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夜盛宴》 第一章 林中的魔女01 远离城镇的森林边，有一栋不大的房屋。虽说在森林边缘，却又被枝叶藤蔓遮挡起来，一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而它，在沉寂一年之后的今天，迎到了主人的归来。 马车缓缓地走向了门前。车厢里并没有人，只是装满了行李。前排的两人似乎并不急于搬下太多东西，只是在门前稍作停留，就继续移动，将马车赶向了仓库的方向。 打开仓库的门，里面除了堆积的灰尘之外，其他看起来与一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光线照射进来时，什么生物发出了害怕的声音。 “啊——”惊恐的尖叫从角落的货架底下传来，然后是更加慌乱的躲藏和喘息。 “嗯？”她把门更用力推开些，眼睛也更加适应了阴暗的角落。“喝，这是哪里来的迷途少年？” 少年依然蜷缩着身体，透露出满满的恐惧。但他那黑漆漆的衣服，却充满了违和感。 “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字，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谁死了吗？” 谁死了吗？干脆利落的询问。 四个字，让原本只想着让自己缩起来的少年猛地抬起了头。 “…… “姐姐…… “姐姐她…… “那个男人…… “报仇…… “我要报仇！” 少年一字一句，足以让人明白现状。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要送你去报警吗？” “他们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呢？” “他们不会相信小孩子说的话的！他们只会相信父亲！让那个杀人凶手把我带回去！” “哇哦……”她感叹，“那么，请问你打算怎么报仇呢？” …… 少年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从现场逃走，躲进没有人的仓库里，下一些自己无能为力的决心罢了。眼泪突然失控涌出，却也丝毫没有淡化掉身上手上已经变黑的血迹。 “啊——没想到刚回来就这么多事。”她叹了口气，“那么，复仇什么的，需要雇佣我吗？” ？ 少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个话，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门外的人。“但是，我并没有钱雇佣你。” “那就把你自己作为报酬也可以啊。” 她那不属于这个国度的黑色长发与黑色的眸子吸引着少年的目光。 “森林里的魔女……”虽然她没有穿着长裙，甚至是穿着男式的服饰，但不知为何，少年感到心里受到了这样的蛊惑。 “考虑一下吧。决定之后可以去边上的屋里找我，或者选择直接离开这里。”她摆摆手转身离去。一直在她身旁的银发男子向少年望了一眼，顺手关上了仓库的门。 森林边的闲置房屋，在一年之后终于迎来了主人的回归。树枝与藤蔓纷纷探向窗口，充满好奇。 玛奇躺在沙发上轻轻地打着鼾。只是略微打扫了这一个房间，就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一般。银发男子坐在那里看着书，长发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点，给人一种世外之物，不可接近的错觉。 少年站在房门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书上，只是用力抬了下腿，让枕在腿上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嗯？”就算脑袋被狠狠的震了一下，精神还是没有那么快的清醒过来。视线聚焦到门口的人身上，还是花了好几秒的时间。 …… 她就那么望着门口，脑细胞还在努力的激活中。一阵的沉默，反倒是让门外的人紧张起来。 “醒醒。”竟然是沉浸书中的人先开了口，但是视线一如既往地没有移动，只是再次颠了颠腿上的脑袋。 睁着的眼睛总算是回了神。 “怎么？想清楚了？” “我……真的有那样的价值吗？作为报酬的价值。” “当然当然，一生给我工作可不是轻松的代价哟。” “那！——” “而且，”她打断少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接受之后，你的主人跟你的敌人一样，也是个杀人凶手呢？而你，自然也会从受害者变成一个凶手。这同样也不是轻松的代价。” …… 他，确实没有想过。年轻的他远没有想到这么多。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的目标只有一个，只想能达到目的而已。以暴制暴。听起来熟悉又陌生的一个词，也许是别无选择的一种方式。 少年点点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玛奇打了个响指，总算是在沙发上坐了起来。“那么最先的任务，就从打扫开始吧！” 她就差喊出“好耶！”了。这间闲置一年的房子的清洁工作，终于不用自己解决了。“啊，可以先吃东西！”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还有记得把衣服换掉，其他的房间随便找一下，大概会有合适的。嗯……大概……” “哦对了！名字是？” “塞恩。” “那么塞恩，打扫结束再回来这里吧，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谈一下要做的事。当然，要是中途改变主意可以直接离开这里，不过那要在打扫结束之后哦！” 塞恩点点头，捧着从桌上随便拿起的面包慢慢退出了房间。他抬头看向上楼的台阶，走了过去。打扫什么的，果然还是从上往下比较好吧。 “吉尔觉得怎样？” 玛奇的话让银发男子终于将目光离开了手中的书，“不错，省了你想简称了。” “？？？……不是问你名字怎么样啦！” 这是一栋不大的两层小屋。左侧三间，右侧两间的样子。塞恩带着食物，开始了二层的探索。 楼梯的左手边的门打开，看来是书房。各种甚至连名字读起来都很难一口气念出来的书塞的满满当当。不适合吃东西，也不像是能找到替换的衣服的样子。退出向前，他万万没想到，左侧的三个房间居然都大同小异，不是书本就是资料，实在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布置分布。但是对于这种森林深处的房子，想来也确实不需要什么客房之类的空间吧。 比起好奇心，饥饿感还是更加的实在。塞恩决定吃完再去看右侧的房间，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看过之后，很难保证他还吃得下什么…… 右侧最里面的门打开，有一股不太协调的味道先涌入了鼻腔。“是医生的味道……”塞恩环顾四周，门口确实像是走进医疗机构的感觉，而内侧摆着的，引起了他满满的恐慌。 泡在透明液体里的标本、器官依然鲜红的证实着自己的存在。血的颜色，足以让他疯狂后退，用力的关上房间的门。 逃走的念头占据了整个大脑。 逃走…… 离开这里…… 像上次一样…… …… 不……不行！ 用着仅有的意识与内心的恐慌争斗。 这样的话，复仇，一定能成功！ 恨意，战胜了恐惧。 少年从墙角用力的站起，敲了敲有些软的无力的腿，走向楼梯口右手边，那个还没看过的房间。 这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房间。有床有桌椅有柜子。没想到的是，柜子里的衣服，竟然真的有一部分是少年大小的尺寸。塞恩挑了几件自己合适的换了上去，没有去考虑它们的来源。一旦脑子里将它们与隔壁房间泡着的器官联想起来，他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甩空脑袋，他走出去打开二楼盥洗室的门，准备开始他在这里的第一件工作。 第二章 林中的魔女02 一楼的布置就正常许多。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厨房、盥洗室、储物室，以及一个不知是不是该叫做客厅的不怎么大的大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玛奇和吉尔在大间的卧室，随随便便的吃起了东西——那些玛奇自认为很明智的决定买回来的食物。毕竟“闲置这么久的厨房肯定不能做饭啦！还是买点什么吃吃明天再说吧！”只打扫了一间卧室而不是从客厅开始，证明了她的“明智”。 天色渐暗，而在绿荫的遮盖下，屋内已经彻底了黑了下来。 “那个，”塞恩出现在了门口，他现在很后悔，明明应该打扫完了再换掉衣服的。疲劳感使他没有余力去思考害怕或是其他的问题。“二楼都打扫好了，一楼大概清理了一下，现在有些看不清楚……” 桌上的瓦斯灯闪烁着，把塞恩的影子填满了门外的阴影。 “明天再做也不是不行。”玛奇点点头招呼他过来，“吃点？”她买的食物有点多，有种会变成储备粮的风险。塞恩没有拒绝，坐到了桌边。 安静的晚餐时间。除了窗台的书桌边，吉尔的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音，以及玛奇时不时地给塞恩倒水的声音之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说来，另一间卧室打扫了没？”玛奇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完，终于出声。 “打扫过了，床也铺好了。”以为她要休息，塞恩忙不迭的回答。 “好的，你可以使用那间。” “嗯？” “虽然正常来说我该让你使用楼上的那间，但是我觉得你大概不太想。”轻松地口气，引出了不美好的回忆。塞恩猛吸一口气，连连点头。“不过那边的衣物你可以去挑一些合适的。那是吉尔过去的白痴部下的东西，当初他莫名其妙就带了个私生子回来，真是让人害怕。啊——”就在她闭着眼回忆过去的时候，一个笔帽砸到了她头上。回过头，吉尔的视线已经转回自己面前。 玛奇挠挠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少年，进入了正题。 “那么，没有离开也就证明我们可以谈谈正式的合约了。当然，在目标死亡之前，你依然有改变主意的权利。而那之后，你的一切都将不再属于你。” 见他没有提出异议，她才继续说道：“现在是你说话的时间了。你的目标，目标的具体情况，以及，你的期望。” 拼了命想要挤进上流社会的父亲，碍事的两个孩子，欲望战胜亲情……很俗套，却又很现实的故事罢了。 少年的话语异常冷静，冷静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很清楚，他的愿望将会得到实现。 “那么，”玛奇随手去书桌抽了张纸，在上面简单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了塞恩。“这是合约。没有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名吧。” “合约 “迪诺·希尔死亡之时起，我的一切将属于玛奇所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塞恩抬起头看着玛奇，那不属于这个国度的黑瞳充满着诱惑，又莫名的让人安心。他没有犹豫，在合约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好的，”玛奇接过，确认了合约的成立，表示塞恩可以去休息了，然后看他离开。 “诱拐无知少年。”吉尔合上笔记本，顺手递给玛奇，走向床边径直躺了进去。 “请称之为预付劳动报酬的终身雇佣合同。”拿起笔记本之前，她随手撕碎了所谓的合约，丢进了垃圾桶。签名，只是对于塞恩的一种仪式，在她来说毫无所谓，只是一张普通的纸罢了。 翻了翻笔记，一堆似懂非懂的知识映上眼睛，然后被阻挡在入脑之前。长时间的旅途总是充满疲劳的。她合上笔记，同样走向床，干脆利落的倒下睡了过去。 旅行对人对家的影响，已经在日常的生活中失去痕迹，日常生活踏上正轨。不过几日，塞恩已经融入其中，似乎那股激烈的情绪也被抚平一般。煮饭清洁，吃饭睡觉。平平淡淡，却又有了一丝安逸的感觉。他有些迷茫，却并不想放弃内心的怨恨。正常工作着，然后祈祷着，心愿完成那一天的到来。 等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很确切的犯罪，想必是需要详细的计划。但是一天天的过去，也让他焦急了起来。尤其是，他这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影子。从早上出门，直到夕阳西下，他们还没有回来。 虽然说是离开一年刚刚回来，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次离开一年，甚至更多呢……新的恐慌涌上心头，让这个本已决定不再流泪的少年险些哭了出来。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猛然发觉，比起愿望的达成，他更害怕的居然是再次被抛弃…… 这里的主人对于一切所谓规矩可以说丝毫不在意，这个家里的三个人，现在正一同坐在桌前享用晚餐。 “塞恩，明天开始会有一些其他的工作。这边的事你看着搞搞，那边有需要的话也会随时喊你。”玛奇一副吃的心满意足的表情，拿出一张便签推向塞恩，“这是地址。” “迪斯雷莫私人诊所”地址的结尾写着这样的落款。塞恩并不奇怪。在这里生活的几天里，他已经冲分了解了二楼的一切。三个房间的书基本是医学类。虽然自己不太明白，但是医生这个职业的出现完全是理所应当。 塞恩点点头，将便签收进了口袋。 这些日子里，玛奇除了穿着睡裙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以外，一直是方便行动的中性装扮。于是当她第一次穿着正式服装出现，着实让塞恩有些呆住。奢华的裙摆，花哨的阳伞。满满的上流社会大小姐的既视感。而那异国的黑瞳与黑发，又给人些与众不同的惊艳。 “怎样怎样？”玛奇故意在有些惊呆的塞恩面前晃了晃，“我的国家有句话，叫做人靠衣装哟！”虽然这句话并不是夸奖，但是她并不在意。 “那么，我们出门了。”她挎着同样正装出行的吉尔，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先是来到私人诊所的地址稍作停留，然后重新出发。再次停下的地方，是一个建造奢华的私人俱乐部。有钱人的生活总是随性的，周末的聚会远不会只有晚宴。 “哎呀，这不是迪斯雷莫医生……”两人刚刚走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吉尔笑着微微点头示意，“承蒙款待。我们刚刚回到这座城市，没想到就能得到如此邀请，实属荣幸。”虽然在家里的时候一副书呆子的状态，在这种场合他的言行完全不失礼仪。玛奇附和着，并没有抢戏的打算。 “哪里的话！能邀请到医生成为这里的会员简直是我的荣幸！要不是您高超的医术，我怕是现在都不能站在这里接待各位！” 眼前的这位正式这次茶会的举办者，附近有名的地产商人卡斯特。自前两日在餐厅的“偶遇”被医生指出隐疾并提出解决方案，他就极力邀请二人参加这次的茶会，并且卖力的将这位名医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你们或许不知道，这位迪斯雷莫医生只是在餐厅看了我一眼，就指出了我这些日子的不适，并且做出了诊疗。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他陈词激昂，向身边的人群介绍着。 医生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点点头，“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本职工作，各位要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自然也欢迎来咨询。” 卡斯特迎合着，随后对二人做出玩的开心的祝愿，然后继续尽着东道主的本职，迎向其他走进来的客人。 玛奇毫不吝啬的对桌上的甜品做出“好吃！”的高级评价。再这么多坐一会儿，吃，怕是要成为她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了。好在前期铺垫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一位衣着华贵的小姐，主动的来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好。迪斯雷莫医生，以及，听说是医生的未婚妻的玛丽维尔小姐。”她似乎有什么烦恼，却又有些犹犹豫豫。 “你好欧绮儿小姐。”玛奇率先开口，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认识我？”她有些吃惊。 “当然。虽然我们到这里没多久，但是你的事情还是比较……出名的……你懂的。”玛奇做出无奈的微笑，隐约暗示对方已经是出名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年轻小姐爱上了大自己很多的男士，在这个圈子里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新闻。而像她这样为了一个大龄男穷鬼与家里闹翻天这种事，多半还是只会发生在戏剧里。 更何况还选了个隐瞒婚史，甚至为了向上爬而杀了亲生子女的凶手。想到这点，玛奇就觉得眼前这个容貌气质优良的人，视力和大脑都缺了不少东西。 欧绮儿尴尬的笑了笑，“我认为追求自己的爱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很显然别人不这么认为。”玛奇内心回复着，表面却点了点头，“当然，这种事我相当理解！”播撒出去的因为家里不同意而离国出走与医生一起来到这里的人设可不能丢。 “谢谢你，”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理解，欧绮儿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下来。“没想到这么优秀的医生也会不被家里接受，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 确实不一样，毕竟你选了个杀人犯。……不等等，我这好像也没差多少…… 内心的自我吐槽让玛奇抬手揉了揉眉头，“至少我们都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恢复微笑，对对方表示了安慰。“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谢谢。”她的表情似乎坚定了一些，视线转向吉尔：“其实，我是有些问题想要得到医生的帮助。” “很荣幸为你服务。”绅士的回答。 第三章 林中的魔女03 实在经受不起宝贝独女的坚持与胁迫，欧绮儿的双亲只能决定接受她的选择。对他们来说，想办法给穷逼女婿重新搞搞背景，然后正常的结婚大概也不是太难的事情。毕竟这个社会永远不缺娱乐的话题，谁又会对某一件事记得很久呢。真要说最难的，怕是心里的接受度问题了。 而问题就在准女婿迪诺刚刚接受了未来岳父赠与的部分生意上的产业，以为即将飞黄腾达的时候，他的身体很赶时候的出了些问题。头昏耳鸣，加上不时莫名地呓语，让他晚上很难入眠。去看过医生，也只是让他服用一些镇定类的药物。最开始似乎有些效果，但转瞬即逝。就算只有几天，整夜的不眠也足够摧毁人的精神，让人逐渐步入崩溃边缘。病急乱投医。这种时候欧绮儿突然听说有名医，那无论怎样都是要去看一看的。 于是在欧绮儿的邀请下，吉尔与玛奇在茶会结束之后，来到了她的住所。 迪诺·希尔的状态，真是肉眼可见的糟糕。疲惫却又无法入眠，让他难以抑制的暴躁。镇定药剂的无效，也使他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有了额外的厌恶。“都是些无能的庸医罢了！”就算如此，除了继续寄希望于医生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另外的办法。 “这可真是非常的糟糕。”名医迪斯雷莫面对眼前的男人，直白的做出评价。“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精神上要先于身体崩溃了。” 适度的恐慌，更加深了对方的依赖度。 “就检查的结果来看，这位先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疾病问题。”吉尔看着两人，在对面即将暴怒之前，继续说道：“引起问题的原因不是身体的话，那我们恐怕只能从精神方面寻找原因了。在这之前是否有什么精神方面的压力，或者是没有解决的问题遗留？就算思想上也许没有在意，但时间久了内心不自觉的积累了压力，以至于一下子爆发出来。” “那种事怎么可能……会有……”他从暴怒到逐渐沉默。难道是那个小鬼？他还活着会让我不自觉的感到不安全？ 看着未婚妻疑惑的眼神，迪诺赶忙安抚：“或许真的是我太累了，前些阵子确实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太过忙碌……医生，医生一定会有办法的！” “把内心担心的事情解决好，让心情平复下来大概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在那之前，恐怕我也只能与其他医生一样，做出一些镇定方面的调理。要是对于内心不够确定，催眠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治疗方式。” “不不不，实际上没有解决的已经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了，很快就能处理好。”迪诺连连拒绝。睡梦中吐真言这种事，怎么可能接受！鬼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那样的话可就全完了！“还是请医生帮我药物调理一下吧。” “当然。稍后请派人去我那边取药就好。” “噢！要不要顺便试试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呢？”玛奇见诊疗结束，提出了额外的建议。 神秘……力量……？ 突然的一句话把两人说的有点懵，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咳！我也有使用一些安神的熏香，药物治疗的同时，不妨也一起试一下如何？就当做送给欧绮儿小姐的见面礼好了。”玛奇突然觉得，要是卖给他们，自己可能会像个推销奇怪东西的神棍…… 大小姐点头致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可以试的东西不妨都试一下，总没有坏处。 赛恩一个人在家里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玛奇的一句话，他已经从家务料理全套，额外又增加的车夫的工作。虽然这对劳动力压榨的有点离谱，但是这样反倒是让他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其他。只是突然离开这远离城镇的“家”，让他有了些许的不安。 在私人诊所的工作反倒是比在家里清闲不少。除了帮忙接待上门就诊的客人，以及整理病例档案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要做的事。 这些时间的观察，塞恩知道吉尔是名副其实的医生，而玛奇似乎是在跟他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时不时地也会玩笑般的称呼他为老师。这么看来，这跟塞恩最初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似乎不是当初以为的男女关系，但是他们又确实住在同一件卧室。少年抬手捏了捏眉头，完全理解不了，也看不明白。 “迪斯雷莫是医生的本名吗？还有玛奇小姐自称的玛丽维尔……”因为没有什么工作要做，塞恩坐在接待处的座位上无聊的思考，“说来玛奇小姐好像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医生倒是在这里不怎么离开的样子……” 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突然听到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他站起身对来就诊的客人打招呼：“你好！”话音刚落，他的状态从吃惊变成了颤抖。进门的两人中，那个男人的正是他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父亲……”多年的称呼并没有那么轻易改变。在他喃喃说出口的一瞬间，进门还很正常的那个人，瞬间失控。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懂了！你一定是想来妨碍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死！……”迪诺几近疯狂向前冲过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一脸震惊的未婚妻的存在。 塞恩用尽全力躲避着迪诺的追击，终究还是被狠狠地摔到墙上，脖子被用力压住，越来越难以呼吸。“救……命……”意识逐渐模糊，隐约中只听到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以及…… “警官先生，请快一点！” 他无法看清，只是望着进门的影子，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塞恩发现自己依然在原本的诊所里，这让他有些安心。然而喉咙的不适使他不自觉的颤抖。 “哟，醒啦。” 是昏倒前听到的同样的声音……是玛奇小姐的声音…… 他抬起头，做出确认。 “醒了就起床吃晚餐吧。” 塞恩看到他们正在享受着大概哪里直接买回来的成品大餐，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起床。甚至觉得之前的事也许只是自己在做梦。 “虽然警官们说等你醒了再去做笔录，不过都这么晚了，就明天再去好了。”她自顾自点了点头，把剥好的虾塞进嘴里。 “这到底是……” “不用担心，犯人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他自言自语的那些话，相对来说也算是犯罪自述了。当然还得等你这个受害人再去指认就是了。” “但是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塞恩的心里有了些想法。 “嗯？不是来看病的吗？”玛奇微微笑，“我回来的时间是不是刚刚好？” 吉尔专注于晚餐，玛奇也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这让塞恩有些呆滞。很明显这跟他想的复仇不太一样，但是，反倒是有了一些安心的感觉。 第二天的流程非常顺利。做笔录，带警察找到被害的姐姐，指认凶手。他渐渐觉得自己已经能够走出这片恐惧。一切结束之时，他选择最后见了被关押中的父亲。他愈加疯狂暴躁，与塞恩回忆中的任何时候都不相像。塞恩摇了摇头，离开了警察局。 再次回到森林小屋生活，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吉尔医生也不再去私人诊所，不知是不是因为欧绮儿小姐还在疯狂的想办法而不断上门，那里的房屋已经退租。而玛奇小姐会时不时地外出，只是不再穿着优雅的长裙，换回了最初方便行动的装扮。 塞恩趁着出门购物的时间走到原本诊所的地址，上面已经挂出招租或者出售的牌子。这让他有一种给别人添了巨大麻烦的感觉。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购买晚上的食材。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哎，你听说了前些天的案子了没？” “就是那个看上杀人犯的大小姐吗？听说她好像疯了诶。” “是啊是啊，还有那个犯人，听说也是一直在发疯，在狱中自杀了。” “一定是作恶太多遭了报应神志不清了吧！” “可怜了那家小姐，受了骗还把自己逼疯了……” …… 路边总是充满了八卦谈资，就算不刻意打听，也能在不经意间听到各种消息。 正在购买蔬菜的塞恩被边上商贩的谈话惊得目瞪口呆，火速买好东西，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回到家推开门，恍惚仿佛是看到当初刚来到这里的场景。吉尔医生在沙发上阅读，而玛奇小姐躺在他的腿上打盹儿，无限安逸。不自觉的，原本焦急的心沉静了下来。 “我回来了。” “噢，欢迎回来。”玛奇侧了侧身，用手撑起脑袋，“我想吃肉！” “好的，”塞恩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其他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需要在意了。他该做的，只是按照签订的合约那样，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第四章 不速之客01 傍晚时分，夕阳正从西向的窗户涌进室内。吉尔喜欢夕阳的颜色，血一般的鲜红，有种温暖的感觉。打开窗户让更多的阳光进来，却有其他的东西从斜对面的树上跳进了窗台。 “哟！” “哟个屁！你能正常的走门口吗？” “我在走霉运，走门口太过正常，出问题可怎么办？”来人并不在意玛奇的吐槽，坐上了沙发。“有吃的吗？快要饿死了。来的路上有个可爱的姑娘给我占卜说我有霉运，后来就丢了钱包，真是太准了！” “然后她就偷了你的钱包吗？” …… …… “……该死！” “白痴。” 罗斯塔尔对于晚餐表示满意。当然对于一个一天没吃东西的人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都该对食物表示赞美。但是他不同，他本身就是一个对于食物非常挑剔的人。所谓的挑剔，并不是说只吃好的，而是什么都吃，只是对于美食有着额外的热爱而已。塞恩这些日子对于厨艺的提升，看来是得到了这位美食家的认可。 塞恩对来者充满好奇。在他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这是第一个登门的客人。虽然在主人的态度来看，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欢迎的客人。 罗斯塔尔对于玛奇和吉尔的态度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吃饱喝足，调侃起来。“不想看见我的话，至少也别在外面搞那么大动静。” “我们再无声无息也躲不过你的狗鼻子啊。” “请称之为野生动物的嗅觉。” 野生动物啊……玛奇瞟了吉尔一眼，他依然自顾自的喝着汤，仿佛访客并不存在。 “那么这次野兽上门，是有谁要被吃掉了呢？”玛奇把餐具推向一边喝了口茶。就算塞恩的厨艺比刚来时候好太多，但是吃多了这些东西还是让她无限怀念大米饭。 “我只是需要一点帮助。”罗斯塔尔嘿嘿一笑，宣告了晚餐时间结束。 “需要帮助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完全没有可信度。”玛奇甚至怀疑，只要体力足够，对面这个人能用鲜血淹了这座城。 “嘿，你听说过吸血鬼吗？” “没见过。”没有人没听过这个种族的传说，但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玛奇不以为意，“要我帮你准备大蒜十字架跟圣水？” “你的幽默感又提升了，让人很想看看你的脑内构造跟其他人到底是不是一样的呢。” “……请把你的好奇心停留在救得活的范围以内……”叹了口气，“为什么找我？” “你知道我跟其他人合不来嘛。” 难道我跟你合得来…… “想让我做什么？” “找人，哦不，找鬼。虽然我接下了杀死这只吸血鬼的委托，但是完全找不到他呢！” ……真有你的！ 吃饱喝足的罗斯塔尔已经在二楼楼梯口的房间进入昏睡模式，塞恩也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玛奇随意的翻看着大概是罗斯从警局偷来的失踪人口资料，一目十行，毫不在意。比起看这些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口，还不如去贫民区随便走动一下，大概随便都比这几页纸上的多。 “去贫民区开诊所，是不是会很忙的样子。” “并不会，他们没钱看病。”吉尔合上笔记，把接下来玛奇要学习的部分丢了过去。 玛奇顺手翻了一眼，眉头紧锁，这些见鬼的外语可真是学习的天敌。比找人难多了！找鬼也一样！ 走向贫民区的路，就像是在演示时代退化的过程。建筑从精致到朴素，再到破旧残缺。房租便宜大概是唯一的好处，没有意外的话，玛奇甚至想在这里搞一个据点，当然前提是没有意外的话。 玛奇喜欢雨天，但是绝对不喜欢这种雾天的潮湿感。闲逛着寻找合适的房子，然后被路边的声音拦了下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要做一次占卜吗？或许可以得到一些你希望的指引。” 路边随意搭起来的桌子上铺着浅色的桌布，上面摆着一副看起来并不是全新的塔罗牌。搭话的少女用面纱遮住脸，看不清样貌，但是那黄绿色的眸子，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可爱的姑娘……嘿…… 玛奇笑着停在了桌前：“我在找人。不如就占卜一下我能不能找到？” 少女点点头，虔诚的洗牌切牌，将最上面的三张摆在了玛奇面前。 随手翻开代表未来的第三张牌，正位隐者。 “哇，这可真是不吉利的样子！希望这位隐者早点露出点蛛丝马迹才好。” “占卜毕竟只是一种指引，对于已知的困难才能更好的做好应对。” “嗯嗯，说得好！”玛奇并不在意的样子，掏出些硬币放到桌上，“我还有个问题，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合适的房子在租售吗？我在帮我家医生寻找合适的营业场所。” 医生？少女流露出讶异的眼神，她知道这片城区的现状，人们生病也许会买药，但是除了那些为了便宜暂居在这的那些少数人，对于其他人来说怕是到死都不会寻求医生的诊治。那样的一笔钱，够他们吃好几天的了。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将记忆里觉得合适的场所罗列给了对方。 “非常感谢！”玛奇做出道别，走向少女介绍的方向。 三人组吗……占卜时间，玛奇刻意留意了周边的状态，毕竟她可不想成为因为被可爱姑娘吸引就被偷走钱包的白痴。当然，确实可爱这一点她还是很赞同的。 雾气逐渐化为丝丝细雨，却没有随之散去的打算，依然阻碍着人们的视野。玛奇没有给尾随者丁点儿的可能性，来到了几个地址中她觉得最合适的一家，干脆利落的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少女倒出罐子里的钱，加上今天赚到的几个硬币认真的数了一遍，然后重新放回去，盖好盖子，将罐子埋在不起眼的角落。 “快点凑够给里尔治病的钱就好了。听说附近会开一家诊所，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会不会比较便宜……”少女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同伴们听。 这是一段废弃的管道口，出入口处特地堆积了很多的废弃物。相对来说当然废弃的房屋之类或许更适合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然而少年们想要在互不相识的大人们中间争取相同的居住条件，也是不容易的事情。这片区域虽然更加昏暗，但至少能让他们安心的生活。 三人在埋钱的地方再多堆上了些杂物之后，退回到了管道里，他们的另一个伙伴身边。 失踪人口的调查并没有达到预期的进展，在大家都用尽全力生活的地方，没有人足够空闲到去观察其他的人。这种时候，寻求当地人的帮助是最有效的。玛奇离开从开业起就一直很清闲的诊所，拖着罗斯塔尔来到了那个今天也在营业的占卜摊位前。 “可爱的小姐，今天能帮我占卜吗？”玛奇心情愉悦的打着招呼。 “咦？当然当然！” 少女之所以在这条街上摆摊，主要是因为这里处于贫富区域的交界处，既能看到看起来有钱的路人，又可以随时退回自己熟悉的区域。所以所谓的客户，都是她随口拦下的路人，直接来找她占卜的，那可是绝无仅有。她还记得玛奇，因为好友对于医生的需求，所以她对于玛奇有着很深的印象。甚至觉得，还好当时没偷到她的钱，那么以后也许在她的身上寻求到什么帮助。 她答应着，视线转向另一个人。注视几秒，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大喊一声：“快跑！” 距离摊位不远的位置同时有两个影子，向着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少女虽然最先做出反应，但是位置决定了她的劣势，冲出去没多远，就被罗斯一把拽了回来。跑不过就哭！可怜兮兮的女孩子一向是很好用的面具。只是，酝酿好的感情还没来得及表现，她的面纱就被一把拉了下来。 “果然是可爱的小姐！”玛奇点点头，从最开始她就很中意她的瞳色。“请这么可爱的姑娘占卜，付一个钱包做费用不亏啊罗斯。” “呸！害我一天没吃饭，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得了吧，你吃太多了！等你活儿干完了，除了付我协助的费用之外还得把这些天的餐费给我结了！” 这么一提，他好像终于想起自己不只是来品鉴美食的，“那么这位可爱的小偷小姐，能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吗？” “当然不能了白痴。” “嗯？不是你说找她的吗？我还以为她的占卜很好用？” “除了神力，我们现在更需要点人力帮助。”玛奇看着少女：“能谈一下吗？在不逃跑的前提下。当然提前说明，你也不可能逃得掉。” “钱包我可以还给你们。” “那个送你了。” “喂！那是我的！” “让人家帮忙，付点工资不是应该的嘛？” “工资？……你们想找什么人？”少女的反应很快。 “我想知道最近这个区域是不是有人失踪，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或者失踪。”在她的眼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嗯……我指特殊一点的。奇怪的传闻之类的也可以。让你的小伙伴们帮帮忙，钱包就当做是预付的启动资金，你知道去哪里找我，有其他有效线索，会给你额外的工钱。”玛奇敲了敲罗斯还抓着对方手臂的手，笑着对少女说：“不错的小伙伴们。” 也许是在约定的集合地点没有等到少女的抵达，之前散开的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这条街，在不远的地方张望。 “请等一下！”少女开口阻止了两人的离开。“请问你们是医生吗？要是我们找到了你们需要的线索，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们的朋友治疗当做报酬！当然不足的部分我们会支付的！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快可以付清……” “当然可以。等你们的好消息。”玛奇笑着挥挥手，再次转身离开。 第五章 不速之客02 每天傍晚，玛莎都会带着当天搜集到的一些失踪名单以及打听到的各种事件来到一家私人诊所。名单上的每一个人她都会详细打听清楚，以便此时能给雇主一个完整的家解答。 诊所一如预计之中的清闲，让玛奇随时都有足够的时间听她的线索小队的报告。只可惜“隐者”依然隐藏着，还没有露出线索的迹象。玛奇并不着急，毕竟事主罗斯都不急，还天天都在享受美食的路上。 虽说钱包是所谓的预付款，但是她还是会时不时地给少女一些零钱。玛莎对此也非常满意，不用再去用那些不稳定的手段弄钱，甚至觉得这样下去，或许很快就能攒够第一笔治疗费用。 难得的没有被大雾笼罩，月色开始覆盖这座城市。清新的空气让少女心情都愉悦了起来，她决定今天去买些松软的面包，和大家一起度过这个愉快的夜晚。 “吉尔，”玛奇从窗台望着头顶的满月，“你说为什么吸血鬼不会跟狼人一样在满月时候出来嚎两声什么的。” …… 吉尔看了她一眼，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表情。“你可以出去转转，说不定在叫着呢。” 吉尔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着光，画面过于美丽，让玛奇只想高呼“美人儿！”根本没有兴趣去在意他的嘲讽。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候她的内心变化大概是这样的： 这可真是个美人儿！……可惜是个男的。……算了，男的也行吧！就是有点不正常。得想办法让他正常点儿…… 认真说起来，月黑风高的日子玛奇还是有出去闲逛的，万一撞大运什么的，可惜大运没来。像这种深更半夜走街上都能看得见掉地上的硬币的月光明媚的日子，她实在是不觉得会有什么值得探索的必要。吃饭赏月还更实际一点。 事实证明，直觉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夜色深了，桥底废弃管道外，沉浸在月光下的少年少女们还在愉快的聊天。难得的好天气，难得的好心情让他们不想入睡。上一次这样的时光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了。安逸感使人沉迷，却又在破碎的瞬间让人更加心碎。 “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人住。”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几个人影出现在了管道外。 “你们是什么人？”不怀好意的口气让野生的孩子们警觉。 “别这么紧张，我们只是在找一些合适的劳动力，”几个人逐渐散开，挡住了管道门口的各个方向。“我看你们还挺合适的。小姑娘倒是不行，但是再过几年，也许可以做点别的。” 被注视下的玛莎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被伙伴们挡在了身后。 “在这种地方生活不是很辛苦嘛，不如跟我去努力工作，也可以有饭吃有地方睡觉，不是很好嘛。” “奴隶。”少年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词。会在贫民区抓走一些人当做奴隶被卖出去这种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轮到了自己身上。而身高体型以及人数上的差距，让少年的心里放弃了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将同伴护在身后，看起来稍微年长的少年低声说道：“去那个诊所请求帮助，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不行！” “也许还来得及回来救我！”少年很坚定，“走！跑！” 在他的一声怒吼下，玛莎被身边的另一个少年向后推了出去。管道自然还有其他的出口，只要来得及。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她很清楚，顺着推力的方向，用尽全力向前冲去。 她不敢回头，任凭身后的怒骂打斗的声音传来，只怕是一回头，她就再也没有向前冲的力气了。 少女熟练地从一个下水道口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确认了方向，重新奔跑了起来。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使她更加加快了速度。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拐角停着的马车，径直撞了上去。还来不及思考这种时候这种地点为什么会有马车，她已经感觉到后脑一阵疼痛，然后被什么人提了起来，丢进了车里。 玛奇的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一晚上都没有等到她的线索小队长，使她不得不在天色已经暗下来的时间里出门去那个桥底看看。虽然说服了吉尔作为饭后散步同行，但这并不妨碍她一路上对罗斯骂骂咧咧。 管道口的杂物横七竖八的有些妨碍行走，打斗的痕迹非常明显。玛奇随意的踢着脚底的东西，给自己清出一条小路。“两具尸体，另外两个下落不明。”她刚刚下了这样的判断，就看到那个大块头的尸体微微动了一下。 “哟，少年，没死呢？”她径直跨过障碍，蹲到了他的眼前。 腿部明显的骨折，就算还活着也算是奄奄一息，随时断气也不奇怪的样子。 “玛……玛莎……”少年努力的发出声音。 “没见到呢，还活着吗？”玛奇把手里提的灯又往前探了探，没有看到其他的身影。 “救……救救她……”他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求求你……” “嗯？不是救救你吗？”玛奇顺势坐了下来，“先说来听听，发生了什么。” 少年用最后的力气诉说着，他觉得他还活着就是为了遵守与玛莎的约定，虽然回来的人不是她，会得救的不是他也没关系。 “她不应该会被追上，除非，外面还有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玛奇听到最后，似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词。“这个线索不错。” “救救她……外面左转五步的地方，有我们存下的钱……”少年看了一眼附近的里尔，他已经不再需要那些钱。 “那个另外的人确实有可能是我想要的线索，”玛奇思索了一下，“但是想找到他就要找到那个可爱的姑娘。而那确定是我想找的人的话，我又要付给你们额外的报酬。说到底，都得去找小玛莎才行。这么算来你运气不错。” “谢谢……”像是最后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回应，他的气息逐渐平缓了下去，然后暗无声息。 管道的尽头似乎连通着还在使用中的下水道，两人没有继续接近已经隐约传来的气味，就近找到一个出入口，回到了地面上。 这是一片半倒塌的建筑，过于危险，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但是并不偏僻，绕过几条街就能到达诊所的位置。两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像是真正的饭后散步。 天气良好的日子通常有风，有什么东西夹在石墙的夹缝中吹的啪啪作响。走过去顺手抽出，是一张不太新的塔罗牌——月亮。 从早上吃过早饭，玛奇就一直躺在沙发里。线索全断，她并不认为出去随便打听打听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不如躺着。 在对方再次行动之前，大概很难会抓到他的踪迹，但是等到他再次行动，玛莎怕是已经没得救了。这可真是令人绝望的矛盾点。实在想不通的时候不如先睡一觉，正当她翻身换了个姿势决定睡个回笼觉，诊所的门被咣当推开，门铃跟门相撞的声音让她皱起眉头，猛地坐了起来。 不知出去吃喝玩乐多久的罗斯塔尔心情愉悦，“有线索了！听说前天晚上有人看到陌生的马车朝西方去了。” “……听谁说的？” “人贩子。” …… “我没说过吗？那些家伙看到有人总在他们手底下的区域里抢人，想干掉他，但是又有那家伙是吸血鬼的传言，所以才雇佣我解决。” ……玛奇想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这几天到底费这事干嘛。 “能顺便宰了你雇主么？搞一堆蠢事害我可爱的小姑娘都不见了！难得体验了一波侦探雇佣野生调查小队的感觉，谁知道小队长就直接人没了。”虽然除了等报告之外，她好像什么也没干。 “恐怕不行，毕竟是上头叫我去接的委托。” “可以等干掉吸血鬼的工作结束之后再去，那他就不是你雇主了。老头才不会在意那种东西的死活。” “这倒是没错……” “一顿中式大餐做报酬。” “成交！” 人贩子头子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就这么随便的被交易了。 第六章 不速之客03 塞恩驾着马车一路朝西。 他们的马车内部是改造过的。尾部更加的拉伸开来，里面的人甚至可以直接躺倒。平时把靠背撑起来也不影响普通的乘坐。反向的座椅跟普通的没有变化，虽然原本想要直接拆掉，但是想了想高兴的时候还可以把脚搭在上面，玛奇决定将它们保留了下来。毕竟偶尔有需要的时候还是有人搭车的，比如现在。 贫穷的人们为了生存，生活的区域愈加的集中，于是越向西也就更加的破败荒芜起来。虽然现在还是正午，这一路上的毫无生气还是让塞恩有些发毛。 就这么一直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座像样的建筑——一座废弃的教堂。 “住教堂的吸血鬼，这品味可不一般呐。”玛奇站在门口看了看，朝里一指，对着罗斯说：“冲！” “诶？” “诶个屁，那不是你的活儿么，我就是个送货上门哦不帮忙干活的。” 罗斯塔尔没有反驳，耸了耸肩走了进去。 玛奇稍微停了一会，对着还在车上的吉尔喊道：“我去找找那个小可爱，一起吗？” “不去”干脆利落的回绝。 嘿，大美人儿比小美人儿难伺候。玛奇笑了笑，让塞恩呆在吉尔身边不要乱跑免得被吃了，然后自己进入了教堂。 大堂除了落满灰尘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打扫一下随时都能重新使用。 玛奇仰望几秒，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顺便祈祷了一下：“希望我顺利找到小可爱。”顺手掏出硬币，然后发现没有功德箱可以投，只好又收了回去。毕竟，在神的脚底下扔硬币，似乎……好像……不是太合适…… 这种郊外的教堂，建筑面积并不大，后面的房间也不多。还没绕到后面，玛奇就听到了罗斯找到了目标的声音。那并不是她的目标，于是继续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间，找寻那个猫一般瞳色的少女。 随着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血的气味也逐渐涌进了鼻腔。 房间里，少女被绑在床上，伸出的手腕上的血正滴进正下方的酒杯。伤口似乎不深，却又不凝固。气氛过于诡异，让人有一种生理上的不适感。 “喂！”玛奇走进去，在完全处于劣势的吸血鬼的注视下一脚踢飞了他的酒杯，让他完全狂躁了起来。只是反扑并没有成功，或者说在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当他的视线转向玛奇的瞬间，罗斯就已经结束了他的生命。 “就这？”她踢了踢地上已经不动了的脑袋，“说好的不死生物呢？” “很遗憾只是个普通人。”罗斯塔尔倒是毫不在意，“这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嗜血症？” “你能说出这个词让我比较吃惊。”玛奇随意的在少女手腕上涂了止血药，把她扛起来走了出去。“剩下的就不关我事了，你可别想带着那种东西坐我的车。” 从回到诊所开始，塞恩的工作就变成了看护玛莎，反正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生意上门，也算是简单轻松。 虽然没有其他的伤口，但是失血过多让少女迟迟的不肯醒来。两天的看护让塞恩有些急躁，但他在这里学到的皮毛知识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看着吉尔医生每天给她注射营养剂，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治疗。他觉得着急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住在这里的另外两人完全没有因为这里多了个人而有任何生活上的改变。 门突然猛地被推开，铃铛在门上撞得咣咣作响。玛奇皱着眉头，瞪着妨碍她午睡的罗斯塔尔。 罗斯倒是毫无察觉一般，满脸开心：“工作结束了！什么时候吃饭？” “吃饭？”玛奇觉得自己可能睡觉睡的脑回路有点不够用。 “说好的中式大餐呢？” ……隐约想起了什么。 “我去交任务时候顺便把跟你的交易也解决了，省了还得再跑一趟。我觉得以我的信誉应该不用带过来给你看看，当然你要是非要的话我再去带过来也不是不行……”他是真的很开心，自顾自的说明情况。 感觉自己被他吵得脑壳痛，玛奇揉了揉脑门，伸手示意他够了够了。然后听到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以什么时候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之后！” “那什么时候回去？” ……玛奇后悔了。她就不该跟他提什么吃饭的事儿，在回去之前，她怕是会被催命鬼搞得不得安宁。 冷静，冷静。她用力叹了口气，缓解了一下想爆粗口的情绪。“说起来你去那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上次的小鬼？就是偷你钱包那个。” 罗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没有。不过那些人追的太烦，我就随手把关人的牢门都开了。运气好的话也许逃了，运气差的话，大概被人群踩死了吧。”知道了暂时没有饭吃，他把自己扔进了沙发，回身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的少女在门外看过来，满眼的惊恐。 “他们……在哪里……”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 “死了两个，在桥洞底下，另外一个，看运气了。”玛奇示意刚才罗斯说过的人。 眼泪决堤般的从少女的眼袋涌出，她没有再说什么，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口冲出去。“得回去，梅奥回来的话，一定会回去那里。”她这么想着，努力的向曾经他们的“家”走去。 “玛奇小姐……”塞恩看着光着脚的少女推门而出，回头看着玛奇有些不知所措。 “你跟去看看。” “是！”他得到许可，转身冲了出去。 桥下已经没有了尸体。 这似乎是贫民区的一种默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生存环境，为了避免瘟疫之类的灾难发生，所以大家会自觉的组织人手处理发现的尸体。当然不可能是墓园之类的地方，通常只会是火葬，但至少不会曝尸荒野。 少女摸索着，找寻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最终放弃，坐在角落里再也不忍耐自己的感情，大哭了起来。 玛莎刚刚苏醒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再次陷入沉睡。塞恩就这样在门外守了好久，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带她回去，突然看到有个人沿着桥边滑了下来。 “什么人？”他下意识地觉得该阻止。而对方似乎原本也没有看清管道门口还蹲着个人，被惊到连连后退。两人莫名的对峙了起来。 争吵声惊醒了沉睡中的玛莎，她望着外面的两个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梅奥？”挣扎着伸出手，却始终没有站起身的力气。 来人听到呼唤，直接的无视塞恩冲了进去。重聚的两人已经说不出话，抱头痛哭了起来。 “失恋现场！”不知几时，玛奇趴在桥的栏杆上笑眯眯的望着塞恩，边上的吉尔一言不发，像是在看傻子。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塞恩摆着手想要狡辩，却觉得嗓子被什么压抑着，发不出声。 玛奇直接的越过栏杆跳了下去，走到洞口不远处踢了一脚杂物说道：“这里挖一下。” “啊？” “快点快点。”口气催促，但没有什么不耐烦。 塞恩蹲过去，搬开上面的垃圾，随便挖了几下，掏出了一个糖盒罐子。 玛奇接过去打开，随手塞了些钱进去，重新盖好，走到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两人身边丢了过去。“从雇主的角度来说，调查工作的最终报酬，就算是结清啦。然后以医生的角度来说，小可爱的现状来看我是不推荐你们继续住在这里的，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个街区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当然这只是我的推荐，具体怎么做还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多做停留，说完就挥挥手退了出去。 塞恩看了看还有些呆滞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这片区域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却又没有什么不同。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除了想办法让自己和家人吃饱肚子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值得在意的问题。一切如故。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切都让人心情舒畅，除了那个一直在催饭的饭桶。 玛奇对于做饭并不厌恶，反正她自己也喜欢好吃的东西，所以对于久违的中餐也算是充满期待。当然，要是不用自己动手来做那就更让人期待了。折腾了一下午，晚餐终于是摆上了桌。 民以食为天。面对美食，大家都只需沉浸在天大的事情里，不问其他…… 第七章 七宗罪01 “啊——！” 新的一天，从塞恩的尖叫开始。 “玛奇小姐快想想办法！今天门口又被丢了死老鼠和小鸟！每天都这样，真是太过分了！”他冲进屋大声的抱怨：“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玛奇翻过身，捂住耳朵在床上卷着被子缩成一团，表示别喊我，我还在睡。 对于吉尔，他还是有些畏惧，看他坐在桌前完全没有抬头，只能无奈的退了出去。“啊——烦死啦！” 听到他出门的声音，玛奇一骨碌坐起来，“想想办法宝贝儿。” “没办法。”依然头都没抬。 “还不都是你勾搭回来的！” 三天了，每天早上听到塞恩的尖叫让玛奇觉得脑子疼。说到底起因都是吉尔外出散步随便救了只猫，然后就感受到了如此热情的猫的报恩。虽然不用自己出门打扫，但是每天都被尖叫声叫醒，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起床方式。 窗外啪啪作响，吉尔打开窗户，一只黑猫顺势跳上了他的肩膀，亲昵的蹭了上去。吉尔竟是露出罕有的笑容，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这幅画面看的玛奇疯狂心动，内心在“养了吧”，“不，不能养！”之间来回摇摆。 不知他们是不是在这同时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门外的小礼物再也没有出现，也算是在接下来的这一趟出远门之前解决了一件可能的遗留问题吧。 冬日的首都带给人一种刺骨的冷感。这里基本不会下雪，却时常有冷雨的光顾。玛奇就算是个喜欢雨天的人，也绝对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每次来都会怀疑，为什么这种鬼地方会被定做首都。 玛奇蜷缩在暖炉边的地毯上，抱着热巧克力大声的抱怨着她已经重复过八百遍的话。“每年在圣诞前夜把人忽悠过来集会，这老头到底是有多缺爱啊！这鬼地方是想要我的命！我要回家！我要看雪！” 摇椅上的吉尔难得的没有在读书，却比以往更加的沉默。出神的看着玛奇自顾自的抱怨，完全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从家里出门开始，他就开始进入了沉寂模式。基本不会出声，以至于塞恩开始担心自家的医生是不是需要去看医生。 玛奇则是完全无视了吉尔的异常，与平时一样自顾自的说话，甚至说的更多。就在她说着喝完手里的热巧克力的同时，门被猛地推开，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你能学会敲门吗？” “你喜欢我敲门吗？”罗斯塔尔微微一愣，关门退了出去，“咚咚咚”，然后再次咣的一下推门进来。 “敲门不是这个意思！”玛奇顺手把杯子扔了过去。 罗斯接下杯子看了一眼，很是遗憾的说：“没有了，再来一杯！” “……你高兴就好。”无奈的挥挥手，塞恩心领神会，无奈的笑着去重新端了一杯巧克力。 “有事？”看他心满意足的喝完，才开口提问。 “晚上不是集会吗？” “你就不能自己去么！” “有什么关系嘛，一起走啊。” 玛奇叹了口气。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或者说不想跟集会上的任何人扯上关系。虽然罗斯自称跟自己合得来，那也仅限于同样爱吃。只要是有需要，她完全不怀疑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宰了自己。毕竟只是合得来，他们并不是朋友。 只是在这里随便租了个房子落脚，都被他找上门，果然这货是狗吧。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吉尔你不是喜欢动物，这只狗呢？”她看着吉尔，指向罗斯。 …… “被无视了。”罗斯笑的毫不在意，“走吧。” “嘁。”玛奇艰难的离开暖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去准备马车！” “不必。”她阻止了塞恩，然后走到吉尔面前用力搓了一把他的脸颊，“很快回来。”说完，两人离开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湿度还是穿透了层层衣服，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算上前一年她的溜号，这不过是她第二次参加这个集会。 时间圣诞前夜，地点教堂。明明不是什么好人，还偏偏在神的眼皮底下作死。玛奇对老头的品味很是嫌弃。 这是一座有钱人自主捐助建造的教堂，但是玛奇对于捐助人是谁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忽悠无关人捐点钱这种事，她自己也做得到。也不是对于这个人毫无好奇，但也不是那么重要，就这么拖了下来。 集会的地点是在教堂地下开拓出来的空间，除了打开只有向下的楼梯的那扇门之外完全看不出与地面上的宏大建筑有任何的关系。参加集会的通常为七人，以人类的七大欲望为代号。 “俗的见底。”这是玛奇的评价。“既然这样，boss不就是邪神嘛，叫老头也没什么不行。”当初加入瞬间，她就已经决定好了。 说是七人，但实际上并没有。除了原位置的取代之外，其他原因空出的位置也不是说补就有合适补充的。 所谓的原位取代，通常来说与其他的空位一样，属于原位者的死亡，而继任者，不是原位的指认继承，就是杀死原位自行上位。不管哪一种，都需要得到现任者们半数的认同。话虽这么说，“谁在乎呢，反正老头没意见就完事儿。”这是一个身为取代者玛奇的总结。而她偏偏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例外，毕竟她的上一任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就在她身边。 在玛奇加入之前，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的，现在它属于“暴食”罗斯塔尔。而现在，又有了新的空位——“暴怒”以及“懒惰”。说到为什么突然一下缺了俩，听说是两人内斗两败俱伤以至于被双双舍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玛奇对于那时刚好因为偷溜回国而错过精彩场面万分遗憾。 玛奇对于“懒惰”的印象，大概约等于零，而对于“暴怒”，明明也没见过几次，但是内心的想法只有：“希望下一个别跟上一个那么招人烦。” 第八章 七宗罪02 卡洛特斯身为现有人群中最早的加入者，确实有足够“傲慢”的理由。他将自己作为主持者，在其他人来说反倒是省事不少，乐得清闲。反正事实上，在老头出场之前都只是随便聊聊，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想到上次偷溜的人，这次居然还会回来，我还以为这次要缺三个人了呢。”卡洛特斯满是蔑视。 “这话说的，我可是请过假才走的。” “丢句话过来人就不见了这种请假方式，可真是够随便的。要是我的手下做这种事，现在脑袋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玛奇不太想接话。她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跟他们闹矛盾。虽然内斗已经被明令禁止了，但是要时不时地提防着什么生活，这种事还是仅发生在必要的时候就好。 “呵呵，不要这么刻薄。”“色欲”纳西斯用慵懒的嗓音插话，“玛奇，你私藏的小猫咪怎么样了？好久没见，让人很是想念呢。” 靠！你个死变态！玛奇心里先骂了一遍。虽然听说那个位置的前一任是现任的老婆，但实际情况她并没有打听，总觉得会问出什么不想听到的事情。 “不劳费心！那已经是我的了。” “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借我几天？” “你死的时候我借他去给你送葬。” “哎呀，那可是要等好久了呢。” “死的时候不如先把遗产留给我。”在场唯二的另一位女性发言了。她的装扮毫不掩饰的炫着富，随便的晃了晃手里没有点燃的烟斗，上面镶嵌的黄金雕刻上，散发着“贪婪”的光芒。 玛奇对于希瓦倒是不讨厌。或许因为她贪婪的目标很明确的指向金钱。金光闪闪的东西谁不喜欢呢？这大概与罗斯时不时地就想来蹭个饭的这种合得来是一个意思。 “金钱这种东西，不要太过执着。相比之下，人不是有趣多了。”色欲。 “只要钱够多，又怎么会缺人呢？”贪婪。 “跟自己比起来，其他的什么都算不上。”傲慢。 “随便啦，老板怎么还没来？再不快点赶不上晚饭了！”暴食。 “哎，怎样都好，差不多得了。”玛奇叹口气。 “小玛奇，我时常觉得，比起‘嫉妒’你还是比较适合懒惰。”色欲。 “确实。”难得的全员通过，甚至玛奇自己也没意见。能摊着啥都不干谁不喜欢呢？都怪吉尔走错了位。想起了过去，她无奈的笑了。 “真是融洽的气氛。”不知几时，一位老者走上主位坐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众人。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柔和的老绅士，前提是不是在这里看到的话。 众人起身，展现了最基本的尊重。然后被玛奇一脚把尊重踩在了脚底。“老头你好晚啊。” 砰！卡洛特斯猛地一拍桌子瞪了过去。虽说他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但是对于这位领导者却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尊重。或许这也是傲慢一直没有换过人的原因。 “呵呵，我只是在来的途中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许久不见的儿子。”老者依然保持着笑容，眼睛却清冷的看着玛奇。 话让玛奇心头一紧，随即冷静。“好了好了我错了，”她举起双手，“您老人家宽宏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呵呵，当初要不是你非要顶替他的位置才肯加入，现在也不至于空着两把椅子。” “嘿，那可是谈好的条件，咱可不能现在翻旧账。想让我干嘛您老就直说吧。” 算起来，其实加入这个奇怪的组织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有些任务你真不想做，推给其他人也不是不行。但是玛奇不行，这是她顶替吉尔加入的一个条件。好在老头也没有拿她当苦力的意思，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没有刻意僵化关系的必要。 “确实有些事想让你去调查一下。” “调查？”让人意外的任务，毕竟调查工作并不是她的擅长。她擅长的，是用毒。说到底当初来到这里，其实也不过是对于这里的医学感兴趣，谁知道掉进了这么个坑。毒与医，本来就是相对的。有人学习毒是为了医，有人学习医是为了毒，如此而已。 “暴食上次解决的那个吸血鬼，我希望你去调查一下。” “嗯？那不是个冒牌货？” “但是他的家族寿命确实不太一般。而他们又确实是人类。” “……老头，不是老板，你该不会是对长生不老有兴趣……” “呵呵，这不是人之常情。没有兴趣的人才比较奇怪。” 玛奇笑了，很苦涩的笑了。延年益寿算什么？长生不老算什么？总有白痴甚至不想活着…… “知道了，这批小白鼠我接下了。” 玛奇回到地上，在大堂坐了下来。圣诞期间的教堂总是各种活动人潮涌动，就算晚上也一样。大家都在感受着节日的欢乐，没有人知道这底下的区域里有什么人，在做什么。 她看着祈祷的人们，看着巨大的十字架，看着神，然后像是融入人群一般祷告，然后离开。她并不相信神，但这并不妨碍她做一些表面文章。 也许什么时候有用呢…… 夜晚的温度又低了一些，微小的雪花伴着细雨落下来融入地面，像是不曾存在过。玛奇不紧不慢走在回程的路上，直到看到敞开的房门，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吉尔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面前纳西斯的手正向前伸过去。 “碰到他一根头发，你以后都不会长手了。”玛奇的话语夹在风中，带来了更深的寒意让他的手停了下来。 “内斗禁止哦。”他收回的手在下巴摩挲着，若有所思的应答。 “谁在乎呢。”玛奇随手关门走了进去。在她与对方擦肩的瞬间，纳西斯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向后撤开几步，随即，鼻血从鼻腔滴落下来。 “哇哦，”她拍着手，对对方的反应速度表示赞赏。她想做的只不过是一个教训，而没有杀意。这种状态下对方依然嗅到了空气中异样的味道，着实值得她的赞叹。 “真是可怕的家伙。”纳西斯同样不吝啬于自己的认同。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望下次能更尽兴。”说完，毫不迟疑的推门离开。 关门的声音像是一个开关，原本呆滞的吉尔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玛奇并不惊慌，伸手抓住了下划的刀刃。鲜红的血液滴落，吸引了吉尔的全部目光。他松开手，双手向血滴下的位置伸了过去。血液带着体温，在他的手中聚集，然后顺着指缝滑落。手中的暖意使吉尔逐渐冷静，玛奇伸出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脖子，轻声细语：“休息一下吧，晚安。”像是受到诱惑，吉尔的眼皮变得沉重，安心地睡了过去。 扔掉匕首，伤口更肆意的扩张开来。玛奇翻出止血药，随意的把手包了起来。她看了眼边上已经吓傻了的塞恩叹了口气。“随便收拾一下。以及，不用准备晚饭了。”没有等回答，她并不吃力的抱起吉尔，向卧室走去。 吉尔睡得很安稳，与刚才的失控判若两人。玛奇久久的看着，轻声感叹：“温暖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活着的人啊……” 失血带来的疲劳感逐渐出现，玛奇蜷缩在床的一边，进入睡眠。 屋外，罗斯塔尔有些失望的做出总结：“看来今天不适合蹭饭呢。”然后，轻快的转身离开…… 第九章 世外桃源 人类在本能上害怕着与自己不同的人。对于那些不同，最初或许是好奇，然后会慢慢变成猜忌，最终成为嫉妒，或是恐惧。 传说中相对更加长寿的种族生活在普通人的城市，开始是和平共处，然后是些许猜忌，最终，被打上怪物的标签，成为猎杀的目标。猎人之中又分为两种，一是恐惧，于是寄于暴力铲除威胁；一是化为嫉妒，寻求对目标生命的渴望。 这是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庄。明明是气候环境都没得说的好地方，但偏偏因为距离主城过远，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这个世外桃源，走向人群更加密集的地方。而就在这本就已经只剩数百人的村子里，上个月发生了一件惨案。 十三岁的少女被发现弃尸荒野，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像是被什么野生动物啃食的惨不忍睹。最终，搬迁到这个村子没多久的一个家族被判定为凶手。于是恶魔一般的凶手被愤怒的村民活活烧死，而他们的孩子们被永远关押在教堂地下，不得离开。就在大家都觉得一切已经解决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这次人们失去了目标，无能为力的选择闭门不出，让恐慌笼罩了整个村庄。 马车终于从山路拐上了平坦的马路。颠簸感使人疲惫，胃都空唠唠的抗议了起来。 玛奇扒着车窗，观察着这里的住宅。因为人少地多，每间房子都有自己的院子，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比起土地稀有的城区，这里从根本杜绝了邻里矛盾。这种小村庄通常不会有旅馆，于是马车没有犹豫的朝着最高的建筑——教堂驶去。 抵达教堂，提出观光的目的，捐了些钱，然后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 病弱大小姐路过附近城市听说了这里风景如画气候宜人适宜修养非要来看一看，于是带着私人医生和车夫一路到达了这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捐钱太多，第二天这样的消息散播开来。甚至有人特地到教堂暗自观察验证。 玛丽维尔小姐撑着伞坐在院子里，似乎还没有从旅行的疲惫中解脱出来。而迪斯雷莫医生并不拘泥于私人医生的身份，对于上门求助的居民有求必应。这使他们在这座仅有一位应急医生的小村子得到了一定的信赖。以至于后来在街上散步的时候，都会有村民好心的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夜晚不要到处乱跑，以及被围栏隔离开的森林那边也不要过去。 外来的旅人们依然在四处闲逛，做足了观光的架势。大小姐慢慢地走着，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身旁的医生注意力则完全在眼前的人身上，像是生怕有什么意外。再往后些，是跟随的随从，带着些随身的行李以备不时之需。 “你说森林里有什么？”玛丽维尔蹲在路边，伸手拂过不知名的花，一副沉浸美景的表情。 “不是凶手，就是尸体。”医生不动声色的扶起她，这画面在外人看来完全不会想到他们在谈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题。 “火刑现场？要是去看看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就地火化了。” 她随意的语气让塞恩下意识的一抖。虽然经过上次的医生暴走事件之后，他开始更加适应现在的生活，但是他家的大小姐总能给他些新的刺激。玛奇瞄了他一眼，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对案件有兴趣？”他们的目的原本只是教堂底那两个存活下来的孩子。 “一点点。”她想了想，“总觉得会找到更有趣的东西。” 医生没有提出异议。天色渐暗，他们调整方向，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旅行总是一件使人愉悦的事情，就这样兜兜转转到处闲逛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段时间玛奇也曾尝试与被关押在地下的两个孩子接触沟通，但都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回应。最终没有结果的话，也就只能强行拐走了。这是她得出的最终结论。 在这里，新月下的夜晚也没有想象中的黑暗，虽然没有城市中的灯光驱散黑夜，但空中的星星正努力的散发着它们独有的美丽。就这么靠在躺椅上安静的看着天，直到困意袭来。起身正想回房间，一股血的气息先于慌乱的人声飘了过来。 “医生！医生！” 后院的门被猛地撞开，男子抱着一股奄奄一息的少女冲了进来。血液蔓延着，像是要掩盖两个人的全身。 “救命！医生，快……” 看着大量的血迹，玛丽维尔的脸色煞白，险些摔倒的同时，被医生一把扶住。这个场景像是刺激了她的病情，让她的身体更糟了起来。 “我没事……没事……”她喃喃的抬头望向医生，“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医生点点头，将她扶回房间，然后带着自己的手提箱重新走出来，投入到现场的急救中去。 就在大家在这里手忙脚乱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刚刚回房休息的小姐房间，有人从窗户跳了出去。 沿着地上的血迹前行，不出意外，最终来到了森林边缘。大量的血迹指明了案发现场。说来也是奇怪，森林就像是隔绝了什么一般，把血隔离在了自己的领域之外。 “有趣。”好奇心催促着，让玛奇没有停留，直接越过了警戒线。 树木遮挡着星光，眼睛就算已经习惯了黑夜，也开始变得不够用起来。好在观感的限制并没有持续太久，林间空地上的火光闪动着进入了视野。 “哟，干嘛呢？”玛奇干脆的选择了节省时间的方式。 太过突然的惊吓，让身体自我反射戒备起来的男子说不出话。他盯着声音的来源，直到看清来人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姑娘。 “呵，好奇心旺盛的外来者吗？”他放下了警戒，露出一种注视着猎物的视线。 “连你都知道我是外面来的，我可真有名啊。”她没有停下脚步，跨出树林靠近了火堆。 “不是本地人。”玛奇略微观察着对方的体态特征，做出了这样的结论。比村子里的男人得高出两个头，“至少这几天我可没见过这种身高的怪物。” “犯人？”玛奇指着他，简单的提出问题。 犯人？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不止好奇心旺盛，还是个喜欢玩侦探游戏的小姐。但是说到犯人，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例外。” “哦？” “杀死我的族人，关押我们的后代。这是他们全员的行为不是吗？”他的眼神冷静，却又写满疯狂。 “所以要复仇？明明只敢出去拐些小鬼。”不刻意的嘲讽。 “小鬼？我的目标是自己闯进来的白痴而已。比如——你！”他突然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猎物，却被对方一个后撤，闪开了自己手臂的范围。 “自己进来的？那刚才那个呢？”随意的闪避着对面的二次攻击，玛奇想起被隔离在森林外的血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顺便多问一句，”在空地上的躲藏太过麻烦，她重新把身影藏进了树荫间，“你为什么还活着？” “哈哈哈，这还多亏了那些蠢货因为无聊的事把我关在地下室，结果他们自己被烧死。哼！明明有着对血的渴望还偏偏压抑自己的本能，真是活该被灭！” “那最初的死者是？” “当然是我干的！虽然少女的血味道绝妙，不过你的看起来也很不错呢！”犯人总是喜欢对弱小的人炫耀自己的强大，虽然在他人看来过于愚蠢。谈话结束，他再次发动了攻击。 玛奇躲避着，依然口气轻松：“这么说的话，你们一族的灭绝也不算是太冤。”她一闪而过，瞄准对方的后颈准备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战斗。 不知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壮还是身体构造略有差异，他就算结实的挨了一下，也没有如预期的倒下。玛奇后退几步，叹了口气，把脚边的木头，顺带着丢到地上的别的什么一起踢进了火堆。“弱小的人果然还是该使用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对方像是看到了猎物放弃抵抗，更加狂妄的笑了起来。 林间的空地，四周被树木环绕着形成了一个绝佳的空间。地上的火光被微弱的风吹过，然后被阻挡，兜兜转转的又绕了回来。头顶的树枝向中间伸展，虽然不能遮云蔽日，也阻挡了大部分的光线。仿佛一个动物园里的大型鸟笼。 木柴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被什么催促着，火苗又上窜了一些。 玛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问道：“你知道一个叫塞拉斯的人吗？”是被罗斯塔尔杀死的吸血鬼的名字。 “你认识他？他可是我族最了不起的人！听说他已经遵从欲望获得了永生！”像是听到了崇拜的人的名字，男子竟然自我陶醉起来。 “想多了，他死了。”干脆利落的打断对方的自我感动，瞬间使得刚刚缓和的气氛重新剑拔弩张。 然而只是转瞬，对峙的紧张气氛消失不见，两米多高的男人闷头倒地，没有一丝挣扎。 “嗯，比预计的慢一点。这也算身体构造的差异么……”玛奇对于她的麻醉剂做出评价。 虽然慢了一点，但她对于使用效果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当初她在森林测试的时候，让不少的大型动物昏睡了好几天，带来的后果就是吉尔同样的好几天没有理过她。 想起往事让她苦笑一下，随便找了棵树把男子吊了上去，毕竟猎物先被野兽吃掉可就不好了。然后踢翻篝火堆，沿着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急救已经结束了。玛奇回到房间，就看到了已经在这里等她的吉尔。 “如何？”她先行开口，询问现状。 “普通的刀伤，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嗯，不是那货干的，是额外的事件了。” “看来那边也解决了。” “小意思。”玛奇竖起拇指，做出一副夸奖我也不是不行的表情。然后，被无视了。还好她从来不把面子当回事，瞬间切换模式，继续说道：“那货自认为是完全体的样子，完全看不上死了的那些族人。这么看的话，这里的两个孩子大概不太需要了。” 夜深了，原本忙于骚乱的人们终于进入沉眠，补充先前消耗的精神和体力。没有人再去在意外面的轻微声响。比如风吹过什么的吱呀声，比如野猫追逐猎物的奔跑声，比如有人悄悄地去树林里的树上拖了个人回来，然后塞进了马车车底的空档…… 昨夜的事件决定了这里不再适宜休息疗养，第二天，迪斯雷莫医生向教堂的神父提出了告别。玛丽维尔小姐的脸色依然糟糕，在医生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加速前行，将村庄抛在身后。未知的犯人，以及被囚禁的孩童，他们会给这里带来的那些变数，也一同被抛弃，无人提起。 男人在黑暗中前后张望，每一个方向都一片漆黑，什么都无法分辨。突然，猛兽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然后越来越多。他被一双双眼睛围绕注视，想逃走，没有出路，想喊叫，却也发不出声音。四周的眼睛越来越近，最终向他扑过过来…… 男人猛地惊醒，却依然置身黑暗之中。大概是地下室一样的地方，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是角落桌子上的一盏灯。他想要起身，胳膊毫无反应。不要说撑起身体，就连胳膊本身也完全抬不起来。他想要开口询问，嘴巴也只是呼出空气，没有带出任何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新的光线照了进来。他努力侧过头，原本黑暗中看不清晰的方向，一扇门打开了。 “嗯？醒了？” 他记得这个声音，他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吉尔，这货都快赶上大象了。” “那刚好你离大象远一点。” “我已经没有拿动物做测试了！你也太记仇了吧喂。再说这里哪有大象！” 男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身体依然不听使唤，想要大骂，也只有嘶哑的啊啊声。 “检查结果来说，这货除了块头大一点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长寿什么的，果然只是秘闻怪谈之类的传说吧。就像吸血鬼一样。”玛奇的口气表明她对于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持肯定怀疑的态度。“啊！不过抗体确实很不一般，之前在车上也比预计的提前醒了。勉强也算是一种基因差异？虽然跟命长大概没有什么关联。” “嗯，身体的指标都在正常水平线上。”吉尔表示赞同。 她把桌上的灯调亮了些，随便的翻着手上的资料，“嘿，老头要失望了。” 灯亮起来的瞬间，男人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捆绑在手术用病床上，虽然就算没有那些，他也根本动弹不得。手臂上的针剂被推入血管，意识又是一阵阵的模糊。他彻底的理解了自己的处境，他已经是入网的猎物，绝无逃离的可能，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然后怎么处理？这么大块头，做成标本大概很特别。” “那还不如留给你测试药物。”省得你去祸害动物。吉尔就差把这句也说出来了。 “你好烦啊！都说我都没有乱测试了！” 男人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他只是听到这样的对话，然后看到门外的光消失不见，在黑暗中重新睡去…… 第十章 雷达侦探01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咦？不，没见过。” “能麻烦你收下这张告示吗？如果什么时候碰巧见到，希望能跟上面的地址联系，我们会付出一定的报酬。” “……好的。” 塞恩不擅长拒绝。只是上街购买食材的工夫，就被人塞了一张寻人告示。他稍微看了两眼，确认自己确实没见过，然后把那张纸塞进了口袋。 “我每天都住在在城外，连个人都碰不上，怎么会见过失踪人口嘛。”他心里嘀咕着，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贫民区原来的诊所虽然已经没有营业，但并没有退租。“也许什么时候用得上。”玛奇小姐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甚至都没来过了。虽然不是花自己的钱，塞恩还是觉得这笔租金毫无必要。他被要求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但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塞恩？果然是你！” 刚刚到达门口，塞恩就被轻快的声音拦了下来。 “……玛莎？” 少女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整个人更加开朗，也更加明亮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们会搬到别的地方去。”见到她，塞恩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有考虑过，但是毕竟这里比较熟悉，还是更方便一些。”少女停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们有为未来考虑，在学习一些有用的东西。毕竟那些钱总是有限的，不如用在需要的地方。” 塞恩点点头，觉得无用的好感似乎又增加了一些，然后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对了！跟你说，因为之前调查的工作也很有趣，所以现在我们在帮侦探先生做一些类似的工作。”她掏出一张纸，“所以！看到这个人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塞恩看了看，上面正是刚才在街上看到有人在找的人。“那就是侦探先生？”他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说来你回这里是不是说明医生他们打算回来这里了？” “也许什么时候会吧。”他没有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含糊的说了玛奇说过的回答。 “回来就好了！虽然大概没什么生意。”少女笑了，欢快的气氛使塞恩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那么我先走了，我报名了一些课程的学习，多亏了玛奇小姐的那些钱，嘿嘿。”少女挥挥手，“见到画像上的人记得告诉我哦！” “真好。”塞恩在心里感叹，却不羡慕，毕竟现在的路都是他自己当初的选择。跟随着玛奇小姐这些时间，碰到的那些事，要说他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现在已经走出了害怕的那个阶段，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为了复仇，把自己交换给魔女的代价。 他打开空屋的大门。他收到的命令只是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而这次，门口的位置躺着一封信。他拾起信，同样塞进了刚才装寻人启事的包。 “塞恩！” “什么？”塞恩正将出门骑的马牵回马棚，回头就见到玛奇从外面探进头来。 “我在森林摘了些蘑菇，晚上做汤啊！”她看起来很高兴。 “不要随便摘野蘑菇啊！会有毒的！” “放心吧，我尝过了。” “……不要随便尝啦！” “不要紧！吉尔会救我的！” 塞恩脑中瞬间浮现的是吉尔冷漠的脸，脸上写着“不会”两个大字。 玛奇哈哈笑着，把篮子塞到塞恩怀里。“开玩笑的，都是我认识的品种，别那么紧张。” “啊，玛奇小姐，今天在原来诊所那边收到一封信。”他掏出信，顺带着掏出了那张寻人启事。 “这是什么？” “啊——路上碰上大概是侦探发的寻人启事，我顺手塞在包里了……” 玛奇看了一眼，然后随便一折，顺手丢进了装蘑菇的篮子里。 蘑菇汤很是鲜美。塞恩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因为贪吃不认识的蘑菇而被毒死，但是他自己绝对不会为了这个而冒险就是了。 “还好玛奇小姐都认识。”想完这句，他突然开始怀疑她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用力甩掉不该有的想法，端起盘子一口气把剩下的汤喝了下去。 今天的日常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塞恩在自己房间里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习点什么。 学医其实就不错，毕竟身边就有最好的资源。脑海里浮现出吉尔医生的一脸冷漠。嗯……也许也没有那么好……玛奇小姐明明很爱热闹的样子，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相处融洽的…… 塞恩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就听到隔壁房间玛奇的大喊：“塞——恩——！” “出什么事了？”塞恩慌忙的冲到隔壁房间打开门，却没有看到什么异状。 “啊，我记得你说下午碰到个侦探来着？”玛奇甩着手里的信纸浑身慵懒，好像刚才大叫的并不是她。 “嗯，我觉得我碰上的那个应该是。”他回想了一下。 “他在街上拿着失踪人口的照片到处打听？” “是的。” “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塞恩把“是的”咽了下去。“有什么问题吗？” “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么？” “寻人告示上有地址……呃……” “扔了？” “很抱歉……不过玛莎他们知道！”塞恩将今天见过她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见见小美人也不错。”她说着，看着瞥了她一眼的吉尔，充分展现自己的热情：“爱你哟！” 过了不过一天的时间，塞恩坐在了侦探事务所里。为什么是自己？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只是在得知地址之后，玛奇小姐就很不在意的把照片以及预付的费用塞给他，把他打发出了门。根本没有给他争辩的机会。 “所以，你的目的是要找人？”夏利侦探充满热情的看着手上的照片。 “是的。” “请问照片上的是什么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这……” 我怎么会知道，被打发出来之前什么也没听说啊！塞恩很无奈：“是我家小姐的朋友，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侦探一副我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当然我们也不会追问雇主的隐私问题。” 塞恩觉得他肯定想了多余的东西，不过并没有什么所谓：“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找到他。” “当然当然，我会尽力的。” 塞恩留下诊所的地址，以及预付的调查费用，离开了事务所。 组织内顶层的七人众，有自己各自的生活区域。虽然有罗斯塔尔这种喜欢满地跑着干活儿顺便满足自己的胃的类型，通常大家还是会选择在有需要的时候联络当地的人寻求帮助。 玛奇前些天收到的信来自卡洛特斯。对方傲慢的协助请求，注定了玛奇完全不会把那当件事办。然而就在她随便的找了个不靠谱的侦探做下表面功夫想就此不了了之的时候，偏偏对方居然真的找到了线索。 “看来再不靠谱的人，也会有走狗屎运的时候啊……”玛奇哀怨的趴在沙发上，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还以为出了什么悲惨的大事。 第十一章 雷达侦探02 侦探事务所。 夏利侦探正想对他的客户表示热情的欢迎，玛奇就先走向了玛莎的面前。玛莎听说她要来，也是早早地来到了这里等待。 “哦！我的小可爱！”玛奇在夏利目瞪口呆中直接抱住了玛莎，“你的眼睛还是这么美丽！” “玛奇小姐好久不见。”玛莎哈哈笑着，“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嗯？上次有什么事？我们不是正常的雇佣关系吗？”不是装傻，而是她真的不在意。 “嘿嘿，不管怎样，都要感谢你。”玛莎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医生没有一起来吗？” “其实我也不想来啊。”玛奇嘀咕了一下，“别管他，他忙着呢。” “说的也是，医生应该很忙吧。只要不是在贫民区开诊所的话……”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夏利身为这里的主人，有一种自己才是多余的感觉。他咳了一声，想找回存在感。 “这位小姐，关于您的委托……” “啊，真是失礼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玛奇还是没有穿着日常的便装过来，做足了样子。“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里的美，指的是美人的美。 夏利尴尬的笑了笑，递出了他这几天的调查报告。 “根据我的调查，您的这位……呃，朋友，现在住在西郊的一座庄园里。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并没有打扰到他，只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就向您汇报了。” 粗略的翻了翻调查报告，玛奇干脆的付清了调查费用，告辞离开。 “能帮忙玛奇小姐找到朋友真是太好了！”玛莎从窗户看着玛奇上车离开。 “什么啊，肯定是情人嘛。看她拿到消息后走的多干脆。”夏利很坚信自己的总结。 “怎么可能啦，玛奇小姐已经有医生了！” “咦？不可能！肯定是那样的！” “你才不可能咧！” “打赌吗？” “赌！” 夏利赌上了成年人的直觉，毫无职业自觉地启动了新一轮的调查。 当夏利在诊所地址附近蹲了两天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迹象之后，转而将目标定在了西郊的庄园。只要守株待兔，总会等到想要的人出现！这位本就生意不多的侦探，为了所谓成年人的自尊，踏上了方向为西郊的公共马车。 城郊并不像城里那么容易蹲守。就算不说住宿的地方，食物的补给也是个很大的问题。最初找寻时的偶遇太过运气，让他这一次的蹲守完全忘记了这个问题。于是不得不再次往返，好让自己不至于在外面饿死。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上次获得的报酬越来越少。就在他的钱包开始让他觉得大人的自尊也没有那么重要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一些变故，他意料之外的变故。 深夜的庄园突然打开了大门，一辆马车像是拉着几个装酒的木桶走了出来。虽然盖着盖子，但是溢出的腥浓的气味让夏利皱起眉头。来的目的不是这个，但是侦探的本能还是让他选择跟了上去。 车上的重量使车轮在路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是夏利在跟不上的时候也有迹可循。他沿着小道走走停停，跟着车逐渐进入了周边的林地。就这样继续向前走到他有些力竭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的地方有一个提前挖好的深坑，车上的人正将那些木桶搬下来。只见他们将木桶打开，然后把里面的重新倒进深坑。 浓重的气味让夏利一阵干呕，晕眩的感觉涌了上来，脚底一滑，脚底的树枝发出清脆断开的声音。 “谁？”忙碌的几个人依然保持谨慎，就要靠过来。却在灯光下看到了一双眼睛望着他们，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兔子抖着耳朵，转身朝林子深处跳去。 此时的夏利一动都不敢动，他的嘴巴被刚才丢兔子出去的人用力捂住，气味本身带来的刺激已经让他觉得头晕，现在更加的呼吸困难，大概随时都会晕倒过去。好在前面的人很快的将坑埋了起来，驾车离开。残留的气味逐渐被风吹散，呼吸也略微顺畅了起来。 “小伙子胆子不小嘛。” 突然伸到面前的脑袋把夏利吓得差点尖叫，也总算看清了刚才救了他的是谁。 “站得起来吗？” 看他点头，玛奇继续说道：“那走吧。”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的夏利忙不迭的爬起来跟了上去。 “我回来了！” 走到森林边缘，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玛奇打着招呼走了过去。 “别乱扔兔子。”刚走出林子，就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 嗯？就在夏利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玛奇毫无反驳的举手投降，“好的好的，下次不敢了。” 说话的银发男子在月光下有种尤其高冷的感觉，而他手里，很不和谐的正抱着一只兔子。 “走吧走吧。”在玛奇的话音下，他把兔子放回地上，先行进了马车。 夏利坐在车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刚才的场面太过刺激，以至于他现在还冷静不下来。而他的对面，玛奇正趴在改造过的座椅上大声嚷嚷。 “啊！好饿！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就该吃宵夜啊！为什么我要来这种鬼地方！”她就这么喊着，银发男子也没回话，只是从座椅底下拖出了一个篮子。掀开来，里面是一些郊游常备的糕点和饮品。 “自己不会拿么。”他很嫌弃的把食物递了过去，自己也没有闲着，一起享用了起来。 如果不是这种时间，这种状况下，夏利会真的以为两人是出来郊游的。但是现在看着他们吃东西，对于夏利来说，虽然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只是香气传来，也足以让他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 马车一路回城，在车上的两人差不多吃饱喝足的时候，回到了城里的侦探事务所门前。 塞恩打开了车门，玛奇挥手说“拜拜”，但是夏利完全没有下车的打算。或者说，他实在是没有自己回去安心睡觉的勇气。虽然没有人会追来，虽然他也持有配枪，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害怕。况且，他的枪唯一打过的东西，只有靶子。 “能谈谈吗？”他做出了让自己不要一个人呆着的请求。 “可是熬夜对身体不好诶。”玛奇表示吃饱之后只想睡觉，干脆的倒下侧枕在吉尔的腿上，甚至眼睛都懒得睁开，“有问题睡醒再说。” 夏利进退两难。就在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银发男子说出了可以算拯救他内心的一句话：“回诊所。” “好的。”塞恩关上车门，重新驾车前行。 深夜里，马车的行进速度比白天快很多。没过多久，车再次停了下来。 诊所虽然基本闲置，但是低廉的租金还是使这栋房子完全不缺房间。而身为客人的夏利，最终以不能占用病房为理由，挤进了塞恩的房间。 第十二章 雷达侦探03 与整夜未眠的夏利不同，这里的主人似乎睡眠质量非常好。虽说昨天回来的很晚，但他们还是很不客气的让夏利焦急的等到正午才总算起床。虽然有作息正常的塞恩陪他，但是对方什么也不提不问，仿佛昨天晚上真的就只是驾车带主人们出去逛了个街。这使夏利心底的那些东西堆积着，快要喘不过气。 夏利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看过同样场景的人，为什么对方快要毫不顾忌的吃饭，而自己还是毫无胃口。 “塞恩，吃这种东西我会营养不良的。”玛奇边抱怨着，边往嘴里塞三明治。 “不会的，里面有足够的蔬菜火腿，而且还有沙拉！突然住过来，没有时间准备太多东西。”塞恩不为所动，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与玛奇争夺自己工作相关的自主权。所以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主仆纷争，在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日常。“以及，侦探先生早上也没有吃东西呢。” “这位侦探，你要是在我的地方饿死，我会很难跟我的玛莎小可爱解释哦。”玛奇一丝都没停的吃着她抱怨的食物。吉尔则没有任何不满，在另一侧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那份。 “我没有胃口。”夏利摇摇头，他心里惦记的还是昨夜的遭遇。“昨天晚上的东西果然是……” “你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提这个吗？嗯，是尸体吧，切碎的那种。”玛奇说着，插了一口沙拉塞进嘴里。 呕……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吃，但是夏利还是一阵反胃，把喝下得水吐了出来。 “恶，人家在吃东西诶，你这样很没礼貌的好吗。”玛奇嫌弃的不能再嫌弃，“果然是不靠谱的侦探。” “玛奇小姐，这种话就不要吃饭时候说了……” “嗯？不是我先提的诶。”她满是无辜，“难道塞恩也很介意这种问题？我以为家里的器官标本你已经很习惯了。” “虽然习惯了是没错……”对塞恩来说，虽然每天都去打扫，但是二楼的那个房间他的确是过了很久才习惯。 “别在意啦，你也想学医的话见尸体这种东西还不是跟吃饭一样。” “咦？玛奇小姐怎么知道我想学？” “上次见过小玛莎之后你不是有去二楼看书来着，真是爱情使人进步啊。” “才不是那么回事！” …… “你们是医生？”夏利见他们的午餐时间终于宣告结束。 “嗯？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 “……好像，也是。”想起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好歹也是个诊所。 莫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夏利的情绪似乎也这么逐渐稳定了下来。 不知是午餐还是早餐时间结束，桌上端上了泡好的红茶。真是悠闲的午后场景，前提是夏利不在的话…… “大侦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报警？” “嗯嗯，果然是良好市民。”玛奇拍手鼓掌，“报警的时候能不能别算上我？” “玛奇小姐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 “你在那里不就是在蹲我出现么？” …… “那我说我是去夜游赏月的你信吗？”玛奇一脸认真，“你看我连餐篮都准备了。” 本来自然是不可能信的，但是想想装满食物的餐篮，夏利又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然后他的思考被下一句话重击。 “实在不信的话，那我再想想别的。” …… 大概是心情平稳了，夏利开始了正常的思考。 玛奇小姐难道真的是想看我笑话才去的？不，这不可能。别说那种时间，她连现在都是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如果她的目标不是我，那么就只会是那个庄园。这么说来，我确实是因为她的委托才会碰上这件事。不不不，她可是救了我的！但是但是，一般人撞见这种事会是这样的反应吗？果然还是有问题吧！ 玛奇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侦探自顾自的在那边抓耳挠腮的坐立不安，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迟早憋不住笑出声来。 “喂！” “啊？！” 就在玛奇准备再帮他加强一下内心的矛盾的时候，门口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 “救命！有医生吗？”有人在门口大喊，虽然没看到人也感受到了他急切的心情。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了？”玛奇叹口气，还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来啦来啦！” 来人看到有人出来像是看到了救星，赶忙冲上前。“医生！” “……什么事？”玛奇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前面连栋的出租屋突然塌了，有人被困在下面！” “啊？”玛奇做出等等的手势，“比起找医生，你是不是该找救援队。”话虽这么说，她也没有就此停下，“喂，那个闲的脑子疼的侦探！” “嗯？” “还不过去帮忙。” 夏利本来就处于混乱思考状态，被她这么一喊，没顾得上再做考虑就听从了指挥。 “塞恩把房间都收拾一下，我过去看看。” “好的！” 虽说是出租屋，这里的状态可并没有比废弃屋子好多少。房租很低，代价就是这里大概只能给予最低程度的遮风挡雨，让人不至于无家可归。不知多久没有修缮过的房屋，终于承受不住日积月累的风雨塌了下来。 坍塌面积没有很大，加上这个时间多数人都在外面赚饭钱，伤害程度应该不是很大。玛奇心底做着盘算。就算这样，耳边还是有人在呼喊着一些名字，努力的扒开散落的石块。 现场已经开始在进行有组织的救援，玛奇把夏利打发过去帮忙搬砖，然后询问起看起来是组织者的人。 “知道底下有多少人了么？” 刚才去求医的人似乎已经与现场做好了沟通，连忙回答：“大概有六个孩子，毕竟是这个时间……” 果然。玛奇捏着皱起的眉头，她确实感到被此起彼伏的哭声吵得头疼。 救援并没有持续太久。就算是贫民区，出事同样也是警察的工作。除了夏利在看到警察到来的时候再次进行了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随着更多人手的加入，塌下来的部分被逐渐清理出来，有伤无亡，可以说是最佳结局。 玛奇带着塞恩送来的吉尔的手提箱，加上玛莎跟着她很有眼力的协助，医护工作也算轻松愉快。她结束工作的部分随意走动着，习惯性检查着四周的状态，一股不协调的感觉涌了上来。 “夏——利！” “在！”这一波忙碌之下，夏利大概已经习惯了听她的指挥，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 “你觉得这面墙像不像是被破坏过的样子？” “……不会吧。”夏利觉得刚刚放松下来的身心又被拉紧。墙面底部像是被切割过缝隙，一直延伸到没有倒塌的房屋的部分。“我，我去叫警察！” 玛奇思考着，逐渐有种不安的心情蔓延开来。她把手提包丢给一边的塞恩，只说了两个字：“回去。”然后无视还没来得及回答的塞恩，火速离开。 当塞恩跟夏利打了招呼，带着要跟来的玛莎回到诊所，他只看到了半躺在沙发里的玛奇。现场的气氛给人一丝寒意，但他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他顿了一下，“医生呢？” 他已经跟着他们有一些时间了，但是这个情况他没有见过。也许玛奇小姐会突然不见人影，但是医生从来不会。这微妙的气氛，让他心底难免的不安。 “玛奇小姐？”见没有回答，他又小心的叫了一声。 “哦，”她随便应了一声，注意力还在自己的世界。时间静止一般的安静，就在塞恩决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玛奇突然一跃而起。 “给我准备马，我要出去一下。”她的口气跟平时一样，似乎没有在说什么严重的事情，这让塞恩紧张的情绪稍有缓解，“这边的事情你随便处理一下。” “好的！” 看塞恩牵马过来，玛莎犹豫着开了口：“玛奇小姐，医生没什么事吧？” “嗯……大概被情敌拐走了。” “啊？！”塞恩和玛莎都没忍住惊呼。 “我得去拯救一下。”她说着，上马绝尘而去。 “情敌……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 第十三章 雷达侦探04 西郊的这个庄园，相比周边来说算是比较小型的。加上位置比较偏离主路，所以就算是路过的人也基本不会有。 “买这种明显滞销品庄园的家伙，一看就是没干好事啊。”玛奇一点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干脆利落的停在了正门口。她没有下马的打算，既然外面完全没人的样子，那直接进去到有人出来迎接自然是比较省事的做法。那么，既然能骑马为什么要走路呢？ 就这样骑着当年亲自选中的好马，她后退几步猛地一拉缰绳，直接越过围栏跳了进去。 庄园的地下，有一个明显后期挖掘的空间。在这里，这里的主人罗德维希正表达着对于他请来的客人的邀请。 “之前也有听说过医生你把位置让给了别人，没想到竟然过起了这种毫无追求的生活。”他像是真的非常遗憾的展示着自己的感情，“如何？要不要考虑来跟我一起做接下来的研究？你可是我当年崇拜的人，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想跟你合作的意愿。我相信你的技术水平绝对没有退步。” 他慷慨激昂，甚至有些沉醉其中。不知是沉醉于所谓崇拜者的重聚，还是对于自己现在的高傲。 吉尔看着下面被进行着各种人体实验的或者称为人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只是一句“无聊。”浇灭了对方的热情。“药物的增强根本毫无意义。” “胡说！只要能成功承受的人，就可以成为我的无敌战力！”他疯狂的跳到平台下，随便找了几个人，给他们注射了什么。 惨叫声不绝于耳，在一阵挣扎之后，几人中只有一个站了起来。他像是已经失去了全部意识，只是承受着罗德维希的全部攻击，然后在每一次被击飞之后重新站回他的身边。 “你看！多好的工具！我相信只要你跟我合作，成功率一定会更高！” “老板！”突然，有人敲门进来打断了罗德维希的疯狂。 “什么事！我说了别来打扰我！” “非常抱歉！但是有人闯进来了。” “哦？” “是个女的！好像，不是本国人。” “哈哈哈哈哈！你的现任主子来得好快啊。”罗德维希的言语突然变得轻蔑，“把她抓过来！反抗的话杀掉也没所谓。哦不等等，拿她来做实验也不错。那样你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的合作了。——带她过来！只要没断气都可以！” “是！” 随着大门关上，罗德维希再次放肆大笑了起来。 玛奇的目的地很明确。从她当初从夏利报告书上看到的庄园平面图来说，除了那栋房子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哪里更适合搞花样。酒窖、花园、马场……这种场所不是太小就是太空旷。毕竟谁也不想顶着天空大地毫无遮拦的做坏事，再不会被人看到，也有一种心理上的不适。 遇到阻拦的位置比她预计的还要靠近房屋，这也证明了需要护卫的人或事的位置。 玛奇被围在中间，看了看距离房屋的距离，她实在是不想下马。直到看到了枪支的出场，她才勉强妥协。 “伤到马一定会被吉尔骂的……”她拍了拍马的侧背，轻轻说道：“乖，随便找地方等等我。”马儿像是听懂她的话，哼的出了口气，独自跑开了。 “唉，速战速决吧，晚餐时间都到了。今天工作这么多还不能准点吃饭，可真是健康的大敌呢。” “伙计们，放放水，老板说要活的。”报告回来的人看到一队人举枪对着对面一个人，忍不住开口提醒。 “哇哦，多么仁慈的决定！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玛奇见他们放下枪口，没有一丝犹豫的冲了上去。 “不是，等等！老板说活的就行！别太放松啊！” “喂喂喂，改口太快了吧！”她在对面枪口抬起来之前，躲进另一侧的墙角。然后随手掏出一个瓶子，拧开瓶口向人群丢了出去。 “炸弹！”条件反射一般，有人大喊，全员扑倒。时间像是停止了几秒，然后，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相安无事的重新站了起来。 “别乱喊啊混蛋！吓死老子了！” “抱歉抱歉，我看她扔了什么过来，还以为……” 玛奇靠在墙上听着他们的声音，心里倒计时数着数，然后喊出了：“bang——” 众人一惊，再次扑倒，不过这次，他们再也没有站起来。 不管什么情况，首先占据上风口的位置是玛奇长久以来的习惯。有条件就先占下，没有条件就先创造条件占位。这算是一切行动之前的初始工作。 “嘿，炸什么弹啊，请称之为生化武器！”她踮着脚跳过地上的人，跨上了门前最后的台阶。“感谢风神大人！”装模作样的做出祈祷的姿势，“上次查过的风神叫什么来着？算了算了，神明大人是不会介意这种事的。”自言自语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就算是小型庄园，小的也只是外围的面积，房间的数量是不能少的。玛奇在室内随意的走着，并没有迷路的打算。毕竟，空气中血液浓度散发出来的气味，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路标。 不知是否没有任何阻拦的前行太过寂寞，她突然大喊了起来：“美——人儿——！我来了！虽然你不会回我，但是我先随便喊一下！记得别死啊！” 声音在走廊回荡，穿过紧闭的门抵达了目的地。吉尔手指揉了揉眉心，低声回了一句：“白痴。” 一声大喊收获了她听不到的回应，也成功激活了罗德维希的怒气。 “那群笨蛋！我早就该把他们也变成道具！”他骂骂咧咧的踢着身旁待命的几个成功的试验品，“你们！还不快去给我抓住她！快去！” 玛奇开始觉得有些暴躁，在这血腥浓郁的味道里呆的太久，一定会影响食欲的。好在终于有人出来迎接，总算让她省去了去找入口的时间。 “哇，这是什么？僵尸？不对，外国的话，算丧尸吧！不过这玩意儿好像又没断气……”狭小的走廊里躲避攻击，让玛奇只能连连后退。“早知道就真该带点炸药，在外头直接把房子推了！” 抱怨归抱怨，她也没有想要继续逃避的打算。毕竟好不容易过来这边，退出去再走一遍也是很麻烦的。既然还在呼吸，那吸入式麻醉应该还是有效的吧。况且还是密闭的室内。 她琢磨着，掏出一个罐子原地摔碎，趴向一侧猛地蹬墙，人从冲过来的“僵尸”脚边滑了过去。 散开的烟雾并没有给“僵尸们”带来太多阻碍，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再次朝着玛奇冲去。 “嘁，既然在喘气儿就符合一下常理嘛。”玛奇嘀咕着，毫不恋战的掉头就跑。跟僵尸打架哪有见到美人儿重要！她一路朝着那些东西出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扇门？”她冲到门前，一个急刹车闪到一边，后面紧追的生物没有来得及改变方向，硬生生的把门撞飞出去。 没有一丝犹豫，玛奇一脚踩过挤在门前的僵尸们垮了进去，然后一秒发现目标。“哟美人儿，想我吗？”她大步一迈，直接蹦到了吉尔面前。“随便就跟人走了真是太过分了！下次再这样我可要亲你了！” 说话的同时，她还是将目光转回了危险的方向。 吉尔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觉得活着也没那么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白痴。”他毫不留情的驳回了玛奇的抗议。 “过分啊！就不能对来救你的人表达一下爱意嘛！” “不能。” “嗬，我要哭了！真的哭了！” “你们——你们！”罗德维希彻底进入暴走状态，“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第十四章 雷达侦探05 玛奇随手把身上带的瓶瓶罐罐塞给吉尔，然后在僵尸们靠过来的瞬间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攻击点大概没点多少，不过闪避点满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在躲避中寻找机会，是她的战斗方式。所以虽说对殴这种事，虽然自己也算不上擅长，但跟吉尔比起来，那还是极为擅长的。这种状态下，让他处于观战位置，对自己来说才算是最好的位置。 “这些东西怎么搞啊？”她一边躲避着对手僵硬却有力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大局，考虑有没有从boss下手的可能性，“我的麻醉剂对他们好像不是很管用。” “身体的敏感度降低，使得药物的效果也比较迟缓吧。” “迟缓？你总不能让我跟他们大战个三百回合，慢慢等药效发作吧。” “加量试试。”吉尔说着，一个瓶子扔了出来。 玛奇没有怠慢，接着瓶子落地的方向反脚踢了出去，让碎裂的声音换了个位置。“谋杀啊喂！” “你的抗体不是很强了么。” “那也不能在我周围堆这个浓度吧！” 两人玩一般，一个丢光了手里的瓶子，一个转脚踢到了跟第一个相同的方向。 罗德维希只觉得气血上涌，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已经堆满了碎裂的玻璃。对于现在他的状态来说，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而他的人偶们，也失去了指挥，呆在了原地。 玛奇靠近那些呆滞的人形戳了戳，“这变态也太恶心了，要是我身边围一群这种东西，那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药效稍微发生了作用，他们的站立变得不稳，顺着玛奇的推力倒在了地上。 “这货怎么办？丢回去给那个傲慢的家伙么。”玛奇满脸都是“好麻烦！” 看着这一地的麻烦，外面突然有声音通过喇叭传了进来：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 “不用收尾了！好耶！”玛奇欢呼雀跃，用力吸了口气仰头大喊：“救——命——啊——！” …… “走了走了，这鬼地方再呆下去真的吃不下晚饭了。”说着，推着满脸无奈的吉尔朝外走去。 收尾工作大概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结束。现场的各种实验体、尸体，加上夏利指认的弃尸地点，足以惊动全城的警察来这里进行后续的工作。而夏利并没有说多余的事情，这让玛奇和吉尔得以在“获救”之后，先行回到了城里的诊所。 总算吃完心心念念的晚餐，已经是半夜了。打发走了因为担心而一直留着这里等消息的玛莎，这个家里回到了日常的气氛。 “宝贝儿，下次还有这种变态记得提前给我点心理准备。”玛奇靠在沙发上，后仰着头望着窗外残缺而明亮的月亮。 “我怎么会知道。”他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端起缓解心情的红酒，却被她一把夺了过去一饮而尽。 “收到信看到照片时候就该说了！你还真是会招奇怪的人喜欢。”她看他盯了自己半天，又加了一句：“不包括我！” “我也没想到他的目标是我。”吉尔端起另一杯酒。 “以前该不会是你的手下吧？” “不是，只是见过几次。” “那就这么沉迷你，这可真是不得了。”玛奇靠着沙发滑过去，枕上了吉尔的腿。 “他确实有跟我申请过，我拒绝了。他的想法和目标太过无聊。” “确实。”玛奇想起过去的吉尔，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问：“现在无聊吗？” 吉尔想了想，露出难得的笑容，“还行。” “好耶！”玛奇隔着吉尔探手拿过酒瓶重新倒满杯，两只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 “干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你刚才笑的像是在看一条狗。” “……” “反驳一下喂？” “……” 午后的诊所，一如既往的清闲。众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轻松愉快。 “玛奇小姐，与其说是医生，其实你是武者吧！那天冲进地下室之后大家可都惊呆了。”夏利对现场躺了一地的人记忆犹新。 “只是昏倒而已，我又没打他们。” “话虽这么说……” “毕竟能简单解决的问题，没必要动粗嘛。”玛奇环视一周，“提问！在这间屋里注入麻醉气体，多久能把你们都放倒？” 看着大家面面相觑，她左手一指：“好！塞恩回答！” “咦？这……玛奇小姐的话，想多长时间都可以吧。” “呜，小塞恩，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太让人感动了！好！为了回应你的信赖，我们来现场测试一下。” “什么？？？” “开个玩笑。”玛奇按了按耳朵，觉得自己差点给他们震聋了，“密集区域的粉尘吸入，密闭地点的液体蒸发，有准备打无准备，在我来说这本来就是最简单的一种选择。当然，要是状况更麻烦一点的话，还用什么麻醉，直接用毒了事。” “不要突然说可怕的事情。” “药品能够治疗，也能够毒杀，这本来就是一件事物的两面性。对于医生来说，只要了解的够多，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玛奇有意无意的强调了自己医生的身份。 “看来是我对各种知识的了解还不够多。”夏利被说服般的点点头。 “说来大侦探今天这么有空吗？” 报警外加协助调查破获了如此严重的杀人案，使得夏利的名声大振。不仅找上门的委托多了之外，也会被邀请参加一些大型聚会。不知是不是庄园现场太过惊人让他忘记了之前对玛奇等人的怀疑，埋尸现场的事并没有被他提及，诊所这边也就没有受到额外的询问。 “其实我刚接手了一件委托，如果大家有看到这个人的话，还麻烦通知我。”夏利说着，把印有照片的告示发到大家手上。 “……又是找人？”这是众人的统一反应。 “哈哈哈哈，”大侦探倒是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干劲十足。”不管是什么，都要好好完成才行！” 玛奇接过看了一眼，然后让纸张随意的飘落在桌面上…… 第十五章 故人重现01 森林边缘的屋子，除了特意来访之外，别说是基本没有，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人会到这边来。而这天，出门购物归来的塞恩，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行进路上的正前方，正有另外一匹马在不紧不慢的走着。跟在后面走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有罗斯塔尔来访的先例在前，塞恩考虑着要不要上前询问一下的时候，前面的马先停了下来。 “小鬼，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前面的人转过头，表情并不友好。 “不是，我住在前面。” “胡说！前面就进森林了。” “可是我就住在那边。” 男子盯了他好一会儿，把道路让开了一点：“你先走。” 让我带路？塞恩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在敌友的天平上，把对方推向了敌的方向。就在他纠结半天，最终觉得“反正玛奇小姐能解决”的时候，对方早已不耐烦的走了过来。塞恩下意识的拉马后退，一个没坐稳，从马上摔了下去。 “哇——”惨叫声一路向前，让躺在林间吊床上打盹儿的玛奇睁开了眼睛。 男子原本不友善的感觉已经消失，现在有的只剩下一副看笨蛋的表情。“你是白痴么……”他伸手提起塞恩，把他扔回了马背上。 “别欺负我家小朋友喂。”不知几时，玛奇站到了路的后方。 “你怎么找了个这么蠢的手下？”男子回过身看着她。 “嗯？这不是克西尔嘛！得了吧，塞恩比你强多了。你连饭都不会做！” “哈？谁管你做饭啊！” “吃饭可是大事！”玛奇不屑的摆摆手，“说来你怎么越长越丑了，我当年给你选的脸明明很帅啊！” “还不是你的喜好太差，脸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我可是参考了大量美男才给你选好的脸！” “还不是你品味太差。” “你居然敢说吉尔不美！你还是再死一次吧！” “……管他屁事啊！” “哼！”玛奇侧过头：“话说你个已经死了的人跑这儿来真的好吗？” “谁想来啊！这不是有点人生大事……”男子突然有些犹豫。 “人生大事？你结婚了啊。”玛奇随口调侃。 “……” “靠！哪个不长眼的……”话刚说出口，一把袖珍的匕首朝着她飞了过来。她侧身让匕首从眼前飞过，转而一股忧心忡忡的口气：“你这么暴躁，我很担心那个没长眼，不是，那个可怜的姑娘会被你家暴。” “放心，她好得很！我暴躁都是因为世界上没人比你更欠打了。” “你这么夸奖我我是很高兴啦……” “宰了你哦。” “暴躁老得快啊。” “你倒是给我尊老一点！我的年纪也算是你的长辈了！” “啊！”玛奇恍然大悟，“抱歉抱歉我忘了。都怪大叔你太有活力了嘛。” “……死！” “宝——贝儿——不——好——啦——”打开家门的瞬间，玛奇就发出了夸张的喊叫。而回应她的，是吉尔无动于衷的沉默。 沉寂之后，玛奇毫不尴尬的转头对着克西尔，“宝贝儿不想见你呢，你还是走吧。” “我还没进去呢！” 吵吵闹闹中，吉尔走了出来。看到他，克西尔收起了争吵，打招呼：“看来很有精神嘛。” “哼！那是当然！” “你骄傲个什么劲。”克西尔嫌弃的看了玛奇一眼，“好歹算我没看错人。” “那是当然。这位老父亲就请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一个没忍住，克西尔终于是一脚踢了出去。玛奇瞬间跳到吉尔背后微微一笑：“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踢坏的东西记得赔哦。” 吉尔揉着额头，用力的叹了口气。玛奇瞬间警觉，连忙说道：“塞恩我们去煮饭！” “啊？” “走了走了。”她说着，一把拽上塞恩朝里走去。 “这日子过得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无聊。”两人终于能安静点坐下来说个话。 “还好。”吉尔依然少言寡语。 “哼，不管怎样，至少是在好好活着。”克西尔端起塞恩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当年你的状态可真是让人头疼。就这点来说，我还是感谢那家伙的。” “你不该来这里。”吉尔同样端起茶杯。 “我知道。但是人好歹也算是有感情的动物。” “动物……”吉尔心里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来？” “就……这两年碰上个合得来的姑娘，如果有空的话……”他挠了挠鼻子，组织着言语，“这么说也许不够尊敬，跟着你那么多年，在我看来你就像我弟弟一样……” “确实受你不少照顾。”吉尔异常的坦诚。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去吧。”吉尔做出决定。 “那么能吃饭了吗两位大兄弟。”玛奇从门外探出头来，不知已经在外头偷听了多久。 “吃饭！” 在一顿美食的诱惑下，克西尔终于做出了“这个小鬼确实有些微不足道的地方比我强一点点”的妥协。 一路向前的马车里，三个人聊着天，打发着路上的时光。 “来吧克西尔，说说你这两年的罗曼史让我吐槽一下！”玛奇见对方不想理她又继续说道：“来吧来吧，不然见了面都不知道说什么，远房亲戚也不好当啊。” 克西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工作的时候碰上……” “等等！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保镖。” “小克克啊，妈妈当年把半死不活的你救回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不是让你再去做这种危险的工作的……” 咚—— 玛奇哀伤的表情还没调整完全，就为了躲避直飞过来的匕首一头撞到了车厢上。 “死了死了，”她揉着脑袋，“别再乱扔小刀了，又打不死人。” “我怕开枪打你会伤及无辜。” “枪法这么差也能当保镖？” 砰—— 一拳抡了过来，这次玛奇选择了挡住，不然马车被砸个洞的话，这一路走下去可就太难受了。 “你们出去打。”吉尔也不太想坐破马车的样子。 “克西尔你出去。塞恩旁边才是你的位置！” 坐在前面赶车的塞恩听着他们的吵闹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说就是你当保镖的时候跟人家日久生情？” “不是！保镖对象是她父亲！” 玛奇一副“一样！没差！”的表情，“你这浪漫的也太老套了啊。” “吵死了！我有什么办法！” “接下来该不会还有家长反对的戏码吧？” “……” “说来当年护卫吉尔的时候也是随便日久生情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长进。”玛奇坐到对面克西尔身边，顺手搭上他的肩，“请我去该不会想让我干掉你那年迈的老岳父吧？” “……”克西尔看了一眼吉尔，咬牙切齿的侧过头：“出去打。” “别别别，”玛奇收回手臂，瞬间调转方向缩回了吉尔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当我不存在，我就一挂件。” “哼，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想邀请你们一下而已。” “你还是不该来的。”吉尔率先接了话，他似乎开始后悔这趟行程。 “确实。”玛奇难得的没有打岔，一副得了便宜的样子靠在抱着的胳膊上，“好不容易换了身份换了脸，万一被老头发现可就不有趣了。我可不想有太多的弱点被他捏着。” 车内一阵沉默。玛奇又接着说道：“不过克西尔，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弱点什么的，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的。你最好记得。”她坐起身，一脸认真。“而且以后，你也不只有你了。” “我知道，”克西尔视线转向窗外，“就这一次，我不会再来了。” 第十六章 故人重现02 港口城市与森林相比，有一种别样的清新气息。尤其是，海鲜的味道让玛奇大呼过瘾，甚至有一种立刻从山里搬到海里的冲动。 “晚上住哪里？”众人酒足饭饱的回到马车上，准备去往最终的目的地。 “我去给你们找旅馆。” “啊？你家在哪儿？为什么要丢我们住旅馆！”玛奇愤愤道，“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可爱的亲戚们。” “……我没房子。” “不是你等等，你都在这里这么多年了……” “啊？我住雇主家。” “……”玛奇强压着骂人的冲动，“请问你结婚之后住哪里？雇主家吗？” “不行吗？她继续住家里不是挺好。” “神经病！”忍不下去了，“这婚礼别说爸爸不同意，妈妈也不同意了！” “她妈妈说她喜欢都行，只有老爷子略有不满，但是其实也没有很强烈的反对，毕竟都没开除我。”克西尔嘀咕着。 “妈妈不同意！”玛奇喊着，手指向自己。 “你又发什么神经？”克西尔依然觉得莫名其妙，“我又不会去住，为什么要买房子？” “妈妈顶不住了，爸爸你想想办法。”玛奇一脸的无话可说，用力摇了摇吉尔。 “你够了……” “人家本来就嫌弃你你还硬要住人家家里去，你是在故意添堵么。”玛奇已经在怀疑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就算我有房子，她父亲也不会放她出来住啊。” “这是心意问题！心意！”她瞥了他一眼，“就是你这种态度才让人没法把宝贝女儿嫁给你！” “……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想骗我买房子。” “觉得你能结婚是我太天真了……”玛奇在马车的座位上向后仰倒，然后缩成一团：“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等等！”克西尔赶忙阻止。虽然他认为平时玛奇做事很不当人，但是重要的问题上她的意见还是可以参考的。更何况是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很清楚，这种时候最有效的办法是向吉尔求助。 “先找地方住下，然后调查一下附近出售的土地情况。”吉尔做出了最终决定。 旅馆提供的冰淇淋很好吃，这让玛奇心情变得愉悦，态度也缓和了起来。 “克西尔我跟你说，什么都不考虑居然想住到姑娘家里去，真是太不像话了！”她挖着冰淇淋，碎碎念着。 “可是吉尔不就住在你的房子里？” “我们没结婚！” ……好像没错，但是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克西尔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总之买个房子先，然后我们去摆平你的老岳父。” “你可别乱来……”摆平这个词听起来不是很友好。 “放心，这种事我比你这个野蛮人擅长多了。”玛奇翻着塞恩搜集回来的房屋出售资料，突然有了中意的目标。“这个也太棒了吧！标准的中层阶级小别墅！” 克西尔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的收入了……” “没问题，算在吉尔账上！” “他很有钱？”克西尔有些吃惊，毕竟他在让位之后只不过是玛奇的手下而已。 “算他欠我的。”玛奇一副赚了赚了的表情，让克西尔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吉尔，然而他毫无波动，早已习以为常。 “我开始怀疑我当年把他拜托给你的决定了……”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则是明白，那个他照顾了那么多年的前上司，确实已经不再需要他担心了。 第二天，一行人一早就找到选定的目标原主人，干脆利落的把房子买了下来。 “你可真可怕。”看着她花钱不眨眼，站在新家前的克西尔还是挺吃惊的。 “这算什么，反正整天住在森林里根本不花钱。” “……是这个问题吗？” “别介意，反正就这么一次，下次结婚就没了。” 砰—— 新主人入住第一天，院子大门就先挨了一拳。 “打坏了我可不管修。”躲开攻击的玛奇开门走了进去。 这栋房子虽然不算大，但是该有的都很齐全。而且大件的家具也都附带，主要更换一些基础的东西就可以，这也是玛奇很满意的地方之一。 再雇两个人就更完美了。玛奇点点头，赞美了自己的选择。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占领主卧，选择了二楼另外一间有小阳台的南向客房。 “克西尔！帮我把行李搬到这间！”从阳台望出去，虽然已经看不到人影，她还是冲着外面大喊。 拿人手短，很快的克西尔就搬着行李走了上来。 “你到底在里面塞了多少东西？”也就是他，这要是给塞恩去搬，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重了。 “女人出门总是要带很多东西的。”玛奇不以为意。 “哦？是吗？”克西尔看着她身上的马裤衬衫，“你不是男的吗？” “如果你想我这么去见你的老岳父我也是没有意见的。”玛奇抬头挺胸的瞪了回去。 “……当我没说。”在这件事上，他选择服软。 社交从来都是一件烦人的事情。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于有钱人来说这又是一种必须。虽然嫌弃，但是玛奇在来到这个国家的第一件事，还是认真学习了这方面的一切。 物以类聚，有钱就得炫富吸引同类。这是她对于各种聚餐各种舞会的总结概括。 经过一路上听到的零零散散的消息总结，玛奇已经想好了大概的攻略计划。至于具体的嘛，随机应变就能解决的问题，不需要计划。 “下午我们先上门打个招呼。”看大家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玛奇进行了下一步的部署。 “好。”克西尔点着头，被玛奇伸手一指。 “你留下看家。” “啊？” “反正今天没你什么事，你有空的话就把门缝墙角什么的都打扫干净。” “你认真的吗？” “当然！放心交给我吧，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玛奇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常。” “记仇伤身啊。”玛奇一副你这人怎么回事的眼神。 “好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全拜托给你了。” “吉尔吉尔，他说拜托我诶！今天要列为纪念日！” “总之，你悠着点。他们可都是普通人。” “放心吧，”玛奇回头看着他，“你也是普通人。” 克西尔愣了一下，低下头隐藏了笑意，“算我欠你的。” “噢！不用还了。” 贸易商人可以算是见多识广的类型。从最初的白手起家走遍全国，到后来的事业成功安稳生活，奥卡多可以说是这个圈子相对成功的代表。本身自认为眼界宽广的人，见到自己也很少会见到的东西会格外的有兴趣吧。抓住对方的心理就是成功的一半。玛奇自认为只要调查结果没有问题，自己的选择就不可能出岔子。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现在的她和吉尔，正坐在克西尔未来老岳父的家里，与其相谈甚欢。 “是的是的，这是我从我国带过来的。听说笨蛋大哥要结婚，觉得它很适合送给新娘，希望她能喜欢。”玛奇柔声柔气，微微抱怨：“都怪他突然通知我们，害我们都没有时间多做准备。” 盒子里的镯子色泽碧绿，细微的雕刻也很抓眼球。就算是这位常年游走在各种社交聚会上的富商，也感受到它的稀有。 “唉，”奥卡多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前贫爱富的人，克西尔跟着我，工作也都做的不错。”他考虑了一下用词，“只是我总觉得他身上的那股野性，做保镖虽然很合适，但是要我把女儿嫁给他，总是有一点不安的感觉。” “因为他的母亲早早地去世了，”吉尔有些自责，“要不是父亲重新娶了我的母亲，大概也不会造成他的疏远，成年之后就从家里出来了。” 玛奇担心的看过去，轻声安慰。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往。”奥卡多叹气，“我对手下的了解还不够啊。” “所以他能邀请我们来其实我们是很高兴的，”吉尔收拾好低落的情绪，“大哥就拜托您了。” “既然话说到这种程度，我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了。”奥卡多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拜托。“两位今晚不如就住在这里？克西尔这几天说是请假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做什么。” “也许在做求婚的准备吧，毕竟兄长刚刚买了房产。”吉尔点点头，“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晚上会去那边住，改天再同兄长一起造访。” 奥卡多再次感到吃惊。突然就买了房子，看来爱对于一个性格奔放的人来说，确实有一定的收敛作用。他感慨的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那就期待下次再见吧。” 夜色渐渐深了，走在回程的路上，却依然时不时地能碰上路人，以及一些或是为了吃饭，或是为了更好生活的衣着暴露的女性。马车沿着路灯前行，路人也愈加稀少。玛奇望着窗外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一股不好的气息让她皱了皱眉。只是，她随即选择了她觉得现在更适合的行动，无声的继续向前。吉尔看了她一眼，同样的将视线转向前方。 车在沉默的环境中抵达了目的地，异常的安静让塞恩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只是在到达之后，看到真的在认真打扫的克西尔，以及疯狂嘲笑他的玛奇，他才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只是，第二天一早的新闻明确让他知道，自己的直觉并没有出问题。 第十七章 故人重现03 “昨夜在城市中阴暗的角落，一名女性惨遭剖腹，尸体像是被附近的动物啃食过，惨不忍睹……” 紧急占据头条头版的新闻讲述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凶杀案，因为现场太过惨烈，以至于连完整照片都没有放出，只刊登了死者的头像做寻找知情者之用。 “玛奇小姐，这个巷子是不是昨天……”塞恩犹豫着，还是决定开口询问。 “嗯。”玛奇没有隐瞒的打算。 “那昨天路过的时候该不会……” “不，那时候已经死了。应该没有犯人。”玛奇对于塞恩的猜测表示否定。 “也没有动物。”吉尔难得的补充了一句。 “喂喂喂，这种时候别开这种玩笑啊。”克西尔还沉浸在解决了关键问题的放松状态。 “就算你这么说，有人想杀人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玛奇喝完茶，放下茶杯思考了一下，“反正，大概，也不妨碍你结婚？” “这时候出事，总让人觉得不自在。” “开膛手杰克。”玛奇看着报纸，“太过出名的案件从来不缺模仿犯，但说到底都是些想抓人眼球的白痴罢了。”她把报纸随手一丢，“放心吧，他打不过你。有空想这个不如顺便粘到你老婆身边去当保镖，顺便跟明事理的家长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并不影响别人听的想打你。”克西尔吐槽一句，匆匆吃完早餐，出门去了。 轻松地一天并没有持续多久，刚过正午，克西尔就哭丧着脸回到了家里。“看来确实会妨碍我结婚。”他一进门就把自己丢进沙发仰天长啸。 “怎么了怎么了？快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八卦的热情瞬间浇灭了午后的困意。 莉莉丝，全城首席交际花。凭借其出色的社交手段，就算死后也有大量的权贵家少爷为其出头，追查凶手。暗地里或许是个人的较劲，但明面上打着保卫城市安全的号召征集人手，让无关的圈内人士也不好反对。 “我们的白痴队长，把我捐出去跟他一起去巡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玛奇笑的肆无忌惮，要不是别墅区大家隔得远，怕是已经有邻居来砸门了。“你家队长是不是嫉妒你跟老板女儿结婚？” 克西尔咬牙切齿的挣扎着，最终放弃了在自家戳洞的冲动，收起匕首把身边的靠垫砸了出去。 “队长虽然蠢了点，但是人还不错。” “城市安全护卫队！听起来真不错。”玛奇终于止住笑，抱着靠垫把自己扔进沙发，往克西尔边上一凑：“有你巡街，我出门都安心了。” “你出门？不害人就不错了。” “哇，城市守卫者说话真刻薄啊……”她在沙发上来回滚动，在克西尔的拳头落下来之前跳了起来。“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随便巡逻几天，等小少爷们热乎劲儿过了，也就不了了之了。然后大家就可以回老家结婚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克西尔皱起眉头。 “只要不再出事的话。”一直坐在对面的吉尔合上书，接上了预言般的一句。 事实证明，这位杰克并没有让事情冷却降温的意思。就在大家刚刚开始觉得懈怠的第五天，新的受害者出现了。而这次的受害人，同样是社交界的红人，暧昧对象可以排出一条街。 “在警察根本抓不到犯人的状态下，我们更加要靠自己！决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男爵家的傻儿子慷慨激昂。参加完自家宴会的途中被害，让他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找回颜面，“我要发布悬赏！只要能抓住犯人，让我们的城市重新安全，我愿意给与提供线索和抓住犯人的人丰厚的赏金！” “没错！没错！”这群有钱人们附和着，纷纷表现出自己对于罪恶的深恶痛绝，把赏金加码到了新的高度。 “哇哦。”玛奇看着报纸上的悬赏金额发出感叹：“这群死有钱人。” “我觉得你也是死有钱人。”克西尔环顾四周，若有所指。刚刚巡夜回来的他现在只想吃完早餐去睡觉。 “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玛奇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拍。 “你要掺一脚？大家的热情也都高着呢。”他半闭着眼睛把食物送进嘴里。 “明明是你啊老兄！赚钱的时候到了！我相信你不会输给那群臭鱼烂虾！”玛奇也展现了激昂的态度：“拿了赏金你都可以辞职回家陪老婆了。” “……没兴趣。” “白痴！你可以不用钱，但是不能没有钱！想想万一你岳父破产了，全家都需要你来养的时候……” “……” “再想想抓到凶手之后成为一个英雄去结婚的时候……”玛奇在他耳边做着催眠。 “……” “有钱不赚大傻瓜！” “……知道了知道了。”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克西尔被她念的一阵头疼。“顺不顺利我可不能保证。” “没问题！谁敢不给钱我就帮你把他吊到钟楼上去！”完全的没有考虑过赏金被别人获得的可能性。 后院的小花园，是玛奇很中意的第一个地方。在花花草草簇拥的树荫下午睡，是她住在这里的新乐趣。就算是太阳最为热烈的时间，也完全不会很晒。阳光洋洋洒洒的透进来，原本的火热也在层层叠叠之中变得温柔。 她依然在向吉尔学习各种医学方面的知识，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她的笔记成为最优质的催眠利器。笔记盖在身上，迷迷糊糊之中，墙外马车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只是放空脑袋等待着，没多久，塞恩走了过来。 “克西尔先生的未婚妻小姐来访。” “嗯？”玛奇一惊，瞬间坐了起来。 来到正门口，首先看到的是前后守卫的保镖。在这种时期，再多的守卫都不能算多。玛奇并不在意，迎了上去。 虽然现在穿着的日常便装着实不合礼仪，但是对于突然的来访，用外国人的习惯随便应付过去完全不是问题，甚至为以后穿便装做好了铺垫。 “打扰了，真是抱歉突然来访。”艾兰莎小姐保持着大家风范，没有因为对方是未婚夫的弟妹而有任何失礼。毕竟他们只在自家有过一面之缘，上次并没有过任何的交谈。 “哪里的话，这里要说也是你未来的家，我才算是打扰的人。”玛奇保持微笑，将对方请进了屋里。刚进门，就听到被塞恩叫醒的克西尔一路狂奔冲过来的声音。 看着他刹车不及撞上拐角墙壁的样子，玛奇只觉得憋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下次嘲笑他的时候得更卖力才行。 “哥哥你也小心一点，万一撞到人可怎么办。”玛奇满脸笑意柔声细气让克西尔不禁一抖，总觉得她会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而玛奇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向他冲过来的方向，“我去叫吉尔。” 因为巡逻而不太有时间见面的两人大概已经稍微聊过天，气氛很好。再次来到客厅的玛奇已经换上了不至于太失礼的服饰，跟在了吉尔的身边。 艾兰莎依然很是客气，掏出一个盒子推了过去。正是上次玛奇送出的结婚礼物。“上次你们带来的东西，听父亲说很贵重，我实在没有理由收下。” “没有这回事，”玛奇笑着摇摇头，“以后笨蛋大哥还要给你们添很多麻烦，这点东西根本不足以补偿！” “喂！”克西尔习惯性的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而这在艾兰莎看来，是关系融洽的证明。 “确实没有必要推辞，礼物只是一个心意，相比你们的婚礼，根本不算什么。”吉尔点点头，把盒子重新推了过去。 “嗯，收下就好！”克西尔附和着。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贵重的感觉让他对于玛奇之前说的要有钱的说法，有了细微的心理认同。 “其实这次来，还有些其他的事情。”经过闲谈稍微熟络了之后，艾兰莎也逐渐放开了些，“因为那个案件，很多朋友或多或少的会有些情绪上的紧张，而且对于陌生人也有严重的不信任感。所以可以的话，很希望吉尔医生能给大家一些建议和帮助。” “没有问题，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吉尔应承了下来。 第十八章 故人重现04 在钱的作用下，更多的人加入了夜间的巡逻小队。不知是否因为大家盯得太紧，一周过去了，犯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而另一方面，因为艾兰莎的好意推荐，请吉尔去问诊的人越来越多，让玛奇有种莫名其妙就被迫营业了的感觉。 “这位老哥，让你老婆给我克制一点，再介绍些打着问诊的名义来贪图我亲爱的美人儿美色的家伙，今晚说不定就要有新的案件了。”玛奇把巡夜回来的克西尔踩在床上，宣布他失去了补觉的权利。 “她只是好心……” “关我屁事！”用力又躲了两脚，“尤其是那个什么狗屎伯爵家的大女儿，长得丑事还多！真要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自己没点自觉！” “……长得好看你就顺便看美女吗？” “那是两回事！”玛奇喊完才发觉刚才的声音不是来自脚下。她跳下床上，跳到门口吉尔面前，看着看着，陷入了自我陶醉：“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不爱美人！我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吉尔看着她笑了，“出门。” “今天去哪里？” “你讨厌的地方。” “我能打她吗？” “不能。” “唉，算了算了，我原谅丑陋的罪恶。” 两人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克西尔终于得以被睡神召唤。当然这并不会持续太久，玛奇跟着吉尔出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这个还在睡梦中的男人一脚飞踢。 每天被强行夜班的克西尔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看了眼时间，有气无力的说：“再不能好好睡觉，我就是晚上的尸体了……” 其实今晚玛奇的心情并不差。就算一早就不得不去盯着那些飞蝇一样的大小姐，但是晚餐完美的挽回了她的心情。 “我爱螃蟹！”玛奇做出神爱世人的样子，宣告了自己的爱。 “螃蟹没感受到你的爱。”克西尔机械的吃着晚餐，睡眠不足让他觉得自己快要枯竭了。 “嗯？没感受到？那我再吃的开心一点。” 没有力气调侃，克西尔塞着食物，突然发出一句感慨：“赚钱真难啊。” 玛奇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得太过分，“赏金猎人们的热情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啊，除了个别几个还算努力，其他大概都是我的状态了。”克西尔揉了揉黑眼圈，“已经有人建议不需要全员巡逻，排班轮换了。” “熬夜果然是美容的天敌！”玛奇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若有所思：“你说我去你们小队上卖护肤品是不是能赚钱？” 不如先给我试试。克西尔连话都懒得说出口，吃完最后一口饭，起身迈出了开工的艰难脚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玛奇用力把螃蟹一掰两半，嘬了一口，“赚钱可真难啊。” 惊喜无处不在，只是你从来不知道先到的是惊还是喜。 没有预约的上午，玛奇觉得整个世界都清新了不少，就连熬夜干活回来的克西尔看起来都没有那么招人烦了。但是这个想法没过一会儿，她决定收回这句话。 克西尔今天回来没有赶着去吃饭睡觉，就这么瞪着玛奇，让她实在是说不出优雅的文字。 “有病？” “你昨天晚上有出门吗？”克西尔终于不再沉默。 “……”这次轮到玛奇盯着他看了半天。“哪个我讨厌的家伙死了？” “最讨厌那个。” “哇！不过你因为这个怀疑我可就太没意思了。”玛奇依然没有移开视线，似笑非笑。 “也没有怀疑你。”克西尔先结束了对视，坐到一旁，“只不过你昨天刚抱怨完就出事，我总得顺便问问。” “很官方的回答，看来融入社会融入的很好嘛。”玛奇点点头喝着茶，“所以我是嫌疑人？” “不是，你抱怨的事我还只跟……” “只跟她说过啊。”玛奇没有看他，接过了他未说完的话。 克西尔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就算他知道她没有理由做这些，但是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丝害怕。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带来的影响吗？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不禁自嘲。 “我会解决的。”克西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真是你干的，我也能解决。大不了回到以前的生活。”他想缓解气氛，用毫不在意的口气隐藏着内心。 “以前？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带着微笑转头，眼睛却毫不掩饰的看得人发冷。“你能回去的地方，早就不存在了。” “没想到只是出来玩玩居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呢。”玛奇的口气回到日常的轻快，“吉尔？” “确实很久了。”吉尔没有一丝异议，跟随玛奇走向房间。 客厅的克西尔大骂着“混蛋！”用力打碎桌面，茶具落地碎裂的声音，像是被隔离一般，无人在意。 这几天的克西尔并没有回家的打算。虽然现在改成排班制巡逻，但他还是每天晚上都出去，引来一片他贪图赏金的嘲笑。而白天，他就回到原本当保镖时候住的宿舍睡觉。玛奇的话已经很直白，他觉得现在回去跟她瞪眼，还不如先抓到犯人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不想我再回去也不用说的那么绝吧。”就算过了几天，克西尔还是充满了怨念。天已经暗了，今天不是他的班，所以他准备等到再晚一些路上人少了再出门。 “克西尔？”门外突然传来艾兰莎的敲门声。 “你怎么来了？”克西尔一跃而起打开了门。 “对不起，我听说玛奇她……”艾兰莎像是要哭出来，“早知道我就不给他们介绍病人了。” “啊？”克西尔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个没关系啊，她当时就是抱怨一下，没在意的。” “可是他们现在闹得很僵……都怪我当时觉得要是他们能在这里工作就好了，那样你们兄弟就可以重新一起生活……所以才给他们介绍了那么多家庭做诊疗……” “不是，等等，”克西尔有点转不过弯，难道你不是因为我搬出来才来的？ “我下午见到了吉尔医生，他说现在状况很糟糕，玛奇这几天都夜不归宿……”艾兰莎的眼泪已经滑了下来，“还害你也因为跟她吵架只能住在这边……” “那个白痴！”克西尔心里怒骂，表面还得好好劝说：“没事的，你先回去，我去找他们谈谈。” “等等，我也……”艾兰莎话还没说完，克西尔已经冲了出去。他没有注意到，她也追随了出来。 克西尔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他大概猜得到玛奇想干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心底隐藏的一丝不安逐渐扩散。有所准备也就算了，但是偷袭呢？吉尔当然不是个擅长暗中保护的人。 “这种事都是我来做的啊！”他没有去往自己的家，像平时一样在街上到处巡视起来。更专注的寻找着玛奇的踪迹。 月牙躲在云层背后只露出微弱的光，在路灯的闪烁下显得更加的暗淡。阴冷的感觉让克西尔更加的烦躁。好像要发生什么，却又完全找不到丝毫线索。 “在哪里啊混蛋！”他高声大骂，在这远离住宅区的地方，只得到了巡逻队友的嘲笑回应。时间一天天过去，还以赏金为主要目的的人越来越少，大家已经逐渐回归到日常工作的状态。而巡逻，就是他们现在的日常。 玛奇安静的走在深夜的街道，虽然架势上没有任何问题，勒紧腰身的裙子还是让她很不快乐。她现在只想把犯人揪出来揍一顿，然后换上轻便的衣服回去抱美人儿。背后看上去是大家小姐的优雅前行，而正面，她正哀怨的碎碎念。“呜呜呜，美人儿我好想你啊……” 这条路的尽头正是她之前居住的别墅区，而这些人员密度比较大的地方，巡逻队相对的并不会太过注意。他们只会在走到附近的时候顺便看一眼，然后重新走回之前案件发生的市中心。 她不急不缓的走着，像是正要回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唯一的问题，大概是现在正是深夜。自己是猎物，也是猎手，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最终谁成为猎物，谁成为猎人，大家各凭本领。她习以为常。 夜深人静，正是所谓的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楚地听到的静。不知是否太过无聊，玛奇突然抬高了她的小皮鞋，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这是一种诱惑，也是一种指引。 “玛奇？” 突然的叫声让玛奇愣了一下，回过了头。 “太好了！真的是你！”艾兰莎像是终于从恐惧中走出，满是惊喜的朝着她跑过来。 玛奇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跟她预期的虽然不太一样，但是现在转身就走好像也不是合适的选择。 艾兰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其中突然掺杂进什么额外的声音让玛奇瞬间冲了出去。 当艾兰莎反应过来，玛奇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再往前，一个黑衣男人站在两人前面。他帽子压得很低，手里的短刀闪着幽冷的光。 “血——！”艾兰莎看着路灯照亮的刀刃，再看看玛奇的手，忍不住惊叫。 “你看错了宝贝儿。”玛奇毫无顾忌的转身把犯人丢在身后，右手抚上艾兰莎的脸颊。 艾兰莎觉得鼻下一阵清凉，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传来。她看着玛奇甩了一下左手，昏昏沉沉间，好像看到了红色的花瓣从她的手中撒落，然后闭上了眼睛。 玛奇把她扶到灯柱下，随便的往左手缠上手帕，重新转身面对猎物，“久等了，善于等待是绅士的基本素养。” 第十九章 故人重现05 “没什么，一次能收获两个猎物，等一下也不算什么。”他刻意的压低声音，脖子上的围巾同时阻碍着发声，使人更难分辨。 “不不不，”玛奇摆摆手指，然后指向对面：“猎物只有一个而已。” 过于自信的态度让对方绷紧精神，环顾四周，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 “哼，故弄玄虚。”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聊聊天嘛，队——长——”玛奇刻意的拉着长音，明显的感到了对方的动摇。他明显吃惊地后退一步，目光逐渐恶毒的抬起了手中的短刀。 “你，你怎么知道？”已经没有了伪装的必要，声音响亮了起来。 “猜的。”玛奇笑的一副“我就随便叫叫，你答应就是我赚了”的样子。“嗯？被我聪明的头脑震惊了么？” “混蛋！” “都说放松点了嘛，又不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玛奇也靠上了艾兰莎靠着的路灯，“从后面的案件来看，层层包围中还能轻易作案的当然是你们巡逻的人的可能性更大。那么把时间再往前推一下，看看第一个案件发生之前谁出过什么事，就很明显了。因为人数太多我只能从认识的人开始下手调查，没想到一下子就中了。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所以你最近果然是在引我出来？”闲聊果然有缓解紧张的作用，他已经重现凶手的冷酷。 “这么说也没错。你一直不来我也很累呢，没想到换艾兰莎出面你一下子就蹦出来了。”玛奇伸了个懒腰，“‘那个外国女人摸不清底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从这个明明有了未婚夫还在外面幽会的开始吧。’这样？” “你到底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让我亲爱的吉尔约她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聊聊天谈谈心吃吃饭然后让你碰巧看见而已啊。”玛奇满脸的不愧是我。 “这个女人也是你的陷阱？” “想不到吧！” “哼，就算这样，你觉得你赢得了我吗？”就算是陷阱，但是他之前的跟踪就很小心的观察了，加上说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出来，他相信这里并没有埋伏。 “说到这个我就要生气了！”玛奇突然变脸，往前走了几步吓了对方一跳。“克西尔那个白痴！明明应该去找吉尔的，为什么都这个时间了还没去！我在这里逛了那么久了都没看到他出现！说到底还是太蠢了，根本不配当我的助手！” “哼！要不是他一直不来，我至于深更半夜一直站这里跟你扯淡么！”越说越生气，干脆大喊了起来：“混账克西尔——！” “神经病啊！隔老远就听到你骂我！”上坡处的方向，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太慢了！”玛奇骂完，朝面前的人一指：“冲！” “冲个屁！”虽然这么说，克西尔还是一秒都没浪费，直冲向前迈出几步朝着那个人全力踢了出去。就算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先动手后问话的习惯是玛奇最喜欢的地方。 黑衣男人躲避不及，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脚踢飞，失去了意识。 “这货也太菜了吧。” “只会半夜偷袭姑娘的玩意儿还能有多少本事。”玛奇看着他还踩在已经绑好的犯人身上，若有所思，“说来你这反应不对啊。” “哪里不对？不是你让我冲？” “虽然那么说……但是我以为你会先对这边反应一下……”玛奇看着他，一指自己身后还睡着的人。 “啊啊——”克西尔总算看清了刚才一直背着光线的影子，慌忙冲过去扶起了艾兰莎，“你做了什么？！” “这次反应不错！”玛奇伸出拇指，“我这么好的人，当然是为了不给可爱的小姐留下心理阴影，进行了保护性催眠。” “……” “快谢谢我！” “……” “真没礼貌啊，”玛奇一脸不满，“我要叫了。” “啊？”克西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划破深夜的尖叫。 “啊啊啊——克西尔救命！是杰克！” “好！不愧是我！”玛奇用力地深呼吸，单手叉腰拍了拍胸口，对自己的音量非常满意。 这一嗓子成功激活了附近所有的房屋里的灯，以及巡逻到这个区域附近的所有巡逻者。而当大家来到这里的时候，当然已经是战斗结束的场面。 来的人越来越多，一切进入了善后阶段。玛奇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捆成一团的犯人身上，一把拉起还在沉睡的艾兰莎扛上了肩膀，对忙于跟后来者一遍遍说明情况的克西尔说：“这个我先带回去了。” “喂，别这么粗鲁啊。”克西尔对搬运方式提出抗议。 “呜，臭哥哥好过分，以前明明也这么搬我的。”玛奇一秒变音。 “我才没——” 啊，有的……克西尔话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与玛奇认识不久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嘀咕：“太记仇了吧……” “我们先回去了，赏金记得给我分成！”玛奇刻意在众人面前把赏金二字说的很大声，挥挥手，毫不费力的带着艾兰莎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 几日之后终于又回到了这间别墅。 玛奇抬头看了看二楼依然亮着的灯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漆黑的一楼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没有任何停顿的走上二楼，打开主卧的门把艾兰莎丢了进去。关上门，却看到了走廊上有亮光照了过来。另一扇打开的门前，吉尔像往常一样的看着她。 “哟，我回来了。” “嗯。” “想我吗？” “……” “这里可以嗯一下的！” “……辛苦了。” “吉尔也没睡嘛！”玛奇像猫一样抱过去顺便蹭了蹭。几夜的疲劳感很快击溃了意识的支撑，打断了深夜的闲聊，让她缩在一边睡了过去。 事件终于尘埃落定，克西尔也没出太大意外的拿到了全额的赏金。只是当他带着全额的赏金存单推到玛奇面前时，只得到了玛奇看白痴的眼神。 “你是不是有病。”陈述句，表示肯定。 “哈？那天晚上你还跟我要分成。” “正常人会十零分吗？” “我又没干什么，只是最后踢了几脚。”克西尔还是有点别扭的，“有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的怨念总是压着他解不开。“反正就算我没去你也一样解决得了。” “你不在的话我会很难找理由拿赏金。”玛奇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当然能解决，但是要跟别人解释我能解决，那这件事可太麻烦了。” “反正我就是个领钱工具人，那都给你不是正好。” “你闹什么别扭，”玛奇一脸你是小朋友吗的表情，“吉尔，管管他啊。” 吉尔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两人中间拿起那张存单直接塞进了克希尔的上衣口袋。 “等等，我说不用十零开但是也不能零十开吧。”玛奇话刚说完就在吉尔的注视下改口：“不是，怎么开都行！你说的都对！” “……他什么也没说。”克西尔把看白痴的眼神还了回去。 “你聋了。” 砰—— 换好没多久的桌子，步上了前任的后尘。 “唉，”玛奇抬起桌子碎裂前抢救回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你怎么不带艾兰莎来，她看到肯定要取消婚礼了。” 一番波澜之后，婚礼终于确定了最终的日期——一个月之后。 “没那回事，除了你谁会这么招人烦。”对他们来说，打破芥蒂的最好方式可能真的是打。 “不要对我这么特殊对待，我不会爱你的。” “滚蛋！” 玛奇躲开攻击，顺手把茶杯放在了克西尔打过来的手上。 “看在吉尔的面子上，钱就当是结婚给你包红包了。”她顿了一下，“不过婚礼我们就不参加了。” “为什么？！” “在别人地盘上待太久是会出问题的……”玛奇重新坐下，伤脑筋的撑着额头，“毕竟‘贪婪’小姐都叫人来找我聊过天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克西尔瞬间说不出话。脑子里出现太多的问题，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别担心，她不是个对别人行踪有兴趣的人。我们只是随便找了个闲置的房子住了一阵子，顺便闲着无聊抓了个杀人犯而已。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玛奇注视着他的震惊，最终微微一笑，说出了最后的句子：“再见。” 克西尔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难过。虽然这两年他早已经习惯了现状，早就脱离了当初的生活，但是一切真正被宣告终结，还是让人难以平静。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路线却没有偏离他的目的地。 站在艾兰莎家门外，他知道那栋他名下的别墅里明天将不会有别人的痕迹，而生活却不会有什么改变。他轻轻摇头甩掉多余的思绪，推开了他未来的家的大门…… 第二十章 回到最初01 三年前。 异国他乡。听起来多么空虚寂寞冷的一个词，在真正抵达之后，马琪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伤感。为了这趟行程她自认为在语言学习上没有偷一丁点的懒，然而真正到了全民外语的地方，她只觉得自己被关进了鸟笼，周围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头疼。 “这条裙子搭配起您的黑发简直绝美！”服装店老板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马琪伸手阻止他继续说话，生怕自己的脑瓜子再次被鸟鸣吵得嗡嗡作响。她指着另外一套说：“我要这个。” “这是方便小姐们骑马的装束，贴身的剪裁在骑行中也能充分展示小姐们的优美线条。” “我要直接穿那个，以及……这个裙子也要了。”她对着镜子转了转身，虽然这种裙子对行动力的阻碍程度让人发指，但不得不说，就……还……挺可爱的…… 到达异国的第一件事，更换当地人的服饰以及，寻找住所。 连栋的房子肯定是不行的，出门就是一群人这谁受得了。而且做点坏事都不方便。——马琪摇摇头，甩掉对自己的吐槽。——邻居少又能独居的房子，那必须往郊外走了。应该不会很难找吧。现在还算是有钱，但也得做到有备无患。 她在街上思考着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家旅馆的门外。虽然并不准备在这里住多久，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走廊尽头的房间以减少门外的人流量。 “接下来的计划，找个房子以及，嗯，找个医生。”吃饱喝足之后，旅行带来的疲劳感被无限放大，她迷迷糊糊无意识的思考着，在柔软的大床上睡了过去。 马琪现在正站在野外发呆。她是出来看房子的，只是房子没买到，反倒是买了一匹马。 看房子的途中顺便逛到了附近的赛马场，刚好目睹了马匹伤人事件。为了阻止被摔下马的不知哪里的大少爷的杀马怒气，她殷勤的帮他做了治疗，然后选择了马作为诊金。或许是异国的黑瞳黑发过于引人注意，马场的少爷们殷勤的让马琪有点恶心，并约了她有空再聚。不过抱着“下次一起吃饭”这种话，只要你不再提起就不用当真的想法，她毫无顾忌的答应了。 这是一匹纯黑的马，在马琪来说，至少比刚才那些二货们美丽多了。“可是，我没房没马厩，要把你带到哪里才好呢……”她摩挲着马的侧脸，也收到了对方鼻息温柔的回应。“算了算了，谁让你这么好看呢！”好看就是第一位的。 她就这么跟马说着话，思考着下一步的去向，突然听到了由远而近的惊叫。一匹受惊的马冲了过来，上面还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今天这是不宜骑马么……”吐槽的功夫，马在她眼前冲了过去。“咦？” 马上的少女虽然被惊吓到缩着脑袋紧闭双眼，但这并不影响她精致的面容。在马琪来说，就是“美人”！ 她瞬间跳上身边刚刚得到的黑马，跟随受惊吓的马追了上去。两马并行几步，她跨腿一蹬，跳上了少女的马背勒停了马。 “嗨小美人儿，这么赶时间吗？”马琪从背后揽住她，缓和气氛。 大概是突然感受到了安全，少女一下子放松的心让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马琪没有说话，任凭对方发泄着，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了新的问题，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女，就这么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喂喂喂，再这么下去我就得诱拐少女了啊。”看着时间已接近正午，吃饭变成了头等大事。 现在身处的位置算起来离城区还是有些距离的。从城郊交区域接看房子，到无聊闲逛到郊外庄园别墅区域。马琪喜欢这里，只不过预算使人冷静。毕竟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实际上并不方便。 “实在不行，送去警察局总可以了吧。”她这么想着，一手扶着少女，一手牵着自己的马朝着城区的方向前进。就在她考虑到底是去警局还是去吃饭的纠结中，少女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少女慌忙的转过头。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我居然睡着了……真是对不起！”她猛地想要行礼致歉，却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果然是可爱的人类幼崽。”马琪微笑着在心里做出最终评价。“没事没事，别介意。”她一边扶着少女，一边做出吃饭更重要的决定，“一起去吃点什么？” “咦？”少女还没来得及回答，胃先对吃饭做出了反应，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让少女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看来是没有异议了。”马琪笑了起来。 “姐姐你好，我叫做玛丽安娜，”餐厅里，少女有礼貌的行礼，并先行做了自我介绍。“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 “不用在意，只是刚好碰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哈哈，也不用这么夸张，”马琪对这个少女做出的新的认定。不仅长得可爱，而且家世应该很好，很有礼貌。“至于名字，说起来还挺像的。你可以叫我玛奇。” “玛奇姐姐。”少女点点头。 “你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吗？”午餐终于端了上来，玛奇吃着东西继续提出问题。 “知道的。” “好，那我等下送你回去。” “谢谢玛奇姐姐。” 玛奇觉得心情愉悦，今天的出门虽然没有实际成果，但是完全不亏。她到这里之后也因为好奇去过教堂，听过相关的故事，现在她觉得，天使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孩子了吧。如果刚来这里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让人烦躁，那这个小可爱应该就是清脆的夜莺了。 我果然是美人至上的忠实拥护者。玛奇点点头，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不是变态。 “玛奇姐姐住在这附近吗？” “哦，我住在旅馆，正在找合适的房子呢。” “这样的话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帮上忙，啊，我现在跟哥哥住在一起。” “看来是位好哥哥。”毕竟这么好的妹妹…… “是的！”玛丽没有丝毫犹豫，但是瞬间改口：“也不是，哥哥什么都要管，真是太烦人了。” “哈哈，看来是好哥哥了。” “都说不是了。”玛丽鼓鼓脸，口不对心的小声反驳了一下。 玛丽的哥哥一如玛奇预期的那样，是个名副其实的绅士。除了对玛奇表示感谢之外，找房子的事情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我会在周边留意的，这两天想必就会有合适的选择与你联系。”里欧做出了肯定的承诺。 玛奇非常满意这位哥哥的处事态度。唯一的问题是，虽然他也算正统意义上的美男，但是总觉得哪里缺了点什么。“一定是太过正直的人跟我气场不合。”她心里做出结论。 “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情。” “什么事？” “这里的上层家庭是不是都会有自己的私人医生，不知道有没有靠谱的医生想收徒弟？” “玛奇小姐对医学有兴趣？”对方很是惊讶。 “学习先进的医术算是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玛奇想了想该怎么表达，“不过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太了解。” “难道玛奇小姐在自己的国家也是医生？”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我明白了。但是这方面过于专业，我只能去打听一下但并不能保证有合适的人选。” “那样也很感谢了。” “那个医生怎么样，就是米莎姐姐最近经常会去的那家诊所。好像叫做迪斯雷莫的医生。”一旁的小玛丽突然插话。虽然她还在因为哥哥管的太严而偷溜出门的事情进行毫不深刻的反省，但是谈话久了让她一时忘记了这件事。“那个医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做的药物对皮肤的改善真的很有效果。” ……这听起来比起说是医生更像是神棍。玛奇觉得小朋友的脑回路还是特殊了些。 “我觉得可爱的小玛丽你还不需要担心那方面的问题。”玛奇无奈的笑了笑。 “不，不是我，是米莎姐姐，她好像一直在用那些药物治疗雀斑，还想着治好之后要跟哥哥结婚呢。”妹妹若无其事的说出了惊人的发言，让哥哥尴尬到了极点。 “玛丽……”里欧有些头疼，“我觉得你应该去继续反省。” “哼，这都是米莎姐姐自己说的，”玛丽假装没听见，“不过我觉得她过于神经质，相比来说还是玛奇姐姐比较好。” “噗——”这次轮到玛奇绷不住了，一口茶喷了出来。 管得太多的哥哥和操心太多的妹妹，不愧是一家人。 玛奇婉拒了对方留下吃晚餐的邀请，留下了旅馆的联络地址，选择了离开。 第二十一章 回到最初02 这座城市到了夜晚依然灯火通明。玛奇来了没几天，还是很喜欢晚上到处逛逛的。满足好奇心是其一，反正都要熟悉环境，那么晚上逛跟白天逛并不冲突。 周末的夜晚尤其热闹，就算时间已经不早了也完全不影响众人的欢愉生活。玛奇闲逛着街道，混迹着酒会。新鲜感仍在，让她并不急于回去休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直到月亮西移，街道上逐渐安静了下来。她也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向旅馆走去。 越是安静的时候，人对于声音自然也就越加的敏感。玛奇不紧不慢往回走着，突然被小巷里的两个人吸引了注意。虽然深夜未归的人不值得奇怪，毕竟自己也还在这里，但是在某些事情上，玛奇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停下脚步看着阴影里的两个人，同样的，也被两个人注视着。没过多久，玛奇看着一个人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另一个紧随其后。 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中闪烁着妖异的美，他看着玛奇，最终与她擦肩而过。他身后的棕发男子似乎很是戒备，保持着随时突袭的状态，却始终也没有做什么，最终离开。 玛奇觉得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与自己相同的味道，一种不是好人的味道。她笑了，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小巷，最终没有去探寻什么，继续向着原本的方向走去。 里欧的行动力确实值得称赞，仅仅第二天，他就派管家送来了收集好的房屋资料。 “少爷本来想来拜访亲自给您做介绍的，但是突然有事，只好派我前来。”管家表示着非常遗憾。“这些都是少爷从友人处搜集的待售房屋，有一定的保障。您可以做好选择，再与我们联系。” “没关系，这我已经很感谢了。”玛奇回应着对方的歉意，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我可以问一下出了什么事吗？如果有我帮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不，并不是家里出了事，是少爷的一位朋友去世了。”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昨天夜里碰上的两人，“是案件？” “不，听说是疾病。”管家对于主人的朋友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 “原来如此，真是太遗憾了。”玛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次表达了对于特地送来房屋资料的感谢。 送走管家，她开始翻阅手上的资料。虽然对于巧合有些在意，但是比起他人，还是自己的住宿问题更加重要。几个选项的资料都很详细，她很快做出了合适的选择，并决定第二天就去拜访里欧。既然是他帮忙挑选的，那请他顺便帮忙砍价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第二天，她干脆利落的出现在了里欧的家门口。 家里的情况不算糟糕，但也算不上好。当然与其说是家里的状况，不如说是玛丽的。她一见到玛奇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在背后说她坏话的。米莎姐姐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年轻的少女做着自我忏悔。 玛奇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这种时候来麻烦人家砍价这事好像挺离谱，虽然里欧表示待会就跟她去看她选中的房子。好在这个待会并没有让人等太久，里欧带上出门散心的玛丽，三人坐上了前往出售房屋的马车。 这是一间独栋的房子，有基础的小花园和后院。虽然面积不大，也算是五脏俱全。 一切都很顺利，不到正午，全部手续都交接完成。玛奇很满意，再次对里欧兄妹表示了感谢，并客气的表示欢迎他们随时来玩。当然在她心底来说，这话真的就是随便客气一下。 这个国家的社交活动真是多到让人社恐发作，但是混迹其中也算是自己的目的需要，所以玛奇还是来者不拒的接受了各种各样的邀请。 上流社会的私人家庭医生想来应该都是水平比较高的，但这并不表明高级的就是合适的。古板的老人家再高明也绝对不是选择对象，本来就是枯燥的东西，还不能快乐的学习的话，那还是算了。玛奇一点也不着急，距离她被要求回国的时间还多得是，只要选定目标，其他都是慢慢来的问题了。那么，在选定之前，首先保持自己的愉悦心情才是大事。 异国的色彩总是让人充满好奇，她刻意的坐在方便听到众人谈话的位置上，也使她多了很多被搭讪的次数。就在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闲聊的花花公子时，不远处的银发让她眼前一亮。 “那个人是？”玛奇看着他与几位女士不失礼节的交谈，随意的开口询问。 “那是迪斯雷莫医生，似乎因为制作的化妆品最近人气很高的样子。玛奇小姐也有兴趣……” 有趣。玛奇没等对方的话说完，径直走了过去。新的乐趣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医生你好。”她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而是等到了他身边的人散开。她知道对方刚才同样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也同样的不动声色。 她打量了对方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请跟我结婚！” 一瞬间，惊叫声与酒杯掉落的声音此起彼伏，视线全部集中到了这个方向。 医生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他拖起玛奇的手贴近唇边，微微行礼：“这是我的荣幸。” 新一轮的酒杯碎裂。 “噗——哈哈哈哈哈”玛奇笑到无视了全部礼数。她选定了目标，这个国家的生活注定不会无聊了。 “这个反应可真是太漂亮了。”玛奇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对对方的配合表示了最高的称赞。 “生活中总要有一些额外的惊喜才比较有趣。”医生默认了对自己的夸奖。 “我绝对赞同。”玛奇点头，“听说医生最近很出名啊。” “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尝试。虽然我们采取严格的会员制，但如果玛奇小姐有兴趣，我愿意送出一份给你作为试用。” “那可多谢了。”玛奇毫不隐藏自己的兴趣，然后转瞬把话题转向了危险的方向：“上次跟你一起的那个棕发男人没来吗？” 医生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的提问，却也没有特别的反应。“他在楼下等我。” “原来如此。”玛奇就此终结了话题，她对赠品表示感谢，离开了医生身边。 其他的可以下次再说，毕竟把柄已经在手上了。玛奇很肯定手中的化妆品有问题，一切不妨等调查结束再谈不晚。当然，要是真的没查出什么，那也不算大问题。既然名声在外，必定不可能找不到。只要在他跑路之前。 找事自然不嫌事大，提前离开的时候，玛奇还特意去了楼下的等待区域，老远的对那个印象里的棕发男子摆了摆手，无声的说了句：“拜拜。” 玛奇突然开启了自闭模式。一反往常整天出门闲逛的状态，除了出门进行必须的日常采购之外，基本都选择了闭门不出。 对未知的物品进行成分检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她选择了最省事，也是她最熟悉的方式——每天不定时在手腕上涂一些，看看到底会有什么效果。为了避免意外的状况，不出门就是最好的选择。加上期间有偷溜来玩的玛丽，也让她没有太过无聊。 虽然自己不出门，但是她并非没有发觉客人的来到，尤其是深更半夜时候在附近观察的人。他也有考虑偷偷溜进门，只是被玛奇提前准备的陷阱劝退。说是陷阱，但那都是些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陷阱，显而易见，但是环环相扣。你可以躲开开始，但你不一定能每一个都不触发。来者明显不是一个细心的人，他很理智的选择了放弃进门。 玛奇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小瓶子，再次抹出一些涂在了手腕上。不知是否因为限定的区域很小，就算她日常使用次数很多，也不过只是觉得那部分皮肤有被额外精心养护的细致，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 她从玛丽那里询问过死去的米莎的状况，从最初的尝试使用，到后来看到效果之后的加大剂量，她使用过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多月。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玛奇放弃了验尸的想法，也放弃了循序渐进。她设定的期限是一周，一周将这一小瓶全部用完，然后不论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都到此为止。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问题，比起看到毒性，无事发生才是最让她失望的事情。 五天了。等待结果虽然使人烦躁，但终究没有白费工夫，她等到了预期的结果。从小被试毒太多，这使她对于毒性特别的敏感。身体突然袭来的不适感，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熟悉的反应。皮肤表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异常，皮肤底下却有一股热流像是要喷涌出来一般。她没有犹豫的用匕首在那块白的透亮的皮肤上划了下去，随着血液沿着手背流下，手上的僵直感开始逐渐被疼痛取代。 身边提神醒脑的熏香燃烧着，玛奇喝下了早已准备好的药物。现在她要做的只是维持身体的状态，解毒不是现在的关键，那种事情，以后再慢慢解决就好。 “当然，要是明天上门跟医生聊聊天，他直接把用了什么告诉我一下，问题就更简单了。”玛奇神志清醒的往左手腕缠着纱布，她知道，这一周的测试已经平安结束了。 第二十二章 回到最初03 迪斯雷莫私人诊所。 牌子上的几个大字在街道上很是显眼。玛奇站在门口，刚好看到有年轻的女孩从里面走出来。毕竟上次顺便拿到了名片，找到这里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对方没有跑路换地方也让玛奇很是欣慰。 推开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提醒主人生意上门。 进门正对着的前台并没有人，玛奇随便看了一眼，朝里面走去。整个房子并不大，充满了临时租住随时跑路的陷阱感，但是因为实际的成效，让许多的爱美之心深陷其中。当推开第二扇门，她看到了久违的银发，以及商业化的笑容。 “欢迎光临。”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医疗机构会说的话。”身着便装的玛奇完全没有客气，径直拉开医生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毕竟来的人基本来说都不是病人。哦也不能这么说，她们有的大概是心病吧。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算差，但还是非要去嫉妒他人更好的部分。”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无聊的人类对于老去和死亡可太过恐惧了。”玛奇表示赞同，双手把下巴撑在了桌子上，还以商业化的笑容，“要是你告诉我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我可就太高兴了。” “商业机密。”医生同样的撑起下巴。 “那可太遗憾了，我能入股获得情报吗？” “非常遗憾。” 玛奇与他对视半天，拉起了左手的袖子露出包着的伤口，“那我来诊所寻求治疗总没问题了吧。”她解开绷带，露出了白皙到异常的皮肤，以及凝固的伤口。 看着她的手腕，医生逐渐收起了笑容。两人无声的对峙着，直到一股强风的气息让玛奇瞬间从椅子上弹开。 两人的对峙变成了三人。玛奇看了一眼棕发男手里的匕首，“这时候有人进来可说不清了。” “不会，我关门了。”他与医生不同，一直一种盯着猎物的眼神，不想出任何意外。 “那可太糟糕了。”玛奇仿佛事不关己，只是放下了袖子，重新系好纽扣。 “你是白痴吗？”她的过分随意让对方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并不！”玛奇坚定地回答，然后看都不看他一眼把视线转向了医生：“医生考虑下收徒弟吗？比如我。” 这个展开过于意外，让屋里的两个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时间慢慢流逝，在棕发男子决定不管那么多先解决了再说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大喊：“着火了！” 烟雾也并没有晚到多久，随着喊声钻进了窗户的缝隙。 “呀，”玛奇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钟，“我可真是个天才。” “你做了什么？！” “只是随便点了点东西，让它们晚点再冒火而已。别介意别介意。” “怎么可能不介意！”棕发男子骂骂咧咧，终究被医生阻止。 “我们走。” “这家伙呢？” 医生看了玛奇一眼，做出回答：“不用管她。” 两人走的干脆，玛奇也同样迅速溜出了现场。 “纵火犯可不适合在现场待太久。”她远远地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杂物，转身离开。她并不担心会失去医生的踪迹，毕竟还会有大量的受害人作为线索让她慢慢查找，比如她来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那个。 玛奇启动了她的调查行动。虽说药品的购买采取了严格的会员制，但是想要炫耀的心是隐藏不了的。甚至不用刻意寻找，只是稍微提及，他们都会努力的把自己展示到你的面前，然后期待着你的夸赞。 调查非常的顺利，只是她始终没有找到最后她预见的那个人。她记得那张脸，就算是在出门的瞬间就紧张的拉起面纱，她也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疤。 “不止能美容美白，还能去除疤痕么。”玛奇躺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自言自语，随意的抛起当初医生送的小罐子，然后接住。“没有出现的意思就代表，还没有效果？” 夜晚的风逐渐带来一丝寒冷，玛奇从躺椅里出来，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聊天一般的说道：“你们搬到哪里去了，我好无聊啊。” 这里的绿化做得很好。每一栋房屋中间都栽满了树木，隔开了邻居的房屋，也隔开了不必要的交互。这是玛奇非常中意的地方。她就这样看着侧方的树荫，一动不动。 “唉，时不时地就来看我，我都要怀疑你暗恋我了。” “你有毛病啊。”终于，树荫里有声音传了过来。 “嗯——大概没有。” “……神经病。” “都说没有了。” 树荫里的人走出来，直接从树上翻进了阳台。 他蹲在阳台的围栏上就那么盯着她，像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还没看够啊？我不会爱你的。” “变态……”克西尔满是嫌弃，“听说你第一次见面就跟我们医生求婚？” “准确来说是第二次。”玛奇纠正他，“叫我变态，那变态求婚目标算什么呢？” “……变态？” “噗哈哈哈哈哈哈！”玛奇笑到大概有人要来砸门——还好邻居离得远。 “你这个人果然不太正常。”克西尔表情有点复杂。 “我把它当做夸奖收下了。所以你们到底搬去哪里了嘛！” “谁会告诉你啊。” “说一下有什么关系，”玛奇嘀嘀咕咕，“那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嗯——找你们？” “找到之后又要做什么？你该不会真看上我们医生了吧？” “什么你们医生，这么见外。”玛奇摆摆手，“咱们医生也是大美人啊，追求一下有什么问题嘛。” “……你的喜好也很特别。” “哇，你居然看不起我的审美！你居然嫌医生长得丑！” “我没说！”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克西尔虽然想打她，但是心情却有些复杂。 “如果你真能打动他的话，说不定也不错……” “噫，怎么突然改口，好恶心好可怕！”玛奇急速向后退了几步，摆出浮夸的表情。 “……宰了你啊。” “唉，别这么认真嘛。喝点什么？” “我可没有那个勇气。”克西尔看了一眼被玛奇放在桌面上的小罐子，“那里面还有多少？” “空了。” “什么？！”克西尔抓起罐子打开看了看，又看了看玛奇：“你居然还活着……” “活的还很有乐趣。”玛奇做出补充。 克西尔愣着看着她，突然笑了，“有趣！我开始有点期待了。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玛奇“嗯嗯”点着头：“所以给点线索？” “自己想办法，我不会背叛医生的。”克西尔说着，重新跳回树上，消失在阴影里。 “刚才明明同意让医生嫁给我的喂。” “我没说过！” 声音从树荫里被风送过来。玛奇笑了，回到屋里关上落地窗，“生活可真有趣啊……” “又去了？” 克西尔刚刚进屋，就听到漆黑的房间里医生的声音。 “噢，”他在声音的来源附近停了下来，“感觉是个有趣的家伙。” “你进去了？” “只是我去的时候大概都被她发现了而已。”他犹豫了一下，提出问题：“这家伙，你怎么看？” “不知道。” “不管她吗？说起来你的药好像对她没有效果？” “不用管她。”医生思考了一下，“至少她现在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 “好吧，你高兴就好。”克西尔没有反对，遵从了上司的意见。 第二十三章 回到最初04 日常的生活变成每天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去调查目标附近游荡一下，每天轮换几个，但都没有什么异常。虽然也不急躁，但是逐渐有些无聊。无聊到甚至想在院子里开块地种点什么，但是又觉得，等真的长出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晚餐久违的决定自己动手。虽然来到这里也不是很久，但是这里的食物已经开始让玛奇厌倦了。只有那几种料理方式，简直是对食材的亵渎！她炖着汤，躺在躺椅里闻着愈加浓郁的香气，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玛奇姐姐你听我说！”玛丽气鼓鼓的直接扑到打开门的玛奇身上，“笨蛋哥哥真是气死我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女仆，一看就是因为担心她自己出门而被派来的。 “好香！”刚刚扑进门，玛丽眼神一亮，像是忘记了自己刚刚还生着气。 “留下吃晚饭？” “好呀！”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烦恼已经被弃置。“今晚能住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 “帮我告诉哥哥，今晚不回去了。”玛丽鼓鼓嘴，让女仆先回家，然后开心的冲进了屋。 “天天怄气，脸可要越来越鼓了。”玛奇戳了戳她的脸，把一杯奶茶放到了少女的手里。 “还不是哥哥那个大笨蛋整天不让我出门。”虽然在抱怨，但是也自知理亏，玛丽小声的靠近了茶杯。“玛奇姐姐都自己煮饭的吗？” “偶尔吧，你来的很是时候。” “为什么不请佣人呢？”少女眼中的，是好奇。 “嗯——因为我也不常在家？” “玛奇姐姐很忙吗？哥哥也整天的不在家。” “大概吧……” 玛丽一个个的提问，玛奇一个个的回答，时间似乎都柔和了起来。 “玛奇姐姐你还记得米莎姐姐吗？” 突然转变方向的问题让玛奇吓了一跳，声音上却没有什么波动。“记得，又出什么事了？” “前阵子我见到了她的朋友，”玛丽侧靠在玛奇的腿上，有些犹豫，“她听说过米莎姐姐用药之后皮肤变好的事情，也想治疗脸上的伤疤，就叫我带她去了那家诊所。” 玛奇面不改色，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合着我到处溜达了这么多天，最劲爆的消息就在家里。她捏了捏眉头，“你怎么知道诊所在哪里？” “之前陪米莎姐姐去过一次，偷偷地没让哥哥知道……” “那后来呢？” “昨天我又偷偷溜过去一次，那家诊所已经没有人在了。”玛丽抬起身看着玛奇，“玛奇姐姐你说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带那个姐姐过去是不是不对？” ……可怕的小姑娘。可怕的直觉。玛奇心里感叹。 “答应我，不管是不是，你都不可以再瞒着哥哥偷偷溜过去了。”玛奇转移了重点。 “我知道了。”玛丽点点头，做出了保证。 “让你担心这个，可是大人的失职呢。”玛奇揉了揉她的脑袋，“与其想这些事情，不如考虑一下晚上吃什么。” “这么说起来，我饿了。”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口，肚子也松了口气，发出了声响。 同样的食材，不同的料理方式，让玛丽连连惊呼：“玛奇姐姐确实不需要厨师！” 抛弃了基础调味方式的做法，确实也让玛奇很满足。在她来说，这可以算是庆功宴了吧。庆祝自己找到了想找的人，以及想要的情报。 虽然准备第二天早上就把玛丽送回家，然而显然里欧更加的心急，一大早就来到了玛奇家，对于妹妹的鲁莽表达了歉意。 送别了兄妹二人，玛奇开始了新的计划。 线索太多以至于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大概就是这样状态了吧。玛奇把最后一个目标写进观察手册，有一种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的快感。粗略的翻了一遍，最终还是将主要目标定在了这最后的一块上。 “如果我上次碰到的时候是她第二次去，那她肯定还会渴求新的药物。而诊所人去楼空，医生还想继续他的试验的话，大概还会跟她接触吧。”玛奇看了看手腕，确定那是一种试验。 寻求便利是一种本能，既然做好决定，玛奇立刻随便收拾了一下，去到目标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虽然确定了主要目标，但其他的人也不能完全无视。这样的循环作业还没持续几天，玛奇就已经开始抱怨这其中的不便利。 “说到底我可就一个人啊！上次果然应该强行让那混蛋给我留下点线索，我可真是太友善了。”嘴上不停抱怨，脚步也没有放缓。抄着各种近道小路，朝旅馆的方向走去。 终于从七扭八拐的小路走出来，玛奇突然听到她不想听到的声音。 “玛丽小姐，你在哪里——” 不是好兆头。玛奇瞥了一眼，是她认得的那个女仆。 “出什么事了？”她喊停那个慌张的女仆。 “啊，玛奇小姐，刚才马车在路口停下的时候玛丽小姐好像看到什么，突然说下车一趟就穿进巷子不见了。” “在哪里下的车？” 女仆指了指相邻的那条街。那正是玛奇走过来的方向。因为走大路要绕一个圈，她才穿进了小巷。 等等等等，你该不会想说，她刚才看到的，是我吧—— 玛奇觉得头痛。偶遇的事故，和自己触发的事故，那就是两个概念了。 “你们继续找，我去那边看看。”说着，不得不沿着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巷子里依然杂乱，与刚才没有任何不同。直到一路走回起点，也没有看到想碰上的人。事情突然陷入了僵局。站在路口，看着马车在路面上走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她突然转头，第三次走进了那条小路。 外面不可能有线索。马车既然已经到了对街就证明路上没有看到她，那就只可能还在这里头。一定有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定有其他的出口。 玛奇认真观察着路过的一切角落，脚下却加快了速度。三次看到的画面在脑海中对比着，在一个死胡同的拐角猛地刹住脚步。 那个杂物堆，之前有被盖住么…… 没有犹豫，玛奇立刻转弯向那个盖着的东西走了过去。 “反应很快嘛。” 在距离目标还有几米的时候，墙顶上突然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一翻而下，站到了那个盖着的台子上。 玛奇看着克西尔直接在那上面坐了下来，笑了笑：“叫我福尔摩斯也不是不行。” “福尔摩斯小姐太过努力，让我老大有点不满了。”克西尔嘻嘻哈哈的时候，医生从墙后绕了出来。 “哟，医生，感受到我的努力了吗？” “有的事情，太努力并不是好事。” “就话来说我没意见，但是就事来说，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啊！” “恶，好恶心！”克西尔插话。 “你上次明明说支持我的。” “我没说！”看到医生的视线，克西尔连忙否认。 “唉，男人真不靠谱。”玛奇一声叹息。 “现在是这么轻松闲聊的时候吗？”医生冷漠的看着她，拉开了克西尔之前坐着的高台的盖布。对于成人来说不大的笼子，美丽的少女正靠在栏杆上，陷入沉睡。 “噢，我的小可爱。”比起应有的危机感，玛奇表现出来的是重聚的欢快。“我喜欢这个小美人儿，咱能不碰她么？” “这是那些药物的原液，注射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医生拿出一小瓶液体，吸入针管。 “嗯——秒死？”玛奇做出思考的表情。 “忘了这件事，就当我们没见过如何？”针管靠近了沉睡中的少女。 “可我不是已经是受害者了么？”玛奇看着他，握了一下手腕。 “你自己能解决。” “老实说不太行。”玛奇拉起袖口，手腕缠上了绷带。她一圈圈解开，继续说：“虽然没有变坏，但也没有变好。有时候甚至让我不得不再放些血出来。”绷带散开，原本白皙到异常的皮肤依然显眼，更显眼的，是上面的伤口，像是经历过太多次的愈合与再裂开，变得狰狞了起来。 气氛突然安静，像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先开口，直到玛奇再次继续。 “所以说啊，比起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姑娘，这个实验体不是更优秀吗？”她丢掉绷带，指了指自己。“交换人质吗？” “喂喂喂，你想死吗？”克西尔终于没忍住，先开了口。 “不想。” “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他似乎有些激动。 “别傻了，谁会做那种事啊。”玛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非要死的话，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 “我不会寻求死亡，但是死亡非要找上我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她想了想，“不过我还是会尽量反抗一下就是了。” “哪里反抗了，这不是必死么……”克西尔目瞪口呆。 “不会不会，我运气好而且抗体旺盛，说不定没死呢？”她笑着看着医生，向前几步伸出左臂，“而且，说不定你带错药了呢？” 时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像是不知道到底该迈出左脚还是右脚，于是就这样安静的站在了原地，直到被新的声音打断。 “玛奇小姐——”里欧的声音从巷子的一头传来，看来他已经被叫来加入了寻人大军。 “走！”克西尔没有丝毫犹豫，在声音靠近之前揽住医生翻了出去。针管从医生的手中滑落，掉在玛奇的脚下。她伸手捡起，拔掉针头，放进了口袋。然后没有忘记放下左手的衣袖，将伤口重新掩盖起来。 “玛丽！这到底是……” 里欧跑过来的时候，玛奇已经把玛丽从笼子里抱了出来。睡美人依然闭着眼睛，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大概是哪里的变态吧。”玛奇把少女转到她哥哥的怀里，“只是睡着了，没什么问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里欧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还是先回去让医生检查一下。” 玛奇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离开了现场。 迟来的警察已经开始了搜查，可惜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第二十四章 回到最初05 玛奇趴在旅馆的床上，一动不动的开口：“你老大没教你不要乱闯异性的房间吗？” “他只告诉我你是个疯子。”克西尔从阳台进到屋里，玛奇依然头都没回。 “死了？”克西尔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有些没趣。 “快了。” “不是过的挺享受的吗？”他走到桌边看着上面的酒杯，里面还有半杯的红色。 “喝了会死的。” 一句话，让克西尔收回了想拿的手。 “坏事做太多被人下毒了？” “……帮我一把。”玛奇无视了他的嘲讽，抬了抬左手。 克西尔走过去，看到她手腕上的伤口像是刚刚涂过止血药，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他看了一眼酒杯，叹口气，拿起阴影里的纱布缠在了她的手腕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敌人。” “……”懒得回话。 “……你倒是回下头！” 玛奇依然趴着，只是脑袋转了个方向：“一回头就看到没兴趣的男人坐在自己床上，太恶心了。” “要不是看你现在动不了，我就揍你了。”克西尔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玛奇双手一撑弹了起来，“不用担心，我能动。” “啪——”克西尔想都没想，手里的匕首飞了出去。只是丢出去的瞬间他就有点后悔，还好玛奇顺利躲开，匕首插在了墙面上。 “谋杀啊。”玛奇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你不是活蹦乱跳的。” “你要是多丢几把大概就死了。”玛奇活动了一下左手，“包的不错，不愧是跟着医生混的。” “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死活啊？”克西尔皱了皱眉。 “在乎啊，我很惜命的。”玛奇坐在椅子上看过去：“就像上次说的，我不想死，也不怕死而已。真要想死的人早就自己去死了。” 克西尔似乎有些心情复杂。 “怎么？你想不开了？所以特地来找我开导开导？” “滚啊！”克西尔顿了一下，“那没死的是不是代表也没那么想死？” “是啊，”问题突然有点哲学，“如果想死又没死的，一定是还怀有什么希望吧。” 克西尔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敌人？” “啪——”又一把匕首擦着她的脑袋插进了墙上。 “一点都没有求人的态度。”玛奇看了看墙上的两把匕首，“退房时候旅馆会叫我赔钱的。” “我赔给你就是了！” “很有诚意嘛，”玛奇重新坐下，“说来听听。”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希望你能找到吉尔心底的希望。”克西尔表情严肃，“虽然对上司有点失礼，但是我跟着他那么多年，看他就像兄弟一样，我不希望他死。” “……信息量太大，我得缓一下。”玛奇慢慢地转身趴在了椅背上。 “转过来啊混蛋！” “这话说的，要不是我也是被害人，我都要怀疑你们才是受害者了。”玛奇活动了一下左手，走到床边把克西尔轰去了椅子上，然后把自己丢进床上。 “你是自己搞的吧，我们可没找上你。”克西尔看着她嘀咕着，拔下墙上的匕首坐到了椅子上。“总之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但是我知道他有寻死的想法。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但是他经常不会去躲避危险，以前也有过好几次这种情况。” 克西尔说着严肃的话题，就看玛奇在床上蠕动着，最后钻进了被子里。“别睡啊！”他站起来一把把被子掀了起来。 “你再扯我被子我要喊‘有变态’了。”玛奇毫无波动的把被子拉了回来。“说吧，我听着呢。” “……听到了就想想办法！”对方的过分冷静让克西尔有点烦躁，他来回踱步，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瞪着玛奇，杀意涌了上来：“你该不会在逗我玩吧！说喜欢医生什么的，只是随便说说寻开心的？！” “白痴。”玛奇总算是看了他一眼，“你这委托我接了。” “……啊？”克西尔的脾气像是漏气的气球，突然瘪了下去。 “放血放的的脑子不清楚，睡醒再想。后面衣服口袋里的东西你顺便带回去。”玛奇重新拉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克西尔在衣架上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上次遗留在小巷里的药品原液。他看着玛奇，小声说了一句“拜托你了。”，然后走向阳台，关门翻了出去。 玛奇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中，一天过去了。她发烧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问题。除了条件反射一样偶尔补充水分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做。脑袋在清醒与沉睡之间反复切换，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睡着。她的意识在努力的叫醒自己，但是总是不能成功。只剩脑袋像是脱离本体了一样，自顾自的思考着。 大意了……看到身体复原越来越慢就我该想到的…… 说起来，克西尔那个白痴这次也什么线索都没留啊。让人帮忙又什么都不说让我去哪儿找去，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蛔虫？虫？啊！原来不是毒，是虫啊！难怪总是不能痊愈…… 寄生虫真可怕…… 混沌之中，脑子反倒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总算在缠成一团的线索中找到了正确的那条，这份喜悦让玛奇慢慢睁开了眼睛。 “嗯？吉尔医生？”朦朦胧胧之间，玛奇看清床边的人，“看来是个好梦。”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摆，再次睡了过去。 半小时前。 玛奇的窗台再次有黑影翻了进来。只是这次不是一个，二是两个。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医生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看向克西尔。“来看实验体？” “不是，我昨天看她不太对劲……”虽然当时没有多想，但是动与静的反差，重新回味一下就是满满的异常感。 “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医生安静半天，突然把克西尔呛了一口。 “不是！我跟这家伙合不来！”克西尔喊过之后降低声音，“但是我觉得你们合得来。” “不要做多余的事。” “抱歉，但是……”他顿了一下，“她会死吗？” “不会。” “啊？不会吗？” ……你这反应，到底是盼她死还是不是？吉尔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他站到床边观察了一下：“只是普通的发烧，但是有补水，所以不会死。只是，一直这么放着的话，就不一定了。毕竟她没什么力气抵抗其他的问题了。” 这么多年来，克西尔第一次觉得这是个机会，让吉尔放弃死亡的机会。他不想错过，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吉尔医生？” 就在僵持之中，躺在床上的人先发出了声音。 吉尔看着那苍白的笑容，陷入新一轮的沉默。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就算现在杀死眼前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犹豫。许久，他笑了。他向克西尔伸出手，接过了手提箱。在里面翻出一瓶药剂，吸入针管，刺进了玛奇手臂的血管。 “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求生欲吧。” 说完，他合上箱子递回给克西尔，“走吧。” 克西尔没有反驳，两人重新消失在阳台之外，没有来过一般。 或许是睡了太久，玛奇在清晨就醒了过来。天还蒙蒙亮，听不到什么声音。 浑身的不适感让她无法继续躺下去，掀开被子爬了下来。这两天补充的水分全部变成汗液，让她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水坑里。身上湿透的睡裙逼她不得不先在又饿又无力的状态下，先去洗澡。 “唔，好像梦到过什么……” 她靠在浴缸里，看着手腕上的皮肤那异常的白似乎有些褪色，上面的伤口也愈合的很好。再往上，是一个已经不太明显的针眼。她闭上眼睛把自己沉进水里，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事了，不管是疾病，还是别的什么…… 身体健康之后，胃口也就特别的好。虽然久未进食之后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但这并不影响玛奇提前把接下来要吃的东西挨个想了一遍。 “人生还是美好的啊，我亲爱的医生。” 她喝完最后的汤，离开了餐厅。 这几天的玛奇突然开启了吃喝玩乐模式。曾经费力搜集起来的受害人汇总记录，一次都没有再打开。她对这件事已经失去了兴趣，在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后，就失去了兴趣。但她依然住在那间旅馆，关注着最后的目标。她想要见证事件的终结。她知道在这里，她迟早会等到新的兴趣目标的到来。 不知是否因为医生的禁令，克西尔也没有再出现过，这多少让玛奇有些失望，毕竟白送上门的线索有谁不喜欢呢？只不过实在没有，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玛奇虽然对这里的正餐有些嫌弃，但是对于甜品则十分的喜爱。躺在阳台的椅子里喝喝茶吃吃甜点，简直快要成了新的生活习惯。午后的阳光带来了满满的困意，就在玛奇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门外是一位看起来很绅士的老者，在玛奇开门的时候抬起礼帽打了个招呼。“下午好玛奇小姐。” 第二十五章 回到最初06 “哈？你是？”扰乱睡眠的人，玛奇并不是很欢迎，也没有什么兴趣。 老者依然保持礼貌的微笑，倒是他身侧的人微微皱了眉头。 侍者？不，保镖。玛奇看了一眼，得出结论。 “我想你会有兴趣跟我聊聊。”老者双手把手杖撑在地上，依然是和蔼的表情。 “为什么？” “毕竟你要跟我儿子结婚需要我的同意。或者说，只要我要求，他就会跟你结婚。” 睡意像是被寒冬的狂风吹过一般，瞬间不留痕迹。 玛奇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重新正视门外的老者。“送上门的好意可真是让人害怕，但是似乎又不能拒绝？”她闪开一侧，把老者让进了门。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虽然感受到来者不善，玛奇还是重新泡了茶端了上来，保持最基础的礼仪。 “刚才的建议不喜欢吗？”老者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杯。 “虽然让人心动，但的确不太喜欢呢。”玛奇还以微笑。 “无礼的家伙！”忠诚心让侍卫暴躁。 “主人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乱插嘴也挺无礼的。”玛奇坐在另外的椅子上，看了她一眼。 老者抬手阻止，“你去外面等我。” “可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说啊，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没进门就先吓唬我了。”玛奇喝了口茶，看都没有看过去。 “哈哈哈，你觉得我想威胁你？你有什么值得威胁的地方？”老者笑着向后靠上椅背。 “不知道，反正觉得不是好事。” “吉尔这孩子，最近玩的很起劲啊。”老者没有接她的话，自顾自的说话，“你好像也一样。” “所以结个婚大家一起玩更开心？” “哈哈哈哈，”他走到阳台，看向玛奇时常关注的方向，“那位小姐还能活多久？” “我比较好奇你到底知道多少。” “毕竟不能放任任性的孩子自己乱来。” “所以有人跟你报告？”脑海浮现出克西尔的样子，玛奇皱了皱眉头。 “可惜他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所以想换个听话的？”玛奇指向自己，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真坏啊，想护主就报告点别的把锅甩我身上啊。” “在我看来，你确实很有趣。” “有趣？还是有用？” “没有差别。” “吉尔也是？” 老者笑着回应。 “原来如此，孩子叛逆总是要有点理由的。”玛奇点点头，已经了解的大概。“所以现状就是，我想达到我的目标，就会完成你的目的，不想帮你就只能离美人儿远点？” “我也可以让他去找你。” “那可别，我会被怨恨的。我可不想变成那样。”玛奇随手指了下斜对面的房屋。 “不会。” “不会……”玛奇嚼着他的话，哼了一声，“有这种老父亲，我也得想杀人了。” “哈哈哈哈，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对你并没有坏处，你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提供。” “只要在需要的时候汪几声？”玛奇没有笑意，却露出笑容：“我会考虑的，只不过，喜欢的东西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想办法。”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老者绅士般的抬了下礼帽，离开了房间。 玛奇趴在阳台上，看着老者登上门外的马车。一口喝下杯中已经有些冷掉的茶。 “我可真是招麻烦喜欢……” 时间越来越接近极限，玛奇养成了每天半夜去瞄一眼目标的习惯。偷窥一眼现状就跑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翻阳台这种事，她很熟。 新的一天，当她翻进屋里，却发现目标不见了。她喜欢惊喜，但是不喜欢意外。毫不犹豫的翻出阳台，唤出一直寄养在旅馆里的马，开始在街上狂奔寻找。 “我就不该在晚上打盹儿！”她骂骂咧咧，在已经没有人的深夜街道加速前行。 废弃的钟楼，杂物堆堆得遍地都是。一位面容白皙的小姐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废弃物，一步步的走上楼梯。当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她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医生你看！我的伤疤已经完全不见了！” 吉尔回过头，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多亏了你，我终于可以不再被人嘲笑！我已经变得如此美丽，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她逐渐激动。 “很遗憾，”吉尔依然面无表情，“我觉得你以前比较好看。” “你在说什么？现在的我才是，才是……”她抚摸着自己的脸，突然触碰到什么液体，伴随着尖叫，有血从皮肤下溢了出来。 “现在好像也不错。”吉尔像是同样陷入了疯狂，笑了起来。 “不，不——”她无力地反抗着身体的崩溃，突然俯身抓起什么朝着眼前的医生刺去。脚边踢翻的煤油灯翻滚出去，在杂物中擦出火花。 医生没有躲开，就看着她冲过来。而对方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附近的克西尔一脚踢倒。 “不要做危险的事！”克西尔皱起眉头。 “你不是在吗。”吉尔不以为然。 “走了，等下烧起来就麻烦了。”克西尔走向楼梯，下面满地的杂物。他的注意力转向了路上的障碍，没有发现刚才被他踢倒的人再次站了起来，扑向吉尔，带着本就破烂不堪的窗户在撞击下向外散落。 克西尔慌忙冲向窗口，只见楼下一层的窗户有人跃了出来，抱住了吉尔，最终滚落在地上。 “嘿宝贝儿，这个高度可是摔不死人的。”玛奇坐在吉尔身边，朝楼上看了一眼。火势蔓延比想象的更快，火光已经冲了出来。 她也不等对方给她什么反应，吹响口哨唤过上楼前停在附近的马，拉起还在发呆的吉尔垮上去，朝着已经逐渐靠近的救火人员的声音的反方向绝尘而去。 久违的回到买下就没住几天的家里，玛奇把吉尔丢在沙发上，自己不知走去哪里，再回来的时候，端了杯酒。 “虽然我挺想给你倒牛奶的，”玛奇把酒杯递过去，“不过太久没住，那些喝了怕是要住厕所里了。” 吉尔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默默地接过去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老白酒，过瘾不？”玛奇拇指一伸，笑的很开心。 吉尔觉得有点晕，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效果拔群。”玛奇笑着，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把他搬进了卧室。 在玛奇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快要抵抗不住眼皮的罢工时，终于听到了有人闯进门的声音。 “太慢了！再久我都睡着了！” “你居然丢下我就跑？！”克西尔一想到刚才她抬头看自己的表情，拳头就忍不住挥了出去。 “你不是好好的嘛，那种小场面，你随便转个身就跑路了。”玛奇从沙发上蹦起来，坐到另一头。 “……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在夸我。” “当然是夸你，别怀疑。” “吉尔呢？” “睡了。” “睡了？”克西尔有些诧异。 “不行吗？” “不，只是……” “别大惊小怪的，人累了就得睡觉。”玛奇站起来，“沙发送你，我也去睡觉了。” 克西尔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她，“你睡哪间？” 玛奇指了指亮着灯的房间。 “那吉尔在哪里？” 玛奇看着他，再次指了指有灯光的房间。 “不准去！” “嘁，小气。”玛奇表示投降，“我回楼上总行了吧。”她挥挥手顺便甩开克西尔的手，向里面走去。 早上，玛奇把信箱周围散落的报纸都抱进屋，堆在地板上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订报纸。吉尔还没醒，看来高度白酒的后劲十足。 “我说小克克，你这么闲为什么不出去买点吃的回来？难道你想你老板一睁眼就饿死吗？” “为什么我去？” “你卖我卖的这么开心，多做点小事不是应该的？” “我几时又卖了你？” “唉，”玛奇一脸心痛，“说起来前阵子有个老头去旅馆找我，还带了个一脸凶相的大胸姑娘。你有什么头绪吗？”她转换笑容，看向正盯着她翻报纸的克西尔。 “……没有。” “真的吗？”玛奇笑的更灿烂了。 “……”克西尔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吉尔，“出去说。” 第二十六章 回到最初07 “也不算出卖你吧，我只是挑不重要的事情随便说了说。”客厅，克西尔承认自己的行为，但并不觉得太过严重。 “所以你轻描淡写的把我狠狠地夸了一顿？” “什么意思？他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发来了热情的入会邀请，以及附赠的额外福利。”玛奇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比如一个男人？” “那个混蛋！”克西尔一拳砸在墙上，震落一层尘土。 “砸坏要赔的。”玛奇靠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有那力气不如先去买点吃的？人都要饿死了。” “你答应了？” “……” “你答应他了？！” “我答应了的话，你现在怕是在跟上级说话了。”玛奇看着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一脸凶相的瞪过来，“为了避免我为了对你下命令而同意这倒霉差事，乖，快去买点吃的。” 克西尔选择妥协，他双手在桌面上一拍，转身向外走去。 “啊！不准骑我的马！” 克西尔在门口愣了一下，用力摔上了门。 玛奇回到刚才的房间，看着满地报纸，突然想起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订报纸。 不就是为了学鸟语吗！它们虽然听起来还能分辨一下，但是看起来除了长短有点不一样，其他长得没差别啊！ 赌气般的踢了几脚，然后顺势倒了下去，躺在了报纸堆里。 当克西尔回来，家里醒着的换了个人。吉尔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翻着今天的报纸，而玛奇就在他脚边的报纸堆里睡得不省人事。画面过于诡异，让克西尔一时不知道怎么进屋。 “去哪儿了？” “呃，买早餐。”虽然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半了。 吉尔站起身，折起的报纸随手一扔，砸在玛奇的脸上。 “宝贝儿，叫醒服务可以再温柔一点。”玛奇掀开报纸，发现并没有人理她，站起来跟了出去。 三人坐在一起吃东西，画面太过普通以至于好像哪里都不对。加上玛奇一口一个“难吃”，克西尔已经随时想掀桌子了。 “能买到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可真是缺乏生活的敲打。”她说着，把硬邦邦的面包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我已经在怀疑美人儿以前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悲惨生活了。” “那你倒是自己去买。”克西尔咬牙切齿。 “唉，这就是懒得动的代价么……难吃……” 克西尔一拍桌子站起来，却被屋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后续。 “咚咚咚——” “喂，有人敲门。” “嗯，难吃，”玛奇掰下一块面包放进嘴里，“总觉得不是好事，就当没听见吧。” …… “砰砰砰——”门外的人明显不耐烦了。一阵暴力敲门之后，玛奇听到了门被踢开倒地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在家就要开门。” 来人正是前些天陪同老者前往旅馆的护卫。她腰间佩剑，一副勇士打扮。低领的上衣衬托着丰满的胸部，对比一脸凶狠的表情，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大概完全没有想到，吉尔看到对方，吃惊的站了起来。 “老头叫你要有礼貌，你跑到别人家来拆房子，这礼貌吗？”玛奇把手里的面包丢在桌上：“本来就难吃的饭，现在更难吃了。” “你叫谁老头？”她拔出了剑。 “上次我就想问了，这么带着剑到处走，真的不会被警察拦下盘查么？” 看她毫无幽默感，玛奇叹了口气，“老头让你来砍我的？” “不，”她难得露出笑意，“但是我觉得我先砍了你再回去报告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来如此。忠实部下对不稳定的外来者，反正砍都砍了，原因也就无所谓了。” “甚至把这里的人全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显然很有自信，一句话让克西尔瞬间充满戒备。 “那就伤脑筋了，”玛奇靠向椅背，把脚搭在桌子上，“出去。” “什么？”来人一愣。 “我的房子只欢迎漂亮小姐姐。” 玛奇绕过吉尔走到另一侧，让本想冲上来的剑士稍一犹豫，反倒后退了一步。玛奇在墙边柜子的抽屉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截蜡烛点了起来。她随手把蜡烛放在台子上，并没有看谁，只是叹了口气说：“老头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擅长用毒啊。” 简单的一句话，让来访者迅速退到餐厅门外，也让克西尔把吉尔护在身后，退到了房间的另一端。 “站远点就不用呼吸吗？”玛奇看着门外的人，插着手走了过去。 对方没有一丝犹豫，反手打碎背后的窗户翻了出去。 玛奇推开破碎的窗户，趴在上面露出笑容：“你打碎多少东西，我就把你分成多少块。” “你还做了什么？”来者突然明白，自己擅长的部分跟对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明枪易躲，但是谁知道她还能丢出什么未知的暗箭。 “你说，死了的你和起誓忠诚的我，老头会选哪个？死了的再忠心，也都没什么用了吧？” “……” “唉，说来老头到底叫你干嘛来的？”玛奇趴在窗台上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起了重点。 “他让你跟他俩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啊……”玛奇翻个身，仰着头躺在窗台上，看向天空，以及上下反过来的来者。“不去的话？” “他没说。” “没有不去的选项。真过分啊，我明明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结果天天来吓唬我。”玛奇双手用力站了起来，重新转身正对对方：“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这我哪儿敢呢。”她眯了眯眼，“以后就不一定了。” “拜拜。”话已经说完了，她选择了送客。 回到餐厅，克西尔已经熄灭了蜡烛，紧张兮兮的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吉尔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猴子么？”玛奇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向克西尔。 “你想杀了我们吗？！” “不想。” “……” “我就随便说说，不用这么当真吧。” 玛奇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吉尔对面。时间冻结了一般，连猴子都安静了下来。吉尔的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让人完全看不清晰。这让玛奇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 “我跟你们一起走。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车厢里，吉尔比平时更加安静，玛奇也难得没有多话，马车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路向前。接近黄昏，车子停在了旅馆的门前。 “明天不走了。”刚下车，玛奇就发表了重要宣言。 “啊？你发什么神经。”克西尔看着难得安静了一天的玛奇突然发飙。 “这破车坐一天，我的老腰都快断了！明天改造一下，不然别想走了。” “给你加几个靠垫。” “不行！” “那你想怎样？” “后面拆了！把车厢加长，座椅往后延伸，到能躺的长度。”玛奇做出后仰的姿势。 “……你还想在车上加张床？” “嗯！”玛奇伸出拇指，表示你说得对。 “你在做梦。” “这点小改造，明天就能搞好嘛，就当我们晚出门了一天就好了。” “太离谱了，根本不可能！” “总之已经决定了，你有空在这里跟我墨迹不如先去找个工匠，不然我们可后天也走不了。”打发着克西尔，玛奇转向旅馆门口突然高呼：“我要跟吉尔住一间！” “不行！”刚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去找工匠的克西尔瞬间回头。 嘴上捣着蛋，玛奇还是安安分分的要了三个房间，当然，这并不影响她溜去其他房间呆着就是了。克西尔终于按要求找工匠谈妥，回来就看到玛奇坐在吉尔的房间角落里。 “都搞好了。”克西尔敷衍的报告，“人家说从来没见过你这种要求，还以为接了什么公主贵族的差事呢。” “多好啊，以后接到公主贵族的活儿马上就知道怎么干了。”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别客气。” “吉尔呢？” “洗澡。” “那你在这里干嘛？” “……偷窥？”玛奇思考了一下，回答出一脸正气的感觉。 克西尔的匕首都拔了出来，就听到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 “这下连偷窥都省了。”玛奇嘴上说笑，心里却像是被巨石压住，越来越喘不上气。吉尔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蔓延着，像是要吞噬每一块完好的皮肤。十年前的伤痕，二十年前的伤痕，重重叠叠，无法分辨。 克西尔下意识的想把玛奇赶出门外，却见她先于自己，拖起一条浴巾靠了过去。 “感冒的话，我们可就要再多住几天了宝贝儿。”她把浴巾裹在吉尔身上，声音依然轻快。她把吉尔按在座位上，自顾自的开始擦头发。“头发没那么快干，晚餐叫旅馆送到房间来吧。我想喝蘑菇汤，不知道有没有呢。”她的视线转向克西尔。 “啊？嗯，我去看看。”克西尔稍一犹豫，退出了房间。 吉尔毫无反抗的任由玛奇给他擦着头发，梳着头发，自顾自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说起来有个词叫白头偕老，不知道银发是怎么算的。”她坐在侧边梳着他银色的长发，“看着银发变白应该也很有趣，不过我肯定分辨的出来啦，我又不色盲！嗯……大概吧！”她说着，抬起梳好的发梢靠近唇边，轻轻一点。 第二十七章 回到最初08 第二天的早餐依然选择了在房间里解决。 “说来到了那边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克西尔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能过问的。 “不知道，我了解的程度太有限，到时候再说吧。” “你可真随便。” “反正也没办法，而且也不算是全无兴趣。” “因为都没有对你不利的条件？” 咦？玛奇心底一个迟疑，影响了闪避的速度，只能抬手一挡，让克西尔的刀在手上划过。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吉尔依然面无表情的吃着早餐，没有回应她的注视。 玛奇揉了揉额头，突然起身逃避一般的走向门外：“我出去一下。” 克西尔本就没有想到她会没躲开自己的攻击，看到她的反应更是愣住了，“不是，等等——” 玛奇随便舔了下手上的伤口止血，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最终停在不知哪里的公园里，她开始了内心的自我反省。 过于自大。蠢到极限。没想到会被诱惑在潜意识里影响了，人心真是可怕的东西。她确实讨厌老头，以及他对吉尔制造的牢笼，但是就算如此，还是在不经意间优先考虑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她坐在长椅上，安静的坐着，就这样放空自己，任由时间飞逝。 “呀——！”附近的马路上突然传来的尖叫和怒骂让玛奇睁开了眼睛。虽然其实并不想动，但是身体不自觉的还是靠了过去。 马路上，小狗喘息着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摔了下去。不远处像是撞击过的地方，有着不多的血迹。有人说着可怜，有人面无表情，所有人都远离着，看着它艰难的移动。 玛奇跨上马路，在下一趟马车到来之前把它抱了起来。它无力地抬着眼睛看着她，友善的舔了舔她的手，舔了舔她手上的伤口。 玛奇笑了，她摸了摸它的脑袋，无视了怀里蹭上的污渍，抱着它跑了起来。朝着旅馆的方向，越跑越快。 “吉尔！”玛奇猛地推开房间的门，吉尔看过来，视线留在了她怀里的小东西身上。 玛奇把小狗放到吉尔面前的桌子上，不知是求生的本能还是别的什么，它居然朝着他蹭了过去。吉尔伸出手，是玛奇没有见过的温柔。 玛奇蹲在一边看着他做治疗，满脸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看的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就是这样，喜欢动物，也招动物喜欢。”克西尔看她一脸痴呆的样子，解释了一下。 “我也是动物，变异的那种。” “他不会喜欢你的。” “你好烦啊。” 对面的治疗总算告一段落，吉尔的视线转过来，又变回了冷漠。 “吉尔吉尔，”玛奇满脸堆满献媚的笑容，“我也喜欢你！” 身后克西尔一个没站稳，差点把自己绊倒。 “啊，刚才好像看到了天使，我太感动了！这就是爱吧！”玛奇头都没回，继续她的赞美。 “天使？”吉尔低头看了看桌上包扎好的小狗。 “天使！”玛奇指过去，把他的视线引向上方，最终指在他的脸上。 “……”冷漠并没有一丝的消散。 “呜，我也想当小狗。” “你在说什么危险的话！”克西尔觉得她已经疯了。 “啊！我果然是为了与我的美人儿相遇才来到这个国度的吧！” “你不是来学医的吗？” “啊……”玛奇回头看着克西尔，像是总算想起了什么。“算了，那不重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跟美人儿一起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没救了。 玛奇蒙着眼睛躺在她改造过的马车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不陌生的方向。她闭着眼睛默数着行进的时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与在地图上标记行进的方向相反，这不过是先画好了前进的路线，最后再来补齐路边的城市而已。 不知从哪里开始，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敲打着马车，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味道。天色渐晚，加上阴云的遮盖，车厢里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吉尔没有点灯，就这样跟玛奇一起沉浸在黑暗之中。 马车平稳前行没有什么颠簸，证明着它依然在城市当中，没有绕一圈再出去的打算。玛奇一边注意行进方向，一边无聊的思考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应对方案，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马车停了下来。 不远处有不少人谈话的声音，这然玛奇有点吃惊，有种本以为怎么也该在人流稀少的地方，结果却在市中心下了车的感觉。她被克西尔扶下车，认真的倾听着附近的声音，被引导着向前走去。 在室内绕来绕去，最后走上了漫长的下行台阶。 “原来是地下。坏人果然还是见不得光嘛。”玛奇在心里吐槽，一步步的向下。 终于走下最后一个台阶，玛奇眼睛上的布被摘了下来。地下的灯光并不刺眼，眼睛也就没有什么不适。她环顾四周，发现楼梯下的路并不长，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尽头的目的地。克西尔待在原地，明显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于是她看了一眼吉尔，率先朝前走去。 尽头的房间很是空旷，面积不小且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左侧有个人站在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不是老头。”玛奇有些意外，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而对方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 “啊呀这不是吉尔，我听说你回来特地过来看看。”有些妖媚的男人靠过来，眼神带着让人不舒服的视线，使玛奇瞬间隔在了两人中间，打开了他伸出的手。 “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哦，这就是老爷子说的新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玛奇，“嗯，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我喜欢。” “虽然我挺想称赞你的品味，但是恶心的程度好像更高一点。” “哈哈哈哈，不要太欺负新人纳西斯。”老头不知几时出现在了门口，表情和善，身后依然跟着他的保镖护卫。 “我只是太久没见吉尔，想打个招呼。”纳西斯微微行礼，表达了对上司的尊敬。 “那希望你招呼完了，毕竟以后可能没机会见了。”玛奇并没觉得自己有保持尊敬的必要。 “那可太糟糕了。”他看过来，眼神与刚才一样让人觉得讨厌。 “老头，那个东西能打死吗？”玛奇指了指纳西斯。 “不行。”老者穿过他们，走向空旷处唯一的座椅。 “那可太糟糕了。”玛奇甩甩手，“加入之后也不行？” “不行。” “嘁。” “这么说来你已经准备加入我们了？” “这话说的，我还不想转头出去命都没了，”玛奇挠挠头，“我可是很现实的人。”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吉尔，“所以如您之前说的，这是我的了，如果那个东西再随便靠近，我会视作对我的威胁来解决。” “哈哈哈，原来如此。”老者笑着摩挲了一下胡子，“如果那样，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非常感谢。”什么状况说什么话，是方便处事的一种方式。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聊聊后续的话题吧。”老者站起，朝着对面的一扇门走去。 推开门，像是一个会议室一般的圆桌，加上周围的座椅。周围的座椅上都刻着特殊的符号。但其中有一个额外的座椅，老者走过去坐了下来。 “七宗罪可曾听过？” “多多少少。” “作为一个代号，分别代表这里的七个人。现在刚好有一个位置空着，很适合你。” “嚯，我这入职级别挺高啊。” “每年圣诞会在这里聚会，你会在聚会上看到其他人。” 玛奇看到纳西斯已经坐在了代表色欲的座椅上，心里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她问：“那吉尔呢？” “嫉妒的位置。”老者指向她身边的一个座椅。 玛奇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怎样才能取代其他人的位置？” “上一任的死亡，或者，权利的转交。”纳西斯回答了她的问题。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个由上一任任命的继承者。 “如何转交？” “上一任同意你作为继承者，以及这里的人认同就可以。” “嗯——比想象的简单。”玛奇指了指吉尔：“我要他的位置。” “你觉得我会同意？”老者觉得有趣的看着她。 “毕竟他已经是我的所有品了，跟我坐在同样的位置上不是很奇怪吗？是我的手下才是正常状态啊。” “原来如此，”老者习惯性的搓了搓下巴的胡子，“那你觉得他会同意？” “只要您没意见，他就会同意。”玛奇很是肯定。 “但是这样我不是损失了一个人手？” “我对自己一个顶俩的实用性毫不怀疑，多做一份完全不是问题。” “哦？”像是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这句话说了，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要的不就是这句话嘛。”这次玛奇毫不客气的回了嘴，甚至直接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什么气氛，两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我没有意见。”老者起身先行向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看吉尔一眼。“那么各位，圣诞夜见。” “那么我也……”纳西斯站起，他似乎没有现在去招惹玛奇的打算，向着唯一的出口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地面上，玛奇才发现，原来刚才一直在教堂的底部。 这座教堂的占地面积比普通的更大一些，一看就是特别修建的。而地下却有这样的集会场所。“在神明脚底下干坏事，可真不怕被雷劈啊。”玛奇心里随意乱想着，表面却做出虔诚的姿势。礼多人不怪，嗯，神也一样。 走出教堂，克西尔驾驶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吉尔依旧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有想。在克西尔来说，从地底回来的吉尔这个状态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次他有了询问的对象。 “没问题吧？”他看了眼车厢，把玛奇堵在了上车之前。 “你这么跟上司说话，问题很大。” “啊？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上司已经换人啦。”玛奇指了指自己。“咱能换个地方再聊吗？我好饿。”绕开他踩上马车的阶梯，“排场这么大，应该有住的地方吧？” “有是有……” “嗯？” “但是从来没人去住，毕竟大家都不想碰上其他人。” “……你说的很有道理。”玛奇想起纳西斯，“那去旅馆。”她钻进车里，关上了门。 雨越下越大，玛奇蜷着身体侧躺在吉尔背后，伸手扯着他的头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然后再松开。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一路抵达目的地。 感觉一下子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了解和考虑，而吉尔又不是合适的询问对象，玛奇在晚餐过后叫住了克西尔。 “那个叫纳西斯的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感觉吉尔很不喜欢他。”问题简单明了，从自己最在意的地方开始。 “这……虽然我没有看到具体情况……”克西尔犹豫了一下：“按我了解到的来说，他好像碰见过吉尔和老大一起时候的状况，嗯，我是指犯错挨打……呃，接受惩罚的情况。吉尔本身对老爷子过于顺从，从来不反抗……” “说重点！” “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变态的虐待倾向……”克西尔越说越咬牙切齿：“看他炫耀一样的态度，我甚至怀疑他在所谓的惩罚上亲自动过手。” “死变态！”从吉尔身上的伤疤来说，她不难想到当时的状况，“其他几个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老实说我见到的机会不多，只知道一些基础状况。” 玛奇点点头：“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就是好事情，人均变态的话我可顶不住。” 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克西尔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说来你刚才说你是我新上司的事怕是想多了，就算你现在是七人之一，但是大家都是各自发展，谁也管不到别人家去。” “所以你老大还是吉尔？” “当然。” “那你老大已经是我手下了该怎么算？我还不能越级管理了？”玛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啊？等一下……” “你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我来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加入这个鬼组织，我来的目的只是因为吉尔啊。”玛奇往下滑了滑，半躺在椅子里，看着阳台的雨吹进来：“他不再是‘嫉妒’，也不用再来这里见混账老头，还有那个变态。他会好好活下去，你委托我的事，以后会都会慢慢解决的。”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总不会想说是因为爱吧？” “你不相信爱吗？” “不信。”毕竟仅仅在吉尔身上，他就看到了太多。 “哈哈，”玛奇双手在他头上狠狠地揉搓了一顿，“那等你相信的时候，我送你份大礼吧。” “大概没那天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虽然我也不太信。”玛奇压低了后半句。 “啊？” “所以，”玛奇突然转回嬉笑的表情，“还不赶紧趁现在快点给你新老大磕个头忏悔自己的无知？” “……去死！” 第二十八章 隐于林隐于市01 森林深处的空地上，一个地基突兀的被搭建了起来。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啊！”满身泥浆的克西尔开始了新一轮的哀嚎。 “不要啰嗦了，快点干活儿。”监工玛奇蹲在一边，手里的树枝敲了敲地面。不远处，全新定做的马车车厢里，吉尔正坐在里头从窗户看出来。 “这我自己要干到什么时候？！” “少说两句就能多干一点了。再说我不是都有帮你运材料过来。” “那你能运点人手来吗？” “不能。秘密基地还要别人来盖，那哪里还秘密的起来。” “一个人干会死的！你到底发什么神经要在这里住？” “多好啊，远离人群贴近大自然，吉尔肯定喜欢。” “……你是不是太宠他了？” “有什么关系，美人儿就是有特权！”玛奇义正言辞，“再说隐居多好啊，我也喜欢。无聊就出去转转，看烦了就回来种树，想想都舒服。” “为什么是种树？” “不要在意细节，那只是一个说法。等盖好之后，你又多了一项新的生活技能。多好。” “……我不需要！” 抱怨归抱怨，手上的进度并没有拖延。时间流逝，房屋日渐成型，比预期更快的建成了。 森林环绕，远离城市。周围树木茂盛，却又没有太过深入山中。不是提前知晓，怕是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位置上会多了一间屋子。房间不多也不大，但是该有的部分都因为主人的喜好修建完好。边上一座小号的马棚紧挨着仓库，里面是一匹黑色的马。门前因为长时间运送物资被踩压出一条小路，但却在延伸出去没多久之后，就隐藏在了草木之间，难以寻迹。 “太棒了克西尔，我任命你为首席建筑师！”房子的主人站在门外，毫不吝啬自己满意的赞美。 “不必！下次别再让我搞这个就行。” “放心放心，我没打算搬家。这就去把外面租的房子退掉吧！” “里面还没收拾好呢！” “里面我会搞好的，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你可以放假出去吃喝玩乐了。” “真的？” “当然。” 克西尔看看玛奇，又看了看最近生活安逸的吉尔，决定放心的接受这个假期。 在自己努力做苦力的时间里，玛奇成功让吉尔答应了跟他学习的事情。吉尔开始每天记录一部分内容给玛奇学习，这么持续下来，克西尔有了一种终于进入了普通生活状态的感觉。当然，除了自己还在做苦力这点…… 一番辛苦之后的假期，美食与美酒的味道都变得不同了。当然不是因为它们的味道更好了，而是实在是太久没有享受，心情上的愉悦给味蕾添砖加瓦了而已。 他坐在酒馆里，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们。虽然见识过太多奇奇怪怪的人，克西尔对于所谓的隐居也没有什么反感，只是有时候，这种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息还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吉尔能不讨厌人类就好了。”他喝着酒，不由得想起了这件事。 所谓酒友，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形成，克西尔在酒馆一直呆到深夜，终于站起来跟一起喝酒的朋友们告别，走向之前住的出租屋。既然要在外头放假，那自然需要住的地方，也就暂缓了退租。虽然之前三人住的房子对他来说有些大，但是有什么所谓，反正不需要他付钱。 深夜的空气格外清新，凉风吹袭下，之前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不过他还是决定回去睡觉，就算是假期，但那也是累死累活之后的假期，休息还是最必须的部分。 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克希尔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当即警觉的做出攻击的动作，却发现背后并没有人，或者说，是没有大人。低下头，一个少年拉住了他的衣服，然后抬起头，迷茫的喊了一句：“父亲？”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克西尔的酒彻底驱散了。他一惊，被绊了个趔趄，然后火速起身，转头就走。“你认错人了！” “呀，”少年被甩开手，一个没站稳向前趴了下去。“对，对不起！” 克西尔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却发现少年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摸索着靠向墙边。他悄悄走过去，在少年眼前晃了晃，没有得到回应。他深深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当好人的兴趣。 “你看不见？” “是的，非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听说我父亲住在这附近。” “为什么半夜自己出来？” “我……没有地方回去了。”他低下头，突然肚子发出声响。 克西尔想了想，再次叹气。他伸手把少年提起来，直接扛在了肩上。比起扶着他走路，这是更方便的方式。“先去吃点东西。” 少年没有反抗，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这样的深夜，克西尔只能扛着他，回去之前的酒馆打包了一些吃的，回到了出租屋。这时他才发现，少年早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经过一番思前想后的心理斗争，克西尔终于还是决定寻求援助，毕竟这实在不是自己擅长的项目。如果是找到人揍一顿还行，这种家庭伦理剧，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女人对男人过于痴迷，以至于把男人的离开都怪罪于孩子身上。不断实施暴力，最终绝望离家，留下一个失明的孩子。 克西尔实在是想不到这后续到底要怎么发展才能变成一个好的结局，当然或许根本也不可能好的起来。 等等，过于痴迷男人的女人？里面这个算么？克西尔站在自己亲手盖起来的房子门外，用力的甩了甩头。 “我没空！”玛奇回答的干脆利落。她趴在桌边写写画画，跟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单词进行抗争。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克西尔莫名其妙。 “刚放假就窜回来，有好事才见了鬼了。” “你不是我老大吗？快帮下属解决一下困难！” “我不是，吉尔才是，找他。” “……” “我忙死了！为什么室内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好多东西没整理完！还有学习进度，没跟上吉尔就不理我！” “他本来也不爱理你……” “你闭嘴！等下还得把最基本的厨房和卧室都搞好，反正我就是没空，别找我！” “行了行了我去收拾总行了吧！” “早说不就完了。”玛奇把笔一扔，充分展示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 在经过一番监督克西尔干活和监督玛奇学习之后，一行三人来到了他们之前住的出租屋。 “所以你是说你母亲丢下你不知去向，然后你就来到这里？”玛奇坐在窗台上晒着月亮，听少年如之前一样，再次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是的。” “说谎。”她眯着眼睛看着视线没有焦点的少年，“她如果真的在意那个男人，你就是他们唯一的羁绊。不管怎么对待你，也绝对不可能丢下你。你杀了她。” 几个字让克西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考虑过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但是绝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少年闭上眼睛，许久再睁开，语气里已经是冷漠的感觉。“那是个意外，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没想到刚好撞到头。” “还好还好，你要是哭唧唧的说刚才的话，我马上就把你扔出去。”她说着，看了吉尔一眼，“会反抗也不是什么坏事。” 少年吃惊的望向玛奇的声音方向，眼睛里没有映出人影，只闪着橘色的灯光。 “那……现在怎么解决？”克西尔觉得自己可能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自己捡的自己想办法。”玛奇无所谓的看着窗外，月色正好，却突然听到吉尔难得的接话。 “解决一下吧。” “好的宝贝儿！”玛奇秒回头，差点把自己从窗台上甩下来。 …… “你可别变成痴迷男人的疯子。”克西尔这句话说得有点心情复杂，虽然站在吉尔的立场，他还是很高兴的。 “笑话！”玛奇跳下窗台一脸骄傲，“我早就是沉迷美色的疯子了！”她无视众人的哑口无言，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解决，说到底还是要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我？我不知道。”少年突然沉默。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我只是想见一下那个人，听听他怎么说怎么看。”少年思考着。 “有照片吗？” “有。”少年在领口摸了摸，拉出一个链子，上面的吊坠打开，是一张合影。“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玛奇接过看了一眼，随手丢给克西尔。“这是什么狗屎运。” 照片上的男人不偏不倚，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因为准备结婚搬了家，才把这里交给中介出租。而去租房的人，正是克西尔。 “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没找错地方。”玛奇感叹着命运的不可思议。“不如直接去问问？” “这……怎么问？” “……你儿子托我给你带个话？” …… 第二十九章 隐于林隐于市02 克西尔站在华丽到快像是城堡一样的庄园外，已经预见了结局。进门通报的人很快还回了他带来的项链，只是里面的照片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考虑了一下闯入的可能性，还是决定转身离开。而他的身后，有人从院子里绕出来，悄悄地跟了上去。 回到出租屋，克西尔简单的说明了情况，略带歉意的把项链还给了少年。少年只是点点头，表达了谢意。就在克西尔还在纠结后续到底要不要再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看到玛奇正坐在吉尔的座椅的扶手上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打量了一下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变菜了啊。”玛奇翘着腿把手肘撑在腿上：“什么都没办成就算了，还带了尾巴回来。” “什么？！”克西尔刚想冲出去，就被拦了下来。 “别去了，人早不见了。” “你刚才特地到门口迎接我就是因为这个？” “只是露个脸打个招呼而已。” “为什么不早说？”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特地跟过来，难道还不算大事？” “嗯……大概是在考虑杀人灭口的必要性？”玛奇想了想，“既然你都在人家眼皮底下了，就放心大胆的去调查一下吧。都找上门了，也就不怕再多刺激他一下。” “我知道，明天我出去转转。”这次是他擅长的部分。 “小心点。”吉尔补充了一句。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有所行动，克西尔更是毫不掩饰的开始了他的调查。甚至特意大张旗鼓，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到过了哪里。实际效果非常明显，没过多久，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股热情洋溢的视线。同时，家里也没有太清闲。趁着克西尔外出的时间里，有人悄悄地摸进了那间出租屋。可惜，他们的运气就没有外面跟踪的人那么好了。 因为嫌麻烦，玛奇把除了正门之外的入口都堆满了陷阱。而现在，两个大白天就想从侧屋窗户翻进来，触发机关吸入过量麻醉而睡得毫无知觉的白痴，正被玛奇踩在脚下捆了个结实。 “这次对手也太蠢了吧！虽然克西尔也不怎么聪明。”她随便把他们堆在一边，看了看少年：“你家老爹很有钱嘛，为了你还真雇了不少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少年没有回话，继续安静的坐在角落。 当晚，当克西尔回来的时候，玛奇不仅开门迎接，还在顺便把捆了的两个人丢出去之后，特意走到门口绕了一圈，证明了一下自己好的不行。 克西尔的调查进展有限，除了对方明面上的地产商人的身份之外毫无发现，这更加证明了这个人的过往不简单。 “接下来他们会干嘛，我很期待。”下午玛奇已经对抓住了两人进行了审问，事实证明他们确实只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罢了。 “你好像很起劲？”克西尔有些疑惑。 “卖力学习的期间，总要有些倒霉蛋让我调节一下压抑的心情！” “你这是被学习逼成什么样了？”克西尔看了一眼吉尔，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第二天，胁迫如约而至。 一大早，他们租房子的中介就上门了。由于产权人的要求，请他们当天立刻搬离这间房子。 “干嘛呀，不想在自家房子里溅血啊。” “现在去哪里？” “回家！有人敢跟来就把他们埋去当花肥！” “……” “你不反驳会让人觉得很没劲的。”玛奇白了一眼克西尔。 “我在考虑你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谁要在房子周围埋那种东西，恶心死了！” “你可以埋远一点。” “啊！”玛奇恍然大悟的锤了下手掌，“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看着慌忙离开的中介人，突然觉得另租房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店吃还没来得及解决的早餐，这莫名其妙无家可归的感觉让玛奇决定，果然还是需要在城里有间自己的房子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要是直接杀过去会不会太夸张？”吃着早餐，玛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冲去哪里？” “当然是渣男家啊。” “可以考虑。”倒是吉尔接了话，“节省时间免得你逃避学习。” “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对教学这么有兴趣？” “这是你自己定下的计划。” “呜，这么为我着想，太感动了！吃饱我们就去！” 克西尔一脸无语，倒是一旁的少年笑了起来。 “你们真是太有趣了。我……我能留下来吗？如果有我能做的事的话……” “能做的事？测试用实验体？” “喂！”克西尔皱了皱眉。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他是你儿子。” “不是！你在说什么呢！” “不是都叫过你爸爸了？叫都叫了，负点责任嘛。” “叫了就算吗？” “算啊，不然你叫我试试？” 谈笑间，吉尔轻轻敲了敲桌子，阻止了克西尔拆桌子的拳头，餐厅单间里回荡着少年从来没有过的欢快笑声。 在放倒了从屋里出来就一直跟着的尾巴之后，玛奇直接租了辆马车往郊外庄园驶去。车厢里的人不以为意，驾车的人倒是有些打鼓。 “不会真的要直接冲进去吧？那么大的院子，里面的护卫肯定不少。”虽然看不到人，克西尔还是习惯性的朝后看了一眼车厢：“而且，你为什么突然换了衣服？这也不适合打架啊？” “拜访当地地产巨头，不穿华丽点人家不让进啊。”玛奇正在怀念自己的改装版车厢，坐在狭窄的座位上不爽的踢着腿。“你该不会觉得冲进去就是字面一样上的冲吧。” “是我蠢了……” “没事，你本来就蠢。”玛奇无时无刻不放弃损人的机会，“提前说好，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可只管吉尔，这个小鬼就交给你了。当然，要跑路时候也准你不管我们，我自认为溜的比你快。” “……好。” 此刻的吉尔与玛奇，正被邀请参观大型庄园的后花园。以初来乍到想购买合适的大宅子为理由的拜访，在地产商人眼里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这可真是太棒了！从客厅看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设计的非常美丽了，走进来果然更加让人心情舒畅。”玛奇挽着吉尔，满是惊喜的称赞着这个花园。 “哈哈哈，这可是我最满意的园子。”主人菲洛特十分满意客人的称赞。虽然突兀的登门拜访使人生疑，但对方的态度显然让主人心情愉快。 “希望接下来我们也能买到这种一看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庄园，当然钱不是问题。”玛奇特意展示他们资金充足。 “很可惜这里我还没有转让的打算，但是我一定会给二位挑选合适的推荐。”菲洛特点燃雪茄，赞美了客人带来的礼物的纯正味道。 就在主客相谈甚欢之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老板！他们是——” “呀，”玛奇一看，这正是之前被她捆成一团丢出来的两人之一。这波护卫巡逻可真是会赶时候，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们依然坐在原地动都没动。当然他们也来不及做什么，就被保镖们围在了中间。 “唉，克西尔什么时候能这么行动迅速。”玛奇看着飞速赶来的保镖们不禁感慨。 “多给点钱试试？”吉尔难得的好兴致。 “说得好，我要扣他工资！” “两位可真是兴致不错，甚至主动送上门来陪我逛园子。”菲洛特抖了抖手里的雪茄。 “别那么在意嘛，再说我想买房子也是真的。”反正都拆穿了，玛奇说话都随意了起来，甚至随手从果盘里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 “房子好找，就怕没命住啊。”有保镖护卫着的菲洛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我尽量长命百岁。”刚才要摆足样子，现在她则是在自家一般完全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哦？”菲洛特上下打量着玛奇，“有些胆识。” “所以呢？” “很适合我。”。 “嗯？你不是要结婚了？”玛奇随地吐着果皮，反正不是自己家。 “上层社会有情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异国的黑瞳黑发，只是带在身边就足够吸引眼球了。” “还好还好，原来只是带着炫耀，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做成标本收藏呢。”玛奇嚼完了一整串葡萄，擦了擦手，“不如先聊聊正事嘛，既然情妇都不算事了，那私生子问题也处理一下？” “如果他愿意不再出现，给他一笔钱也不是不行。当然前提是，你要留下。” “不愧是成年人的处理方式。”玛奇嘴巴寂寞，随手又拿了个苹果。她走到隔壁吉尔坐着的椅子边，直接侧坐到了他的腿上。“宝贝儿我可真受欢迎。”她往吉尔身上一靠，完全无视了对面，自顾自的啃起了苹果。 看到对方的这个态度，菲洛特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唉，情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你太丑了，带不出门呢。”玛奇靠在你吉尔身上，斜着眼瞥了菲洛特一眼：“我可是外貌协会高级会员。” 保镖们在菲洛特的怒气之下赶紧向前迈了几步，就等主人下令。却看到他突然呼吸急促，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医，医生！快叫医生！” 第三十章 隐于林隐于市03 场面慌乱了起来。保镖们靠向雇主，但也并没有完全无视玛奇和吉尔，时刻防备着他们逃走。 “吵死了，医生不是在这儿么。过来求求我们说不定我们一时心软救救他呢。”他们进门的时候，确实是递的医生的名片。 众人一时没了主张，把视线都集中在了负责管理保镖事务的队长身上。 “医生多久会到？”队长还是有点队长的样子，时刻保持冷静。 “已经联系了，但是可能没有那么快到，毕竟这里的位置比较远……”身边有人忙不迭的回答。 “该死！”他从没听说过菲洛特有什么疾病，也就没有什么救急的药物。然而倒在地上的人的脸色确实的越来越苍白。 “你们真的是医生？” “是不是全看心情。”吃完的苹果核随手一丢，让站在那里的几个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你们想怎么样？”他充满了戒备，却又无能为力。 “不如让我们的车夫把车赶过来。”玛奇的手再次伸向果盘，却被吉尔抬手打掉，哼了一声嘟起了嘴。 “不可能放你们走。” “我们只是带他出去聊个天嘛。”玛奇不情不愿的说。 什么？不只是走，还想带上老板？保镖队长有点懵，又听到玛奇继续说了。 “就算你把我们堵在这里耗到医生来了也没用，救不了他。” “什么意思？” “他没病，他只是，嗯，吸进去些不一定多久会致命的东西。”玛奇看了眼桌面，让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了那个熄灭的雪茄烟蒂上。“我们也许不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但至少是他挂掉之前这段时间里唯一能救他的人。”缩在那里的玛奇显得娇小，却说出了无比让人困扰的宣言。 “这……”队长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然而此时却只能依靠他的决定。老板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是工作史上无法抹掉的污点，想要继续做这行怕是只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可不是一个已经是队长的人想看到的。而救活老板虽然也会受罚，但至少事情也不会更糟糕了。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大叫道：“让他们的马车过来！不过，我也要一起去！”他看着玛奇提出条件。 “没问题。”这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玛奇笑嘻嘻的看着他：“很有勇气。” 在把菲洛特丢进车厢之后，玛奇用“知道老板太多事会被灭口的”为理由，把想要一起进车厢的队长轰到了前面跟克西尔赶车。 “让这破车厢进五个人，我怕不是疯了。”玛奇坐在车里大声抱怨不满。 “突然让我搞辆车，我给你弄来就不错了。”克西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回去再享受你的华丽车厢吧。” “说来后面几个尾巴？”一句话让坐在前面的队长心头一紧。 “嗯……三个以上。”克西尔侧身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后方。 “就这？看不起谁呢队长。” “不是，你们误会了。咦？”正要解释，却发现对方在意的问题点不太一样。 “先找地方停下聊聊天吧，总不能一路带回家吧。” “收到！”本就在郊外，克西尔随便拉了个方向，朝着更偏远的地方跑去。 “这里居然有个湖！克西尔你还有点意境嘛。”玛奇下车就发出感慨。 “这里还挺有名的。”克西尔看着玛奇和吉尔下了马车，“听说以前好多人在这里自杀。” “你有病？”玛奇一脚就想给他踢湖里去，发现自己穿了繁琐的裙子于是作罢。 克西尔原本只是一时想不到附近有什么能去的地方，但是现在才想起来不太对已经来不及了。他偷偷看了吉尔一眼，举手自认有罪：“呃，我有病。” 现在的身份约等于是被绑架途中，没有什么心情看他们闲扯的队长忙不迭看了一下老板现状，却发现他依然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车里。他甚至开始怀疑，能救他只是这群人逃跑的说辞。也许自己不该相信他们，该老老实实等医生的抵达。当然让他担忧的并不是老板的身体状况，而是他自己的前途。就在他纠结是不是应该拿车里的那个盲眼的孩子威胁他们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玛奇的声音。 “别担心，没那么快死。”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说了找地方聊个天嘛。”玛奇踢了踢他的脚边，让他让开地方，掏出瓶什么给菲洛特灌了下去。“好，父子谈话时间。”她把瓶子随手一扔，下车时顺便把队长拽了出去，“克西尔，你去。” “好。”克西尔点点头，上车关上了门。 玛奇双手搂着吉尔的胳膊，完全不给他离开自己身边的可能性。“宝贝儿我能换衣服吗？这一身跑路可太不方便了。” “车厢里有人。”吉尔声音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这个地方影响。 “啊……”玛奇甩着腿看了看裙子，又抬头看了看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队长。 “我，我可以不看！”他慌忙回答，像是生怕自己被沉进这个自杀圣地的湖里。 “你那些跟来的手下都围成圈了。”玛奇四周看了看，虽然并没有看到人。 “哪有那么多人……啊！”他刚反驳，又赶紧闭上嘴。 “哈哈，画面想象一下，让人想起悲情的狗血爱情故事。”不知道玛奇在脑海里勾勒出了怎样的故事场景。 车里的菲洛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环境。他想要伸手撑起身体，手却毫无反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身体一动不动，大脑无论怎么指挥，它们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他转了转唯一能动的眼珠，视线停留在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身上。 “醒了。” 对面，克西尔出声，像是跟他说，又不像是在跟他说。他努力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对面的人继续说道。 少年点点头，掏出了那条已经没有了照片的项链。克西尔接过去，丢在了菲洛特的身上。 “她死了。”少年仿佛只是在陈述结果，并没有额外的感情。这让菲洛特心底一阵恐慌，让他有一种会死在这里的恐惧感。他想要开口许诺，他相信没有人可以拒绝金钱的诱惑，然而他开不了口。挣扎着呼出气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等待死神最后的审判。 “我不恨你了。”少年继续说，“你只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罢了。来之前我确实考虑过需要你付出些什么，但是现在看来，那太无聊了。世界上有趣的人太多，似乎比报复你更加有趣。”他笑了，这几天的生活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世界。也许，以后还会更加有趣。他这样想。 “说完了？”克西尔看着少年。 “嗯。” “你知道要是外面的家伙会怎么说吗？”克西尔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现在马上把财产都转给我，不然就把你沉到湖底去！” “哈哈哈哈。”少年笑了，似乎现在就真的只是找请对面的人来随便聊个天一样。 “搞定了。”克西尔走出马车车厢。 “哦哦，怎么样？要把他沉湖里去么？”玛奇探头往里看了看。“我觉得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把马车赶这里来的吧。” “沉个屁啊！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哈哈哈哈——” 现场气氛过于欢乐，要不是护卫队长急急忙忙冲进车里查看老板的情况，恐怕一丝犯罪现场的气氛都没有了。菲洛特身上的药效逐渐消退，他颤抖嘴唇，用力的挤出几个字：“杀了他们！” 护卫队长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关上车厢的门把其他人隔离在外，然后吹响了与手下队员们联络用的哨子。 只是一瞬间，玛奇拉着吉尔，克西尔拉住少年，四人靠向马车靠近湖的一侧躲避可能的危险。然后小心地往外张望了一下。 “嘿，到的人不够多嘛。” “他们冲过来了！” 玛奇与克西尔同时说出现状。 “小克克，我可不记得把你教的这么悲观啊。这人数少的，包围圈都没围好呢。”玛奇啧了一声。 “这种话还是出去再说吧。”克西尔侧身把前面的拉车的两匹马卸了下来。 “记得各跑各的，别拖我后腿。”玛奇依然笑嘻嘻的。 “懒得理你。”克西尔用力把马拉过面前，突然一声枪响，激起了马内心的恐惧。它们惊叫着，跳着蹬着腿。然后在吉尔的轻声安抚中恢复平静。 “走了！”玛奇把吉尔拉上一匹马，冲出去之前她随手丢出的什么在马车前面爆裂开来。刚才等待时候在前面堆的一些小玩意儿随之炸开，冒出一团团的烟雾阻挡着来人的视线。 克西尔把少年托上马，没有注意到车厢的门悄悄打开。近处的枪响让马匹再次受惊，克西尔用力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大喊：“抓紧别松手！” 看着马儿瞬间冲了出去克西尔侧过头笑了笑，正指向他的枪口还在微微冒出硝烟。 第三十一章 隐于林隐于市04 玛奇与吉尔找了个新的落脚点，只要出钱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在街上留下了标记讯息，却始终没有等到克西尔的到来。时间很快过去，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这个蠢货总是要给我找点麻烦。”玛奇拿着当天的晚报，把头版摆到了吉尔面前。 这是一个占满一整页的寻人启事，上面刊登的正是克西尔的照片。重金寻人，联络方式正是那个庄园的地址。而这是写给谁看的，一目了然。照片上的克西尔虽然睁着眼睛，但是身为医生不难看出，那是一副频死的表情。吉尔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视线转向玛奇。 “好好好，走走走，别这么看我。”玛奇一声叹息，“我可怜的晚餐时光。”她说着走向门口，“我要做些准备，天黑之后出发。你在这里等我，记得吃饭！晚了可就没时间了。” 准备工作似乎确实费了番功夫，夜深了，两人才再一次的站在了庄园门外。而这一次，他们依然决定从正门进去，只不过，这一次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冲进去。 “天气真好，是个适合做坏事的夜晚呢。”玛奇用手枪打烂了门锁。她虽然喜欢生化武器，但是对于暴力碾压同样不排斥。毕竟，只要能解决问题的手段都是好东西。 开门后到处丢出去的烟雾弹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一时不知该不该靠近，视线的阻挡也让人不敢盲目开枪。毕竟护卫的工作只是保护老板安全，而不是出去跟不明目标拼命。不知是否是没有想到对方就这么鲁莽的破门直入，大家的反应都有些迟疑，对于眼前可能出现的陷阱疑神疑鬼起来。 上次的参观实在是提供了不少的便利，玛奇他们干脆利落的放弃进入正屋，而是转向酒窖方向。毕竟克西尔照片背景的地面砖块，很确切的指明了方向。 准备充足可真是爽快。玛奇肆意挥霍着物资，把原本晴空万里的夜晚搞得乌烟瘴气。以至于一路向前，都没有遇到什么有难度的阻挡。 酒窖是个好地方，毕竟，它密封。打开门，多丢些麻醉剂，关门。随着液体蒸发，人数都不是问题。顺便在等待药物起效的功夫，还能在外面多做些准备多搞些陷阱。 再次打开酒窖的门，门边已经堆积成了人口密集区域。虽然一时半会也不需要理，但是为了后续方便，还是先捆了再说。一番查找之后，一个向下的入口出现在了眼前。 “地下都是复式建筑，有钱真好。”玛奇调侃着，踏上了向下的楼梯。 楼梯不长，也就是普通二层的高度。“嗯，比教堂那见鬼的楼梯差远了。”不自觉的做了个比较，然后重新定义了富有的概念。 这一层空间不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一眼望去，要找的人正被随意的丢弃在一边，染血的衣服在幽暗的环境下，像是整个人都被黑色包裹了起来，凑上去查看一番才确定了他还活着。 “多弄点灯。”吉尔随便拖了桌子拼在一起，把克西尔放了上去。衣服已经紧紧黏在身上，强行拉下，一股脓血流了出来。同时，玛奇把楼上所有能照明的都搬了下来，摆在了已经做好手术准备的吉尔周围。 “虽然很想现场观摩，可惜似乎不是时候。”玛奇戳了戳已经没有意识的克西尔的脸，虽然比起身上不算什么，但他的脸上同样划满了伤痕。“我保证不会有人下来，交给你了。” 吉尔微微点头，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眼前。 玛奇回到楼上的酒窖，把楼下关门封闭了起来。不知是否因为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定位目标位置，所以酒窖里的高级货并没有被挪走的迹象。这里的面积比楼下可是大出了好几倍，玛奇溜达了一圈，不由得嘀咕：“就算对酒没有多少研究，但是这年份摆在眼前，可真是在诱惑我犯罪，虽然我现在正在犯罪……”闲逛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很快的，越来越多的人声聚集在了门外。 “唉，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多可惜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里面挑出度数够高的部分，一瓶一瓶的直接扔到关着的门上。酒精的味道散发出去，让外面已经经受了各种伤害不高但是惊吓度要命的东西刺激了太多次的人们疑神疑鬼不敢冲动。 玛奇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真的着火会先引燃屋内，毕竟进来之前已经在外面种下了种子，就等一个引爆了。乱，是逃走的最佳时期。可惜的是她现在要做的并不是逃走，她需要的是时间。给吉尔的时间，给援军的时间。只要外面的人不肯冒险轻举妄动，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她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外面的人不耐烦，才需要进入下一步。 门终于被拉开了，随着开门的瞬间，一个火苗飞了出去，瞬间引燃了遍地的酒精。火墙堵住门口，向外蔓延出去。提前埋下的火药各种飞窜，给深夜带来了各种颜色。 “哇哦，烟火不能对着人放还是有点道理的。”玛奇张望着，“嗯，好看！钱没白花！” 在救火声，被流弹追击下的哀嚎声逐渐散去之时，一阵大部队靠近的脚步声传入耳朵。玛奇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称赞道：“不错，很有效率。” 搬了张椅子到下楼的门口坐下，安静的等待着。直到外面重归寂静黑夜，有人站在门口，敲了敲早就被拆掉的门。 “哟！”玛奇打了个招呼，虽然对面的人她完全不认识。 “你好。”对方点点头，走了进来。 “真是高效快捷救我老命！” 太过粗暴的讲话方式明显让对方愣了一下，他哈哈一笑，“我也很好奇刚刚上任的嫉妒小姐怎么会这么干脆的找上我们，”他礼貌行礼：“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希瓦小姐的首席护卫队长迪洛米亚。” “首席追求者？” “咳咳，”迪洛米亚有些尴尬，“希瓦小姐拥有很多追求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哈哈哈哈，”玛奇大笑：“可以想象。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肯帮忙。” “这只能说是不可思议的好运，我们竟然刚好在附近的城市。” “我的运气可真是好得不行。” 玛奇只是凭想象猜测如“贪婪”一般有钱到离谱的人，有自己的特殊队伍甚至雇佣兵应该都不是太离谱的事情。另外她的领域与自己也算靠近，虽然不知道怎么联络，但是找老头中转一下总有办法。欠债虽然不是愉快的事情，但是多欠几个也就不会太过在意了。老头就算想收个中介费什么的，也就随他去吧。这就是傍晚她花了几个小时才搞定的准备工作。 “不过毕竟这是一笔交易，大家各取所需。” “正是如此。”迪洛米亚没有意见。“听说玛奇小姐来这里是为了寻找部下，不知现在如何了？” 玛奇没有回答，依然保持微笑摇了摇头。 “我很遗憾。”迪洛米亚像是自动代入了什么，“见到主人为了自己做到如此程度，想必他一定很高兴。” 任他想象。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外面天色开始有了一丝光亮。玛奇听到楼下有声音传了上来。 “那么，如之前约定，这里的一切收益归你们。我相信你们有的是办法把产权转走。”玛奇看到疲惫不堪的吉尔走上来，做出了任务终了的宣言。 “当然，我们最在意的还是嫉妒小姐的一个未来的承诺。”迪洛米亚显然对前任嫉妒并不陌生，他看了吉尔一眼，转回玛奇：“从未见面就敢于许诺我们一件事，这使我们相信您的能力。” “这点我也相信。”玛奇笑笑，“有件事我想确定一下，这里的人你们怎么处理？” “请放心，我们不是恶魔，对杀人没有兴趣。” “好。”玛奇思索着，“我从这里借匹马你应该不介意吧？” “送给你也没有问题。” “那多谢了，善后就拜托了。”她说着，带吉尔离开了酒窖。 地产巨头黑幕曝出宣告破产，菲洛特本人不知去向，各地产业已被不知名买家收购。 各家报纸大肆渲染着他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真相，而其中，没有人提及那个不知名的购买者到底是谁。 玛奇在新买下的房子里翻着千篇一律的报纸，百无聊赖。吉尔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但玛奇并没有去打扰他的打算。 而庄园里想必也已经善后结束，不过才过了两天，真是效率惊人。玛奇放下报纸，靠向椅背，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克西尔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今天是他拆除纱布的日子。他身上和脸上都受了严重的伤，他知道为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记得频死之时吉尔似乎站在面前，但他却不知道那是真实还是梦。 脸上的纱布一层层揭开，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似曾相识，但更加陌生的脸。克西尔皱起眉头仔细观察，似乎又看到吉尔站在面前，对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他知道了，那不是梦。 “克西尔，有你的一封信。”突然有护士走了进来。 “信？”他满是疑惑的打开，看到上面几个大字简单明了：“好运！拜拜！”再倒了下信封，里面一个全新的身份证明掉了出来，上面的照片正是现在他这张自己都陌生的脸。 克西尔用力攥紧手中的信向后仰倒在床上，抬起手臂盖住眼睛用力地骂道：“那两个混蛋！” 第三十二章 物以稀为贵01 塞恩在一番深思熟虑到底怎样才能引起玛奇兴趣之后，终于推开了家门。 “玛奇小姐不好啦！” “不好个屁，你都在门口站了半个钟头了。”玛奇瞥了他一眼，满是嫌弃。 “……也没有那么久。”塞恩愣了一下，委屈的小声嘀咕。 “你是不是又被猫眼小可爱鼓动了什么事？”玛奇义正言辞：“小小年纪就这么沉迷美色！” 这话说的，让吉尔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当然美色本身是没有错的！”玛奇察觉注视，还以满脸的笑容。 “……” “算了算了，我勉强听听你说什么，但是不保证什么。”玛奇甩甩手，重新坐回她的学习笔记前面。 “其实是夏利侦探最近接到的委托的事。”塞恩觉得，自己就不该跟她耍什么小聪明，直说才是更明智的做法。“最近好像出现了大量宠物失踪的事件，野猫野狗也变得很少见……” “嗯？等等，那个笨蛋已经从找人沦落到找猫的地步了？”玛奇打着岔，但是这个话题反倒让吉尔微微皱了下眉头。 “大概……是吧……”塞恩挠挠头，“其实，也就是想问问玛奇小姐有没有什么看法。” “有尸体么？” “啊？”塞恩一惊。 “动物的。” “不，没有。除了不见了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也许只是搬家了，”玛奇伸了个懒腰，突然瞥见吉尔眉头拧成一团，她猛地站起：“走！去看看！” “啊？”这突然的反转让塞恩有些懵。 “准备马车！立刻！马上！出发！” …… “哟大侦探，听说你现在不找人改找动物了？等下次我丢了钱包一定来找你帮忙。”玛奇刚进到夏利的侦探事务所就对他未来的生意做出了热情的许诺，可惜对面只是个脑子里只有正义感的傻子。 “请尽管放心来找我就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利自信满满，玛奇哈哈大笑。 “说得好！果然没让我失望！” “玛奇小姐，你就别再玩他了吧。”这场景看的人都尴尬了起来，塞恩悄悄贴过去说道。 “好好好，说正事。”玛奇决定不再玩下去绝对不是听劝，而是看到吉尔那无声无息却冷漠的视线。“动物失踪的事跟我详细说说。” “玛奇小姐对这件事有兴趣？该不会是也丢了什么宠物吧？”夏利猜测着。 果然不是对方拜托的。玛奇视线划过塞恩，以及刚进来没多久的玛莎。“不，我只是担心，这样会影响我选择养宠物！”因为已经相对熟悉，玛奇也不再装模作样，转换坐姿向右一歪侧靠在了吉尔的胳膊上。 “原来如此。”夏利点头，“其实还不太清楚这个宠物遗失跟流浪动物的消失有没有关联。这都是我在寻找雇主委托的时候打听到的，很多人都说附近的流浪猫狗突然就很少见到了，有的人长期在固定地点放的粮食也都基本没有小动物去吃了。不过其实我也有在考虑，它们不出现会不会是因为受到惊吓，或者是被吃掉了。” 吃掉了？等等等等…… 玛奇伸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说来你在找的宠物是什么？” “是……一只豹子。” “嗯？”玛奇觉得自己听错了，向前探了探耳朵。 “是豹子。” “啊——”玛奇捂着胸口向后倒去，“不行了心口疼，我大概病了吉尔。” “不要这样啦，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夏利看到玛奇夸张的样子，从办公桌里翻出了豹子的照片。 “这已经不是吃多少斤的问题了！为什么会有人在城里养豹子！” “什么多少斤？” “你能把重点放在后半句上吗？！” “也许是有钱人总喜欢些猎奇的东西吧。”夏利挠挠头，“老实说我也很难理解。” 玛奇放弃挣扎直接躺平，她枕在吉尔大腿上叹口气：“宝贝儿，怎么搞？” “先去现场看看。” “我带你们去。”工作相关，夏利很是积极，连忙站起收拾好资料，率先打开了门。 吉尔在前面独自走着，没有刻意的寻找什么，仿佛在散步一般漫无目的的前行。玛奇无视了夏利的满眼疑惑，默默地跟随在不远的位置。街道上很安静，偶尔路过巷子拐角的垃圾桶，也没有动物翻食过的痕迹。地面上的动物难觅踪迹，鸟儿反倒是没受影响，站在墙头的乌鸦看过来，突然飞起，最终落在了吉尔伸出的手臂上。 “咦？！” “闭嘴！”玛奇打断夏利的惊呼，视线全部的停留在吉尔身上。吉尔与动物的交流总是让她百看不厌，虽然偶尔也会心生嫉妒。 “确实有点问题，这附近的动物确实在减少。”吉尔看着乌鸦飞走的方向，声音传达给身后的两个人。 “它们怎么说？”夏利依然沉浸在惊讶里没出来。 “那只是简单的沟通，它们并不能明确的说明真相。”吉尔走回玛奇面前，任由她突然抱过来磨蹭了半天。 这个场景让夏利觉得自己很多余，但是比起那个，他更加的觉得莫名其妙。他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哪一个的行为方式自己都完全的看不懂。 “我们是不是可以到处都找动物问一下，多问问应该就能找到地方了！”因为吉尔做出晚上再来的决定，回程途中，夏利自顾自地突发奇想。 “那我们不如边走边喊‘小豹子你在哪儿’，等它答应了就找到了。” “这个主意不错！”夏利眼睛一亮。 “塞恩停车！这个蠢货不配坐我的豪华包厢！我要把他扔出去。”玛奇从回程开始就一直黏在吉尔身上，现在依然抱着他的胳膊，一脸看笨蛋的表情。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肯定能找到！” “我觉得你很适合拿去喂豹子，就是不知道它吃不吃。” 塞恩苦笑着听着车厢里的吵闹，一路驾车回到了侦探事务所。 “说起来你不是很擅长蹲点吗，为什么不继续过去蹲着。”玛奇看夏利埋头研究他的总结资料，忍不住探过头去一起看。 “我有去啊，都蹲了一礼拜了。” “……是我低估你了。”玛奇一声叹息，随手拿起桌上的地图打开上面画满了夏利出门探访的标记。“都一礼拜了，总不至于连个嫌疑人都没有吧，委托人都得找你退钱了。说到底谁会吃饱撑的偷豹子啊？这跟吃饱了撑的养豹子的人一样有够撑的。” “有倒是有的，就是有点多。”就在夏利递过一叠资料的同时，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乌鸦嘴即刻显灵，委托人上门了。 “夏利侦探，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再不快点找到，我都要担心我可爱的宠物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了！”对方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非常抱歉拉斐尔先生，”夏利赶忙丢下手头的资料迎上去，“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要不是因为你之前破了大案很出名，我才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看来都是徒有虚名！” …… 玛奇见夏利让出了位置，干脆自己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后。不得不说，这位侦探除了有点蠢，在认真程度上还是很值得认同。调查资料仅仅有条，让人一看就懂，哪怕是对于她这种不爱看字的人来说。 “看来这位侦探比起当侦探，还是更适合当玛莎他们的调查小队队长。”玛奇边看边在心里吐着槽。她把嫌疑人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最后翻回到一个页面上。 这位委托人看起来在他的珍奇宠物身上花了大价钱啊，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还养着什么别的鬼东西。玛奇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劝说对方的夏利，站了起来。 “老大，就算没找到也可以把线索跟老板透漏一下嘛，看人家这么着急。” “什么？有线索了？”拉斐尔瞬间转移视线，却在看到玛奇的时候愣住了。 第三十三章 物以稀为贵02 正在玛奇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只见对方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晚餐？” ……啊？ 一阵安静之后，全屋炸裂。 玛奇自认为跟这些人已经没必要做样子，现在穿的就是日常在家里翻滚的衣服，突然被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在看到这漆黑闪亮的眼睛的一瞬间我已经被吸引进去了，还有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黑色长发也使我沉醉。”对方倒是完全不觉得尴尬，在众人的龇牙咧嘴中继续着他的沉醉。 “喂喂喂，你不是来找你的小豹子的吗？” “看到你的美丽我已经记不起其他的事情了。当然如果有这个荣幸，我也希望你能来参观我的珍藏。” “原来如此。”玛奇把手里的资料随便一扔，“看来我比豹子稀有，我可真是太珍贵了。” “那必然不同，那些生物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得了得了，既然豹子不找了，那就收工了。”玛奇无视一切，拿着从刚才的资料里抽出的一张走到沙发边递给吉尔，然后直接躺倒闭上了眼睛。 “看来只能期待下一次的再会了。”拉斐尔见状也不执着，从管家手里接过帽子，冲着玛奇微微一抬向外走去。 “拉斐尔先生，豹子还找吗？”夏利在他离开之前连忙问了一句。 “……找！” “没想到这个拉斐尔先生是这么大胆的人。”见委托人离开，爱热闹的玛莎叽叽喳喳的开启了讨论模式。 “我也吓一跳。”夏利还有点没缓过来。 一片欢腾的讨论之中，吉尔突然说了一句：“他跟你挺像的。” “像个屁！”依然躺在那里闭着眼的玛奇瞬间睁眼回了一句。 “毕竟一见面就跟人求婚的人应该挺少见的。” 在众人的新一轮炸锅中，玛奇猛地坐了起来。“都说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还在爬人家姑娘窗户呢！” “什么？！” “医生爬人家窗户？！” “玛奇小姐跟人求婚？！跟谁？医生吗？” 今天的惊呼变得一点都不值钱…… “吵死了！”玛奇站起双臂抱胸平息骚乱，“我那叫爱美之心！求个婚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拉斐尔先生呢？”玛莎小心翼翼的提问。 “男人说这种话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就是变态，是性骚扰！这就是性别歧视懂吗！”玛奇昂头挺胸，理直气壮。 “原来如此，我会注意的。”夏利在一旁认真听讲，反倒让玛奇差点吐血。 “噗，”吉尔像是心情不错，看着手上的那页资料说：“那变态小姐，先来办下正事。”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夏利不太明白，为什么玛奇单单拿出了这一页。他的调查总结里还有多个人跟他相似，比如家里有足够大的地方关押动物，比如有条件接触到委托人的小豹子。就是因为在这方面的人数太多，夏利才会一直在调查上停滞，毕竟对这些或有地位或有钱的人进行逐一调查还是很费时间的。 “我对你的职业生涯真是充满了担忧。”玛奇看了这个好学生一眼，“就算是刚才那个收藏狂也只会对稀有品感兴趣，满街抓动物回家养的那是智障。比起考虑谁会满家里养动物，不如考虑下这些动物对谁比较有用。” 玛奇看着那一页，上面的拉斐尔的私人医生的资料。 有名，有钱，有声望，单身，担任了多家名流家庭的私人医生。也曾自行开发过一些药物，据说很有成效。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动物也许是被他拿去做开发药物的测试了？但是也不一定吧，说不定真的只是虐杀动物的变态，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夏利似乎对陌生人有最基础的信赖。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里我比较相信直觉。”玛奇向后一仰半躺在吉尔肩膀上，“毕竟医生都是变态。” 吉尔沉默，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夏利看看他再看看她，再次加深了自己完全看不懂他俩的印象。 既然确定了目标，夜晚的行动就从满街闲逛碰运气变成了新一轮的蹲守。夏利蹲在大门附近，随时注视着是否真的有人会出来。而与之相对的另一边，玛奇和吉尔现在正在停在周边道路上的马车里悠闲地等待结果。 “你说今晚有结果么？”玛奇躺在她的豪华车厢里，腿都翘上了天。 “有。他不出来，我们就进去。” 玛奇看着视线一直在窗外的吉尔，知道这事没得讨论，毕竟他与动物之间的羁绊程度也是她有兴趣的一部分。好在对方并没有给他们添麻烦，夜深人静的午夜，一直在外蹲守的夏利突然冲了过来。 “有人出去了！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进去。” “私闯民宅？这不好吧。” “那你报警抓我嘛。”玛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为侦探，不就是要经常做一些法律边缘的事情嘛。” 夏利看着两人绕开自己越走越远，犹豫一下追了上去。 “等等我……” “玛奇小姐，这里是不是不太对？”夏利跟在两人后面，走在幽暗的走廊里。 “我又不瞎。”玛奇头都懒得回，继续往前。 “果然是找错人了吧，这里一点动物的迹象都没有，甚至没有气味。”说完这句话，夏利发现玛奇猛地停住转了个身。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屋里都打扫成这样了，说他没有毁尸灭迹狗都不信！”玛奇在吉尔开口之前紧接了一句：“狗狗对不起！”然后继续说：“正常人谁会把家里打扫到连根毛都没有的地步。” “也许他有洁癖？” “洁癖这种东西只针对于外人，没有人会对自己的生活痕迹有洁癖的！那么提问！”玛奇一个转折，“这是逃走还是陷阱？夏利同学回答。” “诶？是逃走了吧，这么晚出门肯定是畏罪潜逃。” “我觉得你这个大好人不如放弃当侦探去当老师吧，说不定能把犯罪的念头扼制在源头。哪有人畏罪潜逃还从正门出去特地让你看见的！” “但他也不知道我们会来啊。” “有人通知他呗。” “不可能！我们上午才决定的。除了我和你们就只有小玛莎了，难道你怀疑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我拿着那页调查资料的时候，可是有人站在我对面的。” “……拉斐尔先生？那不可能，他可是受害人，他还在找宠物呢！” “但是比起小豹子，他已经有新欢了。”玛奇挠了挠头转回向前的方向，“前面都打扫成这样了，后面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了。你们先回马车上去。” “那你呢？” “新欢得去踩踩陷阱，以绝后患。” “……玛奇小姐，”夏利觉得自己大概劝不动她，看了一眼吉尔，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犹豫半天，夏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掏出了自己从未用过的配枪。“这个，也许可以防身。” 玛奇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你自己拿着，我又不是没有。” “啊？”夏利目瞪口呆。 “以防万一，帮我保护好吉尔，他少一根头发，我就拆了你的事务所。”玛奇看着吉尔摆摆手，“美人儿待会见。”然后向前走去。 每一个房间都干干净净，像是没有人生活过一般。玛奇从窗户看到了两人的离开，就走的更随意了些。样子随便做做，但是精神上还是谨慎的注意着周边的一切。她站在一扇门前，在推开门的瞬间像是发觉了什么突然停滞，然后微微一笑推开了门。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的门突然重声关闭，在玛奇转头的瞬间，一股她熟悉的气味涌进鼻腔。没过多久，她停止挣扎，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物以稀为贵03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满是栏杆，就像是马戏团里用来隔开观众与猛兽的铁栏。玛奇躺在那里思考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再睡一会儿，然而现实提出了反对意见。 “早上好美丽的小姐。”拉斐尔站在铁栏外，依然保持绅士的姿态行礼问候。 “美丽的小姐还想睡一会。”玛奇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保持原本的姿势。 “当然没有问题，是我冒昧了。”拉斐尔一笑，“本以为可以邀请您共进早餐。既然如此，我可以再等等。” “得了得了，”玛奇一骨碌坐起来向头顶抓了下头发，“这一直被盯着看谁睡得着啊。” “那么要吃早餐吗？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替换的衣服。”他说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合着跟你吃个饭还得盛装准备啊。”玛奇把屁股从床上挪到地上，好让后背有个地方靠一下，“说起来你的那个什么医生呢？偷东西就算了，这还顺带诱拐绑票不太好吧？当然我也没说偷东西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拉斐尔点了点头：“实际上这是他说的要给我的补偿，我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发展。” “人家都把你的小豹子偷了，你也太宽容了吧。” “但是没有他，我也就没有机会见到你了。而且他只是抓了些动物做药物测试，也不算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这话我的美人儿可不能同意。”玛奇心里想着，看着他说：“行吧，先来点吃的。”深更半夜还跑去查房，其实还真挺饿的。 “好的。”拉斐尔一抬手，身后的管家行礼退出了房间。 “这该不会是小豹子的笼子吧。”玛奇上下打量了一下。 “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跟它住一样的地方。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叫人给你盖一座城堡！” “……”玛奇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吉尔的那句“你俩挺像的”。她连忙甩甩头，“这么说的话，能先把这破笼子打开么？” “当然可以！” “嗯？还真开啊……” “只要你愿意，我非常愿意效劳！”拉斐尔的眼神充满热烈的光芒。 “……那你得叫我女王陛下。”玛奇也就随口一说。 “好的女王陛下。” “……” “你……是不是有点那个……”玛奇想了想那个词，还是没说出口，“说来你喜欢男的么？我觉得纳西斯应该喜欢你。” “你误会了，我只是喜欢稀有或者特别的东西，跟男女没有任何关系。”拉斐尔解释道：“就像是我的豹子，虽然不稀有但也算是特别的宠物，实际上我还是很喜欢它的。” “那算了，你应该不喜欢他，变态似乎不太稀有也不特别。”毕竟自己身边已经见过一堆了。玛奇走到拉斐尔原本坐的椅子边，一屁股坐了进去。同时，早餐送到了。 玛奇吃着早餐，顺便看着拉斐尔训斥自己的保镖。而保镖，其实只是因为跟管家一起进来，以为玛奇越狱，刚想做点什么，就被老板一顿臭骂，现在还一副苦脸。 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玛奇一边塞着食物，一边在心里感叹。 吃饱喝足，该干点正事了。 玛奇双脚往桌子上一搭，“话说那些动物现在怎么样了？” “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那小豹子呢？” “很遗憾，它也没有承受住药物的效力……”就这点，他的态度似乎还真挺遗憾的，甚至还带着一丝难过？ “完蛋！美人儿要发火了。”玛奇捏了捏眉心，“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只要能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是问题。”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玛奇撑在一旁的胳膊一滑，差点戳瞎自己。 美人儿居然能承受我每天这么说话，他可真是太爱我了…… 重点跑偏了…… “说来你是不是挺有钱的？”玛奇看着他，突然想到了其他的方向。 “当然，我怎么说也是有爵位的人。” “然后因为乱买奇怪东西把家败光了？” “不不不，为了买更多喜欢的东西，我每天都有在努力的赚钱。” “你还挺励志的嘛。那为了在我需要城堡的时候你真的盖得起，你还是去好好赚钱吧。”玛奇想了想，能像土豪希瓦那样拥有一个佣兵小队似乎也不错。虽然人家大概拥有不止一个甚至几十个。“所以你不能一直跟着我，但是我收你做手下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我的荣幸！”拉斐尔尊敬的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嗯？这么好骗的吗？我的罪恶感都要被激活爆发了。玛奇心里这么想，嘴上则是其他的句子：“不过你的私人医生大概要换个人了，不然美人儿铁定不会同意的。” “请问美人儿到底是？” “那是我老大！不准招惹他听到没有！” “好的，没有问题。”拉斐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困扰，毕竟他本也就是打算看看那个疯子所谓的赔偿，然后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而现在的发展，也纯粹是觉得好像很有趣。 玛奇点点头：“告诉我动物们的尸体在哪里，然后你就可以想想有什么额外的黑历史给这位名医当证据了。” 玛奇骑着马走在回去的路上，思前想后都觉得这次自己可真是血赚。不只是发展了个下线，关键还是个有钱的下线。不过也不能薅的太狠，给点甜头也是必须的。她在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下了贫民区那个久未营业的诊所的地址，让他有事给那里写信，有需要的话自己自然会来找他。 另一边，夏利的侦探事务所现在正在进行严肃的会议。昨天晚上因为玛奇迟迟没有回来，吉尔也就完全无视了前后纠结的夏利，对塞恩下达了“回去”的指令。虽说是这么回来了，但是夏利直到现在还处于上蹿下跳的状态，不知自己到底是继续寻找那个失踪的医生，还是直接去找自己的委托人对峙比较好。 毕竟毫无线索，就在他终于还是决定先去找拉斐尔试探一下的时候，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 “宝——贝儿——，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玛奇一进门，就直接扑到吉尔坐的位置，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人。 吉尔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腿上多了一个人，毫无波动的回道：“太慢了。” “哎，我已经很快了啊。除了多吃了顿早餐之外，完全没有浪费额外的时间。” “结果呢？” “这里你应该先关心我一下！”玛奇笑眯眯的靠过去，然而吉尔丝毫没有动摇。“唉，好吧好吧，”她把屁股从吉尔腿上挪到边上的扶手上，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处理动物们的地址我已经拿到了，但是已经没有活口了。” 她只是对吉尔报告这一句一般，回手把卷在手里的一摞纸递给了一旁的夏利。“这些大侦探解决一下。” 连玛奇也没有想到，拉斐尔并不只是个收集狂魔，在聘请那位已经略有名气的医生做私人医生的时候，甚至还详细调查过他的资料背景。以至于玛奇在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不由得对拉斐尔另眼相看。果然能当成功人士总是有他的理由的。 资料从出身到履历一应俱全，让夏利一度以为玛奇是去哪里盗窃了什么绝密资料。而当他听到是拉斐尔给的之后，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 “玛奇小姐，你该不会是……” “想什么呢，那人又不是我喜欢的画风。”她一边说一边往吉尔与扶手之间坐进去，让吉尔不得不往沙发的中间挪了挪，给她让出一块地方。“不过有能忽悠的机会也不能放过嘛。” “啊？” “喜不喜欢跟能不能用是两个概念。”玛奇把腿搭上沙发扶手，整个人后仰靠在吉尔身上悠闲得很。 这是什么危险言论？夏利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不好了。一旁的玛莎却没有想太多，真心地感叹着：“玛奇小姐太厉害了！” “不，这个你就不要学了。”夏利阻止着玛莎的激动情绪，一边在手中的资料里划出了重点。 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过去，更别说是阴暗问题都摆在眼前的人的过去了。夏利一页一页翻过去，正义感蹭蹭的疯狂上跳。 “我，去一下警察局！”他随手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路上小心。”玛奇挥挥手，被身后突然站起的吉尔闪倒在沙发上。 “我们也走吧。” “好的！”玛奇一跃而起，朝着走向门口的吉尔跟了上去。 第三十五章 物以稀为贵04 马车按照玛奇指出的方向一路前行，逐渐走向了人烟稀少的地区。 “这么一路走下去，都能直接回家了。”玛奇活跃气氛，可惜气氛并不理她。 动物们的埋尸地点，正在他们一路回到森林边的途中。玛奇还是比较庆幸对方没有执着于寻找更加隐蔽的地方，不然真一路埋到森林里去，那可真是有点让人头疼。 不过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那里，马车在驶出人类城市文明之前，一个转弯，拐进了一条巷子。再往前已经是不是马车能走的路，玛奇与吉尔沿着巷子的小路，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房子前。 玛奇敲敲门，没有听到回应。于是她继续敲了一次，同时喊道：“弗兰医生！”这一次，门微微打开一道缝隙。就在有人从缝隙里望出来的同时，门被一脚踢开，里面的人应声倒地。 “等人开门我才进来，我可真有礼貌。”玛奇自夸的同时，跟被门撞翻在地的人打了个招呼。 “怎么是你？！”他显然对于玛奇的样子并不陌生。 “还不是因为你给拉斐尔的药物效力太差，害他不仅没抓住我，还被我灭团了。” “什么？这不可能！我准备的可是……” “开玩笑的。”玛奇一句话把对方的争辩堵在了喉咙里，“剂量翻了好几倍，一般人说不定都醒不过来了。你可真不怕出了问题老板弄死你啊。” “不会死的。反正是收藏用，醒不过来不是更方便。”弗兰若有所指的笑了，本就丑的影响食欲的脸，让玛奇一阵反胃。 “唉，还好我不是普通人。玩这些东西，我才是专家。”玛奇一脚踢飞晾晒在高凳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自己坐了下来。她环顾四周，“不过就这破地方，看来拉斐尔也没准备让你好过啊。” “嘿，他只是对我偷了他的宠物有些记恨罢了。等我的测试成功，管他是伯爵还是什么的，还不是要仰视我的成就。”弗兰似乎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中，“我也只不过是难得看到大型动物，一时没忍住测试的欲望，毕竟它的体型跟人比较相近。”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人呢？”吉尔冷漠的开口了。 “什么？” “既然你想知道人类的使用效果，为什么不直接用人类来测试呢？” “你疯了吗？初期就进行人体实验，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弗兰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又死了多少动物？” “那种东西多得是！” “人类也多得是。” 弗兰觉得对方疯了，然而吉尔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得了得了，”玛奇双手撑在凳子的两角，交换了一下翘着的腿，“你该不会觉得，杀一个人比杀十个的人更高贵吧？明明为了试药，都弄死自己好几个助手了。” 弗兰猛地从吉尔转向玛奇，满是错愕。 想想那份背景资料，玛奇再次感慨自己真是白捡了个似乎很好用的手下，感叹有钱真好，调查手段都多种多样不会像某个穷侦探。突然，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词汇：“等等，伯爵？”她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绑架我做什么危险的药物研发吧？” “……你的自信心可真是让我吃惊。”玛奇撑着额头，“你的能力不怎么样先不说，就你这长相，也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头。”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塞恩的口哨声。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警察来的挺快嘛，”玛奇跳起来对吉尔说：“走了。” 没有回应，她伸出双手把吉尔的视线拉到自己眼前：“走了宝贝儿。”说完，拉着他的手腕走出了门外。 塞恩赶着马车与警方擦身而过。 车厢内，玛奇伸手拉过吉尔的脑袋，让他躺倒在自己腿上。她一只手随意的摆弄着吉尔身后散开的银色长发，视线转向窗外。 “睡觉解千愁！” 两人的姿势就像是平时一样，只是交换了位置。慢慢地，吉尔在颠簸中闭上了眼睛。 夏利侦探事务所，夏利侦探正欢快的宣布案件终结。 “多亏了玛奇小姐，这次的事件又完美解决了！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 受邀而来的玛奇坐在吉尔旁边，喝了一口为了庆祝而特意购买，然而品质还是不怎么样的红茶。 “玛奇小姐简直是名侦探！我想要拜你为师！” “噗——”玛奇吐了一口难喝的红茶，转向夏利：“滚！” “这里是我家。”夏利一脸委屈。 “哦，我滚。”玛奇说着就站了起来，让夏利连忙阻拦。 “等等等等，我是认真的！” “好巧我也是。”玛奇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能付我咨询费，我也不是不能在有需要的时候给你些意见。但是我觉得你也付不起。” “……”确实如此。虽然抓了弗兰翻出了旧案，但是寻找宠物的委托算是失败了，也就没有拿到后续收入，夏利还是那个穷侦探。 “那，我付得起费用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找你咨询？”拜师不成夏利退而求其次。 “也不是不行。”玛奇想了想，反正他也付不起钱。 “那能告诉我你们到底住在哪里吗？诊所那边从来都没人。” “这不是你的强项部分嘛，自己找啊。”玛奇寻开心。 “我有找过啊，但是你们的另一所房子那边好像也一直没有人住。” “嗯？另一所房子？”玛奇突然一愣，一旁的塞恩也有些呆住，心想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其他的房子。 “是啊，我之前调查的时候找到的，你两年前买下的房子，在吉尔医生名下。”夏利到自己的桌子边翻了翻地址，“但是我去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人住！” “啊！”玛奇锤了下左手掌，“这么说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租不到合适的房子，然后就顺手……” “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财产认真一点……”贫困侦探发问。毕竟他连购买这间事务所，都是委托别人帮忙分期付款的。 “不是我的，你都说在吉尔名下了。”玛奇坐回去，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突然想起什么，“早知道有那个我干嘛要租诊所呢！塞恩，快帮我去把那间房子租出去。损失两年租金可真是让人心疼。” “那为什么不直接退租诊所那边呢？”夏利疑惑。 “那个才花几个钱，你看不起贫民区的房价吗！”玛奇白了他一眼，“而且，那个地址都作为联络点用了，再换地方多麻烦啊。” 明明都闲置两年了，现在又开始计较租金高低…… 侦探事务所热热闹闹，与此同时，作为联络点的不营业诊所，一封信塞进了门内。 番外 00 在林间生活已经过了一些时间，如玛奇之前所言，吉尔确实喜欢这样的生活。每天的外出采购都归玛奇自己解决，自己只需要给她做好每天学习的范围，然后就是悠闲地呆着就好。不过对于她连最基础的东西都要从头学起这点，让他很是怀疑她以前是否真的也是医生，当然这点被她用体系完全不一样解释过去了。因为自己确实不了解，所以也提不出什么反驳意见。真要说唯一让他头疼的，大概只有…… 吉尔站在窗户边，玛奇正在往窗外正对的那棵树上吊秋千。不知哪里买来的藤编座椅，穿好绳子保持住平衡，找了够粗的树枝开始往上固定。 他觉得她除了每天学习时间之外都那么活力四射，精力多到他理解不了的地步。这当然不是说她厌恶学习，就算每天拧着眉头看书，但是绝对完成任务。甚至每次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都会顺便买些书回来。从入门到高难，完全没有规律，只要是相关的她就会买回来。让人觉得她大概只选类型不看内容，买的目的只是为了堆满楼上的书房。虽然这样，她买回来的医学书却从来都没有重复过。 吉尔看着她终于固定好秋千，坐上去摇了几下，然后看到窗口的自己径直跳下座椅跑了过来。 “嗨宝贝儿，”她踮着脚扒在窗台上，“一起出来玩啊。” 吉尔在窗户边的书桌上随手放下茶杯，拿起他一本册子翻了翻，“你今天的进度是零。”这是吉尔每天给玛奇列出的学习内容。 “不要在人家休息的时间提学习啊老师。”玛奇一副受伤的表情，“难得碰到这么合适的座椅，当然要先改造好挂上去！甚至想在旁边再挂一个小秋千，没有座椅就一块板子那种！” 规划着美好的生活。大概是美好的吧。吉尔对于他人的美好并不是很理解。他看着吊在树上摇摇晃晃的藤椅，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高度变低，窗外的玛奇不得不跳起来才能看到吉尔。她跳了几下，最后一个用力，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 “嘿，一秒不见，甚是想念。” “……” “劳逸结合！既然老师这么积极的叫我了，我就来劳一下吧！”她说着，拿起笔记，翻到了新一天的进度。 吉尔在这里难得会做的事，是喂马，以至于玛奇经常会抱怨自己的宝贝马儿与自己的宝贝美人儿好的太过分。当然抱怨归抱怨，玛奇从来不干涉吉尔做什么。虽然明明她才是上级，但是她从来不会提及相关的事情。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隐居，无关世人。偶尔会让吉尔有一种错觉，除了这里，其他都不存在的错觉。 他看不懂她。 她真的喜欢他？亦或是完成克西尔对她的委托？ 她不像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些陷入热恋的女性，也没有道理为了完成一个所谓的委托做到这种地步。 吉尔不明白，但也无所谓。现在的生活可以让他什么都不用思考，也没什么不好。 抚摸着那匹纯黑的马，外面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天气突变，狂风四起。就算是周围满是树木，也能感受到风的咆哮。云层越来越厚，雨开始落了下来。 门仿佛要被吹飞一样，抓住仅有的连接点疯狂摇晃。吉尔向外走去，准备在大雨砸下来之前回到屋里。门边的架子摇摇晃晃，随着风的鼓动，突然挣脱固定向前倒了下来。吉尔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没有阻挡也没有闪避，就这样看着堆积在高层的重物砸了下来。 吉尔被扑倒在地，重物落下的声音和玛奇骂骂咧咧的声音同时传入耳朵。 “狗屎克西尔，做的什么破架子这么不结实，下次看到我要把他钉到墙上去。”玛奇从吉尔身上撑起自己，把周围掉落的东西往边上踢了踢，“嗨宝贝儿，砸伤脸我会很为难的！”她笑着，一股红色从头发间流了下来。 吉尔伸出手，带着体温的血液划过他的手，继续向下滴去。玛奇看到，一秒尖叫。 “啊——！伤到这个脸我也会很为难的！”她连忙站起来，捂住了脑袋上的疼痛感。 吉尔被她喊的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出来。“噗——” “一点都不好笑！”她伸出另一只手拉起吉尔，“快回房间去了。” 玛奇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刚刚被吉尔包扎好的脑袋，“还好在头发里，我可不想尝试寄生虫疗法。”她说着，仰起头放在椅背上倒看着吉尔：“伤员学生今天是不是可以翘课啊老师。” “……” 正向的眼睛跟反向的眼睛对视半天，玛奇宣布认输。“好吧好吧我好得很你不用说了。”重新收回了后仰的视线。 夜晚狂风肆虐，暴雨猛烈地撞击这窗户，一声惊雷砸下来，让吉尔睁开了眼睛。闪电透过窗帘照亮房间，吉尔突然发现，玛奇正裹着被子，抱着枕头，在他床边的地上卷成一团。他自认为给她检查过伤口，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深更半夜的，突然一个人卷在脚底下，这不管做没做亏心事，都得给吓一跳啊。 吉尔探头查看，床板发出吱呀的声音。 “不要深更半夜的偷看女士睡觉啦。”玛奇眼没睁，头没回，轻描淡写的出了声。 “……你在干嘛？” “都说了睡觉。” “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那个房间太小了我不喜欢。” 明明是你自己设计的房子。吉尔莫名其妙。“那我住隔壁那间。” “不行！那边的地板我睡不开！” ……这话要怎么接？吉尔皱着眉头，完全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 “快睡觉啦，晚安宝贝儿。”玛奇始终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抱着她的枕头，没有再出声。 想不明白看不懂，吉尔摇摇头，重新躺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吉尔的第一反应是看床边。脚底没有人，是正常的早上。他坐起来，下了床。 雨过天晴，阳光已经渗透到了屋里的地板上。拉开窗帘，玛奇正半躺在吊在树上的藤椅上皱着眉头捧着一本书。那是吉尔在她买回来的时候告诉她，有空时候可以学习一下的基础知识。 推开窗户的声音传出去，玛奇立刻放下书，舒展眉头冲过来跳上了窗台。 “早啊美人儿，真是美好的一天。” “天气确实不错。”吉尔随便回应了一句。 “不不不，刚起床就能看到我，难道不美好吗？” “……不。” “啊——”玛奇做出向后摔倒的姿势，手拉住窗框并没有真的掉下去，“世界真是太残酷了。” 吉尔看着她，突然想起她刚才翻上窗台的样子，“你，昨晚该不会是想爬我的床吧？” “啊，被发现了！” “……” “开玩笑啦！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不经允许爬美人儿的床呢！”玛奇坐在窗台上，双臂抱在胸前点了点头。 吉尔表示怀疑，但是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没说错。 “所以！请允许我爬你的床！”玛奇用正直的声音继续说道。 “……” 吉尔后退几步，重新拉上了窗帘。 第三十六章 欠债还债01 阳光暖洋洋的挥洒下来，晒得人昏昏欲睡。玛奇对此毫不抵抗，慵懒的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闭着眼睛摊平自己。吉尔同样悠闲，坐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风光。虽然他俩悠闲自在，但是由于在这山脚下已经呆了太久，让塞恩迷惑起来。 “玛奇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这里来？你已经在这里躺了好久了。”本以为是外出游玩，没想到到了这个城市之后，他们就一路来到这座山边，然后再也没挪过地方。 “我有什么办法，约的这里，人家又还没来接。”玛奇打了个哈欠，依然闭着眼睛，“还债好难啊。” “啊？玛奇小姐欠钱了？”塞恩看来，虽然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但是至少不会缺钱。 “借了，还不起所以只能拿自己还了的那种。” “什么？！这到底是借了多少钱啊！那为什么平时不省着点花，至少能多少还一些。”塞恩逐渐陷入混乱。 “唉，多好的孩子。”玛奇坐起来，看着塞恩往吉尔身上一靠。 “……玛奇小姐，你，是不是在逗我？”塞恩总算发觉了哪里不太对。就算真的欠了钱，自家主子还没菜到会被人追债的地步吧。 “没有！我真的是来还债的！”玛奇秒答，面对的还是塞恩怀疑的目光。 嘻嘻哈哈闲聊间，一行马蹄声传了过来。 “非常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三人行中领头的人下马表达了歉意：“因为临时出了些状况，耽误了出发时间。” “哟，这不是那个首席追求者。”玛奇毫不在意对方的迟来，抬手打招呼。 “咳，是首席护卫队长。”来人尴尬的咳嗽一声，身后传来手下们的偷笑。 “嗯嗯，首席近卫队长。”玛奇点点头，“叫……什么来着？” “……迪洛米亚。” “啊对对对！首席……” “那个词可以不用再说了。”迪洛米亚连忙打断玛奇的话。 “好吧好吧，”玛奇表示无奈，“这不是等太久无聊嘛。” “迟到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但是那个词，希望您后面的时间也都不要提了。”很明显，他指的是见到他的主人希瓦之后。 “好啦好啦，谁让我是来还债的呢。好不容易能结账了，那还不赶紧的。”玛奇站起来，“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拖我两年。” “毕竟是难得的许诺，总要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 “那能走了吗？土豪的家到底什么样我还蛮期待的。” “实际上几位脚下的这座山就已经是希瓦小姐的资产了。”迪洛米亚若无其事的说着不得了的话。“等下招待几位的别墅就在这座山里。” “靠！”玛奇一个没忍住，“那你家主人喜欢女的吗？我想她包养我。” “……咳咳，请不要开这种危险的玩笑。”迪洛米亚差点一口血把自己呛死。另一边，塞恩也忍不住开口：“玛奇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唉，我不想努力了，”玛奇抱住吉尔的胳膊靠了过去，“宝贝儿救命。” “没救了。”吉尔把她的脑袋推开，自己先上了马车。 “唉，人生艰难。”玛奇一声感叹，跟着上了车。 马车沿着山路前行，没有经过太多颠簸就抵达了目的地。 隐于山间的建筑看起来不大，但实际走进去，才发现这绝对不比外面那些富商们引以为傲的的庄园小。一路跟随迪洛米亚的引导，玛奇和吉尔进入了一个半空的大厅。一侧是正常的建筑，而另一侧，大片的窗户正对着山间美景，让人不由感叹设计的美妙。这里的主人希瓦，此刻正坐在和谐融入环境色调的沙发里，向玛奇点了点头。 “这里可真是不得了的地方。”玛奇衷心感叹，不是对主人的虚伪，而是真的觉得这个地方很了不起。 “心情烦躁的时候来这里坐坐，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希瓦示意二人随便坐，随即上等的红茶端了上来。 “我已经越来越想不到有什么事是你用得着需要我去做的了。”虽然自认为欠的债早晚要还没错，但是到底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呢？ “确实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你来兑现承诺了。这件事对我来说确实不太方便自己解决，或者说，我不希望自己牵扯其中。”希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对于自己解决不了只能寻求他人的恼怒。 “不方便到部下们也解决不了？”玛奇的好奇心越发的被激活。 “没有差别，他们只会按照我的想法工作而已。就算我让他们想办法，想到的恐怕也是以我的角度优先考虑。” “这可真是靠谱的部下们。”这不是嘲讽。 “太过靠谱也让人头疼。”希瓦笑了笑。 “不是挺好的嘛，就像那个首席……” “咳！” “呃，护卫队长……”玛奇笑嘻嘻的瞄了他一眼。 “还是来聊聊接下来的问题吧。”希瓦同样意味深长的看了迪洛米亚一眼，将闲聊转向正题。 “好的老板。”玛奇爽快回应，毕竟有件条件不限的事情在外面欠着，对她来说也还是挺惦记的。 一张照片被摆到了桌面上。 玛奇拿起来盯了半天，转向希瓦。“怎么搞啊老板？既然说是不好解决的，肯定不会是让我去干掉这么简单吧？” “我希望你能满足他的愿望。” “哈？”原来还得当圣诞老人的？这还有什么你自己解决不了的愿望我能做得到啊？ “就这一件事，只要你做完我们就两清了。”希瓦停了一下，“我甚至还可以额外附赠你一些报酬。”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虽然你非要给我我也肯定会要但是绝对不是这个问题！”玛奇连忙摆手，“这个要求也太笼统了吧。那他希望我去死可怎么算？希望我杀了你呢？再不行，万一他想自杀又怎么算啊！” “……”希瓦被她一顿连珠炮堵的皱起眉头，“那就按他希望的做。” “你认真的？” 希瓦的眼神满满的认真。 “既然你这么说……”玛奇挠挠脑袋，心里想着这什么鬼任务，“不过真让我去死我可不会去的，吉尔也不行。这你可不能算我反悔。再说要是目标是你，你手下们还不给我剁烂了。” “他也不可能许这种愿望。” “那谁知道呢，”玛奇探手，“不然咱先详细说说？” “他是我弟弟。” “嗯？不太像。” “同父异母。” “哦，等等等等，”玛奇突然阻止她继续，“隐私多吗？办完事我会被灭口吗？” “……内斗禁止。” “哦，也对，好像是有这回事。”玛奇点头，一副您继续的样子。 “他的详细情况都准备好了，”希瓦继续说道，迪洛米亚应声递过来一叠资料。“至于与我相关的部分，上面没有写但是你可以提问。虽然我觉得你或许不想问。” “对任务无关紧要的事情确实不知道比较好。”玛奇拿过资料随意翻了几下没有细看，抬头转向希瓦微微一笑：“真是善解人意的老板，难怪……” “玛奇小姐，为什么不尝尝我们糕点师引以为傲的甜点呢，外面那些店里可是完全不能比的。”迪洛米亚有所预感一般提前打断了玛奇说话。 “哈哈哈，那我多吃少说话。”玛奇随手拿起一个小蛋糕塞进嘴里。 “迪洛米亚会跟你们一起去，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他说。”希瓦继续说。 “那一路的吃喝玩乐不是，吃饭住宿的费用……” “我们会负责。” “我喜欢有钱人！不过就这么把首席——部下让我带走真的好么？万一解决不了，在外面折腾个一年半载的……” 玛奇这话说的迪洛米亚一阵紧张，小心翼翼的问道：“希瓦小姐，要不然还是让其他人去会不会好一点？” 希瓦无奈的摇摇头，“请不要玩弄我的部下。” “诶，什么玩弄，这明明是亲切友好的交流。”玛奇玩的开心，毫不讲究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你的品性真是比传言中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希瓦也不生气，想要端起茶杯的时候，只见玛奇把茶壶嘴伸到了自己手边的茶杯上。 “嗯？谁说我坏话了？”玛奇同样的毫不在意。 “不，在我看来这种性格并不是坏事。”她喝了口茶，“至少我不能像你这么洒脱做事。” “哈哈哈，这话说的，像我这样出去谈生意，那还不得给人打死。”玛奇同样喝着茶，初期交流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 码头沉浸在夕阳的余晖中，却因为没有多少船只停靠而显得有些空寂。塞恩并没有闲情赏景，他赶着马车想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而车厢里，玛奇同样没什么动力，她躺在那里，发出毫不掩饰的抱怨。 “那位首席老哥，我觉得你快失业了。这里跟你给我的资料完全不一样啊喂。” “咳，”迪洛米亚掩饰着尴尬却没有推卸责任：“确实是我大意了，没有亲自验证资料的真实性。” “你这么直白我还怎么玩啊。”玛奇嘀咕着坐起来，看着一栋栋损毁程度不一的房屋：“突发事件不可避免，就算当初你亲自来看了，现在说不定也变样了。” “不，”坐在前排塞恩身旁的迪洛米亚的声音传进来：“这个区域有帮派争斗的事是早就知道的，对额外的可能性没有预估确实是我的失职。” 玛奇没有接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比起那个我还是比较担心今天晚上有没有地方住。” “玛奇小姐，要去教堂吗？”塞恩对于找到住处有些不抱希望。 “总有种要进贼窝的感觉，”玛奇从窗口看着破碎的道路尽头那完好无损的教堂感慨：“这个国度的神明包容度也太高了。过去看看。” “好的。” 马车沿着堤坝一路向前，停在了教堂门外。 第三十七章 欠债还债02 走下马车，玛奇已经换掉了在车上翻滚的便装，换上了算是外出用的长裙。她走向大门，正想要推门，却见到门先行打开，两伙人分别从她两侧的两扇门走了出来。 “哇哦，我是不是来晚了错过了什么精彩画面。”玛奇看到这个场景的第一感想。 “这并不好笑。”迪洛米亚摆出防备的姿态，却并没有什么危险袭来。两伙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各自转向离开。 “你们又是什么人？”门内，像是神父的人看着他们。 “路人路人！”玛奇把注意力转回眼前，“虽然路过的好像很不是时候，但是还是想问问这里还能不能找到能住的地方？” “没有那种地方，没有旅馆会营业了。”神父像是见多不怪，“你们想住，只能住在这边，当然不是免费。” “这里不是教堂吗？”塞恩小声提出疑问。 “教堂的人也得吃饭。而且你们看到了，住在这边可以保证你们安全。”不愧是在毫发无伤的教堂的神父。 “住的住的，他给钱。” 迪洛米亚很自觉的上前付了钱，神父看了看，朝后面喊道：“小鬼，带他们去房间。” 大堂外，一个少年正躲在后面朝这边看过来。玛奇冲着他挥挥手，没有得到回应，很干脆的跟了上去。 “小弟弟怎么称呼？”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得这么夸张？” “那些人为什么不在这里打架？神父是什么神秘人物？” …… …… 玛奇喋喋不休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少年从无视，到皱眉，到终于开口说话。 “你好烦啊。” “哈哈哈，经常有人这么说！”丝毫不以为耻。 “……你们住这边，晚餐我会给你们准备。明天就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知是否玛奇充分打开了话匣子让他也没有了生疏感，话也变长了些。 “为什么呢？” “外面你没看到吗？正常人看到都不会想呆吧。” “嗯，我不正常。”玛奇一句话让转身要走的少年绊到了自己腿，迪洛米亚赶紧伸手拉住，才没有直接趴倒在地。玛奇无事发生一般接了一句：“等下吃什么？” “神经病！”少年白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房间内，迪洛米亚被她闹得有些急躁，“我们可不是来让你招惹他的。” “哎呀急什么，总要先认识一下嘛。难道你让我一上来就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当我是神灯吗？”比起那个，玛奇现在更在意其他的问题，“这破房间，除了有张床之外跟住外头也没什么差别。” “至少能保证安全。” 根据玛奇拿到的资料来看，这里的两方视力都禁止招惹这座教堂似乎是长久流传下来的规矩。以至于现在根本没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这里的神父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背景。 而有一个能够谈话解决问题的中立地点，对于双方来说并不是坏事，所以大家也就乐得其所的继续遵守着这个规定。至于那些疑惑，怕是要等到真的有人打破规矩之时才能知道结果了。 极简的晚餐过后，玛奇就一直趴在房间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窗口正对着码头，听着水声也让人心情平静。当然，她的目的并不是那个，她的视线一直对着的是那个站在码头上的少年。 两个房间很自然的分为两人一间。吉尔同样坐在窗户旁边，灯光幽暗，不适合做什么，干脆就这样坐着，等睡意涌现。 玛奇趴在那里，手指随意的敲着窗台，突然站起说了句“我去跟少年联络联络感情。”然后就出门走向了码头。 “站了这么久，不会要想不开吧？”玛奇换回了便装，踩着堤坝上的石墩走到少年身旁。没有得到回应，干脆就在他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世界为什么不毁灭算了。”许久，少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你的愿望该不会是毁灭世界吧？”不自觉的联想到愿望的问题。 “不好吗？”少年没有了刚才的暴躁，声音平稳的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也不会，有时候我也会想，只不过这个难度有点高，我搞不定就是了。”玛奇后仰手臂撑着身体继续说道：“不过就算狗屁事情有时候挺烦人，但是有趣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就算我搞得定，大概也不舍得吧。再说最关键的是，世界全灭那我自己不也完蛋了，那可不行！” 大概是预料之外的回答，少年把视线从水平面转回来，看着玛奇，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的生活很好吧？”有马车，有车夫，有随从。想必是哪里的大小姐。虽然看起来不是本国人，嗯，应该是混血吧。 “不好，差得很。” “我不信。”一定是有钱人的不知足。 “从小就被用来做各种毒物的人体测试，好不容易没死，找个理由留到国外来待一阵子，结果又被个混账老头抓住把柄帮他做事。简直是走到哪个国家都没法好好待下去的典范代表。虽然好像生活上过得去，但是身心可都糟糕得很。”玛奇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口气平静，她从石墩直接挪到地上，望着月亮仰面躺了下来。“而且你看，我被逼着出来办事都还有人跟着盯着我呢。” 少年脑海里过了一遍玛奇身边的几个人，“银发的那个？还是付钱的那个？” “当然是付钱的那个！我哪里有钱！”玛奇嘿嘿一笑：“缺钱的话可以去狠狠地敲他，千万别客气。” “……看来你也挺惨的。” “要学会享受生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不会考虑毁灭世界的问题了，毕竟世界都没了，那自己不也完蛋了。” “既然都这么惨了，那完蛋了有什么不好。” “不要因为自己倒霉就拉全世界的倒霉蛋陪葬嘛，人家还好好活着呢。” “……” “不想活了可以直接跳下去，解决一切困扰！”玛奇指了指脚下深不见底的水。“不想活还想拉上垫背的，这可不是好习惯。” “难道你不恨那些人？” “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把他们都捆好沉海底去。”玛奇坐起来，脚在堤坝上晃啊晃，“但是前提是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亏本买卖不能做的。”停了一下，她像是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总有人不把自己放第一位，真是让人为难。” “还有谁？” “不要期待别人的凄惨遭遇啊小鬼。再这么说下去都要变成比惨大会了”玛奇嘀咕一句：“记得给我赶车的那个倒霉蛋，差点让他老子杀了，还有那个银发白痴，有事没事就在考虑怎么才能死于突发事件，害我随时都得盯着他。” 少年想了想，“你刚才不是说，不想活的自己去死不就好了？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跟刚才的印象不一样啊喂。” 少年第一次露出笑容，虽然充满了尴尬。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跟我很像，至少我认为很像。”玛奇思考了一下要怎么说明，“所以我希望他也能跟我一样，不论怎样，都让自己活下去。” “他跟我一样讨厌这个世界？”少年想了想，提出疑问。 “我觉得他讨厌的不是世界，他讨厌的只是人类。然而他自己是人类。”玛奇笑着侧过头与少年对视：“所以只好我委屈一点，替他喜欢他了。” “那你觉得你能改变他的想法吗？不要讨厌别人。” “嗯？那种事怎样都好啦。反正只要不讨厌我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理论。”少年忍不住笑了。 “所以说，活得久了总会碰上些有趣的事情，不要总想着毁灭世界啦，会错过可爱的东西。”玛奇站起身在少年脑袋上揉了两把：“可以讨厌别人，但是不要讨厌自己。不然以后又要多一个我这样的人为你操心了！想我已经这么艰难了还得多操心一个人，多不容易。” “有那个人吗？”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玛奇转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熬夜伤身，回去睡觉了！晚安了少年。”说着，原路返回，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不知几时蹲在门边的迪洛米亚看到玛奇回来，连忙跟上去问道。 “你能不能别大半夜的偷窥我？” “我只是看了下窗外。” “看得好，下次别看了。”玛奇完全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第三十八章 欠债还债03 第二天，少年叫玛奇他们吃早餐的态度明显和善了不少，除了，对迪洛米亚不闻不问。这让他不免把疑惑的视线转向玛奇，得到的只有玛奇反向的一脸迷茫的回应。 就算心底已经笑翻了天，表面上总不能表现出来的嘛。玛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靠向少年：“嗨，少年，附近有什么安全又好玩的地方吗？” “安全的地方只有这里，至于好玩的地方嘛，是有几个景色不错的地方，但是现在怎么样了就不知道了。”少年表示自己也没怎么去过，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叫诺兰。” “那能请你当向导吗？” “这要问神父才行，我不能随便出去。” 玛奇听完一指迪洛米亚：“你，跟我走。” “做什么？” “去雇佣向导啊。财主不去怎么讨价还价。” 明着说就是“你！过来！给钱！”诺兰听出了玛奇的意思，忍着笑看二人往神父房间走去。 有钱好办事，在这方便来说，神父是个爽快的人。没有费太多口舌，双方就成功达成交易。 这座城市的居民似乎已经对于两帮相争习以为常，昨天还空旷无人的街道，今天就逐渐恢复了常态。让玛奇不由感慨：“在这里搞建筑业是不是能赚钱。” 马车没有刻意的加快速度去往诺兰指向的目的地，闲逛一般在街上慢慢走着。少年在车里讲述着玛奇昨晚提问的那一堆她感兴趣的地方，虽然实际上，这些在她拿到的资料里她已经看过了详细介绍。 “诺兰为什么会在这个教堂里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小就在这里了而已。” “家人呢？” 诺兰摇摇头。 姐弟二人，一个是富豪一个从小被弃教堂？虽然玛奇没有问过希瓦与她相关的情况，但是这并不影响玛奇自己对问题的想象。 “嗯……不过我最在意的果然还是那个神父！到底是有什么神通镇住两方恶霸！”玛奇在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总是很容易放弃，直接跳跃到下一个话题。“真的没有坏规矩的人出现吗？” “其实，双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他们的一部分账目拿到教堂。” “嗯？主动上交自己的把柄？” “有人破坏规定这些证据就会被散播出去。虽然这里很乱，但也不是法外之地，真的出了大问题也不是没人管的。”诺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诶，神父说的？” “嗯。” “那，那些上交的账目被偷了怎么办？”玛奇总能想到奇怪的方向。 “不会的，那些东西我只是记住，并没有实物保存。” “……你？”玛奇一惊：“那些东西你都记住了？” “是的。” “等等等等，”她捂住脑袋，“那我们这可是带了颗均衡全城的高价脑袋在街上乱跑啊。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回教堂？” 少年倒是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事。”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都不离开教堂？”玛奇觉得这才是重点，他要是日常都能在外面乱跑，那这高端诱惑谁顶得住啊，肯定早乱战了。 我不是来当神灯的么，怎么突然危机重重的感觉。玛奇决定先把锅甩出去。“那个首席高手，护卫工作可拜托你了。”迪洛米亚向后看了一眼，没有异议绷紧了神经。 把问题丢给车外，玛奇又回归闲聊模式。 “诺兰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大概离不开这里吧。” “说的也是，这脑袋走了事儿可就大了。”玛奇觉得头痛了，这事搞得，想满足愿望的前提条件有点难啊。“那万一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诺兰想了想，依然还是这三个字。 “没事没事，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一下子想不到很正常。”玛奇甩甩手，“啊！不然我介绍个富婆给你！你想啊，她产业那么大，管账得雇多少人啊。你记性这么好，一个人顶一个团，这得给她省多少工资啊。她肯定喜欢！” 诺兰还没来得及消化玛奇的话，车外一声干咳先传了进来。 “玛奇小姐，你能不能考虑点正常的事情。” “这还不正常？我还觉得这个主意蛮不错的，简直是双赢。”玛奇表示委屈。 少年在玛奇的胡闹中笑着，最终沉寂。 “说到底什么也做不了，还是毁灭世界吧。” “别啊，怎么又绕回去了。”玛奇无奈的往吉尔身上一靠，“这样吧，你听说过神灯的故事吗？” “召唤灯神满足三个愿望？” “嗯，三个是没戏了，不过姐姐今天心情好，你有什么愿望说说看，我尽量帮你搞定。”她一路下滑，撑着脑袋侧趴在了吉尔腿上。 “你又做不到什么。”诺兰并没有当真。 “嘿，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那个谁！快出钱把这座城买下来！”玛奇伸手向前一指。 “买不下来！”迪洛米亚自觉应答，秒吼过来。 “嘁，真没用，果然还是得我自己出马。”玛奇向少年伸出手：“来吧，就当被骗了随便说说。这次就算你说要毁灭世界我也尽量试试。” “那……我想离开这里。” “就这？这人怎么回事啊宝贝儿，我都要帮他毁灭世界了！”玛奇猛地坐起来转向吉尔。 “毁灭世界也不错。”吉尔答非所问。 “不不不，很错！你不要想！”玛奇连忙阻止另一个麻烦念头出现的可能性，然后重新一头倒下去，“那么，你的愿望就由灯神玛奇来帮你实现吧。” “嘿，那个首席。”回到教堂，玛奇在进房间之前拦下了准备回去隔壁的迪洛米亚。 “……你的称呼方式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还不是你的名字太长了。”进到房间，玛奇顺势往床上一趴，“神父的事情详细说说。” “神父？他有什么问题？”迪洛米亚问。 “我知道还问你？”玛奇瞥了他一眼：“除了你给我的资料之外，还有什么知道的吗？” “老实说没有。我也有详细调查过他的背景，但是似乎被隐藏的很深。”迪洛米亚回忆着，“果然能在这里占据主导的人不太一般。” “唉，虽然也没指望你，”玛奇爬起来径直出门：“看来只能碰碰运气了。” “神父有空吗？” 教堂的大堂一如往常没有信徒，玛奇抬手打了个招呼，直接坐到了神父坐的位置旁边。 “什么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神父，但是基本该做的事他还是都做了。比如刚刚结束的祷告。 “我就是想问问，嗯，你的小助手卖吗？” 虽然这两天也算是多次交易过了，但是这次的交易目标很明显让神父完全没想到。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很有诚意的，不如你考虑一下？”玛奇依然一副谈生意的态度。 “在神的脚底下谈论人口买卖，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似乎是很正直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反正神明大人都不在意黑道聚会了，这个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吧。”玛奇假装没有发觉对方浅显的借口。 “他跟你说什么了？”长期近墨的神父说话也是一股黑道的味道。 “他说希望毁灭世界。哦不，在我的教化之下改成了想离开这里。” “毁灭世界？哼，听起来也不错。” “连神父都同意毁灭世界，这神明可太难了。”玛奇回到最初的话题：“所以卖吗？我要带走他。” “你觉得他走得出去？看了那么多不该看的东西，走出去之前他就死了。”神父毫不避讳这桩三方交易。 “让官方来解决一下呗。” “他们不会管的，只要没人打破平衡，他们不会主动以一打二，那是自讨苦吃。” “那就打破它，惹麻烦可是我的强项。”玛奇一笑：“到时候剩下的问题可就拜托你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神父很是谨慎。 “当然是找官方介入了，你不是官方的人吗？”玛奇鼓动着对方情绪，“相信你也不想跟之前的神父们一样，一辈子在这里呆着吧？结束了不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你……你怎么知道？！” “嗯？猜的。毕竟现状来说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碰运气很成功。玛奇笑着做出虔诚的姿势，感谢了面前的神明。 “请好好考虑一下。”她说完，离开大堂回去了房间。 “喂首席。” “……什么事。 “多叫点人来啊，我也想体验一次人手弹药充足的不差钱的群殴啊。” “不可能。” “为什么？” “我们的人不能牵扯进来，希瓦小姐不能跟这件事有关系。”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算了算了，合着你跟来除了付钱还真没别的地方能用了。” “……” 第三十九章 欠债还债04 第二天，玛奇依然带着诺兰到处闲逛。不像昨天那样小心翼翼，甚至一下子变成了声势浩大的闲逛。成效显着。不过一天时间，有外来的人看中诺兰准备把他带走的流言就已经铺天盖地。而沉不住气的两方势力，自然而然的找上了门。 “神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方大声质问，另一方也同样暴躁。 “听说那个女人就住在教堂里，神父你该不会是要出卖我们吧！” “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神父自然不是吃素的，对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几个人才来了两天，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想尽办法勾搭诺兰，我倒是怀疑你们哪边的人有问题才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我的人不可能有问题！” “我这边更不可能有问题！” “得了吧，有空在我这里嚷嚷不如先自己回去查一下有没有内鬼！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想安安稳稳活到退休呢！别给我找麻烦！”神父把锅甩出去，把两方的人赶出了教堂。 未知的不安因素就像是不定时炸弹，丢给了本就没有信赖可言的双方。 待大堂的人离开，神父看了一眼玛奇躲藏的方向那扇没有完全关闭的门：“这样满意吗？” “棒极了，不愧是地头蛇，哦不，压在地头蛇上的人。”玛奇探出头。 “我们提前说好，我是不会冒险的。要是状况没有达到预期，我就不会做多余的事。”虽然离开这里很有诱惑力，但是活命还是第一位的。 “没问题，神父请以自己的利益作为行动的理由就好，”玛奇很是爽快，“只要我闹的够大，我还真不信没人管。” “哼，到时候不上报反倒成了我的失职？” “嘿嘿，我只是提供一个契机，希望双赢。”玛奇刚要回房间，突然又转了回来：“说来神父，咱们的伙食能不能好一点，伙食太差实在是不利于作战啊。” “谁管你们，”神父自然有自己的加餐：“让你们那个付钱的家伙想办法解决去。” “啊！好主意！”她恍然大悟一般，关上了门。 新一天的游玩依然没有耽误。玛奇的马车基本已经踏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她甚至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一路盯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而当这一天过去，新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一方势力发现，他们的组里有人失踪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还去教堂兴师问罪的带头者。更奇妙的是，这件事分分钟传到了对手的耳边。 不安定因素被激活了。本就被这几天的气氛搞得疑心重重的人们，愈发的开始怀疑一切。 玛奇今天放弃了出门，虽然本想出去乱上加乱，但是想想还是决定闭门不出。毕竟遐想比现实更容易让人混乱。而且，深更半夜去绑票说起来也挺累的。 各方都派出人手调查现状，寻找失踪的人。但是大家都还在维持着基本的理智，生怕事情一旦爆发，就没办法收手了。阴天使气氛也变得更加阴沉，而另一边，阴天的助眠让前一天夜里没机会睡觉的玛奇正躺在床上安稳补眠。 “外面都乱成一锅了，这家伙居然能在这里毫不在意的安心睡觉。”上报了现状的神父本想来看看他们的下一步打算，结果却发现主谋睡的正香。 “虽然我也时常觉得她不太正常，她也确实不太正常……”迪洛米亚对神父的感慨深刻理解，而对于吉尔来说，已经见多不怪了。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当面说人家坏话。”玛奇翻个身，眼睛并没有睁开。“你们闲得无聊就去找点事做，没事来看我睡觉有意思吗？” “只是来看看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而已。” “神父突然很有积极性嘛。”玛奇眯着眼看过去。 “还不是多亏了你让我这个老家伙突然有了多余的期待。” “别这么说嘛，反正又不亏。大不了也就跟以前一样。”她躺在那里伸个懒腰：“再说现在也没事做啊，我就一惹事的，具体什么时候才有变动，也得看情况发展不是。” “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带诺兰走？只要这里闹翻了，他记得的东西就没有任何用处。总不可能就因为他记忆力出众吧。” “理由不是很简单么，因为他说想离开这里啊。” 这个理由让神父哑口无言，“你……真是个怪人。” “偶尔也得做点好事舒缓一下身心。”玛奇向床头蠕动，靠近坐在窗口位置的吉尔把脑袋放到了他的腿上，抬手把他手上的书往上一掀对上视线：“爱你哦。” “说着正事呢喂！”迪洛米亚突然暴走：“你一定要让我每天看这个吗？！” “重要的话就得天天说啊。”玛奇看着他微微一笑：“羡慕吗？” “羡慕啊混蛋！”迪洛米亚没有丝毫的犹豫。 “啊哈哈哈哈哈！你坦诚的真是让人吃惊！希望你回家对着你的大小姐也能这么干脆。”玛奇抛出一个加油的眼神。 “少啰嗦！”迪洛米亚退出了房间。然后突然猛地重新推开门：“还有别的事吗？” “嗯？我哪有事，都是你们自己跑过来的。” 砰—— “等等！有事有事！” 迪洛米亚开门。 “暴躁老得快，不是！不是这件事！”玛奇在门被摔烂之前改口：“有空去西北方向的那个森林多逛逛。” “制造我们要从那边跑路的假象？”迪洛米亚稍作思考。 “晚点时候顺便把我昨天拐回来的那家伙丢过去。” “他在哪里？” “马车车厢底下。” “……” “你要是说跟了我一路都没发现那里有暗格，那你可以辞职了。” “……我只是没发现你在底下藏人！”迪洛米亚关上门，这次彻底离开了。 “小迪迪可真是暴躁。”肇事者满脸的与我无关。“唉，起都起来了，不如来聊聊前情吧。神父，他们之前打起来是因为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 “啊？我还等着听热血大乱斗呢，怎么就狗血剧情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吗？那太好了。”玛奇开启倾听模式。 “是那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野心太大，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两边，结果把自己先搭进去了。”神父意味深长的看着玛奇。 “这故事跟狗血剧一样无聊。”玛奇打了个哈欠，“宝贝儿回去之后陪我看音乐剧啊。” “你的进度已经好几天没动过了。” “真是严格的老师。那追上进度之后去吗？” “……可以。” “好！”玛奇秒从床上翻下来找出自己的学习笔记：“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啊，神父，”玛奇听到开门声突然想起什么：“能拜托你忽悠几个人吗？去偶遇一下晚上的弃尸哦不，扔人现场。” “没问题。”神父笑了，随手关上了门。 注定不太平的夜晚。当迪洛米亚摆脱森林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几个人的视线好不容易溜回教堂之后，得到的是玛奇的出发命令。 “去哪里？”迪洛米亚一脸迷茫。 “回森林。再不走难道等人家找上门么？他们刚离开森林，应该不会再回去了。”玛奇等人把行李全部搬上马车，一副跑路的场景。 迪洛米亚突然想明白现状，想骂人但又没法开口，虽然坑人，但毕竟她是在帮自家老板办事。 “神父呢？”他看了一圈，发现诺兰也在，只有神父不见踪影。 “捆在教堂里了。” “什么？” “现在是诺兰的绑架现场，你这个犯人能不能动作快一点。”登上马车，玛奇对迪洛米亚说：“走了，你的东西塞恩已经收拾好了。” 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迪洛米亚跳上马车，重新往他刚刚回来的方向前进。 突然的露营并不是让人很愉快。就算早就提前选定了位置，荒郊野外依然是荒郊野外，不会变得舒适。玛奇把带来的毯子直接往棵矮树丛上一扔，躺了上去。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路上，迪洛米亚平复好了心情。 “嗯？” “我刚才搬过来那人，还活着吧？” “嗯，活的。” “被人带回去不会出问题吗？” “你这问题是在看不起我？”玛奇根本懒得起来，就那么躺在那里看着迪洛米亚。 “我只是好奇。”看玛奇没有解释的意思，迪洛米亚也不想争辩。他关注的只有达成目的而已。“还有一件事。” “嗯？” “你是不是又在车底下藏人了？” 这句话让玛奇突然有精神坐了起来，“哟，看来我得夸奖你一下了。” “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迪洛米亚还保持着自己首席的自尊。 “知道就行，别在意那个。”玛奇做出禁声的手势，看着远处聊着天的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只不过是提前准备好的替身而已。” 第四十章 欠债还债05 森林里安静的夜晚，换个地方已经闹翻了天。众人都在等待被找到的这个失踪人口的清醒，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根据目击者说的，先去教堂找那些别有用心的外来者。 神父被捆在神像面前第一排的座椅上，似乎与被找到的人一样，被用了什么迷药昏睡不醒。双方本就只是在契约的约束下相安无事，现在信赖感更是荡然无存。 “喂你们！先把找到的那个我们的人还给我们！” “开什么玩笑！等他醒了我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你们才是开什么玩笑！我们的人才不可能毁约！一定是你们干了什么卑鄙的事吧！” “跟外来的那些家伙勾结的可是你们的人，现在说什么都撇不清了！” …… 吵闹声中，神父睁开了眼睛。绳索已经解开，他扶着额头，心里怒骂玛奇下手真是不客气。 “你们吵死了！有空在这吵吵不如先审讯一下叛徒！” “他还没醒呢。” “不好了老大！”正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有人冲了进来，“他们晚上带回来那家伙，疯了一样打伤了好多人！” “什么？！果然是你们这帮混蛋谋划的吧！”听到老窝出事，怒气再也压不住了。 “胡说！他人在哪里？我要亲自问清楚！”另一方并不相让。 “他……他死了！打伤好多人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逃不掉，就自杀了！” “放屁！是你们杀人灭口了吧！”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们的人出问题！” …… 几十年间，一直因为协议相安无事的教堂，第一次在争斗中遭受了损坏。神父在混乱中悄无声息退出大厅，快速登上钟楼敲响了惊醒全城的钟，放出了他前些天向上报告时约定的信号。 玛奇在钟声中睁开眼睛。森林里依旧在黑夜中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隔绝了外面吵闹的世界。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玛奇伸个懒腰，感受着清晨柔和的阳光。早上的空气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心情舒畅。 “今天要做什么？”迪洛米亚看着主谋，询问今天的安排。 “吃饭睡觉……嗯，学习。”玛奇看了一眼吉尔，又多加了一个安排。 “不出去？”再次确认。 “外面打的正欢呢，你凑什么热闹。晚上再说，到时候还不是一样得你去。” “……为什么我去？” “诶，我们一个队的老幼病弱嘛，当然只能仰仗首席阁下了！” “谁是病？” 玛奇环顾一周指向自己：“你不是老说我有病？” ……无言以对。 “对了迪迪啊，还有件事你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什么？”虽然眉头拧成了花，迪洛米亚还是回应了玛奇。 “你当时也听到了，我的任务只是带他离开这里。出城之后怎么算？让我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也不太合适吧？” “……我会安排。” “那就好。”玛奇从躺着的柔软的灌木丛翻下来，靠近了在篝火上烤着什么的塞恩。 几个人仿佛出来郊游一般，在美好的气氛中开始享用早餐。 深夜的城市并不像想象中的安宁。虽然已经没有了争斗的吵闹，但偶尔还是会见到街道上有在处理善后的人们。迪洛米亚小心地躲过可能的视线，悄悄地朝着教堂行进。 堤坝前的教堂已经失去了无敌的结界变得残破不堪。迪洛米亚靠过去，想着如果能碰到神父，或许能比较轻松地了解现状。可惜事情并没有那么如人所愿。教堂空无一人，只留下神像俯视着地面。迪洛米亚没有犹豫，立刻选择了离开。 回到森林，玛奇正站在外面，对着迪洛米亚打了个欢迎回来的招呼。 “有见到神父吗？” “没有。” “那尸体呢？” “没有。教堂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很难猜测结果到底怎样了。” “那跑路吧。”玛奇转身就走。 “现在？”迪洛米亚立刻跟了上去。 “不然你还喜欢上在森林当原始人了？开个玩笑。”玛奇没有在这里耽误时间的打算，自己终结了吐槽。“谁都没有见到，那最坏的打算就是三方和解，这不快跑还等什么。” 马车避开大道，在不起眼的小路上穿行。路上的颠簸让玛奇不由得感叹，看来有时候还是小车厢比较方便。当然这并不会让她在这里就舍弃她的豪华包厢。 “这个方向，是不是不太对？”迪洛米亚看着塞恩一路把马车赶回教堂方向，忍不住发问。 “难道还真从森林穿出去啊，鬼知道会走到哪里去。” 虽然明白穿越森林不太靠谱，出城的方向又肯定会有人把守，但是看到她胸有成竹的说跑路，迪洛米亚绝对没想到，这撤离路线，居然是回到起点。 车轮在地上发出声响，就算尽量躲避了走大路的风险，但还是难免的吸引到些许的目光。马车又加快了速度，在吸引到更多人之前赶到了教堂。 “唉，没想到我还是要抛弃我可爱的豪华定制车厢了，二代一定会更好！”玛奇一边依依不舍的拍了拍车厢，一边冲着迪洛米亚说：“记得赔给我，这边的花销可是说好你负责的。” “我知道。”迪洛米亚真的是对于玛奇坑自己钱的能力感到无话可说。“现在呢？” “底下那个，拖出来。”玛奇指了指车厢底部，“塞恩，你带诺兰去里面等。” 少年们没有迟疑，听从了指挥。迪洛米亚也把一直塞在车底的人拖了出来。吉尔打开自己的手提箱，拿出针剂注射进了那个人的血管。 迪洛米亚看着，却听到玛奇突然说道：“身为首席，应该会游泳吧。” “当然。”他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马车赶到码头去，那边有艘船。能开多远开多远，然后游回来。给你十分钟。”玛奇合上怀表，看都没看迪洛米亚一眼，拖起地上的人走向教堂。 “靠！”迪洛米亚自然了解什么是轻重缓急，他骂了一句，没有多问，跳上马车用力甩了下缰绳，马快速冲了出去。 替身能作为替身，前提当然是相似。一直被藏在车底的人与诺兰体型相近，容貌也有些许的神似。虽然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异常，但那又怎么样，一个常年在教堂里不会出门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够看出关键呢。更何况…… 玛奇把拖着的人随手丢在教堂角落，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掏出匕首，划破他的手指，在脸上画了只乌龟。重新欣赏过后，匕首二用，刮掉了他的头发。 “不错！”她点点头，向神像走去。 “请宽恕我的无礼。”玛奇闭眼祷告，完了跃上雕像石阶趴在地上摸索起来。匕首在砖板上敲敲打打，尘土掩盖着的缝隙逐渐显露出来。 她把匕首插进缝隙轻轻撬起，然后伸手一抬，手边没有出现通道，反倒是石阶上贴合的石板散落，露出了勉强一人通过的不大的坑洞。 “我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个洞。”诺兰对玛奇的一顿操作目瞪口呆。 “嘿，能在这种地方混，神父自然不会是个傻子。”玛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你们先走。” …… “太慢了！”面对浑身湿漉漉赶回来的迪洛米亚，玛奇的第一句话。 她让迪洛米亚先进密道，然后自己在站起的同时也闪进洞里。什么破碎的声音传来，玛奇快跑几步，洞外神像碎裂，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洞口。 “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密道的？”迪洛米亚看着玛奇在前方提着灯，回想半天也没想到答案。 “跟神父的交易而已。” 交易这个词让迪洛米亚心头一紧，不会是…… “当然是你付钱。”玛奇笑嘻嘻的看过来。 果然…… “第一次感受到不差钱的办事方式，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玛奇深深陶醉其中。 “那……这次要是我没跟来呢？”迪洛米亚突然好奇。 “嗯，屠城吧。”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让迪洛米亚一时看不出她到底有几分认真。两人加快脚步，逐渐看到了出口的光亮。 …… 广场上，玛奇跟吉尔正坐在长椅上喂鸽子。 “我说宝贝儿，咱能不能别这样，搞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吉尔脚下手边落满了鸽子，而玛奇这边，一地的面包撒了个寂寞。吉尔笑了，手伸向她拿着面包的手，鸽子跳过来，啄起了她手上的面包。 “咳，”迪洛米亚一旁看着他们，“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等着给神父结账啊。难道你想抵赖？”玛奇勉为其难的看了他一眼，“诺兰那边搞定了？” “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和小姐的同意，送去学习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以他的记忆力，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迪洛米亚同感。然而任务结束，他比较希望赶快回去。“神父什么时候来？” “嗯……活过来就来了吧。” 不明所以的回答。迪洛米亚皱了皱眉，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死了一回。”神父已经是普通路人打扮，跟他们打着招呼踏进了广场。 “哟，体验感如何？” “老实说还挺有趣。虽然我也挺怕你坑我，真把我给毒死。” “哈哈哈，别这么说，做交易我可是有信誉的人。”玛奇把面包放到吉尔手上站了起来，“不过敢接受这个提议也得你有这个胆量。” “哼，反正呆在那里也没有好事，不如试一试。”神父咧嘴一笑，“那个诈死的药，不如多给我一份？” “不要贪心啊神父，下一次说不定真死了呢。” “说的也是，”神父并不执着，“钱呢？” 迪洛米亚掏出玛奇约定的金额的现金票据递了过去，神父看了一眼，塞进口袋。他转头挥挥手，朝着人多的方向走去：“永别了各位。” 剧场包厢里，玛奇饶有兴致的趴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舞台。虽然依然会边看边吐槽剧情上这里那里的毛病，但架不住歌唱的好听。而且，还有长得好看的小姐姐们，也让玛奇十分满足。不由得衷心感叹自己的学习还是很有回报的。 新的定制车厢已经完成了，反正不用自己付钱，玛奇还在原本的基础上加大了座位的舒适度，不由得让人怀疑她对床到底是有多么喜爱。 从剧场返回的路上，就算盛装看剧，现在也完全不影响玛奇躺在车厢里。她侧躺在吉尔腿上说道：“宝贝儿啊，理论知识可太艰难了，不如有空时候再去经营一下诊所怎么样？当然，不想去的时候也可以不去。” 吉尔点点头：“好。” “好耶！爱你！” 第四十一章 拍卖01 玛奇看着书，耳边是夏利充满热情的问候。 “你们竟然回来营业诊所，真是太好了！”夏利一边说，一边把带来的甜点放到玛奇桌上以示讨好。 “没病就别来诊所了，有空不如去街上发你的寻人启事。”玛奇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最近没接找人。” “哦，那还不快出去拓展业务，我不需要你来给我搞开业庆典。” “其实，是有些问题想请你帮忙。”夏利在玛奇拒绝之前连忙把钱放到桌上说道：“你上次说付咨询费就可以来找你帮忙！” “就你那点收入，还是拿回去吃饭吧。”玛奇说着，抬眼看了下桌面，然后视线转到了夏利身上。“你终于去抢银行了？” “我没有，这都是委托人给的预支费用。我全都带来了。” “哦，你委托人去抢银行了。” “不是！你在想什么啊！” “我很难想象有人出这么多钱委托你找人。” “我都说没有在找人了！” “那是找什么？” “找……呃……好吧，也算是找人。” “……一边玩去。”玛奇说着，拿起书转了个身。 “别这样，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才会来拜托你的！我只是想请你跟我去参加个舞会而已啊！”夏利发出哀嚎。 玛奇转回身看着他，高呼：“塞——恩——，给我把这货赶出去。”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利慌忙解释。 “他只是找不到能帮忙的女性朋友啦。”跟塞恩在一旁偷笑的玛莎总算开口帮忙了。 “以他的水平，我觉得他也没什么男性朋友。”玛奇毫不客气的评价。 “唔——”夏利无法反驳。他虽然因为职业原因结识了不少人，但是说到底能算得上朋友的确实没几个。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别搞得跟我在欺负你一样。”玛奇顺手打开了夏利带来的点心，拿了一个尝了尝，然后又拿了一个走去沙发边塞到了吉尔嘴里。“味道还不错。”她说着在吉尔身边坐下，习惯性的往他身上一靠，“我就勉强听你说一说，毕竟我只同意过你来咨询，其他可不一定管。” 夏利捣蒜一般点头，在玛奇刚才坐过的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其实是一位男士请我寻找他在一次舞会上见到的一位女性。” “怎么又是这种老套的东西。”玛奇不屑。“既然他在舞会遇见的，那让他自己再多去几次舞会不就得了。” “很奇怪的就是，那位女士不见了。” “怎么？骗了那男的大把的钱之后跑路了？”预支费用给的这么豪爽，肯定是个有钱人。 “他没有被骗钱。” “哦，那被骗色了？那也不亏啊。”玛奇仰头看着吉尔：“唉，我想劫色。” “……玛奇小姐你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的想劫色！”她往下滑，贯彻了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把脚搭上了沙发的另一侧扶手。“这种屁大的事你到底想怎样啊！难道还想我跟你挨个逛舞会到找到人为止？那等你带的咨询费再多翻几倍再来吧。” “我还不会那么麻烦你啦！其实是明天晚上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聚会，听说有人在主办人的家里看到过那位女士。所以我才来想麻烦你……” “让那个男的自己去不就好了，既然她大概率会出现的话。” “那是个比较私密的聚会，听说参加的都是些很有身份的人。委托人他，没有得到邀请。” “那你想让我跟你翻墙进去？”玛奇直接抓住了重点。 “呃……” “你还是回去吧，我觉得我跟你好像也不是朋友。”玛奇翻了个身，懒得看他。“说到底又没被骗财劫色，那男的干嘛到处找人家，变态啊。” “是一见钟情。”夏利很认真，“而且他们见的几次也聊的很投缘。” “投不投缘，那得看女方怎么说。说不定人家就随便聊聊而已。”玛奇重新转回来，抬头看着吉尔：“而且一见钟情，听起来可真不靠谱。哪有那么多宝贝儿这样的美人儿啊！” “……玛奇小姐，我深刻感受到你对吉尔先生的爱了，那么能请你帮忙吗？” “嗯？你几时学会这么吹捧我了。”玛奇记得以前在他面前这么秀的时候，他这个旁观者甚至还会不好意思来着。 “看得多了总会开始免疫的。”虽然这么说，夏利的视线还是转向别处，避开了尴尬。 玛奇笑着重新坐起来，“要是不翻墙的话，我考虑一下。” 虽然放宽了条件，夏利还是满脸为难。“我也想了很多办法找人帮忙搞入场券，但是都没有结果。” “真菜啊。什么都要我来办，你的预支资金可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我会还的！这次的收入全部给你！”依然是个精力旺盛的侦探先生。 “没想到你还喜欢做白工。”玛奇算了算了的挥挥手，“你去找拉斐尔给你搞张门票，说我让你去的。” “拉斐尔？”夏利有些愣。 “养豹子那个蠢货，他不是伯爵吗。”玛奇看着发呆的夏利：“还不快去！” “好，好的！” 大侦探没想到他还会再次找到这个不得了的前委托人，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爽快的同意给他搞定入场券。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他与玛奇在入场的门外见到了等在门外的拉斐尔。 “晚上好我的女王陛下。”拉斐尔摘下帽子深深鞠躬让玛奇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差不多得了，叫名字。” “不能用展现我的忠诚的称呼真是太遗憾了。” “好歹别搞得我被人当间谍打死。” “不会的，毕竟这里面只是个拍卖场，没有人会表露自己的身份。”拉斐尔主动介绍着他们即将进入的场地的状况。 “嗯？详细说说。”玛奇接过拉斐尔递过来的面具，随手塞了一个给夏利，然后无视完全目瞪口呆的侦探跟拉斐尔向前走去。 “这里时不时会举行拍卖会，出售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东西。”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 “也不算是，我对于收藏还是比较挑剔的。” “小豹子这里买的？” “是的。” “希望今天不会卖大象。” “不，听说今天会拍卖古董，可能还有几个奴隶。所以其实今天我并没有参加的打算，要不是您要来，我也不会过来这里。” “人口拍卖？！”夏利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目光，让他赶紧捂住嘴弯下身子。 “行了行了，待会在里头你也这么嚎叫的话，千万别说认识我们。”玛奇伤脑筋的踢了踢他的鞋子，继续与拉斐尔交谈：“你该不会也拍过人吧？” “并没有，他们里面并没有像您一样惊艳的人类。请原谅我拿他们与您做比较。”拉斐尔发觉自己话语的不妥，连忙道歉。“说是奴隶，实际上被拍卖也都是他们自己本人签字同意的，也就是说，嗯，是他们自己想卖掉自己，实在需要钱又没有别的办法时候不得已的选择。” 介绍情况的同时，几个人已经到达了入口。拉斐尔示意管家等候，带着玛奇与夏利进入了房间。 虽然进门之后还是被引到了前往地下区域的门，但这次好歹不是在教堂底下让玛奇深感欣慰。“不然我都要怀疑这个国家的神到底博爱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不挑好坏了。” 看起来并不特殊的拍卖场，玛奇选择了后排的位置。抵达的客人逐渐落座，人数比预计中的还要多一些。 “参加人数其实完全根据商品的价值，有喜欢的就来，没有就不来。”拉斐尔说着，递上今天的拍卖商品名录。“每次的拍卖名录会提前发放到指定地点，买家可以去自行领取，选择感兴趣的场次参加。” “原来如此。不过像你喜好这么特别的，大概也隐藏不了身份吧喂。”玛奇随手翻着，吐槽拉斐尔。 “也许吧，不过我并不担心。在这种地方，喜好特别的可能多得很，我说不定还算普通？” “该死的有钱人们。” “玛奇小姐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可以拍下来。” “……我是不是小看了你的财产？” “只要女王大人想要，这点程度完成不成问题。” “可以了你别说了，我有点反胃。”玛奇想抚额头，抬起手，只能正了正脸上的面具。 闲聊中，拍卖正是拉开帷幕。 第四十二章 拍卖02 “那玩意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确实是某博物馆的藏品，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已经被掉包了。” “这么肯定？” “这里卖出的物品必定保证真品。” “这么说主办方不简单啊。” “确实，我对主办方也有所猜测，但是却找不到确实的证据。”拉斐尔似乎有些遗憾。 想起当初看到的拉斐尔对于自家私人医生的调查报告的细致程度，玛奇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有趣。” 随着展品一件一件的售出或者流拍，拍卖会进入了最终环节。 “接下来就是最特别的环节！相信也是很多人来此的目的！”司仪炒热气氛的话语中，几个被各自关在笼子里的人被推了上来。 “真是糟糕的环节，你们居然最喜欢这个？”玛奇拖着下巴，看着展品一样关在笼子里一丝不挂的或男或女。 “我可没有这种兴趣。”拉斐尔连忙否认，“这种展示方式是为了让买主看清楚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伤残。” “检查商品的残次程度。”玛奇并没有太大起伏，倒是一旁的夏利，就算戴着面具也让人看出来脸色怕是非常不好了。玛奇还真是有点担心他站起来尖叫，甚至做好了随时迷晕他的准备。“里面有你要找的人吗？” 没有得到回应，玛奇抬腿在座位底下踢了他一脚。 “不，没有。” 玛奇明显的感受到他那是不是应该冲出去报警中挣扎的内心，“冷静点，你现在发飙的话，在见到警察之前就先去见阎王了。哦，我是说见上帝了。” 现场的气氛与之前拍卖物品的时候确实有了显着的差别。有的已经购买到心仪藏品的人明显对于这个环节的拍卖表示厌恶，清高的提前去完成交易，从被安排好的出口离开了现场。而留下的人，则进入了竞价的狂欢。既然里面没有要找寻的目标，玛奇也就随意了起来。她逐一的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记录着他们声线的差别。突然，一个叫价的声音让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见鬼。”就算对方没有回头，就算对方戴着面具，玛奇也分辨的出纳西斯那让她想骂街的声音。对现场的兴致顿时消失殆尽。终于等到结束，目送纳西斯消失在成交买家的出口，玛奇站起，跟着拉斐尔与夏利离开了会场。 坐在马车里，拉斐尔对于没能帮上忙表示遗憾，然而玛奇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别的地方了。 而夏利，则陷入了自己太没用的自责之中。 “你们要找的人，能让我看一下吗？也许我可以帮忙。”拉斐尔还是很主动的展现自己很靠谱。 “那是他的工作，你也不用那么卖力。”玛奇觉得让他插手，他大概能去把整座城翻遍了把人找出来，但是这并不是他该做的事。话虽这么说，夏利还是拿出了画像。 “这个人……我见过。”没想到，直中靶心。“我记得在舞会上见过她，她有跟不少人搭话，在我看来是别有目的。” “果然是骗钱的？”玛奇看着窗外，兴趣完全不在这里。 “这就不好说了。”拉斐尔回想着，“似乎有些违和感，但是我完全没有兴趣，所以没有理她。” “所以她也有跟你搭讪？” “是的，”他想了想，“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能找到她。” “你知道？”夏利一愣。 拉斐尔掏出纸笔写下什么递给夏利，“她在这里做佣人。” “谢谢。”夏利目瞪口呆的接过道谢。 “拉斐尔。”玛奇依然撑着下巴把视线停在窗外。 “在。” “你认识刚才倒数第二个成交的买家吗？” 拉斐尔略作思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见过，但并不认识。见到的时候都是奴隶交易的会场，这种拍卖内容的会场我并不常来。”他下意识感觉到了那个人有问题。 “不准做多余的事，”玛奇打断了他的想法，“也不要靠近他。” “好的，我知道了。”拉斐尔没有多问，听从了难得的命令。 拉斐尔的马车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贫民区边缘的诊所门前。 “这次的协助到此为止，人也给你找到了，剩下的自己解决，别再来了。”玛奇对夏利宣布事件结束。 “但是，”夏利纠结着，“那个拍卖会……” “别想了，在你掀了他们之前，你都死翘了。”玛奇说的毫不夸张，拉斐尔也非常认同。“有空想那个还不如先把你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好，有足够的能力了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玛奇下了马车，夏利也选择自己走回事务所。拉斐尔在玛奇面前再次深深行礼，然后乘车离开。 夜色已深，玛奇靠在门上望着月亮，许久，她决定当做无事发生，推开了诊所的门。 “欢迎回来玛奇小姐。” “噢，我回来了。”玛奇回应着塞恩，走进了屋里。 “出什么事了？”吉尔看了她一眼，口气并没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碰上个讨人厌的家伙而已。”玛奇理解为你问了就是关心我，“只有抱抱美人儿才能缓解我内心的抑郁了！”她说着，坐到吉尔旁边抱在了他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太平，似乎一切都恢复常态。有事时候出个诊，没事就在家里进行严肃认真抱着美人儿的学习生活，滋润的不行，仿佛当时在拍卖会真的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人而已。既然对方真的只是来参与拍卖的，那玛奇也乐得自在，省了很多心事。倒是夏利，最近完全不见人影，让人有些在意后续八卦的进展。 夜晚，吃过晚餐的玛奇正拖着吉尔想要出去散步，突然听到急切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医生！医生在吗？！” “不在，医生回老家结婚去了。”玛奇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天色渐暗，她完全不想干活。 “玛奇小姐！”玛莎的声音同时传了进来。 “完蛋，散步没了。”玛奇叫塞恩去开门，自己也跟了上去。 门刚打开，人还没有看到，血的味道先冲了进来。 见到玛奇，玛莎的紧绷的情绪似乎被松开，原本紧张的声音也变成了哭腔：“玛奇小姐。” 而她旁边，夏利新雇佣的在事务所帮忙的助手正满身是血。当然血并不是他的，而是来自他背后的夏利侦探。 “嚯，八卦伤身啊。”玛奇让开走道，让他把人背了进来。“宝贝儿，加班啦。” 下手够狠，伤的够重，病危通知书简直是分分钟糊在了脸上。玛奇检查完毕，吉尔已经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她叹了口气，“这货欠我的钱怕是还不起了。” 玛奇在吉尔身边半蹲看着面前的夏利，“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来的都是认识的，来个不认识的让我切切。” “你可以试试。”吉尔把手里的手术刀递过去。 “真的？切死了你记得救一下。”玛奇接过刀，毫不客气在子弹射入的位置切了下去。 手术结束已经是几小时之后。玛奇觉得身心疲惫，但是嘴完全没有闲着。 “这活儿要人命啊，我现在改行还来得及吗？”她絮絮叨叨，没有理会外面等待的人，自顾自的去倒了杯牛奶端给了靠在沙发里的吉尔。看他喝完，然后赶他去睡觉。 “塞恩，里头那蠢货随便找个房间丢进去，有问题随时叫我。”她指了指手术室，“我也睡觉去了，不然要死了。” 早上，玛奇看着强行支撑着眼皮的塞恩，还是决定放他去睡觉。反正自己随时都能溜去打盹儿，也就不差这点时间了。 进屋看了看夏利，嗯，没切死，还有呼吸。出来大厅，玛莎窝在沙发上睡着，另一头，是不知几时去换掉了满身是血的衣服的助手。巡视完毕一切正常。就在玛奇觉得今天总算能悠闲度过的时候，让人烦躁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找谁？”玛奇完全不想开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接待来人的打算。 “请问夏利在这里吗？我听说他被送到了这里。” “在倒是在的，”玛奇打量着门外的男人。“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 “嗯？他居然有朋友？” “……我是警察。”他从口袋掏出了证件。 玛奇眯着眼看着他，似乎想起了当初有在夏利破案上报的版面看到过这个人。而来人，似乎也想起了玛奇。 “你是那次案件里的……”他摇摇头，“夏利怎么样了？” “死了。”虽然看到这个陌生人似乎是真的在担心，但是玛奇的嘴还是不经思考的自己冒出了这么一句，让这位警官愣在了那里。 他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请问他的尸体……要是没有人来认领的话，我愿意帮他举行葬礼。” “真是靠谱的朋友。”玛奇让出了门，“进来吧。” 第四十三章 拍卖03 “早上好玛奇小姐。”玛莎像是听到了声音，已经从沙发上起来。 “早啊小玛莎。”玛奇见她起了也就不再客气，一脚踢在还在睡的助手鞋边让他差点滑下沙发，然后无视他的一脸茫然，往沙发一指，对警官说：“坐。” 压下去想喊塞恩的冲动，玛奇自己去泡了茶端了上来。 “警察先生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吗？”玛奇端着自己的杯子后退几步往椅子上一坐。 “他有来找过我，我也有劝过他不要冲动。”警官看着手中的茶，不知是否在对于自己没有做到什么而后悔。 “果然是那个拍卖会的事？那个蠢货还真是不听人劝。”玛奇晃着腿，茶的清香使人心平气和。 “你知道？”警官一惊。 “多多少少，”含糊过去，玛奇问玛莎：“小可爱你知道那个白痴的调查结果在哪里么？我想看看。” 玛莎点点头，正想出门，一旁夏利的助手开口了。“没有了。我昨天回去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调查资料和相关的档案都不见了。” 一阵沉寂。 “算了算了，”玛奇打破这份寂静，“用脑使人饥饿，还是吃饭实际点。”她正想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塞恩突然一脸惊慌的冲了出来。 “玛奇小姐！” “干嘛，见鬼了啊。”玛奇看得莫名其妙。 “夏利侦探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一句话让几个人连忙冲进刚刚塞恩走出来的方向，玛奇也不紧不慢的跟过去，看了一眼说：“大概是太疼了吧，毕竟挨了这么多下。” “可是有这么严重吗？他一直在流汗。” “哦，我看他半死不活的反正也没知觉就没用麻药。”玛奇在众人的目瞪口呆间走进去，打开一个箱子翻了翻，拿出一剂针剂。“这不是让他身体感受一下疼痛嘛，你想啊，没知觉万一身体以为自己死了直接不醒过来怎么办。”她说着，把止痛剂注射进去，让夏利的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 虽然不知道玛奇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似乎又有些道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警察莱恩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不是死了吗？” 玛奇笑的人畜无害：“我乱说的。” …… “那么那么，既然他没死，我们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我去准备早餐。”塞恩觉得已经被惊吓到睡意全无。 “好耶！”虽然现在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 由于塞恩的过于勤劳，玛奇勉为其难的留了所有人吃饭。期间，众人分别说明自己知道的状况，但在玛奇看来这些消息的价值恐怕还不如去找拉斐尔聊个天来的多。结束，莱恩表示去查看一下调查报告被盗事件，带着玛莎与助手前往夏利的事务所。诊所再次恢复了日常的平静。 塞恩重新开始补眠，而玛奇也躺在客厅沙发上打盹儿，迷迷糊糊的思考着到底有没有必要真的去找拉斐尔聊个天了解一下情况的时候，吉尔终于起床了。 “早啊宝贝儿，你说这事儿管吗？”玛奇窝在旁边看吉尔吃饭，开始征求意见。 “你高兴就好。” “总觉得里头躺了个不定时炸弹，早晚麻烦会上门的感觉。”她的直觉总是格外的敏锐。 吉尔吃着东西思考着：“有备无患。” “确实，我得去找人聊个天摸摸情况。”玛奇同意。“但是留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带你一起留塞恩在这睡觉好像也不太好，全走了留个炸弹在这里说不定回来都爆了。啊——头疼！”纠结三连。 吉尔看她纠结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你的一句话。” “嗯？” “看不起谁呢？” “……”玛奇一时无言，“宝贝儿你越来越幽默了，我好喜欢。”她想了想继续说：“那你得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自顾自的死了。” 你看不到的地方…… 吉尔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久违的再次来到拉斐尔的家，玛奇一进门就差点被惊出心脏病。 “我把您的画像挂在了正门走廊处，是不是很美。”听着拉斐尔自满的介绍，玛奇开始后悔当初没直接弄死他。 “拆了。” “为什么？” “立刻，马上，给我拆了。扔到你的收藏堆里去都行，不准挂这里！”玛奇觉得身心疲惫，“下次再给我看到，我直接把你房子拆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拉斐尔真心觉得遗憾，“看来只能挂到我的收藏室里了。” “我就想着玛奇小姐会来，您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噢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玛奇接过对方递上来的资料衷心赞叹。 “这是我的荣幸。”拉斐尔微笑着：“毕竟那个侦探还是把事情闹的挺大的。玛奇小姐明明都提醒过他了，没想到他还是自己去送死。请问您是要为他报仇？” “谁管他，我只是在麻烦找上我之前了解下情况，毕竟当时是我带过去的人。既然你都调查过了，那就顺便借我看看呗。”玛奇手上翻着资料，心里想的是有钱人家的点心可真是好吃。 “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拉斐尔思考着说：“那些人虽然不好惹，但是也不至于无聊到给自己添麻烦。再闹大一次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而且你们都是我带过去的，这么多天过去，我这边也没出什么状况的样子。” “还没死呢，送去我那边的时候还剩了口气。”玛奇半躺在椅子里，差点因为拉斐尔接下来的一句话滑到地上。 “原来如此，玛奇小姐真是神医！” “……你能不能别再拍我马屁了。”玛奇往上拱了拱，重新让自己坐回椅子里。 “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说到底我就只能给医生打个下手的程度。”玛奇把手上关于那个拍卖会的资料册子摊开在桌子上，“这个男爵，低你两级呢，有这么大权势？”她指着里面被列为关键人物的人问道。 “我只能说，我的调查只能到他为止了。再往后虽然我也认为还有其他人，但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能抓住的线索。” “那你觉得，这个人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外部行动人员，还是炮灰呢？” “在我看来，这个人行事果断，就算不是中心人物，也绝对不会是炮灰。” 玛奇点头，她丝毫不怀疑拉斐尔的判断能力。 “玛奇小姐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拉斐尔主动询问。 “你有什么想说的？”玛奇反问。 “实际上，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我不得不离开几天。”他很认真的表达遗憾，“如果最近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来这里，他们会想办法联系我的。” “没事没事，赚钱要紧。”玛奇倒是无所谓，反正来这里只是因为有方便不用白不用而已。 如拉斐尔所言，或许是敌方不想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次闹大，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没有人找上门，莱恩警官在资料被盗的事件调查中也同样毫无进展。生活回归常态，只有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夏利依然耿耿于怀。 “医护费用又增加了一天。”每天来嘲讽依然下不了床的夏利，成了玛奇日常的乐趣。“你说你找死都死不好，搞得我现在每天给你记账欠我多少钱都很忙。” “咋了？舌头也中枪了？我手术时候可没切过你舌头，别赖上我说医疗事故。”也不管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玛奇只管自己喋喋不休。“你的警察好朋友都知道做事要讲分寸，你个没兵没将没后台的社会散人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呢。” “好了啦玛奇小姐，”玛莎总算是开口阻止，“还是等他好起来再骂吧。” 陪护工作玛奇自然不管，于是就变成玛莎与事务所新雇佣的助手斯诺轮流负责。虽然玛奇严重怀疑他到底还付不付得起他们的工钱。 “整天呆在工作场所真是影响我的身心健康，等这货出院，我一定得带美人儿找地方度假去。” “玛奇小姐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或许是压抑太久，夏利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感情。 “嗯？我只是让你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而已。” “那些违法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无视掉？你想过多少被卖掉的人死在那里了吗？你知道当时我寻找的那位女性死了吗？她背叛了那些人，寻求可能的帮助，结果在我眼前死掉了！”夏利逐渐激动，声音也逐渐变大。“一般人看不到的阴暗就该有人把他们拉出来！你只考虑自己的事！我知道了，或许你在背地里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毕竟当初看到满地残缺尸体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玛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笑着翘着腿，任由夏利发飙。她眯着眼睛看着他身上未愈合的伤口撕裂，在衣服上画出血红的颜色。 玛莎被现场的气氛压抑的说不出话，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劝的人是谁。而门外，闻声赶来的塞恩也同样手足无措。 “塞恩。”玛奇转头，保持着微笑。 “是！”塞恩一惊。 “把这个东西给我扔出去，然后账单送去他事务所，一周之内没还清就去告他。” “玛奇小姐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玛奇的声音与往日并无差异，只是笑的让人背后发凉，“不然的话他早就变成残缺的尸体了。” “玛奇小姐，”塞恩见她准备离开，连忙开口：“他的伤口……” “关我屁事。”玛奇回头看了一眼夏利衣服上逐渐蔓延的红色，“你看着办。”说完，离开了房间。 …… 夏利睁开眼睛，眼前是很高的陌生天花板。看看四周，还有跟他一样的病人在病床上休息。公立医院的嘈杂声一波波的传入耳朵。一侧的座位上，有人正撑着脑袋打盹儿。 “斯诺？”夏利看着看起来很疲惫的这位刚聘来没多久，还没有领过工资的助手，内心有些自责。 “你醒啦！”不止是斯诺，刚刚进门的玛莎发出惊喜的声音。“太好了！” “这里是？” “是公立医院啦，还不是因为你……呃……” “我被赶出来了？”夏利回忆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也不能说是赶出来了吧，是塞恩驾马车把你送过来的。”玛莎斟酌着：“不过夏利你说话真的太过分了。” 夏利沉默许久，久到让玛莎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改口劝劝他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无凭无据乱说话。”他低头看着被单，“能联系玛奇小姐吗？我想跟她道歉。” 回应他的，是新一阵的沉默。 “怎么？” “我们联系不到她了。” “为什么？” “贫民区的诊所退租了，之前你说的那个房产也出售了。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她，很生气吧。” “非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大概也没有。” “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她没有直接把你丢出门去。” “……” “还有，这是她给你的。” “这是？”夏利接过，账单上的数字让他差点重新昏厥。 “玛奇小姐说，还完钱之前可别死了。”玛莎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到哪里还钱？” “她说还给拉斐尔先生就好。”玛莎传达玛奇的话，“你看，至少联系并没有完全断开，总会再见面的。” 夏利沉默的看着手上的账单，郑重地点了点头。 隔壁床上，病人正看着当天的报纸。不起眼的角落刊登着这样一则新闻： 贝鲁特男爵的一处房产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坍塌，所幸并没有发生人员伤亡。坍塌原因正在调查中…… 第四十四章 拼图01 玛奇生病了，耻辱的生病了。她只不过愉快地去跳了个海，然后就被她亲爱的风神热情环绕，在深秋体验了一把透心凉。再后来，她现在理由充足的开始往吉尔身上蹭温暖。 度假之旅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月，每次抵达一个城市住个两三天就走，自在愉快。不过这次看来，怕是要多住几天了。 马车里，玛奇靠在吉尔身上，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突然向外一指：“宝贝儿我要那个，快买给我！”对面街角，卖花的少女正在努力招揽生意。 “买那个做什么。”吉尔看了一眼，没有想下车的打算。 “当然是好看啊！还能帮助悲惨的少女。”玛奇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又往吉尔的方向挤了挤，“你看她，卖不完就不能回家，然后就只能在寒冷的街头靠火柴取暖了。” “她卖的不是火柴，现在也不是圣诞节。”提到圣诞，吉尔皱了下眉。废话一堆，要不是自己是医生看得出真假，他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病了。 “那……给病人送点鲜花让病人心情好点早日康复不是挺好？” 抬杠注定掰不过她，塞恩心知肚明，没等吉尔说什么，直接把车转向了少女的方向。没走几步，一辆马车先于他们停在了少女的面前。塞恩减慢速度想等他们离开，却发现少女在交谈之后，上了对方的车。 “玛奇小姐，你的花大概被前面的车包了。”塞恩回头对车厢里说道。 “什么？撞他们！”这一声音量过大，让玛奇的嗓音瞬间卡住咳了起来。 “回去了。”吉尔在塞恩开口之前，先做出了指示。 “好的！”塞恩忙不迭的甩了下缰绳，马车从超过那辆停着的车，朝着旅馆驶去。 “你们太过分了！”补充了充足水分的玛奇躺在床上来回翻滚，对于自己的意愿被完全驳回而进行严正交涉。 “就这样你还想出去玩？”吉尔看着她胡闹，毫无波动。 “想！” “然后在外面咳到万众瞩目？” “……宝贝儿你的用词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这算不算近墨者黑，不过多少受到自己影响，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你这几天的学习进度后面都要补回来，所以不快点好的话，后面可别喊累。” “……真是若无其事的说出了致命的话题。”玛奇瞬间躺平，不再挣扎。 事实证明生病就该好好休息，第二天，虽然嗓子依然嘶哑，但是玛奇的精神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 “早上好我亲爱的医生，请问今天可以出去玩吗？”玛奇咬着早餐，充分展示自己的精神奕奕。 吉尔盯了她半天，终于妥协。“可以，但是少说废话。” “没问题！爱你！” “……吃饭。” “好的！” 说着没问题，为什么听起来到处都是问题。吉尔心里叹口气，喝掉了盘子里的汤。 这个清爽的季节，比起看海，去山间逛逛反倒有更多的景色。马车走在布满树叶的小路上，脚步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树叶的颜色重重叠叠，美不胜收，只可惜自己没有作画的潜能。幽静的空间，让人想要大声地喊出回音，但是想到大概会被吉尔骂于是作罢。就算如此，舒畅的心情也没有被影响多少。不同的植物，清澈的河流，与在森林的家里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玛奇脱掉鞋子想要踩到溪流间，看到吉尔冷漠的视线，只得讪讪地退了回来。脚底的鹅卵石被太阳晒得有了自己的温度，让人完全不会觉得冷，甚至想直接躺在石子上感受一下双重的温暖。她刚刚坐下来，就听到上游一阵争吵声顺流而下，最终结束在尖锐的惊叫声中。河流间，一丝红色随着原本清澈的水流向下，然后逐渐散开。 “叫的真是惊天动地。”玛奇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没事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来打架，太有情趣了吧。” 吉尔没有兴趣，另一侧的塞恩尴尬一笑，内心对于自家主人的评价毫无疑义。上游的争吵并没有给三人带来什么影响，甚至摆好餐篮开始准备在这里午餐。 “你们好，打扰一下。” 来人身上的警察制服让玛奇直犯嘀咕。“别吧，打架打出人命了？我就出来度个假咱能不能愉快一点。”她这么想着，故意做出身体不佳的样子：“请问有什么事？” 警察像是被她这一股有气无力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只不过趁着身体允许就想来各地游览一下。”她叹口气：“唉，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请别这么说！”血气方刚的年轻警官，一看就是个感性的人，“医学已经越来越发达，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玛奇笑了笑，八卦还是要打听一下的。“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刚才好像听到上游有吵架的声音。” “确实是有一对夫妻在上面争吵，不过在打斗起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具掩埋不深的尸体……”他似乎对弈打扰到玛奇休息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我本是想来周边询问一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结果打扰到你们休息。” “我们好像除了争吵声之外并没有见到什么其他的人。”玛奇想了想，给出遗憾的回答。谁会闲着没事在大白天跑来弃尸玩。 “没关系，我再去别处看看！”警官连忙回答道，“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玛奇微笑着目送他离开，拿起还没来得及吃的午餐三明治咬了一口感叹道：“多么正直的年轻人。” 大事件总是第一时间登上报纸首页。 “玛奇小姐，昨天在山里的尸体，好像是前两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卖花的女生。”塞恩把早报拿给玛奇：“警察好像在征集线索呢。” “嗯？有赏金吗？”玛奇接过报纸。 “这，好像没有……” “真是小气啊。”随手翻阅着，玛奇找到了感兴趣的点。 “我们要不要去报警啊？一定是前面那辆车上的人有问题吧。”塞恩回忆着，却没有想出那辆马车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不是只看到车么？又没看到人。” “虽然是这样没错……”这让塞恩也有些迟疑。 “不过你想去就去好了。”玛奇翻了翻其他版面，没有看到有趣的东西又翻了回来。 “诶？可以吗？” “无所谓的事，你高兴就好。” “好的！那我出去一下。”塞恩说完离开了房间，走廊传来他跑远的声音。 “发现什么了？”吉尔看她拿着报纸走过来，已经有所预感。 “嘿，有点有意思的地方。”她把报纸铺开指了指。 “经过验尸，这位可怜的少女有部分内脏器官被取出，之后身体又被重新缝合完整。具体原因还有待调查。市民们如果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请尽快与警方联系。 “移植？还是煮了？”玛奇征求意见。 “在街上随便抓人，配型成功的概率也太低了。”吉尔把这则消息重新看了一遍。 “哇，难道真吃人？”玛奇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好恶心，口味真重的厌恶表情。 “还不好说。” 玛奇点点头，直接坐在吉尔身边半仰着靠在他身上，“看看我们可爱的塞恩能带回什么有趣的消息吧。” 第四十五章 拼图02 跟随塞恩回来的，不只有消息，还有人。玛奇看到跟来的警察的一瞬间，不由得思考自己到底是应该假装垂死，还是给他展现一下医学奇迹。 “打扰了！女士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啊。”上次在山间出警的警官打了个招呼，“我听说各位有见到过犯人的马车，想再来确认一下有没有人记得些什么。” “我们都在车厢里，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玛奇虽然自认为已经痊愈，但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可以充分展现她想要给出的假象，“真是非常遗憾。” “不，请不要在意，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有什么遗漏才来确认一下。” “请问，犯人的事有什么发现吗？”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好奇。 “很遗憾，虽然也有其他人表示看到过少女上了一辆马车，但是同样对马车上的人没有什么印象。”警官摇摇头。 “唉，那么年轻的姑娘……真是太可惜了。”玛奇同样遗憾的摇头，“早日抓到犯人就好了。”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凶手早日归案！” 今天也是个热血青年。玛奇微笑：“拜托了。” “唉，没劲。”收获为零。玛奇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踢了踢腿。 吉尔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又要找麻烦。“太闲不如去补一下你的进度。” “……我还是个病人！咳！” 吉尔叹气，“你对哪里有兴趣？” “如果真是吃人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不是的话，到底做了什么就让人很在意。” “也许只是些无聊的理由。” “就算这么说……”玛奇努着嘴。 “结论呢？” “那，反正还有好多地方没去逛，就再呆两天，没有结果就走。”玛奇跟好奇心妥协。 “好。”吉尔重新拿起报纸，突然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而这一瞬的表情变化，让玛奇瞬间跳起来，站到了他的旁边。 “嗯嗯嗯？”她脑袋放在吉尔肩膀上，同样盯着报纸看了半天，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宝——贝儿——啊——” 吉尔很清楚自己不说话这事大概就没完，他捏了捏眉间，“得看看尸体才能确定。” “我想办法！所以，给点提示？” “这张照片上，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吉尔指着报纸上的死者照片。 “嗯？人不会错吧，不是好多人看到她上马车了？” “我的意思是，这个尸体，不止是一个人。” “……不是你等等，”玛奇拿起报纸盯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我的理解能力可能出了点问题……” “所以说具体还是要看到尸体才能知道。”解释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 玛奇的视线依然在那张照片上，看了好久，终于放弃，“这可真是，突然一点都不无聊了。” 虽然去找那个警察联络一下感情，然后用吉尔医生的身份随便找点骗人的理由去看看尸体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玛奇还是决定选择更加简单快捷的方式——潜入。毕竟，装病也挺累的，尤其对于她这种精力溢出的人。 夜晚，塞恩被留在了旅馆里待命，虽然也非常懒得走路，但是特殊时期，深更半夜遇到巡逻的也麻烦。 玛奇跟吉尔逐渐靠近了停尸间。少女的尸体依然没有被认领，虽然找到了她的家里，但却被拒绝了将她接回，只能就这样放置在警局的停尸间等待调查终结，然后被当做无名尸体处理。 “宝贝儿啊，上次看你爬窗户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是让人怀念。” “后面不是还爬了你的窗户。”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 警方的停尸间也只不过是个停尸间，除了最基础的看门人之外，没有额外的守卫。玛奇溜进正昏昏沉沉的守夜人屋内，让他彻底睡了过去。 绕过看守人的房间再进去，就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了。隔得不远，但也经过了一条走廊。足够的距离感让夜间值班的人也不至于太过害怕。 玛奇用刚才顺手摸来的钥匙打开门锁，一股死去的味道随着门的打开飘了出来。他们要找的尸体就存放在最外侧，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位置，给他们省了不少时间。当然，就算要寻找，也不至于用掉太多时间，这里存放的尸体并不多，似乎证明着这里的治安其实很不错。至少在这个案件发生之前很不错…… 验尸环节似乎是在原本切割缝合的位置重新打开，并没有出现额外的死后的伤口。腹部确实有什么被拿走的样子，整个扁平塌陷着。比起那个，玛奇更关注报纸的照片上出现的部分，她仔细观察这少女的面部以及周边，想要发现引起吉尔注意的地方。而吉尔也在进行着自己的检查。 “在路边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长发。”吉尔已经收工，摘下了手套。 “被换掉了。”玛奇也发现了差异，少女的头皮上有细微的缝合痕迹，在头发的遮挡下让人很难发觉。看到照片的时候本以为只是被剪掉了头发，没想到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头发。 “还有眼睛。” 玛奇抬起她的眼皮，少女的瞳孔也已经不是当初的颜色。 “我甚至怀疑内脏是不是也换了人。”吉尔只是陈述，并不表达意见。 “别了吧，”玛奇夸张的抖了一下，“这是有什么变态创意竞赛么？花样多的我有点承受不住。” “只是一种怀疑，毕竟那些只是看也看不出属于谁。” “话是这么说……”玛奇把少女摆回原来的样子，“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其他的尸体也这样？就是交换过什么的那种？” “……”吉尔有了不好的预感。 “把其他人也看一下吧！来都来了！” 这一晚上可以算是重度加班。虽然觉得这一身的味道实在是影响自己房间的空气清新度，但是玛奇还是一会去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 “我要对这个地方改观了，被做成拼图的倒霉蛋好像还不少啊。” 比起跟她讨论这个，吉尔人已经先打开了浴室。 “那些人也是他为了拼图下的手？又或者是尸体已经不能满足他于是开始亲自动手制造尸体？” 吉尔停下来想了想，“后者。” “同感，我也觉得这样更合理一些。”玛奇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听到吉尔关门的声音突然跳起来：“宝贝儿，一起洗啊！” 水流的声音说着拒绝，玛奇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玛奇小姐，那明天怎么安排？”一直等待他们回来的塞恩终于等到了他们结束谈话。 “噢，正常活动吧，该去哪儿去哪儿。”玛奇打着哈欠，“虽然这种疯子碰上的话我也不介意切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成分的狗屎，但是毕竟这些说到底是警察的工作，没有必要刻意去做什么啦。” “我知道了。”塞恩道了晚安，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游山玩水的计划在一大早就被打乱了。早餐甚至还没开始吃，之前的年轻警察又上门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玛奇挤出艰难的笑容，她觉得再这么装病下去她真的要病了，发疯的那种。 “一大早打扰了，我想询问一下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几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奇怪的人？” 深更半夜哪有人，哦不打扰了，我就是深更半夜乱跑那个。玛奇心里跟自己吐着槽，表面上还是疑惑地提问：“那个时间已经睡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很遗憾，今天一早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目前看起来跟上次的事件是同一个犯人。”他是很认真地在为难：“难得你们来这座城市旅行，结果却给你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真是太糟糕了。” 玛奇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想要感慨这犯人熬夜也太狠了，自己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了，可还没见到什么人什么尸体的。“那个时间我们都在睡觉，怕是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了。” “没关系，要是再想起什么请随时与我联系。”他说完，礼貌地离开了。 “这货这么急着想完成他的拼图么，这么快就又来。警局的停尸间都要被他塞满了。”总算可以开始愉快的早餐时间。 吉尔对于这个话题倒是无所谓闲聊，只要玛奇不要又发现什么兴趣点再跑去扒尸体什么都好说。“明天还走吗？”这是预定的行程。 “走啊！我之前有看到隔壁城里有好吃的小蛋糕很出名！” “……”吉尔盯着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对甜食的喜爱程度与你的体重不成正比。” “宝贝儿，不要随便谈论女性的身材体重问题，这可是性骚扰！”玛奇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而且还在吃东西的时候。” “明明是女性自己喜欢在意这个问题，用那些世人的喜好来虐待自己。” “还不是因为那些狗男人喜欢美女！”玛奇话音刚落突然有种自己也被骂了的感觉，毕竟自己也喜欢看美女。“随便啦，我吃东西那是为了心情好，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身体不好我就要黏在你身上了。” “真是让人拒绝不了的理由……” “那当然！”玛奇心满意足的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 第四十六章 拼图03 一天的游玩结束之后，玛奇决定去找那位警察聊个天，通知一下自己准备离开的事，以免后面出什么问题被说成畏罪潜逃，这个锅可就不好背了。 “是吗，明天就要走了啊。”警官似乎很遗憾不能在游客离开之前破案。 “为了避免到时候有什么需要问话的地方，我觉得还是过来说一声比较好。”玛奇坐在警察局大厅的长椅上，露出柔弱的微笑，递上了她新购置的作为联络用地点的地址，“这是我的地址，有需要可以跟这个地址联系。虽然我暂时可能还要去别的地方逛逛才会回去。” “好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今天也依然是个热血青年。 玛奇点头，挽着吉尔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警察局，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 这里的深夜大概注定了不能安稳。 阳台的门被微微拉开一道缝隙，然后又重新关上。一股奇怪但不突兀的味道逐渐在房间内散开，让人整个心神都放松了下来。又过了一段时间，门被再次打开。 一道人影轻轻关上阳台的门，靠近床边蹲了下来。他看了一会儿，陶醉般的感叹道：“多么美丽的黑发，简直是太棒了！要是早几天看到，我根本不会需要那坨棕色的头发。噢，我的人偶又要更加完美了。” “噫——，这话说的就好像你把她弄死了都是因为我出现的太晚了一样。”玛奇夸张的抖了一下，眼睛并没有张开，却也足够让来者一惊，连忙起身后退。“另外我更喜欢别人当面夸我。嗯？这好像也是当面没错……算了，反正很恶心就是了。”她说着翻了下身，“而且吵人家睡觉，你会被雷劈的我跟你说。” “你……”这明显不是对方预定的发展，以至于他过于震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人菜就别学人家用药，这种水平的麻醉气体，我早八百年前就不用了，唔，味道还这么难闻。”玛奇伸了个懒腰，很勉强的睁开眼睛，侧身撑着脑袋看了过去。“然后呢？” “别乱动！”来人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枪，“虽然我也不想打烂我的人偶，但是毕竟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头发。” “这话说的，好像我把头皮扒给你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各自回家了一样。恶……”想象了一下，又把自己恶心了一波。“再说你这一开枪，还跑得掉？” “我自然有办法。”对方明显觉得这个问题并不算问题。 “诶——我还以为附近刚出完事，他们好歹巡逻会勤快一点。”胳膊撑累了，玛奇重新伸个懒腰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的人影：“但是这么黑打得中？不如我帮你亮个灯？” “别乱动！”他的枪向前一伸。 “干嘛呀，杀个人还怕对方看见，这是怕鬼来找你报仇？这么怂就别干坏事了嘛。”玛奇换了个胳膊，把脑袋撑在盘着的腿上。“让我想想，哦，一定是警局里见过吧。” “你怎么知道？！” “得了得了，再装就没意思了。”玛奇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着：“枪声引来警察也不担心跑路的人；把停尸间的新鲜尸体都剖了一遍的人；再算上昨天见过我的人……这不优先考虑内鬼也太难了吧。而且端着个麻醉就敢上门，看不起谁呢？” “你不是重病吗？” “对啊，我正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医学奇迹！随便来个没死透的我家宝贝儿都能给你救活了！”她说着，往依然躺在她身后的吉尔身上一靠。 “……可以了，再说就过了。”一直默不作声仿佛还在睡的吉尔突然接了一句，明显更加刺激了来人的神经。他猛地转身，朝着进来的方向冲去。 “……身份都暴露了，他居然不杀人灭口而是选择转身跑路？”玛奇看笨蛋一样看着他翻出阳台的背影，再次感叹太菜了，“还好没撞烂门窗，不然明天还得去找他赔钱。”说着，她拉起被子重新躺倒，开始继续被打断的睡眠。 充足的睡眠之后神清气爽。吃过早餐，待塞恩把行李搬上马车之后，几人再次来到了警察局的门外。 “早啊警官先生。”玛奇刚刚进门，就跟她熟悉的那个人打了招呼。 “早上好女士，你今天的精神真好。”他似乎正好出门继续调查案件，迎上了刚进门的玛奇。 “哈哈哈，确实很好，大概回光返照了吧。”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他连忙制止她的玩笑，“你们这是准备出发了？” “确实是玩笑，别在意，”玛奇摆摆手，朝里面看了一圈：“走之前我是想来问一下，是不是有哪位警官昨天在这里但是今天没有来的上班？” “有倒是有，你找他有事？” “是的，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能不能麻烦带我们去一下。当然，坐我的马车，不会耽误你太多去调查案件的时间的。” “当然可以，帮助市民也是我们的工作。”他跟随玛奇走向马车，“我不知道你们居然认识？” “也就，刚认识？”玛奇想了想。 “这么说来，他今天请假该不会是因为要跟你们见面吧。” “……他还请假了？”这人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火速跑路么！ “有事当然要请假啊。他虽然有些孤僻，但还是个遵守规则的人。” “要是他还在家里等我上门的话，那我可真的惊了。”玛奇越来越觉得这疯子的脑回路还真是各不相同。她本来只是想去随便摸索点线索，抓人的事就归警察们自己解决了，现在她甚至怀疑等下会看到那人就在家里呆着，跟他的缝合人偶聊天。 马车最终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上停了下来，年轻的热血警察积极地跑下去敲门。 “好像，没有人？”他已经自顾自的相信玛奇他们跟他是约好要见面的，没人开门让他有些疑惑。 玛奇反倒松了口气，这疯子总算还没有太不正常。她走到门口，叹了口气：“塞恩你啥时候长大啊。” “啊？”突然被点名的塞恩一愣。 “那样就不用我亲自踹门了。”她说着，飞踢一脚，门硬生生的向内倒下去。她看了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警官，露出柔和的微笑：“别担心，这也是约好的。不然我哪里踢得动门啊。” “啊，说的也是！”他连忙点头，相信了这并不是非法入侵。 屋内的摆设极其简约，甚至不像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虽说当警察也算不上多富有，但是这里连正常收入家庭的装修水平都没有，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这间屋子，怎么怪怪的。”带路的警官自己先提出了疑问。 你都觉得奇怪，那我就更方便了。玛奇绕开桌椅，朝里面走去。内屋依然空旷，只是周边多了些橱柜，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玛奇随手打开一个，闻到了类似于昨天夜里闻到的味道，毫不犹豫的把盖子盖了回去。 “这要是直接掀翻了肯定很刺激。”虽然玛奇觉得这质不怎么样，但是量还是很带劲的。“可惜没人体验。” 年轻的警官没明白她在说什么，靠过来看她手上的东西。这让她不得不加了一句：“别乱打开，那是药品。” “这么多药物？”他有些疑惑。 “对啊，反正不要乱碰比较好。”玛奇说着，继续往前。屋内摆设虽然简陋，但是基础的功能性房间还是一点都不缺的。一圈走下来，他们站到了卧室门前。 “这是最后一间了。”他像是想起什么，“外面那么多药物，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然后在卧室里起不来了什么的。”他自我联想着，伸手就要开门。 “冷静点，他可是请了假的。”玛奇自然没有阻止他开门的意思，却在他的手触碰到门的一瞬间，在侧面猛地拉了他一把。 子弹穿透房门，钻进了门外的墙壁。 “这……”年轻人有的是热情与斗志，真实的现场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 “拔枪，踢门。”玛奇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他的行动。 “好的！”他用力一脚踢开门，重新闪回墙边。就在他想探头看看里面的状况的时候，枪声再次响了。 第四十七章 拼图04 “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里面的人像是已经陷入疯狂。 玛奇在门外蹲下来，从最低的位置朝里面看了一眼。持枪的人正对着门，而更内侧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至于那到底还算不算是人，玛奇不想评价。 “唉，这可真是病的不轻。”玛奇蹲在原地靠墙一坐。 “果然是这样的吗？”这位没有经验的年轻人显得手足无措。 “你去外面，把他柜子里那些药拿进来。”玛奇坐在那里敲了敲他的腿，朝外指了指。“小心别摔了，多拿点。” “好的！”他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很快包了满满一堆瓶子跑了回来。“现在呢？” 玛奇也不管他，一个个拿过瓶子朝里面扔了进去，最后大概还不过瘾，又从口袋掏了什么也一起丢了进去。然后趁着对方没来得及反应，猛地站起把门一拉，封闭了卧室。 “混蛋！”随着叫骂声，枪声也再次响了起来。只是这次穿出的子弹似乎并没有什么方向感，飞向了各个方向。叫骂声从大到小，最终安静了下来。 “这……他怎么样了？” “我觉得他有精神疾病，那些都是麻醉药物，你要是不想就地睡觉最好别急着进去。”玛奇完全不着急，重新就地坐了下来。 警官连连点头，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看到的玛奇才是个病人这件事。 在药物发挥作用之后，重新进门是必须的，玛奇看了眼时间，把门重新推开了缝隙。自己进去检查一下现场完全不是问题，但是这事明显还是眼前的这个人更合适。为了让他能进门，空气流通是优先问题。她把脑袋探进去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那个一直紧紧拉着的窗帘上。然后，手头上能抓到的有重量感的东西一股脑的砸了过去。终于，那个被钉死的窗户总算是逐渐有光线透了进来。 玛奇退出房间往地上一坐，用力的大口呼吸，她开始觉得大概不该多加料，明明外面柜子里的就足够解决这种程度的家伙，干嘛非要这么不放心把自己的高级货也扔进去呢。“浪费可耻！”她说着不着边的话，看了一眼时间。 房间内那常人不易察觉的味道逐渐消散，玛奇敲了敲地板，示意可以进去了。 警官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自己的同事，发现他呼吸正常，似乎只是睡了过去，又转身查看起了其他地方。 “床上还有个人！”他连忙走过去。而玛奇，已经预见了他的尖叫。 “这……这是什么！” 看来比起惊叫，恐惧的成分占据了大多数。他掀开被子，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后退几步坐倒在地。 玛奇靠在门边，再次看了下时间，她等待的口哨声终于从窗口传了进来。 接到报警的警察们鱼贯而入，将卧室门外受到惊吓的玛奇，以及他们同样受惊不小的同事搀扶到了门外。屋里虽然没有什么血腥的场景，但是床上的那个“人”实在是太过诡异，以至于让让有着多年资历的老警官也感到了深深的不适。 “里面好像很危险，很可怕的样子，所以我就没有进去。”玛奇有些虚弱的回答着警方的询问，顺便表达一下无辜。“你们的那位警官先生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希望他没事。” “我替他感谢您的关心。”新赶来的警官点点头，“您没有进去是正确的决定。” 玛奇回应着，表现出疲劳的姿态。警官也很通情达理：“几位可以先回去休息，有问题我会再上门询问。” “我们本打算今天离开这里的，看来要多呆几天了。”吉尔把玛奇扶上马车，应对了后续的谈话。“我们会先回去旅馆，你们那位警官先生知道我们住在那里。” “那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等这边处理结束，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会尽快通知你们的。”他再次点头回应，然后重新退回到现场的忙碌之中。 “疯子的品味还真是要人命啊。”玛奇躺在吉尔腿上，开始感慨原来自己是多么正常的一个人。“喜欢一个人还不够，还得每个人都喜欢一点，总结一下不就是变态老色魔嘛！”她翻个身卷着吉尔银色的长发，“看看我，喜欢的人哪里我都喜欢！尤其这银发多棒啊，真是超级喜欢！” “不是哪里都喜欢吗？”吉尔伸手，把她翻身滑落下去的头发揽了上来。 “那个是超级喜欢！别的还有特别喜欢，非常喜欢，无敌喜欢……”她掰着手指数着，一副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由发笑。“是不是突然觉得我真是太好了？” “就算是吧。”吉尔看起来心情不错，放任了她的胡闹。 “好耶！宝贝儿夸我好！”玛奇坐起欢呼。 吉尔无视她的欢呼，视线转向马车外，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喊塞恩停了车。 玛奇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下车的吉尔，最终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前。接近正午的店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生意，面对上门的客人，店家的热情看起来让吉尔有些头疼。 吉尔回到马车，把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花朵包成的花束丢到玛奇怀里，对塞恩说道：“走吧。” 玛奇再度欢呼，“等干了之后我要把它们做成书签夹到家里每一本书里！” “……没有那么多。”吉尔看了一眼花，想了想家里那三个房间的书。 “那下次再买啊。” “……” 马车轻快地走在马路上，朝着他们早上才离开的旅馆跑去。 警察们的工作还是很有效率的，才过了一天时间，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调查工作。如果说早报还只是陈述抓到了案件的犯人，到了晚报时间，已经开始大版面的介绍破案结果了。犯人被判定了精神疾病，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脱罪的理由。 玛奇放下报纸，考虑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个餐厅解决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顿晚餐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晚上好。”来的警官打了个招呼，他的旁边，是跟玛奇一起去了现场的青年，他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好，满满的心神不宁。 他这要是给折腾抑郁了，也变成个变态疯子什么的，是不是还变成我的锅了。玛奇琢磨着，上前两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摆出了崇敬的眼神：“警察先生你真是太棒了！如果没有你的陪同我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多亏了你才能抓住那种可怕的家伙，你简直是这座城市的英雄！”她连珠炮一般夸赞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内心接收到的赞美不停扩张，终于挤走了沉积的阴霾，让阳光重新释放了出来。 “您真是太客气了！保护市民也是我们的职责，我以后也会更加努力的！”说的激动起来，他突然向玛奇敬了个礼。 积极向上的就是好糊弄。玛奇满是笑容，对他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是的，我们来就是想通知你们，如果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出发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真是非常抱歉。” “非常感谢。”玛奇微笑着，目送了两人离开。然后关上门，回头举臂高呼：“所以！晚上吃什么？” 旅行终究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一路上的美食、见闻、经历，都使人充满乐趣。都是好的自然最好，但是有时候坏也是在所难免。 玛奇骂骂咧咧的在马车上重复发表着她强烈的愤慨。“什么破东西，真是甜死人了！这破地方的人口味都这么重的吗？居然把这种点心吹嘘到那么出名！害我大老远跑过来尝尝，结果就这！下次请我来吃我都不吃！” 到达这座城市的第一件事，玛奇选择直奔这家附近城市都很出名的甜品店。结果，很明显的不尽人意。她确实喜欢甜食，但又绝对不喜欢过于甜腻的味道。 “我要把这座城市从我的地图上抠掉！”她在车里后仰躺平，闹脾气一样甩着脚。 “别这样啦玛奇小姐，”塞恩赶着车，忍不住笑出声，“说不定其他地方有别的好吃的呢。” “我不信！这种鬼地方，说不定连烤面包都放了十斤糖！”她把鞋子一甩，爬上车后的空档，“晚饭要是也这么难吃，我们明天就走！”说着，一脑袋躺在了车厢里多出来的小枕头上。 说是枕头，其实是一个小手提箱。玛奇把它固定在车尾的部分当做枕头。而里面装着的，是已经压平固定的一束风干的花…… 第四十八章 食者组01 玛奇一个人在夜晚的集市上闲逛。似乎说是当地的什么节日，道路上排满了摊贩以及来游玩的人们。而人多，也成了吉尔拒绝陪她出来逛街的理由。至于塞恩，也因为刚刚抵达这里，申请了第二天再出来玩。当然她其实并不在意一个人到处游荡，虽然出门的时候骂骂咧咧摔上了门，但是现在她只想咬爆手里这鲜嫩多汁的烤香肠。 “好吃！逛完记得带些回去。”她看着满手的油，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先去买条手帕，却听到有人跟她说话。 “这位小姐，你相信神吗？” 嗯？还有传教的？玛奇回头，转向声音的方向，一位面相慈善的女性正微笑看着她。不是教堂的人。玛奇见她衣着朴素，但却不特殊，与常人无异。 “当然相信了。”她还以微笑，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反正吃的很快乐，那顺便跟人扯扯淡也不是不行。 “那请一定来了解一下我们伊莱曼大人。”她十指交叉握在胸前，满脸虔诚。 啊？谁？还有这么个神？玛奇自认为除了医学相关之外，无聊的闲书翻得也挺多的，完全不记得哪个故事里有这么个神明。她选择放弃思考，过于复杂的闲聊不易于饭后消化。“不认识，没听说过。” “明天在这里有一个聚会，请一定来感受一下。” 玛奇用满是有光的手指捏住对方递上来的卡片看了一眼，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吵死了！”她看到完全不想看到的罗斯塔尔一手抓了几串烤香肠跑过来，忍不住抬手把油手印啪的按在了他逐渐靠近的身上。重新转回，刚才跟她传教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也太好吃了吧！怎么能烤的这么香！”罗斯大满足。 “看到你也就没那么好吃了。”玛奇的手在他身上用力一抹，然后毫不客气在他手里抽了一串，在他的尖叫声中狠狠地咬了一口。 “吃你串肉你用不用叫的跟我捅了你一刀似的？”她鄙视的看着他。 “不是，随便吃，我再去买。”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点。 “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玛奇手里的竹签一扔，又在他袖子上擦手。“出来逛逛都能碰上你，这是什么倒霉日子。” “我才想说呢，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路过而已，听说有个什么什么节日的……” “噢！我也是！听说这个夜市好吃的很多！”他飞速吃完手里的库存，开始四周寻找新的目标。“不对，”他突然停滞，“我有工作来着。” “……多吃点，忘了它吧。”玛奇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把刚才接到的卡片插进了他上衣的口袋。 “别这么说嘛，既然在这里，顺便帮我一把。”罗斯追上转头就走的玛奇，“一个人干活也挺累的。” “那就去发展一下部下，谁让你老是喜欢一个人乱跑。” “人多会跟不上我的行程的！耽误找好吃的怎么行！” “那就累点吧，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 玛奇好不容易甩掉罗斯塔尔的絮絮叨叨回到旅馆，进门第一句：“宝贝儿，我们明天就走。” “啊？为什么？”吉尔还没反应，原本预定第二天可以放假出去玩的塞恩先急了。 “抱歉抱歉，下次再给你放假啦。”玛奇双臂一伸往坐在窗户边的吉尔背后上一挂，“不吉利！这里估计要出什么事，还是先跑路比较划算。” “碰上谁了？”吉尔一针见血。 “白痴罗斯，说是来办事的，说没麻烦我自己都不信。” 吉尔对他算不上熟悉，毕竟他加入的时候，吉尔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但是见到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少，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因为玛奇的一时大意，而找到森林里的家里来的人。 “那就走吧。”吉尔倒是并不在意，反正这里现在的人口密度，他本来也不太喜欢。 “所以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走。”得出结论，玛奇安抚塞恩：“回去之后给你放大假，你想去找小玛莎玩几天都行。” “跟她又没有关系。”塞恩小声说着，心里很明显被说服了。于是刚刚打开的行李被重新打包，等待第二天的离开。 天刚蒙蒙亮，玛奇听到了谁翻进房间的声音。 “玛奇，这个是什么？”罗斯塔尔拿着昨天玛奇塞到他口袋里的卡片蹲在床边，好像他只是来询问事情，如果时间不是现在的话。 玛奇觉得脑充血，如果不是吉尔还在一边睡觉让她保持理智，她恐怕要用隔壁街区都能听得的声音把罗斯骂一顿。 “你知道现在几点么？”玛奇刻意压低的嗓音散发着怒气。 “不知道。”罗斯找了一圈时钟，然后看了一眼窗外，“天不是亮了嘛，快看看这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玛奇觉得失控已经不远了，“昨晚有个女人塞给我的，我顺手塞给你了而已。” “那你能去一下这里吗？”他指了指上面写的地址。 “不能。” “为什么？” 玛奇重新倒头拉上被子，“你再吵我睡觉，我就不客气了。” 罗斯看看她，再看看手上的卡片，决定放弃再叫她。他后退几步，走近躺椅躺了进去。 塞恩醒来，看到隔壁房间里多了个人，目瞪口呆。他看着满脸怒气的玛奇：“那，我们还走吗？” “别走嘛，帮我去一下，下次有事随时叫我我绝对到。”罗斯塔尔讨好似的把卡片塞到玛奇手里。 玛奇用力叹了口气，醒的太早害她现在还觉得头昏脑涨。“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的事就不能自己解决么？” “我进不去。” “为什么？” “她们只招收女的。” “嗯？”玛奇突然提了神，她看了罗斯一会儿，“不然，你化个妆？” “肯定不行的啦。”罗斯哈哈笑着。 “我觉得说不定还挺行的，”玛奇打量着他，“除了个子高了点其他好像还不错。” “还是算了。”直男表示拒绝。 “说来你到底来干嘛的？”提了提神，玛奇好像也没有那么脑壳疼了。 “最近有个奇怪的邪教，我觉得大概就是那个。”他指了指卡片，“据说她们都是喜欢同性或者认为自己应该是男的的女的。” “啥？喜欢同性就算邪教了？”玛奇不屑。 “不是，问题在于有奇怪的传言。”罗斯挠了挠头，“有传言说那个主教是男的。昨天晚上你大概就是因为那身中性打扮才被搭讪的。” “呵，宣扬同性别恋爱自由然后给自己搭后宫？” “呃，至少我收到的消息是这样。所以说，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了，你就去一下嘛。” “不过你居然接了这种差事……” “嗯，因为这边最近有好吃的集市啊！” “我就知道……”玛奇稍作思考，“也不是不行，那我也不要你的欠债，你这次的收入分我一半。”邪教诶，这不得是大买卖。 “成交。”罗斯对钱的多少从来不会太在意，反正够他吃喝之外的资金都不是太大问题。 在忽悠罗斯同行失败之后，玛奇一个人站在了那个地址的门前。 看起来像是翻修过的讲堂，虽然位置有点偏但是装修出一种完全不差钱的感觉。玛奇依然是昨天的马裤长靴，走上前敲了敲门。 “你好。”开门的人看起来有些胆怯。 “你好，”玛奇掏出那张被她按上油手印的卡片递过去，“我昨天收到这个。” 里面的人接过去，没有多问什么，直接让出了位置：“请进。” 进的这么随便，看来就是个普通洗脑会场吧。不过装修搞得这么高端，这就是靠门面骗人么？玛奇一边琢磨一边打量着，跟着进了内堂。 屋里人不多，加上玛奇才三个。而另外两个，观察一下明显是一起的，而且不像是第一次来。观察着评价着，玛奇看到昨天晚上跟她搭讪的女性走了进来。 “很高兴能看到你来。”她依然是柔和的态度。 “只是有些好奇。”玛奇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以及周围的人，随性的样子让她显得尤其帅气。 “是这样的，世界上有很多兄弟姐妹因为对于自己的性别抱有疑义，所以在很多情况下受到歧视。或许你能够理解？”她略作试探。 “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玛奇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右脚搭在了左腿上。 “为什么这么说？” “家里我说的算，谁敢有问题换一批就好了。”玛奇表示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有钱解决啊。钱这个东西，谁不喜欢呢？拿来钓鱼最合适了。她胳膊架在扶手上撑着脑袋，“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可以，我愿意捐一笔钱来帮助那些身处于他人歧视中的姐妹们。”毫不做作的态度，吸引了场内其他人崇敬的目光。 “感谢你的慷慨，我会尽快向上禀报这件事，或许因为你的诚意，主教大人会愿意跳过一些审查优先与你见面。” 看来这个不是小喽啰嘛，玛奇做出鉴定，微笑表示：“这是我的荣幸。” 第四十九章 食者组02 邀请如约而至。第二天一早，玛奇住的旅馆就收到了一封给她的邀请函。 “厉害！”死皮赖脸在隔壁要了个房间的罗斯塔尔理所当然一般的坐在玛奇他们的房间里，“那个老狐狸我找了两天都没确定他的具体位置，果然还是要打入内部才能搞到消息。” “白痴，找这种家伙，钓鱼肯定比硬莽好用了。”玛奇把邀请函甩给罗斯，“反正地址给你了，剩下的你搞定。” “别啊，还不确定他在不在呢。” “那你要不要我直接帮你把他绑回来交差啊？你接的这活儿直接算我的得了。” “这……那不然一起去！那家伙那么谨慎，万一不在以后更难找了！”罗斯努力劝说：“只要你能确定他在，剩下的全交给我。回来之后我去顶级糕点店定做个蛋糕当谢礼送给你。”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收买方式了？一切向食看的明明是你自己。” “可是玛奇不是喜欢甜点嘛，我来这边时候路过的那家糕点店的蛋糕可好吃了。你总不至于怀疑我对于食物的鉴定水平吧。”想起美食，罗斯神采奕奕。 “……算了算了，那我勉强相信一下你的品味。毕竟上次特地去吃的蛋糕可真是太难吃了。”玛奇看着他，突然一笑：“那晚上去的时候你给我赶车。” “太过分了，至少也当保镖吧！” “不然就不去。” “去去去，毕竟都拖了好几天了，也该赶紧搞定好交差了。” “你……是不是来之前特地出去绕到别的地方吃东西才发现的那家糕点铺子？”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猪！”玛奇看了眼吉尔，接着说：“都没你能吃！”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最终照地址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奢华的餐厅门前。罗斯压了压帽子，下车给玛奇打开了车厢门。 “什么鬼地方，这货是想反过来钓我的鱼么。”见面地点看来跟玛奇预计的不太一样。 “里面还是挺好吃的。”罗斯很明显已经吃遍了。 “……算了，我先去看看。”玛奇无视他的就餐点评，向门口走去。 “抱歉这位小姐，我们这里只能穿正装进入。”门前的接待有礼貌的微微鞠躬。 “什么？我不正么？”玛奇瞥了他一眼，停下脚步。 “不，我的意思是……”侍者大概从来没有被这样堵过，有些不知所措。看玛奇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他支吾半天，慌忙说道：“请稍等一下！”说完，火速推门进去，过了一会儿，换了个人出来。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新出来的人看起来更加的稳重。 “来餐厅，通常来说不都是吃饭？”玛奇并不想找茬，但是她就是喜欢抬杠，“虽然我是来找人的。” “请问您要找什么人？” “叫伊——什么的来着？我有请柬。”玛奇掏出那封邀请函递了过去。 “确实是我们这里没有错，但是，我们这边是高级餐厅，要求客人们穿着正装才能入场。” “不穿那么繁琐就不够高级么？” “不，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这么做也是希望能给其他就餐的客人良好的体验，不会有失礼的感觉。” “懂了，你是说我这样进去对其他客人很失礼？”玛奇追根究底。 “虽然这种说法对您很失礼，但确实是这样。”虽然说着失礼的话，但是身体还保持着完美的礼仪。 “那就不要让其他人进了，我要包场。” “请等一下，这种项目是要提前预约的，我们不可能现在把就餐的客人们赶出去。” “啊，真烦啊，”玛奇叹气，像是重新思考了一下，“那我把这里买下来总行了吧，我要见你们老板。” 本来还能正常接待的侍者这次真的有点绷不住了，胡闹的见过，但是开口就要买下来的，这种场面可真没见过。“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这里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餐厅，它的价值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又怎么样呢？”玛奇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小事，“你又没去问问，怎么知道老板不卖呢？说不定你去问一下，我就是你新老板了。” “这……请稍等一下！”他慌忙开门想要冲进去，却发现有人先行站在了门内。 “请她进来吧。”来人对慌乱的侍者说。 “可是……” 来人没有再回复他，出来对玛奇说：“请进，您要找的客人已经在等您了。” “哼，无聊的把戏。”玛奇不屑一笑。 “给您添麻烦了。”他深鞠一躬，然后做出引导：“这边请。” 餐厅看来已经是被包场的状态，里面并没有用餐的客人。玛奇跟进去，最终停在了一张餐桌前。而对面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男性。 “我放心了。”玛奇在侍者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对方疑问。 “还好你没有穿女装，不然这饭大概吃不下了。”玛奇实打实的在说对方长得丑。 “哈哈哈哈哈哈——”大概是真的很好笑，他终于停下，继续说道：“虽然我认为自己的内心是女性，但是并不会刻意做那种事情。” “原来如此。”玛奇点头，似乎是提前准备好的晚餐也开始端了上来。 “玛奇小姐属于哪一种呢？”伊莱曼端起酒杯微微示意。 “你如果指的是我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的话，那我只能说我都喜欢。”她伸手与他碰了个杯，“只要是美人儿，性别不算大问题。” “果然是豪爽的人，有你的加入，相信我们可以帮助更多的同伴。” “我有个问题，”玛奇往椅背上一靠，“为什么你们的救助目标，似乎都是女性？不管她内心是否认为自己是女性。” “因为女性更加的需要帮助，”他已经足够圆滑，“我们也有计划建立男性的据点，当然是与女性的分开，避免双方的不适。” “也不是没道理。”玛奇点头，不客气的开始品尝食物。她再次确认，果然罗斯对于食物的评价还是很有水平的，当然，也仅限于对食物。 “希望合你的胃口。”他对于合作充满期望。 “还不错。”玛奇放下勺子，“接下来是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出一份力的地方不妨直说。” “当然当然，相信以后有的是需要大家互帮互助的地方，不妨以后慢慢商谈。”他再次端起侍者添了酒的酒杯。 有理智的贪心，能忽悠到人果然还是有点理由的。玛奇举杯，还以微笑。 “玛奇小姐似乎酒量很好？” “还好。”这点度数，跟白酒比起来算个屁。 “我这里准备了一份礼物，就当是祝愿我们未来合作顺利。” 玛奇接过对方送的红酒看了一眼，年份喜人。“多谢，那我不客气了。”不要白不要。 初次的交流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玛奇表示对于晚餐非常满意，起身离开了餐厅。 “怎样？” 玛奇看到罗斯居然真就在外面等，没有溜出去吃饭深感意外，看来他确实是赶着想解决事件准备跑路了。 “礼物。”她随手把刚刚收到的酒递了出去。 “嗯？这么奢侈？”罗斯震惊。 “看在你居然没溜号的份上，送你了。”玛奇上了马车，示意先走再说。罗斯也不纠结，直接上车让马先走了起来。 “那家伙不会不在吧？”罗斯询问。 “在倒是在，不过确实滑的很，我觉得你冲进去他早不知道从哪里溜了。”玛奇往后一仰，总觉得吉尔不在没有地方可靠使这个车厢大的让她不舒服。 “我总觉得你在里面吃饭吃的很开心把我忘了。”罗斯抱着酒瓶，有些怨念。 “我不是给你带礼物了。”玛奇嫌弃，“这货确实有点花样，搞事情一点都不急，刚才聊天基本没提什么有用的事。” “也不能等他慢慢放松警惕吧，那也太久了。” “问题不大，反正你的目标只是逮到他，又不需要找他作恶的证据。”玛奇完全懒得动，“坏人习惯性的提防被好人抓到把柄，哪里会想到招惹到不认识的坏人呢。” “你说的没错。”有的坏人会找各种理由让自己不被划分为恶，而有的并不会。 “所以说嘛，不差这两天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中，马车回到了旅馆。 早上，塞恩对于住在隔壁的罗斯塔尔没有过来凑热闹表示疑惑。虽然玛奇觉得那不是更好，但还是让塞恩去看了一眼，而他过去看到的，是及时享乐主义者抱着空酒瓶睡的一塌糊涂。 “没救了。”玛奇摇头，“昨天还多么急着干完活儿跑路呢，回来就灌到现在都不起。”虽然这么说，她想了想还是亲自去隔壁看了一眼。 罗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睡得很死之外。 “比猪能吃还比猪能睡，为什么没猪那么肥实呢？”玛奇伸手拽出他抱着的酒瓶，闻了一下，是昨夜自己喝过的味道。她把瓶子丢回床上，回去了隔壁房间。 “有问题？”吉尔似乎并不认为罗斯是一瓶酒就能灌倒的水平。 “没什么，猪吃撑了总要睡觉的。”玛奇往吉尔身上一靠，“不过我今天看来不宜出门了。” 罗斯在隔壁睡觉，而玛奇本来也想偷懒，可惜被吉尔一本书甩过来，只能开始读那些让人眼花的文字。一天终于熬过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吉尔询问。 “你好，有人上门拜访，正在楼下等候。”旅馆的人应答。 玛奇听完直接一个咕噜钻上床，表示交给你了。吉尔看了她一眼，开门带着塞恩去了楼下。 “有事吗？”吉尔面对来访的女性没有太客气的意思，“她喝的有点多，不方便见客。” 来客的视线向他身后看过去，旅馆上门的服务人员悄悄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下次再来打扰。”来者并不执着，“这是来的路上买的糕点，希望不要嫌弃。” 第五十章 食者组03 “看来还挺会顺你心意的。”吉尔把盛着点心的盒子直接甩过去，玛奇连忙伸手去接。 打开盒子，像是刚刚烘烤出锅的饼干还带着热度，表面上撒着白色的糖霜。 “怎么突然有种贡品不断的感觉。”玛奇掀开被子下床，刚把盒子放到桌上，罗斯推门走了进来。 “好饿。”这是他看到玛奇手里的食物的第一反应。 “……你差不多得了。”玛奇敲掉他伸过来的手。 “可是我好饿。”他锲而不舍再次抓过来。 玛奇在阻止与不阻止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把饼干塞进嘴里之前说道：“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劝你不要吃。虽然我内心还挺想让你吃了试试的。” 罗斯的手停在嘴边，毫不留恋的把饼干丢回盒子，“什么情况？” 玛奇另外拿了一块闻了闻然后咬了一口，“大概就是我还行但是你再吃差不多就要产生依赖了的情况。” “加了东西？”罗斯想了想，“难道那瓶酒也？” “差不多，不然你也不至于睡成这样。这就是野生动物的自愈方式么？”玛奇又拿了一块嚼完，盖上了盒子。“这完全不合我意嘛，我明明喜欢口感更丰富的点心！” “喂喂喂，正常来说你拿到酒难道不应该先检查一下吗？” “正常人也不会躺床上一瓶灌进去啊。”怕他真生气，还是要劝一下：“就那么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我就是觉得那货不敢直接动手害我才敢直接给你的嘛。你就当做不小心吃错了东西，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是吧。” 罗斯想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两天之内干掉他，这事就算了。” “……你还真是不想让我悠闲地过日子。”玛奇自认背锅，“行吧，反正对面看起来也挺着急用钱的，不然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着急。” “毕竟我之前因为找不到人，就砸了他们不少场子。” “……不愧是你。” 倒计时两天，嗯，主动一点。 玛奇干脆抛弃马车，直接骑马来到最初的会场，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倒霉蛋给她碰上。她敲了敲门，等了许久，终于，上次给她开门的人探出了头。 “哟！”看来这里不是什么一次性的临时会场，这让玛奇轻松不少。毕竟时间有限，不然她当然选择在旅馆躺着等对方自己送上门。 “啊，抱歉抱歉，”玛奇等到把自己介绍进来的人出现，先行打招呼，“昨天酒劲儿好像有点大，听说你昨天去过？” “不用在意，我只是路过那边，想顺便打个招呼。”她的态度依然平和。 “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什么事。”玛奇顿了顿，有些遗憾的样子：“其实，我这边有些事。本以为可以参与些什么再走，不过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生意上有点小问题，我得暂时离开这边，只能期待下次来的时候能做点什么了。” 意料之外的展开似乎让她有些懵，但是老手必然不会因为一点动摇而露出破绽。“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呢？” “大概就明天就走了。”玛奇有些头疼的样子：“唉，昨天喝多了，没来得及带美人儿出去玩他好像不太高兴。” “他昨天确实不太高兴的样子。” “还有前天晚上本来说好去逛一下节日集市，结果也没去成，真是伤脑筋。”玛奇哈哈笑着：“事说完我就先回去了，还能再逛逛。” 目送玛奇绝尘而去，接待的女性连忙关上门。没过多久，她换了身衣服，小心翼翼的从后门离开了。 说逛逛就逛逛。玛奇一回旅馆，就叫塞恩准备车，然后带吉尔出门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呆着去了。等再次回来旅馆，时间已经很晚了。 “玛奇小姐。”白天才告别过的女士不知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见到他们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哎呀，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明知故问让玛奇心情愉悦，但又不好笑的太过分。 “是这样的，伊莱曼大人想在你离开之前再见一面。”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玛奇为难的看了眼窗外。 “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无论如何还是……”她看到吉尔皱着眉头，连忙说道：“这位先生想一起去也是可以的。” “诶——？”玛奇一个侧身往吉尔身上一靠，“宝贝儿去吗？” “去。”吉尔回答，眉头并没有放松。 “那就快走吧。”对方像是怕他们改变主意，连忙走向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车按照对方指的方向，走上了比较偏僻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型别墅门前。 “环境不错。”下了车，玛奇称赞。位置也够偏，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塞恩在车上等候，玛奇和吉尔跟随引领，进了别墅。 “两位在这里稍等。”引路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不大的客厅，灯光幽暗但很有暖意。一股甜腻的香气从墙角桌面的熏香炉里飘出来，让人更加觉得慵懒。玛奇往吉尔腿上一躺，随手塞了什么到他的手里。然后在这柔和的气氛之中不经意的睡了过去。 清脆的响指传入耳中，玛奇抬了抬眼皮，鼻腔中依然是甜腻的味道。躺着的位置已经不是开始的地方，身边没有人，吉尔背靠在斜对面的墙壁上，似乎也陷入了沉睡。玛奇继续移动视线，环视下来，这里似乎是一间建造奢华的卧室，与从室外看的效果完全不符。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急，慢慢把你变成我的玩物应该很有趣。可惜既然你要明天就走，我也就没办法了。”伊莱曼坐在床边，睡袍松散的穿在身上。“而且，我现在也确实需要你的钱。” 玛奇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污染视线，又转开了。 “这个味道是不是很棒？很多人迷恋其中，以至于完全离不开我，只能完全顺从于我。别担心，你以后也会习惯的。”他依然喋喋不休的自我陶醉。 玛奇随他自己开心，就当自己没听见一样用力出了口气，看着一边的吉尔问：“唉，宝贝儿，你能过来吗？” 伊莱曼明显一惊，而他没想到，后方的吉尔也开了口。 “可以是可以，”吉尔说着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站起走了过去：“你能不能别老拿我当抱枕或者靠垫。” 玛奇撑起上半身等吉尔过来坐下，然后挪动位置直接侧坐到他的腿上往他怀里一靠：“这就舒服多了。” “你……你们……” “你什么你，你能不能穿好裤子再来跟我说话，穿成那样恶心谁呢，本来就那么丑了。”玛奇无视对面的吃惊，甚至依然连眼睛都懒得转过去。“美人儿你在家里可以考虑穿那样。” “不必。”虽然完全不妥协，但是吉尔还是揽着她的腰，免得她从自己腿上滑下去。 “那太可惜了。”玛奇闭着眼睛聊天，“这深更半夜的，我还真困了，刚才都不小心真睡过去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伊莱曼陷入失控，显然他之前从未失手过。 “你好烦啊死人妖，哦不对，死妖人，”玛奇总算勉强的眯着眼睛看了过去，“是不是因为长得太丑从来没人爱过才出来这么报复社会啊？只会冲着一堆小姑娘动歪脑筋，也就这么点水平了。” “你说什么！”他抽出抽屉里的手枪，指着玛奇怒吼：“还不是她们太蠢！男的有什么不好，居然跑去喜欢同性！我当然要帮她们纠正回来！” “完蛋，看到这种东西我就忍不住想绑了送给那个谁，可惜他大概不会要。”玛奇想起纳西斯，但并不想提到这个名字。 “快把你的财产交给我，那我也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疯狂的伊莱曼依然记得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给你你好安心开枪么？”玛奇把视线转回吉尔怀里，“罗斯那个蠢货怎么还没到，说好的我只负责带路呢？” 话音未落，房间的窗户逐一碎裂开来。夜晚的风吹进来，卷着那甜腻的香气，从另一扇窗离开。味道逐渐消散，罗斯塔尔一脚踢爆天窗跳了下来。 “……你还是这么喜欢跳窗户。”玛奇感叹，而且要跳还挑了个最高的跳。 “只不过觉得那个天窗位置不错！而且不是在等这股奇怪的药物散掉嘛，在上面等比较方便。”罗斯嘻嘻哈哈，看来任务要终结了还是挺高兴的。 “随便你吧，我可以走了吧。”玛奇总算站起来，顺手也拉起了吉尔。 “没问题，剩下的我解决。”罗斯的视线转向了伊莱曼，“你的报酬晚点我会打你账上。” “好，记得蛋糕！”玛奇拉着吉尔朝着门走去，身后突然的枪响也没有减慢他们的脚步。也不是说对于罗斯有多少的信任，只不过是相信他压倒性的能力可以更快解决而已。再大不了，反正吉尔在身边嘛，真挨了打让他随便救一下呗。 走向马车的路上，他们遇上了哄骗他们来这里的人，她惊慌逃走，玛奇也没有理她的兴趣。事情已经终了，不如回去睡觉来的实际。 “玛奇小姐！”一直坐在马车边的塞恩终于等到了玛奇与吉尔归来，他赶紧迎上去说：“刚才罗斯塔尔先生他……” “不用管他，我们回去。” “好的！” 马车驶出别墅，远离了这会使人逐渐沉于梦境的甜腻气息…… 第二天，玛奇一行按照计划离开了这座城市。罗斯那夜是杀死了什么，还是留下了什么，都与他们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协助者，一个引路人，当任务结束，只要重新踏上新的行程就好。 “玛奇小姐，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塞恩赶着车，回头询问。 “嗯，”玛奇依然躺在吉尔腿上，翻着她的笔记。“我还以为你很着急回去放假好找小玛莎玩呢。” “不是那个意思啦！” “哦，那不想放假也行。”玛奇翻了一页，继续说道。 “也不是那个意思！真是的。”塞恩嘀咕着，手上用力甩了一下缰绳，马车加快速度，朝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第五十一章 无妄之灾01 “宝贝儿，猜猜这是什么！”玛奇抱着个画框跑进屋，打断了吉尔读书的视线。 “放弃学医改学画了？”吉尔合上书放在腿上。 “……宝贝儿，你少学点吐槽，会影响你的颜值。再说我也没偷懒啊，只是今天还没学而已！”她把画框翻过来正面朝向吉尔：“看！是不是很棒！”画框里压着的不是画，而是一束干花。大概是保存的太过完好，让玛奇一时不舍得拆去做书签，干脆就整个镶嵌进画框，做成装饰品了。 “不错。”吉尔发表感想，重新打开了书。 “唉，休息一下啦，书有什么好看的！”玛奇伸手在吉尔的眼睛与书本直接来回摇晃。 “至少比人好看。”吉尔抓住她的手，直接用力一拉，惯性把她甩到一边坐下。 “呜，宝贝儿说我不好看。”玛奇坐下之后抱着画框顺势一趟，枕到了沙发另一侧的扶手上。 “你不算人。”吉尔的视线方向依然在自己手上。 “……虽然哪里不太对，但我就当是你夸我好看了！”玛奇蹦起来，把画框放倒在吉尔身边，“我要把它挂起来！我去找钉子！”说着，欢快的跑出了房间。 吉尔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再看看花画，无奈的摇了摇头。 塞恩已经出门休假两天了。玛奇很豪爽的把新购置的联络点的钥匙给了他，并表示，给你一个礼拜随便玩，只要别带麻烦回来给我怎么都行。于是，这间林间小屋又变成了两个人的世界，就像当初那般。 “宝贝儿晚上想吃啥？”玛奇欣赏了半天墙上的干花画，终于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准备今天的功课。 “都行。”塞恩不在的日子，日常重归玛奇亲自动手。提前储备好的果蔬肉食让一切并不复杂，但是吉尔过于无欲无求，实在是让她没有什么成就感。 “宝贝儿啊，你可以再多吃点。”玛奇刚想抱着笔记往吉尔那边溜，又在他的注视下原地坐了回去。“好好好，我闭嘴。” 玛奇终于安安分分的学习了一下午，当她终于头昏眼花的爬起来的时候，听到吉尔站在窗户边问她：“那是什么？” “嗯？”她连忙探出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不对。 “那个。”吉尔记得昨天房子后面还没有那个砖石垒起来的东西。 “我垒了个炉子！” “炉子？”吉尔疑惑，看起来跟厨房里的东西不太有关系的样子。 “嗯！可以烤东西！正好现在好多落叶，可以顺便拿来堆进去烤地瓜烤土豆烤山芋烤栗子，还能烤鸡烤鸭……靠！我饿了！”玛奇掰着手指数着数着，口水差点流了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烤！”她说着转头朝门口跑去：“啊，好饿！晚上吃炖锅吧！” “……那又是什么？”吉尔不由得被她带着走。 “就……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煮煮炖炖，哎呀说起来上次溜回国的时候都没什么机会带你到处吃喝玩乐真是太可惜了！下次找到机会回去我带你周游列国！”饥饿带来的动力让玛奇边说边朝着厨房快速移动，“我让塞恩给我买了不少蔬菜和调料来着。” 厨房的位置有一个侧门，边上就是地窖，而地窖扩张出去，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在仓库里。懒人行为的建造设计，但是确实很方便。 玛奇去仓库翻出一口砂锅，切了各种蔬菜铺了进去。然后，各种吉尔认识的不认识的调味料调成红色的汤底也倒进了锅里。 锅在火上煮着，玛奇也继续翻找各种能加进去的食材往里扔。但她似乎总是觉得不满足，最终还是放弃，不情愿的妥协一般：“算了，凑合一下吧，下次我们去海边煮海鲜！” “……精力十足。”虽然吉尔其实已经习惯。 “所以多吃点啊，不然对不起我的努力烧的菜！”玛奇抬头挺胸一拍胸口。 “水要溢出来了。” “啊！” 手忙脚乱加速了饥饿感，虽然什么菜啊肉啊煮了一大锅，也全都一点不剩的下了肚。在听到吉尔的一句“还不错。”之后，玛奇安心的打了个饱隔，愉快地念叨起来：“明天烤地瓜烤地瓜……” 玛奇一早吃过早餐就骑马出门了。既然决定要烤各种东西，自然还是一早出门买齐才省心。而且，虽然平日表现的对于医学学习多么不情愿，但她绝对不偷懒，这也算是与吉尔的一种约定，不可破坏。所以，留足这方面的时间也是必须的，她可不想深更半夜的看着吉尔在一边睡觉而自己只能熬夜补进度。 购物虽然选择了最近的市场，但是谁叫骑马方便呢，玛奇还是一溜烟的跑去了自有住宅看一眼。看看胆怯的塞恩到底跟小可爱怎么样了，要是还没什么进展，就可以顺便善意的提醒他一下假期已经一半了，再不去约会可就来不及了。 玛奇内心已经构想了好几种可能性，深深觉得塞恩被她嘲笑是不可避免的了，却在开门的一瞬间愣了。“嗯？不在？” 这么早就出门了，难道真有什么发展？不不可能，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他积极过，这过了两天就变样了我才不信！玛奇拖了个板凳坐下，闭着眼睛想象各种可能性，但是毫无线索，也就想不到任何进展。“我这倒霉的好奇心哟，看来只能再过几天才能得到满足了。”玛奇感叹着站起来，走出去重新锁上了门。 刚解下绑在屋外的马，转头玛奇就看到有人尊敬的对她行礼。 “噢，你不是那个……”虽然她从来没记得他叫什么。 “赛巴斯。” “对对对，那那个谁是不是也在……”玛奇四处张望一下，既然老管家在，拉斐尔没道理不在这里。 “难道您还不知道？”老管家对玛奇的反应明显很意外。 “嗯？”玛奇大概理解了什么，想了想在塞恩走之前自己严肃表示“带麻烦回来你就别回来了”的画面，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呃，不然你再说说？” 玛奇把马重新拴回去，打开了门。 “原本只是想来您留下的联络点碰碰运气，没想到刚好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赛巴斯在座位上坐的有些拘谨，但看得出他还是很着急。 “别客气了，说说那家伙干什么倒霉事儿了？”毕竟玛奇这两天在森林里就没出门，消息来源等于零。 “是。”老管家很有职业素养，也不纠结什么直接说起正题。“少爷他遭人陷害，现在被关在牢里。” 听到这话玛奇第一反应是想探监，这不去牢里嘲笑他一顿哪里对得起这波关押。想归这么想，话还是得好好说的：“以他的身份地位，至于搞到这么惨？” “因为对方也是个有地位的人，我们到达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亡了，再后来警方就到了。” “为什么会去？他又被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勾引了？”玛奇对于拉斐尔的脾气大概是摸透了。 “是的，这是当时收到的信。”他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玛奇，“那条蛇的花纹很特别。” “……他就不能喜欢点阳间的东西吗？”玛奇说着，想想自己，算了。她翻开信件：“这个什么男爵，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贝鲁特男爵，地下拍卖会的主办人。” “哦，是有这么个人来着。”玛奇想了想，放下信问：“塞恩什么情况？你见过他了？” “是的，他当时很为难的样子，说您可能没有时间。” 果然。玛奇捏了捏眉心：“那现在呢？知道他在哪儿么？”这种情况他总不可能还去约会了吧。 “他在您认识的那位侦探那里。我之前也有去那边询问您的下落，也就顺便委托了他们。” “原来如此。那现在有什么进展没？”虽然塞恩真的把事情带回去她大概也会抱怨，但是这事儿不管好像也不太行。难得发展了个有钱的部下，不管的话怕是要变成穷鬼尸体了。 “没有。”他似乎很无奈，但并没有表现出沮丧的神情影响他人：“家里的产业现在都处于被停滞状态，我让佣人们也都先放假了。” “那你呢？” “我住在附近的旅馆里以便找寻您的消息。其他能找寻帮助的人我也已经拜访过了，可惜他们都认为这次的事件有些麻烦，我的能力有限……” 玛奇对这位老管家有些改观。本觉得他只是跟在拉斐尔身边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想到出事之后倒是很有担当。 “我知道了，你可以暂时搬到这里。”玛奇把钥匙随手扔给他，“以及，相关的资料你有多少都拿给我，我先看看。” “是。”老管家没有多言，立刻起身回旅馆取资料去了。 第五十二章 无妄之灾02 玛奇终于回到了家。她临走前告诉赛巴斯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去找塞恩，让他来找自己。然后现在，她正抱着老管家搜集来的资料，靠在沙发里放在吉尔腿上跟他一起翻阅着。虽然阅读体验不如某侦探的调查报告看起来那么条理明了，但该有的都有，足以让玛奇从头到尾看清全貌。就算有实在看不下去的字句也没关系，反正了解个大概，细节让吉尔负责就好了！ 这件事如果真与地下拍卖会有关，那玛奇自认非管不行，但她绝不背锅，说到底整件事都要怪某个智障侦探自以为是的乱来。但她还是有些不解，当时无事发生，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之后，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去找拉斐尔麻烦？还有那个他们认为不是小喽啰的男爵，为什么突然就变成炮灰了呢？疑问暂时无解，幕后黑手是谁也不是现在的关键，现在的关键只是把拉斐尔这个倒霉蛋先弄出来，只要人先出来，相信剩下的问题他自己就能解决。 “宝贝儿，你觉得这个情况是不是可以先找个炮灰？”玛奇在沙发上转了个方向，靠到吉尔身上。既然是设的局，那去找到真正的凶手来结案这种事随便想想都很有难度。 “如果是有意陷害，那恐怕没那么简单。”大概了解过状况的吉尔说道。 “刚回来就要解决这种破事，说到底都是那个……算了，懒得骂他。”玛奇把资料册往地上一丢，脑袋往下一滑躺了下去，“还好干活之前还可以烤点这个那个吃吃！” “还要烤？”吉尔还以为她准备随时出发。 “当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一早就来到城里的居所，玛奇现在正坐在能晒到太阳的窗户边剥昨天烤好的栗子，更别说她给自己剥的同时，也不忘时不时地往吉尔嘴里塞。赛巴斯对这个场景没有丝毫动摇，泡好茶给他们端了上来。 “好！不愧是专业的。”同样的茶叶，味道就是比塞恩泡的好喝，玛奇称赞着，突然觉得不对。她放下杯子说道：“不是，等等，你不用做这些事。” “有求于人而且寄人篱下，做这点事是应该的。”他礼貌行礼，“而且，您是我家主认同的主人，这些事也是应该做的。” “……我觉得他说的话不用太当真。”主人什么的…… “没有反对的理由，就还是应该当真。”他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栗子壳，“而且现在救人的事还得靠您帮忙，做这些就更是理所当然的了。” 玛奇塞了个栗子在嘴里咬啊咬，想是在考虑什么。“那，随便你想干嘛干嘛，但是能不能别这么客气，我浑身都不习惯。”她一指桌子：“坐下吃点？” “……” “不然你还是出去住吧。”她没有给他反对的时间。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去搬了个椅子过来。 “顺便自己拿个茶杯。” “……好的。” 注定不能高高在上，玛奇总算是感觉舒服多了。她往身边的吉尔身上一靠，看着赛巴斯剥了个栗子放进嘴里笑着问：“好吃吗？” “很香。”他点头。 “是吧是吧，等把那个白痴弄回来，我得坑他请我在院子里来一波烧烤。”事还没办，庆功宴先想好了。 “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老管家代替主人做好表态。 “好！晚点先去看看死的，然后再去看看活的！”就算坐在板凳上，玛奇也能把上半身仰到了吉尔腿上，坚决的不要所谓的坐像。“对了，你等下顺便去那个智障侦探那边看看吧，万一他们有什么新情报呢。哦，别提我的事。” “好的，我这就去。”他立刻起身，行礼离开了。 这一波打听消息，得到的可真不是个小消息。看到赛巴斯急匆匆的冲进门，玛奇就预见了结果。 “他们说有消息说少爷已经被私下审判定罪，就要向上报告，如果上面没有异议，就会被撤销爵位执行刑法。既然是有人诬陷，他们恐怕不会留下祸根。”他虽然着急，却依然保持自己的专业性，没有表现出不该有的慌乱。 “宝贝儿有什么想法？”玛奇先征求吉尔的意见。 “过于仓促。如果想害他的就是促成提前审判的人，那想脱罪怕是很难。” “果然是这样吧！只是救人出来倒是好说，爵位什么的也怎样都好，但是家产全被充公的话，我绝对不允许！”玛奇义愤填膺的拍桌子，仿佛有人在坑她的钱。 “或许他们急于定罪，尸体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东西。” “希望是吧。这么说来不知道之前那个警察能不能派上点用场，叫什么来着……嗯……想不起来……”玛奇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瞬间放弃。“到时候再说吧。” 发展现状有种很糟糕的感觉，玛奇靠在沙发一侧纠结半天，终于决定提出一个问题。 “宝贝儿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 “关于一个你讨厌的人。” 一句话让气氛冷了下来。吉尔看着她，像是已经有所准备。 “上次在那个地下拍卖会场我有在竞拍者里面看到他，嗯，拍下了一件商品。”玛奇故意减缓说话的速度，“你觉得，他跟那些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会。”吉尔一瞬间就想到她说的是谁。他犹豫一下，又加了一句：“但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无关，但知情。也就证明他不会太在意卖了他们，只不过代价…… 玛奇思考着，决定把这最为最后的解决手段。当然，前提是吉尔对于跟他合作不会过于抗拒，不然，最终手段就是放弃拉斐尔……的家产了。嗯，单纯救个人倒不是大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对面的吉尔突然站了起来。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 “我，回房间。”吉尔没有用力抽手，也没有回头。 “呆在这里。”玛奇左手用力，让吉尔转换面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伸出了另一只手：“过来。” 四目相对，时间僵持着，玛奇终于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重新说了一遍：“过来宝贝儿。”又是许久，吉尔终于伸出了手。 吉尔讨厌人类，让此刻的玛奇也突然有了种驯服野生动物的感觉。她靠在沙发一角，吉尔靠过来，瘫倒在她身上闭上了眼睛。玛奇手指划过他银色的长发，心底总算舒了口气：“晚安宝贝儿。” 赛巴斯取了块毯子过来，玛奇道了谢，突然想起别的：“说起来刚才提到的那个警察，管家先生有见过他吗？” “在侦探先生那里有见过。” “不知道他能不能带我们去探个监。” “恐怕不行。我也有请求过，但还是没有去成，他只在最初偷偷地带夏利侦探去了一趟。只是当时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去见少爷也只是无功而返，他并没有给出什么想法。” “真是没用，”玛奇的关注点并不是能打听到什么，“我还想光明正大的去探监，就可以大声嘲笑他了，这偷偷去看乐趣骤减啊。” 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到晚上之前也就无事可做。玛奇干脆往下移动一下也躺下来开始打盹儿，不然这么背后一直被吉尔压在沙发扶手上，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沙发上的两个人就那么靠在一起，与平时一样，只是，上下左右的人与平时交换了位置。 深夜的风满是寒意，让玛奇刚出门就打了个哆嗦。“上次深更半夜去摸尸体仿佛就在昨天，”她裹紧外套继续吐槽：“希望明天不要再有了。” 赛巴斯赶着租来马车朝着第一个目的地驶去。虽然是玛奇不喜欢的车厢，但是在这种深夜，它的小巧轻快反倒是不太容易惹人注意。 对于管家想要同行的请求，玛奇最终没有拒绝。虽然她觉得毫无必要，但是人家主仆想见个面，那就让人家见吧，反正也没什么影响，说不定两人还能聊出些之前没注意到的事情也未可知。 停尸间与平时一样，毫无防备，这让玛奇有种看了也白看的预感。曾经的贝鲁特男爵安静的躺在那里，眉心的弹孔说明了一切。 一击毙命。玛奇围着尸体看了一圈就让到了一边，翻起了刚才去摸钥匙时顺手牵羊的验尸报告。“这么干脆利落的击杀，怕是线索都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凉透了。” 吉尔同样检查一遍，毫无疑义的点了点头。 还掉刚刚借走的钥匙与报告，退出房间的玛奇与吉尔重新登上了等在阴影里的马车。赛巴斯没有多言，直接甩动缰绳，驶向了下一个目的地。 没有收获也算不上什么太严重的问题，毕竟现状本来也就是一片空白。大不了也就是跟之前没有差别的程度。玛奇无聊的看着车厢窗外偶尔路过的醉酒的路人，兴趣转向了待会潜入牢房的行动。劫狱也就算了，结果去一趟聊个天就走，想想就刺激。马车一路向前，突然远处的火光与烟雾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着火了！” 第五十三章 无妄之灾03 远处阵阵呼救声传来，让玛奇不由得从窗口探出了头。 “玛奇小姐，那边是牢房的方向。”老管家的口气带了些许急躁，手上不自觉的用力一甩，加快了车速。 “不要太靠近。”玛奇提醒他保持冷静，“去附近找个角落停车。” “好的。”赛巴斯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了身为管家的冷静。 马车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玛奇无视管家内心的期望，让两人原地待命，独自一人向火灾现场走去。 深夜的时间，看热闹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附近被惊醒的人。加上救援的人逐渐赶到，现场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但不管怎样，大家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而这时候，一个反方向行走的人，难免的引起了玛奇的注意。 她观察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她又确认，那是她不曾见过的面容。两人擦肩而过，最终没有人回头，朝着各自的方向继续走去。 两个地方都没有收获可不是玛奇喜欢的结果。抵达现场的她没有犹豫，直奔消防人员那里偷了套装备果断的钻了进去。 比起外围的火势，里面反倒没有被蔓延进来。石墙有效的阻碍了燃烧。只不过这么一直下去的话，就算不被烤熟，死于窒息也是不可避免的了。按照早已记在脑子里的图纸位置分布，她加快了搜寻的脚步。关押重要人物的牢房与普通牢房本身就大有不同，划分在不同区域，玛奇一路走进去，并没有看到其他的犯人。几个门看下来，她终于在最里面的房间看到了要找的人。 “嗨，蠢货。”她把帽子抬高一些，摘下了护目镜。 虽然烟雾已经逐渐涌进来，但这里的氧气勉强还算充足。拉斐尔原本还冷静的坐在里面，直到看到玛奇，才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我的女王陛下！” “呸！你还是死在这儿算了。”说着就把眼镜带了回去。 “这种时候能见到您最后一面死也值了。”他倒是满心欢喜的靠了过来，“这该不会是做梦吧。” “靠……”玛奇忍不住想骂他，“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能好好求求我救救你么？” “是！求求你救救我，亲爱的玛奇小姐。” “听起来一点都没有成就感……”玛奇想挠头，但是帽子阻止了她的动作。她摸出刚刚偷来的钥匙丢过去，看着他自己打开门，然后把头顶多的一个帽子摘下来扣到他头上，把手里提的水壶外加一块床单递了过去。“随便用用吧，虽然也没多少。” “好。”拉斐尔没有迟疑，把水浸湿床单，在简单遮挡下跟着玛奇向外冲去。 与进来的方向不同，他们一路走向了普通牢房的方向。守卫也都参与到了隔壁的救火中，使得这边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什么人。 “那么，先来谈谈现状？”两人并没有完全离开，选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停了下来。“除了你管家知道的之外，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我有一些怀疑。”拉斐尔跳过了一切自己想知道的，毫不犹豫选择直接回答问题。“我怀疑死了的那个是冒牌货。”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这两天我想了一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实在想不到他们专门为了害我特地舍弃一个重要部下的理由。”拉斐尔这几天在这里蹲着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 “也许他刚好挂了就顺便拿来约你一下？” “不会，我到的时候他确实死亡不久。而且实话实说，我从未在拍卖场见过他，那封信以他的名义送来，本身就是一种明示。” “可是你这个蠢货看到喜欢的玩意儿就脑功能丧失直奔陷阱去了？” “您的评价还是这么使人警醒。” “……闭嘴。”玛奇看着前方逐渐暗淡下去的火焰，“如果确实如此，那倒是可以调查一下。前提是你能活到我查清楚。” “对方甚至不愿意等最终判决的这点时间，宁愿现在就动手我也是不太理解。”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了方向，就没必要在站在这里聊天。玛奇一笑：“现在你是越狱跑路呢，还是继续在这里呆着等？” “既然您提出了这个选择，那我如您所愿在这里等。”他手按胸口微微鞠躬，“请一定快来救我。” 玛奇笑了，现在确实还没有放弃一切必要。她并不吝啬赞赏：“嘿，你这么干脆，那我也尽力一点吧。”她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扔给拉斐尔，里面是一颗药丸。“这个给你，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装死。另外，还有什么需要转告你的老管家的没？”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拉斐尔毫不担心。 “说的也是。”玛奇点点头。 “那么，请多加小心。”拉斐尔再次行礼，退回到刚才走出来的方向。火已经熄灭，烟雾也即将被风吹散。 “噢，你也一样。”玛奇没有多做停留，把借用的服装扔出墙外，自己也翻了出去。 懒得去还，丢了又怕招麻烦，玛奇提着火场那套笨重的衣服回了马车。赛巴斯看到她一个人，赶忙迎了上来。 “哦，你老板说没什么话需要带给你，你知道该做什么。”在他开口之前，玛奇就先传达了拉斐尔的意思。 确认了平安，赛巴斯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接过了玛奇提着的重物。 回程途中，玛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管家！”几天的相处让她一时忘记了什么是客气，“哎呀，这顺口叫习惯了，以后我也想住大豪宅可怎么办。” 吉尔白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前方传来了赛巴斯的声音。 “什么事，玛奇小姐。” “你认不认识什么会画肖像的人？按照我的描述能把人画出来的那种。”玛奇想起了那个从火场方向离开的人。 “认识，少爷家里也是有画过肖像画的。” 听到这句，玛奇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副画，一阵头疼。“我们去找他。” “现在吗？” “离天亮也没多久了，直接过去等吧，一起搞完再回家。”小车厢让玛奇没有躺倒的余地，“而且不先画出来，我怕忘了他长什么样。” “好的。”赛巴斯听从指挥，马车在下一个路口转了弯。 玛奇的直觉没有错，他们找到的画师，确实是画了她的那副画的人。这也就证明了在没见过的情况下，仅靠描述他也可以画出贴近本人的画像。 由于对于画的要求不过是能寻人的程度，对方很快给完成了作品。玛奇道了谢，再次感慨了画家的不可思议。 “玛奇小姐，这画上的人是？”回到家，赛巴斯主动提出了疑问。画画好之后玛奇就直接交给了他，但又没说用途。 “哦，那个是……嗯，什么来着……”回到家的玛奇则是瞬间进入了又困又饿的状态，大脑停止思考，眼皮也在开合间挣扎。“哦，对了，晚点你带着去白痴侦探事务所，委托他们找人。” “找夏利侦探吗？” “嗯，就说可能是案件关系人就好，不要提到我。”玛奇困的摇头晃脑，“顺便问问他们有什么消息没。还有那个什么男爵，相关资料都要来。” “好，我现在就去。”赛巴斯正想再次出门，却被玛奇阻拦了下来。 “吃过东西再去。”她仰着头眯着眼睛让眼睛不至于闭上，面前的桌面上是他们回来途中买好的三明治。她说完一歪脑袋，“宝贝儿吃东西，吃完去睡觉。” 忙完之后的疲劳感让吉尔没有说话，吃起了这不知该算早餐还是午餐的饭。玛奇同样抓起一个咬了一口，看了眼没动的赛巴斯说：“吃饭。” “……是。”老管家遵从命令退回来，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玛奇走出房间，看到赛巴斯正坐在沙发上打盹儿。而仅仅是出门的细微声响就使他直接睁开眼睛，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请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很适应这样的休息方式。”面对质疑赛巴斯解释道。 “习惯这个只会让我觉得拉斐尔虐待你。”毕竟是他人家事，玛奇并不执着，走过去翻起了桌面上赛巴斯带回来的资料。 找人与调查资料汇总，是她对于夏利唯二认同的地方。手上的资料依然详尽，且叙述明了，让玛奇这种整天嫌弃鸟语的人也不会想皱眉头。页数明显比当初在拉斐尔那里看到的更多，也不知是拉斐尔当初对此人并不是那么在意，又或是因为人已经死了，就更多了些什么。她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给她泡了茶端上来的赛巴斯。 “有什么事吗？”老管家自然没有看漏。 “不，没什么。”玛奇还是放弃了让他读给自己听的想法，虽然简洁不深奥，但是果然鸟语看多了还是觉得累。她捏了捏眉心，“那边还有什么新发现么？” “很遗憾，没有。他们早上才知道火灾的事，夏利侦探想要想办法再进去一次，给我资料之后就去找上次那位警官了，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大概没戏了吧，这种时候。”随便聊了两句让玛奇重新振奋精神把注意力放回手上，“不过这波没成功，不知道那些家伙会加紧来第二波还是去躲躲风声干脆等判决呢。” “玛奇小姐怎么看？” “不知道，毕竟我对他们缺乏了解。”她停了一下，抬起头一脸坏笑：“不过就我来说，当然希望他们继续搞事情，越闹事我才越容易逮到他们啊。” 第五十四章 无妄之灾04 很遗憾，一切并没有如玛奇的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相关资料相关人物已经烂熟于心，日常就变成了出门闲逛碰运气，以及等好运的专业寻人侦探报告结果了。 “唉，想念我的马车。”玛奇坐在车里扒着窗户观察着路过的一切。 “非常抱歉，我没有考虑到舒适度。”赶车的赛巴斯赶忙回答：“我马上去重新租一辆。” “不，别介意，我的车是改造过的，你换一辆也没差别。”如果真的换回自己的车，玛奇现在怕是就不会盯着窗外，而是直接躺倒了。“说起来，塞恩放假多久了？” “七天。”吉尔回道。 “果然！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在沉迷美色！” “也许回去那边了，我们又没回去。”吉尔一副还不是跟你学的的眼神。 “不可能！我不信！”玛奇往他身上一靠：“还有那个谁！为什么找个人找这么久还没动静！连最后的一点侦探技能都失去了么！我已经受不了天天在外面坐车逛街了！”虽然也就才第三天。 虽然在车里撒泼一样的跟吉尔哀嚎，但是她还是在赛巴斯刚刚出声想道歉的时候瞬间阻止了他：“你别说话！” “那，过去看看？”吉尔对于之前与夏利的争端毫不在意。 “去！”玛奇自然也无所谓，在意这件事的说到底只有那个有自责感的侦探而已。 天色渐晚，在回家之前，马车先行停到了侦探事务所楼下。往日来说，这是赛巴斯来询问调查结果的时间，但今天就有了些许的不一样。 玛奇站在门外，抬起一脚踹开了大门。在里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先叫了起来。 “混账塞恩！假期都结束了还不回来，害我只能麻烦别人家的管家老伯给我赶车！这像话吗！看到漂亮小姑娘就忘了你在乡下的老……板了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老母亲这个词咽了回去。 “玛奇小姐！”玛莎满脸惊喜。 “嗨，小美人。”玛奇口气瞬间转换，跟玛莎打了个招呼。 “不是的玛奇小姐，我今天晚上就准备回去的。”塞恩慌忙解释。 “胡说，我不信！”态度又转了回去。 “是真的啦。”塞恩看看已经笑弯了腰的玛莎，又看看玛奇。 “哼！”玛奇转向呆住的夏利说：“看什么看！欠我的钱还清了么？” “不，还没有。”夏利的大脑现在大概跟不上玛奇的速度。 “那调查结果呢？做得好也勉强可以抵一部分债。”她勾了勾手指。 “有的！”这么一提，他突然眼前一亮，“管家想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靠，不愧是汪汪大侦探。”玛奇走上前，一把拿过夏利刚从桌面上拿起的资料夹，转头就走。 “等一下玛奇小姐！”夏利着急的提高了嗓音。 “嗯？门我不会赔的。” “不是那个……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太蠢了！”他大概忘了自己还站在桌子后面，一头撞上了桌面。 “好疼……”玛奇替他叫了，“桌子我也不会赔的！” “不是那个意思……”夏利想要追出来，又被桌角绊倒，摔了个结实。 “玛奇小姐，”小玛莎明显脑筋快多了：“不如听一下报告再走，万一有什么地方写的不明白不是还得再跑一趟。” “看看什么叫才聪明人！聪明又好看又讨人喜欢！”玛奇点头，招呼吉尔说：“宝贝儿，坐！” “……你就不能自己好好坐着。”吉尔无奈的走过去坐下。 “不能！这几天马车坐下来，我已经身心疲惫了！”说着，她一脑袋倒在吉尔腿上，打开了手上的调查报告，“说吧。” 从玛奇进门开始就一直紧张得很的夏利终于在玛莎的招呼下跟上了节奏，连忙开始了他的报告。 “管家送来的那张画像上的人目前就住在贫民区的废弃房屋里，早上我无意间碰到他从吉尔医生原本租了诊所的那条街出来。今天跟踪他在外面转了一天，也没见他去见过什么人，感觉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天行进路线我已经都在地图上标明了。至于他的身份，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 “合着你的调查报告只有张地图呗。”玛奇甩了甩地图，刚才她拿的文件夹里，除了这张标注了路线的地图，也就只剩管家送来的画像了。 “我正准备去找莱恩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相关资料。” “谁？”玛奇对于不在意的人从来是认得脸记不住名字。 “那个警察。”吉尔替她补充了一下记忆。 “哦，那还等什么，工作这么不积极，扣你报酬！” “我免费帮忙！”夏利讨好着。 “屁！你不赚钱哪有钱还我。”玛奇白了他一眼，“反正扣钱！还不快去！” “好！”夏利慌忙抓起外套帽子冲了出去。 “……一时都不知道谁才是我老板了。”夏利的助手斯诺觉得有点懵。 “哈哈哈，”玛奇心情愉快，站了起来：“塞恩，你继续呆在这儿吧。” “啊？” “有情况方便随时找我。”她说着往外走去，“那么，我们就久违的去贫民区转转吧。” 虽说是去找人，但是玛奇并不想浪费时间，甚至想去绑了就走。所以，当找到之后发现对方实在是过于配合，让她反倒是有些别扭。最初他也有想逃走的意思，但是看到赛巴斯之后，他知道了来的人并不是敌人，一切谈话都简单了起来。 “火灾当晚我看到的就是你吧。”玛奇直奔正题。 “那是你？”对方自然记得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只是当时那个状况，他并没敢抬头看太仔细，以玛奇当时的装扮，他还以为对方是个男性。 “所以是纵火犯？”玛奇伸手指他。 “不是我，我去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 “那你深更半夜去那里做什么？”虽然自己也去了，但好在对方不是爱抬杠的类型。 “实话实说，我确实想见一下那个伯爵。”虽然或许会增加自己的可疑程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回答。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他杀死的那个人。” 玛奇没有反驳他，她看着他，想了想：“你跟那个男爵是什么关系？” “或许你们不会相信，”他突然更加犹豫，然后，坚定了起来：“其实，我才是那个男爵。” 玛奇沉默许久。“这……已经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这确实不是说信就能信的问题，毕竟最初玛奇在拉斐尔那里见到的初份的调查资料上面，就是那个死去的人的照片。如果最初的就是错的，那未免也太难让人接受了。 “但这才是事实。”对方的态度很是坚决。 玛奇挠着脑袋来回走了几圈，“所以，你才是贝鲁特？” “是。” “唔——”她皱着眉头有点停不下来，直到终于停下脚步：“看起来是个很长的故事，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说。”她见对方有所犹豫继续说道：“放心，我们的目的只是让拉斐尔脱罪，如果你真的是那个男爵，那我们勉强也算是可以合作对外的关系，对你来说也绝对没有坏处甚至全是好处。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能做什么？”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确实证明了他没有单独解决这件事的能力。若是真的想找回自己的身份，玛奇的邀请，毫无疑问对他来说是绝对的诱惑。 “好。”野心与赌注，是成功的关键。 终于可以坐在家里好好聊天，玛奇一秒瘫倒在沙发上。当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吃饭这么大的事，在玛奇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在回来的途中找餐厅先解决了温饱问题。 “来吧！”玛奇如往常一样，往靠垫吉尔身上一靠，腿往沙发另一边一搭，表示可以开始谈正事了。赛巴斯已经习以为常，而自称贝鲁特的人，则在见到他们这段时间里第一次觉得有些吃惊，甚至有了种是不是亚洲人日常生活都这么随性的错觉。 坐在茶几对面椅子上的贝鲁特端起赛巴斯送上的红茶喝了一口，感叹道：“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 “你才喝了口茶而已，是不是满足的太快了点。”玛奇同样端起了茶杯。 “说的也是，这样的生活太久了，都快要分不清哪边才是真的我了。”他自嘲一般陷入了回忆。 “那么，为了决定你以后到底生活在哪里，把你知道的和经历的都说出来吧。” 第五十五章 无妄之灾05 “那个拍卖会，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他考虑了一下从哪里开始，然后选择了关键的地方。 “我去过一次。”玛奇也不掩饰。 他点点头，“刚好就是那伙人找上我的时候，我正考虑给自己找一个替身。那个冒牌货虽然跟我长得也不算太像，但是也有些神似。加上身高体型也很接近，我就让他代替我去见了那些人。” “呵，所以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自作孽把自己坑进去了而已。这报应可真是够快的。”玛奇看热闹不嫌事大，嘲讽的直击要害。 “……你说的没错，所以改变主意不帮我了？” “别误会，我们从来都只是各取所需，又不是互帮互助的关系。”玛奇示意他继续说，“非要说对错，那去竞拍的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再次点头表示同意，“也就是那一次的错误判断，让那家伙有了取代我的野心。后来他成功了。”他耸了耸肩，“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他就是让所有人相信了他才是我，只是出了点问题动过手术才改变了长相。我脸上的伤口也是他干的。”他掀起额前的头发，下面遮挡着一道伤疤。 “他没直接杀了你倒是比较奇怪。” “或许有的地方还用得到我。”他犹豫了一下，“为了保命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那之后我就一直被他关押在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直到最近不知发生了什么骚乱，我才趁乱逃出来。” “那你知道他怎么死的么？”玛奇早已从背靠着吉尔一路下滑，侧躺在了他腿上，她右手撑着脑袋，观察着对面那个低着头隐藏表情来讲述一切的贝鲁特。 “不知道。”他再次犹豫，“不是牢里那个伯爵杀的吗？” “不是。”玛奇干脆利落的回答，让他忍不住抬起了头。她笑了，“只要你拿回自己的身份，那白痴拉斐尔射杀男爵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但那并不能说明他没杀人。” “没关系，错误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玛奇已经不再看他，向后一躺开始卷吉尔的头发。“你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这可不是我能找得到的。” “我在找一个人。” “谁？” “我当年的贴身护卫。我听说他当初想办法逃走了，只要找到他就能证明。” “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说的话会有人信？” “会。”他很肯定的说：“他曾经接受过勋章，并不是什么小人物。而且如果他看到那个冒牌货死了的消息，说不定会在哪里出现。我最近一直到处走就是在找他。” “找人这种活儿，还真是源源不断呢……”玛奇感叹。 就在夏利在事务所走来走去，担心“昨天跟踪的那人的信息还是一无所知，玛奇小姐会不会发火。”的时候，新的寻人目标已经送达了。 “玛奇小姐要找这个人？”夏利顿时充满了新的希望。 “是的，”作为委托方的赛巴斯回答，“虽然没有照片，但是资料详细，玛奇小姐希望你去你的警官朋友那里打听一下，或许会有照片存档。” “没问题，交给我吧。” 赛巴斯交代好玛奇说的话，目标转向了塞恩。家里多了个人，也就需要多个人留守。当然玛奇并不担心他捣乱，她只在意他会不会失踪。 “玛奇小姐说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当然，要是你无论如何都想呆在这里的话，也不是不行。”他的笑容似乎有种额外的意味，让塞恩忙不迭的做出了选择。 “回去！我昨天就说要回去了！” “嗨塞恩，假期开心吗？”玛奇在沙发上剥橘子，看到塞恩进门顺手把橘子皮扔了过去。 “就……还行？”面对这个问题，塞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答案。 “那就好。”玛奇掰了一半放到吉尔手里，另一半整个塞进了嘴里。“唉，看到你我就开始想念我的马车了，没得躺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家里的玛奇一直处于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的状态，要不是在贫民区堵自己的时候她跑的飞快，贝鲁特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腿脚不便了。 “那，我回去一趟？” “算了，”她重新拿起一个橘子，抛起来又接住：“反正现阶段目标是找人，我又不是出门主力。希望这次他的狗鼻子能一如既往的灵敏。” 狗，不愧是狗。 就在玛奇还在考虑狗子在外面找人的期间，自己除了跟贝鲁特闲聊多知道些有用没用的情报之外还能干点什么的时候，狗子已经发出了寻宝结束的汪汪汪。塞恩被安排一天两次去事务所报到接收消息，结果才去了第三次，他就可以火速回家报告了。 “你的鼻子又进化了。”玛奇甚至不知道这话算是嘲讽还是夸赞。 “只不过因为要找的这个人莱恩那边刚好有线索。”很明显夏利是当做夸奖听的。“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去找他。” 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而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贝鲁特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度假庄园。自以为忠心的侍卫，实际上早已经出卖了原主人这让贝鲁特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咬牙切齿。而不知是不是背叛的报应，这个侍卫现在已经是身患重疾。 调查案件时见过他的莱恩在收到夏利的求助之后，第一时间提供了线索，现在，也是他带着众人站在了庄园门前。 原本目的是来学医的玛奇对于疑难杂症还是有兴趣的，当然，兴趣归兴趣，她并不关心。了解过病症案例之后，有没有的救，救不救得活也就无所谓了。只要在办完事之前别死了，一切好说。 有了人证，接下来的事情瞬间轻松了许多。贝鲁特最终顺利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拉斐尔也因为被害人本质为恶，且身份暂不明确而被暂时释放，等待案件重新调查。合作关系就此终结，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大家各自散去各不相关。可惜不管死者是善是恶，那么大一个尸体摆在那里，新一轮调查还是不可避免的。而相关的人，也必定会再次碰面。 “不愧是玛奇小姐，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表达我的崇敬之情。”回家途中，拉斐尔虽然有些疲惫，但依然影响不了他对玛奇宣扬赞美。 “闭嘴吧你。”玛奇终于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豪华车厢里。她现在只想拉斐尔别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之前那大幅画像先不说，他要是突发奇想再搞个雕像放自家院子里，那她宁愿选择现在先掐死他。 “请一定在我家多住几天！今晚先搞个晚宴，我想邀请大家一起来吃个饭。”赛巴斯已经让休假的仆人们归位，迎接主人的归来。 “你可真有精神，要我得先睡几天再说。”玛奇转了个身倒在吉尔腿上，一只脚直接踩上了窗户。“当然，吃饭也是大事。” “那就这么决定了。”拉斐尔现在自然是心情不错，敲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别高兴太早了，”泼冷水还是必要的，“毕竟人家可是特地来坑你的。”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调查这种事你肯定比我有手段。”玛奇似乎只是提醒一句，倒是并不担心。“还有那个真男爵……” “我会找人盯着他的。”拉斐尔心知肚明的接了话。 玛奇笑了，她不得不承认当初吉尔说他们像是有道理的，拉斐尔的脑回路确实能跟自己想到一个方向上。如果不是当时莫名其妙的那一出，他们现在是很聊得来的好友才是正常的发展方向。 大户人家的晚宴确实不同凡响，一群人吃喝玩乐，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深夜。看在这次立功迅速的份上，玛奇难得没有找夏利的茬，让他跟他的警察好友愉快的喝酒去了。大厅依然灯火通明，玛奇站在远处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转身回去了房间。 “嗨宝贝儿，”房间里，本就不喜欢热闹的吉尔早回到那里，但也并没有睡。“我出去一下，有人来的话就交给你了。” “好。” 在吉尔的回应中，她从二楼窗台翻了出去。 这些日子半夜摸尸体的次数倒是不少，但是摸进警察局倒是头一次。不过玛奇的目标是档案室，这里跟停尸间还是有些类似之处的，那就是都没有什么守备。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被杀的冒牌货的案件资料。当她在报案人处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过去知道的一切信息似乎又有了新的解释。 所谓病重侍卫的病是装的，玛奇看得出来，吉尔也表示认同。那么，他来报警真的是因为主人被杀，还是那趁乱逃走的真正主人的指示？拖拉斐尔下水到底是随便找个倒霉蛋，还是故意在转移视线？背叛到底是真的，亦或是真正贝鲁特的指示下的伪装？ 正或反，就像是硬币的两面，完全背离在两个方向。在玛奇看来，杀死假男爵的凶手毫无疑问是现在的贝鲁特。而现在她唯一在意的，只是拉拉斐尔下水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只是无意为之，随便找个替罪羊而已，那事件到此为止，玛奇乐得其所，如果不是，那恐怕还有些麻烦要解决。 玛奇走在返程的路上，夜晚的风过于清冷，让人脑袋十分清醒。清醒到在有陌生人接近的时候，她瞬间就有了反应。 “谁？” 第五十六章 无妄之灾06 “真是出色的反应。”墙角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看不清面容，玛奇只大概判断是中年男性。 “得了得了，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冒出个人是谁都得反应一下。”虽然明白对方说的并不是指这个反应，但这并不影响玛奇按自己的方式试探。可惜，对方并不接茬。 “呵呵，让小姐受到惊吓的确是不礼貌的行为。”他礼貌的抬了下帽子以示歉意，“只是也没有更合适的谈话时机了。” “哦，白天见不得人。”玛奇调侃着，对于来人有了初步的判断。 “哈哈哈，”对方没有在意玛奇的措辞，甚至有些高兴，“那么，您是猜到我的来意了吗？” “多多少少，”玛奇想了想，“但是来意是好是坏我就不敢说了。” “不妨说说看？”对方做出请的手势。 “嗯——拍卖会的人？”语气带着疑问，实际却是肯定。 “果然是聪明人。”对方甚至拍起了手。 “所以，找我做什么？” “你应该看得出我没有恶意。” “那不如让我看看善意？”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玛奇很清楚，对方知道一切。 “我们原本并没有给伯爵阁下添麻烦的意思，毕竟他也是我们的重要客户。”对方很有诚意的说明情况。 “所以呢？” “为了表达歉意以及合作的意向，剩下的问题我们会负责解决。” “合作。”玛奇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词，但她并不想提。“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又出来说这个，听起来就很没诚意啊。” “说的也是，那我们把当初伯爵阁下看中的宠物作为额外附赠你看如何？以及，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给你们添麻烦的状况。”他停顿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那位侦探先生别又跟上次一样乱来。不过，我想他并不算是你们的人不是吗？” 喂喂喂，你这不是明着在告诉我你们最初就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没管么？ 玛奇挠头，她想说不要，折现吧！但是，大概，拉斐尔会很满意这个解决方案，吉尔说不定也会喜欢？但是蛇诶……夏利大概确实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唉——”她用力叹了口气，“行吧，就这么着吧。” “非常感谢。”他再次抬起帽子，点了点头。 “有件事，纯属好奇，不回答也没所谓。”玛奇对于刚才思考的问题，顺便提了出来。 “什么事？” “那个装病的侍卫，背叛的到底是哪一边呢？” “呵呵，或许是每一边？谁知道呢，”他的语气中满是笑意，身影重新消失在墙角的阴暗里，“毕竟有谁能抵抗金钱的诱惑呢？” 回到庄园，之前还在大厅喧闹的人们已经都回房睡去。玛奇悄悄翻回房间，里面等她的不止是吉尔，还有这里的主人。 “我不小心看到了您离开。”拉斐尔恭敬行礼。 “扯淡。”玛奇毫不客气，当时他还在楼下，不可能看到她离开，“看起来你的守卫们还不错。” “那是当然。”他满是自信。 玛奇把鞋子一甩，直接把自己扔进床里，“行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这事儿到此为止，那个男爵也不用去盯了。”她见拉斐尔有些诧异，又补了一句：“有问题睡醒再说。” “好的。”他没有多问，直接退出了房间。 随着关门的声音，玛奇再次爬了起来。她钻到还坐在躺椅上的吉尔怀里一靠，说：“宝贝儿啊，你能跟蛇交流么？” “……你在说什么？” “我讨厌那种滑溜溜还没有毛没有手感的动物，让它们离我远点。” “你居然还有害怕的东西？”吉尔若有所思。 “不是害怕，是讨厌！” “哦。” “不准想！……也不准笑啊混蛋！” “所以您是说昨天晚上碰到了拍卖会他们的人？”睡醒之后的聊得话题明显在拉斐尔意料之外。 “他说剩下的他们会自行解决，我们就不用管了。”玛奇有了种无事一身轻的状态，在摇椅上晃啊晃，像是根本不担心对方的话靠不靠谱。“哦对了，他们为了表示诚意，给你补偿了个你喜欢的礼物。” “是什么？”拉斐尔刚刚问完，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有人送了个奇怪的箱子过来，说是玛奇小姐知道是什么。” “希望我不知道。”玛奇摆摆手，示意拉斐尔自己去看，自己翻了下身，看向了窗外。 拉斐尔似乎对自己的新宠物很满意，这一上午都不见了踪影。在玛奇考虑是不是可以收工回家了的时候，管家表示夏利侦探来了。 “还钱？”玛奇看着夏利，干脆利落。 “不是……” “轰出去。”玛奇掉头就走。 “等等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情报告！”夏利被桌子一绊，差点给玛奇磕了个响头。 “……还没过年呢。” “啊？”夏利揉着膝盖重新坐了回去。 “咳，没事，你说吧。”玛奇刚想再多说两句，想想还是算了。 “贝鲁特男爵死了，犯人据说就是他的那个侍卫，好像是装病的！”夏利赶紧报告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后续。 “哦。”玛奇毫无波动，虽然快了点，但也算是预计之内的结果。 “你都不惊讶吗？我刚才得到消息时候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关我屁事。”玛奇白了他一眼，“还有呢？” “现场找到了不少证据，都指向男爵才是杀死那个冒牌男爵的凶手。那个侍卫，好像是双向卧底，终于精神分裂把自己逼疯了……”夏利的口气大概是觉得他有些可怜，但并没有多说：“这样来说拉斐尔伯爵的嫌疑就等于洗清了，后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不错。”玛奇表示满意，“看在你这次有功的份上，你的债务就减半吧。快还我！” “我……请再给我点时间！”夏利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减半都还不起，真没用啊。” “实在是太多了……”夏利小声嘀咕，“而且我之前还了一部分给拉斐尔伯爵了。” “屁！我可是明码标价！要不是我，你现在怕是可以在墓地里跟真假男爵聊天，直接问他们到底谁才是犯人了！” “我会还的！再给我半年，呃不一年，一年时间一定能还完！”想了想自己的工作量，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改了口。 “算了，看在被你雇佣的还要领工资的倒霉蛋份上……”玛奇摆摆手。 “谢谢你！” 于是，引起多方关注的事件就此结束，一切回归了往日的平静。混了两天饭的人，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因为之前被关了好久，甚至差点失去珍藏，再加上最近沉迷新欢，但是拉斐尔还是尽职的出来送行。 “话说，我有点好奇。”玛奇看了一眼拉斐尔的收藏室方向。 “有什么问题？” “你好歹也是个伯爵，整天抱着那些东西难道没人念叨催你结婚吗？” “有倒是有的。以前那些无聊的亲戚倒是每次聚会都要提起，但是他们又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拉斐尔回忆起了过去。 “……你的亲戚还算有理智。” “后来他们也有介绍些别家的小姐，但是在看了我的收藏之后都再也没出现过。” “算了，他们也没什么理智……” “当然也有一些为了地位强忍着没走的，那我只好带她们参观一些更深入的东西……”拉斐尔的回忆似乎还是蛮愉悦的，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人真是，这是给人家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哈哈哈，她们接受不了我也没有办法啊。”他像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有玛奇小姐这样接受度高的人就好了，当然，玛奇小姐能跟我结婚就更好了。”他嬉笑着，仿佛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你怕是要孤独终老了。”玛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觉得不对，又看向收藏室方向：“你好像滋润得很，根本孤独不了……” 拉斐尔笑着，在玛奇登上马车前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他微微低头行礼，“这次的事真是多亏玛奇小姐救我，跟随您真是我最明智的决定。” “有空拯救一下部下也是应该的，不然部下都死绝了那我不是很惨。”玛奇摆摆手，“而且你就不能正常点跟我说话么？”经过这阵子的了解，玛奇觉得他也不是个太离谱的人。 “对您保持礼貌才是我的愿望！原本对您只是尊敬，现在甚至可以说是崇拜了，您可是我……” “行了闭嘴。”玛奇打断他，免得他继续说出什么让人一身疙瘩的话来。她现在非常肯定，他只是故意想这么跟自己说话，不管是真心还是纯粹觉得好玩。就玛奇本人来说，她认为是后者。 回家路上，许久，吉尔突然开口：“拉斐尔算美人吗？” “不算。”玛奇秒答，“虽然大概挺帅的，但是跟美完全不搭边。”她说完，猛地从躺变坐，盯着吉尔：“美人儿！你是不是，突然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没有。” “骗人！一定有那么一点点！大概这么点？”她伸手比划着。 “没有。” “那，这么点？”她重新缩小了一点比划着。 “没有。” “我不信！你再想想！说不定是这么点，或者这么点？” “……你吵死了。” 第五十七章 梦01 教堂地下，经过漫长的楼梯与通道，里面的会议厅今天坐满了人。 “为什么突然叫来集会啊，圣诞不是都没多久了，那十二月能不来了吗？”玛奇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下巴甩着腿。 “不能。”上位的老者满是笑意看着她，“出来活动一下不是挺好的，隐居不适合你。” “出来玩是挺好的，就是这个地方不太好，会影响我家庭成员的心情。”玛奇的指向明确。 “呵呵，”他并不在意，抬手阻止了想要对玛奇说什么的卡洛特斯，“反正有任务，也能顺便让你们跟新成员们见见面。” “们？” 复数的说法让全体都转向了原本空着的位置，而现在，只有暴怒的位置坐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懒惰的位置依然空着。 “老头，你，是不是有私生子了。”玛奇指了下暴怒的身影，那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成年人。 “我希望你说话时候注意一下你的口气。”傲慢卡洛特斯终于还是插了话。 “好吧好吧我注意点。”玛奇完全不想跟他争论。 “我也觉得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气。”暴怒拉下了遮在头上的斗篷，露出可爱女孩的面容。 “哇！是萝莉！好可爱！”玛奇双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面的少女，可以算是标准的洋娃娃一般面容的女孩，玛奇自认为对于这种可爱毫无抵抗力。“不过，这是不是算是别种意义上的犯罪了？”她看了一眼老头，表情有点复杂。 “确实可爱，长大之后值得期待。”纳西斯接了这个话题。 “靠，变态离人家远点。”玛奇瞪过去。 “难道刚才你自己说的话就不变态？” “……我只是在夸她可爱！”反驳之前，玛奇还是仔细想了想刚才说的话。 “呵。” “呵个屁！” “愚蠢。”少女站到了椅子上，一脚踩上桌面，“真要说年龄，对面那个小姑娘才是小鬼。” “我？”对面，玛奇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论年纪我比你大多了，只不过因为疾病身体停止了发育。”少女暴躁得很。 “可是，还挺可爱的……” “身体不能长大带来的麻烦你懂个屁！”玛奇突然成了她的集火目标，“你不是医生吗？有什么办法解决一下？” “这……没见过……”确实是她没见过的病例。 “一点用都没有，快去想想办法！”少女收了脚，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说归说，她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那么容易解决，她现在也不会还是这个样子了。 “呵呵，”见他们总算消停了下来，老头开了口，“虽然她这个样子，但可是有名的军火商人。奥丁这个名字，相信你们都听说过。但是知道她本体的人并不多。” 玛奇没听过，但是她明显感受到了其他人转过去的视线。她无所谓的接了句：“这名字听起来像男的。” “愚蠢！难道我能用这种姿态去做那些生意？”她对于无能的医生似乎已经有了本能的厌恶。 “为什么不行？想想都很有趣。”玛奇想象了一下娇小的身材训斥壮汉的场面。 “这种样子怎么让那群野蛮人臣服！”她似乎更加生气了。 “那……就揍到他们臣服？”玛奇是以暴制暴的忠实拥护者。 “……”奥丁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下次我试试。” 介绍结束，话题继续。 “至于另外一位新人，那是一个任务。”老头不紧不慢继续说着，看向玛奇。 “啥？又归我管？” “我需要你去杀了她，这是我与懒惰小姐的一个约定。”他无视了玛奇的念叨。 “这种事也要我去了么？”通常来说，要人命的这种目的明确简单粗暴的任务，比起玛奇，其他人会更容易解决。 “这次有些不同，我不希望引起任何风波。我需要她自然死亡，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真难懂啊，这位懒惰小姐，刚来连人都没见过，就要换人了？”虽然不知道约定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并不妨碍玛奇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么说也没错。具体情况都在这里，”他抬了一下面前的一本册子，“这件事你可以寻求这里任何人的帮助。” “好好好，你怎么说都行。”玛奇毫不抵抗，接过了从桌面上滑过来的资料册。 散会时间，玛奇翻开资料刚想先随便看看，转瞬又合上，决定还是先回去再说，以防变态去家里突袭。她刚站起来，发现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有可爱的新成员还坐在对面看着她。 “干嘛？你这病我真没见过。不然回去问问美人儿，说不定他听说过。”玛奇琢磨着，一直这么瞪着自己，怕是就是这回事？ “根本没指望过你。”她皱着眉头，跟可爱的脸颊并不相称。 “那你瞪着我干嘛，我除了夸过你可爱可没说过别的。”玛奇理解不能。 “以后别再说了。”她的表情更差了。 “好好好，”虽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玛奇还是光速同意，“那我可以走了吧？” “那个不看？”她指了下玛奇拿着的资料册。 “回去再看，以防我不在的时候家里进害虫。” “那我也去。”奥丁站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害虫，也不关心。 “啊？”这个走向在玛奇看来越来越奇怪了，是敌是友需要现在分辨。“去干嘛？” “管得着吗？”她越来越不耐烦。 “是你要去我家，我当然管得着。”对方的态度让玛奇也逐渐暴躁。 “……”她盯了她半天，终于用力出了口气像是在努力缓和情绪，再次指了指资料册：“我想知道你怎么处理。”就在玛奇想再次询问的时候，她又加了一句：“那是我朋友。” 回到暂时的居所，见到一切正常，玛奇算是放了心。虽然觉得他们双方也对对方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玛奇还是介绍了一下奥丁与吉尔，顺便说了下病情。吉尔同样表示“听说过，但是没见过。”奥丁毫无波动，像是真的已经这样了太久，已经不再抱有期望了。比起那个，她开始催起了玛奇关于任务的事情。 “那，不然你先给我介绍一下？这样我看起这个来也没那么难理解。”玛奇举了举手上的册子顺势邀请，毕竟有个活人介绍，这不比看文字舒服多了。 看来这是个对她很重要的友人，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玛奇的要求。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占卜？”话题开始的方向有点奇怪。 “占卜？”玛奇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初小玛莎在接头摆的牌，“唔，好事就信，坏事那就是诈骗！” “……你可真随便。” “那当然。算到好卦就愉快点做事，算到坏卦就想办法看怎么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才是占卜的正确使用方法。不然难道还被一个预言定生死么。”玛奇不以为意。 奥丁看了她半天，叹了口气，“确实也有你这种人。” “怎么？你去算卦说你的病没救了？”话刚说完玛奇就觉得自己的舌头比脑子提前动了，但是对方却没有如她预计的那样暴走。 “她，倒是没这么说……” “她？” “她。”奥丁指了下玛奇放在腿上的资料夹，“你们口中的懒惰小姐。” “她是一位出色的梦境占卜师。”见玛奇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她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所以我们成了朋友。” “哦……” “看来你不相信？” “就，没什么真实感……” “那不妨去问问你嘴里的那个老头。” “啊？他去占卜了？”玛奇有些好奇，但又算不上太在意。 “虽然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是很明显他们的约定成立了。”她可爱的脸上是认真的表情，“她帮他做一次占卜，报酬是他想办法杀了她。” “她不是你朋友么？” “是。但是那是她的愿望。” “理解不了。”玛奇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她一直被禁锢着，那些人为了让她占卜用尽各种药物使她沉睡，一天没多少时间能醒过来。这样的生活你确实很难理解吧。”她的口气冷的让人只想远离。 “那倒是去救她出来。” “啊？” “既然有人要死，为什么不是那些人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你知道有多大的势力牵扯在里面吗？” “哪又怎么样？跟自己的目标比起来他们算个屁。” 砰—— 奥丁掀翻了桌子，一把枪对准了玛奇的脑袋，“什么都不懂就别说废话。” 玛奇摊手，表示你高兴就好。“既然这样，那我要怎么见到她？” “梦里。”她放下枪，口气依然暴躁。 “啊？” “她可以以我为媒介找到你，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她把桌子往边上踢了踢，重新坐了回去。 “不行！”玛奇秒拒，站起朝着吉尔的座位蹭了过去。 奥丁看她的态度，火气瞬间又上来了。她猛地站起来，站到高位与玛奇对视：“你给我差不多点！不跟他一起睡会死人吗？！” “会！”玛奇依然秒答。 奥丁开始怀疑那个老头是不是在搞她们，不然怎么会找这么个家伙来接任务。她同意加入可不是来看这种蠢货的。 吉尔看着她们对峙，叹了口气，把赖在身上的玛奇提起来，起身重新把她放回椅子上。“行了去吧，不会死人的。” “你确定？”玛奇一侧身子，把腿搭上了扶手，半躺着看着他。 “确定。” “我不放心！”玛奇甩腿。 “不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随便死掉的，不用故意提醒我。”吉尔看着她说完，朝房间走去：“晚安。” “噢，晚安宝贝儿。”玛奇有种计谋得逞的快感。 “什么鬼？”奥丁看着他们，一时搞不清状况。 “自己想死的白痴。”玛奇指了指吉尔离开的方向，“不盯着他我不放心。” 既然有人要死，那为什么不是那些人呢？ 这句话在奥丁脑子里回响，她纠结的看着玛奇：“为了自己的目标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谁知道呢，毁灭世界这种事，试试又不亏。大不了最后一起死呗。” “说不定，你还真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玛奇笑着，终于翻开了手上的资料夹。 第五十八章 梦02 “奥利维拉……这名字跟你挺像的。”玛奇看了眼资料的第一反应，让奥丁愣了一下。 “哪里像？”她是好奇，而不是生气。 “就……感觉？”玛奇敷衍过去，心里琢磨着我总不能说你们都姓奥吧。她见对方没有继续说话，把视线转回了手上。 “其实，从前那是我的名字。” “啊？”好久之后突然这么一句让玛奇有点懵。 “后来遇见她，就把那个我不需要了的名字送给她了。”她仿佛陷入回忆的表情，与可爱的脸颊并不相称。 “那可真是好朋友。”不是嘲讽，而是赞叹。 “毕竟她没有朋友。”她顿了一下，“我也一样。” 玛奇看着她就此安静了下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头的资料里。 梦中相见，听起来是很浪漫，真让自己碰上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要形容的话，玛奇现在只能想到一个词——云里雾里。 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直到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你好。” 美丽，但皮肤白到病态。玛奇观察着不知几时出现在视线范围里的人，想要继续靠近，却被阻止。 “请不要再过来了，”她的声音有些紧张，“靠得太近我会被你影响。” 玛奇停了下来，觉得现状非常的不真实，虽然确实是在梦中。看了看周围，奥丁并没有出现，看来她确实只是个媒介，并不会出现在现场。 “我希望能快点进入主题，我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她充满了不安，却又似乎在期待一切的终结。 “你就是给老头占卜的人？”玛奇顺从了她的意愿。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人的话，是的。”她点点头。 “我只想确认一点，你的愿望是死亡？”玛奇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是。”她没有犹豫。 “不会后悔？” “不会。”她的声音难得的坚定，“这是占卜的报酬，希望你们不要食言。” “不会。”玛奇叹口气，“只要你真的确定……那就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我的事情都一点一点的告诉了奥丁，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她。还有，她……”她话音未落突然紧张起来，“拜托了！”三个字在空间飘过，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玛奇睁开眼睛，周边依然是一片黑夜。转过头，奥丁早已醒来坐在一边看着她，眼睛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 “……是个活人都给你吓死了。” “怎样了？”她完全不接玛奇的话。 “……交易成立。她说一切问题问你，然后就不见了。”玛奇如实回答，却见她半天没有说话，“怎么？后悔了？” “没有！”她甩甩头，是否认，也是在坚定自己，“相关的一切我会全部告诉你。” “那自然是没问题，但是，咱能不能睡醒再说，现在这深更半夜的，说多了我记不住。而且你看啊，睡眠不足也会影响你的记忆力，万一忘了点什么……”玛奇见她越来越紧的眉头，在她回话之前抱着自己的枕头蹦了起来，“就这么决定了！我去隔壁睡！你这么瞪着我我睡不着！”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关上了门。甚至不忘在关门之前还说了句：“晚安！” 梦境占卜，一如字面意思，在梦中窥见一切。由寻求占卜的人提供随身物品建立联系。如果是更深层次，则需要提供头发、血液、甚至更多。由浅至深，对于占卜人来说基本等于从看到亲身体验的差距。 由于在这个圈子里过于出名，奥利维拉已经基本不会接到浅层的占卜需求。太多让人无法承受的恐惧与厌恶接踵而来，使她早已身心疲惫。她可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占卜结果完全由监禁她的人通过观察身体与表情对于梦境的反应而得出结论。不论现实或者梦境，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噩梦般的存在。只是现在，她重新有了希望，沉底沉睡不再梦见的希望。 马车里，玛奇难得没有躺着，她转了个方向，面向吉尔与同样坐在她车里的奥丁，脚甚至直接盘到了座位上。 “合着我们去还得先爬个山。”确定了目的地，玛奇就开始了怨念。 “她被关在远离市区的地方，最大限度的减少她跟外人接触的可能性。”奥丁对于她的坐姿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惜她不知道，对于玛奇来说，坐着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破地方，为了坑人也是下了血本了。” “对他们来说，怕是几单生意就能回本的事。”虽然自己做的也不是明面上的生意，但是奥丁对于他们的厌恶可以说是表现的非常明显。 突然沉默，玛奇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终于奥丁忍不住了：“你干嘛！” “就……你能不能别老皱着眉头，影响可爱度。” “这么喜欢这个话题，看来你还是没学乖。”奥丁站了起来，刚好不会撞到头顶的高度，“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敢杀你？”上次的手枪看来是她的随身之物，小小的，方便携带又刚好适合她。 “是。”玛奇也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对方的眉头更紧了。 “现在回去让老头换个人还来得及，”她的枪口对上了玛奇的额头，“反正我看你也不怎么靠谱。” “谁说的，我可靠谱了！”玛奇的关注点放在了后面：“再说你们不是要自然死亡吗？不是我吹牛，换别人去他们能直接给你把山拆了，搞得是个人都想去围观的程度！” “……”奥丁有些迟疑，毕竟他们自己决定的人选，自然是他们觉得最合适的，但是…… 玛奇见她迟迟不动，伸出手指把枪口推了回去，“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老这样对己对人都没有好处的嘛。” “……”虽然迟疑，但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哎好了好了，下次真不提了总行了吧。”玛奇妥协，心里接了一句：“对不起我就是吹牛的，我跟他们不熟！说到底谁知道那些有钱人有什么骚套路，说不定一个高兴直接把那座山买下来逼他们搬家然后中途劫人呢？”乱七八糟的想法让玛奇自己都摇了摇头，视线转向了窗外。 “话说，你身为一个地下武器库老大，不是应该跟着一个团的保镖啥的，为什么坐在我的马车里？” “我当然得看看你靠不靠谱。”她很是不屑，“至于那些蠢货，会在目的地等着接应我。” “真的？” “怎么，这么快你就想找帮手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玛奇疯狂摇头，“就是有人跟我们好久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的蠢货部下。” “……” 奥丁突然猛地推开门，在差点被甩出急速行驶中的车厢的时候，后面一匹马加速冲上来护住了她，把她接了过去。玛奇探身关门，从对侧窗户向外看了一眼退回来对吉尔说：“我赌两块那货是个萝莉控！” 于是，马车上现在多了一个人，跪坐在对面奥丁面前的地板上。且如玛奇所愿，他们形成了萝莉与壮汉的极限反差。 “我好像说的是让你们去那边等我。”奥丁双臂抱在胸前，满脸怒气。 “是这样没错，但是老大，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嘛，还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壮汉跪坐在两排座位中间的空档里，就算是改装加大的马车也显得狭小不少，看得玛奇辛苦忍笑。 “闭嘴！不知道什么叫命令就赶紧给我滚！”奥丁的脚踩上他的肩膀，顺便跺了好几下。 “抱歉老大，下次绝对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 “哇，这萝莉控指不定还是个抖m！”玛奇话音刚落，奥丁的枪再次指了过来。 “想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只是在想，没想到说出口了哈哈！……啊！不是，我什么都没说！”玛奇一边说一边往吉尔背后躲：“下次不敢了老大！”说完，她在后面笑到拍墙。 “你！”就在奥丁准备直接上去揍人的时候，边上的人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虽然马上忍回去也改变不了让奥丁瞬间转移目标的现实：“你还敢笑？说到底都是你这蠢货跟过来！” “对不起老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怒骂与大笑相交回荡，注定了这一路完全寂寞不了…… 第五十九章 梦03 马车终于抵达了目标城市，这次，马车并没有去旅馆，而是直接停在了一个庄园别墅门前，迎接的人早已经在门外等待了。 “晚上好玛奇小姐，以及，奥丁小姐。”迪洛米亚站在正门前，证明了这座别墅的归属。 “晚上好首席。” “咳，希望这次您不会安排我跳山。”他明显还记得上次被忽悠去跳海的事。 “哎呀，大男人不能这么记仇啊。”玛奇摆摆手，欢快的进了大门。“再说是你老板安排你来的，这有什么事你不能算我头上。” 既然老板说了这次事情可以找全员帮忙，那玛奇自然不会客气。钱权本为一体，既然这位占卜师这么出名，她相信这位不一般有钱的人多少会听说过点什么。 “大小姐说这里各位可以随意使用，只是潜入的事情恐怕帮不上忙。那位占卜师的事，虽然以前确实有听说过，但是并没有什么兴趣就没有参与过。现在就算能想办法提出占卜，排队也要排很久的样子。”迪洛米亚简略介绍着相关情况。 “出钱插个队？”玛奇坐在客厅里，第一件事就是抓起了端上来的茶点。 “很遗憾在某些时候，权利比金钱更有压制力。”迪洛米亚有些头疼，但是有些话他还是决定直说，毕竟对方也根本不会在意。“另外玛奇小姐，我希望你花钱的时候别不把别人的钱当钱。” “哈哈哈哈，都说别那么记仇了。”玛奇拍拍手上的残渣，“我那不是难得有机会体验一下什么叫不差钱嘛，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下次注意点，毕竟被你记恨也不是什么好事嘛。”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记恨的权利。”多少还是得掩饰一下自己的私心。 “知道啦知道啦，”玛奇并不在意，“你老板还有说什么吗？” “进山的装备还有地形图都准备好了，以及，”他犹豫了一下，“需要人手的话也可以随时吩咐我。” “噗，不会让你跳山的。”玛奇一眼看穿，“我相信我们的移动军火库肯定带足了帮手。” 奥丁毫不为难的点头，“他们随时待命。” “一看就很靠谱。”玛奇看着她身后的魁梧大汉，笑的别有深意。 玛奇对于晚餐给予了高度评价，以至于在吃东西时候顺便聊点正事也没那么招人烦了。 “既然都靠这么近了，她晚上会不会来找你啊？”这指的当然是梦里。 “恐怕很难，”奥丁大口吃肉，与她的脸蛋毫不相称，“你也听到了，占卜预约都要排队排好久了。” “上次不是见的挺顺利的？” “那是早有计划，而且就算早有准备也没坚持几分钟。” “好像也是。”玛奇的嘴里同样塞的满满当当，“那些占卜媒介是怎么送进去的？你上次说的随身物品还是身体组织之类的？” “那个也没办法，媒介的接收护送完全由一个家庭组织负责，根本没办法渗透进去，想收买也没有可选的目标。”看来她已经尝试过了各种方法。 “真没用啊。”玛奇调侃，虽然她现在并没想到什么别的方案。 “有办法也就不会委托到你头上了。”虽然生气，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没办法所以只能让我来了。这话听起来可真是让人愉悦。”玛奇笑嘻嘻。 “你最好有办法，不然就没有命愉悦了。” “那他们进去送货的时候呢？掉包不了人掉包东西总可以吧。”玛奇的心情愉悦并没有被奥丁的威胁打散。 “也没办法。”虽然不知道掉包东西有什么用。当然，其实玛奇也不知道，她不过是在随便看看哪里有缝隙可摸而已。 “喂喂喂，这种程度你们都不行就过分了吧。”肉足饭饱，玛奇喝着汤嫌弃他们。在她看来，这不就是让他们不知不觉间睡一觉就能解决的问题么。 “没办法，他们会在中途交接。” “啊？”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那个家族统一配送来着？ “除了一直在内部的人，根本没有人能接近那片区域，送货的人只能到达指定地点，之后，会把媒介交由训练有素的狗带进去。” “噗——咳咳——”玛奇被汤呛了一口，心里暗骂了一句“死老头！”，然后在奥丁满脸厌恶的表情中转向吉尔：“宝——贝儿——啊——” 砰—— 奥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正事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发情！” “嗯？这话说的，我这明明是常态。”玛奇反驳的理所当然，然后在奥丁的怒骂以及她壮汉手下的阻止声中重新看向吉尔：“宝贝儿这不得轻松解决。啊！这我圣诞不请假溜号可绝对说不过去了。” “……先去看看再说。”吉尔无视了她热情的目光，把眼前的食物送进嘴里。 “好的！爱你哟！”说完，在奥丁下一轮的怒骂开始之前先提出了问题：“所以，下次送货是什么时候？” “……两天之后。” “这么久？不是说都压榨得她没得醒来？” “不顺利的时候也是很多的，他们重质而不是量，同一个人的占卜通常会进行好多次才结束。” “同一个噩梦的无限循环……人类总能变态出新花样。”玛奇拿了颗摆在盘里装饰用的菜在嘴里嚼啊嚼，“那……我身为一个初到此地且好奇心强的游客，明天想进山郊个游这不过分吧？” 第二天，天气晴朗，适合出游。一切的争论点，变成了奥丁能不能一起去的问题。 “我一起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也得观察现场的情况啊！”奥丁习惯性站在高处，从气势上下压。 “那必然不行啊，看你突然在现场拔枪的话多引人注意啊，附近有多少人都能给你杀出来。”玛奇严词拒绝。 “可我总觉得你就是纯粹想去郊游。”奥丁指着玛奇让迪洛米亚准备的一篮子餐食，言辞有据。 “本来就是要摆出郊游的架势才能不惹人注意的观察现场啊！像你这样去不如直接去喊一嗓子让人家直接出来抓你得了。”玛奇一副这不是我愿意，都是形势所逼的姿态。 “唔——”奥丁一时语塞，“那我也得一起去！大不了我不拔枪也不乱叫就是了。” “真的？”玛奇眼前一亮，突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是那样你就得扮演好萝莉的形象，我怕你不愿意。” “嗯——”奥丁握紧的拳头就差打出来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我去。” “嗯嗯，”玛奇笑容的表情都快要绷不住了，她指了指一旁的粗壮大汉：“但是那个不能去。” “为什么？”壮汉哀嚎。 “太显眼了。” “那你不准去。”奥丁毫不犹豫，“要是还敢跟来，那就永远赶出我的团队，永远别想再回来。” 这大概算是最狠的惩罚，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哀怨的点了头。 迪洛米亚以万一对方的人里有认识他家小姐的人就可能认得自己为理由拒绝了郊游的邀请，虽然他对于交接时刻吉尔到底要做什么充满好奇，但是跟着玛奇去郊游这种事，怎么想都会发生让他头疼的事情，还是选择安静待机让他更为安心。 最终，一行四人的马车驶出了别墅。 进入森林的路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森林也一样。它们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游玩地点，迎接来往的人们。这一天，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郊游日，毫无波澜，有的只是玛奇对于伪萝莉努力扮演真萝莉的各种窘态的欢声笑语。 “我们今天到底出去干什么的！”奥丁忍住了想砸东西的冲动，一进院子就开始怒吼。 “不就是郊游嘛。”玛奇各种满足。 “是你说要调查现场我们才去的！”奥丁回头，却发现没有地方让她踩，高度不足以面对玛奇。 “哎呀，人家藏的那么深也不是我说的准的啊，再说不是挺快乐的嘛。”玛奇安抚着，虽然这话说的完全没有安抚的作用。“整天这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哦。” “让我发火的到底是谁？！” “哈哈哈，你可真是对得起自己的称号。”玛奇打着哈哈，“能不能先进去，玩了一天很累了。”说着，欢快的向屋里走去。留下暴怒的奥丁和劝解她的部下，以及一脸“我就知道”模样的迪洛米亚。 第六十章 梦04 画画是玛奇绝对不擅长的东西，而现在，她正在复刻一张迪洛米亚给的地形图，在画上面标注各种东西。 “你没有弃医学画真是太好了。”吉尔看着她画的那完全摸不着北的流派的图画，眉头不自觉的挤成一团。 “有什么关系嘛，虽然画的丑，但是像啊！”玛奇举起图纸，“你看这座山，这棵树，这个山洞，还有这条狗，一看就知道我画的是什么！” “……狗不长那样。” “好！下次我一定找一条长成这样的狗给你看看！”玛奇刚把图往桌上一拍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好耶，吃饭了！” “吃屁！”门打开，奥丁的怒骂先进了门。她进来看到桌面上那张画满奇怪线条的纸，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跟这个长得挺像？”玛奇一手拿着自己画的图，另一只手拿着原版的地形图。 “没有。”奥丁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的职业自尊不允许世界上有视力如此不好的人！宝贝儿，快给她治疗！”这跑偏的自尊心。 “什么鬼？”奥丁莫名其妙，拿起玛奇画的图，“山上长了棵树？” “嗯嗯，这不是认得出嘛！”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块破石头？还有这个不明生物……”奥丁鄙夷：“我三岁都比你画的好。” “你现在也就五岁！”玛奇愤愤反驳。 “死！”怒吼之中，玛奇的巨作毁为一旦。 “啊啊啊！你！立刻给我重画一张一模一样的！”玛奇一拍桌子，“不然这事儿到此为止我不管了！回去找老头换人！” “……你，”这一个威胁反倒让奥丁有点懵，以前就算吵闹也没见她要撂摊子啊，“你是有毛病？” “是！”别扭劲儿上来了就收不住了。 “……”奥丁像是在跟自己的自尊心纠结，“那图是跟接下来的任务有关？” “屁话！我这么闲画着玩吗？” “是什么？” “我哪知道！”倔劲儿上来了真是谁都拦不住。玛奇靠到吉尔身边，朝他腿上一躺，“画烂掉了我记不清了。” 终于，这波战争奥丁认输。她重新抽出张纸，坐到了玛奇之前坐的位置一笔一笔的画了起来。 “这总行了吧？”她按照刚才看到的样子画完，递到玛奇面前。 “哇，这狗可真丑！五岁画的也不怎么样嘛。”玛奇躺着没动，接过去看了一眼。 “……这是狗吗？” “当然了！不然你画的什么？” “我哪知道！都是按你那图上画的！”奥丁已经彻底失去了去辨认图画的自信。 “唉——算了算了，我勉强原谅你了。”玛奇甩了甩那张纸。 “那接下来做什么你想起来了？” “我又没老年痴呆。”玛奇坐起来，“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确认一下。” “什么？” “在你看来，到底怎样才算自然死亡。” 生老病死？这不就是最普通的自然死亡。然而对于这次的行动来说，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奥丁第一次犹豫了，她一直执着于完成好友的愿望，却从没有考虑过，到底怎样才算是自然。 “大概，死因不被人怀疑就算？”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么打算？”奥丁突然有了一种事情即将终结的沉重感。 “我还需要一些情报。”玛奇正说着，情报上门了。 迪洛米亚站在门外，敲了敲本就开着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您要的资料，”他递上接下来几天的天气情况预报，“我们的运气似乎不错。” “这是什么？”奥丁看着上面的气象预告愈发不明所以，“你担心天气影响行动？” “我只担心天气什么都不影响。”玛奇指着两天后的暴雨预告，“你觉得，山体塌方算不算自然死亡呢？” “你想制造……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在哪里，但是那个地方已经使用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突然……” “就是因为已经这么多年了，所以‘突然’出点问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玛奇额外加重了语气。 “你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了？” “当然。” “真的？”奥丁质疑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不会在应付我吧？今天我们在山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别傻了，我们今天只是去郊游，去工作的只有宝贝儿一个人啊。” 玛奇的话语把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到了吉尔身上，而他却像是完全与己无关一般，视线完全停留在阅读上。 玛奇把原本的地形图与奥丁画的分别摊开在桌面上，开始讲述接下来的情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被隐藏的建筑其实就在山的内部。多年前，挖出足够的区域，然后重新堵住了门。所以找不到他们是理所当然的，除非内侧的人重新挖掘了通道，不然里面的人其实也是出不来的。至于这么多年他们在里面是被迫还是自愿，那就不是能我知道的事了。” 奥丁与迪洛米亚听的目瞪口呆，但是他们都没有反驳的证据，毕竟他们都在山间搜寻过多次。虽然因为担心打草惊蛇而极其小心，但却也从未发现过蛇的踪迹。就算靠的再近，他们也无法发觉山体的内部到底有着多大的空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你们关注的运送媒介的队伍在这里把东西绑到动物身上带进这个狗洞，”她指着刚才被奥丁指做破石头的方块，其他地方，还有给里面的人运送物资的入口。虽然还没亲眼证实，但是大概在这个地方。”她的手指划向一棵树的树底。这一切都是吉尔与林间动物们交流得到的消息，没有真实的证据，但是玛奇并不在乎。 “但是，这样的空间，想让山体塌陷进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仅靠暴雨的话还是有些牵强。”迪洛米亚把假设建立在玛奇说的都是正确的前提上。 “所以目标并不是整体塌陷，只是填满洞口。”玛奇停了一下，严肃的看着奥丁，“然后，里面的人自然会逐渐窒息。” 话语让奥丁不受控制的心底一颤，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动摇。或许，在她的内心还是保留着想要救她出来的幻想，尤其是在玛奇的那句“死的为什么不是那些人”的诱惑下。 所有人安静了，等待着奥丁的最终定论。而她，在沉寂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暴雨，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会连下两天，我们第二天动手。” “我知道了。”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默许一般，离开了房间。 这两天的任务变成了等待。虽然还是会有人去山里探查以防真的还有额外的通道，以及媒介护送人员的相关监视工作，但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有着足够的人手，所以玛奇选择在家里躺着。至少，她期望的是这样…… “宝贝儿啊，在这种生死关头，为什么我还要读书？” “谁的生死关头？”吉尔正掰碎饼干，与从窗口落进来的小鸟进行亲切互动。 “……别人的。”玛奇叹气，“你可真是越来越会挑我的刺了。”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她哀怨的看了一眼小鸟，视线转回了桌面。 晚餐时间，奥丁的椅子依然空着，她的部下也没有出现。 “假萝莉今天很安分啊。”我知道原因，但我就是要说。玛奇嚼着肉，看着对面的座椅。 因为玛奇与奥丁都不是太讲究的类型，所以迪洛米亚也在同桌用餐。“她今天一天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啊？”中午在屋里就着书本吃饭的玛奇这才听说，“该不会是去跳山了吧。”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实话实说，迪洛米亚也是有些在意的，万一对后续行动有所影响，他可没办法像玛奇一样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别那么在意嘛，”玛奇看着他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人家这个老大又不是白当的。” “听到你背后夸我，感觉还真是微妙。”谈话间，奥丁站在了门口。 “别客气，”玛奇挥挥叉子，“当然来点实际点的客气也不是不行。” “……你倒是真不客气。”她走进餐厅，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第六十一章 梦05 “跳山好玩吗？”见她坐下来开始吃饭，玛奇又闲不住了。 “你去跳个试试。”奥丁白了她一眼，难得没有骂她。 “我不！我就要看你跳！”这一说还起劲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骂你？” “哈哈哈！不是！”已经吃饱的玛奇嚼着青菜爽口，顺便开始逗刚开始吃的奥丁玩。“看起来状态不错嘛，脾气都变好了。” “我不发火你就皮痒？” “不不不，我这不是怕你憋坏了，对身体不好嘛。” “说发火伤身的是你，说怕憋坏了的也是你。” “嗯嗯，我总是对的。” “……” “唉，这都没骂我，看来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也不能叫遇上好事，只不过见过她了，昨天夜里。”奥丁的心态还是很平和，慢慢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玛奇毫不意外的点点头，“看来是谈妥了。” “看到她那么安心平和的表情，我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奥丁看来是已经被友人成功说服，“她一直在睡眠中，想必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痛苦。” “是吗？……是吧。”玛奇点头，这种时候，她还是决定闭嘴，以防万一的额外是非。 老天没有爽约，暴雨如约而至。 “那什么，我能在这里等你们吗？”还没出门，玛奇已经想翘班了。 “你觉得呢？”奥丁鄙夷。 “可以！反正该做的都做好了，我去也就是等时间！”协助塌陷的火药已经做好防水安放在了指定位置，只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这种时候你别逼我揍你！再不快点我就把你绑在车顶带过去！”奥丁晃了晃手上的枪，壮汉部下心领神会的靠了过来。 “好狠的女人！”嘴上抱怨着，身体还是不情愿的把雨衣套在了身上。 “……也不用现在就穿吧。” “我高兴！管得着么！”玛奇说着，故意夸张的甩着胳膊走出去，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马车最终停在了不起眼的小路上，后面前往目的地的路则需要完全依靠步行。 “我后悔了，不然我们换个方案吧。”看着又黑又难走的山路，玛奇再次想要溜号，与此同时，奥丁的枪戳到了她脑袋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也许我们可以先试试把人救出来什么的。” “闭嘴！”这次，奥丁的意志足够坚定。 “唉，行吧行吧。”玛奇夸张的叹了口气，“宝贝儿在这里等我，有什么问题就大声叫我，我马上回来。”她说完想了想，“哦算了，你肯定不会喊。塞恩！有事就大声喊，鬼都给叫醒的那种程度的喊！” “我知道了玛奇小姐。”车厢外拉着缰绳的塞恩回答。 “行，那走吧。”她终于拉上帽子下了车，“宝贝儿待会见。” 泥泞的山路对于他们其实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一行人兵分两路，分别去往了两个小出入口开始待机。 玛奇坐在狗洞入口上方的树杈上，迪洛米亚与他的手下同在附近。而奥丁和她的人则去往另一个物品输入的洞口附近。今天也是媒介送入的日子。就算是再恶劣的天气也不会影响他们这方面的日程。他们要等的就是那个时间，有目击者证明塌陷确实发生的时间。 “那么，我们就等他们东西送过来往回走的时候动手，这样既拉开距离不容易被发觉，又可以让他们清楚了解到塌陷的发生。”迪洛米亚做着最后的确认。 “不，狗狗出去之后就动手。” “为什么？”迪洛米亚完全不理解，分明他说的才是最佳时间。 “美人儿说不准埋了狗子。”玛奇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他说着说着，放弃了抵抗。反正看玛奇的表情，是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别那么斤斤计较啦，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玛奇拽了拽雨衣，虽然裤脚与鞋子早已湿透。 “真出问题就是大问题了。”迪洛米亚不情不愿的顶了她一句，然而玛奇是这次事情的主导，她说的算这件事无可改变，但不满还是不满的。“而且你刚才还……”指的是出问题就大叫，明显是在任务与吉尔的优先度上做出了排序。 “迪迪呀，要是你家大小姐安排你去出任务，你中途发现她有危险。你去继续任务就救不了她，你去救她就不能完成任务，那你选哪个？”玛奇笑着看着他，她自然知道他选哪个。 “我明白了。”他很干脆的妥协。 “再说，就算我真就优先去救人了也不代表任务失败啊，再换个方案不就好了。”玛奇伸出手，接着从树上浇落下来的雨水，然后沿着手指再次落下去，“说到底真有什么问题，还不是我自己背锅解决。我又不傻。” 这句话似乎让迪洛米亚安心不少，点了点头，视线再次聚焦到了洞口。 媒介交接的时间从来都是很稳定的，就算是极端天气也不例外。终于时间接近，一个脖子上绑着只有微弱亮度的小灯的小家伙从洞里钻了出来。它像是察觉了什么，又像是没有，只是抬头看了看，就走向了它熟悉的路线。 看到它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玛奇没有犹豫直接跳下了树，预示着行动开始。 “山神保佑！”玛奇看着狗洞拍了下手，笑眯眯说道：“今天就帮您老人家清理一下肚子里脏东西，能帮您就顺便帮一把。” “那是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迪洛米亚有些茫然。 “多事，”玛奇白了他一眼，“开始吧。” 电闪雷鸣之中，其他的声响穿插进来，却并没有人察觉。在外力的协助下，暴雨冲刷着的石土缝隙越来越大，崩裂散落开来。被掩埋的，不止是洞穴的空间，还有空间内人们的尖叫。 “喂，那是什么情况？” 山体滑坡的轰鸣声终于超过了雷雨的声响，引起了不远处的人们的关注。 “塌了？不是吧！” “那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报告！” 震耳欲聋中，慌乱的除了人类，还有马匹。扬蹄回程间，还蹲在脚边等待完成自己任务的狗狗就这样被踢飞，撞向一旁的树干。 “吉尔医生，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吧，玛奇小姐等下回来会找不到我们的。”塞恩跟在吉尔身后，一边想要阻止他前行，一边观察着从马车离开的路线。然而周边过于黑暗，手上的灯光过于微弱，这让他完全不能确定还能不能顺利找到回去的路。 吉尔则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声音，也没有纠结走的方向，就那么一直朝前走去。终于，他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靠在树干上的小狗“呜呜”着抬起头看着吉尔，用尽全力摇了摇尾巴，终究没有站起来。然后，在吉尔的抚摸中闭上了眼睛。 吉尔就那样蹲在那里，久久没有动，这让塞恩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再叫他。直到玛奇从背后走进他的视线范围内，才总算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玛奇把伞撑到吉尔头顶，安静的等待着，直到他重新站起来。 “好了？”她把伞举高，看着吉尔有些麻木的脸。 “嗯。” “那走吧。”她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他，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奥丁小姐他们还没回来。”见玛奇回来，车边的迪洛米亚迎了上去。 “多管闲事。” “可是……” “你还不准人家找地方悼念一下嘛。”玛奇把吉尔先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他们才不需要你操心，走吧。” 一杯热茶下肚，整个身体从内而外的暖了起来。玛奇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总算是缓了过来。她拒绝了去其他浴室，就那么坐在房间里等被她先塞去泡澡的吉尔出来。 “喝茶！”玛奇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开始殷勤的给吉尔擦头发。不过实话实说，她还蛮喜欢干这事的，每次梳理完毕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理自己的就没有。所以通常来说，她自己洗完头发之后会缠着吉尔帮她擦，但是明显不是现在这种时候。 “说点什么？”手上的梳子划过银色长发的发梢。 “对它来说也算是解脱。”他似乎还沉浸在什么当中，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 “嗯，”玛奇回应着，停下梳子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继续说道：“但是，你已经不再需要那种解脱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耳边的低语让吉尔闭上了眼睛，却最终没有回应。玛奇早已习惯，也不急于此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睡吧。” 雨如预期一直下满了两天，直到傍晚才恋恋不舍的逐渐停止。而过山的路，基本已经被埋没的无法行走。第二天，更多的消息在城里散播开来。 “你知道吗？听说山体塌陷的情况一早就有人预告过了，但是都没人当真，结果消息就这么被拖延了下来，直到现在真就出事了。” “不会吧，真的吗？” “说是要是做了提前预防，根本不会搞成现在这样，结果现在山路完全被埋住，疏通好像还要好些时间呢。” “谁预言的啊？这么厉害的吗？” “我也是听人说的，最近好多人说呢，你们消息也太慢了吧。” “快打听打听是哪里的神人，这么厉害我也想找他算命了。” “就是就是，知道了记得告诉我啊。” …… 雨过天晴，酒鬼们又聚集到一起，畅饮畅聊。散播出来的消息就这样在一次次传播中变得愈发夸张。每个人都在聊着暴雨，聊着山崩，聊着被掩埋的道路，却没有人知道，那下面还有些与他们一样的人类，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媒介家族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的住所，无迹可寻。对玛奇来说，这完全没有所谓，这已经不是她的工作。她相信，另外有人会做那些后续的事情，抓出一些人，解决一些人，直到自己心里彻底放下为止。 “干嘛？笑得跟变态一样。”分别时刻，奥丁看着玛奇莫名其妙。 “我就是在想，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当个真萝莉。”玛奇摩挲着下巴，“你看，上次森林里你扮演的多像啊。” “你是不是忘了，任务结束了，我随时能崩了你。”奥丁的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并没有指过去。 “哈哈哈，内斗禁止！”玛奇伸手比了个叉，然后钻进马车：“走了走了，希望下次见还能这么友好谈话。” “那好像完全取决于你怎么说话。”奥丁像是心情不错，把手里她一直随身的袖珍手枪直接抛进了玛奇的车厢，“这个送你了，就当是我们两清。” “哇，虽然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好清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哼。”奥丁笑笑，挥了挥手向手下牵着的马匹走去。 第六十二章 残留x新生01 “玛奇小姐，有信。” 刚去城里集市回来的塞恩敲敲门，他已经习惯了联络屋那边收到信件，但是刚刚回到森林没多久的玛奇现在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种东西。 “哦。”她躺在沙发上应付着，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有两封。” “啊？”不止是麻烦，还是双份。玛奇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这个是拉斐尔先生寄来的。”塞恩打开第一封，脸色突变。 “那个白痴又干嘛了？”见他的表情，玛奇抬起了头。 “不好了玛奇小姐！”塞恩跑进来把信纸反转，字转向玛奇的面前。信纸上的字不多，只有一句话，写的很大很夸张： “亲爱的玛奇小姐，请快来救救您最忠实的追随者。” “……”玛奇捏了捏眉间，“这封信多久了。”毕竟他们出去开工，好久没有过去那边。 “已经一个星期了！”塞恩看了看邮戳，“怎么办？会不会出事了？” “都那么久了，”玛奇又安心躺了回去，“没救了，扔了吧。” “玛奇小姐！” “吵死了，”玛奇翻个身不看他，“另一封是什么？不会还是他吧。” “不，寄信人是艾兰莎小姐。”虽然着急，但塞恩还是按玛奇说的先看了第二封信。 “……谁？”玛奇动用了自己的脑细胞开启搜索，然而查询失败。 “克西尔先生的妻子。”塞恩叹气，“玛奇小姐你能不能记住人家的名字。” “哎，路人一二三四甲乙丙丁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这不是路人啦！”塞恩反驳：“那要是以后我结婚了玛奇小姐是不是也不会记得她的名字！” “不会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小玛莎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塞恩的脸一下子红透，想跟玛奇抬杠他明显还有太多的等级差距。 “行了行了，所以信上说什么？”玛奇抬手给他扇风降温，看他打开了信。 “啊！她说他们的宝宝要出生了，想问你们能不能去。不过好像是问过克西尔先生，他说你们没时间，所以她偷偷找到的联络地址偷偷写的信。” “唔——这事儿得问美人儿，看他想不想去。” “什么事？”吉尔刚好走进来，手里拿着从楼上书房找来的书。 “白痴克西尔问你去不去给他女儿接生！”玛奇一个翻滚坐了起来。 “为什么是女儿？” “因为儿子肯定跟他一样蠢，根本不能要的啦。”玛奇摆摆手，答的理所当然。 “……” “所以去吗？” “你决定就好。” “好好好，”没否定就代表肯定。玛奇拍拍沙发让吉尔坐下，然后一躺看着塞恩：“时间呢？” “唔，预产期是下个月中的样子。”塞恩又仔细看了看信。 现在是十一月。玛奇笑了笑，“那还真是个没什么时间的时间。” “还有，她好像还有事情要商量的样子，但是信上没有详细说。” 玛奇总算是很勉强的接过信亲自看了几眼，“怎么？混账小克克有外遇了？……疼！”她脑袋上挨了一下，仰头看着吉尔：“宝贝儿，敲脑袋会变傻的。” “现在也挺傻的。” “那就更不能敲了！变得更傻可怎么办！”说着她重新躺平，“哼哼，这笔账记在某人身上了，下个月他要倒霉了！” 吉尔无奈叹气，而可怜的拉斐尔就这么被遗忘了，直到玛奇确定了下一次的出发时间，塞恩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才想起手上还有另外一封信还没解决。 经过塞恩的一番争取，玛奇总算是没有继续视而不见。但这也并不说明她会主动出门，于是，现在塞恩站在了拉斐尔伯爵的豪宅门外。 “所以，玛奇小姐没来吗？”拉斐尔坐在他的豪华座椅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是的。因为前些时间去了别的地方，信是今天上午才看到的。”塞恩突然有些抱歉，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有歉意呢。“因为你的信是求救的，所以玛奇小姐让我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看来已经都解决了？” “原来如此。”拉斐尔放下茶杯，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很遗憾事情并没有解决。”他转过头，表情严肃了起来，“我需要见玛奇小姐，你回去能带上我吗？” “这……”塞恩一时有些为难，虽然名义上他面对的确实是玛奇小姐的部下，但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这恐怕不行，这不是我能随便决定的。不过我回去之后会立刻去询问玛奇小姐的意思的。” “果然是这样吗，”拉斐尔往窗台上一靠，表情重新柔和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严肃只是为了一个请求，“那就拜托你了，确实是急需救命的事情。” 塞恩有一种自己可能被耍了的感觉，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承诺，在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将一切转达给了玛奇。 “所以他活得好好的屁事没有还说急着想见我救命？” “……是的”玛奇的一句话总结过于完善让塞恩一时语塞。 “别理他，很明显他自己解决得了嘛。” “可是，万一有什么事……”塞恩的性格注定了他就算心里有额外的想法，嘴上还是忍不住替拉斐尔说话。 玛奇看了他半天，往吉尔身上一靠，感叹道：“唉，多好的孩子啊！” 吉尔白了她一眼，“不去？” 玛奇面向一转，笑眯眯的满是期待：“你说不准去我就不去了！” 吉尔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最终一言不发，视线转回了手头上。 “呜，真是冷漠啊宝贝儿。”玛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准备开始撒泼。她让自己直接仰到原本拿着书的手上：“那你跟我一起去！” 吉尔下意识就想放手，然而玛奇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不会被甩下去。 “去嘛去嘛。” “下去。” “不要！去吗？” “……去。” “好耶！”玛奇一个欢呼从吉尔身上翻下来，转身换衣服去了。 于是塞恩驾着马车，又一次来到了拉斐尔的庄园前。 “亲爱的玛奇小姐……”拉斐尔迎出来，才刚打了个招呼就被玛奇毫不留情的打断。 “你闭嘴！你吃什么吃坏脑子要死了？准备哪天死埋哪里快告诉我我到时候去给你扫墓。”每次看到他，玛奇总有一种要想尽办法让他少说话的感觉。说来也奇怪，玛奇明明是绝对喜欢人家夸她的类型，但是拉斐尔夸的例外。同性相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您还是这么犀利。” “闭嘴，说正事，没事我走了。”马车还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停到里面去。 “别别别，是真的有事！”拉斐尔连忙阻拦玛奇上车的打算，“还是进去慢慢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你以为管饭就能动摇我么！”嘴上这么说，脚步还是停住了。 “当然不是，这只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这还像句人话。”玛奇点点头，挎着吉尔在拉斐尔的引领下朝里走去。 “其实，我跟人打了个赌。”晚餐时间，聊起了正题。 “赌命吗？”玛奇塞着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晚餐，看着他，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你，气色不错啊，还是该说好过头了？” “不愧是您，果然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拉斐尔欣喜的表情明显不是装模作样。 “所以呢？” “与其说是赌命，不如说我在等神医救我。”拉斐尔满眼热情。 玛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吉尔，拇指一翘指向身边人：“神医可能不一定想救你。”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拉斐尔咽下一口尴尬，“事情是这样的。”话题总算进入了关键。 “前些日子我遇见了一件稀有的饰品，觉得您可能会有兴趣就打算买下来。只是，当他听说我想送的人是一位医生之后，提出了一个赌注。他似乎在寻找一位能解某种毒的医生，我当然是毫无保留的夸赞了您，然后他说，如果您真的可以，他愿意把那个镯子无偿送给您。” “等等，”玛奇打断他，“你说什么东西？” “是一个镯子，听说是来自东方。”拉斐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记得您就是来自东方，或许会有兴趣。” 玛奇看了吉尔一眼，发现对方也同样看了过来。“那个镯子，长什么样？” “说是碧玉材质，虽然我没有见到实物，但是有图片。”他说着，抬手让手下把图拿给了玛奇。毫无意外，正是当初玛奇送给克西尔结婚的礼物。 “唔，说来那人男的女的？” “男的。” “完了！这事儿不好玩了！”玛奇的目光探寻着吉尔的意见，“你小弟的外遇对象是男人！” 吉尔瞪了她一眼：“看来行程得提前了。” 第六十三章 残留x新生02 拉斐尔这次真的是一脸懵逼，明明是自己求助的事，怎么突然变成外遇问题了。 “请问，这到底是？” “没什么，那个镯子本来就是我带过来的东西。”还好饭已经吃完了，不然这话题聊的可真是影响食欲，“不过之前我送人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还被你碰上……” 拉斐尔思考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动摇，“那他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你们？……我这是干了什么蠢事？” “那倒无所谓，”玛奇摇摇头，“我们下个月刚好要去见一下当初我送镯子的人，你反倒是提前给了我预警。比起那个，我们先来谈谈你身上的问题吧。” 确实，其他再大的事也没自己的事重要。拉斐尔走过去，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到玛奇面前。玛奇打开盖子闻了闻，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宝贝儿啊，这破东西你还有陈年老库存呢？”玛奇把瓶子往吉尔面前一推。 “没有。”吉尔拿起来看了一眼，“当初的余量不是都被你用了。” “嘿，你可真会坑我。”想起最初，玛奇还挺高兴的，“或许还有些剩余？我那之后不是还盯了你们好久嘛。” “被你逮到之后没有制作过新的。” “那就是前面的剩的？那个白痴那里会不会有点？然后就被这人拿到了手上。” “不会。”吉尔很肯定的回答。 “那是某个姑娘手里剩下的？”回想了一下受害人，然后发现完全记不清她们的名字。“再不然总不会是哪个天才靠着谁手里的一点剩余自己研发的吧。”反正不可能是自我创新，不然也不可能来找人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能……” “但就是觉得不可能！”玛奇接上了吉尔没说完的话，“嘿，这不肯服输的自尊心哟。” “……” 吉尔转过脸去不再看她，拉斐尔也大概听明白了基本情况。 “所以，这个东西其实是你们做出来的？” “不是我们，是他干的。”玛奇指了指吉尔，“当初我跟你一样犯蠢，差点可就没命了。” 一旁，吉尔“哼”了一声，似乎并不认同。 “宝贝儿快给他治疗下，然后快点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你那个不好好结婚过日子的大兄弟到底在搞什么鬼了。”这瓶寄生虫护肤品自然没有再还给拉斐尔的打算，玛奇随手抛了几下，塞进了口袋。 “你对那个跟你打赌的人有多少了解？”以玛奇对拉斐尔的了解，他没有调查过什么是不可能的。 “全部了解。”他的回答很肯定，“或者应该说，他是我过去的好友。” “过去的啊……” “当然不是因为这次的事。” “嗯？不是吗？”餐后端上来的果汁酸酸甜甜，玛奇很喜欢的又续了一杯，开始舒舒服服的听拉斐尔讲那过去的故事。 “是因为我觉得他的结婚对象有问题我们才闹翻的。” “你怎么这么多事，人家结婚你也管。” “要不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拉斐尔有些无奈，“其实他们是从小就订了婚的，因为一次意外，那个蠢货害姑娘的脸上被划伤，他表示会负责就许下了婚约。当时我自然是支持的，只是后来，我觉得她越来越不对劲。” 脸上有伤的姑娘……玛奇觉得被呛了一口，果汁洒了出来，溅了一身。 “玛奇小姐？”拉斐尔一脸迷茫。 “呃，那什么，那个姑娘叫什么？”玛奇把杯子放下甩了甩手。 “杰西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今天不明所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宝贝儿？”玛奇转头看着吉尔。 “是她。”吉尔的记忆力自然不像是玛奇的金鱼脑袋。 “嘿，报仇的来咯，克西尔这个倒霉蛋。”反正霉没倒在自己身上，就不影响玛奇看热闹。“也就是说，不正常了的未婚妻死了，所以你这个好友也变得不正常了开始想找到给她这瓶药的元凶报仇？” “不，她还活着。” “活着？”玛奇愣了一下。当然，当初她确实没有在意过与吉尔一起从灯塔上落下来的人的生死，相信克西尔也一样。 “是的，只不过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过，跟死了也没有多少差别。”拉斐尔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当时也很消沉，我以为他们以后也就那样了，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这么想来，或许他正是想借用我的势力来寻找那个镯子的原主人？” “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当初还真没我什么事，除非，蠢货克西尔又拿我当挡箭牌。这可是第二次了！”上次老头找上门可真是够呛了，还好这次再怎么说也不会比那次刺激。玛奇往靠背上一靠，在心里嘀咕。 “玛奇小姐，这件事，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看来对于旧友，拉斐尔还是多少有些在意的。 “也不是不行，”玛奇想了想，“既然那是你朋友，你确实有理由选择自己要站哪边。” “前……朋友。” 难得看到拉斐尔在意一件事，玛奇笑了。 “其实简单来说也很简单，美人儿当初测试了一批药品，就是这个。”玛奇重新掏出那个小瓶子，“它对于皮肤有很强的修复性，但是用量过多就会致死。”她把瓶子放回口袋，“你朋友的未婚妻也使用了。” 拉斐尔点点头，“确实有听说过她额头的伤口有好转的事，只是当时我没有当真。就是她突然对治好伤疤过于执着开始，后来我觉得她越来越不对劲，开始反对他们结婚。” “伤疤确实淡化到了看不出来的状态，然后她就疯狂迷恋上了治好她的医生。”玛奇指了下吉尔，“当然这个测试者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这似乎让她更加疯癫了。” 拉斐尔安静的听着，思考着，然后提出了玛奇预料之外的问题：“那么玛奇小姐当初为什么会使用这些药？” “嗯？这……”玛奇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医者的好奇？又或者是一种较量，想要证明一下你这个毒我能解开？再或者，纯粹是对这个人有兴趣？”玛奇伸手在吉尔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但是玛奇小姐并没有因为这些药物而疯狂。” “我懂你的意思。”玛奇回过头正视他的视线，“如果你想知道这些药物是不是造成她疯狂的原因，我觉得不是。但是！很多女性对于大众意义上的美的执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只是知道它的效果就为之疯狂，也不是太难以理解。” “我明白了。”拉斐尔郑重点头，像是还在思考。 “不过！”玛奇再次拉高了声音，“吉尔现在已经归我管了，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他做的事都由我负责。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想把这件事分割开思考的想法。” “那么，”拉斐尔突然走到玛奇面前，“玛奇小姐是否也会为我做的事负责呢？” “会。”玛奇的回答干脆利落，“只要你没有改变主意。” 拉斐尔笑了，他抬手按在胸口单膝跪了下来，“为您献上我的忠诚。” “很干脆嘛小伙子。”玛奇顺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因为不管怎么想，都是这边的生活更有趣。”拉斐尔恢复了往常的嬉笑。 “那倒是，人在家中坐麻烦自上门的体质可不是吹的。”玛奇无奈，“这么说来，你能联系上那个人么？”她刻意避开了好友这个词。 “他有给我一个联系地址，但是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您我也就一直没有去找过他。”他微笑着，仿佛接下来的问题已经跟自己毫无关系，“那么，玛奇小姐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他的目的就是想来报仇，那不管肯定不太行。”玛奇多少还是照顾了一下拉斐尔的情绪，没有直接把话说死。 拉斐尔点点头：“那么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会彻底解决，不会给您遗留任何麻烦。” “你确定？” “是的。” “我倒是无所谓。”玛奇挠挠鼻子，反正就算再有问题也不过是再解决一次的事。 “非常感谢，我会处理好的。” “那行，”玛奇表示没有意见，但是建议还是有的。“不过我劝你，没有那个本事以后就别乱试药了。要是我那边事情没办完一直没回来，你怕是可以去跟上帝聊天了。当然了，要是实在非要想不开，记得下次遗产写上我的名字再试。” “哈哈哈，好的，下次我立好遗嘱再去试。”拉斐尔完全的抓住了多余的重点。 第六十四章 残留x新生03 事情交给拉斐尔处理之后，玛奇与吉尔就进入了行程待机阶段。在拉斐尔的强烈邀请之下，这段时间他们就住在了拉斐尔的家里。然而，他们却基本没见到这里的主人的踪影。本以为他是为了随时报告情况才邀请玛奇他们住下来，结果他自己却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不过对于玛奇来说倒是乐得轻松，至少没有人在她耳边呱噪的说个不停。至于事件的处理到底如何，同样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距离出发还有半个月时间，在玛奇看来，等待结果的唯一差别，大概就是解决之后去嘲笑克西尔，还是去嘲笑克西尔然后再搭把手解决一下问题。 有人管吃管住的豪宅生活，就这样愉快的过了一个星期。除了铁打不变的读书时间之外，玛奇基本都处于吃喝玩乐的状态，这让吉尔表示了十分嫌弃。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让玛奇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的一塌糊涂，甚至一旁摆放的精致的下午茶都没能阻止她的沉睡。这次连吉尔也没例外，把书盖在身上暖洋洋的打起了盹。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管家轻轻推开了门。 “打扰了。” “什么事？”虽然眼睛都没睁，玛奇还是歪了一下头，把脑袋挪到了管家在门口能看到的位置。 “少爷回来了。”管家一侧身，拉斐尔走了进来。 “看来我打扰了两位的午休。”拉斐尔微笑着，与离开时候并没什么差别。 “噢，没关系，反正我随时都能休。”玛奇仰起头反方向看过去，“看来活得好好的。” “女神保佑。” 玛奇把脑袋转回，视线望向屋外，“一回来就想让我骂你是吧。” “哈哈，那肯定没有。”拉斐尔走到阳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事情我已经解决好了，他不会再出现。以及这个……”他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递了过去，里面正是玛奇的镯子。 玛奇看了一眼，接了过去，“一周多点，比我预计的效率多了。” “毕竟是我带回来的麻烦，”拉斐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不过有件事想向您报告一下。” “嗯？” “您上次留给我的那颗药丸，我用掉了。” “那个啊，本来就是给你的，”玛奇一手撑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搞得我都要好奇你干了什么了。” “午睡时间或许也适合听故事？”拉斐尔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 “嗯，”玛奇点点头，“倒是不急。”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这样，不如我再送你件东西好了。” 这个反应似乎让拉斐尔很是惊喜：“是什么？” “嗯，等等，”玛奇说着，侧身去摸起了吉尔的衣服口袋。 “……你能不能别把东西塞我这里。”吉尔自然也早就醒了听他们谈话，他皱着眉头，但也没阻止她。 “我没地方装！”这话玛奇自己都不信，毕竟奥丁给的袖珍手枪，连她幼女身形都隐藏的很方便，更别说是成年人了。玛奇摸出来把它递到拉斐尔手上，然后把镯子原位置塞了回去。 “一个军火大佬送的，反正我也用不上就送你防身吧。物尽其用嘛，小奥丁一定不会介意的！”说着她想了想对方的护卫们，她又加了一句：“虽然你可能也不一定用得上……” “没那回事，”拉斐尔翻来覆去看了一下，感叹道：“这可真是做工精细的高级货。……等等，小奥丁？您说的军火商人该不会是……” “果然很有名嘛。”玛奇点头。 “如果是那位奥丁的话，那自然是很有名。”拉斐尔很是意外，“没想到您居然认识这方面的人物。” “也就刚认识没多久。”玛奇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对了，既然这么出名，有什么相关传言说给我听听。” “这……”拉斐尔想了想，“要说传闻，最多的大概就是说他大概是巨人。” “果然是这样的吗，”玛奇笑的很欢愉，“不愧是他。” “以及，好像脾气很差。” “嗯嗯，脾气确实很火爆。”想到那张可爱的脸上常驻的暴怒表情，玛奇简直笑的停不下来。 “这么说来，玛奇小姐前段时间是跟这位军火商在一起？”虽然没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拉斐尔看着手上的袖珍枪，根本不会想到这正是奥丁本人曾经用的，“不愧是传说中的奥丁给的武器。” “那倒是，毕竟是自用品，怎么可能差得了。”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噢，别客气。”玛奇摆摆手，反正是白捡的。 ———— 一周前。 自从把那盒不知名的药物给了拉斐尔，怀特就陷入了极度紧张的情绪之中。有解药的医生，毫无意外就是制造这些东西的凶手。 努力总会有好运的。他把偶遇克西尔作为他这么长时间努力的结果。他永远不会忘记，未婚妻坠楼现场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以及他喊出的“吉尔”这个名字。虽然面容已经不是当初记忆中的模样，但是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作为帮凶他自然也该死，但是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首先还是那个叫做吉尔的人。 看着手中那个从克西尔处得到的透亮的碧玉镯子，他觉得自己的复仇即将终结。 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让怀特一阵紧张，他凑近门前询问，然后发现对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老者。 “你是？” “请问是怀特先生吗？”赛巴斯微微行礼。 “是的，你是谁？”怀特绷紧了神经，但是老者的样貌又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我是拉斐尔少爷的管家。”赛巴斯的表情很是沉重，“少爷说，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就把这封信送到这里来。” “意外？”怀特满是惊讶，伸手接过了那封信。 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出问题？难道那些药物发生了什么异变？不过是他自己要跟我打这个赌，说到底都是他与犯人熟识而遭受的报应吧。怀特脑中快速思考着，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是否不应该给他那个瓶子。 信的内容非常简短，拉斐尔表示自己近期没有联系到那位医生，而毒性扩张太快，怕是时间不多。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希望他能去参加他的葬礼，以及安慰自己的未婚妻。以怀特的经历，相信一定能帮助她走出这段伤痛。 未婚妻……怀特有些意外，因为上次见面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提过。他想了想，合上了信，跟着管家上了前往拉斐尔某个住所的马车。 抵达别墅的瞬间，一股悲伤的气氛就弥漫开来。棺木中，拉斐尔的脸色白的透亮，却已经感受不到呼吸。一侧，一位虽然持续哭泣也依然美丽动人的小姐早已声音沙哑。终于，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在一片尖叫声中倒了下去。 受到邀请的怀特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不知为何，这位悲伤的小姐脸色如拉斐尔一样苍白，让人无法抵抗的心怀怜悯。加上她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楚楚可怜，让怀特竟是有了一种久违的心动的感觉。这种心动就像是一颗种子，在等待死者下葬前的几日相处间开枝散叶，捆住了长久以来孤寂的心。 复仇究竟是义务还是责任，又或是自己附加给自己的一个枷锁？不经意间，怀特动摇了。他脑中会浮现的不再是那个还躺在床上不能睁开眼睛的人，思考的也不再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医生，甚至口袋里那个作为寻人方式的玉镯，都在内心的冲动之下，送给了面前的美人。曾经失去的，曾经没有来得及经历的，似乎在这时候都得到了补偿。 “真是非常抱歉，这些天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就算没有流泪，她的眼睛也依然晶莹剔透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这没什么，毕竟我与他是多年的朋友。”怀特像是久违的想起了他们还年幼的时候，一股真实的悲伤感涌了上来。 “我以前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你，看来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她同样回忆着过去，愈加忧郁了起来。 “不，其实我们也已经多年没见过了。”一旦开始怀旧，情绪就变得难以控制，“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他。” “为什么这么说？”她惊讶的眼神让他更加愧疚。 “都怪我，为了找人带了瓶毒药回来。”他的讲述犹犹豫豫，“没想到他为了跟我打赌真的以身试毒……” 为了保护自己，下意识地弱化自己的过错或许是人的本能。而对方，却就此抓住了仅有的稻草，绝不松手。 “是你……原来是你……”她浑身战栗的看着他，突然疯狂尖叫起来，“你这个凶手！快来人啊！快去叫警察！” “不，不是的！”怀特慌乱中带翻了椅子摔倒在地，却也没能阻止对方尖叫着冲出了房间。“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喃喃自语之间，精神有些混乱的他仿佛看到了拉斐尔站到了自己面前。 “不是那样的话，是怎样的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中的一个小瓶子看起来似曾相识。 “不是的！”他努力辩解：“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用！” “说谎。”拉斐尔满是冷漠，“使用的时候你就在我面前。” “对了，都是因为你说肯定有办法解我才给你的！”他伸手想要抓住拉斐尔，却被对方后退几步躲闪开来。 拉斐尔摇摇头，像是宣判了对方的无药可救，“如果你要寻找的人真的为恶，那你也没有什么差别。” “不是！我不是！”他站起来追向已转身走出门外的拉斐尔，却被赶来的人们拦下，只能高声大喊：“等等！拉斐尔等等！” 第六十五章 残留x新生04 “他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啊，少爷明明已经……” “该不会是疯了吧？” “不会吧？” “别说那么多了，先抓住他！” “你们在说什么！他就在那里啊！”怀特用尽全力终究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看着拉斐尔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别走！拉斐尔——”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做什么！”拉斐尔的未婚妻满是仇恨的看着被众人压住的怀特，“我绝不容许你装疯卖傻逃脱罪责！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看着她坚定地目光，怀特终于放弃了挣扎，无力地瘫倒在地。 “这，大概是因为精神上的压力过大终于产生了幻觉造成的。” “医生，我不能接受！难道说他因为精神问题就可以不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吗？！” “但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 “不！快治好他！快想想办法！” “这不是我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但是你是医生！你……” 抽泣最终代替了呐喊，屋外的吵闹声逐渐消散。 怀特茫然的坐在墙角，看看上锁的大门，看看被铁栏杆隔开的窗外的天空，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于是就这样持续坐在那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 “啊——”玛奇在躺椅上翻来覆去来回扭动，“演戏这种事居然不带我玩，真是太过分了！” “啊这，”拉斐尔尴尬一笑，“其实我也没办法预计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 “比如他听到你挂了之后痛哭流涕跪地道歉？”玛奇看似并不经意的提问。 “很遗憾这件事并没有发生。”拉斐尔真心觉得遗憾，如果他真心后悔，或许他会给他另外一条路。 玛奇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用力在他头顶按了下去。“说起来，你还藏了个美女老婆也很过分！” “没那回事，我只是雇佣她演一场戏而已。”拉斐尔举手投降。 “雇佣别人做坏事也不好哟。”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她与我本就是旧识。” “那果然还是藏了个美女嘛！” “不不，她本来就是演员，我只是雇佣她来做一场表演，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拉斐尔突然觉得，这事再这么说下去无论怎样都会变成他藏了美女了。“玛奇小姐说不定也见过她的，她也算是本地有名的演员。” “这么说起来，之前去看歌剧时候有个唱歌很好听的美女……”玛奇想了想，“叫什么来着？” “莉娅？”拉斐尔接话。 “对！”协助回忆很有效，玛奇一拍手心，然后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下次去勾搭美女小姐姐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拉斐尔终于选择放弃多余的解释，点点头：“好的。说来周末好像有她的演出，有兴趣的话不如去看看？” “好！去！”玛奇干脆利落的回答，“宝贝儿你别皱眉头啊，我去就代表你也要去的啊！再说我去看美女也不妨碍爱你的！喂——别转头啊——看这里看这里——”她夸张的喊着，屁颠的凑过去，挤到了吉尔的躺椅上。 周末的演出非常成功。玛奇作为一个正常的观众前往，顺便在拉斐尔的帮助下感受了一下与明星的近距离接触，这让她十分满足。 “声音好听人又好看，世界还是会制造完美的人的啊！”回程途中，玛奇还沉浸在观看演出的气氛之中。 “或许因为这方面过于完美，其他的地方才会有那么多遗憾吧。”对于莉娅，拉斐尔似乎也有相当的评价。 “看来还有额外的故事呢。”玛奇的视线转回马车里，“不过还是下次再说吧。” 拉斐尔点头，这样的夜晚确实不适合讲述悲剧的故事。 十二月的天气日渐寒冷，还好即将到达的城市相较于玛奇居住的地方来说还暖和了不止一度两度。虽然早已经计划了圣诞的请假，但是前往克西尔家的行程反倒是让她不得不选择在圣诞之前离开，以避免这里受到不必要的关注。 “虽然还没到，但是我已经能想象那个蠢货的表情了。”玛奇看着路边的植物逐渐往后退去，心情异常的愉快。 “不能待太久。”吉尔泼着冷水，以防她嗨过头。 “我知道我知道。”玛奇说着朝他腿上一躺，“那个叫怀特的家伙，看起来问题不大。” 这是他们亲自去看过得出的结论，只要不进行相应的治疗，恐怕很难再恢复到正常的精神状态。就算治疗，他想再出现恐怕也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既然拉斐尔打了包票说负责，也就没有必要由自己去在意了。 圣诞前的这个时间段总让吉尔觉得什么都不想做，他随意的应付着玛奇的自嗨，看着当初帮克西尔购置的小屋出现在了车窗外逐渐靠近。 玛奇坐起来看着那栋房屋，在马车停到门外之前对塞恩下达了命令：“继续走，不要停。” “诶？不就是这里吗？”塞恩虽然惊讶，但却没有让马停下来。 “走就是了，我们直接去他老岳父的大宅子，反正他们又不住这里。”玛奇说着，重新躺了下去。 “怎么？”这的确不是原定的计划。 “里面有人。”玛奇简单的回答，“不是他。” 塞恩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提出问题的时候，安静的赶着马车向前走去。吉尔也一时无言，仿佛马车真的只是路过一般，从那个院子前走了过去。 “我实在不觉得怀特那种行为模式的家伙会有什么同伙。”玛奇躺在那里晃着脚。 “世事无绝对。”话是这么说，吉尔也没有想到什么可能的目标。 “也是，反正先过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是另外的人呢。”玛奇不情愿的往下一翻，坐在地上从座位底下拖出了一个箱子。“唉，去见老岳父就得换衣服了，真是难为我。”她翻开箱子看了看，“宝贝儿你喜欢哪个颜色？” “红色。”吉尔随意的瞥了一眼。 “哈哈，果然。”玛奇毫不意外，拖出了红色的裙子。 相对于周边圣诞将至的热闹气氛，这边看起来显得尤其冷清。玛奇看着紧闭的大门，转身往上一靠看回马车方向，“哪一出啊这是？” 吉尔皱着眉头看着大门内满地的落叶，同样满脸的不解。 “塞恩！那封信你带着没？”玛奇自认为那封信自己根本没细看，完全是听塞恩讲述的。 “在！”塞恩在行李里翻来翻去，总算是找出了这里的女主人寄出的信。随身带过来是个好主意，用得上让塞恩有些欣喜，赶紧把信递了出去。 回到车里，玛奇这次算是没有遗漏的完整看了一遍，可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收获。内容与当初塞恩讲述的没有差别，关键问题，果然还是集中到了她所谓的有事商量上。本以为是她多多少少察觉了克西尔与怀特交易相关，现在看来或许并不只是那么简单。 “寻人犬远在千里之外，这可真是让人失望。作为一个侦探，不是应该随时出现在事件现场吗？”玛奇吐着槽，把信塞到吉尔手上。身上的裙子妨碍了她的随意乱躺，这让她很是不快，但是穿都穿了，不干点什么就换掉，又让她觉得不甘心。 “去哪里？”吉尔看着她在一边快把自己卷成一团了，终于开了口。 “没办法，只能回去看看刚才屋里的倒霉蛋是谁了。”玛奇终于放弃挣扎往吉尔身上一趴，仿佛找回了平常的舒适感，“他可千万知道点什么，不然某人被我逮到之后要倒大霉了。” 吉尔毫不怀疑，她指的是克西尔。塞恩也心领神会，调转马车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驶去。 玛奇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开始一遍遍思考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重点。突然，她猛地直起身，高喊停车，然后打开车门，朝着刚刚路过的地方小跑过去。 “你好。”玛奇跑到一个看起来很强壮的男性面前，微微提了下裙子打了个招呼。 “咦？你好像是克西尔的……” 对方正是当初与克西尔一同巡逻的队友，玛奇虽然平时不会记得路人甲乙丙丁，但是一旦重新见到，她就会自然而然的回忆起来，只是回忆起来的内容并不会包括对方的名字。 “是的，他是我的兄长。”玛奇微笑着点点头，“请问，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我们听说他们的宝宝要出生了，所以特地赶过来的。但是刚刚去到他们的宅子发现里面好像没有人住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们家里好像出了些麻烦。”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造出一种让人紧张的气氛，“听说是招惹了什么人，暂时搬到郊外的房子躲风声去了。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你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玛奇在心里骂他，脸上还是装足了样子：“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请问你知道他们郊外的房子在哪里吗？” “这，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是悄悄离开的，也没有通知这边的朋友们。大家也都是听到各种传言才知道的。”他茫然的挠挠头，让说的话又变的更不靠谱了些。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我会再想想办法的。”玛奇再次微微行礼，转身离开。 “浪费感情。”回到车里，玛奇做出了不屑的评价，“据说搬到郊外躲风头去了，真实程度待定。” “不管怎样，我们需要先落脚。”吉尔没有评价这个传言，目标还得定在了眼前。 “确实。”玛奇表示同意：“家里的倒霉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不过，”她看了看时间，“清理害虫还是晚一点合适，不然打扰到邻居就不好了嘛！所以！先去吃饭！” 第六十六章 残留x新生05 换的衣服用来忽悠了个人外加装模作样的吃了顿饭，勉强算是没有太亏。玛奇坐在地上整理箱子，突然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地上铺上地毯，给自己日后的耍赖打滚开拓新的空间，但是进车厢先脱鞋好像又有点奇怪。她愉快的想着，抬头发现吉尔的视线停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宝贝儿？” “就是突然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噗——哈哈哈哈哈！爱你哟！” 欢声笑语中，马车接近了目的地。天色渐晚，温度也降了下来，可跟玛奇他们住的城市相比，这点凉意根本算不上冷。不愧是宜居城市。玛奇感叹着看着窗外，突然发现了什么，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她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冲上去一脚踢翻了路边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然后朝着马车一指：“上车！” 马车再次从目的地旁边路过，因为比起解决屋里的倒霉蛋，现在有新的倒霉蛋送上了门。玛奇严肃的盯着对面很是紧张的克西尔，充分展示了你今天不把二次卖我的事解释好，你也就好不了了的态度。 “呃……” “呃个屁！”玛奇再次飞起一脚，这次只把鞋甩了过去。 “你不是让我解释吗！”克西尔这次总算是有所准备，没有被鞋底糊脸。 “谁管你解不解释，我就是单纯的想踢你。”玛奇摊开手往吉尔身上一靠，表情突然就愉悦了起来。明显的表示我刚才就是装的，你能怎么样呢？ “神经病！” “嘿，再神经病也比不过某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啊。”扯淡归扯淡，话题还是绕回了关键。她见克西尔吞吞吐吐，直接一躺望着车顶：“看来今天要彻夜长谈咯，我可怜的睡眠时间诶。” 克西尔看看她，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吉尔，放弃挣扎般叹了口气，“事情莫名其妙的就有些麻烦。” “停！”玛奇一抬手，“要说很久么？” “你都说要彻夜长谈了。” “我也就随便说说，谁会真想在车里聊他一晚上啊。就算我是豪华车厢那也没床上躺着舒服啊。” “谈正事你倒是别睡！” “我没睡啊！也就是……嗯……躺得舒服方便我思考！嗯！” 话说的理直气壮，让本就有愧的克西尔彻底没法反驳，“那……去哪里说？” “嗯……回家清理害虫？反正你蹲那里总不至于是在围观他们的美好生活的吧。” 克西尔无言以对，他自然有所图，但是现在这样一波冲进去到底是不是最优解他也并不确定。不过，有一件事他很肯定，接下来的发展绝对比他自己行动要来的靠谱得多。 “嘿，”玛奇看着他逐渐坚定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大声说道：“塞恩，回家除虫咯！” “收到！” 马车再次调转方向，而这次，绝对不是路过。 “怎么搞？”马车光明正大的停在了正门口让克西尔有些紧张。 “当然是冲进去！”玛奇叉着腰往里一指：“真男人从不畏惧正面硬杠！” “……你是女的……吧？”克西尔发出了并不肯定的声音。 “你不是男的吗？冲！” “怎么冲？” 玛奇看傻子一样回头盯了他半天，终于伸出手：“钥匙呢？” 直接开门进屋，虽然不能叫突袭，但克西尔的直接出现还是让里面的人吃了一惊。而吃惊的这点时间，挨个打还是绰绰有余的。没费多少功夫，屋里的两个人就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下，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在了客厅里。 “还有吗？”玛奇看着两人，也不知是在问他们还是在问克西尔。 “应该没了吧。”克西尔犹豫一下，“我再去检查一遍。” “嘁，”玛奇嫌弃说道：“现在看你办事我可真是毫无安全感。” 克西尔想要争辩什么，最终还是乖乖闭嘴退出了客厅。 当克西尔再次回到客厅，玛奇毫无意外的已经瘫在了沙发里，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讲故事了的态度。他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 “那个人你们已经见过了吧。”答案是必然的，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说出卖她的事了。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玛奇一翻身在吉尔口袋掏了掏，把装着镯子的盒子放到桌面上推了过去。 既然他们都找上门了，问题已经解决对克西尔来说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他没有伸手碰那个盒子，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人。” “唉，脸都换了还能听声音被认出来，不然帮你把声音毁了吧，虽然这个好像没得修复。”见没有得到回应，玛奇无奈感叹：“没有幽默感的男人们哎……” “那就去找你那个有幽默感的男人。” “什么？”吉尔的一句话让克西尔大惊。 “哈哈哈！”玛奇往上蠕动着由躺变成趴在吉尔怀里笑眯眯的看着他：“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等等，有幽默感的男人是谁？” “关你屁事。”玛奇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现在又想起来自己是大哥，想关心一下宝贝弟弟了？” “不是……”克西尔被她堵的没什么脾气，但还是担心玛奇不靠谱，“你可不能移情别恋。” “嘁，你看我哪里像移情别恋？”她说着，又转头抱了回去懒得理他。 “呃，没有就行。”克西尔提高声音掩饰尴尬，“但是那个有幽默感的男人是谁？” “真啰嗦啊！我新收的小弟，人家比你靠谱多了。啊！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比你还啰嗦……”玛奇说着叹口气，脑袋往吉尔身上一靠，“宝贝儿啊，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霉运？” 克西尔看着他俩，不自觉的咧了咧嘴，“别腻歪了行不行。” “羡慕吗？嫉妒吗？你也回家抱老婆去啊。哦，你被老婆赶出来了。”玛奇心情极佳，根本没有回头看他。 “我才没有！是我自己出来的！” “诶——？”玛奇余光见他无奈的把自己扔回边上的沙发，继续嘲讽：“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揍你啊。” “嗯？脾气好了不少嘛，要是以前匕首都扔过来了。”玛奇总算放开了手，往后一仰看着他，“看来结婚果然能修心养性。” “闹成这样难道不应该说我果然不应该结婚祸害别人吗？坏人就该老老实实的活在阴暗面。” “放屁！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玛奇一下子蹦了起来，“老子就要活在明面上！还得活的比谁都滋润！”她把镯子往吉尔怀里一扔，自己坐到了克西尔面前的桌子上。她抬起脚往克西尔坐的沙发上一踩，另一只脚往腿上一搭：“赶紧给我说正事，这大晚上的惹我生气还想不想让我睡觉了！” “……你到底是多想睡觉。”不用说，克西尔绝对相信她在路上没少打盹儿。 “那可不！我一路赶过来不累么！”她抬脚往他脸上一指：“要是准备讲很久就赶紧的给我准备份宵夜来！不然听睡了可别赖我！” “那……他们的食物你吃吗？”克西尔突然想起刚才搜查时候在房间看到的食物。 “难道你想让我吃这些东西的剩饭！”玛奇的脚就快踩到克西尔脸上了。 “不是！是有人给他们送来的晚餐，结果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你揍了。”克西尔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伸过来的脚。 “那还行。”听到有饭吃玛奇直接后退空出桌子坐回吉尔身边，“我最喜欢吃饭给饿着肚子的人看了，感觉想问个话什么的都很省心。” “……你的品味还是一点没变。” “那当然！都说我没移情别恋！” “没人说那个！” 第六十七章 残留x新生06 看着打包完整的饭端上桌，玛奇十分满意。 “哇，这俩什么人啊？住这里不仅有人送饭还吃的这么丰盛。”玛奇直接伸手捏起一小块牛肉扔进嘴里。 “算是负责坑我的吧。”跟老伙伴们一起，克西尔也没有那么纠结了。他瞪了两人一眼，正伸手准备也吃点，却被玛奇一巴掌把手打开。 “我觉得吧，这个你们就别吃了。” “喂，这好歹也有两人份。你要吃成猪吗？” “不是，我意思是，这个的味道好像有点问题。”话这么说着，但她嘴里的肉还是咽了下去，甚至顺便舔了下手指。 “你为了吃还真是不择手段了。” “不是，我是认真地说这东西有问题。抗体问题嘛，你懂的。”她说着，又伸手拿了一块。 “不懂！”克西尔也跟她学习，伸手打掉了她手里的肉。 “喂！我就吃一点，不会有事的！” “屁！” 吉尔看着两人争吵，突然自己也伸手去抓肉。玛奇连忙收手夹住他伸出的胳膊，“不是宝贝儿你别吃，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吃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克西尔感叹。 “你闭嘴！” “这次我真的相信有问题了。” “嘁，我就说这么丰盛呢，原来是最后的晚餐。所以那两个东西到底谁啊？这么快就变成需要灭口的废弃物了？” “我只知道他们跟之前要找你们那家伙有关系，至于幕后还有什么人还是不太清楚。” “屁！要不是你卖我这事儿跟我就没半分钱关系！”玛奇骂骂咧咧，“而且这么久了还没查到点东西，真是菜的离谱！” “我有什么办法！刚才在外面刚蹲到给他们送饭的人就被你一脚踢飞了！” “扯淡！难道来送饭的是走着来的吗？就你这腿脚拿命追人家？！” “……行行行，你总是对的。” “那可不，早这么说话不早没事了。”嘴上说着，手上的油冲着克西尔抹了一把。“不过东西摆这里能看不能吃也太寂寞了吧。” “玛奇小姐，”一旁安安静静的塞恩突然插话，“你是不是忘了车上有吃的。” “嗯？” “来的路上有买点心啊。” “啊！” “我去拿！”塞恩说着，跑去翻行李了。 “多么贴心的塞恩，”玛奇露出老母亲的微笑，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不如把他们的饭还给他们好了！送饭的人肯定会来收尸嘛！” “说不定就丢尸体来陷害我呢？这好歹是我家。” “没事没事，就算不收尸也肯定会来查看情况的，不然不放心啊！”玛奇笑眯眯的端起食物看着角落已经有些懵了的两个人。笑着笑着，她突然眉头一皱，“我，有点肚子不舒服。” “不是吧喂，都叫你别乱吃了。” “交给你了，我得找点药去。”玛奇把手上的食物让克西尔手里一塞，越来越夸张的扶着墙走了出去。 这气氛一搞起来，被捆着的两个人更紧张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什么呢？来吃饭啊。”克西尔倒是也不含糊，直接蹲到了两人面前，把绑在他们嘴上的布一拉。 “别别别，有话好说！”总算是能说话了，两人开始疯狂摇头。 “我看你们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等你们老板说。”面对他们克西尔可真是没什么好脾气，想起怀特的胁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家伙到底给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这么卖力坑我？再说他不是早都走了，为什么你们还在赖这里？” “不是那么回事。”两人已经基本毫无抵抗。 “那是什么事？” “是那个怀特说你跟他仇人有关在找你下落，我们老板就借用了一下把你钓了出来。”两人几乎变成了抢答模式。 “对！其实目标根本不是你！是你岳父得罪了些人，你在那边会比较碍事。” 这个结果让克西尔一下愣了。他一直觉得是有人在翻自己的旧账，没想到其实自己就是顺便附赠的。 “白痴，真是蠢出新花样。”玛奇靠在走廊墙上啃着饼干，听到这里终于走了进来，“还不回家？我勉强把马借你了。” 克西尔回过神，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转身冲了出去。 “玛奇小姐，”塞恩跟过去关上了门，“我们不要去帮忙吗？” “别瞎操心，人家嫌他碍事肯定是有理由的。”玛奇往沙发上一靠，往吉尔嘴里塞了块饼干，“我们就在这里等眼瞎的兔子来撞树桩吧。” 她吃的正香，突然听到谁的肚子叫了的声音。她回头看到捆着的两个人正看看她，又看看刚才克西尔丢在面前的食物，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噗，”玛奇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可以吃吃试试，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忽悠你们的了。” 两人纠结半天，终于结结巴巴的开口：“能不能，把这个收拾一下，这味道实在是让人顶不住……” “噗哈哈哈，”玛奇吃的更开心了，“我就勉强当个好人。塞恩收拾一下吧，顺便把他俩扔地下室去，在这里太碍眼了。” “好的！” 第二天有些风平浪静，既没有等到兔子，也没有收到克西尔的求助。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就这么来到了傍晚。 “玛奇小姐，地下室的两个人怎么办？”吃着晚餐，塞恩突然提起了一直被关在地下的两个人。 “哦，一天没吃饭又饿不死人。”玛奇想了想，“算了算了，无意义的虐囚不是我的风格，随便丢两个面包给他们吧。” “我知道了。”塞恩点点头。 前一晚的熬夜让大家今天都早早进入睡眠状态，而这种情况下，被吵醒的玛奇明显比往日更加暴躁了起来。 来的人不多，同样是两个。而现在，他们已经被起床气爆棚的玛奇吊在了窗框上。 “你们这些二货小组是不是没什么时间观念啊，不如我帮你们把时间刻在脑门上？哦不对，在脑门上看不见，还是刻在手背上吧。” 杀气满满的微笑让两人直发毛，明明收到的任务只是过来看看尸体，没听说过还有活人啊。而且还是这种恐怖画面。 “干嘛啊？我堵你们嘴了吗？话都不会说不如帮你们把嘴巴封起来？”玛奇手上摆弄着一把小匕首，依然是满脸的笑意。 “别……别冲动。”一人总算是勉强挤出一句话。毕竟一进来就被莫名其妙双双放倒的经历让他们实在是放松不下来，甚至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点都不冲动啊，不然你们哪里还有气说话。”匕首飞起来，又落回手上。仿佛悠哉的小丑在戏弄精神紧张的观众。 “你想怎么样？” “这话问的就不对了，私闯民宅的可是你们诶。”她依然坐在那里，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打算：“所以说啊，你们到底想怎样来着？” “我们……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尸体。” “嗯，看到那俩二货的尸体然后呢？收尸？” “不，就那么放着。”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已经对那两人的存活不抱希望。 “然后呢？” “然后……就离开这里？” “然后呢？” “回……回去报告？” “然后呢？”玛奇表情毫无变化，只是单纯的重复着，反倒让对面更加恐慌。 “没，没有然后了！” “嘁，小喽啰真没劲。真就除了耽误我睡觉啥事都没有了。”玛奇用匕首的把柄挠了挠头顶，“你们老板的事，知道的都说说。” “那个不能说的！”对面的紧张情绪完全没有因为玛奇的态度缓和而改变。 “我问的是知道的，不是能说的。”玛奇溜达到两人面前蹲下，匕首随便的比划着，“我这人耐心不太好，不然我们从画时钟开始吧。” “别！等等等等！”看来小喽啰的忠诚心基本为零。听过一番恐吓之下的讲述之后，两人同样被扔进了地下室。 “宝贝儿啊，”重新窝回床上的玛奇拉了拉被子，“这些无聊的钱权争斗什么的，我想丢给普通人去解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吉尔并没有意见，或者说，对未来着想这是更好的方案。 第六十八章 残留x新生07 第二天一早，玛奇就一封电报砸给了拉斐尔。上面干脆利落几个大字：“有事！速来！”然后附上了地址。 不知是否因为本该成为尸体的人毫无动静，就连来收尸的都没了下落，让对方过于警惕暂缓了一切行动。加上克西尔回去之后也没了消息，但是就这两天的报纸来看，也没出什么大事的样子。于是，等待的时间突然有了悠闲假期的感觉，大概除了地下室那四个多余的之外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了。当然，饲养害虫的工作已经由塞恩全权负责了。 玛奇躺在小院子里借背书之名打着盹，突然听到墙外马车高速驶过，最终停在了门前。 敲门声很是正常，与刚才车轮的高速旋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塞恩开门，然后理所当然的将人引到了玛奇面前。 “看到您没出事我就放心了。”拉斐尔一如往常，仿佛刚才快马加鞭的马车不是他的一样。 “那可不，出事的必然不可能是我。”玛奇在躺椅上甩了甩笔记本，“真快啊，不愧是你。” “那是当然，第一次被玛奇小姐召唤，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得了得了，进去说吧。” “这里是玛奇小姐的房子？”向屋内走去，拉斐尔打量了一下附近。 “不是，别人的。” “那不如搬过去住我的庄园？” “……这么远你还有产业呢？” “毕竟这里也算是度假胜地。” “说的也是，是我小看你了。”玛奇无奈叹息，“先办正事。” “好的。” 既然决定了拜托对方解决，玛奇也就毫无保留的跟拉斐尔介绍了相关的情况。当然，不相关的另算，比如老头的部分。 “虽然我也不是解决不了，但是考虑到这些家伙日后还能普普通通过日子，怎么想都觉得你才是解决这种问题的行家。”玛奇自认为最省事的解决方案就是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但是后续的问题就要太多时间来消除，她不想浪费时间，况且在这个时间点上，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对我来说确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随便过去掺一脚对方必然要给我面子不敢贸然行事。毕竟我跟他们也算是有不少商业往来的。”拉斐尔毫不谦虚，“不过我没有想到玛奇小姐会这么为别人着想。” “嘁，仅限自己人。”玛奇不屑的甩甩手，“无聊的钱权争斗居然能牵扯上我这边的事总是有它的理由的，再说，好不容易轰出去当个普通人的蠢货，要是因为这点破事再回来歧途我可不想要他。” “哈哈哈，我这个自己人现在觉得很有安全感。” “你要是无论如何都想让我揍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想。”拉斐尔秒答，“我觉得可以先安排一下拜访那位老岳父的事情了。”他说着看了管家一眼，赛巴斯心领神会点头离开了。 “对了，地下室还有两对二货，是不是也可以扔出去了，整天在这里吃我粮食简直没道理！”虽然扔进地下室之后她根本就再也没理过，但是该抱怨还是要抱怨。 “那就晚上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拉斐尔想了想，“我会找人处理的。” “靠谱！”对自己有利的事玛奇从不吝啬赞美。 事不宜迟，似乎还没过太长时间，赛巴斯就从外面回来了。 “我已与奥卡多家取得联系，表达了家主想要今天登门拜访的意愿，对方表示随时恭候。”不止做事效率，报告也直奔重点。 “玛奇小姐与吉尔医生是否一同前往？”拉斐尔询问。 “那必须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克西尔这个蠢货的表情了。”仅靠想象玛奇就觉得合不拢嘴。 “在那之前，你好像还有事没做完。”吉尔拿起进门就被玛奇扔在桌面上的笔记本抖了抖。因为没觉得拉斐尔今天能到，所以本子上的学习进度还约等于零。 “宝贝儿啊，咱能不能……” “不能。” “那没事了，我去念个书，出发时候叫我。”玛奇说完，灰溜溜的回房间去了。 晚上，克西尔由戒备到惊掉下巴的表情变化真是一点都没让玛奇失望。要不是在场的人太多，她都要上去给他鼓掌叫好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克西尔趁着屋主接待伯爵的工夫把玛奇与吉尔拖到一边，给人一种兄弟许久未见稍微聊两句的假象。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玛奇很是欢乐。 “屁啊！下午收到名帖我还以为是那边的人，都做好万不得已就揍人的准备了。没想到你们居然也跟着来了。”克西尔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碰上拉斐尔很适时地看向这边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这货到底谁啊？” “就……有幽默感但是跟你一样呱噪一样烦的男人？”利不利己不知道，反正损人很开心。 “……”克西尔再次回头盯了好一会儿，“没看出来。” “人家好歹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玛奇白了他一眼，“演戏谁不会啊，哦你可能不会。”她说着，越过他向着走过来的艾兰莎迎了上去。 “见到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一样。”玛奇说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对着她凸起的腹部说道：“嗨小可爱，千万别学你父亲那么蠢哦。” “喂！” 在这温馨的拌嘴中，艾兰莎笑了，之前担心的事情似乎也在欢笑中逐渐烟消云散。 拉斐尔的社交水平自然是没得说，一顿饭的工夫已经让多日来处于担忧状态的一家人恢复了往日的轻松。甚至做出了会帮他们解决这件事的承诺，让即将添丁而各种担心意外的一家人感恩戴德。 晚餐之后，孕妇暂时休息，老岳父也很贴心的把时间留给了年轻人们。 “等明天我去另一边恐吓一下，这件事基本就可以算是结束了。”拉斐尔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 “恐吓诶，这词用的我喜欢。” “然而表面上还是得装模作样。”这个时候，拉斐尔也没了刚才的所谓的装模作样。 “嘿，说来这次两边的事都是你的主力，还真是让人过意不去。”说归说，玛奇表现的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要不是还得做做样子保持形象，她怕是早就已经躺倒了。 “完全没有问题，那件事也算是帮我自己解决了多年的一个结。”他一如既往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再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收到了奖励。” “那个啊，那还是别人送的。我可真是一点都没亏。”仿佛在夸奖自己一般，玛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真是见了鬼了。”克西尔有些表情古怪，“你到底怎么骗到这种手下的？” “是不是突然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 “扯淡！纯粹就是觉得很离谱！” “嘿嘿嘿，”玛奇突然一脸坏笑靠过去，“小克克啊，你是不是突然感受到什么叫有钱人的好处了？” “……你好烦啊，我又不是没在赚钱。”克西尔弹开她搭上来的手，“倒是你，”他看看她，又看看拉斐尔，“你可别乱勾搭人。” “放屁！我从头到尾就勾搭了一次人！”玛奇抬头挺胸叉着腰，喊的理直气壮。回头，吉尔并没有兴趣跟他们一起扯淡，独自坐在一边看着窗外夜色。“嗨美人儿，今晚月色真不错。” “你可以多读读书。”吉尔根本没有转头，用他的方式吐着槽。 “这话说的，我就夸赞一下月亮，词汇量也没有那么惨淡吧。” “有。” “哈哈哈！”玛奇干笑几声，“我决定来都来了，不如去给孕妇做个产检！”她说着，独自走向了去往二层的楼梯。 看她离开，克西尔的视线又重新转向拉斐尔，“我说，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是别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不会客气的。” “太晚了，我已经打过主意了。”拉斐尔喝着茶，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的事情。 “啊？！” “可是非常遗憾，我被拒绝了。”他微笑着放下茶杯，在目瞪口呆的克西尔的注视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么时间不早了，我就就此告辞吧。请帮我跟玛奇小姐说一声。”他微微点头，礼貌告别。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问题？”送走拉斐尔，克西尔退回到吉尔身边。 “不正常的家伙总能吸引到更多不正常的。”吉尔对玛奇的评价毫不客气。 “……好像也没错。”克西尔想了想，“只要她还在你身边……” “这已经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了。”吉尔提醒他的时候，玛奇已经回到了大厅。 “嗯？担心啥问题？”玛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关你屁事。”克西尔随意的顶撞着她。 “呵，小克克你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以为你可爱的弟弟在这里我就不敢揍你是吧。” “喂喂喂，做戏做全套，你现在可是个普通人。” “我觉得你误会了一件事。”玛奇靠过去朝他用力脑袋一拍：“没有普通人就不会揍人的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所以吧，下次再有这种麻烦事就直接揍过去啊，别丢下家里的帮手们自己躲出去什么的，结果还得我来给你清场子。” 克西尔一愣，似乎这才发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连个普通人都当不好，说你蠢你还不服。”玛奇又拍了他一脑袋。 “行了行了这次我认了，别打了。”克西尔难得认输，玛奇也就没有继续难为他。 “看在幼崽的份上就算了。” “喂，什么叫幼崽？” “所以这个，”玛奇再次去吉尔口袋翻出了那个镯子塞给克西尔，“哪里偷的放回哪里去，再不然就去说你沾染恶习赌输给别人了，然后跪地乞求原谅？” “神经病！”克西尔骂骂咧咧的白了她一眼，把东西收进了口袋。 这一次，玛奇与吉尔可以算是赶上了正时候。孩子在他们离开之前出生了，这让玛奇好一个夸赞，表示这孩子那必然是比她父亲懂事靠谱了。话虽这么说，但是圣诞将近，时间还是赶着他们决定了尽早离开。 “宝贝儿啊，你说我们能翘么？”马车里，玛奇终于可以再次回到她的各种舒适的坐姿。 “最好不要吧。” “诶？为什么？明明集会才没多久！”就算不是吉尔不喜欢，玛奇自己也是极其不情愿去的。 “想想说不定他亲自带着差事来找你。” “靠！真就见不得我清闲是吧！”只是想想就让玛奇直接骂出口，“算了，我勉强去看一眼。” 马车前行，从宜居的度假胜地朝着阴冷潮湿的首都方向驶去…… 番外摸鱼! 早上，吉尔睁开眼睛，玛奇已经不见了踪影。会吃会睡是吉尔对玛奇的评价，早上懒床是常态，但不是绝对。隔着窗帘照射进来的光线有些白的过分，而拉开窗帘，照进来的不是阳光，而是满地洁白的反光。昨夜的大雪已经停了，留下了铺天盖地的白，美不胜收。只是，看着窗外，吉尔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嗨，美人儿，堆雪人吗？”看到他起床，玛奇一溜烟的跑过来翻上了窗台。 “你在干什么？”吉尔的眉头完全没有舒展开的打算。 “就，写写字等你起床？”玛奇向后一伸手，展示着她的书法大作。地上大写的“爱你”二字被圈了起来，甚至很贴心的没有踩脚印进去。 真是一大早就活力四射。看着得意满满的玛奇，吉尔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你能不能别蹲在窗台上。” “我倒是也想坐下，但这不是太湿了嘛！”玛奇看看脚下，窗台上的雪早就被她踢了下去，只留下满满的潮湿。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别跳窗台，跟猴子似的。” “你喜欢猴子的话，当猴子也不是不行。”把话往别的方向上歪是她的强项。 吉尔已经觉得想关窗了，他叹口气：“你大清早爬起来就是为了写字？” “怎么？宝贝儿你睁开眼睛没看到我觉得很寂寞？……别，别关窗！”玛奇扒着窗户跳进屋里把寒气关在窗外，甚至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她的巨作。“我只是在想能不能盖个雪屋嘛，看来没戏，还是堆雪人吧。” “你可真是每天都能想到新花样……”吉尔摇摇头，心想还好没建成，不然怕是要拉他去雪屋住一下，他可不想体验。 “所以每天都觉得一点都不寂寞？”玛奇笑嘻嘻的蹭上来。 “并没有。” “承认吧！不要害羞啊！” “……并没有。” “嘁。”玛奇朝着吉尔坐下的方向一趴，顺便把手塞进他的腿底下暖手，“真是冷死了！” “冷也没见你消停。”吉尔说着，却看到她的眼皮沉了下去。早起疯完了回来分分钟开始补觉大概也算是一种绝技。吉尔任由她枕在腿上进入睡眠，顺手拉上了她沙发上打盹儿的专用小毯子。对于这种行为，他内心解释为“她要是生病又要粘着我不放了，这只是顺便，并不是关心。”心里强行说服，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早餐还有些时间，吉尔随手抽出了一本书。 阅读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喜欢。走入书中逃离现实，这是他从小就在做的事，以至于现在，只要没事可做就会随便拿起本什么。对于不喜欢人类的他而言，比起故事他更喜欢纯粹的文字。于是，各种有用无用，奇奇怪怪的知识就这样在大脑之中存储下来。他不一定是天才，但一定是奇才。那些一遍一遍读过的东西，在脑中层层加固，然后就留在了记忆的角落，供他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取阅。 或许是觉得学习用的专业类书籍已经买到这辈子都看不完了，玛奇开始在二楼书房里堆各种奇怪的书。那些书完全没有方向性可言，甚至让人觉得她在故意的选择一些冷僻的东西。有些名字，古怪到吉尔觉得玛奇根本念不出来，或许纯粹是封面看起来很顺眼，于是就被带了回来。这对吉尔来说反倒增加了一种乐趣，虽然还是随手抽一本来看，但是到底会抽到什么则变得完全未知。而他并不会询问什么，只是任由她往书房里塞进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么一想，雪屋，好像是前几天的哪本书里看到的。吉尔皱起眉头，突然觉得买太多杂七杂八的书好像也不全是好事。毕竟你不知道她突然翻到哪本，然后就想尝试一下里面的什么东西。 早餐之后的时间相对来说是比较清静的。玛奇通常会在这个时间进行她一天的功课，毕竟到了下午，她绝对会趴在桌上睡过去。所以对吉尔来说，这是难得可以见她安安静静的时间。当然，这仅限于正常的状况。 “宝贝儿啊，”玛奇坐在书桌前，目光却盯着窗外的树林。“那棵树我能削了么？” “为什么？”真是让人莫名其妙的念头。当然，她的随便一个想法都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看啊，那棵树干又粗又直，简直是做巨型木雕的极品！”她表情极其认真，“就雕成龙摆在门外吧！啊，那或许两个会更好，门外一边一个……” “……”吉尔不自觉的开始在脑中回忆最近有哪本书在讲述木雕，或者是提到了龙。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开始在吉尔脑内盘旋，“不知道能不能沟通呢？”他这样想着，突然被眼前的人拉回了现实。 玛奇见他没有回应，直接跑来坐到了他的腿上盯着他，“怎么？被我宏伟的计划震惊了吗？” “并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 “……”再这么下去，今天的清静怕是到头了。“你要是觉得时间太多，我可以帮你把每天的习题量加倍。” “不！那是谋杀！”玛奇秒拒，连忙退回桌前，重新投入到与练习册的紧张激烈的斗争中去了。 除了死记硬背的部分，吉尔给玛奇安排的更多的是抄写。就算这样，她说得贼溜，一写就废的毛病似乎也依然没改过。写字丑就不用说了，人家写字是连笔，她则是连着连着就变成了简笔画。想当初，最终被吉尔打回重写简直是家常便饭。后来她发现那根本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终于选择放弃速度而增加清晰度，但是，她对于抄写怨声载道还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甚至有时候，玛奇会调侃道：“我亲爱的吉尔老师，你有没有考虑过弃医去教书？” 下午茶和午睡，是在这里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 托玛奇喜好的福，下午茶总是有变着花样的点心。就算吉尔本身自认为对于食物并没有什么特别喜好，但是好吃的东西就是好吃，这是毫无疑问的。而吃饱喝足，晒着暖暖的阳光，袭来的自然就是睡意了。 玛奇的心血来潮从来都是难以预料的。所以，突发奇想的想要做一个高台晒太阳，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地下是厨房连接到仓库的地窖，屋顶是阁楼连接到仓库顶层的平台。也就是在森林，要是在外面，这大概很有明面与暗面密道的感觉了。 高台并不平稳，但是牢固。走在上面会像吊桥一般轻微摇晃，但是对于只是为了放躺椅晒太阳的地方，那很是舒适。两边缠绕的藤蔓与蔷薇经过修剪与塑型，视觉效果简直不能单纯的用美好来形容。唯一的问题大概是这一切都是后来加上去的，并不在她的初期设计里，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她自己来建设。虽然做的怨声载道，比起当初克西尔建造房子时候的抱怨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吉尔还是不得不佩服她的行动力。想要，于是做了，然后做完。一切那么的理所当然，却又不可思议。 “宝贝儿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在那边建一个树屋，直接连接到这上面来。”冬日暖阳的轻抚下，玛奇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她的计划构想。 虽然昨夜的雪还积得厚厚一层，但没有风的午后完全没有寒冷的感觉。当然，冬日的躺椅已经从平台的正中间转移到了阁楼出口处。 吉尔看看她，又看了看林边的树木，“你上午还想砍了那棵树。” “此一时彼一时嘛。”她含含糊糊的说着，拉了拉毯子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看不懂她。这是吉尔最初就得出的结论。一天天过去，这个结论从未改变过。不过，那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吉尔同样拉上毯子，在阳光的温暖包围下闭上了眼睛。 自从塞恩来到这里之后，玛奇算是彻底从考虑吃什么里解放了出来，当然，这并不说明她完全放弃了下厨。甚至因为不用思考，更方便了她从塞恩购买的食材里找想法。看着这个那个，喊着想吃这个那个，然后在塞恩“我不会做”的哀嚎中放弃挣扎，亲自动手的情况可以说完全不在少数。而在他们解决晚餐的时间里，吉尔开始为玛奇准备新一天的学习计划。 随着学习的深入，或许早已不再需要每天都做如此详细的规划准备，但是吉尔已经把这当做了一种工作，也是一种乐趣。在家时候就傍晚，出门时候就晚餐之后，做完这些这对他来说其实也已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但他总觉得，只要列好了课程表，在玛奇想要耍赖的时候他就更能理直气壮的说不行。 “大概不用做这些说她的时候她也会听。”吉尔这样想着，然后摇了摇头，手中的笔再次动了起来。 这个晚上注定了安静不了。 玛奇靠在吉尔身上，有模有样的同样抱了本书在那里看。突然，她一个回头深情的看着吉尔指向书页：“宝贝儿，我想去这里！” 吉尔看过去，那是一册介绍各地风景文化的书，而她指的位置，正是当地特色美食的介绍。 “你是想去这里，还是想吃这个？” “没差别嘛！我们好久没出门了！”玛奇往吉尔怀里一趴，坐在他的腿上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胸口。 吉尔想了想，很肯定的表示：“并没有多久。” “很久了啊，都半个多月了。”玛奇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而且这里没多远嘛，去吃个饭不用多少时间的！” 果然只是想吃这个…… 吉尔叹气，手指在额头揉了揉，“只是吃个饭的话……” “好耶！爱你！”玛奇蹦起来坐回沙发，然后重新靠回到他的身上，嘿嘿嘿的笑着然后继续翻起了那本书。 爱你。 从几时开始，吉尔觉得他每天都会听到这句话，甚至逐渐发展到每天能听到好几次。 重要的事就要多说几遍！ 她当初似乎是这么说的，然后现在，成为了日常。 吉尔看着她背过去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身上。视线转回手中的书本，另一只手却无意识般的勾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啊绕…… 第六十九章 寻人犬x名侦探01 “玛奇小姐，有一封，嗯，你可能不太想看的信……”塞恩扭扭捏捏的看着正在桌前奋笔疾书的玛奇。 前些天的集会难得的没有被安排奇怪的差事，加上年关将至，玛奇理所当然的向吉尔申请了假期。而前提就是，把那几天课程全部提前完成。自认白嫖假期没有希望，玛奇很干脆的同意了这个条件。于是，回来的这几天她可以说是全天候窝在书桌前，为自己的假期疯狂透支脑细胞。 “那扔了吧。”玛奇头都懒得回。人刚回来，那自然不会是那边的来信，那么，既然是塞恩会这么说的对象，也就很有限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塞恩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好歹还是看一下吧。” 见玛奇没有抬头，塞恩又一直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吉尔干脆伸手接了过去。 “谁？”见吉尔接了，玛奇还是问了一句。 “狗。” 吉尔简单的一个字让夏利的模样浮现在了脑中。玛奇总算回头看了一眼，“那念来听听吧。”这句话自然是对塞恩说的。 “好的！”塞恩忙不迭接回信封，打开读了起来。 “亲爱的玛奇小姐……” “念重点。” “我近期会有一笔收入能还清您的欠款，如果可以希望能亲自交给您并表达我的感谢。” “……”听了这话，玛奇手上的笔都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回话。 “玛奇小姐？”塞恩不解的看着她，次次催还钱，这次真要还了怎么还没反应了。 “这狗东西又找了什么倒霉差事想害我。”玛奇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咦？他只是说要还钱……” “他哪里还得起。”玛奇不屑，“他自己都说是即将获得的收入，不就是在喊‘救命！你再不来我就收不到报酬还钱了！’这样？” 塞恩沉默了。他琢磨着这句话，然后再看看信，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那……？” “别管他，我没空。再说他不是狗么，有本事自己找过来。哦不对，”玛奇说着抬起头，“这么说太不吉利了。哎反正他那水平也接不到什么大案子，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新年将至，玛奇终于提前完成了额外一周的作业，欢呼雀跃的考虑起怎么玩才对得起这个假期的问题。 不论如何，跨年夜搬到城里住是必须的。不然在这里放烟花，别说会不会吸引人注意，光是烧到花花草草也不行啊。而到了城里就不一样了，不仅有免费的烟花可以看，还可以坐着看躺着看喝着茶饮看，省去亲自出门挨冻的麻烦。 “宝贝儿，能走了吗？”为了表示对节日的尊重，玛奇很难得的换掉了日常翻滚的便装。她站在一旁等待塞恩把最基础的行李搬上马车，然后对着同样被她强行换了套她喜欢的衣服的吉尔大喊。 “你对这套衣服可真是执着。”吉尔无奈的戴上了帽子走了出来。这是他们第二次见的时候他的装备，玛奇很是满意，称之为一见钟情的助力套装。 “多好看啊！就说你适合白色了！”玛奇很是欢愉地甩了甩裙摆。 “没穿这个当时就不会求婚了？”吉尔无聊调侃。 “不！衣服好看才能配得上更好看的美人儿！所以那自然是美人儿更好看！”玛奇理直气壮的拉着他，登上了马车。 城里的房子自从决定了要过来跨年就没有来过了。于是，一到达就看到了拉斐尔寄来的跨年宴会邀请函，以及，看到他们就加快脚步靠过来的，不知道在门外蹲守了多久的夏利。 “玛奇小姐……”夏利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怎么？你已经穷到去当流浪汉了？”看他这一身，怕是在这里蹲点蹲出了职业道德，生怕一个疏忽错过了谁来开门。 “哦我知道了，你是来还钱结果被人打劫然后变成了这样，所以想让我在宽限一段时间是吧。”虽然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但这并不妨碍玛奇损人。“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不是，报酬我还没拿到……”夏利含含糊糊，“那个，能让我先进去吗？” “不能。”玛奇叉着腰站在门口，“你太臭了！我不能容许美好的跨年时光还得看着你污染我的房子！” “那……你们等下还出门吗？我回去洗干净再来你们还在吗？”夏利的眼神逐渐哀怨。 “玛奇小姐，你再说下去他要哭出来了。”塞恩见她玩的开心，还是忍不住劝了一下。 “这个不错！哭一下看看我就等你回来。”玛奇恍然大悟的锤了一下手心。 “呜呜玛奇小姐……” “恶，丑的让人没法过节了。”玛奇头疼，“算了算了，你快去吧。” “真的吗？我很快就回来！”夏利得到了许诺，连忙转头朝着自己的事务处跑去。 “……慢点也行，最好明天再来。”看着他的背影，玛奇咧咧嘴，关上了门。“旧年最后一天，大凶。” “哈哈哈，没有那么夸张啦。”塞恩笑着，把行李搬进了房间。 “现在呢？”吉尔坐在沙发里，突然有些幸灾乐祸。 “啊——可怜的我，急需治愈。”玛奇说着，扑到了吉尔身上，抱住半天没动。然后，突然想起那张请柬，“啊，我们现在出去蹭饭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啦！”从房间放行李出来的塞恩连忙阻止，“不是已经答应要等他回来了。” “嘁，你是不是在期待他会带小玛莎一起过来跟你跨年？”玛奇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吉尔身上。 “才没有！”塞恩慌忙否认，但是心里似乎又多了一丝期待。 洗漱换装完毕的夏利总算恢复了他侦探的体面，然而很遗憾，他再次回来依然是一个人。 “玛奇小姐，上次的信你没收到吗？”夏利安分的坐在一旁小心提问。 “什么信？没见过。”玛奇根本没有思考直接秒答。 “不会吧！我明明投进了邮箱里的！难道被人偷走了？”夏利陷入了对于周边人群的不信任。 “哪有人这么闲，肯定是你投歪了没扔进去。”玛奇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忍不住火上浇油。 “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从怀疑周边变成了怀疑自己。 “所以你能不能别妨碍我跟亲爱的美人儿跨年，该干嘛干嘛去。”就算是碍事的裙摆，也没能妨碍她黏在吉尔身上。 “可是，事情真的很急……” “放屁！很急你会一直在门口蹲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我？早该想别的办法去了。” “可是，我是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觉得只要等到你，耽误的这几天时间也比找不靠谱的人更划算！”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玛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你的信任可真是让人害怕。” “不，是玛奇小姐太厉害。”多次的协助之后，夏利似乎成了玛奇的忠实崇拜者。 “不是等等，”玛奇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这说的我就像邪教头子一样。” “没那回事！玛奇小姐要是来当侦探，一定是最厉害的水平。” 一番吹捧下来，玛奇并没有飘飘然，甚至已经开始担心接下来的事件绝对不会让她轻轻松松地度过假期了。 “说起来不太对劲啊，”玛奇嚼着夏利二次归来特意去买的小点心，“有问题先找人求助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其实也不算是我接的案子，”夏利有些尴尬，“是警方提出的协助邀请，有不少有名的侦探都被邀请了。” “哦，原来你就是个顺便的，根本没抱希望所以就浑水摸鱼是吧。”玛奇把点心一个一个塞进嘴里，一点一点的咬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让背后的吉尔忍不住敲了她脑壳一把。 “没那回事！我很有动力的！毕竟官方给出了高额赏金！” “哦，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还我的钱么？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跟名侦探们同台对弈，你怕是有什么想不开。 “虽然我还很弱，但也不算完全没机会嘛。”夏利嘀嘀咕咕突然抬头：“玛奇小姐你不是没收到信吗？怎么知道还钱的事？” “呸！”玛奇一点没有说漏嘴的尴尬，先发制人：“难道拿到钱你还不准备还给我？！” “不不不，当然是准备还的。”夏利自然没有得罪债主的打算，“所以我才来问一下玛奇小姐愿不愿意帮我一把让我早点还钱呢？” “不愿意。”拒绝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一件事，“你别整天想着让我帮你赚钱来还我的钱，说到底我那么勤快还要你干嘛？直接自己领赏金不好吗？” “可这件事是内部邀请不能外泄的，其他人根本没办法得到消息。” “那我这个外人可更没理由参与了。”看了看窗外，天色逐渐开始暗了下来。想来自己不是出来过节的么，又不是来干这些倒霉差事的。这年末交替的时刻，是个正经人都不想干活！ “但是这次事件好像牵扯了不少名人，跟他们认识一下对玛奇小姐来说也不是坏事吧。”夏利试探性的诱导。 “多有名？拉斐尔认识吗？他认识的对我来说就等于没用。”玛奇毫不心动。 “还有全国有名的侦探参与，多认识一些以后不是都很便利？” “扯淡，认识你一个就够烦的了！”玛奇瞪了她一眼，“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里面哪个是你偶像，然后你变着花样的想去认识人家但是又不好搭讪。” “……” “靠！有病！你哪儿好死哪儿死去吧，变成尸体之后你敬爱的侦探先生就会去看你了。”她的口气很普通，大概是这个时候她连发火的兴趣都没有了。“你在门口蹲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点破事是我没想到的，还以为你虽然蠢了点但好歹是个敬业的侦探。” 这句话说的夏利突然沉寂了。许久，他重新抬起头重新坚定了目光：“您说得对。” “噢，”玛奇装模作样的鼓鼓掌，“重燃斗志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再见！” 夏利站起，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啪的跪倒在地。这着实把玛奇吓了一跳差点掀翻桌上的茶具。 “玛奇小姐请救救他吧！都怪我太没用，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虽然确实过年了，但突然这么刺激，我心脏有点承受不住。”虽然已经紧贴着吉尔了，但玛奇还是下意识往他身边挤了挤。 “看来你注定不适合放假。”吉尔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不行！今晚谁妨碍我跟美人儿吃喝玩乐看烟花谁以后就别想好过了！”玛奇坚定地面对吉尔，根本没有兴趣看夏利一眼。 时间安静了，夏利低着头，似乎即将像上次一般的爆发。 第七十章 寻人犬x名侦探02 “那，明天呢？吃喝玩乐看烟花，再睡一觉之后？”不知几时，玛莎趴在窗台外面看着屋里。她的声音打破了静止的时间，空间内像是突然又有了温度。 “嘿，那考虑一下也不是不行。”玛奇笑嘻嘻的看着窗外，“不愧是我可爱的小美人儿，那就是天生的聪明。” “嘿，谢谢夸奖。”玛莎有样学样，绕到门口走了进来，然后把已经愣成雕像的夏利拉到一旁的座位坐下。 “玛奇小姐，这是送你的礼物。”她说着把手里提着的盒子放到了桌上，打开：“前些天教堂的免费学校里教了做蛋糕，这是我刚刚做的！” “哇，不错嘛。” “味道我还是有自信的！” “棒！”玛奇伸出拇指。她现在大概确定，夏利来的时候会带小点心恐怕也是这个小姑娘的主意了。 “那么玛奇小姐，要商量的事是今天说还是明天再说呢？”玛莎笑嘻嘻的问出两个选项。 “哼，”玛奇笑了出来，觉得当年救她的自己还是挺有眼光的，看来塞恩未来的竞争对手要排出一条街了。她重新靠回沙发：“离天黑还有点时间，现在说说也不是不行。” “好的！”她欢呼雀跃，脚底下踢了夏利一脚让他回魂。 “就是……呃……”夏利的脑回路大概还没联通，支支吾吾的想不起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说委托的事啦！”玛莎压顶声音提醒。 “唔——小可爱啊，”玛奇看着他们，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傻傻的，照顾起来很有成就感的类型吧……” “当然不，我当然喜欢有成就又有本事的类型！”玛莎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玛奇点点头，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夏利，又看了看一旁认真听讲的塞恩，强忍笑意往吉尔身上一靠，“那快开始吧，再不赶紧天都黑了。” “咳！”夏利总算重新振奋精神，开始讲述他来的目的。“最近出了一件怪事，已经有多人不明原因的死亡了。” “怎么个不明原因法？” “就是，就调查结果来看，他们都是自杀的。”显然他并不同意这个结论。 “那又为什么是不明原因呢？” “因为已经连续有好几个人都……” “相约自杀犯法吗？” “……”夏利无语，但很明显的，血压高速攀升，但勉强还在压制。 “玛奇小姐，”玛莎在一边做出拜托的手势。 “好吧好吧，所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虽然裙子不方便，玛奇还是躺了下去，毕竟对她来说还是躺着便于思考。 夏利用力深呼吸平稳心情，“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他深深叹口气，“每一个现场都整理到快要把人逼出强迫症一般的整洁，以至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让人不自觉的就感到一股寒气。” “嗯——”玛奇想象了一下，“然后呢？” “警方也觉得不对劲，而且这里面牵扯到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很多消息没有公布出去，但又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就召集了一些有名气的侦探帮忙。” “哦——？” 听到玛奇拖着长音的质疑，夏利瞬间挺直了上身：“我只是因为跟他们有过几次合作，而且对本地毕竟比较熟悉！” “哦。”玛奇看来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那么你刚才说要救的人是谁？已经确定了下一个要‘自杀’的目标？” “不，我不知道。” “啊？”玛奇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玛奇小姐是不是知道一位叫格兰特的名侦探？”夏利的情绪似乎突然降到极限，“他不见了。我怀疑他找到了什么线索才会不见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他是名侦探。”夏利眼神坚定，理所当然的说。 玛奇这一瞬间再次觉得他大概智障的没什么救了，却又听到他继续说道：“他在我小时候曾经救过我一命，也就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才成为了侦探，就是为了能像他一样能够拯救无助的人们。” 老套的剧情虽然无趣但并不让人讨厌。玛奇“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事件的死者都与一个俱乐部有关，这个俱乐部有着严格的会员制度，所以除了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之外，我这里没有任何额外的结果，其他侦探得到的情报也很有限。但是上一次的聚会，格兰特侦探说他的助手已经潜入进去，要是有什么消息会通知我们。但是后来，他就一直失去了联系，就连上一次的定时聚会也没有出现。直到前些天，警方找到了助手的尸体……” “什么样的俱乐部？”玛奇倒是并没有被夏利的低沉影响。 “表面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商贵族们的游乐场所，跟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他们似乎在推崇素食主义。” “哇……”单就这个词就让玛奇想吃肉。 “总之大概就是借此宣扬环保健康之类的，我是不太懂，不过这都是俱乐部内做做样子的社交手段，我有调查过相关成员，他们在家还是照常餐食的。” “吃饱撑的的有钱人，给他们扔贫民区去，保证他们天天吃素。”玛奇依然躺在那里没有睁开眼睛，“有去问过拉斐尔么？” “有的，但是伯爵先生说他对那个没兴趣，所以并不是那里的会员。”夏利突然有些别扭的说：“他说玛奇小姐想就算了，但是我的话，他没有义务特地去想办法搞这个会员。” “怎么着，你这是嫌我理你晚了是吧？”玛奇眯着眼睛斜了他一眼。 “不是，他说的没错，毕竟我也付不起相应的报酬让他帮助我。” “哟，突然这么懂事。”比起嘲讽，这反倒更像是不可思议的感叹。“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么？” “助手先生死在一个池塘里。现场勘查结果似乎是前些天下雪的时候从池边滑落下去然后被冻僵然后溺亡。但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并没有明显的证据。” “跟前面的案件的死亡方式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 “是的。在这之后我疯狂寻找格兰特侦探的下落，但始终毫无音讯。”进入状态的夏利颇有侦探风范，甚至比过去更加成熟了一些，可惜在被玛奇挑衅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种状态。 “距离下雪已经过去五天了。”玛奇往前数了几天。 “距离侦探先生失联已经超过一星期。”夏利接了上去。 “听起来可真是越来越糟糕了。”玛奇手指交叉搭在肚皮上，拇指相互转着圈圈。 “是的。”虽然不愿相信，但是夏利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时间沉寂了，证明着夏利已经报告完毕他的全部情报。没有任何有效信息，这让玛奇很想仇恨拉满，但是为了晚上还能消停跨年，想了想还是算了。说到底跟人吵架并没有跟美人儿一起吃喝玩乐更快乐。 “没话可说就可以走了。”玛奇睁眼看看已经暗下来了的窗外，觉得再不起来大概就要睡过去然后错过重要的娱乐项目了。“你说的我会考虑的，但是你都折腾这么久了也没抓到什么，就不能指望我随便听几句就能瞬间给你点方向。” “我明白。”虽然满怀希望，但还是要接受现实。 “走吧走吧。”玛奇侧身在吉尔腿上撑起脑袋下着逐客令。 “那，这些资料……” “你高兴放这儿就放着。”当然那种满是文字的东西，玛奇看不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我明天再来！”夏利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向门口走去。 “噢，晚点来。”玛奇挥挥手，看着他们走出去关上了门。她瞬间翻身，往吉尔腰上一抱：“啊，宝贝儿，我头疼。” 吉尔笑了，他揽了下她在自己腿上散成一堆的长发，“假期可遇不可求。” “这句话真不吉利。新的一年，我觉得我们该搬个家去去霉气。” 玛奇就这样在吉尔身上趴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撑起身体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好不容易轰走了麻烦，不能在浪费时间了！我去整一下天台！”说着，她提着裙子跑出了客厅。 虽然原计划还在出去找个好地方，还是直接在天台上吃吃喝喝看烟花这点上左右挣扎，但躺久了总会引发惰性。再说天台上吃饭不也挺浪漫的嘛。 第七十一章 寻人犬x名侦探03 天黑下来没多久，庆典一般的烟花就开始直冲天际。屋顶的天台是一个完美的观赏点，加上离河岸的燃放现场又有些距离，也不至于响声过大。想到当初就是因为喜欢这个天台才选择了这里，玛奇突然一阵骄傲的感觉，被麻烦打扰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晒太阳是玛奇钟爱的项目，所以天台上的休闲设施其实还是挺齐全的。什么桌椅沙发装饰绿植，一点不比外面正经营业的露天店面差。虽然在这边住的时候不多，它们通常会被遮盖挡尘，但是使用率低并不影响物品齐全。毕竟偶尔使用还因为缺这缺那而影响心情，那也就没有来的必要了。 “宝贝儿宝贝儿，能先吃蛋糕吗？”玛莎做的蛋糕，从打开盒子的时候就被玛奇惦记上了。 “不能。”吉尔看着桌上被她摆的满满当当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这个天气，等你蛋糕吃完这些还能吃吗？” 不得不说桌上摆的食物真是完全没有什么情调，比起约会的浪漫，倒是更像是实打实的庆祝。当然吉尔并不在意，玛奇更是如此。毕竟在她来说，每天耗在美人儿身上可比什么烛光美酒有趣多了。就算偶尔也会想搞一下那些形式，但现在并不。 “嘿，那就算了。”反正是早吃晚吃的问题，玛奇也不执着，“吃饭吃饭！” 酒足饭饱切蛋糕，时间逐渐接近午夜。 沙发贴在天台围栏边上，侧面塞东西的橱柜的高度刚好足以遮风。吉尔在那里坐下，玛奇也蹭了过去。 “唔，有点冷。”玛奇看着天空，月牙与星星在烟花的对照下看起来很容易被忽略，只能在烟火飘零之时努力闪耀着光芒。 “冷就别躺着。”吉尔敲了敲她的脑袋，反倒被她拉住了手。 “真暖，不像我冬天手冰凉。”她侧了下身，双手捧着吉尔的手。 “确实跟你的活力不太吻合。” “嘿嘿，”吉尔手上的温度传递过来，让玛奇一阵傻笑，“宝贝儿有什么新年愿望说来听听。” “没有。”吉尔秒答。 “不行！没有就随便想一个！” 见她窝在自己身上，似乎已经开始有些犯困的样子，吉尔突然一笑：“什么都行？” “当然！……不是！”玛奇一下子惊醒一般张开眼，“要正常的愿望，正常的什么都行。” “那……”吉尔只是故意炸她一下，本身倒也没有什么想搞事情的打算，“下次的医生资格考试你去参加一下吧。” “啊——？”玛奇这次彻底醒了，一脸懵逼的爬起来正对着吉尔。 考试是什么？我就随便学一下也没想入职啊，不需要什么资格证。而且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你有收集证书的喜好啊。 “不是，老师，”她终于缓过神来抗议，“为什么要参加这种东西。” “这么久了，检验一下成果不是应该的？” “但是我也没准备去正经当个医生啊！” “那只是一个测试，不喜欢的话考完可以把证书扔了。” “呜——”玛奇可怜兮兮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作用。 “难道这个愿望不正常吗？” “正常……倒也正常。” “正常的什么都行？” “嘁，”玛奇决定放弃抵抗，一骨碌爬起来仰天长叹：“行！不就考个试嘛，既然答应了就没什么不行的！” “那就好。”吉尔表示满意，看来偶尔的逗一下玛奇让他心情不错。 “宝贝儿啊，”玛奇重新把自己扔回沙发里，转身对吉尔一扑，“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问问我的愿望么？” “我觉得你的愿望是不考试。” “我像是那种人吗？”玛奇拉着吉尔支在沙发靠背上撑着脑袋的手臂晃啊晃，“快问问！” “那你有什么愿望？” “嘿，”玛奇得逞一般地笑着，“希望宝贝儿早日能像我一样没心没肺的活着。” “没心没肺吗……” “嗯！”玛奇点头，往前一倒直接扑进吉尔怀里，“有点困了。” “回去睡吧，天亮还有麻烦上门呢。”吉尔把她推起，让她瘫软的勉强站了起来。 “嗯。”就算站起，玛奇还是贴着吉尔根本没想睁眼走路，就这样被拖进了室内。 夜晚早已回归宁静，绚烂的烟花不知何时消散殆尽，弦月与星空重新夺回了黑夜的主导。时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跨入新的一年，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但一切又都是新的开始。 天刚亮，夏利就已经站在了门外，好像昨天响到半夜的烟花也没有妨碍他的早睡早起一般。然而就算你来的再早，玛奇依然还是要继续睡觉的。吵醒她就要有她当场撂摊子的心理准备，所以只有无辜的塞恩在这里陪他等玛奇起床了。当然对于受雇于人的塞恩来说，早起是一种日常，反正玛奇那多得是的打盹儿时间里，他总能找到合适的补觉时机。 “吃点？”塞恩准备了早餐，给夏利也端上来一份。毕竟这个时间点，完全不觉得他会是吃过才来的。 “嗯，谢谢。”食物的香气让空着的肚子欢呼雀跃，夏利也就不再客气，接过去吃了起来。 两人安静吃饭，然后各自工作与等待，直到塞恩开始考虑中午吃什么的时候，玛奇总算是起床了。 她走进客厅，完全无视了一旁紧张的看起来完全不知道如何单独与吉尔相处的夏利，直奔沙发朝着已经起床坐在那里读着什么的吉尔怀里一倒：“早啊宝贝儿。” “中午了。”吉尔抬手把书拿到身侧，免得被她直接压烂。 “嘿，你不是也没起多久嘛。”吉尔也久违的睡了懒觉，而玛奇自然没有漏过他起床的声音。 “别睡了。”吉尔揉了揉她的脑袋，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玛奇依然处于起了，但是完全没醒的状态，枕在他身上闭着眼睛。 “饿了，”她趴在那里顺手抱住吉尔的大腿，“又饿又困哪有精力干活。” “午饭很快就好了！”听到声音的塞恩跑了出来，“玛奇小姐你好歹先去洗个脸！” “唉——”虽然很不情愿，但玛奇还是在吉尔的助力下爬起来，朝着盥洗室走去。 “不错嘛塞恩，”玛奇夸奖午餐，“我觉得比起翻书房的书当个变态医生，你还是更适合去试试做个大厨。” “变态这个词是多余的！”塞恩反驳，“对了玛奇小姐，昨天吃不完的东西太多，我拿去给公园里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了，应该没有问题吧。” “呜，多好的孩子。完全没有问题，你高兴就好。” “那就好！” “有空还可以去跟他们多聊聊天，说不定还能听到些有趣的东西。”玛奇眯起眼睛看着高兴吃饭的塞恩。 “有趣的东西？”塞恩疑惑。 “也可能是没趣的事情，谁知道呢。街头的主人总能看到听到一些我们了解不到的事情。”玛奇并不在意塞恩的反应，似乎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食物上。 “嗯——”塞恩思考了一下，“有趣的事情确实没有，但奇怪的事情倒还真有一件。” “说来听听。” “听说他们有一个跟他们一样住在公园的伙伴失踪了。”塞恩想了想，“不过他们有人突然离开这里不见了什么的好像很常见，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在意。” “哦，”玛奇把食物往嘴里塞着，“那人体型跟坠湖的助手像么？” “啊？”塞恩迷惑。 “什么？”夏利惊呼。 “二重奏呢你们？”玛奇差点被一口噎住，用力的锤了锤胸口：“同时间段的两件事随便联想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不可能，湖里的死者警方已经确定了。”夏利反对玛奇的联想。 “谁指认的尸体？侦探不是失踪了么？” “这……，但是警方已经做出调查结论，不可能出错啊。” “懂了，警方有内鬼。”玛奇一口一口吃着饭，根本没考虑自己在说什么。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夏利慌忙阻止。 “不就是乱说的嘛，激动什么。”玛奇白了他一眼，“所以说到底像不像嘛？” “呃，我去问问！”塞恩说着，站起来朝外跑了出去。把玛奇那句“吃完再去啊”抛在了身后。 “玛奇小姐你是认真的吗？”夏利对于这两件事的相关性保持绝对的质疑。 “当然不，”玛奇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都说随便联想一下，再说，排除一个错误选项总不是坏事。” 第七十二章 寻人犬x名侦探04 塞恩的行动力值得赞扬，没过多少时间就带回了失踪人口的体态描述。 “如何？”玛奇看着听完描述的夏利。 “类似，……但是这也不说明什么，毕竟那种体型还是很普通的！”夏利依然努力反驳。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别当真了。” “但是……” “但是个屁哟，信的是你不信的也是你。”玛奇无限嫌弃，“带人去见见尸体不就知道了，反正侦探不在，应该也没人领走尸体吧。” “你说得对。”夏利点头，“塞恩能带我去找一下那个人吗？” “当然可以。”塞恩向玛奇征得同意，带着夏利离开了。 “宝贝儿猜是哪个？”见他们离开，玛奇又朝着吉尔一靠。 “如果真的是，那问题可就多了。”吉尔早已放下了书本，手上一直在翻看的是夏利昨晚留下来的一大摞相关资料。 “嘿，反正我就那么随便一说，就算问题更多了也不是我惹的啊。”玛奇踢着腿，完全不当回事。毕竟现实到底如何，那也早已是发生过的事情了。 今天过的可真是一点都不寂寞。好不容易吃完午饭把夏利轰出去干正事了，门外又来的新的敲门声。 “不在，没人，别敲了。” “听到玛奇小姐还是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拉斐尔的声音穿门而入。 “屁，我几时需要你不放心了。”玛奇的声音依然没有靠近，“门又没锁，自己不会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声入门的拉斐尔新衣新帽，满满新年新气象的奢华感。 “怎么一股突然得了一笔不义之财的气场。” “哈哈，毕竟这段时间要应付太多招人烦的家伙，不给面子又不行。”拉斐尔看来同样对社交充满嫌弃。 “上流人士的苦恼。”玛奇看热闹一般，人倒是躺在那里没动。 “不过我这就出去度假了。想着走之前来碰碰运气，看来运气不错。”他说着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家里厨师们新研发的糕点，作为新年礼物请大家品尝一下。” “噢！”虽然午餐吃过没多久，但这并不影响玛奇精神一振坐了起来。 “说起来还有件事，”手上的礼物递出去，拉斐尔继续说道：“前些天那位侦探有来找过我。” “他刚出去没多久。”玛奇已经毫不客气的打开了糕点包装盒。 “那个俱乐部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既然玛奇参与了，相关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用，问题不大，不用理他。”玛奇直接打断他：“好好休假吧。” 拉斐尔点头回以微笑，“那我就不管了，有需要可以随时与我家里的仆人们联系。等度假回来我会再来拜访。” “噢，我不一定在就是了。”玛奇笑着挥挥手。 夏利效率十足，不过傍晚就带着塞恩回到了玛奇家里。看他的脸色，结果如何根本无需多言。 “干嘛干嘛，怎么跟我欠你钱似的。”这气氛搞得，玛奇哪里受得了。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格兰特侦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夏利坐在一边皱着眉头怎么都想不明白。 “喂喂，现在要说的不是助手么？” “该不会是那个助手有问题，用假死骗了格兰特侦探吧！” “扯淡！他死之前侦探不就失踪了。” “我知道！但是……” “人家的助手有没有问题不用你操心。”玛奇想去抽他两嘴巴给他清醒清醒脑袋，“再说人家能当上知名名侦探自然是有理由的，哪用得上你这个菜鸡在这里叽叽歪歪。” “……”夏利看起来冷静了不少，“说的也对，他虽然不年轻了，但也是搏击高手，而且枪法也很精准。” “有空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继续走主线，方向一致总能碰上。” “主线？” “警方的委托啊。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到底去干嘛的吧？” “那个俱乐部……”夏利眉头重聚，“玛奇小姐有什么建议？”这次他直白的选择寻求帮助。 “嗯，反正目标只是了解情况，就算不加入不也没差别嘛。”她说着往吉尔边上一靠，探头看他手里的册子：“宝贝儿看上哪个了？” “这个。” “哇你居然喜欢这种！”玛奇接过，打开的那页上，是一个看起来身体柔弱的年轻女性。 “这不是我上次留下的资料？”夏利凑过去，是俱乐部会员的相关资料。“米雷娅，这位小姐似乎有些特别的信仰。” “为什么？” “她似乎真的在吃素。”夏利回忆着自己的调查，“好像身体在排斥吃肉一样，吃下就会吐，所以体质也很差，只能靠一些其他的食物保持营养。” “嗯——？”玛奇把那页资料又详细看了一遍，“那她的私人医生不是很忙？要是因为意外什么的突然不能去是不是就需要其他人代替一下？” “啊！”夏利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 “恶心！你盯着我干嘛？”玛奇又往后挤了挤。 “拜托了！”夏利深深鞠了一躬。 玛奇见他没有后退的意思，直接抬脚伸过去免得他继续靠过来。“你不觉得，要我出马的话你又要欠新债了么？” “没关系！这次奖金拿到我就可以还清旧债了！” “然后就可以欠新的了？真有你的。” “拜托了！玛奇小姐，吉尔医生。” “干嘛，你以为忽悠美人儿也没用，这事我说的算。”玛奇随便把资料册往桌上一丢，却听到背后的人说话了。 “可以去看看。” “嗯？”玛奇瞬间弹开，靠向沙发另一边，“为什么？宝贝儿你真的看上了柔弱小姑娘？” “这个症状很有趣。”吉尔重新拿起资料册翻到那一页，对玛奇装可怜完全无动于衷，或者说早就习以为常。 “不行！我不同意！”见吉尔完全无视，根本没有陪她疯的意思，她反倒还起劲了。 “真的？”新年新气象，吉尔选择了自己的疯法，一手撑着沙发侧身靠了过去。 “靠！你干嘛？”玛奇一惊，险些从沙发上滑下去。这场面她真没见过，根本不用数，这两年吉尔主动接近自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没什么，试试好不好用。”大概是对玛奇的反应很满意，吉尔退了回去，重新翻开了资料册。 “……你们调情能不能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夏利有些哑口无言，原本的话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调个屁！”玛奇找到了出气口，“吓死老子了！”她看着对面笑着的吉尔说：“宝贝儿啊，下次别这么玩，我心脏顶不住。”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那自然是喜欢！”玛奇坚决肯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嗯？不对啊！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躲开！啊——血亏！我申请重来一次还来得及吗？” 吉尔笑着摇摇头。 “啊——心好痛！今天都没有心情做事了。”玛奇翻身往沙发一趴，然后缩成一团。 “玛奇小姐……”夏利这次真实不知道怎么说了，另一个人则不一样。 “玛奇小姐，晚餐快好了哦，我炖了鱼汤！”塞恩不知几时从走廊探了过来。 “哼，就凭鱼汤就想打动我？”玛奇原地蠕动一下，并没有抬头。 “还烤了虾！” “哼！”玛奇爬起来转了个方向，朝着吉尔的腿上倒了过去。虽然重新缩成一团，但行动表明，她已经动摇了。 吉尔把手放到腿上的脑袋上，等着她的下一步发言。 “算了算了！”玛奇一个翻身拉住吉尔的手，“去就去呗，不过勾搭小姑娘这种事放着我来，宝贝儿你不准碰。” “好。”吉尔干脆同意。 玛奇心情重新好了起来，然而只是下一秒，让她影响心情的东西就进了门。 第七十三章 寻人犬x名侦探05 “小玛奇！你为什么不在家，害我好一个找！”罗斯塔尔根本没有敲门的意识，直接推门冲了进来。 “靠！说了八百遍了不准去我家！”玛奇从面前的资料堆里随便抓起一本飞了出去。“你就不能正常点写信过来么？” “可是我想你啊！”罗斯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看你是想我家的饭吧！” “那当然也是想的。”他好像才发现多了个不认识的面孔，朝夏利一指：“新手下？” “我有那么不挑剔吗？” “也是。”罗斯顺便转移对夏利的兴趣，“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玛奇毫无波动白了他一眼：“这个时间来，我看你是想帮我吃饭的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家太远，我走路要走很久的。” “那你倒是别去。”玛奇抬脚往他坐的地方边上一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之前你碰上那个什么黑市的拍卖会，还有办法找得到吗？”罗斯提到正事，突然感到身边那个不认识的人的情绪不太对，不自觉歪头看了一眼。 “我哪有办法，”玛奇自然不惹事，“你找他们干嘛？” “有人委托我找个东西，好像在他们那里。” “去拍还是去抢？” “都行，反正不是我出钱。”罗斯再次指向夏利：“这个路人是谁？反应挺大啊。” “那次事件里的白痴侦探。”玛奇说的简单，罗斯也清楚明了。既然找上门，他自然不会不清楚那次的情况。 “原来如此，”罗斯点头，“帮我留意一下，报酬另算。……有虾的味道。” 话音未落，玛奇踩在茶几上的脚瞬间抬起一个横扫，罗斯连忙闪避，转个身坐到了玛奇一侧空着的沙发上。 “咦？罗斯先生？”听到声音的塞恩出来查看状况。 “嗨小塞恩，晚饭帮我也盛一份。”罗斯回头摆摆手。 “哈哈，好的。”塞恩重新退了回去。 “饭钱也另算！”玛奇朝吉尔一靠，发出账单警告。 “没问题。” 要调查的俱乐部较为偏远。或许是为了与素食理念搭配，外表看起来非常朴素，但面积却比一般俱乐部还要大出好多。当然偏远也不是问题，毕竟这里的会员有谁会缺好马好车呢。 玛奇今天直接换上了干练的男装，甚至还把头发染成了不太显眼的棕色，此刻正与吉尔一起在一进门的大厅处等待。 “让二位久等了。”迎接他们的人终于到了。“霍华德医生已经联系了我们临时派人代替他的事。” “他突然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吉尔客气点头，跟了上去。 “定期诊察的时间出这种事确实让人头疼，不过还好有人临时替换，不然以小姐的身体状况，被传染到什么疾病才是真正的麻烦。”米雷娅小姐的侍者带着二人走向她休息的房间，“具体情况二位应该都了解了吧。” “当然，请不必担心。” “那就好。请吧。”他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了门。 身体检查并没有什么麻烦，毕竟替代者是假的，但医生不是。一切顺利结束，两人离开，然后在登上马车前的最后一刻被喊了回来。 “医生不好了！小姐晕倒了！” 原因对于玛奇这个元凶来说自然心里有数，但表面上还是跟吉尔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刚才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做了什么？”吉尔询问情况，重新打开了他的手提箱。 “小姐只是喝了些茶，别的什么也没做。”侍女很明显受到惊吓，“但是那些茶在你们来之前就喝过的！”似乎是害怕担责，她连连摇头。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玛奇安抚着，把她劝到一边休息去了。 “好奇心满足了？”见周围已经没有别人，玛奇直白发问。 “有点意思。” “啊？我就随便一问，你还真就都清楚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毕竟并不陌生。”吉尔让开位置，让玛奇靠前。 “你的意思就是我也应该知道呗。”玛奇凑过去看了半天，除了虚弱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不会是那个吧？” “差不多。” “靠！这个国家的变态都是量产的吗？随便走路上就能碰上一堆的？”大概觉得压低声音展现不了自己的惊讶，玛奇特地摆出了夸张的样子。 “还是差别很大的。” “比如说？” “跟我研制的那个不同，她身体里的寄生虫是人工饲养的。” “啊？养蛊？” “那是什么？” “这个……现在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下次再说？” 吉尔点点头，“救么？” “救当然是要救的，不然我们刚来人就没了这不没完没了了。”玛奇转向吉尔，“你觉得，这波事件是这玩意儿搞的么？” “很有可能。” “那他图啥呢？把俱乐部搞得人心惶惶的话，还怎么赚钱？” “也许，办俱乐部只是为了找合适的人测试？” 和你一样……？玛奇在心里接了一句，举手投降：“行吧，是我这个穷鬼思想狭隘了，还是先搞正事吧。”玛奇说着，从吉尔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剂。 “……小姐，米雷娅小姐……” 米雷娅睁开眼睛，面前是玛奇紧张的面孔。 “刚才的医生？”她的思绪似乎还有些混乱。 “米雷娅小姐，有件事情我们觉得有必要跟你谈一下。”玛奇表情严肃，给足了压迫感。 “这……难道是我的身体状况更糟糕了？”对于一个长期体弱的人，这是自然的第一反应。 “糟糕确实很糟糕，但恐怕不止是身体本身的问题。”玛奇皱着眉头说道：“你的身体出问题，我们觉得是人为造成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明显不是你说了，她就能马上理解的程度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想确认一些问题。”以夏利的调查报告来看，玛奇并不认为这个地方会有这位小姐想要包庇的对象。 “请讲。”这个话题明显让她头脑逐渐清晰，人也冷静了下来。 “米雷娅小姐加入这里之前也是素食主义者吗？”玛奇的问题从最初开始。 “不，老实说虽然吃得少，但是还是会吃一些的。”她回忆着，“后来就开始越来越排斥，完全吃不下了。” “加入这里的契机是？” “一次聚会上认识了霍华德医生，他推荐了这里。他说既然身体不喜欢，不如直接尝试不吃，或许反倒有好处。”她毫无保留的讲述着过往。 “那你知道其他跟你一样饮食有问题的人吗？” “不，我来这里通常也就是在这边休息，并不怎么与其他人交流。” 难道这也是被选中的理由？看来蠢侦探的调查还需要加点别的。玛奇思考着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来这里之后有定期或者说长期食用什么吗？” “有。”她毫不迟疑的去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瓶子，“据说是补充营养的药物。” 玛奇接过去，看了看然后递给吉尔，严肃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不要再碰了，虽然还需要些时间治疗，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这样的表情，米雷娅觉得心底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了！差点忘了！”刚想离开的玛奇掏出一张照片，“请问这两个人你见过吗？” “这个见过，那个没有。”她指向其中一人。 见过侦探却没有见过自称混进了俱乐部的助手？ “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呢？” “嗯，大概一周前，我坐马车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他在外面的路上。” 与其他侦探失联之后？ “那么，他是来这里还是从这里离开？” “是离开的。当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么早就有人离开了。” “很早？” “是的，我来这里通常都是到了这里才吃早餐的。” “非常感谢。”玛奇行礼致谢。 “请问……你们是侦探吗？”年轻的小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不，我们是医生啊。”玛奇否认，微笑告别。 “一点都不有趣啊喂。”回程车上，玛奇径直朝后一倒，侧身撑着脑袋。 “怎么？”吉尔对她的生气有些莫名。 “如果搞事的是那个医生，靠，怎么又是医生！”玛奇皱起眉头，“那我们替他来的事，说不定被他反向利用了？” “如果他已经不见了的话……” 玛奇已经开始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耍人很快乐，但是被耍了就要骂人了。 “塞恩，跑快点！” 塞恩答应着，甩起了缰绳。 接下来的工作理所当然的交给了警方负责。封查俱乐部，排查与米雷娅小姐相同症状的人，搜索不见踪影的霍华德。对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说，自然不缺私人医生，于是玛奇他们的工作基本就只剩对于前来寻求治疗的少数人提供一点点建议，当然预约地点就定在了夏利的事务所。虽然很清闲，但这并不妨碍玛奇生气。 “你都在这里趴了两天了。”吉尔捏了捏趴在腿上的玛奇的脑袋。 “哼，我就是这么小气，你才知道？”越说她她越起劲了。 “哇，你的头发怎么了？”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罗斯惊叹。 “被你气掉色了。”玛奇晃了下染了色的头发。 “那我可真厉害。”罗斯又跑到茶几上坐了下来。 “你又祸害了我哪扇窗户？你知道吗？人跟猴子最大的区别就是会敲门。” “别在意那个嘛，话说拍卖有消息了吗？” “老子没空！”玛奇朝他甩甩腿，“而且别坐我桌子上！” “那个也别在意嘛，吃点？”他从怀里抱着的纸袋里抓了一把浆果放到玛奇手里。 “这是什么？酸酸甜甜的。” “不知道，山里摘的。” “……猴子。” “哈哈哈！” “有空爬山你倒是自己去干活。”说归说，玛奇还是把手里的浆果塞进了嘴里。 “我这不是到处乱逛碰运气嘛！说起来好像还碰见个通缉犯？就是这两天照片挺常见的那个……” “通缉犯？”玛奇突然蹦起来坐到对面茶几上，她一搂罗斯肩膀拍了拍，“拍卖我帮你查清楚地方，你帮我揍个人。”说着，把霍华德的照片塞了过去。 “成交。” 第七十四章 寻人犬x名侦探06 两天后，警方宣布成功逮捕了犯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霍华德被人揍的半死，扔在了夏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夏利侦探因为在俱乐部调查方面贡献最大，得到了大部分赏金。 “玛奇小姐，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来还钱的夏利坐在对面，显然对于犯人的从天而降还有些接受不了。 “哪里是哪里？”玛奇无视他的抑郁，“有空想些有的没的不如考虑下，旧债刚还上新债又欠下了。” “我知道的。”显然这个问题跟犯人突然被扔在自家门口比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振奋作用。“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他欠揍到是个人都想打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么？你好烦啊。” “还有件事我也不明白，格兰特侦探也突然出现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哦？他出现了啊。都说名侦探不需要你操心了。”玛奇同样没有关心的兴趣。 “他还有询问一些他不在时候的细节，玛奇小姐的事他也有来问我。”夏利如实陈述。 “你就不能当我不存在么？”被名侦探盯着可不是愉快的事，虽然实际来说也不是太有所谓。 “反正警方也知道你帮我忙的事，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那得以后才知道了。”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开门去。” 夏利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接起身开门去了。 “格……格兰特侦探？” 听到夏利惊呼，玛奇摇摇头：“这个以后来的还挺快。” “打扰了玛奇小姐。”老绅士走进房间，摘下帽子点头示意，“突然拜访真是非常抱歉。” “能见到名侦探是我的荣幸。”必要时刻的商业互吹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看来是位豪爽的小姐。” “方便行动而已。”总不能说穿成这样是为了方便翻滚吧。玛奇微笑回敬着对方的直视：“请问名侦探突然上门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听说不少行动细节之后，很想见一见罢了。”他手指摸了摸八字胡，对端茶上来的塞恩点了点头。 “那些东西不值一提。” “没有那回事，比我快的结束事件足以证明。” “但是您更早就发觉了犯人是谁，我反超不过是因为我不是侦探，不妨投机取巧走走捷径。”玛奇指的自然是下药给霍华德的事，虽然最终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遵纪守法并不只是侦探的义务。” “您说的对。”玛奇表示同意，“对了，助手先生还好吗？我记得照片上看起来，他的体型不是很健康呢。”玛奇展示着身为医生的权威。 “呵呵，那张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现在非常健康请不必担心。”名侦探自然也听出了玛奇的言外之意：“那位流浪汉的事非常遗憾，我的确没有想到他们会为了恐吓我特意找一个替身，牵连到他确实是我的失职，他的后事我会全力安排好。” “生前吃苦死后得以好好安葬，是否也算幸事？” “不，无论如何是我欠了他一条命。”格兰特侦探真心叹气，摇了摇头。 “真是让人敬佩的品质。” “见笑了。”他抬起头，又是那种审视一切的眼神，这让玛奇有些烦躁。“请问玛奇小姐，是否有个比较暴力的朋友？” “谁没有呢？”玛奇笑着摇摇头，不知到底是在肯定还是否定。 不知这是确认了最后的疑问，还是再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名侦探起身告辞。 “夏利侦探，帮我送送你偶像。”玛奇又恢复了玩笑的姿态，让老者不禁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是个敏锐的老头。”不知一直躲在哪里的罗斯突然冒了出来。 “野性的直觉？”玛奇一脑袋躺了下去。她需要恢复一下，毕竟装模作样应付那种人还是挺费神的。 “不过没什么问题，真想惹我我会解决的。” “能活到这个年纪的知名侦探，不要小看人家哦。”这是说给罗斯，也是说给自己。虽然内心来说她的看法与罗斯一样。 “随便啦，那个有线索了吗？” “有。你去这里蹲蹲点，会得到下次拍卖会时间地点的消息。”玛奇甩出一张纸条，上面是联系拉斐尔获得的拍卖会的下一次的预告地点。自从出事之后，他们就开始采取了每次变更地点的方式举行。 “靠谱！”罗斯塔尔接过纸条，在夏利回来之前离开了。 “夏利侦探。”门外马车前，格兰特侦探停住了脚步。 “是！”面对尊敬的人，夏利不自觉的紧张。 “你与这位玛奇小姐，除了金钱交易之外，还有其他的吗？”以金钱为报酬换取帮助是他之前询问的时候就得知的消息。 “不，没有了。其实这次还的钱也是因为上次她救我的时候欠下的，并不是因为案件的协助。”夏利如实回答，“同您一样，玛奇小姐也曾经救过我一命。” “或许，这只是她的一种娱乐？”格兰特侦探思考着，点头说道：“这样还好，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与她有太过深入的交往。万一什么时候，她提出金钱的之外交易，你又不能满足的话，我不能想象是什么情况。” 夏利没有反驳，郑重地点了点头。玛奇必然不是个普通人，这点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就像她对于他人的遭遇似乎从不在意，但是他内心也依然不能相信她有多么十恶不赦。 送走了客人们，房间里总算是清静不少。虽然夏利还蹲在角落纠结，但已经被基本当做不存在了。 “那个侦探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塞恩重新泡了一壶茶，像是忘了边上还有格兰特侦探的忠实粉丝，“他连玛奇小姐都赢不了诶。……我当然不是说玛奇小姐不厉害！我意思是他不是名侦探吗？” “就因为他是名侦探，才赢不了我。”玛奇端着茶杯暖手。 “为什么啊？”塞恩追问，夏利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虽然我说过，身为侦探做一些边缘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那条边缘，也正是他们不能跨过去的线。”钱也收了人也揍了麻烦也走了，现在对于玛奇来说心情不错，也就不介意多解释一些，“格兰特侦探说过他已经派助手潜入，而潜入的地点也并不是我们以为的俱乐部，而是犯人霍华德的身边。这很明显说明他一早发现了犯人是谁，但那又怎么样呢？就算知道了目标是谁，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是潜入，然后寻找证据。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我不知道犯人是谁，但是为了潜入俱乐部我对霍华德动了手脚，虽然只是歪打正着。而身为侦探，他是绝对不能这么做的。”玛奇小口喝着茶：“因为他不能做这些，所以后续也就无从继续。我这么做了，才比他更快得出结果。” “那当侦探还挺惨的诶。” “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有自己的荣誉。不然怎么会有名侦探和旁边那种侦探的差别呢？”玛奇随时不忘踩一脚夏利。 “啊，好像也对。”塞恩似乎完全没察觉玛奇的嘲讽。 “所以说，正经当侦探人家是行家，但是耍诈肯定比不过我就是了。”玛奇中肯评价。“有忠实粉丝的名侦探可不是吹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也是玛奇小姐的忠实粉丝哦！” “那我可太高兴了。”玛奇哈哈大笑，目标转向还在角落种蘑菇的夏利：“我说小侦探啊，你不跟你的大侦探一起走还要在这里蹲多久？” “玛奇小姐，你，是坏人吗？”或许是格兰特侦探临走前的话让夏利难以平复，他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关键。这么一个突然袭击让没在喝茶的玛奇差点都被口水呛死。 “你……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玛奇缓了一下，“要是随便问问人家就告诉你好坏，那警察可太省心了。连审判都省了，法官挨个退休吧。”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问问。”夏利还真就别扭了起来。 “嘿我这脾气诶！”玛奇骂骂咧咧，“我就算说我是坏人，你能抓我吗？还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难道你偶像没有告诉你，侦探要相信证据不要相信人吗？” “这个我也知道……” “滚蛋滚蛋，还不走难道还想在我这里蹭饭？”玛奇开始轰人：“有空想这些不如回去跟你偶像好好学习学习，免得到时候我在你眼前做坏事你都看不出来。” “你说得对。”夏利看着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的玛奇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在开门离开的时候又回过头说：“玛奇小姐，霍华德是你找到的吗？”不然，为什么会丢在我的事务所…… “嘿，有赏金吗？没有的话你自己猜。”玛奇一副我就不告诉你的姿态，看着夏利关门离开。 “你是有多喜欢招惹他。”吉尔见玛奇心满意足倒过来，顺口接了一句。 “不然人生多寂寞啊！” “哦？” “不是那个寂寞的意思！”玛奇瞬间蹦了起来。 “哦，哪个意思？” “宝贝儿啊，爱你哟！”玛奇重新笑眯眯的贴过去，却被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假期结束了啊。”吉尔仿佛在自言自语。 “啊——”玛奇瞬间内伤卧倒，“冲着这句话，今晚要多吃两碗饭。” 吉尔笑了，在她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该洗头发了。” 玛奇像是被假期结束的现实严重打击了一般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这个颜色不好看吗？” “黑色好看。”吉尔的手指挑过她的长发。 “那你帮我洗。”玛奇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却伸出手指勾住吉尔的头发。 “好。” 自杀事件最终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或许因为有人给了足够的压力，让这件事并没有变成一般市民们的饭后谈资，就这样归档成册，变成了档案室中的一个普通的案件。聚集的侦探们各自散去，使这里又变回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市。 格兰特侦探遵守了他的承诺，为那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举行了一个普通人的葬礼。现在也准备启程回去自己的城市了。 “夏利侦探。”他站在马车边，并没有看向前来送行的后辈。 “在！”其实夏利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管是关于玛奇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该来送行，并不因为别人。 “或许你应该更相信自己，这样才能更好的锻炼与提升自己的能力。”虽然相处时间有限，但老侦探似乎很清楚夏利的状况，他转过头递给夏利一张便签：“如果实在有需要，不妨给我写信。” “是！我会努力的！”偶像的鼓励总是让人振奋，夏利接过地址诚心道谢。名侦探接受委托的地址有谁会不知道呢？但是，本人给出的帮助邀请就是另一回事了。或许，有机会拜他为师？夏利的思绪已经飞远了。 “那么我走了，有需要的话我或许也会与你联系。”他点头示意，带着身材健硕的助手登上了马车。 玛奇在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再换个房子之后，还是决定放弃，毕竟中意的天台也不是遍地都是。再说一年也不一定住几次的房子，就算真有人来盯梢，觉得心累的那也必定不是自己。 看在麻烦正在休假的拉斐尔办事的份上，玛奇还是决定给他家里捎个话，表示自己已经离开让他不必再访。毕竟仅有的手下，且用且珍惜嘛。 回到森林的家，一切回归常态。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每天学习时间玛奇都忍不住要问一句：“宝贝儿啊，我们非得考试吗？……不是，我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我就随便问问……” 第七十五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1 今天是玛奇一周一次去书店闲逛的日子。刚刚添加的书架让她有了新的填充目标，加上今天吉尔也难得选择了跟她一起出门，让这次的外出变得更加愉快了起来。 “来了来了。” 玛奇刚踏入书店，书架间的店员们就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小姐真是基本每周都来。” “就是那位什么书都买的小姐？” “是啊，一般人哪里会这么不挑类型的。” “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在家里当摆设用的啦。” “说是这么说，但是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有钱人的装模作样你不懂啦。” “嘘，她过来了。” …… 玛奇就算看到有人看着她，聚在一起讨论什么也会当做没看到。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根本没有兴趣。她随意地看着门口的那个书架，没一会儿，吉尔走了进来。 “好慢！”玛奇压低声音抱怨。 “还不是你要买花。”吉尔说着，把手上的一捧花束递了过去。 “嘿，看我最近这么努力，给点奖励不是应该的嘛。” “如果不抱怨的话，勉强算是努力吧。” “努力才要抱怨啊，不然哪有力气努力。”玛奇一手捧着花一手挎着吉尔：“有什么想看的？” “没有，你选就好。”吉尔看着书架上一排排的书，慢慢向前移动。 “嗯？没有为什么突然要跟来？”玛奇跟着他慢慢往前，手并没有松开。 “只是好奇你每次都在什么样的书里选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嘿，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发掘宝藏的天赋？” “并没有。” “我在想啊，不然咱们直接买个书店吧。家里早晚会塞不下的，不如找地方搞个私有图书馆。”玛奇已经有了壮丽的构想。 “诶——？” 附近几个人的惊呼让玛奇与吉尔转过头，瞬间，他们捂住嘴巴躲进了书架之间。 “不用了。”吉尔无视了刚才的插曲。 “可是真的快没地方了，不然我要扩张新的地方了。” “可以清理掉一些，有些东西不会再看第二遍了。” “那——倒是也行，不要的你单独放出来。”玛奇勉强同意，但念头一旦出现，想要扩张书架的心就一时半会儿不会消散了。 “嗯，选好了吗？”绕了一圈，吉尔发问。 “好了！”玛奇把花往他手上一放，重新绕了回去。选定的书似乎已经被定位，她只是走过，然后随手抽出，完全没有再次寻找。几本似乎只被看了一眼就被选定的书就这样被送去结账，跟随新的主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听到了吗？居然想买私有图书馆。” “有钱人的想法简直惊人。” “哎真羡慕，我也想要。” “说来你好像就是因为喜欢书才来这里工作的吧？” “不过听那个意思，那些书还真都被看完了诶。被那个男的。” “是啊好厉害，那个人一看就很有学识。” “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你好烦啊。” …… 二楼左侧的三个房间，一个是雷打不动的专业类书房，早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虽然里面很多书对于吉尔来说也早就不再需要重读，但在玛奇看来依然是世界奇观，不多看几遍根本分不清的异象，所以也就根本没有清理的必要。 另外两个房间虽然不像第一个那样拥挤，但日复一日的只进不出也逐渐填满了太多空间。虽然刚刚清理了新的书架出来，但那也并不能支撑太久。 吉尔站在书架旁，一本一本的抽出他认为已经不再需要的书堆在了一旁。而自诩来帮忙的玛奇，早已沉浸在闲书的海洋中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你为什么在看童话，还是全是图的那种。”吉尔把书搬到门口，瞥了一眼玛奇面前，不由得皱起眉头。 “陶冶一下艺术情操不好吗？” “你没那个天赋。”想起她上次画的那些物种不明的简笔画，吉尔很是肯定。 “万一看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启动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呢？”玛奇坚决抗议，“再说了，就算画得不好，但是我会欣赏啊！美食家也没都会做饭不是？” 争不过她，吉尔表示你高兴就好，继续整理书架去了。 “说起来啊，我从头就没理解，这里的童话怎么就能这么黑暗呢？儿童们到底招谁惹谁了从小就要受这种惊吓。”玛奇翻个身，由趴边躺，举着书又看了几页，突然猛地坐起来：“我懂了！这就是变态遍地的原因吧！” 砰——一本书飞过来，被玛奇稳稳接住。 “这么闲就把书搬出去。” “好好好，”玛奇一边应声，一边打开了刚接住的书，“这哪里啊还挺好看的嘛，下次度假去这里吧。” “没让你换一本看。” “好好好，”她答应着，终于站了起来。 “不要的这么多？”玛奇看着门口堆着的书，这才只是一间屋子里整出来的。 “不然哪有地方给你买新的。” “话是这么说，”玛奇往摞高的书堆中间一坐：“这个我还没看诶，……这个也想看……” “放下。”吉尔直接把她提出来，“你不会看的。”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 “没有但是。” “好吧好吧，”玛奇把刚才随手拿起的那本书丢回去，“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书捐到学校什么的也不行啊，不然还是想办法搞个图书馆吧，找某个伯爵当冤大头来出资我觉得就不错。” 吉尔当做没听见，开始整理空出来的书架。 “唉，那捐给图书馆总行了吧。”玛奇自讨没趣，找东西装书去了。 玛奇最终选择了一家比较偏远的，一看就资金不足的小型图书馆来接受自己的馈赠。虽然送去的书杂七杂八，但对于对方来说那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为了搬运，玛奇的豪华车厢被卸了下去，人直接坐到了赶车的塞恩身边。 “真是感谢您的慷慨！”经过了第一次的捐赠，第二次来的时候馆长已经开始尊敬的站在门口迎接了。 “没什么，毕竟都是家里放不下的。”玛奇也是实话实说，“能把它们送到用得上的地方也是一件好事。” “对您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这都是值得感恩的事情。”馆长将玛奇请进馆内随便看看，然后招呼着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去搬书去了。 对于玛奇来说，比起逛书店，进图书馆的次数其实很有限的，毕竟怎么看也是买回家躺着看来的舒服。她随意闲逛，甚至看中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但是想了想，开口说买似乎也不太合适，只好又放了回去。反正等以后看到新的想要的，大概也就不记得了。 “玛奇小姐，书已经全都搬下来了。”在玛奇闲逛的时候馆长回来了，“请让我再次表示感谢。” “别客气，差不多还有这么多，我下次再来。”玛奇把手里随便抽的书放下，准备回家。 “请等一下，”馆长拦下玛奇准备离开的脚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做我们的名誉馆长。” “啊？” “以及，能不能让我写封感谢信挂出来以表达我的心意。” “啊？” “以及……” “等等等等，”玛奇赶忙阻止他，她可不想把自己挂出来，“我也就是搬些旧书过来而已！” “但是对于需要它们的人，那都是宝贵的财富。”馆长真是诚意满满。 “不，等等，”玛奇光速思考，然后决定把问题推出去：“我就是个送书过来的，你就算要感谢要干嘛也不该是我你说是吧。” “那，请问到底是哪位慷慨的人给我们捐赠的呢？” “那就不得不说我们亲爱的伯爵大人了。”玛奇笑眯眯的仿佛开启了传教模式，“不过大人物通常没什么时间嘛你懂的。” “是的是的。”玛奇忽悠的效果明显，听到大人物的馆长也变得紧张起来。 “而且他是个低调的人，你看我一直什么都没说肯定是因为他做好事不想太张扬嘛。如果你真的非要感谢的话，可以考虑给他写信，但是他不一定有时间回你就是了。”玛奇刻意强调要低调、没时间，让馆长频频点头，似乎终于是打消了大张旗鼓的念头。 “那，我就给伯爵先生写信表示感谢吧，希望他在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就这么决定吧。”问题丢给别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玛奇把写信地址留给他，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图书馆。 “又给拉斐尔先生丢麻烦了。”看着坐在身边笑嘻嘻甩着腿的玛奇，塞恩无奈。 “这话怎么说的！那都是荣誉，我这是给他积攒功德啊！”玛奇仿佛自己还给了拉斐尔恩惠一般理直气壮，“盛誉在外的伯爵大人，多好。我可真是为部下着想。” 塞恩无言以对，但玛奇说的也没错，毕竟确实是好的名声，除了，他大概要感受一下馆长的热情信件攻击了。而心情极佳的玛奇，甚至开始在一边哼起了歌。 第七十六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2 馆长的信件攻击看来是极其有效率的，在玛奇第三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迎接他的就不止是热情的馆长，还有热情的伯爵大人了。 “呃——亲爱的伯爵大人，你怎么亲自来这里了。”玛奇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实在是馆长太过热情，我只好尽量在你运书的时候抽了点时间过来了。”相对于玛奇的僵硬，拉斐尔倒是笑容灿烂，这让玛奇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顿。 “特地挑我来的时候挤时间，您可真是太有心了。”玛奇特意搬起厚厚一摞书往他手里一放，“不如伯爵大人也来体验一下搬书的快乐？” “这哪能让您动手。”没等拉斐尔说话，馆长赶紧把书接了过去，自己搬进屋去了。 “玛奇小姐生气了吗？”目送馆长离开，拉斐尔轻声询问，虽然脸上的笑意还是憋不下去。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没想到你真就这么有空。”话虽这么说，玛奇脚底下还是用力踩了他一脚。 “毕竟多日不见了，难得有机会不妨过来看看。”拉斐尔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脚上的异常，倒是身后的侍从立刻蹲下来帮他擦干净了鞋上的脚印。 玛奇咋舌，跟拉斐尔装模作样的让出了搬书的马车，进了图书馆。 “上次问你的拍卖会的事，没出什么问题吧？”罗斯拿了消息就没了踪影，让玛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选择了抢还是拍。 “没有听说发生过什么事，看来您的朋友选择了出钱。”拉斐尔如实回答。 “看来他的委托人是个有钱人，要是他自己去，我总觉得应该是另一个选项。”玛奇想了想罗斯塔尔坐在下面竞拍，脑海中不自觉在另一个座位浮现出了纳西斯的影子，这让她赶紧摇了摇头。“还好没出乱子，不然总觉得又会被找上门。” “有问题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拉斐尔总有他自己的自信。 “毕竟敌暗你明，没事还是不要特地招惹他们，再说也没那个必要。” “我明白。” 两人闲聊之间，另一边的搬书运动也宣告结束。 “伯爵大人，再次向您表达我们的感谢。”馆长的真心实意的感谢，已经让玛奇有些吃不消了，她受不太了这种一板一眼的类型，还好这次是这波捐赠的最后一次运书，而且有社交高手拉斐尔应付。 “不必在意。”拉斐尔给人的感觉亲切却又有着足够的距离感，反倒很好的压制了馆长的热情。“这次的书暂时只有这些了，下次再有的时候会再与你联系。” “好的好的。”馆长连连点头，一路跟随两人走出了大门。 书架空出的大量空间让玛奇的购买欲望暴涨，对旧书的不舍之情也已经烟消云散。要不是还保持着每周一次的购书计划，玛奇自己都怀疑书架已经再次被填满了。当然拥有和读过是两个概念，更何况玛奇现在有的是需要她读写背的书。 “宝贝儿啊，咱能不能……” “不能。”吉尔把没说完的话直接打断在妄想状态。 “嘁。”像是每日的抱怨任务完成般，玛奇的视线重新投入了面前的书桌上。 塞恩刚进门就看到这日常项目，无奈一笑，开口喊道：“玛奇小姐。” “不行！”玛奇眼没看头没抬的接道。 “我还没说呢！” “管他呢，反正宝贝儿说不行。” “什么不行？”吉尔从书中抬起头，坐在沙发上看她。 “我不知道！”玛奇理直气壮，反正你说不能的时候我不也还没说什么事呢。 吉尔看着她耍赖，她也那么笑嘻嘻的看回去。塞恩无奈叹气，打断两人的僵持：“咳，玛奇小姐，还是先救急吧。” “你有什么急事？”玛奇视线没转，随意的问道。 “不是我，是拉斐尔先生。”塞恩举起他刚刚收回来的信。 信明显不是邮寄，而是直接投进信箱的。因为上面除了署名之外，只有一个大写的“急”占满整个信封。 “……花样越来越多了。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欠揍？”玛奇想了想前两天被他堵在图书馆的事，内心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也许有什么急事？”不知是过年的慵懒感还没消散，还是已经习以为常，塞恩居然没有觉得着急，但也没有继续询问玛奇，自顾自的拆开了信。 “玛奇小姐……”塞恩的表情突然不好了起来。 “怎么？他死了？”玛奇见他脸色不对，随口问了一句以示关心。 “那倒没有，但是，确实有人死了。”塞恩把信送到书桌前，“那个馆长死了。” “啊？”怎么他死了也归我管么？玛奇心里念念叨叨接过了信。 信纸简直跟信封一个风格，重点写的简单明了，这让玛奇对于读信突然没了排斥感，一眼就了解了整个现状。 “宝贝儿啊，晚上出去蹭饭？”没有说中午，因为玛奇对于自己今天的进度还是心中有数的。 “怎么？”吉尔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信。 “我捐书那个图书馆的馆长挂了，然后有人莫名其妙杀到那个白痴家说要报仇被他关起来了。”玛奇探手，“意义不明，反正去看一眼。毕竟是我给他扣的锅。”. “意义不明。”吉尔扫了一遍，没有异议。 “就是说啊，我难得做做好事怎么又要我背锅。”玛奇嘴上嫌弃着，继续奋笔疾书去了。 马车抵达拉斐尔家，玛奇走出马车，对着迎接的人的第一句话：“哟！人呢？” “您可真是不给我一丝说话的机会。”拉斐尔表示欢迎的机会被玛奇直接打散。 “那你这字说的也比我多。”玛奇摆摆手，“别废话赶紧的。” “这边请。” 穿过地下室，玛奇发出了第一声惊叹。 “哇哦，这就是大户人家自带的小黑屋么？” “玛奇小姐，请关注一下重点。”拉斐尔完全没觉得尴尬，直接导入正题。 “所以那谁啊？没见过啊。”玛奇朝小黑屋里看了一眼，想了想，并不记得图书馆里有这么个人。 “我有派人去调查了，还需要点时间。” “哦——”玛奇拉着长音，“所以我晚来两天你就解决完了呗。”她靠过去拍了拍拉斐尔后背说：“你随便就能解决的事就别搞得大惊小怪的了嘛，我最近好忙的。”说着就摆出了想回的态度。 “玛奇小姐！”拉斐尔赶忙阻拦：“下次一定不搞花样！这次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玛奇皱紧眉头看过去：“你该不会是我国派来的卧底吧？” “啊？”拉斐尔听的一脸懵逼。 “没事，我随便一说。”玛奇摆摆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一指那个封闭的房间：“你们上去等吧，我去跟他聊个天，帮我开门。” “嗨，小老弟。”玛奇进门打招呼，然后在灯光下看清对方转过来的脸，“嗯——小老哥？” 对方显然被这突然进来的人搞得一时无语，沉默半天：“你是谁？” “这不就是给馆长送书的人嘛。”玛奇倒也不客气，自顾自走到对方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你们以为找个女的来顶包我就会心软吗？” “对哦！”玛奇恍然一拍手，“真是卑鄙的有钱人！” “……你这人怎么回事？”对方已经被她搞懵了。 “开玩笑开玩笑，”玛奇摆摆手，“难道你没听说过送书去的就是个女的么？” “这……”看来想起来了，他的眼神也变化了。 “诶，别激动别激动，”玛奇举手投降，“看我多有诚意来跟你聊天。” “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胆量。”对方刻意掰了掰手指，证明着自己现在并未受到任何限制。 “哦，那个啊，”玛奇笑眯眯的挪了下屁股往墙上一靠，“大概只是因为我觉得你赢不了我。” “……”对方真实哑口无言，甚至开始考虑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咱能开始说正事了吗？我赶着吃饭呢。”玛奇招呼他，“早点搞明白状况你也可以早点找准报仇目标嘛，不然就只能在这里等那个伯爵自己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能出去了。而且最近我好忙啊，唉，学习使人头秃。”玛奇摇了摇头，抬手撑起下巴支在膝盖上用力的叹了口气。 “……”被关在这里的男子这次真的混乱了，对于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你该不会真想挟持我出去吧，跟你说了那真没戏。” “……真的不是你们？” “唉，我知道怎么回事的话至于在这里跟你墨迹嘛，都说我好忙的。”玛奇的闲聊已经有了成效。 “那位馆长是我的恩人。”他犹豫了一下，进入正题，“多亏他收留了我我才有今天。” “但是在图书馆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一般在地下室帮忙做些修补工作，”他顿了顿，“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以前不是。” “嗯，所以死因呢？”玛奇在意的并不是那些部分。 “前些天突然来了些人，说要找一本书。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他像是在悼念一般沉默，“我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去的时候还活着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似乎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摇摇头，“只是说把那里拜托给我了。” “嗯——说完等于没说，约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墙壁靠的不舒服，玛奇觉得现在只想躺倒。 “突然出这种事，那必然是你们送来的书里哪本有问题。”他皱着眉头盯着她。 “放屁！那都是我书房清理出来好更新库存的，怎么可能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玛奇张口就骂，倒是把对面骂傻了。“难得我做点好事捐个书，怎么这么多屁事，早知道直接扔了。……看什么看，没挨过骂么？” “那……真跟你们没关系？”对方已经被她的骂骂咧咧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废话！给老子知道是哪个狗东西害我我要找个雷雨天把他挂钟楼塔尖上去！”玛奇骂着站起来，“你也是一点用没有！白浪费我半天时间。” 对面一阵沉默，搞得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报仇了。 从玛奇进来，门就一直处于没锁的状态。她走过去一脚推开，回头一指，“喂你，跟我走。” 之前被关在里面的青年还有些懵，但还是站起来跟了上去。外面的守卫刚听到玛奇一阵乱骂，现在看她带人出来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也跟在后面，一起往正屋走去。 第七十七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3 一进客厅，看到两人悠闲地坐在那里，让玛奇张嘴就是一声哀嚎。 “你们倒是很滋润啊！太过分了吧！” “是你要去聊天的。”吉尔看了一眼跟她进来的青年。 “那不是一回事！”她说的理直气壮，还顺手过去抽出了拉斐尔手上正在看的东西：“这是什么？” “那个人的调查报告。”拉斐尔同样看了一眼她身后。 “有空调查这个不如给我看看杀人犯的调查报告。”玛奇随意扫了一眼：“哦，原来你也是杀人犯，那打扰了。”她随手把报告扔给身后的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说完直接扑向吉尔径直躺倒：“那破房间坐的我腰疼！我怀疑有人虐囚！” “那可真是不得了。”拉斐尔跟着感叹，仿佛说的人不是他。 “可不是嘛！”玛奇就话接话，“所以有饭吃了没，我好饿！” “已经准备好了。” “上次你送来的小蛋糕呢？” “有的。” “好耶！”玛奇一跃而起：“吃饭吃饭，天大的事吃饱再说！” 本就被玛奇搞得一脸懵逼的男子现在更是被这几个人搞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拉斐尔的仆人对他做出“请”的手势，他才终于回神一般跟了上去。 就算吃饭时间也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安心吃饭，聊天的内容也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但是越是这种场面，越是让这个被邀请上来一起吃饭的人觉得自己大概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想归想，但是这哪里敢问呢？只好就这么坐在一边，任由内心七上八下的小口吃饭。 直到晚餐结束，大家重新回到客厅，话题终于转回到最初。 “那么这位……嗯，入侵者，”玛奇只是稍微想了下就放弃了回忆这个人到底叫什么的问题，“你对你的这份报告上写的有异议吗？” “……没有。”艾伦觉得自己正在接受审判，唯一的问题是审判官现在正悠哉的躺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的腿上。这个画面可实在是让人紧张不起来。 “馆长知道吗？”玛奇也就想起什么随便问，她根本不在乎答案是什么。 “知道。他救了因为杀了人而被追杀的我。”看来他并没有掩饰什么的意思。 “然后就感化了你？唉这馆长怎么回事啊，都快变神父了。”玛奇把脚搭在另一侧的扶手上，一晃一晃的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那他有没有什么刻意留给你的或者有意无意提过好几次的东西？”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总不能真什么都不知道吧。”玛奇往后一仰脖子对拉斐尔说：“那个馆长有调查报告给我看看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写信给我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了。” “哼，不愧是你。”这话说的并不服气，毕竟玛奇找图书馆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想，也就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就很穷的而已。 拉斐尔听到她的口气无奈一笑转移话题：“要现在把蛋糕端上来吗？” “要！”玛奇应的干脆利落，哪里还有空管什么馆长呢。 “要是馆长完全不知情的话，那到底谁这么吃饱撑的给我添麻烦。”蛋糕塞进嘴里也完全没耽误她说话。 “不得不说，这位馆长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拉斐尔还是对他有着不错的评价。 “倒也是。虽然罗里吧嗦烦了点，但至少不让人讨厌。”玛奇塞进最后一口蛋糕：“好！我就做做好事！不对，是好事做到底，百忙之中管管这件事吧！” “玛奇小姐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拉斐尔忍不住发问，让玛奇又有了抱怨的借口。 “唉我跟你说，不知道美人儿抽的什么风，非要逼我去考试你说这叫什么事！” “逼你了吗？”吉尔毫无波动的接了一句。 “没有！我自愿的！”玛奇瞬间改口，让拉斐尔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突然觉得看你们比看别的什么都有趣。” “我总觉得你拿我当小丑。”玛奇皱起眉头盯过去。 “不，绝对没有那回事。”拉斐尔变回日常的笑容，坚决否定。 “算了算了，”玛奇放弃挣扎，一秒把话题拉回：“那个，再前一任的馆长是个什么人？万一是前任留下来的什么鬼东西现任没来得及知道？” “我不知道。”艾伦已经彻底放弃去理解面前的几个人。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玛奇很嫌弃，转向拉斐尔：“那你呢？” “这个确实没查过。” “那查查看。”玛奇边说边想还有什么能做的，“图书馆还开门没？” “没有，暂时关闭了。”艾伦回答。 “那有人盯梢么？”玛奇一指拉斐尔。 “有，或许因为警方的调查干预，暂时没什么动静。” “嘿，不愧是你。”她收回手，没有声音象征性的鼓了鼓掌，“宝贝儿明天跟我去馆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不正常的书。” “我找过好多遍了，都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艾伦心底大概对他们已经有了认同感。 “呸！就你个问什么什么不知道的，指望你有用才有鬼了。”玛奇喷人也是理直气壮丝毫不客气，“宝贝儿去看一眼都顶你翻十遍！” 艾伦哑口无言，吉尔懒得理她，全场只剩拉斐尔自己偷笑。 “现状来说先这样吧，有新的情报再说。”玛奇宣布散场。 “那么玛奇小姐和吉尔医生，还是住上次的房间没问题吧？”拉斐尔发出留宿邀请。 “也行吧，反正明天还得出来。”见吉尔没有意见，玛奇做了决定。 “对了，至于你，”她想起来边上还有个被她从地下放出来的人：“我看就暂时在这呆着吧，别给我们添乱。”她转向拉斐尔：“找麻烦的话就重新关回去好了。” “等一下！”艾伦连忙阻止玛奇把他排除在外的想法，“应该有我能做的事吧。” “没有。我可不想在计划里有不稳定因素。”玛奇理都没理他。 “但是图书馆里我比较熟，我可以帮你们找东西。” “屁！你自己都翻了好几遍了。难道还有暗室？” “那，倒是没有。”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散会！”玛奇说着，转身回沙发躺平了。 “还是给他找点事做比较好，不然我还得找人盯着他。”拉斐尔见他确实着急的样子，干脆也给自己减少点麻烦。 “那你安排。” 拉斐尔点点头，“那你回去图书馆，那里你熟。虽然我安排了人在盯梢，但是毕竟要保持距离。你回去里面，要是有人偷溜进去找什么就给我的人发信号。” 他想了一下，同意了这个安排：“好。” 本就比较穷困的小图书馆在失去了几天管理之后变得更加惨淡。大量的图书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却始终等不来它们的读者。 “我们去下面看看。”在馆内随便逛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玛奇叫艾伦带大家来到了他平时做修复工作的地方。 房间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玛奇走到桌边拉了椅子推给了随手抽了本书的吉尔：“宝贝儿坐！”然后自己随便找了个书架边上坐下来环视一周：“到底什么书这么吸引人啊搞得这么多事。” “这些肯定没有问题，这些书都是我每一本都翻过的，没什么特殊的。”艾伦似乎很有自信。 “嘁，一问三不知的家伙，我不相信你！”玛奇嫌弃的摆摆手，往书架上一靠随手抽了一本翻了翻：“哪本书里有宝藏啊？有的话我也想要啊。”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吉尔白了她一眼。 “万一呢！”玛奇把手上的书插回书架，重新抽了一本翻开：“来吧！藏宝图！” 吉尔懒得理她，塞恩与艾伦也开始逐个书架检查了起来。 “唉，不是有人偷偷在里面夹了藏宝图还能是什么啊？什么倒霉帮派的犯罪证据？洗钱账本？”才没检查几本，玛奇已经开始厌倦了。 “你闲书看太多了。”吉尔接了一句，并没有抬头。 “哎呀，闲书好看嘛！”玛奇站起来开始往吉尔身边凑，探头看他到底在看什么：“再说不往这方面想我也想不出别的了啊。” “那倒也是。”吉尔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想法。 “不过来找东西的那些家伙也很迷，就算警方夹在中间时不时地来一趟什么的，也不至于一下子没动静了啊。”玛奇直接盘腿坐到了桌上，“难道已经拿走了？不至于啊，拉斐尔那些手下还不至于菜到有人进来翻箱倒柜都没发现吧。”她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摇头晃脑：“总不至于是找错地方杀错人了吧。” …… 突然的一个胡思乱想反倒是让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靠！不是吧！”玛奇突然头疼一样敲了敲脑袋：“塞恩去帮我把外面盯梢的那俩叫过来。” “好的！”塞恩小跑出门，没一会儿就带了两个人进来。 “请问，玛奇小姐有什么事吗？”两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大概进来途中已经仔细想过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这位伯爵的贵客了。 “你们俩先别在这里蹲着了，回去找些人手帮我查一下最近其他图书馆有没有类似的事件。比如接受捐赠，比如盗窃事件之类的，反正有什么不太日常的事情都给我汇总一下，尤其是跟这边差不多的小型图书馆。”玛奇怕他们对拉斐尔原本的命令有所顾忌，又加了一句：“这边我会盯着，你们不用担心。” 看来拉斐尔对于部下还是做出了足够的指示，两人没有提出异议，对视一眼点头离开了。 “唉，头疼。”见两人离开，玛奇直接朝后一躺倒在书桌上：“要真是这样，那无意间撞上的馆长可真是个倒霉蛋。” 这话听的艾伦皱紧眉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门边的墙上。 “轻点，后面有的是人给你揍。”玛奇看了他一眼，“别把人家的宝贝图书馆砸坏了。” 第七十八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4 玛奇给予极高评价的拉斐尔部下团队这次也没有让人等太久，第二天，玛奇要的东西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近期有接受捐赠的两家，失窃案件零。”玛奇把资料一页一页往后翻：“是没有还是没发现呢……” “或许还是在这里？”塞恩提出自己的想法。 “人都杀了，还有这么好的耐心不来找东西？我实在是理解不了。”玛奇抽出两页把剩下的报告往桌上一扔：“总之去这家看看，另外那个那么豪华，怎么看都不是会跟这破地方搞混的样子。” 她的用词让艾伦皱起眉头，但终究没有开口。 “而且，真是让人在意。”除了玛奇交代的，上面还有些额外的附赠，证明着伯爵私人团队的实力。 “怎么？”吉尔接过玛奇抽出的两页报告。 “这里的馆长刚刚换过人。” “突然就可疑了。”吉尔表示同意她的意见。 “是吧是吧。”玛奇在桌上甩着腿，思考一些可能性：“但是没出案件……” “玛奇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这位来递交报告的人显然得到了自家主人新的命令，适时地提出问题。 “噢！帮我查查这个现任和前任馆长都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换人。”玛奇从不浪费他人的好意。 “好的，我这就去。” 来到同样资金不足的目标图书馆，别说萧条，甚至根本没开门。玛奇绕了一圈把能敲的门挨个敲了一遍之后果断宣布放弃。 “这下子可疑程度又提升了。”浪费了玛奇特意换了正装，装模作样的前来，这让她不太高兴的想踢门。 “回去？”吉尔见她在门前来回张望，晃的他有些眼晕。 “你说，里面有没有人啊？”玛奇眯着眼睛从窗户望进去，当然并没有看到什么。“要是跟那边一个情况的话，里面是不是应该有人在翻箱倒柜？” “时间还早呢。”吉尔拉住她，免得她突然心血来潮破门而入。 “那个……请问……”不知何时，原本胆怯的站在远处观察着他们的少年靠了过来。 “什么事？”虽然有些心情暴躁，但是对于送上门的可能线索玛奇还是展现了微笑。 “请问你们认识馆里的人吗？我有事想找馆长，但是这几天一直都没开门。”少年双手抱着一本书，在胸前又抱紧了些。 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少年，玛奇干脆蹲了下来跟他保持对视，“我们也是有事找他呢，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要是我们看到他或许能帮你转达一下。” “真的吗？”他似乎很高兴，虽然性格腼腆却又被玛奇温和的笑容所感染，说话也明朗了一些。 “当然，”玛奇的商业化笑容毫无破绽，面不改色的忽悠着面前单纯的少年：“这里人不在的话，我们准备去他家里看看呢。” “那能带我一起去吗？” 少年的话让玛奇强压着表情撇了撇嘴：“你告诉我什么事的话，我考虑一下。毕竟他好几天没来的话，说不定有什么事不方便见人呢。” “嗯——”少年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相信面前的人：“其实就是他上次交给我的这本书我有些看不明白。” “只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必要特地等他啊。”玛奇摸了摸他的脑袋：“让别人帮忙解答不是也可以吗？” “可是我没有朋友。”少年似乎又低沉了一下，“姐姐你有看过这本书吗？”他把书递到了玛奇面前。 极其普通的封面，玛奇看一眼都知道自己绝对没买过，但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学着少年的样子递到吉尔面前：“那么，这位哥哥看过这本书吗？” 吉尔白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去。 这是一本介绍当地文化景观的书，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吉尔随意的向后翻着，内容却突然突兀的变成了小说。他皱起的眉头让玛奇探过头去，同样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本书，或者说是这四本书中切割下来的内页合订成为了一本书。内容前后毫不相关，却被这样装订到了一本书的封面页里。别说小小少年看不明白，是个人都看不懂。 “这是馆长给你的？”玛奇再次揉了揉少年的头。 “嗯。”少年郑重点头。 “因为什么给你的呢？” “嗯——他也没说什么，”少年回忆着，“那天我刚好来想借书，他就把这个给我了。” “当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玛奇觉得面部僵直，已经快挤不出笑了。 “他说不用来还，以后再说……这样？”少年似乎有些迷茫，借走的书总该要来还的。 “这样啊——这本书看起来应该只是装订出了错，所以你不用想太多，前后毫无关系看不懂是理所当然的。”玛奇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要是你实在在意的话，不然，我帮你还给他？” “可以吗？” “当然可以。”玛奇随手把吉尔从上一个图书馆里带出来在马车上看的书递了过去：“这本给你做交换，证明我不会骗你。” “哇！谢谢你！”看来是个喜欢书的少年，他接过去，开心的点头离开了。 看他离开，玛奇看着刚才她偷窥半天的那扇紧闭的大门，摇头感叹：“唉，又欺骗了一个纯真的少年。” “走吧。”吉尔迈出脚步。 “噢！”玛奇跟了上去，假装没有听到那扇门之后那些许的细微声响。 马车没有回去他们出发的地方，而是直接朝着自家前行。不紧不慢的行进速度，也给了已经咬饵的鱼足够的游动缓冲时间。 玛奇在车里用力的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我应该睡一会儿，晚上应该要抓贼妨碍我睡觉。” “晚上抓不抓贼也不妨碍你白天打盹儿。”吉尔一页一页读着那本合四为一的书，就像看普通的书一样。 玛奇凑过去看着吉尔翻书：“看出什么特别的了吗？” “没有。” “但是正常来说，这种隐藏项目一般不都跟内容没什么关系，哪里藏着什么特殊字或者标记之类的？”玛奇自认为看的最多的闲书大概就是探案类，只可惜难得认识个侦探还是个菜狗。 “你行你看。”吉尔刚把书伸到玛奇面前她就直接躺了回去。 “我不行！”游戏一下就算了，在这么厚一本，或者该说四本书里找线索，那她选择躺平。 刚到家，玛奇就打发塞恩从后门离开了。毕竟留了一个冲动鬼自己在图书馆里等，一直不回去的话，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刚好吉尔也对四本书的剩余部分有兴趣，刚好可以去馆里一次找齐。至于拉斐尔的调查小队玛奇倒是完全不担心，要说他们找不过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深夜来客比玛奇预计的更没有耐心，午夜刚过就悄悄地潜了进来。而玛奇也很是贴心，生怕对方浪费太多时间一般直接把他们要找的东西放在了床头。 抓现行还是后续尾随这件事玛奇也是考虑过的，为了避免麻烦，自然还是先下手为强。万一对方在离开之前决定先灭个口，那不还是一样要揍了再说了。于是，在等到来者伸手拿书的同时，他的手就被绳索套上，然后一脚踢翻，双手一拧绑在了背后。而同来的另外一个，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一个枕头糊到脸上，下一秒直接绊倒，被玛奇坐在了屁股底下。 “你们来的时间还是很值得夸奖的，”玛奇看了看时钟，“我只需要稍微熬个夜，不至于在睡梦中被吵起来。所以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我也就不太难为你们了。”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抬起屁股把枕头在地上的人的腰上一垫，然后用力地坐下去，带出了一声呻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屁股底下的人似乎被她压得有些呼吸不畅。 “嘿，是不是每一个私闯民宅的人都搞不清楚自己才是应该被提问的人？”玛奇一只脚保持平衡，另一个脚丫直接搭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我们只是受雇于人。”被捆住手的紧张的往边上挪了挪，生怕自己也被踩在地上。 “什么人雇的？” “这，我们也不认识啊，只是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那雇你们干嘛呢？”玛奇明知故问。 “偷书！” “偷书做什么？” “这，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是小偷，偷东西时候被他逮到，要是不来帮他偷书就会被送去警察局！” “什么都不知道，……唉，”玛奇挠了挠头，“那就好好想想你们知道的，不然可能走不出这个门。” 恐吓总是有一定作用的，尤其是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 “我想起来了！咳咳——”脚底下的人刚抬起头就被玛奇一脚踩了回去，像是被呛了一口忍不住咳了几声。 “想起什么？”玛奇给线索抬了抬脚。 “那个人可能是贵族。” “贵族？可能？”玛奇重复重点，示意他们想清楚再说话。 “就是，他的马车很华丽。” “老子的马车也很华丽！看不起谁呢？” “不是，他的车上的那些纹饰，一看就是贵族喜欢用的类型！” “没错！我们偷东西都是找那种人当目标，一定没错！” “对对对，我们从来不偷普通人！……哎哟……” “老子就是普通人！”玛奇把刚刚抬起的脚踩了回去：“突然跟我装个屁的义贼。” “还有别的吗？”玛奇看着突然大气都不敢喘的两人继续问道。 “没有了。” “真的？” “真没有。” 见他们确实不像是还知道些什么的样子，玛奇也就懒得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那偷到东西去哪里交货？” “城外正在铺的那条路。呃，要填平铺路的那个湖边上。” “呵，然后把你们填进去，也算是为铺路事业做了一份贡献是吧。”吓唬完他们，玛奇也就懒得继续压制，拿着枕头站了起来。 “啊？”两人虽然迟钝，但并不傻。对视一会儿直接扑到了玛奇脚边：“大姐救命！” 第七十九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5 “啊？”这次轮到玛奇愣了：“滚蛋！谁是你大姐！你俩加起来能顶我三个！” “但是您本事大啊，本事大就是大姐。” “放屁！”刚捡起来的枕头又糊对面脸上去了。 一波闹剧，不止是靠在床头看戏的吉尔，连门外偷听的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玛奇脚趾勾起床边的一只鞋砰的一声甩到门上，喊了声“进来！”，视线重新转回了地上的两个人。 “你们俩，谁胆子比较大？”她微笑的表情让两人背后一凉。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先进门摸书被捆住的那个出声了：“我——吧。” “好。”有人应声就好办。玛奇示意塞恩给他松绑，一指站在门口的艾伦，“那个留下，你带这个去交任务。”说着，直接把床头的书扔给他。 “书也给他？”艾伦很是意外。 “宝贝儿都看完了，留着干嘛用。”玛奇满不在乎，“你既然有本事直接冲人家大户人家去乱来，去应付这点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他看看吉尔，又看了看那本书，应承下来。 “等等不能去，那不是很危险吗？”被留下的那个先提出了反对。 “安啦，应付你们俩而已，不会去什么大人物的。” “那也不行啊，万一被沉到湖底埋了……你干什么？” “你在我手里呢，有空担心别人么？”玛奇拿着刚才从隔壁解下来的绳子笑眯眯的蹲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的好兄弟中途逃走了，剩下来的倒霉蛋是谁啊？”说着，绳子套了过去把他捆了个结实。 “你，你别乱说！我不会逃走的！”隔壁连忙安抚动摇的友人。 “那谁说得准呢？” “再说你不是有人跟我一起吗？我怎么可能跑得掉！” “他啊，”玛奇满不在乎的看了艾伦一眼：“真要说的话他跟你们没差别，都是俘虏。只不过现在目标一致合作一下而已。所以到了湖边出了事要是他不救你，你可就自认倒霉吧。”玛奇琢磨着，我不止吓唬隔壁，我还得吓唬你。 “别啊，你这么吓唬他他不是更想跑了。”这个吓唬的怎么样不知道，隔壁倒是更怕了。 “都说我不会跑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也不是不相信你，这不是害怕吗？” …… 看两人在那边哼哼唧唧，倒是艾伦忍不住了。他皱着眉头说：“你的恶趣味可真是要命。” “这话怎么说的！”玛奇笑的很快乐，“这叫人性的考验！”她说着拍了拍手：“行了行了，有完没完，赶紧出发！去完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不用回来了。”最后这句，是对一问全不知的艾伦说的。 “哼！”他不服气却又无法反驳，伸手拉着同去的那个人的衣领直接拖了出去。 “终于可以睡觉了！希望睡醒之后就能看到那俩蠢货回来告诉我那个填湖怪是什么人。”玛奇说着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翻身靠近吉尔腿往他身上一搭：“宝贝儿那个书上是什么鬼东西搞清楚了么？” “啊，是个坐标。”吉尔靠在床头，抬脚踢了一下她搭上来的腿。 “嗯？那果然还是藏宝图嘛！看看就知道，宝贝儿果然无敌啊！” 吉尔无视她后半句的吹捧：“你觉得是吗？” “唉，梦想还是要有的嘛，我可不想在那里挖出些奇怪的东西出来。”这一番折腾下来，比起找寻挖掘，那恐怕更像是对方想要隐藏的东西。 “顺便这个坐标的位置你可能不太喜欢。” “嗯？” “离我们住的地方不太远。” 这个不太远指的是方向。被掩埋的东西在城外而不是城内是理所当然的，而城外的四面八方，偏偏刚好是玛奇他们住的森林方向，这就让人不太愉快了。 “靠！”玛奇觉得睡意又跑远了，“宝藏就算了，要是他们埋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在我后山，我必把他们拿去沉湖铺路！”不止是林边，玛奇突然对整座山都有了领地意识。她把想到能骂的挨个咒骂一遍，突然看到被捆的结实的小贼还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她随手一指：“塞恩帮我把这个扔地下室去。我劝你别想跑，不然等你好兄弟回来就是他倒霉了。不过当然，我也不觉得你有本事跑的出去。” 咒骂加恐吓，对方连连点头，根本不敢有额外的想法，乖乖跟着塞恩去地下室呆着了。 第二天一早，比铺路小队更早回来的，是拉斐尔的调查小组。 “现任跟前任一样下落不明？” “是的。” 这个报告玛奇明显不太喜欢。如果说为了找书特地换掉了前任馆长，那这个现任是怎么回事？难道也跟那俩小贼一样是随便找的，然后他自己发觉不对劲溜了？至于吗？难道贵族都这么不舍得用自己的人手的？玛奇想了想拉斐尔的做事习惯，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个，她摇了摇头，这个贵族，可能跟别的不太一样…… “还有别的么？”玛奇挠了挠头，睡得晚起的又早本来就让人不太愉快了。 “已经在继续搜寻他们的下落。”对方既不预测，也不保证。 “好，”借人办事自然也没有为难人家的道理，见时间差不多了玛奇干脆叫他顺便吃个早饭：“你晚点再走，等下说不定有别的线索回来。要是真牵扯贵族，那还得你们家老大出手了。” 玛奇也不掩饰，倒是贵族二字让对面一下警觉起来。他点点头，接受了早餐的邀请。 这次的全不知总算干了点有用的事，没有让自己的称号变成全无能。 “那几个家伙跟这俩一样，是随便雇佣来的。”艾伦说着这一夜的收获：“虽然不知道老板是谁，但是提了一个管家的名字，叫什么索瓦特。按你说的，假装没注意放了一个人带书偷溜，其他的反正那边开建之前也没什么人去，我就随便把他们捆树上了。” “这名字怎么一听就这么欠打。”玛奇咬了一口作为早餐的松饼。——不得不说塞恩已经被她培养出了各种各样的厨艺，不要说松饼，就算烤饼卷饼怕是都不在话下了。 “知道的也就这么点东西。”艾伦看来对于收获并不满意，“还是应该跟踪一下那个跑掉的比较好吧？” “行了，吃饭。”玛奇倒是很满意，因为她很明确的看到了有人对于这个名字有了反应。她转向拉斐尔的部下：“怎样？认识？” “确实听说过。”他自然不像这里的主人那么悠闲，已经光速吃完了早餐。 “行，转达给拉斐尔解决吧。”玛奇也不多说，贵族什么的，自然还是交给贵族的人自己解决更加合适。 “现在怎么办？”送走报信人，艾伦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开始吃饭。 “等呗，看看领导怎么说。”玛奇打个哈欠，开始考虑什么时间补觉合适。 艾伦一阵沉默，然后提出了一个他看不明白的问题：“你跟那个伯爵是什么关系？” “嗯？他是我老板。” “不太像。” “那我是他老板。” “……你开玩笑？” “哪个都不信还这么多屁话，”玛奇瞥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吧。” 时间还没来得及让玛奇眼前的书多翻几页，领导的意见就到了。来的不止是来回跑腿的，连管家也到了现场。 “哟，看来那个欠打的管家后面是个大人物嘛。”看到赛巴斯进门，玛奇心里对事件做出了新的评定。 “早上好玛奇小姐，”管家保持着往日的彬彬有礼，“少爷请各位暂时移居府上，以便商谈。” “好。”玛奇没有一丝犹豫，合上书站了起来，“湖边那几个解决了么？” “已经派人去带他们回去了。” “好。” 见玛奇如此干脆，艾伦在出门前凑了过来。 “我说，那个伯爵会不会卖了我们？那个人万一是他亲朋好友什么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玛奇所有所思地点点头，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你在这里等，要是一年半载我都没回来的话，你就去帮我报仇？” 话说的很中肯，如果没有一年半载这个定语的话。艾伦咧咧嘴，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第八十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6 拉斐尔的别墅里，这位日常悠哉生活的伯爵看起来不太快乐。 “老板心情不太好嘛。”玛奇一进门就先调侃了一波坐在桌边表情复杂的拉斐尔。 “哈哈，”拉斐尔一个苦笑，“这波可真是被你坑惨了。” “嘿，这话说的，明明是有了新的立功机会。” “前提得惹波大事，实在不是我的喜好。”他叹口气：“这不增加点新藏品可真缓不过来了。” “哎，行了行了，我帮你留意有什么你喜欢的有趣玩意儿就是了。”玛奇直接往拉斐尔桌上一坐，“来吧老板，说点有意思的听听。” “就算要说，也没什么证据啊。湖边带回来那几个说的话根本算不上确实的证据。”知道有事，但又没证据，或许这才是他觉得最麻烦的地方。不然只是得罪点人的事，在拉斐尔看来有什么值得烦躁的呢。“还是得找到失踪的馆长才行，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不少事。” “也就是你不觉得他们已经挂了？” “是死是活，应该都能查出些什么。”他无奈的站起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去一趟。我参与其中的事对方必然已经知道了，比起坐等，我还是更喜欢先发制人。” “噢！”玛奇自然没意见，“说来对面什么等级，快说来听听。” “跟我一个等级。”拉斐尔苦笑。 “哈哈哈！这可真热闹！加油老板！”玛奇朝他伸出拇指。 “你们就先留在这里吧，以防万一。”这句话，拉斐尔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比起那个，老板借点人手给我。”玛奇觉得这么叫他还有点上瘾，毕竟在人前要摆摆样子，拉斐尔也不会跟自己絮絮叨叨，这让玛奇喊的还挺快乐。 “做什么？”拉斐尔双眼一亮，仿佛预见了什么惊喜，“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去寻宝呗，说不定就是你要的证据呢。”玛奇把书上的坐标已经明确的事简单一说，这让拉斐尔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赛巴斯带人跟你去。”拉斐尔对管家下达了指令，“有什么结果直接去那边找我。” 见管家出去准备了，玛奇突然有了些新想法：“说起来，总觉得会挖出要命的东西，我想带上某侦探去当助燃剂。” 拉斐尔一愣，然后笑了：“好主意。那我先出门了，那边就拜托了。” “噢，注意安全，别麻烦我去救你。” 赛巴斯很快做好了准备，就在艾伦理所当然想要跟去的时候，被玛奇阻拦了。 “为什么？挖坑这种事我还是帮得上忙的吧！”艾伦不理解。 “你是不是傻？”玛奇像是在看笨蛋：“我都说要带侦探去把事搞大了，警方恐怕分分钟就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背着什么案子？” “我……”想起来了。 “总之你老实待着吧，不老实就跟那两个笨蛋一起扔回小黑屋里去。”后面这句，是对其他人说的。 队伍兵分两路，借来的人手先行去城外等候，玛奇的马车独自来到了侦探事务所的楼下。 为了节省时间，玛奇一个人上了楼，直接大门一推喊了一句：“开门放狗！” “玛奇小姐？”没有生意的债务人明显受到惊吓，猛地从座椅上蹦了起来，被追债恐惧症已经到达晚期。“您，您怎么来了？上次案件的费用我还没准备好……” “嗯？哦。”玛奇想了想，上次就那么随口一说，好像也没给他报价。不过人家愿意给，那自己凭什么不要呢？她看着夏利空空如也的办公桌，像是来发放恩惠一般说道：“看你这么清闲，给你个立功的机会。” “诶？” “大案子，走快点。”玛奇并不给他什么时间，转身就走。夏利只好赶忙抓起外套跟了上去。 “玛奇小姐，到底是什么大案子？”上了马车，紧张的夏利看着毫无紧张感的玛奇在那里突然进入学习状态，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我们去给愚蠢的伯爵挖坑。” “啊？拉斐尔先生做了什么？” 夏利的话让玛奇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有什么不对吗？”夏利更搞不懂了。 “没什么，也就目标不太对，是别的伯爵啦。”玛奇忍住笑：“砸伯爵场子，是不是想想都很刺激？” “那，确实是大案子的样子呢。”正值青年的重心还在自己的本职上。 “你这人可真是……”玛奇摇摇头，也不再理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书本上。毕竟任务完成，看戏才更舒畅。 回家的路走了不知多少遍，但是拉着大部队往那个方向走还是头一次。玛奇看了窗外赛巴斯带的队伍一眼，不由感叹：“这路走的可真是没有安全感。” 吉尔没有说话，夏利倒是接了一句：“为什么？”虽然他还对现状一无所知，但是身后跟着拉斐尔部下小队，怎么看也是很有安全感的一趟行程。 玛奇没有理他，夏利只好自讨没趣的缩了缩脖子，安安静静的等待抵达他未知的目的地。 坐标的位置距离玛奇的房子约等于在森林的两侧一般遥远，但是玛奇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仿佛有人在她家门口刨坑一样的不高兴。随行的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完全不敢开口询问，只好卖力的挥动铲子，让地上的坑挖的更快一些。 “有了！有东西！” 坑越挖越深，终于，什么阻止了铲子的挖掘，有人发出了欣喜的呼喊。然而只是一瞬，又变成惊呼。 “这，这是什么？” 沙土散开，人骨裸露了出来，且随着挖掘深入，越来越多。就算不刻意寻找头骨，这大大小小的一根根骨头也证明了他们生前的年纪，不只有成年人而已。 “玛奇小姐，这究竟是……”夏利感到一股寒意，不禁将视线投向面前这位带自己来这里的面无表情的女性。 玛奇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就在那里站着，直到赛巴斯走过来。 “玛奇小姐，已经派人去报警了。” “好。”玛奇点点头，像是终于回神了一样直接问夏利：“这些年有什么悬案么？” “啊？”突然这么一问，夏利有些反应不过来。 “唉——”玛奇用力叹了口气，仿佛在嫌弃对面这个蠢侦探只要自己不说的清清楚楚就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我说——！”她大声拉着长音：“有没有什么没破的大案子，一堆人不见了，或者说死了不少人尸体还不见了的那种？” 这个问题让夏利想了好久，直到他终于确认了记忆一般，郑重地点头：“有。” “行，”玛奇也不执着详情，直接安排了后续：“那警方那边还是你去沟通。” 夏利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不对劲：“但是玛奇小姐，我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就是，我除了被拉到这里之外，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夏利委屈巴巴的看着玛奇，一副这让我怎么沟通的样子。 “哦——是哦，我忘了。”玛奇一拍脑袋，把大概情况给他讲了一下。当然，省略了也不影响理解关键发展的部分就全部省略了。比如拉斐尔家里杀上门复仇的杀人犯什么的…… “没想到拉斐尔伯爵居然是这么好的人，只是因为去捐书认识的一个毫无关系的馆长被害，就帮他调查了这么多。”夏利看起来有些感动，对于往日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拉斐尔一瞬间完全改观。“要不是他做了那些调查，恐怕也不会牵扯出这件旧案了。” “嗯嗯，没错没错！”玛奇一阵点头，反正整件事好的坏的都归拉斐尔背了，你这么夸他我同意就完事。 “那，后续就交给我吧。”看到熟识的警官来到现场，夏利把事情应承下来，去跟他们做现场交接去了。 “带他来果然是明智的决定。”事情交代完，玛奇回到车厢一躺，有一种终于忙完了的轻松感。“接下来要不要去围观双伯爵互殴呢？感觉这可是个大场面。” 见她这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态度，吉尔无奈：“也没什么差别，反正现在也回不去。” “是哦！”玛奇坐起来望向窗外，“等这边折腾完了我得忽悠几个冤大头过来种片树！在别人家埋这么多鬼东西真是太离谱了！”这山脚林地，俨然已经被玛奇当做了自家后院。 “啊！”见赛巴斯那边也处理好一切事物进入待机阶段，玛奇连忙挥手喊他：“亲爱的老管家！” “什么事玛奇小姐。”老管家跟他家主人一样，完全不被玛奇的胡闹所动摇。 “拉斐尔去的那个人家远吗？我想去观战，哦不是，我是说去保护他的安全。”玛奇趴在窗口，有意无意的说着自己的目的。 “并不远，这边结束之后我就准备过去接他的。” “好耶！带上我们！”玛奇一阵欢呼，张望了一下夏利的方向：“那边好了没？我们能走了吗？” “我去询问一下。” 第八十一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7 在这种大场面下，警方也已经没有什么余力现场进行太多的询问。夏利积极地报告状况外加分析与记忆中的悬案的联系，警方也就更加的将一切人手投入到了挖掘整理上，以便进行更多的对比分析。于是，真正的引路人现在也就变成了闲人，被允许了先行离开，等待日后的询问。 为了方便谈话，玛奇邀请赛巴斯到自己马车上一同前往，老管家也没有拒绝，登上了玛奇的马车。 “那个什么伯爵是个什么人啊？”既然要去，不妨先了解一下状况。 “名声不是太好，而且为人很是傲慢，经常有持强凌弱的传言。”虽然并没有见过几次，赛巴斯还是讲述了他知道的情况。 “傲慢啊……”玛奇喃喃一句，突然想到什么笑出了声：“拉斐尔的名声不也不太好么？” “这……确实如此。”赛巴斯一时无言，还是如实回答。 “哈哈哈！”玛奇大笑：“仔细想想，拉斐尔这脾气，怼人应该蛮有趣的。我刚才就该去那边围观！来挖什么坑啊！” “初次登门应该还是不会直接制造麻烦的，以免惹人话柄。”赛巴斯打散玛奇的妄想。 “先礼后兵嘛，说的也是，社交可真麻烦，尤其是那种等级的人来说。”玛奇像是闹累了，靠在吉尔身上晃着腿。 “对了！拜访伯爵诶，我是不是应该换个衣服？”她说着，翻下座位，坐在地上拉出了放在底下的箱子。她已经习惯了在车里备好正装，以备不时之需。 “你见伯爵的次数还少？”吉尔觉得她演戏的劲头大概又上来了。 “那个不算，那是个傻子！……不是！”玛奇回头对赛巴斯说：“你就当没听见我说什么！” “好的。”赛巴斯笑了。 “宝贝儿选哪个色？”玛奇自然知道吉尔的喜好，但她就是喜欢在箱子里放各种七七八八的颜色，每次放两种给吉尔选，美其名曰增加了解。 “蓝色。”吉尔只是看了一眼。 “诶？我还以为你会选橘色。” “为什么？” “嗯……因为暖？”玛奇拖出吉尔选的裙子直接朝后一仰：“老爷子我要换衣服。” “好的，我去外面。”赛巴斯说完，开门一个跨步坐到了塞恩旁边。 “嘿，我就说这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肯定有故事！”玛奇并没有压低声音，任由对方听到自己的评价。 马车前行中，玛奇换好了衣服，目的地也逐渐出现在眼前。 “这房子不行啊，跟拉斐尔的比起来差远了。”一下马车，玛奇就对于这个没见过的伯爵做出初步评价。 “这里不是他的常用住宅，平时是很少在这座城市的。”赛巴斯做出解释。 “不怎么住的房子还这么大，这该死的有钱人。”评价瞬间反转。玛奇看着门另一侧的院子笑的意味深长：“平时根本不来住，来住就是做坏事。” 闲聊之间，开门的人终于来了。只是明显里面的谈话并不愉快，来的人也并不客气。 “拉斐尔伯爵就要回去了，请各位在这里等一下吧。”说完，他就转身原路返回。 “靠！”玛奇直接开骂，“难得我这么客气，他居然不让我进去，有人要倒霉了。” “难得玛奇小姐换了衣服，居然只走到门口，看来有人要倒霉了。”拉斐尔刚好带着护卫们走出来，看到玛奇发飙笑着接了一句。 “说得好！进去揍他！”玛奇一手叉腰，朝拉斐尔背后一指。 “哈哈哈，下次下次。”拉斐尔把她的手按下来：“我能坐你们的车吗？” “嘁！行吧。”玛奇甩着胳膊钻回了马车里。 拉斐尔对吉尔做出请的手势，然后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怎样？”马车上，玛奇往边上一靠，腿搭到了吉尔腿上。 “自然是死不承认。”拉斐尔摇头：“那边怎么样了？” “挖出不少倒霉蛋，让夏利跟警方去核对无头案了。”玛奇晃着腿，被吉尔一把拍了下去，不得不正经坐好说话：“然后怎么搞？”这次解决问题的主力不是自己，玛奇也懒得出头。 “嗯，我会找人盯一下，免得他搞什么手段。”事已至此，为了不给自己留麻烦，那自然还是全力解决才是最佳方案。拉斐尔思考着，突然一笑：“玛奇小姐，说到底这件事可都是你扔我头上的。” “怎么着？你还要跟我算账了？都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找了。”玛奇转个方向，往吉尔身上一靠，脚踩到了另一边。 “比起那个，我有一个愿望。”拉斐尔微笑着：“等我顺利解决这件事之后，能不能请你满足我的愿望作为交换？” “诶——？”玛奇看着窗外，装模作样拉着长音：“总觉得答应一次以后你就要得寸进尺了。” “不会，我保证就这一次。”拉斐尔诚恳保证。 “那你说说看，我不一定答应。” “就是，”拉斐尔居然有些紧张的搓着手：“这件事之后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住在哪里？” “啊？”这倒是出乎意料的愿望。“至于为了这种破事许愿么？” “在我看来是大事。”拉斐尔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也没到能算愿望的程度啊，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不也有自己的办法么？比如蹲点塞恩出来的时候跟踪一下什么的？”这话说的正在赶车的塞恩背后一个激灵，暗暗决定以后出门回家要小心点。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并不想那么做，这是一种诚意。” “嗯——”躺倒好思考的习惯让玛奇一路下滑，从靠着吉尔变成躺在他的腿上，“但是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啊。” “玛奇小姐还有别的部下吗？” “没有。” “那希望有的时候我是比较特别的那个。” “你……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开点药？”玛奇满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我觉得不需要。”他像是认真思考完才回答，“所以可以吗？我可以保证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打扰的。” “我要是说不行呢？” “那也没办法。”拉斐尔干脆的摊手。 “噗——，真有你的。”玛奇仰头侧脸看着他：“但是就算告诉你，也只能你自己知道自己去，你的护卫们能同意吗？”这句话是说给坐在他身边的赛巴斯听的。 “没有问题。”拉斐尔并没有看赛巴斯一眼，直接回答：“本来我的目的就是知道而不是去。” 玛奇把脑袋从吉尔腿上挪到了他的身后，缩成一团开始考虑。如果那边完全没人会去倒是完全没问题，但是想想那个不知道几时会突然冒出来的罗斯塔尔，就有些让人头疼了。玛奇并不想看到老头那边的人知道拉斐尔的存在。虽然在城里的房子也有可能会遇见，但那毕竟是在外面，说什么都好糊弄。 见玛奇在那里纠结的晃来晃去，拉斐尔险些就放弃这个想法了，却见玛奇突然坐了起来。 “算了！”玛奇决定发放这个福利，“如果你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而且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保证。”拉斐尔的回答认真且坚定。 “好吧，”玛奇重新往后一仰，把脑袋放在吉尔肩膀上：“结束之后我带你去一次，然后会送你回去不用担心。” “非常感谢。”拉斐尔得到了满足，突然充满了干劲儿。 “还有一个条件，”玛奇突然打断了他的喜悦：“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随便提到是我部下的事，尤其是对认识我的人。像是这次这样的关系表现就不错。” “玛奇小姐该不会是在想让我少说话吧？”这个话题让拉斐尔忍不住调侃，却没有听到他以为会有的怒斥反驳。 玛奇靠在那里，仰着头闭着眼睛，口气中没有丝毫的戏谑：“我这边多少还是有些事的，不想有人牵扯进来。嗯，这是个命令，你要尽全力不让自己牵扯进来。”她说着侧过头，望向拉斐尔的眼睛清冷的没有一丝笑意：“要保护的东西太多也是很累的，等到实在太累的时候，我就会放弃一些东西。” 虽然不知道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拉斐尔感受到了足够的沉重，他严肃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好。”得到他的承诺，玛奇再次后仰闭上了眼睛。左手拉着一缕吉尔的长发在指尖一圈圈缠绕，然后松开…… 第八十二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8 与警方的沟通调查已经全部由正义感强烈的夏利积极解决，加上各种状况的联络与解决也被拉斐尔一并承包，现在的玛奇可以说是轻松自在。因为暂居拉斐尔家更是让她什么都不用做，生活更加的悠闲下来。当然，这个悠闲是相对的，准备考试依然是每天不可逃脱的命运。只不过，或许是这里的甜点满足了玛奇的味蕾，相对的抱怨也少了一些。 玛奇的书本铺在阳台的矮桌上，人直接坐在地毯上写写画画。一旁的躺椅上，吉尔没有看书，就那么望着窗外，望着远方。 “宝贝儿，我觉得你该去睡个觉。”玛奇放下笔，撑着脑袋看他。 “你困了？”吉尔理所当然的这么想。 “那倒没有，犯困这种事要从吃饱喝足开始。”说着，她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个浆果丢进嘴里：“但是你昨晚不是没怎么睡嘛。一直坐那里看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呢。” 吉尔一阵沉默看着她，许久，终于开口：“那你一直盯着我，不是也该困了。” “嘿，那不一样。”她起身走过去，在吉尔与躺椅一侧扶手之间的缝隙坐下，然后挤得吉尔往另一侧靠了靠，在那里侧躺了下去。“看月亮会困，看美人儿不会啊。” 吉尔仍是沉默，任由她挤在自己身上，目光重新转回窗外。 玛奇也不着急，勾着吉尔的头发转圈圈，然后突然用力扯下一根，把他的视线拉了回来。 “嘿。” “做什么？”吉尔看着她，但完全看不透。 “我才要问呢，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玛奇也不扔，把那根头发一圈一圈绕到小指上，还顺便打了个结。 “你指什么？”吉尔眉心微皱。 “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就是了。”玛奇一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得意表情。 “什么？” “我会放弃的东西，你是排在最后的哦。”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却没有抬头看他：“比我自己还要往后的那个最后哦。” 时钟哒哒响着，整个房间却像是没有被带走时间一般的静止。突然，玛奇猛地站起来打破时空的安静。她叉腰面对吉尔，阳光从背后照过来，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影子。 “所以说！当我自己被放弃的时候，记得来救我啊！” “啊？” “哈哈哈哈！” 玛奇大笑几声，在吉尔的目瞪口呆之中蹦蹦跳跳的回矮桌边上坐了下来。 “人生艰难诶。”她摇头叹气，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桌面的书本上。 夏利这次动力十足，全天耗在警局好友处帮忙，让那群无名尸骨很快与他记忆中的案件划上了等号。当年那个莫名的全家失踪案，现在已经变成惨不忍睹的灭门惨案。加上拉斐尔的各种周旋，不仅让那位嫌疑人伯爵没能逃离当地，还让各种线索一层层被剥离了出来，直指目标。 拉斐尔家客厅，现在大家正聚在一起，听夏利报告现状。 “已经基本可以定案了，警方已经找到了躲起来的那两位馆长。所谓的新馆长是为了救馆长才把他带走的，那本坐标书正是他的好友制作的。据说他的好友是当年事件的相关者，也就是被那个伯爵雇佣灭口的犯人之一，听说已经死了，死之前把那本书给送了出来。” “他虽然不是直接证人，但也可以说清楚很多当年的状况，所以结案大概也不会用太多时间了。”夏利说着，合上了手上的资料册看向玛奇：“这次多亏玛奇小姐了！” “啊？关我啥事？位置是宝贝儿确定的，其他事都归拉斐尔管，我可什么都没干。”玛奇慵懒的靠在沙发里，仿佛夏利给她的不是荣誉而是麻烦。 “可是，吉尔医生不也是你的人嘛，还有拉斐尔先生也是。”被玛奇一反对，夏利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啊？他也关我事？”玛奇朝拉斐尔一指。 “可是，”夏利偷偷看了一眼拉斐尔，小声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他是你小弟？” “这你也敢信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玛奇依然是看傻子的眼神。 “诶——？”夏利惊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慌乱的对着拉斐尔深鞠一躬：“对不起伯爵大人！” 拉斐尔被他们笑的停不下来，见夏利紧张到不行，摆摆手说：“别在意。” “谢谢伯爵大人！那我继续去跟进展，有新的消息再来报告！”夏利说完，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看你把人家吓的。”玛奇也笑的不轻。 “明明是你把人家吓的。”这个锅拉斐尔不背。 “看来差不多快结束了，说到底整件事最倒霉的还是这位……”玛奇看向艾伦。偷书贼和湖边带回来的几个都被交了出去，而这个除外，毕竟现在的案件也没什么给他的案子定罪的证据，他们也就没什么兴趣给自己添麻烦。 玛奇躺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唉，这就是救了杀人犯的代价吗？” “你说什么！”这句话挑动了艾伦的神经。 “唉，所以说嘛……嗯？等等……”躺倒大概对玛奇的思考能力有额外的加成，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走到拉斐尔面前：“这货的那个调查报告还在没？给我看看。” “有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斐尔还是找出了那份报告。 “唉，我上次就觉得，这通缉令上的照片真是一点都不像诶。”玛奇翻了翻，看完了自己想看的重点。 “你大惊小怪的就是想说这个？”艾伦满脸的莫名其妙。 “哦，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年杀了人是受人雇佣吗？”玛奇拿着资料走回沙发朝着吉尔一躺，然后重新翻开一页。 “是又怎么样？当时为了吃饭，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虽然想要辩护，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明显底气不足。“你要去举报我吗？” “那倒不会，我就是有点在意。” “什么？” “你有没有考虑过，追杀你的人不是被害方找来的，而是雇佣方呢？”玛奇再看资料，只是想确认一下通缉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 在场的人都不傻，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玛奇指的是什么。 “而且这个通缉令，牵扯的案件说的也很含糊，甚至尸体都下落不明。嘿。”玛奇看完，抬手往吉尔手里一塞。“这么说的话，也算是一种报应吧，只是报应错了人。”她看向艾伦：“不止救了你，还替你担下了后续的反噬，多好的人啊。” “那种事……” “不是挺好吗，”玛奇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安慰：“他救了你，然后你注定以后的人生都要在那个图书馆里替他守护他最宝贝的东西了。” 见他还在低沉，玛奇抬手抽出吉尔手里的报告朝他甩了过去。 “哎别纠结了，不如我最后再做点好事，”她笑的人畜无害：“要是你什么时候想撂摊子跑路，我就把你埋在图书馆底下镇宅吧。” “这算哪门子好事……”艾伦抬起头，内里已经接受了这生死协定。 “嘿嘿，”玛奇摆摆手：“反正通缉令也不太像，你就回去自己小心点吧。” “不用你说！”下意识反驳，艾伦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关于自己的调查书，终究没有捡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来再过几天就结束了。”拉斐尔像是被强制营业好久，终于可以放假一样，口气轻松了不少。 “最后才不能大意啊，万一那货觉得反正没希望了干脆拉你下水同归于尽什么的。”玛奇躺在那里晃着脚，悠哉的仿佛跟自己完全没关系。 “我不会给他机会的。”拉斐尔笑笑：“玛奇小姐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行啦行啦，我多有诚信的一人啊。”玛奇摆手：“你解决完了去那边房子找我。” “你们要走了？暂时住在这里不就好了。”拉斐尔明显没想到。 “你这里太可怕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人的意志都被打磨完了，只剩下一坨肉了！”玛奇话说的正义凛然，却被吉尔插了嘴。 “确实是一坨肉了，离压死我不远了。”他说着，戳了戳压在腿上的脑袋。 “啊——你别说话！”玛奇抱头滚动。 “噗，”拉斐尔一个没忍住，“原来是这个肉。” “你也闭嘴！你这儿东西太好吃难道也是我的错吗！”玛奇一个翻滚站起来：“我决定！待会走回家补充运动量！” “那还挺远的呢。”拉斐尔想了想。 “少啰嗦！运动不足是健康的大敌！说你呢！” “我会注意的。”拉斐尔笑着说：“那么，我过几天上门拜访。” 回到自家的玛奇，虽然还是懒懒散散，但至少很多事还是得自己动手。加上晚餐之后出去逛逛公园，实在太闲还能去夏利的事务所找小可爱玩顺便给屋主添添麻烦什么的，就算没有做什么高强度运动，至少也恢复了正常的运动量。 对于她的胡闹吉尔倒也无所谓，反正该做的习题做完了。如果闹到他真的烦躁，那就在第二天要学的内容里加加量就是了。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玛奇也一天天无聊了起来。 “玛奇小姐你怎么天天来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话怎么说的，我才第二次来。再说你要是出去干活了不就看不见我了！”玛奇坐在沙发里，好像不该在这里的人并不是自己。 “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需要我跟进了，而且现在都傍晚了！”夏利满是委屈。 “那就干点别的啊！助手的工资发了么？”找人麻烦神清气爽，玛奇靠在吉尔身上监工一样环视四周：“说来这次警方会不会大方点给点赏金啊？” “我可没有拖欠工资！”夏利先是澄清，然后想了想：“这次虽然是个大案子，但毕竟牵扯的人有点麻烦，所以也不好说。” “不就因为抓到大家伙才应该大方点的嘛。”玛奇不服。 “这，说不定有呢，再等等。”夏利顺着玛奇的意，完全不想惹她。 “算了，回家吃饭。”不得不说玛奇为了运动量还是有所考虑的，她拉着吉尔走来事务所，留下塞恩自己在家考虑晚上吃什么。 玛奇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后面传来敲门以及门打开的声音。 “玛奇小姐，果然在这里。”拉斐尔笑着走了进来。 “这你都能找来？你被他同化了？”玛奇一指夏利。 “哈哈，塞恩不是在家嘛。”拉斐尔否认同化。 “也是，我忘了，饿了的时候记性不好。”玛奇有的是理由。“这么晚来找我？” “那边的事都忙完了，所以就想早点去看看。”拉斐尔说了去，而不是来。 “这可一点都不早。”玛奇挑着刺：“这么急，你是小鬼么？” “毕竟很久没碰上想要的东西了。” “你的很久跟我们的可能不太一样。”玛奇还记得住在他家那几天他夸耀新收藏的时候。 “哈哈哈，喜欢的程度也是有不同等级的。” “你高兴就好，还是先回家吃饭吧。”玛奇拉着吉尔朝外走，另一只手往后挥了挥：“拜拜狗狗，明天不来了你好好赚钱。” 夏利张张嘴，最终放弃反驳，只是挤出了两个字：“好的。” 第八十三章 图书馆杀人事件09 在拉斐尔的一番劝退，加上玛奇拍胸脯保证第二天结束之后把毫发无损的拉斐尔送回去之后，赛巴斯带着护卫们先行回去了。 “没有人跟着的时间，感觉多少年没体验过了。”吃过晚餐，拉斐尔看着窗外清冷的冬夜街道轻声感叹。 “怎么老板，难得一次，要我保护你出去玩玩也不是不行哦。”玛奇乐呵呵的调侃他。 “不，也不是想去哪里。”拉斐尔想了想，“只是觉得这种状态好久没有过了。” “甚是怀念？” “也许吧。” “嘿，”玛奇笑了：“好好享受你的安静时光吧。” 第二天的行程，在塞恩出门采购之后开启。马车驶出城区，朝着那个警方已经撤离的尸骨坑前进。 “玛奇小姐，这个方向好像是那个……？”拉塞尔一路看着窗外，记忆前进的方向。 “嗯。”玛奇靠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我们会知道那个坐标呢？” 拉斐尔望过去，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突然，他发出惊恐的哀求：“请不要埋了我！” “……噗，”玛奇盯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戏这么足，我都演不下去了喂。” “配合表演也是部下分内的事。”拉斐尔重新坐直，微笑着注视窗外。 “哼！”玩够了，玛奇一个转身，朝着正捧着本书的吉尔一倒。 “我也考虑过玛奇小姐住在城外什么地方，没想到都靠近森林了呢。”见马车路过那个早已被填好的坑继续往前，拉斐尔感叹起来。 “请称之为我家后山。”玛奇毫不客气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虽然当然并没有什么产权。 “那可真是不得了。”拉斐尔还是很配合表演。 “不过还远呢，在这里那不是随便被人看见。”玛奇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这边的森林并没有太多的开发，城里的人们想要郊游绝对是宁愿选择另一个方向的郊外。 树木逐渐茂盛，马车走上似有若无的小道。这是玛奇特意选定的方便马车的路线，而日常骑马的话，则会选择林间更为便利的近路。线路并不固定，也就没有在地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不易为他人所注意。 “住在这种地方的，到底是怎样的人啊……”拉斐尔在心里感叹，视线从窗外的林间转向了坐在对面的两个人。而两人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一个因为光线太暗，目光从书中转向窗外，另一个则靠在那里甚至有些开始打盹儿。 森林遮天蔽日，仿佛隔离了一切，而住在这里的人，或许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都能置身事外，悠然生活吧。拉斐尔突然有些羡慕，脑中却突然想起了玛奇答应带他来时说过的话。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在心里推翻了刚才的念头：“那又怎么可能呢……” 在拉斐尔胡思乱想的时候，窗外的光线明朗了起来，森林再次靠近边缘，一栋房屋在窗外由远及近展现在了面前。 “欢迎光临，远道而来的客人。”玛奇装模作样做出请的手势，欢迎了站在门外的拉斐尔。 “这可真是了不起，居然在这种地方建了房子。”拉斐尔不由忠心感叹。 “多夸夸我也不是不行。”玛奇得意的仰起头。 “这是玛奇小姐自己建的？” “准确来说是我设计的，苦力嘛，是吉尔当年的手下。”这种地方自然没什么锁门的必要，玛奇伸手一推门：“进去再说。” “森林里的房子，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拉斐尔竟是有些充满好奇的四处张望。 “哈哈，但是住在森林里的不都是黑魔女么？乱闯会被吃掉的哟。”童话瞬间变成了黑童话。 “还好我得到了主人的同意。”拉斐尔在基本没有客人来的客厅坐了下来，空间虽然不大但装饰的完全不寂寞。他四处打量一下问道：“吉尔医生的手下不住在这里吗？” “死啦。” “啊？”拉斐尔一愣。 玛奇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改了口：“应该叫死过了吧。难得有那么个机会，就放他去过第二人生了。拿着在我这里学到的建筑手艺，明明应该成为出色的建筑师才对，可惜……疼！”玛奇在自我陶醉中被打醒：“宝贝儿啊，都说别敲脑袋。” 吉尔无视她的反对，甚至根本没想理她，自己回房间去了。 “太过分啦——”玛奇拉着长音，虽然抗议无效，但喊还是要喊的。 拉斐尔大笑着，只见玛奇喊完在一旁坐了下来，一副要说正事的表情让他重新冷静下来。“有什么事吗？” “既然都来了，有的没的也说了，不如说清楚些算了，免得以后麻烦。”玛奇挠挠头，考虑从哪里开始。 “请说。”拉斐尔表示自己准备好听了。 “知道这个地方的，除了现在在这里的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才说的建了房子的人，这个人你见过。” “我见过？”这点拉斐尔实属没有想到。他自认为与面前的人的交际还是很有限的。 “还记得我叫你去别的地方帮忙那次吗？” 拉斐尔想了想，点了点头。 “总之就是那个叫克西尔的蠢货，当初出了点事他差点挂了，我们觉得那是个好机会，就干脆当他死了把他轰出去了。”玛奇躺在沙发边上，闭着眼睛回忆过去。“不过他现在跟你一样，除了万不得已应该也是不会来这里的，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 拉斐尔认真听着，这一阵停顿让他有些紧张。 “另一个家伙的话，你要是在这里碰到他，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以保证安全为先。说是我重要部下也好，什么都好，反正别惹他就是了。而且这个人我没办法控制，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突然带人杀过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什么都不用想，在这里碰到的不认识的人一律考虑安全第一就好。”关于这个人的回忆看来不太美好，玛奇微微皱着眉头：“当然我指的是在这里，如果在外面碰到他我也不会提醒你是他，那就该怎样就怎样，假装与我无关就好。” 玛奇显然隐藏了部分内容，但拉斐尔并不打算多问，只是郑重点头，表示明白了。 “反正都不是什么会经常出现的人，说这些也就是以防万一你们都赶在同一个时间点出问题。”说完严肃话题，玛奇回到得过且过的态度，她用力伸个懒腰：“那种天上下钱一样概率的事件，也不用太在意啦。” “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见玛奇说完关键问题，拉斐尔站了起来：“我能四处看看吗？” “随便看。不过二楼有些特殊的玩意儿，看之前做好心理准备。”玛奇顿了一下：“也不对，对于你这种自己一堆奇怪收藏的家伙来说，好像都不算什么。想当年塞恩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可是哇哇乱叫。” “我才没有哇哇乱叫呢！”听到自己被说，塞恩从其他房间探出头来冲着这边大喊。 “明明吓得半死。” “才没有！” “哈哈，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玛奇挥手让拉斐尔随意，刚想在沙发就地躺倒，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爬起来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吉尔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见玛奇进来，停下了笔。 “宝贝儿你在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看到吉尔在自己的练习册里写什么，玛奇就知道今天要做的内容又增加了。既然加都加了，那不多喊几句哪里受得了。 “确实是你不想见的东西。”吉尔合上练习册放到一边。 “我说我亲爱的老师啊，我今天只是还没开始，又不是不做，你没道理给我加课题！”玛奇抓住吉尔的肩膀晃啊晃。 “你不会做的。” “会！我要是做完怎么办？” “那就明天少做点。”吉尔完全不为所动。 “呜，完全得不到安慰。”玛奇后退几步，把自己扔进了床里。 这一天的拉斐尔完全享受到了毫无束缚的生活，下午甚至直接在玛奇搭的那高台走廊的躺椅上晒着暖阳睡了过去，直到被人一把拍醒。 “我说老板啊，你的假期快结束了。”玛奇把拉斐尔扣在脸上的帽子拿起来，敲了敲他的脑袋。 “这个位置真是太舒适了。既挡风还不妨碍阳光照过来，真是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头啊。”拉斐尔看了下时间，不由感叹。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是个天才。”玛奇毫不谦虚。 “玛奇小姐或许可以成为出色的建筑设计师。” “嗯嗯！我也觉得！要我帮你在家里做几条密道也不是不行的。”玛奇骄傲点头，身后传来了反对的声音。 “就怕你画出来的图纸人家建筑工人看不懂。”吉尔抱着胳膊在后面看她。 “我画的根本没有那么差！” “诶？玛奇小姐难道不擅长画画？”拉斐尔从高台通道走下来。 “大概会擅长画幻想生物吧。”吉尔余兴未尽。 “够了！差不多得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聊得来了！”玛奇打断他们，甩起胳膊转身朝楼下走去。 “玛奇小姐，我能在这里住一天吗？”拉斐尔跟在两人身后下楼，看起来还不太想结束假期。 “想屁！那你明天回去就会发现，你的老管家已经派人把整座城翻过来找人了！”玛奇白了他一眼：“我可是个有诚信的人，说今天送回去就是今天送！” “这，说的也是。”拉斐尔认同了全城搜索的可能性。 “说来你那有故事的老管家我还挺有兴趣的。” “那可真让人难过，居然是对管家而不是对我有兴趣。”拉斐尔调侃着。 “得了吧，你那堆藏品都比你有神秘感。” “这可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回到客厅的玛奇把屁股往沙发一扔，指了指桌上的茶点：“看在你刚睡醒的份上，准你缓缓再走。” “那可太好了。”拉斐尔坐下来喝了口茶，“这个白色的团子是什么？” “年糕。” “年糕？” “解释起来很麻烦，吃就是了，又不会毒死你。”玛奇懒得解释，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然后拉的老长。 见他们吃得开心，拉斐尔有样学样：“真是微妙的口感。嗯？还夹了红豆。” “哈哈，好吃么？” “还不错。” “嘿。” 假期总是转瞬而逝，拉斐尔总算是墨迹到吃过晚餐才被送回家。 “你果然是个玩高兴了死活不想回家的小鬼吧。”时间拖到这么晚，让玛奇忍不住脚底踢了他两下。 “哈哈，难得的机会嘛。”拉斐尔收起笑意：“而且，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只要活得久，什么都会有的。”玛奇伸手拍散伤感。 “说的也是。”拉斐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突然笑着说：“玛奇小姐帮我挖地道吗？” “挖屁，自己挖去！我有空帮你想想挖哪里还差不多。” “哈哈哈，我就是那个意思。” “嘁，行了行了，我走了天都黑了。”玛奇说着翻上马：“有事还是写信过去就好。” “好的，请路上小心。”拉斐尔低头行礼，目送玛奇离开。 一切，又回到了日常的生活之中。只是这个日常，比平时的更忙了一些。当然这个忙，指的是玛奇最怨念的东西。 “宝贝儿啊，我觉得我快被榨干了。这些字母已经在我眼前跳舞了。”书桌前趴了一上午，玛奇觉得现在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变了形的。 吉尔一如既往无视她的抱怨，一页一页看着她上交的作业，终于说了句：“还不错。” “真的吗？”夸奖使人振奋。 “错字越来越少了。”吉尔的视线还停在手头上。 “诶——？”玛奇瘫了回去：“这个不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倒觉得这才是你的关键问题。” “不去考试就没有这种问题了！”玛奇脑袋枕在桌面上继续她的怨念，被吉尔放回来的册子轻轻糊到脸上。 “吃饭了。” “好耶！等等我！”玛奇瞬间恢复活力，朝着吉尔的背影扑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黑与白01 剧场的包厢里，玛奇一家子三人正等待戏剧的开场，一旁，还有同样受邀前来的拉斐尔。 “玛奇小姐我有些好奇。”塞恩站在边上提出他的疑问：“为什么莉娅小姐一邀请你就来了？或者应该说，为什么你记得她的名字？像是克西尔夫人的名字明明你都不记得。” “别人老婆的名字我为什么要记得？”她像是真实不理解，“而且也不是美女，嗯——只能算普通吧。” “克西尔听到铁定发火。”塞恩咧咧嘴。 “我也没有想到玛奇小姐会来。”拉斐尔笑着：“她找我说想请您帮忙的时候，我都根本没抱希望。” “切，你都让她自己给我写的信。” “我只是觉得，她自己说会比较有诚意。而且，收信的地址应该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地方。”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回事？帮助美女那是全人类应尽的义务！我来那都是理所当然的！”玛奇半躺在沙发里，做出绅士宣言。 “说到底问题的关键是美女吗？总觉得这个言论似曾相识。”塞恩苦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女性的话玛奇小姐以前也有叫过别人美女，但是男性的话，除了吉尔医生都没有叫过别人美人儿呢。” “好看的男人太少也不是我的问题啊，我只是审美比较高，绝对不是挑剔！”玛奇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面前的都是男人，话说的完全不留余地。 “美人儿这么好看的人要是满地都是那还得了？”她随意地翻着今天演出的宣传册，突然一声惊叹：“妈诶，这谁啊？”让身边的几个人注意力都转到了她的手上。 “玛奇小姐，你都没看过今天的宣传册吗？”塞恩不解的看着她。 “当然没有，反正我都要来看剧了干嘛还看预告？”玛奇话说的理直气壮，众人无言以对。 “亚当是前些日子刚加入这个剧团的，人气很高的。”拉斐尔帮忙介绍：“玛奇小姐你该不会是……” “嗯，”玛奇看看吉尔，又看看手里册子上的照片：“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美人儿。” “诶——？”塞恩一声惊呼，不止让玛奇瞪过来，周边包厢也有人探了头过来，让他尴尬的赶紧过去挨个低头道歉。 “塞恩啊，想当个成熟的大人首先要学会稳重，不能大惊小怪的。”玛奇莫名其妙的开启了授课模式。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教学目标表示很受用。 “这么说的话，玛奇小姐的喜好难道是浅发色？”拉斐尔认真看着宣传册自言自语：“我是褐色头发可太可惜了。” 啪—— 玛奇一脚踢在拉斐尔椅子上：“我的喜好有这么肤浅吗！那是要全方位组合的好才行的！不如你把头发拔了种点金条上去，那个我喜欢。” “咳，”拉斐尔调节尴尬气氛：“失礼了。” 随着剧目开始，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舞台，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观众们的掌声与喝彩说明了一切。 因为要等人，就算周围都已经开始散场玛奇等人还是坐在原地，开始了第二轮的闲聊。 “玛奇小姐觉得如何？”拉斐尔询问一直安安静静趴在围栏上观看玛奇。 “嗯，好像是很好，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玛奇闭着眼睛手指按在眉间，却始终没有思考出结果。 “这个剧是本月刚刚上演的，还没有演出几场，而且据说每一场都有细微的变动。”拉斐尔介绍着现状。 “嗯？为什么呢？” “剧本最初是女性为主角的，现在已经基本变成了男女双主角，再过些日子，大概会变成男性为主角了吧。”拉斐尔看着楼下已经逐渐空旷的观众席，若有所指。 “戏份逐渐从莉娅转向了亚当。”玛奇做出总结。 “正是这样。” “我懂了！”玛奇恍然大悟一般一敲手掌：“杀人灭口夺回戏份！” “玛奇小姐不要开这种玩笑，被人听到怎么办？”塞恩一边劝阻，一边拉开帘子向外张望，竟是真的有人走了过来。 “还能怎么办，一起灭口呗。”玛奇不屑的回答。 “确实是不得了的玩笑呢。”莉娅走进来，保持着名演员的优雅，微笑着对她请来的观众行礼。 “嘿，美女抱抱！”玛奇也不客气，直接扑过去一个拥抱，然后回头看着财主：“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换个没人会偷听的地方聊天了？” “走吧，晚餐在等了。”拉斐尔心领神会，收到了玛奇夸赞的大拇指。 餐厅的包间远离大厅，使人既可以安静吃饭又可以放心聊天。 “看来我太久没出来吃饭了，错过了很多新花样啊。”玛奇把鱼叉进嘴里，给出了极高评价。 “这段时间的鱼籽非常美味。”拉斐尔表示赞同。 “嗯嗯！”玛奇点点头，一歪脑袋：“宝贝我们去港口城市度假吧！” “你没有假。”吉尔无情否决。 “啊——悲惨的我。”玛奇做出深受重创的姿态，转手一大块鲜嫩多汁的肉塞进了嘴里。 玛奇吃得开心，而在场的另一位女士明显胃口不太好。玛奇也没有虐待美女的喜好，直接引入了正题。 “说起来，今天是什么事来着？” 见玛奇主动提起，莉娅放下了叉子：“听说玛奇小姐是名医？” “名医啊……”玛奇瞥了吉尔一眼，“怎么？你生病了？” “与其说是生病，不如说最近有些奇怪。” “比如说？” “比如最近经常有人敲门，但是打开门却没有人。还会收到一些空白信件，晚上回家时候好像被人跟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身体的状态也变得很奇怪。” “这种事，比起找我不是应该找警察吗？” “警方认为是狂热的观众做的，并不在意。” “那就让亲爱的伯爵派几个保镖来？” “玛奇小姐，”拉斐尔打断她们谈话：“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玛奇瞥了他一眼：“快去跟你的蜥蜴结婚吧。”那是他的新宠物。 “哈哈哈，”拉斐尔大笑缓解尴尬：“其实我也是有派人观察的，但是并没有发现所谓的跟踪狂。”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紧张，但是去看了医生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莉娅接着说道。 “确实有压力大的理由。”玛奇想起了今晚戏剧的男主角，“所以想换个医生试试？”她指向自己。 “一方面是这样，另一方面也想听听您的意见和建议。毕竟听说玛奇小姐是个了不起的人。”莉娅的语气充满了诚意。 “了不起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被吹嘘的，但是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玛奇的眼里完全没有谦虚二字。“但是啊，就算其他的都是压力造成的幻觉，但信件可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不能躺倒思考，玛奇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东西，让单调的咀嚼凝聚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信在哪里？” “在家里。” “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就在剧场附近的房子。” “诶？你一个人住？我以为你住别墅的。”意外的问题让玛奇停下了持续的进食，一股饱腹感涌了上来。 “我虽然足够风光，但还没足够富有。我一个人住，但是有时候会雇佣别人来打扫，不过她们是不会碰我的东西的。”莉娅打破了玛奇对于名人的想象。 “原来如此。”玛奇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这么说来，生来就有钱的人是真的过分啊。” “玛奇小姐，这种时候就不要拐着弯骂我了吧。”拉斐尔苦笑。 “我哪有拐弯，我是明着骂的。”玛奇锤了锤胸口，觉得自己再也吃不下了，“那我们走吧，先过去看看。” 或许是为了一个人住方便，莉娅的房子比玛奇预计的还要小一些。但因为是靠近剧场的热闹地段，所以完全没有寒酸的感觉。屋后一条小河流过，在这个雨水稀少的季节，细流仿佛不用走桥也能跨过去一般。 莉娅独自在房间翻来翻去，最终脸色苍白的回到了客厅：“那些信，不见了。” “有别人进来过的痕迹吗？”玛奇现在已经窝进了沙发，虽然没有躺倒，但也是自己觉得舒适的姿势。 “我不知道。”莉娅愈发的不知所措。 “或者，它们真的存在过吗？” “我……”这位刚才还自信满满站在舞台上的女子，现在已经几近崩溃，抱着脑袋跪倒在地。 玛奇靠在沙发一角，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我还得在这里住几天，看看能不能碰上那未知的敲门声了。” 于是，在玛奇的一番生离死别的哀嚎送别之后，吉尔与塞恩暂时回去城里的家里居住，拉斐尔也启程回家，整个房子又安静了下来。 玛奇随意的检查着每一个房间，然后回到起点。她把安神的熏香放在酒杯中点燃，放到了莉娅房间的一角，然后看着她逐渐安定的睡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黑与白02 没有演出的日子，莉娅被暂停了一切练习，留在家里休养。玛奇也尽了医生之责，留在那里照看。然而，她始终没有听到那不知名的敲门声，就连信件也同样没有出现。而就算有了医生的全程陪护医治，莉娅的状况也没有丝毫的好转，甚至从疑神疑鬼转向了疯癫。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莉娅苍白的面色，浓重的黑眼圈，肉眼可见的憔悴让前来探望的剧团的友人们惊讶不已。 “不，只是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努力挤出微笑，安慰着访客们。“不用担心，不会耽误后天的演出的。” “你在说什么啊！都已经这样了！”这位朋友像是认真的在担心，甚至有了哭腔：“演出什么的，请假就好了。” “我说了没事你听不懂吗！”莉娅突然的歇斯底里让好友惊到身体一抖，眼泪也流了下来。而她，好像没有看到一般继续怒吼：“我怎么可能请假！那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你们夺走的！是我的！哈哈哈！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莉……莉娅……”不止是友人，连同来探望的其他剧团成员也都被这个场景惊得说不出话。他们呆呆地看着莉娅的疯癫，像是见证了他们剧团首席的更迭。 “啪啪啪——”玛奇的拍手声打断了现场的呆滞：“探病该结束了，你们再不走她的状况可能会更糟糕。” “说的也是，我们还是先回去比较好，不要妨碍治疗了。”亚当像是现场唯一还保持理智的人，劝导大家离开。 玛奇代替主人把客人们送到了门外，看着大家难以置信的讨论着向前走去，亚当停住了脚步。 “这位——呃，医生小姐？”亚当回过头望着玛奇：“请问她的状况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想听一下专业的结论以便回去跟团长报告。” “哦，这个嘛……”玛奇靠在门上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隐约传来莉娅的尖叫，“实话实说确实不太好，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你们的探视现在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刺激，不是必要的话还是不要来了。” “我明白了，一切都麻烦你了。”这个之前被玛奇定义为美人的男子礼貌告别，转身离开。 玛奇关上门，重新隔断了屋内与屋外的声音传输。 晚餐过后，玛奇趴在窗台上听着水流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突然，她对着无人的窗外说：“有在的吗？” “在的，玛奇小姐有什么事？”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的声音传了过来。 “喝，还真有啊。大冷天的你可真不容易，我是不是应该去举报某伯爵虐待雇员。”听声音，是之前事件里负责跟玛奇联络的人。 “玛奇小姐请放心，我们是有轮班的。” “行吧，”她把最后一口萝卜塞进嘴里，“也没什么事，就随便喊喊。有人应我就闹大点，没人就随便诈他们一下算了。” “请放心，我们随时都在。” 声音的主人依然不见踪影，玛奇笑着关上了窗户。 对于玛奇来说，越是吉尔在身边她越是热衷于抱怨，而一旦剩了她自己，反倒是能安安静静的读书。毕竟她清楚得很，全部拖到最后的话，那不管表现的多哀怨也没得救了。 玛奇拖了把椅子在窗户边，一边享受上午的暖阳一边跟手中的书搏斗。直到被敲门声打断，抬起头来。 “这些人，就不能多睡会儿吗？好歹也下午再来。”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把书丢进座椅走到了门前：“来了。” “你好医生小姐，”亚当站在门外，身边是昨天被吓哭的莉娅好友，以及…… “这位是我们剧团的团长，关于莉娅的状况他有些难以相信，所以想亲眼见一下。”他把再次来访的原因归结于团长，而并非自己不遵从医生的指示。 “唉，这大清早的，就不能让人消停点么真是吵死人了。”玛奇慵懒的靠在门上，比起说是医生更像是这里的主人，无奈的嫌弃着上门的客人。 “呃，医生？”玛奇昨天与今天的态度差别似乎让亚当一时没能接受。 “昨天都说别来了，结果今天一早就上门，生怕我不骂你是吧。”玛奇上前一步，盯着亚当的脸看了半天，“嘁，果然是假的。” “什么？” “亏我第一眼还觉得你是个美人儿，居然拿假脸骗我。”玛奇靠回门上，仿佛自己上当受骗一样叹了口气。 “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亚当现在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人设，所谓的礼仪早已抛在脑后，握紧的拳头颤抖着，只怕是下一秒就会挥出去。 “当然我也不是个歧视整容的人啦，毕竟我也帮人换过脸的，但是你搞个假脸还自以为是的来欺负人就没意思了。”玛奇完全无视对方已经怒气上涌到变色的脸，继续自说自话：“说起来戏演的也不错，拿了张这么好的脸明明应该好好努力早晚成功的嘛，结果非要勾搭人家好朋友去祸害人家，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不止是亚当，听了玛奇这些话，他身边的人的表情以及看向他的眼神也起了变化，甚至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亚当见状，强忍着怒气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有什么证据？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这就是诽谤！” “诶——？”玛奇挠挠头：“毕竟也算是同行嘛，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找不到帮你手术的人？” “哈？那种人根本不存在。”亚当像是重拾了自信，得意的笑着：“这么说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倒是比较可疑了，该不会莉娅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哇哦，这波反应不错，我很喜欢。”玛奇夸张的拍手鼓掌，“进去聊啊，站门口多累啊。”说着，她直接转身推门进去了。门外的两人虽然对亚当有了一定的警惕，但还是对视一眼，跟在他后面进了门。 “坐坐坐。”莉娅并不在客厅，而玛奇则像是在自家一样一挥手，抓起沙发上的报纸空出位置：“说起来这什么报纸，我还没看呢。嗯？怎么会有半年前的报纸啊。嗯——被害人死在家中，尸体被砸的惨不忍睹。被害人名为马里奇，据说私下从事医疗项目，但并没有职业牌照。警方猜测是医疗纠纷引发的案件……”玛奇一字一字的读着报纸上的消息，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亚当：“这谁啊？你认识吗？” 此刻的亚当完全失去了进门时候的从容，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像是用尽全力一般挤出几个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哎呀，什么大不了的事嘛。”玛奇把报纸随手一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然做了就总会有人知道？”玛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直接放弃思考：“算了，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她像是骄傲满满，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瓶子，在手里抛起来接住再抛起，然后一屁股坐进沙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新的证据让亚当瞳孔放大，目光随着玛奇手中的瓶子飞起、落下。毫无意外，这曾经是他的东西，是他迷惑了身后的女人让她送给了自己好友的东西。无论是跟踪、敲门，还是那些信件，那些或有或无的东西都在这瓶致幻剂的作用下被逐渐放大，然后彻底失控。 这一刻，否认与狡辩都失去了意义。亚当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的视线扫过玛奇，以及已经与他拉开距离的两人，还有莉娅那开着门的房间。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灭口是他唯一的选择。 “哼！”他冷笑一声，原本柔和的面容变得狰狞。他突然拔出枪对着玛奇：“既然你知道那么多，那你知不知道我从不会毫无准备，知不知道你也会死在我手上？” 在他侧方，他曾经甜言蜜语的女子惊声尖叫，却被他的枪口与一声“闭嘴！”怒斥回去，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而团长，也皱着眉头蹲下身来，安抚着他的团队成员。 玛奇叹了口气，放下了搭在桌上的脚站了起来：“这个嘛，还真不知道。” “马上就知道了。”他眼睛闪着冰冷的光，一指蹲在地上的两个人：“你们！都给我进房间里去！”他挥着手，枪口指向要求的方向——莉娅的房间。“快点！别逼我动手！” 见两人没有挣扎，顺从的向房间走去，他的枪又指向了玛奇：“你也一样。” “唉，这么多人，开枪风险很大诶，万一被人听见不是全完了。”玛奇像是自家要作案一样认真思考着：“啊！果然放火好一点！夜深人静时候点个火什么的……” “闭嘴！”玛奇的从容让亚当有些急躁，“你的点子我会考虑的，快给我进去！” “好吧好吧。”玛奇摊手，然后放下，甩着手向里走去。 第八十六章 黑与白03 莉娅的房间大门敞开，却空空如也。 “她在哪里？”现状与预计的不符，让亚当更加暴躁。 “嗯？谁啊？”激怒别人是玛奇的一种娱乐，这与对方是不是手持凶器毫无关系。 “莉娅那个女人在哪里？”他抬高手中的枪，发出怒吼。 “哦她啊，”玛奇看着他，笑的阳光灿烂，“她不就在你背后嘛。” “你胡说什么！” 亚当的怒吼被花屏砸向脑袋碎裂的声音覆盖，最终摔倒在地。 “唉，都说在你背后了。”玛奇摇摇头，仿佛对方被击倒全是因为不听自己的话。 “不要看不起一路努力上来的人啊。”莉娅扔掉手里的花瓶碎片，像是剧中终于击败恶人夺回权利的女王。 “噢！美女姐姐真棒！”玛奇是一个合格的观众，她跨过被击败的弱者，鼓掌欢呼。 嬉笑间，屋内的人突然发出惊叫。地上，一只手正慢慢摸向掉在不远处的手枪。玛奇没有一丝停顿，抬脚用力踢了过去。清脆的断裂声与痛苦的哀嚎相互穿插，让人心头一紧。 “哇，好疼。”玛奇蹲下来看着那方向变得扭曲的手腕，做出满脸疼痛的表情，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非参与者。说完她站起蹦蹦跳跳的又是一脚，将枪踢向了远处的角落。 “这次多亏了玛奇小姐。”对于地上的呻吟，莉娅没有一丝的心软，看他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动静，就直接无视他走到了玛奇身边。“这次的恩情以后必定回报。” “也不算，我好像什么都没干。”玛奇想了想，“说到底都是你自己发觉了问题，不然的话没人救得了你。” “毕竟曾经我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听她的语气，仿佛出卖与背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恩怨必报是我的原则，就像与拉斐尔伯爵也是一样。” “诶——”玛奇有些好奇，却终究没有开口提问。她转向轻松的话题：“不管怎么说，反正帮助帅气的美女是全世界的责任！真是又美又帅让人心动！” “有多心动？”吉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玛奇一秒转头。 “哦宝贝儿！我们已经四天零一十个小时没见了！数一下就是一百零七个小时！多么漫长的时光啊！”玛奇欢快地蹦过去，吉尔却不为所动，径直走向她扔在座椅上的笔记本。 “数学倒是学得不错。”吉尔白了她一眼，直接坐下翻起了她这几天的学习状况。玛奇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无视，从他翻阅笔记的双臂之间钻了进去，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那可不，万一别人欠我钱的时候算不清楚那还得了。” “玛奇小姐，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记得欠钱的问题。”没想到，夏利满是无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那必然不能啊。……嗯？你在这里干嘛？”玛奇看向门外与终于赶到的警察站在一起的夏利，满是嫌弃。 “我只是刚好在警局谈事情，刚好听到来报警的人说要报警的人是黑发的女性……”夏利无奈的挠了挠头。 “嘁，看来我还是应该染个头发。”玛奇搓着发梢，然后在手指上缠了两圈。 “……玛奇小姐你有这么不想见我吗？”夏利没有跟随警方去逮捕犯人，自己走到了玛奇面前。 “这话说的，”玛奇脑袋躺在吉尔胳膊上仰头看他：“我整天损你，怎么说也应该你不想见我才对啊。” “绝对没有那回事！玛奇小姐总能让我学到很多东西！” 夏利正直的发言让玛奇无奈转头，把脑袋埋进吉尔肩膀，她向后摆摆手：“你能不能去干点正事，你跑过来不会就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那……我先去帮忙！”夏利尴尬一笑，朝着警方正在问话的三个人方向走去。 总算清静了，玛奇又往吉尔身上蹭了蹭，突然听到窗外有人轻声说话。 “玛奇小姐。” “嗯？”玛奇抬起头：“你跟他们说是黑发女人报警，是不是找打？” “呃，刚好碰到他在，我以为把他叫来会比较方便。非常抱歉。”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玛奇难为人也是选目标的，“有事？” “是，家主临时有事现在不能过来，叫我来通知一下。” “他啊，没关系，你们不用管了。”玛奇本来确实以为拉斐尔会跟吉尔他们一起过来。 “是，那我先走了。” “嗯。” 虽然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当警方找玛奇问话，因为对犯人下脚太狠被唠叨半天，只剩夏利在一旁拼命说好话的时候，她才觉得原来拉斐尔没来还是挺麻烦的。但是谁在乎呢，反正她现在根本没有在听，多日不见，她只想抱着美人儿什么都懒得干。甚至连刚刚吉尔翻看笔记指出她各种错误的时候，她都懒得反驳耍赖，只是靠在他身上笑眯眯的听他说话，让吉尔都觉得一时难以适应。 现场的询问调查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人证物证齐全，警方也就很快结束了他们的工作。至于半年前的相关案件，玛奇也干脆利落的把她得到的相关调查资料转给了夏利，自己根本没有去操心这些事的打算。 “玛奇小姐。”在送走了全部人，莉娅来到了玛奇面前。而玛奇，终于是被吉尔扔了下来，但却依然靠在边上抱着他的胳膊。 “都搞定了？”玛奇看着她送走了自己的团长以及曾经亲密的好友，却并不打算打听什么。 “是的，我下午就回剧团排练，最近已经被落下太多了。”她的笑容里满是自信。 “噢！加油吧。”玛奇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当然不止是因为好看。 “玛奇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看来她对于恩怨必报很是执着。 “好！”看她的态度，玛奇清楚没有再客气的必要。她拉着吉尔站起来，“那么，还有什么事可以继续跟那个地址联络。”说完，挥挥手朝着门外等待的塞恩走去。 “好的，非常感谢！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周末请再来看我的演出！”莉娅看着玛奇回头笑着点头，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目送最后的客人离开，整个房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知是否因为太久没见，玛奇竟是出了奇的老实。甚至在回程的车厢摇晃中趴在吉尔腿上睡了过去，这让原本做好准备会被她闹腾一天的吉尔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车外的塞恩并没有察觉这安静车厢内的异常，大声询问前进的方向：“玛奇小姐，我们回去哪边啊？” 吉尔看着腿上睡着了还在笑着的脸，叹了口气。他想了想，回答道：“去城里。” “医生？”塞恩显然对于回答的人是吉尔很是意外，“嗯，好的。” 这两天的时间过的颇为悠闲。玛奇很是安分，吉尔也就没有了跟她斗智斗勇的必要。警方虽然也有上门问话，但显然夏利做好了万全准备，完全没有给玛奇带来一丁点的麻烦，这让玛奇难得的夸了他一嗓子。这样的生活，就这么持续到了周六的下午。 “下午好玛奇小姐。”一阵敲门之后，拉斐尔直接开门探进了头。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说归说，玛奇倒也没有太在意。 “咱本来也不是外人嘛。” 看着满是笑意的拉斐尔，玛奇总觉得他脸皮越来越厚了。她突然想起一个词：近墨者黑。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那块墨就是了。 “怎么？去赚大钱回来了？”玛奇调侃，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哈哈，确实赚了一笔。”拉斐尔笑着：“突然出了点状况，我觉得这边应该没有问题就过去了。” “没问题没问题，赚钱重要！所以，你是来请我们吃饭的吗？”有便宜还是要占的。 “小意思。”在拉斐尔看来这都不是事，他从口袋掏出几张票问道：“晚餐之后去看剧吗？莉娅送了票过来。” “也不是不行。”玛奇顿了一下：“从各种方面来说，她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姑娘，性格也让人喜欢。嗯，就是前些天让我有种会被追着报恩的感觉……” “哈哈哈，她是这样了。”话题让拉斐尔回忆起了当年，“当初我一时无聊，出钱把她买下来救了她，结果后来她赚足了钱第一时间就跑来还给我，甚至还带上了利息。” “嗯？我还以为她成名挺久了呢。” “这个确实很久了，毕竟我说的事都过去十几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鬼呢。”拉斐尔笑着：“当时看她喜欢，就把她丢给了个戏剧老师学习，当时哪里想得到她居然走到这一步。” “合着这还不止是普通认识，这都久到青梅竹马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拉斐尔纠正玛奇的用词，“不过那之后她就认定我对她有恩……” “然后你就忽悠人家帮你演坑人戏？”玛奇打断了他。 “那次是特殊情况！”拉斐尔笑着想了想，“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有时候去那种非要带女伴参加的一些烦人场合，让她帮帮忙倒还是挺方便的。” “你没救了。”玛奇发出无药可医的宣言，却听到有人用力砸门，然后闯了进来。 第八十七章 黑与白04 “哇！萝莉！”玛奇刚对来人发出感叹，就被一把枪指在了脑门上。 “你说什么？”玛奇半躺的姿态让奥丁非常满意，省去了占据高地才能俯视的麻烦。她站在玛奇面前瞪着她，身后的壮汉占据了玛奇视线范围内的全部背景。 “干嘛啊，我就稍微联系了你一下你就直接杀过来了。有这么想我吗？”玛奇用指尖轻轻推开枪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再说一遍试试？”奥丁的手又用力抵了过去。 “你怎么还是这么暴躁，你说说你对得起这张脸吗？” “啊？”奥丁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不是！没事！你有啥事来着？”玛奇侧滑朝着吉尔一躺，让枪口指向了沙发靠背。 “哼，帮我办件事。”奥丁顺势收起枪，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坐了下来。 “喂喂喂，太快了吧！你是不是在我找你帮忙查事情的时候就想好让我怎么还了？”虽然语气抗拒但是玛奇并没有坐起来，她觉得自己要是一个坐起来，奥丁就要站到桌上去了。 “本来也没考虑找你，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反正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查了，所以赶紧跟我走吧。” “嘿，那我可真够赶趟的。”玛奇依然没挪地方：“不过我就让你帮我查了个蠢到被自己病号抡死的黑市大夫，你可不能坑我办什么大事件。” “放心，又不带你去打打杀杀，就让你动动脑子帮我坑人。” “坑人这种事我最在行了。”一听这个玛奇来了精神，“不过能不能换个时间，我刚忽悠了老板请客吃饭看剧呢。” “啊？”奥丁这才注意到边上还坐了个人，但这并不是她会在意的事。“这谁啊？” “请客的冤大头。” “玛奇小姐，这个词用的可真是……”拉斐尔刚想提出反对意见就被奥丁直接打断。 “什么吃饭看剧，我请你就是了。难道他还有我有钱？” “这……好像还真没有。”玛奇想了一下，转向拉斐尔：“老哥你还得继续努力啊。” 拉斐尔明显了解到到面前的人不同寻常，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言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好！那走吧。”奥丁直接宣告胜利。 “走屁啊！都说去吃饭看剧了！”玛奇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吃屁！都说办完事我请了！” “办什么事啊这都几点了！再说什么事什么状况你都没跟我说呢！吃个饭聊个天再走耽误你多少时间啊！” “啊，好像也对。”奥丁想了想，居然没有反驳，倒是玛奇顶不住了。 “咳咳，跟你说话真费嗓子。”因为奥丁嗓门太大让玛奇也不甘示弱的把声音喊的很高，以至于现在她精疲力尽一样夸张的倒了下去：“我得喝点水。塞——恩——” “来啦来啦！”听到外面这么热闹，塞恩就去泡茶了，只不过现在终于等到了端上来的时机。 玛奇坐起来喝茶，奥丁也好好坐上了沙发。看着塞恩，她莫名感叹了一句：“你的小跟班长高了不少啊。” “羡慕吗？” “死！” 玛奇早有准备，靠垫甩过去挡住了指过来的枪口，笑着举起茶杯：“喝茶喝茶。” 虽然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好惹，但是时间不等人啊。拉斐尔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气氛中举手发问：“玛奇小姐，我们还去吗？” “去！那必须去啊！那个……诶？宝贝儿我该叫她什么来着？”玛奇一时想不起来该叫奥丁什么，干脆回头问吉尔，反正，总不能直接叫奥丁吧。 “奥利维拉。”吉尔转头看了奥丁一眼，报出了那个过去的名字。 “哦对！都姓奥嘛！”玛奇一拍脑门：“一起去吃饭看剧啊小莉莉。” “……为什么是莉莉？”奥丁眉头一皱。 “因为其他几个音喊起来都怪怪的。”玛奇说的理所当然，直接抱了过去：“所以去吗去吗？” “这个更怪。” “哎呀多可爱。”玛奇在奥丁的杀气中瞬间改口：“不要在意细节嘛，一起去嘛，顺便聊一下后续啊。” “……也行，但是可爱这个词你最好给我抠掉。” “诶，行啦行啦。” 奥……奥……拉斐尔在心底嚼着这个发音，看着奥丁手里的看起来很眼熟的枪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但看着对方火爆的态度，暗暗决定私下再做询问。但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却没有逃脱闹剧的拉扯。 奥丁瞥了拉斐尔一眼，问向玛奇：“这个能灭口吗？” “当然不行了。”玛奇一个后仰放开了手。 “那怎么谈话？” “坑人这种小事，有什么不能听的？” “反正就是让人不愉快！”奥丁瞪了拉斐尔半天：“我要是非要揍他呢？” “呵！他是我朋友，你又不是，你说我站哪边？”玛奇抬手把靠垫甩了出去。 “哈！说得好！”奥丁狂笑，直接在沙发上站了起来，正准备反扑却听到玛奇背后的吉尔“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去闹？”吉尔皱起眉头。玛奇在他身上晃来晃去，他手里的书都拿不稳更别说看了。 “可是宝贝儿啊，我这可是在争取正当权益诶。”玛奇双手撑着上半身，脑袋后仰看着反方向的吉尔。 “出去争取。”吉尔不为所动。 “不行！”玛奇反身一扑，把自己搭在了吉尔腿上。 “嘁！”奥丁重新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过去：“医生可真不容易，摊上你这么个麻烦。” “明明是你跟我吵架，别说的事不关己似的。”玛奇回头瞪了她一眼，并没有爬起来的打算。 处于问题正中心的拉斐尔看着这一番闹剧结束，手指无奈的挠了挠脸颊：“玛奇小姐，不然，我就不去了？” “去啊！为什么不去！吃饭先不说，剧场那边也该去加个油打个气啊。毕竟你前两天又不在。”她说完一个翻身躺在那里看着奥丁：“反正我可就欠你一件事！你要是不让他去的话那也算一件事！后面的事可就不关我事了！”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那可不，脸有什么用。”玛奇转了个方向，跑奥丁的膝盖上一躺，伸手勾着她自来卷的金色长发：“来嘛来嘛，多大点事儿啊。” “哼！”奥丁抬脚把她踢起来，自己转身下了沙发。“走！” “好咧！”玛奇说着，也站了起来。 看着前方一高一矮两个穿着中性服装的女生，拉斐尔突然想要调侃，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我坐你的车！”奥丁做出决定，看了一眼自己跟来的手下：“你在这里等。” “哈哈哈！”看着哭丧着脸的大块头，玛奇忍不住笑出声：“下次换个不显眼的跟班嘛。” “我说过了，他们不肯！”奥丁也是满脸的不高兴。 “老兄，不要欺负瘦弱的同伴嘛。”玛奇大笑着去拍了拍大块头的肩膀，还顺便损他一波：“大餐我们替你吃了，厨房有剩饭，自己吃别客气啊哈哈哈哈哈！” “……他没揍你全是看我在。”奥丁感到有些无奈。 “好的！谢谢老大罩着我！”玛奇欢乐的回到奥丁面前直接蹲下：“不过老大，去看剧还是要换个衣服的，你带裙子了吗？” 奥丁还没来得及提出异议，她的大块头手下抢先回答：“带了带了，在马车里呢。” “还不快去拿来！”玛奇一个颜色，对方忙不迭的答应着冲了出去。 奥丁眉头扭成一团看着玛奇把自己往后一扔，在沙发里翻滚着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她爆发之前一个打挺翻过沙发。 “那我也去换个衣服，宝贝儿快说个色！”询问间玛奇已经溜到了走向房间的走廊。 “红。”吉尔没有一丝感情的蹦出一个词。 “好吧好吧，希望奥……莉莉的衣服是红色系！”她说着消失在了客厅出口。 “你……别的先不说了，你给我把名字好好叫！”奥丁大骂着追了过去。 叫骂声与大笑声在远处融为一体，拉斐尔端起已经有些凉掉的茶杯轻啜一口发出感叹：“真是热闹啊。” “两个疯子。”吉尔放下书，给出了他的评价。 “在外头你可克制一点啊，我可不想被警察叔叔围剿。”玛奇话说的郑重其事，脸上的笑意倒是一点没憋住。 “只要你别惹我就屁事没有！”奥丁嘴上反驳，人倒是没动，任由玛奇伸手给她松开了绑着的头发。 “哎呀，换了衣服就该可爱一点嘛！”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因为我是成年人！”玛奇说完直接侧身一闪，躲开了奥丁对着膝关节踢过来的扫荡攻击，也避免了就地跪倒的发展。 “你就是成年人的灾难！不，全世界的灾难！”奥丁说着，坐上沙发翘起了腿。 “这么夸我，真不好意思。”玛奇抬脚把她翘起的腿推下去：“我觉得你应该养成换装就转性的习惯，不然多容易穿帮啊。” “要不是你非要去吃饭看剧，谁没事要穿这个！”奥丁的眉头永远拧的仇深似海一般。 “好啦好啦，先不说你脑子里有多大，现实还是应该善于利用这八九十岁的外观的嘛！” “比如？” “比如……吃饭半价？”玛奇话音未落直接躲到了奥丁大块头手下的身后，让他代替自己承受了他可爱老大的一脚暴踢，虽然，他看起来还挨的挺高兴的。 “你再说一句我就叫人来给你把房子掀了。” “好吧好吧，别激动，”玛奇举手投降：“先把枪收起来，咱们这就出发。” “哼！” “说起来……” “又干嘛？！”听到她说话奥丁就直接瞪了过去。 “冷静，冷静！”玛奇安抚道：“我就想问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万一杀过来我没在？” “反正都是你的地方，你没在难道我还不能住这里等？” “呃……你这私闯民宅还真是理直气壮的。” “有问题？” “没有没有，走吧走吧。” 第八十八章 黑与白05 餐厅包间里，奥丁大口吃着东西。边吃，她还提出质疑：“说起来，这个吃饭时间是不是有点早？” “那你也吃的挺起劲啊。”玛奇吃的完全不落下风。 “我只不过是饿了！”奥丁说的含含糊糊，不知是心虚还是嘴里食物太多。 “你这个人，吃个饭都这么不实在，好吃就好吃呗。” “你能不能闭嘴。” “闭嘴怎么吃饭，闭嘴怎么聊天啊。” “你……” “哈哈哈，”拉斐尔连忙打圆场，“好吃就好了嘛，大家多吃点。” “看看人家，都比你会做人。”奥丁看了他一眼，又瞪向玛奇。 “那当然了，这我能比么。”玛奇毫不在意，继续吃着饭：“你刚才还想把人家灭口呢，现在又说好了。” “吃饭还这么多话。”看来吃的不错，奥丁居然没起来打人。 “彼此彼此。”玛奇清空了面前的盘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你是不是该说正事了？看剧的时候我可不听。” “啊，”奥丁也清扫完了战场，打了个饱隔，“那个说起来，还跟你找我查的那个人有点关系。” “你说的是死了的那个还是快死的那个？”玛奇现在很想躺倒，奈何饭桌不允许，只好把座椅往吉尔旁边拉了拉，脑袋枕了过去。虽然吉尔还在吃东西，但也没有打断她们的意思，任由她靠在了肩上。 “死了的那个。跟个讨厌的家伙有点关系。”看来是很讨厌，以至于她只是提起都觉得不高兴。 “有多讨厌？”明明可以直接问是什么人，但玛奇还是保持含糊的态度，你不说明我就不问。 “比你讨厌。”奥丁嫌弃的看着她。 “嘿，”这话让玛奇直接坐直，“那这人是得多讨人厌啊！” “噗——”自认已经跟玛奇相处很长时间早就习以为常的拉斐尔这次居然都没忍住，一口红酒侧身喷到了地上。 “脏死了。”玛奇回头白了他一眼。 “抱歉抱歉，失礼了。”拉斐尔尴尬一笑，示意你们继续。 “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我可真高兴。”奥丁都被她搞得有些无语。 “那当然，我对人对己都有明确的认知！”玛奇自信一笑，往后仰了回去。 “说是讨厌，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是同行吧。”奥丁想了下怎么解释比较合适：“他最近的势力越来越大，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扳倒他，这种事你在行。” “喂喂喂，你这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同行这个词一出来就不是小事了好吧？你这可太过分了。”玛奇可不想吃亏，甚至还想把亏推出去：“再说了，照你这意思，这其实是因为我找你帮忙你才挖出了他的线，这么算我一点都不欠你的，大了说还是帮了你的忙呢！” “你可真会占便宜。”奥丁倒也不否认她的说辞，面对竞争对手，哪怕是抓到一丁点相关性也是一种优势。 “唉，无债一身轻啊。”玛奇干脆的下了定论。 “呸！”你邀功可以，想直接撇清跑路奥丁就不同意了。“一码归一码，你要的事我给你查了，我要的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唉——”玛奇后仰着一路下滑，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躺到了吉尔腿上，让他忍不住“喂”了一声。“你这哪里是找我去坑人，你这分明是来坑我的。” “行了，就你会讨价还价，我额外给你补偿。”奥丁妥协，只要你帮忙办事。 “不愧是生意人。”玛奇躺在那里伸伸手：“拉我一把。” 奥丁伸手拉她，吉尔也顺势抬腿把她顶了起来。 “好！我决定了！”玛奇一拍桌子。 “什么？” “解决这事儿的全程你不能发火，我就帮了。” “……你，果然是想死了吧。”奥丁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想！”玛奇笑嘻嘻的看着她：“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所以心情愉悦就是顶级报酬了啊！” “换个别的。”奥丁抑制着想拔枪的冲动。 “没有别的。”玛奇秒答，她把腿盘到了椅子上做思考状：“我现在也不缺钱用啊，还能要点什么？” “钱还有嫌多的吗？” “但是以金钱衡量的话就是很不合理啊。”玛奇的账算的清清的：“这事儿要是成了，对于你们来说收益可以说是无价的。” 奥丁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如果真的从两虎相争变成一家独大，那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多少钱能衡量的价值。但是就算如此，这个交换条件也让她心理上难以接受。 “那这样吧，你回家关了门想怎么骂人我也管不着，咱就设定成不能跟我发火，你看怎么样？” “意思就是这期间你会拼命跟我找麻烦是吧？”对于她想干什么，奥丁已经彻底看透了。 “对！但是请称之为爱！” “谁想要你爱！”奥丁顺手拿起面前盘边的叉子掷了出去，并在玛奇抬手接住的瞬间拿起了另一侧的刀子迈出一步抵在了开始高喊“谋杀啊”的喉咙前。 “好，我给你次机会。”奥丁笑的狂野：“但是结果要是做的不漂亮，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说这么多废话的机会了。” “放心吧老大，我做事多靠谱啊。”玛奇后仰，笑着与刀尖拉开距离，“再说，这报酬可是很贵重的。” “知道就好。”奥丁把刀子在桌上一拍，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问……”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我们刚才好像听到求救的声音？” “啊，抱歉抱歉，”玛奇笑的灿烂：“我们是在念剧本，刚才排戏呢。吓着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他明显的松了口气，“那我不打扰了。”说着，重新关上了门。 拉斐尔看着她们的闹剧，突然对吉尔说的“两个疯子”有了深刻的理解。 “你听没听过埃迪斯这个人？”奥丁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突然给人一种符合现有年龄的感觉，仿佛刚才的暴怒状态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 “现在听过了，然后呢？”玛奇同样吃得起劲。 “他是军方的人。” “噗，咳咳咳——”玛奇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看着她的奥丁，“老大啊，你该不会想让我单枪匹马闯进军队里去被人家踩烂吧？再说你们怎么会跟军方有什么牵连？”说着，她还瞥了一眼饭桌上的官方代表，换回一丝苦笑。 “与其说是军方的人，不如说是军方合作商。”奥丁忽略了玛奇夸张的形容，继续说道：“他负责帮军方采购军火，从中算是捞了不少好处。” “那你找我干嘛？这种事，有证据的话交给官方自己解决不就好了。”玛奇不以为然的塞了一大口冰淇淋，凉的一个哆嗦。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奥丁皱起眉头，这当然不是因为冰淇淋太凉。 “有本事揽下这种生意，背后的人自然不简单。”拉斐尔加入了谈话，好像忘记了面前的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奥丁也没有在意他的插话，点头同意。 “就算是那样，那跟你们不也没什么关系么？他赚他的黑心钱，你赚你的……呃，生意？”玛奇晃着勺子，换了用词。 “问题就在这里。”奥丁不自觉加重了语气，“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暗地里抠钱，已经开始从账面上搞货去地下市场出售了。” “哇哦，那可真是抢生意了。但是，”玛奇想了想，“以你们的地位，也没那么容易被撼动吧。” “目前是这样没错，但他们一定会多方施压打破现状。到时候就不一定会怎样了。”奥丁可爱的脸上显得忧心忡忡。 “嗯——”玛奇咬着勺子晃啊晃，转向了拉斐尔：“老板怎么想？” “如果可以，我想当做没听见。”拉斐尔直白回答让玛奇哈哈大笑。 “不愧是你！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到底是谁啊？”见玛奇居然询问他的意见，奥丁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非要说的话，算是官方选手？” “啊？”奥丁警觉起来，却见玛奇走了过去。 她胳膊往拉斐尔背上一搭，拍了拍肩膀说：“要是真搞定了这事，你会不会升职啊？啊，不过侯爵叫起来挺难听的，能不能跳级？不行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伯爵。” “哈哈，”拉斐尔无奈苦笑：“前提是我在那之前还没被灭口。” “怕什么，叫老大罩着你！”玛奇一指奥丁。 这一番操作让双方都有些尴尬，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拉斐尔先开了口。 “玛奇小姐，这位该不会是……” “没错！”玛奇摆出郑重介绍的姿态：“这位就是黑市军火商奥丁！……的私生女！” “啊？！”奥丁差点打翻面前的盘子，纠结半天，还是咽下了梗在嗓子里的反驳。反观拉斐尔，倒像是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满足的点了点头。全场只有吉尔安静坐在那里，像是无事发生。 第八十九章 黑与白06 “咳，不过实话实说，你要是真拉这种普通人进来，他怕是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奥丁见她玩的开心，自己又不方便戳破，只好强行让话题往前走。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不是要让好兄弟冲锋陷阵当炮灰，只是当当内鬼嘛！然后作为交换最后功劳给他就是了，那种东西你们又不需要。”玛奇一副我在帮你拉人手你怎么还不领情的样子。 “我只是担心你的好兄弟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命参与。”奥丁这种身份的人，对于贵族似乎有一种下意识的抵触。 “放心，他有的是胆子。当年差点就把我做标本了。”玛奇抬起搭在拉斐尔背上的手，加大力度拍了几下。 “玛奇小姐，你再拍下去我晚饭都要吐出来了。”拉斐尔毫无准备，差点被她一头拍到盘子里去，“而且，我哪有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哎呀，差不多啦！”玛奇又拍了他一巴掌，继续说道：“再说安全问题算什么！你借他点人手，哦不是，来套新型装备！不要钱的那种！” “……你可真是想尽一切办法占我便宜。”奥丁无奈咧嘴，“不过那确实是小意思，我送了。我也不管那些，我只看结果。” “没问题，反正我看过程。”玛奇明示指的是奥丁的态度，她伸手指向奥丁翘着的腿：“脚放下来！” “哈？你只是说我不能骂你！” “礼仪问题是出门前决定的部分。”玛奇得意的笑。 “你……”奥丁直接跳起来，顺便用力踢了椅子一脚。“所以能走了没？去看你那该死的戏剧！” “走走走，迟到就不好了。具体细节慢慢补充！”玛奇满心欢愉，宣告了这场交易的开启。 看戏剧对于奥丁来说可以算是一种额外体验，毕竟这实在不是她日常会参与的项目。 “怎样怎样？是不是很棒？”重归巅峰的莉娅的表演，让玛奇很是兴奋。 “还不错。”奥丁心底认同了莉娅震撼人心的演出，但并不想表露。 “你这个人，就不能真诚一点么？” “那你能不能闭上嘴只动眼睛？” “你看你又凶我，我觉得你这人根本毫无诚意！” “还没开始呢！” “开始了！” 就算压低声音到不去影响隔壁，也完全不影响两人吵的有来有回。 “我不管！你再跟我吵我就把你从看台扔下去，看看砸中哪个倒霉的幸运儿。” “人都砸死了，算个屁幸运儿。” “天降萝莉诶，这还不幸运啊？” “你……！死变态……” “嘿，我这明明是……唔——”玛奇话没说完，突然被一旁的吉尔伸手勾住脖子拉了过去。他向边上挪了一下，空出半张座椅把玛奇按坐下去。这一番操作让玛奇瞬间老实不少，回头就是一句：“宝贝儿，爱你哟！”甚至连奥丁在背后的“恶心！”都没能再把她拉回战场。现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打扰，奥丁开始逐渐沉浸入戏。而不管她是否喜欢这样的生活，到了第二天，都将重归战场。 虽说是一顿忽悠好像拉斐尔加入了战局，但实际上他的用处最多也不过是在他的圈内打听收集消息，这让奥丁越发觉得自己其实是被骗了几套装备。 马车朝着他们之前调查的案件的城市进发，而才刚刚出门，玛奇就表达了不满。 “我说，你就不能让你小弟自己骑马去？这压在我马车上，我总觉得是在虐待我的马。”虽然他在前排赶车，没有在面前，但这也不妨碍玛奇抗议。 “他都没在你眼前了你还这么多事。”奥丁反驳。——我不能跟你暴怒还不能跟你顶嘴吗？ “说到底都是你们的业务能力太差了，害我这么闲只能听你说。”玛奇习惯性与夏利的调查报告做出对比，突然觉得或许他也不知是只有鼻子好用。“早把情况汇总一下给我来份报告书看看，我至于么。” 整理汇总本就不是奥丁擅长的项目，这一被玛奇絮絮叨叨又不能发火，就只好跟自己的眉头较劲了。 “你还能不能听我说了？” “你说你说。”玛奇后仰躺倒。反正吉尔在，她完全不担心有什么没记住的。 “调查马里奇的时候发现了很多跟埃迪斯那边相关的线索，目前看来，我们怀疑他是他们的一个销售源头。毕竟他做那些违规手术也算是会牵扯到不少危险人物，这些人有武器需求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诶？不过这么说的话，我就算不掺和，那个换完脸就反杀的蠢货不也没什么好日子吗？毕竟动了大人物的销路啊。”玛奇晃着脚，突然觉得自己白费劲。 “那也不一定。”奥丁看的很想去给她脚上踢两脚，只好把视线转向窗外。 “怎么说？” “我们有些怀疑那个死了的是冒牌货。” “啊？”玛奇一跃而起，差点一头撞出去。“这又是哪一出？” “就像你说的，一个渠道就这么没了，对方没道理毫无反应。不过还没有实际的证据就是了，人我们还没找到，尸体也太久了，没得线索。” “害，猜的就别吓唬我了。”玛奇倒回去，“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嗯——那然后呢？” “我们都是粗人，然后当然就看看你这个聪明人能不能去发现点什么了。” “被你夸的感觉还怪让人害怕的。”玛奇抬头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事儿会很费时间啊，我可真是血亏……” 废弃房屋中，玛奇到处观察着曾经的案发现场，但并不觉得会有什么新发现。 “出过命案就一直废弃至今，还真是奢侈。”玛奇指尖点了一下桌面，在灰尘上划出一道亮色。 “毕竟现场很惨，大概没人想买这样的房子吧。”奥丁跟在她身后，无所谓的猜测。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不会真指望我能在这里发现点什么吧？”玛奇把几个房间走了一圈，最终回到大厅。 “地下还有一层，似乎是他的手术室。”奥丁带着玛奇与吉尔走进刚才看过的一个房间，打开了暗门。 “这种事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该说了。”玛奇抱怨着又走了一遍，跟着下了楼梯。 相对于楼上来说，楼下的空间又小了不少。单纯的手术室，密闭的空间，基本没有额外的东西存在。而且随着主人的离开，那些没有收拾起来的物品就那么随意堆放着，掩埋于尘土之下。 “东西可真少。”玛奇在灯光下拉开一个柜子的门，被扬起的灰尘逼退几步。 “有什么发现？”见她四处翻看，奥丁随即询问。 “没有。”玛奇随口回答。可她现在正站在一个门打不开的柜子面前，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玩意儿可真奇怪。” “会不会是门卡住了？”奥丁靠过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 玛奇完全没听见一样来回看了看，“这楼上，好像是壁炉来着？”在她印象里，那个壁炉虽然有正常的烟道，但里面附着的比起烟灰煤灰倒更像是普通的尘土。 “所以呢？”奥丁现在强忍着想把手里提的灯甩她头上的冲动。 “嗯，就是太窄了，像是嵌进墙里面去了。”玛奇总算是满脸笑容的把正脸转向了一边暗自冒火的奥丁：“不知道打开门会不会掉出什么惊人的东西。” “我叫人来拆。”奥丁说着就想上去喊人，被玛奇拦了下来。 “这要真砸出什么惊人东西，你到底是报不报警啊？黑道头子找警察办案，这也太刺激了吧。” 这话说的，奥丁脚步挪不动了。她无奈回头：“那怎么办？” “做个记号下次再来。”玛奇说着，拉上吉尔朝出口走去。 “啊？” “走啦，先去看看别的。”说着，玛奇踏上了向上的楼梯。 “去哪里？看什么？”回到马车上，奥丁询问接下来的方向。 “我们住哪里？”玛奇打了个哈欠，答非所问。 “啊？” “地址给我，然后你们先回去，顺便考虑一下晚餐吃什么的问题。” “啊？？” 玛奇看她的样子，觉得自己再打哈哈对面就想咬自己了，于是有事直说：“你上次给我搞的报纸是哪里来的？” “图书馆偷的。” “……真有你的。”这回答干脆的让玛奇一时语塞：“那——送我们去图书馆，我想看看那段时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值得注意的消息。” 这么说奥丁就心里有数了，告知了他们租住的地址，然后马车一路驶向市里最大的图书馆，把他们放在了那里就先行离开了。 第九十章 黑与白07 查阅资料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对玛奇来说自然如此，但是在吉尔面前那都不算什么。坐在角落的两个人一个沉浸于阅读，一个随意的看着旧报纸的消息，然后不时地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报纸，看他指出的重点。取长补短，也算是让玛奇读到了足够的信息。 “案件比想象中少多了。”玛奇把刚看完的报纸摞到一边，看了一眼她记录的笔记。 “这只是明面上的案件。”吉尔抬起头，合上了他们选定的时间段的，也就是马里奇被杀前三个月间的最后一份报纸。“而且，时间段太短了。” “我知道，毕竟这点时间的都看了这么久了。我只是觉得，也许会有什么密集的连环案件看来并没有啊。”玛奇有些失望。当看了奥丁提供的在黑医那里手术过的人的病历之后，她心里就有个想法，那些修复的，重制的人们，或许得到了其他什么人的皮肤？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向克西尔那样，从身体其他部位取一块皮肤糊到脸上的。而这个想法，吉尔表示认同。 “算了，先回去再说。”玛奇说着，抱起借阅的一堆报纸拿去还，而吉尔坐在原地，视线望向窗外黄昏的暖阳。他没有发觉，不远处有人正在报纸的遮挡下观察着他的一切。 “回来了！晚上吃啥？” 玛奇刚进门，就引得奥丁眉头紧皱。 “你又不是暴食。” “不不不，”玛奇摇头：“七情六欲什么的，多少都要沾上点才算是个人嘛。” “你们发现什么了？”既然不能骂人，奥丁干脆无视她的发言直接问主题。 “嘿，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吃什么？”玛奇往她身边一坐，也不执着自己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真是失望至极！” “那然后呢？” “然后啊，”玛奇伸出手指揉平了奥丁的眉心，“先看看呗，实在没辙就只能去挖烟囱撞大运了。嗯，不过你们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奥丁眉头刚皱起来，又被玛奇用力按了回去。 “你是不是傻？”玛奇的手指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两个军火库开战诶，单就人家是官方你是黑恶势力就能随便报警抓你了。就算你们不怕开战，也不能来一趟就顺手把这座城给轰没了再走吧。虽然大概也没什么人相信你是本体就是了。” “最后这句可真是多余。”奥丁打掉她又想伸过来的手指，“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想办法。” “好咧！吃饭！” …… 这些天的日常，除了心血来潮去鬼宅溜达一下之外，重点还是放在了资料调查上。拉长了时间线，要看的东西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就这么泡了两天图书馆，玛奇觉得自己已经被泡发了。如果说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还是正常来干活的，那经过这两天的枯燥生活，她已经彻底变成了吉尔的挂件，除了来去之外，全程瘫在桌上只剩偶尔抬眼看一下吉尔在看的东西，然后重新趴倒。 “可以走了。” “嗯？”玛奇被吉尔拍醒，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这么早？” “前面的存档缺失了。” “啊？”玛奇一下子醒了，引来了众多的目光。 “走吧。”吉尔收拾好今天看过的部分放到了玛奇手上。 “好。”玛奇点头，把东西送回了原地。 “所以，我们要去拆墙了？”比起坐在那里翻报纸，身为行动派的奥丁自然还是更喜欢动手解决。 “是我们。”玛奇纠正她的用词。 “好！你们！”奥丁已经开始适应在心里骂她，“那我们干嘛？” “想办法再查一下，资料缺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玛奇突然想念狗子，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给他扩大下业务范围，变成全国知名侦探，那就可以去各地出任务了。胡思乱想之间，她想起了一个人。 “塞恩——！” “什么事玛奇小姐？”突然被她这么一嗓子，把塞恩着实吓了一跳。 “你记不记得狗子那个偶像叫什么来着？”比起自己想，还是喊一嗓子省事多了。 “格兰特侦探？”塞恩大概已经知道了她想做什么。 “没错！”玛奇夸赞自己的小跟班：“我记得他就住在隔壁城市来着？那对于这边发生的大案子，他总不可能没听说过吧？”虽然记不得名字，但是最近在图书馆来回跑，地图也是看了不少次的。 “是的。”塞恩的地理知识看起来很过关，“要我去吗？” “噢！”塞恩的主动让玛奇伸出大拇指：“交给你了！” “好的！”塞恩笑着摆出了相同的手势。 “等等等等！”发觉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又转给了别人，奥丁提出了抗议：“那我怎么办？难道在家里躺着？” “躺着不好么？” “好个——”奥丁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咬断：“这好歹是我的事，哪有我没事干的道理？” “唉，你这么闲就跟他一起去嘛，还能给我家小弟当个保镖。毕竟具体状况还不明确，他自己去我还不放心呢！”玛奇这理由真是找的理直气壮。“就当是离家的大小姐，嗯——出来找人，然后发现这里的那段时间的记录不见了，有所怀疑然后找大侦探咨询一下之类的？” 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认真思考过的问道：“你觉得我去找他是好主意？” “当然不，人家好歹是大侦探。”玛奇瞬间否定自己刚刚才说完的话：“就算他不敢相信你是你，但是万一罪犯追踪雷达一启动，你们不也不好过么。” “你——！”奥丁这波的暴怒实在不是在心里骂两句就能憋的住的程度，直接飞起一脚踢了出去。 “嘿！”玛奇像是挑衅终于得逞一般，瞬间翻到了沙发背后。 “老大！”奥丁的部下也没闲着，赶紧冲过来挡下了这一脚。 “不得不承认，你的耐性真是飞速成长啊。”玛奇看着大眼瞪小眼就差因为她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做出了事不关己的发言。 “你欠打的程度也一样飞速增长！”被拦了这一下，奥丁总算是冷静了一点点。 “嘿嘿。”玛奇对这个评价表示诚心接受。 “终于把我惹怒了，然后呢？”奥丁干脆恢复了往常的态度，皱着眉头满是蔑视：“直接撂摊子跑路？” “那哪儿能啊！我是那种人吗！”见危险已经被阻截，玛奇绕回来往沙发坐下。 “是！” “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我！”玛奇满脸正义，“这不就是开玩笑怕你无聊嘛！” “一点都不好笑！” “唉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玛奇投降：“我那就随便一说，反正你们一起去以防万一嘛。没有万一就让塞恩自己去谈话，有的话扯他进来反正你们也无所谓，就我来说也不在乎他知不知道我跟你们有关系，也不是多大的事嘛。” 这突然一股“你看你暴露了说到底还是给我添麻烦”的说法，让奥丁反倒骂不出来了。她用力的叹口气收起了武器：“行，我们明天就出发。” “噢！小心点。” “你们才是，别我回来时候看到你们被埋烟囱里去了。”奥丁瞪了她一眼，回自己房间去了。 “唉！人生真是充满乐趣！”玛奇像是终于有了机会往吉尔身上一躺。 “你迟早变成别人的乐趣。”吉尔任由她靠过来，根本没有看她。 “嗯？你的吗？那可太好了！” “……”吉尔对上她笑嘻嘻的视线，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报警还是先挖墙的问题，想了想果然还是先把东西挖出来比较好解释。就算没挖出预计之内的东西，也不至于太尴尬。 塞恩不在，出门的选择只剩了骑马或是步行，这让玛奇出门出的很不情愿，但两人还是一早最后一次去了图书馆，确认了一下资料有没有失而复得什么的。而现在，玛奇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本该有人的楼梯发呆。在纠结了一下现在到底是应该直接去那个房子还是回头去把刚才叫住自己的人暴打一顿之后，她叹了口气，走下了楼梯。 凶宅门外的树下，银发白衣的男子显得很是显眼。见玛奇走来，他抬了下手：“太慢了。” “屁啊！”玛奇直冲过去：“你在干嘛？” “等你。” “你应该在图书馆门口等我！”玛奇就那么瞪着他。 “只是有些在意想先来看看。” “在意什么？”玛奇开始不依不饶，见他视线转向房子，自己也看了过去。 风吹过头顶的枝叶，也吹起了玛奇的长发，发梢落到了身边人的手中。她转头看他，却见他的视线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不合适的地点，气氛却突然暧昧了起来。他抚上她的脸，逐渐靠近，却又突然停住，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第九十一章 黑与白08 “嘿！”玛奇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上的匕首在他颈部点出一点红色，仿佛只是咽下口水的一丝动作都会让刀尖深入其中。 “无聊。”玛奇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呢？” 对方喉咙动了一下，细流从红点滑落下来，让他重新闭上了嘴。 “你对做的脸的水平可真是过分自信啊。”玛奇摇摇头：“就算这张脸再好看，也不是你随便能拿来用的啊。”她虽然保持微笑，但眼神没有一丝感情，看的人一股寒意，“还有这头发也是，哪里偷的啊？要是动了我宝贝儿的头发，他少了多少头发我就把你切成多少条。” “唔——”刀尖下的人发出一丝声音，似乎是在努力想要阻止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 “啊——，烦死了，越看越烦。”玛奇右手一甩，在面前的脸上划过红色的痕迹。“唉，所以人呢？”她完全无视了地上从尖叫到捂着脸呻吟的男人，四处张望着，然后被凶宅二楼一扇被风吹动的窗户吸引了注意。她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脚下的人，径直朝着窗户方向走去。 玛奇直接从屋外跃上二楼，一进窗户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哟宝贝儿！好久不见，想我了吗？”玛奇愉快的打着招呼，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旁边还有另外的一个人。“真是过分啊，早就说过不要随便跟坏人走啦，你就不能记住嘛。”她说着，跳下窗台直接靠了过去。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吉尔并没有受到任何压制，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一个路人。 “都说叫我就好了嘛！我听到直接杀出来了！”玛奇努着嘴，满是不情愿。 “真是奇怪啊，我明明做的一模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绑匪二号像是思绪脱离现场陷入了纠结，只对于被玛奇识破易容觉得不可思议。 “哪里都不一样啊靠！”玛奇终于看向那个戴着半个面具，脸上有明显伤痕的人：“就这水平也想忽悠我？看不起谁呢？” “不可能！我可是认真观察了三天才做出的成品！”见到玛奇如此蔑视自己的作品，他变得相当暴躁。 “谁管你观察了几天，我可是观察了几年了！”玛奇把吉尔拉到自己身边，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对方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在回忆里喃喃自语对比着自己的作品与真人的差别，却始终没有找出那份差异。 玛奇看着他自言自语中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突然好像也失去了去揍一顿的欲望。她叹口气说：“这可真是，我对于医生这个职业的危险性又有了新的认识……啊——别敲我啊，我说的多实在。” 吉尔无视她的总结，看着地上的犯人问：“报警？” “说的也是……”玛奇犹豫着，“报警还是拆墙还是带走钓大鱼，不然抽签决定吧。啊——宝贝儿你是不是对敲我上瘾？” “快点决定，大侦探说不定在来的路上了。”吉尔白了她一眼。 “啊！对哦！”被这一波闹的玛奇都忘了隔壁市其实还蛮近的。“报警的话，楼下的家伙怎么交代啊？”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树下。 “算了，还是先去拆个烟囱确定一下再说。”说完，玛奇拉着吉尔从门走了出去。身后的人依然蹲坐在地上，喃喃的说着别人根本听不清楚的话语。 在外面没人接应的情况下进地下层明显不是什么好主意，而粗活自然没有让美人儿动手的理由，玛奇拖了个锤子，直接从一层的壁炉砸了下去。 砖石被轻易地敲开，露出了一条圆柱体的通道，而这个通道里，毫无意外的堆满了骨架。或许在被丢进去的时候，他们还是生命，然后在楼下被取用，作为手术的供给源。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不能说明什么，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已经失去肉体的骨头而已。 “比起自己去报警，我现在更希望某侦探来接手一下，那可多省心啊。”玛奇把锤头扔到一旁，只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玛奇小姐！”玛奇的希望实现了，塞恩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有那位他去隔壁接来的知名的侦探。 “啊！救命！”玛奇喊出的这句话的意思自然不是求救，而是“救我老命了！”。 “玛奇小姐你好。”格兰特侦探摘下帽子点头示意，这种场合下他依然是个有礼的人。 “大侦探你好。”玛奇礼貌回礼，虽然现在并没有裙子给她提一下。 “你派人来询问的事我确实是有印象的。”他指的是那段资料缺失的时间，“虽然没有你预想的那种连环案件，但确实有大量人口失踪。”他走到洞口向下看了一眼，像是在证实那些最终变得无声无息了的曾经的案件。 “如果可以的话，这里就拜托你了。”专业人士到了，玛奇自然想要甩手。而且奥丁没有一起来的话，大概就说明对方听了塞恩的陈述就主动跟了过来，并没有跟她碰面。这种时候，还是先确认一下状况比较好。 “请问玛奇小姐是否知道犯人的相关情况？虽然我知道当初的状况，但是恐怕这时候还得请你帮忙。” “犯人？”这句话问的玛奇突然有了预感，她离开房间，果然不管是楼上还是树下，都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留下树下的一滩血迹与银白色的假发。虽然也不是太在意，但玛奇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啊，抱歉，那家伙看起来精神失常，我就来砸墙了没管他，没想到……”玛奇挠了挠后脑勺，解释了一下现状。 “我明白了，这边我会负责联络警方，但是后续还请阁下共享一下知道的情报。” “没问题。”玛奇看着他安排同来的助手前去报警，自己留下了住址然后离开了房屋。 “塞恩，我可爱的小萝莉呢？”回家途中，玛奇坐在出租马车上，特地强调了一下失踪人口。 “因为我刚跟他们说完情况，侦探先生就催着我过来，”塞恩尴尬笑着：“您说过他们不是必要还是不要碰面，所以我就坐了侦探先生的马车过来。” “然后就把我的宝贝马车留给他们了？”玛奇叹了口气。 “是的，非常抱歉。” “也没什么，你做的很对。”玛奇用力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向吉尔：“啊！宝贝儿啊，他们有没有动你头发？” “没有，怎么？”吉尔不解。 “没有就好，不然下次碰上我得把他们切成薯条。”玛奇自说自话，完全不管别人懂不懂她在说什么。“啊，对了，回去得让他们换个地方住了，不然大侦探杀上门可就麻烦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把我从我找的我定的我租的房子里赶出去的理由？”奥丁已经先一步到家，但却面临玛奇让她马上离开的状况。 “我有什么办法，人家问我要地址我总不能瞎掰一个吧！再说要不是你不行，我哪里会想理他！”玛奇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一般无奈，让奥丁无法反驳。 “哎呀好啦好啦，我们这可是在帮你办事呢，大不了你再去找个更大点的房子住住嘛。”一番连哄带骗，玛奇终于霸占了豪宅的使用权，让出钱的人出去另找地方去了。 事实证明玛奇的决断很明智，才刚刚吃过晚餐，客人就上门了。 “打扰了，希望没有妨碍诸位的晚餐。”格兰特侦探带着一名警官进了门，想来助手在外等候。 既然明确了对方对自己充满各种怀疑，玛奇也就懒得像初次见面时那般装模作样，完全变成了日常状态。 “啊，没事没事，我们刚吃过了。”玛奇招呼着他们坐，自己倒是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虽然大概情况塞恩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是突然出现这么多尸体，具体情况还得请你跟我们详细说明一下。”虽然说的似乎是警方要问话，但是却由格兰特侦探在说明。 “明白明白。”玛奇完全合作，毕竟在大侦探面前，把官方调查扯进来那可绝对是一件好事。不管他们最终会不会被那份背后势力施压，但好歹大侦探摆在这里，那也是可以反向抗衡的一股势力啊。 从剧场的事件开始，到砸墙的今天，除了军火相关的部分，玛奇都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虽然那方面的事情她的确是想闹大，但是比起直接在警方面前公开情报，她更希望先听听大侦探的意见。 “总之，虽然之前去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壁炉有点问题，不过觉得直接报警也没证据嘛，想先砸了看看，没想到那些混蛋居然还盯上我们了。”玛奇还在对对方拐走吉尔的事愤愤不平，但也不忘为自己辩解：“啊！所以我打人这事儿可真不能怪我！竟然便装成我家美人儿来骗我，我没当场把他埋炉子里就很仁慈了！” “现场的血迹我们也带警犬去追查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找到线索。”对方看来也没有追责的意思，目标还是追捕犯人。 “毕竟那个宅子都废弃这么久了，人还在这边的话肯定有其他的落脚点吧。” “对方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大侦探做出了他的结论。 “确实如此。”玛奇另有所指，对上了格兰特侦探的看过来的视线。 “那么，看来也没有其他的情报了警官先生。”格兰特站起，对一同前来的做着各种记录的警官说道：“那就到此为止吧。” “好的。”对方表现的很是尊敬，看来这位侦探对于临市也有着足够的影响力。“那么如果有新的消息请随时通知我们。” 看着他离开，格兰特重新转回头来：“玛奇小姐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不愧是名侦探。”玛奇笑了，做出请坐的手势，“确实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大侦探的意见。” “如果与犯罪相关，那自然是我应该做出的协助。”格兰特重新坐了下来。 “哈哈，不愧是大侦探这种话我都要说腻了。”玛奇挠挠头，考虑着从哪里进入主题。 第九十二章 黑与白09 “我找那个本该死了的黑医并不是因为跟剧场的案件相关，也不是因为发觉那个人有作案嫌疑之类的。”玛奇现在并不在意表露自己感兴趣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怎么说呢，或许你知道我与一位伯爵熟识，”玛奇有意无意暗示对方或许调查过自己，表情逐渐戏虐：“剧场的事原本也是他那边找我帮忙，现在想来，或许他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后续问题。”奥丁的委托被直接转嫁给了拉斐尔，既然最终准备让他收益，那由他发起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格兰特侦探双手交叉，拇指在另一只手上轻点，他认真倾听着，并没有打断玛奇的话。 “那个叫马里奇的黑医背后似乎有大人物，他在底下行医，顺便帮忙出售军火。” “军火？”这个词触动了格兰特的神经。 “当然这目前还是一种推测，你真要我拿出证据我也是拿不出的。”玛奇自然不给自己留麻烦。 “那给他提供军火的人，是什么不适合在警方面前提起的人物？”格兰特的眉头略微皱起。 “不愧是您。”玛奇对于对方的推测给与了最高评价。“所以基本来说，这才是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然后无意间想起您就在隔壁城市，难免就想要借助一下名侦探的力量。” “原来如此。”像是对玛奇派人上门的疑问终于得到了正常的解释，大侦探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还请玛奇小姐把具体情况与我详细说说。” “当然，既然请您到此，自然就是那个意思。” 玛奇给拉斐尔塑造了发觉此事担忧此事的形象，然后把除奥丁之外的全部完完整整讲述了一遍。她并不在乎对方相信多少，她要的只不过是对方的参与其中。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感叹的同时，他依然不忘提出怀疑。 “而寻找真相是侦探的工作。”玛奇看着他，等待他给自己想要的回答。 “你说的没错。”格兰特同意，他那名侦探特有的视线仿佛想从玛奇身上看出更多：“我有一个疑问。” “请讲。” “玛奇小姐是接受了那位伯爵的委托？” “是的。难道侦探先生也需要一个委托之名？” “那倒不必，”他摇摇头，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我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报酬才能让你接受委托。” 玛奇一愣，笑了起来：“说的也是，这么大的事，不把收缴回去的东西分我一半都不合适啊。” 收缴的物品是什么，格兰特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破。他对于做出不符合自己作风习惯的试探行为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调查，如果玛奇小姐有什么新的消息也希望能够通知我。” “当然，互通消息也是我的希望。”玛奇收下了对方住宿的地址，然后目送他离开。 事情委托了出去，自己也就清闲了不少。玛奇自认为自己现在多卖力也不会比名侦探带领下的全城警员更快找到人，干脆就直接选择躺平。当然把前些天经过的地方全部再走一遍是必须的，被盯梢的地点毕竟只有那几个，阻止了自己与吉尔一起离开图书馆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个而已。可惜的是，这一趟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没有人注意到过什么，那个叫住她的图书馆员工，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因为不能共同行动，加上顺便避免大侦探的注视，奥丁已经带着手下先行离开了这里，去其他地方调查另外的关系人。这么一来，玛奇在现场的存在感似乎又变得薄弱了一些。 “啊，无聊……”玛奇躺在沙发上翻滚，一天的毫无收获让她的接下来完全变成了待机状态。这也就预示着，她要像在家一样，过起吃饭睡觉读书的生活，想想都得多吃两碗饭。 “玛奇小姐，有客人……”塞恩尴尬的看着她，身边是登门拜访的格兰特侦探。 “啊！”玛奇一个咕噜坐起来，像是对自己的失礼毫无自知：“有消息了？” “不是什么好消息。”见她直接询问，格兰特侦探也就省了客套，直奔主题。“我们找到可能是你说的人了，可惜已经不是活的了。” “这可真是……”玛奇的劲头又泄了下去，重新朝着吉尔一躺。“啊——头疼！” “尸体还得请你们去确认一下。”格兰特侦探似乎对于她的行为毫不在意。 “哦也对，现在吗？” “如果你们不想这种时间看到过于糟糕的画面，明天也可以。”他暗示了案发现场的凶残。 “嗯？残忍的灭口？”事情往大上闹倒是玛奇希望看到的走向。 “事实上，现场更像是一场塌陷事故，他们直接被埋，死因是窒息。”格兰特侦探陈述现场，却没有否认灭口的可能性。 “合着不止是没消息，甚至连原本有的都给掐断了。”玛奇这下更不想动了，她闭着眼睛晃着脚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现在撂摊子跑路，推了这倒霉买卖还来得及吗？” 像是在等待对方思考，格兰特侦探并没有打断玛奇的自言自语，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 “侦探先生也觉得现场没有可疑之处吗？”玛奇终于正经的坐了起来，询问大侦探的看法。 “对方除了制造了塌陷之外什么都没做，所以也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格兰特侦探摇摇头，“当然，前提是真的有人做了这些。” “真是想不明白，”玛奇再次闭上眼睛，后仰靠上沙发的靠背：“如果那家伙的精神状态真像我看到的那样，那为什么会留他这么久，既然都留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给弃掉了呢？明明大侦探的眼皮底下更应该低调才对。” “玛奇小姐该不会对我产生了什么怀疑吧？”大侦探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您说笑了，我还没有疯狂到那个程度。再说，也是我请你来的啊。要是说你有问题，那不是在说我自己被套路了？”虽然刚刚经历过被盯梢毫无察觉，但玛奇对于自己不会被套路还是自信满满。 “如果这边的线断了，玛奇小姐是否还有别的方向？”格兰特侦探询问玛奇是否还有保留了什么。“或者，那位伯爵阁下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很遗憾，”玛奇给出了否定答案，“我们也只不过是调查剧场的案件才摸到这么一条线索，其他的事都不过只是有所察觉，并没有确实证据。至于伯爵，”她意味深长的笑道：“为了安全考虑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我，而我只告诉了我的人，以及您。” “所以他一旦出了意外就一定是我做了什么。” “不不不，这是我对您信赖的证明。”玛奇的笑容变得普通，“您能拥有现在的名望总是有一定理由的。” “名誉并不说明人品。” “您说的没错，但有些东西相信一下也无妨。就像狗……呃，夏利侦探，虽然破案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找人的本事真是一绝。虽然有些差别，但是好歹也相信一下他看中的人好了。”在玛奇看来，这个信与不信大概也算不上多么重要的事情。 “夏利侦探吗……”他大概没有想到玛奇会突然提起他。 “再说了，既然你会提醒他提防我，那我就该相信你的判断力。”玛奇笑嘻嘻的，像是在跟对方说你的感觉没错。“啊！这也不是他说了什么，我自己猜的。” “原来如此。”他像是在回忆自己说过的话，“那么，玛奇小姐是坏人吗？” “嗯？这突然套我的话也太过分了。”嘴上这么说，玛奇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非要说的话，我是利己主义者。平时嘛，做做好事自然没问题，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但是事情一旦发展到你我只能活一个的话，那就算坏事做尽我也要保住自己了。我这么说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格兰特侦探点了点头：“我只能希望那种情况越少发生越好了。” “哈哈，我也希望啊！麻烦找上门我也很烦的。”玛奇似乎还聊的蛮开心的。 “话虽如此，我们为敌的日子似乎迟早会到来呢。”格兰特侦探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般，他捏了捏胡子，目光望向玛奇：“那么诸位是否现在去辨认一下尸体？” “当然！”玛奇站了起来，“明天一大早去看多影响食欲啊。”相对来说，她完全没考虑过看完会不会做噩梦这个问题。 尸体如格兰特描述的一样，被塌方砸的满是伤痕，但验尸的结果却是窒息。玛奇认真观察了一遍马里奇以及另一具已经退去易容以及假发的尸体，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是他们。” 没有意外。陪同的警员与格兰特侦探对视一眼，先行离开了。玛奇与吉尔跟随格兰特向外走着，询问起接下来的计划。 “大侦探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玛奇小姐还有额外的线索。” “那我不得不说很遗憾了。” “如果线索就此断掉，我也只能从零开始找找其他的可能性了。”格兰特侦探看起来失望，但却不失落。“玛奇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明天去案发现场看看吧。”玛奇考虑了一下：“要是没有发现，我恐怕也没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回去另外寻找别的路线更加实际。” “这么说，玛奇小姐会对这件事追查到底？” “虽然很不情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玛奇无奈的笑，“侦探先生不是问过我报酬是什么吗？很遗憾并没有那种东西，相反的，这是我之前请他帮忙的报酬。没想到后续搞出这么多事，我可真是亏大了。” “玛奇小姐还在信守承诺真是让人高兴。” “哈哈，我可是个有诚信的人。”玛奇假装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希望快点让我还完债可就谢天谢地了。” “希望如此。”格兰特点点头，“那么，我送各位回去吧。”因为他直接上门，玛奇他们也就直接坐了他的马车过来。 “不用了，”玛奇谢绝，“时间还早，散散步也不错。” 第九十三章 黑与白10 “虽然很失败，但要是明天没有线索，我们就只能先回去了。”玛奇甩着手向前走着。夜晚的街道一片宁静，仿佛那些地下的暗潮涌动都不曾存在一般。 “玛奇小姐觉得不会有收获吗？”塞恩跟在两人身后，提出问题。 “毕竟人家都搜了个遍了。”玛奇伸个懒腰抬头仰望星空，然后不知是不是真的站不稳，顺手挎住了吉尔的手臂。 “可是那个侦探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觉得玛奇小姐比较厉害诶。” “哇！塞恩你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玛奇仰着头向后看他，把吉尔拽的一个退步。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嘛。” “那是因为你见过我做事，但是你没见过他做什么。虽然我也没见过就是了。”玛奇重新转向前方迈着步子，“不过他的案子我上次大概看了一下，如果都是真实案例的话，那个人确实是不简单的。” “真的那么厉害？” “嗯——没我厉害就是了！” 玛奇话音刚落，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的吉尔突然笑了一声。 “干嘛宝贝儿，我不厉害吗？” “厉害。”吉尔并不纠缠。 “就是说嘛！看我比他先解决这事儿给你看看！”本来还想着回去放几天假休息休息再说的，结果被这一搞，玛奇又重新有了劲头。 事故现场一如警方的调查结果一样，没有找到惊喜，也没有发现意外。打道回府另寻他法似乎已成注定。而就在玛奇在回程途中考虑了一路在把找线索的事情丢还给奥丁，自己该去干点什么放松身心的时候，下了马车却发现，线索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嚯，宝贝儿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出门啊？明明在家呆着就有兔子来撞树的！”看着正在门口等待的人，玛奇发出感叹。线索确实都被砸死砸烂了，但是这不是还有一个么。图书馆里拖住她离开的女性，玛奇并没有当回事，本以为只不过是随便找的个路人，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不是兔子。”不知是否想证明自己并不弱小，她的表情与在图书馆的时候判若两人。 “好吧好吧，”玛奇才不在乎这些形容，眯起眼睛打量门前的人：“不过你还真敢啊？骗了我还敢在我眼前出现，我是不是应该夸奖一下你的勇气？” “虽然我不强，但绝对不胆小，大不了一死。”她似乎还挺有志气。 “哦？是不是我太客气了，让你有了能随便在我面前死掉的错觉？” 大概是气势上的压制，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有意无意的咬了下嘴唇。 “哈，难道是那个？”玛奇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冲了上去，一瞬间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嘴里藏了什么，被逼供就自杀那种？这个我熟，把牙全部敲掉再问话就好了。”仿佛只是在门口偶遇聊天，玛奇的背影挡住了身后一切可能的视线。 这一轮的恐吓总算让玛奇在面前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她顺手开门一推，把这个被她完全压制住的人推进了门内。 “哎呀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紧张。”一进门，她就松开了刚刚还用力捏住颈部的左手，把对方直接推了出去。而对方坐倒在地，捂住喉咙咳了几声，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在反驳所谓的玩笑。 “玛奇小姐，你太用力了。”塞恩在后面关上门，忍不住接了一句。 “这能怪我吗？明明是她自己先招惹了我，还敢来跟我挑衅。我们那边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嗯，自己作死怪的了谁呢？”玛奇后退几步往墙壁上一靠，探手表示自己才无辜。当然，不管她现在怎么说，对方都没有什么反驳的力气就是了。 “哦对了，说起来她是来干嘛的来着？”玛奇终于想起了事情的关键。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啊？那倒是快说啊。”玛奇很是不解一般的找地方一坐，仿佛刚才妨碍了说正事的并不是自己。 “你……”她的呼吸似乎依然不畅，但总算是发出了声音。 “嗯？别着急，我这人很有耐性的。”玛奇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边：“宝贝儿，过来坐！”然后在吉尔坐下之后直接躺了下去，甚至闭上了眼睛。 坐在地上的人现在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虽然在图书馆的观察下也感觉得到玛奇是个任性的人，但她绝对没想到她能随便倒这个程度。刚才明明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新型骗术想让人放松警惕？但是实力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这么麻烦？她感到混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见玛奇就那么躺了好久毫无动静，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吉尔。 “困了吧，毕竟这个时间了。” 吉尔习以为常，塞恩甚至还泡了茶出来问她要不要喝茶，她彻底混乱了。 “说起来，这位不知名的小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玛奇打起了盹，吉尔毫不在意，只剩下塞恩还充满好奇。 “我……”过于混乱，以至于她自己似乎都忘了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啊，我是来送信的！”终于想了起来。 “什么信啊？”收信可是塞恩的专长。 “就是，大概是你们想找的人。”她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出去。“具体内容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个小喽啰。” “突然这么有自知之明啊。”玛奇没有睁眼，甚至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念来听听。” “等……等等！” “干嘛啊？”这一声喊叫总算让玛奇勉强睁开了眼睛，回头看着她：“怎么？有什么你不敢听的东西？” “我……” “也是，毕竟是小喽啰，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玛奇仰着脖子翻了个身，“你可以走了。” “诶？”看来她确实做好了走不出门的心理准备。 “干嘛呀，难道我还真把你怎么着啊？大侦探还盯着我呢。”玛奇抬手抱住自己枕着的腿：“该不会想让我帮你拆了毒药再走吧？我要是高兴的话，也不是不行。”虽然只睡了一小会儿，但是明显让玛奇心情好了不少。这也让对面的人再一次的陷入了混乱。 “你，真的有办法解毒？”这个居然让对方动摇了。 “你还真是个随便找来的小喽啰啊，我就说我上次见你时候怎么就没把你当回事呢。”虽然说的是当时，但其实在那两人死了之后，玛奇也完全没想起来这么个人能当线索。 “办法那肯定是有的。”大概是刚刚睡起来，玛奇也没什么想逗她的心情，直奔正题：“说来你等下回哪里？是直接走还是要等我回信？” “没说让我带回信。”她犹豫了一下，“我，直接回家。” “你觉得你回去会被灭口吗？”大概那么躺累了，玛奇又换了个姿势看着天花板。 “啊？”她似乎还是有些恐慌，“我只是来送个信，根本不知道你们他们都是什么人！” “那你嘴里是怎么回事？” “他怕我出卖他逃走，那样毒药迟早会……” “那你为什么帮他？” “我……借了些钱……” “真是老套的原因。”玛奇再次转身闭上眼睛，“你回去吧，那种东西没那么容易溶解。既然这么麻烦的东西都给你用上了，说明你暂时不会有事的。” “可是……” “等你觉得有危险的时候，去隔壁找格兰特侦探吧，他有办法找我。”玛奇打了个哈欠把脸往吉尔身上一埋：“事实证明，不要随便借钱。” 信件的内容非常简单，仅仅就是对于发展玛奇这个新下线表现的充满兴趣。而对于如何回复如何加入甚至写信人是谁一概都没有说明。留下的只有考虑的时间，没有任何的线索。玛奇勉为其难称赞了一下对方的成功看来不止是因为运气好，然后这封只是像是打了个招呼一样的信件，就被她丢到了一边无视了。而就在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之后，回程的时间也定了下来。 “玛奇小姐的行动力真是让我吃惊。”前来送行的格兰特侦探看着已经打包上马车的行李发出感叹。 “毕竟这里大概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再说，这地方也待的够久了，该玩的地方都玩遍了，还不如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花样。”玛奇笑着，她暂时没有把收到信的事说出来的打算，毕竟那个唯一的用处，或许只是把自己变成线索。 “希望很快能有新的消息。” “是就好了，这倒霉差事，我也想快点解决好放假啊。”玛奇伸个懒腰，然后伸出手：“那么，有了新的消息再联络吧。” “啊，合作愉快。”格兰特同样伸出右手握了一下，目送玛奇与吉尔上了马车。 第九十四章 黑与白11 “所以就回来了吗？听起来可真难办啊。”拉斐尔家的客厅，几个人吃着下午茶完全看不出难办的样子。 “没办法啊，毕竟线索全断，呆在那边只会给我自己找麻烦。”玛奇一块蛋糕叉进嘴里，很是满足。“说起来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拉斐尔摇摇头，“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完全没发现有哪个大人物跟埃迪斯有接触。就算当年他得到这份工作，也都是正规的程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嗯——” “有什么问题吗？”看着突然停下叉子陷入沉思的玛奇，拉斐尔不解。 “你说，他们知道我到什么程度？如果知道我在给奥丁帮忙的话，没道理来信拉拢我吧？” “这……确实比起拉拢，还是灭口更加实际。”这么一说拉斐尔也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发出邀请的不是埃迪斯，而是背后的那个人？” “啊！”玛奇突然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这好像是个大失误，我不该让你们接触。”她挠挠头继续说：“你这个官方选手跟地下军火库有接触，在他们看来怕是个大把柄。这事无论如何你得扮做不知情，不认识她是谁。” “我明白的。”拉斐尔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点子：“不然我就当做被骗了好了，我会调查这件事其实都是奥丁的阴谋！” “噗，你这个人，拿了人家的装备转头就让人家背锅，”玛奇忍不住笑出声：“这个不当人的程度我很喜欢。” “感谢夸奖。” “突然又有点意思了。”玛奇把剩下的半块蛋糕一口塞进嘴里，朝着吉尔的方向一躺。她嚼着满嘴的蛋糕，终于咽下开口：“嗯——从基础开始吧。给我一份关于我和吉尔的调查报告你需要多久？” “你们的？这……大概很快？毕竟我有初稿了，而且后续我多少都有所了解。”拉斐尔也没想到，当年初识时候调查的东西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好，给你两天。我觉得你能调查到的他们应该也能，我想知道他们会对我了解到什么程度，这样我比较有数。”玛奇闭着眼睛晃着脚，悠哉的仿佛吃饱喝足想午睡的感觉，“啊对了，你自己知道的部分就不要写了，我只要你的精英手下的调查结果。” “没有问题。”拉斐尔立刻叫人进来安排了这件事，而赛巴斯在玛奇面前接到调查玛奇的这种奇怪任务也没有多问，领命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就看我可爱的小奥丁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给我了。” “可爱的？” “我说的当然是小萝莉，你这人怎么回事？”玛奇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说的也是。”拉斐尔只是在脑中把奥利维拉与她的壮汉保镖对比了一下就笑了出来。奥丁，想必比那个保镖更加雄壮吧…… “两位暂时住在这里吗？”正题说完，拉斐尔发出了邀请。 “当然不。”玛奇坐了起来，“虽说现在名义上你是我老板，但那也不是能明着说的事，保持距离比较好。嗯，这么说来老板就得有老板的样子，你有事也不要去找我，派人去叫我比较好。我暂时会住在城里。另外，调查我的事不妨大张旗鼓一点，让他们看到你对雇佣的这个人其实也没多少信赖什么的。啊对了，要是有什么野生的家伙想偷窥那份报告不妨也大方一点给他们个看的机会。” “我明白了。”拉斐尔笑着说：“玛奇小姐对于演戏还是充满兴趣。” “不不不，”玛奇摇摇头：“我只是对忽悠人有兴趣，至于正经的演戏这种事，还是留给我们的大美女去做吧。不管怎么说，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的，无论什么事，都以自己安全为第一前提，别忘了。” 回到家的玛奇也就回到了往常的状态。那些被奔波耽误的练习册，也被吉尔一本一本的丢到了她的面前。 “宝贝儿啊，一回来我就感受到了你那沉重的爱。”玛奇捂着脑袋写着题，嘴里的也一点没闲着。 “那不是挺好？”吉尔倒是没有太多变化，毕竟在那里对他来说都不影响阅读。 “好好好，什么都好，就是让人有点困。” “你才起床没多久。” “我知道，我这不是睁着眼嘛。” 斗嘴归斗嘴，两人甚至连视线交流都没有。一个奋笔疾书，一个悠闲读书，好像正在对话的是另外的人一般。 等待本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但在这完全没有空闲去浪费的日子里，时间也就飞快的过去了。除了期间收到了关于自己与身边人的调查报告让玛奇了解到他人对己方可能的了解之外，无事发生。 调查报告完全在玛奇能接受的程度范围之内，她甚至期待过他们能不能多挖些东西出来，但是想了想老头突然出现在她与吉尔面前的场景，还是分分钟庆幸那种事情没有发生。 本该枯燥却完全没有机会无聊的时间飞速流逝，仿佛只是再次抬头，日历就悄悄来到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事实证明人们对于自己的事情才是最上心的，奥丁不负期待，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玛奇面前。 “怎么老板，有消息了？”看着她火爆的表情，玛奇明知故问。 “那些王八蛋！跑的也太快了！我把之前没空管的地方挨个查了一遍，全都扑空，连跟毛都没给我留下！”奥丁把能骂的人挨个骂了一遍，然后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那你来找我干嘛？不会就想让我陪你骂街吧？” “屁！”奥丁把杯子用力往桌面一放，“本来就是来抢地盘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憋多久。”她抱着胳膊往玛奇面前一站，下达指令一般：“过几天有有笔大买卖，你跟我去。” “啊？凭什么！说到底帮你搞定那个被砸烂了的神经病我们就应该算清账了！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彻底挖干净官方内鬼才算结束的话，那你可太过分了。”玛奇自认为掺和归掺和，但是要直接参与交易变成直接目标，那她可不乐意。毕竟她还没有当地下党的想法，还想滋润的吃喝玩乐。 “放心，我这次的目的就是想钓鱼。他们要是没有动静那想再想抢占市场怕是要等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有的下一个机会了。大的不敢出来，只搞些不起眼的小买卖的话，我反倒也没必要多担心了。”奥丁顿了一下：“再说了，真要是让你过度参与我的生意，我需要担心的恐怕就不是他们了。” “嘿，虽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是很高兴啦，但是我对这种危险产业还真没兴趣。” “哼，现在是这么说，一堆钱摆在眼前，谁会说不喜欢呢？”奥丁不屑于她的言论。 “说的没错！钱谁不喜欢呢！但是我喜欢花别人的！” 这么一句把奥丁噎了一口，半天没说出话。 “啊，说到花别人的，我想念富婆了。哦，虽然你也是富婆没错……” “好了好了，”奥丁打断她，“说到别人的，那个冤大头现在什么情况？” “他啊，跟你差不多，毫无进展。”玛奇摊手，“反正不用太期待，就当一个可能性丢那里得了。” “说到底还是你就纯粹坑我的装备呗。”奥丁倒也没指望他能干嘛，也就完全没失望。 “那种事就别在意了，看看我都亏多少了。”比吃亏玛奇可不让步，“你说的那个生意是什么情况？” “那是个大订单，我觉得他们想抢生意的话这个机会肯定不会错过，一定会派人去的。所以其实我也就是想让你帮我去观察一下现场，能不能把他们抓出来。我手底下那些人你懂的，这种事我不能指望他们。” “我有个问题。”玛奇举手提问，“抓出来之后你要怎么做？” “只要能抓到这条线，后面自然也不是问题，肯定能拖出更多。就算没证据，只要知道目标是谁，你那个冤大头多少也能在里头起点作用了吧？” “哦——这样啊——” “干嘛？你怎么很失望似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想的还挺远的嘛。那还要我干嘛，你自己观察一下不就好了。” “你傻？我怎么去？” “啊？”玛奇突然一愣，盯着奥丁看了半天，“这么说来，你这身份多少人知道啊？” “没多少，就我身边的那一队。” “诶——” “干嘛啊！” “你的替身，该不会就是那种……就是那种吧。” “你是又欠揍了吧。”进门之后，奥丁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 “嗯？” “你脾气是不是好了不少？多亏了我的精心训练？” “放屁！”奥丁随手把桌上的杯子扔了过去，“这不是穿着裙子！” “训练果然很成功。”玛奇接住杯子点了点头。 “是不是枪没指你头上你觉得不舒服？”奥丁逐渐进入爆发边缘。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玛奇决定点到为止，“你说你说。” “反正到时候你替我去就是了。生意搞定还能钓到鱼的话，我会额外给你分红。”奥丁干脆的给出了额外的好处。 “哇哦，谢谢老板。” 既然都要去，那有点好处总是比没有让人高兴的。 第九十五章 黑与白12 去大型地下交易现场也算是全新体验。玛奇甚至也考虑了一下变个脸，最终还是觉得这速成的面具太丑，直接戴了个假发搞了个男装完事。从安全考虑，吉尔被留在了真奥丁身边以防万一，这就代表玛奇独自出门前免不了来一套大型的生离死别现场演示，最终被实在受不了了的奥丁一脚踢出了门。 约定的场所比玛奇想象的更加普通，甚至毫不隐匿。为了防止黑吃黑而特别营业的酒馆此刻已经是被包场的特殊状态，把普通人阻挡在了门外。 虽说是中立第三方信誉保证的特设酒馆，但从安全考虑酒水还是谈生意之前被禁止的东西。他们就这么靠在沙发里，等待着另一方的到来。当然，这对于玛奇并不适用，她独自坐在吧台角落里，看着菜单点了个没见过的名字。 大块头团队难得出现的普通体型让酒馆的人员一时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而玛奇自认为虽然没面具，但这妆也是画的完全不是平日的自己，所以毫不在意的看了回去，甚至还固执的盯到对方先转开视线为止。也正是这样，她刚好把视线范围内能看得到的人全部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我说，就算我长得很帅你一男的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也有点变态？”玛奇放下酒杯，无聊的开始调侃起对面站着的人。 “我！”他刚要反驳又压低了声音：“我只是没见过坐在酒馆里还只喝饮料的人。” “嘿，我只是点了个没见过的东西而已。”玛奇一饮而尽，“再来一杯。啊！不如你把那一瓶都直接给我吧。” “……” 玛奇对于酒精毫不执着，甚至算不上喜欢。虽然有时候也会想念，那不如就直接留到那种时刻再喝就好了。平时有好喝的饮料更能让她开心。 “在这种地方工作不会抑郁吗？”玛奇的指尖敲了两下重新加满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钱多啊。”他像是犹豫了一下，“那你又怎么样？” “我啊，就……还挺滋润的？”玛奇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饮料，“反正出问题的话我会先溜的，不用担心。” “没人担心！”他不小心提高了声线，被上司狠狠地瞪了过来。为了避免再惹麻烦，他决定还是离玛奇远点。 “说好的这些人办事之前什么都不会喝的呢？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个念头让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玛奇微笑的目光。他连忙转头，在心底怒骂一句，加速向后走去。 “诸位久等了。” 约定的时间刚过，看似是交易对象的两个人出现在了现场。他们戴着面具，只露出眼睛，看来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奥丁这边则不同，他们展示的一切都代表了信誉和地位，毫无隐藏的必要。至于他们的交易对象，说没有调查过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人家喜欢遮遮掩掩，又有什么拆穿的必要呢？ 毕竟不是什么发动战争，所以所谓的大生意，也并不一定是现场的一笔多大金额的交易，更常见的，是一种长期合约。富有的农场主、多处豪宅的上流人士，每一块土地每一栋房屋都需要一定的安保措施，而除了明面上持有的之外，相当大的部分都经过黑市购入。虽然不被允许，但是约定俗成。 “不，时间刚刚好。” 随着来者被邀请入座，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包括来之前被奥丁在耳边念叨的头都快炸了的玛奇，现在也把视线转向了中央的谈判桌上。 角落是个好地方，不仅能看清全貌了解现状，能观察着每一个人，甚至还不耽误自己吃吃喝喝，简直不知道一举多少得。玛奇靠着墙壁把脚搭在隔壁椅子上，虽然没有喝酒，但饮料的气也让她觉得有些胀。眼睛还扫着现场，心里已经在考虑等下要是去厕所应该进哪个门了。 奥丁的替身并不只有一个人，所以其实关于奥丁的长相也众说纷纭，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大块头这个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长相反倒成了其次。开始谈生意，周围看起来也没有要出状况的迹象，这让“奥丁”心底松了口气。倒霉的事轮到自己头上也没办法，但是真要是搞砸了，那丢脸可绝对不止是自己个人的问题了。 “之前谈好的两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奥丁一旁的手下开始张罗合约。 一切项目都是买卖双方通过各种方式提前商谈好的，见面的所谓签约也只不过是一种风险共担的诚意。毕竟本就不是合规合法的东西，就算签了合同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其实，确实有一点问题。”戴着面具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提出了异议。“有人向我们提出了更加优惠的交易邀请。” 对于奥丁一伙来说，贸易范围是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最初，抢生意这种事或许还司空见惯，但在近些年已经根本不会遇见了。加上明知是军方的后台，这让他们对应对方式的选择更加的慎重起来。然而，这跟玛奇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一片沉静之中用力的打了个嗝，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呃，抱歉抱歉，”她把杯子里剩下的饮料倒进嘴里，继续问出了关键：“那么，你们到底是来讲价的还是来毁约的？” “这……”意料之外的回应方式与意料之外的说话人让刚刚提出问题的人微微一愣，看向了玛奇。“我们有讲价的余地？” “能讲就讲不能就走人？”玛奇全程反问，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这……”两人再度对视。本该由奥丁一方考虑的问题，现在被玛奇全推给了对面。 玛奇有点没看懂对面。两人不是上下级，她看得很明白。但是哪个大人物来这种地方不带个保镖？就算知道没用也得带个意思意思心里安慰一下啊。再不济派手下代替过来，也不可能是同等水平不分上下级啊。思考问题让玛奇不自觉想躺倒。她把酒杯放到台子上，才发现刚才的那一大瓶居然已经见底。抬头想找刚才吐槽自己喝饮料的人，却猛然发现他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嘁，喝这种东西也会醉啊。”玛奇终于从角落站了起来，顺手带下了酒杯。玻璃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杯内尚存的液体也四处飞溅，让看到的人无意识皱了下眉。再次成为全场焦点的玛奇没有一丝尴尬的对奥丁举起手：“老大，我要去厕所。” “啊？” 这种气氛下，所有人都被这个申请说愣了。“奥丁”更是满头问号。他得到的命令是说这位是来帮忙的，不用管他就好，但到现在为止，除了吃吃喝喝也没见他干过什么，现在还因为喝多了要在关键时刻去厕所。这让他不自觉的在心里琢磨，老大是不是被人骗了？ “老大？”见他发呆，玛奇直接凑到他眼前又问了一句。 “……去吧。” “好咧！”玛奇答应着，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从后面出去了，留下了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的一屋人。 刚才还在屋里给玛奇倒饮料的人蹲在门口，听到开门声刚想躲开，就被玛奇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跟我聊了个天就被开除了？” “……那你又怎么说？准备开溜了？”见没跑掉，他回过头看着玛奇。 “那哪儿能啊，我这么有职业道德。这不就喝太多，”玛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厕所呢？” 只见他满脸都是“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的表情，后退两步躲开玛奇拍下来的手，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哦！谢啦！” 见玛奇离开，他重新蹲回门口，想继续观察屋内的状况，却突然被什么抵住了后背。 “什么东西这么特别还非得在外面看？进去看不好看么？”看他完全不敢动弹，玛奇探出脑袋替他朝里面看了一眼。期间还没耽误她在对方腰上怀里摸了一圈，把手里伪装的手枪换成了真的。 “你想做什么？”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躲避反击，现在看到被自己的枪指上，他干脆的举起了手抱在头上。 “这个非要回答的话，大概是我想知道你想做什么？”绕了一圈，玛奇还是把问题给推了回去。 持续的沉默让玛奇觉得自己这时候不需要太有耐心，她一脚踢过去把人放倒防止反扑的可能性，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枪口贴上他抱在头上的手背，似乎比背上的人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让他完全不敢移动。 “我说，酒馆里都是你们的人？”玛奇开始随意的问话。 “……” “嗯——，抢生意那边的？” “……” “警方？军方？埃迪斯的人？” “……” “嗯——，后面进来的也是你们的人假扮的？哪个？两个都是？外面还有包围圈没？人多吗？我现在开溜还来得及吗？”她一个个的说着相关的可能性，一边观察地上的人的反应。虽然沉默不语，但身体与手指的触动都没有逃过玛奇的眼睛。只是问到最后，对方的沉默或许不再是拒绝回答，而是真的觉得无话可说。 “唉，你不要搞得我好像个大反派一样嘛。”这话在对方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玛奇现在坐的就差把腿整个盘到人家背上了。她一边试着怎么坐更舒服，一边再次叹了口气：“唉！宝贝儿不在，根本没有干活儿的动力啊……”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她这态度，被压在地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第九十六章 黑与白13 “干什么的来着……？”玛奇认真想了想，“哦，对了！你听到他们里面说到哪里了没啊？问你话问的我都给忘了。”她边说着，从口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不是里面人的同伙，是顺便跟进来喝酒的路人吧？不不不，路人怎么可能拿枪指着我还坐我身上？果然还是他们一伙的！但是也不对啊，他这搞法哪里像是那些来做黑市买卖的？……”地上的人现在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仿佛两个自己在互相说服，但终究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能被说服。 “你在外头要蹲到什么时候啊？难道要等里面的信号再冲？”玛奇说着，按着他探头从门缝看了一眼，然后重新关上了门。“你这人也真是，刚才在里头不是挺会聊天的嘛，现在怎么都不理人的。” “刚才我可没有被人用枪指着压在身上。”现状让他暴躁的有些想骂人，但又无能为力。 “那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嘛。”玛奇解除了压制蹲到他旁边，“诶，看在你给我倒酒又聊天的份上，告诉你点好事。” “什么？”虽然身上轻快了，他还是没有移动，谁知道脑袋上是不是还被指着呢。 “城里某个教堂钟楼上有点东西，你加油去找一下吧。” “什么意思？什么东西？” “就——，大概是不解决就会boom——的东西吧。” “什——”他终于忘记去在意枪口想要转头，却感到后颈一阵疼痛传来，失去了意识。 玛奇再次推开了门，这次不是偷窥，而是直接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哟老大，谈的怎么样了？”话虽然是这么问，但实际上现场除了“奥丁”和他的部下三人之外，所有人都进入了呼呼大睡的状态。 “怎么样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他看起来还很有理智对待这位自家老大叫来的人。毕竟玛奇没有把他们也一起放倒，或者说在出去之前给了他解药。这个态度让玛奇略微提高到了对他的评价，并在心里脑补了一下那里如果是真品大概已经冲过来想打她了的画面。 “哈哈哈，差不多可以跑路了。这个交易怕是被埃迪斯举报了，整个现场都是警方的人。”她说着走到主桌前，扯下了正在打鼾的两个人的面具，并选择了猫猫头的那个戴在了自己脸上。 “嗯，不错。”她对着橱柜里的酒瓶看了一眼那滑稽的效果点了点头，继续回归正题：“再不走的话，外面的人一直等不到信号直接冲进来可就没得玩了。”一边说着，玛奇一边在酒柜里挑选，甚至开始考虑什么颜色的酒瓶能炸出五彩斑斓的效果了。 另一边，能来到这个位置的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有一丝犹豫的下达了指令：“走！” 推门而出，兵分两路。大部队朝着有接应的方向，而玛奇则转身直奔厕所。 酒馆的厕所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干净，玛奇也没有拖时间的打算，直接在附近一把易燃品点了起来。即作为给接应人员的信号，也作为给周边埋伏的注意目标。 “大晚上的炸个厕所，不知道附近的人还睡得着么。哦，附近好像也没什么人，只有在埋伏待机的倒霉蛋吧。” 玛奇退回门前，望着逐渐燃起的火苗，又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唉，为了不让你溅一身屎，我就做次好事吧，不用谢。”说着，她把他拖进门内，顺便把枪也丢还给他，然后踏上了“奥丁”等人离开的方向。 这一夜一点都不太平。预计的最坏场面的枪战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有臭成一团的救火现场，以及被假炸弹忽悠着找遍全城钟楼最后只找到一个贴着“谢谢参与”的惊吓盒的警方。 “你玩得挺开心啊？”奥丁坐在那里撑着下巴，看玛奇摆弄着那个猫猫头面具。 “一般开心一般开心，没看那破时间都影响我抱着美人儿睡觉了。”至少现在的玛奇是靠在美人儿身上心情愉快的。 “那明明是你自己回来的晚，其他人可早就回了！” “这不是随口瞎掰了个炸弹，这要是找到最后啥都没有多影响我信誉啊！” “什么狗屁信誉！一个破面具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嘿，你这事儿没办成也不能赖我啊！你就让我去观察现场找找线索，但全场都不是线索都是来抓你的，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没人赖你，你能不能闭上嘴！”奥丁表示虽然你说得对，但是火我还是要发的。 “明明是你先开口的吧喂。”玛奇小声嘀咕一句，放弃了继续惹她，但话还是要说的：“接下来怎么打算？你以为人家是来抢生意的，结果人家想直接掀了你取而代之，哪里还用担心有没有生意。” “是我低估他们了。既然他们这么搞，那只能全面开战了。”奥丁可爱的脸上皱着眉头，说着危险的句子。 “别啊，冷静点老大！”事关自己的生存环境，玛奇还是要发言的，“别这么激进嘛，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奥丁瞪了她一眼，“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官方突然介入，那必然是下了决心要对付我们了。” “这么说的话，查查谁促成的这件事不就知道那个谁背后的内鬼是哪个了？” “虽然你说得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打你……” “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 “但是就算知道了，真要斗起来我们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管别人了。”奥丁依然拧着眉头，然而这次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发愁。自顾不暇的时候，保住市场都是一件艰难的事，对付幕后黑手那已经不是当前要做的事了。 “哎呀，别这么悲观啊。”玛奇拿着面具给她扇了两下风：“你还可以继续雇佣我这个伟大的帮手嘛。” “……你不是早都觉得自己这个忙帮的血亏了？”奥丁虽然眉头没有解开，但是口气放松了不少。 “我们可以另算啊！”玛奇一拍大腿，说的理直气壮。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想占我便宜？”奥丁被她闹得一个犹豫：“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没说？” “不是！”否认是必须的，但是刚喊完，玛奇就转变了口气：“不过有地方有些在意倒是真的，你那里有没有那个谁的资料啊？” “谁啊？”奥丁突然不耐烦：“你到底是多不擅长记住人家的名字！” “谁说的！你的我就记得很清楚啊！奥什么什么小可爱！” 砰—— 为了避免伤及背后的无辜吉尔，玛奇扛下了奥丁的一脚。 “我们那儿有句话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哦，你动的也不是手……”正说着，奥丁的拳头也挥了过来。玛奇连忙阻止：“诶——好了好了！咱能不能先说正事！再不说我等下真记不清了！”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欠揍！快说！” “嘿，我还……” “说！” 玛奇被吼的堵耳朵，好像自己多委屈一样的看着奥丁。四目相对，她终于放弃抵抗。 “唉，不就是那埃……迪斯的资料嘛，你肯定知道我说谁，直接给我不就完了。” “我不知道。”奥丁嘴上抬杠，视线扫了一下手下，他心领神会拿资料去了。 拿到资料，玛奇也没有认真看的意思，直接翻到了照片页面看了半天。而奥丁见她在那一页墨迹了半天，对于她又想作妖心里有数了。 “你要是说一句废话我就把那一整本都塞你嘴里。” “哇，这么粗暴？”玛奇瞬间觉得兴趣被剥夺，把资料一合，放到了身后吉尔手上。她看想看的，剩下的归吉尔看了备用，大概是他们的日常状态。反正吉尔总是要看点什么，所以对此也并不在意，接过去随意翻看了起来。 “快说吧。”奥丁也是站累了，直接上了沙发把玛奇躺着占地方的脚往她那边踢了踢坐了下来。 “也不算什么大事，”玛奇又玩起了那个面具，“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我之前看到的人。” “所以？” “唉，要知道我不止不爱记名字，路人的脸记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说重点！”奥丁直接反踢一脚。 “唉，就，大概是他吧。”玛奇收了收腿，在奥丁身边空出了更大的位置。 “哪里见到的？”这一下子让奥丁提起了兴致。 “当然是酒馆呗，我来这边又没时间去过别的地方。”玛奇回答问题，顺便传达一下办完事要在这里玩一圈的意愿。 “你不会看错了吧？” “嘿，不相信我这方面的记忆力是没问题啦，但这俩人我可是特意摘了面具仔细看过的！这你绝对不能怀疑！”玛奇边说边把面具眼睛的洞套在手指上转起了圈。 “你是说那两个……”奥丁自然已经听过全程的报告，对于玛奇说的是谁瞬间心里有数。 “嗯，另一个不知道是谁，大概是警方的人？他的身份跟警方来说也就算是合作，的确算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玛奇手上的面具正是埃迪斯戴的那个。 “但是他没道理来现场啊。”奥丁思考着，纠结的面容与身形给人一种满满的不协调感，这让玛奇又有些忍不住想调侃一下。 “也许只是想见见崇敬已久的奥丁老板到底长啥样，结果还见了个假的。”嘴上说着，身上也没怠慢，侧身躲过了奥丁的一脚。 “也许这是个机会。” 第九十七章 黑与白14 “这就开始考虑杀人灭口了，你们这些人真可怕！”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想到了灭口，到底是谁更可怕。”奥丁陷入了对于正事的思考，竟然一时没打人。“就怕他们以他死了为借口更疯狂反扑想一举除了我们。” “手头上有的什么他亏空公款偷改账目的证据都甩出来吧，多造点假也没所谓，管他多多少少真真假假的，先搞个内乱效果不就完事？后面就算查出是假的也无所谓了，既然查到假的，那自然能查到真的。”对于制造混乱，玛奇有的是想法。 “办法是可行的，只是需要些时间。都搞了这么大一个局了，我的人现在行动肯定受限，想找到他的具体位置就需要更多时间。” 看着认真思考的奥丁，玛奇忍不住靠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下一秒就被枪抵住了下巴。 “你找死？” “哈哈哈，”玛奇举双手后退，“看你这么认真思考事情我有点不习惯，看你不是假的我就放心了。” “要不是我现在没空，一定把你沉到海里去。” “别这样别这样，”玛奇笑着靠回吉尔身上，“我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嘛。” “说。” “唉，这话说的也太冷漠了，就说一个字……” “说！” “哈哈哈，”看着重新指在眼前的手枪玛奇尴尬一笑缓和气氛，“要是你不介意再多一笔协议，我推荐你找那个猴子合作一下。这好歹也算他的地盘范围？” “你说的是……” 玛奇对于这个组织里其他人的态度基本属于是能用就用的。不是大事，那还债也还不了多大的问题。要是是大事，那还在乎什么谁谁谁？当然，这要除去她不想看见的某些人的。而奥丁，对于找其他人合作这种事则是完全的没有考虑过，一是完全不了解，二是觉得没必要。至于玛奇，除了最初合作过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自己送上门。 “靠谱吗？那个……”奥丁多少有些犹豫。 “你也记不清人家名字啊？” “我当然记得清！不就是罗斯塔尔吗？” “果然你也觉得他是猴子吧！一说猴子就想到他了是吧！” “不是你说这是他的地盘吗？我才想到的他！这点我还是记得清的！” “哈哈哈，好吧好吧！” “再笑我要打人了。” “好好好，”玛奇点到为止，“这种深入敌营的事，他肯定比我靠谱。你觉得行的话，我就试试联络他。反正我又没被人盯上，出门肯定不受限。”说着，她又甩起了面具，心想自己上次变装出门真是十分明智。 “你总是爱加多余的废话。”奥丁一把夺过面具，“交给你了。” “好咧！”玛奇爽快答应，然后又多了一句：“给中介费吗？” “……给！” “好耶！” 罗斯塔尔的联络方式与玛奇收信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对于他这种喜欢到处乱跑的类型，固定地址自然不可行，所以就在某几个固定的邮局租了信箱。玛奇把电报发往那几个邮局，然后由那里的工作人员塞进信箱。至于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看到，那跟玛奇什么时候去城里地址取信一样，全看运气了。 办完了正事，玛奇拖着吉尔开始在街上散步游荡，顺便逛逛这个还没来得及了解就搅了浑水的城市。住的地方距离电报局还是有些距离，于是塞恩负责送他们过来，然后就被先行打发了回去。城里似乎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奇怪的异味，教堂的钟楼传出日常的声响。只是街上的警员似乎比以往多了些，巡视着，戒备着，观察着一切未知的可能性。 天气不错，路口的一家糕点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让穿着笨重的裙子逛街的玛奇也能心情愉悦。 “宝贝儿，我要吃那个！……咦？”从路口的另一侧转过来，停在糕点屋门口的人引起了玛奇的注意。 “怎么？” “好！竞猜时间！那位可爱的警官先生能不能认得出我呢？不能的话等下就多吃一块蛋糕吧！”玛奇朝前一指，不知是指的人还是橱窗里的点心。 “认得出呢？”吉尔看着那个人，一瞬就明白了现状。 “认得出就要逃命了，哪有空吃！哈哈哈！”一边笑着，玛奇一边拉着吉尔向前走去，停在了同样站在橱窗前的那位警官身旁。 “宝贝儿你吃哪个？”玛奇热情的抱着吉尔的胳膊，视线不知是在柜台里，还是在倒映着的影子上。 虽然平时也腻腻歪歪，但此刻的玛奇突然宝贝儿长宝贝儿短的叫个没完，让吉尔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随便指了一个说：“这个吧。” “好！那我要两个这个，两个这个，还有这个……” “喂！” “我给家里的小可爱带一份嘛。” “然后双份的里头都有一份是你的？” “哈哈哈！爱你哟！宝贝儿在身边，真是胃口都变好了啊！……嗯？有事吗这位警官先生？” “啊，不，真是失礼了。”像是终于发觉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看，他尴尬的后退了一步。 “哈哈，最近工作太辛苦了所以开始走神了吗？”这个害人家辛苦的元凶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甚至笑得灿烂：“多吃点甜食，可以提神！”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确实有点……”他看起来确实有点回不过神。 “嗯嗯，所以这家好吃吗？有推荐的吗？” “啊，我推荐的话大概是这个。” “好！那我也要这个！”玛奇再次加了单，“对了！看在警官先生守卫城市这么辛苦的份上，今天的点心就由我来请吧。”她把多叫的一份对方的推荐放到他手里，满是微笑说道：“毕竟这么聊得来呢是吧。” 聊得来……三个字像是触动了他的什么回忆，再次的愣住了。回过神，玛奇已经拉着吉尔挥挥手朝他过来的转角走出去了。他看着手上出炉不久还带着温度的点心摇了摇头：“我都在想些什么啊，看来真是有点累了……” 转过街角，吉尔看着身边的人乐的就差哼歌了。他接过一大包糕点提在自己手上问道：“好玩吗？” “好玩！我这是在给一个小警察在成为神探的路上添砖加瓦啊！”玛奇抱着吉尔胳膊的手就快开心的晃起来了。 吉尔在心里叹了口气，提了一下另一只手：“你买太多了。” “啊，好像是有点，会吃不下晚饭的。”玛奇认真想了想，“算了，吃不下让那个大块头解决掉。” “那是垃圾桶吗？” “多好的东西怎么能叫垃圾呢！他应该谢谢我才对！” 闲聊中，两人也结束了乱逛，踏上了回程的路。 不得不说运气不错，第二天傍晚，罗斯塔尔进了门。 “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哟，你什么时候学会走门了？”看到他正常的进来，玛奇忍不住想嘲讽。“希望下次去我那边的时候你也能记得敲门。” “这地方的窗户不方便，哪里像你的那么好。”罗斯对于这种闹市里挤在一起的房子没有什么好感，“再说，直接破门的话我怕你直接让我回去。这一路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呵，你说我信不信你一路没吃饭。”玛奇抓起身边的靠垫扔了过去。 “吃了也饿啊，”罗斯把垫子扔回去：“所以晚饭呢？” “吃过了。”玛奇笑嘻嘻的摊手：“你可以出去吃完再来。” “不是吧？”罗斯只是稍一停顿，直接掉头：“那我出去吃个饭再来。” 罗斯来了又走，看得奥丁目瞪口呆。她看了一眼似乎是斗嘴胜方的乐呵呵的玛奇不由得说了一句：“你们可真会玩。” 罗斯再次回来，已经是接近半夜了。 “你是猪吗？吃这么久？”玛奇觉得等得自己都饿了，开始啃饼干。 “这不是太久没来这边了，就多吃了几家。”罗斯说着，伸手去拿玛奇捧着的饼干，然后被一巴掌打开。 “对不起我说错了，你就是猪。”玛奇把饼干拿到另一侧，“你再晚点回来我都要睡了。” “那，不然明天再说？”对于食物罗斯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打算，再次伸出了手。 “你们够了！”奥丁再也听不下去了，再让他们说下去，怕是要散场睡觉了。 “哎呀，老板发话了，要说正事了。”预防火势蔓延，玛奇把饼干盒子甩给了已经在一边坐下的罗斯，停止了胡闹。 “我还以为是你找我呢，原来不是啊。”罗斯拿了一块饼干塞进了嘴里。 “当然不是了，我这么好的人哪有那么多凶残项目需要你帮忙。” “真可惜。” “……你们俩挺合得来啊？”虽然不太了解其他人，但奥丁对此还是挺奇怪的。 “没那回事。”玛奇与罗斯异口同声，嘴里还都在咬着饼干。 “……”奥丁决定了，不能让这两个人待一起太久，不然自己绝对要生两份的气。她叹了口气，把埃迪斯的资料递了过去：“目标是这个，条件你提。” 罗斯把资料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为难，“这委托算谁的？” “怎么着？算我的有优惠么？”玛奇顺接了一句。 “没有。” “那你问个屁！” “不同的人我可以选择一下不同的方式。” “算我的，你说。”奥丁抢在玛奇前面结束了这段对话。 “既然你是专业人士，我的几个武器库想要更新一下。”虽然不熟，但是背景在初次见面就已经心知肚明，罗斯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交易条件。 “啥武器库？还好几个？”玛奇又没忍住接了话茬。 “备用品当然不能缺，我又不会造这些东西。”罗斯回答：“上次聚会之后本来我也考虑找机会找奥丁呃……” “你可以夸她可爱。” “你闭嘴！” “闭了闭了别冲动！”玛奇连忙抬手阻止她把桌上的水壶丢过来的冲动。 “哈哈哈，看来你们关系不错。”轮到罗斯塔尔说这句。 “没那回事！”奥丁秒回。 “哎呀哎呀。”这次玛奇倒是没直接反对，但是刚想说的话被奥丁直接瞪的咽了回去。 “你的条件没有问题，你要的东西可以列出来，我会叫人准备。”阻止了玛奇说话，奥丁继续说正题。 “成交。”罗斯把资料递还给奥丁，开始继续吃饼干，“这个人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解决了需要我带回来吗？” “当然不需要！你带回来我们怎么处理？”玛奇连忙阻止他想带脑袋回来的打算。 “他的具体位置我们不太方便继续调查，大概在的地方我都给你做了标记。”也许是因为玛奇对他的能力的认同，奥丁也没有多说。 “没问题，我都记住了，待会我就去确认一下。还有别的吗？” “有有有！”玛奇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那个猫猫头面具：“戴这个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行吧。”罗斯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饶有兴致的接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黑与白15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当玛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罗斯塔尔已经调查归来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其他人早就起了，但并没有觉得这算什么事，只有玛奇一起就提出了意见。 “喂喂喂，你们就看着他在我的沙发上睡觉？” “那不是你的。”奥丁反对。 “那也不是他的啊！” “我只是觉得，靠近他可能挺危险的。”这是一种长时间养成的直觉，不需要理由。 “虽然我觉得你说得对！但是我就是要叫！”话虽这么说，玛奇却没有靠近，随手拿了昨天夜里放在一旁的资料卷了起来，对着沙发喊道：“猴子，起床吃饭啦——！” “嗯？”罗斯塔尔枕在扶手上，拖着眼皮往沙发后看了一眼：“吃饭了？” “吃！快起来！”玛奇说着把手里的资料甩了过去，然后转瞬被罗斯坐起抓住，捏的皱皱巴巴。虽然半睡半醒，但他的反应验证了奥丁说的靠近的危险性。 “嗯？塞恩的做饭水平很有提升嘛。”美食家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那当然了，”玛奇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要是因为想吃饭往我家跑，我就给你下毒。” “不要在吃饭时候说这么危险的话啊。” “这只是一个提醒。” 两人吃饭都没堵住说话的嘴，加上奥丁实在听不下去开始骂他们吵，这早饭吃得可一点都不寂寞。出门在外还要负责做饭的塞恩一阵苦笑，一同享用起了这在家里可绝对没有的早餐气氛。 “说起来你大半夜才出门，大清早就在睡大觉了这合理吗？”玛奇吃着东西开始询问进展。 “你起的也不早了。”奥丁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需要对大清早这个时间重新定义。 “你到底哪边的？我在帮你追究他偷懒的责任诶。” “运气好没办法。”罗斯咬着火腿困意全消，“标记的那几个点，去到第二个就找到了。我还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动手，看着人手挺多，外面也有不少巡逻的，就先算了。” “你居然也会说先算了。” “我还没有那么莽。”罗斯顿了一下，“守卫那么多，我来之前你该不会闹过一波了吧？” “为什么问我？为什么不是她？！”玛奇挥动勺子表示抗议。 “她的话，应该闹的动静更大些？”罗斯回想了一下完好无损的城市。 “我反对！你这是歧视贫富差距！”玛奇继续抗议，被奥丁一罐果酱砸了过来。“浪费食物可耻哦我跟你说。” “你不是接住了！” “下次不接了！”玛奇说着把罐子往桌上一拍，对面奥丁猛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这可真是新鲜的用餐体验。”罗斯塔尔放下叉子表示了用餐结束。“我等下去看看路线，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你闭嘴！”玛奇刚要说话，就被奥丁堵了回去。“本来我这边是有笔交易要做，被埃迪斯搅了。不过这边也没吃亏，被这家伙给闹了一通。”奥丁指了指玛奇，“照你说的守备状况来看，对方说不定也设了陷阱，在等我们自投罗网了。” “原来如此，那我大概了解了。” “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可以直接提出来。”思考着这件事的奥丁不自觉的又皱起了眉头。 “哦对了。”这么一说罗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掏出一页纸递了过去：“那这个就靠你了。” 纸上罗列了一些最新的轻型武器以及少数的重型装备，玛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哇！这个数量，你到底有多少武器库？” “毕竟要在不同的地方有所准备，谁让我就一个人呢。”罗斯塔尔笑笑，不以为然。 “不得了不得了，那这里有吗？” “有啊。” “可怕的家伙，我得离远点惹你。” “你可以不惹他。”奥丁白了她一眼。 “那不行啊，那是人生乐趣。” “你的人生一点都不缺乐趣。” “乐趣这种东西哪有嫌多的？”玛奇欢快的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奥丁被她闹的实在是不想理她，转向罗斯：“这些我会准备，我的意思是，你去的那边需要协助或者接应吗？” “那个不用，我会解决的。” “就是就是，猴子嘛，有的是地方可以钻进去再溜出来。”玛奇应和着，一把叉子从对面飞了过来。这次她没有接，直接闪开任由它插向背后的墙面。 “跟你一起久了才真是对身体不好。”奥丁站起来，突然想起了当初玛奇老说她生气对身体不好的事。 “嗯？身体不好吗？脑溢血了吗？我有神医借你看看？”玛奇说着，脑袋往吉尔肩膀上一靠。 “再见！”奥丁终究放弃了继续争论，拿着单子找人备货去了。 “哎呀呀。”玛奇摇了摇头，仿佛事不是自己惹的。 “哈哈，”罗斯塔尔放下手里的茶杯，“那我就先出门了，早点回来还能补个觉。” “哦小心点啊，”玛奇靠在那里挥挥手看着他离开：“失手被抓了也别说认识我啊。” 罗斯不知从哪里摸出那个猫猫头面具，挥了挥关上了门。 看着他离开，玛奇坐在那里半天没动，突然，她一个转身看着吉尔：“宝贝儿，我们跑路吧！”说完，加大嗓音喊了一声：“萝——莉——！” 奥丁一点都没让她失望，听到声音瞬间就杀了出来。 “停！正事！”挨打之前，玛奇连忙抬手阻止奥丁的继续前冲。 “说！”奥丁瞪着她，一副你说完我再决定动不动手的态度。 “就是，这边都要动手了，你那边的证据怎么样了？”玛奇指的自然是埃迪斯监守自盗中饱私囊的证据。 “那个早就准备好了。”奥丁隐约感觉到她要干什么，“不过你说的添油加醋造点假的部分，这个我不擅长，你帮我搞一下？” “没问题，快快快，给我一份！”玛奇催着，然后在奥丁叫人给她拿来之后站起来往桌上一拍：“好！这里交给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走个屁！”奥丁直接拽住她的长发。 “疼疼疼疼疼！” “把话给我说明白！” “知道了知道了快放手！”玛奇搓着头皮，重新坐了回去。“这边交给那家伙不也没我什么事了嘛，我琢磨着帮你去扩散一下证据。” “但是我怎么都觉得你就是想跑路。” “跑路有什么关系嘛！我看你那些人也趁早先送出去，不然他动完手肯定比现在更麻烦！再说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先出去扩散证据有什么不好？这叫提高办事效率！”玛奇说得有理有据，甚至边说还边抬手给奥丁搓开了眉心。“所以老板你还有什么问题？” 虽然觉得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奥丁还是“啪”的打开她的手说道：“我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我想的还不够好么！”玛奇站起来把证据往胳膊底下一夹：“怎么样你走不走？走就一起啊。” “但是……那家伙呢？我们直接走不跟他说一声？” “有什么关系，反正协议都达成了，难道你会赖账不成？”玛奇不以为然。 “那自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你们的关系真是让我难以理解。”奥丁看来动摇了。 “那就别理解了。再说就算你不走，他去了之后你也不能跟他碰头了。”玛奇摊手：“那货疯起来也要命，我怕他玩起劲了到时候再跟你碰一起，你俩真把这地方炸了我可顶不住，反正我要跑路了。” “行。”奥丁做出决定，“不过走之前还是跟他碰个头说一声。” “行行行，收拾东西！” 两方人手各自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在跟罗斯塔尔打了招呼顺便把这些天租住的房屋留给他暂时落脚之后，从最近的出口离开了这座城市，然后分道扬镳。 奥丁回去重做打算，迎接这次事件的影响。而玛奇，目的地很简单，就是去把手上的证据丢给拉斐尔，至于添油加醋这种事，她相信他做的肯定差不了。不过在那之前，她决定多绕个路，让这份资料多贡献一点力量。 “这的确是有用的东西，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但是作为间接证据说明了很多东西。”格兰特侦探一页一页翻着玛奇送来的资料，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有用就好！我就觉得送过来总不会有错。”玛奇脸上笑着，心里庆幸自己到的比埃迪斯人没了的消息到的早。 “相信能派上大用场。”格兰特点点头，收下了这份资料，“可惜我这边还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可以共享。” “啊，没关系，我这也是从别人那边弄来的。”玛奇随便应付着：“送到的话我也走了。回去赶紧给我可爱的伯爵大人交个差，免得说我故意拖他。”她调侃着摊了下手。 “原来如此。”格兰特像是明白了她想应付交差的意思：“不过玛奇小姐，虽然这件事我这边暂时没有线索，但是有件别的事想询问一下。” “别的事？”玛奇一时想不起自己还惹了什么会被他盯上的事。 “前些天有位小姐来这里说想要找你，你有什么印象吗？” “来这里找我？”玛奇愣了一下，甚至开始考虑起自己最近招惹了什么人需要雇侦探来找人的。 第九十九章 黑与白16 “她说是你的意思，要找你的话就来我这里帮忙转达一下。” “啊！这个啊！我就说我最近也没招惹谁啊，怎么还有人找我报仇找到侦探社了！啊，不是，”玛奇摆摆手扇走刚说的话，“那个的话我大概知道了。之前从隔壁走之前她送了封信给我，大概内容就是想收编我吧，但是别的什么都没说也没署名我就给无视了。” “但是对于到底是谁其实心里有数？”格兰特侦探帮她说出了没说的部分。 “哈哈哈，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有数吧。跟大侦探说话还真是没得秘密。”玛奇打着哈哈：“所以她什么情况？还活着吗？” “为什么这么问？” “是她自己说是被灌了毒才不得不来给我送信的嘛，”玛奇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她说是那么说，我信不信就是我的事了。” 格兰特点了点头：“她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异样，我让她留了地址，但是她似乎并没有住在那里。” “嘿，”玛奇别有深意的一笑：“果然是麻烦的家伙，还是无视才是正确的。”她说着站起来，“那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有别的消息再联系。” “路上小心。” 玛奇没有再耽误时间，独自离开了侦探社，登上了停在路边等待她的马车。 玛奇的马车抵达拉斐尔家的时候，状况已经与在侦探社的时候大不一样。埃迪斯死亡的消息早已传播开来，拉斐尔对于他背后的人有了大概的预判。 “多亏玛奇小姐预先提醒我注意，现在的状况我已经基本掌控了。” 在联络罗斯塔尔的时候，玛奇就顺便给拉斐尔发了个消息，当然，她把这称之为预判，并不是什么预知。 “这话说的好像我干嘛了一样，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乱说。” “当然当然，我说的是多亏玛奇小姐提醒了我注意。”拉斐尔立刻改了个口，“接下来貌似还要乱一阵子，在那个位置重新安排人选。我这个乱打听的大概一时也不会被看在眼里了。” “奥丁那边大概也可以悠闲一阵子了吧，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玛奇看起来才是最悠闲的人，叉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既然幕后黑手也爆出来了，不然一起干掉算了。” “玛奇小姐。” “嗯？” “你说漏嘴了。” “啊？我说过什么？我吃东西呢。” “哈哈，那大概是我听错了。”拉斐尔大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晚上夏利侦探有来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他也不太清楚。” “反应真快啊，还好我跑得快。”玛奇乐呵呵的一指给拉斐尔的那份证据资料，“我来之前去丢了一份给我们神犬的偶像大侦探，有本事的人放在那里不用白不用。然后我回来的路上那个谁不就挂了嘛。” 拉斐尔似乎感受到了玛奇恶作剧得逞的快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就一帮忙的。等看奥丁怎么说，没动静的话就不要管他了。现有的证据你看看有什么能摸到的好处就摸一下别客气。”玛奇吃完蛋糕站了起来，“有别的问题再联系，我先去忽悠一下小侦探，免得他偶像没事盯着我。” 现状一如预计。埃迪斯的死亡与散落出来的各种不利证据使得官方开始各种调查，这让他的后台也不得不忙于各种事务无暇其他。奥丁则重振旗鼓，在生意场上收复失地，同样忙的顾不上其他。这么看来这件事似乎逐渐告一段落，玛奇也回归了她自己的忙碌之中，虽然这个坐在桌前的忙碌比起出去乱跑来似乎并没有那么有趣。 “我觉得以我的能力不需要每天加这么多的量！”玛奇头没抬笔没停，嘴也没闲着。 “你确定？”吉尔看着她，满是“你连字都拼不对”的眼神。 “好吧我不确定。说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发明时光机器？我得回去教育一下发明这些奇怪字母的人。”玛奇皱着眉头对照着书，把刚刚拼错的词划掉。 “你可以加油试试。”见她抱怨归抱怨，手没停，吉尔也就收回了视线。 “那我可以停了这个去做发明研究么？” “不可以。” “唉——”玛奇叹气，突然瞥到塞恩在门外偷笑，“笑屁！饭做好了么！” “啊，还没有，我刚回来。”塞恩连忙解释自己并不是在偷窥。 “太晚了吧！你都出去多久了！”玛奇看了一眼时间。 “我被狗……夏利侦探堵住了。”塞恩尴尬笑着。 “噗——哈哈哈哈哈！”玛奇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重点了，她笑得拍桌子：“终于！连我们可爱的塞恩都被带坏了！” “玛奇小姐你应该问我他有什么事！” “谁管他，我饿了！” 玛奇完全不接茬，塞恩也只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格兰特侦探来了。” “啊？”这个名字总算拉起了玛奇的视线。 “说是想见你，然后我刚才回城里时候就被夏利侦探蹲点了。” “你没被他蹲回家来我就谢天谢地了，看来我应该让你学点新技能了。”玛奇注意的关键依然在跑偏。 “我跟他说了回来问一下。”塞恩挠挠头，似乎对于自己需要些其他训练没有异议，“所以玛奇小姐去见吗？” “去呗，人家都特地跑来了，不看看什么事多让人在意啊。”玛奇伸了个懒腰，“不过出门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吃饭？” “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对于玛奇的习性已经习以为常，塞恩笑着走开了。 “我最近挺安分的吧？这老爷子想干嘛？”玛奇开始琢磨，“总不会他把那件事还查出什么新动静了吧？” “应该也没有别的了吧。”对格兰特侦探保持警觉，在吉尔看来也是同意的。 “唉，我才刚清静几天，”玛奇离开桌前去吉尔身边一躺，“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夏利侦探事务所，这里的主人正乖巧的站在一旁，把座位让给了一位看起来阅历丰富，目光敏锐的老者。而对面，玛奇表情轻松地坐在那里，好歹是正经坐着，没有倒向身边的吉尔。 “大侦探找我啥事啊？我最近可真没干坏事。”玛奇认真的展现自己的真诚。 “不，还是上次的事。”格兰特侦探并不接茬，这让玛奇有些无趣。“不知道玛奇小姐对于后续还有什么了解？” “后续？没有啊。感觉那个谁死了之后各方都挺乱的，反正说到底也不关我什么事，我就跑路了呗。”玛奇实话实说，也不绕弯子了。 “埃迪斯死后，他背后的支持者也被爆了出来，似乎以防万一也被害现在受到了严密的保护。”格兰特停了一下，用他那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玛奇：“你说过对给你送信的人心里有数，是否是这个人？” 玛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愧是大侦探，我什么都没说呢。” “这只是我的猜测。”格兰特摇了摇头。 “所以呢？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现在会接受他的邀请然后混进去干什么吧？” “不，实际上，我找到了给你送信的那个人的尸体。” “啊？”玛奇脑中回忆起了那个人的样貌，“这……可真不关我事。” “我知道。”格兰特侦探显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死于中毒，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如果真的如猜测那样与那个人相关，那么这件事可大可小。” “但是那毕竟是个猜测，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给我的信。”玛奇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意图，也不再调侃。 “这件事我会调查下去，只是希望在必要的时候玛奇小姐能提供一定的协助。”话说到这里，格兰特也就有话直说了。 “那没问题，有需要可以联系我。”玛奇点头同意，毕竟这事你查清了对我有益无害，甚至说不定还能出去卖人情。 “那就好。”格兰特说着站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着玛奇：“希望那个时候，玛奇小姐还没有因为别的坏事而落网。” “哈哈哈！我会小心一点的！” “如果可以，希望是小心一点不做坏事，而不是小心一点不被抓。” “那我全都小心点。” “玛奇小姐，请不要开玩笑了。”夏利看着两人不知是不是认真的对话，觉得自己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哟，小夏利，好久没见了最近生意怎么样啊？跟猫猫狗狗的关系好吗？”既然闹了起来，玛奇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了。 “我没有在找猫狗！” “哦，那看起来是没生意，真是太糟糕了。” “我……” “咳！”格兰特侦探打断他们，“既然谈完了我就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调查。” “这么快就走吗？”夏利看来对于偶像还是充满不舍。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走了。”玛奇与吉尔也站了起来。 “玛奇小姐也要走了吗？” “干嘛？我走不是理所当然的。”玛奇摆摆手：“那么，祝大侦探一路顺风，小侦探好好开工。下次再见。”说完，在侦探们的注视下离开了现场。 回到马车，玛奇直接靠向吉尔，像是要把刚才没机会散发的慵懒全都补回来。 “如果可以还是不见的好，跟这种人见面可真是伤神。”她一边说，一边靠在吉尔身上晃来晃去。 “确实。”吉尔同意，同时按住她，阻止她乱晃。 “不过那人死了我倒是没想到，现在boss不是应该忙着自保，怎么还有工夫解决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被按住的玛奇干脆直接躺了下来。 “或许因为跟你有接触。” “谁知道呢，不过比起那个我对到底是什么毒更有兴趣。” “为什么不问？” “所以说还是因为跟他说话太费神嘛！”玛奇翻了个身，“所以也就觉得没有那——么的有兴趣了。有那个工夫还不如应付书本呢。” 这个回答让吉尔忍不住笑了，“你居然有长进。” “那可不，”玛奇充满骄傲，瞬间忧愁：“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啊。唉，心累。”她说完，闭上了眼睛。 吉尔也没有再说什么，马车一路安静，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番个外摸个鱼 城里新开的餐厅人气火爆，而今天，玛奇终于把吉尔拖出了家门，去尝鲜。 “玛奇小姐，订的晚餐时间就快要到了。”看着玛奇站在人偶店铺前，认真的看着橱窗里那些精致的人偶，塞恩不禁催促了起来。 “塞恩！” “在！” “我要这个，快买给我！”玛奇指着其中的一个娃娃看向塞恩。 “为什么？”塞恩满是迷惑。 “我生日，快买给我！” “啊？原来今天是玛奇小姐生日吗？”塞恩有些吃惊。“但是，”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吉尔：“为什么是我？不是应该问吉尔医生要吗？” “什么鬼？给你亲爱的老板买个生日礼物不是应该的么！” “当然没问题！”塞恩连忙回答，然后看了一眼玛奇指的人偶，停住了正要进门的脚步：“那个……，玛奇小姐，我没带那么多钱……”塞恩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娃娃的价格居然抵得上他们今天晚上要去吃的这顿饭。 “太过分了！我明明有给你开工钱！” “对不起，我没想到今天会用到那么多钱。”塞恩看起来是真心的觉得抱歉。 “唉，算了，看来只有大吃一顿才能安慰我受伤的心了。走吧走吧。”玛奇甩甩手，拉上吉尔继续朝着餐厅方向走去。 他们出门吃饭，通常会订在远离大厅的私人包厢里，安安静静，也不妨碍从窗口观赏街景。 用餐时间，玛奇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心情，吃吃喝喝不亦乐乎，让塞恩甚至觉得她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吉尔看着她，不禁回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宝贝儿啊，你生日是什么时候？”玛奇坐在对面晃来晃去，像是在用尽全力吸引吉尔看书的视线。 吉尔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低下了头。 “今天是我生日诶，你不送我点什么吗？”玛奇并没有气馁，继续摇晃着手臂，“不然把你自己打个蝴蝶结也不是不行。” “……”吉尔觉得头痛，甚至完全不想抬头。 “啊！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告诉我一下。” “不记得了。”这个问题让吉尔皱了下眉，然后转了个看不到她乱晃的方向。然而虽然转了头，心里依然烦躁了起来。他合上了书，站起来看向了窗外。 “好吧！”背后是她双手一拍桌子站起来的声音，“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决定一个时间吧！” “啊？”这个决定让吉尔回过头，一时不知她想做什么。 “生日嘛，那必然是跟我见面然后改变一生的时刻啊！”她像是做出什么正大决定一般自我陶醉的点了点头。 吉尔虽然对于生日这个词很是排斥，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求婚？” “当然不是了！都说是深更半夜第一次见到的日子了！”她双手捧着脸颊笑的沉浸其中：“哎呀，大半夜都一见钟情了，这要是大白天看到那还得了？” “……”吉尔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两个人耗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时间了，但是她的行为模式，说话的真真假假，他自认为还是看不透彻。 “啊！糟糕了！那不是少了一个纪念日可以吃好东西！唉算了算了，那么重要的日子，吃双份好了！”玛奇自顾自的提出问题，然后又自顾自的解决了。 “你平时也没少吃好东西。”吉尔忍不住打断她的自我表演。 “那不一样啊！心情不一样！”玛奇说着贴到吉尔面前，“所以那个日子你得开心一点啊！嗯还有时间，我得好好想想办法！” 吉尔就这么看着她做出决定，然后又跑开了。 那时的吉尔从未想过，原来生日这种东西也可以换个时间，而且甚至还不错。 “宝贝儿，宝——贝——儿——啊！”玛奇拱起手，在吉尔耳边并不大声的喊道。 “做什么？”吉尔下意识后退一些，躲开了她的吹气攻击。 “没什么，就是看你不吃东西！” “吃了。”吉尔看了一眼面前已经空了的盘子确认自己的话。 “快笑一个给我看看！”玛奇依然不依不饶。 “吃冰激凌吗？”吉尔无视了她的胡闹，把话题拉到自己的节奏。 “吃！”玛奇完全不执着，答应的干脆利落。 “我去点。”吉尔把玛奇按回自己的位置，抬手阻止了想要站起来替他去的塞恩，起身走出了门外。 夜色已经暗了下来，街边人偶店的老板正在放下挡板准备关门。 “我要买那个。”虽然橱窗已经被遮挡起来，看不到之前的那些娃娃，吉尔还是直接说了这句话。 “嗯？欢迎光临，……啊不，谢谢惠顾。”老板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关门的进度，一时不知该说哪句。 冰激凌端上桌，吉尔也一同回到了座位。他把装有娃娃的纸袋直接甩到了玛奇怀里说道：“礼物。” “哇！”玛奇拿出来看了看，发出了夸张的赞叹：“爱你哟！但是宝贝儿，你还是把自己打包给我我更高兴。我还保持着最初的愿望，我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你能不能吃东西把最堵上？” “好的宝贝儿，没问题宝贝儿！”玛奇抱着娃娃笑得开怀，一大勺冰激凌舀进嘴里，然后凉得哈哈大笑。 看着她的笑脸，吉尔似乎被传染了一般，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趁着没被发觉，将盛着冰激凌的勺子送进了嘴里…… 第100章 亲戚01 “玛奇小姐，我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塞恩回到家，见玛奇靠在沙发里，敲敲门走了进去。 “怎么？你想去求婚了？不可以，还太早了！” “不是！”塞恩涨红了脸，连连摇头否认玛奇的猜测，“是我刚才捡到个东西。” “嗯？捡到藏宝图变成富豪了？要跟我赎身跑路了？”玛奇刚刚把今天的作业全部完成上交，心情愉悦得很。 “不是啦！”塞恩再次大叫：“不管捡到什么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玛奇小姐的！” “哇！真让人感动！”玛奇转头看向吉尔：“宝贝儿你也说一遍试试。” 吉尔专注的翻着手里的册子，根本没有理她的打算。直到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他终于抬起了头：“答题甚至语法都是对的，但是字总能拼错一大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大概是因为写错的字母不影响阅读？”玛奇说完，又重新转回刚才的话题：“宝贝儿快把刚才塞恩说的话重复一遍听听！” 吉尔把册子往玛奇脑袋上一敲：“我觉得你应该去念小学。” “我念小学你就说吗？” “……”这问题问得吉尔一时无语。 “……玛奇小姐，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塞恩看得自己都尴尬了起来。 “嘁，没劲。”玛奇泄了气，重新躺回了沙发，“你刚才说捡到了什么来着？” “是这个！”见玛奇总算提起，塞恩连忙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 “这……”玛奇一瞬间被那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吸引了目光。“唔……塞恩啊，我觉得，捡到这种东西比起问我，你是不是应该去找警察？再不济也该去找夏利啊？”因为东西过于意外，让玛奇甚至没有在名字上调侃夏利。 “这么说虽然没错，但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所以才想先请玛奇小姐看看。”塞恩皱起眉头看了半天，把那块石头放到了玛奇手上。 玛奇举起宝石对上窗外的光线：“就算你这么说，成色这么高级的玩意儿我怎么可能懂……嗯？”红色的宝石晶莹透亮，杂质很少，但是却在里面夹杂了一丝其他的不协调的红。不知道为什么，玛奇下意识觉得那是血的颜色。 “塞恩。” “在！” “我觉得，你还是拿给夏利吧。”玛奇说着，把宝石抛还给了塞恩。 “现在吗？”这一抛让塞恩手忙脚乱，生怕被自己砸碎，说话都紧张了几分。 “随便你吧，反正又不关我事。”东西抛了出去，玛奇似乎是把手里的麻烦也扔了出去，重新躺了回去。 “那……我去一下！”塞恩明显属于有事就得先办完的类型。 “噢，记得别再带回来了！顺便跟狗狗说我没空！”不止把麻烦扔出去，还要提前把后续阻止在门外。 不知道是因为提前的拒绝，还是事情并没有多严重，之后的日子玛奇并没有听到塞恩带回什么夏利的求救。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的时候，另外的一个求助上了门。 “什么毛病啊你！上次我刚帮你大赚了一笔便宜你现在转头就跑来麻烦我！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的吗？”玛奇很不情愿的靠在拉斐尔家大厅的沙发里，大口的吃着点心。 “真是非常抱歉。”拉斐尔笑着赔礼，“我挺夏利侦探说那块宝石是塞恩捡到的，难免会期望玛奇小姐会看出些什么。” “不过你那倒霉亲戚怎么回事啊？出门还带这种高级货的？被劫财了吧。”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玛奇对于现状的了解还很有限，毕竟拉斐尔也没有在信上详说，只是请求了见面。知道的大概也仅限于城外湖边的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塞恩捡到的那块宝石是她的所有物。好巧不巧，这个人是拉斐尔的亲戚。 “要是真的只是因为被劫财丢了性命，那还真的是倒霉亲戚呢。”拉斐尔回应着，却看不出什么悲伤。 “我说，这个亲戚重要吗？” “唔，不重要吧。” “下面这句我纯粹想问一下，你有重要的亲戚吗？” “大概没有吧。” “不愧是你。”玛奇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喝了口茶说：“那就不要管了嘛，让警方慢慢查去。”看拉斐尔的态度，玛奇马上决定了撂摊子。 “我倒是也想啊，但是恐怕很快要有一大堆麻烦找上门了。”拉斐尔看起来充满了无奈。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玛奇瞬间进入了看热闹的状态。 “她似乎是离家出走到这里的。” “嗯嗯，然后呢？” “然后她家的人晚点怕是要过来了。” “再然后呢？”玛奇没太明白。 “这不是我的地方么，他们会想尽办法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拉斐尔停下叹了口气：“比如她是被我勾搭才会过来，所以才会死在这里之类的？” 这理由听的玛奇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都行？然后呢？狠狠敲你一笔？”要不是被吉尔按住，她已经笑的想在沙发上打滚了。 “大概会是这样吧。”拉斐尔摊手以示无奈。 “贵族的家庭关系可真可怕！”话是这么说，玛奇依然笑得停不下来。 “所以说，那么多钱被他们讹走，还不如拿去给玛奇小姐多研发一些新口味的点心呢您觉得呢？”拉斐尔看来在用尽一切诱惑手段想让玛奇插手。 “虽然不是真心的，但是说的我爱听。” “当然是真心的了！” “扯淡！我才不信你会单纯为了钱能解决的问题来求我帮忙。”虽然听笑话听的开心，但是玛奇还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唔，失礼了。”拉斐尔举手投降，表情也认真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终于开了口：“其实，她在她家里的待遇确实不太好。家里长子出生之后她基本被当做佣人一样使唤。要不是社交需要，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当年我看到那个状况的时候曾经对她说过，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家，为什么不离开呢？”陷入回忆的拉斐尔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随性态度，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的远方：“我并不在意她的死活，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她突然离开了家，又为什么来到这里。总觉得，查清这些或许是我的一个责任。” 安静的听他讲完，玛奇站起走到了他的座椅前。她抬手揉了揉拉斐尔的头发说：“哎呀，这么想一想，要是她当年跟你回来，说不定你就不会喜欢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那不可能！”拉斐尔立刻否决，展现着他对自己收藏品们真挚的爱。“而且，它们也不古怪！” 这一个变脸让玛奇再次笑了出来，还按在他头顶的手啪的敲了下去：“没救了！”她说完重新回到吉尔身边躺倒，看着揉着头顶的拉斐尔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稍微掺和一下吧。” 原本面都不见就直接先把“没空”两个大字甩出来的玛奇突然上门，着实让夏利大吃一惊，甚至对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在回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了。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会吃了你？”看着夏利坐立不安的样子，玛奇第一反应就是“你是不是有病”，而从不会考虑到是不是自己的日常态度需要反省。 “不，没那回事。”夏利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却让场面更加尴尬了。 “大概是没想到玛奇小姐会突然过来吧，难道是有案件要委托？”玛莎泡好茶端上来，化解了现场的气氛。 “哟小可爱，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终于抛弃这破地方去做别的了呢。”玛奇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唉，这里几时才能买得起好茶叶。” “哈哈，”少女发出毫不尴尬的爽朗笑声：“我现在功课比较多，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过来。我还担心会不会被开除呢！而且马上还有考试。” “哦——，别提考试！那简直是人类的灾难！”玛奇简直希望这个词立刻从世界上彻底删除。 “玛奇小姐也要参加考试？好厉害呀！” “这句话你可以等她不及格的时候再说一遍。”一旁的吉尔难得的插了话。 “宝——贝儿——啊——，你饿了么？”玛奇说着蹭了过去，而吉尔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继续说话。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吉尔手里，靠着他继续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及格呢？除非考场被炸飞，不然绝对不可能！” “……别做那种事。” “我才不会呢！”玛奇就差把面前的桌子掀了了。 “噗。”另一侧，拉斐尔没忍住笑出了声，让玛奇找到了集火目标。 “笑屁！再笑把你吊考场门外的旗杆上去引爆！” “非常抱歉。”拉斐尔马上认怂，毕竟他现在是在求人帮忙的姿态。 “哼！”玛奇把茶杯一推，两脚搭到了桌上，“所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赶紧说吧！” “玛奇小姐，”夏利艰难的开口：“我才想知道是什么情况啊？你想让我说什么？” “是这么回事。”怕玛奇变得更不耐烦，拉斐尔抢先开了口：“关于歌蒂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第101章 亲戚02 “原来是那件事。”夏利看起来一下子松了口气。“对了，我听说她是伯爵阁下的亲戚？很遗憾那个案件大概不会有什么变化了，现场完全没有他杀的痕迹，验尸也没有新的发现，死因大概会被定性为自杀了。” “主人死在荒郊野外，宝石于心不忍于是自己跳出来找人求助？听起来是个童话故事。”玛奇无视他的定论，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自言自语。 “关于那个，警方觉得应该是先遗失了宝石之后才死亡的。啊，那个宝石等结案之后就会归还的。”不知夏利是否认为他们对这个有疑问，赶紧加了一句。 “宝石啥时候捡到的来着？”玛奇依然像是自言自语，却收到了主动的回答。 “七号那天，就在我们不常住的那间屋子后面的一条街上。”塞恩大声回答。不止说了时间，还有地点。 “死亡时间？” “五……五到六日。”夏利的回答有些底气不足。 “唔，我的房子地方这么不吉利么，附近还会有丧尸出没的。”大概是半躺的姿势靠累了，玛奇一歪脑袋枕到了吉尔身上，眼睛却依然没有睁开。 “玛奇小姐，这，那个也许不是捡到的那天丢的啊。”夏利还在争取自己的理论。 “我住的到底什么破地方啊，人都瞎的连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捡？那房子到底谁选的，太离谱了！” “是你。”吉尔抬手摸了摸她已经下滑到自己腿上的脑袋。 “真的吗？不可能，我不信！”玛奇总算睁开眼睛，拉着吉尔的手翻了个身看着他。原本坐在另一侧的拉斐尔也很识相的站了起来，让出了玛奇脚下的位置。 “玛奇小姐……”夏利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跟我说话！”玛奇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本来我还以为你虽然差点，好歹也算是个称职的侦探。没想到这么多问题摆着，你居然跟我说结案了。真是瞎了我的眼。” “不是的玛奇小姐，结案这种事，我说的也不算啊。”夏利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声音也越来越小。 “关我屁事，我只知道你放着案子不查，趁早换个职业吧。”玛奇一跃而起，“走了走了，指望不了，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等，等等！” 玛奇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夏利的叫声。他被玛莎用力一推，险些就地趴倒，跌跌撞撞的冲到了门边。 “请等一下！” “什么都不想干就别添乱了。”玛奇满是嫌弃。 “是我错了！”夏利突然大喊道歉，反倒是把大家吓了一跳，“因为他们那么说，我就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事件，没考虑过再去调查。玛奇小姐提出疑问我还想着保住自己的面子，是我太蠢了！” 这大声的道歉让玛奇掩面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抱歉，我忘了你很菜这件事。” 这听起来完全不安慰人的一句话让全场一片沉寂，只有夏利全盘接受：“对不起我太菜了！” “算了算了，”玛奇觉得他再喊下去自己要头疼了，“反正这件事你再想办法把细节查一下，跟你那些个警察朋友聊聊天什么的，算他的委托，会付工钱的。”玛奇说着，指了指拉斐尔。 “不，这件事无论如何请让我免费帮忙！”夏利连忙展现诚意。 “得了得了，我怕你过几天把这里卖了凑调查费用了。雇佣费这点小钱，你是看不起伯爵大人的家产么？”玛奇对于花别人的钱从不心疼。 “哈哈，是这样的。”拉斐尔同样对于这个并不在意，“你帮我调查，我付你酬劳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明白了。”夏利终于得到了认可一般松了口气，积极性也上来了：“那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看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既然要管这件事，玛奇决定暂时住在城里等消息。这个决定让拉斐尔有些意外：“我还以为玛奇小姐这阵子去我那边住呢。” “虽然我对看戏很有兴趣，但是毕竟有些东西要查，你那大宅子还是太远了。”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玛奇已经做好了当晚的计划，“说起来，你那些倒霉亲戚什么时候到？”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吧。” “好！希望有时间去看戏！”玛奇对于闹剧充满期待。 “别光是看啊，这不帮我一把？”拉斐尔同样调侃了起来。 “得了吧，跟那种货色互怼难道你会输？那你可别跟我混了。” “这么一说可真不能输了。”拉斐尔笑着认同了玛奇的说法，看着窗外人逐渐多起来的街道说：“希望夏利侦探能多带回些新消息。” “警方既然决定结案，那大概也没什么新资料，就看他能不能自己发现些什么了。”玛奇被不知谁家传来的晚餐的香气吸引同样看出窗外，“久违的要去夜探停尸间验个尸了，还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怀念啊。” 潜入停尸间这种事，在玛奇突然有了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啊，真是习惯了讨厌的技能！”玛奇站在尸体面前抱着双臂开始抱怨。 “有时间说这些不如快点动手。”吉尔把手套甩过去，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布。 尸体很美丽，或者该说，在尸体身上玛奇完全看不出拉斐尔说的那种虐待，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大小姐。只是，在她的手腕上有一条很不协调的伤痕。与其说是一条，不如说是不断重复在那里划开的伤口。尸体的变化使原本活着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细小伤口变得更明显了起来。 玛奇对于这种在同一个位置不断划裂的伤痕很熟悉，她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腕，然后笑眯眯的抬起了头。 “别说话。”吉尔无视了她看过来的视线。 “别啊，这种气氛下还不让我找点乐趣么。”玛奇强行发言。 “走吧，检查完了。”吉尔说着摘掉手套，完全没有理会玛奇的意思。 “等等啊老师，我还什么都没看呢，你不给学生一点学习的机会吗？” “你没兴趣。”吉尔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诶——”玛奇看着他离开，纠结了一下，还是重新掀开了吉尔盖好的尸体。 “如何？”已经在马车里等待的吉尔见玛奇回来开口问道。 “嗯——，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除了那些伤口。”玛奇老实回答。 “嗯。”吉尔点了点头。 “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疾病。手腕上的伤口我也不觉得是致命的深度。”如果说刚才的玛奇还是在玩，现在已经进入了专业状态。 “也许被雷劈了呢。” “……宝贝儿，这种幽默不适合你。”玛奇停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她看着望向窗外夜空的吉尔，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要这么想的话，应该确实发生了什么不能及时止血的事？又或者，是真的不想止血……” 吉尔没有再说话，马车走上了回家的路。 “警方那边的记录没有什么变化，看来是确定会这么定案了。”夏利报告着他重新打探回来的消息，也讲述着他的无奈：“歌蒂小姐生前居住的地方我也去过了，周围居住的人说法都很统一，不清楚她的社交状况，但是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有那块红宝石。” “为什么？”玛奇看着报告觉得莫名其妙：“她有那么爱炫富吗？就她住的那地方，没被偷才更奇怪。” “这……也许是因为住的时间不长？”虽然夏利想要反驳玛奇对于人性的悲观态度，但在那种连栋的平民住宅区里，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她在那里才住了一个星期。” “满地都是疑问，太烦了吧！”玛奇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情绪。 “疑问太多，但是现在来说大概不可能重新验尸了，除非家属提出质疑。”夏利挠挠头，表示想从尸体上再找出线索大概不太可能。 “那个没什么问题，我看过了。”玛奇无所谓的回答让夏利惊掉了下巴，一时说不出话。 “对了，认领尸体的去了吗？”玛奇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视线从报告上移开，看到了夏利拧成一团的脸。“干嘛？你在纠结要不要去举报我？” “不是，玛奇小姐，那个……” “我就看了眼尸体又没做别的难道还犯法了？”这点小事玛奇根本没有糊弄过去的打算，问就是她亲戚想知道情况才去的。 “不是……但是……” “你好烦啊，所以那些倒霉亲戚到底去了没啊？” “不，还没有，听说明天才会到。”夏利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宝石会跟尸体一起还给家属？”玛奇已经不再看报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 “是的。” “是不是家属都可以去认领啊？” “是这样没错……”夏利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塞恩！我们去拉斐尔家接他去领尸体！”玛奇站了起来，下达了行动指令。 “等一下玛奇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都说要去领尸体，我想再看看那块石头。”玛奇回头看着跟在背后的夏利说：“你觉得能帮上忙就跟来，不然继续查她的生前状况去，别在这里烦我。” “……我去。”为了不让事情再出什么脱离预期的意外，夏利妥协跟了过去。 第102章 亲戚03 在夏利的跑前跑后之下，拉斐尔很快办完了手续。 “这块宝石有什么问题吗？”夏利看着玛奇把玩着那块红宝石，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知道呢，先研究看看。明天那帮蠢货到了不就没得看了嘛。”玛奇把石头对向窗外，里面那不自然的红色依然明显。 “蠢货……”夏利悄悄看向拉斐尔，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暗自松了口气。 “说来这东西跟尸体是怎么联系上的？”玛奇仿佛没看到夏利的尴尬。 “因为是遗失物品，原本一直存放在警局里的。直到歌蒂小姐的尸体被发现，有人提到这个就被拿了出来。” “为什么见到她就想到这块石头啊？合着是个人就知道她有这玩意儿是怎么着？”满满的不协调感让玛奇很不愉快。 “这……”玛奇的态度让夏利愈加小心翼翼，“歌蒂小姐申请了在一所公益学校当义工，她的尸体被送到警局的时候刚好有那所学校的人在，就提到了这个。” “这偶然是不是多得太离谱了？” “学校的那个人我昨天也去见过了，他怀疑自己东西被偷了去报警刚好遇见的尸体，但是后来确定他只是自己放忘了地方没找到而已。” “哦，有人为了让他去警局见到尸体特地藏起了他的东西。这听起来突然真实多了。”玛奇往侧边一靠，脚搭到了吉尔腿上。 “玛奇小姐，这种猜测是没有证据的。” “想想又没什么损失。”玛奇把石头抛了几下：“这东西有找人鉴定过没？” “没有，只是遗失物品，不会走那种过程的。” “那土豪老板看看呢？”她随手把东西抛到了拉斐尔手上。 “玛奇小姐怎么知道我懂这些？”拉斐尔接过宝石，对上了窗外的光线。 “不，我就是说这种东西你见得多……” “以前为了买收藏品的时候不被骗，鉴定这方面的学习我还真是下了不少苦工的。”拉斐尔笑着把目光转回车厢内。 “好好好，然后呢？”看他那自信满满的态度，玛奇突然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成色可以说是极品，但是质感上有些微妙。”拉斐尔把宝石在手里摩挲一番，“大胆点说，我觉得是有人伪造的。” “这……还真是够大胆的。”玛奇自认为对于这种东西没有发言权，所以她干脆的选择相信专家的判断。 “鉴定这种事情，真假全凭一句话。”拉斐尔依然把玩着那块石头，“我当然可以雇佣全国最好的鉴定师，但我不想因为他们的一句话来决定我要不要买什么。所以我选择自己学习这些东西。” “懂了，只要有人说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玛奇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这样。” “有点意思。”玛奇闭着眼睛靠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突然指向夏利：“好！调查方向知道了吧？还不快去！” “诶？”夏利像是被突然点名的学生挺直腰背：“那个，红宝石的售卖，还有鉴定师？” “还有那个学校！知道还不快去。塞恩停车！” 看着夏利被赶下车，拉斐尔笑着调侃：“玛奇小姐好像突然有了兴致？” “哼，”玛奇跳过了这个问题，看了一眼拉斐尔手里的石头，想起歌蒂手腕的伤痕问道：“你说，真的能用血染这玩意儿么？” “这……我不知道。虽然我能辨认真假，但是对于怎么造假倒是没兴趣，所以了解的程度还是比较有限的。”他同样看着手里的石头：“这不实际测试一下我也说不准是什么效果。” “算了算了，我就随便一问。”玛奇打断他的思考：“有空自己测试还不如干点别的，反正我们只要结果。对了，尸体你准备怎么搞？” “我觉得他们大概也不会想带回去，就留在我家墓园里吧。”拉斐尔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人啊老板，收留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这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夸奖我，反倒真是有了冤大头的感觉。”拉斐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别在意啦，不是马上就有倒霉蛋上门来接收你的怨气了嘛。我已经准备好呐喊助威了！”玛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又上来了。 “那我可得好好加油，免得让观众失望了。” 第二天，闹剧如约而至。拉斐尔与玛奇和吉尔坐在客厅各自习惯的位置上，看着来访的一家三口的一唱一和。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歌蒂姐姐骗来这里的？居然还闹到自杀了？” “是啊，我可怜的女儿是多么内敛的孩子，要不是被骗肯定不会离家出走跑到这里来的！” “而且我们自家谈事情，为什么还有外人坐在这里？看我们笑话吗？” “啊，那可不是外人。”一直靠在座椅里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听他们吵闹的拉斐尔突然抬起了头，他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满脸笑意：“我前阵子一不小心，把财产都输给这位小姐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蠢话？”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为了不赔偿害死歌蒂的事居然编出这种谎话？” “歌蒂出门的时候可是带了家里一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的，听警察说被你拿走了吧？还不快交出来！” “就是就是，你作为当家居然搞出这种闹剧，我看还是趁着让出伯爵的位置给分家吧。怎么还有脸坐在那里！”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这位置也一时轮不到你们身上。而且我现在还这么健康，真是太可惜了。”拉斐尔一如往常，淡定的端起茶杯，任由呱噪入耳，却完全没有被他们所影响。 …… …… 三人你唱我和没完没了的架势让玛奇不禁感叹涨了见识。合着对方的目的还不止是钱，甚至还有地位。贵族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嘛。 “唉——”玛奇用力叹了口气，似乎已经对于吵闹感到了厌烦，慵懒的往吉尔腿上倒了下去。她随手摸出那块红宝石在指尖摩擦，成功引起了三人的关注。“我说，这些东西还不能赶出去么？吵得人头疼。” “当然可以，只要您愿意随时都可以赶出去。”拉斐尔一反冷淡的态度，微笑着站起来行了个礼，仿佛在证明自己刚刚说的并非戏言。而这一态度，也让三人看向玛奇的视线有了些许变化，不敢轻举妄动。 “看吵架都给我看饿了，只会哇啦哇啦乱叫，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玛奇盯着他们挨个看了一圈，然后把视线转回了手中的石头上。 “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年轻人总是比较气盛的。 “哦，你没听到他说么？这里现在是我的财产，有人擅闯私宅，我正当防卫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玛奇坐了起来，微笑的眼睛里却全无笑意。 “玛奇小姐。”拉斐尔插话。 “嗯？” “蛋糕大概该烤好了，我叫人去看一下。” “噢！去吧去吧！” 几句对话之后，拉斐尔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出了房间，留下三个倒霉亲戚在玛奇意义不明的视线中开始有些发毛。 “哎呀，别害怕嘛，我还没叫人来打人呢。”玛奇靠向沙发的另一侧，抬脚踩上桌角，撑着脑袋仰着头看了过去。 “你不要乱来啊，就算是你的地盘打人也是犯法的！”对方似乎已经相信了拉斐尔的说辞。 “这样吧，你们说点拉斐尔的糗事来听听我就当没有私闯民宅这回事。”玛奇突然展现的如假包换的笑意让三人略微放松了警惕。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嘛。”玛奇站起随手把那块红宝石抛了过去，视线扫过门外充满戒备的管家赛巴斯微微一笑：“抓点把柄总是必要的，像他那种人，指不定哪天突然反咬我一口那还得了？” “这……”三人拿着宝石仔细查看一番，交换视线点了点头。“把柄什么的，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毕竟只是远方亲戚，他又是我们当家的。不过糗事的话，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 “说！” “诶？他们人呢？”拉斐尔带着端着蛋糕的仆人再次回到大厅，那三个倒霉亲戚已经不见了踪影。当然，他准备的茶点也没有他们的份就是了。 “打发走了呗。”玛奇又回到躺在吉尔腿上的姿态，见到蛋糕直接蹦了起来。“那种蠢货居然跟你有一个祖先的基因，想想都觉得离谱。” “哈哈，我也觉得。大概优秀的基因都集中在我身上了吧。”拉斐尔自傲笑道：“不过他们居然真舍得就这么走了？” “哦，我把那块破石头给他们了，真是划算的买卖。” “买卖？”拉斐尔似乎发觉了什么关键。 “哎呀小斐斐呀，”玛奇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有些笑的合不拢嘴：“听说你小时候喜欢金发大美女啊？在人家家门口蹲了好几天追着要跟人家结婚来着，怎么长大了口味变得这么奇怪？来跟姐姐说说。” 第103章 亲戚04 这个问题让拉斐尔端着茶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回头对赛巴斯投以询问的视线，却只看到对方“我离得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侧开了头。 “还有啊，我听说……” “玛奇小姐！”拉斐尔提高声音打断了玛奇的听说：“还是先尝尝蛋糕吧，这次可是有新品的！” “哈哈哈哈！”玛奇笑着把自己往沙发一扔，“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下次再聊。” 葬礼结束，警方结案，事件在某种意义上告一段落，只有在意的人还在坚持。或许是玩的太过离谱，拉斐尔不得不去参加一个家族会议，调查方面的事就被玛奇全盘接了下来。 “哟，小可爱来玩吗？”玛奇跳过了来报告最新调查结果的夏利，对跟他一起进门的玛莎打了个招呼。 “不，我也是来报告情况的！”玛莎举起手里的一本册子嘿嘿一笑：“玛奇小姐想调查的那个学校我熟，之前有一阵子还经常去呢。” “好！既然来都来了，晚上留下来吃饭！让塞恩晚上做点好吃的！”玛奇这个雇主代理已经把话题带偏了，留下来报告情况的夏利哑口无言。 “但是我晚上跟梅奥约好一起吃饭。啊，就是之前被玛奇小姐救了的我的那个小伙伴。”玛莎很贴心的照顾到了玛奇不爱记人的习惯。 “没问题，叫他一起来。你先说下调查结果，说完带塞恩去买东西，晚上想吃什么让他买！”玛奇大手一挥下了决定。 塞恩站在一旁听着玛奇的话，有种刚吃了口糖又被灌了一口苦涩的感觉。无奈的先去收拾东西了。 “那个失窃事件我又详细去问了一下，跟之前夏利侦探去调查的时候说法一样，记得是放在桌上的东西不见了就去报了警，最后发现东西在柜子里。”玛莎翻开她手上的询问记录：“据他所说，发现东西不见了的时候是有大声询问的，当时大家基本都是让他认真再找找，但是也有人提议了他去报警。”说到这里，玛莎抬头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这个人我以前没有见过，应该是进这所学校没多久。”玛莎继续说道：“他在学校的档案我整个复制了一遍抄写了下来。” 倾听报告的玛奇又回到了她习惯的姿势躺在那里，要不是脚时不时地晃着，甚至给人一种睡着了的错觉。而这种状态，也让第一次来汇报想要递出资料的玛莎有些手足无措，直到看到吉尔伸出手，才赶紧递了过去。 “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住的地方我有偷偷去看过，也很普通。” “嗯，可以了。”玛奇睁开眼睛：“这个调查可以到此为止，你不用跟他有多余的接触，那都是不必要的危险性。”她说着，抬手从吉尔手里抽出那张个人资料扫了一眼，“现在看来他也不像是什么关键人物，而且长得这么普通，一看就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嘛，先丢一边吧。”说着，她把资料重新塞回吉尔手里，任由来报告的两人对这个理由报以无奈的笑。 “那，接下来是我的了。”夏利清了清嗓子接上了话题。 “噢。”玛奇应了一声，转向玛莎：“小可爱你去找塞恩吧，顺便去接你的小伙伴。” “好的，那我先去了。” 看着她快乐的离开，玛奇瞥了一眼夏利，让他一阵紧张。她指了下吉尔手里的那几张纸问道：“这人有问题吗？” “不，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夏利明白了玛奇的意思：“我不会让她去做危险的事的。” “算你还不蠢。”玛奇伸了下懒腰再次闭上眼睛：“说吧。” “我毕竟没有官方权利，没法直接进去店里查那些购销账目，进度就比较慢。好在现在不是这些贵重物品的销售旺季，加上高品质宝石的价值很夸张，所以还比较容易追查到。”夏利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调查报告摆到桌上，“这段时间各家店铺售出的红宝石只有一块，不过见不到实物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有问题的那种。啊，当然见到我可能也认不出来。至于店里的，我有派人假扮客人去看，完全没有像那块石头那样清透的品级。我现在比较倾向于造假的人可能跟正规店铺没有什么联系的想法。” “至于鉴定师，这个就比较麻烦。”他翻开了第二份报告，“虽然鉴定师全城来说人数也很少，但是对我来说有点难接触到，直接去问人家是不是犯人也不太现实。”他说着，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抬头却看到玛奇正安静的看着他。这一番注视让原本沉浸于讲述的夏利突然有些慌张：“那个，玛奇小姐？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见他提问，玛奇收回了视线重新闭上了眼睛，“太久没见你办案了，看来也成长了不少嘛。跟偶像学的？” “嘿嘿，”夏利难得受到玛奇的夸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观察力上还差得远，但是资料调查上我还是很努力的！” “还算不错。”玛奇看来心情不错，“鉴定师的名单留给我，我想办法摸一下。其他的先丢着吧，看拉斐尔看不看。” “好的。”夏利把两份资料摞好推了过去，“那我继续留意有没有高级宝石售卖的相关消息。” “行，”玛奇晃着脚悠然自得：“你把账目也报给我就行。”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不知道是不是欠钱的事留下的阴影，夏利对于跟玛奇谈钱的事还是有着无意识的紧张。“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吃饭吗？来都来了。” 玛奇难得的态度让夏利受宠若惊：“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跟玛莎一起上门的梅奥对玛奇尊敬的行了礼，还送上了一看就是路上刚买的糕点。 “当初多亏玛奇小姐，我跟玛莎才能活下来，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跟您道谢。” “啊，那个我早就说过了，是你运气好，跟我没什么关系。”虽然玛奇猜得到这都是玛莎的主意，但是收到点心她还是很高兴的。 “不，我听说多亏玛奇小姐的朋友制造了混乱我才能逃出来。” “他啊，”玛奇想了想罗斯塔尔的脸干脆否认：“他不是我朋友。” “诶？” “反正你们离他远点准没错。哦，你可能不太记得了，玛莎记得见到的时候就当没看见就好，有多远走多远。”虽然玛奇认为罗斯也不算个喜欢无事生非的人，但是疯起来根本不是人，离远点肯定是没错的。 “玛奇小姐，”听到她这样的形容，夏利忍不住了：“那是什么人？” “当然是坏人了。”玛奇毫不隐瞒，“但是哪又怎么样？你又没证据抓他。”她一摊手：“就像你偶像不也说我是坏人吗？那又能怎么样，你不也没证据抓我？” 前半句夏利还想着反驳一下，听到最后他彻底被噎了回去。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也不用这么说嘛。” “玛奇小姐，”关键时刻，还得化解尴尬小能手玛莎站了出来：“梅奥现在在学习木工，要是有需要的可以找他做！” “是的，虽然我还在学习，但是有需要的话我一定叫师父给最低价！如果放心让我做那我绝对不收费！”梅奥连连点头。 “未来的工匠师傅啊，可怜的塞恩压力又要变大了。”玛奇看了塞恩一眼，让他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那个，我去做饭了！”塞恩一溜烟向厨房跑去。 “我来帮忙！”玛莎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哎呀，这可真是……”玛奇感叹着，并没有忘记有便宜可占：“对了！可以做的话我想要新书架！” “没地方了。”听到她的话，吉尔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书。 “想想办法嘛！不然我们把仓库拆了放书吧！我好喜欢那种，老式图书馆那种古典的气氛啊！”玛奇撒娇一般蹭了过去。 “不行，仓库要放东西。” “那……”玛奇挠着脑袋考虑新的可能。“那不然挖地下！有多深挖多深，想想就过瘾！” “你挖？” 玛奇只是一愣，想都没想就转头想喊塞恩，却被吉尔勾住脖子拉了回来。 “别想了，那几个书房已经够了。” “嘁！” 梅奥有种是自己引起了争论的尴尬，他连忙插话：“那个，不止是大的家具，小的东西也可以做的。比如首饰盒什么的，玛奇小姐应该用得上吧？” “首饰盒啊……”玛奇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衣裤打扮，别说首饰盒，自己好像连首饰也没几个，这让她突然觉得有点亏。她转身蹭上吉尔：“宝贝儿，给我买首饰吗？” “你戴？”吉尔眼中明显写着“你又不戴”。 “偶尔还是会戴的嘛！来嘛来嘛。” 见争执结束，梅奥稍微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首饰盒也有很多种的，除了直接装的分隔盒子，还有可以展示用的，我们店里刚刚还有人定制了一个放宝石，可好看了。”他绝对没有想到，刚刚正常下来的气氛又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不对劲了。 “宝石啊，什么样的？”玛奇与夏利都想到了同样的方向，互相看了一眼。 “是红宝石，听那位客人说是很贵重的。不过是真的很好看。” “宝贝儿啊，”玛奇突然笑眯眯的伸手捧着吉尔的脸转向了自己：“给我也买一块。” 两人对视着，直到吉尔拉开了她的手。他看向梅奥：“哪里买的？” “这……”这个走向让梅奥有些愣，他对于这种奢侈品说买就买的人还真是基本没有接触过，“如果要买的话我跟客人问一下？她明天会去拿那个定制的盒子。或者，也许可以直接去见一下？我觉得这位客人应该会愿意展示给大家看。” “你的意思是，她有展示给你们看？”玛奇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她来定做盒子的时候就带过去了。虽然我不太懂，但真的是非常美丽。” “炫富可真不是个好习惯。”玛奇另有所指，但在梅奥来说满是疑惑。“那就麻烦你问一下吧，看她愿不愿意见个面，顺便介绍卖家给我们。” “没问题，交给我吧。” 第104章 亲戚05 第二天，玛奇与吉尔吃过早餐就早早来到了梅奥学习木工的师父店附近，找了家店坐了下来喝茶聊天。另外，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过来的夏利。 “毕竟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线索，就让我跟过来蹭一下消息吧。”夏利讨好的在玛奇边上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来就来吧，理所当然的坐过来妨碍我跟宝贝儿相亲相爱是什么意思？”玛奇嫌弃的看着他：“而且你还不付钱！” “这，喝茶我还是付得起的，大不了这顿我请嘛，不报账。”夏利看了看窗外今天这阴沉的天气，实在是不想出去等。 “那你可真了不起。”玛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视线还看着小心翼翼翻开钱包的夏利：“那我要点东西吃。” 只见夏利咬咬牙，纠结半天终于还是说了：“也可以。” “你到底是有多穷啊？”虽然知道他穷，但是反应这么夸张玛奇还是意外的，“以前好像也没见你这么夸张啊？” “其实，”夏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玛莎读的那个学校要修缮，我就捐了些钱。” “你对‘一些钱’的定义是不是有点问题？” “因为刚好拉斐尔伯爵的委托上门，我觉得这笔收入很稳定，就没在意多捐了些……”夏利对于自己能出多少力突然没了信心。 “你总能蠢出新花样让我无话可说。”玛奇揉了揉眉心，“捐钱这种事就该多忽悠，哦不是，多鼓励有钱人去做，而不是自己冲锋陷阵。”她说着，不自觉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总觉得，说到这个话题他也该回来了。” “玛奇小姐，不要再迫害拉斐尔伯爵了。”夏利已经替玛奇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哪有迫害他？这是鼓励他做好事，钱又没给我。”玛奇话说的理直气壮，却又完全挑不出毛病。“哦对了，等下办正事时候你离远点。” “为什么？” “我们去打听买宝石带个侦探算什么事。”玛奇今天的扮相难得的华贵，“你好歹也是个经常见报的有名人？……大概。” “……我知道了。”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梅奥带着他店里的客人找了过来。喜欢炫富的人同样没有让玛奇失望，红宝石配着新做好的盒子一起摆到了桌面上。 “哇，这也太好看了吧！”玛奇夸张的赞美让对方非常受用。 “我也这么觉得，”对面的贵妇毫不含蓄的笑了起来，“开始听说这个价格我还担心会不会被骗了，看到实物发现完全值得！两位想买的话可千万不要错过。哎呀，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极品的货，万一没有买到可不要怪罪我才好。” “那当然不会了，麻烦你给我们介绍，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这么好看的宝石，恐怕很稀有了吧。”脸上满是笑意，玛奇的心里却在考虑起了“除了忽悠贵族，好像也应该想想怎么让这些暴发户多捐点钱出来回馈一下社会了。” 而对方哪里会想得到她内心的想法，完全沉浸在了玛奇的夸赞之中。 “不过听说这位出售宝石的商人是个看眼缘的人，也不是有钱就卖的。说不定还需要你们多去交流一下。虽然我第一次去他就同意卖给我了呢。啊，我这当然不是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她自我吹嘘着，把商人的名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还有我听说啊，以后这种成色的可能都会走拍卖，都不会直接拿出来卖了。” “明白明白，”玛奇表情依然没有太多变化。她把名片塞到吉尔手里，看着宝石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么贵重的宝石，我想再好好欣赏一下夫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没问题没问题。”她掩住早已笑的合不拢的嘴把装有宝石的盒子往前推了推。 玛奇没有再客气的接了过来，抬起对上了窗外的光线。晶莹剔透的红，以及穿透其中的血液残留。毫无意外。 “今天真是非常感谢。”看过了石头，确定了卖家，玛奇结束了会面，甚至不想再多做一丝的客套。 今天的收获给了夏利一份让他调查然后打发他离开之后，玛奇跟吉尔回到了家。刚进屋就看到拉斐尔坐在沙发上抬手打了个招呼，桌面还摆着之前夏利的调查报告，看起来是已经看过了。 “哟，刚才还提到你现在就回来了。”玛奇也不客气，打个招呼就把鞋子一甩，进屋换掉了一身沉重的衣装才走了出来。“啊，总算舒服多了。” 拉斐尔反倒像是主人一样，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上了茶：“大概没说我什么好话吧？” “那哪儿能啊。”玛奇自然否认，“你的批斗大会怎么样了？没能去围观真是我的毕生遗憾！” “哈哈，一堆废话，反正我就当没听见了。”看来这一趟确实不轻松，他靠向沙发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边的调查怎么样了？” “还算不错。”玛奇把那张写有宝石出售店家的名片夹起甩了过去，“石头是没错，不过这个买家应该就是个普通人，看起来也没放过血的样子，这两方面的关系还有待确认。至于你那个亲戚，我昨天半夜顺便去恐吓了一下她在学校的同事，不管是丢东西的还是建议报警的，似乎都没什么疑点。” “似乎的意思是？”拉斐尔见她若有所思，便提出了疑问。 “照他的说法，建议同事去报警是因为之前在小事里受到正义之士的气场影响？” “又是不可思议的偶然？”拉斐尔猜测玛奇的想法。 “但是非要说的话，这么做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所以我勉强把这件事算作没有疑点。但是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正义之士当然是最好的。不过相对那个，还是先看看这个实在多了。”她说着，指了指拉斐尔手里的卡片。 “有够混乱的。” 拉斐尔难得的有责任感，这也让玛奇不太想捉弄他。她躺平弥补早起的困意，淡淡说道：“慢慢来吧，下午我们先去那家店看看。” 既然拉斐尔来了，吉尔直接把戏份转让了出去。装模作样这种事拉斐尔自然在行，更不用说他本来就是有钱人，在奢侈品上谈价钱更是专长。玛奇也乐得轻松，毕竟这一身笨重的裙子穿一天，已经开始让她烦躁了。 “就算你们是经人介绍来的，但是那种高级的宝石我们也不是随时有货的。”不知是真的没有还是保持谨慎，店家并没有向拉斐尔展示那罕有的宝石。 “不要这么说，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美丽的宝石，价钱都好商量，无论如何请想想办法。”拉斐尔与店家谈判拉扯，而玛奇则放松的在店里闲逛，观赏着那些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的饰品们。整家店都过于普通，若不是有人指引，根本没人会想到这里与那种特殊的宝石有一丝的关联。 “听说因为货源太过稀少，可能会采取拍卖的方式出售？那样我们也是可以接受的。”见对方一直不肯松口，玛奇走了过去。“有那种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参加吗？” “这……”店家犹豫了：“我可以向供货的人询问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拉斐尔接上道：“这是我们的联络方式，有消息的话请务必联络我们。”留下的，自然是玛奇家的地址。 “我知道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店家看了一眼玛奇身上戴着的那些比自己店里还要显眼的首饰，想要从面前的人身上赚一笔的心情愈加萌发了起来。 刚回到马车上，玛奇就开始一件一件摘下身上戴的那些亮眼的饰品往盒子里放。嘴上也没有闲着：“土豪就是土豪啊，随随便便就带了一盒子镇压全珠宝店的水准出来。” “玛奇小姐喜欢的话也可以带回去啊，”拉斐尔无所谓的笑着：“反正在我手里也是占仓库的。” “在我这里也是占仓库的！”玛奇把盖好的盒子用力砸到他的手里：“真是的，我是那种人么？我是喜欢占便宜，但是我喜欢的是占！又不是喜欢便宜！” “好的好的，是我失礼了。”玛奇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拉斐尔笑了起来，他看着窗外离开的方向：“要不要叫人蹲一下？” “放心吧，这老板肯定帮忙说话。这笔钱不赚他怕是要急坏了。”玛奇同样望了窗外一眼：“蹲人这种事就留给狗狗去做吧。” 两天后，玛奇收到了拍卖会邀请函。时间也很近，定在了周末。 会场不大，但摆设从头到尾都让玛奇想起当初与拉斐尔一同参加的拍卖会。她与拉斐尔一起进场就坐，心里琢磨着这种商品那个变态总不可能有兴趣了吧。现场人不多，但也都拉开了距离。 “说来那个拍卖会你还去么？”看着这场地受限，参加者看起来也不怎么高端的所谓拍卖，玛奇提起了当初的拍卖会。 “那个啊，”拉斐尔大概没想到玛奇会提起，“那个我本来去的也少，加上现在场地不固定也就更不方便。除非预告里有特别感兴趣的，不然基本不会去凑热闹。” “这样啊。”玛奇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心不在焉。 “为什么提到那个？”看玛奇兴趣缺失的样子，让拉斐尔有些在意。 “没什么，别在意。”要是膝盖没有顶住前面的座椅，玛奇大概已经滑到椅子底下去了。 “越说越在意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有是有点。”见要开始了，玛奇总算坐了上来，“这不是没机会说嘛，晚点再说。” “那，这石头要买吗？” “不用，看戏就好。”玛奇看来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里有数，让拉斐尔也把视线转向了展台。 第105章 亲戚06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垫场之后，两块红宝石被端了上来。然而经过起拍、竞价，效果却并没有达到预期。如果说垫场的小玩意儿没有引起什么关注是正常现象，主要商品也受到冷遇就让台上的主办方有些尴尬了。 “丢人了呀。”玛奇看着台上努力圆场的主持人，以及台下本该积极竞标，现在却毫无动静的暴发户们。 “想要模仿，结果做的不伦不类。”拉斐尔对于现场做出中肯评价。 “哈哈，别这么说嘛。富商跟贵族还是有差距的，这里的人哪里见过那种大场面。”玛奇无所谓的晃着脚：“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谈话间，有人踢开门冲了进来。 “警察！所有人留在原地不要动！” “来了来了。”好戏上演，玛奇也来了干劲儿。“哟，狗狗很有精神嘛。” “玛奇小姐跟夏利约好的？”拉斐尔同样看到了跟着警方进来的夏利，而对方还没有察觉坐在角落戴着面具的他们。 “没有啊，”玛奇看起来兴致十足，“我只是听说今晚会有行动，没想到他在。看来他这些天也没白调查，值得夸奖一下。”说着，她摘掉面具在不至于引起枪口注意的程度上挥了挥。 “玛奇小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一被召唤，夏利立刻凑了过去。 “怎么说话呢？应该说你的调查进度终于追上了我们！” 这话说的夏利突然犹豫了一下，他纠结的捏着玛奇甩过来的面具主动交代：“对不起，我的进度并没有追上你们。其实是警方接到了举报，因为我之前去询问过情况，所以好友就主动联系了我。” “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人脉也是资源，对你来说也算合适。”不打算逗他的玛奇还是很宽容的，“不过警方也蛮积极的嘛，明明之前那么快就结案了。” “其实，接到的举报还有另外一件相关的事。”夏利看了一眼拉斐尔，话说的更纠结了。 “出了什么事？”被他这么一盯，拉斐尔有些不自在。 “除了这里，举报的人还提供了那些宝石造假的相关地点，也就是那个……嗯，警方也是先去那几个地方确定了情况才来的这里。不过可惜，关键人物好像没有找到。” 造假的地方，以血养石的地方。话说的含蓄，但三人都心里有数。 “嘁，这就是解决方案么。”玛奇突然没了兴致，看了看这人已经基本都带出去了的会场问：“我们能走了么？” “当然可以，我去说一下。”夏利连忙让开位置，“有新的消息我会去报告。” “好。”玛奇没有停留，带着拉斐尔离开了会场。 回到马车与吉尔和塞恩碰了头，拉斐尔总算开口小心翼翼询问：“玛奇小姐不太高兴啊？” “确实不愉快。”虽然穿着裙子，也没阻止玛奇往吉尔腿上一躺，把脚踩上了窗口。“那个到处乱窜的拍卖会的人，你能联系到么？” “那个？”拉斐尔有些意外，但没有先提问：“想想办法，应该可以。” “好，给我找出来，我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诚意。”她皱着眉头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觉得不爽，又坐起来甩掉了鞋子。“哼！”的一声之后，又躺了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拉斐尔现在一片茫然。 “昨晚来过了。”见玛奇直接闭眼，吉尔简短的做出了说明：“今晚会场的鉴定师是他们那边溜出来的。整个事件大概也是他的主谋。” “这……”拉斐尔确实没有想到。 “看来还有额外发展。” 听到吉尔说话，玛奇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了他身上，做出了“哼！”的回应。 “看来是造假窝点的事没有被告知。”理了一下现状，拉斐尔得出结论。 车厢里气氛并不融洽的谈着话，车厢外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玛奇小姐，有人！”巷子里站在马车前的人让塞恩选择呼叫老板。 “什么人？撞死！”玛奇现在可是没什么好脾气，甚至动都不想动。 “不是，是昨晚的人。” “啊？”这一句让玛奇一跃而起，而对方也来到了车厢门前。 “看来玛奇小姐对于这次的合作很不满意？”对方站在开了的门前抬了下礼帽展现了自己的敬意。 “你对合作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玛奇直接坐在了马车车厢地板上看着他：“是你说那是你们的人想自己处理，没问题，因为我们要查的一直是那石头的制造方，什么鉴定销售，本来也无关紧要。而你给我了售卖的情报，却隐瞒了制造的。我说得够清楚吗？” “看来是很清楚了。”他点了点头，隐藏在帽檐阴影里的表情却不清晰。 “清楚就好。”玛奇把脑袋撑在盘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向他一指：“那么，我这次顺手把你们给掀了，你们应该也没什么意见了吧？” “不，请冷静一点。” “我还不够冷静么？我不冷静你早去见上帝了。”玛奇坐着没动，目光却让对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我很抱歉。毕竟我也只是个负责沟通的，搞砸了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看来他还在想要让玛奇消气，“关于造假宝石那边，有一些你们大概不想看到的资料，所以我擅作主张。”他说着，看了同样靠到了门边的拉斐尔一眼。 “那种事似乎应该由我来决定。”玛奇暂时还没有想妥协的意思，“你可以选择把我还不知道的一次性交出来，或者直接跟我开战。” “我的选择显而易见。”他说着，从外套夹层里摸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如果还有疑问，我明晚再上门拜访。”他再次抬起帽子轻轻点头，后退几步消失在了拐角的阴影之中。 躺在拉斐尔家的沙发里，玛奇随便翻阅了几眼就把那份资料合了起来。她大概理解了所谓不想看的东西，转头看向拉斐尔：“我再确认一下，那还是无关紧要的亲戚吗？” 虽然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拉斐尔还是肯定的点了头：“当然。” “好。”玛奇把资料递到了桌上，“交给你了。你想知道的那些事，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资料里面有两份调查报告。一份，记录着鉴定师的个人情况，以及他叛离老东家之后的相关情况。另一份，则是他的合作伙伴，石头制造者的资料。拉斐尔看了一眼，翻开了宝石伪造者的那一本。 不过是些无聊的剧目罢了。渴望着爱的人们自以为寻找到了归宿，于是献出血液，为自己心爱的人孕育那独一无二的宝石。每个人坚守着自己的坚持，直到引发感染，或是疾病。终于，有人发觉了真相，而一个长期被欺压的人这次也没能勇敢，没能拯救自己，也没能拯救与她相同的人，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拉斐尔一页一页翻过，最后，一张没有钉在一起的单页掉了出来。上面记录着一个人的忏悔，以及未能早日离开那个家的后悔。拉斐尔安静看完那或许可以称之为遗书的东西，然后把它夹回原位，合上了资料。 时间静静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拉斐尔像是突然想起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啊，抱歉，久等了。” 玛奇睁开眼睛，却没有刚刚睡醒的状态，很是清醒得看着她问道：“噢，怎么样？满足了吗？” “不知道。”拉斐尔苦笑着摇摇头，一时不清楚是否该这样结束。 “唉，”玛奇蹦起来往拉斐尔坐着的沙发扶手上一坐，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在意难平的话，我帮你解决一下那个溜了的家伙？这次你是下了委托的真老板，不用客气。”她说着，一歪视线看到吉尔正盯着她：“干嘛啊宝贝儿，我在帮我们可爱的老板小弟排忧解难。” “你不说话就没有忧难了。”吉尔并不留情。 “胡说！不是，话不能这么说啊。”玛奇刚强硬了一句立刻服软，她钻回吉尔身边一蹭：“我这么善解人意，总不能看自己人在那儿伤脑筋你说是吧？”话说着，吉尔反倒移开了视线懒得看她，让她伸出双手把他的脸掰了过来：“宝贝儿？” “噗。”不得不承认，一番胡闹让拉斐尔调整了心情，“那我就感谢一下善解人意关心小弟的玛奇小姐吧。” “哦！不客气！”玛奇干脆答应，完全没有客气的打算。 “不过，虽然不至于说干掉，但是让他跑了的话难免让人有些不愉快呢。”拉斐尔露出往常的表情。 “那……给狗狗送点功劳也不是不行。”玛奇看着他，又接了一句：“交给我来办吧！” “那就拜托您了。” 夜色深了，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沉眠。当然，只是大部分。 玛奇跳下窗台，特意的经过了还在值夜的守卫“哟！”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翻出庭院，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也算是给她的不眠之夜制造了些许的乐趣。 事不宜迟，抓人这种事更是如此。虽说警方刚刚搜查过，玛奇还是决定把找到的几位用血养石的女性住的地方走一遍，万一有什么捡漏呢？当然就算没有也没所谓，反正去偷窥一下警方资料也早就是轻车熟路的小事了。不过她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去找那几个被警方解救的人，毕竟不管是幡然醒悟的，还是拒绝相信的，玛奇都不认为她们会知道些什么。本是这么想的，直到她在一个人的房间发现了一张合影，其中的一个人，是歌蒂。于是现在玛奇带着照片，站在了警方暂时给她们安排的住所门前。 潜入从来不是问题，更何况是深夜。找人的时候只要让睡着的人睡得更深一些便是。虽然对比照片让她觉得头痛，但玛奇还是一间一间的打开门，找到了她寻找的目标。 “哟！”玛奇轻快地打着招呼，完全无视了对方的一脸惊愕，似乎也并不在意可能的尖叫，直接将照片伸到了她的面前：“跟她很熟吗？” 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玛奇，改变了本想呼救的念头：“你是什么人？”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准备给她报仇的人？”玛奇想了想，又改了口：“好像也不太对，老板说不要我动手。那，大概就是把恶人绳之以法的人？我可真伟大！嗯！所以，你能告诉我点什么呢？” “这么说，她死了吗？”她把视线完全停留在了照片上。 “嗯？你不知道吗？” “有段时间没见过了，而且我也没怎么出门。”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懂了。”玛奇往床边一坐，直接对上她的目光：“所以你也是早就知道真相了的吧？那么她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她的瞳孔突然放大，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没有选择死亡的勇气。” “也没有求救的？”玛奇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绷带。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那是你自己的人生，就算选择继续放弃自己的血液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希望你死亡的时候也会有人想帮你寻求真相吧。” “是吗？是这样啊。”她直直的望着玛奇，任由她轻拭去自己眼中流下泪水：“是什么人？你说的老板？” “一个亲戚罢了。” “亲戚吗？真是太好了。”她看起来发自心底的高兴：“她的石头好像给了什么人，好像还有遗书。我有看到她跟那个人说话，是个很有礼貌的人。然后我大概也不知道别的什么了。也许，我当时阻止她就好了。” “没必要为别人做的事负责。”玛奇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感谢你的配合。”她没有再做停留的打算，直接走向门外：“那么祝你好运，晚安。” 晚安就像一句咒语，让坐在床上的人突然有了睡意。不知名的花香带来安心的感觉，让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106章 亲戚07 餐桌前，玛奇半闭着眼睛往嘴里塞着早餐。虽然已经被报告过她半夜出去的事，拉斐尔还是客套了一番：“玛奇小姐很困啊？” “唉，”玛奇一手撑着脑袋避免趴倒：“都怪宝贝儿一晚上没让我睡。” “噗——咳咳——”意料之外的回答差点让拉斐尔一口噎死。 吉尔倒是毫无波动，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那你等下也别想睡了。” “不，等等，救命！我错了！跑了一夜，再不睡觉要死人的。”玛奇说着，把座椅拉向吉尔方向趴了过去。不一会儿，她把腿蜷缩在座椅上，直接趴在吉尔腿上睡着了。 热闹的早餐时光，对于拉斐尔来说是难得的体验。他看着吉尔抱起玛奇走向房间的背影，看了看窗外洒下的阳光，露出了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看来，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刚过正午，吉尔就拉开了玛奇的被子。 “起床，吃饭。” “那种事不配妨碍我睡觉。”玛奇没有睁眼，往被子滑开的方向又钻了钻。 “那你今晚抄完这本书才能睡觉。” “嗯？”玛奇眯起眼睛看向吉尔方向，然后被他手里的书惊得睁了眼：“宝贝儿，你这是谋杀。别说今晚，明晚我都抄不完。” “醒了就起床，夏利来了。” “他啊，他也配我特地起床？”玛奇嘴里嘀咕着，人还是爬下了床。 “玛奇小姐中午好。”看到玛奇黑着脸走进来，夏利连忙打了个招呼。 “好屁！这种时间过来，你是来吃饭的？”玛奇的脸色完全没有好转。 “不是！”夏利连忙摆手：“我这是刚从警局回来，反正要报告情况，就先来这里了。” “报告找老板啊，这也要叫我起床？”玛奇一指拉斐尔，继续瞪着他。 拉斐尔感觉眼前像是一幅猛虎斥犬图，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举手引起玛奇的注意：“其实是这样的，我问了一下吉尔医生你大概什么时候会起床，然后就……” 这个理由让玛奇一下子火不起来，她转身走到已经在餐桌前就坐的吉尔身边坐下：“宝贝儿啊，我觉得你应该站我这边。” “有螃蟹。”吉尔看向她。 “哦哦！大中午就吃得这么腐败！”玛奇有劲儿了，她看向拉斐尔：“能吃饭了吗？” “玛奇小姐还真是……” “嗯？” “好懂。” “所以你特地过来果然是来吃饭的吧？再来说一遍这些我们都知道了的事有什么意义？”吃好吃的与嫌弃夏利并不冲突。虽然话说的直白，但玛奇现在正陶醉于蟹黄之中。 “是这样的，我申请了一些权限！我觉得玛奇小姐或许想去那些地方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虽然有钱人家的午餐让夏利也有些不能自已，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看来说你进步了没白夸啊，居然还想的挺周全。”玛奇看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回了盘中：“可惜慢了点，我已经去过了。” “啊？”这个结果让本以为自己做的不错的夏利瞬间沮丧。 “不过问题不大，我倒是确实还有个地方想去看看。”玛奇边说，边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隔。 “哪里？” “亲戚小姐姐的死亡地点。” “可是，都好久了，那边早就解封了，根本不需要许可。”夏利刚刚重燃的希望又被打压了回去。 “我总觉得那边应该有点东西，”玛奇想了想，“谁知道呢，反正去看看又不要钱。” 于是，因为这样的一个预感，午餐过后，一行人向着那个地点出发了。 有些距离的路程刚好适合吃饱喝足又没睡醒的玛奇补觉，直到抵达目的地，才再一次的被叫醒。 “嗯？”玛奇努力的撑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窗口看出去：“那棵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唔，绝对不是在梦里。” 众人的视线瞬间被拉向不远处的那棵树，夏利率先行动，跳下车厢跑了过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车厢，玛奇眼皮一阵沉重，刚想要趴回吉尔腿上，却见他也起身跨出了车厢。 “宝贝儿你是不是有点积极？”玛奇无奈的揉了揉揉眼睛跟了出去。 “饭后运动而已。”吉尔没有继续向前，就站在那里看着那棵看起来比周边都大上一圈的树。 “好像，除了大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见其他人都聚集过来，已经前前后后绕了好几圈的夏利说道。 “上去看看。”玛奇朝上一指。 “诶？可是这里就算有什么也不可能在上面吧，这不是女性能随便爬上去的样子。”夏利看着笔直的树干，对于向上有些犹豫。 “我觉得你在影射嘲讽我，在场的人全是证据。”玛奇盯着他。 “不是，玛奇小姐当然上的去，但是我觉得其他人可能……啊，不是，”夏利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我上去看看！” 树围过大，连夏利爬起来都有些吃力的树木，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歌蒂能上的去的样子。但是爬都爬了，大家也就不再着急，干脆等他上去看看再说。 夏利站在树枝上紧紧的抱着树干，有一种要开始恐高了的感觉。他小心地环视四周，对着树下喊道：“那边好像有个凉亭！” “那边当然有个凉亭，我又没瞎。”玛奇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反过头来只想说他没用。 “不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反光！”夏利向前张望，脚下一滑让他赶紧重新抱紧树干。而树下，玛奇已经不再管他，带着其他人朝着凉亭走去，只留夏利独自在树上大喊：“等等我！” 凉亭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虽然没到破败不堪的程度，但破旧的程度还是肉眼可见的。经历过寒冬还没来得及发芽的藤蔓放开了包围着的一切，把全部都显露了出来。玛奇翻上顶棚，在枯枝残叶间小心前行，然后在本该茂密的枝叶间看到什么，大步垮了过去。 那是一个试管大小的瓶子，打开，抠出一张卷成了细卷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看向别处，似乎并没有察觉镜头的捕捉。 “这个人难道是……？”夏利总算跌跌撞撞追了上来。 “是吧。”玛奇把照片递了出去：“长得这么丑还能骗这么多姑娘，真是没天理了！” “也许每个姑娘心里都有个浪漫的梦。” “这脸哪里浪漫了？会说甜言蜜语就可以不看脸么？”玛奇不同意。 “这，或许玛奇小姐对于浪漫的要求比较高。”拉斐尔苦笑。 “那倒是！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美人儿呢！”玛奇说着挎住了吉尔的胳膊。“啊！” “怎么？” “我就说那棵树眼熟嘛，不就是那张照片！” “什么照片？” “没事！”不管你们懂不懂，反正自己懂了玛奇选择跳过话题。她看着拉斐尔：“那接下来怎么说老板？我帮你去切了他也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夏利连忙阻止。 “就算没问题，在侦探面前说这种话也变得有问题了。”拉斐尔笑着。 “不是那个问题！哪里都有问题啊你们冷静点！”夏利觉得一时不知道该劝哪个才有用。 “我们可以把侦探就地埋了不就没问题了，沉到湖底也行啊。” “啊，这个听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的一唱一和让夏利逐渐走向混乱，拉斐尔也选择了点到为止。 “不过还是算了，抓通缉犯这种事还是留给警方解决吧。” “不过这种通缉令，贴出来还是有点影响市容的！” “那倒也是。” …… 夏利看着他们调侃着走向马车，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得到了新的线索，刚从警局回来的夏利再一次踏进了警方的大门。而在照片被送去确认之后，通缉令也很快被发放了出来。仿佛仅仅一天的工夫，整件事就画上了句点。 回到家，拉斐尔舒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你高兴就好。”见他这么说，玛奇倒也没什么意见。 “玛奇小姐好像不太满意？” “倒也算不上满不满意，不过那个家伙，你没意见的话我想揍一顿。” “那个家伙是？” “不知道晚上还来不来的那个呗。” “那个啊……”拉斐尔想起了昨晚夜色中的男人。 “来一次说一点，总觉得揍他一顿他还能吐点什么出来。”对面这事办的明显让玛奇不痛快。 “哈哈，应该也没什么了吧？” “说是这么说，大概我就是纯粹的想揍他。”玛奇抱着靠垫在沙发上转了个身，对着沙发的靠背：“下次他们可千万别有问题招惹到我，不然我这么记仇的人……” “哈哈哈，二位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拉斐尔笑着转换了话题。 “嗯，清淡点吧。中午吃的那么奢侈……”玛奇的声音越来越小，靠在那里进入了梦乡。 半个月后，玛奇收到了夏利的信，于是，一群人又来到了拉斐尔家里。 “干嘛啊？把百忙之中的我叫出来最好有充足的理由！”其实对于玛奇来说，已经被每天的功课憋坏了，出来溜达一趟简直是绝美的放松。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是架子还是要摆的。 “玛奇小姐知道这件事吗？”夏利递过报纸，上面是欺骗女性造假宝石的疯子死亡的消息。 “这个啊，知道啊。我还没隐居到不看新闻的地步。”虽然玛奇并没细看，但是在这件事登报的当天，塞恩一进家门就在她耳边哇哇乱叫过了。 “玛奇小姐知道些什么吗？”夏利小心提问，同时观察着她与拉斐尔的表情变化。 “知道好还是不知道好呢？”玛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嘴淡淡的清香。“哇！这个太好喝了吧！有钱人天天这么多花样的么？” “据说是茶与干果蔬调配的，我也第一次见。看来很成功？”拉斐尔放下杯子，介绍着新品。 “你还是考虑一下把家里的厨师们全套打包卖给我吧！” “哈哈，那当然是不行的。不过随时来吃我随时欢迎的，甚至说是求之不得。” “说得好说得好，反正我也养不起他们。”玛奇也不客气，自己抬手又倒了一杯，顺便给吉尔杯子满上。 “两位！”见他们聊得起劲，本是想试探的夏利严肃了起来：“请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说了你就信吗？”玛奇手指揉搓着茶杯，撑着脑袋看他。 “我信。”夏利口气肯定。 “哎呀呀，”玛奇笑了。她起誓一般举起一只手：“我保证不是我干的。” “也不是我，我都说交给警方解决了。”拉斐尔接上。 “好的，那就好。”夏利像是终于揭开了一个结，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不是就好。” “你到底是憋了多久才终于忍不住找我的？”玛奇看了一眼那张报纸的时间，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可是我很害怕你说是嘛！”夏利一下子委屈了起来，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般，让玛奇打住了想调侃的心。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夏利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重新振奋精神：“这两天刚接了个委托，结果一直没心情做事。” “去吧去吧，好好赚钱免得下次想捐钱的时候拿不出钱来。” “……我下次会量力而为的。” “真的吗？我假装信了。” “真是够了！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拉斐尔转回了视线：“那么玛奇小姐知道些什么吗？” “知道啊。”玛奇喝着茶露出幸福的微笑：“但是我知不知道跟我做没做是两回事，他问的是是不是我做的嘛，那必然不是啊。我可是很诚实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当然了。我什么都没做啊，但是有人非要给我送礼我也是从来不拒收的。”玛奇放下杯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啊，用这个换让我少揍次人，仔细想想我什么也没赚到啊。” “哈哈，”拉斐尔笑着转换了话题：“玛奇小姐喜欢这个茶，要不要带一些回去？” “要啊要啊，多来点。” “这下就算赚到了。” “啊！说的也是……” 第107章 神明01 在一次次的拖延之后，塞恩的新技能培训终于被提上日程。 虽然玛奇为了自己的食欲很希望他在拉斐尔家跟着老管家好好学习，但是说到底还是安全第一，于是他被塞到了夏利身边，学习基础的防身以及射击技巧。毕竟夏利在射击方面也算是一把好手，当然，这仅限于打靶。 玛奇把指导塞恩练习射击作为一项委托交给了夏利，期间也不妨碍他在接到其他工作的时候做自己的事，所以对于夏利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入，乐得其所。至于塞恩，她要求他在习惯这些训练之前每天必须保证一定时间的练习，为此甚至可以不用回家做午饭，也算是严格的训练计划了。 突然要变得自己做午餐，可这件事对于玛奇来说也还是有一定好处的。或许是看到有人跟自己一起吃力学习，她心里平衡了不少，抱怨的次数也逐渐向调侃塞恩转移。 “今天碰到小玛莎了？” 塞恩刚进家门就被玛奇拦了个正着。 “诶？为什么？” “你看起来蛮高兴的嘛，平时练习回来可都累的半死不活疯狂甩手。” “……”塞恩一阵沉默，把采购回来的东西放下：“玛奇小姐为什么还没午睡？” “这不是你还没回来嘛，多让人担心啊，怎么睡得着？”一天归一天，昨天塞恩回来的时候玛奇早就享受着太阳浴睡得不闻世事了。 “玛奇小姐。” “嗯？” “不要在吉尔医生面前说这种话吧。” “嘿！宝贝儿，咱们塞恩是不是到了叛逆期？越来越会顶嘴了。” 吉尔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一旁摞满书的桌面：“你要是很闲的话……” “不！我一点都不闲！”玛奇瞬间站了起来：“宝贝儿走，去天台晒太阳！” 吉尔把书放下在沙发，任由她拖着自己向楼梯走去。 格斗的学习上，塞恩大概是有天赋的。毕竟家里每天的全套项目都全靠他一个人完成，体魄方面那都是有着优质基础的，所以锻炼起来并不吃力。而射击就彻底是一个全新项目了。虽然没有体验，但至少他在练习上相当认真。毕竟就算是练习，每一发子弹也都是实打实打出去的价格。虽说不是自己掏钱，但是负责持家的塞恩还是不自觉的心疼。这一点让玛奇激情感慨：“多好的孩子！一点都没跟我学坏！” 就这样在一天天的练习之后，塞恩迎来了一个检验学习成果的机会。 “保镖？”玛奇看着塞恩与夏利微微一愣。 “是的，今天刚刚接到的一个工作。委托人正运送一批货物，到这里之后队伍里有人生病，想要补充人手帮忙找到了我的事务所。刚好我也人手不够，所以想询问一下玛奇小姐是不是同意塞恩跟我一起去，正好也算锻炼实战了。”夏利交代着情况：“当然这个算作雇佣，最后拿到报酬也会有他一份的。” “哦——”玛奇听完介绍转向了相关人士：“那塞恩想去吗？” “不想。” “噗——”塞恩的秒拒让玛奇直接笑出了声：“为什么？” “要去的话就要离开好多天不能回来，我不放心。”塞恩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放心？什么？”玛奇一愣。 “什么都让人担心！毕竟玛奇小姐为了不做午饭都搬到城里这边来住了。” 塞恩的理直气壮让吉尔笑着抬起了头，然后看到玛奇无奈掩面，然后抱着脑袋朝自己倒了过来。 “塞恩啊，”玛奇把脑袋顶在吉尔身上，“你小小年纪能不能不要像个老妈子一样。”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玛奇阻止他继续发言：“你来之前我们不也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是快乐的二人世界呢！” “可是……” “没有可是！”玛奇撑起身体回过头：“既然这样，那就当是我给你放个假，跟他们出去玩几天好了。反正就是个护送，又不可能有什么事。”她喊完又重新倒了下去：“唉，居然被塞恩小看了，我这受伤的小心脏诶……” “哈哈，”夏利干笑几声：“是啊塞恩，就当是出去休个假放松一下。这种任务通常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跟那些常年在外奔波的人相处几天，还是能听到很多东西长长见识的。” 塞恩想了想，总觉得跟着玛奇大概更能增长见闻，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于是，塞恩这不知该称之为假期还是工作的几天行程，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绝对不是一句虚话。送走塞恩的第二天，玛奇刚刚起床开始考虑今天吃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塞恩急匆匆地开门走了进来。 “知道你不想离开我们，但是才出发一天就跑回来了是不是太快了点？” “玛奇小姐出事了！”塞恩看到她，赶忙走了过来。 “呸！你才出事了！童言无忌！”玛奇白了他一眼，走到早早已经起床了的吉尔身边一坐：“我要是今天有什么事那都是你咒我。” “对不起。”塞恩连连摆手：“我是说我们那边出事了！” “嗯……狗肉火锅？”玛奇想了想，蹦出了这么个词。 “啊？”塞恩一愣：“玛奇小姐你在想什么？” “啊不是，我是说夏利怎么了？” “他没事，但是我们出发的队伍里出了点问题。”想起现场的状况，塞恩皱起了眉头：“这个队伍本来不就是因为有人生病才雇佣的我们吗，结果离开这里这一天又有人接二连三的出问题，有人开始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 “这样啊。”玛奇看着进门之后一直站的远远的塞恩，转头问道：“宝贝儿？” “嗯，先进来吧。”吉尔说着站了起来，回房间拿他放诊疗工具的手提箱去了。 “可是……”塞恩刚一犹豫就被玛奇打断。 “病人到了医院门口还因为怕传染医生不敢进门是不是也太奇怪了点？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玛奇边说边拉了把椅子，抬手招呼：“坐！” 经过一番检查，塞恩终于安下心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说起来，好像还没吃早餐。”听到他肚子叫，玛奇也开始饿了。 “我去做饭。” “得了吧，”玛奇把他按回椅子上：“我昨天有买面包。” “……玛奇小姐。” “干嘛！我就偶尔应付一下还不行嘛！明天绝对起来做饭！” 塞恩无奈的笑着，再次站了起来：“那也还是我去拿吧。” 不一会儿，塞恩端着重新烤过的面包火腿回来了。香气更加诱发了饥饿，三人总算开始了早餐时光，顺便听讲述起这一天发生的情况。 “昨天白天出发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直到晚上就开始有人不对劲了。开始大家都觉得或许跟之前的人一样也是生病了，只是昨天还没察觉，发作的比较晚一些，但是后来他们就不再是无力状态，好像疯了一样开始攻击别人。”进入回忆的塞恩精神都变得逐渐紧张了起来。 “我记得队伍是八个人？” “是的，除了前两天离队的两人之外还有六个，然后加上我和夏利侦探。” “你说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除了我们两个，只剩队长和另外一个成员了，其他四人都变得不正常。我回来求助之前他们都被控制住了。” “控制住是指？” “捆了起来。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是在野外露营。” “这样啊。那夏利还好吗？一个人留着那边，听起来像是入了狼口的羊嘛。”咬着面包的玛奇倒是完全看不出担心的样子，但是这个问题让塞恩有些慌了。 “不会有事吧！”塞恩站了起来，“他让我先回来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安啦，”玛奇提出问题，又自己解决问题：“他那么菜还能干这行活到现在，说明他运气好着呢。” 这话虽然没有依据，但是听起来让人信服。 “那，现在怎么办？玛奇小姐跟医生能去吗？” “也不是不行。”玛奇一口喝干牛奶：“不过我们先去看看在这里离队就医的那两个再说。” 病院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很稳定，丝毫没有塞恩提到的在野外看到的几个人的状况。询问过医生，对方表示两人虽然刚送来的时候也有过情绪波动，但在治疗之后很快平稳了下来。 了解完情况，也顺便跟两人了解了一下队伍状况，玛奇他们也就没有再耽误时间，向着塞恩回来的方向出发了。 “那些家伙该不会还在野外待着吧？”虽然玛奇勉强同意了抛弃马车骑马赶路，但对于跟夏利汇合之后晚上要住哪里还是很在意的。 “他们会继续向前。往前会有个小村落，他们想去那边找医生。那里比退回来近一些，但是我觉得还是回来才能更放心些。”塞恩解释着。 “好！不愧是我们可爱的塞恩！” “可爱这个词，能不能换一下……”年轻的小伙子看来对这个评价不是很喜欢。 “可爱可是我的最高评价！你有什么不满意？” “那吉尔医生也是可爱吗？”塞恩还是不死心。 “那当然了！吉尔宝贝儿世界第一无敌可爱！” “……” 塞恩正在努力接受这个形容，吉尔从身后超了上来。“快走吧。”他说着，一甩缰绳加速冲了出去。 第108章 神明02 天气还不错，但是在这个季节骑马狂奔这种事，没走出多远玛奇就想放弃了。 “我后悔了！我们还是回去带我可爱的马车一起走吧！它自己在家多寂寞啊！”停下来休息的空档，玛奇提出了她的建议。 “不要了吧，那也太久了。”塞恩提出反对意见，对于夏利的现状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可是太冷了！到了那边之后我先生病了怎么办！” “不会啦。”塞恩说着，向吉尔投去求助的目光。 吉尔没有回应，站起走向了玛奇的马。他直接跨上马，对玛奇一伸手：“过来。” “嗯？” “坐后面不冷。” “哦宝贝儿，你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玛奇一下子有了精神，“不过还是我坐前面吧，冻坏美人儿那更不行。”说着，她把行李都移到空出来的那匹马上，然后从里面拖了个小毯子出来，坐到了吉尔前面，把毯子盖在了腿上身前。 一路快马加鞭，没有意外，几人顺利的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夏利他们停留的村落。 “能力不大，招惹麻烦的本事倒是不小嘛夏利。”看着他迎出来，玛奇忍不住就要数落几句：“还好我没塞恩没出事，不然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对不起玛奇小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如果说之前都是自己有麻烦去寻求帮助，那这次就属于自己拉着塞恩直接往麻烦里跳的程度，在夏利的心理上，这两者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所以他除了低头道歉，并不想找任何借口。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玛奇把路上挡风的毯子朝他一扔，然后跟众人一起向里走。 “本来想把病人们留在医生家里的，但是实在是没地方，大家就都集中到教堂去暂住了。”夏利介绍现状：“而且那位医生对于这种病好像也是一无所知，除了用药让他们冷静下来尽量睡着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么小的地方也有教堂？信仰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玛奇抬头找寻最高的建筑，却发现其实也没有哪里比其他房屋高出多少。 “……玛奇小姐，你这个发言也很危险。”夏利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见。“不过听说这位神父确实是从外面来的，所谓教堂也是他为了传教自己改建的。” “嘿，果然是可怕的东西。” “……” 这所教堂，看起来是一间仓库改建的。唯一让它像教堂的地方，大概就是门外的十字架，以及屋内那并不大，直接摆在桌面上的神像了。 室内座椅不多，也说明了信徒的稀少，看起来这位神父的传教并不太成功。他似乎并不在意，直接清理出了一块地方，支上了床供病患休息。加上队伍里的其他人也就直接在长椅上休息，以及被暂时放置在角落的运送的货物，也让这间教堂更加接近它原本的形态——仓库了。 “队长，塞恩带医生回来了。”一进门，夏利就向着一个满面愁容的人打招呼。 “真的吗？太好了！”这位队长听到之后连忙迎上来，身后仅有的一个还算正常的队员也站了起来。他的视线扫过进门的陌生人，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吉尔身上。他像是看到最后的希望一般，忍不住喋喋不休起来：“大老远赶过来真是太感谢了，虽然路上很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先帮忙看一下病人？村子里的医生一点办法都没有，老实说我都要绝望了。” “这正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吉尔并没有被他焦躁的情绪所影响，只是淡淡应答着，接过塞恩手里的提包走向沉睡中的病人。 此时的玛奇也没有抢话的打算，乖巧的跟在吉尔身后，随意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躺在床上的几人看起来被给足了药力，安静睡着，完全看不出狂暴的迹象。整个教堂大堂都被这个小队占据，身为主人的神父却不在现场。 吉尔带着玛奇一个个的检查过去，再次来到了队长面前。 “这里的医生在哪里？他具体怎么说的？”这一次，玛奇先开了口。 “啊，”队长的视线在玛奇与吉尔见移动，像是摸不清两人的关系，但还是做出了回答：“那位医生会定时来注射镇定剂，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两位怎么看？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还不明确。”这次换了吉尔开口：“先把用药暂停，看看发病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明白了。”队长点了点头，“大概再晚点他就会过来用药了，以防他们在夜里乱来。” “嗯。” 伴随吉尔的答应声，玛奇在后面叹了口气：“唉，今晚没的睡咯。” 作为两座城市之间的中转落脚点，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为旅人提供餐食住宿也是这里的居民的一项收入来源，所以在找地方解决晚餐这件事上，玛奇等人完全没有遇到问题，甚至吃的还不错。 一同出来吃饭的夏利负责带晚餐回去给留守在教堂的两人，塞恩好歹也还算是还在受雇佣期间，也跟随夏利回了教堂，而玛奇与吉尔则开始了他们的饭后散步计划。虽说一路劳顿让玛奇很想休息，但晚上必然要熬夜的现实让她只好多消磨些时间，以便回去之后不要太难熬。 一圈走下来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但让玛奇看出了这里微妙的特点。这个村子的布局很特别，房屋并不是毫无规律的建筑，反倒像是整体围绕着那座后来改建的教堂，向外一圈圈的蔓延出去。如果从高处看下来，大概也是个无限接近于圆的形状。不知是设计者的创意，亦或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中心是教堂呢？那里原本不就是个仓库吗？好奇怪啊。”玛奇挎着吉尔走在回教堂的路上，心里很是疑惑。 “也许，在变成仓库之前还是别的什么？” “真让人在意啊。没有图书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保存当地的历史资料的习惯。” “你居然想看书？”吉尔有些意外的看过去，却对上她满含着“当然是你看完告诉我”的笑意。他重新看向脚下的道路：“是我高估你了。” “别这么说啊，反正晚上没事做你也要看点什么嘛。”玛奇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去刚才吃饭的地方打听打听好了！” 当两人带着一本不知道能不能揭示谜题的书回到教堂，发现不止是当地的医生，教堂的神父也出现在了两人眼前，欢迎着他这里新增加的两位住客。而床上的人还在沉睡，似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真是丢人了，我连病情都诊断不出来。”打过招呼，这位当地的医生把他这一天来观察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既然两位回来我也就放心走了，虽然我也想看看名医的诊治，但是年纪大了实在是熬不住啊，还是明天再来了。”他说完，对众人点了点头推门离开了。 “这里距离附近的房屋还是有点距离的，诸位可以放心使用，应该不会吵到其他人。”神父尊敬的对着桌上的神像行过礼，继续说道：“那么我也回去后面休息了，有问题的话我可以随时过来。” 没有异常，于是留下白天提前睡过了的夏利值夜，其他人都暂时进入了梦乡。而玛奇，也在长椅上窝成一团，枕在还在阅读历史的吉尔腿上打起了盹。 玛奇环顾四周，并没有异样的感觉，身边环绕的雾气似曾相识。 “梦？”她在原地停住脚步，思考着现状。 “居然知道是梦里，很有一套嘛。” 未曾听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影却若隐若现看不清晰。 “呵，比你厉害的梦境师又不是没见过。”玛奇跳过了占卜二字。 “比我厉害？那不可能，毕竟我可是神明。”听起来还有些稚气的声音提出了抗议。 “神明？那可不得了。”玛奇感叹着，然后自顾自的接了下去：“然后呢？我要死了？这里也不像地府啊。啊！我知道了，按流程应该是神明要满足我几个愿望之类的吧？” “哪有那种奇怪的流程！”少年的声音反驳着：“而且地府又是什么？” “地府都不知道？这个神明不太行啊。”玛奇摇摇头：“说来神明什么的，不是神话故事吗？满足人家几个愿望不是理所当然的？” “我才不是那种无聊的家伙！”神明听起来并不高兴。 “那你找我干嘛？聊天啊？”玛奇很想找地方坐下，但四周空空如也。“聊天还要这么空站着，很累诶。” “现在的你明明在呼呼大睡呢！” “那是身体在休息，但这精神也会累啊。” “……你这人可真讨厌。” “那就快放我回去啊。”玛奇低着头，已经在考虑反正是梦里，就地躺倒应该也不会很脏的问题了。 “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快说啊！” “我……”少年克制着自己的暴躁：“你帮我个忙！” “啊？”玛奇盘腿就地坐了下来：“你不帮我实现愿望就算了，怎么还反过来了？咱俩到底谁是神明？还是应该问，你到底是谁？” “唔——”对方迟疑了。 “而且，我才刚到这里你就找上我，怎么想都很可疑啊。” “我也没办法啊，他们都被感染了！”他激动了起来：“最初我也想跟那个队长沟通，但是他完全拉不进梦境，根本联络不上！” “等等等等，”玛奇抬手阻止他的暴躁：“感染是什么？就是那些奇怪的病？” “是的。” “那到底是什么？”虽然有神医在场，但是既然有人知道，那不问白不问啊。 “是诅咒。” “哈？”玛奇揉着额头：“虽然我也不是个完全不相信怪力乱神这种东西的人，但是你突然来这么一句我实在很难接受啊喂。” “那，怎么样你才会相信？”少年寻求着帮助，口气突然有了与他年纪相仿的感觉。 “就算那你这么问……嗯，不然你先出来咱们面对面说话？” “可是，我怕你会害怕。” “哈？”玛奇四周看了看：“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起床去上厕所了。” “别！不要走！” 随着喊声，人影浮现，然后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出现了在玛奇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 不，抱这个词用的并不合理。与其说是抱着，不如说小狗与男孩其实合为一体。它的脑袋就在他的胸口，就算他放开抱着的手臂也依然的在那里。 “呃……”玛奇用力甩了甩脑袋重新睁开眼睛：“如果你是神明的话，那大概要算邪神了。” “你害怕吗？”男孩问的小心翼翼。 “并不。” “真的？” “当然。” “那，我能过去吗？” “来啊。”玛奇依然慵懒的坐在那里撑着脑袋，抬手招呼了他一下。 他小心的靠过去，手臂不自觉抱在胸前，看起来就像是抱着那只小狗一般。 “所以你是想让我做什么？”眼前看到的太不真实，让玛奇也稍微收敛了一些。 “我想你帮我毁掉那个。” 教堂里的画面逐渐清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是这个队伍运送的那个箱子。 “那里面是什么？” 第109章 神明03 “是……我。” 简单两个字拉回了玛奇偷看吉尔的视线，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面前的这个小小少年的身上。 “那个，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方式再说一遍？”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少年看着那个箱子，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指了指胸前的动物：“然后有人相信了那个传说，认为这样能制造神明实现愿望。” “你刚才明明不给我实现愿望！”玛奇的第一反应明显跑偏，让少年目瞪口呆，缓了一会儿才说出话。 “你，有愿望想实现吗？”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担心玛奇的欲望，却又不得不问。 “有啊。”玛奇的回答毫不犹豫。 “是就算牺牲他人也要实现的那种吗？” “当然。”玛奇看着脸色煞白的少年笑了笑：“不过那种事，就由我自己去实现就好了。” “这样啊……”他看起来松了口气。 “所以，神明要怎么实现愿望呢？”玛奇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既然对面自称神明，那对神明恶作剧也算是特别的体验。 “那个……，还需要别的条件。” “是什么？” “祭品。先给神明的祭品。”年少的面庞说着与年纪不相匹配的话语：“到了这里之后我就觉得大概有人在举行献祭仪式。” “仪式是指？” “我和它融合之后本身就会慢慢产生大量细菌，”他摸了摸胸前小狗的脑袋，画面看起来很是诡异，“所以放置不管大概也会蔓延开，影响到周围的人。” “那跟这里有什么关系？” “到了这里我总觉得变得特别活跃。” “然后就顺手把我拉了进来？”玛奇叹了口气：“但是那个箱子的运送地点好像不是这里吧，带走之后不就正常了？” “你看他们带的走吗？” 教堂里，沉睡的病人一个个醒了过来。他们强力挣脱了束缚，意识不清的驱赶着与他们不同的人类，然后聚集在了那个箱子周围。 “而且就算离开这里肯定也会影响到其他接触久了的人，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知道这件事，以后说不定还会再发生。” “就算你这么说，让我直接把货物毁了好像也很麻烦啊。”玛奇站了起来。教堂内的画面也让她急于回去，不再有调侃的兴致。 “拜托你了！”少年突然拉住了玛奇的胳膊。 玛奇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狗狗的。她露出笑容：“事关狗狗，不管的话宝贝儿大概会生气吧。” “诶？” “那我就稍微管一下吧。”玛奇摆摆手：“我要起床了，再见啦可爱的神明大人。” “可爱的……”少年看着玛奇的背影逐渐消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宝贝儿早上好。”玛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了长椅上，吉尔已经站了起来，正在等待正常的几个人想办法控制住狂暴的病人。 “你居然还睡得着。”吉尔没有回头，目光还停留在人群之中。 “哎呀，梦里有可爱的神明非要给我讲讲实情，我也没办法啊。”玛奇打了个哈欠，用力伸着懒腰，迎着吉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视线。 “然后呢？看戏？”见她没有动，吉尔重新看向了人群。 “哎呀，这画面可真是——热闹。”玛奇一拍旁边：“宝贝儿坐！诊察这种事可以等到解决完源头再说了。”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吉尔有些莫名，但还是坐了回去。 “这个说起来就很难解释了。”玛奇往他身上一靠，冲着人群大喊：“队长队长！来一下！还有塞恩，直接给那些家伙扎麻药吧！不用留了！……哦！队长你还是帮完忙再来吧！” “好的！”耳濡目染之下，塞恩对于扎针早就轻车熟路。他从人群退出来，打开了吉尔的手提箱。 用药之后，暴乱也就没有持续太久，所有人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叫我什么事？”队长总算是缓了口气，来到了玛奇面前。 “那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玛奇指了指他们运送的箱子。 “听说是一些遗物，想运送回去。” “听说？你们这行这么随便的吗？都不用开箱验货？”玛奇咧咧嘴表示难以相信，“要是里面带个炸弹什么的，路上直接给你们炸飞怎么算？” “这……”队长有些尴尬：“正常来说当然是要的，但是有时候客人自己已经把东西打包好带过来了，只要他说清楚是什么，大概也就不会那么恪守规则了……” “那你能活到现在运气可真好。” 大概是感受到了玛奇的轻蔑，队长犹豫半天谨慎开口：“难道那个箱子里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话，也就不算毁约了吧。”玛奇站了起来，她看看四周：“你那个没疯的队员哪里去了？” “他，咦？”大概是刚才过于混乱，以至于他都没发现少了个人。 “算了算了，”玛奇表示也就随口一问：“先把那个打开吧。”她指着箱子：“宝贝儿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吉尔被这一句问的有些疑惑。 “就……灵魂之类的？比如，小狗？” “……没有。”这句话问出来，让吉尔的心里有了一定的准备。 “那算了。”玛奇朝着箱子走去：“你可以不用过来，我觉得你不会想看。” 吉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箱子结实的密封着，直到夏利找来道具才费力撬开。内里，是一个更小一些的箱子，或者称之为棺材。它通体透明，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水晶棺。只可惜里面睡着的不是公主，而是一份怪异。 小小的少年安静的睡在那里，胸口似是被恶犬穿透，却只露出头颅，难以形容的诡异。一路护送他的队长现在也连连后退，险些坐倒在地。 “这，这到底是什么？” “非要说的话，也许是神明？”玛奇不为所动，双手合十的拜了一下。 “别开玩笑了！什么神明？是妖魔吧！” “也不用这么说，毕竟他自然不是自己想变成这样的。嗯，我是说他们。”玛奇转向他：“我会找地方烧掉的。你有空在这里乱叫不如去找找你那个不见了的队友？” 队长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失态，点了点头：“拜托你了。咳咳！” “你跟他也接触挺久了啊。”玛奇感叹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就想抱起水晶棺。 “玛奇小姐！还是我来！”塞恩洪亮的声音击碎了现场的压抑。 “哈哈，”玛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点小事还不需要我的小助手担心，你们就先留在这里管一下那些家伙吧。”她说着看了一眼重新被麻醉倒成一堆的病人们，抱起箱子走了出去。 “逆风向逆风向。”玛奇在门外转了个圈，看到吉尔走了出来。“哟，宝贝儿，一起吗？” “嗯。”他没有多说，跟着玛奇向顶着风方向的出口走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走到了村子后的出口。 “站住！你们要去哪里？”一把枪指在面前，拦住了两人的脚步。 “哟，神父，还没睡呢？哦，还有队员一号。” “谁是队员一号？！” “不喜欢？那五号？” “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神父拦了下来，“你们最好回教堂去。” “嗯？为什么？我比较喜欢活着。”玛奇看了一眼手里抱着的箱子，明知故问。 “你……知道那个？”神父看起来有些迟疑。 “被我这么见多识广的人吓着了吧。”玛奇得意的笑，却听到身边吉尔适时地“咳！”了一声。 “宝贝儿？” “没什么。” “真的？” “嗯。” 两人的对话让神父皱起了眉头，他晃了晃手里的枪：“你们到底知道多少？” “当然是全部了。” “那你还不快把东西送回去！”队员一号明显没有神父那么沉得住气。 “为什么？”玛奇一副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的表情。 “那你该知道他能实现愿望吧？”神父低沉地说出诱惑的话语。 “嗯嗯，然后呢？” “如果你放回去，我们可以算你们一份。” “可是，不是只有一个愿望吗？你们都两个人了，还能再匀出来一个？”玛奇很不理解：“你们到底要许什么愿？” “那当然是取之不尽的财富了！所以多一个人分也没什么差别。”对方似乎已经沉浸在了幻想之中，却对上了玛奇的不屑。 “啊？就这？就你们费这么大劲的劲头，用在别的地方早发财了吧？” “你说什么？” “照这个意思，你是不准备送回去了吧？”神父明显比身边的人更冷静，眼神也更凶狠了一些。 “所以你要自己来？”玛奇抬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让两人的视线更紧张了一些。 “你别乱来！”对面的第二把枪出现了。 枪声响起，倒下的依然是对面。随着枪声，玛奇把手里的箱子向前抛出，人也紧跟着冲了出去，一脚踢翻了紧盯着被扔到空中的箱子的神父。 “玛奇小姐！” “练习的成果还不错嘛。”玛奇抬头接下落下来的箱子，对赶来的塞恩一笑。 “嘿嘿。”塞恩笑了笑，看起来与夏利不同，对于开枪他并不需要什么心理辅导。 “煤油带来了？” “带了！”塞恩把刚刚放在一旁的水桶递了过去，里面还有些木柴。 “好。”玛奇接过去，无视了已经在地上无力反抗的两个人，直接走到路边点燃了箱子。 烟雾缓缓升入夜空，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欲望，灰飞烟灭。 “……收货的那个地址去看过证明是假的，加上那个已经被烧掉，没有证据，最后大概会被当做投毒事件来判定了。不过受到影响的人都没有大碍，现在都在康复中。”夏利报告着情况，玛奇却不想理他。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我要听你跑到我家里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玛奇今天又写错了大堆的字，多到吉尔很想让她晚餐就吃书吧。而这种情况下，送上门的夏利根本就是一个光荣的炮灰。 “不是的，”认识这么久了，夏利自然看得出她心情好坏，连忙把责任分摊出去：“其实是队长想来跟你当面道谢！” “有那闲工夫，不如给我把这一趟的医疗费用结了。哦，还有我们塞恩护送的工钱！”玛奇用笔尾挠了挠头，对自己刚写下的字的字母顺序产生了怀疑。 “我当然会付的。”面对玛奇的直白，队长看起来有些尴尬，“这次真是感谢几位的帮助，以后一定好好验货再接单。” “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唔——”玛奇说着抬起头看了他半天，让对方突然有些发毛。 “那个……有什么事？” “说起来，你的抗体好像挺特别啊，明明接触的最久，但是受的影响却最少。”玛奇无视对方的窘迫，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所以呢？” “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帮我试试药，就当是代替报酬了。” “诶？” “什么？” 玛奇笑的毫无恶意，但对面的两个人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队长，离开座位后退几步，怕是已经在考虑逃走的路线了。 “玛奇小姐你不要吓唬人家啦。”一旁的塞恩无奈的笑了，他知道又到了自己出来解围的时候了。 “我哪有吓唬人，我很诚恳的在征求同意呢。” “那你不如先把药名写对。”塞恩已经对玛奇的狡辩习以为常。 “哇！我们可爱的塞恩今天可一点都不可爱。” “那可真是太好了。” “真是过分啊，这个家里到底谁说的算？”玛奇嘀嘀咕咕瞄了一眼身边露出微笑的吉尔，低下头，手上的笔再次在纸上动了起来。 一番实战之后，塞恩算是从夏利那边毕业，训练也不再那么密集。不必再自己做这做那的玛奇回到了森林的家。 “啊！终于回来了！珍爱生命远离社交！”到家第一件事，她先去沙发滚了一圈。 “你不是损人损的挺开心的？”回到家，吉尔才是愉快了不少。 “那叫做发泄压力，把压力送给其他人。”她这话说的可是毫无负罪感。“对了！塞恩既然都毕业了，也该找萝莉配个合手的武器了！” “然后再惹一堆事？” “不会的！我又不是去坑她，我可以买啊！她本来就不是卖这个的嘛。”每次找奥丁搞出来的都是大事，玛奇也不是次次那么勤快。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笑了起来：“还可以顺便让萝莉发泄情绪释放压力，我可真是好人。” “我觉得你也该有点压力了，距离考试还有两个月。”看着她自顾自得意，吉尔下意识的泼冷水。 “乐观点宝贝儿，应该说还有两个多月呢。” “……有点难。”吉尔顿了一下：“太难了。” “宝贝儿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没有。”吉尔摇摇头进了房间，留下了看着他直努嘴的玛奇，以及背后偷笑的塞恩。 “真是够了！我绝对合格的！不信我们打赌！快来商量一下你准备输给我什么！”玛奇看着他的背影，哇哇大叫着追了上去。 第110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1 玛奇坐在窗外树下吊着的摇椅上，摇摇晃晃的看着空地，考虑是不是应该在那边搭个架子再做一个能晒到太阳的长椅秋千。但是很快即将热起来的天气又让理智告诉她那将会是无用功。纠结让她索性放空大脑，等待一时的冲动。 “玛奇小姐！”出门归来的塞恩看到她在屋外，把采购的物品放在门外跑了过来。他递出一张宣传单页：“给。” “这是什么？” “马戏团演出。”塞恩解释着：“回来路上碰到有人在发放宣传单，我觉得或许你会有兴趣？” “哦哦！就是狮子老虎黑熊蟒蛇什么什么的动物表演？”玛奇把单页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不过为什么突然想起某个人，他大概更喜欢这个。”拉斐尔的蜥蜴突然出现了在脑海中，让玛奇下意识皱了下眉。她把传单还给塞恩：“还是算了。这个就扔了吧，别给美人儿看到，他应该不会喜欢。” “我知道了。”觉得自己想的不够周到的塞恩突然一阵失落，把传单攥成一团塞进了口袋。 “哦对了，你有兴趣不妨约小可爱去玩，反正也是闲着。”玛奇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向门口：“中午吃什么呢？真是让人期待。” “真是的！”简单一句话让塞恩找回了精神：“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准备午饭！” 生活恢复了日常状态，除了每周去逛个书店放放风之外，玛奇都跟吉尔耗在了家里，努力的做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 午后，玛奇随手翻了本闲书催眠，逐渐昏昏欲睡。突然，手里的书被抽了出去，让玛奇一惊，睁开眼睛，吉尔那看起来不太高兴的表情出现在面前。 “出门。” “啊？为什么？”玛奇一愣，睡意全无。 “走。”吉尔没有多说，转身拿外套去了。 玛奇一脸懵逼的站起来，吉尔刚才坐过的沙发位置一张报纸摊开来，角落的一则新闻说明了一切。 “近日来大受欢迎的马戏团发生意外，一只狮子兽性大发咬死饲养员，或将被处死。该事件还在处理当中……” “呃，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上忙。”夏利恭敬地欢迎着上门的客人：“虽然不知道玛奇小姐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但是这件事就是单纯的意外，就连警方也不怎么会介入的。” “谁找你帮忙了？我什么时候找过你帮忙？哪次不是你麻烦我？”玛奇把脚往桌上一搭，一点也没有给面子的打算。 “是的对不起，”在玛奇面前，夏利也早就不知道什么叫面子了，“那玛奇小姐来找我是为了？” “来侦探社除了有委托还有别的事？”见吉尔的脸色不佳，玛奇也不再胡闹：“你给我把那个马戏团所有人的背景资料都来一份。” “啊？所有？” “所有有什么问题？一个团不也没几个人。” “不，没问题，加上打杂的也就十一个。”夏利连连摇头。 “你很清楚嘛。” “毕竟最近很火，我也去看了看，就顺便……” “不错，有点侦探的样子。”玛奇点点头：“顺便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当事人，哦不，当事狮？” “啊？呃，好吧，我联络看看。” “先办这个！现在立刻马上去！”玛奇看了下时间，“今天没搞定这事儿就算了。” “诶？不，等等！”夏利大概猜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我现在就去，你们别乱来！”说着，他抓起衣服冲了出去。 回到城里的家已经是晚餐时段，三人吃着晚餐等待着，不知先到的是夏利的消息，还是深夜的潜入。 大概为了让玛奇不要总是半夜私闯民宅，夏利也算费尽了苦心，时间还不算太晚，他就找上了门。 “看狮子的事团长已经同意了，但是今天已经太晚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行吗？”夏利紧张地看着玛奇，生怕她开口就是一个拒绝。 “明天啊……”玛奇悄悄扫了吉尔一眼，回应道：“也行吧。” “真的吗？太好了。”夏利总算是松了口气，“那我明天来带路，团员的情况我也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好。” “那，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玛奇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心满意足离开的夏利的背影接了一句：“可怜的夏利。” 夜探兽笼行动如期进行了。 惊扰动物然后吵醒人类这种可能性在吉尔面前完全是无需考虑的，甚至可以说在各种被囚禁的猛兽的帮助下，他们更容易的找到了目标。 吉尔与动物们的沟通并不能简单的用对话来形容。毕竟动物们不会说话，而吉尔也不能说兽语。他们之间存在的或许是一种互相理解，相互信赖的交流，无需言语，却已经超越了语言。 马戏团的动物们都被关在狭小的铁笼里，而这只的情况更糟。因为伤人事件的登报传开，它甚至遭到了无关路人投掷的石块。虽然还不至于说被打的奄奄一息，但也状态很差。吉尔在狮笼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得到了蹭上来的鼻息的回应。 “你做了什么吗？”吉尔开始给它处理伤口，然后询问着事件。四目相对，狮子眼中那淡淡的哀伤让吉尔叹了口气。 玛奇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吉尔与动物们的交流一直都是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又很温馨的一件事。而此刻的吉尔依然温柔，但却看不到他温暖的笑容，这让她不自觉的恼怒。她同样的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眼神却没有感情地看向天空：“这位犯人你摊上大事了。” 玛奇一早刚起床就直接冲到了拉斐尔家。硬闯未遂之后，被老管家请到了客厅等候，不一会儿，拉斐尔迎了出来。 “玛奇小姐，您这也太早了吧。”他明显睡意未消，“是出什么事了吗？” “哪里早了！都这个时间了还不起床，你的宝贝宠物都要饿死了！”玛奇这话都快说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气场，“而且还阻止我直接杀进去也很可疑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被窝里藏了人？是金发大美女吗？” “……玛奇小姐，”拉斐尔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这件事咱能不能就让它过去吧。” “这么有趣的事随便过去了多浪费啊。” “可是玛奇小姐，这么大清早过来，肯定不是来拿我逗乐的吧？”在聊天上打太极，拉斐尔自认还不是随便被人寻开心的水平。 “啊！我就是想来问问我们曾经买过小豹子的可爱的伯爵大人，这次有没有兴趣买下一头狮子？”玛奇见弯就拐，对原本的话题根本不做纠缠。 “啊？”这个话题超出预期，但也没有太大反应。他笑着说：“可爱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是冤大头的同义词。” “这话怎么说的！”玛奇拍桌抗议：“可爱多好的一个词啊！我可是天天夸我们可爱的吉尔宝贝儿可爱！” “那我可太荣幸了。”拉斐尔耸了耸肩：“说到狮子，该不会是最近的那个马戏团？” “是啊。”玛奇坦白直言。 “该不会是吉尔医生的意思吧？”拉斐尔想起了吉尔与动物们的奇怪联系。 “你太了解我们真是让人害怕。”玛奇不以为然的摊手：“就算有什么动物本能，无知无罪之类的说法，但是对于马戏团来说，这时候大概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选择直接处分掉吧。这种时候，你这个有名的怪人提出买下来不是既不突兀又很合理吗？对他们也是一笔额外收入，我觉得他们肯定愿意。” “有名的怪人啊……”拉斐尔无声叹息：“我倒是没有所谓。这么早玛奇小姐应该还没吃早餐吧，要不然边吃边说？” “啊！说的也是！”这么一说让玛奇突然觉得腹部一阵悲鸣，“走，吃饭！吃完就出发！” 夏利像是生怕出什么意外，同样一大早就来到了玛奇家里。没想到意外不仅比他走得早，而且还多带了个人回来。 “所以拉斐尔伯爵是想把那个买下来？”夏利现在有些混乱。 “这难道不是难得的机会吗？”拉斐尔的态度理所当然。 “玛奇小姐的意思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玛奇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 “可是你们不是要去看吗？” “我们要看跟他要买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买回去我们看起来不是更方便！” “这……” 拉斐尔对此有兴趣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作为豹子事件的直接关系人，夏利还是认同的。但是看到两人一起回来，他在意的就变成了到底是谁的主意。无论怎样，这也终究不是他能干预的发展，只好跟着上了马车，向着马戏团的营地进发。 第111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2 有些事，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团长站在狮笼前，满是尴尬的看着夏利以及约好前来的客人们。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晚上它就变成这样了。”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狮子，拿手帕擦了擦并没有汗液的额头，组织着有些混乱的语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咬死了自己的饲养员心生愧疚，想随他而去了吧。” 突然的变化让吉尔握紧拳头，又重新松开。终究没有开口，走到了笼子边伸手摸了摸它，换回了它鼻尖的触碰。 “小心！”团长似乎还是心有余悸，“虽然现在这样，也不敢保证不会咬人啊！” “哼！什么心生愧疚，整天被锁在这种破地方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感受到吉尔的情绪波动，玛奇现在极其想打人。 “这是什么话，这也都是我出钱买回来的。”团长习惯性的擦着脸颊，态度已经没有了歉意。 “呵呵，”拉斐尔连忙站出来挡在了两人中间，“说到买，今天来的本意就是想把它买下来的，没想到变成这个样子。” “你说你想买？”团长愣了一下，打量起了面前衣着讲究的男子。 “这位是拉斐尔伯爵，他喜欢一些特殊的宠物。”夏利连忙帮忙介绍：“听说这件事之后觉得你们可能也不会想留下它了，所以才来这里的。” “可是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医不医得好。”拉斐尔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没问题的伯爵大人！”听说对方想买走这个烫手山芋团长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些大家伙体质都很好的，肯定只是受到那件事影响有些虚弱，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拉斐尔表现的有些犹豫，又很是心动。 “当然了！我们团里也有动物医生的，他早上也是这么说的。”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让自家医生想办法为面前的冤大头保住狮子的性命，至少要到他们去往别的城市之后。“我这就去叫他过来继续治疗，伯爵大人请稍等我一下。”说完，他屁颠屁颠的小跑走开了。 “我这冤大头的形象，看来是没得救了。”拉斐尔苦笑着望向身旁：“玛奇小姐？” “做得好。”玛奇径直向前，来到吉尔身边蹲了下来：“如何？” “难说。”吉尔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 “带回去再说吧。”玛奇同样伸手在它的头上摸了两把，站了起来。 虽然扮演着冤大头的角色，拉斐尔还是保有着商人的本质，对于谈价格的方面可是完全没有当冤大头的打算，反正现在这个状态下，讲价的理由可真是多得是。最终，他用一个“合理”的价格买下了那头垂危的狮子，让团长甚至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有赚。 狮笼被整个运到了拉斐尔家，一同前来的夏利也因为办事不利，被玛奇在进门前就直接拦住，直接轰出去继续调查马戏团的成员资料去了。 狮子被运进提前准备好的屋子，接下来就是两位医生的工作时间了。 “怎么说？”玛奇在蹲在狮子前的吉尔面前坐了下来，手撑着地面看着面前的大家伙。 “不好说，只能慢慢来。” “如果是因为今天有人去看所以趁着昨天夜里下毒手，那下毒的可能性很大吧。”拉斐尔站在后排，视线同样集中在狮子的身上，“这么一想那些人一下子就可疑起来了。” “下毒啊……人的话就算了，但是动物对毒性的适应程度对我来说那都是未知领域啊。”玛奇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对于毒的问题为难，“该死，我就不该大意，昨晚去就该顺便把那地方摸一遍。” “还有时间。”吉尔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眼前的治疗，并没有去后悔的打算。 “好好好，我会努力的。”手上毛茸茸的感觉让玛奇一瞬想扑进去，但是绝对会挨骂的未来让她维持了理智。 “那，反正等夏利也是等，我也派人去盯一下那个马戏团吧。”拉斐尔很明白这里不是自己帮得上忙的地方，主动选择了其他的领域。 “噢，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吉尔沉浸于救治，玛奇也不敢怠慢，尝试着各种的解毒方式，但这并不影响她深更半夜重新溜回去，用夏利无法采取的方式摸一遍那个马戏团。而且还可以顺便帮他们做做噩梦见见鬼，调节一下精神状态，以便能更方便抓到漏洞。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夏利的报告还没送到，就先带着麻烦上了门。 “伯爵阁下，我们当然知道您对于稀有宠物很有兴趣，但是为了市民的安全着想，实在是不太适合让您在这里养狮子，更何况，还是个有前科的猛兽。”看起来职位不低的警官带着部下，身边是连连点头的马戏团团长。夏利站在一旁，说明这实在不是他能插嘴的状态。 “是的是的，真是抱歉伯爵大人，”团长连忙在一旁接上：“所以能不能请您把狮子还给我们，我会一分不少的退钱给你的。” “这不太合适吧。”拉斐尔似笑非笑的对来访的客人们摆起了架子：“你卖给我的时候它可是奄奄一息的，你知道我为了给它治疗请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吗？如果非要退还，这些费用恐怕需要你来结一下。” “请等一下伯爵大人！”团长对于这笔数额未知的费用突然心生恐惧，“主要是跟它一起演出这么久了，突然卖掉团员也说很舍不得……所以也请高抬贵手，我们这种小戏团其实也就是混口饭吃，没有很高的收入的。”他说着，祈求一般看着那位警官，寻求帮助。 “是这样的伯爵阁下，因为那次意外事件，您在这里养这种动物实在是会引起市民的不安，所以既然我们接到了市民提出的诉求，也就不可能不管不顾了。” “原来是这样。”拉斐尔像是明白了现状，“那我就退还给你们吧。”他看着对面松了口气的表情，接着说道：“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很遗憾，它已经死了。”对面不断反转的情绪像是一场生动的戏剧让拉斐尔很是满意：“我已经找医生们尽了最大努力，但是终究没能救回它的生命。” “您的意思是……” “就是这样。”拉斐尔语气里满是无奈，“如果尸体你也愿意用原价买回的话，那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不不不，”这个转折让团长连连摆手，“由热爱动物的伯爵大人把它安葬的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请问伯爵阁下，尸体是否还在府上？”警官似乎还想做最后的确认。 “当然了，毕竟体型太大，我还是需要些时间找个合适的地方埋葬的。”拉斐尔也不避讳，直接发出了邀请以便让对方死心。“如果几位想看一下才安心的话，那也没有问题。” “那就麻烦您了。” 狮子的尸体被单独放置在一间小屋里，无用的铁笼也已经撤去，只有毫无起伏的巨大身躯趴在那里，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愿望得到满足，几人纷纷告辞，离开了拉斐尔的家。夏利自认为这件事办得不好，但接手的工作还是要交差的，他主动向拉斐尔询问起玛奇的去向，担心她是否已经回去了地址不明的住所。 “玛奇小姐啊，大概在午睡吧。” 拉斐尔的微笑让夏利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庆幸她在，还是该期望她不在。 “关于她委托我调查的事，不知道还需不需要……” 见他表情复杂，拉斐尔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调查报告，笑着说：“夏利侦探还要忙的话可以先回去，这个等她起床我会转交的。毕竟去妨碍她睡觉可不是个好主意。” “那就拜托了。”夏利在心底松了口气，道谢离开了。 “玛奇小姐。”拉斐尔回到刚才接待客人的房间隔壁，玛奇正躺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走了？” “是的，”他把报告递上去：“这是夏利的调查结果。” “虽然好像用处不大了，但是勉强看一下吧。”玛奇接过去，一页一页的扫过，寻找亮点。 “应该就是报警抗议的人了吧，不知道是哪一个。” “嗯，晚点去摸一把报案的记录看看。”玛奇已经翻完了手上的团员资料，丢到了一旁。 “要尽快解决了，他们大概差不多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反正就这么几个人，大不了就玩阴的呗。”翻完资料，玛奇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范围。“对了，宝贝儿呢？” “他们一走吉尔医生就回去那边了，毕竟用药不强，大概也该醒了。” “我想也是。”玛奇夸张的叹了口气：“唉！真是让人嫉妒！不过毛茸茸也可爱，都不知道要嫉妒哪一边了！” “蜥蜴不可爱吗？”拉斐尔笑了。 “闭嘴吧你！找打是吧？”玛奇站了起来，“我去看一眼情况，然后去找夏利聊个天套个话。他跟他们一起过来总得有点理由的吧？” 第112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3 “玛奇小姐？”心情不畅的夏利在一顿运动发泄之后回到事务所，却看到玛奇已经在等他了，甚至在沙发打起了盹，让接待的助手都很是无奈。 “太慢了吧。”玛奇打了个哈欠，很勉强的坐了起来。 “那个，报告我交给拉斐尔伯爵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夏利自认为这笔业务自己基本等于什么都没帮上，说话的底气严重不足。 “你今天就是去送报告的？就没点别的事了？” “啊？”这个问题把夏利问愣了，“没有啊。” “你这推理能力不行啊。”玛奇叹了口气。 “不，是玛奇小姐你太深奥了，我看不懂。” “深奥？” “不是，对不起！” “噗，”这一出倒是把玛奇逗乐了，“算了算了，我是说，你怎么跟那几个一起去的？总不可能是路上碰上了吧？” “这个啊，其实是团长联络我的。”知道了缘由夏利松了口气，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最近因为打听情况的事经常去马戏团，所以也就混熟了，而且这件事从头就是我联络的，他大概觉得我能帮忙说上话……”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哪里有发言权。 “跟那头狮子一起演出的是哪个？”玛奇想了想报告里几个登台表演的团员的名字。 “你是说露娜小姐？那个死亡饲养员的未婚妻。” “诶——”玛奇拉着长音，不知道是在怀疑还是在感叹。“你跟她很熟？” “还好吧，因为我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她都会来询问狮子的情况，但其实我都不知道。”夏利有些不好意思。 玛奇看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她朝夏利一挥手：“走！我们去一趟。” “去哪里？” “当然是马戏团了。” “可是天都快黑了。” “那也没你第一次去的晚！”玛奇否决反对意见，拉着他就走出门去。 “请问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团长对于玛奇与伯爵的关系不甚了解，也就不敢过于怠慢。 “是这样的。”玛奇早就备好了说辞：“我们拉斐尔伯爵已经给他可怜的宠物找好了埋葬的地方，既然听说团里也有人对它十分关心与不舍，伯爵大人也是感同身受，所以让我来问问他是否想去参加葬礼。” “原来是这样，伯爵大人可真是个好人。”听说不是想让他赔钱，团长松了口气。他向附近的团员大声喊道：“露娜在哪里？快去叫她过来。” 团员应声而去，不过一会儿，一声尖叫先人一步返回现场。夏利的职业特性让他瞬间跨出脚步，玛奇也没有怠慢，同样立刻冲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夏利对着帐篷外惊慌失措的人跑过去。 “露娜她……” 掀开帐篷，露娜抓着匕首倒在地上，手腕上流出的血液在身下铺出一片红色。夏利连忙冲过去扶起她，对外大喊：“快叫医生！” “闪开！”玛奇接过她的肩膀把夏利挤到一边，“去做你该做的。” 见玛奇开始给她止血，夏利让出了位置，点头说：“好。” 夏利搜查着帐篷里的物品，而这个自杀现场毫无破绽。匕首，伤口，甚至还很贴心的准备好了遗书。请其他人辨认了字迹，并没有什么问题。 玛奇这边同样没有太大的进展，医疗用品都没有带来的情况下，除了止血等医生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事能做了。 既然同在现场，玛奇自然没有全盘交给夏利，自己不把该看的都看一遍的道理。遗书与其说是遗书，更像是忏悔书。上面记述了对于那头死去的狮子的歉意，却没有提及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但这种程度的东西，已经足以让赶来的警方对这个事件盖棺定论，而却是难以让玛奇满足的。 露娜被送往医院救治，受到惊吓的马戏团其他成员也平复了心情，做好了轮换陪护的安排。 玛奇看着从忙乱到安静的病房，转身踢了一脚站在一旁的夏利的鞋子：“夏利！” “在！”突然袭击让夏利吓了一跳，他满是歉意的看了看四周低下头降低了声音说：“什么事玛奇小姐？” “新委托。你在这儿盯着以防万一，她醒了或者死了都叫人通知我。” “好，我知道了。”夏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一回到拉斐尔家玛奇就直奔那间小屋，当着吉尔的面在已经醒来的狮子那毛茸茸的身体上翻滚着蹭了一圈。 “你干嘛？”一边的吉尔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治愈一下我疲惫的心灵。”玛奇依然靠在那里，直到被吉尔一把拽了起来。她并不挣扎，一个转身抱在了吉尔身上。 “喂。”吉尔有些无奈，就听到面前的狮子鼻子哼的出了一口气，“看看，人家都在嘲笑你了。” “什么嘲笑！噢！大猫猫真是太可爱了！”她说着，转头又想扑回去：“我要移情别恋了！” “喂！”吉尔一把拉住了她衣领，阻止了她的前扑：“它现在还经不起你扑腾。” “它经得起的时候我也不敢啊。”玛奇说的理所当然。 “……”吉尔叹气松开了手：“出事了？” “嗯，马戏团又差点挂了一个。我让夏利盯着了。”玛奇总算是自己站好：“折腾这么晚差点忘了我还没吃饭呢！宝贝儿吃了吗？” “没有。” “等我是吧？爱你哟！” “你刚才还说……” “我没说！”玛奇瞬间打断吉尔的话：“去吃饭？” “好。”吉尔在狮子身上拍了拍，然后被玛奇挎着走出了小屋。 看到两人进门，被告知了玛奇的归来的拉斐尔迎了上去。 “真晚啊玛奇小姐。” “我又不想的！等我吃饭了吗？” “没有。” “哈——哈——哈——，死吧！我不吃剩饭！” “哈哈，当然不是剩饭。”拉斐尔跟仆人示意了上菜，“我也可以再吃个宵夜的。” “少吃了一顿，我好亏。” “实在是因为突然有工作要做，不吃东西的话哪里有精神考虑怎么跟那些想骗我钱的人谈判呢？”拉斐尔的解释毫无破绽，“要不是这样我肯定会等的。” “切，狗都不信。” 不信归不信，人还是直奔了餐厅。 “确实是自杀吗？”吃着东西，拉斐尔提出疑问。 “现场来看倒是问题不大，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思考着的玛奇放缓了咬食物的速度，“不过那个遗书就很让人在意了。” “为什么这么说？不是没有疑点吗？” “哎呀，反正就是很不对劲。男友死的时候屁事没有，还帮狮子说话求情来着，一听说狮子死了立刻自杀殉情了诶。” “殉情这个词就有点……” “而且听说她曾经说过，以后死了的话要跟这头狮子埋一起。”玛奇眯着眼睛看向吉尔。 “也不错。”吉尔看了她一眼，做出回应。 “太错了吧！”玛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仨埋一起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办？” “咳！”拉斐尔捏着眉头打断她：“玛奇小姐。” “干嘛！” “方向走错了。” “哦——”玛奇一屁股坐回去，仿佛无事发生，“反正，感觉上很不对劲是吧？而且跟警方投诉想收回狮子的大概也是她没错了。” “确实有点奇怪。”拉斐尔没有异议：“团成员的调查资料可能需要更深入一些了。” 突然的意外推迟了马戏团离开这座城市的日子，也给了玛奇更多的调查时间。警方已经定案撤离，一部分人滞留于医院，让这个马戏团驻扎的营地显得愈发空旷。 玛奇在营地里四处游荡着，跟留守的人聊聊天，表达关切。她也会去医院探望，带去所谓伯爵的慰问。而这一切的关怀目的明确，只不过想在闲聊的言语中搜索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罢了。 不知道是第一晚来的时候有吉尔一起做了媒介，还是动物们本来就对来人习以为常，看到玛奇在周围乱逛它们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她走到一头慵懒的靠在笼子上的老虎面前蹲下来。 “虽然没有雄狮毛茸茸的大围脖，但还是狠可爱的嘛。”玛奇很想伸手去摸，但又怕人家不给只见了一次的吉尔面子。万一动了嘴，自己打了，那回去之后还得被给脸色，怎么想都是赔本买卖。 “哎呀，你可别靠近它。”刚打扫完一个帐篷走出来的人连忙阻止，“它可是我们这里脾气最坏的。” “哈哈，这样吗？”玛奇笑着站了起来。因为这两天一直在这边跑来跑去帮忙，让大家对她也是很有好感。 “是这样的，平时脾气可差了。”她走了过来，“大概今天比较懒吧。” “也许只是它比较喜欢我？” “那倒也是，玛奇小姐确实很招人喜欢呢。” “这话说的，多让人不好意思。” 两人闲聊着，玛奇又把话题引到了她想了解的方向。 第113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4 “有人跟露娜发生争吵？不会吧，你是不是听错了。”玛奇对于这个消息表现的很是惊讶。 “我绝对没有听错。”对方说的信誓旦旦，“我收拾完东西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周围安静得很。不过，既然确定是自杀了，应该跟那个没什么关系吧。” “也不能这么说啊。你想想，人家本来就死了男友，后来还死了宠爱的狮子，心情多差啊。这种时候还跟她吵架，说不定就是被这件事气的想不开才自杀的啊。”玛奇这波是摆足了八卦的架势。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唉，这么想想也怪可怜的。”她稍一停顿，纠正了一个错误：“不过说是男朋友，其实两人的关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且还很糟糕呢。” “不会吧？”玛奇满脸讶异，却突然想起了那封只写了对于狮子的歉意，完全不提他人的遗书。 “真的，两人曾经闹过大矛盾，后来她就把那头狮子作为精神支柱了。当时我们都生怕她精神出问题呢。” “那可真是没想到啊。”玛奇说着靠她更近了些，她压低了声音：“诶，你知道跟她吵架的是谁吗？” “这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个团里一共不就那几个人嘛。” …… 回到拉斐尔家，玛奇开始一边罗列今天的收获一边抱怨了起来。 “这聊天聊出来的收获，简直够夏利出去跑一个月。但是整理资料这种事真是……，我是不是应该把他叫来给我记录汇总好了再走？算给他一半的功劳。” “哈哈，他不是还在医院蹲点？”拉斐尔白天出门一天，像是谈好了生意，心情很不错。 “但是写字好烦！不然你来？”玛奇的笔刚想递出去，就听到了吉尔的反对。 “你写。”吉尔其实也算心情不错，甚至考虑了玛奇提到的给毛茸茸想个名字的问题，但是该反对的他还是不放纵的。 “好好好，我写我写。”玛奇用笔尾挠了挠头，突然担心这资料写完会不会变成密码本，别人看不懂的那种，心里不由得嘀咕：“那我写来干嘛？” “不过这一下子就多了个疑犯，算是大进展了。不愧是玛奇小姐。”拉斐尔说着好话均衡气氛。 “那可不！”玛奇一下子骄傲了起来：“不过不止一个，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别的？” “想不到吧！要崇拜我的地方还多着呢！”玛奇得意地笑着：“打听消息果然要找扫地僧啊，都是高手什么都知道！” “扫地僧……是什么？” “啊，只是一个说法，别在意别在意。” “说的真让人在意。” “嗯，怎么说呢，就是你看他平时就在边上擦擦桌子扫扫地，好像是完全不起眼的角色，但是就没有他看不见听不到的事！”玛奇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怎么解释这种存在。 “这样啊……”拉斐尔下意识思考了一下周边的人，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了他的管家的脸。他摇了摇头否定了管家出卖自己的可能性，重新开口：“所以还怀疑到谁了？” “嘿，不得不说这个马戏团还真不一般，还是该说关系好乱？啊对了，把夏利的调查报告给我，我记不清他们的名字！” “你都跟他们聊了两天了……”吉尔翻出报告扔了过去。 “聊天又不需要叫名字。”玛奇开始重新动笔，边说边记录了起来。 1、卢克，死者，动物们的饲养员。狮笼里被发现。被断定为意外事故，没有机会验尸。 2、露娜，第二个事件受害人，登台演员。自杀未遂，与第一事件死者是恋人关系，但是两者的关系还不如她与自己共同演出的狮子伙伴好（？）。 3、塞拉，登台演员，2自杀前与之有过争吵，争吵内容似乎与1和被当做犯人的狮子相关。暗恋过1，但是没说透，此前也就没有因为这个与2闹翻过。 4、戴斯，3的哥哥，知道3对1的感情，但实际上他跟1在私下有暧昧关系。 “哎呀这可真是，我做梦都没他们玩的花样多。”玛奇写着写着，发出感慨。 “咳，这可真是，确实够乱的。”拉斐尔同样感叹：“不过同性这种，其实也没有那么少见。” “贵族大人们的私下社交方式？” “呃，确实是有的。” 拉斐尔无奈说完，就见玛奇走到了他的身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突然觉得你喜欢那些东西其实一点都不变态。” “……那可太好了。”拉斐尔一番苦笑，“那这么看来，这几个人都很有嫌疑啊。” “还有你想不到的呢。”玛奇的八卦报道甚至还没结束，她继续写了下去。 5、马戏团团长，曾经收1做养子，后来因为他在外面欠下一大笔钱，团长招惹不起对面帮他还了债，两人也就断绝了关系，但是后来还是留了他在马戏团里打工还债。 “玛奇小姐，你可真是……呃，太会聊天了。夏利再去晃一个月都套不出这么多话来。” “请称之为性别优势！哪有大婶喜欢跟那种正经男人聊八卦的。”玛奇得意的摊手：“何况我还加了点料。” “那是什么？” “嘿嘿，”玛奇不知从哪里掏出一节什么，拔开，里面有一股香甜味道的烟雾飘了出来，“你想啊，她平时哪有机会跟人说这种不能随便乱说的话题啊，我还帮她提提神开阔一下思维，那还不根本停不下来。” “听起来是个可怕的东西。”拉斐尔本能的对烟雾反方向后退一步。 “别担心，没那回事。只不过是提高兴奋度，在医疗上也是很常用的玩意儿。我只是稍微改造了一下，方便使用而已。”玛奇说着，把盖子盖回去，然后随手抛给了拉斐尔：“喜欢的话拿去玩。” “那我就不客气了。”拉斐尔接过，塞进了口袋。“但是我要怎么让自己不受这个的影响呢？”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再说主导权在你手上，它最多也就是个助燃剂，所以只要你自己有这个意识，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原来如此。”拉斐尔点点头：“那这么说来，问题人物就是这几个了？” “大概吧。其他人虽然也有些摩擦，但是整天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完全相安无事嘛。暂时没看出有什么大问题。”玛奇把写好的本子一合，刚想去蹭狮子就被吉尔一把拉了回来。 “宝贝儿啊，我只是去寻求一下心灵的慰藉！扯了一天这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身心疲惫啊。”玛奇装模作样挣扎着向狮子伸出双臂，却见它向这边走了过来。“咦？说不定它还挺喜欢我的？” “也许它只是想告诉你别惹它。” “别这么说嘛，”玛奇努力的伸长胳膊摸了摸，“不然我们养了吧！” “养哪里？” “森林里？哦，不太行。”玛奇想了想没几天就爆出狮子出没新闻的森林，大概那地方也没得住了。“那怎么办？我是说这事儿结束之后？” 吉尔无法回答。 “而且就算想办法把它送回老家，它一直被饲养恐怕也适应不了野外生活了吧？会被人欺负哦不，我是说被同类欺负的！”玛奇提出的这个问题突然就变得现实了起来。 “如果你们放心的话，还是交给我？”拉斐尔提出建议，“我家有私人林地，让它住在那边应该可以？” “不愧是有钱人！”玛奇光速赞叹：“不过万一有人闯进去不也很难办？” “我会派人看守的。” “好耶好耶！那我不是还能时不时地去抱抱毛茸茸……疼！”玛奇正兴高采烈，被吉尔敲了下脑袋。 “那暂时这么决定吧。”吉尔同意了拉斐尔的提议。 “诶我突然有个想法！”玛奇突然灵光一闪，然后瞬间被吉尔打击。 “你可以没有。” “别这样宝贝儿！我绝对没有移情别恋！” “……” “噗，玛奇小姐想到了什么？”拉斐尔还是很给台阶的。 “我们带毛茸茸去吓唬吓唬他们嘛！你想啊，死去的猛兽突然出现，那不得吓得什么秘密都说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玛奇小姐都问出这么多东西了，这点小事应该不需要做这些也能随便解决吧。”拉斐尔倒是两头都不得罪。 “好吧好吧，你们都这么说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会很有趣。”玛奇说着，向后一倒。“明天我要把这些消息丢给狗狗，看他有什么正直的想法！” 一直都是夏利给玛奇送报告，没想到头一次收到了反向报告书，而且内容还那么刺激。 “玛奇小姐，这个写的是认真的吗？”这人物关系看的夏利已经快要胡言乱语了，毕竟他也去了挺多次的，甚至还觉得他们关系融洽。 “当然了，这可是我亲自聊出来的结果。我可没有因为你菜就再雇个侦探啊。”玛奇最后一句话像是安慰，但实际上负有直接的打击效果。 “玛奇小姐，我觉得，我应该给你退钱。”虽然还没拿到报酬，但是夏利已经对自己的调查报告失去了信心。 “输给我而已，也不用这么消沉吧，”玛奇拍了拍他以示安慰：“你自己都夸过我，想做的话绝对是最好的侦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真的在同一件事上对比起来，还是有种专业的输给了业余的挫败感。 “别这么沮丧嘛，快！把这份报告写份五千字的读后感给我！” 第114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5 “啊？” “开玩笑的。” 这么一受惊吓，夏利倒还真是清醒了不少。 “玛奇小姐，你到底是？”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让你多了解些情况，然后来点专业性的推敲。”玛奇说着迈出一步，想推门向病房里看情况：“那姑娘怎么样了？” “啊！”夏利突然一喊，把玛奇吓了一跳，“对不起玛奇小姐！你来的时间太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鬼？” “她醒了！” “啊？” “我刚刚派了人去拉斐尔伯爵府上，结果你就来了。” “合着还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是来的时间刚刚好！你看我派的人都还没到呢！”跟玛奇认识久了，连夏利也多少学会了找理由。 “行吧，进去看看。”玛奇说着，推开了门。 “等等！今天在的人刚好是……” 门打开，两个人的视线投了过来。 “哎呀，这可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玛奇笑着走了进去。 “你是，那位伯爵家的……”今天负责陪护的塞拉看到有人进门，站了起来。 “你们好，我是伯爵的私人医生，的助手。”玛奇想了想，还是多加了几个字。她看着刚刚醒来的病人微微一笑：“看起来精神不错。” “那个，请问，”简单的介绍反倒让露娜看起来有些激动，“我听说伯爵大人有想邀请我参加葬礼？” “啊，确实有这么回事。”玛奇想了想，自己好像是编过这话。 “请问葬礼结束了吗？我还有机会去吗？”她险些摔下床，让众人再次感受到她对于那头狮子的爱。 “当然还是有机会的。”玛奇保持着职业的笑容：“但是在那之前，有些问题需要确认一下，毕竟不能让危险的家伙靠近我们伯爵大人。” “危险的家伙指的是……？” “听说两位曾经吵过架？在露娜小姐自杀之前。请问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玛奇直奔主题，夏利也集中注意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让塞拉激动了起来，露娜反倒冷静了不少。 “没有关系，两件事没有关系！”露娜的回答很坚定：“那只是因为我无视她的关心让她有些生气，我这么做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何止是有些生气！”塞拉突然更加生气了起来：“你再敢做这种事别说我狠狠揍你！” “咳！”玛奇打断两人之间别样的融洽气氛，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听说塞拉小姐喜欢过那位被害人？我是说，露娜小姐的前男友？” “那是我瞎了眼！”塞拉似乎是个直脾气，对于想说的话毫不掩饰。“那个王八蛋！我看就是我们西西看不下去了才咬死那个混蛋的！” “塞拉你冷静点。” “冷静不了！那个混蛋！你早点让我知道我亲手掐死他！” “别再说了……” “西西啊……”看着对面的义愤填膺，玛奇脑袋里想到的只有：“毛茸茸叫这个倒也还挺可爱的。” “玛奇小姐。”见玛奇突然发愣，夏利凑近她耳边小声叫到。 “啊？哦！”玛奇回了神，看着还在争执的两人问：“能说明一下发生过什么吗？” “听我说！”见有人想听她抱怨，塞拉一把把露娜按回床上：“你知道有多过分吗！那个混蛋之前出去鬼混借钱居然是用露娜的名义借的！还用交往打掩护，威胁她不准告诉别人给他还钱！要不是团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居然有这种事！” “诶——露娜小姐这么容易被人威胁吗？到了这种程度也不告诉别人吗？” “还不是因为当初她到我们马戏团都是那个混蛋介绍来的！那点小恩惠你就不应该理他！反正都是团长说的算！”塞拉说着抓住露娜的肩膀摇晃着：“以后再犯蠢我就揍你听到了吗？” “噗，”玛奇对于塞拉的豪爽还是有些好感的，她笑着说：“原来如此。” “那葬礼的事……”露娜对此还是念念不忘。 “放心吧，我会再与你们联系。现在就先好好休息吧。” “你怎么看？”离开医院，玛奇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不需要继续在这里蹲点的夏利。 “我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夏利说着翻开玛奇写的那张人物关系表：“先不说露娜小姐的态度，如果按照这上面描述的关系来看，塞拉小姐不管做没做什么，她都没有演这场戏的必要。这么做对她也完全没有好处。” “不错。”玛奇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 “至于露娜小姐，看起来确实有动机，但已经隐忍这么久了，如果是卢克伤了她心爱的狮子也许可能，但明显不是，所以我很难想象到底什么事能把她激怒到那个程度，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而且就算真的是她做的，也绝对不可能把尸体丢到狮笼里去。” “确实。” 玛奇的认同让夏利很受用，人都精神了不少。他凑上去：“玛奇小姐。” “嗯？” “我原本以为，你们是为了那头狮子才插手这件事的，现在看来，或许你们是想找到杀死那个卢克的凶手？” “我们现在也是为了它啊，”玛奇对于这个充满正义感的猜测并不领情，“你们这些混账人做的混账事，凭什么要我们可爱的毛茸茸担责哟。” “呃……”夏利被这个理由说的哑口无言，但毕竟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他摇摇头在自己脸颊拍了两下，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女的聊完了当然去骚扰男的。”玛奇的脚步一点都没放慢，“希望那位哥哥不像他妹妹这么暴躁，不然我得跟他打起来。” “啊？为什么？” “大喊大叫的男人想想都讨人厌好吧。”玛奇说着向后一指：“记得保护我。” “别啊，冷静点啊！”夏利小跑着追了上去。 马戏团里同样已经收到了露娜醒来的消息，去往下一个城市的计划被重新提上了日程。玛奇带着夏利跟忙碌着收拾东西的人们打听了团长的位置，然后特意路过她新中意的老虎笼子打了个招呼，最终到了团长在的帐篷。 “咦？”看到她要找到另一个目标也在，玛奇不由发出感叹：“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万事大顺啊。” “两位是有什么事？”看到两人进门，团长还是客气的迎了上来。 “团长这是准备跑路了？”面对男人，玛奇甚至省略了那装饰用的笑容，话都显得更不客气了一些。 “跑路……咳，虽然这个词有些奇怪，但是如果露娜的身体允许，我们确实准备走了。”没有大人物在面前，团长也不再过于谦卑：“毕竟我们在这边停留太久了，而且是没有收入的那种。” “那倒也是，动物们吃不起饭可就糟糕了。”不知为何，玛奇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当然最终这只会被归结于吉尔的影响。 “这点不用担心，那毕竟都是我们重要的伙伴，只要我们还在经营就不会缺了它们的饭吃。”团长似乎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奇怪的伯爵对于动物们的担心。 “没别的肉就丢个人给它们吃的程度吗？” “你在胡说什么！”戴斯站了出来：“那件事只不过是个意外！要不是那个混蛋自己喝多了进到狮笼里激怒了对方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个混蛋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 “可是你们不是有那——种关系吗？我还以为你会难过一下。”玛奇拉着长音，就连笑容都显得充满挑衅。 “你！” “我？”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团长一把拉开了戴斯，严肃的对上了玛奇。 “当然是来寻求真相的。我们不能容忍某些人自己做了坏事还栽赃给我们可爱的毛茸茸！如果它们真的是你们重要的伙伴而不是道具，那团长就没有理由阻止我们做什么。” “这……”两人对视一眼，却又听到玛奇继续的强硬发言。 “唉，说到底他最初要是是酒醉失足摔哪儿去的话，我也就不必费劲在这里查这破事了。你们可真会给我添麻烦啊，不知道这位犯人现在后悔了没有呢？”玛奇笑的毫无威胁，言语间却给了犯人满满的危机感。 “我明白了。”团长在这莫名的压迫感下低了头，“我们当然也不希望自家的动物蒙受冤屈，前提是真的有犯人的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也看不出丝毫客气的玛奇笑着微微行礼：“给你们添麻烦了。” 第115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6 从一进门夏利就被玛奇的说话方式惊掉了下巴。这哪里是得打起来，这明明是生怕打不起来吧。直到现在，团长默许了他们的调查，他才总算是缓过了气。 “戴斯先生能回答一下刚才的疑问吗？你与死者的关系到底是？”为了让事情在吵起来之前尽快有进展，夏利抢先提出了问题。 “啊，我确实跟他有过那种关系。那又怎么样？犯法吗？”戴斯看来彻底放弃了隐瞒的打算，口气也强硬了起来。 “当然不，或者说，关我们屁事。”夏利的努力瞬间被玛奇击破了：“我们想知道的又不是那方面的问题。”她看着对方愈加发黑的脸色继续问：“你对露娜怎么看？” “他们没什么关系，那只是一个掩护。” “所以你知道他不止不喜欢人家，还骗人家给他借钱的事？”玛奇大概觉得火候不够，顿了顿又加了句：“钱该不会还给你花了吧？” “你不要太过分！” “谁过分了？你们这些欺骗无辜女性的骗子！”玛奇摆足了女权主义者的架子：“多可爱一妹妹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哥哥？” “你……去过医院了？” “别担心，我对女性的态度可是很温和的。”玛奇的话说的很是骄傲一般，“哦对了，别误会，我提妹妹可不是在威胁你，反正我有的是办法查你。” 对方沉默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理好了要说的话。 “他借钱这件事只有我和团长知道，但实际上我们也是在有人上门要债才知道的。”他看了一眼团长，得到了对方的点头默许。“虽然当初我也奇怪他哪来的那么多钱，但是私心觉得与我无关，也就没有多问。” “当初我就是觉得他的性格比较野，以为收他做义子可以限制他一下，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收敛，甚至还越来越糟糕。”团长接过了话题继续说道：“那些钱自然没理由让露娜给，我就四处借钱还给了那些人，然后以此为理由让他在团里好好干活还钱。可是没想到，他最近又动了歪心思。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那位伯爵的事，想悄悄卖团里的动物给他。所以当你们那天上门的时候真的把我吓了一跳。”团长叹了口气，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人是我杀的，我很抱歉伤害到了西西。” “啊？”夏利惊叹。 “什么？团长你胡说什么啊！”戴斯同样大喊。 “这里以后就拜托你们兄妹了。”交代完了后续，团长看向夏利：“侦探先生，就拜托你报警了。” “不，等等！”夏利逐渐混乱：“玛奇小姐？” “你鬼叫个屁啊。”玛奇白了他一眼，她的冷静更加显出了夏利的慌乱。 “你早就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神经病。” “但是你都不吃惊的！” “我干嘛要吃惊，再说关我屁事哦！”玛奇走到一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早就说了我是来查狮子的事的，那个男人谁杀的关我啥事？” 在场的三人一时都无话可说，直到夏利再次开口。 “那，我去报警吗？” “都说不关我事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现在就想知道给我可爱的毛茸茸下毒的混蛋是那个？”玛奇被他问的不耐烦，翘起腿抖起了脚。 “下毒？” 这个问题又让三个人愣住了，他们的表情让玛奇觉得自己可能做了白工。她叹气站了起来，看着本以为认罪就可以结束这件事了的团长，指着夏利问道：“从他第一次来那天晚上，到我们到达之间的那段时间，有人守夜执勤吗？” “有是有的，毕竟发生了那种事，甚至还有些自以为是正义之士的家伙溜进来伤害动物们……” “叫来。”玛奇看着夏利下达指令。 “啊？可我不认识是哪个。” “全部叫来。” “我知道了！”夏利转身跑了出去，好像一时忘记了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报警的事。 马戏团全员对于被召集到团长帐篷的事都一脸迷茫，更何况，现在坐在中间的并不是团长，而是玛奇。 “到底出了什么事？” 终于有人提出了问题，让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团长身上。而面对自己突然认罪的团长，玛奇也没有让他再说一遍的意思，把主导权揽在了自己身上。 “有件事想询问大家一下。”玛奇站起来，举了手下引起大家注意，“在我们到这里前一天的夜里，具体来说是后半夜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人看到谁接近过狮笼？” 一个陌生人的提问并不能让人安心，大家再次看向了团长。 “大家如果知道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不妨直说。”在他看来，虽然对方的目的是调查狮子的情况，但那毕竟不是什么能与命案相提并论的事情，所以这里就算有人承认或者被指认，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那种时间应该都睡了。” “是啊，我也已经睡了。” “我也是。啊！不过前半夜的话，我好像有看到什么人在狮笼边。” “是什么人？”夏利连忙询问。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动物之神吧。”对方回忆的样子甚至有着一丝虔诚。 “啊？你在说什么啊？” “我看到那个银发白衣的男人在给西西治疗，看起来就好像天使一样诶！他后面还跟了个黑发的恶魔护卫……咦，我在说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啊？天使跟恶魔怎么会在一起？” “哈哈哈，大概是那天喝多了，所以眼花了吧。” 几个人笑了起来，夏利却发觉了不对劲。他转头盯着玛奇，玛奇却侧开了头。 “玛奇小姐！” “吵死了。”玛奇手指堵住了靠近夏利那侧的耳朵，“反正那时候它还好好的，第二天来就那样了，赶紧的找个人出来给我背锅。” “对了，说到治疗，那晚露娜倒是有来找我。”马戏团的医生突然想了起来：“她说很担心，希望我去治疗一下。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然后你们去了？”这引起了玛奇的注意。 “是啊，毕竟她那样，我也没法安心睡觉不是。” “大概什么时间？” “两点多了吧。”他想了想，“再加上治疗的时间，我觉得到天亮的那段时间也许不会有人再去过了吧？” “靠！”听着他的话，玛奇突然骂了一句：“你用过什么药，全部列出来给我。” “哦，这当然可以。”她莫名其妙的发怒让随团医生愣了一下，连忙去找出了纸笔写了下来。 每天写错八百遍的字，只是看的话玛奇自然不会不认识。她看完那张用药列表，折起来往口袋一塞，看了夏利一眼：“我走了，这里你看着办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留下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夏利独自面对。 “我回来了！”玛奇一进门就被告知吉尔带着狮子在花园里，于是她一路直冲了过去。“太过分了吧你们！背着我出来玩！” 或许是晒太阳让吉尔心情不错，也就放任了她直接扑上去。 “啊！真是太可爱了！”玛奇蹭了半天，终于舍得抬起了头：“这么好的机会，拉斐尔居然不在？” “他出门了。”吉尔从书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为了充实收藏还是有努力工作的嘛，我很欣慰。”她终于从狮子的背上爬开，转身钻进吉尔拿着书的双臂，在他腿上坐了下来。 “做什么？”看着她笑眯眯的凑过来，吉尔下意识后退靠上了椅背。 “宝贝儿啊。” “嗯？” “爱你哟。” “……你到底想干嘛？”吉尔把书合上，放到了一边。 “哎呀，我表达一下爱意，你用得着这么戒备吗！” “用得着。说吧。”吉尔不为所动。 “唉，好吧好吧。”玛奇答应着，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打算，甚至西西也凑了过来，把脑袋压在了她的腿上给吉尔来了个双重压力。 “嘿，”玛奇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写着药名的纸张。 “这是？” “西西用过的药。”玛奇再次把手放到了毛茸茸的脑袋上，“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天。” 吉尔一行行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所以，没有人要害它，非要说的话，那是个医疗事故，是个意外。”玛奇这次举高手摸了摸吉尔的头顶。 专注于自己的治疗方式，没有考虑过其他用药相冲突的可能，这让吉尔有些许的挫败感。他接受了玛奇的安慰，抬起双臂抱紧，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西西同样安慰般的抬起头蹭了蹭，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在意的事情调查清楚，送西西出城去别的地方的计划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了起来。 “我不能一起去真是太遗憾了。”难得的一起旅行的机会，拉斐尔却要被其他事务拉走，这让他有些失望。 “你好好赚钱，等你建一个大型动物乐园什么的，把它们全都养进去。想想都很美好啊！”玛奇突发奇想，构思了美好场景。 “想想都很费钱啊。”拉斐尔笑了，“那我怕是得先买一座山。” “山啊，”玛奇感叹：“不知道富婆愿不愿意把山送给我。” 第116章 马戏团意外事件07 “富婆？”拉斐尔想起了所谓奥丁的女儿，而玛奇想到的自然是另一个人。 “说起来好久没欺负首席了呀，甚是想念！” “真的？”吉尔抬头看了她一眼。 “假的！他可千万别找我，我忙着呢！哦，也不是，他老板要是愿意把山送给我我还是很想见到他的。” “你是该忙一下了，还有两个月。”吉尔摇了摇头，合上书走到玛奇身边撸了撸她靠着的西西。 “这几天没读书不能怪我吧？这是合理假期！是你拖我出来的！”玛奇这几天可是连书都没摸过，但还是动笔写了很多字，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没赚多少。 “那今天开始恢复做题。”吉尔回到桌边翻了翻，拿出一本他不知什么时候写好一堆题目的练习册递了过来。 “救命！你什么时候写的这鬼东西？”玛奇翻了几页已经开始觉得窒息。 “随手就写了。” “好好好，天才哥哥，但是我们马上要出行了诶。” “你在马车上不是很有空？” “啊——”玛奇往后一仰，整个人挂在狮子背上：“不然我们走着去吧！白天休息晚上走，西西还不用关笼子，强身健体！” “然后走上两个月？” “听起来不错嘛！”玛奇伸出拇指，然后被吉尔把练习册塞到了手上用拇指夹住。 拉斐尔笑着，再次感叹：“我不能去真是太可惜了。” 三人嬉笑之间，有人敲门报告，夏利来了。 “这是什么？”夏利一进门就是一声惊呼。 “狮子啊。”玛奇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会有狮子？它不是死了吗？” “这是新的一头。” “我不信，你骗人！” “我骗你你倒是信啊。” “……” 玛奇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扔进几步之外的沙发。她从桌上抓起一个橙子，看看橙子，看看狮子，又看了看吉尔。 “宝贝儿宝贝儿，它吃橙子吗？” “它高兴的话……” “有我在怎么可能不高兴嘛！”她说着，又多抓了一个，快乐的凑了过去。 “玛奇小姐！”面对这没有关在笼子里的大家伙，夏利还是有种本能的恐惧，但并没能影响玛奇。 “嗯？哦，你来干嘛的来着？” “呃……”看到众人的习以为常，夏利总算放弃了抵抗，“就是那个案件，虽然我觉得你们可能不太关心，但是还是觉得应该来报告一下。” “夏利又增加的新的自虐属性。”玛奇做出总结。 “那天玛奇小姐走之后，我报了警。”夏利斟酌了一下，决定从头开始。 “嗯，毫不意外。”玛奇心不在那边，但话还是在听的。 “本以为案件就那样结束了的，没想到今天早上出了新状况——露娜小姐出院了。” “她应该闹不起什么波澜吧，真有人闹事的话，应该是那位豪爽的妹妹。”玛奇在脑中把马戏团所有人的性格过了一遍。 “是另一个问题。”夏利依然是个感情用事的侦探，言语间充满了对于世间不公的无奈：“她说她才是凶手。” “哦？然后呢？”听到这个，玛奇抬起了头。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她把所有细节都说出来了，凶器也都找到了。处理尸体的是团长，他是想制造事故的假象，没想到却吸引到了你们的注意吧。” 夏利的话中对露娜满是同情，玛奇却不以为然。 “那不是很好吗？真正的犯人落网，无辜的团长无罪释放。” “一点也不好。”夏利无力的反驳：“露娜小姐那么可怜……” “我说，”玛奇突然一个橙子啪的拍到夏利头上，打散他脑袋里的阴云密布：“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去给我把这地板擦一下，把地毯拿出去刷干净。” “可是……” “没有可是。你怎么当侦探的？觉得犯人可怜没关系，别在这瞎共情行不行？实在不行你去顶罪让她出来嘛，说不定她过几年又能杀一个祸害人的混蛋，也算是回报社会了。” “我……我只是……”夏利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再说了，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可以求助，那个直爽妹妹肯定会帮她，但是她没有。而且就算要寻死的时候，遗书里都根本没提过这件事，说明在她看来，这件事根本就不重要。所以人家自己都没当回事，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跟着难过个什么劲。” “我，呃……”这么一说，夏利似乎也放开了不少，他深呼吸几口，平稳心态：“玛奇小姐真是了不起，听到这种转折一点都没有波动的。” “啊，我多少也考虑过这个情况。”玛奇把橙子往西西头顶上摞，好像完全忘了是拿来吃的，玩的不亦乐乎。 “啊？当时我说不可能是她的时候你不是同意的吗？” “你不也说了，有可能是什么突发事件激发了矛盾嘛。”玛奇说着，一把拦住正要滚远的橙子，重新想往西西头上放，却被吉尔打开手，不甘的“哼！”了一声。 “虽然有这个可能……” “当她突然听说，那个混蛋想偷偷把西西拉出去卖掉的话，这够不够激发她的杀意呢？” “啊！”夏利想起团长的话，恍然大悟。“不愧是玛奇小姐！” “抱歉打断一下。”拉斐尔突然抬了下手，刚刚进门不知报告过什么的部下站在他的身后。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豪爽率直的小姐找上门了。” “喝，”玛奇拇指朝外一指：“夏利出去挨揍。” “啊？我不行的！这个我应付不来的。”夏利连连摇头。 “真没用啊，”玛奇说着转向拉斐尔：“她进来了？” “没有，说是想硬闯，被堵在门口了。”拉斐尔摊手：“如果两位没有意见的话，我能直接请她进来吗？” “你高兴就好。”玛奇笑着重新去抓橙子：“这可是你家。” “你们这些混账有钱人，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没一会儿，一位暴躁的小姐怒骂着冲了进来，却在看到狮子的一瞬间愣住了：“西西？这到底是？” “小姐姐肺活量不错嘛，人还老远呢声音就进来了。”玛奇转了个身靠在了西西背上，笑着看向上门的客人。 “你们！” “你可不要迁怒我们，我们除了救了这个大可爱之外可什么都没干。”玛奇边说边挠着大可爱的下巴，得到了满意的回应。 “胡说！要不是你们，现在团里怎么会一团糟？” “这么说不合适吧？说到底只是我们可爱的伯爵不幸被你们那个混蛋选中了当交易对象而已。最终他的死活，尸体的损伤跟我们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有怒气也没理由怨到我们这里吧？” “可是……可是！啊！你说得对！但是我就是生气！露娜也太无辜了吧！”直率的人，也很轻易被正确的事说服了。 “又来了，”玛奇仿佛看到刚才的夏利，她抓起橙子朝夏利一丢：“你搞定！” “我？那个，呃……” “真没用啊！”玛奇也懒得再讲一遍道理，她转身一趴看向拉斐尔：“老板，上！” “哈哈哈。”拉斐尔笑着，接过了这个社交任务。对于一个从小到大看惯了各种阴谋论的人，应付这么一个性格直爽的女性根本不费力气。只是浅聊几句，对方就快要对于自己的鲁莽道歉了。 “塞拉小姐，关于西西那已经是完成的交易，而且你也看到了它现在很好，所以很抱歉我们并没有退还马戏团的打算，但如果以后露娜小姐想见它可以跟我们联系，我们自然不会拒绝。”拉斐尔做出最后的总结陈词：“以这个案件来说，相信她的刑罚并不会很严重。” “我知道了，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了。那，我就先走了。”塞拉的视线扫过屋里的人，然后停留在玛奇背后的狮子身上，她挥了挥手：“西西拜拜。” 事件终结。玛奇拿了三个橙子杂耍一样抛着玩，反正就是没有吃的打算。在她看来，这么麻烦的水果除非有人提前切一下，不然根本不想自己动手。 “夏利啊，”玛奇边抛边问：“学会了吗？” “啊？”夏利的眼睛跟着她手中的橙子上下，一时反应不来。 “谁让你看这个了，我说刚才老板说的那些社交名言你学会了没有！”说着，一个橙子甩了过去，夏利连忙伸手接住。 “呃，对不起那个我真不行。”夏利看着手里的橙子：“相比来说抛球容易多了。” “真的？”玛奇把剩下的两个也扔过去，“那你练着，说不定以后失业了也能去混个马戏团。” “我不会失业的，我一定能成为名侦探！” “好难哟。” 夏利的尴尬无奈，拉斐尔的哈哈大笑，吉尔的安静无视，玛奇的嬉笑调侃，加上西西也凑热闹一般活跃起来。世界一下子回到了平常的无忧无虑，自在安然…… 第117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1 起床吃过早饭，玛奇就往窗户边拉了把椅子趴到了窗台上，一声不响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直到吉尔也走到窗边，想拉她回去书桌。 “宝贝儿啊，”玛奇看着窗外用力的伸了个懒腰：“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春困？” “你最近起的已经够晚了。”吉尔不为所动。再让她的起床时间延迟下去，早饭都可以省了，上午的读书时间也可以取消了。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嗯？” “明明是复苏的季节，为什么人这么困啊？”玛奇一屁股摔回椅子上，靠上椅背仰头看着吉尔。 “那你今天的习题做完之后顺便把这个答案找出来。”吉尔看了一眼书桌。 “那就不要了吧，其实也没有那——么的想知道。”玛奇艰难的站起来，把椅子拖回了桌边。 玛奇这莫名其妙的低沉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虽然吉尔觉得难得的清静也挺好，但是塞恩已经被这气氛压抑得受不了，努力地想尽一切办法把吉尔推上了前线。 “出去玩？”吉尔揉搓着玛奇趴在窗台上的脑袋，像是在帮她回魂。 “想去，又不想动。”玛奇顺着吉尔手上力道，顺着惯性把脑袋晃到了他的身上。“啊，我这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疾病？” “你就是懒吧。”吉尔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我倒是没想到，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压力过大。” “我这种人……我觉得宝贝儿你在歧视我。”玛奇转了下方向，把脸埋进了他身上。 “废话还是挺多的，看来问题不大。”吉尔把撑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向后推开，让她自己保持平衡：“收拾一下，出门。”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呼吸着青草嫩叶的气味，精神似乎被唤醒了不少，话也变多了些。 “宝贝儿啊，出门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我们有必要走着出去吗？”虽然情绪低迷，玛奇还是不客气的趁这个机会牵住了吉尔的手。 “提神。”吉尔说的简单明了：“坐马车的话，你肯定直接躺了。” “说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好远的诶。走出去都累瘫了那不是更没精神干嘛了？”不得不说这条路用走的他们还真没怎么试过，每次就算不乘马车也一定是骑马的，而那个每次都走进来的人，早已经被玛奇定性为猴子了。 “强身健体。” “唔——”玛奇无法反驳。毕竟刚在上一周她还精神奕奕地提出了“春天就该早起跑步强身健体，说不定还能长长个子！”的言论，当然，这个计划最终被睡神打败没有实行就是了。 就算现在精神不佳，但玛奇本身来说也算是一个有事随时能出去一阵狂奔的活跃的人，而吉尔就不一样了，虽然也能上墙爬窗，但本质来说还是个医生，体力项目对他来说才是更加艰难的。如果只是普通的行走倒也还好，但是期间夹杂着各种没怎么被踩过的山路，对于他来说也算是重体力活动了。 踏青一般一路慢行，一上午时间，两人总算是走到了接近出口的地方。 “宝贝儿，我们去那里坐坐。”玛奇指着前方的一块大石头说道。 那块石头正是当年森林里的房子建好之后剩下来的建材，被玛奇强行让克西尔拉回到了这里，作为进门的标记。甚至差点就要在上面刻上“此路是我开”的名言，最终还是怕万一真有人看得懂而放弃了。而这块当年方方正正的石材，经历了时间与自然的打磨，也变得圆润了起来。 “不错不错，不枉我当初硬要把它大老远运出来。”玛奇满意地坐在吉尔身边甩着脚。 “运出来之后你可再也没来看过。”吉尔看着快到尽头的林地大口喝着水，内心对于记得带了水壶的玛奇不由得称赞了一下。 “我也不能特地出来看石头嘛，平时马车又不走这边。”玛奇有的是理由。 “看来你心情恢复得很快。”吉尔说着，一只小鸟落到了他的肩头。他重新打开刚刚盖好的水壶说：“手伸出来。” “啊？”玛奇莫名的伸出一只手。 “两只，捧好。”说完，把水倒进了玛奇捧起的手掌里。肩上的小鸟没有一丝迟疑，直接落了进去，扑腾了几下。 “哇！围观美啾洗澡！” “……你就不能用点好词？” “不是挺好的？好！回去建个水池吧！”玛奇决定了新的家装计划，然后想了想挖水池的难度，分分钟改了口：“呃，我是说盆景那种。” 这边的气氛吸引了更多的小鸟靠近，在玛奇沉迷于这人间仙境之时，吉尔突然站了起来。 “下去看看。” “下去？”玛奇转向吉尔看着的方向，那是一个并不陡峭的斜坡，“我记得，下面好像有个小山洞？” “嗯。”吉尔应着，迈出了步子。 滑下山坡，地面突然杂乱了起来，从其他方向来回的未知的脚印一直蔓延至洞口。玛奇看了吉尔一眼，快走几步挡到了他身前。 山洞不深，所以也就算不上漆黑一片。眼睛很快适应了阴暗，看清了几只小动物围绕着的一个包裹。 “婴儿？”玛奇有些吃惊，毕竟弃婴这种事，至少不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来。 “嗯。”吉尔走进几步看过去，地上的小家伙已经非常虚弱。他转头看向玛奇，征求意见。 “不管的话，会变成谁的粮食吧。” “嗯，大概吧。” “而且要是在我的山里出现人骨，招惹到人来调查也很麻烦。”玛奇皱紧眉头用力思考。 “所以？” “所以……”玛奇像是在下定决心，但是一秒崩溃：“但是我讨厌小鬼啊！这种不能沟通的东西会要我命的！还是叫塞恩来吧！” “等你叫来也该断气了。”吉尔陈述事实，“他现在的状态没什么力气跟你哭闹了。” “啊——！烦死了！我不是出来减压的吗为什么会碰上这种事？”玛奇抱头长啸：“我去总行了吧！” 管是管了，但玛奇在回城之后就把人丢去了医院，然后火速联络早上骑马提前到城里住所这边的塞恩去叫了夏利来接手。不过就算如此，也注定了后续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她来处理。比如现在的她正在夏利侦探事务所里，坐在夏利侦探摆满资料的长桌后的靠椅上，脚搭在桌面上不耐烦的看着前来问话的警方。 “玛奇小姐，这只不过是程序需要，不要这么介意啊。”被抢走座位的夏利安慰着玛奇，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玛奇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们已经派人去现场了，但是还是有些问题想请问一下二位，”来的人刚好是夏利的好友，也就对于玛奇的态度见怪不怪了，“两位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 “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可爱的医生嫌弃我最近脾气不好，要我增加运动强身解压，然后我们走了一上午的路到那里就看到了这倒霉孩子。”玛奇半躺在那里撑着脑袋晃着脚。中午没有吃到预定的大餐，下午也没时间午睡，这让她上午的运动仿佛都白费了一般的烦躁。 “可是那个山洞离你们坐的那块石头也还远吧？而且也没理由会下去？”警官还在自问自话。 “但是有动物聚集在那边啊。” “动物？” “啊！看到动物聚集在洞口肯定会好奇，所以下去看看也就很正常了！”夏利主动帮忙解说。对于吉尔与动物的关系夏利自然了解，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解释的问题，而且也不是说了对方就会相信的情况，那不如按照现实的可能性来解释，对谁都是一种方便。夏利这么认为，当然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一种欺骗。 “这样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他合上记录问话的笔记，“但是后续可能还有事情要麻烦两位，到时候还希望二位多多帮忙。” 送走好友，夏利连忙关门退了回来。玛奇也从他的座椅转移到了沙发，向往常一样躺倒在了吉尔腿上。 “玛奇小姐，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对于玛奇最近的精神状态毫不知情的夏利有些莫名其妙。 “呸！我难得的假期啊！”玛奇久违的在不用读书的情况下出来玩，现在却只想哀嚎。 “别这样嘛，你看多亏你们路过才拯救了一条生命啊。”夏利继续努力劝说。 “我不管！我需要补偿！”玛奇瞪着他：“晚上请我吃饭！” “啊？”夏利面对这未知的金额下意识后退一步。 “不然就赶紧把那个倒霉孩子的父母什么的拖出来给我揍一顿！”玛奇还给出了备选方案。 “这，这件事警方肯定会调查的，但是揍一顿就不要了吧，说不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呢？” “得了吧，有难处也会丢到教堂医院这种福利机构，这直接往山里扔摆明就是谋杀。”该吼的吼完，玛奇火气也消了些：“你该不会觉得，这种行为不算谋杀吧？” “可是……”夏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简单的两个问题。一，那个小鬼算人吗？算。”玛奇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竖起第二根：“二，把他放到那里会造成他死亡吗？会。所以这凭什么不算谋杀？”说完，她收回手指，眼神变得充满嫌弃：“你该不会是觉得婴儿是父母的所有物，可以随意处理的那种蠢货吧？” “不，我当然不那个意思。”夏利连忙否认。他似乎在玛奇的眼神中看到什么过往，但他并不敢问。“对了，那还是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叫上塞恩和小玛莎。” “你行不行啊？”这个邀请玛奇还是挺意外的，“我怕吃完饭你当晚就露宿街头了。” “没问题，我最近还是有工作的！”夏利励志握拳，“只要不是只挑贵的，我还是请得起的！” “诶呀，说的很了不起的样子啊。”玛奇撑起脑袋看他。 “嘿嘿，所以玛奇小姐想吃什么？” “放心吧，我这个人最不挑食了，你请什么我都吃。”为了对方的钱包着想，玛奇表明了态度，却听到吉尔发出了疑问的句子。 “哦？” “呃，宝贝儿，这种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玛奇躺了回去，伸手捏了捏吉尔的脸颊，看着他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第118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2 为了解决那件事的后续，几人暂时住在了城里的房子，毕竟回去的话，全靠塞恩来回跑腿传话也挺费时间的。 玛奇的精神恢复了常态，这让吉尔觉得，或许就该时不时地放她出来怼怼人，免得整天在家面对自己让她没有发泄的出口。虽然自己也不是解决不了，但是怎么想也是放出来咬人更方便。至于选择的目标，他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夏利。 “呃，吉尔医生有事吗？”这股视线让夏利本能的不适。 “没什么，你继续吧。”吉尔重新低下头，视线放回手中的书上。 “那我继续说了。”夏利清了清嗓子：“这位女士虽然没有任何资料，但是据护工说，她平时有把娃娃当做婴儿哄的行为。经过身体检查，她确实有过生育，时间算下来，孩子应该跟二位捡到的那个婴儿年纪相仿。” “但是一个疯了还记挂着照顾宝宝的女人，怎么可能大晚上跑山里去扔娃？而且洞口附近的鞋印明显是个男的。”玛奇打着哈欠听着他说，午后时光她只想闭上眼，但夏利就偏偏挑了这个时候上门。 “所以现在警方的目标主要放在了寻找这位女士的家人这条线上。”夏利完全不在意玛奇的态度，自顾自继续说道：“开始也觉得把她放在那家疗养院的人或许就是丢弃孩子的人，但是这边毕竟给她留下了一定的治疗费用，又觉得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总之，找到她的家人应该对于找到孩子父亲这件事有很大的帮助。” “嗯。”玛奇觉得自己已经进入神游状态，话只管听不想回。 “这次多亏那位护工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觉得或许有关就去了警局，所以接下来应该会再刊登几天启事，同时寻找认识她和婴儿的人，希望能收到新的消息。”夏利报告完毕，见玛奇的状态也就不再打扰：“那，我就先走了，有消息我会再来的。” 事情的调查似乎并不顺利，接下来的几天夏利都没有出现。玛奇状态良好，也就考虑起了回去住的问题，甚至已经准备晚点顺便去哪个废弃建筑里扒些合适的石块回去垒小水池了。 “你在做什么？”看到玛奇趴在桌上涂涂写写，吉尔有些好奇的探过头去。 “嗯，我在考虑水池应该搭成什么样。” “……”吉尔看着她仰起的头，又看看桌上的纸笔，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不太圆的圆形不用特意画出来。” “宝贝儿，我就随便画个池子你也要嫌弃不好看吗！”玛奇把笔一扔，转身往他腿上一坐盯过去。 “你只是画了个圆。”吉尔纠正道。 “而且圆的还不圆是吧？”玛奇抬手就要去捏他的脸，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玛奇小姐！”玛莎一进门就直奔玛奇面前，后面跟着夏利的警官好友。 “哟，小可爱，这么着急，是夏利被狗啃了？”玛奇话刚说完，脑袋就被身后的吉尔敲了一下。 “不是，夏利他杀了人。”玛莎满满的紧张感。 “啊？就他那枪口指着人都要抖两抖的手法也打得中人？是对方自己往他枪口上撞的吧？这得算自杀。”玛奇看着一时无语的两人：“所以你们来是想我出钱保释他？” “不，不是那个问题。”这位警官有些无奈，“他打中的人其实是我们在追捕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一枪刚好击中了要害，所以其实是不需要他负责任的。” “所以？” “所以，呃，其实我们是需要医生帮忙，可能这件事对他来说压力过大，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 “噗——，哈哈哈哈哈哈！”玛奇躺倒一阵翻滚，毫不节制的笑声响彻全屋，“宝贝儿，我觉得我现在一丁点精神压力都没了，我们的夏利简直是灵丹妙药！” 吉尔被她吵的头疼，而来客也没有她的从容。 “不如先说一下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吧。”吉尔叹口气，按住了枕在他身上欢快翻滚的玛奇。 “前面的情况相信他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这次讲述案情的人成了莱恩警官，“我们这边通过那家疗养院里缴费单上的签名，以及那位女士的一些物品调查到了她的家庭情况，但是因为对方的要求，这里我不太方便透露他们的身份。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位女士是被骗与人私奔，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人突然在家门口出现，但精神已经变得不太正常。” “因为她的状况实在是很糟糕，而且私奔事件在先，所以他们选择了把她送到疗养院，既可以方便治疗，也能保住面子。”他斟酌着自己说的话，分辨哪些是可以说的，哪些是身为警方应该保密的。“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我们排查到了那个与她私奔的人，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也是丢弃婴儿的人。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说了这么多，夏利能打的坏人大概也就是这个去弃婴的男人了？”这种是非情仇的故事玛奇随便在小说翻翻都能看到一堆，所以并没有太大兴趣。 “确实如此。”莱恩点头：“他一见到我们转头就跑，明显问题很大。于是我们一路追击他到了你们捡到婴儿的那个洞，没想到夏利刚好在那边调查，然后就发生了那种情况。” “夏利的枪法打人也能这么准真是让我吃惊。”玛奇咋舌，“但是这样没问题？这么一打死，线索不就断了？”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当时他是有武器的。被追到走投无路准备反击的时候，就算夏利没有开枪，大概也会被我们击毙。”他解释着玛奇的问题：“所以那种情况下，虽然多少有点不妥，但除了被我们老大唠叨几句之外，夏利并不会被追究责任。” “可是这件事对于他本身来说好像有些接受不了，”他顿了下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才想请两位医生想想办法。” “可是你们警方没有医生？” “有是有的，但是他牵扯其中这件事尽量还是大事化小……” “懂了懂了，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啊！”玛奇一副“我懂”的样子，一骨碌爬起来，说出了玛莎等待的话：“走！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一路回到夏利侦探事务所，助手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事务所楼上，是夏利用来居住的小单间。推开门，窗帘紧闭，一片黑暗，只有被遮挡的光勉强的透过帘布。一眼看过去，没有找到目标，玛奇转身踢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没有窗户，也就更黑了些。只是在适应了房间的光线之后，玛奇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浴缸里的夏利。 “哇！好黑好窄好可怕！”玛奇一迈进门就夸张的叫起来，然后侧身坐在了浴缸的侧壁上，“怎么？自闭成蘑菇了？” “抱歉玛奇小姐。”夏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单纯发出了声音：“我现在没有精神接待你。” “我知道啊，你有精神我来干嘛？” “……” “喂，这就不说话了？”玛奇侧下头看他，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在家等你好几天你都没来汇报情况，好不容易有点情况了你把自己关起来了，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玛奇小姐没有委托我工作。” “嚯！这里倒是会顶嘴了，那我现在要委托工作！”玛奇一拍自己坐着的浴缸边，却没有得到回应。“喂，你差不多得了。不就打死个人么，还不是个好人，这只能算惩奸除恶见义勇为……啊——等等等等，宝贝儿？”玛奇话没说完，被吉尔整个人拖了出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干嘛啊宝贝儿，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回到楼下事务所，玛奇提出抗议。 “有，但是没有治疗效果。”吉尔觉得这个医生是叫来逼患者跳楼的。 “那你来嘛。”玛奇直接撂摊子。 “我不是心理医生。”虽然这方面的书都看过，但是这并不代表吉尔想发展这方面的业务。 “那我也不是啊，干嘛让我去？” “我觉得你想的话，你可以是。”吉尔表达自己的看法。 “别闹了宝贝儿，让我怼人还行，哄人就算了。”玛奇歪着脑袋摆了摆手。 “是吗？我觉得你挺在行的。”吉尔看着她，若有所指。 “那能一样吗！给我找几个抑郁美人儿来，看我分分钟给你搞定！”玛奇说着撸起袖子拍上了桌子，让吉尔无奈的抚上了额头。 “那，现在怎么办？”见两人不再争论，玛莎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认识的医生只有玛奇小姐和吉尔医生。” “不用紧张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玛奇挠挠头，又不想让玛莎过于操心，“对了，不是有那个说法吗？可怕的事只要再经历一次就会克服心理障碍了……之类的？” “你闲书看多了。”吉尔做出总结。 “不能这么说啊，你看，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既然有人这么写，那肯定有人这么干过。”玛奇把话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要怎么办？那种场面也不是随便就能再来一次的吧？”玛莎有些纠结。 “制造点危险就好了嘛。”玛奇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危急关头，我们正义感爆棚的夏利侦探一定会挺身而出，然后就可以突破自我，成为崭新的自己！” 编排完毕，玛奇说的自己都要沉醉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歪头看向吉尔：“宝贝儿，我可能有当编剧的天赋？那个美女的剧团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收我？” 吉尔一阵无语，叹了口气问道：“那个美女叫什么？” “呃……，唔……，嗯……，莉娅……？” “剧团不收脑子不好的。” “我脑子很好！我只是不记没用的东西！” “有用的你也一样记不住。” “我当然记得住！我只是……”玛奇还想继续争论，看了一圈周围注视的目光终于妥协般的摊手：“宝贝儿你真是太严格了。” 第119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3 就在几人开始认真思考怎么规划完善玛奇提出的这个计划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你们好，”屋里的人太多似乎让客人有些迷茫，“请问，侦探先生在吗？” “在！他去厕所了！”玛奇接口应了一句。浴室厕所本来就在一起，玛奇自认为自己说的也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迎来了一圈无奈的目光。 “呃，”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发言方式，让出沙发让客人进来，然后摆出自己一样可以做主的架势问道：“二位有事情想委托？” “是的。”二位客人在沙发坐下，看起来很是焦虑：“虽然已经报了警，但还是想多委托一份，也就多一份希望。” 玛奇看了一眼一旁的莱恩，但一直在这边的他明显不是知情者，微微的摇了摇头。 “嗯——两位想委托的事，该不会是，找人？”大概是已经在脑海里有了印记，在这个侦探社提到委托，玛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寻人启事。 “是这样没错。”两人突然眼前一亮，原本暗淡的目光里有一种看到了名侦探的喜悦。 “呃……”果然如此的发展反倒让玛奇一时语塞，她抬手敲了敲脑门：“那，就请两位说明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吧。” 玛莎听到这话，直接在桌上铺好了纸笔，看向客人准备记录。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决定了开口的那个人。 “要找的人是我们的儿子，他突然不见了。”男人拉住身边人的手似乎又用力了些，似乎生怕再次失去些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得罪什么人……”男人有些哽咽，女人已经掉下了眼泪。 “那个……”玛奇举手打断两人的悲伤：“请问他多大了？有没有可能是去哪里玩忘了通知你们？” “他还是个婴儿！”男人有些失控，然后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忍不住哭了出来：“快来人，来人想想办法……” 婴儿。简单的一个词引起了玛奇的注意，也让一旁的莱恩警官警觉了起来。 玛奇把刚才端上来没有人碰过的茶重新倒上两杯新的，向前推了推。待两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才开口：“详细说说。”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早上我们看天气不错就带着他出来散步，”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压抑自己声音的颤抖：“当时我们刚好要给他换尿布，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然后只是抬了个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在什么地方？” “城西广场边上的那个公园。” 玛奇看了吉尔一眼，她记得那个公园环境不错，广场上鸽子也很多。 “那，然后呢？” “然后我们找遍了那附近，都没有找到，就去报了警。然后，然后我们又去继续找，直到有好心人告诉我们这里的侦探很有名……” “这样啊……”玛奇坐在本属于这里主人的位置上往椅背一靠，脚搭上了桌面。 事件已经明了，莱恩见玛奇有意接手，也就表达了合作意向。“那我先回去看看，有消息的话随时联系？” “噢，去吧去吧。”见他这么主动，玛奇自然乐得其所。她看向玛莎：“记录整理好之后去丢给那个厕所里的蘑菇。哦，他不动就念给他听，再没反应就给他偶像写信举报他！” “我知道了。”玛莎无奈一笑，拿出一张表格放到了客人面前：“两位请把这个填一下，地址一定要写清楚，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的。” “好的好的。”男人连忙填好表格还给玛莎，两人像是已经把玛奇当做了名侦探一般深深的鞠了一躬：“那就拜托您了。” 看到该离开的离开，该上楼的上楼，玛奇跳下了椅子，往窗台边看向窗外的吉尔身上一靠：“宝贝儿，去喂鸽子啊？” “嗯。”吉尔收回视线，向玛奇点了点头。 距离广场算不上太远，两人决定省略马车的部分，来一场晚餐前的散步。 或许是因为接近晚餐时间，广场上人不多，公园也很空旷。玛奇抱着在路上买的面包，四处观察寻找一个合适的座椅来跟小鸟们共同吃东西的时候，看到不起眼角落里的一个长椅上，一位胡须头发看起来都很杂乱的老者，正抱着一只小狗在说着什么。 “下午好啊老伯，这是你的狗狗吗？”玛奇一点都不见外的凑了过去，明显让对方非常讶异。 “啊，是我捡到的。”老者言语间有着些许的慌张。 “是吗？真可爱啊，我能摸摸吗？”玛奇表现的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当然，当然可以。”明白了对方不是在怀疑自己偷了狗，他放心了下来：“真是位有见地的小姐。” “哈哈，”玛奇对于夸奖照单全收，伸手摸了摸狗狗，得到了舔手的回应，很是满足。“啊！吃面包吗？” “啊，谢谢谢谢。”老者没有拒绝玛奇递过去的面包，在身上擦了擦手，掰成了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放到了小狗面前。“唉，如果是您这样的小姐养了它就好了，跟着我真是受罪。” “没那回事，至少跟你在一起它过得很开心。”至少它还只是在用眼神和尾巴在跟吉尔交流，没有直接扑上去。玛奇在心里补了一句，看了一旁的吉尔一眼。 “这个时间人可真少啊。”玛奇装模作样看了看四周，开始转向自己的节奏。 “唉，你们不知道，早些时候来了好些警察在附近问话。听说是谁家孩子一转眼功夫就被人偷走了，真是造孽啊。” “啊？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玛奇愤愤不平。 “后来大家大概都觉得不安全，就早早都回去了。不然这个时间还是有挺多人会在这里坐坐的。” “真少太过分了！”玛奇握着拳头充分展示自己的愤怒，“那警方有问到什么消息吗？”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在这边打盹呢，还是被叫醒了才知道这件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啊。”玛奇并不失望，警方的调查结果她自然有地方打听，她再次伸出手在小狗的脑袋上揉了揉：“那狗狗有看到什么吗？” “汪！”它简短的应了一声，目光穿过玛奇，对上了吉尔的眼睛。 “是嘛是嘛。”玛奇像是听懂了一般答应着，“那老伯，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她说着，把剩下的面包也递了过去。 “不不，这怎么行。” “没关系啦，这种时间吃这些，我回去怕是还得被念叨呢。”玛奇哈哈笑着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先走啦。” “怎么样？”玛奇挎着吉尔，两人慢慢走着。 “没看到。”吉尔简单回应：“主人在睡觉，所以它听到了声音也没离开。” “那倒也是，要是你在睡觉，附近突然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可能扔下你跑去看啊。………………嗯？” “噗——”吉尔同样愣了一下，转头笑了出来。 “不是，等等，这句不算！”玛奇耍赖一般把全身力气压在自己抱着的胳膊上，“那现在怎么办？狗狗没看见，去问问鸽子？啊！面包……”玛奇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买面包是干嘛的。“那，再去买点？” “算了，下次补上。” 两人已经从公园移动到了广场，虽然没有带食物，但鸽子们哗啦啦的靠了过来。场景过于壮观，也引起了路人们驻足观望。 玛奇很识趣的放开了抱着的胳膊，给鸽子们让出了落脚的地方，甚至自己也被落了一身。 “怎样？”玛奇觉得已经给足了时间。 “它们已经习惯于长时间停留在这里……” “嗯。” “知道方向但不知道去向。”吉尔视线看向远方，玛奇也转向了他看的方向。 “但是那边，再走就出城了吧？” “嗯。” “城内还是城外，这是个问题。” “去吗？” “虽然我想说回家吃饭，但来都来了。”玛奇把手向上一挥，带起一阵翅膀拍打的声响，“走吧，最好能直接找到人，让在这边问了一天话也没找到人的官方团体惊掉下巴也挺有趣。” 一路向西，来到了郊外，普普通通，毫无惊喜。西侧本质上来说没什么存在感，仅有的林地也不过是北方山林的延伸，就算散步郊游的人也很少会来到这里。两人漫无目的，只是一路向前，没过多久就踏上了不平坦的路面。 “该不会没出城吧？在哪里拐弯了？哪个偷孩子的会跑这种地方？”玛奇站在不好走的路面上抱怨着，说着说着自己一愣：“呃，你说，被夏利崩了的那个，会不会也是个偷孩子的？” “有可能。” “那，里面总不可能还有个什么洞之类的的，里面放了个孩子吧？这是什么邪教仪式？”玛奇觉得自己脑子太过活跃，以至于让她头疼。她捂着脑袋用力叹口气：“那我进去看一圈，宝贝儿你在这里等我，有事的话就……呃，见鬼，我要给你买个哨子！” 吉尔笑了，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去吧。” “那我很快回来，你别乱跑哦！” “嗯。” “那我去了，有事一定要叫我啊！” “嗯。” “我马上就出来，你……” “快去！” 第120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4 看着玛奇越走越远，吉尔随手摸了下口袋，但并没有翻到什么能看的东西。于是虽然对于案件兴趣不大，但他还是观察着四周，思考了起来。 从他坐的方向来看，右边是玛奇继续侦查的路线，而前方一直走出去，就会走向被玛奇标位森林入口的地方。婴儿被放在那边的山洞里，而右边地势平坦，并不是个会有山洞的地方，若是这种位置也有所谓洞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似乎多少说明了一些问题。 吉尔百无聊赖，向平日的玛奇一般发散思维，却突然被耳边的叫声吵得皱起了眉头。 “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我好想你啊！” “你才去了几分钟？”吉尔推开她靠过来的脑袋。 “说明我几分钟都离不开你！”玛奇点点头“嗯！”了一声。 “找到什么了？”吉尔拒绝在这里跟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婴儿倒是没有，但是有个洞诶。” “洞？” “嗯，有棵树下有个树洞，像是人为挖出来的。”玛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里面的土都压的很平坦。” “嗯。”吉尔应了一声，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那边山洞估计的弃婴时间是在半夜来着？” “嗯，”虽然自己思考了一圈，但吉尔依然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问道：“现在呢？” “回去吃饭！” “啊？” “回去再说，反正就算要蹲点也不是该我们干的事。”玛奇说着，一把拖起吉尔，往回城方向走去。 虽然按照预计行程走不了多少路，但突然加上了额外的出城，这让玛奇一回到市区就叫了辆公共马车解放双腿。 莱恩与夏利被放在天平上衡量半天，玛奇选择了让马车直奔侦探社。接下来的问题怎么想都是让夏利自己去跟他的好友商量比较好，而且还能顺便把蘑菇扔出门，真是一举两得。 傍晚的侦探社很是清静，推开门，只剩下玛莎一个人还在整理书架上的资料。 “咦？我们家塞恩呢？”这么好的时候他人居然不在，这在玛奇看来简直不合天理，不可理喻。 “啊，他说要回去准备晚餐。”见他们回来，玛莎连忙放下了手头的打扫。 “不愧是我们塞恩，多好的孩子啊！”玛奇沉浸式发言，直接转了个头：“走！回家吃饭！” 吉尔不动声色，却在她往外走的同时一把把她拉了回来：“蘑菇。” “啊？”玛奇认真考虑了一下晚餐吃蘑菇的问题，然后重新转向玛莎：“哦对了，蘑菇呢？” “还在楼上。”玛莎无奈的朝上指了指：“我把情况都报告完了，资料也留在了楼上。” “然后呢？” “他说那是玛奇小姐接手的，不关他事。”玛莎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 “哈？我接这干嘛？又没什么钱赚！这穷鬼事务所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挑挑拣拣的！”玛奇暴力开门，只是转变了方向，朝楼上冲去。 “蘑菇！”夜色渐暗，紧拉窗帘的屋里更是一片漆黑。这次玛奇毫不犹豫的亮了灯，让蹲在墙角的夏利连忙抬手遮住了眼睛。 “哟，终于知道浴室是用来洗澡不是用来种蘑菇的了？”玛奇顺手关上了在开灯同时踹开的浴室的门。 玛莎记录的资料散落在夏利周围，证明着他还是有着身为侦探的自觉，有着对于事件不自觉的关心。 “唉，”玛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那我就来报告一下情况吧，毕竟救人这种事还得你自己去的。” 她声情并茂讲述着方才走过的路，见到的树洞，让人分辨不出她是在故意夸大，还是为了引起听众的注意。 “之前找到孩子的那个山洞，跟这个树洞说近不近，但说远也不远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之前那个人放错了洞才导致那个孩子在那里冻了一夜啊？今天这个小朋友会出现在山洞还是树洞呢？没人去看的话不知道这次是被冻死还是被人抱走呢？哎呀，这么想想是不是贩卖婴儿现场啊？哪个狗屎玩意儿断子绝孙了就打别人家孩子的主意啊？”玛奇一句一句自说自话，“我们大侦探的积极性到底被调动起来了没？置之不理的话可约等于又杀了个人啊。” “可是，这是玛奇小姐接下来的。”或许是听了太多，夏利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可不关我事，不能算我头上。人家是来侦探社求助的，还是慕名而来的诶，就离谱！”玛奇对于这点表示了深刻的不理解，“不过没人管的话很快就变成臭名昭着了！哦，不过也没所谓，反正你一直蹲这里的话，没长出根脉也该饿死了，到时候还管什么侦探社管什么名声。哎呀，到时候这里大概要被低价出售了吧。可怜的助手小兄弟也只能另外找工作，小可爱也是，只能另找地方打工了，唉，希望下个老板是个好人，不要虐待她。真是让人担心。”玛奇这一路联想下去，就差把夏利埋哪里也安排好了。 “玛奇小姐，杀过人吗？”夏利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喂喂喂，我这么热心的给你安排后事呢，你这时候突然套我话这合适吗？”玛奇看过去，撞上了夏利终于抬起的视线。她嘿嘿一笑：“嘿，要是我说有，你就平衡了？没压力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利再次低下了头。 “怎么又变成蘑菇了，你倒是给我抬头！”玛奇随手抓了自己坐着的桌上的什么扔了过去，砸出“砰——”的声响。 没有得到回应，玛奇用力的叹了口气，收起了语气里的戏谑：“我说，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其他的都毁掉也无所谓之类的话？”见他没有反应，她继续说道：“你不会觉得，这种情况没发生过吧？”玛奇说着站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反正该说的我说完了，你还有几个小时。哦，也没很久了，不然没时间找你的好兄弟组织人手了。哦不对，你还需要时间吃饭，不然蹲点时候饿趴了，也不知道人家是去解救无辜儿童还是救你的了。哎呀随便了说的我都饿了，反正我走了你加油，别浪费了偶像救回来的命。” 玛奇走到门口，一把挎住刚才跟上楼的吉尔说：“宝贝儿走！回家吃饭！”然后看向一旁的玛莎：“小可爱一起？” “不了，我还是……”玛莎说着，看了屋内一眼。 “噢！那你加油吧，采蘑菇的小姑娘！”说着，两人走下了楼梯。 回到家，塞恩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甚至打包好了一份准备送去侦探社。 “多好的孩子。”看着塞恩充满活力的背影，玛奇蜷缩上沙发靠在了吉尔腿上：“什么时候也让他回归自由吧。” “那你呢？”吉尔指尖划过散过来的头发。 “哼，说什么呢，”玛奇抬手抓住吉尔的手：“我可一直自由得很呢。” 这一夜对玛奇来说可算是久违的有情调。默许了塞恩晚上去侦探社留宿帮忙顺便陪陪玛莎，那难得的二人世界自然不能浪费。赏月、小酌，这些平时也没少做的事，在气氛的衬托下总会有新的情趣。夜色很美好，只是到了早上就变了味，回家的塞恩还多带了两个人。 “我说，大清早跑别人家应该是来请客吃饭，而不是来蹭饭的啊！”玛奇刚起床就看到家里多了两个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玛奇小姐，我们也不是来吃饭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莱恩，夏利连连摆手。 玛奇坐在吉尔脚边打着哈欠，任由他给自己整着头发，听到夏利的话提高声音朝着厨房喊道：“塞——恩！少做两人份！他俩说不吃饭！” “呃，玛奇小姐，也不至于……” “嗯？” “不，没什么……” 话虽那么说，塞恩还是准备了足量的早餐。填饱肚子，玛奇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蘑菇出土的挺快啊，我还以为要在那里扎根壮大呢。”玛奇把盘子里最后的煎蛋吞下肚，看起来十分满足。 “毕竟玛奇小姐都把人命直接扔我脸上了，不去的话我以后还得多背一条命生活。” “都说你可以直接蹲那里饿死，就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了。”玛奇哈哈笑着：“结果呢？” “抓到人了。”夏利继续回答：“两个洞附近都安排了蹲守，树洞那边半夜蹲到有人去送婴儿，确定是昨天被偷的那个。然后过了几个小时，又去了第二个，大概是去接婴儿的，还带了大笔现金，也一起抓了。” “收获不错嘛，然后呢？” “换班由我同事去审讯了，我下午再过去看情况。”这次是莱恩回答，“这次多亏是玛奇小姐给我们提供了消息，所以回去之前我们决定先来一趟。” “懂了，先来吃个饭然后再回去睡觉。”玛奇自我回答点了点头：“嗯？塞恩，小可爱怎么没来吃饭？” “昨晚让她回去休息了，没留在那边。”塞恩刚开始收拾桌子就被叫住：“这个时间她大概回侦探社了吧。” “诶——”玛奇夸张的拉着长音：“你这一晚上到底去干嘛的？” “当然是去帮忙的。”塞恩岔开玛奇话里的意思，端上盘子走开了。 “好好好，”玛奇妥协的摇了摇头：“没救了。” 第121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5 再次有报告上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怎么着？早餐吃爽了然后来吃晚饭是吧？”玛奇刚吐槽完，就看到两人脸色黑成一片。“喝，怎么？人跑了？孩子死了？还是蘑菇又把谁打死了？” “呃……，玛奇小姐还真是严格。”莱恩笑的无奈，而夏利依然面无表情。 “照你们这脸色，我看我现在大概吃饭都吃不香了。”玛奇把自己扔回沙发，做好了当听众的准备：“说吧。” “那，从头开始吧。”夏利不止是脸色很差，声音也低沉到压抑。 “就不能先说结果吗？赶着吃饭呢。”玛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 “听完可能就吃不下了。”夏利的手在脸上用力的搓了两把。 “那，不然吃完再说？” “……” “玛奇小姐，”塞恩在身后小声打断这诡异的沉闷：“你再逗下去怕是有人又要爆发了。” “哈——”玛奇看看塞恩，又看看夏利，“算了算了，你先说，我没有吃不下饭的时候。” 又是一阵的沉默。然后，夏利用力的深呼吸，像是在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莱恩看着他，同样用力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那两个人确实在借用那个树洞进行交易。早的那个人用药让孩子睡着，然后放到树洞遮挡起来，后来的人会带走孩子，然后留下钱。本以为就是这样的人口贩卖的交易，但是我们看到包里的金额巨大，觉得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就重新审问了几遍。” “哦？有多大？” “够买两间独栋别墅还要多。” “哈？”玛奇猛地坐直了腰：“这能这么贵的吗？”虽然玛奇对于金钱一向本着够用就行的态度，没有太多的概念，但这时候她不自觉的对比了拉斐尔家的别墅。 “正常来说确实不该是这样。”莱恩摇了摇头：“他们把人当做商品交易，自然不可能给出超出商品价值那么多的价格。” 这个形容似乎让夏利不太高兴，紧皱的眉头让表情更加阴沉了些。 “所以？” “通常来说婴儿会被卖给无法生育但又想要孩子的人。”莱恩先解释了通常状况。 “嗯，这种人为什么不去领养，非要抢别人家的这点我是理解不了的。难怪断子绝孙呢。”玛奇已经重新靠回了吉尔身上，枕上他的肩膀开始闭目养神。 “但是这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莱恩的话也说的愈加艰难起来，“购买的人并不是想要收养……” “嗯？”玛奇发声引导着后续。 莱恩用力呼吸一口：“如果问出来的消息属实，那他们是用来食用的。” “什么？”玛奇承认这不是自己预期里的结果，也明白了大概听完就吃不下饭的理由。她皱起眉头挠了挠脑袋：“等等等等，这认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的话……”莱恩表情沉重：“本来上次的婴儿才是目标，但是那人搞错了山洞，然后他们不得已就想偷一个代替。” “这还真是……呃，影响食欲。”玛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明显这个词只会让对面的表情更扭曲。“唉，不过既然这么夸张，你们还有空来跟我说这些？不去追查食人魔？” “这件事毕竟是玛奇小姐抓出来的线索，所以我们想听听您专业的意见。”莱恩警官说话突然尊敬了起来。 “专业的？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专业。”吃惊过后，玛奇恢复了日常的散漫：“非要说的话也不用把气氛搞得这么抑郁吧？不是也有点好事吗？在山洞被打死的确实是个混蛋，也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两个婴儿也都安全，真是可喜可贺。” 这句话似乎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夏利总算抬起视线，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到他的这个反应，玛奇稍一犹豫，决定把本来还想接的一句给咽了回去。 “关键问题是抓到的人只是负责场外交易的小角色，对于买家的身份也是毫不知情。要抓出来，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不过这么壕无人性的家伙，范围不是也很有限嘛。”玛奇一向是乐观主义者，“先查查那些有恶趣味的，还能随便拿出一大把钱来的。……嗯？” “玛奇小姐，这个时候就不要胡乱联想了，拉斐尔伯爵会哭的。”已经准备好晚餐的塞恩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见玛奇顿了一下，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联想。 “哈哈哈，”玛奇一阵干笑：“这不是说明他的形象深入人心嘛！” “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很高兴。”塞恩满是无奈。 “别介意别介意，”玛奇反正是不在意的：“说起来，后面去接婴儿的那个说去哪里交货了吗？” “临市。” “啊？不是吧？” “所以要排查的范围更大了，这才更让人头疼。所以，玛奇小姐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或许，这才是莱恩他们上门的理由。 “就算你这么问……”玛奇想了想：“你们什么时候去隔壁市的交货点？” “等下直接就走。”莱恩看了一眼时间，“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蘑菇也去？你这是被收编了吗？” “不，我去排查周边的富商，这方面我比他们更方便打听情况。总之能做多少算多少。”没有任何工作委托的夏利，行动完全遵循了内心的正义感。 “这警方不给你报销花销我都不服。” “没问题，这次全算我们的费用。”花钱买情报在莱恩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靠谱啊好兄弟，”玛奇笑着：“不过老实说现在这情况我也给不出什么建议，还是先排查嫌疑目标比较实际。非要说的话，顺便看看以前的什么婴儿丢失？或者发现什么离谱的婴儿尸体之类的案件？毕竟你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我会派人调查的，感谢您的帮助。” 看着两人离开，玛奇站了起来。 “果然是影响食欲的话题。这些老变态，口味可真重。” “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吉尔没有抬头，只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人吃动物，动物吃动物，动物吃人，人吃人。无论是哪一种，如果是为了活下去，或许确实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这明显不是为了生存，那就只能称之为变态了。”玛奇说着，抬手揉了揉吉尔的脑袋，让他抬起了头。 “那，晚饭不吃了？”吉尔明知故问。 “那必然不可能。饿了就要吃饭，谁拦都没用。”说着，她拉起还坐在沙发里的吉尔向餐厅走去。 或许是这边的围捕行动已经走漏了风声，伪装前去下一个交易地点的警方并没有等到任何人，排查嫌疑人成了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夏利忙得不见人影，事务所完全交给了助手以及玛莎。塞恩没什么事的时候做就过去帮忙，然后带一些相关的消息回来。 “我说塞恩，你有空打听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想想撩小可爱回来吃饭啊。”玛奇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采购回来正准备晚饭的塞恩。 “玛奇小姐，撩这个词能不能换一下。”塞恩对于玛奇的调侃早就习以为常，不为所动的切着菜。 “那你喜欢什么？勾搭一下？我这可是在为你的未来着想！” “玛奇小姐。” “嗯？” “还有不到两个月了。” “……”玛奇居然一时无语，“小伙子，我看你皮很痒啊，欠敲打是吧？” “我觉得他说的不错。”不知何时，吉尔来到了玛奇背后。 “哦，宝贝儿！”玛奇直接从门上翻了个身靠到了吉尔身上：“你们这样我可是要离家出走的。” “真的？” “假的。” 吉尔笑了，后退两步转了身，玛奇完全没被落下，紧跟两步又贴了上去，跟在他背后回了客厅。 “靠！”回到客厅，玛奇的第一件事就是骂人。“你又翻了哪个窗户？说了八百遍了进来先敲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猴子进化成人？” “冤枉啊冤枉，这次我可真是走的门。”罗斯塔尔不知几时坐到了沙发上：“只不过门没关，我当然就省略了敲门的过程了。” “门没关的意思是开着，而不是让你推门试试锁没锁！”玛奇随手抓了个靠垫甩了过去。 “诶？是这样吗？”罗斯顺手接住靠垫塞到了背后：“那我下次记得。” “你记得才有鬼！”玛奇把吉尔拉到沙发另一侧坐，自己则坐到了扶手上，“说吧，你来干嘛的？” “嗯……蹭饭？” 第122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6 “滚蛋！”玛奇骂的一点都没犹豫。 “太过分了吧？难得我特地路过来看看你，你都不请我吃个饭吗？”罗斯倒是委屈了起来。 “还特地路过到我这里，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啊。”玛奇不为所动，甚至想把他轰出去。 “还不是因为你跟傲慢合不来，他说上次找你帮忙查事情你都随便应付他。”罗斯塔尔摊手，仿佛提到的人无关紧要。 “呵，你们俩在我的地方乱来，不仅还不通知我还想蹭我饭，到时候搞砸了可别怪我头上。”玛奇换了个位置把自己挪到沙发中间，靠着吉尔看了过去，满脸都是“这事儿我不给你搞砸了我们就没完”的笑容。 “哇，我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居然这么差。”罗斯瞪大了眼睛，让玛奇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屁！我说的明明是你们居然在我的地方背着我乱来！” “啊，那我跟你说清楚就没问题了吧？本来也算是内部事务，说明白你也就没理由阻止了吧？” “内部？老头安排的？”玛奇一愣，瞥了一眼身后，但并没有看到吉尔的表情。 “好像是这样。傲慢发现的问题，但他又不想来你的地方才叫我来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这个发展让玛奇不得不暂时妥协，听听缘由。 “就是有传言说什么用新生婴儿的生命做媒介，吃了让自己延年益寿获得永生之类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传言。”罗斯的口气倒是很不屑。 “原来是这个。”玛奇叹了口气，从吉尔身上滑了下去。 “这些人可真奇怪，这都相信的？我这个美食家都没听说过这种奇怪功效！” “我也没想到，这种说法还真到处都有啊。”玛奇半躺在那里揉了揉额头。 “你们那边也有？”难得听玛奇说她那边的事，这让罗斯有了兴致。 “什么童男童女炼丹求药之类的，还真是自古就有。这些老不死的，到底是有多不想死啊。” “啊！”罗斯突然想到什么：“说起来之前老头也让调查过吸血鬼、长寿村之类的东西吧？看来是真的很不想死呢。” “年纪大了就会有这种给人添麻烦的执念么？还真是招人烦啊。”跟罗斯意见一致的正经聊天，在玛奇来说也算是难得的体验，“然后呢？你总不会还得去吃人现场协助一下吧？” “谁管那个，反正就是叫我来看看实际效果的。那种不可能成功的东西，过去随便看看就好啦。”罗斯耸了下肩：“那你又怎么样？还要继续插手吗？” “继续这个词用的不合适吧？我还没开始坑你们呢。” “但是之前的部分你参与了吧？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不然你住这边做什么？”罗斯倒是说得有理有据。“我可是个日常读报关心地区大事的人，毕竟新开的高级餐厅都喜欢在报纸上打广告！” “……真希望你的脑袋能只考虑吃什么，别想到怎么祸害我的问题。” “哈哈哈！别在意这种小事啦！”罗斯笑着：“反正这次的事也就走个过场，我可以卖情报给你的。怎么样，是不是想请我吃饭了？” “你倒是够实在的……” “我很现实的，那种见鬼的东西我才不信呢。”罗斯说着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所以什么时候开饭啊？这是在煮什么？好香啊！” 见他走开，玛奇伸手在吉尔冷漠的脸上一阵乱捏，然后又揉了两把：“好！面部放松按摩结束！走，吃饭去！” “这是周边城市近年来婴儿失踪死亡事件里面我筛选出来的比较可疑的几个。按照有规律的间隔时间排除，预计最开始是发生在两年前。” “这是我排查的富商贵族的名单，这个婴儿案件的起始时间如果没问题，那还能划出去一部分，但是人数还是有点多，很难锁定目标。” “我说你们！”看着夏利与莱恩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玛奇把手里的笔一扔：“你们开作战会议什么的为什么要来我家？回你的事务所折腾去！” “可是在这里才能听到玛奇小姐的意见。” “什么意见？我意见大着呢！”玛奇把练习册也往桌上一摔：“你们这么爱让我代替你们想事情，不如来个人替我去考试！” “呃，对不起打扰了。”夏利与莱恩对视一眼，尴尬的站了起来。“对了，这是玛莎让我带来的蛋糕。” 玛奇一阵无语：“我说你们俩，还真是不如人家小姑娘会做人。而且礼物这种东西，正常人都是一进门就拿出来吧。”说着，她接过盒子一回头：“塞恩！切蛋糕！” “来啦！”塞恩接过去，打开了盒子。 “呃，玛奇小姐？”夏利现在突然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坐！”玛奇一指他们刚才坐的位置，然后拿起了他们刚才说的两份资料。“难道你们不觉得，想让我听你们说话，前提就是得想点办法让我停下自己的事吗？比如吃东西！”说着，她坐回刚才的椅子上，开始快乐的面对塞恩端上来的蛋糕。 “嗯，这个味道不错。”玛奇点点头看向夏利：“回去记得把蛋糕钱还给人家。” “……我会给的。总觉得玛奇小姐对玛莎格外的好呢。” “可爱的人总是有特权的，不服的话你也长可爱点啊。”玛奇根本没有抬头，吃着蛋糕随手翻了几眼案件那本就丢到一边，打开了嫌疑人资料。 夏利和莱恩同样吃着蛋糕，安静的等待玛奇的看法，却见她飞快翻看，然后拿笔在几个人的资料页面勾上了圈。 “好！”玛奇把笔往桌上一拍，把两本资料丢了回去：“就先查这几个吧！” “这……”两人有点愣，翻了翻抽出玛奇圈出的几页摆在了桌面上。看了半天，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请问，为什么是这几个人？他们有什么共通点吗？”莱恩觉得夏利容易被捉弄，于是自己开了口。 “非要说的话，嗯，老弱病残？”玛奇心里很想说长得丑，毕竟她确实是按照罗斯塔尔告诉她的目标，外加几个看起来不顺眼的圈出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个不给自己添麻烦的理由。 “什么意思？” “你想啊，这种事哪个正常人干得出来啊。难道你吃饱了撑的会考虑‘啊，今天胃口不错，找个人吃吃吧。’这样？说到底基本不就两种情况，一个是有病乱投医，另一个就是命不久矣又不甘心死亡，就想搞点什么离奇的偏方，然后两种情况的结果都是被哪里的巫医骗子忽悠了之类的嘛。”玛奇这话说的也算是真实猜测，没有忽悠的意思：“当然了，疯子非要吃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优先考虑的当然还是正常的可能性。” 两人似乎被说服了，看了一下桌面上铺开的几份资料，指向的都是老者，且确实都是身体不佳或者是有陈年旧疾的类型。 “总之，选中这些也有我第一眼感觉的成分，你们不妨先从这几个开始。至于里面哪个是目标，哪些是误伤的倒霉蛋，就看你们的调查了。”玛奇一点都没有客气，干脆的表达了目标就在其中。至于对方听不听得懂，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明白了。”莱恩收拾好桌面上的资料：“既然来征求意见，就没有质疑你的选择的理由。我们就先从这几个人开始吧。” 把人忽悠出去排查嫌疑人的第二天，玛奇的豪华马车踏上了前往临市的道路。 “我说，你们都研究好了自己解决的事，现在又要拖我过去是什么意思？”玛奇坐在马车里，摇晃的脚不时踢向坐在对面的罗斯塔尔。 “因为太难了，我完成不了！”罗斯完全不在意被踢到的小腿，只顾看着窗外路过的街边店铺里的食物。 “为什么？不就随便看看那老头的情况就完了？” “可是我看不出来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啊。”马车走出了这条街区，罗斯也把视线转了回来：“我昨天去看了一眼，但是那不就是个普通人吗？这让我怎么交差啊？” “不然你掐死他试试？看他有没有复活或者看能不能掐死，没死的话不就是吃坏脑子发生异变了？” “那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是白吃了呗。成仙失败，直接超度了吧。”玛奇不以为然。 “然后你忽悠的警察侦探就要来追我了。” “你还在乎那个？”玛奇打量着他。 “虽然是不在乎，但是被你挖坑就觉得不太想跳了。”罗斯笑得一点也不吃亏：“至少也得把你也拉坑里。” “嘁，”玛奇不屑：“那到底叫我去干嘛？身体检查吗？” “对啊，你不是专业的吗？那你去检查下，确定他有没有变异，我不就可以顺利交差了。”罗斯说的理所当然：“哦对了，你的那些小伙伴们可能要失望了。” “怎么？” “他找到新的粮食了，就在昨天。他们要是再走错路，可就没得救啦。” 第123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7 刚到达目的地，罗斯就直奔他之前看中，还没来得及去吃的餐厅而去。而玛奇他们则是直接找了旅馆，她本人更是吃了点东西就直接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瘫了下来，为了晚上的熬夜做准备。 “咚咚咚——” 敲门声对于刚到此地的旅客来说显得异常突兀，玛奇翻了个身，一旁的吉尔也没有理会的打算。 没有得到回应，敲向门的力度更大了一些，不久，传来的夏利大声的喊叫：“玛奇小姐？你在的吧？” 屋外锲而不舍，屋内毫不理会。终于，住在隔壁房间的塞恩推开了门：“真是够了，你们就不能开一下门吗？隔壁住的都出来看了。” “比隔壁出来的慢，塞恩你也在偷懒啊。”玛奇闭着眼睛完全没挪地方。 “才没有呢！我只是在收拾行李。”塞恩说着把夏利推进屋，重新关上了门。 “玛奇小姐！”夏利完全没有被关在门外所影响，大步跨到玛奇面前：“你们突然来这里，是不是发现了哪个人比较可疑，所以来调查情况的？” “别傻了，”玛奇依然闭着眼睛享受阳光：“我就算真发觉谁有问题，那也是使唤你们去啊，我怎么可能自己大老远跑出来查这破事。” “呃……”夏利一时无语，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这都能碰上你，真是还能不能让人清静了。”玛奇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怎么？就你自己？” “嗯，我们分头行动了。他们明面上继续调查，我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地下消息。谁知道刚才吃过午饭出来就看到了你的马车，然后就去前台问了一下。” “看来马车的外观装饰也需要时不时地换换花样才行啊。”玛奇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杯嘬了一口，然后随手搓着杯子外壁：“然后呢？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个很在意的消息。本以为玛奇小姐要是因为某个嫌疑人来的，那就可以确定目标了。”夏利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刚才吃饭的地方听到有人聊天，说是他邻居里有对夫妻生的孩子有先天疾病，两人负担不了后续的治疗，男人就偷偷把孩子带出去卖掉了。后来被女人知道，两人就闹翻了天。”他停了一下，眉头微皱：“不过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怎么会有那样做父亲的人？” “为什么没有呢？”玛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你的慈悲之心吧。” “我也明白什么人都有……”夏利的声音充满低落，但还是努力振作起来：“玛奇小姐能跟我一起去吗？” “去哪里？” “去那对夫妇那里。如果那是真的，马上就能锁定目标了。到时候直接上门，也许玛奇小姐能发现些什么。” “既然锁定目标了，你该找的不是你的好朋友来抓人吗？”玛奇表面不在意，内心已经在考虑这要是被抓了，身体检查是不是就要夜探牢房了。 “我肯定要通知警方去抓人，但是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那个孩子，所以我想，玛奇小姐一起去的话，肯定比我更快发现线索！” “你可真是个老好人。”玛奇勉强的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这午觉是没的睡了。” “谢谢你！”得到了玛奇的同意，夏利十分兴奋，“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嗯。”玛奇转身往隔壁的躺椅上一扑，给了吉尔一个大大的拥抱：“宝贝儿在这儿等我。”随即她压低声音：“那个饭桶来了跟他说一下。”起身：“塞恩，暂时交给你了，我回来之前，你们呆在这里。” “是！我知道了！” 玛奇跟随夏利，两人很快来到了目的地。密集的连栋房屋，狭小的房间，处处显露着生活的窘迫。房门外，两人清晰地听到了屋内的争吵。 咚咚咚—— “谁啊？”男人甩开门，恶狠狠地盯着敲门的夏利。 “有件事想请问你一下。”夏利完全没有被吓倒的意思，直接表明了来意：“婴儿被买卖这件事请问是真的吗？” “你，你们是什么人啊？”夏利的态度似乎让男人有些心虚。 “我们在调查嫌犯，如果你知道的话希望能告诉我们。” “警察？”男人迟疑的时候，屋内的女人冲了出来。 “警官先生，帮帮我！帮我找找孩子！”她的嗓音沙哑，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请告诉我具体情况，”夏利没有纠正对方的称呼，表情严肃看向男人：“那个人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越来越迷茫：“他跟我说，女儿的孩子出生就死了，现在有些精神失常，所以急需找一个婴儿代替，让她稳定情绪。他说只要我愿意，他们保证会照顾好孩子，保证会治好他的病。以后他女儿治好病，还可以把孩子还给我……” “那为什么要买？”一直安静站在后排的玛奇突然发言。 “啊？这，他说是给我的补偿……” “你有什么需要补偿的吗？整件事看来都是你血赚。帮你养孩子，帮孩子治病，治好以后还还给你。哦，还顺便给你一笔钱，做慈善都没他这么善的。” “可，可是……”玛奇的目光让男人有些发毛：“那，那他要孩子做什么？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好处啊？” “找到他不就知道了。”玛奇别开了目光，打量起了附近。 “那个人到底是谁，在哪里能找到他？”夏利接上问道。 “他说怕我反悔，没告诉我地址……”男人一愣，跌跌撞撞的冲回房间翻出一张卡片：“他说有问题可以去这里。” 夏利接过去，看向玛奇，换回一阵摇头。 “怎么？”男人看着两人，声音颤抖。 “你去这个地址看过吗？” “没有，……但是！” “多半是假的吧。”玛奇往门框上一靠：“不如说说相貌特征比较靠谱。” “他……”男人努力回忆，冷汗流了下来：“他看起来65岁左右，蓄着胡子……啊！他左手小指好像缺了一截！虽然一直戴着手套，但是那里看起来很不自然！” 夏利在脑中飞速对比着那几个备选目标，目光坚定：“感谢你的帮助！——玛奇小姐，我们走吧。” “等，等等——” “有消息了会有人通知你们的。”传达坏消息向来是人们都不愿意面对的事，玛奇则没有隐瞒的意思，她看了紧张的两人一眼：“建议别抱希望。” 夏利无法这么干脆的说出这些话，但他也否认不了这是最大的可能。他只能快走两步追上玛奇的脚步，任由身后的人跪倒在地，发出悲鸣。 有了好友的提前协调，夏利很轻松的叫到了警方的帮手，大部队赶到了目标的家门前。一番搜查，却没有发现目标。 “都说老爷不在家，你们不要太过分！”管家阻止不了，只能等对方查找结束。 “他去哪里了？”夏利逐渐急躁。 “我不知道。老爷去哪里又没有必要告诉我们。”管家对于这群突然冲进来的人满是意见。 “这件事很急，你能不能……” “你家老爷，是缺了一截小指吗？”玛奇到处打量着屋里，突然打断了夏利的话。 “是……又怎么样？”管家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 “他最近是不是情绪不太好啊？压力很大？”玛奇拨弄着屋里的盆栽，问题似乎问的漫无目的，但心里想的却是“觅食连续失败，这脾气肯定暴躁得很吧”。 “是有点……” “是这样的，”玛奇松开了盆栽的叶子转向管家，她指了指脑袋说：“这位手指有残缺的老先生似乎精神上出了些问题，有消息说他诱拐了一个孩子。” “这，这不可能……”因为玛奇前面铺垫的问题，管家变得有些没底气。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他确认情况，如果真的是那样，出了什么问题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这……”管家纠结半天终于下了决心：“老爷有个情人，他去那里的时候通常不会让我们的人进去，我们也都没见过她。或许会在那里。” “地址呢？”夏利连忙问道。 拿到地址，众人开始撤离。管家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向外离开，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该拦下谁。 “说起来，”玛奇突然叫住了管家，也让向外的夏利停住脚步看了回来：“你家老爷的手指是怎么没的？” “啊，”突然有人说话让管家连忙转过头来：“老爷曾经被人绑架，那些疯子干的。他们不仅切掉了老爷的手指，还逼他吃下去。” “合着还吃上瘾了。”玛奇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到管家疑惑的目光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那告辞了。有没有消息我想警方都会再来的。” 第124章 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08 新的地址有些偏远，只能由玛奇与夏利带着先锋部队快马加鞭先行赶去。 敲门，无人应答。强行闯入，一番查找，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人。当然，是指活着的人。婴儿的尸体安静的躺在一个水桶之中，血液浸泡着他的半身，而伤口，来自于被刨开的腹部，里面的内脏已消失不见。悲惨的画面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不禁后退几步，皱起眉头。 夏利忍不住咒骂着，怒吼着，一遍遍翻找着每一个房间，查看屋外周边，终究一无所获。天色暗了下来，他终于停下脚步，靠上了墙壁。 “怎么？又蘑菇了？”看他的发疯终于结束，玛奇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会这样……他还那么小，为什么要碰上这种事……”夏利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怒斥着不公，却又充满着无奈。 “非要说的话，跟年纪大小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就算了。”玛奇伸手在他脑袋上用力按下去：“低落完了记得去干正事，你还忙着呢。” “我现在就去。”夏利顶起玛奇的手：“一定要抓到那个混蛋！” “哦，那你加油，我回去了。”玛奇的手松开的干脆利落，头也不回的跟夏利分道扬镳。 玛奇回到旅馆，已经多了个人在等她了，毫不意外。 “好晚啊，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先去吃晚饭了。”见玛奇回来，罗斯从躺椅上蹦起来。 “你没去才比较奇怪。”玛奇说着，直接钻到吉尔怀里一靠：“唉，累死老子了！” “别累了，走了走了，搞完我请你们吃饭。”罗斯伸手就要去拉她，然后被一巴掌打开。 “你把他拎走了？” “嗯！”罗斯点头：“照你说的，直接敲晕扛走了。不然他被关起来，再进出也太麻烦了。” “我明明让你直接敲死。”玛奇做出纠正。 “随便啦，快走吧，赶着吃饭呢。” 在罗斯的催促下玛奇总算重新站了起来：“然后呢？你把他扔哪儿去了？” “墓地里。” “哈？” “毕竟靠的近，就随便找了个明天要下葬的棺材把他扔进去了。” “好！那直接埋了吧！”玛奇一屁股坐了回去：“到时候看看墓地有没有闹鬼抓棺材板就知道他死没死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想赶紧交差呢，然后去这里！”罗斯说着甩过一张报纸，上面的某个大牌餐厅在某城市开了新店的消息。 “这个难道你没吃过？” “新店的味道肯定是有差别的！”罗斯说的理所当然：“所以快走吧！你也不希望你那可爱的宠物四处奔波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找不到犯人吧？” “宠物……”玛奇想了想夏利狗狗，又看了看眼前的猴子，忍下想吐槽的句子叹了口气：“走吧走吧。” “唉，”坐在马车里，玛奇突然叹了口气：“马车很容易被认出来也很不方便呢。” “哈哈！居然因为马车被逮住，谁让你搞得这么夸张。”罗斯很不客气的嘲笑。 “哪里夸张了？除了稍微长了一点之外根本没什么特别！”玛奇反驳着：“看来我需要一辆新马车偷偷地用。” “你总在奇怪的地方很奢侈。” “这叫享受生活，一点都不奇怪！”玛奇白了他一眼：“等下检查完就散场吧，总觉得跟你去吃饭会给我添麻烦。” “说的可真过分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罗斯塔尔笑着转向窗外，墓地的影子已经映入了视线。 守墓人的小屋，里面停放着准备明天一早下葬的棺木，这也预示着守墓人除了定时的回来巡逻，夜里并不会呆在这里过夜。 “你这是什么运气，居然刚好有提前运来的尸体。”玛奇看着罗斯推开棺材，露出看起来被敲的不轻还没苏醒的目标，以及被压在底下的倒霉鬼。 “没问题，没有我可以用新的。”他指了指一旁的空棺材。这是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卖给需要的人的。 “那样的话，守墓人可就在这儿了。” “一起敲晕就好了。”罗斯无所谓的让出了位置。 “那可就真要有闹鬼的传闻了。”玛奇看了吉尔一眼，把上前检查的位置让给了他。 “没什么特别的。”在吉尔之后，玛奇上前一番检查，抬头，得到老师肯定的答案。 “嗯。”吉尔应着，但还是抽了血放进了手提包。 “好！”得到了吉尔的肯定，玛奇非常满足：“没用了，埋了吧！” “那我可就这么交差了。”既然两人都这么说，罗斯也就对这个调查对象失去了兴趣。他一指吉尔的手提包：“有新问题你们自己报告下。” “好好，再见再见。”玛奇一点都不留恋，拉上吉尔转身就走。罗斯也不再停留，任由棺材大开，等待巡逻的守墓人的到来。 特地在附近选了个出名的餐厅，把马车停在足够显眼的位置，玛奇等人开始享用起了晚餐，悠闲地等待着狗狗的闻风而来。 “玛奇小姐！” 终于，在三人在餐厅墨迹了两个多小时，玛奇想要放弃等待的时候，夏利才总算是不负众望的找上了门。 “哟，来吃饭？”玛奇明知故问。 “不是，听我说！”夏利明显的兴奋，“我们抓到他了！” “嗯？”玛奇自认为现在吃的很撑，再多等一会儿就会睡过去的程度，根本懒得多说。 “刚才有个守墓人去报警，说停放尸体的棺材里多了个人，没想到就是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算是抓到人了！”夏利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 “那可太好了。” “是的！”夏利完全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多想：“路过这边刚好看到你的马车，所以我就进来报告一下！那我继续跟过去看看情况！” “去吧去吧。”看着他离开，玛奇艰难的站起来打了个饱嗝：“走宝贝儿，回去睡觉。” “你吃太多了。”吉尔嫌弃道。 “这不是等了太久，闲着无聊嘛。”玛奇把脑袋顶到他背上，闭上眼睛，让身体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外走去。 成功的喜悦很快被残酷的现实打破，烟消云散。 婴儿的葬礼并没有什么人来，除了伤心欲绝的父母，以及出钱出力的夏利。 “好人病又犯了啊，居然帮他们买了墓地。”玛奇对于夏利的行动倒也并不惊讶：“不过这个钱，找好朋友报个销总不过分吧。” 夏利看着前方悲痛的两个人摇了摇头：“只希望他们能早点走出来，回归普通的生活。” “不可能的。”玛奇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以后每次看到对方都会想起这件事，迟早要出问题的。还是趁早分手，给双方一条活路吧。” “玛奇小姐还是这么的……冷静。” “说冷酷也是可以的。”玛奇安然接受了他的评价。 “玛奇小姐自己，或者重要的人碰上这种事，也能这么冷静吗？”夏利的视线依然停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那我会让相关的所有人陪葬。”玛奇微笑着撞上夏利总算变得惊愕的表情：“不过说是这么说，我还是选择提前预防。为了不让这种事有发生的机会我还是很努力的。”说着，她后退一步抬起一只手向后抓住了吉尔的手腕，让身体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所以说，你悲情完了就赶紧的回去吃饭睡觉，然后想想办法让自己更强大，好去保护想保护的东西。”玛奇继续说道：“不过以你这大好人的胸怀，想保护的东西可能多的数不过来就是了。” “嗯，说的也是。”夏利声音平静：“我会努力的。” 肚子饿是个很真实的事情。无论你现在多么的心情沉重，精神沮丧，饿的时候肚子依然会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完全不被心情影响，非常诚实。于是被玛奇这么一提吃饭，夏利的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回应。 “噗，”玛奇的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你该不会昨晚去抓人之后就一直没吃饭吧？” “啊，好像是这样……”夏利后知后觉。 “我说，不如你直接在这里给自己选块地算了。就地升天，安全省心。” “玛奇小姐。” “啊？” “请我吃饭吧。” “嘿，你什么时候学会以弱卖惨骗饭吃了？”玛奇倒是觉得对他来说算是好事情，“走吧走吧，吃饭去，吃完我们可就回家了。” “嗯，马车带上我吧。” “嘿，你还起劲了。” “这边也没什么我能做的事了。”他看了一眼还停留在墓碑前的两人，快走两步追上了玛奇的脚步。 在城里住了两天，生活重新安定的玛奇再次把挖水池的计划提升日程。 “来，宝贝儿，画个设计图。”玛奇把本子往吉尔手中的报纸上一摞，笔伸了出去。 “圆形不就挺好的吗？”吉尔抽出本子和笔，放到了一边。 “我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玛奇伸手去够纸笔，被吉尔随手按在腿上，垫在了报纸底下。“救命啊，家暴啦！” 一阵乱叫让吉尔叹了口气，他合上报纸戳了两下腿上的脑袋：“你重画一遍，这次我绝对不挑剔。” “我不！我的自尊心不允许！”玛奇把自己搭在吉尔腿上根本拒绝起来。 “自尊心就允许你这么乱叫？” “那种事情无关紧要啦。”玛奇翻了个身，向下挪动一下枕到了腿上。她顺手拿起报纸翻了翻，上面有他们刊登的，证明血液检查没有任何问题的报平安通告。 吉尔不想跟她继续纠结，他拿起纸笔，直接把本子压在玛奇举着的报纸上涂了起来。 “宝贝儿啊，”玛奇的手由举着报纸改为撑着吉尔下压的位置，“你要是这么直接压下来糊我脸上，那可真是谋杀行为了。” 吉尔笑着，不一会儿说道：“好了。” “噢！”玛奇一个翻滚爬了起来。 水池依然是个圆形，普普通通。只是，与玛奇画的圆环比起来，它至少是一个正正经经的水池，是立体的。 “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功能？”玛奇举着画端详半天：“我得把它裱起来。” “……”吉尔一阵无言：“你真的要挖？” “挖啊，反正是给小鸟们洗澡用的嘛，又不要多大。”玛奇说的无所畏惧，突然一脸坏笑看向吉尔：“宝贝儿你也用的话我也不介意挖大些，挖多大都行！……啊！”话音未落，她的脑门就迎上了吉尔弹过来的手指。 “下午回去？” “嗯！先稍微带一点材料，然后让塞恩每天带一些回去就好了！省事，每天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也就不耽误你的好学生奋发向上！”玛奇已经做好了完全的规划。 “嗯，不错。”吉尔也对他的好学生做出了肯定。 两人心情不错的讨论着，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玛奇小姐，太好了你们还在这边！”夏利看起来同样情绪不错。 “只能说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们马上就走了。”玛奇充分表现了对他的不欢迎。 “这样啊，”夏利完全没有受到打击：“其实我也是来告别的。” “啊？去哪里？”这是玛奇没想到的走向。 “是这样的，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刚好格兰特侦探说手头上有个案件需要人手，所以我想去帮手增长经历，顺便好好学习一下。”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终于决定改行了呢。”玛奇四处看了一圈：“那我是不是应该送你点什么送行报平安啊？啊！那就这个吧！应该能辟邪！大概……”她说着，随手扔了个什么白色的东西过去。 “这是什么？”夏利接过去：“动物的牙齿？” “哈哈哈，我买这个的时候顺手买的。”玛奇甩着一个哨子，绳子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绕上去，然后转到反方向重新缠绕，“上面雕刻了奇怪的图案，怎么看都是能辟邪的嘛！送你了，不用谢。” “谢谢，那我收下了。”夏利把它挂到了脖子上：“那，我出发了，就不耽误时间了。” “噢，别拖人家后腿啊。” “我会努力的。”夏利说完，走出去关上了门。 “宝贝儿啊。” “嗯？” “你要不要也挂脖子上？”玛奇甩着哨子一圈又一圈。 “不要。” “来嘛来嘛，我特地买的。” “不。” “啊——”玛奇扑到吉尔腿上，翻滚着打断了他继续阅读的一切可能。 “砰——” 吉尔手中的书敲上玛奇的脑袋，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哨子，塞进了口袋。 第125章 山中古堡01 晚餐前的闲暇时光，玛奇捧了本闲书，直接躺倒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看了多少遍也不能理解，你们这故事为什么一定要把龙写成反派。看这明明又帅又霸气！这些作者简直没有审美，这些公主也是！” “独居深山，强大又未知？人们对未知总是充满恐惧。”吉尔想了想，说出一些似乎是公认的理由。 “住在深山里强大又未知的存在，这不是在说我们吗？”玛奇翻了个身看向吉尔，换回一阵沉默，又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改编一下，从起点更正小朋友们的品味认知。” “也许只是你的品味比较特别。”吉尔没有看她，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 “那倒是。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玛奇坐起来，后背靠上了吉尔的腿。 “你到底是喜欢可爱，还是喜欢又帅又霸气？”吉尔侧开书，看着她的头发扬了自己满腿都是。 “嗯，非要说的话我大概都喜欢。”玛奇说着把书放到一边，仰起头看向吉尔：“不过我最喜欢你。” “……” “哈哈哈哈！”今日份的调戏完成，玛奇笑着爬起来，欢快的跑出了房间：“可爱的塞恩，我们什么时候吃可爱的晚餐？” “这就好了。玛奇小姐，我按你上次说的炖了菜。” “噢噢噢！不错嘛小伙子，以后搞个餐厅当老板吧！” “老板才不要自己做饭呢。” “你可以教学嘛！多教几个好厨子！我每天的伙食就有着落了！” …… 今天的深山老林里，依然充满了烟火气息。 本来，在近期的计划里，日子都该在家里安稳的度过。可惜才只是第二天，玛奇就坐在了拉斐尔的家里。 “蛋糕好吃吗？”拉斐尔见玛奇并不高兴的态度，决定延缓一下说正事的时机。 “好吃。”懒得出门的怨念，并不影响食物的好吃。 “我叫人拍了些西西的照片回来，玛奇小姐顺便看看？”拉斐尔说着，把狮子的照片摆到吃着蛋糕的玛奇面前。 “状态不错嘛。”玛奇扫过照片：“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跟我可爱的毛茸茸有关系？”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拉斐尔言语中充满敬佩。 “你倒是瞒一下啊，这都快摆我脸上了。”玛奇把叉子一放：“别吹了快说吧，害我没午睡就大老远跑过来，代价很大的我跟你说。” “是，对不起，是我自作聪明了。”拉斐尔干脆直接认错，“最近有个机会能得到一座山林，能拿到的话我想或许能像当初说的那样，给动物们建一个乐园。” “所以就拿了一堆西西的照片想来诱惑我们吉尔，结果发现就我自己来了。”玛奇把照片归拢成一叠。 “哈哈，”拉斐尔干笑：“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行了行了，你这理由一找出来我都不好说不行了，先详细说来听听再说。” “这是一个悬赏。”拉斐尔开始说明情况：“发布方表面是一个富商，私下来说是那个拍卖会的人。据说悬赏的任务是为了解决一个谜题，现在已经筛选出了少部分人参与最后的解谜。他们直接给我发了参加邀请，言语间似乎是有意邀请玛奇小姐参加。” “奖励就是一座山？” “是的。山林的位置、范围，以及产权证明我都调查过了，没有问题。发出悬赏的人也正是山林的所有者。”拉斐尔把地图和相关的调查结果也摆在了桌面上，“当然，一切看玛奇小姐的决定，如果不想去，我会回绝掉的。” “我说不去的话你也就不去了？”玛奇根本没有兴趣看调查报告，翻看的目标完全就是山林的相关情况，仿佛奖励已经到手。 “他们肯定召集了很多专业人士，我自认为没有胜算。临时征集人手也没有意义，更何况我们熟识的侦探怕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拉斐尔说到最后还不忘调侃一句。 虽然玛奇认为他就算临时征集人手也不会多差，但对着半真半假的话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她站了起来，把资料卷成一卷，照片塞进口袋：“回家请示一下，我明天联络你。” “好的，请慢走。”拉斐尔行了个礼，目送玛奇离开。 作为奖品的这座山颇有些荒山的味道，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相当的距离。这大概也是拉斐尔觉得它很符合玛奇设想的动物们生存环境的原因。 玛奇一行人一路抵达了城镇上主办方安排好的住所，开始等待后续的安排。 “你为了蹭我的马车居然只带两个人出门，这合适吗？”玛奇直接坐在窗台上喝着甜茶。虽然这个城镇的环境有些简陋，但不得不说饮品的味道很不错。 “没问题，玛奇小姐会保护我的。”拉斐尔满脸笑意。 “呸！主办方专门跳过海选开后门让你来，还是让主办方保护你吧。” “我勉强也算是他们的重要客户？”拉斐尔对于这点还是有些自信的：“要不是赛巴斯不同意，我根本一个人都不想带。”他说着看向自己的管家，而管家只管给大家重新倒上茶，直接无视了他的抱怨。 “别说，老管家在的话还真是有些安全感。”玛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很是满足。 “感谢您的夸奖。”这次赛巴斯行礼道谢，让拉斐尔一阵摇头。 “毕竟后续去哪里还不知道呢。”玛奇说着打了个哈欠，毫无紧张感。 “大概要进山吧。” “嗯？你私藏了什么消息？”玛奇拖了把椅子到吉尔身边，靠到了他身上。 “不是，只是我的猜测。”拉斐尔否认道：“我多调查了一下那座山的情况，据说山里有座叫做‘龙堡’的城堡。” “哇哦。”玛奇来了精神：“里面还有龙的传说？悬赏任务是屠龙？能叛变吗？我站龙那边！” “叛变……”拉斐尔被这连环问搞得一阵无奈，苦笑着说：“没有什么太详细的记载。这种位置的建筑，大概只是某个富豪心血来潮的结果吧。” “没有龙，也没有吸血鬼传说？那这城堡也过于寂寞了。” 闲聊之间，敲门声响起。开门，是玛奇熟悉的面孔。 “怎么又是你？你们组织就没点新鲜面孔来给我看看了？”玛奇隐约记得上次见到他的那次是很想揍他的。 “呃，”门一开就是这么一句让他有些语塞：“几位的对接目前都是我来负责，如果无论如何都想换人的话，伯爵阁下可以主动跟他们提出来。” “算了算了，我就随口一提，谁知道下个换来的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玛奇也就是单纯的想抱怨，并不需要什么结果。 这次不需要站在阴影里对话，对方做足了接待者应尽的礼仪。他行了个礼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诸位就准备出发吧。” “去哪里？山里吗？” “是的，去龙堡。”他对于客人们的了解程度并不惊讶，只是让开了门，做出了请的姿势。 来着皆为客，就算是日常负责赶车的塞恩，以及拉斐尔的随身保镖，现在也登上了第二辆马车，跟在后面向前行驶。山路并不平稳，一看就是主办方为了前往那座隐匿的城堡提前来回准备而压出的道路。 天色渐晚，越往山里走，光线被遮挡也让光线更加暗了下来。一路颠簸，在玛奇准备随时开始骂人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了目的地前。 “这破地方，送我我都不想再来了！”玛奇骂骂咧咧的下了车：“骨头都快给我颠散架了！” “哈哈哈。”拉斐尔尴尬赔笑，而负责接送的主办方的人现在完全保持沉默，根本不想给自己找骂。 城堡在夜色之中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书中的恐怖故事，玛奇向上仰望感慨道：“再下个雨来个电闪雷鸣，气氛就拉满了。” “玛奇小姐，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拉斐尔回应玛奇的调侃，自己却并没有觉得可怕的样子。 “玛奇小姐？”夏利正从城堡的一侧绕过来，满脸惊讶。 “哟，不愧是深山老林，容易长蘑菇啊。” “玛奇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夏利瞪大了眼睛。 “这么看的话，大概跟你一样吧。被叫来帮忙的人手。”玛奇说着，指了指拉斐尔。 “哦呀，这不是……”城堡的另一侧，格兰特侦探和他的助手绕了出来，看来他们是在调查城堡的外围。 “真是不得了的偶遇。”玛奇露出营业般的微笑。 “确实如此。”老侦探绅士般抬了下自己的帽子：“没想到玛奇小姐对于这个事件也有兴趣。”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件，但是看到大侦探在，我已经想回去了。”商业互吹玛奇从不落下风。 “玛奇小姐太谦虚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同场竞技，老夫倒是难得的有些期待了。”老侦探点头示意，先进门去了。 “那，玛奇小姐，待会儿见。”夏利连忙跟了上去。 “这些家伙到底是给我们选了些什么竞争对手啊？希望后面没有新的惊喜了。”玛奇说着，叹气抱住吉尔的胳膊，跟上进了门。 然而很遗憾，刚进门，玛奇他们就遇上了另一个正在观察城堡内部的队伍。正在检查走廊的迪洛米亚听到新的开门声转过头来，与玛奇的视线交汇，然后两人都没有开口，各自转回了自己原本看着的方向。 第126章 山中古堡02 不得不说主办方真的是合格的组织者。就算是在深山之中，各种日常用品还是准备的很齐全，房间的布置甚至好过抵达城镇之后落脚的那个旅馆。房间内，除了生活用品之外，还摆放了一本悬赏竞赛的介绍书，记述着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一切。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状态，在闲书看多了的玛奇看来，召集人手无外乎是要在这里找寻这里的前主人留下的宝藏。但是想想这整座山的奖品，想想连名侦探都会选择参与，又让人难免觉得有额外的隐情。 介绍书写的非常简单。 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可以自由探访城堡的任何地方，查找城堡内的一切可疑之处，需要的一切都可以提出，主办方全力满足。在这里找到的任何物品归主办方所有，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在结束之后全部归获胜方。而仅就此来看，对于最终成功与获胜的理由上，没有任何的评判标准。 相对于另一方面，城堡原主人的资料就详尽很多。传闻他曾经痴迷于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物，在这座城堡里进行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人体试验。而最终他失踪了，生死不明。当然，这只是对于当时来说，毕竟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搜寻试验结果，或者药物资料，在玛奇看来这是目前最为合理的推测。然而不管是机关还是暗门，以他们随便就能把这里整个掀翻的实力，想必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实际的结果。如果这里真的进行过传说中的试验，那为了让前来参与的人们找到些什么，相关的东西必然还保留着。试验地在此，资料在其他地方？不管怎么想，这份要找的资料都会是份危险的东西。 玛奇躺在吉尔腿上漫无目的的思考，而吉尔则一页一页翻阅着玛奇只是随便扫过一遍的相关介绍，直到晚餐邀请的敲门声响起。 晚餐饭桌上，玛奇算是见到了参加这次悬赏竞争的全部团队。 餐桌一圈分别是格兰特侦探团队，迪洛米亚和他的手下，以及唯一一个不认识的小队。玛奇环视一圈，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主办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大家显然对于这项未知的活动有着相应的警惕，最大可能的压缩精简了参与人员，除了玛奇他们有额外的三人侍从之外，其他团队都很默契的把人数保持在了三人。三是个很方便的数字，至少，在团队意见不一又需要作出决定的时候不会打成平手。 大家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但又不想说得太多，以免给竞争对手过多的了解。而格兰特侦探毋庸置疑是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也就自然的成为了现场比较有指挥性的存在。 “格兰特侦探来这里是为了事件真相？”四队人中，玛奇唯一不认识的自称为罗兰的人发言了。 “正是如此，身为侦探难免对离奇的案件有兴趣。”格兰特点头：“那阁下是为了那些传言中的药物而来？” “不愧是名侦探。”罗兰同样点点头，发出了赞叹。“我们与主办方协定，如果找到的是药物相关的资料，可以让我们阅读。” “嗯？两位认识的吗？”虽然现在拉斐尔才是团队领导者，但这并不妨碍玛奇开口插话。 “并不，”罗兰先回答道：“格兰特侦探的大名，认识自然不奇怪。” “罗兰阁下同样是有名的药物研发专家，能在这里遇见也算是难得的际遇。”格兰特接上说道。 “诶——”玛奇从格兰特的用词里感受到了罗兰的知名度。虽然她自认为偶尔研究一些毒药只能算旁门左道，但真正面对正道上的行家倒还是激发了一些莫名的竞争心。 “格兰特侦探认识罗兰先生，也认识我这边，也算是多少有些联系，那这么说来，只有这边的这位先生的团队是完全未知的了呢。”玛奇说着，笑着看向迪洛米亚。她努力的压住满脸的坏笑，尽量不给在场的侦探起疑的可能。 原本还在观察竞争对手的迪洛米亚被她这突然袭击搞得一时语塞，只得加入了谈话之中。 “咳，这位小姐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想要揭开真相是一件好事情，也就说明大家虽然可以竞争优胜，但并没有树敌的必要。” “说的也是。”玛奇表示同意，手指一个一个的点过面前的团队：“为了药物资料，为了事件真相，为了……”她手指在迪洛米亚方向划过，最终指向拉斐尔与自己：“这么一看，好像就我们是真心想要这块地才来的俗人啊。” “请不要自然而然的忽略过我们好吗？”迪洛米亚从看到玛奇进门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这些天是没法轻松度过了，但真的到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眉头。“咳，我们当然也对这片山林有兴趣，但如果有额外的收获自然是更好的。” “这么说也确实是这样。”罗兰对迪洛米亚的答案同样表示赞同：“虽然我们的目的是药物资料，但如果能获胜得到这里，卖掉也是一笔不小的研究经费。” “所以实际上对这块地没兴趣的只有侦探组了？”玛奇已经给各个小组取好了名字。 “我们的确对这里没有什么需求，”格兰特坦然承认，仿佛放弃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我们与主办方的约定是，如果我们获胜，这里出售后的价值会捐给有需要的人。” “啊……不愧是……”玛奇并没有把话说完整：“虽然这时候就很想说我们就是有需要的人，但是跟大侦探开玩笑，总觉得需要足够的勇气。” “玛奇小姐，”夏利开了口：“格兰特侦探人很好的，一点也不凶。”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玛奇笑着回应：“我的意思是，说太多容易被抓住破绽。” “呃……”这个回答让夏利无法回答，尴尬了起来。 “哈哈哈，别介意别介意。”她欢快的摆了摆手，开局因罗兰而来的压力已经消耗一空。 全员的第一次会面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看起来并不需要防备什么，这让玛奇轻松不少。只是对于要在这个不知被主办方查找过多少遍的地方搜寻东西，她也不抱太大的期望。非要做出什么结论的话，还是等看过那些所谓的试验场地再说。 时间已晚，晚餐时间众人相约在第二天共同前往，以便在一定程度上交换资料。当然，这天夜里有人提前去看也是符合规则的。事件相关的场地必然有主办方值守，他们不参与行动，但他们会保证场地的完整无恙，不会被某个团队做出任何会影响侦查推断的事情。 来参与此次悬赏活动的客人们住宿的地方，在城堡的二层。四个团队分别住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的最远端，也算是为每一方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隐私。玛奇小队来的最晚，也就住在了剩下的北方。与在家的森林方向一致，她也还是挺满意的。而顺时针方向过去分别是迪洛米亚，格兰特，罗兰，这个离侦探团最远的位置同样让玛奇感到满意。 首次交流之后回到房间的时间，自然是很适合讨论现状的时间。这个明面上的伯爵团队，现在也集中到了一起。 “宝贝儿，你知道那个罗兰吗？”在玛奇看来，未知的人还是要优先加强了解。 “知道。”吉尔理所当然的点头：“很多专业书籍上都有提到过他，如果你认真看了你也该知道。” “哈哈哈，那种事不要在意啦。”玛奇笑着带过这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你觉得他的自我介绍靠谱吗？” “没什么问题，如果他确实如传言那样痴迷研究的话。”吉尔稍作思考：“他团队的另外两个人大概是他的助手和女儿。” “痴迷研究啊，”玛奇对这个用词有些介意：“像这里的原主人那样痴迷吗？” “那就不是表面看得出的问题了。”吉尔并不做出猜测。 “是的话可就有趣了，死去的变态激活了后来的变态，我可不想在这儿给他做实验。”玛奇话说得夸张，言语间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气氛。 “我相信你可以比他变态。”吉尔无所谓的帮她圆满调侃。 “哎呀宝贝儿，这可真是不必要的信赖。”独立的座椅让玛奇不方便往上靠，只好一边抱怨着主办方的工作的不完善，一边钻到吉尔腿上坐了下来。 “不过真要说的话，完全未知的那一方不是更值得注意？”见玛奇结束了她的提问，拉斐尔开启了话题。 “未知的？”玛奇一愣，突然想起了指的是谁。 “是啊。”拉斐尔自然不知实情，“选拔出来的三个队伍，只有他们没什么名声，他们的目的也就更难想象了。” “嗯……，就暂且就按他说的，当做目的跟我们一样是这座山好了。”玛奇想了想，也确实想象不到除了财富，首席家的富婆还会对什么感兴趣。毕竟只要获胜，这也相当于免费赠送的大片土地，突然就有了一种不要白不要的感觉。 想来想去，玛奇突然来了兴致，从吉尔腿上跳了下来：“好！既然这样，我就去深入敌营钓钓鱼吧！” “啊？”拉斐尔被她这突然迸发的积极性打的无语，加上事已至此也就不是他劝的回的决定，只得无奈的动了动嘴，送上了“注意安全”的提示。 第127章 山中古堡03 玛奇一路晃到迪洛米亚团队居住的东部区域，欢快的敲响了门。然后在开门的人有些惊讶的表情中，满脸微笑看着屋内的迪洛米亚飞速冲了过来。 “哟！”玛奇刚才在饭桌上忍着的笑意，现在已经完全被释放了出来。 “咳，”迪洛米亚习惯性的用干咳掩盖情绪：“玛奇小姐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我们老板对于这个完全未知的团队有些担忧，所以我自告奋勇来摸摸底细！”她说着，从对方与门之间的缝隙中直接钻了进去。 虽然无奈，迪洛米亚也只能张望了一下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这边的房间很大嘛。”玛奇随便打量了一下室内，径直走到窗口拉开窗户看了一圈窗外，对着干枯的藤蔓随口感叹：“这破地方夏天真的能住？会被蚊虫吃干净吧。冬天又很冷的样子，真离谱。” 虽说这次没有什么合作关系，但迪洛米亚也没有想得罪玛奇的意思。他见玛奇打量完窗外退回来，普通的开口：“我们住在一起比较方便，所以选择了较大的房间位置。” “哦哦，所以是你们第一个到的呗。”玛奇说着，找了个椅子把自己扔了进去。 “所以玛奇小姐还真是来打探消息的？”迪洛米亚本以为她只是找个理由过来给自己添麻烦。 “嗯？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证实一下。” “……好吧，你说得没错。”迪洛米亚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不过非要说的话，我对你们的额外收获是什么比较有兴趣。”玛奇自然记得饭桌上他们说过的话。 “那只是一个假设。”迪洛米亚打断玛奇的想象：“这里本也是我们希瓦小姐的管辖范围，既然有块地可以拿到手，那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我知道我知道，进你们的地盘真是打扰了。”玛奇连连点头：“虽说我们的富婆小姐姐爱财也没什么毛病，但是单单就为了这块地特地让你们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迪洛米亚沉默了，玛奇也不做催促，时间就这么安静流逝着。 “玛奇小姐，你们是很想要这块地？”像是突然思考出了决定，迪洛米亚提出了他的问题。 “怎么？觉得反正这山在你们地盘，我们怎么样也闹不出什么花样，干脆用这里收买我们合作一下？” 迪洛米亚再次无语，最终艰难的开口：“真希望你不要每次都提前想好这么多的发展。” “哈哈哈，想象力丰富没办法。”玛奇不以为然，“不如咱们就坦诚一点嘛，你看我最多不也就是恶作剧的程度，又不会真的害你们不是？不然那不是给我自己添麻烦？” 迪洛米亚稍作思考，认同了她的话。 “如果你们的目标确实只是这座山的话，那确实可以合作。” “诶？这种事你能决定吗？” “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没有问题。” “不愧是首席！”玛奇一声赞叹，突然摆出羡慕的表情：“一座大山说扔就扔，有钱真好！” 迪洛米亚无视了她的戏精发作，继续正事的商谈：“玛奇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说明一下可以说的部分，等价交换，我希望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参加那个团队来这里？” “没问题。”玛奇满口答应了下来。 “请。”迪洛米亚示意手下先去门外守候，自己在玛奇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点小事上，玛奇认为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把西西的事件大概说了一遍。其中忽悠拉斐尔买狮子，想搞动物栖息地，也就变成了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玛奇小姐，”听完讲述，迪洛米亚抬手捏了捏眉心：“你这可真是……” “嗯？” “找了个不错的冤大头。”想起了当初被玛奇坑着花钱的时候，迪洛米亚突然对拉斐尔充满了同情。 “哈哈哈哈！你也觉得是吧！”玛奇对于迪洛米亚想到这个词感到非常满意：“忽悠别人花钱可真是心情愉快啊！” “真是可怜的伯爵。” “别这么说嘛，你看他有事找我求助的时候，我这不也是很乐意帮手的！” “明明这件事做好，高兴的也是吉尔医生。” “唉，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做好了狮子和山林也都是他的财产嘛，我简直是义务劳动。” “偶尔的义务劳动是为了让银行更好的吐钱……”迪洛米亚摇了摇头，决定还是放弃跟玛奇继续争论这个问题。“玛奇小姐还是那个伯爵，跟这次事情的主办方有什么关联吗？” “你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诶。”玛奇虽然提出意见，但并没有拒绝问题：“过去的事情里有过一些交集，嗯，不过就过去来看，暂时没觉得他们有什么敌意，所以我也没太把他们当回事。也没想到突然被找上门，大概也提前调查过我们会有兴趣吧。” “我明白了。”迪洛米亚接受了玛奇讲述的原因，话题转向了己方的目标。他拿出了主办方留在每个团队房间里，关于这里的前主人情况的介绍。 “这个想必玛奇小姐已经看过了。”得到点头的回应之后，他继续说道：“得知这个悬赏的消息之后，我们特意深入调查过这里的事，现实情况恐怕远不止这上面写的那么简单。”迪洛米亚的表情格外的严肃：“以我们的了解，那恐怕并不是沉迷研发药物这么简单。” “那是有多复杂？”玛奇不想被拉入这奇怪的紧张感。 “与其说是药物，不如说是毒物。” “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危险的精神毒剂，有记录表明，他曾经在外面测试效果，直接造成了一个村庄的全灭。呃……”迪洛米亚见玛奇很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猛然想起对方也是个喜欢毒物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决定。他看着玛奇，已经开始下定决心，如有需要，拼上性命也要解决面前的人了。 “哈哈，别那么紧张嘛。”玛奇看在眼里，伸手拍了拍他有些僵硬的肩膀：“我这么正常的人，不会做那种疯子行为的。再说了，我想干这种事的话，一个村子怎么还搞不定啊，还用得着特地找这个？” “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安心。”话是这么说，迪洛米亚紧绷的身体还是稍微放松了下来。 “不过你这资料靠谱吗？这种事，主办方好像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吧？” “他们知道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份资料的真实性。至于资料来源，我不方便透露。” “明白了。”玛奇点点头，“但如果真是这么危险的东西，那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你们想要那个的是想做什么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的目的是销毁。” “就算它很值钱？”玛奇撑着脑袋看着他。 “我们不想时刻提防未知的危险性。既然它存在于我们的地方，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迪洛米亚认真回应玛奇的目光。 “懂了，不错的决定。我要再一次爱上富婆了！” “这个大可不必！”看着玛奇的表情，迪洛米亚突然觉得自己的严肃简直是浪费感情。“这件事还是希望能够保密，以防有人突然心生歹念。那个侦探先不说，医药组对于自己领域的东西，我担心他们会有不必要的兴趣。” “自己领域的啊……总觉得你在顺带说我。” “玛奇小姐要是有兴趣，那我可就真——的很为难了。”迪洛米亚特意加重了语气。 “哈哈！行了行了，来点最基本的信赖嘛。”玛奇笑着站起走向门口，回头挥了挥手：“那么合作愉快。” 药物的实验测试场所，处于城堡的地下部分。从主办方给的城堡结构图来看，地下面积虽然只有一层，但从总体的结构跨度来看，则完全不比地上的占地面积小多少。只是因为深度所限，让一来就在周边做了测量的侦探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地下的异样。 侦探团队选择的房间，在最靠近楼梯的位置。只要他们愿意稍作留意，无论是有人上楼还是下楼，自然都逃不过他们的注意。虽说城堡这种地方，给人的感觉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暗门，但在结构图上并没有标明，或许除了最基础的部分，主办方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参与者们探寻了吧。 自由上下进出在规则上本都是被允许的部分，但在侦探们的面前行动，难免有种会被看透的感觉，似乎内心在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于是这一夜风平浪静，而侦探们自己是否有行动，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大家纷纷选择了在自己房间度过，然后，几个团队在一楼大厅集合了。 按照结构图来看，进出地下的通道只有这一个。防备之心不可无，每个团队都选择留下一个人，只派出两人参与楼下的探索。伯爵团队则人多无畏，在赛巴斯的一再要求下，拉斐尔不得不带上了护卫，一队四人踏上了向下的楼梯。 城堡的地下挖得很深，虽然楼梯还远没有某教堂的楼梯那般深远，但也足以让玛奇觉得不愉快。于是她放缓了脚步，拉住了吉尔的手。 “罗兰阁下，你的女儿刚才没有出来啊？”在这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阴沉的气氛中，拉斐尔打破了沉寂。 “啊，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间休息了。”走在最前方的罗兰回头对对方的关心表示感谢。虽然不记得介绍过那是自己女儿的事，但也只当是记错了，没有太在意继续向下走去。 第128章 山中古堡04 楼下的空间与人们想象中的大相径庭，甚至与楼上并没有太大差别。房间内部同样普普通通，看不出丝毫传说中的疯子、变态的迹象。 书房里大量的书籍资料让罗兰有些激动，却没有冲动。他明白，这里的东西想要看完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想看的并不是资料，而是结果。在这方面，吉尔则完全相反，大量没见过的资料稳稳的拉住了他的脚部。虽然玛奇对于某些方面多多少少也有些兴趣，但在她的理论里，吉尔看了就等于自己看了，甚至比自己看得还要方便，所以也就放弃了停留的打算。 “老板，”玛奇拉住拉斐尔，手一指已经在屋内书架前站定的吉尔：“你小弟借我下，不然我只能留在这里了。” “噢。”拉斐尔心领神会，看了一眼跟下来的手下：“你留在这里，保护医生。” “放心吧，老板我会盯着的。”玛奇没给他抗议的机会，直接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顺手把他推进了吉尔在的书房。 “宝贝儿，我稍——微离开一下下，有事随时呼唤我啊！”玛奇冲着吉尔喊完，没有得到回应，随即在迪洛米亚嫌弃的目光中跟上了继续向前的大部队。 整整的绕了两圈，回到起点。仔细地看过每一个房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房间当然也有，但无论怎么看，那也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作为药物研发使用的实验室。没有传说中的人体试药的气氛，甚至找不到一丝遗留的血迹。 “太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终于，罗兰年轻的助手率先忍不住了，“我们是不是被骗了？那些叫我们来这里的人是不是另有目的，难道我们才是实验体？” “不会。”迪洛米亚先开口否定了这个想法：“做那种事找普通人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招惹这么有名的人。” 众人的视线随他望向格兰特，这个言论似乎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实际上，确实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万众期待之下，格兰特回应了大家的目光。他来到桌子前，把这里的结构平面图，以及另外的一张纸铺在了桌面上。“诸位请看，这是这里的面积图，这是我们昨天测量出来的大小，两者完全吻合。”他看了一圈聚过来的人们：“但是这跟我们刚才走过的范围，大小有差距。” “有暗室。”迪洛米亚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在哪边？”罗兰连忙挤到桌前，这类事情的观察力明显不是他的强项。 “这恐怕是……全部？”拉斐尔看着图纸思考着，做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的符合队长身份的发言。 不论是格兰特还是迪洛米亚，看向拉斐尔的眼神之中都透出了些许惊讶。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队长只不过是委托了玛奇来帮忙的挂名挂件。 “不错。”格兰特点点头看向门外：“照这个来看，空出来的空间环绕一圈。” “那，现在的目标是找入口？”罗兰说着，去门外环视一圈。 “这么大的范围，入口肯定不止一个。”迪洛米亚并不想盲目寻找，“不如先把楼下的房间做好标记，说不定有什么规律。” 格兰特点头同意，很快在结构图上把每个房间的大概状况标注了出来。然后在众人的一致通过下，按照各个队伍在楼上房间的位置，分组调查在楼下对应方向的房间。 在这个人多好办事，且自己队伍人手又比别人多一倍的时刻，吉尔依旧停留在最初进入的书房里没挪地方。虽然玛奇也很想蹲过去让全部团队都两人行动公平竞争，但此时就表面来说，闲下来的那个人是自己明显不太合适。于是只好让拉斐尔去跟吉尔蹲书房，换了小弟出来做苦力。 由于第一轮的探查与资料整理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于是第二轮的暗道搜寻并没有持续多久，上午的时间就结束了。众人回到地面上，稍作休整，等待下午的第二次行动。 而下楼唯一做了的事也只是读读书的吉尔，在主办方的默许之下，带了本书回到了房间。 午餐大家依然选择了在房间食用，顺便修整队伍以便进行下午的探索。 “来来来，预测一下地下外围都有什么？”玛奇兴致高昂。 “玛奇小姐，这种事或许可以饭后再说？”塞恩虽然没有跟下去，但相关的传言也算是听了不少。更何况，不止是主办方提供的传言，甚至还有玛奇从迪洛米亚那边带回的消息，只是想象一下都让他有一股寒意。 “诶？跟我这么久了，没想到塞恩你还害怕尸体？” “我不害怕尸体！只是这些传言太夸张了！”塞恩连忙否认。 “懂了，塞恩害怕鬼故事。”玛奇点点头，仿佛洞察了一切。 “不是！”塞恩否认二连，然后压低了声音：“不过下面真的是那种修罗场的话，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或者恶灵？” “塞恩啊，”玛奇感叹：“你才是闲书看多了的那个吧？” “我……”塞恩扭捏起来：“我只是来之前想看看城堡相关的资料，然后不经意就看了些……嗯……故事。” “噗——我们塞恩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才不可爱呢。”塞恩小声的，把食物塞进嘴里侧开了头。 “那下午怎么说？”午餐吃的差不多了，拉斐尔做出队长提问。 “我！”玛奇光速举手发言：“我能申请午睡吗？” “……” “你们也不用反应这么统一吧？”玛奇扫了一圈无语的众人，正经回话：“反正是体力活，老板就没必要下去了，吉尔下去的必要性大概仅限于换书，塞恩嘛，这次还是后勤吧，嗯，至于我……行了行了，我不睡了还不行嘛！那就是老管家，或者还是这位小哥跟我下去呗。” “真是明明人最多，却最懒散的队伍呢。”拉斐尔笑着做出总结。 “我们也去两个人，就不会比别人进度快，也就不会提前完成去帮手了！嗯！”玛奇懒散的握拳，理直气壮。 “玛奇小姐想休息的话，我们去也是可以的。”赛巴斯做出了新的提议。 “这不好吧？”话是这么说，玛奇内心想的自然是“这可太好了。” “玛奇小姐和塞恩都在上面，相信少爷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我们下去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哎呀，就是说三人下去的话有吉尔在我会对少爷弃之不顾保证不了安危的意思嘛，说的真过分啊。”玛奇说着凑过去拍着赛巴斯的后背，连珠炮吐出了长长的句子：“不过这波上面确实很安全就是了。侦探组如果也换人的话，我们的狗狗就会在上面，隔壁既然要合作，有事的时候叫来搭把手也没什么不行。至于另一个隔壁，那位小姐姐下午会不会出现呢？真让人在意啊。” “那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拉斐尔回想着昨天看到她时的状态。 “刚来就不舒服，感觉很微妙啊。说不定不在房间溜去哪里了？”玛奇随意猜想。 “她大概确实有些疾病。”一直安静看书的吉尔突然插话：“罗兰一直致力于药物研发就是为了给女儿治病，一直有这样的说法。他们来这里或许也是为了这个。” “不愧是宝贝儿！看过的书比我吃过的东西都多！”玛奇瞬间闪回吉尔身边。 “……那也不一定。”吉尔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重新回到手中的书页。 “我没那么能吃吧喂。”玛奇说着，按自己习惯的方式钻到了吉尔腿上坐下一靠：“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 “那，下午的安排就这么决定了。”拉斐尔打破众人的无语做出了决定。 与伯爵队伍一样，其他队伍下午的搜索人员也做出了轮换，除了罗兰的队伍。 而送走下楼的人之后，吉尔决定继续他的阅读，玛奇也就窝在一边的床上安稳的打起了盹，直到吉尔决定下楼换本读物。 “找到入口了！” 玛奇跟着吉尔刚下到地底，就听到拉斐尔的护卫发出了呼喊。吉尔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什么，两人直奔声音来源而去。 毕竟已经是深山里的古堡，暗道的门也就没有做得太过隐秘。非要说的话，只能算是不太显眼，稍微隐蔽在让人不会一眼发现的程度而已。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格兰特侦探迈出了向前的第一步。 门没有需要使用钥匙的地方，门锁却卡的很牢，似乎有生锈的迹象。格兰特推拉都没有反应，于是让出位置，由不知从哪里找了道具的助手开始撬门。 “生锈的门锁？”玛奇心里嘀咕着，不禁觉得奇怪：“难道那些家伙事先没有调查过？”就在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拉斐尔的护卫也上楼报告结束，带着伯爵队长来到了门外。 时间腐蚀了门锁，也弱化了门本身的防御，经不起太多的敲打。很快，门把手附近逐渐碎裂，露出了不吉利的白色。 第129章 山中古堡05 “骨头？”拉斐尔发出疑问，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撬门的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门板破碎掉落，白骨却依然镶嵌在缝隙间，直到门彻底打开，人们才看清了全貌。 房间内的灯光照射进暗门之后，恐怖感也反射进了人们的内心。人类的骨架林立于整条通道，直接潜入与墙壁之中，仿佛有规则的装饰一般，看不到尽头。 “这……”罗兰后退几步，他的助手同样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哇哦，”玛奇看了两人一眼，重新看向外围的通道：“还好塞恩没下来，不然也得尿裤子了。” “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开玩笑。”作为队长的拉斐尔结束了玛奇的调侃，表情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起伏。 “好啦好啦，”玛奇看向专家：“现在怎么办？进去看看？” “想去的人跟我进去看看，其他人就先回楼上去吧。”格兰特回应玛奇的提问，然后让助手退了出去。 “老实说我还真不太想去，但是让老板出马好像又不太合适。”玛奇叹了口气，向吉尔伸出了手：“宝贝儿，跟我一起？” “好。”既然她提出了，吉尔也就没有拒绝，跟上进入了通道。他身后，迪洛米亚与情绪略微稳定下来的罗兰也跟了进来。 “一下子混入了领导者团队，我可真是不得了。”玛奇笑着向拉斐尔挥了挥手：“那老板你们先上去，我们很快回来。” 幽暗的灯光下，几个人整整一圈绕了下来。从入口开始，每走90°的位置，都有一个新的门，四个门相互对应，在整个底下空间交汇成一个十字。如果先被打开的是其他位置的门，大概也就没有这种惊悚的效果了。因为白骨并没有占满回廊的全部墙面，甚至只延伸了一小部分就停了下来。不知是因为“材料”的匮乏，还是建造者自己的什么原因。 “除了骨头，什么都没有。”迪洛米亚有些失望，罗兰更是如此。没有药物资料，没有试验场，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单纯的战利品围廊？”这时候，玛奇甚至懒得注意用词。侧头，却看到吉尔站在墙面前，手指触碰着白骨。 “嗯？宝贝儿怎么了？”她问着，凑了上去，“不是人类的，骨头？” 疑问的声音，肯定的回答。没有人会看不出，那不属于人类的头骨。所有人沉默着，观察着，想要再察觉些什么。 “再走一遍。”迪洛米亚提出建议，却被玛奇打断了进程。 “其他地方有吗？动物的？”玛奇依然站在吉尔身边陪他看着那块头骨，她承认自己一路没有细看，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吉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也让其他人重新聚集了过来。 那块动物的头骨在吉尔的摩挲下逐渐松动，取下，一个锁孔露了出来。 “钥匙！嗯……，好像没见过。”玛奇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回应。连之前没注意到这块骨头的格兰特侦探也保持了沉默。 “好！迪迪上！”既然没人出声，玛奇干脆下达指令。 “我？”现在的关系状态下，这突然的一句让迪洛米亚一愣。 “对啊，我觉得开锁这种小事，肯定难不倒你。” “行是行……”他一犹豫：“难道你不行？” “我当然行！”玛奇昂首挺胸：“但是我怕侦探抓我，找我秋后算账！” “……”迪洛米亚不再争论，从口袋摸出些小道具撬开了门锁。 拉开布满白骨的小门，这次的走廊很是正常。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这次没错了！一定是这里！”罗兰像是在多次的压力与失望之中终于看到了希望，拨开其他人直接冲了进去。 “等等！危险！”格兰特想要阻止，却没能拦住冲出去的脚步。 “跟上去。”迪洛米亚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哎呀，真是急躁的老年人。”玛奇看着灯光越来越远，在廊道彻底黑下来之前抓住吉尔的手臂抱在怀里：“黑成这样，想做坏事都看不清楚了啊。”说话间，一道火光在玛奇手中亮了起来，她抬起吹了吹，然后把火折子举高，照亮了面前的路。 “你总能摸出些奇怪的小东西。”吉尔看了一眼，发出感叹。 “哼哼，崇拜我也是可以的。” “走吧。”吉尔无视了她的骄傲，胳膊拉着挎过来手臂向前走去。 这次的走廊比起刚才绕过的围廊长度要短得多，玛奇他们不紧不慢的前行，也没有多久就抵达了终点。只是，终点的房间内，传出了听起来并不和谐的喊叫。 “是谁？到底是谁在妨碍我？！药物资料都在哪里？……你！不准碰那些东西！”罗兰的声音传来，比之前更加的狂躁。 “嗯？”玛奇在门外探出头，看到罗兰手里的枪正指向角落的迪洛米亚：“疯了？” “罗兰阁下，请不要冲动！”格兰特侦探出言劝说，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闭嘴！资料到底在哪里？我可不是来这里看这些没用的尸体的！”他怒吼着，一脚踢碎了地上的一副骨架。 这个房间的大小与城堡里的类似，布置却充满了紧张感。捆着束缚带的病床，似是被血染红的浴缸，以及堆积着的，还没来得及砌入走廊的白骨。一侧墙壁上架着梯子，往上看似是一个不知去处的洞口。 很明显，这里是所谓的试验场。但这里有的，也只有这些，没有那些危险的药物，看起来也没有那些危险药物相关的一切资料。 “唔，宝贝儿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了。”玛奇缩回脑袋，笑着对身后的吉尔提出建议。 “站住！”罗兰叫喊着，枪指向了看不到人的门口。 “别激动啊老爷子，”这种气氛里玛奇根本拒绝再次探头交流，依然躲在门外大声说道：“你看，这不是还没到头嘛，那个梯子上头看过没？” “梯子……”罗兰环顾四周，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冲向了梯子。他已经顾不上拿枪，站在顶端疯狂推拉，但那个出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他低下头，像是忘了刚才的事大声喊道：“愣着干嘛？快帮忙！” “愣着干嘛，快上啊。”此时，玛奇也已经站在了门口，对着迪洛米亚使眼色。 迪洛米亚看了格兰特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叹了口气跨上了梯子，一把拉下罗拉，把他的枪拿到了自己手上。 “你……你干什么？”罗拉面色惊恐，却见迪洛米亚没有再理他，把枪递给了格兰特，转身再次登上了梯子。 “不行，打不开。”迪洛米亚一跃而下：“得去外面看看。” “先回去，找地图确定一下位置。”格兰特点了点头，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罗兰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回到城堡，被告知情况的罗兰的助手似乎并没有很诧异，只是向众人道歉之后给他注射了镇定药物，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太过罕见的事了。 一番修整之后，罗兰冷静了下来，却依然坚持要亲自前往那个出口的所在位置，只是带上了助手一起。众人也就没有再反对，选择立刻动身，以便在天黑之前结束这次的探寻。 这次出发，玛奇也就没有再要吉尔同行，任由换了本读物的他留在了城堡。虽然有塞恩和拉斐尔在，但她还是把夏利踢出自己房间，赶到了吉尔那边当保镖。出行方面，有些意外的，老管家留下了侍卫看守，本人自告奋勇跟了出来。 前往那个出入口方向的路并不好走，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路。只是走出城堡周边，地面就逐渐残枝枯草覆盖，完全不像是曾经有人行走的迹象。 “老爷子这次怎么突然要跟过来？”玛奇看着在自己前方平稳前行的赛巴斯，随意提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城堡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老管家没有放缓脚步，踩出了枯枝断裂的声响。 “所以是这边会有危险吗？” “不，只不过，看了那白骨墙，很难不在意终点是不是还有些什么。” “嘿嘿，老爷爷也有好奇心啊，我还以为你只顾操心家里的大少爷呢。” “您说笑了。”赛巴斯侧过头，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虽然距离不算远，但因为路不好走，还是用了些时间。只是，当他们终于抵达在地图上推算出来的位置，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在这附近。”格兰特看了一眼地图，然后合上，开始观察四周。其他人也用木棍或其他扒开杂草，找寻埋在下面的通道。 玛奇懒得动手，干脆脚下随意踢着，扩大了些闲逛的范围。 “哇！”一棵看起来年岁很大的树让玛奇仰望着发出感叹，她快跑几步，踩上凸起的木疙瘩，跃上低处的粗枝。这样的高度，在树木密集的地方或许看不到太远，但观察附近着实清晰了不少。 “嗯？”不远处的一丝不协调引起了玛奇的注意，她翻下落地，说了一句：“这边。” 第130章 山中古堡06 依然满地枯枝，但地面却空旷了不少。不知多久之前被锯倒的树木早已彻底干枯，只留下树桩一圈圈的记录着曾经活过的时间。 众人振奋精神，正开始新一轮的搜寻，就听到罗兰的助手一脚踩空，发出惊叫。 “这是什么啊！”他扒住边缘，用力翻了上来。 坑在树叶长年累月的蓄积下，看起来与普通的地面没有什么区别。只有踩上去才发觉脚下那没有实感的下坠。大家清理着枝叶，坑开始清晰地显现了出来。坑比以为的更深更大，人们只能从一侧下滑，把不方便再向外清理的枝叶朝另外一边堆积。 “见底了！”罗兰助手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停留，就在新一轮的惊叫之中烟消云散。 “哇哦。”看到新的白骨出现，玛奇也顺着斜坡滑到了坑里。 这里的白骨与一些腐烂的叶片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并不清晰，但也明显不像城堡地下那些那般的完整。不知是当初的人为所致，还是野生动物们的无意为之。只不过，随着一点点的清理过去，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这里不止是人类，动物的尸骨也多了起来。而这些骨头经过时间的洗礼变得酥脆不堪，在这些不速之客的触碰下化为了尘埃。 玛奇随手拿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细小的头骨把玩，却在不经意的轻微的一次力度下灰飞烟灭。叹口气，转身重新向上，然后吹散了手中的残渣。 “嗯？”玛奇没有放下吹落完碎骨的手，视线停在了手心的更前方的一个树桩上。“老爷子，来这里。”她大步跨出深坑，向一旁倒在地上的枯树迈了过去。 老管家在玛奇身边，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推开了那棵枯木，踢开散落的枝叶，一个入口露了出来。赛巴斯用力一拉把手，通道打开，下到地下试验场房间的梯子出现在眼前。 玛奇爬到洞口看了看下面的状况，爬起来耸肩摊手：“新发现：白骨坑。没了。”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们，尤其是充满期待，然后瞬间失望的罗兰。“大侦探现在怎么说？”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格兰特身上。 “清理这里还需要些时间。”格兰特看了看坑，又看了看天色：“先回去再说。” 虽说这一天的骨头已经看得够多了，但大家还是放弃了地下通道，选择了原路返回。经过了一轮踩踏的地面友好了不少，回去的时间也就比来时快了一些。 “真要命啊！”一进门，玛奇就用力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最后进门的无限沮丧的罗兰凑了上去：“我说这位老父亲，你女儿到底什么病啊？不然我借我们可爱的神医帮你看看？” “不，不用了。”听到这个话题，罗兰慌忙摇头摆手：“我们已经看过了无数的名医了，就不劳费心了。那，我们就先回房间了。”说完，他没有给别人再说话的机会，向楼梯走去。他的助手看着玛奇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快步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上，玛奇往迪洛米亚身边一站，聊天一般说道：“真是的，这人怎么回事？平时也这样？” “啊？我怎么知道？”迪洛米亚被这问的一脸懵。 “嘁，真没用啊。” “我……” 迪洛米亚刚想反驳，就被来自楼上的声音打断了。拉斐尔从二楼探出头来。 “回来了？” “老板晚上好。虽然还没天黑，但是先好着。”玛奇打着招呼，跟上了已经在上楼的老管家。 “看来不像是有收获的样子？” “都是些看腻了的东西。”玛奇一点都不失望：“我可爱的宝贝儿还在看书吗？” “医生去楼下了，塞恩也跟过去了。”拉斐尔笑得别有深意：“对了，夏利侦探也去了。”说着，他的视线转向了格兰特，得到了点头回应。 “嗯？”玛奇瞬间停住了脚步，转头疾冲：“那我要去看看塞恩有没有吓尿裤子啊哈哈哈哈！”她大步跳下台阶，留下满场的无奈，以及嗤笑出声的拉斐尔。 “塞——恩——！”玛奇刚迈下最后一级楼梯就大喊着冲进了亮着灯的那个房间。 “嗯？玛奇小姐回来居然先喊我的名字，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坐在角落同样抱着本书的塞恩抬起头，满脸惊讶。 “什么啊，居然没在害怕。”玛奇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哼，沉浸到书里就不会考虑别的了。” “切，那你们没用了，可以上去了。”玛奇甩了甩手，视线已经转向吉尔，只见他在桌面上摆满了书本资料，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看哪一册。 “宝——贝儿——啊——”她高呼着扑过去，撞散了桌上铺开的资料。 “喂。” “啊！多么冷漠的回应！”玛奇很自觉的把推乱的部分摆好，然后重新抱了上去。 “没有发现？”吉尔已经习惯了手臂上多出来的重量，视线也重新放回了刚才看的东西上。 “嗯！发现了新的倒霉蛋们，露天坟场，附近的植物们大概已经营养过剩了！”玛奇直白的评价新发现，“你呢？摆这么多，已经进化到可以同时读一桌子的程度了？” “自己看看。”吉尔后退一步，推开胳膊上的重量。 “唔——不行，我晕字母！……啊！”玛奇没看几页就想退回吉尔身上，却在回头的瞬间被吉尔弹上脑门。 “全部的药物测试结果大概就这些了。”吉尔本也对她不抱希望，直接说出了答案。 “全部？”玛奇的注意力重新放到桌上：“宝贝儿你强的让人害怕。” “都是有规律摆放的，很容易找出来。”在吉尔眼里大概确实不算什么：“里面都带有当期试用的药物资料。这是最后一本。”说着，他拿起摆在最尾端的一册。 “以为有单独资料室的东西，结果就随随便便的夹杂在书房里，某人看到得是什么反应啊。”玛奇翻了翻，想起几近疯狂的罗兰。“这么说来，迪迪他们想要的也是这个吧？不过这次活动具体要找的到底是不是这个，就让人想不通了。” “嗯。”虽然主办方搞得这些项目有很多不对劲，但是思考这些并不是吉尔想负责的东西，“现在呢？” “嗯……”玛奇想了想，把最后那本放到吉尔手上：“最终版你跟要看的东西一起拿着，其他先放回去。有些东西还得确认一下。” 晚餐时间，众人为了商讨接下来的计划聚集在了餐厅，除了依然选择留在房间的医药团队。 “没劲啊，亏我认真考虑要怎么套话，他们居然不出来。”玛奇吃着晚餐随口抱怨，虽然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没考虑过。 迪洛米亚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在侦探面前暴露太多想法，终究没有开口。这种时候，拉斐尔就很自觉的站了出来。 “发现了什么疑点？” “整个都很不对劲的感觉，”玛奇转向格兰特：“大侦探怎么看？” “确实恨不协调，但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格兰特侦探保持谨慎态度，在有确切证据之前并不能定罪。 “真是让人着急啊，再不出现点什么可要玩不下去了。”她说完，无聊的喝了口水，在嘴中晃来晃去。 “……钓鱼？”看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迪洛米亚突然没忍住冒出了这么一句。 “哼哼哼，”玛奇满意的站起来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拍：“既然有人提出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等的不就是这个。”迪洛米亚开始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没忍住。 “好好好，感谢您的配合！”只要有人给台阶，玛奇才不在乎是谁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既然已经下了水，迪洛米亚也不再隐晦。 “不知道，有建议吗？” “你刚才还说认真考虑过了！”迪洛米亚额头的青筋已经开始失控。 “诶，我说话都有人信啊？真让人不好意思。”玛奇看着迪洛米亚即将爆发的表情，放下了捂在脸颊上的手，隔得老远装模作样给他扇风：“冷静冷静，有收获我一定分你两口，所以玩出事的话记得来救救我啊。” “你那边难道还缺人手？”迪洛米亚已经成功调整了心态。 “帮手这种东西哪有嫌多的。”玛奇见吉尔已经吃完，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拖了起来：“走宝贝儿！我们去给小姐姐问诊！” “请等一下。”格兰特站了起来：“我也一起去。” “干嘛啊大侦探，难道我还会跟他打起来？” “玛奇小姐，请不要跟人家打起来。”夏利的语气充满无奈。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当侦探的，人与人最基本的信赖到哪里去了！” “既然这样，我也去看看吧。”迪洛米亚也跟着站了起来。 “喂喂喂，你们不要太过分。” “我也去！快走吧。”夏利从桌边退了出来。 “……我……突然一点都不想去了……”玛奇抱着吉尔的胳膊满是委屈，声音也展现着疲惫，让拉斐尔笑出了声：“怎么老板？一起去凑热闹？” “不，我就算了。”拉斐尔笑着举起酒杯：“我在这儿多坐一会，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131章 山中古堡07 “哟！”玛奇敲开门，对满脸迷茫的罗兰助手打了个招呼：“虽然莫名其妙人多了点，但是别介意，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呃，几位有什么事？”玛奇的话并没有让他放松多少。 “嗯，非要说的话就是职业病发作！医者仁心嘛，无论如何都想看看你们那位小姐的病情才能安心！”玛奇话说的语重心长，让背后的人一阵尴尬。 “不，这个就不必麻烦了……”他说着，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屋里。 “别啊，我相信你也很担心的吧！给小姐姐一次机会，怎么看都是好事啊。” “可是……”他很明显在动摇，但却不敢做出决定。 “出什么事了？”终于，太久的对峙让罗兰走了出来，也让挣扎的助手松了口气。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需要诸位费心。”比起助手的纠结，罗兰显得非常强硬。 “可是为什么呢？”玛奇就像是一个上门推销的能手，笑容满面，不急不躁，却又追根究底。 “我想这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与你无关！”罗兰逐渐暴躁，让大家不禁想起楼下的景象，神经也紧张了起来。 “可是人这好奇心上来，那哪里拦得住嘛……”玛奇在门口来回踱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笑的满含深意：“啊！不如这样吧！让我们进去的话，我给你你绝对有兴趣的情报做交换。”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充满戒备，但罗兰还是对于这充满诱惑的句子显露出好奇。 “我记得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药物资料？”玛奇特意放慢了话语的速度，脚步却依然在门前徘徊。 “你知道什么？”这句话对于罗兰的刺激看来绝非寻常，他激动地想要伸出手抓住玛奇，迪洛米亚却突然迈出两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哇哦，靠谱啊老兄。”玛奇抬手拍了拍迪洛米亚的后背，却看到他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嘿，”玛奇装作没理解他的目光，继续跟罗兰谈交易：“其实刚才还有个密道我没说。” “在哪里？” “我们可以进去吗？”玛奇往吉尔身上一靠，不紧不慢的笑着。 “……”罗兰沉默着，挣扎着，最终做出决定：“成交。在哪里？” “哦，就在刚才的那个洞口啊。”玛奇回答的很干脆：“那个入口的梯子反方向，有个额外的门关着，或许是个洞？里面藏着什么？” 罗兰没有一丝犹豫冲了出去，在身后助手的呼喊下回头大叫：“愣着干嘛？走啊！”说完，重新朝着楼下冲了出去。助手犹豫的看着门外的人，一拳敲在门框上，无奈的跟了上去。 “你骗人可真是不打草稿的。”见她给的并不是真的药物资料，迪洛米亚的紧张感也烟消云散。 “哈哈哈！请叫我天才。”玛奇洋洋得意。 “万一他没信呢？我在梯子上可没看到什么别的洞口。” “到时候我可以再编新的，又不需要草稿。”玛奇照话说话把门整个推开：“随便说说他都信，可疑度又成倍增加了啊。”说着她回头伸出拇指：“等他杀回来的时候记得保护我啊！” 这个方向的房间也很大，跟迪洛米亚队伍住的位置相对应，作为三人间毫无压力。 “迪迪呀，你们为什么没选这边的房间？这边也很大嘛。”玛奇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口询问。 “呃，需要理由吗？”这个问题让迪洛米亚一愣，无法回答。 “也不是，我就随便问问。你们不是要住大房间吗？这边不也挺合适？”他们边说边向内屋移动。 “也没考虑那么多，只要大小合适，随便哪边都可以。” “这样啊。”本来也就是随便想到的问题，玛奇对于答案也不执着。“那侦探们住的位置也是一早决定好的吗？” “我们自然会选择适合观察的位置。”格兰特对于玛奇这种反客为主的类似侦探的问话倒也不反感，他看了一眼迪洛米亚：“只不过我们没想到有人比我们先到就是了。” “所以只要我们是最后到的，你们的位置就是固定的呗。”玛奇站在病人床前，吉尔已经接过塞恩送来的医生的手提包开始检查。 “所以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外行人不想打扰医生的诊疗，也不想结束现在的对话。 “没什么。”玛奇自认为只是在随意发散思维：“就是闲得无聊揣摩一下什么都没说明白的主办方的想法。他们的目标，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药物的试验资料就那么随意的放在书房，绝对不可能是目标。吉尔在书房整理出全套的时候没人说获胜就证明了这点。而且他们的人一直在四处观察进展，但是出门的时候就没有跟上，那问题只存在于城堡内部。 玛奇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决定放弃继续思考转向眼前。她凑到床前看着吉尔忙碌：“宝贝儿，怎么样了？” “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吉尔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了头。 “那像是？” “药物中毒。” “不是吧？” “而且有严重的抗药性，不然的话她早该醒了。”吉尔看着包里拿出来的药物做出示意，“不知道之前用了多少药才能正常醒着自己走到这里的。” “那这老头的问题可越来越大了。”玛奇脑中想到的可能性让她对罗兰的称呼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她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吗？”她看向后面的人，寻求答案。 “这，我可不知道。毕竟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竞争对手的。”迪洛米亚率先摇头，甩开了玛奇的视线。 “这件事应该是没有疑点的。”格兰特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道听途说新闻消息，但是他结婚以及孩子的出生时间都是对的上的，也从来没有过他收养孩子的传言。” “真是可怕的记忆力。”玛奇内心再次决定以后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可是一直治疗不好，那肯定是疑难杂症吧？或许没那么容易检查清楚？而且一直在接受治疗的话，有抗药性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夏利不太明白两人的纠结点，提出了自己的不解。 玛奇叹了口气，不屑的看着夏利：“认识这么久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不起我们。”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利连忙否认，却见玛奇一把搂住吉尔，自满炫耀一般昂首挺胸：“我们宝贝儿会是那种连是不是生病都分不清的废物吗？” …… 全员无话可说，这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有见怪不怪的塞恩在一旁偷笑。 “说是治疗，其实也是在试药吧？来这里想找那个疯子的药物记录怕是对同类有了什么共鸣。什么药物研发专家，找不到测试目标的时候怕是全用在她身上了吧。”话已至此玛奇也不想继续耽误时间：“宝贝儿，弄醒她。” “等等，这样没问题吗？”虽然刚挨完脸色，但夏利还是坚持着自己有问题就要问清楚的行为准则。“本来人就药物过量了，再强行弄醒的话，会不会更糟糕？” “当然会了。”玛奇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但是醒不了和不想醒那就是两回事了。如果是为了逃避现实内心不想醒过来的话，这样下去恐怕永远都不会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醒过来完全没有好事的话，也许……” “夏利。”玛奇笑得灿烂，向夏利勾了勾手指，然后在他凑过来的瞬间一掌拍上了他的脑门。声音清脆，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哼！”玛奇甩着手：“找揍是吧？这么不想起，来的路上就自己找地方死掉好了，干嘛还来给我添麻烦！怕死又不想醒哪来的好事？一直不醒可就只剩下做美梦算好事了，醒了的话说不定还能走个狗屎运，碰上点好东西！”她边说边紧紧抱住了吉尔的胳膊，盯着他说完了全部的句子。 “好东西……”吉尔回应着她的注视，突然笑出了声，他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抱住自己胳膊的手：“先放开我，好东西。” “我不！” “我说，”迪洛米亚抬手扶额，让这出戏看的头疼：“你们一定要随时随地调情吗？” “关你屁事。羡慕吗？嫉妒吗？”玛奇才不理会，甚至还要冲他吐舌头。 喧闹间，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早啊我们的睡美人。”玛奇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在床沿坐了下来往前一趴撑起了脑袋：“虽然现在人好像有点多，你人可能也有些混乱，但是那不重要。我们只是想求证一些事，顺便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所以你只要回答是或者否，好还是不好就可以了。啊——烦死了你们不要都靠过来还让不让人喘气了！”她驱赶着同样凑过来的众人，然后继续她的问话：“所以，没问题吧？” 她没有出声，只是转动眼睛看了一下周围，轻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的问题也不多。”玛奇伸出一根手指：“你没有病，只是身体被用来试药了是吗？” 得到了点头回应，她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是罗兰做的，而且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传闻中那个疯子的药方？” “好！我没问题了！”玛奇转向格兰特：“大侦探呢？” “关键问题已经清楚，那其他的也不急于一时。”格兰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啊！那我们是不是先把她带到别的房间？”一提时间，夏利紧张了起来。 “直接把那俩关门外不就得了。”玛奇直接反对，这种情况下真要运出去，那必然是要送到仅有的有医生的小组去的。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既然是犯罪问题，自然是侦探队们的专长了。 “那，我觉得我需要去跟主办方谈一下这件事。”迪洛米亚说着，跟在格兰特与夏利后面离开了房间。 第132章 山中古堡08 大部队离开了房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塞恩中途来给病人送餐时听到外面嘈杂的吵闹之外，整个世界都被大门隔离开来。吉尔开始沉浸于自己的书中，玛奇也靠在窗台上，无聊的翻起了在楼下找到的那本药物实验报告。但不得不说，这些东西对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催眠效果。再次清醒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随着敲门开门声，以及近乎全员都进门的场面，看得玛奇不明所以。 “你们……是集体叛变要来对付我们了？” “你整天能不能少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迪洛米亚对于这个打着哈欠脑回路还在乱转的人实在是难以理解。 “还不是太闲了！早知道就该搬我们屋里去，至少还有床给我躺躺。这里只剩了两个死男人的床，我才不想睡！”玛奇充分展示自己不知几时萌发的洁癖，却见大部队后面，主办方的人也进了屋。包括去镇上接应他们的那个，一共四人，看来是每个团队一个。 “呃，我知道这屋子够大，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要挤进来吧？” “深夜打扰各位的休息真是非常抱歉，”四人中的一个在全员就位之后开口了：“虽然我们本该在天亮之后再召集各位公布获胜方，但恐怕侦探先生们会急于送犯人去城里，所以只好在深夜打扰各位了。” “哇哦。”玛奇一声感叹，扫了一圈就位的三位队长，以及拷在一边精神萎靡的罗兰，也就不再多言，来到了伯爵团队的位置。 “很荣幸的宣布，这次的获胜方是：拉斐尔伯爵阁下！”四人热烈鼓掌，众人冷漠注视。不知是因为现在的状况搞得兴趣缺失，还是单纯的莫名其妙。 “咳！”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解释道：“实不相瞒，其实这次竞赛的优胜条件就是拯救这位小姐。”他的手掌划向依然无力地靠在床上的罗兰的女儿。这一次，原本沉寂的气氛突然起了变化。 “等等等等，他们不是参赛者吗？”这种时候玛奇从不吝啬于率先举手提问。 “实际上我们知道罗兰一定会对这件事有兴趣，所以为了他们能来到这里，我们特意透露了这个消息给他。” “也就是说他们来这里其实是有意安排的咯，那侦探们会来恐怕也是吧？”玛奇没有等他回答：“说到底只有我们可怜的迪迪迪是真正披荆斩棘来到这里的，太惨了。” “……”迪洛米亚不想说话，但是想打人。 “有位先生曾经与这位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且受过她的帮助，所以在得知她的状况之后就有了这次的这个企划。虽然傍晚诸位三方队伍都有来这里帮助这位小姐，但最初的促成这件事的毫无意外是玛奇小姐。”他说着从另一个人手中接过什么：“这是这里的地契和产权转让证明，”他恭敬的递到拉斐尔面前：“在这之前这里经过了多次交易，以防暴露那位先生的身份，请各位不要介意。那么，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我们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请允许我们继续在这里住到明天早上，押送犯人的事，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人手。” “等一下。”任务当前，迪洛米亚还是提出了疑问。 “请问有什么事？” “药物实验的相关资料，你们已经提前收走了吗？” “并没有。”他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都如最初一般存在于这里。”他说完环顾四周，没有接到新的提问，低头行礼退了出去。 “那么，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格兰特站了起来，迪洛米亚也没有再做纠缠，同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真是莫名其妙的结局。”看着屋内的喧嚣再次烟消云散，玛奇感叹着，看向醒来的睡美人：“不过，醒了果然还是会有好事的吧？” “嗯，谢谢你们。” 第二天天气不错，城堡里的各个团队开始纷纷踏上归途。 罗兰全权交由格兰特侦探组负责带离，而女儿经过简单的治疗，外加心理问题已经解决，也就作为证人，没有大碍的跟他们一同离开。加上主办方的人在一早准备了早餐之后就先行撤离，殿后的就只剩下已经是城堡主人的拉斐尔队伍，以及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完成任务的迪洛米亚。 “迪迪迪！”玛奇一到楼下就看到迪洛米亚在那里眉毛拧成一团的来回踱步，于是发出了欢快的呼唤。 “为什么叫法又变长了？”见她出来，他的眉头一点都没放松。 “切，要不是看你再走下去这地面都要磨出火花了我才懒得叫你！”玛奇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表情，嫌弃的就要回头。 “等等！” “干嘛？”玛奇停下脚步，但并不回头。 “亲爱的玛奇小姐，您想叫什么都可以，我们能不能商量点事？”迪洛米亚展现出了求人的诚意，让玛奇心满意足的转过了头。 “什么事，说吧。” “那位伯爵，既然能请你来帮忙就说明你们关系还不错吧？”他试探性的提问：“能不能请他同意让我们在这里再多搜索一下？” “呃……” “呃？” “你这么有礼貌是我没想到的。按我的理解，难道不是应该等他们都走了你们再回来继续活动？” “我倒也考虑过这么做，但是万一他决定把这里的东西都清理掉……”看来迪洛米亚事先也考虑过各种情况。 “那你们不是更方便？反正好的坏的都处理掉了，也省了你们折腾了。” “说的也许没错，但总觉得没有亲手解决放心不了。那根本不能算我完成任务。”他的眉头再次拧在了一起。 “那你们找到之后是原地销毁还是要带回去？” “原地销毁以防万一。”迪洛米亚郑重回答，“带回去有不必要的风险。” “这样啊……”玛奇突然举起手：“提问！” “啊？什么事？” “我就是纯粹好奇，你们没完成任务的时候富婆会说什么做什么？”玛奇的八卦之魂突然爆发。 “没有那种事。” “啊？” “我没有没完成任务的情况。” “哦——”玛奇抬手搭上了迪洛米亚的肩膀：“我说迪迪啊，好久没见富婆了很是想念啊，不然你回去交差的时候带我去拜访一下吧。你看啊，我在的话富婆一定会好说话的，大概就不会责难你们了嘛，我这可是关心你，绝对不是想去看热闹的。” “……最后这句别说或许我就信了。” “哈哈哈哈哈！”玛奇笑得心满意足，楼上，拉斐尔闻声探出头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哟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之前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动物们饲养区域的问题。”拉斐尔可没忘了要这座山的目的：“虽说整座山都拿下来，但是还是隔出一部分区域比较好，不然它们下山跑到城里去可就麻烦了。” “不愧是老板！”玛奇毫不吝啬赞美：“宝贝儿呢？” “我有邀请医生提供意见，就等你了。” “来啦来啦！” “等……”迪洛米亚正考虑不依靠玛奇的关系，自己要如何跟这位伯爵开口的时候，玛奇笑着回过了头。 “说起来迪迪呀，”玛奇笑得天真无邪：“我们的合作关系好像是各取所需？但我们获胜实际上也没用得上你们的帮助吧？那，你要的东西我到底有没有理由给你呢？”说完，她欢快的跑上了楼。 迪洛米亚愣在原地，直到玛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才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慌忙地追了上去。 再次回到家，天气已经逐渐变热，能享受温暖阳光的日子也变得珍贵了起来。玛奇心情舒畅的抱着书坐在屋外的水池边，环境优美鸟鸣悦耳，适合背书，更适合走神。 山林城堡的规划建设已经由拉斐尔安排妥当，就差最终完工。未来也算是多了一个可以休闲度假的地方。玛奇很满意，更重要的是，吉尔也很高兴。 “又在偷懒？”吉尔从屋里走出来，一部分小鸟叽叽喳喳的迎了过去。 “没有！我背书呢！”玛奇连忙举起书，虽然是个拿反的。 “反着读也不影响理解？” “宝贝儿啊，有些事可以不用说穿的。” 吉尔伸手拿过玛奇手中的书翻了翻，然后合上看着她：“出门？” “啊？为什么？”吉尔主动提出出门那可是绝对稀有事件。 “城堡带回来的书里有些有趣的东西，去书店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勤奋读书第一人！”玛奇抱了上去：“那晚上顺便在外面混饭啊？” “也可以。” “好耶！” 第133章 虚像01 玛奇城中的家里，现在正进行着一场问诊。而因为寻求治疗的是玛莎，玛奇也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更为专业的吉尔，自己坐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 “你是说，梦游？”吉尔再次确认。 “是的。”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件事过于担心，玛莎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差。“早上起来就会发现各种的不对劲，有时候会搞得脏兮兮的不知道夜里到底去哪里干了什么，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们在门上做了机关，证明她确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过，之后我也试过整夜守在她门外，但是这种时候就完全无事发生。”陪玛莎一起来的小伙伴梅奥补充道。 “最近有发生过什么事吗？受到刺激、惊吓，或者压力过大的情况？” “没有。”玛莎摇着头，回答很是肯定，“我之前也去看过医生，他也有问过这些，但是最近真的没发生过什么，一切都很普通。” “参加过什么活动，期间不经意的接受了暗示或者催眠？” “我也没有这样的印象。”她再次摇了摇头。 “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有理由的，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半个月前。”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想起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一切。跟当时接触过的人逐一沟通一下，试着记录下当时的每件事，然后从中找出关键线索。”吉尔给出了他的最终建议：“至于药物治疗的部分，你去看过医生他应该有给你开吧？” “有的。” “嗯。”吉尔转而看向玛奇，结束了他的工作。 “好！”玛奇啪的拍了一下手：“既然这样你们俩暂时搬过来住吧！梅奥你时间上方便吗？” “没有问题，我最近只要要做的木工能做完就行，只要准时完工，可以不用一直呆在那里。”梅奥爽快地回答：“不过我要先过去打个招呼。” “好，那你去，然后回去收拾行李过来。塞恩！”玛奇回头看向表情紧张塞恩：“你先陪小可爱回去收拾东西吧。” “好的。” “那，我先去店里一趟，等下就回去。”梅奥说着，看到玛奇的眼色，在跟两人出门之后又退了回来：“玛奇小姐有事？” “晚上你跟塞恩住一间，你们俩轮班盯着小可爱的房间。虽然刚来这两天可能不会有状况，关键是后面的日子。”玛奇对于指使他干活倒也没有客气的意思：“既然你们白天都有时间休息，那两个人倒班应该问题不大。这件事晚上你自己跟塞恩说一下，怎么轮换自己商量。” “我明白了，但是，为什么刚才不说？” “这件事不要让小可爱知道，以防她潜意识上暗示在知道有人盯着的时候就不会偷偷出门。等到她出门的时候你们跟上去，看看到底去哪里干什么了。”玛奇想了想，放弃挣扎一般叹了口气：“当然，实在担心有问题的话，叫醒我也不是不行。” “好的，谢谢你们！” “愁死人！”等所有人离开，玛奇一头倒在了吉尔腿上：“这一个多月我还想在森林悠哉度过呢！” “这一个多月在哪里你都不用想悠哉。”吉尔瞬间让她的妄想烟消云散。 “至少环境能让人心情舒畅嘛！”玛奇不服气的踢着脚。 “找到原因应该就能解决了。” “说是这么说……”玛奇说着突然坐了起来：“走宝贝儿，我们去放个狗。” “呃，你是说让我跟踪玛莎，监视她的日常行动？”夏利虽然听玛莎提过梦游，但完全没想到要这么严重的地步。 “对。”玛奇肯定的回答：“顺便往前查查，延伸到半个月前的行动轨迹，能查的都查清楚。” “她的病有这么严重吗？” “万事皆有因，查清楚就不严重了。”玛奇倒是完全没有紧张感：“反正你这个当人家老板的卖点力，不过不能跟她透露这件事，也不能被她发现，不然我可不付钱的！……嗯？不对啊，你的员工为什么要我付钱？而且还是找我们看病，怎么说都应该你给我们付钱。” “玛奇小姐，不然我们这次就不提钱的事了吧？” “怎么，你又穷了？” “这不是刚从格兰特侦探那边学习回来没多久，还没接过什么正经工作……” “什么叫正经工作！”玛奇拍着桌子：“怎么？修炼回来看不起抓猫找狗的工作了？” “不是，什么我都会认真做的啦，关键是没有啊……” “算了算了，我好心帮你开个张，但是要给我算半价！” “好的！请放心交给我吧！”夏利马上活力四射，“那，我现在就开始？” “今天就不用了，明天开始吧。她暂时会到我那边住，晚上你也可以不用管。” “好！我明白了！” 所有人员安排到位，一切就绪，然而，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他们所等待的时刻却始终没有到来。 “也许？我的病是不是好了？之前或许真的只是没休息好？”一周的充足睡眠让玛莎的精神很好，相反，日夜轮换守护她的三个人，不止是累得不轻，而且毫无收获，难免的变得低落了不少。 “也许吧。”玛奇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少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先回去正常生活，如果还是一切正常，不妨就忘了这件事吧。不过回去之前，还是先去做个检查，就当是做个最后的复诊。” “好的我会去的，有什么后续我会再来报告！”少女心情愉悦的行了个礼，带着行李跟她的小伙伴回家去了。 “玛奇小姐，这样没问题吗？”虽然白白忙碌了一个星期，塞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是挺好的？”玛奇倒不纠结：“不过起因到底是什么确实还是搞清楚比较好，你去看看夏利那边什么情况，在的话叫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 夏利一点时间也没耽误，立刻跟着塞恩回来了。 玛奇窝在沙发一角，拧着眉头写着吉尔给她定制的题目，见夏利进门舒了口气，向右一倒枕到了沙发另一侧的吉尔身上：“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 “唔，实际上，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夏利在对面坐了下来，这两天的调查记录摆上了桌面：“她每天的行动轨迹实在是太统一了，跟前些天的都没有太多变化。” 这些日子夏利每两天提交一次报告，而其中的内容大同小异，与玛莎自己的回忆记录的同样差别不大。每天去普通的读书，为了未来打算而去学习生活工作技能，去侦探社打工，去一些零散的打工。忙碌的，但却充满活力的少女，每天的生活轨迹却给人一种淡淡的心酸感。 “虽然期间也有按玛奇小姐要求的定期去医院复诊，但那都是极少数的偏离主线的活动，实在是……”不查不知道，夏利也没想到，这么一次简单的工作让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位少女有了全新的认识。 “真是不像话的老板啊。”玛奇躺在那里眯着眼睛看他：“自己的手下过的这么辛苦，也不知道多举办些犒劳员工的活动。” “我太没用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嘲讽没有成功，反倒还真的激发了夏利的奋斗之心。 “哎，行了行了，”玛奇直接闭眼打了个哈欠：“你再去盯两天，这次改盯晚上，这次要是还没有情况就可以告一段落，目标转向调查最近有没有人有类似情况的。” “照这么说来，玛奇小姐一直提醒小玛莎去复诊，难道是怀疑那个医生有问题？如果是他的话，确实很容易下暗示吧？而且复诊的时候也会知道最近有人在给她出主意，也就可以让她暂时不要乱跑？”夏利思索着，仿佛抓住了关键。 “那货啊，暂时没什么问题。”玛奇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近期的病人病历我都翻过了，没什么特别的。” “玛奇小姐，你又……” “可以了不用说了。”玛奇打断他侦探的正直：“我一直让她去复诊确实有观察情况的意思，不过也不只是针对那个医生，还有那个医院里的其他人。毕竟那里很方便做这种事倒也是真的。不过既然他大概率没问题，那你可以先把目标定远一点，看看最近社会上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事，顺便找你好朋友去警局打听打听也不错。” “那……好吧。”夏利再一次选择默许了玛奇的私闯民宅，内心甚至已经开始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要习惯于玛奇的违法行为了。“那，我就先……” “哦对了，”玛奇突然坐了起来：“机会难得，过两天要是没情况，干脆办个晚会吧！就说庆祝小可爱康复什么的。这次我就吃点亏，帮你摆了这个宴，下次给我义务劳动还我！” “……玛奇小姐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那可不，亲兄弟也得明算账！”玛奇双臂抱怀理直气壮。 “不过，就算是为了小玛莎着想，那必然只能说成交了。”夏利笑了，完全没有抱怨的意思：“那我再去蹲两天，倒时候就拜托了！” 第134章 虚像02 风平浪静。生活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因为不想在自家打扫，庆祝会被玛奇定在了周末的侦探社。 “唉，明天终于可以回家了。”玛奇端着饮料坐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来往的路人。 “玛奇小姐不是一直住在家里？”夏利往嘴里塞着食物，愉快的享受着难得的这难得的宴会。 “我说看不到你们这些烦人精的家！”玛奇说完勾了勾手指让他来到眼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少女们，压低声音问道：“其他方向的调查怎么样了？” “嗯，”夏利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敲了敲胸口：“暂时没什么动静，毕竟没有大概范围，只能在玛莎接触得到的范围内到处碰运气。因为她说搞得脏兮兮的，我连那附近有什么工程项目的地方都去过了，都没听说类似病例。” “这样啊。”玛奇把视线转回了窗外。 “那，玛奇小姐你们回家之后，这边还需要继续调查吗？” “既然小可爱没什么事，那就暂缓吧。”玛奇回过头看着他：“反正大概你也要有新的事可做了。” 玛奇话音刚落，在夏利迷惑的视线中，敲门声传了进来。 “这是，在搞什么庆祝活动？”莱恩警官看到屋里这热闹的景象有些惊讶，毕竟他从来没在这个地方看到过这种场景。 “算是吧，小玛莎终于恢复了健康，大家趁这个机会热闹一下。”夏利把他让进门，“一起喝一杯？……虽然想这么说，但你还有别的事吧？” “嗯，有些事跟你确认一下。”两人来到窗台位置，而原本坐在这里的玛奇早已去沙发抱美人儿去了。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夏利倒了杯喝的给自己的好友，拉了椅子在窗边坐了下来。 “听说你最近常去这里？”他掏出自己的记事本，拿出了夹在里面的几张照片。 “这里……确实去过几次。”夏利认出那是最近调查玛莎行动轨迹的时候经常会到的地方，“这里出了什么事？” “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你是去做什么的。”莱恩说着，看了不远处正跟小伙伴们开始切蛋糕的玛莎一眼。 “这……”夏利向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犹豫一下如实讲述了最近的情况，然后他指了指照片说：“听说是那户人家的厨师病了，所以就雇了玛莎几天，每天中午过去帮忙煮煮饭什么的，没几天就结束了，大概是厨师的病好了？” 莱恩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需要跟你们家这位小姑娘谈谈。”不知何时开始，夏利已经被默认成了监护人。 “我不同意。”沙发里的玛奇虽然靠在吉尔身上，但这并不影响她偷听这边谈话。 “玛奇小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希望你不要插手。”莱恩严肃的站了起来，两人的对话也引起了少年少女们的注意。 “不要我插手？真的？” “不！等等！”夏利也赶忙站了起来，他已经做好了不好的打算：“如果有难题还是希望您能多多插手帮忙的！毕竟事关……呃……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 “嘁，”玛奇靠着沙发靠背侧躺在那里，拍了拍身前空出来的部分：“小可爱过来坐。” “呃，好的。”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紧张感还是让玛莎有些僵硬。 “顺便帮我端块蛋糕！” “啊？……噗，好的。” “小玛莎，我下面的问题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虽说是警方问话，但大家其实也都是熟人了，称呼上也就没有太过拘谨。 “嗯。”玛莎点点头，不自觉挺直了后背。 “住在这里的那些人，你是怎么认识的？在那里的时间都做了些什么？”莱恩把给夏利看的照片重新摆到了玛莎面前。 “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他们贴的招工的广告，然后就去了。”玛莎没有一丝犹豫：“大概就是每天中午去一个多小时，帮忙做午餐，还有顺便做一些晚餐的准备。工钱是当天结算的，所以我觉得很适合。总共去了一个星期。”玛莎的回答干脆明了，也算是在侦探社打工养成的习惯。 “好，那你在那之后还有见过他们吗？” “没有。” “那，再见到他们你应该会认得吧？” “是的，但是我其实只见过招募我去的那个人，其他人都没有见到。”玛莎想了想，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请问，那些人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有点问题，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们。”问答之间，莱恩还是决定对这位年轻的好朋友保持足够的信任，以及隐瞒部分的残酷现实，然而这个时候，玛奇却再次提出了不同意。 “你这个人，话说一半留一半，是想给我们可爱的小姑娘憋出新的心理疾病是怎么着？治疗费用我怕到时候你赔不起！要说赶紧的都说清楚！”玛奇说着把吃空的盘子递给塞恩，然后把吉尔手中喝了一半的饮品豪爽的一饮而尽。 “这……”莱恩征求意见一般看了看夏利，又看了看玛莎，得到了少女坚定地点头。 “那好吧。本来我以为慢慢再说，既然你们这么说的话……”他妥协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一个盗窃团体，他们会在想动手的目标附近找一些主人不常住的闲置的空房子，大方的搬进去住在那里假装是屋子的主人，然后挖地道通向目标家的地下实施盗窃。” “啊！”夏利明显想到了是谁，但其他人完全没有。 “我们怀疑住在那边雇佣你的人可能就是这个团体。”莱恩看着少女眼中的讶异，手指挠了挠下巴组织着口中的言语：“大概，他们队里有人出了些问题，所以就出来雇了个人帮手做做日常。” “那，会不会是……”玛莎想起自己早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握紧的双手靠上了低下的额头。 “啊！”玛莎那细思极恐的忧伤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身后的玛奇勾住脖子拉到了在她的怀里，引得被双重重压的吉尔发出了“喂！”的抗议。 “怎么回事啊你们？又是可能又是大概的，到底是不是啊？什么团队啊？到底多少人啊？长什么样你们该不会都不知道吧？消息哪里听来的，到底靠不靠谱啊？准确的消息都没有就跑来哔哔哔哔，你们这些人到底行不行啊？”玛奇一连串的提问攻击让莱恩的话全噎在了嗓子眼，一时半会的没说出话，也让一旁的夏利目瞪口呆，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呃，对不起，”莱恩总算清了清嗓子发了声：“这个团体确实满是谜团，经常都是干一票就换一个地方，玛莎说的事我们也已经调查过了，我们也相信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这次其实我们把希望都放在了玛莎帮忙做出她看到的那个人的长相拼图来。” “早说不就完了！一来就说一堆废话吓唬我们受害人，吓出毛病来我要投诉你的我跟你说！而且说了半天结果还要受害人帮你们做拼图，我们小可爱帮你是情面不是义务，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玛奇这劲头上来，可真是拦都拦不住了。 “我们当然就是那个意思，其实就是来拜托她的。那不是提前说明了一下具体情况吗。”以莱恩对玛奇的了解，跟她正面起冲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那好吧。”玛奇见好就收，重新躺了回去。她白了一眼还在一旁说不出话的夏利说：“这位老父亲，身为监护人就要有点力度！什么朋不朋友的，可爱的女儿被责难就该站准自己的位置！听到了吗！” 女儿、老父亲、监护人……夏利被玛奇说的晕晕乎乎的，只能先点了头再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但是老父亲是不是就……” “哦，那老哥哥？” “老字就……” “唉行了行了，理解意思不就结了，哪那么多事。”玛奇瞪了他一眼，现场又有了聚会时的气氛，玛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小玛莎现在有空去一趟做拼图吗？” “嗯，可以的。” “你，一起去。”玛奇指着夏利。 “我知道，我当然会去！” “我同事在楼下等我，你先下去找他？我有点别的事想请教玛奇小姐。”莱恩看了一眼玛莎。 “我？我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玛奇抢先开口，打断了夏利想询问的样子：“那你们先走，别偷听我的底细！记得照顾好好女儿！” “不是女儿！” “好好好，好妹妹。”玛奇甩着手。 “我也要听听到底是什么事！”夏利这也倔上了：“玛莎你先下去找找那位警官，我马上来。” 第135章 虚像03 “所以，找我要干嘛？”闹腾完毕，玛奇恢复了日常的状态。 “想询问一下玛奇小姐对那个盗窃团伙有没有什么了解？” “我为什么会有了解，再说你刚才不是说跟我没关系让我不要插手来着？” “玛奇小姐对玛莎还是很关心的吧？” “关心？这又要走什么柔情路线？”玛奇打量了他一下，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你说是就是吧，然后呢？” “其实这件事有点大。刚才看你的态度，我觉得或许我不该说太多。” “大？有多大？挖的那个倒霉蛋财产尽失家破人亡了？” “财产还不好说，但是人确实是亡了。”莱恩停了下继续说道：“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听到那间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我们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屋主死在那里。他的尸体就直接躺在床上，像是睡着的时候被刺杀。后来我们搜寻其他房间，在地下室找到了那个挖进去的洞。” “但是那个团伙不是据说不杀人的？” “玛奇小姐果然听说过吧？” “听说自然还是听过的。”这时候玛奇也懒得打哈哈了，“然后呢？你不会真以为我知道那些人是谁吧？” “虽然也不觉得有那种好事，但是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等等等等，”这突然的发展让夏利有些懵，让一旁的少年们也愣住了，“这个匿名举报，是听到了挖洞的声音？” “说不定是杀人的声音呢。”玛奇的话说的若无其事。 “听得到的肯定是附近的邻居吧？那没有什么理由匿名啊。这么来说那个举报人的问题不是很大？”夏利做出自己的推论。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莱恩摇了摇头：“但通常来说，邻居间有矛盾也不是太少见的事。比如嫌隔壁做什么太吵，或者对邻居有私人意见，但是表面上又不想撕破脸，就干脆找些理由举报，让警方去调查，万一真的查到什么问题他们就算是白捡了便宜。” “怎么会有这种人！”长期住在没有邻居环境的塞恩目瞪口呆。 “人类是这样的，不要太在意。”玛奇无所谓的安慰着自己手下的少年，“那现在该不会真就什么线索都没，就等玛莎的那个肖像图找人了吧？” “是这样。所以现在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其实我们这边还是有很多人持怀疑态度的。” “本想偷东西，结果挖洞挖到尸体，那确实也挺刺激的。”玛奇想象了一下：“那东西到底有没有被偷啊？” “因为那个人独居，所以具体的财产损失情况还不好说。” “会被盯上总不可能家里没点值钱玩意儿吧？” “矛盾点确实有点多。”莱恩看起来也很无奈，“能抓到这伙人就好了。” “那就先去做拼图吧，”玛奇甩甩手：“等太久小可爱要起疑了。” “说的也是。”莱恩点了点头：“玛奇小姐有什么想法的话希望能通知我们，就算是为了小玛莎。” “玛奇小姐……”突然听到挖的洞的尽头是尸体这种事，梅奥显然紧张了不少。 “嗯？不用太担心。你就当没听见就好了。” “可是……” “忘了就好，也不用跟小可爱提起。虽然早晚会知道，但你只要平常对待，理解为那是无关的路人就好了。不用刻意去提这件事，每天死亡的路人可多得是呢。”看到他的表情，玛奇劝慰了一下，“人确实容易钻牛角尖，但也很容易被身边的气氛影响。只要你做得好，就不用担心她会出问题。” “我明白了！”少年眼神坚定，像是看到了方向。 “玛奇小姐，那个……”另外一边，塞恩也扭扭捏捏的开口了。 “嗯？噗，”玛奇回头一眼，就看穿了少年的心思：“不然，我们再在这边住几天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 “让小玛莎过来住确实让人比较放心，宝贝儿的心理医生技能水平也可以直线提升，以后就可以为我私人服务了！”玛奇已经想到了其他的方向。 “我觉得你不需要，这方面你可以自己学习下。” “我需要！你忘了你前阵子还说我压力过大！” “那是我的错觉。” “我不行！我还有好多习题没做！” “你也知道啊。” “哎呀在做了在做了！”玛奇一个骨碌翻下沙发叉腰指天明志：“走！回家！你们两个，没事就去接人好了，顺便再收拾收拾把行李搬回去。” 最近几天基本无事发生，除了夏利天天借着报告调查情况的理由来蹭饭之外。 “那个屋子的主人长时间一个人居住，”趁着少年少女们不在的时候，夏利开始报告情况：“据说他曾经有个儿子，但因为他在妻子过世没多久就想再婚，然后儿子就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夏利翻了翻手上的笔记继续说道：“其实他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是再婚的那位女士带来的。但是据说那位女士结婚没多久也过世了，然后两人一起生活了一阵子之后这个儿子也搬出去了。” “真是晦气。”玛奇给出总结，“那到底偷了东西没？” “虽然住的地方不怎么样，但据说早期他还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所以也有传言说他的财产都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就家里的搜查情况来看，确实没什么值钱东西。” “所以结果还是不知道嘛。”桌边的玛奇往面前的各种书籍习题上一趴：“那边看图找人也没动静？” “暂时没有。”夏利也有些无奈。虽然是被玛奇赶着出去调查，但他内心也是担心玛莎的情况的。 “真没用啊。”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现在线索太有限了。而且那个团体本来就很隐秘……” 两人谈话间，塞恩和梅奥去接玛莎回来了。或许因为目标一致，且都没有这么年龄相仿的同伴，两个少年也已经成为了不错的好友。 “玛奇小姐……”塞恩一进门就向玛奇侧头示意走在最后的玛莎，然后在玛奇思考问题之前，玛莎一个大步超到了前面。 “玛奇小姐！” “什么？”玛奇突然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我今天看过报纸了，嗯……让你们担心了！我一定不会输的！”少女的眼神透露着坚定的光。 “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 “所以，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一定尽力帮忙抓到犯人！” “能做的啊，”玛奇看起来很认真地想了想：“那就……吃饭睡觉上学打工？” “啊？”少女高昂的积极性瞬间被浇灭。 “这种事不要着急，过自己的日常生活，然后顺便看看有没有走狗屎运刚好在街上看到那个谁，这就可以了。说不定跟狗狗一起久了，撞到想找的人的概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可是……” “再说了，你要是随随便便就找到线索了，那这几天啥事都没干成的老父亲可要委屈哭了。” “不会哭的！”夏利瞬间接话：“……也不是老父亲！” “行了行了，”玛奇在众人的笑声中伸了个懒腰：“反正记得有这么件事，但又不要太把它当回事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少女双手握拳，重新充满了热情。 “玛奇小姐，”见她们谈完，塞恩突然抬手发言：“信箱收到了一封信。” “谁寄的？能见人吗？”玛奇现在可不想看到什么信，心底甚至已经在默念“不是老头不是老头不是老头。”了。 “呃，”塞恩对玛奇的意思心知肚明，“上面没有寄件人，什么都没写，不是邮寄来的。” “那就好，我是说，拆开看看。” “玛奇小姐……”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塞恩就尴尬了起来。 “怎么？” “这封信……好像是情书。” “啊？”这么一说，原本还懒洋洋的玛奇突然来了精神：“快！念来听听！” “这……不太好吧。”塞恩看了看周围全部注视着他的人们，完全念不出口。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写的，这是提前学习！” “我！……”塞恩刚想否认，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算了算了。”玛奇也不勉强：“快！来个人自告奋勇一下！” “我来我来！”玛莎也来了精神，直接伸手把信拿了过去。“咳！”她清了清嗓子，目光停在了信上。 “亲爱的医生，咦？”故事的开局明显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就连玛奇也一瞬间转头看到吉尔身上。“很冒昧的给你写了这封信，但实在是因为前些天偶然的一次目光交汇，我就再也忘却不了你那闪着光芒的黑色长发。咦？” 这个开头着实让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在大家都以为信是写给玛奇的时候，话锋转向了吉尔，但在大家以为是给吉尔的时候，它又在说收信人是玛奇。 “……期待与你再次相见的那一天。”在众人的迷惑中，玛莎读完了信。甚至因为过于莫名其妙，大家连原本想看热闹的目的都忘记了。 “谁啊这到底？”不协调的感觉让玛奇满头问号。 “问你啊。”吉尔回应她看过来的目光。 “冤枉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前两天回来之后我可连门都没出过！” “那就是在那之前？不然就是在天台上？”夏利的职业病发作，率先开始了他的推理。 “扯淡！在天台看到怎么会叫我医生。再说我也没出去给谁问诊啊，这种事不都是宝贝儿负责的！” “那，大概是误会了？看到两位一起给人看病，以为玛奇小姐才是医生？我是说，给人看病的医生。”看到玛奇的眼神，夏利连忙修正了自己的用词。 “你这话说的，改了也还是很不对劲。”玛奇咧了咧嘴，也不再纠缠这事：“但是我们最近除了小可爱也没给谁看过病吧？” “这……”夏利正要继续思考，就见玛奇一拍桌面，手指指了过来。 “你！出去给我查查最近有没有人打听过我们的事。” “现在？” “当然！用这么简单的工作让你还债你都该谢天谢地了，难道还想蹭完饭再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天都快黑了，这种时间不适合去打听消息。” “谁管你，不走就去帮忙做饭！别像个客人一样坐在这里！”玛奇甩手轰人。 “那，我去帮忙。”夏利无奈妥协，看了看塞恩，跟着他往厨房走去。 “我也去帮忙！”玛莎也一起跟了上去。 “那，我也去吧。”梅奥不知道这个气氛自己要如何自己呆在这里，于是还是跟着大部队去厨房了。 第136章 虚像04 “这可真是，有趣。”玛奇看着那封信坐上沙发，脑袋靠上了吉尔的肩膀，“猜猜是什么？” “挖洞的。” “但是为什么要找我们呢？”吉尔的直白让玛奇笑了出来。 “也许觉得能帮上忙？毕竟找夏利不太现实。”说着，他把信接过去看了一遍。 “有什么问题？”看他认真思考的表情，玛奇也凑了上去。 “那本书，好像是那天回来时候你顺便买的？”吉尔伸手拿起了玛奇堆在桌上书籍里的一册。 “嗯，边上那本考试资料不也是么，怎么？” 吉尔叹了口气，对于她连闲书都么怎么细看完全不意外。他翻开书，找到自己想要的页面，然后连同信一起展开：“内容是一样的。” “所以我买书的之后这货在偷窥？”玛奇拿着对比着看了半天，然后放弃，“能看出什么暗语吗？反正我看不出。” “看不出。”吉尔同样放弃，也许他善于观察，但猜谜并不是他的强项，而玛奇，则纯粹是看字头疼。 “那，去书店看看？页数还蛮靠前的嘛。”她指着信抄的那本书的第十二页。 “可以尝试。”吉尔点头，夜袭行动也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玛奇决定选择一个人出门。在演出一番生离死别，还顺便叫出塞恩交代了一下留意吉尔房间之后，她总算是确定了出门时间。午夜十二点才翻窗而出，说明了她从最初就没有要准点到达的意思。 在玛奇的闲庭信步之下，抵达书店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她完全没有找人的打算，只是走到一片漆黑的橱窗前，借着弦月那细小却明亮的光整了整被风吹散的头发。 “原来做医生的也会这么没有时间观念的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玛奇回过了头，她随意打量了一下，提出反对意见：“按资格证说话咱还得过一个月才是医生，所以时间观念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吧。”她似乎对于自己的考试通过毫不怀疑。“所以你的信开局就问题很大，简直生怕人不知道是你。” “也没所谓了，毕竟报纸上都刊登了我的照片。”他说着拉了拉帽子。 “通缉令？” “不，说法大概还是嫌疑人。” “哦——”玛奇拉着长音：“没注意，不记得了。除非长得很有特点，不然我记不清路人甲乙丙丁长什么样。” “……”他突然有种自作多情了的感觉，稍作沉默继续说道：“我倒是没想到未来的医生小姐居然一个人来。” “一个人来得快嘛。”虽然她很干脆的晚到了半个钟，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理论：“我没在家睡觉就算给你面子了，熬夜可是健康的大敌。” 对方看来有些无语，玛奇也不想继续跟他墨迹。她走到街边长椅上一坐：“所以深更半夜的，你到底找我干嘛来着？” “毕竟给小玛莎添了麻烦，所以想看看情况，结果那天就在侦探社附近看到了你们。而且，那个人的死确实不管我们的事。” “哦，”玛奇看着他说完，胳膊往椅背上一搭翘起了腿：“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有催眠她晚上挖洞吗？” “有。”他直接承认了：“很抱歉，我应该阻止的。” “好。”玛奇更是干脆，直接伸手：“给钱！” “啊？” “啊个屁！打工是日结了，挖洞可要另算！而且还是晚班对身体不好，至少按挖洞的时间给我结个三薪外加精神损失费这事才有的谈。”玛奇说着，勾了勾手指。 “呃……”这个发展是对方绝对没想到的，他掏出钱包，在里面抽出一沓钞票放到了玛奇手上。 “还算懂事。”玛奇也没看，直接塞进了口袋：“说吧，你们想干嘛？还有，让后面那个盯着我的别冲动，催眠对我不是很好用。” “可怕的家伙，我已经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了。”街角阴影里，一个戴着斗篷看不到脸的女性走了出来。 “都说我不是了。不对，是暂时不是。”玛奇看了她一眼：“你们的其他人该不会也在附近吧？我是不是开溜比较好？” “不，只有我们两个。”他摇了摇头。 “好吧，那刚才是说到底要干嘛来着？” “我们想了解那件案子的情况，毕竟人命案子有损我们的名声。” “当贼还这么讲究。”玛奇不屑。 “我们挑选目标可是很有原则的！”女士明显对她的态度不满。 “好好好，那义贼总行了吧。”玛奇对这些根本无所谓：“那死了的那个被你们盯上是有什么黑料，说来听听先？” “他……有点特别。”男子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们现在有多少了解？” “就……老婆死了，儿子离家出走，二婚老婆又死了，继子又走了……这样？”玛奇掰着手指一个一个说着，让对面哑口无言，一阵沉默。 终于，男子长叹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就是那个离家出走的儿子。这次的行动其实只是想报复他一下，没想到挖到之后会看到尸体。结果还给同伴们添了麻烦。” “但是，你们也算有能耐的，自己想办法找犯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找我？” “我们当然已经在想办法了，但是如果有更多资料来源就能更快解决。我们知道小玛莎在侦探事务所打工，但是我们必然不可能直接找侦探，然后那天刚好碰到了你。这件事快点解决对于小玛莎也是好事，所以我们想，或许你愿意帮我们一把。” “这样啊……”玛奇虽然早就考虑了可能性，但还是捏着下巴仿佛还在思考：“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这个人可是不打白工的我跟你说。” “没问题，条件你开。”他很干脆。 “好，那我得好好想想。”玛奇站了起来：“怎么联系你们？” “我们在邮局租了个信箱。”他把写有号码的纸片递了过来。 “行，那有事写信。”玛奇看了一眼号牌塞进口袋：“对了，下次给我写信能不能换个人？除了抄书的部分，实在是，嗯，有点恶心。”她见两人都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那，没别的问题我就回去睡觉了！”说完，转头挥手，用跟来时完全不同的速度向回走去。 “让我看看谁家的美人儿还没睡？”玛奇刚翻上窗台，就看到吉尔坐在窗边，看着那本被用来抄信的书。“嗯？怎么还看这个？” “随便看看，万一下次还抄这个呢。”他说着合上书，随手放在了窗台上。 “嗯。”玛奇答应着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到了吉尔手上：“这是他们在邮局的信箱号码，这是替小可爱要的夜班挖洞工资。” “工资？”吉尔看着那厚厚一叠钞票，忍不住笑出了声。 “请叫我绝不吃亏小能手。”玛奇骄傲的扬起了头。 “然后呢？”吉尔把卡片夹到书里，看着她自豪。 “大概也就是想交换情报找到真犯人吧，没什么新意。”玛奇把自己扔到床上，愤愤不平：“亏我还希望他们有点本事，自己把犯人找出来，然后送我去邀功呢。看来没戏！” “那看来还要些时间了。” “哼，妨碍我回去闭关读书，真是不像话！” “希望你回去之后也记得这句话。” “我当然记得！难道我最近不努力吗？” “努力是努力……” “嗯？” “就是成果有限。” “宝——贝儿——啊——”玛奇一个翻身扑到了刚走过来的吉尔身上：“饿了，吃点东西再睡？” “好。” “好咧！”她一个骨碌爬起来，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玛奇爬下床的时间，早餐已经摆上了桌。她也没干别的，打着哈欠来到玛莎面前，直接一叠钞票塞到了她手上。 “玛奇小姐，这，这是什么？”看到这么多钱，玛莎有些没缓过来。 “钱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是要我去买什么的吗？”玛莎暂时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 “哦，那是你的。”玛奇笑着眨眼抛出个眼色：“我替你要回来的加班工资，还有看病报销外加精神损失费。不够的话下次再要。” 玛莎把这几个关键词嚼了半天，恍然惊呼：“难道你见过那个人了？” “算是吧。”玛奇随手做了个铁锹铲地的动作，“写信的文笔太差，难免让人想去教育一下。” “哈哈……”少女尬笑几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敲门声传了进来。 第137章 虚像05 “玛奇小姐，听说你昨天收到了嫌犯的信？”莱恩大步走了进来，夏利紧随其后。 “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正常来说，现在也该过了早饭时间了。”莱恩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桌上的早餐。 “我起得晚有问题吗？而且昨天半夜还熬夜出门！”玛奇一点也不隐瞒，甚至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见过嫌犯，然后得到了期待中的表情回应。 “你是说，昨天夜里见过那个团伙了？” “不不不，”玛奇边说边坐到椅子上招呼大家吃饭，“除了那个已经曝光不怕人看的之外，其他长什么样我可没见过。” “那，你们谈了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里？”莱恩和夏利也在一旁拉了椅子坐了下来。 “嗯，他们在哪里这个问题是太小看他们还是在高估我？”玛奇看着他，吃得不紧不慢，口气也仿佛只是饭间闲聊：“至于谈的事情，无外乎也就是想套点情报抓真凶吧。又不可能找你们，就找上我了呗。” “那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吗？” “有什么好说的，除了老婆儿子老婆儿子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玛奇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不然，你们有什么好消息？说给我听听我好拿去卖？” “玛奇小姐，这事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夏利看来很想缓和一下这微妙的气氛。 “谁跟你们开玩笑了。”玛奇并不领情：“反正你们现在主要要破的案子不就是凶杀案？既然目标一致，那就算共享一下情报早点抓到犯人对谁都是好事嘛。顶着那群家伙的名头出了这么个案子，不赶紧破案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这两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已经被某盗窃团伙填满了。 莱恩只是稍作思考就同意了玛奇的想法，让夏利那正邪不两立的坚定表情土崩瓦解。 “我可以接受交换情报，但是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也会继续抓他们。” “随便抓，又不关我事。我就是一赚差价的中间商。” “好。”莱恩很是爽快：“但是之后的信件约见还有谈话消息都要告诉我。” “见了之后再告诉你。”玛奇表示我很有原则：“不然你起手给他抓了，他那帮挖洞朋友不得冲我来。” “成交。” “那，有什么消息了，先给我来点？”玛奇把吃空的盘子向前一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有。”莱恩的回答干脆利落，“我们又调查了一下死者的家庭人员，虽然他的亲生儿子还是下落不明，但继子其实还住在这座城市，而且欠了不少钱。传言死者当年也算是成功人士，虽然现在财产情况还不明确，但只要他的亲生儿子没有出现，继子也理所当然的能继承遗产了。” “这可真是满配嫌疑人。” “我们暂时把他当做当前的主要目标，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说完，莱恩示意这就是目前的全部进展。 “有趣。”玛奇笑了：“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件事。” “什么事？” “亲儿子，就是那个那个……”她撑着下巴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旁堆积着的报纸堆。 “那个……”众人的目光看向报纸，然后不约而同发出惊呼：“诶——？” “嗯嗯。”玛奇的笑容表示她对这个反应很满意。 “不会吧？真的吗？”夏利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 “除非他自己说谎。”玛奇看着他：“但是我觉得他也没这个必要。” “确实如此。”莱恩也有种受了个刺激的感觉，他长呼一口气：“但是玛奇小姐，这种事你也不该才想起来。他不会还说过什么是你没想起来的吧？” “哈哈哈，”玛奇一点都不尴尬：“就是因为没说过什么有价值的事才不记得啊！这不是你提了儿子我才想起来。”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你觉得没价值的事？麻烦你能从头说一遍见面过程吗？”莱恩突然有了官方的架势。 “唉好啦好啦，真的没有了。”玛奇拗不过，只好把除去信箱的部分简略的说了一遍。“突然成了亲儿子和继子之战，这亲儿子听到消息之后什么反应我可太有兴趣了。” “玛奇小姐。”夏利打断她的妄想：“我总觉得，你这叫法像是在占人家便宜。” “呸！这种货色，想给我当儿子怕还得再转世几次先！”玛奇说着站了起来：“没别的事你们可以走了，勤奋的人要开始读书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也站了起来：“有新的消息请随时联系我们。” 见该走的走了，该去学校、去开工的也走了，玛奇还坐在那里没动，吉尔先站了起来：“勤奋的人呢？” “在在在。”玛奇艰难的站起来，朝着吉尔一倒，靠在了他身上跟随他缓慢前行。 “塞恩——！”刚回到大厅的沙发上，玛奇就吼了一嗓子。 “什么事？”刚收拾完餐具的塞恩探进头来。 “来，写封信送去这里。”玛奇翻了翻书，找出了那张写有信箱地址的卡片。 “好的，什么信？” 玛奇翻开一本笔记本随便撕下一张递给塞恩：“写上有事，然后扔那信箱去就行。哦对了，再写上‘早点！’。” 塞恩笑的无奈，但完全按玛奇说的意思接过纸笔写下几个字，然后折好放进了口袋：“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带点点心回来。” “有事”二字效果拔群，刚到下午，信就送上了门。甚至为了避免延迟看到，送信人还特地敲了敲门塞进了门缝。 这次的时间定的玛奇还算满意，虽然天色也黑了但好歹还能算上是饭后散步，所以一起的也就多了个人。 市中心的小公园在任何时间都很受欢迎，天黑下来就更加适合幽会的男女。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都被人占据，玛奇和吉尔就干脆在路灯下的座椅坐了下来。没过多久，一个单独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我还以为这次你也是一个人，这个时候这么一看反倒有些奇怪了。”他站到两人面前，抬了下帽子打了个招呼。 “把上次的小姐姐叫出来啊。” “呃，这次她没来。” “唉不是我说，”玛奇说着还特意往吉尔身上靠了靠，但实际上这个时间在这里的情侣们根本没有余暇去关注其他人：“这么急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我家啊。反正白天小的们都不在。” “我可不想万一碰上你们的侦探。” “别怂啊，大不了你躲地下室自己挖出去。” 他一时无语，也不想再继续做多余的纠缠：“玛奇小姐，不如我们说下正事？” “行啊，”玛奇同样干脆：“先说说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没？我好比较一下信息的价值。” “老实说这种事不是我们的强项，除了暂时他生前的生活社交情况，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方向。这种事恐怕警方比我们查的更清楚。” “也是，”玛奇同意他的说法，“那给你条线，用你们的方式查查看。” 玛奇把早上莱恩说的情况讲述了一遍，然后打量了半天对方的反应叹了口气：“我多么想看到双子对峙！可惜你去不了！唉，不然你找个假的替你去吧，效果应该也差不太多。”玛奇表示自己只想看热闹，其他都无所谓。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想法很过分，但或许直接有效。”他想了想，居然给出了让玛奇满意的回答：“我会考虑一下的。但是雇个人去了被警察抓的话，好像又有些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的照片都登报了，难道还怕他们抓错人？抓了大不了不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对了，你的情况我已经跟警方说了，这是信息交换条件。” “我明白。”他没有异议，压下了帽子：“要是没有别的我就先走了，消息价值我们最后结算。那么再联系。” “下次顺便考虑一下别让我跑这么远，敲了门就跑可是要被当做恶作剧无视掉的。”看着他的背影，玛奇得到了抬手的回应。 “希望他效率点，明天就让我看到好戏。”说着她挎着吉尔站起，两人踏上了回家的方向。 又是第二天一早，警察侦探二人组登门了。或许早上来询问情况，已经成为两人每天开工的开始项目。 “玛奇小姐，情况怎么样了？”依然是莱恩先开了口。 “嗯？什么情况？你们可真是太勤劳了。”玛奇揉了揉基本没睁开的眼睛，根本不想抬眼看他们，但这好像并不影响他们的积极性。 “就是那伙人有联络了吗？”习以为常的两人不急不躁。 “他们啊，”玛奇的大脑似乎在逐渐恢复运转：“哦，他们，什么进展都没有。” “见过了？”莱恩抓住了关键。 “嗯，你们说的也跟他说了。”精神清醒了，玛奇话也多了起来：“希望有有趣的发展。” “明白了，我们明天再来。告辞。” “这就走了？”看着两人离开塞恩一愣，玛莎也有些没看懂夏利的不执着。 “大概在盘算着怎么能把两边一网打尽吧。”玛奇倒是继续无所谓的吃着早餐，“好！是时候出门凑热闹了！——我是说，写完作业之后！”看着吉尔的目光，她又额外加了一句。 第138章 虚像06 午后的阳光使人慵懒，玛奇在出门和睡觉之间挣扎半天，终于还是决定把出门的时间定的晚一点，作为晚餐前的休闲活动。 当火辣的太阳变得柔和，玛奇和吉尔站在了死者家的门口。房屋单间独栋，虽然地理位置还不错，但也绝对看不出富有的样子。警方的警戒线已经撤去，更让这里显得普普通通，毫无特点。就在玛奇考虑着是不是要直接破门而入的时候，钥匙主动送上了门。 “玛奇小姐？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夏利跑了过来。 “干嘛，还不让人来看热闹么？”玛奇倒是有些没想到他会在这边。 “不，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你会去那个继子家那边呢。毕竟这边现在什么都没有，调查重点现在都转到那边去了。” “那你呢？怎么没去给好朋友帮忙，在这边干嘛？” “他那边又不缺人手。”夏利摇了摇头，“我们各自调查，看能不能找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你要进去吗？”玛奇指着关上的门。 “嗯，想再进去看看，万一有什么遗漏的呢。” “好！开门！”省了撬门，玛奇很高兴。 屋内日常设施齐全，玛奇听着夏利的介绍，一间一间的看过去，丝毫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值得偷的可能性。甚至觉得他就算曾经富有，那也绝对是富有过，与现在无关。亲子不知情，挖洞过来倒是无可厚非，那住在同城的继子知道多少呢？如果真的同样再也不曾见过，那还好说，但要是知道他现在的生活状态，那就完全没有来行凶的可能性了。死者曾经的财产去向就成了关键。玛奇边看边想，跟着夏利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这栋屋子除了地上一层，就是地下室，而连接另一间屋子的洞口就存在于这里。作为证据的洞口还没有被填埋，但也用一些杂物堵住，防止在警方不注意的时候有人肆意进出。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大概就要把这里交还给死者继子处理了。”夏利把杂物往一旁堆开，清理出通道：“到时候这里怕是就再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了。” “就算你这么说，现在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发现。毕竟你们都找那么久了。”玛奇就那么站在一边看他做完全部的体力劳动，然后发现洞口小的她完全不想钻。虽说是地道，但实际也不过是成人勉强蹲着的高度，在她看来更适合叫地洞。 “玛奇小姐要过去吗？” “不了，我们绕过去。对面见。”玛奇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然后看着他钻进洞口，转身回到了楼上。 “就这生活条件还能招贼来，说出去狗都不信！”重新回到门外，玛奇打量了一下，按照房子原来的样子锁上了门。 “狗又不挑食。”吉尔为狗辩护。 “我也不挑食啊！”玛奇不服。 “你不吃葱。” “一点点还是吃的！”玛奇甩着吉尔的胳膊抗议。 “你不吃西芹。” “那只是不喜欢！非要吃我也是吃的！” “你不吃……” “够了！”玛奇举双手投降：“我们还是先去那边吧！地鼠夏利在那边等了！” 达成一致，两人开始向地道通向的那间房子前进，玛奇也再次开始念叨起来：“我要是有钱绝对不住那破房子！而且还一把年纪了，这钱留着不花藏起来能干嘛？把全市的墓地都买下来精装修给自己住啊？怎么想都不对劲！” “噗，”玛奇的碎碎念成功逗笑了吉尔：“那你得忽悠他们去查你想查的方向。” “嘿，这怎么能叫忽悠，这明明是我帮他们迈上通往正确答案的道路！” 一路说笑前行，两人很快到了本就不远的那间屋子，而夏利已经在门口等了。 “怎么样了？”玛奇完全没抱期待，但还是对迎过来的夏利问了一句。 “没什么特别的，”夏利摇摇头：“要进去看看吗？” “可以。”玛奇点点头，看他推开了门。 这边的房子同样是常见的独居建筑，没什么特别。经过警方的多方联络，长期不在此居住的户主已在赶回来的路上。而目前，房屋还是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虽然经过某团伙一段时间的借住，但屋里还是看不出什么烟火气息。使用过的迹象全部被清理干净，依然是闲置房屋的样子。这里比刚才看过的那间房子更大了一些，但仅凭这点还不足以推算出那个团伙的人数，或者说玛奇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只是随便逛了一圈就退了出来。 “果然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夏利原本还对于玛奇能发现些别人不会注意的东西抱有期待，但这么走下来又觉得自己的期待更像妄想。 “毕竟人家也是专业的，找不到什么也是应该的。”玛奇这话说的仿佛在劝人，但又似乎完全没劝到。 “那，玛奇小姐接下来去那位继子家看看？” “不去。” “诶？不去？”夏利本以为来这边只是顺便，实际上玛奇是要去那边看热闹才出来的。 “突然没兴趣了。” “玛奇小姐！”夏利突然一声喊把玛奇吓了一跳。态度转变必有原因，他诚恳的看着玛奇：“要是发现了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也不用那么激动，反正查事情跑腿这种事本来也是准备让你来的。”玛奇挥散了夏利喷涌而出的追凶热情：“非要说理由就是那老头太穷了，不管是偷窃还是为了遗产，一子不说了，二子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跑那里去搞钱啊。” “可是，也许他就是被偷了？或者资产存放在其他地方？毕竟就一个人住，也不需要多大的房子嘛。” “是，住的地方够用就行，但是日常用品有必要用得那么拮据吗？就算不能说穷，但也绝对算不上有钱。他可不是你，吃饱了撑的就要出去捐点钱所以省着点花，除非你跟我说这个结过两次婚，脾气大概也差到不能跟别人一起住的老头突然良心发现，把财产都拿去做慈善了。”玛奇说正事也不忘嘲讽一下夏利：“继子要是真缺钱到突然想到他，不提前调查一下他的情况就很不合理。除非他就一愣头青，直接上门想要钱没谈拢失手杀人，但是那样的话就不该毫无线索。” 玛奇说的头头是道，夏利连连点头。“那，玛奇小姐是觉得他不是犯人？” “至少可疑度没之前以为的那么高，也就没多少兴趣了。”站在门口谈正事让玛奇觉得尤其的累，四周张望一下寻找座椅无果，决定还是快点结束话题：“当然如果他知道老头的财产状况，知道肯定有遗产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赶紧去把老头的财产状况细查一遍！曾经的财产到底还在不在？去了哪里？穷了的原因是什么？能找到钱，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的方向呢。”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夏利尊敬的行了个礼，元气满满地跑远了。 “真是好用。”看着夏利的背影，吉尔不由感叹。 “噢！勇敢狗狗，不怕困难！”玛奇双手握拳做出激励的姿态，然后瞬间瘫倒向吉尔：“唉好累，想喝点冰冰凉凉的东西。” 吉尔笑了笑，抬手推起在自己胳膊上下滑的脑袋：“回去吧。” 第二天，雨。玛奇一早睁眼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当她终于起床，上午的时间已经没了一半。 “这天气，不睡觉简直是浪费。”早睡晚起让玛奇这一晚睡足，就算天气阴沉精神也意外的好。 “再睡下去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塞恩重新准备了一人份的早餐端了上来。一个人吃饭的玛奇自然也不会安分的呆在餐厅，食物被直接送到了客厅的桌上。 “没关系，我今天可以晚点睡再吃一顿！”玛奇直接把面包在牛奶了沾了一下塞进了嘴里。 “然后明天就可以起更晚了。”吉尔看着报纸，并没有抬头。 “哦宝贝儿，你可以直接喊我起床啊。”玛奇侧头看他：“有什么新闻？” “没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吉尔摇摇头，把报纸折起放到一边，随手拿起了别的什么书。 “那二人组呢？今天没来吗？” “来过了，没消息。” “算了，早期资产走向好像确实需要点时间。”玛奇一点也不着急，而这时，敲门声打断了她悠闲的早餐。 第139章 虚像07 “我说，就算我说过有事直接上门你是不是来的也太早了？”玛奇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把盘子推到了一边。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平时这个时间才起床。”盗窃团伙代表对此确实有些尴尬，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没有这种普通的上门拜访的习惯。 “不是我们，是她。”吉尔纠正了他指定的目标范围。 “宝贝儿，这种事不重要。”玛奇说着坐上了吉尔那侧的沙发扶手，把身体侧撑在了靠背上：“而且作为你们这种深夜开工的团队，这个时间在睡觉才应该是正常的！” “那，我下次晚点再来。”他不想再跟玛奇争辩，却无法无视一旁塞恩的目光：“呃，这位少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你们让他心爱的姑娘做苦力，他没把你打出去你就该知足了。”看了一眼塞恩，玛奇直接笑了出来：“所以有话快说吧，别指望他给你泡茶，会拉肚子的。” “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塞恩哼了一声，上前端起玛奇吃完的餐具回厨房去了。 “呃，抱歉。”这种气氛让他感到受到了完全的压制。 “别在意，反正工钱给足了，快来点正事听听。” “这边的调查有线索了吗？”看来他并不想直接说自己消息。 “还在查，大概还要些时间。”玛奇也不着急，转到沙发另一侧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嗯，”他点了点头：“我们尝试了你的提议，去见了下那个……呃，弟弟。” “有一套嘛，居然没被抓。”玛奇觉得要有故事听，忍不住四处看了一圈有没有什么能吃的，虽然她刚吃过早餐。 “昨天晚上去的，警方的布控好像没有预计的严。至于那个人，我跟他聊了一下，我觉得不是他干的。” “直觉？” “是的。”他点了点头：“他欠钱基本可以算是被人坑了，掉进人家设的圈套无故背上的高利贷，甚至背了债还没拿到钱。这点我们验证过了。不是因为什么不良嗜好的话，我觉得他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或许警方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减少了那边监视的人？”他提出疑问，想引出玛奇相关的回应。 “也许吧。”玛奇并不想说人是被自己忽悠去查别的了，“你对那个老头……呃，我是说……” “不用更正。” “好，”玛奇自然喜欢这种干脆：“你对那个老头当年的财产状况怎么看？以你的了解，他的财产要是没被偷也没藏起来的话，会花在什么地方了？” “他喜欢做一些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而且多数时候运气很好。”他回忆了一下过去：“也许，后来运气不行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离家出走真的是因为他要娶老婆吗？”玛奇的问题似乎并不挨着。 “不是。”他笑了笑，“我明明是来打听消息的，结果变成送消息的了吗？” “共赢嘛共赢。”玛奇摆了摆手，见塞恩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把茶点摆上了桌。 “不知道有钱人是不是都那样，”他耸了耸肩：“他除了要结婚的对象还有其他的情人，也没有断绝关系的打算，我接受不了。我当时也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未婚妻，但看起来并没有影响他们结婚。” “年纪轻轻不要对钱有偏见嘛。”玛奇拿了块饼干开始对这个也算年长她不少的人说教：“有钱人里不是那样的变态也是有的，说到底都是人的问题，不能让钱背锅啊。” 他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来，只好摇了摇头：“那个弟弟说是后来离开之后也就没再找过他了，想问资产去向恐怕我们也很难猜得到。” “嗯——”玛奇一头倒在吉尔腿上，咬着饼干晃着脚：“他的投资基本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他想了想：“那种东西我也不太看得懂。” “好吧，这边现在大概在查资金走向，不知道能挖到多久之前。你们不如再去看看放高利贷那边？这时间卡的太好了还是让人有点在意的。” “好。”他没有异议站了起来：“那再联络。” “带点饼干吗？没下毒的。”玛奇猛地坐了起来，叼着块饼干看着他。 “不必！告辞。”他拒绝了玛奇的嬉闹，快步转身离开了。 雨逐渐从早上的大雨变成淅淅沥沥时下时停的细雨，黑云还在远方徘徊但头顶还是明亮了不少。玛奇在天台站了一会，果断的决定搭起挡雨棚，把完成作业这件事放在了这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地方。 因为下雨，塞恩早上就很勤快的把屋里摆放的植物也都搬到了天台上。为了方便整理枯枝和垃圾，天台上放着一个方便直接下去用的梯子。塞恩本以为上午顺便清理一下，没想到来了客人被耽误，然而这个时候，提前摆下去的梯子突然有了他用。 玛奇和吉尔坐在挡雨棚里各看各的书籍，对面墙头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午安，玛奇小姐。”拉斐尔爬上梯子露出脑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个屁！”玛奇忍住冲过去一脚踢飞的冲动：“你一把年纪了学什么不好，居然学猴子爬墙？” “一把年纪也太过分了吧，我今年生日之后才三十岁呢。”拉斐尔表现的很委屈，正想爬上来又被玛奇骂了回去。 “下去！走门去！不然你以后都别想进门了！” “好吧好吧。”拉斐尔立刻服软，脑袋下降回墙面以下。不一会，他带着管家从门来到了天台。 “老爷子，你倒是管着他点啊。” “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老管家并不争辩，低头行了个礼。 “哈哈哈，”拉斐尔倒是笑的开心：“看到下面有梯子，我就猜也许你们住在这边。” “那你倒是走门！而且还下着雨呢！”玛奇揉了揉眉心，她总觉得自从跟拉斐尔说不要暴露他们的关系之后，他就越来越拿自己当老板了。 “下次一定注意。”拉斐尔打量着四周摆满的植物。虽然雨棚里没有多余的座位可坐，但也没影响他的心情。 “所以你来干嘛的？”见他安分了，玛奇也把视线放回了眼前的书本上。 “其实就是出门刚回来。唉，周末还有个烦人的聚会，看到玛奇小姐心情就好多了。” “合着你就是欠骂了吧？” “别这么说嘛，毕竟好久没见了。” “也没多久。”玛奇立刻否定，“没事一边玩去，别妨碍用功的人学习。” “可是，快到午饭时间了吧？”拉斐尔说着，掏出表看了一眼。 “啊？”玛奇起得晚倒也没觉得，转头看向吉尔：“宝贝儿饿了吗？先进去吃饭？”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玛奇突然闻到室内煮饭的味道传了过来。 “嗯。”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蹭个饭，今天真是太好了。”坐在客厅等吃饭的拉斐尔笑容满面：“所以玛奇小姐，周末能陪我参加一下那个烦人的聚会吗？” “不能。”玛奇头都没抬，笔在纸间写写画画，弥补着晚起带来的延后。 “哈哈，真是干脆利落的回绝。”拉斐尔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聚会要是一个人去，那可真是让人烦躁啊。” “剧团的美女小姐姐呢？”玛奇瞥了他一眼。 “她啊，我看她周末有演出，我去的话她一定会很为难的。” “诶——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看人家为难的。” “她要是为难完了拒绝我我也就去了，关键是，她为难完了肯定会推掉演出跟我去，那就让我很为难了啊。”拉斐尔的笑容真实的为难。 “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夸你有爱还是骂你变态了。”玛奇想起当初帮忙被疯狂道谢的场面，不由得也觉得有些无奈。 “所以我才想，玛奇小姐能跟我去的话，可就是救了我的命了。” “说的也太夸张了吧，”玛奇手上的笔重新动了起来：“这么不想去就翘掉啊，反正你不是本来也不喜欢那种社交。”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次似乎有关本地的投资项目，多少还是想了解一下。”拉斐尔端起杯子抬头一笑：“不过组织这次聚会的那人我不想见就是了。” “有什么八卦？”听到厨房收拾东西的声音，玛奇干脆合上书本开始安心听八卦等吃饭。 “是个不好应付的女人，我是说女士。” “怎么？追你了？”玛奇看热闹不嫌事大，往吉尔身上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倒没有。不过不知真假，听说她确实包养了小伙子。” “小伙子？你果然老了。”玛奇调侃着：“那，这个说法，这位女士年纪不小了？” “是啊，但是她做事还是很有手段的。”拉斐尔满足玛奇的好奇心：“传言说她年轻时候就是做情妇上位的，后来自己掌了权就反向包养了几个情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了。” “这么说倒也真是……”玛奇发出同样的感叹，“那你到底因为什么不想见人家？果然还是被勾搭了吧？” “非要说的话也确实有过一次……” “噗，”玛奇一个打挺，起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你还有被老阿姨喜欢的资本我就放心了！” “我自认为还是挺帅的。”拉斐尔整理了一下自己，“老阿姨应该会更喜欢医生这种类型。” “我今天没打你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玛奇直接抬手甩起一个靠垫。一旁站着的赛巴斯稍作纠结，选择放弃抵抗攻击，让靠垫直接糊到了拉斐尔脸上。 “诶？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拉斐尔似乎突然发觉刚才的话有些问题，连忙起身，靠垫朝着桌面掉了下去。而这次，老管家没有继续无视，在杯子被砸落之前接住了靠垫。 “哼！” “我错了！对不起玛奇小姐，对不起吉尔医生！”拉斐尔瞬间转回了小弟姿态。 “知道错了还不给我滚蛋。” “别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来求助的！” “我没看出来！” “快了快了，诚意马上就到了！”拉斐尔话音刚落，敲门声响了起来，他进门前特意让人回家叫厨师定制的蛋糕送到了。 “怎么样？”拉斐尔讨好的亲手打开了盒子。 “嗯，看起来还不错。”吃人嘴短，虽然还没吃，玛奇的口气还是缓和了下来。 “你们真是够了！”不知何时，塞恩出现了在门口：“甜点下午再吃，先来吃饭了！” 第140章 虚像08 “其实周末的那个聚会，确实有个项目让我有点在意。”吃着饭，拉斐尔又提了起来，“据说最近他们有新建个赛马场的计划，备选场地里，有一个是西郊的林地那边。万一最终选定那里，后续又想扩建狩猎场的话，很容易延伸到森林那边。到那时候再想干预的话可能就比较麻烦了。”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口方向，而他的老管家已经提前被他支到其他房间吃饭了。 “靠！”玛奇直接开口骂了一句：“这种重要的事你能不能进门先说？” “哈哈，”拉斐尔倒不着急：“反正我肯定会阻止的，所以不重要啦。” “这可真是让人放心的回答。” “嗯嗯，所以玛奇小姐不奖励我一下？” 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看过来，玛奇无奈叹了口气：“你是小鬼吗？而且哪有人什么都还没做就先要奖励的。” “可是……”这么一说，拉斐尔反倒真就像小鬼一样委屈了起来。 “唉行了行了，”玛奇叫停他的作怪：“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自家门口的事还是自己看着放心。” “嗯嗯！”见自己的期望终于得到满足，拉斐尔把注意力放到了餐桌上。 下午雨停，风大了起来，但这并不影响玛奇把下午茶端上了天台享受午后时光。有墙挡风，有棚遮雨，有美人儿陪伴，加上绿植环绕之下，让鼻腔冲分感受雨后的空气也不是一件乐事。 拉斐尔在饭后就被她轰了回去，并且打断了他还想来玩的念头，限令周末之前都不要出现了。 其实不止是吉尔，就算玛奇本人，也并不喜欢太长时间的与人共处。在城里住的这些时间，与太多人天天接触的时间，已经让她开始感到厌烦。还好今天的午后时光，她总算可以悠闲地度过。 玛奇合上自己的练习册中场休息，伸了个懒腰开始吃着下午茶看终于有了时间的塞恩清理花盆里的枯枝残叶。 “塞恩你的技能可真是越来越多了，以后能当个全能管家。”看塞恩做这些对玛奇来说也算是新奇，毕竟在森林那边，除了离房子太近的之外，其他植物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生长的。 “那种事无所谓啦。”塞恩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还不是因为玛奇小姐什么书都买，我看多了就会了。” “啊，”这么一说玛奇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是有买过园艺方面的书调剂心情。她倒掉杯中冷掉的茶水，从套了保温层的茶壶中重新倒了两杯递给吉尔：“我这是为你的未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嘛，不用谢。” “也没所谓啦，反正玛奇小姐以后也不会去住拉斐尔伯爵那样的房子的吧。” “大概吧，但是我是在说你诶。”玛奇抱着茶杯让拿书太久的手重新暖起来。 “我？”塞恩突然转过头看着玛奇：“玛奇小姐打算抛弃我吗？” “噗——咳咳！这话问的真让人害怕！”玛奇一口水呛到，这个问题让吉尔也抬起了目光。她回应着塞恩那看起来难以言喻的视线，放下茶杯走了过去。她在还蹲在花盆前的少年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说：“未来嘛，不用限定的太死，也没必要想得太多。但是偶尔想想跟现在完全不同的未来走向不也挺不错的？” “嗯……我说不上来，不过既然玛奇小姐这么说，那应该是吧。”少年似乎放心了下来，重新低头忙于手上的工作去了。 玛奇无声地叹了口气，退回雨棚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座椅，附身钻进了吉尔怀里坐了下来：“唉，累了。” 这一次，吉尔放任了她的散漫，只是看着风中抖动的雨棚说道：“回房间吧，起风了。” 昨日雨过，今日却还没有天晴。玛奇依然磨磨唧唧起床，但总算还是提前了不少。今天双人组难得的没有到齐，夏利似乎有些进展，一早就忙翻了天，只有莱恩来打了个招呼问了下情况。而就算该走的走离开，在这个事件里作为中间人的玛奇也注定了无法度过安静的一天。 “我这一天天的是有多忙啊！这大阴雨天的就不能让人清闲一点吗？”玛奇看着进门的盗贼团代表，一侧头，还有上次一起出现的女士。 “嗯？这次居然来了两个？” “双人拜访看起来没有那么显眼。”女士站定，拍了拍她被风吹皱的裙子。 “但是你们明明选了个很显眼的登门时间。”玛奇打量了一下：“而且非要说的话，你的帽子和面纱才更显眼。” “抱歉打扰了。”男士结束了这个争论：“本来我们还想更早的，但是你的客人们一直没走。” “唉行了，知道你们一直盯着这边了。”玛奇懒得跟他客套：“啊！这么一想，你们该不会在哪里挖了通道进来偷听吧！” “我们才不会做那种事。”女士对玛奇的不满程度递增。 “我们不会做那种事的。”男士同样重复了这句话，“而且我们既然邀请了合作，没有道理自己毁坏信誉。” “我不就随便一说……”玛奇对于自家情况自然心里有数：“那，大清早到底干嘛？不过我提前说，资产调查还没消息呢。” “没关系，这次的目的不是提问。”他站在那里没动，摆明说完就走的态度：“既然是合作，这边有结果了不妨先来告知一下。” “这么快？”他们的办事效率倒是让玛奇没想到。 “嗯，用了些，特殊手段。”他说着，看了同伴一眼。 玛奇看在眼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问道：“结果呢？” “我们不想拖沓，所以直接找上了那家高利贷。除了选择询问目标麻烦了些，其他还算顺利。”他的讲述同样干脆直接：“据说这是一笔旧怨。而且按这个说法，老头的资产去向应该也清楚了。” “怎么说？”玛奇也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有故事听。 “我就直说了。”他一点也不耽误时间：“老头当年的情人用他的名义借的钱，然后销声匿迹了。我怀疑老头的资产当时也被她一起卷走了。”虽然早就多年不见，但提起老头的事他还是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当初放贷那伙人的老大跟老头多少还是有点交情，所以事后也就把主要目标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可惜一直没抓到。老头他，也算是倒霉，前些日子那边现在那个当家的跟我一样，在街上无意间撞见他，结果又想起了那件事，一个生气就把债砸到约瑟夫头上了。哦，就是那个继子。” “你们这事可真是……我编一下能卖给剧团编剧了！”玛奇吃过早餐没多久，没在桌上发现什么能吃的，只好小口喝着水听故事。 “但是人应该也不是他们杀的。”这个最终结论，对他的目的来说等于重归于零。 “啊！”突然，玛奇像是想起什么，手高举了起来让对面一愣。 “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专业人士，催眠有这么好用吗？虽然我也不是没试过，但是总觉得限制条件还蛮多的，没有逼供好用。”玛奇随便的提出了不得了的问题。 “限制条件确实很多的。”女士满足了她的好奇：“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失败也是很常见的。加上个人的意志力不同，所以上次在街上就算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恐怕也是无事发生。” “哈哈哈，我就说我试的时候加了不少药物辅助的，你们这随便挖出来这么多消息。嗯，果然太麻烦了，不适合我。”玛奇得到了满足。 “但是现在看来，线索又断了。我们需要新的调查方向。” “嘿，这话听起来你们更像侦探了。”玛奇放开一直捧着的茶杯：“找人的话这边倒是有行家，就是不知道找过去的人行不行。嗯，晚点我找他看看。有消息再联系你们。” “好。”他抬起帽子点了点头，与女士一起起身离开。 另一方面，夏利在玛奇的指引下，对于死者曾经的资产情况调查的不亦乐乎。加上目的相同，警方也对他提供了全面的协助。所以当他兴致冲冲来报告进展的时候，玛奇的内心在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些我已经知道了，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多”上陷入了挣扎。 “玛奇小姐怎么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原本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不错的夏利看着玛奇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嗯，谁会对老头有兴趣啊。”玛奇打了个哈欠，表示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 “这样啊，”这句话好像勉强安慰了夏利的失落，他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讲述自己这两天的成果。 “我就近把跟死者年轻时候相关的地方都跑了一遍。我也算是运气不错，找到一个人是当年在他手下工作过的，所以还知道不少事。跟他聊了下感觉还聊出了不少东西。”夏利边说边把自己整理好的调查成果摆在桌上。 “你在找人方面果然是有额外的运气加成。”玛奇对于这点真是毫不怀疑。 “嘿嘿，”夏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他的报告：“据说，其实这个死者可以说不是什么好人。不仅男女关系混乱，生意上做的也基本不是什么好事，各种钻空子，然后直面来说他又没违法。开始的时候在一些合约条款里制造漏洞，坑了不少违约赔款，后来名声差了就转居幕后。再后来做不下去了，据说还跟有跟放贷的合作，他负责出钱，然后在利滚利里头拿分成。”他明显对于这种事很是反感，不止是表情，语气上也变得满是不屑。 “高利贷？”玛奇突然有了精神：“知道名字是哪家吗？” 第141章 虚像09 “这不太清楚，那位先生当时实在看不下去，就想办法跑路不干了。”看到原本一副随便听听状态的玛奇突然态度转变，夏利也警觉了起来：“玛奇小姐这边是有什么消息？” “不是有个倒霉蛋被高利贷坑上了吗，我就随便一问。”玛奇倒也没想瞒着什么，就是想先听听夏利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什么新鲜东西。 “啊，确实。”沉浸在自己的调查中的夏利突然想起那个继子。 “其他的还有什么？”玛奇叫停了他的脑补。 “他当年的情人我也查到了几个名字，他肯定在她们身上有不少花销。所以我觉得资产走向方面或许她们会知道些什么，但是这种身份关系，我怕她们不会想理我。”与女性相关的问题上，夏利还是挺为难的。 “有名字？”玛奇一下子更来劲了。她一把接过那份名单，转身跨到吉尔腿上，掀开他眼前的那本书：“宝贝儿，那个谁有没有说过周末那女的叫什么来着？这里面有吗？” “没有，他没说。”吉尔只是扫了一眼。 “那太可惜了。” “而且这么久了，也有可能是假名或者改名呢？” “那倒也是……嗯？宝贝儿你这次很积极啊？”对于吉尔主动提建议玛奇有些不适应，而吉尔，并没有回答。 “算了，其实我也想快点搞完回家了。”玛奇也不追问，抬手在他脸颊摸了一把重新坐回了桌前。 “玛奇小姐，果然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吧！”这次夏利真的急了。 “只是有些微妙联系的东西就想看看有没有关系嘛，偶然与必然总是有其妙的联系的。”玛奇把名单递回去：“你去找拉斐尔，问问组织周末聚会那个叫什么，然后查查看跟这里头的人有没有重叠。有的话她可能会知道不少，没有的话你就继续想办法怎么去骚扰那些老情人吧。哦对了，查的时候可别惊扰到她，虽然我不认识，但是看拉斐尔的意思，她现在应该还挺有身份地位的吧。” “明白了。”虽然没有细节，但这种程度的说明已经足够让夏利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以及行动的动力。 这一轮的调查玛奇反向隐藏，并没有跟盗窃团说的太清楚。面对有钱有手段的人，要是他们依然采取上一次一样直接的手段，稍有差错怕是就很难再在她身上有所发现了。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本就是凶手，资产方面的调查本也没有必要说的太清。当然这并不说明她绝对不是凶手，毕竟对于彻底改头换面的人来说，曾经的把柄才是最致命的难题。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就等于毫无进展吗？”盗贼团的这位代表头一次表现出了急躁的情绪：“而且继续查他的资产去向还有那么必要吗？那都是过去的人了吧？是不是还是从现在下手比较好？” “过去也是很微妙的，不然你也不会摊上这事了。”玛奇说着递上之前夏利送来的那份名单：“这几个人，你有没有认识的？或者有没有哪个看起来眼熟？” 他有些迷惑，但只是接过去看了一眼就做出了确定的回答：“有。” “不是吧？”这个反应着实把玛奇吓了一跳。 “这个名字，当年老头经常会提到。”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名字：“老实说当初我以为她就是老头要再婚的对象，没想到居然不是。” “那你知道她的长相吗？见到认得出吗？” “不，”他摇摇头：“我只是听过，一次都没见过。”他怀着不同的心情重新看了一遍这份名单：“所以这些人，都是老头的情人？” “大概吧，毕竟没有实际验证过。”玛奇同样看了一眼桌上的名单：“照你的说法，以老头对她的执着程度，能骗走他的钱的应该也就只有她了吧。” “也许吧。真亏你们能找到这种东西。” “我不是说了有寻人小能手了。”毕竟这也是玛奇唯一佩服夏利的地方，“再给他点时间看看。” “好吧。”不说有没有用，但看到实实在在的进展还是让他冷静了不少，“那我们该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等着。” “嗯，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想法。”玛奇点了点头：“你们再去挖一下那伙高利贷的，看看有没有机会挖出了解当年情况的人，最好能确认一下这个名字，虽然可能有点难度。” “好，我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当年的借钱合约之类的。”有了目标，他答应的自然干脆，“那，再联络。” 玛奇听到他离开关门的声音，直接倒向吉尔发出感叹：“这要真是周末那人，我还有点要佩服她了。” 夏利的名单列表里并没有出现周末聚会举办人的名字，但在玛奇心里却已经非常倾向于里面有这个人的选项了。加上各方都在自己调查的线上深挖，玛奇总算是轻松愉快的度过了周末前的时光。 周末，拉斐尔早早就上门迎接。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老管家被留在了家里，代替她对吉尔进行全方位保护。而这也难免的引起了塞恩的信任危机，可这点并不需要在意，毕竟面对年轻人，老爷子自然有的是办法可以解决他内心的急躁不安。 其实对于玛奇本人来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大惊小怪了。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安定与平静，她才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想跟吉尔分头行动，不想被一丝的意外所打扰。 “再这么下去，我怕是得接受下心理治疗了。”玛奇撑着脑袋看向马车窗外，不自觉嘀咕了一句。 “哈哈，这就是爱啊！”拉斐尔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出了惊天动地的句子，让玛奇手上一滑，差点整个人从座位上摔下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玛奇抱着胳膊搓了两下。这种话自己说就算了，这突然听到别人说，她还真要抖两抖。 “我只是表达一下羡慕嫉妒之情啊。”拉斐尔笑得更开心了，“不过玛奇小姐对赛巴斯的信任度也太高了吧？” “嗯，这个嘛，就是一种感觉，不太好说。”玛奇想了想，“不然你给个机会，让我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玛奇小姐要知道，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也许不是现在？” “当然，”玛奇点头：“今天的聚会我可是充满了期待。” “看来玛奇小姐认定她是名单上的人了？”拉斐尔已经对于案件有了大概的了解。 “与其说是认定，不如说是期待。她可千万要是，别让我失望才好。”玛奇想看热闹的心情久违的高涨。 “如果是的话，那确实就很有趣了。这个人怕是比我以为的更加不得了。”玛奇的情绪让拉斐尔同样有了一丝的期待。 聚会地点位于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家俱乐部，接下来准备要建设的赛马场，也算是这家俱乐部的外围项目扩建。 会场的人比玛奇预计的还要多，场地也尽显奢华，而面对这久违的大场面，玛奇却只想在重头戏开始之前拿这些一看就贵得要死的食物填满肚子。而拉斐尔名声在外，除了冲着他的身份来打招呼的人之外，并没有人特地找他闲聊。所以他更乐得清闲，安心地跟在玛奇身边愉快地吃东西。 “玛奇小姐喜欢的这些，下次我准备了请你们去吃。”拉斐尔把刚去拿来的酒杯放到了玛奇的手边。 “好啊。”有人管饭玛奇自然不会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视线继续停留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之间，“主角什么时候来啊？” “也该差不多了。”拉斐尔看了一眼时间，又去端回来两份冰激凌，两个人仿佛真就是正经来吃喝看热闹的。而实际上，主角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手中的冰激凌刚刚见底，重头戏就开始上演了。 玛奇对于这种场面比较陌生，但见拉斐尔没有上前的意思，干脆也就安稳的坐在了角落，听场地中央的主持人人慷慨陈昂的演讲。如拉斐尔所说，话题的主要方向是未来的几个投资项目，但在目前来看那还只是在画饼，目的，恐怕就是为了最近的赛马场项目做铺垫。 “这个场地的选择，怎么看也是东区更为合适吧。”讨论的开始，拉斐尔就占据主动，为完全迷茫的群体做出方向指引：“西区过于荒凉，单独建个马场不足以吸引人过去，很容易被闲置。” “可是伯爵先生，我们刚才也提到了后续的相关企划。” “可是那需要太长的时间。”拉斐尔摇了摇头，“对我个人而言，那种时间线拉得太长的项目，远没有收益直接摆在眼前的投资吸引人，东区就很符合这个设定。我们出来休闲娱乐，目标肯定是选择最为方便的地点，而西部想要开发，不如从基础设施开始更实际一些。” 选择题当中，先行被提出的方向总是能吸引更多摇摆不定的人群，拉斐尔的言论成功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伯爵阁下说的很有道理，”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女性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我们这次把地点选择放出来给大家讨论，正是因为我们的俱乐部是为了让大家愉快度过而存在的，所以自然该有我们亲爱的会员们来做出更多的决定。” 女士走到了拉斐尔面前，在她想要抬手的瞬间，拉斐尔先行低头如绅士般行了个礼，玛奇也适时地挎上了他的胳膊。 “哎呀，”她抬起的手转而遮向了自己的嘴边：“不愧是您，身边居然有如此异国的色彩。” 玛奇微笑回应，拉斐尔同样还以笑容：“稀有才更加让人心动。” “呵呵，伯爵阁下依然是这么特别。”她掩嘴而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不输于年轻时期的风姿：“今天的晚会会一直持续到天亮，两位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去房间休息。” “感谢你的提醒。”拉斐尔那众所周知的喜好与他的礼仪并不冲突，所以实际上，在众多没有见过他的收藏的女性之间，他的名声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好得多。 “失陪了。”她微微点头，离开了两人身边。 “气质真不错，嗯，气势也不错。要是真是被她骗走的钱，那老头一点也不亏啊。”看着她走开的背影，玛奇做出了评价。 拉斐尔笑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还有什么项目？” “没有。”拉斐尔回答：“后面都是娱乐消遣时间了。” “虽然很想说回家睡觉，但是好像不太合适？”玛奇环顾四周的喧闹：“最近身边的人口密集度真是严重超标，换个人少的地方吧。” 第142章 虚像10 这庆典一般的场合中，人们疯狂聚集，到处散发着热闹的气息，所以只是稍微换了个地方，玛奇就找到了她想要的清静。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难怪来这么多人。”没有人的阳台上，玛奇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毕竟会费惊人，要吸引人自然也要做到最好的配置。”用来观景的大型阳台，座椅也极其舒适，拉斐尔只是回招了个手，就有侍者将饮品送了上来。 “不得了不得了。” “玛奇小姐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再去填个入会申请，我去找几个介绍人就行。” “没兴趣。” “哈哈哈，果然。” “有那功夫我还不如找你蹭饭舒服多了。”玛奇说着把空了的酒杯放到桌上：“虽然我对酒没多大兴趣，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还挺好喝的。” “这个酒精的成分很少，基本可以算饮料了。”拉斐尔说着又叫人送了两杯。虽然他也不常来，但是该认识的还是都认识的。 “嗯，说起来，这里的产权是她的？”吃喝尽兴，玛奇也没忘了今天的目的之一。 “现在是的，以前是别人的。”拉斐尔笑得别有深意：“其实也有不同的传言，有人说她跟原主人关系暧昧，他送她的，也有人说她抓住了他的把柄，他被迫送她的。两人之间的传言其实还挺多的，就连最近都还有新鲜消息，说他们又纠缠上了呢。不管怎样，反正她现在是这里第一的产权人。” “看过本人之后总觉得什么都有可能。”玛奇的第一感觉对她有极高评价，不针对为人，只针对处事态度。 “想必一定是名单上的某个人了吧。”拉斐尔深知她的想法。 “嗯，看那两边的调查效率了。” “在她面前叫一下那几个名字也许有发现？” “可以，但没必要。别为了这种无聊的事给自己添麻烦，再说你已经够显眼了，没事就别再让她盯上了。”玛奇看到楼下花园开始有离开的嘉宾经过，干脆撑起身体把视线投了下去。阳台的围挡才用全透明设计，对视线可以说是全无干扰。“而且，现在警方的目标是凶杀案，就算她当年那些诈骗都是真的，现在也不见得还能翻出多少证据。” “我确实也不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拉斐尔对于这个人还是保持警惕的：“这么说来，玛奇小姐完全不认为她是凶手了？” “她还不有的是办法让人就地蒸发？留个尸体在那里多麻烦啊。” “我会小心不要就地蒸发的。” 两人闲聊间，越来越多的客人消失在花园的出口，已经到了还在享受深夜的都是独身年轻男女的时间。玛奇站起看了一眼楼下：“我们也走吧。” 这一夜的主要目标，在玛奇来说其实是保卫家门口。至于那位案件相关人士，这么看了一眼也已经很足够了。吃饱喝足容易犯困，回程的马车上玛奇也就不再客气，撑着脑袋靠在窗边打起了盹。 深夜的马车速度更快但不颠簸，尽显车夫的实力。而就在即将拐入城区的路口，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嗯？”玛奇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前面好像有个人倒在路上。”与车夫一同坐在前排的保镖大声说道。 “你别动！”玛奇按住想要查看情况的拉斐尔，自己从窗口把身子探了出去：“好像什么的，直接冲过去不就好了。……好像不太行。”她已经完全恢复精神，缩回身子从马车另一侧的门走了下去：“我说，你能自己过来吗？我们可不会停过去的，非要我们过去可就不停车直接冲了。” 听到玛奇对着前方喊话，拉斐尔忍不住探出头看了看，这次他没有被阻止。而原本倒在地上的人，此刻也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站了起来。只见她整理了一下帽子，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径直向着马车走来。 “喂，这……” “没事，认识的。”玛奇打断保镖的紧张感，伸手把拉斐尔的脑袋推回车厢，自己也重新回到了车里。 “就你自己？”见她上车关门在对面坐定，玛奇问道。 “直接冲过去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没有接玛奇的话。 “哈哈，那有什么办法！要是我自己的话，说不定还挺想去踩踩你精心准备的陷阱，这不是要保护老板，就没办法了。” “那可太可惜了。”她对于陷阱一点也不隐瞒，“忍不住想挑战你一下，没想到没开始就结束了。” “别在意啦，大不了下次再战。”玛奇无所谓的摆摆手。 “玛奇小姐。”被晾在一旁的拉斐尔终于插上话。 “哦，盗窃团的。”玛奇满足他的好奇：“别靠近哦，会被催眠的。” “啊？” “都说毫无准备的时候不会了！”她已经不想继续跟玛奇扯皮：“这边的调查有结果了。我们挖到了一个知道当年借贷事件的人，似乎因为窥视美女，他当年偷偷复印了一张借贷合约书。上面有她的名字，跟你给的名单有重叠。” “有长相吗？” “有。” “哇哦。”玛奇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张，打开，右上角印着一个模糊但却似曾相识的年轻女性，“呵，这嫌疑程度直线上升啊，太不合理了。” 拉斐尔接过去，看着这毫无疑问是晚上见过的那位女性年轻时候的照片发出感叹：“果然是个美女。” “噗，”玛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点老板，你都拒绝人家了。嗯……虽然后悔可能也还来得及！” “……那就不必了。” “咳！”来送信的催眠师看着笑成一团的玛奇问：“接下来怎么办？” “别急，”玛奇笑着揉了揉眼睛：“等我丢给警方那边看看怎么说。” “好，那我就……”她显示出下车的意思。 “啊等等，我有个问题好像一直忘了问。” “什么事？”她疑惑的看着玛奇。 “你们从那个通道过去就发现了尸体？” “虽然我没过去，但据说是这样。他们在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床上的尸体。”她点点头。 “那，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填上洞口？” “洞口是有做隐藏的，但是尸体第二天就被发现，通道没有机会重新填上。” “所以跟警方举报的肯定不是你们……”思考着问题，玛奇忍不住想躺倒，可惜这不是她的马车，边上也不是她的美人儿。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脑袋顶在窗框上：“唔——有没有可能，你们进去到离开的时间里，凶手其实还在躲在那里？” “这，我不敢保证，毕竟我不在现场……” “好吧，”玛奇也就不再留她：“不妨让过去的人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实在不行的话，催眠是你的强项。” “好。”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在马车停稳之后开门离开了。 在玛奇作为中间人的一番信息交流之后，警方将调查火力集中在了知名成功女性埃伦娜，以及不知名报案人的搜寻上，夏利也继续从过去入手，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曾经的案件给嫌疑人以压力。盗窃团则从自身入手，找寻可能被遗漏的线索。 新闻界的八卦嗅觉总是敏锐的，在警方的行动之下，抓到蛛丝马迹的记者们蜂拥而至，想要采访这位名人，但都无功而返。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他们的积极性，纷纷开始挖掘她的过去，然后出现了更多或真或假的传闻。 玛奇很闲，但并不无聊。虽然暂时插不上手，但她内心对于那个不得了的嫌疑人准备搞出什么花样充满期待。当然，实际上现在也并没有什么指向她的实质证据。 “哇，这消息写的，越来越离谱了。”玛奇枕在吉尔肩膀上，看着他正在看的报纸。 “夏利要哭了。” “哈哈哈！”玛奇笑的开心，反正她只想看热闹。 调查过去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人们那些本就模糊的记忆，在这铺天盖地或真或假的新闻的传染下，只会让本就不确定的东西偏向于他愿意相信的传言，真真假假，也就在这期间变得更加难以分辨。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让夏利接下来的调查的真实性变得模糊。 “唉，烦死了。”夏利刚坐下就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只是这次玛奇不仅没想赶他出去，甚至想让他赶紧报告情况。 “被那些媒体一搅和，冒出来一堆的知情人，每一个都把过去讲得绘声绘色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样。”夏利无奈的抱怨着，感觉自己就像个出去浪费了大把时间的傻子。 “哈哈，果然！”玛奇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十分想笑，“然后就变得毫无进展了？” “是啊，搞得听哪个说的都不像是真的，”夏利一动都不想动，“后面我就彻底放弃分辨了，就看莱恩这边有什么进展了。”他说着侧头看向好友。两人约定了时间一同前来，看来还没有什么提前交流的时间。 “对方软硬不吃，大概还需要些时间。”莱恩摇了摇头：“而且以她现在的社会影响，我们也不太方便太过强硬。暂时只能要求她不要离开本地，等待进一步调查。” “真没用啊你们，我等着看热闹呢。”玛奇对自己的目的毫不隐瞒。 “我已经很努力了。”夏利还趴在桌子上不想动。 “没结果的努力有什么用！都不知道你们来干什么的！”玛奇摆上了架子：“有事没事这么喜欢跑我这小地方里开会，不如给我买个坐得开的大房子先！” “啊，我可以……” “闭嘴吧你！” 不知从哪里打听了消息，准时赶来凑热闹的拉斐尔刚一开口，就被玛奇骂了回去。 “不过现在好歹是有了重要嫌疑人，比之前无头乱撞要好多了。”比起无奈的夏利，莱恩还是比较乐观的。 “切，之前盯上那个继子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面对官方人士玛奇也同样没有客气。 “那玛奇小姐有什么好建议在下洗耳恭听。”莱恩倒是没有跟夏利一样被动挨骂的意思。 “嘿，挑衅我是吧！”玛奇撸起袖子，一只脚刚踩上身后的沙发就被吉尔一巴掌拍了下去。于是只好把鞋一甩，重新摆了一遍姿势，引得一旁拉斐尔一阵偷笑。 “不，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案件能尽快的有进展。” “可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拉斐尔插话道：“玛奇小姐不是觉得她不是凶手吗？” “诶？为什么？”夏利连忙抬起头看了过来。 “难道还有其他嫌疑人？”莱恩也打起了精神。 “这只是个人感觉，你们别瞎激动行不行。”玛奇挠了挠头，一屁股坐到刚才踩着的地方，“我只是单纯觉得她真想做的话可以做得更好。” “这样啊……”莱恩泄了气，夏利却依然很有精神：“我相信玛奇小姐的直觉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直觉你都信？不用这么崇拜我。” “不，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有点恶心……”玛奇抱着膝盖往吉尔腿上一倒：“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光看热闹。” “看热闹的同时也可以帮帮忙嘛。” “唉行了行了，”玛奇翻了个身背对他们：“我尽量考虑一下，你们没事就回去吧。” 第143章 虚像11 玛奇闭着眼睛缓了没一会，新一轮的敲门声传了进来。还没走的拉斐尔一点没闲着，主动跑过去开了门。 “打扰了。”盗贼团二人组向着根本没转身的玛奇打了个招呼。 听到声音，玛奇无奈的回了头：“车轮战啊？走两个来两个？真就不怕撞上啊？” “我们就是看他们走了才来的。”女士主动占据了话语权。 “那这个呢？”玛奇一指拉斐尔。 “上次见过了。” “那这个？”玛奇指向跟她一起来的人。 “反正报纸上都见过画像了。”他主动回答。 “行行行，”玛奇艰难的翻身坐起来靠到吉尔身上：“然后呢？” “想请你帮个忙。” “嗯？”大晚上的没完没了，玛奇觉得严重影响了自己睡觉前的心情。 “你上次的提议我们试过了，有些违和感，但又说不上来。”她直接道明来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现场再试一次。” “现场？”这个想法让玛奇多少有了些兴趣。 “虽说警方已经把房产转交了继子，但是我们不敢保证他可不可靠，不想冒险找他。” “你想让我提出借用？为什么不偷偷去？” “有你做中间人我比较放心，我相信你没有兴趣抓我们，单纯不想帮忙的话会直接拒绝。” “我都要被今晚收到的信赖感压死了。”玛奇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也行吧，我去跟他们说，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 “我要现场围观！” “这……”两人对视一眼。 “不是挺好的？我能现场观摩满足好奇心，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们还能拿我当人质。”玛奇说的头头是道。 “拿不拿的成就不一定了。”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拉斐尔突然接了一句。 “闭嘴吧你！”玛奇转头瞪着他：“说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太过分了，现在才想起来我没走。”拉斐尔把委屈表演到了极致：“其实我今晚想住这里。” “没地方。”玛奇果断拒绝。 “有啊，小玛莎他们不是已经回去住了？” “没你的地方！” “可是，我是离家出走过来的，不能回去。”拉斐尔继续表现他的可怜。 “放屁！马车送你来的，你当我瞎？” “可是送来他们就走了啊。” “啊？”这点玛奇倒还真没注意。 “所以要赶我回去就只能让塞恩送我了。” “送个屁，自己走回去。” “好远的，万一路上有个意外，我被弃尸荒野怎么办？” “自找的。”玛奇瞪了他一眼：“再说你家里就你一个大老爷，哪有谁能让你离家出走的？老爷子呢？” “还不是因为上次聚会太显眼了，”拉斐尔满脸无奈，“结果回去之后收到了邀请函，想叫我去参加联谊活动，说有小姐想跟我相亲。” “啊？哈哈哈哈哈哈！”玛奇瞬间来了精神，一个起身坐到拉斐尔坐的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抬手压上了他的肩膀：“来来来，快说说是哪里的小姐姐。长得好看吗？是金发吗？” “玛奇小姐，我上次去那边可都是为你们帮忙，你可不能转头就把我卖了。” “哪有啊，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玛奇拍了拍他的后背，“老爷子还真放心把你送来就走啊？” “我让他帮我应付一下那些麻烦的家伙，反正这两天就不回去住了。”拉斐尔顿了下：“玛奇小姐，咱能不能换个叫法？这老爷子叫的好像那是我爸。”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玛奇刚笑出来，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合着你还不是准备住一晚就走？” “当然了，我连行李都带来了。”拉斐尔指了指墙角放着的箱子。 “……”玛奇的兴奋度已经直线下降。 “别这样嘛，反正你们暂时还住这边，我不会添麻烦的啦。”拉斐尔彻底放低姿态，完全不顾还有外人在场。 “咳，你们能不能待会再争论这件事。”被晾在一旁的两个人像是完全被遗忘了，此刻异常的尴尬。 “啊！”玛奇总算回了神：“那，到底行不行？” “可以。但是，到时候其他的同伴也会到场……” “没问题，我对他们没兴趣，我就看你。……咦？这话怎么怪怪的？” 对方同样被玛奇一句话搞得一时无语，稍作沉默给出回应：“成交。” “好，那什么时候？” “明晚，跟我们上次去的时候相同的时间。”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熬个夜吧。”玛奇点点头：“那我明天搞定。” “好的，明晚见。” 早上起床，玛奇就没看到拉斐尔的身影，她吃着早餐问塞恩：“嗯？那个谁呢？” “拉斐尔伯爵一早就出门了。” “一早？他自己？”玛奇自认为今天起的还算早，毕竟该做的题要做完，晚上要出门的话，下午又想补觉。 “不，有保镖跟着。” “这个混蛋，该不会就溜过来睡觉，白天该干嘛回去干嘛吧？”玛奇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不是，是到梅奥的店里去了。” “啊？去那干嘛？” “说想定个展示柜。” “这种东西还用他自己出马？”玛奇开始不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他说，想按自己的设计做。”塞恩有些无奈：“说是收藏室的东西都是他自己设计的。” “神经病。”玛奇果断评价：“到底是哪个瞎了眼的想跟他相亲的。” “哈哈，”塞恩笑的尴尬：“那，玛奇小姐等下出门？” “不去。” “诶？” “反正夏利现在闲了，你帮我去一趟，就说我想案发时间再去看看那间房子，叫他跟好朋友去借一下。”在玛奇看来，能打发别人去的事，自然没有自己出门的必要。 “好，我知道了。” 玛奇今天上午效率出奇的高，也就给下午留足了睡觉的时间。她就那么蜷缩在床上满足的打盹，直到吉尔进来用书脊敲了她的脑袋。 “起床了。” “嗯？”玛奇朦朦胧胧睁开眼，看着单手撑床，弯腰看着她的吉尔，伸出双手向他脖子上挂了上去。 “喂。”吉尔抬起上身，顺势把玛奇拉了起来。可她却在坐起来的瞬间松开双手，一个下滑抱住了吉尔的腰，然后脑袋闭着眼睛靠了过去。 “喂！”吉尔抬手推开玛奇的脑袋，门外，来凑热闹的拉斐尔笑出了声。 “嗯？”笑声总算让玛奇睁开了眼睛。 “啊，玛奇小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看着玛奇皱着眉头半睁眼睛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拉斐尔连忙送上夸赞以抵消接下来的伤害。 “消失。” “好的好的。”拉斐尔没有一丝犹豫，转身消失在玛奇的视线范围里。 吉尔无奈的叹了口气，拿书在玛奇头上再次敲了一下：“夏利来了。” “玛奇小姐，我已经协调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夏利见玛奇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什么我们，是我。”睡得太久让玛奇现在还没彻底清醒，她打着哈欠贴着吉尔走近了沙发。 “啊？可是我们不是去重看现场吗？那我当然也要去帮忙啊。” “不行，你要在这里给我看家护院保护美人儿。”玛奇说着，又在吉尔腿上倒了下去。 “啊？为什么？吉尔医生有危险吗？” “唔——那倒也不是。”玛奇侧着眼睛盯了他半天：“其实是我朋友不想见到你，你去了他就不来了。” “朋友？”夏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发展，有些讶异。 “还不是你们太没用了，我帮你们玩点花的。”玛奇转回了头打着哈欠：“我找了个朋友去试试通灵，有别人去的话他就不来了。” “通灵？”夏利对于这个词属于有听过没见过，虽然以前对于这种不真实的东西从来没相信过，但是从玛奇嘴里说出来，他又觉得有些难以怀疑。 “反正就是这样，你要是非要去，那晚上的行动就取消了。”玛奇用力的伸了个懒腰，随口的胡扯已经让她彻底清醒。 “这……”夏利毫无疑问的动摇了。 “反正你去也没什么用，还是留下来保卫家园不是挺好的。”拉斐尔开始帮腔，而内心早已经笑翻了天。 “那，有消息的话……” “有消息我回来你不就知道了，在这里老实等着吧。” “那，好吧。”夏利妥协了。 深夜，玛奇径直推开了目的地房间的大门。屋内看起来号无异常，只是一股甜腻的味道由远而近，她微微一笑，掏出什么丢进嘴里嚼了嚼，回头关上了门。 玛奇在屋里上上下下绕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相约前来的对象。她干脆拉了把椅子在进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屋子里的时钟不知被谁上过发条还在正常的行走，滴滴哒哒的发出均匀的声响。玛奇就在那里坐着，直到那股甜腻的味道越来越淡，渐渐消散。 “我认输了。”突然的话语打破了深夜的宁静，钟表的声音也在耳边消散，指针停留在不知哪天的某一刻。盗贼团的催眠师女士站在玛奇面前，表情在面纱的遮挡下看不清晰。 “嘿，”玛奇笑着看着她：“居然挖坑给我，怎么觉得你们对洗清嫌疑一点都不着急啊。” 第144章 虚像12 “抱歉，我就是想尝试一下。”她语气里倒也没有抱歉的意思。 “那到底怎么样了？”玛奇站起把座椅拉到了一边。 “有些结果。” “嗯？你们已经搞完了？” “嗯，刚才，跟你一起。” “一起？对付三个人？”玛奇看着她身边多出的两个人，“这我突然就没什么成就感了。” “不，以你刚才的状态，就算只针对你一个恐怕也没什么太大的效果。”她摇了摇头，转身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另外两人一个是玛奇熟悉的面孔，另一个则是戴着面具的男子，他们同样向某个房间走去。 “这里有什么问题？”玛奇打量着他们最终停下来的房间。 “那个箱子，”戴着面具的男子指着墙角一个大号的箱子，上面盖着一层布作为遮挡，“这个箱子有些变化，上面的布，我们那晚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盖上。” “真的？”虽说后来警方全部调查过，但为了后续查看，他们把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我只是帮他们回忆起没注意的东西，我相信他们的记忆不会出错。”女士回答了玛奇的疑问。 “那，就是说当时可能有人躲在里头咯？”玛奇靠过去敲了两下，但并没有打开。 “大概。”她并不把话说死。 “还有别的吗？” “没有。” “好。”玛奇点点头，“那就到这里吧，我叫人来看看。” 双方都没有停留的离开了现场。玛奇回到家里，夏利也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出发去找莱恩，让警方的勘察小组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箱子里发现了被害人的血迹，想必是凶手躲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莱恩和夏利坐在玛奇家客厅谈论昨夜的收获，两人虽然都忙了一夜，但有所收获让两人完全遗忘了困意。 “我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安安静静愉愉快快地吃早饭啊？”玛奇看着两人，开始怀念平静的早餐时光。 “玛奇小姐，没想到通灵还这么好用啊。”夏利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玛奇是在抱怨，完全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之中。 “那个啊，你信就好用，不信就是骗局呗。”玛奇捧着牛奶喝的不紧不慢，“查出血迹有什么用吗？最多不就说明那个团伙是凶手的嫌疑大大下降。” “能排除一些嫌疑人也算是很大的进展了。我们目前正在加紧排查那个举报人，”莱恩说着，从内侧口袋掏出一个信封：“其实我把那封举报信带来了，想请各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 信纸被平铺在桌面上，上面的内容平平无奇，不外是听到案发的房屋夜里有奇怪的声响，担心对方也担心会伤害到自己之类。 “信纸就是普通白纸，看不出什么特别，信封也是邮局常用的。”莱恩介绍着：“周围的邻居我们全部都问过，没人认识这封信，也没人能跟上面的笔迹吻合。后来有了各种各样的进展，这方面的搜查就被怠慢搁置了。” “这个信纸，一点也不普通啊。”一直坐在墙边单人沙发上的拉斐尔突然探身凑了过来。 “什么？”原本是想让玛奇看看有没有发现的莱恩一惊，转头看向拉斐尔：“这个，有什么特别的？” “你看边线。”拉斐尔说着从自己堆在角桌上的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纸，表面洁白，而边缘线上却有淡淡的墨绿色。他把纸撕开，新的边线依然有一丝绿色。“正看白色，侧看绿色，这纸刚上市的时候满满的噱头，就算现在也很贵呢。” 莱恩看看他手上的纸，又看看信，然后伸手在信的一角撕下了一小块。“一样的。” “是吧，这种东西我不会认错的。”拉斐尔骄傲了起来。 “不得了，这就是有钱人吗？”玛奇随口感叹。 “哈哈，其实就是花里胡哨的，我也没觉得跟普通纸有什么差别。” “那你还不是在用？”玛奇白了他一眼。 “给商业伙伴、竞争对手看的东西上总要摆摆样子嘛，我自己在家可是不挑剔的。”拉斐尔无奈辩解。 “有钱人用的东西。这样的话……”某人的嫌疑更高了。莱恩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看向拉斐尔：“伯爵阁下，感谢您的帮助。”然后转向玛奇：“那我们就在这方面深入调查一下，先告辞了。” 等两人离开，拉斐尔随手把刚才撕开的纸捏成一团丢进纸篓：“这也不好查吧？哪有人缺纸写信了才想起来去买纸的？” “管他呢。”吃饱喝足的玛奇敲了敲胸口，打了个心满意是的饱嗝，“反正他现在也没东西查，好不容易看到点线索还不得咬的紧紧的。” “玛奇小姐现在还不认为她是凶手吗？” “虽然我只想说关我屁事，但这么一直拖着我也挺烦人的。”玛奇瘫进沙发：“说起来现在基本证明了跟那个盗窃团没关系，那不就等于跟小玛莎半分钱关系都没有，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哈哈，真是无情的发言。” “这里还有什么事值得我有情吗？” “说到无情，”拉斐尔突然想起来：“最近那位女士确实不好过呢。” “嗯？” “当初把俱乐部产权让给她的那个人，现在突然冒出来大幅宣扬自己是被她骗了，说她根本是诈骗之类的，简直是火上浇油。” “哦？”饭后的八卦让玛奇充分提神：“怎么着？把柄没了？还是给的后悔了终于找到要回来的机会了？”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几天可是够乱的。”拉斐尔同样是与己无关的看热闹态度。 “嘿，你整天在这呆着，八卦倒是一点没少听。” “各种消息还是要关注一下的，万一有用呢？”拉斐尔笑着回应：“不知道她会怎么应付，真是让人期待。” “你这个人，”玛奇同样笑了笑：“不过这么折腾起来，她要是犯人大概会很容易露出马脚吧。如果不是的话……” 一如拉斐尔所言，原本已稍微消停的媒体在新的石块激起的涟漪之下再次翻腾了起来。关于埃伦娜手中的俱乐部产权的来源问题，已经成了俱乐部会员们口中津津乐道的闲聊话题。而最初众报刊纷纷猜测的盗贼团，早已被人们遗忘，像是本就不曾提过一般。 天气不错，晚上闲来无事，玛奇等人干脆天台集合，饭后小酌。吃吃东西赏赏月，也算是一件乐事。在玛奇看来，这甚至已经当做是回家之前跟拉斐尔最后的聚会了。天色渐晚，玛奇正考虑着收摊下楼，突然听到下方墙体传来被拍打的声音。 “嗯？”玛奇探出头，看到盗贼团二人组站在楼下。 “打扰了。” “你们这些走地下的人，能不能别没事乱爬墙？”看着两人从放下去的梯子爬上来，玛奇忍不住想吐槽。 “看到楼上有灯光，干脆就来这边了。相对于正街上的门口，这后墙反倒更不显眼。”他让开位置让同行的女性坐下，自己继续站在她身边。 “嘁，我得把这个梯子扔了。”反正女士带着面纱，玛奇也就没有请他们吃喝的意思，干脆直奔主题：“有事？” “我们准备走了。”他回答道：“以现状来看，案件应该不会再扯到我们头上，所以自然没道理继续等到他们解决案件，然后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的时候。” “这么说倒也没错。”玛奇看着他：“你不想知道犯人是谁？” “那种事无所谓了。”他笑了笑：“保住现在更重要。”见玛奇点头，他继续说道：“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对各位的帮助表示感谢。” “那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就一中间人，你们各取所需。”对玛奇来说，除了看热闹之外，也早已经对于案件本身失去了兴趣。 “最初约好的报酬，请问玛奇小姐想好了吗？” “啊！”老实说热闹看多了，玛奇甚至忘了还有这回事，“没想好，怎么办呢？” “这……”这个回答看来让他很为难：“以我们的身份，给你现金似乎也不太合适……” 玛奇内心挺想说“挺合适的”，她喜欢干脆利落的交易，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也懒得争辩。 “不如这样吧，”玛奇一指拉斐尔：“你们以后在外头碰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什么难得一见的玩意儿，不是赃物的那种，就直接寄给他，这账就算平了。” “这……”对于拉斐尔，他们自然也有了提前的了解：“明白了，我们一定会选择价值合适的物品寄过来。” “好。” “玛奇小姐，这也太让人感动了吧！”待两人离开，拉斐尔开始展现自己的激动之情。 “闭嘴吧你。”玛奇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欠债和被欠债都太麻烦了。” “那也很感动啊！” “行了行了别惹我，不然去给你把收藏室掀了。”玛奇一指墙边：“把梯子收上来进去了。” “没问题老板。”拉斐尔学着往日的玛奇说话，勤快的过去把梯子拉了上来。 第145章 虚像13 难得清爽的早上，二人组一个都没来让早餐时光久违的安静。玛奇直接跟拉斐尔表明了准备回家的意思，让他赶紧的趁早搬走，然后在早餐过后打发塞恩去侦探社转达相同的意思。 “玛奇小姐！”出门没多久，塞恩就急匆匆的冲了回来。 “干嘛啊大惊小怪的。”看着他的样子，玛奇对于回家之旅的开启难度严重担忧。 “玛奇小姐，夏利想请你马上去一趟。”小玛莎慢塞恩一步冲进门，同样急匆匆的样子，想必两人是半路碰上就一起退了回来。 “什么鬼，他有事还要我上门，胆子不小啊。” “不，其实主要是，有客人。”今天没课的玛莎一早就去了侦探社，然后第一时间见到了客人登门。 “客人跟我有关系吗？” “客人，就是那个，埃伦娜女士。”一路飞奔终于停下来的少女努力的在话语间调整呼吸。 “哇哦。”玛奇转头看向墙边，坐在那里翻看自己投资报告的拉斐尔同样看了过来。 “玛奇小姐。”拉斐尔笑的夸张。 “嗯？” “你今天回不了家了。” “呸！真晦气！” 玛奇被催促着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侦探社，女士早已等得不耐烦。而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停地关注时间，不时地看看窗外，很明显是避开各种视线偷偷溜出来的。而拉斐尔首当其冲推门而入，也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啊，别担心，只不过刚好是我熟识的侦探，所以听到了就忍不住过来看看。”拉斐尔举手投降，迎接对方不和善的目光。 “哼，我只是听说这里的侦探很有名，是名侦探的弟子，没想到还有贵族的关系。” “不别误会，我纯粹是因为碰巧在……” “行了行了，能不能先进去。”玛奇此刻完全没有舞会时候的优雅，一把把拉斐尔推了进去，她径直走到沙发坐下，然后顺便抬手跟女士打了个招呼：“你好你好。” “你是……”埃伦娜一愣，转头，对上的只有拉斐尔无奈而又尴尬的笑容。 “叫我来干嘛啊，名侦探的弟子？”预定计划被打乱，玛奇一点都不想给他好脸色。 “不不不，没那回事，那都是谣言。”夏利对于玛奇心情不好很有自知，接过玛莎泡的茶主动给她们挨个倒上，“其实玛奇小姐对我的教导才真的可以让我叫一声老师了。” “呸，别乱拉关系。”玛奇根本没有端茶的意思，连去玛奇家都主动自带好茶献殷勤的拉斐尔对于这里的茶更加的没有兴趣，只有吉尔无所谓的端起来喝了两口。 “其实，我现在有些为难。”在相处中，夏利也已经学会了在玛奇的抱怨中继续说正事。 “真巧，我也很为难！赶着回家呢，你们这一趟一趟还有完没完了？” “对不起啦，帮人帮到底嘛。”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埃伦娜目瞪口呆，甚至已经严重怀疑自己被骗了，到了个跟名侦探没有半点关系的地方。 “别介意，习惯就好了。”拉斐尔笑着主动帮她缓解了压力。 “唉，这真不是好习惯。”玛奇吵累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顺便摆出了难喝的表情：“所以什么事？” “我，有些为难。” “这句说过了，下一句。” “玛奇小姐之前也一直不认为埃伦娜女士是凶手吧？” “嗯，所以呢？”玛奇根本不转头看她，仿佛只是在谈论无关的事情。 “所以我想听一下您的意见。”夏利的口气里满满的诚意。 “说。” “女士想雇佣我调查跟她相关的那些谣言，然后在保护她的同时暗中观察她身边的人有没有与这些事相关，有没有人在跟踪她。”夏利看了她一眼，看来是已经提前征得了同意。 “就是有没有叛徒投靠了前产权人嘛。”玛奇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视线里的讶异一闪而过，“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夏利含糊道：“你知道莱恩他们现在的调查走向嘛……” “就是现在警方拿她当犯人在查，结果她又想雇佣你调查，所以你就转不过弯来了觉得为难？”玛奇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说的话让夏利无限尴尬的样子视而不见：“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小事都说不利索，早点转行吧。” “嗯，所以，我想看看中立立场的玛奇小姐的话……” “所以你就是想看我骂你呗？”玛奇反手一指埃伦娜：“你觉得她是凶手吗？” “不是。”夏利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没有证据说她是。” “那不就结了，都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玛奇端起茶杯，等夏利慌忙倒满之后喝了一口：“好朋友归好朋友，他查他的你查你的，你又不是警察。真要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证据你当然可以去举报，但要是没有，难道你还会因为好朋友就卖无辜雇主的资料给他吗？” “那当然不会！”夏利自认为还是很有原则的。 “好！事情解决！回家！”玛奇话一说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别……”夏利还没想好怎么阻拦，一旁的女士抢先叫住了她。 “请等一下。” “嗯？” “你也是侦探？那我想同样委托你。” “不不不，”玛奇摆摆手：“非要说的话，我是医生。嗯，即将是医生。” “但是却可以指点名侦探，还被他称之为老师？”女士并不妥协。 “不不不，那不是一回事。你就算被逼急了也不能有病乱投医。……医，……咦？怎么哪里怪怪的……” “只要你愿意接，条件你随便开。”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马上考试要是不及格的话……嗯？你说随便开？”玛奇凑了过去。 “当然。”女士似乎有着绝对的自信。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这次考试的考题给我搞一份出来？” “砰——”站在沙发后的拉斐尔绊了自己一跤，险些一头撞到窗框上。玛奇还没来得及嘲笑他，另一侧，吉尔发出了令人无法无视的“咳！” “哎呀宝贝儿，我开玩笑的。”玛奇手脚麻利的倒上茶，双手给吉尔递了上去，“我真有那想法也不可能在你面前说啊是吧？” “那你想怎么说？” “哈哈哈，都说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嘛。”玛奇拉起他的手，把茶杯放到了他手上。 “玛奇小姐，这一头撞上去可是要死人的。”拉斐尔虽然嘴上抱怨，脸上的笑可是完全的忍不住。 “没事你脸皮厚着呢，别把人家窗户撞坏了才是真的。” “那就没事了，夏利也不能算人家。”拉斐尔也不在意，一唱一和了起来。 女士虽然见多识广，面对这个场面还是有些无奈：“你的条件，能不能换一个？” “唉，我都说开玩笑了。”玛奇连忙撇清关系，“再说了我不理解你找我想做什么？跑腿调查我可不在行的。” “也不好说，只是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她的目光深邃：“上一次我居然看走了眼，看来活得放松了，精神也变得松懈了。” “嘿，突然夸我，真不好意思。”玛奇对夸的理解与众不同：“不过让我出去调查还是不可能的，相关的问题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倒是可以聊聊。” “相关的……”内心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犹豫。 “不然把他们都轰出去再说也行。”玛奇话音刚落就听到夏利“这可是我家”的嘀咕，她瞥了他一眼：“到底谁叫我来的来着？” “好嘛好嘛，我出去还不行嘛。”夏利依然不敢反驳，小声嘀咕着向外走去。 “算了，”女士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反正你们事后也会再交流的吧。” “嗯，说的没错，但是我会选我想说的说。”玛奇回答得理直气壮，期间伴随着女士的笑以及夏利的哀怨叫声。 “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一番喧闹之后，女士似乎心情不错。 “你是凶手吗？”玛奇抢问。 “不是。”大概是问题过于突然，反倒让她的回答脱口而出。 “好！没问题了！” “玛奇小姐你在干什么啊？”夏利惊得合不拢嘴。 “吵什么吵，这可是帮你问的。”玛奇手指堵住了夏利方向的耳朵。 “我才没想问！” “不问一边玩去。”玛奇抬手驱赶，却听到拉斐尔开了口。 “玛奇小姐，再玩下去赶不上吃午饭了。” “啊！”玛奇看了他一眼：“那下次再玩！下一个问题！”她转回视线：“你最近见过那个老头吗？呃，我是说死者。” “……见过。”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她也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见过一次，就在案发前。” 第146章 虚像14 “什么？”夏利惊呼，被玛奇一眼瞪了回去。 “他找你还是你找他？你们见面是要做什么？”玛奇继续提问，勤快的把面前的茶杯倒满，把空了的茶壶塞给夏利。 “他给我写了信，说余情未了，想重归就好。” “哈？臭不要脸的！”玛奇把茶杯往桌上一拍，骂骂咧咧：“变态是吧？明明就一劈腿的废物还觉得自己长情不改流芳百世了？” “噗，”拉斐尔笑出声，在被玛奇的怒火牵连之前轻轻拍手鼓掌：“骂得好骂得精彩。” “哼，我也觉得。然后呢？他叫你你就去了？” “他说手里有些当年的证据，我想确认一下。”女士对于玛奇的反应并没有给出评价。 “证据？”玛奇有些坐累了，背往吉尔身上一靠，“你当年确实骗走了他的家产呗？” “不过是他投资出去不干好事的资金罢了。”女士无所谓的笑了笑。 “倒也没什么问题，”玛奇的口气无所谓：“在外面乱搞多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不过他继子那个倒霉蛋是真够倒霉了。” “那个我也听说了。”她语气淡定：“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会帮他解决的，那点钱现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了。” “哇，我就喜欢舍得给别人花钱的有钱人！”玛奇夸张的拍了拍手：“然后呢？证据呢？” “他用借过去的钱做抵消，从高利贷那里买下了那份债权。” “哈？所以其实那笔债已经清了？合着那继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蛋，简直是无妄之灾啊！”玛奇幸灾乐祸的表达了同情，“但是那笔钱对你来说不是不算什么了？” “是的，所以他的目的不是钱，是想胁迫我。” “想必是这样了吧。你怎么说？” “我说考虑一下，然后第二天他就死了。” “这可真刺激！可是现在证据不见了，不然警方不可能无视这么有指向性的东西。”不能躺倒让玛奇有些头疼：“那不就好说了，谁出来爆料谁就是犯人。不过，你大概不想见到那个场面？” “非要到那一步其实也无所谓了，不过能阻止的话，自然还是要试一下。”她没有一丝慌乱，依然保持优雅。 “说的也是。”玛奇还以微笑，突然想起关于夏利的委托：“最近有人跟踪你？” “虽然我没有察觉，但恐怕是有没错了。”她说着从手中的包里摸出一张卡片：“我收到过这个。” “这是……”玛奇接过去打开，上面写着的是关于看到了她去过被害人家并要求一大笔钱的文字。 “有趣，以此为要挟点，突然就矛盾了起来，我只能理解为他跟潜入房子拿走证据的不是同一个人。”玛奇把卡片放到桌上：“什么时候收到的？” “前天。” “那就更莫名其妙了，都这么久了。总不能说是在敲诈和报警之间挣扎半天，现在才决定好吧。” “而且另外一个胁迫点现在还没有动静。”女士眉头微皱，最近为这件事着实操了不少心。 “这么说起来，除了雇侦探暗中调查周边之外，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玛奇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莱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最近疯狂调查的嫌疑人，突然上门报警了。而且，身边还跟着他的好友外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玛奇。 “你是说，受到了敲诈勒索？”在埃伦娜按照玛奇的意思，把因为见过死者而收到敲诈信的事情重新讲述一遍之后，莱恩总算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他拿着那张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停下来叹了口气：“无论怎样，见过死者这种事你都应该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清楚。” “抱歉，”女士展示了她的柔弱：“那种情况下，难免让人觉得害怕。” “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这么一番突然袭击，让莱恩难免的忍不住把好友拉出去念叨了一番。玛奇则完全不管不顾，只等报案结束，散场走人。 要不是夏利主动让位，险些就要坐在车夫位置过来凑热闹，而且在门口还被留在了马车里的拉斐尔，看到玛奇出来还是很快乐的迎了过去。 “想象一下都能感受到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不得不说，好朋友的表情变化十分精彩。”玛奇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的笑了出来。 “他们不走吗？怎么没出来？” “噢，闹就闹大点嘛，我建议让警方送她回家，顺便把气氛搞大点。”玛奇钻进车厢往吉尔身上一倒：“夏利既然要内部调查，自然要跟过去入个职嘛。” “敲诈犯的状态让人期待。”拉斐尔跟上车，塞恩开始调转方向往回走。 “如果是内部人员的话，待会看到警察送人回去脸色一定很好看，希望我们的狗狗不瞎。”玛奇终于有机会躺倒。 “如果不是的话，他的计划也算是完全落空了，附近没找到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出现了吧。” “那就得看他这么久之后才冒出来到底是终于想不开了，还是突然缺钱了。如果是被钱逼得，那还说不定呢。” “被钱逼得……高利贷？”相关问题在先，让拉斐尔不自觉联想到了这个方向。 “谁知道呢。如果是的话，反倒还省事了。” “不知道拿了当年那些东西的凶手会不会有点动静。”拉斐尔笑着接上说道：“跟在老板身边果然生活都变得很精彩。” “得了吧，这次我跟你一样，可是纯粹凑热闹的。”玛奇打了个哈欠：“唉，结果还是耽误吃午饭了。” “哈哈哈，”拉斐尔积极主动：“出去吃，我请。” 警方送埃伦娜回家的消息分分钟在她住的别墅区传的风生水起，媒体纷纷开始改口，开始宣传她的无辜，并把她的形象转换成了重压之下终于崩溃，于是求助警方帮助的柔弱女强人。 大概夏利的寻人能力大幅进化，这一次的抓人居然出了奇的顺利。在各种传言的压力下，仅仅过了一天，敲诈犯就主动出现了在埃伦娜面前赔礼道歉并乞求她的原谅。 “这也太怂了，一吓就出来了？”玛奇直接坐在地毯上，趴在沙发上奋笔疾书，背对夏利根本不准备回头。 “是啊，除了跟踪的那个还诈出了把信放到她房间的人，买一送一了。”虽然达成目的，但夏利好像并没有放松：“因为埃伦娜女士说除了开除之外不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也就没什么后续。” “就这胆量还敢做坏事，确实很难不怀疑有人怂恿。” “是的，莱恩暂时派人盯着他们了。”夏利说着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报酬的一半，因为玛奇小姐也有被委托，所以……” “委托我不是拒绝了？你最近是很有钱？” “但是全靠玛奇小姐的建议……” “无事献殷勤，”玛奇回头看了一眼：“你又想干嘛？” “呃，埃伦娜女士想见见你，看看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夏利把钱放到桌上，毕恭毕敬。 “你就不能争点气？说这点小事交给你就行了。”玛奇说着大气的话，人反倒往边上一歪，抱住一旁的吉尔的腿瘫倒在地。 “我一定会努力尽快到能说出这样的话的水平的！所以玛奇小姐，你就去看看嘛，就当是出门吃个午饭。” “午饭啊……”玛奇撑起倒在腿上的脑袋：“说起来那个谁呢？” “拉斐尔伯爵说是出去考察场地什么的，晚上才回来。”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夏利回答道。 “不愧是成功人士。”玛奇懒懒的翻了个身：“出去吃饭啊，好像也不是不行。” 午餐准备的很精致，精通蹭饭之道的玛奇看得很清楚。 “突然的邀请，希望两位不要介意。”作为求助人，女士表现的很客气，给了宾客最高的礼遇。 “介意也就不来了。”玛奇看着桌上的前菜：“其实咱们吃个饭也不用这么隆重，聊天嘛，随意点就可以了。” “真是让人羡慕的性格。” “倒也不必，这性格可到不了你那个地位。”玛奇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 “说的也是。”女士一笑，同样开启了这顿普通的午餐。 随着菜一道一道端上来，玛奇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酒足饭饱想躺倒了，干脆主动引入主题：“说起来，你叫我来想聊什么？那两个人的话，除了蹲蹲幕后指使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了吧。” “你觉得，幕后的人是凶手吗？”女士也不再客套，有话直说。 “可疑度自然是很高的。”玛奇在思考的时候，吃东西的速度也放缓了下来：“跟踪你回来，当晚就有人找了过去，反正我是不信这毫无关系的概率。” “确实太过巧合了。”女士在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那两人最近的资金情况呢？” “账户上没什么问题，现金就不清楚了。”同桌就餐但一直不敢先说什么的夏利总算有机会开口：“我觉得最初收买他们找把柄的时候就提前定好出问题的话不能乱说话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有个有趣的想法。” 第147章 虚像15 玛奇露出笑容，视线停滞在花瓶中的花，好像连将肉送进口中的叉子都忘了拿出来，毫无用餐礼仪可言。然而此时，却没有人在意那个，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啪——”玛奇突然把叉子往桌上一丢，起身走到夏利身后：“如果我派你去帮我盯梢，而你刚回来跟我报告完，盯的地方就死了人，你怎么想？” “呃，你是凶手？”夏利不明白玛奇想做什么，回答的有些犹豫。 “是呢，但是我知道你这么看我，不做点什么实在是难以安心啊。”玛奇在他的背后来回踱步，“你要是自己跑路销声匿迹也就算了，偏偏还想敲一笔再跑，还被警方盯上了。唉，真是让人担心啊，虽然最初说好了不能出卖我，但是这么容易就求饶的人，万一压力之下乱说话……”她说着弯下腰笑眯眯的盯着夏利：“果然还是干掉才能放心。” 玛奇那过于入戏的语气与表情让夏利背后一凉，他连忙站起来：“我去叫人加强对他俩的保护。” “保护个屁！”玛奇抬手拽住他的后衣领，把刚要前冲的夏利拖了回来。 “咳咳，怎么？”夏利觉得自己差点被勒死，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大口喘气。 “这么刺激的机会，这不得想尽办法吓得他们哇哇乱叫！”玛奇双手抱胸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得逞的恶作剧。 “然后就可以知道雇佣他们的到底是谁了。”在玛奇的带动下，女士也忍不住让笑意在脸上蔓延。 “好！那就定在今晚吧！”玛奇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座位：“哎呀又要熬夜了，真是没办法。” 这件事埃伦娜自然不适合出面，于是，夜晚就成了玛奇他们的狂欢。错过了白天的拉斐尔总算是赶上了热闹，还异常积极的出谋划策，生怕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为了第一时间获得情报，夏利也喊了好友来蹲点。而事实上，玛奇对于莱恩的期望可不止这点。 “你说我？”莱恩看着玛奇满脸笑意坐在马车门口的阶梯上一脸惊讶。 “嗯嗯。”玛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看热闹的期待，她把在场的人挨个指了一遍：“除了你，哪还有人长得像杀手，哦不，我是说能扮演好这个角色？反正不是你就是你带来的小弟们了。” “就算你这么说……”莱恩按玛奇指的顺序看了一圈，妥协般的叹了口气：“那我要做什么？” “不就是吓唬人嘛，身为警察这种事难道你还不在行？” “这句话说的可不太合适。”莱恩二度叹息：“只要伪装去灭口的就行？” “上吧！”玛奇冲他伸出拇指：“我们会帮你制造恐怖气氛的。” “说是制造气氛，我们到底要做什么？”看着莱恩走向目标住所，夏利提出疑问。 “我就那么随便一说，这里要制造鸡飞狗跳也没条件啊。”玛奇看了他一眼：“等下听到里面闹腾起来你们就假装赶到进去救人不就完了。” 屋外闲聊继续，屋内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在黑夜中额外刺耳。 “这……”夏利一愣，另外两个警员同样显得吃惊。 “愣着干嘛，冲啊。”玛奇看向几人，从阶梯上站了起来。 “这吓唬人也不至于真开枪吧？”拉斐尔看着三人冲进屋，气氛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遇到反击了？还是……” “吓唬人的碰上真灭口的那可就笑死人了。”虽然这么说，玛奇并没有笑：“如果是真的，希望不是那个谁。” “谁？”拉斐尔刚问出口，就听到屋内一阵嘈杂，窗户破碎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过一会，夏利推门出来大喊：“玛奇小姐，有人受伤了！” “死了吗？” “没有，是擦伤。” “真菜啊。”玛奇转身朝一直坐在车厢里的吉尔一伸手，压低了声音：“不是那谁我就放心了。” 真正来灭口的人已经被捆绑在一边，而屋里居住的两人着实被吓得不轻，虽然只是轻微的擦伤，但身体与精神上的反应说明了他们的恐慌。 “随随便便就吓成这样，这要是给他们诈到钱才是没天理了。”玛奇检查了一下那因为受惊而撞到桌角才造成的擦伤，忍不住的吐槽。 “好啦好啦，”夏利笑的无奈：“这边应该没问题了，大家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诶？这么好的气氛，不审讯吗？” “都闹成这样了，我们还是要走程序的。”莱恩打消了玛奇想继续计划的打算。 后续的审讯非常顺利，不论是受袭者还是来灭口的暗杀者，都痛快的交代了指使者。警方也没有怠慢，迅速出击逮捕了埃伦娜的俱乐部的前产权人。 “没意思。”玛奇躺在沙发上背对夏利懒得转头。 “别这么说嘛，案子结了不是很好嘛。” “没意思。”玛奇不为所动。 “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事的！”夏利竭尽全力想要吸引玛奇的注意：“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这么坏，最初怂恿死者去找埃伦娜女士谈判的也是他！整件事都是他安排好想制造麻烦和压力，然后找机会夺回产权，没想到死者不太听话，两人起了争执，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当初都给出去了，现在又不舍得。真丢人啊。”玛奇回味着整件事的过程。 “他现在是把当初的事都归咎于被骗了，虽然他的说法没有证据，不过因为那份死者被骗的证据摆在那里，也就让人觉得他说的可信度很高。”夏利的语气充满无奈：“原事件的关系人已经死了，当年的事可能不会被追究，但是现在的状况来说，她大概还是会受到很长时间的调查。”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谁是杀人犯的事又不会变了。” “这么说是没错，但是总有种他是准备搞得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感觉。”夏利摇了摇头，把一个信封放到桌上：“玛奇小姐，这是埃伦娜女士让我给你的，说是之前约好给死者继子解决欠债的钱，想拜托你代理一下。里面也包括了委托费用。” “谁跟她约好了，那只是她主动要帮忙清了这比债而已。” “可是她是这么说……” “好烦啊，你去不就好了。” “可是她说给你……” “烦死了！”玛奇总算翻了身坐起来，一把抓过去打开：“你们怎么这么多事！……我说夏利，伪造证据，是不是违法啊？” “嗯？嗯，当然了。”夏利被她突然的态度转变问的一愣。 “或许，你们该去再看看关于过去诈骗的那份证据？”玛奇把信封合上往沙发一扔。 “为什么？” “嗯……我想想。” “啊？” “就是那个……啊，对了，就是死了的那个不是余情未了想跟咱们老板重归就好来着？”玛奇总算在脑中打好了底稿：“那就算被鼓动了也不会轻易把证据让她的仇人拿走吧。” “说的虽然没错，但他都死了，不就说明他想阻止也没有那个能力？” “真蠢啊夏利。” “咦？为什么？”夏利对于突如其来的挨骂不能理解。 “既然想保护重要的人，”玛奇说着挎住吉尔往他身上一靠：“那最初给他看的证据就不可能是真的啊。” “啊！”夏利恍然大悟，好像也就这样被说服了，“可是，当年骗钱的事不是事实吗？女士都承认过了。” “白痴，她只是说过有这件事，而且也愿意补偿给无辜受害的继子了。那那个所谓诈骗其实也算扯平了。那如果那个是假的想故意诬陷罪责，写的肯定不是当初的事情那么简单。反正很容易分辨嘛，给她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当时看到的东西了。”玛奇笑着给出建议。 “也对，这如果是假的，恐怕舆论会大变样。我等下去跟莱恩沟通一下这件事。”夏利彻底被说服了。 “嗯嗯，不愧是我们正义的大侦探。”这种时候，玛奇从不吝啬夸奖。 “说起来玛奇小姐。” “嗯？” “拉斐尔伯爵呢？这种时候他居然不出来凑热闹？” “我们自由的伯爵出差办公了，说是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逃避相亲去了？”案件抓住了凶手，夏利也开起了玩笑。 “白痴。” “为什么又骂我？” “他说出来躲相亲你就信啊？他就是借这个理由出来玩的。”玛奇对他单纯的大脑表示敬意，“真要是相亲，他怕不是要直接把地点定在他的收藏室看人家哇哇乱叫。” “呃……”夏利想象了一下，觉得无法反驳，“那个，我还是先去找莱恩吧。” “给了你什么？”夏利走后，吉尔甩了甩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人，拿起了被她扔着沙发上的信封。 “不就是证据嘛。”玛奇总算松开了抱着的胳膊，看着吉尔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除了一张写了好多零的银行票据之外，还有一封信外加两张看起来很陈旧的纸张。一张是高利贷的借贷合同，另一张是这份债权出售转让给那个死去的人的合约。 他对她的感情似乎真实存在，但他的婚姻让玛奇完全看不明白。究竟是真的渣，还是与爱无关的其他契约，外人无从知晓。不过还好，玛奇也并不那么在乎。 信无外乎是在说明想要将这件事委托给玛奇解决，而最底部还有额外的一行小字：只愿事件解决。 “这个金额，比继子的债多了一倍。”吉尔把东西重新塞进了信封。 “嘿，能走到今天，总不会只靠运气。敢直接这么丢给我，我也得对她的勇气表示敬佩。”玛奇捏着信封在指尖转了两圈：“但是好麻烦啊，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做一个赚差价的中间人，教这伙高利贷重新做人这种事，不如就让给我们亲爱的富婆吧。” “你可真是……” “我很忙的嘛。”玛奇说的理所当然，她仰头冲着里面的房间大喊：“塞——恩——，帮我给首席发个信。” “来啦来啦。” 事件落下帷幕。凶手绳之以法，女士的相关传言也热度下降中逐渐消散。继子的债务清偿，陷害他的高利贷彻底解散，不知去向。人们的注意力开始被新的新鲜事所吸引，销声匿迹的盗贼团，除了警方的惦记也不再被提起。玛奇乐得清闲，总算是回到了无人打扰的家。 晚春时节，植物都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嫩绿的藤蔓在墙上奋力攀爬，扩张着自己的领地。夏日来临之前，楼上那连接屋顶与仓库的通道顶棚就被爬上了绿色的遮挡。 阴沉的午后，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努力的渗透出来。玛奇躺在通道的躺椅里打了个哈欠，抱着书本翻了个身，缓缓睡了过去。 第148章 猫01 午后，太阳在云层后时隐时现，完全没有刺眼的感觉。屋顶架空的通道回廊间充满了草木的清香，鸟儿们肆意进出着敞开的顶棚，自由享用着桌上的饼干。玛奇从她堆积的书中挑选了一本，靠在躺椅里难得的静下心来阅读。 “你没事吧？” “嗯？”玛奇抬头看到吉尔怪异的看着她，甚至自己手里的书都先放了下来：“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正常这时候你早就睡过去了。” “太过分了吧！我只是偶尔认真读个书！”玛奇说着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块饼干丢进嘴里。 “以频率来说，这不能叫偶尔。”吉尔反驳的有理有据。 “过分啊，我只不过觉得这个还挺有趣而已嘛。” “你在看什么？”吉尔突然有了些好奇。 “嗯……猫的报恩？还是报仇？”玛奇抬起封面，上面是跟她说的完全不同的书名。 “这个啊。”吉尔只是看了一眼，毕竟这里的书都是他先翻完的。 “喂喂喂，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我哪里有趣的吗？”玛奇看他就这么倒回了躺椅上忍不住提出抗议。 “睡了。” “喂！”玛奇被直接无视，她干脆的结束了难得的阅读时间，把书往身边一丢：“嘁，我也睡！” 周末，玛奇常去的书店准备举办一场与作者近距离接触的读书会，而玛奇作为每周都要去买几本的重要客户自然地受到了邀请。 “啊，很麻烦的样子，算了！”玛奇拿着那张邀请单页扇了几下，然后直接甩飞了出去。 “为什么？不去多浪费啊。”塞恩刚好走过门口，顺手进门捡了起来，“咦，这不就是那个人？” “哪个？”玛奇顺口一问，也没多想知道。 “就是《猫》啊！” “什么猫？” “玛奇小姐前两天看的那本书的作者！”塞恩跺着脚走进来，把那张单页塞到了玛奇手里：“真是的，读的时候都没看过作者吗？” “看过也不记得，我又不是冲着作者才买的。”玛奇说着把单页放到一边：“这去了能干嘛？看起来也没什么意思，还要挤一堆人。” “可以带书去找作者签名啊。”夏利抓起一本书翻开封面，指着内页的空白，“而且还有作者分享创作灵感之类的吧。” “那你带去签，周六给你放假。” “为什么是我啊？我还没读过呢。” “可以叫小可爱一起去，她说不定会有兴趣。” “……”夏利瞬间妥协了，他走到玛奇桌边翻出那本书：“那，这个我先拿去看看。” “噢，去吧去吧。” 周末的活动与玛奇预计的一般无趣，下午塞恩早早就回到了家，让玛奇一阵迷惑。 “你回来的太早了吧！” “出了点意外，读书会取消了。”期待的日子泡了汤，塞恩也很沮丧：“听说是那位作者病了没来，重办的日期会再通知。” “那就带小可爱出去玩啊，你行不行啊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小可爱，……不是！玛莎她很失望的样子，就……你不要再笑啦！”被玛奇带偏了嘴的塞恩涨红了脸，对着面前笑弯了腰的罪魁祸首大叫着掩饰尴尬。 “就怎么了？”玛奇双手揉着两颊，勉强把大笑转为了轻笑。 “就回去了啊！她说学校本来有些公益活动，特意请了假来的，既然这边取消了她就去参加那边了！” “笨啊！”玛奇抬手在他脑门弹了一下：“你就不会跟过去帮忙吗！多好的机会！” “啊！”塞恩恍然大悟，然后更加沮丧了，“反正我是笨蛋嘛。”他小声嘀咕着，向内屋走去。 “唉，年轻真好！”看着塞恩的背影，玛奇发出了感叹。 本以为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玛奇也没有把这个自己本就没打算参加的活动当回事，没想到新一周的买书行动中，她被书店的店长拦了下来。 “玛奇小姐。” “嗯？”玛奇付完钱刚想走，突然被叫住满是迷惑。 “那个，如果是我记错的话很抱歉，请问您是医生吧？还有偶尔会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店长自认为唐突，很是尴尬的搓着手：“我记得你提过要考试什么的？” “嗯，是这样没错。”虽然玛奇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提过。 “是这样的，”店长把玛奇请到一旁：“我有个朋友得了奇怪的病，去看过医生也没有什么效果。我记得当时你跟那位先生一起来的时候，你有说他是神医？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 “原来是这事啊……” “是的，所以我想请问一下，能不能请两位去看一下。”店长的口气充分摆出了请求的姿态。 “倒也不是不行。”既然连神医都喊出来了，玛奇想了想：“毕竟你有活动还给我发了邀请。虽然我没来，但是家里有人还是挺有兴趣的。” “那太感谢了！”店长给玛奇鞠了躬：“其实那次活动取消也是因为这个，我说的病人就是那个作者。” “那个啊！那好，顺便让他帮我签本书，上次取消了让我们可爱的姑娘很失望来着！” “这个完全没问题。”店长连连点头：“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方便？” “就现在吧，我先去看看情况。”玛奇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回家大概她就懒得再出来了。 “那太感谢了！”店长连忙跟店里交代了一下，去书架上拿了一本《猫》，然后带着玛奇离开的书店。 这位作家住的地方比预计的远，远到本还想就这么牵着马跟着店长溜达过去的玛奇，现在已经骑上了她的马。求人的店长自然没话可说，主动的帮忙牵起了马。 “我说，这也太远了吧？住得这么偏远，当作家这么穷的吗？”走得久了，玛奇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这要不是我太厉害，都要怀疑你准备拐卖人口了。” “哈哈哈，”店长尴尬的笑着：“其实是他比较特别，就快到了。” “就快是多快啊？”玛奇正说着，一阵阵狗叫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还不是一只两只。拐过转角，几个人正躲避着躲避着狗的追赶，手上的警棍驱赶抵挡着扑上来的尖牙。而这些人中，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玛奇眼中。 “哟，捅狗窝了啊？”玛奇勒马，停在不会被波及的位置看热闹。 “玛奇小姐？”莱恩看到她，在队友的掩护下跑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吧？警察最近很清闲？怎么在这里逗狗？”玛奇说着向前张望了一下战况。 “是有人报案，”莱恩无奈的解释：“那个屋子主人好像死了，但是现在他收养的这群流浪狗不准人进去。” “什么？死了？”店长愣了一下：“不可能吧！他最近确实身体不太好，但还不至于那么严重啊！” “你认识？”莱恩这才打量了一下玛奇边上牵着马的这个人。 “是我朋友，我这不是请了医生想来看他的。”他看起来还是不相信莱恩的话，“肯定是误会了吧。” “你到门口就会看到了。”莱恩摇了摇头。 “这……”店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口，连忙跑了过去。 群犬似乎认得他，并没有攻击，但却在他想要踏进门的一瞬间呲着牙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做什么？快让我进去！” “汪汪汪——！” “你们……快住口！”店长后退几步坐倒在地，犬只们也在他退出门口之后停了下来，没有进行后续的攻击。 “这可真是壮观。”玛奇走到了他的背后感叹道：“这到底有多少？” “三十二只。”店长扶着腰站了起来：“他赚的钱都花在它们身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杀害了它们的主人，所以就不再相信人类了？”玛奇胡乱猜测着，看着院内房间敞开着的房门，里面有人倒在那里。 “别乱说！他肯定活着的！我得进去救他！”这么一说，店长又激动了起来，刚想要冲进去，却被莱恩拉了回来。 “没用的，看清楚，他已经没有活着的特征了。” “不可能！那种事……” “不管死的活的，”玛奇打断他，走到他身前看着院内瞪着他们的犬群：“进去把他弄出来才是真的。” “没办法的话，就只能采取暴力手段了。”莱恩似乎已经被搞得无可奈何。 “不行！那都是他的宝贝，你们不能伤害它们！”店长的激动情绪似乎并未减轻。 “暴力确实不行，宝贝儿会生气的。”玛奇发出赞同的声音，然后无视身旁的两人继续自顾自的说：“麻醉倒是可以，但是那样醒过来之后看不到主人，我怕更难安抚了。” “那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就一直等着。”莱恩征求着她的意见，内心已经决定实在不行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唉，”玛奇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给我点时间，我去请一下专家。” “专家？” “不等的话我就叫拉斐尔伯爵想尽办法投诉到你哭哦。”玛奇露出无害的笑容，拉起缰绳转身飞奔而去，留下哑口无言的莱恩，以及用同情目光看着他的同事们。 第149章 猫02 时间的流逝速度总是相对的，虽说玛奇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森林，但对于城郊破旧小屋边等待的人来说，还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最初人犬对峙的激烈样子，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专家的到来。 因为赶时间，两人骑了同一匹马过来，而听说了现状的吉尔也没有迟疑，下了马就直接走到院门前，引得众人一阵“小心！”的惊呼。 事情并没有意外，吉尔向门前领头的犬只伸出手，而对面那尖锐的牙齿在接触到他之前就收了起来。它鼻尖靠近嗅了嗅，舌头在他的指尖舔了两下。他走进院子，更多的犬只围了过来，他没有停住脚步，就这样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继续向动物更密集的位置走去。 “我说宝贝儿，咱能不能给我留个位置？”玛奇看着他周边无从下脚的地面提出抗议，然后得到了他回头伸手的邀请。 或许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后面的人进门并没有再被阻碍，众人终于有机会来到了尸体面前。 “这，到底是……”店长正要上前，被莱恩挡在了门外。 “你就不要进去了，免得破坏现场。”莱恩说着，站在门口观察了一圈，才终于迈进了屋子。 “怎么会这样……”店长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到底是谁干的……” “他是你朋友？你知道他跟什么人有过节吗？”莱恩的手下询问道。 “他人很好的，不可能跟谁有仇啊。” “可是他养了这么多狗，就算人没跟谁有争执，说不定动物惹到别人呢？” “别傻了，”玛奇跟吉尔蹲在院子里逗狗，听到对话没忍住插了嘴：“要是它们惹到我，我怎么可能只干掉它们主人？顺便一把把这些都一起毒死了好么。” “玛奇小姐，”莱恩突然从屋里探出头来：“能帮忙验尸吗？或者吉尔医生？” “啊？”玛奇回头看着他：“你们居然不自带？” “他有个别的工作，刚才先回去了。” “你觉得行的话，也不是不行。”玛奇拖着吉尔站起来，一起进了屋子。 尸体就那么倒在进门处，他的附近还有两条狗的尸体，这让吉尔不禁皱起了眉。 “宝贝儿，外面多少只来着？”玛奇随口问道。 “三十。” “嗯，一个没少。”玛奇说着，走过去蹲了下来。 “能知道死因吗？”莱恩同样的在一边蹲了下来。 “啊？我刚才不是说了毒死的？” “可是，那不是你在外面随便说的？”莱恩愣住了。 “吐血这么明显，在外头就看到了啊。”玛奇拉了一下死者衣服领口：“有毒是肯定的，这颜色都不对劲了。边上这两只怕是帮他舔了血才倒下的吧，不知道其他的有没有舔过，有的话……”她说着，抬头看向吉尔。吉尔也没有迟疑，直接退出房间开始逐个检查犬只们的嘴巴牙齿，查看有没有谁的嘴里有血迹。 “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夜里？” “差不多，”玛奇说着站了起来：“店长不是说昨天还见过他？” “是啊是啊，”一直站着门口的店长连忙点头：“我还说今天您会到店里，想看看能不能请你来呢。” “暂时就是这样，剩下的就带回去交给专业人士吧。”玛奇看着警方准备搬走尸体时又开始焦躁起来的小家伙们，抬手把莱恩拉了回来：“我说，外面的怎么办？你们怎么处理？” “老实说这个很难办，”莱恩皱起眉头看向院子，看起来比看到尸体更让他头疼：“只能先找个地方，然后再想办法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领养，不然的话可能会被处理掉。” “既然这样，能交给我们吗？”玛奇自然不能让这个处理的结果发生。 “你们？”莱恩明显被她居然主动提出管这麻烦吓了一跳：“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 “那好，有什么问题你再跟我联系。”玛奇说着走到院里，在狗群里就地坐了下来。然后就见她抱起一只看起来还很小的奶狗放到腿上，仰头大喊：“塞恩——！” “在在在！”已经在他们之后赶过来了的塞恩连忙在院外答应着。 “去拉斐尔家跑一趟，看他现在能不能搞个空仓库出来借我。”她边说边逗着小狗，然后被凑过来的小脑袋舔上了鼻子：“哇！” “我这就去！” 玛奇靠在吉尔身边自顾自玩着，之前在门口带队守门的大块头凑了过来。 “哇，你长这么凶，会被人嫌弃的你知不知道。”虽然说着凶，玛奇的手倒是在它的脑袋上揉了起来，换回一阵“呜呜”的叫声。 “咳，”莱恩打断她的兴致：“但是守门的话，说不定还很合适。” “说的也是！”玛奇说着把它转了个头冲着莱恩：“要警犬吗？绝对合格。” “呃，我得回去申请一下。”莱恩没想到给自己挖了坑，只能尴尬的应了下来，“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二位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找领养自然是最好的办法，而且里面其实还有不少是高级犬种呢！不过摊上这事，还是再过段时间比较好。至少不能跟案件扯上关系。” “说的也是。” 难得玛奇找上门，拉斐尔一点都没耽误，安排好仓库就跟着塞恩到了现场，然后对这壮观的院子发出感叹。 “这可真是惊人的拯救力。” “地方准备好了？”玛奇说着，走过去把奶狗举到他的脸上。 “小事，都准备好了。”拉斐尔一点都没在意，接过去顺手摸起毛来。 “好。”玛奇回头：“宝贝儿？” “嗯，走吧。”吉尔点点头，走了出来。 有了拉斐尔的插手，事情很快安排妥当。但接手了这么件事，住在城里等彻底解决是不可避免的了。至于宣传领养这种公益事务，玛奇自然而然想到了夏利，以及同样热衷于此的小玛莎。虽说为了跟案件拉开关系，但这并不影响玛奇提前去打招呼让他们想想办法做做准备。 “抱歉玛奇小姐，恐怕要过几天才行，我这两天有事。”夏利一早刚要出门，就被玛奇直接堵了回去。 “我本来就说的是过阵子。”玛奇白了他一眼：“怎么？有工作了？” “是啊，是……呃……找狗。” “噗，哈哈哈哈哈！这个好说！找哪种？我那里有三十只！”玛奇直接笑出了声。 “玛奇小姐别闹了，”夏利也觉得接的这个工作巧的让人尴尬，“这又不是随便找一只就能交差的。” “唉行了行了，反正你记得有这件事就是了。”玛奇虽然笑的开心但也不继续跟他纠缠：“顺便跟小玛莎说说，让她帮忙留意下有没有人想收养之类的。嗯？”她边说边走到桌边，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张照片：“你要找的该不会是……？” “就是那个。”夏利看着她微妙的表情突然有了某种预感。 “宝贝儿，这个是不是那个……”玛奇说着把照片转给一进屋就在沙发坐下的吉尔。他同样猜到了大概，接过去看了一眼，给出肯定的回答：“是。” “好！任务完成！这工资不算给我都不合适。”玛奇过去把照片往夏利身上一拍：“走吧，接狗。”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要找的那只玛奇上次逗的小奶狗，不仅没在仓库，甚至被拉斐尔带回了家。 “什么？原主人？”对自己的新宠物很满意的拉斐尔对这个发展很不满意：“随随便便就能丢了，说明不重要，让他卖给我好了。” “没这回事！都花钱出来找了，说明很重要啊！”夏利据理力争。 “快去问问他多少钱卖。” “伯爵也是要讲道理的啊！” 玛奇饶有兴致看着两人争执，伸手把奶狗从拉斐尔手臂上接过来，揉着那一看就经过了精心打理的毛说：“我说，你的喜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常了？” “也没有，就是觉得还挺可爱的。” “不过让你收养好像也不错，生活待遇得到充足保障。”玛奇现在完全站在吉尔角度思考狗狗的未来。 “哪里不错了！别人家的快还给人家！”夏利可不想玛奇也站到对面去。 “就是说嘛，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他们不想卖呢？”拉斐尔连连帮腔。 “那也要先还给我再说！” “等再养熟一点我就带它跟其他动物见见面！”拉斐尔已经构想好了未来。 “那要是它长大之后咬死你的蜥蜴呢？”玛奇一只手托着它逗着，余光瞥了一眼想象了一下脸色已经变了一个色度的拉斐尔。虽然在她来说，本也有让拉斐尔收养几只的意思，但本意来说是想他接收护院犬，而不是这种小型宠物犬只。 “虽然我可以让它们不要碰上，但是既然是别人丢了的，就还是还给人家吧哈哈哈。”拉斐尔没有经过太多犹豫就选择了放弃。 任务顺利达成。夏利顺利送还了奶狗，与此同时莱恩的警犬申请也得到了好结果。另一方面，书店店长对于好友的遗留也算尽心尽力，不仅日常前往仓库帮忙喂养，还主动领养了一只，并在店里贴上了领养启示。而玛奇这边则按照原计划放慢了速度，人与动物都暂时休整，做好前期铺垫，等待案件的影响消失。 第150章 猫03 “这个案子简直是莫名其妙，绕了一圈也没看出来这个独居到快要不问世事的作家到底会跟什么人有仇怨。”虽然动物们的未来基本都做好了预设，但它们前主人的事情着实让莱恩头疼。 “你们才莫名其妙，有事没事跑我家来干嘛？”玛奇把茶杯往桌上一敲，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 “还不是因为你上次买的书没拿，我去找店长问话时候他提起来，我干脆就直接带他来了。”莱恩的回答理所当然。 “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玛奇指着一同前来的夏利问道。 “啊，我是听说下周末玛莎他们学校要搞公益活动，我觉得可以去搞一下领养的项目，所以来问问。”夏利赶忙回答，生怕被当做凑热闹的赶出去。 “这样啊。”听到是这件事，玛奇倒也缓和了下来。 反倒是店长不知道这是常态，万分紧张的道起了歉：“真是对不起，我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对外人玛奇一点都不苛刻，更何况人家还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本以为回去的时候再去拿的，既然送来了放这边也无所谓。” “果然是这样吗，我就说这里看起来很简洁，……啊，我的意思是您买了那么多书，看起来不像是放在这里的样子……” “很小嘛，我懂我懂。”玛奇完全无视店长的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然换个大房子吧，可是那样可怜的塞恩就要被淹没在日常打扫里了。” “玛奇小姐你还是别换了，不然又要找不到人了。”夏利打断玛奇的思考。 “啊！对啊！换个房子住就不用看到你们了！”玛奇反倒是茅塞顿开，引得夏利想抽自己嘴巴。而一旁，吉尔已经翻起了新书，完全无视了这边的吵闹。 “店长你再回忆一下，他真的没有别的朋友了吗？”一切闹归闹，过后莱恩还是免不了继续询问起了本职工作。 “我也说过好多次了，确实没听他说过最近跟什么人合得来或者有矛盾什么的。”店长确实想帮忙，但也确实帮不上，满脸为难，“他平日都不太出门，上次的阅读会也是我的想法，结果还是没办成。” “不出门？那他对家可是真爱了。”玛奇随口接话：“但是我记得他那本书还挺梦幻的来着？写的书里捡了一只猫，结果养了一群狗，这人可真奇怪。” “哈哈，”店长干笑摇了摇头：“他以前写的东西都干干巴巴的，这次好不容易受欢迎，没想到就变成了遗作。” “至少还留下了点东西，已经比很多人都强啦。”玛奇有话直说，倒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安慰。 “嗯，说的也是，希望早日破案吧。虽然我可能提供不了什么线索，但是找领养那边我会尽力的，下周末的活动请一定联系我。”见已经没有什么他能做的事，店长选择告辞，回他的书店去了。 “虽然很多不如意，不过有这么个朋友也算值了。”夏利看着店长离开，突然发出感叹。 “说不定他是凶手呢？”玛奇才不给你抒情的机会。 “什么？真的吗？” “我就随便一说，你也太激动了。” “这种事可不能随便！” “应该跟他没关系。”莱恩叹了口气：“他家里有幼儿随时可能起夜，基本没有半夜溜出来的机会。而且那些毒药，也没发现他有入手渠道的样子。” “哦哦毒药啊，”玛奇点着头回应莱恩看过来的视线：“我有渠道还是第一发现人，我嫌疑好大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 “嗯，我也没有。”闹够了，玛奇把书往桌上一搬，朝着吉尔腿上趴了上去。 “说来这本书讲什么的？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啊？”夏利看到玛奇堆到桌上的书里的那本《猫》，伸手拿过去翻了起来。 “怎么着？写个书还能预测自己的死亡了啊？”玛奇侧过头看着他，对于已经看完的东西毫不吝啬，更何况这还不是自家的，是店长带去想签名的那本：“拿走拿走送你了，带回去看。” “不过那只猫，确实是被毒死的。”吉尔突然抬起头看向夏利手中的书，也让对面的两个人像是突然被触动，双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书中。 “要是真按他写的发展，那最可能是犯人的反倒是他自己了。”这突然的气氛变化中，只有玛奇依然不为所动，悠闲的趴在那里，“那样的话留下满屋的狗不管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管是什么，查清原因才是我的工作。”莱恩站起，已经决定在回去的途中再去买一本书回去仔细阅读了。 “我也认真读读看。”夏利同样抱着那本书站了起来：“玛奇小姐，那这个我就借回去了。” 随着众人逐个离开，下周末的领养活动也暂时定了下来。而玛奇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活动开始之前让这个案件先结束掉。 “好麻烦。”玛奇对这个线索不太满意，翻了个身把自己团成一团，开始回忆她粗看翻完的那本书，“你觉得有关系吗？” “不好说。”吉尔下意识伸手，才想起书已经被夏利带走：“有没有关系，也得能找到跟猫对应的那个人再说。” “救了他又杀了他的人……唔，从店长的说法来看可太难找了。”玛奇闭着眼睛又把自己缩了缩：“也许你该跟狗狗们再聊聊。” 第二天在仓库跟狗狗们一番沟通之后，玛奇跟吉尔决定接下来每天带它们轮番出门，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让它们有感觉的倒霉蛋作为调查选项。而这个计划才刚刚执行了一天，作为一直在城里活跃的警犬率先立功了。 “我巡逻的时候带了它一起，结果半路突然冲着个人不停地叫。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我就特意调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查出些东西。”莱恩似乎有些骄傲，完全忘记了这只警犬还是被玛奇强行塞过去的。 “然后呢？”玛奇似乎也心情不错，没有往他高昂的情绪上浇水。 “在他家里搜到些东西，那些自制的毒药跟死者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个人也是好应付，随便审讯了一下就交代了来源。”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凶手？”夏利问道。 “东西是别人给他的，而且，这个事可能变得有些麻烦。”莱恩刚才的自豪感瞬间荡然无存，眉头也不自觉拧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 “他自己似乎不知道那东西有毒，以为是稳定情绪帮助睡眠的。” “确实很稳定，可以永睡不醒。”玛奇直接笑了出来。 “我们去过他说的诊所，里面人去楼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不赶快阻止的话他们会自己服下毒药杀了自己。”莱恩现在没有心思理会玛奇的调侃。 “噗，”玛奇这次笑的比较低调，她侧开头靠到吉尔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个模式听起来真是似曾相识。”而吉尔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开口。 “我们想发布公告，希望看到的患者停止用药主动跟我们联系，但是又怕范围不明的中毒事件传播开会造成恐慌。”莱恩似乎并没有去在意玛奇的低语：“玛奇小姐，其实这次来，我是希望你能帮我们一把。” “嗯？怎么帮？” “你当时第一眼就看出了中毒，想必对这方面很有了解。现在中毒者数量不明，我们急需专家的帮助。”莱恩此刻一点也不保留对玛奇的夸赞，只希望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算你这么说……难道我是随便捧一捧就随便答应帮忙的人吗！”见有人铺路，玛奇毫不客气的踩了上去，然后被身后的声音瞬间泼了冷水。 “你是。”吉尔的视线甚至没有从书上挪开。 “好！宝贝儿说是，那我是！”玛奇知道吉尔对于被牵连的两条狗命心有不满，一点没犹豫就做出了附和，让本以为要劝半天的对面惊掉了下巴。 “那……玛奇小姐是同意去帮忙了？”莱恩觉得一时半会还有点缓不过来。 “都说是了，你怎么这么啰嗦。”玛奇觉得看到两人这个表情也算是完全不亏了，笑着问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帮？” “玛奇小姐有什么建议？老实说我们现在对这个毒药的了解非常有限。” “唔——”玛奇考虑着怎样让事情变得有趣：“你说的那个诊所在哪里？具体什么情况？” “那个位置比较偏，原本那里就是个诊所，我们问过原主人，说是受了伤不方便继续经营了就考虑把房子租出去，没想到有人想继续诊所经营就整个租了下来。大概是故意选中的，让被害人们更容易相信他。”莱恩介绍着具体情况：“原主人对那个人也没什么了解，只是见对方想继续经营诊所很高兴，还给他减免了一部分租金。对方也很干脆，直接给了三个月租金，说想看看经营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租。现在屋子里都是原本就有的家具设备，租客的痕迹完全没找到。” “那个房子还能租吗？” “啊？” “那人不是不见了嘛。” “是这样没错。”莱恩没明白玛奇的想法：“他交的租金还有一个月才到期。” “那更给你省钱了。”玛奇笑了：“我们就勉为其难去接手一下继续营业吧，看看能等到多少上门复诊的倒霉蛋。” “原来如此。”莱恩总算明白了她想做什么：“那我们抓到的那个，还有之前的尸体……” “顺便也看一下好了。” “那就拜托了！”莱恩郑重地行礼道了谢。 第151章 猫04 实验体二号看起来中毒不深，问题不大，玛奇也就老远看了一眼应付了事。而对于已经经过详细解剖的尸体，她也着实兴趣不大。 “非要说的话，我对狗窝，我是说死了的那个家里比较有兴趣。”从警局出来前往诊所的马车上，玛奇随手翻着莱恩还给她的书提出看法。 “为什么？那里已经彻底搜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莱恩不解：“如果真是按照这本书的说法，他自己代表那只猫的话，那他就是明知对方的目的，但为了报恩还是选择了死亡。那样的话他也就没道理再留下什么证据。” “但是他留下了这本书。”玛奇把书往他手里一扔：“不过也没错，万一留下什么伤到狗子们也不合适。养狗的猫，真是奇怪的家伙。” 诊所所处的位置并不太差，虽说面积不大，但周边整体比较下来，着实比当初贫民区的要好太多了。玛奇来回绕了一圈，突然有种想真的租下来的想法。 “这里真不错，让我想起了美好的过去！” “哪里美好？”吉尔回忆了一下，完全不觉得美好。 “多好啊！看！这间屋子的桌椅跟窗户，跟当年一模一样。”玛奇说着推开了门。 “嗯，窗户位置很适合你放火。” “哪有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哦不对，我就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回忆过去让玛奇心情很不错，随便找地方坐下来开始看塞恩来来回回把行李搬进屋，收拾他们暂居的住所，但这并不影响她在一旁自说自话：“来塞恩，我给你讲讲过去那甜美的爱情故事。” “哪里甜美了？也不像爱情故事。”吉尔的语气中充满无奈。 “哪里都像啊！简单来说就是勇者，指我，拯救美人儿的故事！”玛奇昂首挺胸，骄傲得很。 “说来我还真的挺好奇的。”塞恩笑着接上了话。 “是吧是吧，是不是对我的英勇事迹充满好奇？” “不是爱情故事吗？” “哎呀都一样嘛。”玛奇正要开始大讲特讲，敲门与呼救的声音先行传了进来。 “有人在吗？医生？” “来啦。”塞恩直接迎了出去，留下了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了的玛奇。 “哈哈，刚才爬树上帮小鬼救猫，结果一个没踩住。”他被塞恩扶进屋里，自嘲的笑着讲述受伤的原因。 “那你怎么自己过来？”塞恩边问边去隔壁房间打开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 “这不是怕吓着小孩嘛，把猫还给他们就让他们走了。”他乐呵呵的，好像说的事情不值一提。 “真是好人！”塞恩赞叹着，把刚刚从行李里翻出来的治疗用品搬了过来：“玛奇小姐？医生？” “外伤而已，你来就好了。”玛奇只是看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我吗？好的。”这种程度的伤塞恩确实没有压力，直接坐了下来。 “说起来，你们这里是不是换人了？虽然我没进来过，但是以前那个看起来很阴暗的感觉，戴着面纱一直没看清过长相。”他说着，视线完全停留在玛奇身上。 “干嘛看我？” “之前这里的那个医生不就是女的吗？” 女的。简单的两个字让屋里的三个人全部看了过去，让他一阵不自在：“怎么？突然这么盯着我。” “没什么。”玛奇摆摆手：“你说的没错确实换人了。之前那个蠢货死了，死之前担心手上的那些病人，所以我们来帮忙顶一阵子，接待一下那些来复诊的病人。你要是有认识的病人记得帮忙叫过来啊。” “居然有这种事。”他自然没考虑过对方有骗自己的可能，口气中满是遗憾：“我知道了，我要是有碰上一定会告诉他们的。” “嗯嗯，拜托你了。”玛奇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旁惊歪了嘴的塞恩，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在第一单外加猫的份上，这次就免费吧。” “那可太谢谢了哈哈！”在包扎好之后，他再次道谢，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刚来就开张，财源广进啊。”玛奇看着大门感叹。 “你没收钱。” “这不是看在猫的面子上。居然是猫，这可太巧了。”玛奇说着，回房间往吉尔身上一靠：“居然是女的诶，看来那个二号实验体没全说实话，被迷住了吗。” “谁知道呢。”吉尔无所谓的应付着回答。 “希望这位大哥能帮忙钓几条鱼过来，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莱恩收到玛奇的通知，立刻去找了所谓的二号受害人重新审问。这次对方还是很配合的有问有答，仿佛上次没说性别只是因为你没问。莱恩也就不再客气，直接给他关几天再说。而后，他的目标转向了书店店长。 “店长说没听他提过有喜欢的女性之类的，治疗方面的事也完全没提过。但是之前有提过一次见到个很像猫的女士，后来就写了那本书。”莱恩从书店出来，直接就到了玛奇所在的诊所。 “这一个个的事情，含猫成分也太高了，狗狗都要看不下去了。”玛奇坐在一边听他说话，顺便给特地从仓库带过来的一只看起来很警觉的狗梳毛。 “像猫的女性到底什么样，我实在想想不出。”莱恩摇了摇头。 “异瞳？”玛奇停下手想了想，“说猫的话我只能想到这个。就算说她一直遮挡着脸，也不可能长了张猫脸吧。” 莱恩大概想象了一下，更用力的摇了摇头甩开脑中的猫头人：“希望尽快有患者上门提供新线索就好了。” “这种事急不来的嘛。”玛奇反正一点都不着急。 “好在现在还没有其他其他人毒发，一定要在出事之前阻止才行。唉，不如玛奇小姐假扮那个人，把受害人都引出来什么的。” “你是不是有病？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模仿？” “我就是随便一说。”在莱恩看来，这确实不是说急不来就真的能放松的事情。他考虑着回去之后还有什么可做的事，刚想离开，门突然从外面先打开了。 “医生！哎呀，有患者？不好意思打扰了。”本诊所救治的第一位伤者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看到莱恩连忙降低了声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么了？”玛奇从屋里探出头来：“我说这位大哥，以你的健康程度可不太需要复诊。”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提了提手里的桶：“这不是去湖边钓鱼，我想着给你们送两条表示一下感谢。” “就你这腿脚还去钓鱼呢？”玛奇没挪地方，塞恩主动过去接了下来。 “不耽误不耽误。”他哈哈大笑：“而且这次去钓鱼还听说了件事。听人提到了之前这边的老患者，说是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正好上次你们不是提过，我就琢磨着过来问问，看你们愿不愿意去他家看看。” “在哪里？”莱恩急忙插话。 “诶？这位不是患者啊？” “他啊，”玛奇笑了笑：“其实他才是跟这里原本那个医生比较熟的，她死了之后我也就是被他拖过来善后的。所以听了这事就比较激动吧。” 她？谁？谁死了？莱恩觉得一时转不过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 “原来是这样啊，”他满是歉意看着莱恩：“请节哀。” “所以你说的人在哪儿呢？”玛奇努力憋着笑。 “走，我带你们去。” “别啊，”玛奇可不想带着个不方便说话的：“就你这腿脚还是歇着吧，我们自己去比较快。” “那，也是。我写地址给你们。” “活力老大哥。”看着他离开，玛奇给出精准评价。 “你不是也很有活力？”莱恩拿着地址看着她，“走吗？” “这种我可合不来，吵死。”玛奇自顾自蹲下给狗拴上绳，然后冲着屋里的吉尔喊道：“走，宝贝儿，遛狗！顺便去看看病人。” 目的地的距离以遛狗来说正好合适。站在门外，玛奇把吉尔手中的狗绳和塞恩提着的出诊手提箱一交换，然后指着门对莱恩说：“敲门。” “谁啊？” 等了好一会，终于有人打开了门。他看起来精神很差，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人。 “你好。”玛奇出门前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装束，一副很可靠的样子：“有人告知我们，说我们诊所之前的医生的病人现在状态不太好，虽然她现在不在，但我们觉得这也算是我们的责任，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她边说，边递上了不知什么时候做的诊所卡片。 “啊，是这个。”看到卡片上的诊所名字和地址，他脸上的疑惑消失了：“医生她不在吗？我上次去好像没见过你们？” “她暂时不在，所以才是我们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他让开了门口：“请进吧。” “打扰了。” “我应该下周去复诊的，但是最近的状态实在不太好，本以为明天去看看。”在客厅坐下来，他时不时地咳两声，证明了状态的糟糕。 “请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吧。”玛奇微笑着，与他对应的座位已经让给了吉尔。 “请跟我们说一下最近的症状，还有之前的用药情况。”此刻的吉尔同样换上了职业的笑容。这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表情让一旁的莱恩表情僵硬，也让看在眼里的玛奇后悔为什么要给自己带这么个隐患过来。当然，想归这么想，她也并不觉得问题有多严重就是了。 问诊全部交给了吉尔，玛奇也没闲着，注意力放在了套话上。 “我想问一下，你们刚才说医生不在，她是去哪里了吗？哦，我是说恩希医生。” “唉，这件事说起来尴尬，其实她出了点问题。”玛奇很为难的样子：“最近出了个医疗事故，她给病人拿错了药。我们就是担心其他人里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听说你的情况之后就立刻来这里了。” 第152章 猫05 “什么？那我这些该不会也……咳咳……”他连忙把自己的药放到吉尔面前：“医生，你快帮我看看！” “不用担心。”吉尔不动声色的把药放进了自己的手提箱：“我换了些别的药给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谢谢医生！” “有问题可以随时去诊所。” “太感谢了。” 回到诊所，吉尔把那包药放到了玛奇手上。 “是毒药吗？”莱恩连忙问道。 “看一眼就能告诉你是什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玛奇转手扔给他：“自己带回去找人研究。” “你不是专家吗？” “专家是专家，神仙是神仙。”玛奇白了他一眼，转身把自己扔进躺椅：“我说，这人看起来很正常啊，完全没被迷惑的样子。你那个二号怎么回事？难道还按照好不好看区分是普通实验体还是需要魅惑一下的实验体？” “这么看来没把他放了是正确的，”莱恩把药塞进口袋：“我再去试试还能不能再问出点什么。” 师出无名，拖了几天之后，莱恩还是只能把二号放了出去。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派足了人手继续盯着他。 玛奇这边的诊所也十分平静。除了之前的三号，后来出现的四号病人也被确定为单纯的受害人，生活也就变成了单纯的帮忙治疗，经营诊所也就变成了日常的主旋律，也算是给她的学习一个完美的实践时间。 相对于案件调查的无力，另一边的夏利则一切顺利，领养活动已经被安排妥当，就等周末的到来。 这场公益活动在教堂的推动下吸引了不少或是真实信徒，或是单纯为了声望的人士参加。拉斐尔积极出资出力，也不经意间让伯爵声望得到了提升。 “这么卖力，差不多要有人找你相亲了。”看着跟主办方打招呼回来的拉斐尔，玛奇忍不住想笑。 “别，那我得瞬间撤资了。”拉斐尔笑着看向面前这块特意圈出来的场地：“怎么样？昨天我可叫人给它们做了精心洗护，是不是很吸引人？” “不错。”玛奇点点头，把抱着的一只放了下去。 在夏利和玛莎的热情忙碌下，塞恩也加入了帮忙，而这边也确实吸引了不少想要拥有一个小伙伴的小朋友们，一切比玛奇预计的还要顺利。 “玛奇小姐，那个人好像是……”刚坐下来休息的夏利被会场门口徘徊的一个人吸引了注意。 “嗯？谁啊？”玛奇看向他注意的方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就是那个……呃，被害人二号。”夏利知道连长相都没记得的玛奇自然不可能记得名字。 “哦，哪个？” “你还真是完全没记住。” “记那个干吗？他长得很好看？”玛奇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他到底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玛奇小姐……” “走走走，去看看！” “吉尔医生……”夏利无奈回头。 “走宝贝儿！我们去看看！”玛奇伸手挎上吉尔向门口走去。 “你好，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养狗？”玛奇上前打招呼，不远处，混迹于人群中的像是正在跟踪目标的莱恩看了过来。 “不，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地方。”他看起来没有想到会被搭话，连忙摇了摇头。长长的刘海摇晃着，遮住了眼睛，“而且，我不太讨动物喜欢，过去的话它们可能会叫起来。”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玛奇点了点头：“你的眼睛没事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这里有医生。”她说着把吉尔让到了身前。 “诶？不，”他吃了一惊，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刘海，挡住了右眼：“看得出来？” “很漂亮的义眼，”玛奇笑着：“普通人应该看不出来吧，毕竟我们是专业的。” “是吗？”他把手放了下来：“谢谢，不需要治疗，已经是多年之前的意外了。” “那就好。”玛奇像是一个在会场帮忙的专业义工一般：“那进来看看？除了领养，我们还有很多其他活动。” “不了，其实我就是路过顺便看一眼。”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离开了。 “聊了什么？”他刚离开，莱恩就凑了过来。 “当然是忽悠他养狗。”玛奇开始拉着吉尔在会场四处溜达。 “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线索？”莱恩连忙跟上。 “线索啊……”玛奇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你们这些天一直盯着他呢？” “是啊，但是完全没发现他有接触什么可疑人员。” “嗯……我觉得你们可能需要看看眼科，来么？我给你们打八折，人多可以半价！” “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莱恩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挡住了两人的路线。 “他是女的。” “什么？” “他，是女的。”玛奇欣赏着他表情是变化，完全无视被他惊呼吸引来的目光，一字一字的又念了一遍。 “这不可能。”莱恩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我也很奇怪你们抓他的时候到底干嘛了，不是应该……”玛奇说着做出搜身的动作，当然并没有真的摸上去。 “不不不，他是被害人，又不是犯人。”莱恩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身边，被他惊呼引过来的夏利正迷惑的看着他们对话。 “如果是真的，那他不就是犯人？呃，我是说她。”莱恩深呼吸了几口，总算是让大脑恢复了正正常的运转。 “大概吧，”玛奇无所谓的耸了下肩：“毕竟狗子们见到其他被害人还有他们手里的药的时候可没乱叫。” 这话让莱恩没有再迟疑，转身冲了出去。留下还没搞清状况的夏利，以及已经看足热闹，笑嘻嘻抱着吉尔胳膊的玛奇。 抓捕行动并不顺利，目标在离开会场之后就躲进小路甩开了跟踪，看来玛奇的一眼看破让他有了足够的警觉。而此刻的莱恩，只能在拉斐尔举办的庆功会上哭丧着脸询问玛奇还有没有什么能想起来的东西。 “你好烦啊。”玛奇咬着冰激凌的勺子，在嘴里晃来晃去，“那点时间，我们也就随便说了两句，哪还有什么能想起来的东西。” “可是玛奇小姐，那时候你就不该说那么多，应该直接叫我去抓人。” “嘿，这话说的，找不到人背锅了是吧，怪到我头上了？”玛奇把勺子一扔，直接翻脸。 “不是，只是……” “这位警官，”拉斐尔微笑着走了过来：“这可是我们的庆功会，如果你想找麻烦的话，我只能叫人请你出去了。” “没有没有，他只是有些着急。”夏利连忙解围：“玛奇小姐肯定也不是真的生气。” “我生没生气跟他有没有病是两回事。”玛奇把已经融化的冰激凌倒进嘴里：“再说了，要不是我给他指个方向，他怕是还在街上到处寻找诱人的猫美女呢。这么大的线索，我没问他要赏金就不错了。” “……抱歉。”莱恩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没错，“我们现在已经加紧搜索了，有新的线索的话请一定告诉我们。” “没有。”玛奇的回答干脆利落，“不过下次见到他，我希望看到的是个大美女。” 莱恩一阵沉默叹了口气：“……这下连她会男装还是女装都不知道了。” “哈哈，搜查时候记得带上我们的神勇小警犬哦。” 埋在书本里一上午，玛奇总算是有机会倒在沙发里歇口气。闭着眼睛闻到午餐的香气从厨房里传来，全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复活的感觉。然而，开饭的声音还没传来，一直在一旁安静趴着的狗突然警觉地站起，向着门口叫了起来。 “干嘛啊？”玛奇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被自己枕着的吉尔：“宝贝儿你的小可爱在叫。” “起不来。”吉尔低头看着腿上压着的脑袋。 “我也起不来。”玛奇仰起的头倒了回去，然后在叫声中终于忍不住翻身掉下沙发，蹲到了地上。“唉。”她艰难的撑着沙发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把狗抱起来，回头塞到了吉尔怀里。 “唉，”她再次叹了口气，在总算安静下来的世界里走到门口猛地打开了门：“我说你就不能自己开门进来吗还要我过来请你是怎么着？哟，这算实现愿望了吗？” “什么？”来者被她说的一愣。 “昨天说希望下次看到的时候你是个美女，没想到实现的还挺快。”玛奇让开门：“进？” “呃。”她看来有些犹豫。 “没在叫了。”玛奇回头，走廊尽头吉尔怀里的狗安静的摇着尾巴。 “……打扰了。” “你倒是挺会卡饭点。”玛奇用力伸着懒腰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有事？” “你们居然真的在经营？”她打量了一下，本以为这只是警方设置的一个据点。 “都说我们是专业的。”玛奇在桌前坐了下来：“不过这么一想，好像可以歇业回家了。反正你留的那几个，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你们见过几个？”她在一旁的沙发随意坐了下来。 “两个而已。看起来不像中了毒，药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懒得研究，丢给他们自己查去了。” 准备好午餐的塞恩听到声音出来，一时不知该不该喊开饭，只好先端了茶上来。 “看得出来没中毒吗？”她似乎有些好奇。 “不要看不起专业人士啊，”一杯茶下肚，玛奇开始觉得肚子饿了：“相对来说你反倒没有那种，嗯，变态的气息？” “哈？” “呃，我是说没有医生的样子。” 第153章 猫06 “我确实只是做做样子，”她跳过了刚才的疑惑笑了笑：“真的有病人上门我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嗯，然后呢？你不会就是来找我聊天的吧？不如直接说正事？我都饿了。不然边吃边说也行。”玛奇边说边瘫进了椅子里，把脚搭上了桌子。 “确实对你们有些好奇。”她的笑容确实对的上美女两个字：“或许你们也有什么想知道的？” “这算交换？”玛奇看了吉尔一眼，又看向她：“被毒死那个是你干的吗？还有那两条狗。” “是我害的。”她没有否认。 “那你倒霉了。” “你要报警吗？”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气氛转变。 “报警确实是最省事的解决方案，但是反正你也在被通缉，反倒无所谓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不理解你来干嘛的，”玛奇走到吉尔边上倒了下来，躺在椅子里已经不能抵消肚子饿带来的暴躁，“来让我报警的话，你不如直接去自首省事些。” “你果然是有趣的人。或许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这就满足了？” “不，”她摇摇头：“也许最后我会去自首吧，但在那之前，我确实有事想请教专业人士。” 玛奇完全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揉狗：“说来听听。” “这个药你能看出是什么吗？”她起身把一瓶药递了过来，这个靠近的行为让玛奇怀里的狗警觉地一直瞪着。 “这哪看得出来，都说别把专家当神仙了。”玛奇说着，还是坐起接了过来。她打开倒出来看了看：“让我们猜猜，这是他的死亡原因吗？” “我本来已经不想让他试了，但他把我分发出去的药都换成了别的，然后留给了自己。” “但你也没有阻止他。”玛奇把瓶子放到一边，重新倒了回去。 “人类总是自私的。” “你说得对。”玛奇的干脆让她一愣。 “听起来你比我还像坏人。”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也没说我不是啊。”玛奇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吧。” “那个药，其实是我一直在吃的东西。”她的这句话，总算让玛奇有了点兴趣，“但是我总觉得那个有点问题，我时不时地就会在某个时间有记忆空白，而我又没有吃其他的药物，所以就很想验证一下。” “然而实验对象死了，你还活得好好的。”玛奇把药瓶拿起来晃了晃。 “是的，其实我也有些混乱。”她的视线同样停在了那个瓶子上：“如果真的有专家，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不要挑战专家啊。”玛奇说着，随手倒出一颗丢进了嘴里。 “喂！”这个举动让对方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仿佛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玛奇把瓶子盖好，放到了吉尔手里。 “这个……我……”她好像还有些没缓过来，停了好一会继续说道：“是我哥哥给我的。” “为什么？” “因为眼睛。”她抬手捂住了义眼：“据说当时感染很严重，不得不用了很多药物。” “据说？” “我不记得了。”她摇了摇头，坐了回去，“不论是受伤还是手术的事我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哥哥开始学医研究药物是那之后开始的，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其实也就是在他的书里看到过的部分。”想起了最初的曾经，让她不经意露出一丝微笑。 “既然有怀疑的话，这个你有停用过没？” “有。” “结果呢？”这个诊所里突然有了一种正在问诊的样子，除了医生还躺在沙发上之外。 “很糟糕。”她摇了摇头：“眼睛疼得无法控制，期间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后面正常用药才好起来。”她叹气闭上了眼睛：“我还记得哥哥当时的样子，他甚至求我不要再做那种事。” “所以为了你那么努力的哥哥没道理害你，但是你因为在用药之后开始偶尔记忆缺失觉得不安就想找人试药，那个倒霉蛋外加两条狗还因为试了你的药死了？”肚子饿还闻着饭香让玛奇不想思考甚至逐渐暴躁：“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这药是怎么回事？” “他，为了我学医，放弃了太多……”她的言语犹犹豫豫。 “无聊。”玛奇终于坐起来，重新拿起那个药瓶：“药物这种东西，是药是毒本就一线之隔，甚至因人而异，”她走过去，把瓶子放到她手上：“如果他的目的是救你，那不管这是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这件事本来问一句就能解决，是你自己搞复杂了，而且搞得很坏。”玛奇说完，没有给她太多沉默思考的时间，抬手一揽她的肩膀：“好！去吃饭！来都来了！” “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玛奇继续喊道：“塞——恩，快开饭——，我要饿死了！” 接下来的几天，事件进入了停滞期。玛奇干脆的离开诊所，回到了城里的住所。虽然阻止不了烦人的客人来访，但好歹是自家，各方面的感觉都舒适了不少。只是对莱恩来说，完全没有舒适的可能，因为他要抓的人依然踪迹全无。 “这个我好像有听说过诶。”听了玛奇说完这个事件，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的拉斐尔停下了刚端起茶杯的手。 “怎么？他们很出名？别还是贵族吧？”玛奇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专心致志吃着面前的下午茶。 “那倒不是。”拉斐尔回忆了一下：“只不过当时这个事件还挺轰动的，到处都在报道呢。因为事故父母双亡，妹妹也伤的很严重，哥哥请遍名医治疗，但是后遗症好像还是很严重。然后他就放弃一切，专心学医去了。当时也算是一桩美谈了。”他说完喝了口茶：“没想到这个妹妹居然引起这种事件。” “嗯，不过这个妹妹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哥哥什么样就不好说了。随随便便就能抛弃一切的话，总觉得会是个偏执的人。”玛奇想了想，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给食物以最大的尊重。 “也不算随随便便吧？” “不管是为了谁，能选择放弃自己的都是不得了的家伙。”玛奇心满意足的的把空碟子向前一推：“还能找到他们的住处吗？” “叫人查一下，问题不大。” “那查一下。我稍微有点兴趣，看看他到底搞出了什么。” 破旧的大屋，杂乱的院子，若不是门口通向院外有一条清理出来的小路，恐怕没人会觉得这里有人居住。 “这里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啊，他们不会就一直这么住这里吧？”非要跟来的拉斐尔毫无紧张感，倒是身后的保镖四处打量着。 “我有不好的预感。”玛奇推开院门，径直走进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屋里安安静静，像这栋房子一样凄凉。玛奇伸手一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向内打开。 “进去看看，你……”玛奇看到拉斐尔期待的目光，叹口气转回大门：“你跟紧你的保镖别乱跑。”说完，她先一步迈进了门，吉尔与拉斐尔紧随其后，然后是保镖殿后关上了门。 在玛奇看来，这是探查而不是潜入，所以根本没有放轻脚步的打算，甚至在打开每一个房间的门之前都顺手敲了两下。这些房间每一个都塞得满满当当，但又给人一种很久没人用过的感觉。 “不会是搬走了吧？”拉斐尔看到一扇又一扇门的关闭，不由得对自家的调查结果产生了一丝怀疑，而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气味从更里面的房间传了过来。 玛奇回头与吉尔交换了视线，然后转向了拉斐尔的保镖：“你老板我帮你盯着，你出去趟，叫塞恩去报警。” “可是……” “去吧去吧，玛奇小姐都说看着我了。”拉斐尔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感。 “那，能麻烦你们原地等我吗？我马上回来。” “可以。”玛奇点了点头，目送他转身向屋外跑去。 “这个味道问题很大啊。”见玛奇真的原地没走，拉斐尔打开了话匣子。 “你又知道了。”玛奇白了他一眼，视线转向了窗外杂乱的草地。 “出去找人做标本的时候经常闻到。” “你还收集标本？”玛奇开始回忆他的收藏室里到底有些什么，却发现因为过于嫌弃，其实也没进去过几次。 “死亡总是不可避免，”拉斐尔笑了笑，口气反倒很是认真：“有些很喜欢的就忍不住想留下来。” “说的也是。”玛奇表示理解。看的拉斐尔保镖跑来，她把视线转向了走廊的尽头：“希望待会可别看到什么太刺激的东西。” 尽头的房间大门敞开，一个男子正趴在一口长棺上喃喃自语，不时发出异样的笑声。玛奇微微皱眉，总觉得预见了结局。 “喂，你在干什么？”保镖在拉斐尔的示意下先迈进了房间，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回头询问，却见玛奇直接走了进去。 水晶棺中装饰的繁花锦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细细看来，那些花已经过处理，真实，且不会再凋谢，永远留在了最美的时刻。而它们环绕在中间的女子依然没有失色，美丽的让人赞叹。她一动不动双眼睁开，眼眸明亮，没有死亡的气息而胸口却没有起伏。但细细一看，另一侧的眼瞳不知何时也变成了义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世界。 “啊，恩希，我美丽的妹妹，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呢？外面那么危险，万一再出意外可怎么办呢？回来就好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那个人依然趴在棺材上自语着，完全没有在意有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现在就好了，你永远不会再受伤了……” 听着他一遍一遍重复着，玛奇终于叹了口气，打断了这个循环：“你杀了她？” 简单几个字让深潭有了波澜，他抬起头看了半天，终于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你杀了她？”玛奇重复了一遍。 “都离她远点！”他凶恶地站起，然后又温柔低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唉，”玛奇再次深出一口气：“劝她回来也算是我的失误，我就勉为其难来了解了这件事吧。” “你？”他抓住了什么关键：“是你骗她出去的？” “不听人说话的耳朵，不如也换成假的吧。” “出去！都给我出去！她不会再跟你们走了！我会保护她的！” “你的保护，跟别人的可不太一样。”拉斐尔已经被保镖护在身后，而为了保护自己的身后，玛奇也没有绕过去的打算，径直向前，做出了跨过棺材的姿态。 “站住！”似乎感受到了侵犯，他怒吼着四下寻找，然后冲向堆着杂物的角落摸出了一把枪。 对于瞬间指过来的枪口，玛奇同样没有一丝迟疑，在确保吉尔在自己正后方的同时，把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瓶子直直的甩了过去。 随着一声枪响，瓶子碎裂。瓶子打偏了子弹的轨迹，子弹也让瓶子支离破碎。只是，瓶子里的粉末没有受到太多干扰，按照既定的方向向前洒了过去。 “啊——这是什么？！”他用力揉着眼睛，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想要抬手胡乱射击，枪也被踢飞了出去。 “果然是无聊的事件。”玛奇把枪踢到更远的角落，回身在透明的棺顶坐了下来。不过一会，追着枪声而来的人也冲进了门。 “所有人不要乱动！”莱恩和他的小队的枪口齐刷刷指向屋内，然后一个个放了下来。他们进屋，目标直指玛奇面前的人，把视力还没恢复的他拉起来，向屋外走去。 “玛奇小姐。”莱恩看着同伴带走了犯人，忍不住转向了玛奇。 “嗯？别唠叨我，我没不告诉你，这是偶然发现！”玛奇火速撇清关系。 “不是。” “那是什么？”玛奇抬头看他。 “坐在别人棺材上是不是不太好？” “……” 毒杀事件解决了，顺带背后的其他事件也这么解决了。那栋破旧的房屋里挖出的东西远比想象中更丰富。曾经在事故之后帮忙治疗的医生，为了妹妹决定学医之后拜为师父的几位医生，不知何时开始都永居于此，变成了永远不会腐化老去的干尸。这些是他想要保护的，亦或是他为了未来所做的尝试，在他的疯癫面前无人知晓。 曾经的美谈现在变成了噩梦，媒体报道着，猜测着变成这样的原因。有人觉得遗憾，有人找出各种理由，但这对玛奇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 春天飞速扩张着，与飞奔而来的夏天争夺着时间。出门前还幼小的藤蔓嫩芽，现在已经爬满了整个回廊的顶棚，碧绿一片，遮挡着变得火热的阳光。 当被保护人想要逃离，那所谓的保护是否还有意义？对于不同角度的人，或许有不同的答案。而玛奇，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答案。 “干嘛？”吉尔放下书，看向一直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人。 “爱你哟。”玛奇眯着眼睛笑得灿烂。 “知道了。”习以为常的吉尔没有起伏的回应着，从桌上摸出一本刚看完的书递过去：“读完它。” “诶——？” “爱的代价。” “代价好沉重啊……”玛奇嘀嘀咕咕接过去，听话的翻开了第一页…… 第154章 医生01 “……所以要是把它训练好的话，以后就会很方便了！”拉斐尔家里，他正兴高采烈地讲述他的未来计划。 “你特地把我叫来就为了这破事？”玛奇瘫在沙发里，现在只想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这不是很棒吗？我已经养了一周联络感情了，等玛奇小姐带回去养几天，放了看看会不会飞回来。要是顺利的话，以后我有事我就不用送到城里，就可以让它直接去送信了！”拉斐尔的劲头完全没有被玛奇的态度打击，抬了抬手，停在手臂上的鹰随着起落张开翅膀扇了几下。 “我为什么要管你的信什么时候到？再说了，要是它没回来，飞走了呢？” “那……那我再买一只，我相信一定能训练好！” 玛奇无语的揉了揉额头：“我是卖家的话一定训练它飞回自己家，然后再卖给你。” “别这么说，而且还有吉尔医生在，一定会成功飞回来的！”他说着解开它的脚环，连同给鹰落脚的棉垫一起搭到了玛奇小臂上。 “你好烦啊，我可是骑马来的。”说是这么说，玛奇还是抬手让他帮自己绑上，然后感慨了一句：“真帅！” 拉斐尔麻利的绑好：“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它的食物我每天叫人准备好送过去，然后塞恩出来采购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带回去了” “然后发现它吃的比我还好？”玛奇顺口接了一句，觉得这种事很有可能。 “哈哈哈，”拉斐尔尴尬笑道：“要不，我多准备点别的？” “行了，”玛奇当做没听见的站了起来：“我最近懒得出门，你没事别来烦我。” “明白明白！”拉斐尔算了一下日期，“到时候我去考场外摇旗呐喊！” “……到时候别说你认识我。”玛奇不想再理他，起身出门回家去了。 带只鹰回家，对人来说没什么特别，但在周边的鸟儿们看来，那就是无比巨大的威胁。它们在窗台上叽叽喳喳抗议着，但又完全不敢像往日一般直接飞进屋里享用桌上的点心。 “宝贝儿，它们吵得我头疼。”玛奇从书桌上抬起头，看了看窗台上的一群抗议者，又看了看一旁站在架子上无动于衷的鹰，“它们是不是在骂我？” 这个问题让吉尔也抬起头来，忍不住嘴角上扬：“也许你可以上个贡？” 玛奇直接把桌上的饼干整个端到了窗台上：“来吧小宝贝儿们，咱们先吃点歇歇再骂。” “噗，”吉尔侧开头，一旁的鹰也拍拍翅膀落到了他背后的沙发靠背上，让窗台一阵警觉。 “嘤嘤嘤，你不要吓唬人家！”玛奇回身叉腰。 “你在说什么？” “我决定！它就叫嘤嘤吧！”虽然不是自己的宠物，但是在她看来似乎并不是问题。 “为什么是嘤嘤？” “难道不可爱吗？”玛奇蹦到沙发边把自己扔了进去。 “可爱……为什么要可爱？”吉尔说着仰头看了它一眼。 “可爱还要什么原因啊！可爱就是正义！”玛奇在沙发上翻滚两圈，重新回到了书桌前。而这只鹰的名字，也就这么在它的主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决定了下来。 这一周以来嘤嘤在肉食充足的状态下也没在附近制造什么杀生事件。有了吉尔这个中间人，鸟儿们之间的紧张感也逐渐减退，回到了往日的生活状态。 约定的时间是一周，这天，玛奇解开了嘤嘤腿上的脚环，看着它蹦到了吉尔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你说它能顺利飞回去吗？” “能。”吉尔完全没有怀疑成功的可能性。 “那就好，”玛奇绕过来：“不然怕是他真要再买一只新的送过来。” 吉尔没有回应，抬手在嘤嘤背上摸了两下，就见它伸展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玛奇凑到窗口，却看到它直冲到自己在窗外大树上钉的鸟用小屋外绕了一圈，然后才满足的一飞冲天，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呃……宝贝儿……”玛奇还没来得及跟吉尔讨论一下这只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就见众多邻居们齐刷刷的冲着窗户飞了进来，叽叽喳喳吵成一团。 玛奇连忙就地蹲下让开鸟流的冲击，顺便抬手捂住了耳朵。沙发上的吉尔也失去了继续阅读的可能，手上的书已经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了？”吉尔才刚刚发出疑问，鸟儿们的声音就更加激烈了起来，完全遮住了玛奇想要开口的声音。 “要死了要死了。”抗议者们终于退去，玛奇也终于拍拍屁股从窗台下站了起来。她环顾一圈变得乱糟糟的房间发出感叹：“还好它们没在屋里拉屎。” “……” “不过掉了好多毛，收集一下是不是能做个什么？”玛奇说着从沙发上捏起几根羽毛。 “太少了，不够你做什么。”吉尔也被这一波吵的头疼，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那找个透明瓶子放进去好了，还挺好看的。”她又捡起几根，然后放弃般的大喊：“塞恩，快来帮我收拾一下！” 拉斐尔没有再把新的鹰送来，说明了驯养的成功。平淡却不无聊的生活一天天过去，出门的日子也就越来越接近了。 林间小屋门外的空地上，玛奇拖了把躺椅躺在那里，享受黄昏前最后的阳光。刚洗过的头发搭在椅背上，没有擦干的水分一滴一滴的沉入地面。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吸收着太阳的热度，很快让最外层的水分蒸发干净。下午的午睡并不影响玛奇在这样的阳光下继续闭上眼睛，就算没有睡着，悠然自得的感觉还是让心情很是舒畅，甚至想要就这样一直的躺在这里。 “别睡了。”吉尔从窗口看到她，带着毛巾走出来搭到了她的脸上。 “唔，没睡！”玛奇把毛巾搓过头顶，却并没有擦到什么水分，而抓起发梢，水珠依然晶莹剔透。吉尔没有再多说什么，接力一般伸出手让她头顶的毛巾继续下滑，包住了发尾。 天色渐晚，不知名的鸟儿掠过头顶，还巢而去。人类的住所中，晚餐的香气同样做出了指引，让空地上的人们向屋内走去。 “走吗？”塞恩一早就把需要的行李都搬上马车，然后冲着屋里还在磨蹭的人大声喊道。 “走走走……”玛奇跟在吉尔身后艰难的走出房门，钻进了马车直接躺倒。虽然她借着考试的名义把考场选在了其他城市以便有理由顺便出去玩，但真正到了要出门的时候考试二字还是让她只想躺尸。 “那个自信满满从头到尾喊必过的人到底是谁啊？”看着她这两天到处瘫倒的样子，让吉尔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必过跟瘫倒并不冲突。”玛奇依然趴在那里，闭着眼睛甩了甩腿。 “如果你能不老是按心情拼写的话。”吉尔对她的专业知识理解有多自信，就对她的拼写正确性有多怀疑。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已经彻底放弃让她答题，只想让她去跟玛莎当同班同学。 “可以了，别说了，我要紧张了。” “你还会紧张的话我就放心了。” “别放心啊，救命！”玛奇终于坐了起来，在背后疯狂摇晃刚掏出本书的吉尔，然后一头撞到了他的背后：“唉，心好累。” “这个据说很好吃。”吉尔不为所动，只是打开手中的书翻开了其中一页。 “噢噢！”玛奇直接抬头把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很精致。” “明天晚上就能吃到了。” “好耶！”美好的食物总能让人振奋精神。 游山玩水的计划理所当然的安排在了回程时候，现在的马车一路狂奔，距离第一个目的地——美食餐厅越来越近。 “看起来不用晚上就能到了啊。”玛奇翻开地图看看了，视线放回了窗外。对时间的把握让她心情不错。 即将抵达的城市与昨晚住宿的地方相隔较远，且道路广阔，一眼望出去仿佛奔驰在草原上，让人心旷神怡，但也因为树木稀少没什么遮挡，给不了丁点的安全感。路途中偶尔也有让旅者商队休息的小屋，曾经也有人想要利用这些小屋出售基础补给用品，却发现这里比起路人更受抢完就跑的劫匪欢迎，最终作罢。 “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下吧。”塞恩对车厢喊着，在路边的小屋停了下来。屋后的马匹悠然的甩着尾巴，看向新停下休息的伙伴。塞恩打开车厢：“看起来还有别人在呢。” “打扰了！”玛奇推开小屋的门：“哇，这是什么大型犯罪现场？打扰了！”她重复着开局的话刚想关门，一把枪抵到了面前。 “进来！”他恶狠狠地看着玛奇，让开了门口。 “我说老兄，要是赶不上晚上吃饭我会很为难的。”玛奇这么说着，护着身后的人进了门。 “咦？”被另一支枪指在墙角蹲着的少年看到玛奇满是惊讶。 “怎么？认识的？”枪在两边晃了晃，还没让玛奇来得及说不认识，蹲在少年身边的中年男人先开口了。 “这不是，玛奇小姐？” “果然是认识的。” “不认识！谁啊！”玛奇直接否认。要说那个少年她确实看着眼熟，但是这个喊出她名字的人她可完全没有印象。 “我是玫瑰商会的人，我们商会是拉斐尔伯爵的产业。” “哦，他啊……”玛奇送算知道了联系。 “我曾经在伯爵家里见过您的画像。” “靠！”玛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猛地转身：“我这就去烧了他家！”她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先被枪口指上了后脑勺。 “站住！都给我进去！” “好好好。”玛奇拉着吉尔向里走去让出位置，这次轮到刚看清里面的塞恩惊讶了。 “咦？这不是诺兰？” 第155章 医生02 “啊？谁啊？”玛奇回头。 “就是那个……”塞恩想着怎么解释：“就是海边的教堂！” “什么啊？” “就是……迪洛米亚先生！” “啊？他怎么了？” “就是……”塞恩总算放弃挣扎，喊出了他不想说的叫法：“富婆的弟弟！” “啊！”玛奇恍然大悟，看了诺兰一眼：“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诺兰听得懂前两句，但是最后这句反倒让他莫名其妙。 “居然没有保镖，这不合理。”玛奇想了一下，周边似乎确实没有别人，而且有保护的话好像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状况。 “什么保镖？” “就是给你安排后……来的事的人做的不够好啊。”玛奇本以为就算把他送出去学习，当初费劲救他的姐姐也不可能不安排人看着他。 “不，迪洛米亚先生帮我安排的已经很好了，我很感谢你们！” “够了！”与话语同时响起的还有指向窗外的枪声：“我可不是来看你们叙旧的。” “我也不想叙旧啊。”玛奇反驳：“这一个两个的，关系拉完了我都不方便丢下他们自己跑路了。” “难道你觉得你跑得掉？”他逐渐不耐烦起来。 玛奇还没来得及回嘴，身后的中年男子先开口了：“这位老兄，我们这趟只是路过，也不是在跑商，也没带什么值钱东西，这么拦住我们真的没用啊。” “那就让那个伯爵搞点钱来！”犯罪性质逐渐从打劫变成勒索。 “我们只是他的雇佣工人而已，伯爵大人没理由给我们出什么钱啊。” “那这个呢？”他的枪口一点玛奇：“不是说家里还有她的画像？” “他家里挂的鬼东西多了去了。再说这问题问的也没用啊，我说我是他妈难道你信啊？”玛奇在对方快要爆发之前突然愣了一下：“不过敲诈拉斐尔诶，好像挺有趣的，不如算我一份吧！” “啊？”不止是对手，连地上蹲着的两个人都目瞪口呆。“你不会是个疯子吧？” “这话怎么说的！”玛奇从一边拖了个板凳坐下：“我不就觉得有趣么！而且商会诶，那家伙好像比我以为的还要有钱。” “别这样，他平日花钱也不抠啊。”塞恩大脑努力运转，考虑该怎么阻止她乱来。 “玩一下而已嘛！塞恩你到底哪边的！”玛奇一叉腰：“快！去送信让他来赎人！” “放过他吧，拉斐尔伯爵平时对我们多好啊。” “我不管！快点！”玛奇转向一旁有些无语的两个劫匪，抬手指向塞恩：“快，让他去送信！你们总不会想就在这里等到有人发现才去要钱吧？” 两人对视一眼，现场状况变得仿佛不知道谁才是犯人。 “他不会去报警吧？”其中一个问道。 “做坏事不要这么怂啊！不然你还有更好的方案说给我听听？” “这确实是个可行方案。”另一个看了一圈，认定了他们的从属关系之中，没有人比塞恩离开更加合适。 “都说行了！”玛奇揽过塞恩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换了收信目标：“来，去跟迪迪说，你弟弟……呃不是，诺兰弟弟在我手里！……不对！就是……唉算了，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说吧，你比我会写字！” “希望你也会写字。”一直安静坐在她拉出来的板凳上的吉尔突然开口。 “会！我当然会了！”玛奇一边应着一边拍了拍塞恩：“快去快回，记得带晚饭回来！唉，有饭吃我就放心了。” “玛奇小姐……” “嗯？” “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去买饭吧？” “这话说的！预定的好东西吃不到了难道你还想不让我吃晚饭？记得买点好吃的！”玛奇说着一把把他向着门口推了过去。 晚饭有了着落，玛奇也就安心了，她直接就地坐到角落蹲坐着的两人面前：“来来来，聊聊天打发时间。” 两人看了一眼两个劫匪，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也就不再拘束，转向了玛奇。 “玛奇小姐怎么在这里？”诺兰问道。 “我才想问你呢，不是出去学习什么了？怎么跟人家商会扯上关系了？” “其实当初我想了想，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就去学习了一些账目方面的专业知识。然后……”他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人。 “然后我前些天碰到他，觉得他在数字方面的记忆力真是了不起，就邀请了他加入我们商会。”旁边的人接着说道。 “害！当年我就说介绍富婆给你，去帮她做这些，结果你不去，现在兜兜转转还是干了这行。唉，结果还让拉斐尔捡了便宜，希望富婆不要把这笔账算我头上。” “能按自己的意思做事，其实还挺有趣的。”诺兰笑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被拘束的少年。 “你不想毁灭世界我就放心了。”玛奇转了转身，往吉尔坐的板凳上一靠，看向两个劫匪：“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专业？出来打劫都不打探好商队，劫了俩没钱的。” “什么专业，我们又没干过。”其中一个嘀咕着。 “什么？原来是新手。”玛奇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你们也太菜了。” “……”两人一阵无语，突然愤愤不平起来：“要不是那个混蛋不给钱，我们也不至于……” “什么什么？谁骗你们钱？”玛奇闲着无聊，抓到了八卦点更是来了精神。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对玛奇已经没了先前的敌视，甚至在无奈之下有了一丝期待。刚才嘀咕的那个一指坐在角落的两人：“还不是他们商会！雇佣我们一批人运送，结束之后不肯给钱！” “什么？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拉斐尔！”没有桌子，玛奇只好拍了拍坐着的地面。 “不可能！”原本角落蹲坐着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事！雇佣的团队都会结算款项的！” “胡说！雇佣我们一个月，你们可是一分钱都没给！”对面也急了起来。 “你才胡说，这种事绝对不可能！”这边依然坚持。 “停停停停停！”玛奇被他们吵的头疼，抬脚在两人中间晃了两下：“有没有可能是认错人了？或者钱被谁私吞了？” “不可能认错！他刚才都报了商会名字了！”一旦开了头，他开始喋喋不休抱怨起来：“我们老大也说了根本没收到钱！白忙了一个多月一分钱没有，害得我们只能解散了！我们俩气不过，才想劫他们一波！”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我们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这边的嗓门完全不输给对方：“你告诉我是哪次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绝对查清楚！” “别抵赖了！”他拉开外套露出里面衣服上的图案：“这个图标你可别说不认识！我们的人当时都穿的这个！” “啊，这个，我当然知道。因为雇佣期比较长，我还是很有印象的。”他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但是跟你们的费用早就结清了，在雇佣结束第二天就结算了，全款付给你们领队了。” “别装了，我们老大说没收到钱！所以我们才解散的！” “不不不，绝对给了的，不信我们可以回去看账目。” “那是些假账吧？” “你胡说什么！” “诶行了行了，你们也太有活力了。”玛奇把脑袋后仰，刚好枕到板凳上的吉尔腿上：“这事你们报警了吗？” “老大说去过了，但是对方有钱有势，整件事都被压下去了！” “别乱说！伯爵他虽然人怪了点，但绝对是个好人！” “噗，这种时候你还要说他是怪人。”玛奇忍不住笑了，“这事多好解决啊，你们那个什么老大，叫出来对峙一下？” “老大他……”他突然迟疑一下，看向自己同伴：“他说没脸再见我们，就……不见了……？” “携款潜逃了。” “胡说！”自己突然质疑的事情被别人直白的说出来让他难以接受，死死的瞪向玛奇。 屋内安静了下来，玛奇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两人自己慢慢思考。终于，一直坐在一旁没出声的那个站了起来，摘掉了一直压低的帽子和系在脸上的面巾。 “也许，你说得对。”他在同伴惊讶的目光中把帽子放到桌上：“如果真是那样，希望商会能帮忙提供证据，帮我兄弟们追回报酬。来打劫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我会负全责。” “不是！这事是我的主意！” “唉行了行了，别搞什么兄弟情深了。”玛奇在他俩争论之前打断了对话：“多大点事啊，没死没伤没丢钱，都不知道你们在争什么。早点去重新报个警，然后把这事正经解决了。”见他们都不再说话，玛奇撑着吉尔的腿站了起来：“好！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吃饭！” “吃什么饭？”赶回来的塞恩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一脸茫然。 “噢我可爱的塞恩，你终于回来了！这边已经解决了，走吧走吧，我们按原计划去吃饭！” “啊？可是我都买回来了！”塞恩提起手上的几人份晚餐。 “那个不重要，路上吃嘛。”玛奇直接推着他转了个身：“你看他们都在这边对峙那么久了，肯定没吃饭，路上就吃完了！” “那刚才的联络信怎么办？我都发出去了！” “啊！”玛奇突然想起还有这么回事：“完了完了，又要被念叨了。唉算了，我这也算是提前解决了问题，富婆怎么着不得请我吃个饭？”她说着退回屋里拉起吉尔，然后冲着众人喊道：“走了走了，都赶紧的别耽误晚上吃饭！” 第156章 医生03 为了在路上解决买回来的食物，玛奇邀请了诺兰和他的同伴上了马车同行，而诺兰刚上马车就先道歉起来。 “对不起玛奇小姐。” “啊？为什么？这种情况通常不是应该说谢谢？” “我的意思是，你们联络了迪洛米亚先生吧？” “对啊，这不是叫他来救人嘛。” “可是，当初你说他是负责监视你的吧，这么叫来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呃，”玛奇决定自己要少说话，以免跟当初说的对不上：“没事没事，当初我在帮他老板办事他才盯着我嘛，现在他有的是别的事要干，哪有空一直盯我。” “这样啊，那就好。”少年松了口气。 天色暗了下来，不止是因为时间，还有天气。原本就阴沉的天气，在踏入城市之前终于落下雨来。 抵达城里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也不是找住所，马车直奔邮局，给希瓦重新发了一封电报。虽然不认为能赶得上阻止迪洛米亚过来，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全的。然后，玛奇干脆的把所有人的住处都招呼在了自己住的地方，也算是方便他找过来的时候证明自己尽足了保护的责任。一切安排完毕，该报警的报警，该吃饭的吃饭，大家开启自由模式，直到夜晚彻底被雨水淹没。 咚咚咚咚—— 终于，不耐烦的敲门声说明了玛奇在等的人终于找上了门。 “太慢了吧，”她拉开门：“你这效率水平严重退化啊。” 门外，迪洛米亚虽说不是全身湿透，但湿哒哒的裤脚沾满泥泞，证明他刚从城外那个案发的小屋赶回来没多久。 “你倒是进来啊，”玛奇看着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像是在酝酿怎么跟自己开口才能不骂人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唉，让你跑一趟这事也不能怪我是吧？重要人物出了问题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啊，谁知道我这么厉害分分钟解决了，这难道还能怪我太出色？呃，要不你先进来？不然让你家小少爷听见多不合适啊。” “玛奇小姐，”迪洛米亚总算踏进了屋，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了第二封信，也知道这事办的没毛病，但看到玛奇这看足了热闹的态度，就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他用力叹口气：“给你们添麻烦了。” “客气客气。”玛奇见他进了门也没挪动地方，忍不住说道：“要不，你先去换个衣服？” “不必了，既然没有大问题我也就不过多叨扰了。” “行吧，”玛奇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没给他配保镖。” “我家小姐说既然他已经选好了路，也就没必要做过多干扰了。” “你家小姐说的都对。啊，我就是字面意思。”玛奇哈哈一笑：“我也没想到会碰上他，也没想到会被熟人的商会捡了漏。” “他在玛奇小姐的熟人那里我们也就放心了。” “别放心啊，其实也没那么熟！” “……”迪洛米亚眉心再次挤成一团：“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诶？我还想富婆请我吃饭呢。” “这次的事希瓦小姐确实很感谢，如果玛奇小姐希望的话，我可以回去询问一下安排时间。诸位在这里的花费我也会一并结清。” “算了算了，富婆大忙人嘛，我也就随便一说。”玛奇摆了摆手：“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啊。” “希望没那个机会。”迪洛米亚转身开了门，留下背后的玛奇在那里哈哈大笑。 考试时间在周末，而等待周末的这几天时间，玛奇自然不想安分的住在旅馆，一早就出门找了间合适的屋子暂时租了下来。对于同行的几个人，虽然也要暂时留在这里处理携款潜逃的案件问题，她也没有邀请他们的意思，反正旅馆的费用也有人包了下来，根本没有客气的必要。 在这里的几天，其实要做的事跟在家差不多，只是玛奇每天额外安排了一个就近可以去玩的地方，就当做日常放松散心。而其中觉得有趣的，以及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则被安排在了周日之后。 周五，玛奇一如既往享受着午睡的安逸，突然被塞恩过来敲门的声音吵醒。 “玛奇小姐，嗯……有客人。”塞恩犹豫半天，说出了客人这个词。 “客人？”玛奇除了刚到这里时候遇见的那几个，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勉强的爬了起来。而当她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绝对意料之外的人，脑袋瞬间清醒了起来。 “午安玛奇小姐，没想到随便出趟门您都能顺便拯救一下我商会的人，这就是命运吧！” “滚！”看到拉斐尔的脸，第一反应就是让她骂出了这个字。 “别啊别啊！” “塞恩！我觉得你应该对客人这个词重新理解一下！” “哈哈对不起，”塞恩挠了挠头顶：“我就是觉得直接说你肯定不起来的。” “起来干嘛啊！这种家伙就让他等着啊！” “可是他刚到这里就来了，等下还要去找商会的人。” “顶嘴！”玛奇直接过去一胳膊勒喉，另一只手搓他的脑袋：“你怎么回事？你到底哪边的嗯？”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少年笑得更大声了，“下次不会了！” “唉，”玛奇直接松了手，嫌弃的看着拉斐尔：“你觉得我到底是为什么不告诉你考试地点的！” “哈哈哈，我不会去摇旗呐喊的，这次来真的是办事。”这次轮到拉斐尔大笑，让玛奇很有理由相信在叫自己起床之前两人聊过。 “那你倒是去！”玛奇舒展一下身体把自己扔进沙发：“不过这点小事有必要让你亲自去？” “其实也有想来突然袭击的意思，”拉斐尔在玛奇准备骂他之前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去跟对手打个招呼也比较合适。” “对手？”这是个让玛奇意外的词。 “玛奇小姐还不知道吧，卷了钱跑了的那人，被人五花大绑送警局去了。” “啊？这么刺激？” “这事我也很意外。他们自称是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偶然撞上，就顺手抓了。”拉斐尔也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哦，那有什么问题吗？人家做好事还不行了？”玛奇边问边打开了桌上看起来是拉斐尔带来的糕点。 “可是对方刚好是我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上个月他们还拿下了我想投资的一个项目。结果这两天就出了这么档子事，总觉得怪怪的。”拉斐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想不通。 “别大惊小怪的，商业对手，平日也可以当当朋友的嘛。”玛奇对这种事是没什么兴趣，视线全放在了面前精致的点心上。 “所以我想过来拜访一下，试探一下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那人住这里吗？” “不是，但是很近，就在这边再往南走的那个城市。” “南……”玛奇咬着点心想了想地图。 “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毕竟没什么私下交往，见到的次数也很少。只是她的主要产业是在那边的。”拉斐尔感叹道：“这个人说起来挺神秘的，基本不会亲自出席什么活动，过去的话也大概率见不到，大概也就是走走形式的登门道谢吧。不过就能力来说，我还是挺佩服这位希瓦小姐的。” “噗……咳咳咳！”玛奇被残渣呛了一口，直接喷了出去。 “玛奇小姐？”拉斐尔被她吓了一跳。 “靠！” “什么？” “怎么了？”玛奇被叫走之后又继续进行完了全程午睡的吉尔终于起床了。 “宝贝儿！” “嗯？” “我想找富婆蹭饭！” “……这又是哪出跟哪出？” “啊——要死了！”玛奇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早已凉透的水一饮而尽。 “等一下，”拉斐尔的脑中大概抓住了什么关键：“富婆指的该不会就是……，你们认识的吗？” “与其说认识，不如说见过？”玛奇换了下位置，让吉尔坐了过来，“当时有事她不方面插手，我就接了这差事帮了把手。唉，放肆花钱有人买单的感觉可太好了，搞得她的忠实小跟班现在还敌视我呢！” 拉斐尔忍不住笑了，“总觉得想象得出你做了什么。” “这能怪我吗？富婆都说了费用全包了，我不能看不起她啊！”玛奇把话说得底气十足：“所以说你加油赚钱，我们可全指望你了！” “我……尽力。”拉斐尔无奈一笑：“那玛奇小姐是不是能联系得到她？” “能倒是能，不过我觉得他们多半会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然后让你不用来了。” “果然是这样吧。”拉斐尔也觉得如此。 “不对，等等！”玛奇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满脸坏笑：“要是带你们商会刚挖到的宝藏少年一起，说不定她就有兴趣了。不过人可能会被拐走哦。” “这，听起来不太划算。”拉斐尔在心里衡量了起来。 “我也就随便一说，其实带不带他区别不大。”玛奇站起来握紧拳头：“不过联络一下还是可以的，小迪迪你等着哭吧！这顿饭我蹭定了！” “玛奇小姐。”拉斐尔突然拦住玛奇的激动。 “干嘛？” “小迪迪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玛奇跟他对视半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总是充满惊喜，你见多识广，以前见过他也不奇怪嘛。” “但是我觉得你这段停顿不是这个意思……” “我这是给你保留惊喜，见到他你不就记起是谁了！”玛奇又拍了他两下，然后自然而然的跳过了这个问题。 第157章 医生04 关于考试，总有人说不管会或不会都多写点，万一哪里写到了重点呢。玛奇则相反，她选择了用最少的字表达最多的意思，以减少错字的可能性。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在众人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已经交卷跑路了。 “这么快？不愧是玛奇小姐。”跟他人一起在外等待的拉斐尔见她出来，连忙送上自己的敬佩之情。 “那可不，老师教得好啊！” “没考过就是老师没教好？”吉尔从马车里探出头。 “没考过就是……呸呸呸！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嘛哈哈哈！”玛奇钻进马车，“走走走，一路向南！” 这次的目的地相对来说比较近，加上走得早，天还没黑马车就进城找了个落脚点住了下来。玛奇并没有联络谁的打算，还在考虑等下是出去逛逛还是就在原地等的功夫，敲门声已经先到了。 “哟，迪迪，来得好快啊，跟上次的效率完全不一样。”玛奇主动过去开门，愉快的跟来人打着招呼。 “玛奇小姐你这么直接冲进来还特地住在我们的产业里，难道不是生怕我来的慢了。”迪洛米亚皱着眉头，就差直接说不欢迎了。 “哎呀，我觉得应该满地都是你们的产业嘛，我哪里能挑出来哪个不是。”玛奇直接转身走回房间坐下，由他进来关上了门。 迪洛米亚自然认得拉斐尔，却只是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询问的目标还是转回了玛奇：“那么，几位来这里是有事？” “找富婆请我吃饭啊！我开玩笑。”玛奇激完了人直接改口：“还不是你们做事太积极，把人家老板吓着了，非要来谢谢你们。” 迪洛米亚的视线随着玛奇转向拉斐尔，这次算是正式打招呼般行了个礼：“那个确实只是偶然，既然碰上了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伯爵阁下完全无须在意。” “不论怎样，既然已经因为这件事到了附近，总没有不拜访一下的道理。”拉斐尔保持着专业的微笑：“不方便的话我们自然也没有非要登门的意思，阁下也请不要在意。” 见拉斐尔这么回答，迪洛米亚心里松了口气：“不愧是伯爵阁下，果然通情达理。”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玛奇接了话。 “实在是希瓦小姐最近不方便接待客人。”迪洛米亚一点都没否认她的话，当然玛奇也并不在意。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我这里可是有两位名医。”她说着，抬起双手在两侧做出剪刀的手势。 “老实说，我也已经两天没见过她了。”迪洛米亚突然扭捏了起来。 “什么？你失宠了？她有新欢了？”玛奇发现了新的乐趣。 “玛奇小姐，希望你用一些正经的词汇。” “哦，富婆要结婚了，我该送点什么给她呢？” “啊——别再说了！”以卵击石的迪洛米亚宣告投降，抱头大叫一声之后在玛奇的哈哈大笑声中站了起来：“失礼了，就算小姐结婚了我也是她最好的护卫队长。” “不错嘛迪迪，很有人样！”玛奇笑着送上夸赞。 “我本来也是人。”迪洛米亚整理了一下外观：“咳，总之就是我们小姐最近不太方便见客，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消失的富婆？”看着房门关上，玛奇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她转了个方向倒到吉尔身上：“宝贝儿，写一篇试试，说不定大卖了呢！” 吉尔不为所动，合上手里的当地报纸看了她一眼：“晚上吃什么？” “啊！靠！忘了骗他饭了！”她说着一路下滑，躺了下去。 对于玛奇来说，本来这趟出门就是要以游玩结束，所以现状不过是变了个地点，当然没有没见到人就回家的道理。至于拉斐尔，既然已经空出时间来了这一趟，自然不想放过这次跟他们一起玩一趟的难得机会，也就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几人吃个晚饭的功夫，众人，或者说是两人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游玩的各个目的地。 “不对劲啊老板，这种好地方，你别墅呢？庄园呢？为什么我们要住旅馆？”酒足饭饱，玛奇舀起冰激凌放进嘴里。 “这不是人家的主战场嘛，我又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私交。”拉斐尔同样吃了口冰激凌，然后加了点酒进去。 “所以就跑去我们那种小地方常住了？”玛奇学着他的样子也倒了点酒尝了一口，然后吐了吐舌头推给吉尔，顺便把他面前那份换了过来。 “也不算小地方啊，那里我挺喜欢的。” …… 就这么吃着聊着，然后回到旅馆，等待第二天游玩的开启。 深夜，睡梦中的玛奇突然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努力的穿透厚重的云层，让模糊的光线穿过窗帘。眨眼之间，一个人影出现在阳台的窗户上。他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在窗框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好久没人爬我窗户了，真是让人怀念。”玛奇坐起回答，算是回应。 落地窗打开，希瓦挽着头发，一身紧身衣走了进来。 “哇哦，富婆的身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谢谢夸奖，但是我们可以说点别的。”希瓦也没有客气，直接找地方坐了下来。 玛奇笑了笑，也没有开灯，只是站起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老爷子，找我的，没事。”话音刚落，她同样得到了两下轻微敲门的回应，不一会传来隔壁关门的声音。 “唉，一个个神经兮兮的，我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说着，她重新坐回了床上，“所以什么情况？两天没见你小队长了居然深更半夜偷跑出来见我，多让人不好意思。” “他跟你抱怨了？”希瓦露出一丝笑容。 “害，还不是被我忽悠的，别介意别介意。”在她面前和在她手下面前还是不一样的，玛奇并不想在她面前搞事情，“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多大的事让你搞这么麻烦啊？” “你能看出我现在有什么问题吗？”她似乎并不着急。 “这……看不见。”玛奇正琢磨着要不要爬起来开个灯，却见希瓦直接抬手拧开了身边桌上的灯。 “所以，你还真病了？”玛奇不想乱做揣摩，选择先行试探。 “不好说。”她的气质完全没有被一身素衣掩盖。 “那就更没道理了，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自己躲着？有钱人还能自愈的？” “只是我还不确定。”她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这么看一眼我可不敢乱做判断，别人就算了，拿你做实验我麻烦可大了。”完全未知的事情，玛奇还是选择站在事外。 “我想你帮我个忙，报酬你开。”见她还想要做出判断的前提，希瓦干脆的提到了下一步。 “好大的饼，真让人害怕。”玛奇就那么盘腿坐在床沿，撑着脑袋看她。 “对我来说比较严重，对你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希瓦的面容在灯光下竟显出一丝柔和，完全没有日常的刚强：“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哇，你这么说话，我再脆弱一点可就心动了！”玛奇起身倒了半杯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回希瓦身边的桌上：“说吧，我尽力。反正来都来了。” 得到了许诺，希瓦抬手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她像是想了想怎么开口，笑着问道：“诺兰还好吗？” “你们这些有钱人说话怎么回事？前后都不用挨着的么？”玛奇都准备好听正事了，结果来了这么一句。 “事是我的事，不过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他。” “不会啦。”玛奇反正看得开，把自己丢进旁边的座椅：“当初不就迪迪自己跟我去的么？你们又没告诉别人他的存在。” “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跟手下吹牛的时候提过。” “放心吧，就他那德行，你不让说的他哪里会说，而且是你俩单独的秘密，他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玛奇随便劝导着：“而且拉斐尔虽然传闻多其实人不差，丢他那边你也不用担心。” “既然你这么说……”她点了点头：“其实，我怀疑身边有内鬼。” “身边这个范围听起来有点大。”突然转回正题让玛奇收回了注意力：“不过迪迪应该没问题吧，你两天不理他他可都要哭了。” “人数不能确定，所以我现在减少露面，先观察一下情况，找机会一网打尽。”希瓦跳过了玛奇对她部下的调侃。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有问题的？” “我无意间看到有人换掉了我的药。”希瓦拿出一瓶药物递到玛奇手上。 “这是什么？”玛奇打开瓶盖倒在手上。 “只是些补充营养调剂身体状况的东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玛奇点了点头把药片倒回去拧上：“然后呢？” “然后我把换药那人暂时关在我房间了，药物按照我吃的用量加倍让他吃了，暂时没什么反应。” “噗，真有你的。” “我可不想拖太久，如果是长期逐渐见效的药物，我觉得这种事交给你的话应该很快能搞清楚。” “那，具体你想我怎么做？”玛奇旋转着手中的瓶子，看着上面写的字。 “实际上，我很想你直接代替我回去，假扮我。……但是你肯定会拒绝。”她看着还睡在床上，对于这边的声音不为所动的吉尔，在玛奇开口之前说出了她的回答。 “你知道就不要吓唬人嘛。”玛奇刚要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所以我想看看你想怎么办？这件事我可以全权交给你解决。” “难得又到了可以随便花你的钱的日子，结果却只能在你家解决，真是让人难过。”玛奇想了想：“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们先上门打扰一下吧。可怜的老板，刚约好带他玩，又要被放鸽子了。” “他的保镖很不错。”希瓦侧头看了一眼隔壁方向。 “我也觉得。虽然人家其实是管家。” 希瓦站起来，把一张纸放在桌面上：“这是我现在住的地址。” “好的老板，明天见老板，我仿佛已经看到某人的惊呼了！” 她笑着点点头，走向阳台重新关上了落地窗，然后身影消失在暗淡的月光之中。而玛奇坐了一会，把手里的药瓶往桌面的纸上一押，重新钻回了被窝。 第158章 医生05 早上，大家聚在一个房间吃早餐，拉斐尔得到了自己被抛弃的消息。 “什么？不出去玩了？为什么啊？” “嗯，有事，你想玩自己玩去，不想玩就该干嘛干嘛去吧。”玛奇吃着东西，完全无视他的怨言。 “什么事啊？带我一起不就行了？”难得的活动没了，拉斐尔十万个不甘心。 “我干嘛要带个累赘？”玛奇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我哪里累赘了？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而且有人保护我，绝对不用你们操心！”拉斐尔据理力争。 “嗯……”玛奇就那么盯着他，认真考虑他能帮上忙的可能性。 “怎么样？”被她盯得发毛，拉斐尔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估计去了也没你们什么事。”玛奇插了块火腿塞进嘴里：“非要去的话你得帮我照顾好美人儿，他少一根头发我就把你收藏室烧了。” “……一根头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那就是一个比方！你果然是个傻子？” “没没没，”拉斐尔连忙摆手，然后拍胸口保证：“只要我活着，医生必定不会有损伤！” “那好，多带几个搅屎棍去干扰一下好像也不错。” “玛奇小姐，这个词能不能换一下？” “嗯？”玛奇毫不在意地吃完最后一口，然后把自己扔到窗台的躺椅里：“又能花富婆的钱了，我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在不出门的情况下把钱花出去！” “啊？什么情况？等下到底要去哪？” “啊？我没说？”玛奇回头看了一眼摸不着头脑的拉斐尔：“等下去富婆家。” 按照纸条指引的方向，马车穿出城区，来到一条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的路上。一直向前，直到塞恩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的时候，高墙一侧的墙面上，终于出现了一扇华丽的院门。 “这……我突然理解为什么要叫她富婆了。”这个场面让拉斐尔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我觉得富婆这个词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了。”玛奇打量了一下四周，若不是刚从城里走过来，她大概会觉得这里才是城墙。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玛奇小姐。”塞恩现在完全目瞪口呆。 “叫门呗，人家搞得这么夸张，难道还怕没人应门？”玛奇直接向前一步，冲着里面大喊一声：“有人吗？” 很快，有人出来接应外加通报，依然很快，迪洛米亚飞奔而来。 “哟，迪迪迪，跑得很快嘛。”玛奇向着直冲而来的人抬手打了个招呼。 “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迪洛米亚在大家面前停住脚步。 “当然是找富婆了，快去报告。” “我都说她最近有事不见人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上门，本就很是烦躁的迪洛米亚更加暴躁起来。 “你是不是傻啊，”玛奇抬手想揽他肩膀，觉得高度不够只好拉了脖子过来：“都说好不来的突然来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嘛。别墨迹了赶紧的。”她边说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有，什么原因？”迪洛米亚被她唬住了。 “这是能跟你说的吗？见了你们家小姐你不就知道了？三天没见到她你是不是都变傻了啊？赶紧带我们过去你不就见到了。” “啊！”迪洛米亚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地位明显最高的拉斐尔：“诸位请先跟我去客厅吧。” “迪迪啊，”玛奇看着通向正屋的路：“有钱人家的客厅有多大？几公顷么？” “请不要讲这种莫名其妙的笑话，而且还不好笑。”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坐马车进去？这路看起来好远。” “并不远！”迪洛米亚不想再跟她争执，对拉斐尔做出请的手势之后，率先转头向里走去。 把客人安顿到客厅，迪洛米亚走向前往侧屋的道路。越往前走，他心里越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的感觉。而没想到的是，最近几天一直住在侧屋的希瓦听到玛奇他们到了的报告，居然真的走了出来。 “呃，小姐。”见她出来，迪洛米亚开始怀疑她们是不是真的联络过，那样的话，自己的任务是不是果然被人代替了。 “怎么？”希瓦仿佛完全没发觉手下的心思。 “不，没什么。他们已经在客厅等了。” “嗯。”希瓦点头：“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啊？是！”虽然怀有疑问，他还是坚守了职责。 “哟！我亲爱的富婆！今天想养我了吗？”享用着茶点的玛奇看到希瓦进来，愉快的打了个招呼。 今天的希瓦虽然不像昨晚也行那般朴素，但也不算高调，与在教堂地下时的华贵完全判若两人。她对玛奇笑了笑算作回应，还是先来到拉斐尔面前打了招呼。 “行了行了，咱又不是来讲道理，不是，讲礼仪的，差不多就得了。”玛奇叫停了两人的那过于正式的交流方式。 “面对伯爵，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希瓦保持微笑坐到了对面。 “有幸参观此等豪宅着实是我的荣幸。” “都让你们差不多得了。”玛奇嫌弃的看着拉斐尔：“你有的是时间慢慢参观。” “我等下会叫人安排房间的。”希瓦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先办正事？问诊这种事，还是回房间比较好吧？”玛奇似是无意的说出了来此的目的。 “当然，”希瓦站了起来：“伯爵阁下请先在此休息一下。”说完，她对玛奇做出请的手势先行向外走去。 “老板，等我们一下。”玛奇说着，拉起吉尔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迪洛米亚满肚子疑问无人解答，但还是安分的等在侧屋门口，见到希瓦回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希瓦小姐。” “嗯，辛苦了。”希瓦点了点头：“你去找人安排客房，顺便帮把行李搬过去。” “可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迪洛米亚想要提问。 “迪迪呀，”玛奇打断他的急躁，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把拉斐尔他们安排好，然后马上回来，有秘密任务。” 这句话让他的情绪瞬间变化，他看了看玛奇，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得到了她的点头回应。 “我这就去。”迪洛米亚低头行礼，然后加快速度向客厅大步走去。 说是侧屋，实际上一点不比别人家的正屋小，甚至因为不需要一些普通别墅必须的招待客人的部分，也让这各个房间更加扩大了不少。 一层完全可以作为舞厅的空间，按照个人喜好布置的宽阔又舒适，二楼则是各种私人空间，但就算只看楼下，也大概能猜到上面房间的大小。 “这个也太棒了！”玛奇往这简直可以当床睡的沙发上一扑，“不行，我得去买间不用见人的别墅改装一下。” “我可以送你一间。”希瓦在对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别别别，咱还是先办正事，不然我害怕。”这么一说，玛奇坐了起来，“人呢？” “后面。”希瓦抬头点了一下玛奇后侧的植物丛。 “居然没在楼上房间？”玛奇有些意外她的从容，直接翻过沙发向后走去。 “唔……你装修的时候还在这里放了棺材备用？口味太特别了吧？”绕过植物，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捆手捆脚的人躺在一口棺材里，靠近颈部的位置拉了一条看起来很锋利的银色钢丝，想要坐起就会被隔断喉咙，甚至说话都有喉部被划开的风险。 “那是其他板子拼起来的，不需要时候就拆了。”希瓦站在她身后，不动声色的介绍。 “真不错真不错。”玛奇上下观察，对于棺材的兴趣远远高于里面的人。而里面的人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紧张的动了动喉咙，却最终没敢发出声音。 “迪洛米亚差不多该回来了。”见她兴趣十足，希瓦提醒道。 “好好好，换衣服。” “我已经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不然不合身。”希瓦指了指楼上房间。 “好好好，知道你腿长，知道你比我高。”玛奇在上楼之前看着已经在给棺材里的人做检查的吉尔说：“宝贝儿，我马上下来。” 当迪洛米亚安排好一切回到这边，被眼前的两人惊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迪迪啊，看看那边。”玛奇穿着刚才希瓦的同款服饰瘫在沙发里，指了指棺材的方向。 “这不是，之前失踪的护卫？”迪洛米亚大惊。 “他有点问题。”希瓦主动开口，把自己的那瓶药放到了桌上。 “这是……” “这方面他们比较了解，所以我请他们来想快点解决这件事。” “迪迪啊，”等他大概消化了现状之后玛奇开口说道：“这几天会变成我在这里，你呢，当然是跟着假扮我的富婆就当是招待客人带大家参观游玩什么的。不过其中有件事你最好记清楚，如果你没保护好美人儿让他受到一丁点伤的话，你老板的目的可就全部玩完了。千万别忘了。”她微笑着，语气随意却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请放心，医生我会全力保护周全，玛奇小姐也请全力解决这边的事情就好。”迪洛米亚对于自己的职责很自知：“但是这件事有这么容易吗？在这里还好说，小姐出去的话，完全不像啊。” “好说好说。”玛奇表示你好好办事我自然也不会乱来：“假装感冒就好了，遮挡一下口鼻，然后吃点药沙哑一下嗓音。感冒不就有理由呆在房间少出门见人了？哦，还有记得戴假发！而且我穿裙子来的你就该谢天谢地了，看起来体型身高差异也不那么明显。” “那那个伯爵呢？让他参与进来没问题吗？” “他啊，”玛奇像是根本没想起这个人：“他爱玩得很，演戏这事带他玩，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玛奇小姐。”迪洛米亚皱起眉头。 “嗯？” “既然要伪装我家小姐，能不能请你注意一下坐姿。” “呸！又不会有人进来！……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换衣服？”玛奇猛地坐了起来：“管好你们自己别露馅就行了！” 第159章 医生06 奢华的大屋里，玛奇突然有了久违而漫长的独处时间。虽然后面还有一个活人，但那个并不影响这独处的气氛。 她随手翻了翻桌上摞着的几本书，然后头昏眼花的扔了回去。突然过于悠闲的生活对她来说有些不适应，她在沙发上躺着、趴着、翻滚着，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楼上的房间她并没有太多去查看的兴趣，于是干脆抱了盘花生，绕到植物遮挡后的棺材边，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我说，突然这么闲我有点不习惯，不然咱们先聊聊正事吧。”玛奇说着剥开花生，随手把壳直接扔进了棺材里，她看着紧贴在他脖子上的那根钢丝说：“这玩意我给你拉高点方便说话，但是提前说，我这人胆子小，万一你突然一叫，外面突然有人冲进来，我很有可能手突然一抖直接给你按到底。到时候你没了脑袋我也交不了差，大家一起完蛋。”玛奇给了他时间思考，手上继续剥着花生：“没问题的话我就抬高了。” 下巴遮挡住了钢丝，让他看不清楚。轻轻咽了口口水，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终于轻轻发出了声音：“你，是什么人？” “嘿，我以为我才是负责审问的那个人。”玛奇剥开花生，依然把壳扔到他脚边：“来点？” “不了。”他依然不敢有太大动作。 “不然来点这个？”玛奇突然摸出那瓶药，微微一笑。 “……别乱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都吃了不少了。”玛奇又把瓶子重新放到一边：“乱给人家吃药可不好哦。” “她，不是什么好人。”他像是在想办法说服。 “难道你是啊？把人家的保健药物换成这种鬼东西，太过分了吧。” “你知道是什么？” “神经性药物吧？吃到最后会被你们控制，还是变成傻子？没见过实际效果我也不好说。不然就拿你试到底吧，我还挺有兴趣的。”玛奇兴致满满。 “……你究竟是什么人？” “非要说的话就是医生，有两个哟。”玛奇把花生盘在角落一放，去端了杯饮料回来。 “原来她还有别的医生。” “嗯？所以搞事的是她现在的医生？” “……不，他只是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没有认同。” “但是也没反对？那跟同伙也没什么区别嘛。” 他一阵沉默，然后考虑了一下，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医生，她真的不是好人，千万不要被蒙蔽了。” “人家现在是我老板诶，你这么说不合适吧？”喝完东西，玛奇重新开始剥花生：“再说了，你看我现在这么看着你，难道我还像是好人？” “不，你只是受雇于她，不了解情况。” “那你让我了解了解情况？我再决定这事怎么处理。”玛奇说着调整了一下座位，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去年她投建的工厂里出了次食物中毒事件，死了不少人。” “不知道，没关注过，然后呢？”玛奇的随意跟他说话的态度有着明显的反差。 “其实不是那样，那些人不是食物中毒，他们是被做了药物测试，然后中毒死了的。” “哈？”玛奇根本没当真：“别闹了老哥，这种事你觉得你敢随便说我也不会随便信啊。先来点实际的证据。” “我们调查到她加入了个邪教组织，怀疑他们的目的是改造人，所以才进行了这种实验。” “都说别闹了，还改造人呢。”玛奇觉得这故事的走向跟自己预计的不太一样，但对方接下来的话真实的噎了她一口。 “是真的，这个组织每年圣诞节会在首都集会，去年她就去了。” 提到圣诞集会玛奇吃不下去了。仔细想想，老头确实喜欢研究那些不死生物的可能性，这非要说是改造人好像也不是歪的太过分。她叹了口气，把盘子往边一放，不动声色的趴在棺材边上问：“所以说，到底有什么证据嘛。你总不能说让我等到圣诞再跟踪她看看吧。”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见见其他人。很多人都是那次毒杀事件的被害者家属，他们一定知道更多。” “听起来人还挺多的。”玛奇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倒杯喝的。 “只要你愿意联络人来救我就可以见到他们。”他见玛奇犹豫了，略微加快了语速，然后后知后觉一般向后缩了缩脖子。 “你想让我联系谁？这宅子里还有你们的人吗？” “有，”他刚说完连忙收口：“但是我还不能相信你，不能告诉你具体是谁，只能告诉你怎么联络。” “没关系，反正我也还没相信你们。”反正有了给希瓦开药的医生的那条线，玛奇也就不太在意挖新人了。她无聊的搓着手里的杯子：“不过啊，你在这里也有些时间了，富婆最近甚至在这里不出门，那就很容易联想到你在这里了吧？”她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因为富婆在这里，所以你的同伴怕暴露自己不敢轻易潜入进来救人。”她伸出第二根手指：“既然你已经被抓了，那换药的事也就暴露了。接下来还想让富婆吃那些药就更难了，说到底都是你坏的事，还考虑救不救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玛奇说完把手往板子上一搭，爬上去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觉得是哪个？” “不可能！”他一阵激动，颈部划过一丝血红。 “别激动别激动，死了可血亏。”玛奇连忙安抚一句：“就按你说的，给我来个联络方式，有没有人救你，到时候不就很清楚了么？” “好，”激动之后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拜托你了。” 该聊的聊完，玛奇又开始了无聊的独处时间。因为嫌麻烦，她干脆的把棺材找东西遮盖起来，然后加了足够的麻醉，等需要问话的时候再弄醒在她看来更加安全无风险。艰难的拿了本书打开，没过多久，她被成功的催眠。 不知睡了多久，轻轻的敲门外加开门的声音让玛奇微微眯起了眼睛。 “玛奇小姐，”迪洛米亚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我说过了，请注意一下礼仪。” “注意给谁看？”玛奇扯了扯腿上的裙子翻了下身：“你不好好帮我照顾美人儿，跑这里来干嘛？” “那个伯爵说会先帮忙看着的，而且小姐也让我过来看看情况，以及，”他顿了一下，说出了很想省略掉的部分：“以及说一下晚餐的情况。” “嗯？要吃饭了？”玛奇艰难的爬起来打了个哈欠。 “不是！”迪洛米亚眉头越来越紧，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假扮自家小姐一万个不满意，“我是说到时候会有人来送晚餐，我先介绍一下情况免得露出马脚。” “哦——，那你说吧。”听到不是开饭，玛奇又歪到了一边，她突然觉得没个人给她枕着真是到处都不对劲。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漏听了什么话？”迪洛米亚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棺材方向。 “没事，随便说，我给弄睡了。”玛奇勉强坐好伸了个懒腰：“去年那个食物中毒事件是怎么回事？” “食物中毒？”突然提到这个让他一愣：“那只是个意外，事情当时警方也都调查清楚了，我们也对事故受害人家属给与了巨额补偿。” “当时的资料还在吧？包括死者还有家属的。” “当然。对于我们来说那也是一次大事故了，资料都有存档的。” “找给我看看。” “好。”迪洛米亚犹豫一下：“跟这件事有关？” “有关是有关，不过是真的有关还是有人利用这件事还得看看。”玛奇考虑道：“宅子里还有他们的人，你还是多注意点。” “我明白。”迪洛米亚现在已经忘了刚才的火气，专心在了这件事上：“还有别的吗？” “还有点问题，不过跟你说也没什么用，我得跟富婆谈谈。”玛奇说完又向沙发靠背上一倒，证明着正事的结束：“我说，你能把美人儿给我送来吗？一个人有点无聊。” “当然不行！”迪洛米亚被她一句话又把情绪激了起来：“往我们小姐屋里送个男人算什么事？这能不被人怀疑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往男人房间里送男人……”玛奇侧开脸嘀咕着，当然也没有太小声的意思。 “够了！”迪洛米亚觉得再待下去自己要忍不住爆发，“你说的我会向希瓦小姐转达，资料我等下就去找，晚餐到时间会有人送进来，麻烦你注意一下别太显眼。”他一口气说完全部，转身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嘿。”玛奇笑着看着他离开，也算是打发了沉闷的时间，然后心满意足的倒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安稳，再次睁眼看已经是晚餐时间。听到敲门声，玛奇想了想，干脆扯了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女仆进门站定，行了个礼，却发现沙发上躺着的人并没有动。 “小姐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她们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 “嗯，不要紧。”玛奇模仿着希瓦说话的方式，压低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不要紧的样子。 “要请医生来吗？” “不用。”玛奇停顿一下，改口说道：“今天来的几位客人，晚餐之后帮我请那两位医生来一趟吧。” “好的，我们这就报告迪洛米亚队长。” 第160章 医生07 等两人一出门，玛奇一骨碌爬了起来。桌上餐盘中的食物量少且精致，一看就吃不饱的样子，但架不住种类繁多。餐盘逐一摆开，占据了整个桌面。 “有钱人家的晚餐，真是让人害怕。”玛奇挨个看了一圈，也不讲究什么先后顺序，不客气的拿起餐具，从自己最感兴趣的开始叉了下去。 酒足饭饱，不能出门。因为觉得没兴趣，除了换衣服时候进去的房间之外，其他的对方没说，她也就完全没问过。而现在，楼下散步溜达了好几圈的玛奇，已经开始考虑探索楼上的未知房间了。虽然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又着实无聊，两种情绪让她在楼梯站了半天，最终被敲门声打断了上楼的脚步。 “宝——贝儿——啊——！”门刚关上玛奇就直接扑了过去：“好久不见，真是想死我了！” “才一下午！”迪洛米亚一个没忍住，忽略了自家主人也在场。 “我呸！”玛奇抱着吉尔回头还击：“你什么办事效率？我都说有紧急重要超级严重的大事要跟富婆谈了，你回去之后就没动静了？” “你没说！你只是说有点问题要谈！”迪洛米亚想骂人：“我报告完了就先给你找资料去了！” “嘁，没说么？那算了。”抱着美人儿，玛奇也懒得理他。 “你……” “行了。”希瓦打断了他即将爆发的愤怒。 “是，对不起小姐，都是我大意了。”目标换了个人，迪洛米亚的态度也完全转变。 “呵，男人。”玛奇看着他表情扭曲，但还是憋了回去，忍不住想笑。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是有人利用那次中毒事件的话，我现在不太方便直接派人排查。”门外的人的可信度，现在在她看来都是个需要排查的问题，更不用说叫他们去查别人。 “那个好说，再缩小一下目标范围问题不大，我想说的是这伙人可能扯到了更麻烦的问题。”玛奇说着，总算是正经在吉尔边上安分坐了下来。 “什么事？” “他！”玛奇一指迪洛米亚：“先轰出去。” “什么？”迪洛米亚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自家主人下达了指令。 “你帮忙把这些餐盘先收出去吧，顺便看看茶怎么还没送来。” “是，我这就去。”虽然心里对自己居然沦落到要做这种事万分的不满，但这个锅毫无疑问的扣在了玛奇头上。 看着他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希瓦难得的表现出无奈的神情：“你也差不多别玩他了。” “还不是因为他太好玩了。……害，算了算了不玩了。” “所以到底还有什么事？” “这个事就大了。”玛奇考虑着怎么开口，忍不住又想往吉尔腿上瘫，“唔，你被老头拉拢过去多久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希瓦明显愣了一下。 “啊，没什么，随口一问。主要是，有多少人知道你圣诞去集会这件事？”玛奇把跟棺材里的人聊出来的问题简单概括了一下。 “不多，只有迪洛米亚带队的固定几个人。”她皱起眉头，感觉到事情可能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那，比起这些东西，”玛奇拍了拍关于中毒事件的资料：“你怕是得先查查身边的心腹，迪迪的好兄弟们了。” “不包括他？” “就他？”玛奇口气不屑：“反正我觉得这事你跟他说比较方便，让他去把手底下的几个人摸一遍看看。” “好。”希瓦答应着，脑海中把目标逐个过了一遍，完全想不到到底是哪一个出卖了自己。 “这事可大可小。”玛奇终于还是决定躺倒：“这要是冲你来的就算了，要是冲老头去的，我可拜托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我可不想见他。” “我知道。”希瓦看着两人：“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要点时间的。” “明白明白，”玛奇翻身起来：“这边消息知道个大概就够了，那个药你别再碰就问题不大，我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呆。”她说着抱起桌上的资料：“这个我帮你查一下，你就把功夫都放在整顿内鬼上吧。他给的呼救目标也不是在这宅子里，我会一并去看了的。” “好，”希瓦点头：“不管他们目的是谁，这件事我依然作为委托支付给你报酬。” “对了，”玛奇笑着指了一下棺材方向：“要是太麻烦，我觉得打个草惊个蛇好像也不错。” 迪洛米亚重新回来，玛奇和希瓦已经换回了衣服各自归位。 “好！”玛奇觉得已经玩够了，也就无视了那满是怨恨的眼神不再逗他，直接抱着那摞资料站了起来：“那就暂时这样，明天我们就走。至于那个，”她看向植物丛：“我用药有点猛，大概还得睡一天，再往后你们就看着办吧。” “没关系，到时候也就不需要他继续装死了。”希瓦对于接下来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好，那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们先回房间了。虽然这么说，我好像还不知道房间在哪儿。”玛奇笑着挎住吉尔的胳膊向他们挥了挥手。 迪洛米亚本就对这个发展莫名其妙，而看着他们出门，转头看向希瓦，却发现她正用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虽然玛奇嘴上说着这事可千万别是招惹老头的，但实际上心底巴不得赶紧来人把他掀翻。只可惜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伙人怕是离差得远还要差得远。 专业事件自然适合交给专业人士调查，第二天玛奇干脆的联络了夏利，让他帮忙调查食物中毒事件中，全部人员的家庭现状。至于拉斐尔，既然暂时没得游玩也没得热闹凑，玛奇就直接打发他该干嘛干嘛，让他在哀怨的不舍中先回他的商会去了。 离开希瓦家，玛奇与吉尔他们现在前往的目的地，既不是中毒事件的关系人，也不是希瓦那个私人医生知情人，而是向着棺材里的人给出的联络地点进发。相对于随时可以去找的已知目标，还是未知地点的调查收获更让人期待。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小酒馆的门前，一看就是那种累了一天的人们晚上放肆放松一下的地方。而这个时间，理所当然的没有开门，敲门也没有得到回应。 砰砰砰-—— 塞恩加大力度又敲了几轮，终于，一个看起来刚才还在睡梦中的人打开了门。 “敲什么敲敲什么敲！”他满脸怒气：“这是酒馆懂不懂？晚上才开！这大清早的，饭馆都还没开门呢！” “开了哦。”玛奇忍不住指了一下隔壁的小餐馆。 “找茬是吧！”他刚要开口大骂，就被玛奇打断了声音。 “老板，我要个牛肉热狗，全熟不要面包。” “……”对方打量了一下他们让开了门口：“进来吧。” 室内环境与室外给人的感觉并无差别，依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酒馆。玛奇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听到对方问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嗯？老板就是联络人？我还以为进来会有什么密道，然后有什么秘密聚会点呢。”玛奇有些失望，对于他们的评价再度降低。 “你奇怪的东西看太多了吧，这就个酒馆，周围也都有商家，哪里来的地方给你做密室。” “可以挖地下室嘛，地下多层建筑。”玛奇嘀咕着，反倒把对方逗乐了，也没了刚开始的暴躁。 “你们到底哪里打听来的？知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啊？” “知道是知道，不过总觉得大叔你就是负责开门的，真的没别的人管事了吗？” “虽然不知道你们听谁说的，不过这里就是我的地方！他们传话可全得靠我！”他边说边摆出一副我就是这里老大的姿态。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玛奇挠了挠头拖了个板凳坐下了：“有个倒霉蛋说我想知道详细情况的话可以来这里，顺便帮他问问有没有人去救他。” “倒霉蛋？谁啊？” “就是……，坏了，他叫什么来着？”玛奇这个反应让身边的吉尔叹了口气，“别叹气啊宝贝儿，我想了想他确实没说他叫什么啊！当然我也没问就是了。” “你们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酒馆老板已经彻底被绕晕了。 “唉，就是偷偷换了富婆药的那个倒霉蛋嘛，他被抓了嘛，然后给我讲了一堆有的没的我还没信就是了嘛，他说不信的话这里可以给我看证据，然后顺便想让我看看有没有人有兴趣救他一下。大概就这样？” “你是说……”虽然有点乱，但对方明显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他略带警觉的看着来客问道：“那你们是什么人？” “被富婆叫来看诊的医生。”虽然考试结果没出，但玛奇现在对于这个词说得理直气壮。 “你们相信他说的话？” “不信。刚才不就说了。”玛奇笑了笑：“看看证据再决定要不要改口。” 听到这话，他哈哈笑了起来：“虽然我这里没有证据，不过可以帮你联络一下。” “好。”玛奇也应的干脆：“不过我们刚才豪宅出来还没找地方住，不然晚点再联系？” “好。”对方同样豪爽：“最好是营业时间，不要再吵我睡觉了。” 第161章 医生08 “我突然觉得，这个组织是不是拉拢了很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纯粹凑人头的？”玛奇趴在车窗上，考虑着就在附近区域找个旅馆。 “说明他们还在起步，至少不是什么成熟组织。”吉尔的视线同样留在了窗外。 “真是让人失望啊，就这水平还敢乱招惹人，我都不知道该夸他们胆子大还是说他们霉运当头了。”玛奇说着，转头往吉尔身上一扑。 “干嘛？” “唉，我现在本该在外面游山玩水逍遥自在的。” “那就把你的自选报酬要多点。”吉尔笑了。 “然后再找地方玩玩？”玛奇还以微笑，像是在申请同意。 “随便你。” “好耶！” 前排，听着他们嬉闹的塞恩同样嘴角上扬。他熟练地驾驶马车穿过小巷，在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旅馆前停了下来。 住处有了着落，他们也没有就这么一直等到晚上再出门的道理。那么这个时候，比起众多的位置不定的目标，那位私人医生自然成了首选。 从希瓦那边得到的资料里看，这位医生从个人来说只服务于希瓦家，而其他时间，他有着自己的诊所，且并不在富人区。那么如此普通的一个人到底怎么得到的这份私人医生的工作，也是玛奇比较好奇的地方。当然好奇归好奇，既然老板没有主动开口，那她也就没有特意去问的意思。 玛奇的豪华马车实在不太适合于在这片区域的小路上行驶，他们干脆选择了给塞恩放假，然后步行前往。在周边建筑与树木的遮挡下，午后的阳光也没那么耀眼，正好也算是顺便闲逛游玩一下了。 “等下生个什么病好呢？”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进，玛奇已经在考虑进诊所装病了。毕竟直接冲进去问话这么无聊的事，实在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而刚拐入下一个路口，有人抢走了她想要扮演的角色。 “不关我事啊！这可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正推着车子搬运物品的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看来是两人在拐角相撞，男孩躲避的时候摔倒撞到了头。 “这……”男子见他一直没起来，把车子停到一边蹲了下来，“喂，你没事吧？都是你冲太快才摔倒的。”他紧张的四处张望，却并没有人上前帮忙。 “你说话啊，你可不能赖上我啊，我也没什么钱的。”他看着男孩倒在那里捂着额头流下的血，话语间有了些许哭腔，这时，有人在对面蹲了下来。 “没什么事，外伤而已。”玛奇简单看了一下，对他微微一笑。 “这位小姐，这真的不是我的错。”终于有人关注，让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张辩解：“我这份工作才做了没几天，要是被老板知道我撞到人……”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意外罢了。”玛奇微笑安抚：“前面刚好有诊所，我会送他过去的，你就不用管了。” “真的吗？”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反复确认：“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玛奇不再跟他纠结，直接把男孩抱了起来，而吉尔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在她身边继续向前走去。 诊所的外部装修看起来普普通通，招牌明显，房屋的本体却并不显眼。感觉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一眼看见，而在平日则不会被人关注，完美的融入了这个街区。 “医生在吗？”玛奇对着正门大喊，吉尔则从一旁敲了敲门。 “在的，请进。” 回应传来，吉尔也打开了门。而随着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走出来的人看到抱在玛奇脖子上边捂着额头边哭的男孩，连忙迎了过来。 “没什么，只不过是乱跑摔倒撞到墙了。”玛奇随着他进门，把男孩放到病床上，肩膀已经满是血污。 “嗯，不要紧。”他检查一番点了点头，开始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只是外伤，请不用担心。” 这位医生在玛奇拿到的资料里不过四十，但现在看来发色斑白，明显老出许多。玛奇打量了一下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问道：“这里就您一个人？” “是啊，”他抬头笑了笑：“小诊所而已，来的基本也就是有个头疼脑热，还有像是这样受伤的附近邻居，也都忙得过来。实在有事的话，我夫人也会下来帮帮忙的。” “这样啊……”玛奇点了点头，继续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过两位好像没见过，刚搬过来的？” “不是，我们路过的。”玛奇笑着指向已经包扎好的男孩：“这个是刚才前面路口捡的。” “捡的……”对方被这个词说得一愣，他看着玛奇肩膀衣袖上的污迹赞叹道：“这位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那也不一定。”玛奇在他惊讶的表情中微微一笑：“做做好事跟是不是好人并没有直接联系。” 说话间，外面门上的铃铛再次响了起来。不一会，一位妇人冲了进来。 “杰克医生，听说我儿子被撞了送到这里了？”就见她一进来，已经恢复精神的男孩就喊了一声扑到了她怀里。 “准确来说，是他在街上乱跑撞到别人才变成了这样。”玛奇毫不留情的纠正了她。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一个小孩子能撞到什么？”她看着玛奇，表情非常不友善。 “能撞到他自己。”玛奇依然保持微笑：“自己的孩子就该自己看管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你怎么说话的！我看就是你给撞伤的吧？”她不依不饶起来。 “不是的这位太太，是这位小姐好心帮忙送过来的。”杰克医生连忙开口劝阻，“当时肯定有不少目击者的。” “那种事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给撞了假装好心呢？”她有些心虚，但还是不想松口。 “唉，”玛奇坐到一边，面露惋惜的拉着自己的衣服：“说起来确实应该找人赔钱，我这个衣服可不便宜呢。” “这，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她突然慌张了起来：“要找人赔也是找撞人的，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她边说，边拉着孩子向外走了出去。 一直到他们走出去，杰克医生才重新开口：“抱歉，她其实也没有恶意。衣服的赔偿……” “没什么，”玛奇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她太烦了我才说的，不是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见玛奇不打算追究，他也松了口气：“丈夫整天在外面工作，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很辛苦，有时候是会比较暴躁的。” “没什么，我们对她没什么兴趣，”玛奇笑着切入正题：“其实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的。”玛奇让出椅子让吉尔坐下，自己站到后方双臂撑在靠背上：“我们有事想跟你谈谈。” “找我，是有什么事？”他满是不解：“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也许吧。”玛奇耸了耸肩：“但如果你是希瓦小姐的私人医生，那我们确实需要谈谈。” 这个名字让他一时沉默，过一会，他叹气摇了摇头：“我们去外面房间谈吧。” 换了个房间，大家总算有了足够的位置坐下来慢慢谈话。 “你们想谈什么？”杰克医生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虽然对于他们的目的已经心里有数。 “医生知道去年的中毒事件吧？”玛奇开口问道。 “知道。”对方知无不言：“我的儿子就是受害人之一。” “啊？”玛奇一愣，却看到对方也是不解的表情。转头看向吉尔，他的嘴角正隐藏着一丝笑意。对于玛奇来说，接下来才要找的人的情况，自然接下来再看就好，而对于吉尔来说，那些资料不过是随手就看了的东西。玛奇看着他的坏笑咧了咧嘴，有种忍不住想咬他的冲动。 “咳！”玛奇重新开启话题：“那医生你的态度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说是跟那群人一伙的吧，你又不参与，说不是吧，你又不反对他们作恶。” “我也觉得自己很矛盾。”他对于知晓换药这件事并不辩解。 “那你相信他们说的？那次中毒不是事故而是事件？” 他摇了摇头：“我亲眼见过尸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为什么？” “也许我在期望自己看错了吧。”他苦笑着：“失去他的这一年实在是太难熬了，或许，我也在期待一个可以憎恨的对象吧。” “但是你跟他们并不一样吧？有的人或许是事件相关者，但更多的只不过是因为一腔热情？或者单纯无聊？又或者……” “仇富。”吉尔简单的接上了这两个字。哪怕从刚才那个妇女的态度来看，各个阶层的隔阂也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我也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聘请了你做私人医生，不过随便想想大概也就两个可能吧：好心，或者赎罪。但是一个执着于人体实验的人到底会不会有赎罪的情感，我就不好说了。”玛奇注视着面前这个一直低头盯着地板的医生。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他突然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当然不是，不是说了只是想聊聊。”坐的久了，玛奇又失去了正经坐着的毅力，背靠到了吉尔身上：“那么这位医生，想要永久中立是不可能的。要选择的话，现在你要选择哪边呢？” “希瓦小姐现在的情况是？”比起回答，他先提出了疑问。 “不太好，但是死不了。”玛奇回应了他的目光：“换药的那人被抓了，现在约等于乱成一团？老实说我们早上刚从她家出来，我们就是因为那些药的问题被叫去做诊疗的。” “你们是，医生？” 玛奇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会去自首的。”他用力的搓着手掌，像是在下定决心。 “为什么？你又没有做坏事，只是没有阻止坏事。”玛奇站了起来：“来的是我们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可是……” “我们只是帮忙来看看你是不是需要被开除，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玛奇笑着回应他的错愕：“既然没事了，我得找地方换个衣服才行了。” 杰克医生就这样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到门口，却见玛奇突然回头一笑：“对了医生，其实，收养个孩子也不错。有美丽聪明的小可爱，也有坚强靠谱的小少年哦。” 他微微一愣笑了出来：“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是在那之前，虽然没有被召唤，或许我该去尽一下私人医生的职责。” 第162章 医生09 从诊所出来，玛奇他们就近找了一家服装店，开始愉快的挑选衣服。 “随随便便就解决了一半，我们可太厉害了。” “一半？” “关系人和无关人员，现在无关人员已经看完了，那不就是一半了嘛。”玛奇挑选着衣服，说的满是道理。 “这位小姐，您要是觉得不合意，我们都是可以定做的。”店主在他们说话的空隙，殷勤的招揽着生意。 “不用不用，我就想要现在能换上的，这不是弄脏了嘛。”玛奇摆摆手。肩膀上的血渍已经变得发黑，不再鲜红一片。 “两位可以再看看里面，里面还有。” “宝贝儿快，选一个，我已经眼花了。”这个区域的服装店都是日常的服饰，自然没有太过华丽的款式，也就没有让玛奇一见钟情的可爱类型。于是在一圈看完，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主意。 “我选？” “选！” “什么都行？” “行！” “那……”吉尔看了一圈，指向了其中的一套。 “宝贝儿，你今天是不是想找茬？”无论怎么看，吉尔指出的那套衣服都毫无疑问的的是男装。不是玛奇平日穿的那种中性女装，而是真正的男装。 “不是。” “刚才也是。说吧，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忘了跟我说？”玛奇走过去双手按在了他的两颊。 “没了。”吉尔见她并不罢休继续说道：“晚上去那边，这个比较方便。” “好吧。”玛奇直接松手转身：“老板，这个有小号吗？这个太大了。” “有套差不多的，”老板连忙回答：“那套的材质更好，想必更加合适。” “行，拿来试试。”玛奇对于他想推销更贵的并没有意见。 没有讨价还价，干脆利落的购物之后，两人回到了旅馆。 “玛奇小姐，你衣服怎么了？”塞恩看到两人回来满是吃惊。 “啊，那件弄脏了而已。嗯？不对啊，既然还要回来这边我干嘛要买这个穿？”玛奇说着回头看着吉尔：“宝贝儿，你今天是不是吃什么吃坏脑袋了？” “不是挺合适？”吉尔走进去坐下：“你出门带的备用衣服不都是给正式场合准备的？” “……”玛奇沉默着看了他半天，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真爱我。” “噗，这是怎么联系到的啊？”塞恩一秒笑出声。 “记得比我都清楚，这就是爱啊！”玛奇完全无视吉尔侧开头的无奈径直走到了镜子前：“机会难得，我要完整变个装！” 夜晚，酒馆里灯火通明，与白天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对比。而满耳的嘈杂声，也明显的不适合聊天。吉尔如白天一模一样，而他身边的人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怎么？晚上换人了？那个小姑娘呢？”酒馆老板满是讶异，毕竟之前来的时候，完全是玛奇在主导谈话。 玛奇听到“小姑娘”这个词撇了撇嘴，压低了在路上特意买的帽子，要不是时间太晚，她甚至想去买根手杖。她终究没有做声，跟着吉尔在角落坐了下来。 “白天我们只是来探探口风，看看那人有没有说谎。晚上这个场面，她来不太合适。”吉尔扫了一圈吵吵闹闹的醉鬼们，视线停在了老板身上。 “说的也是哈哈，”老板说话倒也痛快：“可爱的小姐被这群醉鬼骚扰可就不好说话了。” “那接下来，老板说的证据带来了吗？或者说有证据的人？” “嗯，毕竟你们是直接从那个宅子里出来的，他说想直接见见你们。”老板的口气里，满满的特殊对待的样子。 “在哪里？”刚才的一番巡视之后，吉尔并没有觉得这屋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 “在后面屋里有人等你们，从这边直接过去是我住的地方，有点乱，不要介意。” 吉尔点了点头，玛奇也微微点头，站起跟了上去。 “两位就是新加入的？”他似乎在等待的时间喝了酒，言语间完全没有领导者的气息，想必也只是个小喽啰。就算他们已经被玛奇认定为无用组织，但好歹也扩张忽悠了不少人，领导人自然还不至于是这种水准。 “加不加入，还要再看看你们说的证据。”吉尔没有坐下，已经做好了去下一个地点的准备。 “后面有马车，我带你们过去。”他嘿嘿一笑：“不过得先证明你们不是奸细。” “怎么证明？” “这个嘛，”他眯起眼打量着两人：“最近接收了不少新兄弟，有点周转不开啊。” 玛奇在帽子遮挡下眉头微皱，甚至有点想撂摊子跑路，回去跟富婆说“就这水准的东西，不用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跟他打听来的，”他见两人没有动静，继续说道：“不过想必也是那个女人的竞争对手之类的吧，我见的多了。想抓她把柄又不想暴露自己，那你们这种人不就只适合出钱吗？” “原来如此。”玛奇调整了声线，帽子依然压低不露面容，“因为这个来的人很多？” “嘿嘿嘿，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了。大家各出各的力事情才好办不是？”他的话说得并不隐晦。 玛奇没有再说话，吉尔知道她不会吃亏，干脆的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到了桌上：“事情太突然，只有这么多。” 他没有多说，又是嘿嘿笑着一把抓起，塞进了口袋：“跟我来吧，我送你们过去。” 马车在小道上并没有行驶太远，甚至原本在酒馆门外等候的塞恩，在兜兜绕绕之下都慢慢追了上来，继续在新的门外待机。 新停车的地方跟酒馆相比明显是个临时的租住点，玛奇甚至怀疑这是为了接待他们才特地安排的地方。 刚才的男子把人送到就继续驾车离开，而屋里的人则是指了下座位说道：“恭候多时了，抱歉在这种地方接待二位。” “没关系。”吉尔在主位坐了下来，“大家都时间宝贵，也就不必客套了。” 他点了点头，很配合的直入主题：“听说本尼被抓了，你们是从他那边听说的？” “是的。”吉尔并不想纠结名字的问题。 “我下午派人探查了一下，两位据说是她请过去的医生？这位就是那位小姐吧？”他说着看向了玛奇。 “别这样，都不好玩了。”玛奇把帽子一摘，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看来对自己的猜测很是满意，表情都骄傲了不少：“两位要加入我们我们自然是非常欢迎的，而且你们能进出那个宅子的话，应该还能有机会找到更多扳倒她的证据。” “我觉得你说反了。”既然暴露了玛奇也就不再低调：“我们明明是为了看到证据才来的。” “当然是有的，但是这些离我们获胜还有距离。”他说着拿出一本册子推到两人面前。 玛奇拿起翻了翻，转手递给了吉尔。她懒得细看，但只是随手的翻阅，这本东西给人的感觉比起罪证，更像是传教的宣传。如此说来，希瓦不过是被他们判定为恶的目标罢了。 “两位可以带回去详细阅读一下。我还会在这里呆两天，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他有意无意彰显着自己的地位：“当然了，两位要是有兴趣帮我们把本尼救出来就更好了。” “你们不去救？”玛奇看着他那莫名的高傲。 “以我们现在潜入进去的人手来说不太适合做这件事，但是有两位参与的话，想必就可以达成目标了。”对于舍弃一个人，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感。 “我们会详细看看的。”玛奇看了一眼吉尔手中的册子，先行站了起来。 “请便，等待你们的好消息。”他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房屋。 “正品？” “可能。” “这是什么绝世好运气。”玛奇说着一把挎住吉尔，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松开手整了整衣服，接着看到了塞恩向他们跑来。而一直在等他们出来塞恩刚跑过来汇合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走，找地方吃东西去！” 虽然在昨夜的见面之后，玛奇已经彻底的不把这个所谓组织放在眼里了，但对方明显不这么认为。从走出那个房间开始，多余的视线就开始如影随形，简直是对于这送上门的意外之喜给予了最高的关注。 “这些人，这样就有点烦人了啊。”吃过早餐，玛奇随意的打量着窗外，决定放弃原本预定的去见见住在附近的中毒事件相关受害人的安排。既然夏利已经去调查这条线，自己也就没必要显露的对此太过有兴趣。比起见他们，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去找富婆谈谈她准备怎么处理那口棺材来的实际。 “所以你就这么直接来找我了？”希瓦看着突然袭击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玛奇和吉尔，口气中写满了无奈。 “那可不！咱就是这么为人磊落光明正大毫不心虚的来找你问话了！”玛奇正气宇轩啊的夸赞自己，见到有人端茶进来瞬间改了说话方式。她把昨天得到的那本册子放到桌上向前一推：“所以说希瓦小姐，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大家解释一下？” 希瓦只是拿起翻看一下，不为所动：“诬陷罢了，那件事当初都是经过警方正常调查结案的，没有任何疑点。” 第163章 医生10 “那你关着的那个呢？”这次是吉尔在玛奇的示意下接过了话。 “监禁确实不太合适，但那是因为他下毒，我已经准备报警让警方来解决了。”希瓦依然从容应对，“而且被他们蛊惑的我的私人医生昨天也来道歉了，说明确实是有人想故意陷害我。” “听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希瓦小姐还会继续雇佣那位医生吗？” “既然他已经认错，不妨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遭遇了那种意外，一时糊涂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希瓦端起茶杯，然后看着进来送茶点的人离开关上了门。 “真是好人啊，还真继续用了？”见没别人了，玛奇又随意了起来。 “愧疚过后，以后不也就更忠诚了？” “真过分啊。”玛奇这么说着，注意力已经在桌上的点心上了。“说起来你的小队长呢？他跟他的好兄弟们闹翻的怎么样了？” “你这话问的还真是……” “粗俗？没事，咱是粗人。” 希瓦放弃讨论这个问题：“嫌疑人已经锁定了，不过既然想把毒瘤挖干净，也就不急于解决他一个。” “从昨天听到的情况来看，混进来的人应该不多，成不了气候。”玛奇已经开始愉快地吃点心了。 “不管是叛变的还是混进来的，既然都来了，我就不准备放过一个。” “哇，”玛奇抬头看着她：“刚才很宽容现在就这么凶，富婆可真难理解。” “你特意跑过来也让人难以理解。”希瓦并不想被她这么评价。 “不难理解，我就是想吃高级点心而已。” “……” “说起来现在这状况，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吗？报警之后也就没多少需要我们插手的地方了吧。总觉得我好像还没干多少事，你这报酬开的那么高，多让人不好意思。”说到正经交易问题，玛奇还是暂停了喂食的手。 “我说过了要一网打尽。”希瓦的视线里，含义不言而喻：“既然这么巧让你们碰上他，那不是刚刚好？” “丢给警方还不满意，还要拉我下水，真坏啊。”玛奇的口气里并没有太多为难。 “你接了这件事，彻底处理好不是理所当然的？” “好好好，老板你说的都对。”玛奇本想顺水推舟，多给警方推推线索让他们破获一个大型邪教组织完事，但看起来老板对这个程度并不满意。她想了想，试探提问：“只解决幕后黑手够不够啊？总不会想让我来个灭团行动吧？那这替罪羊太难找了，你给我什么我都觉得血亏。” “够。”希瓦想了想，并不为难她。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这事我绝对转包出去给那群疯子。”玛奇一点都不为难，甚至想好了怎么赚差价。 两天谈判之间，迪洛米亚进了门。见状希瓦也就不再留人：“我准备叫人报警了，东西你喜欢带回去慢慢吃。” “好耶！富婆我爱你！”玛奇这么喊着，视线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迪洛米亚。 面对这样的目光，迪洛米亚就算无限想要回嘴，但还是在咬牙切齿之中强忍着安静侧开了头。 不得不说这次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夏利在厚着脸皮找好朋友帮忙翻看了一波旧案资料之后，很快地向玛奇报告了任务调查结果。 当时的中毒事件没有任何疑点，后续的家属安抚补偿同样到位，没有一个受害人家属对此提出过任何疑问。夏利就近访问了他查到地址的两个受害人家属，他们都表示在那之后生活正常，在这之前也没有人跟他们再提起过这件事。 这个结果让人不得不怀疑，利用这件事的人甚至没有去鼓动这些人，而是选择了对事件完全无知的人作为洗脑对象。毕竟从杰克医生来看，这实际上确实是个鼓动失败的对象。 这个组织的底细越来越清晰，玛奇也就越来越觉得毫无压力。不妨顺便透露消息鼓动一下夏利的正义感，然后任由他去骚扰好友，在本地之外形成一条新的警方调查线，以便加快整件事的进度。 随着希瓦的报警调查启动，另一边的邀请也立刻上了门。昨夜的房间，昨夜的座位，昨夜的三个人。 “还不跑路，还叫我们来，你倒是不怕我们带人来啊。”刚入座，玛奇就忍不住想看看这个昨天还自信满满的人现在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问题？现状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他的态度与昨天并无差别。 “难道你想说投毒那个不是你们的人？” “是又怎么样，跟我又没关系。”他深信自己不会被牵连：“换药不是我让他去的，药物也不是我给他的。” “但是你现在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恶人嘴脸？连戏都懒得演了的感觉啊。”玛奇反倒觉得现在这话聊起来可比上次顺畅多了。 “我看你们也没有想被忽悠的意思。”他干脆的让人意外。 “别这么说嘛，演演戏不也挺好玩的？”玛奇与他对视半天，最终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那你叫我们来到底是干嘛？” “很简单啊，我的目的一直也没变。只是想最后确认一下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觉得你们的加入应该很有用，比那些随随便便就被抓的废物强上百倍。” “噗，你这么夸我们我是很高兴啦，”玛奇也没了装模作样的兴致：“但是我觉得，或许我们比你也强上百倍呢。” “自负我喜欢，但是来自敌人的话，那还是清理掉比较安心。”他依然是狂傲的笑容，站起身摸出了一把枪。 “灭了口就跑路？”玛奇不以为然，依然撑着下巴看他。 “不，”他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玛奇先行一步，在枪口指过来之前翻过桌子一脚飞踢，让枪声指向了天空。惊吠的犬只，惊醒的居民，让这间房屋不再隐蔽。 “嘁！”他犹豫一下，终究没有去拾被踢飞的枪，转身直接向后门冲了出去。随着远离的马蹄声，塞恩从正门冲了进来。 “没事吧玛奇小姐！”塞恩谨慎地打量着四周，手中是玛奇给他特意定制的手枪。 “没事，收起来。”玛奇看了一眼地上那把枪，决定直接转身：“我们也走吧。” 这一夜，警察很忙，但最终没有什么实际结果。枪声与遗留的枪支让他们把那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然而除此之外，那里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没有血迹，没有伤者，没有人。而这也就等于，没有案件。就这样到了第二天，一切回归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富婆这活突然就不好干了啊。狗狗又不在，这让我上哪找人去。”吃过早饭玛奇就找了个椅子躺了进去，考虑今天到底要干嘛。窗外已经没有昨天那样盯着这边的目光，反倒也变成了一件坏事。“早知道昨天晚上应该直接放倒拖走，省得麻烦。” 吉尔没有理她，任由她在一旁念念叨叨，直到她自己凑过来。 “宝贝儿你在看什么呢？嗯？有什么特别的人吗？”见吉尔手上的受害人资料一直停留在某一页上，玛奇忍不住也盯在上面看了起来。 “这个人，有没有觉得眼熟？” “嗯？嗯……”玛奇看着他指着的照片，拧着眉头用力思考：“好像，是有点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来着？” “昨天夜里。”吉尔给出明确提示。 “啊？啊！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回忆了一下昨夜见过的人，虽然跟照片上的受害人发型胡须完全不一样，但越看下来，越是觉得满满的神似。“不会吧，这不都是确认死亡的了，这还能诈尸的？” 吉尔似乎觉得接下来的问题不该归自己思考，干脆就停在那里，等待她的下一步打算。 “唔，还有什么别的直的注意的吗？”玛奇被这混乱状况搞得莫名其妙。 “非要说的话，他老家这个地址蛮近的。” “嗯？”玛奇连忙凑上去，看了一眼直接回头高呼：“塞——恩——！” “在的在的！”因为一个人无聊，早餐过后就一直留在这边的塞恩连忙答应。 “去联系一下夏利，让他去查查这个人，去这个地址看看。”吉尔说的这个所谓的近，其实指的正是自家那边。 “我这就去！”塞恩答应着，直接开门出去了。 “这可真是，”玛奇拿起吉尔放在腿上的资料册，自己坐到了那个位置往吉尔身上一靠：“死活这种事，富婆不可能搞错。” “嗯。”吉尔没有意见。 “这要是真能诈尸，老头可要高兴哭了。虽然我不信就是了。”她说着把资料往边上一扔：“这么一来，等夏利报告的时间是不是没事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门游山玩水了？” 玛奇想是这么想的，做也真就这么做了。在等待塞恩回来的时间，她已经开始翻看当地的相关介绍，考虑着下午到底要去哪里了。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玛奇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喊：“进来！塞恩，我们下午去……怎么是你？” 第164章 医生11 “打扰了，请问下午要做什么？”迪洛米亚看着床上铺开的游玩介绍，根本没对答案抱什么期待。 “关你屁事。”看到来人不对，玛奇重新把自己扔回床上：“你来干嘛？富婆请我吃饭吗？” “不是。”迪洛米亚干脆否认：“我是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哪有那么快的，你们那边呢？”玛奇就随便问问，其实根本不想知道。 “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喂，你们这么快我很有压力的。” “很抱歉我没看出来。”看到玛奇就那么侧卧在床上撑着脑袋，迪洛米亚连话都说的咬牙。 “就算你这么咬牙切齿也没用啊，我这不还得找到人再说。” “昨天晚上的状况该不会就是？” “嗯？是目标没错，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跑路。你消息挺灵通嘛。” “我刚从警察局回来，昨天报警之后今天早上去问一下情况。”迪洛米亚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跟她斤斤计较。 “你自己出来，家里没问题了？” “昨天报警之后就召集全员让他们自己坦白了，威胁加诱惑，效果还不错。”看来自己出了不少办法，让迪洛米亚很有成就感：“明天我们会在全国同时登报，说明有人诽谤的问题，以消除各方面带来的影响。” “那你的好兄弟呢？”玛奇容不得他的成就感。 “他是被骗了！是被人套了话，不是背叛！” “是么？那就好。”看他即将爆发，玛奇也就点到为止：“你们这行动这么快，我这边反倒搞得没什么用处了。” “后患总是要解决的。” “行行行，你跟你老板一个说法，反正我在想办法找人啦。”玛奇突然想起什么，翻下床捡起那本受害人资料：“说起来迪迪，这个人你有没有什么印象？当年有什么特别的之类？” 迪洛米亚皱着眉头努力思考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吧。”玛奇把资料重新合上扔到地上，突然露出一种让迪洛米亚眉头一紧的笑容：“你们那边既然问题不大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我们还是有很多麻烦没解决的，后续可不止是登个报澄清一下就结束的。”看着她的表情，迪洛米亚忍不住后退一步。 “放心吧，不是大事。”玛奇倒也没有逼近，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什么？” “我记得那次事件的死者都是你们出资买地集体安葬的吧？” “是没错。” “具体位置在哪里？晚上带我们去挖个坟。” 夜深人静，玛奇一行三人来到了指定的墓地，迪洛米亚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就你自己？队长亲自动手啊？”玛奇看着他和丢在地上的铁锹，打着招呼走了过去。 “这种时候以防万一，没有必要就不需要别人知道了。”现状让迪洛米亚选择谨慎，“不过不可能是他吧？我特地去找处理这事的人问过，那份资料上写的都没什么问题，这人没有兄弟，而且他也不可能没死。” “哎呀，我们这不就是来确认的，有空说这个不如先挖开看看。”玛奇说着拿起铲子塞给了他。 既然来了这里，迪洛米亚自然对这件事也没有太多意见，接过去直接动起手来。塞恩同样上前拿起了铲子。 “有了！”没过多久，铲子突然被什么硬物阻拦下来。他们连忙把周围的土铲到一边，让棺材正体露了出来。丢掉铲子换上其他道具一点一点撬开顶盖，里面没有意外的躺着一具白骨。 “果然不是。”迪洛米亚看了玛奇一眼。 “嗯，不是诈尸我就放心了。”虽然玛奇本意就是来确认，并没有相信那个人是他。 “那现在有什么打算？”他一边填土一边问道。 “反正我已经叫人去他家了，看看再说。”玛奇蹲在一边看他们填土：“非要说的话，比起真有个年龄相仿长得还差不多的人，我宁愿相信他有个失联兄弟。反正你们当时也就是记录了家庭情况，说不定幼年时候他还有个双胞胎被诱拐了或者养不起被送养了什么什么的，不也很常见嘛。” “一点也不常见！”迪洛米亚忍不住停下了手。 “哎你别瞪着我啊，这跟看闲书绝对没有关系。你想啊，书都是人写的，既然写得出来那就想得出来，既然想得出来的事肯定有人干嘛。”玛奇自顾自的念念叨叨，让迪洛米亚完全放弃挣扎，无视她把注意力彻底放到了填土上。 “我说迪迪啊，”玛奇等到两人把现场整回原样才重新开口。 “什么事？” “这在我派出去的人报告情况之前也没什么事做。” “所以呢？”看着她的笑容，迪洛米亚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所以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赶紧给我推荐推荐啊！” 玛奇和吉尔就这么安稳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傍晚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浑身上下只有满满的舒适感。夏利还没有动静，就这么自由玩了两天的玛奇还真觉得有些不安稳起来。 “唉，这事该不会变成持久战吧。”她翻了个身趴着看向同样放松自我的吉尔：“你觉得那货会不会暂时躲起来？要是再没动静，我怕是得去找富婆谈谈这个后续问题了。” “不是没有可能，”吉尔依旧看着天空：“不过他似乎是个自傲的类型。” “虽然是没错，不过还是得考虑下找不到人的可能性。不如直接以富婆的名义委托给夏利好了！找人小能手出击！” “然后他发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没多久就死了。” “……别说了，我错了。”玛奇重新躺倒：“那就只能到此为止了，真成了长期目标的话，富婆也就没必要拖在我身上了。” “不要再躺回去了啊！”塞恩准备好马车刚回来，就看到玛奇又躺了回去，“回城里还要不少时间呢！” “好吧好吧，”玛奇拉住起身的吉尔借力爬起来：“回去刚好到时间吃饭，然后顺便去看看夏利有没有来消息吧。” 事实证明，夏利不止是来了消息，甚至是按照平日的报告习惯发了好几页，让玛奇不禁担心给他发电报的人有没有把他打出去。 “怎么说？”回到旅馆，玛奇才问出这句话。她拿到之后根本没看，路上直接塞给了吉尔。 “你猜对了一半。”吉尔一笑：“被送养的不是他的双胞胎，是他。” “啊？”玛奇琢磨了一下吉尔话中的意思，凑了过去看了两眼：“那有双胞胎吗？” “不知道。” “唉，也是，领养个孩子谁知道他家原来什么样呢。”玛奇的热情也就在看了两眼，看完就直接趴到了吉尔腿上。 “他们死了。” “啊？”玛奇猛地抬头，直接撞到吉尔拿着报告的手臂上。她捂着脑袋趴回去问：“谁死了？” “那个地址住的人死于火灾，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住了。”吉尔翻到手上的某一页：“收养的问题是夏利找莱恩询问火灾情况时候无意间知道的，后续他准备去当年的孤儿院问情况了。”他代替了夏利现场报告的部分，然后合上了手中的调查资料。 “我们的寻人小能手这次有点猛啊。”玛奇由趴着转为躺着，闭上眼睛想了想说：“看来还能再玩两天，看看他的结果再决定要不要跑路回家吧。” 两天后，玛奇已经对于继续留在这里感到厌倦了。近的地方基本逛完，而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因为被每天去看有没有消息这件事拖着，又让她实在懒得跑远。玩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尽兴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去玩的意思。 希瓦那边还在忙于自家的事基本没有动静，玛奇过于无聊，已经在考虑明天要是还没消息，就干脆去富婆家商量一下情况，把这件事划为持久战。至于之后还要不要她负责，那就是商量之后的事了。 因为没有出门的打算，塞恩一早就去看了一下有没有夏利的消息，谁都没想到的是，他带回来的不止是消息，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早上好玛奇小姐，吉尔医生。”夏利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但依然很有精神，“我就想先去你们留的邮局地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塞恩。” “等等等等等等，”玛奇现在有些搞不清状况：“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因为那个我要去孤儿院离就在这座城市，所以我去之前想先去趟邮局，然后，……玛奇小姐你怎么了？头疼吗？”看到玛奇就这么突然靠进沙发一手按住脑袋，夏利满是迷惑。 “头是有点疼……” “为什么？生病了吗？”夏利看看她，又看看吉尔。 “病你个头啊！”玛奇抓起沙发上的靠垫一角用力甩到夏利头上：“你让我等了两天就是看你来说早安的？” “可是，我不是来调查那个孤儿院的吗，这不是刚好你们在……” “屁！难道你不会告诉我孤儿院就在我身边，给我地址让我自己去吗！” “啊……”沉迷于调查的夏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就是日夜兼程的白耽误了两天时间，“对不起，我是白痴。” “啊——”玛奇转头向吉尔腿上一趴，真实的感到头疼，“我觉得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对不起……” “算了嘛玛奇小姐，”塞恩连忙用笑声打破这满屋的尴尬：“你不是常说来都来了，那不如先去孤儿院看看？” “唉，气死我了。”玛奇撑起上半身看着快要钻到墙里去的夏利：“地址？” “有的有的。”夏利连忙从背包里掏出记事本，撕下写着地址的那页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 第165章 医生12 这家孤儿院一看就经过了专人投资，不管是为了摆面子还是真实想行善，至少都给这里的孩子们带来了不错的生活环境。玛奇一行人站在门前刚要敲门，门却先从里面打开了。 “玛奇小姐？”对面满是吃惊，玛奇也很是意外。 “这不是杰克医生，这么巧？” “真是太巧了，”他顺便介绍着身边的人：“我和夫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接受您的建议。”他说着，看向了跟在身后的男孩。男孩眼睛明亮，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有礼貌的问了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玛奇满是笑容，视线有意无意打量着他们后面送他们出来的院方的人。 “那几位来难道也是为了……？” “不不不，别误会。”玛奇连连摆手：“我们来其实是为了帮好朋友寻找一下过去。” “朋友……”杰克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向他没见过的夏利。 “没错！”玛奇在夏利开口之前在他背后捏了一把，然后向后一拉：“他当年也是在这里被收养的！唉，去年他家里失火，养父母都出了意外。他又这么变成一个人，就忍不住想要查一下自己还有没有亲人，所以我们才来了这里。”她讲得声情并茂，让对方一阵唏嘘。 “真是太遗憾了，请节哀。” “主要是他最近准备结婚了，无论如何都想在那之前找到自己的亲人来参加婚礼！”玛奇见效果很好，直接上前一步，把已经表情僵硬的夏利挡在了身后。 “能实现的话就太好了。”杰克医生回过头：“院长先生，无论如何请帮帮他。” “虽然这不太合规矩，但是特例还是可以特办的。”一直站在后方的院长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还有杰克医生也是。”玛奇连忙接上。 “不不，我什么也没做。”他说着让出门口，与玛奇一行交换了站位：“那么祝你们好运。” “虽说可以帮忙，但是具体情况我们还是要确认一下的。”接待室里，院长拿出纸笔摆在夏利面前：“请把你的姓名以及收养时候的相关信息写在这里，我需要叫人先找档案核实一下。” “好的。”虽然人是假的，但资料信息对于夏利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麻利的写好递了过去。 “请诸位稍等。”他说完，先开门离开了。 “久等了。”没过多久，门再次打开，院长带着一个人一同进来，坐到了大家的对面。他打量了一下夏利，把手上的一本册子打开放到了桌面上：“你的资料没有问题，但是这件事本身是不合规的，所以下不为例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谢谢你。”夏利也总算入了戏，明白自己该说什么。 “好的。”院长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桌上摊开的资料册：“这部分你看一下吧。” 夏利连忙接过去，玛奇也一起探过了头。毫无疑问，资料上明确地写着，当初跟他一起被送到这里的，的的确确的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请问，”夏利指着上面问道：“这个失踪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件事，”坐在对面的两人对视一眼，由院长身边的人开口了：“很遗憾，从你被领养之后，他就失踪了。我们考虑或许他是去找你才不见了，但是询问过你的养父母，他们也没有见到过他。我们也曾报警，但是都没有结果。这件事当时就是由我负责的，很抱歉帮不上你。” 因为对方看起来确实满是歉意，这反倒让夏利不好意思起来，他连忙安慰道：“不不，那不是您的错，不管怎么样，非常感谢你们！” 这一趟的孤儿院之行，虽然没有得到目标相关的家庭生活情况，但至少知道了确实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也勉强算是不虚此行。 “玛奇小姐，这件事是不是就只能这样了？”回到旅馆，夏利前后想了一遍：“你让我查的这个人本身不是已经死了，加上养父母死于火灾，兄弟小时候就下落不明，应该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调查他。”夏利这么提出疑问，但显然玛奇并不会认真回答他。 “只不过是那个地址离你近才让你去看看的，至于原因，最近报纸上不是铺天盖地了么。”玛奇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上面依然满是希瓦产业的相关消息。 “我最近也听说了这件事，没想到居然闹得这么大。”夏利突然反应过来：“啊！难道是他们在排查传谣的人？玛奇小姐你们认识这位大小姐？” “不认识。”玛奇想都没想直接否认：“都是半路碰上拉斐尔那个倒霉蛋，他死皮赖脸的非要来跟人家道谢，然后这不就见了一下，然后就顺便帮了一手。” “原来这样，不愧是拉斐尔伯爵，认识的人真多啊。”夏利发出敬佩的声音，“那既然这家人都不在了，肯定可以排除在外了，制造谣言的肯定是其他人了吧。玛奇小姐还要继续帮忙查其他的吗？” “都说是顺便的，晚点去打个招呼，大概也就先这样了。”玛奇这么说是认真的，毕竟现在线索断了，变成长期任务怕是不可避免了。 “嗯嗯，”夏利连连点头：“那你们晚点回去吗？” “一边玩去，不准蹭我的车。” “嘿嘿，一起走嘛。” “我不！” 吵闹之间，房间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夏利。” “在！”玛奇突然一叫把夏利吓了一跳。 “这事你整个写份报告得了，下午直接让塞恩给富婆送去完事。”好歹也算有个侦探跟着，玛奇决定简化流程，干脆不过去算了，虽然亏了顿饭。 “诶？可是这样能行吗？” “行。”玛奇懒得编瞎话。 “那好吧。”夏利习惯了追问也没用，直接乖乖的写调查报告去了。 午后，塞恩勤快的早早去了希瓦家，而夏利虽然有了玛奇这次委托的工钱结算，但为了节省费用，他还是厚着脸皮把行李全部放到了塞恩房间里，就等他们的启程回家。 阳光火热但风还清凉。以玛奇挑选的这间屋子的朝向，现在太阳已经转到房屋后方，让人在阳光最毒辣的这个时间也能在阳台上安心打盹。丝丝清风吹过，一旁的下午茶也无法再抵挡困意，任由躺椅上的两个人各自进入了梦乡。 玛奇看了一眼时间，确认了自己并没有睡多久，而现在门前窸窸窣窣的踱步声让她无法安心入眠，但又实在懒得起身查看。就在她纠结着是就这样耗到塞恩回来，还是等对方自己有所行动的时候，敲门声总算是传了进来。 “杰克医生？”对于这个访客，玛奇有些意外。 “打扰你们了。”虽然进了门，他依然站在刚进来的地方，满是挣扎。 玛奇看着他欲言又止，迟迟开不了口，无奈叹了口气：“说吧，既然都来了。上午刚见了下午就来，你碰见谁了？”问自然是要问，但玛奇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猜测。毕竟能让人不偏不倚找到自己住的地方来的人，在这座城市大概也就那么几个。 “抱歉，我知道我不该来的，我知道来找你是不对的，但是……” “没那回事。”玛奇倒了杯茶递给他，示意他坐。虽然壶里的水已经微凉，但对于刚从炎热室外进来的人来说反倒刚刚好。 “是非对错这种事本来就不是绝对的，有些事就算会给别人添麻烦，但对自己如果是必须的那就是对的。”她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又不是什么神明，所以没必要把别人的事放在自己前面。要是遇上点事就得让你站在我的立场考虑对错，那还要我自己干什么？” 玛奇的随意让杰克稍微放松了下来，他喝掉杯中的茶，终于下定了决心：“您真是豁达的人，我想要请求您的帮助。” “说说看吧。”玛奇把阳台上的躺椅转了个方向，重新躺了进去。 “我们中午回到诊所之后，家里多了一个人。”他考虑着怎样才能把事情表达清楚：“我也考虑过去找希瓦小姐求助，但他的目标似乎是你，所以我犹豫再三……” “不，你找我是正确的决定。”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见过他？”杰克很是意外。 “之前见过，大概猜得到。”玛奇笑了笑。 “他似乎是觉得你在坏他的事，希瓦小姐那边没成功都是因为你给她提了建议。”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他派去的人太蠢。”玛奇重新倒上水小口喝着：“所以他让你来的目的是？” “是这个。”他把一瓶药送到玛奇手上。 “又来？他怎么学不乖啊。”玛奇打开，哗啦哗啦倒进一个空杯子里：“连富婆都没骗过，难道他觉得能骗过我？” “这，我也不是很明白。” “忽悠给我之后呢？回去？”玛奇拿着杯子晃了晃，很想往里面倒各种东西看看效果。 “他，没说别的。”他好像现在才来得及回想各种不对的地方。 “算了，我看你也不是个能回去演戏的样子。”玛奇想了想问道：“家里怎样了？” “他们被扣作人质。”杰克摇了摇头：“如果说是我们招惹了他们这些人我们也认了，但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刚跟我回来就碰上这种事。” “不用那么担心，那孩子看起来挺机灵的。”想起上午对视的那双眼睛，玛奇笑了笑，突然仰头高呼一声：“夏——利——！” 第166章 医生13 倒数几秒，夏利跌跌撞撞的开门冲了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太慢了！” “我这两天全程赶路过来的嘛，好不容易睡一会……嗯？有客人？”夏利这才看到屋里还坐了个人。 “嗯，你帮忙招呼一下，在这里等塞恩回来。”玛奇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又把药片倒回瓶里塞进口袋：“我得出去一下。”她没等他回答，直接看向吉尔：“宝贝儿？” “等你。”吉尔依然靠在躺椅里，侧头看了她一眼。 “唉，好吧好吧，我去单挑。”她故作寂寞的叹气。 “请等一下！”杰克显然不认为等着才是自己的工作，“我也回去。” “等着吧，”玛奇说话并不客气：“不要给我增加难度。”然后她把手往吉尔的椅背上一搭，瞪着夏利说：“照顾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夏利连连点头，虽然有话想问，但似乎不是时候。不如干脆等她先走了再询问留下来的人来得方便。 “那宝贝儿，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玛奇说完换好鞋子，直接从阳台翻了下去。 说着去去就来，但玛奇走的并不着急。反正距离不远，不妨慢慢走着顺便把整件事再好好想想，揣摩一下对方的目的才更便于应对。 诊所门上挂着未营业的牌子，劝退了可能前来的病人，但这与玛奇无关，她直接走上前，大力的敲起门来。稍等片刻，虽然没有任何回应她还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仿佛刚才的敲门，其实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屋内的陈设与上次来时没有任何变化，玛奇随意走了一圈并没有发觉什么活物的气息，于是直接转个方向，向夫妇二人日常生活居住的二楼走了上去。 “喂——咱们能不能干脆一点？一把年纪就别玩捉迷藏了吧？”玛奇踩着向上的楼梯边走边喊，视线却随时观察着周边，没有一丝的大意。 “一个人来的？”那个高傲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像是喜欢带人拖后腿的人吗？”玛奇判断着声音的方向，却见他主动探出了头来。 “上来吧。”他没有质疑，毕竟以他的位置，早就在玛奇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二楼的房间全部房门打开，看来是某人为了挑选合适的位置特意做的查看。玛奇最后被引入的房间毫无疑问是卧室，两个人蜷缩在床边的墙角，有人进来的声音让妇人身体颤抖。少年则不同，他努力的护着身边的人，愤怒的盯着房门，却在看到玛奇的时候突然一愣。 “果然是不错的孩子。”玛奇笑着点了点头以示称赞。 “我觉得你也很适合那个位置。”身后的人为了避免再次吃亏跟玛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手中的枪也没有放松。 “唉，行了行了，”玛奇走过去揉了揉少年的头，拍了拍杰克夫人的肩膀，重新回头问：“你叫我来到底想干嘛？忽悠不到富婆就迁怒我不太好吧？” “你们不是在调查我？上次来假意说加入，其实也是她的意思吧？”他依然站在门边，没有进来的意思。 “这话说的，”玛奇见没有别的地方，干脆坐到了床上：“老板出钱我办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不过我个人对你们的说法也挺有兴趣就是了。人体实验到底是哪个头大的想出来的？胡编的还是有依据的？搞了些莫名其妙的药，该不会其实是你们在测试吧？有没有实例快让我也看看。” 玛奇冲分展现了对于未知医学的好奇，让对方着实愣了好一会，最终哈哈大笑。 “别笑啊，”既然要扯皮玛奇完全不想闲着：“你看你随便找了这么老实一人去忽悠我，看不起我是吧？我一个人能忽悠他一个团。还扣俩人质，太挫了吧？”她边说还掏出口袋里的那瓶药晃了两下：“虽然不知道富婆吃了多少，但是这玩意也没看出有什么用啊，你是不是被人忽悠了？” “那你觉得那是什么？你很懂？”他眉头扭曲，看来对于被忽悠了这句话很不满意。 “很懂不敢说，但至少不会被人忽悠。”玛奇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他，让他的表情更不爽了一些。 “哼，”他突然笑了，手里摆弄着枪视线却停留在玛奇身上：“我就问一次，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嘿，不要。”玛奇还以笑容。 “你确定？”他的枪口指向了角落的两人。 “两次了诶，你不是就问一次吗？” “哈哈哈哈哈哈！”他愣了一下一阵狂笑：“我只是觉得不收了你有点浪费，但这并不是绝对必须。” “那不是挺好嘛，既然谈崩了咱们各回各家就好了嘛。”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人质？” “为了让我过来？”玛奇随便回应着。 “你来了，说明他们有用。” “不不不，你误会了。”玛奇连忙摆了摆手，“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在这里，跟他们没关系。要问为什么，那实在是因为富婆给的太多了。” “所以说你不在乎他们？”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向里走了两步，手上的枪抬高了些。 “不不不，你又误会了。”玛奇把手里的药瓶晃的乱响：“我这个人，能顺手帮的自然会顺手救一下，实在没办法的那就没办法了。而且我都来了，你目的也算达到了，不如咱们商量一下释放人质的条件？”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也是人质？” “那种事不重要嘛。你看现在你的目标是我，我的目标是你，那其他人多碍事啊，多妨碍谈话啊。” 他突然进门，在对面保持距离的位置拉开椅子跨过坐了下来，视线却并没有从目标上移开一点。就这么瞪了一会，他咧嘴一笑：“那我给你一次放了他们的机会。” “你这笑，邪恶的让人害怕。”玛奇调侃着，还在等待他话的后续。 只见他点过玛奇手指中的药瓶，笑得更加充满恶意：“吃了我就放他们出去。” “别了吧，”玛奇看了一眼瓶子讨价还价：“这么多，没毒死也被噎死了。” “那一半。你不是说不知道富婆吃了多少看不出效果？现在有机会看看了。”他拿着枪，两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脑袋也撑了上去，“吃完，他们两个立刻可以出去。” “我怎么就这么不想信呢。”玛奇眯着眼睛看他：“他们一出去，抓你的人不就马上到了？” “我随时能走。而且”他说着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毕竟没跟你一起回来的医生也不能无视。” “原来如此。”玛奇突然站起来引得对方一阵戒备，她却没有看他，转身看向角落的人：“嗨小伙子，有水吗？” “对面的房间有。”他轻声回答着。 “去倒一杯来。” “啊？可是……”少年看看她，又看看他。 “倒水回来你和母亲就可以出去了，想想是不是觉得很赚？” 少年犹豫一下，见窗边的人没有反对，慢慢地站了起来。 少年倒水回来的时候，玛奇正坐在床上数药片。倒出一些在手里，然后颠了颠药瓶，看了看手里的，又倒了两片回去。 “我有个问题诶。”玛奇从少年手上接过水，交换一般塞了出门时顺手拿的旅馆宣传卡片到他手里，突然开口。 “怎么？后悔了？” “就是有点奇怪，让我吃了这些你就满足了？”玛奇晃了晃手里的一把药片。 “大家不是都挺好奇效果的吗？”他满脸幸灾乐祸：“对了忘了告诉你，这跟上次的不太一样，又加强过了，还没人试过。” “原来如此。”玛奇点了点头，直接对依然在墙角的人说：“你们，到门口去。等杯子落地你们就可以下楼了。”她说完转向另一侧还拿着枪的人：“这样没问题吧？” “可以。”他笑着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枪。 玛奇随手把一把药片丢进嘴里，然后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中看着他拉着今天刚刚成为自己母亲的人跑到了门口。玛奇向前两步站到门窗之间挡住两方三人，把另一只手里的水一饮而尽。随着手松杯落，门外的人冲了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厉害厉害。”他拍了几下手，并没有去理会离开的那两个没有什么威胁的人。 “客气客气，我就是觉得这个程度应该还行。”玛奇锤了一下胸口，然后过去关上了门：“噎死人倒是真的，能不能再来一杯？” 第167章 医生14 “要不要等你喝到救援过来？” “害，难道你这就走了？不看看结果？” “我会再找你的。”他看来对这次的药效很有自信：“不过到时候你还是不是现在的你就不好说了。” “唉，没意思。”玛奇又在床上坐了下来：“不然走之前咱们再聊两句？” “你倒是查了不少事，居然还去了孤儿院。”他看起来也没有很急着离开，只是看了看时间估算着还能呆多久。 “那个果然是你兄弟？你当时果然是跟他一起走了吧？” “没错。”他笑了：“我不想自己留下，也不想麻烦，干脆忽悠了笨蛋弟弟，跟他同时扮演了那一个被收养的人。” “合二为一，难怪找不到你。”玛奇很想躺倒，但是看了一圈没有适合靠的地方，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呢？你盯上富婆就是因为弟弟的死？” “当然不，我盯上她只是因为这件事很好用。”他依然是自傲的神态，却不自觉抱怨了起来：“虽然他很蠢，不过突然死了害我借用他的身份都不方便了才是真的。还有那两个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我们是两个人，还说什么他死了也不会抛弃我，说到底还不是想我代替弟弟来养他们？为了避免麻烦，干脆一起烧了。”他见玛奇一直没有出声不禁一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那倒不是，”玛奇还是决定靠到床头去：“然后你就折腾出这么个组织？” “当年用他的身份我也是学了不少东西的。不过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好糊弄，早知道我早就离开那地方出来了。” “他们好糊弄还不是因为你让他们看到了好处，蠢货从来都不缺。”这天聊得玛奇有些困，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药效是不是比你以为的好？”他看着玛奇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而笑着笑着，一股呼吸不畅的感觉让他突然弯腰咳了起来。 “不，跟我以为的一样好。”玛奇依然靠在那里，但张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他这才发觉，空气中不知何时混入了淡淡的香气，然后在不被注意的时候变得越来越浓。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瘫软，甚至支撑不住手中的枪的重量，任由它坠落到了地上。 看着他倒地玛奇也很不想动，但犹豫再三还是说服自己站起来，去厕所把刚才塞进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救援赶到的时候，犯人倒在地上被捆了手脚，而玛奇则直接躺在床上安逸的睡了过去。 “不要直接在犯罪现场睡觉啊！人都被你吓死了！”夏利好不容易摇醒玛奇，满是哀怨。 玛奇睁开眼睛，视线第一时间锁定了吉尔：“早上好宝贝儿。” “看来很有精神。”原本还在检查她的身体状态是否正常，听到这句话吉尔直接停了手。 “虽然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不过好像还行。”玛奇坐了起来，往吉尔身上一倒。 “那就别乱吃东西。”吉尔撑住倒过来的重量，习以为常。 “哈哈，下次尽量。” “你们，能不能不要无视我？”一边的夏利觉得自己现在闪亮发光。 “你要是觉得很闲，为什么不去看看那边那个？”玛奇脑袋靠在吉尔身上，斜着眼看向夏利：“你们这门窗一开，大概很快就醒了。” “啊？这样吗？”夏利连忙转了个方向。 “说起来，那两个到旅馆了？警察呢？”玛奇总算下床伸了个懒腰，却没看到该来的人。 “我们来的半路预见他们的，现在杰克医生带上他们一起去报警了。”站在门边的塞恩解释道：“在旅馆时候夏利就把事情跟杰克医生问了个遍。” 玛奇这才想起了看眼时间：“靠，所以其实我根本没来得及睡！” “哈哈，其实也拖了很长时间了，我回去的时候夏利都已经在屋里乱绕圈了。”塞恩解释着情况：“我也有问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希瓦小姐那边，吉尔医生说不用。然后夏利就忍不住了，非说担心要过来。” “是啊，万一玛奇小姐你乱来的话，不知道会——啊！”夏利话没说完就被玛奇一脚踢在膝盖关节，直接跪倒在地。 “合着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乱来是吧。”玛奇还顺势在他小腿踩了两脚。 “不是不是，当然也是担心的！”夏利连忙由跪转坐躲开攻击，抱着小腿揉了两下。 “呸！”玛奇向他鞋子甩了一脚，转身挎住了吉尔的胳膊。 就这样没过多久，警方也终于赶到了现场。 创建组织污蔑陷害希瓦的事基本证据确凿，警方也趁此进行了大面积的人员排查劝解，既让乱凑热闹的人迷途知返，也锁定了部分恶徒。至于放火凶杀的事件，虽然没有证据，但有夏利联络好友进行沟通，这边的警方也就没有无视，将其列作了罪行之一。 因为夏利在，玛奇依然还是没有去找希瓦的打算，只是趁着夏利专注于案件发展的时候联络了迪洛米亚，表示一切会在这波热度过去之后得到解决。虽然她不喜欢拖延欠债，但她更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希瓦没有回复，算是默许了玛奇的提议。 那伙人的主要成员被抓之后也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态度，尽可能的抛出自己知道的东西想拉希瓦下水，但玛奇觉得这并不是需要自己操心的问题，身为上流人士，对方比自己更会应付这种麻烦。什么圣诞节的邪教聚会，其实不过是冬日的无聊旅行罢了。 以这个事件牵扯的人数以及范围，并不是可以分分钟解决的。加上放火的谋杀案，说不定主谋还要被押送到自家门口，那么以在此地游玩也算告一段落的玛奇来说，回去等时机才是最佳选择。 “总觉得这些人身上还能挖出不少东西。”回程路上，夏利厚着脸皮蹭上了马车。虽然对于没见到大名鼎鼎的富婆有些遗憾，但他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在了案件身上。 “他们拉人那么不挑剔，怕是一时半会都查不完。而且……”玛奇突然摸出了那半瓶药片：“这玩意加强之后效果好像还挺猛的，我不相信之前没人试过。” “猛是因为你吃太多了。”吉尔回头白了一眼靠在他身后的玛奇。上次事后他已经研究过这瓶药，比起希瓦手里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玛奇直接投降：“不过就算是半吊子做出来的，大概也一样测试了不少人。不对，就因为是半吊子才祸害的更多吧。” “那，会不会出现大面积中毒之类的？”这话说的夏利有些紧张。 “怎么可能，”玛奇不屑：“就祸害富婆吃的那药量来看，这货肯定怂的很，能搞出什么大事。”她说着，随手把瓶子丢到了车厢的某个角落。 “那就最好了。”案件已经在警方的控制下，夏利插不上手，只好这么期待着看向了窗外。 一番游玩之后回到家的玛奇一点都没闲下来，信件骚扰简直成了家常便饭。被游玩抛弃的拉斐尔隔三差五的放鹰送信，让玛奇终于忍不住上门去把他臭骂了一顿。 考试结果的通知信件并没有让考生等太久，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玛奇他们就暂时搬到了城里等信。结果如她一直所言，虽然分数不高，但也可喜可贺。这个结果也让她额外的又骄傲了好些时间。而就在信送到的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某组织诬陷毒害他人的首轮调查结果。虽然事情还没过去太久，但报纸首页头版的位置早已被其他事情所占据，这件前些日子还被人们纷纷谈论的案件已经热度不再，被塞到了报纸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第168章 生日01 夏天总是让人猝不及防，感觉还没来得及享受春天的美好，夏天就迫不及待的冲到了身边，热情的展现它的狂热。 林间绿木成荫，抵挡住了层层热浪。加上门窗间穿透的微风，也带走了热度，让房间里尽是清凉，而这也给玛奇提供了良好的读书环境。虽然考试已经结束，但每天吉尔特制的习题还是要做，毕竟她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考试而已。 玛奇坐在桌前盯着习题册，总觉得像是回到了考试之前，看着哪个字都拼的不对劲，又觉得哪个字都写的没问题。就在她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的问题的时候，窗口传来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一直鹰直线飞入，落在了吉尔坐着的沙发的靠背上。 “他是不是又欠打了？”玛奇没有起身，只是看着吉尔解下嘤嘤脚上绑着的信筒，抽出了里面的纸条。 “也不算。”吉尔看了一眼回答着。 “嗯？难道还真有事？”虽然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玛奇还是凑过去靠到了吉尔身上。 与其说是信，那其实算是一张邀请函。虽然折在信筒里，但还是正正经经的写着邀请的内容。 “生日？”玛奇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关键字。 “嗯，去吗？” “去啊！白吃白喝不去白不去！”有钱人的生日宴会，玛奇还是充满期待的。然而期待完了突然变成了担忧：“不过那个怪人伯爵的生日宴诶，该不会除了我们根本没别人吧？他有朋友吗？” “……” “……” 两人沉默对视一会，玛奇大笑起来：“算了算了，那样不是更好！人多了反倒让人不想去了！”她说着重新探头看向吉尔手中字条：“哪天生日？” “六月一。”虽然她在看，吉尔还是做出了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日子还挺适合他。”玛奇感叹着回到书桌翻出张纸，在上面简单的写了个“去！”，然后卷好，塞到了嘤嘤脚上绑着的信筒里。 决定了参加生日宴，玛奇对于礼物问题开始觉得头疼了。虽然对拉斐尔的喜好很清楚，但稀奇古怪的东西那都得靠碰得上，也不是说要就拿得出手的。 “去联系富婆看看？反正她还欠你一次。”吉尔瞥了一眼坐在一边冥思苦想的玛奇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方式早就被她带偏了。 “富婆的藏宝库，想想好像很刺激。但是我都跟她谈好那件事算在下次有我不想接的差事的时候她包场的，那么重要的约定不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比起得到喜欢的东西，玛奇还是选择把讨厌的东西甩出去。 “那你要送什么？”问归问，但吉尔其实并不关心，反正也没有自己单独送一份的必要。 “我不知道！”玛奇靠过去把自己摊平：“反正他想要的都买得起，门口捡块石头送他得了！就说是古董！” “其实……”一直坐在门口听他们讨论的塞恩举手发言：“你们不是一直在嫌弃他的收藏室吗？为什么还要特意选那些东西给他？挑一些看着合适的其他的东西不就好了？” “说得好塞恩！”玛奇恍然大悟一般猛地坐了起来：“我看门口的石头就很合适！”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塞恩连忙否认。 “说得对啊，我为什么要选他喜欢的东西，选我喜欢的不就好了！”玛奇完全无视塞恩的否认。 “都说不是那个意思……”塞恩尴尬的笑着，最终却只能无奈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啦拉斐尔伯爵。” 为了挑选合适的礼物，一行人暂时住到了城里。虽然没有了森林间的凉爽，但至少出门逛街的时间定在了傍晚，也就没有太受到狂热阳光的影响。 闲逛了两天，玛奇就已经开始厌了。生日礼物还全无踪迹，但她自己倒是买了新的玩偶以及可爱的衣服。当然她现在是不会穿的，嗯，因为热。 “说到底为什么我要为了他的生日礼物费这么大劲啊？”虽然在抱怨，但玛奇现在心满意足的靠在沙发里，手上抱着今天刚买回来的小熊娃娃。 “你这是买完自己的东西了，不想逛了？”吉尔说着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哪有啊！我不就买了个娃娃！”玛奇也不客气，直接倒了过去把小熊往他脸上一举。 “衣服呢？”吉尔抬手把娃娃接了过去。 “那不一样啊，你想我去参加有钱人家的宴会，怎么能不穿新衣服！”玛奇说着又向上移动了一下躺着的位置。 “但是那个衣服……”吉尔看了一眼刚才塞恩放到一旁的手提袋：“比起说礼服更像童装吧。” “那个只是比较可爱！童装太过分了！”玛奇坐起抗议结束，接着原路线躺回：“不过我太可爱了，也没办法嘛。哎说到童装，不如我订一套一模一样小号的给萝莉吧，不知道她会不会开炮来轰我哈哈哈！” “玛奇小姐，收礼的对象不对了。”因为在外面吃的晚餐，塞恩也就比较清闲，收拾好了晚上买回来的东西就来到客厅听他们聊天。 “那有什么办法啊，谁让送萝莉礼物能让人开心呢！” “是招惹人比较开心的意思吧？” “别乱说话，我多正直一人啊。”玛奇乐呵呵的甩着腿：“不然我也给拉斐尔送裙子吧！” “住手……”这个提议让吉尔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书。 “可是想想就很有趣啊！万一适合他呢！” “让人担心的是，我怕他真的会穿……”吉尔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 “那我更想送了！”玛奇刚一个激动，脑袋就被吉尔抬手按回他的腿上。 “想想别的。” “唉，我明明想到这么好的东西了……”玛奇安分的躺倒，但脑袋里还是毫无头绪：“那你们倒是给点建议，礼物到底送什么啊？” “这……”吉尔没有开口，塞恩也不想揽这个责任：“不然，问问赛巴斯管家有没有什么建议？” “啊！”不得不说这个主意不错，玛奇点点头：“也是，那我明天溜过去看看。” 拉斐尔家，玛奇本就没有找他的打算，所以也就没有敲门，直接趁着没人的工夫，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翻了进去。花园的猎犬们对于这位常客并没有太在意，甚至还接受了她特意过来的一顿揉搓，然后看着她在有人过来之前重新隐匿了身形。 玛奇把这番潜入完全当做了一场游乐，但一旦要变成室内活动，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虽然对于这栋房屋的内部构造很清楚，但要进出各个房间，每个房间的人数又未知的情况下，挑战难度就直线上升了。直接走屋顶从窗户观察找人虽然方便，但那又太过引人注目。就在她随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树杈坐下来慢慢考虑入侵路线的时候，赛巴斯打开斜对着的侧门，向这边走了过来。 “玛奇小姐，请不要做这种危险的行为。”他虽然做出抗议，但还是礼貌行礼。 “哪里看见的？这都被你发现了，太不合理了吧！”玛奇笑着看着他，似乎被发现也是这场游戏的一部分。 “楼上的窗户。”赛巴斯回头指了指楼上角落的房间。 “谁没事去那种地方啊！”玛奇记得那里只是个储物室：“而且还看了那么远过来！” “有不协调的对方总是要注意一下的。” “不协调啊……”玛奇打量了一下自己：“那我下次穿绿色的试试。” “还请不要有下次了。” “哈哈哈！真是冷漠的回答！”她笑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么进来，玛奇小姐应该不是有事吧？少爷他刚好不在。”老管家做出了请的手势，而方向不是大门而是就近的花园。 “啊？他不在你居然在，不用跟着？”玛奇跟了上去。 “不，我总归是个管家，一般情况有保镖跟着就好。而且少爷他现在只不过是去了图书馆。” “一般情况啊，”玛奇想了想：“总觉得找我的时候你都在的，我果然是个危险源。” “不，只是因为玛奇小姐的危险性我还有些摸不准。” “不过你是对的。”玛奇在花园的座椅上坐下：“有你在，就算什么时候真出点问题我也可以放心不管他了。” “这可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话语。”赛巴斯在她的示意下在对面坐了下来。 “哈哈哈，别那么在意啦，我也在尽量避免接触麻烦的嘛。”玛奇结束了不想谈的话题：“说起来他去图书馆干嘛？” “这个嘛……”赛巴斯的视线别有深意：“他说想去查查东方的神秘文化。” “啊？又关我事？” “玛奇小姐以前是不是提过什么龙凤石雕装饰？他说想找人雕一套放花园做装饰，就当是生日礼物。” “呃……”玛奇无奈的挠了挠头：“这人怎么回事？西方的巨龙不是恶的代表吗？” “只要他喜欢，也都不是问题。”赛巴斯看起来也并不在意这种事。 “反正中西的龙确实长得也确实不太一样，高兴就好啦。”玛奇就更不在意了：“说到生日我就是来问这个的！他这突然袭击我去哪里给他找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去，其他的又想不到，老爷子快给点推荐！” 第169章 生日02 “这种事就算问我，我也不太好回答啊。” “别这么说嘛，他还有什么别的喜好你总是知道的吧？” “其实他除了搞收藏室之外也没有对什么特别有热情……” “你这个视线看起来不太对劲，我可不可能去给他勾搭个异国美女来啊喂！”原来靠在椅子里的玛奇直了直身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失礼了。”赛巴斯说着别开了视线：“其实玛奇小姐这么为难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他？您这么尽力想找他喜欢的礼物，想必他已经很高兴了。” “呃，这不是难得的日子想给个惊喜来着。”玛奇思索了一下：“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以他那脾气，直接问问他好像也不错。” “正是如此。” “那好，我去图书馆看看。多谢了老爷子。”玛奇说着站起，像是从没来过一般从小路钻了出去。 “请慢走。”赛巴斯低头行礼，看着她消失在花园之中。 说到图书馆，玛奇还真是很久没去过了。自从选定了一家图书馆对接接收自家的闲置书之后，她的买书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想看的一律买了再说。更何况他们也不是需要经常翻阅什么重要文献的类型，图书馆对于他们自然也就成了不太必要的去处。 市图书馆看起来经过了新一轮的修缮，与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增加了不少文化气息的装饰，虽然在玛奇看来不过是些多余的表面功夫罢了。周围闲逛一圈，考虑着是进去找还是在门外等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真的老板，要不是刚才看到你在找这方面的资料我也不会跟您搭话的。那些书都是我祖父从国外带回来的，绝对是真实资料。” “但是你也没带来啊，而且就算见到了，这方面的东西我也需要专业人士鉴定。”拉斐尔回应着那个声音，想要与不想要的意思听起来并不明确。 “您放心，那绝对是真品，都是从东方带回来的古书啊！您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回去看看，您这还有保镖跟着，我哪能骗您呢是吧？” “嗯……”拉斐尔犹豫着，明明知道大概率是假的，但对方直指自己刚需，又让他难免心动。 “什么东西啊老板这么心动？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叫我？”玛奇转过墙角一抬手，看到了拉斐尔惊喜的表情。 “这可真是奇遇！没想到玛奇小姐也来了这里！” “嗯嗯，真巧啊。”玛奇连连点头，转而看向那个在向拉斐尔推销的人：“让我遇到大概也是那些古书的命运吧。” “是啊，说的没错。”看到玛奇的故作姿态，拉斐尔忍住笑意同样看向推销的人：“这位小姐就是我说的鉴定专家，既然这么巧碰上也证明那套书跟我有缘，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只要是真品我立刻可以买下来。” “这当然没问题的哈哈，不过诶，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个厕所。”他边说边向后退着：“几位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哈哈。” 看着他越跑越远，玛奇白了拉斐尔一眼：“怎么着老板，钱太多花不出去的话我可以帮忙，不要给骗子啊。” “我这不是没上当嘛。”拉斐尔嘿嘿笑着。 “还东方古书呢，来，我给你写几本，算半价。”玛奇说着直接伸了手。 “说起来我还真想请教一下玛奇小姐，”拉斐尔说着翻开刚借出来的书：“你看这个图案靠谱吗？” 玛奇接过去翻了翻，然后丢了回去：“就这照片这么糊，你打算怎么雕出来？让雕刻师自己发挥想象力吗？” “这个嘛……嗯？玛奇小姐怎么知道我想雕？你去过我家了？” “嘁，”玛奇发觉说漏了嘴，倒是也不在意：“这不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又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干脆就直接来问问你，生日到底想要点什么，大爷我给你准备准备。” “生日礼物？”拉斐尔再次收获惊喜，突然扭捏起来：“这个，突然这么直接问我还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呸！你差不多得了。快说想要什么！” “不然玛奇小姐你帮我补完一下这模糊的画？”拉斐尔再次翻开那页书转向玛奇。 “那你是想要了我的命。这我哪里画得出来？”玛奇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那，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拉斐尔捧着书又端详了半天。 “唔——”玛奇靠在墙上纠结半天，终于揉搓两下脑袋放弃抵抗：“啊——算了！画画试试说不定也行！” “真的？” “回去让美人儿画吧！” “所以你就把差事揽给我了？”吉尔满脸冷漠的看着出门归来的玛奇。 “这叫能者多劳！你看你多会画啊！随便个水池子都画的跟真的一样！”玛奇用全身表演着内心的崇拜。 “不会画。” “别啊，对你来说不就是随便几笔的事嘛。而且你上次跟我一起回去时候不是见过原型了，也知道怎么画。”玛奇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 “没见过，不知道。” “别这样啦宝贝儿，来嘛来嘛。”玛奇像猫一样在吉尔腿上滚了一圈趴在了那里：“不过仔细想想，你画的图为什么要给他用，明明应该雕好放我门口才对。” “说好的生日礼物呢？” “对哦！”像是刚想起来：“那让他叫人雕两份，送我一份。” “那到底是谁生日啊？”塞恩忍不住说道。 “有什么关系嘛，真小气。”她说着又把脑袋趴了下去，“宝贝儿，画画看嘛，大概画个样子就好了嘛，而且画用完了我绝对是要拿回来的。” “有图就行？知道什么样子就行？” “当然！” “好，那交换条件呢？” “啊？”玛奇直接翻身抬手挂住吉尔脖子看着他：“别人的东西为什么要我付代价啊！考试都去过了，放过我吧！” “那就试试别的。”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试啊……”玛奇一松手把脑袋往前一埋：“试什么，说来听听。” “嗯，没想好。” “……过分了啊，这还想让我欠债的。”玛奇一路下滑落回腿上侧躺卷成一团：“唉，算了，你说什么都行。”她现在想的只是自己最终可以得到那副画。 吉尔没有开口，只是伸手归拢她缠成一团的长发，倒是门外的塞恩发了声：“真是够了！看不下去了！我去煮饭啦！”说完，甩着胳膊转身向厨房方向走去。 “别走啊，没人看多没意思。”玛奇在后方大喊，却只得到塞恩的“哼！”作为回应。 “嗨，宝贝儿，画画吗？”见塞恩不理她，玛奇换了个目标。 “让开下。”吉尔手指推了推腿上的脑袋。 “好！”玛奇跳起来，跟在吉尔背后走上二楼。“要去书房画画吗？嗯？”她这么问着，却发现吉尔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其实大家都不常来。人体标本的颜色充斥着整个房间，让塞恩自然的远离。而屋内过于阴沉的气氛也让玛奇丝毫没有兴趣。至于物品的所有人吉尔，他的时间和注意力已经彻底被玛奇拉在楼下，完全没有让自己沉浸于此的必要。 吉尔在架子底下的格子里翻找着，不一会从一堆玛奇根本不记得是什么的书籍里翻出一本递给了身后探头探脑的人。 “给。” “这是什么？” “你们要的画。” “啊？”玛奇这才把视线转到刚接过来的封面陈旧的书上，毫无疑问，上面是她熟悉的文字。翻开来，虽然不够清晰，但确实有拉斐尔想要找的圆柱石雕图。 “不对啊宝贝儿，这是什么？”她抬起头。 “书。”吉尔说着走向门口方向。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上次跟你回国时候顺手带回来的。”他回头看着她，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直到玛奇出声。 “还是不对啊，说好的画画呢？” “没说好，你们要的只是那个图，有图有样就行。” “不行不行不行，你这是耍赖！”玛奇连忙跟上两步冲出房间，追上转身向楼下的吉尔扑了过去。 虽然自认为无辜负债，玛奇还是把那本书送到了拉斐尔家里，并理所当然的把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归咎于他给自己添的麻烦。得到了图样的拉斐尔自然不介意背起这转嫁过来的锅，甚至欣喜的询问可不可以把这本书送给他做礼物。 “这就满足了，你是不是也太好应付了点？”玛奇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拉斐尔一页一页翻看那本他也就看得懂图的书，手还不忘伸向果盘抓点什么塞进嘴里。盘里的浆果虽然她叫不上名字，长相也不太好看，但不得不说酸酸甜甜还挺好吃，有点停不下来。 “不不，这也太好了，仿佛就像是上次忽悠人的古书真实出现了一样啊。”拉斐尔小心地把书合上摆在桌面上。 “得了吧你，这离古书可差太远了，虽然确实够旧够模糊。” “总之有图就好，我可以立刻联络工人开工了！”不管玛奇怎么嫌弃，拉斐尔反正很高兴。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赛巴斯走进来：“打扰二位谈话，有警官先生来了，说有事想问一下。” 第170章 生日03 “不吉利。”随着玛奇的声音落地，莱恩和他的助手被赛巴斯让进了门。 “打扰了伯爵阁下。” “这又闹哪出啊？小斐斐你又干什么坏事了？”玛奇抢先提问。 “冤枉冤枉，我可什么都没干，最近心思可都在找书找图上呢。”拉斐尔表情夸张的否认。 “其实就是跟书有点关系。”莱恩掏出一张照片，刚上前两步就被管家接了过去，放到拉斐尔面前。 “这不是……”玛奇先凑了上去。 “玛奇小姐见过？”莱恩连忙抓住线索。 “不就是图书馆门口卖书的那个？怎么？卖假古董被人揍了？”玛奇自然知道莱恩来问的案子自然不会是打人这么简单，而照片上的人看起来也没有活着的迹象。 “早上在公园晨跑的人发现他被丢在水池里。”莱恩解释了一下情况。 “难怪泡的跟猪头一样。”玛奇直接坐上了拉斐尔面前的桌子。 莱恩无视了玛奇的用词：“我们听说拉斐尔伯爵之前在图书馆前被他拦下来过，不知道谈过些什么？卖书是什么情况？麻烦二位具体说一下。” 玛奇这次没有开口，拉斐尔则主动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我们都觉得他是想用假货骗钱，所以根本没有理他。大概是听到说有专家鉴定，他也就没再坚持，自己找理由跑掉了，后来自然也就没再见过他。” 见玛奇没有异议，莱恩点了点头，在脑中构建着现状：“他家里确实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古书，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东西被盗。” “忽悠的太厉害被人信以为真，然后去偷了哦不，抢了一堆破烂？”玛奇总结了一下：“因为破烂被打死的话，就算是个骗子也够惨的了。” “现在还没什么确切证据证明什么。”莱恩的话语保持谨慎，抬头看到了拉斐尔放在手边的书：“这本书是？” “那是我的，”玛奇回头看了一眼：“你可别听到有书就乱联系。”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可以让我看一眼吗？”莱恩并不罢休。 “可以。”已经获得那本书所有权的拉斐尔把书递过去：“不过请小心点，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图样，千万别撕破了。” 莱恩点头接过去，却只觉得书中那些方方正正的字看起来都差不太多，一时不知该开口问点什么。 “别死撑了。”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让玛奇忍不住想笑：“你要是看得懂上面写什么，我当场给你整本吃了。” “别别别，那可不能吃。”拉斐尔连忙阻拦，结果被玛奇把桌上的那张照片甩到了脸上。 “咳，”莱恩掩饰尴尬：“请问这本书究竟是？” “哼哼，我国文字是你随便就能认识的吗？”玛奇高傲仰头，但还是给了莱恩一点建议：“不过那人要是真有什么东方古书，说不定也有类似的文字你可以了解下。当然这本只是墙角翻出来的泛黄旧书，跟古书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明白了。”莱恩认真看了几页，还是决定合上放弃：“要是我们发现了类似文字的书，可以麻烦玛奇小姐帮忙鉴定一下吗？” “那没问题，要是真有我倒还挺好奇的。”玛奇满口答应：“当然我还是认为那人是忽悠着想骗钱的！” “那就拜托了。”莱恩把书还给拉斐尔：“打扰伯爵阁下了，有需要我们会再来的。” 而刚送走莱恩，拉斐尔立刻把他们抛在了脑头，没有一丝想耽误时间的意思，重新投入到安排人手做他的花园石雕上去了。这让玛奇不得不感慨，兴趣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自从家里的书对接上接受捐赠的小图书馆，玛奇现在开始习惯于次买次清。每次去买书的同时，顺便把不要的带走送过去。虽然不一定是出入平衡，但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积压，也就省了定期清理大批运送的麻烦。这一天玛奇提着书刚进到平常送书的图书馆，就看到艾伦馆长正跟两个馆员围在桌前讨论着什么。 “干嘛呢？什么东西这么好看，也让我看看？”有热闹自然要看，玛奇连忙凑了上去。 “啊，玛奇小姐。”艾伦连忙让出些位置，让玛奇把带来的书放到桌上：“我们早上在整理空位的时候发现一本不认识的书。” “又来？你们这里喜欢自己长书是怎么着？”玛奇隐约还记得当初也在这里翻来翻去的找书。 “不不不，不是长出来的，”虽然意思不太对但艾伦也没改口：“是我们刚采购回来的新书里多出来的，不是我们订的，而且看起来也是很古旧的书了。”他说着把那本书放到玛奇面前：“刚才我们还特地去询问了发货方，他们说那边没有装错书，也没有什么旧书。” “呃……”玛奇翻了翻，难免的想到了最近的事件。虽然这绝对不是自己国家的文字，但也肯定不属于这个国家。她把书合上想了想：“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报个警。” “有这么严重？肯定是谁装错了又不想承认吧？”既然不是自家的，那必然只可能是装运那边出了错。 “也不是严不严重，”玛奇考虑了一下怎么解释比较方便：“也就是最近好像有人丢了古书，万一这就是那个被谁顺手丢到你们箱子里的赃物……” “伤脑筋。”艾伦越发有了馆长的风范，“这件事能麻烦玛奇小姐吗？” “没问题。”玛奇理解他的想法，更不介意趁此机会卖个人情给莱恩。 “所以这本书是来源不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莱恩收到消息，来得很快。 “嗯，反正大概是这样。”玛奇带了一个馆员代替馆长接待了莱恩，“不过我提前说，这跟我那本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字我可不认识。” “所以不是你们国家的文字？”莱恩翻了翻，虽然不认识，但的确跟那些方方正正的文字不太一样。 “嗯。”玛奇回应着：“正好你们不就在查这方面的东西，既然碰上就干脆喊你来看看。不用太感谢我，当然非要谢也是可以的。” “当然是很感谢你的。”问完话的莱恩心思已经不在此，但从长期来看，跟玛奇保持良好关系绝对算是一件不亏的买卖。“案件解决之后一定登门道谢，所以要是有什么新发现还请一定通知我。” “行吧行吧。”这时候玛奇也不想难为他。 “玛奇小姐见多识广，不知道有没有认识什么人认得这种文字？” 莱恩突然的夸赞让玛奇有点不适应，她想了一圈还是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我尽量帮你问问。” “非常感谢。”莱恩点头，看向一旁的馆员：“这本书我暂时带回去调查，要是有人认领会通知你们，要是没有，调查结束我会送还给你们的。” 馆员自然点头答应，任由他把这本就不属于馆里的书带了回去。 拉斐尔家的雕刻工程一旦确定下来，玛奇也很有兴趣在出门的时候顺便去看看效果和进度。虽然中间被意外事件打扰，但最终结果并没有妨碍她的兴致。在图书馆的问题处理结束之后，她就直接一路飞奔，骑马来到了拉斐尔家门口。 不愧是有钱能使人赶工，来到花园特意空出来的空地上，工人们正在绘制好图案的石柱上精琢细雕，全力避免出现一丝让金主不满意的瑕疵。拉斐尔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时不时看看手里的书对比一下有没有差异。 “老板这么有空，亲自监工啊？”玛奇打发了准备来通报的人，自顾自的溜达了进来。 “我可是认真工作结束才来的。”拉斐尔起身辩解：“多亏玛奇小姐的书，看起来可以顺利完工了。” “你的兴趣点可真是让人摸不透。”玛奇凑过去看了看，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雕刻打磨让她都疯狂心动。 “哈哈，”拉斐尔反而骄傲起来：“其实我还对那本传说中的古书很有兴趣，可惜找人留意了下也没什么发现。” “我发现了。” “啊？”拉斐尔的表情瞬间僵住。 “你以为我为什么墨迹了一上午现在才过来。”玛奇跟他说了下上午的情况：“不过你可以安心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古书，比这本也早不了多少时间的样子。” “那太可惜了。”既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拉斐尔放弃的很快：“玛奇小姐一起吃午饭吗？都这个时间了。” “都这个时间了确实没有不蹭饭的道理。” “哈哈，走吧走吧。”两人走向正屋，身后的工人们也逐渐停手，开始了午休时间。 饭都蹭了，自然没有不顺便蹭个下午茶的理由。玛奇正琢磨着等晚点太阳没那么火爆了再出门，却看到拉斐尔拿着手下送进来的册子陷入沉思。 “怎么？生意亏到破产了？” “那当然不可能。”拉斐尔对自己的产业还是很有自信：“是拍卖会下次的商品目录。” “这么会赶时候？”玛奇丢下叉子走过去：“看中什么了这么大反应？我送你就当是生日礼物好了。嗯，贵的别太离谱的话。”她补充道。 “不，这不是想不想要的问题，”拉斐尔把看的那页摊开给玛奇：“这个是不是有点……巧？” 第171章 生日04 “这……”玛奇看了一样同样有点愣，拍卖商品里出现一本书确实可以称之为巧合，但这本书的封面看起来跟她上午让莱恩带走的那本一模一样就不是巧合二字可以解释的问题了。“这看起来还真不是你想不想要的问题了。” “但这也不是能报警解决的问题。”拉斐尔向椅背上一靠。 “他们这商品上架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点？这风头浪尖上的东西也能拿出来卖的？” “这恐怕是有人委托代拍的东西，很明显是临时加在最后的。”拉斐尔翻了翻前面，展示了页面的不同：“作为对客户的信任，这种他们只收取代拍的手续费，但是商品一旦给他们造成任何麻烦都要由委托人负全责。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但肯定没什么好结果。这么看的话，这事好像还挺可疑的。” “不过不管是委托人还是拍卖人，出不出事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知道了是什么事，玛奇重新退回沙发去吃她的蛋糕。 “那现在怎么办？当做没看见？” “嗯……”玛奇在看热闹或者卖个消息给那个看起来有点用处的拍卖方之间来回摇摆，终于还是放弃思考，把选择权放到对面：“说来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可是很抠的，难得说了要送你你赶紧决定，过时不候的我跟你说。” “啊？啊等等等等！”注意力被带偏了的拉斐尔被提醒还有这好事连忙向前翻了几页，拿着册子摆到玛奇面前：“如果可以的话……”他边说边期待的搓了搓手。 “这是什么？”玛奇看着图片，不自觉想皱眉头。 “是深海鱼标本。” 玛奇不想说话，看看图片又看看面前的人，盯得拉斐尔一阵尬笑。 “你的兴趣真是……”玛奇最终放弃吐槽的冲动，把叉子往吃空的盘子里一丢：“这东西看久了蛋糕的味道都变怪了。” “哈哈，但是很少见啊。” “唉算了，既然我说了买，咱们就当是凑个热闹吧。”玛奇拿起册子翻了翻其他拍卖品：“我要是把那本书的问题透露给他们，他们能诶我打折么？” “哈哈，拍卖的话怕是不行。”拉斐尔在一边坐下主动倒上茶。 “那算了，看起来也不会很贵的样子。”册子里并没有玛奇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干脆的甩到了一边：“书的事你稍微给他们透露一下，别说太清楚看看反应。” “没问题，我会安排的。” 之前纠结的礼物问题一点决定下来，玛奇也就安心地懒在家里，等待周末的拍卖会。这几天的拉斐尔老老实实的没有送信骚扰，也就说明了不管是拍卖方还是莱恩一方都没有什么动静。 拍卖会当晚，玛奇理所当然的直接去了拉斐尔家碰头。而因为晚上必然来不及回家，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吉尔和塞恩一起拖来，然后留在了他家作为安全保障。 莱恩的调查状况不明，玛奇还特地到图书馆去了一趟，那本书并没有被送回去。拍卖方虽然对于拉斐尔给出的部分暗示没有明确反应，但在两人的马车抵达拍卖会场的时候，先邀请二人来到了后方的一个休息室。 “两位晚上好。”接待的人礼貌行礼，但并没有提到已经戴好面具入场的客人们的身份。 对面依然是曾经跟他们有联络的那个人这对玛奇来说毫不意外，但她此刻并不想多说，只想看看对方在那一丝提示之下到底又查到了多少东西。而对方显然同样不想说得太多。 “非常感谢阁下对于我们的安全性提示，我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保证这场交易的顺利进行，也绝对会保证客人们的安全请不用担心。”他再次行礼：“那件拍品我们紧急进行了调查，二位如果有兴趣的话作为回报我们可以无条件告知。如果两位方便的话，可以在拍卖结束之后再来这里做相关商谈。” 玛奇与拉斐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而后玛奇也不忘多说一句：“你在会场可真有礼貌。” “在下自认为一直很有礼貌。” “我没看出来。” 短暂的对话暂时宣告结束，玛奇和拉斐尔离开休息室，转向了会场方向。 玛奇习惯性的扫了一圈会场，看到没有熟悉的身影才算安心坐下。 这次没有什么重量级压轴商品，于是代拍的商品被安排在了最后。而在那之前的商品拍卖一切顺利，拉斐尔想要的东西也在完全没有人竞争的情况下被他们顺利拍了下来。 “我觉得这玩意儿就是为了卖给你才送来的。”玛奇一点也不掩饰她的嫌弃。 “没人竞争是好事啊。”拿到了礼物，拉斐尔反正很高兴。 玛奇觉得不想理他，注意力重新放到拍卖现场：“还有几个？” “三个。”拉斐尔答道：“那本书，要不要拍一下试试？” “没必要。”既然有人主动提供消息，玛奇才不想找这麻烦：“真拿到也不好办啊，闹到最后怕还是得上交，我才不信莱恩能搞定这笔钱给我们报销呢。”不能吃亏是重要原则。 拉斐尔点点头，既然书已经确定与他想要的图案无关，他也不是很在意是什么，两人就那么安静的等到了拍卖会的最后。 那本书同样没有人竞价，因为物品所有人没有提供书籍的详细背景资料，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收藏价值的样子，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略过。只有一位像是约定好了的购买人，经过了一个称之为拍卖的程序之后，将物品收入囊中。 拍得商品的客人们在主办方的指引下按照出价由高到低的顺序逐一离开会场，其次是陪跑的客人们同样相互间隔一定时间走向完全相反的另一扇门。待会场变得空空荡荡，刚才的接待人才再次来到拉斐尔和玛奇面前。 “请允许我再次对二位表达感谢。”对面的人行礼，然后坐下。 对于这个人玛奇还是有印象的，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看到面前这个人出现在会场。而且从现场的状况来看，毫无疑问他的地位是比往常来联络的人要高出一等甚至好几等的。 “因为时间有限，我们这次只能按照二位给出的线索进行了粗浅的调查，如果两位现在有什么想知道的地方，能回答的我们一定回答。” 玛奇从不浪费人家的诚意，干脆的把碍事的面具一甩，端起了桌上刚摆上的好茶。 “其实比起那个，我对你们的处理方式比较好奇。”好茶就是好茶，虽然玛奇自认不会品，但刚端到嘴边，就闻到一股清香就涌进了鼻腔。 “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合常理，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商品目录我们就尽量不想改动。为了保证自己与客人们的安全，这种事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 “难道你们以前的商品都这么不讲究的？”玛奇认为这更不合理。 “不，这次是因为有位客人提出的请求，想让我们帮这个忙。因为这位客人在我们这里的评价并不差，所以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当然，买卖双方的身份我们是不能透露的。” “噢！”玛奇像是发现了重点，举了下手然后指向拉斐尔：“那这个的评价在什么水平？之前那波闹的你们居然都没舍得把他除名简直不合理。” 这句话问的身边的人苦笑，对面的人也有些尴尬。 “我们也是就事论事的。那件事虽然伯……咳，虽然二位是起因，但本质来说并不是二位的意愿，所以我们当做是意外处理了。”他解释道：“当然因为那件事，二位也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这也是为了避免危险发生而不可避免的结果，我觉得二位应该也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玛奇本也就随便问着玩：“既然那本书相关的人要保密，那你们还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 “人虽然不能说什么，但书可以。” “那就说说书？”玛奇说着向前一倾，胳膊撑在腿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想法，但是不想插手就想让我们去。” “您误会了哈哈，”他说完，摇摇头改了口：“其实这件事我们确实有些在意的地方，而且牵扯案件，自然还是尽快解决以防万一比较好。” “但是又不想自己动手？” “毕竟您的侦探朋友，我们可不想再跟他这种好人撞上一次，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的也是，要救他也挺麻烦的，真撞上我还真不太想管。”玛奇刚伸手拿茶杯，之前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就勤快的给她倒上了水。她笑着浅抿一口：“不如先说说看？当然具体还得看我们想不想管。” “当然。”他点点头：“但在那之前请允许我为我最初的诱导行为道歉，如果两位愿意解决此事，我们可以额外赠送一件与刚才的拍品类似的物品作为补偿。” “是什么？”一直安静的拉斐尔一下子有了兴致，让一旁的玛奇无奈地扶上了额头。 “是与那条鱼相同海域的藻类。”对方深知面拉斐尔，免单远没有额外的新收获让他高兴。 “玛奇小姐！”拉斐尔兴奋转头：“呃，不是，我是说……” “闭嘴吧你。”玛奇揉着额头，十分的不想理他。许久，她总算是看向了对面：“先说说看吧。” 第172章 生日05 “好的。”目的达成，对方看起来心情愉悦。 “起初是有位客人表示想在双方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完成一笔交易。为了保证自身的权益或是自身的安全，这种情况很常见。而接到了阁下的提醒之后我们格外注意了这件事，虽然私自翻看客人的拍品并不合规，但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翻看了那本书，也用了些不方便提的办法去看了一下另外的那本据说看起来相同书，事实证明不止是封面一样，内容也是相同的。”他边说边观察着对面的反应：“很遗憾我们这边并没有人能读懂那本书的文字，但经过几页的对比，上面写的东西的确分毫不差。” “那我就有问题了。”玛奇开了口：“两本书到底是完全一样，还是一种仿制呢？” 他笑着回应玛奇的故意为之：“这种事自然难不倒我们。两本书从时间上来看，都是故意做旧的，不是古董。非要说先后顺序，这恐怕很难分辨。” “那有没有可能还有第三本，这两本都是假的呢？”虽然不能躺倒，但玛奇的思维已经开始飞散。 “虽然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但实际来说这么造假并不合理。从刚才的拍卖价格来看，让同时间同地点出现两个赝品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一旦被买家发觉，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倒也是。”玛奇仰着头把脑袋搭在沙发靠背上思考着：“所以在不考虑存在第三本的情况下，这两本书大概率是一真一伪，而且也不是什么古董古书，但偏偏又能卖出那种高价，这还真是让人有点想不透了。” “这大概也是我们会在意的地方。”他摇了摇头，看来也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本来这种事我们也不会特意去理解客人们的想法，但既然牵扯了案件，保护我方的安全就是必须的了。” “虽然不认识字，但里面写的东西应该不会是重点吧，不然随便抄一本，真假反倒不重要了。” “那么陌生的文字是为了给造假制造难度？复制了又不容易被看出差异，那有问题的就是书页本身了。”拉斐尔不知何时也摘掉了面具，想象着一切的可能性。 “但是那些字，就算复制的时候写错了也不容易看得出来吧。不过书本体是关键的可能性确实很高。”玛奇说着，张开的眼睛看向了对面。 “很遗憾那毕竟是客人的商品，在不破坏书页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做出进一步鉴定。” “但是这么说的话，你们既不告诉我们买卖双方是谁，又想让我们调查未知的人手上的书，是不是过分了点？”觉得能考虑的问题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玛奇的态度又随意了起来。 “对外的话这样确实没错，但如果是我们内部认为需要调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他微笑着，视线停留在了玛奇身上。 “啊？你不会想让我加入你们吧？随便就被危险组织拉拢可真是可怕的体质。”玛奇一手撑着脑袋侧头看他：“但是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件事本就不是我们想查的。不管是报警还是什么，都只是我顺水推舟卖给他们点好处而已。至于他想要的东西，”她另一只手一指拉斐尔：“他又不缺钱买，也有的是机会买，不差你那棵破海草。” 拉斐尔虽然露出遗憾的表情，但此刻并没有要反驳玛奇的意思。 “失礼了。”不知是否是两人明确的态度让对方改了口，说话也不再避讳名字：“我们其实只是想与玛奇小姐进行长期合作，从互助互利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益的。” “说起来那棵草值几个钱啊？”玛奇无视他，把赠品说得更加寒酸：“绕了我半天想让我查这查那的，就给这当报酬，看不起谁呢？” “玛奇小姐，”对面毕竟是真正的商人，对于讨价还价并不弱势：“赠送物品其实只是为了让二位有兴趣参与这件事。虽然需要避开一些视线，但这并不是我们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们本质的目的其实还是想要建立合作关系。当然就算二位拒绝这件事，对于我们的重要客人，我们还是为伯爵阁下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作为长期以来的感谢。不成敬意，还请阁下收下。” “我讨厌爱绕弯子的人。”玛奇依然斜靠在那里撑着脑袋：“不过一年一度嘛，既然老板喜欢那棵草也就算了，这件事我们勉强算是掺和了，但是以后的所谓合作到底合不合，那我可不保证。” “没有问题。”他对于玛奇的态度并不在意，抬了抬手，有人将一份资料放到了他手上：“这是今晚那本书买卖双方的一些情况，希望两位就在这里看完。” 听到这话玛奇开始后悔没带吉尔过来，她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拉斐尔：“老板帮忙看看，我不认字。” 拉斐尔忍不住笑出声，但并没拒绝，伸手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资料比单纯的人物介绍要多不少，看起来有他们提前调查过的相关情况。买家作为原本的客户资料详尽，也让拉斐尔了解到了自己大概也有一份同样类型的资料被他们收录在册，不由得看得更仔细了些。至于卖家，则明显属于临时的调查，很多资料不明，很多地方也缺乏详尽的了解。 玛奇靠在沙发上随意的瞥了几眼，然后在拉斐尔看完，询问般的递过来的时候直接摇头拒绝。 见拉斐尔把读完的资料放回桌上，对方接着开口：“时间有限暂时只有这些资料，后续调查还有新的结果的话我们会随时通知二位。二位有什么需求也可以随时与我们的人联系。”他说完，身后站着的一直负责与玛奇联络的人向前一步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两人站起正准备离开，玛奇却突然转头：“对了，说好的生日礼物呢？”要东西这种事她从不嘴软。 “礼物我们会在生日当天送到府上的，请不用担心。” “那就好。”得到了回应，玛奇转身跟在拉斐尔背后走出了门。 虽然回去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拉斐尔还是第一时间跟吉尔进行了脑中的资料转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记得清楚，而且后续本就是玛奇的主力，相关的东西存档在吉尔脑子里自然是更加方便。而这个讲述的过程，同时也可以让玛奇听一下她刚才完全没有细看的部分。 “本来是去看热闹，结果一回来变成自己的事了？”吉尔把全部情况消化完毕，抖了抖腿上枕着的那颗脑袋。 “现在也是凑热闹。”原本闭着眼睛听他们沟通的玛奇睁开眼：“随便看看，能管就管不能就散。这都接触这么久了，突然要跟咱们友好合作互助互利，也太莫名其妙了。” “玛奇小姐觉得还有别的问题？” “谁知道呢，突发奇想也不是没可能，反正别太把他们当回事。”玛奇看向拉斐尔：“既然他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那我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不太合适直接无视。你继续干你的事就好，这事我慢慢再看看。” “好的，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 “雕你的柱子去吧，”玛奇打断他：“我们的目的又不是解决问题，只是观察问题，解不解决都是顺便而已。” “明白了，我就当做没这回事。”拉斐尔本也不是个爱给自己添麻烦的人。 “嗯，”玛奇想了想：“这两个暂时不好接触，明天先去打听打听莱恩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再说。” 既然决定插手这件事，玛奇他们的住所也就自然的暂时停留在了城内。而早餐过后，他们也就把目的地定在莱恩那里，离开了拉斐尔家。 “宝贝儿啊，”玛奇靠在一边，看着窗外向后奔去的街景突然开口：“你说这帮人斗得过老头么？” 吉尔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问题，他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许久：“你对他们一无所知。” “我知道我知道。”终于等到回答，玛奇后仰向他倒过去：“我就随便一说，都是富婆那事害的。”她伸手扯着他的发梢，枕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我这么懒的人，没被逼急了怎么可能特意去打破均衡状态呢，放心吧。” 又是许久之后，她听到了耳边轻轻的一声“嗯”。 “唉，”转换话题，玛奇也立刻转变了口气：“到底为什么会有两本书呢？偷了书去转手，然后分不清哪本是真的就随便扔一本？而且还顺手塞到人家要发货的箱子里？这不是有病？” “去问问发货方那边的情况。” “嗯，待会直接过去看看。” 莱恩完全没想到，刚开工没多久玛奇他们就上门了。他很是惊讶的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出来：“玛奇小姐，这么早，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才出事了……呃不是，我们就是纯粹来看看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书的失主找到了没？还是换给图书馆了？”玛奇扫了一眼他的桌子，上面摆着的资料证明了这个案件还没完结。 “案件还在查，具体情况我就不方便介绍了。”他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桌面：“那本书我问了好多地方也没人懂得那些文字，暂时也没发现把书放到箱子里的人，但毕竟是可能的证据，没找到失主也没那么快还回去。大概也得案子结束之后吧。” “所以是没在查那本书的事了？” 第173章 生日06 “是的，就算那本书引起了偷盗事件，但是毕竟查了一下还是一无所知，现在看来还是先把重点放在凶杀现场上了。”莱恩叹了口气：“突然来问书，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 “不是！”玛奇马上打破他的幻想：“只不过我家美人儿见多识广，以防万一他认识那本书所以我特地来他来看看，不用太感动。” 虽然话都被玛奇自己说了，但莱恩选择只听自己想听到的：“说的也是！吉尔医生看过那么多书，说不定会认识！” “没错没错。”玛奇连连点头：“所以书呢？” “这里呢。” 玛奇是完全没想到，莱恩居然就直接从他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了那本书。 “我说你们，证据的保存这么随便的吗？就这么直接扔抽屉里？” “不，这不是锁着的嘛。” “锁是锁着，钥匙都没拔呢喂！” “不是，主要是这个跟那个凶杀案现在看不出太大的联系，就算真是死者手里被盗的最多也就是失窃物品，所以保管的也就没有那么严格。”莱恩连忙解释，生怕被当做昏庸不作为的警员。 “行了行了。”玛奇看了看四周：“好歹来个接待室吧，难道就站这里看啊？” “啊！”莱恩后知后觉一般：“请跟我来吧。” 吉尔一页一页翻着书，莱恩在一旁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怎么样医生？” “等死吧，没救了。” “啊？”莱恩被玛奇这句话接的莫名其妙，看着她满脸茫然。 “你们的待客水平也太差了吧。良好市民特地来帮忙找证据，连口水都不给喝，就这么坐着干帮忙。”玛奇脑袋压在吉尔胳膊上甩着腿：“这知道的是来帮忙调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挨审讯呢。” “当然不是了。”对面，莱恩赶忙站了起来：“请稍等，我去倒茶。” “怎么样？”打发走了莱恩玛奇问道。 “不认识。”吉尔答得毫不犹豫。 “哈哈哈！我开始怀疑这些字是不是现编的了。”玛奇说着探头看了几眼，当然并不会看出什么进展。 “书页也很普通，不像夹了东西。” “那另一本就更不可能夹了什么了，他们检查的肯定比我们细。”玛奇把脑袋搭在吉尔胳膊上琢磨着：“你说，撕几页带走他看得出来吗？” 吉尔不想回答，继续一页一页向后翻着，直到匆匆赶回来的莱恩回到对面位置，把茶摆到了两人面前。 “怎么样了？”见吉尔还在翻看，莱恩连忙问道。 “这些字好像在什么书里夹带着见过，但是突然这么看也记不起是哪里。”吉尔的视线依然停在手中：“还得再看看。” “但是这书，我们带回去好像也不太合适。”玛奇看看书，又瞥了一眼莱恩。 “这，虽然不重要但也是证物，带走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吉尔医生想起什么可以随时再来看。” 本也对此没抱希望，玛奇也就没太多想法，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这茶跟夏利家的有的一拼。” “这种地方就不要要求太高了。”莱恩也不尴尬，虽然这里的茶叶品质一般，但对他来说日常喝喝也够用。“对了，玛奇小姐要是还去那个图书馆麻烦帮我说一声，书暂时换不回去的事。” “没事，反正本来也是多出来的。”既然没什么特别，玛奇也就不打算再呆的站了起来。 “不好了！警察，警察！我要报警！” 还没来得及走出门，玛奇就被擦肩冲进来的呼喊声拉住了脚步，莱恩也停下了准备送他们的脚步，拦住了跑过来的人。 “出什么事了？” “警察先生？我，我要报警，我家老爷他，他死了！” “别激动，慢点说，说清楚些。”莱恩安抚诱导着。 “是这样，”来人深呼一口气：“早上我家老爷一直都没有起床，敲门也没有动静。后来实在觉得不对劲我们就开了门，然后看到老爷已经断气了。然后管家就叫我赶紧来报警了。” “地址是哪里？”莱恩带着他向里走，打算找人替他问话，自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地址是……” “看来那本是真货。”听他报完地址，吉尔转回了视线。 “看来可以省一半的事了。”玛奇笑着挎住吉尔，像无事发生一般向外走去。 既然不是这边的问题，玛奇第一时间把锅甩到了拍卖会身上。 昨晚刚成交拿到的商品，这才过了一夜人就死了，你们到底怎么检查商品的？对客人负责吗？这里的东西以后还敢不敢买了？卖家人还在没？能抓吗？还是先截了看看情况？ 玛奇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让塞恩一字不差的写下来，然后塞信封送去了拍卖会告知的最近这段时间的联络地址。不知是因为她说的太过火还是对方本来就在随时待机，信送去没多久联络人就上门了。 “怎么着啊？接下来怎么搞？这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玛奇看到他进门就开始念叨他：“那人去拍卖这事他身边肯定有随从知道吧，这待会问一圈你们不又得被拉出来？我们的狗狗侦探这一听说还不得精神振奋？” “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想办法了，至于警方这边还希望玛奇小姐能多干预一下。”或许因为上次玛奇提过，这次他显得十分有礼貌。 “这也不是干预得了的问题吧，你们的暴露已经是必然的了，不然难道你们在警察到之前先去把人家宅子炸了？” “当然不会那么做。”他阻止玛奇的危险想法：“被拉出来怕是不可避免，现在去的人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书拿到手，确定一下跟死因跟那个到底有没有关系。” “死亡秘书，拥有诅咒持有者致其死亡的力量，需要特殊的保存方式。”玛奇用介绍讲解藏品一般的口气讲述着。 “……”他无视了玛奇的表演热情：“那位客人虽然是有马车接送，但会场是一个人进出的，如果拍到的东西没别人知道，一本书而已很容易拿到手。出售方那边也派人去找了。” “一本书而已？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本一模一样的在警局呢，他要是在现场看到那个还不觉得有问题，那就是他有问题了。” “呃，希望他们来得及。”他纠正了自己的失言。 “不过能拿到自然是最好的。看看那本书哪里有什么特别变化的话，或许可以找机会拿另一本也试试。”比起案件玛奇现在确实对这方面更有兴趣，“对了对了，还有两天就生日会了，你们要是因为这点破事就耽误了送礼物时间那我对你们的评价就得大幅降低了。” “不会不会，”他连忙摇头：“那我先回去确认情况，有消息了再做联络。” 问题紧急，他也就不再多耽误时间，沟通结束之后火速离开了。 “那么，到底谁先拿到书呢？”玛奇拖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离开：“真想去看热闹啊。” 最终结果终究是有准备的抢赢了没准备的，当天玛奇就得到联络人员消息说书已经到手了，而比较离谱的一点是，他们甚至直接把书送到了她的手上，让他们来检查可能的问题，以及与另一本的不同。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设定在死因确实与这本书有关上展开的。 玛奇本身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番行为，毕竟不管他们拿没拿到书，警方对他们的追查都不可避免，联络也就变得不那么方便。甚至如果书是被对方拿到，警方反倒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调查书的问题，也就不会把他们当做唯一的线索。不管怎么看，这后续都必然要有一阵的折腾了。 玛奇琢磨了一下，抱着看热闹外加顺便打听打听消息的态度当时就拖家带口的直奔了拉斐尔家，一边等待过两天的生日会，一边等待莱恩的上门问话。当然还有一点重要的是，这个时间去刚好能蹭上晚饭。 “所以拉斐尔伯爵后来真的没有再去过那个拍卖会了？” “当然，我可是良民。”拉斐尔微笑面对莱恩的问话。 “可是伯爵这种大客户，难道他们就舍得直接放弃？就算您没再去过，后面他们应该还有过联络吧？” “怎么可能呢，”拉斐尔一阵苦笑：“我可是他们失去固定场地不得不整个转移的罪魁祸首，而且周围还有警方以及大侦探。他们又不是缺钱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客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完全划不来啊。” “可是……”拉斐尔话已至此，莱恩他们自然没有继续咄咄逼人的道理：“那伯爵阁下认不认识其他人参与的？或者认识什么人能拿到相关拍卖消息的？” “那怎么可能呢，我又没朋友。” 拉斐尔口气无所谓的这么一句话让一旁看热闹的玛奇笑得不能自理，狂锤沙发：“别这么说好朋友！他们再污蔑你就把他们轰出去，我们永远支持你！” 第174章 生日07 “呃，”对方自己不尴尬但这回应让莱恩尴尬的一时说不出话：“明白了，打扰阁下了。那么阁下再想起什么的话请随时与我联系。呃，我的意思是万一想起什么。” “没问题，我会尽量再想想。” “那，我们就……” “诶等等等等，”玛奇忍着笑抬头拦住了刚要走的莱恩：“说来死因确定了没啊？透露点消息听听？” “还没确定。”莱恩深知跟玛奇打交道的规则，也就懒得隐瞒：“已经连夜送去解剖了，我们想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才在这个时间过来。” “这样啊，真没劲。那拜拜。” “……告辞。” “我要给你笑死了，果然没白来。”等莱恩他们离开，玛奇一骨碌从刚才笑趴的沙发上翻身坐起。 “可是我也没说谎啊。”拉斐尔无奈摊手。 “好好好你了不起。”看他还起劲了玛奇就有点想抡他了。 “不过接下来怎么办？”拉斐尔见好就收：“他们送那本书过去，不是摆明了拖你们下水？” “管他呢，随便看看有没有发现就好。有最好，没有拉倒。他们敢把我们拖出来我就敢把他们整个打包送去警局。”玛奇自认为坚决不吃硬，至于吃不吃软，那也得先看看到底有多软。 “那，有发现吗？”拉斐尔提问，玛奇也把视线转向身边的吉尔。 “还没看完，”吉尔摸出那本刚才顺手塞在背后的书：“现在大概看了下，里面缺了一页。” “那页有什么特别的？”玛奇凑过去。 “看不懂。”吉尔白了她一眼：“缺页只是跟另外那本对比的结果。” “哦哦哦，不愧是美人儿，这都记得住。”玛奇无视白眼张口就夸，让吉尔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 “难道实际买的只有那一页？”拉斐尔不解。 “应该不是。”吉尔翻开书转了个方向展示着：“因为刚好是第一页。” 吉尔翻开的第一页，中缝的位置有细微的碎痕，是被撕掉一页的证据。玛奇看了一眼，突然皱着眉头一把夺了过去。 “宝贝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 “没有。” “那好，”玛奇松了口气：“这两天你再自己观察一下，还有这个你暂时不要碰了。”说完她把那缺了一页的书放到了自己那边。 “那个，不会有问题吧？”这一串反应让拉斐尔有些紧张。 “不知道。”玛奇想了一下：“还是等验尸结果出来再看看吧。” 玛奇绝对没想到，第二天一起床，验尸结果就送上了门。或者该说，她还没起床验尸结果就等她半天了，害她不得不早早起了床。 “我说你们警察是不用睡觉的吗？”被吉尔从被窝拉出来的玛奇打着哈欠抱怨，而已经在客厅等了很久的莱恩要不是中途被管家拦在这里，怕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直接冲去房间砸门了。 “没办法，现在还有好多事没忙完。”紧绷的精神让莱恩还没来得及觉得累，但黑眼圈还是先行盘踞在了脸上。 “那你也不能妨碍良民睡觉啊。”玛奇走到沙发一个瘫倒：“再说为什么是找我？这才一晚上没见，我都还没来得及干坏事呢。” “不是那个。”莱恩不想耽误时间：“昨晚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所以呢？” “是中毒身亡。” 几个字让玛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盯着吉尔半天，确认是否真的没有异常。而莱恩不明所以，继续说道：“我记得玛奇小姐是研究毒物的专家，所以想麻烦你跟我去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用得上的时候是专家，用不上的时候怕是有个人中毒都能想到我头上。”玛奇边抱怨边一个一个的掰着吉尔的手指查看皮肤有没有变化，然后终于重新安心的闭上眼睛歪倒在他身上。当然抱怨归抱怨，尸体和验尸结果是原本就打算看的。她勉为其难的叹口气：“唉，要去也可以，但是得先吃饭。” 莱恩突然就这么跟着在拉斐尔家蹭了顿早餐，然后被饱腹感和满足感一拥而上，睡意也同时涌了上来。但就算如此，此刻的他也只能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跟玛奇和吉尔站在一具尸体面前。 “这是验尸报告。”莱恩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说，你不行了就先出去找地方歇着。”玛奇接过去，转手就递给了吉尔。 “不，没关系，万一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还能回答一下。” “问你？我怕你待会说胡话了，问了等于白问。”玛奇指了指尸体：“而且万一你一个站不稳一头栽进去我可受不了。” “可是……” “可是个屁！非要在这里呆着难道是怕我们我们偷偷把尸体搬走了还是怎么着？”玛奇嫌弃的驱赶着：“而且这不是还有报告。我跟你说我不识字，这几页也要看很久的。” “……”莱恩觉得大脑已经停工，彻底不再思考：“那，我去门外坐会，你们好了叫我。” “行了行了。”玛奇摆摆手，看着他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怎么说？”见吉尔已经在看报告，玛奇也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器官衰竭，没什么特别的。”知道她也不会看，吉尔看完就顺手放到了桌上。 “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这德行了，这中毒是不是也太猛了点？”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边，甚至连尸体上盖的布都还没去掀。 “毒源未知。”吉尔补充了一句报告上的原话。 “解剖还真是剖了个寂寞。”玛奇伸手拽住尸体上的布直接扔到一边，脸色发青的尸体露了出来。还没有缝合的腹部包裹着的内脏，颜色也不比脸色好多少。而她只是站起来看了一眼，又坐了回去：“那书我撕了半页烧着试了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媒介。” “或者缺媒介？”玛奇从口袋掏出自己撕的那页书烧剩下的一半，过去糊在了尸体的内脏上。纸张被液体侵蚀着，然后突然被提起，啪的甩在了窗户玻璃上。 “哇，好恶心！”她一边叫着一边去把手用力搓洗了一遍，得庆幸的是尸体还留在警局的解剖室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停尸间。 微风让纸张上的水分快速蒸发，在稍微变干的时候玛奇就找了个镊子，把书页揭下来丢进了随手在桌上拿来的杯子里。 “唔，宝贝儿，你是不是……”玛奇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让吉尔先去门外。 “不是。” “唉好吧好吧，那你呆远点别过来。”说着她划亮一根火柴丢进杯子里，然后看着还很有些潮湿的纸张燃起一阵烟雾，飞向窗外缓缓散去。 “唔，味道确实有些变化，像是某种草燃烧之后的味道。”玛奇说着把杯子接满了水，连同纸灰一同倒进了水池，然后转身的同时把杯子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某种草？” “哎呀，花花草草那么多种，一时想不起是哪个不是很正常的嘛！”见吉尔不想理她，玛奇重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想看看他晚上到底在家干了什么才搞出的这个效果。被他身体过滤过一轮，感觉烧起来的效果不够劲啊。对了！”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突然想试试这边的那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效果。嗯，不如现在去偷一下。” “还是先查媒介吧。”吉尔可不想陪她抽风。 “我这明明是在帮他们排除隐患啊。”玛奇说着弯腰勾起刚才被她甩在地上的布，歪歪扭扭的扔回了尸体身上。“想卖书那个没在这儿可太可惜了，不然还能顺便一块看看。” “那个尸体没疑点吧。” “这不是闲着无聊嘛。”玛奇跟着吉尔把椅子拖到窗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消磨起了时间。 房门再次打开，已经临近中午。玛奇冲着跌跌撞撞冲进来的莱恩抬了下手：“休息好了？要是饭点你还不起我就准备去敲你了。” “你应该早点来敲我。”莱恩无奈的揉着脑袋。 “别这么说，休息是大事。” “结果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莱恩走向站起来的两人。 “怎么说呢，中毒是很明显了，但是具体是什么造成的，你得让我看看现场调查的结果，最好直接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嗯。”莱恩本也没指望看两眼就能知道结果，他把尸体重新盖好，引着两人走出门外：“现场还封锁着，比起等报告还是直接去看比较快。” “好，那下午去！”玛奇他们跟在他后面向外走：“在那之前先请我们吃饭！” 莱恩一阵沉默，他不禁思考着在早上吃过贵族早餐之后，中午请他们吃什么才不至于太过分。而一路走到他的办公桌，脑袋里依然没有给出合适的答案。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莱恩快来！” “怎么？出什么事了？” “有个人被捆了扔在门口，身上写着是昨晚案件的犯人。已经拉进去审讯了。” “啊？”莱恩刚一愣神就被玛奇在背后推了一把。 “去吧，”她拉开莱恩桌前的椅子坐下来：“待会你还不回来我们就先去吃饭。” “好。”莱恩点头快步跑开，内心深处对于不用请客的事松了口气。 第175章 生日08 “这些人太离谱了吧？把卖家丢过来这不是坑我么？”玛奇拉开边上的椅子推给吉尔：“让他们上哪找书去啊？” “卡这时候送来，是把书放回去的意思吧？” “靠！想骂人。”玛奇骂骂咧咧的把脚搭上了莱恩的桌子。大概是人手都被突然送上门的犯人吸引，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她前后打量了一圈，伸手拉开了那个挂着钥匙的抽屉，那本书依然毫无保护的躺在那里。玛奇随便翻开一页，贴着夹缝慢慢撕了下来。 “帮我盯一下这边，我去试试这本。” “好。”吉尔答应着，目送她向着刚才出来的方向原路跑了过去。 随着时间前行，越来越多的人从审讯室凑热闹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而莱恩作为这个案件的负责人，则在玛奇的新一轮试验过后还没有出现。 玛奇对吉尔耸肩摊手以示无事发生，然后喊住了一个最近时常跟着莱恩的看起来很眼熟的年轻新人。 “那个，你！” “我？”他自然认得玛奇：“玛奇小姐有什么事吗？” “嗯，刚才莱恩说好带我们去现场看看有没有毒物来源的，现在他要是走不开的话，帮我去问问能不能找个人带我们去，或者我们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好的，我去问一下！” 只见他快步跑开，没过多久就跑了回来。 “我带你们去，他等下这边结束了就过去。”他似乎还原了莱恩的纠结，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呃，他说让我先带二位去吃午饭，想吃什么他报销。” 玛奇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不用他自己想吃什么的问题真是太好了。” 死亡现场的房间依然被封锁着禁止出入，除了可能造成中毒的食物药物饮品之外，其他物品全部保持原状留在了房间里。其他他可能去过的房间也都进行了检查，因为毫无发现，也就放开了供其他人的使用，虽然在屋主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其他人还能在这里待多久还未可知。 “这边的东西两位可以随意查看，但是请尽量保持原样。等带回去的东西全部检查完，说不定还得来进行二次调查。”莱恩的年轻手下拉开封条打开了门。 “带回去检查的东西什么时候出结果啊？”玛奇也没客气，进门先是前后上下打量了一圈。 “很快的，要是没得到有用信息，大概待会就会来人进行第二轮搜查了。” “那我要是掉几根头发在这里，待会不会查到我头上吧？”嘴上逗着乐，人倒也没闲着，玛奇按照墙体四面的四个区域，从上向下逐一查看起来。 “哈哈，那怎么会呢。”他摆摆手：“对了，二位需不需要问话啊？我可以叫发现的人来讲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们是来检查毒性来源的，又不是来破案的。”玛奇关上刚翻完的抽屉想了想：“不过听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我去请管家来。” 看着他快步离开玛奇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宝贝儿我去下书房。”说完就朝着既定方向轻声跑了过去。藏木于林，玛奇根本没考虑要藏，进门随便找了个书架就把那本已经被撕掉三页的书插了进去。然后回到死者房间，继续她的扫荡式检查。 玛奇最初就对听管家讲案发时的情况兴趣不大，好不容易等到了他把当天的行动轨迹讲完，她总算可以开始询问她想问的东西。 “你再回忆一下当时房间里的东西，跟现在的有什么不一样？哪里缺了被他们带走的东西也都指出来。”她边问边指了指一旁的小警员。 “好的。”他点点头开始仔细回忆。因为当天现场是在警察赶到之前全部保持原样的，所以警方的问话也只是当时与他上一次进房间时候看到的有什么不同。而这次问的是现在与当时的差别，反倒让他想的更久了一些。“那个，因为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尸体身上，所以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说你记得的就好。”玛奇很想找地方坐下，然而房间里却只有死者当时坐过的那把椅子，只得作罢。 “啊，当时桌子这边是放着宵夜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动过，已经被警方整个打包带走了。还有一瓶红酒也是。”他认真回忆着：“其他的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玛奇回应着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这边，以前是不是放过什么东西？” “哦，那边之前放了些植物做装饰的，但是在这件事之前就撤走了。” “为什么撤走呢？” “因为前些天连续阴雨，花盆里钻出很多蘑菇，拔掉之后第二天还会再冒出来。因为担心对健康有什么影响，我们就搬出去了。当时老爷还很不高兴的说别乱动他房间的东西。” “那他没让你们放回来？”玛奇手指搓着窗台上的痕迹。 “有的，但是我们准备把花盆的土翻新一下，重新种好再搬进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 “那花盆在哪里？我想看一眼。” “啊，好的。”管家看了看一旁的警员，见他没有异议继续说道：“这边请。” 花盆被放在院子里阳光充足的地方，虽然里面的植物还没来得及重新栽培，但里面的蘑菇已经被这两日的晴好天气晒得失去了生长环境。 玛奇端起花盆打量一下，扒了两下里面的土转头看向管家：“这棵花你们能移出来栽到花园吗？花盆和土我想带走。” “您需要的话可以整个带走，这只是棵普通的装饰，花园里还要很多。”管家回答道。 “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么拔了有点浪费。”玛奇自然知道这只是普通的植物，毕竟她也在花店买过摆在自家城里家里的屋顶天台。她说着四下看了看，找了根合适的棍子把花盆里的植物一掘，随手种在了墙边的草地上。 “好！”她把木棍一扔，把花盆里剩余的土也都倒了出来，然后重新拿起木棍在里面翻找菌种，以及已经溶解的菌类残留。“我说，莱恩他们什么时候来啊？”她一边翻着土一边问道。 “问讯顺利的话也该来了。”年轻的警员刚回答，莱恩就被人引进到了院子里来。 “怎么样了？为什么在院子里？”莱恩刚问完就见玛奇对他招了招手，“怎么？” “这些你带回去检测一下。” “这些土？土里还能有毒？”莱恩不解。 “有没有不还得你们带回去检查过了才知道。”玛奇说着站起来：“那边怎么样了？给点消息听听。” “嗯，大概是已经那伙人被问讯过了，他交代的还挺干脆的。”莱恩边说边招呼手下过来，一铲子一铲子的把土铲进个大口袋：“据他说他们交易了一本书，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那本书是偷来的，他依靠拍卖转的手，甚至跟买家没见过面，本以为这样很安全。” “那群东西真没用啊，”玛奇借机骂人：“还好没再来招惹我们伯爵老板，不然什么时候被他们的卖家害死了那还了得！我们以后去哪里找冤大头！” 义愤填膺的一句话到最后变了味让莱恩一阵无语：“其实他还承认了一件事。虽然他不承认害死了这位买家，但是他交代了另一个案子，具体细节跟之前向伯爵推销书的那人的案件都对的上号。不过他非说是对方想偷他的书他才一时失手，现在已经叫人带他去指认现场了，等那边结束了会带过来这边。” “那人啊，”玛奇倒也不奇怪，甚至觉得很合理，“那你怎么没先去那边？” “我这不是赶着先来看看有没有发现。去西城再过来太远了，我就叫别人去了。” “西城？是去他家还是去死了的那家啊？”玛奇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去被害人那里啊，而且还得去那个水池。说起来离谱，这人居然就住在我们警局附近。”莱恩完全没发觉不对，自顾自继续说道。 “西城啊……”玛奇看向吉尔，只见他幅度轻微地摇了下头。 玛奇没有记错，她也确认了自己没有记错。西城，那是拍卖会给她的资料中，卖家的地址位置。卖家到底是哪个？死了的是哪个？被抓的又是哪个？她想了一圈觉得有些头疼。 “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想找到那本书。”莱恩以为玛奇在思考案件情况，也没有在意她的沉思，“等嫌疑人过来确认一下那本书，大概应该会有什么新发现。对了，刚才房间里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书吗？” “没有。”玛奇干脆回答：“那人房间里连个能写字的东西都没有，肯定不爱看书，书房怕都是摆设用的。” “我要再上去看看。”莱恩的同伴刚才已经先去了房间：“那玛奇小姐你们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有点好奇，想看看犯人找书。” “是嫌疑人。”莱恩纠正她的说法：“不管怎样是我请二位来的，不如一起进去等吧。还可以先去找找他说的那本书。” 第176章 生日09 对找书这事本身没什么兴趣，玛奇和吉尔干脆就留在外面看园丁打理花园，莱恩要找的东西就让他带着自己的人自己去找。 那本书虽然一翻就看出字不认识，但是夹在书架里只看书脊反倒是一点都不明显。加上玛奇塞的随意，一眼望过去还真没看出在哪里。但毕竟没有刻意隐藏，几个人分好区域各自找下来，还是很快发现了目标。 “玛奇小姐，吉尔医生，你们能来一下吗？” 花园里的两人突然听到远处的叫声，抬头，莱恩正在窗户边探着身子大喊。来到书房，莱恩把刚刚找到的书递给了他们。 “医生还记得这个吗？上次说再想想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你不是找书吗？怎么把这个带来了。”虽然书本身似乎没有什么伤害，但环境不同玛奇还是以防万一先伸手接了过来。 “我没带来，这个好像不是上次那本。” “好像？好像是是还是不是啊？”玛奇哗啦啦从头翻到尾，“都说让你别随便放抽屉了，不是被偷了吧？” “不不不，这不可能。”莱恩否认自己的失误，但他确实没去看抽屉，又不敢说死：“再说时间也对不上啊。那本书在这边拍卖交易之前就在我那里了。” “看起来跟那本内容一样。”吉尔看着玛奇翻页，接上了莱恩的提问，“不过文字内容还是不太清楚。” “嗯，”莱恩点点头，“他们交易的书应该就是这个了，但是我那边那个是怎么回事？”他思考着，叫过中午带玛奇他们来这里的年轻警员，让他火速赶回去，把自己抽屉里的书带过来。 “等下去西城的人过来，大概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把书接回去自语道。 等待似乎还需要些时间，在经过莱恩的同意之后，吉尔也就随便抽了本书留在了书房里，玛奇也就自然而然待在了那里。因为暂时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莱恩也就坐在一边随手翻起了那本书。 玛奇在几个书架间上下打量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抽出一本书。如她之前所言，这些枯燥的书本比起拿下来看还是更适合摆在那里当装饰。而面对两个同样在翻书的人，她自然也知道现在跟谁扯淡更合适。 “那书都在你抽屉里快发霉了你都没拿出来看过，别装模作样的了。” “我知道是我之前小看了它，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字不认识啊。”莱恩为自己辩护，又陷入纠结：“这书跟这次的案件该不会没什么关系吧？毕竟那本书在我眼前放那么久了，我不也一切正常？”他看向对面的两个人，而吉尔明显还停留在书中。 “也许因为你皮糙肉厚抗性强？”玛奇绝不浪费对方的期待。 “……” “开个玩笑。”玛奇一把扯走莱恩手里的书翻了翻，突然抬头眯眼坏笑：“你该不会是害怕自己要不行了吧？” “那，倒也不是。” “回答的一点都没自信啊。”玛奇说着把书向莱恩一甩，惊得他连忙接住，又仿佛接住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本来可能还没想太多的事，突然被玛奇这么一提，脑袋里的各种想法突然就活跃了起来。 “放心吧，”玛奇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再次抽走书丢到桌上：“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会救你的。嗯，给你打八折。” “那可太感谢了。”莱恩回应了玛奇的调侃，虽然她的话依然玩笑一般，但还是让莱恩的口气轻松了不少。 “不过不对劲啊。”玛奇突然的转折让莱恩吓了一跳，但后续却真的只是意料之外的转折：“这次牵扯那边的案子，你的好兄弟怎么没来掺一脚？” “他来过了，我没同意。”听到是这事莱恩长叹口气：“万一他又疯起来那哪里得了。不过他应该还是有在私下调查的，希望等下能先把这个案子了结吧。” “听起来你对他没抱什么希望？” “那伙人又是提供线索又是打包送嫌犯，我不觉得这种时候还能抓住他们的马脚。” “别这样嘛，怎么能打击人家呢！有个正义勇敢的名侦探多好玩啊。” “请不要玩他。” “这怎么说话呢，我也是很正直的。” 两人的闲聊之间，去西城的人和回去拿书的人陆续先后抵达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帮别人带过来做交易混点钱的，那东西要是有毒的话我也不敢乱来啊。肯定是别的原因，你们可查清楚，别冤枉我啊。” 确认了死者就是买家，现场开始了简单的二次审讯，但他明显不想被这个锅。 “唉，反正前面你都沉水池里一个了，再多背一条命不也没差嘛。”玛奇坐在一边，顺口就插了话。 “玛奇小姐，那不是一回事，希望你不要乱说话。” “好好好，你们继续。”玛奇无所谓的向后一靠。 “我都说了那个也不能怪我，还不是他想偷我的书，然后我才不小心失手的。那本来就是老板的货，丢了我哪里配得起啊。”显然这件事他也尽量的不想背锅，“我知道的事刚才在那边不都说得很清楚了，我是真不知道这个到底怎么死的啊！” “这本是你给他的吧？那这本是怎么回事？”莱恩把一直在他抽屉里的那本摆了出来。 “我不知道啊，怎么还有一本。”他看到第二本突然一愣，但脑子转的很快：“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家伙为了偷我的书特地做的赝品！唉，都怪我那天晚上喝多了乱吹牛说能赚一笔，不然也不至于被他惦记上啊。” “但是你还把他扔进了水池里。”这些话莱恩来这里之前就听过好多遍，但他现在依然没什么证据能反驳。他翻开书封：“这里面有被撕掉几页，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哪里敢呢？要是我干的他也不可能给钱啊，虽然钱现在也都被你们扣下了，我也交不了差了。” “那就是他自己干的？” “对对对，肯定是他自己撕的，这书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频频点头：“都怪我想占便宜，不然这书卖这么贵，那些人怎么想都不是正经人啊。” 莱恩皱着眉头听他一遍一遍说那些千篇一律的借口，抬头一看玛奇正坐在那里手举头顶夸张的挥手。 “什么事？” “我想说话。” “……请说。” “好！”玛奇来了精神，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么说之前那人就是死在水池附近？不然也不会特地拖过去吧？” “是那样没错，我怕被人看到，就就近丢到水池里了。”他不太清楚玛奇的身份，在说话上似乎也稍微谨慎了一些。 “好！”玛奇突然又一个举手，让莱恩不明所以。 “什么事？” “我想看地图！” 莱恩还没来得及回答，吉尔放下书抬起头：“那边书架上有。” “好！”玛奇忽略了莱恩的必要性，直接去拿了地图在桌上铺开：“水池水池……是这里吧。”反正这些物品的主人已经不在，她也就很不客气的用笔在指到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运书的路线好像是……” 见她看过来，吉尔接过笔，将图书馆和他们定书的地方连上了线。虽然当时最终没有去，但地址他还是记得的。 “好！没经过水池！”玛奇一副领导姿态指指点点，地图上的线路跟圆圈还隔了一条街：“那个被泡发的猪……尸体是住在西城哪里啊？” “大概这个位置。”莱恩自觉拿过笔让两条线交叉，中间经过了那个水池，然后继续向前：“然后他住的地方在这边。” “唔，我不理解。”玛奇直接挤坐在吉尔坐的椅子边上：“到底谁偷谁啊？为什么现场是挤在那个的家附近啊？该不会你说的赚一笔其实是你偷了人家的书去卖吧？” “不是不是。”被玛奇突然一唬，他还真有点慌。 “那个拍卖会这波那么配合，让他们自觉点把卖家资料送出来，如果卖家是这个地址的话，那就不是什么防卫抢劫，而是杀人越货了啊。”玛奇手指点着地图上死者家的位置，唬人这种事她从不嘴软。 “冤枉啊，真的是他偷我的！” “而且仔细想想，”玛奇无视他继续自说自话：“当时不就是他跑去给我们伯爵老板推销书的吗？那不就说明书其实是他的吗？” “不是那么回事！”他着急了：“那天在图书馆，那个混蛋就是看到我才丢下想推销的老板跑了的！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女的就是你吧！” 玛奇自认为当时没有关注周围，既然他这么说，那必然是看到自己了没错。她装模作样看了对方半天：“可是我对你没印象诶。” “我当时目标是他，当然就直接追他去了，你们肯定是没注意！” “我们是没注意，但是你为什么要追他？他不是还没偷到你东西吗？难道偷到了？所以你特地去找他把他打死了？” 第177章 生日10 “不是！”他卡壳半天，突然一副缴械投降的表情：“我错了，我老实交代。其实另外那本书是我做出来的，我觉得这书肯定有什么特别，就自己复制了一本想以后还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结果那个蠢货把我做的那本当成真的偷了。我担心出问题，就去找他想拿回来，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在外面拉人推销。” “所以还是你上门把人家打死的嘛，根本不是防守反击。” “不是！……好吧是的，是我找的他，但都是因为他不肯还我还打人才争执起来，我真的是失手！这个绝对是真的！” “嘁，”玛奇见莱恩没有插嘴的意思，干脆继续说了下去：“这么说来，你说的赚一笔该不会是想搞本假的卖出去，然后偷偷带走真的再卖钱吧？”她边说边对比着两本书，当然因为没有细看过内容，所以除了页数之外并看不出差别。 “没那回事，你别乱说啊。”像是被说中了心思，他的语气明显紧张了一些：“做那种事，我还不得被双方的老板追杀啊！” “没所谓了那种事不重要。”玛奇直接改了口：“下一个问题。” “还……还有什么？”这一轮轮的下来让他有些精神紧绷。 “还有什么……哦对了，你本来不就是代替别人送过来交易的？怎么联系上那个拍卖会的？” “那个，那个不是我联系的。” “你慢点编，我不着急。”玛奇在那个椅子角落坐的有些累，干脆坐上了桌。 “我没编！是这边老板联系的！那边老板不想露面，大概这边的也不想嘛，所以就找了个中间渠道，然后他们的人就来找我了！” “真的吗？真的去找你了吗？”玛奇笑得天真无邪，看得吉尔一口无奈的无声叹息。 “当然了，真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真的吗？是去你家找的吗？”她依然是那副笑容。 “真的！……不是，那群家伙该不会我在哪里都能找到我吧？”突然想起自己就是被那群人五花大绑丢到警局门口的，他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害怕：“不过我也没干什么啊，对了，警方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那可难说，你害死人家客户了呢。”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那本书有什么问题！我纯粹就是想捞点钱！” “那你知道什么问题？刚才又是真的又是不是的。”玛奇看热闹一般看着他。 “我，确实是他们找到我的，不过不是在我家。”他彻底放弃抵抗：“我去那家伙家想夺回那本假冒的书的时候他们找来的。我也不住那里啊，他们都能找来，这也太奇怪了吧！” “也不用吓成这样吧？”玛奇嘲笑他的后知后觉：“人家不都把你打包送警局了，肯定就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嘛。” “这，好像也是。” “不过也许他们只是想撇清关系证明这事不关他们的事，等你放出去就找你赔钱呢。” “玛奇小姐，”莱恩见她正事问完又玩了起来终于开口叫停：“差不多可以了。” “什么就可以了？谢我了吗？” “……非常感谢。”莱恩充分满足她的要求：“那接下来，还是中毒来源的问题了。……刚才花盆里的土是有什么问题吗？”见玛奇没接话，他继续问道。 “我哪知道，我知道还用你带回去查么？” “那，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带那个回去查呢？”莱恩继续追问。 “还不是因为房间里房间里可能带点问题的东西都被你们带走了。”玛奇白眼瞥他：“想让我搞清楚你倒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留一份啊！还有那个书也撕几页给我。” “那可不行。”本来考虑着是不是可以去实验室搞一份给她研究的莱恩听到这句连忙拒绝：“怎么说这也是重要证物，怎么能随便撕了。” “反正都已经少了几页了，再多撕几页也看不出来啦。” “怎么可能！”莱恩感觉被她绕的头疼。 “唉算了算了，你们自己慢慢研究。反正在我看来那本书本身问题不大，但肯定也是加了什么东西，应该是跟什么起了反应才有了额外效果，他撕书肯定是有理由的嘛。当然要是他只是撕来吃被噎死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中毒。” “真没幽默感。”玛奇一边嫌弃一边拉起吉尔：“反正你们看着搞吧，我们要回去等老板明天的豪华生日宴了。”走到门口她还不忘回头说一句：“所以没什么事就别来妨碍我们吃饭了，有事也别来！” 拉斐尔雇佣的工匠效率十足，赶在最后的期限完成了石雕的收尾。在玛奇检查了一圈确认无误之后，换掉了花园休息区域的装饰石柱。 “太厉害了吧！不仅时间赶得上，而且做工也精细。有钱真好！”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玛奇发自内心的发出她的赞叹。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虽然嘴上这么说，拉斐尔还是满脸写满高兴。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在期待晚上吃什么了。”气氛到了，玛奇自然也高兴得很：“对了，还有那帮家伙到底送什么礼物来。太随便了的话我们就去把他们扬了！” “值钱的东西他们肯定是不缺的，就看有没有什么新意了。” “嘁，让我花钱买了鱼干跟水草，要是现在拿出什么更有趣的东西我就把他们卖了。”玛奇自顾自的把他们能送的礼物范围卡的死死的，让拉斐尔一阵苦笑。“对了！他们以前有送你过什么没？” “那倒是没有的。” “什么？怎么对待大客户的！” “毕竟我也不算什么大客户，我买的那些东西，也都拍不上价格吧。” “你这么一说……”玛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我担心他们会去海底挖一坨淤泥送你了。” “这，听起来也不错。” “死吧！” 晚宴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晚宴，玛奇表示怀疑。因为来参加的人数如她所想，确实没几个。除了玛奇认识的莉娅之外，也就只有拉斐尔生意上的帮手前来助兴。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呆多久，与其说是来参加生日宴的，不如说他们只是来送上生日礼物以及祝福的。包括莱恩，虽然被玛奇嫌弃，但毕竟知道这件事，就还是特意来路过了一趟。 比起晚宴，玛奇觉得这更像是个庆典，人们来走一圈，然后各回各家。仅有的几个来客，就只有莉娅留到了晚餐时间。 虽然人不多，但晚餐那必然是丰盛的，而且今天对于住在这个庄园里的每一个人来说，晚餐都是同样的丰盛。 “我说，你还真是没朋友。”玛奇刚把虾吞进肚里，嘴上忍不住就想吐槽几句。 “对啊，我早不就说过了。”拉斐尔笑着举起酒杯。 “你也别说的那么得意啊喂！”玛奇同样端起酒杯，然后在大家之前先猛喝一口，把杯子拍到了桌上。 “哈哈，不是挺好的？来一堆麻烦，大家还得互相看着烦。” “说得好！”玛奇擦了擦手：“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我想说这个裙子我已经穿累了。” “别啊，多可爱啊。” “是啊，很可爱。”莉娅看到拉斐尔的视线，出声附和。 “哼！听到没宝贝儿，人家都说可爱！” “可爱也是童装。”吉尔吃着晚餐，不想加入讨论。 “童装就童装，反正可爱！” “吉尔医生也太苛刻了，多可爱啊。”拉斐尔帮忙说话。 “她想送一条给你当生日礼物来着。”吉尔看了他一眼，话说的不动声色。 “呃……这……就不用了吧……”拉斐尔被这句话瞬间击退，莉娅也在愣了一下之后侧开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嘁，叛徒。” “不，也不是那个意思……” “说到可爱，”莉娅帮拉斐尔转移尴尬：“我们剧团接下来的剧是个可爱的故事，大家一定要来看啊。” “穿可爱的裙子吗？” “有人会穿的，不过不是我。” “那太可惜了。”玛奇满脸遗憾。 “可爱的裙子会有可爱的孩子穿啦。”莉娅笑着：“下周就会公演了，这阵子正在努力排练呢。” “那也够辛苦的，而且还要在这么辛苦的情况下抽时间作为唯一的朋友来参加这种生日宴。” “唯一的也太过分了，唯一的。”拉斐尔打断玛奇那装模作样的感伤。 “不过老板，你那些礼物什么时候开？”虽然说“没朋友”，但不得不说作为社交的一个手段，收到的礼物还是不少的。 “那种东西，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明天叫人开一下就好了。”拉斐尔毫无期待，甚至没有自己开的兴趣。 “别啊，开来看看嘛，让我等平民开开眼界，满足一下好奇心。” “那，玛奇小姐有兴趣的话不如直接亲自动手？” “好！”玛奇来了兴致，一溜烟来到墙角放礼物的桌前，把东西直接搬到了地上。虽然穿着可爱的裙子也没妨碍她就地坐下，抓起面前的箱子一个一个开了起来。 第178章 生日11 不得不说拉斐尔是对的，玛奇才开了几个就开始觉得无趣了。看起来像模像样，拿得出手，但又不会过分贵重。刚开始看或许还觉得不错，但连着几个都是这样，难免让人没了兴致。 “这些人太无聊了吧，人生肯定也很无趣！”玛奇把还没开完的往边上一掀。 “是啊，至少我的人生还算挺有趣的。”拉斐尔说着走过来看了一眼拆到桌上的几样东西。 “哼，说得好！我允许你赞美我的伟大！”玛奇一歪腿，踢飞了脚边的几个盒子：“嗯？这是什么？太重了吧！有人给你送石块了？”她说着拉过没被顺脚推远的那个箱子：“方方正正的，里面该不会装了个脑袋吧？” “怎么可能，脑袋才没有这么重。” “那是假的脑袋？” “为什么一定要是脑袋？” “因为上面都没有名字，一定是趁这个日子寻衅滋事来找你麻烦的！”玛奇把箱子翻了个圈，然后终于动手拆开。 说是脑袋还真算是脑袋，说是石头那也的确是块石头。 “什么鬼？”层层保护包装拆开之后看到这么个东西，玛奇有点懵：“这是什么新型诅咒方式吗？” “这好像是……”拉斐尔接过去的同时抽出箱子边上夹着的一张纸：“果然。” “是什么？” “一个曾经在战事中毁坏的雕像，雕像的脑袋一直下落不明。”他说着把手上的那张鉴定书递给玛奇。 “这种东西能收么？” “没问题，现在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古董罢了。” “那群家伙就不能送点正常的东西么。”玛奇说着把那张鉴定书丢回箱子，从里面摸出一封压在最底下的信来。 “这帮混蛋怎么偷偷送东西来，我还想骂他来着。”坐回桌边端起饮料，玛奇对于这个结果表示不满。 “也许就是不想挨骂才偷偷送来的？”拉斐尔笑着打开信。 “怎么说？” “大概也就是客气一下，说他们能办的事都办完了，知道的情况也都说了，后续大概准备撒手跑路了吧。”拉斐尔快速浏览一遍抬起头：“还有那个卖家地址偏差的问题，他们深表歉意，之类的。说是不方便联络，相信玛奇小姐肯定能发觉。” “嘁，这事记下来，下次提醒我骂他。” “没问题。”拉斐尔随手把信点燃，笑着丢进了管家递上来的空盘子里。“玛奇小姐还要继续插手吗？” “老实说兴趣不大，只能先看看情况。”玛奇叉起盘里切好的水果塞进嘴里：“中毒肯定是几个原因混合造成的，比起自己研究测试，还不如等警方实验室的结果。而且莱恩也差不多该去找真正的卖家谈心了。” 本着撂摊子也得有个结尾的态度，玛奇第二天就拉着吉尔去警局打听了一波毒物的新一轮调查结果。而他们也算完全没让人失望，采用各种组合测试，成功在里面搭配出了最符合死者中毒特征的比例。 “嘁，我要撕几页就不肯，结果还不是自己拿去做测试了。”玛奇站在莱恩桌前，义愤填膺。 “那是必要的试验所需，而且也只拿了一页。”莱恩现在头昏脑涨，他在审讯中没有得到太多有用信息，现在对于锁定真正卖家这件事还有点迷茫。 “那也是撕了，真小气啊。” “反正你们的目的就是来看看检测结果，现在也该满足了吧？” “找人家帮忙时候说的那么好，用完了就变成这种态度。唉，人呐。”玛奇这话说的，就差掏手帕捂脸了。 “不，抱歉，因为后续的问题还比较难办，所以我有点乱。”莱恩诚恳道歉，玛奇也就不再逗他。 “医生早就建议过你劳逸结合注意休息了，还不好好听医嘱。” “我有注意休息了，不过肯定不可能跟平时一样。”莱恩说着拉开抽屉：“对了，这本书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送回去，玛奇小姐有空的话能麻烦你一下吗？” “撕过了？”玛奇随手翻了翻。 “呃，一点点。不过我发现里面还缺了一页，不知道是谁干的。”莱恩对此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还是想套个话，没想到玛奇答应的干脆。 “没错，就是我！”玛奇仿佛做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一般：“哎呀这不是好奇嘛，再说那书也没什么实际价值，而且写得东西也是迷，送回去他们大概也不会要啦。” “但是你撕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吧。”莱恩叹口气：“不过算了，反正结果是这么回事，那个就拜托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接下来变成玛奇想顺便套个话：“那你们现在目标转去找卖家了？拍卖会不管了？” “那边本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既然这案子不是他们干的，也就只能暂时放缓了。”莱恩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夏利可能还在钻那边，大概还没死心。” “这你别找我，我可管不了。”玛奇看出了他的意图。 “我只是觉得，玛奇小姐有空的话骂他两句说不定有用？” “得了吧，他不骂我就不错了。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玛奇直接双手比叉：“而且他都没来找我们套话，说明他也记仇！” “我觉得他只是怕跟你吵起来。”莱恩揉了揉眉心：“那，如果有能顺手帮一把的情况的话……还是拜托了。” “真是互助互爱的好兄弟啊，跟某伯爵真是千差万别。”玛奇咧了咧嘴：“能顺便的事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放心吧。” “谢谢。” 连续几天的阴沉天气虽热抵挡了高温，但还是让人觉得慵懒。既然现在情况基本明了，警方也把拍卖行一方当做了次要目标，玛奇考虑着是不是也可以让这事告一段落，安心回家呆着才更舒爽。靠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直到车子在目的地图书馆停了下来。 玛奇刚进门，就受到了馆员的热情招呼：“玛奇小姐，有人等你好久了。” “等我？”玛奇歪头看向后方，夏利正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过来。她直接转身面对身后的吉尔：“那个混蛋算计我，我得回去揍他。” “书呢？” “对哦！”她接过吉尔递过来的那本书丢给来迎接他们的馆员：“交给你了！再见！” “等一下！”见玛奇毫不犹豫转头就走，原本坐在阅读区发呆的夏利连忙冲了过来。 “干嘛？”玛奇回头，面无表情。 “呃，我听莱恩说今天书会送回来。” “书！”玛奇指了指馆员怀里抱着的那本，“再见！” “等等啊！”看她说完又要转头夏利有点委屈：“也不用这么躲着我吧？” “谁躲了？这叫没空理你。”玛奇握起拳头：“等我去揍个人再说。” “别这样，莱恩他应该也是好意。”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夏利尴尬劝阻。 “但是这个好意不是对我的。”玛奇打量了一下，看他情绪正常干脆问道：“你觉得他让你等我是想干嘛？” “大概，他觉得你骂我比他有用。”夏利缩着脖子，先行认怂。 “有用？我怎么没看出来？”玛奇瞪了他一会，转身找了个不碍事的窗台坐了下来：“怎么着，你有哪里欠骂了说出来听听。” “也不是，就是莱恩大概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我跟他打听消息他也不告诉我，连这本仿造的书他都打发我送回来的时候来这里等。”夏利看着手里那本刚才从馆员那里借来的书。 “你们两个……”玛奇压着额头。 “嗯？”夏利不解的看着她。 “你们两个想闹别扭自己一边玩去，我可不是知心大姐姐，不帮忙排忧解难！”玛奇说着抽出他手里的书糊到了他脸上。 “我知道跟他吵架是我不对，我也在反省了。”夏利的声音越来越小，重复着最后的话：“我也在反省了。” “神经病，跟我说有什么用，跟他说去啊。”玛奇总算明白了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晚点我会去的。” “那接下来你准备干嘛？继续查这事？”莫名其妙当了一波中间调解人的玛奇挠了挠头问道。 “就像莱恩说的，暂时放缓吧。这确实不是我努力就能马上看到结果的事，不过我迟早会把他们逮出来的。” “好好好你加油。”玛奇跳下窗台：“那没事的话我们走了。” “有事有事！”夏利说完就赶忙压低声音，跟四周看过来的视线低头道歉。待目光散去，他继续说道：“就是，莱恩那个案子目前结果还不太明朗，不知道玛奇小姐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应该有什么想法？”玛奇莫名其妙看着他：“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可都跟你的好兄弟说过了。” “不，我的意思是他找你帮忙之外的部分。我总觉得，有些事他没问的话，你可能不一定全说。”夏利的话说的很认真。 “……你可以不用这么了解我。” “对不起。” 夏利的道歉反倒让玛奇没了脾气，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确实没什么想法，毕竟根本没想。” “啊？” “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趣的案子，所以除了我感兴趣的部分之外，其他根本没特意关注过。”玛奇理直气壮的拍了拍他肩膀：“所以，就这样。” “等等等等！”夏利连忙拉住想就此散场的玛奇：“不然，现在关注一下？” 第179章 生日12 “……” “……” “你不要太过分。”玛奇觉得自己现在非常想抽他。 “这样吧，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喝喝茶，然后把事件从头想一遍，说不定就能发现很多事。当然我请客。”最后几个字，让夏利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全力。 “就你？”玛奇对他的全力不屑一顾。 “还有，我侦探社里买了好茶，特意等你们去的时候才拿出来，以后就不用被嫌弃了！” “你嘴里的好茶我才不期待，而且我觉得你会放到发霉。” “那你们常来，我不就可以经常拿出来了。” “然后你就很快就要买新的，再然后你很快就可以破产了。” “……”破产两个字让夏利冷静的算了算自己的财产，然后松了口气：“不要紧，不会破产的！” 玛奇觉得这话再聊下去自己可能会头疼，而另一边，吉尔在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已经看了好多页。 “咱们还是找地方坐下说吧，再不补充点糖分，我怕是会被你气死。” 坐在街边营业的露天座椅上吃着点心，玛奇总算是心情愉悦了不少。虽然午餐时间近在眼前，但对于她的胃口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就算你说想从头想一遍找线索，那其实也没什么用啊。”玛奇嘬着杯里的茶：“案子本身是已经破了的，死因死法都清楚得很。你们现在想找的根本是个路人甲乙丙丁，只要来代交易的那人身上挖不出线索，单看案子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啊。而且这事本质来说算意外吧，花大价钱买了本有问题的书来自杀，那也太神经病了。” “但是也不能完全证明卖家不是有意的吧？万一他就是故意让买家制造出这种意外事故呢？说能调配出有特殊效果的药物之类？而且他对身份保密确实很小心，连最后成交之后的资金转交都是交易之后再联系。” “最多也就证明那人确实问题不少。让被害人自己调药这种事你还是放弃想象吧，有这工夫不如去实验室问问他们确认药品比例一共试了多少次来的实际。”玛奇看着他的失望吃下最后一口蛋糕：“你要是实在想不开，不如去看看附近哪里有喜欢在书本纸张上加调味剂的神经病，说不定撞大运了呢。” 玛奇边说着，突然觉得身后一股不对劲的气息逼近。也不多想，她直接向侧方一趴，余光瞥见一根棒子从头顶划了过去。 “嘁！”奥丁遗憾地甩掉手上的棍棒，不远处，被她抢了拖把的店员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玛奇笑着向店员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双臂一揽把奥丁拉过去，脑袋枕在了她的头顶：“我的小可爱，你这是想当街谋杀么？” “你倒是给我死啊！快放开我！”奥丁想要拔枪，却发现玛奇抱的位置刚好压住她的手臂。 “我不就给你送了个小裙子嘛，你就这么激动，多让人不好意思。”玛奇一点也没有放松，说话间看到奥丁的大块头手下感动的向她伸出了拇指：“嗯，看来效果不错？” “宰了你啊你这个变态！”奥丁还想继续骂人就被玛奇打断。 “而且你看，我还在跟名侦探聊正事呢，这万一被你抡死了可就是现行犯，然后再扑腾起来，这事可就大了。”玛奇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量，见她没有过激反应就放开了手：“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嘛。” “你可真行啊。”奥丁瞥了一眼跟店员一样满脸懵逼的夏利，直接拖过玛奇刚才坐的椅子自己坐下翘起了腿：“太久没见怕我忘了怎么骂你特地送上门来招惹我一下是吧？”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送上门来。”玛奇说着从边上没客人的桌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再说那只是证明了我对你的想念啊！” “难得经过附近，总觉得不过来揍你一顿我不舒服。” “别冲动别冲动。”玛奇撑着脑袋压在桌子上，既防止了奥丁的掀桌，也挡住了夏利的视线。“那个裙子我买了同款的！有机会一起穿啊！……呃，当然我自己穿也是可以的。”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玛奇伸出另一只手给她扇风让她保持冷静。 “哼！”奥丁侧头看了一眼被挡在玛奇脑袋后面的夏利一眼：“你干什么好事了？要被侦探抓了吗？” “就他？他想抓我得先修炼个一百年再说。”玛奇同样回头瞥了一眼。 “玛奇小姐！别做会被抓的事啊！”夏利已经从开局的惊魂中缓过了神，而另一边，吉尔习以为常的根本没看她们胡闹。 “我没做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没有证据别乱说话！”危机解除，玛奇也恢复了正常的坐姿。 “真是个正直的小伙子。” “那可不。”玛奇看着奥丁招呼店员拿了个茶杯然后重新叫了壶茶过来，“说起来你就是特意绕过来骂我的？” “是啊。”奥丁端起杯子白了她一眼。 “哇，你真爱我。”玛奇说着附身躲开泼过来的一杯热茶，然后哈哈大笑。 “你这个变态。” “别这么说嘛，”玛奇主动帮她重新倒上茶：“来都来了，等下一起吃饭。” “你请。” “没问题。对了，”玛奇看着手里的茶壶：“你点的这茶可挺贵啊。” “干嘛？这点东西你还嫌贵？” “我不嫌，但是这顿算他的。”玛奇笑着指向夏利。 “那个，贵，到底是多贵？”夏利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缓一缓。 “也没多少，就你刚才点的那壶的三倍左右吧。……啊，呆住了。” “这么穷的你也留着啊？趁早丢了吧。”奥丁觉得莫名其妙：“上次的伯爵好像还行，可以留着用一下。” “哈哈哈哈哈！你再说他要裂开了！” “不，也没有，我只是算了一下最近的预算。”夏利终于艰难的开了口。 “嗯，结果呢？” “还算撑得住。” “噢！那太好了！”玛奇主动伸手给他倒上茶：“多喝点，毕竟喝完这壶好几顿没得吃了！” “你可真是……”奥丁突然非常后悔来这一趟，现在只想装作不认识她。“我说，别玩了，去吃饭了。” “啊？现在就去？我还没饿呢。” “我很忙的！吃完就走！” “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蹭我顿饭？” “我说了是路过！”奥丁说着一脚踢向玛奇的椅子：“走！” “好吧好吧，走吧宝贝儿。”站起的玛奇完全没回头看背后滑向远处的椅子，伸手拉住了吉尔。然后在向外走的同时还不忘笑嘻嘻的向夏利挥挥手：“拜拜大侦探，实在熬不下去就去找好兄弟蹭饭吧！反正你不是要去道歉来着？” “我知道啦！我会去道歉的！”夏利把茶壶里的茶全部倒进自己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结账的道路。 因为准备就近解决，几人省去了坐马车的部分。而在走向餐厅的路上，奥丁忍不住开口：“你的变态品质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那你的脾气什么时候改一下？” “死！” “哈哈！”玛奇大笑：“说来你该不会真就来找我吃饭的吧？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 “那我觉得你没资格说我神经病。”玛奇有一搭没一搭的反击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奥丁大人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喜欢在书上搞花样的家伙？可能是根本看不懂的那种书？或者没成书，只是纸张之类的？……干嘛？”见她突然盯着自己，玛奇连忙闪避。 “搞没搞花样不知道，看不懂的书倒是知道。” “你看不懂的书还不多了去了。”玛奇说完光速闪离原地站到吉尔后方，避开了踢向自己膝盖的脚。 “你既然这么想过忌日的话我就满足你。” “不不不，别冲动。”玛奇刚阻止她按向手枪的手，又连忙后撤几步再次避开扫过来的腿：“咱们总得有点娱乐精神嘛。” “我觉得把你吊钟楼上就是不错的娱乐。” “别别别，你哪舍得啊。”玛奇躲在吉尔身后陪着笑：“不如咱们说说那个书，你看是这样的吗？”说着她从口袋摸出了之前从正品书里偷偷撕掉的那一页。 “这字看起来真奇怪，但是我哪里记得了那么清楚，我又没见过。”奥丁把那页书还给她，看着她重新叠好塞进口袋：“什么情况？出了什么有趣的事？” “嗯。”随着几人进到餐厅包间，玛奇把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 “所以你刚才跟那个什么侦探就是在说这个？你要管这事？”奥丁皱着眉拿桌上的手帕把手仔细地擦了一遍。 “别这么紧张，那页纸没毒。啊，不过擦干净也好，谁知道你后面还会碰到什么。” “你好烦啊，有危险的东西能不能提前说。”奥丁皱着的眉头一点也没松开。 “都说没事了，中毒条件复杂着呢。看我不是都直接塞口袋里。” “你本身就是个毒物，谁能跟你比。”奥丁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啊，是我说错了。” 第180章 生日13 “你没说错。”玛奇笑眯眯地看着她，那是营业般的笑容。 “你够了！”奥丁把手帕往地上一摔：“我都说是我说错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我又不是男的，凭什么不能婆婆妈妈的！”玛奇一拍桌子，脚也踩上了椅子。 “屁啊！有空叽叽歪歪不如赶紧说明白你想干嘛？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总行了吧！”奥丁已经站上椅子踩上了桌子，这场面让她的跟班以及塞恩连忙去了门外，以防店家的人上菜撞上激烈的互殴。 “说得好听！来都不穿我送的小裙子，还好意思说爱我！” “谁说爱你了！神经病！”奥丁的枪今天终于还是没压住，枪口指在了玛奇的脸上：“医生爱狗都不会爱你！” “我就是医生的狗！” “……” “……” “那个……”门口，魁梧大汉目瞪口呆的扒着门，见怪不怪的塞恩则是无奈的开了口：“上菜的人马上要过来了。” 吉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对峙的两个人。他把手上的书“啪”的合上，简单的说道：“吃饭了。” “好的宝贝儿汪！”玛奇直接变脸，撤掉了踩在椅子上的脚，然后直接扑向被她突然的温柔嗓音惊得险些没站住的奥丁，拦腰抱住放下，让她坐在了椅子上。与此同时，餐厅把午餐送到了门口。 “你下次再突袭我我就直接崩了你。”奥丁吃着午餐，话说的咬牙切齿。 “那下次突袭时候我会再小心点的。”玛奇同样吃着午餐，表情跟对面形成极限反差，“唉，别再说了嘛，饭都不香了。” “屁话多的到底是谁啊！”奥丁收回了刚想甩出去的叉子：“那个做莫名其妙的书的人，你要管吗？” “我倒是不想管……” “但是你一脸想作恶的表情。” “我只是不想管，不代表我不想祸害人啊。那个拍卖行，保持友好合作关系我倒是觉得没意见，但总给我一种我明他暗的感觉就不合适了。” “你想把他们拖出来？”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让奥丁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 “才给老板送了棵破草而已，难道我的友善有这么廉价么？想收买我怎么着也得付出超额代价才行啊。”玛奇笑嘻嘻的说：“不管怎么说，他们敢把这事推给我，我就敢给他们推回去。而且，这书出来的莫名其妙，不如趁机确定一下这人什么情况，免得后来出状况又给我添麻烦。” “那倒是，我对这人也有点在意。” “怎么着？他怎么碍着你了？”玛奇有些意外。毕竟在她看来，奥丁绝对不是个防患于未然的类型，与其拖着个隐患，她宁愿直接去轰了了事。 “不是我，是从一个客人那里听说的。” “怎么说的？应付客户这种事不是不归你负责吗？”吃的差不多了，玛奇也放缓了手上的速度。 “嗯，”奥丁答应着，瞪了一眼一边的手下：“你，再说一遍。” “是！”大块头正在吃东西，突然被奥丁一瞪险些把自己噎死，也让玛奇笑翻了天。 “咳咳，那个，虽然他说是他朋友的事，但是我怀疑就是他自己。”他清了下嗓子缓了一下说道：“他说有人在推销生化武器。” “哈？”玛奇想了想那本书的水准：“我已经在怀疑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了。” “但是我听说的东西也是书。听老板的说法是，那种东西好用的话，可比军火武器隐蔽安全多了。” “我对你们那个老板是干嘛的充满了兴趣。”吃饱饭的玛奇开始听着故事消耗水果。 “那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你。”奥丁鄙视的看着她。 “好吧好吧，其实也没那么有兴趣。”玛奇笑了笑：“那你们觉得，他跟你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对对方还不信任吧。”奥丁皱起眉头：“给我们制造一个竞争对手，然后让我们帮忙调查清楚。对方是骗子的话，对他来说不过是跟以前一样，对方真的有点本事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多一个选择，怎么看都是百利无一害。说什么生化武器，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既然碰上你说的这个案子，看来还不能不当回事。” “以这个案子来看，我宣布你们完胜。”玛奇直接判定了对方的无能，“这么说来，你们这个路过该不会是……” “是。”奥丁回答的干脆利落：“你们打算插手的话，要不要一起？” “但是我的目的是让别人插手诶，你们要折腾这事我不是不方便拉他们下水了？让那帮家伙知道太多我的人际关系可不是好事。” “那倒没错。”奥丁同样需要保持自己的隐秘性：“那有事随时联系。” “没问题。”玛奇爽快答应：“不如你透露一下目标，我可以帮你把水搅浑，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我怕你把我们也搅进去。”奥丁满脸不信任。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对你们的实力有绝对信任！咱们这碾压性的实力还怕这点浑水？” “虽然你就是想看热闹，但是这话我还算爱听。”奥丁站起，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但是你要是炸鱼的时候连我一起炸了，我就把你卖给刚才的小侦探。” “哇，好狠的心！”玛奇摆出受伤的姿态：“那我就尽量炸的小心一点吧。” “哼！走了。” “噢！路上小心。” 送走两人玛奇伸着懒腰往吉尔身上一靠：“还生化武器呢，这人怕不是毒蘑菇吃多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吉尔直白总结。 “哈哈！”玛奇大笑：“那我希望是个傻子，疯子见太多已经看够了。” …… “蘑菇专家？那是什么？”上午刚花过钱的夏利对玛奇的二次上门非常紧张。 “啊，是什么呢……”玛奇也没考虑太多，纯粹是因为成毒的原因也有蘑菇的一份功劳而随便叫的名字。 “别闹啊，只告诉我个这个让我到哪里找人去？” “谁说的！那不是还有他出现过的地址吗？” “只是个出现过的地址诶！”夏利满满的怨念：“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地址，只有一个称号和可能出现过的地方，这让我怎么找啊？” “我好心好意给你个生意赚钱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要是直接知道他在哪儿还找你干嘛？”玛奇白了他一眼。吃饱喝足后的午后，困意已经把她放倒在了沙发上。“接不接啊？水平不够的话我就换个人。” “接接接，当然接的！”夏利赶忙拟好了合同，递到了吉尔手上。 吉尔简单扫了一眼，交给塞恩完成了最后的签名工作。 “玛奇小姐，这个人是犯罪分子吗？”夏利下意识觉得玛奇要找的人肯定不会只是个路人。 “我哪知道，你找到他不就知道了。”玛奇的态度给人一种找不找得到其实都无所谓的样子：“他是疯子还是傻子，是不是犯人都在等你去找呢。我只是单纯想确认他有没有危险性而已，至于能不能摸到奖，那就是你的事了。” 虽然这话说的含糊，但在夏利听来已经把这个人当做重要目标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必需品：“那，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准备出发了。” “没问题快走吧，磨磨蹭蹭会没饭吃的！” 打发走了夏利，玛奇的马车驶向了拉斐尔家。 “跟他们联系？”前些天还在跟他们撇开关系，今天又要联系让拉斐尔有些不解：“出什么问题了？” “问题不大，你就跟他们说，我把我们的侦探忽悠去查这事了，既然他们把事情丢过来，现在就把头缩好了别给我添麻烦。” “夏利？”拉斐尔大概明白了些状况：“是要他打什么掩护？”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玛奇嘿嘿一笑：“私人的社交圈子总是需要些隐秘性的，被你撞上那也是个意外。” “你指的是……” “上次那个小裙子太可爱，忍不住给我们可爱的小奥丁送了一件，今天她就冲过来要砍我了。唉，真是太可爱了！”玛奇的表情像是在细细回味那份可爱。 “呃……”拉斐尔回想了一下那个怒气爆棚的萝莉：“也就是说奥丁现在在夏利去的地方？他们在做的事也跟这个案子……不，他们在查的事跟那本书有关系？” 玛奇打了个响指指了指拉斐尔以示赞扬。 “但是，”拉斐尔犹豫一下：“万一夏利招惹到奥丁的人怎么办？” “那没救了，等死吧。”玛奇笑嘻嘻地喝了口冰茶：“希望她看在狗狗请她喝茶的份上放过他吧。” “他们见过了？” “上午路边喝茶，她冲过来差点一棍子抡死我。” “……” “不过问题不大，完全没介绍过。在狗狗看来，那就是个可爱的萝莉吧。唔，暴躁的可爱萝莉。”玛奇补充了一句：“只希望我们的可爱萝莉不要乱拔枪。” “唔，听起来好难。”拉斐尔再次回想了一下当时见到她的场面。 “你这一句话里的禁语已经够她拔枪无数次了。”看着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吉尔不由得摇了摇头。 “我，开始为夏利担心了。”拉斐尔接上一唱一和。 “担什么心！你生日他都没来送礼物！”玛奇抗议自己被孤立。 “我没请他。” “……噗，哈哈哈哈哈！”玛奇在沙发一阵翻滚：“安啦安啦，他突然过去查这个他们肯定知道是我干的，我们可爱的萝莉多少会给我点面子的。大概……我最近不招惹她的话……” “你看起来已经想好怎么招惹她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咱们还是不是一伙的了！”玛奇一阵拍腿：“再说了，萝莉暴躁归暴躁，又不是傻，不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的。” “那后续有什么打算？完全丢给夏利自由发挥？” “时不时地给他送点线索助力一下就好了。”玛奇笑了笑：“这点小事，老板就不用亲自操心了，把心思放在考虑赚钱上就可以了。” “哈哈哈，老板突然压力好大。”拉斐尔无奈的挠了挠头。 第181章 生日14 前期工作做完，玛奇的任务变成了等消息。等夏利的消息，等奥丁的消息，然后把两人的消息交换一下，再发回去。唯一的差别是，对一方是全部新消息发回，而对夏利，则要精挑细选，找出自己喜欢的部分转达给他。这么一来一回，夏利好像成了主攻手，倒是给奥丁一行省了不少事。 “你到底让夏利查什么去了？他今天给我来消息说可能会有案子的线索了。”莱恩本是兴师问罪的态度，而对面，玛奇正躺在沙发里看着手里的童话，“你，能不能看点正常的书？” “我还小，只看得懂这个。”玛奇不为所动，继续翻着她的书。 “那个怎样都好，那夏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这不是怕你的好兄弟没饭吃，给他点工作做做。”玛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走之前没跟你说？” “没有，我刚才知道他出去了。”莱恩紧皱眉头。 “真是不关心好兄弟啊，这都几天了。”玛奇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他不就是干这行的么，出去查点事你用得着这样吗？” “这次不一样，不是牵扯到那个拍卖会的人么！”莱恩还是有些怒气的，一屁股把自己扔进了一边的沙发。 “对哦！……不是，他们那么努力的在躲着你们撇清关系还顺手帮忙送人头呢，难道还能看到他出现了就出来揍他一顿？不要紧张过度嘛。” “但是至少也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好接应他！”未知的状况让本就没多少进展的莱恩有些烦躁。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今天的报告还没来呢！而且他还没跟我说过有线索了就跟你说了，我要扣他工钱！”玛奇以抱怨还抱怨，同时，来送今日份报告的玛莎进门了。 “玛奇小姐下午好，今天的报告提前送来了。……咦？莱恩？” “小可爱你来得正好。”玛奇招呼她：“帮我跟夏利说，我要扣他工资！” “为什么？”玛莎一愣：“呃，可能不行。” “哪里不行？” “他……想申请调查资金。”玛莎苦笑着举起了今天的报告书。 夏利的报告同样提到了接下来可能有重要线索的事。嫌疑目标似乎急于推销他的新作品，私下找人找场地搞了个集会，而夏利为了搞到入场的机会，需要一笔钱。 “我说，”听完了大概情况玛奇问道：“等确定了那人是你现在要找的那个的话，抓了之后这钱是不是应该还给我？我可是不是那些贪图毒物花钱的傻子，我这是为了调查在贡献力量！” “……等抓到人我会向上面申请退还的。”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莱恩不得不佩服她不肯吃亏的精神。 “只是申请还不够吧喂，你得确定能给我报销才行。” “我会解决的，放心吧。” “好！你这么说我可就信了。”玛奇打发塞恩跟玛莎去打钱，这边跟莱恩继续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看来我得在集会开始之前赶过去跟他汇合再了解下情况。”莱恩想了一下答道：“玛奇小姐你也差不多该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了。” “别打草惊蛇啊，不好玩了。” “不会，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这么突然的情况，那些参加者身份不好确认，我们不可能当场抓先行。”莱恩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万一抓到什么麻烦人物我可承受不住。” “万一抓到不该抓的人我也承受不住。”玛奇同样接了一句。她在桌上翻了个资料夹子递过去：“这是他这几天的日常报告。至于他的位置那得你自己去找，我可是只给了他大概位置，鬼知道他到底具体在哪儿。” “多谢。”莱恩刚伸手去接就被玛奇拿的东西一把拍在手上。 “作为交换，新消息可别忘了我。” 接下来等集会消息的时间，玛奇依然是作为消息中转的存在。顺便她也建议了奥丁把注意力放在集会之后，毕竟当场不会闹大，但去参加的人后续不被调查一番是绝对不可能的。 “唉，明知道不远处有热闹，不能去看好寂寞。”躺在天台的躺椅上，玛奇无聊的摇着扇子等玛莎来送今日份的报告。 “确实不是你的风格。”吉尔侧头看她：“他们又不会一直盯着你跟谁接触。” “但是这事是他们丢给我的！我不想那么积极！好像我多想跟他们合作似的！”她把扇子往边上一拍，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然后自己在这憋屈。” “啊——别说了！这边敢不敢来点事给我做做！”她哀嚎着在躺椅上缩成一团。 “有，”吉尔顺手把刚才在看的书甩过去：“抄书。” “啊——救——命——啊——”玛奇窝在躺椅里翻滚，没过多久塞恩突然打开了天台的门。 “玛奇小姐！没事不要乱喊救命！被别人听到会误会的！” “喊的连点紧张感都没有的救命，哪有人会误会啊？” “有！” 玛奇不屑的回过头，却发现塞恩让开了门口，一个人站在门口尴尬的看了过来。 “误会的来敲门的人。”塞恩无奈的指了过去。 “抱……抱歉，我好像是误会了。”来人尴尬的有些结巴。 “没事没事！”刚好无聊的时候有人送上门，玛奇直接来了精神：“嗯？你不是那个……” “啊！是上次那位小姐！” “谁啊？”这次轮到塞恩呆住。 “玩书玩死的那老头家的园丁。”见是认识的没得玩，玛奇又倒回了躺椅里。 “玛奇小姐，这个说法也太失礼了！”在外人面前，塞恩有他自己的职责。 “不不不，请不要在意。”对方在玛奇开口之前先摆手：“是我鲁莽了，完全没考虑就想冲进来。” “没那回事，这说明你是个好人。”玛奇示意他坐，倒了杯凉茶给他：“不过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因为老爷那个案子警方说案情很清楚已经不会有什么变动了，那个院子现在也就没有再调查的必要，所以已经有继承人开始安排出售了。”他端着菜苦笑：“其实我现在已经失业了哈哈。” “啊，好像也对。”玛奇才想起来一般：“那你准备去哪里？” “准备先呆几天，要是没人雇用我，大概会先回老家看看吧。”他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那里也没人在等我了，但还是有些怀念啊。” “没结婚吗？”闲着也是闲着，玛奇干脆就这么跟他聊起了天。 “没有哈哈，又一次差点就结了，可惜没成。”他自嘲的笑着：“其实我们老爷要求比较多，可能是他自己没结婚吧，就要求雇佣的工人也不能结婚。” “那不得很多人讨厌他？” “不会不会，要结婚的可以辞职，薪金待遇一分都不会少的。”他连忙摆手：“对了，老爷房间里那盆花就是之前辞职的佣人送他的，没想到他就放在了房间里。老爷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啊。” “那个佣人，是男的吗？”玛奇咀嚼着他的这句话。 “当然是女的了，男的给男的送盆花，多奇怪啊。”他这话说得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园丁：“说起来，老爷连那栋房子都送她了，真是有情有义啊。” “等等！什么房子？” “就是那个宅子啊。”他说：“今天她来的时候说，老爷说过会再送她一件贺礼，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她也负担不起那栋宅子，就决定卖掉了。” “等一下，我想确认一件事。”玛奇打断他的怀念：“你们知道的你们老爷的死因是？” “啊？不是自杀吗？买了奇怪的书，然后调配了奇怪的毒药？”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愣住：“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大家的看法。”玛奇哈哈笑着：“我觉得我们还挺聊得来的，不如多聊聊留下吃晚饭吧！你晚上住哪里？” “打算先住附近的旅馆……啊！我冲进来时候行李丢在外面了！” “我拿进来了。”塞恩提着桶上来想浇花，见他才想起来忍不住想笑。 “啊，那太好了，谢谢谢谢。”他这才松了口气：“这些植物都是你打理的？” “对啊，都是从园艺的树上学的。” “长得都很好呢。”说到自己擅长的话题，男子一下子放开了，跟塞恩聊了起来。玛奇也不打扰他们，拉上吉尔回屋里去了。 “说来点事就来点事，这效率快的让人害怕。”玛奇在一边伸了个懒腰，就往刚坐下的吉尔腿上倒了过去。 “这下不无聊了。”吉尔伸手敲了敲腿上的脑袋。 “嗯。嗯？”玛奇突然抬头：“莱恩不在啊！这让我找谁查？上次那个年轻小伙靠谱吗？” “反正你也不会自己查。” “说得对！”玛奇安稳的躺了回去：“那就找他吧！” 突然有了新的进展对于莱恩来说毫无疑问是件好事，但是现在让他回来，对于已经接近重要目标的他来说又实在难以死心，也就只好顺着玛奇的选择，把事情暂时交给了年轻的新人手下。当然，他绝对没有忘了嘱咐他，对于玛奇说的话不要全听全信，不要太过当真。然而，就算他千叮万嘱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玛奇已经在滥用权力指挥着年轻新人干着干那了。 “玛奇小姐，我问过了！他还是说他只是卖个书没见过死者，不知道他的感情状况！”年轻的路西斯刚去牢里跑了一趟，依然活力十足：“我们接下来去死者家吗？” “嗯，去。”玛奇本想亲自溜进去问话，但这件事想必是莱恩下了死命令不准他放人，最终只能由路西斯自己去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讯问。虽然本质来说这件事无关紧要，但玛奇内心还是先记仇了。 警方的要求那还是很管用的。虽然这栋宅子已经遣散佣人挂了出售，但在警方的要求下，众人还是回到这里集合参加问话，其中也包括了那位园丁。 这种千篇一律的无聊问话玛奇自然是不想管的，她就那么窝在一边，听活力青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很可惜，他们听到的回答基本也是没什么差别的，与之前玛奇从园丁那边打听来的说法全无差别。没有人对在这里工作时间里不能结婚这条规则有意见，也没有人知晓老板的男女关系情况，甚至没有一个哪怕算作暧昧的对象。 “他们这老板是不是也太无聊了？”玛奇打了个哈欠，要不是这里没什么地方，她都想躺倒打了盹了。 “太奇怪了吧！完全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的事！”这一连串问下来，路西斯也逐渐开始失望。 “男朋友也没有啊！”玛奇把脑袋挂在吉尔胳膊上：“这人是不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快去查查他是不是当年被谁抛弃过？” “对哦！我这就去查！” “查个屁！你准备查到明年么？快继续下一个了。”玛奇无奈的甩着手。 “诸位下午好。”就在玛奇抱怨的同时，这里曾经的管家已经来到了门口，而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这栋房子里曾经的女佣管事。 “啊，我们想要一个一个谈话，麻烦两位能按顺序来吗？”路西斯想要阻止两人一同进门。 “关于几位提问的问题，我觉得或许我们两个一起来会更方便一些。”排队持续到最后，他们早已对接下来要回答的事情非常清楚了。 “这……”路西斯看向玛奇，却没有得到回应，“那，两位请进吧。” 第182章 生日15 “听他们说，警官先生这次是来问大家对不能结婚的看法以及老爷生前的感情状况？”前管家没有再等提问，主动开了口。 “是的。”路西斯点头：“为什么这件事更适合两位一起来回答，还请说明一下吧。难道二位是……” “不，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管家否认了他的猜测：“但是几位刚才说的心理创伤，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关联，但我们可能知道一些。” “以前出过什么事？”玛奇问的干脆。 “当年确实有一件事，或许对老爷有些影响吧。”大概已经不在其位，他言语间也放开了不少，“那是搬来这里之前的事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另外，虽然我们知道大家对老爷肯定都没有什么怨言，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还是希望在这里工作的大家也听一听。” “这个不行，不符合规定。”路西斯直接拒绝：“本来就是一个一个问话，你们两个一起来已经不合规了。” “合个屁！一个一个问话本来就是为了不串通，你这一个个的从哪里来回那里去，问的什么都聊开了，跟一起问有什么区别？”玛奇很想过去敲他的脑子。 “您说的对！我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场面没经验，下次就记得了！”他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小本子记了下来。 “……嘲讽这种人可真没意思。”玛奇侧开脸把脑袋挂到吉尔肩上，换回他的一声轻笑。她瞥了一眼认真做笔记的活力青年催促道：“别墨迹了，快开始吧。” 经过路西斯的同意，现场状况变成了全体在大厅集合，听老管家讲那过去的故事。 “虽然大家对于这里只收独身员工这件事没有意见，但想必对原因也很好奇。我们商量了一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讲一下这个规定的起因，也算是一个告别。我们刚到这里招募工人的时候或许有人还记得，当初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是慢慢加入进来的，算起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老管家面对听众开启了他的回忆。 “我们搬来这里之前住的地方，其实是没有这个规定的。直到后来，家里有位女仆遭遇的欺骗。这位女仆原本有一个结婚对象，但对方却在最后骗走了她全部的钱财，只留下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多年后谈起这些，管家的口气依然满是无奈：“老爷自责认为自己没有帮她确认对象的身份背景，干脆就把他们母子收留下来照顾。可惜天不遂人愿，大概是命中注定，在那之后没多久，那栋房子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母子二人最终都没有获救。再后来，老爷搬到了这里，也就有了那条规定。” 听完他的话，众人逐渐从交头接耳变成了一片沉寂。这样的结局让大家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而这时，门外转进来的人打破了这份安静。 “你说谎！他跟我承认过那是他的孩子，他也承认是自己没保护好他们！那一定就是他为了摆脱他们放的火！”进门的女士看来已经在门外听完了全程，而随着她一起进来的塞恩，此刻已经站到了玛奇的身后。 “那不可能！”管家难得的表现的激动：“只要去找以前家里的佣人们随便一个问一下都知道这件事。” “可，可是他自己不是这么说的！” “老爷一直认为自己对那件事有责任，已经多少有些偏执了。” “不可能，那种事……” “打断一下，我记得这位女士是继承了这里的新主人？”路西斯有些莫名其妙的插了话。 “是的。”管家代替看起来有些混乱的女士回答了问题。 “可是，她那么激动干嘛？”路西斯依然迷茫，却突然被玛奇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我们先走了，剩下你们自己解决了。” “啊？等等！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 “问完不就明白了。不然，带她回去问也行。”玛奇再次拍了拍他，然后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回到家，玛奇收到了她没想到的欢迎方式，奥丁正窝在她经常躺着的沙发里冲她抬手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不太对，你怎么来了？……好像也哪里不对，你怎么……” “用哪个词有这么重要吗？”奥丁几秒钟的功夫就被她念叨的皱起了眉头，随手抓了个靠垫甩了出去。 “不重要。”玛奇接住靠垫往她身边一放，然后坐下靠了上去：“我只是在努力表达我的震惊。” “你可以不用努力。”奥丁说着抽出她身后的靠垫放到自己身侧：“确实舒服，难怪你整天窝这里躺着。” “那可不，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玛奇拍了拍腿：“来，姐姐膝盖借你躺躺。”话音刚落，枪口就顶到了她的下巴上。 “开玩笑开玩笑，”玛奇单手指轻轻推开奥丁的手：“说来什么情况？那个什么集会的，还没开始吧？” “没用。”奥丁往回一躺：“那人我已经摸透了，完全没威胁，留给你忽悠过去的警察侦探慢慢玩吧。” “噢！厉害厉害，不愧是我们的……” “闭嘴。”奥丁总觉得不能让她多说话，直接打断了事。 “好——吧。”玛奇直接举手投降：“不过你们这随便进别人家的习惯能不能都改改？万一被谁撞上我很头疼的喂。你看你这两回都撞上俩了，早晚要出事的好么。” “那就灭口。”奥丁满脸的不理解。 “你这个人，”玛奇同样嫌弃的瞪回去：“你这样会没有生活乐趣的我跟你说。” “我不需要危险的乐趣。”奥丁站了起来：“走了。我就是来跟你打个招呼，顺便警告你别再给我寄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啦好啦。”玛奇把自己扔到刚才奥丁躺的地方跟她挥手告别。 两天后，警察侦探组也顺利回归了。双线双丰收，让莱恩成了事件的最大赢家。 “那个女人认罪了。书是她鼓动死者买的，其他的一些东西也都是她提前准备的，不过把她作为房屋遗产继承人看起来是死者自己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卖书那个也抓住了，皆大欢喜。” “升职加薪了？”玛奇一点也没有想听他说案情的意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的欢欣雀跃。 “不，升职还不好说，但是奖金肯定是有的。”莱恩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玛奇说着看了眼一同前来的夏利：“你好兄弟的伙食费可就全靠你的奖金了。” “没问题，小意思。”莱恩在夏利开口争辩自己的贫穷程度之前先满口答应了下来。他客气的行了个礼：“这次就是临时过来表示一下感谢，我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完，等事情结束了会再正式登门。先告辞了。” 看着莱恩离开，玛奇又瞥了一眼来报告委托结果的夏利：“你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啊。” “我……我这次不是做得很好吗？”夏利满满的不服气。 “好好好，奖金记得要一半。”玛奇嫌弃的摆摆手：“叫塞恩给你拿委托费吧。” “哦。……啊？我还没报告呢！” “对哦。”从奥丁对目标作出极低评价之后，玛奇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唔，反正人都抓了，怎样不都无所谓了，来份报告书就算了。” “那我的调查不是毫无意义了？”本来还说自己做的不错的夏利深受打击。 “不不不，你还是为人类，为案件的解决作出了重要贡献的嘛。”玛奇深深的觉得他这个脾气在想逗的时候好玩，在不想逗的时候可真麻烦。 “可是……” “可是个屁！反正我本来感兴趣的又不是那个人是那些书！有空乱伤感还不如赶紧给我把那些你看不懂的资料呈上来！” “啊！那些资料……”这么一说夏利更伤感了：“莱恩说怕那些东西有什么危险性资料，就先给查封了……” “噗，”玛奇忍不住想笑：“这么一说不坑他吃顿好的还真是不行了。” “我果然还是没法出人头地了吧。”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玛奇看他蹲在那里缩成一团不由得叹了口气：“那这么说吧，我叫你去本来也不是对这事有多大兴趣，我就是让你去搅局的。这总没意见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那个拍卖会嘛，其实他们有跟我联系过。”玛奇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突然觉得有趣起来：“嘴上说得好听想跟我合作找我帮忙解决一下这事，但是我外头站着呢他们自己躲得那么深，多没意思啊。所以忍不住想用你钓钓鱼，看他们有没有反应。本来目标就不是案子，抱歉抱歉。”玛奇打着哈哈，夏利则是目瞪口呆。 “玛奇小姐。” “嗯？” “这种事，你直接跟我说我就会去了。” “那怎么可能跟你说，万一出点问题你的好兄弟可要找我算账了。只要我不说，你就是去查案的，碰上他们也是偶然！”玛奇理直气壮让对方无话可说：“所以这事可别跟莱恩提啊。” “明白，我不会说的。”夏利点头：“不过玛奇小姐，这样的话委托费我就更不能收了。毕竟做这些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为你自己的话你还是只考虑怎么别把自己饿死比较实际。” “饿死是不会饿死的……” “别废话了，老板要花钱你怎么这么多事，罗里吧嗦的下次换人了！”玛奇翻着白眼：“对了！高兴花的我花，不高兴花的，那个集会的入场费你记得帮我找莱恩要回来。” “知道了，我下次见到就跟他说。”夏利苦笑着，他时常搞不清眼前这人对于钱的定义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行了，那你可以回去该干嘛干嘛了。报告留下，有人会看的。”玛奇说着，指了指边上的吉尔。 案件结束了，一切重归平静。就算有的人内心依然躁动，现在也只能顺从于现状，等待目标下一次的出现。 阴沉的天气清凉却又潮湿，玛奇坐在窗框上随手剪掉那些想趁着屋主不在的日子偷偷溜进房间的藤蔓，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书页，点燃散尽。 第183章 以暴制暴01 拉斐尔家沙发上，玛奇正极其不情愿的窝在那里。 “我说，你的私人医生辞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让我接这差事，你是不是想死了？” “只是挂个名嘛，又不麻烦。”拉斐尔讨好着：“我也不需要定期体检，而且身体健康全年都没什么生病的时候。” “体检还是需要的。”管家赛巴斯率先反对。 “我是主人，我说的算。” “算个屁！”玛奇接上反对：“我没事喊你个老板，你还真想当我老板是怎么着？” “没那回事，我这不就是不想招新人嘛。”拉斐尔转头换上笑脸。 “反正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玛奇说得义正严词，然后重新倒回沙发，却听到身后靠着的人说话了。 “我觉得也不错。”吉尔合上书，看向边上突然弹起来的人。 “宝贝儿你醒醒，这货一叫我就要来，我们到底谁是老大？我还有没有面子了？”玛奇抗议着：“你到底站哪边啊！” “你当年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吉尔无视她的抗议。 “……来泡你的？” “……” “……” “噗——”全场沉默，只有拉斐尔忍不住笑出声。 “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来学医的。”玛奇右手锤左手心，恍然大悟。 “就当是实践吧。” “懂了！”玛奇回头看向拉斐尔：“小白鼠！……嗯？不对啊，找小白鼠不是应该找体弱多病没未来的吗？他都说自己一年到头的不生病了！” “说不定以后就是了。” “别别别！吉尔医生嘴下留情！”拉斐尔连忙阻止，而玛奇已经笑翻了天。 “有其他人生病的可以介绍给她。”吉尔转移了一下小白鼠目标。 “等等宝贝儿，不用这么积极吧？你该不会想回去开诊所吧？” “不想。” “那我就放心了。”玛奇重新把自己扔回沙发：“突然把我栓死了不能出去玩那谁受得了啊。……啊！”正说着她的后脑勺被书脊敲了一下。 “那就这么决定了。”拉斐尔做出最后的确认：“你们有什么新药可别拿我试啊。” “放心吧，我对实验体很挑剔的。”正事说完了玛奇开始安心吃东西：“说起来你之前的私人医生干嘛辞职？你拖欠工资了吗？” “没有，发工资又不归我管。”拉斐尔一点也不在意纠正玛奇的关注点：“他只不过是结婚之后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懂了！”玛奇看向赛巴斯：“老爷子，既然是雇了我记得给我发工资。” “那是当然，但是还请玛奇小姐记得定期体检的时间。”老管家做出重要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玛奇一路下滑躺倒：“唉，太不对劲了，今晚得吃点好的缓一缓。” “两位留下来吃晚饭吗？”拉斐尔顺势邀请。 “吃！” 不吃白不吃。 刚做出了开门营业的宣言，玛奇就接到了第一笔生意。当然，这到底能不能算是生意还不好说。 “说好的白痴不会生病呢？你这半死不活的什么意思？”侦探社楼上的居住区域，玛奇把从吉尔那里强行征用的手提包甩到了夏利脑袋边的柜子上。 “哈哈。”夏利尴尬笑着，声音却有气无力。 “他都烧了好几天了，还想继续拖着。”玛莎现在反倒更像一个成年人：“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请玛奇小姐来了。” “正常来说你做的没错，但是傻子的构造可能跟正常人不一样，不然我们还是继续拖着吧。”玛奇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已经想做出“等死吧”的宣言了。 “本来我也不是很想管的，但是今天接到了委托。”玛莎满脸为难，配合着玛奇的表演。 “什么？咳咳咳——”夏利一个起身，然后倒了回去：“今天有客人吗？” “有的。”玛莎甩了甩手上的本子：“但是在你好之前，这跟你都没什么关系。” “至少，先让我看看？”夏利试探性提问。 “不行！”玛莎果断拒绝。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老板？”玛奇忍不住吐槽：“反正夏利也没什么管理天赋，不如就让小玛莎当老板吧！说不定从今往后就红红火火蒸蒸日上了！” “怎么样都好，”既然有生意，夏利直接服软：“玛奇小姐你能不能先救救我。” “嘿，这就要救救你了？正义的能量不是应该让你直接痊愈吗？”玛奇一点也不着急：“我这可是医生出诊，我收费的我跟你说。” “工作已经在等我了啊，报酬也是。” 看着他讨价还价之后挣扎着喝了杯水又躺回去，玛奇走过去打开了手提包：“说的也是，咱现在可是正规医生，还是先救救你吧，让美人儿在楼下等我太久就太不好了。” 首次的正规出诊一切顺利，第二天再来到侦探社，夏利已经在楼下看他的新工作了。 “构造果然不一样啊，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哦不对，应该是我太厉害了，原来我是神医啊！”玛奇一进门就对自己的能力产生巨大的自信，“亏我还来看你一眼，合着白来了。” “啊，玛奇小姐。”夏利看到玛奇连忙站了起来，像是已经等了很久：“要不是他和玛莎非让我等你来，我都已经出门了。”他边说边指向自己的助手斯诺。 “喝，果然是白来了。”玛奇一个转身挥手：“那你自己慢慢玩，我会送账单给你的。” “啊！等等，玛奇小姐！” “干嘛？我不赊账。”玛奇回头瞪着他。 “不是，你们马车带我一程吧。”夏利嘿嘿一笑，既然塞恩也在，证明有马车。 “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啊就想蹭车？”玛奇看着他偷笑的表情白眼一翻：“你不如直接说让我们送你过去得了。你要去哪儿？” “嗯，我想准备去拉斐尔伯爵家一趟。” “他？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不是！”夏利把新工作的目标打开展示给玛奇：“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我不好接触，想找拉斐尔伯爵打听打听情况。” “你接了什么鬼东西？”玛奇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一把夺了过去。然而只是翻了几眼有图的部分就转手丢给了吉尔：“我说你，乱调查有钱人的行为可是很危险的。”她转身边走边说，向楼下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夏利连忙跟上去：“我就是想先去打听一下这个人的为人情况，然后再做判断。” “委托人靠谱吗？”玛奇一路问着，一路回到了马车。 “这个，我不太方便说。”夏利含糊起来：“毕竟牵扯到委托人的隐私。” “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玛奇一侧头，吉尔已经把那本委托资料翻到了底。 “啊！”夏利尖叫着去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宝贝儿？” “嗯，”吉尔答应着，就算资料已经不在手里也不影响他继续说道：“自称目标私生子，想想办法跟他见面，在那之前先了解一下对方的详细情况。” “嘁。”这么无聊的事玛奇就没了兴趣：“在这方面咱们伯爵老板可真是难得的优秀土豪。” 夏利现在可没空在意拉斐尔优不优秀，自己优不优秀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件事千万别跟别人说啊，不然我的信誉就完蛋了。” “你什么都不说就去乱问，能随便告诉你人家的信誉才完蛋了呢。” “我……再想想办法！”显然夏利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开口向拉斐尔提问，“对了玛奇小姐，你们要去哪里的话中途把我放下就好了，我可以走过去。” “算你狗屎运，我们也要过去的。”玛奇念念叨叨：“这倒霉差事，怎么刚上岗就是他的体检日，他该不会故意的吧。” “玛奇小姐你们该不会是……” “嗯，我可是通过考试的正规军了！以后那就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板，别惹他啊。” “我哪里惹得起他。”夏利嘀咕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吉尔医生的诊所已经关好久了，那在被拉斐尔伯爵雇佣之前你们都在做什么啊？” “杀人。” “啊？”玛奇回答的过于干脆利落让夏利直接愣住，缓了半天才再次开口：“不要这么认真的开玩笑啊！” “嘁，那你还问？”玛奇打了个哈欠向吉尔一倒，而夏利也安静下来，免得自己再问出什么他好奇，但又不想去辨别真假的答案。 “这个人我知道。”拉斐尔看了一眼夏利带来的照片：“你找他做什么？” “呃，我有位客人想调查他的情况……”夏利犹豫着，看到玛奇的表情还是干脆实话实说：“他说是他的私生子，想找办法跟他见面。” “老实说，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接这个生意。”拉斐尔盯着那张照片搓了搓下巴：“这个人不太好惹。” “哪里不好惹？”玛奇有兴趣了。 “就是上次奥，呃，做假账偷卖军火那件事，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这人很可能是关系人之一。” “哇哦，那我们狗狗过几天怕是骨头都不剩了。” “别这样，”看着两人的态度夏利还是有些紧张的：“那不是猜测吗？又没证据。”大概是唤醒了记忆里的话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利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玛奇说的那句“又没证据”，莫名的加深了这个人的可疑度。 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玛奇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是，”夏利极其纠结：“可是，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跟老板说他父亲有问题啊！再说这不都是猜测吗？” “能啊，说啊。”玛奇欢快拱火：“过几天你被灭口了就证明事是真的，没被灭口就是假的，他们就可以快乐相认了。” 第184章 以暴制暴02 “有没有，不把我算作炮灰的方案？”夏利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征求意见比自己乱来好。 “不如查查你这个老板是真的还是假货？如果是真儿子你看起来就没什么危险性了。”玛奇笑嘻嘻的说：“不过看起来好像很费时间，还是当炮灰比较快。” “确实不太现实。”夏利反倒认真在考虑建议，然后突然恍然大悟：“对啊！只要我老板没问题，那我帮他们相认怎么会有危险？” “嘁！”玛奇无聊的侧开头。 “真是的！你们不要吓唬我啊！让我认真工作行不行！”夏利一下子对工作的未来充满了期望。 “我们可是在认真帮你工作啊！”玛奇抗议：“你看万一你调查中途发现了那人的作恶记录，后面就算两人相认了你也死翘了啊！” “但是又没证据证明他是坏人！” “不准看不起我伯爵老板的调查团队！” “我没……嗯？要是伯爵老板的调查团队都没确认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便就查到！”夏利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动摇。 “你变了。”玛奇突然严肃脸：“以前听到有坏人你都是先想怎么把他挖出来的，现在你只想着怎么赚你老板的钱！” “我——！”夏利逐渐混乱，最终只能靠别人来拯救了。 “玛奇小姐，你再玩下去他就要疯了。”拉斐尔帮忙叫停：“然后你的病号就要增加了。” “哇，那可不好，到时候把病因赖到我头上，算我全责我不是血亏？” “是的是的。”拉斐尔点着头：“所以夏利你就好好工作吧。不过我对他的了解也有限，你不妨去查查附近的马术俱乐部，我只知道他喜欢那个。” “明白了，谢谢你伯爵。” “不用谢不用谢。”玛奇抢先回答，然后看着夏利“哼！”了一声自行离开了。 “不会真变成炮灰吧？”拉斐尔站在窗口看着夏利离开。 “那你去救他呗。”玛奇靠在沙发里，倒是完全不担心：“要是他真能挖到点东西那不是好事么？那我又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找小奥丁麻烦了。哦不，是找她相亲相爱了！” “玛奇小姐也太喜欢她了。” “有吗？那没办法，谁让人家可爱呢。” “沉重的爱。”拉斐尔仿佛已经看到了举着枪要打人的萝莉。 “嘿，”玛奇乐归乐也没忘了来的目的：“老板我看你精力旺盛满面红光，一看就不是有毛病的样子，体检什么的，不如咱们下次再说吧。” “嗯，我也觉得。” “不可以。”两人刚达成协议就听到了老管家的坚决反对，“我会把所有细节都添加到合同里，玛奇小姐等下请记得签一下。” “啊——真是不肯变通的老年人！”话已至此，玛奇也就不再挣扎，从沙发里爬起开始了她今天的工作。 夏利的工作似乎很顺利，专注其中也让他忘了疾病的影响，也让玛奇省了复诊这种麻烦事。只不过，趁着出门闲逛的时间把账单送去还是必须的。当然，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个人就是不必须的了。 “我才出门没一会家里就招猴子了啊？”看着坐在自家沙发上的罗斯塔尔，玛奇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好久不见。”罗斯愉快挥手。 “再久一点也是可以的。”玛奇可完全不想理他：“说吧，干嘛？能写信的事建议不要亲自来。”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差事。”罗斯笑着：“但是到你的地方怎么能不找你请我吃饭。” “这种小事不要特地麻烦我啊。”听到不是自己的事，玛奇稍微放松了精神走过去坐了下来。 “嘿嘿，而且我稍微用了下你的人，好像干得还不错。” “我的人？”玛奇皱起眉头，心里琢磨着拉斐尔有什么状况应该不会不通知自己。 “嗯嗯！”罗斯显然玩得高兴：“那个小侦探，做的还蛮不错的嘛，尽职尽责的。” “夏利？那不是我的人。”玛奇盯着他半天：“你就是那个土豪家的傻儿子？” “傻儿子？哈哈哈哈！”罗斯依然笑得开怀：“还好我另外找了个人来扮演傻儿子，不然又被你骂了。” “你能不能不给我惹事？”玛奇有点想抽他：“我本来就被大侦探小侦探盯着了你还玩这出，生怕我不出事是吧？” “哈哈别这样啦，我不是说雇了个人去对接的，到时候拿来当炮灰吧。” “得了吧，绕弯子办事不是你的行动风格。”玛奇往边上一靠撑着脑袋冷眼看他：“哪个混账王八蛋让你这么干的？” “啊，是老头。”罗斯答得干脆：“他说在意你们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让我顺便看看。” “死老头。”玛奇边骂着余光扫了角落单人沙发里的吉尔一眼：“他还说什么了？” “说你通过考试，是不是应该送你点贺礼？”罗斯回忆着：“啊！他先说的是这个！看你身边的人才是顺便！” “呵，就是怕我太闲了，特地让你来我周边搅搅浑水是吧？”玛奇骂骂咧咧：“贺礼好说啊，你们半死不活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给你们算三倍价格。没事的时候就自己慢慢玩去，万一被我搞到半死不活的状况我可是不负责救的。” “真过分啊。”罗斯依然保持他的微笑：“说来我发现找个侦探帮我查目标行程还挺好用的啊。虽然等我工作结束他大概要大受打击了。” “关我屁事。哦，可能也关我点事。你目标挂了对我来说说不定还能摸点好处。”玛奇考虑了一下之前在拉斐尔家想的这件事的反方向：“至于那个蠢货，他十天受八回打击，心理医生看见都想辞职，谁管他。” “哈哈！真可怜！”罗斯哈哈大笑，玛奇却又下了逐客令。 “老头要是让你来试探我的话你就歇了吧。我对我的人还是很挑剔的，小侦探虽然好用，但也就是好用的程度。我去招募那种正直脑怕不是嫌自己死的慢了。”玛奇从沙发站起走到吉尔面前往他腿上一坐：“老哥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帮我招惹麻烦惹了麻烦也别说认识我我可谢谢您了。” “你都说这么直白了我就直接按你说的交差好了。”罗斯塔尔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从沙发站了起来：“那我找地方去吃饭啦，改天见。” “改天也别见了！”玛奇说着，看着他向门相反的方向，朝着天台的楼梯走去。 “夏利，他不要紧吧？”沉寂很久，之前一直在后面房间偷听的塞恩终于忍不住了。 “不要紧才怪。”玛奇往后一倒枕到扶手上：“社交真难啊，还是回深山隐居吧。” “那，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玛奇想了想突然一跃而起，翻了个身把下巴搭在吉尔的胸口：“这么热的天就想到海边，宝贝儿我们去海边度假吧！” “不是！是夏利怎么办啊？” “他啊，没救了。”玛奇不以为然，躺回去抬手捏了捏吉尔的脸：“别担心啦他又不会死。就当是心理磨炼了，磨炼多了才能励志成为名侦探嘛，不然一辈子都没机会抓到我啦。”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塞恩含糊说道，心底满是纠结。 “后悔跟恶魔签卖身契了吗？”玛奇后仰着脑袋反方向看他。 “不是！我没有！”夏利连忙否认：“我只是……” “你只是，是个好人啊。”玛奇笑着。 “不是！玛奇小姐我……” “塞恩。”玛奇打断他，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走过去用力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准备一下出门度假，明天就出发。” “嗯？唔，嗯。”猛烈痛击让大脑忘记了思考，塞恩捂着脑袋弯下腰，发出了答应的声音。 仿佛在跟玛奇他们比拼效率一般，玛奇的马车刚停在邮局考虑着给老板发个出门度假通知，就听到路人各种出大事了的讨论。 “我……现在走了会不会诬陷我畏罪潜逃？”玛奇退回马车，灵魂发问。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走吗？”塞恩拉着马车缰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只死猴子，要动手昨天居然不说！”玛奇一点没客气先把罗斯塔尔臭骂了一顿：“都出来了，直接回去也太奇怪了。附近随便找地方玩一趟吧。海边去不了，去河边湖边逛一圈也不是不行。对了，先去买点吃的，就当是郊游啦。” 就是这么想得开。 第二天，报纸上已经刊登了事件的现状。 富豪在自家卧室里丢了脑袋。庄园很大，保镖很多，但没有人看到过什么，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在外自称是他私生子，委托了侦探调查情况想找机会见他相认的人，就那么倒在那具尸体旁边，暂时还没有醒过来。 “不对劲。”玛奇把报纸往边上一扔，吉尔自然的接了过去。 “怎么？” “找了个替死鬼是接受建议去摸夏利就算了，把替死鬼搬到目标边上这么麻烦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做啊。”玛奇说着向边上一躺：“不对劲。” 吉尔对于他离开之后加入的人本就了解有限，也就不发表意见，继续把视线留在了报纸上。 “玛奇小姐！” “什么？”玛奇侧头探出沙发靠背看向突然乱叫的塞恩方向，却看到了多余的人：“我靠！” “什么侦探警察的，帮我查一下那边什么情况，条件你随便开。”罗斯塔尔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把玛奇挤到了另一侧。 第185章 以暴制暴03 “哇，”玛奇老老实实让地方，“果然是被人抢了？” “抢我目标，他死定了！”罗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抓起桌上的一盒饼干开始往嘴里塞。 “你可真不耽误吃东西啊。”玛奇倚在吉尔身上，翻了翻白眼。 “不吃东西我就要发火了。”罗斯恢复往日的微笑，眼睛里却依然是不爽的光。 “吃吃吃随便吃，”玛奇这种时候才不想惹他，连忙喊塞恩倒茶，然后试探性问道：“不过这事干的这么利落，是哪个同行你心里没点想法？” “谁记得他们，反正他马上就是死的了。本来我还想玩两天再说……”罗斯把最后的饼干塞进嘴里，看起来心情却是吃好了不少。 “这事我去打听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有个问题想确定一下。”玛奇端起了茶：“你这次这目标是什么人委托的？目的和理由你知道吗？” “据说是生意伙伴闹翻了，这边背叛了那边什么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上流人士，阴起来还不是比谁都混蛋。”罗斯晃了晃盛饼干的盒子：“味道不错，还有吗？” “……没了，下次一定。” “那好，别忘了。” “我还有个问题！” 刚要站起的罗斯停下来看着她。 “就是说，你觉得抢你人头的那个，有可能也是你老板雇的吗？” “那等我解决完这个，他也死定了。”罗斯站起来：“有消息跟我联系。”说完走向了他出现的方向。 “呃……，我觉得家里需要常备点好吃的，关键的时刻说不定能救命。”看着他消失在去往天台的路上，玛奇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本就是想出门躲开夏利的自闭期，结果现在变成了不得不去找他打听情况的状态。一路考虑着待会怎么安慰怎么骂才能快点解决问题，没想到到了之后发现，状况跟她预期的好像不太一样。 “老板真是太惨了！好不容易找到父亲结果出了这种事。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呃，你还相信你老板说的话呢？”玛奇瞬间哑口无言。 “当然了，没有证据说明他说谎啊。”夏利理所当然。 “你到底给他调查到什么程度了？他在死者边上不是应该算嫌疑人了？而且他怎么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进去的？”玛奇连珠炮发问，打破他的理所当然。 “我已经大概摸清楚他的日常行动路线了，所以他们很可能是自己想办法约见的！”夏利猜测道：“那样的话老板很可能是被什么人骗了，杀了人带他进去然后嫁祸给他。” “开什么玩笑，既然知道日常路线了当然在外面找地方见啊，直接杀到家里还叫你查那些干嘛？”玛奇时常觉得对于夏利的思维方式无话可说。 “所以才说是被人骗了啊！” “我们现在正在调查当时在那个庄园里的人，”莱恩打断了两人的争辩：“要是有人带他进去的，那这个人必然是凶手。要是没有这个人，那他是怎么进去的，又为什么会倒在那里就是个很麻烦的问题了。” “害，我就是因为觉得这个儿子绝对有问题，还以为某人正在因为被犯人老板骗了而自闭呢。真是白担心了。”玛奇瞥了夏利一眼问莱恩：“那你们到底查出点东西没？” “没有，你知道那个庄园里一共有多少人吗？” “合着你们还没排查完？那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现场？”玛奇开启了监工模式。 “安排了很多人在现场逐一问话了，我们下午再过去。”莱恩看着这个之前催自己休息现在催自己工作的医生：“玛奇小姐，你真的是因为但是夏利才来的？”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想看热闹！”玛奇分分钟推翻自己的话：“我说，行凶方式这么神经病的杀手，你们档案里就没什么库存吗？一看到现场就想到是谁的那种？” “怀疑目标是有的，但是只存在于档案里的对手，就算站在面前我们现在也认不出来啊。” “真没用啊你们。没意思。”玛奇琢磨着，这约等于什么都没打听到的结果，还不如想想买点什么吃的给罗斯更靠谱。 “玛奇小姐。” “啊？”突然被莱恩叫住玛奇一愣。 “其实本来我也是打算找你的。之前你和拉斐尔伯爵跟夏利说死者很危险那件事，想请两位详细再说一遍。方便的话能麻烦你们晚点去趟拉斐尔伯爵家吗？一起说节省时间也比较方便。”莱恩原本就准备晚点上门，现在看来可以少跑一个地方。 “那不方便呢？” “呃，有什么问题吗？”自称来看热闹的玛奇突然改口让莱恩有些意外。 “嗯，有什么呢……”现在说有客人必然不是什么明智决定。 “玛奇小姐！” “诶，好吧好吧，我去还不行吗。”玛奇仿佛只是单纯的不想去：“不过老实说，那件事我也就一凑热闹的，具体还是得老板说。” “没关系，我相信玛奇小姐在一定能补充不少细节。” “好好好，你说得对。”不管他是表面意思还是故意言之玛奇都放弃抵抗。 “玛奇小姐。” “又干嘛？” “你，应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知道个屁！我倒是想知道！”玛奇瞬间就把罗斯突然出现带来的精神压力甩到了莱恩身上：“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跑来看你们有消息没？我怕的就是你们这想法！刚想出去玩就听到你们这破事，要不是怕你们觉得我畏罪潜逃，老子现在都泡在海里纳凉了！” “呃，我没有说是你干的的意思。”玛奇的突然爆发让莱恩一时莫名其妙转不过弯。 “当然不可能是我，砍头这么没品的事谁会做啊，我又不收集脑袋。” “脑袋没丢。” “啊？” “那是媒体乱猜的。死因是割喉没错，但也就是砍的比较深，脑袋好好的在那里呢。” “这你们都默许？真是神经病！”玛奇一个转身摆手：“反正你们搞快点，我赶着出门避暑度假呢！晚上见！” 傍晚，玛奇在家里留了信，留了吃的给罗斯塔尔，然后才启程前往拉斐尔家。她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留塞恩给他做饭的问题，但考虑到晚上还是得回来，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而当他们到达拉斐尔家的时候，莱恩他们已经提前到了。 “真早啊警官，内部人员排查的怎么样了？”玛奇一进门就先直奔重点。 “还没什么线索。”莱恩看着：“玛奇小姐比我预计的晚啊。” “我也想过来蹭饭的，这不是睡过头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莱恩明知她在胡说八道，还是转向了正题。 就像玛奇说的，讲述过去回答问题这件事基本由拉斐尔负责，玛奇就是一边听着，偶尔插个嘴。而最终得到的结论，实际也与上次跟夏利说的时候差不多，对于死者为恶的一切说法都是怀疑，并没有实际证据。 “如果一切猜测属实，那么他一旦被舍弃，被杀人灭口也是极有可能的。”莱恩做出最终总结。 “应该说这种水平的杀人手段，不是那些人干的才比较奇怪。”玛奇接上，考虑着回去还是该让罗斯好好分析分析他老板。 “可是按你们说的，这件事都消停这么久了……，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老板最近有注意到什么吗？” “没有，我平时也不会特别关注那边。”拉斐尔摇摇头：“我最近注意一下。” “啊！”玛奇突然坐直看向管家赛巴斯：“得注意安全，毕竟当时也算重要受益人。” 考虑到罗斯塔尔牵扯其中，玛奇内心陷入了挣扎。保护拉斐尔与让罗斯知道他是自己人比起来，哪一边才是更好的选择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或许是看出了玛奇的纠结，赛巴斯向她微微行礼致意：“感谢您的关心，我会特别注意，加强保护的。” “那我就放心了。”见他说的是加强保护而不是增派人手，玛奇明白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也就安心的窝回了沙发。 “这，只是猜测的话我们不太方便派人保护，毕竟案子那边也需要很多人手了。”莱恩表现的有些为难。 “请不用担心，”拉斐尔反倒表现的很轻松：“相信我的人能保护好我，犯人来的话反倒更好。” “别！不好！”玛奇反对：“死了那货家里护卫可不比你少，你别乱来。” “玛奇小姐说得没错，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莱恩同样表示赞同。 “呃，我知道了。”大概是头一次见玛奇这个反应，让拉斐尔不自觉有些紧张起来。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消息我会立刻与您联系的。”莱恩向拉斐尔做出告辞。 “玛奇小姐，是出什么事了？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等莱恩走后，拉斐尔立刻提出了疑问。 “不好说。”玛奇在心里衡量着：“我这边最近也有个麻烦家伙，不方便呆在这里。总之你们自己做好防备，以防万一。”最后的话，她依然是向着赛巴斯，也再一次得到了他的坚定回应。 “嗯？等等，我有的大胆的想法！”来回踱步的玛奇突然停住，跨到吉尔腿上坐下与他四目相对：“宝贝儿，你觉得……” 第186章 以暴制暴04 看着她，吉尔叹了口气：“有危险性，但是，可以尝试。” “好！”玛奇跳起打了个响指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杀气溢出，加速冲向拉斐尔全力打了过去。 拳头结结实实落了下去，在赛巴斯掌间缓冲，力道化为虚无。 “哇哦！”像是经过了快乐的游戏，玛奇指着赛巴斯回头满脸欣喜：“宝贝儿这个太棒了！” “你先从桌子上下来。”吉尔无奈扶额。 “哦！”玛奇跳下桌子拍了拍赛巴斯的肩膀：“真不错真不错。” “感谢您的夸奖，但是这种事下次请不要做了。”赛巴斯抬手按胸微微行礼。 “确实不要做了，我心脏都不好了。”拉斐尔夸张的坐进他的椅子。 “哈哈哈！我尽量我尽量。”玛奇心满意足的回到吉尔身边坐下：“那就这么决定吧。” “那么到底决定了什么？” “利用一下那个麻烦的家伙。”玛奇笑嘻嘻答道：“你们先准备一个房间，到时候所有人禁止进出的那种。细节等我下次来再说，那之前你们自己小心。不过你们记得，不管人前人后，你就是我老板，我就是你的私人医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千万别忘了。” 回到家不出意外，罗斯塔尔已经在等她了。 “你吃的可真干净。”看了一眼自己今天刚买的零食，玛奇忍不住就想说他：“你肯定已经吃过晚饭了吧！” “饭跟零食又不是一回事。”罗斯打了个饱隔：“打听到什么了？” “还没，你呢？” “找人又不是我的强项。”罗斯吃饱心情好：“你认识的警察侦探都这么无能啊？” “你自己不也没消息。”玛奇习惯性反驳：“不过我有点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就知道你有的是想法。” “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夸我。” “哈哈哈，夸你呢，快说吧。” “害，这不是考试通过了，宝贝儿让我找点实践机会。”玛奇大概介绍了一下拉斐尔的情况，以及当初事件里拉他下水的事，手上还顺便把从拉斐尔家带回来的小蛋糕放到罗斯面前：“所以说嘛，要是按我们之前推测的那人也是你老板派来的，那去他那边顺手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觉得会去？”虽然刚吃了一堆，罗斯还是打开了蛋糕盒子。 “我只能说，概率不低。” “那好，信你。”考虑这种事不是罗斯的风格，更何况有吃的在。 “那明天就去。”玛奇期望达成：“我说，到时候真来了顺手救一下我老板啊。” “那我不管，我只拿我的目标。” “吃着人家的东西都不救人家一下。”玛奇看着他塞了满嘴，一脸嫌弃。 “这算你要的报酬吗？是的话我救。” “做梦！我才不做亏本生意，你想都不要想！” “哈哈哈，我想也是。” “算了算了，我自己救一下。”玛奇无奈妥协：“明天我看叫他们安排个房间给你，你除了等目标之外不准乱跑。让你把他家的人挨个盯一遍我总觉得不是好事。” “哈哈哈，别这么说，我又不是杀人狂魔。” “但你是疯子。” “哈哈，真是过分。”罗斯看着被他席卷一空的装蛋糕的盒子揉了揉肚子：“好吧，但是吃的要归他们负责。” “没问题，我亲自给你送。” “成交。” 第二天一早，玛奇的马车一路驶入了拉斐尔家的院子。车厢门打开，走出来的依然只有玛奇和吉尔两个人。 身为老板自然没有出门迎接的道理，老管家专注于保护，同样没有前来。等在车前的，只有拉斐尔身边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卫。玛奇站在马车边，向他询问了提前准备的房间的位置，然后让夏利赶车去马棚，两人像是往常一样先向屋里走去。 大概跟老板说明了情况，玛奇开始考虑去拉斐尔的卧室搞点小机关。毕竟上一个受害人就死在夜里，那么以避免他独处的时候出问题就是很必要的了。 做好这些准备，玛奇接下来自然是去那个房间看看该在里面的人到底到了没有。给罗斯安排的房间距离拉斐尔还是有些距离的，这很合理，而且也完全不是问题。 “看到你在我就放心了。”玛奇把顺手带来的茶点放到桌上。 “这房间位置可真好，窗户望出去连个人都看不见。”罗斯塔尔关上窗户，目标放在了食物上。 “确实很好。”玛奇笑着：“那就这样，午餐见。” 话虽这么说，但真到了时间，送餐的工作就落到了塞恩的身上。 一切准备妥当，玛奇也没闲着，叫拉斐尔派人去找莱恩和夏利催调查，顺便夸大其词的刻意重复拉斐尔在当初事件中的积极作用，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一般。效果明显。当天夜里，精心准备的屋主迎接到了他们恭候多时的客人。 玛奇设置的小机关让想从阳台窗户进入的人忍不住打了喷嚏，也按下了戒备着的全员的启动键。 罗斯塔尔瞬间翻出窗外，沿着凸起的各个窗台，以最近的路线来到了目标面前。而按照最初的预定，赛巴斯直接进入房间保护主人，两人不去参与窗边的一切争斗，直接退出房间去向远离战斗的安全地点。 主屋的佣人们现在都以保证安全为由提前转移去了较远的侧屋，也让这边的声响就算闹得再大也不至于被外人听到。 “小心点，要是你踩到我设的机关我就撤销你的猴子称号命名为猪。”玛奇靠在门口看热闹，嘴上也没耽误扰乱战局。 “那我就把这房子一起拆了。”罗斯紧盯目标，并没有分散注意。 “别别别，我找个方便又好用的老板不容易，你这是砸我饭碗。” “那就看好你的机关。”罗斯话音刚落，两个人的战斗开启了新一回合。阳台已经不足以容纳两个疯子的对决，随着窗户碎裂的声音，两人也翻到了楼下。 “哎呀呀。”玛奇站上窗台向下望去。打斗声并没有惹来其他人，仿佛世界已经没有其他人存在一般，诺大的场地间依然只有两个人，时不时地发出碰撞与狂笑。 “疯子不愧是疯子。”看着罗斯已经胜利在望玛奇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后续的麻烦冲着楼下喊道：“我说老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打烂了等警察来了我不好编啊。” “别想了，这个我要带走。”罗斯把猎物踩在脚下，抬头微微一笑。 “不是吧？”见战局已经结束玛奇翻下阳台，看着罗斯脚下那个喉咙已经被穿透的人，开始后悔自己没提前跟他谈好后续。 “剩下的就让你老板想想办法吧，”罗斯笑着：“敢掺和那种事，应该也很有胆量吧？” “胆量啊，大概有吧。但是我都搞了这么大架势了，你要带走就该提前说！”玛奇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必须有个炮灰了。” “炮灰？那个傻儿子？”毕竟那就是当初罗斯选他的主要目的。 “他是那块料吗？” “嗯，身强体壮的，好像还行。” “到时候看看再说吧。”玛奇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想办法啦，剩下的都交给你了。”罗斯说着拖起地上那具已经千疮百孔的尸体，拿走了面貌却依然清晰可见的脑袋：“报酬想好了随时通知我。” “得加钱啊喂。”玛奇嫌弃的皱起眉头，看着罗斯翻出了院墙之外。 “老板老板老板，我需要串通一下口供！”玛奇啪的推开约好的房间，引起了赛巴斯的一阵警觉。 “结束了？”拉斐尔站了起来，吉尔也投过了视线。 “结束是结束了，不过疯子的行动我控制不了，就……有点麻烦。”由于解释太过复杂，玛奇直接带三人来到了现场：“早知道我就不叫人去忽悠莱恩了，这善后怕是想要我的命。” “这，确实够疯的。”拉斐尔虽然见多识广，但本质上毕竟还是一个商人。他停在了保持一定距离的位置，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抱歉抱歉，”玛奇举手投降：“我低估了疯子的野性。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该让他们换个地方打。” “玛奇小姐，这样报警的话会给这个家带来很大的麻烦。”赛巴斯上前几步检查了残缺的尸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说想想办法嘛。” “毁尸灭迹？当做没来过？”拉斐尔抬手阻止了赛巴斯继续开口的打算。 “糊弄过去倒是简单，但是后续再为了圆谎而说谎的话就很容易露馅。关键是太麻烦了！”玛奇挠着脑袋来回踱步，突然停下了脚步指向尸体：“这货是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杀了他的是跟在他后面来的，或许是跟他有私人恩怨？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在他杀进来的时候就进入避难状态所以没看到现场情况，也完全没看到后来的人几时来的几时走的。唔，这完全是实话实说没一句谎话，嗯，这就完全没问题了。”玛奇自言自语一般陈述着现状，然后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之后你们报警，我出去一趟，尽快回来。” 第187章 以暴制暴05 玛奇没有一丝停留，直奔罗斯预备的傻儿子的所在地。虽然作为杀手候选已经不太现实，但去看看情况，了解一下他对罗斯的认知程度还是必要的。 他昏迷之前挨的一下似乎不轻，目前还没有倒能接受审讯的地步，依然住在医院里接受警方的管控。玛奇轻轻拉开一点单人病房的门，从缝隙中滚入一个瓶子，然后重新关门，目的地转向了存放病历的房间。 一刻钟后再次回来，床上的人与刚才无异，而值守的警员已经进入了梦乡。玛奇这次已经不再悄悄行动，径直开门关门，拾起地上的瓶子塞进口袋，然后拿了另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出来。瓶子被打开放到了病床床头，瓶内的物体被点燃，一股浓烟涌出，然后是淡淡青烟随之飘起散开。 “啪！”一声响指击碎了房间的宁静，床上的人像是接受了召唤，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他茫然的看着屋顶，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 “下面的问题，我只需要你回答是。”玛奇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前倾，轻声细语，却清晰的飘入了床上的人的耳中。 “是。”空洞的声音回答了玛奇。 “你来这里是受人蛊惑。” “是。” “假扮私生子接近某人。” “是。” “为了获得他的财产。” “是。” “蛊惑你的是个大块头。” “是。” “他的右臂有纹身。”玛奇回忆着被罗斯留在地上的尸体的体型特征。 “是。” “你不知道他的其他目的。” “是。” “是他带你去到死者的房间。” “是。” “今晚一切正常，没有人来过。” “是。” 简单而明确的句子更容易让人记忆清晰，不易混乱，也就能轻易地覆盖不易记住的东西。随着新一声的响指，床上的人安然睡去，像是从未醒来。 这趟出门用的时间比预计的更短，当玛奇回到拉斐尔家，被派去报警的人还在带人回来的路上。 所有人都已被叫醒，通知了主屋发生的情况。虽然尸体所在地位置已经由护卫们封锁了现场，没有人亲眼看到，但这并不妨碍危险在早早被要求避难的佣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变得更加严重。而数量众多的相同言论，也让这具无头尸体被人追杀的情况变得更加真实。先到的警员们接管了现场，直到作为老相识的莱恩被从睡梦中叫醒，略迟抵达。 “这也太……”看过现场之后的莱恩皱起眉头，来到了拉斐尔等人等候的房间。而提早回来的玛奇，现在已经枕在吉尔腿上打盹儿了。 “咳！诸位久等了。”莱恩看了一眼玛奇，格外加重了声音。在他前面刚说完调不出人手保护，后面就出了这种事，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在他来说是绝对难辞其咎的状况。他把视线转到这里的主人身上，上前行礼致歉：“伯爵阁下没出事真是太好了，都怪我们忽视了诸位对于犯人行动的猜测。” “请不用在意，”比官方腔调拉斐尔自然不会落下风：“本来就是我们随便的猜测，谁能想到居然真就来了，而且还来了俩。” “虽然时间很晚了，但还请阁下详细讲述一下。”他停顿一下，重新看向眯着眼看过来的玛奇：“其他人也一样。” 后续一如玛奇预计的一样，大家只是实话实说，完全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而在问话结束之后，一夜的混乱也让多数人已无心睡眠，直到天明。 天亮之后，现场的打斗遗留更加清晰，警方沿着罗斯翻墙离开方向的血迹一路追踪，最终无功而返。 在玛奇的暗示之下，假儿子的证言轻易地将那具无头尸体确定为前一个案件的凶手，而后续杀死他的人，无论是之前接受委托的夏利，还是参与勘察了两个死亡现场的莱恩，都没有找到什么能作为线索的东西。一切似乎再次陷入了僵局。 调查取证的工作很快结束，拉斐尔的身份让警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现场的封锁也在仅仅一天之后就宣告解除，交还由这里的主人进行清理打扫。破碎的窗户被彻底清理更换，变回最初的模样。上天也像是看不下去地上那不协调的红色，落下瓢泼大雨，将一切污秽冲刷干净。那一夜的凶险仿佛没发生过一般，一切回归了平静的日常。 考虑到带了那种东西走的罗斯必定直奔目标而去，玛奇也就不再急于跟周边人保持距离的问题，暂时留在拉斐尔家，也算是方便问话协助调查。 时阴时雨的天气很是凉爽，花园的凉亭也就成了最好的纳凉地点。吉尔坐在一边看着书，另一侧，刚做完习题的玛奇半躺在座椅里，无聊的想着自己预期的度假到底是不是还能去。 “玛奇小姐。”赛巴斯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花园里的沉静。 “嗯？你终于忍不住了？”玛奇笑着调整了坐姿，给与对方一个严肃的对话环境。 “虽然这种行为不被允许，但保护少爷的安全才是我的首要职责。”老管家充满歉意，但并不想妥协。 “你说的完全没错，你的态度也算是我敢乱来的前提。”玛奇刚调整的坐姿在谈话间逐渐打回原形：“你来的比我预计慢了不少，被阻止了吗？” “……” 玛奇笑对赛巴斯的默认：“拉斐尔在家？” “在的。” “喊来一起？有什么想问的一起说完，也省的以后心怀芥蒂。” 拉斐尔来到花园刚想为赛巴斯的鲁莽道歉就被玛奇阻止，然后在空着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其实这次我的本意是制造犯人入侵被反杀的结果，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拿走了脑袋，不得不说是我小看了疯子的破坏力。”玛奇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就直接说，我会挑能说的告诉你们。” “我只有一个问题，”比起拉斐尔的沉默，赛巴斯先开了口：“请问玛奇小姐的朋友是否会对这里的人造成威胁，陷入危险。” “虽然我跟他约定不准去看这里的任何人，不过毕竟房子在这里，地位身份在这里，他想查还是很容易的事吧。”玛奇叹气挠了挠头：“果然还是风险太大了吗？” “玛奇小姐不要这么为难，毕竟这个方案也是我同意了的。”这次的场面让拉斐尔难得的有紧张感，但他完全没有过后悔接触玛奇他们的想法，“而且如果没有他在，造成的结果比现在更糟也说不定。” “唔，我觉得老爷子应该能赢，不过现场破坏会更严重是肯定的啦。”玛奇回忆当时的战斗状况对比着自己的印象：“至于那个疯子，我觉得你们赢不了。啊，提前说明白，那种神经病可不是我朋友，最多只是表面的互助互利关系。” “至于危险性嘛，”玛奇总算回应赛巴斯的问题：“他只是疯子又不是杀人狂魔，我是觉得不用太担心啦。” “真到了必要时候还能用玛奇小姐的名字挡一波？”话说到这里，拉斐尔的语气又放松了不少。 “这个嘛，真要正面对抗我可没胆子惹他。”玛奇说的亦真亦假，“对了，你还记得我说过在我家碰到人怎么应付的事吧？” “记得。”拉斐尔点头：“难道就是……” “是他，让他知道我家位置真是见了鬼了。”玛奇叹了口气，脑袋枕上了椅子扶手一侧，脚搭上了另一侧摇晃着：“必要的时候自然可以报我的名字和关系保命，但不需要的时候你就只是我老板，以免我万一招惹到他的时候牵连到你。这也算是一种双向防御吧。” “我明白了。”拉斐尔这次彻底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微微一笑：“玛奇小姐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这么想得开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哈哈哈，这样才有趣嘛。”拉斐尔笑道：“这样的话，这件事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大概还会有人掉个脑袋吧，不过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玛奇依然躺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不过，偷卖军火的那伙人，搞不好会被整个拔出来也说不定。有事没事招惹疯子，我都要同情一下他们有命赚钱没命花了。” “要我打听一下吗？” “不了，这次你还是别牵扯进去比较好。”像是想起什么玛奇突然笑了：“不知道咱们夏利的偶像大侦探还有没有在关注这个案子了，不能去凑热闹可真是太可惜了。” 两日后，预料之中的案件铺天盖地的登上了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一个案件里丢失的脑袋被与新的脑袋整整齐齐的摆在新死者的窗台上。 接二连三的连环案件刚开始还让人们感到恐惧，但在一份军火交易目录出现在某报社信箱之后，舆论对于死者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同情，甚至对凶手拍手叫好。有人说是凶手是惩奸除恶，但更多的人认定这次的案件是只不过是一场黑吃黑的闹剧，而指使杀手的犯人，毫无疑问的是那份交易目录里还活着的人。 这份突然出现在媒体中间的资料给了警方十足的压力，也让官方不得不把当初悄悄调查悄悄结束的丑闻一般的案件放到了明面上彻底调查。名单上的人逐一被调查，虽然没有砍头犯人的线索，但那已无关紧要，大家的视线已经全部集中在了被调查的大人物身上。他们只关注着哪个高高在上的人将被审判，至于死了的人，早已无关紧要。 现实，仿佛闹剧。 第188章 以暴制暴06 莫名其妙的发展让玛奇也懒得去找夏利收账，总觉得过去听他一顿怨念受到的刺激比收到的钱贵多了，还不如把这笔账留到以后想找机会坑他的时候一起算来的划算。当然想归这么想，在玛奇考虑是回森林还是出去玩的时间里，夏利主动上门了。而更大的问题是，来的不止是他。 “干嘛啊？我好心好意不找你收账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带钱了吗？” “呃，对不起我忘了。”夏利一愣：“主要是上次的事也没拿到钱……” “所以我才说，你这是来干嘛的？”玛奇躺在沙发里勉强的睁眼看他。 “送信。” “啊？” “格兰特侦探的信。”夏利掏出一封信递到玛奇眼前。 玛奇一动不动看着他手里的信，让夏利伸出的手不知该继续伸着还是收回，直到吉尔终于伸手接了过去。 “唉，”看到吉尔接过去玛奇翻了个身：“我前几天就不该提他，真是报应啊。” “报应什么的，”夏利尴尬的咧了咧嘴：“他只是想跟你聊聊那个案子的事。” “我知道，不用脑子想我都猜得到。”玛奇直接仰头看正在读信的吉尔：“还有别的吗？” “取决于见不见。” “啊？写信还不够他还想见面套我话呢？”玛奇回头惊问，然后重新躺倒：“他该不会已经来了吧？” “他想约别的地方见，没空去的话就等他忙完再来一趟。”吉尔把信装回了信封。 “反正我就是逃不掉了呗。” “去吧玛奇小姐，你会喜欢的。”夏利插话。 “喜欢？什么？”玛奇觉得谈到偶像的夏利高兴得像个傻子。 “海边啊！约的地方在海边！玛奇小姐前些时候不是说想去海边度假吗？” “……被人盯着的度假，那还叫假么？”玛奇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会的！反正只是去聊一下，谈完之后玛奇小姐就可以去海边玩，我们就继续查案子！” “你们？”玛奇抓住了重点：“你也要去？” “机会难得嘛，我就顺便跟过去学习一下！”夏利双手握紧祈求：“所以去吧，玛奇小姐。” “……想见你偶像也别拿我当顺便啊喂！” “可是反正都要见，那不如过去啊！我能顺便学习，玛奇小姐也能顺便度假。跟等格兰特侦探来了再见比起来那是一举多得啊！” “谁说的，我可以等他来了再跑出去度假。” “玛奇小姐，那叫畏罪潜逃。” 玛奇一瞬间就想跳起来揍他，但最终因为懒得动而选择继续躺着。这难得的反效果倒是让夏利有些心虚，连忙道起歉来。 “玛奇小姐去吧！求求你了！下次有需要我查的全部免费！” “你还欠我钱呢。” “我只是忘了带，我马上回去拿！” “哎行了行了，”见他起身就要跑玛奇叹了口气：“出发之前给我来一份详尽游玩计划书，我就勉强去了。”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找资料！”夏利达成目的，欢快地跑了出去。 “开局极其糟糕的度假，说明后面会越来越好玩了吧！”就算对别人说的多不情愿，玛奇内心还是想要出去玩的。 “大概。”吉尔笑了笑，把信随手丢进了墙边的垃圾桶。 “你可真是只适合做事后总结，不适合做先行企划啊。”马车上，玛奇翻着夏利做好的游玩计划作出评价。 虽然玛奇不爱看字多复杂的东西，但夏利往常递交的调查报告通常简单明了，被玛奇列为他仅有的优点之一的汇总能力，在这份计划书里可真是一丁点都看不出来，甚至翻开第一页她就已经放弃了。 “因为那边我也没去过，这都是从介绍那里的书里汇总出来的，我已经尽量详细了。”对于未知的地方夏利也有些无奈。 “我要详细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特别啊！”玛奇说着双手拉过吉尔的脑袋抱住：“这不比你那些详细？还方便好用呢！啊——！”话音未落她就被吉尔手中的书脊敲上了脑袋，然后直接顺势向后躺倒：“算了，怎么玩还不是玩呢！” 抵达目的地之后，玛奇走出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振臂高呼：“哇！好怀念啊！” “什么？玛奇小姐你来过这里？”跟在吉尔身后下车的夏利愣了一下：“那干嘛还要我找游玩攻略啊？” “你只跟我说去海边嘛，我哪知道哪里啊。” “信里有写啊！” “没看！”玛奇甩完脸色重新转头高呼：“真怀念啊！当年第一次来就是这里下的船！” “啊？是这样吗？”夏利这下更呆住了。 “不知道我当初住的小房子还在不在了！这不得旧地重游一下！”玛奇自顾自的感慨，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发问。 “还在也不能住了。”吉尔叹口气，打破她的幻想。 “别这样，打扫打扫就能住了！我不想住旅馆！” “那你到底是要打扫，还是出去玩？” “唔……”玛奇看了看夏利，又看了看塞恩，终于还是放弃：“算了，还是出去玩比较划算。” 几人先行来到了与格兰特侦探约定的地点——市中心方便去往各个方向的一家旅馆，而玛奇在进门之前就决定了，住的地方一定要离这里越远越好。 “下午好玛奇小姐，很抱歉让你们特地赶过来。”大概是预计好的时间，格兰特侦探与他的助手都已经等在了房间里。 “下午好大侦探。我们也只是出来玩，请不用在意。”玛奇依然对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也避免自己不小心说错话。 “那个案子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实在是让人没想到。”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直奔正题。 “确实如此。”玛奇保持着对外的微笑：“不过特地找我，大侦探应该不会只是想感叹一下这么简单吧？” “很高兴我们还可以这么直白的对话。”格兰特微微一笑：“我听说玛奇小姐当时就在案发现场？” “现场啊……”玛奇稍作停顿：“那得看怎么定义现场。” “我觉得当时如果仅有一个人看到了犯人，那一定是玛奇小姐了。” “我没看到。”玛奇的笑容毫无变化：“我是在案发现场的房子里，但是在那里的目的是保护老板，又不是抓犯人，没道理在老板离开之后特地回去看看犯人长什么样。” “这么做确实没有问题，但玛奇小姐居然没有好奇心是我没有想到的。” “好奇心当然有，我可是给他准备了一堆陷阱等他送上门的，可惜他只踩了个开头就被追击了，真是太可惜了。”玛奇万分遗憾地摇头。 “原来如此。那声音方面呢？玛奇小姐再次见到那个人是否有可能认得出？” “很遗憾并不能。这些也已经跟警方说了很多遍了。”玛奇提出了不明显的抗议。 “确实如此，给你们添麻烦了。”格兰特与玛奇一样的不动声色，看不出希望，也看不出什么失望。 “没关系，”玛奇微笑着：“亲自听我说一遍这件事，让您发现了什么吗？” “很遗憾。”格兰特还以微笑：“看来我的水平还有待提高。” “哈哈哈，这么说真不好意思。”玛奇笑的夸张：“要是没别的事……” “有的。” “我就知道。”玛奇刚抬起的屁股重新坐回去：“怎么可能特意为了聊个天把我忽悠过来。” “失礼了。”话说开了格兰特也就直奔主题：“有件事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专家啊，我在哪方面算专家我自己都要考虑一下。”玛奇说着看了一眼吉尔：“当然也许你说的不是我。” “关于药物对人的精神控制方面，两位怎么看？”格兰特并没有纠正她。 “噢！这我确实是专家！”玛奇兴奋起来：“救人的事我专不了害人的事我还不知道么！” “玛奇小姐！”夏利终于忍不住在两人的谈话中插了话。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多正直一人啊。”玛奇征求意见一般看了一眼吉尔：“精神控制什么的，不可能啦。” “为什么这么说？” “太难了。”玛奇摇摇头：“催眠什么的确实可行，配合药物也的确能提升效果，但那都是简单的暗示，解开也都很容易。想要完全的精神控制什么的，有人能做到的我倒是想看看。” 格兰特点点头：“别人也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 “最近这边有个比较奇怪的事件。” “事件？不是案件？”玛奇对于这个词提出了质疑。 “是事件。”大侦探进入了自己的气氛中：“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会出问题。” “但是大侦探不这么认为？我有个问题，”玛奇靠进了椅子里：“你们侦探，就算没有委托也会主动去调查的么？毕竟你们最多也只能算是私人团体而已。” “你说的没错，这完全要看个人的意愿。”格兰特笑了：“毕竟侦探也算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业，相信每一个选择成为侦探的人起因都是内心的正义感，所以如果每位侦探都能在工作之外做一些防范危险于未然的调查，我会很高兴的。” “真是让人敬佩。”玛奇虽然自己过得很无所谓，但是对于有信念且有实力的人还是真心佩服的。没有实力的另算。她看了一眼仿佛经过了一番洗礼，满脸崇敬的夏利，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第189章 以暴制暴07 “那大侦探想让我做什么？”虽然玩还是要玩的，但是如果能顺手，玛奇不介意帮一把。 “如果玛奇小姐愿意帮忙的话，我想请你们去看看那些孩子。”请求帮助的时候，就算是名侦探也表现的很谦逊。 “孩子？” “是的，”格兰特表情沉重：“前段时间有一种药物突然在人们谈论中流行起来，据说是能提高孩子们的专注能力，让一些调皮的孩子也能安静读书。虽然很多人不信，但还是有些孩子的父母对此很心动，购买了这些药物。” “这，也算不上精神控制吧？”玛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稳定情绪的药物不是很平常吗？有没有专注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那些孩子变得有些不对劲。”格兰特回忆起他见过的孩子：“原本活力十足的孩子变得安安静静，听话的很奇怪。有的家长对于药物有效很高兴，也有人觉得不对劲，就有人找我咨询了这件事。” “这么说起来确实挺奇怪的。”玛奇的坐姿已经逐渐瘫痪，手指无聊的卷着吉尔的头发，“唔，那个药贵吗？” “不贵，但是据说量少，很难买到。” “没看到具体情况的话，我觉得很难评价。”好像很麻烦，玛奇开始后悔问这件事了。 “我会联络看看，尽快安排时间。”大侦探完全进入工作模式：“二位准备住在哪里？” “啊，还没决定。”听了这话玛奇直接坐好准备跑路：“那等我找好地方再通知你们。” “那就拜托了。” 从旅馆出来，玛奇深深地叹了口气让吉尔不由得想笑。 “那我们去哪里啊玛奇小姐？”塞恩拉着马车停在原地， “烦死了！”玛奇在车厢里趴倒：“来都来了，还是去我可爱的小房子看看吧。唉，不然卖了吧。” “刚才说完可爱呢。”塞恩向着地址前进。 “但是空放着不是很浪费嘛，我又不是土豪能随时有人来打扫。”玛奇翻身坐起往吉尔身上一靠：“不过从怀旧的角度来说确实让人不舍得啊。” “有故事听吗？”塞恩问道。 “有有有，快让我讲我英雄救美的故事！……啊——哈哈哈哈！”玛奇刚起劲就被吉尔按回去躺倒。 “你的小房子已经烂掉了。” “胡说！”玛奇再次爬起来扑到吉尔身上：“脏旧我就认了，要是烂了我就去找卖家赔钱！” “三年了。” “那再赔我三年的利息！” “……” 两人不再吵闹，看着窗外那没有太多变化的街景，直到马车停在了目的地前。 “好像，还不错？”玛奇走下马车看了看院子，并没有变成草原的迹象：“该不会被人住了吧！”她刚走进去，却发现房门突然打开了。 “玛奇姐姐！”少女扑过来满心欢喜的仰起头：“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我的小美人儿，我对可爱的东西有额外的记忆力。”玛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嗯，长高了不少呢。” “嘿嘿，都怪玛奇姐姐一直不回来啦。”玛丽仰头看着她：“这次是要回来住了吗？” “可惜，我已经固定在别的地方住了，有机会去那边找我玩吧，写信给我也可以。”面对初到此地第一个结识的人，玛奇还是挺高兴的：“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哼哼，”少女骄傲的叉腰：“我无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然后就顺便打扫了。随时都可以住哦，是不是很厉害。” “让大小姐帮我打扫房间，这可真是不得了。” “嘿嘿，其实哥哥有派人来帮忙啦，很多地方我够不到的。”少女黏在玛奇身边，无意瞥到马车边站着的人，连忙缩到了玛奇身前。她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然后重新缩回来：“玛奇姐姐，那个人好像是……” “嗯，你还记得啊哈哈。”玛奇回头看了一眼，笑着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不用怕，那已经是我的了。” “咦？玛奇姐姐结婚了？” “那倒没有。” “也对，玛奇姐姐应该会喜欢那种刺激有趣的生活，哥哥真是太普通太没用了。” “喂，我说没有。”玛奇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吉尔也来到了面前。 “说什么呢？” “说你帅说你刺激说你有趣。” “……”吉尔看了两人一眼也不执着提问：“进去？” “走，进去聊。” 屋内清洁明亮，完全没有无人居住的样子。玛奇走到沙发坐下一拍膝盖：“来，小美人儿，坐！” “玛奇小姐，”搬着行李进来的塞恩说：“你果然是对萝莉有额外的偏爱。” “不喜欢可爱的东西的人才有问题。”玛奇瞥了他一眼：“唉，真是不可爱。” “我不需要可爱！”塞恩努着嘴：“东西要放在哪里？” “我住那间。”玛奇头顶侧上方的方向，“你先上去看看。” “都有打扫哦。”玛丽插话。 “那不用看了，丢上去好了。哦对了，”玛奇叫住一脸无奈刚想上楼的塞恩：“既然住这里的话，你等下去跟夏利说一声。” “我知道了。” “那么，我的小美人儿这次跑来是因为无聊还是什么呢？” “唔——” “看来可以排除无聊了。” 玛丽偷偷看了吉尔一眼：“虽然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医生是不是很厉害啊？能帮我的朋友治疗吗？” “嗯？你朋友生病了吗？”玛奇抚摸着少女洋娃娃一般的头发。从在门口玛丽看到他没有直接尖叫开始她就明白，眼前的小姑娘恐怕对当年的事件了解不多，毕竟有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但是他现在都不跟我一起玩了。难得见面也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谈起好朋友，少女似乎有些难过。 “原因呢？”玛奇看了吉尔一眼：“听说最近很流行让孩子们平心静气的药物？” “是的，就是那个。我之前跟哥哥说的时候他还不屑一顾，说小孩子就应该有活力。后来不对劲了之后他还嘱咐我千万不能碰呢，说他会想办法调查的，还找了侦探咨询呢。” “看来这次你很听话嘛。”玛奇琢磨着大侦探，又看了看吉尔，突然有种危机感。 “那也没办法，”玛丽鼓着脸：“哥哥太没用了，只能靠我在背后支撑他了。我可是千万不能出事的。”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们就帮你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真的吗？”玛丽跳了起来：“那，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不知道哥哥还知不知道些什么。” “那就不要了。”玛奇完全不认为他知道的比大侦探多，她一只手指向吉尔，另一只手食指抵在唇上：“见到他的事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哦，哥哥也不行。” “诶？为什么？” “当年的事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卖假药骗钱的嘛，万一被那种人撞上会很麻烦的，到时候也会妨碍我们调查啊。”玛奇说的非常认真。 “这样啊，”少女看了一眼对玛奇说辞完全不为所动的吉尔：“我明白了！那我能跟哥哥说见过你吗？” “那倒是没所谓，不过绝对不能突然袭击带他过来哦。” “是！我明白了！” 事不宜迟，既然确定了接下来的安排，干脆就由玛丽安娜带路直接出门。既可以不耽误晚上吃饭，找夏利的事也可以延后到再了解一下情况之后。 目标跟玛丽形容的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病态的感觉，但精神上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跟你说过我没事了，不需要看医生。”少年看着玛丽和她身后的人：“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玛丽话音未落，少年就转身回家关上了门。 “就是这样。”玛丽咬着嘴唇：“他以前完全不这样，一直都很开朗的。” “精神控制啊。”玛奇想起了格兰特提起的那个词。 “现在怎么办？玛奇姐姐，医生？” “人家不同意也没办法，咱们也不能冲进去非要给人看病啊。我再找别的机会。”玛奇拍了拍她的头顶：“别担心，我说了会想办法的。” “真的吗？”少女的眼睛里闪着光。 “当然，不给我的小美人儿付这么长时间的打扫费用可怎么行。”玛奇笑着：“先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哥哥要说我诱拐了。” 送玛丽回家，玛奇也顺便进去打了个招呼之后，她没有停留，直接把目的地转向了格兰特住的旅馆。 “所以我要申请非法入侵了！你们事后可别来抓我啊！”玛奇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把话说得理直气壮。 “玛奇小姐，你是故意的吧？”在格兰特面前夏利虽然没有直接发表反对意见，但是看到她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问你们，我就不先斩后奏。”玛奇笑的开心，就是要把锅甩出去。 “可以，我会当做没有这回事。”格兰特在夏利纠结的目光中做出了承诺：“希望二位的诊察能有所发现。” “那可不好说，”玛奇摊手：“毕竟那孩子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反正，只能先看看再说了。” 第190章 以暴制暴08 玛奇站在门口感谢了玛丽的这个小伙伴不是个住豪宅的大少爷，也就免去了自己挨个房间找人的麻烦。 “打扰了——”已经迷晕了所有人的玛奇拉着长音进了门：“体检时间到了少年。”她走上前把吉尔的手提包放到床头就让开了位置。为了追求效率，检查的工作还是交给了吉尔解决，而她本人，目标转向了少年最近吃的药物。 药瓶随意的倒在抽屉里，看起来完全没有特殊性，也没有认真存放的意思。白色的小药片普普通通，仿佛随处可见的药物。玛奇把瓶子整个翻过来倒在桌面上，然后随手摸了一片丢进嘴里。 “唔——”像是在品尝一般，玛奇嘴里嚼着转身去吉尔包里摸出几个瓶子选出一个，将里面看起来与桌上的药片无异的药倒进那个瓶里扔回了抽屉。交换好两个瓶子里的内容，玛奇回到了吉尔身边：“怎么样了？” “没有异常。”吉尔把他的听筒放进手提包。 “不是吧，真玩精神攻击？”玛奇挠挠头：“你的寄生虫疗法呢？” “……那也不是看几眼就能知道的状况。” “好吧好吧，那先跑路，看看再说。”玛奇主动提起手提包，确认没有遗漏之后走出了房间。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挡的严严实实，雾气也把路灯的光囚禁在狭窄的空间，马车穿过街道，融入雾中消失不见。 玛奇进入了待机阶段。既然确实知道药物会带来的影响的结果，那她也就没有什么试用的兴趣。她甚至不想自己负责研究药物成分，整瓶的丢给了格兰特侦探交差，顺便忽悠夏利去目标家附近盯梢，看看少年停药之后精神状态有什么变化。 虽然玛奇很想把待机时间充分利用在出去玩上，但考虑到小美人儿的心情，她还是把时间主要放在了修整上，身边能逛的地方顺便逛一下，其他的干脆等最后再认真去玩也不迟。虽然，现在的她正泡在她心心念念的海里。 “别担心啦小美人儿，大侦探小侦探的，都在那边盯着呢，调查也是需要时间的。这种时间帮不上忙的人还留在家里坐着干着急，那不是浪费人生嘛。”玛奇拍了拍身边的小玛丽，把一个桃子放到了她的手上。 “嗯，我明白！哥哥说过，学习时候要认真学习，玩的时候也要认真玩！”少女坐在支在沙滩上的阳伞下，用力的咬了一口桃子。 “哥哥说的对！”玛奇的嘴里同样没闲着吃得起劲，同时也不忘往吉尔嘴里塞吃的。或许是因为知道夏利已经在外面顶着太阳开工了三天，所以总觉得吃到嘴里的水果都更甜了些。而最近的天气也很奇怪，就算晚上阴云密布但白天依然照常出太阳，也算是给夏利的蹲守跟踪工作加上了艰辛的一笔。 “宝贝儿，你觉得咱们的倒霉蛋夏利多久会有消息啊？我还想留时间出去玩呢！”玛奇直接躺倒在沙滩上，脑袋还不忘枕上吉尔的腿。 “从药物的生效时间来看，很快吧。” “那就好，在这里待太久我真怕有人找上门。嗯，各种意义上。” “嗯。”这样的环境下吉尔难得的没有捧着书本，视线完全停留在了波动的海面上。他们特意到了个偏远的海滩，身边基本没有什么人。他们就这样无聊的浪费着时间，直到启程回家。 好在那些药物生效很快，失效也很快。只是，这个失效的结果好像跟预计的不太一样。 “玛奇小姐不好啦！”一大早，夏利就疯狂敲门冲了进来。 “我很好，给你个机会重说一遍。”玛奇艰难地爬下床，来到楼下重新倒进了沙发。 “没时间胡闹了，那个孩子病倒了！” “这确实不太好。”玛奇睁开了眼睛：“我换给他的药可没问题，你们可不能赖我。” “没人说那个啦，快跟我去看看吧！” 格兰特派人中途阻止了本该前来的医生，让玛奇他们代替前往，一来是为了方便调查，二来也算是展现了自己的信赖。既然如此，玛奇也就认真对待，一番正经变装之后，跟着吉尔来到了少年的家。 像是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被全部释放，前些天还沉静如水的少年变得异常狂躁，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吉尔一副营业用状态完成了他的诊疗，玛奇也很配合的没有多说话，老老实实做好了助手的角色。 少年在治疗中逐渐冷静沉睡，一番问话之后，原因被自然而然的引向了让少年性情改变的药物。在吉尔的建议之下，一家人选择了报警。加上格兰特的从中干预，上交的药物也换回了最初的。只是玛奇调换的药物也理所当然的被格兰特带走，作为有待检查的一部分。 事件逐渐放大发酵，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也让其他用药的家长变得恐慌。玛奇强烈建议在其他孩子里随机挑选幸运儿制造些反应以调动警方的积极性，但被夏利坚定否决而作罢。反正，她也并不执着，甚至觉得到现在这个程度，剩下的已经可以交给侦探和警察，她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出去玩了。 “所以可以了吧？没我的事了吧？我可以跑路出去玩了吧？”玛奇三连问。 “应该没问题了吧？”夏利看向格兰特：“虽然卖那些药的人会怎么样还不一定，但至少孩子们应该安全了。” “天真。”玛奇嗤之以鼻：“说不定有智障家长觉得孩子这样很不错，觉得你们都是些想让孩子变回捣蛋鬼的混蛋呢。” “怎么可能！那个孩子的反应都那么夸张了！” “别人又没看见。再说了，那只不过是不良反应嘛，对新药有因人而异的反应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这……” “你这么有空不如列个表去卖药的人家里挨个跑一遍，孩子们的未来可全靠你拯救了。”玛奇靠在沙发里，愉悦的鼓动着夏利的正义感。 “我……” “玛奇小姐说的没错，”格兰特侦探打断了直接就想出门的夏利：“这些事等警方的统计出来再去也不迟。” “名气大就是好办事。”玛奇笑着看向夏利：“好好学学！” “还要麻烦玛奇小姐多待几天，”格兰特继续说道：“万一有什么问题，也省的到时候再找二位了。” “别把我们列为调查对象啊喂，我换的药可都是最普通的小钙片，能吃死人的话那只有可能是撑死的！”玛奇拍着沙发抗议，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玛丽冲了进来。 “玛奇姐姐！我哥哥来了！”玛丽的视线在玛奇、吉尔，以及客人们的身上绕了一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哪里？”玛奇撑着脑袋的手在头顶挠了两下。让他见到吉尔自然不是好事，但现在让吉尔回避，那同样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让他在外面等一下！所以……”少女的视线依然在众人之间飘忽不定，像是在等待玛奇的指示。 在不伤害小美人儿的情况下，灭口就基本就成了被排除在外的选项。那么从最坏的状况考虑，新身份是不是要变成逃犯了？不不不，真要是那样，恐怕在那之前老头就先下手灭口了。看来比起实锤，还是选择增加可疑度比较好吧？也不对，这莫名其妙让吉尔回避，那跟向自己咨询事件的人随便打听一下情况在大侦探来说也完全不是事。玛奇在心里猛叹口气，闭着眼睛倒向了吉尔腿上。 “玛奇小姐或许希望我们先走？”一阵沉默中，格兰特侦探先开了口。 “一个随时盯着我的大侦探跟一个认识我好长时间的人碰头，怎么想都满满的危机感啊。”玛奇仰着头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不过有什么用呢，毕竟门口就是找你咨询这次事件的客人啊。” “咦？这就是哥哥找的侦探啊？”小玛丽好奇地打量着。 “你好，可爱的小姐。” “啊，你好。”玛丽缩了缩脖子认真的还了礼，然后双手握拳看向玛奇：“玛奇姐姐，我还是把哥哥赶走吧！” “噗——哈哈哈哈哈！”玛奇大笑着一跃而起，抱住玛丽揉了一顿脑袋：“我的小美人儿真是太可爱了。”终了，她把自己扔回沙发：“叫哥哥进来吧，我再乱来也不能沦落到需要你替我担心的程度啊，那也太糟糕了。” “玛奇小姐很喜欢这位可爱的小姐啊。”看着玛丽出门的背影，格兰特发出感叹。 第191章 以暴制暴09 “那可不，你都说她可爱了。”玛奇仿佛自己被夸奖一般满意的点头。 “呵呵，”格兰特突然笑了：“这样的话，我要是去追问他们反倒显得我卑鄙了啊。” “这话说的，我差点就信了。”玛奇笑着重新侧身躺倒，撑着脑袋向着进门的人一抬手：“哟哥哥，妹妹差不多该跟我结婚了。” “哥哥可不能允许妹妹跟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结婚。”里奥笑着回应，却在视线在经过吉尔的时候微微一愣。而这仅仅一秒的停顿，毫无疑问已经被格兰特看在了眼里。 “唉，那就没办法了。”玛奇不动声色的把举着的手往吉尔脸上捏了一把：“还好我还有个大美人儿。” “玛奇小姐的喜好变得有些奇怪了。”他找地方坐下来，忍不住又看了吉尔一眼。 “乱说！我一直都喜欢好看的！”玛奇就算坐起也依然背靠在吉尔身上：“所以，来找我有事？还是跟你委托的侦探先聊聊？” “不，具体情况格兰特侦探已经通知我了。”里奥向格兰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主要还是玛丽这边也一直有你给的消息，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但是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问题不大，我就是怕你想打他。”玛奇抬手，拇指指向吉尔之后又顺手捏了一把。 “本来是想，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机会了。” “嗯！我会小心点不给你机会的。”玛奇尽情扯淡，好在大侦探似乎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不是时候的也可能是我。”格兰特突然站了起来：“没什么事我也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塞——恩！帮我送客。”玛奇顺水推舟，一点没挽留也不想多做解释的放声一喊，让原本独自坐在远处的塞恩蹦了起来。 “不，不用客气了。”格兰特对塞恩摇了摇头。 “送啊送啊，对大侦探哪能不客气。” “我来送我来送！”玛丽配合着玛奇的胡搅蛮缠站到格兰特面前，说话的口气也模仿了玛奇的样子：“大侦探这边请。” 可爱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露出笑意，格兰特也没再客气，绅士般得微笑道谢，跟着小玛丽走了出去。 …… “玛奇小姐。”待玛丽他们刚刚出门，里奥瞬间严肃了起来。 “哥哥突然这么严肃，真是让人害怕。”玛奇却没有配合他的变化。 “我只是不希望玛丽遇上任何危险，玛奇小姐能保证她的安全吗？”他的视线一点都不友好的瞪在吉尔身上，看来当年的事还停留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被遗忘，只是在玛丽的面前不便被提及。 “当然当然，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也绝对会保护好她的。”玛奇的保证干脆利落，脸上却依然满是笑意：“不愧是头号好哥哥。” “那是理所当然的。”里奥算是接受了这份回答，无奈叹了口气：“有些事可以等长大之后再知道，小朋友只要开心生活就可以了。” “这个说法我完全同意，只不过你的妹控属性可能超出了正常的水平。”玛奇不放过嘲笑他的机会，也不错过该做的保证：“放心吧，我的爱跟三年前一样真诚！” “……那我就勉强相信你的承诺吧。” “那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玛丽刚好踩着话音走进来，满脸疑惑。 “你哥哥同意你跟我结婚了。” “没有！” “哎呀，那可太不好了。” “太不好了。”玛丽有样学样，抱着手臂摇了摇头。 还残留着的一丝沉重气氛在谈笑间烟消云散，少女的欢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也让原本各怀心事的大人们放下戒备，让过去的事就那么留在过去，不再提及。 事情似乎真就这么暂时落下了帷幕。不管是事件的后续相关，还是别的什么，格兰特都没有再找玛奇。是他真的没有去询问里奥，还是里奥什么都没有说，玛奇不得而知，也很快的放弃了去记挂这件事。车到山前必有路，与其费神惦记那不知道何时才来的危机，还不如多想想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让自己高兴点来的实际。游山玩水吃饱喝足，然后回家养精蓄锐美美的睡上一觉，在能做这些事的时候还忧心那未知的危机，简直是对不起眼前的大好河山以及美酒佳肴。 玛奇终于可以安心的把时间用在游玩上，甚至高兴起来还特地去邀请玛丽同行，然后在少女欢快的“要去！”声，和里奥无限纠结的视线中带着少女扬长而去，同时还不忘留下一串坏人般的大笑声。好在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玛奇很快结束了她的度假，踏上了回程的路。 “玛奇姐姐我会给你写信的！”穿着玛奇买给她的可爱小裙子，玛丽认真的做出承诺。 “好，我会等着的。” “有时间的话，我也想过去玩！” “好啊，”玛奇看了里奥一眼，生怕自己笑得太过分，真把这位宠妹狂魔气出什么毛病：“不过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你可爱的哥哥，免得他告我诱拐。” “我知道，我会带上他的。” 看她一副“真没办法”的样子，玛奇笑得更起劲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说定了！”少女拉着玛奇勾了勾手指，完成了她们的约定，然后挥挥手，目送马车越来越远。 驾驶着马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塞恩突然回头开口：“玛奇小姐，小玛丽真可爱啊。” “嗯？移情别恋可不好。” “我没有！” “而且那个妹控哥哥好麻烦，你得做好时刻被查岗的准备。”玛奇自顾自的继续说，完全无视他的否认。 “我都说不是那个意思了！”塞恩怒吼之后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玛奇小姐还有其他喜欢的人真是太好了。” “好好好，我也喜欢你哦。” “都说不是那个意思！……啊算了！随便你吧！”塞恩放弃争辩，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第192章 湖中巨兽01 “水怪？什么鬼，你是几岁小朋友啊还信这个？”玛奇看着满脸兴奋的拉斐尔，仿佛在看傻子。 “可是消息真的很多！”拉斐尔摆出一排报纸摆在玛奇面前：“好多人都见过了！” “这叫从众效应，一个眼瞎的说了，后面都是跟着附和的和胡说八道凑热闹的。”玛奇看都不看就把报纸都推到一边：“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能不能有点身为人类的常识？” “可是很真啊！你看这些照片！”拉斐尔甚至做好了归纳成册的照片合集，挑出了看起来比较夸张的部分一页一页的翻给玛奇看。 “你够了！一个比一个糊，而且长得都不一样！”玛奇把拿过点心的手指上的油污抹到面前的图片上，引起拉斐尔一声惊叫。 “所以才说明它的样子还不明确，还没被人抓到啊！”拉斐尔一边擦着图上的油渍一边说。 “抓到？”玛奇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你，该不会不止是想去看看吧？” “嗯！”拉斐尔开心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能抓到的话，我想养。” “养……哪里？怎么养？”玛奇觉得这话没法聊了。 “对哦，看来得挖个大水池才行！”拉斐尔恍然大悟。 “它要是吃人呢？” “那倒是比较麻烦，但是用其他的肉代替应该也可以吧？毕竟一直在湖里的话，我觉得可以吃鱼。”拉斐尔认真思考回答的样子，让玛奇彻底没了脾气。 “不行了，我觉得你的目标就是气死我。”玛奇决定放弃跟他继续沟通，侧身向吉尔腿上扑了过去。 “不是啊，我很认真的想养。” “就是因为你是认真的才让我想打你。”放弃说服的玛奇已经懒得再看他了，“对喜好的狂热已经掩盖了常识认知，说明已经没救了，埋了吧。” “别这么说嘛，我也知道大概率是假的，但是去看看又没损失，万一是真的不就赚了？吉尔医生肯定也想看看！”拉斐尔讨好着。 “扯上美人儿也没用！没有万一，百分百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那就当是出门游玩了也可以啊。一路吃喝玩乐都算我的。” 话已至此，玛奇就不得不心动了。 “而且我已经委托夏利先去周边调查情况了，怎么说也得去一趟啊。” “……你可真是他的大主顾，他这辈子的生活费都全靠你了。” “哈哈哈哈，”拉斐尔笑得豪放：“那就这么决定了，咱们明天就出发！” 出发是出发了，但由于那个湖在深山里，马车不能直达，所以在玛奇下车看了一眼面前的小路，就已经转身想钻回车厢原路返回了。 “为什么？我不要爬山！”玛奇指着进山的路：“这种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水怪？是什么东西自己在水里泡久了变异了还是从无到有凭空长出来的啊？再不然难道天上掉下来的？” “说不定就是一直在那里，只不过刚刚被人发现呢？”一旁走过来的青年听到玛奇的怒吼笑着插嘴。由于水怪的突然火爆，山脚下凭空多出了几个简陋的旅馆，而且生意火爆。现在也已经住了不少人，在等待合适的时间进山。 “怎么着？里面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啊？找一找还住着恐龙吗？”对于陌生人玛奇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可太高兴了。”屋里又走出一个人，明显是青年的同伴：“要是能看到传说中的生物，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嘁，”玛奇嗤之以鼻，指着森林回头看着吉尔：“宝贝儿，里面有吗？” “……没有。” “好！散场！”玛奇双手一拍：“老板你自己玩得开心点，我们在外面等你。开路先锋什么的，就交给夏利负责吧！” 听到吉尔这么干脆，拉斐尔难免有些失望，但都走到这里了，自然没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他看向他的先行部队：“夏利，你进去过吗？” “没有。”夏利摇摇头：“因为大家都说一个人进去太危险，关键是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雇人带路的话又要好多时间。” “没经验确实很危险啊小伙子。”一旁的两人又搭了话：“这位老板要是有兴趣可以雇佣我们，登山探险我们可是专业的。有任何失误、意外的绝对不收钱。” “有意外还想收钱？应该是赔钱才对！说不定还得赔命！” “不过有专业的带队确实比较方便吧？”夏利完全没有玛奇的苛刻，看向拉斐尔征求意见。 拉斐尔虽然不苛刻，但也是个有理智的老板。他打量了一下俩人：“雇佣你们当然可以，但工资结算要等我们平安出来之后。” “没问题。”两人满口答应。 突然的爆红让山脚下多出了旅馆，也多出了招揽生意给老板带路赚钱的人。虽然平日里等到的大概都是好奇的探险者，但这坐着豪华马车来到这里的人，那必然是不可错过的大老板。 或许是认为深山里不会有额外的危险性，老管家留在了旅馆待机，只由一名保镖跟随进山。而玛奇最终艰难的同意了跟进去凑凑热闹，于是一行五人，加上被雇佣的向导与同样被雇佣的夏利，一个庞大的队伍敲定了进山的时间。 虽然不明白一座荒山怎么突然被搞出这么大的噱头，但现实就是它确实调动了很多人的热情来这里一探究竟。原本只有靠山吃山的猎户农夫们会进山的小路，现在已经被踩得结结实实，供探险者们进出。 或许是人多比较有安全感，路过的或是在休息时遇到的人，或多或少控制了脚步，将速度控制在了拉斐尔这个大团队前后不远的位置。当然也有自傲的类型，自认为是专家的小团体则是分分钟甩开了众人，甚至特意加快了速度先行冲向了目的地。 与自家完全不同的山林，一路上也看到了不少没见过的动植物，这让玛奇和吉尔都非常满足。虽然不能在人前大面积的招揽动物们，但至少也让他在不经意间进行了不错的交流。至于玛奇，一路上见到感兴趣的陌生花花草草也总忍不住采摘，然后塞进了塞恩的背包里。 周围的人口密度太多让玛奇觉得厌烦，于是这顺便的游玩采集也适当的拉慢了前进的节奏，让原本拖在后面的人都走到了他们之前。反正只要按照预定在夜晚之前到达湖边就可以，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一路的前行也就相对轻松了不少。 “我说，这水是不是连着那个湖的？”途中休息，玛奇伸手在一旁的溪流中来回划着水。 “应该是吧？”拉斐尔看向水流下来的方向：“山里的水，应该都有同样的源头吧？” “那这不是在喝水怪的洗澡水？” “噗——” 自己人习以为常，自告奋勇来带路的两个人现在被水呛到咳成一团。 “别这样玛奇小姐，这不是烧开了吗！”这种时候就要靠夏利来调节气氛了。 “我这不就随便一说嘛，再说一路流下来不都过滤一路了。”诈唬完了人，玛奇心满意足的的给自己倒上了水：“还有多远啊？” “快了，”刚被捉弄完的人缓了口气回答道：“按现在的速度，傍晚之前就能到了。”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天黑之前，一行人按预定时间抵达了湖边。 传闻中水怪出现的时间基本在清晨时段，所以人们一般会在下午进山，携带好露营的装备在湖边住一夜，然后早早醒来，等待他们期待的时刻。湖的面积很大，沿着边线走一圈也要不少的时间。一路上感觉上来了不少人，但在四周分散开再看，好像也只是星星点点的篝火。 趁着大家在选定的地方安营扎寨的工夫，玛奇蹲在湖边看着那平静的湖水。湖面上已经开始洒下点点星光，而更深处则黑漆漆一片，仿佛看得久了就会被吞噬的深渊。 “好黑好暗好可怕！”玛奇大呼一口气后仰着一屁股坐下，仰头看向后方忙碌的人：“这里能钓鱼吗？万一我把你们的目标钓上来，是不是得给我颁个奖？” “不可能钓上来的，各种各样的方法早就有人都试过了。”两个向导有他们自己的帐篷，但还是自觉回话。老实说这一路上来，他俩依然没看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为了工钱，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而且这个水怪，好像这些天都没出现过。”他说着指向湖对面的一个小帐篷：“那个人都上来好几天了。之前上来时候还有同伴一起，现在人家都走了，就剩他了自己。还坚持说是没见到绝对不走。” 听了这话玛奇一转头：“老板咱可是家大业大，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啊。要是你非要在这里定居的话，麻烦把家产赠与协议给我签一下。” “哈哈哈，伤脑筋。”拉斐尔看向平静的湖面：“那就呆两天吧，两天之后就下山。赛巴斯还在山下等着呢。” “也是，多住几天我怕老管家要派大部队来巡山找人了，最可怕的是第一反应恐怕就是算我全责。”玛奇说着拉住吉尔站起来：“走，宝贝儿，饭前散步，绕一圈看看！” “啊！带上我！”拉斐尔完全不在意玛奇嫌弃的目光，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有人是对未知生物好奇，有人是单纯来看热闹，也有人，把神秘当做了一种浪漫，爬山涉水的来到这里，只为见证所谓的爱。只不过，来这里秀恩爱，是需要十足的体力的。 “哇！”环湖慢走的玛奇差点踩到什么，连忙后退两步。 “眼瞎啊！往哪走呢？”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蹦了起来。 “眼倒是不瞎，就是没想到地上还倒着尸体呢。”玛奇斜了他一眼，他的后方还有个女性靠在树下休息。 “说谁尸体呢？这么远上来休息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疲惫也没妨碍他的火爆。 “瘫成这样还不值得大惊小怪啊？看看我们老板，”玛奇说着把胳膊搭到拉斐尔肩上：“从小娇生惯养……呃，好像也没有，反正都比你体格好多了！” “关我屁事！”他挥着拳头冲过来，却被玛奇闪身一勾脚，顺着惯性直直的冲进了湖里。 “哇啊啊——”他惊呼着，挣扎着，划向湖边被女伴拉了上来。 “你这个混蛋！”他并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再一次冲了上去。 “都说你这么弱就别乱扑腾了。”玛奇依然是借力发力，再一次把他推进了湖里。而这一次，她依然凑到湖边看向水底，但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东西啊。别说水怪了，连个鱼都没有。”玛奇回头，满脸失望：“老板，这里不行啊。” 第193章 湖中巨兽02 “混蛋！你想杀了我吗？” “谁管你啊，我钓鱼呢。”玛奇看了一眼再次爬上岸的人，站了起来。 “万一水怪真出来怎么办？”两次掉下水的挣扎再次消耗了大量体力，他已经放弃再冲上来了。 “你不就是来看这个的么？再说这么多人见过了，也没听谁说过水怪吃人的消息啊。” “那他们也没下去啊！”他的怒气已经逐渐变成了对疯子的恐惧。 “好像也是。”玛奇想了想：“算了，反正什么都没出现。” “出现就来不及了！” “哎呀你吵死了，这么多事。带着可爱的小姐就应该学会自我调节情绪！” “可爱的小姐？”原本还在身后扶着男友的女士突然一阵害羞。 “是啊，可惜你永远没这么可爱。”大概是觉得来硬的不行，对方开始打嘴仗。 “那没关系啊，我美人儿可以负责可爱。”玛奇伸手挎住吉尔，骄傲一指。 “玛奇小姐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又在欺负人了吗？”塞恩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你说什么？”玛奇抱着吉尔的胳膊往前一拉凑到塞恩面前：“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美人儿可不可爱？” “可爱可爱。”塞恩无奈的点头让开回去的方向：“回去吃晚饭啦！” “嘿，你这是什么敷衍的态度，扔你喂鱼哦！说来晚饭是水怪洗澡水煮的吗？” “……不要再说了。” 闹归闹，玛奇还是无视了身后的两个人，拉着美人儿走上了去晚餐的路。 “宝贝儿，等下再去逛逛。”吃着晚餐，玛奇还惦记着刚才没走完的路。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夏利有些不解。 “饭后散步不行啊？” “不是，只是觉得玛奇小姐不该那么勤快。”毕竟一路过来，不像在家一样可以随时躺倒。 “胡说！我勤快得不得了！”玛奇说着站起来看向塞恩：“回来时候我要看到铺好的床！”说完拉上吉尔走了出去。拉斐尔依然不想错过这难得的露宿机会，提着灯站起跟了上去。 本以为玛奇会走刚才的反方向，但没想到她依然走了刚才走过的路，而且似乎方向明确。也许吉尔对她的行为方式习以为常，但拉斐尔还是忍不住要问的。 “玛奇小姐，是注意到什么了吗？” “刚才那两个蠢货，哦不是，那个蠢货和可爱的小姐是从别的路上来的吧？”玛奇骂人的时候也是挑人的。 “是的，刚才我跟向导打听了一下，那条路很难走，只有那种不找人带路也没打听方向的人才会乱闯到那条路上。” “嗯。”玛奇答应着，已经走到了刚才的地点。而原本在这里休息的两个人，已经到别的位置安营扎寨去了。 “这条路有什么问题？”已经对水怪没抱什么希望的拉斐尔，现在对这边的探险更有兴趣。 “刚才那个蠢货身上，有些多余的味道。”玛奇别有深意的一笑，踏上了那条小路。 与他们上山的路比起来，这条路明显缺乏足够的踩踏，难走不少。玛奇前方开路，不知不觉间也走出了不短的距离。 “嗯……”玛奇停下来打量着四周不明显的小路：“宝贝儿有没有原住民让打听打听路的？” “太晚了。”吉尔同样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动物出现的样子。 “那可太遗憾了。”玛奇这次转向拉斐尔：“来吧老板，选个方向。” “我？”拉斐尔愣了一下，然后随手指出了一个方向：“那就……” “嗯，不错。”玛奇直接走了出去。 “啊？这是什么考题吗？”拉斐尔又愣了：“我只是随便指了个。” “那边没什么奇怪味道传过来。”玛奇没有停下，继续向前开路：“而且站在上风口总是对的。” “那，要是背后来人呢？” “那你就死吧。” “别啊，救我啊。”拉斐尔向后看了一眼风来的方向，连忙大步跟了上去。 突然的转弯大概已经偏离了上下山的主方向，比刚才的小路更难走了些。三人一路向前，没过多久就闻到了浓烈的腐烂气味，在这盛夏显得格外刺鼻。 “唔，”玛奇突然停下脚步挡住了后面两人的前进方向：“就到此为止吧。” “不过去看看？”逆风向都有这么大的味道，证明已经近在眼前。 “刚吃过饭就不要看太恶心的东西了吧。”玛奇不仅不向前甚至直接转身：“这种事留给警方去做吧。哎呀，没带夏利过来真是可惜了。” “回去叫夏利去报警？”拉斐尔凭感觉就知道可怜的夏利没得睡了。 “诶，你跟老爷子有没有什么联络信号啊？比如朝天上放个烟花他立刻报警带人冲上来什么的？”玛奇边走边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没有。” “紧张感不行啊你们，这么相信我多不好意思，我得给他做做特训。” “别别别，别再突袭我了。”拉斐尔还对玛奇上次差点打上来的拳头记忆犹新。 “这是安全的保证啊。”玛奇的步伐倒是欢快：“等下上去就当做无事发生吧。” “不去报警？” “让夏利先盯梢吧。”反正这活必然是要咱们正义的夏利做的，以防万一犯人还在湖边，只是看我们人多才没跟过来呢。” “那他晚上有可能会下来查看有没有被我们发现。”看着玛奇的背影拉斐尔仿佛看到了她的表情：“不管怎样，反正夏利肯定是没得睡了。” 监视守备这种事，对于被分配到任务的夏利来说自然是积极性拉满的。虽然根本没人告诉他到底为什么要坚守，但至少结果是卓有成效的，玛奇睡的正香，突然听到了夏利轻声喊她的声音。躺在那里回了半天神，总算想起了到底是什么事。 “刚才有人从那条小路下去了。”达成目的的夏利很是兴奋：“我们要跟过去吗？” “跟！让老板的保镖戒备一下，我们过去。”玛奇看了眼同样醒来的吉尔：“宝贝儿你在这里等。” “我们两个人去吗？” “怎么着，过去个高大壮汉你打不过？” “不是，这么远也看不清细节……等等，为什么要打？” “别啰嗦了，走。”玛奇白了他一眼，率先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因为灯光的指引，玛奇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会丢失目标，而目标也没让玛奇失望，没有一丝犹豫的向着预定的方向走了过去。 夜间的风更大了些，但风向没有变，气味传过来的距离就更缩短了一些。见目标站定，蹲下检查什么之后重新站起来，玛奇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大喊：“不许动！警察！” “哈？”夏利一愣，但见玛奇直接冲了过去，也只好赶紧跟上。 腐烂的尸体边刚刚站起的人听到喊话条件反射般后退几步，见有人冲过来也来不及细看，只顾得转身就跑。 诈唬人是一回事，在夏天的夜里狂奔追人就是另一回事了。玛奇指使着夏利“快追！”，自己在刚才对方蹲下的地方停了下来。夏利虽然也被这浓烈的尸臭熏得皱起眉头，但本能还是让他绕开玛奇站的范围加速追了上去。还好对方也不是什么凶猛壮汉，一番追捕下，还是日常勤奋锻炼的夏利占了上风，将犯人成功带了回来。 拗不过夏利非要连夜下山报警，玛奇干脆把向导也一起踢了起来，承诺给他们双倍工钱，然后让他们带夏利下山。当然，工钱那必然不是自己给，是直接去找赛巴斯要了。 清晨的暮光中，水怪没有跃出水面，但警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赛巴斯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跟上了山，而来回报信还没得睡觉休息的疲惫夏利，终于还是被他强行留在了山下旅馆休息。 警方赶到的时间刚刚好，没有看到水怪的人还没来得及下山，就统一被拦下来问话。 “我们身为医生，在这位小哥身上闻到不正常的尸臭就去查看一下，这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玛奇面对问话的警官，指着被她扔下水两次的人，满脸的理所当然。 “但是你们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继续蹲守。”警官扫了一圈面前作为第一发现者的三个人：“要是没有人过去查看呢？” “那就报警咯。” “那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 “夏利去报警的话不就没人盯点监视了？”玛奇完全不认为这件事只能让夏利做有什么不对。老板自然是要睡觉的，保镖就算看到什么也得守着老板身边，她和吉尔根本不是做苦力的选项，向导的可靠程度待定。这么掰着指头数下来，也就只剩夏利能行动了。 询问的人被她说的无言以对，但因为犯人被他们抓到，加上被上司提醒过注意拉斐尔的伯爵身份不要太强硬，他也就不再纠结什么，让提问到此为止。 对其他人的问话则更快的结束了，毕竟除了那个已经在湖边住了将近一周的人之外，其他都是前一天临时上来的人。而经过这个人的指认，也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凶手是前些天跟他一起上来的人，死者也一样。他以为他们下了山，实际上并没有。但他一门心思都在湖里，也没注意过附近其他露营人，所以也就没注意到犯人行凶之后是一直呆在这里还是刚刚回来。就算到了这现场封锁，全员被要求集体下山的情况下，他依然对于没有见到水怪纠结不已。 “玛奇小姐我不明白。”下山路上，塞恩问道：“为什么他不直接把尸体沉到湖里呢？那不就不会被发现了？” “说不定，他想那么做的时候被水怪吓跑了呢。”玛奇亦真亦假回答着，风吹过山谷发出低吼，引得众人一阵回头。 “不会真的有水怪吧？”塞恩的这句问话让拉斐尔下山的步伐突然一阵犹豫，然后被玛奇拍了一把。 “好了好了，宝贝儿都说没有了你就不要想了。” “不是，”拉斐尔笑笑：“我只是觉得它可能确实不适合养，但是真有的话好像也不错。” 终究，犯人自称是想把尸体沉到湖底的时候在雾气中见到了巨大的影子，恐慌之中才选择了弃尸荒野，这让水怪其实是山中守护神的说法大肆传播开来，也引来了更多想要一睹其容的参观者。 但无论真假，不管怎样，再也没有人在湖里见到水怪的身影…… 第194章 花花01 在这热的只想躺着一动不动的天气里，玛奇却因为塞恩带回来的一封信不得不紧急独自出门。虽然她可以掩饰出门的理由，但并没有必要，因为吉尔很清楚的知道，能让她立刻出门，还要他待在家里等的人是谁。 教堂的钟声响起，时间来到了炎热的正午时刻，祈祷的人早已散去，玛奇走入教堂，目标一眼可见。她轻声叹气，在护卫的怒目中走到对方的身边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老者笑得慈祥，目光却停留在正前方的神像上。 “希望以后永远没机会说这句话。”玛奇轻声回答，视线同样望向前方。 “很遗憾，每年至少也会说一次。” “太糟糕了，既然这么遗憾，不如我们就取消圣诞的聚会吧。”玛奇对自己的建议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不行。”虽然笑的和蔼可亲，但否定的干脆利落。 “嘁！”玛奇本也没抱希望，她瞥了一眼瞪着自己的护卫问道：“那您老人家大老远特地过来是为了？” “你去解决一下这个。”老者递过一张卡片，上面是一朵三种颜色层叠的花。 “花花？谁啊？” “附近突然出名的一个组织。你可真是不问世事。” “哪有，我沉迷美色呢。”玛奇嘿嘿一笑：“……嗯？组织？等等，你让我单枪匹马去解决一个组织，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是让你干掉，我想让你收服他们。” “啊？”玛奇喊完连忙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附近虽然已经没有祷告的人，但神职人员还是在现场的：“不是，这种事干嘛找我？我这独来独往的又不招募手下。拉拢人手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那个傲慢的大哥之类的？” “他的势力已经够大了。”老者捏了捏胡须。 “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是你心腹么？让心腹大患增加人手才是问题吧？”玛奇有着明确的自我定位。 “你去。” “别这样吧，不然咱们再商量商量……呃……好吧，有资料么？”看着他的面不改色看过来，玛奇也就放弃挣扎。 “你不是有小侦探？” “做坏事还让侦探去探路，这不合适吧？” “你只是去收服，又不是灭团。” “说是这么说……喂，等等啊。” “等你的好消息。”他没有给玛奇更多的时间，起身笑着离开了。 “嘁，死老头。”见二人离开，玛奇先骂了一句。 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玛奇起身双手合十，虽然没有在祈祷但也做出了虔诚的样子。她仰望十字架看了一会，把口袋里摸出的零钱一股脑丢进功德箱，然后转身离开。 全未知状态玛奇还没有直接去找夏利的打算，出了教堂她马不停蹄的直接回家，把卡片塞到了吉尔手上。 “宝贝儿见过这个吗？” “见过。”吉尔只是接过去看了一眼：“报纸上。” “嗯，干嘛的？”玛奇转身坐到他身边。 “很难解释。”吉尔翻了翻角桌边堆着的报纸，抽出几张递给玛奇。 “诱拐犯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留下了这样的卡片，同时人质家里被盗，留下了同样的卡片，声称是救人的报酬……” “什么啊，另一种意义上的义贼？” “看完。”吉尔提醒看了一眼就做出总结的玛奇。 “累了，眼睛说它不想看了。”玛奇耍赖一般把报纸往吉尔手中一塞。 吉尔没有多说，叹口气接了过去：“人质获救时被发现伤势严重，被紧急送医才救回一命。所以人们对于这个用三色花做标记的组织的看法基本偏向于恶。” “诶——”玛奇往沙发一倒，腿搭在吉尔腿上：“那其他的呢？” “大同小异。”吉尔翻到后面的几份报纸：“基本属于善恶不分，乱打乱撞那种。” “原来是傻子军团。”玛奇对他们的评价骤降，“这么蠢的东西，我要来干嘛啊？是生怕我好过了吧？”她把具体情况跟吉尔一说：“既然老头主动提醒我找侦探查他们，那中途要是实在太蠢顺手灭了团，那真就不能怪我了是吧？” 想到了解决方案玛奇瞬间来了精神，连忙招呼塞恩即刻出发去骚扰夏利。给他一天时间把在这边能在好朋友那里摸到的资料集齐，后天一早就直接出发，前往那个三色花活跃的城市。 “因为他们没在这边出现过，所以这边能查到的东西不多，基本都是官方资料。”出城的马车上，夏利开始介绍前一天的调查情况。 “目标不就是跟好朋友拿官方资料，不然还指望你在这边能有什么发现。”玛奇说得干脆，直接一把抓过资料塞给了吉尔。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毕竟是事实。见吉尔开始阅读，夏利也就不再补充什么，转向了自己的疑问：“玛奇小姐为什么突然有兴趣调查这伙人啊？他们还做了什么其他事吗？” “谁知道呢，有没有事不是等你查么。”玛奇才没兴趣。 “那为什么要查他们啊？我不信是一时兴起！”夏利并不罢休。 天气太热让玛奇不想搭理他，甚至懒得编瞎话：“有人叫我查我就查一下咯，哪那么多事。” “诶？玛奇小姐居然愿意帮忙，这个人很厉害啊。”夏利发出感叹，但这点玛奇是必然不能认同的。 “放屁！”玛奇开口就骂：“谁想帮忙啊！那是胁迫！给我逮到机会他就完蛋了！”她骂骂咧咧向后躺倒，不再给他继续询问的机会。 虽说这座城市一样的炎热，但毕竟来都来了，当做一趟旅行还是要闲逛的。更何况是老头的任务，玛奇就更没有尽心尽力的可能。租个合适的地方住下，打发夏利去调查，然后自己的首要任务确定为吃喝玩乐，一切正事等过几天看看调查情况再说。 “最近完全无事发生。”夏利无奈的看着刚玩回来躺在沙发上直犯困的玛奇：“我把这几天的案件事件全部做了汇总，里面完全没有他们会插手的那类型案件。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想把他们拖出来恐怕很难，这么一直等到有他们感兴趣的案件也太遥遥无期了。加上万一附近城市出现类似案件，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过去，到时候不确定性就更高了。” “那就想想办法啊，我雇你又不是想听你一直说没办法的。”玛奇根本不想思考，翻了个身趴到吉尔腿上。 “但是确实没办法啊，”独自努力工作的夏利也很委屈：“想抓他们的把柄也只能等机会了，再说没有案件那是好事啊。” “照你的意思我们就得在这里定居了。”玛奇转头看他：“没有办法就去制造点办法啊。” “怎么制造？” “造点他们喜欢的案子出来不就行了。都来了这么多天了，再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是的，很多天了，多到玛奇已经把这座城市逛完了，想要完事跑路了。 “伪造案件不行吧？万一闹大了，那边没上钩，警方先当真了出来抓人怎么办？” “谁说要伪造了，来真的不就好了。”玛奇双手一撑坐了起来，靠向吉尔身上看了一眼他正在看的近期案件的调查报告：“有什么欠揍欠打欠教育的混蛋能拿出来牺牲一下的？” “别这样！”吉尔回答之前夏利直接站起反对：“不能因为看人家不顺眼就去绑架人家啊！” “谁说我要绑架谁了？”玛奇满眼蔑视：“我像是在侦探面前乱来的人吗？不对不对，”她摇摇头，重新组织语言：“我像是干这种事的人吗？我的意思明明是，这里有没有那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绑票勒索恐吓威胁之类的坏事肯定没少干但是又没证据抓的那种？” “有。”这次吉尔先开了口。他从刚才看的资料里抽出两张，但并没有递给玛奇，直接摆在了自己腿上。 “这个人……”夏利犹豫一下坐了回去。 “介绍一下。”玛奇根本没有自己看的兴趣，只是看了一眼照片就别过头：“真丑啊，伤眼睛。” “这个人确实有很多不好的传言，但是都没有实质证据。所以，所以也不能无缘无故直接陷害他啊！” “谁说我要陷害他了？这叫钓鱼！要是他咬钩了，那就叫一石二鸟为民除害。要是没咬钩就证明他是个好人，以后不要乱冤枉人家！”玛奇说得理直气壮满是道理，让夏利一时无言以对。 “那，怎么个钓鱼法？”夏利明显动摇了。 “嗯，怎么钓好呢？”玛奇刚要想主意又低头看向那两张纸：“不是，等等，你们好歹先告诉我这人是干嘛的，有什么合适下手的方向。” “这个人，据说，呃，好色。”夏利看看吉尔，又看看玛奇。 “什么？长这样也好意思好色？他没点自卑心的吗！”玛奇义愤填膺站起来，突然站定看向夏利：“等一下，是好男色还是女色？” 咣当—— 一句话让夏利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第195章 花花02 他挣扎着爬起来，满满的无可奈何：“当然是女的！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要突然说奇怪的话啊！” “哪里奇怪了。还不是因为你支支吾吾，我还以为他的喜好比较特别。”玛奇倒回沙发：“还好还好，不然派你去色诱，我完全看不到这任务成功的可能啊。” “为什么是我？” “不然呢？塞恩还小，你想干什么！”玛奇嫌弃的看着他，身边的人根本不作考虑。 “不，我不想干什么……”夏利不再挣扎：“那玛奇小姐要自己去吗？” “我不想去，快想办法给我找个美女来。” “这我去哪里想办法？而且这么危险的事也不是随便找人就行的啊！” “这么危险的事我去就行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看错你了！” “这不是你想的方案吗？”夏利这才发现觉得自己光顾着反驳，居然忘了反对这件事：“说到底这么做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接近他比较好。” “那你说个别的办法听听。”玛奇说完直接无视瞬间陷入纠结的夏利，向吉尔身上一靠轻声问道：“宝贝儿，这谁的地盘？合适的话忽悠他们借点人给我。” 没有得到回答。玛奇侧头看着他，却见他的手指指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靠！不是吧！”玛奇直接蹦起来，让还在低着头想办法的夏利吓了一跳：“唉，没人手有时候还确实有点不方便啊。” “什么？怎么回事？”夏利一脸茫然。 “没事！”既然没人可用，玛奇也不能指望有什么靠谱的路人：“这人最近干了什么倒霉事被你收录在册的？详细说说。” “也不是最近，我这里汇总的很多是我觉得可能会被选定成目标的，毕竟限定最近的话，实在是很难选出什么人。”夏利纠正着玛奇的条件，拿过了吉尔面前的两页资料，“很多传言说他假借组织捐款做好事的名义中饱私囊，而且还借这些机会骗了很多无知少女。” “那些女生的结果呢？”玛奇可不爱听这个，如果这些人没事，那有什么问题自然可以指证，如果这些人死亡，那这个人更不该逃过调查。 “大多下落不明。他那边的说法是给她们安排了相关的工作，但因为这些人基本都没有家人了，所以也没有人会找她们，也就没法确认他说的这些事。”调查资料里其他人都只有一页简介，但这个人满满的写了两页，足以证明夏利对他额外的关注。 “那少部分呢？”玛奇已经彻底躺倒进入听正事模式。 “本地来说有两个，一个被说是见财起意，畏罪自杀。另一个被关进了疯人院。” “夏利啊，”玛奇打量着满脸严肃的夏利：“你的调查是不是过分细致了？想趁机鼓动我下水查他可不好哦。” “我不是！”夏利慌忙否认，随即他晃了晃脑袋清醒头脑：“我只是，调查到这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好多问题，不自觉就把重点都放在他身上了。其实还有剩下的人没来得及查，对不起。” “嗯！从坏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的直觉没问题。” “玛奇小姐！”夏利被她这一句话说的瞬间打翻了沉重的感觉。 “那，这人最近有什么项目？”嬉笑之后玛奇重新转回正题。 “有的！”夏利振奋精神：“周末有一个慈善晚宴！据说这种场合他一定参加的！” “详细查查。”玛奇打了个哈欠：“主办方跟他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合作伙伴竞争对手之类的。嗯，还有死了疯了那俩的地址给我来一份。” “是！我明天就去！” “夏利啊。”玛奇翻身把脑袋往吉尔身上一埋。 “嗯？” “你成长了啊，有点侦探的样子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居然默许我走灰色地带钓鱼，不是直愣愣的只做正直的调查了啊。” “我……”突然被玛奇这么说夏利自己也愣了一下：“也许对于这样的人，确实需要一切特殊手段吧。” “嗯？对于其他人就不行？条件还真苛刻啊。”玛奇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纠结的夏利：“别忘了我的目标可不是他，接近他的目的是制造引出那伙花花的事件。你想挖他的底我可以顺便，但是顾此失彼搞错重点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改行去跟好伙伴当警察吧。” “我知道！我不会忘了工作的！”夏利斩钉截铁做出保证，仿佛也是在提醒自己。 “好好好，记得就行。”玛奇恢复她的慵懒：“交给你了。” 打发了夏利回去休息，玛奇开始躺在那里扯着吉尔的发梢编辫子。只在发尾编自然总是乱糟糟的，她没多久就决定放弃，回头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一叠资料：“那里面还有什么在意的人没？” “非要说的话……”吉尔在里头翻了翻抽出一张：“普通富商，作为受害人被花救过，而且基本没受到伤害。” “嗯。”玛奇只是看了一眼：“那就顺便留意下。” “嗯。” 在夏利新一轮出去继续打听情报的时间里，玛奇他们也就不再出门游玩，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从每一点新获得的消息里筛选可能用得上的部分，以做出进一步的计划。 明目张胆的挖坟和探视疯人院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只可惜深夜的行动也没有带来有效的线索。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他杀痕迹，疯人院的设施护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性。相比之下还是直接潜入目标家里能发现更多，但这件事，玛奇觉得可以留到周末的晚宴之后再说。 夏利对于玛奇突然让他顺便转移目标调查别人很不理解，但还是按要求完成了任务。 “这个人完全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之前提到的那次事件里被三色花强行救出之外一切正常，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地产商人。”夏利把详细的调查结论放到了之前的单页上。 “嗯，”玛奇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自顾自翻着什么，根本没有抬头：“这人周末会参加那个晚宴吗？” “会。” “好，那你继续查另一个吧。”玛奇说完翻身趴上沙发，将在看的东西转向吉尔：“宝贝儿，这个颜色好好看！” “不行，盖不住你的黑色。” “啊——”被一秒否决的玛奇哀怨翻身脑袋仰在沙发上：“那不然剃光戴假发吧。” “不行！”再次否决，吉尔伸手抽走玛奇手里的册子翻了翻递回去：“就这个吧” “不是吧！这个也太普通了！跟没染有什么区别？”玛奇再度哀嚎。 “没办法，浅色盖不住你的黑发。” “呜——世界太不美好了。”玛奇翻滚上沙发，一头埋进吉尔银色的长发里。 “你们……在干什么？”夏利被他们搞得莫名其妙。 “当然是变装了！”玛奇转向了发泄口：“我这样去这么显眼，以后被人寻仇报复怎么办！” “呃……”一句话让夏利无话可说。虽然变装他能理解，但是他现在脑子里回荡的只有“你还怕人寻仇报复？”这句话。当然，他不敢说。 距离慈善晚会还有两天，玛奇已经变装完毕顺便给吉尔做好了设定。顺便他们还决定，在重头戏开始之前先出门去露露脸。 “那，这位先生您是想租一个适合营业，又能兼顾居住的房子是吗？”工作人员殷勤的招呼着上门的客人。 “是的，合适的话以后最好可以直接买下来的那种。”吉尔彬彬有礼的露出微笑，引来不少女性的目光。 “明白了，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准备备选方案供您挑选。” “长得好看就是待遇好啊。”等对方离开，站在后方女仆打扮的玛奇面部表情毫无变化的从牙缝挤出这句话，引得吉尔嘴角上扬。 工作人员很快回来，把几份房屋资料摆在了吉尔面前。 “这几栋房子都是比较符合您要求的，如果您觉得合适我们可以去安排实地参观。” “嗯。”吉尔一个一个翻看着，手边出茶杯不知不觉间见了底。 玛奇连忙上前端起茶壶，却在不小心中将水溅到了吉尔手上。她慌忙道歉，然后在看到主人左手握紧手杖的同时惊慌蹲下，边道歉边抱住了脑袋。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一些听不清晰的窃窃私语传了过来。很快，蹲在地上的女仆突然听到主人手杖杵到地上的声音，她紧张地回头，小心翼翼的站起，退回到了她原本站着的位置。 “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这些我可以带走吗？”吉尔询问着，依然是那份从容的微笑。 “是的，当然可以。”在最近距离看到这紧张场面，让这位接待人员也不由得也变得紧张。 “非常感谢。”吉尔拿上手杖和帽子站起，玛奇也赶忙整理好桌上的几份房屋资料跟了上去。 加快脚步跟上主人让她险些撞到人，但在慌忙道歉然后走出大门之后，她的嘴角已经浮现了笑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与地产商人的初次会面，在刚才的一撞之下已经不会被轻易遗忘。 第196章 花花03 这次晚宴的目的是筹款建造孤儿院，所有人无需任何邀请函，任何人都可以到场参加。但实际上，担心有人单纯混进来蹭吃蹭喝也没有必要，名义上的晚宴，准备的餐饮却只有最基础的饮品。就算有人为了进场而特意准备了满足正装出席这一唯一条件进去，最终也不过是能喝喝饮料，仅此而已。当然，所谓的宴席恐怕还是有的，但那都是等筹款的表面工夫做完，最后留下的小部分人的庆功活动了。 周末转瞬之间来到眼前。玛奇本想把这些天到处打听消息的夏利留在家里免得惹人注意，但懒得跟非要跟去的他争执，干脆就把待机地点从家里变成了马车上。华丽的马车穿过街道，受人瞩目的停在了今晚的会场——市郊的一栋小庄园门前。 车厢门打开，初到此地发展的医生微笑着走出来，身后，是表情严肃又带有些许慌张的女仆。像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别人，塞恩麻利的关上车厢，赶车到其他车夫等候的区域去了。然后，吉尔走进会场，而身后的女仆在接过主人的衣帽之后，安静地走向了属于自己的角落。 暖场的演讲带动着混在各个角落的气氛组的热烈响应，也同时带动了很多人的慷慨解囊。吉尔作为初到此地急于跟上流人士打好关系的医生，自然不可能落于人后，一番捐助之后，总算是跟他们的首要目标进行了初步接触，甚至因为出手大方，被邀请了参加后续的庆功宴。玛奇全程安静的呆在角落，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对大概的人物关系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概念。她正在心里考虑着下一幕要演的戏，突然有人打了招呼。 “你好。” “啊，你好，上次真是非常抱歉。”看着上次被自己狠狠撞了一下的人，玛奇连忙深深鞠了一躬，而吉尔的帽子顺势滑出，滚到了对方脚下。 “噗。”对方笑着捡起递了过来：“上次回去没什么事吧？” “是，没有事。”玛奇接过帽子，下意识抱住左臂后退了一步。 “嗯？”他向玛奇左臂伸手，却遭到了躲避：“受伤了？” “是，不小心撞到了门框。”玛奇低下头，让刘海完全遮住视线。 “这可不好。”他转身看向吉尔，而吉尔也正和方才畅谈孤儿院未来的杰斯顿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格拉奇？躲在角落里调戏人家的女仆可不好啊。”作为此次活动的发起人兼场所提供者，杰斯顿先开了口。 “哪里的话，只是上次在我的店里见过，所以顺便打个招呼。”被叫做格拉奇的人点点头，算是跟吉尔打了招呼。 “怎么？医生去你们那里找房子了？那你可得好好帮人家挑选挑选。”他哈哈笑着，说着油腻的社交语言。 “其实我已经在上次的几间里大概选定了一个，就差实地查看了。”吉尔接上说道。 “那太好了，很荣幸为你服务。”格兰奇低头致意：“对了医生，我看你的女仆好像不太舒服？” “她啊，”吉尔的口气突然冷了不少：“整天冒冒失失老是犯错，受伤什么的也都是常事，请不用放在心上。”他话语间的视线，也让玛奇更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那也太糟糕了！”杰斯顿打量着玛奇，拍了拍吉尔的肩膀：“刚来这里什么都要忙的时候怎么能用这种女仆，不如我叫人安排一下找几个专业的让你挑选一下，这个嘛，就送去好好接受一下训练，等合格了再出来工作吧。” “那可真是得救了！老实说很多事忙不过来我正头疼呢。”吉尔恭维着对方，回头冰冷的看了玛奇一眼：“不过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前，还是有很多事需要她做的。” “那也是那也是，那就等选定了新人在安排她去培训吧。”杰斯顿大笑前的那一丝失望，并没有逃过注视着他的眼睛。而另一侧，格兰奇看向两人的那另有深意的目光，同样被玛奇看在了眼里。 玛奇的独自时间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了庆功宴的结束，除了饿的她想骂人之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观察思考后续可能的发展方向。一切结束，她再次向格兰奇表达了感谢与歉意，然后小心翼翼的跟上了吉尔前往马车的脚步。 “怎么样了？”已经在车厢里等了一晚上了夏利看到两人回来连忙问道。 “我已经饿死了，没力气跟你说话。”玛奇在马车刚刚开始前行就直接仰倒，翻身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别这样，这不是准备了食物吗？” “我好累，没有力气吃东西。”玛奇依然一动不动，甚至懒得睁眼。 吉尔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夏利手上的餐盒转身摆在了玛奇眼前：“吃东西。” “我不要——”玛奇翻滚着：“呜呜，美人儿刚才好凶啊，我要美人儿喂我吃才有力气起来。” 一片沉寂。玛奇偷偷张开眼睛，就看到吉尔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算了算了，”她妥协一般坐起，打开水壶喝了一口然后用力地叹了口气：“唉，人生呐——” “所以，到底怎么样了？”见她的戏演完开始吃饭，夏利重新问了一遍。 “嗯，蛮有意思的，跟预计的差不多。”一旦开了口，玛奇现在变成了忙着吃喝没空说话，任由夏利干着急。 “目的是引出三花的话，你要去交换女仆吗？”吉尔同样懒得解释，直接问了关键。 “三花好啊，”玛奇若有所思的舔了舔手指：“比起那个我现在更想搞那个死胖子。” “可是我们的目标不就是引出三花去搞那个……呃，杰斯顿？”虽然不知道交换女仆是什么情况，但夏利还是大概想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嗯，我还在想，再看看他们的举动再决定也来得及。”玛奇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吃上，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看了夏利一眼：“对了，后面时间你暂时附近找个地方住吧，有事要进出的话都小心点别被人看到。然后明天去看看那个死胖子有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女仆培训机构之类的，详细查查。” “好，我知道了！”虽然今晚没有结果，但给了夏利新的方向还是让他重新有了积极性。 没有了夏利的提问，一路上也就安静了下来，就这样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居所。 吃饱喝足似乎抵消了些许困意，回到房间的玛奇随手把换下来的繁琐的女仆装丢在地上，然后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片。 “哪里来的？”吉尔接过玛奇递过来的三花标志的卡片，与之前案件中出现过的并无差别。 “嘿，”玛奇自然发觉了在最后离开之前被格兰奇塞偷偷了张卡片的事：“你说，这卡片的意思是把我列为救助对象，还是把你列作除害目标了？” “那得看你到底干了什么了。”看着她的一脸坏笑吉尔就知道了她没少演戏。 “这话说的，我不就按咱们约好的设定来的嘛。”玛奇往床上一倒，正经站了一夜的倦意突然涌了上来。她打着哈欠喃喃道：“他们要是愿意自己找上门，那可省了我大事了。” 第二天，按照玛奇的意思，吉尔一早就前往格拉奇的公司，表示想尽快去现场看看以便选定房子。运气不错，老板在场。在昨晚交流的基础上，他很痛快的主动提出了带路。 最终选定的是一个与往常的临时诊所类似布局的房屋，用玛奇的话来说，那就是省了再熟悉环境了。而且不管到底住不住，住几天，天台都是她的心头好，所以选的房子这种事，目标其实从一开始就基本确定好了。 玛奇默默地跟在吉尔后方看着他走流程一般表示着对新房子的满意，然后在准备上楼的时候，刚踏上第一阶台阶，就狠狠地被绊倒在了楼梯上。 “你不用跟上来了。”吉尔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着跟着介绍的人员上了楼。 “是，对不起。”玛奇慌忙站起，整了整裙子站到了楼梯边。 “玛奇小姐。” “是！”玛奇条件反射一般挺直后背，又在回头看到还在楼下的格拉奇的同时缓和了下来：“请问，有什么事？” “你额头上的伤是？” “咦？”玛奇连忙整理摔倒时翘起的刘海，遮住她一早精心画好的淤青：“不，这个是，我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谢谢您的关心！” “玛奇小姐，”格拉奇看着她小心的偷窥了一下楼梯口又重新低下头：“要是有机会让你离开现在的主人重新开始，你愿意吗？” “离开？”玛奇抬起头眼睛透出期待的光，随即暗淡下去：“不，这种事还是……” “不妨期待一下，或许是件好事？” “您指的也许是……？”玛奇从口袋摸出昨晚的卡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我口袋里的，这个组织我之前有听说过。” “把这当做一次机会，或许也不错？” “我，会考虑一下的。”玛奇出神的看着手上的卡片，然后在听到下楼声的同时重新塞进了口袋。 第197章 花花04 楼梯转角的吉尔皱着眉头，随机舒展开来转向格拉奇：“我决定就是这里了，感谢你们的推荐。” “能让客人满意是我们的荣幸。”格兰奇笑着点头：“我们随时可以签订合同。” “那就尽快吧，后续还要购置很多东西。” “好的，有其他需要还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当然，希望以后还有更多合作机会。” 交易双方客气的交谈着，让今日的合作顺利的宣告结束。 经过了这一天天的表演，玛奇开始在每次出门回来的时候放肆撒娇，就算吉尔完全的不为所动也一样乐此不疲。 “玛奇小姐，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到了晚上才来报告今日份调查情况的夏利觉得嘴角在抽搐。 “你好烦啊，一边玩去。” “医生根本都没在理你。”夏利话还没说几句，但报告书已经被吉尔看得差不多了。 “关你屁事！你要说什么赶紧说，我堵你嘴了吗？”玛奇瞪了他一眼，把脑袋搭在了吉尔拿着报告书的胳膊上。 “那我说了！”夏利干脆把说话对象转向吉尔：“女仆培训什么的确实打听到些这样的说法，但是还没找到具体名字或者位置，还处于传言阶段。我想办法打听了一下他本人家里的女仆的背景出处，都没什么问题，是正常招募雇佣的。要查这条线的话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就是没结果呗，那你来干嘛的？”玛奇不会错过嫌弃他的机会。 “我已经尽力了！在这边我又没什么渠道，只能凭感觉走啊。”夏利很不情愿：“而且你们也都有出去跟那些人碰头接触，到底有什么消息没为什么完全不告诉我啊！” “啊？没告诉你吗？”玛奇满脸无辜。 “没有！”趁这个机会夏利也发泄了情绪：“到底怎么样了嘛！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哎呀，我们只不过是在钓鱼嘛，哪里有事瞒着你了。” “骗人。”玛奇突然的好声好气让夏利更翻了白眼。 “嘿，那我就不告诉你怎么着？”玛奇直接破罐子破摔，自己先乐得合不拢嘴，然后又改了口：“诶算了算了，我怕把你气死。”她换了个姿势往吉尔身上一靠，把前晚晚宴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所以说嘛，鱼这不是还没咬钩呢。” “那，玛奇小姐是准备直接深入敌营被换进去看看那些人被送去哪里了？” “再等等，说不定有别的方案呢。” “那么，那个我不知道的别的方案是什么呢？”夏利追问到底。 “这个嘛，还不确定。”钓另一条鱼的问题玛奇可不想他插手，但也不打算制造怀疑。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有点想法，你顺便再深挖一下那个疯人院看看。” “上次那个？”夏利回想了一下之前对那里的调查情况：“那里你不是去过了，怎么突然又？” “我只是去看了那个人，”玛奇说着下滑躺倒，看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思考着说道：“仔细想想，那里的布局设计其实还挺特别的，说不定不是疯了之后送进去，而是送进去才疯了的呢？” “那样的话那里就是所谓的女仆培训……”夏利点了点头：“那我先把重点移到那边看看。不管怎么样，有新消息记得通知我啊！” “好好好。”玛奇挥挥手，目送他回附近的旅馆去了。 玛奇一直认为半夜被吵醒是一件很容易让她暴躁的事。熬着不睡是一回事，但一旦睡着了还被吵起来，那就是另一种体验了。 满月在厚重云层的拉扯下发出无力的光，照在窗台上本就不太清晰，加上悄悄从窗户侵入的人影的遮挡，让房间里变得更加阴暗。而这，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点时间。窗户被用力的关上，来者好像完全没有入侵者的自觉，甚至直接点亮了灯。 “唔……”突然的声响和刺眼的亮光让玛奇翻了个身，刚把脑袋缩进了被子，就听到吉尔冷漠的声音：“起床。” “嗯……”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被子突然被掀开，耳边传来了让她皱眉的声音。 “什么啊，这两个人不是好得很吗？”戏谑的声音让人满是不快。 “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这次是熟悉的声音。 “难道你想说是被迫的？我看她睡得很舒服嘛。”第三个声音听起来跟第一个一样使人厌恶。 “这种事不是你们决定的。” “啊，吵死了。”玛奇被这所谓的内讧吵得想骂人，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坐了起来：“私闯民宅就不能安安静静的么，怎么吵得跟土匪强盗一样。” “哟，这果然不像那么回事啊……呃……”轻浮的一人话音未落，就见玛奇被吉尔从床上踢了下来。 “啊——”玛奇坐在床下挠了挠头，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白天与夜里的性格差异……吗？”格拉奇猜测道。 “不，只是被吵醒会比较暴躁，而且懒得演戏。”玛奇看了他一眼，揉揉眼睛撑着床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嗯？三花，难道只是三个人的意思吗？说好的神秘组织呢？大部队呢？” “喂，你跟她说的？”一人看向格拉奇。 “没有，我只是给了她卡片。”他的眼神明显有些变化。 “你们，是冲着我们来的？”既然能混出点名气，自然不会只靠蛮力。 “本来是没错……但是只有三个人算什么神秘组织，一下子就提不起劲了。”玛奇说着爬上了床：“都这么晚了，散了吧，睡觉。” “既然目标是我们，那算不算了就不是你决定的了。”他手臂往格拉奇肩上一拍：“咱们亲自来只是因为咱们喜欢亲自解决，手底下还有的是人。而且这可是兄弟第一次提出有事想动用我们的名号，不来看看到底什么人说不过去啊。” “有的是人啊……”玛奇摸出那张卡片摩挲着，抬头冲格拉奇微微一笑：“真的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本来还想来帮助她的人，现在满是戒备。 “女人？嗯，那不重要啦。”玛奇摆了摆手：“那以现在的状况，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那自然不可能放了你们了。”一人走上前：“既然你们戏这么足，那就当做是那样解决好了。” “等等等等，那样解决的话不应该包括我吧？” “难道你没听说过，咱们解决问题从来不包括保护受害人吗？而且女仆也给不了报酬吧，不如就从这位医生的资产里拿吧。” “太好了！”玛奇明显反常的表现让对面一愣，她指着来人开心的回头问吉尔：“宝贝儿，我要是正当防卫把他们全灭了，老头就没道理找我麻烦了吧？” “你高兴就好。”吉尔非常的不想理她，甚至从坐到躺。 “别睡啊喂！” “兄弟啊，就算你对这女人再有兴趣我们都不可能给你留情了。” “说什么鬼话呢？”玛奇回头看向靠近的人：“你刚才都说要解决掉我们了。” “你说的没错。”他伸手就要抓过来，就算格拉奇的“等等！”也没能阻止。然而，手却突然被疼痛制止了。玛奇反手划过的卡片仿佛利刃一般在他手掌上画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细线，然后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 “哇啊——”他握住手腕后退两步，同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玛奇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玛奇回应着塞恩的关心：“塞恩你回房间呆着就好。” “呃，嗯，好的。”随着脚步与关门声，门外再次安静了下来。 “玛奇小姐，”格拉奇皱着的眉头一丝都没有放开：“你才是这伙人的老大吗？” “老大啊，”玛奇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行。”她笑着看着他：“那种奇怪的组织不适合你。” “现在可不是让你拉拢他的时候！”见同伴受伤，另一人干脆的拔出了匕首。 “诶，不是我打击你，你那玩意儿不一定比这个锋利哦。”玛奇依然摩挲着卡片。虽然划开了手掌，但上面并没有一丝血迹。“你们这卡片可真不错，方便携带很适合当凶器。” “那只是张纸！” “是呢，为什么不是纸板呢？好奇怪。”玛奇躲开刺过来的匕首，随手把卡片甩了出去。这次它划过一只手背，直接插进了墙皮。随着喊疼的叫声，匕首也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这个……” 在对方站起来怒吼之前，玛奇脚尖挑起匕首踢出，刀刃擦着起身到一半的脖子飞过，同样的插进了墙里。 “哎呀，退租的时候不会让我赔钱吧？”看着墙上并排的卡片和匕首，玛奇突然陷入沉思。 “不会的。” “嗯？”玛奇转头，格拉奇的枪口正对着她。 “毕竟我们总有一方会死在这里，到时候也就没人给我退租赔钱了。” “原来如此！”玛奇恍然大悟，“我都忘了这地方也是在你那边租的。” 第198章 花花05 见到己方再次拿回优势，受伤的两人立刻站了起来。只是，在他们刚开口想要叫嚣，也被格拉奇指到了头上。 “你们给我闭嘴！”他仿佛终于有了发泄口一般：“用救人的名义把我骗进这奇怪的组织，说到底不就是让我出钱吗？” “不是那么回事，你冷静点。” “哇哦。”看热闹不嫌事大，玛奇拔出墙上的东西坐回了床上。 “别这样兄弟，咱们当时可是看你有兴趣才请你加入的啊。” “我没加入的话，就跟其他被‘救’的人一样，被你们洗劫一空了吧。” “不不不，”两人有些紧张：“你看我们当时不就正在找人凑第三个嘛，你来的正好啊。” “那个，”玛奇突然举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怀旧，但是这么有故事性的话题，我好想吃东西。……呃，实在不行不吃也是可以的。”在一阵沉默面前，她缓缓放下了手。 “我说兄弟，咱们这事不如等回去再说，一直呆这里说不定会被团灭的。”被玛奇打断之后，他们似乎冷静了一些。 “当然我也没有那个打算。”格拉奇视线重新看向玛奇。 “不是，你这目标转的也太快了吧？” “毕竟这才是我们来的目的。”他表情冷漠：“虽然我对他们的行为方式有意见，但是你我之间只能存活一个的话，我选择我。而且，你看起来也不是个很无辜的人。” “哦哦！”玛奇拍手鼓掌：“这个理论我喜欢！利己总是对的。不过啊，”她后移一下坐的位置，把腰靠在了侧卧着的吉尔背上，双手比出一个三角：“现在你的优势全是因为我们互相牵制着，一旦你们回去，你可就是一对二了，能赢吗？” “别听她乱说，咱们可是约好同生共死的兄弟，怎么可能对付你呢？” 格拉奇瞪了他一眼，重新看向玛奇：“你说得对。所以有什么建议？”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消失不就行了。”玛奇说的理所当然：“先发制人，利己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那你呢？” “我啊？我本来就是被人打发来查一下这个组织的嘛，”玛奇亮出那张卡片：“所以说，他们消失了不就没这玩意儿了，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哎呀，我本来想找那个死胖子当炮灰等你们出现的，没想到这么突然，你可真是个好人。” “他们消失之后这个由我接收的话，你的目标就是我了？”格拉奇同样摸出了一张卡片，甩到床上。 “原来如此。”玛奇把那张也拾了起来：“那我们就要再多聊聊了。不过不管怎样，你都要在这里决定枪口到底要指向哪边。当然我觉得这是很容易的选择。这边还有的谈，那边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你说得对。”他看向一直称兄道弟的两个人：“但是，我可以只解决他们其中的一个，留下另一个跟我合作，一起解决你。” “噢！聪明真好啊！我现在对这趟差事有点兴趣了！”玛奇看起来很高兴：“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同时解决你们三个呢？哦，现在是就你一个了，是不是好选择多了？” 说话间，另外的两人突然脚下不稳，摇晃着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却最终倒在了地上，挣扎中一脸不解的望着床上的人。 “你干了什么？”未知让聪明的人也变得有些慌乱。 “啊，别担心，我很直接的。你又没受伤。”玛奇玩牌一样将手中的两张卡片上下切来切去。 “伤……”他看向两人手上的伤口，但那已经愈合的红线上并看不出什么异常。 唰—— 低头的工夫眼前突然一张卡片径直飞过，让格拉奇连忙后退几步，同时，拿枪的手稍一放松，转眼已经被握在了玛奇的手上。她很满意的在手上甩了一圈，并没有指向谁，直接拆出了弹匣丢到了一旁。 “那么，聊聊？” “聊什么？”压倒性的反击让格拉奇完全陷入被动，甚至有点紧张起来。 “坐坐坐。”玛奇指了指墙边的椅子，突然仰头高呼：“塞——恩——，救命——！”这波操作让对面的人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来啦来啦。”塞恩不紧不慢的打开门：“什么事？” “我说，你就不能有点紧张感吗？” “玛奇小姐喊的救命根本紧张不起来。”打量了一下额外多出来的三个人，像是面对客人，塞恩向格拉奇微微行礼，“所以，有什么事？” “饿了，搞点吃的。” “面包可以吗？还是白天买回来的点心？” “吃肉！” “没有肉，请尊重一下时间。” “时间也没反对我说吃肉啊。” “会消化不良的。”塞恩坚持原则。 “你居然对一个医生说消化不良？到底谁才是专业的！” “那也不行，你忘了上次晚上吃太多，胀到睡不着的时候了吗？”塞恩双臂抱在胸前，完全没有抗议的余地。 “我也不睡啊！看我现在这么忙！” “少吃一点，我会拌个沙拉的。”塞恩完全无视玛奇的诉求，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啊——”玛奇向前一趴，脑袋压在吉尔身上来回滚动：“吃东西都没自由，这个家不能要了。……啊！” 吉尔抬手在身上乱滚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谈你的正事。” “好好好。”玛奇勉为其难的重新转了个身。 “我觉得我已经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老大了。”一波胡闹让格拉奇放松了不少。 “没事，我也怀疑。”玛奇习以为常：“我们要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你有兴趣完全接收这个吗？一人三色。”她摆弄着剩下的那张卡片：“虽然他俩说还有手下，不过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了。” “什么意思？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被骗过一次总是要更加谨慎的。 “非要说的话，我希望你们这个组织变成他这样的身份。”玛奇指向端着食物进来的塞恩。 “你的仆人？” “怎么说话呢！塞恩是我的仆人吗？” “是。”塞恩直接回答。 “是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就算这么说着，玛奇还是叉起沙拉塞进了嘴里。 “那我先回房间了，有事再叫我。”塞恩仿佛根本没听到抱怨，直接退了出去。 “唉，人生啊——”玛奇感叹着回头：“宝贝儿吃饭吗？” “不吃。” “唉，寂寞的人生啊——”玛奇再次感叹，下一秒重新进入谈正事模式：“反正也不是让你们做这些啦，非要说的话就是有个神经病突然找我说：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去收服一下最近很出名的那个组织扩充人手吧！”她模仿着老头说话，然后放松下来继续吃东西：“真是神经病，我才不想要那种东西呢。” “那个人是？” “嗯？算是我上司？混账死老头！”玛奇用尽一切机会骂他：“有事没事就给我搞点事做，有协议在手我还不能拒绝。不过说是收服，我也只是要一个这组织归属于我的结果好交差，实际上大概根本都不会再找你们。” “收服不了呢？” “那刚才不是说过么，搞一个你们私闯民宅被反杀的结果就好了。然后回去说‘啊，这些人太菜了，一不小心全打死了。’，嗯，虽然肯定会找我麻烦，但大概勉强也能交差？”玛奇无所谓的说着决定对方命运的话。 “所以我别无选择？”格拉奇在脑中衡量着玛奇刚才说那些的话。 “也不算，你还有个选择。”玛奇笑着把卡片亮给他看：“你可以选择不当这朵花，退出这个组织，安心当你的商人。让我们的反杀目标变成两个。” “代价是什么？” “嘿，”玛奇一笑表示称赞：“很简单，那两条命算你的。” “很好理解吧？你留在那里当花本身就是一个把柄，那这两人我们解决，我们算是互相牵制。但你想走的话，就要留下把柄，而我们不会留任何东西给你。”对方的沉默让玛奇再次开口，但视线放在了事物上。她抽出三明治里的火腿塞进嘴里，然后被不知何时坐起来的吉尔踢了一脚，只好拿起剩下的面包。嘴里的食物也让她的声音变得含含糊糊：“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然先吃点东西？” “我……”格拉奇并没有考虑太久，反倒像是有所期望。他用力深呼吸问道：“成为那朵花的话，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运行那个组织吗？” “当然，需要的话我可以顺便帮你一把，解决那俩蠢货手下的蠢货。”玛奇对他们本来也没有兴趣，更不可能想管事：“啊对了，但是你不能玩的太过火，毕竟还是得在我手底下挂名的。万一那老头神经病起来又让我来灭一遍我可受不了。” “我没有想作恶的意思，甚至觉得他们现在的行为方式还不如明抢明夺的强盗来的干脆直接。”他皱着眉，似乎对于他们曾经的行径很不认同。 “那你就当那是明抢明夺不就好了。”玛奇倒是对这种敲诈式救人没什么意见：“对于某些情况下，也算是一种逃生的机会嘛，不在意钱的话。” 第199章 花花06 “你指的是我吗？”他皱起了眉头。 “哈哈，不是挺好的？不是他们选了你当目标你说不定没机会坐这里了。不过对于没钱的人来说就是变得更坏还是已经不能再坏了的差别了。”吃饱喝足的玛奇打了个哈欠，“所以你想好了没？咱总不能就这么聊到天亮吧？” “我要接手，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他拿起了床上的那张卡片。 “我也觉得。”玛奇点点头：“需要我帮手吗？” “不需要，他们的人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格拉奇似乎想拔下插入墙中的另一张卡片，但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还是作罢：“只要他们两个不再出现，我可以找人扮演他们，然后让他们自然消失。” “原来如此。”玛奇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那就祝你能让这个组织按自己的意思好好发展吧。” “如果做你的仆人就能完成我自己的意愿的话，那对我来说求之不得。”格拉奇单膝跪地，宣誓了自己的效忠。 “好！太好了！”玛奇一阵欢呼，然后躺倒：“睡觉睡觉！睡醒就可以回家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坐在一旁的吉尔脚踩到她身上。 “什么？”玛奇转过头看他：“嗯，爱你哟！” “我是说忘了谁。”吉尔面不改色继续说他的话。 “嗯？谁？” “你可爱的小侦探。” “我可爱的……那种东西哪里可爱了？”玛奇一下坐起：“他等于什么都没办成，我是不是不用付他工钱了？” “夏利会哭的。”门外塞恩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不能怪我啊！我是雇他给我查三花的，他自己跑去查那个死胖子，不给钱我是有道理的！”玛奇仰头抗议，“啊，直接跟他说我们这边解决了好像也不太行？唔——”她踢着脚突然看到一旁的格拉奇，嘿嘿一笑：“我说，咱们花花有没有把那个胖子当目标的意思？” “那个胖子指的是，杰斯顿？” “对啊对啊！”玛奇转了个方向看他：“这么说来我们本来的目标不就是想用他的所谓女仆培训钓你们来着，结果你们来得太快，那边的饵白放了！还白雇了侦探！” “他的传言确实让我很在意，但好像还没什么证据，也找不到受害人。”格拉奇想了想，“如果这个鱼继续钓下去，钓得出人证，我当然是会选择这个目标的。” “唉，合着需要我继续演戏呗，我可真是个大慈善家。”玛奇后仰看向天花板：“小夏利又要立功了，有没有奖金啊？对了对了，之前为了跟他打好关系在晚宴上捐的钱记得还给我！” 碎碎念的谈话中，他们谈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吉尔找到杰斯顿，强压愤怒的微笑讲述了玛奇在他准备搬迁的新诊所住址惹了多大麻烦，主动提到了上次所谓的女仆交换的事，希望能有靠谱的女仆帮忙去收拾布置，让他安心处理一些自己的事，以便之后能顺利搬进去。 对方专门来提出这件事，让杰斯顿非常高兴，连忙给他挑选了合适的人选，然后看着他向新女仆交代了新房子的情况，并把钥匙和装修摆设图纸全部交给她处理，然后留下玛奇，自己坐上塞恩的马车干脆的离开了。 打发女仆去处理新房子的事不用说自然是玛奇的意思。毕竟要她在外的时间里有陌生人持续待在那里，那绝对是不能接受的情况。就算不说别的，安全性作为首要问题就是她不能放心出门的理由了。于是一阵的讨论外加胁迫，玛奇总算是勉强的进行了自己的原计划。她怯懦的看着吉尔离开，然后被塞上了不知去往哪里的马车。 马车的窗户完全被封闭，看不到窗外的一切。玛奇或许记不清这座城市在地图上的各种细节，但去向某一个地方的路线她是特意提前确认过的。或许也是因为她是外来者，马车没有一丁点的绕路迹象，走着最近的路线驶向了目的地。 一路上商贩的叫卖，石桥的颠簸，甚至走出人烟密集地区后的鸟鸣，听起来都与之前走过的路一模一样。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潜入过这里，而她，在走下马车的一刻就确认了自己的完全胜利。 这个疯人院不是个适合多待的地方，这点从夏利被打发来调查这里之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混进来就足以说明了这里的特殊性。何况玛奇进入这里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给三色花一个确实的证据把杰斯顿列为目标，加上是单独行动，她也就完全没有在内部慢慢调查的打算，甚至在对方刚开始做所谓的培训，就干脆的发了飙。 “怎么？当女仆还得学会抡鞭子？”玛奇抓住朝她头顶甩下来的鞭子，笑着看向对面那个乘坐同一辆马车一路把她接到这里的女人。 “放手！”开始她的表情还是吃惊，现在已经变成愤怒，用力的想回拉着手中的皮鞭。 “好的好的，”玛奇毫不迟疑的松了手，看着对方一路后退撞到了墙上。这是一间地牢一样的小黑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唯一能看到光的所谓窗户贴近屋顶，怕是还没有一掌的宽度。而因为房间太小，在惯性的作用下，她拉着皮鞭结结实实的撞在墙上，让玛奇发出了看着都觉得疼的感叹。 “你……！”她揉着肩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毕竟面前这个人，跟杰斯顿跟她说好的人完全不一样。 “我……？”玛奇依然笑嘻嘻的看着她：“我说这位姐姐，呃，老姐姐，皮鞭这个东西虽然甩起来好像挺帅气，但是很容易误伤自己的，我觉得不适合你这个年纪了。” “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我！”她被玛奇一激，疑惑已经完全变成了怒气：“让你好好看看我用了多少年的东西到底会伤到的是谁！” “唉，别激动嘛。”玛奇顺势后退几步，后背直接贴到了墙面：“易怒也不是好事啊，容易老的。” “闭嘴！”她的皮鞭一下下甩在墙上，却都被玛奇轻松让过。 “唉，你们能不能换个人来？就你这体格，我都揍不下去手。”玛奇一边躲避一边说着：“啊！不过你好像也没少虐待人，那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下手的。”她再次接住甩来的皮鞭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握拳向着被一起拉过来的人的腹部用力地挥了过去。 “嘁，就这程度哪里来的自信进来单挑的。”玛奇看着被她一拳撂倒的人解开了身上的女仆裙：“唉，稍微动一下就好热！穿这东西真是太要命了！”她边说边把脱下来的女仆装丢到一边，露出了日常穿的便装。 不得不说这群人对玛奇真是毫无防备，进来人之后大门居然就没有再上锁，门口也没有人把守。玛奇把三色花的卡片随意丢在地上的人身边，顺手捡起了皮鞭拉紧两下：“好像玩一下也行？”说完站起把皮鞭缠在手上，看了一眼细缝一般的窗口中透进来的夜色走向门口：“好！出发！” 毕竟是已经来过一次的地方，这一轮的闲逛对玛奇来说毫无压力。不过她的主要目的本质上还是闲逛，她总归只是一个受害人，动手什么的，那还是要留给花花动手的。花花这个称呼，在他们之前的计划讨论中已经被彻底玛奇确定为对这个组织的代称，也成了她喊格拉奇的一个绰号，不管对方多么的不乐意。 整个疯人院跟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差别，依然没有太多的守卫，躲开该躲的位置就能轻易避开被发现的可能性。除了顺便看看情况之外，她的目的地很明确，正是上次见过一面的那个疯了的受害人。 “开门！医生查房！”玛奇装模作样敲了门，然后用跟上次在一模一样地方摸来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病情怎么样了？认得我吗？” 她的表情从恐慌到呆滞，到诧异，到惊喜：“你，是上次那个……？” “看来药效不错？”玛奇上次想跟她谈话失败，干脆就把她每天吃的药换了料，并下了轻微的暗示，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她高兴地扑上来抱住玛奇，上一秒还在微笑的眼睛里大颗的泪滴掉了下来。 “别担心，你很快就能出去了。”玛奇拍了拍她的背，看向了她背后的窗户。 这里跟地牢一般的小房间不同，是明面上的正常的病房。当然，因为是精神病人，窗户虽然透光但是彻底封死的，没有能出去的可能，但只是往外送个消息还是足够了。玛奇从缝隙中寻找着目标，很快得到了讯息。她手上的灯光在窗前忽明忽暗，对面灯光同样闪动，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好！”玛奇回头看了一眼紧紧抓着她衣角的满脸紧张的女子，抬手把灯递到了她的手上。等她下意识的顺手接过去，玛奇把自己向边一甩，坐到了床上：“哇，这床硬的，比地板也好不了多少。”她蹦起来盯了床半天：“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住，我猜院长房间就不错。” 虽说按计划玛奇她们应该原地等待救援，打响花花组更新之后的第一炮，但这只有薄薄一层铺在床板上的床，在玛奇眼里实在不是适合打盹等人的地方。 一个人乱晃跟多带一个那就完全不是一样的效果了，玛奇也干脆就懒得再去躲避，很快乐的顺手玩起了捡来还没机会用的皮鞭。 “打扰啦啦啦！”这次玛奇没有敲门，直接一脚踹开，而房间里除了她们想找的院长，还有之前被她打晕在地牢小黑屋里的女人。“哇哦。”玛奇一声感叹，顺手别上了身后的门锁。 “你居然还会自投罗网！”这次多了帮手，她的态度变得更嚣张了些。 “还不是因为你们虐待病号！让我睡那床不是在难为我嘛！”玛奇说着走向前，晃了下手上的鞭子：“这东西你还要吗？路上顺便玩了下，好像突然理解你为什么喜欢这个了。”她说着说着突然站住，来回打量着两人：“你们两个，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哪种？” 玛奇的话让院长的表情有了一丝的别扭，而这也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把皮鞭像开始那样缠到手上，笑嘻嘻的看着院长：“别害羞啊，我好歹也是个医生，什么神经病，哦不，什么癖好的人没见过啊，就算以前没见过，现在也见过啦。” “你……！”院长着实被她激的不轻。或许是觉得自己体魄强壮，或许是觉得用枪不足以解气，他竟是直接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哇！”玛奇自认为善解人意的投其所好，皮鞭大力的甩在了他挥过来的拳头上，留下一条血痕。对方并不罢休，接二连三的拳脚却依然的被甩来的鞭子化解了力道，直到己方疲惫加伤痕，对面则毫发无损。 “够了！”像是终于看不下去，本还站在一旁看他们打斗的女人终于举起了枪。她看了一眼大门，有些歇斯底里：“护卫怎么还没来？” “他们可能睡的正香，”玛奇再次和善的做出了回答：“大概可能还得要点时间才会醒。” 明明是友好的交谈，玛奇却在回答的期间加快脚步，无视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人，直冲枪口而去。然后在对方“死吧！”二字刚说出口，皮鞭就稳稳地甩飞了枪口，让子弹飞向了另一个方向。 被枪声指引而来的脚步声终于响起，玛奇没有一丝犹豫的把手中的武器甩向对面，拉着一路跟她而来女性在门口的角落里蹲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不解的话音未落，房间的门被再一次的一脚踢开。 第200章 花花07 进门就甩在众人面前的三色花卡片似乎比来人更有威慑力，本就已经战力不足的恶人直接投降求饶，甚至给出了诱人的报酬作为交换。可惜，新的花花首领比起金钱，明显对于其他的东西更有兴趣。 毫不留情的审讯让院长和他的伴侣很快交代了与杰斯顿的合伙行为，交代了他们以病院为掩护，在这里决定他们选中的人的未来，也交代了那些没有再出现的女性走向了何种的悲惨世界。 格拉奇没有一丝迟疑的动手了，一切似乎与这个组织原本会做的事一模一样。他皱着眉头看向坐在墙边的玛奇，和在玛奇身边缩成一团不敢抬头的女性，四目相对，没有言语。然后他带着自己的人走出房间，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额头上的纠结却始终的没有松开。 “我们，得救了？”女子依然紧紧抱住玛奇的胳膊，跟着她向外走着，内心依然紧张。 “似乎是吧。”玛奇没有多说，拉着她径直走出这栋牢笼一般的建筑，仰天长啸：“夏——利——！” “在的！”他突然从草丛钻出来，惹得玛奇身边的女子一阵惊呼。 “哇，你没被蚊子吃了吗？”看着他的距离，玛奇怀疑他已经准备潜入进去了。 “吃了。那不是关键！”夏利连连摇头：“刚才有几个奇怪的人走出去了！而且刚才里面有枪声吧？” “嗯，你没听错。” “那，刚才的人该不会是……” “是花花们没错。” “那为什么不抓住他们？”夏利觉得自己又被隐瞒了很多东西，难免的又急躁了些。 “我没空。”玛奇眼皮都不眨的编着瞎话：“我们被这里的死院长囚禁着呢。” “什么？那这里果然是……？”夏利在脑中汇总着这些天调查的情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等等，死院长的意思该不会是……” “嗯，花花们干脆利落。”玛奇点头。 “那，他们该不会是……”夏利转向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 “嗯，”玛奇依然点头：“那个死胖子大概也没救了。” “啊，那可不行啊！”夏利不甘心地跺着脚，还是向着那个方向追了出去。 “没救了。”玛奇摇摇头，任由正义的小伙伴跑远，然后看了看周围：“现在，我们怎么跑路呢？” “玛奇小姐！”塞恩在不远处挥了挥手：“这边这边！” “噢塞恩。”玛奇眼前一亮，走过去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吉尔站在马车边抬头看着星空，突然给人一种世外的感觉。 “美——人儿——啊！”玛奇一点没停顿的扑上去打破了这份幽静，“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 “还不到一天。”吉尔拽着衣领拉开黏在身上的人。 “很久了很久了。”玛奇转手改为抱住胳膊：“来接我吗？太感动了！” “看看情况。”吉尔看向房屋方向：“夏利应该去报警了吧。” “大概。”玛奇也回头看了一眼：“管他呢。” “走了可就没有受害人了。” “啊！”玛奇像是刚想起来主要目的：“合着你们不是来接我的，是来拦我的啊。那破地方哪里呆得住啊！” “玛奇小姐，”塞恩从车厢提出一个餐盒：“吃的准备好了。” “唉，好吧好吧。”见吉尔笑而不语，玛奇叹了口气接过食物：“那我再待会儿，希望夏利跑快点。” “那也得不少时间。” “知道啦知道啦！”玛奇彻底放弃跑路摆摆手：“那你们先回，明天见。” “来吧，吃饭吃饭。”回到刚才的院长房间，玛奇直接把拎着的盒子放到桌上打开。另一位受害人明显没有她的从容，小心翼翼的避开尸体，甚至站到看都不想看到的位置。 “唉，”玛奇看着她的反应，直接从床上拖下床单朝着地上的两人一盖，拍了拍手重新回到桌前：“快来吃饭啦！警方来了可还有的忙呢。” 这一次她接受了玛奇的邀请，但就算靠近了桌子还是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我，等下是不是小心说话比较好？”她犹犹豫豫的问出心里的问题。 “嗯？为什么？”玛奇自顾自吃着东西，虽然完全不丰盛，但对于饿了的人来说那都是美食。 “我好像听说过那个组织。”她看了一眼尸体方向。 “都在这破地方关了那么久了还怕这怕那的，还是个普通人，真不错真不错。”玛奇笑着点头：“不用担心，他们肯定是没空理我们啦。都直奔目标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找麻烦，那不是自投罗网撞警方的大部队嘛。” “可是……” “而且你有什么可小心的，你又不知道他们什么人，也就才刚见了一面，甚至还是戴面具的。”玛奇重新拿了块三明治放到她手里：“有工夫想那些不如先吃饱饭，免得有需要的时候连救命都没力气喊。”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玛奇也在吃饱喝足处理掉餐盒之后直接去把床垫翻了个面，拖到地上，就地卧倒开始打盹，直到警方队伍的脚步声冲进了大门。 “唉，就算你问我也没用啊。”玛奇打着哈欠回应着警方的提问：“那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你让我怎么给你仔细描述。”她说着指向夏利：“我们跟他的了解程度明明是一样的，最多也就比他多看了几眼的差距！” 夏利似乎在被玛奇安排来蹲点之前就先联络了好友帮忙打了招呼，以至于现在警方对他也没有太多疑问，完全是当成了自己人对待。那么，被他喊来要救的目标，自然也没有太多怀疑的必要。只是该问的话还是要按程序问清楚的。 另外一个受害者被与玛奇分开询问，但她只是有问必答，并没有说额外的话，也没有提到吉尔和塞恩的存在，不知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对于接受了玛奇拯救的感谢。 问讯很快结束了，玛奇看了一眼还盯着现场想要发现些什么的夏利问道：“那个死胖子怎么样了？” “已经是死胖子了。”夏利面无表情，声音同样没有起伏。 “哇，你居然会开这玩笑，摔坏脑子了么？” “一点都不好笑。”夏利的声音依然冷静：“玛奇小姐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你的目的不是找那些人吗？我不相信你完全没有办法。” “噢，非要说的话，因为他们没找我麻烦啊。”玛奇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对不对付受害人，既然没有，只有该死的人去死的世界不是很不错嘛。”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达成了吗？” “也许吧。”玛奇同样看着夏利盯着的方向：“反正我就是来看看情况，又不是来抓人的。而且，现状也没有让我想抓人的兴趣。” “玛奇小姐还是这么随性，真是让人羡慕。” “害！”玛奇突然用力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差点一把把他推出去：“又到了化悲愤为动力的时候了！咱们夏利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说着她胳膊勾住夏利脖子拉回来一个转身：“走了走了，快送我回去。警官先生！”她向门口的一个看起来有些职位的人打招呼：“有人能送我们回去吗？现在这么黑，感觉走出去好危险啊。” “当然可以。”玛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也得到了回程的马车，载着两位受害人以及夏利，向玛奇提出的地址前进。 随着杰斯顿的死亡，他与疯人院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多的被爆了出来，加上从疯人院被拯救出来的女性的证言，整件事在这座城市成为了大家的首要话题。而以三色花卡片作为标记的这个组织，在众人的口碑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算是在他们的履历上画下了重要的一笔。 玛奇的事情算是解决，开始准备回家，而这里也只剩下夏利多了一件事耿耿于怀。 “我说夏利，你能不能别在那里垮着个脸，看着都影响胃口。”玛奇一边嫌弃，一边把上车前刚买的小点心塞进嘴里。 “总觉得跟玛奇小姐待久了之后，世界观都要变得奇怪了。”夏利的实现依然留在车窗外，撑着下巴感叹他得出的结论。 “怎么？突然觉得那些人的做法也不是不能接受？”玛奇放缓了往嘴里塞东西的手。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就只是觉得，大家看起来都很能接受的样子。” “因为大家都是傻子啊。” “啊？”这句话一下子拉回了夏利的视线。 “很多人眼里，为恶的人做的好事更值得夸赞。就算作恶无数，只要最后做点好事就会被夸奖回头是岸啦，其实是好人啦，反正都是伪善思维，不用太理他们。”玛奇无所谓的评价者那些人：“不过跟我待久了有什么关系？那种傻子可不关我事。” “但是，这种想法好奇怪啊，那些明明是坏人啊？” “人心总是很奇怪的啦，”玛奇把吃的东西放到夏利手上，自己向吉尔身上一靠：“好人继续好下去是应该的，突然无意间做了次坏事就会被质疑以前是不是在做戏，而坏人做了好事那就不得了了，好像不宣传到人尽皆知都对不起脸上长的那张嘴。” “那玛奇小姐怎么看待那些人呢？” “我不看。” “啊？”夏利满心求教结果得到莫名其妙。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关我屁事。”玛奇干脆明了：“只要他们不惹我，我就懒得理他们发疯。” 夏利第一次露出笑意：“不愧是玛奇小姐的作风。” “做人嘛，开心就好了，管别人那么多干嘛，而且你也管不着啊。”玛奇打了个哈欠：“再吃饱了撑的来心理咨询我要跟你收费的。” “那我会小心的。”夏利拿起玛奇塞过来的点心放进嘴里：“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有空不如想一下中午吃什么’？” “对对对快想想！”玛奇趴在吉尔肩上看着对面的车窗外，开始认真考虑起了吃饭的问题…… 第201章 奥丁的荒岛01 吉尔坐在家里翻着书，指尖划过书页，一道不易察觉的疼痛感突然传来，然后溢出了晶莹的红色。他的视线从书本转向指尖，呆呆的看着红色越来越多，似乎马上就要滴落下来。 “啊呜——”坐在一侧桌边的玛奇见他发呆直接靠了过来，张嘴咬上了他伸着的食指。吸了一下伤口，顺便用牙齿在手指上不痛不痒的咬了一圈。 “谢谢款待！”玛奇擦了一把手指，红线消失的伤痕再次变得肉眼不可见。她直接向前一趴把上半身搭到吉尔腿上：“夏天果然还是比较适合睡觉，最近真是什么都不想做。” “那做完了吗？”吉尔看了一眼书桌上堆着的书本。 “没有，休息一下。”玛奇翻了个身，抽出他手里的书一目一页，然后放手把书盖在脸上：“我的脑子可能出门放飞自我了，感觉什么都没在想的。” “那你写了什么？”吉尔又看了一眼她刚才还在写的习题。 “不知道，不记得了。” “拿来看看。” “不要了吧！”玛奇一把掀开脸上盖着的书：“亲爱的老师，我想放假！” “放了假想做什么？”吉尔觉得预先了解一下她是不是又想去哪里玩是必要的。 “……躺着？” “……今天的全部答对就放假。” “真的？唔——”玛奇猛地坐起，脸直接撞到吉尔指向书桌的手上。 “嗯。”吉尔再次拿起被玛奇掀到一边的书，无视了欢呼“好耶！”的玛奇，继续看了下去。 为了玩的玛奇总是竭尽全力的，甚至连最不擅长的拼写，她都动用了字典的力量一个一个的确认，只为了做到全对。这让无论是吉尔还是一旁看热闹的塞恩，现在都只想摇头，希望她能把这股干劲用在别的地方。 “全对。”吉尔终于宣告了她的胜利，让她在房间发出了狼嚎一般的欢呼，然后热度上升，转身倒在了沙发里。 “果然还是得躺着。”一点一点的确认拼写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让她今天的学习时间成倍延长。玛奇扇了扇风，趴着不想再动。 说放假就放假，说躺着就躺着。既然得到了批准，玛奇真就在家里安安心心躺了两天没出门，最远的距离，大概只有凉快的时间从窗户翻出去，从躺沙发变成躺吊椅，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悠然自得。 最近的天气并不炎热，头顶时常被厚重的云层压住，然后散开，不知把雨都落在了城市的哪个角落。玛奇今天也仰卧在挂在树枝上的秋千吊椅上，盘算着自己还能让这样的生活再拖几天。突然，拉斐尔的鹰从头顶飞过，盘旋一圈落在椅背上盯了她半天，然后重新起飞，直奔窗口而去。 “靠！它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玛奇直接蹦起来，跟它从同样的窗户翻进屋里。 吉尔不想多说，直接把信筒里抽出来的一张纸展了开来。 “这是什么，地图？”玛奇凑上来看了一眼：“伯爵的宝藏！找到就能得到拉斐尔的全部家当！” “好像是个岛。”吉尔白了她一眼，去桌上抽出了地图打开翻了翻：“这里吧。” “嗯？……嗯，但是他送张地图来干嘛？还有别的没？”玛奇想去看绑在鹰爪上的细信筒，对视半天还是推了推吉尔：“宝贝儿上！我刚才骂它，总觉得它在瞪我。” “……”吉尔看了一会儿双方对峙，无声叹了口气：“刚才看过了，没有别的。” “那这什么意思？吊人胃口是吧？”玛奇重新拿起地图前前后后看了一圈，然后拍在了桌子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拉斐尔尴尬笑着：“我还写了字条的，还没来得及塞进去它就飞走了。” “它的眼里没有你只有他。”玛奇装模作样的摇着头，看向一旁玩鹰的吉尔。 “真是太让人难过了。”拉斐尔应声跟上。 “你凑什么热闹，”玛奇踢了一脚他的鞋跟：“忽悠我们过来，你最好有点大事。” “有啊有啊，就是那个岛！” “岛上有宝藏么？”玛奇先问关键。 “没有。呃，大概没有吧。” “那有什么？” “有……呃，不是有什么，是我想买下来。”拉斐尔纠正玛奇的思路方向。 “那关我屁事？” “有传言说那个岛是奥丁他们的秘密基地。所以，玛奇小姐不是认识他们吗？能不能帮忙确认一下？” “……”玛奇看了一眼同样看过来的吉尔，往沙发扶手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向拉斐尔勾了勾手指。 拉斐尔刚靠过来就被玛奇伸手勾住脖子往身边一拉，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在拧开瓶子的同时，拉斐尔的脑袋也被她的胳膊拉向了瓶口：“斐斐啊，你要是觉得不想活了的话也别去招惹他们啊。这么死了也是浪费，不如帮我试试药，也算为我未来的研究事业做出重大贡献了。” “不不不不不，”拉斐尔连忙身体下滑从玛奇拐住的胳膊里钻出去站远几步：“其实这种传言我也不太信的，堂堂奥丁怎么可能把秘密基地搞得人尽皆知。” “那你发什么神经？”玛奇把瓶子盖好塞进小口袋。 “我猜想的是这是为了抬高售价的噱头，但是玛奇小姐既然认识，就想顺便确认一下而已。”拉斐尔陪着笑。 “如果是真的，那凭什么抬高售价啊？正常人不是应该避之不及吗？而且这么夸张的宣传，也会招惹到官方吧？”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好奇心害死人吧。”拉斐尔耸了耸肩：“毕竟这也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东西，至于那些有钱人嘛，怎么说呢，总有些多余的自信吧。” “就是没死过想体验一下呗。”玛奇侧了个身把腿搭到沙发里躺倒：“那你呢？总不能也是因为这个才想买吧？” “不，我就是觉得那个岛很有趣。” “多有趣？” “你看这个！”拉斐尔很激动的翻开地图主动展开给还躺在那里的玛奇看：“这座岛这里的形状，好像龙的头啊！” “……”玛奇沉默半天转身面向沙发靠背卷成一团。 “上次你们给我的刻石雕的书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然后前些天听说这个岛的时候越看越觉得好像！”拉斐尔一点都不受打击，继续说道。 “唉，我可能病了，头疼得厉害。”玛奇趴着向坐在对侧的吉尔一抬头：“我们回去吧。” “别啊，你看，这么一打听说不定还能给奥丁透露消息，还能卖个人情？” “你都说那只是个噱头，他们不可能在了。” “万一呢？问一下又没有损失嘛。”拉斐尔说完转向站在门边的管家：“新口味的蛋糕还没做好吗？” “我这就去看一下。”赛巴斯行礼退了出去。 “先吃点东西，难得来了！” “你可真是越来越……”玛奇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他。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拉斐尔献媚献的理直气壮。 “不愧是你。”嫌弃归嫌弃，既然有东西吃玛奇觉得还是可以再等等的。 以考虑为理由暂时回家，玛奇还是给奥丁发了联络信。不管最终去或是不去，确认一下情况还是可以的。明明只是想单纯表达一下虚情假意的关爱之情，奥丁的回信却干脆利落的不走客套，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来！” “这萝莉是不是闲着无聊了想找我打架？”玛奇拿着回信，想不到别的可能。 “那她应该会直接杀过来的。”带信回来的塞恩站在一旁，等待万一可能会有的回信。 “总不可能是真被人挖了老家了吧？”玛奇征求意见一般看向吉尔。 “收信地址确实是岛附近的城市。”吉尔回想了一下地图的布局。 “懂了，有内鬼！”玛奇义愤填膺的握拳：“有人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那，有没有可能是陷阱呢？他们自己放出的消息想套路什么人？”塞恩猜测。 “关键是，她想叫我去干嘛？” “抓内鬼？” “你好烦啊，到底是内鬼还是陷阱？”玛奇白了他一眼。 “所以去么？”吉尔打断两人无意义的猜测。 “去！萝莉在召唤！最好能讨价还价让她把小岛送给我！”玛奇再燃热情。 “但是小岛还不知道是谁的吧。” “塞恩你可以不说话！萝莉可是富婆，反正是要卖的东西，就算不是她的她还不能买下来送给我吗？”仿佛东西肯定能到手一样，玛奇说着向外一指：“快去通知拉斐尔，确定一下出发时间！” “我就知道玛奇小姐肯定会同意跟我去的！”马车上，拉斐尔满心欢喜。 “我这可是给我们可爱萝莉面子，你还差得远。”玛奇嫌弃的甩甩手。 “不管是为了谁，反正是跟我去了嘛。”拉斐尔一向想得开。 “说起来，卖岛的是什么人？你调查过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玛奇不想跟他纠缠，直接伸手。虽然不是自己看，但是要看的还是得看的。 “有的。”拉斐尔看了一眼身边的老管家，看来他们也早有准备。只是东西给吉尔，并不妨碍玛奇继续问话。 “那个人不会是那种……嗯，高高壮壮的大块头吧？”玛奇想象了一下奥丁身边的跟班的形象。 第202章 奥丁的荒岛02 “不，应该不是。”这个形容也让拉斐尔想起当初见到小奥丁时她身边的人：“但是我也没见过，不能肯定。” “小萝莉真过分啊，”玛奇向后歪倒：“喊我去也不多给点消息，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这我不坑她一波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这才是想去的目的吧。”吉尔翻着手上的资料，顺口说出重点。 “哪有！我不是去关爱萝莉的吗？尊老爱幼，我多好一人啊！”玛奇抬头抗议又倒回去，翻了个身趴到窗口：“放假真好啊，路上有没有好吃好玩的啊？” “假期快结束了。” “啊？为什么？不是应该放假到天气凉快下来么！” “一周。”吉尔头都没回。 “不是吧……”玛奇缩起身子再次在他身后躺倒：“唉，人生艰难。” 距离小岛的城市还是有些距离的，但因为出发之前就通知了大概时间，所以马车也就走得不紧不慢，算是按计划抵达了终点。而当他们一进约好的餐厅，奥丁已经坐在订好的房间里头等着了。 “什么鬼？你带这个东西来干嘛？”奥丁皱起眉头，很明显指的是拉斐尔他们。 “唔——结账？” “难道我会饿死你吗？”奥丁说着就想把刚才坐着的椅子抡过来。 “害，别激动别激动。”玛奇扑过去就是一个拥抱顺带狂蹭：“这么久不见，你看他干嘛，应该先看我啊。” “谁想看你啊！”奥丁直接推她，但玛奇也下了大力气，完全没动。 “不看我难道要看他？这就更过分了啊！” “给我死！” “哈哈，别激动别激动。”玛奇死死压住她想把枪的手：“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说正事你倒是给我放开！”奥丁把靠近枪的手挪开了位置。 “就是说嘛，先点菜吃饭！” “……正事是？” “吃饭？……不是！我是说谈事顺便吃饭！节省时间！”玛奇刚松开的手又抱了回去：“你说咱们站这里多碍事啊，赶紧先坐下好说话！” “把他们弄走，不然不方便说话。”奥丁看了一眼拉斐尔一方的几个人，然后一脚踢到玛奇腿上：“还有快放开我，热死了！” “好嘛好嘛，”玛奇勉为其难的松手看向还没来得及进门的拉斐尔一方：“老板你们换个房间，咱们待会再聊。” “真是够了。”包厢的门关上，总算可以安心说话。奥丁往椅背上一靠，依然是完全不理解：“你到底带那个东西来干嘛的？现在这情况，你带个侦探来我都比较能理解。” “什么情况？我又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玛奇也闹得热，端起杯子把里面的冷饮一饮而尽：“你明明什么都没跟我说，直接就喊我过来。我可不是你小弟啊我跟你说。” “那你不是来了？” “所以我是陪老板来的顺便看看你。”玛奇很是期待的看着她：“老板想买你们传言中的那个岛。” “哈？”虽然奥丁也知道拉斐尔似乎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这就想买她倒是没想到：“你身边怎么都是神经病。” “嗯嗯，我也觉得。” “我没说我！”奥丁看着她笑眯眯看着自己就忍不住想扔东西过去。 “好了好了，”玛奇躲开飞过来的餐具：“你先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嘛，那到底是不是你的岛啊？卖岛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什么打算啊？主动一点别都等我问啊。” “……你真啰嗦。” “我有什么办法，你把信写清楚点我至于么？”玛奇看了看四周：“我说，先把吃的叫上来啊，跑了一天了。塞恩——！快去点餐！他们付钱！” “这件事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了。”玛奇开始老实吃饭，奥丁也就开始正经说事。 “哪里麻烦？那总不至于真是你们的秘密基地吧？”玛奇对这个加了冰块的果汁很满意，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水果调配的。 “秘密基地倒不至于，但是之前确实经常用。” “啊？” “我们之前拿那里当训练基地用。” “呃……”听了这话玛奇忍不住看向门口守门的奥丁的跟班：“训练完就会变成那种块头吗？”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傻？” “当然不是。”玛奇视线转回桌上：“然后呢？怎么突然变成要卖的岛？” “我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产权人，关键是还知道我们用那里的事，” “那还是有内鬼啊。” “嗯，这件事必须查清楚，这就是叫你来的原因。”也是奥丁一个人坐在屋里的理由：“虽然知道我是谁的人也没很多，但是自己人查起来总会不方便。” “嗯，我也觉得应该不是你那群忠心追随者，不然把你身份爆出去应该更有趣。”玛奇咬着叉子点头：“虽然人家信不信不太好说。” 奥丁顺手甩了个叉子给她，被躲开之后叉掉一块墙皮，然后她当做无事发生，拿起新的餐具继续吃饭：“至于那个岛，有可能的话买下来倒也不错，毕竟上面被我们用的满地陷阱，哪个倒霉蛋买了的话说不定进去一趟都走不出来。” “一个小岛说买就买，我真是讨厌你们这些富婆！” “你还不是带了老板来？” “也讨厌富翁！” “我才不信你没钱。” “就是没钱！”玛奇踩着椅子一拍桌子：“提前说我收费很贵的！人生全靠老板们给生意了，干你一单我得一家子吃一年的！” “那倒是回去开你们的诊所。” “吃不起饭的时候我会考虑的。”玛奇坐了回去：“你们具体有什么线索的先来份看看，至于那个岛，我老板也要拍诶，到时候也就没必要特意抢了吧？自己人抬价，多浪费钱啊。” “那他要了想干嘛？” “就，吃饱了撑的？”玛奇才不想提拉斐尔那幼稚的兴奋点：“反正就算他拍到也不可能派人在这里守着，到时候也不妨碍你们用嘛。” “随便你吧，关键是内鬼。” “了解了解，交给我吧！” 买岛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买得起的人应该不少，但更多的人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算是传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军火贩子扯上关系那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的不是好事。多数人是这样没错，但也会有极少数人则完全相反，他们正是对奥丁充满兴趣来到这座岛的拍卖，而实际上对于买一个孤岛这件事本身完全没兴趣，所以也同样不算是买家候选。要说真的想买的，只有不仅对奥丁兴趣满满，还对传闻宁可信其有的人。然后，就是拉斐尔这种原因不明，纯粹一时兴起就冲过来的类型了。 因为玛奇决定也装扮成买家凑凑热闹，使得跟拉斐尔他们不得不分开找地方住，也就只有出来吃饭的时间成了最方便聊天的时间。 “过两天就是第一轮的商品介绍了。”饭桌上，拉斐尔介绍着情况：“第一轮应该人比较多，但是结束也会减少很多，具体的买家就等着看这轮结束之后剩下的了。虽然我大概搜集了最近几天到这里的人的情况，不过人太多，把背景全部查一遍也太费时间了，还是再等等比较好。” “嗯，不急，我比较期待第二轮的上岛介绍。”玛奇很期待有人撞陷阱这件事：“卖家背景有什么新情报吗？” “没有。”拉斐尔摇头：“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祖上确实曾经是贵族，但没落之后也就是个普通人，很难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从老宅里找出这份产权书的事，也没有什么能否定的证据。” “这么想来应该把夏利忽悠来玩啊，浪费了浪费了。”说归说，玛奇倒也没有可惜的样子，胃口很好的吃着东西，“不过你还打算买吗？上去溜达一下可都很危险的哦。” “能买就买吧，不行就算了，也不强求。反正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拉斐尔想了想：“玛奇小姐才是，真的要帮奥丁他们拍下来吗？” “也没有啊，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当富婆竞价的感觉，反正又不要我花钱。” 拉斐尔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既然他们一直在用，那还是拿下来比较好吧？” “嗯，但是还得看看这传言。万一最后闹得太真，那还不如趁早换个地方反倒比较方便，被官方盯上可不是好事。” “那倒也是。”拉斐尔表示同意：“就看这个内鬼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不用那么在意，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都来了，吃好玩好也是关键嘛。” “不能一起吃玩就很不好了。” “这不是吃着呢。”玛奇白了他一眼：“具体就等第一轮筛选掉来凑热闹的再说了。” “希望不要有太多麻烦的竞争对手吧。”拉斐尔还是很期待的。 “干嘛啊？不是说也没非要不可么？不要乱买东西啦，有这钱干嘛不好。” “不是非要不可，但能买还是要买的嘛。”拉斐尔笑的尴尬。 “我说你，该不会，其实没什么钱吧？财产其实全是你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收藏？”玛奇突然盯着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重要问题。 第203章 奥丁的荒岛03 “也，没有啦哈哈哈。”拉斐尔笑的更尴尬了：“你看我现在不就拿得出钱买岛啊。” “买完之后呢？”玛奇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 “之后，大概会资金紧张一阵子……吧……哈哈哈。” “你……”玛奇一瞬间想把桌子掀他脸上。 “但是钱不就是用来买喜欢的东西的吗？为了买喜欢东西才更有动力赚钱啊！”拉斐尔据理力争。 “虽然我同意这个观点，”玛奇撑着额头：“但就是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忍不住想揍你。” “我可是您忠实的部下啊！您要相信我！”拉斐尔动之以情：“您看我平时也不是整天在买东西，这么特别的也是难得一次嘛，我不会败家破产的！”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我还是觉得忍不住想揍你。” “那，要是非要揍了才能解气那就揍一下？”拉斐尔试探性讨好：“不过能不能轻一点？” “你脸皮可越来越厚了。”玛奇看着他，又看了看赛巴斯，老管家一副无奈的表情。 “脸皮不重要！玛奇小姐最重要！” “……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玛奇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高兴就好。但是上岛的时候小心点别挂了。” “好的，我会小心的。”得到了许可拉斐尔松了口气：“对了，最近到这里的那些人，吉尔医生要不要提前看一下？虽然还没详细资料，但是名字相貌还是搜集了的。” “嗯。”自己安静吃饭的吉尔听到这里总算开口应了一声，也算是帮拉斐尔接上了他稍微转移了的话题。 “除了跟我车来的之外，你到底还带了多少人过来？”看他调查的效率，玛奇忍不住想问。 “没有啦，也就三个。”拉斐尔谦虚一笑：“讯息跟得上才能更好抓住商机嘛。” “……突然不担心你会缺钱了。” “嗯，不用担心，交给我吧！”拉斐尔逐渐骄傲。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想打你。” “……对不起，我会低调的。” 最后两天的等待时间玛奇开启了闲逛模式。游玩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拉斐尔汇总的那些可能的竞争对手，万一碰上后期的重要目标多少了解一下也算赚了，实在没碰上，也不耽误玩，一举两得。更何况，玛奇这次可是准备伪装富婆竞拍的，必要的行头还得准备一下，当然，账单她会一个不落的交给奥丁。 两天时间很快走到终点，第一轮介绍会开启前一晚，奥丁来到了玛奇住的地方，做最后的沟通。 “我说老板啊，”玛奇把这几天的账单往奥丁手里一塞：“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预算什么的？万一到时候我拍的起劲了，价格报的太高，我怕你一个反悔把我沉海里去。” “你不是还跟着一个老板，就不能跟人家学着点？”奥丁皱着眉头翻了翻手上的账单。 “哦，那我晚点问问他预算多少。” “那种事不重要，内鬼有线索没？” “居然说不重要，有钱真好！” “你够了！”奥丁全力忍住想打她的冲动：“说正事。” “没正事。”玛奇话刚出口就连忙按住直接就想站起来的奥丁：“我意思是，拉斐尔说那人背景完全没问题，我觉得咱们还是等明天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跟他接触比较实际。说真的没人帮忙盯梢可真不方便，想念狗狗的第好几天。” “反正我现在不方便派人，你就看着办吧。”奥丁无可奈何，但又觉得憋气。 “其实，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玛奇上下打量着她。 “说！”奥丁回应她的眼神：“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哈哈哈！”玛奇干笑几声，预先做好了阻止她发飙的准备：“其实，明天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哈？我要是自己方便还叫你来干嘛？” “不是，你看啊，”玛奇说着靠过去坐下搭上奥丁的肩膀：“你手底下认得你的不多，但我相信你肯定都认得他们。明天去扫一眼，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所以要是有内鬼我又没认出来就是我自己的锅，有问题也不能怪你。” “对！……不是！”玛奇直接举起双手笑着面对枪口：“我可是来打工赚你钱的，怎么可能做那种赔钱的事呢！” “嘁！”奥丁把枪收回去考虑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可以尝试。” “好！那明天要穿的华丽一点，我可是要装富婆的！” “正式场合的裙子虽然是有，但是好像没有很华丽的衣服。”奥丁开始回忆自己的衣橱。 “没问题！”玛奇说着冲出去翻了翻这两天购物的战利品展开一条裙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这个一看就很高级，而且可爱死了！……不是，老板等等！别冲动！”她喊着把手里的裙子直接盖过去，整个挡住奥丁和她的枪口。 “我早晚要宰了你，你最好给我记住！” “我会记住的！”玛奇说着打开了另外一条裙子：“看这个！跟你的配套的！唉，其实我本来想按照咱们富婆集会时候穿的那种夸张程度搞的，但是怕买太多高级货你想砍我不给钱。” “你倒是真给我害怕一点！” “在怕了在怕了。” “我现在就想把你沉到海里了。”奥丁咬牙切齿把玛奇手里的裙子跟刚才那条扔到一起。 “哈哈哈！爱你哦！” “死吧！” 首轮的介绍会安排在了一个很大的场地，毕竟除了打算买的少数人之外，让凑热闹的人进场围观也算是制造热度的一种方式。 玛奇带着吉尔和奥丁站在进门处观察着会场，考虑坐在哪里比较合适，突然听到过来集合的拉斐尔的声音。 “玛奇小姐！” “嗯？”玛奇懒得回头，大概选定了想坐的位置。 “有点糟糕，昨晚来了个比较麻烦的人。” “有多麻烦？”玛奇回头，视线穿过拉斐尔，看到远处格兰特侦探正带着助手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呃，这可真是够糟糕的。”玛奇在视线跟他对上之前转回会场：“我亲爱的小奥莉，等下你可千万别暴走，别说话就更好了。” “小侦探没来来了个大的。”奥丁嫌弃的向选定的座位走过去：“你看着办吧，我没空理他。”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格兰特和助手已来到门前，侦探的习惯让他们同样先停下脚步观察室内，然后直接转向玛奇方向走了过来。 “真是难得的偶遇。”格兰特打了招呼：“没想到会与各位在这里再见。” “确实没想到，但也不算太意外？”玛奇笑着回应。 “确实如此。军火案件居然以那种方式结束，听到这边的传言难免让人想来看看。”格兰特点了点头：“如果诸位不介意，我们是否可以坐在旁边的位置？” “介意！……你不也一样会坐么？” “呵呵。”格兰特笑着坐了下来。玛奇特意把拉斐尔夹在中间，让奥丁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但对于侦探来说，见到陌生人还是习惯性的提问：“那位可爱的小姐是？” “我女儿！可爱吧！”玛奇在奥丁的“哈？”刚喊出声就一把抱住她的脑袋向自己身上拉了过去。 “她自己看起来不太认同。” “谁说的！怎么可能有女孩子不认同自己可爱！”玛奇把重点带偏：“不过看在你也说了可爱的份上，就算了吧。”她说着放开手：“对了大侦探，你来应该只是打探情况，没有要买的意思吧？” “当然，侦探还没有那么富有。”见奥丁靠向椅背完全被挡住，格兰特也就不再多问。 “那下一轮的上岛呢？” “那个倒是准备去的。”格兰特看向已经准备开始的介绍会：“毕竟传言如此，确认一下还是必须的。在那之前警方会跟他提出要求的。” “官方可真方便，让人羡慕！” “毕竟目的也是为了社会的安定，并不是滥用职权。”格兰特微微一笑。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有机会滥用职权嘛。”玛奇说着向后一靠，前方台上的主办方已经开始了他的发言。 第一轮的介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新东西，基本都是之前公布的消息，所以这次的集结本质上来说就是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然后让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人满足离开。加上格兰特侦探说警方对于传言真假的介入，让玛奇更加确定今天可以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看到最后完事。 小岛的产权证明、地形图，各种相关的材料证明被产权人带上来一番展示，讲述的东西也不外乎是之前从拉斐尔那边听到的部分，完全没有特别之处。当然坐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关心的也并不是这些，他们在乎的只有那些关于奥丁的传言。 第204章 奥丁的荒岛04 “我想在场的各位大概都认为那只是作为宣传的谣言，但实际上绝对不是那样，我同样是有证据的。”场上的人慷慨激昂：“我手上的这个是跟产权书一起被我找到的。这似乎是一份协议，把岛借给奥丁使用的协议。大家也都知道，奥丁他们的这个组织存在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有人怀疑奥丁这个称号是传承的，所以我也相信这份不知道是哪位长辈签订的协议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岛上现在的实际情况其实我本人也是很好奇的。” “那万一他们还在上面，你不就是违反协议？会死的吧？”有人大笑着举手提问。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只能赶紧逃命了，相信警方应该会愿意保护我的吧。” 回答带来一阵欢声笑语，看来大家确实也没把这件事太当真。玛奇很想看看奥丁现在的表情，但她还是转向了格兰特：“大侦探听说过什么没？比如警方提前偷偷溜上去看看？” “没有听说。”格兰特竟是毫无隐瞒：“如果能够钓到大鱼，也就不急于一时非要上岛了。” “原来如此。”玛奇也就不客气继续诚意提问：“那么，您觉得会有奥丁的人跟他接触吗？” “也许，或者说我们更希望如此。”格兰特答完反问：“那么玛奇小姐怎么看这件事？” “老实说我还没什么想法，原计划本来也就是等上岛看看再说。”玛奇同样实话实说：“至于协议的真假，我持怀疑态度。但会不会有人跟他接触这点，我对这个更有兴趣。” “对奥丁有兴趣？” “对啊，不然来这干嘛。”玛奇表现得很兴奋，然后瞥了拉斐尔一眼：“哦，当然也有人就是吃饱撑的想买个岛玩就是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拐着弯嫌弃我了吧？”拉斐尔苦笑。 “我是很直白的嫌弃。”玛奇扯了下裙摆：“早知道今天这么多人，我就该下次再打扮成富婆咋呼人。” “上岛很不方便吧？” “啊，那倒也是。那就结束时候去咋呼人吧，穿都穿了，不能白穿啊。”玛奇看向那些兴奋提问的人：“不知道最后会剩下多少。” “应该讨论的差不多了，很快就有分晓了吧。”作为买家候选的拉斐尔视线在他关注的几个目标上来回看了一圈，突然被玛奇隔着吉尔在背上拍了一巴掌：“什么？” “那些人靠谱么？”玛奇指着卖家身边帮忙的那些人。 “靠谱的。”既然玛奇提问，拉斐尔也就不避讳身边的侦探有话直说：“他们是本地很有信誉的商会组织，这种事想自己举办还是很有难度的，委托给靠谱的组织确实是比较明智的做法。” “但是应该不便宜吧？他有钱给么？” “一般来说会从商品的售价里分成，所以价值越高的东西支付的报酬就越高。” “听起来好亏啊！”玛奇夸张的掰着手指数了数价格。 “但是能保证安全。毕竟那么大笔的资金交易，有正规机构帮忙打点好一切还是比较划算的。” “那不正规的机构呢？” “不正规的……”拉斐尔愣了一下干笑几声，转头看了一眼同样在听的格兰特：“不正规的机构大概没那么容易找到吧。而且被这么多人关注的交易，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想插手。” “嗯。”想问的问完，玛奇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等待这一轮的散场。 如拉斐尔所言，接下来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心满意足的好奇者们开始逐渐退场，诺大的场地慢慢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确实有兴趣想买，以及别有所图的人们。 新一轮的简短的客套之后，还留在现场的买家候选们做了简单的登记，然后确定了下一轮集合，也就是上岛的时间。不知是人少了没了兴趣，还是因为格兰特侦探的在场，玛奇也没玩花样，干脆的做了登记了事。 “玛奇小姐，不是陪拉斐尔伯爵来凑热闹的吗？”格兰特等到散场之后问道。 “对啊，所以呢？” “那为什么要做买家登记？” “当然是制造抢手的气氛啊！”玛奇提起裙子做出富贵又夸张的造型：“当富婆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说完她放手拍一拍裙子看着拉斐尔：“不过说到底我就是出来玩的，老板你自己加油调查对手，上岛之前就不要来妨碍我玩了。唉决定跟你分开住我可真是太明智了！哦对了，没事的话大侦探也千万别来找我，我可谢谢您了！咱们后天见！” 回到家玛奇就把夸张的裙子随地一扔，把自己甩进了沙发，然后看着奥丁也在一旁开始换衣服。 “你居然真的没说话，安静的让人害怕。” “我忙着呢。”奥丁跟穿着底裤就可以直接把自己乱扔放倒的玛奇不同，她还是正经的换上了自己的便装。 “哦，忙什么呢？” “忙着看有没有内鬼！”奥丁说着把换下来的裙子往玛奇脸上扔：“我也是个成年人，该干什么心里有数！跟你可不一样！” “乱说！我也有数啊，看我不全程都没招惹你。”玛奇好像自己也认真干活了一样把扔过来的裙子跟自己的丢到一起：“所以有吗？” “没有。”奥丁摇头：“没看到有印象的人。” “那那个什么协议的，是真的吗？” “没听说过。”奥丁把玛奇往里挤了挤，自己也坐上沙发：“肯定是假的。” “这么肯定？” “当然。”奥丁白了她一眼：“我确实不是创始人，但也接手很久了。而且那个岛也就是我接手之前没多久才开始用的，确确实实就是个荒岛。别说协议了，产权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想怀疑一下。”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在想……” “嗯？” “全搞成假的是不是就省心多了？” “……你可真是笑出了反派的嘴脸。” “怎么说话呢！现在你可是我老板，我帮你办事呢！我这是在提供一个备选方案！”玛奇猛地坐起来：“对了，你最近没事的话不如留下来跟我一起行动？不然时在时不在的，跟那侦探解释起来好麻烦啊。” “可以是可以。”奥丁转身给了她一脚：“但是我看你就是想直接把账单丢给我吧？” “哇，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我好感动！” “死吧！” “对了对了，这两天让你外头蹲点的跟班们也小心点，万一被那谁看到也很麻烦啊。” “那也没办法，毕竟也不可能太相信你，他们肯在外头蹲着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一边靠我身上一边说这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玛奇说完翻下沙发闪过奥丁的攻击：“好歹也是你的地盘，不用这么高估我嘛。” “我也是这么说的，是他们自己非要跟来。”奥丁也没继续打人的意思，原地没动：“明天什么打算？” “唔，晚上去抢拉斐尔对买家候选的调查结果！”玛奇说的理所当然。 “白天呢？” “……玩？” “……” “别冲动别冲动！”玛奇在奥丁反应之前现行阻拦：“咱们现在这不是不方便太招摇么，还是等着吃现成的比较好。买家那边有拉斐尔查，卖家有警方跟侦探盯着，什么产权什么协议的，不管是真是假我觉得大侦探不可能摸不出点结果。咱们就再等等看吧，套话不比自己乱冲省事多了？” “套得出来？”奥丁虽然暴躁，但对于格兰特她现在同样不想招惹他。身为老大，她对于自己的行动判断还是心里有数的。 “放心吧，实在不行大不了偷嘛，这个我也在行。” “行，反正这事都交给你了。” “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玛奇抬手敬礼：“不过老板，你今天脾气真的好，因为天太热了吗？” 啪—— 玛奇话音未落，沙发上的靠垫就飞了过来。接住的同时，一个杯子紧接到来，她抬起靠垫一挡，让杯子直接坠落掉到地上。 “哎呀。”光着脚的玛奇看了看周围的碎片，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奥丁。 “少说废话！” “好的好的。”她笑着把靠垫抛回沙发，然后仰头高呼：“塞恩！救命！” 玛奇完全按计划行事，第二天玩了一天，晚上直奔拉斐尔住的地方找他打听结果，顺便蹭饭。至于哪个才是顺便，那就完全不是关键了。 “另外的三个人从资产背景来说却是是有力竞争对手，但看起来都不像是非要不可的类型，所以我对那个岛还是很有希望的！” “谁关心那个，”玛奇冷漠吃饭：“我们明明是来问那些人有没有什么看起来有问题的，有可能跟内鬼有关系的？” “不像是有，”拉斐尔摇头：“这些人的背景都很正常，有钱或者有势多少占一边的，我实在看不出来谁会跟奥丁这种军火贩子有关系。……呃，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不要生气。”他看了一眼一旁皱起眉头的萝莉，连忙先开口道歉，引得玛奇一阵大笑。 “你闭嘴！”奥丁瞪了她一眼：“接下来怎么搞？” 第205章 奥丁的荒岛05 “又不是我惹你你干嘛冲我来？”玛奇抗议，但还是回答问题：“不要急啊，明天上了岛再看看。没有人踩陷阱我可是会很失望的，我已经等了好几天了！啊！你别瞪我，我看热闹不耽误正事的！” “那你倒是给我说点正事！” “还是得先确认一下。”玛奇慢慢往嘴里送着食物思考着：“要是负责的拍卖会没问题，想买的那群人也没问题，那这家伙到底接触过什么人搞出来的这一出，可就得完全从头开始找线索了。不过也不用太悲观，那样的话就说明其他人都不用理了，只盯着他一个人就够了，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省事了嘛。” “你这人恐怕根本不知道悲观怎么写。” “胡说！我当然！……呃……”玛奇一个犹豫突然转向吉尔：“宝贝儿我肯定会写的！相信我！” “呵。” “呵什么呵！暴怒就算了还学人家冷笑，能不能学点好的了！”玛奇转头朝着奥丁一顿念叨，就见她突然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呃，不是老板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冷静点！饭还没吃完呢千万别掀桌子多浪费啊！” “你最好给我赶紧想好办法！” “好的好的在想了在想了，”玛奇把她按回座位：“吃东西吃东西。” 大户人家出门总是要带足人手，而且既然已知岛上具有危险性，那就更不可能少了护卫。而这众多的人数，着实让准备船只的承办方有些头疼。虽说多准备些船在他们来说也算不上难事，但一家一船浩浩荡荡的上岛，那到底会变成怎样的局面就让他们太难以预估了。就算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护卫，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还是难辞其咎的。可要劝说客人们精简人手不带护卫，似乎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你们也不用那么纠结吧？”玛奇看着那些在精心挑选的护卫里再挑选上岛的人的富豪们。今天她没有穿华丽的裙子，但却戴了夸张的帽子出来：“带那么多人也没意义嘛，最多只能走在前面帮忙踩踩坑，跟带根棍子探探路不是没什么差别？” “不是吧？上面不是有奥丁的秘密部队吗？那不带足人手怎么行！”其中的一个买家候选人回答。玛奇隐约记得在拉斐尔的调查资料里，这是个富二代，家里没有什么地位，但就是有钱。 “怎么可能嘛。”玛奇打消他的疑虑：“这卖岛的消息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可能蹲在上面等警察侦探的上门？别想些有的没的，他们要是真在上头，你带一个队去也没用啊。” “这……”玛奇的话让他看看格兰特，还有跟他一起没几个人的警方人员。 “哎呀，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玛奇之外唯一的一位女性买家候选插了话，看她的打扮，似乎完全没有要上岛走山路的自觉：“果然我还是直接派护卫自己上去，然后回来报告给我比较好。” 这位女士，或者该称之为小姐，同样是富家子弟，只不过家里确实有贵族身份。身为家中的幺女，自然的受到不少宠爱，也就任性不少。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有靠谱的护卫真是让人羡慕啊。”玛奇刻意的奉承，但对方似乎很受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哈哈哈，我也觉得！看来我们合得来，有空一起聊聊天啊。” “当然，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玛奇应和着。 两位女性的聊天调节了现场的气氛，让原本还犹豫不决的人们也下了决心，只带一名护卫上去探路。拉斐尔只带上了老管家，而玛奇则变成了仅有的三人上岛的一组。 “带个孩子上岛不太好吧？”自认为已经熟络的富家小姐看了一眼奥丁又看了看吉尔：“就算你说不用紧张，这是不是也太随便了？而且另外这个看起来，也不像是保镖护卫的？” “哈哈哈，没办法！”玛奇抱住奥丁甩到身后防止对方提到什么不该提的词让她太明显的瞪人家，“其实她跟我一样是奥丁的忠实崇拜者，不带她去的话她要跟我冷战的。唉，说到底岛上到底有没有什么还不好说，要是上去发现这岛跟他们有关系是骗人的，那就是我要骂人了。” “不会吧，真是那样我也得骂人了。” “哈哈，咱们果然意见一致！至于保镖护卫什么的，我可是准备名正言顺的蹭警方保护的！要是万一出了意外受了伤什么的，记得帮我写信投诉他们哟！” “哈哈！没问题，交给我吧！”大小姐回应了玛奇伸出的拇指。 玛奇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一直一旁听大家说话的卖家：“只希望奥丁的事不是炒作，不然可太离谱了。” 买家候选中唯一年长一些的中年人，在调查中来看他买岛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利用炒作让其增加升值，所以一旦价格过高恐怕会是第一个放弃购买的人。所以相对来说，在这种场合里他也就成了最为安静的一组，没有过多发言，只是作为一个商人观察着情况的走向。因为如此，玛奇同样也就没有太多的兴趣理他，甚至在这么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她开始觉得比起这些来玩乐的少爷小姐和投资人，拉斐尔反倒成了最可能成为最终买家的人。 确定了人数，船很快的驶向了小岛，一行人站在了他们的目标之上。 “这破地方，根本就是荒岛嘛，哪里有人呆过的样子！”玛奇站在岸边瞪着卖家。 “不，我也说过了，那份协议恐怕是很久之前的，所以就算他们用过这里说不定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卖家擦了擦额头，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太阳太晒。 “既然拿出来卖，难道不应该先提前查清楚岛上情况再说吗？忽悠大家过来，简直是消耗大家的热情嘛！”玛奇不依不饶：“既然你说的那么真，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逛逛？” “这个，最好还是不要深入比较好。”这次是负责拍卖的商会人员开口：“因为我们也还没来得及整体搜查，万一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对客人也很不好。” “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不，实在是这次项目安排的时间过于紧张，来不及做的东西太多。”拍卖方看起来并不想给卖家背锅：“老板们实在想看，最好只在外围转转。” “那我们上来还有什么意义？野营啊？”玛奇转向格兰特：“大侦探那边怎么说？冲着传言来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就上来看看吧？” “首次上来要保持警惕没错，但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格兰特跟警方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明显装备齐全，不像老板们一般随意。 “好好好，带上我！”玛奇直接换了墙头：“我保证照顾自己安全，不给你们添麻烦！” “我们可不想被写信投诉。”警方带队看起来很介意刚才玛奇在岛外说的话。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这么当真多让人不好意思。”玛奇挠着头大笑：“大侦探作证，我绝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人。” “我也去！”拉斐尔同样积极，目标自然是他在地图上看到的龙头图形位置。 “这……”警方看向格兰特，但大侦探并没有立刻回答。 “唉，行了行了，在场所有人作证，我们是自愿进去的，生死自理，绝对不诬陷商会和警方！”玛奇高声喊完放下举着的手：“好！起誓完毕，走了走了。啊对了，你们要走的话记得留个船给我们啊！不然这个可不算在生死自负里，回去我要闹的。”说完，她带着队伍，在警方之前迈出了向岛内前进的步伐。格兰特向警方的人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起走上了相同的方向。 “老板老板，来这里来这里。”玛奇站在不远处招呼着拉斐尔。 “啊？什么事？”拉斐尔刚向前两步就被老管家拦了下来。 “安全第一，我先走。”赛巴斯边说边看向拉斐尔与玛奇之间那被草丛覆盖的地面。 “嘁，没意思。”玛奇侧开头：“算了，不用过来了。” “不会真有陷阱吧？”拉斐尔表情僵硬，小心翼翼的跟着赛巴斯向前走去。 “什么陷阱，就是有个小坑，没看到容易绊倒而已。”玛奇嘟着嘴转身继续探路：“没意思，不好玩了。” “那也别拿我玩吧。”拉斐尔抗议着，还是慢慢跟了上去。 “我的目的就是来看人踩陷阱的！没人踩还有什么意义！”玛奇反向抗议。 “那也别让我踩啊！”拉斐尔快走了几步跟上玛奇踩过的位置：“不过那确实也算不上陷阱，我已经开始怀疑奥丁的传言就是骗人的了。” “为了卖钱什么都敢编！要是我这一趟什么都没发现我就回去揍他！”玛奇义愤填膺，让一旁跟着的奥丁不由得在心里给她加深了“演员”的标记。 “揍……不太合适吧？”拉斐尔回头看了一眼格兰特，为了防止再被骗去踩坑，还是抓紧脚步跟了上去。 第206章 奥丁的荒岛06 虽说是训练基地，但实际上荒岛本身就已经有了完美的障碍，特意制造陷阱增加训练难度之类的，其实并不必要。所以岛上所谓的陷阱，其实都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的微小改造。加上近期无人上岛，夏日疯长的草被无人踩踏，更加肆意的将本就不明显的人为痕迹遮盖了起来。 走在前方探路的玛奇一点都不担心会踩到陷阱，毕竟以防万一，关键的地点她还是有跟奥丁做好确认的。只要人为调整的痕迹不被发现，那么坑坑洼洼的小陷阱拉出来给人踩踩，反倒更容易掩盖一些东西。只要看不到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毕竟这次不是大面积搜索，这仅有的几个人，就算有大侦探在，她也相信能完美的掩饰过去。 也许是为了保护，也许是为了观察监视，一切如玛奇所愿，格兰特与警方的人并没有另寻他路，全部跟在他们后方，走着跟他们相同的方向。 一路深入中心地带，离拉斐尔感兴趣的龙头图形也越来越近。 “喂，前面有个山洞诶！”玛奇自顾自喊着：“让我们来猜猜里面有人还是有宝藏！按照故事发展，这里头怎么着也该有点东西了吧！”她走到洞口看着里面，变换成讲故事的口吻：“奥丁的宝藏都藏在某个小岛的山洞里了，想要寻宝的人们，快去征服海洋吧！……但是他也没给我藏宝图啊。” “神经病。”奥丁跟上来在她小腿踢了一脚。 “干嘛啊！这里面再没东西我真要回去打人了！”玛奇假装被踢中，向着吉尔的方向靠了过去。 “怎么可能有啊？不就是个山洞。” “小小年纪怎么一点梦想都没有！”玛奇向里一指：“走，冲进去！” “冲个屁！”奥丁满是嫌弃，吉尔也按下她指向山洞的手，直接向里走去。 “等等等等！宝贝儿我来探路，你别冲动！”玛奇刚上前几步想拉住他，就听到山洞里一阵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什么？”玛奇打量四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哇！这是什么小可爱！快让我抱抱！”话音未落，小狐狸一个加速，冲进了吉尔怀里。“喂！打人了！……我是说打狐了！” “里面应该没什么，别打扰它们比较好。”吉尔任由小狐狸围着肩头绕圈蹭蹭，然后跳下地面，消失在了洞穴的黑暗中。人类离开没多久，山林再次被它原本的主人所占据。 “看来是没东西了。”玛奇回头扫了一眼人群，定睛在拉斐尔身上：“这破岛估计没人想买了，老板你可以捡漏了。回去让那混蛋打半价，不然就说他诈骗！” “哈哈，还能再转转。”拉斐尔开始转身退出山洞：“真能捡漏是最好了。” “反正只是个孤岛，快回去查查一般的小岛交易卖多少钱！”玛奇一点不吃亏，更不想让卖家赚便宜：“对了老板，买了之后在岛上建个城堡啊。” “为什么是城堡？” “我喜欢城堡！”玛奇理直气壮。 “那玛奇小姐可以自己建。” “又不是我的岛，建好难道分我一半？” “那城堡分我一半？” “这听起来好像是我赚啊。快顺便查查盖个城堡要多少钱！” “哈哈哈！”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岛已经确定被买下来了一样…… 一路的无事发生什么都没发现，让大家都放松了不少，完全变成了出来郊游的样子。拉斐尔看中的龙头造型的位置走上去也就是个普通的山头，看不出太多特别的地方，但他似乎并不怎么失望，兴致已经完全放在了探险和躲玛奇故意让他来踩的陷阱上。 岛算不上太大，但在将大概范围饶了一圈之后，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回到起点，没有深入其中的老板们已经先行回城，只留下警方上岛的船，以及送了一波老板然后重新回来等待的组织者。 回程船上，玛奇直接找到那个开场时候拒绝背锅的商会的人，一点不见外的拍了拍人家肩膀：“我说，要是这岛上确实没什么特别，说明那人确实说谎骗人气，那这事怎么算？” “那我们自然会澄清这件事，也会重新评估这桩生意的性质与价值。”对方一幅正经商人口吻：“这次确实太过仓促，给老板们造成困扰非常抱歉。那份协议的真实性我们回去会立刻重新确认。” “专业的就是好啊。”玛奇看向凑过来的拉斐尔。 “是吧。”拉斐尔对于己方的调查结论还是很满意的，“也多亏他选了正规机构做中介，也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 “总觉得有好戏看了。”玛奇忍不住想问格兰特的看法，却突然想起他跟了警方的船先走了。她想了想，只好继续把目标转向商会的拍卖方：“你们调查归你们，那我们这边什么时候来第三波集会对峙一下？现在这情况，总不能下一轮直接开始拍卖了吧？” “我们尽快确认，可以的话明天就安排。” “这个效率我喜欢。”玛奇心满意足的回船舱的座位去了。 奥丁继续留在玛奇住的地方，外围蹲点的护卫们也在这波她单独上岛之后被她彻底轰走，完全清净了下来。商会的人恪守承诺，当天就发来了通知，将买卖各方的下一轮会谈确定在第二天下午，同时重新确认小岛的价值与价格。 “这个商会不错嘛，干活效率。”奥丁看完刚收到的通知函扔到桌上。 “好歹是你的地方，都是什么水平的人你还不知道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看跟他们做生意。不过名声方面倒是知道……”奥丁皱着眉头靠近窝在墙角只答应不抬头的玛奇：“你在干嘛？这是什么？” “……草？” “我知道是草！我问你干嘛拔草！”奥丁抬脚刚想给她踢飞，就被玛奇直接扑倒就地一个翻滚：“干嘛啊！” “我好不容易分拣好，您老人家高抬贵脚。” “谁老人家？”奥丁挣脱站起：“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你看把你喊小了你不高兴，喊大了你又不高兴，我叫你不高兴得了。”玛奇倒是没动，就躺在那里看着她，然后在脚踩下来之前一个翻身，坐起在她摊在地上的植物前拿起一根：“这个送你，清热消暑去火气，我觉得很适合你。” “扑腾一天还不累，真是我小看你了。”奥丁朝着背对她的玛奇一个回旋踢，被她侧躺躲开，顺势踩下去的脚也被她抬手撑了起来。 “我送你东西你还打我，过不过分？”玛奇一手撑着奥丁的脚，另一只手还捏着那棵草在指尖转动。 “难道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谢。”玛奇把她的脚挪到一边：“这个很不错的，泡水刚刚好。” “到底什么鬼？”奥丁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也在墙边蹲了下来。 “难得的荒岛嘛，顺手拔点见过没见过的东西试试效果。”玛奇喊塞恩把地上的东西按她的分类收拾好，顺便把手上的那棵塞进奥丁手里。 “所以什么效果？”奥丁这次没直接扔了。 “不就是解暑嘛，”玛奇从沙发背面翻过去，倒在吉尔腿上：“扔茶壶里都行。实在勤快了还可以晾干丢香炉里，味道还不错。” “那你能不能搞好了再给我？”奥丁看了半天，还是扔了过去。 “你可真挑剔。”玛奇顺手甩到了桌上：“今天怎么样？你觉得大侦探有没有盯你？” “我觉得没有。”奥丁回忆着：“但是我有盯他。” “哈哈，没问题，我会解释为少女的好奇心。”玛奇在她踢过来之前翻身闪开：“总觉得这事明天可以轻松了结了呢。” 轻松了结，才怪。下午约定好的时间地点，本该带来材料证明的卖家迟迟的没有出现。上门询问，他在这里的临时住所空空如也。就在众人猜测他是否因为被拆穿之后偷偷跑路的时候，警方经路人举报，在海边找到了他已经泡得浮肿的尸体。 “果然是胡说八道拿奥丁当踏板发财，被逮到杀人灭口了吧！”买家候选中的大少爷似乎很兴奋，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死了。 “灭个屁啊！这传言都多久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想起来。”玛奇白了他一眼：“而且我们军火库大佬想灭口用得着把人扔海里么？这不来个高级大爆破也得打成马蜂窝才像样嘛！”话这么说着，玛奇突然想起奥丁说把她沉海里的事，忍不住偷看了她一眼，然后被瞪回去。“呃，说起来死因呢？总不可能就是淹死的吧？” “目前倾向于是溺水窒息死亡，但还得看后续解剖。”跟着打听消息的人一起回来的格兰特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诸位都是第一关系人，希望大家配合调查，暂时不要离开。” “哈？关我们什么事？说到底肯定是奥丁干的吧！”大少爷对这莫名其妙的嫌疑提出抗议。 “问话只是为了调查案件，绝不是想难为各位，请不用担心。洗清嫌疑对于无辜者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格兰特的话让“无辜者”一下子无话可说，只得安静下来，等警方的逐个问话。 第207章 奥丁的荒岛07 看着警方大部队赶到，开始把大家分开到不同房间问话，玛奇转向格兰特：“大侦探啊，我们都住一起的是不是可以一起问就算了？反正真要串供早就说完了嘛，不至于等到现在了。”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睡着之后是不是有人出去过恐怕也不知道吧？” “不可能！没人能从我身边溜出去！”玛奇满是骄傲：“再说了，就算真能溜出去，他俩加一起也不可能把那货扔海里去啊！”她一手一个，把奥丁和塞恩拖到面前，被奥丁狠狠踩了一脚。 “这恐怕不见得。”格兰特打量了一下两人，“塞恩就不说了，就算这位小姐，体质也很是不错。” “唔，大侦探啊，你年纪大了，不要老盯着小姑娘。” “我只是职业性观察。”格兰特并不尴尬。 “那也不行！而且我们小美人儿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说她身强体壮的！” “身强体壮有什么不好？”奥丁先抗议了。 “本质上没什么不好，但听起来一点都不可爱啊！” “谁要可爱了！” “可爱很重要啊！”玛奇跟她争执着，突然感到身后气场不对。在奥丁抬头戒备之前，玛奇直接一个拦腰抱起，笑嘻嘻的侧仰头看着格兰特：“大侦探，乱做试探很危险的。千万别在我没防备的时候偷袭我的人，这是一个忠告。” “看来这件事我得认真记下来才行。”格兰特已经收回那一瞬的杀意。 “也别拿这个来钓我的鱼啊。”玛奇依然笑得灿烂，然后为了不让身后的人看到奥丁的表情，顺手把她抛出去，扔到了吉尔怀里。 “嘿，”她总算转过身，不等对方问话直接开口：“昨天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睡的，大家的时间都差不多。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不可能有人在我睡着时候溜出去。” “我想我该相信，前提是玛奇小姐没有说谎。” “如果我说谎放任有人出去，那只能说明我是主谋，如果我说谎实际没睡，那还是说明我有问题，说到底这边的人里你能找得出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冲我来了。” “很有道理。”格兰特点头：“看来我去找别的嫌疑人会更快得到结果。” “这个结论可太让人感动了。”玛奇同样点头看了一眼去其他房间问话结束回来的其他人：“那要是没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但在这件事结束之前还请诸位不要随意离开。” “哈？那你们一直不破案我们难道一直不能走了？”大少爷年轻气盛。 “我们当然会尽快破案。”格兰特并不急躁，专业的气质让对方一时语塞。 “等等等等，”玛奇插了话：“不能离开是指不能出城回家还是不能离开住的地方啊？不能出门我可不行，除非你们定时定点的送餐管饭，而且不能随便应付的那种！” “诸位不是犯人，自然可以出门行动。” “那就好。”玛奇表示满意：“看来还有时间到处玩几天，至于重金采购这件事，怕是要泡汤了啊老板。” “不知道还有没有的补救，只能再等等看了。”拉斐尔还不想死心，“对了玛奇小姐，接下来出去玩总能带上我了吧？不如你们搬过来我这边还比较方便？” “干嘛，你还租了很大的房子？” “不是，我就是觉得，小岛附近总要有个地方落脚才行，所以就顺便选了栋房子……呃，虽然岛还没到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 “别打我。”拉斐尔直接投降，“所以来吗？” 玛奇犹豫一下看向格兰特：“这算是聚众串供扰乱搜查吗？” “……不算。” “那好！有便宜不占大傻瓜！”玛奇也就不询问奥丁意见直接拍板决定：“走走走，我要喝刚来时候喝的那个。” “没问题。”拉斐尔应的干脆。 “出去玩一起啊。”大小姐也不甘寂寞。 “没问题，老板留个地址。”玛奇更不客气。 等赛巴斯把名帖递过去，玛奇与拉斐尔两组人先行离开了现场，剩下的三组也逐一离开。本该有一笔大额交易的场馆里人员散去，变得空空荡荡…… 住的地方说搬就搬，但也不必自己动手，甚至交给塞恩带队，让拉斐尔派人解决就好。而等待搬家的时间里，聊一聊案子的话题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 “那位大小姐这么主动接触我们，看来应该不是犯人吧？”坐在依山傍海的新居客厅，拉斐尔端起了冰爽的果汁。 “那可不好说，万一是打探消息呢。”玛奇反正先反对再说：“而且如果她是犯人的话，那我们自然没什么问题，那靠近我们也就很安全嘛。” “这么说，好像又很有道理。” “我一向很有道理，不过都是随便一说别当真。”玛奇直接掀翻自己的言论：“还是等晚点去打听打听消息再说。大侦探坐镇，随便溜进去自己看好像不太方便。” “那你有没有考虑我方不方便？”奥丁坐在一旁，顺势就给了她一脚。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暂时回不去。”玛奇无所谓的搓了搓腿：“而且最近估计会被盯着，让你的小跟班们离远点。” “早就跟他们说了。”奥丁顺势又是一脚：“反正是被你坑在这里了。” “怎么说话呢，明明是你叫我来的。”玛奇抬脚搭在她腿上，被一巴掌打开：“放心啦，我现在就是老板你的保镖，肯定尽职尽责，我又不想给你小弟们沉海里去。” “你最好是。” “当然是了，听我的准没错。看看今天，要是你带了枪肯定忍不住要打我，那不就被抓了？” “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打你？” “你爱我呗。” “哈？” “冷静冷静，两位小姐冷静一点。”拉斐尔赔笑帮两人倒果汁：“咱们还是说说正事。” “正事啊，”玛奇想了想：“那岛现在可真是不好买吧，产权真假还没搞清楚就挂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继承人。” “给我等一下！正事不是案子吗？为什么是买岛！”奥丁猛地挺身。 “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来着？死不死人又不关我们事。”玛奇答得理所当然，“不过现在来说，能不能买还是得等案子解决之后了。问题不大，放松就好，我们要对大侦探有信心嘛！” “你可真是放心。” “不是挺好的么，你也可以难得休个假，不用整天跟那些吵死人的变态大块头一起。” “但是要整天跟一个变态女疯子一起。我觉得你比他们好不了多少，不，应该比他们更变态。”奥丁上下打量一番，做出结论。 “太客气了，”玛奇骄傲站起：“我是以质取胜，但也抵不住他们量多啊。” “没人夸你！”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还是那句话嘛，一切等晚点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天已经黑了，玛奇借着饭后散步的理由理所当然的顺路来到了格兰特的住所，最好的就是，他刚好在。 “死因是溺水窒息没错，但还有些疑点。”格兰特很直白的回答了玛奇的提问。 “怎么说？” “玛奇小姐是打算调查这个案子？”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答。 “顺便而已。”玛奇立刻改变态度：“要是你们在查这案子的同时能告诉我们那货手上的产权跟协议的真实程度，有没有继承人，那岛还有没有的买什么什么的，我根本不想管这案子！” “也就是要管的意思。”格兰特总结重点，他若有所思的搓了一下胡须，像是做出什么决定：“警方的调查结果我可以全盘告知，不知玛奇小姐有没有兴趣做一个赌注？” “没有。”玛奇回的干脆：“我才不上当。” “呵呵，玛奇小姐真是直接的让人为难。” “被你套进去的话为难的就是我了。”玛奇根本不上套：“反正案子不关我事我也不关心，岛也不是我要买大不了让老板自己费心去。我可不能为了搭把手这点小钱就把自己搭进去。” “这么说或许没错，但我觉得我的提案也很有诱惑力。” “要是你非要说的话，那说一下也行。” “听一下也没损失。”格兰特替她说完后半句：“其实我是想，在警方提供的线索公平的情况下，请玛奇小姐跟我一决胜负看谁先破案。” “我就知道没好事！”玛奇愤愤不平：“您一专业大侦探，跑这儿为难我干嘛？” “因为我对玛奇小姐的能力充满信心。” “但对你能我赢更有信心？” “倒也不是信心十足。”格兰特突然笑了：“虽然对死者有些不敬，但总觉得这会是一件久违的让人心潮澎湃的事情。” “不要把人家当玩物啊，突然有种猫和老鼠的感觉。”玛奇抬手把长发甩到身后：“就算没有十足把握也得有个八九成了，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因为赌注，我认为对你比较有利。”他直视玛奇的目光：“如果我赢了，玛奇小姐只需告诉我任何一件你们的秘密，可以是什么事件可以是什么人。如果你赢了，我承诺以后不再调查与你相关的一切，除非你把犯罪证据摆在我面前，不然我不会去怀疑你们的一切行为行动。” 第208章 奥丁的荒岛08 “原来如此。”玛奇后仰把脑袋枕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但却直接给出了回答：“有利啊，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移回视线：“直接说的话，不就是你用一个案子的了结换一个与我相关的案子么？我能获得的好处是零啊。” “完全无视获胜的可能吗？” “那当然，我很有自知之明。”玛奇笑的随意：“我不是看不起自己，只是觉得在这种事上跟你比，那还是有点想不开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玛奇小姐能毫不犹豫做出决定。” “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可惜我没那本事。”玛奇耸肩表示遗憾：“而且突然缺了一个强劲对手，不也挺无趣的嘛，心潮澎湃的机会都没了啊。” “哈哈哈，原来如此。”格兰特难得的大笑：“看来我对玛奇小姐的认知还太浅了。” “嘿，客气客气。”玛奇一阵谦虚：“那我想知道的事？” “我相信你们不是犯人，”格兰特想了想：“但我不会主动告诉你们案情，玛奇小姐有想知道的可以随时问我，我会回答。” “那也足够了。”玛奇没有异议，“至于岛还能不能买的事，我想拍卖商会那边自然会抓紧调查。唉，这时候要是蹦出个继承人什么的，那可就是头号疑犯了。” 乱想归乱想，该打听的打听完，玛奇也就到此为止，去找大部队继续她的晚间散步顺带欣赏夜景去了。 第二天一早，约好一起去玩的大小姐一点也没客气的直接上门，开启了一天的娱乐游玩。虽说是玛奇招惹回来的人，但这种社交拉斐尔倒也善于应付，唯一不自在的大概也就只有奥丁了。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奥丁避开其他人把玛奇拖进屋里。 “怎么？小姐姐不好看？我觉得不错啊。”玛奇向外看了一眼大白天就在庭院里开启酒会的有钱人们的生活模式。 “谁跟你说那个！”奥丁瞪着她：“就算不跟那侦探打那狗屁赌，你倒是也勤快点干活！该逛该玩的，你不是都去的差不多了么！” “知道啦知道啦，”玛奇劝慰道：“不是约好下午去海边嘛，顺便去看看现场能不能堵到什么人。” “祝你堵到犯人。”奥丁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毕竟那些前期工作，那位大家都不敢怠慢的侦探已经都做完了，也把情报跟玛奇说了。在奥丁眼里，去海边也一样就是去玩的，完全不做期待。 “借您吉言，这么一说我觉得肯定能碰上点什么了。”玛奇完全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 “嘁！”虽然想打人但奥丁还是忍了口气，决定把算账的事再拖拖，等一个期望中的进展。 炎热的下午让去海边的时间一拖再拖，直接变成了傍晚海边的散步。 这片海域完全不像是拉斐尔住处看下来的沙滩那般细软，所以来游玩的人相对于热门区域完全没法比。加上命案影响，一路走过来基本没看到什么人。 “这可真是脚底按摩的好地方！就是有点烫脚。”玛奇光着脚走在最前面，直奔发现尸体的位置，虽然这里警方的封锁线早已撤掉，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 大小姐或许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倒也玩的开心，把鞋子甩给护卫一步步的跟在玛奇后面。其他人亦然，要说唯一不想开心的，大概也只剩奥丁了。 “这破路也太难走了！有必要特地跑这里来弃尸吗？”奥丁眉头已经拧成一团。溺水身亡，但尸体气管里的水似乎并不是海水，这是昨夜玛奇去格兰特那边得到的消息。 “都说脱了鞋子嘛，”玛奇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心扭到脚。嗯，虽然有医生。” “烦死了！”奥丁一心只想骂人：“发现尸体的人也很成问题吧！谁没事往这里跑！” “别这么说，不也有几个人的。”玛奇扫了一圈海岸线上的人，“走走走，挨个问问。”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险些真的崴倒的奥丁一怒之下甩掉鞋子，加快几步跟了上去。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玛奇打发大家在附近随便逛逛，自己则直接绕开靠得近的人，向堤坝处钓鱼的人走去。 “嗨老兄，钓鱼呢？”玛奇直接绕上堤坝，在钓鱼的人边上坐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水桶，几条鱼依然鲜活，“收获不错，厉害啊。” “哈哈，我也觉得我很有天赋。”他一点不谦虚的接受了夸奖：“虽然开始玩这个没多久，但这东西可真是让人上瘾。” “是嘛是嘛，”玛奇连连点头，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爬上来的奥丁：“钓鱼这活动很考验耐心啊，虽然我不行但还是很佩服行的人的。” “有兴趣也可以试一下，还是很有趣的。”男子被连续夸奖，逐渐得意起来：“尤其是夜间的垂钓更有趣，比白天更有气氛呢！” “诶？你晚上也来啊？” “对啊，有时候沉迷起来还可以直接在附近露营，等鱼多的时间段再起来垂钓。前些天还跟朋友一起在这里呆了一整晚呢。” “可是这附近最近不是有凶杀案来着？你在这还是得小心啊。要不是今天人多我们根本没敢过来这边了。”玛奇满是担忧表情：“对了，好像就是在，呃，前天早上发现的？都不知道晚上有没有人看到。” “唉，不瞒你说，我说的就是那天晚上！”他有些遗憾：“可惜我们俩晚上都没听到什么声音，还是天亮之后有晨跑的人发现尸体我们才知道的。” “也没办法，”玛奇站起来看向发现尸体的方向：“这边看过去还挺远的，应该也看不清什么吧。” “是啊，而且晚上还有风浪的声音，也听不清那么远的声音了。”他叹了口气：“早点抓到犯人就好了，不然在这边还真是有点不安心，看我朋友都不想过来了。”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呢？” “说的也是啊，主要是我玩这个不久，等晚点去问问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玛奇笑了笑准备重新下去沙滩：“对了，那晚夜钓的收货应该很多吧？” “哈哈说来惭愧，那天我们喝了点酒，有点睡过头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 “原来如此。”玛奇摆了摆手：“祝你们下次好运。” 回到硌脚的沙滩上，奥丁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朋友是不是有点问题？” “那谁知道呢。”玛奇则不为所动。 “莫名其妙睡着了的时间不就很可疑？那么长时间足够杀人弃尸了，而且他还出了这事之后就不来钓鱼了。” “说的没错，但是人都死附近了他还这么有精神的跑来钓鱼不也很奇怪？有句话好像是……犯人总喜欢回自己的犯罪现场看看情况……之类的？” “那……” “而且有没有可能，一觉睡过去了的其实是他朋友，他才是趁着那段时间溜出去的那个。” “……你们这些人，思想都这么复杂的吗？”奥丁咧咧嘴，对她的反向猜测无言以对。 “不不不，这怎么能叫思想复杂呢？这叫思考全面！”玛奇一把拉住想回头再看看的奥丁继续往前走：“走了走了，找大侦探聊聊看看。” “为什么？卖他好处又没用，他又不会不抓你。” “喂喂喂，我也没干坏事啊。” “才怪！” “哈哈，”玛奇按住险些被风吹起的遮阳帽：“也不算是卖他好处嘛，给他消息是为了方便得到他那边的消息，方便打听事啊。而且啊，他知道的话我可以打听消息，他不知道的话我不是还能炫耀一下？” “……神经病。”奥丁跟在兴致不错的玛奇后面：“我看你不如去跟那个侦探对决一下算了，我觉得说不定能赢。” “那说不定没赢呢？”玛奇回头一笑：“那就把你的秘密当代价告诉他？” “死吧！” 又是拖到晚上，大部队的活动散场，玛奇这次拖着奥丁一起去了格兰特的住所。或许是被他们激起了些好奇心，奥丁没有拒绝，跟了过去。 “钓鱼的人吗？在现场确实有这么两个人，”听了玛奇的讲述，格兰特回道：“虽然说的没有那么细致，但按他们的话说是睡着了，也没有看到海边的死者。” “那如果其中有一个没睡溜出去了，你觉得是哪个？”玛奇没有多说自己的猜测，任凭他讲。 “要我说的话，躲起来的那个可能性更大些。”格兰特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样啊。”玛奇倒也不像是对奥丁那般争辩，“后续有调查他们？” “两人都是这里的居民没错，暂时没发现跟死者有什么交集。” “原来如此，深更半夜的也不太可能偷溜出去来一波情绪激动失手杀人。”不方便躺倒的玛奇后仰着脑袋放到座椅靠背上：“有杀人动机的人数是零。对了，商会那边对这人的背景有什么新发现么？” “听说他们已经派人去死者老家那边打听情况了。”大侦探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完全没有被炎热影响他喝茶的兴致。 “那警方呢？” “也已经在联络了，似乎还需要点时间。”格兰特遵守了他的承诺，有问必答但不会主动提起。 “案发地点呢？你上次不是说有疑点？” “他死的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是被下药之后沉到水里的。鼻腔里的水质与死亡地点的有些差异，但暂时没有排查到符合的地点。从他住的地方到尸体出现的地方，这条路线上都没有能让人窒息淹死的地方。” “所以他深更半夜溜出去送死了？唔，你说钓鱼的人会不会有什么鱼塘之类的？”话说多了的玛奇也伸手端起茶，但总觉得喝了一口就冒了汗，又放回了桌上。 “不，比起那个……” “嗯？”见他突然停下思考玛奇也抬头看他。 “船。”格兰特站了起来：“去船上看看。” 第209章 奥丁的荒岛09 当晚格兰特自顾自的找警方转换了调查目标，玛奇跟奥丁也就没有继续跟上，干脆的回家睡觉等第二天的消息。 看来夜间的调查还是有些难度，但天亮之后进展就迅速了起来，没过正午，玛奇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得到了玛奇的启发，这次格兰特没有等她来问，主动通知了情况算做了回礼。 也许钓鱼的新手玩家还不会在意，但住在海边的老手则不可能仅仅满足于堤坝边的垂钓，乘船出海，则是另一种更让人心动的别样乐趣。警方通过在当地登记在册的船只拥有者的排查核对，外加实地搜查对比，很快找到了当晚在出事海域钓鱼的一人名下的船。 “他自称船漏水沉没了，还指给了我们错误的地点，还好我们在出事地点不远处的地方把它打捞了上来。”格兰特来到拉斐尔家介绍了玛奇离开之后这一夜的搜查情况：“他将死者放在漏水的船上然后才去的约好的钓鱼地点。他们这种人对潮汐自然很清楚，算好大概时间，海浪自然会把死者冲到岸边来。让钓鱼的伙伴睡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去搬运尸体，也没有在那个时间段出去杀人。”他简略说完：“玛奇小姐给了提示，这就算是应有的回报吧。” “可是，不是没有杀人动机来着？”玛奇对于回报这种事从不客气，继续有什么问什么。 “那就是接下来要审问的问题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玛奇举手提问：“大侦探之前没考虑过船？怎么想都很可疑啊！是不是在给我制造我明明能赢但是放弃了巨大的胜率现在血亏的错觉？” “不，或许是我们调查的方向不同。我把目标放在了找案发地点上，而且审问周边人群也不是我亲自参与的。” “嗯？这个说法听起来就像是……”玛奇突然忍不住发笑：“大侦探你是不是被本地警方排挤了？” “排挤倒是不至于，只是各地会有各地的办案模式。”格兰特似乎不以为然：“有的地方会因为你的名气给你面子，甚至有些干脆把整件事丢给你做，他们还乐得清闲。有些则是争强好胜，想证明自己的水平。还有的嘛，该查的他们会查，但也算不上积极，况且这件事牵扯的人有些麻烦，他们自然不想给自己留下祸根。” “照你的意思，他们认定奥丁就是在这里？”玛奇琢磨着他的话语：“难道警方还有人跟奥丁有私情？哦不，我是说有私交！” “不管有没有，在他们看来，你来这里查案是一时的，但万一招惹了地头蛇，留下的麻烦就要有留在这里的人解决了。” “原来如此。”玛奇瞥了一眼对她刚才的故意失言毫无波动的奥丁，突然有种会被秋后算账的危机感：“那个，要是奥丁大部队真在这边，那警方就算跟他们没交集也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什么事吧？不然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们在这里还是谣言啊。” “有过他们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交易的消息，不过只是消息，没有实质证据，也没抓到任何人。” “懂了！说到底就是谣言！”玛奇一拍沙发扶手：“说到底我就是被忽悠过来为这里的旅游发展事业做贡献的！” “不是玩得挺高兴的嘛。”拉斐尔突然笑着走进客厅，“玛奇小姐，那位大小姐派人来送信了，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说是包好了餐厅。” “哇，这么积极？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万一是看上你了呢？” “这个嘛，好像确实更合理些。”玛奇一点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有人请客吃饭，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跟他说好了。”拉斐尔说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好好好，不愧是你。”玛奇转回格兰特方向：“那接下来的审讯大侦探能参加吧？毕竟是你抓到的人嘛。” “应该等彻底搜查完毕才会开始，晚点我会过去旁听。” “那，有关于岛的消息麻烦告诉一声？既然抓到犯人，要是岛最终还买不下来我们也该跑路了。” “可以。”格兰特做出应允，起身告辞。 “我觉得，我们的目标好像可以从买下那座岛让一切照旧，变成彻底撇清关系，让奥丁从没在这里出现过了。”格兰特离开，玛奇提出了新的想法。 “我觉得你的目标是让我把你埋岛上去。”奥丁本人先行发言。 “哎呀，不是沉海底了么？不是，我是觉得培养你的耐性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啊！” “我只是容易发火，并不是没有理智！”奥丁站起的瞬间，手中的枪柄向着玛奇砸了下去：“现在可以不需要理智。” “要的要的，现在还有别人呢！”玛奇直接躺倒躲开，一个翻滚离开沙发。 “反正都是你的人，一起埋了吧！” “哈哈哈别这样啊老板，我一定认真干活没下次了。” “这句话我已经听厌了！” “真的！这次我很认真！看我认真的表情！” “……给我死！” 在屋里上蹿下跳的两个人吵得吉尔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上写写画画了半天的册子：“你的假期好像结束了。” “啊？什么？谁？”玛奇突然停住让直冲过来的奥丁刹不住车直接把她撞翻。 “别突然停下！”奥丁站起身还不忘踩她一脚。 “对不起老板！”玛奇一点不反击，直接起身向吉尔扑过去，转身在他腿上一躺：“嗨，亲爱的美人儿。” “做完。”吉尔直接把手上的册子放到玛奇脸上。 “好的好的，完全没问题。”玛奇答应着，打开翻了翻，突然又犹豫起来：“呃，确定是今天做完吗？” “是。” “呃，”玛奇老实坐好向吉尔一伸手：“宝贝儿借下笔？” “你……要不要这么听话？”一旁的奥丁突然失去了骂人的动力。 “就是这么听话！建议大声夸奖我！”玛奇接过笔直接趴在沙发上开始奋笔疾书：“老板咱们先散会，我觉得这事等审讯完就可以结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算了算了，晚上去打听了消息再说。” 晚上蹭过了饭，玛奇直奔格兰特家，可惜这次家里没人，她又不想多等，干脆出门左转，先往组织拍卖的商会跑了一趟。虽然时间不早，该关门的关门，但并不影响她找管事的直接敲门。 “按照那位客人留下的资料，我们去过他老家的地址了，但都是假的。在当地打听也没得到有人认得他的消息。”对方对于玛奇的夜晚上门看起来并不介意，接待并回答了她的问题。 “所以他的产权和委托书呢？” “如果依然没有他身份证明的相关依据，那些东西就会被视为无效，拍卖取消。” “了解！”玛奇点头：“那你们不是白忙一场？” “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的，加上这次确实是我们有失误的地方，也给赶来的客人们添了不少麻烦。”生意这种事总不是一次性的，就算这次没成也还有以后。他表达了最高的歉意，向玛奇道了歉。 “那，看来想要那个岛大概率是没戏了。” “如果没有私有产权，那恐怕是无法交易了。不过那位伯爵大人，或许可以从他身份地位的角度争取一下。”他似乎很清楚玛奇提到的想要的人到底是谁。 “听起来不错，而且还不用花钱。”玛奇笑了：“多谢告知，这么晚打扰啦。” “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他同样微笑致意，送玛奇离开了自己的住所。 再次回来格兰特已经到家，对玛奇的到访也毫不意外。 “玛奇小姐可能要失望了，不，或许是可以再次有所期待了？”格兰特别有深意的看着玛奇：“那个岛，或许真的与奥丁有关。” “什么意思？”玛奇一愣：“每次我说完这事了了，可以跑路回家了的时候就要给我来个反转？” “犯人交代了作案经过，还有他跟死者的关系，他们是认识的。”格兰特简短的汇总了今天得到的消息：“死者提供的住址是假的，其实他就住在附近的渔村，他跟犯人也就是几个月前才认识的。” “总觉得故事会很长。”玛奇一个人过来，本没打算呆太久。 “还好，关键是玛奇小姐对那个岛，或者说对奥丁是否还有兴趣。” “兴趣是有，但要是太麻烦，会磨灭兴趣。”玛奇微笑以对：“不如先说说什么情况，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甩手跑路？反正岛没得卖了，犯人也抓了证明跟我没关系了。” “你说的没错。”格兰特点点头：“那是两人相遇时候的一件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钓鱼一个打鱼，出了些事故，然后一个救了另一个。” “这时候我就不得不问一句，结果是恩将仇报还是收回当初救了的命了。” “恩将仇报。当时他钓鱼的船就出了些小问题，然后经死者帮忙才无大碍。”格兰特继续说道：“两人当时为了修理那艘小船，停靠到了一座孤岛，也就是突然被拿来出售的这座。” 第210章 奥丁的荒岛10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岛上那次见到了奥丁？”玛奇像是被激发了精神：“也不对啊，他们撞上奥丁他们还能随便离开那里？不被就地埋了也该沉海里去了。” “他们没看到。在他们准备离岛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上岛，上岛的人提到了奥丁。然后他们在被发现之前抓紧逃走了。” “这……”玛奇表面无语，内心在庆幸他们撞上的人应该不是奥丁身边的人，不然给听到他们夸奥丁可爱那还得了。“唔，然后呢？” “他们后来也有再靠近过那个岛，但看到岛上停靠的船就没有上去，所以他们确认那边一定是奥丁他们的秘密基地。”格兰特完全进入了陈述模式：“所以后来上去那次什么都没有，我怀疑是他们是听说岛要出售以及跟他们相关的传言之后特意清理过了。当然，那次上岛主要都是由玛奇小姐在带队。” “哈？那又怎么样？你总不会想说我跟奥丁有私情，呸！私交，特意走在前头把看到的线索都踩烂了才让你们没发现什么吧！”玛奇直接抗议：“再说我走我的，我可没让你们也跟来，你们可以走其他的路！” “当然，我只是随口一提。” “说话不能太随便！” “抱歉。再后来就是人心不足了。”格兰特摇摇头，没有等玛奇多说自顾自继续道：“两人不再想工作，心思都放在了那座岛的秘密上。他们调查了岛的相关情况，没有发现产权人，于是就构思了这个计划，以他们预测的情况做噱头，准备想办法骗一笔钱然后消失。” “这就有点……”玛奇挠了挠头，眉头轻皱在脑中构建着事件的总体轮廓，“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们想象力丰富还是夸他们胆子大了。” “计划原本很顺利，但最近因为材料真假的问题让他们产生了些分歧，闹得有些不合。”格兰特突然放慢了语速：“犯人自称受到了奥丁的人的胁迫才动的手，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哈？他可真敢说啊。”玛奇突然乐了：“本来奥丁可能懒得理他，这么玩说不定反倒想出来给他一枪了。” “但既然他说了，后续肯定还是要调查的。”格兰特说着发出了邀请：“所以我准备明天再去岛上看看，玛奇小姐是否有兴趣同行？” “没有！不去！热死了！”玛奇秒拒，然后想了想：“唔，我问问老板还有没有兴趣，虽然我是不想去的。” “当然可以，希望明早能见到你们。” “希望不见！再见！” 玛奇走在回去的路上，考虑着后续该做些什么才是最优解。她特意选择了海边的小路，夜晚的海风吹过，虽有凉意但潮湿感并没让人感到太多舒爽。 “玛奇小姐！” 突然的招呼打断了玛奇的思考，但喊她的人却并不在眼前。她停下脚步随意的靠上墙边，放空一切一般的看起海来。 “抱歉啊玛奇小姐，因为老大不让我们靠近住所，所以好不容易才有个机会在路上拦你。”大块头躲在屋后的阴影里，声音有些懊恼。 “你们倒也听话。”玛奇忍不住吐槽，但还是记得正事：“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 “没几个，不上岛之后原本在这里的人就都被老大赶出去了。” “不错，不愧是可爱的老大。”玛奇声音在笑，表情却依然平静的看着大海：“本来以为要结束了，结果突然有点变动。总之你们继续听话就是了，留在这里的人越少越好。” “我们知道。” “对了，有件事我确认一下。留在这里的人，除了待机之外没干什么别的事吧？” “当然，每天什么都不干都快无聊死了。” “那就好。”玛奇想了想，干脆一问到底：“说起来，这几个月上岛的人里有没有咱们萝莉身边的人？” “没有。上岛特训的基本都是新人。” “人多么？” “不多，我们有新人加入都是随缘的，又不是什么部队随时招人的。” “你找个靠谱的人，把近几个月上过岛的人挨个扫一遍，确定一下他们的行动。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离开之后有没有去附近的渔村。”玛奇说着报上死者在渔村的住址。 “玛奇小姐，按道理我们是没理由听你指挥的。要不是最近老大在你那边……”他的声音从抗议变成嘀咕。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波不是在帮你们老大办事么。”玛奇不在靠着墙边站直了身体，视线却依然停留在海面上：“有什么想让我传话的？” “不，其实也没什么，老大没事就行，我们就是忍不住……” “懂了，我告诉她你们想她了。”玛奇嘿嘿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我亲爱的老板们！”玛奇刚推门进屋就先喊了一嗓子。 “发什么神经呢？”奥丁看起来很清闲的跟吉尔坐在沙发看报纸，拉斐尔坐在对面，同样安静。 “不是，怎么觉得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过得这么清净。”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是错觉。”玛奇把自己甩进沙发上的两人中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唔……先听坏的。”奥丁见另外两人都没反应，自己做出了决定。 “嗯，懂了，先受虐后享乐的类型。”玛奇点了点头。 “神经病，快说！” “嗯，坏消息啊，”玛奇做思考状，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在格兰特处听到的案件情况：“总之奥丁的小部下们上岛的事有目击者，大侦探准备明天再上岛重新查看一下，我来问问老板们还有没有兴趣，要不要一起去？” 大概是事情需要考虑，奥丁并没有直接回答：“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啊，我想想。”玛奇右拳敲左掌：“对了，案子犯人确定，我们随时可以跑路走人了。呃，这个好消息好像是对对面老板的。”她看了一眼拉斐尔，抬手阻止就要骂人的奥丁：“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好消息是你的跟班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他们想你了！”话音未落，玛奇直接翻过吉尔坐的位置，跳到沙发的扶手后面躲开了奥丁的飞踢。 “对了对了，”玛奇从扶手后探出头来：“我稍微使唤了一下他们，先跟老板报告一下。” “你都使唤了还报告个屁！” “不是啊，我只是帮老板办事顺便替老板传达一下指令！” “那我的指令是什么？”奥丁双臂抱在胸前，双眼狠狠地瞪着她。 “就，让他派人调查一下那个钓鱼的见过的上岛那批人里没有内鬼？”逗完了人神清气爽的玛奇现在开始老实交代。她重新坐回沙发，把奥丁往身边位置拉过去坐下：“唉我说老板啊，我这帮你办事呢是吧，交代点事还被你小弟念叨一顿说我没那权利使唤他们，你看我多不容易。” “反正他们也被你念叨去了，别跟我装委屈。” “害，我要是说不过他那还得了。”玛奇又是一波骄傲：“不过咱们说正事，明天怎么说？去不去？” “我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回忆起格兰特，奥丁皱起了眉。 “我没意见。”玛奇转向拉斐尔：“那这位老板怎么说？现状看来就像拍卖方的人说的，我也觉得你还是回去想办法直接拿到产权更靠谱。” “恐怕也不容易。”拉斐尔也明白想买是无望了：“那二位小姐有需要我跟上去看看吗？” “倒也不必。”玛奇摇头：“他上去细看肯定会发现点东西，而且现在有证人证明确实有人上岛，再妨碍他也没什么必要。” “看来想撇清关系基本不可能了。”奥丁撑着脑袋靠向一侧扶手，腿搭到了玛奇腿上。 “我说老板你怎么跟我学些坏习惯。”玛奇伸手戳了戳，并没有把她掀开。 “你最好没忘我叫你来干嘛的。” “记得记得。”玛奇先答应后思考：“呃，仔细想想你也没说叫我来干嘛的，你的信上只有一个‘来！’。买岛现在也已经不现实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目标是内鬼！那我使唤他们去查说明我很明智嘛！” “明明才想起来！”奥丁脚抬脚落，引起玛奇故作夸张的一声惨叫。“那照这么说，只能先等他们消息了。” “好说好说。”玛奇嘿嘿一笑：“反正犯人抓了，咱们现在可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找时间跟小弟们碰头问题不大啦。我是说您的小弟们。”玛奇抬手揉了揉奥丁的眉心改了个口。 “好。”奥丁抬手打开：“注意力还是先放在那个侦探上，先等第一波报告看看再说。” 第211章 奥丁的荒岛11 这边的警方对格兰特不盲从，加上大侦探本人今天要上岛，于是玛奇贴心的安排了奥丁的跟班们与她的久别重逢。至于怎么约见她是完全不担心的，人家的自己人，有的是碰头的办法。找人去跟格兰特说不见的事交给了拉斐尔，然后顺便在出海口确定一下他跟助手上岛以及回来的时间，以防万一出现的巧遇。 毕竟还得多少给点时间调查，于是约见的时间安排在了下午。虽说是阳光普照的时间，但对于多日没见到奥丁的手下们来说，那又算得上什么问题呢。地点也不挑剔，玛奇直接找拉斐尔要了个其他人都暂时不要靠近的房间，作为临时会面的地点。当然来的人只能有一个，而这个名额，恐怕是被呆在这里待命的几个人抢破了头。 “老大！”大块头刚从后门溜进房间，就是一幅哀怨的表情，引得奥丁直直的瞪了过去。“呃，咳！老大，玛奇小姐托我们查的问题还在进行中，全部人都确定了，不过具体细节还得要点时间。” “要多久？” “老大，这个我想跟您请示一下。” “说。”虽说几日不见，奥丁却是一点都没给好脸色。 “就是这几个人，现在是问还是审我们有些不确定。”大块头说道：“因为他们具体行踪上，不是那么容易搞得清楚，所以问他们本人是最直接最快的。” “但是内鬼肯定不会说实话。”作为现场唯一的第三人，玛奇快速接上话。 “没错！”他连连点头：“所以我们想听听老大怎么说？” “老大说你们真没用。”玛奇依然抢先发言，被奥丁用座椅上的靠垫糊了一脸。 “你闭嘴！”奥丁看她双手挡住靠垫的撞击还露出眼睛偷笑就忍不住想打人：“问讯这种事你应该在行吧？” “你到底是让我回答还是闭嘴？……诶好吧好吧别冲动，”玛奇连忙投降阻止想要起身打人的奥丁，她踢了踢大块头的鞋子：“人多吗？” “啊？谁？” “我说让你们查的内鬼后补，有多少个？”说着，她又用力踢了一脚。 “那段时间上岛的新人有四个，加上带队的两个。” “这么少啊？” “对我们来说一次有四个新人已经很多了。”他不以为然：“稳定安全才是关键，新人那种东西还是有需要才补充比较安全。” “啊，那倒也是。”玛奇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奥丁继续问道：“那带队的靠谱么？” “当然，我说了安全第一，怎么可能用不靠谱的人去接触新的不靠谱的。” “那就是四个。”玛奇想了想，突然嘿嘿一笑：“交给我么老板？” “我觉得你就是最不靠谱的人。”看她一脸坏笑，奥丁就忍不住想给她一脚。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老板忠实的雇佣兵，指哪打哪绝不含糊。”玛奇套着近乎往奥丁坐的座椅扶手上一坐抬手锤肩：“老板都说这种事我在行了。” “……你好恶心。”奥丁说着打掉玛奇装模作样的小拳拳：“那四个人的具体信息留下，你先回去叫人盯好他们，这边决定好了再叫你。” “好的老大。”大块头恋恋不舍：“那，您好好保重。” “行了快滚！” “哇，老大好凶。”看着大块头出门，玛奇在一旁扭捏起来。 “闭嘴！”奥丁转手把手下留下的资料甩到玛奇脸上：“你先看看有没有问题，然后确定怎么解决。” “好的！”玛奇爽快答应然后瞬间跑去拉开门高呼：“宝——贝儿——我需要你！” 阅读的工作完全的交给了吉尔，已经转移到大厅的玛奇现在正悠哉的枕在他的腿上等待阅读时间的结束。奥丁觉得一开口就得跟她吵架干脆也就一言不发安静等着，而拉斐尔则觉得此刻完全不是自己能插嘴的时候，也就避开了这段时间，跑去跟他新雇佣的厨师讨论新菜单的问题去了。 吉尔的阅读效率毋庸置疑，很快地看完四个人的信息合上了那份资料。 “怎么样？”奥丁先开了口，玛奇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对着的人。 “普普通通。”吉尔把读完的东西递过去看着她直接烧掉，开始把汇总的大概内容讲给玛奇听。加入奥丁他们的队伍自然要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世背景，而这四个人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也算正常。”玛奇躺在那里晃着脚：“毕竟是不是真的有内鬼这事都还不确定，比起问他们，好想去找那个凶手聊个天啊。他们到底有没有跟岛上的人有过接触，胁迫到底是真的还是妄想，总觉得找他聊聊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那你倒是去！” “我倒是想去！”玛奇侧头看了一眼奥丁：“我觉得大侦探肯定看得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就是不告诉我。” “那你直接找他聊个天咯。” “您可饶了我吧，万一他不吃控怎么办？”玛奇翻了个身，手指开始搓吉尔的头发：“说起来，他们在岛上一天了也该回来了吧。我去迎接一下他是不是得感动的多说两句？” “你去迎接不就是别有用心么？” “我不就是别有用心么！”玛奇一跃坐了起来：“说起来我也有点好奇他们在岛上发现点什么没，我不信无事发生他们会在上头呆这么久。走走走，看看去。” 码头边，接近傍晚格兰特才带着助手从靠岸的船上下来，脚刚落地，就看到玛奇跟她身边的小萝莉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啃西瓜，顺带着向他招了招手。在这边的这段时间玛奇一点不担心的把吉尔留在了拉斐尔家里，毕竟在奥丁的地盘，外加家里老管家驻守，似乎也就没有了什么担心危险性的必要。 “这可真是，奇怪的欢迎仪式。”格兰特带着助手走过去，微笑着打了招呼。 “辛苦了辛苦了，”玛奇笑着一指：“吃点？” “玛奇小姐在这里等我，不是为了请我吃瓜的吧？”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坐了下来。 “害，这倒霉的好奇心！”玛奇往边上挪了挪屁股，“你说你们这么晚才出来，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一直在等我们出来的人真是辛苦了。”格兰特的话语毫无波澜：“我们不在的期间，玛奇小姐应该也没闲着吧？” “干嘛呀，信息交换？”玛奇把啃完的瓜皮一扔：“难得大侦探没空盯我，那肯定得趁机干点什么啊。那，岛上发现点什么没？” “嗯，确实有些被清理的痕迹，”格兰特也不客气的吃着西瓜：“但是，看起来倒不像是秘密基地。” “那像是？” “玛奇小姐这段时间跟什么人见过面么？”像是互问互答，这次格兰特没有回答，转为提问。 “嗯！见了！所以岛上发现什么了？不像秘密基地的话？”玛奇遵守规则，但不多说。 “像一个训练场。”格兰特则不介意多说：“今天主要走了下上次没走的地方，还有上次的山洞也进去看了看。” “希望你们没招惹我可爱的小狐狸。” “当然。”格兰特看着她，问出了关键问题：“玛奇小姐今天见了什么人？” “唔，重要的人，但是大侦探还有答案跟我交换吗？”玛奇可是一丁点都不想吃亏。 “我觉得你想知道的问题还很多。” “不愧是大侦探，真大方！你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玛奇搓搓手，直接转移了对岛上状况的关注：“见了奥丁的人。那么，大侦探认为犯人说的受奥丁胁迫的事是真的假的？” “我的看法的话，我认为大概率是真的。”格兰特笑了，对于玛奇的提问毫不意外。 “诶——”玛奇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毕竟她的期望可是无内鬼，大家就可以各自散场安全撤离了。 “如此失望，是跟奥丁的人谈了什么？” “嗯，他们希望我找内鬼。”玛奇答得干脆，身边的奥丁倒也没有出声，安静听他们交谈。“唉，你要是说胁迫是假的，那我不就可以直接交差收钱跑路了嘛！”玛奇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原来如此。”格兰特习惯性的搓了下下巴上的胡须：“我要是问怎么联系他们，玛奇小姐应该不会回答了吧？” “这算问题么？算的话我的回答是鬼知道怎么联系，我只能等他们找我。”玛奇说着伸了个懒腰：“提问！大侦探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是？不过仔细想想，我好像没义务回答问题，大侦探之前不是承诺过我有问题随便问来着？” 格兰特呵呵一笑：“确实如此。接下来的方向，自然是要找玛奇小姐要找的那个内鬼了。” “目标一致。” “所以？” “所以能不能合作一下嘛！” “怎么合作？” “就，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跟犯人套个话？” “这就是玛奇小姐在这里等我的目的？” “唉，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嘛。”玛奇无奈摊手：“所以有希望吗？” “我会考虑的。” “好吧好吧，”玛奇看着格兰特站起来，嘴里嘀咕着：“这货有胆子威胁人家，现在也勇敢点出来灭个口嘛，不然多闹心啊。” 格兰特听着却没开口，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离开。 “看来很有戏。”玛奇站起身来，完全没有打扫桌上残局的打算。 “你最好是。”全程旁听的奥丁瞪了她一眼，先行向回去的方向走去。 第212章 奥丁的荒岛12 第二天一早，格兰特的助手上门，做出了让玛奇单独前往的邀请。 “竟然只让一个人来，太小气了吧。”刚到集合地点，玛奇就先开始抱怨。 “毕竟这也是我申请下来的名额，而且牢房里也不适合带小孩子进去。”格兰特说着，做出了请的手势。 “小孩子啊，”要是溜进来那种问话，玛奇自然是不想带奥丁来的，但这情况明显不能动手脚的套话，反正都要有一侦探在了，再多一个少一个也就无所谓了。玛奇打量了一下牢房入口跟了进去：“这边缘合作，给夏利看到还不得憋死。没带他来果然是太可惜了。” “他是个好孩子，”格兰特前方带路：“但就是太好了些。玛奇小姐还是高抬贵手。” “这话说得，我也没欺负他啊。”玛奇抗议：“而且还整天为了他能不能吃得上饭操碎了心！” “到了。”在玛奇还喋喋不休的时候，格兰特在一间牢房的审讯室门外停了下来。 “哦哦！”玛奇抬手按住格兰特想要打开的门：“我就确认一下，我能自己进去么？一会也行。” “不能。” “好吧好吧。”玛奇松手放弃，跟着他走了进去。 既然不能独处问话，玛奇也就不考虑别的花样，进门就直接走到对方面前，把一叠照片拍到了他眼前的桌上。 “嗨，老兄，玩不了花样咱们也就不墨迹了，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胁迫你的那个人。”玛奇话说的直白，一点没掩饰自己想玩花样的想法。而对方被这突然袭击搞得一头雾水，表情有些呆滞的看向格兰特。 “所以这里有吗？”格兰特嘴上问着话，手上把照片挨个摊开，比犯人还仔细的看了一遍。 玛奇本打算让对方在那四个人里挑一个，但既然有大侦探旁观，那她就顺便把随手拿到的路人甲乙丙丁的照片也混在一起甩了出去。虽说也把四人全部暴露，但谁知道到底哪些才是甲乙丙丁呢。 “这，咱说好的，我老实交代那算戴罪立功。而且，也证明我行凶是没办法，是被迫的！”犯人在桌上扫了一遍，然后视线在照片与格兰特之间游移。 “前提是抓到人。”格兰特在他的视线中大概确定了目标，玛奇也一样。 “可是，要是他不承认……” “调查的事我们会负责。” “我说大侦探，”玛奇拉开椅子坐下把桌上的照片归拢起来：“我觉得吧，什么胁迫，根本就没那人吧。这货肯定就是为了逃避责任说谎了。就算你本职上对犯罪组织有兴趣，但也不用见点线索就这么追根究底吧。就算真有奥丁什么事，有跟他耗时间这工夫，我觉得你都能多办几个案子为民除害了。这磨磨唧唧的，真不划算。反正他行凶是定了的，拖出去砍了偿命得了。” “别别别，你谁啊别乱说话！”他连忙去抢玛奇手里重新叠在一起的照片：“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有什么不对？万一你们没抓到人，我被报复怎么办？”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玛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能不能有点身为犯人的自觉？再戴罪立功你也不可能无罪释放啊，这就考虑报复的事是不是太早了点？哦，你要是觉得他们会直接连你带牢房一块炸飞的话当我没说。” “我提供线索，警方怎么着也该保护我的吧？”吓唬人这种事，玛奇在行，而且看起来卓有成效。 “那得先看看你到底提供了什么再说。”玛奇完全占据主动，甚至不看格兰特。不知道的人看来，恐怕只会觉得她是哪里来的领导审讯。 “那……”他别开视线看着照片，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是他。”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得不问问他到底胁迫你什么了？你们两个商量着搞出了这么一出买卖，为什么奥丁的人会知道，又为什么会找上你们？”玛奇视线停留在那张照片上，然后把它插回那一叠之中。 “这我也不知道啊！”他叫道：“说不定，我们偷窥他们的事被发现了？还搞了这一出害他们岛被查？……喂，我不会真的被灭口吧？你们可得救我啊！” “听说晚上有雷雨啊。”玛奇摆弄着桌上的照片，冒出了毫无关系的一句话。 “啊？” “说谎的人晚上会被雷劈死哟。”没有再多说别的，也没有再看他，玛奇笑嘻嘻的站起来向外走去。 门外，玛奇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格兰特。 “他说的似乎不是这个。”话虽这么说，格兰特还是接了过去。 “但他看的是这个啊。”玛奇不以为然：“反正你都记住了，就不要要求我把照片全留下这么过分的事啦。” “照片里的人，有的看起来很眼熟。”格兰特没有执着再要，转身向外走去。 “啊？是吗？”玛奇看了手上一眼：“我随便拿的，抽到了什么大人物么？” “嗯，有个是登过报的逃犯。”格兰特继续走在前面：“大概他觉得眼熟才会选了那个吧。” “那个啊，”玛奇翻了翻抽出那张，随手甩到了走在最后的格兰特助手的身上：“想骗人好歹也挑个不眼熟的才对啊，这多尴尬。” “那么，剩下的八个人里，还有几个是奥丁的人呢？” “嘿，谁知道呢。”玛奇穿过已经停在门外的格兰特：“这么看来我好像可以交差了，结案的事麻烦搞快点啊。” “你觉得奥丁会不会把那个人交出来结案？” “唔，有人联络的话我会问问看的。”玛奇笑着撇清关系摆了摆手：“再见！没事不要盯着我啊，不然他们一直没人出现的话我们都很为难的。” 回到家第一件事，玛奇直奔奥丁面前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奥丁跟吉尔一人坐沙发一边让她很不方便躺倒，毕竟把腿搭奥丁腿上她一定会打人，想想还是老实坐在了中间，盘腿面对奥丁，背靠上了吉尔臂膀。 “所以，这人要是只是在诈钱的话，你觉得算内鬼么？”玛奇讲完情况直接提问：“还有啊，这人能交出去结案不？还是你们打算自己的人自己解决？” “这人说的东西也太有限了，而且一直都在说谎，根本不能信。”奥丁听到玛奇说犯人随便抽了一个人的时候就皱紧了眉头：“也亏他是乱抽了一张，万一他抽了我们的另一个人……” “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那说明你的计划问题很大！”奥丁狠狠瞪她。 “哎呀好啦好啦，本来咱们也没指望他好好指认嘛。”玛奇给奥丁扇着扇子：“不管怎么说，还是把上岛那几个都见见，大概确认一下。来联络的最好也轮换一下，免得被盯上。” “我知道。上岛的六个人现在都被管控着，没那么容易溜出来。” “六个啊，真是新人旧人同等对待，让人敬佩。” “哼！”奥丁伸手打停扇子自己拿过来：“他们没那么容易出来，你有没有那么容易出去见人就不一定了。” “小意思，交给我吧。”玛奇挺起胸骄傲叉腰：“联络的人下次什么时候？你们又不告诉我怎么联系，真见外啊老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奥丁把扇子丢给玛奇：“我要再想想，没事别吵我。”说完，她径直走出客厅，回房间去了。 “奥利维拉小姐可真是……” “嗯？” “成熟的可怕。”一直在一旁安静旁听的拉斐尔在她离开之后终于开口：“长大之后肯定能顺利带好那个组织。” “哈哈！”玛奇大笑：“大块头团队里的小萝莉，那可是团宠我跟你说，不要惹人家哦。” “我哪里敢啊。”拉斐尔苦笑：“上次玛奇小姐不在的时候我随口夸了她可爱就被狠狠瞪了半天。” “啊？噗哈哈哈哈哈！”玛奇直接在沙发里翻滚：“这么搞笑的场面为什么要挑我不在的时候说！快！再来一遍！” “饶了我吧。” “唉！”玛奇笑累了坐起来：“不过她也真是，就算在那种地方，可爱也就是可爱嘛！那是优势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我去说她！”说着她就要站起，但衣领被背后的人一把拉住拖着坐了回去。 “她刚说完别吵她。”吉尔看着被拉之后直接后仰躺倒在自己腿上的玛奇，随手从沙发边方桌上抽出一本册子放到她脸上：“很闲的话把这个写了。” 第213章 奥丁的荒岛13 一边查一边的嫌疑人，一边等一边的联络。但就在双方都没什么进展的同时，一封信先于联络人被送到了拉斐尔家门口。 “这，过分了吧！六个人还一个没见就先没了一个？”玛奇看着信骂骂咧咧，奥丁则更想骂人。 “你闭嘴！”她虽然上次碰头时候交代了固定联络之外的时间有急事写信，但绝对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封。被管控的六人中的一个今早被发现死于自己房间，且留下了遗书自称内鬼。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个人并不是被玛奇他们认定为有问题的那一个。 “让我闭嘴是没问题啦，但是现在好像不太合适吧？”虽然看着奥丁的满脸怒气，玛奇还是开了口：“我有个小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说。”生气归生气，理智还是有的。 “这件事不报警单纯当做不存在的话，对这边的事件解决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玛奇思考着：“不如也通知格兰特插手，这样我们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去看看现场，也就更方便联络其他人了解情况。后面实在有必要的话，找个奥丁替身在限定条件的情况下跟他见一面也没关系，我不信他自己能搞出什么大场面。”见她认真思考，玛奇又接着说：“我觉得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这么做都没什么损失，不管遗书写的真假，让这事赶紧搞清楚才是关键。” 或许是玛奇一下子说了太多，奥丁一时没有回话，安静衡量着利弊，许久，她终于抬头：“走，去找那个侦探。” “好！”玛奇答应着把奥丁重新按回座位上，仰头高呼：“塞——恩！去叫大侦探来一趟！加急的！” 下了一夜的大雨，现在还阴阴沉沉的天气，怎么适合自己出门呢？ “地址在哪里？”加急赶来的格兰特听完具体情况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地址啊，老实说，我不知道。人家是老板嘛，我就一被抓来办事的，哪来的信任感。”玛奇挠挠头：“非要说的话，我们去附近应该会有人联络吧。嗯，我猜的。不过你也去的话好像也不一定？” “真是糟糕的结果。”助手被拦在门外，独自进入客厅的格兰特捏着下巴的胡须：“但是也只能去看看再说了，再晚的话，恐怕什么都不会剩下了。况且是这样的天气里。” “确实。”玛奇也没有意见：“但是大侦探，警方那边怎么说？你现在带大部队过去的话，怕是他们更不可能出现了。” “我们先过去，拿到地址之后再派人报警。”格兰特思维明确：“走吧。” “嗯。”玛奇点头，看向拉斐尔：“老板这次你就别凑热闹了，跟那个老板比较起来的话，出问题我可真顾不上你。” “我知道。”拉斐尔虽然很是遗憾，但并没坚持，老老实实坐着没动，同时，准备好马车的塞恩也敲门走了进来。 “等一下玛奇小姐，”格兰特稍微叫停了正要出门的队伍：“阻止拉斐尔伯爵是没错，但这位小姐不会也要一起去吧？” “这位小姐啊……”玛奇无奈叹气，顺手在奥丁头顶一番揉搓，然后瞬间被打飞：“跟奥丁相关的事我还真是拦不住她，怎么办好呢？我刚才都劝了好半天了。”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性，但进入他们视野可不是好事。”格兰特言语认真的看着奥丁，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嘁！”奥丁别开视线，看向玛奇：“我不去总行了吧，回来记得讲给我听。” “哇！大侦探说话这么管用的？过分了啊，就欺负我是吧？” “吵死了！”奥丁直接转身回沙发坐在她习惯的位置：“记得快点回来！” 雨后的道路并不好走，但他们还是在快马加鞭，在夜晚到来之前抵达了临市的奥丁早些给了玛奇提示的地点。 “就在这里等好像不太合适吧？看起来还要下雨先不说，马车停在这路口也占地方啊。”玛奇扒着窗口向外张望，但并没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咚咚咚——” 车厢门一侧的敲门声拉回了玛奇的视线，打开门，一个少年好奇的向里打量着这大的夸张的车厢。 “有事吗少年？”坐在门边位置的格兰特问道。 “呃嗯！”少年总算收起好奇环顾几人，然后把目光停在了玛奇身上：“刚才有个大叔让我把这封信给这个姐姐。” “谢谢你。”格兰特接了过去，玛奇则顺手拿了一包从拉斐尔家带出来路上吃的点心塞给了少年。 “是地图。”少年离开之后，格兰特看了玛奇一眼直接打开了信封。里面一个字没有，只有一张指向要去的地点的路线图。 格兰特喊过前排坐在塞恩身边的助手让他记清位置，然后直接去当地的警局报警。当然，他也有交代他让当地的人顺便联络临市正在参与这个案件的警方团队，也算是争取了最快的时间。 抵达的地址像是普通用来出租的连栋房屋，但里面并没有一个人。只有地图标注的门牌号的屋里，一具尸体安稳的躺在床上。不知是一直那样没有被移动过，还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而特意摆回了原来的样子。整个房间没有打斗挣扎过的样子，也没有被打扫过的痕迹，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自杀现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协调。 靠近窗户的桌上放着遗书与原本盛了毒药的瓶子，桌面整洁，没有其他杂物。遗书的内容无外乎是玛奇收到的信中所讲述的部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天气炎热，加上警方很快即将抵达容不得耽误，吉尔立刻开始了他最基础的验尸工作，而玛奇，则将注意力放到了遗书边的瓶子上。 瓶子里似乎曾经装有一些白色粉末，还有不起眼的残留挂在瓶壁上，闻不出什么味道。玛奇伸手进去抹了一下，顺手将手指放进了嘴里。 “玛奇小姐！” “啊？”像是品味时间被打断，玛奇一愣，回头看着格兰特。 “那或许是有剧毒的东西，就算有医生在场也不能这么乱来。”格兰特声音严厉，表情严肃的在训斥面前的年轻人：“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呃，没有。抱歉，习惯了。”玛奇把瓶子盖好放回原位：“我上辈子一定是条狗。” “就算现在没有，也要注意后续不良反应的可能性。” “呃，知道了大侦探。”格兰特对她的玩笑不为所动反倒让玛奇有些尴尬：“感谢您的关心。” 说话间，吉尔已经对尸体做完了最基础的检查，屋外，接到报警的警员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现场。接下来的时间，完全转交给了警方。这边的警方对于牵扯其中的奥丁还不知情，也不知隔壁市现在的状况，所以对于格兰特的帮忙还是很欢迎的，这也就使得他们更方便的了解案情，参与其中。 警方给几人安排的住所，但格兰特并没有休息的打算，一路跟随调查。待第二天玛奇等人起床，案件也有了大概的眉目。同时，临市的警方接到通知，也派人赶到了现场，让格兰特再次变得清闲了不少。 “死因是中毒，瓶子里有毒药残留。”格兰特来到住处，严肃地看着玛奇：“玛奇小姐可有不适的地方？” “没有没有，我抗体好。”玛奇连连摆手：“那接下来怎么说？警方会判定自杀么？”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有其他人下毒，也就没有证据能证明有凶手，加上遗书……”格兰特摇头：“除非能证明遗书是伪造，不然恐怕……” “也就是警方有那个意向咯。”玛奇看着有些无奈的格兰特：“那大侦探怎么打算？这边内鬼确定，隔壁被胁迫的问题也顺水推舟的话，案子大概也就这么定论了吧。唔，虽然那货抽的内鬼照片不是这人……” “里面有这人吗？”格兰特打断玛奇的话。 “呃，没有，抱歉。”玛奇这才想起这回事：“这不能怪我，这人他们根本没算在内鬼范围里，没给我照片也不是我的问题啊。现在的猜疑不就是这货是被真内鬼丢出来当替死鬼的嘛，老板可真是给我增加工作难度。” “玛奇小姐。”格兰特打断玛奇的抱怨，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心思没时间放在那里：“你有可能联系到奥丁的人吗？案件就此结束，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好像也不一定吧，我觉得他们只想抓内鬼，隔壁那案子根本不在乎。”玛奇回想了一下奥丁的态度回答道：“直接联系大概有点难，只能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出来见我。不过，非要说的话我跟隔壁的人还见过，这边的感觉有点难啊。如果警方打算按照现状结案的话，大侦探是不是还是回隔壁阻止一下那边结案比较靠谱？我也更方便找人。” 第214章 奥丁的荒岛14 “这确实是选择之一。”格兰特没有反对：“现在只有见到发现尸体的人才能有机会了解更多情况，必须想办法跟他们接触。” “大侦探对于自杀的结论看来非常的不认同啊。”玛奇突然有些好奇。 “太过巧合。”格兰特答道：“我不相信这样的偶然。” “这么说倒也没错。”玛奇笑着说：“那我们再去来时候那个路口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理，没有的话就直接回去隔壁想办法。大侦探一起还是？” “我会跟警方一起行动。”格兰特在阻止警方定案和监视玛奇之间做出了选择：“等回去之后会立刻跟你联系。” “好的。”可以自由行动了的玛奇爽快答应：“咱们回去见。” 嘴上说的是去那条街上随缘等一等，实际上在过去之后就变成了在那边随意的逛了个街，也勉强算是没白来一趟。玛奇对于奥丁不在的情况下他们的人主动接触这件事本就没抱希望，但在一条街逛下来走出最后一家店的时候，跟他们一同登上马车的人却突然的多了一个。 “不是个大块头，我可太感动了。”马车里，玛奇打量了一下对面坐着的人。 “为了别太引人注意。”他回答着，看了一眼马车行进中的窗外。 “原来他们也懂这个道理啊，真是不容易。”玛奇满意的点头：“所以你来的目的是？” “老大怎么样了？” “一定要从这个问题开始么？你们差不多得了，我还能怎么着她啊，她不怎么我就不错了。”玛奇嫌弃摆手：“快说正事。” “咳！”他调整了一下态度，没有继续拖拉：“相关的另外五个人现在被我们全部关起来了，应该不会有新的意外。” “应该的事多了去了。这事你们现在完全没线索？” “没有。”他摇头：“之前觉得问题不大，就让他们几个集中住在那边，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毒药哪里来的都完全不清楚。” “他们住进去的时候检查过私人物品？” “当然，但是没见过那个瓶子。” “那就把给他们做物品检查的人也一起关了。”玛奇懒得想太多花样：“反正多盯紧点总没错，万一还有新同伙那可就不好玩了。……你不会就是检查人员吧？” “当然不是！”他连忙撇清：“就算一起关了，接下来怎么解决啊？为什么老大没一起来啊？” “有完没完啊，你是离不开老大的小朋友么？”玛奇朝他甩了甩腿：“说起来那些毒药，你们在这里的这波人里有医生或者这类的人没？有可能拿到药品的。” “有倒是有，可是……” “嗯？” “非要说有的话，反倒只有死了那个了。”他看起来有点为难：“他之前就是做医生的，跟新人一起上岛也算是为了保证大家健康安全。但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他总不可能真是自杀的吧？” “这就不好玩了，我还是趁早回去跟你老大商量一下吧，这边的话你们再盯几天。” “玛奇小姐还有没有什么好建议？我们都原地待命好长时间了。” 从奥丁独自跑去玛奇那边开始，这群人就一直在待命。加上突发事件，现在似乎也变得急躁了不少。从最初对玛奇的指挥划清界限，到现在开始主动询问建议，着实让玛奇有些意外。 “老实说让我挨个见见聊个天，总觉得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不过有个大侦探在也确实不太方便。”玛奇对这突然的信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在脑中闪现了一丝火花：“要说建议的话，你们要是不介意，我想从那几个里头顺便带一个回去。” “带一个？” “嗯，是我跟那位大侦探都觉得最可疑的一个人。”玛奇微微一笑：“如果有问题的是他，那约等于顺利解决，如果不是也就算是减少一个选项，都是好事。” “可是……” “而且毕竟我回去的地方也是你们老大在的地方，到时候他肯定会跟你们联系说明情况了，你们根本没什么担心的必要嘛。” “这，我做不了主，得回去商量一下。” “好，正好出发之前去找点吃的。”玛奇看了一眼时间：“刚才街上有家餐厅看起来不错，我们在那边停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出发。你们决定好就把人打包好塞我车底下放行李的底层里，我会给你们留出空间。”玛奇说着脚尖敲着车厢底板，发出空洞的声响：“时间到了我们上车就走，不管你们到底送没送来。” “好，没问题。”他同意了玛奇的建议，在马车拐角掉头的地方闪出车门，消失在街角。 吃饱归来，马车重新启动踏上返程的路。车厢的重量有了些许的变化，但并没有人在意提起。在这阴天时细雨的盛夏午后，马匹们加快脚步，向着昨日来时的方向奔去。 回程的速度比去时更快了一些，也就让玛奇有了更多的时间胡闹。 “我回来啦！”玛奇下车站在院子门外就是一声高呼：“我亲爱的小奥利利利，想我了没有！”她没有失望，掏出的怀表秒针还没走完一圈，奥丁就用力摔门冲了出来。 “我想现在就打爆你的头！”奥丁喊着就是一个飞踢，却被玛奇闪开，直接踩上了马车车厢。 “用脚打么？没枪真安全啊。”玛奇嘿嘿一笑，连忙拦住奥丁的下一波攻击：“别冲动老板，我给你带礼物了你一定喜欢！” “什么？”奥丁稍一犹豫，还是站定下来。 “噢，就这个。”玛奇直接蹲下来打开车厢底部的空档，回头看向她们说话间走出来的拉斐尔与赛巴斯：“老爷子，来帮一把，把这东西帮我搬进去，随便找个房间。” 说话间玛奇这才看到，底下塞着的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也被直接塞上。要不是今天天气还算凉爽，她甚至怀疑他会在路上直接中暑挂掉，这也让她不由得对那群人的办事方式摇了摇头。 比起在门口就乱叫的玛奇来说，老管家还是相对谨慎，他避开了他人会来访的房屋，把人直接送进了地下室。 虽然没有死在路上，但这莫名其妙被塞进车底颠簸了一路的人现在状态明显不太好。被捆了一路的嘴巴终于能够发声，可他现在并没有太多力气，只顾着大口的喘着气。加上因为闷热流失的水分，想要开口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就算身为军火危险组织成员，未知的状况带给人的恐慌感，对谁来说也都是一样的。他勉强的移动眼球打量着屋里的人，对于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 “玛奇小姐，你不会变成诱拐犯，拿我这里当窝藏点了吧？”坐在临时准备进来的座椅上，房屋主人拉斐尔调侃着面前的状况。 “是哦，需要我把你跟他一起埋后院里？”玛奇坐在对面，嘻嘻笑着甩着腿。 “那就不必了，真有那天希望给我埋点我喜欢的东西陪葬。” “真希望我身边的变态少一点。”听着两人说笑，奥丁皱起了眉头。 “那你出去啊，塞恩多正常一孩子。……疼疼疼疼疼！”正说着玛奇被奥丁一脚狠狠地踩在脚上。或许是觉得伤害不大，她倒也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 “这东西带回来是怎么回事？那边什么情况了？”奥丁完全没挪开，甚至又多跺了几下脚。 “呃，我好像应该先介绍情况咱们再审讯？”玛奇后知后觉，这才想起屋里的人还不清楚状况。 “希望你能长点脑子。”奥丁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先行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玛奇说着，等其他人都离开才摸出一个小瓶打开，塞到地上的人捆着的手里，然后闪出去关上了门。 躺在地下室的人再次睁开眼，是感受到了水源的滋润。久露逢甘霖一般张开嘴贪婪的接收着落下的水流，然后才记起要张开眼睛。 “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出去之前也不记得给他来点水，这要是脱水挂了我不是白拉回来了。”玛奇边说边把倒水的杯子放到一边桌上。 “你自己倒是记得。”奥丁着实不想理她：“快办正事！” “来了来了，”玛奇放好杯子坐回椅子上：“我就说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嘛，你们非要来围观，多让人不好意思。” “想做坏事还怕人家看？”奥丁不为所动。 “要说做坏事，要不是怕人看见我真想把他涂满油吊旗杆上挂院子里，总觉得挂些时间撒点调料就可以吃了。” “你口味可真重。” “我明明是在说晒的问题，你能不能抓住重点！”玛奇抗议：“而且你们老板们一个两个的跑来旁听，这么被盯着，谁还有动力干活啊！” “明明人越多你越爱秀吧。”奥丁皱着眉头瞪人，似乎再不进入正题她就要爆发了。 “好吧好吧，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太露底啊，咱们就简单点解决吧。”玛奇说着走过去蹲下来：“这位老哥，听说你胁迫人家行凶杀人来着？那咱们也不玩别的，就来个胁迫逼供算了。” 第215章 奥丁的荒岛15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补充了水分的人总算有力气开口争辩，但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好惹，也没敢太放肆。 “可是牢里那个蠢货很明显在一堆人里选中的你诶，要说我们全看错，那我是不信的。”玛奇干脆拿个靠垫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坐了下来：“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特地把你从隔壁带回来你说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当然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人塞进了车厢底，被组织就这么送了出来让他心底愈发恐惧，“你们，跟我们老大是什么关系？” “这么怕你们老大就别背着他做坏事啊。”玛奇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个人，还没见过你们老大就吓成这样，乱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他来？” “我真的没有，那个人乱说的相信我！”他挣扎着，表情中写满了真诚。 “啊，你误会了，他没出卖你，还指了别人背锅呢。”玛奇摆了摆手：“不过骗人这种事我可是行家，这被他骗了那还得了。” 玛奇这对骗人成就得意洋洋的态度不仅让地上的人一时语塞，也让后面坐着的奥丁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只有坐在最远处的拉斐尔掩嘴偷笑。 “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老实交代吧，去坐牢还是在这里挨完虐再去坐牢，不是很容易选择的么？”玛奇继续说道：“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既然我接手你这事了，你就不要指望你们老大还会让你回去。哦不对，现在是我老大了。去坐牢总比老大把你扔去填海好吧，你觉得呢？” “你们，也是组织里的人？” “我们……嗯？”玛奇突然回头看着拉斐尔：“老板我就说这事你就不应该进来凑热闹，看人家把你也当成一伙的了到时候跟警方乱说话可怎么办？要不，还是别管他交代什么，搞哑了丢去填海吧。反正内鬼抓了，老大肯定不在意这事怎么解决。”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才怎么回事呢，问题比我还多。”玛奇伸了个懒腰顺便踢了他一脚：“我们什么人想干嘛其实关你屁事啊，你想好好交代呢就早点结束，不想好好交代就我也不缺办法让你说话。说到底要不是准备把你送官方解决谁管你交不交代，我说你是内鬼你就是，根本不需要证据。”她说着站起来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然后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老大的目的只有找内鬼这一点，没兴趣听什么证据理由的，只要他相信我，一切就算结束。更何况，我也相信我的判断，是你没错。你说我自负也行不讲道理也行，反正结果已经确定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玛奇的话让他再次沉默，像是在考虑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哦对了，你别想着先答应着等送去警局再改口什么的，那你肯定没命出来了，这个我绝对保证。” “那，我去认罪的话老大就会放过我？”他纠结半天终于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这我可不保证。” “那我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玛奇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去坐牢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而已，至于到底有没有那个好运，那我只能说祝你好运了。” 玛奇给足了他考虑的时间，他也没让大家失望，选择了老实交代。 “其实，死了的那个他真的是自杀。”他环顾四周，忍不住在不符合存在于这种场合的萝莉身上多看了几眼：“其实他也是我们一伙的，上岛的那两个人其实也是他先发现的，当时刚好我也在。当时也没在意，谁知道后来听说他们打了岛的主意，然后他就拉拢我一起去找他俩，想着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把骗人卖岛的钱交出来。” “合着你还挺无辜的，都是他的主意呗。”玛奇此刻已经跟大家一起坐到了座椅上。 “是真的，相信我。”他看来已经把玛奇当做了这里的领导者，讨好的正向着她跪坐着：“可是没想到这事他们突然闹了矛盾，才出了后续这么多事。最近因为上过岛的人一直都被关起来等调查，他心理上好像就有点承受不住压力了。” “哦？你们住在那边的时候还有再谈过这事？” “没有没有，我们都集中住在那边，但是没什么机会说话的。我也就多少见过他几眼，看得出他状态不对劲。”他继续撇清关系：“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真自杀啊。” “也就是他遗书上写的是真的？” “是——吧，但是我没见过啊，我都是听转移我们去别的地方的人说的！”他连忙解释着：“我们住在那边都不可能溜到别人房间去的，除了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动手了。” “别激动嘛，我就随便问问。”玛奇无所谓的笑着：“要是真按你说的那样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安安心心坐个牢，出来还能好好过日子，说不定连牢都坐不了几天。” “你们相信我就好，我就一跟着想蹭点好处的，这才刚加入那种危险组织，我哪里敢乱惹事啊。” “危险组织啊……”玛奇依然挂着微笑，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奥丁：“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就好交差了，对大家都是好事。”她走过去在对方面前蹲下直视他：“那你暂时老实待着，等去了隔壁的大侦探回来这边，到时候你再跟他重新说一遍。” “没问题没问题，再说几遍肯定都是这样的，我就是一时贪心，真没作恶。” “那就好，”玛奇说着站起，手掌清脆的拍了两下：“好了，散会散会！” “一个两个的，真是事到自己身上就先撇得干干净净的。”回到客厅，奥丁明显对这次的审问不满意。 “人不就是这样的生物嘛，别这么介意啦。” “那你这个骗人行家看出什么没？我看是他干的没错了吧？为了撇清关系找个替死鬼先。”毕竟是一个新来的跟组织里的老成员之间的衡量，奥丁现在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 “怎么？你该不会准备自己带回去解决了吧？老板你可别冲动。”玛奇的任务是找内鬼没错，但现在让她完全不顾及格兰特那边的状况她还是有些意见的。 “先把案子结了！” “剩下想干嘛到时候再说！”玛奇接上她的话：“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对了，回来之前大侦探说想见一下关系人的事怎么说？情况确定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我回绝了？” “嗯，不见。”奥丁干脆回绝：“看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你直接问清楚。”她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小卡片：“实在有需要的话，这里能联系到他们。” “哇！太感动了吧！”玛奇看了一眼就转手塞进一直坐在大厅根本没跟他们去地下室的吉尔的上衣口袋：“都这时候了突然把我当自己人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不要就还给我。” “来不及啦，我已经记住了！”玛奇骄傲回答：“倒是还真有些需要，跟我一起？” “……你想干嘛？”见她这么蹦跶，奥丁眉头已经挤成一团。 “要点线索嘛，那货除了遗书肯定还写过什么东西，拿出来对比一下字迹啊。”玛奇想了想，看向吉尔：“虽然我可能分辨不出来……” “这个我不行。”吉尔抬头回应了她的视线。 “失望！”玛奇说的话与表情并不相符：“那就只能给大侦探看了，反正作为证据总是要给他的。” “就这点事有必要特地过去？带个话去就够了。” “那怎么行！”玛奇坚决反对：“趁着大侦探还没回来，这不得赶紧让我熟悉一下过过瘾？奥丁的基地诶！虽然大概是最不重要的一个。” “你可真是……”奥丁被她说的一时无言。 “好了走吧走吧，”玛奇说着一把拉起吉尔，然后看向拉斐尔：“你不准去！” “诶？为什么？太小气了吧！”拉斐尔满脸委屈。 “你可惜点命吧，我可谢谢你了我亲爱的财主老板。” 拉斐尔被她说的一愣：“哈哈哈，这么说真让人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个屁！”奥丁先忍不住了：“她这么说你都不揍她，我觉得你简直心理变态。” “他变态这种事，不是一开始就确定了么？”玛奇无所谓一手拉住一个：“走了走了抓紧时间，财主老板咱们晚上见。” 格兰特回来的时间比玛奇她们整整晚了一天，回来之后也没有耽搁，直接前往拉斐尔家找玛奇询问跟奥丁的后续接触情况。 “大侦探你好慢啊，那边怎么样了？”跟对方比起来，玛奇是完全不着急。 “还没定案，先回来跟这边确认一下，因为当时犯人指出的威胁他的人也不是这次的死者。如果有需要的话，说不定还得带他过去指认。” “这样啊，”玛奇从吉尔手上接过几页纸：“大侦探对于辨别笔迹这种事在行吗？” “没有问题。”格兰特瞬间明白了玛奇的意思：“找到死者写的其他东西了？” 第216章 奥丁的荒岛16 “嗯，但是奥丁的人不同意见你，只愿意给东西。”玛奇说着把那几页纸递过去：“你看这字迹跟遗书上比起来怎么样？” “嗯。”格兰特答应着接过去，掏出眼镜仔细看了几遍：“很相似，但收笔的习惯有很大不同，我认为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模仿的可能性很大。” “确定？” “确定，但毕竟是证据，后续还会有专业人士重新鉴定，请不用担心。”格兰特说着，把那几张纸折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这么说可就难办了，”玛奇一脸坏笑的表情说着相反的话：“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肯定是自杀，而且说他才是威胁那俩人想拿卖岛钱的主谋呢。” “什么人？” “喏。”玛奇向着沙发背后指了指，格兰特没有迟疑，直接起身走了过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躺在沙发背后，格兰特刚要开口质疑，却突然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他不是……” “嗯，就是那个。”玛奇不等他再问，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昨天在那边街上碰运气时候有人跟我接触了，我就随便尝试问了下行不行，没想到他们这么大方，直接就打包送给我了。你看怎么办呢？” “玛奇小姐，也许有人接触你的时候你就该通知我一下。”了解了大概情况格兰特轻叹口气：“私自审讯可不好。” “这不是赶着回来没想太多。” 格兰特听她说着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看着地上的人：“不管怎样，我得带他回警局。” “当然，我能旁听二审吗？”把人交接出去本就是玛奇的目的：“实在不行的话，有消息通知我一下？好歹我也是要交差的。” “有消息我会通知的。”格兰特忽略了第一个选项，“只是……” “我会叫人帮你送过去的。” “多谢。” 格兰特带人回到警局之后似乎并不顺利，玛奇又等了一天也没等到有人来送点新消息。 案件的凶手确定，其他几个想要买岛的候选人也都已经逐渐离开，刚刚，玛奇送走了最后的来告别的大小姐，回到大厅就见到奥丁满脸的不痛快。 “他到底行不行啊？”比起玛奇的无所谓，奥丁则是比较急躁：“人也给了证据也给了，一天了怎么还没动静？” “你也太急了吧，”玛奇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毕竟人家现在还要跟警方斗智斗勇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老大名气太响了，连警方都要畏惧三分才不敢太放任大侦探乱来嘛。” “关我屁事！那些警察能不能好好干自己的事，我又不需要他们客气。” “名声在外名声在外嘛。”玛奇安慰着：“大不了晚上我去一趟问问情况就是了。” “所以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老板快要催死我了！”天黑之后玛奇直冲格兰特的住所，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现在还没有定论，所以就没跟你联系。”格兰特把玛奇请进门：“因为证据是奥丁的人送来的，所以警方倒也没质疑什么，把整件事直接交给我了。” “噗，从逃避责任到撇清关系，这些人很会做人啊。”玛奇乐了，“那审问的怎么样了？也差不多该认罪了吧？” “两人目前还是嘴硬，依然是原本的供述不肯改口。最多也就是一个承认了威胁他们要卖岛钱的是你昨天送来那个，另一个也还是咬定了不知情，遗书本就是仿造的笔迹，跟他写的字确实不太一致。” “呵，怎么着，二加二还不够，难道还想再编个第五人出来背锅？”再拖下去玛奇觉得自己也得暴躁：“除了等他们俩自己交代之外难道就没点别的有用的东西？” “隔壁的案子来说，除了遗书之外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只要确定不了笔迹就很难拿他怎么样。”格兰特边说边在脑中回忆着整件事的全貌，想要找到忽略的蛛丝马迹：“这边这个对于自己行凶倒是供认不讳，但目前的情况对两人定罪的证据都是间接的，就此结案的话只是不痛不痒的结果。” “我，突然有个问题。”见他认真思考，玛奇也变得沉静了不少：“侦探不是应该相信证据么？现在确实缺少点什么，但现有证据来说，大侦探是不是应该相信一下他们的说法才对？就……像是对我这样？” “那不一样，”大侦探笑了：“对我来说玛奇小姐是完全的未知，但他们只是缺少了拼图的一部分，只要找到就可以证实我的想法了。” “唔，看来我还是应该离你远点。”玛奇说着这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那个助手呢？” “我派他出去找找线索。” “透露一下？万一老板又来人催我？” “这方面我倒也希望玛奇小姐能帮一下忙，”格兰特抽出一本笔记在桌面上翻开，“想找人之间的关联，现在不行的话只能找以前了。”他抬头看着玛奇：“我这边勉强搜集了伪造产权两人的大概履历，但奥丁送来的那个人就……” “呃，你觉得他们招新也会要履历么？”玛奇挠了挠头：“下次有联系我会问一下的。” “我觉得我就一信使，来回乱飞啊咕咕咕。”回到家玛奇就直接省略敲门闯进了奥丁的房间。 时间已经不早，奥丁也不太喜欢次次说话都有个拉斐尔在场旁听，也就干脆在房间里等玛奇回来，但这个时候，她完全不想放下指着她脑袋的枪。 “老板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动不动就拿枪指着我，我还能不能安心报告情况了。” “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要是放以前，你早被我打死多少次了。”奥丁一点都没转开手：“关门！” “好的！”玛奇转身抬手用力推门，关上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无事发生一般的回头：“老板大侦探想问问，你们进组需要交履历书吗？” “哈？”奥丁被她这问题问的一头雾水。 “他想对比一下看看那俩死不承认自己有问题的蠢货在以前有没有可能哪里有交集。” “这个啊，”奥丁被她这绕圈说话的方式搞得眉头紧皱，但还是回答了问题：“虽然没那要求，但是我们肯定会调查的，不然来一队危险分子谁受得了。你直接去找他们要好了。”她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说到这个……” “嗯？”玛奇莫名其妙看着她：“说到这个？” “说到这个，你的那个财主老板的管家，你知道么？”奥丁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这，都认识他们这么久了，你问我知不知道？”玛奇看出她另有所指，但还是提出了质疑。 “谁跟你说那个！”奥丁随手把床上的枕头往玛奇脑袋上一砸：“我的意思是，那可是个危险分子。之前没太注意，最近在这边待久了才突然想起来这么个人。” “危险分子啊……”玛奇把枕头扔回床上在边上坐下：“那个人确实很不一般的感觉，所以对他们这边的安全问题我还是很放心的。虽然我没详细打听，呃，你不会认识他吧？哦不对，关键是他应该不认识你吧？” “不认识，但他可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当年据说是官方的人，负责解决一些阴暗面的事，杀的人恐怕不比我们少。”奥丁表情难得的严肃：“后来有件事出了问题，就被当弃子扔出来背锅了。” “拿这种高手背锅，太奢侈了吧？” “他做事太极端，喜欢赶尽杀绝，所以很多人对他有意见。”奥丁停顿了一下：“要不是最近一直住在这里，他现在这样我根本没可能想到是他。” “这样啊……说起来我记得好像提过，说是拉斐尔救了他来着……”玛奇一边说一边靠近了奥丁。 “干嘛？”见玛奇突然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奥丁不自觉后移了一点。 “不，我就是在想，那不会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吧？你连这都知道，你现在到底多大了？” “砰——” 奥丁这次一点没客气，子弹擦着玛奇趴倒之前的地方直飞过去，钻进了墙壁。枪口直指玛奇举起的枕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但还是吸引了警觉的人的注意，很快的，敲门，然后开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打扰了，两位小姐。”赛巴斯打量了一下屋内，视线停留在墙壁的孔上。 “唔，我说那是意外你信吗？”玛奇把枕头向后一扔坐了起来。 “玛奇小姐，请不要做危险的事。” “干嘛就说我啊？又不是我干的。”玛奇来回看着两人：“唉，算了算了，我会注意的，绝对没下次。墙里的我自己抠出来。” “那倒不必，”老管家又看了一眼墙壁：“只是请两位在这里的时候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收到收到，我绝对不惹她了！” “这句话我已经听厌了。”奥丁白了她一眼，手中的枪早已在赛巴斯进门之前就收了起来。 “这次绝对是真的！”玛奇举手投降：“那我什么时候去拿东西？是不是得提前让他们准备？” “嗯。” “好吧好吧，那我等下再出门一趟。”玛奇叹气：“赚你的钱可真难。” 第217章 奥丁的荒岛17 格兰特要的东西很快被送到，玛奇趁着送过去的工夫顺便跟他拿了他那边调查的另一个人的资料，回来一起塞给了吉尔，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但专业的毕竟是专业的，在格兰特助手在犯人生活过的附近区域以及死者居住的小渔村走访两天之后，很快在玛奇送去的新资料里找到了关联点。 “厉害啊，我内容都没看完呢你们都找到重点了？”面对主动告知消息的格兰特，玛奇吹捧归吹捧，但实际上她一个字没看也是事实。 “我们有提前准备。”格兰特对于玛奇的夸赞一笑而过，桌上是他已经做好汇总的表格。他指向一处：“这家船厂是他们唯一可能有接触的地方，已经在去打听的路上了。” “这是什么魔鬼效率。”玛奇咧了咧嘴，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比自己这边行动快，但也没想到这么夸张，心里对他的危险程度判定又提高了不少。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玛奇小姐也希望尽快解决吧。” “那是没错，我只不过是表达一下震惊。”玛奇无奈笑道：“大侦探的助手什么时候回来？” “有结果就会回来了。相信很快会与你们联系。” “这可真是自信拉满的宣言，好像结果就摆在那里等他去拿的一样。”玛奇仿佛感受到了等级压制：“那，还需要我这边干点什么吗？” “玛奇小姐跟奥丁很熟？”格兰特并没有回答，转而发出提问。 “我也就随便客气一下，你也别套我话啊！” “呵呵，我也是随便问一下，玛奇小姐可以选择性回答，就像你平时做的那样。”格兰特笑着把桌上摊开的东西收到一旁，抽出了另外一个册子：“因为相关，所以调查的时候顺便收集了一下奥丁他们的情况。” “老实说你问我这些对我不好，我可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玛奇这么说着，还是探头看了他翻开的册子。当然，对她来说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这个组织最基础的情况而已。 “那我换个问题，玛奇小姐见过奥丁本人吗？”格兰特粗略翻完，重新合起放到一旁：“传言他的身份都是一个谜。” “非要说的话，算是见过吧。”玛奇笑着：“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可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看来想见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实说，我觉得就算他们的人同意见你，那也肯定是你做不了什么的情况下。”玛奇口气随意：“大侦探你招惹我就算了，这种情况下去招惹他们，我觉得可能不太明智。” “我会记得这份忠告。” “噢！”话已至此玛奇觉得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那么祝助手老哥好运，咱们明天见。” 不查不知道，格兰特与助手这次调查的路线不仅为这次的案件发掘出了线索，找到了牢里二人相识的证据，甚至还挖出了他们在工厂制造了事故然后消失不见分道扬镳的曾经。线索与证据接二连三的浮出水面，不管是犯人还是内鬼都逐渐的失去了抵抗，变得老实了起来。 据二人交代，他们当年为了逃避责任各自离开，未曾再见，没想到几个月前会因为小小的意外在岛上再次遇上。一个混入奥丁组织实属想找地方混饭吃，而另一个则依然在想尽办法混日子。再次的相遇让两人一拍即合，冒着风险在奥丁头上动土，准备利用那座岛赚一笔然后再次跑路。而他们怎么会知道，本以为只是一座给新人训练用的不会有人太在意的荒岛，实际上正在奥丁经常落脚的总部附近。事情一旦开始就立刻受到了他们的关注，也就注定了他们的失败和灭亡。 “自作孽，不可活啊。”夕阳西下，已经得到最终结果的玛奇坐在适合观海的院子里嚼着她叫不出名字的烤鱼跟奥丁报告情况：“唔，反正案子大概就这样了，老板你怎么说？” “先这样吧。”奥丁接过塞恩送来的新一轮的烤好的海鲜：“有本事他们就越狱给我看看，我会很欢迎的。” “那不是直奔了生命的尽头？”玛奇哈哈笑着敲了敲胸口：“不是让我去灭口我就放心了。” “等那侦探走了再说。” “啊？” “没说让你去。”奥丁白了她一眼：“让他们先老实坐牢吧，该吃的苦还是要吃的。” “真坏啊老板。到底里面苦还是出来之后苦，那还真是不好说。”玛奇说着靠过去从奥丁的盘子里叉走了烤虾。 “喂！” “塞恩再给你烤啦。” “你怎么不等？” “我也在等啊。” “死！”奥丁骂着用力踩了她一脚：“你们什么时候走？实话实说，我觉得你还是少去招惹这个伯爵比较好。”说话间，她的视线扫过远处帮忙的管家。 “我哪有招惹他？我对他还不好么？他惦记岛找我问你情况我不都立刻联系你了，他应该感谢我才对。……老板——！”玛奇说完回头招呼跟吉尔他们一起为了不打扰两人说话坐在另一边的拉斐尔：“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随时都可以啊。”拉斐尔回答道：“玛奇小姐的马车记得带上我。” “你这个有钱人怎么回事，”玛奇嫌弃的看着他：“不过你也该回去开工了，免得下次看上更离谱的东西买不起。” “哈哈，我会加油的。”拉斐尔凑过来在对面坐下：“奥利维拉小姐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怎么说话呢还终于，跟我在一起多好啊，不用看着那群变态萝莉控大块头。”玛奇先行抗议，没想到奥丁这次居然难得的表示了赞同。 “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度个假确实也不错。” “噢噢噢！你终于承认我比他们好多了吧！”玛奇得寸进尺。 “你闭上嘴就更好了。”奥丁说着把空了的盘子摞到玛奇手里，起身往负责烧烤的塞恩那边走去。 “那不行啊，我得吃东西呢！喂，别走啊！别碰我的虾！” 第218章 长寿村01 “长寿村是什么鬼东西啊？这种东西不都是都市传说，为了赚人眼球搞出来的噱头吗？这么点事就特意让我们大老远的跑深山老林里去，那个谁谁谁是不是有病？”玛奇躺在房间里，咒骂着来信把他们从森林里拉出来的卡洛特斯，虽然对于实际下命令的是老头这件事她心知肚明。 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加上玛奇心里本也有怨念，她也就很干脆的放弃了赶路，在这分分钟就会由天上疯狂泼水的天气里，找地方先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天。 吉尔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大雨逐渐转停，然后不过一会儿，又重新被黑云覆盖。 “也不知道那边什么天气，要是也是这样，那这随便往山里冲不是自寻死路？”玛奇继续窝在那里碎碎念，完全不管有没有人理她：“这天也太黑了，不睡觉都对不起这天气。唉，闷死个人了。” 天色越来越暗，新一轮降雨似乎马上就到，但敲门声却先响了起来。 “玛奇小姐，吉尔医生！”塞恩没有等回答，自己推门走了进来：“玛奇小姐你怎么还没起？” “这天黑的跟半夜一样，起来干嘛？”吉尔早已起床，玛奇还侧躺在床上看他：“哦对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嗯，本来是没错……”塞恩说着身后让进来一个人：“玛奇小姐，我刚才去问早餐的时候遇见这位女士，她的女儿病了，想找医生。唔，外面现在大雨……” “然后你就积极主动的申请帮忙了？”玛奇说着坐了起来：“你去不就好了，反正也跟着学了不少了嘛。” “才没有呢！我学的那点东西，万一看错了怎么办！” “拜托你们了医生，请帮帮我。”跟来的人忍不住开了口，因为塞恩进门前的称呼，她很自然的把视线投向了吉尔。 “去看看好像也行？”反正玛奇正无聊着，而她话音刚落，就见塞恩主动的去提起了吉尔的手提箱。 女孩安静睡着，面色发红。物理降温似乎并没发挥太大作用，温度很快就将额头上的凉毛巾变热，只能不停地再次更换。 虽说普通的发烧也没什么积攒经验的需要，但玛奇还是接手了这次的治疗，然后询问着她在意的问题。 “你们是昨晚住进来的？” “是的，因为一直边避雨边走的，所以来这里的时间也比较晚了，但是也没有淋到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烧。”孩子的母亲面对现状依然焦躁：“难道是这种天气赶路太累了？” “唔，谁知道呢，”玛奇确实没看出有什么伤风感冒的症状：“反正这个情况你们是不能赶路了，等她醒来再说吧。” 而不管对于家长来说多么焦急，对于医生来说这也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出诊，一切也就在打了退烧针留了药之后暂时结束。 回到房间吃了早餐，连日常学习都滚在床上结束的玛奇已经开始对窝在屋里不出门感到厌倦，潮湿的空气也加重了体感不适的烦躁。就在她考虑着是不是在雨停的时间出门走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新一轮敲门的声音。 “打扰了。”来人向屋里打量了一下：“请问这里就你们两个人住吗？有没有人走失或者没回来的？” “没有别人。”玛奇依然懒在沙发里勉强的抬头看他，她的印象里旅馆里并没有这么个人：“怎么？查房？” “不不，”他摇摇头：“最近连续降雨水位上涨，靠近水源的地方都很危险。早上湖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现在确认不了身份，正在到处询问是不是近期来玩的游客。” “我们这里没有缺人。” “这样啊，那就好。”他点了点头，不知该表现的庆幸还是失望：“每年这种水位上涨的时候总有人不听劝遇险，最近这个天气，还请各位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游玩。” “知道啦，辛苦了！”门再次被关上，玛奇也再次倒了回去，“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所以我们再住几天！” 药效是有的，女孩逐渐退烧，但玛奇他们还是在晚上遭遇了女孩母亲的再次登门。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就是精神状态很奇怪，”女士的情绪一点也没比早上好多少：“她一直待在床上不肯出来，叫她吃东西也没吃几口。感觉，像是在害怕？” “你们昨天来的路上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刚吃过晚饭的玛奇有些慵懒，但还是经营着被雨困住的时间里唯一能做的事。 “没有，我不记得遇到过什么。”女士摇头。 “这么一说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什么中邪？”这突然冒出来的词让吉尔转过了视线。 “呃，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 “那个，医生，能不能麻烦你们去一下？她现在那样自己在房间里，我怕有什么意外。”孩子的母亲并没有他们的从容。 “当然。”玛奇对于最初的症状就很有兴趣，自然也不想放过这场莫名其妙的生病的原因。 小女孩将自己藏在床上的被子里，让玛奇觉得这么不管她别的不说怕是得先中个暑。 她对于陌生人的恐惧非常明显，尤其是对于男性。玛奇也没有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拖出来的意思，只是随意拿了个杯子，扔了块有镇定效果的熏香点燃，在一旁坐了下来。 自制的加入了各种药物的熏香很快发挥了作用，不止小女孩不再缩成一团，连她在一旁的母亲情绪似乎都稳定了下来。 “那么，我们先来聊一聊吧。”玛奇开了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女孩的情绪完全冷静了下来，接下来的对话仿佛是往日催眠下的问答，唯一的差别只是对面的人依然保持了意识。 “还好吗？”玛奇看着床上那满头大汗的少女选择了从最基础的问候开始。见她点头，又继续道：“昨天来的时候碰的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嗯，有个人，被扔到湖里了。”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一时无言，直到玛奇再次开口：“是什么人？你认得出来吗？” “他……” “嗯？” “他就住在这里。”少女的身体再次颤抖：“昨晚住进来的时候……” 新一轮的沉默。 事情有了大概的轮廓，大家也就不再纠结于问话。玛奇回头看了一眼带麻烦问题回来的塞恩：“总之还是先报警吧。外面在下雨？”说着，她走向了窗边，外面水流如注，连视线都受到了遮挡，“唔，有点不好出门啊。” “没关系，我去吧。”塞恩主动道：“我会小心的。” “不，等等，”玛奇想了想拦下他：“你去通知旅馆的人，看他们能不能联络警方。如果不能的话，”她回到座位坐下嘿嘿一笑：“那我们就看看先到的是警方还是凶手吧。” “我明白了。”塞恩看着她的表情，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开门离开了。 塞恩一点都没误解玛奇的意思，来到旅馆大门接待的地方大肆渲染，让小女孩看到了凶杀现场的事变得人尽皆知，然后重新回到了房间，身后，还跟着旅馆老板。 “那个，有犯人住在这里的事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啊？”老板打量着屋里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也有人来查过捞上来的尸体的身份的事么，那联络下警方总没错的啦。”玛奇揽下了交涉的差事：“而且要是真的有的话，那也是很危险的事，现在没法去报警也就只能麻烦你们加强戒备才好。” “那是当然，”老板连忙拍胸脯保证：“我们绝对会保证客人们的安全，等下雨停了我们会立刻派人去报警的。” “那就拜托你了。”玛奇换以微笑，目送他离开。 “看来不是他。”玛奇看了一眼还窝在床上的女孩做出了结论。 “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吗？”塞恩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小号的单人间，他总觉得玛奇不会想整晚的呆在这里。 “这里就一张床啊……”玛奇确实不想跟一群人挤在这里，“塞恩你看看外头路上有没有人，没人看到的话带她们去我们那边吧。今晚你跟她们一起，有事直接喊。” “那，能住玛奇小姐你们的房间吗？我那边也是个单人间……” “去吧。”玛奇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见她没有抵触情绪则直接抱了起来放到了她母亲的怀里。 “好的！”塞恩打开门看了一圈，然后对着母女俩说：“请跟我来。” 第219章 长寿村02 这一夜无事发生，虽然报警的事交给了旅馆老板，但雨下一夜，这件事还是被拖到了早上。早上起床，天色依然暗的仿佛夜晚一般。可虽然天黑，却总算是迎来了一段雨停的时间。 “那个，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有没有可能是小姑娘看错了？”旅馆老板带着昨天来调查失踪人口的警官以及另外一人来到玛奇他们临时换过来的房间，嘴里还在不停念叨。 “这当然都是有可能的，但也不能放过可能的线索。”警官回答着，敲响了门。 了解了情况，警官对于玛奇换房间的行为表示了认可，但对于怎么判断少女遇见的人陷入了纠结：“目前来说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小姑娘把昨晚在大厅出现过的人挨个看一遍，但是按你们的说法……两位是医生，我想请问一下这么做对她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精神损伤？” “处理不好的话那肯定是可能的。”玛奇正经回话，现在的样子跟昨天与这位警官见面时候的状态判若两人，让对方不由得有些发愣。 “那，两位有什么建议？” “用点心理暗示是没问题，但是不是有更简单的办法？”毕竟有个夏利时常在周边打转，玛奇对于警方还是有足够了解的：“只要不让对方看到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就好了啊。小朋友嘛，对警察叔叔总是有绝对信赖才对。” “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玛奇的话让两位警官相视一笑：“老板，麻烦你准备个有窗户的房间，让昨晚时段在大厅出现过的人都去那边集中。” 旅馆老板很快安排好了一切，把大家集中的位置选择在了一个专门为了喜欢热闹，不喜欢在房间吃饭的客人们准备的小餐厅。 作为有名的旅游避暑胜地，虽然最近雨水频繁，但还是有很多不知情的人提前安排了行程，在这个时间段来到了这里。当时在场的一共有八人，两组是有人结伴同行来此游玩，相对而言，另外两个独行者则就显得可疑很多。 餐厅的窗户被遮挡了起来，让没有灯光的隔壁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房间的样子。而那里，等待寻找真相的人已经准备就绪。 “怎么样小妹妹，里面有你看到的那个人吗？”一位警官抱着小女孩看向隔壁餐厅里的那些人：“仔细看看不用怕，我们会抓住坏人不会让他逃走的。” “嗯。”女孩在他怀里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鼓足了勇气看着隔壁，许久，终于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这个答案让期待结果的人们都有些茫然。 “小朋友，你该不会是说谎了吧？”意见最大的自然是旅馆老板，他为了让大家集中过来也算是费了不少口舌，挨了客人不少骂。 “怎么可能？恐惧可能带来错觉，但事出必有因，那绝对不可能是幻觉。”玛奇在后面拍了拍他，让他让出位置自己走过去看着手抓的更紧了的女孩：“要是没看到那个人的话，你还记得被丢到湖里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嗯。”少女用力点头，形容出来的服装与样貌特征与之前被打捞上来的完全一致。 “好。”玛奇引导着她想起更多：“那坏人的特征呢？想到什么都可以，随便说说？” “他的脸上好像有一道伤疤，”跟玛奇的谈话让女孩放松了不少，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好长的，好像从上到下分开了脸一样。” “分开了？那有没有可能，是淋湿的头发？”玛奇侧过头看向隔壁屋里头发长度合适的几个人，却看到有人的视线投向了这边：“嗯？那个人的眼睛好像……” “呀——！”对上那个视线，女孩突然变得恐慌，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警官的脖子。与此同时，另外的一位警官直接转身出门，冲向了隔壁。 “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快放开我！”女孩害怕的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但他对这明显的不认同。 “你做没做什么我们都会调查的，在那之前麻烦你合作。” “你昨天去过湖边吗？”看着他们推推搡搡，玛奇顺便插了个嘴。 “怎么？去湖边犯法？” “不不不，我就是好奇问一句，今天不用戴眼罩吗？”玛奇手指在左眼上下来回比划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左眼。 “太假了啊，质量不行啊这个，该不会是临时准备的吧？”玛奇盯着他眼睛看了半天：“那么让我猜猜，你昨天在湖边时候应该戴了眼罩吧，像是传说中的海盗一样划过半张脸？”她的话让警方更加谨慎，压住他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你不要乱说！说这种话你有证据么！”他挣扎了一下，胳膊依然在背后被紧紧压制，无法做出太大的动作。 “别急嘛，证据这种东西，找一找总会有的。”玛奇后退一步：“不过，那就不是我的工作了。” 或许是觉得早晚要露馅，犯人并没有抵抗太久，很快的交代了当时的情况。 当然，什么自己眼睛受伤是对方的过失所致，加上对方毫无歉意，完全不当回事，于是他找了机会报复，想趁着这个每年都有人失足落水的时期假装意外这种事，就不是玛奇感兴趣的部分了。 “居然假借意外做这种事……”来看望小女孩并对众人表达谢意了警官叹了口气：“最离谱的是昨天大雨时候又有人掉湖里了，不过是他自己走太近脚滑掉下去的，有目击者。” “这些人还真是学不乖啊。”玛奇想笑，但还是勉强忍了下来。 “是啊，每年都在提醒，结果总是有人不听劝。”他摇了摇头：“虽然今天已经开始出太阳了，但大家游玩还是请多加小心。” 警方的感谢之后迎来的，是母女二人的谢意。雨过天晴，做好了出发准备的不止是玛奇一行，她们也一样。 “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居然也要走了？”看到她们的道谢加道别，玛奇有些意外。 “是的，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真是多亏了各位帮忙。”孩子母亲再次道谢：“几位这是，也要走了？” “是啊，我们也是路过。”玛奇觉得离得不远了，或许有什么传言，就是笑着随口一提：“最近不是有个报道么？有个什么长寿村。” “你们，要去哪里？” “怎么？你知道？” “我们也是要去那边。”她尴尬一笑：“听说我母亲住在那里，我父亲跟丈夫都过世了，所以想着过去看看她还在不在。” “这样啊，那只能说祝你好运了。”这不是玛奇擅长应付的话题。 “那诸位是要去……？” “非要说的话，是身为医生对生命好奇心？”玛奇想了想，“你对那里还有什么了解吗？” “那个报道写的应该夸大了吧？我是这么觉得。”她回答道：“应该只是那里的生活方式比较健康的结果吧？要是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那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说得好！就用这个作为结论报告上交吧！” “诶？” “呃，没什么。”玛奇连连摆手：“还有别的吗？” “我听说那里好像不太欢迎男性，这两位去的话可能会不太受欢迎。”她说着看了下吉尔与塞恩：“听说就是因为这样，当初我父亲才带我离开那里的。” “这可真是奇怪的习俗。”玛奇同样看了两人一眼：“难道那里没有男性？有些事总是男性更适合做吧。” “有是有的，但好像地位很低。”她似乎在回忆听说的情况：“不过那都是很多年之前我小时候的事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毕竟那边都有人去采访过了。其实我也是看到那篇报道才想到要去的。” “那篇报道啊……”玛奇转向吉尔：“写那篇报道的人好像是……？” “是女性。”吉尔做出了回答。 “有点意思。”玛奇用力伸了个懒腰：“反正都要去了，希望真的有点让人感兴趣的东西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希望到那边再见。”母女二人做出了告别。 “玛奇小姐。”塞恩关上门回过身。 “嗯？” “我以为你会捎上她们在路上顺便再多问问情况呢。” “也没什么好问的吧，我看她知道的也不多。”玛奇看着塞恩重新开始收拾行李：“再说了，做坏事怎么能带着小朋友呢？”这话让塞恩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倒是玛奇继续说道：“我们先去找那个写那篇报道的记者聊个天，宝贝儿你记得地址吗？” “就在邻近的城里。” “好！我们先去那里！塞恩你收拾快点！” “在收拾了！”塞恩抱怨道：“还不是玛奇小姐你路上总喜欢乱买东西！出门时候明明没带多少东西的。” “喜欢买东西有什么错！”玛奇顺手抓起床头的小熊布偶：“看这多可爱！” “可爱可爱，能给我装起来了吗？” “我放车厢里！” “好好好。”塞恩答应着盖上了行李箱：“那收拾好了。” “好好好，出发！” 第220章 长寿村03 马车当天就赶到了他们要去的城市，直奔那位记者所工作的报社而去。 “什么？失踪了？”这个回答玛奇可不想听，一瞬就是疑问三连击：“什么时候的事？报警了吗？有线索没？” “呃，这位小姐你冷静一点。”负责接待他们的人被她问的后退一步：“当然报警了，这件事还在调查中。因为那篇报道的事还有很多跟你们一样的人来找她，想采访她的人也很多，所以我想，说不定她只是想避一下风头呢？” “避风头可以这么随便的？那随意翘班你们还给发工资吗？” “这……这就不是我说的算的事了。”这位负责接待的员工看起来最近被这一类的来访烦的不轻，一心想要结束对话：“总之这件事我们也不知情，只能等她自己出来或者警方有什么消息再说了。要是你们实在着急，那只能问警方有什么进展了，当然他们会不会回答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没用啊。”玛奇在对方反驳之前转头就走：“先找地方住一晚，去看看消息再说吧。” 虽然考虑了找夏利的好兄弟，或者找格兰特去沟通一下警方详细聊聊，但玛奇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溜进去看调查资料，干脆利落，省时省力。可惜，深夜的潜入并没有获得太多有效信息。因为她一人独居没有家属催问，所以玛奇甚至怀疑，警方的想法跟报社的员工是一样的，完全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看来找不到原因的话一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目的地有没有情况吧。”玛奇做出了最终决定。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做耽误，马车一路不停，直达了离那个村子最近的城市。 如报社员工所言，那篇报道确实带来了大量的注意，也引来了更多想要前去采访的人。有的是因为所谓的长寿传言，也有人的目的是因为失踪了的记者，他们认为她的失踪与这个村子相关，甚至有人胡乱猜测，说她被村里的人吃掉了，吸收了她的青春。只是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这群人似乎没有那么好运，都被拦在了这里。 那篇报道之后村子里似乎受到了大量的访问，使得村里的居民不堪其扰。能够在哪里长期安定生活的人在外多少总是有些门路的，在外的关系没有道理不用，经过了村民的一波投诉，城里在进村的路上设立了关卡，禁止了闲人的进入。想办法溜进去的人自然不会没有，但他们在被抓到之后统统被捆在关卡点特地建造的笼子里示众，谁说都没有用，几天下来，也就让想偷溜的人逐渐失去了逆反心理不敢乱来，放弃了行动。也让一些觉得凑热闹无望的人选择了不再等待，直接离开。 “这东西真不错，”听说消息之后直奔关卡的玛奇坐在马车里看着关人的大笼子，里面还有残留的没有刑满释放的闯关者：“要是吊树上效果就更好了。” “玛奇小姐，你不要有奇怪的想法。” “真想在我们森林入口挂几个。” “都说不要了。”塞恩感到一阵头疼：“既然过不去，我们该去找住的地方了吧？” “嗯，等一下。”玛奇说着走下马车，去关卡守卫边上打了个招呼：“你们好你们好，我想请问一下，这两天有没有一对母女进去？说是回来寻亲的？” “没有。” “没有啊，好的好的打扰了，大家辛苦啦！”玛奇说着把来的路上买的点心往对方手里一放，转身就走一点没耽误的回到了车上：“走，咱们先去找找人，蹭个内部人员的通行证。” 在前一个目的地没有得到消息就直奔这边的玛奇他们速度还是快的，在又过了一天之后，他们等的母女二人才到达了这里。因为雇佣了几个人盯梢，玛奇在她们进城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直接前去接到了两个人。 “现在守备很严啊，不知道能不能放我们进去。”看来她刚到就先打听到了情况。 “不用担心，”玛奇倒是想得开：“这种封闭的村落本就人口稀少，怎么可能会拒绝自己的子孙呢。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他们肯定会欢迎你的。” “那样是最好……” “而且你要是能顺便带我们进去看看那就更好了。” “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想，那样我也能安心多了。”曾经帮过忙的玛奇在她看来也算是一种依靠，心理上难免觉得比完全未知的地方靠谱，“那，我们能现在出发吗？” “当然。”毕竟已经等她们一天了，玛奇对此求之不得，但也没乐观到马车直接进村的程度。几人一路步行，再次来到了昨日的关卡点。 “就算你们这么说，我们也不可能放人的。”玛奇特意找了昨天打招呼的人，但看来对方并没有权限放行：“你们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不如去提交一下申请等着，等下次里面有人出来的时候带进去。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里面的人确认之后自然会让你们进去的。” “原来如此。”玛奇点点头：“那么请问通常多久会有人出来呢？” “每周都有人出来采购的。”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屑：“不过通常都是男人出来跑腿就是了。” “明白了，那申请交到警察局可以吗？”玛奇再次点头。 “可以，他们会帮你们递交的。”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玛奇这次也没空手来，把清爽的饮品留给了夏日里在野外值守的人们。 虽然在接收申请的时候看起来不紧不慢，但这座城市的管理部门处理那个村子相关的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在第二天就收到了申请被人带进去了的通知，而第三天，村里的人就找上了门。 “作为朋友送她们两人回来，我们当然是欢迎的，但村子里本质上不欢迎男性，所以这两位如果不想受到不平等待遇的话，还是在这里等比较好。”来迎接他们的虽然也是男性，但对自己说的话似乎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玛奇站在一旁自顾自念叨起来：“真打起来让保护美人儿我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要是她们不给美人儿安排好的住所，我一个抗议跟她们打起来，搞出什么意外效果……”她边念叨着看向吉尔：“这应该不能算我的错吧？” “我们在这等你。”吉尔完全没有纠结的意思。 “那怎么行！” “我会保护好医生的。”塞恩接上。 “喂！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我最亲爱的人！”玛奇这一句问的两人一阵沉默，塞恩甚至尴尬的侧开了头，“嘁，算了！那我进去应付一下很快出来！塞恩！” “在！我会注意的！” “勉强相信你一下。”玛奇说着过去一把揽过他的脖子：“来我给你点好东西备用，这个迷药超级好用，只要空间风向对了随便扔，绝对方便。还有这个，……” “可以了可以了玛奇小姐，”塞恩打断她挣脱开来：“不用那么多，你不是很快出来吗？” “哦，说的也是，那就这两种吧。”玛奇把手里的瓶瓶罐罐塞进塞恩口袋，转身看着来者：“走吧走吧，赶时间呢！”说完终究不忘对吉尔深情告别：“宝贝儿我去去就来，你自己保重！” “嗯，你自己小心。” “噢！爱你哦！”玛奇说着又往吉尔口袋里塞了些乱七八糟的药瓶，然后转身朝着已经看不下去先行出门的人追去。 山里的村庄并不像想象中般古老与隐匿，房屋建筑虽不如城里的华丽，但是基本是牢固的石屋，与玛奇心里以为的古老村落全不相同，出来接待她们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年纪大到能称之为长寿的地步。 接待客人的房间里，等待的人只有两个。与外面看到的类似，这里的两人看起来同样有着明显的地位差别，此刻也是其中较为年长的人开了口。 “远道而来辛苦了。”她已经听说了来人的身份，在看了玛奇一眼之后就把视线放在了母女俩身上。“我们这里出生的每一个人都有族谱记录，你们说的都没有问题，当初都是那个男人私自偷走了你，所以你们想回来的话我们也是欢迎的。”她的话语间完全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讲述一般的说着：“但是你们要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这里不是个让人进出游玩的地方，一旦回来，你们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定。” 一上来突然的严肃话题与预想的感人重逢天差地别，让母女二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种情况下玛奇也就不客气的先开了口。 “我觉得她俩大概太紧张，一下子听这么多脑子转不过来。”玛奇抬了下手示意自己的发言：“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代为开口。” “你可以代她们决定？” “那倒不是，至少可以再问问，好让她们方便决定。” 老者表情依然严肃，仿佛想看穿玛奇一般直直的看着她：“你说吧。” 第221章 长寿村04 “好的，感谢您的体谅。”这种情况下玛奇不介意表现得客气一些，更何况对于年长老者，保持礼貌也算是理所当然。“请问，您身边的这位，该不会就是她们想来寻亲找的母亲吧？” “是的。” “那为什么不先说清楚呢？我觉得在亲人面前她能更容易做出决定。” “那种事不重要，我们不需要外来者。”老者的语气依然没有变化，她身边的人也一样面无表情，没有一丝重见亲人的喜悦之情。“这件事必须是她们想留下才行，为了别人而留下是没有意义的，那样的行为不值得信赖。” “明白了，虽然我可能不太认同。”玛奇回头看了一眼母女二人：“要做出这个决定，看来需要一些时间认真想想。” “可以。”她答应的痛快：“但是你们不可以到处乱跑。” “随便走走也不行？” “想去哪里可以跟我们的人说，她们会带你们去的。”她的眼神没有游移：“我不允许再有外来者给我们添麻烦。” “再有……”玛奇回应着她的视线：“听说那个来采访的记者失踪了，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那不是采访，她只不过是个私自闯进来的小偷。”她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一丝变化：“你们可以先去住处了。” 就算被驱赶般得离开房间，玛奇依然在走到门口回头问了一句：“要是我们到处乱跑，会像那个记者一样被灭口吗？” 没有回答。里面的人依然视线冷漠，直到门彻底被关上，使她们从视线里消失。 “玛奇小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灭口什么的……不会有那种事吧？”刚进到给她们安排的住处，来寻亲的女性就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看看她们什么反应。别在意别在意。”玛奇摆着手。 “那，结果呢？”玛奇的回答不足以让她满意。 “她们一点波动都没的，我也不好说啊。”玛奇拖开椅子坐了下来：“就当我没说吧，你还是想想到底要不要在这里留下的事比较实际。” “可是这种事太让人在意了，根本决定不了啊。” “唔，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可是这里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你能下定决心抛弃你特地来投靠的人么？”玛奇上下打量着这栋简洁的小屋，起身推开了窗户。毫不意外，屋外有人把守。 “不论怎样，我会以女儿的未来为最先考虑。”一位母亲展现了她的坚强。 “既然你这么说……”玛奇笑着坐上窗框，冲着外面的人大声说道：“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转转？你们老大说我们想去哪里可以找你们带着去。” 外面的人相互对视无法回答，在留下一句“请稍等”之后，一个人离开了。没过多久，带着一位女性重新回来。 “你们想去哪里？”她看起来在这里有些地位，但距离刚才见过的两人还差得远。 “就，随便逛逛？”玛奇随意回答：“要决定以后的未来呢，总要多了解一下这里嘛。” “可以。”不知是否接到了上级的允许，她答应得非常痛快，但也明确表示了对自由行动的限制：“我会全程给你们带路。” “那可太好了，还能有人帮忙介绍情况。”玛奇看起来不悲反喜：“走吧走吧。” “我对这种古老村落还真是有些兴趣。”玛奇一点也不讲究，完全是按顺序一点一点的逛过去。无论是男性住宅区域、女性住宅区域，甚至村长以及她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候选人的这种被拦住参观脚步的区域，玛奇都看的饶有兴趣，仿佛要给未来作参考的是她自己。 “没想到这里的水源直接是溪流啊，我还以为封闭村落的话应该会自己打井什么的。”玛奇说着蹲下来捧起从山涧流下的溪水喝了两口：“源头的泉水可真不错，可惜流到城里的水质就只能拿来清洁用了。” “那边怎么能跟这里比。”带路的女性完全不否认这里确实是跨经城里那条河的源头。 “嗯嗯，完全没错！”玛奇全程的任务似乎就是夸赞和认同，至于到底逛了什么看了什么那完全不是重点：“这边是不是到头了？我们可以转弯走那边了吧？” “那边你们不能过去。” “啊？为什么？” “那边有我们的祭坛，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外来者随便靠近！” “祭坛啊，祭祀着什么？”玛奇看向那个方向：“说起来，你们这里信仰什么特别的神明吗？” “这与你无关。” “唔，那好吧，那换个方向。”玛奇看起来对于禁止区域并不执着，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那边有什么？” “是饲养家禽的地方。”见玛奇立刻转换方向她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的松了口气。 “诶？我还以为那些种植饲养之类的东西都在跟城里交易了呢。”玛奇边说变向那个方向前进，好像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 “太麻烦的东西才会那样，简单的我们都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听起来真不错。”玛奇进行着一贯的夸奖优先，继续着她的参观，不知不觉间将除了禁止入内的地方全部逛了个遍。 夜晚的村庄很是安宁，完全没有城里的喧嚣，大家都早早地吃过晚餐开始休息。玛奇坐在床边，后仰着把脑袋放在窗框上看着星空，心里琢磨着是暂缓一天让已经轮班了的看守们放松警惕，还是抓紧时间摸清状况好跑路回去看美人儿。 “玛奇小姐。”同一屋檐下的人同样没睡：“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有什么打算。”玛奇笑着靠近屋内，以防被屋外的人听到她们的谈话，“你怎么看？喜欢这里吗？” “我不知道，”她摇头：“我现在心里只想着那位记者小姐到底有没有出什么事，要是跟这里有关的话，这里就算再好我也接受不了。” “真是个好人。”玛奇依然微笑。 “玛奇小姐应该会查清楚这件事吧？” “这个嘛，”玛奇思考着：“仔细想想，我好像是因为对长寿的传言有兴趣才来的。但是从这里我见过的人来看，她们看起来都普普通通，没有年纪大到传言中那么夸张的样子的人啊。” “说的也是，这么看来应该就是传言吧？”这么一说她好像才想起这件事：“不让外人入内是不是就是怕传说被拆穿？” “那也不一定嘛，别这么悲观。说不定人家长到一定年纪还顺带着返老还童呢。” “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不可能。我就随便一说，你别这么认真啊。”玛奇哈哈笑着：“反正这种事，就算去问人家也不会说的吧。” “嗯，是这样吧。” “今天没去过的地方只有村长的住所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祭坛了，你猜哪边有问题？”玛奇突然转换话题：“哦好像也不能说有问题，但是有东西是肯定的。” “祭坛吧？”她谨慎的回答：“村长那边虽然说不能随便参观但还没说是完全不能靠近。” “嗯。”玛奇点头：“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总觉得看看那里有什么就可以确定大部分问题了。” “玛奇小姐……” “不，我可什么都没说。”玛奇嬉皮笑脸的直接打断她的话：“所以接下来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我从来不担心我的逃命能力，但是要我再顺便多救两个人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玛奇重新转回窗边坐下：“晚安。” “也祝你晚安。” 话已至此，玛奇也就不再考虑要不要等明天的问题，重新把脑袋仰出了窗外。繁华之外总有着美丽的星空，但是一个人欣赏，似乎还是无趣了些。 “喂，老兄。”玛奇向外面最近的人喊道：“太早了睡不着啊，有没有点娱乐项目？” 外面守备的人比白天的更年轻一些，看起来并不习惯被搭话：“没有，这个时间都睡了。” “那，有酒吗？”见他回应，玛奇更是直接开聊。 “没有，那种东西平日不会喝的。” “庆典祭祀才喝？你们的生活可真是清淡。”玛奇有意无意的提到祭祀，然后继续聊着：“你们平时都不出门的吗？白天的好像还有人会出去采购？” “我们还没有那个权限。”或许是在这里被培养出的习惯，虽然任务是看守，他言语间对于身为女性的玛奇还是充满尊敬。 “诶？这么说来，你们该不会是在这里出生的吧？我还以为这里只有女孩被留在这里，男的都是外面进来的呢。”玛奇翻了个身看过去：“那你们的父亲呢？都是这里的人那不都是亲戚了？” “父亲……不存在。”他犹豫了一下：“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只有母亲。” “哈？”玛奇仔细酝酿了一下这句话：“该不会，出去结个婚，然后带个娃再回来吧？这也太前卫了。” 第222章 长寿村05 “你说的意思，我不太理解。”守卫的年轻人有些迷茫。 “呃，那还是不要理解了。”虽然玛奇准备闹事，但要是那边没被逮到，却因为这边鼓动无知青年的好奇心闹出事来，那可就不划算了。 东拉西扯的顺便打听着这里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习惯的同时，原本在守门口的那个人也靠到这边加入了聊天，而玛奇则已经从屋里转移到整个人坐在了窗框上。脚下的阴影中，一个打开的瓶子里正有什么燃烧着，虽然没有火光但甜腻的烟雾却不被注意的在夜色中袅袅升起。今夜没有风，气味没有飘散，就这么在三人间环绕。渐渐地，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真实与虚幻逐渐融合，难以分辨。 时机一到，玛奇没有迟疑半分直接跳下窗台。烟雾只是开始，在这广阔的空间里自然不可能长久，所以现在塞到他们嘴里的药物才是后续的关键。见没有异常，玛奇闪进阴影，朝着祭坛的方向奔去。 越靠近祭坛方向，巡逻的人数就变得越多。而对于玛奇来说，避开他们继续前进这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毕竟这里完全不缺树木，甚至跟自己森林的老家有的一拼。真要说问题，那恐怕就是路的终点，那个看起来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的山洞了。说是山洞，但洞口的位置搭起了门完全挡住了全部的空间，除了开锁之外没有任何能钻进去的可能。但好在巡逻的人并不会太过靠近洞口，不知是对祭坛的敬畏还是村里的规定。 “那么让我猜猜，钥匙应该在老太婆那边吧。”玛奇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个白天没有进去的地方的方向。不过她并没有去找钥匙的打算，开锁这种事，在她看来只是小事一件，更何况这种古老村落里，锁更不可能有多么高级。或许，那个物品本身只不过是一个代表了禁忌的普通物品而已。 在这里用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没人知道这些成组结队的巡逻人员什么时候会走到哪里，什么时候会交换位置，所以玛奇选择了直接开锁。对方不会太靠近，加上与山洞阴影的完美融合，制造视觉差不是太难，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在他们有所警觉之前进入洞穴。一如玛奇所想，那只是最基础的门锁，稍一拨弄就轻松打开。她快速闪进门，然后顺手将锁挂回了原位。 这样的设置让玛奇相信洞里不会有人把守，在转过第一个弯之后，她就果断的划出火光，照亮了前进的路。山洞里似乎是下坡路，但下沉的并不明显。在还没有走出太远距离的位置，一扇新的门挡住了去路。 “还来？”玛奇依然轻松打开，继续前进。边走嘴上还不闲着：“这要是门外起个火什么的，我可就没得救了。” 这次的路更长了些，也没有再出现新的门，但玛奇还是停住了脚步。越往深处，一股不祥的气味也愈加浓烈，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安全第一，她摸出一瓶晶莹的东西涂在鼻下，然后从另外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药丸丢进了嘴里。 走向深处的路上，逐渐出现了小型动物的尸体，不知是哪里钻进来，却又被困住在了这里。与外界的炎热不同，洞里的寒凉让尸体放缓了腐烂的速度，依然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再向里，尸体变成了人类。除了那失踪的记者，还有另外的两个与外面的人打扮相似的男性尸体。虽然样貌看不出多少异常，但不用靠近玛奇也知道，他们早已没有了呼吸。而尸体实际上并非只有他们三个，祭坛的周边还有很多散落的骨头，玛奇随便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人骨，且已经存在的有了些岁月，只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尸体环绕中的祭坛所吸引，完全的无视了其他。 祭坛上透明的箱子中，一条叫不出名字的蟒蛇闭着眼睛，仿佛正是寒冬。正上方，不知什么植物的根脉钻出土壤垂落下来，并有液体随之滴落，积攒在本就盛着蛇的箱子里。 “唔，这，算是泡酒么？”玛奇调侃着靠近几步：“这东西，拉斐尔肯定喜欢。呃，不过我还是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就是了。” 环绕一圈，她已经基本确定了这里的毒气来源正是这箱子里的液体。蒸发，然后循环，让它在不经意间提炼出了特殊的效果。至于这个洞的效果到底是浑然天成，还是人为所致，玛奇已经没有了兴趣。偷偷潜入不适合做太多浪费时间的事情，她现在想的只有能不能把这东西带出去。 “不知道它到底死的活的，活的是不是多少能沟通一下？好歹我也得到了宝贝儿的真传！……好吧并没有。”玛奇原地蹲了下来：“所以我讨厌冷血动物嘛，一睡着了死活不明的。……咦？” 蹲下来的仰望看到了不被注意的位置，蛇的箱子压住的地方还有一个深色的盒子，尺寸相同的叠在一起，不注意看仿佛一个底座。玛奇伸手去抽，它却在巨蟒的压制下纹丝不动。上下两个盒子似乎被固定在一起，比起抽出来，玛奇还是选择了摸出匕首，开始找缝隙撬开。 一圈摸索，下层的箱子被撬开，玛奇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页纸，简单的单页，很明显的出现在刚撬开的位置上。不死心的再摸一圈，一封信落入手中。就在她刚展开想要先扫一眼那页纸的时候，余光却瞥到她正对的地方，一双冰冷的眼睛盯了过来。 “哇！”玛奇头皮发麻火速后撤步，目不转睛瞪着那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的蟒蛇：“怎么？守护神？难道还真是村子的神明了？……唔，神明你冷静一点，我没想偷东西，我就随便看看。……唔，再说他们都拿你泡酒了，呃不是，要不然您忙着不用管我？不然我消失也行？” 她自顾自的念念叨叨，对方却像是刚刚睡醒，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突然，它抬起身子将置身其中的箱子顶部撞开，滑出缠绕下消失在了未知的角落，只留下被撞翻的箱子。 “好的好的，您消失也行，但是别在我出去的路上突袭我啊。”玛奇用力猛吸口气：“可吓死老子了，宝贝儿的沟通术我可能还是学到了的！” 突发的状况让她抓紧了接下来的时间，将那张纸和信封折好放进口袋，然后摸出个最大的瓶子倒空，将被打翻的箱子里仅剩的还没漏光的神明泡澡的液体倒入。最后，她在周围的几具尸体上摸了一圈。除了记者口袋里看似日记的本子之外再没见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也就不再耽误，立刻加快速度，带着这趟的收货原路返回离开了现场。 意料之外的大家伙让玛奇耽误了额外的时间，好在她屋外看守的两人对药物完全没有抗性，在她溜回房间的时候依然处于意识混沌之中。玛奇也没有在外屋多待，直接钻进自己的房间倒在了床上。 跟蟒蛇的近距离对视让玛奇现在想起来还不自觉想抖一下。虽然她也承认有些蛇看起来很好看，但那仅限于远观，靠这么近她还是拒绝的。 “离谱！”总算是缓了口气，玛奇翻了个身，把带出来的东西都摆到了床上。 身体感觉没有异常，但她也不想现在打开那瓶奇怪的液体。一个人的情况下，还是要有点以防万一的警觉的。日记本那必然也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最后会在哪里作为证据或者什么的，在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现在最适合她研究的，就只剩下那页纸和信了。 “唔——”玛奇拧着眉头坚持着把纸上所有字看完，就已经不想再进行任何的分析和思考了。阅读枯燥的东西一直都是最好的催眠剂，她把东西塞到枕头边，拉开被子闭上了眼睛。 睡得早自然也起得早，天刚蒙蒙亮，屋外就有了来往的人声。玛奇闭着眼睛让自己不去理会，没多久，住在隔壁房间的人来敲门了。 “玛奇小姐，有人来叫我们去吃早餐了。” “神经病吧！这才几点？”本就没睡多久的玛奇现在觉得头昏脑涨，根本没有起床的打算：“你们自己去，别管我。” “那，好吧。”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下，“我会带早饭回来的。” 门外重新安静，玛奇也清醒了不少。 “唔，我是来干嘛的来着？是不是该跑路了？”长寿的传言很明显的不符合预期，那好像也就没有多呆的必要。她侧头看了一眼枕边的东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不对不对，现在好像是……” 醒都醒了，也不是能安心睡觉的时候，那不如去吃饭顺便听听情况更划算。万一守护神一时兴起在村子里乱逛被谁撞上，那还是在现场比较好推脱责任。她把东西赛进口袋，转身追了出去。 第223章 长寿村06 “你的作息很不符合这里的规定。” “没关系，我也没打算呆这里。”刚赶过来的玛奇根本不在意村长的态度，自顾自的坐下来等自己的那份早餐送上来。 “看起来没睡好？” “床板太硬嘛，突然换这么简陋的床，总得适应一下。”既然目的是跑路了，玛奇说话变得更不客气了些，也让对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唉，我还有饭吃吗？再等下去你们都吃完了。” “我们已经吃完了。”她瞪着她：“不遵守时间的人不配吃饭。” “冤枉啊，也没人说过几点起床吃饭啊！再说我好歹也算客人，就算古人也得懂得待客之道啊。”就在玛奇抬杠的工夫，突然有人敲门进来，满是紧张。 “出什么事了？”相对于来人的紧张，村长还是表情平稳。 “是，早餐过后的这段时间里，有很多人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 “哇，食物中毒了？还好我起得晚。”玛奇看热闹不嫌事大，倒是把边上的母女俩吓了一跳。她尴尬一笑连忙安抚：“别慌别慌，我好歹也是医生，会救你们的。” “我们的医生呢？”村长无视玛奇，厉声问话。 “在诊治了，但医生自己也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可太糟糕了。”玛奇配合气氛接着话，顺手把刚刚被放到桌上的早餐餐盘拉到了面前。 看着热闹吃东西总是别有风味，但这次的食物却十分的不对劲。虽然这里自己种植的蔬果新鲜爽口，但这沙拉里明显有了额外的味道。虽然很淡，玛奇却绝对不会认错，这正是昨夜在山洞里闻到的味道。 “什么鬼，打翻的箱子里的水渗入水源了？不可能啊，那位置那么低，他们不是说都去上游打水的？总不能是神明大人去上游出水口泡了个澡吧。”玛奇在心里嘀咕着，手上还是没停下的将沙拉送进了嘴里。 “玛奇小姐，你还是不要吃了比较好吧？”比起村里的人，身边的人更担心玛奇的状况。不管她的担心是为了玛奇本身，还是为了这个能救命的医生的身份。 “没事没事，”玛奇依然没有停手，继续插话：“这种情况如果真是早餐的问题，我觉得是不是还是先看一下中毒跟没事的人吃的东西里到底有什么差别？” 也算是医生的建议，村长选择了接受，立刻安排所有无事的人照顾病患，并将早上负责准备早餐的人全部叫到了现场。 “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每个人的早餐都是一样的食物。”被喊来问话的是很是冤枉。 “那就是做的过程有差别嘛。”玛奇一点没剩把自己的那份吃了个干净，顺便提起水源问题：“用的材料不一样？有的蔬菜不新鲜了？水污染了？” “水……” “水？”这个词让她停住了刚端起来的杯子。 “为了节省时间，有些人的水不是在源头打的。”他小心翼翼看了村长一眼：“但是村长跟客人们用的都是源头的水！而且中游的水看起来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差别啊！” “跟往常一样啊，那就是平时都是这么用的呗。”玛奇喝了口水，突然大笑起来：“学会偷懒是好事啊，这是人类的进步啊哈哈哈！” 村长瞪了玛奇一眼，虽然对于违规的状况感到生气，但还是保持着理智：“这件事我们晚点算账，你们先去帮忙，把受害人的情况统计出来。” “是，我们这就去。”他们忙不迭的站起来，在退出去的同时看到了玛奇桌上的盘子：“那个……” “嗯？” “那份后准备的食物好像是……” “不新鲜的。”玛奇接上了他的话又笑了起来：“那我可太惨了。” “不，那个……” “你该服从命令，出去帮忙了。”玛奇不再给他纠结的时间，看着他满是歉意的退了出去，自己也站了起来：“那么，我觉得我还是回房间比较好，万一哪里不对劲了还能摸点药自救一下。” “那你是不是也能救村里的人？”村长的口气一如往常，没有求人的样子。 “你知道你这里有多少人吗？我哪来的药物？”玛奇耸了下肩膀：“再说不就是用水问题么，最多也就闹个肚子发个烧，多大点事啊。真顶不住要治疗，那就叫人去找我亲爱的美人儿师父带药进来，这比让我干点什么实际多了。哦，你要是非想让我干点什么的话，要不就让我出去接人，要不我还是去看看水源比较靠谱，毕竟这水源流经的地方也不像是会出问题的样子。” 说是调查水源，其实玛奇也不觉得洞里渗入地下的毒液能有多大的后续伤害，真说要去上游源头的话，她对于根脉钻进山洞，包裹四周的那棵树很有兴趣。所以她提出了两个选项，不管对方让她去哪个她都觉得不亏。 “水源确实需要调查。听说食物中毒的基本都是女性，如果他们自己用好水却特意给其他人用有问题的水，那就是恶意投毒了。” “不不不，”玛奇阻止她的恶意揣测：“食物中毒这个东西，本身也很看个人体质的。他们整天做那么多体力活，至少体质上还是强健很多的，这可不能乱下定义。反正我是觉得这就一意外，说不定刚好有动物尸体污染了水之类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去看看比较放心，有问题也能顺便清理一下。” “好。”虽然很不喜欢她，村长还是同意了专业医生的建议。她看向身边的人：“叫两个人跟她去检查水源，再叫几个去城里请她同行的医生过来。” “等下我提前说清楚，”玛奇说着向外一指：“我亲爱的师父来了那得当贵客接待，不能那样，不然咱们没完。说不好听的，别说你们的住处，我能去把你们祭坛都给扬了。” “我懂得待客，不然你早就被扔出去了。” “那就行。”玛奇完全不在意她的话：“跟我爬山跑腿的人呢？走着走着，赶着回来迎接我老大呢。” 反正也没什么近路可走，玛奇带着自告奋勇出来将功补过的俩厨子选择了直接沿着水源，顺流而上。她本不认为水里能看出些什么，也就做做样子带着人直奔山洞正上方那棵树的位置，然后路上也不忘顺便跟这两个自感罪孽深重的人扯皮套点话。 “其实你们也不用太当回事，这水上游又没人住，肯定只是小意外啦。想开点来说，根本不是水的问题也说不定啊。”玛奇边走边随口安慰跟在后面的两个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话总是那么夸张，年纪大了也死板嘛。对了，你们这位村长到底多大了啊？” “这位村长，我记得没有很大。”大概聊开了，对方也一时忘了戒备面前的外来者：“听说上一任村长跟现任没有关系，所以也就没继承到上任的年纪。” “继承？”玛奇被这话说的一愣，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前行猜测问道：“那要是一直是同一家族继承下去，那不是能活到几百岁？”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这里的人口出生率有限，想一直不换人是不现实的。” “原来如此，这种传统也挺特别的。不过这么说来，那篇报道也就等于是假的了嘛。”玛奇可以提到她：“仔细想想，你们村长也不像是会接受采访的样子，她该不会就是溜进来看了看然后凭着自己的理解写出来的那篇东西吧。” “那也不是，村长有安排人接受采访带她参观来着。听说她是城里有人介绍才过来的，毕竟我们这边跟城里也有固定的联系人，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找上的关系。” “我想也是。”玛奇仿佛就是在行进中的简单闲谈，“城里的人随随便便就在下面封路禁止入内了，这说这里跟城里没点过硬关系我都不信了。” “这种事具体也就不是我们能了解的程度了，只是听说那家人是村里外派到城里的，现在在城里的身份地位好像也还挺厉害的。” “有了新的身份地位还记得村子，这可真是难得。” “是这样吗？这不是应该的吗？”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还有着固有的单纯与服从。 “呃，大概是吧。”玛奇一瞬觉得自己在欺负无知小朋友，暂停了询问向前走去。估算着大概到了树的附近，她转身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唉，累了！你们这打水也太难了吧！”她向上看了一眼：“还有多远到顶？” “就快了。” “这一路上来都没看到什么不对的地方，果然就是意外吧。都是你们这封闭空间太过紧张了，那种轻微的反应，其实根本不用太当回事啦。”玛奇背往身后的树上一靠：“既然没多远了，不然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上去看看。要是上面也没问题又不好交差，就回去申请检查下游有没有什么被冲下去吧，不过那可能就不是你们能去的方向了。” “明白了，那您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很快回来。”单纯的年轻人完全没有多想，顺着玛奇的意思继续前进，完全没有发觉身后的人在他们刚刚走开就离开了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加速冲去。 第224章 长寿村07 与水源附近的山路不同，前往那棵树方向的路上完全没有人踩过的痕迹，或者应该说根本没有路，没有人进出的样子。 还没靠近山洞正上方的位置，玛奇就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树。看到那样的根系，这棵树的必然经过了些岁月，但眼前这粗壮的枝干还是让人不禁感到震撼。或许是长时间与洞中的毒性相融合，或许是它占据了太大的面积，它的周围相对有些空旷，甚至连林中的藤蔓都没有靠近，选择了其他的栖身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玛奇现在有种之前看到那条巨蟒时的感觉，似乎过去划开枝叶、切割一部分带回去慢慢研究都是一种亵渎。 “唔，不管是不是神明大人，”玛奇对着它恭敬的双手合掌：“我就拿一片叶子，应该不算过分吧？反正到了秋天总是会掉的。”说完，她环顾四周：“好！没有雷劈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神明大人！” 玛奇快去快回，赶在两人之前回到了刚才分开的树下，一屁股坐回了那块石头上。 知道了长寿的真相，来调查的目标也就达成，所以比起继续在这里多管闲事，她现在更想回去调查收获到的几件东西，甚至开始考虑等下直接跟来帮忙的吉尔他们一起走人了。当然，她不会忘记给母女二人自己的建议，那就是离开这里。 上山的两人依然没有任何发现，接下来一切按玛奇先前说的，一行人开始调转方向回去报告，顺便把调查工作转移给下游。但这都不是关键，她现在只想加快脚步赶紧回村。估摸着时间，去城里接的人也该到了。 “宝——贝儿——啊！”玛奇在回到村子的第一时间锁定目标扑了过去：“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才一天。”吉尔拉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一天已经很久了啊！”玛奇被拉开的手臂下滑，抱住他的胳膊看向一旁的塞恩：“塞恩你说，想我了没？” “想！” “好！标准答案！回去给你放假！”玛奇心满意足：“宝贝儿听到了吧？下次要这么说！哦，最好还是不要有下次了。所以你们忙完了没？我们可以走了没？这地方跟着太阳升落作息的，简直过不下去啊！” 玛奇的话说的肆无忌惮，完全无视了正在接待客人的村长她们的存在。 “刚到，还没开始。”吉尔同样不在意对方已经扭曲的表情：“这点小事你自己就能解决吧。” “我哪有药！这深山老林什么都缺啊！这不是等你们的工夫去查了查这中毒来源，结果屁都没有。”玛奇这才转头看向村长：“要是你们还想查水源不如去下游看看，反正我觉得就是意外，不用太在意啦。” “如果水源没问题，你们在诊疗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能检查出些问题？”村长始终保持着日常状态，让玛奇多少有些佩服她的耐性。 “查出病因是理所当然的，但病因的来源就是另一回事了。”吉尔在玛奇开口扯皮之前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就麻烦几位了。” 中奖的人症状比玛奇以为的还要轻，让她不由得骂了一通这世外桃源的人与世隔绝的体质到底是有多差。也亏得她们不用靠近山洞，不然怕是过去闻闻味道都是现在的场面。不过这也就证明，所谓的祭坛真的不是她们随便能去的地方，恐怕大多数人也根本不知道那里到底存在着什么。这个所谓的神秘村落，神秘的恐怕是长寿之外的其他地方了。 帮手诊治的一路上，玛奇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也没耽误她顺手把山洞里收获的几样东西丢进了吉尔的手提箱。什么记载着毒液产出配方与原理的那张纸，那封还没打开看的信，以及记者的日记本。不明液体虽然也考虑过一起丢进去，但考虑到未知的安全性，她还是决定留在了自己身上，以防万一。 说得夸张，但这小小村落的人口数远不及城里，所以其实需要治疗的人数也没有太多，很快的，他们就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毕竟来客是男性，村子里给玛奇他们重新安排了住处，而母女二人似乎是因为对于他们的信赖，也坚持了继续跟着住到玛奇隔壁屋子的要求。这个决定让玛奇很满意，也就给了她在接下来的休息时间里给她们讲讲自己的看法的时间。 “我的想法倒是很明确，只不过想先听听你怎么想，我好决定是多说点还是少说点。”玛奇直奔主题，快点解决了这个问题打发她去自己考虑决定，她才能跟吉尔好好讨论一下他箱子里的东西的问题。 “老实说我觉得这里可能不太方便。”她的话说的犹犹豫豫：“就像是这次的中毒事件，医生自己也不舒服的话，就会延误很多事情。万一是严重的疾病，那很难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她边说还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 “这确实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我没有意见。”玛奇点头同意：“说到底你的主要目的是认亲，那你们跟那个人谈过了没？”玛奇指的自然是村长身边的那个人：“我觉得她大概是下一任村长的候选人，应该很希望你们留下吧，以后也可以继承她的位置。” “确实有谈过这个问题，但是我觉得比起我们，她更欢迎的好像是她的后代的这个身份。”她似乎已经熬过了失望的阶段，现在有的满是不解和生气：“关于继承村长这种事，我实在不理解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总归是有的吧。” “玛奇小姐，那天晚上你……” “嘘——”玛奇手指抵住嘴唇打断了她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如果你选择留下来，大概在继承这里之后会了解到那些东西吧。”玛奇说着，突然想起了那些散落在洞穴中的有些岁月了的骨头：“不，等等，说不定，也不会知道？……你们具体聊过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其实她也没有说太多有用的东西，这里的很多事好像只有村长本人才知道。” “村长本人啊……”玛奇转了个身，后仰把脑袋往吉尔腿上一放：“不知道那些会不会是曾经的村长本人呢……” “什么？” “不，没什么，”玛奇制止她的激动：“村长住的地方，那边你有去过没？也许会有什么东西？” “没有，那边只有村长本人和她选定的下一任可以进去，好像是在老村长过世前会在那里进行最后的交接。”她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似乎把守这里当做一项使命，然后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那有人提到过祭坛的事吗？”虽然在排成一排的板凳上躺的不舒服，玛奇也没打算起来。 “没有，因为昨晚你，呃，我是说我特意跟周边的人打听过，似乎都没人进去过，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要用那里做什么。”她说着，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还假装好奇打听过过那个记者的事，确实有人知道她第二次进来的事。” “然后呢？” “据说她进来想去村长那边偷东西，被发现之后仗着大家不敢去祭坛那边就往那边跑了，后来大概就沿着那边逃走了吧，没人再见过她了。” “原来如此。” “也许，她也觉得村长住的地方藏了什么秘密？” “嗯。一代代传承守护的东西啊，还真是让人有些在意了。”玛奇猛地坐了起来，突然转向了最初的话题：“要说我的想法，那跟你一样，我是建议你们不要留下的。至于其他的，原本搞清楚长寿传言我就准备跑路的，但是现在好像多少有点兴趣了。” “可是，玛奇小姐……” “你放心吧，我的兴趣绝对不是想毁了她们的传承，不会做对他们有害的事的。” “那就好，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她安下了心。 看着她们离开回去自己的房间，玛奇转向窗外，向后靠着枕到了吉尔肩上。 “费力守护了这么久的东西，说不定根本没必要存在呢。”玛奇轻叹口气：“我们还是先看看那封信吧。” 打开信封，里面厚厚一叠的信纸颜色深浅并不相同，一看就是多封信合并装在了一起。最外面还有一张额外的信纸，将那些整个包裹了起来。吉尔打开抽出中间的部分，翻看了一下上下两张末尾的时间，从头开始看起。玛奇也就那么靠在一边没有多言，看着他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信来源于两个人的交互，但内容并不是连续的，从起始与结束的时间间隔就可以看出。虽然目的还不明确，但想必是有人精心挑选了重要的部分集中装在了这里，作为一个记录，或是等待别人的发现。 通信的两个人是情侣，他们在信中的对话里详细讲述了那份以蛇毒为引子研发出来的剧毒液体，最初来源于军方的实验室，用于各种不被注意的暗杀。通信的其中一人，正是研发者之一。 好用的危险品总是伴随着野心的膨胀，在那些人想要扩大使用规模的时候，两人偷走了那份配方，销毁了那里的一切，逃了出来。而想逃脱军方的追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男方最终被捕，而女方带着一切东西逃到了这个她的亲戚所在的村子。 第225章 长寿村08 他们带出来的东西最终没有如他们最初预期一样被销毁，而是成了她与官方谈判的工具。她持有的余量能够带来大规模的死亡，而这也必然会揭露军方过去的一些行动，他们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这件事也就变成了互相牵制的局面。最终，官方决定大事化小，与他们签署了秘密协定。只要他们愿意留在这个村子不再出去，军方会当做没有这回事，并承诺他们的安全。至于药物及配方，官方现在更希望他们销毁，但为了保证自己有在对方反悔时再次谈判的资格，他们保留了那些东西。于是不让那些东西外泄，也就变成了协议的一部分。 或许是制造了毒药的报应，男方在这里并没有活过太久，而女方生下了女儿，后期逐渐在这里获得了信赖，成为了村长，并建造了祭坛，以及做出了一直传承下去的各种规定。 她留在这里长久的看守着毒药，也从村子里派了新来的人前往官方工作，作为新的牵制，也成为了双方联络的唯一渠道。 “然后一代一代的不知情人就把那些见了鬼的规定守护到了现在。”玛奇现在突然觉得那个冷漠讨人厌的村长其实还挺可怜：“对了，那个信封里头好像还有字。” “嗯。”虽然这些东西看了很久，吉尔还是继续了阅读。他拆开信封，让内侧的字展露出来。 这部分的内容似乎来源于频临死亡之前，她选择了进入山洞，死于影响了自己一生的毒药之下的感慨。而信封里的整篇东西看下来，似乎并没有村长临终前进入祭坛的说法，但她最后的行为似乎影响了后来的人，让她们自以为是的继承下了更多不必要的东西。 “无聊。”短暂的沉默之后，玛奇终于率先开了口：“这种地方，不如我来帮忙毁了算了，反正守护神也不在了嘛。对了宝贝儿，那个守护神，我是说那条蛇……”她刚想要问吉尔觉得能不能交流的问题，想了想还是停住了嘴里的话。 “试试能不能找到？” “不，别，算了，放过我吧！”玛奇几连拒绝，让之前略感压抑的气氛变回了往常：“对了，那棵树！”她摸出夹在手帕里的那片叶子，捏着叶柄转来转去：“不太想研究了，做成书签好了。至于这瓶，当做纪念品吧！”说着，她起身把山洞里装回来的那瓶不明液体放进了吉尔看诊用的手提箱。 “那接下来怎么办？”塞恩问出了关键问题。 “怎么办啊……”玛奇的视线转向窗外，看向偶尔路过的那些村民们的表情，突然变回了往日的态度：“仔细想想关我屁事啊！那些麻烦的东西，还是留给当事人们自己考虑吧。说不定这些古人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呢？”她说着靠上窗台后仰着向外面看守的人喊道：“喂，老兄，你觉得自己过得怎么样？考虑过出去么？” “出去？”他对于这突然的问题愣了一下：“老实说，我觉得很多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嗯，然后呢？” “然后，也就想想了吧。大多数人更习惯安于现状，外面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太未知了。”他尴尬一笑：“其实以前也有人选择离开这里，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对了，还有上次那位记者，因为听她提到很多外面的事情，村子里也有两个人觉得心动，偷偷跟着她一起走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这样啊，这么说也没错。”玛奇想起山洞里另外两具还没有腐烂的尸体，不再继续这个问题：“麻烦你帮忙请你们村长过来，就说有急事，十万火急。” “诶？现在？”这突然的十万火急让他又是一愣，“我马上去！” “找我什么事？”当村长带着她重点培养的下一位继承人来到这边的时候，玛奇已经把把那摞信纸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隔壁住的两人被喊了过来，甚至连被她打发去叫人的守卫也被喊了进来旁听。 “村长你好，”玛奇有礼貌的开局，为后续的无礼做好了铺垫：“我们无意间得到了一些关于这个村庄过往历史的一些资料，我觉得有些决定留给你们自己做比较合适，但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 “你们干了什么？” “不不不，是我有问题。”玛奇晃了晃手指：“你要是不回答的话，我就找个大喇叭把这些资料详细念给村里的人听。” “这些资料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问题是你们的事，不过会引起骚乱是肯定的。” “你想问什么？”看到玛奇那肯定的态度，村长决定有的事可以先听听再决定。 “就是，我想问一下，除了过世的前任村长之外，你们这所有的人里，有人去过那个祭坛吗？”玛奇看着她表情的变化继续问道：“有人知道那里头到底有什么吗？唉你先别急着生气，你看我现在人也送到了好奇心也满足了，其实早就想走人回家了，现在还在管你们这些破事那可都是在做慈善呢。” “你的意思是你问这些都是为我们好？”村长不愧是村长，就算有些被激怒，但在玛奇的解释下还是保持了冷静。 “当然。” “没人进去过，我想。”她继续补充：“我没有去过，也禁止所有人进去，但究竟有没有人违背命令我不可能全部知道。” “好的，那那个记者第二次是偷偷进来的吧？后来你知道什么吗？”玛奇看了一眼吉尔，他已经在读那本日记了。 “她大概是想偷祭坛的钥匙吧，祭坛入口有大门封锁，钥匙都是我跟她随身携带，”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继任者：“不过，备用钥匙似乎确实不见了。” “你们心也太大了吧？然后呢？” “应该不是她偷的，她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在靠近祭坛的那边，没有进过我们的住所，所以我们最终认为是遗失了。”她说得有理有据：“而且最后检查的时候祭坛也是好好锁着的，她应该是被发现之后就逃走了。” “进去再锁上不是也可以么，反正有钥匙还能再打开。”玛奇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信纸向前一推：“算了，这个你先看看，我想听听村长为了这个村子做出怎样的结论。” 村长获得了足够多的时间来阅读和消化面前的信件，没有人打扰，直到她自己开口。“这些东西你们从哪里得到的？”一页一页看下来，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强硬。 “非要我说的话，唔，人总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不让我去的地方，那里就肯定藏着点什么。”玛奇的话完全没觉得自己有错的地方：“不过我没想到，藏东西的居然已经是远古人士了。亏你们还真就没去看过。” “你给我这些东西的意思是？” “做慈善？”玛奇自嘲一笑：“也没什么，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本来也没什么用，那给需要的人不是挺好的？既然这里没什么需要你们一代代守护的东西，大家也就活的轻松点，不必再这么坚守在这里，去城里过过日子也不错啊。”玛奇挠挠头，总觉得有些难以表达：“要是喜欢这里的生活，也可以把那边重建一下，搞个正经祭坛祭个天拜个神不也挺好？反正我就是提议一下，具体怎么样那是村长的工作，跟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老实说，还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没有见过山洞深处的村长说道：“其他的东西还在那里面吗？” “如果你指的是毒药的话，怎么说呢，就，出了点意外，然后不小心被打翻了。所以现在你这里那群不舒服的人，可能是因为那些东西蒸发了的结果。”玛奇哈哈笑着掩饰尴尬：“不过你们的人我们也尽力都给治疗了，而且说到底都是你们自己收藏了危险的东西，所以这事真不能怪我！” 这突然的答案让村长一时无言，她已经在怀疑眼前这人到底还能搞出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有别的吗？” “如果你指的是药方，”玛奇摸出那张纸：“这个我可不准备还给你。” “你要带走？”她突然变得警觉。 “倒也不是，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东西。”毕竟要用到蛇，玛奇一点都不想碰那个。加上自己已经装好了仅存的成品可以研究，对配方的兴趣反倒是变得很低。看着对方紧张的表情，玛奇随手点燃这张纸，丢进了一旁的空杯子里。“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没抄下来哦。” “那那个山洞里是不是没剩下什么了？” “不是啊，有尸体呢。”玛奇笑着摆摆手：“那个记者，还有你们这里想一起溜出去的人，在里头中毒挂了。啊，不过现在已经没毒了，不适合再做村长们死前的最后一段路了。所以说那里面也没什么了，对了，我还摸到她的日记来着。日记……”她说着看向吉尔，只见他已经翻到最后，合上了手中的日记本。 第226章 长寿村09 “没什么特别的，目标只有她的那篇报道写的东西。”吉尔把日记放到了桌上的那叠信纸上。 “那大概就这样了，你们想报警还是怎么解决就是你们的事了。”玛奇像是完事一样伸了个懒腰：“不过说起来，她到底是怎么跑来这里的？第一次为什么放她进来采访？” “我们在城里有联络人员，……”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愣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 “该不会是最初被安排出去的人的后代，也还在坚守那个位置的责任吧？”玛奇接上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她也该从那里解放了。” “那就不一定了。”玛奇在她的惊讶中微微一笑：“跟村子里这么多人，继承人要挑选不一样，她家可是一脉相传下来的，你猜她到底知不知道祭坛有毒的事呢？如果她跟记者小姐说，祭坛里有的就是长寿的秘方呢？” “……外面的世界果然还是太复杂了。”村长沉默之后开口：“报警的事，能麻烦几位帮忙吗？”她说着将那本日记推了回去。 “也不是不行，外面的事交给我们吧。”玛奇随口答应：“至于这里，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哦，那些人都没什么大问题，很快会好的。不过老实说，不管你们以后打算怎么过，医疗资源这种利己的东西，还是推荐跟上时代的啦，这可是正牌医生的建议！” “我会认真考虑接下来的事的。”这几天以来，村长第一次表现出尊敬的态度，“这件事不管最后是好是怀，感谢你找到的真相。” “别客气，毕竟我也是违规调查的。”玛奇无所谓的站起来，拿起那本日记：“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说再见吧。哦，真要有事的话，我们还会在城里住几天，毕竟还得去报个警。” 说是报警，玛奇可没有直接带着日记去警局的打算，毕竟这位背后的嫌疑人可是一代代长期在官方岗位上工作的，背后认不认识什么重要人物，那可没人说得准。至于到底是联络夏利和他的好伙伴调节一下状况，还是找大侦探制造点外界压力这种事，玛奇根本懒得选择，挨个联系了一遍完事。谁能更快干预很明显，但万一大侦探就在附近查案子，一叫就出现了那也不一定就不可能啊。 许愿失败。但格兰特虽然不在附近，也回复了消息，表示会提供协助，跟熟识的人联系，尽量帮忙。而夏利和他的好兄弟莱恩则直接许多，莱恩升职之后似乎好用了不少，警方很快上门通知了立案消息，并请他们提供情报和证据以进行后续的调查。 村子里不知做出了怎样的后续决定，对于调查的进行出奇的配合，让所有人都很是意外，警方也就顺利的运出了祭坛山洞里的尸体，并进行了现场的勘查。但由于现场的毒性早已散发干净，就算她真的是受人鼓动进的山洞，也就变成了没有证据的状态。一切只能等尸体解剖结束，再进行后续的调查。 “这事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了啊，总觉得这种时候就该忽悠大侦探赶紧过来，再不济也找点靠谱的同行来说不定还能拯救一下。”玛奇已经开启了她出行必备的吃喝玩乐模式，案件什么的，比起自己忙活不如拿来闲聊：“哦，没用的侦探就别来了，反正自己也干不成什么，我说的就是那个谁！” “说真的，我觉得夏利说不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塞恩一同吃着晚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吧！他来我就跑，他那一堆问题问下来，我就别想清闲了。”这座城市的口味辣得出奇，跟那个清淡的村子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玛奇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深深地出了口气：“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赶紧想办法忽悠大侦探派人过来比较靠谱。等下去联络看看！” “但是现在山洞里也没什么有用的证据了吧？日记也没写，想证明有人想害她把她骗去那边的真的可能吗？我觉得大侦探来了应该也查不到什么了吧？”塞恩认真想了想，得不出答案。 “说得好！就这么原话发给格兰特！叫他快来！跟他说孩子们等着他来创造奇迹呢！” “玛奇小姐，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这话听的塞恩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快快快，在倒霉夏利来之前必须忽悠点靠谱的战力过来，不然我可承受不住。”玛奇催促着：“吃完了就赶紧走，趁着电报局还没关门！” 大侦探还是靠谱的，虽然没有因为玛奇大喊救命就真的赶过来，但还是切切实实的介绍了靠谱的战斗力。 “这个人我知道！他很有名的！”看着因为格兰特介绍前来帮忙的侦探，塞恩有些兴趣。 “什么？连你都认识？塞恩你什么时候对这个行业感兴趣了？”玛奇展现出了严重的危机感。 “不是！前阵子报纸上还刊登过呢！”塞恩抗议道：“玛奇小姐你看报纸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不看报纸。” “照片也有啦！图片总看过吧！” “照片啊……”玛奇上前两步打量着这一进门就被两人对话搞得插不上话的侦探，却突然得到了对方主动的自我介绍。 “下午好玛奇小姐，”他彬彬有礼的展示了对于女士的敬意：“很遗憾报上的我没能在你的记忆里占据一席之地，只希望今日之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我叫罗伊德，很高兴见到你。” “你确定这是个侦探？”玛奇直接抽出被他抬起的手甩了两下：“说话怎么跟拉斐尔一个德行？” “他是个贵族啦，所以我才会记得的。”玛奇的举动让塞恩有些尴尬，压低声音回答道。 “贵族侦探？听起来真不靠谱。……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好像又非常合适？”玛奇大概理解了格兰特的用意，但对面前的侦探的能力还是抱有怀疑。 “能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那必然会非常靠谱。”他依然保持礼貌，把手里的帽子递给了身后的随从。 “可是你要调查的嫌疑人也是美丽的小姐哦。” “那可太糟糕了。”他看起来真实的在烦恼：“希望那份美丽能在偿还完犯下的罪恶之后重新绽放。” “我错了，这人比拉斐尔还要讨人厌，总觉得晚饭都要吃不下了。”玛奇嘴角抽搐，后退几步坐回吉尔身边：“夏利什么时候到？” “快了吧，”塞恩回答道：“虽然说是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了，但毕竟还是有点远。” “侦探这个东西，可真是个各有特色的职业。”玛奇摇摇头：“希望快点到，让他们对着烦去，都别来烦我就最好了。” 经由这件事，村子里的人看起来放开了不少，为调查工作敞开了大门，也方便了众人的进出调查。不得不说，罗伊德贵族的身份在目前这与官方关系的拉扯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方便的进出调查尸体，查看线索证据，且这位格兰特特地请来的侦探也确实发挥了实打实的实力。 “玛奇小姐，”这位贵族侦探在一番查看之后，回到了抵达这里的起点，“有些问题我想要请教一下。” “什么问题？”玛奇边问边瞥了刚刚抵达的夏利一眼，让他瞬间绷紧精神，做好了认真听讲的准备。 “虽然警方的记录里写明了很多的具体结论，但我总觉得缺少了重要的过程。”他礼貌点头，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比如呢？” “比如，是玛奇小姐进入山洞发现了那些资料、日记，还有尸体。” “是的。”玛奇看起来饶有兴致，想看看这个烦人的侦探到底有多大能耐。 “后续还因为毒液蒸发发生了有人集体中毒的事件。” “所以？” “所以玛奇小姐进入山洞的时候，里面应该还是有毒的吧？” “当然。”玛奇笑着点头。 “因为路上的小动物尸体？” “没错。发现问题当然要提前做好防护，我可是专业人士。” “那么，玛奇小姐进入山洞祭坛的时候，被打翻的容器里是否还有毒液的残留？或者，是否目击了打翻的现场？”侦探似乎启动了专业模式。 “等等等等，你该不会觉得是我打翻的那东西吧？” 第227章 长寿村10 “当然不，”罗伊德轻轻摇头：“从现场保留的情况以及地上的痕迹来看，我认为是动物。”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蛇。我认为，打翻祭坛上东西的应该是条巨蟒之类的很粗的蛇。” “哇哦！”玛奇抬手鼓掌：“了不起了不起。” “所以玛奇小姐确实看到了盛毒的箱子被巨蛇打翻的现场？” “不，我只是确实看到了蛇。”玛奇倚靠着吉尔的左臂，笑着侧头看他：“不过现场太难形容了，基本属于说了都没人信的状态吧。唔，而且我讨厌蛇。” “原来如此。不是证据证明我也很难想象。”他边说边在手上的小本子上记录些什么：“那么，玛奇小姐是否有带走一些没有被完全打翻的毒液？以箱子被打翻的状态来看，边角里应该还有剩余，而且还没来得及被蒸发。” “哈哈哈哈！”玛奇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大侦探委托来的人，只要不恢复贵族那种虚假态度，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了！夏利看到没，好好学着点！” “玛奇小姐，比起嘲讽我，我觉得你应该先回答一下问题。” “呵，这时候你倒是有专业精神了！”既然对对方表达了赞赏，玛奇自然没有不回答的意思。她理直气壮的看过去：“当然没碰那些东西！因为我讨厌蛇！” “听起来是个很充足的理由。”他并没有提出质疑：“不过玛奇小姐，之前的态度并不是贵族的虚假面具，我夸赞别人从来都是诚心实意的。” “行了行了，说这个就讨人厌了。”玛奇嫌弃的摆摆手：“还有别的问题？” “按照那里发现的资料来看，应该还有毒药的配方吧？” “嗯，烧了！村长没说？” “说了，只是我想再确认一下。”他说着合上了手中的小本子。 “那你觉得我说谎私吞了吗？”玛奇笑眯眯的问道。 “不，我认为是真的。”他微笑着把本子放进口袋：“感谢您的回答。” “结束了？这就是你想要的过程？”玛奇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说到底这些只是还原了我去那里的具体情况，对于死在那里的几个人来说无关紧要吧？” “也许吧，但既然在调查，总希望拼图是完整的，不管有多大用。” “完美主义者？强迫症？需要治疗么？有钱人不打折。”玛奇顺口调侃，换回对方礼貌一笑。她继续说道：“虽然身为侦探直觉性盯上我我是要夸奖的，但是现在这事到底有没有嫌疑人诱导那记者进洞中毒的线索啊？啊，虽然这个嫌疑人好像也只是我的猜测，日记本里可没提到过她说过什么相关的话。” “格兰特侦探有提醒我不要轻视玛奇小姐的猜测。”谈到格兰特的话，他似乎少了一分自傲。 “好吧好吧，我可谢谢你们看得起我了。”玛奇摊手：“所以呢？那个嫌疑人的情况顺便透露一下听听？” “那位小姐日常负责与村子的相关联络，但这种事基本很少，所以平日都在做普通的文书工作。而且她否认自己知道关于毒药这件事，自称祖辈并没有告诉过她。”罗伊德没有打开他用来记录的本子，直接开口讲述：“那位记者小姐与她是好朋友，那本日记本就是生日的时候她送给对方的礼物。听说近期她有结婚的打算，男方是两人是共同的好友，三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听起来突然变成了俗套的感情纠纷？她喜欢他他喜欢她？之类的？” “是两情相悦。”他摇摇头：“我见过男方了，他也承认两人准备结婚的事。” “那就是独占欲了！”玛奇自信满满说出下一个可能：“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跟和自己一样要好，那怎么得了！再不然就只能是那个记者才是乱插足的，把人家惹毛了！靠，这都什么狗血剧情。”话说的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这，也许可以作为调查的方向。”他依然没有忽视玛奇胡乱的猜测的打算：“我正打算再多读读那本日记，希望能发现没注意到的线索。” “那本日记，不是每天都有写。”吉尔思考了一下，难得的加入了讨论。 “可是，不是每天都有有趣的事可写也很正常嘛。”虽然玛奇曾经也被要求每天记录点什么算是拼写练习了，但终究没有实际效果，这件事也就很快被放弃了。她看向罗伊德：“难道日记本有被撕页的痕迹？” “没有。也没有被换页的痕迹，是原原本本的本子。”他回忆着其中的细节：“里面也没怎么提到那个男的，所以她喜欢他的推论应该是不成立的。” “里面也没怎么提到过她的好朋友。”吉尔视线离开手中的书本，做出了新的发言。 “啊？这……就不太合理了吧？”玛奇从没把那本日记当回事，没想到可能还真的是重点：“要好的两个姑娘就算再不刻意记录，平时聊天的内容也会经常提到啊！她们真的是好朋友？不会是装的吧？” “这点应该没问题，很多人都可以证明她们关系很好，更何况，她们还有个共同的好友。”言语间，罗伊德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嘿，那日记，真的是她自己写的么？”玛奇好像也发现了重点。 “我去申请笔迹鉴定。在那种状态环境下没人会看自己前面写过什么，只要最后几页的笔迹跟前面的不同……” “那就是被调换过的。”玛奇笑着接上了他没说完的话。 “感谢诸位的协助。”罗伊德起身告别。 “带带小朋友啊。”玛奇顺势踢了一边的夏利一脚。 “是的！请带上我一起！”夏利完全没时间去在意玛奇的用词，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当初的日记本一共买了一模一样的两本，一本作为礼物送出，另一本留在身边，在有机会的时候偷看对方之前写的日记，然后模仿对方笔迹将内容写在另外的这一本上。虽说在记忆中的字句总会与实际的有些许差别，但谁会逐字逐句的记得自己前一天写过的东西呢。 逐渐的，她开始尝试修改日记里的内容，特别的与自己相关，与未婚夫相关的内容，让两人在她的日记里仅处于偶尔会提及的程度。她甚至想过在期间的某一天偷偷交换日记本，但终究因为担心当天她会记录什么他们的事情不方便修改而作罢。 身为记者的好奇心有时候是致命的。她一直等待着这本伪造的日记发挥作用的机会，竟等来了她主动提到那个村子的传闻。这是绝佳的机会。只要安排得当，不仅有机会毁掉那个村子，解放自己长期以来被莫名安排好的命运，也能解决未婚夫心心念念的女人。什么一代代传下来的使命，什么隐瞒自己的好友，什么因为被拒绝才选择自己的未婚夫，全部都没有存在的价值。 人类真是贪心的生物，对于所谓的长寿永生总是充满了憧憬。看了报道之后接踵而来的人们再次激发了身为记者的职业心，主动提出了想要再次溜进去看看的想法。不得不说，这变成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提到传说中的答案就在祭坛山洞里，好奇心就引导着她走向了死亡。加上她的日记里近期写满了与这个村子相关的事情，又怎么会有人怀疑到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呢？ “她们一家太久没跟村子里有交流了，完全不知道村子里对于毒药的事早就没人知情了。”罗伊德对于这位美丽小姐的犯罪行为深表遗憾：“也多亏了玛奇小姐的猜想，不然那位男士后续大概也会遭遇什么意外死亡。” “那太可惜了，三心二意的男人死了也就死了吧。”听完案情最终结果的玛奇直呼可惜。 “不管怎么说，犯罪行为还是不可取的。”似乎所有的侦探在这方面的发言都保持了一致：“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我也可以跟格兰特侦探交差了。” “说得好，我也可以跑路回家了。” “对了，”刚要离开的罗伊德突然回头：“我记得玛奇小姐之前提到过那位传说中的拉斐尔伯爵？” “甚至传说中的……”玛奇翻了个白眼：“怎么？别说你们还认识。” “那倒不是，只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上门拜访一下。”他微微行礼戴上了他的帽子：“听玛奇小姐的说法，我觉得或许我们很合得来。” “听起来像是可怕的聚会。”玛奇想象了一下都觉得会被吵死，还好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微笑离开了。 夏天总是喜欢拖得很久，但森林中已经有了秋日的凉意。房顶上攀爬的植物还处于最绿的时刻，却已开始固守阵地，不再肆意生长。 虽然森林里的树叶十分常见，但玛奇的书桌上还是多出了一片不属于这座森林的红叶书签，平整的夹在回来时新买的书中。而那个一路带回来的装满液体的密封瓶子，被她放进了二楼最内侧右手边的房间，等待着她有兴趣打开的那一天…… 第228章 玩偶01 “玛奇小姐！”塞恩气势汹汹的走进了房间：“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谈谈！” “干嘛？要涨工资？”玛奇躺在沙发上，侧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强硬态度视若无睹。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向去啊！” “不是要钱你那么凶干嘛？” “不是！我要钱干嘛！”塞恩的气势撑不过三秒，腔调都变成了委屈和无奈。 “要钱以后……买房买地娶老婆？” “不是！”塞恩觉得被她绕的头疼：“我是想跟你谈谈，你最近买了太多娃娃和玩偶的事！放的到处都是，都要放不下了！” “啊，这个啊……”玛奇看了看四周，好像没觉得有太多问题。 “我指的是外面！外面！”塞恩指着外面的房间：“你们的房间一直没太多变化，但是娃娃们都在外面房间放的到处都是，都乱成一团了！” “乱成一团……”玛奇挠了挠头：“那说明塞恩你没好好收拾嘛。买玩具会让人心情愉悦你懂么，那都是必需品！” “那有必要一下子买这么多？最近你每次出门都会带一个回来啊！” “说明我最近心情不好！” “哈？”塞恩被这个理由搞得无话可说：“可是到处都是真的很不方便啊！” “好说好说，二楼不是还有个没什么用的房间，把那里整理出来放那些好了！” “那里面的东西呢？” “扔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东西，整个清理掉好了。” “那……万一那个谁，突然来了呢？”塞恩对于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犹豫。 “谁？猴子？我们为什么要给猴子准备客房？猴子为什么不能住在树上？我外头不是还做了树屋么，他实在不喜欢树杈的话，我可以勉强借给他。”唯一会来这里的人，玛奇只能想到这一个。虽然拉斐尔似乎也算是一个可能性，但让他住在这里那就是不可能的部分了。 “这……我明白了。”既然话已至此，塞恩也就不再纠结什么：“但是要把整间屋子都用来放玩偶的话，是不是太夸张了？那要买多少才能填满啊。” “别把条件限制的那么死嘛，说不定以后还会放其他喜欢的东西呢。万一我一时兴起搞些标本摆进去也有可能啊。哦，我说的是正常的标本，不是隔壁房间那种哦！” “隔壁的标本也很正常。”吉尔对于对他的人体标本的歧视不能充耳不闻。 “不是，我指的是不用泡在防腐剂里的那种普通能摆出来的标本。”玛奇连忙改口：“反正不管以后放什么，现在先定个架子放玩偶吧！塞恩，去找找那个谁照顾一下生意，反正他也能做吧。” “那个谁……”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塞恩还是觉得脑壳痛：“玛奇小姐你能不能好好记得人家的名字。” “我记得啊！但是想起来具体叫什么总是要时间的啊！”玛奇有的是理由：“总之你还可以顺便先去找小玛莎再去找那个谁，你可真是赚了。” “小玛莎就不用时间想么？” “那当然！毕竟实在需要想一下的时候也可以叫小可爱啊！” 这话说得塞恩一时哑口无言，缓了半天才总算接上话：“那，我先整理出一面墙，下午去看看先定一个装玩偶娃娃的架子。” “噢！最好定个带门的！虽然看起来不够明朗，但是好打扫啊。” “谢谢您这么为我着想！”既然玛奇主动提到，塞恩也就不客气的准备选择自己想要的款式了，毕竟打扫的是自己，而玛奇到底多少天才有兴趣去看看她的藏品，那就是完全未知的时间间隔了。“不过玛奇小姐，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那些你都不会放在自己房间的娃娃，为什么一定要带进来，不能放在城里吗？”既然已经谈妥了要说的事，塞恩说话也缓和了不少。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 “而且最近你已经买了四只一模一样的兔子布偶了！第五只今天也送到城里的家里了，我也给他账户转好钱了，我想问后面到底还会有多少只兔子啊？总不能一直这样接收下去吧？” “胡说！人家兔子的耳朵毛色明明是不一样的！”玛奇抗议：“再说我那不是做慈善么！等多了之后送给孤儿院的小姑娘们不就好了！就变成的双重慈善！我可真是好人！” “平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塞恩对这个平时都把自己又不是好人挂嘴上的主人无力反驳：“不过也就隔几天买他只布偶，也没多少钱，他们行不行啊？” “你担心的也太多了吧。”玛奇满是无所谓：“他都说是老婆做来补贴家用的，他自己肯定还有别的收入啦。总之那些就算放到城里也要新的架子放，你还是先跟那个谁确定一下再说。哦对了，看上哪个可爱的娃娃我准你送给小可爱一个哦。” “可爱的……”这突然的慷慨让塞恩一时拿不准主意：“玛奇小姐你能不能，推荐一个？” “自己要送的东西自己选啦！”玛奇随手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甩过去：“选好了赶紧去定架子！” 塞恩很快在城中家里的客厅空出了一个靠近墙角的部分，并按照尺寸大小订好了新的架子。虽说是借花献佛，但小玛莎似乎对于塞恩送的娃娃很喜欢，也算是让塞恩松了口气。趁着这次机会，塞恩也顺便跟她商量了一下以后大概会捐赠玩偶的事情，提前打了招呼做好准备。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新定做的架子还没做好的时间里，塞恩在城里接收到了第六只兔子玩偶。虽说依然与前面的几只长得一模一样，但这只身上明显有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血？”玛奇看着匆匆忙忙赶回来的塞恩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你看！”塞恩把兔子玩偶递过去：“这可不像是被针扎到手会出血量吧？” 兔子玩偶身上穿着可爱的衣服，而这只，衣服背后有着明显的血迹。虽然与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还有啊，就算是意外不小心划到手之类的，一般人还会把这种东西送来给买家吗？怎么想都太奇怪了，是不是出事了在求救啊？”塞恩被现状搞得有些紧张，玛奇则没有太大反应。 “那你去给他账户转钱了么？”玛奇看了着那只兔子身上的属于人类的血迹，随手放到了一边。 “诶？不没有，去的路上突然看到这个，我就先赶回来了。” “这样啊。”玛奇往身边坐着的人身上一倒：“看起来这个不太适合送给小朋友了呢。” “玛奇小姐！” “别那么紧张。”玛奇瞥了他一眼，重新抓起兔子把玩起来：“有没有出事，很快不就知道了么。再说受伤流血也不一定是他出事，说不定是他杀人了呢。”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好了好了，你要是实在等不下去就去找夏利看看，这种程度的找人，应该很容易吧。哦对了，记得把钱转给人家先，万一人家没什么事又没收到钱，那我可太无辜了啊。” “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塞恩努力缓和心情：“那那只兔子……” “嗯，你带去吧。”玛奇说着把那只她从头到尾捏了一遍也没发觉里面有什么额外东西的玩偶丢了过去。 夏利的寻人工作还没正式启动，他的好友就直接通知了他要找的人已经死亡的消息。虽说有了那些血迹带来的心理准备也不算太过意外，但这明显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结局。 “所以我又变成了无辜的关系人？”懒得去警局正坐的玛奇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夏利的事务所。 “有必要刻意强调这个无辜吗？”夏利看着自家沙发里坐着的跟大爷一样的玛奇，不禁苦笑。 “当然有了，提前撇清关系又不亏。”玛奇靠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抓起夏利准备的点心往嘴里塞：“所以呢？还有什么好问的？大概情况塞恩不都跟你们说了，我也就路上碰上的他卖玩偶顺便做做好事而已，我可真不认识，见都只见过那一次。” “玛奇小姐，我们以前也没冤枉过你吧？”莱恩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怎么？我反应过度反倒显得可疑了？那咱们重来。怎么说合适呢……？” “不，可以了，还是让我提问吧。”莱恩阻止她继续搞花样的想法。 “你问啊。”玛奇的态度仿佛是对方一直不问话自己才说了那么多：“不过现在我才是更想提问的人。” “具体情况我会说明的，还是请玛奇小姐再把塞恩说过的部分再说一遍吧，毕竟塞恩也只是听说，说不定还有遗漏的地方呢。” “好好好，”玛奇答应着皱起眉头摆出努力回忆的姿态，做足了样子才继续开了口。 第229章 玩偶02 “我记得是我常去的那家书店后面那条街，看到他带着两只兔子玩偶，说是在卖，但也不是正经摆摊的样子，毕竟就两只嘛。反正玩偶也可爱，就好奇随便问了几句。唔，我记得他说是工厂倒闭了生活拮据，他太太就在家顺便做玩偶来卖……之类的？他是干嘛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可爱，加上我心情好，就把玩偶买了呗。然后跟他说后面做的也可以卖给我，然后给了他地址，问他要了他的账户，说收到玩偶把钱存他账户。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以玛奇小姐的观察力，应该还有些别的他自己没说的发现吧？” “别拍我马屁，”玛奇摆手：“我的兴趣只是兔子，谁有兴趣看他啊长得又不好看。不如你说点有用的听听，说不定我还能联想到点什么呢？” “嗯……”莱恩和夏利交换视线，点了点头：“他单身。” “哈？那个大叔？” “他太太已经过世了，之后他没有再婚。”莱恩翻开了警方的调查资料：“工厂破产是真的。当时据说出了些事故，没法继续经营了。他太太也是那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莱恩感叹着世事无常一般摇摇头：“他本还有个女儿，因为接连的问题，据说被送到亲戚家抚养了。” “所以他就一个人。” “是的。” “那兔子呢？哪里来的？”玛奇看了一眼被莱恩当做证据带过来的那第六只染了血的兔子玩偶，回想着当时见到那个人时的状况：“总不能是他自己做的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也许说是夫人做的会比较容易出售？”莱恩从手中的资料里抬起头：“他曾经的工厂就是做玩偶的，我翻了当年的新闻，说是有一批玩偶制作时出了问题，有针被留在了里头造成了小朋友受伤。当时的舆论评价很糟糕，很多家长都提出了抗议。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他们的小工厂才做不下去的吧。” “就算是这样，当年的事跟这次又有什么关系？死因呢？” “不确定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调查了死者的过去。加上又跟玩偶有关，所以难免有所联想。”莱恩表示一切还是谜团，还没到说有没有关系的时候：“至于死因，他死在自己家里，看起来是普通的入室抢劫。只不过，他住的地方完全不像是有东西可抢的样子……” “不是，你给我等一下。”玛奇打断他的思考：“就算是入室抢劫，那兔子上的血迹呢？他总不能是被人捅了一刀还跑了一路去我家送玩偶换钱吧？然后再跑回去死在家里？这是什么灵异操作？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胆子小……”莱恩敲了敲脑门让自己忽略想吐槽的冲动：“玩偶上的血迹应该是他被刺之前的。他本身好像有重疾，具体情况还得等详细解剖。” “吐的血？突然恶心了起来。”玛奇又看了一眼兔子，她承认自己当时纯粹就是看着玩偶可爱多看了几眼，根本没怎么在意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偷看一眼吉尔，只见他冲着自己摇了摇头，这让她忍不住就要辩解几句：“呃，我就买个玩偶嘛，也不是故意没发现他生病的事的，这事真不能怪我没有职业道德！再说了，就算我看出他不太健康，也没道理在路上随便拉着人就要给人家看病吧？”一边说，她还抱住吉尔的胳膊一阵摇晃。 “咳！”莱恩打断这跑偏的方向：“他屋里还有做玩偶的材料，上面有他受伤溅出的血迹，就不像是这只的这样藏在背后了。” “那屋里还有别的成品么？”玛奇指着兔子玩偶。 “没有，兔子还是别的都没有，只有制作材料。”莱恩再次看向手中的资料：“其实当初工厂的事故也有传言说是竞争对手的陷害，不过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那家工厂还是被竞争对手低价收购的呢。” “既然被收购了，他总该分到些钱吧？至于养不起女儿么？” “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跟当年的事件有关，所以不会查的那么远。” “说是这么说，你不也查了挺多的了。”玛奇靠在吉尔胳膊上看他。 “毕竟现在还没有方向。”莱恩拿起那只染了血迹的兔子，询问它的主人：“玛奇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想拆开看看。” “可以。”反正玛奇也没有再要回去的打算。 “之前买的几只，如果可以的话……” “全拆了太过分了吧！” “如果这只拆开有什么发现的话……” “好了好了，有发现的话。” “非常感谢。”莱恩现在展现的是警方对于案件协助者的礼貌：“如果有需要的话就要麻烦玛奇小姐帮忙了。” “好好好，最近我会先住这边的。” “拜托了。” 穷人的死亡通常引不起什么波澜，但一旦牵扯上有钱人，那就变成了另一幅画面。不知有人从哪里挖到的线索，一篇所谓揭露事件真相的报道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跟莱恩说的内容差不多，但换了个说法，表达的意思就有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遭对手陷害工厂破产，妻亡子散，还不得不把工厂卖给对手，却因为各种赔偿没拿到一分钱。好不容易走出来想卖玩偶重新开始，结果就遭遇了这样的悲剧。 不管这篇报道的目的是不是制造同情气氛，但他写的角度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的让人觉得真实，也就给当初购买了倒闭工厂的人制造了满满的麻烦。质疑的，抗议的，甚至特地去他们的商店妨碍经营的，各种状况络绎不绝，让这个本地最大的玩偶销售商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警方也不得不分出人手去应付乱凑热闹的人群，让负责案件的莱恩都头大了不少。 “你们闹得头疼也不用跑我这儿来避难吧？赶紧该干嘛干嘛去，窝在房里犯人能自己跳出来给你抓是怎么着？”玛奇本来欢欢喜喜的等着自己摆娃娃的新架子送来，结果莱恩和夏利却先上了门。说好的有问题再来是没错，但两人来了没说几句就开始就自顾自地商讨起目前的调查情况，这就让玛奇想往外轰人了。 “不，因为现在回去太吵了，所以我们借地方碰个头交换一下情报。”莱恩也不忘多说一句跟玛奇相关的部分：“对了，那个兔子拆开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布料上也没写字。” “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比起这个玛奇更关心等下要送来的架子：“不过你办案归办案，怎么又拉上你的好兄弟。整天拿公款雇他办事帮他增加工作收入，太过分了啊。” “没办法，我人手不够。”莱恩回答得理直气壮，反倒是夏利有些尴尬。 “得了得了，你就为了告诉我一声兔子没问题才跑我这里？下次这么有空麻烦你们去侦探社谈正事好么？” “我还以为玛奇小姐对这案子会有兴趣呢。”夏利接了这句话：“毕竟也算是关系人嘛。” “无辜的无关系人！”玛奇纠正道：“我不就才见了他一次面，死的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这不是被那篇报告搞得八卦四起，玛奇小姐居然没兴趣凑热闹？” “那种报道，八成就是夸大其词骗人眼球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玛奇不屑：“难道你们还坐实消息了确实是那么回事？” “我现在在查的就是那个啦，我正在打听现在玩偶工厂那边到底还有没有当年被收购的工厂里的人。不过要找人还要些时间，已经有些线索了，所以定论还得再等等。”夏利主动回答。 “哦，那警方现在查什么呢？”玛奇转移视线。 “当然是从案件本身出发，查查他现在的人际关系之类的。”既然在人家家里，莱恩倒也答得干脆：“还顺便在想办法联络他女儿。” “好歹别把我这个路人算进人际关系里啊。”抗议归抗议，玛奇还是探着脑袋看了夏利初版报告的人物关系图，不禁感叹：“哎呀，总觉得好久没见过夏利这一目了然的调查报告了，真是让人怀念。” “有工作请随时通知我！” “没有！滚！”玛奇一秒翻脸，与此同时，她等候多时的展示架也送货上门了。 “我囤积的玩偶们要被他们拿走了，我亲爱的架子用不上了。”看着上门送货的梅奥和一同前来的玛莎，玛奇先行告状，向莱恩一指：“所以他付钱。” “啊？”正在跟夏利讨论后续情况的莱恩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没说要拿走啊。” 第230章 玩偶03 “嘁，你之前不是惦记着？”栽赃失败，玛奇侧开了头。 “实话实说我确实很想检查一下。”莱恩犹豫道：“虽然那个染了血的玩偶里什么都没有，但很难保证前面的是不是也这样。不然他特意把那只送到这里的意义我实在想不明白。” “手头没证据的时候什么都能是证据……”玛奇歪在沙发里撑着脑袋看了一眼已经从森林带出来的那部分玩偶：“给你倒是也可以，反正最近这事闹的，拿去送小朋友我也觉得气氛不好。”她说着指着那些还没来得及摆上新架子的玩偶们：“不过你得给我报销，不然换一套新的别样的给我。” “可以。”莱恩答应的干脆。 “那行，你晚点带走。”玛奇打发塞恩给他打包好：“好！又可以买新的了！” “喂，不能买那种高级货啊。”看着她满脸“好耶”的表情莱恩有些后悔：“预算也是有限度的。” “得了得了，我要求也不高，就去那个最近在风头浪尖上的玩偶商的店里挑几个同类型的好了。” “玛奇小姐果然还是有好奇心在的吧。”夏利插了话。 “闭嘴吧你，没事了赶紧出去继续查案子去，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只针对我啊？”夏利满脸委屈：“这就准备走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跟当年的一个关系人约好了见面的。” “你又不给钱不说你说谁，”玛奇摆摆手：“赶紧走了我要去逛玩偶店了！小可爱跟我一起，看看有什么适合送给小朋友们的！” “诶？”突然被点名的玛莎笑了：“谢谢玛奇小姐为未来准备的捐赠！” “害！我就随便摆几天，你们有捐助活动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拿。”玛奇说着把塞恩打包好的兔子们甩给莱恩：“好了，走了走了！” 夏利走访了多位过去的相关人员，一番交流之后，并没有发现当年工厂买卖事件中有任何违法的陷害发生，所有人都认为那确实是一次意外事故。他们的小工厂本就在竞争中没有优势，虽说是被收购，但实际上却是让这处于低谷的工厂有了一丝生机，只要他们愿意，原本的工人们也可以继续留在那里工作。 “死者没有留在那里纯粹是因为妻子生病需要照顾，他自己的身体问题也是在那时候检查出来的。妻子过世之后大概是担心自己也熬不了多久，女儿跟在自己身边只会给她增加麻烦，所以才送到了远方亲戚家，而且把全部剩余的财产都留给了她。”夏利报告着调查的结果，不禁想感叹世事的无常。 “可惜他相信错了人。”莱恩接上摇了摇头：“他女儿带去的财产很快被亲戚挥霍一空，然后把她送进了孤儿院。” “什么？这什么倒霉亲戚？”玛奇才不跟他们一起伤感，张嘴就骂：“这钱凭什么不给追回来？你们警察干嘛吃的？” “那个亲戚怕是也没钱赔给她，看他那有一天混一天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有存款。” “谁管他哦，送去当苦力！当奴隶！花了人家多少全给我吐出来！再不行剁了论斤卖！”玛奇拍着桌子：“你们到底管不管？” “管管管，你先别激动。这不是先看夏利这边证据明确之后再说。”莱恩无奈道：“其实这次还有新发现。” “嗯？什么？”玛奇也就负责义愤填膺一下，该管的事那还得归他们管。 “死者去世之前，也有寄了一只兔子玩偶给女儿。按时间算，应该是在玛奇小姐买了他的玩偶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过去，才突然动手做起玩偶，只可惜他女儿已经没在他寄去的地址了。”莱恩说完将一只兔子玩偶放到了桌上，这只明显比玛奇买的那些更大一些，也更精致一些。 “喂喂喂，这个你总不能也拆开看看吧？”玛奇一点没客气，自己先抓起来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手上也没闲着，同时确认了里面有没有包着东西。 “不，暂时没有那个打算，毕竟之前的几只都没拆出什么东西，这个还是准备直接送去给他女儿了。”莱恩说着还抽出一封信放在兔子边上：“跟玩偶一起送去的还有一封信，内容也没什么特殊的，说的都是对女儿的爱和祝福。” “我还刚想夸你呢，结果你就偷看人家的信。”玛奇一句话堵的莱恩哑口无言，她拿起夏利调查的资料看了一眼：“不过按时间来看，大概也两年多了嘛，他两年多都没去看一眼女儿么？” “从解剖报告来看，他的心脏问题似乎很严重，大概送走女儿之后很快就变得很不方便出行了。玛奇小姐买玩偶的地方也就在他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莱恩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有给女儿写信的，不过那个混账亲戚也没把信转交也没理他，大概他觉得女儿怪罪他吧。” “什么狗屁亲戚，还是就地处死吧，别拖了。”玛奇开始了新一轮的骂人：“不过就算这么说，一个正常的爱着女儿的父亲，会因为这些小事就一直等？就算认为她生自己的气，不想给她添麻烦，多多少少也会偷偷去看看情况的吧？” “那……也许送出的那个染了血的玩偶真的是在求助？为了女儿的未来……”夏利自顾自的陷入了伤感。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案子跟过去的事都没关系的话，大概就可以证明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了。现场状况来说，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的。”莱恩说着看向一同被叫来的经常会去参加各种各种公益活动，去各种场所帮手的玛莎：“去孤儿院送玩偶和信的事，能拜托你吗？” “不要推卸责任啊喂。”玛奇先行抗议，玛莎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没关系，我去。” “小可爱真是个好人。”玛奇摆出一幅感动姿态，然后自己打破气氛：“塞恩陪你去！顺便可以去把那个谁揍一顿！” “玛奇小姐，这个不太可以吧？”夏利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反对。 “罗里吧嗦的，你也一起去！反正调查结束了吧？” “知道了，我会一起去的啦，但是去打人不行！”夏利据理力争：“那个亲戚我会想办法让他把钱还回来，未来的事我也会尽力帮她的。” 关于曾经的后续安排妥当，莱恩等人把注意力彻底放在了犯罪现场留下的线索上。 关于工厂买卖事件的热度在警方的公告澄清下逐渐消散，但就在这时候，写了那篇报道的撰稿人突然死在了自己家中。不仅如此，在他家里不仅找到了各种与上个凶案现场相吻合的线索，甚至还发现了上一个案件里刺杀了被害人的凶器。这个消息一出，大众纷纷怀疑起警方发布的公告结论，再次质疑起了那家玩具商的情况来。 “真是太过分了！我们明明只是正常经营的普通商人而已，为什么要遇到这种麻烦啊。”夏利的事务所里，登门的客人满脸苦闷。一人正是两次被推上风口的玩偶商的老板，身边还有他的仆人。现状来看，他的情绪可是非常的不好：“上次说我们逼死原厂家，这次又说什么杀了过去的知情人灭口，我们可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 “太惨了太惨了。”玛奇靠在窗边摇头，她本只是来听听玛莎提到的捐赠拍卖救助的活动的具体情况，没想到碰上了夏利的生意上门。 “是啊，我们太无辜了。”客人的情绪在激动和无奈之间徘徊：“警方现在也被那些来找麻烦的人闹得够呛，而且他们的目的也是命案。不过这件事在我们来说实在是等不起了，月底我们还有笔重要的收购生意要谈，所以想请夏利侦探在那之前调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散布谣言，不然别说新的生意，就连现在店里都开始没什么客人了。” “是不是竞争对手什么的？毕竟最开始说你们的时候，理由也是陷害竞争对手这类的嘛。” “我们也考虑过了，所以把可能的对手的资料都带来了。”他的仆人将资料都放到夏利桌上：“不管怎样，全拜托夏利名侦探了！我也听说您之前办过的不少案件，而且还跟警方关系不错。” “噗，名侦探夏利！”玛奇侧开头夸张的笑出声：“太好了呢名侦探，这可是大生意，你要好好工作啊，小玛莎那边的活动就交给我吧！” “玛奇小姐你别闹了。”要是在其他场合被人这么夸赞，夏利大概也就是不好意思一下，但在玛奇面前被人这么叫，他心里最多的感觉就是尴尬了。 “我没闹啊，我很认真的。捐赠拍卖什么的……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窗台转移到了客人坐着的沙发上：“这位老板你好，我觉得这里有个适合你们挽回名誉增加民众好感的好机会！” “啊？什么？”对方被这突然的推销搞得莫名其妙。 “我们下周有个活动！”玛奇一个眼色，玛莎立刻把为了活动准备的海报摆了过来：“下周有个为了孤儿院募集资金的活动，我还在你们的店里特意买了好多个玩偶准备送给那里的小朋友们呢。你看，你觉不觉得，这个活动刚好在这个时间举办，简直就是是为了给你们拉好感而特意存在的一样？” 第231章 玩偶04 “这……”虽然很突然，但商人毕竟是商人，他一瞬间明白了玛奇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请务必让我们参加。” “好极了好极了。”玛奇一点也不打算给对方省钱，她抓过海报看了一眼，抬头看向玛莎：“小可爱你去跟主办方商量一下，想办法看看把这位老板作为赞助商加到海报上去。” “我会去说的，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玛莎接过递回来的海报，露出少女可爱的笑容：“感谢您的慷慨捐助！” “我会回去准备一下，有需求可以随时跟我联系。我有问题的话，跟这里联系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老板！”玛奇说完，把目标转向了夏利：“名侦探你抓紧点时间办事啊，争取让老板下周能安心参加活动！” “我会尽力的，一旦有问题或者线索会随时与您联系。”夏利已经放弃纠正那个故意喊出来的称呼，打开了老板带来的几份竞争对手的资料。 老板走后，有夏利在资料汇总的专业性水平打底，加上借用吉尔对于曾经在各处看到过的这些人的相关情况的记忆，很快，老板留下的资料里，几家竞争对手的主次程度按顺序被列了出来。 “老板给的资料都很详细呢。”夏利边说边把他觉得需要重点调查的两份摆到了一边。 “知己知彼才能占据优势嘛。”玛奇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见吉尔的协助结束，也就准备走人了：“没事我们走了，下周的事，小可爱你看着跟塞恩商量，有问题随时通知我。” 说是回家，玛奇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去森林。 虽说多余的玩偶都被摆去了城里，但玛奇此刻并没有直接买新的的打算。一是最近被这事搞得对玩偶有些视觉疲劳，其次嘛，她已经顺便在考虑既然拉到了老板，自己是不是也能在下周的活动结束之后顺便要点新产品什么的了。当然，这一切的先决条件说到底其实还是她现在没看到什么十分喜欢的，不然一眼心动的东西，在她这里是没有下次再说的可能的。 一路考虑着下周怎么坑老板回到森林，玛奇完全没想到，她屋外给猴子备用的树屋，或许今天就能派上用场了。当然，现在猴子并不在树上，而是在沙发里。 “你，能不能，不，私闯民宅？”玛奇开门进屋第一时间冲向沙发一记飞踢。 “诶，我还担心你们今天不回来了呢，亏我还是去城里看过之后才过来的。”罗斯塔尔一个打挺，直接向沙发背后翻过去躲开了这结结实实的一脚，“你最近沉迷玩偶吗？居然还添了新架子。” “是哦，有事的话建议你去帮我把那边架子填满再过来，我还比较有兴趣听。” “没问题啊，一架子玩偶还是很容易的吧。”罗斯塔尔不以为然。 “别急着说大话啊老兄，”玛奇拍了拍沙发让他回来坐下：“玩偶还好说，那些精致的手工娃娃价格也是很惊人的。还有些大师级别的工匠做的限量款，随便一个说不定都够你吃一年呢。” “什么？”罗斯塔尔心里一惊，不自觉算起自己一年能吃多少，也让玛奇忍不住吐槽。 “你也不用这么认真算吧喂，我也就大概一说……” “不，我只是没想到玩具这么贵的。”罗斯塔尔突然指向内屋：“你们房间里那些该不会都是高级货吧？” “想什么呢，我哪有钱。”玛奇翻着白眼：“那只是我喜欢的而已。” “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的投资项目，没钱时候就卖掉什么的。” “神经病。”玛奇看着塞恩将茶和回来时候刚买的点心摆上桌，顺手拍掉罗斯抓向点心的手问：“所以你到底来干嘛的？” “嗯，帮我找个人。”罗斯继续把点心抓进嘴里：“报酬嘛，说不定可以拿到你说的那种高级人偶，反正有的都送你。” “那没有呢？”只是可能性的东西吸引力是有限的。 “那，我想办法给你搞一个。” “不准拿赃物祸害我啊。” “你可真挑剔。”罗斯舔了舔手上的残渣：“我保证售后总行了吧。” “那你说说看。”帮把手混点东西玛奇是不介意的，但是还是要先听听再说。 “嗯！其实就是月底有个娃娃生产商们搞得展会，有人会在那里行凶。”罗斯一句话总结的干脆利落。 “谁？你么？” “当然不是了，不然我找你干嘛？” “不是是什么？难道杀人魔要阻止人家行凶？”玛奇心底觉得这事不太简单，不想明显表态。 “不要把人家说的跟杀人狂魔一样嘛。”罗斯塔尔哈哈笑着，桌上的点心已经被他一扫而空。 “不要说的跟你不是一样嘛。”玛奇反驳，“那你找我是想我干嘛？” “就是之前你那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老板，介绍一下帮我混进去。” “……”玛奇被这要求搞得一时无语：“你有病吧？这不是让我明着告诉人家我跟杀人狂魔是同伙，我还想不想过了？” “哎呀，都说我不是了，我工作目标都是很明确的，哪有乱来。” “谁管你哦，上次你还在人家院子里乱拆人头呢，别说你忘了。” “那个……嗯，意外意外，总之帮忙解决一下。” “不是，你为什么要混进去啊？随便翻窗溜进去不是你的强项么？”玛奇十分不理解他的想法：“再不行，被行凶的目标是谁啊？你去他那边忽悠一下，让他雇你当保镖呗。” “不知道是谁。” “啊？” “就因为不知道是谁我才想混进去光明正大的找人嘛。”罗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说的事有什么麻烦：“所以快帮我搞个身份进去先。” “总觉得……这种事你好歹去找那几个有钱人帮忙啊。” “但是离你近啊。”罗斯笑道：“反正你肯定有办法的事，我干嘛要绕远路找别人呢？” “我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了。”玛奇觉得果然不能跟猴子讲道理，她无奈叹气：“总之你的目标就是要进去行凶的人呗，那到时候找到人麻烦你远点解决，我可不认识你。” “没问题，那就这么决定了。”生意谈妥，已经没东西可吃的罗斯开始四处张望：“晚上什么时候吃饭？我有点饿了。” “滚啊！”玛奇反手一甩，并没有打到人：“说起来这次你接的这什么破事？既然都知道目标在那边，那你老板不是应该给你准备好进出通道么？” “嗯，因为没有老板。” “啊？” “我自己要找的人。” “……杀人狂魔！” “不是啦！”罗斯哈哈笑着：“人生总是要有点私人恩怨的对吧？” “话是没错，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了。”玛奇印象里还没见过他闹过什么私人恩怨：“按你的说法，不应该是没什么是坐下来吃一顿解决不了的么？” “说的是没错，但是出生自带的关系，吃一顿也解决不了啊。”罗斯塔尔说着挠挠头站起来走向厨房喊道：“塞恩，晚上我要吃点好的！” “听起来不是什么我应该打听的事。”见他终止了话题，玛奇也转移了位置回到了自己房间，一头倒向了坐在沙发里的吉尔腿上。 既然接下了罗斯的这个差事，玛奇也就不得不在这原本没什么兴趣的案子里投入了更多的关注。资源就在眼前，这时候与其找拉斐尔去安排混进场的方式增加把他拖进麻烦的风险，不如把目标放在下周被忽悠进义卖会的老板身上。他要去参加的展会带的人手，想必人数多一个或者少一个，限定的应该也没那么细致。 为了顺便了解一下罗斯本人也没太清楚的情报，玛奇艰难的决定这段时间的生活转移到城里，以便随时借着义卖会沟通的理由去夏利那边打听他调查的其他玩偶商的情况。这件事细节的问题自然不适合直接跟罗斯打听，但额外多知道一些总不是坏事，万一抓到什么重点情报也能避开危险点，毕竟万一不小心知道什么罗斯认为他人不该知道的东西，玛奇可没有让他不要发飙灭口的自信。有备无患，才是现在的最佳选择。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玛奇刚推开夏利事务所的大门，就发现莱恩也刚好在这边跟夏利沟通他调查的那些玩偶商们的情报，以便从里面发掘跟两起案件相关的可能的线索。 “你们该不会真觉得那些个竞争对手里有人特意杀两个人就为了制造当年的谣言出来抹黑他们，让他们在月底谈不成生意吧？那这家商人也太奇葩了，以前肯定也没干好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被抓出来啊。”玛奇凑过去看他们摆在桌上的资料，但实际上也没看几个字就放弃了阅读，直接发表了意见。 “你说的没错，我们只是在全方位排查，目前也没发现他们有仇家的迹象，所以多排除一些可能性总是好的。”莱恩解释道：“还有上次说的死者女儿的事，我们又去走了一趟。” “等等！什么事？那个孤儿院的女儿？我是错过了什么事？”玛奇转头看向当时一起去送玩偶和信的塞恩。 第232章 玩偶05 “唔，当时我觉得玛奇小姐应该没什么兴趣……”塞恩一时语塞。 “当时是当时！”玛奇也不否认，但罗斯塔尔来过之后这自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情况。 “嗯，对不起。”塞恩虽然没听说罗斯要做什么的具体情况，现在也自然的想到了他的问题。 “咳！”莱恩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孤儿院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对之前报上说的那套传言深信不疑，所以她很坚持的认为这次的犯人就是那家玩偶商。” “理由呢？她那么坚持肯定不会是看报看的。” “虽然开始她不肯说，不过听说写那篇报道的人死了之后她也承认了，那个人会经常去看她。我们也跟孤儿院那边确认过了，确实有这么回事，他们一直以为那个是她亲戚。”莱恩重复了之前已经跟夏利交换过的部分消息。 “照你这么说，有人指使的可能性倒真是变高了。”玛奇想了想：“但是我还是很难想象有人为了商业竞争这点破事搞得这么麻烦，不就是卖个玩偶么？” “谁知道呢，毕竟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玛奇耸肩赞同：“那然后呢？那些个竞争对手里头找到可疑的没？” “玛奇小姐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趣？”夏利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上次我接受委托的时候你还只关心怎么拉老板捐钱呢。” “那我现在想关心一下老板怎么了！”玛奇一掌拍到桌上，看着两人质疑的视线又举手投降：“那，其实我就是闲的！……你们信吗？” “……这么一说反倒更可疑了。” “好吧好吧，”玛奇心里衡量着整件事跟己方的关联程度，在转身把自己扔进沙发的工夫就做出了决定：“实际上，我听说了些小道消息，不过究竟是真是假我可就不知道了。”她回应着两人莫名的目光，用无关紧要的口气说出了罗斯给她透露的重点：“听说，有人会在月底的展会上闹事情，至于是谁要动手目标是谁那完全未知。所以嘛，我想了解一下咱们老板还有他那群竞争对手的详细情况，里头有没有什么危险分子，有没有什么我随便搭把手就能趁乱从里头混到的好处的人。” “目标真的只是好处？”看着玛奇笑眯眯的样子，莱恩不禁皱起了眉。 “这可是不得了的好处啊！我听说参加的人里头有超级大老板，会制作那种限量版的稀有高级娃娃的？”玛奇一幅跟不懂行的人说话真没意思的表情：“要是老板一时兴趣送我一个，那我赚翻了好么！” “玛奇小姐你还真是喜欢买娃娃……”虽然有些离谱，但夏利觉得这种事从玛奇嘴里说出来又很有可能。 “不不不，我更喜欢不用我买的娃娃，值钱的就更好了！”玛奇说着从沙发上弹起来靠回两人讨论的桌边：“所以到底有没有情报，快给我透露点！” “这个嘛……”夏利有些为难：“要是从那种方向考虑的话，我可能得重新构思一下这份资料了。” “重新来一份！跟报告给老板的不一样的那种！” “玛奇小姐，”莱恩的眉头依然没有放开：“你说的情报，靠谱吗？” “不会告诉你消息来源的！” “我知道，”莱恩也没指望这个：“我只想知道，这个消息的可靠程度有多少？” “很高，高到我觉得肯定会发生的程度。”既然说了，玛奇就完全不打算掩饰。 “明白了。”莱恩选择了相信：“夏利，我先回去，你想到新情况随时通知我。” “好。”夏利没有抬头，已经开始奋笔疾书，重写新一份的调查报告了。 玛奇变成了跟莱恩一样的状态，把这件事的消息来源完全放在了夏利的调查上。当然这不代表她指望夏利能这么快分辨出那个罗斯连点线索都没发现的目标，但能增加对目标群体的了解，总是不亏的一件事。 本就有案子没结，又加上这么个突然的消息，莱恩似乎也被搞得忙翻了天，玛奇在之后的几天完全没见到他来夏利的事务所。当然，对于只有傍晚才来的她来说，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其他时间交流了消息。反正她的目的只是消息，至于见到的人是一个还是两个，那无关紧要。 “说起来老板要的调查你搞定了没有？明天可就是义卖会了，我可不想听他来问我这些有的没的。”玛奇躺在沙发上自在的晃着脚。 “虽说我把那些竞争对手的大概情况都调查了一遍，但是也没有具体证据能证明他们有谁指使了这波的诬陷……”夏利翻着他做了一份又一份的调查结果。 “也是，你要是找到点证据，你的好兄弟都能结案了。” “不过玛奇小姐，你明天要去的？我还以为忽悠到了捐赠你就没兴趣了。” “是没兴趣啊。”玛奇忽略了忽悠这个词：“不过我总觉得这老板被诬陷这事跟月底想找的他的同行可能会有点关系。” “这样啊，我还以为月底要闹事的人的目标还是他呢。”夏利松了口气。 “别套我话啊，夏利你怎么学坏了。”玛奇坐了起来，去桌前抽出夏利面前的几份资料转手塞给了吉尔：“唉这么说吧，我觉得忽悠莱恩带我进去还不如叫老板去的时候顺便带上我靠谱，然后我就可以借着保护他的理由混进去找找我可能的新老板了！对了，不如我们忽悠他展会雇你当保镖，那我们不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跟进去了！” “玛奇小姐，展会有危险的问题现在无凭无据啊，再说我们要是随便跟别人说这个会造成混乱的。”夏利可是被好朋友交代过不要乱说话的问题：“玛奇小姐也不希望到时候因为这个造成展会取消或者延期吧。”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说那里有危险。”玛奇觉得学会了套话他的脑袋还是那么简单：“跟去当然是因为现有的调查结果不足以证明什么，我们要近距离去看看那些嫌疑人！” “老实说根据现在的资料调查的结果太表面了，我实在是找不到那里头到底有谁有鼓动人家写了那篇报道的可能性。”夏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正在翻他的汇总资料的吉尔，脑袋里已经进入了放空状态。 “别在意啦，老板给的资料本来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就给一大堆名单让你从里头找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玛奇见吉尔飞速翻完了那叠资料，起身把它们重新扔回了桌上，但这次她没有再坐回去的打算：“总之我明天去看看情况，你怎么说？” “我也去。”夏利做出了决定：“看看老板怎么说再说。” “好，明天见！” 从时间安排来看，这次的义卖活动对玛奇来说是最好的忽悠老板套关系去展会的时机了。看着亲自来到义卖现场努力经营着自己口碑的老板，以及跟在他身边报告着最近调查情况的夏利，玛奇干脆的凑了过去。 “老板啊，这等于是从零开始挖一群人的老底，完全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事，所以说现在没什么进展那绝对不是咱们的侦探有问题，实在是时间不够啊。”等到夏利的报告结束，玛奇直接接上了话题。 “我也知道，毕竟我自己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拿出一摞对手名单想必也很难查。好在现在热度降下来了，加上今天的活动，感觉能基本恢复正常状态了。”老板已经没有当时来侦探社时候的暴躁：“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找到目标，如果真是商业竞争搞到出人命的地步，那这个对手实在不得不防啊。” “您说的没错。”夏利非常赞同：“为了保证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件，这件事我也打算继续查下去。我跟警方在调查那个案件的好友也有沟通，相信很快会有线索的。” “拜托你了。”看来老板也没有取消委托的打算：“不过还是希望能在月底之前找到些线索就好了，展会要谈的生意我可不想有意外啊。” “说到月底的展会啊，”玛奇借机说道：“其实我们想能一起去看看。” “一起？” “反正展会开始前总要提前去做些准备的嘛，我觉得顺便见见那些竞争对手们，最好能顺便聊几句，也能更好的观察他们的人品，也就能更方便做出判断！”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只是，玛奇小姐也要参与这件事？”老板很是意外，毕竟之前在侦探社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她对此有兴趣。 “没办法嘛，咱们名侦探人手不足，所以雇我和我的人当帮手了。”玛奇边说边把想要惊呼质疑的夏利挤到了另一边：“所以有很多事怕是得我来安排了，不然他忙不过来啊。” “原来如此。”大概是玛奇的话说得太真太有说服力，老板立刻接受了她的说法：“你说的没错，我可以给你们准备展会的具体情况和时间流程安排，你们做下计划。” 第233章 玩偶06 “您同意我就放心了。”现场已经成了玛奇能全权决定的状态：“请放心，到时候要是碰上那个主谋，咱们名侦探肯定能看出他的行为异常！” “那就太让人放心了！”玛奇的激昂陈词带动了老板的信心：“等这边活动结束你们可以直接跟我回去拿那些资料。” “好的老板，放心交给我们吧！” “玛奇小姐你也太过分了。”看着精神奕奕的走开继续他的经营推广活动的老板，夏利满是委屈的小声抱怨。 “别啰嗦了好好干活，我可是为了你的生计谈好了这一个月的工作呢，做好了记得给我工资分成。” “啊？还真要啊？” “要不要取决于你到底需不需要我帮手！”玛奇白了他一眼：“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去找小玛莎打个招呼。唉，塞恩跑去给小可爱帮手，可怜的我要走路回家咯。” 玛奇边说边拖上吉尔就走，留下身后的塞恩满脸无奈的看着他们离开。 玛奇住在城里打听夏利调查结果的这几天，罗斯塔尔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不过玛奇并不担心把事情透露给警方的事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相反的，更值得担心的是反倒是万一到时候事情不顺利，闹了一堆事也没办法让罗斯确定目标，他突然发飙起来搞一堆倒霉蛋垫底陪葬，那她可圆不起这麻烦。一想到这个问题，玛奇就觉得自己接的这差事好亏，但要是不理他，就等于让完全未知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那显然更让人头疼。好在今天顺利确定了月底的行程，也算是把她前期能做到部分解决完毕了。 悠闲地吃了个午饭散步回到家，沙发里睡着的人让玛奇把路上买的苹果砸了一个过去。 “嗯？”罗斯塔尔抬手接住，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咬了一口又闭上了眼睛。 “别睡啊喂！这种时间你应该在外头吃饭的！” “吃过才来的，我困死了，晚饭再叫我。”罗斯一边含含糊糊的说话，一边把苹果啃了个干净。 “屁啊！你来我家能不能隐秘一点，被人看到我很难解释的！” “那我去屋里睡。”罗斯说着坐了起来，眼皮还是基本没睁开。 “不是那个问题！”玛奇忍不住想再扔苹果砸他，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你干嘛去了？这么半死不活的。” “我去把那些人挨个走了一遍。” “潜到人家家里去了？”见他让出了位置，玛奇拉着吉尔过去坐了下来。 “啊，不过没觉得哪个有问题。这种细节的事果然我不在行。”罗斯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摸玛奇放在桌上的那袋苹果。 “你也是离谱。”玛奇干脆伸手给自己和吉尔也各拿了一个，免得被他一口气全吃光：“不过这么随便溜进去说不定还真不是什么好主意，说不定你目标现在就潜伏在他的目标身边或者附近的，你这么一去很可能就被他发现了呢。” “怎么可能？我就随便走了一趟。” “呵，就你？整天翻窗户往人家家里钻，指不定多少个窗户忘了关呢。” “呃，好像……” “不用好像，你上次给我开着窗户害我满屋被雨水泡了的事我记得清楚着呢！”玛奇把苹果核往桌上一扔：“算了算了，反正怎么着也不影响你准备干的事。总之你最近还是悠着点，别把那人引到我头上来。” “不会的，就算我忘了点什么，我也很肯定没被人看到过。”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看着半眯着眼的罗斯，玛奇无奈叹气：“混进去的事这边已经基本搞定了，就等月底了。” “嗯，都交给你了。”罗斯摇晃着起身向房间走去：“那我再睡会，晚饭记得叫我。” “别这么理所当然的住下来啊喂！”玛奇的抗议并没得到什么结果，罗斯自顾自的进去房间关上了门。 “这个混蛋！”玛奇回头朝吉尔腿上一倒：“不好搞啊这事，这些个大商人一家家的算下来，人数也太多了。而且我又不好跟他打听他……他目标的情况，根本没法筛选。” “嗯。”吉尔想了想他这阵子看过的夏利的调查列表，对这个结论百分百的同意。 “他自己见到人就能认得出还好，不然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有点准备比较好。”玛奇觉得有点头疼，她捏了捏眉心：“这几天希望夏利的调查能有点进展，爱干坏事的肯定不会就这一次玩陷害，以前干的多了是这次被盯上的目标的可能性就大了。来个有使坏案底的目标让我摸摸底，感觉八成能摸出点什么。”玛奇说着翻了个身扯着吉尔的发梢：“宝贝儿啊，那堆人里有没有哪个你看着特别不顺眼的，先给我推荐推荐。” “……有。”虽然跟顺不顺眼没关系，吉尔还是做出了回答。 “真的？”玛奇直接蹦起来，一头撞上了低着头的吉尔的脑壳。 “撞得不记得了。” “哈哈哈，宝贝儿你真可爱！”玛奇一只手捂着自己，另一只手揉着吉尔的脑门：“来吧，说来听听。” “说了你也不知道是哪个。”吉尔对面前这个根本没看过夏利调查结果几眼的人理所当然的表达了鄙视。 “呃……你说得对。”玛奇无法否认：“我去要一份！……不等等，”刚站起来的人又坐了下来：“还是晚上让塞恩跑一趟吧！这样你还可以直接告诉他要哪家的资料！” “你就不能记得？” “不能……能啊！但是我不能把你跟危险分子一起留家里是吧，去的话只能一起去，那我记不记得不都没差别了。”玛奇有的是理由：“走走走，咱也午睡去！” 接下来的时间，罗斯塔尔又不见了踪影，没有一直在她家里耗着，这着实让玛奇松了口气。不然特意详细调查某一家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跟罗斯解释，现在这样就刚好给了她单独行动的时间。 “唔，别人都是脚踏实地的慢慢做大，只有他家是莫名其妙就平步青云了，所以疑点就是这个吧？”玛奇翻看着从夏利那边得来的资料，虽然内容保持了夏利一贯的简洁，但并不妨碍她看得皱起了眉头。 “这好运大概率是踩了点什么。” “踩了别人的谣言……”玛奇对吉尔的猜测还是很赞同的，“不过这人，也没登顶呢，产业扩大到一定程度就停下了。那这次的谣言是为什么？月底有什么他特别中意的生意？唔，而且这次被传言影响的老板也算不上他们的头号竞争对手吧？虽说他看起来也挺看重月底的生意，但按夏利调查的那群人来看，比他大牌的还多得是嘛。我不理解。” “嗯……”吉尔答应着，一时也没有合理解释：“还有一周，要先去看看？” “老实说我怕去了万一撞上那只猴子。”玛奇侧身一倒：“还是先搞情报为主吧，反正到时候得提前去，时间也足够了。” 一周的时间做足了准备，但玛奇也没有跟夏利和老板他们一起走的打算。用先去探探消息为理由提前一天打了招呼，先行出发。 罗斯这一周也没有出现，但没人知道他会不会在目的地直接冒出来，所以实质上来说，先去打探消息不仅是针对其他的商人，还有这个完全没法预知的麻烦。而这个未知性，也让玛奇只能选择了老板预定的旅馆附近，租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那群商人们到了多少，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会场附近转一圈。”住下来之后时间还早，玛奇一句话决定了晚餐之后的散步路线，“我总觉得，那只猴子早就到了。” “以他的性格，到了怕是也没什么用。” “虽然我也觉得，他这直来直去不会套话打听消息的性格……呃，他不会先一步动手，直接把会场给炸了算了吧？” “你这话最好别让他听见。”吉尔白了她一眼。 “我这不就随便一说！我相信他还是有理智的，不会还没试就放弃找目标直接把现场扬了的！……吧？”玛奇这话说的自己都开始质疑：“救命！我可不想惹这麻烦，放过我吧！” “你少说两句就能少给他提供点思路了。” “我什么也没说！晚上先好好看看现场情况再说。”玛奇说着做出祈愿姿态：“希望他这几天钻来钻去的没惹出麻烦，希望他在老板们到之前能出来跟我碰个头让我安安心！” 第234章 玩偶07 展会的地点被确定在一个新建俱乐部的私有场地，对方以做宣传的目的，用最基础的成本价格出租了场地，并承诺对于来参加的人免费入会的待遇。 “这些有钱人真讨厌啊，地不值钱是吧，动不动就圈出这么大块场地来建休闲娱乐场所。”玛奇靠在马车里看着窗外：“不然咱们还是买个小岛吧，就给这些富家子弟度假用，每年会费我都得赚翻了。” “想想你的前期投资。” “没事，我们不是有贵族好兄弟么！虽然他的富裕程度我也挺怀疑的……” 两人让马车停在那家俱乐部外闲聊着，考虑着晚点要不要先溜进去看看情况，却先等到了车厢外敲门的声音。 “两位晚上好，请问是来参观我们俱乐部的吗？”来人尊敬的向马车内行礼：“有需要的话马车可以直接进去。” “你们的服务可真好啊，我们还停老远呢。”玛奇趴到了窗户上，笑着打量着他，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换了身正式点的衣服。 “见到这么华丽的马车怎么有不来迎接的道理，”虽然是新建的俱乐部，但看来他对这行驾轻就熟：“而且我见几位已经在这里停了好一会了，想必应该没有别的目的地。” “倒也没错。”玛奇见塞恩打开了车厢也就走了出去：“其实我们的目的是过几天的展会，虽然到的早了点，不过既然到了就想先过来附近看看。” “原来是展会的客人，看来我出来果然是正确的。”他适时地表现出了惊喜的表情：“几位不妨进去看看，顺便也可以参观一下我们俱乐部的设施，喜欢的话晚上住在这里多体验一下也是可以的。” “那，体验一下要收费吗？”玛奇刻意提问。 “这段时间的体验我们都只收取极低的基础费用，而且承诺日后入会之后的服务水平绝对不会下降。”依然是专业的回答。 “噗，哈哈哈哈！”玛奇笑着回头看向吉尔：“完了，这个人好有趣，说的我想进去看看了。” “进去看看吧。”吉尔掌握着决定权一般，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 “欢迎光临。”他微微鞠躬，抬手让玛奇扶着回到车厢：“我来为马车引路，请随我来。” 展会的场地看起来就是为了展示所准备的，隔壁是商谈用房间，门外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没有浪费太多时间进去看的必要。但既然已经进来，机会难得，顺便看看其他地方总是好的，过几天真的闹翻天的话，知道路线以及最佳躲避点怎么想都是血赚的一件事。 虽然还处于招揽会员的阶段，但这里的设施建设跟玛奇以前见过的地方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完全对得起全额的会费的价格。而且就算只是预先体验，他们准备的食物在丰富性上也是品种齐全，让玛奇觉得自己晚饭之后才来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说，现在也没几个客人有必要准备这么多食物么？太浪费了吧？”玛奇对于吃到的小蛋糕很满意，但还是忍不住这么提了一句。 “您真是善良的小姐，”带他们进来游览的人表达了敬意：“请不用担心，现在只是准备了足够的种类，并没有很多的数量，都是客人们享用之后再做来补充的。” “嗯嗯，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玛奇点点头：“要是这么好吃的东西被浪费掉，我的一个饭桶，哦不，我是说美食家友人怕是要暴走了。” “请务必请这位美食家前来品尝，能给出意见或是建议那将是我们的荣幸。” “他一定会来的。”玛奇毫不怀疑。 “感谢您的推荐。”他的视线在玛奇与坐在一旁望向窗外的吉尔之间稍作游移，还是选择了继续将玛奇作为说话对象：“请问两位感觉如何？是否有兴趣今晚住下来？房间能看到的花园夜景也是非常不错的。” “听起来倒是不错。”玛奇与吉尔交换了视线：“可是还有给我们赶车的小朋友呢。” “请放心，仆人与侍从们的房间也是很充足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才到，租好的房子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能麻烦你跟他说一声，让他明天再来接我们吗？” “当然可以。” 看着他离开，玛奇一屁股坐到吉尔身边，端起他的杯子尝了一口，然后吐了吐舌头放了回去：“希望猴子今晚能出现一下，不管是在这边还是那边。” 不枉玛奇一倒此地就给罗斯租用的联络信箱留了信，事实证明，派塞恩回去是正确的，当晚深夜，罗斯塔尔就经由塞恩指引，潜入了玛奇他们在俱乐部的房间。 “我可真是太感动了。”虽然睡眠时间被剥夺了，玛奇还是发出了这样感叹：“还好你没疯到连信都不去看了。” “你还真会找地方。”早就在这俱乐部偷偷逛过几圈的罗斯直接坐到沙发上，端起了玛奇特意让人准备的作为宵夜的食物。 “那当然，可惜这种事你肯定不会干，不然我省事多了。”食物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玛奇也就没多说什么，就坐在一边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 “偷跑进来的时候没吃东西可真亏啊。”东西确实好吃，罗斯也心情不错：“找我干嘛？” “呸！谁想找你！你这一直不见人影的，我还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消息给我听听呢。” “人都还没来几个呢，我能有什么消息。” “嚯，你倒是挺理智。还是因为吃开心了才理智的？” “别担心，我一直在这边盯着所有到了的人呢，还真有不少提前顺便过来玩的。”罗斯打了个饱隔，把盘子放回了桌上。 “盯着所有到了的人？” “嗯。” “所以你知道我到了呗？那我不找你你还没动静的！”玛奇一个枕头甩了过去。 “哦，我不是还没抓到重点目标，我得吃好睡好才有精神盯得住人啊。”罗斯抓过枕头塞到了背后。 “呵，你说得好有道理。看到你这么有理智我就放心了。”玛奇一时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我考虑这段时间就住这里算了，你有问题直接来这里找我。” “下次多准备点吃的。” “滚蛋！” 其他人到达时间比玛奇他们整整晚了一天，并在第一时间先来到了场地查看现场情况，而此刻，玛奇已经退掉了刚租下的房子住进了俱乐部里的房间。 “玛奇小姐，你这直接住到这里头来也太过分了吧？”夏利对于这波行动目瞪口呆：“不是要保护老板么？你不跟我们住一起？” “哪里过分了？住这里头不是刚好可以随时观察情况，真有问题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多好。”玛奇看了一眼正带着手下把自家产品运进场馆的老板：“再说保护老板那是你的事啊，我只是外围调查员！” “好吧，你说得对，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直接在这么远你的地方入了个会，难道以后还准备常来？” “入会免费啊，为什么不入。” “但是会费不免啊！你不是还得交年费！” “可是现在有折扣啊，又不贵。要不是离得远我都想定下私用房间了，这地方太滋润了，突然理解有钱人们的生活了！” “可恶的有钱人！” “哈哈哈，我居然也能听到有人这么说我，太感动了。”玛奇心满意足，看了一眼夏利身边一直观察着会场内部的人：“不过你居然把好兄弟都带来了，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毕竟听到了要出事的消息，不可能无动于衷。”莱恩转回视线：“不过消息太笼统，不可能派出太多人，只能以协助安保的名义来看看了。” “嘿，你赶紧升职啊，然后就可以有权派人了。”玛奇笑道：“不过你们这么相信我多让人不好意思，要是以后我喊个狼来了然后声东击西被抓了，那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 “那倒是别被抓……不是！别干坏事啊！”夏利觉得刚来这里就被她搞得头疼。 “夏利啊，幽默感这个东西你还需要多学学。”玛奇看着场地里忙碌的人们：“大部分人明天就会到了吧，突然觉得盯梢这件事会很累啊。” “那就辛苦你了！”夏利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那我就辛苦一下吧。你们有事随时来找我，我们回去吃饭啦！”玛奇说着挎上吉尔转身就走，却正对上他们关注的头号目标向这边走了过来。吉尔向其微笑点头，然后在擦肩而过一段距离之后听到玛奇的低语：“有事做了。” 让玛奇没想到的是，他们选定的这个目标居然跟他们一样，直接在这家俱乐部里住了下来。虽然意外，但不管是他还是想要接近他的人都可以轻松盯住，这无疑可以算是个好消息。而更意外的是，为了方便观察环境特意在大厅角落餐桌吃晚餐的两人刚落座没多久，目标也进入了餐厅，且在环视一周之后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第235章 玩偶08 “晚上好，又见面了，真是奇妙的偶遇。”他笑着站定，看起来并没有要坐下的打算。 “你好。”吉尔还以绅士般的问候，玛奇也顺势接上话：“哎呀，您一个人吗？刚才看到同行的还有不少人呢。” “他们会住在外面租好的房子，我只是觉得这里很不错，想留下住几天看看。”他虽然年纪大出玛奇他们不少，但谈吐间却没有给人高人一等的感觉。 “诶？为什么不带家人一起？我听说很多人会借这个机会全家出来游览呢。” “很遗憾我还是独身。”他笑着递出自己的名片，换回了吉尔经营用的医生的名卡：“哦？原来是医生，看起来在这里的时间会很有安全感。那么我这个老人家就不打扰了，很高兴认识二位。” “这是我们的荣幸，格伦先生。”吉尔看了一眼他的名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见。” “我觉得，我们还是跑路回家吧！这事顺得太过分了反倒让人害怕。”晚餐之后直接回到房间，玛奇一头倒在了床上。 吉尔没有回答，只是在沙发坐下，掏出那张名片放到了桌上：“这个人看起来比照片年轻一些。” “不是吧？这还作假的？”玛奇翻身坐起来：“他发觉了有人盯着自己所以找了个替身？也不对啊，替身会这么张扬的来打招呼？唔……好！”玛奇右拳敲左掌，“把现在的情况跟那只猴子说清楚，然后跑路！” “什么跑路？”顺着她的话音，罗斯从窗户翻了进来。 “……这种时间你能不能别乱钻，很容易被发现的。” “不会。”罗斯对自己犯这种错误的可能不屑一顾：“这个时间适合蹭饭，来点吃的。” “不愧是你，听到正事也不忘先要吃的。”虽然嫌弃，玛奇还是出门叫人再送些吃的过来。 “嗯，所以呢，要跟我说什么来着？”晚餐到手，罗斯转回正题。 “呃，你情绪这么安逸反倒让我觉得我太大惊小怪了。”玛奇坐到窗台上看了一眼花园，把她们的想法说了一遍：“说起来要是见到那个，你认得出来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长什么样。”罗斯想了想：“不过你说的这人，我晚点去看看。” “噢，小心点。” “难道我还应付不了一个老头？” “谁管你，反正被抓了别把我供出来就行。” “行，没问题。”罗斯毫不在意：“借床睡一会，晚点好去找人。” “哈？”玛奇直接蹦了起来：“我勉强同意把沙发借给你，不然你大概走不出去找人了。” “好吧好吧。”对于这种事罗斯倒是个无所谓的人，直接在吉尔让开的沙发上打起了盹。 本以为晚上只是个简单的探路，没想到一下子进入了最终的对决。玛奇考虑着罗斯塔尔去完一趟再跑回来的可能性决定熬夜等等，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了意外的声响。窗户打开撞上外框，以及有人翻出的声音虽不明显，但还是清晰地进入了坐在窗台上看天的玛奇的耳中。 “怎么？”见她表情不对，吉尔坐了起来。 “嗯，我在考虑是出去看看还是我们是直接跑路。”屋顶有人跑过的声音渐远，玛奇还是没有想要开窗的打算，“唔，我觉得吧，他自己能搞定，我还是当做没听见吧！” “要是那人就是他的目标，那他特意来打招呼的理由就很清楚了。” “所以根本不是有人要在会场闹事，而是有人要闹我们的事么？”玛奇抱头哀嚎，下定决心般得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你呆在这里。嗯……我会把塞恩叫过来的！” 格伦的房间窗户开着，里面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像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冲出了房间一样。玛奇一眼扫过，没有再做停留，翻上屋顶朝着刚才听到的声音远离的方向冲了出去。虽然只有大概的方向，不过找到两人并没有费太多时间，玛奇依稀记得，这个方向向前正是那位格伦带来的手下们租住的场所。 说是租住的场所，实际上不仅位置处于这片区域的角落，而且与其他房屋保持了一定的间隔。更过分的是，整栋房屋都处于黑漆漆的状态，只有一间屋子发出了仅有的亮光。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整个场地都溢出一种阴谋的感觉。 “到底是猴子会炸了他们全家还是他们全家设好陷阱抓猴子……靠！我想跑路！一点都不想过去了！”玛奇放缓脚步骂骂咧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继续跨出了向前的步伐。 “喂——猴子，我能回去么？这点小事你自己能搞定吧？”玛奇站在屋顶，向着有光的房间喊道。 “进来！”罗斯的声音从脚下方向传来，虽不大声但很肯定，让玛奇不禁“嘁！”了一声，俯身翻进了窗户。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麻烦哪位好心的大老爷给我解释一下？”玛奇来回打量了一圈，向大厅里仅有的两人问道，“一对一的对决还让我进来，你应该嫌我碍事让我滚蛋啊。” “这个不用你管，外面你解决一下。”罗斯嘴角露出一丝狂笑，并没有回头。 “不是，我说的一对一只是一个比喻，按道理不应该是你一个人全清理干净么？” “真有那么强的话那可真是让人激动。”格伦的脸上同样有一种疯狂的笑意，让玛奇对罗斯最初说的话有了完全的体会。 “我说，算起来你们这也算是家庭矛盾吧？不是更应该自己解决？放过我这个无辜路人吧。” “砰——”子弹在玛奇耳边划过，罗斯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但双眼透出的冷光让人不禁后背发凉。“闭嘴。”他的语气平静，好像动手的并不是他一般。 “唉，”玛奇后退几步靠到墙上，侧头看了一眼弹孔摇了摇头：“为了自家老头开枪打我，这世界真是没有爱了。” “什么？”罗斯本就略显狰狞的脸上顿时失去了最后的笑意。在他准备转身的同时，另一声枪响击中了屋顶，格伦像是在抗议被无视一般看着两个人：“内斗禁止哦。” 他欣赏着突然停止争斗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满意的点头：“这是条不错的规定。” “你到底是什么人？”玛奇终究先开了口。 “他的父亲？” “不是！”罗斯立刻否认。 “当然我也不觉得我有过儿子。”格伦看了他一眼：“你的存在完全是个意外。” “你……！” “得了得了，”玛奇打断两人：“谁管你们是父子情深还是深仇大恨的，说点我想知道的。” 格伦则完全不着急，端起桌上的红酒啜了一口：“你们不是还有个位置吗？” 听了这话玛奇深深叹了口气，甚至怀疑这一出大概是老头的闹剧：“所以你加入了？老头找上你的？” “不，我还在考虑。”格伦看向罗斯：“而且既然知道他的存在，总得先见一下看看有没有留下去的必要。”话音刚落，两声枪响接连发出，子弹在两人的距离中间相撞，弹射开来。 “不用考虑了，你确实没有留下去的必要。”或许枪的伤害方式不足以泄愤，罗斯在枪响之后直接挥拳冲了上去。 “还好现在还不算内斗。”眼看着现场由谈话模式转变为对战模式，玛奇也不参与，任由他们近拳远枪的把大厅搞得一团乱：“别伤及无辜啊喂。”她边躲开战争区域边走向格伦先前坐着的位置，提起已经少了一半的酒瓶看了两眼：“嗯，好香。这也真过分，明知道有客人来居然不多准备个杯子。……唉，算了。”她把东西放回原位，视线转向打斗中的两个人：“我说，你们不会真准备打个你死我活才算完吧？要是打很久的话我能不能先出去待着？在这里还得集中精神免得一个不注意变成了无辜的尸体。” “我说过外面交给你了。”罗斯的行动没有变缓，只有声音传了过来。 “可是现在状况有变啊！要是老头之前有跟他说过什么，他们有防备什么的，不能偷袭你让我对付那么多人不合适吧，我可没那信心啊。”本来迷药放倒就能解决的事，要是外面全副武装玛奇可不想挨个动手。他们在门外没进来只是在待命，并不代表他们好对付。 “嘁，没用！” “是是是您有用，反正你们是单挑嘛，他又没群殴你的打算，你就加把劲啊。”前面打得激烈，玛奇这也没闲着，把说话对象转向格伦：“对了，真说起来这事老头到底怎么说的？你们两个只能留一个？不太可能吧，他想填坑肯定想两个都要……” “他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的只会有一个。”格伦倒也很配合的回了话。 “懂了，那就是赢了的留下呗，老头默许的。” “毕竟他不想同时失去两个，难得有这个机会重逢一下，我觉得也算是可以接受。” “不想同时失去两个……嗯？”玛奇抓住了重点：“这个说法听起来我好像还是挺安全的，一换一就算了，二换一怎么想对他都不太划算啊。” 第236章 玩偶09 “你要背叛我？”格伦回应之前，罗斯先开了口。 “不不不别冲动，我不就随口一说总结一下现状么。”看着他瞥过来的一眼玛奇连忙举手投降：“再说了，咱俩这关系，怎么也不能叫背不背叛吧。” “呵，”罗斯冷笑：“未来要面对的是我还是他，你先想想你喜欢哪个？” “呵，你还觉得你多招人喜欢吗？”玛奇的视线持续追踪着两人的对战状况，同样没有因为说话放松警惕：“按喜欢算那两个都算了，不过要是老头那种混蛋再来一个我倒真的是拒绝的。再说我站你对面不就是内斗了嘛，我是干那种事的人么？” “那就做好你的事，外面那群交给你了。”罗斯又重复了最初的安排。 “不是，你看在我这么看好你的份上，难道就不能迅速搞定这个然后顺便把外面的也清理了？” “这个有点难搞啊。”拉开距离之后的枪响在罗斯的话语间响起，虽然说的话有些泄气但他的嘴角依然浮现着兴奋的笑意：“那只是以防万一，总之你看好外头。” “好好好，好歹我们还算是合作关系，勉为其难的交给我吧。” “不过这个你可别插手。” “谁想管你们，自己玩去！” “这么有自信的年轻人真是让人羡慕啊，看来我只能解决两个了。”格伦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与罗斯塔尔一模一样。 “疯子这种东西果然是会遗传的吧？”玛奇感慨着躲开原地莫名飞过来的家具，拖了把椅子重新回到门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时间流逝，两人的动作却没有变得迟钝的迹象，都在等待对方的失误先到。子弹早已用光，可能砸过来的只有这满屋被打坏的各种家具，于是玛奇对他们的关注度也降低了不少。 “唉，疯子打架还真是没完没了，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玛奇觉得现在不是打扰他们的时候，转手敲了敲身旁的门：“我说你们，都等这么久了大家也都挺无聊的，不如进来聊来天？就我自己在这里当炮灰多不合适啊。” 没有得到回应，她干脆直接拉开了一扇门，门外的人依然处于警戒状态，完全不像她一般悠哉。玛奇一眼扫过所有人：“跟你们说话倒是答应下啊，你们老大这都没教你们么？路边小朋友都比你们有礼貌！” 玛奇这一波的行动让门外的人着实有点懵，但在交流过视线之后，他们还是留在了门外，无视了玛奇的话。 “喂喂喂，人无聊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现在可是又困又饿又不能睡，要不是怕在这吃东西会让那货记我仇，我都出去找点吃的再回来了！”就算门口的人不回应也不耽误玛奇念念叨叨：“说真的，有吃的吗？” “……没有。”念叨的人不尴尬，反倒是听她说的人沉默的尴尬，终于忍不住回了话。 “不可能！这么大房子呢！你们不吃饭的？”有人回玛奇就更来劲了，她突然起身躲开战斗的波及范围，去大厅的另一端把那半瓶酒带了过来：“再说他都有酒，怎么可能没吃的！” “谁会在打架之前还煮个饭？” “不吃饭哪有力气打架！”玛奇干脆把椅子都挪到了开着的那扇门前，椅背靠在门上抱着酒瓶瞪着门外的人：“故意不给我的是吧？等下万一打起来我自己先饿死了都不用你们动手了！” “……真没有。”对面的人明显不适应这样的胡搅蛮缠。 “我不信！我要去厨房！”玛奇把酒瓶往对面人身上一抛：“没吃的好歹给点喝的不过分吧？不要喝剩下的，快给客人开瓶新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敌人，你也不是客人。”对面的人早有准备的用布遮住了口鼻，而眉头还是在玛奇的胡闹中逐渐拧成一团。 “怎么？现在开打？趁着我还清醒。”玛奇一脚踩在椅子上，用力的眨了几下眼：“不睡觉可是天敌，再这么熬下去天都亮了，我离爆发也不远了。” 这边扯得起劲，身后早已消耗大量体力的两人也终于有人露出了破绽。罗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最后的一颗子弹，枪声直击对方胸口，同时，他的腹部也被刀划过，整整齐齐的切割开一条口子。从刀口喷射而出的血迹远比枪伤夸张的多，而另一方，子弹穿过胸口，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口，但却足以致命。 格伦应声倒地，视线转向门口方向，脸上依然狂笑的表情：“剩下的……” 最后一口气说出的简单几个字让玛奇瞬间把门边的椅子踢了出去，同时手中一个小瓶甩向酒瓶，瓶子双双破碎间，液体的碰撞带起一股白烟。外面的人连忙甩开手中的碎片捂住口鼻，眼前的门却已被玛奇砰的关了起来。 玛奇关门之后立刻侧身跳开，躲开门外射进来的子弹，门也在枪击声中破碎向内倒下。可倒下的不止是门，外面的几个人刚冲进来没走几步，也随着门的方向趴倒在了地上。 “嘿，我给的东西也敢拿这么久，真是不要命了。你们这点小防备也抵不过我剂量大啊。”玛奇爬起来拍拍手，蹦蹦跳跳的刚向着倒在地上的罗斯塔尔走出几步，就被他的大笑吓了一跳。“笑屁啊，吓死老子了！” “吵死了。”罗斯的兴奋度抵消了疼痛感。 “你才吵死了呢！有那力气笑不如先把你的肠子收收好！”玛奇把带着的止血剂一股脑用了进去，“哇，这奔放的内脏，这场面宝贝儿大概喜欢……”她一边胡乱联想，一边扯了块桌布，将固定好的刀口一股脑裹了起来。 “唔……”不想扛着人跑路的玛奇站在窗前，考虑着猴子的生命力是不是足以抗住直接被扔下去的撞击时，门前那几个被迷倒的人多少恢复了精神。 “等，等等！” “等不了了，再等天都亮了。”玛奇知道自己用量的水平，根本没回头。她拍了拍被罗斯蹭了一身的血迹：“就这一身，天亮了走路上还不得分分钟被抓。” “不是……” “你们怎么这么烦？”玛奇回身在窗台坐了下来：“我也没什么对付你们的意思，现场这也不是什么能报警抓人的情况，总之大家各自散场，以后你们有怨有仇的麻烦直接找他，不关我事啊别给我找麻烦。” “所以，少爷还有得救？” “看不起谁呢！……不是等等！”玛奇一溜烟跑到还趴在地上说话的人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脑袋：“按血缘来说这猴子确实可以接收你们老大的遗产好像是没错，不过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这群人也算遗产的一部分给他玩了？” “是，有这样的计划。”他觉得被玛奇一拍似乎精神又好了不少，勉强撑起了上半身：“我们的老大只是获胜那方。” “不是，疯子家族都玩这么大的么？”玛奇咧了咧嘴，看了一眼早已断气但还保持着惊人笑容的格伦，又看了看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罗斯：“不过老实说，我觉得猴子应该不会想理你们，甚至可能把你们全掀了。” “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好吧好吧，疯子嘛，干什么事都没什么好奇怪的。”说归说，玛奇也没有直接相信他的意思，一屁股坐了下来：“既然这样，你们这么大个基地，就算没医生药物总该充足吧？不如先拿来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有的。” “靠！这就有的，食物就没有，你果然是忽悠我的吧！” “不是，”被玛奇突然又拐到这一茬对方一阵慌乱：“食物都是外面买回来的，我们也不会做饭啊。” “真没用啊。算了，你去把药物带过来，其他人嘛，嗯，继续趴着吧。” 一言不合就打到你死我活的人，家里的备用药物确实齐全，但对于肚皮上被一刀剖开的人来说，那也只能应个急。 “我觉得，我还是带他回去吧，这不先缝起来搞什么都白搭。”玛奇一点没客气顺手把能用的东西都塞到了自己口袋：“这种时候就觉得住那边有点不方便了诶。” “我们可以去把那位医生接过来，还有要用的东西。” “开玩笑，我能让我家宝贝儿随便跟你们走的么？”玛奇抬头看着他：“算了，马车先借我。你送我们过去。至于其他人嘛，嗯，还是继续趴着吧，恢复的时间差不多也没多久了。” 玛奇这次长了记性，在离俱乐部还有些距离就让马车停了下来，绕到了这几天观察下来最不会有人出现的方向，毕竟现在这一身可不是能被人迎接的衣服。 “我能一起进去吗？” “想屁！”玛奇说着扛起罗斯走出马车：“你还是回去解决一下家里那笑的狰狞的尸体吧！我会再联系你的。……大概。”说完她跳上围墙，消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之中。 第237章 玩偶10 虽说罗斯现在属于重伤员，但玛奇还是毫不客气的把他扔在了沙发上。实际上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因为既然还住在这里，说好的“有事随时来找我”的夏利和莱恩的上门，就是不可避免的可能性了。最终结果就是导致玛奇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认真考虑了要不要把他塞床底下去。 “我是说你们有事随时找我，不过这才第二天是不是太快了点？”玛奇站在门前黑着脸瞪着他们。天快亮才扛着人回来，加上后续的治疗帮手，让她下午才有时间好好睡觉，而现在，不过傍晚。 “今天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嗯，所以呢？” “玛奇小姐一天都没出现，不是说今天要负责盯梢？”被堵在门口让莱恩忍不住向屋里张望，但并没看出什么异常。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玛奇没睡醒的脑袋处于混沌状态：“我不就偷个懒，难道就出什么事了？” “暂时没有。我们统计了今天到的人，对照调查资料没发觉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昨晚到的那个，今天倒是没出现。”莱恩停顿一下，依然对屋里很介意：“我们能进去说吗？” “不能。”玛奇现在的脑袋才不想思考怎么应付他们。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啊……”玛奇揉着眼睛回头看了吉尔一眼：“唔，我屋里有伤员，没空搭理你们。不然我至于这么半死不活的么？” “什么？医生受伤了？”夏利一惊，从门边探进头来，却见吉尔只是冲他们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并没有动，“出什么事了？” “划伤而已，问题不大。”玛奇打了个哈欠：“反正惹事的人已经被揍完了。” “呃……”门外的两人突然一阵尴尬，夏利连忙递上一本册子：“这是我根据这两天的情况重新调整过的参加者们的资料。” “嗯，然后呢？”玛奇接过去：“有事赶紧说完，没事赶紧滚蛋。” “玛奇小姐，”莱恩在夏利的“没事”说出口之前先说道：“给你提供了线索的那个人，后来还有说过什么别的吗？” “线索？”玛奇摇摇晃晃的站着，很勉强的让脑袋不要睡着，在罗斯的问题解决之后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需要解决的。 “就是有人要闹事那件事。”莱恩眉头皱了起来。 “哦，那个啊，没有。”实际上玛奇根本没想起来他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先否认了再说：“咱们真的不能明天再说么？实在不行晚上也行，让我再睡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能套出很多话。” “嗯？”玛奇总算是睁开了眼睛，靠在门上仰头看着莱恩：“然后还能活么？” “好了好了，”夏利连忙劝和，一把拉开莱恩，推着他向外走：“玛奇小姐你先休息，我们晚点再来。” 天彻底黑了下来，玛奇虽然还睡眠不足，但还是被塞恩勤快的叫人送进来的晚餐诱惑的睁开了眼睛。 “总觉得，闻到这味道醒过来的人不应该是我。”玛奇打着哈欠爬下床，坐在窗边躺椅上的吉尔也站了起来。随手放在躺椅上的夏利下午送来的资料，不用说早已经看完。 “玛奇小姐，你居然真的就一直把他放在沙发上……”塞恩无奈地看着腰上被一圈圈缠了厚厚几圈的罗斯塔尔，“他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要什么紧？沙发多好，软硬适中，对腰好。”玛奇随手在盘子里抓了块烤肉，走过去在他鼻子前晃了晃：“醒醒啊老兄，你不饿么？” “玛奇小姐，他失血太多了，哪有那么容易醒？” “我知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玛奇把肉塞进嘴里：“我有什么办法，这突然玩这么大，我们也没什么准备啊，等着吧。” “可是夏利他们等下还会来吧？我刚才去找人准备晚餐时候还看到他们，还问你醒没醒呢。” “他们也太积极了吧，居然还来。” “是啊，所以等下总不能还不让他们进来吧？”塞恩对于自家主人这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实在是无可奈何。 “也不是不能。”玛奇坐下来开始好好吃饭：“不然随便扔出去也行。” “不行，这个时间外面好多人呢。” “那，扔屋顶上去？” “玛奇小姐！” “好吧好吧，我勉强同意扔床上盖起来总行了吧？反正房间够大，他们总不能想过去翻我的床吧？”休息好了的玛奇话又多了起来：“你搬过去好了。” “好的。”塞恩松了口气，刚把人搬到最里面，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老实说我突然对这家俱乐部产生了质疑，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客人房间这怎么行啊。”玛奇吃着东西叹着气，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们下午已经被拦下一次了，要不是玛奇小姐之前说过有事可以来，人家怕是还真不放我们进来。”总算进了门，莱恩难免的四周打量了一圈。 “哦，原来是我的锅啊。”玛奇点点头：“我要去找他们取消这个授权。” “玛奇小姐别这样。”夏利打圆场：“吉尔医生没什么事了吗？” “没事。”吉尔同样吃着晚餐，没有多说。 “来探病哦不，探伤员也不带点礼物，你们这样不行啊。”玛奇端着盘子问：“来点？” “不用，我们吃过了。” “哦，那你们找我干嘛来着？” “玛奇小姐说的那个有人会在展会上闹事的事，”莱恩叹了口气，不厌其烦的给她解释她自己提出的事件：“你的消息来源还能再提供些情报吗？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完全没找到哪里有问题。” “闹事的事……”别说闹事的事，连闹事的人都没了。对于这意料之外的发展状况，玛奇自己也觉得不好解释：“呃，没事发生不是好事么，咱们能不能别那么执着。” “玛奇小姐当初说的可是概率高到绝对会发生的程度。” “是啊，当时说得好夸张的样子。”夏利接上莱恩的话：“今天那个格伦先生没出现的时候我们还担心是不是他出了事，结果也是想多了。” “嗯，嗯？”玛奇一愣：“什么意思？他什么情况？” “就是，他昨晚回房间之后到今天下午也没出来过，俱乐部的人担心他有事，商量怎么办的时候刚好被我们听到。” “然后你们去了？” “是的，我提议去房间看看。”莱恩接上说道：“结果他只是不舒服才一直没出来，还让人把吃的送到房间去了。” “呃……”玛奇一时都没尝出来自己在吃什么，只是顺手塞进了嘴里：“嗯，说到底就是没出事嘛，这是好事啊你们不要一副抓不到坏人就想要有坏人的心态好嘛。”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哪里坏人的迹象。” “那也是好事啊，降低我的信誉度，以后就没机会喊狼来了了。”玛奇点点头，刚把盘子当到桌上就听到了敲门声。她抬手阻止了站在靠床的方向的塞恩：“夏利去开门。” “啊？哦好的。”夏利也没反抗，直接过去开门：“诶？你不是……” “打扰了。”来人笑着向屋里打着招呼，他掏出吉尔的名片展示出来：“我突然想起两位是医生。” “格伦先生没请俱乐部雇佣的医生治疗吗？”莱恩提出疑问。 “不，也没有那么严重。”格伦笑了笑：“只是突然想起来隔壁就住着医生，就想着过来顺便聊聊。” “请进吧，我这个晚饭吃的可真不容易。”玛奇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你今天长得比昨天和善多了，嗯，跟照片上也像多了。” “哈哈，”格伦尴尬笑着进入了房间：“昨天大概是太累了，所以今天才会不舒服的吧。” “嗯。”玛奇把吃空的盘子堆到一边，瞥了莱恩一眼：“所以你们两个够了没？有问题我肯定会通知你们的嘛，没事的时候还老惦记出事，生活都过得难受了啊喂。” 夏利尴尬笑着，莱恩也一时不好反驳，两人交换视线决定先行离开。“那我们先不打扰了，有事随时联系。” “再见，不送，走快点，别再来了。”玛奇看着莱恩略带不甘的在房间再次环视一圈，还是跟着夏利离开了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呃，我去拿医生的提包。”两人走后，塞恩看了一眼新来的客人，想要尽量缓解一下当前的气氛，却被阻止了。 “不用拿。”玛奇甚至没有请对方坐的意思，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挺会玩啊，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二位回来之后我就赶过来了。”他老老实实回答：“那个，请问……” “没死呢。”玛奇下巴点了一下床上：“不过也没醒呢就是了。” “给您添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搞得我现在反倒还缺点麻烦了。”玛奇挠了挠头指了下对面的座椅：“帮忙解决一下啊老兄。都怪你们当初搞出来传言忽悠蠢货罗斯说展会上会出事，那现在就给我想办法搞点事啊，不然显得我多没诚信啊。” 第238章 玩偶11 “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圆上。”玛奇的要求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全盘接受：“那个，少爷他……” “正常来说没那么快醒，不过野生动物的体质说不定跟人不太一样。嗯，不过我上次也说了，他八成只想连你们一块埋了，别报什么期望，人醒了我会跟他说明白情况的。” “好的，我会继续住在隔壁，也会按原本的行程预定去参加展会。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叫我。” “嗯，”玛奇盯了他一会突然嘿嘿一笑：“希望展会上的事件不会变成是那只猴子醒了之后杀过去砍你才好。” 展会没有意外的如期举行了。玛奇把屋里的人丢给塞恩照看，自己很配合气氛的换了可爱的裙子，把自己沉浸在了买娃娃的快乐之中。 “完了完了，这种展会这么爽的么？可爱的东西多的太不像话了。”玛奇抱着一只超大号的玩偶熊，满眼散发出想要的光。 “……我觉得，你应该带塞恩来逛。”吉尔提着她刚才买的几个娃娃，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算了吧，一路听他念叨，整个世界都不美丽了。”玛奇抱着胳膊盯着熊看了半天：“好！叫那只猴子买给我当利息！他也差不多该起床了吧。” “嗯。”普通人或许还要再久些，但野生动物可以另算。吉尔答应着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摊位：“那个看起来是正牌的。” “嗯，一个小老板怎么跑去给个疯子当手下的，我实在是不太理解。”玛奇同样看过去，格伦正在于有合作意向的连锁商铺笑谈之中，再转头看向正在尽职履行护卫工作的夏利：“不过我更想知道的还是他们打算怎么制造点事情。当然了！现在更想做的还是买东西啊哈哈哈！走！去那边看看！” 而拉上吉尔向前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几步，就有人叫住了两人。 “吉尔医生玛奇小姐请稍等。”当初将他们迎进来的俱乐部人员像是已经是他们的专属负责人一般，此刻正微笑着看着两人：“很抱歉打扰两位的兴致，但是刚才有人通知我，说留在二位房间里的仆人想请你们回去一趟，据说是带来的物品里有什么损坏了东西，他处理不了。” 损坏了的东西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而塞恩会急着找他们的的原因也不外乎一件事。 “知道了，辛苦了。”吉尔点点头，在对方的行礼恭送中拉着玛奇向房间走去。 “不错嘛，醒的时间跟预计的一样，真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玛奇一回房间就把自己扔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罗斯塔尔旁边：“不过你那伤口，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要是发疯再撕裂了，我就不用麻药缝合给你看。” “你个变态。”罗斯虽然在沙发坐着，但实际上恢复知觉之后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接受了塞恩准备的止疼药。 “彼此彼此的事说得这么客气。”玛奇乐呵呵的让出位置，接过吉尔手中提着的娃娃们：“来吧宝贝儿，身体检查。” 一边的尽职尽责的医生进行身体检查，一边是罗里吧嗦的管家婆塞恩的念念叨叨。 “玛奇小姐，今天才第一天，你就买了这么多！” “你对多的定义有点问题，这不是才三个？而且我还没逛完呢就被你喊回来了！”玛奇边说边把娃娃摆到桌上：“对了猴子，刚才看到个超大号玩具熊，当做额外的治疗费用买给我！” “买。”疼痛和无力感还在纠缠，让罗斯也没了平时的那么多话。 “好！我就喜欢你这干脆的态度！”玛奇冲他伸出拇指，然后一屁股坐进了躺椅：“虽然你刚醒吧，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别浪费时间，我把你家那个老疯子安排的事跟你说说先。” “你的意思是那个混蛋老头连后事都安排好了？”尝试着想蹦起来的罗斯被疼痛按回了沙发，龇牙咧嘴。 “一觉醒来也变成富家大少爷的感想如何？” “这事可真是不好笑。” “嗯？你看起来还挺冷静的嘛，我还以为你绝对会冲出去，然后倒在路上让我再赚一笔治疗费呢。”玛奇比出给钱的手势，满脸生意人的笑容。 “哼，我倒是想……”罗斯捂着让他现在行动不便的根源。 “意识醒得早了身体没跟上啊。”玛奇摇摇头。 “少啰嗦！正好，他剩下的所有东西，都送你当诊疗费了。” “这就不必了。”玛奇对于东西能不能要还是有分辨的：“你要是给我钱和物我分分钟谢谢老板，但是还顺带了群莫名其妙的人诶，狗都不要好么。” “干掉就好了，我去也行。” “放过我吧老兄，我可是来给你帮手的，你不要害我啊。”玛奇叹气：“不管怎么说，这事都得你自己处理。再说了，你换个想法嘛，实际上根本不是他留给你的，你只是揍了那混蛋抢回了就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不是很好嘛。” “……” “至于东西到底要不要，咱们也可以先看看再说。想想倾尽白捡的家产把你喜欢的餐厅挨个买下来，是不是很爽？”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看得开的态度。”罗斯突然大笑起来。 “谢谢夸奖，不过你大概还得先多歇几天。” “好说。”罗斯后仰躺了下来：“先来点吃的，好饿……” 真格伦他们的行动很有效率，玛奇第二天的购物之旅还没开启，出事了的消息就传到了耳中。 “等等，你说中毒？”玛奇看着找上门的莱恩，感觉自己踩进了什么倒霉陷阱。 “是的，这里的医生虽然已经去了，但是我觉得你去会更有效果。” “知道了，”玛奇回头看了吉尔一眼，“我们收拾下东西就来。” 关上门，玛奇直接跳上床，冲着窝在最里头的罗斯就是飞踢一脚。听到对话的罗斯早有准备，翻身躲开。 “踩死人了。” “闭嘴！”玛奇一屁股原地坐下：“你小弟们很会玩啊，知道我擅长这个是吧？” “我可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罗斯勉强坐了起来。 “谁管你！霸占老子的床和美人儿害我只能自己去睡沙发我就很想揍你了，居然还给我来这一出！”玛奇骂骂咧咧中见塞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直接翻身下床：“那群混蛋你说过不要了，隔壁那个我可随便解决掉了。” “不可以啊玛奇小姐，莱恩刚才都那种表情了。”塞恩提着手提包站在门边等待。 “关我屁事，是他们自己玩的大，我就帮帮忙让他救不活不就好了。哼！” “不可以啦。” “哼！”玛奇甩着胳膊过去一把夺过手提包：“你在这里看着那只猴子，你！安安静静待着别被人发现！宝贝儿我们走！” 隔壁格伦的房间里聚满了人，让玛奇刚到门口就忍不住想转身走人：“干嘛啊这么多人？妨碍病人休息的懂吗？” “他们这就要走了。”莱恩看了她一眼，警方的人似乎也检查完了房间，开始向外走去。 “来专家了吗？”原本坐在床边的俱乐部的医生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靠了过来：“这来源不明的中毒实在不是我一时半会解决得了的啊。” “来源不明的中毒谁也解决不了啊。我看警方应该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吧，那没救了等死吧。”玛奇留在原地继续扯淡，吉尔先行上前查看起了病人。 “你想看什么，我会替你去问的。” “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玛奇视线扫了一圈：“你好歹也先让我看看现场啊。” “不是我的地方，我没法控制。”莱恩下巴向窗边的人一点，那个刚刚还在训斥俱乐部的人的警官，转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专家来了吗？”他看了看玛奇，又回头看了看吉尔。 “专家死了。”见他这高高在上的态度，玛奇就习惯性想怼人。 “你是谁？这里无关人士禁止入内！” “真的吗？太好了，宝贝儿咱们走了。” “玛奇小姐冷静一下别冲动，救人要紧。”夏利连忙阻止，他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莱恩身后，看来对方一样没给他好脸色。 “也不太要紧。”玛奇满不在乎：“反正又不是我干的，也不关我事。”她说着瞥了一眼那位警官：“不过我单纯有点好奇，莱恩你跟他谁大？哦，我当然不是说年纪，你肯定年轻多了。” “咳，一样大。”莱恩大概猜到她想损人了，但心里反倒还有点期待。 “一样大你这唯唯诺诺的看着他耀武扬威啊？年纪大了不起啊？倚老卖老也不是这么玩的！” “玛奇小姐请冷静一点，大家都是为了快点解决案件，只是性格上有些差异而已。”莱恩说着站到了两人中间，面向玛奇的表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嘴角上扬，“能不能麻烦你先去看看病人？” “哦——”玛奇听罢晃着步子过去看了一眼：“看完了，然后呢？” 第239章 玩偶12 玛奇一个人面对着全屋的视线，完全没有觉得不妥，气氛尴尬中，她身后的吉尔站起来抬手按到了她的头顶。 “再玩就真没救了。” “嗯？”玛奇顺势仰头往身后一靠：“可是这些人，一堆事怀疑着我还有事没事的想让我打白工，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觉得这位格伦先生付得起你的诊疗费。” “对的对的，而且他还是玩偶商人嘛，有可爱的玩偶说不定可以每种送你一只啊。”夏利配合着莱恩一唱一和。 “得了吧，我又放不下。”玛奇不情愿的一屁股坐下：“嗯？宝贝儿你这不是治疗过了？” “跟你一起久了，这种程度的我还认得出来。”吉尔边说边把已经用完的之前玛奇塞在他手提包里的盛着非正规药物的空瓶子放了回去。 “这就是爱啊！”玛奇抱着双臂点了点头：“好！我的可疑程度又增加了！” “没人那么说。”莱恩无奈：“已经解了毒了？” “哪有那么容易，只是暂时不会挂了而已，后续还得继续用药治疗呢。”玛奇很是嫌弃：“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搞清楚中毒原因跟问题来源，对我们用药选择也有帮助。” “再查了。他今天的行动轨迹基本确认了，用餐也都是在餐厅，但只有他自己出了问题，看来是有针对性的。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中的毒，还要些时间。” “加油加油。”玛奇喊的完全没热情，在她眼里格伦大概自己就是凶手，物以类聚这个词真是十分的适合他们。 “在我们俱乐部里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非常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那个玛奇觉得服务很不错的俱乐部人员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负责人，刚才受过警方的训斥，但此刻还是诚心诚意的表达着歉意。 “这话怎么说的，又不关你事。”玛奇对于中意的人极度宽容：“非要说你们还是受害者呢，这事一出都害你们不能好好营业了。嗯，这事我看就找他赔偿吧！”她边说边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格伦点了点头。 “不不不，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这里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一定会负起责任的。” “唔……”玛奇突然盯着他迈着小步子快步靠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事？” “我就单纯想问问，你是这里老板吗？” “那倒不是……” “那你做出这种决定真的可以吗？你老板说不定不同意呢？” “不，这怎么说都有我们的失误，赔偿是理所当然的。”他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刚从外面赶回来的中年男人反驳了他的承诺。 “你别乱说话啊帕恩斯，这件事都怪下毒的坏人，相信警方一定能抓到犯人的！”老板慌慌张张走进房间，脸颊上的赘肉焦急的摇晃着：“全都拜托你们了警官先生。” “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先前被玛奇嘲讽的警官现在又摆出了高傲的姿态，“这边的调查暂时结束了，不过我们的人还会随时过来的，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板点头哈腰的跟着他走出了门外。 屋里突然一阵沉寂，直到玛奇的哈哈大笑打破了这份安静。 “我就说嘛，这才是正常的商人啊。”玛奇笑着抬手揽过帕恩斯的肩膀拍了拍：“老兄我觉得你的工作理念跟这个地方不搭，你不如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兴趣跳个槽？” “哈？玛奇小姐你在干什么？”其他人虽然也被她的举动惊到，但还是夏利喊出了这句话。 “什么干什么？我这不是在给他一个更好的发展方向吗？而且这么好的服务，把他带回我们那边不是赚翻了！”玛奇被他一把拉开，掐着腰满脸的不满意。 “可是你有自己的俱乐部让他入职吗？” “建一个！” “哈？” “再说也不用非要这种俱乐部吧？其他的不也行吗？实在不行我们不是还有贵族大老爷，让他建一个！” “咳——”夏利猛地被这句呛了一口：“放过拉斐尔伯爵吧。” “什么放不放过的，别说的跟我坑了他似的！有这么好的员工入职他不是稳赚！”玛奇边说边在帕恩斯的背上拍了几下。 “呃，感谢您的赞赏。”帕恩斯转身向玛奇深深鞠躬：“可是我现在还是这里的员工。” “明白明白，你可以慢慢考虑，在我们走之前决定就好了。哦不，就算没决定好以后也可以随时来找我的嘛哈哈哈！”玛奇笑着又在他的肩膀上连拍几下，突然被人从后门勾住脖子拉了过去。 “玩够了吗？” “玩够了宝贝儿，爱你哟。”玛奇一句话让现场气氛直接降温，也让她又大笑起来。 吉尔探口气，把收拾好的手提包直接甩到她怀里抱着，自己看向了莱恩：“这位格伦先生一起的人还没来吗？现在这个情况他需要手下有人过来陪护吧。” “来了，不过刚才一直在调查现场，所以在别的房间等呢。” “我们需要跟他交代一下后续的看护，现在可以叫来了吧？或者在哪里我们过去也行。” “我去叫。”夏利主动接受了这个任务，转身出门去了。 “我也会暂时留在这边，以防有什么需要。”帕恩斯说道：“吉尔医生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跟我说。” “什么？不行！那我们的服务怎么办？换人来要是比你干的差我就投诉他们！”玛奇理直气壮。 “这，玛奇小姐有需要也可以随时叫我。就在隔壁的话，反倒比在外面工作更近了些。” “这还差不多，我很满意。” “嗯，那这边的情况就拜托你们了。”莱恩完全忽略了玛奇的胡闹，见夏利带人回来说道：“我先跟去等等看警方的调查结果，至于夏利你……” “我可以留在这里！” “你可以个屁，你老板呢？工资还要不要了？”玛奇用最物质的理由提出了反对。 “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夏利想了想，“我去跟老板说一下，提前结束护卫工作再过来！” “不错不错，看到夏利还这么活力四射就觉得这世界还有得救。……啊！”玛奇摇头晃脑的感慨，被吉尔从背后敲了脑袋：“哎呀宝贝儿，我说的不对吗？” “对，但是可以不说。” “好吧好吧，”玛奇看着前几天夜里把她跟罗斯送回来的格伦的陪护：“有经验吗？知道怎么救吗？” “当然当然，请各位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看护老爷的。”他连连点头。 “好。”既然人家承认了有解药，玛奇也就更懒得管了。吉尔象征性的跟他们讲了下注意事项，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样了？” “怎样个屁！”玛奇猛地摔上门：“你要是好了就赶紧给我滚蛋，别霸着我的床还在我床上吃东西！” “就是没好才在床上吃啊。”罗斯靠在床头一颗一颗的咬着葡萄：“所以怎么样？死了没？” “人家自己的毒自己的药，哪有那么容易死。” “那你倒是帮一把啊。” “帮屁！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凭什么让我背锅？”玛奇坐下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你们的人果然够狠啊，要是没来喊我们，假扮去看护他的人又一直没被放进去，那说不定还真可能挂了。” “别拿我跟他们比，我可是要命的。” “那我可没看出来。”玛奇看着他把一盘葡萄吃完：“你现在都没运动量的能不能少吃点？要不是隔壁还有多余的人我真想把你直接扔隔壁去跟那疯子一起躺尸了。” “不动也会饿啊。”罗斯把只剩了葡萄皮的果盘丢到一边：“不过我大概多久能好，给我点心里预期。” “真希望你有点自己是活人的自觉。” “我有啊。”罗斯掀开衣服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虽然这里的东西是很好吃，但一直躺着吃我也觉得挺没劲的。” “那你放心，能行动还是很快的，不过复原就是另一回事了。”玛奇说着侧身向吉尔腿上一倒：“还有关键是你不会能动了就出去惹事，然后给自己多穿了几个洞什么的。……哦对了，你可别指望回去时候让我捎上你，来的熟人太多可真是太不方便了。” “放心，我方便行动了还得先解决了隔壁那群混蛋，你陪我去，免得我在全灭他们的时候不小心又让身上开了洞。” “砰——” 罗斯话刚说完，玛奇就把沙发上的靠垫直接甩到了他头顶的墙上。他也没躲，让靠垫就那么坠到了脸上。 “那是另外的价钱，你最好把你的账单给我算清楚了！” “好说好说。”罗斯笑着抬头，把靠垫塞进了脑袋底下。 第240章 玩偶13 投毒闹事的效率惊人，抓人解决的效率同样惊人。不知是顺水推舟还是刻意讨好，玛奇随便出门走两步都捡到了重要线索，让嫌疑人直接锁定在了格伦带来的一行人中的某一个。 “真狠啊这些人。冲自己下狠手也就算了，居然连背锅的犯人都准备好了。随便扔个最菜的进去蹲几年也不心疼是吧？”玛奇直接坐在地毯上，躺在那只她前几天看中的跟她差不多大小的玩偶熊里吃着冰激凌，“唔，这东西真不错，靠着舒服，就是热了点。” “不要在罗斯先生刚能下地活动就拉着人家去买这种东西啦！”塞恩看着那么大只的玩偶，已经想到了清洗的问题开始觉得头疼。 “肯定要先买啊，不然卖掉了怎么办？这可是他答应好的，我都等了好几天了！” “可是这么大只怎么带回去？” “这算问题吗？难道我的马车还不够大？”玛奇特地坐起又倒下，整个人陷入熊的肚子里：“放到车厢里当靠垫刚刚好！” “那回去之后呢？” “就……跟现在一样放地毯上不就好了。”她把吃空的杯子放到一边，在里头翻滚了两下：“唉，安逸。” “啊——！”塞恩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罗斯哈哈笑着接了上来：“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闭嘴把你，你欠的债还没还清呢。” “没问题！”罗斯对此求之不得：“既然能动了，跟我去解决一下隔壁的那群。然后让他们把你要的限量版高级货交出来。” “刚能走两步就想着去找人对殴了？你就不能让我清闲点？” “刚能走两步就被你拉出去买东西付钱了。”塞恩在一旁插了一句。 “呵，小伙子你长大了是吧？学会跟家长顶嘴了？” “也不是那个意思……”塞恩含含糊糊嘀咕着，引得另一边罗斯又大笑起来。 “笑屁啊！笑那么大声也不嫌肚子疼！”玛奇白了他一眼。 “啊，说真的确实有点疼。” “你是不是傻？……哦，你是。”玛奇叹口气刚想坐起来，停顿一下又倒了回去：“塞恩，去吧隔壁俩神经病叫过来。” “啊？这样好吗？” “好！反正该撤的人不是都撤了？夏利也去莱恩那边了吧，完全没有障碍！” “不，我的意思是，中毒的那个现在爬的起来吗？” “关我屁事，我也爬不起来。”玛奇翘着腿晃着脚：“去就是了，不是还有一个么？再说了，事结了之后他们就应该自觉点过来报道，这还等咱们少爷去叫像话吗？过来就该先揍一顿。” “……知道了，我这就去。” 大概是为了效果逼真所以解毒谨慎，格伦目前的恢复效果确实不如整天窝在床上吃好喝好的罗斯好。考虑到直接把人扛过来在路上太过引人注目，两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他继续在床上躺着，另一个人独自跟着塞恩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你们的决定是对的。”玛奇看着进门道歉的人：“要是扛过来还得我收拾地方给他坐着躺着趴着的，那我大概直接给你们扔出去了。”她说着看向罗斯：“怎么说啊老板？你们俩先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罗斯一点没有绕弯子的打算：“我对你们没有兴趣，对当少爷也一样。你们给我把那老头的家产全部交出来，然后就可以消失滚蛋了。再在我面前出现我就宰了你们。” “哇哦。”玛奇轻轻鼓掌：“干脆利落真是你最大的优点。” “我只要现钱，其他都当做后续的报酬给你了。” “呃，我错了，大方才是。”玛奇被他这一句搞得有些说不出话。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但怎么想他父亲留下来的产权资产都不可能会少，“呃，不过大方过头了，让人觉得害怕。” “怕什么？他们要是有意见我随时帮你解决了。” “好好好你真了不起。”玛奇捏了捏眉心：“我觉得，不然咱们还是先聊聊再说吧。我可是个有洁癖的人，不乱收脏东西。” “请放心，我们又不是什么恶霸，所有财产都是正经获得的收入。” “真的吗？那父子差别还蛮大的嘛。难道猴子祖上都是卖玩偶的？那好像也攒不下多少钱啊。”玛奇自顾自念叨着，罗斯的拳头已经飞了过来。闪身，狠狠地砸在了那只熊的身上。 “哪来的父子？注意一下用词。”罗斯虽然表情在笑，但话语间却有着恐吓的味道。 “呃，你听错了，没人说什么。”玛奇抬手拍了拍他还没收回去的胳膊，一把把他按到了一边坐下：“冲动对身体不好，来来来，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而且都是我的东西了，送出去不也是我说的算？”罗斯在玛奇让出来的位置倒了下去：“嗯？这东西还真挺不错的。” “已经是我的了！”玛奇把自己甩到沙发上向吉尔身上一靠：“要不是看你是伤员早就给你踢飞了。” “我又没抢。”罗斯躺在那里来回翻了几下，感受了一下这柔软的巨大玩偶的包裹，重新瞪向来人勾了勾手指：“总之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有什么财产产权的赶紧直接给我交出来。” “可是那些东西也不可能随身带着啊。希望少爷……呃能跟我回去一趟跟大家见见面，也算是我们完成了任务。”虽然被罗斯狠狠瞪着，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改掉称呼。 “停！”玛奇在罗斯蹦起来之前喊了一嗓子：“任务是什么？还有我还挺在意的，就那老头挨揍之前罗里吧嗦说的那些话，什么意外，什么什么的……”她看着罗斯：“我觉得听一下也没损失嘛，说不定多了解一下当年的具体情况，运气好还能顺便给未来铺几条方便的路。” “嘁，你什么时候对这么麻烦的事感兴趣了？”罗斯盯了她半天，突然后仰埋进熊里闭上眼睛：“不关我事，有没有好处我也思考不来，你看着办吧。” “好！”玛奇抬手一指：“说！除了你们那些破事之外，顺便给我说说那个死老头怎么找上你们那个死老头的！……这话说得可真别扭……” “呃……”虽然目的性好像不对，但毕竟也算听了他想说的事，他叹了口气：“好吧，那刚好也就从这件事开始说起吧。”他视线转向佯装睡觉的罗斯：“其实在那位老先生找上门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罗斯少爷的存在。” “哈？那个老疯子也不知道？在外面乱搞然后拍拍屁股就跑是吧？只管下蛋不管养崽儿啊？” “谁是蛋啊？”不知是懒得理还是放弃抵抗，罗斯这次对少爷这个词没有反应，反倒睁眼瞪了一眼玛奇。 “干嘛啊，我那不就是个形容比喻随便说说么。”玛奇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别停啊，继续说。” “咳，也不知道他从哪来得到的消息，突然在一次事件里找上了我们。” “事件是指？” “就是……我们老大无意间遇见隔壁的格伦，觉得两人长得有些相像，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始换了他的身份去当商人。格伦因为一些事受到了我们的帮助，加上他身体本来就有些毛病，反倒也很乐意有人代替他昨天平日的工作。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在我们以为老大找到了新乐趣，而且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的时候，突然听说了些奇怪的传言。嗯，就是你们那边闹起来的那件事。” “喂喂喂，人不会是你们杀的吧？”玛奇侧头看着他，罗斯也睁开了眼睛看向那边。 “当然不是了，我们也是因为那报道才知道的。”他连忙否认：“格伦跟那家生产商多少也有些合作，不管是被收购之前还是之后，所以实际上他对那次的收购的情况还是挺清楚的，而且关系也还不错。没想到突然刊登了那种奇怪的报道。” “懂了，然后老头就好心好意的把那莫名其妙的报道送上门了呗，说他没捣鬼我都不信。”玛奇从靠着下滑到躺下，顺手在吉尔脸上揉着捏了几把。 “那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他倒也不得罪谁：“他大概对我们的情况也很清楚，借跟格伦说这件事的机会跟老大碰上了头，然后提到了罗斯少爷的情况。” “嘁！”罗斯嗤之以鼻，看了一眼吉尔没有发表意见。 “本以为老大是以前的生活过累了，结果一听到还有个儿子的情况突然又有了劲头，尤其是您以前还抢过我们生意的人头。” “啊？原来你们这么菜的？”一听对方在自己手上吃过亏，罗斯也有了精神：“白养了这么多人啊？” “不是，其实我们也就是个小团队，上次租的房子里见到的就是我们所有人了。呃，格伦的情况算是我们之中的一个例外，他的那些家产都是他自己赚回来的。” 罗斯上次虽然没有直接见到他们，但对于门口蹲守了多少人还是心里有数的。他咧嘴一笑：“这么看来不会有太多人烦我，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把财产交出来然后老老实实滚蛋吧。” “剩的人还住在附近那屋子里？” “还在。”他回答了玛奇的提问，见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又继续说道：“之后老大就把兴趣完全放在安排这次的见面上，最好的诱饵自然就是他自己。” “说得好，猴子干脆的就来自投罗网了，好在带了个明智的我。”玛奇一番自夸，但罗斯却意外的没想反驳她。 第241章 玩偶14 “所以那老头到底想找我干嘛？真就为了打架？”虽说是自己赢了，但罗斯对于自己被安排了还是非常的不爽的。 “或许，是突然发现了未知的珍宝吧，这段时间他确实过得很高兴，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一样。”他想起当时的状况嘴角不禁露出笑意：“所以最终不管谁胜谁负，他也做好了最后的安排。” “神经病。” “同感。”罗斯先骂，玛奇随即接上：“希望这些神经病死老头们发疯时候能有点后辈们可不是他们的所有物的自觉。” “没错！啊，”罗斯突然又是狂野的笑容：“不然我帮你们把那个老头也解决了吧。” 这突然的发言让玛奇一愣，看了他半天笑道：“别乱说话啊小伙子，小心哪里冒出个儿子来砍你。” “喂喂，我可没留过那种东西。” “那可不好说，指不定跑哪里喝多了干了点什么呢？”玛奇在他再次反驳之前叹了口气：“至于老头嘛，我自己能解决，就看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逼到那一步了。” “哼，我也不介意到时候再谈生意。”罗斯本已稍微坐起的姿势重新倒了回去。 “比起那个你还是先去把那倒霉遗产收了，然后给我结了账先！”大概了解了情况，玛奇也不再催他说明什么：“既然你们也就那么几个人，那不也没什么回不回去的，不如直接去隔壁租的房子把事情谈妥散场。” “倒也是可以，虽然原本预计是回格伦家去的。” “我看你们原本预计是你们那老头赢吧？” “也许吧，我确实没想到这样的结局。”他想起了那夜那狰狞的狂笑：“不过，他应该是想过了。” 给他沉浸其中的时间并不多，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对于接下来的安排计划。 “干嘛？”罗斯看着瞪着他的玛奇莫名其妙。 “躲起来啊，这还要问？”随着夏利叫门的声音传进来，玛奇向窗外一指：“不然我亲自动手把你扔出去？” “嘁，给你个面子。”罗斯说着起身翻出阳台，塞恩也打开了门。 “好慢啊玛奇小姐。”夏利刚进门就是一句抗议，同行的莱恩也是将屋里打量了一圈。 “瞎啊？没看到有客人啊？” “打扰了，”夏利尴尬一笑，看着来人：“难道那位格伦先生有什么问题？中毒状况没有好转吗？” “不，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痊愈，不方便行动。”他说着起身向夏利表达了感谢。 “真的吗？说不定现在不是很好哦。”玛奇看着罗斯离开的窗台若有所指。 “啊，说的也是，我出来太久了，还是先回去看看比较好。” “隔壁出什么事了？”莱恩看着他匆匆离开，不免疑虑。 “那是人家家里的私事，又没报警你哪那么多心事。” “这么说虽然没错……” “但在我这里说出来总觉得有额外的意思？”玛奇见他被自己堵的无语忍不住笑出来：“实在不行你去隔壁看看呗。不是，你们干嘛的来着？” “是这样的！”夏利连忙插话：“这边大概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莱恩准备赶回去看看那边的案子解决的怎么样了，我在考虑一起……” “走走走，别想蹭我的车！”玛奇打断他后面的话直接轰人。 “诶？我还想问你们要不要一起走呢，反正该逛的都逛完了吧，该买的也买了啊。” “谁说的！机会难得当然要每天买每天的！”玛奇翻下沙发直接在玩偶熊身上躺倒：“而且我的马车已经被熊熊占满了，没你们位置！” “我们也没说要蹭车啊，就是问问走不走。” “走的话就顺便蹭是吧？”玛奇满脸嫌弃的摆手：“再说了，我就算走也是顺便逛着街，不会帮你们赶时间的。” “那我们就先走，不打扰了。”莱恩做出了决定。 “对了玛奇小姐，关于你的那份工钱……” “哈？我真的有帮你做什么事吗？”玛奇笑着看着夏利：“当然你这次赚得多，非要给我也是可以的。唔，就记账在以后给我免费干活上吧。” “嗯，那好吧。”夏利犹豫一下：“总觉得一直在受玛奇小姐的照顾……” “啊？你哪里来的这种错觉？我自己都要信了。”玛奇满脸受惊的表情，人都向后缩了缩。 “她只是觉得你方便又好用吧，像忠犬一样。”莱恩对自己好友的性格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虽然当初也算是质疑过玛奇很多次，但只要没有证据，他本质上还是会无条件相信。 “喂喂喂，我叫他狗狗只是因为他擅长找人！真要说的话他哪里算得上忠犬，只能算傻狗好么？” “你们说得太过分了吧？” “就是就是，那个谁你也太过分了，有这么说自己好朋友的吗？” “……”莱恩用力的叹了口气：“打扰了玛奇小姐，我们回去再见吧。” “再见不送。”玛奇嘿嘿一笑，见他走向了出门右转的方向。 “干嘛去了？”看到隔壁敲门声刚响起就从窗台翻进来的罗斯塔尔，玛奇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隔壁那个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罗斯没有回答，反倒提出了问题。 “那你是想要死的还是活的？” “死的省心，活的好歹让我问问话，这半死不活的……喂，让个位置。”罗斯在翻出去前躺着的位置停了下来。 “什么话，这可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在那边。”罗斯指了指吉尔坐着的沙发。 “这边也是我的！” “这可是我买的。” “那也是我的了，喜欢自己再去买一个。” “你这么喜欢我买的东西，对你的美人儿不好。” “哈？”玛奇起身一脚，罗斯虽然勉强避开，但还是在后退间踉跄坐到了沙发上。玛奇踩在他身边眯眼笑着掰着拳头：“要是你这么喜欢，我可以给它开个口子把你塞进去找地方一起埋了，让你们永不分离。” “哈哈哈，看到你还这么会开玩笑我就放心了。”罗斯绕开玛奇的位置，捂着被撕扯到的腹部躺到了熊上。 “看到你突然幽默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玛奇掀起吉尔拿着书的手臂，钻进去到他腿上坐下：“我看你应该也不需要我这个保镖了，接下来自己去解决吧，记得给我结账就行。” “倒也没问题。”看来还是跟隔壁聊了些什么，罗斯情绪也算稳定：“不过我还要找你复诊的，你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走之前会通知你的。” “好。”罗斯突然伸出手：“先给我些止痛药。” “……” “别这么看我。我没打算去互殴，只是以防万一应个急。” “打不打算也跟我没关系。”玛奇看了一眼塞恩，让他找了药过来，然后倒出一半才扔给罗斯。 “这么小气？” “怕你吃死。” “那好吧。”罗斯也不争执，直接塞进口袋：“那我明天去找他们。” “为什么明天？现在就给我滚啊！” “明天明天，让我再混天饭吃。”罗斯笑着：“我今天可以不占你的床。” “那你也碍眼啊。”玛奇翻着白眼：“你可以去塞恩那边睡。” “啊？” “看，连塞恩都嫌弃你。” “我不是，我没有……”只是被突然叫到的塞恩连忙摆手否认：“我会收拾隔壁的床出来的。” “卖主求荣！” “什么啊？不要乱用词啊！” “唉，孩子大了，管不住了。”玛奇边说边往沙发空着的半边滑下去，最终还是躺了下来。塞恩的否认声以及罗斯的大笑回荡在房间，吵吵闹闹，久久不散。 第二天，隔壁在离开之前来打了招呼，也算是通知罗斯马车在楼下等了。反正有伤在身，罗斯也就不客气的翻窗离开，借用了他们马车。 “玛奇小姐，感谢您这次的帮助。”见罗斯翻出窗户，来接他的人也道谢准备离开。 “帮的又不是你们。”玛奇摆手示意对方赶紧走：“我可是收费服务，钱多的花不完又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再来吧。” “好吧，下次见。”他笑着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喂，玛奇。” 转过头，罗斯又蹲在阳台栏杆上看进来：“你有病啊？怎么又回来了？” “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什么？” “就是你看上的那个……” “嗯？”玛奇直接看向吉尔。 “不是，我是说你喜欢的那个俱乐部的服务生。” “哦，他啊，呃，叫什么来着……？” “帕恩斯。”塞恩叹了口气。 “哦对对对，他怎么了？” “他好像被开除了。”罗斯看了一眼他上来的方向：“刚才路上看到的，就顺便跟你说一声。走了。”说完，他再次消失在了窗台。 “懂了，诱拐人口的时机来了。”玛奇抱着双臂点了点头：“塞恩快冲！” “能不能不要乱用词啊？”塞恩就算抗议，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次的出门回家，玛奇的马车上多带了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最终被送到的地方，她毫无疑问的选择了拉斐尔家。 “为什么有种拐卖人口的感觉？”拉斐尔苦笑着。 “说什么呢，我多正直一人啊。”玛奇靠在花园里晒着太阳：“你还不赶紧的去买个荒岛建个度假村什么的，这么好的人才我帮你留下了，抓紧时间找地方用上啊。” “第一次听说为了让人发挥作用特地给他投资的项目。”拉斐尔看着帕恩斯自己带来的履历表：“不过既然玛奇小姐这么说了，不如先留在这里做事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剩下的我们之后再说。” “很荣幸为您服务。” 第242章 记忆中的火灾01 废墟前，塞恩看着哭喊着跪倒在地的人们不禁皱起了眉头。大火燃烧的场景在脑中浮现，却又看不清细节，让人分不清是记忆还是幻觉。 不知是多么严重的火灾才能让这一排连栋的房屋倒塌成这般模样，但据说发现及时没有人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塞恩没有在现场调查火灾原因的警方人员里看到熟悉的身影，也就摇了摇头，上马走向了回去森林的路。 “小伙子，你心情不好啊？”玛奇趴在客厅沙发的靠背上，突然的出声让塞恩吓了一跳。 “没什么。”塞恩摇了摇头：“玛奇小姐有事吗？” “有！”玛奇翻过沙发一屁股坐到发呆的塞恩身边：“你买的这水果，甜度很微妙啊，让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到底是不好吃还是太甜。” “没办法嘛，今年天气干旱，所以很多水果也水分不足吧。”塞恩无奈挠了挠头：“而且就算这样它们也很贵的，比往年都贵了好多。” “就算你这么说，不好吃还是不好吃啊。”玛奇往扶手边一靠：“实在不行，你可以买更贵一点的也行嘛，日常花销不都给足你了，又不动用你的工钱！” “知道了，下次我看一下。” “嗯……”玛奇盯着继续陷入发呆的塞恩：“你失恋了？” “啊？” “哦，看来不是。”玛奇揽过他的肩头拍了拍：“说吧，有什么疑难杂症我来给你诊断一下。” “也不是我有什么事，就是有个问题有些在意。”塞恩简单讲了今天看到的情况。 “所以你在意的是什么？虽说深夜起火还都逃出来了确实算是奇迹，但你也不能因为没死人就觉得有问题吧？”虽说站在塞恩角度的话，玛奇肯定能提出百八十个质疑方向，但现在身处对面的劝导角色，那肯定就得是另一个说法了。 “玛奇小姐心里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塞恩正直的眼神看着玛奇，让她简直都要心虚了，好在塞恩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这个情况我总觉得在记忆里见过。” “然后呢？” “然后……”塞恩对自己未经许可的擅自行动有些歉意的说道：“然后我悄悄调查了一下那栋房子的产权人的情况，但是好像并不认识。” “记忆有缺失或者误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过嘛，有的人例外。”玛奇嘿嘿笑着仰起头，看着不知几时站到沙发后面听他们说话的吉尔。 “有过。严重的火灾，却没有人伤亡。”吉尔回答的毫不迟疑：“不过当时没什么时间关注太多没用的事，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的程度。” “嗯嗯，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 “五年前，塞恩还是个小鬼头。”玛奇看着身边的人：“但是却记得有这么件事……” “应该是关系人吧。”吉尔做出总结。 “懂了，受害人想报仇。”玛奇拳敲手掌，恍然大悟。 “不是！”塞恩刚刚否认，就被玛奇按住脑袋一顿揉搓。 “不管是不是，既然是跟我们有关系的事，那就查查看吧。”这话还没来得及让塞恩感动，就见玛奇端起桌上的果盘微微一笑：“这些难吃的水果就送给夏利做礼物吧。” “火灾吗？”夏利自然对昨夜的事情有所耳闻：“真是太遗憾了，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乐观一点嘛，烧的这么严重还没有伤亡，我都觉得很离谱。” “其实，发现死者了。” “什么？”玛奇一愣，塞恩的表情也有了些许变化。 夏利犹豫了一下，看起来很是难过：“我下午去了一趟想看看情况，刚好看到人被抬出来。而且死者，还是个孩子。” “可是我上午路过的时候听说的是大家都出来了啊？”塞恩不解。 “自家少了个孩子还下午被发现了自己才发现么？这家长才有点问题吧？”玛奇同样不理解。 “不，不是住在那里的孩子。”夏利已经从现场打听了情况：“是住在附近的孩子，大概是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被反锁在了角落的储物室里面，也没被人注意到。家长昨晚就报警在找人了，没想到……” “人为的可能性呢？” “没发现人为的迹象。”夏利摇摇头：“真是太可怜了。” “唔，确实有些倒霉过头了。”玛奇看向吉尔：“当年的火灾有这个吗？” “没有。”吉尔回答的很明确。 “当年的？”夏利一脸莫名：“玛奇小姐你们想让我调查的火灾不是这次的事？” “这次的事不是归你好朋友管么，我掺和这干嘛？”玛奇瞥了塞恩一眼：“不过说是这么说，有什么消息也说来听听，这事的不协调感也太强了点。” “那，当年的火灾是指？” “嗯。”玛奇等塞恩把特地从图书馆找来的当年的报纸送到夏利手上，也不多说，就等着他自己发现些什么。 “这个，看起来跟这次的有点像？要是这次没有储物室的意外的话。”夏利很快抓住了重点。 “你去重新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至于跟这次到底有没有关系，那就是后话了。” “那，我能问一下原因吗？为什么要去调查那么久之前的事？”夏利已经被调动起了好奇心，对于玛奇想要调查的原因也就更在意了些。 “这可不关我的事，这次你的委托人不是我，”玛奇指了指塞恩：“是当年的当事人。” “不不，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记得有那么件事，又记不清楚。”塞恩连忙摆手。 “无关紧要嘛，反正我们的目的也就是帮我们可爱的塞恩找回当初的记忆。”玛奇装模作样晃着脑袋：“哎呀，这么一查，万一当年的也突然找出个尸体……唔……”玛奇拍着突然捂到嘴上的手，仰到在了吉尔身上：“宝贝儿你突然这么主动，多让人不好意思。” “……玛奇小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气氛？”夏利原本还想说注意塞恩的情绪，被她这么一搞又有些无话可说。而塞恩，也在愣了一下之后笑了起来。夏利收拾了桌面上的报纸和这次火灾相关的资料叹了口气：“五年前的现场在郊外的小城镇上，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那，玛奇小姐你们是等我消息还是？” “嗯，不然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好了。” “诶？要一起去吗？那个小地方，印象里好像没什么好玩的。” “没关系啊，再偏远的地方也能看看山看看水啊，更何况还离这里那么近。”玛奇无所谓的说着：“最关键的是，可以带我们塞恩回去怀念一下美好的童年，不是也蛮不错的嘛。” “那倒也不错……”夏利话没说完，就被塞恩打断。 “没有那回事。”塞恩突然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就是现在了。” “啊——”玛奇夸张的叫着，捂住胸口转身向吉尔怀里一倒：“天使啊，是可爱的天使！可惜归顺了恶魔哈哈哈！”装模作样完毕，玛奇重新做好看着夏利：“一起去的话，干脆就明天一早吧。今天收拾一下东西，你顺便去多打听打听昨晚的那场火灾的情况。” “明白了，我这就去。那，明天一早集合？” “嗯。” 马车最终抵达的目的地确实是一个相对落后一些的地方，但在进入城镇前路过的农田果园，映衬着远处的高山却又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玛奇趴在窗户上看着沿途的景色突然有了主意：“塞恩，我们在家里种果树吧！” “请不要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种的肯定比外面买的那些妖魔鬼怪好吃！”玛奇整个人探出了窗户，但并不能完整地看到前面驾驶马车的塞恩。 “才没有妖魔鬼怪呢。”塞恩听到侧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哪里有时间全年在那里照顾果树啊？说不定最后只会变成野果又苦又涩呢。” “唉，”玛奇缩回车厢，后仰躺成了一个十字：“有没有那种，丢着自由生长也能长出好吃果子的植物啊？” “怎么可能会有啊。”塞恩有些无可奈何，而夏利坐在一边根本不敢插话。 “对了，我想起来了！”玛奇突然蹦起来往吉尔身上一倒：“葡萄！葡萄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太用理它，需要的时候去剪剪枝叶就好了？” “也不是不行。”吉尔想了想，认同了她的想法。 “好耶！那回去就搞！” “可是现在正是丰收季呢，要明年了吧？”夏利总算插上了话。 “诶？不是吧？”玛奇分分钟泄气。 “然后明年大概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吧？”夏利尴尬一笑，被玛奇甩出来的靠垫直接糊在了脸上。 “闭嘴啊你！”伴随着嚎叫，玛奇重新倒了回去，懒得再说。 第243章 记忆中的火灾02 相比较这边的田园牧歌，城镇的另外一边则热闹了不少。小型的加工工坊，沿街排列开来，也算是这个地方相对较大的一个主要产业。无论是铁制品还是木制品，工艺都十分精良，也有相对的销路。所以这个地方虽然略微偏远，但其实并不算是贫穷。 玛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路上看到的商品，琢磨着她接下来的采购计划，而路边的人同样诧异的看着这夸张豪华的马车，猜测着大生意的上门。只是，玛奇很自觉的将这件事安排到了后面，现在的目的地，是沿着塞恩记忆中的方向，找寻五年前被火烧毁的房屋原址。 “唔，我好像有些记不清了，这里变化好大。”绕了一圈之后，塞恩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马车。 “问题不大。”玛奇仰头看着高耸的大树：“毕竟那时候你还小，而且烧毁这么多年的房子，肯定早就拆干净了嘛。” “我们还是回去找人打听一下，问一下报纸上写的地址在哪里比较快。”夏利边说边翻出了带来的报纸。 “好，那你去。” “诶？我一个人去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本来你不就应该自己来的？”玛奇走下马车伸了个懒腰：“记得别太惹人注意啊。” “怎么个不惹人注意法？”夏利跟着走了下来。 “嗯，就说我们只是路上碰上，好心捎你过来的！”玛奇想了想：“唔，你因为那边的火灾跟这边当年的情况很像，有些在意就过来确认一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冒充警方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好朋友还不是经常用官方经费雇佣你。这次要是真发现点什么关联性，你回去又可以拿奖金了。” “才没有经常好吗？”夏利抗议，然而抗议无效。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们在这边等你。” 大树边不远处有一条溪流横向穿过，逐渐切割开城镇上人口密集与稀疏的区域。玛奇无聊的在附近走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冲回马车坐上了塞恩身边的位置。 “塞恩！” “在！” “你家在哪里啊？” “啊？”塞恩一愣：“以前住的地方的话，沿着这条路没多远了。” “好！我们过去看看！”玛奇说完翻下前面的座位，直接钻进了马车。 “等一下，我们不是在这边等夏利？” “为什么？他不就是我们顺路捎过来的路人甲么？”玛奇愉快地敲了敲车厢：“走了走了！” 马车走出去的距离比玛奇预计的更近，没多久就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早已年久失修没有人住的小房子前。马车刚刚停住脚步，屋后不远处站在溪流边望着对岸的人引起了塞恩的注意。 “你是……”塞恩的表情逐渐变得惊喜：“肖恩？” “塞恩？”被叫做肖恩的人回过头，满是惊讶。他看起来比塞恩大了些，但依然是少年的模样。 “什么什么？还真碰上童年回忆了？但为什么是个男的？”玛奇从车窗探出头，看着少年们的久别重逢。 “玛奇小姐你不要乱说！”塞恩无奈的回过头：“肖恩是附近的邻居，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 “那不就是童年回忆嘛，是不是突然觉得回来看看也挺不错的了？”玛奇说着走下车来从身后一把抱住塞恩的脖子：“所以这位小兄弟住哪里的？应该也在附近了吧？” “也不是……”他看着塞恩挣脱着笑着，也不自觉笑了起来：“看来塞恩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嗯，还好……” “什么还好，要说非常好！”玛奇依然压在塞恩肩上添乱，直到被吉尔一把拉了回去。 “肖恩你怎么样了？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塞恩松了口气，总算能好好说话。 “你忘了吗？对面已经都烧掉了啊。”肖恩重新看向他最开始看着的方向：“那边后来都没有人住了，建了些仓库。” “啊……”塞恩这才想起起火的地点：“那你现在住在哪里？你家人呢？” “已经没有了。”他无奈笑了笑：“烧毁一切之后为了生活恢复正常劳累过度……” “那你现在……” “也还好啦，后来我被人收养了，现在都住在外面其他城市里。”他看起来早已走出那段阴霾：“还好这次决定了回来看看。塞恩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看你现在也有了归宿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那咱们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坐坐？”玛奇跟吉尔站在溪流边看着对岸，现在终于插上了嘴：“塞恩，我们住你家！” “啊？不行吧？那么久没人住了，里面肯定很脏了。” “那就打扫一下嘛，打水都是转个身的事。”玛奇指了指水流：“就算很久没住了，该有的东西应该还是有的吧？” “有倒是有的吧……”塞恩心里并不确定。 “好！”玛奇反手一指肖恩：“少年你也住这里吧！反正也没地方回吧？” “我，其实准备住在远亲家里的……”肖恩笑的落寞：“当年他们都不想收留我，现在见我被有钱人家收养了反倒同意我住几天了。” “原来如此！”玛奇一幅懂了的表情点点头：“那不是更要过来住了！过去气气他们是应该的，但是住的话果然还是跟塞恩一起住比较好吧？” “嗯，这么说也是。” “肖恩你被有钱人家收养了吗？真是太好了。”塞恩由衷感慨。 “呃，嗯，是啊。” “好！那就决定住这里吧！”玛奇打断两人做出决定：“塞恩，有人可以帮你一起打扫了，真是太好了呢。” “不要随便决定这种事啦！我自己会打扫的！”塞恩抗议着，努着嘴走进了自己曾经的家。 “哈哈哈，没关系，我也来帮忙吧。”肖恩被他们逗笑，迈出步子跟了进去。 “有点怪。”见两人消失在视线中，吉尔难得的主动提出了质疑。 “没关系，再看看。”玛奇一把揽住他的胳膊：“我们去对面看看？” “好。” 如肖恩所说，对岸走远些过去基本已经彻底建成了仓库区域。特别的是，这片区域只是大家各自圈出了各自的范围，却基本没有人看守。 “反正大家存放的东西都差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可偷的？”玛奇对这片区域做出了状况总结。 “只要没人来放个火。” “哈哈，别这么说嘛。”两人嬉笑着，但实际上只有玛奇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看来这边是看不出什么了，可怜的夏利只能挨个找人打听了，虽说现在家里已经有个当事人了……” 闲聊着原路返回，刚靠近隔开两边的溪流就看到塞恩浑身湿透的站在一边，而已经找过来的夏利满脸歉意的看着肖恩。 “干嘛呢你们？”玛奇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塞恩身上：“我让你打扫房子又没说打扫你自己。” “不是，是意外啦。”塞恩连忙解释。 “是我不好，”肖恩也解释道：“看到塞恩这一脸幸福样就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结果一失手把他推河里了。” “我远远看到还以为是什么事件呢，结果是在闹着玩……”夏利补充了最后的解释说明，可玛奇似乎不太想理他。她跟吉尔对视一眼之后，看来是准备继续保持之前说好的设定：“我说这位警察还是侦探的，你怎么又冒出来了？我没跟你收路费就已经很客气了，别指望着还想蹭地方住。” “让我住一下吧，不然这地方只有最外头那边才有旅馆，离这里也太远了。”夏利哀求。 “远就远呗，反正你在那边才方便跟人打听事，这边一片仓库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玛奇小姐！”塞恩抢先说道：“这位侦探先生也不用找别人打听了啊，肖恩不就是当时的当事人了！” “诶？什么事？”肖恩一愣。 “好吧，”玛奇把回答与提问都留给了夏利：“准你住下来也准你问问题，但是问话的时候手上别闲着，给我帮忙去打扫。晚点打扫不完的话你还是住门口吧！” “没问题，我会帮忙的！”夏利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244章 记忆中的火灾03 天气很好，就算靠近溪流但被搬出来晒成一排的被子还是变得松软又温暖。玛奇沿着挂在绳子上的被子蹭了一圈下来，很是满意。 “好！看来该考虑一下吃什么的问题了！” “吃的东西还是退回市中心那边买比较方便。”塞恩走出来看到玛奇靠在被子上晃来晃去笑了起来：“屋里已经打扫好了，被子可以搬进去了。” “那两个聊完了？” “嗯，毕竟也没什么特别的，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塞恩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夏利好像还不太死心，说要去对岸看看。” “什么？他居然逃避劳动？今晚让他住树上！” “哈哈，没有啦，收拾好了才去的。” “没从我们面前走就很说明问题了。”玛奇抱着胳膊摇头：“塞恩，记得不要说漏嘴哦。夏利只是路人甲的问题。” “嗯，可是有必要连肖恩也瞒着吗？” “不是俗话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走漏消息的风险？”玛奇走过去搂住塞恩的肩膀：“表面看来这确实是瞒不瞒着都无所谓的事，不过我们实际上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后续情况啊，就像我们那边那个倒霉孩子一样，所以说嘛，夏利调查时候万一引到谁不愉快想揍他，我可不想被牵连。” “可是，按肖恩的说法当初应该没有别的事发生吧？” “那谁知道呢，毕竟当年他还是个小鬼啊。不管怎么说，这事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跟他聊天的时候还是少提，坏人就留给夏利自己当吧！”玛奇说着又拉过塞恩拍了拍肩膀：“所以我可爱的小塞恩，咱们晚上吃啥？” “果然还是这个问题吗？”塞恩尴尬的笑：“但是这里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特产，所以只能去随便吃点，或者买材料回来做了。” “随便吃点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吃，但是出来玩还要自己做饭也太没道理了！”玛奇皱着眉头陷入了纠结，突然看到肖恩从屋里出来：“肖——恩——！来来来，你来得早，晚上有什么可吃的快给我推荐一下！” “这里也没什么出名的美食……” “这个他说过了，说点我想听的！” “非要说的话，这个季节适合吃蘑菇。”肖恩想了想，看向了进山的方向。 “懂了！我们走！” “等一下啊！”肖恩被这莫名其妙的行动力搞得有些懵：“那些东西不认识的乱吃很容易出问题的！每到这个季节乱吃中毒的人也很多，还是去买那些认识的人采回来的比较好。” “这么说的话我有点好奇，山里菌子很多吗？刚才好像没怎么看到有卖的。” “这种东西，也就是尝尝鲜，没人特地做这生意的。这种一不小心没分辨清就会出事的东西，哪有自家的小产业做起来放心。” “但听起来是不错的待开发产业嘛。”玛奇好像只听了自己想听的部分：“好！我们走！”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啊？”肖恩觉得自己快抓狂了。 “有啊，听到了，分得清不就没问题了？”玛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们分得清？” “大概……吧。” “啊？” “玛奇小姐，别再玩了。”塞恩无奈的拦住肖恩拉到一边：“玛奇小姐说的话你也不要太当真啦。” “怎么说话呢塞恩！见到童年小伙伴就不要我了吗？”玛奇一幅伤心欲绝的表情转身向吉尔身上一靠：“我太难过了。” “没有啦！”塞恩叹口气：“都这个时间了，再玩下去可就没得吃了。” “也是。”玛奇瞬间戏精退场：“那你们去市场看着买些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能不能采到美味！” “小心不要迷路啊。” “跟谁说话呢！”玛奇刚要重新发作，却被吉尔捂着脑门拉了回去。 “再不走天黑了。”吉尔看了下山的方向：“骑马去吧。” “我去牵马！”塞恩说道：“吉尔医生，玛奇小姐乱来的时候请千万阻止她啊。” “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哦我好像是……啊，宝贝儿等等我！”见吉尔已经自顾自上了马，玛奇连忙追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你也不容易啊……” “啊哈哈哈——”塞恩尴尬笑着，回应着肖恩的感叹。 森林里的产物比玛奇想象的还要丰盛，哪怕他们还没有走的太深入。 “要是我们那边有这么丰盛的产量！……呃，好像也就不太能住了。”玛奇看着篮子里的收获：“看来这里的人还真不太重视这森林的产物，总觉得开发一下能发财啊。” “然后毒死一片？你又不可能亲自来摘。” “然后你的生意也爆棚了，哈哈哈！”玛奇笑着突然趴到一棵树下：“哦！这个长得好可爱！带回去研究一下！” “能吃？” “不能！但是这个可以！” 吉尔看着玛奇把颜色鲜艳的蘑菇丢到篮子里，“你确定？”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选择对他不了解的领域不发表意见。虽然他也会看一些杂七杂八的图鉴，但总觉得在植物和蘑菇方面，长得相似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真想去里面看看啊。”玛奇看着森林深处。 “现在？” “不，还是下次吧，天都快黑了。”玛奇说着又盯了半天，指向深处回头嘿嘿一笑：“里面有狼吗？” “……没有。” “诶？没有啊，那熊呢？” “……”吉尔不再回答，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晚餐时间，夏利和肖恩对于玛奇采摘回来的一堆奇奇怪怪的蘑菇还是持怀疑态度，但这并不影响另外的三人吃的起劲。 “玛奇小姐，这个真的不要紧吗？”蘑菇汤的香气让夏利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关你什么事，又没准备让你吃。” “呃，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肖恩小心提问：“尤其还有颜色鲜艳的，一看就很危险的样子。” “别担心，你看塞恩不都好好活到这么大了。” “玛奇小姐，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塞恩插话道：“而且平时都是我在做饭啊。” “那我以前也有摘过蘑菇啊，不是好好的。” “那是没错啦……”塞恩喝掉面前盘里的汤，看着肖恩问道：“来点？” “那，来点尝尝。” “给我也盛点。”夏利趁机说道，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着看着玛奇：“我就尝一点。” “呸！” 三个房间完美的解决了五个人晚上的分组，而让夏利单独霸占一个房间的问题，也让玛奇率先嫌弃了他一顿。 简单的洗漱过后，塞恩回到了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但先他一步回来想要换衣服的肖恩却让他大吃一惊。 “肖恩，你身上的伤是……？”塞恩觉得他背上的伤痕似曾相识，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吉尔的房间。 “别吵，先把门关上。”肖恩皱起眉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只不过‘养父’是个疯子罢了。”肖恩不屑的咬了咬牙，穿好了衣服：“表面上是做好事收养孤儿，实际上就是找了个撒气的沙包。” “怎么能这样？你没报警吗？” “怎么可能有用。”肖恩看似早就放弃了挣扎：“就当是我吃他用他的报酬吧，不也公平的？” “才没有那种事呢！” “塞恩！”肖恩打断了塞恩的话：“其实我很羡慕你。抱歉，之前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气不过才把你推进水里的，那个侦探的感觉一点都没错。还有，明明只是他们的仆人，但你们居然都坐在一起吃饭也让我很意外。”他笑着拍了拍塞恩的肩膀：“看来是我运气太差了啊。” “没拿回事，我只不过是……”塞恩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也许就是我运气太好了吧。” 两人相对无声，门外偷听结束的玛奇突然猛地推开了门。 “塞恩！” “什么？”塞恩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玛奇小姐你能不要直接闯进来吗？” “为什么？你是什么大小姐？还怕人看的？” “不是那回事！” “那是什么事？妨碍你们怀念过去了？” “不是啦……”塞恩觉得头疼，“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地方可以去吗？” “怎么可能会有啊！”塞恩头更疼了：“而且都这个时间了。” “这时间也还早嘛。”玛奇转向肖恩：“肖恩，你除了回来看看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我跟你们一样，就是回来看看。” “好！那我们明天去露营啊？” “啊？”这下两个人都呆住了，还是习以为常的塞恩先缓过了神：“为什么突然要露营啊？房间我好不容易才打扫出来的！” “问就是我今天感受到了森林的呼唤！” “啊？” “我总觉得这森林去深处看看有更多的好东西！你们自己说今天的蘑菇好不好吃嘛，多摘一些带回去当礼物不是挺好的？” “礼物不是外面那些奇奇怪怪的工艺品？” “那个是那个，根本不冲突啊。”玛奇无所谓的摆摆手：“那种东西，回去时候再买不就好了。” “可是我觉得，拉斐尔伯爵大概会更喜欢那些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要送给他？” “不然要给谁带礼物？”塞恩没有想出答案。 玛奇想了一下，走到两人身边一起坐下拍了拍塞恩的背：“小塞恩啊，我怎么觉得你在暗示我没朋友？” 第245章 记忆中的火灾04 “不是……”塞恩觉得这话可没法接。 “好吧我就是没朋友，我带回去自己吃不行吗？”玛奇一转头：“肖恩你说！好不好吃？” “嗯，好吃的。” “好！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玛奇直接跳起来向门口走去，却听塞恩突然叫住她。 “玛奇小姐，那夏利侦探怎么办？” “啊？谁管他。我们留房子给他自己玩，他应该很感动吧。……唔，你们俩要是想趁这个时间自己玩，继续怀念一下过去也不是不行，那样的话我们就早点回来好了。”说着她摆摆手：“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吧，晚安啦少年们。” 走在进山的路上，今天的两人依然是骑马前行，不过这次的时间充裕，脚步也就放慢了不少。塞恩跟着一起，等两人进山之后牵马回去，待约定好的时间再来接人。 “放他们两人自己活动没问题？”吉尔见塞恩骑马离开之后看了一眼玛奇，看来她心情不错。 “对我们的塞恩有点信心嘛，那可是我重金送去特训过的！就算现在他也经常去训练没有偷懒啊，真打起来他肯定不吃亏。”玛奇靠在树上甩着脚，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就怕偷袭。” “嗯，没关系。训练这么久，真有危险身体都有条件反射了，只要不死就有的救嘛。再说不是还有个夏利在，嗯，虽然蠢了点。” “嗯。”吉尔实际也只是随便一提，周围人越少对他来说反倒越轻松。今天看来会是轻松愉快的一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对未知世界的探索让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玛奇饶有兴致的跟吉尔一起逗着来打招呼的动物们，同时把各种有毒没毒的蘑菇分别丢进不同的筐子里。待两人收获满满走出山林的时候，塞恩早已等候多时，只是在等候的不止他一个人。 “干嘛？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是不是后悔没跟我们进去玩了？”玛奇把安全的那份蘑菇丢给塞恩，另一份自己亲自塞进了马车车厢底。 “玛奇小姐！”见到她，夏利先迎了上来：“出事了，救命！” “啊？你要死了？” “不是我！” “哦，那谁啊？在哪儿呢？干嘛的？关我屁事？” 一顿连击让夏利憋了半天才说出话：“那个，我们能回去路上边走边说吗？” “走啊，我都饿了。”玛奇说着钻进车厢，一眼看到了餐篮：“噢，有吃的！不愧是我们可爱的塞恩！” “不要吃太多啊，还要吃晚餐呢。”塞恩等三人上了车，跟肖恩一起坐上前排，拉起了缰绳。 “所以谁死了？”填了下肚子，玛奇心情好了很多，主动提出了问题。 “没死人呢。”夏利连忙回答。 “没死叫什么救命？” “死了不就没得救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咬文嚼字的？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玛奇边说边把餐纸往夏利头上扔。 “对不起我错了。”夏利深知想要她帮忙就得顺她的意，总之先道歉肯定是不会错的。见玛奇不再反驳安心吃东西，他赶忙接着说道：“当年那场火灾的事，我觉得这两天我已经大概打听清楚了。” “这么快？看来你很有当侦探的潜质嘛。” “那个不重要啦！” “啊？不重要啊？”玛奇笑嘻嘻地看着他。 “不是，重要是重要……玛奇小姐你能先让我把话说完吗？” “你一直也没停下啊。” “唔——”夏利觉得再这么下去大概会没完没了了，决定转移求助目标，毕竟他的目的确实是找人救命。“吉尔医生，能麻烦您去救个人吗？” “喂喂喂，怎么换人了？”玛奇抗议归抗议，却没阻止他继续说。 “救什么人？”果然在吉尔口中，问题就直奔了重点。 “有个孩子，据说是中毒了。”夏利连忙回答。 “噗，蘑菇吃多了？”玛奇看了一眼那筐无毒的蘑菇。 “原因不明，所以现在城镇上的医生们暂时还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夏利无视了玛奇的玩笑：“所以我们才想到来等你们出来，没想到居然这么晚。” “不过这跟你查的火灾情况有什么关系？”玛奇把话题绕回了开头：“这孩子的牌面也挺大的啊，什么大人物家的？” “也不能那么算吧。”夏利想了想，也把话题绕回去从头开始：“当年火灾时候没有人死亡这件事应该是确定的，不过按照打听下来的情况来看，确实有人从那场火灾中受益。嗯，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你总不会想说隔了这么久了有人突然想起来找他家报个仇吧？”玛奇看了一眼车前排两人的方向：“这么说这里突然冒出来还关系这事的人可就我们这一车。我们不如直接跑路吧，不然等下回去被抓了可怎么办？” “请不要说奇怪的话，我们又没做什么。” “但是我带了一堆毒蘑菇呢！”玛奇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见夏利盯着筐子继续笑道：“啊，那个是能吃的！” “玛奇小姐，咱们还是先去救人吧。”夏利决定放弃抵抗她的胡闹，只要人能去，别的都好说。 “这不是在路上呢。”玛奇心情愉悦的看着窗外，“就算有点关系，这都这么多年了，非说有谁最可疑的话，那不就是最近在查这事的你么？” “说不定有人跟我一样，最近才查清楚这件事，特地回来找他的呢？” “特地回来啊……”玛奇若有所指，前排的塞恩态度强硬的接了话。 “这位侦探先生，请你不要乱说话。” “啊，抱歉塞恩，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要乱说话啊这位侦探先生。”随着玛奇的哈哈大笑，车子穿过他们昨晚住过的房子，向城镇上较为繁华的方向驶去。 所谓的中毒事件实际上并不严重，在玛奇看来那完完全全的就是外行人的小手段。根本不需要她出马，让她甚至有些失望。治疗由真正的医生负责装模作样，玛奇则饶有兴致的看起夏利信誓旦旦表示自己必然抓到犯人的事来。夏利此刻正留在吉尔身边帮手，肖恩则站在玛奇身边，看着夏利若有所思。 “那个夏利侦探，很厉害吗？”见他们似乎进入了委托商谈的阶段，肖恩突然轻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谁知道呢，听说是大侦探的弟子？害怕吗？”玛奇侧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有些震惊的表情。“那人还老看你，果然这时候突然回来的人还是挺可疑的吧？” “那种事……” “嘘——”玛奇打断他的话，从角落的座位站了起来。同时，里屋的吉尔和塞恩走了出来，两人走向迎上来的病人家属，玛奇也跟着凑了上去。 “已经没有大碍了。”吉尔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靠谱的普通医生：“后续治疗需要的药物也已经留下了，担心的话可以请那位医生再鉴定一下。”他的话说的很明白，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跟他们一同留在里面的当地的医生。 “嘿，果然赶在这时间上莫名其妙回来怀旧的人都算可疑人物嘛。”玛奇的话说得更加直白。 “不不，没那回事。”这位现在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的受害人家属连忙摇头：“当然没有怀疑各位救命恩人的道理，我刚才还跟这位侦探先生谈好了委托他找犯人的事。有大侦探帮忙，真是让人安心不少啊。” “真是让人放心的大侦探呢。”玛奇满是笑意看着夏利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好了好了，终于可以回去吃饭了！大侦探今天应该不用跟我们回去了吧？” “不不，请等一下。”在夏利开口之前这里的主人抢先开口：“耽误了大家这么长时间，请务必留下来吃晚餐，让我表达我的感谢。” “出诊治疗只是我的正常工作。”吉尔看来不准备留下，玛奇也就顺着他接上了话：“就是就是，老板又不是不给诊金是吧，不用那么客气啦。哦对了，真要说的话，等我们回去之前准备买些工艺品做礼物的，到时候还希望多给点优惠价格才好。” “这绝对没问题。”他一口答应：“两位有喜欢的请尽管开口，我一定安排最低价格。” “那可太好了。”玛奇一把挎着吉尔一靠：“爬了一天的山，终于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就不耽误名医休息了，真是非常感谢您。”他重新把对话目标转向吉尔：“两位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欢迎随时去我那边的店铺。” 一番客套结束，夏利在他们离开之前终于插上了话：“玛奇小姐我也要回去，请带上我。” “为什么？你不要留在这里调查情况？”玛奇本考虑着回去跟肖恩先聊两句，根本没打算让夏利一起。 “该问的话在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已经问的差不多了，我想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细节。” “在这里考虑不就好了？人家又不是不给你房间住。” “不，”夏利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委托人：“在这边被当做客人的气氛，总觉得有些静不下心。” “……你有受虐倾向吗？需要治疗吗？” “请不要说奇怪的话！”夏利先行迈出了回程的步子：“很抱歉今天又要打扰你们了！” “知道就不要跟来了啊。”玛奇故意小声嘀咕着，拉着吉尔跟了上去。 第246章 记忆中的火灾05 “塞恩，晚上吃什么？”这是回到家后，玛奇的第一句话。 “这个时间来不及准备太多东西了。”塞恩提着那筐蘑菇走进来：“玛奇小姐居然拒绝了蹭饭，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我们也是会累的嘛真是。”玛奇说着就往沙发里倒：“而且我车上可是有危险品的，万一哪个不要命的偷去吃了怎么办？那这锅不是让我背定了。” “好吧，”塞恩勉强接受这个说辞，把自己提着的蘑菇放到玛奇自己带进来的那筐旁边：“但是这两天不能回去了的话这个会坏掉的吧？不如晚上做成蘑菇酱？” “不愧是塞恩！这是什么时候学到的新技能？” “从你买回去又不看的那些书上！”塞恩叹口气：“我去做饭，肖恩，你能帮我剪掉这些的根部吗？”见肖恩点头，他又多交代了一句：“千万不要跟边上那筐的搞混啊。” “喂喂我还在呢，”玛奇抗议，“怎么可能会搞错！” “好好，那就拜托你们了。玛奇小姐你那一筐也不要放那里烂成奇怪的东西啊。” “塞恩你再这么瞎操心会变成老太太的。” “才不会呢！”塞恩哼了一声：“我做饭去了！” “嘿，咱们塞恩可真可爱啊。”玛奇坐在那里摇摇晃晃，后背蹭着吉尔的上臂。 “那个，我也先去房间汇总一下资料。”夏利小心翼翼地说道。 “饭做好也不要出来了！”等那个背影快速溜进房间，玛奇继续说道：“不知道他能调查出些什么，真是让人期待。”很明显，这次她说话的目标是已经在动手剪蘑菇的肖恩。 肖恩不想接话，房间里一时陷入沉寂，但禁不住玛奇一直盯过来的目光，他终于还是先开了口：“那个侦探，他很出名吗？” “嗯？嗯，本质上来说也不算吧，只是在我们那边多少有点名气？”玛奇也不装了。 “你们原本就认识？他不是路上搭车的？” “对啊，他就是来调查那场跟前阵子很像的火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关联性。既然地方刚好在这里，就带塞恩一起回来玩顺便带上他咯。” “那……” “说话归说话，你手上不要停啊，等下塞恩要说你偷懒了。”玛奇抬手晃了晃，干扰他有些呆住的视线，“我还指望着你等下帮我把这筐子也剪了呢。” “……这种时候还……”肖恩苦笑，继续动了手：“为什么怀疑我呢？” “我不是说过了？”玛奇理所当然的表情：“外来的总归比较可疑嘛，既然不是我们那不就是你了？” “就这样？”肖恩有些愣。 “非要说也有点别的。”玛奇晃了晃自己的那筐蘑菇：“你上次拿了我带回来的可爱小蘑菇看了半天吧？然后去找了一模一样的？” “这也是猜的？”肖恩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玛奇的节奏，就算说着这样的话题手上的工作也没停下来。 “随便猜猜又没所谓。” “那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听起来不像是要去举报我？” “猜的有什么好举报的，又没证据。”玛奇摆摆手，重新靠回吉尔身上：“非要说的话，被抓了就算了，要是没有，离开这里之后你就跟塞恩减少联系吧，消失了最好。” “怕我带坏了塞恩？不，是怕我伤害到他？” “不不不，你肯定打不过他，不过嘛……”玛奇一个下滑倒在吉尔的手臂上，把他手中的书压到了腿上，换回他的一声叹息：“碰上我们就算了，好不容易重遇的童年小伙伴也不是好人，塞恩这人缘运也太糟糕了吧？倒霉透了啊哈哈哈！” “笑什么呢？谁倒霉了？”塞恩突然端着盆走了出来。 “我饿了！”玛奇一点没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快好了！”塞恩把剪好的蘑菇抓走一些放进盆里端起就走：“这些等下吃掉。” “唉，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哈哈哈！……啊！”玛奇捂着被书脊敲上的脑袋顺势在吉尔腿上滚了一圈。 “太吵了。”吉尔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咱们小点声。”玛奇一跃坐起，揉了揉已经接近混乱的肖恩的脑袋：“那么就祝你好运吧，至于怎样才算好运，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们可真是怪人。”肖恩愣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塞恩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倒霉啊。” 夏利的调查工作仅仅一天就走到了头。在过去火灾相关的人挨个走了一圈都没发现疑点且大部分人都处于工作状态没有时间乱跑的情况下，就算中间隔着个塞恩，夏利还是打算再找肖恩好好谈谈他了解的情况。 “肖恩一直跟我在一起，不是一样没时间做那种事吗？”塞恩的抗议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塞恩，我只不过是按顺序找人问话，这不是就他还没问了。你也该相信一下我的能力啊。” “根本不相信。”塞恩侧开头，引得玛奇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位侦探，你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啊，你看连我们塞恩都不认同你的。”玛奇边看热闹边打岔：“对了对了，我们需不需要问话啊？你看我们也是被这事引回来的，而且塞恩也算是对岸的关系人嘛。” “玛奇小姐，你们能先让我一个一个问完吗？”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看了人家一天脸色的夏利现在不得不承受新一轮的嘲讽和抗议。 “你问你问。”玛奇窝回沙发：“一个大侦探混的这么可怜兮兮的，让人这么欺负你啊。” “请别欺负我。”夏利叹了口气回到正题：“肖恩，你这次回来真的只是随便回来看看的吗？听你的远方亲戚说，你回来时候还重新打听过当年的事。我之前出去打听的时候也听有人说过你也问过类似的情况。” “在意一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我也听说了最近的那起火灾才回来的，不是跟塞恩想到一起了而已吗？” “但塞恩只是记得有那件事，你是火灾的直接受害人。” “所以我才去多打听了一下，这不也很正常？”经过昨晚跟玛奇的谈话，肖恩现在准备碰碰所谓的好运气，看看是否自己也会有那样的机会。 “是这样没错。”夏利回过头：“玛奇小姐说，这次中毒只是没经验的人的手段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件事是没经过什么详细计划的行动？一直在这里的人做这种事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很低。” “但这也能说明这是谁都有可能一时冲动进行的犯罪。”塞恩也算耳濡目染，对反驳点看得很清晰。 “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还在寻找更多细节，有什么发现的话还希望能通知我。”夏利确实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想跟塞恩硬杠。 “好！既然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散会吧！”玛奇双手一拍做出总结。 “玛奇小姐，你带回来的毒蘑菇……” “放心放心，我收的好好的呢。为了方便带回去我都烘干磨成粉了，今天折腾了一天差点要了我的命。”嘴上说着累，她也就顺便直接躺了下来。 “玛奇小姐，我总觉得……” “总觉得想尝尝？” “不是！”夏利总觉得欲言又止。 “放心啦我又没带回来多少。”玛奇无所谓的摆摆手：“就这点东西，最多就是坑人用的，真要下毒手，比这好用的东西还不多了去了，哪里用得上这个。” “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安心。”夏利纠结半天，终于还是只能叹了口气：“今天就先这样吧，麻烦各位了。” “怎么怎么？得罪完人连饭都不敢吃了？没人害你的喂。”玛奇忍不住叫住就要回房间的夏利。 “不用了，我回来之前刚吃过东西。”夏利无奈苦笑：“晚安玛奇小姐。” “晚上别饿的爬起来偷吃啊。” 经过这么一番问话，这个夜晚的气氛变得安静不少。玛奇懒得调侃，加上大雨降至的阴沉感，让大家也都各做各的事，懒得出声。 塞恩情绪不好的时候玛奇也不招惹他，主动出门把她的豪华车厢遮盖一番，以防夜雨侵袭。收拾好东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溪边，一个身影同样在外呼吸着这潮湿的空气，站在水边发呆。 “想不开想跳河的话，这里淹不死的喂。”玛奇不招惹塞恩，不代表不招惹他的小伙伴。 “才不会呢！”肖恩瞬间反驳，随即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玛奇小姐怎么看复仇这种事？” “有仇报仇，没什么毛病。”玛奇答得干脆：“但是迁怒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目标就在那里，还偏偏找了个没反抗能力的弱鸡当替罪羊的。” “看来我不止运气差，还很没用啊？” “也不至于。”玛奇脱掉鞋子踩进水里，在一边石头上坐了下来：“毕竟父子关系嘛，被牵连了就自认倒霉吧。怎么，想这么多，不会准备去自首了吧？” “也不是，”肖恩像是重新确认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我这趟回来也不是突然想起来。那个侦探调查的那边那场火灾，可能是我害的。” 第247章 记忆中的火灾06 “怎么说？”玛奇的样子倒也不是太在意。 “我偶然听到我寄养的家里有人谈话时候提到想买下那块地方，但是肯定很多人不想搬走的事，当时突然就想起了这边的那场火灾。我随口提到火灾的事之后，那边很快就真的发生了那场火灾，而且还有了受害人。”他停顿了一下：“被迫搬走和没有办法只能搬走，而且还能获得一部分收益来说，那心理的接受程度是不一样的。那件事之后，我就想着回来看看，就觉得很在意当年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原来如此。” “没想到回来之后还真发现跟那边的情况没多少差别，结果一个没忍住……”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真是挺倒霉的。” “我大概会被夏利侦探抓吧？”肖恩笑了笑：“不过不用再回去了好像也不错。” “你也没干什么多大不了的事，也没必要把未来想的那么悲观嘛，明明还是个小鬼。”玛奇脚下划着水，说话间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枪声在夜色中突兀的响起，身边的人倒地的瞬间，玛奇摸出的瓶子已经反手甩向了子弹飞来的方向。瓶子碎裂的位置传来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同时，听到枪声的人从房间冲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夏利一马当先，却在看到玛奇划出火光照亮现场的同时，转身奔向她手指的方向。 “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啊。”致命伤让肖恩感到呼吸困难，却没有大口吸气的力气。 “你别说话了！玛奇小姐？吉尔医生？”塞恩看着他逐渐被红色浸湿的胸口，言语间满是惊慌。 “你已经学习很多了，看得出来他的状态。”玛奇拍了拍身旁的塞恩，却没有给他什么希望。她盘着腿在肖恩眼前坐下，撑着脑袋探过去向他一笑：“有个词叫物极必反。运气这种东西嘛，坏到头的时候说不定也有点好事。看在这几天过得还不错的份上，你的愿望就由我们来达成吧。” “我的……愿望吗……听起来好期待啊……” “在天上好好看着吧。”玛奇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看着他在满足的微笑中闭上了眼睛。 玛奇再次拍了拍塞恩的肩膀，把他好友的后续都交给了他来处理。当她穿好鞋子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夏利押着他抓到的犯人向这边走来。 “你能不把那种东西带过来么？我怕塞恩打死他。”玛奇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双方之间。 “啊？”夏利停住脚步，把这个昨夜还刚刚委托他找寻下毒犯人的凶手拉到一旁。 “你就不能先去报警吗？” “那他？” “随便捆哪里不就好了，难道我们还真打死他？”玛奇指向马棚：“马借给你，跑快点。” 在这阴云密布的黑夜，现场的探查工作并没有持续多久。人证物证俱在的抓了现行，加上已经开始落下的雨随时有变大的倾向，也让警官们草草结束了这次的出警。 “希望明天各位能来警局再详细说明一下今晚的情况。”现场负责的人说道：“犯人和凶器我们会带回去严加看管，尸体也得先由我们带走，调查结束之后再交还死者家属。” “可是！” “啊！”玛奇打断塞恩：“可是那个小鬼现在可能没有家属，作为朋友我们想负责帮他处理后事。” “那当然也是可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敷衍的点头应允，“请各位明天来做笔录，应该很快就可以带他回来了。” “好的好的，您辛苦啦。”对于要用的人玛奇还是很客气的：“明天见，警官。” “夏——利——！”拉着塞恩回到屋里往沙发上一甩，玛奇就开始一通乱叫。 “什么事玛奇小姐？”夏利被她喊的一惊，完全想不到这种时候这样叫他是想干嘛。 “等能联系的时间挑最快的办法跟你的好朋友联络一下，我们需要一些上级的压制。”为了保持对话的视线高度，玛奇边说边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 “上级压制，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被当地小警察带回去的地头蛇，这过了一晚上会变成什么效果完全不用想都知道。人家都敢明晃晃的冲上门来开枪了，这要是没点压制力，我怕明天就变成伤心父亲为子报仇一时冲动，下毒人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随便处罚一下无罪释放吧。”玛奇后仰靠在那里，像是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不会吧，那种事也太过分了。” “你在对这种小地方期待什么呢？” “可是都这个时间了，想联络也只能天亮之后了。”夏利纠结的看着满是愤怒的塞恩：“我赶回去一趟！玛奇小姐能把马借给我吗？” “哈？现在？这鬼天气你还要虐待我的马？”雨已经落了下来，砸在屋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玛奇与刚去查看过马有没有受到惊吓的吉尔对视一眼，勉为其难的叹了口气：“唉，好吧，看着我的宝贝们这两天休息充足的份上，你去吧。不过这个天气，虽然我想说跑快点，但还是安全第一，当然我指的是别伤到我的马。你看看走小路出去，别被人注意到。” “好，交给我吧，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夏利坚定允诺。 “塞恩，”玛奇拍了拍身边低着头的少年：“去给夏利准备马，然后回来聊个天。” “哎呀，好不容易把夏利打发走了，不干点什么真是浪费了。这倒霉天气。”玛奇见塞恩回来，先抱怨了一句。 “玛奇小姐。” “嗯？”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刚才，肖恩在外面是不是说过什么？什么好运坏运的？”塞恩惦记着他出去时听到的话。 “有也算是有吧。”玛奇让出位置让塞恩在身边坐下：“人嘛，或多或少都是会倒霉的，关键就是这个多还是少了。” “玛奇小姐是要帮他平衡他的坏运气吗？”塞恩安安静静听玛奇说完，语气平静。 “就算是吧，毕竟也算你的小伙伴嘛。”看着说完话就默不作声的塞恩，玛奇正经坐好拍了拍膝盖：“来吧塞恩，膝盖借你躺躺！能调节忧郁重振精神！” “我才没有忧郁，我只是有些生气罢了。” 塞恩坐着没有动，玛奇则有了反应。他直接侧身往吉尔腿上一倒，哀怨道：“啊，我们可爱的塞恩嫌弃我，我忧郁了，宝贝儿让我躺躺。” “你随时都在躺。”说归说，吉尔还是抬起手让开了膝盖。 “那可不，坐着不如躺着，躺着多舒服啊，当然趴着也行。”她说着翻了个身，把下巴搭在了吉尔腿上。 “那，玛奇小姐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经过玛奇的胡闹，塞恩放松了不少。 “还是先看看外援的效果。”玛奇抬头想了想，重新把脑袋放了下去：“别想那么多嘛，像我这种说到做到的人，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要对我有信心！” “有当然是有的。”塞恩无奈一笑。 “好！那就睡觉等明天吧！”玛奇说着坐了起来：“想想夏利还在这大雨中狂奔，就觉得床又可爱了不少呢！” 第二天，就算黑云还时不时的在头顶飘过，但总算是没有再泼水下来。玛奇磨磨蹭蹭的度过这潮湿的早晨，把去警局的时间顺势向后推移，想看看淋了一夜雨的人能不能在上午赶回来。 “诸位，约好的今天一早去做笔录，为何现在还没出门？”等不及的人已经派人上门了。 “那也没办法，这不是早饭还没吃完呢。”玛奇安逸的喝着早茶，完全不顾时钟已经走过了十点。 “各位还是请快一点，毕竟是案件要解决，这可不是悠闲的玩笑。” “哦，就是说不做笔录不方便结案放人吗？”玛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在对方皱眉发怒之前继续说道：“没想到吃个早饭还耽误了办案，真是罪过！警官先生不如您先回去忙着，别耽误办案，我们这就出门，马上就到。” “那你们快点。”来人被她绕的头疼，干脆甩下话走了出去。 “塞恩塞恩——！”玛奇夸张呼喊，但实际没发出多大声音：“我们先去，你出去接人，看看那个倒霉蛋回来没有。骑马去，走小路。” “明白。”塞恩点点头，转身向后门走去。 警局现场比玛奇想的还要和谐，昨晚出警的警官已经跟犯人在大厅里愉快的聊天了。 “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理解有问题，”玛奇一进门就陷入苦恼之中：“这种小城镇的警察局里，难道是没有牢房的吗？” “当然有。”警官听到她的话也不生气，“只不过也没什么需要关进牢房的犯人，昨晚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被连开两枪击中要害也能算意外？”玛奇捂着胸口肖恩被击中的位置夸张的抖了一抖：“希望这种意外的发生频率不会太高。” “意外当然只是小概率事件。”这位警官看起来已经足够的圆滑：“我们已经查明上次的中毒事件是那个少年干的，这位先生带枪只是想去吓唬吓唬他，逼他承认自己犯的错，没想到枪支走火。” 第248章 记忆中的火灾07 “原来如此。”玛奇点点头：“得亏您走火走得准，没连我一块给意外了。” “看您这话说的。”他已经不想跟玛奇继续胡搅蛮缠，刚把视线转向吉尔，突然眉头微皱：“说起来，调查中毒事件的那位侦探应该住在你们那里吧？还有两位的车夫侍从哪里去了？” “谁知道呢，私奔了吧？”玛奇抱着吉尔胳膊回头看了一眼，但熟悉的身影还没出现。 “两位，要是你们继续乱说话妨碍我们办案的话，我可就要秉公执法，追究两位的责任了。”胡扯听久了总会变得不耐烦，更何况玛奇的本意就是在找茬。 “话不能这么说啊，他俩不见了怎么能算我们的责任，腿都是长他们自己身上的。”玛奇说着后退一步，隔着吉尔的肩膀微笑道：“警官先生，我觉得不如我们先录口供？办案要紧，咱不能耽误办案啊是吧？” 突然摆出来的台阶让警官一愣，但立刻就踩了下去：“你说的没错，我本意就是如此。两位不妨也进去说吧。”他做出请的手势，然后在刚才坐着的位置桌上抽出两页纸：“昨晚的情况我们已经记录好了，只要二位签个名就可以了。对了，就像当时说的，少年的尸体等结案之后就会还给他的朋友，也就是你们负责安葬的。” “害，合着我们要是再晚点来，连签名这步也可以省了呗？”玛奇歪头看着吉尔接过去的两页纸，嘴上一点也没闲着。这一次，被她的话激起反应的是一直坐在后方的那个人。 “哼，说起来，你们跟那个投毒的混小子的关系也很可疑啊。该不会本来就是共犯吧？做医生的，接触毒药本来就很容易吧？”昨晚还是杀人凶手，今天就坐在警局大厅随意的大放厥词：“哦对了，这么想来我找了那么多医生来都没办法，你们一来就治好了，肯定是早就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吧？不然怎么做到的？” “嗯？这么多废话看起来状态不错嘛。”玛奇一点都没被他激怒，反倒微笑着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咳得很起劲呢，没想到还这么能说。” “你——！”玛奇这话说得让他条件反射一般想起昨天夜里那整晚的不舒服，开枪后突然碎裂在面前树上的瓶子里那股呛鼻的味道突然浮现在了脑中，他再也坐不住了：“你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诬陷我。”玛奇早就把敲进树上的碎片都清理了干净，没留下一丝把柄。 或许是玛奇的笑意让他突然的不安无限放大，比起继续跟她纠缠他选择了求助：“警官，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需要医生！” “哎呀，这里的医生那么没用，不如直接找我们啊。”玛奇营业用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些：“当然，对于有钱人我们从来是没有优惠的。” “你！”他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发泄，门外有人敲门闯了进来。 “队长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屋里的警官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出事了，就是……”他边说边回头张望，转眼间，莱恩带着他的手下，和夏利出现在了门外。 “打扰了。”莱恩拿着一大早去申请来的要求下级地方协助调查的要求书递了出去：“我们是来调查一场异常的火灾，因为与这里五年前的火灾情况类似，所以特地来确认有没有关联。”他边说边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咳，当然，听说昨晚你们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有需要的话我们也会顺便帮忙的。” “不不不，那都是小事，不用麻烦诸位长官。”刚才还是一幅我最大我说的算态度的警官，现在面对这突然的上级调派直接开始了点头哈腰。 “怎么会是小事？那可是凶杀啊。”莱恩严肃的看着他。 “不不，我的意思是犯人已经被逮捕了。”现在比起那些小钱，当然是职位更加重要。他一把拉起刚刚还坐在一起的犯人：“你们，先把他关起来！等需要审问的时候再带出来！” “嘿，那我们到底还要不要签字啊？”玛奇话音刚落，他就一把夺回了吉尔手上的两页提前写好的笔录记录，捏成一团塞进了口袋。 “还没做笔录呢签什么字？”他看了玛奇一眼，对于面对着的几个人的关系有些捉摸不定：“那个，长官，您身边的那位侦探是？” “哦，他是我委托来的朋友。”莱恩现在也算是派头满满：“本以为那边还有很多问题要调查，就委托了朋友过来，结果听说你们这边也出了事很忙的样子，就还是申请一下自己过来了。” “原来如此。但侦探先生都没提过，这搞得，真是太怠慢了。” “哪里哪里，本来我们就是打算低调解决的。”莱恩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官气十足：“听说他也是关系人，不如先做笔录，我们好抓紧时间去调查火灾的案件。” “说到做火灾事件，昨晚那个凶手不就是那个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吗？”玛奇一幅与我无关的样子插了话。 “什么？是这样吗？”莱恩一点没让人失望：“请务必让我们也参与他的审讯。” 上层压力在这不起眼的附属城镇里似乎出了奇的有效，上午还疏通好关系坐在大厅等释放，下午已经变成无法翻身的阶下囚，不仅被确定为故意行凶，就连当年为了买下那块地方刻意找人放火，还做出一副为了帮助受害人才买下那里予以帮助的假象的事，也被彻彻底底挖了出来。塞恩如愿领回了好友的尸体，安葬于他家人的身边，也算是让这里的事件告一段落。 “玛奇小姐，你说的关于他养父的情况，我们准备立刻回去调查。”既然进展迅速，莱恩也就打算抓紧时间继续下去：“那诸位现在怎么打算？是留在这里还是？” “走人吧。”玛奇笑了：“毕竟我现在还得完成帮人实现愿望的工作呢。” “后续我们会负责调查的，所以……” “那就祝你们调查的比我快咯。”玛奇说着拍了拍沙发靠背：“塞恩——，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哦对了，反正也没什么时间了，就等下路上留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做的又丑又奇怪的东西，带回去送给拉斐尔吧！” “拉斐尔伯爵应该会很高兴吧。”塞恩应付的答应着，转身走进了房间。 “玛奇小姐，那我？”夏利觉得自己要被打发了，但问还是得问的。 “你啊，辛苦了辛苦了，这次算你做的不错。委托到此为止，你就跟他们一起回吧，晚点我会去找你结账的。” “也许，你们的下个目标也需要我帮忙调查？”夏利试探性提问。 “不需要。”玛奇一口回绝：“要你来你还不得给你好朋友当卧底啊？出卖委托人什么的，做这种事你还要不要职业道德了？让你回去我可是为你的职业生涯着想！” “……好吧，我知道了。”这个理由让夏利无法反驳。 “那么再见了各位，”玛奇直接挥手开始逐客：“跑快一点别被我追上啊。” 虽然说的跟很赶时间一样，但玛奇还是干脆的把出发时间推迟到了第二天。不仅能有时间乱逛一下，也可以顺便想想回去之后的计划。坐着马车跟他们骑马先走一步的人抢调查进度本就是个离谱的想法，还不如还不如放缓时间提前想好，也省了深夜抵达的麻烦。 “玛奇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看那个奇怪的木雕了。”抓紧最后一天时间进行的逛街购物活动，看起来让塞恩不太满意。 “为什么？这不刚好就是又丑又怪又可爱的东西？送人真是太好了！哦不，我甚至想定做一个大的放到院子里了，简直是镇宅极品！” “我不要！”塞恩严词拒绝。 “为什么？”玛奇回头观察了他半天：“塞恩你该不会是害怕这种长得奇怪的东西？” “不是！只不过是太丑了！” “嗯？”玛奇看了看手上的木雕：“你讨厌吃章鱼吗？” “为什么问这个啊？” “可是这个看起来不就是条章鱼？扒在奇怪的东西……呃，巨人的脑袋……骷髅上？”玛奇找着合适的形容方式。 “总之我不要！说什么镇宅，我看它才比较像怪物呢！” “好吧好吧，我不放院子里还不行么。”玛奇妥协：“这个小的就送给拉斐尔吧。” 塞恩不情愿的准备付钱，讨价还价中，一阵骚乱声在远处响起。 “好像出什么事了。”吉尔看着远处，说话间，一股浓烟正在人群聚集过去的方向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