵了。 这对于每月只有7加隆收入的她可支付不起这俩货。 她回傲罗部时，杰尼跟马特还没回来。 询问前台新带回来的犯人在哪里审问后，九忙不迭过去，以参观学习为由掺和到审讯组里。 翻看审讯记录，这店老板果然供出了卢修斯。 “有人已经去传唤了。”审讯组的人如此说着，没一会儿功夫，卢修斯被请了过来。 “他也是食死徒！”旅馆老板咆哮着指认，像是只要这样就能减刑一样。 九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 卢修斯见此也更加淡定否认。 “我——只是一枚打入敌方队伍里的棋子而已，奈尔·金可以为我作证。” 此话一出，所有审讯官看向九。 “是这样吗？奈尔·金。” 九和善一笑，“是的，他是我的线人，我外公曾告诉我，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这是我们早早部下的局，这也侧面印证了，为什么大战那天，他早早就脱离食死徒的队伍，早早离开，也印证了我为什么能到达将要开战的地方，是他——给我报的信。” 一通胡诌八扯，这里是傲罗部审讯室而不是威森加摩审判室，所以一切看起来那么简单而顺其自然，没人会反驳一个满门忠烈后代的话，没人会反驳一个对抗黑巫师的英雄的话。 而傲罗部审讯官更不会把审讯室里的话传播出去，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