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饽饽她超治愈,人脉超广的!》 第1章 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好像不一样 福利院内。 花球球缩坐在墙角双臂抱膝,这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当然! 现在这个情况换谁谁都没有安全感啊! 细长的黑色倒三角尾巴正圈在她的腕间,明显不是人类该有的尾巴冰冰凉的搔弄少女柔软的肌肤,有一下没一下的惬意又享受。 尾巴的主人是位五官秀美的少年,他坐在地面摆出和少女相同的姿势,在花球球的身边好奇的询问: “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的声音像浸泡在蜜罐中般甜。 花球球惊的潋滟的眸光都在跟着一颤,努力压住害怕保持正常声线:“我叫花球球。” 对,她叫花球球,今年十八岁,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大一新生。 经过高中惨绝人寰的三年打磨,她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到无所畏惧。 笑话,有什么是比写不完的试卷和爆死型数理化更可怕的? 有什么东西的恐怖级别能高过班主任悄悄在教室窗外观察的脸的? 起早贪黑摸爬滚打,跑过最致命的课间操,挨过宿舍最糟心的室友关系,在一众以做目标的卷神中她成功活了下来,残喘着一口气奔向新的大学生活,花球球都得说一声自己牛逼。 虽然只是考上一个普通二本,可是受过的煎熬刑罚谁听了不流泪? 至少花球球毕业当天就哭的稀里哗啦。 我最亲爱的老师同学,可爱又守时的宿管阿姨,食堂打饭手抖上三抖的师傅,门口凶巴巴但很实诚的门卫,摇摆的小草漂亮的小花,总爱随地大小便的大黄狗,我所热爱的校园生活,一切的一切(九十度鞠躬) 拜拜了您嘞! 她的确哭了。 那是脱离地狱无上真诚的喜悦泪水。 她这辈子就算是到老死也坚决不回高中看一眼! 已经无坚不摧的花球球在大一开学这天,拉着行李箱欢天喜地的去报名。 哈哈,我要拥抱新生活啦! 可是到了目的地人傻眼了,学校怎么变成福利院了? 她掏出手机再三确认群里导员发的地址,没错呀,可是我学校呢? 不是吧,你别搞我啊,报不上名这责谁负啊! 她急得眼眶通红,焦躁的给导员打电话,可是“啪”的一声手机跟断电似的一下黑屏,再次打开时已经恢复出厂设置还没信号,里面什么也没有。 花球球:“……” 这种让人心慌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手机黑屏时她的注意力被吸引,现在抬头看四周喜提二次傻眼。 不认识! 完全不认识! 她茫然的环望四周,仿佛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异世,过往的行人说说笑笑,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那个……” 她鼓足勇气拦住一位装扮干练的女士,礼貌道:“请问这里的财经大学呢?” 她的手指着福利院。 女士不解:“这边没有财经大学,不过这所福利院倒是挺出名的,也有近百年历史了。” 花球球的心猛的一颤,凉意侵袭四肢百骸。 她唇色惨白:“谢……谢谢……” 花球球其实是个很敏感细致的人,她是孤儿,被一位奶奶收养,奶奶一直把她当做亲孙女疼爱。 她没什么梦想,只是想如奶奶所愿快乐的活着,然后出来上班赚钱带奶奶去各地旅行,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端倪,只是不信邪觉得自己不可能如小说主角般遇到荒唐的穿越,可事实摆在眼前,她真的穿了,穿到不知名的世界。 这怎么可以呢,奶奶见不到她会担心的。 女士见她神情恍惚,不由得担心:“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女士的同伴也朝她投来担忧的目光。 花球球摇了摇头理智勉强拉回:“请问现在是多少年?” 话音里的希冀听的女士有些心疼:“2023年,你真的没问题吗?” “2023年?” 花球球忍不住高声惊呼。 这么说也许自己只是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其实还是在自己的世界。 她的眼中燃烧起两簇小火苗。 还是有机会回家的嘛,她现在突然想回母校看看了,怀念那只不用考试无忧无虑的大黄狗。 就说嘛,穿越是不可能的啦! 果然是自己小说看多变得疑神疑鬼了。 见少女重新提起神,女士才放心离开。 走得远了,女士表情倏地肃穆,恢复成平常的死板模样:“她身上好香。” 同伴认可的点点头。 “刚刚我对她莫名生出了好感,情不自禁的想帮她。” 同伴打趣儿:“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对谁这么热心呢,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胆子这么大敢拦住你搭话。” 同伴双手背后歪头一笑:“你说呢,唐糖长官。” 女士厉声指出:“不准这么叫我。” 福利院门口的花球球深呼吸,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看开点啦~ 问题不大的啦~ 问题不…… 她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不大个鬼啊! 花球球长得很漂亮,栗色微卷的长发盘成一圈,一枚塑料质的红色小花发卡别在一侧,瓜子脸大眼睛,睫毛纤长又翘卷,手腕上还戴着一块银镯,银镯上镶嵌九颗菱形透明水晶,粉白碎花裙清纯元气又可爱。 尽管现在表情傻里傻气,但往那一站还是有不少人频频朝她投来目光。 她正决定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先给奶奶打电话报平安,哪料“唰”的一声福利院大门打开,里面的工作人员急匆匆朝她走来。 “球球啊,你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们了,马上领养就要开始了,你要错过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闻言花球球脑袋一懵。 这些人好像认识我? 容不得她反抗,几人几乎算是把她架进福利院,大厅内有十几位小孩等待领养,只有她一个十八岁的大孩子。 她脸颊燥热缩在墙角不明所以。 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会认识我,还开局就要给我找金主。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少年耸动鼻尖,凑近闻了上来。 少年精致的不可思议,乌黑的眼珠隐隐泛着红光。 正当花球球想回话时,钻出的倒三角尾巴像条软蛇缠上她的手腕。 那时花球球便肯定了。 这不是她的世界。 第2章 要摸一摸尾巴吗 花球球是觉得自己有点玛丽苏体质在身上的。 先不说其他,就说这个精致的跟个撕漫男似的少年,翕动鼻尖在她颈窝轻嗅,喃喃自语“你好香”,就已经让她从里到外熟透了,皮肤红的恨不得冒出点蒸汽。 在那一瞬间,她很认真的考虑自己是不是拥有了某种万人迷加成,开局惊遇美少年痴缠,你要说她不是女主,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是想归想,她还是老老实实抬起胳膊对着自己嗅了嗅,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她声音直打颤:“没有香味啊。” 她的眼睛圆溜湿润,像只懵懂的小鹿,一直落在少年尾巴上的目光由起初的惊恐到现在的好奇。 实话实说,她想摸一摸。 她是懂享受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魔尾巴诶,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能在漫画游戏里看见的设定,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有贼心没贼胆,人怂不敢动,可眼神一直在蠢蠢欲动。 少年眸色幽深,像瘾君子般轻轻呼吸,那股自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让他露出一副微醺的表情。 好喜欢她。 少年茫然片刻,陡然被心中涌上的陌生情感惊吓到瞳孔骤缩,暗自敛下眼睫遮盖住其中的锋锐警惕。 他组织语言刚想说些什么,眸光不经意对上少女亮晶晶期待的眸子,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人家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尾巴呢。 他又将脑袋凑近些,细碎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勾魂夺魄,嗓音像是沾了一层蜜糖甜而不腻,低语又似引诱般开口:“尾巴,想摸一摸吗?” 花球球:“……” 她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少年睫毛浓密纤长,唇瓣是种光泽润亮的淡粉,领口处还露出漂亮的锁骨,像山间妖魅会吸食人的精魂,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勾人犯罪引人堕落的气息。 花球球不争气的吞咽口水,因为少年太色气,她想到某种可能性忽然眼睛放光,语调都因激动提高了一个调:“你……你到底是恶魔还是魅魔?” 少年:“?” 魅魔? 就是经常出现在各种h漫被人称为“淫魔”的东西? 他眸色倏然暗沉。 好失礼啊,居然把他说成那种本子里通过交合勾引人的淫乱邪物。 花球球惊慌:“啊啊啊对不起!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认真解释:“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总是觉得不自觉间心神就被你勾走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 少年暗沉的眸光像是乌云散开露出明艳的太阳,虽然他从没跟人说过,但是他很喜欢被人夸。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别人夸两句他就会翘起尾巴摇半天的地步。 可不就是。 现在已经跟条萨摩耶似的跪地坐好双手撑地,细长的倒三角尾巴在身后摇的正欢。 他毫不吝啬的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我刚刚好生气还准备咬一口惩罚你的。” 说着弯唇露出尖锐闪着寒光的獠牙,继续摇摆尾巴:“还好姐姐会说话啦!” 刚意识到自己从鬼门关大难不死转了一圈的花球球:“……” 我没开玩笑,赶快放我回家。 不然就凭我这智商早晚要死在这个世界。 她哽咽一瞬转回正题:“那个……尾巴……?” 少年笑眯眯主动的把脑袋凑过去。 花球球绷紧神经盯住他的神色,试探的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提醒道:“尾巴……?” 少年笑吟吟伸来手。 花球球半是犹疑的轻轻握住他的手继续安抚,坚定不移的说:“尾巴!” 哟呵,胆子还变大了。 他是真的被摸得舒服了,惬意眯起眼睛,细长尾巴跟条软蛇似的乖乖巧巧钻进她的掌心。 花球球瞬间睁大双眼,伸出食指颤抖着戳了戳那倒三角,尾巴尖跟着一颤一颤,少年浑身发软掩饰性的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他的呼吸乱了,鼻息带了几分失了方寸的急促。 越摸花球球越惊奇,她爱不释手的喃喃:“二次元真的存在!” 漫画诚不欺我! 实不相瞒她昨晚还在熬夜看涩涩漫画,里面男主是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纯情魅魔,名叫安德鲁,也有着细长黑色尾巴,不过人家的尾巴尖是心形而不是倒三角。 魅魔被女主驯养后整天在床上度过没羞没臊的生活。 明明是淫乱的魅魔却意外的守男德,别扭却体贴,大胸却心思细腻,巨大的反差让花球球心头小鹿乱撞,人这辈子娶媳妇就得娶小安这样的! 这辈子就得养一个反差巨大活又好的在身边! 就得找个会对你脸红整天腻着你的小狗狗! 地球离开小狗是不能转的! 对,花球球只是表面乖乖女,背地里早把自己人设崩的一塌糊涂并且一无所觉。 安德鲁是她的白月光,也是未来一众男人的头号情敌。 以后多的是恶魔恬不知耻装成魅魔来她这骗福利呢。 花球球摸着尾巴鼓足勇气:“可以加个微信吗?” 她以后还想摸。 少年扬唇一笑爽快的拿出手机:“好啊!” 手机之前恢复了出厂设置,花球球这会儿又重新登陆微信,号还是她的号,可是里面所有的联系人都莫名消失,她的微信好友空无一人,让她不禁愣了半天。 少年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前额:“下次再见面的话,让你摸摸角吧。” 他的笑容极其灿烂:“还有今天看见我尾巴的事不能乱说哦,你是知道的,自从文明重建世界恢复秩序,我们一族便禁止与你们接触。” 花球球:“?” 我不知道啊,你能不能把话讲清楚点,我刚穿来还不懂规矩。 但她心脏因艳福极快的跳了跳,点头应下他的话,又期期艾艾说:“真的可以摸角吗,你自愿的……?” 漫画里都说尾巴和角是恶魔的贞操带,敏感又脆弱,摸了就得对人家负责,那主要是她只想白嫖不想负责。 少年忽的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瓣,眼中犹如夜色翻涌:“姐姐,我该走了。” 语毕,少年的身体逐渐透明消失在空气中,似从未来过,大厅吵吵闹闹却无一人发觉。 花球球怔愣低头看着微信中的第一个好友,嘴皮蠕动半天终于说了句话。 “啊这……5g串联世界,你们恶魔也玩微信的?” 正当她走神时耳边传来院长的呼唤:“球球快过来,领养方来了!” 花球球赶忙从墙角站起身,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既来之则安之,她要乖巧些,再乖巧些,只有在这里活下去才有回家的可能。 第3章 叫哥哥也无妨的 院长是位眼角褶皱的奶奶,她牵住花球球的手语气强硬:“为什么离家出走,还是因为不想被领养吗?” 花球球不言语,暗戳戳把话中的信息记在心里。 院长低声:“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维持这家福利院了,球球乖乖听话,找个好人家这样以后才能少吃点苦头。” 说着院长眼角微湿:“我的乖球球,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没能力给你更好的……” “你这孩子真是,就是脾气倔,跑外面半个月身上的钱花完没?有没有挨饿?晚上睡在哪里冷不冷?” 眼睛里流露的情绪是不会骗人的,院长确实在真心实意的疼着她。 花球球静静的听她说着,看她眼眶湿润自己也心里发堵。 花球球张了张嘴,院长擦擦眼泪:“想说什么?” “院长。” “嗯?” “你鼻涕流出来了。” “……” 花球球顿了顿:“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院长一僵,眼中悲伤更甚:“果然被人欺负了,没事的球球,以后会有人保护你的。” 她替花球球找的那个领养方,很强。 花球球有些讶然,失忆这个理由,对方相信的也太快了吧。 没多久后她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信的这么快了。 院长快步走到大厅中央的一位男人身旁,低着头小声将失忆的事交代清楚,闻言男人转头看了眼花球球,礼貌文雅道:“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院长这才展颜笑开。 之前男人一直背对着花球球,花球球只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这会儿转过头来才瞧清男人的容貌。 怎么说,男人生的太过好看了,甚至好看到有些失真。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修身西装,鼻梁高挺上面戴着副银丝框眼镜,半长的墨发松松懒懒扎在脑后,身姿凛然,如雾霭云松,又如雪峰白鹤。 面上的笑清雅温润,气息柔和直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花球球:“!!!” 是漂亮大哥哥! 超漂亮的那种! 男人刚转头就对上小姑娘过分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忽然觉得就连天上的星子也要被比下去了。 男人一愣,遂而朝她弯唇一笑,看的花球球这个颜狗心花怒放。 她得承认,只要看见帅哥美女她心情就能好一天。 男人抬步朝她走来,保持适当距离在她面前停下,绅士的伸手:“我是何宴,相信相关事宜院长已经同你说过了,那么你愿意跟我走吗?” 花球球不自觉双手攥紧自己的衣角,清凌凌的眼睛还有些不安的望向院长。 院长对她回以安心一笑。 少女纤细翘卷的睫毛受惊般颤动,像是蝶翅振动,轻轻将手搭入男人宽大温暖的掌心。 何宴比她高上许多,垂眸看她时眼底映入少女白皙优美的长颈,纤秾合度的肩头,以及漂亮的唇瓣和鼻尖缠绕的幽香。 他忽然察觉喉咙发痒,喉结滑动两下嗓音柔和:“我们回家?” 花球球抬起头视线越过何宴,看向他身后的院长。 院长眼含热泪:“去吧球球。” 院长的神情让她想起对她疼爱有加的奶奶,花球球收回视线坚定的对着何宴点头:“我们回家。” 何宴被她如此郑重的态度弄得一怔,一个人孤独惯了,现在经眼前少女一说,他似乎觉得“家”这个虚无缥缈的字眼终于有了些实感。 或许领养她是对的。 花球球走了。 在福利院短暂停留后去往她的新家。 路上何宴开车,花球球在后座如坐针毡,无聊的想玩手机又怕失礼,只能低着脑袋转着腕间的银镯。 她的指腹自镶嵌在银镯上的九颗菱形透明水晶抚过,思绪飘远回到了儿时,奶奶躺在摇椅里抱着她晃呀晃。 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近乎一样。 包括高楼建筑,通讯工具,甚至连微博微信也都有,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存在恶魔。 或许还不止恶魔。 她想起了少年口中“文明重建秩序恢复”。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 “无聊了?” 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红绿灯区,车停了下来,何宴一手搭在方向盘,转头表情温和的看她。 花球球瞬间绷直全身紧张道:“没有!” 男人眨眨眼,像是被她过激的表现惊到,他笑:“紧张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尽管如此花球球还是高度紧张无法放松。 她害怕被丢弃。 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未知的力量,她害怕自己如果不能表现得符合对方的心意被丢弃,从而迷失走向死亡。 花球球努力让自己显得乖巧得体:“何先生,我没有紧张……” 对于她欲盖弥彰的话,镜片后男人的眸光又刻意的软了下来,似乎怕会吓着她,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就唤我哥哥吧。” 花球球睁大眼睛无措的抿紧唇瓣。 何宴的嗓音像是春日抚过花枝的风:“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一个人。” “既然一个人孤单,那么两个人应该就不会了吧。” 花球球看不清镜片后他的眸色,只是觉得很悲伤,这个人像是无声淹溺在孤寂的汪洋,似乎也只是今天鼓足勇气踏出一步决定找一个人相依。 其实就是这样的。 日后的花球球一直以为何宴给了她一个家,其实对何宴来说,是他快要溺亡伸手求救时,花球球抓住他成为了他的精神依托。 这个家是花球球给他的。 何宴通过院长给的资料知道了花球球的过去,花球球却不知何宴又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无疑,这一刻孤独的两人感觉到了共鸣,他们需要彼此。 花球球猛的倾身,一手按上前座椅,脑袋凑到何宴面前,一双杏眼清亮有光。 “两个人不会孤单的!” 她喊。 “哥哥!” 何宴微微恍神,只是片刻遂而恢复往日的温宁,动着唇轻轻的应着:“嗯。” 他又觉得这一字太过冷淡,对不起少女的这一声哥哥,于是补了句:“我在。” 花球球只是看向他的双眼,少女的眼睛纤尘不染像是要直直望进人的灵魂,让何宴觉得自己戴的眼镜也成了摆设,根本无法抵挡她纯粹干净的视线。 倏地,何宴觉得自己才是被领养的那一方,他突然紧张起来,似乎在无声害怕对方会对他不满意。 然而许久花球球都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眉眼弯弯冲他一笑又老老实实坐回后座。 那个笑本没什么。 可何宴却觉得很甜。 比他以往吃过的所有糖果都要甜。 第4章 找哥哥就得找何宴这样的 直到后面响起了急促的鸣笛声何宴才惊觉,原来早跳到红灯,不耐烦的催促声此起彼伏,堵了一堆车呢。 何宴和花球球对视一眼,两人摸摸鼻尖竟是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车缓缓驶入郊区的一栋小别墅。 花球球有点意外,如果一个人怕寂寞,那为什么不去住小区,这样有邻里街坊陪着,至少比这空荡荡的别墅好。 一想到何宴不说话时身上所透露出的窒息孤独感,她困惑的眨眨眼。 也许真正孤单的人即使决定融入人群也需要花费很多勇气吧,他正努力踏出第一步,至少找到了花球球来陪他。 “哥。” 何宴垂眸:“嗯?” 花球球站在他身旁,不解的问:“福利院的孩子那么多,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他们刚下车,空中金灿灿的阳光像是一层薄纱披落在身,夏日风混着花的香,可何宴总能将花香与身侧少女身上的馨香区分开。 男人羽睫半覆:“他们太小了。” 花球球仔细想了想,除了自己,其他的确都是未满十岁的孩子。 何宴垂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我怕我会把他们养死。” 正在猜测各种感人原因的花球球:“?” 怎么回事。 这突然袭来的生命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何宴走过去开门,身姿笔挺的男人抿了抿唇:“我不太会与人相处,平常忙着上班也分不出太多时间照顾对方,如果孩子较小,我怕他……” 花球球:“……” 被你无意识“冷暴力”而死是吧。 花球球一时间哭笑不得,她豪气十足的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我命硬,哥哥怎么养我都能白白胖胖的!” 闻言何宴眼里泛起零星笑意,扫过她纤细的四肢,白是有了,胖可不沾边,他略带调侃:“那我需要好好努力了。” 随着这声话门“咔嚓”打开,何宴领着花球球上二楼参观他为她准备的卧室。 不得不说何宴真的用心了,按照院长提供的花球球喜好资料,书柜竟有单独隔层摆满了她爱看的漫画。 花球球:“!!!” 她眼含热泪这一声叫的情真意切:“哥!” 何宴被她这副热情的模样吓一大跳。 花球球情意深重的握住他的双手,狗狗黑豆眼开始泪汪汪:“以后只要你点头,刀山火海我全都下给你看!” 何宴罕见的神色发懵。 花球球还以为他嫌不够,索性扬起脑袋,情意绵绵再表熊熊燃烧无法言说的感激之情:“如果还能给我买续集,命都给你!” 何宴:“……” 不就是还想要续集吗。 好端端的怎么给命文学都出来了呢。 他自觉好笑,抬起温暖干净的大手轻轻搭在花球球的发顶。 薄薄的镜片后是男人狭长却又温润的双眸,他说:“我什么都不要。” 花球球鼓了鼓嘴,心里也直打鼓。 何宴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平和却赤诚:“球球只要好好长大就可以了。” 书柜前,花球球怀中还抱着一本漫画书,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傻愣愣的看着何宴。 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宇宙了。 这辈子上天赐来这么一个绝世好哥哥。 花球球孤身一人造访这个世界,刚落脚呢也没有值得别人利用的价值,所以她不太想去怀疑何宴对她这么好是不是带有某种目的。 她只是将善意尽数收下,等某天他需要时,再还给他好了。 “但是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的?” 她呆呆的像只小猫,惹得何宴又是没忍住拨弄下她的发丝。 “院长将你的所有资料都交给了我,好在你虽然失忆,但喜好还没变。” 说着他下楼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档案,跑上来交给花球球。 “里面记载了许多你以前的事,看完后这样失忆的难过感应该会减少些吧?” 花球球的心像是泡在黄油里的酥饼,她吸吸鼻子止住湿润的泪意,又乖又秀巧:“谢谢哥。” 她一辈子好事做尽,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花球球表面泪眼朦胧,心中却是无限感慨。 善人结善缘啊,信女一生吃素,今儿可算是有回报了。 何宴搭在她发顶的手慢慢抽离,少女发丝柔顺的触感停留指尖还未彻底消散。 何宴不自觉的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像是要掐断那缕幽香。 气氛正好,兄妹情深,可偏偏何宴的手机铃声响的急促,男人看了眼通话人,冲着花球球歉意道:“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好!” 何宴又看了眼通话人,转身间眸色骤然暗沉,镜片后的双眸晦暗如渊,翻滚阴森戾气。 他关上门下楼回到客厅,这才接通电话。 【在哪呢,听说你今天领养了个妹妹?】 电话的那头传来吊儿郎当的男声,语气虽不正经,但声音意外好听。 何宴没回话。 【你这妹妹要知道你的双手沾满鲜血,怕是要哭着跑回福利院……】 “周烨。” 削薄的唇中吐出的俩字静无波澜又含有某种警告,对面立刻语气一转嬉皮笑脸: 【好了好了,何大医生赶快来趟医院,有场手术需要你主刀。】 何宴挂断电话松了松领带,日光从窗户射入打照在侧脸,半明半暗,半神半魔。 他的目光死一般沉寂,笼罩一方世界,孤寂的谁也进不来。 “球球,我有事先出去一趟,回来带你出去吃晚饭。” 他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朝楼上喊。 他听见从楼上传来的开门声。 “吱呀”一声二楼白色卧室门打开,里面蹦蹦跳跳窜出位春光明媚的少女,她的手搭在楼边扶手,笑靥如花:“好!哥哥路上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何宴要弯腰提起公文包的动作忽的停住,他曲起手指扶了扶眼镜,微微仰头看向二楼冲他说话的少女,唇角弧度稍稍勾起。 这怕是世上第一个会期待他回家的人了。 男人文质彬彬又如沐春风,温煦的像是午后暖阳。 “嗯,我很快回来。” 见何宴走了花球球才返回房间,她赶忙拿出手机熟稔的拨通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 那是奶奶的手机号。 【您所拨打的是空号……】 她雀跃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花球球神色复杂的拿出档案资料细细看一遍,越看越惊恐。 资料上所记载的和她的过去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收养她的奶奶变成了院长。 院长代替了奶奶,除此之外这些过往和在自己世界所经历的别无二致。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第5章 人类公敌大冤种 难道这是平行时空? 那奶奶呢? 花球球想的脑袋都快打结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双手抱头既气愤又委屈。 她敢笃定,这将是她这一辈子最聪明的黄金时刻,刚高考过的智商还没退化,现在正处于一个无可触及的巅峰。 笑死。 就顶着顶级智商也想不出一点头绪。 那绝对不是她太笨。 花球球一手平摊向上,一手握拳砸在掌心,脑袋上的电灯泡亮了亮茅塞顿开:“果然是问题太难了。” 她义正辞严老气横就的自顾自点头:“我敢笃定爱因斯坦遇到这种问题都得懵,看来我的智商只是和爱因斯坦处在同一个水平。” 就怎么说。 她自欺欺人的样子是有种笨蛋垂死挣扎不愿放开遮羞布的好笑在里面的。 花球球坐在书柜前的软垫上,拿起手机百度起了世界历史。 这一查还真给她吓得脸都掉了一个色,从粉嫩嫩的到白的吓人。 这个世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笼统来说总共可以分为四派。 一派是人数众多的战士派,这类人在使用非人力量时皮肤会出现红色纹路,他们拥有超越人体极限的攻击力,战斗力十分恐怖。 一派是较为稀有的术士派,这类人在使用力量时皮肤会出现蓝色纹路,他们拥有十分罕见的治愈术,但疑难杂症还得找医生。而术士派的人还有个通病,那就是战力弱的可怜。 这两派构成了这个世界定义上的人类。 接下来就是极其罕见已经远离尘世的两派。 天使和恶魔。 世上也存在着两位全知全能的神,那就是天使一族的首领路西法,和恶魔首领萨麦尔。 约莫一千年前,残骸体出现,残骸体是群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拥有同样力量却没有自己思维的怪物,他们大肆攻击人类导致世界崩坏,文明消失。 这时是两位神明出现联手结束战争。 在遥远的一千年前,出现过唯一一位纯种人类,是天生没有任何特殊力量,来自于别的时空,犹如天降般出现的弱小可怜的人类。 看到这里花球球沉默了。 这设定是不是全被我占到了? 原来在这个世界我是属于独一无二的纯种人类那一派的? 那你别说。 虽然弱,但这称号听着还挺牛掰。 她止住胡思乱想,继续看了下去。 神明结束战争后,一片疮痍的世界被他们引领着重建文明,逐渐恢复秩序,期间也不知是何原因路西法和萨麦尔竟同时和那位纯种人类缔结了契约。 “而后纯种人类背叛了两位神明,两位神明因此遭受契约反噬长睡不醒……” 花球球的声音抖的像水面一圈圈荡起的波纹。 “纯种人类是我们所有人类的公敌,背叛神明的罪孽无法饶恕,若未来纯种人类再现,必……必杀之……” 念着念着,花球球这会儿是连牙龈都害怕的在打颤了,她灵魂出窍木讷的瘫倒在地。 完了…… 马甲暴露之日,就是她死无葬身之时! 这下是真什么也哄不好她了。 她那心拔凉拔凉的,你放杯水进去都能给你变出个冰棍来。 眼睛已经失去高光的花球球僵硬的走到桌前拿起袋薯片。 “刺啦”撕开包装袋。 捏出一片抵着手腕要割脉。 “要不我还是自杀吧……” 花球球失神喃喃。 要不我还是自杀吧,我咬紧牙关命令我发出这句话。 天黑之前再讲一句晚安吧,就这样吧。 她走到床上失魂落魄盖上小被子,苍白的唇蠕动着:“晚安玛卡巴卡……” 谢邀,刚穿越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没关系。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呵。” 一道低磁的男性笑声突兀的在空中响起,惊的花球球眼中高光再现,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拿起枕头当武器,疑神疑鬼紧张兮兮:“谁!” 梗着脖子底气不足的怒斥:“快出来!” “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我可是很强的!” 她闭上眼睛大喊:“快出来!!!” 可惜空气静的不能再静。 花球球就跟特警进入作战状态似的,枕头当成枪,猛的左转头,又猛的又转头。 得,还真就啥都没有。 她迷茫挠挠头:“难道是我刚刚太过绝望所以幻听了?” 经这意外小插曲,花球球的心情忽然就没那么沉重了。 她嘴巴捂得死死的。 不管怎么样也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千年前的那个纯种人类是脑袋掉粪坑里了吗? 你怎么敢的啊! 和神明契约多大的福分啊,你还敢背叛! 她双手合十心里哭唧唧。 祖祖祖祖祖奶奶,你可是坑惨我了。 花球球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吧啦的走到书柜翻起漫画。 还是刚认的温柔哥哥好。 给她买了这么多精神食粮。 她翻着翻着眼睛越瞪越大。 “啊啊啊啊救命!!!” 她跟朝拜似的跪倒在地,双手高高捧着本粉皮漫画,宛如捧着圣经。 她的眼睛真的在发光。 ?魅魔先生这边请? 漫画封面画着位穿的十分保守禁欲,长着细长心形尾巴的男魅魔。 因为书名和封面太正经,没翻看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其实是个涩涩本子。 有一种感动叫花球球落泪。 “小安!” 她大呼魅魔安德鲁的名字。 “我只有你了呜呜呜……” 花球球抱紧心爱的宝贝,这可是她的白月光。 短短一天她经历了太多噩耗。 所以急需看看白月光的本子来回充一下能量。 她就双腿盘坐在书架前美滋滋的翻看起漫画。 里面限制级内容让她感慨万千。 “小安最棒了!但是哥哥居然愿意给我买本子。” 花球球宣布此刻正式把何宴当成她的第二白月光。 “不会给妹妹买本子的哥哥不是好哥哥。” “显而易见我哥就是最好的哥哥!” 她感动的眼泪啪嚓。 却没发现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忽然闪了一下。 第6章 世界大同,吃瓜乐子人 花球球是个天生乐观的人,就算这会儿大难临头,人还能稳如老狗的坐那看漫画。 如果太害怕,那就看一看小安的八块腹肌。 如果太难过,那就看一看小安的大胸肌。 双手合十念上一句“奶门”,可以治愈花球球人生百分之九十九的伤痛。 她看着漫画书上摆动心形尾巴尖的魅魔安德鲁,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在福利院遇到的少年。 尾巴摸着有多爽,那真是谁摸谁知道。 想着她又酸溜溜的咂咂嘴。 什么时候她能像漫画女主一样,对人家的大胸膛和尾巴想摸就摸。 还真是想谁来谁,在她神游天外魂都跑没时,身边的手机正好响起消息提示音。 花球球激动的脸都红了,感觉春天降临飞速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果然是那位恶魔少年。 她现在就仨好友,少年、院长、何宴。 加班达咩(社畜版):【嗨~姐姐,你在忙吗!】 花球球春心荡漾,手指开始敲击键盘。 球宝:【不忙的!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那边的消息回的很快。 加班达咩(社畜版):【哦对,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叫我阿罗就好了!】 闻言她严肃端庄宛如在举行什么神圣仪式,把少年的备注改了。 改成: 阿罗(小安版) 安德鲁:…… 你别太爱。 阿罗:…… 你礼貌吗? 那边的少年盯着她的微信名许久,随即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没做任何改动。 球宝还挺好听。 花球球听了是会自豪叉腰的程度,这是奶奶给她起的网名!里面包含了奶奶对她无限的爱,当然好听了! 而另一边,暗色阴森的大殿恢宏高耸,少年坐在漆黑雕花案桌前,桌上摆满需要处理的文书,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明明是中世纪西欧城堡的大殿,里面却是古色古香熏香袅袅。 他双臂支在案桌上手里捧着手机,乌黑深邃的眼眸静静盯着微信界面。 球宝:【咦,看你的微信名,你居然在上班了吗!明明看起来还是未成年……】 少年食指抵唇一笑,调整姿势将双脚交叉闲适的放在案桌上。 花球球见消息跳了出来。 阿罗(小安版):【对呀,我当社畜好几百年啦!】 球宝:【?】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你的这声姐姐得折掉我多少年的寿命。 阿罗(小安版):【我们同天使一样,寿命都是很长的,但是好寂寞啊,自从萨麦尔大人沉睡后便规定我们不准去人类世界了】 球宝:【你偷跑?!这样不会受罚吗?[猫猫震惊.jpg]】 阿罗(小安版):【所以你要替我保密哦![粉红兔子wink]】 主位上的少年摆弄手机似乎很是沉迷,下面进来要禀报事宜的恶魔惶恐跪地却是不敢出声打扰。 阿罗问花球球现在在干什么,她自然不能说在看本子,于是手一转打了几个字:【看了遍世界历史。】 我好学吧! 球宝:【首先我承认我是吃瓜乐子人,其次这个有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啊,最后为什么两位神明会愿意和一位纯种人类签订契约,她又为什么要背叛……】 少年不由得“哼”了一声闷笑。 巧了,世界大同,他也是吃瓜乐子魔。 阿罗(小安版):【这个我们内部人员也很好奇,大家猜测会不会是狗血三角恋,两位大人为爱折腰什么的,毕竟真的很奇怪啊,那个纯种人类没有力量也不会治愈术,弱小的像只蚂蚁,除了爱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两位大人心甘情愿向人类低头呢?】 花球球心里默念三遍祖祖祖祖祖奶奶对不起,然后假模假样义愤填膺:【都这样了居然还能背叛,她真该死啊!】 阿罗(小安版):【对呀,除了人族和我们,就连脾气最好的天使们也对她深恶痛绝,可是自那以后纯种一族再也没出现过,可惜了,不然我要第一个杀过去替萨麦尔大人报仇!】 花球球眼观鼻鼻观心镇定打字。 宝。 新的纯种已经出现。 我就站在你的对面。 是兄弟现在就来提刀砍我! 呸! 球宝:【你放心,如果在人间发现纯种我会第一个告知你,希望你有关于她的消息也能告诉我,砍她一刀我辈义不容辞!】 阿罗(小安版):【ok哒!】 笑发财了,那时候她早跑路了。 阿罗不甚在意,根本就没怀疑过花球球。 他很强,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强到一眼能看穿花球球所有,只是可惜花球球有个bug银镯。 尽管现在她还没摸清银镯的作用,但只要银镯在身,就能替她稳稳藏住身份。 这边的花球球感觉自己跟进入爱丽丝梦游仙境似的。 牛啊! 5g连接世界! 恶魔也照样撩(划去)聊给你看! 阿罗(小安版):【对了,你磕这三人的cp吗?我们这边有好多魔写了两位大人x纯种人类的r18夹心文,要来一份吗?】 花球球:“……” 搞什么。 你不是对人家深恶痛绝吗? 这还能磕起来? 是宿敌强制爱还是囚禁捆绑y? 可恶,好像还挺香。 球宝:【……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阿罗(小安版):【我发你!】 球宝:【你的大恩大德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双手合十.jpg]】 阿罗指尖划了划屏幕,一边翻看聊天记录一边翘起嘴角。 看得下方跪了半天的恶魔满肚憋屈。 大人您聊完了咩? 能不能让我禀报要事呢? “你说……” 阿罗把夹心资源发给花球球后,一手摩挲下巴若有所思的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恶魔:“?”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他的表情甜蜜缱绻:“我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她,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恶魔:“??” 咋,没事飙什么霸总台词,下句话是不是要我接【好久没看过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她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不懂的魔永别了。” 恶魔:“???” 大人您醒醒! 您这样恋爱脑我们恶魔吃枣药丸! 第7章 哥,你得帮我养肾 阿罗双手捧着脸颊进入思春期。 这个一见钟情还真有点门道。 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现在恨不得再偷偷溜出去找花球球,抱住人使劲吸一口。 阿罗:“她其实长得很可爱。” 恶魔:“……” 没魔关心她可不可爱。 阿罗:“香香软软的好想抱着睡觉。” 恶魔:“……” 醒醒,我们恶魔甚至可以全年不睡。 阿罗:“可是要怎么追求一个人类呢,不如你来帮我出出主意?” 恶魔:“???” 呦吼,搁这自爆卡车呢,瞧我这暴脾气,这我可就忍不了了啊! 恶魔挺直腰板眸光锋利似剑:“大人,您又偷偷溜出去了?” 阿罗笑嘻嘻:“没有呀,我一直都待在大殿哦!” 恶魔这根脆弱的神经就快被少年给折腾断了,他痛苦的揉捏额角,语气无奈:“大人,禁止去往人类世界是由两位神明共同定下的条约,您强制前往会遭受反噬的。” 恶魔和天使数量虽少,但力量无疑是最强的,他们以一敌百完全不成问题。 为了避免他们起了邪念在人类世界胡作非为占地称王,所以在两族领袖消灭残骸体让世界重新迎来和平后,就定下了这条禁止条约。 除非经过各高层合议允许,否则擅自前往人类世界的都会遭受灵魂雷击之痛,实力弱点的根本挺不过来,死在惩戒下的恶魔不在少数。 显然,阿罗已经遭受过。 他一点不在意还慢悠悠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话题被强制转移,恶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单膝下跪恭敬回答:“有三件事需例行向您汇报。” “一:今日未发现残骸体有复苏的迹象。” “二:萨麦尔大人仍未苏醒。” “三:大天使米迦勒遇害,有人故意栽赃给我族……” 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阿罗甩着细长的黑色尾巴,鸦羽似的长睫下一片诡谲,语调漫不经心:“啧,要是萨麦尔大人在就好了,这个烂摊子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管。” 恶魔低头弯腰,表现出更加谦卑的姿态,不敢喘出一口大气。 “这件事压下来,要是闹到人族也知晓可就要乱套了。” “是。” 这千年的和平可是所有势力小心翼翼维护得来的,又怎么允许有人打破呢。 …… 这边的花球球放下手机望向窗外,夕阳染红半边天,可是何宴还没回来。 她抱着漫画书“噔噔噔”跑到楼下客厅的沙发,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打算一边看一边等。 可是看着看着书页又半天没翻动一页。 她想起院长给的资料档案。 这个世界的人在出生时皮肤上就会觉醒带有力量的纹路。 红色是武力爆棚的战士类。 蓝色是治愈疗伤的术士类。 可是她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有啊,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正的纯种人类,哪里有这些超自然的力量,但很巧妙的是院长给出了一种解释。 花球球在七岁时遭遇偷来人间的恶魔绑架,恶魔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她力量剥夺,所以她变成这个世界唯一没有力量的废物。 花球球:“?” 这也行? 怪不得院长说她被人欺负连失忆也一秒接受,合着自己纯弱鸡是吧。 她十分怀疑院长是上天赐来的主角必备善后系统,这也太棒了吧,把她所有疑点都抹消还给她铺路。 花球球觉得很赞,满怀感激给院长打去电话。 “院长!” 那边的老人喜不自禁。 【球球!哎是我们家球球打电话来了!我就说她最粘我了,离开我半天就得想我……】 花球球直言:“你是老天赐给我的系统吗?” 【啥?】 花球球失望:“哦,不是啊,原来我不是天选女主角。” 失失望望挂断电话。 院长:? 咋,刚被领养半天何宴就把你养疯了? 她又重新打开网易云,垮起个小猫批脸难过的翻看漫画。 那一页正是纯情大狗狗安德鲁脱个精光,红着脸跪坐床上准备伺候女主的画面。 看到这里她更难过了。 什么时候她能遇见自己的小安,她也好想要这样的对象。 “小心。” 有男声在她脑海忽的响起,带着善意的提醒。 花球球茫然眨巴眼没反应过来。 这声音好像和卧室听见的那声轻笑很相似? 倏地,阴影自头顶覆下,骨节分明又修长白净的手指抽走她的漫画。 陌生的雪松微苦气息传来,沿着呼吸丝丝侵入花球球的肺腑。 她愣愣抬头向上看,猛然撞进男人清隽的眉眼。 刚刚那声小心,是在提醒我哥哥回来要赶快收起漫画吗? 何宴站在她身后低头翻阅手中的漫画,水墨般静雅的双眸正被低垂的睫毛覆盖,柔和的脸部线条在看清漫画内容时一点点僵硬起来。 “你喜欢这种?” 语调依旧如往日温煦,让花球球一时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少女保持仰头的姿势干巴巴的回应:“喜……喜欢……” 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斯文俊美的男人意有所指:“看多了肾不好。” 花球球委屈:“明明是你给我买的……” 何宴一愣。 对哦。 是他按着她喜好准备的漫画,只是希望人来这里能放松开心点。 合着是他自己亲手为妹妹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那其实还真不是。 花球球本身就是老色批。 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的致命弱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美色。 只要美色给到位,天塌了她都能给你顶起来。 何宴勾了勾唇:“可这都是我按你喜好买的。” 懂吧,还是你自己脑子堆满黄色废料。 花球球羞臊的不行:“那……那哥哥以后可要及时帮我养肾!” 真女人就不能说肾虚! 不然给不了未来伴侣性福怎么办! 何宴:“……” 讲个笑话。 我当医生只是为了给妹妹养肾。 打趣的谈话让他疲惫的身心逐渐放松,像只刺猬对外露出最为尖锐的长刺,对内小心翼翼向少女摊开柔软的肚皮。 何宴并不是单纯的从事医生一职,花球球也不知晓这个总是对她温和亲昵的哥哥,背地里究竟是多少人痛恨的魔鬼。 她只知道一件事。 何宴是个好人。 那么温柔又害怕孤独,会对没有任何价值的弱者施以援手的何宴,不会是坏人。 当满世界质疑何宴时,从不被人理解而一直孤独的他,身边终于出现一个始终坚定不移信任他的人。 所以花球球成了他的全部。 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8章 治愈术和医学实验 外面的天已经染上墨色,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入,摇得窗帘微微晃。 何宴低头看了眼腕间手表,时间到了晚间八点半。 “我们出去吃饭?” 花球球乖巧:“好!” 她赶紧跑回房将漫画工工整整在书柜摆好,又对镜理了理鬓角凌乱的发丝。 一直盘起的微卷栗色长发现在披散在背后,一枚塑料红色小花发卡俏皮的别在一侧。 因为头发披散将她的脸型衬得更加小巧,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探出双手拍拍脸颊。 “不要紧张!” “你一定能够很好适应的!” 她又小小的单手握拳打完气,对镜扬起大大的笑容,背着斜挎包“噔噔噔”跑下楼。 “哥,我准备好啦!” 正抬步要往浴室走的何宴身形不由得微僵。 花球球跑得很快,跟阵小旋风似的一眨眼到达他身旁,笑眯眯道:“哥,是不是久等……” 话没说完她一愣,双手握紧包包的背带鼻子嗅了嗅,铁锈的血腥味自何宴身上传来,让她脸色倏地一变,眉头深深蹙起。 “你受伤了?” 她像个小大人,脸不自觉板了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望向男人,让人生不起离开的念头。 何宴起初是想去就近的浴室将门反锁查看伤口,却没想到花球球下来的这么快。 不是都说女生出门前打扮要花很久吗? 他本想瞒着她说句“没事。” 但是现在他又犹豫了。 家人的话,是不是要再坦诚点呢? 就在他犹豫间花球球已经肃然发问:“家里的医药箱在哪儿?” “不然咱们直接去医院?” “我开车载你去,我高三暑假考过驾照的,哥你不用担心我无证驾驶被罚钱。” 她的动作太快,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已经麻溜的抱着手机把地图导航打开了。 何宴站在那没动,只是喉结上下滑动,镜片后狭长的眸中像是有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丝丝缕缕氤氲着柔和的光。 花球球见他没反应,鼓起腮帮做争取:“我真的考过驾照的!” “不会被罚钱的!” “你要相信我!” 何宴:“……” 谁关心这个啊,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还重复这么多次。 就好像拿到证书,抬头挺胸甩着尾巴要夸奖的猫咪一样。 何宴眼底浮现一层细碎笑意,没忍住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罚钱是重点吗?” 他指出:“无证驾驶的重点不该在于这是违法行为,我们不能违法吗?” 花球球呆愣:“是哦。” 她麻溜回神拐回主题:“不对,你的伤……” 天花板垂挂的吊灯明亮,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在沙发坐下卷起衬衫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以及拇指长度的血淋淋伤口。 花球球发急:“哥,我能为你做什么?” 伤的是左臂,于是他抬起右手覆在伤口上方,手底凝聚出淡蓝色的光球。 花球球的瞳孔一寸寸缩小,连呼吸也不禁放轻下来。 她看见蓝色纹路在男人瓷白的肌肤绽开,像是攀缠上柔软白云的花朵,在那张清雅的面庞上漂亮的梦幻。 掌心笼罩的光辉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如果不是皮肤周边斑斑血迹,谁又能想到就在刚刚还有条细长伤口。 这就是治愈术吗? 她木讷的抬头,视线从伤口缓缓向上移,不期然对上何宴乌黑柔软的双眼。 两个人都没说话,可是眼神对上的瞬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花球球的心灼热的跳了跳。 这一刻她真正的感觉到除开天使恶魔外,平常身边习以为常的人和她的不同。 日历上的时间仍旧是2023年。 和她的世界年份一样。 可又确确实实在提醒她,不一样了。 花球球手指紧了紧,翻起背着的斜挎包拿出纸巾替何宴擦拭血迹,嘴上嘟囔:“害我白担心了。” 花球球现在的设定有失忆和力量剥夺双重buff堆叠,所以对于她的懵懂无知,或者说与这个世界人类的一丝违和感,都不容易令人起疑,哪怕是何宴这一刻也没发觉。 何宴低头看她不敢用力又笨拙的替自己清理手臂上的血迹,眸光潋滟,说:“伤口已经愈合。” 男人看向她的侧脸:“不用担心我会疼。” 花球球没回复,还是放轻动作小心擦拭,她问:“为什么会受伤?” 不是在医院工作吗? 哪有医生受伤的道理? 难道是医闹? 被人打了? 见她一张脸就快皱成一团,何宴就知她脑补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得已拍拍她的脑袋,声音带些宠意的无奈:“别乱想。” 花球球担忧:“那你……” 何宴:“只是做了场实验。” 花球球疑惑:“医学实验?那为什么在自己身上做,不能用别的实验体代替吗?” “无法代替,实验体只能是人。” 何宴默了默,微微低头垂下的额发遮住双眼,嗓音带着一种天地空茫只剩海浪拍打岸边的孤寂。 “实验的副作用会让伤口间隔一定时间再次裂开,哪怕治愈术可以治愈,但裂开的瞬间还是会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算熟的少女说这些。 只是天生的好感促使他对她更容易敞开心扉。 看不见的联系,纯种的特殊性悄无声息影响着所有人。 何宴只说这么两句,他觉得再说太过矫情,没必要,都是自己的选择,说出来倒像是博人同情。 可花球球却听懂了。 因为伤口裂开的那瞬间还是会疼,如此反复的疼痛,她这个便宜哥哥不希望让别人领会。 不希望让别人痛苦。 所以自己揽了过来。 她猛的手底用劲,带些怒气纸巾擦的何宴皮肤很快发红。 被这一变故影响,何宴的眼皮跳了跳,不解的看向妹妹。 “笨蛋。” 花球球说的很小声,说是斥责可里面全是心疼,何宴心口忽的一窒,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种奇怪的实验以后还要做吗?” “嗯。” 要做的,这是关于残骸体的实验。 并且据这次实验结果可初步得出,残骸体可以感染人类。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残骸体可以借由人类复活,如果真的可以,那么人间将会再次陷入炼狱。 路西法和萨麦尔还未苏醒,人类是否具备抵抗的力量。 不仅两界在盯紧残骸体的实时状态,人类更是千年来不断研究,试图找出可以彻底消灭它们的方法。 第9章 球宝(想恋爱版) 经何宴这个突发状况一闹,花球球放下包包撸起袖子做出决定:“不出去吃了,今晚我来做饭!” 何宴哭笑不得晃了晃愈合的手臂:“不是已经好了吗?” 花球球双手叉腰:“那要是半路再裂开怎么办!” “我有治愈术。” 花球球幽幽道:“多煞风景啊,餐厅里吃饭时你跟个熟透的石榴一样不停炸,你是去吃饭的还是去扔治愈术的?” 何宴:“……” 可是在家伤口该裂还是裂啊。 身形窈窕的少女站在灯光下,双手向后拢起披散的长发,头绳扎出个干练简洁的高马尾。 站在何宴的角度能够清楚看见少女漂亮的肩胛线,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番茄、西兰花、鸡蛋……” 不知不觉少女走到冰箱旁,正看着食材考虑菜单。 “哥,随我发挥啦?” 她似是有了主意回头冲何宴一笑,眉眼弯弯好看的紧。 何宴的目光一直跟随她移动,这会儿正倚在厨房门框看她。 男人的嘴角跟着微微上扬:“好。” 花球球在厨房备菜,何宴双臂环胸倚靠门口瞧她。 “哥,治愈术biu的一下伤口就能愈合,那是不是创可贴都要卖不出去了啊?” “不会,会治愈术的人太过稀少,多的是人需要在家里备上创可贴。” “我记得会治愈术的人战斗力会很弱,哥也是吗?” 何宴笑:“嗯,我的武力要低于社会上的大多人。” 花球球大言不惭:“没事的哥,我会保护你的!” 何宴知道这是哄他开心的玩笑话,但还是抿起唇小小的笑开。 别墅又大又空,可是两个人真的不会孤单了。 很快饭做好,俩人像是真兄妹般亲昵又融洽。 花球球咬着筷子好奇问:“我们人类也是有最强的吧?最强的战力可以打得过天使恶魔吗?” 何宴的眼镜摘下放在了一旁,半长的头发松松懒懒披在肩头,坐姿端正犹如翠竹。 他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蛋,眼底总是晃着轻轻柔柔的光。 “呵,球球不要太小看我们人类了。” 他放下碗筷为花球球解惑。 “自两位神明沉睡后,神界由三位大天使掌权。” “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 “这三位是现今神界最强。” 花球球表示理解的点头,这三位大天使在她的世界神话体系里,也是十分出名的。 何宴继续道:“魔界消息不足,但听说掌权人是萨麦尔大人的老友,实力应当也很强。” 花球球追问:“那我们人界呢!” 何宴直接打开手机将百度资料递给花球球看。 “昼言。” “据说实力可并肩三大天使。” 百度上的资料很模糊,甚至连昼言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照片和战力介绍全都没有,但这不阻碍花球球问一句:“好看吗?” 何宴:“……” 你自己不都看到了吗,连照片都没有,你问我我问谁去? 花球球:“哥,我也老大不小了。” 何宴挑眉:“所以?” 花球球:“我觉得人应该有追求,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何宴一手支起下巴眼眸微眯:“然后?” 花球球:“你有没有闻到春天的气息?” 何宴:“现在是夏天。” 花球球搓搓手眼睛炽热:“哥,我有目标了,等我追到最强他就能保护我俩安安全全活到老了。” 何宴眼皮一掀嘴角弧度下压,没灵魂感慨:“哇哦。” 他语气凉凉:“还真是志向伟大。” 先不论男女,但等你追到人家,咱俩白骨都风化的没影了。 再说现在社会和平,你怎么就活不到老了? 能不能想点现实的事。 这个妹妹怎么就爱白日做梦。 花球球认真:“哥,现在是晚上。” 所以我没有在白日做梦。 何宴:“……” 我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何宴重新端起碗,品尝妹妹做出的可口饭菜,心里柔软:“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花球球眼睛一亮:“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什么隐藏大佬?” 何宴微不可察一僵。 她热切的目光几欲将他吞没:“是不是还有千亿家产?你现在不跟我说就是为了考验我?等我通过考验……” 何宴一把将她凑过来的脑袋推开,不愿再看那亮晶晶的星星眼。 他心累:“真没有。” 花球球纳闷:“不应该啊……” 这些不都是玛丽苏女主标配吗? 难道我还不够玛丽苏? 她蔫蔫坐回原位,慢慢扒着米饭开始反思自身。 今天何宴笑了太多次,就连这会儿也牵起嘴角盯着他亲自领回来的妹妹。 这种平淡又轻松的日常,才是他一直最想要的东西。 吃完饭又洗漱完,两人各自回房。 卧室内,花球球打着空调裹紧小被子侧身玩手机,正在夜间骚扰她的好友阿罗。 球宝:【阿罗阿罗!你认识昼言吗?被誉为人类最强的那个!】 阿罗秒回。 阿罗(小安版):【不认识,只是有听说过啦!】 球宝:【那他好看吗?】 阿罗(小安版):【好看吧,最强不应该都是实力和颜值的扛把子吗?】 球宝:【了解!谢谢阿罗,我没事啦!阿罗早些休息,晚安!】 那边还在大殿里上班达咩的社畜魔:? 她这波闪现是要干嘛? 阿罗正盯着屏幕苦思冥想,却不想下一秒花球球的微信名一变。 变为: 球宝(想恋爱版) 阿罗:“???” 当何宴准备休息,合起书本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23:30 他犹豫半刻还是点开微信,想给花球球发一句晚安。 今天还没有说晚安。 结果就发现人微信昵称变了。 同样觉得花球球的微信名【球宝】好听的何宴,也没有给她换备注,现在就见人自己改了昵称。 球宝(想恋爱版) 何宴:“……” 不是,你认真的? 真想和昼言谈? …… 小剧场 何宴:球球,听哥一句劝,放弃吧,到海枯石烂咱俩骨灰都化了,你都追不到人家 昼言:哥,你在说我吗? 何宴:? 昼言:哥你放心,我没让球球追,是我自己倒贴的 何宴:?? 昼言:我们的婚礼你要记得来哦 何宴:??? 第10章 绝对糟糕的初次相识 夜里花球球辗转反侧,手中握紧白日发间一直佩戴的小红花发卡,眼睛眨巴眨巴变得酸涩湿润。 那是奶奶送给她的。 她想奶奶做的红烧肉,想和奶奶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想站在奶奶身后编那花白的辫子。 想着想着又是鼻头一酸。 球球这个名字也是奶奶起的。 奶奶刚捡到小小的她时,花球球瘦的皮包骨头,可把奶奶心疼的哟,下定决心要把人养的白白胖胖像个小圆球。 于是起了球球这个名字。 奶奶真的把她养的很好,花球球小时候粉嫩嫩肉嘟嘟的,带去公园玩儿谁都要来捏一下水灵灵的脸蛋。 花球球每年都会问:“奶奶的心愿是什么呀?” 奶奶总会回答:“是球球健健康康长大,每天开开心心呀!” 所以花球球不管在哪里,不管面对何种不可预料的状况,她都会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因为这是奶奶的愿望,也是她自己想活成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让她心里还是会害怕,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可以保命的力量。 她一个人躲在那哭够了又红着眼眶打开手机,倔强的开始搜索如何变强。 哗啦啦首页出现一堆词条。 #三分钟速成,保姆级攻略让你成为超越昼言的强大存在# 花球球不屑:“三分钟速成?骗傻子呢!” 然后全文一字不漏的仔细看完。 #变强药水只要998,喝完一拳打穿地球不是梦# 花球球冷嗤:“搁这演一拳超人呢?付费998还不如让我去剃光头。” 然后心里想着睡醒等明天先向何宴借个998。 #转发这条锦鲤,让你即刻觉醒战士之力# 花球球讥讽:“能不能来点新花样。” 然后锦鲤被她转发到了朋友圈。 刚转发阿罗光速点个赞。 花球球:“……” 你们恶魔真是完全不用休息的吗? 凌晨两点半也在和我一样emo吗? 她长长叹气刚随手返回到搜索框,哪料想让她毛骨悚然的男声再次突兀的出现。 “没用的。” 冷冰冰三个字否认了她所有的努力,花球球恶从胆边生,勃然大怒:“我忍你好久了!是人是鬼拉出来溜溜!” 被子一掀“噌”的跳下床,那人却是沉默了。 花球球突然胆大,声音发冷:“大半夜藏在女孩子屋里,你不觉得很失礼吗?” “……” “说话啊,怎么每次只说一句就玩隐身,难道多说两句还要我付费解锁不成?” “……” “我没钱!” 花球球震怒,我还指望明天借我哥998助我强者论道呢。 “……” 男人三次晒干沉默,驴头不对马嘴的提醒:“你的百度还没退出。” 花球球九十度弯腰乖乖鞠躬:“谢谢提醒!” 然后老老实实退出还给手机锁个屏。 花球球:“?” 不对,我为什么这么听话? 还不对,我那会儿屏幕是不是停留在搜索框的? 搜索框下面不就是搜索历史吗? 羞耻感直冲天灵盖,花球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浑身炸毛,恶狠狠问:“搜索历史你有看见什么吗?” 冷然磁感的嗓音近在耳边响起:“如何变强。” 他说的是花球球刚刚搜的那一条。 花球球咬牙:“还有呢?” “把恶魔的▽尾巴修剪成?后会变成纯情魅魔吗?” 花球球冷汗淋漓:“还有?” “路西法x纯种人类x萨麦尔高辣h文在线免费阅读。” 花球球浑身颤抖双手捂脸,连莹白的指尖也羞的一片粉色。 那人还不停,静如古井的声线平直又冷清:“世界……” 花球球像只发急的兔子眼一瞪:“住嘴!” 她捂住耳朵绝望下蹲:“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男人:“……” 其实他想说的是,看见的最后一条搜索历史是世界历史,唯一正常的一条,既然花球球不想听,那他就不说了。 花球球感觉自己被扒下一层皮完完全全暴露在太阳下,眼睛失去高光孤独弱小的蹲在床边。 没什么好说的了。 拎根面条上吊逃离地球得了。 男人好心解释:“刚刚只是无意瞥到,关于你的其他隐私我都有回避。” 花球球灵魂出窍:“我在房间用薯片割腕你看到了。” 男人:“……” 对,当时他还笑了一声。 花球球灵魂升天:“我在客厅看小安的那本漫画你也看到了。” 男人:“……” 对,当时他还提醒了一句小心。 男人顿了顿尽量安抚她的情绪:“脑袋不灵光不是你的错,如果下次你真想死,我可以帮你换种一击必杀的武器。” “如果还担心看h漫被人发现,我可以帮你把它们全烧光。” “……” 气氛死水般沉静,像有寒潮来袭寸寸结冰。 花球球掀起死鱼眼盯着茫茫夜色:“你是在安慰我吗?” 男人应声:“嗯。” 花球球抬起手指向卧室门:“你现在给我滚。” 男人:“?” 为什么要我滚,至少要跟我说明我做错了什么吧? 花球球仰头吸吸鼻子,整理好崩溃心情,问:“你是谁,到底藏在哪儿?” 静寂的夜越发显得男人的声音冷清好听:“我住在你的银镯里。” 花球球大惊,赶忙对着手腕上的银镯翻来覆去的瞧,银镯似回应她般闪了闪。 花球球顿时满血复活! 我的金手指到账啦! 她早忘了刚刚的羞耻,心脏激动的扑通直跳:“你是银镯精灵吗?” “是来保护我的吗?” 她双手合十“啪嚓”行个跪拜礼,嘴中念念有词:“守护神大人,请保佑我一生平安!!!” 男人:“……” 他想解释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透过银镯看见少女滑稽可笑却又无比憧憬的虔诚模样,似乎真的将他当做守护神信仰。 男人到了嘴边的否决忽然卡住,喉结微微滚动,竟是顺了她的意回了句:“好。” 银镯为他提供了新生。 那么他有必要向银镯的主人送上谢礼。 只是一个人类,他还是护得住的。 第11章 大仙给我指条明路 前一秒还在伤春悲秋感觉全世界都抛弃自己的花球球,下一秒百花齐放喜笑颜开。 银镯戴在左手腕,她就把左臂抬高,用右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活跟古代丫鬟扶着贵妃走路似的。 乖乖,这可得小心伺候,金灿灿的大手指可是她未来活着的全部希望。 “你……” 男人欲言又止。 是不是疯了? 两边窗帘不知何时被她拉开,皎洁月光照入室内,铺在少女温软的五官,显得她更加纯粹柔和。 花球球看着银镯深情款款,剔透澄亮的眼睛跟看前世情人似的,看的银镯闪烁几下以表恶寒。 她不为所动,像是江南烟雨下的美人,纤长柔软的睫毛下,墨色晕染的眼眸楚楚动人。 “大仙,你可知我的过往……” 男人:“……” 打住,我不想听。 她哀哀戚戚声情并茂:“我从小是弃婴,没爹没妈,好在院长收养了我。” “本以为抓住了幸福,哪知七岁飞来横祸,被偷溜来人间的恶魔绑架。” 花球球努力挤巴眼,准备挤出几滴眼泪。 她哀声:“我被恶魔剥夺力量从此变成废人,你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战力也不会治愈术的纯废人有多可悲吧……” “我从小受尽冷眼,被人欺负,没人疼没人爱就像地里小白菜,可是没关系!我相信风雨过后总会见彩虹!我坚强独立绝不轻易向生活妥协!可是!” 好麻,眼泪挤不出来。 男人:“……”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一口气说完很难吗? 还有哭不出来就不要哭,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狰狞又难看吗? “可是我前些天离家出走又被人欺负,现在失忆又坠入深渊,生活暗不见底,大仙,你可愿拯救迷途少女?” 气氛静的可怕,还掺杂些无法言说的尴尬。 男人静默几秒忽而道:“为什么离家出走?” 花球球:“啊?” 她一懵,干巴巴的眼睛眨了眨。 男人不赞同:“离家出走是不对的。” 这下给花球球干沉默了。 合着我唾沫星子飞半天说了这么多,你就听进去这一句? 臭直男! 她撇撇嘴突然发问:“大仙,你是出了什么事才被迫寄宿在我这银镯里的吧。” “你不离开就说明你现在的状况无法离开,又或者说你自己没办法离开。” 两三句敏锐的道出重点。 花球球眯眯眼咧嘴一笑,露出整整齐齐的小白牙,灿烂阳光像个小天使:“你不帮我,我就把银镯毁了哦。” 男人,不,应该说不愿透露真实姓名被花球球称为大仙的人士,这会儿倒是流露出几分讶异。 原来这小倒霉蛋还是有些脑子的。 银镯中低头举目环视四周一片苍茫,望不见尽头的白色空间,有团金色的人形物负手而立。 空间无风,但金色如同阳光织成的长发却在微微浮动。 他无法离开银镯,还需要花球球帮他做许多事来恢复力量,所以真点头应了下来。 花球球激动的麻溜上床盘腿坐好,兴奋的盯紧银镯:“大仙,教我变强!” 男人看见少女灿若星子的眼睛,看见她穿着一条白色睡裙,栗色长发柔顺的披散身后。 不知怎么的,偏生就觉得这小倒霉蛋合他眼缘。 但大仙这个称呼…… 男人心中嫌弃的咋舌。 其实现在世界和平,犯罪了还有警察,平常大家都是安守秩序的良好公民,这些个本领根本没地方用。 上学→毕业→工作→养老。 哪里又用的上武力,还不如多学些专业知识等毕业后好找工作。 可是忆起这人为了变强连锦鲤都能转发,男人不禁觉得好笑。 人类还真是奇奇怪怪。 “只要上学就足够了。” 大仙指出明路。 “哪怕你没有强化后的体术和治愈能力,但至少还可以学会如何防身和使用武器。” 花球球:“?” 怎么又要上学,这算什么,知识就是力量吗? 太抽象了吧。 大仙继续道:“残骸体随时有复活的可能,为了能及时应战,所以多数学校文化课和体术课占比是五五开。” “每所学校会有政府专门派下的教官,他们经过严苛训练层层选拔,最终脱颖而出,来到学校负责教授学生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强化体魄使用特殊武器,还会有战场模拟考核。” 花球球疑惑:“战场模拟考核?” 大仙嗓音冷清:“模拟与残骸体的对战。” 一句话,就是说从学校毕业的人几乎都具备一个军人的强度。 只是因为他们居安思危,哪怕已经和平千年,还是要学足本领以备残骸体的突然复活。 “去学校,教官会让你变强。” 一番话下来花球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学不仅能提高学历方便以后找工作,还能让你变强扛大狙,这个学她是上定了! 马上到九月,她还是大一新生! 花球球压下心中的激动,对着银镯认真说:“多谢大仙指点,小女无以为报,以后一定为你摆上贡品点上香火!” 大仙:“……?” 大可不必。 花球球眼睛圆溜溜的转,笑吟吟带着股殷勤劲:“大仙,那平常我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她要给自己找个护身符,至少在她变强前绝对不能出事。 大仙:“我……” 花球球笑得更欢快了:“搞搞清楚,我没在和你商量。” 她晃了晃手腕,银镯也跟着摇了摇:“会销毁哦~” 大仙:“……” 他何时被人威逼利诱过,可该死的眼前情况还真被人吃的死死的。 还是被全世界,哪怕在人类里也是垫底的花球球吃的死死的。 他眸光幽幽,定了定神:“好。” 那瞬间花球球感觉全世界都亮了,迷茫的未来终于有了规划,先在学校学足本领,一点点缩小与大家的差距。 想着她躺下盖上小被子。 长夜漫漫,细小的女声不时响起。 “大仙,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被刺杀。” “那你是哪个种族?” 许久未有声响。 花球球轻声:“大仙?” 男人垂下羽睫,又是过了半晌才道: “神族。” 可是叽叽喳喳精力好像永远用不完的少女却是没有回话,只剩一阵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原来是睡着了。 男人站立在银镯中白茫世界。 金色的人形物忽的展开一对线条漂亮的羽翼。 不。 那羽翼不止一对。 第12章 大仙你闭眼 自从世界迎来和平后,人间禁止通行,以此来防止他们依靠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强大力量作恶。 所以往后的人类几乎没有见过天使恶魔,这也导致大多数的人逐渐对这两派的存在半信半疑起来。 谁知道真假啊,这种东西怎么听都只是存在于神话中的人物吧。 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见的天使恶魔,开局全让花球球碰见了。 只能说开局就是高端局,她纯种人类这个独一无二亲妈认证的玛丽苏设定,正在大大咧咧的彰显出她的特殊性。 …… 花球球定了一早六点的闹钟,哈欠连天爬起来准备做个早餐,这样等何宴睡醒吃完就可以直接上班啦。 被人家领养嘛,领了人家的恩,她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当回报。 拖鞋“啪嗒啪嗒”踩在楼梯,她一手搭在扶手,一手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结果还没到一楼就听见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顿时困意全无。 她瞧见厨房里围条深蓝围裙的男人正有条不紊的准备早餐,甚至还炒了几个小菜。 花球球的视线转到客厅墙壁的钟表,是六点钟没错呀,哥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她一步步靠近厨房,何宴听见声响抬眸间略显诧异,他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暗哑:“怎么起得这么早?” 花球球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迷糊的像只小绵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桌台已经摆好的早餐,声音软糯糯的:“我想给你做早饭的……” 何宴一怔停下手中的事,眼中氤氲着整片晨曦:“球球乖。” 或许因为与人相处的经验不足,他下意识把她当小孩哄。 “时间还早,以后可以多睡会儿,早饭我来准备就好。” 花球球恨不得伸出手就给何宴一个熊抱。 这是什么绝世好哥哥啊! 她问:“哥,你平常也起这么早吗?” 何宴摇头。 花球球反坐椅上,双臂搭在椅背,转着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盯着何宴:“是……为了给我做早餐吗?” 何宴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突然领回家一个妹妹,或许他的心情和花球球是一样的,想让对方在这里过得舒服,想以家人的身份走更远。 何宴没正面回答,只是笑着:“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 花球球抿嘴笑:“你是几点起的?” 何宴:“五点半。” 花球球冲他狡黠的眨眨眼:“看来明天我要五点起来才能给哥哥做一顿早餐。” 何宴莞尔:“好了,快去换身衣服洗漱下,既然起来了就吃早饭吧。” “好嘞哥!” 花球球拨开腿就往自己房间跑,何宴盯着她背影自觉好笑。 跑慢点,毛毛躁躁的,摔倒怎么办。 花球球进屋门“咔嚓”反锁。 幸福度直接爆表。 “大仙,你睡醒没,刚刚看见我哥没,是不是个好男人?” 银镯里幽幽传来大仙的声音:“你哥不简单。” 花球球重复:“我在问你他是不是个好男人!” 大仙沉默。 “大仙,你看他对我是不是真的好?” “大仙,是不是起早了你有起床气,你怎么不回我话。” “大仙……” 那堪比清早公鸡打鸣的烦躁程度让大仙额角青筋暴起。 他冷声打断:“安静。” 话刚说完就瞧见视野中少女肌肤胜雪,滑嫩莹白。 人正扒拉睡裙准备换衣服呢。 大仙微微蹙眉,闭上眼睛的动作带些急促,他不悦:“以后这种事要和我说。” 花球球撇嘴:“我是要和你说的,谁让你自己打断我的话的。” 说着她拉长语调没有感情的通知:“大仙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先闭眼。” 视线一片黑暗,衣料的摩挲声在男人耳边放大。 忽的花球球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花球球点开一看。 阿罗(小安版):【姐姐早安!我已经在上班啦,姐姐起床了吗?】 时间流逝,大仙觉得差不多了刚准备睁开眼,外头又传来花球球无良的声音。 “大仙,我要和密友聊天,你先闭眼。” 大仙:“……” 啧,他闭就是了。 花球球开开心心啪嗒啪嗒按着手机。 球宝(想恋爱版):【起啦!阿罗早安!要准备吃早饭了,晚点再聊![比心.jpg]】 大仙:“好了没,我要睁……” 花球球:“大仙,我要上厕所,你先闭眼。” 大仙:“……” 淦,拳头硬了。 “大仙,我和哥哥吃饭可能会有秘密谈话,你要闭眼+闭耳。” 大仙:“?”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干脆让我永远当瞎子聋子算了。 大仙郁闷的眉毛皱一团。 好想出去砍她一刀。 花球球整理好又变成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跟何宴坐在一块吃早餐。 吃完还一块儿坐在沙发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海绵宝宝,正和派大星一起抓水母。 里面嘻嘻哈哈的笑,外面花球球也笑得东倒西歪。 而何宴只是双腿交叠坐在她身边,神色平静又放松的看这些他以前从不会看的节目。 “对了哥,你的伤口还有裂开吗?” 花球球擦去笑出来的眼泪,有些忧心忡忡的看向何宴的手臂。 何宴伸出食指蓝色光球跳跃,他难得的开个玩笑:“你看,它裂开的速度比不上我丢治愈术的速度,所以别担心。” 花球球顺着他的意露出微笑,视线又移回电视:“可是还是会疼啊,哥哥早点好起来吧。” 何宴睫毛颤了颤:“嗯。” 一集看完,花球球开口提出正事:“那个我有事想和你说……” 何宴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已经是一家人了,想说什么说就是。” 花球球商量般说:“我想继续上学……” 何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他给出个安心回复:“已经安排好了,院长将你的身份材料和学业证书送给了我,是要升大一了是吧?” 花球球连忙点头。 哥哥和院长,她愿称之为最上道的两个人! 第13章 大仙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兄妹俩坐在沙发聊了好一会儿,当花球球伸个懒腰觉得过去半天时,才发现时间不过八点半而已。 何宴从衣架拿起外套拎起公文包,阔步回到卧室又很快出来,花球球不着痕迹的看一眼,发现原本扁平的包变得稍稍发鼓。 “中午我会在医院吃工作餐,你不用等我回来了。” 何宴交代着,早上聊天那会儿给了花球球一张银行卡。 “如果不想做饭可以出去吃,顺带逛逛街也好,如果实在无聊……” 他头颅低垂,刘海遮住眼睛,话音顿了顿:“可以给我打电话。” 花球球抱着企鹅玩偶歪了歪脑袋,呆萌呆萌的和那玩偶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的何宴又是手底发痒想去摸摸她的脑袋。 “知道啦,哥哥像奶奶一样爱念叨。” 她捏着企鹅的短小翅膀挥了挥:“哥哥晚上见!” 何宴文质彬彬的推下镜框,明显心情因此很不错。 “晚上见。” 何宴前脚刚走,后脚花球球鸡血打满大力拍打银镯,恨不得硬生生把它拍碎似的:“大仙大仙!快出来帮我特训!” 花球球生前……呸,什么生前,是穿越前,跑个八百米都能要掉半条命。 开玩笑,就她这整天宅家喝快乐肥宅水的林妹妹体质,在这世界经历体术课的狂风暴雨,那不得秒残? 这怎么可以! 最起码也要坚持三分钟再残! 她也是身残志坚要点脸的好吧。 情况没比花球球好到哪去,连维持人形都困难的苦逼大仙,此刻好想遁入佛门求得片刻清净。 在? 你看我们天使转行做和尚行不行? 被拉起来被迫打工的大仙,面无表情对这个万恶甲方施予暴击:“先做一百个深蹲。” 花球球:“?” 劝你不要公报私仇。 大仙嘴皮子一掀语气凉凉:“限时三分钟。” 花球球双手抱头蹲到一半彻底破防,虽然看不见银镯里的男人,但可想而知那人此刻是多屑的嘴脸。 大仙:“愣着做什么,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花球球无能狂怒,朝银镯就是狠狠地扇上一巴掌。 大仙幽幽:“手不疼吗?” “把自己手腕打的红肿可还行?” “说你是个倒霉蛋你还不承认。” 花球球后牙槽简直要咬碎了,她冷哼一声不说话就是干。 她知道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大仙已经对她降低要求了,所以不说话就是干。 看她跟个打桩机似的一下又一下,隐忍负重坚强不屈,大仙欣慰点头。 他哪知道花球球默不作声全在心里骂娘呢啊。 做就做,我这是在给自己练马甲线! 我要狠狠打你的脸,让你的脸全印上我的红指印。 要让你叫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哭着求饶:球球大人我不要了!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她脸上的笑越阴狠解气。 那别说,虽然超过三分钟,人还真把一百个深蹲做完了。 大仙捧场鼓掌,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第一次话里染了愉悦的笑意:“再来一百个仰卧起坐,三分钟。” 花球球瞪大双眼,几乎要在地上阴暗爬行。 她双腿打颤声音发抖:“扶……扶我……” 随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大仙:“……” 快把我刚刚拍出去的掌声还给我。 但是—— 他眸光稍软。 没事逞什么强。 就算做不到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经过持续运动的白嫩肌肤染上一层浅粉,还铺开一片晶莹的薄汗。 男人指尖动了动,一团金色柔光从银镯飘出,晃晃悠悠落在花球球的身上,帮她修复肌肉缓解疲劳。 银镯里的金色人形是他的灵魂,话说难听点,他被刺杀本该死的透透的,可这会儿灵魂却奇妙的寄宿在银镯休养。 在银镯内他发现许多就连花球球也不知道的事。 银镯的力量来自主人。 尽管花球球身上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但他确实是从最深处感受到了一丝强大到让他忍不住下跪的熟悉感。 那是属于他们神族的力量。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花球球是个人类。 他锁眉深思,脸色凝重。 …… 那边去上班的何宴绕了个偏僻的远路,柏油马路并不宽,两旁灌木茂盛,何宴的车停在一边,他前后探望直到确定没人,这才拎着公文包下车。 路边有个红白路标牌,何宴在标杆旁蹲下,用手拨弄灌木丛林,搅得一阵窸窸窣窣声。 他的目光慢慢黯淡,直到一只流浪猫胆怯探出脑袋,何宴才眼眸微亮唇线上扬。 这是他昨天碰见的,没想到今天还在原处。 公文包打开,修长如玉的手指竟从里拿出两个塑料碗。 随后是一瓶舒化奶。 还有猫粮。 戴着银丝边眼镜,身着西装一身贵气的男人就蹲在马路旁,先是把舒化奶倒入碗中,看着小猫探出粉色舌头舔了舔,他不禁伸出手轻轻摸上猫猫那毛茸茸的脑袋。 看见小猫他无声笑开。 “我有了一个妹妹。”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又陷入沉默,但神色不似之前寂寞,好像春风化雨润无声,温煦又内敛。 小猫冲他甜甜叫了两声,听的何宴情不自禁又想到自己的妹妹。 他撕开包装袋将猫粮倒入另一只碗,猫猫吃的正香,他的手也搭上猫的脊背缓缓抚摸。 “如果明天你还在,球球也喜欢的话……” 覆下的浓密长睫半掩满目细碎的星光。 “我便带你回家。” 现在的何宴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一个妹妹一只猫。 他想这就是他所求的全部了。 第14章 所以你是在赎罪吗 何宴工作的医院不是什么为人民大众服务的公立医院,而是环湖而建幽静美丽,能列入五a景区的高干医院。 高干,顾名思义里面接待的都是高官子弟,各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有些身体不适全来这里。 同样,这里的医疗人员全是顶级治愈者,医疗设备也是全国顶配。 他们服务于高层,基本可以说游走于权势最顶端。 在这医院就职的所有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不得泄露高层的半点信息,不然私下拉去处决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颇有点伴君如伴虎那味了。 何宴是没事上班点是九点半,有事高层打电话随叫随到,就算是凌晨两点也得来。 近几天医院闲得很,所以何宴今天九点多才到。 与其说闲,倒不如说是上面出了事,高层们忙的不可开交,一点小病根本没时间往这跑。 听说这事和两界都有关。 虽然人类世界禁止通行,可是高层们,例如国家的王和政府最高官员,他们每年还是会和两族的使者进行情报交流。 无非就是关于残骸体的。 残骸体未有复苏迹象,所以何宴还真不知道上面到底出了什么事,让高层忙的不可开交。 他也不是很在乎。 医院内的大家都很闲,三两成团双手插兜的有,碰杯喝茶的也有,说说笑笑聊成一团。 可这一切都在何宴踏入医院时终止了。 他们瞬间噤声,掩盖住眼底的恐惧和厌恶,默不作声退避他三尺。 就像原本是片雪白的道路,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却一个个分化出一条永远不会和他同步的黑色道路。 他们像是影子,明明每天一起上班,却永远不会和何宴有交集。 天气燥热。 空气发冷。 何宴目不斜视,稳步走入办公室,手臂伸展套上白大褂,脊背笔直坐姿端正,翻看起病例汇总表。 一道门隔绝里外。 “哎,长月街新开了一家咖啡店,最近火的不得了,等下班咱几个去坐坐?” “好啊,正好这几天闲。” “怎么还不下班,和那人多待一秒我都快要窒息。” “声音小点,你想让他把你也杀了吗?” 外面又热闹起来,同事的嬉笑怒骂一声不落的传进他耳。 何宴却像没听见,哑光的瞳仁倒映出冰冷的字体。 “咚咚咚”门被敲响,有个银灰短发黑色挑染的青年大大咧咧打开门。 他五官深邃帅气,鼻高唇薄,瞳色是种无机质的冷灰,银色耳钻配断眉,一身痞气却偏偏穿着救死扶伤的白大褂。 青年笑似非笑来到办公桌前,扬了扬手里密封的档案袋:“上面指名要给你的。” 何宴眼皮都没抬,伸手接过等待青年出去。 青年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唇边漾起恶劣的笑:“怎么,对你那妹妹是真心的?” 不管忙不忙,以往何宴总是第一个达到医院,比机器还准时的七点钟。 可是今天他踩着点九点多才来。 在家给妹妹做完早饭,吃完后一起看了海绵宝宝聊了好半天,才慢腾腾来医院。 青年眼底闪着促狭的光,语中讥诮又挑衅:“犯得罪孽太多,心中有了愧疚,所以找个人去当忏悔室赎罪去了?” 他冷笑:“何宴,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对她再好又能怎么样,伪善终有戳破的一天。” 冷言冷语像把刀子一寸寸插在何宴身上,何宴无动于衷,可在听到对方提到花球球时,镜片后的眼睛骤然阴寒。 “周烨。” 何宴合上病例表,柔和的脸部线条稍稍绷紧,眼底的春日湖波霎时结冰。 “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字语像是散落的碎片,俯拾间皆是警告。 周烨像是听到某种惊天笑话,竟是弯腰捂着肚子笑了好半天。 “家人?” 他嘲弄:“亲手杀了父母的人还有脸提家人?” “何宴,你早晚会死在无名处不得善终。” 玻璃窗外阳光明媚,办公室内两位同样俊美的男人杀意涌动,阴寒无法驱除。 何宴接过周烨手中的档案,平静道:“你该走了。” 周烨“嘁”了一声饱含恨意,随即爽朗一笑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挥挥手走出办公室。 “那何大医生你先忙,遇到危险就叫我啊。” 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你一项能力也会剥夺一项。 这个世界,何宴拥有强大的治愈术,但自身的体术却差的一塌糊涂,而周烨正相反。 这位青年不会治愈术,体术却是顶尖的强,被上层派下来保护重点对象何宴。 他不知道上面为什么会这么看重何宴,也不知道何宴私下到底在做什么,这都是国家机密他无权知晓,所以尽管他恨何宴恨得要死,为了大局还是要糟心的保护人家。 周烨走后,何宴摘下眼镜打开档案袋,阅读时表情越发沉重。 他走到书柜旁按下一侧的机关,贴墙摆放的书柜忽然旋转九十度,露出后面被遮盖的墙壁。 他又朝一处按上大拇指,指纹认证成功,接下来是全身扫描再次检验身份信息。 这一切不过几秒间。 身份认证成功,密室开启。 何宴面无表情走进不为人知的秘密实验室。 …… 中午。 医院的工作餐也是好得要命,什么食堂,简直就是高档餐厅,里面端着餐盘的医生结伴坐下,说说笑笑聊起八卦。 就跟约好似的,瞧见何宴进来全体默契噤声一瞬,随后恢复如常。 何宴端着餐盘一人走到无人的孤僻角落,他的手机摆放在餐盘旁,饭菜今天食而无味,吃两口就静默的盯上手机几秒。 带着无法言说的期待。 他的附近是真空地带,何宴看似习以为常,但心里的孤寂越发苦涩。 手机没有任何动静,他的眼神逐渐失落。 “叮咚——” 微信响了。 他眼神忽的亮起心脏怦怦跳。 球宝(想恋爱版):【哥,午休了没有,怕打扰你所以没给你打电话,给你看,今天我在外吃的花甲米线![米线.jpg]】 球宝(想恋爱版):【现在来到了猫咖,这里简直是天堂!等等我录个视频发给你!】 球宝(想恋爱版):【啊啊啊啊看见一只猫猫和你好像,哈哈哈哈我问店家要了副眼镜,戴上和你更像了!】 何宴一条条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软了下来,温柔又漂亮。 透过这些文字他似乎能想象到猫咖里的少女有多鲜活。 他也很开心。 和每个枯燥乏味没人会和他交流的午餐不一样。 现在他有妹妹。 两个人是不会孤单的。 第15章 你们同人女真可怕 很快花球球发了个视频来。 何宴靠在椅背,唇边带笑指尖一点。 视频里开始是花球球一手抱着只白色波斯猫,一手举着手机怼着猫脸拍。 【哥!猫猫的毛发好长!和你的一样!】 何宴一顿,抬起手指尖拂过自己半长的发尾,对于花球球这番失礼的话只是眼含宠意的包容了。 【你看!我向店长借的银丝边眼镜!戴起来和你更像了!是温文尔雅安安静静的波斯猫一枚呀~】 话刚说完猫猫扭头冲她龇牙咧嘴,两只前爪扑腾着就要去挠她。 花球球大惊,赶忙将镜头一转对准自己的脸,笑容尴尬有些挂不住。 【它太喜欢我了太过热情我有点招架不住,哥啊,等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大餐!那先这样!】 她举起猫猫的前爪对着镜头挥了挥。 【来,跟哥哥说再见~】 视频到这里结束,何宴一手撑着脸颊,另一手点开视频反复观看。 他在笑。 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像是墙角一枝梅,极其漂亮又惹人注目。 临走前他跟花球球说,如果实在无聊可以给他打电话。 其实是他无法忍受寂寞渴望她打来电话。 何宴这会儿的心情像是雪后初晴,第一次在午餐时间段沉迷手机玩半天。 …… 花球球恋恋不舍从猫咖出来,背着包包走在大街,低声叹气带有惋惜:“要是我能领养只猫猫就好了。” 镯中的金色人形盘腿而坐,大仙的声音在花球球脑内响起: 【马上开学要去学校,你哪有时间养?】 花球球双手背后,脚后跟点了点地面:“我哥养啊。” 她的眼睛四处张望,最终锁定一家奶茶店,抬步往那走去,嘴里继续说:“到时候我住宿我哥怎么办?他本来就是因为孤单才来领养我的吧。” “我离开他不是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有只猫在也好些,至少空荡荡的房子里不是只有一个活物。” 她对着店员礼貌道:“一杯烧仙草谢谢。” 大仙稍感意外:【真有这么喜欢这个哥哥?】 花球球坐在店里等待,双手托腮,放轻了声音:“当然啊,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这是人之常情吧。” 大仙眸光微闪。 他可以透过银镯看清外面的世界,当然看得见少女此刻百无聊赖等待奶茶的模样。 在他心里花球球就是个小倒霉蛋。 出生被父母抛弃,七岁被恶魔绑架剥夺能力,离家出走又弄丢记忆,不是倒霉蛋是什么。 而经历种种人生劫难跌入低谷,还有颗为他人着想七窍玲珑的心。 大仙表示这个人类励志又正能量。 他很喜欢。 但其实除了第一条被爹妈抛弃,后面全是假的。 花球球不动声色却在认真思考。 会不会有种可能。 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也叫花球球的人。 不然院长给出的记录她从出生到现在的背景资料,怎么解释? 但疑点又来了。 如果真的还有另一位花球球,那为什么她的过去与喜好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切又是怎么做到的? 花球球垂下眼睫心中慢慢发沉,就连店员连着喊了她好多声才回过神。 “你的烧仙草。” 店员姐姐见她神色恍惚,不由得担忧:“你没事吧?” 花球球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没事没事。” 她扭头刚准备要走,就听惊天动地“砰”的一声炸开,惊的她后退一大步心脏就快跳出胸膛。 花球球惊疑不定的望向店员姐姐,只见她一手拿手机,一手握拳狠狠砸在柜台,拳头下裂纹跟蜘蛛网似的咔嚓蔓延。 “轰——” 柜台倒塌碎地。 花球球:“???” 突然觉得店里放着的悠闲音乐,这音符都没一个沾上五线谱的。 就他妈离谱。 一拳能把柜台轰碎,人干事? 大仙慢悠悠:【看见没,这就是战士的力量。】 花球球僵硬的把视线转到店员的脸上,上面使用力量的红色纹路瞩目耀眼。 她哭唧唧。 报告教练! 我想学! 我也想学这个! 大仙指出事实:【下辈子吧。】 花球球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经这莫名其妙的一茬,花球球心惊胆战:“那个请问,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店员迷茫抬头:“啊?” “小贞!工作不许摸鱼!这已经是开店后碎的第二十七个柜台了!” 店长气的脸发青,简直对这个女朋友又爱又恨。 小贞扁扁嘴难过又委屈:“你不懂!你不懂我站错cp的痛!!!” “我一直站路西法和纯种人类的!可是这篇文里为什么最后是萨麦尔上位!好痛!小林我好痛啊!” 店员姐姐下一秒就要在地打滚扭曲,进行阴暗的爬行,溢出屏幕的痛苦让花球球感同身受。 痛,太痛了。 站错cp的痛她太懂了。 小林店长面无波澜垂下死鱼眼,显然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你们同人女还真是可怕。 又气又无奈的按住小贞的脑袋,对着花球球一鞠躬,诚挚道:“抱歉,我家这位脑子有点问题,惊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不能夹心呢?” 纯纯疑问的声音就这么传来。 店员:“啊?” 店长:“……” 花球球站在那里,宛如玛利亚散发出慈悲的光辉:“不想经历站错cp的痛,那就all好了,夹心不香吗?” 店员:“啊!” 店长:“???” 花球球纯真又热心:“我有他们三个的夹心文,只能在海棠播的那种,或许你可以试试新体验?” 店员还没来得及答话,店长脸立马一黑,咬牙切齿下逐客令:“这位客人,你该走了。” 店员猛的蹿出斥责店长:“你个没礼貌的家伙,顾客就是上帝不知道吗!” 她一把抓住花球球的手:“我叫小贞,来加个微信,以后我的奶茶全给你,免费包你喝到够!” 花球球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真的包了她一辈子的奶茶,就连她去别的省上大学,这人也跟着把奶茶店开去了。 奶茶店别名:小贞的移动城堡。 顶着店长的死亡视线,满地的狼藉,店外路人的好奇视线,小贞和花球球快快乐乐加了好友。 眼看女朋友要跟别人跑了,店长有必要申明:“这是我女朋友。” 花球球一脸赞叹:“你女朋友可真棒!” 店长:“???” 大仙:【???】 花球球的资源可是魔族内产,恶魔亲自写的人间独一份,除了从花球球这里,没有其他任何观看的渠道,这口粮的珍贵性可不是花重金就能买来的。 一般人会不屑一顾,可同人女不一样。 一口稀有的高质量粮食,可是她们的命。 第16章 她封的第三白月光 花球球喝着奶茶还抽空哼小曲,走出奶茶店人都是轻飘飘的。 怎么滴,高兴的呗。 多个朋友多个人脉,她在这个世界生存少不了要朋友的帮助。 更何况她们还志趣相投! 不,是宏伟大志相投! 这不开心吗? 简直要开心的飞出地球翱翔全宇宙了! 唯有大仙异常沉默。 整天被他那张嘴皮子说的一无是处的花球球,嘬口奶茶语气轻快:“大仙你怎么了,自从我给小贞发完同人文后,你都不怎么笑了。” 大仙这会儿要有肉身,额角青筋都该被她这番茶里茶气的话给气跳了。 他笑? 拿什么笑? 尽管路西法沉睡一千多年,可还是他们神界的统治者,他的直属顶头上司。 他不是无法接受上司的h文,不然起初看见花球球搜索记录也不会这么平静,只是那也要看这文是出自哪族之手啊。 虽然三界关于两位大人和纯种人类的猜测和同人文满天飞,但是花样尺度完全不一样。 神界那群天使写的是规规矩矩纯爱文,牵牵手接个吻就是天花板,纯爱战士永不认输,级别大致可定为r12。 人界中规中矩,虽然有各种脑洞和羞耻y,连触手都可以上,但至少还有一丝人类和道德的底线,级别大致可定为r18。 魔界一群活在黑暗里的阴森恶魔,就没有他们想不到的,r18就算最高限制等级了吗? 不,他们分分钟给你变出个r20,特别是在海棠文这块,恶魔们简直是下笔如有神,妙笔生花有如天助。 大仙其实挺佩服花球球的,这些恶魔写的他看一眼就会瞎掉的文章,花球球竟然能生命特征平稳的看完。 牛。 生活在r12世界,连牵个手都会脸红的大仙,现在已经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彻底对这块的文章实施制裁打击了。 等他恢复力量重返神界,定要清缴所有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污秽之物。 在此之前。 对不起了路西法大人。 大仙好难过。 大仙觉得自从遇到这个人类,自己的人物形象和思维模式全都崩的一塌糊涂。 大仙在银镯内缩成一团默默抱紧自己。 花球球在这得意的笑:“回头让阿罗再给我多发点。” 大仙语气凉凉:【人类禁止通行,就连网络也是禁止连接的,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摸到恶魔的内部网的?】 花球球震惊:“还禁止?有这么难连?” 大仙:【那不然?你在网上冲浪这么久,有看见过天使恶魔一族的人发言吗?】 花球球愣神:“好像还真没有。” 大仙指点:【能打入魔族内部,连上恶魔的网站,就好比是外网需要你们人类去翻墙。】 花球球:“?” 【你需要挂魔族给的专属梯子。】 “??” 【就是vpn。】 “???” 花球球眨巴眨巴眼,一时被震惊的结结巴巴:“大……大仙……” 大仙:【嗯?】 花球球:“你懂的还挺多。” 大仙:【……】 花球球灵光一闪:“对了,你是哪族的来着?” 大仙:【神族。】 花球球喜上眉梢:“请务必帮我连上神族的网络!” “别看我这样,我也想领略下天使笔下纯爱的强大力量!” “所以拜托了!这是我一生一次的唯一请求了!” 大仙果断:【拒绝。】 花球球无力哀嚎,手中的奶茶也不香了:“怎么这样啊……” 大街上过往的行人对她投以神经病的怜爱目光。 少女长得挺好看,怎么就爱神经叨叨自言自语呢。 此刻大仙的声音又在脑内响起: 【我现在没有力量联系我的族人。】 你懂的吧,要是能联系,早有天使下来把你带去天堂了。 花球球敷衍:“了解了解。” 但她已经稳赚了,两族她都有人,开局她也算是个牛叉叉的人物。 大仙点拨:【能私自给你开权限,让你和魔界连接的,你那位朋友不简单。】 他想了想忽而恍然,问着:【他说他叫阿罗?】 花球球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大仙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嘛~” 大仙被她荡漾的尾音搞得浑身恶寒,这个花球球,对他要有在何宴面前的一半乖巧就好了。 男人只觉得越发心累。 【你有福了。】 大仙掀起眼皮看向银镯外的少女,话里带有深意:【他不准,魔族便没人敢动你。】 花球球:“!!!” 她宣布,从此阿罗就是她的第三白月光! 第一是小安。 第二是何宴。 荣获第三宝座的就是阿罗。 人开开心心点开微信把阿罗的备注换了。 怎么能叫小安版呢,小安是小安,阿罗是阿罗,这么备注是对两人的不尊重。 花球球严肃的想着,手指麻溜改备注。 阿罗(宝贝版) 看个清楚的大仙:【……】 烦了,这个见风使舵的世界,毁灭吧。 花球球嘿嘿笑殷勤的不得了:“那大仙呢?在你们那里是什么段位啊?” 大仙不咸不淡道:【怎么,想看我有没有资格当上你的第四白月光?】 花球球赔笑:“哪里哪里,我只是单纯好奇。” 你不想当? 以后想当你还没机会呢。 大仙将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尽收眼底,不露痕迹压唇笑了一声。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如果不是淑女的教养不准花球球翻白眼,这会儿早就翻给大仙一个了。 “切,不过是男人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她一手抬起撩过颈边长发,端的是一副女王范,看透红尘的开口:“我不吃你这套。” 爱说不说,别吊我。 大仙:【……】 真想撬开她脑袋瓜看看,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脑仁能生出她这么一个双标的女人。 你对你哥敢摆这态度? 怎么到我这越发蹬鼻子上眼放飞自我呢。 大仙麻木:【接下来去哪儿?】 花球球笑眯眯:“去商场买些开学需要的东西,然后买点菜回家给哥哥做饭!” 她心疼的补了句:“我哥工作一天太辛苦了。” 大仙咋舌,得,你哥世界第一好,咱比不了。 …… 球球微信好友几乎没有等闲之辈,她是真·大佬鉴别机。大仙跑不掉的,都是球球水灵灵的小甜菜,生来就是要对球球单箭头到死的。 大仙说的话在【】里表示是在球球脑海里说的,别人听不见,“”里的话就是外放大家都能听见。 还有这本真是我的一个放飞自我脑洞文,写着全凭一个开心,经不起考究的qwq 第17章 大仙帮我拎一下呗 最后花球球是十分接地气的从菜市场走出来的。 她穿着一条白色纺纱裙,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踩着一双凉鞋,小花发卡将刘海别在一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唇红齿白眉眼盈盈,水灵灵的小姑娘去菜市场走一圈,收获了无数大妈的喜爱。 花球球双手拎的满满当当,苦着脸蔫巴巴的:“大仙,你能不能出来帮我拎一袋,好重的。” 银镯内大仙正襟危坐,瞧见她苦兮兮的模样,话音风凉的在花球球脑海响起: 【是你自己要买这么多的,我当时劝过你了,怎么,现在又跟我抱怨了?】 这话没错,买了一堆东西后还不知死活的抱个大西瓜不撒手。 当时现场情况如下。 大仙:【放下。】 花球球:“不放!” 大仙:【你提不动的,放下。】 花球球:“我要吃冰镇西瓜,不放!” 还很贴心买的便利牌无籽的。 大仙:【那换个小点的。】 花球球:“不行,我和我哥一人一半,小的不够吃。” 大仙:【……】 你那芝麻大的脑仁里只装了你哥是吗? 大仙觉得住在银镯中的这段时间,人生惨遭滑铁卢。 以往他位高权重哪有空陪女生做过这些琐事。 现在捆在花球球身边,被迫听她唠叨各种小事。 窗台的花什么时候开了,指甲色号哪种漂亮,要为她制定适宜的特训计划,甚至给他安利了她最爱的魅魔漫画。 正当大仙想立刻扛着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逃离地球冲出银河系打破宇宙边界,换个次元生活时,花球球还能带他逛菜市场,近距离被热情洋溢的大妈们包围。 该怎么说。 大仙觉得自己活了上千年,清高圣洁的天使生涯第一次这么接地气,可怕的是他竟然意外的不反感这种生活。 花球球感觉两条手臂都要被勒断了,眼睛滴溜溜的转,瞧见一对刚从超市出来的情侣,男朋友贴心的接过女生手里的手提袋,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了。 她酸的哼了哼。 酸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大仙微微凝眸,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怪我眼光太高,小安那样的男朋友现实里不好找。” “不然现在逛街也有人帮我拎东西了。” “大仙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力量,快出来帮我拎拎,到前面就好了,我可以打车……” 她像条死鱼负重前行碎碎念,脊背佝偻着,恨不得现在就把西瓜炫嘴里减轻重量,巴拉巴拉一堆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被人触碰了下。 花球球的话音逐渐消了声,她的动作帧帧放慢,随着低头的动作,盛着月色的眸光晃了晃。 泛着柔和金光的手指正贴在她的手背,试图将沉重的手提袋接过。 那是双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掌削薄,漂亮的像是白玉雕琢。 好温暖。 从手背相贴的肌肤处,传来像是和煦午后阳光的暖意,花球球不可抑制的放轻呼吸,视线顺着那手小心翼翼的向上打量。 她看见宽阔有力的臂膀,线条弧度冷冽的下巴,还想再向上看清那张面容时,忽的金光散开化作点点星子消散。 一切都像是一场美梦。 蜻蜓在水面轻轻一点又振翅离开。 花球球心神一恍,瞬间反应过来眼睛发亮:“大仙!” 银镯内的大仙有些懊恼的反思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他那会儿竟真跑出去要帮她拎。 大仙垂下眼睫,语调同往常平稳听不出什么异常:【看到了吧,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了。】 他现在真的很虚弱。 花球球感动的两眼泪汪汪:“大仙,你果然还是疼我的!” 以前就说过,只要美色给到位,天塌了她都能给你顶起来。 花球球现在宛如超新星运动健儿,力顶千斤,健步如飞。 她嘿嘿笑:“大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存在了。” 其实在福利院那会儿,她也是这么和阿罗说的。 大仙:【……】 狗屁,你连我的脸都没看见。 花球球精神抖擞:“大仙!再给我表演一次呗!” 【什么?】 “就刚刚那个现身!我想看大翅膀!” 【不是想看我的脸?】 “你要非想给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啧。】 夕阳拉长花球球的身影,霞光披落在她一人身上,像是掉入柔软的蜜色梦境。 回到家高高兴兴给西瓜冰镇起来,等晚饭做好何宴正好归家。 何宴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站在门前曲起手指敲了敲门,他的眼底带有隐秘的期待。 “咔嚓——” 花球球跑来打开门,对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哥,欢迎回家!” 何宴抿起唇小小的笑了。 “嗯,我回来了。” 以前他所羡慕别人的,现在自己也有了。 何宴站在门口没进屋,开口说:“今天去猫咖,是很喜欢猫吗?” 花球球点头:“是啊!” 何宴:“我今天遇见一只流浪猫。” 花球球:“带回来养啊!” 何宴:“其实我带回来了,在车上。” 花球球:“快抱来给我亲亲!” 何宴:“好。” 然后何宴就见花球球抱着灰白狸花猫去洗澡。 猫猫在水盆里闹腾,泡沫甩了花球球一身,何宴瞧她一副比猫还惨的可怜样,不禁压着声一笑。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朝浴室走来。 “我帮你?” 花球球:“好,但你要小心,它脾气可厉害了。” 兄妹俩给猫猫洗澡温馨又快乐,可苦了大仙了。 该说不说,他躲在镯子里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小三的错觉。 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拥有姓名.jpg 第18章 你会起名你上啊 花球球的厨艺很好,因为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生活技能完全是点满的。 自从把她领回家,何宴再也不自己做饭了,因为妹妹做的就是最香的! 用完晚餐两人坐在沙发聊天,洗干净的狸花猫有些怕生,小小一团缩在沙发边角,眯眯眼竟然睡着了。 花球球一拍脑袋,在何宴不解的目光下,从冰箱抱出两半大西瓜,跑去厨房拿了两把勺子,热心肠的给了何宴一把。 何宴顿了顿,平常买的都是盒装的西瓜块,还真没抱一半在怀里用勺子挖着吃过。 因为整个人生的斯文俊秀,身上还穿着正装,眉眼矜贵又儒雅,现在捧着一半的大西瓜,手里拿着勺子的样子倒显得有些滑稽。 花球球挖了一大勺,幸福的整个人要冒泡泡:“下午刚买的,你快尝尝!” 何宴看她餍足的样子,捏着勺子的手指动了动,最后也效仿起她的动作。 冰凉的瓜块入喉,像是驱逐了整个盛夏的酷暑。 何宴喉结滑动咽下一小块,忍不住回想刚刚瓜块的口感和味道。 细腻的瓜瓤。 他抬眸对上少女闲适轻快的笑容。 还很甜。 何宴被她带着,两人面对面双腿盘坐在沙发,花球球用勺子戳了戳瓜瓤。 “哥,今天我把上学需要的东西都买好了。” 闻言何宴微怔,妹妹刚带回家还没捂热乎呢,结果现在又要离他而去。 但以花球球的状况,何宴也认为让她去学校,经由教官训练从而变得强大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放下心中不舍的小情绪,温和道:“好。” 花球球的大学在外省,这下是真要离远了。 何宴颇有些食不知味,将西瓜放至茶几。 分隔两地很容易让人感情疏离。 如果下次再见,妹妹和他生疏了怎么办。 何宴独身一人太久,他是有极重的感情依赖症。 起初他不确定自己挣扎犹豫许久才迈出的这一步,找一个人陪伴的决定是否正确,但现在看来花球球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他把她当亲妹宠,花球球把他当亲哥处,赤诚的感情传达给了彼此,尽管何宴看着成熟稳重,但情感上却是极其依赖花球球的。 花球球当然会看出他的忧心和失落,于是笑意盈盈伸出纤细的小拇指。 “那来拉钩好了。” 少女的声音干净柔软。 “在校期间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只要你有空我们就可以视频聊天。” 她的眼睛月牙弯:“怎么样?” 何宴短暂的愣神后,也跟着扬起春光初霁的笑:“好。” 他伸出尾指勾上少女的尾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何宴半是开玩笑:“在外面交了新朋友,别把自己哥哥忘了。” 花球球灵动的眨眨眼:“怎么会,哥你是知道我的。” “哥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忘谁也不会忘记你的!” 何宴哑声笑。 虽然相处不久,但他还是知道的,他这个妹妹对美色的确是念念不忘。 全程听个清楚的大仙:【……】 麻烦下次背刺我不要当着我的面谢谢。 下午还说我最好看。 呵。 大仙冷笑。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花球球:“以后每天视频你要和我报备猫猫的情况。” 何宴心情愉悦,抬手揉揉她的发顶:“我会的。” 花球球:“那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花球球:“炸酱面?话梅糖?碎碎冰?” 何宴:“……” 他无奈:“这算什么名字?” 花球球捞过企鹅玩偶抱在怀里:“那你起个?” 何宴微微沉思。 何宴:“青霉素?吗丁啉?阿托品?” 花球球:“……” 花球球:“哥,你觉得你起的比我好听吗?” 何宴沉默。 最后这俩人在干啥? 把六个名字写纸上抓阄去了。 花球球抱着猫猫安慰道:“听天由命的时刻到了。” 何宴一抽。 打开一看是个还算好听的炸酱面。 花球球:“炸酱面好像不是很开心。” 何宴:“看出来了。” 本来以为被收养从此可以走上猫生巅峰的炸酱面,这一刻也不禁想用爪爪拿起手帕擦擦脑袋的汗。 服了你俩老六。 一个掉食品眼里,一个掉药品眼里去了。 不会起名可以直接叫我狸花猫的好吗! 之后道了晚安各自回房,花球球把这个世界今年的高考试卷搜出来,认认真真趴那做一遍,结果文化课成绩好的出奇。 她开心的哼着小曲。 凭我自己的实力也是可以考上这里的大学的! 一般的学校文化课和体术课是五五开,但花球球考上的这所比较特殊,文化课占比高达70%,所以她才能压线考上,因为那30%的体术课她没多少分。 花球球放下笔伸个懒腰,有些期待起三日后的校园生活。 她去给院长打个电话聊聊家常,可把院长高兴的合不拢嘴。 接着又在微信和店员姐姐小贞聊起来了。 小贞被花球球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对她发来的同人文十分沉迷,对此花球球只是微微一笑不说话。 突破r18限制出自无节操的恶魔之手,那文的杀伤力当然大啊。 最后切个聊天框和阿罗大佬贴贴! 对面的社畜罗全天24小时在线上班,他忙的头昏眼花,委屈巴巴说想偷溜来人间找花球球玩儿。 花球球一律点头应下。 开玩笑,大仙都说了阿罗是目前魔界的一把手,她哪敢忤逆大佬的话,说你偷偷跑来人间是不对的啊。 更何况她也想摸尾巴了。 到这里不得不把小安的漫画翻出来再重温一遍。 关了灯,花球球躺在床上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她问:“大仙,你受的伤可以让我哥帮你医治吗?” 大仙叹气。 我真是谢谢你啊,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事。 再问迟点,我这伤势都快自愈好了。 大仙收起以上玩笑的想法,认真回答:【你哥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他的话里没有蔑视,只是实事求是的阐述。 【我遇害本该死去,如今不知是什么情况被你银镯里的力量吊住一口气。】 【我想要恢复,只能求助这个世间最强的治愈师。】 花球球好奇:“是谁?” 大仙扬唇:【你知道神界的三位大天使吗?】 花球球点头:“我知道,是米迦勒、拉斐尔和加百列。” 大仙指出:【raphael拉斐尔,这个名字意为‘神的治愈’,治愈术的本源为他掌控。】 【换句话说,他操控世间最为强大的治愈术。】 在花球球沉浸式膜拜大佬时,大仙郑重叮嘱: 【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唯有他能将我治愈。】 花球球:“哈???” 你认真的吗? 第19章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花球球又被大仙的一句话整睡不着了。 别人活一辈子都遇不上的天使恶魔,在她身边就跟不要钱的大白菜似的,一抓一大把。 还全都是高层。 她其实挺想开心的笑的,可是这会儿着实笑不出来。 一个重创给大仙干的没信号,连连上神族网络的能力都没有,还有禁止通行人间的指令,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她又是哪路大罗神仙有去找拉斐尔的本事? 大仙抛出诱饵:【拉斐尔生的十分俊美。】 花球球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小小人类哪能妄图攀上神仙。 大仙再接再厉:【他温柔强大,脾气很好。】 花球球坚决:“不行,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美色这招不管用,我不想卷入麻烦事。 大仙越挫越勇:【他和你那活在漫画书里的白月光很像。】 哦豁,把她的心头好小安拉出来是吧,夺笋呐。 花球球微笑:“大仙,拉斐尔要知道自己是替身文学的主角,你看我这脑袋他是不是一拧一个准。” 大仙:【……】 还真是,那你就活不到文章结尾了。 咱这本书得提前完结。 平常看着两人关系不错,大仙知道花球球其实并不是真正信任他。 大仙想的没错,花球球不知他的老底,不知他到底是善是恶,不知真正帮他恢复后会不会危害到自己,所以花球球刚刚全在和他拉扯推辞。 大仙显然看出这一点,语调忽的多了肃穆和正式:【怎样才愿意帮我?】 花球球侧个身眼睛望向窗口,声音轻轻柔柔:“非我不可吗?” 大仙默了一下肯定道:【嗯。】 【你是银镯的主人具有一定特殊性,并且这件事不能声张,我还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花球球往被子里缩了缩,被子拉到了鼻梁,她的声音被面料笼罩的发闷:“那首先我们要信任彼此吧?” 大仙声音也轻了些:【嗯。】 花球球:“建立信任的第一步,我们需要交换名字。” 大仙:【好。】 花球球:“我叫花球球,你呢?” 银镯内的大仙收拢起身后的六对羽翼,金色的长发服帖的垂落身后。 他站在白茫的空间,身姿挺拔,好似一柄穿天碎地之剑。 【米迦勒。】 他的声线变了,多了沉稳的压迫感,这是长久执掌至高政权的必然。 花球球稳住因震惊加快跳动的心脏,喃喃着:“原来你叫米迦勒啊。” michael米迦勒,这个名字意为“似神者”,他是最接近唯一真神的存在。 米迦勒是大天使之首,战力的巅峰。 据人类资料记载,他不仅拥有无可比拟的勇气和威仪,还拥有最美丽的容姿。 他性情勇猛果敢,虽然好战,但是充满慈悲心,对于罪恶的事保持着绝对的拯救态度和行为。 这般强大的米迦勒,遇害了。 幕后黑手是怎样的可怕,是人是神还是魔?和平背后三界又在酝酿怎样的阴谋? 要是走漏风声被旁人知道米迦勒在她身边,花球球必然会卷进无法想象的恐怖风波,所以这件事她必须死守。 花球球心里发苦,没事我问他名字干什么,这下捡个大麻烦,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能不能退货,我只是想好好上学平平常常过日子。 她的声音发哽:“建立信任的第二步,签订契约。” 米迦勒扬唇:【怎么说?】 花球球试图描述:“就是那种小说里经常写到的契约,你不能伤害我,我死了你也会死,你死了我会安然无恙的那种!” 米迦勒:【?】 你在说一种很新奇的东西。 花球球理所当然:“要是相处期间我哪里惹你不痛快,你怀恨在心等恢复力量后对我报复怎么办?我为了保命要个契约不过分吧?” 米迦勒:【??】 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合着非得要横竖都是只能我死的契约是吧? 花球球哼唧:“我还没要你只准听我的话的霸王契约呢,你不要不知足,我的银镯给你住,我人还得四处跑帮你找同伴,你要不乐意就去找下一家。” 米迦勒:【???】 我要能找到下一家,那连夜跑路的汽车尾气你都看不到。 他冷声:【各退一步,若你找到拉斐尔,我愿意同你签订永不伤你并护你安全的契约。】 米迦勒的嗓音像是醇香美酒,鼻音低沉:【如何?】 花球球其实心中紧张的不得了,攥成拳的手出了一层汗,再怎么说那可是坐镇神界的米迦勒,她怎么可能不忌讳和害怕。 可是没关系,她已经努力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福利了。 她点头:“成交!” 米迦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各种情绪化作一声轻嗤溢出唇齿。 他瞧着花球球是蠢的,可背地里人机灵的还能跟他谈条件。 花球球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困意上涌眼皮慢慢瞌阖:“以后我还能不能继续叫你大仙?” 米迦勒透过银镯静静注视她的容颜。 【随你喜欢。】 花球球唇角弯了弯,颇有些顺杆子往上爬的意味,嘟囔着:“就说大仙最疼我了……”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米迦勒却清晰的将这八个字听进耳。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微微摩挲。 天使本就以仁慈着称,一个比常人还要弱小的人类,米迦勒并没觉得自己对她施加更多的关注有什么不对。 花球球睡着了。 睡颜恬静的像是从窗台洒进的月光。 她侧身睡,有鬓边发丝贴在了唇边。 米迦勒就那么看着她,忽然叹口气。 黑暗中一道亮光划过。 床边出现一位笼罩在金光中的男人。 男人生的高大俊美,剑眉星目威严又冷冽。 和散落的长发一样,他的睫毛也是璀璨的金。 半覆的羽睫下,金瞳像是晃着夏日湖面醉人的光波,里面的情绪似是无悲无喜。 米迦勒抬手将花球球唇边的发丝拨到一边,又屈起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眉心。 “净想着从我这里占便宜。” 尾音还未消散,他的身形却先消散。 金光化作点点星子飘散熄灭。 任谁也想不到,战神般的米迦勒会虚弱成这样。 还要靠位人类的小姑娘续命。 第20章 是去旅游啦 魔界。 矗立在灰色森林的古堡中,大殿之上乌压压跪了一片高等恶魔。 主位的雕花椅上,双腿交叠姿态懒散的坐着位少年。 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又昳丽,左侧发丝向后梳起用银色发卡固定,右侧垂落的发丝半掩精致的脸廓。 他的身形稍显纤细,穿着一套欧洲贵族风的白色礼服,半掀着眼皮有种看死者的冷酷感。 “米迦勒遇害一事,是谁向人界走漏了风声?”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明明好听的像是诗人吟游,却让下方的恶魔坠入冰窟,抑制不住的全身发抖。 阿罗不咸不淡道:“现在人神两族都怀疑这一事出自我族之手,又是谁居心叵测将我族推上风口浪尖?” 人界高层不知从哪听到风声,正为米迦勒陨落一事忧心的焦头烂额。 路西法沉睡,米迦勒为神族政权代理者,如今不知何方势力将米迦勒铲除,又躲在暗处煽风点火挑起三族猜疑和对立。 不得不说对方的目的达到了。 至少现在一致将矛头指向了风评劣迹的魔族。 “大人,米迦勒实力之强,又有谁有本事除掉他……?” 有恶魔小心发问。 现如今若单论战力最强,世界上存在三大巨头。 神族的米迦勒,魔族的阿罗,还有人族的昼言。 阿罗和昼言都没插手,谁有本事把米迦勒杀了? 恶魔肃声:“大人,这件事会不会是神族自导自演?他们内部纷争,想从米迦勒手中夺权,所以设计杀害后将矛头甩给我们?” 阿罗食指抚唇眼眸微眯,眼珠隐有红光闪烁。 这话也不是没可能。 世界和平太久,各族的高层逐渐沉迷享乐骄奢淫逸。 人族看似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可高层贪污受贿不作为,早成了一摊烂橘子。 神族远不如所表现出的那么高洁慈悲,他们也会有嫉妒心,也会渴望权势。 魔族嘛。 阿罗望向下面一群心怀鬼胎的恶魔。 魔族到底烂成什么样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说到底就是和平太久,给闲的。 要是残骸体复活,他们哪还有闲心搁这内部斗争。 阿罗恶劣的想着。 路西法和萨麦尔,你们要不要来看看你们到底拯救了个什么东西。 好烦。 不如世界毁灭。 每天都在黑化的阿罗一锤定音:“我去神界瞧瞧调查此事,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哦,让巴尔代替我处理公务。” 众恶魔:“……” 前面说的义正辞严看似为苍生着想,说到底你根本不管米迦勒死活,完全是想翘班公费旅游吧? 也是,咱们恶魔都是歪瓜裂枣,也挑不出一只好魔。 阿罗也不是例外。 众恶魔脑袋低垂巴不得他赶紧走,咱们还赶着去酒吧团建呢。 24小时社畜罗终于有机会跑出去玩儿,他笑眯眯拿出手机就是给花球球发个消息。 阿罗(宝贝版):【这两天我要去旅游啦![开心撒花.jpg]】 那边刚晨起就玩手机的花球球秒回消息。 球宝(想恋爱版):【好羡慕啊啊啊!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完全没时间去旅游!】 阿罗(宝贝版):【到时候给你返图啦!姐姐喜欢吃零食吗?我去给你带点当地的土特产,等找到机会偷偷给你送去!】 那边的花球球幸福的简直要捂心口。 在这一刻,她觉得阿罗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全身散发慈悲圣洁的光辉。 米迦勒眯眼:“你问他去哪里旅游。” 花球球眼睛转了转,把问题问向了阿罗。 阿罗(宝贝版):【是一个死板装正经假仁假义没情趣老干部级别狗去了都嫌弃但意外美丽干净的地方!】 花球球好奇,她张嘴问向米迦勒:“大仙,这是什么地方,还怪有意思的。” 米迦勒嗓音幽幽:“首先排除我家。” 花球球瞬间了然,她也幽幽:“米桑,故乡的樱花开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米迦勒:“……闭嘴。” 这边回完消息阿罗高高兴兴收回手机,他的背后“唰”的一声长出漆黑硕大的羽翼。 “那么诸位,我要先去办公了哦!” 翅膀向前合拢将他完全笼罩在内,忽的黑雾散开几根黑色滑亮的羽毛飘落在地。 大殿内没了阿罗的身影。 众恶魔如释重负,理着衣摆站了起来。 一个个撇着嘴抱怨不停: “说是为了工作,实际上每天都在想法子跑去别地玩儿。” “嘘——你不要命啦,这都敢说?” “比起米迦勒死不死的,我更关心什么时候能取消去人间的限制令,我们又不会作恶。” 一个美艳的女恶魔猩红的舌头舔过唇瓣,她笑:“我只是想去尝尝人间男人的滋味。” 男恶魔抚唇笑:“是人就行,我男女不忌。” “……” 你们真不反思一下为什么不准你们去吗? 搞搞清楚你们是恶魔不是魅魔啊。 就凭你们的尿性花球球的梦想早晚会成真。 她真有可能把只恶魔调教成小安那样,对你一心一意还守男德的魅魔。 阿罗像是在自家后院漫步,大摇大摆来到神界地盘。 很快两旁手持武器的天使将他拦在神殿门外。 “魔族为何造访神界?” “来出差的啦!” 阿罗像模像样的后面还拉着个行李箱,笑嘻嘻的态度让天使们心生不悦。 在庄严肃穆的神殿前,谁也不能造次。 气氛冷到极点,阿罗却像没事人般一手遮在额前四处张望:“咦,拉斐尔和加百列呢,看来你们神界离了米迦勒过得一样很好嘛。” 天使眉眼骤然下沉:“无礼之徒!” “两位大人不在神殿,目前不知去向。” 远远的有声音传来。 有位面容英俊背后张开四对羽翼的天使从空中停于此处,两旁的守卫紧跟着以示敬意低头下跪。 米迦勒等三位大天使是级别最高的六翼天使,三位不在,那么眼前的四翼足以显示出他的统治力。 四翼天使右手搭在心脏处,头颅微微低垂,按照尊卑礼仪向阿罗行礼。 “欢迎您的前来。” 他启唇。 “所罗门大人。” …… 不要太对标神话,所罗门、萨麦尔等我都是有私设的!关于这几天为什么没更新,是因为人真的懒了,正在躺平orz 第21章 脑袋痒了 自萨麦尔沉睡后,魔界由所罗门代为管理。 少年天真烂漫,看起来顽皮又不染纤尘,他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眼睛亮晶晶的摆弄一个万花筒。 站在一旁侍奉的四翼天使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哪怕眼前这位是来自他们厌恶的魔族。 天使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少年有多可怕。 所罗门是魔界之主萨麦尔的老友,实力深不可测。 他亲自撰写了一本魔术书。 书名:《lemegeton》 译作:《所罗门之钥》 这本书中书写不计其数的古老咒语和召唤规则,他与七十二位魔神签下契约,将魔神之名刻在七十二根柱子上。 简称:七十二柱魔神。 每一柱都是强大恐怖,单拎出来就是一方霸主的恶魔,他们各自统领偌大军团,听命于所罗门。 世人怎么会不忌惮。 阿罗坐在椅子上悠闲晃着双腿,眯起一只眼转动手中的万花筒,他的声音轻快飞扬:“诶?拉斐尔和加百列都不在吗?本来我还有事想与他们相商来着。” 四翼天使不卑不亢绅士般礼貌:“两位大人行动一向随心所欲不留踪迹,我等也不知他们何时归来。” 阿罗唉声叹气:“真好啊,本来我就羡慕你们神族,政务有三位大天使分着管理,翘班也随心所欲,不像我,每天要24小时无休上班。” 四翼天使:“……” 都是社畜,谁想听你来抱怨这个了? 阿罗恍然捂嘴:“哦,忘了,你们现在死了一个,就剩俩了。” 他咂咂嘴:“节哀。” 四翼天使:“……” 怎么办,好想把他轰走怎么办! 天使眉头微蹙肃声道:“我等只想向您要个答案,这件事魔族可有插手?” 阿罗语气飘飘:“谁知道呢,魔族庞大彻查也要时间,更何况……” 他意味深长话音一转:“也许凶手就藏在你们神族呢。” 天使一怔。 阿罗眼神微冷,浑身凝聚一股骇人的杀气:“这次死的是米迦勒,下次保不准就是我。” 空气像全被抽空又拧在一处,倏地冷然压抑直叫人无法喘息。 下一秒阿罗又喜笑颜开:“不过问题也不大啦,我可比米迦勒强多了。” 天使面色骤然暗沉。 阿罗跟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甩出一个行李箱,眨巴眨巴眼人畜无害:“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装点。” 屈起食指挠了挠太阳穴,笑容腼腆:“我最近脑袋有点痒。” 他笑:“想长恋爱脑了。” 天使:“……?” 天使的脸色五彩缤纷,最后化为一片铁青。 早听说这所罗门随心所欲不着边际,今儿一见比之传言更甚。 你来神界是干嘛的? 谁管你长没长恋爱脑啊? 最后还是一脸不情愿给阿罗装了满满一箱的神界特产小东西。 阿罗心情好极了,蹦蹦跳跳哼着小曲,空闲插一句:“他俩要是回来,你们就来魔界找我开个会。”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这件事不查清楚,也许这和平大厦将倾,这三足鼎立的天,也要变了。 确认阿罗彻底离开,有位身穿白色神官服的天使匆匆赶来,谨慎的再三确认四周安全,才同四翼天使道:“契约之力出现波动。” 刚被阿罗气的不轻的四翼天使忽而狂喜,他高兴的就连身后的翅膀都在颤抖。 “是……是路西法大人有苏醒的迹象了吗?” 神官拧眉低声否决:“不是。” 四翼天使讶然,顿时失落:“那是?” 神官脸上一派肃穆沉郁:“路西法大人沉睡千年没有异样,如今身上的契约之力突然波动,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是什么?” “纯种人类再次出现。” “……” 光透过彩绘玻璃照亮神圣的教堂,寒意彻骨的殿内,两位俊美的天使一寸寸压下狭长的眼眸。 找到她。 审判她。 放逐她。 为何背叛神明。 为何将伟大的救世主推入沉睡深渊。 为何将神的垂怜和恩赐碾为粉碎。 四翼天使的眸光犹如利刃锋锐:“或许米迦勒大人的遇害也与她有关,找到她。” 神官平复千年来对纯种人类积压的怒意,羽睫半覆,冷静道:“好,我去吩咐。” …… 还一无所知的花球球过得比谁都潇洒,平常没事就按照米迦勒制定的计划锻炼体魄,一早还能和何宴一起晨跑。 何宴高兴。 毕竟他这妹妹在七岁时被恶魔绑架剥夺能力,他还怕她从此后自卑敏感,毕竟一下变成废人这是谁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现在看到她这么努力上进,怎么能不高兴。 被套了一层怜爱buff的花球球微微一笑。 我本来就什么能力都没有,我自卑个什么劲。 很快到了第二日早晨,花球球掀开被子元气满满。 今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新地图新人物即将解锁,她能不兴奋吗? 人坐在床上大大伸个懒腰,胳膊刚放下她忽的尖锐大叫一声,惊的何宴即刻跑上楼,敲响房门在外紧张发问:“怎么了?” 里面传来花球球不好意思的声音:“没事的哥,是我以为自己睡过头耽误了航班。” 何宴好笑安抚:“时间早着呢,不着急,一会儿下来吃早饭。” 花球球嗓音甜甜:“好!” 等何宴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她才双手抱头使劲挠,整个人呈现一种疯癫状态。 “大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对我的手镯做了什么!水晶怎么变红了啊啊啊啊!!!” 这里需要再说一遍,花球球左手戴着一个银镯。 银镯上镶嵌九颗菱形的无色透明水晶。 今天还是头一次,一觉睡觉发现有两颗水晶变成了红色。 很漂亮,像是石榴籽红的剔亮,与剩余七颗无色水晶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好端端的就变色了? 米迦勒同样迷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 花球球抬起指腹在变红的水晶上面使劲擦,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像她爱看的守护甜心。 就那种,里面女主角亚梦一觉睡醒掀开被子,发现被窝里多了三个蛋。 她一掀被子伸个懒腰,发现水晶红了俩。 花球球双膝跪床双手合十,闭眼虔诚:“果然我是天选女主角。” 米迦勒:【……】 见怪不怪了。 她发疯也不是一两次。 米迦勒已经学会了体谅。 花球球翻来覆去恨不得把它看出个花来,还是没有一点发现。 银镯里的米迦勒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表情丰富,情感多样到爆炸的人类。 米迦勒的视角无死角,外面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投影到银镯内被他瞧见。 见花球球拜天拜地他有些觉得好笑。 也多亏这样的性格,让这个饱受磨难的弱小人类,得以像个小太阳不会整天丧气。 少女的手腕纤细莹白,血红的水晶倒衬的她更加肌肤胜雪。 “球球,吃饭了。” 楼下传来何宴的唤声。 “好诶,这就来!” 她捏紧身上的睡衣,低声:“闭眼!” 米迦勒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眼前的画面。 耳边是衣料摩挲声。 他知晓她在换衣服。 第22章 疑云重重 吃完饭后。 花球球正抱着收养的流浪猫,她的额头抵着猫猫的脑袋:“炸酱面在家要好好陪哥哥,懂吗,寸步不离的那种!” 一旁拉着行李箱的何宴哭笑不得:“我还没孤单到这种地步,用不着它步步跟着。” 花球球眯眼笑:“也对,哥有他的宝贝妹妹怎么可能会孤单,好了,没你事了,去一边玩去吧。” 她把炸酱面放下,拍拍它示意哪凉快哪待去,炸酱面不高兴的甩下尾巴“啪”的打在她手臂,在花球球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踩着猫步趾高气扬的走了。 何宴忍俊不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好了,再不走报道要该迟了。” 花球球深呼吸,对未知的校园生活充满忐忑,目光却是逐渐坚定。 她要学会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本领。 在这个看似和平却危机四伏,春光和煦却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世界,活下去的本领。 何宴开车送她去机场,花球球看向车窗外的高楼大厦,热腾腾的包子飘香的豆浆,赶车的上班族,怀抱孩子的母亲,遛狗散步的老爷爷。 平平无奇的早晨。 令人沉醉的春光繁景。 可是花球球知道她不能沉溺在这片春风中。 不然,总会死的悄无声息。 机场。 何宴还在认真叮嘱。 什么“受欺负一定要打电话和我说”“钱不够也赶快和我说”“学校环境不好也要和我说”等等等等。 何宴是真的疼她。 或者说他本质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一旦决定把你当家人,那么你就是他的全部。 花球球听着却不嫌烦,只是将一条条记在心,朝他敬礼严肃道:“嗯!我都记着了!” 何宴好笑的屈起食指敲了下她的眉心:“别耍宝。” 花球球委屈:“我是真记住了嘛。” 随后她眉开眼笑,像是燥热盛夏中的一股清风,弧度柔软好看的紧。 “你也要记得每天和我电话汇报炸酱面的情况啊。” 她做个打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晃了晃。 何宴只是觉得心底越发和煦,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盛着满天光:“好。” 何宴目送花球球离开,直到人消失不见,他转步离开。 家里又没人了。 他现在要做什么消耗时间呢。 对了。 他一顿。 想起花球球特意嘱咐过的炸酱面。 他要照顾好它,然后晚上和妹妹视频。 何宴微微笑弯眼。 …… 飞机上的花球球很无聊,她瘫在那眼神放空,试着在心中呼唤大仙。 像是村里通了网,又或者是大哥大升级成了5g手机,喊了半天可算是应她了。 米迦勒:【什么事?】 花球球好奇:【大仙,你被刺杀时就没看清凶手的样子?】 米迦勒一顿。 花球球一脸唏嘘:【真没看清啊?】 花球球:【不是神界第一战力吗?】 花球球:【不是世界三巨头之一吗?】 花球球:【你这样出去,搁谁那儿人家都得笑你一辈子。】 米迦勒额角青筋凸起,蹦蹦两下直跳。 他还真没看清。 当时有守卫说拉斐尔有事找他,让他前去一叙。 去的地方不是拉斐尔的神殿,而是由守卫领路的交界的荒僻地带。 当他心生疑虑时一切都迟了。 从未见过的黑雾笼罩整片地带,隔绝所有同外界联系的方法,并且里面设置有削弱神力的法阵陷阱。 这些不足以威胁到米迦勒,已经显露一身银色战甲的大天使,目光如炬手持利剑,一剑破天光,斩开所有黑暗。 可未曾设想隐藏在黑雾中,笼罩在黑袍下的强敌出现。 强度近乎并肩路西法。 想到此米迦勒的心极其不安的跳了跳。 他虽陨落,但也将对方重伤。 只是至此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 是本身就这么强,还是经过各种秘术加持让力量在这一时呈倍数暴增? 可怕的是他竟分不清对方是神是魔。 米迦勒心中忧思重重,他要赶快恢复力量。 他突然开口:【有一个机会可能会见到拉斐尔。】 花球球:【什么机会?】 米迦勒:【每年的复活节神会降下恩典,会有大天使附身于人间教堂的神像上。】 话音还在继续:【若你诚心祈祷引得他现身为你赐福,那么我们就成功了。】 复活节在每年过春分月圆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现在是九月初,也就是说复活节要等到下年三四月份了。 花球球不解:【复活节那天我去教堂,寻个视线盲点,你悄悄现身不就好了?这样拉斐尔看见你百分百会出现啊。】 银镯内的米迦勒却是摇头:【不可。】 【不可暴露我的存在。】 哪怕是要花球球问拉斐尔寻治疗的药,也不能说是为了米迦勒寻的。 花球球顿时警戒:【你不信他?】 米迦勒墨眉如锋眼角压着沉沉死气:【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包括拉斐尔也在他的怀疑范围内。 花球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时思绪飘远。 机舱很静,出差的商务人士有,开学的大学生也有,大抵谁也想不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位神族的大天使。 飞机平稳抵达,花球球藏下从米迦勒那知道的骇人情报,仿佛只是个无知无觉安度日子的普通人类。 她和今天来报道的许多大学生一样,踏入了开启她新生活的学校。 第23章 比较新奇的开学初体验 今天的天气异常好,纯蓝的天幕上高悬的太阳要比往日还高兴些,火辣的阳光洒满校园,蒸烤出一阵阵扭曲的热气。 有些家长陪着孩子来,大包小包的报完到就要去找自己的宿舍安置行李。 树荫下,花球球坐在行李箱,头上戴着米色遮阳帽,遮住一半的容颜,她瞧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一时心里又羡慕的冒酸水。 喂,前面的那个,你单手托起两个行李箱是认真的吗! 啊啊啊啊左边的那个,你肩上扛着一尊大佛怎么可以这么轻松! 救命救命刚刚路过的那人,我靠,你是怎么能公主抱动那么大的冰箱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力气大了,别显摆了,为什么不反思下上个学还自带这些东西啊。 阳光洒落在学生们青春洋溢的面庞,脸颊两侧使用力量时显露的红色纹路,犹如花枝攀缠十分好看。 红色纹路,能够使人的身体各项数值大幅提升。 敏捷、力量、攻击、防御都会呈现出一个质的飞跃,这也是他们被称为战士派的原因。 当然,身体机能再怎么增强,他们的智力还是不变的。 甚至大多人过于依赖自己的力量,从而都有种“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美。 就花球球这智商,拿出去甚至能吊打一大片人。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尽情展示自己的力量,红色纹路犹如神明的悉心雕刻,彰显出独一无二的耀眼之姿。 当然,这只是战士派,这个世上还有和纯种人类一样弱小,却拥有罕见治愈能力的术士派。 治愈师十分少见,一个学校能有过百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他们可没有战士派的那股发六的劲。 人老老实实拉着箱子,有些女孩子因为搬不动,还有专门的学长跑来殷勤照顾。 当然,花球球也有! 来的学长高大帅气,站在花球球面前身影将她笼罩,显得她好小一只。 花球球茫然抬头,露出遮阳帽下秾丽的容颜,一双圆润的眼睛清凌凌的望着来人。 好似乍泄的天光,偷偷窥得几分的学长不由微微愣神。 好吧。 他得承认,起初自己是觉得对方是个治愈师太过稀有,所以想来讨好,结果没想到这小姑娘长得还真不赖。 比他在菜市场精挑细选的小白菜还要水灵。 所以说嘛,这位“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学长正在内心用尽生平所学来赞美花球球。 什么“小白菜小青菜小冒菜小生菜”一类的比喻全用上了。 学长觉得自己赚了,这位不仅是治愈师还貌美,他努力压住喜不自禁上翘的嘴角,绅士的问:“我帮你把行李搬去宿舍门口?” 校园很大,花球球看着地图都有点晕,她想都没想冲对方扬起感激的笑:“好,谢谢学长。” 然后继续说着自己在哪个区的哪栋楼的几层几。 学长听的飘飘然。 跟黄鹂鸟唱歌似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学长单手拎起行李,甚至好心邀请:“走路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花球球:“???” 她不露痕迹小退半步,掩饰住尴尬的理了理衣角,礼貌道:“不用啦。” 开玩笑,她还不想被人当珍惜动物观看。 “再忍忍,马上要到宿舍了。” “好,辛苦学长了。” 身旁轻飘飘传来的对话让花球球虎躯一震。 她僵硬转头,就看见一位学长一手拉着行李,另一手负后,正温柔体贴的背着一位刚入学的新生。 那女生小巧玲珑的趴在学长背上,一手撑伞,一手拿着小风扇吹呀吹。 两个平平常常从花球球身边路过,满校的学生对此视若无睹。 花球球瞳孔地震。 来帮助她的学长理所应当:“治愈师稀有,待遇好点怎么了!” 说完笑眯眯看向花球球,认真道:“妹子,我也能帮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回头给我个联系方式就好。” 花球球:“……” 我敢说我其实不是治愈师吗? 学长热情非凡:“不如咱们现在就加个微信?” 树荫下两人面对面,距离一步之遥。 风放大了那股让他整个人心神迷醉的幽香。 学长动动鼻子,他怎么没发现其他的治愈师有眼前的妹子这么香呢。 花球球很快做出决定。 本来自己就不是治愈师,还是少牵扯为妙。 学长看出她要拒绝,于是赶忙先一步开口:“加呗加呗,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我,这学校我给你摆平了让你横着走。” 他伸手拉住花球球的手腕,侵袭她的空间,让她升起冒犯感柳眉微蹙。 “还是不……” “哎呀,学妹,加我对你百害无一利。” 花球球:“?” 你是不是想说“百利无一害”来着? “哟,这不是简仁吗?怎么上了大学还是这脑袋打结样啊?” 少年的声音滑润悠扬,像是泉水流过山涧,燥热的空气好像也因此清凉下来。 来人一身黑衬衫搭配工装裤,双手插兜正笑似非笑的看着名为“简仁”的学长。 他五官高挺英气,整个人朝气蓬勃好像太阳神般灿烂,有些锋锐的眉眼凝聚讥诮瞥向简仁。 花球球识相的没说话。 看这架势两人铁定有过节。 果不其然,简仁瞬间炸起全身的毛,脸“刷”的冷下来,嘴上还击道:“牛啊宿凛光,以你这智商居然还能考上大学?” 宿凛光不屑的哼了两声,双臂环胸挡在花球球身前:“别说其他,你没看出来人家姑娘不愿意给你联系方式吗?赶快走远点,别在这碍眼。” 简仁冷笑:“谁说她不愿意给了?” 少年眼皮懒懒一掀:“我说的!不是吧简仁,你有二十岁了吧,怎么还三权分立呢。” 简仁顿时气的面红耳赤。 花球球不解:“三权分立?” “是小光的一句骂人的话。” 不知何时花球球身边又走来一位小少年,正替她解惑说明。 那人长相清隽带有稚嫩,琥珀眼眸淬满湖面的波光粼粼,生的极其好看,身形瘦削约莫和花球球一般高。 小少年身上有股清凉的松雪香,飘到花球球身旁,花球球觉得热意都消散许多。 第24章 哦豁,这关系 花球球不自觉紧张起来。 身旁的小少年像是冰雪雕琢而成,气息干净让人十分舒服,整个人好像一眼就能看透,纯粹剔透,宛如不含一丝杂质的美玉。 他的短发乌黑柔顺,琥珀般的眸子平静清和。 花球球还是不解:“骂人的话?” 三权分立怎么解读也不可能有骂人的意思啊? 看着前方和简仁吵的不可开交的宿凛光,小少年稍显无奈,转头对着花球球一笑,解释着:“小光口中的三权指大脑、小脑、躯体。” 花球球迷茫的眨眨眼。 那然后呢? 这就算骂人了吗? 小少年继续说:“三权分立指,一个人的大脑、小脑和躯体之间失去连接。” 他含蓄的问:“明白了吗?” 花球球:“……” 哦。 原来是这意思。 他这人还怪好的嘞。 骂人还怪文明的嘞。 一个人的大小脑和躯体各过各的,完全没连结不沾边,这是一种名叫“傻逼”的美。 牛逼啊,一个身体屁大点的地方,你还能搞个三权分立。 花球球双手作揖充满敬意的一礼,像模像样道:“小先生,学生受教了。” 小少年被她搞得一愣,随即抿着唇眼底晃着浅浅笑意,抬手去扶她作揖的胳膊,回着:“快请起。” 花球球和小少年对视一眼,笑得眉眼弯弯。 “我是金融一班的花球球,你呢?” 小少年显出一丝讶异:“我是金融三班的蔺珩。” 虽然不同班,但巧了,专业是相同的。 前面两人吵的天昏地暗。 后面两人君子之交加了微信。 简仁:“我靠,你小子有完没完,我加个微信碍着你什么了?” 宿凛光:“你不就是奔着人家治愈师的身份才这么殷勤的?” 简仁怒极:“她还长得好看!” 花球球:“……” 你在夸我,我是不是该高兴。 蔺珩无奈失笑,声音不疾不徐:“简仁是我们的发小,但生性贪玩,小时候坑掉小光半条命,小光又不肯吃亏。” “简仁的名字有谐音,所以……” 那边的二人不知道话题飞到哪里吵到了旧恩怨,简仁怒目圆睁:“不准叫我贱人!” 他睚眦欲裂:“走,跟我去比武馆,我今天非得把你揍的满地乱爬四处找妈!” 年轻气盛的宿凛光象征性的捋了捋袖子,虽然他穿的是短袖衬衫吧。 “打就打,爷的体术可没比谁差过!” 一旁的花球球都快傻眼了。 合着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原来真是一言不合就打架啊? 周遭人习以为常的没来管。 小少年蔺珩微不可闻叹口气,走上去拉住宿凛光的手臂,不赞同的摇摇头。 “小光。” 刚刚还像座火山就要喷发,结果现在硬生生被蔺珩堵了回去。 宿凛光身高有一米八六,高大挺拔,在一六五的蔺珩面前,气场却莫名矮上一大截。 他像朵打蔫的花,冲简仁凶神恶煞的龇牙咧嘴后,又乖乖的站回蔺珩身边不动了。 看的花球球十分稀奇。 简仁哼了一声又要过来要花球球的微信,蔺珩笑容温雅:“小仁,你也回去吧。” 宿凛光吵半天没搞定的简仁,被蔺珩一句话搞得服服帖帖。 简仁恋恋不舍收回落在花球球身上的目光,扁扁嘴:“妹子,我走了啊……” 花球球双手搭在身前微笑颔首。 简仁两步一回头,每次回头都对上宿凛光凶狠的眸光,看的花球球哭笑不得。 等简仁彻底走远了,宿凛光一把捞起行李箱扛在肩上,少年似乎不擅长和女孩子说话,又或许是太阳太大,让他耳尖晒红了一层。 “喂,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别多想,我才不稀罕什么治愈师呢,我家一大堆。” 他别扭的曲起手指挠挠脸颊,哪还有刚刚那股桀骜劲。 花球球和蔺珩对视一眼,她轻轻一笑:“那就多谢你了!” 然后报出宿舍地址。 三人走一道,路上的沉默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蔺珩先开头挑个话题解闷。 “突然想起小光也是金融一班,这么说来你们是同学啦。” 一句话让花球球和宿凛光有了聊天话题,两人打开话匣子,虽然生疏,但总比刚才熟识了些。 花球球好奇:“蔺珩,你看起来好显小。” 她今年十八,可这蔺珩看着比她还小。 小少年弯唇:“我确实不大,今年刚十六。” 宿凛光撇撇嘴:“小舅舅比我还小两岁,他是听了家里叮嘱,为了看守我在学校不闹事,特意跳级上的大学。” 短短一句话给花球球脑袋干短路了。 小舅舅? 小两岁? 她瞧瞧和她一般高,身形纤细的蔺珩,又仰头看向体格颀长肌肉紧致的宿凛光。 哦豁。 合着两人还是舅侄。 见她惊讶的模样,宿凛光习以为常的摆摆手:“不怪你看不出来,其他人也没有能看出来的。” 他严肃介绍:“他是我妈妈的妈妈的老公的弟弟的媳妇的儿子。” 花球球迷茫扣扣头:“不能直接说他是你小舅舅吗?” 宿凛光认真:“不能,说长点会感觉更厉害的样子。” 花球球:“……” 行吧。 可是我们这所学校,文化课占比高达70%诶,你是怎么考进来的? 蔺珩像是和花球球心有灵犀,一秒看穿她的疑问,解惑道:“运气好。” 花球球:“……”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该死的运气,让她特别嫉妒。 宿凛光跟头摸不着头脑的二哈:“啥运气好?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微微一笑不答话。 你不会想知道的。 少年桀骜恣意,扛着行李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大咧咧的说:“你别看小舅舅他年龄小,他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小舅舅不仅体术课满分,文化课更是想考多少就能考多少,你随便说个分他都能考给你看,我舅,那真是天神下凡!” 蔺珩脸皮薄,瓷白的肌肤已经爬上一层薄红,他低垂脑袋声音细若蚊呐:“没有这么厉害的……” 花球球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满脑子都是对学神的敬仰之情,她激动的海豹式鼓掌:“哦~小舅舅万岁!” 宿凛光焉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膛。 蔺珩这下脸彻底羞的红透,脑袋冒烟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25章 花球球草条条 三人中,蔺珩年纪虽是最小的,可是谈吐却是最为成熟的。 他说话斯斯文文条理清晰,语调不疾不徐显得从容又清闲,像是一潭古波静水波澜不惊,有着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 相反,宿凛光整个人就要生动得多,一会儿咋咋呼呼一会儿安安静静,沉不住气的时候像只炸毛的小狮子,说话做事没什么顾忌,跟他那严谨的小舅舅可谓是天差地别。 从路上谈话得知,宿凛光的文化课成绩并不好,花球球有些纳闷,那为什么不去别的学校呢? 大多数学校都是文化课和体术课五五开的啊,更有些针对性的,体术课占比也能高达70%,花球球盯着宿凛光除了长的漂亮外一无是处的脑袋,眼睛里充满疑惑。 宿凛光“嘿”了一声不服气。 “简仁那二傻子都能考上,我怎么就考不上了?” 花球球立马想到那不太聪明的学长。 蔺珩头疼:“说话别失了礼貌。” 喊人家二傻子,你自己还能比人家聪明到哪里去不成? 全校压线考进来的你还挺自豪? 宿凛光似乎很尊敬他的小舅舅,又携带浓浓的敬仰,只要蔺珩发话,他哪怕在气头上想毁天灭地,也能悬崖勒马变得乖乖巧巧。 现在蔺珩发话,宿凛光低头:“我记住了,下次说话一定注意礼数。” 然后扭头看见简仁在帮一位男性治愈师搬行李,他震惊:“我靠就离谱!” 不是吧你小子,为了勾搭治愈师真是男女不忌啊。 蔺珩眼皮一跳,语气稍重:“小光。” 宿凛光立马回神:“是,我下次说话一定文明守礼。” 在一旁观察舅侄俩的花球球没忍住咧开唇线,小小的笑了一声。 声音很轻,却让两人一同投来视线,宿凛光慌张:“你别误会,我不是个粗人!” 蔺珩叹气摇头,声音宛如潺潺流水悦耳动听,对着花球球说:“小光性子鲁莽爱生事,希望以后你可以帮我盯着他点。” 宿凛光和花球球都在金融一班。 花球球狡黠的眨眨眼,拍着胸脯保证:“交给我吧,小先生!” 一句“小先生”喊的蔺珩有些羞窘,但他却意外喜欢这个称呼。 蔺珩年纪虽小,但以他的资质才学,确实当的上一声“先生”。 很快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男生只能在这里止步。 宿凛光把沉甸甸的行李箱交给花球球,他一笑露出两个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小酒窝:“你们治愈师就是娇气,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帮你!” 这番话说的不经大脑,虽然没有恶意,但要真被治愈师听到怎么着也高兴不起来。 蔺珩心累的揉捏额角:“快跟人家道歉。” 宿凛光摸不着头脑:“我没说错什么啊?” 花球球接过行李眉眼盈盈:“我也没说我是治愈师啊。” 宿凛光:“???” 蔺珩:“……?” 你不是怎么坐在树底下对着行李箱痛苦发愁? 花球球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校园太大路太远,我一个人真的弄不太动。” “我虽然不是治愈师,但也不是战士派。” 她骨骼纤细腰肢不禁盈盈一握,站在台阶上被屋檐阴影笼罩,处在阳光下的两人忽然生出种错觉,眼前的少女似乎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孱弱。 如同风和日丽下,在花园中开的正好的花,忽然被人移栽到阴闷潮湿、古树参天的热带雨林。 蔺珩迷惘:“不是治愈师也不是战士……?” 宿凛光已经处于大脑宕机状态。 花球球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我比较特殊,校方知道具体情况,之后导员也会在班里公布……” 她语气诚挚纯粹:“我是失去治愈能力的治愈师,我并没有力量,所以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啦!” 过了许久两人才稍稍回神。 他们是无法理解这种痛苦的。 在这个谁人都有不同力量的世界,失去力量像是撕裂蜻蜓的翅膀,砍去猎犬的四肢,被家族弃之如敝履,忍受他人异样的眼光。 很多人会觉得你可怜,但有的是更多人背地里讥讽你。 好的是,蔺珩和宿凛光是前一批人。 宿凛光精神一震,眯起炯炯有神的双眼郑重道:“你放心!以后我和小舅舅会罩着你的!” 蔺珩也跟着点头:“互帮互助本就是应该的。” 花球球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弱小也可以是优势。 利用好别人的同理心,她在这个世界也可以延伸出自己的护盾。 随后告别,身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两人的谈话声。 “我被分到了三班,不然我向校长请示转去一班?” “饶了我吧,你可别来了,我真的不会惹事的!” “可是家里叮嘱我看紧你……” “小舅舅,我比你还大两岁,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守了……” 花球球被舅侄俩的对话逗笑。 今天也算是奇遇吧。 她想着拉着行礼坐电梯去了八楼。 她的宿舍在西南区f栋818。 报到时导员给了每人一把宿舍钥匙,当花球球来到门牌号818前,发现门虚掩,里面已经有了收拾声。 她有些紧张,拉紧行李箱深呼吸,随后扬起笑推开门,宿舍内正在整理床铺的女生开朗活泼:“欢迎!” 她从桌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薯片,走过来递给花球球:“喏,当做初遇礼!我叫草条条,以后四年生活愉快相处啦!” 女生胖乎乎的,脸圆滚滚的眼睛特别大,乌黑明亮扑闪扑闪的,笑容感染力极强,很可爱。 花球球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热情,她接过薯片:“好!我叫花球球!你稍等一下!” 然后她打开行李箱开始扒拉。 名叫草条条的女生稀奇的瞪大眼:“花球球?那你别说咱俩还挺配。” 她蹲在行李箱前看着花球球翻找的动作,嘴中念念有词:“我小时候老胖了,我妈整天想我变瘦,就给我起名叫条条,希望我能瘦成柳条腰。” 花球球他乡遇知音:“我小时候瘦的皮包骨头,奶奶希望我长胖些,所以给我起名叫球球。” 草条条和花球球一见如故,她感慨万千:“可惜了,我长大还是没变成条条。” 花球球沧桑:“我也辜负了奶奶的美意,最后没能成球球。”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噗嗤一笑。 想来这就是缘分。 她们应该会变成最好的朋友。 第26章 室友到齐啦 花球球在行李箱翻到零食袋,里面花花绿绿什么都有。 巧克力、糖果、奶味棒、曲奇饼干、香辣小鱼干…… 她在里面翻天倒地终于找出一袋独特的冻干苹果。 为什么说冻干苹果独特呢。 因为它吃了不会长胖。 冻干苹果不仅可以补充人体镁元素,起到减压的作用,而且吃了不会让人变胖,再加上可以调节肠胃功能、降低胆固醇和血压,防癌增强记忆力! 简直就是宝藏小零食! 在花球球一众巧克力香辣小鱼干等高危零食中,冻干苹果简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品! 现在她把它递给草条条,灿烂活泼道:“当做薯片的回礼!” 草条条高兴啊,接过去喜形于色,立刻撕开包装袋先是捏出一片给花球球投喂,接着自己坐到椅子上开开心心吃了起来。 “本来我还担心自己能不能和室友好好相处呢。” 她看着花球球高兴的嘿嘿笑。 “现在好了,我还遇见我命中注定的姐妹了!” 花球球将行李箱拉到一边,不碍事的放到边角,她搬张椅子坐到草条条身边:“我也是,来报到的路上想了好久室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草条条抬手又给她投喂个冻干苹果,坦率一笑,圆头圆脑指了指自己肉嘟嘟的脸蛋,调侃道:“没想到吧,你的室友是个灵魂和肉体一样丰腴可爱的家伙!” 花球球抿嘴笑,积极补充:“还有趣!” 草条条自豪:“哼哼,不是姐吹啊,他们那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看的难看的皮囊,都是千篇一律,我这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人有自信是最美的,它可以为你的外表气质加上许多分。 没聊几句两人就“条条”“球球”亲昵的叫上了,还要手挽手一起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 从家里拉来的行李箱除了装个电脑化妆品什么的,那点地方根本装不下其他,所以其他东西都要从学校的超市买,包括被褥也可以购买。 寝室是上床下桌四人间,目前就来了她们俩,正当两人对着贴墙的镜子整理好面貌准备下楼时,虚掩的门慢慢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位黑长直美少女。 美貌程度可以让花草两姐妹来介绍一下: 花球球:就是小说里那种冷冷清清神殿圣女的感觉。 草条条:就是电视剧里女主标配会有一堆追求者的感觉。 这里得提一下,花球球搞得是二次元,草条条是饭圈人。 两人第一眼就对黑长直女生有了初步印象。 女生的五官很精细,睫毛浓密眼形细长,淡妆轻抹,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女性的风情。 花球球对她初印象超好,因为她是颜狗。 草条条对她初印象也不错,因为她也是颜狗。 三人见面花球球犹豫半秒,奔着以后要和室友和睦相处的目的,率先打招呼:“你好啊,我是花球球,她是草条条,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 黑长直女生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阮思妍。” 花球球默默挽紧草条条的胳膊。 嘶。 难搞,她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人。 草条条却是瞪大眼睛惊呼:“阮思妍?京圈阮家的那个阮思妍?” 阮思妍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 草条条震惊:“你不是治愈师吗?为什么会来这种学校?” 这个学校是个普通二本,怎么可能比得上专门为贵族治愈师所建立的专业学校,这阮家大小姐怎么跑这来了? 花球球:“!!!” 什么,竟然还是大小姐! 她好想单膝下跪来句“大小姐,臣来迟了。” 怎么感觉整个宿舍都蓬荜生辉了? 阮思妍放下行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还不是她哥自作主张把她弄这来了,她本来是想去报考对体术要求极其严格的军校的。 她就是不服气,谁说治愈师就要跟传说中的纯种人类一样弱小的?不能吃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她什么苦都能吃,她就要报考军校,就要证明自己,证明治愈师不娇气,证明自己不是只会施放治愈术被一堆人供起来的花瓶。 阮思妍志愿填的本来是京城的军校,但被她哥强势反对的改了,安排她到这里。 哥哥和她一向不对盘,而因高考志愿这档事彻底爆发,阮思妍恨极了她哥。 怒气使她脸色极差,搞得花球球和草条条也不敢再轻易和她搭话。 第27章 黏人系哥哥 宿舍虽是四人间,但818只住了三人,因为班里女生一共23人,四个一组都分配完了,最后这仨可不就是花球球、草条条和阮思妍嘛。 说来这三人配的正好。 草条条是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战士派。 阮思妍是整个学校都极其稀有的治愈师。 花球球是套着“原本是治愈师,但七岁时被偷渡人间的恶魔绑架剥夺能力,致使变成废柴小点心”设定,背地里还要捂紧马甲的纯种人类。 现在花球球和草条条手挽手去了超市采购生活用品,里面全是学生,拥挤的不得了,花球球率先买完跑出来,留下一句“我在门口等你”,就跑到旁边的树荫下站着了。 买的脸盆、沐浴露、毛巾什么的全放在了脚边,她拿出手机录下来来往往的学生,又镜头一扭转向自己,说了些“哥,我这里一切都很好”“新室友也很友善”“啊啊啊但是学校超市好贵我好想回家”的话。 那边因为米迦勒遇害事件忙的焦头烂额的高层,没时间去何宴工作的医院光顾,所以何宴最近很闲,坐在办公室手机就摆在桌面,隔几分钟瞟一瞟。 曲起敲在桌面的手指无聊又浮躁,他的眼睛盯着实验报告,明显显出几分心不在焉。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起,他翘起唇角放下实验报告,拿起手机看起妹妹的消息。 视频里是春光洋溢的大学生活,最后镜头一转落在妹妹那张带些娇憨的面容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过视频中少女的脸庞,何宴兀自思索,脸是不是瘦了? 笑死,花球球听了是会无语翻白眼的程度。 拜托,我们分别刚一天不到,怎么可能秒瘦啊! 哥哥大人,你操心过头啦! 何宴认认真真开始回消息。 那边已经切屏刷微博的花球球,猛的收到一连串何宴的消息: 【照顾好自己,多吃些肉】 【该买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和我说】 【周五下午有没有课,回家吗?我帮你订机票】 花球球:“?” 我这刚开学,你就让我回家啊? 跨省呢,好远的,机票也好贵的啊哥! 花球球一时哭笑不得。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以后每周六都让我回去啊?】 想恋爱版的球宝成了过去式,现在是既期待又害怕校园生活会遇到什么憨批,精神不稳定版的球宝! 花球球:妖魔鬼怪都别来招惹我,我有玉米症,惹我生气了,小心我变成爆米花崩死你们! 你别看她弱,但以后还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何宴看了消息回的理所当然: 【不好吗?回来看看炸酱面,我去机场接你。】 收到消息的花球球笑的肚子疼。 是要我回去看炸酱面还是看你啊。 花球球知道何宴父母双亡,也没有亲戚朋友和他往来,一个人还有情感障碍,仔细想一想,她哥凄惨程度和她不相上下,但每周回家人真的遭不住折腾啊。 她选择退而求其次。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我一个月回去一次?】 何宴抿唇,有点委屈:【……】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那……那三个星期?】 何宴眼神暗淡:【……】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 我劝你别太过分。 她颤颤巍巍:【两……两个星期?】 何宴垂眸思索,细细斟酌,最后敲定:【好。】 花球球:“……” 啊啊啊啊,好烦,为什么自己不去上家门口的大学啊! 真实原因是,人家体术文化五五开,她考不上。 花球球:礼貌微笑.jpg 草条条抱着一堆东西从超市出来就看见花球球在那软下眼角眉梢,笑的包容,她贼兮兮凑近:“哟,球球恋爱啦?” 花球球手机锁屏装进口袋,提起脚边的东西:“没有,是我哥。” 她神气十足:“恋爱还早着呢,我对男朋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两个女生搬着东西往宿舍走,草条条好奇:“什么要求,比如?” 花球球脑海里立马浮现魅魔安德鲁羞红的脸,她低声:“我要找个器大活好腹肌结实,对男德训诫倒背如流的纯情修勾!” 草条条:“我靠!!!” 草条条:“看不出来啊花球球,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花球球摇头晃脑:“我对人生还是有追求的,人要坦白的面对自己的欲望。” 草条条平复下心中的震惊与激动,脑袋又往花球球身侧拱了拱,她嘿嘿笑:“你说得对!就得找这样的!” 草条条震声:“地球离开小狗是不能转的!” 花球球激动附和:“是不能转的!” 草条条高兴:“还好我找到了!” 花球球:“还好我……” ??? 不是,你找到了??? …… ps:是脑洞轻松向文章,会玩梗,在放飞自我的写,所以如果写的不好就去骂作者,不要骂角色,因为笔下的角色是我的宝贝,不准骂我的宝贝! 还有从今天起立个g,我要稳定日更!(暴言) 第28章 精神不稳定版 草条条是有男朋友的。 高中谈的,可惜没考上同一所大学。 草条条冲她挤眉弄眼:“回宿舍我给你看照片啊!” 花球球受到万点暴击故作坚强:“好。” “我男朋友不仅帅还是个治愈师,哎呦,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祖上积了八辈子的福,天大馅饼砸我头上了。” 花球球看她笑:“胡说什么呢,你这么好,都是你应得的!” 草条条一愣。 她外貌并不出众,体态也不太好,每次跟朋友开玩笑般说,能交到这个男朋友是自己祖上积了福,朋友们都会堆起笑,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说:还真是祖上积德了。 现在头一次有人跟她说:是你自己足够好,所以是应得的。 草条条真有点愣神。 花球球一无所察的继续叨叨絮絮: “咱们女孩子这么可爱,待遇好点怎么了!” 草条条挺直腰板,自豪的附和:“就是,待遇好点怎么了!” 花球球越说越有劲:“能交到那也是凭的咱自己本事!” 草条条止不住点头:“那是!他是被我人格魅力吸引的!” 花球球眼冒小火苗:“那些看不上我的都是他们眼瞎!” 草条条义愤填膺:“就是!我不建议某些瞎子谈恋爱!” 此刻的是: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 条宝(精神错乱版) 上大学哪有不发疯的,开学就疯了俩。 俩姑娘发癫,情绪正上头,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就是巧了撞上同样要去超市买东西的宿凛光。 宿凛光在茫茫人海中看见花球球眼睛刚一亮,就听见什么“眼瞎眼不瞎”的言论,他挥手打招呼靠近:“你在说什么呢?” 花球球还没来得及回话,草条条倒是眼尖一声“我靠”走天下。 “球球,你认识?这不得拿下?” 这男人简直帅飞了好嘛! 那朝气蓬勃的阳刚气冲破天了好嘛! 花球球无奈:“别瞎说,今天刚认识的,是咱们的同班同学宿凛光。” 草条条激动:“对味了!不吃窝边草的兔子不是好兔子啊!” 花球球:“???” 汝听听,人言否? 宿凛光一头雾水,他迟疑:“我们是同一纬度的生物吗?” 他在挠后脑勺:“为什么你们说的我听不懂?” 花球球叹息,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是很懂她。 “小光,怎么不走了?” 嗓音清冽,从后赶来的蔺珩站定在宿凛光身旁,转动眸光正好对上花球球的面容,他自然而然牵起温和有礼的笑意:“又见面了。” 花球球挥挥手:“嗨,小先生!” 蔺珩笑的更加灿烂。 宿凛光看看花球球又看看蔺珩,眼神忽然暗了暗。 他心中颇有些吃味。 谁的眼中都只能看到小舅舅。 哪怕他再怎么作乱惹人注意,只要蔺珩往他身边一站,宿凛光便再也分不到别人的一丝目光了。 草条条盯着蔺珩双眼冒光,舌头直打结激动的撞着花球球的肩,小声道:“这这这……这个也可以!” 她大气:“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花球球:“……” 你克制点,侄子拉完拉舅舅是吧? 花球球啼笑皆非:“好啦,这位是我同学草条条,这位是金融三班的蔺珩。” 草条条一秒正经:“你好。” 蔺珩含笑:“你好。” 花球球又看向宿凛光:“怎么了?怎么蔫巴巴的?” 宿凛光扭头:“太阳大晒得。” 花球球看看脚底的树荫,只有偶尔几丝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投下斑驳光影,哪能晒到大太阳。 她也不拆穿他,顺着话题说:“最近太阳都挺大,马上要军训了,你也备着点防晒霜。” 宿凛光恨不得双手叉腰,人威风凛凛:“强大的战士才不需要这种矫情的东西!” 花球球迁就小孩子似的:“好好好,那你要真被晒得受不了了就来找我,我备的多。” 宿凛光轻嗤:“我要真找你要了,那也是给我小舅舅用的。” 他补充:“我舅水灵,晒不得。” 蔺珩:“……” 水灵灵的小先生今天也在为小侄子心累。 花球球忍住笑:“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四人分别,收拾好床铺很快到了傍晚。 因为刚来学校人生,不敢自己一个人来来往往,所以就算去食堂花球球和草条条都是抱团的,去前还问了嘴阮思妍:“我们要去食堂,一起吗?” 阮思妍也没有大小姐脾气,一下午对她哥的怨气好像平缓点,连着这会儿语气都变得和蔼了:“不用了,我还不饿。” 第29章 女孩间贴贴 大一新生报到,那么食堂几乎就看不见学长学姐的身影了,因为他们抢不过。 特别是军训的时候,你会发现食堂里面会被小绿人占领! 现在还好些,花球球和草条条打完饭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吃饭。 两人聊了没几句,草条条就抱着手机去和男朋友聊天去了。 花球球也和她的好朋友小贞聊上了。 就是那位一拳粉碎柜台的奶茶店小姐姐! 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 小贞:【球宝,怎么不来我店里喝奶茶了?我最近新看本同人文,想跟你分享分享!】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哈哈哈哈,我也想去啊,可是我开学了,以后不能经常去你店里坐了。】 小贞:【怎么这样啊,宝,你是哪个大学的,我去你们学校里面开奶茶店!】 花球球:“???” 这也行的吗? 小贞:【我摊牌了,我不准备瞒了,这把坦白局,告诉你吧,其实小林是富二代,而我是白富美,我们游手好闲所以开了家奶茶店。】 花球球:“……” 怪不得你锤碎那么多柜台,店长小林都不心疼啊。 合着家里全有矿。 小贞:【我整天无聊死了,你想不想体验把被富婆包养的感觉?我去你学校,奶茶包你喝到够。】 小贞:【宝,你怎么不说话,一个人在学校肯定很孤单吧,没关系我来陪你!】 小贞:【所以最近有没有那个作者的新粮,发我一份呗[苍蝇搓手.jpg]】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哈哈哈哈,好!期待小贞富婆的到来,臣在这里献上新文资源做谢礼!】 吃完饭草条条关掉手机神清气爽:“人生真美好啊!” 和男朋友贴贴真快乐! 吃完饭花球球关掉手机精气十足:“我不枉此生啊!” 我朋友是富婆诶! 两人高高兴兴回到宿舍,晚上六点半学校通知去体育馆领军训服,然后叮嘱学生们明天早起参加军训。 这个世界的军训,是真的可以让学生参加射击扛大狙的。 花球球:期待.jpg 大家都刚来,晚上没人睡得着,草条条自来熟,花球球也没那么社恐,阮思妍一肚子郁气想找人倾吐,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了,三人自发有了聊一聊的心思。 草条条先开口:“你们睡得着吗?” 花球球翻个身:“睡不着。” 草条条:“阮思妍呢?” 阮思妍:“我也睡不着。” 于是三人跑下床,搬个凳子成三角形坐好。 夜静,为了避免打扰到相邻宿舍休息,所以三人脑袋凑一块声音压的极轻。 草条条好奇:“治愈师在哪里都是特别受欢迎的,学校也有给治愈师准备的专门宿舍,那里比我们这豪华多了,你为什么没去啊?” 阮思妍和花球球一样,蹲坐在凳子上双臂环膝抱住自己,声音细小:“我才不稀罕他们的优待,从小到大把我跟个易碎的花瓶捧起来,什么都不让我做,其他人跟我相处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意思。” 花球球紧了紧环住双膝的手臂:“条条和我可能都是不着边际脑袋有些脱线的人,心思没那么细,不大会因为你的身份想起来对你故意献殷勤……” 对,她只对富婆献殷勤。 草条条抗议:“花球球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把我说成不大聪明的样子!” 花球球幽幽:“你是不是忘了你对面坐的是谁了?” 草条条眨巴眨巴眼。 她脑袋一转想起阮思妍的身份,大惊:“我去,是阮家大小姐!” 草条条惊慌:“我现在开始讨好她还来得及吗?” 花球球朝阮思妍摊手:“你看,不提醒根本想不起你是谁。” 因为草条条脑袋里只有男朋友、追星、吃喝玩乐及时享受。 花球球脑袋里只有漫画、同人文、富婆贴贴我要暴富。 两个脑袋空空十分好懂的家伙,根本不会去在意其他。 阮思妍瞧得真切,捂嘴小小笑了声。 花球球也跟着弯起唇角,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亮好看,她说:“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如果想找人倾诉下,我和条条就可以。” 黑长直发被皮筋扎在脑后,阮思妍还不太好意思主动开口说想找人倾诉,没想到花球球先开口了。 她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稍稍融化,小女生的心思变得快,悄无声息间和两人亲近不少。 “我本来想去军校的,但我哥反对,最后还把我志愿改了。” 她气鼓鼓:“我讨厌他。” 哪怕是离家去学校前,她也没给相送的哥哥好脸色看。 草条条不解:“治愈师的话体质都很差,来上这种文化课占比大的学校,不是正好吗?” 阮思妍蹙眉低声:“才不好,我要向我哥证明,治愈师也可以和战士派的人一样强大!” 第30章 好姐妹 一来二去花球球将事情原委听个明白。 阮思妍骨子里是有点要强的,倒不如说,虽然她身为大家小姐又是治愈师的身份,家里人把她捧在手心保护的太好,但她自我独立意识很强,一直想要跳出固有的圈子去打破世人对治愈师的偏见。 她就是觉得治愈师没有那么脆弱,不是真有战争出了事,只能站在后排丢治愈术的存在。 但现在的大环境偏偏就是治愈师太过稀少,世人都争先抢后的捧在掌心怕化了。 阮思妍十分励志,勇气可嘉。 花球球和草条条一脸敬意冲她敬礼。 异口同声:“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 阮思妍:“……” 好嘛,这怎么不算支持呢。 她询问:“那我努力……?” 随后心中恼怒又蔓延,冷声:“但我不会原谅我哥!” 她把她哥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省得刚聊就吵。 花球球眨巴眼,七窍玲珑心悠悠转:“有一种猜测,或许你哥是为你好呢?” 阮思妍:“?” 刚跟我站在同一阵营,再这样说我就不把你当姐妹了嗷。 花球球整理思绪组织语言,用种安抚人心的平静语气说:“军校的体术课占比非常高吧,并且强度和普通学校的授课完全不一样,就连战士派的人都得精挑细选才能扛过来,这种强度如果放在治愈师身上……” 阮思妍皱眉,思路像被人理清,拨开乌云透见丝清光。 她说:“我又不是坚持不下来。” 花球球想了想:“人的意志没有上限,可能会抗下万般无法想象的痛苦,但肉体是有极限的,一旦肉体超负荷,就会轰然溃散。” “哪怕你咬牙坚持不放弃,可是在军校的话身体会先一步倒下,你哥不是不相信你的意志力,只是不愿意看你受苦,严重点怕你逞强丢了命。” 花球球轻声:“你哥应该是很关心你的,只是用的方法比较极端。” 阮思妍身体微僵,语气怀疑:“不可能,我从小我哥就对我冷脸,我做什么他都反对,他怎么可能会关心我……” 想起那张冷冰冰的臭脸,关心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草条条:“会不会你哥是傲娇啊,嘴上别扭,其实心底里宝贝你宝贝的不得了。” 花球球提议:“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啦,如果你要有想法,可以找个机会和你哥好好交谈一次。”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人的嘴巴就是用来说话沟通解除误会的啊。” 阮思妍认真的回想,从小到大好像真没有和哥哥坐下来心平气和聊过天,两人一直谁也看不惯谁。 可能是因为少见的有同龄小姐妹围一块说贴心话,又或者夜色太温柔,她的情绪被安抚的平静许多,她竟然觉得花球球说的有几分道理。 阮思妍扭捏,脸颊爬上淡淡的粉红:“谢……谢了,谢谢你们听我说这么多,还帮我出主意。” 花球球和草条条均是一愣,两人对视后弯眸一笑。 草条条伸出双臂,左边揽着花球球,右边揽着阮思妍,手臂一收,大力一带,三人脑袋瞬间挤在一块儿。 草条条愉快:“以后我们818就是一家姐妹!不要说谢谢这么见外的话!” 阮思妍傲娇的哼哼:“你一直这么自来熟吗?” 草条条趾高气扬:“我只对我的小姐妹们自来熟!” 花球球的脸颊贴着草条条的脸颊,她惊呼:“条条你脸好软,快给我摸摸!” 阮思妍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也来我也来!” 草条条壮士断腕,肉嘟嘟的脸蛋搁那,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摸吧摸吧,这可是我男朋友才有的待遇,仅限这一次啊,下次就收钱了!” 花球球食指戳戳她软绵绵的脸蛋:“谢条条女侠慷慨!” 阮思妍舒展开眉眼,学着花球球的话高兴道:“条条女侠威武!” 夜很深。 三人的心无形的拉近。 小女生话题总是很多,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半总算是不聊了,一个个惊慌的爬回床睡觉。 开玩笑,睡醒还有军训呢。 那可是拿命去训的玩意啊。 能和室友好好相处,花球球很开心,躺在床上看着茫茫黑夜,心中呼唤米迦勒。 【大仙大仙!】 银镯内打坐的米迦勒缓缓睁开眼,嗓音有些长久未说话的沙哑:【嗯?】 花球球:【一天没和你说话,是不是想我了?】 米迦勒:【没有。】 花球球:【你骗人,你说气话我不信。】 米迦勒:【……】 他习以为常的眸色微柔,沾着细微的妥协解释着:【今天一天都在修炼,没空想别的。】 花球球稀奇:【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 米迦勒:【银镯内的力量忽然增强很多,对我的灵魂修复很有作用,这股力量似乎是在镯子上两颗水晶变红后增强的。】 花球球抬起手臂,乌漆嘛黑也看不见什么,她激动:【我就知道我这祖传的镯子是宝物,是不是等水晶全亮我就能召唤神龙许愿了?】 米迦勒顿感好笑:【平常少看点漫画。】 花球球的眸光却是闪烁不停。 虽然目前不知道它是怎么亮的,但未来某一天,一定会帮到她。 第31章 别对她下手哦 千年前,被赋予神明冠冕的路西法和萨麦尔,与一位纯种人类签订了契约。 受契约影响,血统越为纯正,地位越高权力越大,实力越为接近萨麦尔的恶魔,或是接近路西法的天使,对纯种人类产生的亲近感就会越强。 包括受神明庇佑的人族。 强烈感虽然比不上两族,但依旧会无意识亲近纯种人类。 这是不曾为万物所知,被两位神明刻意隐瞒的契约效果之一。 签订契约的原因未可知,但神明仁慈,他们将恩泽降于纯种人类的世代,希望自己的每一位子民都可以守护这位纯种,哪怕他们陨落消散,也要纯种在这个世界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 在两位神明沉睡之际,曾有铭文记录了这段契约故事。 【以契约之名,冠以最热烈的爱意。】 【请不要自责,这不是背叛。】 【请不要哭泣,我们终将重逢。】 神明瞌阖眼眸,是满怀悲伤陷入沉睡的。 神的主殿空荡,随着神明的睡去而彻底隐匿在虚空处。 这段足以让世人知晓他们真实心意的铭文也跟着消失不见。 那天是一个时代的变革。 此后。 神族三权鼎立,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三位大天使长执政。 魔族集权,拥有七十二柱魔神掌管权的所罗门执政。 他们各自归隐,遵循消灭残骸体后,两位神明共同签订的为三界所知晓的神谕: 禁止前往人类世界。 和平既来,那么不同种族就该互不干扰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现在情况非常。 沉睡的萨麦尔虽未醒,但契约之力有了波动。 这说明这个世界又有纯种人类造访。 他们厌恶纯种这一种族。 魔界。 高等恶魔跪地禀报:“大人,据消息,神族已经派天使去往人间寻找纯种人类。” 阿罗原本慢悠悠批文书的动作一滞,总是笑吟吟的眉眼宛如蒙上一层阴霾,黑压压一片暗沉的可怕。 他的老友,如果不是那位人类,老友怎会沉睡。 “好孤单啊……” 阿罗放下笔,靠在椅背仰起头,寂寥的语调鲜少的透露出真实情绪。 他想起了过往,那时残骸体祸乱三界,他与萨麦尔和路西法相识,成为好友。 可是现在。 一千年了啊。 只剩他伶仃徘徊无法解脱。 高等恶魔明显感知到空气中的暗潮汹涌,他头垂的更低,表现出更加谦卑恭敬的姿态:“大人,我们该如何行动?” 巨大的黑色羽翼从阿罗背后生出,他的额前生出一对附着缭绕雾气的“盘羊角”。 那对角向下扭曲成螺旋状,外侧有环棱,硕大且充满力量。 他的短发无风自动渐渐变长,暗红的纹路爬上冷白的双颊。 漫起的黑色雾气遮住他整个身形,恶魔之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毁天灭地的威压似潮水在整个魔界铺开。 幽冷、压抑,夹杂怒意,杀气凛然。 万魔匍匐。 这是除了得知纯种人类背叛后,所罗门第一次如此愤怒。 他的身前半空浮现出一本封皮用烫金镶嵌的,名为【lemegeton】的魔法书。 魔力操控书页翻动,雾气起起伏伏。 所罗门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梵文吟唱出靡靡之音,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只余书页翻动和咒语吟诵声。 “七十二柱魔神之第一柱。” “巴尔。” 所罗门呼唤那位尊贵的恶魔之名。 大殿中黑红魔法阵骤然扩散铺开,棱角分明五官冷冽,似雕塑般工整的五官高挺深邃。 男性恶魔犹如睥睨万物的君主,矜贵强大深不可测。 他倏然睁开赤红双眸:“唤我何事?” 所罗门冷言:“去人间追寻纯种人类的下落,找到诛之。” 无法随意去人间,私自溜去的如果力量不是十分强横,基本都会被条约神罚雷击灵魂而死,强者留下半条命的,也会有专门部队前去抓捕。 还有种可以无伤去人间的办法,那就是通过相关机构所有高层的同意,释放你通行。 现下纯种人类之事高层全是一票通过。 “顺带帮我把这箱礼物带给一位叫花球球的少女!” 恶魔之角和翅膀通通消失,所罗门又变回少年阿罗,他笑嘻嘻:“还有!不准打她的主意!” 那可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 巴尔:“……” 早说阴晴不定心思诡谲的所罗门是神经病,我们魔界迟早要完。 巴尔态度冷淡:“知道了。” 阿罗开心的左右摇晃。 球球最近要军训了,肯定很累,他要送些神界的特产小玩具和零食逗她开心! 第32章 体术八级的含金量 人界风平浪静,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没人知道两族已经派遣下缉捕纯种人类的队伍。 此事未曾告知人类高层,因为纯种人类藏匿于人间,是否混在高层里也未可知,不可打草惊蛇。 天使与恶魔悄无声息混入人群。 也许你正和他擦肩而过。 …… 清早七点多,宽大的操场上站满了小绿人。 他们身穿仪式感满满的绿色军服,头戴军帽神色肃穆,腰杆挺得笔直排列立正。 金融一班五十人全员出列。 第三排正中间,花球球、草条条、阮思妍站一块儿,一个个收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挺胸抬头还真有些军人的样子。 很快,有两位身穿教官服的女性从不远处走来。 花球球却是在瞧清人的长相时愣了一下。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 那位留着短发干练帅气的女教官,双手背后脚步微开,鹰隼般锐利的双目扫过眼前学生们青涩的面庞。 “我叫唐糖,体术八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主教官,我不仅负责你们的军训,未来四年的体术课也由我教授。” 她的眼神带种军人的审判和冷酷,视线几乎凝成实质的刀子从学生面前危险的晃过,本该被威慑到的学生们,此刻却是眼神火热一脸振奋。 花球球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位女士呢。 在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拉住询问的路人,为她细心解答的女士。 “八级?” “是体术八级的战士啊!怎么请来的大佬!我们学校不是二本吗?怎么待遇比一本还好啊!”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八级!我我我……我这辈子真是值了……” 爸妈!你孩子出息了! 以后找工作投简历都可以写:我是八级体术强者的徒弟。 这含金量可是高的没谱。 花球球不动声色垂下眼睫,她当然知道八级意味着什么。 来到陌生的世界,去搜寻了解这个世界的设定,这是基本功,也是她最初就做好的功课。 不论是体术还是治愈师,都按实力高低分为一至十等级。 一级最低十级最高。 十级凤毛麟角,匿身在国家领导人身旁,负责国家最高级的守卫。 据说他们的实力并肩高等天使和恶魔。 而九级组成了国家最恐怖的精锐军队,人数虽少却是王最安心,最有底气,最引以为傲的秘密底牌。 十级和九级就像不准踏入人间的天使和恶魔,人一辈子几乎都不可能看见。 而后就是八级。 能达到八级的,基本是天赋异禀从小交由军队和特殊机构针对性培训,他们是天才,是天生的强者,是出来后就要投身国家最高军队和各领域的顶尖行业,是进攻的利矛和守护的后盾 就连本科院校的教官都只有七级,所以他们现在见到活生生的八级,那真堪比中了头等奖,乐呵的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段大学时光。 人民的平均等级在一到四之间,五是社会精英,六是军人的门槛,不管是体术还是治愈术,你要能到五级就够吹一辈子了。 当然,有一人是例外。 他早已超越十级,成为了可以和两族代理人并肩的存在。 也是人类最强战力。 昼言。 队伍中是抑制不住的尖叫,有些感性的甚至忍不住热泪盈眶,包括因为高个站在最后排的宿凛光。 他全身肌肉紧绷发颤,高昂的情绪迫使青筋条条凸起,眼眶湿润,满含崇拜和向往的望向教官。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宿凛光都这样,八级的分量可想而知。 名叫唐糖的主教官高喝:“安静!” 因为八级而彻底骚乱的队伍瞬间归于平静。 唐教官背后走出来一位长相温婉的女性,和蔼可亲的挥挥手和大家打招呼。 “嗨,我叫宁静,是七级治愈师,从今天起担任你们的副教官,虽然我比不上唐糖教官厉害,但是我的教学是会比她更严厉哦!” “……” 现场彻底沉默。 全员恨不得当场双手合十给祖上八代烧高香。 他们高兴的已经腿脚发软身体直打颤了。 七级比不得八级来的震撼,可是放在本就稀有的治愈师身上就极其震撼了。 七级治愈师,阮思妍激动的心脏怦怦跳。 阮家底蕴丰厚,家里请来的最高的治愈师只有六级,现在碰到七级她只是觉得能来这个学校真是太值了! 战士派人多,能从一百个里面选位拔尖的,可是治愈师稀少,一百个里面都不一定存在一位治愈师,更别说选拔尖。 就目前所知,治愈师最高等级只有九级,似乎还未曾有十级的强者诞生。 第33章 检测等级 有人颤颤巍巍举起手。 唐教官开口:“说!” 那位同学脸涨得通红,激动的话音都跑了几个调:“报告教官!请问是这所学校每个班级都是这样的配置吗!” 八级战士七级治愈师,这不比去上还爽! 话一出全班屏住呼吸。 怎的,这份殊荣是只有我们有,还是别的妹妹都有? 那若是别的妹妹都有,我不是白开心了去? 唐教官的目光扫过排列整齐的学生,在阮思妍身上带有深意的短暂停留,随后不露痕迹移开,她的话音中气十足:“你们说呢?” 全班:“!!!” 其实哪班有都大差不大,反正以后唐教官上课,别班没课的都会跑来旁听。 “报告教官!” “说!” “怎么办我现在激动的全身血液都要飙出血管去裸奔了!” “……” 你们现在的学生是不是要去医院一键查询下精神状态。 “报告教官!” “说!” “啊啊啊啊请允许我做法念词上香跳大神向祖宗八代告知我此刻的荣光!” “……” 不是很建议你们刚开学就发疯。 “报告教官!” “说!” “眼睛尿尿了,感谢你们愿意屈尊来这里拯救菜鸡大学生呜呜呜!” 唐教官嘴唇无力的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 “报告教官!” “不准报告!” 那位瘦高的男生满脸委屈:“我是想说刚刚导员来通知,该我们去做等级检测了……” 唐教官脸色几经变化,看的一旁的副教官捂嘴笑。 很活跃嘛。 看来这届的大学生也是贯彻前辈意志,将发疯进行到底啊。 唐教官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清清嗓音,随后下令:“快速整队,跟我去武道馆。” “是!!!” 队伍前进,夹在中间的818三姐妹也跟追星成功似的,一个个亢奋的脸涨红。 花球球声线发抖:“八级啊……我感觉我有救了,快快快……掐我一下,我没白日做梦吧?” 草条条显然也是兴奋的精神恍惚,她一掐:“疼……疼吗?” 花球球一秒清醒深受打击:“不疼,果然是做梦……” “嘶——草条条你掐谁呢!!!” 阮思妍被她掐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草条条一惊,赶紧从阮思妍胳膊上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搞错了再来!” 花球球惊恐伸出尔康手:“女侠手下留情!” 开玩笑。 我和思妍可不兴你来掐啊。 你兴奋的脸上都开红色斑纹了,这一掐人能被你掐两半。 队伍吵吵闹闹到达武道馆,中途唐教官好几次要发火,都被副教官拦下来了。 她笑:“以前我们军训的时候比他们兴奋的还厉害,这才第一天,理解一下嘛~” 唐教官这才没发作。 武道馆空旷又大,最前端摆放的仪器像是医院给人做ct的医疗机械。 人需要躺在上面进行全身扫描,系统会自动分析你的身体数据,并且对体内能量波动的强弱进行评估,从而确定你的等级。 等级检测就像人类体检一样常规,基本是一年一次,检测你有没有升级。 等级越高作用越大,你越强你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也就越大。 唐教官拍拍手:“肃静!” 她看着名单:“花球球,阮思妍,出列!” 被点名的两人干净利落走上前。 唐教官扫过阮思妍,又将视线落在花球球身上,在看清军帽下的容颜,她的眼中闪过讶异,自然是认出了这位印象深刻的女孩。 她的鼻尖又是不自觉的耸动,从花球球身上传来的细腻冷香让她心神恍惚片刻,随后眉目一肃的说:“你们最后再做检测。” “是!” “是!” 花球球和阮思妍这会儿心知肚明,这是因为她们的特殊性。 一个是“失去力量的治愈师”,一个是治愈师。 班里人面面相觑,都是新同学谁也不认识谁,只能眼神生疏的交流。 唐教官按名单点名:“周欣雨。” 被点名的女生心里有些犯怵。 主要是她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检测,然后报出等级真的很社死啊! 要是我的等级是全班最低怎么办! 她一动,全班的视线都跟随她动。 女生内心嘤嘤嘤,走过去在副教官的指示下躺下,然后等待结果。 通常检测三十秒就能出结果。 【周欣雨,体术三级。】 机械电子音的播报声在武道馆内空空响起。 全班听着播报忽然紧了紧神经。 其实普通人就在1-4的区间,三级已经很不错了。 唐教官拿着笔,在名单上记录下周欣雨的等级。 “下一个,草条条。” 第34章 卧虎藏龙金融一班 草条条被点到名,挺直胸膛走出来,站在教官身后的花球球和阮思妍,冲她挤眉弄眼加油打气。 草条条本来走的雄赳赳气昂昂,冷不丁的赶忙开口,语气中浓浓担忧:“咋了宝,你俩眼抽筋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空气冷了半刻。 全班一致凝眸盯紧两人。 看的花球球和阮思妍想死的心都有了。 教官转头看向她俩,眉头微皱:“不舒服?” 花球球微微一笑:“没有的事。” 教官又转过头看草条条检测。 花球球扶额,声音细小又痛苦:“剪秋,本宫头好痛……” 早晚要被草条条的榆木脑袋气死。 阮思妍扶着她表情阴沉:“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打烂她的嘴?” 【草条条,体术五级。】 电子音通报结果。 花球球一惊,搭在阮思妍胳膊上的手一颤,声线抖三抖:“本……本宫宣布,从此以后这宫里只有位草娘娘。” 阮思妍还没等她话说完呢就殷切的跑到草条条面前,语气柔的能滴出水来:“来,草娘娘,奴婢扶你!”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草条条,在班级一片惊呼和掌声中尾巴快翘上了天。 花球球:“???” 不是,你好歹也是个大小姐有点原则啊,变脸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唐教官很满意,赞许的夸了草条条几句,也不去管乱了的队伍跑来跑去返祖庆祝,她心里高兴继续点名:“宿凛光。” 宿凛光正盯着花球球委屈巴巴冒酸水呢。 这班里他就认识她一个,可现在人家有了两个小姐妹,都想不起来找他说话了。 少年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但因为过分帅气的五官还是引得班里一群女生激动。 花球球刚和两姐妹打闹,眼底的笑还未散去,抬眸又对上宿凛光的视线。 她弯了弯眉眼,那抹残留的笑忽而加深又灵动的浮现,像是淡去的霞光重新秾丽绽放,宿凛光心脏倏地慢一拍跳了跳。 别说,这人长得还真怪水灵的。 就像地里小白菜。 他赶紧低下头,和开学那位要帮花球球搬行李的简仁学长别无二致的脑袋,这会儿垂的老低。 耳尖有点发红,但是不碍事,他已经火速在仪器上躺下开始扫描了,没人看见。 花球球有点不理解,怎么见我就低头呢? 难道讨厌我了? 【宿凛光,体术六级。】 这下真是平地一声惊雷,嬉皮笑脸没正形的同学们全都愣在原地。 两位教官也目光一凛,气氛登时拧成一团。 过了五级后那就是全新的境界。 一位大一新生,年纪轻轻到达六级,这是放在整个学校也要供起来的程度。 宿凛光走过来哼了两声,似乎是对自己的等级很不满意。 花球球嗓音干涩,好笑又无奈:“那可是六级啊,超厉害了好吧!” 宿凛光情绪淡淡:“有多厉害?我舅可是七级。” 花球球蒙圈。 忆起蔺珩比自己还要青涩的脸庞,她心中哽咽想大哭。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比我会开挂啊。 等级一个比一个高。 我不干了! 这个女主角我不当了! 她忍住发狂的嫉妒对上宿凛光的眼睛,话音却是平静柔和:“你干嘛说话老是带上你舅?” 宿凛光赌气哼唧:“又不是我想的。” 是你们眼里只能看到小舅舅。 花球球站立在那儿双手背后,一腿微曲,鞋尖点了点地面:“你不想那还提什么,你就是你,说你六级厉害呢,非得提你舅七级,这不是扫兴吗?” 她的眼睛清亮圆润,映出少年不聪明的面庞,继续说:“你还不厉害啊?整个班就你一个六级……” 【苏望,体术七级。】 花球球:“……” 淦,要不要这么打我脸。 宿凛光眼一瞪扭头就去看那人。 名叫苏望的男生气质冷清,戴着一副塑料黑框眼镜,眼镜的样式很老土,连带着大幅降低了这个男生的颜值,以至于让他看着只能算是清秀斯文的那一类。 宿凛光错愕:“是我室友!” 班里像是按了暂停键,短暂的沉默后爆发雷鸣般的欢呼声。 七级! 这根本不是该存在于学校里的强者。 只要他愿意,还上什么大学,国家自然会派人来把他接走进入更高层工作。 草条条舌头打结:“救……救命,我当时还以为我很牛逼来着……” 阮思妍腿发软:“扶……扶我……” 花球球笑容勉强:“其实也就只比你高一级,你还是很厉……” 【程列,体术八级。】 花球球:“???” 试问毒奶哪家强? 第35章 我在人间凑数那些年 你懂吗? 那瞬间就是火星撞地球,恐龙复活蛇长翅膀在自由飞翔,小怪兽攻入地球迪迦单膝跪地要和你求婚,就离谱的没边际! 唐教官怒摔名单。 好!我走! 你们都有八级大佬了还找我干什么! 这教官我不干了! 宿凛光望向程列,心脏就要跳出嗓子眼:“我靠,还是我室友!!!” 花球球:“???” 不是,你室友都是什么神仙? 一个七级一个八级各个都比你高是吧? 花球球麻木:“那你最后一个室友会不会是九级大佬?” 宿凛光cpu早烧了,现在正重新开机慢慢加载,他的声音都可耻的夹杂了些哽咽:“不会有了。” 花球球安慰的拍拍他的肩:“那没事啊,六级还是很高的嘛,也许你最后一个室友是五级呢?” 宿凛光长相有些凶,因为眼尾偏上微翘,弧度锋锐给人一种凶恶感,五官深邃勾芡着窗口照进来的阳光,像头狼。 可现在眼眶红润深受打击,又被花球球搞哭了,好脆弱的一只小狗崽。 “我是说我只有两个室友!我们寝室只住了三个人!不会再有比我更低的了!” 他抬起手臂粗鲁的擦去眼泪。 好崩溃。 他是宿家的天之骄子。 可是事事都被小舅舅压一头。 来了学校和小舅舅分开不同班了,以为能彰显出自己的独特了,结果又被室友压一头。 他眼泪哗啦啦的流:“我本来以为来这个学校,就能显出我很厉害了……” “可是没人跟我说这么多人扮猪吃虎!” “我要转学!” 他没开玩笑,真的想转学。 花球球瞪大双眼,你你你……你个大男子汉怎么说哭就哭呢! 她明白宿凛光为什么要报考这所学校了,不是简单的跟简仁置气。 这所学校文化课占比70%,这就意味着考上这所学校的人,多数都是体术差,级别低,只能靠文化课成绩拉补来上大学,典型的例子就是花球球。 宿凛光以为来到这里,不说全场吧,至少能闪耀半个场,让人注意到他。 现在好了,莫名其妙蔺珩跟来,他本来就不太开心,结果被室友们暴击一刀999。 他没了。 他哭的好伤心。 比他小时候数学考试考了17分还伤心。 花球球僵硬的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声音柔的跟三月风,生怕刺激到他:“谁说的,你很厉害啊!我朋友里你是最厉害的!你比我还厉害六倍啊!你知道六倍是什么概念吗?” 宿凛光垂着红通通的眼睛看她:“小舅舅不是你朋友吗?” 花球球理直气壮:“你才是跟我同班的,我跟你最亲啊,以后每天和你相处的时间也最多,你放心,你舅是插足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这话听着有点怪,可宿凛光又想不通哪里怪,反正他现在感觉有点开心就是了。 少年瓮声瓮气:“我能比你厉害六倍啊?你是一级吗?啧,虽然等级低了点,但是谁让我决定把你当朋友,以后我罩你。” 花球球细细思索:“不是一级吧,我能力都被夺走了,按理说应该是零级。” 宿凛光:“???” 不是? 你家0x6等于6啊! 你是零,我比你厉害六倍,我不和你一样啥也不是吗? 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吗? 宿凛光头一低脑袋抵在花球球肩头,花球球身体一僵。 她还不太习惯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自来熟这档事。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你数学烂透了,比我还烂。” 花球球不服气:“我能考上这所学校文化课可是好的很,等以后高数考试让你看看我独称一霸的成绩!” 宿凛光搁她肩头闷笑:“我不信。” 花球球看在他哭鼻子的份上也不跟他计较,拍拍他的臂膀:“好了,快起来,让别人看到不羞耻啊。” 宿凛光抬起脑袋一望,好嘛,所有人都在围着体术八级的程列转,完全没人注意他俩。 被众星捧月围在中心的程列五官倒是俊朗,只是他黑眼圈浓重,无精打采还时不时打个哈欠,颓废的样子让他的颜值大打折扣。 可耐不住人家实力强横啊,能把教官逼离职。 程列睡眼松醒,一脸状况之外:“怎么了,八级很强吗?” 唐教官掏出手机正欲拨通校长的电话,赶快来把这祖宗好好供起来,嘴上说:“怎么会不强?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八级最强。” 程列哈欠连天:“这样啊,那肯定是仪器出错了,我上次检测才四级,不可能进步这么快的。” 他说的无所谓,态度轻飘飘,让唐教官滑动手机联系人的手指一顿,她眯眼:“这仪器从未出过错。” 程列颓然:“也许这次就出错了呢。” 第36章 重新检查 空气像被露水打湿,带有阴寒之意寸寸结冰。 这种忤逆教官威严的态度让整个武道馆陷入死水般的沉静。 程列提不起干劲的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皮耷拉:“让我再检测一遍不就好了。” 唐教官面色冷然,斜睨着他:“要是结果不变呢?” 程列竟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他纠结的眉头皱多深,像是从身上活生生割块肉般痛苦:“那就罚我不准买今年最新款的五条悟手办。” 唐教官:“?” 花球球:“!” 全班:“???” 不是,五条悟谁啊,罚你不买不就是帮你省钱了吗? 这算惩罚吗? 小算盘打的我在这里都听到了! 程列脸色惨白仿佛失去挚爱:“这个惩罚够严重了吧。” 买不到最新款他会死的。 全身像被蚂蚁啃食阴暗爬行死的。 花球球使劲点头,买不到自己老婆的手办是会死的! 宿凛光瞥眼看她,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点,嘴上纳闷:“你点个什么劲。” 花球球感同身受的戴上了痛苦面具:“你不懂这种痛苦的,这相当于烧毁我最爱的漫画,让我与小安从此人魔永别。” 宿凛光浑身一激,设想自己与亲人分离,他惊恐:“那种事情不要啊!” 副教官在一旁偷笑,唐教官嘴角一抽。 你们金融一班最好有正常人。 她厉声:“还不快去重查?” 赌上手办的一切,程列孤注一掷重新检测。 全班死死盯紧。 他们倒是不希望检测结果出错,因为程列要真是八级,他们谁都与有荣焉,出去能被别人羡慕一辈子。 【程列,体术四级。】 唐教官猛的走近仪器,看向同样呆愣的副教官,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重新检测!” 副教官心下骇然:“是!” 【程列,体术四级。】 一遍遍检测,一遍遍通报,看的花球球目瞪口呆。 你说从没出过错的仪器搁程列这就有意外了,这不论放小说还是动漫里,程列不都是天选男主的设定? 花球球在内心疯狂call大仙:【他肯定有问题!】 米迦勒就头疼:【修炼呢。】 说好了最近没什么威胁到人身安全的大事别cue我啊。 花球球俨然一副名侦探模样:【大仙你能力强,你要帮我盯紧他,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他肯定不简单!】 米迦勒正在吸收银镯内的力量缓慢修复自身的灵魂,可效果远远不够,但聊胜于无。 他掀起眼皮瞧了眼程列,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回了句【好】就切断了和花球球聊天的频道。 程列懒懒散散返回归队,唐教官肃声下令:“通知校方准备新仪器,全班重查!” 要真是仪器坏了,那么其他同学的检测结果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 后面全班还真又重查一遍,没人出错,只有程列。 宿凛光宿舍三人,他六级,程列四级,苏望七级。 花球球宿舍三人,她零级,草条条五级,阮思妍四级。 花球球一直坚信,最特殊的就是主角,她肯定是有光环的。 她看多了穿越文,法则无非就那几条。 要说最重要的就是:惹谁不要惹废柴。 废柴都会逆袭成大佬,到时候她一拳掏飞三个大仙都不是梦。 花球球就有一点特别好,处境再差也能让自己保持一颗乐观的心。 检测完全班在武道馆整好队,阮思妍这个治愈师被单拎出来交给副教官训练,因为治愈师不可能和战士派的人训练同一套教程的强度。 班里出个治愈师一下荣获全班喜爱,阮思妍又被高高捧起来,让她心里不舒服。 随后教官公布花球球的遭遇。 “我们班还有一位十分特殊的同学,她原来也是一位治愈师。” 全班亮晶晶的眼睛有些不解。 什么叫曾经? 苏望和程列也将视线移到了花球球身上。 “花球球七岁时遭遇偷渡人间的恶魔绑架,那恶魔拥有剥夺人类力量的能力。” 全班哗然。 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我是记得有这档事,当年这事可火了,人间第一次发现恶魔出现,并且还绑架了一个小孩子。” “好像是诶,我家还收有那时候报道的报纸呢,没想到主人公成了我们同学……” 花球球思绪复杂。 她穿越前的背景到底是谁给她做的,竟然谋划了十八年,还毫无纰漏。 唐教官:“校方决定把她的资料公布,为的是同学间可以互帮互助和睦相处,而不是不知原因的对她的等级大肆宣扬加以讽刺。” “你们毕业后多数都是直接工作,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如果不是从事特殊职业,等级高低就没那么重要,大家都是一样的。” 班里学生点点头,但看向花球球的目光掺杂什么情绪的都有。 除了一左一右把花球球夹在中间,要哭成泪人的草条条和阮思妍。 “球宝,你别有心理创伤,以后我草条条为你保驾护航!” “你……你别难过,以后要是受伤我一定第一个帮你治疗!” 宿凛光跑过来狗狗感动:“你好坚强,你是我的榜样!” 花球球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面上柔弱小白花,内心无限猖狂笑。 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跑来保护她呢。 检测完等级,由唐教官负责战士派人的训练,副教官负责花球球和阮思妍。 花球球指着旁边训练场扛大狙的同学们,星星眼震声道:“报告教官!我也想扛!” 副教官微笑:“你先把你面前的哑铃举起来再说。” 花球球被k.o(击倒) 阮思妍指着别班疾跑射击,满眼兴奋喊的好大声:“报告教官!我也想学!” 副教官微笑:“你先把你的八百米跑进三分钟再说。” 阮思妍被k.o 副教官:拜托,妹妹们,咱们想些实际的好吗? 人家是战士强度,以前体术课都是加强练过的,你跟人家比啊? 第37章 阿罗的礼物 下午训练完,花球球和阮思妍已经彻底成了一滩烂泥,糊在床上抠都抠不下来。 全身骨头像被碾碎似的疼,好在后面有副教官这个绝对强大的七级治愈师治疗,全身酸痛才被缓解些。 这也是花球球和阮思妍自找的。 两个人都想要变强,哪怕只有一点也好,想要缩小与战士派的距离。 两姑娘下了吃苦的决心,要求副教官加强训练量,被两双湿漉漉祈求的眼睛看着,副教官刚升起的拒绝心思也慢腾腾湮灭了。 因为训练太痛苦,中途阮思妍是有点撑不住想放弃的,可是扭头一看花球球咬牙不吭声在那继续坚持,她也一咬牙,心一横继续坚持。 其实花球球早坚持不住了,偷偷瞟了阮思妍好几眼,人家虽然娇生惯养但现在比她还能吃苦,一声不吭给她做榜样。 花球球肃然起敬,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两个闷葫芦在心里悄悄敬佩对方,然后铆足劲搁那努力,这一切被副教官看的真切。 副教官眯眼笑没去戳破。 这样也好,肯吃苦不是件坏事。 所以现在今天的军训结束,花球球和阮思妍在床上瘫的像条死鱼。 拍拍她还能给你表演个翻白眼的那种。 草条条被这俩祖宗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到了,她嘴皮哆嗦:“娘娘们好生安歇,可千万别动伤了身子,晚饭奴婢给你们带来。” 花球球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人离开条条女侠是不能活的。” 阮思妍几度哽咽:“条条女侠记大功,日后本宫重重有赏。” 草条条被弄得哭笑不得,嘴里念叨:“得了吧,你俩还活着我就别无所求了。” 草条条去食堂买饭,花球球和阮思妍趴在床上浑身发疼还倔强的扒拉手机。 阮思妍打开了她哥的聊天窗口,想了好久字打了又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 花球球抱着手机给何宴发消息,看见炸酱面在家好吃好喝还能被何宴抱怀里顺毛的照片,嫉妒心大爆发,人生面临大破防,弄得何宴哭笑不得,耐着心思哄在军训里哼哼唧的妹妹。 没跟何宴聊几句呢,导员的私聊消息吓得她一激灵,咋,难道是我军训有哪里表现不好,导员找我训话来了? 哪知道导员只是通知她有人找,那人在值班室候着呢。 花球球死命挣扎,也没能从床上挪动半分。 阿罗(宝贝版):【姐姐!我在神界买的特产派人给你送去啦!】 阿罗(宝贝版):【他到你校门口啦,你去取一下[大哥请喝冰阔落.jpg]】 花球球看着消息眨巴眨巴眼,人跟弹簧似的“噌”从床上竖了起来。 她下床对镜整理头发,随后开门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惊的阮思妍从上铺探出脑袋眼睛瞪多大。 我靠。 花球球你牛啊。 我都爬不起来,你是怎么做到八旬老太健步如飞的? 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医学奇迹是本宫不知道的? 不服输的阮思妍倔强的爬起来,下地颤颤巍巍走两步,又惊的买饭回来的草条条要把手里饭扔了。 干啥呢,老太太复健啊? 花球球跑的是真快。 跑步快快,痛苦飞飞。 她跟打鸡血似的直冲值班室。 神界的特产诶! 这逼格不是一下就上来了吗! 带回去跟小姐妹一块吃! 在进进出出的学生群,一个小绿人跟个旋风小陀螺似的,速度之快一溜烟冲进值班室。 抬头挺胸立正稍息敬个礼。 “报告!我是花球球!谁找我!” 值班室的大爷懵圈的回以敬礼:“同学,这里没人找你。” 气喘吁吁一身是汗的花球球:“???” 你别这样,我真的会破防。 这种事大爷见得也不少,好笑的说:“你是不是跑错地了,也许在北门的值班室?” 花球球:“???” 哇,还有其他值班室吗? 导员怎么不说清楚。 好想骂,可是她不敢。 她像是被无良负心汉骗了八百万,人脆弱的快哭了。 值班大爷解释:“哎呦,北门人少,来等人的基本都选择去那里。” 花球球垮起个小猫批脸坚强微笑:“谢谢你,打扰了。” 她脊背佝偻步履蹒跚,像条毛毛虫慢吞吞往北门爬。 无所谓了。 她不是小心眼的人。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点小崩溃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而美好。 等她再爬到北门值班室时,宿舍内的两人饭都吃完了。 花球球蔫巴巴:“我是花球球,谁找我?” 那人像是高居皇殿的君主,双腿交叠坐在值班室的主位,两个值班大爷像被操控般,身体立的笔直站在男人身后。 脸帅的就是一下击中花球球心巴的那种。 男人的长相是刚柔并济的东方美,如同泼墨的山水画典雅出尘,古韵十足。 冷清矜贵,浑身气势冷硬锋锐,只是从气场来说,花球球已经开始下意识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个人很危险,不,应该说是魔。 来的正是七十二柱魔神的第一柱,魔神巴尔。 “花球球?” 声音磁感,字音断的干净利索,巴尔看向眼前纤细孱弱的少女。 花球球吐槽,我刚刚都有自报过家门的。 她应声:“我是。” 巴尔的双眼像是苍茫白日中墨色晕染,幽深浓稠,暗不见光。 让人直视几秒便浑身发寒。 他的手修长白皙,这会儿正打着节拍,左手食指上血玛瑙戒指显得十分瞩目。 花球球心里蓦然升起一股危机感,她稳住心神开口问道:“先生?” 巴尔随手一指墙角的黑色行李箱,示意那是阿罗要交给花球球的东西。 花球球抿唇,过去拉起行李箱朝他点点头就跑。 她不喜欢他。 就好像花球球在他眼底没有秘密,一览无余。 对方未说什么,只是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波。 花球球心里闹腾,心脏七下八下的跳的心慌,好在这时米迦勒没忙着他的修炼,而是睁眼将银镯外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是巴尔。】 花球球疑惑:【巴尔?】 米迦勒声音凝重:【巴尔是七十二柱魔神之首,至上四柱之一。】 至上四柱,是指七十二柱魔神中统治四方的君主。 恶魔有位阶,即等级,巴尔位阶君王,他是统治东方的君王,并且麾下统帅着极为恐怖的66个军团。 第38章 什么叫出口转销再进口啊 虽然各种描述词听的她晕头转向,但花球球知道这个恶魔很强,是连米迦勒遇见也会忌惮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所罗门会因为什么事,能把位阶君王的巴尔请到人间? 花球球若无其事的拉着行李箱,心里发问:【会不会因为你遇害的事,所以才派他来的?】 米迦勒冷嘲:【所罗门还没对我上心到这种程度。】 现在直呼所罗门名讳,大仙已经把阿罗老底全抖给花球球了,花球球只是短暂惊讶过很快恢复平静。 开玩笑。 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有过最惨的身世,穿过最潮流的越,做过全世界的公敌 ,圈养过神族代理人(划去) 她花球球经历丰富完全不在怕的。 心态可以说是稳如老狗。 人要冷静才能保持清醒少出纰漏,唯有冷静自持,在这寸步难行的世界中,她才得以看清该如何迈步。 和平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的虚影,一旦有个矛盾点被引到台面上爆发,哪怕是亲朋好友,花球球也不觉得会有几个人站在自己身边。 这就像是人们口中所谓的正义,只要立场相对,正义也会冲你露出它的獠牙。 但好在,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花球球是和他们同一侧的人。 花球球已经了解到巴尔来人间的严重性,现在不是为了米迦勒,那么还有谁能引得他来? 花球球心中很快有了猜测。 他是冲她来的。 魔族来袭,是不是意味着神族也派势力前来搜寻她了? 他们因为某种信号知道了纯种人类的到来。 以上是最糟糕的猜测,但花球球向来是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现在非常想转动手腕上的银镯保持安全感,但她又在思考这个节骨点去做这个动作,是不是容易起疑。 银镯戴在纤细的手腕,两颗绯红的水晶像被注入了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恍若有了生命般偶尔流转华光。 花球球神色如常和米迦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说两句人家又要去修炼,花球球看开:【果然是不爱了……】 尽管她看不到,米迦勒还是睨了她一眼:【我要是恢复了些力量,也好在外面凝聚出实体,这样你有危险我不就能更好的护着了?】 花球球喜笑颜开:【好嘞哥,那你慢慢修炼啊,我就不打扰你了!】 麻溜利索的把联系切断,怎么说她也是银镯的主人,想屏蔽米迦勒那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花球球细微的慢慢呼出口浊气,她的眸光稳了稳又如平常天真烂漫。 拉个行李箱高高兴兴跑回宿舍,一推门单手叉腰:“本宫回府,尔等还不快速速前来迎接!” 草条条坐下面吃薯片追剧:“得了吧,累一天了还有力气发疯啊。” 阮思妍趴床上拿着敲背锤对着后背敲敲打打:“奇了怪了,我比你差哪了,怎么我就浑身酸痛下不了床呢。” 其实就差一个动力源。 花球球脸红急忙摆手:“咱可不兴说这种令人误解的话啊,怪令人害羞的嘞。” 她高兴:“我去出一趟可是带了一箱你们没见过的宝贝回来!” 草条条眼一瞥那行李箱,顿时眉开眼笑:“恭迎娘娘回府!” 阮思妍也从床上跑下来,敲背锤殷勤的在花球球肩上敲啊敲:“给我们瞧瞧呗!” 我阮家家大业大,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绝世珍宝! 阿罗平常还是只好魔的,跟她说这箱东西可以和室友分享,和室友打好关系最重要啦。 除去阿罗派魔追杀她这件事,花球球还是很喜欢他的。 宿舍的门关的严严实实,行李箱往地上一放,草条条和阮思妍蹲一旁期待值拉满。 “啪嗒”一声箱子打开。 还未看清里面全貌,刺眼的金光就晃得她们睁不开眼睛。 草条条:“哇哦~” 阮思妍优雅拿出墨镜戴上。 花球球也被这大排场搞蒙了,不是吧,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怪让她不好意思的。 然后定睛一看,花球球笑容破裂。 箱子正中间有着一颗舞厅大金球,但这个是缩小版手掌心那么大。 球形镭射灯金光闪闪,草条条:“好东西啊,夜里关了灯我们就把这东西往墙上一挂,还能蹦迪!” 花球球半哭半笑对着无限放光芒的小金球拍张照发给阿罗,那边阿罗秒回。 阿罗(宝贝版):【surprise!!!还好巴尔送的快,不然它要是电量耗尽就没有这个震撼的效果了!】 然后花球球就瞧着金球挣扎着闪两下“啪嗒”熄光。 哦,没电了。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好耀眼的光芒,这就是神界特产吗?】 阿罗(宝贝版):【对呀,喜欢吗!】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喜欢的!已经打算晚上挂起来和姐妹们蹦迪了!】 阿罗(宝贝版):【……?】 花球球回完消息继续扒拉行李箱,里面啥都有,零食奶枣、鹅黄毛衣、红色围巾、未拆封的书本、万花筒、手机挂坠…… 她拿起毛衣一翻看标签,上面大大咧咧写着“华国制造”。 花球球:“……” 她的眼睛瞥到一本高深莫测就像某种金手指名为《天使召唤手册》的书籍,兴冲冲的翻到背面: 人民教育出版社。 花球球:“……” 阮思妍眼睛亮晶晶:“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治愈师最崇拜的莫过于掌握治愈之力的拉斐尔,阮思妍搞什么?她真想学着法子召唤拉斐尔去见偶像。 花球球笑着递给她:“加油,也许真能召唤成功。” 阮思妍接过快乐到起飞:“记球宝头等功,等军训结束我请你们吃大餐!” 草条条正拿着万花筒看的起劲。 花球球这个时候不得不call下米迦勒。 【大仙,你们神界特产……嗯……】 她的手指摩挲毛衣华国制造的标签,欲言又止。 【神族无需饮食,衣物皆可用神力幻化而成,不过是念着人类的东西有趣所以买了些来。】 银镯内米迦勒盘坐,背后六对羽翼放松舒展,金色睫毛徐徐掀开,露出一双璀璨盛满神性的金瞳。 他的双颊生出繁复的金色纹路,犹如太阳神般耀目。 神看向那件毛衣,因此沾染红尘。 神与人类少女产生羁绊,因此他不像他。 比起神界高高在上的大天使长,此刻的他多了人情味,情绪也渐渐活跃。 他自己也没发觉。 他已经不像他了。 第39章 说人话 花球球还能说什么呢。 兜兜转转人间的这些东西就成了你们神族特产了呗。 这跟她直接去商场买有什么区别啊! 非要说就是这些东西的逼格可不是一般的高。 你人都没资格去神界,可它去了! 这可是沾了神光的东西。 然后又被阿罗带去魔界走一遭叠层buff,最后少小离家老大回,又来到人类手里。 怎么说。 这怎么不算返璞归真圆满的一生呢。 虽然吧,这些都是人间产物,但花球球还是很开心。 对阿罗的这份心意,她是满怀诚挚的好好收下。 里面有一大袋奶枣,已经打开三姐妹吃上了。 草条条还在摆弄万花筒。 万花筒是由三面镜子组成的一个三棱镜,在一头放上各色的玻璃碎片,光线经过镜子的反射会出现对称的美丽图案,犹如朵朵盛开的花。 并且当你转动时,图案还会随之变化,这也是草条条眼中看见的画面。 草条条玩的不亦乐乎,看的花球球也跃跃欲试。 “这图案是真漂亮啊,你看看!” 说着把万花筒递给花球球,花球球眯起一只眼,对准观看处,视野中绚烂的色彩和图形变换,凝聚散开,像是教堂的彩绘玻璃。 万花筒转呀转,棱镜忽然折射出一位男孩的模样。 他大概有七岁,稚嫩的五官漂亮的不像真人。 那正好到肩的银色半长发随着主人向前奔跑的动作向后飘扬,花球球怔愣的转动万花筒,画面慢慢放大,她甚至能看见男孩的睫毛和瞳色。 都是一种冷然质感又纯粹漂亮的银。 男孩眉眼弯弯笑的极其开心,他在不停向前奔跑,在万花筒内,不停奔跑。 〖阿姐!〗 清脆雀跃的男孩声宛如一阵狂风,倏然从她左耳穿到她的右耳,让花球球耳膜轰鸣,眼神涣散。 “球球!” 草条条又大声喊她,花球球浑身像有冷流经过,她一激灵,回过神来嘴角牵起略显苍白的笑:“怎么啦?” 草条条:“等会儿我要和思妍去操场跑步,你去吗?” 花球球心脏怦怦跳,一手冷汗,她稍稍握紧五指,望向阮思妍笑道:“不嫌疼了,还打算继续训练?” 阮思妍已经穿好运动鞋:“那当然!我要蜕变回去让我哥刮目相看!你来吗?” 她晃动指尖,上面有团小光球:“好歹我也是四级治愈师,回头帮咱俩舒缓下身体还是能做到的。” 花球球鼓掌:“那我们可以加倍训练了!” 草条条:“可别,你俩不要命了?” 咱这是和平年代,又不是真会有残骸体出现需要我们上战场的,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更何况你俩的体质没有战士派的强悍,这么训练不是找罪受呢嘛。 再说,花球球是老师点名的重点关照对象,阮思妍是治愈师学校对她要求极其低。 你俩完全可以躺平轻轻松松过每一天。 草条条起初是不太理解两人的想法的,她感觉自己在看励志剧,但看着看着也主动请缨陪她们一起跑了。 如果自己不依靠脸上的红色纹路,只是用最纯粹的躯体训练,是不是根本比不上花球球和阮思妍? 草条条忽然就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 室友们都这么努力,那她也努力一下好了。 三个人收拾好要去操场,花球球临走前又看了眼万花筒,里面哪有什么银发男孩。 她没主动询问米迦勒万花筒是不是有问题,而是一直静默等候米迦勒的态度。 米迦勒没和她说话,那就表明万花筒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花球球可不觉得这是阿罗千里给她送装备来了,这万花筒里面的奇异之处或许真的只有她自己可以看见。 她不动声色将万花筒收好,然后面色如常和两姐妹一起下楼去操场。 晚上的风变得清爽,在操场的大多都是大一新生。 男生换了帅气的休闲装,女生化个淡妆和新室友手挽手操场散步。 都是初来乍到,免不了想让别人看见漂漂亮亮的自己。 路灯半明半昏的照亮操场,正中间的草坪还有大二大三成对的情侣坐一块儿聊天。 学校的晚风好像与别地的都不同,它是独一段的青春,不论人的年岁如何变化,风一吹仍旧会回到那一段的限定时光。 三个女生迎着昏沉的月色跑,汗流浃背呼吸粗重,心情上却是越来越轻松,就好像甩掉了所有烦恼和包袱。 跑累了就躺在中央的草坪上看星空。 然后由花球球提议又建了个宿舍群。 群名:818我与姐妹们不能说的事 刚建好三人就把自己珍藏的,能写的不能写的, 能播的不能播的,能详细说的不能详细说的,一大把链接全丢群里去了。 三人声称,群聊天记录死都不能被外人看到。 就是死前最后一口气也要睁眼把手机格式化的程度。 花球球甩链接甩的正开心呢,宿凛光眼巴巴的给她发消息来了。 语气扭扭捏捏的像个黄花大姑娘。 宿凛光:【这是军训第一天,太阳下我们快乐奔跑,阳光染红我们的脸颊,青春洋溢的我们肆意挥洒汗水。】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 宿凛光:【每个人脸上泛起可口的苹果红,麦色的肌肤黑里透红,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太阳下我们共同追逐的梦想。】 盯着屏幕的花球球:“……” 咋,大晚上的你到底是想给我整青春疼痛文学还是追梦文学啊。 干啥呢。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说人话。】 宿凛光:【借我一瓶防晒霜。】 宿大少爷正在宿舍里,对着镜子反复观看自己今天晒得发红的俊脸。 哎呦,花球球这个人怎么考上这所学校的。 我话里都那么暗示她了,她还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我提了那么多次太阳,提了那么多次晒的我脸都红了,我还流了好多汗,人也晒黑了,她还不明白。 宿凛光嫌弃,就她那脑子,差不多和我凑一对吧。 …… 诶嘿,没存稿了Σ(°Д°; 第40章 给我舅用的 花球球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因为人家消息不停又发了两条。 宿凛光:【主要是给我小舅用的。】 宿凛光:【他细皮嫩肉的不涂点防晒霜,要是晒黑了,没女生喜欢他了怎么办。】 宿凛光:【我不用,我女人缘一向很好的,你别误会。】 花球球:“……” 你是在给我表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不打自招掩耳盗铃啊? 你舅的人气高的不得甩你两条街。 花球球一边想一边笑,坐在草坪抱着手机开始回消息。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好好好,蔺珩有你这个小侄子他真是三生有幸。】 宿凛光:【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阴阳我。】 花球球:“……” 你别突然聪明,说实话那我还真没有。 我是真的只是单纯想把你这个三岁半哄好。 宿凛光:【你们女孩子知道什么牌子的好,给我推荐点,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拿防晒霜。】 然后宿凛光给花球球微信转账一千块。 吓得花球球手发抖:【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吗?】 宿凛光:【还好吧,我还是很节制的,不像他们动不动转个几十上百万的。】 他甚至还强调一遍:我有钱,但是我不傻。 花球球感觉自己高低得给宿凛光和小贞磕一个,虽然自己是穷仔,但不妨碍她被富人朋友们养的很好。 最后钱她没收,跟草条条和阮思妍道别后,她先一个人跑回宿舍,拿了两瓶防晒霜给宿凛光送去。 宿凛光就站在宿舍大门口,双手插兜视线漫漫,无聊的眺望远处。 他的资本好,长得高大帅气,身形修长挺拔显出年轻的张力,短袖下露出的小臂肌肉紧致结实,进出的女生不少都在偷偷打量他。 花球球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他,就像黑夜中一眼看见明月般。 少年原本漫无目的放空的眼睛忽然亮起,他甚至抬起手臂兴冲冲的朝花球球挥了挥手。 花球球把两瓶防晒霜递给他,宿凛光像条摇头摆尾的哈奇士,忽然垂下了尾巴:“我……我小舅用不了这么多,你不用这么热情。” 哇,你这个女人,一说是给我小舅用的你还特意给他准备两瓶。 你不要太过分! 我也是会难过的! 花球球直言:“另一瓶给你的。” 宿凛光一愣,遂而开始扭捏:“我又不需要,不过你要非给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收下……” 花球球眨眨眼没说话。 你人反差还怪大的嘞。 见面第一眼以为是个桀骜不羁的酷哥,没想到实质是个扭捏不坦率,还喜欢掉小珍珠的人类幼崽。 花球球母爱大爆发:“以后缺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同学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宿凛光脊背发毛。 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他撇嘴:“缺女朋友也跟你说啊?” 花球球会心一笑:“这种令人误会的话就别和我说了。” 宿凛光哼了一声没说话,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视线转回让他觉得水灵的像颗小白菜的花球球脸上,手无意识握紧防晒霜,嘟囔着:“既然没事了我就先给我舅送过去。” 花球球:“好。” 宿凛光:“我们俩才是同班同学,以后你跟我小舅不能比跟我还亲。” 花球球弯着唇小小笑了一声:“知道了。” 宿凛光的心情明显变得非常好,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任性和这种诉求的不合理性。 送走了宿凛光,花球球回到宿舍开开心心给何宴打视频。 而宿凛光真将一瓶防晒霜给蔺珩送去了,小少年微微讶异:“给我的?” 宿凛光老实巴交:“花球球送我的,然后又想起了你,就托我带一瓶给你。” 他这话说的非常有技术含量,就是说人家第一个送的是我,你只是顺带想起的。 宿凛光就是单纯大狗狗,蔺珩只需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全部心思,心里早将事情原委还原个七七八八了。 蔺珩也不揭穿,只是被宿凛光误打误撞,心里对花球球的好感又增加些。 小少年的眼睛似冰雪干净明亮,他生的清秀斯文,像是古代书香世家的贵公子,气质清润,哪怕宿凛光站他身边,他还是能第一时间分走所有人的视线。 蔺珩将防晒霜收好,对上宿凛光语气忽然严肃许多:“我想转去你们班。” 宿凛光拳头倏地握紧,全身炸毛,他压抑情绪以尽量平稳的口气说:“不用了,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每天费心看守。” 蔺珩迟疑:“可是我……” 宿凛光忽然拔高音调:“那件事不是你的责任,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头一次对一向尊重有加,最喜欢又最讨厌的小舅舅发火。 宿凛光别过脸,刘海遮住他情绪鲜明的眼眸。 “我还有事,先走了。” 蔺珩一言不发,小少年站在原地低垂脑袋,想以此掩盖脸上的自责和愧疚。 夜深了。 到了十一点。 女寝已经关灯,花球球肚子上搭了条薄毯,空调温度开的正好,寝室一片寂静。 今天军训把大家累着了,所以睡得都早。 但花球球心里装了事睡不着。 万花筒被她放在枕侧,她想起自己的经历。 她因为米迦勒和神界有联系,因为阿罗和魔界有染,自己又是切切实实生活在人间的人类。 花球球总感觉自己像个间谍,在禁止通行的人间,和这些种族接触,并且明面上是他们的朋友,背地里却是他们的追杀对象。 花球球心里对银镯说了好多声谢谢。 不然以阿罗和米迦勒的强大,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身份。 银镯是来保护她的,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伙伴。 想着想着困气上涌,她打个哈欠眼皮瞌阖就要睡觉,枕边的手机不巧忽然震动,那是她静音后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打开微信一看,顿时清醒许多。 倒是个让她意外的人。 蔺珩:【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蔺珩:【今天的防晒霜谢谢啦。】 花球球看见聊天页面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结果她等了三分钟也没见对方发来消息,反而还是在输入中。 花球球趴在床上支起双臂抱着手机,屏幕的光打照在那张娇憨的脸上。 男生宿舍。 蔺珩在床上坐的端正,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他想问些什么,似乎又觉得失礼越界,还在凝眉犹豫,就瞧聊天界面突然蹦出一条消息。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不用谢啦,水灵灵的小先生晒黑可就不好了。】 蔺珩弯唇笑了笑。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我睡不着,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陪我聊会儿吗?】 蔺珩多聪明啊,知道花球球这是给他台阶,准备听他啰嗦呢。 他眼中也漾起了一丝笑意。 蔺珩:【好。】 第41章 对自己忠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我是跨省上大学的,现在住校要长久离家,我有点想家。】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你会想吗?】 她口中的家,是哪个世界的家就未可知了。 蔺珩:【我也有些。】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哦~我还以为像小先生这种老成的人是不会想的。】 蔺珩:【哈哈哈哈不会的啦,其实我也只是个孩子,脾气心性和想法都会有不成熟的一面[微笑.emoji]】 花球球被他这个微笑emoji干沉默了。 就连宿凛光这种看起来酷帅的男生都会发猫猫狗狗小企鹅的微笑表情包,蔺珩作为比他小两岁正该青春活泼的少年,发的表情就是微信自带的微笑黄脸。 规规矩矩,死死板板。 就是通常你的父母会回你的黄豆笑脸。 看起来还有点阴阳怪气。 花球球心中感慨,这舅侄俩反差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宿凛光人高马大看起来是成熟大哥哥,其实人家阳光笨蛋爱掉小珍珠还爱围着你转圈圈。 蔺珩瘦削清润看起来是稍显稚嫩的弟弟,其实人家沉稳老成是个面面俱到能为你指点迷津排忧解难。 该成熟的不成熟,不该成熟的比谁都成熟。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我的烦心事都说完了,作为交换这一次我可以当你的树洞,你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和我说[狗狗摇尾转圈圈.gif]】 她前面故意铺垫那么多,为的就是让蔺珩可以主动说出这次找她的目的。 蔺珩是个过度守礼的人,他甚至担心贸然向对方诉说自己的烦心事,会不会打扰到对方,会不会引起对方的不适,所以犹豫半天字打了又删到现在。 好在花球球给他找了个契机,无形间让他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蔺珩:【该怎么说呢,我曾经因为自己的失职让朋友陷入生命危险中,警方找到时他已经是垂危状态。】 花球球察觉到了屏幕后那位少年的沉重心情。 蔺珩:【或许真的是这件事对我产生了太大影响,让我对他步步紧逼,我总怕过往会重现,如果再因为我的疏忽让他遭遇危险……】 打字的手慢慢停下。 蔺珩缓缓垂下眼睫,黑夜中,少年显出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消沉和低落。 蔺珩:【今天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这让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该学着退步,是不是我有些走火入魔了……】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是罪恶感吧。】 蔺珩看着对方回复的消息,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罪恶感将你困在一方天地,它会促使你做出很多原本你不会做的事,对方因此感到反感,因为比起现在的你,对方应该更喜欢最初的你,喜欢你们最初的相处方式。】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如果说愧疚自责这些情绪困住了你,那么首先你该要反省自身。】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你需要对自己忠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如果你能忠实自我,想一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原本该会怎样和他相处,一点点恢复到以前,对方也会开心的吧。】 花球球一口气打了很多字,最后发了个笑的腼腆的猫猫表情包。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是我个人意见啦,如果有帮到你那就最好了!】 蔺珩沉默许久。 沉默到花球球等的困气又上来,哈欠连天收起手机要睡了,手机才震动一下。 蔺珩:【以后我还可以找你聊天吗?】 花球球哭笑不得给他回消息。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当然!本人佛光普照,随时欢迎你前来渡化!】 蔺珩又给她回了一个微笑emoji。 虽然看起来这个表情有点不对味,但正如蔺珩现在的心情,因花球球的言辞而变得微微明晰起来。 少年放下手机平躺床上,思绪开始飘远。 没有发生那件事前,自己是如何和小光相处的呢。 蔺珩突然怔愣。 他记不清了。 他记不清自己以前是何种模样了。 他真的因为这份罪恶感变得不像自己了。 蔺珩静悄悄翻个身,眸光明明灭灭最后落定。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半。 那边的宿凛光也睡不着。 他倒不是因为白天对蔺珩发火的事,而是他的室友都是夜猫子啊! 那个叫程列,体术四级黑眼圈浓重一脸颓然的室友,整天看动漫打游戏到凌晨,要不是白天军训他真能通宵。 而叫苏望的,体术七级戴个塑料黑框眼镜一脸呆板的老干部室友,整天挑灯看书到凌晨,简直是要钻书眼里去。 宿凛光丝毫不怀疑,这个人有个把世界上所有书看一遍的伟大志向。 程列摆烂到人神共愤。 苏望内卷到人神共愤。 宿凛光摸着下巴。 那我就是帅到人神共愤吧。 这么想来咱们宿舍还是挺厉害的。 程列是开学直接扛个懒人沙发来了,现在人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戴着耳机看动漫。 除去黑眼圈和一脸颓废样,他是真的帅气又耐看。 苏望静悄悄看书到三点,然后整理好桌面摘下眼镜要去休息。 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双睫毛浓密翘卷,瞳仁乌黑深邃像是含了整个广袤的宇宙,漂亮的让人不自觉吸引去心魂。 他安安静静躺下,自从来到学校,宿凛光从没听过苏望主动开口说过话。 真是个怪人。 宿凛光心里嘀咕。 …… 夜色浓厚,整座学校陷入沉睡。 校园外的街道上也没了什么人。 再远点的市中心,有位从网吧出来的男人,他吸着烟一个人走在寂静的人行道。 忽然一道黑影极速掠过,男人随之消失不见。 只剩地上的烟头在慢慢熄灭。 悄无声息,无人发觉,也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拍到。 第42章 女孩子间的友情就是最棒的! 军训的日子虽然很难熬,但可喜可贺,这所学校不用晚训! 晚上的时间他们是自由的。 并且还有件让花球球高兴的合不拢嘴的事,那就是小贞来啦! 小贞奶茶店(x) 小贞的移动城堡(√) 大概有钱就是任性,她甚至盘下了学校里环境最好的地段做店铺。 奶茶店不算大,前台是工作区域,基本交给男朋友小林管理。 后面有扇门,打开后是间用隔音材料做的屋子,里面幽雅安静,中间一条大长桌,上面还摆了新鲜的花束。 小贞对花球球说,以后可以带朋友来这里做功课复习什么的,当然!还可以坐一桌一起讨论一些飞裤衩的事。 对于女朋友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只为和同好会面这件事,小林不懂,但小林大受震撼。 他觉得她们在搞黄色废料。 但小贞和花球球一致严肃宣称:这是伟大的情感和肉体研究。 并且队伍不断壮大,至少现在大中午的,他在前台忙成狗,后面小贞、花球球、草条条、阮思妍四个女孩子美美茶话会。 花球球她们没来时,小贞是一直在外面忙的,一旦来了那就撂担子去赶姐妹场了。 大长桌上摆了很多漫画书和小说,甚至还有游戏卡带。 墙壁投影快快乐乐看电影。 花球球:“我最近找到一个新网站,里面文章质量很高,各种xp都有,但是是外网需要翻墙。” 小贞:“快发快发!我立刻去翻!” 草条条:“不然把小贞拉进我们宿舍群吧,那里面资源多。” 阮思妍:“我同意!” 女孩子间的友情单纯美好很快打成一团。 四个人一致喝口抹茶奶盖,舒服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花球球把小贞拉入了她们的宿舍群:818我与姐妹们不能说的事 小贞进去人都傻了,甭管是二次还是真人,里面资源应有尽有。 花球球嘬口奶茶:“里面归属于二次元的资源都是我贡献的!” 草条条:“真人电影什么的是我贡献的!” 阮思妍:“人外资源是我贡献的!” 818宿舍群是在qq上建的,因为qq方便上传和分享资源,打开群文件一看,小贞根本划不到底。 人家不仅有娱乐性的,学习的也有。 什么高数全集高清视频、经济学讲解、小语种学习大全、体术课进阶版、历史名事的学习链接全都有。 小贞战术后仰。 什么叫劳逸结合的学霸啊。 眼前这仨就是。 扒拉手机一看训练时间点要到了,三人默契的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整理好军训服就要往指定地点集合。 花球球:“小贞再见!奶茶很好喝!” 她冲小贞倏然一笑,然后左手挽着草条条,右手挽着阮思妍,三姐妹高高兴兴去军训了。 小贞双手捧脸搁那儿哼唧:“我宝真可爱!” 忙了一中午的小林走进来看她花痴脸,醋意横生:“整天就盯着她,那我呢?” 小贞凑过去嘿嘿笑的亲他一口:“我男朋友那必须是最可爱的!辛苦啦,你在这歇着,我去外面忙。” 小林耳尖发红:“哪有用可爱形容男生的……” 外面的几个员工捂嘴笑。 真好啊,工作有钱拿还能磕cp。 花球球和阮思妍又被副教官拎去单独训练了。 在阮思妍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花球球表情凶狠:“想想你哥,等你变强了要他好看!使劲打他脸!” 她单手握拳:“我们一起坚持下去,一起努力变更好!” 阮思妍浑身像穿着落水打湿的衣服般重,腿像是灌了铅,脸红扑扑的不停喘着粗气。 她觉得花球球这个人好会卡时机。 每次在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跑过来跟她说些鼓励她的话。 阮思妍抬起手臂,衣袖擦去花球球脸上的汗水,在花球球懵懂的眼神中,她的脸似乎更红了,人别别扭扭的:“你流了这么多汗还能坚持下去吗?先说好了,我是还可以坚持的。” 阮思妍对花球球发出致命一击。 花球球捂心口中枪倒地。 她瞬间满血复活:“我当然也可以!” 副教官吹哨:“你们俩停下来干嘛呢,继续跑啊!” 花球球和阮思妍对视一眼,神色忽的坚定,异口同声:“是!!!” 她们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脑后盘起的长发一拧都能出水,平常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最后一身狼狈的背靠背坐在草坪喘气。 一起吃过苦,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样子,感情往往是最好的。 副教官时不时给她俩丢个治愈术,训练其实……还是算温柔的吧? 由唐教官负责的队伍管理也十分严格,但层层训练还是有几位学生特别出色抢眼。 排第一的当然是体术七级的苏望。 随后是宿凛光和草条条。 程列不行,他太会摆烂了,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勉勉强强能完成最基础的训练。 下午军训结束,天很欠扁的阴了下来。 风清爽,隐隐有下雨的势头。 多的是大一新生骂娘,你早干嘛去了,在我们军训顶着大太阳晒得时候你怎么不阴? 哇,狗屁老天欺负人。 我呸! 花球球回到宿舍率先冲个澡,换套干净舒爽的小裙子,招呼着:“我想去外面的小吃街逛逛,你们去吗?” 阮思妍震惊:“你怎么还能爬起来的?!” 她收拾东西要去洗澡:“你去吧,洗完我要躺下了。” 花球球:“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帮你带?” 阮思妍:“想吃西瓜,外面的比学校的新鲜,辛苦球宝了!” 花球球记住:“好嘞,那条条呢?” 草条条笑吟吟:“我要跟男朋友打视频,你去吧,也不用帮我带什么哒!” 见她和她男朋友感情这么好,花球球也高兴,语调欢快的回道:“好哒!” 她背着小背包心里问米迦勒:【那大仙,咱们俩逛?】 花球球只有在没人陪的时候,才会想起米迦勒这位老人家。 大仙觉得自己咖位越来越低了。 米迦勒认为花球球小小一只力量又这么弱,他暂停修炼并不是为了陪她逛街,只是护卫她的安全,警戒四周以此来报答她银镯的收养之恩。 一切合乎情理。 米迦勒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很客观,于是回答:【好。】 才不是想和她逛街。 只是报答恩情护卫安全罢了。 毕竟外面没有校园内安全。 第43章 撕开别人的伤疤是不礼貌的 天阴沉,但是没关系! 花球球的帆布包里带了伞! 这所大学建在郊区,所以四周并没有那么繁华热闹,可也够玩。 出了大学校门走过天桥就到了小吃街。 刚到小吃街花球球就走不动路了,如果可以,她想每个摊子的小吃都买一份回去。 米迦勒瞧她一副就差没流口水的馋猫样,嗓音里沾染些轻快的笑意:【每个摊子都买一份你又拎不下。】 花球球正站在烤冷面摊前排队,冷不丁的听到米迦勒的话,她震惊:【神了, 我明明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米迦勒声音像是醇香的美酒,在她脑海里起起伏伏听的她有些晕乎乎的:【你想什么不都写在脸上了吗?】 花球球眼眸弯弯无声笑了。 人真正想藏的东西又怎么会挂在脸上呢。 分明恨不得在心底找个最幽深的角落,拿砖在四周上下严严实实全部围起来。 花球球拿出手机拍小吃街,拍远处乌云沉沉的天空,当她将镜头对准自己开始自拍时,说:【每次自拍留白都很大,明明是两个人,却总是拍到我一个人。】 她将拍好的照片发给何宴,并配字:天阴但是小吃,所以今天很开心?(*′?`*)? 【等你以后可以出来了,我们俩一定要拍一张,这样留白就可以补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装回包包,让一直注视她的米迦勒眼瞳中的金晃了晃。 就好像最平常的言语往往是最容易打动人的,她的许多提议,仔细想来好像每一条米迦勒都答应了。 米迦勒回她:【好。】 花球球买了一份烤冷面,一份章鱼小丸子,一袋橘子、十几根炸串和块黑森林蛋糕,帮阮思妍带个新鲜的大西瓜,现在还想钻进超市抱一瓶大可乐! 米迦勒:【你干嘛。】 花球球:【买饮料。】 米迦勒:【放下。】 花球球:【我这个人嫉恶如仇,阻挡我买东西的人是要被我拉黑名单的。】 米迦勒:【……】 瞧你那点出息样。 米迦勒:【拎不动的。】 花球球像个拽姐:【你当我最近军训白训的?】 小姑娘两条纤细的手臂什么都能拎下。 水果和食物拎在左手,右手怀抱大瓶可乐。 轻轻松松啦。 她哼着曲要回宿舍,见她心情好,米迦勒的心情也被牵动着好起来。 以前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现在进行的灵魂修复也是乏味的,但眼前的少女是他黑白画中的一点彩。 米迦勒思忖。 他在这养伤不算是旷工吧。 拉斐尔和加百列那么靠谱,一定有查到他遇害的眉目吧。 笑死。 咱们就实话实说啊。 神界没一个靠谱的。 包括觉得自己很靠谱,但实际借着养伤还想无意识谈恋爱的米迦勒。 虽然是阴天,但清风舒爽,小吃街依旧熙熙攘攘。 花球球穿梭在人群中要返校,心里不知怎么的,第六感像是对她发出了警示,她的脚步无形提快许多。 花球球的额角逐渐渗出冷汗:【大仙,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 米迦勒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是。】 花球球唇瓣发白,她已经很努力的表现的平常了,难道身份还是暴露了? 是来追杀我的? 正在她决定丢下手中的东西减轻重量逃跑时,忽然有男人按住了她的肩,语气轻佻:“花球球是吧?我是……” “嘶——” 话还没说完,恍惚间男人看见金色似雷电的光攀上他的手臂,一阵强烈酥麻和疼痛迫使他无奈放手。 男人纳闷,刚刚那是什么? “跑什么,我是你哥的朋友,我叫周烨,我有事想和你聊。” 他举着手机翻出与何宴的合照给花球球看。 花球球看向手机中身穿白大褂的两人,她还是警惕:“我怎么知道你照片是不是p的?” 周烨银灰的短发夹有黑色挑染,人虽然帅气,可是断眉和痞气的表情搭配,总让花球球心里不太喜欢。 因为这让她想到了围堵学生要钱包的小混混。 嘿。 周大酷哥时隔这么久再次出场,就被花球球拉进了黑名单。 周烨挑眉:“我没必要去造假,我是你哥的助手加护卫。” 花球球:“哦,你是我哥的保安。” 周烨:“是护卫。” 花球球:“保安。” 周烨:“你不觉得护卫听起来更帅吗?” 花球球翻个白眼:“幼稚。” 鉴定完毕,是个不太聪明的混混男。 她脚步不停坚持返校。 周烨勾唇:“你不想更多的了解你哥?” 花球球:“不想。” 周烨笑容带有深意的引诱:“关于他和他父母的事呢?” 花球球:“不想。” 烦不烦,又不是我父母的事,跟我在这叨叨啥呢。 周烨颇为意外:“你真一点不关心你哥?他要是知道该多伤心啊,他一辈子就疼过你一个人,到最后这个宝贝妹妹还不关心他,并且你能保证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他吗?他有多恶劣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花球球这次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笑容礼貌又疏离。 “先生,你不用给我扣帽子,这些事我哥没有主动和我说,就说明他不想被人知道,那么我现在要从其他渠道故意探听才是对他的不尊重。” 她的咬字清晰圆润又好听,句句认真。 “人都有秘密,也许有些秘密就是隐藏起来的伤疤,你难道觉得未经他人许可,私自撕开别人的伤疤是件很礼貌的事吗?” “并且我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比起别人说的,我更愿意自己去了解。” 花球球看着娇小,可是气势一点也不弱。 她语气平静的说着条条在理的话,温柔且坚定。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我先失陪了。” 她拎着水果小吃,抱着可乐,周烨只能看见她纤细似风吹就会折断的身影。 男人的脸刷的阴沉。 连何宴这种人渣都有人维护。 他得承认,他的内心在嫉妒。 第44章 误打误撞,想死 花球球有些生气。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莫名其妙跑来对你说一堆你在乎的人的坏话,任谁都不会高兴。 并且会觉得这个人很失礼。 她抱怨:【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居然还能追到我学校。】 等她回宿舍腾出手来,就去拿手机找何宴打小报告。 花球球:【大仙,你怎么不说话?】 米迦勒若有所思。 不是周烨。 刚刚跟踪花球球的人不是周烨。 不过问题不大。 对方并不强,他完全可以保证花球球的安全。 还是不和她说了。 省得她那本来就杞人忧天的小脑袋瓜乱想。 米迦勒扬唇:【没事。】 花球球兴奋:【不过大仙你那招好酷,金光跟闪电似的一窜,他就松手了!】 说的是周烨抓她肩膀的那时。 米迦勒尾音带笑:【怎么,你又想学?】 花球球为人识趣又谦虚,腼腆道:【那你看我有可能学会吗?】 米迦勒随口:【试试不就知道了,心诚则灵,试想调动全身力量发出金光。】 花球球:【都不讲详细些,你就敷衍我吧……】 她一边不满嘟囔,一边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去想象。 天边云被风吹着走,少女柔软的栗色发丝也被轻轻扬起。 花球球下了天桥就快走到校门口,忽的闪电状的金光自她手臂炸开,一闪而过,却绚丽的像是铁树银花,只此一秒。 她猛的停住脚步愣在原地,就连米迦勒也错愕的眼眸微睁。 风有些大,四周喧嚣唯有两人之间一片缄默。 花球球嗓音干涩,忘了在心中和米迦勒对话,而是喃喃出声:“我……我做到了?” 在金光炸开的瞬间,米迦勒明显的感受到了银镯内的力量变化。 涌动的比任何一刻都要强烈,像是沉睡太久忽然被主人召唤,那种喜悦热烈的回应让整个银镯空间都如海浪般起伏变化。 如果说之前只是感到熟悉,那么现在米迦勒完全可以确定。 花球球掌控的力量和路西法的如出一辙。 至高无上的,神族最强的力量。 先不说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一旦引导得当被花球球彻底掌握,那么这个人类可就真是可以并肩神明的存在了。 花球球心里警铃都快敲碎了,搞什么,就是随便一想,我怎么会用神族的法术。 要死了要死了会不会被米迦勒怀疑身份。 她的脑袋乱成一锅粥,最后砸吧砸吧嘴,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说:“大仙,这力量是不是我银镯里的?” 她开始睁眼瞎掰:“我小时候被奶奶……就是院长奶奶收养,奶奶说银镯就被包裹在红布里放在我身边的,应该是我家祖传的宝贝。” “你说,会不会是千年前残骸体大战时,我的祖先表现突出立了大功,然后神明大人把银镯赐给她当奖赏的?所以才有这股力量?” 会不会千年前的那个纯种人类真是她的祖祖祖祖祖奶奶? 救命。 一番话扯下来,她都快把自己扯信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银镯从未离过她的身,花球球潜意识里对银镯亲近又信任,就好像里面承载了她不曾记得的美好过往。 是她独一无二的珍宝。 现在米迦勒许久都没说话,花球球心里直打鼓。 如果米迦勒真的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想,那么花球球可能真的会做出囚禁这位大天使一辈子的决定。 更别说来年复活节帮他去找拉斐尔。 再严重点如果米迦勒对她动了杀意,那么为了自保,她会操纵银镯停止对米迦勒的灵魂修复提供力量,并且杀了他。 就在她做好最坏打算心里不忍又必须下决心去做时,米迦勒开口了。 【你的天赋很好。】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花球球眨巴半天眼。 米迦勒:【这样以后我可以教你掌控神力,这就算是……嗯……】 他沉吟:【算是我一直住在这里向你上交的住宿费?】 花球球看不透他。 看不透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在想什么,是抱有怎样的心思说出这番话的。 她低头瞄过自己的脚尖,又抬头看向风雨欲来的天空,应声:“好啊。” 此后两人不再交流,像是一直贴近的心忽而生出一道巨大的沟壑。 横在两人中间产生谁也不想戳破的隔阂。 花球球还没走两步呢,又被校门口鬼鬼祟祟的男人拦住了。 男人身形颀长,头戴鸭舌帽,墨镜口罩全都戴上了,他一下窜到花球球面前,好奇的问:“同学,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花球球面对可疑分子警惕的后退一步,避而不答反而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伸出手指,指了指她的手臂。 “刚刚,你的手臂上是不是闪过了金光?” 他左窜右跳:“那是什么?告诉我嘛!好想知道啊!” 第45章 古怪的男人 花球球无力的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语气间满是劳累与无奈:“先生,你应该是看错了,还请你让开,我快要拎不动了。” 男人自来熟的要命。 自然而然的碰上花球球的手,在花球球就要发火的瞬间,他已经将塑料袋全拎到了自己手中。 因为口罩和墨镜遮的严实,花球球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语调中,清楚的知道他在笑。 男人晃晃手里的东西:“这样不就好了。” 他指了指花球球怀里抱着的大瓶可乐,好心道:“用不用我帮你拿?” 花球球恨不得对他退避三舍,默默抱紧可乐满是戒备:“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却是嗓音低哑的笑了一声,磁感蛊人。 “我送你进去,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 花球球简直想骂人。 哪来的缘,好好说话别神神叨叨的。 我再重申一遍,我有玉米症,你再惹我生气我就变成爆米花崩死你。 连米迦勒我都敢动杀心。 劝你别逼我发癫。 男人对打扰到别人的行为一无所觉,他凑近花球球,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同学,你们学校混进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花球球认真求知:“不干净的东西?” 男人怔愣:“你真信啊?” 花球球:“……” 怎么办,好想邦邦给他两拳。 不行,淑女不能失礼。 她夺过男人手里的塑料袋就大步往学校里走。 门卫也不拦,甚至朝男人点点头,男人长腿一迈轻轻松松追上花球球。 “我没说假话,真有脏东西,嘶,不是我们人界的。” 男人压低声音和她耳语:“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人间禁止通行有千年,现在就伪装成人类的样子藏匿在这所学校,会是为了什么事呢?” 他见花球球神色有些震惊,于是高兴的像只猫猫上下跳:“很有趣吧很有趣吧!果然你也觉得很有趣对不对!” 他吐息着从少女身上传来的馨香,嗓音又哑了些:“能不能加个微信,平常你在校内协助我调查,如果有什么人有异样就给我发消息!” “我想把他们全都找出来,怎么样!本侦探很酷吧!” 花球球心中掀起滔天波澜。 一想到身边的同学就藏匿着追杀纯种人类的…… 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能被找出来当然好,敌人在明对她会更有利些。 见花球球不说话,男人双手合十祈求道:“拜托了,帮帮忙啦,难得的我遇见一个有缘人。” 花球球冷酷的一抬下巴:“打钱。” 男人:“啊?” 花球球:“帮你可以,这算你雇用我,所以每个月要支付我工资。” 她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啊。 明明就是自己暗地里需要人家调查,还贪得无厌想要人家小钱钱。 但这个世界最不缺大冤种。 男人蒙了一瞬很快回神,语气欢快起来:“我当什么事呢,成,一个月一万够不够?不然两万三万四五万?” 花球球:“……” 宿凛光说的没错,他有钱他不傻,但眼前这人是真傻。 她丝毫不怕撑破肚子:“五万成交!” 男人:“……” 淦,好想给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单位不从千起步。 一个月五万,两个月就是十万,三个月十五万,四个月二十万…… 他掰着指头在那数,越数越崩溃。 完了,要负债了。 加微信的时候人都是没有灵魂眼睛失去高光的。 花球球觉得自己要适当安慰他,于是说:“你放心,每月我不会划水的,我也会通过校园墙等公众号打探消息。” 她补充:“或许你还可以给我涨工资。” “涨工资”三个字给他刺激的一激灵,男人蔫巴巴:“你是在安慰我吗?” 花球球:“嗯……怎么不算呢。” 她走的潇洒,独留男人泪眼婆娑。 可是等花球球消失,男人哪还有点刚刚的傻样。 他双臂枕在脑后,姿态悠闲又带有一种说不出的上位者气势。 “金光啊,那不是神族的能力吗?” “她是神族?可是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男人眯眯眼,愉悦的不得了。 “果然偶尔出来走走就会遇见很多有趣的事。” 他腾出一手拿着手机看向新加的微信好友。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 戳进去看个签:请别攻击我,不然我会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他“噗嗤”笑出声。 奇怪的人。 他没说谎,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心中莫名生出的好感是不会骗人的。 他一向会满足自己,遵循自己的感觉,现在的确是想和花球球交个朋友。 第46章 感觉好震惊 阮思妍感觉花球球这个西瓜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花球球也这么觉得。 出去就转一圈,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 阮思妍去切西瓜,花球球拿着一盒章鱼烧左喂一个右喂一个,最后自己炫两个。 吃完洗洗手爬上床想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瞥到枕边的万花筒,她又举起来眯眼看。 那些组合奇异的彩色玻璃上映衬出银发男孩瘦削的身影。 花球球以往看见的他,总是干净明亮,眉眼暖暖的唤着“阿姐。” 可是今天他一身污血,漂亮的银发被黏稠的血液粘成一团,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摇摇欲坠的血珠。 那血是黑色的。 染在男孩身上如同黑白交汇,形成一种很奇妙的美感。 他伸手向前语气焦急:〖阿姐,危险!〗 “球球!” 男孩的声音与阮思妍的重合,让花球球恍惚的放下万花筒,她转头:“怎么了?” 阮思妍招呼:“下来吃西瓜!” 乌云密布的天此刻下起磅礴大雨,三姐妹各自搬个凳子坐在阳台前,耳边是“滴滴答”的雨声。 她们嚼着西瓜,看着下的雾气朦胧的天地,时间像被拉长,宁静悠远。 要是每一天都可以像今天,大概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吧。 草条条朝脚边的垃圾桶吐口西瓜子,问道:“等军训完了你们想加入什么社团啊?” 花球球严肃:“首先排除学生会。” 谁想进去过等级森严还被压榨使唤的生活啊。 阮思妍和草条条被她这副模样逗笑,默默朝她竖起大拇指。 “咱们球球说的个个顶用!” 草条条:“我想去恶魔召唤社。” 漫漫晃着双腿吃西瓜的花球球:“噗——” 她惊的在那上咳下咳眼泪都快咳出来了:“还有这种社?” 草条条理所当然:“有啊,谁还没个召唤高等恶魔的梦,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更何况咱们世界真有恶魔,就是不来人间罢了。” 花球球懵圈:“那……那有人召唤成功过吗?” 草条条陡然哀沉:“目前还没有,所以压力来到了我这边。” 人总会对神秘的种族感到好奇,私底下多的是想方设法与接触的人。 并且还有人信奉残骸体,这类群体就像是现实生活中一些让人自焚得永生的邪教一样。 他们将残骸体奉为真神,暗地里有组织的行动,想办法复活残骸体,这也是国家的大力打击对象。 阮思妍拍着花球球的背,生怕她呛着哪儿,嘴上说:“你小心点,其实我跟条条想法一样,我想去天使召唤社,哪位治愈师不想见拉斐尔大人呢……”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都是“布灵布灵”闪闪发光的。 花球球想起门口古怪男人的话。 她真怕有一天草条条和阮思妍召唤成功了,召唤到了自己的同学。 嘶。 光是想想就很抓马。 草条条拿出手机开始翻微博:“主要是我最近一直在追的偶像他也在关注这些。” 花球球正在和新加的古怪男人聊天。 官方认证专业除魔师:【hi~认识一下。】 【我叫……】 草条条星星眼,越说越激动:“任何没见过他脸的人,我都愿称之为是不完整的人生!” “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帅的失真,并且他唱跳都好厉害!平常会信星座塔罗牌啦,是个超可爱的宝藏男孩!你们都快去粉他啊他叫……” 【柯恩。】 “柯恩。” 手机上的文字和耳边话重合,花球球猛然瞳孔一滞。 不……不会这么巧吧? 她僵硬扭头看向草条条手机上柯恩的放大照片,又低头手指颤抖的敲击键盘。 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是……是那个柯恩?】 官方认证专业除魔师:【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啊,原来我还是有点人气的(?ˉ??ˉ??)】 花球球颤颤巍巍掀起眼皮,去看他微博七千万的粉丝数。 这叫有点人气吗? 草条条看花球球错愕睁大眼的模样,她安慰:“你平常看动漫不搞娱乐圈,所以可能不太了解他。” “柯恩其实出道才三年,在这个只要看脸其他任何条件不好都可以容忍的娱乐圈,柯恩可是真的牛。” 草条条双眼都在冒粉红泡泡:“他不仅业务能力强,学历也高,是a大的研究生在读,你知道他体术有多少级吗?” 花球球木讷:“多……多少级?” 草条条自豪:“是七级!” 你懂吗,在不注重学历和体术等级只看容貌和流量的娱乐圈,柯恩一路简直是靠实力吊打所有人,只是出道三年迅速蹿红,至今成为娱乐圈不可忽视的大咖。 第47章 我怀疑有阴谋 草条条存了好多柯恩的照片,她声称:无滤镜无p图柯恩天生就是这么完美。 因为妆造不同,这个男人表现出了不同的风格。 酒红发色的明艳火热,金发的纯粹温暖,水蓝发色的温柔忧郁,黑发的矜贵高雅。 男人的五官没有很明显的某种气质,正因为如此又俊朗的任何一种气质都能驾驭。 眉似远山,眼型正好没有那么细长,似桃花,眼尾微翘,笑起来时给人一种朦胧的醉感。 他的瞳孔是种淡色的水蓝,鼻梁高挺唇削薄,漂亮的像海妖。 花球球努力将这副神仙般的面孔与黑色武装神神叨叨的男人对上。 好吧。 她承认她是颜狗。 连带着现在对柯恩的态度都好了无数倍。 把柯恩的微信备注改为了:脸特别伟大 她的手有点抖,看着把她当做圈外人安利的室友,却不知她已经搞到了自己偶像的私人微信。 忽然生出的罪恶感让她牙齿直打颤。 花球球显得有些呆:“那他真的好厉害。” 被夸了偶像所以异常高兴的草条条:“球宝你是有眼光的人!以后咱们一起去看他演唱会给他打call!嘿嘿嘿,前提是在能抢到演唱会门票的情况下。” 花球球看着微信消息人都是懵的:“能抢到的。 ” 脸特别伟大:【如果你对演唱会感兴趣,下次我给你留票,但你一定要认真协助本侦探调查的事!】 就怎么说呢,花球球觉得这个人是有点中二病在身上的,跟她大差不差。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收到!】 那边坐在商务车里的柯恩桃花眼笑眯眯。 脸特别伟大:【你有没有看新闻,最近各地好多失踪案件,可是警方查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花球球凛然,立刻给他回消息: 【你认为两族有插手?】 【是,你知不知道十一年前轰动一时的新闻,一个七岁的女孩被偷渡人间的恶魔绑架,然后能力惨遭剥夺。】 花球球:“……” 嗯……我怎么不知道呢。 柯恩面色极其严肃的继续给花球球发消息: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被允许来到人间,但最近频繁有人失踪,我怀疑是有恶魔吸取人的能力提升自己的等级,从而达成背后的阴谋。】 柯恩的话信息量太大,花球球好不容易消化,又去翻了翻微博。 最近各地是有些人失踪,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猜测是不是全国人贩子都出动团伙作案了,没想到柯恩居然会想到魔族。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那你为什么不把猜想和警方说呢?】 脸特别伟大:【警方不知道,那就说明这件事是国家机密,我去透露没准就被逮捕了!】 【总之你答应了当我助手就不准反悔,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你的体质不一样,对的感应比我还要更敏感些。】 雨停了,花球球关掉手机洗漱完上床休息。 她问:【大仙,这件事你怎么看?】 还以为自己被冷落了,从而在摸索女人心思的米迦勒,这会儿突然被花球球搭话,他竟然还唇角弧度上扬,莫名其妙的开心一秒。 米迦勒:【那人说的有道理,我遇害只是打响了三界关系变化的第一枪,魔族蠢蠢欲动,若真是他们偷偷从人间吸食力量壮大自己,不是与神族开战,就是要与所罗门为敌,换句话说就是魔族政变。】 花球球听的心惊,可是又不能去问阿罗,因为一旦她说的事她就会变成最可疑的人,并且可能会暴露出米迦勒的存在。 不然你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第一手资料知道的这么快,怎么也说不通吧? 花球球又和米迦勒聊了几句,在床上探出脑袋朝阮思妍两人说:“你们有看最近多人失踪的新闻吗,好危险啊,最近没事我们都别出门了。” 阮思妍摆摆手:“没事的,这种事哪天都有,有警方呢咱们该干啥干啥。” 草条条不以为意:“是啊,更何况我体术可不是盖的!出门我帮你们把坏人都打跑!” 花球球却是心中苦笑。 这次的事可能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她又发消息叮嘱了宿凛光和蔺珩,宿凛光喜形于色,压下喜意回的第一句话【你先跟我说的还是先跟我小舅说的?】 花球球好想翻个白眼:【跟你先说的,幼稚鬼。】 宿凛光哼哼笑。 他才不管这些呢。 蔺珩照常回个微笑emoji,附加一句:你也是。 正当她放下手机伸个懒腰准备睡时,手机震动。 她收到了何宴的消息。 【最近外面危险,没事不要出校园。】 【以后如果周六要回来提前和我说,周五下午我去你学校接你。】 花球球感觉既感动又好笑。 何宴是第一个发消息关心她的人。 但学校在省外呢,你还要跨省飞到我学校来接我回家啊? 第48章 她有问题 一觉睡醒花球球才想起来向何宴打小报告,清早的空气还残留夜雨的湿润,她站在阳台和刚晨跑完的何宴打电话。 何宴刚接通电话鼻息还有些不稳,他拿着搭在颈间的毛巾擦了擦脸颊的汗,话里清润又带笑:“怎么一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远在另一个省的花球球听着自家哥哥的熟悉嗓音,心里慢慢变得充实起来,她开口:“哥,你认识一个叫周烨的人吗?他说他是你……”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等花球球话说完,就陡然被何宴打断,男人一向温雅从容的语气多了急切和慌乱,情绪泄露的分明。 何宴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如何对他指指点点,但他受不得花球球厌恶鄙夷的目光。 他的心中是事情无端捅漏的慌张,和对周烨私自去找花球球的愠怒,两者糅杂在一起,变得不敢再去听花球球的回答。 瞧见何宴的反应,花球球心中一声叹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一向稳重自持的哥哥变成这样呢。 她视线远眺,声音带有安抚之意:“没跟我说什么,当时天快下雨了,我赶着回学校,没来得及听他说。” 电话的那头细微的松口气。 花球球的语气有点羞赧:“他看着像小混混,我有点害怕就先跑路了。” 那头何宴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他张张嘴好像要把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移开,对花球球和盘托出,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只是覆下眼睫,努力的对花球球做出承诺。 “等时机合适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花球球笑:“我知道。” 知道何宴要真将她这个妹妹放在心中,早晚有一天会跟她说埋在心中需要人分担的秘密的。 何宴无声弯唇笑了一下。 没有再答话。 你不知道。 花球球根本不知道比起先从旁人嘴里听到谎言,何宴更愿意主动将真实的自己剖析给她看。 “这个世界是错综复杂的。” 何宴转个话题,一边走一边和花球球通话。 “人的一双眼睛看不透,所以需要更多的监测者。” 他走到门边掏出钥匙。 花球球静心聆听,她能敏锐的嗅到何宴要在权限允许内,向她透露什么。 何宴在玄关处换了鞋,炸酱面从沙发上跳下来亲昵的蹭着他裤腿。 惹得何宴弯腰轻轻曲起食指刮了刮它的脑袋。 “而监测结果显示,要变天了。” 他的话听的花球球一头雾水。 监测者监测到了什么? 变天是指人类还是三界? “最近没事最好不要出校园,外面不太安全。” 哪怕这种失踪事件的概率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小到微乎其微,何宴也不敢让花球球去冒险。 “要回来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家。” 花球球将何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等着回头空闲了再好好琢磨。 她认真:“我都记住了。” 何宴眸光软了下,最后沉默片刻说了句“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周烨既然去了就一定抱着把一切说出来的心思,花球球要是没听到那只能说是她刻意阻止了对方。 这对何宴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尊重。 他渴望有人陪他,爱他,尊重他,距离不会太远又能保持适当的舒服空间。 显然这点花球球做的很好。 何宴找了套换洗衣服去浴室。 沙发上黑色公文包里,半露出一沓文件,和一张工作牌。 文件中依稀可见“黑雾研究”四个字眼。 工作牌上方的照片和代号被皮包遮得严实。 露在外看的清楚的只有等级一行。 等级:九级治愈师 …… “球球快点,要迟到了!” 阮思妍站在门口冲里面喊,花球球放下手机捞起军帽戴在头上,急慌慌跑出来锁上宿舍门。 却没看见阿罗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发来。 时间要回到巴尔给花球球送礼物的那天。 巴尔觉得花球球这个人很不对劲,让他重视到亲自跑到所罗门面前参上一本。 起初阿罗见他回来还很是不满,指着巴尔鼻尖叫嚣:“太狡猾了你怎么翘班!” 让你在人间搜查纯种人类,结果你跑回魔族是几个意思? 他不高兴的曲起指节敲击桌面:“你要不想查那咱俩就换换,你在这处理公务,我去人间。” 说到这里阿罗眉飞色舞。 明明是我第一个遇到她,却总是不能贴贴,这种痛谁懂啊?! 反正不管谁懂。 他巴尔是不想懂。 巴尔不管阿罗发疯,而是冷静的直奔主题:“我怀疑她有问题。” 阿罗坐在椅子趴在桌面,整个人丧失干劲,语调慵懒又拉的多长:“球球能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是没见过她,有问题我早发现了。” 第49章 想清楚了就逮捕她 阿罗的眼皮恹恹的半瞌阖,对巴尔的话不甚在意。 他不在意,巴尔还能比他多在意一分吗? 那必不可能。 他只是语调不疾不徐把事情陈述一遍。 后面要怎么处理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回自己的老巢继续睡觉就好了。 赤眸的恶魔君王理了理戴的整齐的黑色手套,眼睫半垂,嗓音徐徐冷清好听:“人类无非只有治愈和体术两种能力,可在她身上哪种力量都没有感受到。” “没有力量的,天生弱小的种族,只有纯种人类。” 阿罗疑惑:“她没有力量吗?我还以为她只是力量弱小到我感应不到而已。” 巴尔掀唇:“在你眼里所有人不都是这样吗。” 被你称为“弱小的两脚羊”的人族。 明明所罗门最初也是人类,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愿意抛弃人的身份成为恶魔,现如今还坐上了一手遮天的位置。 巴尔望向主位没个正形的少年,随即无趣的移开视线。 阿罗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打哈哈:“诶?有这种事吗?我都不记得了。” 他双手撑着腮帮:“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我没觉得她有什么问题,我好喜欢她的!” 他的目光有些飘远,语气喃喃几乎听不清:“像喜欢阿姐一样喜欢她。” 巴尔作为最早与所罗门契约的恶魔,对他早些年的事也听说过一些。 所罗门有一位阿姐。 据说那是位神族的女性。 再多些的内容巴尔就不知道了。 听着所罗门撒娇任性的话语,巴尔没做任何表情回应,依旧淡然的说着自己该说的话:“问题就在这里。” “我和她见面的第一眼,我很喜欢她。” 阿罗洋洋自得捧脸哼唧:“当然啦球球最可爱了,谁会不喜欢她呢!” 然后脸一变:“她是我的,你不准喜欢她!” 巴尔不去管所罗门发疯,他将鬓边滑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狭长的眼眸犹如最华贵的红宝石:“问题就出在这里。” “恶魔会对只见了一面的人类生出好感?” 巴尔语气清淡:“别开玩笑了。” 他明明没有在嘲弄,可偏偏能听出一股上位者对此不屑的讥诮。 “所罗门,莫名其妙被人类吸引,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阿罗忽然沉默。 是啊,莫名其妙的,萨麦尔和路西法不就是被人类蛊惑,然后陷入沉睡的吗。 “我派过低等恶魔跟踪她,低等恶魔对她的感觉比我要淡上太多,因此可以大致推断出一个结论。” 巴尔慢条斯理的说着:“等级越高对她的初始好感就越高,闻到的香味也越浓,反之亦然。” 阿罗坐在那一言不发。 “你平常任性胡闹我不管你,但别让一时的好感和兴趣蒙蔽你的双眼。” “如果决定逮捕就去找阿斯莫德他们,这点事别再劳烦我跑一趟了。” 巴尔走了。 徒留阿罗静静的坐在空荡的大殿中。 所罗门以聪慧着称,巴尔觉得这番话已经点醒了他,但其实阿罗沉默一会儿后就抱着手机将发疯文学进行到底,对着花球球微信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所罗门是聪慧。 可是在他那位阿姐死去后,所罗门好像再也不会用脑袋思考了。 阿罗抱着手机眸色深深,时而纯真如孩童,时而又如一身寒气的恶鬼。 “回消息啊……” 他蔫巴巴的。 花球球也蔫巴巴的。 被训练给训的。 昨晚雨多大,今天太阳就有多晒。 想死。 有没有机会。 大一新生在大太阳下集体破防。 这个人间不待也罢。 更别说花球球和阮思妍这俩体质差的了,人都像晕头鹅。 好不容易熬来休息时间段直接瘫倒在地。 花球球哀嚎:“副教官,训练量是不是又变大了?” 阮思妍动了动手指表示自己还活着。 副教官笑吟吟:“对啊,放心,跟学校请示过了,既然你俩自愿增加训练量那我当然要满足你们啊。” 花球球小声:“可是你今天一下加太多了。” 副教官笑容里带着寒气:“你还知道啊,就问你训练量暴增就能一下变强吗?以后别跟阮思妍演双簧,训练量到底是多少由我来定。” 花球球和阮思妍乖宝宝举手:“好,都听你的。” 然后得到七级治愈师奖励的治愈术一枚。 花球球瞥过四周给学生丢治愈术的教官们,不得不感慨,真爽啊。 正杂七杂八思绪乱飘呢,阮思妍捣了捣她的胳膊:“快看快看,那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第50章 宿凛光狼吞虎咽 来人是蔺珩,身形纤瘦,身高也和花球球差不多。 他的步履清闲像是生了一阵风,身姿端正从容而来。 温暖干净的眉眼好看的紧,也令人心生亲近感,连着阮思妍也是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了蔺珩身上。 周围人齐齐扭头。 “那是金融三班的蔺珩吧?” “对呀,当时检测出来他可是七级!” “他去一班找谁?怎么扎女生堆里去了?” “阮家大小姐不是在那呢吗,人家可是四级治愈师!” 阮思妍将这些话听个清楚,她默默站在花球球身后,伸手拉紧花球球的衣袖。 花球球抬手轻轻拍拍她冲她浅浅一笑,阮思妍这才松开眉头。 阮思妍不希望谈论到她只有阮家大小姐和治愈师这两个身份,她更希望别人能看见她自身。 爱八卦爱开玩笑,有很多小缺点睡姿也不怎么好看的她。 她并不如大家看见的高贵优雅,不想端着架子和别人相处,但好在她的室友是两个缺根筋的家伙,她什么样子她们都喜欢。 所以阮思妍才和花球球和草条条特别亲近。 蔺珩是来找花球球的,小少年摘下军帽,柔软的刘海有几缕黏在额前,却不挡他的清秀怡人。 “之前的事谢谢你,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很多。” 花球球很快理解他的意思,于是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几句话的事,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蔺珩眼底漾起清波,他小小的弯起唇角:“那今天中午可以一起吃顿饭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花球球扭头看向阮思妍。 今天中午我去跟蔺珩吃饭,就不跟你们吃啦? 阮思妍酸酸的瞪她一眼。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花球球接收到阮思妍眼神中的信息,她笑盈盈的冲阮思妍眨眨眼,凑近小声:“吃完饭我在小贞奶茶店等你!” 阮思妍这才眉开眼笑。 阮思妍和花球球草条条间的感情很好,又因为经常和花球球一起训练,所以格外的黏她。 蔺珩将两个小女生的互动收在眼底,他轻轻笑开,只是有礼的站在一旁等候答案。 花球球点头:“好。” 蔺珩好像很爱笑,他的眼睛微微弯起,正准备离开,哪知道宿凛光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护在花球球身前,警惕的看向蔺珩:“不准你转过来!” 花球球微讶,宿凛光在蔺珩面前一向乖巧,今儿怎么像头炸毛的小狮子。 蔺珩文质有礼:“我不转。” 宿凛光:“你要是坚持要转我就……” 他说到一半察觉到话不对,眼一瞪舌头打结:“你你你……你说什么?” 蔺珩说的仔细又认真:“我说我不转。” 宿凛光这次真傻眼了,小舅就跟他的影子一样,去哪里都要紧跟他,上次说要转来他们班,这次天上下红雨了还是怎么滴,居然改变主意不转了? 蔺珩的目光似要越过宿凛光看向花球球,他说:“平常要麻烦你多照看点他了。” 宿凛光怒发冲冠:“哈?我需要她照看?是你该让我多多照看她才对!” 高大的少年跟拎小鸡仔似的把花球球拎到身前,指着她圆滚滚的脑袋语气嫌弃:“虽然她弱了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脑袋也不聪明,但是作为同班同学兼好友我会照顾好保护好她的!” 花球球气成河豚,扭头瞪他:“过分了啊,我可不想被笨蛋说脑袋不聪明!” 宿凛光理直气壮:“可是我狼吞虎咽啊!” 花球球面无表情问蔺珩:“他这个狼吞虎咽又是什么意思?” 蔺珩贴心解释:“小光的狼吞虎咽是指他像匹狼,可以一口气吞下老虎和燕子。” 花球球:“?” 蔺珩补充:“这说明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特别厉害。” 花球球:“……” 哦,笨蛋夸自己厉害都用不对成语。 花球球鼓掌:“那你还真是三权分立哦。” 本来洋洋自得的宿凛光瞬间气鼓鼓:“你骂谁!” 花球球两眼一闭:“谁问骂谁。” 宿凛光:“花球球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他眼眶通红又显出几分争强好胜。 “我舅也不会理你了!” 花球球:“……幼稚鬼。” 两人都像三岁半,在那没自觉的吵的不可开交。 反而蔺珩像个边缘人,无法融进去一点。 他站在一旁看向吵的脸红却没有一丁点真要生气的宿凛光。 又转眸看向眼中带有笑意虽然斗嘴却在不停包容宿凛光的花球球。 蔺珩的眼眸清澈明亮,像是天空之镜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风来撩起他的额前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小少年的眸色静如古波,最后沉淀成一处说不出的温柔。 他弯眼笑了一下,然后戴上军帽默默无声的离开了。 第51章 直白的问 阮思妍很醋,哪里来的臭男人把她小姐妹的关注全抢走了。 她哼了一声挽住花球球的手臂,像是在宣誓占有权。 宿凛光不屑一顾:“谁还没个手臂挽了,我能挽我舅的。” 然后一扭头,他大惊:“我舅呢?” 花球球也奇怪,蔺珩呢? 阮思妍伸手指了指三班的方向:“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比你好看又成熟的美少年的话,他刚刚就走了。” 花球球:“噗嗤。” 宿凛光气恼的抓抓头发。 我又不比我舅差! 阮思妍酸溜溜,她拉着花球球就走:“走,我们该训练了。” 花球球转头朝三班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被阮思妍掰了过来。 “别看了,又没有我和条条好。” 花球球这才发现,阮思妍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小脾气的。 她回应似的拍拍阮思妍的手臂,语气欢快:“说的是,我有你俩就足够了。” 阮思妍好心情的哼了哼。 气的背后的宿凛光哇哇叫:“花球球你回来!我舅说了要你照看我的!” 副教官微笑:“同学,休息时间已经结束,还请你回到自己的队伍训练。” 哇,好崩溃。 这个女人没有心。 宿凛光不高兴。 所以上午训练刚结束他就眼巴巴跑来找花球球。 巧了,花球球正在原地等蔺珩,准备两人一起去吃饭。 当然,如果忽视掉还在紧紧挽着她手臂的阮思妍的话。 宿凛光一问,哦豁,原来是在等我小舅。 他只感觉心碎了七八瓣。 说好要和我比和我小舅更亲的呢! 这就是你说的亲吗? 和我吵架和我舅吃饭? 宿凛光眼神凶狠的望她。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好,如你所愿我哭了。 他委屈又难过不愿意离开。 蔺珩来的时候就瞧见花球球带了俩小尾巴。 花球球朝有些发懵的蔺珩悲痛点头:“如你所见。” 蔺珩哭笑不得:“那就一起好了。” 蔺珩单独约她,当然是有事只想和她说,现在又多了两人,这顿午饭吃的自然平平常常。 花球球有些无奈:“抱歉啊。” 蔺珩莞尔:“不打紧,也许今天的确是个不太合适的日子。”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忽然交汇,随后点头一笑。 花球球感慨:“你脾气真好。” 蔺珩一愣,有些腼腆的手指挠了挠脸颊:“有吗?” 阮思妍坐在花球球身边,一脸敌意的盯着蔺珩。 宿凛光坐在蔺珩身边,也侧头一脸敌意的盯他。 蔺珩身子微微绷直:“你们怎么了吗?” 气氛忽然间就古怪得很。 阮思妍:“没事。” 然后低头刷手机。 宿凛光:“舅,你别多想。” 然后低头刷手机。 花球球:“?” 干啥呢。 那不然我也刷个手机? 打开手机的瞬间就被阿罗99+的消息吓到了,在戳进去看清内容的瞬间,她立刻屏蔽了米迦勒对外的一切感知。 此刻银镯的米迦勒看不见听不着,彻底与外界失了联系。 花球球的脸色微微凝重,蔺珩担忧:“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她扬起笑:“没有不舒服,是朋友有急事找我,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先失陪。” 花球球一走,阮思妍立马抬头:“她以前还有什么很重要的朋友吗?” 宿凛光:“你傻啊,我们怎么知道。” 花球球疾步出了食堂,找个安静的角落靠在树干翻看起了消息。 前面多数是无意义的“啊啊啊啊啊”,后面才切入正题。 阿罗(宝贝版):【姐姐我一直想问,你好香啊,是天生的吗?】 阿罗(宝贝版):【你没有力量也是天生的吗?】 花球球深呼吸平复了下猛烈跳动的心脏,她做好了利用这个世界的背景身份敲诈阿罗一笔的准备。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抱歉啊,军训时没带手机,现在刚看到消息,方便电话吗?】 阿罗回的很快。 【不行啦,权限只能开到文字聊天。】 他好脾气的回应:【姐姐打出来就好,我都有认真看的。】 花球球像是即将展开什么殊死搏斗的战士,她的肌肉线条高度紧绷,额角也渗出丝丝汗珠。 【我先前是治愈师,各个检测机构的大数据都有记录相关等级,包括学校档案。】 【我的能力是被后天剥夺,七岁时遭遇偷渡人间的恶魔绑架,因此丧失。】 阿罗静静的看着对方发来的文字,他只是心思一动,便从处理公务的大殿瞬移到记录各种档案的无尽图书馆。 第52章 没一个靠谱的 图书浩瀚无穷,像是无尽宇宙。 厚重古朴的书籍卷宗整齐摆放在书架,抬头望去竟是望不到边际。 书架很高,似无尽头。 漫天半空飘着弯月和太阳状的发光体,冷清的白光和暖黄的柔光可以随着时间自由变化。 阿罗站在两排书架间显得渺小如尘埃。 面容昳丽的少年回想微信内容:“七岁,也就是十一年前。” 漆黑丰硕的巨大羽翼自他身后倏而张开,只是轻轻一振,少年轻而易举飞到半空。 暖黄的柔光铺散在少年精致白皙的五官,阿罗仰头语调闲散的在那喊:“喂——有没有记载十一年前恶魔偷渡人间的卷宗,帮我找一下啦!” 整个图书馆都因他的话活了过来,耳朵能够很清晰的听见书籍回应的颤动声。 很快,一本棕红皮的卷宗从漫天高的书架飘下,乖乖巧巧的停在阿罗面前。 阿罗挥手,浮在半空的书自动翻页。 他的眼睛极快的浏览其中内容。 十一年前偷渡人间的恶魔很多,但都因力量不够强横,无法承受神谕降下的雷击魂飞魄散而死。 但有一个例外。 一位名叫巴扎特的高等恶魔,强行偷渡留了半条命。 随后由至上四柱之一,统治北方的君王阿斯莫德派军队前去抓捕。 【军队找到巴扎特时他已经死亡,在废弃工厂中。】 【他的身边有一位陷入昏迷的人类女孩,据调查,巴扎特因自身伤势过重,绑架了手无寸铁的治愈师,治愈师因年龄过小极度恐慌无法使出力量为他医治,因此他试图剥夺对方的能力进行自我治愈。】 【治愈师因恐惧剧烈挣扎不愿配合,巴扎特夺取力量间受到反噬。】 【力量虽然夺取成功,但巴扎特重伤身亡。】 【我方已向人类政府及当事人家属表达歉意,并将这一事件当事人的资料记录在此档案。】 【受害人花球球,七岁,原等级治愈师三级,生活在福利院,与院内所有人关系融洽,负责家属为院长。】 【偷渡恶魔巴扎特,五百七十二岁,位阶高等,隶属东方之主巴尔麾下第46军团团长,为魔阴郁偏执独来独往。】 【这次事件对人类造成实质的伤害和恐慌,我方极其羞愧,并引以为戒,日后加强看守。】 【——警卫部局长艾德蒙特记录】 阿罗惊讶的睁大眼睛:“啊,还有这种事啊。” 这些对人类足以造成恐慌的大热新闻,在恶魔眼中不过是件饭后唠嗑的小事。 这点事下层当然没必要特意上报给所罗门。 所以阿罗还真不知道这个小插曲。 阿罗脚底凭空浮现黑色暗红的繁复魔法阵,“倏”的一声传送到巴尔的府邸。 他将卷宗往巴尔面前一拍,扬了扬下巴:“喏,你自己看。” 巴尔对阿罗的失礼之举感到不悦,赤红的眼珠转向阿罗时带有阴森寒气。 但他还是打开看了。 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还有这种事?” 好嘛,如出一辙的反应,魔界也没有一个靠谱的。 阿罗直接坐在桌上,语气抱怨:“你自己手底下的魔你都不知道?” 巴尔掀起眼皮斜睨阿罗一眼,不咸不淡:“小事,忘了。” 阿罗冷哼:“那现在怎么办,卷宗一查,这件事就是真的,你害我揭了球球伤疤,人家正难过呢,你要我怎么弥补?” 他把手机直接横给巴尔看。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如果你不信就去查,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知道我现在是零级,谁都比我强……】 【院长奶奶给我做了好多年的心理治疗,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了,那时候是我运气不好遭了殃,但我会通过训练减小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 【香味是天生的,从小周边人都因为这个很喜欢我,愿意跟我一起玩儿,难道这种东西天生也是错的吗?我也控制不了的呀……】 巴尔看完了。 巴尔如鲠在喉。 巴尔扣出一串沉默。 “……” 怎么说。 他形容不好。 就是人类经常说的,有种绿茶贴励志小白花的人设。 阿罗:“你说话啊。” 巴尔:“这件事有蹊跷,巴扎特虽然为魔孤僻,但他遵守条规严于律己,根本不会做出偷渡人间并且绑架人类的事。” 阿罗咋舌:“可是事实不就是发生了吗,你居然相信恶魔的品格。” 他学着之前巴尔的语气,轻嗤:“别开玩笑了。” 巴尔被阿罗三两句话刺的眉头微锁:“你到底想怎样?” 阿罗散漫:“我已经派下属去核实,卷宗无误,并且花球球是这个世界的原住居民,生来拥有治愈师的力量,与纯种人类对不上。” 与来自异时空,天生没有力量,比任何人都要弱小的纯种人类对不上。 花球球表现的太坦荡了。 你去查,尽管查,能查到我不对劲就算我输。 第53章 您从没有糊涂过 人已经在那边卖惨上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自己说的凄惨又坚强,简直就是坚韧不屈的励志传奇女性。 好吧。 阿罗愧疚感来了。 多可爱一小姑娘啊,巴尔非得揭人家伤疤。 阿罗鄙视巴尔:“亏你还是统治东方的君王,人不查证就乱说,我劝你不要太滥用职权漠视法规。” 巴尔语气凉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是谁让我去查的来着? 阿罗抱着手机“啪嗒啪嗒”的狂按,最后炫耀的冲巴尔笑:“球球原谅我了,她甚至还要送我礼物,说是神界特产的回礼。” 巴尔讥诮:“你还真是好糊弄。” “所罗门,你要真心存死志抱着一切无所谓的态度,那么就将七十二柱的契约解除,之后随你死在哪。” 圣经中曾有一段文字赞美过所罗门的智慧。 【如同海沙不可测量】 可那是以前。 现在的所罗门整天嬉皮笑脸肆意妄为,任性胡闹没有个度,什么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他有智慧却不愿意去思考。 他想放纵娱乐至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阿姐死去,还是萨麦尔和路西法这两位老友沉睡? 一起经历过最难忘深刻的日子的人都不在了。 阿罗也想一了百了。 他选择从人类变为恶魔,看上的无非是恶魔长久的寿命,他要活的久些再久些,和阿姐永远在一起。 然后阿姐死了。 阿罗便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巴尔看他低着脑袋不说话,心中积郁怒气,语气却是平淡:“我愿意与你缔结契约,是因为那时的所罗门无人可及,我心甘情愿臣服于你。” “可现在的你配不上掌管这份契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巴尔一如既往对阿罗失望透顶,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阿罗猛的叫住。 “巴尔。” “怎么,忏悔了?” “球球要送我礼物,你去人间帮我取一下呗。” “……” “还有你怀疑人家给人家造成精神伤害了,我现在任命你以后留在她身边保护她,要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 “哦,但是你不要多想,你只是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传信使,记得在她面前多帮我说些好话。” 巴尔简直想把这个气死魔的东西扭开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仁。 阿罗轻描淡写:“你不是还怀疑她吗,那就留在她身边,亲自去寻答案。” 巴尔一顿。 “所罗门,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巴尔注视着这位曾经的智慧之王,隐隐约约还能从阿罗的身上看见那时的耀眼身影。 阿罗这次收了嬉笑,眼中只有认真和隐晦的爱意:“我喜欢她。” 他坦诚的说出心底最深的悸动:“直觉告诉我,这一次我必须要抓住她。” 在这一刻,巴尔也被他眼中的坚定惊讶到。 他什么意思? 神族会有转世吗? 花球球会是他的阿姐吗? 可是所罗门从头到尾只会喜欢他的阿姐。 只会对他的阿姐心动。 只会对他的阿姐奋不顾身。 巴尔看着他,又好像透过那双诡谲的眼睛看清他的灵魂。 所罗门可以从孤寂的千年时光撑到现在,靠的大半都是对阿姐的思念。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跟阿姐走。 可是如果他真的走了,那世上就再也没人记得阿姐了。 再也没人记得残骸体祸乱人间时,有位女性温柔的将他从废墟中抱起,替他擦去满脸的灰尘。 阿罗坐在桌子慢慢晃悠的双腿也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像是穿过千年时光于此刻停留。 “你们都觉得我想死,可是如果我死了,就连思念她也做不到了,我又怎么会想死呢。” 那天是阿罗第一次翘班,灵魂悄悄来到人间。 就好像命中注定。 他总觉得今天必须要去。 然后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心脏跳的好大声的女孩。 是她吧? 是她吧。 从来没人触碰过的尾巴轻轻圈上女孩的手腕,他要花费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从而不要失态。 像陌生人的第一次见面。 他鼓足勇气用平常的口吻询问她的名字。 下次见面摸摸我的角吧。 他如此说着,然后落荒而逃,从女孩面前消失。 他又想起在遥远的千年前。 他问:【阿姐,每一次你都会找到我吗?】 阿姐的声音是什么样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温暖的让人想落泪。 【对呀,每一次我都会来到阿罗身边。】 你看。 分别千年,你还是履行诺言来到我身边。 你还是找到我了。 全知全能的所罗门王,您从没有一刻糊涂过。 第54章 朕是天子 花球球做梦都会笑醒的程度。 这一出搞得有惊无险。 倒不如说她在这个世界的背景太缜密了。 要不是她清楚的拥有在自己世界的每寸记忆,或许她也会被这个世界骗过去。 就好像她真的被恶魔绑架剥夺过能力一样。 可是花球球清楚的知道自己七岁那年的夏天是怎么过得。 暑假和奶奶一起回了乡下,屋前的院子不大却干净温馨,两旁的篱笆攀上了藤蔓。 她戴着草帽和奶奶蹲在屋后的菜园里,手里捧着在太阳下红的剔透的番茄。 奶奶笑着说今天中午吃凉拌番茄。 花球球发出小小的欢呼。 整个暑假平平安安,整个七岁快快乐乐。 每一份记忆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藏。 每当花球球回想起来时,就像是一个指南针,指引她带着这些记忆好好活下去。 现在应该是高兴的吧? 至少暂且打消了魔族的怀疑。 但花球球却笑不出来。 因为阿罗把巴尔派到她身边,美名其曰“保护。” 实际就是“监视。” 其实花球球真的错怪阿罗了,巴尔几乎算是他契约的魔神中最强的一个,他派巴尔来为的只是想保护好她。 同时也让巴尔自己查证死心。 你说她是纯种,那你就待在她身边自己查,最后查不到啪啪打脸看你怎么说。 巴尔也跟阿罗置上气。 他就是怀疑花球球有问题,非要查出个什么打醒所罗门这个恋爱脑,然后这一天,一个名叫【朕是天子】的怪人加了花球球的微信。 那天大一半个月的军训刚结束,下午全宿舍的人都在床上咸鱼躺尸,和男朋友聊天的聊天,刷微博的刷微博,还有被奇怪人骚扰的被骚扰。 花球球通过那人的好友申请。 朕是天子:【我是巴尔,我在小贞奶茶店等你。】 花球球:“……”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槽他的微信名还是该吐槽他来的速度之快。 花球球慢腾腾爬起来脸上全是被打扰休息的郁气。 她一边往奶茶店走,一边给巴尔回消息。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正在赶来的路上,顺便冒昧问一下,这个微信名谁给你起的?】 朕是天子:【我自己起的。】 花球球纳闷:【为什么起这个?】 朕是天子:【第一我阴晴不定,第二我生性多疑,第三我权势滔天,第四我看谁不爽就赐他凌迟,第五朕是天子从来不会有错。】 朕是天子:【我是统治东方的君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怎么,有问题?】 花球球:“……”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没问题[大佬请喝茶.jpg]】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巴尔的信息卖给柯恩,毕竟这也是学校里混进的脏东西啊。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消散。 开玩笑,一百个柯恩都不够巴尔打的,她可不希望这个混娱乐圈的侦探长破了门面。 花球球扭扭捏捏来到小贞奶茶店,小贞激动的直跺脚。 “快去快去,后屋有个帅炸天的男人在等你!” 小贞兴奋的像是在八卦桃色新闻:“男朋友啊?他好有气质,是总裁还是当大官的,哎哟,在他面前我都想下跪。” 花球球被她逗笑:“你太夸张了。” 小贞推她进屋:“你们好好聊,我在外面守着保证没人打扰。” 然后“啪”的屋门一关,墙隔音,一时空间里安静的不得了。 平常小姐妹团建的地方现在只有她和巴尔两个人。 巴尔坐在单人沙发,闲散的转动食指的红玛瑙戒指,狭长勾人的双眼不轻不淡的看着花球球。 花球球下意识想在他面前跪下。 皇上求你了,别装了,气场收一收,我有点受不了。 她唯唯诺诺坐在巴尔对面,小声:“阿罗说你是来补偿我的。” 巴尔大发慈悲的“嗯”了一声。 花球球说:“阿罗还说你会保护我,满足我任何要求。” 巴尔眸光已经生出几分嘲弄,人类贪欲的丑恶嘴脸让他不悦。 “嗯。” 花球球紧张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可眼睛亮晶晶,希冀道:“那……那我想摸一摸你的尾巴……” 无论是她要金银财宝还是地位权势,巴尔都准备赐予她,哪知道人家要摸他尾巴。 巴尔罕见的愣了一瞬,随即阴沉的寒意搅得桌上的茶杯都是哐哐震动。 花球球一颤:“你不愿意?” 然后得到巴尔睥睨蝼蚁的一个不屑眼神。 好嘛。 她拿出手机给阿罗告状。 巴尔警觉:“你在做什么?” 花球球胆小如鼠:“找你上司投诉。” 那做的事可不是胆小如鼠啊。 巴尔还是头一次被人威胁,他这才正眼去看眼前明明已经怕的要死还是不肯妥协的人类。 他约莫是有被挑衅的生气的。 因为墙壁“咔嚓咔嚓”在绝对强大的力量下裂开了蜘蛛网般的细缝。 第55章 摸角角 阿罗在那边撒娇打滚。 “球球”“姐姐”轮番唤着喊。 阿罗(宝贝版):【只有尾巴不行,只能摸我的!】 阿罗(宝贝版):【你摸他的角嘛!我给你开特权!】 在阿罗的恶魔贞操观里,摸尾巴相当于在精神上已经结合了,可是摸角就是没做到最后一步。 嘶,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啊喂! 花球球也新鲜,那角还没摸过呢。 巴尔和阿罗之间有契约联系,阿罗一下死令巴尔再高冷拽上天,也得做。 两两相对,一个乖乖巧巧眨巴眨巴眼,一个睫羽半覆带有杀意。 巴尔现在就想把这对屑姐弟给拧死。 他的语气很淡,根本听不出其中有不爽:“过来。” 花球球绕过中间的桌子走到巴尔面前。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哪怕现在坐在沙发没有站着的花球球高,但仍如不可仰望的君王,令人生出自己只能低头不敢看君颜的卑微感。 可是花球球显然没有那个自觉。 她低头看着巴尔无声催促。 你露角啊。 巴尔是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能掺和进这件事中。 他随手一挥布下结界,防止有外人进来。 黑色的刘海微微向两边滑动,他的额前生出一对雾青色的鹿角。 对,如果说阿罗的角是“盘羊角”,那么巴尔的角则是“鹿角”。 像是花枝漂亮的岔开,配着那张古典长相的俊美面容,花球球甚至怀疑他不是恶魔,而是仙界的小鹿男掉入凡间了。 总觉得他高兴了,这对角还会长出花苞开出花。 花球球伸手一点点凑近,她半垂眼睫低头看他,有几缕栗色长发滑落在巴尔脸侧,蹭的他心生痒意。 巴尔背靠沙发微微仰头,眯起眸子看着花球球的动作。 花球球的身体稍稍前倾,她的手温软的轻轻触碰那对雾青鹿角,那瞬间激的巴尔睫毛狠狠一颤。 她的手指揉揉捏捏,角的触感很硬,并且没有和他们皮肤一样的温度。 从巴尔的角度能看见她精巧的五官,长卷浓密的睫毛,这一刻巴尔得承认,这个人类长得十分漂亮。 花球球见好就收,摸一下就离开。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对于摸角这种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请求,哪怕是所罗门下了死令以巴尔的地位也可以完全不照做。 可是巴尔同意了。 这说明花球球有机会慢慢侵占巴尔的底线。 巴尔拧眉有些后悔。 当时为什么会同意呢?难道是天生好感的加持? 一时间他看向花球球的目光探究又复杂。 殊不知银镯里有位大天使搁那破大防。 怪不得花球球这两天动不动屏蔽他,原来是有新欢了。 有新欢保护她,那她还要他作甚。 米迦勒抑郁了。 以前何宴在,三个人的电影始终没有他的姓名。 现在巴尔在,三个人的电影还是没有他的姓名。 他好难过。 眼睁睁看着花球球去摸巴尔的角。 他提醒:【恶魔的尾巴和角是他们的贞操带。】 花球球:【我知道,我就摸摸不负责。】 米迦勒:【那我就放心了。】 对话不过三句,却透露出浓浓的诡异感。 摸完角气氛可怕的僵化,还是巴尔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礼物呢?” 不是说给所罗门准备了礼物? 花球球:“在宿舍,我去给你拿。” 巴尔淡淡:“等会儿吧,现在外面太阳大。” 花球球感动:“你魔还怪好嘞。” 居然怕她受晒。 其实巴尔只是单纯报复阿罗,想让他迟点拿到礼物,急死他。 这个时候花球球手机忽然震动,她偷偷瞥了巴尔一眼,见对方不在意才打开手机看。 脸特别伟大:【呼叫小助手!最近有什么新情报吗?】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遇到个大鱼,但是你打不过的啦。】 脸特别伟大:【你这样说我很受伤的,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在哪儿?】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在小贞奶茶店。】 然后柯恩就没回消息了。 花球球只能抱着奶茶“吨吨吨”,一边欣赏起巴尔的美貌。 又是沉默一会儿,巴尔开口:“我在这……” “嗨!小助手我们又见面啦!” 门猛的被打开,柯恩依旧武装齐全,身后还有小贞花痴的脸。 小贞殷勤:“球球就在里面呢,快进去吧,里面安静,我保证没人打扰你们。” 说完对花球球挤眉弄眼。 加油,我看好你哦。 然后门“啪嚓”一关,小贞下决心,无论如何不会再开启这扇门放外人进去,里面的仨给我锁死! 第56章 男人们的茶话会(上) 柯恩自然而然的走到花球球身边坐下,笑吟吟摘下帽子墨镜和口罩。 染成雾青的短发倒是和巴尔的恶魔角奇妙的色系相同。 他的那张脸修眉端鼻,玉软花柔却不失英气,像是雪色缀枝头,又似新月晕染,漂亮的有些失真。 刚柔并济人畜无害,很容易令人放下防备。 柯恩歪着脑袋去瞧花球球紧张到绷直的身子,他装作失望的口吻:“我来你不高兴啊?” 花球球简直欲哭无泪,一方面是亲眼见到大明星的无措,另一方面是对面坐着个魔界大佬,你一个人类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这条大鱼你搞不动的。 她憋的脸颊通红,瓮声瓮气:“没有,你来我很高兴。” 柯恩喉结滚动哑声一笑。 还说假话。 你分明就是不想我来。 那让我来看看不想让我来的原因是什么。 柯恩坐直身子淡水色的眼眸看向对面的巴尔。 他眼底讶异。 这可不得了。 还真是条大鱼。 他兴奋的揉了揉花球球的脑袋,语气满是愉悦:“小助手这次立大功了!” 花球球摸着被揉的乱糟糟的发顶人都是发懵的。 什么情况。 侦探长真道行这么高,连巴尔的身份也看穿了? 她心下震惊,莫不是他真有两把刷子? 巴尔瞥过柯恩,心中当即了然。 他完全不在意的端起红茶慢悠悠抿上一口。 矜贵优雅。 花球球内心疯狂call大仙。 花球球:【大仙你快看看,侦探长到底是什么等级?】 他绝不可能是对外公布的体术七级! 不然怎么可以这么豪横! 米迦勒:【他们现在的实力都比我强,我看不透。】 花球球:【……】 送你六个点自行体会。 米迦勒面无表情:【但是保护你绰绰有余。】 花球球质疑:【如果眼前这两人现在想害我,你能护下我吗?】 米迦勒一顿,他带些偏执又似乎赌上了天使最为看中的荣耀,认真的回应:【我能。】 花球球一愣,嘴皮挪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米迦勒的那两个字,好像倾注了所有决心,她听着忽然沉重的喘不过气。 身旁的柯恩与巴尔颇有些尔虞我诈剑拔弩张的意味。 柯恩一手搭在沙发背,双腿交叠姿态闲适:“我叫柯恩,你呢?” 巴尔并不觉得对方有资格知晓他的名字,于是无趣的没说话。 柯恩故作惊讶说的夸张:“不会吧,我名声这么大,是个人都该认识我的啊!” 潜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在指控巴尔不是人类的恶魔身份。 巴尔掀起眼皮看向柯恩眼中赤裸裸的战意,他微顿,这样的神情让他想起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传言他极其好战,脑袋里只有找强者打架,几乎是见到人就是扯住人衣领问一句“要打架吗?来打吧来打吧不用对我客气!” 柯恩到底是真的想要调查最近的失踪案件,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是想找约架,这一下还真就不好说了。 不过巴尔忆起柯恩对花球球说的话,他的语气顿时夹杂危险:“你把我卖给了他?” 不然他怎么说小助手立大功? 花球球就懵。 你俩聊的好好的,我坐一旁都没存在感了怎么还能扯到我呢? 她刚想开口解释,柯恩已经抢先一步,手臂搭在花球球的肩,劲一带,两颗脑袋亲亲蜜蜜的抵在一块儿,他大大咧咧道:“哦对,介绍一下,我是官方认证专业除魔师,这位是我的小助手,我们可是强强联手,没有魔能逃过我们的法眼!” 花球球被说的快哭了。 巴尔要杀人的眼神在她身上刀来刀去。 呦吼,牛啊你。 一边吃着我们魔族的福利,一边跟外人勾结想对我们魔族不利。 巴尔声音听不出喜怒的轻飘飘道:“那就将你们赐死吧。” 相信所罗门会理解他的。 柯恩兴奋的眼中像是冒出两簇小火苗:“要打架吗?要打吗要打吗?” 花球球气的当场抬腿踢他一脚。 原本气焰嚣张正在兴奋头上的柯恩立马扭头朝她讨好一笑,嘴上说的话可是特别欠扁:“你放心,我们会离你远点打的。” 花球球怒啊。 你老实说怀疑有魔在人间害人才去调查不就好了,也许巴尔这个首领还会帮忙调查,结果你非得添油加醋的说。 好,你要打是吧。 打去吧打去吧。 她冷着脸动静好大的“唰”的站起。 惹得两人齐齐抬头看她。 柯恩眨巴眨巴眼:“你怎么了?” 花球球冷然:“不是想打架吗,去打啊。” 她又对上巴尔询问的视线,说道:“不是要赐死吗,去赐啊。” 柯恩高兴:“你人真好,平常我要打架助理都是要拦我的。” 巴尔手上聚集青色恐怖的魔力光球,心情愉悦:“如你所愿。” 花球球:“……” 你妈,听不懂我说的是反话吗。 哦抱歉,淑女不该说脏话。 除非忍不住。 第57章 男人们的茶话会(下) 花球球气的额角青筋直跳。 因为柯恩跟变戏法似的手中凝聚出一个透明的光剑,显然一副开打的架势。 米迦勒指出:【可以运用自然的力量凝聚成形,等级最低也要九级。】 花球球现在顾不上震惊,因为柯恩已经带些疯态的高高举剑,巴尔手中的魔球“噼啪”环绕骇人的紫色雷电,毁天灭地的风暴让屋内的挂件摆设震动碎裂,眼看两人要碰撞在一块,花球球大怒。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像是电光在两人体内窜过,巴尔全身僵硬一瞬,肌肉不受控制的麻痹,硬生生止住动作。 柯恩茫然的看着自己莫名停下的动作,他的心直到现在还因这一变故怦怦跳。 就连米迦勒也灵魂一颤。 像是上位者施展的威压。 令他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三人,说具体点就是一人一魔一神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深思。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气氛沉默间,门“啪”的一声又被推开,小贞兴冲冲:“球球,有人找!” 随后眼睛扫过屋内的狼藉,满地碎片,她错愕失声。 难道是大佬们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打起来了? 我靠! 花球球你厉害啊! 这真是甜蜜的苦恼! 能看这么一出可比我看文体验感强多了多了,我这店毁了也值了! 花球球就傻眼。 我刚来找巴尔的时候你说保证不会有人打扰。 结果柯恩来了。 柯恩来了你说这次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那怎么又有人来了? 她一时不知该作何情绪的把视线投向门口,银灰碎发下一双眼睛桀骜不驯,那人一手插兜一手朝她挥了挥。 “哟,何大医生的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花球球:“……” 你又是怎么找来的? 周烨望向屋内气氛不对的三人,痞气的吹个口哨,不嫌事大的说:“好像很有意思,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小贞冲花球球嘿嘿赔笑:“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个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们了!” 然后门一关溜之大吉。 花球球恶狠狠的坐回座位,尽量控制住情绪礼貌道:“你有什么事吗?” 周烨走过去坐在花球球和柯恩的对面,也就是巴尔身边,惹得巴尔意味不明的睨他一眼。 周烨心中一凛。 他竟看不出眼前人的等级。 周烨也不怕,反而兴致高昂:“哪找的这么多厉害的人,挺有本事啊。” 花球球头冒青筋:“找我到底什么事?” 周烨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沙发,懒洋洋又装作伤心的语调:“你怎么跟你哥告状啊,他打电话把我骂一通,还警告我赶快回去,不然就亲自来抓我。” 说的还怪可怜的。 花球球泼冷水:“活该。” 周烨不以为意,甚至像听到赞美般全部收下,整个人在花球球眼中就是贱兮兮的,他说:“我这不是怕你被你哥害了吗,你要知道他连他父母都能亲手杀害。” 说到这里周烨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仇恨。 他的口袋里装有的手机正在和何宴通话。 一开始何宴以为周烨是有什么工作上的要紧事,接通后对方却奇怪的不说话。 直到他听到那句“哟,何大医生的小妹妹”时,握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何宴眉眼下压带着阴森戾气眸光暗沉不见底,唇瓣抿的发白。 他听见周烨将事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他的心好像被丝线拉起高高悬在半空,等着花球球的审判,然后重重摔落。 可能他这种人天生就不该去找个人相依,不该踏出那一步,不该主动向花球球伸出手带她回家。 从他选择这份工作开始,他做的一切都要遵守国家的秘密条约,不能说,不能解释,无助的孤单的看身边的人一个个厌恶他,离开他。 妹妹也会吧。 何宴的心像是溺在汪洋中哭泣。 他的身体线条好像随时会崩断,连呼吸都止住了般,不敢去听花球球的回应。 “哦。” 通过电话,他听到少女混着电流不真切的声音。 “那你去报警啊。” 花球球坐在柯恩身边,双手撑在沙发边缘,半掀着眼皮语调平平:“跟我说有什么用,去跟警察说啊,他真做了就报警抓他呗。” 周烨本想看笑话的愉快表情骤然一滞。 何宴攥紧手机许久都没有眨眼睛。 他听见花球球说: “警察比我管用,你难道不知道?” 周烨脸色僵沉,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相反那边的何宴缓缓眨动干涩的眼睛,弯唇无声溢出极轻的笑音。 他的心像被填满般幸福。 何宴主动挂了电话。 后面没必要再听了。 花球球注定要令周烨失望了。 悄悄地,花球球手腕上的银镯有一颗水晶亮起了紫色。 和两颗红色水晶紧挨着。 …… ps:打个预防针,简介也有说,水晶最后都会变成恋爱的红色,别问,问就是俺喜欢写些苏苏的东西,嘿,何宴可是优质小甜菜,都占坑位了怎么可能会跑掉! 第58章 他还是能听懂人话的 花球球觉得,这些个强者虽然没秃,但他们的脑子多少沾点那什么。 有时候一些话一些行为,那要没经历过几次脑震荡还真做不出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不管是巴尔还是柯恩,亦或是专门跑来挑事的周烨,他们身上多多少少贯彻着一个相同法则。 那就是: 虽然精神状态不一定正常,但一定自由到我心飞翔。 他们想干嘛就干嘛,自由的没谱。 想打架了掏出武器就干,想找茬了屁颠颠跑来使离间计。 花球球硬了。 别误会,不是幻肢,是拳头硬了。 好想邦邦给他们两拳然后帅气的摔门离去。 可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因为周烨这个脑袋大大脑仁小小的搞事狂还在阴阳怪气:“你难道真就一点不在意?他能杀了他父母,自然有一天能杀了你。” 花球球活像个位高权重的大佬,坐那老神在在悠哉问道:“联合国那边怎么说?” 周烨:“?” 柯恩瓜吃个七七八八,然后对着周烨颐指气使:“我大哥问你话呢。” 周烨:“??” 巴尔轻嗤:“这点小事也值得拿到台面上说?” 周烨:“???” 啊不是,这事还小? 那还有什么是大事? 巴尔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搭在膝盖,浓密的睫羽下一双伪装成黑色的眸子深邃沉静。 “螳螂还会吃掉自己的配偶,这种事不稀奇。” 周烨听了简直想骂娘,你拿螳螂和人比? 花球球简直想拍手大笑。 不是吧? 你跟一个没心没肺没节操没底线没伦理道德没基本常识没共情能力的恶魔说这些? 那你得做好被巴尔气升天的准备。 花球球默默向巴尔竖起大拇指。 巴尔深藏功与名的优雅喝红茶。 花球球叹口气脸色严肃起来:“周先生,我先前说的话并不是敷衍你,找我不如找警察,专业人士要比我更有能力给你真相。” 她的眼睛定定望着周烨,字字温和又平缓,像是翻涌的波涛上掠过的一阵清风。 “我认为这种事的真相远比我憎恶我哥更重要,希望你不要执着于实现后者,把注意力放在前者的身上才是当下该做的。” 周烨银灰的眼睛布着一种无机质的哑光,神色复杂又莫名的看向同他好言相说的少女。 “如果调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主动协助你,但恶语伤人。” 花球球将食指竖起抵在唇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希望周先生不要再逢人就乱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调打太久,室内显得有些干燥,好像来根火柴就能点燃,但又因花球球这番话变得稍稍湿润缓和。 周烨牵动嘴角带动脸部肌肉在动,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温和有礼的少女。 青年的眸色晦暗如渊几经起伏,最后自暴自弃的一手揉乱梳理整齐的短发,烦躁道:“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哪怕花球球话里稍微带点刺,周烨也会有理由步步逼近,可偏偏她就是一本正经有礼貌的跟你就事论事,这一拳他根本就是打在了棉花上。 如果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不放,倒显得他太过卑劣小人和无理取闹了。 周烨虽然性子差点嘴欠揍,可还是要脸的。 他半是嘲讽半是嫉妒:“没想到他还真找到个好妹妹。” 花球球腼腆一笑:“哪里哪里,你谬赞了。” 周烨本来想说“没在夸你”,可是看她眉眼弯弯真在高兴的样子,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算了,他不是那么没有风度的人,犯不着跟个小姑娘较真。 青年一脸挫败靠在沙发不说话,一时静悄悄的室内响起柯恩“啪啪啪”的掌声。 花球球警觉:“你又干嘛?” 柯恩打趣儿:“厉害!我大哥就是会说话!” 瞧瞧,三两句把来者不善的人镇的老老实实。 花球球其实很烦躁,她根本看不透屋里这几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个是表面阳光灿烂活力满满的偶像,实际上是个怀揣侦探梦的战斗狂。 一个是表面看起来流里流气见一眼就要拉黑名单的不良青年,实际上是还能稍微听懂人话的不良青年。 最后一个是这里的智力担当。 那脑子清醒又快转的真是没话说。 可惜是个有中二病的皇帝。 想到【朕是天子】的网名花球球就想笑。 她站起身拍拍衣角,对着巴尔说:“我去把礼物拿来。” 巴尔颔首应允。 花球球走出门感觉就跟走出精神病院似的,人高高兴兴伸个懒腰。 解放啦。 拜拜了您嘞。 您仨闹去吧,不奉陪了。 第59章 三傻大闹奶茶店 一出门花球球就看见虎头虎脑一直往身边凑的小贞,她微笑:“怎么放第一个怪人进我们姐妹的秘密基地的?” 说的是巴尔。 小贞扭捏:“你没发现他身上有股帝王之气吗?草民哪敢让陛下在外面等着。” 花球球努力保持微笑:“那第二个怪人呢?” 说的是柯恩。 小贞脸红心跳:“他……他摘了墨镜冲我笑,他是,他是……” 说完尖叫一声娇羞的跺脚。 他是我偶像啊! 花球球深呼吸继续微笑:“那第三个怪人呢?” 说的是周烨。 小贞这次老老实实交代:“我想看修罗场,所以……” 花球球笑的小贞心里发毛。 所以你就不嫌事大,都不用人引诱,直接屁颠屁颠把人放进来了是吧。 小贞左手搭在右心口,右臂张开浑身散发圣母玛利亚的光辉:“感谢你将我带入夹心文学的神圣殿堂,现在我已经感受到了多人的快乐。” 她虔诚:“球球别怂,区区三根不在话下!” 小林走过来听见她的虎狼之词,一巴掌拍在小贞的脑袋,脸通红冲她喊:“三根你个头啊!” 然后对花球球苦苦哀求:“您就行行好放过她吧。” 好好的只吃1v1的人硬生生被你搞成这种模样。 花球球委屈:“是她自己说有资源不分享就要和我绝交的……” 是她自己找粮狂炫粮,xp稍微有些改变而已,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嘛。 小林比她还委屈,点根烟沧桑的靠墙45°仰头忧伤:“我女朋友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那纯真善良如一张白纸的小贞哟。 小贞朝他脑袋就是一巴掌:“狗屁,你自己还看后宫文呢,你管我啊!” 小林被她说的羞窘半天。 外面三人只聊了几句,就听见里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花球球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绷紧线条提起个狰狞的微笑,对好奇的夫妇解释:“别担心,我去看看,里面的任何损失他们都会赔偿。” 门轻轻被花球球推开,打的正上头的三人机敏的不得了,听见细小的“吱呀”声一致转头朝门口看去。 那里钻出个毛茸茸的栗色脑袋。 花球球双手扶着门框,笑的如沐春风:“打啊,怎么不打了?” 三人齐齐打个寒颤。 要命。 他们竟然对这个人类最弱感觉到了恐惧。 柯恩“呀”了一声收回拳头:“天哪!两只蟑螂把桌子踩碎了!” 巴尔收回脚,徒留满地椅子木屑:“刚刚地上有两只老鼠经过。” 周烨收回手,只余墙上散开蜘蛛网般的裂纹:“两只蚊子没打到。” 花球球细声细语温温柔柔:“真棒!你们还真是除虫小专家呢!” 三人眼观鼻鼻观心,莫名其妙不敢说话。 瞧着满屋狼藉,花球球笑容秒收,冷声:“这是我朋友的店,你们记得赔偿。” 说完就走一点不留恋。 巴尔讪讪的摸了下鼻尖,走的却是理直气壮。 朕是天子,朕做什么都是对的。 出了门往前台放了一个八角宝盒,小贞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小贞张大嘴。 柯恩心虚的挠了挠脸,随后戴好墨镜口罩和帽子大大咧咧走出门。 我是大明星,我一直注意言行举止,我明明哪里都做的完美无缺。 他往前台拍张银行卡:“五十万,密码。” 小贞下巴脱臼。 周烨悻悻的摸下脖子,腰板挺直往外走。 我是专业的保安,呸,护卫,我只是来检查下这家奶茶店的安保设施,我又没错,是它不合格。 他直接掏出钱包往那一放:“全部家当。” 小贞下巴拖地。 她看着走远的三人,戳了戳傻掉的小林,小贞目瞪口呆:“我……我姐妹是会给我揽财的……” 这不一下就赚发了? 小林热泪盈眶:“这还是我们开奶茶店这么久,第一次盈利……” 小贞也抹眼泪。 是啊,以前总是入不敷出,没有我浪费的多。 柯恩和周烨各回各家,巴尔默默跟在花球球身后,准备在她楼下等着。 路上频频有女生朝巴尔张望。 好帅! 可惜好像有女朋友了? 花球球闷头往宿舍方向走,下午火辣的太阳晒在那白嫩的肌肤,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歉意,巴尔竟然好心的卡着视角变出把黑伞给花球球遮阳。 是洛丽塔小洋伞,蕾丝边,超华丽的那种。 稍微有些感动的花球球一下变得如鲠在喉,这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巴尔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不解:“要我帮你打?”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觉得很社死? 反正巴尔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恶魔里的贵族女性多的是打的这种伞,女生明明都很喜欢。 花球球不说话。 巴尔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撑开洋伞,举起遮在了两人头顶。 这个人类真是娇气。 花球球:我真是谢谢你哦。 天蓝风轻,道路边太过华丽的黑色洋伞下,男性高大挺拔贵气自成,女性纤细娇小灵动秀俏。 画风在唯美和鬼畜间反复横跳。 第60章 红发男孩 818宿舍的那俩已经美滋滋睡着了,花球球轻手轻脚拎起行李箱,带上门,麻溜的下楼交给巴尔。 行李箱就是最初阿罗装神界特产的那个。 虽然这个“神界特产”水分极大。 巴尔是有些不大高兴的,想他当个君主舒舒服服,没事在家喝喝红茶睡个天昏地暗,哪料被阿罗强拎起来跑东跑西。 可不就是跑东跑西,巴尔牌顺丰快递你值得拥有。 那速度真不是吹的。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礼物寄过去啦!】 阿罗(宝贝版):【收到啦![比心.jpg]】 花球球震惊,这就是天子的办事效率吗? 那她真没地方挑刺。 阿罗(宝贝版):【说起来那些神界特产,你最喜欢哪一个?下次我可以帮你多带点!】 阿罗是真好,但是想起这些东西全部来自人间,花球球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好笑。 她想了想回复:【最喜欢这个万花筒,但是有一个就够了。】 阿罗(宝贝版):【真的吗!啊啊啊啊好开心!悄悄告诉你哦,其实所有礼物里只有万花筒不是神界的特产,它是我的东西!】 看着消息花球球心中蓦然一凛。 阿罗(宝贝版):【它跟我好久了,是我最珍贵的宝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说明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宝物啦![开心撒花.jpg]】 花球球一时沉思。 她本该因阿罗这份珍重的情谊开心,但忆起万花筒中看见的画面,她又不得不思索阿罗能不能看见,他这么做有没有试探她的意思。 花球球眼角眉梢都收了笑,思考后谨慎的开始回消息: 【好耶!那这个万花筒是不是什么金手指!就像火影忍者里的万花筒写轮眼一样厉害!】 阿罗(宝贝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啊,只是普通万花筒,但里面的棱镜折射的光彩特别漂亮,像大教堂的彩绘玻璃一样!】 花球球基本试探出了答案,这个万花筒在阿罗眼中很大几率也是一个普通万花筒。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怎么这样啊[失望.jpg]】 阿罗(宝贝版):【姐姐不要难过!我要先去拆你的礼物啦,好期待!】 花球球放下手机,心脏还余留之前紧张的有力跳动声。 她拿起枕边万花筒,熟练的眯起一只眼睛看去。 对称的彩绘图案上,总是喊着〖阿姐〗的银发男孩不见了。 花球球屏住呼吸轻轻转动万花筒,里面的图案交汇变幻,绮丽的光显出几分梦幻。 渐渐的,那一丝一缕的光线勾勒出男孩青涩的轮廓。 垂落腰间微微发卷的火色长发,他的长相与银发男孩截然不同,眉眼更显锋锐压迫,金红的眼线贵气又漂亮。 男孩摘下腕间的头绳,红色的长睫下赤色眼眸剔透澄澈,一笑还露出两个小酒窝,一下消融了刚刚给人不太好相处的印象。 〖阿姐,帮我扎辫子!〗 拿着头绳的手往前一伸,就好像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要将头绳接过,为他把披散的长发扎起来的人。 花球球的心噗通跳,她忽然有些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好像人可以从这一端,通过万花筒看见那一端人的生活。 万花筒中的小世界,每天上演着不同的一幕。 以前银发男孩是主角,现在换成了红发男孩。 画面变幻,男孩变成高大俊美的男人,散落的长发已经扎成了利落的高马尾。 他慢慢转头朝花球球的方向看来,就好像真的看见了万花筒外的少女。 男人的目光是与冷硬外表不同的温和湿润,像是三月间寄落的一场春雨,当他看向花球球时,花球球有种被温暖包裹的想哭感。 赤眸望着她软了下来,男人张合唇瓣念着小诗: 〖我知道我存在,是因为你把我想象出来。〗 〖我高大是因为你觉得我高大,我干净是因为你用干净的目光看我。〗 〖你的思想让我变得智慧,在你简单的温柔里,我也简单而善良。〗 他的眼睫半覆,气息变得哀伤。 〖但是假如你忘记我。〗 〖我将无人知晓地死去。〗 低沉磁感的声音擦过花球球的耳膜,令她愣愣的慢慢睁大双眼。 这番话,就好像是这个人在对她说一样。 惊疑、错愕、迷茫、恐慌,各种情绪交织乱成一团,让她握着万花筒的手指都寸寸收紧,紧到指节泛白。 扎着高马尾的红发男人移开目光,将视线投向前方,仿佛刚刚对着万花筒观看口呢喃的人不是他般。 男人眼中充满喜意:〖阿姐!〗 他耐不住高兴的急促往前走去,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粲然一笑,耀眼的如同太阳神:〖欢迎回家!〗 第61章 花蜜绿豆糕 午后整个寝室陷入休息的宁静。 花球球却是平躺在床上双目失神,久久无法平静。 在听到男人话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广阔无垠的海边。 随着男人的话语海浪一阵阵卷来,打湿她的灵魂。 令她难受的几欲哭泣。 米迦勒见她闷闷不乐,金眸眨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出声询问:【不开心?】 花球球拉起小被子盖过头顶遮住自己,瓮声瓮气:【嗯。】 这个月份很热,寝室内打着空调大家都盖条小薄被,但是把脑袋全缩进被子里还是会闷坏的。 所以有人动作轻柔的将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花球球那颗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脑袋。 花球球茫然,在见到光明的那一刻,她只是瞧见金光浮动,随后被男人温暖干净的手掌遮住双眼,重新陷入黑暗。 金色颗粒从那只手漫入花球球的双眼、肌肤、感官。 她忽然觉得身体疲劳被清除,心情也变得舒朗些。 少女从一开始紧绷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睡吧。】 她的双眼依旧被遮住,只听那声音像是哄孩童入睡般温煦清和。 【不开心睡一觉就好了。】 花球球抛去了所有烦心事,眼皮渐渐瞌阖,呼吸变得绵长平稳。 她很快睡着,似乎还梦见了开心的事,唇边挂着细小的笑容。 那手移开,化作金色光子消散。 因为开空调的缘故,门窗紧闭,外面的风进不来,但在金色光子消散时,还是有阵风吹过,吹起花球球的刘海。 像是为她送上最后的清凉。 寝室内静悄悄,另外两个女孩子也睡得香甜。 没人知道这人间,这方寸之地,神来过。 …… 魔界。 天选社畜阿罗几乎是24小时待在他的办公大殿,虽然人在,但到底24小时里有多少小时摸鱼那就没人知道了。 现在他正紧紧护着装着花球球回礼的行李箱,不满的瞪向一边的巴尔:“你快离开,我要拆礼物了!” 巴尔见他一副小鸡护食的模样就麻。 谁稀罕。 阿罗突然嚣张跋扈起来:“看什么看,再看你也没有!” 巴尔咧唇面无表情冷嗤一声。 幼稚,天下宝物哪样我没有? 阿罗跟撵小鸡崽似的不停扬手:“去去去,赶快走!” 巴尔额角青筋直跳。 他直言:“我还是认为她有问题。” 阿罗猴急的直跺脚:“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巴尔忍住怒气继续道:“她好像可以影响到我的情绪。” 阿罗双手已经准备给行李箱开锁了:“是你是你,王八是你!” 你个没眼力见的家伙,眼下是你说这些的合适时机吗? 人家赶着拆礼物呢,就你跟个木墩似的站这叭叭叭。 巴尔眼皮半掀,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无所谓了。 他以后要再带脑子跟所罗门说话,他就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认真对待。 巴尔走了,在阿罗的欢呼声中走的。 阿罗整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像是缀着许多小星星。 他哼着小曲打开行李箱,开心满的要溢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规整,他拿出一个盆栽向日葵玩具,开关一开,戴着墨镜吹着萨克斯的向日葵还妖娆的扭着身段。 有够沙雕。 阿罗笑的乐不可支。 还有一个装在蒸笼里的仿真包子,有手掌那么大,柔软的可以捏成各种形状,然后秒复原。 旁边还有张小纸条。 【工作累了就捏一捏它解压吧!】 阿罗高兴的把包子玩具在掌心揉呀揉,随后快快乐乐去看下一件礼物。 那是一瓶风之恋男士香水,阿罗打开闻了闻,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清清爽爽的柠檬味,里面又配有薄荷、雪松、麝香。 薄荷草本清香的辛辣,微凉的雪松携带麝香,让清香中又自带距离感。 正如阿罗这个人。 这是一款很适合清新自然少年郎的香水。 阿罗眼中有些恍然,他将香水贴近心口,小声又欢喜:“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最了解我了。” 他很开心,在行李箱里认认真真确认了每一件礼物,直至最后一个。 那是深蓝色的方形礼盒,用黑色丝带绑成蝴蝶结。 整个包装非常精致,所以阿罗留到了最后拆。 仅仅是因为收到对方的礼物,他的心就不争气的聒噪跳动。 阿罗有些紧张,眼睛发亮的盯紧礼物盒。 丝带解开,他揭开盒子,露出这份礼物的真容来。 那是色泽极其漂亮的四块圆形花蜜绿豆糕。 金灿灿的散发勾人味蕾的香甜味。 阿罗捧着盒子的手开始颤抖,他低头刘海垂落,目不转睛的盯着花蜜绿豆糕。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一滴又一滴,在下颌线处几乎要汇成一条珍珠串联的线。 大颗的泪珠砸落在花蜜绿豆糕上。 他的世界悄无声息的在大雨滂沱。 【那阿罗想吃什么呢?】 阿姐问他。 〖想吃花蜜绿豆糕,淋了一层花蜜就不会苦了。〗 阿罗安静的回答。 【好啊,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去吃吧。】 〖是阿姐亲手做吗?〗 阿姐愣了一下,笑的有些羞赧。 【我不会做啦,但是我可以学,以后亲手做给阿罗吃。】 阿罗泣不成声,又哭又笑。 他拿起贴在礼盒边缘的卡片,上面是少女清秀的字迹: 是我亲手做的,这里要感谢小贞的厨具赞助! 第62章 梦境(上) 天灰蒙的可怕,大地千疮百孔,枯木白骨随处可见,举目皆是疮痍。 一声粗哑的鸣叫破空响起,乌鸦极速飞过停在枝头,歪着脑袋去看地面啃食尸体的秃鹫。 一根漆黑的鸟羽悠悠飘落,落在那死尸惊恐定格的脸上。 野外荒无人烟,走了许久才能看见不大的城邦。 这里的建筑十分粗糙古老,城邦边矗立不大不小零零散散的村落,这里生活着满脸死相和苦难的百姓。 他们身穿破烂的白布麻衣,腰身佝偻在清洗一块平日根本见不到的猪肉。 今日有客人来,他们有求于客人,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招待。 荒芜的旷野有一人拄着枯枝走来。 那是位身子瘦削纤细的少年。 少年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包罗智慧的碧绿眼眸。 他的神色坚定无畏带有悲天悯人的仁慈,一步步走向破烂的村落。 村长带领全村人欢欢喜喜迎上前,热泪盈眶:“您终于来了,所罗门大人。” 他屈起双膝就要下跪,却被少年一手扶住,金发少年比之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万分。 “不必这样。” 清润的声音带着对贫苦人的垂怜。 “进去再说吧。” 村长激动的擦去眼泪:“对对对,进去再说,快!大人来了!快摆宴席!” 自从一种名为“残骸体”的怪物侵袭这个世界,人类的和平就只能如梦幻泡影,撕开虚假表面,露出令人恶寒的肮脏内在。 残骸体数量之多攻击之强,并且有组织的对人类进行袭击,很快人族溃散,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那时人们的治愈和体术等级未经开发都很低,远低于千年后有针对性和科学性训练的人类。 在这里只是五级就会成为大把人追捧的英雄。 而战争开始,强者开始争先恐后的组建城邦,他们拿着贫苦百姓上交的金钱粮食,庇护百姓与残骸体展开斗争。 可是人的贪欲是无穷的。 在战争下秩序开始崩坏,文明开始毁灭。 这些强者不愿意再去管弱者的死活,并且豪横的掠走他们的所有粮草,将他们赶出城邦,任由他们被残骸体杀害。 宴席上多的是野菜,只有一块肥美的猪肉切成片,被村长讨好的推放到所罗门面前。 村长唉声叹气:“大人,我们不想死,求您救救我们。” 好多孩子躲在父母身后,眼神饥渴的盯着饭桌上的一小碟猪肉,已经三日未进食的少年目光垂落,轻轻将小碟推到孩子眼前,干涩起了一层死皮的嘴唇微动,他是那样的悲慈:“吃吧。” 村长不赞同:“大人!” 少年弯唇一笑,示意不碍事,孩子们左看右看,最后眼睛雪亮端走小碟子。 少年只是抿口水润唇,随后问:“你想怎么救?” 村长抹了把脸擦去眼角的泪珠,轻声:“我们想要您说服城主,想让他重新庇佑我们,我们愿意上交一切粮食和财产!” “如果城主真的不愿意接纳我们,还请您同他谈判,请不要再同我们征收赋税,掠夺我们的粮食,我们宁可自生自灭!” 拄着的拐杖狠狠一捣地,村长带着怒气说出自己最后的请求。 少年了然,他的神色庄严肃穆:“好,我会尽可能为你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然后所罗门走了。 一个人走向宛如恶兽不断吃人的城邦。 村民忧心:“大人会成功吗?” 村长叹息:“想要活下去,我们也只能依靠他了。” 所罗门虽然年少,但他智慧无穷,最早想出对策组织民众对抗残骸体,所以在强者间拥有足够的威望。 但一切都抵不过人心的贪欲和阴暗,人类为了抢夺资源相互厮杀,残骸体还未真正将人类灭绝,倒是他们内部先溃烂的一败涂地。 所罗门对人类失望过很多次,但他仍然愿意为了他们奔波。 城邦的大门为他敞开,城主亲自前来高高兴兴将他迎到城主府。 城内鲜花盛开树荫摇曳,街道弥漫面包的香味。 穿的光鲜亮丽的人有说有笑,他们犹如贵族优雅。 可是他们吸得是被他们赶出城邦,矗立在荒郊野外的小村落的血。 少年垂眸犹如一声无望的叹息。 城主挥手仆人为少年奉茶,城主笑吟吟:“大人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 少年坐的端正,尽管满身疲惫仍将脊背挺的笔直。 “为城外的村民而来。” 城主脸上笑容一顿,眼中阴寒一闪而过,又笑嘻嘻的问:“他们是想做什么?难道想谋反不成?” 少年碧绿宛如宝石的眼眸静静看向城主,城主心中一悸,他仿佛从那双眼睛中看见了自己无比丑陋的内心。 “你从他们那儿征收赋税,用他们的粮食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我想作为交换,你该庇佑为你提供资源补给的村民。” 城主“唰”的黑下脸不说话。 “如若不愿庇护,那日后请不要再对他们进行剥削,生死有命,便由他们去过吧。” 城主“啪”的捏碎座椅扶手,眼中一片阴鸷:“怎么,这些都是他们的要求?” 少年静若止水转而问道:“你的答案是?” 第63章 梦境(下) 城主冷笑:“所罗门,你还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吗,你在我们当中早没了当初的影响力,你要是再说些我不喜欢的话,我可是会当场杀了你!” 除了贫苦的弱者,没人会喜欢东插一脚西插一脚的所罗门。 强者无畏,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弱者就算是死绝了又关他们什么事?谁让这些个人没本事。 面对城主的狰狞,少年无悲无喜,一如往常悲悯:“试想有一天,你们口中的所有弱者都灭亡,那在残骸体袭来时,你们又该从何处得到资源补给?何人会为你们生产资源?何人保证你们有时间专心战斗?” “当遇见更强的敌人,你也成为弱者时,若是被同伴舍弃又该作何感想?” 少年口吻平静:“还请你认真考虑,请不要将弱者逼入绝境。” 那双澄澈的眼睛直直望向城主,令城主心生恐惧赫然暴怒:“来人!将他的眼睛挖去!” 城主狠狠啐口唾沫:“蛊惑人心的家伙!” 少年眼中的失望一点点积攒。 高级战士将他猛然按下跪倒在地,闪着寒光的利刃刺入碧绿的眼眸,鲜血汩汩流下,少年全身苍白闷哼着冷汗淋漓。 眼球挖出被战士随意丢在肮脏的地面。 被城主一脚踩碎。 直至此刻,所罗门都还没有去恨愚昧的人类。 “来人,去将村长找来!” 等到村长来到城主府,城主笑眯眯却杀意凛然,带有威胁:“所罗门提议,让你们以后不必向我上交粮草和俸禄,那你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村长腿脚发软瘫倒在地,在看到少年满脸鲜血骇人的模样,声音颤抖:“我……我们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是他一厢情愿……” 少年一怔,他忍着刺骨的疼愣愣的转头朝村长的声源看去,陡然对上两个血窟窿,吓得村长身后的两位村民也扑倒在地。 村民恐惧的颤抖:“城主大人!我们不知情啊!是他!是他自作主张跑来乱说!” 城主舒服的吐口气,心情愉悦的大笑:“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个想要离间我们关系的家伙,就由你们打死吧。” 村长和村民发愣。 城主阴森咧嘴:“怎么?你们不愿意?” 几人齐齐摆手抖成筛子:“没有没有!” 三人围上前,对着跪地的少年拳打脚踢。 两行血泪从少年的眼角流下。 惊的所有人心中一骇,为了掩饰心虚出拳更重了。 帮过无数人,受了无数苦难,以慈悲为怀甚至萌生出神性的所罗门,在这一刻对人类失望透顶。 哪怕有一个人否认也好,哪怕有一个人没有将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也好,他从失望到绝望,在拳打脚踢中产生恨意的闭上双眼。 “好……好像死了?” “将他扔出城去!” 随便哪个野兽吃了都无所谓。 两个村民慌慌张张抬起他丢到城外,随后眼睛陡然睁大。 前方浓烟滚滚声势浩大,村民惊恐:“残……残骸体来了!!!” 残骸体和人类长得极为相似,只是肌肤是死人的惨白和乌紫,他们的额前有一个石块硬质的黑色独角,眼神空洞多数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同样拥有治愈和高强的体术。 他们对死尸所罗门没有兴趣,直接破开城门杀入城内。 “城……城主大人不好了,残骸体来袭,领头的等级我们看不穿,最起码在六级以上……” 城主身形踉跄呆滞跪地。 城灭了。 连带周边的村落。 残垣断壁,血流成河。 等残骸体离去,这里已经成了废墟,尸山血海。 “咔嚓。” 有人朝这里走来。 那是位看不清容貌的少女,她的手腕纤细白皙,戴着一个镶嵌九颗红水晶的银镯。 少女被眼前的恐怖场景惊到,她失神喃喃:“千万不要出事,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她眼眶湿润的大喊:“还有人活着吗?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就好!” “咳……” 虚弱的咳嗽声传入少女耳朵,少女一喜,原来就在她脚边的废墟中,有位一身污血的金发少年。 她喜极而泣,执拗的搬开杂物,探出双手将少年抱起。 “不要怕,会没事的,我没有恶意,请你不要放弃生的念头!” 戴着银镯的左手贴在少年心口,有一颗红色水晶微微闪烁,治愈之力犹如潮水般汩汩涌出,少年的伤口很快愈合,他被少女从垂死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可是眼睛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少年心中戾气难以平息,目之所及一片黑暗,他嗓音嘶哑:“人类?” 少女的心思很通透,她能察觉少年的怒意,于是改口:“我来自神族。” 她欺骗了这位看不见的少年。 少年细细感应,果然从她身上感应到了神的庇护,于是信下她的话,察觉到自己状态的不对,抱歉道:“对不起,我刚刚只是……” 少女背着一个斜挎包,她从中翻出手绢替少年擦去脸上的灰尘,嘴上轻声:“没关系的,刚经历过这场灾难难免会情绪失控,我啊,是来这里找弟弟的,他们俩又瞒着我偷偷溜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所罗门静静地听她说,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拉住她的衣角跟她回家。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少女也闭口不谈,只知道她的身边有两个人一直叫她阿姐。 于是他也跟着唤她阿姐。 阿姐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天使。 总有一天他会想办法看见阿姐的模样。 这一天阿姐从厨房出来,问他想吃什么。 少年这才觉得生活太苦了,可是阿姐就是淋下的一层花蜜。 他说想吃花蜜绿豆糕,要阿姐亲手做的。 那时这种淋了花蜜的精巧物,是只有实力强大的贵族才能吃到,平日战争频发,又没时间去学,所以阿姐说等战争结束后。 可是后来呢。 后来他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阿姐没了。 花蜜绿豆糕再也没机会吃到了。 阿姐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阿罗此生漫长的潮湿。 …… 天色暗沉,花球球从床上惊醒。 阮思妍喊她:“快起来,要去开班会了!” 花球球迷迷糊糊从床上下来,草条条问:“怎么了?还没睡醒呐?” 花球球去洗把脸:“做了个梦,可是记不清内容了。” 她想了又想:“只记得有花蜜绿豆糕。” 阮思妍笑:“这个你不是前两天刚做过吗?” 花球球点头:“对,就是这个!” “可是现在想起来……” 她纳闷:“我当初是因为什么想去学的呢?” 三人收拾好一起朝教学楼走去。 因为什么呢。 第64章 程列和苏望 茜色天空晚风轻柔,花球球、草条条和阮思妍三人来到要开班会的教室。 刚进门呢宿凛光就冲她们挥手:“坐这里!” 花球球看着不知死活完全不会社恐勇坐第一排的宿凛光,她含笑点头自觉走到后排坐下。 俩姐妹一左一右坐她身旁,三人冲宿凛光笑的那叫一个礼貌。 抱歉啦,思来想去还是后面的风水好点。 宿凛光的一张脸顿时垮下来。 但问题不大。 他还有室友。 随后来的是程列,标配黑眼圈和哈欠脸,手里拿本漫画,自觉的走到后排坐下,瞧都不瞧他一眼,自以为和他们关系已经不错的宿凛光震惊不已。 我靠。 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拿我当空气是吧。 花球球转头瞧了看漫画的程列一眼。 这个人手里有事没事拿本漫画,每次拿的还都不一样。 上次是《妖精的尾巴》热血漫。 上上次是《天使降临到了我身边》日常搞笑漫。 上上上次是《伊藤润二精选集》恐怖漫。 这次…… 花球球看着《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的漫画名陷入沉思。 这次是少女漫吗? 跨度这么大的吗? 花球球悄悄打开手机一搜,好奇的扫了下这本漫画的简介。 花球球:“!!!” 牛啊程列,闷声不吭磕兄妹骨科,虽然后面揭示了是伪骨,但问题不大。 花球球会心一笑果断加入书架。 花球球这个老二次元在磕cp方面也是遵循一些人生信条的,那就是: 文科是信仰,理科是基石,骨科发给我。 不懂禁忌拉扯感的人永别了,当然,这仅限于虚拟作品里啊,现实里还是不赞同的。 因为小警车一拉一个准。 班里不乏男生对程列小声议论,但人家老神在在稳得一批,连头都不抬,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后边苏望走来,又是引起一阵轰动。 这个体术七级的大佬,是到哪里都会引起一小阵惊呼的存在。 苏望戴着万年不变的黑框眼镜,气质忧郁显出几分呆板。 所有人都发现了。 就跟程列一样,这个人也是到哪里手里都拿本书。 苏望抬步走到第一排,在宿凛光期待的眼神下坐在他身边。 两人坐的相当于双c位。 宿凛光感动:“好兄弟。” 苏望没说话。 因为他坐前排就是赶着上去演讲竞选班长的职位呢。 显然,想要竞选班长的宿凛光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草条条凑近脑袋,小声:“哎,就是这个苏望,军训期间我有好几次在大中午遇见他,他一直往图书馆跑诶。” 阮思妍附和:“对,这个人好像除了吃饭就是在图书馆学习,这也太卷了吧,我这大一刚开学正准备拥抱美好人生呢,他就卷成这样了?” 花球球觉得疑惑:“但是你们有没有注意他每次看的书的名字?”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留心看过几次,有一次他看的是《时间简史》,有一次是《全球通史》,还有《残骸体研究》《人类科技发展剖析》《治愈与体术的等级与潜能》《与人族的现阶段关系形势》” 花球球不解:“我们是金融学啊,他要卷看的也不该是这些书籍,而且总觉得……” 草条条偏个话题一脸震惊:“厉害啊,你是真细。” 阮思妍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能是个人兴趣爱好吧,他体术七级呢,毕业后肯定进入国家高层工作,看这些书籍也许是为以后做准备?” 花球球眨眨眼:“是这样吗?” 她心中的好奇和疑虑也随着阮思妍的话消失。 也是,管他呢,反倒是自己对苏望太过关注显得有些像痴女了。 草条条笑嘻嘻:“宝,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哎呀我理解,七级呢,全校谁不喜欢他,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花球球还没说话,阮思妍先瞪大眼睛反驳:“我不同意!” 她不屑:“区区七级连我那个垃圾老哥都比不上,球球听我的,咱们要放高眼光,最起码八级起步!” 虽然话题突然跑偏了,但花球球还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是一直想和昼言谈的。” 草条条:“……” 阮思妍:“……” 阮思妍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无语凝噎:“我只是让你眼光放高点,不是让你单身一辈子。” 花球球:“???” 你礼貌吗? 米迦勒跟上一句:【谈什么,智者不入爱河。】 他的话里染上不易察觉的笑音:【已经很笨了,不准谈,不然更笨了怎么办。】 花球球气成河豚。 若花球球没有切断联系,并且米迦勒有意要看,那么外界的场景都会投射到银镯内,包括花球球此刻气的腮帮鼓鼓的模样。 米迦勒压着声发出极轻的笑音。 他抬手伸向面前的虚拟影像。 他好像想要去触碰女孩的脸颊。 可是又陡然停在半空没有继续向前。 米迦勒放下手。 算了。 反正也只是影像。 第65章 妍宝(精神发疯版) 管理金融一班的辅导员是位中年女性,名叫吴月,导员一进班,吵吵闹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导员面带微笑,语气亲和:“刚开学大家都忙着军训,还没有好好认识过,那这样吧,大家先挨个站起来自我介绍下,然后咱们把班干选一下。” 下面的学生一个个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果然还是到了开学最怕的环节。 自我介绍不一定会死人,但一定有人半死不活。 从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开始,大家基本都是站起来报一下“我叫什么名字”“我的兴趣爱好”然后秒坐下。 除了一些天生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有点社牛加持在身上的人。 比如宿凛光。 他雄赳赳气昂昂站起来,脸上的笑灿烂又自信:“我叫宿凛光,为人豪爽仗义,我的喜好是锻炼肌肉变得更强,我的qq号是xxxx,我的个签是爱拼才会赢,我一直坚信风雨过后总会见彩虹!” “我是家里独子,我有一个小我两岁的舅舅,我还养了一只阿拉斯加犬,我给它起名叫战神,希望我们一起战无不胜!” 全班:“……” 鸦雀无声。 花球球:“……” 她早该知道的,宿凛光宿凛光,他就是一道光,一道永远最亮眼的光。 好靓仔啊。 “我其实还特别温柔细心,很会照顾同学,业务能力超强,我觉得我可以竞选班……” 导员笑容挂不住,勉强道:“够了够了,咱们宿同学非常热情啊,下一位!” 花球球就想笑。 她多少是有点了解宿凛光的,怎么说,就是脑袋空空的笨蛋。 温柔细心会照顾人? 那她在这里可以举些和宿凛光的聊天记录给你们细品。 花球球:打游戏输了好难过 宿凛光:没关系,反正你也赢不了几场 花球球:今天不开心 宿凛光:没关系,反正明天也不会好过 花球球:突然发现你们都好富只有我好穷 宿凛光: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会一直穷下去 想起他的“温柔细心会照顾人”花球球晒干了沉默。 可人家偏偏是认认真真听她的烦恼,安慰的真情实感。 花球球:“……” 蔺小先生我是真没辙了,你快来把这妖孽侄子收走吧。 在她痛苦抱头间,苏望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冷清沉郁,吐字清晰:“我叫苏望,我爱看书。” 说完坐下班里掌声如雷。 宿凛光瞪大眼睛。 八个字就能赢得全班青睐? 教练我想学! 其实苏望说什么都会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因为他是七级,无可比拟的强者。 介绍一路向后,到了程列他懒洋洋站起,语调超没干劲:“我叫程列,喜欢看漫画打游戏的人请主动联系我。” “哦对,我讨厌随便嘲笑别人喜好,没有边界感的人。” 他说的是之前几个嘲笑他看少女漫的男生。 班里气氛有些僵,只有花球球默默打开班级微信群,然后向程列递交好友申请。 发完申请她还小小的笑了一下。 想和程列交换漫画看。 毕竟电子的没有实体书来的舒服。 “我叫草条条,先说明阮思妍是个特别好的人,关于我呢,我是没什么好说的,和我相处过的人都说好。” 然后坐下扭头看向坐一边的花球球。 花球球站起来:“我叫花球球,和草条条相处有半个月了,我对她这个人的评价就是五星好评一次付清。” 然后坐下扭头看向坐一边的阮思妍。 阮思妍站起来:“我叫阮思妍,和花球球相处的很融洽,对于她这个人我只能说,不和她玩的有难了,就像四大名着不看红楼梦,说明这个人文学造诣和自我修养不足,他理解不了这种内在的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 说的全班目瞪口呆。 这就是阮家大小姐吗。 好强的战斗力。 花球球也目瞪口呆,拉拉阮思妍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发疯。 阮思妍稳的跟老僧入定似的继续说:“他只能看到外表的辞藻堆砌,参不透其中深奥的精神内核,他整个人的层次就卡在这里了。” 阮思妍总结:“不和花球球玩的人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无所谓,阮思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从来不尴尬。 全班沉寂三秒后开始“啪啪啪”鼓掌。 干啥呢。 仨姐妹玩这么花呢。 花球球捂脸想死,可阮思妍却像是完成什么伟大壮举似的坐下,还朝花球球得意一笑。 怎么样姐妹,我没让你失望吧。 继球宝(精神不稳定版)、条宝(精神错乱版)后,又出现了妍宝(精神发疯版)。 没什么好说的了。 818好姐妹,真的不能再真了。 第66章 花钱打工 上学哪有不发疯的,硬撑罢了。 当导员哪有不发疯的,自我pua罢了。 导员感觉自己带了教师生涯有史以来最难搞的班级。 金融一班。 谁来谁疯。 但好在接下来的环节没出错。 竞选班干。 苏望第一个站上台演讲,反正花球球是没听清他说啥,班里掌声如雷拍的她脑袋瓜发懵。 最后导员喜气洋洋:“那苏望以后就是咱班班长了!” 宿凛光垮起个脸,悄悄给花球球发消息。 摸鱼的花球球一看微信: 宿凛光:【班长没有了,你说我竞选什么好?】 花球球认真回他:【你最好认真进行次自我剖析再做决定。】 宿凛光:【那就学习委员?】 班干三巨头:班长、学委、团支书。 宿凛光觉得自己总得占一个。 阮思妍理理衣摆上台演讲,竞选学委。 花球球沉默一下,回到:【你就体育委员吧。】 你不是爱锻炼肌肉吗? 不是热血笨蛋吗? 非要挑个职位,也只有体委你能勉强任职了。 宿凛光有点难过。 觉得花球球根本看不见自己优秀的一面,他明明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热情、阳光、体术等级高、拳头硬、肌肉多、运动神经发达,他是一个狼吞虎咽的人!!! 花球球:乐。 最后千万般不乐意,他还是被全班自主推荐成体育委员,散会时宿凛光整个人都是萎靡不振的。 818三姐妹一出教室照常溜到小贞奶茶店,准备来次茶话会,哪料到平常客人稀疏的店门口这次排起了长龙。 那队伍蜿蜒不断根本望不到边。 花球球震惊:“我给她贴的财神爷管用了?” 草条条喃喃:“不枉费我为她在朋友圈转了那么多灵山大佛。” 阮思妍高兴:“她这店可终于盈利一次了。” 好姐妹都是打心底为小贞高兴。 三人兴冲冲跑去一看,店里忙的不可开交,小林忙的脚底要冒火,小贞做奶茶的手酸的抽筋,几个员工也是满头大汗。 而就在他们身旁,有个画风极其割裂的存在。 那里摆放了一张舒适的藤条摇椅,一位半阖眼眸的俊美男人躺在上面。 他的五官轮廓堪称完美,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活像是西方古堡里的吸血鬼。 矜贵优雅。 草条条和阮思妍看的也有些发呆。 哪家太子爷跑这穷乡僻壤来了? 巴尔似有所感花球球来了,掀起浓密的眼睫瞧她一眼,随后对着小贞说:“该打烊了。” 小贞如获大赦,高高兴兴欢呼:“同学们明天再来啊,咱们要打烊啦!” “怎么这样啊……” “那……那能不能让我先和他合张影再走?” “这位先生明天还会在吗?” 花球球:哦豁。 合着全是冲巴尔来的。 小贞礼貌微笑:“会在的,他现在是我们店的员工。” 长龙队伍这才安心慢慢散开。 花球球看着这位悠哉悠哉被供起来的大爷,她纳闷:“你在这里打工?” 巴尔声音冷清:“嗯。” 这不是为了更好看守(划去)保护你嘛。 他随意转动食指上的红玛瑙戒指,赤眸已经伪装成了人类的黑色,整个人在那古韵十足,像幅典雅的泼墨山水画。 “放心,我已经付了钱。”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他和另外两人打架破坏太大,惹花球球不高兴,这次还周全贴心的提前付好了钱。 花球球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何种表情。 “你付钱来打工?” 巴尔抬眼眸光清淡:“不然呢?” 花球球:“……” 牛。 其实巴尔处境也十分艰难。 所罗门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高兴的在魔界张灯结彩,真不夸张,他遇到个魔就问“你知不知道我吃到花蜜绿豆糕了?” 笑死,根本没魔管他。 可是他们不管,总有倒霉蛋被他缠的受不了。 巴尔就是。 阿罗祈求:“我们换个班呗,我好想去人界,你代替我办公,我代替你去保护花球球!” “巴尔你这个魔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情谊这么深厚,给我换个班怎么你了?” 巴尔死鱼眼。 情谊深厚是指大事小事全让我跑腿,好事坏事全让我去顶? “啊啊啊我劝你不要耽误我的人生大事,我孤寡上千年了能否脱单就在此一举,我的姻缘就在那儿,阻止我奔现的魔我会恨他一辈子!” 巴尔冷笑。 “那这样我代替你去好了。” 阿罗:“啊?” 巴尔:“我比较喜欢你恨我一辈子。” 阿罗:“???” 你有病吧?! 巴尔:“人族有句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欺。” 阿罗警觉:“你想干什么?” 巴尔扯起一抹阴冷的笑:“大不了我不和你做朋友了。” 阿罗傻眼。 什么意思? 你看上我姐了? 巴尔微微一笑。 同样是魔,我可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你再整天肆意妄为没有个度,当心下次见面我让你老婆变嫂子。 虽然巴尔的脑回路有点清奇。 但不可否认,这么做比杀了阿罗还难受。 第67章 我们魔族没干 巴尔来的高高兴兴。 连带着看花球球都顺眼很多。 花球球不知道这位爷又在开心什么,但总比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好。 趁巴尔情绪稳定,她简单给两姐妹介绍下巴尔,然后和小贞快快乐乐开始茶话会。 进入专属小屋,一看巴尔已经抢先一步在幽静的角落坐好,那有张单人沙发显然是小贞给这祖宗现准备的,还有茶几花瓶和红茶,小小的角落优雅的不得了。 一开始阮思妍和草条条聊天放不开,毕竟外人在,可人家老老实实没个响动跟个死人一样,她们越聊越开,把今天在班会上的社牛表现和小贞说一遍。 当然,是草条条眉飞色舞的在说,花球球双手抱头尴尬的脸通红。 小贞越听越惊讶,哈哈大笑:“不是吧?你们真这么做了?” 草条条双手叉腰:“我这主意不错吧,开学打响印象深刻的第一炮!” 对,其实这一切都是草条条的馊主意。 花球球生无可恋羞臊的像只煮熟的鸭子:“我感觉刚开学我就丧失了四年的大学择偶权。” 小贞憋不住笑,装模作样的过去抱抱她:“勇敢勇敢,我的朋友。” 小贞稀奇的问阮思妍:“这种事你怎么愿意陪她胡闹啊?” 阮思妍一撩颈边长发,洒脱不羁:“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更何况经过这次,我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是一种自己从来不会尴尬,只需要别人替我尴尬的自由感。 小贞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语气羡慕:“真好啊,你们愿意陪着彼此一起疯,我大学那会儿就中规中矩的……” 花球球想哭,这种疯给你要不要啊。 “哦对。” 小贞一说赶忙拿出手机皱起眉头:“微博热搜你们看了没,这两天失踪案又变多了,关键是之前的警方还没有一点头绪。” “我感觉这次事态好像有点严重,说不准学校都得封校。” 这话一说三姐妹一个个都掏出手机翻看起来。 微博闹哄哄一片。 失踪者大致有个相同特征,那就是多为穷苦或病人,体术等级很低,其中最高的也不过是三级。 两片姜片:【怎么查了这么久警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现在引起恐慌了都没人站出来说明下情况?】 做法祈求明天放假:【我只关心一件事,到底放不放假,情况危急都是吹的吧,不然咱公司怎么不发放假通知?社畜的命不是命?】 转生之我的人生重开:【得了,别带节奏了,每年都来一次,能有啥啊,多半是拐去xx噶腰子了吧,大家警惕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只要不被骗就能保平安。】 赛博牌坊:【其实楼上说的有道理,你们看看失踪者的特征,哎,哪个年代都是咱们穷人苦,国家啥时候给咱们老百姓涨工资啊。】 微博话题满天飞,可是很快热搜就被各种娱乐花边新闻给挤下去了。 草条条挠挠头:“应该没事吧,因为我体术还行,我感觉我是很安全的,主要是我还约好这周六和男朋友出去玩儿……” 她是五级。 体术等级越高,身体各项机能的加成就越高,不论是力量攻速和移速,包括人的反应都是大幅度增强,五级已经处于精英水准了,草条条在这几个姐妹里的确是最安全的。 等级也是最高的。 小贞忧心:“那看学校做什么反应吧,只要不封校那就说明事情不大。” 这件事犹如石子落入水面激起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只是一时热度后水面平静,自然没人在意。 可现在随着丢的石子越来越大,涟漪越来越大,人类还是一副没有警觉的样子,可能真是和平太久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又或者他们对自己千年来延续训练的体术太过自信。 总之这不是件好事。 花球球抬眸看了巴尔一眼,准备问问这件事魔族有没有插手。 草条条忽然想起:“哎思妍,你哥不是军方的人吗?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向你哥打探一下?” 阮思妍愣神,在学校认识新朋友玩的太嗨,她早把她哥忘了。 已经记不清自己当初气呼呼,后面被花球球和草条条开导,准备找老哥好好谈一谈的事了。 阮思妍神色忽然郑重:“好,我马上去给他打个电话。” 阮思妍和草条条先离开,小贞也笑眯眯给巴尔和花球球腾空间,人都走了,只剩一人一魔大眼瞪小眼。 花球球想了想,对手指开始解释:“上次我真没卖你,是侦探长自己有点道行能看出你们的种族,因为最近人间失踪案件很多,他怀疑是魔族有参与,所以才……” 花球球话还没说完,就见坐那如高贵帝王的巴尔微微舒展眉头笑了。 没卖就好。 花球球抿抿唇,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认真的问:“巴尔,那你们魔族有参与吗?” 巴尔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他缓缓启唇,嗓音悦耳动听:“这次通过高层同意可以通行人间的,是我的直属军团,我亲自排查过,这件事跟魔族没有关系。” 第68章 谁说我没有 巴尔做进一步的阐述:“路西法和萨麦尔立下禁止通行人间的指令,为的就是互不干扰,我们不会去插手人间的事,不然私自谋害人类的恶魔是要被处刑的,这是条法。” 他瞥了花球球一眼:“所以你七岁遭绑架一事我们魔族才会这么重视,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愿意向你做出赔偿。” 比如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阿罗甚至把七十二柱之首的巴尔派来保护她。 这就是一种补偿形式。 花球球听的有些惊讶,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的巴尔浑身恶寒。 巴尔抿口红茶:“你这是什么眼神?” 花球球感动,真情实感夸赞:“没想到你们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魔。” 巴尔没有什么反应,他的话音很淡:“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屋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白炽灯在头顶打的明亮,落在巴尔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有些冷白的肌肤上,像是涂了一层霜。 “魔族虽然腐烂糜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度,相比之下神族虽然圣洁慈悲,但也不是没有极端恶徒。” 巴尔并不是无端提到神族踩一脚,花球球敏锐的抓到这一点。 “我们因为一些特殊事件被允许来到人间调查,碰巧人间现在出了失踪案件,如果不是人类自己的问题,那就是神族插了手。” 花球球立马拧眉。 巴尔说的没错,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就连柯恩都下意识以为是魔族作恶,包括花球球自己,任谁也没有怀疑过神族。 “不过也都无所谓。” 巴尔垂眸看向手中茶杯,澄亮的茶水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漫不经心道:“只要跟魔族没关系,便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随你们怎么失踪,那是你们人类政府的事,跟我们魔族有什么关系。 说完人一伸手,杯子一递。 花球球刚从沉思中回过神,她不解:“干嘛?” 巴尔理所当然:“帮我满上。” 没看见红茶喝完杯子空了嘛。 花球球耷拉下眼皮提起茶壶给他续杯:“是是是,皇帝陛下!” 话里有敷衍也有揶揄,但巴尔全当听不出来。 他本来就是统治东方的君王,受这一声陛下怎么了? 他受得起。 其实巴尔以前是不玩手机的,更别说微信这种东西,但为了能和花球球随时联系,并且融入人间,阿罗硬生生给他塞一部,还教他注册微信账号。 你们都知道的,人一般对自己的第一个网名十分重视,魔也一样。 起个“猫猫狗狗”的可爱昵称? 那肯定不可能。 起个“伱丶非莪莫属”的非主流昵称? 巴尔还没那么个性鲜明。 再来“花开富贵笑口常开”? 他自认为自己还没到那种年纪的心态。 就事论事像阿罗那样的“加班打咩”“社畜爬行”“我推第一可爱”? 这不现实。 他简直自由到我心飞翔,根本没这些需求。 所以思来想去巴尔决定陈述事实。 于是起了【朕是天子】这个网名。 多么朴实客观又正常啊。 巴尔很满意。 所以现在对花球球的服务也享受的理所当然。 他一手支起下巴,乌黑的眼睛平静的看向花球球,似平常般随意开口:“我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在这里保护你,你不该向我上交点费用?” 花球球给他递茶的手一顿。 谁保护谁啊? 是你来保护我,还是我来伺候你啊! 哇,你这个魔到底讲不讲理。 花球球半死不活:“我没钱。” 巴尔圣上般开明:“随便支付个小礼物走下形式也可以。” 花球球面色古怪,你们魔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她翻遍口袋最后掏出一颗玉米糖。 “喏,这个你要不要?” 花球球已经摆烂了,不要就拉倒,没心情陪你玩过家家,我还要去操场跑步呢。 巴尔没接。 花球球迷惑的看他掏出手机,对她说:“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花球球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重复:“喏,这个你要不要?” 巴尔接过,满意的舒展眉眼,保存下录屏发给所罗门。 朕是天子:【自己看[视频]】 当初花球球给阿罗送礼物时,阿罗不是还嘲笑巴尔再怎么看也没有吗? 现在好了吧。 人不仅有。 还是花球球亲自给他,两人当面对接的。 就问你嫉不嫉妒。 果然,对面看完视频的阿罗破防了。 【巴尔速来受死!!!】 然后花球球就瞧见巴尔身形晃了一下,一下消失不见。 哦,估计是阿罗有什么急事,契约把巴尔强制召唤走了吧。 这糟心的爷走了,花球球也高高兴兴出门,小贞朝里屋张望,惊讶:“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看见?” 花球球好心编造:“他有特殊癖好,喜欢翻窗走。” 小贞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就说我守在门口咋没看见他,这种大富豪的癖好果然是有些古怪。” 是我们这种小富豪无法理解的。 花球球笑眯眯不说话。 今天巴尔的风评依旧很好呢。 第69章 唯一的真神 天空暗沉,墨色晕染,星子散落其上,月光清亮洒落校园。 阮思妍和草条条已经回到宿舍,草条条戴上耳机听音乐,给阮思妍私人空间打电话。 阮思妍去往阳台,关上身后的推拉门,拿着手机翻出自家老哥的电话号码无限纠结。 她想向她哥问些最近失踪案件的情报,可是两人关系比僵尸还僵,她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于是搁这进行无限沉默。 而在另一边的偏僻村庄,一支身穿黑色迷彩服的十人小队,正手持狙击枪悄无声息的潜伏在瓦房屋外。 从窗户隐约可见暖黄的灯光,就好似平平无奇的一户农家,可看现在这个形势,明显不是什么善茬。 为首的男人墨眉如峰,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锋锐又深沉,鼻梁高挺脸廓深邃,英气高大又帅气。 他的眼慢慢眯起,淬满对猎物的杀机。 一手持枪,一手骤然挥下,小队瞬间接收到指令矫捷迅猛的踹开屋门,高喝:“不准动!” 屋内有七个身披黑袍头戴兜帽的村民,哪怕士兵来了把枪抵在他们脑门,他们依旧不为所动。 虔诚地跪地,对着正前方摆放的石像痴迷狂热的祈愿。 “主啊,请原谅这些罪人的打扰。” 他们是最卑微赤诚的信徒。 “我们将自己奉献于您,我们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奴仆,请您允许我们侍奉,赐予我们力量。” 他们朝着石像磕头,丝毫不管空气干燥到只需一根火柴就可以点燃,只要一秒烈火就会将他们焚烧殆尽。 石像高约两米,是一位五官很大众的男性。 他身穿类似古希腊风的长袍,手中捧着圣书,额前突兀的有根独角,还有些细小特征,与资料记载的残骸体竟是一模一样。 屋内的士兵厌恶的皱紧眉头。 尽管他们一直从事这类邪教的打击。 但他们还是不理解。 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背弃历史,去信奉祸害人间一切罪恶起源的残骸体。 或许人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被琢磨透的动物。 “主啊,我们的真神,我们愿意永远追随您……” “嘭——” 信徒的话还没说完,突兀的被一声震耳的枪声惊的一激灵。 步伐沉稳走进屋内的男人面无表情,他举枪的手还未放下。 枪口散发白色烟雾,而石像已经被“熔浆”融化,变成七零八落的碎块轰然倒地。 “啊啊啊啊!!!主——” 信徒双目瞪大满眼血丝,全身青筋暴起完全陷入疯狂的爬行到石像边,双手颤颤巍巍捧起碎块眼中泪水积蓄:“主……请宽恕我们的罪孽……” 身后的其他信徒甚至有无法承受这一幕而昏厥过去的。 他们大哭大喊,歇斯底里的嚎叫:“主会报复你们,我们唯一的真神将会向你降下神罚!!!” 男人连眼睛都懒得多眨动一下。 这把精巧的手枪是国家部门限量特制的,发射出的是超高温犹如熔浆似的恐怖能量体,也是千年来,人类不断针对残骸体研究的特殊武器。 他将枪收起,话音威严十足:“带回去审问。” 小队肃声:“是!” 追查三个月终于找到并捣毁这个据点,整个队伍都松口气。 这时,有位私下里和男人关系亲近的发小拿着手机从外走来。 “阮哥,你的电话。” 为了防止手机妨碍任务,他的手机并不是随身携带。 男人“嗯”了一声看了眼手机屏幕。 阮思妍。 他微微蹙眉,按下接听键。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的阮思妍:“……” 男人:“……” 一阵寂静,兄妹俩就跟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似的,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过了有一分钟,屋内信徒已经逮捕完毕。 男人下令:“收队。” 小队:“是!” “主……请主赐予我力量,我要将这些打碎神像的罪人通通抹消!” 撕心裂肺的哀嚎也一并传入阮思妍的耳里,阮思妍嘴皮动了动,干巴巴的问:“在出任务?” 男人:“嗯。” 完全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态度。 阮思妍决定冰释前嫌,不去计较以前两人的仇恨,于是开口道:“那个……” 男人随着队伍返回,电话里还能听见脚步落在草丛里的杂声。 “嗯?” 阮思妍:“我有件事想问你……” 男人:“嗯。” 阮思妍:“就是最近大热的失踪案件,是不是很严重啊,周六我是不是不能回家了?毕竟出门不安全?” 男人:“嗯?” 阮思妍:“……” 您是不是有病。 一天到晚“嗯”你妹啊。 男人张唇,声音醇厚又磁性:“这件事不归我管。” 阮思妍好想摔手机。 男人:“没事我挂了。” 阮思妍:“哦。” 阮清原,一款我的傻逼哥哥。 第70章 k博士接手 花球球在操场跑的一身是汗,回到宿舍接受空调洗礼,凉气舒服的简直要把她的魂都给吹出来了。 她开始找衣服去洗澡,就发现阮思妍床帘紧闭半天没动静。 草条条冲花球球小声:“刚给她哥打个电话,好像两人又闹别扭了。” 花球球刚想说些什么,就听阮思妍突然惊叫“啊”了一声,吓得两人齐齐仰头看往阮思妍的床铺。 草条条惊慌:“可别把自己气着,咱们放平心态啊!” 花球球衣服也不找了,立马跟声:“要真是心里不舒服咱们就去跑步,跑一跑释放下情绪可能会好点。” 阮思妍一把拉开床帘,就瞧见下面两人一副紧张的模样,她哭笑不得:“你们在说什么啊?” 她爬下床,三人又成三角站姿。 阮思妍把手机上的微信聊天记录给她俩看。 “我哥刚刚突然给我发消息了!” 这个只会“嗯嗯嗯”的闷葫芦老哥,挂了电话居然还特意帮她去问了,阮思妍觉得也就还行吧,姑且原谅他之前的讨厌行为了。 对方发的消息很简洁。 【到目前为止失踪25人,发现尸体15具,死因皆是心脏刺穿一击毙命,剩余10人下落不明,警方仍在搜查。】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看的在场三人一阵发寒。 阮思妍回复:【只有这些信息吗?】 阮清原:【失踪者具有一定的针对性,凶手的目标是穷苦病人,但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死者的表情都很安详,面上带有微笑。】 就好像死亡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他们只是恬静的睡着,去往没有任何苦难的天堂。 阮清原:【凶手做得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目前这件事惊动了高层,政府已经派出k博士接手调查,所以很快就能结案。】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这位k的信任。 阮思妍:“……” 她这哥吧,平常说话惜字如金,但每次打字就还是很上道的,自己幼小的心灵没有受到二次重击真的大感谢。 几乎是在浏览完消息的下一秒,草条条震惊大呼:“我靠!k博士!是我想的那个k博士吗!!!” 阮思妍慢了一秒反应过来,呆愣的眨眨眼,声音激动的有些走调:“k?!!!” 阮清原:【目标人群近期减少出门,若外出不去荒无人烟和监控死角处,安全即可保证。】 可惜这句话阮思妍已经没心思回了。 k接手了诶! 那可是k诶! 见她俩高兴的发疯的模样,花球球悄悄打开手机百度了这个k。 k博士,简称k,性别背景任何资料都没有记载。 只是记录k的存在已经有三百年,每一任都是秘密交接,外界人也不知晓今年的k是第几任k。 k是由国家掌权人和体术十级的高手一同选拔,k在任何一方面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最拔尖的存在。 k负责最前沿的武器研究,比如阮清原配备的可以发射出恐怖能量体的手枪就是出自k之手。 k还负责人体潜力的开发、残骸体的弱点研究、与人类力量的差异研究、科学医学研究等。 简直就是万能超人。 这个世界的人对k的疯狂崇拜程度可是比对昼言还要强上一头。 k的神秘莫测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人家就是各行业最顶尖的大佬,每次发布的消息都是最具权威性和重磅性的。 如果说在武上昼言是人类最强大最安心的底牌,那么k就是在文上。 花球球是真有被震撼到,如果是k的话,这件事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出结果吧。 亏她还在这想破脑袋,该怎么不惹自身被怀疑的去向柯恩等人透露也许有神族的手笔呢,现在k接管了那就不用她担心了。 花球球一身轻的去洗澡,然后在阳台跟何宴进行视频通话。 视频里何宴依旧梳妆整齐,哪怕是穿着居家服也显得一丝不苟,他戴着银丝框眼镜,半长的墨发披散,怀里抱只懒洋洋瞌睡的狸花猫。 花球球凑近屏幕瞧了瞧,问:“哥,是最近工作又忙了吗,怎么感觉你憔悴好多。” 何宴眼睑处有着熬夜的淡青,神色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就好像疲倦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声音很轻:“嗯,最近是有点忙。” 他的喉结滑动,眼底神色几经酝酿,声音微哑:“周烨已经被我叫了回来,这些日子不会去打扰你了。” 他低声:“抱歉。” 花球球一愣,随后笑眯眯语气轻快:“有什么好抱歉的,他其实也不算太熊孩子?” 花球球挑个适当的形容词后继续说:“至少知道打架后损坏物品要赔偿,我跟你说啊,当时他掏出钱包的样子可酷了。” “可是你猜怎么着?” 何宴见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眼底浮现抹笑意:“怎么了?” 花球球闷声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他说是我泄密的啊,其实啊他整个钱包里就五块钱。” 第71章 堕天使 坐在书房的何宴想了想周烨平常那张酷炫吊炸天的脸,结果付账的时候这么逊,不说奚落吧,就是觉得莫名搞笑。 不就是赔偿? 我钱包都给你够不够! 还真不够。 五块钱买得了吃亏还买得了上当。 何宴看向视频里笑的纯粹明艳的少女,他的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听周烨说你最近交到了很多新朋友?” 花球球“切”了一声。 扁扁嘴不爽道:“以后别听他说,他又不了解我,你听我说就好了。” 何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音:“好。” 花球球小声:“遇到个福尔摩斯的粉丝,整天以侦探长自称,虽然不太着调又爱凑热闹打架,但他其实是个大明星,嘶,有点恐怖。” “还有一个重度中二病患者,他平常聪明的可怕,但总把自己当皇帝,有时候说话又感觉他傻的可怜。” “我还有一位很特殊的朋友,他一直默默陪伴我,我难堪的高光的,失落的开心的时候他都在,我们约好了等真正见面时一定要合张影。” “我还认识了一个会给我寄礼物的弟……” 她话说一半突然止声,看向视频中已经闭上眼睛熟睡的男人,花球球的眼神温软下来,放轻声:“辛苦啦。” “还有晚安。” 她挂断电话。 却不知何宴唇边无意识挂起的笑容放松又依赖。 花球球的声音是医治何宴的良药。 哪怕再忙,累到要睁不开眼睛,睡前都是要和花球球通个视频的。 大多时候都是花球球在说他在听。 在听叨叨絮絮诉说离他很远又会觉得很有意思的平常事,在听温柔有力的声音让他的灵魂得以暂缓休息,然后更好的旅行。 像是狂风暴雨下波涛汹涌的海面,电闪雷鸣毁天灭地,何宴身在孤岛不安又彷徨。 他害怕世界倾覆自己被淹没,祈祷有人可以同他说话,缓解心中的恐慌。 然后少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传来,慢慢的天光乍破,暴雨夜宁息,海面风平浪静,天蓝的好漂亮。 挂断视频后,花球球回床戴上耳机翻开漫画书,久违的把她的白月光小安拿出来走下过场,说明她是个长情的女人,她对魅魔一心一意。 【要一起合影吗?】 米迦勒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响起,花球球自然的翻了一页漫画,视线跟着移动,心里回他: 【对啊,之前就有说明明是两个人,可是每次自拍只有我一个人,留白太大了。】 她说:【两个不就刚刚好吗。】 米迦勒语气深深:【嗯,刚好。】 她在看书,米迦勒在看她。 这句话好像有点浪漫,但其实咱们可以这么理解一下。 花球球在看心头好小安,米迦勒在看一心扑在白月光身上的花球球。 有点男二的苦情剧本味。 但是无所谓。 米迦勒: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拥有姓名.jpg 习惯了。 以前有何宴巴尔,现在真人不在了还有小安这个纸片人。 米迦勒兀自觉得好笑,他揉按额角:【神界不知道是谁带队来人间,所以失踪案件并不好说。】 一说这个花球球可就精神了,她就差没搬个凳子捧个爆米花了。 花球球严肃:【请详说。】 米迦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这人居然能把黏在小安身上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来了? 米迦勒微微思索:【神族的天使性格并不相同,有的甘愿奉献生命誓死追随荣耀,有的将自己认为的慈悲贯彻到底,有的只愿依照法典降下神罚,有的一厢情愿试图构建理想国度。】 【我们站在光里与黑暗相对,但我们不该遗忘,光的背后即是黑暗。】 我们是光,但也只是与黑暗背靠背,从而形成对立之势的光。 光与暗的转变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天使中也会出现堕天使。】 花球球讶异:【你是说,这件事有可能是堕天使干的?】 米迦勒的目光很淡:【如果真是,我会亲手将他制裁。】 花球球忽然觉得很安心。 【大仙,你的实力已经恢复的这么强了?】 【没有,我需要拉斐尔的帮助才可以尽可能快的恢复。】 【……那你刚刚说的那么神气】 【?】 【我还以为你真能打过人家呢。】 米迦勒有点被她气到,但又好脾气的包容,语带无奈:【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花球球迷茫:【什么?】 米迦勒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平静:【不信我能护住你。】 花球球心虚目移。 其实也没有不信,就是感觉你好虚弱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但没多久她就知晓,米迦勒是会为了一句承诺奉献上整个生命和荣耀。 三位大天使。 加百列代表真理和审判,为水。 拉斐尔代表慈爱和治愈,为风。 而米迦勒代表守护和正义,他的属性是光。 是最容易舍弃自我为他人带来光明,而熄灭的光。 第72章 帮我约个架呗 23:30。 这个点对大学生来说正是精神的好时间段。 三姐妹床帘一拉,在自己的床铺上该干啥干啥。 有摆个小桌子追剧的,有抱着手机想跟自己哥哥和解的,还有表面看漫画实际内心跟米迦勒聊东聊西的。 而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柯恩将车停在马路一侧,高高兴兴买了一袋炸串,人跑到暗巷里还喜气洋洋拍张照给花球球发去。 花球球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不是阿罗就是何宴,要么就是宿凛光和蔺珩,再然后是柯恩,这个脸特别伟大的人,深夜悄悄放毒,居然给她发炸的金亮亮的烤串!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今天对侦探长的好感度-10】 那边的柯恩笑吟吟回着抗议的消息:【这怎么可以,你现在对我的好感都快负了吧,怎么还减!】 男人身形挺拔修长,靠在暗巷的墙面,黑色鸭舌帽下一双水蓝的眼眸好似海妖蛊人。 冷白的月光洒落在他身,手机屏幕的光照亮柔和的五官,他不满:【平常经纪人管我好严,要管理身材注意饮食,今天我都是躲起来偷偷吃的,顺便犒劳下自己。】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犒劳自己?】 柯恩高兴一笑,回道:【今天和一位高手比试了下,我毫无悬念的赢了,但是打的真是畅快啊!】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又出去打架了啊?】 柯恩丝毫没有嗅到危险的味道:【怎么能叫打呢,我们读书人都把这个叫做比试切磋。】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对侦探长好感度-15】 柯恩顿时觉得咬了一口的烤串也不香了。 【那个,我能不能查查你对我还剩多少好感度?】 【稍等呢,现在正在为你查询中。】 花球球忍住笑用一本正经的口吻回复消息: 【校园外初遇神神叨叨好感度-10,小贞奶茶店搞破坏好感度-15,不懂得看氛围话说好感度-10,半夜放毒好感度-10,又去打架好感度-15。】 【综上,你的助手对你的好感度还剩40点。】 柯恩看见这数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这好感度是不是减的太随意些,谁家好感一减就是10点起步啊! 花球球善意提醒:【你是否选择增加好感度?】 柯恩稀奇:【还能加?说来听听!】 花球球和蔼微笑:【100rmb可以兑换一点好感度,上不封顶。】 柯恩:“……” 你那是兑换吗,你那根本就是拿钱购买! 我真是谢谢你把一点好感度标价这么实惠哦,你人还怪好嘞。 柯恩低头盯着屏幕小声抱怨:“你整天就知道从我这坑钱,我出道又不是专门赚钱养你的……” 他哀求:【小助手你人最好了,求你件事呗,你那个叫巴尔的朋友,你帮我向他约个架,我想和他过两招。】 花球球善解人意:【当然可以,这是我的卡号xxxxx】 柯恩喜上眉梢:【我生来就是要赚钱养你的!】 然后果断转钱,还贴心备注:上学别累着,买些好吃的补补! 花球球见钱到账,高兴回复:【ok哒!这就帮你约!】 她转头就去找巴尔。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柯恩找你约架。】 朕是天子:【没空。】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好的。】 她把和巴尔的聊天截图发给柯恩看。 短短三句话造成柯恩今晚不眠夜。 柯恩:“?” 你甚至不愿意努力下。 敲里吗退钱!!! 那边的巴尔把手机给阿罗看,他说:“你看到了吧,是她每次主动找我聊天,你在这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你该去跟她说别来打扰我才对。” 阿罗脸色阴沉,对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魔好想给他邦邦两拳。 阿罗不高兴,阿罗给正在忙碌的花球球发消息。 阿罗(宝贝版):【姐姐,巴尔现在就在我身边,他说你好烦,不想被你打扰,他这个魔真是太差劲了![图片]】 附的是新拍的巴尔照片,证明他话的真实性。 茶言茶语的阿罗焦躁的等待花球球的消息。 然后他见对方回了,跟着心都开心的跳一下。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好,我知道了。】 随后巴尔整个人都是一凛。 没什么。 只是因为他的微信被花球球删了。 删前他收到了对方的最后一条消息。 【陛下,臣就此告退。】 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巴尔:“???” 不是? 你是不是太过爽快些? 所罗门这茶言茶语都能迷惑你? 巴尔蹙起眉头抬步就要走,颇有一种夫人被外面的妖艳贱货迷了心神,他要回去把人给弄清醒哄回来一样。 阿罗咧开嘴角快乐的要起飞:“多好啊,人家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巴尔冷声:“你就在这加班吧。” 我要去你姐的学校,就不奉陪了。 阿罗的脸“哐”的又垮了下来。 好气。 第73章 巴尔死直男 巴尔是个神经病,花球球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体会到。 大半夜的已经到零点了,他还能给花球球打个电话说:“我在你楼下。” 花球球:“?” 闲的发疯吧,大晚上的皇上装霸总,还在我楼下,谁信你。 巴尔:“往下看。” 花球球撇撇嘴,暂且不去管那边跳脚的柯恩,寝室已经关了灯,她轻手轻脚下床走到阳台,关上身后的推拉门,然后漫不经心往楼下看。 花球球:“看不见。” 她住在八楼,晚上这个点学校也是黑漆漆,往下看哪能看见个啥。 更何况巴尔穿的还是暗黑系服装,简直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人的肉眼的确不太能看清。 “啧。” 巴尔的语气里有些不耐,背后却是张开线条流利又丰硕漂亮的羽翼。 他像是猛然吹过花田的一阵风,袭来的气流卷起花球球的颊边发丝向后浮动,只是眨眼已经从地面腾空到八楼。 那羽翼在身后似遮天蔽日,眼眸是伪装后的黑色,沉静深邃,他的眼型狭长极具上位者的压迫感,面色冷清比这月光还要更胜几分。 巴尔向她伸手。 花球球呆呆的站在阳台前看他。 “你……你要干什么?” 不会是生我删你微信的气,要把我从半空丢下去吧。 花球球那会儿有多霸气,这会儿就有多怂。 是你先讨厌我的,我又没做错什么,你怎么还来报私仇呢。 巴尔一眼将她心思看穿,嗤笑一声,伸出的手却是没有收回。 月色下,这位阶位君王的恶魔俊美矜贵的不像话。 “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花球球头摇的像拨浪鼓:“女孩子半夜不能跟男性出门,不安全。” 她坚定:“我不去!” 米迦勒简直想给她拍手叫好。 行啊你。 平常最爱美色的你居然没被巴尔迷昏头。 花球球,你有长进了! 米迦勒默默点了一个赞。 可是巴尔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男人温凉的手掌锢住她的手腕,漆黑羽翼一振气流呼啸,她被他向上提起,身体极快的脱离阳台。 花球球双脚没了着落点惊恐的眼睛骤然睁大,在她想要大声叫出来前,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先一步穿过她的腿弯,揽起纤细的腰肢,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风疾速从脸庞吹过,她竟是被吹的全身发冷肌肤发疼。 恐高人士才不会觉得飞天浪漫啊啊啊啊!!! 那羽翼挥动似一瞬千里,巴尔察觉到她的害怕,破天荒的情商上次现,微沉的嗓音近在耳畔又好像远在天边,落在花球球耳里朦胧不清。 “把脸侧过来。” 高楼大厦从下方倒影般掠过,花球球只是看一眼就头皮发麻,吓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她真的好怕自己掉下去摔成肉泥。 她听话的把脸侧了侧,埋进巴尔的胸膛,白皙的双臂紧紧的环住男人的脖颈。 巴尔的身体微微一僵,很快恢复自然,他目光深邃冷然,抱着少女朝目的地飞去。 花球球将脸埋在巴尔的胸膛,就好像男人替她挡住了一切狂风暴雨,她再也感受不到高速锋锐的气流划过肌肤的疼。 她不敢看下方万家灯火,也不敢看高空玉盘似的明月,只是环紧巴尔的脖颈声音发闷:“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巴尔对她的话很不理解。 花球球鼻尖吸入的是男人身体安神的冷香,但她还是觉得心静不下来。 “你对我做这些不就是因为和阿罗不对盘,愿意和我说话是,对我好也是,不就是想让阿罗生气……” 她其实看的比谁都通透。 “我讨厌你。” 带着情绪的话,这四个字让巴尔莫名难受的心堵了一拍。 花球球说的没错,巴尔愿意与她接触多半只是想气气阿罗。 可有些事也不尽如此。 就比如他鬼使神差露出额前的角给花球球触摸。 他打心底里还是自发的亲近喜欢她的。 可是巴尔无法解释这种情感,于是闭口不提。 死直男的张口还击:“你口中的阿罗也是因为你是他阿姐的转世才和你这么亲近,怎么,你只生我的气不生他的气?” 这个时候还想拉阿罗下水。 花球球气的简直想张开嘴巴对他颈侧就是咬一大口。 她反驳:“阿罗才没有!” 阿罗唤过她“球球”“球宝”“花球球”,还有最多的“姐姐”,可是却从来没有唤过她阿姐。 在阿罗心里,阿姐是阿姐,姐姐是姐姐。 尽管阿罗很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可是在花球球恢复记忆前,他会一直把她当做单独的个体,陪她一起展开新的生活。 那是智慧万象的所罗门,是即使堕落成恶魔变成黑发赤眸的陌生模样,也要将他生而为人金发碧眼时所有的温柔美好,留给花球球的所罗门。 第74章 追击凶手 花球球被巴尔掳走了,所以柯恩等半天没等到花球球回消息。 他愤愤的咬了一口炸串,这个小助手整天对他掉好感,他对她才是真的要掉嘞。 动不动不回我消息对我冷暴力,关键是我还不怎么生气。 柯恩警惕。 我靠。 我是不是被花球球pua了? 他食之无味的嚼着嘴中的食物,想了又想,最后把一切归结于自己心胸宽广人超大度。 柯恩感慨:“我出道就能这么红,我真是活该。” 谁让我脾气这么好呢。 他笑了声又滑动屏幕去刷微博。 夜太静了,一点脚步声响起,在暗巷的柯恩都听的十分清楚。 倒不如说他等级太高,五感敏锐又灵动,只是听到脚步声就能分辨出对方的性别年龄。 是个成年男人。 已经零点更何况这边又没监控,怎么来走狭窄带些恐怖意味的暗巷呢。 柯恩掀起眼睫随意的抬眸看去,那是个提着公文包脊背弯曲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细长,就好像要将他彻底的拉成两段,让他在这糟心的生活里永远长眠。 又是这样。 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柯恩仰头神色寡淡,水蓝的眼睛铺着薄薄一层的乏味。 无趣。 所以还是打打架释放下情绪会舒坦些。 “啪——” 柯恩一肃,瞬间扭头将视线投向中年男人路过的方向。 可这会儿根本没有男人的身影,只剩公文包孤零零的躺在地面,证明它的主人曾经来过。 是最近的失踪案。 柯恩反应很快,根本不知晓他的等级已经达到了何种高度,他的身形几乎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高空。 烤串和手机砸在地面,还有从柯恩发顶落下的黑色鸭舌帽。 天幕像被倾洒的墨汁染成神秘的黑,明亮的星子散落其上,更有一轮皎洁的圆月用清亮的光辉笼罩灯红酒绿的城市。 柯恩能感觉到,那看不见的敌人的轨迹,对手很强。 强到他现在兴奋的一塌糊涂,脸上战意浓厚的笑沾染狂热的疯意,周边狂暴的恐怖能量不断从他身上散发。 雾青色的刘海被高速挤压的气流向后卷去,露出他白皙饱满的额头,灿若繁星的眼睛亮的惊人。 柯恩的速度越提越快,他好像真的化作了划过天际的流星,忽而他的左手幻化出银白的长弓,如同借了一缕月光凝成。 他的身形停住了,修长的右手指开始拉开空无一物的弓,随着他拉弓的动作,一根银白的箭矢渐渐显形。 “咻”的一声乳白的气旋散开,破空之矢切开空气毁天灭地般直直射向虚空。 柯恩在射出一箭后高高兴兴继续追去,却不想高空忽然有一黑点疾速放大落下。 他一惊,在分清人形时连忙伸出双臂将坠落的人接住。 这人正是消失的中年男人。 柯恩眼中着急,但看着男人又无可奈何。 敌人放弃了猎物选择更快的脱身,只是耽误这两秒,柯恩明白对方彻底逃了,他怎么也追不上了。 柯恩眼角眉梢都耷拉了下来,明显一副扫兴的不开心模样。 好吧,好歹人救到了,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 他带着男人朝地面飞去,又在暗巷落脚,捡起屏幕摔裂的手机打了110。 “喂,我要报案。” 他唉声叹气的把事情半是隐瞒的说一遍,然后后知后觉的嘟囔:“要不要再打个120呢?” 毕竟自己不懂医学知识也不会治愈术,这个人可别有个好歹吧。 当红明星救人有功,瞬间引爆网络,很快词条冲上热搜第一。 一堆人自豪哭喊。 看见没,我家哥哥不仅有颜有业务能力,人家体术等级在娱乐圈也是顶尖的,七级诶,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豪的柯恩粉丝已经抬头挺胸双手叉腰了。 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柯恩电光火石追踪敌人后,那边同样在高空的巴尔和花球球还在闹别扭。 巴尔想带她去一个地方,羽翼振动间倏地他眉头一锁,疾速从高空向下俯冲。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他没空把花球球放到地面,而是就近将她放到了一个大厦顶端,一个旋身重新飞向高空。 二十多层高,花球球站在楼顶人都是傻的。 她茫然的望向四周,巨大的高低差让她腿直发软。 “扶……扶我……” 她没说假话,她恐高恐的要死,现在也是要被吓得半死。 巴尔,黑名单你就给我进去吧! 没个十年八载的你别想出来。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就要倒下。 可也是真的有人听话出现将她扶住。 她的后背靠在男人结实宽广的胸膛,男性特有的有力双臂环住花球球的腰,将她的身子固定防止她倾倒。 花球球感觉今天发生的意外太多了,多到她现在看着几缕从后方垂在自己胸前的金色发丝和腰间骨节分明的大手,脑袋完全宕机。 “有敌人。” 米迦勒从背后抱着她,分不清是温热的呼吸还是晚风落在了花球球的发顶。 花球球想转头去看他。 “我不能出现太久,巴尔会发现我。” 金色光子散开,背后的男人消失不见。 花球球又没瞧到他的长相。 第75章 第三个人 米迦勒的心有些摸不着边际的慌乱。 当他真正出现抱住花球球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女孩子的肌肤有多软,腰肢有多细,温热的体温原来还可以带有他喜欢的幽香。 她的身形好小,完全可以嵌入他的怀中。 纤秾合度的肩头显出少女的秀丽,那时米迦勒很想将她转过身来,与她四目相对看向她澄净灵动的双眼。 米迦勒的耳尖红的像火烧云,他覆下的长睫也无法控制的颤了颤。 天使是最青涩纯情的,从花球球平常看的同人文就能知道。 可是现在他顾不得去想什么旖旎的念头,只是眉眼一沉出声提醒:【来了!】 大抵是太过强烈的危机感来临,花球球淡忘了恐高的害怕,她站直身体一手摸上银镯,绷紧神经随时做好防卫的准备。 忽而巴尔向她俯冲而来,一个旋身后背对她,将她护在身后。 男人单手向前撑开暗红的三角魔法阵,复古漂亮的咒文在法阵上转动。 “嘭——” 有什么攻击撞在了魔法阵上,巴尔稳稳挡下一击,手一挥法阵变换样式,他竟从法阵中抽出一柄电光缠绕噼啪作响的暗红魔剑。 漆黑的羽翼陡然一振,他再次冲向高空眉眼杀气凛然。 花球球的心紧张的怦怦跳:【冲我来的?】 米迦勒眸光渐深,否认道:【不是冲你来的。】 他透过银镯观看到花球球看不懂的战局。 【对方似乎在逃跑,但碰巧逃往的方向是巴尔这边,对方很强引起巴尔的警觉,巴尔以为这人是冲他来的。】 所以巴尔攻击,那人反击,高手过招一时两人都无法脱身。 花球球心下松口气,合着刚刚自己是差点被误伤。 【看来巴尔平常树敌很多。】 不然也不会警戒成这个样子。 米迦勒:【地位越高敌人越多,更不用说身为君主的巴尔。】 包括米迦勒自己也是被人刺杀。 多的是人不满你,想将你拉下王座,所以位高者必多疑,必要警觉,这只是他们保护自己该具备的一种合理心性。 花球球的肉眼根本看不清战况如何,夜空茫茫她什么也看不见,反倒是米迦勒十分讶然。 【有新人加入战局了。】 刚刚只是巴尔和对方缠斗,可就在刚刚一道金光划过,又一人从天际赶来,很明显那人的目标是最开始逃亡的敌人。 花球球和米迦勒站在最高的大厦顶端,这是最好的观看席位,可惜花球球肉眼凡胎什么也看不见,好在米迦勒看的真切一直给她转播。 花球球好奇:【三个人了?大仙,你能不能看清另外两人的模样?】 米迦勒惋惜:【他们有人做了伪装。】 就是不知晓真面目呗。 【但最后来的那个人……】 巴尔脱离战局向花球球飞来,他收起翅膀落在楼顶,仰目望向空中逐渐消失的两人,眼中神色莫名。 最后来的那人比他还要强。 天空之上,有一根洁白的羽毛悠悠飘下,被花球球瞧见,于是她手掌平坦向上,羽毛便轻轻落在少女瓷白细腻的掌心。 米迦勒沉声:【最后来的是神族。】 花球球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难道一开始出现的人是逃犯,后面来的是来逮捕他的? 巴尔突然开口:“抱歉。” 花球球茫然:“啊?” 巴尔稍微思考组织言语:“本来我是想……” 花球球:“你是想?” 巴尔解释:“没想到发生这个意外,我觉得……” 花球球就差没扣扣头了:“你觉得?” 巴尔叹息:“但是现在又好像……” 花球球忍住暴躁追问:“又好像?” 巴尔一锤定音:“所以你明白了吗?” 花球球:“???” 明白你个锤子! 你自己听听你自己能听的明白吗? 她冷眼看着巴尔。 这算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的心思你别猜吗? 巴尔见她一副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人的样子,他语气幽幽又带有些坏心思:“往下看。” 花球球下意识一看,随后两眼一黑梅开二度:“扶……扶我……” 巴尔眼中漫起清浅的笑意,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两人靠的极近,巴尔微不可察的又凑近些,身体承了花球球大半个重量。 他说:“坐下吧。” 花球球颤颤巍巍和他并肩而坐。 巴尔说:“抬头看。” 花球球抬头,剔透明亮的圆月漂亮的不可思议。 就好像月亮悬在头顶,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少女的杏眼中浮现惊喜的微光,亮晶晶的,巴尔觉得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花球球向着月亮伸出手,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声弯眼灵俏的笑了。 巴尔侧眸看她,也跟着勾起唇角。 虽然一波三折,但应该消点气了吧。 第76章 六人小组 大厦很高,花球球坐在顶端仰着脑袋去瞧圆滚滚的月亮,她忽然觉得身心出奇的舒畅。 以往她的面前总有遮挡物,可能是人群,是树木,是建筑,是家乡绵延不断的青山,她看什么都不尽兴。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站在这一带最高的大厦顶端,她想看月亮,她的眼里就只有月亮,她想看整座城的夜色,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高兴的眼睛又弯了弯,脸上的神情恬静又温宁。 巴尔余光瞧见她那双像是盛了满天星光的眼睛,瞧见她眼中独一无二的映着某一物,忽然他就有些对阿罗吃味起来。 所罗门在身为人类时失去了那双宛如祖母绿宝石的眼睛,虽然在堕魔后重新拥有一副可以看见世间风景的恶魔赤眸,可是那时他的阿姐已经不在了。 由人堕魔的转换让阿罗的记忆严重受损,他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忘记了很多和路西法、萨麦尔还有阿姐相处的细节,可是他还记得阿姐的眼睛。 阿罗总是和巴尔说:当阿姐的眼睛看向我时,我会有一种被认真对待的珍视感,就好像全世界那么多人她只能看见我。 他笑:我一直想和阿姐说,感谢她在废墟下多如繁星的苦难人里选中我。 将我解救赐我新生。 那时巴尔闲坐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她的眼中只装下了你一人? 阿罗食指抵唇一笑:眼盲心不盲,我看不见可是我的心还是活物,它能感受得到。 他双手托着腮帮语调漫漫:真可怜啊,像你这种没被人当做唯一注视过的人,是不会懂我的感受的。 巴尔那时对阿罗的话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他好像理解了。 或许能够住进一个人的眼中,完完全全占据她的视线,的确是一种语言说不清的幸福。 他垂眸看向身侧的女孩,花球球的声音因为困意而发软:“你们魔界的月亮也是这样的吗?” 巴尔任由她歪着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魔界的月亮是红色的。” 他知道折腾到凌晨少女泛起了困意,于是绅士的放轻声音:“以前人间也出现过血色圆月,我们称它为逢魔时刻,在这个时间段人类很容易遇到来自魔界的恶魔。” “但自从禁止通行人间的神谕颁布后便再也没有这一现象了。” 他的话音落下久久未得到花球球的回复,巴尔微微侧头看向肩头熟睡的女孩,他喉结滚动带出一声轻笑:“这就睡着了?” 然后你猜巴尔干什么事了? 他摸出花球球的手机,用花球球的手指指纹解锁,然后找到微信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做完这一切他才好心情的将花球球抱起,展开双翅将人送回去。 花球球:陛下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巴尔:给你逮回来。 清早花球球在宿舍醒来人都是呆呆傻傻的。 如果不是枕头边的手机和旁边的白色羽毛,她还真以为自己做了场魔幻的梦。 宿舍里是室友忙着洗漱的声音,因为她们要赶早八。 花球球挠挠凌乱的头发,迷茫的打开手机结果看见一条微信消息。 朕是天子:【早安。】 花球球瞳孔地震。 我不是把他删了吗? 怎么这人又回来了? “球球快点,要迟到了!” 草条条冲她的床位喊一声,花球球火速换衣去刷牙洗脸,然后从零食里摸到一袋面包,一边吃一边赶路。 时间很紧赶路很急,三人堪堪卡点进教室,好在老师还没来。 班里闹哄哄的,很多人在讨论今早看见的热搜。 女生对自家偶像深夜见义勇为的壮举大夸特夸,男生们对官方新公布的k接手调查的消息震惊不已。 满教室全是我草。 没开玩笑,k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大。 k一出马绝对十拿九稳,这案子没几天就能结。 k的身上好像承载了所有人的希望,花球球动耳听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k是幸还是不幸。 所有人的希望压在他的肩,也会像压了座大山般喘不过气吧。 可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叹口气,心中对k这种人又是肃然起敬的。 “好了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经济学老师宋霞,这学期的经济学原理由我来代课。” 老师是位商业风十足聪明干练的女性,她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对着名单点名,把同学们的名字和脸对一下,然后拍拍手。 “我的课以后会有很多小组作业,同学们6-7人一组,组完队将组员名单和组名交给我。” 看着下面眨巴眨巴眼透露些清澈的愚蠢的大学生,老师双手撑在讲台玩笑道:“让我看看你们班又能起什么稀奇古怪的组名。” “老师!以前的学长学姐都起过什么组名啊?” 宋老师哼笑:“斗地组、武林萌组、一元二次方程组、迪士尼公组。” 学生们“切”了一声抱怨:“他们太没新意了。” 宋老师幽幽:“是啊,不然像在忙勿cue组、给我打钱组、谁丧心病狂布置作业组、用命完成给你看组、老师求放过组、再逼我写作业就玉玉组,你们觉得这种我会喜欢吗?” 全班:“……” 学长学姐好会起组名! 全班:“!!!” 这何尝不是给我们提供了新思路呢! 礼貌:你宋老师吗? 第77章 草条条: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班里顿时闹哄哄,同学们开始四处奔走找组员。 其中最抢手的要数班长苏望。 一堆人眼巴巴挤过去都被宿凛光推手拒绝,他笑的好灿烂:“不好意思我们组人员满了。” 全员:“?” 不是,老师刚让组呢,你就满了? 宿凛光跟提小鸡崽似的,左手是打着哈欠黑眼圈浓重的丧系程列,右手是一本正经气质沉郁的老干部苏望。 提着两人高高兴兴来到花球球面前。 “我们寝室三,你们寝室三,正好凑一组呗!” 花球球目瞪口呆。 她站起身好哥们似的胳膊肘轻戳了宿凛光一下:“厉害啊,看你可可爱爱的居然还能有这么伟大的谋略,居然把班长给抢过来了!” 宿凛光觉得花球球在夸他,可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嘴上疑问:“你怎么能用可可爱爱形容我呢。” 用狼吞虎咽才是! 阮思妍充当花球球的翻译机:“球球口中的可可爱爱对你是指没有脑子的意思。” 就是说你不聪明,因为可可爱爱下一句接的是没有脑袋。 宿凛光鼻音嗤笑,他才不信。 这个阮思妍不安好心,总想挑拨他和花球球的关系,然后独占花球球。 宿凛光已经完全看透了,他是不会让她得逞的,毕竟他还有小舅舅做助攻。 那边的草条条也站起来勾住花球球和阮思妍的脖子,笑眯眯:“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可是三个人哦。” 宿凛光脸一垮。 完蛋,一人抵百的蔺珩不在身边。 他从没有如此迫切的希望蔺珩转来跟他一个班级。 花球球忍俊不禁,然后扭头询问苏望和程列的意见:“我们六人可以组一组吗?” 他懒洋洋举手:“我没问题。” 苏望推下眼镜:“我也没问题。” 然后草条条惊讶的发现她们的球宝十分抢手。 宿凛光倒贴黏着她,跟个小孩子似的。 程列低头跟她聊交换漫画看的事。 苏望不时问几句有什么好书可以推荐给他看。 阮思妍跟草条条挨一块嫉妒的眼睛要冒红丝。 草条条:“我还真没见过这场面,平常看着没什么交集的人原来全是球宝的老熟人。” 阮思妍:“她好抢手,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她抢我家做我嫂子。” 草条条:“???” 她大为震撼的看向阮思妍:“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阮思妍理所当然:“这不是很正常吗?她长得漂亮人又好,我还特别喜欢她,嫁来阮家我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了啊。” 草条条虎躯一震,惊的语句磕磕巴巴:“你……你你你……” 阮思妍难过:“可惜你有男朋友了,还可惜我只有一个哥哥,不然你也过来,咱仨做一辈子好姐妹。” 草条条盯她半晌发觉她不是在开玩笑,整个人直接打个寒颤:“我靠阮思妍,你你你……” 阮思妍丝毫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她微笑可人,可偏偏感觉身边飘着黑色羽毛。 草条条憋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你好有想法啊!” 这是常人能想到的方法吗? 还得是你啊阮家大小姐。 这就是精神发疯版的妍宝威力! 阮思妍附在草条条耳畔小声:“其实球球的长相和性格还是我哥特别喜欢的那一款,我哥整天出任务磨练的一身肌肉硬邦邦,他就喜欢那种肌肤特别柔软身子又小巧的女生。” “他本来就是军人,对弱小的人保护欲更甚,就想要找个温柔纤弱的女孩子捧在掌心过一辈子。” 草条条猛然惊醒:“球球是零级,这可太对味了!” 这阮大少爷遇见这款不得保护欲大爆发,把人捂心口护起来? 草条条眼冒精光失神喃喃:“沉默寡言闷骚型军官x柔弱且坚韧的纯白花,啊啊啊啊思妍你品味是真好啊!” 阮思妍微微一笑。 姐的眼光一直走在时尚最前沿。 草条条突然稀奇:“不过你怎么对你哥这么了解?” 不是说关系很僵吗? 阮思妍“哦”了一声继续说:“刚刚前面他的喜好其实都是我猜的。” 草条条:“……” 你是来搞笑的还是来欺骗我感情的? 花球球确定苏望和程列都是自愿加入组后,这才转头看向杵一块说悄悄话的两人,她问:“你们刚刚聊什么呢,我怎么听到什么嫁不嫁的?” 草条条:“我们在聊一种对你来说很新又很震撼的东西。” 阮思妍:“球球这周六来我家玩吧。” 草条条:“???” 我靠,你这就出击了? 第78章 其实不是学霸啦 阮思妍:“球球这周六来我家玩吧。” 花球球:“抱歉啦,我要回家去不了。” 草条条搁一旁紧张的两只手都快把衣角搓破了。 她拒绝了她拒绝了啊啊啊! 草条条盯紧两人连眼睛都不敢眨,在知道阮思妍的雄韬伟略宏伟壮志后,她不仅想为她鼓掌,更是想看能不能把花球球拐去。 草条条是把花球球的性子摸的还算清楚,她家球宝整天说想恋爱,想找个小安那样的,实在不济和昼言谈也行,但要真有人跟她告白,她只会跟你礼貌摆手说抱歉。 开玩笑,大业未成谈什么恋爱。 虽然具体这个大业是什么草条条也不太清楚。 但花球球长得灵动漂亮,刚开学就有别班的别系的,甚至有学长跟她告白,草条条都准备呼吸甜甜的空气了,哪知道花球球眨巴眨巴眼跟她说:你不会真以为我想谈吧? 平常睡觉打游戏的时间都不够呢,哪有时间出去约会。 草条条就纳闷,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以前被渣男伤过了,怎么能这么封心锁爱呢,但同时也知道了花球球的难搞程度。 这么多帅哥跟她告白她都无动于衷,草条条觉得阮思妍真想把花球球拐去和阮大少爷谈,那绝对得历经千辛万苦,比唐僧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还要难。 她正杂七杂八想着呢,就看阮思妍拿出手机翻到他哥穿着黑色t恤衫的照片给花球球看。 男人宽肩窄腰性张力极强,肌理分明腹肌紧实,绷的t恤紧身凸出健美的肌肉块,他正仰头喝着矿泉水,喉结色气,汗珠打湿碎发和脸颊,在下颌线凝成晶莹一滴蛊人的要命。 阮思妍:“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花球球:“好帅。” 阮思妍:“他是我哥。” 花球球:“那可真是太棒了!” 阮思妍:“下周来我家?” 花球球:“ok哒!” 目睹全程的草条条:“???” 你俩六句话就走完唐僧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了? 草条条傻眼,她觉得花球球是和阮思妍的脑回路一样清奇,她完全看不透。 太恐怖了。 草条条好想现在就跑到男朋友身边抱紧他哭泣。 她现在真的是完全捉摸不透这俩姐妹的想法啊! 草条条在外面痛苦抱头,银镯里还有个大仙在满头黑线。 【你连巴尔的美色攻击都能挡住,居然还挡不住一个人类?】 花球球认真纠正:【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答应下周去思妍家玩儿,人家这周邀请我我没时间,下周再不去就不礼貌了。】 她义正辞严活像个正经人。 米迦勒狐疑:【真不是看上人家皮相了?】 这一问可坏了,花球球又伸头瞄了两眼照片,她摸着下巴眼中的光渐渐发亮:【好像还真不错?】 米迦勒顿时感觉给他人助攻了,他眉头拢起反思自己干嘛多提那一嘴。 见他没反应,花球球知道人又是被噎到独自郁闷去了,她的眼中漾起明晃晃的笑意,别说,这大仙还怪可爱的。 外面的谈话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宿凛光询问:“那咱们组名就这么定了?” 花球球:“什么?” 程列:“夕阳红老年复健组。” 他对这名字还特别满意,因为他感觉自己这身骨头松懒的比老年人还不如,的确需要爬起来复健一下。 花球球:“……” 哇,我们大好青春年华,你搞什么夕阳红。 宿凛光自告奋勇:“我当组长!” 草条条:“怎么看组长都是班长吧。” 程列丧丧举手:“班长。” 谁都好,反正甭选他就行。 被推选为组长的苏望一时感觉压力有些大,他扶着眼镜有些不自信:“选我真的可以吗?” 花球球鼓励他:“当然可以啊,咱们里面就你最聪明了!” 苏望一听身子僵了僵,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说着让人跌破眼镜的话:“其实我成绩很差。” 花球球摆手:“哎呀,你谦虚啦!” 苏望:“我高考没有一门及格。” 花球球:“嗯,没事的……嗯???” 全员都惊了,你不是学霸??? 苏望垂下眼睫低声:“我是因为体术等级破例招进来的特招生。” 苏望不过十九岁就达到体术七级,根本不用看文化课,这是放到哪个学校都要被哄抢的存在。 而此刻花球球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居然还怀疑过班长看那些书有问题,结果只是人家为了扩充知识面,早日提上文化课成绩做的努力。 那真是属于半夜睡醒花球球都要给自己两巴掌,觉得自己真该死的程度。 她的态度立马柔的像滩春水:“以后想看什么类的书我都可以给你推荐,如果需要补习也可以找我。” 嘿,花球球就一个文化课好,给苏望补习绰绰有余。 苏望好像天生不会笑,镜片后的眼眸没有一点情感,话音里是生硬的感谢。 “谢谢。” 第79章 一些设定 最后苏望还是当了组长。 苏望本身就有点跃跃欲试,还责任心极强,于是大家纷纷选举他。 因为他作为班长真是老师的得力助手,把班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各种活动也处理的头头是道,虽然成绩差可是人家业务能力强啊,统帅能力和威慑力也强,大家对他都是心服口服。 苏望做了夕阳红老年复健组的组长,从此走上为五人当爹又当妈的心累路程。 宿凛光其实是有点发愣的,苏望成绩还没他好,可是为什么看着就比他聪明那么多呢。 他摸不着头脑的问花球球:“是不是因为大家看我都觉得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才不愿意当我女朋友的?” 这个没头脑的问题属实是给花球球问住了,很多时候她是无法跟上宿凛光的思维跳脱的。 她看着少年垂头丧气的模样,想起蔺珩拜托她好好照顾宿凛光,于是好心安慰道:“不会的,你其实很优秀的,有很多优点,比如……” 花球球诡异的停顿下,然后接着说:“嗯……早晚会交到的。” 阮思妍、草条条、苏望、程列:“……” 你沉默什么,想不到他的优点就不要说比如啊。 宿凛光感动的两眼水汪汪,他就知道花球球对他最好了,顺杆子往上爬的开口:“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花球球一脸不理解:“我都在开导你了,请不要恩将仇报。” 宿凛光:“……” 他顿时气的眼通红,花球球就会欺负他! 将他俩对话听个清楚的四人:乐。 班里闹哄哄的将组员选了个七七八八,将名单上交给老师后没几分钟就下课了。 老师晃晃名单唇边带着平易近人的笑:“那同学们我们下节课再见。” “老师再见!” 班里同学急忙收拾书,因为他们要赶去另一栋楼的教室上下一节课。 下一节课是体术课。 体术课也分理论课和实训课,而他们这节是理论课。 同学们坐下面无聊的打着哈欠,还有不少偷偷摸摸玩手机的。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解关于残骸体的基本知识,多媒体的ppt上正展示着残骸体的照片。 “残骸体是一种与人类极其相似并且拥有同种能力的怪物。” “他们的肤色多为死尸的冷白和乌青,眼珠是红色,而眼白是黑色。” “他们的额前有只独角,确认他们是否真正死亡,需要看额前的这只角有没有碎裂成块。” 独角无法用外力破坏,这是他们生命的象征,只要死去就会自动碎裂。 老师说的很细致,可台下除了苏望和花球球在认真听讲做笔记,其他人全在开小差。 拜托,这些早听腻了好吧,每年新学期第一节课老师们说的都是这个,这些知识传授近千年了也没见残骸体复活,其实不少人觉得太小题大做了。 他们不管再怎么训练,出来还是要平平淡淡上班为生计奔波的嘛。 老师一眼扫去对花球球和苏望特别满意,毕竟谁不喜欢认真专注的学生呢。 “到现在为止,国家已经研制出专门对付残骸体的武器。” 老师指着ppt上的各种枪支进行详细讲解。 包括极其恐怖的,国家限量只有特定将士才能执掌的枪支,就比如阮清原身上备的那一款。 多媒体开始播放这些武器的威力。 子弹射出化成炽热的岩浆体,不仅能将物体快速融化,更是奇妙的锋利如刃,可以切换形态瞬间切割敌人,威力十分骇人。 “虽然我们平常课上射击训练用的是没有危害的安全用枪,可一旦上战场,这把恐怖的武器就会拿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必须要了解这些武器的构造,学习如何使用。” 底下的学生已经打哈欠了。 怎么还不下课啊。 这些他们早倒背如流啦。 老师不停歇的说了一节课,尾声说到等级的划分。 “级别越高之间的差距也就越大,目前已知体术最强是昼言,他的等级已经超越十级,而治愈师等级最高是九级,目前有哪些人国家并未公布。” “从九级开始就是真正的分水岭,人的境界会完全不一样。” “体术中,九级之下我们靠肉体大幅提升躯体能力,发挥肉体极限来进行攻击,可一旦达到九级及以上,则是迈入超人的水准,这些强者可以虚空凝聚武器,踏空飞行。” 就是说九级以前再强也是人,可是九级就像是修仙开启了玄幻色彩。 “同学们,任何时代我们都要居安思危。” 老师说完下课走了。 班里人两三结伴赶着去吃午饭。 苏望向花球球借了笔记本,课上他没记全,花球球爽快的给他。 草条条挽住两姐妹,对花球球记了一节课有些惊讶:“以前还没听腻啊。” 花球球笑了笑。 哪能听腻呢,她以前根本没听过。 她的世界可没有这些奇幻的东西。 …… ps:交代点设定,不然以后怕残骸体打来了你们还不清楚是什么敌方势力哈哈哈,还有最近太忙了我先浅浅躺一会儿qwq 第80章 时之沙漏 姐妹仨吃完饭总喜欢去小贞奶茶店坐坐,但每次刚到门口就看见排起的长龙蜿蜒不断,还有跟个老佛爷躺在摇椅的巴尔。 花球球瞄到巴尔忽然有点心累。 得,比起过去要伺候这位爷,她还是回寝室睡觉的好。 她转过身说:“我有点撑,先回宿舍躺会儿。” 阮思妍跟草条条点点头。 花球球干脆果断抬步就走,却不想耳畔莫名传来一声冷冽的笑音。 她顿时细眉微蹙抬眼去看,这一看可是真给她吓得脸都变个色。 风停了,飘落的树叶静止半空不动分毫,世界像被按下暂停键悄无声息,过往的路人全定格原地,如同一张生动的照片。 花球球惊的心中重重一跳,这又是什么妖魔鬼怪? 【魔界宝器时之沙漏。】 米迦勒将目光投向走来的巴尔,继续为花球球解释道:【时之沙漏可以在正常空间内暂停时间一分钟,但对一定的强者并不适用。】 可这里的时间依旧被静止了。 花球球敛下心中震惊,也发现了走来的巴尔。 男人生的贵气俊美,眉眼深邃像幅水墨画,这会儿身姿挺拔的清闲走来,好看的与这阳光下的校园风有些割裂,他更像中世纪的贵族。 花球球看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沙漏,金色细沙正在匀速往下漏,她知道,等这细沙完全漏到另一端,时间静止就要解除了。 巴尔自然注意到了花球球的视线,鸦羽似的长睫半掀,薄唇张合:“喜欢?” 花球球装作惊讶又紧张的模样询问:“是它让时间暂停的?” 巴尔的指腹微微摩挲沙漏,只是继续问:“喜欢?” 花球球对上巴尔整个人都是萎的,真就天子的心思你别猜呗,把话说清楚是能掉你两块肉还是怎么滴? 她诚实的点头:“喜欢。” 巴尔牵起她的一只手,将沙漏放在她的掌心,在花球球不可置信匪夷所思的表情中,他随便的像送出个无所谓的玩具。 “送你了。” 花球球:“???” 就连米迦勒也被惊的没忍住瞳孔放大。 能够控制时间的宝器是极其珍贵的,放在两族都是无法轻易窥得的宝物,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巴尔这种地位的人会有。 现在见他要送给花球球,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财大气粗的问题。 米迦勒不用想都能瞬间得出答案。 这是他居心不良的问题。 是纯心想诱拐人家人类小姑娘的问题。 花球球只觉得捧个烫手的山芋,阿罗给她送万花筒,巴尔给她送沙漏,本来被人送装备心里是非常开心的,可是耐不住心里有鬼啊。 干嘛送我这些东西,是不是怀疑我有问题想试探我? 巴尔见她怔愣的睁着澄澈的眼睛看自己,他忽然感到愉悦,眉梢轻挑,漆黑幽深的眼中显出零星细碎的笑意:“怎么,不想要?” 花球球立马回神,小鸡护食的赶忙把沙漏捂进怀里:“我要!” 她嘟囔:“就是你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有点害怕。” 闻言巴尔微微错开目光,手指拨着戒指上的红玛瑙,话音有些微妙的冷清:“绑架你的是我的手下,所以这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阿罗是阿罗的,我是我的。 在花球球渐渐亮起的眸光中,他继续:“还有之前是我做的不妥,我不该拿你跟阿罗置气。” 花球球:“!!!” 她哼笑一声显得稚气又率真,莹白素净的脸上笑意明媚的像是三月朝阳。 她拉起巴尔的衣袖态度变得友好亲昵,大人有大量的说:“走,我请你喝奶茶!” 巴尔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细长手指,又见她轻快愉悦的样子,不由勾起唇笑了一声。 看样子是原谅我了。 米迦勒眼睁睁看着花球球被别的男人哄走,他还无能为力。 你糊涂了嘛!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还是你自己说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沙漏完全漏到另一端,风又开始吹拂,阮思妍和草条条就是一眨眼发现花球球跟巴尔跑了。 草条条就纳闷:“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阮思妍心中警铃大作:“他是不是想跟我抢人?” 这怎么可以呢! 于是巴尔就瞧见有个丫头片子很没眼力见的插到他和花球球中间,还茶里茶气的说:“球球我头疼,你扶我去宿舍休息好不好?” 花球球简直是把小姐妹放心上捧着的,一秒甩开巴尔心急的过去扶住阮思妍,声音软的不像话:“走,我扶你回去。” 这是被阮思妍骚操作惊到的草条条:“???” 这是刚被收下礼物就被无情甩开的巴尔:“……” 这是觉得阮思妍犹如神助出现的米迦勒:【!!!】 哎哟,不错哦! 阮皇后出马尔等终究是嫔。 第81章 白羽书签 花球球扶着阮思妍回宿舍,给人按在椅子上坐下,又去倒了杯茶,忧心忡忡的问:“这个治愈术能不能治啊,要是疼得厉害咱们就去医务室。” 这阮皇后啊越瞧花球球越欢喜,她双手捧着茶杯感慨万分:“这环境安静下来一下子就不疼了呢。” 能疼全是外面的男人太聒噪。 花球球的鉴茶能力是很强的,可偏偏放在小姐妹身上她就是个眼盲心瞎的人,反正现在阮思妍没事就行,她也松了口气。 阮思妍眼睛一转看向被花球球放在桌子上的沙漏,她状似随口一问:“那人送你的?” 花球球想到巴尔,开心的弯眼一笑,灼灼其华:“嗯。” 这笑容可把阮思妍晃到了,在她眼里俨然成了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阮思妍心中大作的警铃都快摇碎了,她一把掏出手机就给阮清原发消息。 【用心准备份送女孩子的礼物,我后面要用。】 发完后手机一关又笑盈盈的跟花球球聊天:“下周六一定要来我家哦。” 花球球去洗了个苹果削皮切块,然后用牙签叉起一块递给阮思妍,嘴上好笑道:“安心啦,我一定去。” 阮思妍咬着清脆的苹果,在花球球面前笑的像个任性又纯真的孩子。 多好啊。 她一定要把花球球拐到阮家去,去了就先处处呗。 阮思妍打算试探下花球球对她哥的态度,她咬咬牙一副痛苦牺牲的模样做出艰难抉择,要是实在不满意,大不了就把阮清原踹了。 反正她跟阮清原比不上跟花球球亲,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家姐妹。 她想通了搁这舒展眉目,倒是花球球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拿起早在桌上准备好的漫画书要下楼。 “我去给程列送个书。” 花球球说完走了,完全不知道阮思妍如临大敌。 程列? 他什么时候和球球关系这么好了? 一想起那张黑眼圈丧气满满的脸,和自家哥哥棱角分明的俊颜相比,阮思妍忽然就胜券在握慢悠悠喝口茶。 小屁孩,不成气候的啦。 而被她评判为不成气候的程列,正站在她们宿舍楼下的树荫处困意浓厚。 “程列!” 楼层里跑出来的少女眉目生动热烈,好像荒野中一簇最艳丽的花。 程列静静瞧着花球球,他的眼中像是一片死海激不起任何波澜,永远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半掀眼皮看这世间。 他从花球球手中接过漫画书随意翻看起来,指腹微微摩挲书页,表示他很喜欢实体书的质感。 花球球双手背后站他面前,面上是分享喜欢东西的快乐:“先给你一本看看有没有兴趣,有的话我这里还有续集!” 这本漫画名为《终末的女武神》,内容大致说的是创世主们召开一千年一次的灭世会议,他们给予人类与神一对一战斗的机会,如果战胜神,那么人类即可继续生存,否则神将会毁灭人类。 程列看的题材跳跃性很大,恐怖漫、热血漫、少女漫,包括花球球给他推荐的这本《终末的女武神》。 程列越看越感兴趣,他的话音第一次带上鲜明的笑音:“他们还真是想象力丰富,这种情节居然也能想到。” 花球球双手合十诚诚恳恳:“感谢每一位端锅做饭的伟大厨子!” 不然她哪有饭吃呢? 程列唇边勾起细小的弧度,恰如细柳轻拂春日湖,漾起漂亮的涟漪。 “那最后呢,人类赢了还是神赢了?” “不知道诶,漫画还在连载。” 程列翻着漫画又恢复了往常没干劲的样子,倏尔他手一顿,捻起夹在书中的雪白羽毛,转眸看向花球球:“这是?” 这是那晚大厦之上,巴尔与人缠斗,最后来的那位神族掉下的白羽。 真正的从天使翅膀落下的白羽。 花球球说的顺嘴:“捡到的,觉得漂亮就夹在书里当书签了。” “漂亮”两个字勾起程列的注意,他拿起白羽放置太阳下,微微仰头看着像是镀了层金边的羽毛,不解的反问:“漂亮?” 他怎么没看出来。 花球球半是打趣的说:“你看它光泽呀,羽毛也柔软顺滑,还有股香味。” 说着拿起白羽示意程列不信可以闻一闻,程列则是嫌弃的扭过头,眼中露出无法理解的神色。 他问:“那这是什么动物的羽毛?” 花球球思忖道:“鸟人?” 程列:“……” 什么叫鸟人啊。 花球球笑而不语。 都说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有可能是唐僧,而长着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他还可能是鸟人! 白羽又被当成书签塞回去,程列晃晃漫画书:“那我先借走了。” 花球球高兴:“好嘞!” 程列一边往寝室走一边翻开漫画书盯着白羽。 他眸色深深。 漂亮……吗? 第82章 抱歉,有人约了 风吹着湖面打皱,阳光洒落下水花波光粼粼,盛满青春气的校园里,姿态秾丽的学生们结伴而行谈笑风生。 以头疼的借口回到宿舍的阮思妍,很快等回为程列送书的花球球。 她看回来的少女不打顿,去镜子前随意盘起披散的栗色长发,背起棕皮单肩托特包,转头跟她打个招呼就要走:“我先去图书馆啦。” 阮思妍搜索情敌的雷达敏锐发动,一圈又一圈的发出超声波探查花球球,见她眉眼带笑轻松欢快的模样,阮思妍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嘴皮子一动:“一个人?” 花球球背着包正在低头看手机巴尔发来的消息,嘴上回道:“不是,还有班长,他让我帮他挑点书。” 微信上是巴尔发的消息。 朕是天子:【等晚上放学来我这边,我教你怎么使用沙漏。】 花球球高高兴兴回个ok的手势emoji。 这边阮思妍眼睛圆溜溜的转,她觉得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事这么多,让她家球宝歇会儿睡个午觉能怎么你了? 好吧。 她上面的想法其实有点伪君子。 主要是她还是怕她哥不在身旁,先机被别的男生占了去。 阮思妍腮帮鼓了鼓主动出击,誓要尽可能减少外面的人对花球球勾三搭四,于是温声温气带些撒娇的意味说:“那晚上我们一起去跑步吧?” 花球球从图书馆回来正好接上下午的课,下午放学了去吃顿饭,正好晚上了一起去锻炼体魄,这样旁人就没机会把花球球拉出去单独刷好感了。 她想的美啊,可是转眼对上花球球抱歉的神情,花球球双掌一合:“抱歉啦,晚上约了人。” 没办法,还去赶巴尔的场子。 阮思妍心中一梗,她掩下波澜,面上不显山水遗憾道:“怎么这样啊,那明天晚上?” 花球球心虚的曲起食指挠挠脸颊,视线歉意:“明晚也被预约了。” 阮思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郁。 稳住阮思妍,你能赢。 球球只是逼不得已被他们霸占了时间而已,她一定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还是最惦记我的。 稳住,我有球球的真心! 阮思妍跑过去挽住花球球的胳膊:“那后天晚上我们一起?” 花球球拍拍她的手臂,说话有点磕绊:“其……其实后天也不太行……” 真没说假话,明晚宿凛光邀约她,后天晚上是蔺珩约她。 蔺小先生对宿凛光放养这么久了,还托花球球照顾,人正要请她吃饭感谢顺便听听宿凛光最近的情况呢。 花球球一点挤不出空闲时间。 没开玩笑。 阮思妍要黑化了。 这位黑长直美少女一下眉眼骤沉,她面色凛然如同面临史上最大危机,孤注一掷般开口:“那大后天晚……”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花球球如出一辙抱歉的笑容。 阮思妍勃然大怒,还有完没完了! 花球球也无奈,大后天是柯恩邀约她出去玩儿,大明星委屈巴巴说这两天演唱会忙死了,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来找小助手玩,不和他一起玩儿这得多残忍的心才能做出这种决定啊,于是被扣上帽子进退不得的花球球只好应下。 阮思妍咬牙切齿,字音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那大大后天!” 花球球:“可是……” 阮思妍难得的有了点大小姐脾气,她霸道的先一步下令:“不准拒绝!” 花球球一时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翻出日历给她看:“可是大大后天是周五了啊,周五下午就一节课,上完我就直接回家啦。” 阮思妍:“……” 完了,给气忘了。 花球球拍拍她的手臂当做安抚:“和班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没事我就先走啦?” 完全没被安抚到的阮思妍闷闷不乐的坐回椅子上点点头。 花球球却是看着她没移开视线,着手从包里翻出一块玉米糖放入阮思妍掌心,她笑:“开心点。” 花球球走了。 阮思妍含着甜甜的玉米糖暗戳戳的开心,更加坚定了把她拉回阮家当嫂子的决心。 草条条不知道又去哪个店给她男朋友电话还没回来,阮思妍一个人在宿舍无聊,摸起手机开始给阮清原发消息。 阮思妍:【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那边中午休息才有时间拿起手机的阮清原眉头微蹙。 阮清原:【不要做多余的事。】 阮思妍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剖出事实。 【爸妈都催多久了,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今年再找不到等着过年家里又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吧。】 阮清原:【爸妈那边我自己可以处理。】 阮思妍抱着手机轻嗤不屑:【拉倒吧,你整天在军区跟一群汉子在一起,咱妈都怀疑你弯了,就一句话,你要承认你是gay我也就不找嫂子了,你要不是这件事就交给我,我找的包你满意。】 阮清原:【要忙了,下次再聊。】 正躺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关掉手机,颇为烦躁的扯拉领带。 他的衣袖被卷到手肘处,露出肌理紧致的小臂,白衬衫的下摆被扎进黑色西装裤中,整个人犹如暗藏锋芒的利刃,气势内敛却令人不敢兀自上前。 第83章 图书馆 阮清原就是工作狂,他倒不是性冷淡,只是纯粹没心思去搞那些男女欢爱的东西。 在他眼里阮思妍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幼稚又任性。 他不在意小孩子一时兴起搞些什么把戏,但要是这把戏搞到他身上来了,阮清原是会从心底里升起一股不悦感。 可这人又是他亲妹妹,他不会像对外人一样雷厉风行的去处理,所以也就造成了他工作繁忙之际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现在他手机刚关没一会儿,阮思妍的消息又来了。 他这妹妹原本不是这种性格,原来对他生疏冷漠说话做事全端着,不知怎么的上个大学整个人都变了。 对阮清原来说,阮思妍完全显露本性放飞自我过头了。 但结果也不错,她在外能生活的比在阮家这个圈子开心就好。 阮清原打开手机一看,阮思妍发来的是张少女的照片。 照片里是深色的夜景,扎着低马尾的少女躺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她的肌肤瓷白莹润,似乎是刚刚运动过还透着一股淡粉,唇红齿白显出慵懒的娇憨,好似挂在枝头的娇艳花苞,鲜嫩俏丽惹人垂延。 阮清原自认为自己不是个为美色所动的人,但这会儿的确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阮思妍:【这是我同学花球球,我偷拍的,怎么样,好看吧!】 她语气里的炫耀满的快要溢了出来。 那天晚上她跟花球球跑步累了就直接躺在草坪上看星空,花球球平复着因运动凌乱的呼吸,然后彻底放松下来带了几分慵懒,阮思妍悄悄拿出手机对准她,被花球球发现。 所以阮清原在看照片时,能清楚的从少女清亮有光的眼睛中看见讶然的神色。 如同星辰熠熠生辉的眼睛是发现对方偷拍的讶然,随后一点点融化沾染无可奈何的纵容。 那时候发现阮思妍小动作的花球球眨了眨眼狡黠说:要把我拍的好看点啊。 阮思妍嘿嘿一笑,把刚刚偷拍的拿给花球球看,语气里洋洋得意:那绝对好看! 现在她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阮清原。 阮清原今年26了,在他眼里花球球也是个小姑娘,是个灵俏漂亮的小姑娘。 阮思妍:【你怎么不说话,平心而论你就说好不好看。】 男人眉眼低垂,浓密的睫毛犹如漆黑鸦羽,幽邃的眼睛又看了眼照片,客观的回了阮思妍一句:【好看。】 宿舍内的阮思妍激动的单手握拳:“yes!” 简直棒呆! 她一高兴接连骚扰阮清原,阮清原直接眼不见心不烦的手机往桌面一扔再也不看。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走来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他低声:“阮哥,k那边有消息了。” 阮清原的眸光闪了闪,扬唇:“查出凶手了?” 男人压低声音:“k说凶手来自神族。” 闻言阮清原徐徐眯起眸子,这倒有些棘手了。 …… 在阮思妍发消息骚扰阮清原时,花球球已经到了图书馆。 她给苏望发个消息:【我到了。】 然后她就见左边第三排有个男生举起手示意位置,花球球了然,抬步朝苏望的位置走去。 苏望的位置在窗边,这时午后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泼墨香的纸页,落在那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指,少年神色静谧宁和,如同童话中铺展开的油画。 花球球走去轻轻落座,其实她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苏望会找自己。 听到落座的动静,苏望已然抬眸看向花球球。 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老土的遮挡住他的大半容颜,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也不知正呈现出什么情绪,但苏望好像一眼看穿她所想,因为图书馆保持安静,所以他用手机打字: 【顺带还你笔记。】 少年将桌面的笔记推给花球球。 花球球接过装进包里,也学着苏望用打字进行交流。 花球球:【你现在在看什么书呢?】 闻言苏望将书半合把封面给花球球看。 《生命进化史》 花球球:“……” 她本来以为苏望会看些有关专业课的书,但人家看的一本比一本高深,看历史看科研看生物,就是不看金融,你说气人不气人。 花球球想到这里还笑了,她问:【你有看过其他种类的书吗?比如童话书?】 苏望的神色出现懵懂的迷茫,他似乎不理解看童话书可以获得什么价值。 于是花球球起身去寻书,再次落座时将一本书放置苏望眼底。 苏望凝眸。 书的封面写着“小王子”三个字。 第84章 我们有点像 图书馆内一片静谧,只余细小的走动和翻书声。 苏望在翻阅那本《小王子》好像起了几分兴趣,而花球球脑袋趴低竖起书本,眼睛偷偷去瞄苏望。 男生斯文清隽,女生娇憨俏皮,落在旁人眼里俨然成了一对金童玉女。 他们一样的年少,身上的青涩正在慢慢褪去朝成熟的大人转变,这是很容易萌生好感产生暧昧的阶段。 更何况少女秾丽的眉眼中晃着明显的春波,漾起怀春的风情正在偷偷打量好感对象。 原来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花球球冷声:【你想什么呢?】 米迦勒:【咳,是我多虑了。】 好吧,其实上面那些都是米迦勒的想象。 也不怪,又是图书馆又是俊男俏女的,气氛到位了不多想点还有些对不起这布景。 米迦勒指明事实:【那你为什么频频看他?】 花球球脑袋低了低,被竖起的书本彻底挡住,她一脸严肃:【我只是感觉班长和我很像。】 米迦勒:【?】 哪里像了? 你俩性格喜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你搁这睁眼碰瓷人家呢? 花球球认真:【真的,我起初也……哎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可能是处久不爱了吧,花球球从一开始恨不得当米迦勒的腿部挂件,已经进化到跟个皇帝似的对米迦勒这厮呼来唤去。 无所谓。 反正米迦勒会平等的接受她每一个大变脸。 哎。 米迦勒眯起眼直勾勾盯了苏望许久,也没发现两人有哪里相同的地方。 可是没多久,当一切天翻地覆物是人非时,米迦勒才发觉,花球球的直觉从没出错过。 花球球简直是顶风作案,眼皮一撩圆溜溜的眼睛又在瞄苏望,这时少年微微抬头将注意从书本移开,刘海下幽邃漆黑的眸子静静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说呢。 苏望沉郁的眼眸给人的感觉,犹如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却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海面。 花球球呆了呆。 苏望一扶眼镜光一晃,花球球又瞧不见他眼底情绪了。 他放轻声音沉稳斯文:“怎么看我?” 团书馆静悄悄的,花球球凑近压低声音:“我觉得我们有点像。” 苏望一怔,眼底映着花球球巴掌大的脸,他好学求问:“这是什么新的撩汉技巧吗?” 花球球:“……” 米迦勒“噗嗤”笑出声,一手捂唇忍俊不禁。 这苏望看着古板,可是说的话可不古板啊。 花球球人一泄气:“没有的事。” 她蔫巴巴的趴在桌面再也不去看苏望一眼。 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打落在少女瓷白细腻的肌肤,让她整个人像块美玉熠熠生辉。 苏望安静的像潭死水,视线掠过花球球随即低下。 他的长睫半覆遮住眼中的晦暗。 那番话好像在故意转移花球球的视线。 他怕她真的看出点什么。 此后没了花球球的干扰,苏望专心去看那本小王子。 他就好像是座雕像,死寂死寂的没有一点动静。 图书馆外温暖明亮,却照不到苏望的这处阴寒。 时间静静流淌,很快下午课开始,两人收拾好东西直接去往射击室。 没错,就是要提枪杆子去训练。 虽然是安全用枪比起真枪实弹差了点吧,但也够花球球激动半天了。 她的脑中自动带入警官们举枪的飒爽英姿,神色冷酷的biubiubiu~ 酷!!! 上课铃声响,老师进课堂。 来的正是军训期间的两位教官。 主教官唐糖,副教官宁静。 两位直奔主题:“列队,十人一队,第一队上前射击。” 花球球:“???” 她眼睁睁看着第一排十位同学身姿笔直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的拿起手枪,对着前方的靶子就开始biubiubiu射击。 空中是“砰砰砰”的响声,随后副教官上前检查大家的射击成绩。 是正中靶心的10环,还是依次圆环往外代表准头越来越差的其他环。 这次真给花球球看傻眼了。 就没有详细教学直接拿枪上的? 哎我这怎么摆姿势,怎么找角度,怎么拿枪怎么扣扳机啊? 你们都不教的吗? 然后她就见副教官将第一排同学的成绩交给唐教官看,唐教官只是一扫表情瞬间阴沉。 “你们以前的体术课怎么学的,准头能烂成这样?” 从初中开始就有射击课程,怎么学到大学了还这么差劲? 花球球心领神会,人难过的快哭了。 好嘛,她初中高中可是没学过这么酷的课程。 还输在起跑线?她根本就是离起跑线还有八丈远。 唐教官军姿笔挺双手背后,锋锐的视线直逼的学生冷汗淋漓。 “残骸体生命顽强,哪怕你对着他心脏打也不是一枪可以击杀的,这还只是固定靶,不是移动靶,就你们这准头怕是还没把他角打碎,你们自己就被他们吞了!” 唐教官话音浑厚有力,威慑力十足,她厉声:“第二队准备!” 第85章 射击训练 学生们哭唧唧。 人家以前学的就不好嘛,再加上一个暑假玩疯了早没手感了。 看第一排学生差到没谱的成绩,花球球心里忽然长舒一口气。 问题不大的啦,这个水准我也能做到的。 米迦勒提醒:【第一队最差是七环。】 花球球:“……” 淦。 她不脱靶就算不错得了,七环教官居然还发这么大的火吗? 紧跟着第二队十人上前,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的拿起枪,做出射击姿态。 第二队中有宿凛光、程列和苏望。 平常总是咋咋呼呼爱闹腾的宿凛光,现在身姿笔挺的犹如雪中青松,他墨眉微沉瞳仁凝聚惊人的专注力,整个人肃静凛然似出鞘利刃。 同别人正对靶子双手持枪的动作不一样。 少年身高腿长眉眼精致,他正侧身只是一手持枪瞄准射击靶,另一条手臂自然的垂在身侧。 单手射击对精准度和力道的考验远比双手高,而此刻宿凛光一言不发正在用自己最喜欢最擅长,最能将猎物一击毙命的姿态瞄准开枪。 如同完全换了一个人,现在的少年好似潜伏在黑夜中伺机捕杀的猎豹,优雅又危险。 花球球看着他,眼睛竟然想不起再去看程列和苏望了。 “砰砰砰——” 射击声响亮,不少人捂住耳朵,宿凛光却是连睫毛都没颤过一次。 他像一位真正的战士,行为专业的退到一旁等候成绩。 花球球见他回来,眉眼弯弯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霎时间少年眸光潋滟,开心到朝她绽放笑容,恨不得身后的尾巴也欢快的摆来摆去。 哪里还有刚刚稳重迷人的模样。 但花球球却觉得这样的宿凛光意外的吸引人。 唐教官看着成绩单笑了,甚至点名夸赞苏望和宿凛光,这两人强的早已经脱离了该学的课程。 “好,第三队出列!” 花球球一激灵。 完犊子,到我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求救的朝草条条挤眉弄眼。 草条条:“咋了宝,眼又抽筋了吗?” 花球球悲愤的扭头转向阮思妍。 阮思妍安慰:“别担心,马上结束我就陪你去医务室。” 治愈师可以止血愈合伤口,可做不到治些疑难杂症包括眼抽筋这种事啊。 花球球:“……” 难过,想死。 真到关键时刻一个知心姐妹也没有。 唐教官:“准备!”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花球球一咬牙举起枪。 唐教官一眼瞧见她:“花球球姿势不对,迅速调整。” 花球球面色羞红紧张的心扑通扑通跳。 【不要紧张,手臂再向下五厘米。】 像有火舌烧的花球球的心煎熬焦躁,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大火猛烈忽有清泉注入,米迦勒的声音清冽动听,只是刚出现就抹平了她一切的焦灼不安。 【用力握紧枪,射击时会有后坐力,不要让枪脱手。】 她似归巢的幼鸟,依赖信任的听从男人的声音,花球球快速进行调整。 【腰不用绷那么直,枪口再往左些,准备——】 唐教官下令:“射击!” “砰砰砰——” 子弹接连射出,花球球只是觉得拿枪的虎口发麻,震得她微微慌神显得心不在焉。 这还是她第一次拿枪,第一次扣下扳机。 完全生活在公民不许拿枪时代的花球球,这一刻心中的波澜不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可以理解的。 她就是个跟奶奶长大乖乖巧巧在校上课,跑个八百米都要命的女孩,来到这里她每天都要额外训练,忍住一切恐惧和不适接受新事物,不管是枪支弹药还是身体力量的体术较量,她必须要去拿,去学。 这不是她愿不愿意尝试的事,这是她必须要去做的事。 花球球的脸有些苍白,但很快发散的眼神凝聚成点,她对米迦勒说了感谢,然后开始制定课下要多来射击室训练的计划。 第三队的射击成绩经副教官统计交给唐教官,毫无疑问,成绩最差的是花球球。 想到这个小姑娘从小能力就被剥夺,身体机能远比这些人要差的原因,唐教官面色稍柔,出声:“花球球的姿势不标准,射击准头也差,苏望你去教她。” 教官们要忙着教其他学生,所以没有比体术七级的苏望更好的人选了。 呵。 谁说没有。 宿凛光积极举手:“报告教官,我也去!” 他这一嗓子可不得了,班里顿时齐齐扭头在宿凛光和花球球之间扫来扫去。 哟吼,有猫腻哦~ 花球球想死的想法又浮上心头了。 这个人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啊! 苏望、宿凛光,班里最强的两个人,放到整个学校也是扛把子的,这会儿全被安排去教花球球了。 这多好啊! 好个屁! 阮思妍震声:“教官我也去!” 唐教官凉凉的扫她一眼:“你成绩也差。” 唐教官:“草条条。” 草条条一激灵:“到!” “你去教阮思妍。” “是!” 阮思妍瞬间垮起个小猫批脸。 第86章 她俩不是一条心 射击室内枪声邦邦响,花球球被苏望和宿凛光拎到一边去训练了,不甘心的阮思妍也被草条条拎到一边进行指导。 夕阳红老年复健组只有程列一人哈欠连天,一会儿看看左边的花球球三人,一会儿看看右边的阮思妍两人,他的嘴巴张的很大一点不顾形象,湿润的眼睛眯了眯,随即坐地靠墙搁那打盹。 剩余五人:“……” 能不能举报这个公然偷懒让他们嫉妒到有丝分裂的男人。 可是没办法呀,程列人虽然没干劲,可是人家成绩是没话说,没看他打盹连教官都不管吗。 花球球咂咂嘴心里五味杂陈,同样都是整天看漫画的,怎么人家越看成绩越好,自己还是纯天然的菜鸡。 “回神。” 冷冽低磁的嗓音摩擦过花球球的耳膜,令她迅速从程列身上收回视线。 苏望靠近低头说了声“抱歉。” 随后宽大的手掌扶住花球球的小臂,微微向上抬。 少年的体温微凉,落在少女温软滑腻的肌肤上,令苏望眸光不由得稍稍一动。 在调整好手臂的姿势后,苏望很快松开手,少年绅士有礼,气质翩然。 他的确是在公事公办的教导花球球如何摆正姿态,只有在花球球怎么调整都差点意思时,苏望才会出手亲自上阵。 可是一旦凑近了,他便能闻见细微却沁人心脾的幽香,好似杏花微雨,他站在摇曳的花树下,风吹落了一身湿淋淋的花香。 “苏望?” 保持持枪姿势迟迟没有等到苏望的下一步指令,手臂已经发麻的花球球语气疑惑。 “我现在的姿势标准了吗?” 苏望比花球球高上一个头,站在她身后如同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木覆下的斑驳阴影,可以将花球球完全笼罩其中。 听见娇糯的嗓音,他顿时回神歉意:“抱歉,我有些走神。” 他看见少女嫣然的笑。 “没关系,我也经常开小差。” 两人气氛很好,虽然不是火速升温的那种,但礼节与距离不断拉扯还能有种温馨感的相处,让观看的宿凛光眨巴眨巴眼,本能的感觉到一种不舒服。 他登时跑来自告奋勇:“你也累了吧,下面换我来教她!” 宿凛光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怕苏望不累人也得退居一旁。 苏望点点头站到一边安静的看着,看宿凛光一来氛围瞬间改变。 如果说他与花球球的相处是陌生又无意靠近的相敬如宾,似潭静水湖偶有波澜,而宿凛光则像呼啸而过的疾风,路过这潭湖卷起千层浪。 他们之间的氛围轻松活跃,两人态度更亲昵自然,说笑打骂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花球球不论是话语还是微笑,比起对苏望时,都要生动繁多起来。 “这样,以后你的体术课我来给你补习,我的文化课你来给我补习!” 宿凛光提议,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简直是妙极。 花球球哼笑:“文化课你小舅比我好多了,不找他啊?” 宿凛光刚想炸毛,结果脑子打个弯一回转,脸上霎时绽放灿烂的笑容,他搓搓手显得特别兴奋:“你不会吃我小舅的醋吧,嘿,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出息过,居然有人看上我看不上我小舅。” 花球球的确是跟宿凛光更亲,毕竟同班整天杵一块,现在见他高高兴兴她也不想去泼冷水,少女莞尔:“去去去,再说就去找蔺珩去。” 宿凛光尾巴摆的欢快:“不去!” 说着手底下的动作也没停下,宿凛光的手指极具力量感,一遍遍指正花球球的姿势,嘴上笑着可是眼底的光却是撼人的专注。 花球球可以说是飞一般的进步,看的一旁的阮思妍欣慰的同时又很气愤,这是怎么回事! 她愤愤扭头对着草条条耳语:“苏望和宿凛光什么意思,是不是对球球有意思?” 草条条两眼放光:“可能是有点吧。” 阮思妍鼓动她:“你要帮我,她要第一个和我哥相。” 草条条满头问号。 相什么,相亲吗? 她挠挠头:“为什么啊,一起相就是了,人越多越好。” 说到后面草条条的眼睛亮的惊人,像装俩电灯泡似的:“最好能打起来!” 生活这么乏味,那不得看看一个池塘里的小鱼互啄嘛! 她拍拍阮思妍的肩从容道:“对你哥有点信心,让他自己来争,你一直帮他对其他人不公平,这就没意思了。”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的阮思妍:“???”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好,我承认,你成功伤害到我了。 合着咱俩从头到尾都不是一条心是吧。 第87章 蔺珩之约 阮思妍很伤心,花球球不过来给她亲亲抱抱就好不了的那种。 眼看又想破脑袋要出招的阮皇后,草条条只能对她感天动地海枯石烂坚不可摧的决心单扣一个6。 阮思妍瞧着草条条一脸便秘又默默无语的表情,她傲然:“我知道你刚刚的话是你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真拿你没办法。” 草条条:“……” 阮思妍还是听花球球说的。 草条条经常对阮思妍扣6。 然后花球球跟阮思妍解释:条条的6是5+2+0-1+3+1-4的意思,表示,她在跟你示好呢。 阮思妍喜上眉梢:还是你最懂条条了! 花球球骄傲:那必须的! 蔺珩是宿凛光的翻译机,阮思妍是花球球的翻译机,花球球是草条条的翻译机,当然最后一个是扭曲的翻译机。 草条条:“6。” 阮思妍一把勾住草条条的肩:“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你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毕竟你爱我爱的深沉。” 草条条:“……”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再给被花球球荼毒的阮思妍单扣一个6。 很快下课,同学们如释重负。 花球球如约跑去找巴尔,草条条被阮思妍拉去商量夺妻大计。 有这俩好姐妹是草条条的福气。 她微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林间小道下花球球步履匆匆,很快她和巴尔碰面。 巴尔的这个时之沙漏,虽然可以暂停时间一分钟,但每次使用后会有七天冷却期,并且在磁场不正常下是无法生效的。 磁场不正常是指有人布下结界,或者是强者的能力干扰。 时之沙漏是巴尔的宝器,本该只有他可以使用,而现在他给花球球开了权限。 小姑娘被他哄开心了,宝贝似的把沙漏装进背包,笑容清甜的给他发张好人卡。 巴尔笑了一声,可没收下。 然后第二天晚上,宿凛光把她约去射击室,勤勤恳恳教人训练一晚上。 该是说他老实呢还是老实呢还是老实呢。 随后第三天晚上,花球球难得的对着镜子打扮起来。 她要去见蔺珩,印象中的小少年清朗的似九天明月,她不自觉想要正式点。 花球球对镜涂抹唇釉,阮思妍搁她身后对草条条低声:“糟了,蔺珩跟他那傻不拉几的小侄子可不一样,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信他会什么都不做。” 草条条那叫一个汗颜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是你这样用的嘛? 她内心极其看好蔺珩,然后塑料姐妹的安抚阮思妍:“蔺珩跟咱们都不是一个班,私底下跟球球碰面也少,他俩没可能的。” 先打个烟雾弹迷惑阮思妍,让阮思妍降低对蔺珩的提防,最后蔺珩一鼓作气一鸣惊人一箭双雕一下成功抱得美人归。 妙啊草条条,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哪知道阮思妍就跟潜伏在犯罪团伙中的卧底似的,警戒拉满:“条条,切不可轻敌!我们要死守每一位有丁点可能的男性!” 草条条眉毛一耷心好累就要走:“我去给男朋友打个电话。” 花球球收拾好出门,总感觉如芒在背。 她不禁加快脚步跑进电梯。 外面的天已经半黑,好在月明星稀是个不错的夜。 校园宽大,草木茂盛有片静谧的花园。 满地的蓝雪花十分漂亮,裂片蓝色倒三角形的花瓣随着晚风摇动腰肢,它的花语代表冷静淡然和勇敢,似乎在告诉来这里的每一位人,要冷静处事淡然面对,该勇敢时一定要鼓足勇气。 蓝雪花的两边有绿冠树木,前方则是一块不大的,似翡翠无暇的湖水。 蔺珩正坐在湖畔等待花球球。 少年双腿蜷起,双臂折叠老老实实搭在膝上,坐姿乖巧又端正。 花球球来时,少年先一步侧过脑袋朝她粲然一笑:“小心些,夜色浓当心脚下。” 眉眼清俊的少年气质儒雅,绅士风度的朝她伸出手。 花球球看了眼前方波光粼粼的湖水,还真怕一个脚滑掉进去,于是将手轻轻搭在蔺珩的掌心,由他牵引坐下。 “是不是很漂亮?” 他问。 问眼前月光下的湖面,蓝色清香的花海,身旁并肩坐落的少女。 花球球将鬓边被清和的晚风吹起的发丝挽至耳后,翘卷纤细的睫羽下,干净湿润的眼眸一寸寸瞧过花海明月,唇边噙着一抹温软的笑,嗓音清甜:“很漂亮。” 蔺珩歪着脑袋瞧见少女精致的侧颜,他的心中一片柔软。 这是小光的好感女孩。 他曾和宿凛光说过,你要见过明月,见过银河,见过一切比这颗星星还要耀眼的事物,此后若你还能坚定的选择你的星星,那么这才是喜欢。 那时宿凛光是怎么回他的呢。 蔺珩忆起宿凛光的话。 【可是我一开始遇见的就是最盛大漂亮又璀璨的银河啊。】 花球球是宿凛光的银河。 不管是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好,蔺珩还是支持宿凛光的想法的。 他弯起新月似的眼眸朝花球球温煦一笑:“这些天多谢你对小光的照顾。” 第88章 往事(上) 花球球羞窘的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对宿凛光只是同学间的正常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照顾,蔺珩言重啦。 蔺珩看她无措挥手的模样,少女脸上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耳后根,漂亮的绯色在月下显得极其娇艳。 这让他没忍住眼中笑意更甚。 少年的气息温凉细腻,混在晚风中使得这一小片的空间都变的舒适轻松起来。 “你还不知道你对小光的重要性。” 蔺珩的声音似松涧溪水敲过乱石般悦耳,听的花球球抬起几分懵懂的眼神看他。 少年双臂交叠搭在曲起的膝上,柔顺的额发下一双眼睛犹如琥珀落满光泽。 他的声音有种讲述古老故事的不真切感,带些温润又有些玉质的清悦。 “小光有狂躁症,这件事外面没有一点风声,只有宿蔺两家人和校方知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迸进燃料桶的火星,一下把花球球的思维能力烧的只剩灰烬。 宿凛光? 狂躁症? 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和事是怎么能联系在一块儿的? 她的眼神犹如小鹿茫然。 蔺珩稍稍沉默,他并不想表露出那份哀沉与冷重,但随着他将过往揭露,这些不该出现在这般风清朗月般人物身上的情绪,还是在眉间聚拢。 “小光十二岁时宿家商业版图开拓到最大,在宿家揽尽财富与荣耀的同时,也是处在风口浪尖,这一路走来得罪了不少人。” 那几天蔺氏忙得不可交,怕蔺珩一个人在家无聊,于是蔺珩的母亲将他送往娘家,也就是宿家。 宿家宿凛光是个性格活泼的孩子,生性爱动贪玩,能够带动文静的蔺珩。 此时舅侄俩可谓是云泥之别。 蔺珩十岁,体术等级高达五级,生来就是蔺家捧在掌心的天才。 宿凛光十二岁,体术二级,虽然在外被宿家的竞争对手指指点点并借此讥笑,但好在宿父宿母不甚在意,家庭氛围还算和睦。 蔺珩是位温煦有礼的孩子,为人处世从小便显出大家风范,君子风骨清朗,所以哪怕年龄比宿凛光还要小上两岁,生活中也是照顾人的长辈。 这天两人在后院,宿凛光拉着蔺珩要精进体术,也许勤加练习他的等级就可以升上去了呢。 说到底他承载这么多人的期望出生,结果只有二级,宿凛光自己心里也是滞着气十分难受。 蔺珩倾囊相授,见俩孩子氛围好,宿父宿母悄悄退下去往公司处理事务。 “蔺小少爷。” 管家走来毕恭毕敬。 “蔺夫人的手提包遗落在沙发,夫人正在露兴咖啡馆与客人交谈不便来取,还请您送去一趟。” 蔺珩接过宿凛光递来的毛巾擦去额角的汗珠,他稍稍平复呼吸整理好衣襟,不疾不徐道:“好,我知道了。” 包里是有机密文件,蔺夫人不放心别人,所以让自己儿子跑一趟。 “等我一会儿。” 他对宿凛光说完扭头去客厅拿起手提包,由专车司机送往咖啡馆。 宿凛光的脸上还有使用力量的红色纹路,他大口呼吸空气,浑身又酸又疼。 少年双手插入发丝将头发向后梳理,饱满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他累的气喘吁吁,拼尽全力还打不过不使用斑纹力量的蔺珩。 明亮的双眼一点点黯淡,长睫一抖缓缓下垂,遮住瞳仁里的不甘与落寞。 他太过痛苦了,像有一把刀扎进心脏搅了搅,疼的他每天都无法喘息。 为什么只有自己这么差劲呢。 宿凛光像是折了一身傲骨,笔直的脊背一点点佝偻,最后蹲在地上埋头不语,眼眶通红却不肯掉一滴眼泪。 那边蔺珩将手提包送给蔺夫人,对面坐着的客户见到唇红齿白文质清隽的少年,连连赞叹几声。 “听说蔺小公子体术五级了?” “是啊,我们家这孩子平常也努力。” 那人看向蔺家最为耀眼的白色彗星,语气惊羡:“小公子今年多大了?” 蔺夫人笑容温婉:“十岁了。” 客户哗然:“真是可怕啊。” 蔺珩跟在身侧滴水不漏礼仪周全的应对,两人拉着他聊了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搭上返回宿家宅院车的蔺珩,眼底的笑容似在阳光下的水痕越来越淡。 他变得落寞,变得疲惫。 很多时候就连宿凛光也好奇,小舅舅不累吗? 他那么小,那么乖,却要比许多大人还要成熟。 蔺珩微不可察的发出无声的叹息,他在宿家下车,刚踏入大门瞳孔便骤然紧缩。 他赶忙跑进屋内,屋内佣人倒了一地,花瓶碎裂满屋狼藉,监控也被砸毁。 蔺珩的心狠狠一沉。 “小光!” 他大喊一声立马拿出手机报警,冷静到可怕的将情况条理清晰的简述,脚步不停疾跑进后院,本该在这进行体术练习的宿凛光不见了。 蔺珩呼吸急促几分,紧握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第89章 往事(下) “小光!你在哪!” 他高声呼喊,眼睛似精密的仪器扫过庭院,倏地他像被人掐住喉咙再也发不出一点声。 地上一小滩的血迹还未干涸。 尽管蔺珩再怎么样保持冷静,可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少年单薄清瘦的身体隐隐颤抖,唇瓣干涩苍白。 他一手陡然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却无法顾及疼痛,蔺珩紧接着给宿父宿母打电话。 是他的错。 他不该离开的。 外人敢动风头正盛在商业版图树敌众多的宿家之子,却没人敢动蔺家温文尔雅的小公子。 天赋过人耀眼的如同白色彗星的蔺珩,早已经引起各个高层的注意,他们全在庇佑这棵潜力无限的幼苗,倾心培养,长大后进入国家一线做贡献。 所以没人敢动蔺珩,动蔺珩就是在跟一众高层宣战。 蔺珩觉得这次的绑架事件是自己的责任。 如果他一直陪在宿凛光的身边,根本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惨案。 蔺珩内心在恐慌,在忏悔,在拼命的审判自己的不足。 他根本就不够好,根本无法像一位真正的长辈去照顾好小辈。 宿凛光失踪一事引起警方轰动,全员不敢懈怠迅速进行搜查,蔺珩全程跟着一起。 距离失踪案发已经过去三小时。 宿凛光被找到了。 蔺珩被丝线吊起的心刚要放下,却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宿凛光时,“啪”的一声心弦断裂,心脏被摔个粉碎。 医生和治愈师将重度昏迷的宿凛光围的水泄不通,一遍又一遍的抢救,手术室的灯长亮不灭。 蔺珩隐忍的抿紧唇瓣,明知道最近宿家不太平,他就不该离开他。 “呼,没事了,患者已经度过危险期。” 医生的这句话让蔺珩如获大赦。 没多久警方送来一份藏的隐秘被无意录下的录像。 录像中,被歹徒绑架的少年满身是伤,有木棍和钝器敲击在他的身体上,奄奄一息时不知是不是绝望中爆发的强烈求生意识,宿凛光犹如失去意识负伤狂暴的野兽。 脸颊上的红色纹路触目惊心,他吐不出清楚的字眼,只会双目赤红凶狠的朝敌人吼叫。 拳头砸落,牙齿撕咬,一群歹徒竟硬生生被他掀翻在地。 经重新检测,宿凛光的等级连涨两级。 十二岁的少年,如今也变成了四级的天才,这令全场哗然不止。 随后如同后遗症,伴随而来的是宿凛光无法控制的暴躁狂怒,情况严重到医生需要用手铐将他锁在病床上。 令人震惊的事又发生了。 在宿凛光遭遇绑架的三年后,十五岁的少年体术晋升到了五级。 宿家人为他因祸得福喜极而泣,蔺珩则是亦步亦趋如同影子跟随在宿凛光身后。 那次绑架对十岁的孩子来说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蔺珩绝不想这件事再次重演。 于是有了开学宿凛光被蔺珩逼得喘不过气的一幕。 而宿凛光因自己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狂躁症而不敢与人过分接触,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他人。 在情况还算稳定后,宿家与学校签下保证书,如果宿凛光伤人则立刻回家修养,并派蔺珩寸步不离的盯紧他。 可惜宿凛光烦了。 他厌倦这种逼仄没有喘息空间的生活,所以在瞧见合他喜好的少女时,便缠上她不愿再去理蔺珩。 对方可爱、漂亮、又傻又聪明,会包容他的每次小任性,清澈的眼眸中会装着一个叫“宿凛光”的男孩。 所以没处几天宿凛光发现他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而且待在女孩身边,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安和,锁在心中一隅的阴暗暴躁和狂怒,如同死了般连一点蠢蠢欲动也浮不起来。 少女好似他天生的镇定剂,叫他离开不了半步。 所以蔺珩对花球球说:“这些天多谢你对小光的照顾。” 因花球球之前的话,蔺珩试着做回那次绑架案之前的自己,不仅是宿凛光,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了久违的放松和快乐。 现在见宿凛光的状态达到一种期望中的稳定,蔺珩望向花球球的眸光软了又软。 和这种人做朋友会很快乐吧。 蔺珩将过往说与花球球听,花球球神色几经变化,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缘由,她暗自发誓以后要对宿凛光再好些。 从此以后宿凛光就是她的小王子! 湖边花香飘摇,花球球的声音郑重又真挚:“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她又眉眼弯弯冲蔺珩绽放个清丽的笑容:“其实你也不用特意离他这么远的,现在经常来找他玩也是可以的。” 花球球学着他的姿势双臂搭在蜷缩的腿上,脑袋搁在手臂歪头看他:“会寂寞的吧。” 宿凛光与她融为一个小团体整天打打闹闹,可蔺珩变回了孤身一人。 所以会寂寞的吧。 蔺珩闻言一愣,眼睛眨了眨领下少女的这份细腻心思,他的心像被柔软的云朵包裹,现在甚至想抬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 他好开心,眼中潋滟的光比这月色下的湖面还要漂亮几分。 “好。” 第90章 那你呢 月光从天幕倾泻而下,铺成一条霜白的路。 蔺珩在湖畔站起身,同花球球一起离开此处,两人并肩走在幽长的小道。 他生的芝兰玉树,若论气质是和何宴最为相似,但何宴的温柔下是拨不开的沉郁,如同夜色窥不见漆黑后的真容,带有危险性。 而蔺珩则像天空之镜,澄澈的水面一眼足以望穿,并且他的眼中还会映出你内心的模样,纯粹又干净。 一个是夜色的温和,一个是清水的凌冽。 别说,两款花球球都爱。 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各自的魅力嘛。 花球球身为颜狗,只能说每时每刻都过得很幸福。 蔺珩见她高兴的脑后辫子都要翘起来了,少年也被感染的语气轻扬:“想到什么了?” 花球球一时有点感慨。 这蔺珩比她还小两岁呢,明明是能当她弟弟的人,可是相处下来俨然对方才像知性的邻家大哥哥。 花球球双手背后脑袋偏过去看向蔺珩:“想到了射击课上宿凛光的表现。” 她尽可能的把宿凛光这段时间的日常点滴告诉蔺珩,想让这个对自身极其隐忍苛责的小舅舅安下心。 “他平常就像个小太阳开朗热情,情绪变化很鲜明,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就是他的成语有点不敢恭维。” “我以为他是那种嗯……” 笨蛋狗狗的性格。 当然她省略没说,蔺珩也只是一秒就明白了她隐含的意思,唇边挂着的笑始终清浅温和。 “但是射击时他超帅的!就像耐心潜伏要给敌人致命一击的猎豹,冷静专注又优雅,单手持枪射击连眼睛都不眨。” 酷!!! “因为我的射击成绩很不好,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教我练习,其实他是一位非常优秀又热心的人。” 蔺珩听她跟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关于宿凛光的事,生怕漏说一个细节就会让蔺珩担忧,小少年心里暖意融融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呢?” 蔺珩突然出声。 手舞足蹈说的正嗨的花球球一怔。 “你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少年站在路灯下,稍许昏暗的灯光自他那浓密羽扇般的睫毛打下,在下眼睑处投落小片阴影。 花球球觉得蔺珩一定是在三月春风里出生的人,不然怎么会生的这么温煦好看呢。 一说到她自己,花球球的情绪空前高涨。 她开始咿咿呀呀的吐露:“我有两个室友,每次我有事求她们又不方便说时,就冲她们挤眉弄眼,然后她们都在担心我眼抽筋。” “还担心的那么真情实感。” 她的表情无奈又心累,皱成一团像个小苦瓜,看的蔺珩一手握拳抵在唇畔弯眼笑了起来。 “还有学校的那家小贞奶茶店,其实是我朋友开的,我们会经常聚在一起开茶话会。” 她神秘兮兮的凑近,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之后就开始分享资源。” 蔺珩的心湖像被猫爪慢悠悠挠一下,撩的有些发痒,他眸光微动不言语的看她。 花球球一无所觉继续压着声说:“可惜最近资源不好找。” 蔺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少年人清明磊落,好心道:“是什么资源?我可以帮你找 ” 这一下给花球球弄炸毛了,她才反应过来蔺珩是正人君子,估计从来不看黄色废料这种东西,她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发现今天的月亮好圆!” 蔺珩忍笑:“是吗?” 花球球抬头看了眼天空少了一半的弯月,她沉默。 一时窘迫的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老是说我,那你呢,身边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她恼羞成怒再次转移话题,兜兜转转又将话茬抛给蔺珩。 蔺珩忆起对他敬而远之的同学,他一个人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就餐回寝。 少年眉眼低垂话音依旧是清润的沁人心脾:“暂时想不到。” “那就来我们这边玩。” 花球球把宿凛光搬出来当借口:“他说小舅舅不经常在眼前晃悠还有点不习惯。” 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太温柔,晃得蔺珩的心也如被皎洁的清晖洗涤,他终是抬手摸上少女的发顶,手底轻轻揉了揉。 “好啊。” 听到蔺珩的回答,花球球的眼睛高兴的眯成一条线。 月光拉长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身姿逐渐消失,伴随的是两人不时愉悦的笑声。 …… 花球球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是真舒心,就是每晚赶场子有点累。 刚赶过蔺珩的,明晚又得赶柯恩的。 好在当第二天夜晚降临时,高兴的开车狂飙赶往学校的柯恩,被冰山经纪人一个电话强制叫回去了。 柯恩打电话跟花球球大哭:“我要预约明天晚上!” 花球球幸灾乐祸:“sorry啦,明晚我回家!” 柯恩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跟经纪人不共戴天。 第91章 假期好耶 周五下午只有两点钟的一节课,还不是体术课,而是高数。 花球球坐在教室难得走神,她心急如焚,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等,现在就想夺门而出冲回宿舍拉走行李箱。 下课铃打响的那一秒,体术最佳的草条条跟阵小龙卷风似的一溜烟不见,只余话音飘荡。 “姐妹们下周见啊!” 她得赶早班高铁去和男朋友汇合。 阮思妍感叹,女大不中留,但是没关系,她还有最善解人意的球宝。 “球球,我们一起……” “啊啊啊啊抱歉思妍,我赶着回家所以先走一步!” 又是一阵小龙卷风吹过,哪里还见花球球的身影。 阮思妍:“……” 阮家大小姐是个非常富有的人,她手底下就有三间房。 左心房、右心房,还有一个大破防。 她好难过,一个人伤春悲秋的慢腾腾往宿舍走。 花球球跑的急,她赶着去机场见何宴。 少女这些日子的特训成果十分显着,身体轻盈似蝴蝶,跑得快还不怎么喘,她正对宿舍百米冲刺呢,哪料手机拼命响。 花球球一看来电人是何宴,她急急忙忙接通:“哥,我现在要去宿舍拿行李,然后就去机场……” 一边跑一边接电话那喘息声可就大了,听的电话另一端的何宴面上有了怜惜的心疼。 男人嗓音低磁安抚着她:“别跑了,你不用来机场。” 花球球一愣,停下脚步:“啊?” 何宴唇边带笑:“我过来陪你两天,所以你不用赶着回家了。” 何宴想了想,花球球的大学是在省外距离远,就两天时间要坐飞机飞来飞去,时间全浪费在半路不说,他又哪舍得让她一个女孩子奔波劳累。 所以思前想后,他决定提前完成工作飞来花球球的学校,在这里陪她玩两天,这样两人既能见面又不会让妹妹太辛苦。 明白他心思的花球球感动的鼻子一酸,她宣布,她哥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何宴的声音温柔有耐心:“不着急,我就在校门外,你回宿舍收拾下我带你出去玩。” 花球球感动的眼泪啪嗒,她的音调忽然拔高:“哥!!!” 何宴:“怎么了?” 花球球拨着腿往宿舍跑,高兴的嘴要咧到耳后根:“没什么!” 我最喜欢你了! 最最最喜欢哥哥了!!! 她没说,可是何宴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只听电话那边传来男人轻微酥耳的笑声,对方正和她一样开心。 这几天米迦勒闭关修炼,米迦勒闭关前还跟花球球说:【你要实在无聊可以随时唤我。】 花球球:【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米迦勒:【……】 她会无聊吗? 根本就不会的好吗! 每天赶场子乐死人了,现在亲亲哥哥又来了,哪个旮旯角落的大仙她根本想不起来。 米迦勒伤心闭关。 花球球耳根清净,到宿舍门口还和出来的草条条打个照面。 草条条冲她一个飞吻:“宝贝再见~” 一句话说的春情荡漾。 可能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吧。 为了提快赶路速度,草条条甚至脸上开了斑纹,她把沉甸甸的行李箱抱在怀里健步如飞。 好嘛。 嫌弃这东西一拉两个轮子滚的慢,索性直接抱起来就是一个冲刺。 花球球:“……” 可能这就是异地恋久别重逢的魅力吧。 花球球也不耽搁,回宿舍背起斜挎包,里面装了万花筒和时之沙漏,然后人高高兴兴要往校门口跑去。 她速度很快,电梯一眨眼又回到一楼。 花球球穿着蓝白jk制服,领口的蝴蝶结可可爱爱,栗色长发披散在身后,一枚红色小花发卡戴在鬓边固定发丝,整个人轻快活泼看起来又小了两岁。 她满心欢喜在校园宽阔的道路奔跑,发丝飞扬眉眼昳丽,俨然成了一道最漂亮的风景线,许多人红脸偷偷瞧她。 她的目光与路旁边站在树荫下等人的少年不期而遇。 蔺珩一愣,他看见裙摆轻盈似蝴蝶的少女脚步调转朝他跑来,就好像迎来了整个春天。 “蔺珩!” 花球球双手攥住背包带,欢快的和他打招呼:“在等宿凛光?” 脊背笔挺犹如雪松的少年轻轻点头。 “这周你们也打算回家?” 蔺珩白皙清俊的面容上浮现的情绪多了几分真实:“嗯,我要陪小光回去做检查。” 花球球了然,想来是狂躁症的事。 她轻声:“辛苦啦。” 树荫下的少年只是静静的看她,轻轻摇头,一幅干净美好的画面登时铺展开。 “我要先走啦,拜拜!” 说上两句花球球赶忙往校门口跑,何宴还在等她呢。 没多久宿凛光从宿舍走来,他见蔺珩目光清冽的望向校门口,好奇问:“小舅,你在看什么?” 蔺珩收回视线,整个人显得谦逊有礼:“没什么,我们出发吧。” 第92章 一间公寓 午后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显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安稳。 花球球随人群一起走出校门,只是一眼便看见了何宴。 身穿简单常服的男人单手插兜文静的站在一侧,半长的乌黑发丝松松懒懒扎在脑后,他脊背笔直气质内敛,不时垂眸看向腕间的手表,俊美的五官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正在耐心的等待妹妹,幽邃的眼睛柔和的望向走出的那人。 花球球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她似乳燕投林的鸟儿跑向何宴,语间的雀跃欢喜“咚”的一下全飞了出来:“哥!” 她跑的急,何宴便提前张开双臂去接,怕他这个比平常人体质还要差上许多的妹妹会摔着。 花球球差点与他撞个满怀,好在最后在何宴面前急刹车,扶着男人结实的双臂稳住身形,她笑:“一路上累不累?不然我们先去歇歇再出去玩儿,反正时间还早。” 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多,太阳还很高,花球球顾虑何宴一路舟车劳顿,出去玩儿哪有哥哥休息好重要。 何宴弯唇笑带宠溺:“好,那我先带你去看看公寓。” 花球球挽住他的手臂疑惑:“公寓?” 何宴垂落的手自然而然的抬起,覆落另一侧花球球挽住他手臂的手背上。 两人亲密自然不见一丝旖旎的气氛,却又像天生的配对,生来就该是一体,于这炎炎烈日下圈出一片独有的舒适。 何宴已经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手抬起遮挡还怕她撞到头:“嗯,前两天我派人在学校附近买了间公寓,这样以后我来找你晚上也有个落脚处。” 花球球乖乖在副驾驶位坐好,眼睛眨巴眨巴的显出几分少女的娇憨来。 她哪里不清楚何宴做的是长久准备,于是有些惶恐的小声问:“大学四年你都会过来吗?” 何宴探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男人好整以暇打趣儿:“不欢迎?” 花球球双手顿时攥紧安全带,眼一瞪:“才没有!”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她转头看向男人线条分明的侧颜,有些忐忑:“但这样你太累了,本来工作就忙……” 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何宴说想见她,花球球是会自己回家的。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不想让他为她奔波,她只是被领养来的,可现在何宴对她俨然有一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珍视,让花球球不知该如何回报他。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足以改变人生的大事,引得随意朝她一瞥的何宴眉毛轻挑。 “我们是家人。” 何宴的双眼直视前方车来车往的道路。 “我只有你了。” 他的语调没有特意加重做强调,只是如往常一样温柔厚重,落在花球球耳朵里犹如天籁动听。 要不是他现在在开车,花球球一定动容的抱着何宴不撒手。 她懂何宴的心情,就如同她对奶奶的感情。 花球球被奶奶收养,她只有奶奶了,越来越珍视的同时又很害怕奶奶年岁高了先离开她,所以她分外乖巧,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捧到奶奶面前。 何宴也是。 他只有妹妹了。 他的妹妹能力被剥夺,生存性比旁人低了太多,人又小巧纤瘦,腰肢跟花枝似的不经一折,皮肤嫩的像豆腐,稍微用点力都会留下一圈红痕,何宴真怕自己稍微有点粗心大意,就把人养坏了。 所以—— 你就宠她吧!!! 世上只有妹妹好,没妹的哥哥像根草。 何宴眯眼笑了下。 花球球大抵是舍不得他当根草的,所以当他妹妹来了。 车很快开到公寓,因为离学校也没多远。 刚下车花球球整个人都是黏在何宴身上的。 双手紧紧抱住何宴的手臂,脑袋抵在上面,就像只超级粘人的小猫咪,看的何宴心软的不像话。 就好像她要是喜欢,让她抱一辈子也可以。 很多时候花球球不说话,何宴却是能从她的肢体语言里感受到她的回应。 她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否如同我一般珍视彼此,不用花球球言语,何宴就能知道自己也是被深爱的那一方。 花球球给足他安全感了属实是。 现在兄妹情深的俩人来到门前,何宴用空出的手开门,门悠悠推开,花球球脸上的笑正在深处呢,在听见里面人的声音时倏然止住。 “哟,回来了啊。” 银灰短发断眉耳钉,痞气酷帅的周烨一手插兜,一手抬起冲花球球打招呼。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 他眼尾轻微上翘显出不羁,眼中透露玩味的盯着花球球。 花球球把何宴抱的更紧了,虽然她的确很不开心,但还是礼貌的回应:“没有。” 闻言周烨笑的越发放肆。 花球球:“……” 笑什么。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还没有点逼数吗。 第93章 冤家路窄 花球球努力保持微笑。 这下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了。 周烨瞧她明明不高兴还虚情假意扬起笑的样子,一时间玩心大起,他的胳膊肘抵在门框,姿态随意又洒脱。 “没办法,你哥可是咱们医院的重点医护人员,一个人抵得上整家医院,我必须随时跟在他身边进行保护。” 青年一身深灰色居家服,踩着拖鞋搞得就跟自己家似的。 花球球小脸微皱:“那谢谢你?” 周烨大度客气:“不用谢。” 花球球哼了一声话音讥诮:“你还真是辛苦了。” 青年笑眯眯:“是挺辛苦,不然你补偿下我?” 见他问自己要补偿,花球球不禁想起周烨钱包里的五块钱,一时狐疑,可别是他当保安工资真那么低吧? “周烨。” 一直沉默的何宴忽然出声。 “你出去。” 他的话音暗含不悦和警告,气势变得冰冷而摄人。 其实何宴也不知道周烨摸进了公寓。 很简单,这是他和妹妹的小窝,并不欢迎其他人光临。 周烨根本不把何宴的话当回事,他若无其事的掉头往屋内走,懒洋洋往沙发一躺,无赖的说着:“不行,我走了你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你出点事上面处罚的可是我。” 他拿起一个抱枕揣进怀里:“我不能走。” 何宴周身气息忽然变得暗沉危险,他的眼眸狭长幽邃,直勾勾的看向周烨,似一头蛰伏在夜色中的野兽要将敌人撕个粉碎。 周烨只觉脊椎骨一寒,眉眼凛然立刻绷直身体进入备战状态,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花球球迷茫的就像瓜地里的猹。 咋? 你俩还要为这事打起来吗? 你们这一个个斑纹一开,整栋公寓都能给打塌咯。 她轻声细语:“想打架吗?” 一下被直白戳破心思,两人都齐齐一僵。 “不想顾我死活就去打呀。” 何宴:“……” 周烨:“……” 她满含温柔,体贴的往一侧挪动,让出大门的位置。 “来,从这走。” 少女笑的人畜无害,白衣蓝裙长发披散,此刻逆光站在天光下,面容隐约模糊,漂亮的像个天使。 可是说的话好像魔鬼啊! 周烨这会儿是真觉得后背发寒了,直觉让他不要继续激进,只见青年烦闷的揉搓脑袋:“好吧好吧,卖你一个面子,不打了。” 何宴站直身没说话。 花球球高高兴兴贴上来:“哥!快来坐,累了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何宴被她推着走到沙发边坐下,少女哼着小曲翻出茶具先去厨房清洗,看的周烨瞪大双眼。 “喂喂喂,不带这样区别对待的吧?!” 花球球还抽空从厨房探出头,朝周烨扮个鬼脸。 那是我哥,我乐意我高兴,你能怎么着? 周烨见瞬间多云转晴的何宴,一时嫉妒又不舒坦,他朝厨房大喊:“算下来我也是你哥,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水龙头哗哗响,花球球清洗茶具跟周烨隔空喊话:“我跟爱说别人坏话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周烨一噎。 好嘛。 是他开场给人小姑娘留下不好印象了,可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啊。 周烨觉得花球球一定是被何宴的美色和糖衣炮弹迷惑了,不然怎么能他越说,她就越黏何宴呢。 花球球: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周烨坐那闷闷不乐,何宴双腿交叠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愉悦,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是个爱显摆的人,可现在就想在周烨面前好好显摆下自己的妹妹。 可爱吧? 贴心吧? 惹人稀罕吧? 哦,可惜了,你没有。 那是我妹妹。 直到花球球泡好茶,何宴端起杯盏抿上一口时,唇边扬起的弧度都还未消失。 他招招手把花球球揽到身边坐着,眼含戏谑的看向周烨,字音清晰又冷冽:“真不走?” 周烨是真的怒啊。 被何宴在脸上踩一遭,他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关键是这个丫头片子还不争气,他招招手你就过去?他要揽你肩头你就给他揽?他要威风你就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配合? 周烨啐了一口心里暗骂一声。 妈的。 这丫头就会给他添堵。 给他添堵的花球球柔情似水的环住何宴的腰,脑袋枕在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矫揉造作的用甜腻软糯的嗓音发出第二击:“你要想留下就留下吧。” 反正有你难受的。 周烨气的想骂娘,他一横阴阳怪气:“哟,小丫头胆子变大了,还知道气人了。” 花球球笑眯眯:“只气坏人。” 谁让你整天说我哥坏话的! 我就是幼稚鬼,就气你! 周烨恨的牙痒痒,一双眼睛恨不得把花球球瞪穿个洞来。 没人发现花球球抱住何宴腰肢时,何宴的僵硬。 跟周烨水火不容斗嘴正上头的花球球,也没发现男人手掌悄悄攀上自己的后腰。 何宴在花球球后腰上的手一点点用力,隐秘的将少女往自己怀中按压。 他的心霎时失了节拍。 何宴垂下浓密的睫羽,遮盖住眼中的晦暗。 或许,他并不满足于此。 他想与她更亲近。 第94章 哈哈,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吧 天边逐渐染上暖色的晚霞,大片的赤橙泼墨般铺满半个天幕,花球球双手轻轻触碰玻璃,站在落地窗前去看平常又美好的风景。 周烨啃着苹果坐在沙发看电视,没几分钟换个台,不时啧啧嘴觉得现在的节目无聊到没一个能看的。 他到底还是没走。 二郎腿一翘整个人往沙发一窝,老佛爷似的盘那不动了。 也没人管他,花球球和何宴按计划该干啥就干啥。 花球球想尝何宴的手艺了,所以何宴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平常只是操拿手术刀的手指修长白皙,切菜精准匀称的像个仪器,用花球球的话来说,她哥做饭的过程那都是极其充满艺术气息的。 定下的计划是一起吃完晚饭,然后逛夜市,去看灯光下的夜景,去热闹的摊前买些新鲜的小玩意,还可以看凌晨场的电影! 感觉整个人要爽翻了! 花球球“噔噔噔”从窗前跑到厨房去打下手,兄妹俩其乐融融,弄得客厅看电视的周烨心不在焉。 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完全不了解何宴的。 在旁人眼里何宴无疑是金贵的,不是单单治愈等级高,他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 疑难杂症凭借高超的医术他能治,出个车祸血流不止身体破烂不堪,凭他的治愈术又足以让人恢复如初,这种肉体的损伤不是直接咽气何宴都有可能把人救过来,当然耗损的精力也大。 有多高呢? 周烨也猜测过何宴的治愈术等级。 八级? 还是传说中的九级? 但不管是多少,从国家对何宴的紧张程度来看,何宴都是旁人最不敢接触的存在。 何宴在圈内是个争议性十分大的人,能力得到各方认可的同时,一场解剖手术让他的冷酷和狠辣一下声名远扬。 他亲手解决了自己的父母。 他将父母解剖的七零八落。 周烨不知道他私底下在谋划什么,只知道那天明明是艳阳高照,却让整个医院冷的如同严冬冰窟。 身穿白大褂鼻梁上架着银丝框眼镜的男人,面无表情从解剖室走出,如往常一般清洗完去食堂吃饭。 众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私下里骂他的不计其数,但当中要数周烨情绪最为激动。 为什么周烨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青年自嘲的将视线从厨房移开。 因为何宴是他哥啊。 何宴的爸妈就是他爸妈啊。 母亲何氏,父亲周氏。 当时周烨对花球球说:算下来我也是你哥。 他还真没说假话。 何宴像母亲,气质也是母亲的温柔厚重。 周烨像父亲,油嘴滑舌看似没个正形却意外可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个任务回来一个家变得支离破碎,爸妈没了,哥哥变了。 周烨觉得冷静持刀的何宴早疯了,风平浪静下的海面终究成了惊涛巨浪。 周烨问他为什么。 何宴不答。 所以周烨恨他。 可是光恨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这个小家温馨安宁,耳边是男人和少女轻快的谈笑声,周烨忽然忆起了爸妈。 忆起了家中优等生哥哥和劣等生弟弟,忆起平淡却美好的生活。 坐在沙发的青年眸光几经变幻,或许他该试着去真正了解下这位哥哥,去调查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不然他便做颗定时炸弹,拉他入地狱。 “吃饭啦!” 花球球喊了一声,立马跑来去摆碗筷,一边摆一边抱怨:“做点事啊,快过来帮忙!” 周烨定定的看她,青年将怀中的抱枕放下,一副没干劲的走来:“是是是。” 其实仔细看是能看出周烨和何宴眉眼间的相似,只是一个染了头发搞了断眉还打了耳洞,气质瞬间一变,何宴也变得更加深沉寡言,留长了头发,一时间竟让人看不出二人有什么联系。 周烨慢腾腾就摆了两副碗筷,花球球不解:“你怎么不摆你的,虽然我对你有点那什么嗯……但还是不会克扣你晚饭的。” 青年两眼一翻:“我只是没摆何宴的而已。” 花球球瞪他:“快给我哥摆上!” 周烨感觉自己脾气又变大度了,他才不跟小丫头计较,嘴上嘟囔:“摆就摆。” “你还不乐意啊?谁是主谁是客麻烦你搞搞清楚!” “你还知道我是客?你这是待客的态度吗!” 花球球哼了一声:“那对不起?” 周烨双臂环胸勾唇一笑:“原谅你了。” 何宴站在厨房门口静默不语的看向两人,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但里面藏着几分怀念几分吃味,谁又知晓呢。 “哥!你坐这里!” 花球球把正前方一家之主的主位让给何宴。 她跟周烨正好一边一个面对面坐。 何宴却是将她在主位按下,声音柔和:“你坐这里。” 花球球扭捏:“这不太好吧……” 怎么有种自己是皇帝的感觉? 周烨已经埋头吃上了:“得了吧,你眼睛恨不得粘在那位上了。” 他头低垂扒着碗里的饭菜,只是心里并不如语气那般平静。 桌上有一道麻婆豆腐是他最爱吃的。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跟何宴坐一桌吃饭,他居然还记得。 估计也不是记得吧,只是成为习惯下意识的使然罢了。 以前身边人是爸妈,现在爸妈不在了多出一个小姑娘。 周烨心情复杂的看了花球球一眼。 花球球夹菜碰巧和他视线对上,冲他甜甜一笑。 没办法,谁让她吃得开心呢。 周烨睫毛一颤。 好像多个小姑娘感觉也不赖? 第95章 被打断的假期 一桌饭吃的安安稳稳,吃完何宴陪花球球打游戏,周烨可怜巴巴的被踢去洗碗。 他“呸”了一声咬牙切齿,手底的劲恨不得把碗捏碎。 花球球身心舒坦,对着周烨喊:“加油!等你洗完带你出去逛夜市!” 周烨冷笑:“你还真是好心啊。” 主动提出带我出去? 说,是想让我付钱还是帮你提满大包小包的? 花球球腼腆羞涩:“其实也没有啦,都是我哥教得好,所以我才能人美又心善。” 何宴唇角勾笑,看她眼底的狡黠,没忍住轻轻拍拍她的发顶。 周烨觉得遇见这姑娘他就气的心难受。 按理说他也没兴趣跟个小姑娘较真,可谁让对方总是踩他捧何宴呢,这个绝对不能忍。 周烨严肃:“我没在夸你。” 花球球:“你说气话我不信。” 何宴:“呵。” 他笑了一声,抬手把花球球的正脸转到自己这边,留个背影给周烨。 “再走神你就要输了。” 何宴状似好言提醒。 花球球一惊连忙看向屏幕。 我靠,都残血了这跟输了有什么区别吗? 她抱着游戏手柄眉毛皱的要打结。 玩的游戏是街霸,格斗对打游戏,她一局没输过,可现在眼看连胜记录岌岌可危要被打破,她整个人都是蔫的。 何宴不露声色让了她那么多局,就算自己满血妹妹残血,该演的还是要演。 他操纵角色气势汹汹跑到花球球面前根本不按攻击键,任由花球球一个连招给他带走。 他放下手柄心情很好:“你赢了。” 花球球憋屈:“哥——” 你演太过啦! 何宴端来桌上的樱桃给她投喂,说:“还打吗?” 花球球吃着樱桃眼睛眨眨,还没来及回复,从厨房出来的周烨先出声了:“打什么,我洗好了,走,该出门了。” 怎么说呢。 这日子舒坦啊。 做饭有何宴,刷碗有周烨,她就是个胸无大志吃喝玩乐的米虫。 花球球站起来欢呼:“那就出去玩儿!” 何宴也跟随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襟:“好。” 正当三人准备好要出门时,何宴手机一响,那是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他背过身点开消息,剑眉慢慢拧起。 唇边细微的弧度也一点点抹平。 他拿着手机的五指稍稍用力,眼中如夜色漆黑浓郁。 “抱歉。” 他转身眉眼低垂看向已经露出理解神态的少女,何宴后面的话忽然就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花球球眉眼弯弯:“没事的,快去忙吧。” 她知道何宴忙,能抽出时间陪她这么久她已经很满足了。 何宴的喉结上下滚动,望向她眸色深深,最后探出双臂轻轻拥住她,珍惜又怜爱:“有些急事我必须赶回去处理。” 怀中的少女乖巧点头。 他顿了顿认真叮嘱:“一会儿你回学校住,这几天都不要出校门,如果不出意外学校会封校放几天假。” 花球球神色一肃:“我记住了。” 那边周烨已经利落的换上黑色风衣,下垂的衣摆遮住腰侧的枪匣子:“你哥都这么说了,你可别乱跑啊,学校防卫还是比较安全的。” 花球球:“好。”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紧迫到没空多说一句闲话。 上一秒还热闹的小窝顿时冷冰冰,花球球来不及生出落寞感,赶忙收拾东西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打车就要往学校赶。 这时不想回家在住校的阮思妍无聊的就快失去人生梦想,她抱起手机给花球球发消息:【到家了吗?】 花球球正坐在后排玩手机,一眼看见阮思妍的消息,立马回复:【没回家,现在要回学校啦。】 阮思妍一惊。 阮思妍立马爬起来在床上坐好。 阮思妍灵机一动给母亲打电话。 “妈,我哥在家不?” 远在另一个半球旅游的阮父阮母悠闲自在,那里还是大白天。 阮母接到女儿的电话乐呵的合不拢嘴:“妍妍要回家吗?你哥在家呢,巧了,他就这周得了空闲放了两天假。” 阮思妍:“!!!” “谢谢妈!!!” 秒挂电话,然后给阮清原打电话。 “没开玩笑,现在立刻马上,派直升飞机来学校接我回家。” 阮清原:“?” 有病? 这还没完。 阮思妍又给花球球打电话。 “宝宝,跟我回家好不好。” 花球球:“宝宝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阮思妍眼冒红光:苏醒了,猎杀时刻!!! 第96章 去阮家 花球球回到宿舍时,阮思妍高高兴兴扑过来把她抱住。 “宝宝。” 阮思妍深情。 花球球搓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嗯……是一个人在宿舍闷疯了吗?” 阮思妍抱紧她生怕她跑了,脑袋靠在花球球肩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娇娇软软的开口:“一会儿有直升飞机来接我回家,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不待花球球回答,她抢先一步急忙道:“反正在学校也无聊,不如去我家玩呗!” 花球球搂着怀中的爱妃,忽然感觉人生又进入了高光时刻是怎么回事! 她安抚的拍着阮思妍,温声:“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两天外面变危险了,学校都得封校放假,要我说咱们还是别出校了,老老实实在这待过几天再说。” 花球球谨记何宴的话,打算待在学校不乱跑,可阮思妍一听不乐意了。 你37c的嘴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阮思妍难过,瓮声瓮气:“小道消息又不可靠,等我打个电话跟我哥求证下。” “要是假的你就跟我走啊!” 花球球叹气。 你有哥哥我也有哥哥,就算你哥说假的但我哥说真的了啊,走是不会走的啦! 人各有哥,她还是pick自己的哥哥的。 阮思妍又开始骚扰阮清原,电话一通通打,直到对面蹙眉接通。 “哥,你们上面的部门有没有什么封校放假的消息?就是我这边xx省的h市。” 阮清原揉捏眉心:“没听说。” 阮思妍面露喜色:“你确定?” 这个阮清原还真不确定,他心累的微微叹气,本着认真负责的客观求真态度,回复:“你稍等,我去问下。” 因为阮父阮母在外旅游,所以现在偌大的阮氏住宅只剩阮清原一个人。 男人接到阮思妍电话时刚从浴室出来,他只着一条深色宽松裤,上身赤裸,露出流畅漂亮的肌理线条,小麦色隆起的肌肉紧致结实,漫着微湿的水汽,宽肩窄臀又身高腿长,性张力充斥整个身躯。 这会儿正一手拿着毛巾擦拭潮湿的短发,一手拿着手机拨通一个私人号码。 很快对方接通。 【清原啊,这个点是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里传来一道和蔼的中年男人声音。 阮清原叹气:“抱歉李叔,这么晚还打扰你,是思妍听说xx省h市的大学要封校,她怕有危险,所以我来问问你上头有没有这块的消息。” 【哈哈哈是思妍那丫头啊,你让她别多想,没有要封校的指令。】 李叔正坐在书房处理公务,笑容爽朗声音亲切,让对面的阮清原放下心。 “好,那麻烦李叔了。” 【哎,哪里的话,一句话的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李叔话说一半,阮清原便听对方那边传来急促的办公电话铃。 “李叔你先忙,我挂了。” 【好好。】 李叔放下手机接通书桌上的座机电话,额间的皱纹因倏尔沉下眉眼而加深。 他即刻给阮清原回个电话。 阮清原接通:“李叔?” 【清原。】 李叔的声音威严肃穆,令阮清原也不禁站立个笔直的军姿。 【上面刚刚下来的消息,k已经找到失踪案的凶手,并且查出对方的行动轨迹,明天会将凶手可能会逃窜的地方进行封闭管理,并且我方人员进行潜伏,后天施计引凶手现身并进行抓捕。】 阮清原的瞳孔因惊愕而一寸寸紧缩。 【这次的抓捕由k亲自指派军队进行,现在需要封闭的省市名单已经下来,其中就有xx省h市。】 李叔语气沉重:【省市一旦封闭就会处在高危状态,如果思妍还在h市叮嘱她这期间千万不要出门。】 至少校内的防卫力量还是可靠的。 阮清原的心不可抑制猛跳一下,阮思妍的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 可是这消息又是从哪来? 竟然比高层更先知道? 他的理智如同一根弦紧紧绷直,丢下擦拭头发的毛巾,拿起沙发上的衬衫随意一套,快步走了出去。 期间阮思妍接到了自家老哥的电话,对方说明天会封校外面很危险,宛如平地惊雷给她炸的思绪凌乱。 【你要回家就趁今晚,阮家距离需要封闭的市区较远,处在安全区,并且这几日我在家可以保护你。】 阮思妍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她忙不迭回答要回家。 随后一把拉住花球球的胳膊,脸上没了刚开始的嬉皮笑脸,她谨慎:“球球,跟我回阮家,阮家比学校安全。” 花球球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仔细思考下,如果不是何宴时间太紧,一定会亲自把她送走,而不是让她躲在学校,既然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她当然会跟阮思妍走。 “好。” 花球球怕打扰到何宴,所以没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消息。 【哥,我去思妍家啦。】 对于阮思妍和草条条,花球球没少跟何宴唠叨,何宴自然知道这个阮家。 第97章 怪肉麻的 直升飞机真来了,一时轰鸣搞得宿舍楼全是因好奇而探出的小脑袋。 但没人看清从直升飞机上走下来的那人模样。 只有校方战战兢兢不敢吭声,清楚的知道是阮大少爷阮清原来了。 那个在军区战功赫赫受尽嘉奖,几经提拔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的人,他们心服口服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害怕。 尽管男人穿着随意,可还是抵不住那股危险摄人的气势,直让人脊背发寒。 校方颤颤巍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对方只是来接妹妹回家,顺带叮嘱学校加强安全防范。 当阮思妍牵着只背个斜挎包的花球球出现时,阮清原眼眸微眯借着月色打量起这位经常被阮思妍刷屏的小姑娘。 阮思妍没让花球球费事带个行李箱,反正家里又不缺衣服用品。 所以花球球照常背着装有沙漏和万花筒的斜挎包,身姿纤细又显出几分单薄的站在那儿。 阮清原在看她。 乌黑幽深的眼睛看向少女莹白柔和的面庞,他的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阮思妍发的那张操场照 说实话。 真人比照片更漂亮。 阮清原的视线虽然是打量,却绅士的将距离控制的正好,让人生不起反感。 他的目光收回的也十分迅速。 阮思妍笑吟吟:“这就是我哥阮清原。” 怎么样? 帅吧! 心动吗? 心动不如行动! 做我嫂子就现在! 花球球紧张啊,她在气场强势又陌生的人的面前显得很拘谨,少女声音有些气弱:“你好阮先生,我是思妍的同学花球球。” 阮清原能看出她的拘谨,可尽管拘谨,对方也没有摆出一副害怕唯诺的样子。 少女站的笔直,双手攥住背包带,清亮澄澈的猫眼大大落落的望向他,让阮清原眸光一动。 他能感受到她与旁人的不同,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少女,本该成为残酷世界中折断的花朵,但很显然,她被浇灌的很好,生长的极其艳丽。 一定是有人爱她的。 她也一定是以爱回馈这个世界的。 所以阮清原才会看见一朵孱弱却又比任何事物都要坚韧的花朵。 不得不说,阮清原对花球球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阮思妍激动的脸通红,嘿,这对视,有戏! 直到直升机都飞半路了,阮思妍还没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来。 真好啊,她哥和球球的婚姻殿堂,那么多亲友来参加。 阮清原就是飞行员,正戴着降噪耳机专心驾驶。 而直升机飞在半空噪音太大,阮思妍无法和花球球正常交流,索性俩姑娘谁也没说话,就坐那闭目养神了。 等下了飞机到达阮氏住宅,阮思妍欢呼一声如同达成长久夙愿般开心。 她的宏伟计划已经迈出史诗性的一步! 别看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小步,可却是她人生梦想实现的一大步! 阮清原早些年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可现在为了保护她俩三人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本来忙的要死见不着面的阮清原,还难得的正好这几天放假。 天时地利人和全在了! 阮思妍是做梦都会笑醒的程度。 她高兴的拉着花球球进入阮家大宅,后边跟着位成熟俊美的男人。 阮思妍眉开眼笑:“一早我就想说了,叫阮先生太肉麻,你跟我一样叫他哥就行。” 她咧唇一笑:“叫阮哥哥也行!” 花球球:“……” 你这不比我那更肉麻吗? 阮清原:“……” 总感觉这妹今晚异常为难人。 花球球挠了挠脸颊,腼腆又勉强:“我还是叫阮先生吧。” 阮思妍:“可是……” 阮清原按压太阳穴:“你闭嘴。” 他看了眼时间对阮思妍说:“帮人家找换洗的衣服,时间不早了,不要耽误人家休息。” 说完径直回房,很体贴的给女孩子们私人空间。 这可给阮思妍气着了。 不争气啊! 人我都帮你拐来了,结果你自己跑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阮清原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她气的牙痒痒,回房扒出一套崭新的白色真丝睡裙和内衣递给花球球,俩姑娘轮换着去洗澡。 洗完香喷喷的出来,一起在客厅打游戏。 阮思妍俨然把怪物当成阮清原,拉着花球球一通胡乱按键把怪物往死里打。 打的酣畅淋漓手柄一掉头一歪,就靠在花球球的肩头睡着了。 两人是坐在客厅电视前的软垫上,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透过窗户能看见隐约黎明的征兆。 花球球歪了歪脑袋,正在思考自己能不能把阮思妍抱回房。 夜很静,客厅灯光明亮,她就那么载着阮思妍的重量发了会儿呆。 直到“吱呀”的推门声响起,阮清原从房间走出唤回花球球的思绪,她抬眸看去,声音带着困意的软绵: “阮先生。” 阮清原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似的微微发软,他问:“睡不着?” 花球球点点脑袋,被哈欠浸湿的眼睛水润润的看向阮清原。 阮清原哑声一笑。 明明都困成这样了。 第98章 算是谈心 此刻夜色浓到最深,即将迎来破晓的黎明。 微凉的水汽被挡在玻璃外,厚重深蓝的窗帘半拉。 阮家客厅灯光明亮,花球球手臂抱着双腿安安静静的坐在软垫,身旁挨着熟睡的阮思妍。 阮清原将目光落至阮思妍身上,说:“我送她回房。” 花球球眼角眉梢透露出一股惺忪的柔和:“嗯。” 她的下巴抵在交叠的双臂上,忽然笑了一声。 阮清原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和这安谧的氛围一样平和,他扬唇:“笑什么?” 不知道花球球还有几分清醒,困意搅得脑袋一团浆糊,可她就是不睡,眼睛半眯半睁像只小绵羊,披散的微卷长发衬得脸颊更加小巧。 她的声音软绵又柔:“你对思妍很好,是个好哥哥。” 一句话让男人微怔。 阮清原正准备过去抱起阮思妍的动作也一顿,他退回到悬挂电视的墙壁旁,背靠墙壁和花球球面对面,眼中似有细碎的星光浮动。 他垂眸:“她应该和你说过,我算不得好。” 花球球想了想:“是强改志愿的事吗?” 刚开学时阮思妍就和她跟草条条抱怨过,如果不是她哥逼迫,她早去上军校了。 她哥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她娇弱,永远比战士派的人低上一等。 阮清原怎么会不知道阮思妍怎么想的呢,现在听到花球球说出矛盾爆发点,他抿唇陷入沉默。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做事雷厉风行,所以总是让兄妹俩的关系渐行渐远。 他对阮思妍有歉意,可又没那个脸皮去说。 见男人一言不发表情隐忍的模样,花球球刚想说些什么,阮清原也发觉了,把视线投向她,哪知道人家张嘴打个哈欠泪眼朦胧。 花球球:“……” 我其实真是话到嘴边被哈欠顶回去了! 阮清原见她发怵茫然的表情,没忍住闷笑一声。 “其……其实我很感谢你做的决定,如果思妍没有来到这所学校,我也不会和她相遇,不会幸运的在人生前半段就能遇见挚友。” 她的脑袋往自己搭在双膝上的臂弯中拱了拱,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我也算不得好。” 不然心底就不会因对方被改志愿而暗喜了。 阮清原这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少女,漆黑的眼眸像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而且我认为思妍不去军校是正确的,想变强是要一步步来的,一下接受连战士派的人也无法扛下的高强度训练,这种方法是不可行的。” “就像你不想让妹妹受伤一样,我也不希望她为了较劲选择对自身损伤最大的方法。” 花球球露出一双倦意温软的眼眸,轻声指出:“是你吧,唐教官和副教官。” 莫名其妙的话,却让阮清原露出讶然的神色,男人抬步朝她走来,抱着长谈的心思在花球球身边坐下。 他真如把她当成了解自己的好友,态度亲近随意许多,语间不解:“你怎么知道?” 真是奇了怪了,他跟唐教官二人交代过,这事不要对外透露,阮思妍都没发觉,这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发觉的? 花球球见他眉宇间的惊讶,一下被愉悦到,还以为这人一直那么沉稳呢。 她哼笑不回答,惹得阮清原多了几分无奈和纵容:“笑什么,挑起我的好奇就不说话了?” “我猜的。” 少女表情狡黠,灵动的不得了。 这回答让阮清原噎了一下。 花球球的声音越来越轻:“军训的第一天,教官报出等级时大家都很震惊,因为我们这种普通的二本学校,是请不到体术八级,治愈术七级的教官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特意将她们请来教导我们。” 阮清原静静听她分析。 花球球突然短促“啊”了一声,阮清原急忙看去:“怎么了?” 她尴尬:“坐久腿麻了……” 阮思妍的重量还压在她的肩,为了让人睡得安稳,花球球全程保持一个姿势没怎么动过,这会儿忍不住了想将腿伸开,结果钻心的麻让她瞬间戴上痛苦面具,困意也消减几分。 阮清原还能说什么呢。 跟他妹妹一样让他无奈叹气。 “方便吗?我帮你揉揉。” “哦。” 阮清原想笑,他甚至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 人都困得快睡着了,可脑子又转的飞快。 他一手抬起少女的小腿,一手搭在上面揉捏。 没想到阮大少爷拿枪的手有一天还能给个小姑娘揉腿。 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好神奇,不麻了!” 花球球踢踢小腿发出惊叹。 其实是阮清原的等级高,他对各项力量的掌控可谓是精准到可怕,还有点像古代的内力,花球球只觉得有股暖意在小腿中游走,一下子就不麻了。 见人被哄开心了,阮清原也勾唇扬起细小的弧度。 “然后呢。” 他问:“你是怎么猜到是我派她们过去的?” 第99章 我睡一觉都错过了什么? 花球球的敏锐和细心由此可见。 “当时列队,班里同学有问这种待遇是不是只有我们班才有,教官回答时扫视过全班,视线只有在思妍身上带有深意的停顿过。” 她解释:“所以我猜会不会是你为了她特意邀请来的。” “这样的话,思妍想坚持锻炼体术的话,有足够强大专业的唐教官做指导,如果想精进治愈术,治愈等级七级的副教官是最好的老师。” “虽然强迫她换了学校,但你给足了她最好的,所以我说你是好哥哥啊。” 她偏过脑袋掬起干净明媚的笑颜,似空谷幽兰倏尔绽放,晃得阮清原有一秒的失神。 到现在他真要怀疑这个姑娘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不知是该夸她洞察力可怕,还是该高兴自己找到了知己? 可是眼前人太小了。 常年游走在危险地带,与一堆心思深重的人周璇相处,阮清原对这种涉世未深的学院少女忽然有些无措。 阮清原:“成年没有?” 花球球:“我成年了,已经十八了。” 她补充:“十八也是美少女。” 被可爱到,阮清原眸中漾起清浅笑意。 花球球:“请来唐教官她们也很困难吧,她们等级好高的。” 阮清原有一种被人理解的快然:“嗯。” 花球球:“你是个好哥哥。” 阮清原哭笑不得:“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 花球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她的眼睛慢慢合上,声音越来越小:“我有点困。” 阮清原见她脑袋一点一点,忍俊不禁:“我知道。” “可是我睡不着。” “为什么?” 花球球认真指出:“第一次在朋友家过夜,我好紧张。” 阮清原干脆屈起一条腿,一手支起下巴盯着她,他生出几分趣味来:“那要怎么做你才能睡着?” “给我唱摇篮曲。” 阮清原一愣:“什么?” 花球球陈述事实:“奶奶都是这么哄我睡觉的。” 阮清原:“……” 花球球等不到,冷淡指责:“你怎么不唱?” 阮清原那真是顿时心梗,上一秒还清醒的可怕的人去哪里了? 他询问:“你还清醒着?” 花球球不吱声。 男人好心提议:“你先去客房休息?” 她还是不吱声。 阮清原抬眸就看见她瞪着圆溜溜漆黑的大眼睛看他,颇有种怨念深厚的恶鬼感觉,惊的他心悸。 “唱啊。” 她声音幽幽好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阮清原:“……” 张了张嘴一时哑然。 阮思妍怎么不跟他说,她这同学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会这么难缠? 唱是不会唱的,阮清原一对眉毛简直要拧成一团了,他束手无策索性抬手落在少女柔软的发顶,轻轻的揉了揉,男人的嗓音犹如红酒醇厚蛊人:“睡吧。” 好像何宴在哄她睡觉。 何宴以前也的确是这么哄她的。 她的眼睛彻底闭上,表情变得放松安详。 “哥。” 她的脑袋靠在阮清原的肩头。 模糊不清的呓语听的阮清原头皮发麻。 这比阮思妍提出的“阮哥哥”的称呼杀伤力更大。 悲伤的是,他并不知道花球球把他当成了何宴。 现在好了。 阮思妍靠着花球球,花球球靠着阮清原,只要阮清原一动俩妹子都得摔地上。 阮清原:“……” 啧。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的? 他揽住花球球,探过半个身子先将阮思妍放倒在地,把花球球抱进客房。 他生平第一次尽心尽力到这种地步。 先是帮人盖上被子,检查窗户是否关闭,再将空调温度调到舒适的26c,最后轻手轻脚带上门退了出去。 折回客厅将阮思妍送回卧室休息。 阮清原,一个大自然的搬运工。 用过的都说好。 这时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原来到了五点钟。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疲惫的按压眉心。 【你是个好哥哥。】 脑中突然浮现少女重复过好多遍的话,他不由忆起方才的对话,显得几分冷硬的脸部线条有了融化的痕迹。 或许吧。 但现在对阮清原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被理解的宽慰。 他性子沉闷,很少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所以他很需要身边存在一位理解他的人。 尽管花球球比阮清原小上许多,他还是有种将对方视作朋友的想法。 而且—— 阮清原想起少女人畜无害,漂亮的好像温室花朵的身姿,他一手捂唇无声笑了起来。 阮清原眼含笑意。 那这朵花可是最危险的。 她看透一切却不说,敏锐细腻的程度让阮清原也另眼相看。 或许她什么都知道。 或许她才是隐藏最深的人。 花球球和阮思妍这一觉可是睡到了下午一点,醒来时花球球人都是懵的。 她在跟阮清原聊天,然后呢? 她迷茫的走下楼,看见阮思妍正坐在餐桌前,身旁是布餐的阮清原。 阮清原态度温和,好似冷冽的水渐渐升温,他招呼:“饿了吧,下来吃点。” 刚想招呼花球球的阮思妍:“???” 我靠,我就睡了一觉怎么我哥对人家这么亲切了? 我又错过了什么??? 第100章 不愧是你啊阮思妍! 午饭是阮清原下厨做的,人家军队野外特训时是自己搭个灶煮饭,所以这块的技能是没话说。 当然,味道也是不错的,但跟何宴的水平还是有些差距。 这样看来,这个年头男人不会做饭就好像已经在起跑线输了一大截。 时间来到下午一点多,饭桌上三人多多少少气氛有点古怪。 花球球在那歪着脑袋魂不守舍,回忆睡前有没有对阮清原说些什么失礼的话,筷子在手中半天愣是一下没动。 阮思妍稍稍仰着脑袋,眼神涣散灵魂出窍,仔细思考自己到底错过了哪个环节,右手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大米饭里戳。 两人表现出一股清澈愚蠢的呆傻美,让阮清原眉毛一挑。 “你俩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阮思妍呆呆拍着脑袋:“哥,你听到了吗?” 阮清原:“?” 听到什么,拍你那不聪明的小脑袋瓜的嘭嘭声吗? 花球球与阮思妍心有灵犀一点通,愣愣的一拍自己的脑门,整个人弱小又无助:“阮先生,你没听到水声吗?” 我们脑子里进了好大一滩水! 已经无法思考了! 可怕的嘞。 阮清原:“……” 他眼神凉凉。 怎么天一亮就一个比一个憨了呢。 阮思妍发呆:“咦,说来昨晚谁送我回房的?” 花球球左思右想,斟酌开口:“是我吧,我记得我是要把你抱回房,然后再自己回去休息的。” 端碗吃饭的阮清原:“?” 怎么,我妹妹白送了,还白给你盖被子打空调了? 阮思妍感动:“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花球球挠挠后脑勺笑容羞涩:“应该的应该的。” 好姐妹间不用这么客气的啦~ 面对无情翻脸抢了自己功劳还没有一点自觉的花球球,阮清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脸上该露出什么表情,最后只能鼻音哼笑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阮思妍听见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你哼什么,你又没送我回房。” 还是我哥嘞,居然让人家一个客人照顾你妹! 花球球安慰:“阮先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清原这下真的坐不住了,锋锐的眼神直勾勾的从花球球身上扫过,让她觉得自己要完蛋。 阮清原一手扶额头也不想抬。 什么叫“阮先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当时还给我连发三张好哥哥的卡呢。 槽点太多阮清原不想吐,他就看着对面俩人演双簧。 阮思妍心情不爽打开手机,一下看见班群通知。 “封校放假三天!” 她登时激动的双手一拍桌面“噌”的站起身来。 阮清原眼皮一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花球球不明所以的眨眼看她。 “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你们先吃我回房制定游玩计划!” 她抓起手机楼梯跑一半突然打顿扭头,眼含威胁核善叮嘱:“明天你俩都要陪我出去玩儿。” 然后一蹦一跳进房“啪嚓”一关门,开始制定充满美好憧憬和粉红泡泡的完美约会计划! 到气氛正升温时,她借口要去上厕所偷偷溜走,然后剩两人独处。 嘿~ 嘿嘿~ 嘿嘿嘿~ 阮思妍一撩黑长直的顺滑发丝,表情傲娇又自得。 哼。 不愧是我! 做事总是这么完美。 简直perfect!!! 阮清原:“……” 花球球:“……” 阮清原按压眉心:“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花球球警觉:“不是我带坏的!” 同时开口的两人一时沉默。 阮清原:“……” 花球球:“……” 好嘛,人就不该长张嘴。 阮清原:“还吃吗?” 花球球:“刷碗吧。” 吃什么,就剩咱俩面对面尴尬么? 阮清原觉得在家过这两天,人都累掉了一层皮。 他思考着李叔说的抓捕计划。 关于xx省h市一些地方的封闭并没有引起大家多大的猜忌,政府将人民安抚的很好,再加上其他地区都在正常营业,所以没有出现大范围的恐慌。 k是有把握将人困在封锁地区成功抓捕的吧。 阮清原没有去想太多,因为这件事上头没有下令命他参与,阮家所在的城市离封锁区很远,所以对于阮思妍要出去玩的事,他略微考虑也就同意了。 真正等到第二天来临,阮思妍挽着花球球兴高采烈坐在后排,对着充当司机的阮清原下达命令:“去这里最热门的鬼屋!” 到时候球球被吓视野又黑乎乎一片,一紧张害怕不就往我哥怀里钻了吗! 哎哟不错哦,第一步肢体亲密接触这不就来了嘛! 可惜她没问过花球球怕不怕鬼。 市区很热闹,因为周末的原因不论是商城还是游乐园,客流量都非常大,很多家长带孩子出来玩。 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遥远的封闭区域中,正进行一场追逐激烈的抓捕活动。 第101章 鬼屋升温 来鬼屋玩的基本都是手挽手的小情侣,阮清原和花球球一致朝阮思妍投去不解的目光。 这是要干什么? 阮思妍脸一皱弯腰捂住肚子:“你们先进去玩,我去上个厕所。” 花球球好姐妹的开口:“很疼?我扶你去。” 阮思妍立刻反驳:“不用!” 花球球:“???” 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女孩子是很需要人陪的啊,都疼成这样了,她哪放心让阮思妍一个人去。 阮清原不疾不徐看她一眼:“你先去,等你回来我们一块进去。” 阮思妍炸毛:“不用!” 阮清原:“呵。” 又怎么了,我们俩把你丢下自己去玩你心里不落寞? 还是你就想找理由溜开? 阮清原眸色一冷,面无表情抬步朝里走去:“没事就跟上来。” 又没演技装什么装。 两年的道行就敢在修行圆满的阮清原面前装了? 别说原形,就连身体骨架他都能给你看出来。 阮思妍哭唧唧:“我……我真的怕这些东西,你们去吧,我等你们出来。” 她把花球球往里推,花球球叹气,只能顺着她的意往里走,嘴上道:“成吧,还好我不怕,我进去帮你的那份也玩了。” 真情实感害怕鬼怪还掉下两颗小珍珠的阮思妍:“?” 什么玩意儿? 你不怕?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她伸出尔康手欲言又止,赶紧启动应急b计划! 鬼屋幽暗,布景怪诞血腥,花球球和阮清原并肩走着,两人身姿笔直一身正气,活像是周一要去参加升旗仪式的三好学生。 阮清原:“以前有没有来过?” 花球球:“没有。” 阮清原:“害怕吗?” 花球球:“不害怕。” 怕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天使恶魔的设定,就是没有鬼的设定,怕个棒棒锤子! 阮清原随口接话:“为什么不怕?” 这可把花球球问住了,她试探的回答:“因为心中有党?” “噗嗤。” 阮清原一手虚虚握拳抵在唇畔,削薄的唇弯起细小的弧度,显然他是被对方的答案逗笑了。 花球球双手背后侧头看他,任由化着恐怖怪异妆容的工作人员窜来窜去,她雷打不动的像老僧入定般安稳:“可能还因为阮先生在身边所以异常安心吧。” 阮清原唇边的笑慢慢凝固。 花球球冲他俏皮一笑:“感觉你的正气能把所有邪祟都挡在身外。” 所以我不怕啊。 鬼屋内是黑漆漆一片,人探路还需要双手摸索墙壁由此向前,花球球双手背后老神在在,然后吃了亏,脚被东西磕绊向前倾倒,她脸上的淡然破了功。 别在外人面前丢人啊啊啊啊!!! 因她的话而有些心思缭乱的阮清原,几乎是瞬间回神,出于本能的伸出手臂从她小腹穿过,动作利落的将她半搂在怀里。 黑暗加深了感官的敏锐度。 阮清原听得见两人怦怦的心跳声。 他的鼻端是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比平常更加浓郁的蔷薇般细嗅的幽香。 男人的手掌微凉,烙在少女纤盈的腰间,那股肌肤的细腻和温热通过衣料尽数传给了他。 阮清原喉结滚动,眸色渐深。 小孩子的体温都这么高的吗? 烫的他手掌就快扶不稳她的腰肢。 “阮先生。” 对方的声音温和有礼。 “谢谢你。” 两句话六个字让阮清原眸色几经变化,最后他羽睫半覆将她松开。 “还好吗?” 他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在问。 花球球理一理衣摆迅速整理好容姿,她满是信任:“都说你把所有邪祟挡住了,我当然没事。” 还有心情开玩笑。 阮清原放松身体笑了下。 “那就好。” 其实这个障碍物是员工按下机关键自己出来的,做完后还邀功给阮思妍打电话。 阮思妍:“进展顺利吗?” 工作人员:“抱一块了!” 阮思妍跟打了鸡血般激动:“好!” 然后工作人员听到巨款到账的提示音,他把工作服一甩。 嘿! 老子不干了! 这笔钱足够我余生摆脱社畜的折磨了! 两人从鬼屋出来,就对上阮思妍那张笑开花的脸,她立马把花球球拉到一边:“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花球球:“开心!” 阮思妍单手握拳:“yes!” 嗯哼,还得看本小姐! 老哥不用谢啊。 她刚扭头去看阮清原,就发现人接起电话背过身去。 嘁。 不解风情的男人。 “喂,李叔……” 阮清原的话被对面凌厉的打断。 【敌人实力太过强大,超脱人类的能力范围,九级军队也无法将其拦住。】 阮清原眉眼骤压,明白了事情的紧急和严重性。 依照k的权限,最高只能调动九级军队,可还是被敌人掀翻在地,这足以证明敌人的强大,无可匹敌的强大。 【依照敌人逃跑轨迹推定,很可能会路过s市,上层已经通知相关市部门发出紧急疏散指示,清原,快速归队辅佐进行抓捕,小心,敌人速度快的恐怖。】 s市也就是阮清原脚下的这片土地。 敌人要来了。 他的脸上霎时展开宛如花枝攀缠的红色纹路,声音浑厚震响,似要敲碎这笼罩的天幕。 “散开!!!” 游客脸上的欢笑还没消失,只听风声呼啸,有什么东西快速席卷而来,他们身体一软闭上眼睛无知觉的倒了下去。 阮清原猛的捏紧拳头,骨骼咯吱作响。 他甚至分不出神去看花球球和阮思妍。 他只知道敌人已经来了。 就在他的眼前。 第102章 苦难的孩子 天空一碧如洗,地面横七竖八躺着数不清的市民。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疾风席卷过的那人却发出讶异的“啊”声,竟是止住离开的步伐,将目光缓缓投向花球球。 圣洁的白色羽翼遮天蔽日,他头顶最热烈的太阳,垂下犹如融化蜜糖的暖色眼眸,注视地面上的栗发少女。 神将炽热的光线遮挡,为少女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 花球球半蹲身子怀中抱着昏迷的阮思妍,一双澄亮的眼眸怒视浮在半空中的男人。 阳光在他的发顶铺开一层金色的光晕,短发在脑后扎成一小束,鬓边两缕微卷的发丝在脸侧轻轻垂落,随风摆出柔软的弧度。 睫毛浓密眼睛温润,五官俊美的好似西方优雅矜贵的国王。 可是花球球知道他不是。 他是袭击市民无法被原谅的凶手。 男人身穿英伦风的白色荷叶边衬衫,下摆扎进黑色西装裤,如果不是背后展开的一对羽翼,倒很像一位绅士有礼的贵族。 他的眼睛是璀璨的金,里面盛着的细碎阳光晃了晃。 他双脚落地羽翼收起,向花球球伸出手,语气是那么的悲悯。 神爱世人,说的不过是他此刻的神情。 “孩子,来。” 半覆的睫毛下,漂亮的好似琉璃珠的眼睛染满空无一物的怜爱。 花球球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在内心疯狂call大仙,一边把手伸进包中准备按手机摇人,但在这位神明开口的瞬间,如同灵魂被封锁,她眼中的高光消失了。 就好比短促而美丽的烟火,绚烂泯灭后只剩暗哑的漆黑夜幕。 她的手慢慢抽离,昏迷的阮思妍被放置地面。 花球球站起身,眼睛不曾眨过一瞬,她看向朝她伸来的那只手,挪动步伐走向男人。 “花球球!!!” 阮清原高声大喝,一拳砸在透明的结界壁,脸上的斑纹鲜艳的如同烈火燃烧,心是毛骨悚然的冰凉。 他的体术已经到达九级,可是在这位天使面前却弱小的像只蚂蚁。 人间禁止通行已有千年,人类早不知这些古老神秘的种族有何本领,初次乍见就是碾压级的绝望。 阮清原一口牙齿几欲咬碎,力量化成实质的乳白气流包裹拳头,一遍又一遍的砸向结界壁。 “花球球——” 他的嘶喊震耳欲聋,少女仍双眼黯淡步步走向金发男人。 阮清原眼眶发红看着少女将手搭入男人的掌心,看着男人低头吻向她的眉心。 阮清原睚眦欲裂。 蜻蜓点水的吻印落少女的肌肤。 花球球无法思考,她只是觉得风光正好,她和奶奶一起躺在摇椅,闭上眼睛沐浴着洒落的阳光,浑身都是舒展开的,暖洋洋的放松。 “受苦了。” 男人的嗓音宛如天籁,又带有哀沉的叹息。 他将少女揽进怀中,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拍打后背。 细雨般润无声的安抚,金色的光一点点包裹住花球球。 花球球的下巴抵在男人的肩头,眼中的神采倏尔浮现,她忽然主动探出双臂抱住对方,僵硬而呆滞的眨动几下眼睛,干涩的眼眶里潋滟的泪光一转,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泪珠颗颗滑下。 “呜呜呜……” 隐忍的细小哭声让阮清原砸向结界壁的动作猛然一顿。 他瞳仁微缩,话里似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惨案,阴冷危险,杀气凛然:“你欺负她了?” 男人眉目悲悯:“我不过是在治愈她。” 少女的哭声越来越大,清越悲凉,听的人心脏像被大手抓紧,疼的也想跟着落泪。 她在哭。 尽情的哭。 没有任何顾虑的哭。 男人耐心温柔的抱她给予无声安抚。 她像是大海的溺水者,而他是足以拯救她的浮木。 阮清原双目赤红一拳砸向结界壁,似山崩地裂之势。 “咔嚓——” 结界出现细小裂纹。 “是你杀了那些人?” 于是他见男人颔首应下。 阮清原忍住发作,额角青筋暴起,呼吸不稳,字音戾气深重的一个个从牙缝挤出:“你也要像杀了他们一样,杀了这位少女吗?” 指腹揩去少女眼角的泪水,男人抬手撩拨开花球球的刘海,倾下身亲吻她的额头,呢喃般低语:“睡吧。” 少女的眼皮慢慢瞌合,她哼了两声带着委屈,很快的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背后张开洁白的羽翼,无悲无喜的眼神看向阮清原:“我不会杀她,她并没有求死的意志。” “他们都是受尽苦难的人,我能感受得到。” 在阮清原错愕的眼神中,男人背后的羽翼一对对增加。 由最初的一对,变成两对、三对、四对…… 直至代表至高无上大天使身份的六翼出现。 空气忽然静的可怕。 第103章 神接收到的祈愿 空气被一点点抽走,真空般挤压的阮清原肺腑像要爆裂的疼。 他震惊,又迷茫。 人类对神族的信息知道的少之又少,但有一点是世人都知晓的。 六对羽翼是天使中等级最高的存在。 怪不得九级的军队也拿这个男人毫无办法。 阮清原自嘲冷笑。 在神的面前,人弱小的如同蝼蚁。 什么天之骄子,在这一刻以往积累起的傲骨全被碾个粉碎。 阮清原眼如冷刀,锐利的刺向男人:“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这位天使好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抱着少女站立在那儿,身长玉立似要消融在阳光的金色里。 “金钱流向了不缺钱的人,爱流向了不缺爱的人,苦难也流向了能吃苦的人。” 男人将璀璨的金瞳对准阮清原。 “这是人间。” 他逆光而立,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中显得有些模糊。 而阮清原沉默皱眉。 “我来到人间,听见他们向我祷告。” 那些重病的,被生活压断脊梁的,遭到抛弃的困苦人,他们不奢求旁人的拯救,而是选择一个人向神祈祷。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 请将我带走。 男人眉眼低垂,敛下柔和的弧度:“我只是遵从他们的愿望,让他们解脱。” 这一刻阮清原瞬间明朗。 怪不得受害人全是贫苦重病人。 又怪不得死者都是心脏处一击毙命,并且脸上带有安详恬静的笑容。 于他们来说,他们解脱了,他们的精神得到最大的满足,他们回归了神的怀抱。 神真的听到他们的祈祷,来接他们了。 明明是带走一众性命的凶手,阮清原此刻却喉咙干涩显得无力。 半晌他嗓音沙哑的开口:“这是我们人间的事,你所做的一切都要按照人间的法律进行处置。”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总有光照不到的角落,所以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讥讽与绝望。 尽管如此,为之努力想要改变局面的还是大有人在。 人类社会像是一个巨大的伤口,不断腐烂又在不断自愈,这是死循环,永远到不了痊愈的那天。 可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私自决定离开的人,都是自私的。 阮清原沉声:“你帮他们完成愿望,将他们解脱,可是依仗他们的妻儿要如何,思念他们的父母要如何,被害人的家属以泪洗面,整个家就此崩溃,他们又该如何?” “既然为神,既然慈悲为怀,为何不将他们劝生?为何不安抚他们的心灵?” 任性的将他们带走,活着还可以想办法解决难题,可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男人眸光微凝,语气不辨喜怒:“你是在指责我?” 阮清原握紧拳头:“只是你的决断欠妥,至少在人间,你需要依照我们人间的条法办事。” 男人面上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似乎对眼前这个冲撞自己的人类尤为不满,易怒的性格让他眼底一片寒冰。 他不再言语,而是羽翼一振抱着花球球飞离,阮清原调动全身力量将结界打碎,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追上去,并且沿路做下记号。 男人的速度快的恐怖,但他有意减速与阮清原一前一后保持固定的距离,直到在一个无人的废弃工厂停下。 他抬手抚摸花球球的脸颊,语气亲昵:“那你呢,再次来到这里,想要我帮你解脱吗?” 这个工厂是这个世界的记忆,花球球七岁被恶魔绑架剥夺能力的工厂。 这位神明对情绪的感知犹为敏锐,甚至可以凭借情绪的变化窥探到过往的记忆碎片,可惜整个世界都被花球球欺骗了,包括这个男人。 她没经历过的绑架,当然不会有什么痛苦难过想求死的心态。 男人对她极其亲近,像是找到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他将她这段日子的所有负面情绪引导出来,让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惊慌难过,思念不安,一切的一切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哭释放出来。 当花球球被他唤醒时,她觉得自己身心是出奇的轻松,就好像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郁一下全消散了。 如释重负说的就是她现在。 她刚醒,眨巴眨巴眼看看男人的容颜,又扭头对上气喘吁吁赶来的阮清原,一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本能的选择想回到阮清原的身边。 男人刚把她放下,就见她拨着腿“啪嗒啪嗒”跑向阮清原。 男人:“?” 阮清原心快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赶忙张开双臂接住她。 玩具跟人跑了。 男人恹恹的耷拉眼皮,怒火中烧,他的身体再次浮空,六翼张开金发飘扬。 绝对强大的力量让花球球两眼一翻直接昏迷。 昏前心理活动还丰富的花里胡哨。 靠。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关键是阮清原还跟个小鸡崽没有抵抗力,跟她一块昏了。 早知道他战斗力这么弱,花球球绝对不主动朝他跑来啊! 安抚敌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现在好了,昏一块了吧。 阮先生你怎么了阮先生,这就是你的实力吗? 好,我承认,你真的让我伤心了。 第104章 第四位大天使长 你能在神明的眼底耍什么小心机呢,还不是两眼一闭躺板板,还一躺就躺俩么。 那要说唯一有点好的,就是躺的姿势还不错。 当时阮清原本来就是张开双臂接住花球球的,现在也不负众望,花球球是躺在他怀里的。 地上冰冷,两人暖暖。 还有点温情是怎么回事? 好吧,当男人踏出一步朝他们走来时,画风又从温馨少女漫变成了热血战斗漫。 他在花球球身侧蹲下,一手支起下巴用一种肆无忌惮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 与刚出场时的温和慈悲不同,现在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更张扬,更热烈,更像易燃易爆炸的危险物。 澄净的金瞳沾染雾气般不见底的郁色,他瞧着少女越瞧越欢喜。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其实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花球球是女版的唐僧吗! 甭管大妖小妖还是人类公主女儿国王都馋唐僧,同理,甭管是神是魔还是人全部都馋花球球。 她是香饽饽。 从她到哪里都吃香就可以看出来了。 男人的态度令人摸不清,他的眼神晦暗如渊,莹白微凉的指尖一点点朝花球球的眉心探去,就在两人肌肤快要接触,体温融合的刹那,男人忽然脸色一肃背后羽翼陡然张开,连着后退好几步。 他凝眸看向爆发出强烈刺眼金光的银镯,久违的熟悉感一点点充斥心头。 光点似萤火飞舞,勾勒出男性深邃的轮廓。 那人笼罩其中梦幻的不真实。 阳光织成的金色长发披散身后,他眉峰似剑勾出冷酷的弧度,眼尾狭长眸中淬着浓浓的震慑,鼻梁高挺唇削薄,身姿挺拔犹如撑起天地的支柱。 酷似西方教皇“白金红”三种色调的服饰穿戴在那人身上极具威严,金镶红宝石,细链垂落,右手无名指处戴有一枚象征神权地位的权戒。 有光子点点凝聚成金色发带,将那人散落的长发扎成英姿蓬勃的高马尾,他的右手从虚空中握住长剑,身上的服饰陡然一变,变成威风凛凛的战甲。 男人的语气不可置信又惊喜:“米迦勒?” 他是该高兴米迦勒并未真正死去,但此刻目光落在对方不悦阴沉的眉眼,和蓄势待发的长剑时,他欢喜的语气登时变得阴冷:“你这是要做什么?” 米迦勒向前踏出一步,卷起的强劲气旋吹的工厂内的杂物砰砰响。 “要做什么?” 米迦勒的瞳色带种无机质的哑光:“我该将你逮捕!” 他气势破苍穹,挥剑而下,寒光凌冽:“乌列尔——” 被唤做乌列尔的男人身姿矫健的闪过米迦勒的攻击,他的声音似吟诵诗歌般动听:“瞧瞧你虚弱成了什么样子,光是在外凝聚出实体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乌列尔凑近鼻尖嗅了嗅,他将米迦勒此刻复杂的情绪变化感知的一清二楚。 “米迦勒,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袭击了你,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米迦勒对他的风凉话置若罔闻,剑锋一挽左手掌前结出金色神印:“滚回去,让你的另一个神格出来。” 乌列尔的战力根本无法和米迦勒相提并论,可现在不一样了,神界的战神脆弱的如同引颈受戮的幼兽,他只需要稍微认真点,就可以让对方彻底魂飞魄散。 显然“让你的另一个神格出来”这句话彻底惹怒了乌列尔,他的服饰在金色光子的萦绕中开始变化,白衬衫西装裤变成一套圣洁的神装。 “米迦勒,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 米迦勒的攻击如暴雨狂至:“乌列尔,说你讨厌的人才更多吧。” 三位大天使只是世人对神族代理人的统称,其实要细致严谨来说,应该称呼为“大天使长”更为准确。 因为神族拥有七位大天使,这七位中又有着四位大天使长。 “天使军团最高指挥官”的米迦勒、“神之药”的拉斐尔、“神座之左”的加百列,相比于前三位的名声大噪和光彩夺目,代表“神之光”的乌列尔则显得没那么出名。 乌列尔是四位大天使长之一,是智天使也是炽天使,他擅长情绪感知,化解怨恨与无法原谅的情感治愈。 而让人头疼的是乌列尔是双重人格。 也就是米迦勒口中的“神格。” 温柔悲悯的帮花球球排解情绪的是副人格,阴晴不定易暴怒的是主人格。 两个人格,两个极端,问谁谁都更爱副人格啊。 这就导致乌列尔整个人的脾气想法更加难以捉摸,现在与米迦勒战斗,一时间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 第105章 你等我去摇人 外面打的噼里啪啦,里面一片岁月静好。 花球球很懵,她不是昏倒了吗,怎么又站在茂密的森林里了? 难道是做梦? 可是…… 她扭头看向身旁捏着下巴沉思的阮清原,一下更难过了。 做梦就连阮清原都能梦到,却没有一次梦到小安老婆! 这搁谁谁不破防? “我们应该是被困在结界中了。” 男人的一句话让她煞有其事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阮清原倏地握紧拳头,脸上红色纹路清晰:“如果不能打破结界走出去,我们的灵魂怕是要永远困在这里不得安息。” 花球球严肃:“我也这么觉得。” 阮清原轻飘飘看她一眼,顿了顿继续道:“先径直向前走吧,一边走一边探查。” 花球球摩挲下巴还真有点名侦探小助手的模样:“我也这么觉得。” 阮清原:“……” 你跟我说实话,你连台词都不带换的,脑子里真的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吗? 可是阮清原只能幽幽叹气。 是他的责任,同意俩姑娘出来玩,结果没把人保护好,还落得个危险境地。 等等。 俩姑娘? 阮清原忽而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似乎还有个妹妹来着? 见他不说话,花球球以为他是被神族的力量震慑后进入绝望,所以好心安抚:“阮先生,我知道你很绝望,但你先不要绝望。” 阮清原嘴角一抽。 花球球一副长辈细心教导的姿态:“请保持冷静。” 她有情有义:“你是为了救我才来到这里的,所以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阮清原知道这种危急的情景下不该笑,他可偏偏忍不住扬起嘴角:“你要怎么救?” 花球球目光深远,高深莫测,吐出两个让阮清原恨不得扭头就走不想听她废话的冲动。 “摇人。” 阮清原:“……” 大天使布下的结界,你人现在都是灵魂状态,肉体在外面睡着呢,怎么摇人?就算摇到了人家要怎么进来? 花球球的手伸进斜挎包,摸上魔族宝器时之沙漏。 哦对,不能用来着,巴尔说过这个要在正常空间下才能使用,有结界或者其他强力干扰是不行的。 于是她掏出手机给巴尔打电话。 嘟嘟嘟—— 未在服务区。 阮清原双臂环胸:“怎么样?” 花球球不慌不忙:“不要着急,我人脉很多,一个一个来。” 下一个她给阿罗发消息。 哦,消息发不出去。 阮清原语气玩味:“怎么样?” 花球球冷静的表情有些破裂:“我说了我的人脉很多。” 她给柯恩打电话。 嘟嘟嘟—— 尊嘟假嘟?怎么一个都嘟不通? 阮清原领她往前走,花球球跟在后面还在不死心的拨电话。 好嘛,灵魂状态拿个灵魂手机是要打给鬼啊。 有人接通就怪了。 她想明白了,开始内心疯狂呼叫米迦勒。 她相信这位大神一定跟她进来了。 好,米迦勒也call不到。 阮清原询问:“战况怎么样了?” 花球球这下是真想明白了,义正辞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当自强。” 一旦求救无果,这种方案被pass,花球球会即刻投入到自救的计划中。 她加快脚步走到阮清原身侧,眼睛望向前方,问道:“以你的力量可以感觉到什么破绽吗?比如不属于这个空间的风速和空气流动?它们来自哪里?我们跟随过去会不会就能找到突破口?” 能迅速投入到侦察中并提出有用的解决方案,这种思维的转变和专注力是令阮清原心生赞叹的。 花球球在向他表明,尽管自己失去能力也不会做个拖油瓶。 她会拿起她所能用的所有武器帮助同伴,包括大脑。 阮清原细细感应随后摇头:“没有。” 四周古树参天,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前方植被绿意盈盈遥望无边,忽而有动物凌乱的脚步声极速拉近,阮清原立刻牵过花球球护在身旁,目光警惕。 绿草枝叶被撞开,一头成年壮硕的驼鹿受惊般疯狂朝二人冲来,看的花球球心脏重重一跳。 驼鹿体长两米多,重量可达七百公斤,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鹿,攻击力十分强横,现在狂躁冲来,花球球真是惊的一头冷汗。 这要被撞到不得当场丧命。 好在阮清原的动作更加迅捷,一把将她拉到怀里闪避到一旁,来势汹汹的驼鹿就这么从他们身侧疾行而过,还没当花球球松口气时,嘶吼声近在耳边,驼鹿瞬间折了回来! 驼鹿的叫声和狮子的吼叫极其相似,一声惊飞枝头群鸟。 这下阮清原动了杀意,红色斑纹爬上脸颊,他的腿长力千斤,一脚将驼鹿踹飞数米远,驼鹿的身躯重重砸在树干引得树木断裂,随后化作金色光子消散。 两人具是一凛。 阮清原看向花球球:“有没有受伤?” 花球球摇摇头,只是手臂上被鹿角蹭过的肌肤淤青红肿,异常惹人注目。 阮清原呼吸一滞,低下头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气。 他不是治愈师,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尽力减轻她的疼痛。 花球球从头到尾不言语。 这只是一个开端。 这个伤口只是一个标记。 这里的可怕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106章 死亡与轮回(上) 阳光被茂密的森林遮挡,只有从枝叶缝隙中倾泻的几缕落到花球球眼前。 光线中能够很清晰的看见飞舞的灰尘,于浓稠翠绿中绽放的一缕金,好像悬崖上垂下的一根蛛丝,代表唯一求生的机会。 森林一望无际,考虑到跑图探查会消耗太多体力,所以由阮清原提出抱着花球球赶路。 阮清原本身就是从小特训到大的战士,体术高达九级,身体素质好到绕森林跑一圈都不累,不是花球球可以比的,再加上这样也能提高前进的速度,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选择抱住她而不是背着,是为了可以更灵活的应敌。 他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单臂将花球球托起,换句话说花球球是坐在阮清原的左臂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眼睛望向阮清原的背后,机敏的警戒后方。 而阮清原单手抱她赶路,眼睛直视前方,空出的右手随时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 结界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太多,这里的时间已经由最初的清晨到了大中午,花球球有些蔫蔫的,她叹气:“他跟我们多大仇啊,有必要这么折磨人吗?” 阮清原如敏捷迅猛的猎豹在森林中穿梭,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具有安全感:“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是我的行为激怒了那人。 花球球连忙说:“你也是为了救我现在才在这里的,别说什么抱歉,不然我们之间就说不清了。” 是对方太过阴晴不定。 对于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捏死个人也许就是一时兴起,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哪里需要追究为什么。 阮清原颇为不甘的抿紧唇。 只是普通的天使,以人类九级是可以打过的,问题就在阮清原开局碰上boss,那已经是神族立于顶端的四位大天使长之一,段位太高只能被虐了。 花球球好奇:“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吗?” 阮清原挫败:“不知道。” 花球球惋惜:“可惜了……” 阮清原:“怎么说?” 花球球苦大仇深:“要是知道他名字,等我活着出去一定摇人搞他!” 本来沉重的氛围因为她这咬牙切齿的一句话突然缓和,阮清原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能想到她气的像个河豚,腮帮鼓鼓的模样肯定很可爱。 男人弯唇,附和着她:“好,等出去我会查清他的名字。” 花球球畅想未来:“到时候是好朋友就要助力我砍他一刀!” 考验友情的时刻到了! 那谁,阿罗、巴尔、柯恩还有米迦勒,你们都给我准备好啊! 其实她不知道她的大仙已经在外帮她砍人了,只是米迦勒太过虚弱,现在占了下风。 阮清原抱着她向前赶路,花球球脑袋抵在他肩上往后看。 左路旁有一棵花树,雪白的花瓣开的纯洁美丽。 花球球看见一只素白的手剥开花枝,露出清丽的侧颜和纯白的裙摆。 她不自觉用力抱紧阮清原的脖颈,怕惊到对方,立刻低声附在阮清原耳边传递情报:“后面有位白裙少女。” 阮清原眉头微拢放慢步伐。 他在思考要不要上前跟对方进行交流,可这荒郊野岭的平白无故出现一人,又让他不得不谨慎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花球球语气急促:“她朝我们跑来了!” 阮清原暗藏一身杀气猛的转身对准赶来的白裙少女,他的五指微拢,随时就会从虚空凝聚武器将敌人斩杀。 “请稍等,我并没有恶意!” 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漆黑的发丝有几缕贴在干涩的唇瓣,她楚楚可怜,胸脯因刚刚的奔跑而剧烈起伏。 花球球从阮清原的怀中下来,躲到他的身后,双手默默抱紧阮清原的胳膊,探出的脑袋一脸敌意的看向白裙少女。 阮清原眯起眼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少女攥紧裙角显得彷徨不安:“你们也是被那位大人关进这里的对不对?我这里有些有价值的情报,如果你们愿意带上我一起出去,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阮清原的眼神像是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惊涛骇浪,居高临下带着审判意味的直勾勾盯着少女,看的少女从脚蹿出一股凉气直劈脊椎骨,她颤颤巍巍:“请帮帮我!” 花球球的眼睛圆溜溜转,她勾勾手阮清原配合的俯下身,听她耳语。 花球球:“我的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她要是不老实,不然我们把她杀了吧。” 阮清原:“?” 花球球:“我总感觉她不是人,所以杀她不犯法吧,回头出去了你会不会通缉我?” 阮清原:“??” 花球球:“哦,也通缉不到我,要杀也是你杀,我可能打不过她。” 阮清原:“???” 他要被逗笑了,但别说,花球球的话也是他所想。 阮清原可不是什么婆婆妈妈心慈手软的人,这个少女太过诡异可疑,一旦有什么不对,他会即刻动手将她铲除。 “你需要透露些情报让我们相信你。” 男人声音冷淡,和对待他身边的小姑娘完全是两幅模样。 少女咬唇慢慢靠近,看的花球球一惊。 干嘛,还想使用美人计吗! 我们阮大哥可不是那样的人! 阮清原的右手背在身后凝聚出利刃,看着步步走来的少女厉声大喝:“站在原地不要动!” 少女置若罔闻,她的身躯在瞬间迸发出惊人的爆发力,同时阮清原欺身而上手底带着蚀骨的狠意,匕首刺向少女的脖颈。 “唰——” 少女身后展开一对洁白翅膀,她分明就是带着同归于尽的目的攻向阮清原。 羽毛化作片片锋利的刀刃从天降下,阮清原心下一惊连忙分身看向花球球,结果见人拨腿就跑那速度快的还没一根羽毛射中她。 赶路都是阮清原抱着她,花球球的体力可是充沛着,现在身轻如燕进行躲避,让阮清原放心的同时又是没忍住一笑。 这丫头就是伶俐。 阮清原毫不留情割断少女的喉咙,金色血液流出,少女很快化作光子消失不见。 花球球麻溜跑来紧张检查:“有没有受伤?” 阮清原轻笑:“没有。” 花球球“哗啦”撕下裙摆,将布条缠在阮清原的右手臂进行包扎,她瞪眼:“你骗人!” 阮清原一愣,他还真没发觉手臂有条伤口。 这么一看倒和花球球手臂上的淤青凑成一对。 就好像第二个标记。 花球球对着一条细长伤口包扎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正如阮清原当时无措的低头对着她的淤青吹气。 阮清原垂眸看她,心像被人装进了蜜罐里。 第107章 死亡与轮回(下) 经历过白裙少女这件事,两人变得更加谨慎。 两人继续向前,试图走到尽头找到突破口,但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 从丛林中窜出的,堵在阮清原面前的白裙少女眼神幽幽,令人毛骨悚然。 她一身血迹,问:“为什么杀我。” 花球球头皮发麻,跟看鬼故事似的心里拔凉。 “你还敢来!” 她壮大胆子暴怒。 “那就杀你第二次!” 她一拍阮清原的肩委以重任。 阮清原无奈纵容,但对上白裙少女时又阴鸷狠辣。 正有此意。 已经确定是敌人了,他就不会再浪费时间,一个旋身快狠准的直逼白裙少女。 显然白裙少女也是抱着要将二人杀死的目的来的,可她又不如乌列尔那么厉害,只是个小兵,自然敌不过阮清原。 来的快死的也快,但令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阮清原的手臂又多出一条伤痕。 阮清原这会儿也是真的纳闷,到底是什么时候伤到自己的? 花球球认认真真给他包扎,打趣儿:“你别再受伤了,不然我这长裙也得撕成短裙。” 男人下意识朝她双腿看去,现在的裙摆只是堪堪遮到膝盖,纤细笔直的小腿暴露在外。 他耳根一热,嗓音低哑:“不会有下次了。” 花球球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嘴上吐槽:“那个女孩不会再来第三次吧,我感觉我们就快三打白骨精了。” 阮清原就是那个专打妖精的小徒弟。 他挑眉:“你是我要守护的香饽饽师父?” 破天荒的能见正正经经的阮清原开次玩笑,花球球一时发乐,她装模作样:“为师多谢徒儿。” 贫僧这里有礼了! 阮清原弯眸笑。 两人继续前进。 日渐西斜,阮清原起了怜惜之意:“饿不饿?” 花球球整个脑袋都无力的靠在阮清原心口,她诚实:“饿。” 但是这里的野果又不敢吃。 阮清原也无奈。 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随着时间的消耗,被剥夺能力的少女更显孱弱,她无法同他们这些人一样有更强的抵抗力,这让阮清原心情逐渐焦躁。 他知道她已经很努力撑到现在了,一路不停的奔波和追杀,他顾前她顾后,一刻没有松懈过。 他很想摸摸花球球的脑袋夸夸她,你已经很棒了,你没有拖累同伴,你是我的助力,我很感激你。 但现在他又无比的焦躁,担心自己无法快点破开结界,这位少女真的会如鲜花一点点凋零。 “阮先生。” 有柔软的指尖抚上自己的眉间。 阮清原掀眸怔怔看她。 他没意识到自己紧锁的眉头是那般的愁闷。 少女抬手将其抚平,笑靥如花:“我们继续出发吧!” 恍惚间,阮清原好像看见了整个春天。 满林的桃花,灼灼其华。 他的喉结艰难滚动,重新将她抱进怀中,珍惜又小心。 “好。” 随着路程不断推进,阮清原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现在可以感受到,他们正离出口越来越近。 终于浓绿散去,他们走出了巨大的森林,眼前是条奔腾的河流。 哗啦啦的水声从没有如此悦耳过。 阮清原的语调微微上扬:“过了河应该就能出去了。” 花球球顿时打起精神:“太好了!” 阮清原走到河边,有条漂亮的红鲤鱼一跃而起,破开水面竟然跳到了花球球的怀里。 花球球眨眨眼,“咦”了一声赶忙将它扔进河里。 那模样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她本来是挺喜欢的,可是这个结界里的一切都让她十分戒备,不敢碰。 见此阮清原肩膀颤动低声哑笑,花球球被笑的脸颊发热,她窘迫,本来想说两句,但话到嘴边忽然被咽了回去。 花球球态度强硬的双手捧起阮清原的脸颊,她的眼神冷的可怕:“你怎么了?” 阮清原面色惨白唇瓣乌青,他叹息:“可能是森林里的威压太大,我快坚持不住了?” 威压? 花球球惊讶,她怎么一点感受不到? 银镯上的第一颗红水晶闪了闪。 花球球心脏噗通跳。 难道是银镯里有神明的力量,所以帮她抵消了所谓的威压? 可是不对劲,阮清原开始额角冒出冷汗,喘息粗重,花球球吓得连忙扶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检查。 对了,伤口,阮清原手臂有被白裙少女划下的两道伤口。 她急急忙忙抬起他的手臂,眼睛骤然睁大。 薄薄血雾从伤口不断飘出,不知不觉的,一点点分走男人的生命力。 花球球唇瓣颤抖眼眶通红:“阮先生……” “嘭——” 水花激浪,金色长发一身甲胄的天使倏地从水底惊现,他手持长枪羽翼振动,笔直的长枪被一条条古老的金色神印缠绕,力量强大到令人心生绝望。 完全不是前面的白裙少女可以比拟的。 这是最后一关了,打败他两人就可以出去。 天使头戴遮面头盔,甲胄随着大幅的动作摩擦出窸窣声,长枪毁天灭地般刺向阮清原。 电光石火间阮清原动了,他的动作远不如之前的凌厉迅猛,他就像块朽木被血雾削弱夺走生命力。 然后被长枪无情的贯穿胸膛。 胸膛绽开血花,一切都发生在刹那,花球球的双脚像灌了铅动不了分毫。 她看见阮清原倒在血泊,她瘫软在地手脚并用爬到阮清原面前,轻轻抱起他的头颅,颤抖的低头,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男人乌青的唇瓣。 她哭的天昏地暗,凄厉的哭声再也唤不醒死去的男人。 手持长枪的天使消失了,身后的迷雾森林消失了。 世界在崩塌重组。 “我们应该是被困在结界中了。” 熟悉的声音让花球球瞬间落泪。 阮清原看见身边兀自走神的少女,他显得手忙脚乱:“怎么哭了?” 他们正站在森林中,起初的,故事开始的那片森林。 第108章 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阮清原不知道好端端的这个小姑娘怎么就哭的梨花带雨的,看那抽噎颤动的清瘦双肩,他抬手绅士礼貌的轻轻拍打花球球的后背。 “我们会出去的。” 他不太会哄人,只能一板一眼的尽可能安慰她。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以为花球球哭泣是因为害怕,一下出现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情报,不知前方有何种危险,对她这种丧失能力比正常人还要弱势的个体,生存要求是极其严苛的。 阮清原理解,所以许下承诺安抚她。 花球球当然知道他会做到。 阮清原直到死时也没有让她受一点伤害。 非要说只有先前被驼鹿擦伤手臂上有块淤青而已。 他就连赶路也是抱着她,没让她出一点力。 花球球擦去眼泪,湿漉漉的眼睛信任的看向阮清原,字音还带有哽咽的沙哑,却坚定的让阮清原浑身一怔。 “我知道你会做到的。” 她主动牵起男人温热的大手,眼睛扫过他的手臂,那里没有一点伤口,正如她身上没有淤青,裙摆覆盖过膝般。 什么都没发生。 花球球一寸寸用力握紧阮清原的手掌,心中发沉。 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什么都才刚开始发生。 阮清原因她刚刚的话有些失神,这种被对方肯定信任的感觉当然不赖。 他的唇角勾起细小的弧度,五指一拢,将花球球的手完全包裹住,借此无声回应她。 “我们走吧,这里应该是结界,我们必须找到出去的通道。” 阮清原说完略微纠结,最后启唇:“不然我抱你赶路?” 花球球深知自己的速度只会牵累他,于是点头应下。 她的眉头紧锁,认真开口:“阮先生,接下来我要说的每一句话都是……” 话没说完,阮清原忽而将她拉到一旁,声音发沉:“有动静。” “哒哒哒——” 前方茂密的丛林晃动,急促的动物脚步声震如擂鼓,动物冲出,绿叶飘零,失控发疯的巨大驼鹿气势汹汹朝两人冲来。 花球球的眼睛瞬间瞪大,脑中有什么细小的线索开始串联,一种可怕的猜测让她后退摇头。 “不要……” 她眼眶湿润像只受惊的兔子:“不要让它碰到我!!!” 高亢的女音是充满恐惧的慌乱,听的阮清原心一抽搐,竟然主动上前不留余力的将驼鹿击杀。 和上次不一样,他没有在原地等待进一步观察,花球球也没有遭到驼鹿折回来的攻击。 看见驼鹿化作金光消散,花球球反反复复检查自己的手臂,莹白的肌肤漂亮的像块美玉,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淤青。 她笑,为改变这一小步破涕为笑。 阮清原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见她笑了也不由松口气。 花球球的语气严肃又谨慎:“阮先生,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已经被困在了轮回里,我拥有记忆,拥有上一次我们一起走到出口却遭遇失败的记忆。” 阮清原对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很是不解,但见她态度坚决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下意识站直身姿侧耳倾听。 “如果我们要打破循环,就要更改上一次的结局,不然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改变现状的突破口,请你相信我,接下来会有白裙少女出现,不要与她接触,不然她会伤到你。” “她会在你的手臂划下伤痕,你的生命力会从伤口流失,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受伤!” 她紧张的捏了一手的冷汗,孤注一掷的说出没有信服力的话语,迫切的希望阮清原可以相信。 阮清原没有令她失望,这个男人只是略微思考便点头:“我都记住了。” 爽快果断的令花球球一时没回过神。 见她呆呆的模样,阮清原弯眸抬手落在她发顶。 “多些警备总是好的。” 对于危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在现在情报严重缺失的情况下。 对着那毛茸茸的脑袋揉了揉,阮清原目光倏尔犀利:“你还记得通往出口的路线吗?” 花球球眼睛盯着他木讷点头。 阮清原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全身肌肉线条紧绷,犹如蓄势待发将猎物一击毙命的猎豹。 “指路吧,我们先试试。” “好!” 森林中相依为命的两人疾速前进,有了花球球的指示,少了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为阮清原节省很多体力。 花球球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后方。 忽然—— “她出现了!!!” 花球球的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是汗。 “把她甩开!不要和她接触!” 白裙少女已经张开翅膀疾速飞行,两方之间的距离被一点点拉近。 阮清原从头到尾没有向后看去,他只是抱紧怀中少女,无声信赖的加快前进速度。 脸颊上红色的斑纹似要化作岩浆流动起来,他的眼睛犹如鹰隼专注,猛的提速将身后的白裙少女渐渐甩开。 风声呼啸,刮的花球球眼睛酸涩,可是她直直望着后方不敢眨眼。 两排的树木飞一般倒退,绿影重重从她眼帘晃过,花球球手臂环紧阮清原的脖颈,激烈的追逐战慢慢有了结果。 见白裙少女被甩开,花球球松口气的同时也痛的吸口气。 “怎么了?” 行至安全处阮清原将她放下,按住她的双肩急促发问。 花球球的笑容灿烂又开心:“没事!甩开她我们就又赢了一小步!” 可是阮清原却没有丝毫的开心,登时拧眉捏住她的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 花球球寻声望去,她的手臂正有一块擦伤,已经淤青的骇人。 她一呆,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唇瓣颤抖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淤青的位置和上个轮回中驼鹿擦到的地方完全重合。 阮清原自责:“是不是我刚刚赶路太急,不小心让你被树皮蹭到了?” 花球球浑身冰凉,乌黑湿润的眼睛带些绝望的看向阮清原:“那……那你有没有受伤……” 阮清原苦笑:“没被后面的人伤到,但我也被树枝刮到了。” 他将手臂伸给花球球看,一模一样的位置,细长的伤口正在往外不断飘出极淡的薄薄血雾。 花球球踉跄一步,彻底没了希望。 哪怕她再怎么努力改变,这些伤口还是会以其他方式回到他们的手臂。 哪怕她躲开驼鹿的攻击,躲开白裙少女的攻击,还有树枝,还有各种“意外”。 失败了。 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她打不破这个“注定。” 完完全全的束手无策。 第109章 第三次轮回 “小心!” 阮清原一个旋身将花球球护在身后,白裙少女又出现了。 第一次是从后方,第二次是正前方。 和花球球的记忆一模一样。 阮清原和白裙少女交手了,胳膊上落下了第二道诅咒般的伤痕。 花球球魂不守舍的领着他继续前进。 他们走出森林,来到奔腾的河流,花球球站在河边,一条红鲤鱼跃出水面落入她怀。 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嫌弃的把它丢进河中,而就是那么抱着它呆愣的站着。 阮清原憔悴虚弱到脚步虚浮,他脸色苍白唇色发紫,但他能感知到,出口就在河的对面。 生的希望就在对面。 只要跨过这条河。 “嘭——” 河水激起千层浪,守卫出口的甲胄天使手持长枪再次出现。 花球球似被抽走三魂六魄的跪倒在河边。 她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激烈的打斗声,男人痛苦的闷哼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尖锐枪头刺穿身体的“噗呲”声。 她跪地低头双手捂面,滚烫的泪水从指缝跌落,崩溃大哭。 到头来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阮清原凄惨的死状。 肝肠寸断,痛的剜心刮骨。 直到身躯轰然倒地,“嘭”的一声惊散花球球的魔障,她才在世界逐渐分解中,跌跌撞撞跑向阮清原。 她跪在他的身旁,将他的脑袋轻轻放置自己的膝上,泪水和男人脸上的血迹融为一体,花球球泣不成声,无助绝望的等待下一个轮回。 世界分解完成,开始重新构建。 “我们应该是被困在结界中了。” 森林中,几缕阳光落在男人干净俊美的眉眼,阮清原初来此地仔细分析情况后,将结果告知身旁的少女。 但很显然少女心不在焉,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 里面轮回不止,外面的战斗也在继续。 这几乎算是单方面的完虐,乌列尔双手背后姿态优雅,羽翼振开半是浮空,睥睨着单膝跪地持剑喘息的米迦勒。 他恶劣的咧开嘴角:“既然这么虚弱,为何不继续藏起来保命,米迦勒,真该让他们都看看,昔日战无不胜的最高指挥官,神族的战神脆弱成了什么样。” 米迦勒生来就如太阳耀眼,哪怕此刻一身狼狈,他仍如天神显得是那般矜贵摄人。 “将轮回解除,放她出来!” 璀璨的金瞳骤然阴沉:“不然我定会用尽手段让你神魂俱灭!” 乌列尔鼻音轻嗤,掀起眼皮淡漠讥讽:“你想杀了我好让另一个神格主宰这具身体?” 主人格阴郁暴躁,只是因为对花球球感兴趣,然后这个玩具跟人跑了,他就勃然大怒让两人进入无尽轮回以此惩戒。 但若换回副人格,那家伙不仅会立刻把人放出来,还会亲亲抱抱去安抚,像哄小孩一样让人恶心。 神本来就是高高在上,他厌恶副人格把太多时间花在人类身上,还去听什么祈祷,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杀掉。 生气了就丢去惩戒,消气了再给颗糖。 乌列尔为人处世一直如此。 他与米迦勒早前就有摩擦,米迦勒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都是大天使长,真要动手打起来动荡的可就是神界。 可现在不一样了。 米迦勒真的动了杀意。 四位大天使长自然不可缺少,所以他决定杀掉主人格,让更加温和理性的副人格取而代之。 乌列尔看出他所想,怒气犹如江海翻腾不止,背后六翼“倏”的全部出现,一道道神印似咒语般环绕在他周围,令他眉目沉郁半神半魔。 “你知道吗,轮回进行到了第三次。” 他勾起嘴角徐徐说道:“你的那位小姑娘马上就要崩溃第三次了。” “唰”的一声长剑已然横至乌列尔颈间,米迦勒像被人踩中了尾巴,情绪失控的同时又冷酷的可怕。 “乌列尔,此刻我以我这一生取得的所有荣耀立誓,必会将你斩杀此地!” 乌列尔脸色骤然暗沉,黑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天使最看重的莫过于他们引以为傲的荣耀,那是他们的骄傲,他们至死也要守护的东西。 以荣耀立誓,便是以生命起誓。 米迦勒决意杀了他。 所以乌列尔也冷笑一声,恐怖庞大如潮水的神力窜涌全身。 “那么就来试试看,是谁杀了谁!” …… 第三次,第三次站在这片森林,花球球觉得自己该变得麻木不仁些,本该不会觉得再痛,可还是崩溃的不能自已。 阮清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听见花球球跟他说了一番匪夷所思的话,天方夜谭又滑稽可笑。 可这些经历真实的仿佛历历在目,令他无声沉默许久。 少女抱着他哭,说“对不起。” 说“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离开。” 说“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受伤。” 她的崩溃犹如化作实质的痛苦,缠的阮清原也跟着心一阵阵抽痛。 他不敢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眼前的少女该有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他的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本能的低头用鼻尖碰碰花球球的鼻尖,又捏捏她的脸颊,亲吻她的眉心,手指帮她将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像对待珍爱的小动物般耐心宠溺。 “不用说对不起。” 阮清原探出指腹擦去少女眼角的泪水。 “是我太弱了。” 他的心像被刀子搅动的疼。 “如果我能再强些,就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了。” 高耸的树木遮天蔽日,他们身处森林看不见碧蓝天空,可是阳光是舒适的,风是轻和的,阮清原的话是温柔的,花球球忽然觉得,希望还是存在的。 她的哭泣慢慢停止。 她觉得自己好像想到办法了。 第110章 别怕,我带你逆风翻盘 花球球擦去眼泪,树荫下,她的腰杆挺得笔直。 不会再哭了,一次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她知道敌人的用意,不断的循环说到底只是想无尽的折磨她,击败她的理智粉碎她的希望,让她溃不成军。 可她偏偏不要让对方如意。 当她脑中形成这种清晰的认知时,阮清原发现这位少女变得目光如炬,似乎任何苦难都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眼尾的一抹红艳昭示她曾经的哭泣,擦干的泪水表示崭新的开始。 阮清原静静的看她,那瞬间脑海里浮现过少女很多种模样。 搞怪的、可爱的、迷糊的、狡黠的,在这一刻全被火焰般耀眼的热烈击碎。 困难无法将她打倒,苦难也无法消磨她的意志。 阮清原忽然明白,明白她为何弱小却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们出发吧。” 花球球的眼神坚定无畏。 “森林中的威压很强,对吗?” 这是第一次轮回走到最后时,阮清原说过的话。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阮清原微微讶异便回复:“对,这里由对方的神力构成,他比我强太多,所以威压很强。” 压的他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花球球抿唇:“可我一点都感受不到。” 这是不是说明,这些威压被她银镯里的神力抵消了? 如果承担同样的伤害,她要比阮清原的状态好上很多? 就这么想着他们迎来了冲来的驼鹿。 早有了防备的阮清原带着花球球无伤躲过,可是没高兴多久。 走个路突然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石块一绊,花球球骂骂咧咧的摔倒,好巧不巧就擦到手臂。 她盯着淤青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凶神恶煞的模样把阮清原都吓一跳。 她是真的气。 这东西怎么比狗皮膏药还难缠,想着法子回到她身上来。 她不要面子的吗? 又是被树皮擦的,又是被石块绊的,有完没完?! 花球球深呼吸忽而扬起一抹笑,扭曲可怕看的阮清原识相的没说话。 无所谓了。 她不打算在这些过程中费心思了,要打就打结局。 她要打最后的高端局! 她就差没直接跟阮清原说“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单刷boss”了。 没多久白裙少女出现,花球球猛啊,捡起石头树枝什么的就泄愤般朝少女砸去,看的阮清原目瞪口呆。 花球球双手叉腰胸脯一挺,雄赳赳气昂昂。 敲里吗!有本事来杀我啊! 你除了会给阮清原胳膊上留条疤还能做什么! 阮清原心惊胆颤,生怕她出事。 但不久他就被讶异充满。 不是,这个白裙少女脾气这么好的,真就不去管花球球? 花球球冷呵:“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第一次轮回中她没攻击到我,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阮清原眼睁睁看着少女的白裙和大翅膀,被花球球砸的满是污垢,泥土树叶什么都有,可人家还一心扑在自己身上跟他缠斗。 阮清原:“……” 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当他一个狠劲要将白裙少女解决时,花球球伸出尔康手:“刀下留人!” 阮清原:“?” 他还真就按住对方没下杀手。 花球球跑过去抬起脚就往白裙少女身上踢,越踢心情越舒畅,骂着:“狗东西!” 白裙少女怒目而视,可又被阮清原制服动弹不得。 花球球礼貌微笑:“其实我是待人非常友好的小女孩,骂你了就是你贱和我没关系。” 她拔下翅膀上的一根羽毛,下巴一扬:“好了,杀了吧。” 阮清原见她跟小猫似的张牙舞爪,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偏偏就是越看越喜欢。 手底麻溜的把人解决,就见花球球好兄弟的拍拍他的肩膀,对着被白裙少女划下的伤痕仗义的说:“别担心,这是逆风局,我们中途摆烂但结局能翻盘,最后我会帮你报仇的。” 阮清原还能说什么呢,总之见她打起精神他就安心的附以一笑。 两人继续赶路,气氛正紧张呢,简直就是生死时速中,他眼一瞥可是差点把魂都吓飞喽。 花球球正拿着羽毛看来看去,然后往莹白的手臂用力一划,羽毛就跟刀片似的,鲜血哗啦啦的往外冒。 阮清原冷声厉喝:“你干什么!” 花球球不吱声,她没有从自己的伤口处看见有薄薄的血雾飘出,这表示生命力没被偷走。 阮清原撕下衬衫下摆给她包扎,衬衫一下短一小截,半露出男人结实的腹肌,虽然养眼吧,但这服饰怎么看都有点滑稽,令人想笑。 花球球也不负众望的“噗嗤”笑了出来。 阮清原瞪她。 花球球瘪瘪嘴,声音细若蚊呐:“疼……” 阮清原又是心累又是心疼,低下头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气。 这副姿态让她想起第一次轮回中,男人也是这般小心爱怜的哄她。 她的目光稍稍涣散,喃喃:“真的好疼。” “那两次你又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两次死亡的痛苦,阮清原是怎么承受下来的呢。 尽管阮清原没有轮回的记忆,但每次开始花球球都会跟他说明一遍情况,所以现在他隐约能猜到少女话中的意思。 他笑着安抚她:“不疼,反正我又不记得了。” 花球球念了几遍他的话,忽然充满勇气,眼睛像是小星星亮晶晶:“你说得对!” 反正又不记得了。 大不了再来轮回一遍。 怕什么! 她领着阮清原威武霸气的往前冲,经历过白裙少女的二次追击,然后走出森林来到河边,在红鲤鱼跳出来的瞬间,花球球脚一抬精准的给踢进河里了。 鲤鱼不死心一直跳,非要跳进她怀里,花球球就拼命的踢,简直就是足球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她踢累了放弃抵抗,鲤鱼最后还是贱兮兮的跳到她身上走个形式。 目睹全程的阮清原:“……”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嘭——” 骤然惊响。 水底窜出甲胄天使,正准备应战的阮清原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个人快的跟阵小旋风从他身边刮过,拾起河边碎石子就往甲胄天使身上砸。 花球球气焰嚣张:“有种来跟我单挑!” 第111章 这不就把阮大哥搞到手了嘛! 阮清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大步流星冲上前把花球球护在身后,眉眼冷峻不赞同:“胡闹!” 花球球看他苍白的脸色,朽木般没有丁点力量的身体,一下恶从胆边生,双手鼓足劲猛的推开他。 “只有我死了结局才会改变!!!” 她硬生生要往枪口上撞。 阮清原睚眦欲裂。 “你怎么知道你死了结局就会改变!!!” 他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当时花球球要用硬质化的羽毛割腕,她只是想提前知道疼痛,适应疼痛,以此当她真正迎接死亡时才不会那么惊慌无措,她怕太痛她会后悔。 “大不了就是再轮回!” 花球球用尽所有勇气大喊出这句话。 “大不了就是我失去记忆,等你来救我!” 她的脸部肌肉在颤,握紧的拳头在颤,犹如暴风雨中孱弱的花枝,随时都会折断。 站在她对面的阮清原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恐惧和怯意。 她的身体诚实的叫嚣要退缩,可是她的眼神太坚定了,意志似钢铁铸造,阮清原竟撼动不了分毫。 阮清原的心跳的飞快,他眼尾猩红,眼中隐隐含着泪光,死死瞪着花球球,鼻息不稳,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此刻茫然慌张的情绪。 “不去勇敢尝试我们就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花球球想哭,怕眼泪不争气的跑出来,于是她扬起脑袋将泪水围困在眼眶里。 “如果我失败了没有打破结界,下次轮回就要轮到你想办法为我努力了。” 阮清原的理智告诉他,花球球的抉择是对的,不去积极尝试他们早晚会彻底死去,可是他的感情又告诉他,不能放任她。 他答应了会保护好她。 他怎么可能做到眼睁睁看她死去。 两人对峙气氛显出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花球球一掉头不再理他,继续往甲胄天使身上撞,然后尴尬的事发生了。 天使枪一转,根本不理她,直直冲阮清原杀去。 花球球:“……” 麻蛋,你这样显得我很尴尬好吗! 我那么煽情的话都放出去了诶! 你怎么还可以把枪对准别人! 我命令你赶快把枪转过来! 阮清原:“……” 他一下竟闷笑一声。 在花球球恨不得给他两巴掌的眼神中,他忽然感觉全身轻松:“还是要辛苦你下个轮回再来指引我了。” 可是花球球偏不愿放弃,天使的枪指哪儿,她的身体就堵到哪儿。 “你是不是有病!戳我一枪你会死啊!” 花球球气的对着天使破口大骂。 人家那叫一个油盐不进啊,她堵哪儿他就躲哪儿,一时间竟然僵持起来。 靠。 纯属有病! 阮清原是你爹还是你妈啊,咋这么亲呢,非得往人家身上贴? 花球球撸起袖子大喝:“阮清原你站远点!” 她没像平常彬彬有礼的喊他“阮先生”,气势汹汹的喊着“阮清原”三个字,让男人心里生出异样情愫,还真乖乖巧巧退到了远处。 花球球单挑boss。 没开玩笑。 她超认真的! 她试图催动银镯的力量,想要调动那股捉摸不透的神力,借此将甲胄天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可是怎么也无法控制。 她一咬牙跑去抱住天使的腰,那冷硬的铠甲硌的她皮肤一片通红,还有几处尖锐的刺进血肉,疼的她脸色发白。 阮清原慌慌张张就要跑来。 “别过来!!!” 花球球怒声:“你要敢过来,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就在阮清原放慢脚步犹疑间,花球球一直尝试的神力调动竟然成功了! 淡淡并不具备威胁力的神力围绕在她周身,却让天使一点点垂下眼眸看向花球球。 像程序只知道执行任务的甲胄天使突然有了自己的情绪,他显得不可置信,显得恐惧,他想挣扎,想摆脱。 他开始强烈挣扎起来。 周身气息狂暴缭乱,冷郁的眼睛犹如冰碴直勾勾的凝视花球球,令她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天使举起长枪,比之前两次轮回更狠厉的刺出。 尖锐物漫入皮肉的“噗呲”声传来,花球球疼的凄厉惨叫一声,疼的阮清原跌跌撞撞手脚并用的向她跑来。 花球球知晓自己有神力保护,伤害已经削减了很多,可还是疼的无法呼吸。 胸膛被刺穿,她泪眼模糊,余光朦胧看见阮清原哀戚绝望的模样,她还无声哼了一声。 知道我之前目睹你的死亡有多痛了吧。 下一秒她就被剧烈汹涌的疼痛夺走一切意识。 满身是血的少女躺在河畔,温热的红之花绽放在浅绿的草丛间。 惨白的肤色和她是那么的违和,了无生息的模样勾的阮清原的心像被人砍了七八块的零碎。 他抱着她。 低头亲吻她。 滚烫的泪漫入少女鬓角发丝。 他像野兽喉咙发出呜咽的嘶吼。 他的心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 银镯上一颗无色水晶疯狂闪动,它亮起蓝色,又变为紫色,化成红色,跳回蓝色,反复变幻后赤色充满水晶,漂亮的红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正如阮清原摇摆不定又没有认清自己感情的内心。 当天使化作光子消失,世界却没有崩塌时,阮清原知道花球球成功了。 明明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可他没有感到任何喜悦的情绪。 他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阮清原如同一下苍老几十岁,抱着怀中少女冰冷的尸体一步步朝石桥走去。 没人来阻拦了。 他眼神涣散无知无觉。 跨过桥。 刺眼的白光覆盖视野。 耳边是噼啪的打斗声,他的意识回笼猛的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工厂中。 他甚至分不出一丝空闲去看打斗的是何人,而是急切的寻找花球球。 原来少女就躺在他的怀中。 他盯紧她紧张的不敢呼吸,是希望还是绝望,全看少女能否醒来。 少女蝶翅般的睫毛颤了颤。 阮清原如获大赦,心脏因这惊喜鼓噪的快要跳出胸膛。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淋的湿透。 …… ps:诶嘿,这么一写阮大哥手到擒来!人家还是心甘情愿的!不突兀又顺理成章!水晶一亮感觉心情都是美美哒!下面球球去救大仙! 第112章 你到底是谁 耳边是激烈的打斗声,“噼里啪啦”扰的花球球秀眉一拧,怒气直升。 让不让人安宁了啊! 哪来这么多幺蛾子! 要打回你们老家打去! 她气的恶狠狠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阮清原焦灼担忧的脸,她一愣,刚想说什么,全身又跟散架似的疼,索性闭上嘴放缓呼吸来减缓疼痛。 阮清原见她醒了小心翼翼的把控力度,将她半抱在怀中,颤抖的唇贴在花球球的发顶,似乎在寻求现实的真实感。 阮清原的怀抱宽厚结实,安全感十足,花球球很喜欢,但她觉得现在不是沉迷男色的时候,她要搬个小板凳坐前排当第一吃瓜人。 乖乖。 谁俩打的这么厉害,搞得像世界末日来了,这不得让我瞅两眼? 她眨着眼就要去看,这一看人更迷惑了。 坏蛋天使她认识,可是跟他对打的又是谁? 长得真俊,但也是莫名的熟悉。 没见过米迦勒真容的花球球,这会儿还在心中喜极而泣的call他。 【大仙大仙我回来了!你快帮我看看和那个坏人对打的小金人是谁!】 【我昏迷期间到底错过了什么,你怎么没进来救我,还好我聪明自己跑出来了,不然我们得天人永别!】 【哇,我现在准备偷偷溜走,希望他俩打架不会注意到我,咦,不对,我现在出来了,不就说明我可以正常摇人了?】 她巴拉巴拉说一堆,说着说着喜上眉梢,同时也发现那位扎着高马尾的男人一点点怔愣在原地。 他的身体已经从手臂开始消散,羽翼化作翻滚的烈火燃烧,高马尾在光与火中摇曳。 发带开始如同星子点点消失,耀眼的金色长发似阳光从眼前晃过,根根散落,半遮他发愣惘然的眉眼。 他的眼神是高度紧绷后的放松,迎来希望的粲然,见花球球平安无事的放心,和淡淡的欣慰。 还有缱绻悱恻的不舍与悲伤。 就好像无路可退,不能停止只能在仓惶中告别。 像有一根针倏地扎进花球球的心脏,猛烈的疼痛让她堵塞的思维豁然开朗。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脸色骤然惨白,踉跄的朝快要消失的男人跑去。 “大仙……” 哭腔听的人鼻尖一酸。 “大仙!!!” 她在火光与爆炸声中伸出手,不顾一切的扑向米迦勒。 本来在看米迦勒垂死挣扎的乌列尔幽幽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米迦勒太虚弱了,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为了将他斩杀,米迦勒燃尽自己可笑的想同归于尽。 乌列尔双手张开,羽翼舒展,金色的光球在米迦勒周身齐齐炸开,他冷笑:“这下真要结束了。” 只要他能扛下米迦勒祭献式的最后一击,他就彻底赢了。 工厂早已化作废墟,周边草木枯败殆尽,为了打斗不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人而设下的结界岌岌可危,蜘蛛网的细纹越裂越大,随时会化为粉碎。 狂暴恐怖的能量一圈圈散开,阮清原被逼退到远处艰难抵抗。 他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对着奋不顾身冲入漩涡中心的花球球声嘶力竭的大喊:“快回来!!!” 金光爆炸开,卷起足以将人融化的热浪,一层层荡开似核爆般恐怖,花球球的身影彻底湮灭不见。 阮清原心如死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表情是绝望的麻木,人在神的面前如此渺小,而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失去她两次。 金光中的乌列尔正在进行自我防护。 要是连一个虚弱的连灵魂状态都很难维持的米迦勒他都挡不下的话,他可就真要愧对这大天使长的名号了。 巅峰状态的乌列尔完全有信心将这一击挡下。 果然,当光芒散去露出真容来,巨坑上方浮动着六翼的乌列尔,他淡漠的拂去衣襟上的灰尘,哂笑:“到此为止了。” 他将目光缓缓落至阮清原身上,阮清原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慢慢冻结。 “竟然能逃出来,倒是我小瞧你们了。” 一连九个缠绕噼啪闪电的光球浮在身侧,压迫摄人。 乌列尔眯眼:“怎么,你也想死吗?” 阮清原阴冷恨意的眼神看的他十分恼火。 蝼蚁也敢直视神明。 谁给你的准许! 乌列尔眉眼骤沉,身侧的光球一颗颗砸向阮清原,噼啪炸开间,男人身心舒畅,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回头一瞧,阮清原竟没死。 他的身前有个巨大的光球抵挡了所有攻击,并且光球越来越大,金光越来越刺眼,乌列尔一手半遮眼,心中顿时警觉。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大地在震动,天空的蔚蓝更加浓郁。 一朵朵金色的花在空中绽放,有道模糊的身影正慢慢从金花之上凝聚出实体。 乌列尔不自觉捏紧拳头,眼睛死死盯着那处,灵魂竟然有种被压制的迫力感。 他看见了金色的高马尾。 难道米迦勒还没死? 很快高马尾的主人露出全貌,否决了他的猜测。 那是位身姿笔挺的少女,银色精致的甲胄在她身上显得轻盈又贴身。 她的双手随意的搭在身前的剑柄,勾勒太阳纹路的圣神长剑正插在金花之中。 乌列尔变得错愕不已。 他怎么会不认得那柄长剑,那分明就是米迦勒的武器! 少女的脸颊有着代表神明力量的金色斑纹,同色的睫毛下一双冷瞳没有丝毫的感情看向乌列尔。 她的背后是象征至高地位的雪白六翼,只是翅膀的尾端化作焰红的烈火,似乎要将一切罪恶悉数燃烧。 她像米迦勒,可是那张脸又确确实实是一位名叫花球球的少女的,这一刻乌列尔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感到莫大的危机,厉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 花朵开始在周身浮动,化作一缕缕金光注入她手底的长剑,力量陡然间暴涨。 少女眉目冷冽,居高临下的用一种审判冰冷的目光睥睨男人。 “罪神乌列尔。” 空灵的声音响起的刹那,手底长剑开始兴奋的颤动,剑鸣清脆长啸。 白皙细长的五指骤然将剑拔起,狂风猎猎,威慑恐怖。 “诛——” 第113章 滴——您的外挂已到账 罪神乌列尔,诛—— 短短六个字,这位出现的神秘少女便宣判了乌列尔的死刑。 乌列尔一怔,遂而仰头大笑。 “诛?” 血腥的暴戾席卷他的全身。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审判?!” 面对他的狂妄嚣张,少女只是不悦的蹙下眉头,冷声吐出两个字: “无礼。” 这两个字一下刺痛乌列尔的神经,眼前的少女比他更加傲慢,比他更加目中无人。 乌列尔冷笑一声杀意凛然,不再多说已经飞身上前与少女缠斗起来。 他觉得是自己先前与米迦勒战斗消耗了一定的神力,所以此刻对上少女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论是神力比拼还是战斗技巧,这一刻他都落了下风。 乌列尔不可置信,眼中被浓浓的惊愕充满。 少女右手持剑,左手气势凌厉的向前一推,一颗颗金色四芒星凭空出现,拉的细长排列成盾,在挡下乌列尔的攻击后,她素手一转,四芒星化作光剑,倾盆大雨般朝乌列尔劈头盖脸的刺下。 乌列尔四处躲避,被逼得停落地面,几根羽毛狼狈的从翅膀脱落。 他眼眶猩红正准备挥动翅膀飞上高空,将那高高在上的少女撕个粉碎,却不料有个四芒星光剑“咻”的在他身前插入地面。 乌利尔连忙要后退,又是“咻”的一声四芒星刺下。 上空剑雨密不透风,他只能踩着黄土四处闪躲,躲着躲着他心中一凛,背后登时冷汗淋漓。 不停刺入大地的光剑将他围的动弹不得,并且四芒星组成一个古老法阵,此刻流动着繁复花纹的阵法正在他脚底转动。 “嘭——” 红色十字架破土而出,乌列尔的身体强制性的半吊起。 他恨不得将少女扒皮抽筋拆入腹中,充血的眼眸满是狠意和杀气。 后背贴着冰冷刺骨的十字架,乌列尔咬牙,口中充斥血腥味。 少女于上空俯瞰他,高贵的不可直视。 长剑重新插回身前的金花中,少女又恢复成最初的雍容威仪。 双手不轻不重的搭在剑柄,对乌列尔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视而不见。 “此刻审判。”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芒星刺穿乌列尔的掌心和脚背,将他死死固定在十字架上。 乌列尔啐了口唾沫,阴郁的神色掀起腥风血雨,他不断尝试调动全身神力发动反击。 “主人格罪恶诸多,杀之——” 她的声音充满威严不容违抗,让乌列尔讥笑出声:“怎么,顾着我的身份不敢把我彻底杀死?有本事就真正将我从这世间拔除啊!” 杀了大天使长不仅会引起三界动荡,更是会让少女成为神族的敌人,乌列尔以为她心中顾虑,只是打算将他这个主人格杀死,让副人格取而代之,所以才出言讽刺,却不想少女淡淡垂下眼皮,艳红的唇瓣张合: “好啊。” 她双手持剑神力暴涨,从半空劈下。 “如你所愿。” 空气被劈裂,带着神力的呼啸狂风“咔嚓”吹裂结界。 乌列尔这下是真傻眼了。 结界化作无数碎片飘落,在飘落的半空犹如樱花雨化作光子消散。 乌列尔青筋暴起,手脚硬生生从十字架上脱离,四芒星沾满金色血液。 他的伤口狰狞恐怖,瞳孔骤缩死死抵御这排山倒海的致命一击。 “不……” 他开始惶恐摇头。 “不——” 绝对强大的神力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毫无胜利的机会。 金光大盛,四芒星不断闪耀。 在他的嘶吼中,少女面无表情将主人格消灭。 还没完。 当副人格掌控身体时,温柔的神明还有些不适应主人格的消失,就见少女可怕的攻击继续落下。 她是认真的。 因为主人格的一句话,她真要彻头彻尾杀死乌列尔整个主体。 男人茫然,他不知道上一秒他还好心帮忙排解负面情绪的少女,下一秒怎么突然对自己动了杀意。 他做错什么了吗? 主人格的掌控非常强,甚至可以做到随时挤下副人格,将副人格完全屏蔽,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副人格的记忆还停留在抱住花球球,任由少女在怀中肆意哭的那一段。 乌列尔这一刻真的很懵,他想调动神力进行防御,又发现自己此刻弱小的可怕。 他忽然就明白了人类口中的无助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长剑落下,他叹息一声闭上双眼,却不想疼痛迟迟未来。 他又疑惑的睁开双眼,剑就在他心口一厘米处,少女如同按下暂停键不动了。 少女的身体一晃,长剑消失,金发变回原本的栗色,她没了一点反应的昏倒,就在快摔落地面时,乌列尔手比脑快的将她抱入怀。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劫后余生的乌列尔反应不过来。 他盯着怀中的少女,迷茫的像只羔羊。 她怎么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为什么要和我打起来? 难道这也是人类感恩的一种吗? 感谢他帮她发泄了情绪? 就在乌列尔思来想去得不到确切答案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阮清原一下冲上前,从他怀中夺回花球球。 阮清原目露敌意:“你又想做什么?” 乌列尔歪了歪脑袋,显得有些傻里傻气:“去聆听祈祷安抚困难的人?” 阮清原咧嘴:“然后就杀了他们?” 乌列尔顿了顿,叹气:“我已经安抚过他们了,是他们缠着我一心求死。” 那些人不愿再活在世间,可是副人格性子温吞又下不去手,为难间主人格嘲讽:优柔寡断。 再等副人格有意识时,他的眼前只剩尸体。 所以起初阮清原问他:人是你杀的吗? 副人格点了头。 他也是乌列尔,所以他承认这是自己做的,并不会因为人格不同而否认自己的行为。 现在四周一片狼藉,布下的结界早被打破,军方很快就能找来。 而就在这前半个小时,昏倒的市民已经陆续苏醒,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包括躺在地面刚睁开眼的阮思妍。 第114章 你看见我妹妹了吗 半小时前。 s市最为繁华的游乐场被结界笼罩,里面横七竖八躺满昏迷的市民。 而就在刚刚,因结界主人神力的不稳定,导致结界开始虚弱,被外面发现异常的救援军队一举击碎。 “咔嚓——” 类似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响起,结界消失不见,军队冲入快速进行救援任务,不少治愈师和医生也投入到这场事故中。 市民们渐渐苏醒,好在敌人只是把他们击晕,并没有造成其他伤害。 昏倒的人群中,阮思妍是趴在地面的,睫毛抖动着就要醒来。 她刚睁开眼有点懵,耳边吵吵闹闹,等意识渐渐回笼她才发觉,我靠,我怎么是趴在地上的,我阮大小姐不要面子的吗! 人羞得耳根通红,刚准备爬起来,哪知道眼帘中猝不及防映入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 她疑惑的抬起脑袋顺着那裹在黑裤里的修长双腿往上看,与这位男士对视,蓦得手脚冰凉,心有余悸的跳了好几下。 男人站在逆光里,半长的黑发随意披散双肩,幽邃漆黑的眼眸经阳光一打,阮思妍有些看不清,但对方正在看她。 他没低头,只是覆下眼睫,不悲不喜压迫力极强的视线下投,浑身是冰冷极致的平静,一切嗜血的狂暴虽然没有显露分毫,却能让人不自主的胆颤,升起无法控制的惧意。 阮思妍此刻就是。 她甚至屏住呼吸连眼都不敢眨,只是在心中祈祷这个男人赶快走。 可是并不如她意,男人不但没走,还开口同她说话了。 “你看见我的妹妹了吗?” 声音冷郁低沉,为他更添一分危险摄人的气息。 他补充。 “花球球,我的妹妹。” 阮思妍七荤八素的小脑瓜接收关键词一下清醒。 “!!!” 哎哟,合着这位是我大舅! 瞬间就不怕了是怎么回事! 她“噌”的从地面爬起来,紧张的结巴,涨得脸通红:“球……球球和我哥在一起,他们应……应该没事。” 来的人正是何宴。 今日他没戴那副标志性的银丝框眼镜,一双诡谲的眼眸没了遮挡,显得更加寒意逼人。 何宴没说话,只是眼中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惊涛猝然翻滚。 周围吵吵闹闹也抵不住阮思妍双腿发软想哭的冲动。 好吓人。 我大舅好吓人!!! 简直就是活阎王,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好可怕!!! 就在她天人交战考虑要不要摆烂装晕时,一道音偏高的男声解救了她,让她捂着心口直喘气。 “有标记。” 银灰短发的周烨探查完回来向何宴汇报,何宴眉间一蹙,迈出的步伐迫切又发急。 他下令,语气有丝慌乱:“走!” 两人立刻沿着阮清原做下的标记赶去。 捕捉失败了,何宴比谁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敌人的强大超出所有参与高层的想象,正当他们束手无策时,战况突发,敌人已经袭击s市。 那时候何宴整个人都是冷到发抖的。 他清楚的记得早前手机上妹妹的那条消息,她去往了s市的阮家。 起初何宴很放心,自然知道阮家的阮清原,有他在球球是不会出事的。 可是事与愿违,敌人的强度早已超越人类可以把控的范围。 何宴几乎是第一时间甩下一切朝s市赶来。 一路上他惊惧惶恐,不安焦躁,急切忐忑,复杂交织的情绪全化成一张冷如寒霜的面庞,和死水般平静的眼神。 他找到阮思妍,试图得到任何一点有关花球球的消息,他的理智失控,慌慌张张的沿着标记寻找妹妹。 如果失去她怎么办。 如果她受伤没人医治怎么办。 如果她感到疼痛没人哄她怎么办。 何宴的大脑简直要爆炸,超负荷的运转濒临崩溃,但在见到少女的那一刻,一切都如过往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疾跑过去从阮清原怀中夺过花球球,发颤的身体想紧紧把她拥进骨血里,可又怕弄疼她,只好隐忍克制的放轻力道。 情绪开始失控外泄,他脆弱的好像新生幼儿,闭着眼睛,浓密的睫羽颤动,唇瓣抵在怀中少女的发顶久久未曾离开。 不一样的。 他的妹妹是那样的美好而脆弱,没有斑纹的力量,小巧娇柔,他放在心尖都怕伤到她,更别说这次卷入万分凶险的风波中。 看他这副失控的模样,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满眼错愕。 特别是周烨,他还从没见过何宴在外人面前情绪有过这么鲜明的时候。 周烨拧眉目露担忧:“别黏糊了,赶快给人治疗啊!” 他伸手就要去接花球球:“你要是抱着不方便治疗,人就交给我,我来抱。” 何宴刚因他这句话升起不快,被闲置的阮清原双臂一伸:“我来抱。” 何宴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自己的妹妹还轮不到外人抱。” 周烨挑眉:“没必要对我们露冷脸吧,谁还不是关心球球妹妹了?” 阮清原不悦:“治不治?再婆婆妈妈她要真出个什么事你这个哥哥就是失职,小姑娘养不好就接到我们阮家来养,有思妍作伴还不孤单。” 这番话说的妙啊,一时间令何宴脸色铁青。 周烨惊讶,阮清原这个人他虽然没接触过,但也是听说过这位爷的性格,可不像是会对个小姑娘嘘寒问暖的热心人啊。 他嘴比脑子快一步,话脱口而出:“去阮家做什么?给你当童养媳?” 阮清原:“?” 何宴:“???” 周烨你个傻x,这种话是能挑明说的吗! 你要谨慎的小声附在你哥耳边说,让你哥拉起警惕才对。 这话一说何尝不是给阮清原提供了新思路呢。 正当三人火药味爆浓,大战要一触即发时,有人探过脑袋,鬓边金色的发丝晃动,就在何宴眼皮子底下,往花球球额头一亲,叹息道:“事情好像闹大了,我先去人类高层那边走一趟。” “神的祝福会庇佑你做个好梦。” 被人下意识无视的乌列尔做完一切,翅膀一扇若无其事的飞走了。 身体僵硬还抱着花球球的何宴:“……” 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震惊的周烨:“……” 因敌人恬不知耻的嘴脸犯恶心的阮清原:“……” 三个男人的战局,竟然没有胜者。 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主人格厌恶副人格动不动爱亲亲抱抱安抚人的举动,此刻就算他下线了还是要爬出来说一句:真的好讨厌!!! 第115章 他们是罪人 最后还是何宴强势的把花球球带走了,当然,后面跟个怎么都甩不掉的狗尾巴周烨。 有个高级治愈师+医生身份的哥哥的好处就是,花球球根本不用去医院。 何宴就近将人带入酒店,当两位英俊的男人抱着一位“熟睡”的少女开房时,工作人员的表情十分复杂。 差点就要拿起手机报警了。 主要是周烨闹腾。 何宴:“两间房。” 周烨:“一间房。” 何宴:“给他自己单独开一间。” 周烨:“我们仨是分不开的,就要一间房。” 工作人员:“……” 前台的员工是位刚上岗没几天的年轻女孩,属于心善冲动的那一挂,她一脸警惕询问何宴:“你和她是情侣?” 何宴不说话。 她又问周烨:“你和她是情侣?” 周烨不说话。 女员工心中震惊,搁这夹心三明治呢啊。 她开始担忧女孩的安危,报警的心蠢蠢欲动。 可别是把人家迷晕然后要行不轨之事吧。 她年轻气盛,就该见义勇为,自己工作丢了不碍事,要是能拯救一位花季少女这也是值得的。 就在她想要继续周璇取证时,何宴眼皮一掀,周烨瘪瘪嘴,从风衣暗兜里掏出证件,员工一看吓得哆嗦。 “请……请。” 用八十岁老奶奶的手颤颤巍巍给人开了一间大房,人怵的半天没回魂。 妈,女儿我今晚差点不能活着见你了!!! 一个小酒店哪来的两尊大神啊! 哭哭:( 是周烨拿着房卡开门的,何宴把人抱进去放在床上,探出手一遍又一遍的帮花球球治疗。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重复做这件事,到现在还是,看的周烨咋舌:“你这太补了,当心给她撑病咯。” 何宴白皙的面颊生出蓝色纹路,手底凝聚出淡蓝的治愈光球。 他检查过,花球球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耗损太大,太过疲累以至于到现在都没醒来。 何宴的心就因此吊着。 他的治愈术让少女苍白的面颊染上漂亮的红润,睡眠的呼吸也逐渐平稳绵长,艳丽的好像一朵吸食够养分被浇灌过的花。 周烨搬张椅子反坐着,双手折叠放在椅背,眸色深深:“你就这么扔下工作跑了,上面要责罚你怎么办?” 微凉的指尖撩开少女的额发,何宴打了温水,正用毛巾沾湿替花球球擦拭脸颊,他漫不经心:“无所谓。” 周烨目不转睛的看他手底轻柔细致的动作,嘴一张:“为什么?” 何宴一顿陷入沉默,就在周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何宴开口了:“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就差没把“她是我的一切”写在脸上了。 周烨自然看得出他对亲人的重视,于是怒气更甚,语调控制不住的加大提高:“那爸妈呢!” 你对一个领养来的妹妹都这么好,那生咱们养咱们的爸妈呢! 男人的睫毛微微一颤,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周烨自嘲的别过脸:“也对,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他们犯法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给了周烨当头一棒,让他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犯……犯了什么法能落得个被你处死解剖的下场!” 何宴眉眼低垂,在少女莹白的肌肤上轻轻擦拭,唇一张一合,声音暗哑:“我已经尽力了。” 他嗓音干涩:“这是背叛人类的罪名,按照刑法我们一家都要死,面对情报的严重缺失,为了安全起见杜绝后患,上级下达命令,爸妈、你我、爷爷奶奶、祖父祖母,叔姨舅姑全要处死。” “我要向国家表达足够他们信任的绝对忠诚,去证明我们不知情,去证明我们永远不会背叛我们的同胞,去证明我们无罪。” 短短的几句话是说不尽的努力和艰辛。 何宴呢喃:“我尽力了。” 没有他默默做出的这些努力,周何两家已经死光了。 信息量多到爆炸的在周烨脑内炸开,让他神色呆滞显出几分可笑来。 国家要对全体人民负责,何宴父母的行为已经彻底威胁到整个人类的安全,所以何宴选择站在国家这边,站在自己的同胞这边。 周烨失魂喃喃:“有这么严重吗……什么事是能背叛整个人类的……” 何宴将毛巾放入水盆,宠溺的摸了摸花球球的脑袋,嘴上道:“这是机密,不能再说了。” “周烨。” 何宴忽然唤他,令周烨狼狈抬头。 “我们的父母是整个人族的罪人,我们还能活着这是国家的恩赐,无论何时你都要铭记这点。” 话语中的肃穆和认真,让周烨崩溃的理智不得不一点点回笼。 他眼睛通红浑身冰凉,如同高烧落水的病人。 何宴的脸上出现一种名为怅然的苦涩:“如果有一天人类真的迎来灭亡,那么灭亡的序幕就是由他们拉开的。” 周烨走了。 去了没人的地方背靠冰冷的墙壁,烟吸了一根又一根。 人颓废又迷惘。 这些信息根本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自己一直憎恶的大哥救了他一命,救了周何两家无数人的命。 周烨走后没多久花球球也醒了。 “大仙!” 她惊叫着一下从床上坐起,何宴立刻倾身过来将她搂在怀中,覆着蓝光的手掌轻哄的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睡吧。” 花球球脑袋空空茫然的睁大眼睛,直至心底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安心的闭上眼睛重新睡去。 【我没事,辛苦了,再睡一会儿吧。】 那是米迦勒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嘟囔:“大仙……” 在何宴不解的眼神中,脑袋往他胸口拱了拱,亲昵又依恋:“哥……” 何宴一愣,随后抱紧她轻轻笑开。 “嗯,我在。” 他的唇瓣贴在她的发顶,声音柔软。 “睡吧。” 第116章 长梦漫漫 这次昏睡花球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战火纷飞,残骸体与人类厮杀成一团。 感到脚底的黏腻感,她僵硬低头,发现自己正踩在一摊肉泥上。 她吓得刚要失声尖叫,便连忙反应过来,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脸色“唰”的冷白,脚步虚浮不停后退。 双方交战地在狭长的甬道,两面皆是高耸的山壁,趁没人发现她,她机警的钻入山壁一处的小洞里,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她一遍遍的心中默念,抱紧双膝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鼻尖飘来浓重的血腥味,耳边惨叫此起彼伏,她害怕的眼睛通红像只小兔子。 尽管在教科书上老师强调过太多次,可是梦境中的花球球并没有认出这些怪物是残骸体。 或者说此刻状态的她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包括手腕上九颗剔透的红水晶银镯,她也没有察觉到不对。 就好像在她的认知里,这些水晶原本就是红色的。 花球球在小洞里等啊等,等到外面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才握紧身上背的斜挎包背带,谨慎小心的慢慢探出脑袋。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残暴的场景,控制不住的弯腰反胃干吐。 这里是哪里? 她不是和同学去公园玩,正一起坐在长椅上聊天吗? 同学还说升高三了压力好大,说街角有家店的脆皮鸡特别好吃,说散步完去你家吧,我也好久没见花奶奶了。 可是一转眼她怎么掉入这种让人恐怖到头皮发麻的地方了? 花球球脸色惨白,走在尸山血海间整个人要抖成了筛子,她想哭,眼角的泪水证明她早已哭了,可是不止她的哭声,还有一道细小的啜泣飘进她的耳朵。 少女的身体顿时惊的一激灵,她缩着脑袋循声找去,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洞中发现一个孩子。 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银色短发的男孩。 他身上的洁白衣衫血迹斑斑,在男孩走出洞穴恶狠狠的瞪大眼睛看她时,花球球震惊的睁大眼眸。 她看见男孩的身后有一对翅膀! 一对像被野兽撕咬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翅膀。 “看什么看!” 面容精致的男孩红着眼眶凶狠瞪她。 一边说还一边疼的抽气,看起来像只倔强炸毛的小狮子。 “再看我就杀了你!” 一句话瞬间点醒花球球,花球球急忙摆手:“我不看我不看,你……你怎么会有翅膀?” 男孩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稀有目光看她:“我们天使当然有翅膀!” “天使?!” 花球球人傻了,起猛了,现实世界冒出神话设定了,她活了十七年一直坚信的唯物主义就这么被推翻了? 在这可怕事实的冲击下,花球球的语言系统十分混乱,她憋了半天才担忧指出:“翅膀上的伤口……” 男孩眼泪开始跟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残骸体咬的,反正马上就会发炎发臭,腐烂感染,我就会死去。” 他越说越委屈,再加上伤口疼的他脸色煞白,小孩子脆弱极了:“我只是个掉队的小天使,死了也没人会记得我,可是我不想死,我想回神界……” 男孩的血是红色的,这是低等天使的证明,当天使等级达到一定高度时,会进化出三翼、四翼、五翼、六翼,而血液也会进行蜕变,直至变成璀璨的金。 花球球哪知道神界的这些条条道道,一听男孩绝望不甘的话语,她急忙绕到他身后就要撕衣袖:“我帮你包扎!” 男孩别扭:“你是治愈师吗?” 花球球迷茫:“啊?” 男孩擦去眼泪:“那我就准许你把手放在我的翅膀上进行治疗吧。” 花球球整个人都是懵的,呆呆的把手放在血淋淋的翅膀上方,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 蓝色的莹光汹涌的如翻滚的海浪,在她手底无限聚集,浩瀚磅礴的能量竟然瞬间将男孩的翅膀治愈的完好如初。 花球球来不及去惊讶,便脚一软浑身脱力的跪坐在地,手腕上银镯水晶光泽黯淡几分。 男孩大吃一惊,翅膀向前拢,银色的眼眸不可思议的打量,他期期艾艾:“你……你你你……你是八级九级还是十级治愈师?” 因为背对着花球球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少女在使用治愈术时,脸上并没有出现代表治愈师身份的蓝色斑纹。 花球球比他还震惊,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非人生物,吓得哭腔都出来了:“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男孩看她这副傻不拉叽又懵懂好骗的模样,他不禁心软的哼了哼:“算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男孩朝她伸手,漂亮的面容让花球球直呼:奶奶我真的看见天使了! 她搭入男孩的手掌,借着他的劲起身。 “我叫花球球,你呢?” “花球球?” 男孩呢喃一声忽然捧腹大笑:“这算什么名字啊!” 花球球一听可就来气了,谁敢笑奶奶给她取的名字,她就跟谁急! 看她一副凶神恶煞,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跟自己同归于尽的表情,男孩讪讪的摸摸鼻尖,小声:“你比我大,以后我唤你阿姐怎么样?你别不乐意,我这还是看在你帮我疗伤的份上给你的特权!” 花球球阴阳怪气:“我真是谢谢你哦。” 她继续追问:“那你的名字呢?” 男孩嘴一撇:“我没有名字。” 他是天使中的异类,天使象征光明,他们都是金发金眸,只有男孩不一样,银发银眸让他受尽排挤,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双手枕在脑后随意道:“阿姐给我起个呗,什么都行。” 花球球置气:“起花球球这种类型的你也觉得可以吗?” 男孩一秒变脸,严肃道:“名字是一生的事,请你认真对待。” 花球球哼唧,幽幽开口:“那你有什么理想或者愿望,我给你起个有寓意有祝福的名字。” 男孩瞬间精神:“我当然有!我要成为神族最厉害的大天使!!!” 花球球摩挲下巴,回忆起圣经喃喃自语:“天使里最厉害的好像是路西法吧……” 耳尖的男孩听个清切,他一口拍板:“那我就叫路西法了!” 花球球一愣。 男孩眉眼弯弯,银色纯净的瞳仁掬起清水般的笑,语含期待:“阿姐你唤我一声。” 花球球眨巴眨巴眼,犹疑:“路西法……?” 男孩跳起欢呼:“我在!” 见他高兴的上蹿下跳,花球球也不由自主露出开心的笑,她又甜甜的唤了声:“路西法!” 男孩跑过来抱住她的腰,扬起明媚的容颜看她:“阿姐,是我!!!” 路西法是我! 第117章 周烨还不好拿捏嘛 窗外阳光明媚,花球球是笑着从睡梦中醒来的。 如乌列尔所言,那一吻真的给她带来了一场好梦。 和上次不同,这一次她将梦中的一切都记得清楚,所以刚醒来,梦中男孩的模样完全和万花筒中的重合。 她感叹。 不会是她整天看万花筒,馋了银发小正太那么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终于把人家梦到了吧。 虽然梦到了很开心,但总有种自己是怪阿姨的诡异感是怎么回事? 花球球感激起这个梦来,做个梦还能顺带满足自己一直以来的养成梦,但她又心虚,她竟然把神界之主路西法的名字给了一个小男孩。 以后路西法苏醒不会追着她砍吧? 毕竟是侵犯了人家的姓名权? 噫—— 这么一想她又怂了。 但她应该活不到路西法苏醒的时候吧,这位老人家可是睡了一千年都还没醒。 就在她转动小脑袋瓜畅游九霄云外时,忽的觉得身子一晃,有人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清冽的香味传来,花球球的鼻尖抵在男人薄薄的肩部衣料,只是觉得鼻尖一热,原来是对方的体温也一并传了过来。 她伸出双手回抱住对方,有些不太了解状况。 “哥?” 声音是睡久的沙哑。 她安静的任由何宴抱着,等待他的情绪慢慢平复。 何宴对她弯起眉眼,温煦宠意:“醒了就好,饿了吧,想吃什么?” 他随手拨通个电话,等待花球球的回答。 花球球是真的饿,肚子还在咕咕叫,她一下变得蔫巴巴:“想把好吃的都吃一遍。” 何宴对着电话下达指令:“去准备吧。” 电话那头的周烨:“???” 准备你妹! 什么叫想把好吃的都吃一遍,你这个好吃的到底有多少啊! 他怒气冲冲又不敢跟大哥发火,现在正欠大哥一条命呢,他得放低态度去跟何宴说话。 周烨烦躁:“你让她说详细点,到底想吃什……” 嘟—— 周烨一看屏幕,好家伙,挂的倒是麻溜啊,你咋不自己去张罗呢。 这边花球球偷偷瞄着手机:“是周烨?” 何宴见她就心软的一塌糊涂:“嗯。” 花球球:“他好像嫌我烦。” 何宴:“他不敢。” 花球球:“哥,你帮我给他回个电话。” 何宴纵容的利落拨通。 电话一接通周烨就开始拉长语气不耐烦:“又干嘛,有气能不能一口喘完?” 【周烨。】 电话那端传来软糯的小姑娘声音让他顿时一噎。 花球球:【你别买了,我只是睡久了,又不饿。】 一片寂静中,肚子“咕噜”配合的响两声。 周烨紧了紧手机:“嗯……” 花球球:【你不要辛苦的在外跑了,快回来吧,我不吃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其实对我挺好的,可我还一直麻烦你,对不起哦。】 她软软道歉,说的周烨半夜睡醒也想给自己这个混账两巴掌。 花球球的语气是怕惹他厌烦的小心:【你回来吧,我的身体恢复的还行,可以自己出去吃。】 周烨干巴巴的咂咂嘴,一时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人啊。 就给人家小姑娘买顿饭怎么着你了! 他轻声哄她:“想吃什么?” 花球球:【不想吃了。】 周烨:“乖,你说出来我都给你买。” 花球球老实巴交:【想把好吃的都吃一遍。】 周烨连忙点头:“好,你乖乖等我,我马上给你买回来。” 坐在床上的花球球手指一点果断挂电话,然后冲何宴狡黠一笑:“搞定!” 小样,让你不乐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心甘情愿。 何宴见她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一时没忍住伸手捏捏花球球温软的脸颊。 他含笑:“调皮。” 花球球吐舌头:“他该,谁让他总惹我生气的。” 本人睚眦必报的好吧! 何宴笑了一声去给她倒茶水,花球球面上笑容渐渐隐去,她担忧呼唤:【大仙,大仙你怎么样了。】 米迦勒的声音显得虚弱,但却让她安心:【没事,在这里继续休养呢。】 花球球一时好奇:【说来是谁把敌人打跑的,我们怎么得救的?】 米迦勒眉宇蹙起:【你不记得了?】 花球球一愣:【我该记得?】 米迦勒沉默。 花球球察觉不对,她瞪大眼睛连手指都在发抖:【不……不会是我吧?】 米迦勒凝重点头:【是你。】 花球球:【……】 米迦勒仔细回忆:【我们该是合为一体了。】 花球球慌忙:【别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 米迦勒无奈:【可事实就是如此。】 对于米迦勒的说辞花球球表示很好理解。 就好比她看的守护甜心,米迦勒就是她的金蛋,这不是一遇到坏蛋她就变身了嘛。 二次元搞多了她就变成真正的魔法少女了。 花球球感慨,这何尝不是一种梦想成真呢。 米迦勒冷脸:【赶快把你的思绪拉回来。】 花球球:【哦。】 花球球:【就是说我是有大号的对不对,遇到劲敌我大号就会上线,还是自动代打超无敌的那种?】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虽然花球球每次的比喻都让米迦勒一言难尽,可是人家表达的意思是清晰又准确。 米迦勒:【对。】 花球球乐呵的笑。 姐是无敌哒! 直到何宴将水杯递给她,她一边喝还一边乐。 许久,脑中响起米迦勒复杂又沉重的声音。 【你当时为什么要向我跑来?】 再怎么克制,还是泄露了一丝后怕。 【你要真出事了怎么办?】 第118章 小安才是真正宫 现在米迦勒一问,花球球还真仔细想了下。 不得不说她是鲁莽了。 可是人又哪能在每时每刻都保持理智和清醒呢。 很多时候情况紧急到完全不容你思考,她只是本能的做出选择。 或者说,在她的大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迈开步子跨越重重危险与米迦勒并肩而立了。 面对男人隐约颤抖的质问,花球球双手捧着茶杯,低下脑袋看向杯中澄澈的水面,她眼中的情绪纯粹又通透。 扬唇反问:【如果换做是我置身险境,你会朝我奔来吗?】 【我会。】 米迦勒没有犹豫,几乎是在她刚把问题问出口便已经果断的给出答案。 坚定的态度让花球球小小弯起唇角笑了下。 她将唇瓣抵上杯沿喝口茶水,杯壁遮挡住了她唇角的弧度。 【那么我的答案和你是一样的。】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的日常。 【所以大仙,你明白了没有?】 你明白了没有? 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 正如你明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无法打败敌人,仍愿奉上生命为我战斗一样。 我也明知自己弱小飞蛾扑火,仍想和你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说到底就是感情打败理智,人难得糊涂,糊涂也要尽兴一把。 米迦勒没再说话了。 他这次是真体会到世人口中把心泡在蜜罐子里是什么感受。 感动的同时,脸上的热度也一路蔓延至耳后根。 这番类似表白的话,着实是让纯情的天使一族顶不住。 花球球话一转:【那你当时也没必要赌上整条命跟对方打吧,明明虚弱的连凝聚实体都费劲。】 米迦勒的眸光一转,随后睫羽半覆,声音轻的有些听不清:【人生的喜悦不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与你单独在一起。】 【我想延续这份喜悦,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他的话像是最汹涌的穿堂风,鼓噪热烈的穿过狭窄的巷子,翻过高耸的山头,落在花球球的心湖,吹的水面涟漪不止。 花球球忽然觉得心速快了几分,赶忙关掉与米迦勒交流的心灵平台。 直男打球,可怕的嘞。 她需要多喝点茶水降降心火。 何宴见她抱杯猛灌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慢点,还要吗,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花球球抬眸看他的眼神都透露出几分复杂,呢喃:“烈女都抵挡不住你们这种温柔直球的攻势啊。” 何宴:“?” 花球球庆幸:“还好我对小安一心一意。” 何宴:“??” 花球球睁眼扯:“哥,我觉得我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我需要定制一个小安的真人比例抱枕优化睡眠质量。” 何宴:“???” 可笑,你哥就在身边,你居然还惦记着你那纸片人陪睡。 花球球一柜的漫画都是何宴帮她准备的,对于小安这个角色当然也是了如指掌,这会儿他是真的感到几分头疼。 花球球:“让周烨去帮我准备吧。” 经米迦勒一撩,她这恋爱的少女心又死灰复燃,春心萌动,急需小安老婆来抱抱。 何宴:“……” 周烨真是欠你的。 何宴手指捏着眉心无奈道:“不抱个人睡不着?” 花球球仗着自己“大病初愈”胆子又大了些:“是这样的。” 闻言何宴微顿,语气意味深长:“那牺牲一下我?” 花球球接收信息。 花球球开始运转大脑消化。 花球球明悟后惶恐摆手。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小安抱枕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睡的很好!” 何宴微微一笑:拿捏了。 但他说不上来自己心底是不是涌上那么一丝失落。 毕竟妹妹排斥与自己太亲近,的确让他苦恼。 见她精神状态好,何宴就陪她聊天,哪知道被逗的笑个不停的却是他自己。 与花球球相处时,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海边,任由一阵阵清凉的海风吹来,让他从身到心都是无比的舒爽轻快。 气氛正欢快呢,门铃响的不合时宜。 何宴去开门,本以为是周烨回来了,没想到来的却是这次案件的元凶乌列尔。 金色的短发在脑后扎个小揪揪,鬓边微卷的两缕柔软的垂在脸侧,一身儒雅温和的男人文质彬彬:“我找花球球。” 何宴眸色一沉就要关门,但发现门怎么也关不上。 也是。 你能在大天使长面前做出什么反抗呢。 这一刻的何宴也生出了和阮清原相同的想法。 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乌列尔礼貌:“有些事我必须要与她谈,麻烦你让我进去。” 他绅士极了:“如果她现在没空,我可以等晚上再来。” 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何宴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晚上? 晚上等你来翻窗摸女孩子闺房啊? 何宴眼神冷锐:“我需要在一旁监控。” 乌列尔点头应允。 花球球见他进来如临大敌,要不是米迦勒说了句【别担心】,她真要喊句“你快离开别逼我变身魔法少女打爆你!” 说实话,她大号逼格那么高,乌列尔还真的怕。 男人在她床边乖乖巧巧坐下,然后随手布个结界,何宴眉头一皱,他听不见两人的交谈了。 乌列尔甚至还是背对他,让他连读唇语的机会都没有。 乌列尔开口:“我知道米迦勒和你在一起,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 他询问:“他很虚弱,需要我帮你们把拉斐尔找来吗?” 花球球:“!!!” 哎呦,不错哦小乌,你很上道嘛。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花球球期待的等候米迦勒的回答。 第119章 到底是哪步出了错? 米迦勒没有现身,只是声音从银镯中传来:“拉斐尔在神界?” 乌列尔还没回答,倒是听到花球球惊恐的一声尖叫:“要大命!!!” 米迦勒:“?” 乌列尔:“?”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可别是听到拉斐尔的名号,又馋人家的颜了吧? 那其实还真不是。 只是米迦勒一直与她在内心交流,这次在外面露声,她就顺着声源朝银镯看去,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把她眼珠子快惊掉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银镯上水晶亮了好多颗。 原本是亮起两颗红色,它们是紧挨着的。 后面不知什么原因又亮了一颗紫色。 现在再一瞧,后面又多了两颗红色的水晶。 这还不是让她最震惊的,最震惊的是第三颗亮起的明明就是紫色,怎么现在也变成红色了? 她低着脑袋,不死心的用手转着银镯,360°无死角反复观察,五颗红水晶整齐划一的朝她微微一闪,那是窗外照进的阳光折射出的流彩。 瞧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她只能放弃观察和思考,进入摆烂的咸鱼躺尸状。 百无聊赖的移开目光,又猝不及防和何宴那幽深仿佛藏着野兽和滔天欲望的眼眸对上,漆黑危险,窥不见一丝光亮。 直叫人脊背发寒。 她一愣。 何宴也一愣。 很快眼中的黑雾散开,露出柔软明亮的星光,就像刺猬露出肚皮,野兽收起爪牙,何宴朝她温煦一笑,眨眨眼睛示意她不要怕。 哥哥就在身边守着你。 毫无疑问,何宴起初的眼神很可怕,但花球球会接受他千百般的模样,于是也扬起笑,冲他做口型:好无聊,他傻傻的耶。 何宴被结界挡在外面听不到声音,好在会读唇语,他盯着那张粉嫩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读出意思后,不由五指虚虚握拳抵在唇边笑了一声。 结界内的聊天还在继续。 米迦勒问:“拉斐尔在神界?” 乌列尔老实回答:“不知道。” 米迦勒:“???” 米迦勒:“那你知道你们为什么被允许来人间吗?” 乌列尔乖宝宝张口:“不知道。” 米迦勒:“……” 有点心累,但他不能放弃。 米迦勒:“那晚你逃窜被巴尔阻拦,随后又追来一位神族的人,他是谁?” 乌列尔眨巴眼:“不知道。” 花球球:“噗嗤——” 乌列尔不解看她:“为何发笑?” 这年头说实话也要被人嘲笑吗? 这个世道怎么了? 人间果然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法则。 花球球摆摆手示意自己是局外人,她殷勤:“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 米迦勒心梗塞。 好累。 还不如和主人格交谈。 米迦勒重整旗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乌列尔不好意思的曲起食指挠挠脸颊:“主人格掌控身体时会将我完全屏蔽,外面发生什么我都是不知道的。” 他难过解释:“平常我出来的次数还占不到十分之一。” 又不甘心的补充一句: “我经常被关小黑屋的。” 米迦勒:“……” 还给你委屈上了。 米迦勒不在意,不代表花球球不在意啊,这可不得了,花球球母爱大爆发,她见不得小狗可怜,直接前倾身体,伸手安慰的拍拍乌列尔的肩头,怜爱道:“想开点,现在你已经是这副身体的主人了,不会再被关小黑屋了。” 乌列尔就坐在她的床边,现在见花球球主动倾着身体过来,他又露出最开始的那副温柔悲悯的表情,把人抱怀里还想亲亲。 看的结界外的何宴杀意涌动。 银镯内的米迦勒眸光一利。 米迦勒幽幽开口:“那你知道什么?” 乌列尔莞尔,指着花球球:“知道我喜欢她。” 所以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米迦勒:“……” 很难遇到每句话都在他雷区蹦跶的天使。 米迦勒开始跟花球球私聊:【那你喜欢他吗?】 花球球趴在乌列尔怀里感觉全身都是暖洋洋的舒适,情绪也变好了,该说不愧是可以治愈排解人情绪的大天使吗。 她回复:【一半对一半吧,这个副人格还怪好嘞,他怀里挺舒服,让我想起了奶奶。】 米迦勒脸色一僵。 那位院长奶奶是她唯二的亲人了,想也是无可厚非,可以理解。 米迦勒如此安慰自己。 花球球:【但是回头我还是要摇人搞他的。】 米迦勒:【呵。】 但凡你先从人家怀里出来再说这句话,我都会相信你。 你现在简直就是没有一点可信度好吗! 花球球被治愈的身心舒畅,在米迦勒和何宴的死亡视线下顶风作案,她想到什么忽然眉头一拧,问乌列尔:“你亲亲抱抱过多少人?” 米迦勒很想看戏,但她这话总有种女朋友查岗的感觉,又让米迦勒高兴不起来。 乌列尔不假思索:“很多。” 花球球浑身恶寒一把把他推开。 乌列尔面上闪过疑惑,嘴上继续道:“我抱过伊丽莎白。” 花球球纳闷:“伊丽莎白?” 乌列尔:“嗯,它的皮毛很软,我很喜欢。” 花球球死鱼眼:“哦,皮毛很软你就随便抱人家女孩子了,咦……皮……皮毛?” 乌列尔灿烂一笑:“它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一只博美犬。” 花球球:“……”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颤声:“那你亲过谁?” 乌列尔高兴:“蒙娜丽莎!” 花球球震惊:“达芬奇画的那个蒙娜丽莎?!” 乌列尔不解:“你在说什么啊,蒙娜丽莎是只性情温顺的垂耳兔。” 花球球的崩溃震耳欲聋:“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乌列尔微笑:“你是我最喜欢的人类。” 花球球一秒投进他的怀抱,小鸟依人:“抱我。” 乌列尔手臂攀上她的腰肢,逐渐收紧:“好的。” 花球球的脑袋埋在男人安全感十足的胸口:“我也想对伊丽莎白和蒙娜丽莎亲亲抱抱举高高,以后你能不能带我一起。” 乌列尔高兴极了:“当然,我对此乐意至极!” 花球球:“它们真的特别可爱?” 乌列尔:“是呢,下次带你去看哦。” 花球球感动的泪眼朦胧:“你真是个好人!” 乌列尔:“乖。” 还低下头亲亲人的发顶。 米迦勒:“???” 我明明每一步都看着,每一步都很正常,可是事情又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何宴:“???” 你说要来聊正经事,就是来撩我妹吗? 花球球:“我家有只狸花猫叫炸酱面,可是它一点都不可爱。” 乌列尔:“那就不要它了。” 花球球点头:“好!” 读懂她唇语的何宴:“……” 他的怒气忽然滞在心口。 你哪里是不要炸酱面了,我看你是连我这个哥也不想要了! 第120章 花球球你坏事做尽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自花球球穿越以来陪伴大家走过无数日夜,收获许多喜爱,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不是区区一个何宴和米迦勒就能管得住的。 你要是觉得自己跟她有点关系,她多少能顾着点你那你就是大错特错,因为新欢出现勾勾手指头她就跟人家走了。 有朋自远方来,又赴远方。 花球球的心已经挥别这里,奔向伊丽莎白和蒙娜丽莎的身旁。 米·花球球肚里蛔虫·迦勒:【把你的想象收一收。】 花球球摇头晃脑回归现实:【哦。】 好吧,现实里还是不能洒脱的,大仙要的,哥哥也是要的,她不能真拍拍屁股就乐呵呵跟乌列尔走了。 米迦勒像教导不懂事的小辈:“赶快从人家怀里出来。” 花球球一脸严肃的推开乌列尔,正人君子道:“好好说话,动不动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乌列尔看着空荡荡的怀抱,眼一眨巴好脾气的应下:“你说得对。” 只字不提是花球球先钻进他怀里的。 花球球:“话题没跑偏时说到哪来了?” 乌列尔细细沉思:“记不清了。” 米迦勒:“……” 这就是你细细沉思的结果吗? 一个花球球就够他心累的了,再来个乌列尔,双倍心累他现在真有点招架不住。 米迦勒决定主动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对于我被刺杀这件事,拉斐尔和加百列是什么态度?” 乌列尔露出一种“智慧”的眼神。 在米迦勒的期待下持着严谨态度开口:“不知道。” 米迦勒:“……” 好吧,意料之中。 米迦勒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能联系上拉斐尔,我需要你帮我试探他一番,在确定他没问题后再将我的处境告诉他,请他来帮我治疗。” “啊!” 乌列尔忽然小小短促的惊讶一声。 米迦勒:“怎么了?” 花球球也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他。 乌列尔恍然:“原来你这么虚弱是经历了刺杀啊。” 米迦勒:“……” 花球球:“……” 用宿凛光的话来说,乌列尔这人就是三权分立,大脑小脑还有躯干,三者之间各过各的,但凡有点交集也不会把反射弧拉长到绕地球三圈。 米迦勒深呼吸,不气不气。 乌列尔好奇,面上带着不忍:“那你当时经历刺杀伤势重不重,死了没有?” 米迦勒\\u0026花球球(翻白眼):“你说呢!!!” 乌列尔醍醐灌顶:“对哦。” 他看看眼前的米迦勒,一时恍然大悟。 别说米迦勒了,就连花球球这会儿也真的遭不住了,她麻木的跟米迦勒私聊。 花球球:【你说他会不会是以前被主人格囚禁,脑袋给囚禁傻了吧?】 米迦勒:【有可能。】 花球球:【还是他本尊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什么都不懂,涉世未深,通俗点说就是傻白甜?】 米迦勒:【我看像。】 花球球:【就是说他现在是张白纸,还没有人在上面涂颜色?】 米迦勒:【应该是。】 花球球:【那可真是太棒了!!!】 米迦勒:【?】 你在高兴什么? 你不是说你是待人友善的小女孩吗? 就这? 花球球再次身体一前倾扑进乌列尔怀里,深情款款:“抱我。” 乌列尔轻轻拥住她:“好的。” 梅开二度。 花球球仰起脑袋目光缠绵悱恻的看他:“我是你第一个有好感的人类是吗?” 乌列尔用高挺的鼻尖蹭蹭花球球的额头,舒服的眼睛半眯:“嗯。” 花球球含情脉脉:“我们人类有种雏鸟情结的说法,你知道吗?” 乌列尔眉尾稍压有些不高兴:“你是想做我的母亲吗?” 花球球一惊,我靠,你这脑袋怎么长的,思路简直就是九曲回肠十八弯啊,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银镯内双臂环胸看戏的米迦勒被逗笑。 结界外的何宴早在花球球再次扑进乌列尔怀中,就已经走到沙发坐下头疼揉眉心了。 忧郁的恨不得抽上几根烟。 烦了,毁灭吧。 而花球球好不容易稳住面上的微笑,轻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对我这个第一人印象深刻,更喜欢我一点,想要长长久久和我在一起?” 乌列尔弯眸:“有的!” 花球球心里舒坦啊,再接再厉:“我也有的!可是我们人类好脆弱的,我还被剥夺了斑纹力量,你知道吗?我跑步摔跤都能要掉半条命的。” 花球球哀叹:“我好柔弱的。” 不用她说乌列尔也感觉到了,但那时候把剑对准他时又很强啊。 花球球:“你是神明的话,可以庇佑我吗?保护我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这样我才能陪你走更久,我们才能做好久好久的朋友!” 乌列尔的责任感很强,并且是位慈悲的神明,不然也不会一旦占据身体的主动权,就来聆听世人祈祷了。 一听“你是神明的话可以庇佑我吗?” 还有那句“这样我才能陪你走更久。” 乌列尔的眼睛犹如银河璀璨,一点点亮起满天星光,他的心脏开始大声鼓噪,亲亲花球球的鬓角:“好啊。” 他的声音是说不尽的认真:“我以至高荣耀起誓,我将奉上我的一生护你无虞。” 清润的似叮咚泉水的声音,却如烈火烫的花球球心神一颤。 这么单纯的嘛? 花球球你坏事做尽啊! 她只是想再找个大佬保护自己,没想到乌列尔认真到这种地步。 花球球惶恐,表情变得无措。 乌列尔低头看她,温润的眼睛满是担忧:“怎么了?” “我也会保护你的!” 她双手揪住乌列尔的衣襟,圆润的眼睛一片紧张。 在乌列尔讶异的神情中,花球球鼓足勇气坚定大声的说:“你保护我的话,我也会保护你的!” 空气静了那么一瞬。 有什么被点燃然后炸开。 乌列尔笑了一声。 “好啊。” 那我们就相互保护好了。 花球球脸上有些心虚的烧红:“你……你以后要是听别人说这种话,不要一下就相信!” 乌列尔歪歪脑袋:“为什么?” 花球球大声:“这是哄骗!你要是上当受骗我会嘲笑你的!” 男人眉眼舒展轻轻笑开:“好,我知道了。” 他抬手捏捏花球球的耳垂,像对待小动物般亲昵:“以后我只听你的。” 花球球顿时感觉自己底气十足,恨不得嚣张叉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乌列尔勾起她的尾指当做承诺:“嗯,我自己说的。” 第121章 黑雾谜团 花球球与乌列尔的这番对话没有避着何宴,从何宴的角度能清楚的读出两人的谈话内容。 与米迦勒一样,本该是修罗场拉满原地就该打起来的画面,出乎意料的两人都没动。 他们只是无声旁观,对乌列尔的亲近做出默允。 米迦勒与何宴都有自己的考量,而此刻默契的想到一块去了。 米迦勒认为自己的状态十分虚弱,没有足够实力保护好花球球,所以默允了乌列尔的存在。 何宴同样如此。 他认为自己只是人类,能力不足的同时做事又有太多局限,而乌列尔不同,本身就是处于顶点的大天使长,来去自如随心所欲,足够强,足够在他照顾不周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保护好花球球。 乌列尔说会保护好花球球。 花球球也做出回应,会保护乌列尔。 这种心情的愉悦没人会比米迦勒和何宴更理解了。 他们自诩强者,站在他们的视角的确是这位少女承了他们的恩惠。 米迦勒的庇护,何宴的物质提供。 他们都在保护她。 而角度反转,站在花球球这边来看,她为这位落魄的大天使提供休养的场所,学习调动银镯的力量只为米迦勒能够更好的恢复,没有四处张扬炫耀让米迦勒陷入险境。 她怕他无聊,所以一直找话题跟他说话,怕他觉得人间无趣,所以带他一起逛街购物,当他命悬一线又勇敢站出将他保护。 对于何宴,花球球知道他孤单,来到学校后每晚都会跟何宴视频电话,知道何宴工作烦心事多,所以会主动说些他向往的日常趣事。 有人说何宴罪无可恕千夫所指,花球球得体回应并坚定自己站在何宴这边,那是她的哥哥,她可以自己保护。 他们在保护她。 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在保护他们呢。 平常闹闹小情绪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剂,但不论什么时刻都该谨记,能坐到米迦勒这个位置的,能有何宴这种成就的,他们都是拥有非常完整清晰大局观的人。 手段、魄力、觉悟、取舍,在这些方面他们都是佼佼者。 所以对于乌列尔加入的利弊可以理性分析。 利大于弊。 或者说乌列尔的存在满足了他们的需求,这才有了风平浪静的一幕。 结界内花球球还在拉着乌列尔叮嘱:“米迦勒,就是我的大仙,他现在这么虚弱是为了保护我才变成这样的,所以你可不可以认真的去和拉斐尔沟通,办成这一件事。” 友情牌一打,有花球球在,乌列尔顿时觉得身负重任又动力满满。 他说:“好!” 花球球:“但你要先按照大仙说的方法去试探拉斐尔,确保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再说出实情。” 乌列尔乖乖点头:“嗯!” 花球球感觉自己在养小宝宝,正对第一次要独自办事的孩子忧心忡忡:“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家骗了。” 乌列尔了解:“记住了!” 花球球:“!!!” 呜呜呜,越看越像小宝宝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换她想一直对乌列尔亲亲抱抱了。 “那下面大仙会和你详细说,你们先聊。” 她把谈话的机会交给米迦勒,米迦勒心感好笑的同时,就看见乌列尔失落撇嘴的微表情。 就好像花球球走了,聊天对象换成米迦勒,他很难过的模样。 米迦勒:“……” 那还真是对不起哦。 你就多难过一会儿吧。 米迦勒思维缜密,表达的快速清晰,三两句将试探的法子交代的清清楚楚,乌列尔神色带上几分庄重,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米迦勒低声:“我相信刺杀我的凶手一直在行动,但至今三界仍未察觉到蛛丝马迹,这是最可怕的地方。” 乌列尔一凛:“如果他们编织猎网我们一直无法发觉……” 米迦勒话音猛然加重:“那么当他们收网时我们将会被一网打尽。” 闻言花球球的心也跟着发沉的跳了跳。 此刻谁都没有想到,敌人势力就在他们身边。 并且默默形成包围之势,如同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耐心的,凝视他们无知无觉的走向嘴中。 米迦勒必须要先敌人有大动作前恢复力量,为此他少不了拉斐尔的帮助。 聊完乌列尔便走了,何宴走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将手搭在花球球的发顶。 花球球看他:“哥,我记得你曾经在电话里说过【人的一双眼睛看不透,所以需要更多的监测者】那这个监测者有发现什么吗?” 何宴收回手的动作一顿,唇角弧度抿成一条直线,嗓音低沉:“他和你说了什么?” 花球球低着脑袋凑近何宴,看似是为了小声安全的说出秘密,实则是借低头遮挡住表情,让何宴察觉不到可疑之处。 她小声:“他说这个世界有个很可怕的看不见的敌人,反正神神叨叨的,我就想起了你说的话。” 何宴喉结滚动眸色深深,偏于妹妹的溺爱和一些可公开的部分,让他多透露了几分情报。 “我是监测者之一。” 男人暗藏锋芒:“我们监测到最近有些偏远凶险地区出现不明黑雾,凝聚出黑雾的能量体我们至今仍未研究出头绪。” 早前何宴与花球球通话,在沙发上有个档案袋,露出九级治愈师的同时,也露出文件上【黑雾研究】四个字眼。 “这些事你不用多问,也不用担心,一切有国家。” 何宴露出一抹令花球球安心的笑容。 “你只要开开心心的正常生活就足够了。” 花球球眼睛亮亮:“嗯!” 却不料米迦勒如遭雷击,表情错愕。 黑雾,他在遭遇刺杀时,也是被人引到黑雾处。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诡异黑雾。 第122章 我那尊贵伟大的乌列尔大人哟 乌列尔离开后,在下属匪夷所思的表情中,他要了一部手机。 又在下属“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的震惊中,乌列尔手机一递,一字一句:“教我玩微信。” 下属傻眼,一时逾矩张口发问:“您认真的?” 乌列尔凝眸看他:“你觉得呢。” 我超认真的好不好! 下属:“……” 你骗人!你以前还总是骂我们玩手机不务正业! 你根本就是最讨厌手机了! 怎么办? 上司现在这种态度是不是在试探我? 试探我对工作一心一意的专注程度? 质疑我对工作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 下属连忙摇头,腰杆挺的像个标兵,立正稍息大声喊:“报告大人,我不会!” “哦。” 乌列尔失望:“你跟我一样没用啊。” 下属一愣。 不对啊。 平常你不是该骂我废物吗? 乌列尔安慰:“没关系的,我们一起学习,总有一天可以成为能够帮助别人的人。” 下属心打颤,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 乌列尔对他扬起一抹包容鼓励的笑:“那我们去找别人吧。” 下属:“……” 我真该死啊! 我怎么能对如此善良可爱纯真和蔼的人干这种畜生事呢! 他一把接过手机开始操作:“我前面失忆了,刚刚又想起来了,知道怎么操作了。” 认认真真的把乌列尔教会,下属如释重负,痛苦的良心终于得到些宽慰:“大人……您是不是变了很多?” “也许吧。” 模棱两可的回了句,乌列尔专注捣鼓手机,手指在那戳戳戳,先前离开记了花球球的号码,这会儿已经通过搜索成功添加了花球球的微信。 他的微信昵称就是老老实实的真名。 乌列尔:【学会了,以后微信常联系^_^】 已经吃上周烨送上的大餐的花球球,高高兴兴回消息。 球宝(魔法少女版):【好哒![老母亲欣慰.jpg]】 周烨叹气。 他跑一圈几乎把整座城的美食都搜罗来了,结果这姑奶奶一句话没表示,乐呵呵吃的满嘴油乎乎还跟别的男人聊天。 何宴拍拍他的肩表示想开点。 周烨鼻子一皱,心酸的想落泪。 花球球给乌列尔打上备注: 【宝宝】 嘶,这一下不止米迦勒了,就连无意扫过的何宴跟周烨都是面色复杂。 何宴状似无意问道:“喜欢的人?” 周烨挑眉:“哟,小姑娘谈恋爱了啊,怎么不叫哥哥叫宝宝?” 何宴微不可察的一僵。 花球球白他一眼:“没有,这是我的好朋友,我的理想型是小安那样的,还没遇到呢。” 何宴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上面在催了,他必须赶回去工作,只是走时唇角微微翘起,明显心情不错。 只留下个周烨八卦询问:“小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来我听听。” 一聊起自家推花球球可就兴奋了,她忙不迭搜到小安漫画电子版,悄咪咪跟周烨分享。 兴致浓厚结果一眼就是黄色废料,周烨面无表情:“你哥知道吗?” 花球球理所当然:“知道啊,我柜里的漫画书还是我哥买的。” 周烨:“……” 如鲠在喉。 何宴你罪大恶极! …… 那边还停留在人间的乌列尔正坐在露天咖啡馆,双腿交叠清闲的喝着咖啡,气质矜贵人又俊美,惹得不少人频频往这张望。 下属坐一旁憋的脸通红,乌列尔善解人意:“去吧。” 下属发懵:“去哪儿?” 乌列尔不解:“你不是想去上厕所吗。” 脸都憋红了诶。 下属瞬间大崩溃,一咬牙:“我只是被好奇憋的,大人,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您!” 乌列尔淡色的唇抿口咖啡,翘卷浓密的长睫接住细碎的阳光:“哦,那你问。” 下属喜上眉梢,凑近低声:“大人,您还记得我们被派来人间的任务吗?” 乌列尔一顿,放下杯盏长叹一口气:“一个两个都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下属:“……” 不问你问谁啊!你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拉斐尔大人只把任务交给你了啊! 自打我们来到这里,你什么都没说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独自行动,脾气暴躁的跟喷火龙似的,也不跟我们说任务具体是啥,搞得一堆天使全潜伏在人群里混日子。 太颓废了有没有! 乌列尔:“真拿你们没办法。” 他是那么的温和:“既然你们都好奇,那我回去帮你们问问拉斐尔好了。” 下属:“谢……谢谢?” 乌列尔莞尔:“举手之劳,不用在意。” 下属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噎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其实拉斐尔派了两队人马来。 一队是由乌列尔带队,寻找纯种人类。 一队是由加百列带队,调查米迦勒遇害一事。 结果一个是主人格消散,留下一个啥也不知道还呆蠢呆萌的副人格,一个是自从来到人间就开始蒸发再也没露过面,也许跑到哪里摸鱼睡觉的加百列。 拉斐尔吧,虽说留下坐镇神界,可是有事根本找不到他人影。 神界四位大天使长: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乌列尔。 就你妈没一个靠谱的。 比离谱倒是一个个在行。 但问题不大。 魔界的所罗门跟巴尔一样,一堆音符没一个划到谱子上的。 咱就是说还得看唯一一个上道,战战兢兢搞科研搞调查的人界啊。 在脸色难看的下属注视下,乌列尔喝完咖啡准备回趟神界找拉斐尔,这不刚起身走两步,就有位衣衫褴褛的老爷子跑来,他哀求:“给点钱吧,我家老婆子病重就快不行了。” 老爷子把支付宝二维码一掏,可怜兮兮的看向衣着显贵气质斐然的乌列尔,咬紧这块肥肉不愿意松口。 乌列尔鸦羽似的长睫半瞌,柔和道:“抱歉,我没钱。” 老爷子脸色一垮。 下属臭屁的昂起下巴。 哼,拙劣的骗术还想骗过我们尊贵伟大的乌列尔大人? 下辈子吧! 乌列尔仁慈:“现金可以吗?” 下属:“???” 老爷子:“???” 他解释:“我刚玩手机,支付宝还没有绑定银行卡,但是我身上有现金。” 他将钱包掏出,里面厚厚一沓几千块递给老爷子:“这个可以吗?” 下属:“……” 我日,我刚刚夸你什么来着? 老爷子如梦初醒,两手颤抖接过钱,下属总感觉老爷子看自家大人的眼神都赤裸裸写满:【傻逼】两个大字。 大傻逼! 这都能信! 老爷子拿钱就跑。 下属气的牙痒痒:“大人,我去惩戒他!” 乌列尔制止:“不用了。” 下属想哭。 这还是我那个阴晴不定暴躁可怕的上司吗? 这他妈简直就是散发慈爱光辉的圣父啊! 第123章 怜爱一下 其实乌列尔有种大智若愚的美。 他傻吗? 那肯定的。 只是也没那么傻。 他极其擅长感知人的情绪,哪怕只有一丝细小变化也难逃他的法眼,并且他可以通过一段情绪窥见对方小碎片的过往。 这位老爷子家里的老婆子,那你别说,还真是重病。 只是倾家荡产走投无路没办法了,乞讨诈骗成了最后的选择,乌列尔瞧出来了,钱包也就顺手给了。 可下属不知道,一直痛惜自家上司的智商。 完蛋,可别是出去玩捅娄子了,被人类的军队围攻脑子打傻了吧,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乌列尔杀人这事也不好处理,你要说谁杀的,主人格杀的,一追责主人格已经死了。 你要说被害人,据调查家属也声称他们有了死志,就是说,乌列尔口中这些人求他把他们带走还真可能属实。 再加上这位祖宗可是神界的大天使长,这可抵得上人族最高职位了,谁也不敢擅自处理,最后只能由神族赔偿安抚受害家属而告终。 起初因为这件事在社会影响恶劣,引起广泛关注,民众们都等一个结果,k也收到上层命令要抓住凶手给群众一个交代,但谁想到这凶手地位高的吓人,还强的离谱。 好嘛,最后事情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下属声称有事离开,偷偷跟踪老爷子一看,家里真有个重病卧床的老婆子,老爷子两眼通红小心翼翼拿钱买药,最后是珍惜的像命根子把药捧在手上供回家的。 下属一言不发的离开。 大人果真是大智若愚啊! 果然,大人不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乌列尔高高兴兴的向花球球邀功,把给钱的事一说,花球球简直哭死。 宝宝:【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球宝(魔法少女版):【真棒[欲哭无泪.jpg]】 一种阿妈要为傻儿子落泪的冲动涌上心头。 怪只怪乌列尔只说了给钱的部分,没说给钱的理由,这导致花球球又对她家宝宝心疼的怜爱一番。 看见花球球发的欲哭无泪的表情包,乌列尔疑惑。 宝宝:【你是在心疼我吗?】 球宝(魔法少女版):【我是在心疼钱。】 宝宝:【钱乃身外之物。】 球宝(魔法少女版):【心更疼了。】 讨厌你们这种没有分寸感,有着一大把钱却说钱乃身外之物的人。 怎么办哟,她开始担心乌列尔一个人回神界,能不能完成米迦勒交代的任务了。 之后乌列尔便走了,他牢记使命,誓要找到拉斐尔。 花球球和周烨大眼瞪小眼。 何宴把周烨扔给花球球,让周烨在开学前都要保护好她。 现在一个摸着去打游戏,一个扒拉消息开始一个个的回。 花球球是后者。 手机消息多到爆炸,还收到了阮清原的好友申请,同意后她划了划自己的好友列表。 阿罗、巴尔、柯恩、何宴、乌列尔、阮清原、周烨、宿凛光、蔺珩、苏望…… 不是大佬,就是中佬,要么是小佬。 比如蔺珩几人处在成长期潜力无限的小白菜。 花球球感慨,这才是人生啊。 她还有富婆小姐妹阮思妍、小贞,开心果草条条,隐藏底牌米迦勒。 花球球战术后仰:“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周烨掀起眼皮瞧她一眼,语气凉凉:“真正的人生是指明天开学吗?” 花球球瞬间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 哦,假期过去了,明天要上课了。 周烨:“今晚早点睡,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花球球脸拉多长蔫巴巴的:“知道了——” 好痛。 不想回学校。 她打开小组群【夕阳红老年复健组】 里面充满对她“友好”的关心。 条宝(切腹谢罪版):【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我都在干什么,在思妍和球球被袭击的时候,她们正在受苦时我都在干什么!】 宿凛光(狼吞虎咽版):【你干什么了?】 条宝(切腹谢罪版):【我在跟男朋友约会啊啊啊家人们我有罪,我罪大恶极!!![倒地哭泣.jpg]】 程列(小事招魂大事挖坟):【问题不大。】 苏望(当爹又当妈):【问题不大?】 妍宝(我有大舅版):【没逝,问题不大[喝茶.jpg]】 宿凛光(狼吞虎咽版):【受不了了花球球怎么还不回我消息,她伤的很重吗?在哪家医院啊我去看她。】 妍宝(我有大舅版):【我都没有看见球球,听我哥说她被我大舅……呸,被她哥带走了。】 条宝(切腹谢罪版):【你大舅?】 程列(小事招魂大事挖坟):【你昵称里的大舅?】 苏望(当爹又当妈):【花球球她哥是你大舅?】 妍宝(我没大舅版):【请各位不要妄自揣测。】 宿凛光(狼吞虎咽版):【出来出来快出来!解释一下你哥怎么成阮思妍大舅了,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啊,花球球你对我冷暴力怎么一直不理我,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球宝(魔法少女版)】 全场忽然寂静。 苏望(当爹又当妈):【嗯……花球球同学还悄悄改了微信昵称呢。】 程列(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她一个小时前还是名侦探助手版。】 条宝(切腹谢罪版):【哈哈哈哈她宁愿悄悄上线改昵称也不回你,小宿同学不反思一下?】 妍宝:(我没大舅版):【好惨,怜爱一下。】 苏望(当爹又当妈):【好惨,怜爱一下。】 程列(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好惨,怜爱一下。】 宿凛光(杀!杀杀杀!):【^_^】 今晚都别睡太死。 被推到风口浪尖的花球球:“……” 还……还是先不要进群发消息好了。 第124章 摸摸脑袋啦 花球球回校(x) 皇帝回宫(√)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今天上午没课,这个时间段花球球在赶路,而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前十分钟,她在周烨的护送下到达校门口。 眉眼盈盈的少女站在校门口朝周烨挥手,轻轻浅浅的笑容看的周烨心神一晃。 她喊:“谢啦!” 周烨一手插兜,一手抬起揉了揉自己银灰的短发,耳垂上碎钻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快进去吧。” 青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在校外望着她,此刻周身收起轻浮的气息,显出几分“哥哥”的成熟可靠来。 花球球点点头,又冲他喊:“你赶快回去保护我哥!” 周烨嘴角刚弯起的那点弧度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合着撵他撵的这么急就是为了何宴啊? 青年顿时没了干劲:“知道了。” 他转身离去,冷不丁的听见身后响起少女的清甜嗓音: “你也别太辛苦啦,路上注意安全!” 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嘴角弧度光速爬了回来。 周烨一下心情好的不得了,腰板直了步伐也轻快了,整个人容光焕发春光满面。 他脚步不停挥挥手当做回应,花球球笑了一声,就开始对着教室百米冲刺。 她先前和阮思妍打过招呼,帮忙把今天下午要用的课本带来,当然这招呼一打,大家也都知道她要正常来上学。 已经在教室落座的几人眼睛亮晶晶。 当然哈,这种亮晶晶的狗狗眼不包括程列和苏望。 程列正趴在桌上睡觉,脑袋上卡了本漫画。 苏望端正的坐好翻看手里的《小王子》。 宿凛光搁那焦急的左顾右盼等待陛下回宫。 当花球球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夕阳红老年复健组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他们的组魂回来了! 他们的快乐源泉回来了! 她的嫂子回来了!(不是) 宿凛光激动的双肩都抖了抖:“你……” “上课。” 老师一嗓子给他喊萎了。 原来老师就跟在花球球身后进了门。 但这不妨碍跟花球球坐一块的阮思妍和草条条兴奋。 两人一左一右霸占花球球的两条胳膊,脑袋靠在上面美的灵魂都快升天。 坐在她们后面的宿凛光,嫉妒的目光恨不得把她俩瞪穿个窟窿。 他愤愤的向左扭头问程列:“为什么代替她俩的不能是我?” 程列打个哈欠下巴抵在桌面,黑眼圈的眼睛漫漫无目的地看向花球球,嘴上道:“因为你不是女孩子。” 宿凛光猛的向右扭头问苏望:“怎么样才能变成女孩子?” 苏望正在记笔记的手一顿,缓缓打出一个:“?” 程列慢悠悠:“有想法,我喜欢。” 然后苏望就见花球球悄悄传了一张纸条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大大咧咧写着八个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程列咧嘴:“好办法,我支持。” 苏望:“……” 怎么? 一个小组六个人就凑不出一个正常人来吗? 他无奈:“都别闹!” 一句话让几个人都老实了。 “还闹?!” 愠怒的一声让苏望一愣,自己没说话啊,这句“还闹”又是谁说的。 “苏望程列宿凛光,都给我出去站着!” 哦。 原来是讲台上老师说的。 全班一时朝三人投来唏嘘的目光。 不是吧不是吧,都大学了居然还真有人能被老师撵出去罚站。 某种意义上还挺牛。 苏望站起推推黑框眼镜,一身正气的离开。 宿凛光跟在他身后一脸沉思如同思考世界难题的往外走。 程列走前还不忘把自己的漫画书捞怀里。 三个呆瓜排排站。 屋内花球球气定神闲的收起纸条。 别太放肆啦,说话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当老师是死的啊。 等下课,一出教室宿凛光两眼泪汪汪:“你没事吧,当时听阮思妍说你们被敌人攻击了,我好担心的。” 花球球抬手,宿凛光心领神会的微微弯腰,脑袋送到她手底,花球球摸啊摸:“安心啦,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程列看的有些疑惑,于是脑袋低下问她:“你没事吧?听说袭击你们的人很厉害。” 花球球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犹豫半晌,程列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摸摸? 花球球的心悬到半空中,试探性的将手掌搭在对方乌黑柔软的发丝揉两下:“没事的啦!” 程列这才若无其事的直起腰离开。 他退到一旁将手放在花球球揉过的地方,不通人情的眼睛闪过一丝懵懂的了然。 怪不得宿凛光总爱让人揉脑袋,好像还真挺舒服的? 程列新xp解锁。 宿凛光瞪大眼,这哪是解锁新xp,这简直就是解锁新的争宠技能! 现在到苏望了,苏望想半天,问:“你没事吧?” 花球球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没事就吃溜溜梅啊! 她微笑:“我没事。” 然后苏望把脑袋一低。 花球球:“?” 她疑惑:“班长?” 苏望一怔,半抬头看她:“不是要摸脑袋吗?” 很奇怪,程列和苏望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宿凛光只是单纯的像是大狗狗爱撒娇缠人,要摸脑袋的行为不难理解。 但是程列和苏望不同。 两位较为成熟稳重的人做出这种举动,花球球心中习惯性的思索一番。 程列的行为带有对什么都好奇的跃跃欲试,而苏望似乎有着从众心理,见别人都被摸脑袋,他觉得自己也该被摸,不然就会显得与大众不同,他不想自己成为异类。 花球球眼眸一转,将刚刚漫起的想法压在心底,面上是清浅的笑容。 少女的手掌温软细腻,落在苏望的脑袋上,被乌黑的发丝衬托,越发显得那手莹白的像块美玉。 苏望呼吸一滞。 黑框眼镜后的瞳仁有丝费解,他的眉头稍稍蹙起,不知在思考什么问题。 好家伙。 这一摸是把三颗脑袋摸个遍。 阮思妍和草条条直冲花球球竖起大拇指:还得看你啊。 花球球腼腆:送上门的脑袋不摸白不摸。 这下宿凛光真的破防了。 他甚至想质问: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怎么除了我外还摸别人! 以至于半路都是闷闷不乐。 六个人一块,但半路杀出个蔺珩。 风清霁月的小少年显然是一下课就赶到花球球班门口,没发现人又急匆匆追来的。 他的呼吸有些许缭乱,在看见花球球平安无事时,青涩斯文的眉眼徐徐舒展开漂亮的弧度。 “蔺珩!” 花球球的喜悦溢于言表。 程列和苏望一见有他们不认识的人来,打个招呼转头就先回宿舍了。 现在只剩下三位女生和一对舅侄。 第125章 请道歉 蔺珩的眼神像是晨间潮湿的露水,清澈不带一丝杂质看向你时,又会让你升起一股被洗涤过的舒畅愉快感。 花球球觉得,只要被蔺珩注视着,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净化了般,身心是无比的纯净。 蔺珩先是和阮思妍等人礼仪周到的打个招呼,然后湿润的眸子裹挟惶惶的担忧,他的声音如玉石撞击般好听:“听说你被卷入了主战场,还是受伤了对不对?” 阮思妍是和昏倒的市民一块,所以大家知道她并没有受到其他攻击,而花球球不一样,她是被敌人掳走,身处漩涡中心。 那么强大的敌人,就算花球球再怎么说没事,蔺珩也知晓她一定是受过委屈了。 小少年的手指微微蜷缩,睫毛半压,轻声:“晚上有没有做噩梦?” 花球球自认为自己是个心细的人,这一刻却觉得蔺珩的那颗赤子之心才是最为细腻,最令人动容的。 她被蔺珩的情绪所感染,亮晶晶的眼睛认真注视蔺珩:“有受伤,当时好痛好痛。” 被长枪刺穿时五脏六腑是被撕裂碾碎的痛。 蔺珩的表情变得犹如凋零的花般哀婉。 “但是已经好啦。” 赶来的所有人都在关心她。 让她置身温暖的巢中一点点治愈。 “有做噩梦。” 说完她朝蔺珩扬起明媚犹如太阳的笑:“但更多的是好梦!” 她珍惜的环视四周,将阮思妍、草条条、宿凛光的面庞收入眼底,最后将视线落在蔺珩清隽的面容,让蔺珩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蔺珩抿唇一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他知道她真的没事了。 蔺珩将话题带向轻松的氛围:“你们要去哪里?” 花球球高兴:“去小贞奶茶店!” 开茶话会! 蔺珩礼貌询问:“可以带我一起吗?” 阮思妍从那会儿看到现在早已经警铃大作,可草条条比她更快一步:“可以!” 宿凛光不可思议:“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们聚会是不带男孩子的,那我可以去吗?” 草条条哼哼:“当然!都来都来,小贞会很高兴的!” 阮思妍:“……” 你个叛徒。 花球球双手背后俏皮眨眼:“大家一起吧,也热闹些。” 笑死。 后面你就说不出这些话了。 哪里是热闹。 那简直就是如坠冰窟的修罗场。 宿凛光欢呼,蔺珩扬唇:“好。” “那不是金融一班的花球球?” “哦,你说那个没有力量只知道巴结名门贵族的废物啊。” 几人快快乐乐向小贞奶茶店进发的脚步慢慢停下,脸上的笑容也倏而消失。 路边一男一女抱臂嘲弄。 女生撇嘴:“要我说阮思妍也是傻逼,好好一个大小姐整天跟她们混成了疯子。” 男生嗤之以鼻:“跟零级的人有什么好玩的,看不出来对方就是因为她的家世讨好她吗,这人还真厉害啊,阮家宿家蔺家,这学校有点背景的全被她勾搭上了。” 女生斜眼勾出鄙夷:“咱们圈子里这不是常见的嘛,低等人只会像条狗甩不开的舔上来,她自己废物总得找个靠山当后路吧。” 男生捂嘴笑:“也是。” 阮思妍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她认识这两人,家世不错,和她是一个圈的。 这男的还追求过她,但被她拒绝了。 现在被人骑脸骂,她能忍下去就是见鬼了。 蔺珩也罕见的沉下眉眼,漆黑的眼眸逐渐变得幽邃危险。 脾气最爆的宿凛光和草条条当即斑纹一开跨出一步,花球球平静:“回来。” 两人一怔,脸上红色的斑纹慢慢消退,不甘心的回到花球球身侧,死死的瞪着那对男女,恨不得将人扒皮抽筋。 花球球其实是知道的,她没有斑纹力量,是这个世界最令人鄙夷的零级,但又和所有人绞尽脑汁都攀不上的阮、宿、蔺家的小姐少爷交好。 所以这些人眼红了。 嫉妒了。 恶意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旦决堤,就会狂暴的冲向花球球。 带着狠意恨不得将她此刻就逼到窒息。 看着一副“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男女,花球球一步步走到两人面前。 蔺珩几人目露担忧,做好随时为她支援的准备。 花球球面无表情:“道歉。” 她的目光似深渊紧锁二人,手指着阮思妍,不容置喙的开口:“向我和我的朋友道歉。” 阮思妍怔愣,不止是她,大抵是这里所有人都没料到,上来讨公道的人会是最好欺负的花球球。 女生蔑视:“道什么歉,我们又没说什么。” 男生耍无赖:“再这样我们要向老师告你无理取闹了啊。” 一番话听的宿凛光拳头紧捏,情绪出现失控征兆,看的同样愠怒的蔺珩一惊,他怕小光的狂躁症发作,到时候场面就真要失控了。 他刚要行动,就听见花球球没有感情的“哦”了一声。 几人即刻将视线紧落在她身上。 花球球举起手机,一脸无所谓:“反正我把你们刚刚说的话都录下来了,不是要去找老师吗,正好,我们一起。” 两人笑容陡然凝固。 “走啊,不想道歉就跟我去办公室,我们唐教官也在,你去跟她说。” 学校下令好好对待零级的花球球,严厉打击霸凌,并且有体术八级的唐教官坐镇,这俩人敢去才有鬼嘞。 他们恶狠狠的瞪着花球球,眼眶通红。 花球球重复:“道歉,向我和我的朋友道歉。” 纤细的身姿就站在阮思妍等人的前方,无畏的同两人对上。 时间像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是那么的难熬。 “对……对不起。” “对不起!” 一咬牙两人说完急匆匆跑走,带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草条条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结结巴巴:“你……你真机灵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录音的?” 花球球晃晃手机眼中狡黠:“没有啊,我骗他们的,其实根本没录到。” 只要她气势不输,撒个谎对方又看不出来嘛。 全员:“……” 牛。 …… ps:这对男女有推动主线的作用,后面还会出现,故事要进入第二段揭开球球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谜团了,还有宿凛光狂躁症的阴谋。 第126章 什么叫貌合神离啊 架没打成,宿凛光吭哧吭哧撸起衣袖放狠话:“下次再让我听到他们这么说,看我不把他们打的满地找妈!” 草条条气的头要冒烟:“就是,论打架我还没输过,就让我帮他们认清到底谁才是爹!” 蔺珩无奈:“打架是会被处分的。” 花球球头疼:“严重点还会退学。” 阮思妍搁那不说话。 花球球担忧:“思妍?” 阮思妍大怒:“两个三权分立的人!下次有家族交流会看我搞死他们!” 现在大家都知道三权分立是大傻逼的意思,并且一个个使的应心得手,骂人都有种文雅的美。 人口一个三权分立。 宿凛光,这盛世如你所愿。 宿凛光冷讥:“这些人说话就是武则天守寡,一点教养都没有的东西!” 三人:“???” 怎么你说话这么难以理解呢。 花球球带着草条条和阮思妍的疑问,问向蔺珩:“小先生,这个武则天守寡是什么意思?” 每次虚心请教时必备的称呼:小先生。 蔺珩笑弯了眼。 不负众望的宿凛光牌翻译机果然什么都懂。 蔺珩:“武则天的丈夫名为李治,守寡即为失去丈夫,便是失去理智(李治)。” 三人:“哦~” 谐音梗扣钱!!! 宿凛光还没停,继续搁那义愤填膺:“大腹便便(biàn)的人还能长这么大真是医学奇迹,厉害啊,还是现在生活条件优渥让大家生存力变高了。” 草条条嚷嚷:“就连我这个语文差的都听不下去了啊,大腹便便(pián)懂不懂!那个字念pián啊!” 阮思妍扶额:“还有你能不能不要乱用成语,人家肚子又不大,你到底是怎么考上这所文化课占比70%的学校的。” 宿凛光一噎,梗着脖子:“我靠的是实力!” 一分的实力罢了。 剩下九分都是运气。 花球球继续虚心请教:“小先生,这大腹便便(biàn)又是做何解?” 蔺珩:“嗯……” 头一次他在替宿凛光解释的时候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便为粪便,小光的意思直译过来就是那些人肚子里装满了嗯……这表示他们都是吃嗯……长大的。” 蔺珩说完满头大汗,要命,再也不想给小光翻译啦。 三人:“……” 怎么这还是一个有味道的骂人词。 宿凛光双臂环胸神气十足。 怎么样,折服在本少爷惊艳绝伦的文学功底下了吧! 蔺珩想了想:“这是小光会的最厉害最恶毒的骂人话了,足以见到他这次真的是被气的不轻。” 三人:“……” 感觉完全可以单独出一本宿凛光词典了呢。 真要出了感觉会大卖。 并且大家骂人都有种君子风骨的文雅美。 气氛经宿凛光这么一闹,完全活跃起来,五个人说说笑笑走向小贞奶茶店。 小贞见到花球球,热泪盈眶的握住她的双手,问:“你没事吧?” 一旁的小林对自家女朋友的好友也关心上一句:“你没事吧?” 感知到花球球来了,从后屋走出来的巴尔:“你没事吧?” 花球球:“……” 咋,你们所有人都在给溜溜梅打广告呢? 她沧桑:“别担心,我没事。” 花球球此刻的状态是: 我的年龄是18岁,我的肩膀是32岁,我的膝盖是46岁,我的腰今天刚过了54岁的生日,我的心是67岁。 好累。 从身到心的累。 直到进了奶茶店后面的专属小屋,她瘫在沙发抱着奶茶“吨吨吨”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找回了一丝年少青春的活力来。 小贞感叹:“k真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出凶手,连神族的也能查到。” 蔺珩端起清茶轻抿一口,不疾不徐道:“k的研究领域很广,并且十分精通,他从事的研究包括能力的解析,应该是解剖受害人的尸体,从而发现了端倪吧。” 尸体是会说话的,通过解剖它会向法医说明死前的遭遇。 又碰巧k比任何人的医学知识和了解都要深刻,所以才锁定了凶手的身份,后面如何引出凶手和抓捕凶手就是警方的事了,当然k全程都有参与指挥。 花球球星星眼:“k好厉害啊!” 宿凛光满脸向往:“他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偶像!” 花球球语气惆怅:“真希望一些人也能像k这么靠谱,他们虽然厉害,但关键时刻全在掉链子,一个人都摇不到。” 默默坐在自己小角落的巴尔:“……” 阮思妍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始感同身受:“是啊,这就是中看不中用。” “噗呲”补上第二刀。 草条条一手撑着下巴,咂嘴:“说白了就是花瓶,你说他们算什么呢,还不是算一生脆弱的瓷器,虽脆但碎了更锋利嘛。” “噗呲”第三刀收好了您嘞! 花球球简直想给草条条鼓掌,说的可太对了! 巴尔:“……” 这个茶话会他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关键是花球球还有意无意的朝他这瞟两眼,见他看过来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巴尔怎么不知道花球球说的“他们”里有自己呢。 被所罗门派来保护好花球球,结果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不止阿罗知道后跟他闹翻天,巴尔自己也尴尬的没敢说话。 阿罗:区区一个乌列尔,布下的小小结界,你居然收不到我姐摇人的信号?! 阿罗震怒:巴尔去死!!! 巴尔有点委屈,那你自己不也是被摇了但没收到吗? 谁又比谁高贵呢。 在魔界挨过训的天子早也没了一身唯我独尊的霸气,现在可怜兮兮一个人坐在角落悲伤喝红茶。 他识趣的没插入几人的谈话,只是眼神看向这边越看越不对劲。 总感觉这群人虽然坐一块聊天,但早已貌合神离。 表面很亲密氛围也好,但背地里都在各怀心思憋坏水。 阮思妍:危险危险危险!一对舅侄就够烦的了为什么这个貌美的跟个吸血鬼的男人也在!哥哥哥你在哪!(咬牙)(磨刀)(制定暗杀名单) 草条条:刺激啊我早发现蔺珩有意无意往球球那看,角落里的那人也往这瞟,加上宿凛光才三个人完全不够啊,赶快再来人再来人!(激动)(看热闹)(煽风点火) 宿凛光:咦,花球球为什么一直看我,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大喜)(兴奋)(摇尾巴) 实际看的是坐他身旁的蔺珩。 蔺珩:嗯?怎么感觉阮思妍对我有敌意,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刚刚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茫然)(自省)(一头雾水) 花球球:真好啊,蔺珩很好的融入大家了,其乐融融真希望永远这么下去(欣慰)(感慨)(抱着奶茶吨吨吨) 巴尔:……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第127章 第一次的微信昵称后缀 表面其乐融融,那最起码也乐了,也融了,可是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柯恩的到来,和平的假象被打碎成一块块的玻璃片,映出花球球大受震撼的神情。 柯恩是小林请进来的,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所有人下意识的寻着响动向门口看去。 小林职业微笑:“花球球,找你的。” 整齐的黑色系列鸭舌帽、墨镜和口罩,身形颀长的男人轻快挥手:“嗨~大家好,我是花球球的朋友,不介意我进来坐一会儿吧?” 草条条一僵,很明显她认出了自己偶像的声音。 其他人礼貌点头。 花球球欢喜:“侦探长,你是来给我发工资的嘛!” 柯恩:“……” 你就惦记着你那点破钱吧。 她的眼睛布灵布灵的亮,看的柯恩坏心思的“嗯哼”一声,他解除武装露出清隽秀美的容颜,好整以暇的看向花球球:“我是来找你问罪的。” 花球球:“?” 我劝你这个人不要太莫名其妙。 柯恩笑吟吟:“把我的名侦探助手版还回来。” 开玩笑,我当时可是花了钱买了你的微信昵称后缀,结果你说改就改啊? 别以为我喜欢魔法少女你就能擅自改成魔法少女版了。 花球球小声:“可是你钱只买了一个月,现在到期了嘛……” 柯恩大吃一惊,是哦,他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沦落到比花球球还穷的地步了。 剩余人:“……” 这都能买卖交易啊? 柯恩哭泣:“没有助手的我还算什么名侦探!就像福尔摩斯不能没有华生!你快改回来!” 在场的所有人里,有三个中二病晚期,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的人。 一个是花球球,从她平常的爱好和不停变化的微信后缀就能看出。 一个是巴尔。 “朕是天子朕从来不会有错”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虽然在花球球面前滑跪过好多次。 一个是柯恩,从他模仿柯南行为,说话很热血漫男主就能看出来。 比如:“要打吗要打吗好兴奋啊我们来打一架吧!” 哦,其实还有一件事,只有有柯恩微信的花球球知道,这个人每隔一周就会cos一个动漫角色发朋友圈。 上周是黑执事里面的赛巴斯,上上周是吸血鬼骑士里的玖兰枢,上上上周是初音未来。 花球球看着每周出现的新惊喜,她越刷越兴奋,最爱蹲柯恩发动态了,简直就跟开盲盒一样惊喜有没有! 反正这三人凑一块画风就别想正常。 巴尔对着柯恩语气漫不经心:“怎么,你还越老越幼稚了?” 活了几百岁了还跟人家小姑娘面前撒娇卖萌呢? 脸呢? 柯恩的马甲早在巴尔的面前掉的稀碎。 柯恩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故意扮作夸张的口吻睁大眼睛,夹枪带棒:“你在说什么啊,你更老才是啊!” 老东西活了上千年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脸呢? 巴尔的身份柯恩与他初见时就已经识破了。 花球球纳闷,跟米迦勒聊了起来:【怎么话题转的这么快,柯恩很老吗?巴尔为什么这么说?】 米迦勒看着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花球球,意味深长:【柯恩至少有七百多岁,你说他老不老。】 花球球瞪大眼睛:【他不是人类吗???】 米迦勒笑了一声,调侃:【你微信昵称的第一个后缀还是为他改的,不记得了?】 那时候何宴给她普及人三界的战力榜,说到了人类昼言无可匹敌的强大,花球球激情把微信昵称改成了:球宝(想恋爱版) 花球球的心里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最后她只剩无法消受巨大的震惊而风中凌乱。 他他他……他不会就是…… 米迦勒:【昼言的实力超越十级,是足以与我和所罗门并肩的存在,如果只有人生短短几十年他就达到这个高度,那天赋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花球球傻愣愣的看着两个老老老老老爷爷级别的人幼稚斗嘴,她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米迦勒:【一个人就算天赋再好,也需要百年的勤勉修炼。】 自两位神明沉睡后,魔界有所罗门,神界有三位大天使长,只有人类处于最弱势,他们完全没有足以和这两界谈话的资格,所以他们需要造神。 他们选出人类最耀眼的太阳,天赋极其恐怖的少年,砸尽所有让他到达传说中的十级。 人一旦到达十级容貌可以定格在年轻时的模样,寿命也会无限延长,真的如同神明一般。 可是十级之后再也无法突破了,那是人的上限。 人们的执念化作最沉重的枷锁套在少年身上,在扭曲病态的狂热中,不断灌输理念教导,背负天下所有人希冀的他突破十级,到达神的领域。 又在往后漫长的百年中达到和米迦勒同等的高度。 人类终于有了自己的守护神。 有了与并肩的底气。 岁月流淌至今,已经没人再知道昼言的过去,不知他这个怪物是人类扭曲欲望诞生的产物。 昼言强吗? 当然。 昼言累吗? 当然。 所以还是柯恩最好了。 一见面就特别亲切好感度快爆棚的少女,现在是他身后虽然市侩但十分可爱的小助手。 每周朋友圈这个小助手总是评论夸夸夸。 超快乐的好吧! 最重要的是跟他一样中二! 柯恩每次从经纪人身边开溜会借口说:“我要去拯救世界!” 其实他真的有实力拯救世界。 花球球摆烂想溜之大吉也会中二的说:“我要去拯救世界!” 其实她也是真的有实力。 就……怎么说呢。 莫名合拍(?) 第128章 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花球球当起了鸵鸟,缩着脑袋在沙发窝成小小一团,弱小可怜又无助。 巴尔和柯恩本来就是强者之间谁也看不惯谁,王不见王一山容不得二虎就是这个道理。 再加上一个来人间就是为了弥补保护受恶魔绑架过的受害者,一个是花了钱欢欢喜喜雇佣的好感小助手,两方都是真心实意对花球球好,结果现在她黏别人去了,他们心里不难受才怪嘞。 就是不平衡。 还有,凭什么走的都是中二路线,我就感觉她跟你更亲嘞? 谁不是对她投入精力费了心血用了真心的。 凭什么啊? 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不回本的亏了? 你讥我讽唇枪舌剑的两人阴恻恻的对线半天,最后一致将话头转向花球球。 巴尔横眉冷对,费解:“你喜欢他哪点?” 喜欢这个经常丢弃脑子只想打架凑热闹的男人哪点? 花球球默默抱紧自己不说话。 我喜欢他在各种地方花钱雇佣我啊! 还喜欢每天刷他朋友圈啊! 他甚至会出女装cos你懂不懂我的快乐啊! 虽然我和柯恩见面不多,但每天聊天一样不差,你懂不懂什么叫网络情感一线牵,珍惜这段缘呐。 柯恩眉间拢起,满腹不解:“你又喜欢这个人哪点?” 嘤。 是昼言大佬。 花球球更怂了,小团子缩沙发动都不敢动。 我喜欢他额前那对雾青色的角啊! 还喜欢他送我的时之沙漏啊! 虽然我跟巴尔相处多数是不愉快,但人家跟小安是近亲,有倒三角尾巴,你懂不懂什么叫爱屋及乌,你又没尾巴给我摸。 花球球心里凶巴巴的大声解释,但嘴上一句话也没说。 开玩笑,真说了两边都要给她撕个粉碎。 她气弱的哼了哼,垂着纤细的睫毛搁那自己对手指玩去了。 她可怜,奈何两个男人气场太强,吓得阮思妍跟草条条也没敢吱声,只有愣头青宿凛光见义勇为的站出来,他两眼一瞪气势汹汹:“你们吵就吵,每句话都要拉扯花球球干什么!她只是个待人友善的小女孩,又没招惹你们!” 一句话像是火星迸进了燃料桶,“嘭”的一声将飘荡的危险彻底引爆。 巴尔双腿交叠,端着杯盏的手贴在膝头,狭长深邃的眼睛裹挟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将视线投向宿凛光,语气不轻不重却让人浑身胆寒。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宿凛光目露凶光。 柯恩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指曲起在透明的玻璃桌面敲击出压抑的节奏,与浑身凉薄摄人的气势相反,他的眉眼犹如水波盈盈,话里还带着笑音。 “小孩子就是缠人,一边玩去,我们有话要问你的球球同学。” 宿凛光龇牙咧嘴,要不是蔺珩拦着,他早已经亮出獠牙咬上去了。 蔺珩制止住暴躁的宿凛光,试图将小侄子拉离火海,温文尔雅道:“抱歉,小光有些冲动,但他初心是好的。” 先道歉,承认自己这方的不足,再隐射出你们的确有问题。 吵就吵,一直牵扯一位女士,让女士为难,这本身就是失了绅士风度的事。 年纪最小的蔺珩一下稳住全场。 花球球朝他投去感激的视线,蔺珩回以安抚一笑。 这可不得了啊,这被人逮到不就是当众眉目传情了嘛。 一下气氛跟结了冰渣更冷了。 花球球:“……” 她其实就是刚知道柯恩的真实身份有点怂,毕竟以前坑了人家不少,再加上震惊冲击脑袋还在缓冲,没有彻底重启成功。 缓冲进度条50%。 她呆巴巴的眨眨眼。 柯恩看向蔺珩,故作惊讶:“天赋很不错,但比我差点。” 巴尔给柯恩戳刺:“虽然差了点,但水灵灵的对上她胃口了。” 蔺珩绅士:“我的荣幸。” 缓冲进度条70%。 花球球慢吞吞的眨眨眼。 柯恩:“对胃口又有什么用呢,有事她还是摇我,又没摇过他。” 蔺珩坐的端端正正:“那你有帮上她的忙吗?” 柯恩:“……” first blood~ 巴尔掀起眼皮:“至少她没考虑过摇你,这不是说明是你太弱了么。” 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蔺珩微笑:“或许球球是担心我受伤。” 她没找我是心疼我,不像你们皮糙肉厚被不留情的派去前线。 巴尔:“……” double kill~ 小贞、阮思妍和草条条目瞪口呆。 我靠! 蔺珩你战斗力这么牛的吗! 在这两位佬里不仅存活下来,还占了上风! 宿凛光臭屁的下巴抬多高。 看见没。 我小舅出马无人能敌。 杀穿一切! 缓冲进度条100%。 花球球快速眨动寒气聚集的眼睛。 巴尔淡淡:“你喜欢这小子?” 他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说不好话以后我的角你别摸了。 花球球斜睨他,语气发沉:“你能不能好好和人正常相处。” 我缺你一个吗,我就不能摸阿罗的吗,你上司不香吗? 巴尔发现苗头不对,花球球气势怎么一下上来了。 柯恩积极举手:“那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另一手晃晃手机,朋友圈哟~ 花球球指责:“不要说这种引战的话,我平等的喜欢每一位我身边的朋友。” 吵什么,都在我微信好友里待着呢。 在全员逐渐变得微妙的表情中,她终于说出那句让所有人郁闷的想吐血的渣女言论。 花球球一手抚在心口,一手臂摊开,犹如吟诵诗经的神职人员,光芒神圣而刺眼。 “不要吵,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全员:“……” 啊啊啊啊你这个坏女人是不是在pua我们!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竟然不怎么生气是怎么回事。 第129章 五颗糖 草条条以前是谁也不站的。 但她此刻坚定立场站在柯恩这边,并且以后呕心沥血的做柯恩在花球球身边的内应。 就好比阮思妍站她哥,草条条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柯恩是突然爆出来的小明星,虽然越来越火,但人家一直不是靠粉丝的钱出道,而是靠过硬的实力和那张花容月貌的脸。 靠实力圈粉不是营销爱豆人设,所以粉丝对他恋爱放的很宽松,草条条就是如此。 柯恩的微博营业很勤快,每天分享的趣事让粉丝有种对方把自己当朋友处的幸福感。 现在草条条这个千万之一的“朋友”开始准备为柯恩卖命了! 虽然柯恩目前并没有什么恋爱的想法,他的脑袋里只有寻找有趣的事物和打架。 这次来找花球球也是有事找她。 什么事? 是他报名参加了一个刑侦推理游戏,规则要求两人一组,所以他就来找他的小助手啦! 只是没想到进来跟巴尔吵上了。 柯恩无辜:“你信我,我只是来找你出去玩儿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花球球还真对解谜推理类的游戏十分感兴趣。 这可比去鬼屋玩有趣多了! 花球球当即点头:“我去!” 好,阮思妍记住了,她已经开始翻手机物色解谜剧本了。 草条条笑盈盈:“去吧去吧,可以晚点回来,宿舍我给你留门。” 宿凛光宛如战败般丧气垂头:“怎么这样啊,我还想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聚餐呢。” 花球球双手合十:“抱歉啦!” 她提议:“明晚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目光点过小伙伴们,最后落在蔺珩身上。 蔺珩刚想说些什么,兀的手机铃响的急促,让他站起身朝屋内人说了声“抱歉”,然后清瘦的身姿走出奶茶店去接电话。 他走到一处较为安静的树下,电话内传来女性温婉的声音。 【小珩在忙吗?】 蔺珩恭敬:“没有的母亲。” 原来电话那头是蔺母。 蔺母讶然:【最近好像心情不错?】 她这个儿子虽然一直面上挂着有礼的笑,可却如死水没有波澜,情绪剖析到里面就是没变化,现在鲜少的听他上扬带些少年气的话音,蔺母不由得讶异。 看来是真的很开心。 蔺珩:“嗯,母亲是有什么事吗?” 蔺母一静,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去了宿家一趟。】 蔺珩垂下眼睫整个人如同笼罩了一层灰色。 蔺母:【听说小光那孩子最近有突破七级的迹象,小珩啊,你作为小舅舅要给人家做榜样,不能落下小侄子一截。】 说到底就是攀比心。 而且子代的光辉如何,还关系这些个家族的利益。 现在蔺珩万众瞩目,高层全在注视他,蔺家由此获得太多机遇,而宿家的宿凛光一但比蔺珩更加耀眼,那么世人的目光就会转移到这颗新星上,蔺母怎么说也不想这件事发生。 她温声:【我和你爸商量了下,给你雇了体术老师,以后一有空闲时间就跟着老师精进体术,争取快点突破八级。】 蔺珩忽然觉得胸腔的空气全被抽走,堵塞的发疼,他嗓音微哑:“好,但是我希望明晚可以……” 蔺母:【啊,老师今晚就能到,一会儿老师会主动联系你的,你收拾收拾吃完晚饭就过去吧。】 阳光明媚,透过薄嫩的树叶,将其照的像块漂亮的翡翠。 有几缕透过枝叶缝隙落在蔺珩身上,但风吹来一片云,将最后一点太阳光也遮挡住了。 蔺珩的拳头捏紧,他张口争取:“母亲,明晚我要和朋友……” 蔺母:【小珩听话,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 蔺珩头颅低垂看不清神情的一个人站了好久。 他理解母亲,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的家族,也愿意因此去努力,可是担子太重了。 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走到奶茶店秘密小屋的门口,小屋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就在门口他也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声音。 里面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同时,一门之隔的蔺珩冷清孤寂的快要被淹没。 柜台前的小林侧头看他:“怎么不进去?” 蔺珩微微一笑,好像一时间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他怕他会贪恋,到时候舍不得离开。 小林看着这位十六岁便已经名声大噪的少年,他目带一丝敬佩,语气放轻了些:“快进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小林替他打开门,几道目光齐齐朝门口看来。 花球球眉眼带笑冲他挥手:“蔺珩快来!宿凛光又出新成语了!” 宿凛光纳闷:“小舅你说,为什么我说成语她们就一个都听不懂。” 草条条扮鬼脸:“能听懂就怪了,我们可不想沦落到和你一个智商。” 阮思妍鬼点子涌上心头:“好主意啊,把他们智商拉到和宿凛光一个水平,这些人不就不足为惧了?” 小贞警觉:“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柯恩慵懒:“快进来啊,还有小林给我一杯芋泥香草奶茶。” 巴尔扬唇:“再来一壶红茶。” 小林苦着脸:“是是是。” 我真是欠你们的。 小林看向蔺珩怔愣的表情。 少年眼底映出屋内伙伴灿烂的笑容,他的眼底有什么涌动,最后化作一闪而逝的流光,藏在最珍贵的角落。 蔺珩快步跨进屋内,花球球俏皮:“小先生接着!” 她抛了什么过来,蔺珩下意识接住,发现掌心躺着一颗玉米糖。 宿凛光炸毛:“我也要!” 柯恩哇哇叫:“你会不会端水啊,给我一颗给我一颗!” 巴尔揉捏眉心:“只有一颗为什么要拿出来。” 悄悄给我不就好了嘛。 这时草条条、阮思妍和小贞齐齐拿出玉米糖,动作整齐划一,她们保证绝对没有炫耀意思的吃了起来。 宿凛光:“???” 柯恩:“???” 巴尔:“???” 花球球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哎呀,口袋里一共就五颗,没办法的事啦。” 五颗? 几人眼珠一转。 她的小姐妹先吃,三颗就出去了。 一颗给蔺珩了,那还有一颗才对。 柯恩狐疑:“那还有一颗呢?” 花球球悠哉拿出剥开糖纸丢进嘴里,她眨巴眼:“我吃了!” 全员:“……” 宿凛光捂心口:“你好恶毒!” 柯恩:“好崩溃你怎么一直欺负我,不行了你快跟我离开陪我参加解谜游戏补偿我!” 巴尔:“不准把人带走。” 蔺珩看着看着,指尖捻起剥开糖纸,将玉米糖含入口中。 耳边是屋内吵吵闹闹的声音。 好甜。 甜的他弯起新月般的眼眸笑出声。 听见笑声花球球朝他看来,她问:“开心?” 蔺珩点头,笑容漂亮的如枝头绽放的八重樱:“开心。” 第130章 你怕我吗 柯恩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最后还是把花球球带走了。 走前巴尔撩起眼皮带有警告意味的瞧他一眼。 别让人出什么意外,要是磕着碰着可就不是我出面这么简单了,早在魔界坐不住的所罗门会亲自杀到你面前。 这句话不假,因为花球球被乌列尔掳走一事,阿罗远比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要后怕和震怒,他寻了机会,很快要处理完手头事来人间找花球球了。 他要亲眼看看她才安心。 柯恩显然读出巴尔眼中的意思,他双手搭在花球球双肩,推着少女往外走,摇头晃脑的有些不靠谱:“放心放心,怎么带出去的就怎么给你送回来!” 他嘟囔:“至少也要相信一下我的实力吧。” 巴尔慢悠悠拿起桌面一本书翻了几页:“不相信。” 柯恩:“……” 可恶,拳头硬了,好想跟他打一架。 花球球走了,阮思妍和草条条自然也散了,她们社团有活动。 草条条走前激动的脸红又悔不当初,哎嘛,忘了问偶像要签名了!!! 但是来日方长。 她猥琐的“嘿嘿”笑两声,猫着腰背过阮思妍给男朋友发消息,分享自己今天倾家荡产下注买了花柯股。 蔺珩同宿凛光一块离开。 太阳半落山,校园内披上赤橙的霞光,身高体长有一米八的宿凛光压迫感极强,当然,如果不看那张憨憨的脸的话。 他双臂枕在脑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前走,身侧跟着一米六几显得小巧的不像话的蔺珩。 “小舅,明晚的聚餐你还能来吗?” 从小一块长大,蔺珩表情稍微有点变化宿凛光都能敏锐的捕捉到,他心里大致猜到了给蔺珩打电话的人是谁。 蔺母呗。 宿凛光的母亲这几天跟亲戚们“无意”说漏嘴,说自家儿子马上要突破七级了。 说:我们家这孩子,小时候资质那么差,我们也没逼他加强学习,只希望他快快乐乐长大,没想到这样反而有了奇效,孩子这等级蹭蹭蹭往上长,马上要超过小珩了呢。 亲戚们堆着假笑恭维。 这些人聚在一块,除了说说事业上的事,不就是聊家常了么,一聊就是攀比孩子,但耀眼的主角也就俩,不是蔺母就是宿母。 宿凛光自然知道如果是蔺母打电话来会跟蔺珩说什么,所以他才会问“明晚的聚餐你还能来吗?” 思维清晰敏捷的蔺珩以往总能快速给出答案,可是这次他沉默许久,久久苦思不得结果。 宿凛光的声音没有了在奶茶店的活泼,他像只败归的小狮子,眼皮耷拉有气无力:“以前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因为我身为宿家的孩子体术只有两级,所以我拼命努力想变强,想让那些人都闭嘴,想像你一样成为母亲的骄傲。” “可是长大后我才发现,体术两级的我才是最快乐的。” “现在呢,我强一点你会被家族关进笼子逼着变强,你强一点被关进笼子里的就会是我,明明我们一起长大关系是最好的,可现在却成了彼此痛苦的来源。” 蔺珩睫毛半覆,指尖微蜷,喉结滚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宿凛光语气忽然轻快:“不过还是要偶尔违抗下命令为自己活一次吧,明晚你就来嘛,大家都在等你,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我买了五张票呢!” 蔺珩手指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叹气,似乎要将一切烦恼随着这声叹息全赶走。 他的脸上挂起一抹笑:“被你教导了。” 宿凛光臭屁:“可惜花球球不在,我这威风凛凛的模样没被她看到,不然她一定对我竖起大拇指!” 蔺珩轻笑。 宿凛光:“对了小舅,你说我明天穿什么去好,我想表现出我帅气的一面!” 蔺珩:“那今晚我们一起搜搜吧,找一些穿搭攻略参考下。” 宿凛光一喜:“这么说你决定来了?” 蔺珩点头:“嗯。” 宿凛光的欢呼声融在暖洋洋的晚风里。 …… 这边已经坐上柯恩心爱的大吉普的花球球有些紧张。 与人族战力top1的大佬单独相处,这会儿她又有点发怵。 柯恩手握方向盘哼笑一声:“怎么这副表情?” 花球球坐在副驾驶心慌慌,她双手攥紧安全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柯恩的眼中映出前方迷离的景色,他尾音上扬:“知道了?” 花球球抿紧唇,声音发闷:“嗯!” 怎么还有点视死如归的模样? 柯恩眼含笑意,他问:“那你怕我吗?” 花球球还真仔细的想了想。 忆起柯恩的为人性格,她没找到哪里可怕的地方,于是很诚实又客观的回答:“不怕。” 听到这个回答柯恩一挑眉,眼底的光忽然暗不见底:“为什么?” 花球球猛然警觉。 她总觉得这个回答至关重要,密码输入不正确,侦探长可能不会放过她。 她左思右想,时间久的柯恩有点蔫巴巴失了兴趣,花球球才选择拍马屁的试探发问:“因为你是人类的守护神,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呢。” 柯恩唇角的笑一点点变淡,看的花球球警铃大作。 救命救命救命! 答案输错了! 我踩雷了啊!!! 就说大佬的脾气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 果然外表再怎么随和都是骗人的!!! 柯恩伸手摇下车窗,一缕缕清风从半开的车窗钻入,吹的他刘海微微飘起,露出白皙的额头,一双淡蓝水色的眸子散去白日的喧嚣,此刻一片死寂。 花球球紧张的盯着柯恩的侧颜,心里已经做好摇人的准备。 不是她不信他,只是柯恩现在给她的感觉太危险。 就是那种上一秒还是令人安心的名侦探柯南,下一秒就变成杀人凶手小黑人的恐怖啊! “我从来没有守护过人类。” 柯恩说。 “自从我被推上神坛后。” 花球球一怔。 她发现柯恩的表情变了。 如同最后一缕光辉即将要湮灭在黑暗中的凄凉。 第131章 我有奴性 柯恩知道花球球不简单,从她身边跟了个魔族位阶君王的巴尔就能看出来。 对于他的过去,不管是巴尔还是乌列尔,这些活的久远的都是清楚的。 是他俩也好,是其他人也罢,柯恩并不在乎是谁将他的过去告诉了花球球,现在他只是有些无所适从。 太过久远的过往再次被人知晓,他心中压抑的苦闷和愧疚犹如千斤巨石,压的他五脏俱碎疼痛不堪,冷汗淋漓无法喘息。 世界忙碌,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听他说上一句吗? 见他脸色不好,花球球担忧:“你怎么了?” 循着清甜的声线,柯恩侧眼看见了花球球。 他龇牙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把车停到安全处,看来有与花球球长谈的打算。 柯恩倏然一笑:“我是昼言。” 花球球心中哭泣的攥紧安全带:“我……我知道。” 柯恩的笑变得冷漠:“可我没杀过。” 花球球理解,小声:“因为禁止通行人间的指令,所以人间没有多少天使恶魔,你没有杀过也是正常的……” 为了三界和平,也是为了保护人类,路西法和萨麦尔在沉睡前降下禁止通行的神谕。 偷渡者会遭遇雷击灵魂之苦,实力不够强横当场魂飞魄散,强横的就算成功来到人间也会丢掉半条命,然后迎来专属军队的逮捕。 除非有重大事件,通过相关高层所有人同意才能打开通道,无损来到人间。 这就导致千年来人间并没有多少他族势力的祸乱。 所以柯恩没有杀过也不意外。 听到花球球的解释,柯恩承认:“的确是这个原因。” 他手臂搭在方向盘,下巴抵在上面侧着脑袋看向花球球:“可是我杀过人啊。” 他笑:“死在我手底的人,何止千千万万。” 笑里的苦涩和嘲弄化作凄惨的绝望,浩瀚无垠。 花球球当即心尖发颤,瞳孔微缩露出震惊。 “人们造神,可是成功后,该如何不让我失控,而我的归属权又该由谁掌控呢?” 柯恩抛出一个花球球从未想过的问题。 柯恩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心脏:“我有奴性,哪怕他们现在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明明是语气极淡的一句话,却沉重的让人心脏钝痛。 “这百年来,每一日他们都在教导我谁才是我的主人,我该遵循怎样的指令,不停的向我灌输他们的意志,并且定时向我注射药剂,我的心智早被侵蚀了,自我意识被腐蚀的一点不剩。” “哪怕我知道有时他们是错的,可我的身体也生不起一丝反抗。” 花球球攥着安全带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指甲刺入掌心蔓延开的疼痛她一无所觉。 男人那双漂亮犹如天空梦幻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映衬的原因,显得极其暗哑无光,已经变成暗沉的深蓝。 “我被造出来后,因为争夺我的归属权的问题,几个大国爆发了第一场战争。” “因条约没有侵扰人间,所以我被人类用在了侵略和扩张国土上。” “我杀过许多人,除了士兵外,孕妇、老人、幼童死在我手下的不计其数。” 在花球球完全茫然无法思考的表情中,柯恩哼了一声:“一看你就是历史没学好。” “历史上着名的阿莫斯之战你知道吗?那是一场种族灭绝性的侵略战争,当时掌控我的掌权人将我秘密派出执行任务。” “你说,人类造的是神,还是怪物呢?” “……” 随着一声迷惘的呢喃,车内彻底陷入窒息的死寂。 花球球愣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反应。 是啊,人造神也怕神,如果造出来的东西脱离管控,那他们不是自取灭亡吗? 所以他们想方设法控制神。 可是控制后,又没有的威胁,他们砸了这么多资源和心血造出来的神,难道就束之高阁当个漂亮的花瓶吗? 这不是浪费吗?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起了歹念。 这位“神明”该有更多的用武之地。 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 推动统治者实现野心的进程。 于是争夺战打响了。 侵略战争打响了。 “曾经我有一位挚友,他偷偷停止向我注射药剂,并且告诉我那些人说的都是错的,我该有自己的意志,学会自己思考,然后他被杀了。” “他们开始警觉,害怕有人说些不该说的让我失控,于是杜绝我与任何人来往。” “花球球,我不是人类的神明,我只是他们的奴仆,我没有自由,我是欲望扭曲后的产物。” 他用一种悲叹的目光看向眼前纯洁无垢的少女。 “出来当明星?我身边的经纪人,保安,工作室的人全在监视我,我只能被高高隔离在舞台上。” 他笑:“但我还是来找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少女没有反应,只是眼眶通红。 “除去第一次见面强烈的好感,其实还因为他们不敢动你。” “因为你哥是何宴。” “这样我可以尽情的和你相处,你也不会陷入危险中。” 大概何宴自己也想不到,上面一直要求他研究更新的神秘药剂,是注入了这位人类最强的体内。 柯恩探出一手捏捏她的脸颊。 “虽然我的动机不纯,但我很喜欢你,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好朋友。” 花球球心里不上不下,她想哭,又记不起该如何调动脸部肌肉露出哭的表情,她试图笑,可是嘴角弧度怎么也扯不起。 她一直都忘了一件事。 尽管现在生活美好的如同童话,但童话的本质是悲剧。 人由强烈的悲剧意识,创造了理想希望的童话。 用一种浪漫主义或理想主义来体现悲剧美的精神本质。 柯恩的眼睛忽然爆发耀眼的色彩,他语调激昂:“最近本侦探瞒着所有人,在悄悄策划一场盛大的死亡,我要带着所有罪恶永远消失。” 他是要为过往赎罪。 他狡黠的眨眼:“小助手,我要邀请你参加的解谜游戏就是,侦破我的死亡计划!” “如果你侦破成功,我可以为你多活三天,怎么样,你敢接吗?” 在问这句话之前,柯恩从没想过有人真会为了短短三天拼尽全力。 三天能做什么呢? 他想不出来。 “好。” 他听见少女沙哑哽咽的声音响起。 柯恩怔愣,雾青色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呆的有些可笑。 花球球红着眼睛,认真坚定:“我接下了。” 第132章 垃圾桶 柯恩开着自己心爱的大吉普带花球球兜风。 他像个没事人哼着小曲将车开到郊外。 郊外视野广阔,并且比起市中心安静很多。 柯恩下车弯眼冲花球球笑:“出来看星空。” 花球球的肢体有些不协调,她没有柯恩恢复的这么快,人明显不在状态僵硬的下车。 晚上的风送来一阵清凉,远眺可以看见城市迷离的灯火,她站在柯恩身边却越发觉得难过起来。 柯恩身姿轻盈跳上车顶,他朝花球球伸手:“上来!” 花球球看向那双在夜色下显出深蓝色的眼睛,在对方期待的神情中,她将手搭入柯恩的掌心,柯恩笑了一声,花球球只觉得身体像被柔软的轻风吹起,转眼自己就在车顶安安稳稳的坐好了。 她慢一拍的眨下眼,显出几分呆萌。 柯恩大方:“以前我自己都是躺在车顶看的,但今天你来了所以我分你一半的位置。” 男人身形修长,现在双腿蜷缩抱膝而坐,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团子。 柯恩说完话便感觉肩头一重。 原来是有个更小的团子靠了过来,脑袋抵在他的肩,看的他心里忽然发痒。 好想伸手摸摸那栗色的脑袋。 毛茸茸的,被风吹的头顶还有一根呆毛在那摆呀摆。 温暖的大掌轻轻落在花球球的发顶,花球球忽然觉得鼻尖一酸。 手掌挡住冷风,挡住一切令人不安的因素,好像整个世界都变的温柔有力量,花球球却觉得此刻的感觉糟糕透了。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在计划如何从这个世界离开。 柯恩和她依偎,他说:“今晚的星星很漂亮,以前从没发觉,可能是因为陪我看的人是你。” 花球球也抬起头往上看,瓮声吐槽:“老土。” 柯恩沉吟:“真的吗?那你说个不土的?” 花球球一噎,她被问住了。 少女蹙眉苦思冥想,脸都皱成一团,最后憋出来一句话:“这是土星,这是火星,你是我的超级巨星?” 柯恩一愣,随后双肩颤抖笑声不停。 他笑够了擦去眼角的泪水,回击:“老土。” 花球球不高兴,抬起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星空很漂亮,那是点亮的灯光,细碎的斑驳,散落的碎片。 承载一夜美好记忆的碎片。 柯恩安安全全把花球球送回学校,回程的路上出奇的安静,一向搞怪无话不谈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花球球沉思许久。 她在思考柯恩为什么要和她说死亡计划。 是因为柯恩也在下意识希望有人可以阻止他吗? 是在期盼有一束光将他拉起,有人也愿意为他而努力吗? 直到踏入校园,被柯恩拍拍脑袋她才猛然从思索中回神。 道路旁融在漆黑夜色中的巴尔正无声看向两人。 巴尔在等她回来,好像所有人都被乌列尔一事搞怕了般。 柯恩推她:“去吧。” 花球球被推着向前几步,最后一步步走向巴尔。 巴尔牵过她,领着她往宿舍方向走。 路灯下两道亲昵的影子映入柯恩眼帘,他眸色归于死寂,接着转身离开。 “巴尔。” 花球球唤他。 巴尔能感觉到花球球的难过,他态度软化,声音也柔了些:“怎么了?” 花球球:“我有事要拜托你。” 巴尔的指腹微微摩挲她的手背:“好。” …… 公寓的灯是亮的,柯恩撇撇嘴推门而入,脱下外套往沙发一扔,打着哈欠就要往浴室走。 “别再和她接触。” 冰冷的男性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警告味十足的在柯恩耳畔响起。 柯恩脚步一顿,继而转向沙发处走来:“我就她一个朋友嘛,那么可爱的女孩子都不能让你网开一面吗,不解风情的男人。” 站在沙发旁的是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一头亚麻色短发和深邃立体的五官,军人铁血的气质,冷冽的像个冰块。 他叫杰森,柯恩的经纪人,是个外国人。 杰森面无表情,并没有理睬他的话,转而问道:“为什么车中谈话你开启了屏蔽。” 柯恩打哈哈的挠头:“是吗,我都没注意到。” 杰森的眼神骤然阴冷。 柯恩的身上有监听器,他们需要随时掌控柯恩的动向。 柯恩苦巴巴:“你还不走吗?我好困的要睡觉了。” 杰森打开茶几上的小型密码箱,取出药剂,目光锋锐:“你忘了吗,今天该注射药剂了。” 一周一次。 柯恩“哦”了一声,态度无所谓的往沙发一坐,胳膊一伸:“喏,你打吧。” 挣扎是无用的。 比起挣扎惹得对方不悦,然后被主人强制操控失去意识的他,还不如老老实实配合,这样既能省去很多麻烦,又不会吃苦头。 当然,杰森不是他的主人,只是监视他的一个下属罢了。 针尖刺入柯恩的皮肤,随着药剂一点点注入体内,柯恩的头颅开始低垂,睫毛半覆,眼中的光彩被彻底掠夺。 他的瞳色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哑光,整个人如同傀儡没了任何反应。 似灵魂被抽走,行尸走肉的坐着。 杰森这才露出放松的神色。 就在杰森等待药剂彻底与柯恩融合,加强控制时,地板突然浮现黑色的繁复法阵。 古老纹路如流光转动,带来极其强大的压迫性。 他一惊,连忙将手按上腰间的枪匣,眼含杀意看向法阵中若隐若现的人影。 乌黑的发,冷白色的肌肤,幽邃诡谲的眼眸与其说是目空无人,倒不如说天生的贵气和傲骨让来人根本不把杰森放在眼里。 杰森脸上浮现红色斑纹,满脸敌意:“魔族人为何在人间?” 巴尔表情很淡:“这个问题不久后所罗门会亲自同你们的首领解释。” 杰森心中一激灵,这说明所罗门也要造访人间了。 黑色锃亮的皮鞋敲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西装裤裹着的两条长腿正朝沙发处走来。 巴尔在柯恩身旁落定脚步。 他目无波澜看着这位头颅低垂失去自我意识的最强,伸手将一块玉米糖放在柯恩面前的茶几上。 “球球给你的。” 在杰森忍耐厌恶的眼神下,巴尔恹恹将眸子移向他,伪装成人类的黑色瞳孔中隐约划过几缕警告的暗红。 “她的身后不止有何宴。” 脚底法阵浮现,当那尾音彻底消散,巴尔整个人也从公寓消失不见。 杰森攥紧的掌心冒出一层冷汗。 他看不出这位恶魔的等级,心里惊愕的同时,对方深夜前来又只是为个小姑娘送颗糖果。 再加上走时留下的那句话,聪睿的杰森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的身后不止何宴。 有的更是整个魔族。 哪怕他们不再顾忌何宴想对花球球下手,也要顾忌在黑暗中蛰伏沉寂许久,如致命毒物般可怕的魔族。 杰森眸光深了深,他将茶几上的玉米糖拿起,走到垃圾桶边动作果断利落的扔进。 他们可以不动她。 但是昼言不需要多余的情感接入。 第133章 他能来吗 天花板垂吊的白炽灯照亮整个客厅,自药剂注射过去十分钟,坐在沙发上的人才如灵魂归位,指尖蜷缩,睫毛颤动。 柯恩缓缓抬头,一缕缕光彩重新注入那双犹如海妖美丽的蓝眸。 他的眼神渐渐明晰,意识回笼,散漫的伸个懒腰,声音疲惫:“好累,我去洗个澡。” 他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往浴室走,身后传来杰森冷淡的嗓音:“早点休息,三天后还有演唱会。” 这一刻还真像经纪人尽职尽责的关心起艺人来。 柯恩拍拍昏沉的脑袋:“知道了。” 见一切进行顺利,杰森才满意的离开公寓。 浴室内传来冲洗的“哗哗”水声,一颗玉米糖安安静静的躺在垃圾桶中,等待明早的钟点工前来清理。 …… 花球球回来后一直兴致不高,一个人蜷缩蹲坐在凳子上闷闷不乐。 阮思妍本来还在埋怨阮清原,因为工作原因,阮清原和何宴一样忙。 除了上次破天荒放假,阮清原现在是抽不出一丝空闲来学校这边,这也导致阮思妍总担心两人感情会淡,毕竟学校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 就在她胡思乱想看见垂头丧气的花球球时,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跟草条条一溜烟把花球球围住,一人拉着一只手,小声:“怎么啦?” 花球球垂着脑袋:“没什么,只是觉得谁都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罢了。” 本来是想安慰花球球的,结果俩姑娘听到这话不知道想到什么,一下全跟着破防了。 是这样没错。 阮思妍稍微好点,她有阮清原这个哥哥,阮清原作为长子替她抗住太多本该属于阮家这个豪门贵族该抗住的压力了。 至少她不用像宿家独子宿凛光那么努力,也不用像虽然是蔺家最小的儿子,但因天赋备受瞩目的蔺珩那么压抑。 草条条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脸蛋,默默叹口气。 三个姑娘进入深夜emo模式。 导致第二天上课时,宿凛光、程列和苏望都吓一跳。 平常最能闹腾的三人怎么都阴雨绵绵的? 这节课是体术课,学习的内容是身体躲避技巧。 不同于其他同学,花球球这个被剥夺能力的人,和阮思妍这个体质差的治愈师,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来回奔跑肢体随着教官的指令迅速做出躲避,一节课下来一个膝盖胳膊磕的青青紫紫,一个肌肉拉伤疼的掉出两滴眼泪。 程列看着花球球瓷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可怖的淤青,他嘴皮一掀:“好弱。” 宿凛光急得团团转:“怎么办,会不会死人?她们那么弱小……” 苏望推下眼睛看向濒临爆发的俩姑娘,提醒:“不然我们先去医务室?” …… 下午花球球所在的金融一班是满课,而蔺珩所在的金融三班没课。 蔺珩吃完午饭就去参加蔺母请的额外补习课。 他要争取早日把今天该学的课程学完,然后晚上出去聚餐。 日渐西斜,因为要聚餐的原因,几人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花球球穿的是长裤长褂,遮住了皮肤上因课程落下的淤青,阮思妍拉伤的是左臂,她还有双腿可以坚强行动。 草条条感慨:姐妹们都是身残志坚呐。 宿凛光也来了,一身工装风衣裤显得格外帅气。 他看向手机:“时间到了,小舅怎么还不来。” 而在远离学校的一个私人训练馆内,蔺珩擦去脸上的汗水,对着眼前魁梧健硕的男人说:“老师,今日的课程已经完成,我先走了。” 在少年收拾背包时,老师开口:“蔺小公子,我想你误会了。” 蔺珩动作一顿,转身目光清润的看他。 “你的母亲交代,你的所有空闲时间将用来学习,今天下课时间是11点,并不是你认为的只要完成指定量就可以结束。” 现在是晚上七点,也就是说蔺珩还要待上四个小时。 少年眸色渐冷,不肯退步半分:“我需要离开。” 老师叹气:“蔺夫人的命令我不敢违抗。” 男人的等级要比蔺珩高,蔺珩不可能从他手底逃脱。 一时蔺珩捏紧拳头,扑面的窒息压的他好想不管不顾的逃离这里。 他沉声,带些挣扎的隐忍:“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我离开?” 老师沉默一瞬开口:“是,你需要早日突破八级。” 蔺珩不言语,他在思考从男人手底逃脱的可能性,但能做他老师的,实力自然不言而喻。 许久,就在空气都要凝固时,他压抑的深呼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 左等右等,等不来蔺珩的几人有些担忧,这时宿凛光收到蔺珩的消息,他失魂落魄片刻:“我小舅说不来了。” 三个女生一时寂静。 现场鸦雀无声。 “那他想来吗?” 忽然,花球球问的几人一懵。 花球球神色坚定:“宿凛光,你问他想不想来,他要是想,我们就去把他带出来。” 阮思妍回神:“劫……劫狱?” 草条条结巴:“球球,这……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啊。” 印象里的那个乖宝宝呢! 花球球像受了什么刺激般也不肯退让一步:“那今天当一次坏孩子好了。” 宿凛光眼角眉梢染上兴奋的笑意,他欢快:“好,我这就问他!” …… 最近太忙赶稿到凌晨一两点,所以太累了歇了一天,抱歉qwq 第134章 任务成功 正在和老师僵持的蔺珩察觉手机一震,他低声:“抱歉,我需要看下消息。” 老师抿紧唇,叮嘱:“快些,我们该继续训练了。” 蔺珩眉间微不可察的又蹙紧些:“好。” 他背过身去打开手机。 小光:【小舅,你想不想出来玩,如果你想我们就去救你出来!】 小光:【我可是知道你补课地址在哪的,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蔺珩暗色的眼中缓缓盈起光,他的心竟然雀跃向往的加速跳动几拍。 他一直都是乖巧听话为父母分忧的好孩子。 可是今天他也想做一次坏孩子。 如果有一刻,让他确切的感觉到自己主宰了人生,做出的选择是为了自己,那么一定就是这一刻。 蔺珩喉结上下滚动,他的心滚烫,指尖敲下一个字。 【想。】 宿凛光将手机对准花球球三人,聊天记录映入眼帘。 花球球严肃:“那么现在救援小分队正式成立!” 全员:“!!!” 有种搞事的激动。 好热血是怎么回事! 她点名:“宿凛光!” 宿凛光立正:“我在!” 花球球:“到时候你去敲门,以对方的实力一定能够在瞬间察觉到我们有几人,所以不说废话,我们不用隐藏,只要门开了你就把他扑倒!” 宿凛光一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我我是正经人,我只扑喜欢的女孩子!” 花球球顿感好笑:“你要狼吞虎咽的扑,打敌人措手不及,我们的目的是把他拖住,紧接着……” 她一唤:“阮思妍!” 阮思妍兴奋的脸通红:“到!” 花球球:“紧接着你就上,一只手抱住对方胳膊什么的都可以,对方一定认识你和宿凛光,顾忌宿阮两家也不敢大力挣扎,更何况你是女孩子,对方怕弄伤你也不敢用全力。” 阮思妍激动的搓手手。 对哦,自己还有一条胳膊拉伤过,去碰瓷就好啦,看对方敢不敢动! “草条条!” 草条条激动:“终于到我了!” 花球球:“你就对他正义出拳,打不到我们干扰一下!” 草条条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宿凛光别扭:“我们这作战计划是不是有点嗯……” 花球球高深莫测:“你懂什么,我们走的是无赖流。” “你们把对方牵制住,我带蔺珩跑!到时候我们在xx蛋糕店汇合!” 全员:“了解!” …… 无赖小分队……呸,是救援小分队朝训练馆气势汹汹的进发了! 训练馆内是拳头碰撞的声音,老师正在通过模拟对战指导蔺珩。 说实话,因为下午没课,所以吃完午饭后蔺珩便赶来这边训练,高精度专业性的训练是很费体力的,他到现在累的人都快站不稳。 击出的拳头有些软绵无力。 老师厉声:“再用点力!不学着突破极限是不会有进步的。” “呼——” 蔺珩喘息,指尖脱力到痉挛,一头乌黑的短发湿淋淋的贴在脸侧,胸腔像被千根针密密麻麻的戳,每呼吸一口都疼的他脸色一白。 他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眸光骤然凝神狠厉,五指握紧成拳朝老师攻来。 老师露出满意的神色。 “叮咚——” 门铃按响,老师一愣,难道是蔺夫人来抽查了? 他疾步走去开门,对上宿家小少爷阳光灿烂的笑容。 “嗨~晚上好啊!” 什么蔺夫人,我们是宇宙无敌360°无死角超级厉害到霹雳爆炸的救援小分队! 老师拧眉:“宿小少爷……” 宿凛光进屋,他的身后又窜出笑盈盈的阮思妍。 “嗨老师,我是阮思妍,你认识我吗?就是阮清原的妹妹!阮家那个金贵的大小姐!” 老师:“……” 久仰大名,但你能不能少叠点甲啊,生怕我不知道你惹不起? 宿凛光一手拉住老师的左臂,一手按住他的肩,像警察逮捕罪犯,趁老师没防备啪嚓给人按倒在地。 阮思妍见机行事按住他另一边的手臂,哀嚎:“老师我胳膊拉伤了,你别动,你一动我就疼的掉小珍珠。” 老师脸上斑纹都开了,拥有碾压这群小屁孩的力量却只能谨慎的小心挣扎。 日,压他身上的全是祖宗。 草条条笑眯眯从正面刚上来。 “老师对不住啦,蔺珩训练量早完成了,你就放他走呗。” 阮思妍点头:“你不说我不说蔺夫人也就不知道嘛。” 宿凛光凶狠:“还我小舅,扞卫自由!” 老师:“……” 他已经瞧见一条素白的手臂伸来,在他眼皮子底下拉住蔺珩准备开溜了。 好歹他也是强者,真要被这群小孩子压住可就成笑话了。 男人眼神一眯气势犹如惊涛拍岸的汹涌,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身体扩散开,几人像是空中飘荡的气球,差点真就被震跑了。 宿凛光大喝:“我们快拖不住了,快跑!” 花球球一咬牙,拉住蔺珩拨腿就跑。 老师站起迈步去追,草条条和阮思妍无赖的抱住他的大腿。 你敢动试试! 宿凛光从正面攻来。 花球球拉着蔺珩跑到平地,她认真:“你信不信我?” 蔺珩被这突如其来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弄得短促发愣,但他很快回应:“我信!” 花球球握紧他的手:“那么接下来你闭上眼睛不准睁开,我带你跑!” 蔺珩即刻闭上眼睛,语气是完全的信任,他用力回握住那只手,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花球球:“好!” 花球球一手摸进斜挎包中的时之沙漏,将沙漏翻转一倒,心中念了咒语,一层金光遥遥散开。 她拉着蔺珩拼命跑,少年全然不知时间静止,万物凝滞。 训练馆内缠在一块的四人也被定格。 视野的黑暗加剧感官的敏感度,蔺珩全部的安全感都来自掌心引领自己前进的那只手。 他的心怦怦跳,从未有过的畅快和自由充斥心间。 好开心! 他要比任何一刻都要开心! 花球球不说话,全心全意带着他逃亡。 时之沙漏只可以暂停一分钟。 当时间重新流动,花球球气喘吁吁:“可以睁眼了!” 蔺珩轻轻睁眼,发现他们已经跑到了马路旁。 花球球眼疾手快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xx蛋糕店!” “好嘞!” 车子疾速离去,蔺珩还恍若置身梦中有些摸不到实感。 花球球给宿凛光发消息:【任务成功,xx蛋糕店见!】 收起手机惊险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差点跑断气了,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我这两条腿还能跑这么快!” 她冲蔺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脚踩风火轮一样!” 蔺珩从始至终都未将目光从少女身上离开。 看着她一颦一笑,他像融在了春水中,四肢百骸被暖意包裹。 他想,他与她相遇,大概一直在等这一刻。 在等他期盼了许久,有人带他逃离在夜色晚风里的今天。 第135章 是青春呀 夜幕低垂,璀璨的星子点缀其上,花球球从蛋糕店出来,带着蔺珩去买了套新衣服,把人塞进浴所,她笑的眉眼弯弯:“去洗洗会舒服些,我就在外面等你。” 虽然满身的汗已经风干,但他身上仍然觉得难受,在接过衣服的刹那,蔺珩抿起唇角小小的笑了一下。 青涩的眉眼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他的眼睛亮晶晶:“好!” 花球球在外面等,坐在沙发上晃悠双腿,抱着手机给宿凛光几人发消息。 三人也成功摆脱老师来汇合了。 看到这个消息花球球高兴的无意识哼了哼。 今天谁也别想阻挡我们聚餐! 她高兴的坐那都不老实,左摇右晃脑袋边开满了粉色小花花。 蔺珩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一刻也不想多等,疾步朝少女走去。 想立马和她的眼睛对上。 想现在就和她说话。 “球球!” 他唤她,让花球球脑袋短路一瞬。 印象里蔺珩一直都是很有礼貌的叫她花球球,唤球球还是第一次。 蔺珩脊背线条紧了紧,放轻呼吸:“不行吗?” 花球球眨巴眨巴眼脑袋重新运转,然后仰起明媚的笑:“行!” “身边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她俏皮的比个ok的手势:“所以完全可以的啦!” 蔺珩提着的心安全放下,他的眼睛掬起清浅的笑意,嘴上问道:“他们到了吗?” 花球球点头:“快了,我们回蛋糕店等吧。” 星光灿烂,路灯拉长两人的身影,隔着条马路还没到蛋糕店,对面的三人正欢快的朝花球球和蔺珩挥手。 草条条双手捧在嘴巴前做喇叭状:“快来!” 阮思妍挥手:“这里这里!” 宿凛光蹦蹦跳跳:“过来!我们去吃烤肉!!!” 晚风将三人雀跃的声音传送到蔺珩耳畔,让一向稳重自持的小少年无法控制的泄露出一丝懵懂的恍惚。 这一刻确确实实是有道光打在他的身上。 也许就是头顶冷清的月光,落在肌肤却透露出洋洋洒洒的暖意。 “我们无法判断某个瞬间的价值。” 在他走神间,花球球眼尾带笑向他伸出手:“只要它在当时是快乐的,那么它就是有意义的。” 逃课也好,共同演出一场闹剧也好,对于墨守规则打上乖巧标签的蔺珩来说,这些都是第一次。 在后果面前,蔺珩无法判断这瞬间拥有的价值,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快乐,这份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快乐。 他有伙伴。 有身边向他伸手之人。 蔺珩牵起花球球的手,发丝随着奔跑间产生的气流而变得凌乱。 他们尽情肆意,一起跑向伙伴的身旁。 宿凛光欢呼:“救援小分队初次任务大成功!” 草条条感慨:“无赖流就是好啊。” 阮思妍欢快:“为了庆祝我们向烤肉店进发!” 花球球举手:“我要麻辣酱!!!” 蔺珩弯唇:“我清淡些。” 他们坐在店外头顶广袤星空,油声滋啦,肉香四溢。 草条条眉飞色舞讲述他们是怎么拖住老师的,阮思妍对着甜酱和咸酱苦苦纠结要先蘸哪一个。 花球球撸起袖子和宿凛光抢烤肉,筷子跟武林秘技似的“啪啪”凌空打了好多架。 花球球不满:“那是我烤给自己吃的!” 宿凛光嘴巴鼓鼓费劲咽下:“我就要吃你烤的!” 他说完讨好一笑:“我烤的都给你吃!” 低头一看,呦呵,人家小碟子里面都堆满了,宿凛光瞪大眼睛看着还在继续往花球球碟子里夹烤肉的蔺珩。 哇,小舅你是不是要撬我墙角! 蔺珩莞尔,筷头一转大发慈悲的夹给宿凛光一块:“吃吧。” 宿凛光:“???” 你不要以为你施舍我一块我就会不生气了! 好吧。 真香。 宿凛光吃的津津有味。 他这辈子就对花球球和蔺珩没辙。 吃着吃着他一惊:“不好了!” 几人齐齐朝他看来。 宿凛光崩溃:“我们快赶不上电影了!” 原来是起初他买的五张影票,时间本来算的正好,但因为救蔺珩一耽误,就快赶不上场子了。 全员一愣。 花球球拿起纸巾擦手:“愣着做什么,跑啊!!!” 当然,最初就结过账了,这个跑不是吃霸王餐的意思,而是赶去影院的意思。 几个人慌慌张张站起身,迈开步子就使劲跑。 烤肉店离影院很近,只要穿过一条马路到达对面的商城,跑到五楼就可以观影。 于是五个人顾不上形象拼了命的跑,第一次感觉呼吸凌乱气喘吁吁的感觉还不赖。 花球球炸毛:“啊啊啊怎么还要等红绿灯!!!” 草条条:“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 阮思妍:“呼呼……本小姐发型乱了,正好让我先理理!” 宿凛光:“别理了绿灯来了!” 蔺珩发号施令:“跑!!!” 花球球:“冲鸭!!!” 旋风似的刮进商城,人都跑傻了跑到五楼,结果宿凛光一拍脑袋:“哦。” 花球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宿凛光心虚的挠脑袋:“哎嘿,记错时间了,其实电影在一小时后。” 三姐妹:“我杀了你!!!” 你懂吃的饱饱全力奔跑的痛吗? 宿凛光哀嚎一声躲到蔺珩身后:“小舅救我!” 蔺珩握拳抵在唇边溢出碎玉般的笑声,带着几个人放下“仇恨”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总之,这个夜晚很美妙不是吗? …… ps:这里和大家认真解释一下,因为我写的是乙女向的文,为了打造乙女恋爱的苏感和异世界的奇妙物语,所以为女主安排相遇的男性角色都是实力强大身心干净的这种,因为乙女所以笔墨也会多些描写这些男性角色。 没有写到里实力强大的女性并不是我贬低压制女性,我自己也是女性所以不会去做这种事,只是因为我对文章的定位是在乙女的基础上写一个快快乐乐的治愈小故事。 看到有人产生我在压制女性的想法我真的很茫然惶恐,还请大家不要多想,是我写的不足给大家造成不好的阅读体验真的很抱歉。 第136章 是花球球干的! 晚场电影看的快快乐乐,回来的时候一个个偷偷摸摸翻围墙。 还有一场央求宿管开门放人的情感纠葛大戏。 等真正回到宿舍三个姑娘累的精疲力尽,冲个澡人往床上一趴两眼一闭直达梦乡。 美梦没多久,哈哈,因为有早八! 三个人定了三个闹钟,响起的时候全是一手指戳下去关闭继续睡。 就睡五分钟! 五分钟后一定起来! 然后二十分钟过去了。 米迦勒:【……】 没迟到全靠米迦勒不厌其烦的在花球球耳边叫起床。 花球球不情不愿的坐起来,眼都没睁开的挠挠鸡窝头。 米迦勒:【要迟到了。】 花球球:【稳住不要慌。】 米迦勒:【还有十分钟上课。】 花球球马不停蹄爬下床:“姐妹们快醒醒快点快点!第一节是唐教官的课迟到会死人的啊啊啊啊!!!” 阮思妍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草条条焦灼:“要死了要死了!!!” 正站在训练室的唐教官不带表情的垂眸看向腕间手表。 秒针滴答滴答的跳。 36、37、38…… 她眯起眼,一身低气压像个大魔王,看的前方列队的同学瑟瑟发抖。 51、52、53…… “滴答”秒针转到54。 花球球:“我来了!!!” 55秒。 草条条:“草条条报到!!!” 56秒。 阮思妍:“没迟到没迟到!” 在一众人看向勇士般敬佩的目光中,三人羞窘的灰溜溜入队。 可唐教官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善,依旧紧绷的吓人。 57秒。 58秒。 59秒。 宿凛光:“教官刀下留人!!!” 他的腿就像装了电动小马达,最后伸出尔康手,急迫的哀求声活像被割了块肉凄厉。 八点整。 宿凛光正好归队。 花球球给他竖起大拇指。 行啊你,比我还会卡点。 宿凛光得意洋洋的抬头挺胸。 程列丧气快要突破大气层直穿宇宙:“他们是不是昨晚偷偷出去玩没带我俩。” 苏望扶下眼镜:“大概是。” 程列打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盐水,对着花球球说:“你看我难过的都哭了。” 花球球:“……” 我信你个鬼! 唐教官额角青筋直跳,脸色铁青:“上课!” 一节课有惊无险,就是每次遇到体术类的课程,上完都能要掉花球球和阮思妍半条命,班里人急急忙忙赶往下一个教室去上课,花球球几人吊在队尾刚踏出门,就被来者不善的两人拦下。 “花球球!” 男生怒气冲霄,他的身旁还站着位女生。 花球球掀起眼皮一瞧,哟呵,这不是之前骂她和阮思妍的那对男女嘛。 怎么了,一脸青青紫紫出门是摔跤还是撞墙了? 花球球小声:“不然你们还是先去医务室吧。” 我赶着上第二节课呢。 女生气的面色狰狞:“装什么好人?你要有良心就让我们打回来!” 尖锐狠厉的一句话惹得程列和苏望也将不悦的目光一致投了过来。 花球球整个脸上都写着“大懵逼”三个字。 宿凛光嗤笑:“有病吧?要发疯到别处去。” 男生眼神阴沉:“花球球,昨晚你打了我和艾佳难道不敢认?” 男生名叫李越,女生叫艾佳,巧了还是对小情侣。 现在这话一说就连阮思妍都气笑了:“昨晚球球全程和我们在一起玩儿,她就在我们身边哪来的时机去打你?” 草条条直接拿出手机翻出他们在烤肉店的合影,上面五个人言笑晏晏,站在中间的花球球尤为瞩目。 程列歪头一瞧,人更丧了:“果然是偷偷出去玩了……” 苏望麻木扭头,不想跟这个没干劲又怨夫的人待一块。 花球球眼神冰冷:“栽赃陷害可不好。” 看见照片李越和艾佳一愣,李越呆愣愣抬手抚摸脸上还发肿的淤青,疼的他“嘶”了一声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艾佳怒目圆睁:“我们明明都看见了!就是你!你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怀恨在心就私下报复我们?” 面对无理取闹的两人,其他人的暴脾气一下涌上来,一个个正撸袖子呢,谁也没发觉花球球眼中闪过的一丝深思。 花球球的眼睛犹如两把勾子,让两人移不开视线分毫。 “你们确定是我?” 李越冷声:“栗色长发,还有手腕上戴着的银镯,除了你还有谁!” 宿凛光大声反驳:“不可能!昨晚我们和球球从来没有分开过!” 这边阮思妍几人眼神冷若寒冰,特别是等级最高的苏望眉宇微蹙,看的艾佳心里发怵一跳。 她颤颤巍巍拉着李越的衣袖:“也……也许不是她呢,我们昨晚也只是看到个离去的背影。” 程列双手插兜微微弓腰,懒洋洋却极具压迫感:“哦,合着你们连正脸都没看到?” 李越气的脸红脖子粗:“没看到又怎么样!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花球球微微一笑:“反正我有不在场证明,要不要一起去办公室走一遭?” 她友好的发出邀请,脸上的笑如同天使可人,身后的伙伴也就是证人挺直腰板。 走啊!看你们能编造出个花来! 女生胆寒,见他们底气十足,或许真是弄错了? 她想就此作罢,可是男朋友跟倔牛一样狠狠剜了花球球一眼,李越眉眼阴鸷:“我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 花球球比他还生气:“莫名其妙,耽误我上课。” 随着两方人散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以为这事暂时告停一段落,哪知道三天后又出事了。 还是李越,这次伤得可不止脸,那胳膊都用绷带吊起来了呢。 他带着女朋友恶狠狠堵在教室门口,眼中的恨意简直是要把人碎尸万段。 花球球叹气:“哥们,麻烦让让,我可没打你啊,我连斑纹都没有,哪来的本事把你打成这样?” 宿凛光拳头捏的咔嚓响,威胁道:“你们再找茬我真要不客气了。” 一天到晚给你们闲出病来了。 烦不烦啊? 盐吃多了吧闲成这样。 第137章 哎呀,小转一圈啦 隔三差五就被人堵在门口算个什么事。 学校里已经有传闻说花球球仗势欺人了。 背靠宿、蔺、阮三家,整个学校的学生就俩体术七级的蔺珩和苏望跟她关系也不错,很多人说这姑娘有恃无恐欺负人,惹得仇家整天堵门寻公道。 花球球一天到晚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此刻有些愠怒,对着李越的语气显得咄咄逼人:“你再这样我真要对你不客气了,我可是……” 李越眸色凝聚一团漆黑的风暴:“我不是来找你的。” 花球球:“有不在场证明的……?” 尾音一下疑惑上扬。 喵喵喵? 不是找我的? 她迷茫的就差没抱块西瓜搁嘴边啃一口了。 李越杀气腾腾看向宿凛光:“昨晚你打了我。” 陈述事实的语气让神游天际的宿凛光一下回神,他诚恳:“抱歉,我刚刚在想午饭吃什么,没听见你说的话。” 那双真诚的眼睛跟黑豆豆似的:“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花球球:“……” 好吧,她是知道的,其实宿凛光气人的本事一直很在行。 李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眼球充血显得格外骇人,他一字一顿怒火滔天:“你、昨、晚、打、了、我” 宿凛光挠头:“说话怎么还慢吞吞的呢,急死我了。” 花球球:“……” 你是天生就叠满嘲讽技能的吗? 你没看到对面那人气的快要把你五马分尸了吗? 李越戾气深重:“昨晚在校外你出现打了我,还说欺负花球球的人都该死。” 说着那一双恐怖的眼睛狰狞的瞪向花球球,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 花球球:“???” 什么东西?说来说去你还是跟我过不去是吧? 宿凛光双臂环胸不屑道:“你这个人怎么乱造谣,我是对你欺负花球球很不爽,但如果我要出手和你对决一定是光明正大。” 阮思妍跟草条条已经搬小凳眨巴眼坐着了。 宿凛光生来磊落:“而且‘欺负花球球的人都该死’这么帅气的话我怎么有勇气说出口。” 他热的耳尖泛红:“好羞人的。” 李越:“……” 你有病吧,昨晚你打我的时候可没这傻样。 花球球正义凛然:“你肯定看错了,宿凛光不是那样的人。” 他这种一根筋的生物根本不会背地打人,脑子里只有“堂堂正正”这四个大字好吗! 宿凛光感动,球球在维护我诶! 她一定是被我平日里的伟岸风姿折服了! 李越似狼凶狠的目光猛的落在花球球身上:“我没有看错,就是宿凛光!” 花球球:“那你有录像吗?” 李越一愣:“没有。” 花球球:“录音呢?” 李越感觉不妙:“也没有。” 花球球双手一摊无奈道:“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我要告你造谣了啊。” 李越气的好想拆下绷带直接给两人一拳。 他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挨这么多拳头,这个仇我记住了,你好自为之。” 撂下一句狠话李越就走了。 花球球咂咂嘴:“你说他不会梅开三度吧?” 宿凛光唏嘘:“他一天到晚演独角戏都不累的吗?” 直到放学,午后几人在小贞奶茶店相聚,把这事一说,在众人七嘴八舌说李越过分时,捧着茶杯的蔺珩眼底闪过一道暗痕。 在一片喧闹中,蔺珩的开口却让嘈杂的氛围一下变得寂静。 “小光,昨晚你在哪?” …… 魔界。 阿罗磨了很久,冠冕堂皇的说:“哎呀,神界的乌列尔都在人间惹大乱子了,人族在怀疑神界想搞事的同时,肯定也在怀疑我们魔界。” 众恶魔:水花指甲小,还大乱子? 他挺直腰杆义正辞严:“我作为魔界现下的掌权人,理应挺身而出作表率,积极与人族沟通,表明我们并没有祸乱人间的想法!” 众恶魔:咋,你有承认过自己掌权人的身份吗? 不会摸鱼摸久了,就真以为自己很敬业了吧? 阿罗:“事关重大,这是人类和我们魔族至关重要的沟通,所以你们都要同意打开通道,我要去人间进行友好交流!” 众恶魔:得了吧,想去玩直接说,有必要这么冠冕堂皇的嘛。 阿罗笑盈盈:“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去神界出趟差。” 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半勾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赤红宝石的双眸,语气轻快:“家人们狗头拜~(goodbye)” 所罗门走了。 那个笑面虎神经质的所罗门终于走了。 全员:“!!!” 有魔愉快的吹个口哨:“我们办个party庆祝一下?” 一群魔振臂高呼:“舞会舞会搞起来!!!” 那你别说,这群恶魔还挺潮,早晚要得风湿。 简直就是鬼见愁人见烦,天使见了也要骂两句的阿罗,兴高采烈来到神界。 他拉着行李箱度假般对着神界指指点点,这根柱子碍事了,那个圆台太丑了,这朵花一点都不香,那片云的形状他也不喜欢。 神界压根就没魔界好,以后要把姐姐接来魔界住。 点评后罗瘟神嘴一撇直冲乌列尔的神殿。 干嘛? 虽然花球球因为副人格太呆萌没摇人,可是阿罗自己会找来啊。 不是吧,我都舍不得对我姐大声说话,你竟然敢欺负她? 阿罗温温柔柔的笑蒙上一层可怕的黑雾。 他不喜欢神族的人。 比如路西法,那个占有欲强到可怕的男人,总爱霸着阿姐说什么:阿姐这样纯净的人只有神界最神圣的殿堂才能配得上她。 哦,魔界的人也讨厌,比如萨麦尔,说魔界最高耸华丽的宫殿才可以配得上阿姐。 当时还是人类的所罗门全当两人在放屁。 要说阿姐的住处,最适合的地方明明就是我的身边。 想起脑中为数不多还记得的画面,他的眼角眉梢不自觉放柔,唇畔漾起幸福的笑意。 姐姐姐姐姐姐—— 再等等,马上我就会去见你。 在此之前他要先把乌列尔暴揍一顿。 此刻乌列尔还坐在自己的神殿叹气。 哎。 拉斐尔不会是死在荒郊野外了吧。 不然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有一点音讯呢。 …… 随机掉落情报: 目前水晶亮起五颗,按照一至五的顺序依次排开:同时亮起的一二两颗是路西法与萨麦尔,第三颗何宴,第四颗阮清原,第五颗米迦勒。 第138章 你看有没有靠谱的 乌列尔觉得自己已经把神界掘地三尺了,可还是找不到拉斐尔。 据拉斐尔的副官称:“拉斐尔大人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 乌列尔表情变得钦佩:“什么伟大的事,方便告知我吗?” 副官变得荣幸至极:“当然,如果是您的话,我很乐意。” 在乌列尔期待的眼神中,副官高深莫测:“拉斐尔大人在捉虫。” 乌列尔:“?” 什么捉虫? 他只听说过魔界的所罗门在摸鱼,这个捉虫和摸鱼是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吗? 副官感慨万千:“那些偷偷溜进来的小虫子,稍不留神就会惹出大乱,扰我神族安宁。” 乌列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聪明过,居然瞬间领会了捉虫的含义。 原来是神族里混进了居心叵测不干净的脏东西。 副官小声:“请您不要着急,拉斐尔大人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因为副官的这句话,乌列尔足足苦等到现在。 结果拉斐尔没等来,倒是把笑吟吟的所罗门等来了。 对方大摇大摆走进他的神殿,在瞧见乌列尔时,唇边笑意不变,只是每走一步都显得越发危险骇人。 阿罗五指成拳狠狠挥出,他没有发动魔力,只是纯粹的肉体力量,但那一拳仍显得毁天灭地。 就在乌列尔闪过一次,准备闪避第二次时,那少年恹恹开口:“你欠球球的。” 乌列尔瞬间了然,在他占据身体后已经听米迦勒说明来龙去脉,自然知道主人格做过什么事,于是他放弃闪躲,结结实实吃一拳,被阿罗揍翻在地。 “咳咳……” 乌列尔心口钝痛,唇边流出金色血迹。 阿罗低头垂眸冷然看他,赤红瞳色犹如血月嵌在眼底。 乌列尔感觉到了滔天的杀气,惊的他毛骨悚然。 阿姐死了。 这一世他好不容易寻到她。 乌列尔让她在循环中又死一次。 掩藏在嬉皮笑脸下的是阿罗崩溃发狂的心。 他小心翼翼甚至不敢过分靠近她,藏起感情要当做新朋友若无其事的相处。 这是他好不容易等来的奇迹,等来的再次重逢。 他要将自己割裂,分开对阿姐的所有感情,以全新的自己与这位名叫花球球的少女结缘。 他忍下所有如岩浆般痛苦的焦灼与渴望,如阴沟里的老鼠卑劣的躲在魔界一直注视她。 没有残骸体的侵扰,不用带着他,为了保护他们四处躲藏。 这种轻松快乐的日子他希望她可以一直享有。 可还是有人打破了。 循环中的死亡又成了阿罗的噩梦。 他要亲眼去见见她,抱抱她,才能减缓心中的余悸。 阿罗只揍了乌列尔一拳,因为他知道这个副人格他的姐姐还算喜欢。 揍完他气定神闲的走了,乌列尔唇线抿紧,快步跟了上去。 乌列尔跟在阿罗身侧,低声:“抱歉。” 阿罗笑嘻嘻:“要不是她喜欢你,我是要把你剁碎成无数块去喂地狱恶犬的。” 乌列尔大惊:“她喜欢我?” 刚被揍过的大天使长温柔的垂下睫毛,遮住眼中的羞赧:“她自己都没有跟我说过。” 阿罗:“……” 怒火濒临爆发。 我看你还是没被揍够。 就在他脸色阴沉准备出手时,空气中忽然飘来淡淡的药香。 清香被人吸至肺腑,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般,极其好闻又沁人心脾。 空气一阵扭曲波动,一道修长的身形缓缓显现。 那人的身后还跟着最初乌列尔问话的副官。 阿罗一挑眉。 乌列尔扬唇:“你回来了。” 他的眼中是即将完成任务的欢喜:“拉斐尔。” 被唤做拉斐尔的男人长相温婉恬淡,脸部线条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柔和。 那双眼睛有种春风化雨细无声的清润,鼻梁高挺,淡色唇瓣削薄莹泽,左眼角下一颗泪痣为他增添了妖冶的风情。 金色长发编起垂在左胸前,蓝白的服饰点缀金属与宝石,随着他的走动,脸侧的太阳纹路日轮耳环也跟着轻微摇晃。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息很弱,说不准还是个病美人。 拉斐尔怀中有一束草药搭在臂弯,他走至乌列尔与阿罗面前,弯起眼眸盈起点点笑意:“进去聊?” 阿罗摆摆手:“不用,我就来旅个游,马上就走了。” 乌列尔:“捉虫辛苦了,要喝茶吗?我帮你沏一壶。” 拉斐尔语含艰辛与不易,狭长的眸子更显潋滟动人:“是很辛苦,我这块药田也不知怎么回事,生了这么多虫。” 他捻起臂弯被虫子啃食过的草药给乌列尔看,难过道:“你看,这些都可惜了。” 乌列尔:“???” 不是? 你是真捉虫啊? 你一天到晚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合着就是去药田除虫去了? 乌列尔忽然感觉一口气滞在心口憋的他难受。 他不懂,那其实是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就你妈离谱。 能不能靠点谱啊。 乌列尔猛的看向副官,没想到副官脸上也表现出茫然震撼的神情。 副官:原来是我解读过度了,大人他是真的去捉虫啊。 啊啊啊啊啊啊崩溃了,整个神界都好像有那个大病。 乌列尔噎了噎,沉重道:“你很爱你的药田。” 拉斐尔的笑容如沐春风:“只是闲着没事做,所以去打理打理。” 副官快哭了。 我们都忙成狗了你还说不忙? 你良心何在! 乌列尔赞同:“倒也是,整日闲的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副官:“……” 受不了了真的崩溃了。 我不干了! 我要辞职! 其实真正崩溃的该是米迦勒。 米·生死不明·迦勒:你们真的没人在意我的死活吗? 阿罗感慨万千:“是啊,我摸鱼都快摸废了,好无聊,这不就来你们神族走一趟旅游散散心嘛。” 副官:“???” 崩溃到极限,他一时分不清这三位大人物是真情实感的闲,还是战局忽悠了。 拉斐尔摆摆手挥退副官,眼神落在乌列尔身上有些稀奇:“没想到主人格消散了。” 乌列尔微笑:“我不会再被关小黑屋了。” 拉斐尔衷心祝贺:“恭喜。” 主·不甘心下线·人格:你们也没人在意我的死活是吧。 第139章 巧合与震惊 拉斐尔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神殿,他先是将药草放在桌面,又去给盆栽浇浇水,做完这一切露出舒心的笑容,擦去额角不存在的汗水,扭头看向乌列尔。 “这次回来是有事找我吗?” 乌列尔直白的看了阿罗一眼。 拉斐尔:“没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说吧。” 乌列尔慢半拍:“一家人?” 哦对,想起来了,拉斐尔就是提倡爱与和平,圆圆地球一家人的伟大使者。 虽然两界都不在地球上吧。 阿罗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乌列尔的指腹在杯壁轻轻摩挲:“是这样的,我在人间遇见了米迦勒,他说有一件东西……” “米迦勒?” 话说一半被拉斐尔惊喜打断。 “他还活着吗?状态怎么样?可以来神界继续处理公务吗?” 乌列尔:“?” 拉斐尔:“呀,这些日子我接手他的工作真的好累,照顾药田的时间都变少了,我经常因此难过。” 乌列尔:“??” 拉斐尔高兴的一拍手,歪头一笑:“你让他快些回来,这样我就能去人间寻找各种草药,种好多好多的药田!” 乌列尔:“???” 对于米迦勒还活着的消息阿罗震惊一刹,随即咂咂嘴惋惜道:“没死啊……” 乌列尔茫然睁大眼睛,他有些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这里好可怕。 他要回花球球的身边! 乌列尔干巴巴:“他……他说……” 阿罗拿起个苹果脆饽饽咬了口:“拉斐尔没问题,不用考验他了。” 拉斐尔有些微讶,不懂所罗门为何帮自己说话。 阿罗:“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事都不做吧?你们几位大天使我早已经从里到外查过无数遍了。” 乌列尔错愕:“你居然还干正事?” 阿罗:“……” 啧,好烦,神界的这群傻子。 拉斐尔话不多说,直接立下神誓无声表明他的忠诚。 他的神色变得肃穆,终于有点谈正事的氛围了:“米迦勒现在怎么样?需要我去医治吗?” 乌列尔:“嗯,他现在只剩魂魄十分虚弱,需要你的帮助。” 拉斐尔拧眉:“竟然严重到只剩魂魄了,但我也没有办法帮他立刻恢复。” “这是个长久的治愈过程,我需要帮他一点点修复神魂,然后重塑神身。” 乌列尔低声:“大概多久他能恢复正常状态。” 拉斐尔凝重:“修复神魂极其消耗时间和精神力,最快也要一年。” 阿罗喃喃:“希望这一年里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拉斐尔头疼的揉捏眉心:“米迦勒的事需要保密,神界最近鱼龙混杂,我们需要小心行事。” 说白了,这些人的摸鱼不作为,的确有混淆敌人视线的目的在里面。 “我无法离开神界,高层们不会同意神族没有坐镇之人。” 再加上现在副人格的乌列尔特别特别懵懂好骗不靠谱,说什么也要留住拉斐尔主持神界。 而且高层里说不准有敌方势力,拉斐尔不能说【我需要为米迦勒治疗所以请求通行】这种话。 只能避开所有眼线悄悄行动。 乌列尔:“该怎么做?” 拉斐尔询问:“米迦勒现在在哪儿?” 乌列尔将花球球的学校地址报了出来。 阿罗神色稍稍柔软:“好巧,我的姐姐也在这所学校。” 拉斐尔思索片刻说:“离这所学校比较近的是圣索亚教堂,那里的神父是我的信徒。” “米迦勒现在虚弱到需要他人帮助才能行动吧?” 乌列尔颔首:“对,他现在寄宿在一位少女的银镯里。” 阿罗感叹世界的巧妙:“我的姐姐也戴着银镯诶。” 拉斐尔:“你让那位少女这周六去往圣索亚教堂,找到神父说遵循神谕而来,神父自然了解其意知道该如何做。” 乌列尔郑重:“好,我会跟花球球说的。” 阿罗抱着啃一半的苹果:“花球球,我的姐姐也叫这个……” 名字。 阿罗:“???” 他“啪”的一声将苹果砸个稀碎,桌面震三震。 “米迦勒寄宿在我姐身边???” 拉斐尔无辜的眨眨眼。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乌列尔不好意思的曲起食指挠挠鬓角:“嗯?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 阿罗怒火“噌噌噌”的往上冒。 “他是不是每晚都可以看到球球的可爱睡颜?!” “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可以跟球球聊天?!” “是不是还会偷看球球洗澡?!” 一直点头的拉斐尔和乌列尔,听到最后一条头摇的像拨浪鼓。 你别瞎说啊,我们神族之人心性可是最纯洁的。 阿罗怒声:“米迦勒你个大变态!!!” …… 寄宿在银镯里的米迦勒莫名其妙打个喷嚏。 他不解,难道神也会感冒? 这还是头一遭见。 戴着银镯的花球球正坐在小贞奶茶店,和大家一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蔺珩。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宿凛光真把人打了? 蔺珩问:“小光,昨晚你在哪?” 宿凛光震惊:“小舅你怀疑我?” “花球球都不怀疑我!” “天呢你太让我失望了,好伤心。” 花球球:“……”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戏精呢。 蔺珩无奈:“说正事呢,你昨晚在哪?” 宿凛光抱着柠檬水“吨吨吨”,眼睛亮晶晶:“我昨晚和苏望一起去逛小吃街了,我在大吃特吃!” 昨晚蔺珩参加补课,花球球和阮思妍在射击室练习,草条条站一旁指导。 程列蹲在懒人沙发打游戏,只有苏望被他软磨硬泡拉出来一起吃喝。 宿凛光理直气壮:“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昨晚我虽然在外面,但一直跟苏望在一起,苏望可以证明!” 蔺珩:“麻烦你们谁给苏望打个电话。” 宿凛光:“???” 你还不信我? 他真的委屈了,不存在的尾巴跟耳朵蔫巴巴的耷着,惹得花球球抬手摸了摸。 乖啦! 花球球掏出手机:“我来吧。” …… 随机情报掉落: 水晶亮起的条件:请抛却迷茫不安,忠诚且坚定的为银镯主人奉上一切,生死不顾。任何情感都可以,请你成为可以保护她的无上利剑。 第140章 曾经的失控 花球球麻溜的拨个电话过去,过了一小会苏望才接通。 【喂?】 对方的声音平和清冽,花球球的脑海自动浮现出苏望坐在窗边看书的文静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给苏望打电话,有点紧张,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问:“在图书馆?” 苏望“嗯”了一声,他的话音变得柔和不少:【已经出来了,有事你说。】 在蔺珩眼神示意下,花球球开了免提。 她问:“班长,我想问昨晚你是和宿凛光一起去小吃街了吗?” 苏望:【是。】 他跟做汇报似的阐述:【昨晚你们都在忙,所以他过来找我一起出去。】 一旁的宿凛光自得的扬扬下巴。 我才没说谎,苏望可是我的证人! 蔺珩给花球球使个眼色,她立马会意,继续问道:“那你们是一直在一起吗?” 【是。】 苏望又一顿:【但也不是。】 蔺珩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 宿凛光一愣,怎么可能? 【当时我们在一家馄饨店,吃一半宿凛光说有事先离开,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在一起。】 宿凛光傻在原地没了反应。 花球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追问:“他后来有回来过吗?” 苏望:【有的。】 花球球捏紧手机:“期间大概出去了多久,回来后有什么反常之处?” 苏望似乎讶异于花球球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但还是仔细思索给出答案:【有十五分钟吧,回来后就在用餐,好像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缄默,苏望疑惑:【花球球?】 花球球一激灵:“没事了班长,你先忙,我挂了!” 对面沉默一下,似乎是哑声笑了一下,回道:【好。】 小贞奶茶店内此刻一片诡异的寂静,除了坐在角落清闲自得的巴尔,姿态优雅偶尔传来的翻书声。 宿凛光跌坐在沙发上,烦躁的抱头乱抓:“不可能,我记得我一直在跟苏望吃饭,从来没有离开过,不可能,不可能……” 蔺珩心中一滞,语气沉重:“你又不记得了?” 宿凛光的动作被放慢,他僵硬的抬眸:“又……?” 花球球搭在膝头的双手骤然捏紧,她想到了蔺珩说过的狂躁症。 可是眼下情况,明显不止狂躁症这么简单了吧。 草条条和阮思妍左盯右瞧。 咦咦咦? 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快说啊?! 好急的!心里比一万只小鸡崽挠挠挠还要痒! 蔺珩伸手往桌面探,直到摸到水杯端到唇边喝一口,干涩的喉咙才觉得稍微湿润。 “你记不记得,在你十五岁时,韦家的小公子经常在学校找我们茬。” 宿凛光呆呆点头:“我记得,那时候初三,我正在为中考发愁,韦家那小子还整天给我添堵,我很讨厌他。” 宿凛光的文化成绩一直不太好,这点不用过多解释,不然他也不会学歪那么多成语。 初三那会儿他过得痛苦不堪,体术课能拿满分又怎么样,文化课都不是拖后腿了,那简直就是把他的腿打断了,还好期间是有蔺珩这个小舅舅尽心尽力的帮他补习。 当时的蔺珩不过是位十三岁的少年,唇红齿白优雅贵气,拥有的过人天赋本该让一群人争相讨好,可是蔺珩的气质太过纯净澄澈了,让其他人只敢远远站在岸边,不敢去接近池中的这朵清莲。 再加上他一直和宿凛光如影随形,就更加没人敢上前了。 但有一人是例外,那就是当时风头正盛,在商业版图与宿家针锋相对的韦家。 因为两家敌对关系,韦家小公子也特别厌恶宿凛光和蔺珩。 特别是蔺珩。 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一在别人就黯然失色。 他是嫉妒这位拥有“白色彗星”之称的天才少年的。 更何况蔺珩还比他小上几岁。 韦家小公子不学无术,学校里也是一霸,仗着家里有底气直面跟两人杠上。 宿凛光被蔺珩安抚一直尽力稳住情绪,直到有一次韦家小公子当面对着两人破口大骂,难听的词一下全蹦出来,还扬言私下要找人搞他们。 哪怕是为了病情一直稳住宿凛光,蔺珩此刻的眼神也不由冷厉起来。 宿凛光重情义,很多时候你去骂他搞他,都比去骂他的亲人朋友更好过点。 宿凛光全身肌肉线条绷紧眼尾发红,满眼戾气发了狂恨不得扑上去将人撕咬的粉碎。 蔺珩一惊,他堪堪拉住宿凛光:“控制住自己!” 病情开始恶化,宿凛光越发狂躁,脸上斑纹红如血滴,全身力量大涨,震的等级比他高的蔺珩都重重摔在一旁。 蔺珩一咬牙拼尽全力把宿凛光打晕。 宿凛光醒来时又是在他最讨厌的医院,外面一片漆黑,守在他床头的只有蔺珩一人。 宿父宿母忙的抽不出身来这里,只有蔺珩这个小舅舅安抚他:“医生刚给你打过镇定剂,你再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下。” 宿凛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他是个不被爱的孩子。 小舅舅也是。 宿凛光睡着了。 蔺珩趴在床头眼皮耷拉,慢慢的也进入梦乡。 蔺珩做了个噩梦,凌晨猛然惊醒。 他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眼光却瞧见病床上空荡荡,只剩窗户打开,冷风吹的窗帘飘扬。 一抹惊慌从眼中闪过,小少年很快稳住自己从窗口跳下,他猜测宿凛光是去找韦家小公子了,于是马不停蹄朝韦家赶。 夜间潮湿的露水打湿他的外衣,蔺珩脸色发白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韦家公子,一旁就站着阴沉沉看不清神情的宿凛光。 他的周身气压极低,犹如海面席卷而来的乌云,暴风雨倾泻而下,竟一时间震慑的蔺珩不敢上前。 “小光?” 蔺珩颤着声唤他,宿凛光一无所觉,他低着脑袋眼神空洞,一丝黑色雾气在眼底深处涌动。 宿凛光抬脚,如踢死尸般,不知疲倦麻木冷酷的一脚又一脚朝地上的人踢去。 蔺珩急忙上前拉住他:“会出人命的!” 蔺珩的等级比宿凛光要高,按理说不该压制不住他,可宿凛光浑身力量一下暴涨,竟然反压的蔺珩动弹不得。 就在蔺珩束手无策时,他自己乖乖巧巧又折回了病房。 第二天睡醒对这件事一无所觉。 宿凛光没有当时的记忆。 韦家公子没看清偷袭的人就被打晕,现在住进医院在宿凛光隔壁骂骂咧咧半天,也不知道凶手就在旁边。 蔺珩先将这件事告诉了宿凛光的父母,宿父宿母神情严肃叮嘱他要保密,这件事不能告诉小光。 所以至今宿凛光都不知道15岁的夜里发生过什么。 第141章 不是怪物 蔺珩是经过利弊权衡,才选择在今天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一片沉闷的空气中,宿凛光一拳砸向桌面,玻璃桌顷刻碎成片块块散落地面。 这一声响动把所有人吓一跳。 宿凛光呼吸急促,手背青筋凸起,厉声质问:“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蔺珩哑然,喉咙干涩:“应该是为你好。” 宿凛光喘息粗重,气笑出声:“为我好?在我遭遇绑架死里逃生时,他们眼里只有我等级突破因祸得福的喜悦,根本不问我开不开心!” “我得了狂躁症就把我一个人丢医院,整天都说工作忙从不来看我,为我好?” “他们是不是也把我当怪物看待?是不是不敢见我才一直不来?” 以往对父母积累的不满悉数爆发,宿凛光红着眼眶眸中潮湿。 他信任的人只有作为小舅的蔺珩了。 可是蔺珩也瞒着他。 这让宿凛光觉得更加难过委屈。 一向知书达理擅长谈吐的蔺珩,双腿像被灌了铅定在原地,发白的唇张了几下木讷又寡言,最后一声愧疚溢出口:“抱歉。” 随着这两字宿凛光的拳头又捏紧几分。 花球球回过神,心一跳:“思妍,快来治疗!” 刚刚宿凛光砸碎玻璃桌时,有碎片刺进手心也有划伤,现在鲜血顺着手纹滴落,看的花球球急忙跑过去,将他握紧的拳头一根一根手指的掰开。 她低下头浓密的睫羽颤了颤,小心翼翼将刺入血肉的碎片取出。 阮思妍被花球球一喝也回过神,跌跌撞撞跑过来手底浮现蓝色柔光,轻轻笼罩在伤口上方。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宿凛光低落开口。 蔺珩微微绷直身子。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有点可悲而已。” 花球球忽然朝他掌心软肉狠狠掐下。 宿凛光“嘶”了一声,委屈巴巴低头看她:“疼……” 花球球瞪他:“张口闭口怪物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恐怖到那种地步了呢。” 宿凛光脑袋一缩不敢说话,气焰顿时矮了千丈。 “要真是你打的大不了就是去跟李越道个歉,多大点事,为什么没有记忆这件事我们大家陪你慢慢查就是。” “我哥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改天我找他来给你瞧瞧。” 花球球恶狠狠:“再说怪物你就滚蛋吧,我不跟不会用词的笨蛋玩!” 这话一听宿凛光急得团团转,双手拉住花球球的左手结结巴巴:“我……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他可怜嘟囔:“而且我又不笨……” 花球球冷笑:“不笨知道碎片扎手心了还拳头越握越紧呐?” 宿凛光一噎,老老实实认怂。 反正多说多错,他还是积极承认错误不去火上浇油的好。 阮思妍是个四级治愈师,她长吁一口气。 治好啦,小问题! 经花球球这么一说,氛围就跟空调似的,冷冰冰的一下回暖。 宿凛光扭扭捏捏走到蔺珩面前。 宿凛光:“我……我刚刚有点冲动,对不起……” 蔺珩有意让他放松,于是故作调侃:“习惯了,你别在意。” 宿凛光炸毛:“哪有!我平常明明就是特别特别和蔼可亲的!” 屋里狼藉,高高兴兴推门而入来送奶茶的小贞一愣。 宿凛光顿感大事不妙。 小贞笑眯眯:“没事的,我也经常砸碎柜台,所以我理解。” 一人接过一杯奶茶。 小贞稳定阳光微笑:“所以告诉我,是谁砸的?” 几个人一时间齐齐扭头装作不知情的眨巴眼,只是吞咽奶茶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明显带有拙劣掩饰的意味。 从始至终,巴尔安静坐在角落,双腿交叠慢悠悠翻看放在膝盖的书本。 他没看他们,可又将一切收入眼底。 唇边漾起细小的弧度。 人类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 到了晚上,花球球跑到阳台和何宴视频通话。 何宴和阮清原一样整天忙的没人影,不同的是人家每天晚上能和妹妹打视频,但阮清原这个木头只会按时微信发早安午安和晚安,所以没得到什么实质性进展也是他活该。 何宴下周会来这边看她,花球球高兴的欢呼一声,提出希望帮她的同学诊治一下的事,溺爱妹妹的何宴当然欣然答应。 之后花球球又和柯恩聊天。 柯恩哭兮兮抱怨最近演唱会好累,但在看到花球球微信后缀又改回名侦探助手版时,变得喜笑颜开。 我这次没付钱她就主动改回来了。 她心里有我! 柯恩一直坚信,当一个财迷不再同你计较金钱的事,那就说明她把你当成贴心宝贝放在了心里。 天地可鉴!她把我放心里了! 他高高兴兴,浑然不知刚给他发完消息的花球球,一秒切换小窗到乌列尔的聊天界面。 这位才是她的真宝宝。 宝宝:【事情办妥了,这周六带米迦勒来圣索亚教堂,跟神父说你是遵循神谕而来,就可以见到拉斐尔了y(^_^)y】 球宝(名侦探助手版):【小乌真棒!下次见面请你吃饭![猫猫亲亲.jpg]】 乌列尔像被电流击中浑身通红。 小乌…… 她叫我小乌诶! 她心里有我! 天地可鉴,我是她的宝宝! 果然如所罗门所说,她喜欢我! 怎么办怎么办好开心! 乌列尔倏然展开翅膀欢欢喜喜跑出去飞了两圈。 …… 大家不要压分,不要压分!如果觉得好看请给我大大的五星!有下架危险的是同人文,因为它们会涉及到版权问题,我写的是原创文所以没问题!求求了千万不要压分,我已经很糊了经不起折腾,这本书全靠大家打赏在为爱发电写了,再被压分数据更差我真的会崩溃的呜呜 第142章 圣索亚教堂 周六。 三姐妹都没回家,现在是凌晨两点,外面月明星稀,阮思妍和草条条还在宿舍呼呼大睡,花球球猛然睁开眼睛,她像条死鱼钉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发问:【可以出发了吗?】 去哪? 去圣索亚教堂找拉斐尔啊! 又要见一位大天使长了,花球球这个集邮使者能不激动吗? 她兴奋忐忑,还有点焦躁难安,生怕去迟了怠慢对方,又怕对方会觉得她傲慢无礼,一晚上人就跟诈尸似的隔个三十分钟眼睁一次。 现在又在问可以出发了吗? 不需要睡眠的米迦勒这会儿都被她折腾的打个哈欠。 米迦勒语间好笑:【才两点,教堂都没开门你急什么,快睡吧。】 花球球【哦】了一声强制自己闭上双眼。 空气寂静,时间来到2:30。 花球球“唰”的睁眼,动作干净利索的像执行任务的特工,她问:【大仙,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米迦勒:【……】 他的心累到不想再说一句话。 【睡吧。】 【哦。】 3:00。 简直比闹钟还准的睁开眼睛。 【大仙!】 【闭嘴。】 【哦。】 花球球有点委屈,她这么积极敬业是为谁啊,某些人还不领情。 花球球真睡不着,问:【大仙,拉斐尔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米迦勒:【?】 花球球机敏的指出事实:【你以前说过他很好看,我记住了。】 当时是他第一次引诱花球球帮他寻找拉斐尔,的确夸赞过拉斐尔十分俊美。 好,现在他有苦说不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有美色集邮的爱好呢。 花球球忽然变得娇憨,声音软糯甜腻的让米迦勒一阵恶寒,她殷勤打探:【拉斐尔喜欢什么啊,明天我去不能空手吧,我想给他准备一份礼物。】 米迦勒:【???】 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你有这么待过我吗? 花球球:【掌管治愈之力,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好期待和他见面!】 花球球:【不行,我还是要早起化个妆。】 花球球:【不然我现在下床打开衣柜,你帮我挑挑衣服,我明天……】 她实在是会在米迦勒雷区蹦跶,米迦勒忍无可忍手一挥,一缕金光从银镯飘出,落入花球球眉心。 内心戏丰富正在叽叽喳的她眼一闭呼吸绵长又平稳。 睡去吧你! 米迦勒堪堪松口气。 好累。 中途没有每隔半小时就醒,花球球睡到自然醒,睁开眼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 伸一半人一僵,她双手死死扒着床栏杆,眼瞪多大:“几点了!!!” 宿舍内饭菜飘香,阮思妍和草条条坐下边美美用餐。 “你醒啦,都一点了,看你睡得香我们就没……” 阮思妍还没说完,就见花球球连滚带爬从上铺“叽里咕噜”的下来,人变成闪电侠冲去刷牙洗脸,打开衣柜随便摸套衣服就换上,头发拿梳子随便挠几下,背起装着她时之沙漏和万花筒这两个宝贝的斜挎包,当场表演一个活人消失术。 寝室门“啪”的一关,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阮思妍夹菜的手停在半空,喃喃自语:“喊你吃饭……” 我靠! 从你下床到出门有没有五分钟,我话没说完你就没影了? 草条条惊的咳嗽不止,连忙摸到矿泉水狂喝几口,她和阮思妍面面相觑。 草条条:“她这么急是出门干什么去了?” 阮思妍:“难道是约会?” 草条条欢喜:“和柯恩?” 阮思妍扯嘴:“肯定是阮清原。” 草条条唏嘘:“你能不能现实点,你哥那么忙。” 现在估计还在办案呢。 阮思妍大嘘:“大明星就不忙了吗?” 这三天演唱会不是还没开完嘛。 就在两人因对家cp开始争锋相对时,谁也没想到人家花球球这次见得是新欢。 拉斐尔! 掌控治愈术的伟大之神,阮思妍唯一的偶像!为此她还每天勤勤恳恳去参加天使召唤社的活动! 要是阮思妍知道对方是拉斐尔,哪还有阮清原的事,她早跟草条条一样,屁颠屁颠去pick自己偶像去了。 现在是秋季,但太阳依旧毒的厉害,花球球满头大汗跑到校门口打辆车,直奔圣索亚教堂。 来的急没梳妆打扮,真到教堂门口了她又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慌忙理刘海。 手指在那拨来拨去,心紧张的噗通跳。 【大仙,我现在的仪容不会很失礼吧?】 米迦勒语气幽幽:【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至于吗? 拉斐尔你好大的排面啊! 花球球责怪他:【不懂礼貌的家伙!】 这一刻米迦勒真的受伤了。 心难受的碎成七八瓣。 拉斐尔你好大的福气啊! 花球球显得十分拘谨,进入教堂找到头发花白的神父,这位待人友善的小女孩显出翩翩淑女的风范。 “我是遵循神谕而来。” 神父面露尊敬之色,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请随我来。” 神父领着她走在幽长的廊道,随后来到一座主殿前,“吱呀”一声推开古朴厚重的大门,他恭敬:“愿神赐福你。” 门关闭,花球球一人站在庄重神圣的主殿。 这里华美瑰丽,两面的玻璃色彩斑斓,每一扇窗户都用柔和细腻的笔调绘画出一个圣经故事。 而当细碎的阳光照在窗户时,玻璃上彩绘的天使在光辉之下更显得神性慈爱。 在静谧的宽广大殿中,花球球心跳的越发急促,悄悄吞咽口水,一步步朝正前方高大圣洁的天使雕像走去。 拉斐尔的双手向前捧起,像是在无声托举苦难的生命。 雕像的五官偏向大众,让人感觉平易近人的同时,配上悲悯仁慈的表情,神爱世人的形象一下鲜明生动起来。 大概是世人从未见过大天使的真容,于是根据想象将他描绘出,并虔诚信奉。 花球球盯着那张眉目清隽的面容,她的腿忽然一软。 有种想下跪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像被主殿弥漫的庄严氛围带动般,她还真膝盖一弯不自觉的要下跪。 下一秒一缕金光从银镯飘出,柔和的托举起花球球的身体。 米迦勒蹙眉:“你跪他做什么。” 花球球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 身体不听使唤怎么办! 这人怎么跟乌列尔一样会蛊惑人呢。 可怕的嘞! 第143章 治疗一下啦 花球球不喜欢拉斐尔了。 好感的变化往往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始于颜值滤镜的好感,终于迷惑下跪的拉黑。 当一声清润的笑声从雕像溢出,花球球愣神。 声音有点好听。 不确定再听听。 还是先观望一下再拉黑吧。 毕竟她也不是随便的人。 做决定还是要严谨些的好。 于是她瞪大眼睛认认真真盯紧雕像,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花球球好像看见雕像眨了下眼睛。 拢于身后雕刻逼真的羽翼轻轻翕动又归于寂静,金色光子犹如万蝶起舞从雕像中席卷而出,它们挤压纠缠,直至形成一道风骨清癯的身影。 似千缕阳光编织成辫的金发垂在身前,男人的五官深邃高挺,桃花眼尾一颗泪痣让他更显潋滟的风情。 长相气质明明就是贤淑人夫那一挂的温婉,可又有些妖媚蛊人的魅惑在里面。 他只是随意抬手将鬓边发丝撩至耳后,花球球的目光便被吸引落在男人清晰的脸廓与修长莹白的指尖,还有镂空精致的太阳耳饰上。 花球球腿又软了。 没开玩笑。 这次是她自己想跪的。 米迦勒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要跪?】 你又不是他的信徒你跪什么跪?! 花球球内心泪流满面。 【你不懂,那不是拉斐尔,那是小安在世!】 米迦勒:【……】 小安的设定是魅魔,性格纯情但又会因嫌弃自己淫荡的身体而哭泣的小可怜。 平常是温婉贤淑的人夫样,尽管他再怎么努力想在你面前变得正常,还是无法控制的流露出山间妖魅的勾引。 花球球觉得拉斐尔就是这样的! 面貌贤淑可是那颗泪痣再配上流转勾魂的眸光,花球球要跪了。 身边形形色色这么多面容俊美的人,只有拉斐尔!只有拉斐尔初见一眼乱她心曲,给她xp踩爆了! 这个男人就是按她喜好长的! 按理说,花球球这么喜欢一个男人,米迦勒是该心里醋味横生的,但此刻他非但没有难受,还很有同伴情谊的给拉斐尔默默点了一根蜡。 沦落到和魅魔比较的大天使,拉斐尔还是独一位。 而且他要永远活在小安这个魅魔的阴影之下,米迦勒不由得提早开始同情起他来。 拉斐尔哪知道这两位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单手抚脸,指尖正好按在泪痣之下,动作没有任何勾引的意味,但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举一动都风情无限。 花球球“啪嗒”跪下,对着圣洁的大天使忏悔:“对不起我有罪。” 拉斐尔一愣,即刻屈下双膝蹲下身,与她保持平视,嗓音悦耳:“怎么了,起来再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跪,回头所罗门会要我的命啊! 花球球手一伸将银镯映入拉斐尔的眼帘,她强迫自己去除满脑黄色废料,板着脸严肃的盯着这位治愈天使,认真恳求:“请你救救他。” 米迦勒该高兴的,在迷的花球球晕头转向的拉斐尔面前,这姑娘还能记起自己。 还能记得她来教堂要干的正事。 呵。 还没到色令智昏完全没救的地步。 拉斐尔背负使命的郑重点头:“好。” 之后就是米迦勒现身,两位大天使长面对面而立,一样的金发金眸却气势迥异。 米迦勒犹如内敛锋芒的利剑,他的五官硬朗更显坚毅和摄人的贵气。 拉斐尔则是犹如独此一株在荒漠中绽放的花朵,身姿柔和漂亮矜贵。 在这教堂中,在梦幻绮丽的彩绘玻璃下,花球球不敢高声语,唯恐惊了这些落入人间的神明。 拉斐尔闭上双眼身后的六翼缓缓舒展开,脚底蔓延开蓝色繁复的圆形法阵。 花枝攀缠般的古老神印流转出耀眼的华光。 仔细听,能听见空气中有细微钟表跳动的声音。 拉斐尔的脸颊浮现出宛如太阳神的金色纹路,浓密的睫毛不安颤动,瓷白的肌肤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米迦勒被一层又一层的法阵包裹,灵魂修补时就如涅盘重生的凤凰,必须要经历死亡般的痛苦才能获得更好的新生。 “滴答——” 看不见的钟表似乎跳到了整点,与此同时蓝色的法阵倏地极速闪烁变化为金色光芒,似潮水汹涌扩散,猛的在整个主殿,乃至圣索亚教堂一层层荡漾开来。 被神力覆盖的所有人身上的大病小病,大疤小疤,在这一刻完全治愈消失。 殿外的信徒跪地接受神的赐福,而殿内的拉斐尔脸色惨白,身形踉跄拳头抵唇连咳好几声。 米迦勒一手按住心口压住钝痛,墨眉紧蹙脸色也很差。 花球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失败了? 拉斐尔微微喘息:“你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米迦勒唇边扯开一抹自嘲的笑:“我本该死了。” 只是奇迹般的留下一缕神魂,被银镯好生养着,他才得以走到至今。 闻言拉斐尔将探究的目光落在神情焦灼的少女身上,花球球急忙:“你们没事吧?治疗失败了吗?” 拉斐尔定定看她许久,少女那双眼睛如同最清澈澄净的溪流,他瞧了半天,也只是瞧到了自己稍显狼狈的模样,并未探出其他。 他掩唇一笑眉眼温顺:“没事,治疗还算顺利,但因这里的我只是灵魂体,借助人的信仰降临于此,比起本体实力差上太多,所以治疗效果减半。” 他沉声:“看来这件事要比我想象中更费时间。” 米迦勒盯着手掌握拳,感受自己的状态变化,点头默认了拉斐尔的话。 拉斐尔垂眸看向少女纤细腕间的银镯,若有所思启唇:“米迦勒寄宿在银镯中,而你又是银镯的主人,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 “我愿意!” 拉斐尔惊讶,他还没说副作用。 花球球一口答应。 她说过,她会一直义无反顾的奔向米迦勒。 从不犹豫。 第144章 记忆松动 花球球的一句“我愿意”刚落下,米迦勒的“不准”就紧跟响起。 他目如鹰隼压迫十足,问向拉斐尔:“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拉斐尔叹息:“这里的毕竟不是我的本体,治愈之力削弱太多,所以就算我想快也没有办法。” “并且我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来依附神像为你治疗,神界太多人在暗中盯紧我,下一次再有机会神降又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所以这期间最好有人能代替我帮你修复神魂。” 他看向花球球,顿了顿继续道:“而银镯的主人是最好的选择。” 花球球高高举手:“我可以的!” 米迦勒厉声:“不行!” 他头疼的按压眉骨,幽深的眸色沉沉浮浮撕扯纠结。 每次都被否决,花球球也不高兴了,她质问:“为什么?现在局势千变万化,你越早恢复对大家就越有利,既然我能帮忙为什么不让我帮?” 话是完全没错的。 若真要在这些人里比个高低,那身为战斗天使的米迦勒无疑是三界最强的存在,天使军团的首席指挥官,刚勇果敢战无不胜,这也是敌人为什么暗中蓄谋那么久,第一次行动就要摘除眼中钉的原因。 只要米迦勒不在了,那么事情会好办太多。 偌大的教堂空荡寂静,米迦勒紧锁眉头唇线抿的平直,他看向少女倔强的双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会很疼的。” 见两人僵持不下,拉斐尔主动替花球球解惑。 这位身怀草木之感,如同林间拂来的清风般满身药香的大天使轻声:“你会特别特别疼的。” 花球球一下恍然大悟,她瞧见米迦勒别过脸,隐忍着一言不发。 拉斐尔随手朝银镯弹出蓝色光球,银镯忽闪竟是排外的将光球一下弹开。 花球球看的惊奇。 拉斐尔:“你也看到了,你的银镯排斥一切外来力量,所以我无法将神力注入银镯,那么只能换种途径,通过将神力注入你的身体,由你来操控治疗米迦勒。” 花球球急不可耐:“那就来啊!” 拉斐尔看她缺根筋的模样,心中一梗,叹口气认认真真解释:“我需要向你体内注入的神力强横又庞大,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我可以保护你不会爆体,但内脏被挤压撕裂又重组的疼痛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他轻轻:“这么说你懂了吗?” 拉斐尔瞥见米迦勒肌肉线条紧绷到恨不得要将脊背拉断,甚至眼尾也染上一层如困兽无助走投无路的薄红。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现在要看着对方为自己受苦,米迦勒怎么可以接受。 他承了她太多恩惠,大抵只能祈祷余生再长些,才好一点点还回去。 “我懂啊。” 花球球垂在身侧的手指克制的握拳,以此来平息那份颤抖。 “又不是没经历过,不带怕的。” 循环中她都敢往长枪上撞,她所积蓄的财富里,占比最大的便是勇气。 只要米迦勒早点恢复,那对三界来说面对任何困难都有最大底气,所以权衡利弊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去做。 “快点,趁我没反悔前。” 她壮烈的抬头挺胸闭上眼睛,嘴巴鼓起,里面的牙关指不定还在打颤,其实那副娇憨的神情有些好笑,但在场的两人谁也笑不出来。 人类的勇气是最伟大的赞歌。 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拉斐尔已经在花球球身上看见了最好的诠释。 他的喉结艰难的滚了滚,鼻息不稳:“好。” 而米迦勒则如战败的士兵,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直到此刻,他仍在斗争想出口阻止,话到嘴边没想到花球球先他一步开口。 “那个……你们来个人把我打晕,我还是有点怕痛的……” 她笑的勉强有些不好意思,前面话说的太满,现在又有点怕,这导致她脸羞得通红。 拉斐尔一双金玉般的眼眸不经柔成春水,他抬手轻轻摸摸花球球的脑袋,手掌下滑覆盖住少女的眼睛。 “睡吧。” 花球球的脑袋犯困的点了点,身体一软向后倒去,枕在了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 米迦勒手背青筋虬根盘结,虽然只是金光暂时凝聚出的身体,但将心中每一份的情绪变化透过肢体表现得那么清晰。 他将花球球前后调转,变成少女趴在他怀中,下巴抵在他肩头的姿态。 右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勺试图安抚,米迦勒垂眸,遮住眼中的心疼和脆弱,嗓音低磁沉郁:“开始吧。” 拉斐尔眸色深深看向沉睡的少女:“神族会记住您的恩情。” 说完双目瞌阖,他盘坐在地,手掌贴在少女清瘦纤细的脊背,身下金色法阵随着神印流转,一层层向外扩大。 恐怖强大的神力犹如汹涌奔腾的江水源源不断的注入少女体内,原本恬静睡着的少女抖动眉毛,五官开始不安痛苦的扭曲。 她的背后出了很多冷汗,双手无意识从米迦勒腰侧穿过扒在结实的肩头,人不断蜷缩犹如受到致命一击垂死挣扎的小动物,惨白的唇“呜”的一声放声痛哭。 清越凄厉的哭声一下震的两人心间被刀剜了一大块的疼。 米迦勒眼角湿润,不断亲吻她的发顶眉心,将她按在自己肩头,任由花球球一口狠狠咬下。 拉斐尔的治愈之力快速抽离,金色法阵猛然变成银白色,上面流转的古老神印,如同从纸张上飘起的文字,浮在半空,好似律令。 有一股强烈汹涌的神力注入花球球体内,她的眼泪因疼痛不停的掉落,身体因这股恐怖的冲击,似乎松动了某个记忆的阀门。 记忆里有人抱着她,银发铺落周身,青年摸着她的脸颊语气疑惑:【阿姐明明是人类,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容貌却不曾改变一丝一毫呢?】 青年和她额头对额头,依恋相抵,情浓缱绻:【我不知道阿姐从哪里来,所以我好怕,好怕阿姐某一天突然回家,去往我到达不了的地方。】 银发变成红发,青年的面庞也变成了另一人的模样。 红发青年与她并肩坐在高耸的断崖,细长倒三角的尾巴粘人的缠在她的手腕。 他们向下俯瞰,眼底是残骸体与人类厮杀后的尸山血海。 【不论什么我都听阿姐的,阿姐若想救这人间,我便去救,阿姐的所有愿望我都会替你达成。】 青年侧头偷腥般飞快的在少女脸颊落下一吻,他眉眼如画笑的痛快:【哈哈哈哈,这么惊讶做什么,我没说假话,哪怕再难,你若想赐这世间一片净土,我便穷尽一生为你做到。】 再之后呢。 红发青年又变成了一位金发少年的模样。 第145章 说漏嘴了 金发少年精致的像是西方国度的小王子,他的眼睛一直闭着,伸出双手捧住少女温软的脸颊,指尖沿着脸廓一点点摸索,似乎是借着手底触感在心中临摹出对方的模样。 【阿姐瘦了。】 他显得自责,因为他不如那两人强大,无法给予阿姐更好的生活。 【阿姐,我决定变成恶魔,我想拥有一双可以注视你的眼睛和保护你的能力。】 【虽然目前没有人类转换成其他种族的先例,但萨麦尔说有成功的可能。】 人类的身躯终究太过弱小,并且短短几十年就会走到尽头,他不会甘心只在阿姐漫长的人生中占据一小部分。 少女不赞同的皱眉。 只是有成功的可能,但如果失败了又将如何呢? 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少女握住他的双手不同意的摇了摇。 【阿姐。】 金发少年轻轻唤她,手掌合拢将少女的双手完全包裹住,然后带到自己的脸颊边依恋的贴着。 【对我来说阿姐像风,肆意流动我抓不住。】 【所以我想变成云,你怎么流动我就怎样变动,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身旁。】 他将她的双手带到唇边亲吻,嗓音晦涩。 【也请你不要离开我。】 金发少年的模样渐渐变得模糊,似一团白雾笼罩。 花球球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拉走,耳边有三种声音不停切换,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体被包裹在柔和的暖阳里,舒舒服服让她像只在屋檐上小憩的猫咪。 她趴在那惬意的摆着尾巴,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明亮的瞳孔映出米迦勒焦急担忧的面庞。 花球球一愣,手赶忙往身后摸了摸,她呆巴巴的:“我尾巴呢?” 米迦勒抱着她急急抬眸看向拉斐尔:“她怎么了?” 拉斐尔比花球球还懵:“她尾巴呢?” 米迦勒怒火中烧。 尾巴你个大头鬼! 人家好端端的小姑娘哪来的尾巴? 难道是真有什么后遗症,给人搞傻了? 拉斐尔双手拢于袖中一脸无辜:“真不关我的事啊,明明一切都很成功。” 米迦勒浑身气息骤然冰冷,刚要发作就听花球球干巴巴的僵硬解释:“哦对,我没尾巴。” 她又不是真的猫哪里有尾巴! 迷迷糊糊一个梦差点给她cpu干烧了。 米迦勒努力压制颤抖让声线听起来正常,他问:“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球球从他怀里钻出来,抬抬胳膊踢踢腿,还有模有样的打了套体术课学习的防身术,然后高兴的嘴角咧到耳后根:“很舒服!怎么感觉身体还轻盈不少?” 拉斐尔抬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他指尖一动一道光刃割破肌肤,在花球球瞪成铜铃的大眼睛下,他笑:“来试着帮我治疗。” 花球球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尖:“我?” 拉斐尔挑眉:“当然,你心中想着施展治愈术就好。” 花球球半信半疑,学着那些治愈师的模样将手搭在伤口上方,心里全靠意念念叨:快治愈快治愈快治愈! 随后她彻底傻在原地,看着那道细长的伤口一点点愈合。 花球球:“!!!” 哎嘛,我金手指到账了! 拉斐尔翘起唇角语气轻扬:“这份治愈之力现在在你身上,米迦勒与你一体自然会每时每刻处在治疗中,这样他很快就能恢复了!” 好高兴! 这样他也能有更多时间去药田捉虫了! 花球球舌头打结:“这么说来……我……我也是个治愈师了?” 拉斐尔歪头一笑:“当然!” 还是等级超高的那种哦! 花球球喜极而泣,她愿将之前受的痛苦当成真正的涅盘重生。 见她彻底没事,一直拉紧神经的米迦勒才如劫后余生般吐口气。 拉斐尔小声:“而且明天所罗门要去见你,他要是发现你出了什么事我别想安生。” 信号接收成功,花球球收回尖尖伸长的耳朵,她凑近拉斐尔喜上眉梢:“阿罗要来,真哒?” 拉斐尔一惊,反应过来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要命。 看样子这位少女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这就说明所罗门是存心瞒着对方,要在明天送上惊喜,现在好了,被自己一句话戳穿了。 心拔凉怎么办。 拉斐尔垮下脸跟花球球脑袋贴脑袋,祈求:“别跟他说是我提前告诉你的好不好?” 花球球对符合自己xp的拉斐尔给予慈悲大佛般的宽容,她郑重其事保证:“你放心,我就当做不知道。” 闻言这位大天使露出温顺亲人的笑容。 花球球感慨,这些个大天使真是一个比一个好处一个比一个平易近人啊。 狗屁! 他们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拉斐尔,拉斐尔,你在吗?我要进来喽~】 清脆的童声忽远忽近在拉斐尔耳边响起,拉斐尔一瞬变得面无表情,眼神阴沉对着米迦勒叮嘱:“沙利叶有问题,我现在必须要赶回去。” 米迦勒的心一下坠入海底,发涩发沉。 原来同伴里真的出了叛徒。 拉斐尔的身体化作金色光子注入主殿正前方的雕像中,很快他的意识回笼。 此刻神界,拉斐尔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休息,有人大摇大摆不顾侍卫阻拦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矮小,是位七岁女童的模样,可可爱爱扎着羊角辫,琉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派天真无邪。 她踢着小腿蹦蹦跳跳跑来,咧开嘴就冲拉斐尔笑。 第146章 沙利叶 大殿之内药香袅袅,侧身倚在床榻上的男人懒散的睁开金玉眼眸,他翘挺浓密的睫毛半覆,眼中氤氲几分困气的水雾。 拉斐尔单手支头姿态优雅的打个哈欠,声音还有刚睡醒后的软绵低磁。 眸光转向擅自闯入神殿的女童,俊美的面容霎时变得无奈。 “如此着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沙利叶。” 纵容宠溺,温煦的如同邻家大哥哥。 被唤做“沙利叶”的女童拨着腿笑嘻嘻跑到拉斐尔面前,葡萄大的眼睛圆溜溜的转,她歪着脑袋意有所指:“没有事就不能来了吗,我喜欢拉斐尔自然就跑过来了,而且不来的话——” 她笑的越发灿烂可爱:“怎么能发现你变得这么虚弱呢?” 拉斐尔掩唇一笑,似月光下粼粼水面的眸光潋滟流转,低低咳了两声,病弱怜人:“我身子一直不好,最近又有些积劳成疾,不然也不会寻个空歇息了。” “诶?” 沙利叶猛然凑到他面前,牵动脸部肌肉露出委屈的表情:“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我,自己偷偷溜去别处玩了呢。” 拉斐尔坐起身,编织的金发如绸缎般微晃。 他抬手揉了揉沙利叶的发顶,语含亲昵:“没有不喜欢,是你太调皮了。” 沙利叶直勾勾看他,在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后才甜甜笑开:“那还不是我太无聊了嘛,你看,你有任务不是交给加百列就是交给乌列尔,根本不带我玩。” 拉斐尔头疼揉额:“出任务是件很严肃的事,你太贪玩换谁谁都不放心。” 闻言沙利叶不高兴,脸一垮,双手挽着拉斐尔的胳膊不依不饶。 拉斐尔笑了一声转个话题:“我休息好了现在要去药田,一起吗?” “嘁,你那药田乱七八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去不去。” 她摆摆手转身离开,童真纯粹的眼睛霎时冷的吓人。 拉斐尔有事瞒她。 到底是什么呢。 见沙利叶离开,拉斐尔唇角笑意不变,只是眼底清明冷漠,哪还有刚刚温柔宠溺的模样。 他拢了拢衣衫,发带变成光子消散,左胸前的长辫一下如瀑布散开,随后自动盘起在脑后,显得清爽利落。 踱步走至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开的正漂亮的金鱼草上,他漫不经心点了点稚嫩鲜艳的花瓣,眼底有如深渊般蛰伏巨大恐怖的怪物。 这带有欺骗与谎言之花,一如他与沙利叶的关系。 修长瓷白的五指覆盖花朵顶端,倏地狠厉收拢,将前一秒还在鲜艳盛开的金鱼草捏个颓败。 是什么时候发现同伴之间开始渐行渐远的呢? 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每一个人都活在伪诈和谎言之中的呢? 拉斐尔不动声色敛起眼睫。 希望米迦勒恢复的再快点,这神界他就快要镇不住了。 沙利叶哼着小曲走到无人处,她的眼睛乍然放光,兴奋狂热沾染令人心惊的病态。 一阵黑雾在她身前浮现,她提起裙摆如同高傲的公主笑吟吟走进雾中消失不见。 无人察觉到。 也不知这黑雾会将人带往何处。 …… 花球球高高兴兴从教堂离开,她的全身盈满拉斐尔的治愈之力,舒服的恨不得高歌一曲。 这就是大天使的力量吗? 那她可太喜欢了! 米迦勒恢复的速度极速加快,虽然这是好事,但他总有一种花球球被拉斐尔标记了的古怪感。 什么叫“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有我的存在”啊。 米迦勒居然奇异的觉得拉斐尔做到了。 这算什么? 这就是人类口中的水乳交融吗? 他拧眉,试图搜刮脑中一切关于情爱的知识解释这一现象,但苦苦思索后他才惊觉,自己对这一方面的知识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米迦勒:“……” 有点后悔以前把精力全放在政务上,没去和加百列一起看各种狗血话本了。 这边花球球高兴啊,简直就是喜气洋洋。 一直牵挂的事得到解决,又得知明天阿罗要来见她,她刚从教堂出来就打车去了超市。 干什么? 买食材啊! 她要去做花蜜绿豆糕! 回头可不想空手去。 花球球拎着食材回到小贞奶茶店,向小贞借了奶茶店的钥匙,有钱就是任性,小贞可是盘下了很大一块地。 奶茶店超大的! 除了前面的营业区域,后方的茶话会区域,在旁边还有仓库和小厨房,花球球的目的当然是小厨房。 她要明天早早起,做出新鲜的花蜜绿豆糕带给阿罗。 小贞将备用钥匙递给她,双臂环胸倚在门框咂咂嘴,酸溜溜的:“你整天做东西送人,什么时候也给咱姐妹几个饱饱口福啊。” 花球球抿唇一笑:“好啊,想吃什么你们点,下次茶话会我来负责餐点。” 小贞喜上眉梢,跑过去抱住她:“亲爱的,你是我永远的至亲至爱!” 小林嘴角一抽,黑着脸拎着小贞后衣领把她拉走了。 什么玩意儿? 你当我环保意识那么好啊,一天到晚给我戴绿帽。 花球球双手合十:“小林。” 小林如临大敌警戒看她。 花球球真诚感叹:“你女朋友可真棒!” 小林:“……” 我呸,你这是什么曹贼发言。 他一言不发大力拉着不断朝花球球飞吻的小贞,就是一个漂移带走。 祸害啊! 他还不知道花球球这个祸害是真要遗千年的。 晚上花球球美美睡觉,米迦勒在银镯进入深层次的治疗,徒留阮思妍和草条条干瞪眼睛睡不着。 完了。 姐妹好像怀春了。 瞧着花球球面色红润活跟被哪个小妖精滋润过似的,俩人心里就发梗。 可别是自家白菜真被别的猪拱了吧。 第147章 见面啦!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六点闹钟一响她训练有素宛如军人利落起床。 两眼倏然一睁,手底动作快的都要蹦出残影。 被子“吧嗒”一下被她折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摆好。 人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完,从衣柜中取出一件鹅黄毛衣,毛衣是低领,面料舒适柔软,正好适合秋日穿。 换上后她又取出一条红色围巾,对着落地镜在颈间围好,将长发盘在脑后用弯月发夹固定,拿过桌上的手机,食指一拨水晶猫猫挂坠,挂坠就在那晃呀晃。 花球球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 这件毛衣和围巾其实并不搭,但是包括手机挂坠,都是之前阿罗送来的礼物。 在那装有的“神界特产”行李箱中。 她这次背了个棕皮单肩小包,包不大,只是装着时之沙漏和万花筒就已经不剩多少空间了。 沙漏和万花筒对她来说极其重要,还真就是出个门就要带在身上才放心,这次也一样。 收拾好花球球去往小贞厨房,钥匙将门打开,刚把包放在一旁空荡的桌面,手机便一震动,打开一看是阿罗。 【怕打扰到你休息,本来是想再迟点给你发消息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姐姐醒来看到消息,要记得九点来xx公园和我见面,嘿嘿嘿,是不是很惊喜,我来找你啦![开心转圈圈.gif]】 【现在我坐在这里连打字的手都是激动到发抖的,其实距离上次在福利院初见还不到一年,但我总觉得,总觉得……】 【该怎么说呢。】 一直连发的消息出现卡顿,花球球足足等了三分钟才等来他的下一句。 【总觉得我们有千年没见了。】 厨房里,白炽灯下,落了一身冷清光辉的花球球眼神分外清明。 她忆起这段时间奇奇怪怪的梦。 忆起昨天梦里和阿罗长相一模一样的金发少年。 忆起故事里一直扮演阿姐的自己。 她有许多疑问。 迫不及待的要向阿罗求证。 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 在千年之前。 任由阿罗断断续续不停发消息,她一字未回,只是放下手机着手去做花蜜绿豆糕。 所以当刚到七点半,露水滚在草叶还未干涸时,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昳丽少年便听耳边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阿罗闻声看去,金色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位温和秀丽的少女。 鹅黄毛衣红围巾,右肩背着棕皮包,双手搭在身前提着一个包装漂亮的礼物袋。 阿罗怎么会认不出来,那些衣物是他送予的礼物。 少女的眉黛眼如波,鼻头精致小巧,淡粉的唇恬静的挂着一抹微笑。 背后是幽长小道和茂密梧桐,晨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发顶晕染开一层柔和光圈。 风来吹的她两边细绒的发丝晃动,阿罗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我想,当重逢的那一刻清风拂过脸庞,隐藏在梧桐树下的情愫悄悄兴起,我的不安,我的悸动,被温柔的拓进她的眉眼。 她只是站在那,便抵得过一场逆旅和飞驰的惊心动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阿罗怔忡的起身,面朝她,喉咙滚烫的难以吐字成句。 他想问:你怎么会来这么早? 还想问: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我也喷了上次你送的香水。 他木讷的唇瓣抖动,眼睛喜悦却又恍惚失神。 花球球朝着少年弯眸粲然一笑,迈开步子走近他,直至与他不过方寸之隔。 少女鼻尖耸动,语气惊喜:“你用啦?我送的香水。” 阿罗无措点头,耳尖控制不住的发热。 一向从容不迫掌控全局的所罗门,宛如刚学会说话的幼童,磕磕巴巴:“是……你……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花球球拎起俏皮眨眼:“你闻闻。” 阿罗一喜:“是花蜜绿豆糕!” 他接过,迫不及待打开便坐在长椅上吃了起来。 心心念念的味道缠在味蕾,阿罗的心似泡在黄油奶酪里香甜柔软,眼眶也一点点变红。 他吸吸鼻子:“姐姐,你是知道我喜欢它,所以才特意带来的吗?” 花球球惊讶:“你很喜欢它吗?” 阿罗用力点头:“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每一年我都在等它。” 他的语言系统变得匮乏,只是不停重复:“每一年每一年!” 花球球莞尔:“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喜欢,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来见你就该把它带上。” 阿罗抽泣,开始“啪嗒”掉小珍珠。 一把抱住花球球,脑袋埋在她颈间撒娇的轻蹭。 他不知道这一刻该喊阿姐合适,还是姐姐合适,所以只得换个话题:“你好早,难道提前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了?你都没有被惊吓到。” 花球球欣然:“是啊,昨天拉斐尔都和我说了!” 让她千万保密的拉斐尔:你还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吗? 阿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倏然勾起阴森的笑容。 “那个……” “嗯?怎么了?” 花球球星星眼:“你上次说,下次见面要给我摸角的……” 阿罗一愣,很快回过神。 他嘴边还挂着糕点残渣,舌尖一勾明明蛊惑妩媚,可现在配上他的神情偏偏露出种憨态来。 向内螺旋的硬质对角从他额前生出,花球球心噗通噗通跳,指尖轻轻点在象征强大力量的黑色角上。 体温交融的刹那,阿罗的身躯开始无法抑制的发抖,皮肤颤栗浮起一层浅浅的红。 他当初选择变成恶魔,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一是因为他想要一双可以看见阿姐的眼睛,和保护阿姐的力量。 二是他被人类背叛抛弃,满心憎恨无法向神。 三是通过阿姐对路西法的翅膀态度冷淡,而对萨麦尔的尾巴和角热情来看,变成恶魔是最完美的选择。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萨麦尔的快乐。 整天被喜欢的人摸角角撸尾巴,人都快爽飞了好吗! 他舒服的喉咙间甚至发出小动物般的“呼噜”声。 趁着花球球沉迷额前这对角时,阿罗的细长倒三角尾巴悄悄窜出,在身后高兴的甩来甩去。 “姐姐。” 他唤她。 “我好开心!” 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少年笑容纯粹而明媚。 花球球收回手,那条滑腻微凉的尾巴见机插缝迅速攀上她的手腕。 在腕间打着圈。 花球球回复:“我也是!” 感觉这一刻人生都圆满了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她变得情绪低迷,阿罗放轻呼吸:“怎么了?” 花球球谨慎开口:“那个……我听巴尔说,我和你的阿姐很像?” 第148章 物归原主 花球球的这句话,对于阿罗来说是道死亡命题。 他好想说你便是我的阿姐,将我从泥潭拉出的阿姐,可他惶恐,因为少女没有过往的记忆,他怕她误以为自己是阿姐的替代品,是阿姐思念的寄托品。 可是不是这样的,她是独一无二的,自始至终都是。 如果阿罗选择说你和阿姐没关系,这是欺骗,他从来不曾对眼前之人说过谎。 他的心脏,他的欲望,他的一切都将以最赤诚的姿态奉献给她。 她总是会把他问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总能让全知全能的所罗门王陷入迷惘。 又或者说面对她时,他无法秉持最客观的理性思考。 “你……” 他小心抬眼看花球球,试探性的勾住少女葱白的尾指,宛如半个身子越过悬崖摇摇欲坠的人,克制谨慎:“你就是你,谁也不是。” 闻言花球球不露痕迹的眉间压出浅浅的褶,阿罗立刻身体前倾,软着声:“我说错了?” 他慌张无措,似从悬崖高高摔落:“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花球球突然出声,在他发愣的眼神中,继续道:“以前也是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的吗?” 她看见少年脸色顿时惨白,勾着她尾指的手寸寸收紧,就好像要把她牢牢抓住。 阿罗嗓音干涩,姿态谦卑:“我没有想冒犯你的意思……”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人,他只是怕稍微不小心就会把她弄丢。 花球球尾指一勾,回应了他:“至少我认为被世人赞颂的所罗门王,可以有底气再任性一点。” 她漂亮的眉眼绽开绚丽之花。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地位该是对等的才是,你一直用这种让我难受的态度和我说话,说实话我快有些和你聊不下去了。” 回过神的阿罗一把手拉住花球球的手腕。 “你别走!” 他急急凝视那双倒映出他身影的清澈眼眸。 “你问什么我就老实答什么。” “你别走。” 被人圈住的腕间肌肤是微凉的,恶魔体温很低,可是花球球总觉得,阿罗以前与自己肌肤接触是温暖的,似人的体温般。 “我最近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里有位银色头发名叫路西法的男性。” 阿罗瞳孔骤缩。 “还梦到一位有着恶魔尾巴不知道名字的红发青年。” 心脏鼓噪的快要破开胸膛跳出来,阿罗头晕耳鸣,眼中爆发强烈的期待:“那你有梦到一位金发少年吗?” 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有吗?” 花球球看着眼前与梦中相同的面庞,她的心也情不自禁的加速跳动,那是离真相越来越近的雀跃与紧张。 “有。” “他和我说,如果我是肆意流动抓不住的风,他就要做随风流动而变动的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身旁。” 那双赤红之瞳蓄满泪水,如珍珠般颗颗滴落。 花球球从背包中拿出万花筒,黑色鎏金花纹精致的万花筒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其实我一直瞒了你一件事,你送我的万花筒,时不时的我可以从中看见一位银发男孩和红发男孩。” “事到如今我大概可以猜到两人的身份。” “是路西法和萨麦尔对吗?” 少女的声音温软轻柔,却带着无尽的厚重。 阿罗伸出手怀念的搭在万花筒上,嗓音沙哑哽咽:“嗯,是他们。” 他的指腹一遍遍抚过筒身鎏金的花纹,眼神氤氲缱绻:“这个万花筒虽然是我的东西,但它原本是阿姐的所有物。” 花球球愣住。 “它是阿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风吹梧桐沙沙作响,吹的花球球米白色的裙角微扬,带起几片落叶在脚边盘旋。 原来,兜兜转转,历经千年时光,一切只是物归原主。 “我之前是人类,也是历史上第一个尝试进行种族转换的人类。” “说实话,当时进行的很不顺利,我的身体完全被重塑,大脑受到冲击,过往的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我很难过,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阿姐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我又忍不住期待起来。” “但是在我睁开眼时,萨麦尔同我说阿姐死了。” 阿罗抱住她,像溺水者抱住唯一的浮木。 “我不信,可是我找了她一年又一年却没有任何音讯。” “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噩梦中醒来,所有人都不见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顷刻间所有人都不见了……” 他紧紧抱着她,无助绝望的大哭。 “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从来没想过能和你重逢,喜悦将我淹没,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和你说,你拥有崭新的人生,我不能自私的用过往将你束缚住……” “我明明早都做出决定了,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就以陌生人的关系为起点,一点点陪你展开新的生活,一点点重新走进你的心里……” “可是你又让我产生了动摇,你发觉了过往,我又该如何是好,我到底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你,才不会让你怀疑我的心意……” 少年泣不成声,像要把她拥进骨血中。 “球球,阿姐,姐姐,……你救救我,前面的路我快要看不清了,我到底该怎么走……” 他崩溃大哭:“你救救我……” 花球球鼻尖发酸茫然落泪,她被他抱的喘不过气,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的生疼。 两个人都像被打碎的瓷器,满地碎片没人拼凑。 “我……” 她带着哭腔,没人注意到手腕上的银镯,第六颗水晶赤红的光明明灭灭不停闪烁。 “我……我很抱歉,为我忘记的过往……” 第一颗和第二颗水晶忽闪一下,似黑夜中点燃的星火,随后如有大风吹过星火燎原,奇异的跟着第六颗水晶大开大合的疯狂闪动。 “我……嘶……” 花球球忽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阿罗赶忙松开她,顶着一张被泪水打湿的狼狈面庞去看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少年满目焦急和迫切,易碎的目光不敢移开分毫的紧紧注视她。 “疼……” 花球球双手抱头,脑袋像有千根针一起扎下,疼的她睚眦欲裂。 “头好疼……” 细若蚊呐的哀痛声很快消失,她被疼的竟是靠在阿罗胸口昏了过去。 阿罗像被丢弃的孩子迷惘的抱住她,颤抖的抬手贴在少女的脊背不断释放魔力。 少女的睫毛挂着泪珠没有一丝反应,苍白的面容犹如摆在橱窗里精致的娃娃。 第149章 谢谢你 记忆断断续续浮现。 “你不能走!” 花球球给男孩取过名字后便准备离开,哪料路西法一把抱住她的腰,无赖的大声阻止。 “我的朋友也受伤了,你要去帮他治疗!” 男孩倔强仰头,霸道又强横的阻止她离去的脚步。 花球球顿时变得不高兴,她垂眸看向鼓着嘴巴瞪向她的路西法,不禁摆起阿姐的架子,冷声:“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那颗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路西法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少女纤细的腰肢勒断。 “不听不听!是阿姐就要疼弟弟!” 他一点都不讲理。 “你的治愈术那么强大,只有你能救他了!” 花球球麻木的扭过头。 要命。 我当时给你治愈翅膀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到底怎么催动治愈之力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救啊? 再说我还要赶紧寻找方法回家呢。 奶奶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等不到她回家一个人在屋角出事了都没人知道。 不行,越想她越害怕。 “阿姐,好阿姐,求求你了,我没骗你,他真的伤的好重,你就跟我去嘛~”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路西法吃准她的心软,花球球“哼”了一声,就当结交个朋友为了以后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吧。 她口是心非的想着,语气却不由自主的带上着急,生怕真会有人因为她迟去而殒命:“那就走吧。” 银发男孩自然发现了她的别扭,于是抿唇小小笑了一下,随后大大欢呼:“阿姐是大好人!” 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见这个小萝卜头高兴的东倒西歪,花球球也默默勾起唇角。 路西法张开双臂,理所当然:“阿姐来,我抱你,路途很远我们要飞上好一会儿才能到。” 看着刚到她腰高的男孩,花球球露出惊悚的表情。 “我力气很大的,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花球球欲哭无泪,这她在乎吗?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被个孩子拦腰抱起画面太美不敢看好嘛。 “啧。” 路西法嫌她慢吞吞的耽误时间,一个掠身将她抱在怀中展开双翅疾速飞去。 花球球惊叫一声紧闭双眼,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高空中,她听见男孩的嘲笑声,花球球不服气的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往下一看吓得腿又软了。 “我只坐过飞机,可没坐过飞人啊……” “飞机?那是什么?” 路西法不解。 “也是可以飞的人吗?” 花球球这才惊觉,这里的建筑和服饰很像几千年前的古希腊,就连孕育的文化程度也是。 她颤颤巍巍:“别说话了,赶快飞。” 受不了了,她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恐高啊啊啊啊! 路西法蔫巴巴的“哦”一声,羽翼一振坏心思的猛然提速,又是惊的花球球尖叫出声。 男孩慢悠悠弯起唇角。 阿姐还是挺可爱的嘛。 当路西法落地把她放下,花球球头晕眼花腿直打颤:“想……” 路西法歪着脑袋:“想?” 花球球转过身去干呕:“想吐!!!” 路西法:“……” 哼,弱小的人类。 “跟我来,他就在山洞深处。” 花球球跟着熊孩子遭尽罪,在乌漆嘛黑又潮湿的洞穴双手摸着岩壁往前走。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文弱小姑娘,简直要被这个世界搞疯了。 花球球心里哭唧唧垮着小猫脸,被状似不经意朝后看的路西法瞧个真切。 他一把伸手去牵住她,别扭道:“快点啦!” 花球球下意识握紧黑暗中唯一的依靠,嘴上嘟囔:“没大没小的,不知道要对长辈放尊重点嘛。” 路西法哼了一声不理她,直至两人穿过漆黑甬道来到一片不大却平坦的地面,上面竟有几缕天光打了下来,落在地上黑漆漆一团散发恶臭的不明生物体上。 路西法急切上前:“喂,没死吧?我找人来救你了!” 花球球在短暂惊惧后赶忙大步上前,她的眉头紧皱,原来地上躺着的是个红发男孩。 伤口遍布满身,血肉外翻露出阴森白骨,几处腐烂恶臭不断,从脖颈处到脸颊被诡异的黑纹缠绕,诅咒般攀上额前暗红的独角。 他的尾巴无力垂在地面被蝇虫啃咬,脸色冷白呼吸轻的几乎不存在,如果不是微微颤动的长睫还在昭示仅存的生命力,就连花球球都以为这个人已经死透了。 她立马曲下双膝跪坐在地,双手覆盖在男孩身体上方,心里不停祈祷奇迹再次发生,希望那神迹般的治愈之力再次眷顾她。 “他是魔族的,和我一样是异类,他只有额前中心的一根独角,病弱又胆小,总是被排挤欺负,前不久被同伴故意扔到残骸体和人类厮杀的战场。” “喏,然后就伤成这样了。” 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二人同被排挤而惺惺相惜开始抱团取暖。 路西法偶然获救,于是想起了这位可怜等死的朋友。 至少他不希望朋友就这么绝望的死去。 花球球将路西法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悲惨的身世引的她更加怜惜,想救对方的心意此刻高涨到极点。 奇迹再次发生。 银镯水晶汹涌闪动,庞大的治愈之力将男孩包裹,紧盯这里的路西法猛然一愣。 没有蓝色纹路。 这个人在使用治愈之力时脸上没有开启力量的斑纹。 为什么? 她不是人类吗? 路西法心思幽深,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听到朋友痛苦的“咳”了一声恢复意识,他才真正的被惊到合不拢嘴。 这是何等强大恐怖的力量,竟然真的把人救了回来。 花球球一下跌坐在地双手后撑稳住身体,她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疲倦一下涌来,让她眼皮耷拉:“你……你带他去清洗,我先在这睡一会儿。” 说完再也撑不住躺在地面陷入昏睡。 “喂!” 路西法大呼。 直至确定对方真的只是睡着后他才缓慢的松口气。 他探出指尖替少女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轻声:“阿姐,谢谢你。” 第150章 配置好像有点眼熟 不得不说这俩小子都挺爱钻洞,藏身之处选在幽深洞穴,安全指数高达四颗星。 这是花球球怅然醒来后,唯一能想到的安慰自己的事了。 至少不用担心那些怪物专门寻洞来杀你。 “哎。” 她平躺在地面对着上面倾泻的几缕天光发呆。 浑身都不对劲。 这里不会有什么有毒气体吧? 好潮湿会不会有虫蛇? 想到睡觉时身边也许有长花花软凉凉的蛇爬过,鸡皮疙瘩迅速攀爬她的全身,花球球头皮发麻的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 奶奶我要回家!!! 这个破地方我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阿姐,你在做什么……?” 领着清洗完的另一小只进来的路西法,见抓耳挠腮双手撑在岩壁,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花球球,嵌着月亮的银眸满是不解。 花球球气势汹汹走过来按住路西法的双肩,一字一句:“带我去找时空之门,现在立刻马上!” 路西法:“?” 花球球严肃:“来不及解释了,或者你把我打晕到2022年也可以。” 路西法怜悯:“你以前的生活一定过的很不好吧。” 花球球满头问号盯着眼前的小不点。 路西法从怀中拿起洗的干净的桃子递给她:“吃点补补脑。” 花球球:“……” 哇,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她气的蹲在角落对着桃子就是一口恶狠狠的咬下。 “那个……” “干嘛,我这不是在补脑呢吗!” “呜……” 男孩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到,缩着脖子又往路西法身后躲了躲。 花球球一瞧,哎哟,吼错人了,原来说话的是红发小男孩。 她顿时轻声细语化身知心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花球球,是个待人友善的小女孩,你别怕我。” 男孩眨巴眨巴眼“噗嗤”一声笑出来。 花球球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奇怪的名字。” 男孩小小的抿着唇角,笑容虽然虚弱苍白却透着一股灵动的漂亮。 花球球这次是真的怒了。 之前初遇路西法时,他笑她的名字奇怪,现在又被人笑。 两次碰壁她就纳了闷了,到底哪里奇怪了? 谁敢说奶奶给她起的名字的坏话,她就跟谁急! 其实是两族名字西方化,这俩小家伙还没什么见识,乍一听中式的名字觉得别扭罢了。 眼见她霎时脸黑就要发作,男孩赶忙转移话题:“我……我没有名字,你能像对路西法一样,为我起一个吗?” 花球球微笑:“当然,我可是待人友善的小女孩。” 但她眼中还是存有疑惑,怎么一个个都没名字? “恶魔的血统使得黑发赤眸和双角尾巴成为他们的标志,但他是独角,生来红发。” 路西法为她解惑。 “而且外面的怪物你也看到了吧,黑色独角是残骸体的标志,所以他经常被同伴骂成怪物的野种。” “我们这种异类生来就被抛弃,怎么可能会有被赐予名字这么荣耀的事。” 花球球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她是该同情这两人的,但在此之前,她觉得这配置有点眼熟。 怎么和那些小说漫画里的男主反派设定这么像? 凄惨童年走一波再来女主救赎? 我不会是穿书了吧? 然后开局收养男主和反派的那种? 并且还是搞养成? 哎嘛,还有点小激动。 在她天马行空完成自我脑补,并自主承担起抚养二人的神圣任务时,她整个人都是散发母爱光辉的。 花球球温柔:“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 男孩小声:“厉害的!” 恶魔嘛,花球球一开始想给他起名叫撒旦的,但是见男孩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又怕自己毒奶,可别真让人变成傻蛋了,于是果断pass这个名字。 “那叫……萨麦尔?” 在她的世界,也有些经书将萨麦尔奉为恶魔之首,众魔之主,她觉得这个名字厉害爆了! 当然萨麦尔也喜欢爆了! 他欢喜的没忍住咳的脸色通红,刚被治愈但身体依旧病弱的萨麦尔,学着路西法的样子跑过去小心又期待的看她。 “我也可以唤你阿姐吗?” 花球球覆手慈爱的揉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可以啦!” 两小只欢欢喜喜围在她身边转。 小时候的路西法是臭屁傲娇又有些毒舌在身上的,而萨麦尔是体弱胆小的小哭包。 两个人的力量都很弱小,全靠花球球保护。 花球球也摸清了些银镯的使用门道,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治愈术和撑起防御罩。 这处藏身的洞穴已经被布置的有了家的模样,每天都会换上鲜花点缀。 晚间烧着柴木,火堆旁发抖的两小只自觉的一左一右依偎在花球球怀里取暖。 花球球双臂一收将他们又往怀里带紧些,兀自好笑:“你们怎么比我这个人类还脆弱啊。” 路西法吸吸冻得通红的小鼻子,脑袋又往她怀里蹭了蹭:“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的,只是现在还在成长期!” 他大声申诉:“我还没有经历蜕变!” 另一边的小哭包掉下两滴眼泪,深怕阿姐会嫌弃自己,哽咽着急忙附和:“我也是!” 花球球笑了一声,抱紧两个小团子:“我又不是不信你们,急什么啊。” 她一本正经:“最特别的肯定是最强的,就算不是以后还有我保护你们!” 两人捧场鼓掌:“哦~阿姐好棒!!!” 花球球臭屁的高高扬起下巴,骄傲的像只孔雀。 空气沉默片刻,路西法说:“今天晚上的星空很漂亮吧,好想去看一看。” 萨麦尔在花球球怀里抬起小脑袋:“可是晚上不安全,我们不能出去看星星。” 夜间也会有残骸体突袭。 两小只眼神暗了下来,脑袋蔫巴巴的垂着,本能的往花球球怀里钻寻找暖意和安慰感。 花球球叹口气,道:“都让让,我要从包里拿个东西。” 谁也不愿意从她身边离开,路西法更是直接手一伸把包拿了过来。 那是花球球穿越过来前就一直背在身上的斜挎包。 见她要打开包,两人兴冲冲伸头去看,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 有一个黑色鎏金圆柱体的奇怪东西被拿了出来。 路西法好奇:“阿姐,这是什么?” 萨麦尔凑近瞧:“难道是什么神器吗?” 花球球笑盈盈:“是星空啊!” 她将万花筒递给因为病弱而极其受她怜爱的小哭包。 “闭上一只眼睛,对准这个小孔看去。” 还没从她一句“星空”中回过神的萨麦尔满眼疑惑,半信半疑的拿起万花筒,立刻爆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 “真的有星空!” 路西法着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第151章 心好累 路西法直接从萨麦尔手中将万花筒抢过来,看的花球球心惊胆颤。 哎哟祖宗哟,轻点,那是我的东西,我心疼啊! 他急迫朝小孔看去,被里面光怪陆离的色彩世界震撼到。 万花筒有个特别好听的别名:万花镜。 此刻他目之所及处,便是万花相映交织出的彩色绘卷。 “这里是可以转动的。” 花球球抬手在万花筒轻轻转动,里面所呈现出的画面跟着变幻。 花非花雾非雾,极尽绚烂的色彩交替变幻,对称的碎花漂亮的好似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路西法激动的音调拔高:“它在变幻!比星空还要好看!” 萨麦尔似雏鸟探头急慌慌:“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路西法扑到花球球怀里,月色般的银瞳流转出潋滟的光,他不依不饶的撒娇:“阿姐把它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送给我好不好~” 萨麦尔的警报疯狂拉响,他气鼓鼓:“不行!阿姐要送给我!” 我是你的亲亲宝贝萨麦尔呀~ 是身娇体柔你最喜欢的小哭包呀~ 送给我呀送给我呀~ 路西法悲愤咬牙:“你无耻!” 每次都靠自己的弱小争宠,我瞧不起你! 爱谁瞧不起谁瞧不起,反正阿姐瞧得起就行。 萨麦尔如此想着胆子又大了些,一把推开路西法,然后舒舒服服的把自己嵌入花球球怀中,我见犹怜的软糯道:“阿姐,我也喜欢它。” 哎哟。 简直是要命了。 花球球抱紧萨麦尔,可劲的亲亲人发顶。 我的乖乖小哭包真可爱。 就在路西法绝望以为她被小绿茶迷倒时,哪料花球球正人君子般开口:“不行,这个我不能送人,谁都不送。” 两人一愣,异口同声:“为什么?” 花球球睫毛一颤,抿紧唇只觉得喉咙干涩,指腹一遍遍轻轻抚摸鎏金的花纹。 “这是奶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阿姐从异乡来,孤身一人找不到回去的路,奶奶所留下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已经不言而喻。 两人清楚的知道这点,再也不争不抢,一个个老实巴交做她的贴心小棉袄。 “阿姐再和我们讲些童话故事吧。” “我……我这次想听灵异故事……” “你都这么胆小了还听?!” “路西法你不要瞧不起人!” 好吧,躺她怀里的两小只又面红耳赤的吵了起来。 好烦。 花球球“噗通”躺地不容置喙的下令:“闭嘴,都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哦。” “哦。” 一左一右枕着花球球的臂膀,跟分割领土似的抢占她的腰抱着不撒手。 花球球木讷的像条咸鱼继续躺尸。 直到两人又因为这事吵起来。 路西法:“你无赖!快把尾巴拿下去!不准圈阿姐腰间!” 萨麦尔不服气:“你自己没尾巴你怪谁!” 路西法火冒三丈:“信不信我把你尾巴给拔了!” 萨麦尔开始掉小珍珠:“阿姐最喜欢我的尾巴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路西法:“……” 花球球:“……” 小哭包进化成小绿茶了。 她额角青筋直跳,语含威胁阴气森森:“再闹我就走了,谁也不带!” 花球球在他们印象里一直是好脾气的软软的,现在态度一下强硬,吓得俩一激灵登时闭上眼睛,嘴里嚷嚷:“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花球球一时哭笑不得。 火堆旁,少女珍视的护住两个男孩,一层淡金的防御罩将他们覆盖。 这是花球球做的保险措施,这个世界真是让她一刻也不敢放松神经。 一夜好梦。 清早花球球睁开眼,并没有看到路西法和萨麦尔。 两小只是去觅食去了。 天使恶魔可以不吃不喝,但是人类不行。 所以要每天寻找食物孝敬阿姐啊。 可是过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花球球不禁蹙眉,背起背包快步走出洞穴,机警的戒备四周。 她按照两人经常行走的路线向前探查,绷紧神经做好随时防御的准备。 “咔咔咔——” 枝叶被不停砍断的声音传来,包括两声惨绝人寰的哀呼。 “阿姐救命!!!” “呜呜呜阿姐救命!!!” 俩崽子怀里抱满新鲜野果,一边跑一边掉,身后是目光森然肤色乌青的残骸体,额头漆黑犹如晶石凝成的独角健硕粗大,象征这只残骸体的等级之高和可怕之深。 怪不得两人没对付住。 可是—— 花球球惊恐摆手:“你们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路西法和萨麦尔像个小皮球,一下射进花球球怀里,花球球欲哭无泪,抱紧两人瞬间撑起固如金汤的防御罩。 哪怕敌人再强也破不了分毫。 一下安全的两人顿时变得笑嘻嘻,讨好的递上野果:“阿姐你看,新鲜的!” 花球球鼻尖发酸:“等会儿我又要睡了,我好恨。” 使用力量的强弱会相对应的消耗她的体能,眼前的残骸体很强,她撑起的防御罩自然就强,力量消耗的多,可不就是要睡了嘛。 对于银镯力量的使用她还在无尽摸索期,只会治愈术和防御罩,她难过的想死。 能不能给我个攻击法术啊!不想一直做苟苟人好吗! 残骸体一直攻不破,最后掉头走了。 三人如获大赦松口气。 花球球不敢松懈,顶着防护罩挪回洞里,她泪流满面:“早安,我要睡了。” 两小只赶忙抱住她,让她躺在他们怀里。 “我们守着阿姐!” 这种日子持续好几年,直到路西法和萨麦尔到达少年期,迎来成为强者的第一次蜕变才结束。 第152章 成长与蜕变 几年时间过得飞快。 澄净蓝空下,花球球坐在秋千慢慢晃着双腿。 他们的家已经从最初的洞穴转移到了这个小木屋,并且有个不大的小别院,篱笆围起攀着花枝绿叶,干净温暖的阳光落在少女清秀的眉眼,带出一份油画般隽永的童话色彩。 这里温馨宁静的与这战争不断的乱世格格不入。 花球球双手攥着秋千绳,她在出神思索,眉间压出一道浅浅的褶。 路西法和萨麦尔是不是被我养歪了? 怎么小时候的傲娇小霸王和病弱小哭包全不见踪影了? 到底是哪出错了呢? 就在她准备进行深一步剖析时,篱笆门被推开,院中响起两道不同的脚步声,花球球掀起眼帘冲来人扬起明媚的笑:“要不要先喝杯茶?” 进来的是两位容貌俊美的少年。 左边的银发少年气息淡漠,冷清又沾染股不可亵渎的神性,倒真像九天之上雪山之巅高高俯瞰人间的谪仙。 他的眉眼正在长开,越发精致的五官漂亮到失真,银瞳凉薄,却在瞧见少女时如冰雪消融,破开寒冰露出最柔软的春水。 少年的身体抽条高挑,四肢修长充满力量的美感,路西法率先走到花球球面前,折下腰肢轻轻在少女眉心落下一吻。 冰凉清香的银发有几缕落在了花球球的颈侧。 少女即刻蹙眉,刚想说教“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对阿姐做这种亲昵的事”,哪料对方先一步走到她背后,莹白宽大的手掌覆上她单薄的脊背,将她慢慢荡高,掐好时机打断她的发作。 路西法:“阿姐最近脸色有些差,眼睑下方也有了乌青。” 自诩美少女的花球球一惊。 不会吧? 最近她被这俩小子惯的每天吃饱睡,睡饱吃,这脸色还能差? 见她不可置信的双手胡乱摸上脸颊想要确认,身后的银发少年细微勾唇,露出几分宠态。 “我来帮阿姐瞧瞧。” 下一秒她的面颊被人珍惜的捧起。 秋千前,红发少年柔软的掌心贴着她温软的脸颊,一双赤红戾气的眼眸此刻正收起一切上位者的摄人气息,萨麦尔热烈的如同大漠最耀眼的太阳,眉眼勾起,藏着清浅的笑意看她。 萨麦尔故作夸张:“真有乌青了,这可怎么办?” 花球球坐在秋千眸光下垂,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少年出落的清晰流畅的下颌线。 如今的萨麦尔五官深邃英挺,胸膛紧致结实,为人爽朗直率,哪还有当初躲她怀里病弱小哭包的模样。 果然是自己把人养歪了。 长大后一个个都跟小时候不沾边了。 见她走神,不再将目光分给自己,萨麦尔眼底划过一道暗芒,柔软微凉的唇蜻蜓点水般在她眼睫轻轻一碰。 花球球错愕抬眸。 萨麦尔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反而邀功般将腰弯得更低,俊颜凑到花球球面前,笑吟吟:“亲一下乌青就没有了,阿姐要是觉得亏本,在我脸上亲回来就好。” 花球球气啊。 她以长辈的身份开始对两人谆谆教导:“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可以……” 萨麦尔就在她身前席地而坐,以背对她。 “阿姐帮我编辫子吧,长发打理起来太麻烦了。” 花球球就喜欢摸两人毛茸茸的脑袋,还有如丝绸滑顺的发丝。 她没骨气的被转移视线,手不争气的在萨麦尔脑袋上怜爱的摸摸,又指尖灵活的帮他编发。 “嫌麻烦你干嘛还留长?” “因为阿姐喜欢啊。” 萨麦尔软下神色,享受的眯起眼睛:“你说是吧,路西法。” 站在花球球身后的银发少年抬手,捻起一缕少女栗色的发丝放至唇边一吻,他嗓音冷清:“嗯,阿姐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碧空下暖风吹过不大却干净的庭院,花球球坐在秋千与二人聊天,大抵是天气太过舒适,聊着聊着,她眼皮耷拉点着脑袋竟是睡着了。 萨麦尔闷着声笑,胸膛跟着一阵震动。 路西法一手揽腰,一手从少女腿弯穿过,将她抱进木屋放在柔软的大床,随后合衣躺在她身边。 少年已经变得结实有力的手臂占有性的环住她的腰,萨麦尔跟没瞧见似的,神态自若的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倒三角尾巴慢慢钻出,如往年的每一日相同,缠在少女细白的手腕。 萨麦尔怕惊扰到少女,所以声音放的极轻:“神界的势力收了多少?” 路西法眉眼淡漠,风轻云淡却又带着王者的从容:“过不了多久便会由我统治。” 他挑眉:“那你呢,魔界现在怎么样?” 萨麦尔倏然一笑:“我势在必得。” 空气静了静。 萨麦尔:“到时候阿姐会为我们骄傲的吧?” 路西法:“一定会的,那时阿姐身旁便再也没有危险,她会永远快乐下去。” 似乎是已经联想到了那副画面,两人一起怀带憧憬的弯起唇角。 揽在少女腰间的手臂和腕间的尾巴稍稍收紧,这斩不断的羁绊要将三人永远相连。 路西法和萨麦尔收拢势力这件事,花球球是完全不知道的。 两人瞒的滴水不漏。 她只知道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出门,一个赛一个的忙,具体在忙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仔细一想,也许是一年前的那场变故才造就了今天的场面。 一年前,路西法与萨麦尔生了场大病,又急又怕吓得花球球眼泪扑簌簌的掉。 那天夜里她带两人睡得好好的,是路西法先喊冷,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花球球惊醒赶忙将他抱在怀里取暖。 少年的面庞上结起冰霜,发抖的唇瓣呼吸中飘出白雾,看的花球球急得团团转。 “阿姐……冷……好冷……” 他哭,泪水刚划过脸颊便凝成冷冽的寒冰,花球球紧紧抱住他,不顾刺骨的寒冷与他肌肤相贴,少女温软的脸颊安抚的贴在少年冷硬的面庞,她的手底同时汹涌的漫出治愈之力。 “没事的没事的,阿姐抱着你就不冷了。” 她冷的全身颤抖,抱着怀里的冰块不撒手。 “疼……” 细小的哀嚎顷刻扩大。 “阿姐我好疼!!!” 原本睡得安稳的萨麦尔整个人如滚进岩浆,他只觉得肺腑要被烫穿了,身体要被烧化般的疼。 “阿姐在这,不哭不哭!” 花球球又慌张急迫的去抱萨麦尔,少年人气息滚烫,身子也是掉进火炉的炽热,相接触的刹那烫的花球球皮肤迅速爬起一片红肿。 一个极寒一个极炎,偏偏还不能靠近,一靠近两人痛苦的更厉害。 花球球把两人分开,一会儿抱抱路西法给他覆盖治愈术,一会儿又跑去治疗萨麦尔,一晚上她累的脱力瘫坐在地。 第153章 再捡个孩子 疼痛到在地上不断嘶喊打滚的两人,直看得花球球心疼的掉眼泪。 “阿姐我好疼……我好疼……” 银发少年泪眼模糊,他浑身裹满冰霜,“唰”的一声背后羽翼张开。 “好疼……” 细白的后背肌肤生出裂纹,如同破碎的瓷器,裂纹被鲜血灌满,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凄美感。 花球球眼睛通红不停落泪,双手拼命对着路西法施展治愈术,银镯上九颗红色水晶疯狂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 “呲——” 又一对翅膀破开血肉带着红色血液从背后长出,花球球顾不上错愕,她的耳边全是凄厉的哀嚎。 “呲——” 还没停,路西法背后的翅膀继续钻出,她能听见骨骼扭曲的噼啪响声,她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血液由赤红到璀璨的金色,背后六翼犹如神话般梦幻的展开。 她的力量被路西法疯狂吸收,花球球一惊,脸色快速苍白,还是勉强恢复神智的路西法一把将她推开。 但也只是逃离了这个冰窟,又落入了下个火海。 萨麦尔像个海绵源源不断的吸取她的力量,如同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达成这次生死蜕变,必须要他人协助。 花球球的力量像是催化剂,更加疯狂而猛烈的催动他们力量暴涨。 后世的人们都知道两位神明强大无比,无所不能,却不知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简陋的洞穴,他们苦苦哀嚎差点丧命。 不知有人在背后用温柔厚重又似海水纳百川的力量推了他们一把,他们才得以度过噩梦般的一夜。 第二天两人在花球球怀里醒来,但他们的阿姐却因力量衰竭昏睡了整整一个月。 那时醒来,花球球便隐约发觉两人变了。 路西法变得清贵淡漠,如站在苍穹睥睨蝼蚁的神明。 萨麦尔虽然变得爽朗,却夹杂狠厉霸气,似坐在尸骨堆成的王座向下不屑嗤笑。 花球球经常叹息:我的小傲娇和小哭包哪里去了? 两人一如既往对他们的阿姐露出最为诚挚喜爱的目光,眉目温顺的如同最乖巧的牧羊犬。 【我们一直在这。】 他们黏在阿姐身边千百遍的如此回应她。 两人给她准备了温馨的小木屋,每天给她带来山珍海味,恍惚的花球球以为外面真的要和平了。 可是并不是,厮杀仍在继续。 现在花球球在床上悠悠转醒,两侧空荡荡,哪有两人的影子。 是他们提早一步起来了,因为知道阿姐发觉他们这个年龄还和她同床共枕会生气,所以每次都是趁她睡着悄悄的过来。 见她醒来,路西法拿起梳子:“我来帮阿姐梳发。” 花球球“嗯”了一声坐在梳妆桌前,嘴边吃着萨麦尔一勺一勺喂来的莲子粥。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 ,穿来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丝毫变化,哦,除了头发长了很多。 “头发太长了,我要剪一下。” 阿姐下令,路西法立刻执行。 他将少女过臀的长发剪到腰际,随后如同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将剪下的那截发丝锁入雕工精致的花匣。 花球球纳闷:“你留它做什么?” 路西法笑了笑没说话。 萨麦尔提议:“阿姐要不要出去逛逛?入春了外面风景还不错。” 花球球一下来了兴致:“好啊!” 虽然她不知道这俩家伙背地里在忙什么,但还是知道他们变强了太多,出门完全不怕残骸体,简直爽翻了。 每次都是大小姐带俩保镖的既视感。 因为花球球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使用力量时脸上没有斑纹,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路西法和萨麦尔一直与她在偏僻的地方独居。 而现在他们变得强大,不需要阿姐频繁使用力量保护他们从而容易暴露,所以两人开始带着她去往繁荣的地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白驹过隙,时间又过了几年,两人已经褪去青涩变成俊美的青年。 他们说出门一会儿便回来,于是花球球就在小木屋等呀等呀。 忽然大地轰鸣马蹄声急,明显就是庞大军队的交战声让她毛骨悚然。 残骸体打来了,并且数量恐怖,又要来践踏屠杀一个城邦了。 可是弟弟们还没回来。 花球球的木屋离战场很远,依旧能听到震如擂鼓的兵器碰撞和惨叫声,鼻尖隐约闻到刺鼻的血腥。 她又安慰自己耐着心等了一会儿。 弟弟们已经很强了,肯定不会出事的。 可她的心一直惊惧的跳。 她再也坐不住,快步冲出门。 此刻已如狂风过境,远处的城邦被摧毁的只剩硝烟。 花球球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她在尸山血海里大声呼喊两人的名字。 “呜……” 附近细小的声音让她猛然停住继续向前的脚步,她从废墟中救出一位气息微弱濒临死亡的金发少年。 少年一身血,双眼瞌阖十分恐怖,见身旁有人,他狠厉:“人类?” 花球球机敏应对,为了稳住他的情绪随口扯个谎言:“我不是人类,我来自神族,你不要怕,我现在为你治疗。” 她与路西法长久生活在一起,已经生出些神性的所罗门自然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神力,便对此不再怀疑,最后抵不过伤势昏了过去。 当路西法和萨麦尔发现残骸体攻占这片土地时,发了疯般赶回去,瞧见木屋完好无损才微微缓气。 他们推门而入,看见冷若冰霜坐在床边的花球球,她冷声:“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 第154章 爱会转移 阿姐的时钟停止摇摆,永远定格在姿态妍丽的十七岁。 印象里她很爱笑,每次笑时眼角眉梢便会透出少女的灼艳来,像晨间沾着露水在枝头娇艳欲滴的花朵,色彩鲜艳的铺展开一幅恬静的画卷。 从小时两人只能顶到她腰间,到少年时与她一般高,再到青年时期远远高出她一截,这些年鲜少见她真正冷下眉眼带着不悦的火气。 眼下在外面呼风唤雨的两人一下显得惊慌无措,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 花球球坐在床边,床上是昏睡的金发少年,路西法和萨麦尔将一切看的真切,醋意堵的心脏凝滞,却又不敢发作,他们理亏,只得明智的选择先保下自身。 花球球走出木屋,轻轻将门带上,把二人领到庭院中,她往一旁的秋千一坐,脚尖点着地面,嗓音幽幽:“你们这些年到底瞒着我在做什么?以前我觉得这是你们的人身自由,没必要太过约束你们……” “但现在是怎样?” 她不疾不徐却带着冷然:“我只问一句。” 二人像犯错的小学生乖乖低头站她面前。 “你们能保证每次都毫发无损的回家吗?” 两人一怔。 花球球抿着唇角,攥着秋千绳的双手慢慢收紧。 “每次我都在家里等你们,别让我等不到。” 她的语气虽然发冷,但其中的担忧和关爱一如往常毫无保留的给予两人。 萨麦尔即刻单膝跪地抬起头颅看她,冷硬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那双红宝石般的眼中永远只盛着她一人。 青年的声音暗哑低磁:“我保证,每一天我们都会好好回来。” 路西法喉结滚动,他绕到花球球背后将人抱住:“我们做的事永远不会伤害到阿姐,不会违背阿姐的意志,还请阿姐放心。” 花球球撇撇嘴。 反正就是翅膀硬了胆子大了呗。 路西法和萨麦尔都成青年了,自己还是少女模样,立场完全调转,现在倒成了他们照顾她。 “你们要忙就先忙,不用顾及家里,今天我刚捡到一个孩子,以后有他陪我我也不会无聊。” 两个青年登时全身僵硬。 “对了,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对人类很是排斥,所以我撒谎对他说我是神族的人,小路过来。” 花球球一招手,萨麦尔自动走开让出她正前方的位置,路西法走上前来,肌肉线条不安的绷紧,他单膝跪地看向坐在秋千的少女,心中嫉妒横生。 “你再帮我伪装一下,别让我露馅了,他现在受不得刺激,哦还有,以后你们也不准提这事……” 她话未说完,便被眼前之人猛然扑倒,她身体后仰,要不是萨麦尔在后面接着,真要摔个痛。 银发青年眼尾猩红的骤然扑来,双手捧住她的脸便一吻接一吻的落下。 花球球彻底懵了神。 “阿姐可是存心气我?” 他嗓音嘶哑带着走投无路的无助,可又在对上她茫然的双眼时妒火顿时消了大半。 她什么都不知道,平等的关爱每一个人,路西法哂笑一声,自己又冲她发什么火。 萨麦尔眸色晦暗如渊,站在后面一言不发,半晌冷不丁提醒:“阿姐,他僭越了。” 花球球脸色涨红回过神,不高兴的控诉路西法:“我要把你拉进黑名单一个月!” 跟她处了这么多年,两人自然知道黑名单是什么意思,路西法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只有萨麦尔如同偷了腥的猫扬起胜利的笑。 路西法试图解释刚刚的行为:“我只是在帮阿姐加强神力的伪装,这下对方就再也无法发现阿姐的真实身份了……” 花球球哪听他解释啊,人早赌气的跟亲亲小萨贴贴去了。 没多久金发少年悠悠转醒,一个人阴气沉沉坐在角落不说话,花球球把控距离观察他神色一点点靠近,久违的化身知心大姐姐。 “你的名字方便说吗?” 毕竟是救自己命的人,少年收起尖刺变得稍稍柔软:“所罗门。” 花球球看着他一直瞌阖的眼睛,小心:“你的眼睛……” 所罗门周身忽然爆发强烈的怨恨和戾气,之前他有多慈悲如今便有多扭曲。 “被人挖了。” 那双盛满智慧的碧绿眼眸不仅被挖了,还被人一脚踩碎了。 花球球沉默片刻,低声说了句:“抱歉。” 少年抬手抚上额头,言语神态间带出冷漠和自嘲:“是我自作自受。” 他一顿,恩怨分明:“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那你该如何称呼?” 花球球顿时鼓起嘴巴不说话。 她想起初识路西法和萨麦尔时,报出名字被这俩笑了半天,心里就郁气。 碰壁两次了她可不想碰壁第三次。 路西法虽然眉目冷清,开口却带着无声的亲昵与讨好:“阿姐别生我的气了,可好?” 花球球不理他,眼睛一转调皮的对着所罗门说:“他们都唤我阿姐,你要是不介意……” 所罗门声音没有任何波动:“阿姐。” 正准备滔滔不绝的花球球:“!!!” 她激动拍着胸脯保证:“一声阿姐保你荣华富贵一辈子,童叟无欺,绝对真实!” 又找回了多年前养可爱小弟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路西法与萨麦尔眸色骤沉。 花球球真情实感搁那吐露:“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路西法,一个叫萨麦尔,但自从他们迈入少年期就整天忙的不见人影,我都快成了空巢老人,所以你来的正好。” 两人:“……” 别说的这么好听,你就是爱不会消失但会转移罢了。 从花球球的言语中,所罗门知道这位少女含辛茹苦把这两人养大,对于她永远的稚嫩年轻,让他无形中更加信服她是神族人的说法。 毕竟人类是会老去的。 与对从小带到大的路西法和萨麦尔不同,花球球几乎从不对所罗门谈起她的过往,反倒是安安心心做起了所谓的“神女”。 在所罗门心中,阿姐是最符合神女的完美存在。 而对另外两人来说,只有他们知道阿姐的小秘密,让他们生出隐秘的欣喜,遂而将秘密守的更牢。 第155章 记忆回笼 路西法叫小路,萨麦尔叫小萨,所罗门叫阿罗。 不论你在外有多位高权重,是矜贵淡漠的神明,还是众魔畏惧的首领,花球球喊一声“小路”,路西法就得乖乖巧巧赶来站她身旁。 再喊一声“小萨”,萨麦尔软着腰听话的像个乖宝宝。 哦,阿罗不怎么要他跑来,花球球自己会贴上去宠人家。 她这一生功德无量却落个凄惨下场的盲眼弟弟,花球球就差没给人摘星星摘月亮了。 “我们的居所远离人群,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见到不想见的人。” 她拉着他的手,将他长久困囿在阴暗一角的身躯从木屋拉到阳光下。 少年依恋的紧紧抓住那只手,如长久在沙滩暴晒忽然进水拼命呼吸的鱼。 庭院中有秋千,有摇椅,她问:“阿罗想坐哪个?” 所罗门拥有的智慧让他从来不在琐事上停留,浪费时间的思考不必要存在。 可现在他需要认真思索,阿姐是不一样的,而他也不再是为众生奔波的所罗门,作为弟弟来说,他该更多的依靠她些。 “秋千。” 他做出选择,然后花球球笑吟吟扶他坐下,推着他的背轻轻荡高。 “你最近气色很不好,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他听见阿姐在背后半是嗔怨的说。 忆起自己总是躲在屋里不愿意出来,所罗门乖乖认错:“好,都听阿姐的。” 花球球顿时露出微笑,她询问:“你还想做什么,我陪你去做!” 少年沉闷又带些对生活的麻木:“没有想做的。” 花球球跑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脸,凶巴巴道:“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时候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和我说,还有偶尔也要笑一笑嘛。” 所罗门的眼前系着黑色条布,与瓷白的肌肤形成强烈反差。 他点点头,忽而:“阿姐,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吗?” “嗯,我种的大部分都开了!” “是什么颜色呢?” “芍药的白色,玫瑰的红色,鸢尾的紫色……哈哈哈哈我种的是不是太杂了?” 少年唇边慢慢掀起细小的弧度,他的声音也稍许变得明亮些:“没有,阿姐种的一定很漂亮。” 他寻着花香朝花园看去,眼前一片漆黑。 “我都快记不清这些花的颜色了。” 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里面裹挟太多复杂无法令人读取的情绪,花球球知道他的过去,一时间觉得沉重的喘不过气。 所罗门意识到花球球情绪的不对,很快转移话题:“听他们说阿姐有个能看见世界上最绚丽色彩的万花筒?” 花球球又雀跃起来:“是啊!” 他笑了一声:“要是早点遇见阿姐就好了,这样世上最漂亮的色彩我也能瞧见了。” 花球球早就被她的小可怜弟弟迷的晕头转向,一下情绪上头:“我相信阿罗的眼睛以后一定会好的,总会有办法的!我把万花筒送给你,这样等你眼睛好了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里面的色彩了!” 所罗门受宠若惊的就连脸上的镇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可是听那两人说过这万花筒的难搞程度,现在一下要送给自己,惶恐的同时还生出些细小的开心。 尽管他所走过的人生不长,但历尽万千磨难落得一身伤疤后还能被人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花球球是真正用爱与温暖打动了这个阴郁的小少年,两人感情越发好,惹得路西法和萨麦尔警铃大作。 这天萨麦尔带她来到悬崖边,一起垂眸看向破败的土地,他试探的问:“阿姐想要赐这世间一片净土吗?” 阿姐是人类,如果保下她的同胞可以让她开心,那么他们就愿意为之付诸行动。 被后人尊为神明的两位救世主,其实并不如他们想的那么伟大,人类死活与他们何干? 为的还不是他们的阿姐能够开心。 花球球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文明早在战争与厮杀中毁灭,因灾祸逼出人性恶的一面的同时,那些善良的人则显得何其宝贵又何其无辜。 有人恶到背叛他们的救世主所罗门,有人善到牺牲自我也要护住一城的百姓。 懵懂的婴儿、狡诈的小人、浴血奋战的勇士、面临绝望又身怀希望努力到现在的部分人…… 所以救吧。 等将残骸体彻底清除完,再仔细清理人类内部好了。 …… 晚冬。 路西法掀起门帘走了进来,他高大俊美,银色的睫毛半覆,长发有几缕垂到胸前,高挺的鼻梁下削薄的唇弧度冷冽。 视线投向屋内,萨麦尔正坐在火盆旁,食指抵在唇畔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怀中正抱着熟睡的少女。 少女安安静静将脸颊贴在萨麦尔的胸膛睡得香甜。 见此路西法宠溺的笑了一声,他张开双臂,轻声:“我来吧。” 萨麦尔亲亲她的发顶,下一秒花球球落入一个淡雅润着松雪清香的怀抱,路西法探出指尖勾起她鬓边发丝挽至耳后,眼神越发温柔。 萨麦尔对着火盆对面的金发少年一挑眉:“这件事你怎么看?” 所罗门倒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冷静分析起来:“我所憎恶的人已经死在残骸体的血刃下,所以我认为其他无辜的人类有去拯救的必要。” “并且若人间沦陷,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进一步侵袭两族,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 “这天下只有彻底覆灭和恢复和平两个结果,该选择什么不是显而易见么。” 听他一针见血说这么多,路西法揶揄:“你真是这么想的?” 燃烧的火星忽然“噼啪”炸开,少年软下声:“让我抱抱阿姐。”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就说已经彻底被失望和憎恨污染心脏的所罗门怎么可能会赞同。 为的不还是那个人。 所罗门从路西法怀中接过花球球,手指摸索抚上少女柔软的脸颊。 他呢喃:“阿姐喜欢和平,那我们就一起创造和平。” …… 记忆到此终止。 公园长椅上,花球球在阿罗怀中慢慢睁开眼。 第156章 不要通缉啊!!! 所罗门知道,时间存在的意义就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立刻实现。 一秒、一分、一时,一天、一年、一千年。 善于等待的人,一切都会及时来到。 他徒步走过漫长岁月,时间洪流将一切冲击的面目全非,但好在他等到了自己该等的人。 几乎是在花球球睁开眼的刹那,阿罗望向那双有什么被改变的眼睛,心脏像被遗落深海,随着海浪汹涌的拍击岸边,激起千层浪。 久久无法平静。 他的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干涩又发不出一点声音,呆傻的有些可笑的任由怀里人柔软的指腹按压在自己的鬓角。 “以前是金发。” 那人睁着亮晶晶的乌黑眼眸看他。 “像小王子的羊毛卷。” 随着她的话,少年的呼吸渐渐急促,不可置信的光被一层又一层的欣喜覆盖,眼尾如同涂上一抹夕阳般的薄红。 “但现在是黑发……” 她的手指下滑,欣慰又带有思念的注视这张青涩熟悉的面庞,眼中似有细碎星光闪过,声音如同吹拂荒原的一阵风,温柔的想让人落泪。 “黑发我很喜欢,眼睛也是。” 她笑:“是阿罗我就都喜欢。” 少年抱紧她嚎啕大哭,滚烫的泪水浸湿少女的肩头衣料,花球球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乖啦乖啦!” 阿罗泣不成声,像要把以前缺失的日子全补回来,一遍又一遍的不知疲倦的喊着“阿姐”。 花球球很爱小哭包,失去了小萨麦尔,但是现在她获得了小阿罗。 “我把万花筒送给你,那你拥有眼睛后有第一时间去看吗?” 哭的正上头的少年一惊,哭声瞬间止住。 阿姐当时送给他的理由是:睁开眼后要第一时间看见世界最绚丽的色彩。 “现在仔细想想,我的万花筒算是你‘骗’过去的。” 利用她对他的怜爱,装作故意转移话题提起万花筒,在拿到万花筒后,这个后来的弟弟彻底踩在了路西法和萨麦尔的头上。 阿罗僵硬的身子开始发抖,谁料她刚回来就翻旧账。 花球球轻声细语:“所以你当时看了吗?” 阿罗顿时心凉半截,毛茸茸的脑袋一直往花球球颈窝钻,不要脸皮的说着:“阿姐,我哭的眼睛疼……” 她拍着他的后背:“乖啦乖啦~” 她微笑:“又不是我眼睛疼。” 阿罗:“……” 他一噎,只觉得脖子凉嗖,害怕的吞咽口水拉直身子乖乖坐好。 花球球“哼”了一声不再跟他计较,而是将手伸向高空,眯起眼打量亮起的六颗水晶。 她记起来了,第一次穿越前水晶原本就是全红的,但又是怎么变成无色的呢? 那段戛然而止的记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来自神族,又是怎么被打上纯种人类的标签的? 当时是为了什么与他们签订契约的呢? 自己又做了什么导致回到原本世界,并且两人沉睡,被冠上背叛者的罪名呢? 她想起大部分的过往,可还有许多迷雾遮在眼前让她看不清答案。 周边被阿罗布了结界,花球球也从一开始就屏蔽了米迦勒。 在确认环境安全后,她用手把黏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推了推,问:“先前你派了一支军队来人间抓捕纯种人类?” 阿罗又黏糊糊的缠了上来:“嗯,萨麦尔一直沉睡,但那天力量出现波动,这说明与他签订契约的纯种人类出现了。” 萨麦尔与路西法庇佑人间千年不受残骸体侵扰,同时作为两族的首领,这导致三界都对他们抱有至高无上的敬意。 虽然不知何种原因选择与纯种人类契约,但纯种人类背叛导致二位神明沉睡这是不争的事实,这让三界所有势力都对纯种人类抱有巨大敌意。 也就有了拉斐尔派出乌列尔来人间抓捕,阿罗也派出军队来。 但现在花球球眉头一蹙:“不准抓了!” 阿罗不解:“阿姐?可是她伤害了萨麦尔和路西法啊。” 花球球头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们除了我还会选择别人?会跟别人契约?” 不是她太自信,是那俩真的太粘人。 阿罗傻眼:“可是你前世是神族……” 花球球真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憋屈感:“我跟这里的人都不一样,一直想找个安全的对外身份,再加上当时捡到你时你那么讨厌人类,所以我选择了神族的身份。” “你肉眼凡胎自然察觉不出小路给我做的伪装,我现在跟你摊牌,来一把坦诚局,是我骗了你,我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纯种人类。” 她纠正:“而且没有前世,第一次你们遇见我时我是17岁,现在是18岁,懂了吗?” 好家伙,人家过了一千年,你就长一岁是吧。 阿罗欲哭无泪。 我无条件信任你,对你一向盲从,就算发现什么端倪也自动忽略,这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委屈巴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花球球开始想念她的亲亲小路和小萨,哀思:“他们什么时候睡醒,没人整天给我送山珍海味,还有点想得慌。” 阿罗:“……” 合着你想他俩这呐? 突然一下就不醋了是怎么回事! 阿罗抱紧她的手臂小鸟依人:“以后我给阿姐送,我转来阿姐的学校好不好?” 花球球对她这和千年前比起来性情大变的弟弟有些无奈,她叹气:“魔界就批准你来人间这两天吧,马上就要回去了给我画什么大饼呢。” 阿罗顿时泄气。 他大声谋划:“实不相瞒我有个秘密计划,我想把巴尔推上我的位置,然后我取代他在你身边的位置……” 花球球目光忽然闪烁,语气欣慰:“巴尔啊……” 现在恢复记忆,她看谁都是小辈。 什么小米小巴小柯恩的,全是弟弟。 阿罗醋的哇哇大叫:“不提他了不提他了!” 他紧贴着她,恨不得成为少女身体的另一半。 “阿姐,最近天下不太平,我所契约的七十二里出了叛徒,相信拉斐尔也察觉到了神界的叛徒。” “他们在谋划什么我们尚未查清,但我猜测,残骸体已经复活。” 闻言花球球的心猛然一沉。 “你要把巴尔一直带在身边,他会献上生命保护你。” 阿罗顿了顿继续道:“我要与拉斐尔联手将敌人连根拔起,这段时间无法陪在你身边,你要万事小心。” 两人坐在公园长椅聊了许久,之后还高高兴兴去吃饭逛街,直到日暮西山阿罗拉着她的手,微微弯腰偏过脑袋看她,狡黠道:“阿姐,我们这算不算是约会?” 花球球牙尖正咬着一颗裹满暖色蜜糖的草莓,眼睛眨巴眨巴没机会说话。 阿罗眉目舒展,少年漂亮的好似枝头桃花灼灼其华:“不反驳我就当你承认了。” 他凑过去飞快的在少女颊边落下一吻,按压住疯狂鼓噪的心脏,咧开嘴角倏然冲愣神的花球球露出灿烂明艳的笑容。 “阿姐,我们下次见啦!” 他面色从容,但微抖的声线和背在身后不停收紧快要握断的双手,还是暴露出他的紧张。 花球球咽下草莓,嗓音也裹了蜜糖的甜:“下次见!” 说完又急不可耐对着草莓糖球一口咬下,腮帮鼓鼓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阿罗没从她眼中发现被偷亲不悦的情绪,于是以手掩唇遮住嘴角翘起的越来越大的弧度。 第157章 玉米糖呢 花球球几乎把米迦勒屏蔽了一天,这致使刚解禁某人便急慌慌张口问:【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屏蔽我这么久?】 花球球的眼神是带有对小辈的慈爱:【是小米啊。】 米迦勒:【……】 我看你是不清醒。 出个门怎么脑袋还糊涂了呢。 花球球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精神自由,她敷衍改口:【大仙别说话,你先好好治疗,我有点累要躺一会儿。】 米迦勒:【???】 有时候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 他心中如临大敌,所罗门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才一天就把花球球的魂给勾走了,看来日后他需要更加谨慎应对才行。 而另一边,在一片如墨的夜色中,一所会议室坐着五位相貌端正面色庄严的男人。 他们年岁大阅历深,久居上位显得沧桑威严,染着几缕白丝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们更显那一份内敛磅礴的气势。 这五位便是现如今人类世界军事、经济、科技最强五国的领导者。 他们齐聚一堂,正不敢松懈的与所罗门交谈。 国家不同语言自然不同,原本身后都跟有翻译官,但所罗门摆摆手,奇异的他们竟短暂的可以无障碍沟通。 所罗门前来提醒人族提高警惕,五人自然是应下。 说罢双腿交叠面色冷淡的所罗门话题一转:“我要见昼言。” 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显沉重。 五人表情各异。 昼言的归属权现今由五人共同掌握,但他们态度不一。 有两位坚决反对用这种剥夺人权的方法控制昼言,但另外三位带有掠夺霸凌主义的直言支持。 每次涉及到昼言的事,五位就要争上许久,最后投票以2:3收场,少数服从多数,这让会议室经常不欢而散。 现在魔界的政权代理者主动提起昼言,另外三位老爷子可就一下沉了脸。 但面子还是要给,最后昼言来了,身旁跟着一直看守他的杰森。 阿罗掀起眼帘,根根分明的睫毛下一双赤瞳缀着冷意:“她给你的玉米糖呢?” 阿罗怎么知道玉米糖的事? 还不是巴尔添油加醋告的状嘛。 我和所罗门都没有,凭什么他有! 朕不仅是天子,朕还是幼稚鬼! 现在阿罗这一问可把所有人都干懵了。 能不能搞清自己的定位问点国家大事啊! 昼言,也就是柯恩惊讶的打量阿罗,想打架的心又蠢蠢欲动,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玉米糖?” 阿罗眼尖瞧见杰森眼底闪过的暗芒,于是他不再理会柯恩,而是看向这位高大魁梧的“经纪人”。 “巴尔替球球将玉米糖送给了昼言,难道他没收到?” 杰森微微低头显出对位高者的顺从:“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柯恩眼中的笑意似雾气瞬间被大风吹散,他对着杰森话音冷冽:“我的糖呢?” 杰森面无表情:“不知道。” 阿罗颇为玩味的挑起眉梢,食指抚唇带起笑意:“你没收到?那便不做数了。” 柯恩对阿罗的话似懂非懂,一种被取消资格的莫名感让他不舒服的眉毛拧成一团。 阿罗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双臂支在桌面十指交叉,明亮的灯光落在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面容,将他衬得有如妖魅蛊人。 “虽然我很高兴,但同时,你糟蹋了她的心意。” 少年精致的眉眼沾染凛冽的不悦。 “我鲜少来人间,这次前来除了交代相关事宜,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向你们明确我的态度。” 室内几人齐齐脸色一变。 “说实话,我不是很在乎你们人间变成什么样,所以不要做任何对花球球不利的事。” 这是警告吗? 不,这是事实。 这是随时会发疯倾覆人间的所罗门陈述的事实。 说完他便踩着法阵消失。 空气像是凝滞的水泥,有两位老爷子忽然笑出声。 “你们好自为之,但我还是要说一遍,人类需要学会感恩,正视历史铭记历史,现在的社会可不吃颠倒黑白霸权主义那一套。” “文明让我们拥有良知,昧着良心无视法律去干些为人不齿的事,这种非正义的事早晚会让你们的帝国大厦倾倒,不复存在。” 两位老爷子心情颇好的走了,徒留另外三人脸色一阵青白。 人类社会由上百个国家组成,那便有上百位拥有话语权的领导人,他们政治思维不一,推行的主义不同,也就造就人界比起两界复杂上千万倍。 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心眼,所以说人才是最复杂的生物啊。 …… 一天乏累,花球球睡得正香被枕边疯狂震动的手机吵醒。 她顶着黑眼圈心里已经把打电话的人碎尸万段无数遍,结果一看名字是柯恩。 哎哟。 这可不兴骂,这也是她的可怜小后辈。 第158章 一个大醉鬼 凌晨两点花球球接到了柯恩的电话,她以一种宽和包容小辈的长者姿态平息被吵醒的怒火,然后深呼吸露出甜美的微笑。 你最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不然咱俩铁定没完。 她侧耳细听,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呜呜”的低啜声和酒瓶“哐咚”砸在桌面的震响声。 花球球一愣。 这是哭了? 她犹疑:“你……” 在听到她声音的刹那,柯恩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他一边哭一边控诉:【你怎么不来接我回家呜呜呜……】 花球球:“?” 这大半夜的,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花球球你快来接我回家……咕嘟咕嘟……】 他哭的好大声,还一边举起酒瓶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吞咽两下。 花球球震惊:“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好好一个大明星学什么人家的深夜买酒醉。 【你怎么还不来,你快点来,呜呜呜……老板再来一瓶!】 【先生,我们店早打烊了,你再不走我们真的要报警了。】 花球球:“……” 她急忙下床穿上外套,问:“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一处装潢精致的酒馆内,暖黄微醺的灯光下男人坐在木椅上,侧着脑袋压在桌面,一手死死握着酒瓶不放手,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用红肿的眼睛看向老板,嗓音沙哑:“这是哪里?” 老板要被这醉鬼整笑了,他大声重复好几遍地址,柯恩泪眼朦胧又“呜呜”几声,花球球心梗病都快犯了,她走到阳台,从八楼往下望。 宿管早锁门了,所以要从这跳下去吗? 花球球:“……” 她沉默片刻一脸严肃给巴尔拨个电话。 “快来带我飞。” 都是小弟,有什么不能使唤的。 她就瞧空气一阵扭曲,随后暗红魔法阵兀自出现,半空之上浮现出男人颀长的身影。 巴尔身穿蓝色小熊睡衣,头戴类似圣诞帽的深蓝三角帽,顶端还缀个白色小毛球,被压的凌乱的乌黑刘海贴在额头,下面一双狭长的猩红眼睛此刻正没有感情的看向花球球。 大半夜call我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打扰天子休息您是有什么大病吗? 花球球十指相贴,惊叹:“好可爱!!!” 巴尔面色冷淡撇过脑袋,徒留暗红的耳尖在月色下发热。 他冷声:“找我来干什么?” 花球球:“小巴送我去个地方。” 巴尔眉毛一拧。 花球球报出地址:“拜托拜托!” 巴尔冷呵一声,却是心口不一的朝她伸手。 少女眉眼弯弯,满是信任的将手搭入他的掌心。 男人修长的五指收拢握紧,一如之前的那个夜将她拦腰抱起,背后漆黑羽翼倏然张开,卷起乳白气流,二人一下消失在夜色中。 他在酒馆旁的一处暗巷降落,花球球不顾他暗沉的脸色,挥挥手就把人撵走了。 巴尔心情更差。 算了,先回去睡美容觉再说。 回头再跟所罗门告状。 花球球推开酒馆的门,老板喜极而泣:“您快把他带走吧!” 柯恩眼泪还在掉,他委屈:“我的糖没有了,他怎么可以背着我把糖丢掉,呜呜呜谁都欺负我……咕嘟咕嘟……” 他在那灌酒,花球球怎么劝他也不听。 于是老板就见长的俏丽水灵的小姑娘嘴一扁,眼泪跟豆子似的哗啦啦往下掉。 花球球就在柯恩旁边哭:“你弄丢了我的糖,还让我一个小姑娘大半夜不辞辛苦冒着风险来接你,我来了你还哭,又不听我的话,我好难啊……呜呜呜……” 老板:“???” 柯恩:“……” 他惊的酒瓶子一扔,在桌面“叽里咕噜”滚两圈。 男人立刻止住眼泪握住她的双手,顶着一张花猫脸努力坚强道:“你别哭,我跟你走,你一哭我也想哭,呜呜呜……” 老板:“……” 干啥呢,你俩在这用魔法打败魔法呢? 花球球眼泪一擦拉起柯恩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文文静静礼礼貌貌:“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他走。” 老板整个人都透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路旁,花球球被柯恩压的脸通红,她恶狠狠大喘气,问他:“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城市灯红酒绿,路上车辆零星,柯恩不说话,收回搭在她肩头的手,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可怜巴巴一团,答非所问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颗玉米糖?” 花球球叹口气,拢了拢外套在他身边蹲下,怎么说,陪大侦探压马路也不算亏。 “身上没带,明天给你。” 风吹来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让花球球不可避免皱下眉。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柯恩伸出食指在地面画圈圈,声音是哭久了的沙哑:“我不是故意弄丢的,我要是收到一定会好好珍藏起来的。” 花球球好笑道:“你不吃啊?藏起来化了怎么办?” 他将脑袋一歪靠在少女纤秾合度的肩头,冷风吹的昏沉的头脑稍微清醒,瓮声瓮气:“化了再冻起来……” 说了这么一句又没声了,好像就要铁了心要睡在马路旁,花球球静静陪他坐了会儿,刚准备打车送他去个旅馆,哪知道冷清的街道一辆名贵的汽车驶来,稳稳在两人面前停下。 柯恩霎时变得脸色阴沉,他不自觉站起身,花球球也跟着站起,询问:“怎么了?” 男人带着狠厉的眸子直直望向下来的杰森,手指捏紧花球球的外套衣袖不放松。 “我不要跟他回去。” 花球球的脚步往他身前移了移,将他彻底挡在身后,才眼带敌意的注视这位五官高挺的外国人。 “我是杰森,柯恩的经纪人,请你让开。” 杰森人高马大身形魁梧,垂眼带着嘲弄看向娇小的少女。 大片的阴影彻底将花球球笼盖。 尽管花球球不认识他,可他一直很讨厌花球球,任何会影响到昼言的不定因素他都讨厌。 花球球不动分毫,扬唇:“他不想跟你走,今晚由我来照看他。” 细长浓密的睫羽一颤,柯恩用力攥紧她的衣袖,骨节绷的发白。 杰森唇角扯出讥讽的弧度,视线越过她冷冷看向柯恩,下令:“过来。” 花球球正准备跟他对抗到底,哪知道柯恩自己主动迈开步子绕过她一步步朝杰森走去。 【我有奴性,哪怕他们现在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那夜自柯恩口中吐出的绝望话语忽然被花球球记起。 奴性…… 她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第159章 我的好巴尔 几朵厚重的云彩被风吹来,一点点掩盖住月色清辉,大片的阴影犹如黑暗中的巨兽压下,落在几人身上平添一份森然的恐怖。 不知是不是寒风吹的,花球球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 在外面被世人崇拜称为人类守护神的昼言,不过是个随便来个人都能驱使的奴隶。 数百年的意志灌输,数百年的洗脑调教,数百年的药剂注射,他是高不可及的月亮,也是剥开假象触手可及,谁都能踩上两脚的月亮。 花球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肌肉线条紧绷的恨不得拉断。 她眸光含着不快,一把伸手拉住柯恩的手腕,再一次跟杰森一字一句重述:“他不想跟你走,今晚由我来照看他。” 风更冷了,扬起少女小腿边的裙摆,叠荡起一朵朵翩然的花。 杰森似毒蛇幽深的目光无声盯她许久,最后扬起一个狠厉的弧度:“你是想跟我动手吗?” 花球球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劲,一下就把柯恩重新拉回自己身后。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嫩白掌心对准杰森,披散的长发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小巧,气息温和无害的少女此刻正眉眼冷冽,嗓音裹着细碎的寒冰:“动手就动手,我要打的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讨厌死了。 我都没凶过侦探长,你凶什么凶啊? 银镯上的水晶开始急促闪烁,庞大的力量似潮水疯狂涌向她的掌心。 恢复记忆后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心得手的使用这股力量,而可怕的力量聚集,让对面男人从容的表情一点点僵住,直至变得只剩凝重。 资料不是记载这位少女七岁时就被恶魔剥夺力量了吗? 就算还能使用力量,那为何脸上没有斑纹? 花球球根本不给他一点思考的机会,绝对强大的力量猛然向男人推进,只是眨眼间杰森全身便如碎骨般痛的脸色煞白,然后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没有任何打斗技巧,纯靠这恐怖如斯的力量一下碾压。 “呼~” 她象征性的擦去额角不存在的汗水,感觉自己超酷的! 面上强大自信,其实心里已经在泪流满面了。 这熟悉的浑身乏力感又来了,好想睡觉。 柯恩一双水蓝的眼睛茫然睁大,里面满是错愕。 花球球此刻简直是酷炫吊炸天,她帅气的一撩颈边长发:“别惊讶,你的小助手现在可是武力值拉满。” 柯恩把她抱在怀里,仿佛在气自己的懦弱般一言不发。 花球球对他提尔面命:“以前你向我分享你的秘密,现在我向你分享我的秘密,我们都要替彼此保密,好吗?” “嗯!” 他的脑袋埋在少女的颈窝,声音因此显得沉闷,却是道不尽的坚定和郑重。 花球球腾出一手摸进外套的口袋,掏出手机,有点心虚的给巴尔打个电话。 大半夜,凌晨,刚被她折腾过一趟的巴尔在柔软的大床还没躺上五分钟,就被手机响个不停的震动吵到冒火气。 他“噌”的从床上坐起,还穿着那套小熊睡衣,戴着三角睡帽,一身的狂躁戾气在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时才稍微消退点。 声音冷的要掉冰渣。 “喂?” 手机里传来小姑娘娇软的回应:【巴……巴尔……】 巴尔挑眉:“又找我做什么?” 【我……我好像闯祸了……】 她的声音几乎要哭了出来。 巴尔能想象到她没骨气脸皱成一团的可怜样。 他无奈的按压太阳穴,话里却是纵容:“怎么了?” 【你会不会帮人消除记忆,一小段就可以!】 杰森对她的力量起疑,她自然要做出相对应措施。 巴尔应下:“可以,没问题。” 好歹是阶位君王的恶魔,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 对面的人明显松口气,声音欢快起来: 【还有,我把人打晕了,他伤势好像挺重,你能不能帮我善下后……】 她大概是察觉到自己一直麻烦别人的不对,不好意思的声音越来越小。 呦呵。 这可不得了。 看着软绵绵的小姑娘都学会在外面打架了。 巴尔讶然的同时,还不忘问她:“你有受伤吗?” 花球球老实巴交:【没有。】 “那就好,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去找你。” 然后巴尔再次穿着他的小熊睡衣闪亮登场。 还好现在是凌晨,也不是主道,路上没其他人,打人这事没被旁人看到。 只是来给花球球擦屁股的巴尔在看到柯恩时,面色又变得不太好。 他面上带笑看向花球球。 你别跟我说你是为了个男人打架,然后找我善后? 花球球“嘤”了一声缩起脑袋不敢说话。 柯恩幸福的冒泡泡:“你维护我,你心里有我,你说要照看我,所以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对吧?” 花球球:“……” 还能这么推导的吗? 天呢,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巴尔一把提起柯恩后衣领,继续对花球球核善微笑:“我现在送你回宿舍。” 正有求于人家呢,花球球哪敢不从啊。 她被巴尔送回宿舍,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床上躺好,对柯恩哀嚎的挽留视而不见,没良心的把一堆破事全甩给人家处理,眼一闭舒舒服服进入甜蜜梦乡。 第二天起来时一整个神清气爽。 三姐妹去食堂吃完早饭一道去班级上课。 她正觉得人生简直不要太美好时,一下课又被堵了。 还是那个叫李越的男生,他这次趾高气扬:“我找到证人了,关于你和宿凛光一直私下里报复我们这件事!” 花球球和宿凛光对视一眼,颇为感慨:“你还挺坚持不懈。” 她赞叹:“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和宿凛光就一起跟你去见见证人吧。” 李越:“……” 你这一副大爷施舍的语气是想干什么? 第160章 去抓凶手 秋日的校园如同披了一层苍山日暮的余晖,金红爬上道两旁的林木。 被李越召集的证人们正一脸忐忑等待宿凛光和花球球的到来。 直到看到那拽的跟二百五的宿家小少爷走到跟前,他们颤颤巍巍齐齐往后退两步。 真是被打怕了,这狼崽咬人可凶了。 宿凛光大大咧咧:“经调查我可能真打过你们,所以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该补偿的我会补偿,但同时你们也要向我们道歉!” 他龇牙咧嘴目露凶光:“你们再敢骂我朋友试试,下次我接着揍!” 已经准备好一大堆说辞让宿凛光承认罪名的众人:“???” 啊不是,你是否太坦荡些,这就承认啦? 但宿凛光一番话也说的他们脸颊羞红,支支吾吾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谁料到他们在背后说人几句坏话就被打了呢。 花球球一步上前底气十足:“但是我没罪啊,我是待人友善的小女孩,从来不打人!” 说完思绪一转还有点心虚。 那凌晨还把杰森打进医院了呢。 “可是我好像看见你打我了…… ” 有位胆小的男生弱弱举手。 “那个人消失的很快,我只模糊看见她的侧脸,和你真的很像……” 又有位女生小声附和:“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我也……” 一个人说看到了还可以解释为看错了,可是这么多人呢? 花球球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一种猜想,现如今她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她稳了稳心神,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和我说?” 一群人缩着脑袋支支吾吾:“因为我们本来也理亏……” 一个个背后骂人骂的可脏了,哪敢去主动找她。 宿凛光这会儿可算是觉得自己脑袋灵光一次了,他右手握拳“啪”的击向左掌心,拍板道:“肯定是有人想陷害球球!”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自己聪明:“我们设个计把真正的凶手引出来,这样不就可以还她清白了吗!” 这句话成功引起其他人的骚动。 “其实仔细想想,那个人身手很好,这不是零级的花球球能做到的事吧?” “难道真的是有人陷害她?” “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那个人比我们还讨厌她?故意给她拉仇恨的?” 一个人说完立刻意识到不对的捂紧嘴。 花球球礼貌微笑:“捂什么嘴,继续说啊?” 看我回头给不给你两个砂锅大的拳头。 众人脊背一凉,自觉的开始讨论起来如何引出真凶,李越额角青筋直跳,咋,来前气势汹汹,现在就反水呐? 他憋的脸色青紫:“好!那咱们就试试!” 宿凛光询问:“怎么引?” 李越摸着下巴沉吟:“他们都是背地里骂过花球球才挨打的,不然你让他们再多骂几下?” 礼貌:你花球球吗? 宿凛光凶光毕露:“你找打!!!” 李越气的脸通红:“那不然怎么办!对方只有在花球球被骂时才出来!” 花球球心累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就先这么办吧。” 见到幕后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夜晚。 晚上忽然变天,没有一点月色,乌云厚重随时都会有大雨倾盆而下。 先是有一对男女手挽手出校园,一副甜蜜约会的模样,是李越和他的女朋友艾佳。 没多久后面又跟了俩人,是身穿黑色外套,拉链拉得严实头戴兜帽的花球球与宿凛光。 花球球低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也是,主要是怕凶手看到她本尊拔腿就跑。 宿凛光则是自告奋勇跟来要保护她。 一切按照白天拟定的计划进行。 先由李越和艾佳装作约会逛街,随后走到一处狭长的暗巷进行男女朋友情浓的亲亲,再聊东聊西聊到花球球。 跟在不远处的宿凛光:“……” 地铁 老人 看手机.jpg 他耳尖发红,结巴:“他们这亲亲是非亲不可嘛?” 花球球老成:“唉,这你就不懂了,大晚上谁没事往没人的暗巷钻啊,肯定是要去做羞羞的事才不会被人怀疑,我们这是合理安排。” 这不是降低凶手警惕吗? 到时候我们也好堵人啊。 宿凛光唏嘘:“那你确定今晚凶手就正好碰见他们吗?” 花球球大嘘:“不确定。”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沉默。 又过了几分钟,宿凛光忍辱负重:“他们好像开始骂你了!” 花球球死鱼眼:“真不想知道他们骂的内容。” 宿凛光抱不平:“那要是今天凶手没引出来,你不就白挨骂了吗!” 花球球龇牙:“怎么会?没引出来回头你就帮我骂回去!” 宿凛光高兴的一咧嘴,随后发觉不对:“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骂?” 花球球摆出一副矜持样:“请不要逼迫淑女去做这种失礼的事。” 宿凛光:“……” 得,你清高,你了不起。 但宿凛光还是战意高昂,骂人,他超会的! 就在他臭屁的思考到时候要从自己的词典里拿什么凶狠的词来骂人时,被花球球一声不符合形象的“我靠”惊的一激灵。 宿凛光:“怎么了怎么了!!!” 花球球跟个小皮球一下就往暗巷跑。 “人真来了!” 宿凛光震惊的睁大眼睛,就看见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对着李越就是一阵拳头招呼。 宿凛光:“我靠!” 今儿是什么运气,瞎猫真碰上死耗子了! 他摩拳擦掌就往暗巷冲,花球球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背包中的时之沙漏。 心中念着启动咒语,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 一阵浅色金光铺开,暗巷里时间被定格,李越、艾佳和宿凛光脸上的惊疑愤怒,似蜡像栩栩如生。 包括身形僵了一瞬的黑衣人。 花球球骤然敛眉,抬手就要去揭开黑衣人的兜帽,哪料这时黑衣人忽然动了,竟然并未受到时之沙漏的影响。 花球球心中惊惧,被黑衣人一把抓住手腕,带动着疾速奔跑起来。 米迦勒:【我来帮你解决……】 他话还没说完,“啪嗒”一声察觉花球球冷漠无情的把联系切断了。 米迦勒:【?】 这是在做什么? 都被人掳走了还屏蔽我? 您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米迦勒试图冲出银镯在外幻化成形,又发现花球球下了死令把银镯都封锁,他出不去。 米迦勒:【???】 你脑子也三权分立了是吗,在危急时刻做这种决定? 第161章 依照记忆构建的秩序 黑衣人身形纤瘦,个头和花球球一般高,禁锢在她腕间的那只手白皙小巧,很明显也是个女孩子。 在黑衣人与花球球完成肢体接触的那一刻,花球球的眼中闪过惊愕迷茫,最后被一层了然的柔软情绪包裹。 黑衣人左手拉住她,右手去固定自己头顶的兜帽,但随着疾速奔跑还是有几缕栗色发丝从帽中滑落,随着从脸侧刮过的气流飘扬晃动。 花球球眸光明灭不定,视线看向那栗色发丝,又慢慢转移落在黑衣人拉着自己的左手上,一模一样的银镯,就连现如今亮起的六颗红水晶也一个不差。 她任由对方拉着她跑,乖顺的模样引的黑衣人都忍不住好奇发问:“为什么不反抗?” 清甜温和的少女声线和花球球如出一辙。 桥洞下夜色隐蔽处,黑衣人摘下兜帽,澄澈的杏眼带着不解看向花球球。 花球球眨了眨同样澄澈的杏眼,笑容柔软:“因为我知道是你。” 她看着那张和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容,看着黑衣少女神色的错愕,笑着补了句:“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我自己。” 桥洞下更显黑暗,稍微盈起的光还是外面道两旁的路灯赐予的。 昏暗的光落在黑衣少女清隽的眉眼,她的栗色长发披散,“奶奶”赠与的红色小花发卡别在一侧,听了花球球的话,她愣了一瞬,随即缓缓露出开心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她呢喃,抬手抚上花球球的脸颊,指腹微微摩挲,语气新奇带着慨叹:“好奇妙,像在照镜子。” 花球球掩唇笑了一声,话中全然是惊叹:“我也觉得很奇妙,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另一个我。” 黑衣少女俏皮的歪了歪脑袋,朝她伸手:“你好花球球,我是‘花球球’。” 花球球握上她的手,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两人之间并没有剑拔弩张,反而是岁月静好的坐在一块,宛如双生姐妹般亲昵。 黑衣少女:“你是从什么时候猜到我的存在的?” 花球球双臂环膝,声音轻柔:“在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 黑衣少女目露惊讶,似乎没想到会这么早。 “起初我在思考,为什么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会有以前的背景资料,从出生记录至今,与我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太巧妙了,将我的过往设计的滴水不漏,巧妙到就好像有人特意为我布置好一切,让别人发现不出端倪,然后等待我的到来,让我显得和这个世界的原住居民没有差别。” “所以我猜想,是不是真的有个‘花球球’帮我营造这些。” 营造出这个世界的出生记录,成长经历,包括为了她没有斑纹力量而设计的恶魔绑架案。 黑衣少女静静听着,嘴边勾起赞叹的弧度:“好聪明,都猜中了!” 花球球疑惑:“但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你的过去和喜好几乎与我一模一样,我来自异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往的?” 黑衣少女忽然前倾身体,执起花球球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腕间的银镯也因此亲密的贴在一起。 她的额头亲昵依恋的与花球球额头相抵,声音轻柔的好似春日晚风。 “因为我的一切都是根据你的记忆塑造的。” 闻言花球球猛然瞠大双眼。 “一千年前战争毁灭文明与秩序,你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一千年,这个世界的文明就发展到如今的高度了吗?” “你没有思考过为什么现在是2023年,这个世界除了非人力量的存在,其他全跟你的世界一模一样的原因吗?” 花球球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声音颤抖语句磕绊:“我……我思考过,可是我思索不出答案……” 黑衣少女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因为这个世界的文明秩序,也是根据你的记忆构造的。” 花球球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一千年前,两位大人与你签订契约,你们共享彼此所有的力量与记忆。” “面对本就落后文明又覆灭的国度,神明依照你记忆中自己的世界,有序引导人类一步步回归正轨,他们规避很多风险和弯路,省去麻烦,选择最有效的捷径快速而稳定的恢复秩序。” “两位大人说,千年后才是真正的决战,你们终将重逢,所以我为你而生,依照你的记忆为迎接你的到来准备好一切。” 大量的信息犹如翻滚的潮水一下冲破闸门,让花球球只能倾尽所有一点点的缓慢消化。 她木讷的张开嘴皮:“你还知道什么?比如为什么我会背叛?会回归原来的世界?” 黑衣少女忽而坐直身体面色严肃,纠正道:“你从没有背叛,请不要妄自菲薄。” “我并不是人类,我只是一个附着神明力量的死物,无法承载太多记忆,所以并不能为你解答这些疑惑。 “现在我所依附的力量正在消散,我也要消失了。” 她再次虔诚的捧起花球球的脸颊,满目不舍与敬仰:“能为你做这些我很自豪,我将一生引以为傲。” 花球球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大脑慢一拍的缓缓转动,眼中竟不由自主有些湿润,问:“你为什么要攻击那些学生?” 黑衣少女眼含狡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花球球“噗嗤”笑出声,视线模糊,泪水就快要在眼眶蓄不住:“嗯,我知道,所以谢谢你。” 对方显得受宠若惊,最后鼓起勇气伸手珍重的将她抱住。 花球球:“要告别了吗?” 黑衣少女:“嗯。” 花球球紧紧的回抱她:“很高兴与你相遇。” 黑衣少女露出灿烂的微笑:“我也是。” “那么再见。” “再见。” 黑衣少女消失,花球球双手向上,掌心接住从空中落下的,被红绳捆扎的一截栗色长发。 她记得,这是她的头发,她说头发太长路西法帮忙修剪后,藏起来锁进花匣的那一截。 掌心的发丝化作光子消散,如同历经千年时光彻底化作尘土。 为什么要攻击那些学生呢? 因为她想在最后消散时为主人做最后一件事。 欺负花球球的人,她都会教训回去。 …… ps:哈哈,没想到吧?什么叫脑洞文啊,谁能猜到我的脑洞就算我输(嚣张后仰) 第162章 淋雨一直走 厚重的乌云最终还是降下凛冽的阵雨,又急又大,花球球刚踏出要离开的脚步,便被雨势逼得缩回桥洞下。 她双臂抱膝坐在地面,耳边是嘈杂急迫的雨声。 空气变得潮湿,她眨眼看过狭窄昏暗的空间,忽然牵起嘴角笑了一声。 好像回到了千年前,他们在洞穴里度过的那段日子。 【你最近有心事?】 米迦勒踌躇半天,最终选择向她发问。 在黑衣少女消失后花球球便解除了屏蔽,现在听米迦勒一问,她挑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米迦勒总觉得两人像是出现隔阂般,以往对他坦诚相待的人现在动不动屏蔽他,这让他本能的心中起了疙瘩变得不舒服。 【……】 他有片刻的沉默,随后斟酌言词开口:【总觉得你有些变了。】 花球球恢复记忆那心态当然不一样啊,她老道:【小米啊——】 语调拉多长,把慈祥和蔼全给拉出来了。 米迦勒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底攀爬上脊椎骨。 要命。 一种家养小女友变成慈爱老妈子的感觉。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感觉。 反正他米迦勒这会儿是先破防为敬。 花球球摸出不停震动的手机给担忧她安危的宿凛光回消息,屏幕冷白的光破开沉甸甸的暗色照清她的面容。 少女将手机锁屏装进口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轻快:“我要准备出去了!” 轻柔的声线被磅礴的雨声掩盖的细若蚊呐。 但米迦勒却是听个真切。 他望向倾泻而下在地面溅起串串水花的大雨,嗓音困惑:“可是雨还很大……” 花球球哼笑一声:“不管它。” 少女迈开腿冲向雾气腾腾的雨地。 “你帮我遮着就是了!” 容不得米迦勒思考,她已经在雨中奔跑,自由自在如同翩然翱翔的海燕,身姿轻盈踩踏出一朵朵水花。 “滴滴答——” 雨声喧嚣,却未淋湿她一分一毫。 她跑的正欢,天地颠倒的黑夜中耳畔听得一声清浅的叹息。 银镯漫出柔和的金光,化作宽大温暖的手掌圈住她的手腕。 “跑慢点,不怕摔倒?” 花球球慢慢停住脚步,低头看向牵着自己的清癯腕骨。 她的视线顺着男人紧实的小臂向上看,落在对方深邃俊美的眉眼,不由嫣然一笑:“你出来啦?” 米迦勒圈在她腕间的修长手指略微向下,一点点侵占她的指缝空间,直到十指相扣,他才一顿,目光平视前方有意避开她的视线,嘴上道:“你说呢?” 不出来谁把雨地撒欢跑的你逮回来? 他们的上方没有撑起任何遮挡物,雨滴如落到一半凭空消失般,任由世界潮湿,二人依旧干爽如初。 有了这位神,雨点又哪敢侵扰半分。 花球球开始拉着他跑,男人片刻恍惚,很快依着她一起跑起来。 “大仙,你现在恢复的很好嘛,在外面化形都不虚了。” 听到“虚”字男人眉宇拢起,略带报复的掐了掐她虎口软肉 ,道:“拉斐尔的治愈术很有用。” 花球球跑的呼吸带出几分凌乱:“那也是我把你养的好!” 说着还较真的催动拉斐尔传给她的力量,霎时暖意包裹米迦勒的四肢,让他低哑着声笑了出来。 “你说的对。” 是你把我养得好。 花球球听的高兴啊。 她惯会养人了。 你瞧瞧那些个小路小萨小阿罗的,都被她养的水灵灵强酷帅。 她得意的翘起嘴角,米迦勒只是瞥了一眼心情也如雨后晴空好的不得了。 直到快到校门口,花球球假模假样的脱下外套撑在头顶,装作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样子,而大仙又藏进了银镯中。 刚进大门,守在值班室的宿凛光泪眼汪汪冲出来,立刻把伞移到花球球头顶,黑漆漆的豆豆眼水光颤呀颤。 “你没事吧?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欺负你?记不记得长相?我查出来帮你揍回去!” 花球球感动的跟着他泪眼汪汪:“她跑的太快我没追上,你是一直在值班室等我到现在吗?” 这一说宿凛光急慌慌一拍脑袋:“嗯,对了,这么久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淋雨是不是很冷,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比较好?” 他难过又自责,自己跟去就是为了保护花球球的,结果一点用都没起到,还让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大雨中跑回来。 呜,心更痛了。 花球球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脑袋,他像沮丧的金毛犬一点点被安抚。 “我回去洗个澡就好了,对了,李越他们信我清白了吧?” 宿凛光高兴的握拳一挥:“当然!事实摆在眼前,他敢不信我就揍他!” 花球球被逗笑。 两人撑着一把伞在雨夜茫茫向前。 花球球:“你这周回家吗?我哥这周会来看我,他是位很优秀的医生,如果你……” 宿凛光立刻抢答:“我不回家!” 他欢快:“我跟你去见哥哥!” 花球球意外的看他两眼。 好端端的这么激动干嘛? “等我哥来的时候我联系你。” “好啊。” 宿凛光将花球球送回宿舍,转身面上笑容淡了几分。 他神色恹恹,眼皮耷拉显出烦躁,“啧”了一声掏出手机给他的母亲打个电话。 “妈,这周我不回家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反对的声音。 【小光啊,你得回来检查身体,这事耽误不得。】 “这周末我约好了要去朋友家玩,而且我最近情况稳定,小舅也在我身边看守,所以没事的。” 【不行!】 “妈,就这一次。”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将气氛拉到零点,眼见母子俩关系要结冰,宿母叹气,声音苍老许多。 【好吧,就这一次,回头我派人把镇定剂给你送去,你要按时注射知道吗?】 得到母亲的同意本该是件开心的事,可宿凛光偏生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妈,你在家注意身体,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像是四周砌起密不透风的围墙,他的心就锁在里面。 上面也被封了顶,窒息的他连去砸墙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163章 他们的朋友圈 花球球回宿舍先是洗个澡,随后双手捧着热牛奶温习功课。 大学生怕什么? 当然是期末挂科了! 她是不管你世界再怎么忙碌魔幻,那每天也要战战兢兢抽出部分时间来学习。 学完了上床小被子一盖,开始必备的睡前刷朋友圈。 她刚打开朋友圈,就看见三分钟前热乎的。 宿凛光:如果遇见同学的哥哥我应该叫什么呢? 评论区。 蔺珩:跟着叫哥就可以了。 宿凛光回复蔺珩:咦?不用叫大舅吗? 蔺珩回复宿凛光:…… 花球球锐评:“脑子啊脑子。” 第二条是柯恩的。 柯恩:突然想重温一部动画片,但是想不起来名字了,就是黄色海绵和粉色海星的那个,叫海绵……? 评论区。 花球球:宝宝! 柯恩回复花球球:哎,我在这里![亲亲.jpg] 抱着手机的花球球:“???” 第三条是阮思妍的。 阮思妍:分享文章【如何让同学变成你的嫂子,叔嫂爱好者必入!】 评论区。 阮思妍:啊啊啊啊我不知道这个点进去就会自动分享,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删! 草条条回复阮思妍:噫——你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花球球:“?”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原来思妍喜欢看这种狗血文章啊。 她感叹一番划到下一条。 第四条是苏望。 这让花球球一下提起兴趣。 班长居然发朋友圈了? 苏望:敌人少一撇,是故人。 评论区。 程列:天使挪一笔,是大便。 苏望回复程列:…… 屏幕外的花球球:“……” 噫,好心情戛然而止,顿时就没有继续刷的欲望了。 她手机一扔闭眼就睡。 一夜好梦。 醒来上午去上课,进班了看坐在她前后左右的几个人,一副正人君子认真听课的模样,她不由感叹。 背地里一个比一个不着调。 这一周她不是在小贞奶茶店开茶话会,就是在给程列送漫画的路上。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下午放学,她欢呼一声背起包就溜。 跑的急但抱住教室门框堪堪刹车,冲宿凛光笑靥如花:“今天太晚了,明早我来校门口接你和蔺珩!” 宿凛光兴奋的大力挥手:“好!那我们明天见!” 花球球蹦蹦跳跳跑到校门口,果然瞧见自家面相温雅又透露出些许淡漠的哥哥。 还有站在身旁单手插兜银灰短发的周烨。 “哥!” 她似乳燕投林欢欢喜喜跑过去,何宴漆黑的眸色显出柔软来,伸出双臂极其绅士的把控分寸轻轻拥了她一下。 既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纤细小巧的少女嵌在他怀中是那么的般配,让他堪堪止住眼中的贪恋松开双臂。 他笑:“这周过得怎么样?” 花球球:“总感觉发生了很多事,有点累。” 何宴:“那我们先回去休息。” 花球球:“好!” 完全被晾在一边的周烨再也无法保持单手插兜的酷哥形象,他双臂张开:“来,球妹给我抱一个。” 花球球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何宴便先一步不辨喜怒的拉起自己的妹妹大步流星离去。 周烨:“?” 不是吧? 给我抱一下掉你一块肉还是怎么滴? 而且我是你弟,能不能多照顾下我的情绪啊? 花球球就不是我妹了吗? 看你那小气样。 他耀武扬威的朝何宴的背影亮拳头。 花球球:“哥,往后看。” 何宴一回头,惊的周烨赶忙双手插兜吹起口哨看四周。 呀,惊的是一身冷汗。 合着这小妮子心还是偏的。 何宴暗含警告的瞥他一眼,花球球咧嘴嘲笑,顿时给他委屈的。 “喂喂喂,你俩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他从后面跑过来,挤在两人中间,一手搂一个。 周烨:“老规矩,先回公寓休息再出去玩?” 花球球专心致志扒拉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没空说话。 何宴淡漠的掀起眼皮:“哪来的老规矩,今晚你去酒店睡。” 周烨耍起无赖:“今晚咱们一起睡?那也行,快快快,这时间宝贵的紧呐。” 何宴:“……” 花球球:“……” 到最后周烨还是留下了,吃饱喝足还睡了一晚上。 周六上午九点,是花球球要去校门口接宿凛光和蔺珩的时间点。 而这边早早爬起来在宿舍精心打扮的宿凛光,紧张的人都快精神麻痹了。 “小舅你看我这大背头帅不帅?” 蔺珩:“帅。” “那再看看我的黑夹克酷不酷?” 蔺珩:“酷。” “花球球她哥应该会喜欢我吧?” 蔺珩:“会。” 狗屁。 宿凛光现在的装扮简直就是嗑了药的精神小伙,别说喜欢,何宴看到是要直接把他打成非法分子拉进黑名单的程度。 正在宿凛光费尽心机打扮自己时,等的心累的蔺珩接到一通电话,原来是宿母派人送来的镇定剂到了,让他下楼取一下。 宿凛光洋溢笑容的脸色变得黯淡,他蔫巴巴的往那一坐:“你去取吧,我在这等你。” 因为蔺珩沉稳可靠,所以这种重要的事宿母交给了他。 小少年冲他安抚一笑:“我很快回来。” 蔺珩不打顿来到宿舍楼下,那里正站着一位装扮干练的男人。 这位是林医生,也是宿凛光的主治医生。 “蔺小公子。” 林医生先是和他打招呼,然后道:“宿小少爷在上面吗?宿夫人叮嘱我亲自帮他注射镇定剂。” 蔺珩挨满山光水色的眉眼沾染无奈:“小光最近心情不好,他是不会见你的,还是交给我吧,我来注射。” 闻言林医生显出几分为难:“可是宿夫人叮嘱……” “林医生。” 蔺珩忽然礼貌的唤他一声。 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摄人强势的气息,面上仍带笑,语气却显得不容置喙起来:“林医生,你作为主治医生是最清楚小光受不得刺激的,所以还请将药剂交给我,由我来注射。” 他的眼神生出几分逼仄的不悦,直叫林医生心有余悸。 “请您一定要按时注射,不然病情无法得到稳定,宿夫人的怒火我承受不起。” 蔺珩接过药剂盒:“好。” 第164章 说不出的古怪 校门口,林医生刚上车打方向盘离开,同时与一辆漆黑的轿车擦肩而过。 这也使得事情的发展开始朝无法想象的地步失控。 轿车朝校门口驶来,下来的是何宴与花球球,周烨不在,因为他去附近医院打点去了。 考虑到为宿凛光诊断会用到相关医疗机械,所以这才命周烨提前安排好一切。 宿凛光接到花球球的电话,顿时嘴角一咧兴高采烈,对着镜子双手抄起理了理自己成熟(精神)又帅气的大背头,满意的招呼蔺珩:“小舅咱们走!” 蔺珩才刚跑上来,他想了想将拿到手的药剂盒装进背包,认为回头由更专业的何医生来注射会更好。 背上黑色单肩包,罕见的他也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 镜中显出温雅谦逊的少年,蔺珩生的就如一块剔透的美玉。 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收紧成拳,彰显出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无波。 要和花球球的哥哥见面这件事,哪怕是一向从容的蔺珩也显出青涩的紧张来。 “小光。” “嗯?” “我的仪容仪表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吧?” 正兴奋到嗨的宿凛光一愣,似乎对蔺珩会问这种问题感到意外。 他灿烂一笑:“当然不会有!” 美玉无瑕就是这个道理。 小舅可是他的偶像,哪里都是完美的! 而宿凛光也是蔺珩心中最意气风发的少年,要不然怎么说舅侄关系好呢。 蔺珩弯起眼眸:“那我们走吧。” 宿凛光欢呼:“好!” 何宴这个人,在大多市民中是没有知名度的,但在达官显贵中可是无人不晓。 他的对外身份是在高干医院就职,哪个大人物病了都要指名找他,圈内名声到底有多热,宿蔺两家的小少爷自然是知道。 现在真正见到真人,再加上还有花球球这层buff叠加,宿凛光的cpu直接干烧了,脑袋冒烟无数次尝试重启。 “大大大……” 大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后面要跟个舅子。 何宴:“?” 要不要先把脑袋蒙进水池降降温清醒下再说话? 相比之下蔺珩要从容的多,文秀温雅:“何先生你好,我是蔺珩,这位是宿凛光,今天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何宴同样是个外表温柔的人,只是眼眸幽邃扑朔出疏离的淡漠。 “你好。” 男人半长的乌发扎在脑后,鼻梁架起一副银丝边眼镜,身姿挺拔气质斐然,社会的资深阅历让他更显内敛,锋芒暗藏却仍让人心生敬畏。 这边蔺珩与何宴打招呼,那边花球球安慰呜呜哭泣的宿凛光。 宿凛光双手抱头一脸绝望:“丢人丢大发了……” 花球球拍拍他的肩:“哪有,我哥不会在意的。” 直到上车他还一脸痴呆。 惹得何宴不由主动瞥他一眼。 都说宿家小少爷脑子不太好,这么看来还真是? 宿凛光:阿巴阿巴(流口水) 很快车子开到医院,周烨在寥寥无人的贵宾道前等候,瞧见四人下车他吹个口哨,心情颇好:“都打点好了,进来吧。” 何宴没理他,知道这个弟弟爱顺杆子往上爬,索性根本不表态。 花球球朝他竖起个大拇指,周烨笑眯眯张开双臂:“抱一下当感谢。” 少女正面朝他走来,在他嘚瑟的眼神中腰一弯从青年腋下钻过,她招呼身后的宿凛光:“人家让你抱一下当感谢呢。” 在周烨面前停下的宿凛光纠结的眉毛直打结,鼓起勇气认真道:“抱歉,我是直男。” 还是不抱了吧,要不然回头花球球说我不干净了怎么办? 周烨脸一黑。 “老子也不是弯的!!!” 他气呼呼掉头就走,看向花球球的眼神幽怨又指责。 我一大早起来还不是替你办事嘛,抱一下要你命啦? 那你别说,花球球真感觉要命了。 这可不兴抱啊,要是我哥误会了怎么办。 走在最后的蔺珩掩唇笑了一声。 五人一块走进空荡的房间,周烨靠在墙边双臂环胸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视线散漫又无聊的朝这边投来。 花球球和蔺珩紧张的站在病床边,一颗心七上八下。 宿凛光乖乖听话在那躺着,何宴抬手覆盖上方,白皙的脸颊攀爬上蓝色花枝般的纹路。 手底凝聚的柔和光球看似不起眼,力量却是强的惊人,让一旁的蔺珩心中一凛,对眼前的男人越发钦佩。 光球化作一层层光波在宿凛光身体铺展开,从头到脚一遍遍循环,何宴聚精会神细细感知,室内几人不禁放轻呼吸,静的掉根针都能听个真切。 花球球和蔺珩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生怕宿凛光真被检查出个什么。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因为他们瞧见何宴原本淡然的眉宇开始压出浅浅的褶,随后越皱越深,脸色凝重,压的他气息更为迫人。 几乎在他刚收回手停止检查时,花球球便忙不迭开口:“怎么样?” 何宴屈起食指抵在唇边,鲜少的垂下鸦羽长睫陷入沉思:“很古怪。” 他招招手:“随我来。” 只是三个字,宿凛光便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般。 那可是医学界最顶尖的何宴,他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该立遗嘱了? 大块头呆呆笨笨从病床下来,浑浑噩噩跟随何宴再去仪器前检查。 花球球担忧:“他这样我有点怕。” 蔺珩抿紧唇,继而道:“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 先进的医疗器械配上何宴炉火纯青的治愈术,里里外外把宿凛光检查了不下三遍,屋里几人只瞧见他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开过,心里彻底慌乱起来。 花球球焦急:“哥……” 何宴抬眸冲自己的妹妹安抚一笑,他沉吟:“我说古怪是指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不正常力量波动,可是我查不出原因。” 尽管波动极其细微,何宴也能敏锐的捕捉,他对自己的医术一向自信,现在碰壁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间竟勾起了莫大的兴趣。 第165章 不准再注射药剂 他走到一旁坐下,曲起指节叩击桌面,睫毛半覆若有所思:“你的主治医生说你是狂躁症?” 宿凛光哭丧着脸:“对,我小时候遭遇绑架后脾气就变得无法控制,经常狂躁打砸搞破坏,他们起初都是把我锁在病床上的……” 何宴:“然后呢?” 宿凛光:“然后他们每隔一周会给我注射镇定剂,我的情况也慢慢稳定下来,现在基本可以正常生活了。” 何宴眸光一凝:“镇定剂?成分是什么?具体效果又都有哪些?” 一听这话蔺珩快步上前,他的动作急切,生怕真出什么事:“这里有,正好我今天刚拿到。” 他快速从背包中翻出药剂盒递给何宴,继续道:“以前一直由小光的主治医生林医生进行注射,但小光最近闹别扭不愿意和他们碰面,所以交由我代替。” 何宴一边听着一边启唇问:“我拆开看看?” 蔺珩神色肃穆:“麻烦你了。” 何宴打开密封严实的包装盒,锐利的狭长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紧药剂瓶中的透明液体。 他的指尖浮现蓝光,贴在瓶身进行药剂成分的大体分析。 当治愈术强到一定等级时,做这些并不难。 提心吊胆的三人都快哭了。 因为他们瞧见何宴的眉头皱的比先前还要深。 靠在墙边的周烨一挑眉,哟吼,说不准这宿家小少爷身陷家族重重阴谋呢。 “你说这是镇定剂?” 在静谧到窒息的空气中,何宴倏尔问道。 蔺珩刚想点头,却听男人语气骤然一沉:“这分明是催化剂。” “轰隆”一声平地惊雷炸开,劈的几人当场愣在原地忘了反应。 “你们难道没人检查过药剂?” 闻言宿凛光只觉得浑身冰凉,他踉跄几步跌坐床边,唇瓣抖动脸色煞白:“没有……爸妈说一切交给医生,让我乖乖配合治疗就可以了……” 蔺珩满目震惊与茫然:“我以为医生给患者用的药剂本就是安检过关的,这是小光的家事,宿家表明态度要自己处理,并且为了患者情绪稳定,再三告诫我们不能四处声张这件事……” “我……” 一向侃侃而谈的蔺珩变得结巴,脑袋无法思考,眼尾发红:“我也一直听话,总会按时带小光回家注射药剂……” 空气凝滞,流动不了分毫。 以何宴的能力与资历不会说假话,那么便证实了催化剂的真实性。 如此一来,一心为宿凛光着想的蔺珩就成了加害者。 面对突兀至此的局面,巨大的痛苦打击让蔺珩四肢百骸都被刺骨的凉意侵蚀。 他比谁都希望宿凛光可以快些恢复,所以总是跟在身旁监督。 他明明…… 花球球站在两人中间,默默握紧两人的手,试图以此将自己肌肤的温热传达给对方,缓解凌冽的寒意。 “如果是催化剂,是不是说明宿凛光的情况其实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她的嗓音干涩发沉,听的何宴叹息一声。 “是。” 男人道:“现在停止注射,很快你的身体就会显现出真正被损害后的模样,到时候再依照具体情况拟定治疗计划。” 宿凛光握紧手中唯一的热源,嗓子几欲失声,反复调整才苍白无力的说出一句话:“我……还有救吗?” 这话听的花球球和蔺珩皆是从心中升起巨大的悲哀和心疼。 何宴顿觉棘手:“你的这种情况我从未遇见过,药剂我需要带回去研究,我现在无法给你确切答复。” 宿凛光颓然一笑:“我还真以为他们是为我好……” “我还真以为自己有痊愈的那天。” 他的手从花球球掌心寸寸抽离,随后双手掩面情绪彻底失控,滚烫的泪水从指缝跌落。 指甲嵌入血肉的疼痛让花球球完全无法分神在意,她握紧拳头,任谁也没想到一次检查会迎来这种他们无法背负的结果。 血淋淋的真相披露在眼前,要有多大的勇气,从小历经挫折备受打击的宿凛光才能接受。 何宴剥丝抽茧试图寻找到病因,问:“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少年颓废的头颅低垂,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我会在无意识无记忆的情况下攻击别人。” 何宴诧异,扬唇:“还有没有?” 宿凛光忽然发觉自己此刻的头脑异常清醒,大概是崩溃到极限就只能强制冷静了吧。 想到此他哂笑一声,回答:“还有一次,小时候我被劫匪绑架,当时身体发热刺痛,体术等级连升两级。” 听到“体术等级连升两级”这句话,“嘭”的一声椅子摔倒,何宴不复平静猛的站起,眼中诡谲的漆黑更显瞳色深郁。 “你的力量有过大幅暴涨?” 何宴问这句话时,全身线条紧绷到极点,声线惊愕带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一屋子的人都惊诧他的态度转变,同时也意识到事情在往更加失控的地步发展。 宿凛光呆呆点头。 何宴深呼吸,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你被当做祭品了。” “……” 朗朗晴空,暗如泥沼深渊。 …… 今天是周六,阮思妍疯狂给阮清原发消息。 【你怎么还不放假我想带球球回家玩啊啊啊啊】 阮清原忙的连回她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某一处的审讯室。 阮清原坐在休息室疲惫的揉捏眉心,他刚喘息片刻,紧闭的门又被利落推开。 “阮哥,又抓到一批教徒!” 这些教徒便是他们一直严厉打击的,信奉残骸体的组织。 阮清原“啧”了一声拿起桌面的军帽卡在头顶,鹰隼般锋锐的眼睛一片晦暗。 “走。” 下属行个笔直的军姿:“是!” 阮清原重新踏入审讯室,看向坐在对面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中年男人,他撩起眼皮露出几分摄人的森然。 “你们的真神是如何赐予你们力量的?” 面对审问,身为教头的中年男人双目放光,满脸痴迷敬仰之色。 他无比狂热,扬起头颅双手向上举起。 “只要信仰主,将自己奉献主,主便会赐予我们至高无上的力量!” 第166章 证明给我看 审讯室内。 桌子两端硬生生被切割成两个世界。 一边是满脸兴奋向世人歌颂真神伟大事迹的狂热信徒。 他激动的手舞足蹈,如同浇上烈酒的火焰,眼中爆发出足以将人融化的炽热,嘴皮一张一合滔滔不绝。 一边是双腿交叠坐在木质红椅气质冷然的审讯官。 阮清原面无表情,十指交叉不时用拇指指腹摩挲手背肌肤,清浅的呼吸间多了冬日冰雪的寒意。 他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白皙脖颈处凸显清晰的青筋,泄露出此刻的不耐与烦躁。 “为什么不来信仰我们唯一的真神呢?” “在主的面前没有贫穷贵富,健康病弱,祂会平等慈悲的庇佑每一位信徒。” “为主奉上一切,主也会奉上祂的一切来深爱我们。” 阮清原听的耳朵快起茧,他压下厌恶冷淡张唇:“你是人吗。” 唾沫横飞宣传教义的教徒一愣:“什么意思?” 阮清原先是将军帽摘下松了松领口,随后折起衣袖露出一截线条紧实的小臂,双手搭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随着灯光下的阴影投落,带来一片极强的压迫感。 “我认为是个人都该知道千年前人类被残骸体迫害的历史。” 他轻描淡写说出事实,却在瞬间点燃教徒的怒火。 像被一下踩到尾巴,他先是尖锐的叫了一声,随后满脸寒意字音加重:“那是人类的阴谋!是为了故意抹黑我主编写的假史!” “我主仁慈,为穷人送去财富,为富人驱除病魔,为弱小之人赐福力量,只有我主会为我们做到这些!” 他怒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猛的拍桌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濒临失控。 阮清原抚唇眼神戏谑,不清不淡:“呵。” 教徒勃然大怒。 一身贵气的男人语气玩味:“我也不是不信,只是没有亲眼见过,不然这样吧,你证明给我看怎么样?” 劈头盖脸一桶冷水浇下,教徒稍稍冷静,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从今天起我会尝试信奉你们的真神,如果真的可以让我变强,那么我愿意撤销对你们的追捕,并且将自己奉献给主,如何?” 教徒顿时警惕:“真的?” 阮清原勾唇笑:“我渴望力量,但卡在瓶颈许多年,如果你口中的主可以帮我突破,那我又为何不去尝试?” 见教徒显出动摇,阮清原再添把柴火。 “现在我将你们无罪释放,之后你需要向主祈祷为我赐福,还有,这是你我之间的赌注,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个教徒文化程度不高性子倔强又鲁莽,阮清原便适当的激他,以身犯险试图寻找其中的真相。 教徒很想看这种生在权贵不知苦难的男人打碎膝盖臣服于主的模样,但理智稍存,半信半疑提出条件:“你要立下合约书签字,保证若我证明后你要从此放弃对我们的追捕,并且将自己奉献给主。” 阮清原眉峰一挑:“当然。” 他唤人送来纸笔,条条清晰列出合约内容,在信徒检查满意后洋洋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教徒小心翼翼将合约收好,试探:“我可以走了?” 阮清原做出手势:“请——” 教徒走出审判室来到蓝天之下时,人都是恍惚的,后知后觉脊背惊出一身冷汗。 在看到被逮捕的同伴陆续放出后,他扬唇倏然一笑。 他解救了同伴,主一定会嘉奖自己的。 审判室内。 下属走至阮清原身边,目露担忧:“这么做可行吗?” 阮清原身体后仰放松的靠在椅背,姿态随意:“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审讯这些人有段日子了,将他们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挑了最容易攻破的教徒下手。 这人鲁莽又善怒,脑子不聪明还有英雄梦,他要把这事干成,彻底免除组织面临的抓捕风险,在收获一众崇拜的同时也会晋升职位,离真神更近,这样受到的赐福也就更加强大。 阮清原笑了一声。 只是里面无限冷意。 让人等级暴涨? 他倒要瞧瞧里面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现在有了空闲他才摸出手机看向阮思妍多到爆炸的消息,冷锐的视线一扫,他竟将手机反扣桌面沉思起来。 “小赵。” 喊的是下属的名字。 小赵:“阮哥还有什么交代?” 阮清原陈述:“马上我要潜入敌人老巢当卧底,之后就没有时间做别的事了。” 小赵敬佩:“为了工作您辛苦了。” 阮清原:“以后没时间,是不是要充分利用现在的时间?” 小赵点头:“当然,您忙了这么多天,不久还要继续出任务,所以赶快给自己放个假休息……” 阮清原:“我得利用这个时间约女孩子出来吃个饭。” 小赵:“???” 阮清原:“你去帮我查查攻略,女孩子喜欢什么,怎么跟女孩子聊天,还有以什么理由将对方成功约出来的几率最大。” 小赵彻底迷糊,晕头转向:“啊?” 这哪跟哪啊,上秒还军旅画风这一秒就搞言情呐? 小赵惊疑不定:“阮哥,你真不是在开玩笑?” 阮清原已经抬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风轻云淡的从抽屉拿出一本书,小赵眼尖的瞥到封面几个大字。 《与女孩子聊天的一百个小技巧》 小赵:“……” 阮清原忙啊,整天工作就忙的晕头转向,现在下班回家了好不容易有空闲,肯定要继续把这本书翻完。 最好做到倒背如流。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瞧见身姿高大眉目冷酷的男人若无其事抱着本书潇洒离开,小赵风中凌乱。 我靠! 老大真没开玩笑! 傻眼后很快被莫大的激动淹没。 等等等等,阮哥让我查什么来着? 好像是“约会该送女孩子什么礼物”“如何讨女朋友欢心”还有“约会攻略大全”? 哎哟。 小赵一拍脑袋瓜高兴的咧嘴笑。 我记性真好。 这就麻溜的去查! 第167章 吃好喝好 这个双休日,花球球敢发誓,这是她度过的最讨厌的两天。 何宴帮宿凛光检查后,就此和花球球告别,急匆匆带着药剂赶回去调查。 周烨不想保护他了,摆烂的站在那不走,死扒着花球球要回他们的公寓小家,结果被何宴一个冷眼剜的乖乖认怂,哭丧着脸被拉走。 三人从医院出来,明显有两人垂头丧气失魂落魄,花球球忍住叹气的欲望,不动声色看下时间,提议:“现在还早,这家医院离我的公寓很近,不然先去我那里吃顿饭?” 平常听到这句话宿凛光是要高兴的围着她打圈转的,要喊上好几声“太好了”才会老实,但现在肩膀下垮脑袋低得跟个鸵鸟要埋进地里,蔺珩也少见的一身颓然,眼神麻木的茫茫望向前方。 花球球拍拍手加大声音:“去不去?” 宿凛光尾音疑惑:“去?” 花球球:“去什么去,你知道去哪里吗?” 他拉扯嘴角:“管它是哪里,你又不会害我。” 说完想到自己的父母,脑袋一点又陷入emo模式。 花球球也无力。 她的治愈术很强,可不管是一千年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细细钻研过,她会治愈血淋淋的伤口,却没本事去治疗些弯弯绕绕的疑难杂症。 像宿凛光这种情况,只能由专业的何宴来,现在她在一旁无能为力的看着,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发堵。 仔细回想以前时间都用来干什么了呢? 好像全用在巩固防御罩上了。 治愈不咋滴,可防御罩简直就是王八壳,真叫一个固如金汤。 花球球:“……” 好吧。 那也算是一技之长,勉勉强强还能接受。 她先带着两人去超市逛一圈买了食材,然后去往公寓。 开了门,像照顾小宝宝似的,给俩人扶到沙发坐好,往一人怀里塞一个抱枕,电视打开找到海绵宝宝,掏出一堆零食往桌面一放,又去清洗水壶烧完水给端上清香的茶。 做完这一切平等的ruarua两人脑袋,她才放下心去厨房准备午餐。 宿凛光抱着抱枕脑袋一歪。 蔺珩慢一拍将茶杯抵在唇边喝一口。 怎么回事。 突然想喊“妈”是怎么回事? 电视里海绵宝宝在喊派大星去抓水母。 宿凛光:“好开心哦。” 蔺珩:“我也是。” 两人对视眨眨眼。 宿凛光:“我是说花球球为我下厨好开心哦。” 蔺珩:“你说的话不严谨。” “们”字不许漏掉。 厨房锅勺敲击声清脆,很快飘来一阵馋人的饭菜香。 宿凛光呆巴呆巴的:“以后我就想过这种日子。” 蔺珩:“会过上的。” 宿凛光:“可是我现在就要立遗嘱了……” 花球球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把她魂给创飞的话。 手里的锅铲子一颤差点摔地上。 “你能不能对我哥有点信心!” “就算我哥靠不住我还能摇其他人!” 那小斐(拉斐尔)不是还没登场呢嘛。 “再不行我亲自上!” 去打听打听在一千年前能护住路西法和萨麦尔的人有多牛逼。 不是我说,我花球球就是世界一姐,我要人活谁能死掉? 她站在厨房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挥着锅铲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豪情激荡。 看的沙发上两人一愣。 不知是谁先“噗嗤”笑出声。 花球球只瞧见两人肩膀一块抖动,载满哀愁和凝重的眉眼犹如新月弯起,勾勒出清淡柔和的笑意。 蔺珩忍着笑提醒:“别甩了,锅铲上的油都被你甩干净在地板上躺着了。” 花球球脸一红恼羞成怒:“你去拖!” 蔺珩又是纵容一笑:“好。” 宿凛光小声:“你没闻到奇怪的味道吗?菜糊了啊……” 花球球锅铲一指:“你去把它倒掉我重做!” 宿凛光精神抖擞:“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即刻忙碌起来,花球球见他们彻底恢复精神,面露老母的慈祥欣慰。 多少人她都带过来了,还怕这俩搞不定嘛。 等上桌吃饭,宿凛光开始表演真正的狼吞虎咽,蔺珩夹菜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既然这件事已经明晰,那么剩下只要寻找解决办法就好了,所以该吃吃该喝喝,日子正常过,天塌了还有我哥顶着呢。” 何宴:我真是谢谢你哦。 她拿着何宴出的力在俩男孩子面前做大善人。 “放宽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停止药剂的注射,瞒住宿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话还没说完呢,蔺珩手机一阵响,他略微沉默,然后道:“是你的父亲,我接不接?” 宿凛光胡吃海喝嗨翻了,就像金鱼拥有七秒钟的记忆,现在脑子里把不快乐抛到九霄云外,人大大咧咧:“接啊,跟平常一样就好了!” 花球球欣慰的摸摸他的脑袋。 好棒,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能树起大局观了。 宿凛光眯起眼睛蹭蹭她的掌心,冲她一笑又专心致志去扒饭了。 见此蔺珩调整好情绪,接通电话,对面的男人带着急迫先开口:【小珩,小光的镇定剂注射没?】 蔺珩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文尔雅:“早上林医生送来我就给小光注射了,你别担心。” 宿父对蔺珩异常放心,他松口气:【真是麻烦你了,那孩子最近跟我们闹别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注射了就好,他病情稳定才能像个正常人继续在学校生活。】 这番话说的屋里三个人脸色都冷了下来。 什么叫“像个正常人”? 本来就对宿家不满,现在敏感词汇一戳,就连好脾气的花球球也彻底拉下脸。 明知道自己儿子最不喜欢听什么,他还偏就一直挂嘴边。 现在想想,为什么宿凛光哪怕是住院父母也不来看他,不就是他们亲手将儿子推入深渊变成怪物,心虚无颜来面对他吗? 什么事都托乖巧的蔺珩来办,利用蔺珩对宿凛光的关心一步步走向如今的局面。 丝毫不去管蔺珩因自己无意变成加害者的自责愧疚,不去管宿凛光越是向往痊愈,越是让他发觉自己变成怪物的惶恐和自我厌恶。 这世上什么都缺。 缺金钱、缺朋友、缺自由、缺快乐、缺爱、缺健全的身体、缺一口热乎的饭…… 唯独不缺人渣。 第168章 赶快查询下他的精神状态 【小光在吗?】 宿父静了半拍后问向蔺珩。 蔺珩无声询问宿凛光的意思。 高大的少年抽过纸巾擦擦嘴,伸手接过手机,嘴皮子一张:“在呢,我跟小舅正在外面吃饭,要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他的神色与平常无异,但正因这样又让注视着他的花球球和蔺珩心疼。 【……是有点事,你下周回家吧,有林医生照料我们才放心。】 宿凛光无声嗤笑,眼中凝聚暗色阴鸷,扬唇:“不想回去,小舅把我照顾的也很好,下周还打算跟朋友出去旅游呢,回家太无聊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意味不明又分外沉重的字眼溢了出来:“爸。” 语气稀松平常态度却十分坚定:“我就想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你跟妈别操心了。” 大概是真怕把宿凛光逼急会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事,宿父最后叹息着同意,又吩咐他好好听小舅舅的话,最后要挂电话时,他才终于说出这次来电的真正目的: 【小光,有空去做个等级检测,突破七级了咱家要提前准备宴会招呼人家。】 捏紧手机的指节骨绷直泛白,宿凛光全身线条都恨不得在这种痛苦中扯断,他喃喃:“我知道了。” 花球球:“……” 蔺珩:“……” 两人心中怒火像是淋了一层油,烧的狂烈心口疼。 宴请什么? 宴请那些名门贵族,宴请商政圈的大佬,宿家也有自己的天才少年,你们可以尽情在这位少年的身上投资,因为他的天赋注定让他前途无量。 而这些权贵压下的筹码,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宿家。 世界是有壁的。 阶层是有壁的。 不同人的生活更是有壁的。 花球球这一刻深刻体会到豪门世家的恐怖。 幸运的是阮家的开明随和,不幸的是宿蔺两家的竞争攀比。 电话挂断后宿凛光将自己嵌入沙发,躺在那里双臂环紧抱枕,一言不发的将哑光的眼睛对准电视机。 电视里在放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投胎到宿家当孩子呢? 要是自己是只校园流浪猫该多好,每天自由自在还会被所有人喜爱,可以光明正大的蹭吃蹭喝。 不然当只海鸥也很不错啊,有事没事去码头整点薯条吃。 再放飞自我点,投胎成峨眉山猴子岂不是更棒吗! 没事就给游客两个大逼兜。 直率坦荡又真性情的生活谁不喜欢呢? 于是在花球球和蔺珩担忧紧张的默默注视下,他们看见宿凛光一点点翘起嘴角,高兴的整张脸埋进抱枕在那“嘿嘿嘿”起来。 花球球:“???” 蔺珩:“???” 花球球惊恐:“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你你你……你快去给他做做心理疏导!” 蔺珩本来想帮花球球收拾碗筷,但现在瞧见宿凛光状态十分“疯癫可疑”,吓得立马走过去准备通宵跟他大谈心。 蔺珩忧心忡忡:“小光,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和我们说,说出来会好受点……” 宿凛光:“嘿嘿,我要当峨眉山猴子!” 蔺珩:“……?” 宿凛光双目炯炯有神:“我要给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一人一个大耳光!” 蔺珩:“……” 给人家耳光前还是先查询一下你的精神状态吧。 客厅的交谈声慢慢变小,在厨房洗碗的花球球满心疑惑。 等她洗完走出去才发现,这两个竟然就坐在沙发睡着了。 惊的她连忙仰头看钟表,难道我刷个碗刷了几小时? 其实不是,只是宿凛光和蔺珩真的折腾累了。 身心上巨大的双重打击早让两人疲惫不堪,再加上在充满小家感觉的公寓,身边是令他们倍感安心和信赖的花球球,当反复折磨的神经开始放松,困意便如泉水涌来,眼皮才刚打架人就睡着了。 一大一小眉目精致的两位少年映入花球球的眼帘,她不由失笑一声,先是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随后笔直的站在两人面前,只是低头看着。 花球球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说实话都没有太大的实感。 千年的时光对她来说只是一瞬间,缥缈又不真实,但当时做出的决定却是让她心湖刮起细小的和风,涟漪层层荡开。 如果人类没有被拯救的话,她也不会站在这里与宿凛光等人相遇。 她做出的决定,她开启的故事,她铺垫的期遇。 她所踏出的每一步都会如蝴蝶振翅,在某一处刮起巨大狂风。 在这蝴蝶效应中,现在她又要向前踏步做出选择了。 为了她的朋友,为了揭露隐藏的真相。 花球球抬手,那截白腻纤细的手腕上,嵌有九颗水晶的银镯微微晃了晃。 其实并不是她一直从银镯中借取力量,而是她的力量太过庞大,需要由银镯这个容器来分担。 花球球不知道这一点,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银镯的来源,她只知道千年前自己是如何使用这股力量,如今又该如何催动。 红色水晶开始依照主人的意念闪动,她的掌心正对宿凛光,而掌心前空气漾开细小波纹,紧接着小巧玲珑的金色法阵浮现,神圣洁净的力量化作千丝万缕的金线进入宿凛光的眉心,结成太阳印记随后消失。 她使用的是神族的力量,圣洁无垢,可以起到一点减缓恶化的速度,并且根据这股力量遭到污染的深浅,她也能推断出宿凛光病情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花球球没有本事让他痊愈,但至少她想在他需要帮助时第一个赶过去,及时联系何宴,做好最及时的应对措施。 做完这一切,她也升起睡意,但这次她打败瞌睡虫坚强没睡,拿起手机给何宴发消息。 【哥,你有研究出什么吗?关于那瓶药剂。】 第169章 一定会好的 何宴一直没有回消息,人在实验室闭门不出,看来这次的事足够让他头疼。 而公寓里悠悠转醒的蔺珩和宿凛光,揉揉发昏的脑袋,活动了下窝在沙发僵硬的四肢,眼中一片茫然的惺忪。 睡着了? 什么时候? 两人转动视线,一眼瞧见背对他们,搬了张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的花球球。 两人顿时脸颊羞红,感觉到莫大的不好意思。 在女孩子家突然睡着真的是太失礼了啊啊啊啊。 两人扭扭捏捏面色不自然的走过去跟花球球打招呼,结果发现少女眼睛合的安稳,呼吸绵长睡得香甜。 蔺珩和宿凛光对视一眼,唇边漫起细碎的笑意。 宿凛光在客厅没有找到毛毯,教养又让他做不出在未征得允许下,随意进入女性房间取物件的失礼事,所以他没有擅自去别处,只是在客厅晃悠一圈后朝蔺珩摇摇头。 没找到。 早过了盛夏的炎热,如今的秋日寒凉单薄,他们都知道花球球是零级身体比其他人孱弱上太多,所以这会儿生怕她着凉生个什么病。 没找到毛毯,蔺珩便脱下外套轻轻盖在花球球身上。 宿凛光站一旁瞪大眼睛。 我靠! 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显得我四处寻找毛毯的傻样真的很狼狈。 明明脱下外套就可以解决,这么便捷又彰显男子气概的小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抓狂,双手抱头一脸后悔。 啊啊啊啊啊—— 内心无意义的疯狂嚎叫半天,眼睛直愣愣盯着少女柔和恬静的睡颜,少年人的脸颊犹如日暮苍山上落下的绯红晚霞,染上的赤色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的心跳的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开胸膛跳出来。 一开始,他只是喜欢花球球的长相,后来喜欢那股温和似水能包容一切的舒适气息,相处久了是治愈自己的性格,再到后来呢。 他觉得自己喜欢她的一切。 宿凛光为人大大咧咧经常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热血笨蛋”的感觉,但内心对暗恋这件事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的内心是极其自卑的,他有狂躁症,有古怪的病状,所以只敢用肢体语言表达出对对方的喜欢,比如对花球球说的一切都点头应下,任由她抬起手掌自己就乖乖的用脑袋蹭过去,下意识为她失控去揍那些说她坏话的人…… 但也就止于肢体语言,他根本不敢直白的说出来。 暗恋这种事呢,就好像下了一场暴雨,我故意站在你的门外,几度想要敲你的门,问你是否可以暂时借避,可我又不敢,只好一直站在雨里。 大雨瓢泼,连敲门都不敢,又何谈避雨。 他鼓起腮帮拍拍自己的脸颊,掉头就走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 从始至终,他的一切神态变化都被蔺珩看在眼里。 芝兰玉树的小少年垂下浓密的睫羽,合上眼睛,将所有波涛汹涌的情绪下压,再次睁开眼时又恢复一片清净。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幸福就好了。 …… 花球球醒来时天色渐暗,她撑个懒腰差点让盖在身前的外套滑落,她一愣,这不是蔺珩的外套吗? “醒了?” 温润如玉的小先生朝她看来。 “你终于醒了,这一觉睡好久天都要黑了。” 英姿蓬勃的少年郎朝她笑眯眯弯起眼眸。 花球球打个哈欠,外套折搭在臂弯,懒散的朝二人走来。 她将外套递给蔺珩,笑道:“我去做晚饭。” 蔺珩指尖温凉,他将外套接过人有片刻不自在。 不知道是该拿在手里还是该穿在身上。 只是因为衣料上沾染少女的幽香,让他心绪难宁。 宿凛光砸吧嘴:“我想吃你做的饭,可是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现在我和小舅打算回学校了。” 花球球:“哪里麻烦了?” 蔺珩眼中漾起清浅的笑意:“天色不早了,下次我们再来叨扰。” 公寓只有花球球一个女孩子,出于绅士这两位也不会留在这里过夜,更何况天黑了,他们也怕自己留在这女孩子会觉得别扭,于是决定起身告别。 他们想什么花球球当然知道,她已经穿上围裙卷起袖子,招呼:“那吃完晚饭再走。” 舅侄两人一怔,遂而露出柔和的笑:“好。” 晚饭三个人围一块有说有笑,宿凛光在那耍宝,花球球和蔺珩被逗的笑声不停。 宿凛光咬着筷头:“你手艺真好,以后能不能继续做给我吃?” 花球球从小跟奶奶一块长大,生活技能可是点满的,现在厨艺被夸她十分自豪的一叉腰:“当然能啊!” 区区一顿饭,她没那么小气。 闻言宿凛光摸着脑袋笑的傻气憨厚。 花球球掏出手机推荐联系人:“对了,你们加下我哥的微信,有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联系,你们有疑问也可以问他。” 二人纷纷去加何宴好友。 蔺珩稍稍握紧手机:“我们会成功的。” 他说的是彻底治好宿凛光这件事。 花球球笑容灿烂:“一定会!” 我们都在努力,所以一定会的。 一定会找回该有的幸福。 吃完饭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刷碗,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少爷跑去厨房捣鼓去了。 刷好碗两人辞别,花球球先去浴室冲个澡,然后缩进懒人沙发,抱着手机发呆。 小路和小萨沉睡至今,该用什么方法将他们唤醒? 当敌人彻底站在阳光下宣战时,大仙会完全恢复实力吗? 阿罗说残骸体可能已经复活,那它们现在潜藏暗处又在谋划什么? 宿凛光的诡异病状到底是由何引起? 她想的脑袋都快爆炸,烦躁的手机一扔双手抱头使劲挠。 啊啊啊啊啊头皮好痒,要长脑子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又挫败的弯腰去捡手机。 恰巧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收到几条微信消息。 咦,是阮清原。 干嘛。 又给我发晚安的嘛? 她没多大兴趣的打开,一瞧人震惊的一激灵。 阮清原:【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吃顿饭。】 阮清原:【嗯……要是没空我可以下次再约,但是下次可能会让你等很久,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 阮清原:【我等你的答案,那晚安。】 花球球:“……” 思妍她哥没事约我做什么,难道我犯事了? 救命。 好炸裂。 比东非大裂谷还要炸裂。 手指颤颤巍巍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阮思妍。 花球球哭着问: 【你哥什么意思,不会是要逮我进局子吧?】 第170章 情话3000句 花球球的害怕不是没有依据的。 阮清原是个什么人,那是在军区工作的人。 平常不苟言笑感觉死板的像个抱着保温杯喝茶的老干部。 每天惯例给她发“早安”“午安”“晚安”,起初花球球还兴高采烈给他回一堆消息,后面热情消退,回的消息越来越短,态度越来越冷淡。 刚开始加好友be like: 阮清原:早安。 花球球:早安!你好早啊,我还没起床,我们上午没课哈哈哈哈。你今天工作也要加油!对了对了有没有按时吃早饭,早饭不能忘呀![猫猫摇尾.jpg] 相处一段时间后: 阮清原:午安。 花球球:午安!中午吃了什么?我的午饭给你看[午餐.jpg] 然后到现在: 阮清原:晚安。 花球球:晚安。 花球球:“……” 阮清原每次敲下这两个字都是认认真真包含道不尽的情愫,性格的使然让他在初开的情窦上直接走进死胡同。 但花球球不知道啊。 她回复是真的越来越敷衍。 嘶—— 那他现在突然联系我,不会是因为觉得我冷暴力他来找我算账吧? 位高权重的人脾气都挺古怪,她越想越觉得这是阮清原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她颤颤巍巍给阮思妍发消息。 阮思妍:【哎呦我去,这木头还会自己主动出击了?】 阮思妍:【球宝别怕,他要把你送局子我就把他送局子,呸!不是不是,我哥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就是单纯想和你吃个饭,去吧去吧~[比心.jpg]】 闻言,花球球只能尽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怎么说我俩也是有过共患难的交情,应该问题不大吧? 她想了想给阮清原回消息: 【好!我去!你发地址吧!】 就莫名其妙的,屏幕前的阮清原硬生生嗅到一股“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味道。 阮清原:“……” 嗯?是不是小赵攻略没查好,让我没把人约好? 小赵:“……” 你就发这两句都没用到我的攻略,还往我身上埋汰什么呢? 但好在人成功约到了。 这边小赵给阮清原打电话苦口婆心:“阮哥啊,你要改改你的说话方式,主动一点,对人家小姑娘热情一点,今晚通宵多背点情话,知道没?” 捏紧电话的阮清原:“……” 记起来了,你也没女朋友,所以你靠谱吗? 小赵挂了电话给阮清原发消息。 小赵:【[网盘分享]情话大全3000句(精华版)】 小赵:【这都是我淘宝淘了好多家才淘来的精品,不油腻不尴尬不装逼,阮哥你好好看看,到时候肯定有用。】 阮清原一脸复杂,怎么感觉找了个最不靠谱的人去办这事了? 虽然是这么想,但人家去浴室洗完澡坐在床头,只开了一盏台灯,认认真真捧起手机划看起网盘里的资料。 情话大全3000句(精华版) 1.只想做你怀里的猫。 2.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3.容我爱你,深不见底。 阮清原眼睫一眨,有些不自然的咳一声。 其实这些话已经看的他头皮发麻了,平常舞刀弄枪的大直男哪经历过这种粉红抒情场面,但还是迎难而上继续往下看。 小赵说过,看完明天会有奇用。 什么“你是百看不厌的书”“前路漫漫所爱是你”他还真逐条看过去并且背了下来。 第二天清早,他如穿上盔甲腰间悬剑即将出征的勇士。 什么叫“情场如战场”啊(战术后仰) 在阮清原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他在s市,花球球在h市,不仅市不同那省份也不同,所以清早这位哥还赶航班,贴心的跑去女方的城市。 阮清原到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们约在花园餐厅见面。 他还听信小赵谗言学霸总包了场。 花园餐厅是个很不错的约会选址,翠绿浓郁的枝叶将环境点缀的更加幽静高雅,树上围了几圈led圆球彩灯,想来夜里暖色的灯光亮起才是最漂亮的。 像是树杈挂着月亮,枝叶捧着碎星。 他理了理衣袖口,正襟危坐等待花球球的到来。 餐厅上方有大片的紫藤花垂下,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穿过枝叶,在男人俊美的眉眼投下细碎的斑驳。 他的脊背似青松笔挺,一片沉稳内敛的气质更显历练的打磨。 花球球来时只是一眼便瞧见了他。 有些人生来就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耀眼,只是坐在那自然的敛着眉目,便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她突然不紧张了。 好看的人是养眼的,对花球球这个颜狗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美色暴击更令她和颜悦色的了。 哦还有一样,那就是钱。 在她看向阮清原时,阮清原也在看她。 按理说,阮清原这种人的目光该是幽邃而深沉的,可偏偏在看向花球球时,他的目光宁静平和,有如恒古美丽的北极光。 削薄的唇线自然扬起,露出软化的柔和笑意。 在花球球来时,阮清原甚至还在脑中疯狂回顾昨晚背的情话,可是在真正见到她时,他才觉得那些东西根本无足轻重。 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好不好看,而是你在特殊时间里,给了我别人给不了的感觉。 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循环,一起被枷锁困在沉重的死亡,而后逃脱的悸动感。 他喜欢果敢聪慧又细腻的女孩,碰巧花球球就是。 “等很久了?” 她入座,语气随和。 阮清原却忽然紧张起来,脊背又忍不住绷直些。 “没有,我也刚到。” 花球球:“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 阮清原放在桌下的手,开始拇指与食指不安摩挲,这个小动作正代表他的紧张。 “之前一直想请,只是最近忙,今天才有时间。” “这样啊。” 花球球应了一句,气氛陷入漫长的沉默。 要命。 她试图找话题:“工作在忙什么?看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样子。” 说完急忙摆手:“不方便透露的话可以不说!” 见她也和自己一样慌张起来,出乎意料的自己的紧张便得到缓解,他软下棱角弧度:“没什么不能说的,等这件事彻底查清国家也会向民众公布事件原委的。” “我最近在打击信奉残骸体的组织,现如今他们的组织越发庞大,信徒以惊人的数量开始暴涨,并且引发系列让我们极其忧心的问题。” 第171章 约了但没完全约 说起残骸体,比起阮清原这些依靠千年流传下来的资料来获取的信息,花球球要更了解这些怪物。 毕竟她真实的在残骸体肆虐的时代生活过,也知道残骸体并不如资料记载的那么简单。 它们种类极其丰富,有着明确的等级制度,级别越高智慧程度也越高,红色眼珠黑色眼白,惨白乌青的肤色和额前黑色结晶质的独角,这只是大众熟知的部分特征。 还有很多后人不知晓的,关于它们高层的信息没被记载。 当然,花球球并不知道残骸体的高层长什么样,她的记忆在做出拯救人间时戛然而止,之前遇到的都是中低级,而真正的boss她遇见过,但这块的记忆还没解锁。 花球球:“……” 淦。 阿罗也不知道。 最后消灭残骸体的大战,阿罗有见证,但他由人类转化成魔记忆受损又给搞忘了。 阿罗:…… 别cue我,我只是要和我姐保持一致,毕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花球球有些心梗,她稍稍调节呼吸,问:“你说,那些信徒引发什么让你们忧心的问题了?” 说到这阮清原流露几分疲态,修长的手指曲起揉了揉太阳穴:“他们信奉残骸体为真神,由此他们得到财富、地位和暴涨的力量,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人捣鬼,可目前还未查清,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人被此吸引而入教……” 花球球听的本就认真,原本凝重的神色在听到“暴涨的力量”时猛然一滞,她迫切的凑近身体,上扬的尾音带有惊疑:“力量暴涨?” 阮清原更为头疼:“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花球球心口一紧,她站起身:“抱歉,我需要出去打个电话。” 阮清原点点头。 她快步走到店外,拿出手机给宿凛光拨个电话。 【喂?找我什么事?是要约我出去玩吗?好啊好啊,你稍等,我打扮一下!】 宿凛光的兴奋感简直要穿透手机传给她,花球球一时哭笑不得,只得打破他美好的幻想。 “不是出去玩,是关于你病情的事,思妍她哥也在调查相关事件,你和蔺珩商量下,你的事我能不能和他说,主要是我想着他也许能帮上忙。” 哇,不得了,这可把宿凛光感动的。 她时时刻刻把我放心里。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心里有我。 没眼睛的人先闭麦哈。 他感动的语气黏糊:【我去找小舅说!】 花球球能听见他拿着手机“吭哧吭哧”的跑步声,一把推开蔺珩宿舍的门,兴冲冲: 【小舅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然后两人一拍板,允许花球球把这事告诉阮清原。 花球球再次回到餐厅,在自己的座位坐好,因为有求于人,姿态难免变得扭捏起来。 她在那双手揉搓衣角欲言又止。 “那个……” “就是吧,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在她离开期间,服务员已经将餐点备好,现在她端起橙汁搅动吸管小小的抿两口,眼睛圆溜溜的转,娇憨模样看的阮清原心软的跟似的。 男人不自禁放柔语气:“你说。” 花球球小声:“你知道宿凛光吗?宿家的那位小少爷。” 阮清原:“听说过。” 阮清原不太关注其他家族,但因是年纪轻轻后来居上的天才少年,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军政圈的人也都在关注。 不知想到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而花球球接下来的话则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现在是我的同班同学。” 顿了顿,花球球斟酌词汇继续道:“他小时候遭遇过绑架,当时他天赋平庸体术只有两级,而在那次劫难中潜力被激发,连升两级,之后陷入狂躁状态,为了稳住他的病情,医生开始向他注射镇定剂,他的等级快速晋升,现在隐约有突破七级的势头。” “而最近,我们发现镇定剂是催化剂,可以催化他的身体潜能,目前具体的副作用较多还未能全部查清,你说,会不会教徒暴涨的力量,也是通过某个中间人注射药剂得来的?” 一番话下来阮清原已经知道刚刚花球球出去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他的眉宇紧拢,脸部线条变得冷硬,语气发沉:“这么说来,药剂才是突破口?” 花球球:“应该是。” “还有,这件事宿家目前还不知晓……” 阮清原了然接过后面的话:“好,这件事我会做好保密工作,并且派人暗中调查宿家。” 花球球开心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特别特别特别的可靠!” 阮清原被她逗笑,唇角配合的勾起。 “这边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我会争取保卫他的自身权益。” 实干啊。 阮清原这种业务型的花球球是真喜欢,因“早安晚安”枯燥的聊天方式失去的好感全跑回来了,还成熟的学会自我增加。 好感爆棚不过就是现在。 在这么浪漫的餐厅,花树下俊男靓女的,真就一板一眼全程在聊公事,直到吃完饭阮清原微微恍惚。 嗯? 事情发展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是看见少女眉眼弯弯的模样,他颇有微词的心情一下变得愉悦。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想见她是阮清原的目的,可是让她开心才是他的初衷。 临走时,阮清原主动提出要送她。 两人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阮清原搭错的神经这次惊为天人的居然搭对了。 他一本正经:“路面不平坦,走路要小心。” 花球球望了眼平的不能再平的街道,缓缓打出一个:“?” “这样会更安稳些。” 说着他朝她伸出手,鼓噪的心脏快速跳动,血液升温让他不知所措,只能装出往日从容淡定的模样,但眼中的紧张和希冀尽数传给了花球球。 花球球瞧着平整的地面,又瞧着他乌黑明亮的眼睛,心中恍然。 少女将手搭入男人显得冷硬的掌心,眉眼带笑犹如扑簌桃花。 阮清原的大脑像座火山轰然炸开,全身燥热,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 他收拢五指握紧掌中的柔软,骤然升起“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的念头,再也挥之不去。 第172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其实到了店门口就可以打车回去,但阮清原却执拗的牵着花球球走了许久。 秋风寒,吹的花球球呢绒衣袖下的手掌浸染凉意,于是阮清原又握紧些,不紧不慢的领着她在人声嘈杂却又与他们无关的街道漫步前行。 男人肩宽臀窄魁梧健硕,但穿衣显瘦,一身黑色大衣将他修饰的更加颀长挺拔。 女孩也裹着一件大衣,但脑袋只平到男人的肩头,身姿纤细将两人之间的身高体型差拉的格外显目。 怎么说呢。 有点像小红帽跟大灰狼先生一起散步。 花球球想着便被自己逗笑,棕色皮靴敲在地面,她想的出神继续向前,不知何时阮清原停下脚步,落下她两米的距离。 她后知后觉转过身要去看他,恰巧这时秋风携带远处的花香吹来,淋了两人一身香。 风来急,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但还是将那披散的长发扬起柔软的弧度。 人行道旁,头顶树叶扑簌簌的落,她站在树下眨动亮晶的眼睛看向阮清原,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不继续走了。 阮清原站在原地犹如雕像沉寂,高挺深邃的五官笼罩斑驳的光晕,浓密的睫羽下漆黑的眼眸静静凝望她,带着说不清的缱绻情愫。 一言不发的他走近,脚步坚定有力,一点点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抬手替少女将颊边凌乱的发丝撩至耳后。 动作干脆利落,却认真的一塌糊涂。 花球球一直在看他,冷风间甚至能感到彼此交融的呼吸,那是温热的。 “我先送你到这里。” 阮清原的声音有些暗哑。 花球球弯起眼睛:“好。” 他的目光有一种叩启古老门扉的厚重和朴质感。 “以后常联系。” 花球球欣然:“好!”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索求些什么,喉结上下滚动几瞬,漫长的沉默后只是道:“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带着不可言说的失意,可这一切都在身后传来不大的呼唤声时而终止。 “阮清原!” 她唤他。 阮清原几分怔忡朝她看来。 花球球站在那儿:“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下次再一起吃饭。” 她说这话时大概感觉不像自己的风格,莫名觉得有些羞臊,补充句:“主要是这家花园餐厅挺好看的……” 视线四处游移,少女双手背后弯起左腿,脚尖点点地面,就是不看他。 阮清原莫名觉得心跳飞速,喉咙干燥。 他脚步快了起来,带些疾跑一下到达花球球面前。 花球球反射性抬头。 不是要离开吗? 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俯身在她脸颊啄吻,吐息炽热嗓音是紧张的微颤。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然后他彻底离开,带着意气风发。 花球球愣愣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皮肤像被铁块烙印的发烫。 喵喵喵??? 发生了什么? 刚夸过他靠谱呢,这人怎么就耍起流氓了? 【啧。】 她还不太清晰的脑袋里又响起另一个男人厌烦吃味的声音。 米迦勒是真有出去暴打阮清原一顿的心,并且在花球球脸上亲回来的念头,可是这里人多眼杂他又不方便现身。 有一句话对米迦勒来说永不过时: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jpg 花球球跟教导小学生似的和米迦勒唠叨:【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乱亲就是流氓,你可千万别学。】 米迦勒心不在焉,根本不理她。 阮清原,吾辈楷模。 怎么可能不学。 说来,仔细想一下,围在她身边的这些人是不是越来越藏不住心思了? 米迦勒总觉得学校里的几个小屁孩心怀不轨。 还觉得所谓的“哥哥”也居心叵测。 并且柯恩、乌列尔、巴尔等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对。 总有人觉得人畜无害的乌列尔正在上演《乌列尔找妈妈记》 但真有人这么认为了,掉以轻心人家借着这关系往上爬,撒娇卖萌还不得稳稳拿下花球球的少女心。 米迦勒觉得自己来人间一趟,那为负数的情商真是“噌噌噌”的往上涨,现如今单凭他一人就可以把复杂跟个蜘蛛网似的人际关系看清了! 有点自豪是怎么回事? 花球球说半天也没听米迦勒回半句,她“呵”了一声面色微冷,米迦勒顿时暗叹一声“大事不妙”,刚想回话,却突然眉头紧蹙如临大敌,他大喝:【小心!】 迟了! “哎呀!” 有人撞在花球球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呼痛声。 花球球面上不显山水,心中却拉满警惕,她关心:“你没事吧……” 【是沙利叶。】 脑海中突然想起的冷漠声音让她眼神半分恍惚,随后睫毛半覆遮住眼中的震惊,花球球看着这位扎着羊角辫,只平到她腰高的女童,心中掀起滔天波澜。 女童怀中抱着一个深蓝色的六角盒,鎏金镶边,上面画满星星和月亮,甚是漂亮。 她仰着脑袋眼睛明亮,声音软糯:“大姐姐对不起,我跑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你了……” 花球球笑容亲善:“没事的。” 说完她要走,却被女童一下拉住袖子,花球球心中一凛,再次面带笑容低头看她: “还有什么事吗?” 女童拧开六角盒,里面装了半盒的泡泡糖,花花绿绿什么口味都有。 她拿出一块西瓜口味的递给花球球,声音脆脆的:“当做赔礼!” 拉斐尔说过,沙利叶有问题。 当敌人真正来到眼前,与她近距离接触的花球球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忍下不适将泡泡糖接过,拿在手中晃了晃:“收下啦。” 女童高兴的“咯咯”笑。 “我叫小叶,大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花球球就麻。 你叫小叶我就叫小花呗。 “叫我花姐姐就可以。” 沙利叶欢呼一声,面上一派天真:“花姐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喃喃:“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 “在哪里呢……” 花球球站一旁内心疯狂吐槽。 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啊。 别来碰瓷。 笑死,难不成千年前你见过我? 第173章 我跟拉斐尔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沙利叶苦思冥想,越想记忆越模糊。 明明是第一次见,可是她总有种很早前便见过花球球的感觉。 随着她偏着脑袋思考的动作,后脑勺两个羊角辫也可爱的左摇右晃。 “想不到。” 她难过,从六角盒中取出泡泡糖丢进嘴里。 嚼几下很快吹出个泡泡。 “啪”的一声泡泡破裂,她天真的问:“花姐姐不吃吗?” 花球球还真不敢吃,谁知道有没有毒。 只得耐着性子哄:“姐姐回去再吃,姐姐呢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沙利叶再次眼疾手快的拽住花球球的袖角,花球球心累啊。 “又怎么了?” 沙利叶吧唧嘴嚼泡泡糖,眼睛眨巴眨巴,漂亮的像尊琉璃娃娃。 “花姐姐,我的手指划伤了,你可以帮我治疗一下吗?” 说着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头,细长的伤口金色血液正一点点往外渗。 花球球:“???”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你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吗? 花球球装作惊恐短促的尖叫一声,然后立刻捂住嘴巴,眼睛四处打量生怕别人注意到这里,她的声线发抖:“你……你的血怎么是金色的……” “你难道是天……” 沙利叶疑惑:“花姐姐身上都是拉斐尔的治愈之力,难道还看不出我的身份吗?” 花球球:“……” 淦,原来还是个老狐狸。 “我怎么可能会看出你的身份……” 她的话语在眼藏暗芒的沙利叶面前,显得苍白又无力。 沙利叶把受伤的手指往前一伸,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让花球球用拉斐尔的力量帮她治疗,小女孩嘴上还问:“那姐姐是怎么获得拉斐尔的力量的呢?好强大,他居然舍得给你这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都要嫉妒了。” 花球球恨不得仰天大笑。 银镯里可是住着米迦勒,为了你们的首席战斗指挥官,你说拉斐尔要不要拼命? 还嫉妒? 花球球眼睛圆溜溜的转。 不是吧小女孩,这就嫉妒啦? 那后面我让你更嫉妒一下哦。 她佯装为难长叹一声:“你真想知道拉斐尔为什么心甘情愿把力量给我?” 心甘情愿? 沙利叶的脸色顿时暗沉,很快又扬起笑:“姐姐你说。” 花球球开始掰扯:“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经常会去教堂祈求拉斐尔大人降下恩赐……” 米迦勒听的频频点头。 开头编的很不错,继续努力。 花球球羞涩腼腆:“有一次在复活节神降赐福的日子,我没想到我真的可以见到拉斐尔本尊,其实我们是一见钟情……” 正听的专注的沙利叶:“???” 还有对她编的内容很满意一直点头随后猛然僵住的米迦勒:“???” 什么玩意儿? 一见钟情?? 和谁??? 花球球双手合十贴在心口,俨然是一副回忆美好初恋的春心萌动样。 “拉斐尔说我是他的命,他将一半的力量分给我,只是希望我可以陪他长长久久走下去。” “每次空闲我都会去教堂悄悄看他,尽管我知道他在神界很忙没有时间来见我,但我只要能看见他的神像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闭嘴!” 沙利叶气的直跳脚。 傻逼! 她的几个同僚都是大傻逼! 米迦勒那个缺心眼的有勇无脑,还不是被轻轻松松干掉。 加百列那个死宅男,为了本漫画居然能不依不饶追着她打三天。 乌列尔更是大傻叉! 她唯一喜欢的主人格出趟任务居然还把自己出没了,留下一个只会“阿巴阿巴”一脸愚蠢的大傻子,看着就倒胃口。 四位大天使长里只剩拉斐尔了。 结果还红鸾星动,偷偷跑去跟人间的女性来场缠缠绵绵的恋爱了? 怪不得啊。 那一次自己突袭拉斐尔的神殿检查,他会那么虚弱。 原来是偷偷神降见心上人,还把力量给人家了啊。 沙利叶对这些傻逼天使鄙夷的同时又破口大骂。 没追求! 整个神界居然没人和她一样,去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只知道浑水摸鱼打酱油谈恋爱。 呸! 她火冒三丈,面容狰狞。 花球球怯生生:“你不会生气了吧?” “不信你可以去问拉斐尔的,我相信他为了我们的爱情,一定会勇于承认的。” 去去去,赶快回家缠你的拉斐尔去,你姐姐我要去学校写作业呢。 沙利叶:“……” 小女孩深呼吸,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反击:“姐姐,我要是回去劝拉斐尔和你分手,你不会生气吧?” 花球球心中冷嗤。 【不生气生你吗?】 搞笑。 米迦勒大惊:【你生什么气?!】 合着你还装上瘾了,真打算跟拉斐尔谈一场。 花球球冷笑:【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对决,你别插嘴。】 米迦勒:ok,我闭麦。 他脑子乱的像浆糊。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的? 又是哪步出了错? 花球球泫然欲泣:“你去劝他吧,我也知道人神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沙利叶微笑:“好的,我会助力你梦想成真。” 花球球在乎吗? 她当然在乎! 今儿就杠上了,拉斐尔要敢分以后有他好果子吃。 沙利叶走了,花球球立刻掏出手机给乌列尔发消息。 【沙利叶来人间了,你去查查她是正规手段来的,还是偷跑来的,要是偷跑就让拉斐尔按刑法处置她。】 【哦,你跟拉斐尔打声招呼,我跟他背地里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明面上他要敢跟沙利叶说和我分手,我就关门放阿罗。】 米迦勒彻底沉默。 谁能想到拉斐尔的力量其实是为了默默无闻的大仙呢。 花球球把视线转移的很成功嘛。 很快她收到乌列尔的回复: 【分手?什么分手?是指男女恋爱关系的那种吗?】 【你跟拉斐尔是这种关系吗?为什么会这样,你的宝宝不是只有我吗,你不要骗我说没有,我都看到你给我的微信备注了!】 花球球:“……” 此“宝宝”非彼“宝宝”啊,别碰瓷我。 【我又不怕所罗门,你尽管放,我去劝拉斐尔和你分手。】 花球球:“……” 言尽于此。 第174章 你的荣耀呢 沙利叶还真是偷跑来的。 当乌列尔把消息传递给拉斐尔,拉斐尔立刻去调查,结果显示相关高层并不知晓,更别说同意她通行人间。 私自跑去人间会遭受禁止通行的神罚,可现在拉斐尔在药田直起腰,看着面色红润力量丰盈朝自己走来的沙利叶,他的心中疑云翻滚。 从气息感受,他敢判定沙利叶没有遭受神罚。 那是不是意味着,沙利叶有方法绕开神罚,路西法与萨麦尔定下的禁止通行条约已经逐渐失去原本的约束力。 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神罚彻底不存在,那么两界千千万去往人间,也许一场更为可怕的战争就会爆发。 天使太多了,恶魔也太多了,坐在顶端的他们不可能有效管理到每一位,所以一旦失去束缚,避免不了的又是一场大乱。 他的眼神晦暗如渊,最后化作一片清润,公子世无双说的也不过是他此刻的姿态。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他在药田站的笔直,手中捻着鲜嫩草药,金色睫毛下暖玉般的眼眸晃着柔和的光。 沙利叶怒火冲天:“你看上人类女孩了?” 不得不说拉斐尔演技是到位的,眸光潋滟透着几分被揭穿的讶然,他的唇畔漾起笑:“都知道了?” 沙利叶咬牙切齿:“真没骗我?” 拉斐尔不解:“我骗你作何,你不是从她身上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你该知道我费了多少心神,不是喜欢我又为何做到这种地步?” 拉斐尔不是单纯的治愈力传输,说直白点就是依照米迦勒的具体情况而开出的“对应药方”,他在上面花费了大量心思,沙利叶虽然看不懂,但却能感受到。 一向懒散唯一兴趣只有药田的拉斐尔,愿意费尽心神做到这种地步,沙利叶只能去尝试相信这源于人类口中的“爱情”。 其实也因米迦勒住在银镯,银镯将他气息完全掩藏沙利叶探查不到,不然这会儿花球球的谎言早已不攻自破。 瞧见拉斐尔承认,沙利叶怒不可遏。 “我们天使不需要那种无用的东西!” 她厉声。 “我们需要的只有至高无上的荣耀!” 对沙利叶来说,不论是乌列尔还是拉斐尔,都毁了身为天使的那一份荣光。 我们是高傲的,我们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我们是统治者,我们需要永远立于最高处俯瞰众生。 对此拉斐尔不作回应,只是垂下的眼中带有凉薄,状似不经意反问:“那你还记得你所奉如生命重要的荣耀吗?” 沙利叶一僵。 拉斐尔将手中的草药丢在地面,宛如下了决意要彻底划清界限,语气幽冷:“你早将它舍弃了,不是吗?” 沙利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冷若寒潭:“我所追寻的力量就是我的荣耀!” 空气如同结了一层厚冰,冷的吓人。 许久,她听到男人唇齿间溢出的讥笑。 “呵。” 那声音贴在她的耳膜,让她拧眉面露阴鸷。 她刚想对这个怒其不争的家伙再说些什么,却忽的脊背发寒,六翼倏展脚尖点着地面,疾速后退到几米开外。 看向前方地面金色耀眼的法阵,那是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 沙利叶的身形拉成,恢复成原本成熟女性的模样,随之解封的还有可怕到如同风暴扭曲的强大力量。 她掀唇:“你什么意思?” 拉斐尔没说话,只是沙利叶的脚底接连浮现太阳纹路法阵,逼得她接连后退。 一道道光束自法阵冲天射起,一位位手持兵器身着银色甲胄的天使显现,面无表情向她攻来。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沙利叶显出不可置信。 他竟然真敢与我撕破脸皮? 我们相处千年之久,他怎么敢? 她羽翼一振盔甲武装,周身狂暴的能量一下将士兵掀翻在地。 那是身为大天使的无可匹敌的强大。 神界有七位大天使: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乌列尔、沙利叶、雷米尔、拉结尔。 当然,前面四位也是地位更要高些的大天使长。 这七位论战力当然是神界最顶尖的,所以现在这些士兵和沙利叶打当然讨不到好处。 沙利叶嘲笑拉斐尔的自不量力,却不想化作金色箭矢的乌列尔破空而来,眉眼冷冽的直直朝她劈下。 她大惊,连忙双手撑开法阵抵御,却听拉斐尔庄严不容置疑的声音徐徐传来。 “沙利叶勾结外族背叛同族,即刻抓捕听候审判。” 原来神界也会乌云密布。 像有闪电以雷霆之势劈下,震得人耳朵嗡鸣头脑发麻。 沙利叶的肩膀开始抖动,细小的笑声越来越大,愤怒不屑又讥诮的似要震碎天幕。 “迟了,拉斐尔。” “我告诉你们早迟了。” 她奚落,语气得意。 “从千年前我设计路西法和萨麦尔陷入沉睡时,就一切都迟了,你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句话犹如巨石投入水面,“嘭”的一声激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神色呆愣,心中有什么一点点变得支离破碎。 拉斐尔眼眸骤然睁大,一向灵活的思维像被注入水泥,艰涩的动不了丝毫。 路西法和萨麦尔…… 他的目光有瞬间的失焦,包括攻击迅猛的乌列尔也有片刻走神,攻击出了偏差,被沙利叶轻松躲过。 沙利叶喜欢看他们错愕的滑稽模样,女人张开双臂不计前嫌道:“来和我一起追随圣主吧,圣主会赐予我们至高无上的力量!” “这三界早晚会统一。” “拉斐尔,乌列尔,只是做个大天使没意思,要当就要当整个世界最强的,不能站在顶峰多无聊。” 谁都知道沙利叶玩心重性格冒进又爱刺激,以前恶作剧也不少,只是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玩这么大。 这个世界从没和平过,从来没有。 拉斐尔五指握拳骨骼捏的咯吱响,昳丽的眉目汇聚沉沉风暴。 他动了,同时乌列尔配合的再次展开攻击,汹涌庞大的神力轰然碰撞,附近的天柱神殿被波及冲击化为废墟。 拉斐尔现在本就虚弱,乌列尔的攻击也没有主人格的辛辣狠厉,这就导致韬光养晦从别处进一层次获得更强力量的沙利叶占了上风。 但她高兴不了多久,银白神圣的四翼军团犹如杀神赶来,将她围的水泄不通。 第175章 巨大眼睛 可能花球球也没想到,好端端的神界怎么就大战起来。 时间要倒退回拉斐尔为她输入治愈之力,回到神殿与沙利叶暗地交锋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都有点心照不宣。 沙利叶知道拉斐尔快动手了,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原来这个看起来好脾气又温柔寡断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果断狠绝的时候。 而拉斐尔呢,自那次在神殿和沙利叶周旋,他捏碎充满谎言欺诈的金鱼草时就已经做下决定。 提前布好埋伏,等待沙利叶回到神界的那一刻便动手。 他没耐心了。 听着回来的沙利叶讲述花球球的事迹,他只是想冷笑。 沙利叶胆大妄为,明知道身份暴露还敢行事张扬的跑去人间。 不管她是任意妄为还是有恃无恐,总之拉斐尔作为现如今神界的掌权者,是不会再放任她继续嚣张下去。 于是有了现在的一幕。 沙利叶的周身弥漫黑色雾气,她啐了口唾沫,捂着血淋淋的手臂眼神冷郁:“你们真要杀了我?” 原本想将她抓起来审讯,可是如今拉斐尔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她是祸患,留一口活气就随时可能逃跑,不如就地解决。 拉斐尔没答她。 乌列尔更是没说话。 四周乌压压的士兵未曾犹豫停下过进攻的步伐。 乌列尔周身凝聚出无数金球朝沙利叶射去,拉斐尔吟诵咒语唤出古老神秘的法阵让她动弹不得。 沙利叶的心因自己的凶险处境跳的飞快。 她的力量暴涨,雪白六翼染上夜的漆黑,脸颊浮现出古怪的黑色碎钻晶体。 “呃啊啊啊啊啊——” 她仰天,凄厉愤怒的长啸响彻云霄,爆炸激荡开的黑色光圈层层扩散,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被掀倒在地。 唯有拉斐尔和乌列尔不动分毫。 两人眉宇紧蹙脸色苍白几分,眼见乌列尔的手掌要穿透沙利叶的胸膛,却不想一阵黑雾出现的极其诡异,让乌列尔警觉的急急后退两步。 黑雾似旋风盘旋,化作人形。 众人这才看清来者,那是位穿着中世纪欧式复古礼服的男人,头戴礼帽脚踏高筒靴。 他生的俊美,一双狐狸眼妩媚含情。 “呀,我没来迟吧?” 腔调华丽动听又张扬。 沙利叶咳出血迹,笑似非笑,揶揄道:“至少不早。”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身,笑眯眯:“那么诸位,我们就此告辞。” 他说的容易,未免太不把这两位大天使长放在眼里了。 拉斐尔冷若寒冰:“你当神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男人吊儿郎当笑的欠扁:“单论我当然无法与你们抗衡,但今日不一样。” 他恶劣勾唇:“圣主就在背后接应我们呢。” 沙利叶眼中爆发强烈欢喜:“圣主来了?” 这圣主到底是谁? 就在众人满腹疑惑时,湛蓝的天空似被尖锐利器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裂缝拉开,那赫然是一只眼睛。 黑色眼白,红色眼珠。 眼珠诡异的转动,发出“叽里咕噜”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深渊怪物的压迫感直面逼来。 天空之下,土地之上,巨大眼球犹如红月高悬,众人忽然困意深厚,接二连三倒下。 乌列尔举起长枪投掷,那眼一眨重力失衡,长枪碾为粉碎,似天地挤压要合为一体,巨大压力倾泻而下,压的乌列尔膝盖弯折跪倒在地,地面裂纹阵阵大片塌陷。 他疯狂的调动全身神力,骤然站起挥动翅膀想冲上天幕,却发现眼睛已然消失。 朗朗晴空一碧如洗。 就连沙利叶和古怪男人也不见踪影。 拉斐尔的视线扫过四周,满目狼藉,他负手而立嗓音沉重:“将最新情报告知所罗门。” 乌列尔擦去唇角血迹,眨了眨澄澈的金眸,乖宝宝的问:“你是让我去通知吗?” 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拉斐尔心更累了:“不然呢,你看四周还有谁清醒着吗?” 乌列尔提条件:“你跟花球球分手我就去。” 拉斐尔:“???” 这都什么节骨点了,刚刚看你表现那么积极,合着就为了最后有筹码跟我谈这呐? 拉斐尔理了理垂在左胸前的金色长辫,故意气他:“不分不分!” 乌列尔不高兴:“她已经有宝宝了,你不要当小三。” 理着辫子的拉斐尔大跌眼镜,差点把自己的头发拽秃了。 “这些话你跟谁学的?”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乌列尔:“我每天5g高强度冲浪,网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她们还一天到晚飞裤衩呢。 什么时候我也飞飞。 就刚刚那么大仗势拉斐尔都面不改色,现在却被乌列尔吓得腿软。 造孽啊。 拉斐尔忽然发现问题所在:“不对吧,按她的话来说我才是她的原配,你现在跑来恶狠狠威胁我分手,你不就是小三吗?” 乌列尔一脸呆。 拉斐尔自言自语:“不行,我得看好她,不然总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三勾搭走。” 乌列尔眼中积蓄泪水。 哇,你欺负人! 我要去找花球球告状! 他翅膀一张飞向人间。 乌列尔因先前身负抓捕纯种人类的任务,被批准可以自由出入人间,所以人家立马跑去找花球球求安慰去了。 只剩拉斐尔站在废墟中傻眼。 这么玩不起的吗? 看在你这么想让我分的份上,我就偏不分好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拉斐尔给倒地的士兵们丢个治愈术,然后擦去额角的冷汗,他的唇色惨白,显然消耗过大,念叨着走远:“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的药田有没有遭殃。” 躺在地面还有意识但睁不开眼睛的士兵们:“……” 你妈。 经历过这么大的一场战事,你俩还能若无其事的走开? 在? 靠谱点是会要你们的命吗? 第176章 期末考提前 凌晨,花球球踩着毛绒拖鞋走到阳台,以手遮唇打个哈欠,眼角沁出几滴生理性盐水。 乌列尔站在她身旁张唇在说着什么,声音被结界阻断,宿舍内安安静静,阮思妍和草条条睡得正香。 结界内的花球球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从一开始的困倦懒散到一脸茫然,再到现在的瞪大眼睛,就连米迦勒也惊愕的在外凝聚实体,他询问:“那眼睛……” 乌列尔话音骤停,眼睛看向米迦勒极为不解:“你出来干什么?” 我要和她独处呢,你说你出来干嘛,这不是坏气氛么。 米迦勒:“?” 他指向银镯:“你回去。” 米迦勒:“??” 乌列尔一副为他好的模样真诚劝导:“ 球球为了不暴露你才谎称和拉斐尔有恋情,她已经做出巨大牺牲,现在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跑出来,要是暴露了……” 米迦勒满头黑线:“我自然是确认周边安全后才出来的。” 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有那么鲁莽? 乌列尔思路打开:“你要是暴露了不是更好?谣言不攻自破,我就不用费尽心思劝拉斐尔分手了!” 米迦勒:“???” 眼见他还有撤下结界的心思,米迦勒目瞪口呆:“你认真的?” 乌列尔微笑:“我超认真的。” 花球球:“……” 干嘛呢干嘛呢,当我站这半天是死人啊? 她拍拍手:“好了好了,说正事!” 真怀疑你们这样神界是怎么延续到现在的。 还没灭亡,真不可思议。 堪比世界第八大奇迹。 乌列尔听话的开始说正事了:“那你决定和他分手吗?” 花球球快被缠疯了:“分分分。” 然后乌列尔乖乖巧巧一笑,贴在她身边不说话了。 米迦勒一脸麻木。 什么“四大天使长”牛逼哄哄的头衔,还不是被花球球祸害个尽。 要命哦,最后一个加百列你最好给我撑住。 花球球摸着下巴沉吟:“黑色眼白红色眼珠,这不就是残骸体?” 米迦勒拧眉:“他们果然悄无声息的复活了。” 乌列尔在玩着花球球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按压像是沉迷玩具的小孩子。 “他们称那只眼睛为‘圣主’,但我认为它并不是真正的圣主。” 一句话说的两人齐齐扭头看他。 “‘圣主’这种称呼一听就是很强的存在,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但那只眼睛所散发的气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神界狼藉,说到底就是一切来的猝不及防,让他们在信息差中吃了亏。 沙利叶吐露出的话语,六翼堕落成黑色,脸颊生出的碎晶异物,还有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和巨大眼睛…… 意想不到的事一件件出现,拉斐尔与乌列尔在短暂的错愕中露出破绽,被敌人利用从而达到脱身。 但他们的思维一直清晰。 乌列尔:“那只眼睛的主人是很强,但还没有强到令我害怕的地步,所以我猜测它是假圣主,是敌人故意混淆我们视线的产物。” 四周寂静,花球球和米迦勒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震惊目光死死盯住他。 乌列尔低头打量自己:“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 花球球结巴:“你你你……你突然这么聪明我有点害怕。” 男人牵住她的手,唇角笑意清润:“因为我现在每天都在接收这个世界的信息,也是会不断学习进步的。” 以前被关小黑屋出来的少,造成消息闭塞,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变得更成熟更可靠,更加具有身为男性的那份魅力。 短发仍是在脑后扎成一团小揪揪,两缕微卷的半长刘海柔软的搭在脸侧。 在夜色中更显浓郁的金色瞳孔澄澈单纯,温热的唇瓣永远染着淡粉色。 他漂亮的近乎比夜色绽放的烟火还要绚丽。 米迦勒发现花球球看乌列尔的眼神变得不对劲。 那是颜狗对自己钟爱皮囊越发喜爱的沉迷。 他气一滞,拍拍手:“好了好了,说正事。” 花球球回神,“咳”了一声:“敌人现身,人界也要做出相应的防御措施了吧?” 米迦勒直白指出:“问题不大,你还是要上学。” 花球球:“……” 淦,拳头硬了。 学生都没放假,社畜还在上班,你担忧个什么劲。 又没世界末日,问题不大的啦。 她气的指着银镯:“你自己进去!” 米迦勒很没骨气又很明智的化作金光溜进去,走前余光还瞥见乌列尔笑盈盈挥手给他送别。 米迦勒:“……” 好气。 第二天花球球去上课,导员推了推眼镜:“同学们,这学期我们会提前放假。” “哦~” 班里欢呼,掌声雷鸣。 “下学期暂定在家上网课。” 全班狂欢:“好耶!!!” 看着学生们青春洋溢的笑容,老师却高兴不起来。 国家太多年没有出现过全国封闭的指令,看来是出大事了。 “最近你们要抓紧时间练习体术,体术课的期末考是模拟对战残骸体,教官会根据你们的综合表现进行打分。 ” “是!!!” “答应的这么响亮可别最后有人挂科啊,体术课从小学练到现在,再挂科那丢人都要丢出圈的。”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挂科,谁挂科我们笑谁一辈子!” 还有人脸上浮现斑纹,信誓旦旦弓起双臂秀肌肉。 导员挑眉:“提醒一下,距离期末考核只剩一个星期。” 全班:“???” 我靠! 提前这么多? 导员笑眯眯:“所以你们要加油啊,知道你们唐教官有多严吧,考不好就惨了。” 有人哀求:“今年是以什么形式考核,老师你知不知道,跟我们透露点呗~” 问唐教官她肯定不说,所以只能想办法从导员这套消息。 不负众望,导员悠悠开口:“以小组形式进行考核,教官会按照你的个人实力、组内配合、洞察力等进行最后的单人评分。” 宿凛光“哇”了一声。 花球球转过脑袋看他:“怎么了?” 他兴奋:“那我们组真是狼吞虎咽啊!” 苏望七级、他自己六级,草条条五级,程列四级,阮思妍四级,花球球零级。 花球球忽然感慨:“期末考核多谢大佬们带我飞。” 程列懒洋洋附和:“多谢大佬们带我飞。” 第177章 你怎么了 因为临近期末考,几个人不是聚在小贞奶茶店补习文化课,就是在训练馆进行体术练习,其中多了新成员蔺珩。 蔺珩并没有转来他们班,只是搬到宿凛光的宿舍和苏望程列一起住。 药剂已经停止注射有些日子,蔺珩作为监护人仔仔细细观察宿凛光的状态,每天都会向何宴报告。 宿凛光目前一切正常,快快乐乐一如往常活力满满,花球球曾在他体内注入神力,也并没有感觉到污染。 尽管目前没有察觉到异常,蔺珩和花球球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 今天中午三姐妹在宿舍唠嗑,阮思妍哀愁:“这一放假又要好久见不到你们了,难过。” 草条条手捧瓜子嗑的麻利:“还可以视频电话嘛。” 阮思妍双手撑着下巴:“那不一样,视频电话我又不能亲亲抱抱到你们。” 草条条吧唧嘴就要朝她脸上亲,被阮思妍一把推开。 草条条:“你居然推开我!” 阮思妍嫌弃:“你把嘴擦干净再亲!” 两人开始嬉皮笑脸极限拉扯,花球球笑着没说话。 外面已经变天了,她还是留在这里,不过就是她想守着这些人。 草条条趴进花球球怀里光打雷不下雨,在那嘤嘤嘤:“哭哭,她嫌弃我!” 阮思妍瞪大眼睛:“你无耻!你快出来让我抱!” 草条条无赖:“球球怀抱先到先得!” 阮思妍虚假抹眼泪:“球球你说句话啊,你怎么能看她欺负我。” 花球球刚想大爱无疆的把另一个人搂进怀里,却突觉心脏一悸,那注入在宿凛光体内的神力正在以极其可怕的速度污染吞噬。 她“轰”的一声站起,顾不上错愕的两人,拔开腿就往楼下跑。 “怎……怎么了?” “不知道,难道是……” 阮思妍发急:“难道是什么?” 草条条摸下巴:“难道是球球中二病又犯了?” 阮思妍若有所思的点头:“有道理。” 不然咋这么咋咋呼呼的。 花·中二病·球球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又凶又急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她寻着神力找去,在超市后门处看见了宿凛光。 还有苏望。 听到脚步声苏望转头看去,没想到会看见少女温软的面庞。 他有些讶异,但很快向花球球说明情况。 “我刚从超市出来就看见他站在这里不动,我喊了他好多声也没反应。” 花球球看不清他那黑框眼镜后的眼中情绪,只见他拧起眉继续说:“他的状态不对,我们先把他送去医务室。” 莫名其妙的。 花球球突然提起:“《小王子》你看完了吗?” 苏望一懵,不理解她不去关心宿凛光,反而问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是何意,但还是诚实点头。 “看完了。” 花球球走过去扶住宿凛光,声音很轻:“《小王子》里有句话,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她问:“你还记得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苏望摇头。 “下一句是,我们不怕掉眼泪,但是要值得。” 苏望看见她眼中似有晶莹的泪光闪动,他顿时手足无措,不去思考这段谜语话的含义,而是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 花球球眨眨眼:“我没事啊。” 她朝他扬起笑,下一秒声音陡然发冷,唤他:“班长。” 苏望心一凛:“嗯?” 花球球倏尔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所有人都唤他苏望,只有花球球一直唤他班长。 他看向这位立身在明媚阳光中的少女,朦胧的光织成金纱披在那纤细的轮廓,忽而让他生出一种破碎的不真实感。 苏望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却一时想不到她到底要表述什么,只得抿唇不语,垂在身侧的拳头默默捏紧。 而一直双眼空洞没有反应的宿凛光也终于回神,人高马大的少年瞥眼看向搀扶自己的少女,霎时脸色涨红一躲三尺远。 “你你你……你是谁,干嘛挽我胳膊!” 花球球:“?” 她深呼吸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别闹了,我先带你去检查身体。” 这一听可不得了,他双臂护胸像被欺辱的良家妇男,脸红脖子粗,紧张的腔调破音:“检查什么身体?你别过来啊,不然我真的喊人了!” 花球球头疼死了,正痛苦的揉捏太阳穴呢,却见宿凛光一溜烟就要跑。 “我靠,这是哪里,我们高中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咦,我小舅呢?” 他环望四周碎碎念:“小舅不给我补习我高考怎么办啊,急死了,哎对,电话!” 他从裤兜摸出手机想给蔺珩拨电话,人又一愣。 捏着手机高高拎起,仰着脑袋对着银色机壳左盯右瞧。 “我手机不长这样啊,我那酷炫的大黑壳呢!” 这是谁的大银壳,我那酷炫吊炸天的大黑壳呢! 他的表情太过逼真,举止投足找不出一丝漏洞,花球球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难道真不记得我了? 这是停止药剂注射的副作用? 她的心都在惊慌的发颤,给蔺珩打完电话又立刻给何宴打电话,将情况告知后,电话那头是长久沉默。 何宴的声音带有安抚:【不用担心,我会治好他的。】 等到蔺珩匆忙赶来,宿凛光喜出望外,一把揽住蔺珩的肩。 “你去哪了,不是说要给我补习的吗?” “难道是被韦家那小子拖住了?他是不是又骂咱俩了?” “这臭小子,从初中胡搅蛮缠到高中,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他!” 宿凛光说一大堆气得不轻,没发觉揽着的人浑身僵硬表情似哭非哭。 蔺珩指向花球球,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艰涩:“你认不认识她?” 宿凛光只是瞧一眼便红着耳朵飞快扭过头。 “长的真水灵,还怪讨人喜欢的。” “小舅你说,我现在要是谈恋爱,会不会影响我高考啊?” 第178章 记忆的退化 宿凛光自觉说的很小声,但还是一字不漏的被花球球听个清切。 她想像平常一样打趣儿他,可全身没有丝毫力气牵动嘴角去说话。 她只是一言不发的看他,目光是宿凛光读不懂的哀戚和难过。 少年没个正形搭在蔺珩肩头的手臂慢慢收回,颀长的身体缓缓拉直,慌张的手足无措,小心又不敢高声语:“你怎么了?” 怎么像是在哭。 他想走近抱抱她,或者矮下身子让她摸摸脑袋,可是面对陌生的女孩他又怕唐突,只得焦灼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哥哥会治好他的。 花球球如此反复在心中念叨,努力收整好情绪,如第一次见面冲他明艳一笑。 “我没事,我叫花球球,是蔺珩的朋友。” “花球球……” 宿凛光念了一下,咧开嘴角笑容灿烂的像个小太阳。 “可爱!” 嘿嘿,不仅人长得可爱,名字也可爱,他别过脑袋捂着嘴,支支吾吾跟蔺珩嘀咕:“平常也没见你身边有过女生啊,我想……” 蔺珩拉住他:“你不想。” 小少年眸光晦暗,里面是道不尽的沉重,他与花球球对视,花球球心有灵犀的朝他点头。 情况我已经和我哥说过了。 蔺珩这才稍稍放松,低声:“可以请求何先生把小光接去身边治疗吗?” 花球球说出顾虑:“不知道我哥现在研究进度到哪了,你不介意当然可以,但周边不是有宿家人监视吗,如果发现宿凛光擅自离开,到时候打草惊蛇……” “无所谓了。” 蔺珩捏紧拳头作出决定:“这些都无所谓了。” 副作用已经显现,再等下去,他怕小光拖不起。 宿凛光一脑袋问号,而苏望自蔺珩出现便自觉离开,给他们留有谈话空间。 两人带着宿凛光去往小贞奶茶店,这学校里要说最安全处,也只有那了。 一路上宿凛光看向四周陌生的场景十分羡慕,真好啊,你看看人家的学校,又大又漂亮,人也好看。 想着他又飞快的偷瞄花球球几眼。 正在打电话和何宴沟通的花球球把他逮个正着,然后秀丽的眉眼掬起温和的笑,看的宿凛光闹个大脸红,马上连路都不会走了。 见花球球挂断电话,他鼓足勇气去搭话:“那个……” 花球球充满耐心:“怎么了?” 他紧张的结巴:“你……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加个微信吗?” 蔺珩和花球球的脚步猛然一顿,心像被人用线拴住悬挂在陡峭的崖边,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花球球的喉咙像被卡住,艰涩的才能发出一点声:“我叫花球球。” 他耳根通红,扭捏:“我……我是八五班的宿凛光,以后你可以来找我玩……” 像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蔺珩如坠冰窟脸色煞白。 “小光,你今年几岁?” “我几岁你还不知道吗,小舅你……” 话说一半像是发条卡住,跳动的秒针停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什么都不知晓的茫然。 “小舅,我们这是在哪,这不是我们的学校啊。” 蔺珩几欲窒息:“你几岁?” 宿凛光哈哈笑:“干嘛,你是嫌我幼稚吗?” 蔺珩加重语气坚持的求问答案:“你几岁。” 他干巴巴收了笑,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见小舅发火,有些害怕的缩着脑袋,乖乖巧巧:“今年十二岁了。” 他的记忆正以一种十分可怕的速度飞快倒退。 这个结论让花球球和蔺珩浑身发冷。 与大大咧咧向前走的宿凛光相比,花球球和蔺珩根本就是胆怯的不敢迈出腿。 他们甚至不怀疑,等走到小贞奶茶店时,宿凛光的记忆会退化到虚无。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剩。 …… 离开的路上苏望仍在思考花球球的话,踏入宿舍走到自己的书桌,指尖搭在那摆放整齐的一摞书上。 他找到《小王子》仔细的从头翻阅。 宿舍很静,只余细微的翻页声。 “哗——” 很轻的一声,窝在懒人沙发的程列翻了页漫画,腔调懒洋洋的有气无力,有着与之这个年龄无法忽视的强烈丧气:“她那么喜欢看漫画,就没给你推一本吗?” 苏望意识到程列是在和自己说话,手指推过眼镜诚实道:“没有。” “漫画好啊,天马行空脑洞层出不穷,有的俗套但真实,有的狗血但上头,有的套路遍地但能拓展人的思维。” 程列的眼睛扫向书页中的打斗分镜,又是慢悠悠翻一页。 “我看漫画好多年了,现在拿到新本只看开头就可以猜到结局,这是经验。” 苏望的眼睛也在盯着手中书本,漫不经心的问:“那你就没猜错过?” “啪”的一声,在看完最后一页,程列将那本《终末的女武神》用力一合。 “只看开头当然会有猜错的,但我要是也仔仔细细看了过程呢?” 幽邃的眼珠带有深意的看向苏望,他那一股厌世味的眉眼陡然料峭着几分寒意。 “那就不可能会猜错结局。” 因为这便不是猜了,而是严丝合缝的推理。 闻言,苏望正准备翻页的手指一顿,漆黑的眼眸犹如潜伏怪物的深渊,声音不疾不徐却是将话题一转:“今天花球球和我说了一段话,我不解其意。” 程列顿时来了兴趣,他坐那一腿蜷起踩在沙发边角,双手搭在膝头姿态随性:“说来听听。” 苏望一字不差的复述:“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我们不怕掉眼泪,但是要值得。” 是什么意思呢? 听完的程列先是露出讶异的表情,很快眉目舒展笑的东倒西歪。 苏望皱眉:“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体术的强大什么时候能分移些到你的学习理解能力上。” 程列勾唇:“她应该是觉得不值了。” 少女不在乎掉眼泪这件事,因为不论你去尝试什么事都会经历一定的坎坷,就好比初识一个朋友,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中间肯定会为对方的事难过过,但是没关系,只要最终你们都会坚定的选择彼此,就是值得的。 可她一路走来,突然觉得你不值得罢了。 仅此而已。 第179章 黑色碎晶 对于程列的话,苏望神色茫然,一知半解。 他好像很粗心,感情稍微细腻些,对他来说就像一个问题被放大百倍,变得更加难以理解。 但还是隐约明白花球球与自己产生了隔阂。 气质冷清的少年摘下眼镜,拿起眼镜布细细擦拭起镜片,浓密翘卷的睫毛下是幽潭般不可见底的眼睛,一片漆黑缀着生来的凉薄。 他问:“我是不是该去向她道个歉?” 程列一手撑着下巴,唇边的笑诡谲深意:“道歉干什么,有比道歉更管用的方法。” “是什么?” 程列变换姿势,双手枕在脑后,斜睨着苏望那双很少暴露在人前的眼睛,他笑的越发欢快,嗓音愉悦:“以死谢罪不就好了。” 苏望眯眼,幽幽道:“小组作业你负责的ppt部分做完没?” “啊!” 程列短促惊呼。 脸上的生动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黑眼圈尤为瞩目,丧气简直要突破宇宙:“再宽限我一天,明天一定做好。” 苏望硬邦邦指出事实:“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 程列赶紧扭过头打开电脑,点开桌面的ppt,双手敲在键盘假模假样:“现在就做现在就做。” 他与苏望的视线彻底错开,一个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一个重新戴上眼镜,捧起《小王子》认真重温起来。 似乎在各做各的事。 只是眼神皆冷如寒冰。 …… 这个时间段小贞奶茶店生意不错,小贞和小林在前台忙,招呼了一声,花球球和蔺珩带着宿凛光则进入后面的专属小屋。 一如既往地,布置的贵气优雅的小边角,坐着翻阅书籍的巴尔。 小圆桌上照常配有杯飘香的红茶,和瓶中一束淡雅的鲜花。 他好像成了这家奶茶店的财神爷,默默坐在一角,还能让店外的生意爆火。 对于进来的三人他连眼皮都没抬,天子独自划分出自己的领地,雷打不动波澜不惊高贵优雅充满艺术的打个哈欠。 巴尔最近有点失眠,睡不着,所以老是看书。 嗯,果然看书很催眠,他现在困了。 狭长的眼眸慢慢合起,自顾自的开始小憩。 当然哈,没人发现他睡了,宿凛光更是“啊”的一声地动山摇,让巴尔绵长的气息瞬间不稳。 蔺珩吓得心一跳:“怎么了?” 宿凛光双手捂紧额头,痛苦的蹲在地面直不起腰。 “疼……” 说完又活蹦乱跳站起来。 “咦,就那一下,这又不疼了。” 他的手捂紧额头,指腹下一片坚硬。 “但这是什么?” 摸半天没摸出来,他跑到墙壁上悬挂的椭圆形镜前,撩起刘海登时被吓得踉跄几步。 身形不稳嗓音更是近乎破碎:“这是什么?!” 额头正中心,生出漆黑的碎晶石,密密麻麻烙在白皙的肌肤,显得十分渗人。 他的记忆退化到刚经历过绑架案后不久,性情大变狂躁暴戾。 双手不知痛的拼命抠抓犹如鳞片的碎晶石,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花球球和蔺珩即刻一人抱住他一条胳膊。 “你先冷静下!” “放开我,你是谁!是要把我抓回医院吗?我没病!我没病!我不需要注射任何药剂!” 他彻底陷入不安狂躁,疯狂剧烈的挣扎,花球球根本就抱不住他。 蔺珩一边压制他的暴动,一边努力强迫自己镇静去安抚:“没事的小光,没人要抓你回去,先冷静下来,这里很安全!” 宿凛光变回那个刚经历过生死劫难的小孩,猩红的眼眶中委屈痛苦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跌落。 “小舅,你看我额头上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我的皮肤为什么会长出这些可怕的东西?” 他看向镜中自己的容颜,有几块碎晶石被他先前抠下,粘带着血肉,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怪物…… 我果然是怪物…… 一片暗沉的泥沼中,凝聚成彩色玻璃的美好记忆“啪”的摔碎,四分五裂,被不知名的黑暗剥夺吞噬。 七岁、六岁、五岁…… 倒带般,他连蔺珩也不认识了。 额前的黑色碎块鼓起大包,具有生命般似心脏跳动。 咚咚咚—— 鼓包生长变得细长。 咚咚咚—— 黑色碎块凝成弧度漂亮的独角。 花球球:“……” 蔺珩:“……”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 他们再也说不出话,完全丧失语言系统。 脑袋只剩空白,傻愣愣的模样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一串低哑的燥闷嘶吼声从喉咙传来,宿凛光的眼白染上危险的黑,眼珠有如恶魔般化作血色的红。 一层又一层的黑色雾气从他身上散开。 他没有任何记忆,不具备一丝思考能力,彻底沦为没有智慧只会听从高层指挥的残骸体。 这些年注射的催化剂很成功,他几乎被精心培养成最出色的战士。 无可比拟的强健体魄,接连突破,现在怕是连八级也要止不住的实力。 脑中似乎被下达了某种指令,他的肌肤青筋凸起,几乎要勒碎血肉跳出来。 再次狂躁的暴走,恐怖的力量能在瞬间将小屋化为粉碎,而就在他刚要发作,比之更强的汹涌魔力从后方袭来,巴尔掌心结印,纹路繁复的赤色魔法阵倏然从背后进入宿凛光体内。 独角少年“啪嗒”眼皮耷拉睡了过去,倒在蔺珩怀里。 这一变故让花球球心惊肉跳,急忙:“他没事吧?” 巴尔鲜少的一脸凝重:“只是让他暂时睡了过去。” “残骸体……这可不得了,原来它们还有法子把人类变成自己的子民……” 巴尔问:“何宴什么时候能到?” 花球球看了眼时钟,脊背一层冷汗:“我先前电话叮嘱他赶快来,应该快了。” 空气静了一瞬。 巴尔又问:“人类变成残骸体,这还是千年来我们目前所知的第一例,何宴有把握让他再恢复成人吗?” “可以的。” 花球球的声音无比坚定,让巴尔和蔺珩具是讶异。 “先前我哥就指出祭品一词,这表明他对这事一定有过了解研究,而且我哥主动揽下这件事,就说明他是有把握的。” 第180章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 先前宿凛光闹出的动静太大,桌上杯盏、墙壁挂画、矮柜花瓶,不是震得碎裂就是“哐当”砸地,紧闭的门窗也被狂躁汹涌的气流撞击的“嘭嘭”作响。 在外忙到头晕的小贞努力微笑:“你的奶茶。” 然后猛的转身背对顾客,笑容可怖。 “我进去看看里面在干什么。” 跟小林说完对准小屋门就是一拉,看的小林冷汗淋漓。 希望里面几个人别闹太过火。 人没逝就好。 嗯。 没逝就好。 “啊!!!” 小贞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喉间惊恐的尖叫,听的小林差点被绊倒,急急就要赶来。 “我没事,你别来了!” 只听小贞颤着声大喊一句,然后“啪”的一声把门一关,她背靠门瘫软的滑坐在地,哭腔都被吓了出来。 “他他他……残骸体……他……” 溃散的眼神虚浮的盯着蔺珩怀中的少年,少年虽阖目昏睡,但额前似黑色水晶质的独角瞬间夺走她全部的神智。 残骸体的角外力折不断打不碎,只有彻底了结它们生命时,这只独角才会自动消失。 而判断一个残骸体是否真正死亡,也是依据这一条。 那一瞬间小贞本该丧失思考能力,可脑中却破天荒的闪过太多从小到大自己在课本上学过的知识。 残骸体的特征、残骸体的侵略历史、为应战残骸体而每学期都要考核的体术…… 一切的一切,当在看到真正的残骸体时,她只有无助的茫然和无尽的绝望。 在反应过来这只独角少年是谁时,她只能下意识让小林不要进来,这件事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 花球球正单膝跪在宿凛光身边,紧紧牵着他的手看向小贞,做下决定:“巴尔,消除她刚刚的记忆!” 小贞一愣,目光怔怔的看向花球球,那一眼像是要包含太多情感,可是却在刚涌上时困意袭来。 巴尔的食指抵在她的眉心,一缕暗红的魔力注入她的体内,小贞片刻的记忆被抹消,歪着脑袋睡得无声。 “把她抱到沙发上吧。” 花球球的声音很哑,已经被震惊过太多次的蔺珩喉结滚动,还是抬起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做安抚。 “你是对的。” 他说。 “如果小光的事被外面的人知道,他们要是审讯到小贞身上,就算小贞想替我们隐瞒,但她知道事实就会无意识露出破绽,为了避免麻烦保护我们双方的安全……” 蔺珩的声音温柔又具有力量:“所以你是对的。” 巴尔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小贞浮空托起落至沙发。 这位帝王温顺的在花球球面前折下腰,已经除去伪装变得赤红的眼眸静静的看向少女,他如等待主人下令的骑士,嗓音低磁醇厚:“接下来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花球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要将心中所有焦躁和痛苦一下排出。 “等会儿我哥来接他们,你也跟着去,宿凛光现在的等级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步,只有你有实力可以压制他,你要确保他醒后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控制配合治疗,并且保护好我哥和蔺珩的安危。” 巴尔敛眉:“那你呢?” “我要留在学校,有件事我必须要去做。” 巴尔的眼尾微微下压,不赞同:“你不跟我们走?那我走了谁负责你的安全?” 花球球笑了一声,看向自己的银镯。 先不说如今她自身的实力足以自保,更何况米迦勒还在。 镯中飘出金色的光点,在花球球身后一点点凝聚成人形。 男人金色长发服帖的披落身后,英气凛然的眉眼犹如暮雪苍山永不坠落的太阳。 巍峨高挺,立若青松。 巴尔的瞳孔因惊讶骤然缩小。 花球球把米迦勒藏的太好了,养的也太好了。 这是张足以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底牌。 巴尔诧异:“米迦勒?” 站在花球球身后宛如守护神的米迦勒,垂下璀璨金瞳睥睨半蹲的巴尔。 巴尔说出了和阿罗一模一样的话:“你怎么还没死?” 米迦勒:“……” 你们魔界,不,是你们魔仙堡,都住着一群会精神攻击的扎心魔仙。 米迦勒不答他,倒是接二连三被各种事物震惊的蔺珩,现在是彻彻底底傻在那儿。 小少年懵懂的看向锋芒内敛仍魄力摄人的金发男人。 从宿凛光病情突然恶化开始,到变成残骸体,巴尔魔族身份的暴露,对花球球持有一种温顺听从的态度,再到现在米迦勒的出现。 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可能发生的事,不可能串联起来的人,巨大的冲击让他如同溺在汪洋大海,头脑昏沉。 米迦勒指尖一弹,一缕金光落在宿凛光心口,霎时间黑色雾气溢出,让他墨眉压起更深的褶。 “以前的残骸体身上并没有这种黑雾,我还以为是新的敌人,倒不想兜兜转转还是‘故人’。” 花球球猜测:“会不会是这千年的时间里它们也进化了?” 米迦勒双手负后目光捉摸不透:“也许吧。” 其实如果不是米迦勒阻止,残骸体侵略的进程还要更快。 米迦勒一开始重伤的便是他们的头目,首领被打的差点神魂俱灭,这让残骸体的高层们六神无主。 比起侵略计划的进行,它们要花费更多时间精力和人力去寻找加速首领恢复的方法。 这就导致拖拖拉拉又给这个世界多些和平的日子。 时间快速流逝,终于,花球球等来电话,是周烨的。 【我到了,在你们学校的小门这边,你们出来注意点。】 巴尔的脚底蔓延开流光四溢的三角魔法阵,将身旁的蔺珩一并纳入。 蔺珩直起腰,撑住宿凛光,花球球脱下外套盖在宿凛光的头顶,遮住那只会引发腥风血雨的独角。 花球球:“万事小心。” 蔺珩郑重点头。 巴尔看了眼米迦勒,意思不言而喻。 照顾好她。 米迦勒隐入银镯,银镯光亮一闪似是回应。 法阵将三人传送走,一下瞬移到周烨车前,还给周烨吓一跳。 这些法阵传送虽然方便,但也有很多限制,比如只能瞬移到自己去过的地方,或者是同伴用魔力标记过的地方,但可以瞬移多远要依靠个人实力的强弱来做决定。 这就导致巴尔无法做到一下瞬移到何宴面前,所以才有了等待的时间。 第181章 第一例 周烨刚把人接走,后脚宿父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导员那儿。 久在商场摸爬滚打的人脑袋是非常精明的,做什么都要留一手。 在交代蔺珩的同时,他也是直接和宿凛光的导员对接,频率高到一天两个电话询问宿凛光的情况。 中午询问,晚上询问。 导员受宠若惊又兢兢业业,宿家掌权人的身份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电话接的可是比她每天上班打卡还要考验心脏。 “哎,您放心,小光这孩子上午还在好好上课。” “我会看紧他的,小光最近情绪很稳定,您不用太担心,每天我瞧见他脸上都挂着笑……” “好的宿先生,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说。” 挂断电话导员感慨颇深。 还以为这宿家家大业大,宿先生忙于商业没多少空关心孩子,没想到这还是很上心的嘛。 她心情还不错,敲击键盘给身为班长的苏望发个消息。 【宿凛光在吗?】 【不在,老师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不在? 导员一愣,连忙看了眼时间。 这下午的课没几分钟就要开始了,这孩子还没来? 她开始询问刚搬来这个宿舍不久的蔺珩在不在。 【也不在。】 这下导员的心有点七上八下,可别刚跟宿先生保证过,就要出问题了吧。 她这心一下就没了着落,叮嘱苏望: 【再过半小时和我汇报下情况。】 【好的。】 宿凛光和蔺珩上课可没迟到过,头一次这样她遭不住,但很快她收到一条消息,是花球球的。 【老师,我要帮宿凛光请个假,也麻烦你在办公室和赵老师说一声,蔺珩也请个假。】 赵老师是蔺珩的导员。 【他们怎么了,什么原因不来上课?难道出事去医院了?】 越说越害怕。 【没有啦,其实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蔺夫人给蔺珩布置的额外加训吧,宿凛光是看他小舅最近一直补课太累,就想带他出去放松放松。】 【蔺珩为人又特别乖巧,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所以宿凛光脑袋一热就拉他出去玩了。】 【说什么“我带你逃课,你要好好放松一下”说完就跑掉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一连串消息看下来,导员“噗嗤”一笑。 别说,这事还真是宿凛光能干出来的。 【好了好了,安全就好,那就先准假了。】 【谢谢老师。】 导员被稳住,也没给宿父打电话报告,一是人家忙,二是孩子逃课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她怕宿凛光回头挨骂。 而且蔺家那位小公子也是真可怜,出去玩玩也好。 主要还是花球球这个小姑娘在她心里乖巧又靠谱。 就这样宿家势力被花球球几句消息给暂时稳住,能拖多久是多久,也只能这样了。 …… 自上次发现宿凛光情况不对后,何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医院工作,而是向上层领导发出自主研究的申请。 他没提当事人宿凛光,但将有关残骸体的新发现一说,国家高层即刻批准,并且将市里军方最隐蔽的实验室交给他。 这市就在花球球学校h市的隔壁。 当周烨驱车秘密驶入,指纹瞳孔扫描认证通过时,几人走过一个个关道,最后进入一片冷色调仪器“滴答”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很多设备在市面上并没有出现过,高端先进又复杂。 主室很大,中间有张消过毒可自动调节的病床。 “把他放在那吧。” 何宴放下手中资料,双手插兜走了过来,白大褂将他的身形衬的修长,银丝眼镜后是复杂幽邃的眸子。 病床上是面色憔悴的少年,额前那根漆黑锋锐的独角在冷白的灯光下,闪过似利刃般的寒光。 何宴插在兜中的手死死捏紧,眼中的黑海刮着狂风下起暴雨,情绪正激烈的翻滚交织。 他静默走过去,用特制镣铐将宿凛光的四肢锁定,蔺珩不忍的别过脸却没有阻止。 “可以治好他吗?” 嗓子像是混进沙粒般艰涩。 何宴先是取出纯色药剂给宿凛光注入,随后搬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脑中严密的将所有实验数据和情报规整,给出答案:“很难,但有机会。” 病床前有蔺珩,有周烨,还有变出把古色古香雕花椅坐姿清贵的巴尔。 “其实严格来算,由人类转化为残骸体的案例,宿凛光并不是第一例。” 话一出周烨和蔺珩心脏骤停,冲击一波接一波的来,完全没空缓息,只有巴尔清闲的翻着本诗集很惬意,倒不如说他并不关心接下来要说的事,他在这单纯只是因为听花球球的话。 何宴十指交扣,两个拇指慢慢摩挲,语调平缓带有冰冷质感,如同在陈述客观的实验报告。 “第一例是我的父母。” 周烨霎时表情僵住,冷气从脚底拼命的往身体里钻。 “仔细想来,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的父亲是位科学家,母亲是位医生,他们对自己的职业十分热爱,沉迷实验的探索,不断的研究创新,我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们的热爱变成一种很不正常的狂热,他们经常会自言自语在朝拜什么,眼睛爆发的炽热色彩,至今回想起我才明白,那是扭曲诡异的病态痴迷。” 何宴垂着眼睫语气很淡,像在诉说他人的故事。 “随后他们的等级接连突破,父亲说,他们遇见了真神,连接了神与人间的通道,真神指引他们向更高维度的世界探索,那时候他的额前已经出现黑色晶石状的古怪物质。”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量的代价,我们甘愿奉献自己……’他们把自己反锁在家时常念叨这句话,再之后,他们长出了独角。” 何宴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然后我向政府举报了他们。” 第182章 情报透露 两人的长时间缺勤引得工作部门极其不满,并且他们还负责重点项目的研究,现在一声不吭撂担子消失,让领导大发雷霆多次派人来探访。 何宴没有放任何人进来,装作家中无人让这些人自动离去。 但一次奏效,那两次三次呢? 寻不到人上面会派出精英侦查部队,不论躲在哪,被找到不过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父母的事暴露,他的整个家族都会遭受牵连。 在残骸体事件上,国家的态度一向谨慎严格到了极点,说不准会怀疑家族其他人血液中也流淌着变异的不稳定因素,面对未知又没有对策的局面,很可能会迎来全部处死的审判结果。 是牺牲这个家族,还是牺牲更多的平民百姓,国家当然会选择前者。 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细微到不可察的危险泄露出去。 何宴空洞的眼睛开始一点点盈起亮光,一团糟像被按在泥沼里的昏沉脑袋终于慢慢清醒转动。 比起藏匿被发现的罪名,主动上报会轻上一些。 更何况这一刻他深知自己的父母已经背叛人类,他需要站在自己的同胞这边,需要尽全力保下自己的家族。 于是何宴向政府上报了。 高层紧急会议不断,因为不明变异原因,为避免社会恐慌,消息被彻底封锁。 同时加大对社会的监察,和对推崇残骸体组织的打击。 三天三夜,会议室的灯从未灭过。 最终随着沉重的大门推开,国家对这件事有了基本的回应。 将其家族的所有人接入秘密机构进行体检和观察,确保彻底安全后才可以放人。 而何宴的父母需要被当做实验体研究,研究清楚变异的来源,调查他们生平接触过的一切事物。 何宴被点名任为这项研究的主负责人,包括最后的解剖。 当时的何宴虽然年轻,但因自身聪慧和父母从小的培养,他的实力让不少人心服口服,所以何宴操起了刀。 他明白,这也是国家对他的一种考验,是对着残骸体态度坚决又冷酷,还是会因为父母这层身份而懦弱的不敢举刀。 好在他清楚自己的立场,没有让国家失望。 “每一个人都要记住,哪怕是再亲密的人,只要变成丧失智慧屠杀他人的残骸体,我们都要抛弃犹豫果断挥刀。” “在没有寻找到治愈他们的方法前,面对我们现今没有能力处理的未知危险,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坚定和狠绝。” 国家十几亿的人,地球几十亿的住民,容不得开半点玩笑。 领导的话像是一道闷雷滚过所有人的耳朵,他们必须谨记于心。 研究中,虽然这些人并未查清敌人是通过何种手段造成的人类变异,但可喜的是,他们有了治愈的眉目。 何宴研究至今所掌握的资料自然是比其他人都要多,他需要在宿凛光身上试一试。 如果成功,不论是对历史性的进步和对宿凛光等人来说都是好事。 可是如果失败,那就只能处死了。 他的双肩异常沉重,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稍有弯曲。 何宴沉声:“接下来的治疗由我全程负责,期间你们待在这里不要离开,外面有他国的耳目,如果这件事走漏风声,哪怕将他彻底治愈,也多的是要将他处死才能彻底安心的保守人。” 社会复杂,国际形势复杂,几大国的领导人还经常意见不和。 目前也只是华国领导人批准了何宴的治疗计划而已。 蔺珩眸色深深:“您放心。” 周烨人早傻了,怪不得他回国后被拉去体检,还被关了一个月,原来是国家在观察他有没有变异的危险。 事情的真相血淋淋披露在自己眼前,他破碎的心是要一段时间才能修复了。 而在这同时,政府官网发布消息。 关于残骸体的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结论得出人类可以变异为残骸体,所以请各位做好防范措施,不要信仰所谓的“真神”,不要接种不明药剂,世上没有快速提升等级的便捷方法,请大家保持清醒,提高警惕。 对于突然放出来的这则消息网上顿时炸开锅。 微博还崩了好多次。 不吃鱼的猫:【?什么意思,感情我们都是残骸体预备役?】 我都秃了你还问我快乐吗:【我一直不理解是什么样的傻逼才会去信奉残骸体,现在好了,信着信着你真有机会变成人家的子民,我的建议是赶快跟着你们的真神滚出地球。】 吃我升龙拳:【不是,各位网友有没有关注到重点,重点是接种不明药剂可能会变成残骸体啊,我靠,这一下搞得人心惶惶,不会哪天不小心被人扎一针,我就铠甲合体变成残骸体了吧?】 懒羊羊给我亲亲回复@吃我升龙拳:【哥们有没有想过,这变异的结论是怎么得来的,不会是真有人变异了吧,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 看我真诚的大眼睛回复@懒羊羊给我亲亲:【这位哥别担心,要真有国家肯定立刻处决了,咱们安全着呢,现在就乖乖听话做好自我保护就行。】 评论多到爆炸。 小熊软糖:【这个b班我是一点上不下去了,残骸体毁灭世界吧,好烦。】 爱我你怕了吗:【咱国家军事力量强着呢,而且都是自小练习体术的,怕啥,要真残骸体重现天日,咱们打过去就是了,这可是能记入族谱的光荣事迹,我铁定要第一个冲!】 连夜爬上崆峒山:【……怎么一会儿没看消息,回来你们就世界末日了?别制造恐慌了好吗,弟弟妹妹们不乖乖上课摸什么鱼呢?】 网上混战激烈,阮思妍看的津津有味,但看一半突觉不对。 哎哟喂,我哥好像出的任务就跟这组织有关,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的确,阮清原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 时间要追溯到他尾随信徒摸到组织窝点时。 信徒整日诚心祈祷神的赐福,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并不气馁,只是觉得一定是自己的信仰还不够强烈,主没有感受到,直到组织里的“牧师”出现。 牧师询问他最近有没有新人来信奉主,信徒想到了阮清原,高兴的咧嘴一笑,为自己即将干成一件大事而激动。 “有的!” 牧师生来一双多情桃花眼,晃着惑人的潋滟之色:“资质怎么样?” 信徒亢奋:“他很强,一定能为主做更多事。” 第183章 给点血呗 让普通信徒变强,只是为了笼络人心,为的是让他们对真神的力量坚信不疑。 但这个组织存在的真正目的,则是选出优质的潜力者,从而进行药剂注射。 埋下种子,等待果实慢慢成熟,自然而然的生长过程会让他们变为最出色的残骸体战士。 药剂就是慢性毒药,让你察觉不出身体有问题的同时,还会默默的改造它,等待高层的命令行动。 宿凛光这种是意外,他成了药剂被终止,果实没有自然成熟的失败品。 潜伏在组织的阮清原知道宿凛光药剂的事,而现在,他就快亲手拿到那瓶药剂。 信徒跑来找他,神圣又宝贝的双手捧着药剂,兴高采烈:“这是主的赐福,喝下它你就会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 他的眼睛燃烧炽热的火光:“到时你需要遵守诺言加入我们,并且永远不再抓捕我们!” 当时签的合约书信徒已经不放在眼里了,他的心殷切鼓动。 只要喝下它,阮清原自然会对组织一心一意,因为牧师会统一管理这些人。 说白了就是控制。 阮清原拿到药剂眼神闪烁,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看的信徒目瞪口呆。 ? 你白嫖我? 他扯开阴冷的笑:“牧师说的果然没错,你真没安好心!” 阮清原根本不理他。 那不然呢,搞得就跟你对我安好心一样。 四周起雾了。 薄薄一层是细腻的黑。 “啪啪啪——” 稀疏的掌声自雾气中传来,俊美无俦的牧师像只猫,脚步轻盈悄无声息。 上挑的桃花眼,赫然就是在神界带走沙利叶的男人。 他一派清闲,仅是扬个唇便透着无限风情。 “就这么想知道这瓶药剂的作用?” 华丽动听的声音在这黑雾中显得莫名阴森。 强大的结界困住阮清原的出路,他仍是一脸淡漠平静,只是看向牧师的眼神多出阴戾。 牧师笑盈盈冲信徒招招手:“过来。” 犹如真神接纳了他,让信徒激动的脸色涨红。 “喝了它。” 一个小瓶子扔进信徒怀中,被信徒手忙脚乱的接住。 !!! 神要赐福于他了吗! 终于! 全身血液快速涌动,汹涌澎湃的像要冲破血管汩汩流出。 终于轮到自己了! 他仰头一口喝下,随后跪地对着牧师虔诚一磕。 牧师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伸手悬于信徒上方,诡异的力量疯狂涌动,他在最大限度的催熟这颗果实。 勾人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阮清原,里面带着对渺小生物的玩弄,让阮清原浓墨的眉一点点蹙起。 虔诚跪地的信徒有如木偶没了任何动静,只是裸露在外的肌肤变成骇人的乌青,等他站起乖乖走到牧师身后时,阮清原才看清额前那根细小的黑色独角。 赤红的眼珠一片呆滞。 是残骸体。 冲击有如排山倒海撞击岸边的浪花,余浪一层又一层震的他脑中茫然。 “现在你看到药剂的作用了,那么你有何感想呢?” 牧师并不在乎对阮清原透露多少信息,就像对待渺小的蚂蚁,可以随时捏死他,让他知晓一切都无所谓,反而是好奇他到底能理解多少。 很显然,牧师太过狂妄自大了。 阮清原找回神魂,脸部线条绷的更加冷硬。 压下心中的震撼,他的目光似一潭泛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嗓音磁感:“我想问怎么样才能让他变回人类。” 漫空中是牧师细碎的笑声。 “你们自己不会研制解药吗,哦,我不介意告诉你,没有我的血液他们是无法真正变回人类的。” 也就是说,解药成分里必不可少的便是牧师的血液。 “当然了,只是注射经由我制造的药剂才会需要我的血液做药引,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阮清原一贯冷淡:“明白了。” 牧师面目倏然变得狰狞恐怖:“那么你就可以去死了。” 牧师很厉害,但远没到大天使长乌列尔的水准。 在人类中,阮清原又是顶层的佼佼者,别看牧师攻击的猛,一来二去全被他给挡了回去。 红色斑纹像是烈火编织的花朵印在阮清原的脸颊,他全身肌肉隆起,充沛强大的力量游走四肢,身躯化作一道流光快的根本让人看不清。 “嘭”的一声和牧师撞击,牧师不稳后退几步,悠悠擦去唇角血迹:“有点本事。” 阮清原不说话,把先前信徒交给他的药剂瓶打开,然后倒空。 这时候牧师正进入读条的变身时间。 光滑白皙的额头长出宛如粗壮枝桠的独角,眼白似浸在墨中漆黑,嘴角咧开露出两排尖锐的鲨齿,令人心魂颤抖的力量还在不断暴涨。 就在这个时候。 阮清原勇士般的凑近,指尖一抹划破牧师的小臂,然后空瓶挨上接了小半瓶黑色血液。 牧师:“???” 真是被他这顿骚操作搞懵头了,牧师足足愣了有五秒才大发雷霆,暴涨的力量一下将阮清原掀翻出去。 阮清原收好瓶子在地面利落滚一圈,察觉到对方的力量已经稳稳压过自己,他那是扭头就跑啊,一点也不恋战。 活像铃声一响对着食堂就是百米冲刺的苦逼学生,溜的速度堪比火箭。 牧师气的要吐血,但他还不能吐,要先把阮清原打吐才行。 凛冽杀气的风刃瞬间割破空气袭到阮清原背后,男人眼眸寒意一眯,腰间枪匣空荡,那专门为对付残骸体而研制的能量枪,“咻”的射击出熔浆般的球状子弹,超高速和超高温让牧师闪避的有些踉跄。 最终化为液体的熔浆四溅,落在地面“嘶”的冒起一阵白烟。 就在牧师以为他会射出第二枪而做好防御时,却不想能量枪被迅速装回枪匣,阮清原凭借高超的体术,身姿矫健如猎豹欺身绕到牧师背后,拳头裹着撼海崩山之势狠狠砸下。 第184章 我要赶下个场子呢 阮清原快,牧师的速度更快。 电光石火间,阮清原裹着乳白气流的拳头陡然砸空,他只能用余光捕捉到对方消失的残影,层层叠叠营造出一人千相的幻影。 交锋仍在继续。 阮清原动作连贯的旋身侧踢,紧接着能量枪射击,攻击不间断,一招一式杀伐狠厉。 四处炸开打斗的巨响,烟灰尘土充斥空间,牧师游刃有余像在后庭漫步般清闲,尖锐的鲨齿一张一合:“人类的身躯和力量,就好比是器皿和水,有限的容器决定了你们的最大盛装量。” 咔嚓咔嚓—— 骨骼疯狂扭动,牧师背后争先恐后窜出数根坚硬长刺。 长刺入地三分,如同四肢将他的身躯高高托举在半空。 “可是我们不同,溢出容器的水我们可以储存起来,随时当做后备能源使用。” 就比如现在,牧师本身和阮清原四六开,但他可以启动存储的力量,导致修为高涨反而压的阮清原变为劣势。 结界中的黑色雾气还在削减阮清原的体力,他的呼吸频率变快,手脚沉重行动变缓,一双鹰隼眼眸却不见半分慌张。 “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 他哪怕一身狼狈仍是一派从容,闻言牧师哈哈大笑。 “不管你是几个人,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他双臂张开,额前的独角如同具有生命般开始跳动,看不见的光波散开,这是一种信号,一种上位者召唤下属的信号。 很快结界内惊现五十只残骸体,包括一位抱着蓝色六角盒,嘴里还吹着泡泡糖的羊角辫女童。 沙利叶笑嘻嘻:“要不要我帮忙啊?” 牧师抚唇一笑:“用不着。” 我可是稳操胜券。 狂暴的力量挤压成球,随着那一根根锋利的长刺,一同强势压倒性的攻向阮清原。 气流呼啸凝聚成刃,金色箭雨自黑雾中倾盆而下,“砰砰砰”重物倒地声接连响起,登时让牧师惊疑不定。 他扭头看向四周,自己刚召唤的残骸体倒在地面,额前的角正慢慢消失,这是死亡的象征。 “谁!” 他怒气横生,厉声大喝,反倒是沙利叶脸色一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雾气仍在弥漫,带着潮湿的冷气,一如现在紧张压抑的气氛。 阮清原眯眼试图透过雾气看清来人。 他是有援兵的,在任务开始前便向国家提交了九级军队调动权的申请,也成功通过审批,军队是该赶到了,可这明显又不是。 那刚刚出手的人到底是谁? “哈——” 懒懒的一声,有人蔫蔫的打个哈欠。 牧师布下的黑雾,此刻轻而易举的被一阵不知从哪来的大风吹的干干净净。 几人难得的动作出奇一致,齐齐扭头朝声源看去。 最先看见的是一本浮在半空的金色古书,封皮绘着一个天秤,天秤两端放着宝剑与权杖,此刻古书正平摊开,光滑的纸面记载着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紧接着是耀眼的金色碎发,深邃俊美却又恹恹耷拉眼皮的面庞。 那人身姿高大笔挺,好似撑开天地的宝剑,只是浑身太过丧气,细密的睫毛下,一双藏着细碎微光的瞳孔还缀着困倦的水汽。 古书浮在他身前,他垂眸,修长的手指隔空一动,书页随着他的动作自动翻页。 “我看看。” 他的声音像午后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一身的懒骨头都快被他融化了。 空气静的诡异,男人虽然提不起干劲,可那强横可怕的气息,自从刚出现便让几人警戒的不敢轻举妄动。 沙利叶吹个泡泡。 “啪”的炸开。 舌尖勾回泡泡糖,她天真的歪着脑袋:“加百列,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清原眸光一滞。 上个大天使长乌列尔的阴影浮上心头,这次他看向加百列的眼神也晦暗难辨。 这位天使的立场又是如何? 加百列抬头朝沙利叶一笑,还友善的挥挥手:“沙利叶?你也在啊,我来处理些脏东西。” 不用明说,牧师的眼神一寸寸的浓稠暗沉,裹挟被羞辱的阴寒戾气。 “我赶时间,对了,你怎么站到对面去了?” 还未等沙利叶回答,金发男人的背后倏然浮现出巨大号角,他翻动书页悠悠道:“那我把你也一块清理了,没问题吧?” 沙利叶冷笑一声背后六翼倏张,加百列的“没问题吧”问的并不是沙利叶,而是那本摊开竖起天秤的古书。 天秤在古书之上摇摆,左端宝剑,右端权杖。 “嘟——” 宝剑沉沉下压,身后的巨大号角犹如审判后处决的鸣奏,高高吹响。 惩处罪人的宝剑在加百列手中化为实体,剑身细长半是镂空,雷电缠绕噼啪作响。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底便浮现一个法阵。 下一秒法阵忽然在牧师背后凝聚,加百列的身影也跟着显现。 牧师操控长刺反击,两人眨眼间已经过了几十招。 肉眼只能瞧见黑与金的流光在空中碰撞,分开,又碰撞。 天忽变,风起云涌,墨色摧城。 恐怖的力量将周边一切摧毁殆尽,肆虐的气流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沙利叶先前与乌列尔对战受的伤还未痊愈,现在又碰上加百列,思考不过五分钟,她还是决定去救牧师,却不料“嘭”的一声重物闷声砸下。 “噗……咳咳……” 牧师瘫软吐出鲜血,似夜色血月的眼睛只剩不可置信的惊疑。 沙利叶看见他的眼神开始涣散,高空中有人持剑呼啸而下,趁加百列了结牧师的瞬间,她“嘁”了一声果断逃走。 牧师死了。 被审判的宝剑终结性命。 加百列抱怨:“好累,好端端的惹什么事,耽误我看漫画你们又赔不起。” 他朝阮清原看一眼:“哦对了,我来的路上遇见来支援你的军队了,他们太弱,所以我让他们回去了。” 阮清原:“……” 这就是人神的差距。 力量真是天壤之别。 其实是因为加百列本身就很强。 米迦勒是战斗天使所以战力第一,那么担任神界警戒工作,吹响末日审判号角的加百列就是第二。 乌列尔排第三,以治愈着称的拉斐尔还要更后。 第185章 我说过我们很像 加百列去赶下个场子了,所以离开的很快,只剩阮清原重新把军队call过来打扫战场。 …… 下午放学,花球球约苏望出去吃饭。 两人一块坐在出租车后排。 苏望正在阅览手机中的ppt,那是程列根据小组成员总结的资料做出来的,身为组长的他很认真的检查过目,没有发现问题后在聊天框敲下: 【这次的小组作业也成功完成。】 【大家辛苦了。】 夕阳红老年复健组内,很快有人回复。 【奈斯!大家辛苦了!】 【不愧是我们啊,速度就是快!】 这两条是阮思妍和草条条回的。 平常只要苏望消息一发,全员都会积极冒泡,但这次只有两位姑娘回复,宿凛光不在,程列也没露头。 甚至就连坐在他身旁的花球球明明看见了消息,也没有回复。 她疏离有礼:“其实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我的。” 苏望扶下眼镜:“为什么会这么想?” 花球球视线向前,她就盯着司机那乌黑的后脑勺,将话反抛回去:“那你为什么会答应?” 苏望却侧着脑袋认真看她。 “总觉得这可能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努力抓住这次机会。” 车在平稳向前。 行驶过繁华地带,开过最后一家餐馆,继续向前去往荒野的郊外。 花球球搭在大腿的双手一点点攥紧,她目不斜视,自上车后再没看过苏望一眼。 “但是你看,刚刚最后一家餐馆我们也错过了。” 少女的声音像是在隐忍着难过,却又犹如利矛锋锐无情。 苏望的视野中只剩一片荒芜,他轻轻点头:“嗯。” “我知道。” “没有共餐的机会了。” 车内忽然弥漫开水一般的悲伤,司机心中叹息,听这对话看来是小情侣闹别扭了。 他把两人送到目的地,走后都在忧心,看样子要分手,怪可怕得嘞,现在的小年轻哟。 而下车的两人肩并肩向前走。 这里已经是无人地带,很安静,也很空旷。 也许在这里放声大哭都不会有一只飞鸟过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图书馆吗?” “我记得,当时是你为我推荐了《小王子》。” “那我还说过,我们很像,你还有印象吗?” “有。” 明明两人是肩并肩一起向前走,贴合的连对方臂膀的温度都能感受到,可苏望偏偏觉得,他们背对而驰,一个奔向南辕,一个去往北辙。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我觉得我们像是因为你和最初的我一样。” 她的声音温和悦耳,让苏望静下心神去听。 “我曾经失忆过,不记得任何事。” 我穿越而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所以那段时间我的内心迷茫焦躁又不安,记忆一片空白,我开始疯狂的补充知识,试图重新了解这个世界。” “我去查找各种资料,阅览各种书籍。历史科技,军事政治,等级划分,残骸体研究……” 说到这里她翩然一笑,终于看向他。 “是不是和你很像?” 苏望眸色微僵,几分怔忡。 “你当时也跟我一样拼命的吸纳知识,就好像你也没有记忆,像一位外来客。” 我从异世来,你又从哪里来呢? 花球球双手背后,姿态带着少女的娇憨,悠悠向前走。 “宿凛光和程列被摸脑袋,你认为自己也该低下头颅,是单纯自己想,还是不知道如何表现出人的正常模样,所以你认为只要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样就不会暴露端倪了?” 苏望停下脚步,喉结无声滚动。 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我们发现宿凛光失控会在晚间揍人,当时是你陪他一起外出吃饭。” “你知道蔺珩知晓宿凛光的情况,这件事瞒不下去,索性主动交代,告诉我们他在吃饭中途消失,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回来。” “这一次可以说是巧合,起初我也没注意到。” 她也停下脚步,面对面和他对立而站。 “可是第二次呢,第二次我察觉到宿凛光的情况极速恶化,赶过去时他的身边还是你,你说,这是不是你催化的呢?” 所有的线索在那一刻串联,花球球恍然大悟。 她伸出双手,摘下鼻梁上样子老土的黑框眼镜,露出少年诡谲深幽的眸子。 不像宇宙,更像黑洞。 危机四伏,吞人不眨眼。 没了眼镜的遮挡,猝不及防撞进少女的澄澈眼眸。 瞳孔在阳光的映射下如同藏着细碎的微光,璀璨又漂亮,苏望很喜欢她的眼睛,与自己的不一样,她总是那样的明亮。 风吹过,卷起两人发丝飞舞。 这是已经有了严冬预兆的寒风,吹过只剩一片凉气,从人的袖口和领口灌入,冷的脊椎骨都要打上一个激颤。 眼镜摔落地面,苏望的心口堵塞着一股他无法理解的涩意。 “嗯,是我催化的。” 他的承认,尽管花球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还是身形一晃,指甲掐的她掌心疼。 “药剂停止注射已经影响到转化体的生长,所以我需要将他彻底催化。” 只不过半路被花球球截胡,面对她的突然出现打的苏望措手不及,催化力量没有控制好,才导致了宿凛光后面的种种。 空气都是冰碴子做的。 吸进肺里不仅凉,还疼。 花球球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银镯上的水晶开始闪烁。 她说:“班长,我们是敌人了。” 苏望静默注视她。 那么长。 那么久。 他看见少女身上有股幽深恐怖的力量汩汩翻涌,金光从银镯飘出。 花球球想自己动手。 可是米迦勒觉得她该歇歇了。 这个人由他替她解决就好了。 就在金光快要凝聚出实体时,一道松懒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怎么偷偷出去玩儿又不带我?” 程列双手插兜脊背佝偻,好像徒步走到这里累的气喘吁吁。 花球球看他,苏望也看他。 程列勾起嘴角:“我不是说过你以死谢罪就足够了么。” 第186章 怎么都跑啦? 旷野的风没有携来远方潮湿的水汽,反而干燥的几欲自燃。 一如三人视线交汇间的剑拔弩张。 程列向花球球狡黠的眨眨眼:“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你借我的漫画我看完了,让草条条给你带回宿舍了。” 面对突然出现又绝不可能是巧合的程列,她有些狐疑,一时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变换:“谢谢?” 程列稍稍直起腰,心情颇为不错:“是我要谢谢你的推荐,是本很不错的漫画。” 说完他自顾自的对苏望讲解起漫画内容来: “《终末的女武神》说的是人与神的对决,千年一次的会议上创造主们决定灭亡人类,而人类可以通过一对一与神对决的方式争夺生存权。” “人类获胜即可存活。” “可是呢……” 他拖长语调,瞳孔的黑色在阳光的映射下缓缓变浅,缓缓朝璀璨的金转变。 苏望脚边浮现古怪黑雾,情绪难辨的追问:“可是呢?” “可是在人与神对决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一股足以毁灭万物的幕后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程列继续道。 “神在与人类的殊死搏斗中看见人类的可能性,最终与人类一起携手共同抵御这股幕后力量。” 说完还在感慨:“花球球挺会推书的啊,竟然还有这种深意,难道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伪装?” 这不就是告诉他,让他不要与人类为敌,而是和人类联手一起抵御复活的残骸体么。 合着这姑娘才是真大佬,深谋远虑到这种地步。 本来听的很认真但愣的又猝不及防的花球球:“???” 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突然我就听不懂了。 我就简简单单给你安利本漫画,哪来这么多道道? 她刚想站出来说几句,哪料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大地轰鸣草木摧折,那场面真是一点不开玩笑,特别夸张。 然后她就瞧见程列变身了。 花球球:“???” 不是,你干嘛,这是我的怪(划去) 你抢什么抢! 金光之中他的身体微微抽长,黑发变成耀眼的金,五官独属于年少人的青涩褪去的干净,变得更加深邃俊美。 耳饰是红色十字架,晃在脸侧更显肌肤冷白,身上穿的不是甲胄,而是一件精巧绣着黑色花纹的雪白长袍。 狂风钻进他的衣袖,吹鼓的衣衫猎猎作响,也露出那截缠附金色神印的小臂。 古书在他面前浮现,这次他没去看书上的文字,也没有出现审判的天秤,直接右手一握凝成剑柄,从书中抽出寒光凛冽的宝剑。 米迦勒:【是加百列。】 花球球人要震惊傻了。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程列肯定不简单,毕竟谁等级检测能从八级变四级啊,但她真没想过又是一位大天使长。 米迦勒、拉斐尔、乌列尔,还有现在的加百列,她掰指头在那数。 哎哟,一不小心神界大佬图鉴集齐了! 米迦勒现在也没话说了。 还想着让加百列挺住,合着人整天跟花球球脑袋凑一块看漫画。 泱泱神界,无一幸存。 谁听了不流泪。 大悲。 而相比程列,苏望的五官和个头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将他围在中心旋转的黑雾一点点化作精致的铠甲。 铠甲上点缀黑色水晶和宝石,每一颗里面都盛满浓郁丰盈的力量。 他的额前没有生命象征的独角,反倒是垂挂一颗水晶吊坠,眉眼一如往常冷清,但周身恐怖的力量疯狂挤压,危险的仿佛是会随时爆破的气球。 程列先动了,背后圣洁的六翼倏然张开,紧接着苏望身后展开金属质的机械羽翼,花球球顿时惊诧。 “唰——” “唰——” 两人羽翼一振化作流光冲向天际,眨眼间消失不见。 花球球:“?” 无助的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 不是,你们就这么走啦? 不聊一聊? 透露点情报再走啊亲! “大……大仙……” 米迦勒解释:“真要在这里打起来这一带都要毁灭,所以加百列把他引到别处去了。” 花球球有点委屈:“那是我约出来的人……” 米迦勒叹气:“怎么,你还想追上去亲自揍他一顿出口气?” 她扭捏:“也不是不可以。” 不存在什么因为是班长所以不忍心下手,相反正是因为苏望是亲近的人,才会让她更失望,心里积郁着气想要发泄出来。 如果这次不是程列出手插一杠,花球球真要魔法少女变身给你看,然后把苏望打爆。 现在人俩勾肩搭背的跑别处打架去了,那她呢? 花球球:好气哦。 米迦勒看她腮帮鼓鼓站在那,眼睛还瞪的像铜铃,他笑了一声,纵容又宠溺。 “头发乱了。” “哦。” 刚刚那气流把她快要吹成鸡窝头了。 花球球抬起手开始扒拉头发。 “后面还有更麻烦的事,宿家该找来了。” 经米迦勒一说,她梳理头发的手指一顿,眼神直教人发寒,幽幽道:“我可以送他们去蹲大牢吗?” 男人忍俊不禁:“他们的罪名已经够了。” 花球球叹口气不再想这事,而是掏出手机给蔺珩发消息询问宿凛光的情况。 蔺珩回复的很快。 【小光目前还没有自我意识,一个小时前进入狂暴状态好在被巴尔制止,现在何医生正准备杀死他体内的病毒体,有新情况我会随时和你说。】 【现在各国有很多眼线在盯紧这里,为了安全,治疗期间实验室是完全封闭的,我出不去,所以外面的事要有劳你打点了。】 实验的少年正垂眸看向手机屏幕,认真敲下最后几个字: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花球球回了个小兔头飘花花的开心表情。 【ok!外面放心交给我!】 她收起手机沉沉呼口气,面上的表情远要比回信息的口吻凝重的多。 很快她接到导员的电话。 【花球球你在哪儿,赶快回来,宿家人指名道姓要见你!】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眼神锐利,像是即将冲锋的勇士。 米迦勒现身,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放轻松,我永远跟你一起。” 第187章 这不就有排面了么 花球球来到办公室,眼睛扫过四周,第一个念头就是:好大的阵势。 宿氏夫妻久经商场的压迫感倒是其次,只是整个办公室里里外外被一堆保镖围的水泄不通,就有点闹事的感觉了。 一旁的沙发上还战战兢兢坐了三位姑娘,阮思妍、草条条和小贞。 有位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将三人挨个审问,一旁还有两位助手精密观察阮思妍等人的神态动作。 最后中年男人冲这对夫妻汇报:“她们没有说谎,她们的确是不知道。” 宿父扬扬手,一群黑衣保镖自动分成两排给三位姑娘让路。 宿母笑意不达眼底:“好了孩子们,让你们担惊受怕了,我们也是太过担忧小光,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三个姑娘也是皮笑肉不笑,嘴上连连道:“当然当然。” 狗屁! 审犯人呢你! 你担忧你儿子就可以用这种态度审问无辜的我们啊? 我们就必须要理解你啊? 道德绑架呢这是。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 三人刚扭头往外走,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花球球。 姐妹们目光一汇集,暗道大事不妙。 糟糕,球球肯定知道点什么,那三位审讯师是真有功夫在身上的,要被发现端倪,就凭宿家现在盛怒的状态,她准吃不了好果子。 几人擦肩而过时,花球球轻声:“回宿舍等我。” 三姐妹顿时有底气不少。 球球肯定可以搞定! 搞不定我们就回去搬救兵! 搞得跟谁家没点厉害的人际关系似的。 花球球踏入办公室,“嘭”的一声门被紧闭。 偌大的房间,除了导员,其他全是宿家人。 宿父的脸部轮廓十分冷硬,表情沉郁气势逼人。 “我们家小光平常在学校跟你关系最好。” 花球球甚至没被准坐,就像位被罚的小学生直挺挺的站在那。 她的双手搭在身前,澄澈的瞳孔清亮有光。 “叔叔,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如实交代。” 宿母摆摆手,三位审讯师开始在一旁聚精会神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宿父嗓音中厚:“小光呢。” “他拉着蔺珩一起出去玩了。” 审讯师朝二人摇摇头。 她说谎了。 宿父眯起眼睛,寒气摄人:“说实话。” 花球球露出紧张的表情:“其实……其实是蔺珩带他去看医生了。” 两人面上不显山水,内心却狠狠一震。 宿母焦急:“小光怎么了,去了哪家医院?” “不知道,当时我在超市附近遇到他,他不舒服,我就打电话把蔺珩叫来了,之后我们把他带到奶茶店休息。” 审讯师点点头,表示这姑娘没有说谎。 的确是,监控录像他们也调看过了,上面显示的画面和花球球所说的符合一致。 “因为当时快到上课点了,他们让我先去上课,并且宿凛光叮嘱我随便找个理由帮他请个假,但不能暴露去医院的事。” 审讯师:“她紧张的不正常,所以她的话存疑。” 花球球:“……” 你是有什么大病吗? 一屋子全是你们的人,那么多眼睛盯着我,我紧张点有什么问题吗? 花球球张口欲解释:“我……” 宿父浑身一肃,横眉冷对:“说实话!” 淦! 得,反正在你们心里我说什么都是假的。 那我不说了行不行。 她不说话,心中倒数。 三。 二。 “小姑娘你别怕,你只要说实话就可以了,我们不会怪罪你的……” 一! 宿母出来打圆场,这时门正好“吱呀”一声被推开。 两人登时不悦。 不是吩咐谁也不准进来么。 可是那些六级的保镖,全部战战兢兢工工整整弯着腰不敢说话,这来人更让他们好奇了。 那是位男人。 一位金色长发披散,俊美的好似天神的男人。 浓密的睫羽下金玉瞳仁璀璨耀眼,他的唇色很淡,嘴角弧度是自然的平直,气势柔和却是暗敛锋芒的假象,无端的让人心生敬畏。 该怎么形容呢。 米粒之光,乃敢与日月争辉。 自这男人一来,所有人都是黯然失色的。 他自然而然走到少女身旁陪她一起站着,半覆眼睫,不轻不重的将目光落在矮了一截坐在沙发的两人身上。 “你们要问她什么?” 低磁醇厚的声音很是好听,明明也没有鲜明的某种语气,可偏偏让他们害怕的颤抖。 宿父勉强微笑:“这位先生,这事和你没有关系,还请你不要蹚浑水。” 在宿父心里,俨然把他当成非主流+中二属性拉满,假扮神族的不良人。 这金发是染的吧,连睫毛也染了,还戴了美瞳,虽然搞得不伦不类,但气质的确唬人。 花球球要知道他心中所想能笑到打滚。 他米迦勒现今神界老大,需要染发戴美瞳去扮演个小兵? 花球球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噗嗤”一声引得所有人齐齐向她看去。 她也意识到自己笑场不好,赶忙一转身把头埋进米迦勒胸膛装鸵鸟,其他人只能看见少女削薄的肩头一颤一颤。 笑的一定很辛苦吧。 米迦勒唇边漫起细碎笑意,抬起手臂抚上她的脊背当做回应。 “这趟浑水我要是蹚了,你要拿我如何?” 宿父猛然站起,一字一句:“那么就别怪我手下无……” “哗——”的一声,那是羽翼展开的声音。 宿父的话彻底卡在喉咙,不可置信的一个踉跄重新跌坐回沙发。 瞳孔中倒映出男人结实有力的六翼,那是他们每次去教堂诚心祈祷的神明才会有的六翼。 屋内刹那跪倒一片,导员更是“妈耶”一声晕过去。 没人敢在沙发上坐着了,原本盛气凌人的两人立刻站到一旁弯下腰,声线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请……请问您的名讳……” 地上骤然出现金色法阵,众人只觉一阵耀眼,随后清润的陌生声线响起:“球球。” 那人说完面露讶异。 “嗯?米迦勒你怎么出来了,已经不需要藏匿了吗?” 众人只觉得脑袋被惊雷劈开。 米迦勒米迦勒…… 是我想的那个米迦勒吗? 第188章 四个男人一台戏 能一个法阵精准定位到花球球这的,除了她的宝宝乌列尔还能有谁! 乌列尔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传送到办公室,但问题不大,只要球球在就行! 一屋人颤颤巍巍的想哭,因为他们听见米迦勒问:“乌列尔?你不在神界好好待着来人间做什么?” 呜呜。 人生能不能重开。 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不来给宿家当保镖了。 这年头挣个钱我容易嘛我。 一群人哭唧唧,宿父宿母纳闷的脑袋都快抠破了。 不是有禁止通行人间的指令吗,千年都没见过神族的人,咋现在开局就来王炸把大天使长搬出来了呢?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乌列尔眼底半是挑衅:“我这次不仅来,还要在这住几天。” 在米迦勒警铃大作的眼神下,他怯生生的拉起花球球的手,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猫,可怜巴巴:“你能收留我住几天吗?” 米迦勒:“???” 那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乌列尔各项茶艺技能疯狂点满,都进化到这种可怕的程度了吗? 花球球大直女:“但我住校啊,那总不能你也住校吧。” 乌列尔头顶摇的欢快的小花花顿时蔫巴巴的耷拉,看的米迦勒都想给花球球鼓掌。 简直就是正义薄纱。 “可是我认为,你向别人的女朋友提出这种冒昧的请求……” 又是一道陌生的声线突然插入,室内再次亮起金色法阵。 来人的金发依旧编织在左胸前,纤长的睫毛似蝉翼翕动,削薄的唇漾起春日风的柔和,接着道:“是有辱绅士礼仪的。” 米迦勒额角青筋直跳。 有完没完。 他怎么也跑来了。 花球球惊喜,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这位人妻温柔贤淑风,但长相又透露妩媚的男人。 “拉斐尔!” 在她喊出来人名字时,又有人控制不住哼一声腿一软。 别叫了,真承受不住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花球球退出米迦勒的怀抱,眉开眼笑跑到拉斐尔面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惊喜看他:“你怎么也来了?” 自从拉斐尔一来,几人之间的磁场才彻底改变。 比起米迦勒隐晦的排斥,乌列尔则是眉头微蹙表现出赤裸裸的不悦。 拉斐尔将两人表情看的真切,越是刺激不得,他越要坏心眼的在两人眼皮底下搞事,然后充分利用自己的美貌,风情潋滟的眸光一勾,微微俯身将少女抱住。 他笑的如沐春风:“我来也要在你这里住几天,欢迎吗?” 虽然被自己好感对象抱了很开心,但她还是认真指出:“真要在我这住吗,可女生宿舍男士禁止入内啊。” 拉斐尔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从而转移到对面两人脸上。 花球球再次正义薄纱。 舒坦啊。 这可太舒坦了。 乌列尔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说出和女孩子住一起的话太失礼了,球球先前已经说过和你分手,拉斐尔,分手后还在纠缠,这也不符合绅士礼仪。” 米迦勒挑眉:“死缠烂打是小,失了风度是大。” 这夹枪带棒的话一说,拉斐尔的胜负心彻底被激起,揽在少女腰间的手臂更紧,一种宣誓主权的炫耀嘴脸再次让两人眸色一沉。 拉斐尔抿笑:“但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这个正牌男友是被她承认过的。” 你们被承认过吗? 她有说过你们是她男朋友吗? 酸什么酸呢。 再酸这宝贵经历你们也没有过。 气氛又变了。 就连花球球也开始瑟瑟发抖。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感觉下一秒这三人就得打起来。 屋里人伸长耳朵去偷听这辛秘多角恋狗血爱情故事,哪知道偷瞟一眼视线还正好和米迦勒对上,霎时冷汗淋漓。 一个个开始仓惶的往外逃,包括宿家这对夫妻。 还审问花球球吗? 宿父宿母:不审了不审了(连连摆手) 谁敢审祖宗啊,哪怕知晓她知道宿凛光的事,那也不敢再来找她了。 当那三位大天使长是死的吗? 就在最后这两人走到门口,一脚已经踏了出去,耳畔又是传来一道没听过的声音。 “什么男朋友?哈……好困,我打个架回来你们就都有男朋友了?” 加百列回来了,但无功而返,被苏望逃掉了,所以他整个人更丧了,怨气几乎要凝聚成实体。 拉斐尔震惊:“加百列?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派你出任务去了吗?” 门口两人一个寒颤,拔腿就跑,这堪比一级恐怖片还要惊悚的地方是真的一点待不下去了! 加百列困的往沙发一躺:“我一直在好好做任务啊。” 你看,乌列尔的主人格惹事是我追击,虽然后面被对方逃掉了。 还有侦查出苏望的伪装,虽然是花球球先我一步挑明。 我都努力做这两件大事了,你们还不夸我? 你们究竟在奢求什么? 加百列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拉斐尔看的拳头发硬:“就这?” 他打个哈欠眼睛湿润,懒洋洋翻个身:“总比你一直捣鼓你那药田好。” 乌列尔感慨万千:“一个看漫画的笑一个搞药田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米迦勒扬唇:“我天呢,真是不可思议。” 花球球:“……” 敢不敢再幼稚点。 加百列幽幽道:“那你呢,除了闯祸还干了什么?” 乌列尔沉默。 拉斐尔语气凉凉:“你除了躲在人家小姑娘镯子内,还干了什么?” 米迦勒不说话。 哎哟喂。 一瞧下来全是大哥笑二哥,结果一个不如一个。 “我还会撒娇!” 乌列尔那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把屋里几人全惊着了。 他拉过花球球抱在怀里:“我会撒娇,她会喊我宝宝,这是我做过的最伟大的事!” 全员:“……” 花球球惊恐摆手。 你可别胡说啊,我只是微信备注给你打的是宝宝,可没这么喊过你啊! 乌列尔这句话一下打开所有人的新思路。 拉斐尔:“那我还会当她男朋友呢。” 加百列:“异地恋没我这种整天待一块的同学亲。” 米迦勒:“放假就见不着面的同学,没有我这种住在她身边时时刻刻在一起的亲。” 一圈下来乌列尔崩溃,脑袋逃避的钻进花球球颈窝,委屈的快哭了:“原来我才是最可怜的。” 花球球瘫着张脸。 残骸体在吗? 毁灭世界吧。 第189章 你们心好大 心好累,这一刻没人可以理解花球球的苦恼。 她先是回趟宿舍让姐妹们放心,然后领着已经变成黑发黑眸的三人去往自己的公寓。 米迦勒在银镯,加百列变回了程列,拉斐尔和乌列尔乖乖巧巧跟她进入公寓。 这何宴为他们二人准备的房子,终究是做了他人的嫁衣。 在他忙的抽不出空喝上一口水的时候,他的宝贝妹妹已经领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进了家门。 拉斐尔在客厅新奇的打量:“这种小屋子居然可以住人!” 花球球:拉斐尔好感度-10 加百列躺在沙发看电视:“给你惯的。” 花球球:加百列好感度+10 乌列尔体贴询问:“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花球球:乌列尔好感度+10 说完他一愣,耳尖羞臊的通红:“抱歉,我好像不会做饭……” 更可爱了啊啊啊啊啊+10+10疯狂+10! 宝宝做什么都是要涨好感的! 米迦勒单纯疑惑:“你不会做为什么还要问?” 花球球:米迦勒好感度-10 干嘛戳人家伤心处,你不是也不会嘛。 一圈下来这四个人,那她真是好感度标的清清楚楚。 花球球做了个水果拼盘,又往茶几上放了一大包零食,掏出饮料倒上茶水让他们自主选择。 那四个金毛(划去) 是伪装成人类的黑毛排排坐在沙发,花球球捞个软垫直接在他们对面的地上一坐,怀里抱个企鹅玩偶,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好了,来说正事吧。” “好的。”x4 花球球:“你们就这么暴露身份真的可以吗,办公室的那些人回头乱说怎么办?” 拉斐尔挥手布下结界,保证谈话的安全性,优雅喝茶:“他们不敢乱说的。” 对至高上位者的臣服与畏惧,面对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他们为了保命也不敢多嚼口舌。 乌列尔咬着吸管喝酸奶:“而且就算有人说了也正中我们下怀,都知道我们在人界才好。” 加百列拉开可乐易拉罐:“你们是故意离开神界露出空档,等待残骸体进攻,再回去一网打尽?” 拉斐尔笑容璀璨:“当然,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不靠谱,跑来人间玩儿也是正常的吧。” 神界无人把守正是被进攻的好时机。 现今残骸体的目标不止人界了,更想吞下神界和魔界。 米迦勒抿口白开水:“埋伏都布好了?确定雷米尔和拉结尔没有问题?” 这两位是七位大天使中剩下的两位。 拉斐尔心情一级棒:“当然!” 这俩可是神界忠心耿耿的社畜啊,没看忙的一章都没出场过么,因为人家没时间露脸啊。 花球球疑惑:“可是你们就能保证残骸体会攻打来嘛?” 四人笑看她一致摇头。 米迦勒:“这种事没人在意的。” 加百列:“他们不打来我们就在人间多玩几天。” 拉斐尔:“顺便还能和你培养培养感情。” 乌列尔:“这真是个美妙的计划!” 反正弱点暴露给他们看了,打不打来那是他们的事,来了被伏击,四个人都回去,不来就黏在花球球身边混吃等死过一天摆一天。 就如米迦勒所说:没人在意的。 四个人里找不出一个在意的。 这是正在吃薯片的花球球:Σ(°Д°; 这也行??? 拉斐尔远不如表面那么温润无害,相反十分爱搞事,现在麻溜的放下茶杯跑到花球球身后,然后一下扑到她的背上,双臂环住她的脖颈,亲密到让几人脸色齐齐一变。 他欢快:“好了,你们都离开吧,我要跟女朋友培养感情了。” 哎哟,不得了了你。 这才第一次踏入家门就端起一副主人姿态。 无数次进入公寓的米迦勒发话了吗? 进过不少次的乌列尔吱声了吗? 能不能学学第一次来礼礼貌貌的加百列啊! 加百列摆摆手开始撵人:“是的,你们都是老人了,快走吧,要给我们新人留机会。” 花球球:“……” 收回先前的话,这一堆人都有病。 神界吃枣药丸。 四个人又开吵了。 “都闭嘴!” 花球球气的一拍茶几。 “嘭——” 桌面的杯杯罐罐全都震三震,四人脊背一凉,被血脉压制自觉的闭紧嘴巴。 然后他们就瞧见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小姑娘眼泪汪汪,还悄悄吸了吸鼻子。 嗯??? 什么情况? 被我们气哭了?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加百列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直到乌列尔手忙脚乱的焦急询问:“怎么了?” 花球球摊开手掌给他们看:“拍疼了。” 莹白剔透的掌心红的充血,还有点发肿,一群人哭笑不得。 拉斐尔探出指尖凝聚一点星光,点在她的掌心,调笑:“娇气包。” 看着被治愈的葱白掌心,她可一点都不高兴。 我还娇气呐?你们四个动不动就吵的嗡嗡嗡,我没变身把你们打爆就不错了。 还说我娇气? 对拉斐尔的好感度-80 拉斐尔:“……” …… 自家阿姐被四只苍蝇劫走了,还围的滴水不漏,关于这件事阿罗暂时还不知道。 毕竟一直向他打小报告的巴尔被扣在何宴身边,没能及时给他第一手消息。 摸鱼一天的阿罗骂骂咧咧下班,最近他在调查一件事,也查出了眉目,过几天打算去找阿姐商讨。 其实商讨是假啦。 他就是借着办公的名义跟阿姐贴贴。 想到此少年哼起小曲,脚步也轻快很多。 他去往魔界最大的无尽图书馆,里面收纳珍藏最为庞大古老的书籍资料,只是蹦蹦跳跳的少年唇边的笑一点点抹平,直到勾出阴森的弧度。 “请问——” 他看向笼罩在黑衣中看不清面貌的来客,温和出声。 所罗门露出好客的微笑:“来我魔界图书馆,是想‘借取’什么资料吗?” 第190章 你连跟我交手都做不到 魔界的整体色调偏暗,天光朦胧显得灰扑扑,落在阿罗的眉眼徒增几分森然。 少年站在原地面露苦恼,清澈明亮的声线徐徐响起:“真的不说吗?” 他的脚底骤然铺开血色法阵,诡异繁复的花纹流转华光,一本黑雾缭绕的棕皮古书在他身前浮现。 与加百列的审判启示书不同,阿罗的这本是记载许多魔法咒语和召唤规则的契约书。 这本书有个令万魔敬畏的名字。 《所罗门之钥》 七十二柱魔神尽藏于此。 帝王、大公、阁僚、将军、公爵、侯爵…… 他们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并且每位都掌控着多如沙粒的恶魔军团。 既然冒昧访问的客人过于腼腆说不出话,那么就由他这个魔界的现主人来热情招待好了。 所罗门勾起笑,他将手悬空在契约书的上方,狂暴汹涌的魔力将书页吹的疯狂翻动。 空间太静了,只有“哗啦啦”的翻页声带出阵阵毛骨悚然的凉气。 那人没动,一双黑洞般的眸子直直凝望这位魔界现主的动作。 “第二十九柱——” 大地震动,惊飞周边森林惶恐的鸟儿。 书页上的契约文字发热发烫。 “亚斯塔禄。” 召唤法阵显现出这位恶魔的模样。 女面男身,右手牵着一只地狱恶龙,他是至上四柱之一,统治南方的君王,嘴边总爱挂着提倡自由的学说,可实际则在教导人们怠惰。 面对突然的召唤亚斯塔禄有片刻惊讶,但很快放开手中的恶龙,张开硕大的黑色羽翼冲向黑衣人。 恶魔好战,干就完了。 并且机会难得,他已经几百年没被所罗门召唤过了,这次怎么说也要打个身心舒畅。 磅礴力量的碰撞激荡开一层层恐怖的余波,树木摧折地面塌陷,黑衣人的衣衫也被划开无数口子,兜帽吹落,露出少年那张沉着冷静却青涩的面孔。 是苏望。 阿罗一愣,这不是阿姐的同学? “召唤——”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背刺阿姐了? “第五十三柱,该隐。” 他的怒气陡然上升,又召唤出一位曾经的天使,现今的恶魔,给人真知的该隐。 该隐一言不发,即刻旋身攻了上去。 苏望难以招架,背后机械羽翼猛然张开试图逃跑。 所罗门从始至终站在那没有动过一步,浩如瀚海的契约之力源源不断的从书页溢出。 “第十二柱,西迪。” 一位绝世美人现身,西迪掌控人的爱欲,能够让男女坠入爱河,欲火焚身抵死缠绵。 “第三十九柱,玛帕。” 以乌鸦形象示人,擅长获悉敌人的想法。 “第四十四柱,沙克斯。” 这是位长期潜伏水中说话声音细小而沙哑的,可以剥夺人的五感。 现在的场面是五打一,苏望节节败退,虽然面如死水,但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所罗门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居然可以同时召唤五位。 阿罗眼底像有燎原的怒火,翻腾片刻熄灭的无声无息。 他清闲的像是来散步的赏景人。 “你是想要偷盗某个卷宗,还是想来打探我的实力?” 阿罗看向被制服的少年,轻柔的语气满是讥诮。 “要想打探我的实力,至少要有本事逼我出手吧。” 可是你连逼我出手的能力都没有。 所罗门本身实力如何并没有人知道,因为没人可以打败那些与他真正交手。 阿罗指尖一点将一道魔力注入苏望眉心,种下束缚,他俯下身凑近那被钳制跪地的少年,红宝石的瞳孔似汪洋血海。 “孤身前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想打探我的实力,又或者……” 冷白的五指骤然扼紧苏望的脖颈,难以捉摸的所罗门缓缓扬起一抹带有深意的笑。 “你是故意送上门的?” 苏望脸上一直的沉稳有了裂纹,露出少许惊讶。 “我是有事想与你说。” 少年喉咙滚动,孤注一掷般终于向全知全能的所罗门说出这句话。 可他只听得所罗门嗤笑一声,态度张狂到让人火大。 “我不想听。” 不顾苏望的僵滞,阿罗好心情的一拍手歪头笑:“麻烦你亲自把他关押进极寒地狱啦,玛帕。” 那只乌鸦飞到他的肩头落下。 阿罗食指点了点它的脑袋。 “你擅长获悉敌人的想法,这人就由你去审判吧。” 乌鸦点点头,飞至半空化作人形:“好。” 然后五个人押着苏望走了,一边走一边聊的热闹。 西迪美人:“几百年没召唤过我,这猛的一下安排我做这么多事我居然感觉不到生气?” 沙克斯:“我也这么觉得……” 脾气暴躁的南方君主亚斯塔禄:“你能不能大点声,整天声音小的像蚊子,谁能听见?” 沙克斯委屈:“我的声音天生就这样。” 玛帕抖了抖身后漆黑的鸦羽,疑惑:“沙克斯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直沉默寡言的该隐终于开口:“你们不要欺负他。” 五位虽然唠着嗑,但做事还是滴水不漏,苏望被关押,蹦蹦跳跳离开的阿罗在无人处脚步骤停。 他不动声色的稍稍喘息,一下召唤五位对他来说不算轻松。 争取下次再进步吧~ 去找阿姐咯! 阿罗这次可是光明正大来的! 他刚到人界就给巴尔call个电话。 “你知道球球现在在哪吗?” 【我不在她身边,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问巴尔只是想突然出现给花球球个惊喜,只是没想到巴尔这小子居然没粘着他阿姐。 忽然非常高兴是怎么回事? 碍事的走了,阿罗小小的欢呼一声,通过手机传到另一边的巴尔耳里,让他晒干沉默。 阿罗:“那你永远别出现了。” 巴尔:【???】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发现对方麻溜的挂了电话。 实验室里蔺珩见他脸色不好,担忧:“出事了?” 巴尔差点把手机捏爆:“我现在可以离开吗?” 蔺珩苦笑:“现在只有你有实力压制小光。 巴尔眉毛打结。 好吧好吧,就继续留在这里吧,反正听花球球的话总比所罗门那个不听话的好。 第191章 怎么这么多人 阿罗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打听到了花球球的公寓地址,顶着少年外皮实则上千岁的贴心弟弟,还去买了一束红玫瑰。 那你别说,他还真怪浪漫的。 抱着花站在门前,紧张的脊背绷的笔直。 在第三次抬起手理过发丝和衣襟,这才怀揣一颗无规则鼓噪的心按响门铃。 屋内摆烂的五个人各式躺。 加百列漫画看的投入,拉斐尔被综艺逗笑的东倒西歪。 乌列尔拿支笔在那涂涂画画,米迦勒翻看杂志脸色一会儿暗沉一会儿松缓。 听到门铃响也没个人动,花球球快把后牙槽咬碎了,随便抓个就近的小朋友一踢:“去开门!” 这一脚踢到加百列的小腿,男人极其缓慢的放下漫画,那眼神直盯的花球球发怵。 她有点怂。 见惯了程列那副青涩眉眼,现在忽然要面对一个成熟的大男人,有点不适应。 加百列:盯—— 花球球鼓起勇气瞪回去。 我都提供地方给你们摆烂了,你就帮我开个门怎么了? 能要命啊? 这场对视加百列率先移开视线,他恹恹的揉着脑袋,脊背佝偻像只树袋熊,认命的拉开门。 阿罗雀跃的神情一愣。 他不好意思的微笑:“对不起,我找错人家了。” 加百列“哦”了一声,说“问题不大。” 然后把门“啪”的一关。 被电视里综艺的大分贝吵的,花球球也没听到阿罗的声音,还坐着嗑瓜子,问:“是谁啊?” 加百列走过来从她掌心捏走几粒瓜子,跟她坐一块嗑了起来:“不认识,找错门了。” 花球球刚准备回话,哪知道门铃又响了,还越来越急。 门外终于把那张面孔和加百列对上的阿罗,现在真是心急如焚。 又按又拍。 “叮叮咚——” “砰砰砰——” 花球球听的脑壳痛,再次随机揪个小朋友。 “你去!” 笑的肚子疼的拉斐尔擦去眼泪,恋恋不舍的从综艺上移开视线,然后开门,露出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明显不是加百列而是拉斐尔面孔的阿罗:“???” 拉斐尔:“没事我就关门了。” 阿罗瞬间强势的扒住门。 动静很大,乌列尔放下笔朝这边看:“谁啊?” 米迦勒直接走到门口。 “嗯?” 他颇为惊讶,随后礼貌招呼:“晚上好。” 阿罗咬牙切齿:“晚上好。” 拉斐尔笑吟吟:“我们这不招待晚饭,你先回去吧。” 作势又要关门,阿罗彻底急了,冲着里面哇哇大叫:“阿姐,这屋子里到底有几个男人!!!” 听到宝贝弟弟声音的瞬间,这瓜子可嗑不下去了,花球球快步冲到门口,眼含热泪握住阿罗的手:“你终于来了!” 阿罗有点反应不过来:“怎……怎么了?” 花球球扒拉开拉斐尔和米迦勒,阿罗就傻愣愣的被她拉着往里走。 “他们太闹腾了,你把他们收走吧!” 米迦勒、拉斐尔、乌列尔、加百列:“???” 你跟我们一起打游戏嗑瓜子疯半天,现在就过河拆桥嫌我们闹腾啊? 甭管那四人怎么破大防,至少阿罗当真了,他气势汹汹把红玫瑰往花球球怀里一揣,撸起袖子就要打架。 花球球大惊失色:“使不得!” 1vs4你是找虐的嘛? 你跟神界最强的四个硬刚呐? 阿罗气成河豚。 死死抱住花球球宣誓主权,然后眼睛都不眨的狠狠瞪着四个人。 拉斐尔一头雾水:“我是她男朋友,住女朋友家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瞪我干什么?” 乌列尔补充:“别在意,他只是前任。” 好,火上浇油任务达成。 阿罗气啊,于是双手捧着花球球的脸使劲亲。 四人:“???” 亲完放开灵魂出窍的花球球,他不屑:“一群连亲都没亲过的小雏鸡。” 哇。 这可不得了。 拉斐尔:“快过来给我亲亲!” 乌列尔:“我可以过去亲你!” 加百列:“我可以过去给你亲。” 米迦勒:“我可以帮你把这几位全丢出去。” 花球球对着米迦勒真诚微笑:“拜托了。” 然后他们没人敢闹了,因为花球球要离家出走了。 为了把人留下,五个人乖乖坐一桌,不敢大喘气的低着脑袋。 阿罗支支吾吾把苏望的事一说,几人没啥表情变化,除了花球球握拳的五指紧了紧。 阿罗机灵的很快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花球球:“什么事?” 阿罗面色忽的凝重:“路西法与萨麦尔大概率是苏醒了。” 在场所有人齐齐露出怔忡的表情。 “他们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困住,无法和我们联系。” 又或者说,对方企图再次封印他们。 从最开始花球球来到这世界,两位神明唯一一次出现的力量波动,那时便让所罗门起疑了。 沉睡千年没有任何气息,怎么突然会有力量波动,还是那么的强烈鲜明。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苏醒,却被某种枷锁禁锢,想通过万花筒和花球球联系,试图借此透露一些信息。 不得不说,所罗门的聪慧的确无人可及。 至少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没设想过这种可能。 “万花筒?” 阿罗喃喃,灵光一闪,对着花球球激动道:“他们是不是想传达,只有你才可以破除他们的禁制,将他们彻底唤醒带回来!” 花球球人都傻了。 阿罗脑子怎么长的,这波他在大气层! 花球球茅塞顿开:“那……那我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万花筒!” 然后四位大天使长就见姐弟俩默契的一击掌。 俩高高兴兴进卧室门一反锁,研究万花筒去了。 花球球还冲外喊:“大仙帮我跟导员请个假,这几天我不去上课了!” 一想到可以把小路和小萨救出来,她简直就是鸡血打满了好吗! 超亢奋的! 阿罗也是! 一窝人又怎样? 我不照样有办法和阿姐独处。 他垂眸看向认真研究万花筒的少女,一点点的弯起唇角,眉目间挨着山光水色,温柔的不得了。 第192章 非得打一顿才老实 他们最近有点担心花球球的精神状态。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甚至能有二十五个小时在抱着万花筒转呀转。 没时间跟他们说话,没时间给他们这群孤寡老人送温暖。 四个人在客厅坐的东倒西歪,躺的横七竖八。 看电视的、翻漫画的、乱涂鸦的、拧魔方的,虽然都在各做各的事,但明显心不在焉。 起初他们还在装模作样讨论一些救苦救难的大问题。 乌列尔:“关于残骸体的事,人类政府可以处理吗,要不要我们援助?” 拉斐尔:“担心这个干什么,人家从幼儿园开始就教导怎么应敌,估计半夜睡醒都得冲锋陷阵给残骸体两巴掌。” 加百列:“人家有昼言,残骸体对他们来说就是洒洒水的小事。” 米迦勒:“……所以可以放我走了吗?” 三人温柔微笑:“你说呢?” 米迦勒就麻。 他是可以进入花球球银镯里的,但硬生生被这仨不讲理的霸王给扣下来,不准他去,还给他搞个结界关押住。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他带有几分泄愤的把魔方拧的“咔嚓”响。 乌列尔放下画笔,双手撑脸哀愁的叹口气:“为什么所罗门就可以一直黏在她身边?” 加百列叼着巧克力棒声音含糊:“人家聪明能帮上忙,你要聪明她也让你黏。” 米迦勒和拉斐尔表情唏嘘,这不就是说乌列尔蠢嘛。 乌列尔开始可怜加百列:“怪不得她把你关在门外,原来是你不够聪明。” “咔嚓”巧克力棒被狠厉的咬成两段,加百列的气息开始变得危险。 拉斐尔捣了捣米迦勒的胳膊肘,小声:“你去缓解下气氛。” 咱四个里你才是战力老大,说话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然后他听见米迦勒说:“加百列,你为什么还不去上课,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加百列扔开漫画,一点点眯起那双变得寒意的眸子。 空气本来只是降温,现在更是直接结冰。 乌列尔大嘘。 拉斐尔目瞪口呆。 让你缓解,没让你反向缓解啊。 加百列面无表情指向拉斐尔,眼睛直勾勾盯着米迦勒:“不该待在这里的是他这个前任吧。” 拉斐尔:“???” 乌列尔积极举手踊跃发言:“我看网上那些人类说,她们的前任都死了!” 拉斐尔皮笑肉不笑:“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们表演个自裁先?” 三人鼓掌:“请开始你的表演。” 死一个少个对手,这么划算的事谁不想要。 然后四个人打起来了。 用花球球的话来说,真就盐吃多给闲(咸)的! 客厅内噼里啪啦,但人精着呢,结界一布动静再大也没传出一点声。 花球球在卧室和阿罗盯着万花筒看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然后万花筒一丢,阿罗拉着她往床上一躺,那架势就是要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阿罗拉住她的手:“以前阿姐还会哄我睡觉。” 花球球又变回知心大姐姐:“你以前总是做噩梦,现在怎么样了?” 阿罗“嘤”了一声往她怀里一钻,跟个八爪鱼攀附在她身上:“现在也做,每天都会失眠。” 花球球怜爱啊,给这小子揉揉抱抱的还亲亲人脑袋。 笑死,搁外人听见谁不得说一句:你所罗门在放狗屁! 都成恶魔了全年不睡都没事,失你个棒槌眠! 万花筒丢在床一角,被冷白的月光照的一阵凄凉。 路西法和萨麦尔:她真的我哭死,甚至不愿意为我们再多努力一下。 时间会证明,哪怕是最初沉稳睿智的所罗门也会变成粘人小绿茶。 再不粘阿姐被拐跑他到哪哭去。 客厅里虎视眈眈的就有好几个。 聊久了花球球口干舌燥,爬起来去客厅倒点茶水,然后走到一半欢快的脚步猛然顿在楼梯,喜怒难辨的看着打的天翻地覆徒手拆家的四位神兽。 在卧室门口露半个脑袋的阿罗倒吸一口凉气,光速缩回脑袋把门一关。 卧室保平安。 也就是大力关门这“嘭”的巨响拉回四人注意力,头颅僵硬机械的一点点往楼梯看去。 上面有位半张脸埋没在阴影中的少女。 米迦勒发现花球球银镯上的水晶开始闪动了。 乌列尔副人格第一次正式掌控身体时的挨打记忆再次浮现心头,他惊恐的睁大眼睛:“等……等等!!!” 拉斐尔勉强扬起笑:“不……不能家暴啊。” 加百列张开翅膀开门就要跑,却被一记强横的透明屏障拦住。 四个人欲哭无泪的看着楼梯上的少女被光芒包裹,随后出来位银色甲胄手持宝剑,身边还漂浮一朵朵能量恐怖金花的女战士。 她的背后倏然展开雪白六翼,一挥手,金色四芒星似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四人狼狈躲逃。 米迦勒试图诱哄:“把力量用在我们身上太浪费了,快解除变身吧。” 拉斐尔啜泣:“女朋友太强又爱对我家暴怎么办?” 就这一片混乱中乌列尔还坚持不懈的纠正:“你是前任!” 加百列瞪大眼睛:“花球球到底是何方神圣,她怎么也有翅膀?和我同一种族?这是不是就能通婚了?” 剩余三人:“???” 你没事吧? 很快他们无暇思考。 “下手轻点。” “哎哎哎,别打我,你打他,他皮糙肉厚!” “我是个有尊严的人,我从不会喊疼……嘶,好疼……” “我看网上的人类说,打是亲骂是爱!” 躲在卧室的阿罗后怕的闭上眼睛。 希望他们人出事。 第193章 太好啦! 蔺珩接到了花球球的视频通话,她小声说着想看看宿凛光,于是手机对准病床。 上面躺着的少年面色苍白,总是生机朝气的眼睛轻轻瞌阖,全身只剩死寂。 额前的独角还在,但比最初要小上许多。 他瘦了。 颧骨突出,下巴尖削。 短短一段时间被折磨的没了人样。 花球球询问:【治疗还顺利吗?】 蔺珩拿着手机走到角落,压低声音:“遇到点问题,何医生说差味药引,不然无法做到彻底痊愈。” 【药引?】 蔺珩也消瘦许多,眼底乌青显得十分憔悴。 “嗯,具体是什么何医生还没研究出来,所以现在的治疗进程变缓了。” 花球球长长叹息,叮嘱:【一定会好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怎么一个个都瘦的这么厉害。】 小少年抿唇朝她露出春日般温煦的笑容:“我们会的。” 镜头随着花球球调整坐姿而拉远,这也让蔺珩看见她的整个身体,不由惊讶:“怎么跪坐在地上了?” 闻言花球球一僵,她心虚的笑了笑。 实验室本来就静,二人谈话一字不漏落进何宴耳中。 坐一旁小憩的男人睁开眼睛,疲惫的揉捏眉心,随后走过去接过手机,一眼瞧见跪坐的老实的花球球。 他那一颗心顿时软的要滴水,轻声:“地上凉,快起来。” 花球球缩着脑袋:【哥……其实就是,就是公寓被我拆了……】 何宴:“?” 怎么每个字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我就不理解意思了呢。 她将镜头一拉,何宴霎时错愕的瞳孔骤缩。 原来在她旁边还有四人低着脑袋排排跪。 花球球屈起食指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嗯……其实是我们五个人拆的,你别生气……】 别说何宴,就连一旁的蔺珩都傻了。 好端端的小姑娘家里怎么还住着四个大男人呢! 这哪里安全呢我请问。 这几天何宴的治疗过程再棘手他都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可这一刻真真是天塌了的感觉。 何宴气息不稳,幽邃的眼睛凉凉的落在那四颗脑袋上,温声哄着花球球:“以后不要放陌生男人进家门。” 镜头忽然闯进一颗黑色脑袋,阿罗友好的挥手打招呼:【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都是球球的贴心小棉袄。】 虽然只有我一个是不漏风的。 这下好了,看见第五个男人,何宴彻底说不出话来,眸色沉得跟那夜色有的一拼。 倒是听见阿罗声音的巴尔一个瞬移来到屏幕前,滔天的委屈涌上胸口,凝滞的他喘息困难。 “我听话帮你做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花球球,你好渣啊! 所罗门,你好小人得志啊! 这位在七十二柱魔神里排到第一柱的,并且是至上四柱之一的,统治整个东方的君主,无数个牛逼头衔堆叠的大佬红着眼眶差点要掉小珍珠。 花球球暗道一声不好。 怎么打个视频电话有种翻车的感觉? 偏偏这个时候拉斐尔风度翩翩的抬起头,绅士道:【你们好啊,我是球球的男朋友,希望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何宴、巴尔与蔺珩的脸沉的吓人,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已经顺着网线爬到花球球脊背上了,让她猛的打个激颤。 乌列尔微笑:【别听他瞎说,他是前任,马上我就要上位了。】 加百列蔫蔫抬头:【他们说的话……】 在对面三人的死亡视线下,花球球“啪”的挂断视频。 她站起来指着地下的一排,气势汹汹:“你们继续跪着!” 阿罗在身后大声嘲笑。 米迦勒跪的老实,但面色极其不自然,他“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为什么挂断,你心虚了?” 加百列周迅脸:“好多人啊。” 花球球大声:“哪有!区区八个人我又不怕!” 说出了舍生取义气吞山河的豪气。 五人唏嘘:“噫——”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 眼尖的米迦勒看清来电人,是阮清原。 他调侃:“这还有第九个呢。” 拉斐尔故作夸张:“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还纳新人吧?” 乌列尔已经委屈的自己生闷气去了。 花球球狠狠瞪一眼:“都不准出声,我要接电话了!” 她按下接听键,阮清原直奔主题问宿凛光的治疗怎么样了。 花球球将大致情况一说。 阮清原:【我这里有药引。】 花球球:“!!!” 需要什么来什么,要不要这么灵啊! 阮清原:【是制造出这批注射剂的敌人的血液,但具体能不能起到作用还待考究。】 【现在各国高层共享人类变异成残骸体的最新消息,m国已经派出军队秘密清扫,宿凛光的所在处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然一旦泄露免不了要被他们追杀。】 花球球郑重点头。 【派一位擅长隐匿行踪的人来我这里取下药引,现在我被各方势力盯紧不方便亲自过去。】 “好,我派巴尔去。” 这些大佬的法阵传送可太好用了。 话到最后,阮清原不复之前的沉稳果断,反而显得紧张巴巴。 【你……最近有想我吗?】 花球球欣然点头:“当然!” 屋内几个人眼神像看负心汉。 你骗人! 你根本谁也不想,每天过得可潇洒了。 那边的阮清原只觉得被无形大手捏紧的心脏忽然得以喘息,他低声:【我也是。】 说完飞快挂断电话,只是耳尖红的要滴血。 花球球高兴啊。 真是春风得意,喜气洋洋。 药引拿到离痊愈还会远吗! 而且宿凛光一旦成为成功案例,那么被转化成残骸体的人类也多了更多存活的机会。 不会像以前一样束手无策的全部清剿。 她高兴,可是学校的草条条和阮思妍却高兴不起来。 期末考核到了。 夕阳红老年复健组六个人,四个不见踪影,考核还是要以小组形式进行,俩姐妹抱头痛哭。 花球球:“小米啊,你跟教官说一下,让咱班考核改成开学考吧。” 米迦勒去说了,他们班不用期末考直接放假。 抱头痛哭的俩姐妹哭着哭着喜极而泣。 赶忙和花球球群聊分享喜悦。 草条条:【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不用期末考直接放假啦!】 阮思妍:【开心吗开心吗!】 花球球露出大大的笑容:【开心!】 放寒假了。 冬日凛冽,灰白的天空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 世界银装素裹,却也天翻地覆 全国各地出现不少人类变成残骸体的案例,被封控在家的网友们为此消息心惊肉跳。 网上讨论翻天,温良派和激进派吵的不可开交。 …… ps:该隐的确是第五十三柱啦,没有瞎编,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百度一下: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每一柱都有介绍,很有意思的,我从小就很喜欢,觉得这种契约超酷的哈哈哈! 第194章 任何残骸体都需要被清剿 冬天的第一场雪和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 不能和爱人在雪中共白头。 不能和朋友踩出“咯吱”的踏雪声。 外面没有雪人,也没有扔雪球的嬉笑声。 世界很静,任由大雪落下,霜花凝结,太阳出来无声融化。 国家进入封闭式管理,街道走过的只有排排踏着严整军步的巡逻部队。 每一个高高兴兴迎接放假,准备出去玩到嗨的人都在家陷入沉思。 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闷死人不偿命的局面呢? 这一切还得从不断爆出来的人类变成残骸体的事件说起。 国家先前是给民众打过预防针,敌人有方法将人类转变为残骸体,尽管做好心理准备,但谁也没想到这两天一下爆发出这么多。 那些信奉残骸体的人类终究变成残骸体,可笑可悲可叹。 网上传出来的第一张信徒变为残骸体的照片,还是狗仔偷拍的。 当时大家笑嘻嘻没当回事。 墙头上的八爪鱼:【现在的人真是为了流量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照片一眼合成,这个假我先替大家打了。】 我是大学生让我先:【感觉这张照片比我在教科书上看到的更真实,合成技术还挺先进,差点让我信以为真。】 我啃我啃我啃啃啃:【警察叔叔,这种造谣引发恐慌的无良媒体你们真的不抓吗@xx公安局】 本来以为挖出大情报就能一炮而红的狗仔,刷着评论那叫一个气啊,咬牙切齿再次潜入敌营。 没几天网上又发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时长两分钟,清楚记录由人转变为残骸体的变异过程。 眼白是怎么变黑的,眼珠是怎么变红的,额前是怎么长出一堆黑色碎晶然后化为独角的,这下彻底引起轩然大波。 你的私信记得关:【视频也是合成的吧……不然我今晚真的要睡不着了】 小脑斧回复@你的私信记得关:【我朋友是这专业的,他说视频没有合成痕迹……】 不发疯怎么活:【我靠我靠是真的残骸体,我他妈要疯了为什么一千年来平安无事,偏偏就要在我这辈子它们出现了,这是干什么,跟我有仇吗?我过的都这么苦了啊啊啊你们没有心,我平等的恨你们每一个,杀!杀!杀杀杀!!!】 嗯哼回复@不发疯怎么活:【疯老师请冷静,国家会保护我们的!!!】 我数一二三:【不是,到底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官方都不表态的吗???】 随后各个地区陆陆续续开始封闭式管理,大家恍然大悟又惊恐不断。 这不就是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动,老老实实蹲在家开始高强度冲浪,通过网络获取最新消息。 微博、朋友圈、qq空间、贴吧讨论度热到爆炸。 1l:【诸位我有个问题,那这些由人转化的残骸体该怎么处置呢?】 2l:【当然是杀光啊,这还用考虑嘛,他们已经不是人了,留着他们就是定时炸弹,就要杀光一个不留!】 3l:【楼上的太残忍了吧,好歹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国家不是说快研制出恢复的解药了么,现在那些人被集中关押,也不会伤害到我们啊。】 4l:【兄弟姐妹你们收着点,圣母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谁知道解药能不能做到彻底恢复啊,要是后面又变异了怎么办?他们一时是残骸体,这辈子就都是残骸体,杀了是最安全的处理方法。】 5l:【我赞同4l的观点,这些人就算痊愈了社会群体还是会排斥他们,你们扪心自问敢和一个曾经是残骸体的人类相处吗?关于这件事我就很支持国外的做法,就得派军队把他们清剿干净。】 6l:【都到我这层楼了,你们该知道你们这类人为什么做不了咱国家的领导人了吧。说什么清剿,实际上不就是你们胆小吗,越害怕越想要赶尽杀绝,可这是违背人道主义的。国家都说有方法恢复了,也在保证民众安全的情况下把那些人关押住了,你们还在叫嚣什么?】 7l:【人类源源不断的变为残骸体,按照你们的说法全部赶尽杀绝,那不就是人类间的自相残杀,敌人完全就是躺赢了好吗?要是有一天你们自己变为残骸体,真想看看你们还能不能说出这番话。】 8l:【哎哟家人们,圣母大军来了通通闪开!我服了,劳资现在要能出去准定把那些变异的人给鲨了,残骸体就是残骸体,别说什么有一天自己也变异了会怎么样,重点是我们保护好自己就不会变异,就算真变了鲨了我就是,我没任何怨言!】 9l:【8l说得好!就该鲨了他们以绝后患,优柔寡断必然会引来更大的灾难,学学人家m国好不好,你瞧瞧人家民众过的日子多安心,人家那边残骸体都被清剿完了。】 10l:【别跟他们废话,鲨就完事。】 这几天花球球也一直关注舆论风向,很明显网上大多数都主张杀掉这些变异人,她越发担心宿凛光的安危。 治疗进程她也一直在跟进。 阮清原手中的药引并不能直接使用,敌人的话果然掺了假,但有了这份血液样本,何宴从中研究取得新的突破。 解药研制的很成功,宿凛光作为全国第一个秘密试药人,现今额前的独角已经消退,他的眼睛也恢复正常,凌晨两点在实验室醒了过来。 他的思维十分呆滞,木讷半天只能发出些简单的音节,但这些足以让人喜极而泣。 宿凛光一天要被何宴拉去检查个五六次,等到完全确认体内病毒清除时,政府发布消息称人类有救了。 可是外面的形势每一秒都在飞快变化,很多人不在乎解药研制成功的消息,更多的是清剿这些异类。 就像之前贴吧讨论的,恢复了又怎么样,你已经有了底案,到哪里都会遭到冷眼排斥,再者要是你以后在人群中突然又变异了怎么办,谁能保证人群的安全? 理智的人终究是少数,大环境下戾气滔天翻滚,人心不可测,太多的人主张启动完全清剿计划。 事情演变至今,这几位大天使依旧跟个没事人,看电视的看电视,打游戏的打游戏。 拉斐尔风轻云淡:“你看,敌人真正的队部还没出击,人类就已经溃不成军。” 综艺看到好笑处他还弯起唇角。 加百列打个哈欠看着手中的扑克牌,摸到张红桃4甩了出去:“将人变成残骸体,为的就是让人类自相残杀他们好渔翁得利,可笑的是解药已经研制出,人类仍因内心的胆小和恐惧向同类挥刀。” 乌列尔垫了张梅花9:“好苦恼,我本以为人族千年至今一直精进体术居安思危,你们是足以应付这次危机的,可是现在看来很悬啊。” 米迦勒打出红色joker:“人类的心我也不曾看懂过,但你们再不及时调整状态去团结的话,千年前的炼狱只会重新上演。” 身为地主的阿罗扔出四个q,随意道:“这次残骸体的目标不止人界,还有我们两界,到时候一旦开战我们也是自顾不暇,可没精力去帮人类,是兴是亡全由你们自己选择了。” 第195章 可是人类有昼言 一个看综艺,四个斗地主。 虽然语气凉薄,但话是一个比一个在理。 敌人主军还没出击,人类就因清扫内部的变异残骸体而忙的焦头烂额。 很多人不顾国家法令,私自拉帮结派组成正义小联盟,靠黑客偷取变异名单,然后进行刺杀。 乱。 特别的乱。 逐渐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呼吁:给变异的人一个机会,他们经过治疗还是我们的同胞,我们要理性对待这件事。 就在局面开始好转时,又有一颗大炸弹猝不及防的投下,炸的所有人大脑空白。 经国际两百多个国家领导人投票,以90%票数的绝对优势决定启用昼言来清剿这些残骸体。 “华国的解药是否能做到彻底清除病毒还有待考究,至少在国际医药组织给出确切的答复前,我们要将现今的残骸体完全清除。” 不少国家首领的演讲视频一次次被推上热搜。 “我们需要以绝对安全的方式保护民众,还请各位对我们的计划报以理解。” 世界几十亿的人再次被带入狂热的舆论旋涡。 对! 就该清剿! 我们有昼言! 昼言会杀尽所有残骸体! …… 宿凛光坐在轮椅被推出实验室,那天是花球球前去接他。 少年虚弱的无法行走,坐在那儿努力牵扯脸部肌肉朝她做出微笑的表情。 花球球眼尾微红,将一束风信子放入他的怀中。 这代表点燃生命之火以及新生的风信子,一如宿凛光此刻的蜕变。 少年低头轻嗅,笨拙磕巴的说着:“好……香……” 他拼命牵起的笑其实很难看,他说:“我……很……喜欢。” 花球球忍不住弯腰抱住他,鼻尖发酸,在他耳边珍重道:“欢迎回来。” 那天很冷,宿凛光却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暖意包裹,舒服的他情不自禁哼出声。 何宴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而是作为研发人员迁回研究总部,为解药的研制做监导。 花球球没有把宿凛光送回宿家,而是秘密的接到自己的大别墅。 哈哈,公寓打废了所以换个容量更大也更豪华的别墅了。 这才让四大神兽之一的拉斐尔感到满意。 因为他之前一直嫌弃公寓太小不能住人来着。 宿凛光一来所有人意识到严重危机,因为花球球注意力全被这小子抢走了。 一堆人不甘心又只能在一旁咬小手帕的狂盯。 花球球坐在床边,替宿凛光掖好被角:“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就先在这里住段时间。” 宿凛光坐在床头,依恋的拉住她的手,澄澈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她,嗓音沙哑:“爸妈……有找过我吗?” 这话一问就连一旁的蔺珩也陷入沉默。 花球球动了动嘴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一时她还没想到最优的答复。 宿凛光出奇的安静,头一次花球球觉得开朗小狮子变成了静雅的兰花。 少年看看花球球,又看看蔺珩,慢慢的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 他有他们就足够了。 室内温情,门边的几个人也不自找没趣,悄无声息的全都离开去客厅闹腾了。 神族的四位在搓麻将,魔族的阿罗和巴尔在算旧账。 反正别墅里没外人,一个个也不装样子摆架子了,越发的放飞自我,画风跑偏的厉害,吃喝也都有花球球供着,日子那叫一个舒坦啊。 直到不速之客找上门。 门铃响半天,几个人还在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去开门。 巴尔好惨,打麻将输,斗地主输,现在就连猜拳也输。 他的脸色抑制不住的差到极点,开门看到“熟人”更是变得乌云密布。 他看向杰森,忍着烦躁开口:“什么事?” 杰森的身后还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这位“经纪人”掏出处决令,简洁道:“我们调查出残骸体宿凛光藏在此处,所以特来清理。” 巴尔挑眉,莫名扬起笑意:“你要有本事就来清理好了。” 神界的四位大天使长在这。 魔界的政权代理者在这。 你想动宿凛光,就要看花球球同不同意了。 客厅里搓麻将的根本问都不问来人是谁,那打的叫一个开心啊。 只是就在巴尔和杰森交谈间,好巧不巧阮清原提着礼物来了。 怎么说呢,他也挺想住这别墅的。 阮清原高高兴兴的来,但在看到整装待发的军队和站在门口的杰森时,他的好心情像被人浇了盆冷水,一点不剩。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眸光太冷,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刀子刺向杰森。 “我们国家明确禁止这项行动,并且面对已经痊愈的病人,你们的做法是否太过蛮横无理?” 杰森双手背后微微一笑:“阮先生,这是国际投票做出的压倒性决定,只是我被任命负责这块区域,你该理解我的工作才是。” 他的表情讥讽冷漠:“更何况谁能保证他彻底恢复,以后不会再突然变异呢?” 第196章 真正的目的 谁能保证? 阮清原一言不发拨通电话,开启免提。 他问:“k,请问治疗成功的人还会具有突然变异的风险吗?” 听到k的名号,杰森眯起眼睛顿感棘手。 【这件事我不想再重复,这是最后一次,治疗成功意味着病毒被彻底清除,所以离开管控的人并不具备任何风险,他们和正常人并无不同。】 k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醇香浓厚的美酒,低磁悦耳。 可熟人都听得出来,那是何宴的声线。 阮清原挂断电话,扬唇:“k保证还不够吗?” 杰森不说话,却不肯退让一步,这弄得打麻将的几个人也起了吃瓜的心思,一个个在门框那露出小脑袋眨巴眼睛往外看。 阮清原就事论事:“在我国请遵守我国的相关规定,变异人员交由武装部门统一管理,经治疗确认安全的人员有权利回归自己的生活。” 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乌列尔弯着腰双手扶住门框,纳闷的盯紧阮清原:“他来干什么?” 拉斐尔脑袋就在乌列尔上方,疑惑:“是啊,他工作不是挺忙的吗?” 加百列的脑袋又在拉斐尔上方,似刚睡醒般懒散:“这算不算玩忽职守?” 他的脑袋上面还有米迦勒,米迦勒沉吟:“得向相关部门举报吧?” 听个清楚的阮清原:“……” 拜托,大敌当前,能不能先一致对外啊? 杰森打个手势,军队中有位文官上前,把记录的清剿人员备份名单恭敬的递上。 名字后面打上红色叉的即为清剿成功。 阮清原接过名单翻看,墨色浓眉压出一道深深的褶,只听杰森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只是按照国际要求保护民众安全而已。” 门框的另一边露出阿罗黑绒绒的脑袋,哼笑:“干涉别国内政还这么理直气壮,这要是在魔界我早给他脑袋拧掉了。” 巴尔食指抵着下颚,狭长的眸子一片幽邃:“这人怎么不学乖,已经被球球打进过医院一次,还想再去一次?” 杰森:“???” 我什么时候被她打进过医院了? 本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巴尔脸上可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毕竟当时凌晨呢他就被花球球call来两次,穿着社死小熊睡衣消除杰森记忆后还勤勤恳恳给人送去医院。 巴尔,一款专门给花球球折腾使唤善后的爹。 花球球:巴门(双手合十.jpg) 阿罗感慨:“阿姐真善良,打完人还贴心的送去医院,现在这种待人友善的小女孩可不多了。” 巴尔斜睨他,气息冰冷:“人是我送的。” 你姐当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好吧。 阿罗才不管他狡辩,将幽长诡谲的视线落在杰森身上,似乎所有人都在所罗门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所藏着的那点小心思,卑劣又难堪的显现。 “你是为宿凛光来的,还是为花球球来的。” 阳光落在边角还未完全融化的雪上,将世界映衬的极其明亮。 像是打磨剔透平滑的镜子,映射出杰森阴沉的眉眼。 “两者都有吧,既要完成任务,又要公报私仇解决对昼言造成影响的花球球。” “你们发现她的影响是不可抗力的恐怖,恐惧终有一天昼言会无法控制,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将宿凛光和有着包庇藏匿罪名的花球球一网打尽。” 阿罗面上带笑,眼底只有阴寒,杰森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半张脸埋没在阴影里,被阳光劈开,显得半魔半神。 乌列尔听的目瞪口呆:“还有这层意思?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 拉斐尔怜爱的拍拍他的头:“这就是你一直不能上位的原因。” 脑子啊,你还是差一点。 加百列吐槽:“你自己不也没看出来吗?” 拉斐尔笑盈盈:“大家都没看出来啊,你说对吧米迦勒?” 哪知道米迦勒一脸严肃,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睿智。 看到这拉斐尔心底一凉,不是吧,这个人难道真长脑子了? 米迦勒的声音如同裹着冰碴:“我想应该有不少人警告过他们不能动球球,那么明面上他们自然不会亲自动手。” 三人一下全安静的听他说。 “他们承受不起所罗门的怒火,但如果是昼言呢?” 米迦勒杀意凛然的目光投落在杰森身后排列整齐的军队。 “如果是昼言亲自铲除球球呢?” 三个人都傻了,他居然真的看出来了门道。 好一出借刀杀人啊。 杰森的嘴角牵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你们在说什么啊。” 他拍拍手:“我只是依照国际组织下达的命令清剿残骸体,保护公民而已。” 一片寂静中,冷的吸到肺腑都要感到钝痛的空气里,那几声掌声显得格外突兀。 掌声为讯号,从军队正中央走出一位身穿笔挺制服的傀儡人。 青雾色的微卷短发,水蓝空洞的眼睛,精致宛如人偶的柯恩手中凝聚银月长弓,搭在弦上的箭矢裹挟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你要是这样……” 阿罗说着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同样面色不悦的米迦勒等人。 “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坐在王座顶端的,那股压迫感是如深渊令人胆颤的。 人界的事他们不会插手。 虫子怎么跳,小丑怎么闹,不过就是山脚蚂蚁打群架,伫立山顶的神明又怎会施舍一点目光给它们。 可牵扯到花球球就要重新定义这件“微不足道”的事了。 第197章 魔法少女,变身! 外面刚来人时,屋内的几人便听见了动静。 宿凛光是在二楼卧室休息,蔺珩快步走来撩起窗帘,半侧身垂眸看去,沉闷肃穆的军队映入眼帘。 陪宿凛光说笑闹作一团的花球球见他站在窗边不动,像座雕像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好奇是看见了什么风景。 她也走了过来,透过玻璃率先注意到的不是军队,而是杰森。 然后窗边有了两座雕像。 宿凛光也想去看看,可是他浑身乏力,等级没了药剂的加持,现在掉到四级。 真真是一下摔落神坛,备受瞩目的新晋天才投入茫茫人海,最终也由珍珠变沙砾。 想哭吗? 少年捏紧到泛白的骨节,死死揪住被面一点点让颤抖的身躯归于平静。 是想哭的吧。 可是经历过的挫折与痛苦,已经多到占据他的大半生,要是再为这些事掉眼泪,就太浪费了。 刚从鬼门关走一趟,他的心性可谓是在一瞬间成长,现在的宿凛光不在乎其他,只要喜欢的人一直都在身边,就足够令他欢喜了。 “你们在看什么?” 他的表情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恬静温和,习惯了他的咋咋呼呼,现在猛然对上这副神情花球球还有些愣神。 “没什么,有个讨厌的人登门造访了,我准备下去瞧瞧。” 花球球走到床边帮他调整背后的靠枕,然后又跟老妈子似的掖好被角,双手轻轻将少年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她笑:“你跟蔺珩先聊聊晚上想吃什么,回头我给你做。” 宿凛光星星眼,语调欢快不少:“我这么狼吞虎咽的人一定要吃特别多才能管饱!” 花球球通晓宿凛光词典,欣然附和:“当然!你要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就是大吃一斤啦。 少年被逗的哈哈大笑,苍白的面色也显出几分红润。 花球球站起身:“小先生,那我先下去了?” 窗户边,蔺珩的目光犹如跨过蔼蔼迷雾向她看来,带着再也无法克制的汹涌情愫。 他大步走来,又在厘米之隔隐忍的停下,唇瓣蠕动半晌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只是伸出双臂将少女珍视的抱在怀中。 一触即离,好似蜻蜓点水,快的像场幻觉。 花球球的眼中挂着钩皎皎新月。 “放心。” 她只留下这两个字便走了,等到门轻轻合上,室内一片寂静,宿凛光才问:“是来抓我的吗?” “嗯。” “又要麻烦她了。” “小光。” 蔺珩折回床边唤了他一声。 宿凛光乖巧安静的看向自己敬仰的小舅舅。 “所以你要活的开心,这样才能回报她的期望。” 明明先前因为自己等级骤降的眼泪都忍下去了,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他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变得眼眶酸涩。 “我会的。” 他吸吸鼻子眼睛泛红。 “你也看到了,离开球球我是不能活的,呜呜呜所以你就别和我争了。” 还准备继续安慰宿凛光的蔺珩:“?” 他瞬间板起脸:“一码归一码,参与竞争是我应当享有的权利。” 宿凛光耍无赖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但唇角的笑越发浓厚。 …… 外面的大战一触即发,阿罗的契约书都被召唤出来浮在身前,就在他打算跟柯恩打上一架时,花球球踩着毛绒拖鞋从屋内走了出来。 室内空调打的暖,让她只在外面套了件米色开织衫,现在走出来米迦勒和乌列尔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捂。 剑拔弩张的严肃风一秒跑偏,又有点少女漫的粉红泡泡味了。 杰森对柯恩下达指令:“花球球,藏匿残骸体具有包庇罪,现今宣布正式逮捕。” 在逮捕途中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造成人去世,问题也不大的吧? 毕竟可以安个“对方激烈反抗造成过失死亡”的理由。 这不仅是他的意思,也是上头人的意思。 杰森是真的勇,他单单知道所罗门和巴尔在,却不知那四位没个正形游手好闲智商堪忧的乐子人的身份。 那四人站在花球球身边不说话,只是眼底的情绪沉沉坠了下去,如同砸进无尽深渊静的骇人。 柯恩此刻是具依照命令行动的傀儡,他将锋利箭矢搭在弦上,拉开银月长弓对准花球球,哑光的眼睛空洞的吓人。 阿罗心脏因后怕痛的一缩,额前生出向内盘旋的恶魔角,漆黑力量缭乱的在体内四窜。 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谁敢冲花球球来,他就杀了谁。 包括柯恩。 花球球从始至终只是看着柯恩。 看着粘人中二又会深夜买醉的侦探长。 “我一直在想。” 她从米迦勒和乌列尔掌中抽回手,一步步向前走去。 在杰森警戒的目光中,继续自顾自的说话。 “什么才能叫做盛大的死亡呢?” 她说的是那夜柯恩所说,计划的一场盛大死亡计划。 但这个词现在出现的莫名其妙,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解其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是没关系,她本来就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盛大,意味规模庞大,仪式隆重,那么再加上无法逃脱的愧疚罪恶感,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柯恩不会选择潦草的死去。 他在计划,最起码是要在一场大浩劫中,拯救需要他庇护的人类后再漂亮退场。 一场足够让人绝望,足够无力反抗的浩劫中。 那么至少要等残骸体的主力部队真正攻来,柯恩的死亡计划才会启动。 她挥挥手示意阿罗退下,银镯水晶齐齐闪烁,一团黑色雾气逐渐将她包裹的再也看不清一点面貌。 阿罗一旦出手便是带着杀死对方的目的,因为这件事触及到了花球球,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比起两败俱伤或者更严重的结果,花球球选择自己出手。 在杰森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只见世间浓郁的魔力元素全部疯狂的涌向那团黑雾。 黑雾化作地狱之蝶翩然飞舞,围绕在纤细朦胧的身姿前,让少女的模样得以真正显现。 那是剪裁合度的黑色哥特裙,裙身蓬松上面点缀大朵血色玫瑰,犹如花朵层层叠荡的裙摆漾出柔软的美梦。 变成月华的银色长发悉数盘在脑后,耳边别着一朵秾丽蛊人的彼岸花。 绣工精致的头纱遮挡住她的面容,令五官有种朦胧失真的美,而她的颈间戴有一枚怀表,指针滴答幽幽跳动。 身边飞舞的地狱蝶有一部分落在她单薄脊背,一只又一只凝成丰满硕大的漆黑羽翼。 所有人的呼吸都静了。 如果说上一次花球球的变身是神族形态,是代表光明的金色。 那么现在便是魔族无尽深渊的黑暗。 第198章 他一直在 好消息:花球球变身了。 坏消息:被花球球暴打的记忆又涌上脑海了。 在这些人里,乌列尔是最清楚花球球变身后的实力有多恐怖的。 不仅把主人格压在地上打,更是差点把他这个副人格也送走了好吗! 要不是当时花球球精力耗尽晕的及时,那剑没给他捅穿,后面哪还会有这个显眼包的戏份啊。 乌列尔一直以为花球球的能力是融合某个人的力量,并且将这份力量放大无数倍的施展出来,就比如与米迦勒的绝地反击。 可这次她没有与任何人融合。 虽然是以魔族姿态展现,但所罗门和巴尔均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这又让乌列尔陷入无尽迷惘。 思考间他察觉到周身气场的凝固,侧头看见加百列等人抬头在注视什么,瞳仁里的波光漾起圈圈涟漪,这正昭示他们心中的惊涛骇浪。 在看什么? 他也随之抬头,刹那便和所有人奇异的同步,露出匪夷所思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浮在半空的黑裙少女正垂眸往下看,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身后万蝶振翅,抖落的鳞粉飘荡汇集,慢慢的虚化成人形。 冬日寒风凛冽,半掀起头纱,显露少女赤红的双瞳,宛如一颗装满落日余晖的宝石,漂亮的不可思议。 背后的透明男人高大俊美,烈火般的长发柔顺披散,额前与所有恶魔都不同的独角昭示着他独一无二的身份。 萨麦尔。 在漫长历史长河中消失了千年的魔界之主,此刻以一缕神识的姿态重新显现。 “怎么可能?!” 拉斐尔错愕的惊呼出声,宣泄出所有人此时震撼惶恐的情绪。 阿罗死死盯住那抹身影,握拳的手背紧绷出条条黛青色的血管。 男人虽然只是虚影,可是那股王者一方的威慑仍让所有人心神一滞。 萨麦尔探出双手,从后方轻轻将少女拥入怀中。 他满足的闭上双眼,一点点化为光子融入花球球的体内。 天空之中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纵使时光相隔千年,仍感你心近在咫尺。 这抹神识依附在银镯,如今被唤醒,却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阿罗忽而咬牙语气愤愤:“肯定是又瞒着路西法偷跑了!” 论萨麦尔千年前的小心机潜藏到现在才显现。 别说,阿罗说的真对。 人家这是偷偷依附的,路西法还真不知道。 当神识融入花球球的体内,她似有所觉唇畔漾起清浅的笑。 原本就多如潮水的魔力更加汹涌丰沛,陡然凝成法阵,在她手底生花。 “嘭——” 是金属撞击护盾的声音。 原来柯恩已经攻来,被她稳稳挡下。 两股同样磅礴的力量撞击开一层层恐怖余波,搓麻将的几人悠哉悠哉布下结界保护别墅安全。 其实每次变身,花球球的性格也会相应改变。 就比如变身神族时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淡漠心高气傲,话不多说把你揍服就完事。 而成为魔族时,她爱笑,为人出奇的亲和爽朗,但十分难以沟通,我行我素的要命。 一如路西法和萨麦尔。 另一位“花球球”曾说过,两位神明与你签订的契约是彼此力量与记忆的共享,这也是她每一次的变身,为什么会有超脱界限的绝对强大的原因。 他们的力量是共享的。 最强的神明,加上少女本身拥有的未知力量,两者联合即为战无不胜。 花球球在笑,掀开头纱将柯恩笼罩,两人额头相抵亲密无间,如果忽视男人的手腕被少女紧紧钳制住的话,倒是很像情人耳语。 她眉眼弯弯看向柯恩:“真想杀我啊?” 水蓝的眼睛暗哑无光,柯恩本能的铭记接收的指令力量大涨,手中凝聚光束直直刺向花球球心口。 她“哎”了一声翅膀扇动连退几米。 黑色落蝶头纱遗落在柯恩头顶,让这位容貌生的似海妖的男人成了新娘。 见此她笑声不断,看的乌列尔惊恐抱头:“果然好恐怖!” 拉斐尔假惺惺的擦眼泪:“感觉我生来就很适合被她家暴的样子。” 加百列翻个白眼:“得了吧,明明就是你打不过人家,还说那么好听干嘛。” 三人插科打诨,米迦勒还是忍不住担忧:“真的不用我们去帮忙?” 巴尔已经搬出凳子坐太阳底下看书了。 “我们出手昼言就真死了,她舍不得。” 单个对阵不好说,可是这六位大佬一起围殴,柯恩哪还会有活着的机会。 这话听的阿罗不高兴,他嚷嚷:“什么叫舍不得,阿姐只是心疼我出手会累着,所以她才亲自上阵的。” 啧啧啧。 五个人看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就说你自己信不信吧。 阿罗哼了哼没说话。 你们能跟我比啊? 我从一千年前还是个人类时就是个眼盲心瞎的家伙。 也就聊这两句的功夫,花球球已然振动羽翼飞向远处,柯恩紧跟其后。 既然要开打,自然要去没人的地方打才好。 “我跟上,你们看家!” 阿罗这辈子的反应就没这么快过,等米迦勒几人回过神,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拉斐尔狐疑:“他怎么一副正宫气派,为什么我要听他的话?” 巴尔连眼皮都不掀,淡声:“只是她哥不在,不然哪里轮到所罗门。” 米迦勒稍许哽咽:“那是小安不在,不然哪里轮得到何宴。” 众人:“……” 跟花球球混久了谁都知道小安的杀伤力。 她不一定时时提,但这魅魔永远是天下第一。 全员:我们输得何其惨烈(坚强微笑.jpg) 第199章 她更像所罗门嘛 花球球将柯恩引到空旷地带,这下两位是真放开手脚毁天灭地的打。 他会开心吗? 一直想要和强者对战的柯恩,现在对花球球刀剑相向,他会开心吗? 少女的头纱早不知被柯恩丢弃在哪个角落,又将被大风刮到哪里,此刻化身杀戮机器的他只知道拼尽一切完成任务。 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每当被操控时,唯有主人下达的命令才是指引他找到出口的光。 只有完成任务才会解除控制,才能清醒再一次拥有自我。 花球球的魔力虽然很强,但仍没有占据上风。 比起柯恩数百年来一直被当做战争机器频繁使用,从而磨炼出的实战经验,花球球的战斗经验和技巧明显有些不足。 柯恩更灵活,更机敏,更能预判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诡异而危险的蝶群像是直直冲柯恩的心脏开一枪,带起一阵呼啸席卷而来,却被他一剑劈散。 花球球打累了。 她懒洋洋的一挥手:“召唤——” 在一旁时刻观察战局动向的阿罗一愣。 嗯?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第七十一柱,但他林。” 契约法阵凭空出现,古老的纹路犹如花枝蔓延开来,黑发赤眸的恶魔温顺的等候她的命令。 “想办法把他困住,或者打昏也行。” 但他林动了,快狠准的旋身攻上。 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么听话,自己又为何会被除所罗门之外的人召唤。 只是本能的意识告诉他,他该为这位少女披荆斩棘。 阿罗惊的合不拢嘴。 这也行??? 怎么做到的? 花球球哥俩好的过来揽住他的肩:“别这么小气嘛,你的不就是我的?” 恋爱脑阿罗根本不去思考她为什么不补上“我的也是你的”这句话,只是现在已经高兴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身后的倒三角尾巴摇的欢快。 他高兴的大声强调:“我的都是你的!” 于是花球球指点江山似的霸气挥手:“召唤!” 在阿罗热切的眼神下,她大笑一声:“第四十七柱,化勒!” 化勒是以单峰驼的模样出现,拥有预言未来平抑仇恨的本领。 但是看见一只骆驼慢悠悠朝柯恩走去,花球球不满意的大喊:“我又不是开动物园的,赶快给我变回人形去战斗!” 阿罗浑身一抖。 阿姐变身魔族后脾气和萨麦尔真是有的一拼。 花球球开始召唤第三位。 阿罗给她捶肩。 花球球紧接召唤第四位。 阿罗给她揉小臂。 花球球发力召唤第五位。 阿罗感慨万千,阿姐果然和我一样强。 花球球不眨眼的召唤第六位,乐此不疲的摇人。 阿罗目瞪口呆。 这么轻松的嘛? 你理不理解一次性召唤六位有多困难啊? 花球球还真不理解,反正力量使不完,不如就人海战术给柯恩累到睡着。 被她召唤出的一律安静乖巧的出奇,他们能好脾气成这样阿罗还是第一次见。 哪次被他召唤他们不是抱怨东抱怨西的? 想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贴近少女耳畔,吐息温热:“阿姐,这些里出了叛徒,但我盘问不出什么话。” 花球球感觉自己变身魔族,一秒拥有萨麦尔的实力和阿罗的强无敌大脑。 不用人话说完她就迅速明白了。 阿罗是看们很是听花球球的话,于是想借着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审一审他们。 花球球询问:“谁有问题?” 他低声说出一个名字,花球球像给自家弟弟找场子的好姐姐,霸气道:“第十三柱,布锐斯。” 契约法阵的光芒比之先前召唤的几位更加耀眼,而显出身形的男人也是俊美无俦威风凛凛。 他和阿罗一样,那对恶魔角似盘羊般向内螺旋打弯,一身靛青长袍腰间别剑,立如青松五官深邃,英姿飒爽威仪天下。 布锐斯位阶君王,召唤时你必须对他谦恭知礼尊敬有加,阿罗也一直卖他面子,可放在花球球这里就不一样了。 你都有可能是叛徒了,还要我谦逊有礼供着你呐? 花球球现在的性子跟萨麦尔十分像,虽然爽快开朗好说话,但实际油盐不进还暴躁,只要你敢忤逆她,她就当场教你做人。 布锐斯也是,在七十二魔神里性子是出了名的暴躁,以至于形容时前面还有加上“非常”这个词。 花球球对布锐斯。 火山撞火山呗。 “听说你有些小心思?” 花球球问的直接,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召唤来的布锐斯眼中闪过一瞬的茫然,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淡淡的睨了花球球一眼,“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哎呦,人走了。 花球球这个暴脾气可忍不下去,阿罗老神在在的打开契约书:“阿姐莫气,我给你抓回来。” 于是刚跑掉的布锐斯又被所罗门召唤回来。 阿罗笑道:“坐下来聊聊嘛,别总是闷声不说话。” 布锐斯的脸色很不好,“咻”的一下又离家出走。 花球球怒气横生:“召唤——” 再跑。 阿罗念经似的没有感情:“召唤——” 在布锐斯又双叒叕被拎出来时,男人的俊脸已经黑到要滴水。 他全身力量鼓噪,不顾契约之力狠厉的朝两人出手。 花球球把阿罗一推:“你去看着柯恩,这暴脾气的东西就由我来给他打熄火。” 阿罗抱住她的腰呜呜呜。 阿姐在都有人帮他出头了。 感动,开心,所以偷偷亲一下! 他亲完就跑,站那像模像样的指挥先前召唤出来的六位战术包围柯恩。 而花球球将别在鬓边的彼岸花取下一扔,花瓣四散开来飘零而下,变成一条条锋锐交织的细丝,将布锐斯困在中间寸步难行。 “你是否背叛了所罗门,是否企图销毁契约?” 黑裙与红花沉得少女肤如凝脂,浓密纤细的睫毛半覆,她正浮空垂眼审视地上的男人。 强大的威压倾泻而下,布锐斯仰头看她,缓缓抽出腰间宝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想与我一战,那么我很乐意奉陪。” 力量碰撞声,魔力炸开声,刀剑争鸣声。 现场乱的可谓是一塌糊涂。 此刻的阿罗终于明白米迦勒的感受了。 在花球球身边,明明每一步他都在看着,每一步都很正常,但事情又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呢? 他跟柯恩打,阿姐跟他的魔神打。 简直就是世纪大混战。 花球球扯下颈间佩戴的怀表扔向高空,怀表快速胀大悬挂摇摆。 这相当于增幅力量的神器,让花球球变得更强。 “你是不是不服?” 她问。 第200章 他背叛了您 布锐斯真的不服。 在七十二柱魔神中,他的阶位是至高无上的王,是和身为至上四柱统治东方的巴尔一样,并且比起巴尔手底掌控的66个军团,他所掌控的更有85个之多。 实力、地位、智慧,每一样他都比别人胜出太多,可是所罗门并不重用他。 就好比千里马遇不到伯乐,珍珠埋进沙堆,这份失意挫败让他心生不满。 至上四柱中,不论是统治东方的巴尔,还是西方君主拜蒙,亦或是北方的君王阿斯莫德,他们的阶位均是王,那么剩下最后一个名额,能掌管南方的,他认为自己是最优人选。 但事实上他不是。 南方君主是第二十九柱的亚斯塔禄,一个位阶公爵,地位比他低上太多的恶魔。 布锐斯感到莫大耻辱,心中的不满彻底爆发。 身为王又拥有强大实力,他也没必要在所罗门的契约中困囚一生。 所以他决定离开,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伯乐。 多年前,布锐斯遇见圣主,圣主赞美他,欣赏他,让他越变越强。 布锐斯逐渐想开了,只是在魔界当个统治南方的君主算不上什么,他要做,就要做这三界的南方君主。 等当残骸体彻底攻占这个世界,他会统治南方,沙利叶统治北方,圣主统治西方,苏望统治东方。 他们为着这个目标一直努力,并且即将成功。 在残骸体真正进攻前,他还不打算和所罗门挑明,但很明显,所罗门早已察觉他的意图。 今天被召唤出来怕是难以善终。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眼前的少女要比所罗门更加难以沟通。 所罗门疯,那是冷静的发疯。 可是花球球的发疯纯属是玩高兴的疯。 花球球一边和他打还一边感慨:“趁我这外挂账号还没到期,我得充分利用给阿罗找回场子。” 布锐斯:“?” 那边的阿罗“啪啪”鼓掌:“哦~阿姐好棒!” 花球球臭屁啊,下巴一抬纤白手掌往前一推:“给你看我的新招式,我给它取名为【魔法少女的终末审判】!” 阿罗脸上的笑一僵,鼓掌的手也有片刻停滞。 嗯…… 很难评。 他还是先不评了。 对于一个吃薯条要蘸番茄酱,大喊“我的长矛终究还是沾染罪恶的鲜血!” 吃薯片要大喊“我的盾牌无坚不摧!” 把薯条和薯片全丢进嘴巴里会严肃高呼“但我战无不胜,会粉碎所有锋利长矛和坚固护盾”的花球球,阿罗完全不意外她会给招式起这种名字。 倒不如说这才符合她的风格。 他的神情是无奈的宠溺,藏着细碎星光的眼睛满是纵容。 悬于上空的怀表指针“啪嗒”跳到十二点,花球球的身后忽然张开遮天蔽日的漆黑羽翼,从怀表中溢出的增幅力量化作烈焰红莲依着在羽翼末端,使她的身形快的犹如转瞬即逝的流星。 天空乌云翻腾闷雷滚滚,来来回回刹那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 布锐斯心中惊愕,在两人分开各自后退时,他面做平静,冷嗤:“甚至没有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你的本领也不过如此。” 花球球歪头笑:“怎么会呢。” 她的五指骤然收拢,带着果决的狠厉。 “噗嗤——” 丝线割破血肉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眨眼间,布锐斯已被千丝万缕的红线架在正中央动弹不得,宛如提线木偶蔫蔫的垂着脑袋四肢无力。 男人冷白的肌肤嵌着红线,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 花球球虚浮半空居高临下看他:“这不就有了嘛。” 你以为我刚刚和你有烟无伤半天干嘛呢,这不是在你四周全布下我的丝线嘛。 她只要再稍稍用点力,就可以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我需要从你嘴中听到确切答案,你是否背叛了所罗门。” 被不知名的少女用蝼蚁般的目光睥睨,布锐斯大受刺激,恨的眼眶猩红,声音宛如淬着毒药阴冷:“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唔……” 刚说完丝线陡然收紧,痛的他喉咙间不自觉溢出一声闷哼。 这让他觉得更加丢脸,死死咬紧牙关防止再倾泻出其他羞臊的声音。 花球球没有回复他,只是眉眼缀着料峭寒意,随时做好解决他的准备。 “这样啊。” 三个字带有释然,从阿罗的喉间滚出。 布锐斯凶狠瞪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对你委以重任吗,因为你这吃点亏就会背弃同伴的性格,让我怎么放心。” 你太心高气傲了。 阿罗的语调很平,却在布锐斯心中搅起滔天波澜。 “如果不是有契约限制,你早将刀捅向我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契约的存在,阿罗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所罗门是有心的,他真诚的感激每一位与他签订契约的魔神,正因为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所以七十二柱虽然经常嘴上抱怨,但没人升起背叛的心思。 他们是最好的伙伴,是战友。 可还是出了意外,布锐斯先一步做出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阿罗前面的语气为什么会释然呢。 是因为从布锐斯口中听到确切的答案,那丝相信对方的侥幸彻底消失,他也可以做出选择了。 “我很感谢过往你对我的帮助,但是对不起。” 阿罗站到花球球身后,背过身:“阿姐,要麻烦你了。” 花球球轻轻“嗯”了一声。 再之后便是对布锐斯的处刑环节。 每一位魔神的名字都被所罗门印刻在对应的柱子上,那是契约缔结的形式。 如今花球球将布锐斯的名字从第十三柱上抹去,将他击杀。 做完这一切她走过去抱住阿罗,长姐安慰弟弟般轻柔抚拍他的脊背。 “乖啦。” 阿罗小小的点头:“嗯!” 阿姐的怀抱永远是他心灵的避风港。 那边六位魔神和柯恩打的是精疲力尽。 夭寿啦,我们在认真工作,上司却在摸鱼谈恋爱! 阿罗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只能忍住不舍装模作样的离开阿姐的怀抱去做正事,哪料花球球瓮声瓮气:“抱紧我。” 少年喜上眉梢立马环紧腰肢间的双臂。 什么意思? 阿姐是在回应我吗? 她是不是也抱有和我一样的心意? 花球球快哭了:“浪过头了,柯恩就交给你了。” 力量耗尽变身解除,她忧伤的45°望天。 银镯上的水晶变得黯淡无光。 阿罗一愣,呆呆的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消化完信息,很快胸膛震动溢出轻快笑声。 他缱绻的亲亲少女的脸颊,俏皮道:“辛苦了,后面就交给我吧。” 第201章 第七颗水晶 花球球是被阿罗抱回来的。 柯恩是被召唤的一只恶魔拖回来的。 别墅前已经没有了军队的影子,就连杰森也不见踪影,据米迦勒称,是阮清原态度强硬向上面反映,高层即刻向杰森所在的国家领导人发出警告函。 在我国要遵守我国的法律条规,坚决反对一切漠视法规擅自行动的列强行为。 国家出面,杰森只能脸色极差的撤军。 听到这里阿罗阴森森咬牙:“就这么溜了?便宜他了。” 阮清原却是摇头:“他没好下场,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 甭管杰森下场是什么,比起这个更让阿罗惊讶的是:“你怎么还在?” 哇,搞什么,这栋别墅已经有俩人类小子了,这是他忍耐极限了,合着你还要往上凑呐? 阿罗:我真的会崩溃哦。 阮清原伸手接过花球球,轻车熟路的往里走,说:“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哒! 阿罗气笑了,搓麻将的四人麻将也不搓了,巴尔书也不看了。 哥们,找打是吧? 来,你随便挑个人,我们奉陪到底。 乌列尔过来就从他怀里小心翼翼抱走花球球,花球球只是睡得香,但落在他们眼里就是阿罗没保护好她,让她受委屈了昏睡了,瞧给他们心疼的。 乌列尔觉得花球球才是他的宝宝,就要跟在她身边把她捧在心尖尖上他才能放心。 没走两步呢拉斐尔又把人接过去了。 开玩笑,正牌男友在这,岂容尔等放肆。 巴尔睨他一眼,伸手接过。 米迦勒的手已经穿过花球球的腿弯。 要做的事不言而喻。 把人给他呗。 一路上虽然换人无数,但顾及到花球球,谁也不敢有稍微大的动作,更不敢拉拉扯扯怕把她弄疼,所以米迦勒刚上手,巴尔只是蹙下眉便将人交了过去。 进个卧室可是比人皇上还费人力,这都轮换多少人了。 结果米迦勒刚准备把花球球放在床上,就瞧见被窝里钻出个脑袋,加百列趴在那看漫画。 瞧见人进来了还友善大度的拍拍身边的空位:“来,放这就行。” 米迦勒:“?” 你要不要看看这是谁的卧室再说话? 一天到晚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最后米迦勒脚步一拐,把花球球带回自己卧室了。 然后摸摸人脸颊又捏捏温软的耳垂,帮碎发别到耳后在眉心落下一吻,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他们这些天使和恶魔,没有人的恋爱观,也没有那股偏执的占有欲。 神界的天使会将爱人的位置放在比自己最看重的荣耀之上,他们习惯守候,奉行爱人的绝对快乐。 魔界的很多恶魔平常玩的很开,可谓是没有一点贞操观念,他们对一对多的情况习以为常,只是追求自身快乐,没心没肺的令人发指。 但他们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 我的心太小了,我身边的位置也太小了,你是自由的鸟儿不该困在窄小的牢笼,所以请借着我的爱意振翅,你该尽情翱翔,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恶魔就是这种矛盾体,爱与不爱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正是因为这点,目前所有人才可以和平共处。 客厅内又是东倒西歪坐满人,蔺珩在,宿凛光不在,这小子跑到花球球床前噼里啪啦掉眼泪去了。 蔺珩诚挚的朝所有人鞠躬:“这些日子麻烦诸位了。” 谁不喜欢礼貌小男孩呢。 这些个上千岁的长辈客气的摆摆手。 阮清原:“不过昼言是怎么昏睡的?” 这话一问众人齐齐看向阿罗。 难道真被花球球打晕了? 嘶,花球球,恐怖如斯。 “他啊,自己昏的。” 阿罗撕开零食袋,咬着虾条:“当时阿姐累了就睡了,哪知道他眼一转瞧见后就开始发愣,然后就晕了。” 随着杰森接到警告撤离,柯恩也被停止操控,人刚慢慢回神就瞧见了无声息的花球球。 他以为是自己把她杀了。 受不了刺激就昏了呗。 众人唏嘘,原来我们都是一个傻样。 在场的所有人默契的对花球球能力的事闭口不提,不论她怎么变,她还是她,这就够了不是么。 蔺珩起身:“我去做饭吧,等球球醒了也该饿了。” 他一说众人纷纷举手:“我也来我也来!” 这么个表现的大好机会,当然得把握住啊。 一群人吵吵闹闹在厨房忙碌开来,大抵谁也没想过,这会是最后的宁静时光。 花球球睡得沉,宿凛光趴在床边眼睛不舍得眨动的盯着她。 “花球球。” 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你。”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就算有一天你不喜欢你自己了,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下去。” 正在厨房切菜的蔺珩若有所感,他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脏,弯唇温和一笑。 我也是。 第七颗无色水晶开始闪动。 它变成热烈的红。 但很快又变为代表友情的蓝色,轻轻一跳变为紫色,最后又变回纯粹的红。 起初的红代表宿凛光。 蓝色是蔺珩最初将花球球当做朋友看待,可是相处后她好像他的姐姐,陪他说话,开导他,将他带入热闹的小圈子,恍惚间跳成亲情的紫色。 再久些,心脏不规律躁动,对感情一窍不通差点走入误区的蔺珩,这次终于拨开层层迷雾看清心的归属。 第七颗水晶代表的是这对舅侄的决心。 世上有幸福的魔法吗? 如果有就请一直施展下去吧。 …… 真好啊,舅侄一块还省位置。 第202章 每次记起一点点 寒冬好冷啊。 这是柯恩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感受。 他蜷缩在床上很小一团,揉的乱糟糟的刘海软趴趴的半遮眉眼,清隽的脸上死一般的沉寂。 不想去思考自己身在何方,也不想去计划接下来要干什么。 睡吧。 他的手稍稍攥紧被角,拉起遮到鼻尖,只剩一双水蓝的眼睛一点点瞌合。 睡吧。 紊乱的气息逐渐平稳,不安痛苦、自我厌恶、疲倦哀伤,都被他一一接受按压在心底。 他在心底制造出一个小气球,负面情绪是源源不断注入的气体。 气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现在好像只要外力的风一吹,它都会“嘭”的爆炸,把柯恩轰得粉碎。 “啊啊啊啊啊——” 屋外一声高亢的尖叫差点要把屋顶掀翻,也把柯恩耷拉着要合上的眼睛惊的骤然睁大。 他迷茫的眨眨眼,好像是小助手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你别怕,我现在就来救你!!!” 外面各种声音乱作一团,一整个鸡飞狗跳。 一群人急慌慌就要往卧室冲,手里拿遥控器的、端水杯的、拎锅铲的、执棋子的、握漫画的,反正甭管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来了(不是) 门“啪”的四分五裂,也不知道是谁踹的,一双双眼睛紧张的注视花球球。 “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以后我陪你睡。” “别混进来奇怪的东西,前面说那句话的人赶快给我叉出去!” 耳边七嘴八舌吵的花球球头痛欲裂,她眼一瞪,这辈子的凶狠劲都表现出来了,人群霎时安静一秒。 花球球舒心,很好,都被我威慑住了。 “哎,宝宝是不是眼抽筋了?” “我会治愈术我来给她瞧瞧!” “都不准靠近阿姐!我来替阿姐看!” “都让让啊我要回银镯里。” 花球球:“……” 寻着声,柯恩掀开被子,动作迟缓的下床,步伐由最初的缓慢一点点加快,最后竟带了些急不可耐的味道。 眼睛里晃着的水光越来越亮,他大步走到人群聚集的门口,心里像有什么落地,找到归宿的充实感。 花球球烦躁的扯着头发:“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谁的房间!” 米迦勒乖乖举手:“是我的。” 因为当时你的卧室被加百列占了。 其余人幸灾乐祸的笑,嘿嘿,这下要被训了吧。 花球球摸摸肚子:“我饿了。” 全员:“???” 嗯?能不能思维别跳这么快,米迦勒把你带回自己卧室的后续呢? 蔺珩刚想说饭已经做好,哪知道她又转了话题:“不对!我万花筒呢,快把万花筒给我!” 阿罗连忙去她卧室取,跟捧着圣物似的小心翼翼跑来:“这里这里!” 花球球接过即刻眯起眼睛去瞧。 和上次变身后一样,这次她又做梦了。 似乎是多一颗水晶亮起的缘故,让尘封的记忆向更深处延伸。 她记起来了。 当时做出拯救人类的决定后,阿罗跟着萨麦尔回到魔界进行种族的转化。 若所罗门变成生命无尽实力强大的恶魔,那么他就不会以人类的身份成为大家的累赘,至少在大战时他有能力自保。 萨麦尔也有意将他变为可以保护阿姐的强者,只是让一个人类变为高等恶魔要花费太多心思和时间,正当阿罗被包裹在犹如蚕茧合拢的漆黑羽翼中吸取力量时,残骸体发起全面进攻。 【你们守好他。】 对着心腹说完这句话,萨麦尔赶去神界和路西法汇合。 面对严峻局势,路西法一身冷肃之气:【残骸体倾巢而出,里面混杂了几道从未见过的强大气息,再加上情报缺失,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神殿之中,花球球作出决定:【你们可以使用我的力量。】 在两人讶异的神色中,她的眼睛明亮又坚定:【我把我的力量借给你们。】 他们都知道阿姐很强,无法估计的恐怖力量蕴藏在那纤细娇小的身躯,天生自带的浓郁力量已经化为最精纯的元素。 如果是他们三人合力…… 路西法和萨麦尔对视一眼,目光沉沉的点头。 他们就可以战无不胜。 【好。】 【我们缔结契约吧。】 签订这共享一切的契约吧。 门缝处一只金灿的眼睛转了转,路西法赫然厉声:【谁!】 凛冽杀气轰然震开,隐约听得一声闷哼,那人逃的极快,只剩地上一滩金色血迹。 紧接着容不得他们追究,大战爆发了。 开闸洪水般奔腾而来的汹涌大军,面容诡异的高级体,指挥进攻的将军,出谋划策的军师,隐于背后默默注视一切的王。 残骸体的军队是那样的强大,完美无缺。 犹如狂风过境,人类领土被快速蚕食。 各个城邦的城主带领将士背水一战,尸山血海,一地断肢,哀鸿遍野,人间炼狱。 于一片苍茫无尽的绝望中,神降临,路西法与萨麦尔吹响反抗的号角,代表人类勇气赞歌的旗帜高高举起。 可是残骸体太强了,完全是属于另一个维度的生物,对于高等级的智慧体,只有两族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天空无垠铺开纹路繁复的法阵,路西法与萨麦尔站在上方,通过契约连接所从阿姐身上借取的力量,让他们强大到几乎要超脱这个世界的法则。 天摇摇欲坠,神明展开羽翼对这些入侵物种降下神罚。 金色箭雨准确的穿透它们的身躯,到处都是重物倒地声,独角碎裂声。 人们欢呼,欢呼救世主无可比拟的强大。 看啊,神明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伟大力量,我们要高盖庙宇,香火不绝,送上虔诚的信仰以此来赞颂我们的神明。 双方死伤惨重,但胜利的天秤最终向人类倾斜。 在一片欢呼喜悦声中,天空倏而破开大口,露出恐怖的黑洞。 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踩踏军靴从中走出,瞳孔一片令人窒息的压迫,恐怖的力量让空气几度扭曲重组。 他面无表情扫过士兵的尸体,仿佛扫过一群没用的蚂蚁。 【找到了。】 他抛下路西法和萨麦尔向一处飞去,两人齐齐一怔,脸上露出恐慌的神情。 那是阿姐藏匿的地方。 这个男人一直隐藏幕后耐心观察,敏锐的找到问题所在。 将潜伏在两位神明身后,源源不断向他们提供能量的人找到,然后杀死。 这是最优的解决方法。 第203章 千年前的真相 他是王,是与路西法和萨麦尔同时对上仍不落下风的王。 【我想不明白。】 男人被拦住去路与二人交手。 【低等文明的世界是怎么孕育出你们这样的强者的?】 他的左手抵御住路西法的光剑,右手防住萨麦尔的拳头。 在残骸体的认知里,低等文明的星球就如浩瀚宇宙中不起眼的沙粒,少一颗完全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所以面对资源紧张的他们,这个世界是最好的养料。 是的,残骸体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它们是外来物种。 在男人见到花球球的第一眼,他讶异不解。 他能看出这位少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 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比这个世界是块香甜的蛋糕,引起异种族的垂涎,于是它们组织战争试图将蛋糕占为己有。 法则中,蛋糕的命运并不该就此被吞食,所以被选中的异时空来客花球球降落于此。 一方侵略,一方守护。 两股力量相抵,奇异的维持了法则运转的平衡。 男人了然,他最大的敌人是这位看上去羸弱无害的少女。 路西法和萨麦尔自然不准他伤害花球球半分,三人缠斗,花球球在一旁艰难喘息。 她先前向两人输送的力量太过庞大,身体此刻正处于严重的枯竭状态,难以做出有效反抗。 而就在这边激斗时,打扫战场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流出消息。 两位神明与纯种人类缔结契约。 人们疑惑,什么是纯种人类? 是没有任何斑纹力量,与我们都不同,来自异时空的人类。 顿时人群掀起轩然大波。 【没关系的吧,只要神明愿意。】 【是啊,但是与脆弱的纯种缔结契约,会不会对神明不利?】 消息透露者嘴角勾起笑,她正是门缝外偷窥眼睛的主人,六翼天使沙利叶。 沙利叶很强,看穿路西法为花球球做的神族伪装,知晓她的真面目。 但当时碰巧花球球背对着门,沙利叶没有看见她的面容,只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也就导致一千年后两人的初见,沙利叶疑惑的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好像听过你的声音。 沙利叶一直与这位王在内心实时通话,所以她才知晓花球球是异时空来客的信息。 她正依照王的指令做好最坏的打算,为以后真正的决战做准备。 那是高等文明的蔑视,可男人仍被发疯的路西法和萨麦尔扑咬的奄奄一息。 大意了。 男人闭上眼睛身体消散,就在两人稍许松口气时,光子忽然在花球球身后显现凝聚出实体,男人的手臂从少女的胸膛穿过,黑色咒印嵌入她的体内,具有禁疗的作用。 花球球愣愣的视线下移看向那只血淋淋的手。 【阿姐——】 【阿姐——】 凄厉的喊叫好似被人剜心刮骨,路西法和萨麦尔的骨缝都在疼的作痛。 两人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将男人碎尸万段,一遍又一遍的复查,直至确定真正死亡。 他们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花球球。 狼狈的失声大哭。 奇怪。 拼命施展的治愈术为什么没有一点用。 花球球本就力量枯竭,再遭致命一击根本抵不住,她终究只是人类。 脆弱渺小。 她的视线迷糊,努力抬起手抚上两人的脸庞,疼痛让她发不出声,只好牵起唇角露出一抹苍白安抚的笑。 眼泪顺着少女姣好的脸廓线条滴落,在路西法和萨麦尔心中烙印下再也无法抹平的涟漪。 她的身体变得透明,任两人怎么抓也抓不住。 【阿姐!阿姐!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们还有契约在,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无助彷徨像是没了家的孩子,两人浑身颤抖眼睛猩红,泪水大颗大颗的跌落在身下启动的禁忌法阵上。 其实他们先前清剿残骸体耗损巨大,再与男人过招已经伤痕累累,身躯如同残破的布娃娃,但仍不知疼痛的将力量疯狂注入法阵之中。 我们会赌上一切去抓住重逢的机会。 花球球消失了。 两人耗尽力量在禁忌法阵中消失,陷入无尽沉睡。 面对刚迎来胜利便传来噩耗的人类,与共哭。 【是纯种人类背叛了神明,才导致的这种结果。】 【拯救了我们的神明啊,我们会为您报仇雪恨。】 沙利叶派人将消息播撒出去,在此刻信仰值达到顶峰又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群里,消息传的飞快,效果比沙利叶想象中还要好上无数倍。 她勾唇一笑,拉紧兜帽遮住容颜,悠悠消失在天地间。 王还会回来,相信那位异时空来客也是,所以监督的任务就交给这些愤怒的人魔神吧。 只要纯种人类一出现,自然有大批的人去捕杀。 花球球穿来前是高二暑假,和同学坐在公园长椅上聊天。 她回来时仍是坐在长椅。 同学说的唾沫横飞,忽然一顿,惊慌的手足无措:“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哭了?” 花球球茫然的擦去眼角泪水,一脸疑惑:“我怎么哭了?” 同学又气又笑:“你可别吓我啊,难道是要高三了压力太大受不住了?” 花球球用胳膊肘轻轻的捣了下她,面上在笑,可心里却莫名如凌迟般疼的发苦:“想什么呢,时间不早了,去我家坐坐?奶奶也很想见你。” “好啊,我可是馋死了花奶奶做的红烧牛肉呢!” 林荫道下两位少女谈笑着离开。 花球球不记得一切,不记得路西法和萨麦尔耗尽所有力量将她送回家。 一年后,高考完升上大一的花球球再次触碰命运的齿轮,来到这个世界。 这里的时间轴已经拨转到一千年后,路西法和萨麦尔在沉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向指定的人传输记忆,让他们依照花球球记忆中的世界快速在战争后恢复文明建立秩序。 那些人也是历史上领导一次次革命浪潮的先锋者。 花球球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明明就是异世,却几乎和自己世界一模一样的地方。 第204章 战争开始 记忆全部回笼,花球球抱着万花筒感慨万千的长舒口气。 这丰富经历,女主角不就实锤了嘛。 卧室拥挤不堪,一堆人站那儿伸着脑袋眨眼看,看她又是蹙眉又是咧嘴笑的,在摸不清花球球精神状态的情况下,没人敢轻举妄动。 贸然行事搞不好遭殃的就是自己,到时候哭都没眼泪去。 毕竟这别墅里谁不知道,花球球现在不论是实力还是身份都是酷炫吊炸天,惹她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嘛。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花球球握紧万花筒眼睛放光,丢出的炸弹把几个知情人炸的脑袋懵懵。 嗯? 睡一觉变聪明啦? 米迦勒等人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谁,这么一说,路西法和萨麦尔可以回归队伍了? 这个消息令他们无比振奋,看的阮清原几个人类组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就跟嗑了药一样兴奋? 收敛点啊,眼睛要冒红光了! 花球球高高举手:“我宣布,吃完这顿饭我就要去干活!” 去把小路和小萨带回来! 理解的不理解的,全都给面子的啪啪鼓掌。 “哦~了不起了不起!” 反正夸就完事。 随着记忆的找回,花球球也注意到两人给她留下的细微线索。 其实路西法就在神界,萨麦尔在魔界。 如今她需要先去神界一趟依靠万花筒指引,找到路西法沉睡的神殿,将他带出来,然后再赶去魔界。 那么行动之前,和大家一起吃最后一顿饭吧! 花球球一僵。 怎么说的像永别一样。 花球球:“晚饭有做好吗!” 蔺珩举手:“有!” 花球球:“汽水可乐奶茶红茶白开水酸奶有备好吗!” 乌列尔举手:“有!” 花球球:“火锅烤串卤肉香辣鸡块都有吗!” 全员:“……” 你干嘛呢,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准备啊。 花球球可惜的瘪瘪嘴,最后一顿饭了还吃不尽兴。 饭桌前花球球坐主位,阿罗跟柯恩一左一右落座。 她拉着柯恩的手暖心安慰:“哎呀,别在意,被操控你也不想的,这次就算了。” 柯恩感动的抱着她眼泪汪汪。 “下次再把刀尖指着我,就把你关小黑屋了哦。” 委委屈屈的男人顿时身体一僵止住眼泪。 今非昔比啊。 你瞅这一屋子的大佬那都跟花球球关系匪浅,现在她是他的真大哥。 其实这些个天使恶魔用不着去摄取人类的食物,可一个个都在桌边坐好,这是一种态度,除非你以后真不想端碗上花球球这桌吃饭了。 一群人很快热闹开,有喝白开水的老干部组,比如米迦勒和阮清原,还有碳酸饮料的小屁孩组,比如加百列、宿凛光和柯恩。 乖宝宝乌列尔认真喝酸奶,拉斐尔、巴尔和蔺珩姿态优雅的端起红茶,阿罗和花球球抱着奶茶吨吨吨,每个人面前香浓的糯米粥硬是没喝一口。 “哎,不然我们来拍照吧?” 宿凛光灵光乍现兴奋提议。 拉斐尔一手撑着下巴眼眸慵懒半眯,泪痣在灯光下越发蛊人:“拍吧,明天大家都散了,要拍就趁今晚。” “可是我哥还没来啊。” 刚说完被米迦勒按住脑袋,他说:“先给你哥p上,回头有机会再重拍。” 你咋这么孝心呢,还惦记你哥呐? 花球球不说话了,那p上也行,至少帮我哥抢到个咖位。 窗外飘起绒白雪花,玻璃凝出霜的痕迹,调节为暖黄色灯光的室内显出几分朦胧的微醺感。 餐桌前大家一致看向最前方的镜头,宿凛光举着自拍杆笑容灿烂:“我们比个‘耶’怎么样?” 乌列尔咬着吸管吨吨吨,原本双手抱着奶盒,现在抽出右手比个耶。 蔺珩和花球球也十分配合,然后就没有了。 其他人虽然姿态不一,但眼角眉梢均有一抹柔和的浅笑,铺染开几分暖意。 “咔嚓——” 画面定格。 这张照片当然不会是最后一张啦。 只是希望下次凑人拍时,这张照片里不会有人缺席。 …… 沙利叶这几天非常烦躁,在大厅里踱来踱去脚板快要踏冒烟了,可一旁沙发上的黑发男人却在清闲喝茶。 “圣主。” 她终于忍不住来到男人身边吐露自己的焦躁。 “苏望去魔界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是死了还是背叛我们了?” 闻言圣主低笑:“你要这么想,就要顺他所罗门的意了。” 沙利叶气鼓鼓的坐在沙发扶手,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我这里显示苏望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他没死,应该是被所罗门故意扣下,扰乱我们军心。” “啧。”沙利叶更加烦躁,讨厌死这些弯弯绕绕了。 圣主双腿交叠,手指在膝盖打着节拍:“不排除他背叛的可能,但不必担心,不过是个实验品,没用了我会随时销毁。” 说来苏望和昼言很像,他是残骸体打造出的军事武器,不过他是个失败品。 沙利叶垮下脸:“可是布锐斯真的死了,说好我们统治四方,现在一转眼就缺了两人。” 圣主的笑声低哑愉快:“不必在意这些蝼蚁。” 茶几上摆着一盘国际象棋,男人慢条斯理执起黑皇后向前一推,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接下来该我们出马了。” 棋盘纵横,在这黑白交锋的棋局中,他便是实力最强的后,将会为他的王取得这场战事的最终胜利。 …… 冬日的凌晨五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城镇沉睡,积雪的街道上只有轮班巡逻的军队。 忽的天空不知道从哪儿惊飞一群乌鸦,翅膀“呼哧”逃命般掠过屋顶,紧接着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一声更比一声急,自各个警报中心不断扩散,惊扰一群人的美梦。 人们打着哈欠脑子还未清醒。 “怎么了?啥警报,难道地震了?” “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响响响就知道响,停一停会要命啊?” 话刚说完,一位住在四楼的居民忽然听见自家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嘭——” 有什么人从外砸进室内,玻璃碎渣裹了一身,吓得过来查看的居民呆愣瘫坐在地。 只是因为他从那人额前看见了代表残骸体身份的漆黑独角。 【警报警报!残骸体于凌晨五点发起大面积突袭,请市民迅速下楼跟随巡逻部队去往安全场所避难。】 【警报警报!多处城市遭遇袭击,受灾区域不断增加,请迅速避难!】 【警报警报!现今知晓情报:一批无智慧残骸体平均等级约在人类四级,二批独角粗硕可吐人语约为人类七级,三批高级智慧型对标人类九级,如果情况危机,还请各位依照自身能力有对策的保护自己。】 第205章 我留守这里 变天了。 睡梦被吵醒,有的只是绝望的噩耗。 人们惨白脸,身体像筛子抖个不停,眼睛空洞嘴里也不知道在喃喃什么。 也许是在后悔为什么刚放假没有飞回父母的城市。 也许是在后悔为什么昨晚还要熬夜写报告。 又也许是在后悔比起重蹈千年前的炼狱,不如早先鼓起勇气吞服安眠药自尽。 警报急促犹如催命符,远离市中心的别墅中,花球球也被一秒吵醒。 她拿起咖色大衣舒展手臂穿在身,背起装有万花筒的斜挎包疾跑着下楼。 门大开,冷气呼呼往里灌,附近站满神态迥异的各色男人。 寒风吹起他们的发梢,已经除去伪装,或是金灿或是赤红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骇人。 警报声停了,远远传来的是激烈的打斗声,还有空中犹如星子交织碰撞的高手。 想来国家的九级和十级军队也出动了。 阮清原看见花球球下来,他刚收整好枪匣,嗓音艰涩:“我要走了。” 花球球一脸凝重:“嗯,你多保重,还有保护好思妍她们。” 男人喉结滑动,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指腹眷恋的摩挲少女温软的肌肤:“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宿凛光蔺珩和柯恩跟随阮清原走。 蔺珩快要突破八级,实力放在残骸体里也是完全够看的,他要协助军队清剿敌人。 “等一切结束,我们开个庆功宴吧。” 小少年眉目清润,一笑连着冷肃紧张的气氛也被缓解了。 “我不会拖累大家的,我会好好避难!” 宿凛光闭上眼睛鼓足勇气说的好大声,他已经不是昔日的天才,在体术等级连降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不拖累同伴。 花球球认真回应:“好。” 是对蔺珩也是对宿凛光。 柯恩低头不语跟随三人离开,这里只剩下两族。 “阿姐,魔界也遭遇袭击,我现在要赶回去主持大局。” 阿罗眉头夹紧,他不想离开阿姐,可是职责所在,他要对魔界众生负责。 巴尔沉默不语,似乎默认自己是被所罗门留下保护花球球的。 “好,你和巴尔一道去,我跟随拉斐尔他们去神界先找到小路。” 在两人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保护好花球球后,才匆匆离开。 拉斐尔疲惫的揉捏眉心:“它们如我们所愿踏入埋伏,我本来该高兴的,可是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原来神界也被袭击了。 乌列尔已经展开羽翼随时准备撤离:“趁现在敌人中招被拖住,我便抓紧时间带球球去寻找路西法。” 加百列也没了平常懒洋洋的表情,他的神色异常严肃摄人:“那我和拉斐尔米迦勒应敌。” 一下分配妥当,正当一群人准备启程时,却发现从头至尾米迦勒一直在沉默。 他身如玉树挺拔立在冷风中,高挺深邃的五官一片冷寂。 黑暗中的一缕天光冷冷清清打照在他身,忽然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悲凉感。 花球球不解:“大仙?” 米迦勒捏紧拳头,脊背线条拉直到几欲崩断。 “我留守这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那从一开始和他两败俱伤的敌人出现了。 素有战神之称的米迦勒都难以应付,更别说人类。 所以米迦勒决定留下,帮人类度过这次浩劫。 人虔诚的信仰神,从供奉他们神像的各式教堂就可以看出来。 而神爱人,接收信仰吃着香火,在人类需要他时从高不可及的月亮走向人间 虽然他们总爱说风凉话,说人类愚蠢,说他们会袖手旁观,可是真正出了事他们都愿意出来顶。 为什么呢? 因为那份圣洁从未被玷污的神性,他们的心至纯至善。 花球球被吹的全身发冷,静静凝视米迦勒的双眸,那样深,那样久。 久到让米迦勒差点就要撇过头不敢再对上她的视线。 “好。” 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应允,抬手抱住男人变的僵硬无措的身子。 “我们还要开庆功宴,你不要忘记了。” 要平安的等我回来。 这是自两人相遇到现在,第一次分开的这么彻底。 一个留守人间,一个去往神界。 他们再也不能待在彼此目之所及处了。 米迦勒读懂她的每一句意思,唇瓣微颤贴在少女柔软的发顶,保证道:“我会的。” 加百列站出:“我留下帮你。” 却被米迦勒拒绝了。 乌列尔要跟在花球球身边护卫她去寻找路西法,神界只靠拉斐尔是支撑不住的,更何况他还不是战斗系。 所以加百列必须要回神界镇守。 冬天真的好冷,似乎很适合离别。 “我走了。” “嗯。” 脚底传送法阵流转,花球球站在乌列尔身侧,面容被映照的剔亮。 就在快要传送时,她抿紧唇倏然跑过去一把将米迦勒抱住,声线是要压制不住的惊慌:“要记得庆功宴。” 不知怎么的,米迦勒忽然生出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的鼻尖很酸,抬手紧紧拥着她,像要拥进骨血,干涩的嗓音擦过耳畔:“一定记得。” 花球球还是走了。 热闹的别墅眨眼只剩他一人。 城市里火光蔓延,尖叫和打斗声混作一团。 米迦勒望向遥远天际眸色骤沉,六翼张开倏尔离去。 只剩翅膀掀起的强烈气流摇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 神界的战局还算乐观,因为拉斐尔和加百列的到来让天使军团更为振奋。 加百列吹响末日号角。 拉斐尔高声下令:“杀——” 第206章 指引我 神界也有被污血泼染的一天,让人瞧见不由唏嘘。 高阁神殿,百层台阶,冰冷的白瓷地面一步一尸。 双方大军不断交锋,犹如惊涛拍岸未曾有过一刻停息,即便是一开始战意昂然的天使也染上麻木,一双璀璨的金瞳如同蜡烛熄了火光,黯淡沉寂。 分不清是谁的尸体不断从台阶滚下,也不知晓自己踩踏着谁挥舞利刃,发丝融合粘稠的血液粘作一团,皮肤不停绽开大大小小的伤口。 “噗嗤——” 背后偷袭的残骸体恶狠狠扑上,尖锐的牙齿刺穿天使洁白的左翼,将手搭在右翼与后背肌肤连接的根部,它猛然扭头,手底同时用力。 左翼被它撕咬掉一大块,血肉淋漓,手中拎着右翼竟是直接扯断。 天使的后背十分骇人,血肉根本包裹不住阴森白骨。 沉沉皱眉的天使闷哼一声,一记回旋枪将残骸体狠厉刺穿,独角消失,尸体被重重甩地,长枪抽回,上面浸满污垢的漆黑血液。 天空之上湛蓝被墨汁的黑色覆盖,浓云滚滚,巨大号角悬挂其上再次奏响冲锋高鸣。 加百列正在最前方引领军队,身边漂浮的金色箭矢随着他一路向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众多天使紧跟而上,他们满面威严,铠甲摩擦出窸窣的碰撞声。 在队伍后方有一支围成圆形的精锐部队,他们在严密保护正中心的拉斐尔。 巨大的繁复法阵骤然蔓延,拉斐尔跪坐在法阵中心,一层又一层的治愈之力随着他的吟诵如潮水般铺散开。 战士们的伤口快速愈合,并且疲糜的状态一扫而光,他们的眼睛再次焕发生机,斗志高昂对敌挥刀。 拉斐尔的睫毛正在细小的颤动,细密冷汗渗出白皙的额角,染着漂亮淡粉的唇也正如褪色的花瓣,一点点苍白。 他的神力快速消耗,显然这场战争并不适合拉长战线。 好在加百列并没有让他失望,多如繁星的敌军终于清理完,可还没待他们喘口气,天空豁然划开一道大口,黑洞幽深,源源不断的残骸体大军投入战场,包括一派轻松的沙利叶。 她俏皮的打招呼:“嗨,一段时间没见你们憔悴好多啊。” 加百列的眼神是种半死不活的厌世,羽翼一振他直冲而上,对着沙利叶招招杀意蚀骨。 沙利叶弯唇一笑目光蔑视,漆黑六翼倏然一张,势均力敌的与加百列撞上。 “嘭——” 天空炸开金色火花,那是武器碰撞在极强力量下擦出的火花。 看着杀不尽的残骸体,拉斐尔心中一沉。 为什么残骸体会侵略这个世界呢,是因为自己世界的资源紧张无法供养过多的人口。 那么这些战死的残骸体,对它们的王来说,不过是人口消减计划的一种,既为新资源的争夺做出贡献,又缓解了自己世界的人口压力。 一举两得。 没什么不好的。 在它们多如虫蚁庞大繁多的人口中,这些损失算不得什么,但对天使数量少的可怜的神界来说,真是头疼欲裂。 “唉。” 拉斐尔疲惫叹息。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希望花球球那边可以顺利,只要唤醒路西法那么就可以快速将对面推平了。 此刻的花球球正被乌列尔护在身侧,眉眼冷冽的男人可靠的将敌人击杀在地。 他们也被残骸体缠了许久,但好在这里偏离主战场,清理完追来的这些便取得片刻安宁。 花球球拇指指甲一划,食指指腹裂开细长口子,一滴鲜血落在万花筒,她注入自己的力量,很快,没有动静的万花筒颤抖着震鸣,犹如古老铜钟敲响的余声。 万花筒自她掌心慢慢升空,抖动着“咻”的一声急促朝西方飞去。 花球球疾声:“追!” 话音刚落,乌列尔已然将她拦腰抱起,朝着速度快到化作流光的万花筒振翼追去,所过之处皆是卷起狂劲大风。 诶? 诶诶诶??? 不是,你为什么往主战场飞啊!!! 强烈刺鼻的血腥呛的她眉毛一扭,她的心怦怦直跳,虽然没有垂眸看,但仍可以想象下面有多惨烈。 和记忆中的千年前一样吧。 残肢断臂,尸山血海。 遥远的记忆与现今的景象重合,令她胃中翻滚几欲呕吐。 “小心点,不要被沙利叶发觉。” 迅速调整好情绪,她对着乌列尔叮嘱。 乌列尔没有回答,或者说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分神,沙利叶只觉得耳边一凉,气流扬起鬓边发丝,有什么从这边飞过去了。 她刚想回头看,却被加百列的宝剑刺中肩头,血液浸湿衣襟,阴鸷的眼睛缓缓对上加百列嘲弄的金瞳。 和我对战还敢走神? 霎时两人裹挟无尽怒火再次碰撞。 谁都不会喜欢背叛,更别说是被朝夕相处的同伴背叛。 加百列的神力汩汩上涨轰然炸开,荡然的恐怖神压使得沙利叶握紧长剑的手虎口陡然震裂。 她承认,她是小瞧了加百列。 整天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干劲,只知道宅在神殿看漫画的加百列竟然强到令她忌惮的地步。 沙利叶冷笑,看来今天不启动后备隐藏能源自己倒要败了。 “咔嚓”一声。 如同水晶碎裂的声音细小不可闻,可还是被加百列察觉,他警惕眯眼,只见沙利叶的力量正呈倍数恐怖暴增。 …… 万花筒停下了,在一处蔚蓝的天空下。 这里草长莺飞,红花绿树轻柔摇摆,澄净的色彩并没有被战火波及。 其实这地不过就是个边角的郊野,没什么特别,可偏偏万花筒在这半空停下了。 虚空中,隐隐浮现高耸神殿,紧闭的双门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芝麻开门?” “急急如律令?” “你爱我?我爱你?” 就差没唱蜜雪冰城甜蜜蜜了。 口令输半天也没摸对,大门一动不动,花球球急啊,是气急败坏的急。 竟敢让阿姐猜你小子的心思,等回头见着面看我不打爆你! “小乌,你快想个办法。” 她江郎才尽只得把希望寄托与乌列尔。 乌列尔一脸呆萌:“啊?” 你求我不如求佛祖。 第207章 迎击敌人 这可把乌列尔难坏了。 谁知道开门口令是什么啊? 不然我把圣经背一遍,也许就有句话蒙对了呢? 心中所想被他说出来,这是听个正着的花球球:“……” 你说他聪明吧,可是他能想到这馊主意。 你说他傻吧,人家还能背下一整本圣经。 此刻的花球球感觉自己就快有丝分裂质壁分离了。 她在法阵上急躁的走来走去,而法阵之下是漫漫高空,神殿是漂浮在空中的。 现在她急的连恐高都顾不上了。 花球球摩挲下巴:“你觉得依照路西法的性格,他会设置什么口令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 乌列尔苦恼,他几乎没和路西法接触过,就算有他也不记得,那是主人格,自己当时还被关小黑屋呢。 “那你随便试试!” “那我试试哦。” 他眨巴眼睛:“我想喝酸奶?” 大门没反应。 “我是花球球的好宝宝?” 被呛得咳出声的花球球:“咳咳咳……” 她急忙摆手:“你别猜了你别猜了,还是我来。” 乌列尔委屈,你怎么搞得我一点用都没有的样子,我明明也是很想帮你忙的。 花球球清清嗓子开始猜。 从她的生日猜到萨麦尔小哭包时掉眼泪的次数,从路西法小傲娇被她打过屁股的次数,到阿罗装绿茶被她哄过的次数,猜的她喉咙冒烟大门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乌列尔:“……” 该说他们惨呢,还是你怎么净对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心呢? 花球球感觉时间久到大战都要打完了,她还是猜不出来。 白净秀气的小姑娘凶神恶煞拖住乌列尔就走。 “不开门是吧,不开门我就跟着万花筒去魔界找小萨了!” “吱呀——” 沉重的大门发出古闷的声音,花球球一激灵,猛的扭头一看。 我靠,你开了?! 非得言语刺激才能开? 这么智能,还是会感应的高科技? 其实并不是。 口令是【万花筒】,花球球的话里误打误撞猜中了而已。 靠万花筒联系,万花筒指引,口令当然也是简简单单的万花筒啊。 路西法怎么可能难为阿姐那个脑子。 可惜花球球这个自恃聪明的家伙把问题无限套buff,给困难化了。 但问题不大。 她笑:“问题不大!” 等我进去揍他一顿解解气! 这实力地位一傍身,软绵绵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一下就成恶人帮大姐头了。 乌列尔汗颜的跟在她身后进入神殿。 女人心海底针,他一点都看不透。 两人刚进入大殿,“嘭”的一声大门骤合,悬空的神殿也消失不见,当然殿内的两人是不知晓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茫茫不尽似云朵般的白雾。 雾气完全遮挡视野,乌列尔的神力也无法将其吹散。 “小路,路西法!” 花球球大声呼唤,无垠空间连个回音都没有,更别说路西法的回应。 “小心!” 乌列尔揽腰将她带入怀中,手底撑开法阵护盾,将雾中袭来的银色蝶群悉数挡下。 如果找到神殿,误打误撞进来的人不是阿姐呢? 路西法自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才有了层层机关考验。 银蝶看似柔弱无害,可是却将乌列尔防御的法阵冲开道道裂纹,不用怀疑,再来一次攻击法阵便要彻底崩碎。 这种情况下,花球球忽然静下心来,她将自己的力量包裹住她和乌列尔,银蝶竟奇异的褪去凶狠攻势,乖顺温柔的在两人肩头停落。 机关是考验来者的,但阿姐的气息和力量便是直通牌。 路西法所思念的,熟悉的,渴望立刻见到的人,是允许直达他的身旁的。 花球球捏紧拳头目光坚定,对着乌列尔道:“我们走吧。” 乌列尔掩下讶异牵住少女的手,乖乖巧巧:“嗯。” 他们毫无阻拦的向大殿更深处走去。 …… 比起神界还算乐观的形势,人界则显出严峻的凝重来。 七级之上的军队全部出击,他们却不能像放开手脚的打,因为普通民众太多,多数城市已经化作废墟,因战争很多人被压在残垣断壁下,奄奄一息昭示人类生命的脆弱和渺小。 因人类的庞大基数,撤离队伍直至天大亮仍未进行一半,再加上人群恐慌效率更是大大降低。 面对等级不同多如潮水的残骸体,国际做出对策。 由昼言负责东方,八九十级混编成三支庞大军队,分别负责南、西、北三方的抗击,六七两级的军队负责民众的疏散和保护。 在东方,一些跟随昼言出征的士兵是激动的,与偶像共同奋勇杀敌,战死也无憾。 柯恩这次并没有被操控,他的意识十分清醒。 保护人类,他存在的意义只有这一个。 过往他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他侵略他人国土,屠杀他人生命…… 男人海蓝的眼睛亮的惊人。 他赎罪的时刻到了。 不管是眼前的残骸体,还是全世界的残骸体,他会杀到自己再也无法行动都不会停止。 当他再也没力气抬起手时,他还可以自爆带走更多残骸体。 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们瞧见他们的统帅振臂高呼:“杀——” 威风凛凛,英姿飒爽,鼓噪他们这些普通人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决心。 士兵们咆哮:“杀!!!” 搭在银月长弓的箭矢,绷紧着弦破空射出,一支化作千万支,那是由柯恩的力量凝聚幻化,威力强大的同时耗损也是相对的可怕。 箭矢穿透敌人心脏,敌人批量倒地,士兵们大受鼓舞。 这一刻柯恩感觉到从没有过的自由。 这是一场盛大的死亡计划吗? 并不。 这是一个盛大而令人欢喜的礼物。 他会将和平送与人类。 会亲自去往彼岸,向以往被他伤害的人们诚挚忏悔。 我自由了。 他呼吸轻快,唇角的笑肆意的上扬。 小助手,如果我有转世,你要把我找到领养回家。 猫咪也好,狗狗也好,枝头的鸟儿水里的鱼,什么都好。 如果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好了。 第208章 战争继续 “最强”,不论在哪儿人们对昼言的评价都逃不过这两个字。 所有人都盲目的崇拜他,说成全民偶像一点也不为过。 尽管素未谋面,人们也早已对他托付全部信任。 说来,“最强”真正代表的含义是什么呢? 其实是“希望”。 就好比现在,如同白色彗星划破黑暗的希望。 看他踏碎虚空一箭破凌霄,收割残骸体的箭矢就好像蔚蓝海面推开的白色波浪,又似青空白日飞机划过的痕迹,漂亮的显出几分梦幻。 “哎,你们看清昼言的脸没?那不是娱乐圈的柯恩吗?” “乖乖,还真是,前段时间我还跟女朋友一起去看了他的演唱会!” “我要疯了昼言是柯恩?现在就算世界末日也值了,鬼知道我向身边多少人安利过我家小孩啊啊啊!结果他不是小孩是我爹啊啊啊啊!!!” 避难的人群或许是因为昼言在身边忘却了害怕,一个个炸开锅激动的哭出声。 特别是在那人听见后侧头朝他们一笑,好似枝头桃花灼灼其华。 笑里有感激,感激大家一直对他的喜爱与支持,有安抚,安抚大家只要他在便不会让他们身临绝望。 在一片灰暗色调厮杀不断的画面中,那一笑像是铁烙印在人们脑海挥之不去。 “昼言也好,柯恩也好……” 他看向对面,残骸体对其俯首称臣的将领,骤然欺身攻上,翻滚沸腾的恐怖力量让将领冷漠的表情一点点破碎。 “只要能被人记住,我是谁都好。” 柯恩轻柔呢喃,拳头却是携着万钧之势压的将领闷哼着吐出乌黑血迹。 将领的瞳孔是种浓稠的猩红,他浑身气势一震做出反击姿态,毫无波澜的声调像潭死水:“王说的对,我们不该小看你们,你们之中的确有强者。” 特别是你。 两人分开又挥拳,东方以昼言为首的抵抗正一步步转为优势。 而在遥远的西方,一批八九级的战士被狼狈的掀翻在地,最前方十级的军队气氛凝重,一位四十多岁的领头人面色暗沉盯紧天幕。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天边乌云滔滔翻滚,空气像是迸进燃料桶的火星,忽然引发连环爆炸。 将人融化的热浪一阵阵扑来,炙烤军人们一张张坚毅的面庞。 “倏”的一声乌云被轰炸开来,双手背后姿态悠闲的男人踏步而来。 虚空之中他极其绅士的露出礼貌的微笑,俊朗的眉眼也因此更显迷人:“抱歉我来迟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强大气息似海面的波纹骤然推开,从严整的军队荡过,让他们身体不自觉的发出撤退信号。 危险危险危险!!! 对方的等级明显已经超过他们的认知。 人的极限是十级,而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男人,明显比在场的这些人都要强。 也就是说十级以上。 所有人心中咯噔,领头人目光如炬,他知晓他们不能后退半分,因为身后是他们的同胞,是他们的家人。 “杀——” 领头人处决般高举的手臂决绝挥下,脸上攀附红色斑纹的士兵踊跃冲锋,蓝色斑纹的治愈师在后方一刻也不敢松懈。 男人,也就是圣主,笑意盈盈拍拍手,黑洞陡然浮现,出现一支智慧型高等级残骸体军队。 他的脚下铺开偌大的棋盘虚影,黑白交错排列成六十四格,每位气息暴戾的残骸体按照国际象棋的规则站位。 车、象、马、兵。 他身姿挺拔站在皇后位,一旁的国王位却是空置。 因为这种小局面还不至于让他们的王出面。 棋盘只是他能力的一种,一种让我方各项数值提升并且更能有效随他心意行动的增益。 他们是黑子,那么站在棋盘另一端的人类即是白子。 他轻描淡写:“杀——” 双方之间没有交涉,没有任何沟通,或者说彼此都知晓唯一的目的便是置对方于死地。 棋盘上的“棋子”按照他的心意目标明确的行动起来,招招直指要害,人类大军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拿起武器抵御。 圣主抿唇笑:“只是下场棋,别紧张。” 残骸体犹如他的手脚被得心应手的操控,一位站在“兵卒”位置的残骸体竟沿着直线杀到对方棋盘的底线,随后身上忽然冒出诡异黑雾,有人不可置信的瞳孔放大:“难道它要升变?” 升变是国际象棋中的特殊着法,指兵卒到达最底一横行时可以选择变成后、车、马、象的其中一种。 而皇后是最强大的棋子,因为皇后可以走到它所在的直线,横线或斜线上的任何格子,是没有限制的最强,故而升变时大多数都会选择“变后。” 圣主笑容诡谲:“变后!” 原本平平无奇的残骸体摇身一变竟到达和圣主同样的强度,这让人类士兵面露无措。 其余兵卒在陆陆续续到达底线后升变,无一例外圣主均是选择了变后。 眨眼间,八位兵卒齐齐变后,加上他共有九位皇后。 这盘棋的真正目的达到了,他通过法则之力转换出八位和他一样强大的残骸体,这下人类再无胜利的可能。 圣主莞尔:“看来是我赢了。” 八位后将对面杀的溃不成军,圣主心情愉悦俯瞰棋局,耳边的嘶吼惨叫成了最动听的合奏曲。 皮肉外翻白骨阴森,天空下起血雨,死去的战士从高空坠落摔成肉泥,虚空之上圣主始终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炼狱。 “噗嗤——” 是尖锐物刺穿血肉的声音,圣主一愣,转眼看见一位“皇后”合上眼睛向下摔去,也成了肉泥的一部分。 不可能。 和我一样实力强大的后,怎么可能会被轻而易举的杀死。 视野中闯入几缕阳光织成的金色长发,圣主唇角的笑忽而变为冷冽的弧度。 金发男人面如冠玉恍若天神,五官深邃含带冷酷,挺拔如松的身躯破开天光直直站在圣主面前。 沾染漆黑血液的宝剑重回男人手中,他利落挽个剑花,背后六翼神圣而高洁。 圣主字字狠辣:“米、迦、勒!” 第209章 再主动些就好了 眼下加上圣主还有八位后,最初一个圣主都可以让米迦勒重伤,更别说现在有八位。 他很快收整好情绪,大手一挥发号施令:“杀了他!” 先前杀掉的那位只是因为对方没有防备,现在同时对上攻来的七位,说实话米迦勒扛不住。 他不曾想局面会变成这样,赶到时就连他也看不见一丝胜利的曙光。 可是米迦勒自身便代表光,即便是在茫茫黑暗他也可以创造希望。 他的整个身体仿佛都在燃烧,那抹明亮划过天际有如坠落的夕阳,天边染上绮丽的茜色。 手中的锋锐宝剑凝聚他的意志,剑未折他便永远不会败。 “嘭——” 刀剑争鸣,撞击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在天空激荡出巨大的乳白光圈。 人类士兵呆呆凝望,哪怕方才身临绝境也没哭泣过的他们,此刻悄无声息的泪水打湿脸颊。 米迦勒,这位仁慈的神明还是向泥沼中的他们伸出手。 士兵保护百姓,可是谁来保护由百姓拿起武器变成士兵的他们呢? 他们跪在法阵之上呜咽痛哭,视线模糊又带有崇高敬意的仰视身前高大的身影。 几经交手米迦勒退回原位,压住胸腔翻滚的痛意,喉咙发痒,指腹擦去唇角溢出的血液。 太阳神印在他瓷白的肌肤绽开灿烂的金之花,从手背沿着臂膀一直攀附上他的脸颊,使他更加神圣高洁不可亵渎。 神力挤压到几欲爆炸,汩汩注入宝剑,他的双手按在剑柄,“嘭”的将剑狠狠刺下,那虚幻的黑白棋盘“咔嚓”一声蔓延蜘蛛网般的裂纹。 随后彻底崩碎化为粉末。 圣主戾气翻滚,不再置身事外,而是和替身们一起攻击。 最初米迦勒落到只剩一缕残魂寄宿银镯内,不过是被黑雾削减各项能力值,并且第一次与敌方对上,吃了情报缺失的亏,要真光明正大打一场,圣主不会是他的对手。 “很好玩么。” 对打半天,这是米迦勒说出的第一句话,声线浑厚低沉没有一丝感情。 圣主自然知晓他说的是什么,探出猩红舌尖舔过唇瓣,勾出一抹捕猎者的残酷笑容:“当然。” 杀戮当然好玩。 天色早已不会按照正常的时间变化,此刻被两人力量影响,呈现出灰白的黯淡,可仍有赤金云霞倾泻出几缕天光,煞是好看。 米迦勒没有再回话,只是浓密的睫毛半覆,瞳仁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沉淀下去,内敛的锋芒变得尖锐无比,他是最耀眼的太阳,将裁决罪恶之剑刺入敌人体内。 又死了一个替身。 现在加上圣主只有五个人。 圣主眼中墨色沸腾,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惨案。 先前牧师也说过,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容器那么大只能装取既定的力量,可是残骸体不一样,他们有额外储存溢出力量的手段。 也就是后备隐藏能源。 圣主此刻的心情沉甸甸,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隐藏能源。 “咔嚓”捏碎水晶的声音传来,米迦勒微微平复凌乱的呼吸,从敌人尸身抽出宝剑,眉眼凛然的看向圣主。 似要毁灭一切的力量在圣主身上扭曲挤压,飞快暴涨,引得天地异象电闪雷鸣。 他的额前终于显现出漆黑独角,圣主恶劣弯唇:“你们的弱点太明显了,米迦勒,今日你注定长眠此地。” 而米迦勒根本分不出神回答他,与圣主实力相同的替身们在他身上破开无数血洞,那窟窿可怕的吓人,就连背后六翼也被撕咬的不成样子。 “好!!!” 不远处爆发欢呼,原来是还存活的士兵将一只残骸体包围,经过团体密切合作终于将其斩杀。 这一刻他们为自己稍稍帮上一点米迦勒而开心欢呼。 米迦勒唇线小小的弯起,冷硬的眸光微微软化。 仅存的一位治愈师正拼尽全力为米迦勒治疗,却在下一秒被圣主砍下头颅,米迦勒的神色骤然阴冷。 “米迦勒,这一招呢,你能不能接下?” 圣主祭献所有的分身,将力量汲取在自己身上,让本就启动隐藏能源的他更加强大。 蕴含浓郁力量的黑色水滴状液体,随着他双臂舒展的动作似大雨倾盆而下。 一滴落在士兵身上,盔甲被烫穿,肌肤被腐蚀,没几秒连人带铠甲化作血水。 米迦勒浑身一激灵,立刻祭出自己全部神力张开一望无际的金色法阵,将倾泻而下的黑色液体悉数挡下。 圣主食指抚唇眼中透露股骇人的狠意:“你可要撑住了,在我的力量散尽前,这雨可不会停下。” 米迦勒双手向上撑起法阵,黑雨的腐蚀痛意全部传到他身,可他不能收手,不然人间顷刻化为一片血海。 神力正以可怕的速度消耗,男人闷不吭声只是手指控制不住的打颤。 圣主大笑出声:“那么现在,我要是把剑刺进你的身体,你是选择收起防护罩进行反抗,还是就一直撑着为下面的人而死去呢?” 他虚空凝出长剑,眼中闪现兴奋的光:“我还真想试试呢。” 米迦勒听不清他的话,只是这一刻脑中忽然浮现花球球的面容。 其实他从很早前就知道花球球是纯种人类,住在银镯对她每丝力量变化都清楚感应的米迦勒,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一刻他后悔极了,花球球总说自拍空白太大,什么时候两人合张影就不会孤单了,可仔细想来只有两人的合照还从未拍过。 他应该再主动些,要是再早些提出来就好了。 他开始怀念分别前的拥抱,又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留她一会儿。 现在她在做什么呢? 走马灯般回放着每一个日常片段。 他没说出口过,其实他特别喜欢他的小姑娘。 晶莹的泪珠从米迦勒的眼角滑落,不知怎么的,他难过极了。 “请您放手吧!!!” 地面有人仰着脑袋看向高空,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我们这一生已经足够了,您不要再为我们牺牲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哭着向他大喊。 第210章 银色落羽 至今人类仍受神明眷顾,尽管在大战宁息后,有着长达千年的禁止通行令,但人们广建庙宇香火不断,哪里都有一批虔诚的信徒。 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仿佛透过雾霭沉沉的千年时光映照现在,当残骸体再次祸乱净土,秩序和文明面临崩坏,神便降临了。 在人类心中,神丰姿伟岸,任何褒义美好的词语用在他们身上都不为过,正如此刻,天幕之上舒展的六翼,一人为他们撑起的朗朗晴空 忽然人们发觉,其实神的身姿也会纤弱到这种地步,宛如大厦将倾摇摇欲坠。 破坏力恐怖的黑色雨滴被他用神力尽数挡下,可是那雨还在瓢泼的下,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而男人的面色却煞白的厉害。 底下的人群甚至不知道他是哪一位神明,不知他的名讳,只是从坠落下来侥幸逃生的军人口中听得实情。 ——他在保护我们。 ——那他的名字是? ——米迦勒。 “这个狗日子我早过够了,死了正合我意!” “求您,求您放弃吧……” 不能说此刻人们的言论没有掺杂冲昏头的热血,但越来越多的人自发站出来仰头看向天际,感性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湿了脸颊。 这一刻他们该向谁为神明祈祷呢? “所以我才说,你们的弱点太明显了。” 圣主将一切声音收入耳中,叹息声中带有怜悯的感慨。 “这天下到处都是你的软肋,你赢不了我的,米迦勒。” 仁慈、悲悯、博爱、推己及人……舍弃不了这些无用情感,你是不会有获胜的可能的。 淡金色的光芒将米迦勒包裹,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见圣主的宝剑一点点刺向自己的胸膛。 松手吗? 让这大雨腐蚀一切生命? 米迦勒的眼角眉梢弯起无奈的弧度。 要是被花球球知道,估计少不了奚落自己吧。 她肯定要叉着腰指责他又耍酷。 …… 二十分钟前。 柯恩在东战场,米迦勒在西战场,南战场则出现了阮清原的身影,地面上的残骸体多为中低级,那么此刻科学武器即可派上用场。 阮清原身着笔挺军装,眉宇间一片冷穆肃杀之气,他利落挥臂,声音冷冽:“射击——” “砰砰砰——” 战火连天硝烟滚滚。 避难场所内,阮思妍红着眼眶,随着医护人员不停施展治愈术为伤者疗伤。 小姑娘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争的惨烈,心里像被大石头压的疼且窒息,一边给伤者治疗,一边忧心伙伴们怎么样了。 北部战区,蔺珩与宿凛光、草条条、小贞、小林五个人组成一支小队,他们合作猎杀残骸体,并且组织附近的市民进入避难所。 好巧不巧,新来的一批难民中宿凛光遇见了自己的父母。 战争一旦爆发,在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恶劣环境中,金钱失去了它原有的影响力。 没有保镖护卫二人,一时间宿氏夫妻苍老了不止十几岁,在与宿凛光眼睛对上的瞬间,更是愧疚的转过头,避开少年平静冷淡的目光。 气氛一时尴尬,草条条和小贞小林本来在为击杀了一只中级残骸体而欢呼,现在也渐渐消了声,一个个走到蔺珩身后干巴巴的眨着眼。 现在网络瘫痪整天过的无聊的很,要是能吃点瓜缓解无聊他们也是挺乐意的。 顺带只要宿凛光一声令下,他们对着俩人的拳头立马招呼上去。 “小光……” “你们认错人了。” 面对父母的呼唤,宿凛光冷静否认。 “请不要耽误避难的时间。” 他的语气陌生又带着公事公办的冷酷,两人求救的看向蔺珩,蔺珩少见的没遵从礼仪,直接一转身背对俩人。 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等浩劫过去,这俩人还是要监狱蹲到老死的。 把二老送走,草条条鼓鼓嘴巴:“不知道球球和思妍怎么样了……” 被所有人惦记着的花球球状态特别好!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小路了,能不好吗! 她领着乌列尔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大殿中心,本来以为路西法最起码是在床上沉睡的,却不想眼前的一幕像是一颗钉子,戳的她笑容淡去眼尾发红。 哪有什么床,四周颓败一片荒芜,正中央是黯淡无光的法阵,银发青年头颅低垂,犹如了无生息的木偶跪在正中间。 一如当初他们分别时的模样。 柔顺的长发在身后铺散开来,自然垂落的手臂,弯曲的指节抵着冷硬的地面,身上除了死寂便是时隔千年也消不去的悲怆。 路西法舍去一身矜贵傲骨,枯败的跪在将阿姐传送的禁忌法阵,忏悔自己的无能,此后他永远困在梦魇的一幕走不出来。 时光流淌一千年,不曾让他解脱半分。 花球球的心像被人拿刀子一片片剜过的疼,她在路西法面前跪下,探出双手将青年轻柔又珍视的抱在怀中。 一如千年前将那受伤的小男孩拥在怀中轻哄。 ——你回来了吗? ——嗯。 少女一下又一下轻拍青年单薄的脊背,被桎梏的时光如同远风送来的海风气息,这一刻潮湿了两人的灵魂。 花球球能闻见青年身上令她怀念的冷香。 路西法也能感受到少女肌肤令他渴望的温度。 ——我等到你了吗? ——嗯。 银色长睫微微颤动。 ——那这一次,我有住进你的心里吗? ——很早之前就住进来了呢。 花球球抬眸看他,青年缓缓睁开双眼,缀着月色清辉的银瞳蓄着泪水,一如一碧如洗的天空,澄澈明亮的令人悸动。 两人额头相抵跪地相拥,泪水打湿脸侧,唇角却是牵起静谧又美好的弧度。 “阿姐。” 路西法的声音是长久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嘶哑,沙粝的擦过耳畔带起一阵别样的酥麻。 他像胆小鬼般指尖试探的抚上少女的脸颊,怯弱的去触碰幸福。 束缚他在记忆中沉沦无法抽身的阴影正一点点散去。 他无法克制的亲吻她的眉心,亲吻她的眼睫,亲吻她湿漉漉的鼻尖。 花球球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忽然心脏一痛,她下意识攥紧路西法的手臂。 原来是远在人间的米迦勒被利剑狠狠贯穿身体。 他没有一丝反抗,模糊的视线看向上空越来越小的雨势,金色法阵仍如最安全的壁垒挡住所有灾难。 还差一点。 圣主癫狂着将黑雾弥漫的宝剑不断抽出又捅入,搅得那颗心脏碎成烂泥。 不论是在外还是避难所内,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他们啜泣祈祷,谁来救救神。 谁来救救他们的神。 米迦勒的神力因维持抵御黑雨的屏障已经枯竭,好在他撑到了,圣主的力量也消耗殆尽。 黑雨停了。 可是他也到此为止了。 圣主讥笑丢落满是金色血液的长剑,好整以暇的欣赏最后的美景。 欣赏米迦勒消散成光子,化作人间风雨的美景。 【笨蛋。】 恍惚间,米迦勒听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声音,果然,她要在一定会骂他的吧。 男人唇畔勾起一抹宠意却又苦涩的笑,伟岸的身躯彻底消散,光芒泯灭,天空忽如绒絮飘起洁白银羽。 满天的银羽似雪花洋洋洒洒,蕴含令所有人心悸的力量。 “主啊……” 世间万物跪地泪满衣襟。 “路西法苏醒了……” 他们等来了神迹。 第211章 美救英雄 还没因铲除米迦勒而欢喜几秒的圣主,即刻一脸寒意的紧锁眉头。 刚刚飘落的银羽是什么? 路西法苏醒了? 难道这次的战争也要劳烦王亲征吗? 狂躁戾气在胸膛翻滚,他眸色沉沉召唤更多残骸体大军加入战斗,倏尔后背一寒,被猎手盯紧的惊悚感让他赶快祭出护盾抵御。 “铮——” 一碰激起千层浪,高浓度狂暴的力量轰然炸开,竟将乌云震散露出朗朗晴空。 圣主咬紧牙关痛意在胸腔翻涌,“噗”的吐出大口污血。 猩红的眼睛死死凝视杀来的男人,他怒不可遏:“昼言!!!” 雾青色的刘海随风摇晃,漫漫遮过暗如深渊的眉眼,经光照射覆下一片细小的斑驳,将他衬的有如鬼神。 柯恩仰头,神色茫然。 米迦勒已经不在了吗? 不该走的人走了,他这个该走的人却还好端端的留在这。 何其可笑。 柯恩突然向下俯冲,弃圣主于不顾,被怒火填满的圣主慢半拍的一愣。 不是来杀我的?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柯恩的目的。 男人像是翩然起舞的精灵,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但他在上万残骸体中挥剑穿梭,压抑的冷然愠怒彻底爆发,下手虽残暴,但招式漂亮的不像话。 在敌军中起舞,视觉盛宴上来看,的确是如精灵起舞。 他杀红了眼,在人们震撼到无以复加的注视中,将圣主新召唤出来的残骸体处理的一个不剩。 在东战场他领导人类取得胜利,同时力量消耗过大,现在来到西方支援又是不要命的打,看着满地同类的尸体,圣主却心生愉悦。 照这样下去根本不用他出手,昼言已如耗干的朽木自会覆灭。 果不其然,柯恩喘息粗重剧烈,身体因超负荷的消耗冒出阵阵白烟,可他动作不停甚至越来越快,颇有孤注一掷釜底抽薪的疯意,犹如恶鬼向圣主杀来。 柯恩消耗是大,但同样的圣主也因先前施展的黑雨,被米迦勒消耗的一滴不剩。 盘旋冲击的攻击裹挟深恶痛绝的杀意密如雨下,圣主踉跄后退急急召唤残骸体当做护盾,根本挡不住柯恩困兽垂死挣扎的撕咬。 “噗嗤——” 圣主瞪大双眼胸膛被刺穿,就在柯恩想继续攻击时,天空浮现黑洞,绝对强大的压制力量让他狠狠砸落地面。 圣主面上露出痴狂的敬仰之色。 “王……” 您还是来了。 …… 神殿之中路西法面色惨白,他捂住心口脑袋垂在花球球肩头,犹如濒死的动物虚弱呼吸。 显然,他刚刚消耗过巨大的神力。 乌列尔始终站在一侧没有出声,他正如忠诚的骑士和下属,等待花球球和路西法的指令。 “我和萨麦尔因启动禁忌之阵而力量连结,阿姐,你必须要将他唤醒,这样我们才算真正解封。” 才能恢复实力去平息外面的战乱。 这是启动禁忌之阵的代价,两人合力将花球球送回她的世界,同时两人也因此紧紧捆绑,一损俱损。 花球球抱住他认真道:“好,你先回银镯里休息,我去魔界找小萨。” 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先去人界取个东西。 路西法知道此刻不该浪费时间,可他还是忍不住将视线在阿姐身上多停留几秒。 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随后一道银光注入银镯,花球球站起身一脸肃穆:“走,我们先回趟人界!” 虽然之前两人贴贴让乌列尔很醋,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金发男人变得沉稳可靠,他道:“嗯!” 神界战况此刻变得不容乐观,残骸体数量胜在多,杀不完,这让已经虚脱的拉斐尔跪坐法阵稍有松懈的喘息。 就这几秒的功夫,沙利叶的箭矢突破加百列的防御,锐不可当的直直朝拉斐尔射来。 拉斐尔连蜷缩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身边的副官也被残骸体缠住,他倏然瞳孔缩放,面对即将收取自己性命的箭矢露出茫然的怔忡。 气流呼啸,凝为利刃割断他的几缕发丝,箭矢从他手臂擦过,让拉斐尔更加迷惘。 他可不信沙利叶会射偏。 “喂,这个节骨点你还敢走神啊?” 清亮的少女声带有揶揄,拉斐尔愣愣的仰头看她。 他跪着,她站着。 花球球冲他眨眨眼,也跟着跪下来,双手执起男人宽大的左手合拢在掌心,潮水般轻快充沛的治愈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 此刻他的表情傻的有些可笑。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前你传给我那么多治愈之力,现在我加倍还给你。” 少女姿容妍丽眼睛莹亮,拉斐尔不自觉心跳加快几分。 “你要用这份力量保护好自己,还有要帮助加百列击敌,知道了吗?” 拉斐尔傻傻点头。 之后花球球便走了,徒留被美救英雄的拉斐尔心跳喧嚣鼓噪。 第212章 又要从头养了 她离开人界很久吗? 为什么回来时会是这番景象呢? 多到无法处理的尸体,盘旋俯冲的秃鹫,恐慌拥挤的人群,炮火轰鸣硝烟滚滚,草木枯败一派末日景象。 亲友们又怎么样了? 花球球发现自己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战争是残酷的,尖叫和哭喊传入她的耳朵,暗灰中铺开的血红钻入她的眼帘。 乌列尔双手急忙捂住少女的耳朵,发现那双澄澈的眼睛在注视一切,他又手忙脚乱去捂住她的眼睛。 花球球拉下他的手,无奈:“你做什么?” 乌列尔干脆羽翼向前一拢,将她整个人彻底遮住,急得快哭了:“你别看。” 他认为花球球是人类,对同胞的惨死会更加触动和难以接受,要是看完受到刺激,哪里不舒服了怎么办? 总归她难受他也会跟着难受的。 花球球一愣,随后抬手拍拍他的翅膀,声音又柔了些:“我没事。” 乌列尔担心啊,人类那么脆弱,不管是生命还是心境。 “小心些,前面的气息不妙。” 花球球提醒,原来是他们的前方一直有一片色泽光滑的银色羽毛在引路,它悠悠飘荡,带领花球球去取她想要的东西。 只是向前的路线被恐怖磁场笼罩,这也向她昭示,敌人的实力强劲到令她也不免生出几分绝望的程度。 空气越发凝滞沉重,静悄悄的与别处的激战割裂出单个战场。 在看清对峙的双方势力后,花球球猫着腰隐匿气息,跟乌列尔蹲在草丛一动也不敢动。 我靠。 是柯恩! 还有那个一千年前一掌穿透她胸膛的男人! 这是什么boss之战啊。 她眼睛圆溜溜的转,一眼瞧见柯恩的状态不对。 敌方满血出征,而柯恩明显就是经历过许多场大战已经到了残血的状态。 花球球眼睁睁看着银羽飘落在她对面,是有五十米远的对面。 花球球:“……” 淦。 乌列尔也气鼓鼓的十分头疼,怎么过去啊?有点小动静都会被发现,这俩强者可不是摆设。 果然。 想啥啥灵。 高空之上两道目光直直向下覆压,草丛里俩扭扭虫还在那自欺欺人的钻钻钻。 花球球:“他们在天上,我俩在草丛,应该发现不了吧?” 乌列尔:“我们可以趴下再往里钻钻,这样就安全了。” 两个显眼包就在最终boss眼皮子底下嘴上镇定自若的叨叨,实际内心泪流满面。 怎么每次去的地方都是危险指数五颗星的地狱模式啊喂! 头上已经有众多能量球“唰唰唰”的砸下来,俩拔腿就跑。 柯恩原本漫不经心的视线在瞧见花球球的身影时骤然一滞。 她怎么在这? 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胡闹! 柯恩的脸色冷的骇人,即刻旋身与军装男人对上,试图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花球球叽里咕噜跑到银羽面前,她扒开草丛,在瞧见藏匿在最深处的,似玻璃珠大小的金色光体时,慢慢的长舒一口气。 “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的哭腔在颤。 “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她将金色光体捧在掌心,红着眼眶对其抱怨:“我又要养多久才能把你养回来。” 散发纯净光辉的玻璃珠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竟然歪歪扭扭的在她掌心跳了跳,似乎是在向她道歉。 花球球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掉,一把把他扔进银镯,然后胡乱抬手擦去眼泪。 “你要感谢小路,这次是他救了你。” 在花球球感到心脏像被人用剑刺穿的痛时,她便知道米迦勒出事了。 在她银镯住那么久,二人的力量早已经有了交融感应,她在心里骂他笨蛋,又让神界的主神去救人。 那场似雪花倾洒的银羽,实际是路西法力量的具体化,每一片银羽都在搜寻聚集米迦勒还未彻底消散的元神,好在最后真的救回了一缕。 这也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路西法会突然脸色冷白,孱弱的依靠在花球球肩头艰难喘息,因为人家刚苏醒就被阿姐支去花费这么大精力救人。 路西法:我又不生气(努力微笑.jpg) 反正故事的开头米迦勒就是这副惨样,现在只不过是又走一遍而已。 花球球心里又气又骂,我都快成你们妈了,养养养,整天都在养你们。 威压好似巍峨大山猛然向她压来,花球球的背后倏的展开六翼,这让准备抱她跑的乌列尔霎时打个激颤。 啊,又变身了。 是最初暴打我的那个冷酷大姐姐。 花球球变换神装,金色高马尾英姿飒爽,眉目沾染冰雪的凉意。 她身形纤长,身旁漂浮无数蕴含恐怖能量的金色花朵。 军装男人微微讶异,对着花球球那张脸,分不清是何语气:“我们又见面了。” 他绅士的发问:“我叫蚩,你的名字是?” 花球球面无表情:“让开。” 她还要去魔界,没空在这里跟这男人耗。 蚩不气也不恼,踩着锃亮的军靴一步步向她逼近,男人的眼睛诡谲幽深,宛如藏着血盆大口的深渊怪物。 “你果然回来了。” 他抬手,比之圣主要恐怖无数倍的能量聚集在掌心,“咻”的以毁天灭地之姿向花球球攻来。 花球球的手已经覆上剑柄,却不想有人比她更快,那道颀长的身影挡在她身前,柯恩咽下满口鲜血,对着蚩陈述道:“你的对手是我。” 刚刚的空档柯恩已经向乌列尔问清他们的目的地,既然是要去魔界,那他必然要为她争取时间,拖住敌人。 事实上花球球的确是被蚩缠上了,对方的意图很显然是要在这里将她斩杀。 “乌列尔!” “我在!” “你去帮柯恩拖住蚩,我先走一步。” 虽然她没说魔界,但乌列尔也知晓这是该分头行动了。 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怔然过的眼神显得有些酸涩,嘴巴张着喉咙却发不出声。 他其实不想和她分开的。 “好。” 他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他一直很乖。 第213章 你们不准死 花球球裁下自己的一缕发丝,编织成圈戴在乌列尔清瘦手腕,很快发丝化作金圈烙印在他的肌肤,格外显目,漂亮的像是雕花纹身。 乌列尔不解的眨巴眼。 这是什么? 花球球双手捏着他温软的脸颊,认真叮嘱:“共生契约,你不准死,你死了我也会死。” 像有烟花在脑中炸开,乌列尔拼命的对着手腕揉搓,试图将金色印记从皮肤上刮掉,急慌慌道:“不行,你快把它解除!” 我随时可能会死,怎么能带上你。 花球球不理他。 乌列尔破天荒的冷声斥责她:“胡闹,快解除契约!” 趁着柯恩与蚩交手一番,各自后退喘息的空档,花球球如法炮制。 柯恩擦去唇角血迹,盯着印记满是疑惑:“这是什么?” “共生契约,你死我就会死。” 花球球雷打不动的解释,根本不管两人气的要发疯。 柯恩冲她大发雷霆:“你脑子呢,我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你就这么急赶着来陪我送死?!” “是又怎样。” 异常平静的一句话,像是当头一棒给柯恩敲懵了,他喉结滚动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眸色晦暗的盯紧她。 “我们不是还有赌注吗,是你自己要我阻止你的死亡计划的,现在的方法不是很好?” 花球球冷静的吓人,条理清晰的吐出一个个圆润字音。 “打不过就跑,扛不住就歇歇,除非你想拉着我一起死,不然你尽情去胡闹,看我尸体倒在你面前。” 蚩的攻击还在继续,乌列尔一腔怒火又不能向花球球发泄,只好和蚩对招通通发泄出来。 花球球开始向柯恩体内注入力量,像是干燥沙漠一点点被雨水盈满,他的身体舒服的不得了,可脸上却显不出一丝笑意。 男人的目光灰暗的可怕,像有什么东西沉沉坠下,砸入无尽深渊。 “你们都不准死。” 花球球收回注入力量的手转身就要走。 “还有我们之间的赌注我一定会赢。” 其实她的方法不可谓不无耻,强制用自己的生命捆绑,逼迫柯恩做出选择,让一切按照她的意志发展。 强盗的做法让柯恩火冒三丈,他一把钳制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她猛的拉进自己怀中,那结实的胸膛撞得花球球鼻尖发疼。 抬眼间便瞧男人的唇极具侵略性的压下来。 她偏过脑袋,男人温热的唇印在她的唇角。 柯恩气息灼热,一字一句带着狠意:“那你就瞧好了。” 他紧紧的拥住她,恨不得将她拥进骨血融为一体。 “我不会死,你也别想死。” 听到这句话,花球球心中才松口气,她的脊背早被冷汗浸湿。 她赌赢了。 其实那根本不是共生契约,真正的共生契约缔结可是要征得双方同意,步骤还繁多,哪会有烙个印记这么简单。 不过是她请路西法动了手脚,就是障眼法,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乌列尔和柯恩是发现不了端倪的。 花球球感慨万千。 小路就是好用啊。 路西法:能帮上阿姐的忙就好(努力微笑.jpg) 和蚩对战的乌列尔快要牵制不住了,花球球拍拍柯恩的后背,使唤道:“去吧侦探长,记住打不过就跑啊。” 柯恩红着眼眶,银镯上的第八颗水晶正在疯狂闪烁。 花球球奇怪,咦,不是刚传给人家好多力量吗,怎么感觉自己力量突然又补充进来一大团呢。 第八颗水晶是暗色的赤红,一如柯恩现在的心意。 他是浮萍,或许这辈子真要依靠着什么才有念头活下去。 那么他就依靠她好了。 男人低头亲吻她的眼睛,嗓音暗哑,带着复杂情绪:“你赢了。” 花球球心情不错的扬起胜利的笑容。 柯恩深深看她一眼,最后飞向高空奔赴战场。 退下来的乌列尔捧住花球球的脸颊就亲,他指责:“我都看到了,他刚刚亲你了!” 花球球:“……” 跟蚩对战你还有时间偷瞄这边呐,怪不得你输得这么快。 花球球摸摸他的脑袋,哄小孩的主动亲了亲他的脸颊,温声:“要麻烦你们帮我拖延时间了。” 乌列尔脸色爆红,耳朵热的冒蒸汽,他同手同脚往战场走,两眼无神磕磕巴巴:“知……知道了……” 球球亲我了诶。 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这样才能获取更多的亲亲。 眼见花球球要走,蚩一个瞬移到她身后,却被紧紧纠缠的柯恩和乌列尔挡住。 蚩蹙眉。 这些一而再再而三挡在他面前的虫子,已经彻底激起了他的怒火。 可是眼下又确确实实被两人拖住,他冷眼看花球球的身影消失不见,忽然低声一笑。 没用的。 就算萨麦尔苏醒,也是没用的。 蚩摘下右手的黑胶手套,露出恐怖的骨架,原来他的整个右小臂都是阴森白骨。 白骨之上缠绕死之花的黑色纹路。 “一千年的时光,没想到她的身旁有了这么多伙伴。” 骷髅五指凝聚出黑色长剑,白骨上的死之花犹如活了般攀附到剑身,印刻成剑纹。 这些黑色的古怪东西具有禁疗作用,如千年前那般让花球球无法被治愈术抢救,从而面临死亡。 被这长剑伤到,柯恩和乌列尔也一样。 柯恩和乌列尔对视一眼,两人一道扭头开溜,俯冲进地面的残骸体中大开杀戒。 花球球说了,打不过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更何况他们担子重的嘞,身上可是还有心上人的命,谁敢随意造作啊。 蚩波澜不惊,不疾不徐抬步追上。 …… 魔界红月高悬,尸山血海没有比其他地方好到哪里去。 七十二柱魔神中很多已经现身,正率领自己的军团进行战斗。 外面杀成一团,而在地狱牢笼中,阿罗正清闲的坐在雕花木椅,看向对面动弹不得的苏望。 他扬唇:“趁我现在心情不错,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 苏望一身是伤,显然这段时间没少吃苦头。 少年抿紧唇,望向被世人赞誉的所罗门。 看不透,从他来到魔界至今,完全看不透所罗门到底在想什么。 第214章 再次聚首 所罗门单手撑头,漂亮的脸部线条在暖黄的灯光下更显柔和,他清闲的不得了,苏望毫不怀疑这个人下一秒就会舒舒服服眯起眼睛小憩。 仿佛外界的生灵涂炭他一点也不关心。 “别猜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想。” 赤眸少年笑吟吟,曲起食指敲击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不成节奏,却如催命符让苏望莫名觉得一阵紧迫。 “我并不打算算计你,话再直白点,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不用担心我会从你身上谋取什么。” 苏望喉结上下滚动,根根分明的睫毛下一双黑瞳一片幽静,他此刻是有疑惑的:“那你为什么留我到现在?” 所罗门“噗嗤”笑出声,眼底可没有一丝笑意,只有附着一层寒冰的冷然:“你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么,你是囚徒我是主,我想你没资格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闻言苏望恹恹低头,原本想吐露的情报也被对方这夹枪带棒的话给堵回去了。 所罗门倒是不在意,继续侃侃而谈:“这么多天没人来救你,也没人来杀你,眼下情况足以说明对他们来说你是弃子,并且是没有掌控秘密情报,构不成威胁毫无用处的弃子。” 他稳如泰山,运筹帷幄,淡然的同对方闲聊:“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留你到现在。” 大概是顾着阿姐的那份情绪,他不敢贸然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所以才拖拖拉拉没杀苏望。 对外是掌控全局的所罗门,对内是个爱粘阿姐的阿罗。 “你真的不知道吗?” 狱门外响起轻柔的女声,随着巴尔将门打开,花球球在苏望讶然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向阿罗。 他根本没想到她会来。 倒是阿罗早有预料,之前危险摄人的气息一扫而光,他温和无害,笑着伸手拉住少女的腕骨,一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好。 花球球:“???” 还有别人在呢,你都不羞耻的吗? 见她要起来,阿罗立马换上我见犹怜的委屈表情:“可能这就是分别久了不爱了吧……” 花球球被他弄得头皮发麻,为了秉持一碗水端平的公正原则,她眼一闭坐就坐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这个阿姐先坐为敬。 阿罗露出狡黠笑意。 巴尔在一旁盯着如漆似胶的两人陷入深思,不然下一次他也充当回人形座椅? 苏望一直像潭静水湖的神色终于掀起一丝波澜,他看向花球球,眸中的情绪起起伏伏,唇线抿的平直,却是喉咙干燥说不出一句话。 他瞧见花球球拍了拍所罗门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少年立刻露出一副静心倾听的神色,那种默契合拍的令人羡慕。 “你不用做什么事都去考虑我的感受。” 苏望听见花球球对所罗门这般说着。 “很多时候我是以你的感受为先,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他看见少年先是短暂怔愣,然后眼中盈起潋滟水波般的星光,阿罗重重点头,收紧双臂唇畔弯起笑,脆生生地:“好!” 苏望的心脏有些疼,他低下头不再去看,搭在膝头的双手微微蜷缩。 他只是失败的军事武器,并不懂人类的感情,可是点点滴滴相处到现在,他不敢说自己还能像从前般什么都不懂。 回想起来那段校园生活才是让他最开心的。 他们一起在午后静坐图书馆,等着天光从窗外洒在身上,一起在小贞奶茶店讨论小组作业,组群每晚唠嗑拌嘴,可是时间不会倒流。 “苏望,你去外面帮我们清剿残骸体好了。” 阿罗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做错事总要弥补的吧,与其白白浪费战力,不如去做些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 他目光锋如利刃,直直划开苏望的心,刺向最脆弱的一块血肉。 “我有事先走了,巴尔你看着他。” 巴尔被花球球当做工具人就算了,现在又要被阿罗当成工具人。 他冷嗤一声。 无所谓,反正我做工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才不会难过。 花球球走前还贴心的为苏望打气:“班长加油!” 原本蔫蔫垂着脑袋的少年猛然抬头,一脸错愕,眼中迸发惊喜的光。 他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阿罗拉着花球球走远,醋的脸皱成包子,怨气幽深:“便宜他了。” 花球球战术后仰:“这样人家才能多杀点残骸体嘛。” 阿罗哼笑一声不置可否,先前羁押苏望时他已经向他眉心注入魔力,这也保证了苏望会在他的监控下行动。 面前是漂浮引路的万花筒,两人一路跟着去往萨麦尔沉睡的神殿。 进殿前,阿罗回头望向四周森然暗色的林木,鸦雀站在枝头歪着脑袋眨眼,被风攒动的树叶正小幅度摇摆。 暗潮汹涌,风雨欲来。 “阿姐。” 在少女疑惑的神色中,他像只偷腥的猫蜻蜓点水的在她脸颊落下一吻,笑容明媚:“我在外面守着。” “好。” 花球球回抱下他,低声:“注意安全,我很快回来。” “放心啦!” 在大门“吱呀”合上,阻断少女的身影时,阿罗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绪,他正低头翻阅浮空的契约书,随着脚底暗红的三角法阵铺开,背后遮天蔽日的漆黑羽翼,与额前的盘角一并显现。 一双双赤红的眼珠在森林中亮起,犹如在黑夜中潜伏的凶猛野兽,垂涎着少年的血肉,顷刻扑出来要将他撕咬成块。 ……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先前唤醒路西法的经验,这次花球球率先释放自己的气息,果真畅通无阻走到最中心。 一样的,高大俊美的红发男人颓然的跪在阵中心,被禁锢的时光像颗低聚龙胆糖,苦的让人想掉眼泪。 曾被她遗忘的过往,却是金银铸成的坚固枷锁,牢牢的套在路西法和萨麦尔的全身,桎梏每一次试图喘息的灵魂。 花球球跪在萨麦尔身前,双手覆上男人凉意的脸颊,珍宝般又爱怜的将他的头颅捧起。 萨麦尔一身傲气,意气风发,巍峨不动高坐魔界之主的位置,他是万人朝拜的王,耀眼的大漠太阳,花球球又怎么舍得看他似囚徒卑微下跪呢。 ——这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嗯,永远不分开。 第215章 双神带来的希望 他们无法自过去得到宽恕的意识,此刻被他们的阿姐轻而易举的解放。 千年前花球球濒临死亡的那一幕是他们击不散的心魔。 都说一个人再强,如果连自己珍视的人都保护不好,那么先前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而这些强者的崩溃往往就是在这一瞬间。 在支撑自己变强的人突然消失,在从一贯彻的信念轰然崩塌,在举目四望只剩茫然的瞬间,这些所谓的强者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路西法和萨麦尔便是。 所以这一次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再分开了。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哪一方都不可以抛下彼此。 萨麦尔睁开眼睛,红玛瑙般华美的瞳仁像是淬着无尽烈火,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 炽热,坚定。 向花球球看来时,让她生出连同灵魂也要被融化的恍惚感。 男人高挺的鼻尖亲昵的蹭着花球球的鼻头,鸦羽般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落小片阴影。 “一千年真的好久好久。” 萨麦尔的嗓音是挨过万千山水踽踽独行至今的艰涩。 花球球怔忡的看他睫毛挂上泪珠,眼角湿润,哭的像个孩子。 “久到我连带着过往回忆都要撑不下去的地步。” 他们在一起的那些记忆,被无尽等待中的萨麦尔反复温存,可是故事的主角不在,一切的一切都是乐景哀情。 越是回想越是疼痛。 他擅长等待,可并不等同于他愿意等待。 伟岸高大的男人抱着娇小的少女呜咽啜泣,像是被丢弃的小兽终于等到接他回家的主人。 泪水打湿花球球肩头的布料,她嘴硬的撑起阿姐风范,说他:“小哭包。” 可是自己眼泪也跟不要钱的啪嚓掉。 萨麦尔哭的比路西法厉害多了,一句“小哭包”又勾的他触景生情,甚至只是听上这一句算不得夸奖的三个字,他先前的所有忍耐便已溃不成军。 “我每天……每天都期待你能来接我……” “每天都想听你唤我的名字……” 他的喉咙低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好像回到最初的那个红发小男孩,胆小懦弱,总爱窝在阿姐怀里,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脖颈,像是环住整个世界唯一的支柱,撇着嘴巴泪眼盈盈。 小哭包。 他一直都是。 花球球跟抱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呢? 她哄啊,真是拿命来哄。 萨麦尔一会儿要她亲亲自己的脸颊,一会儿又要亲亲额头,现在好了,要亲嘴巴了。 花球球前面都一一照做,现在可是柳眉一竖。 我看你是找打! “咚——” “痛!” 真有人朝萨麦尔头顶砸下一拳,他痛呼一声双手抱头。 路西法不咸不淡的睨他一眼,收回拳头,冷清道:“丢人。” 花球球学着路西法的话:“丢人!” 哇,谁说他都不会破防,那铜墙铁壁偏偏顶不住花球球的一句话。 萨麦尔刚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 嗯,这怎么不算铁汉柔情呢。 路西法屈膝半跪,三人呈现出三角之姿。 “快做正事。” 虽然这么说,但萨麦尔将这个小人偷亲花球球的细节看的一个不漏。 萨麦尔:“???” 你脸呢? 咱俩刚醒,可别逼我跟你打一架。 萨麦尔的气息似烈火滚烫,感情也是炽热无比。 而路西法则像山巅的融雪,微凉,感情是种潺潺流水的细润绵长。 两股气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给花球球都亲懵了。 这可不行,阿罗还在外面坚守呢,你们怎么能这么玩物丧志? 就在她准备发火时,她肚里的两只蛔虫眼疾手快的转移话题去做正事。 “阿姐离远些,我们要解除禁锢,怕会伤到你。” 一听这话花球球面露严肃,认认真真退到一边,路西法和萨麦尔悄悄的松口气。 差点就被打了,好险。 两人面对面坐在禁忌之阵中,绸缎般的长发柔顺的披散身后,精致贵气的眉眼一片冷肃。 自周身刮起一阵细小和风,温润似水的神力裹在风中,舒服的让人闭目叹息。 随着神力的释放,阵法之上黯淡的纹路一点点亮起晶莹的光,路西法的脸颊攀爬上银色花纹,就好似有颗种子在他心口催化,一路舒展枝身在此绽放。 萨麦尔脸上的纹路是紫色的,漂亮的让花球球想到了垂落的紫藤花。 “啪嗒”一声,似锁环解开的声音凭空响起,同时花球球察觉到银镯的鸣颤,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正从银镯涌进她的身体。 那磅礴无尽的神力也自两人周身盘旋。 契约之力时隔千年再次生效,他们共享彼此的一切。 神殿已然承受不住恐怖的神力而摇摇欲坠,三界的天空更是一下亮如白昼,赤红的烈日与银色上弦月,一东一西高悬蔚蓝幕布。 残酷的战争诡异的因这奇观停了一瞬。 “这是?” 有阅历深厚的人颤抖着声给出答案:“这是两位神明苏醒了。” 老者抖动满脸皱纹,浑浊的双眼喜极而泣,被泪水冲刷的再次明亮。 他们瞧见了希望。 一个个满怀虔诚心中祈祷。 神啊,带来光明与希望的神啊。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轰动,欢呼雀跃随着喜悦的泪水,一同淹没在失声的呐喊中。 任谁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能见证神明的苏醒。 那是神迹。 神殿消失,花球球领着路西法和萨麦尔定定的站在阿罗面前。 满地尸体,阿罗一身血迹,眼中还未收起的狠厉在看见三人时,彻底消失的干净。 他只是极快的瞥过路西法和萨麦尔,然后依恋的投入向他张开双臂的少女怀抱。 “阿姐!” 他紧紧拥着她,唇边勾起喜悦的弧度。 太好了,属于他们的生活回来了。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路西法和萨麦尔知道阿罗这是给他俩下马威呢,萨麦尔刚想说点什么,却不想空气扭曲树木尽折,身着剪裁合宜笔挺军服的男人闲庭信步,蚩笑着:“看来人到齐了。” 第216章 战场转移 现场五个人:花球球、路西法、萨麦尔、所罗门、蚩。 花球球夸赞:“你很勇嘛。” 敢自己一个人送上门来。 蚩微笑:“还是因为我有底气吧。” 能杀得了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花球球扬了扬下巴:“四打一,来不来?” 现场开打,不准摇人的那种,谁摇谁孬种。 蚩将手举到耳侧,利落一挥,带着狠厉,话音却是平和的激不起一点浪花:“你有些强人所难了。” 大批精锐残骸体军队显现,他们拥有高等智慧,设计巧妙的漆黑战斗服更显肃杀寒意。 大军整齐排列,一个个目如鹰隼,身上裹满久经杀伐的铁血之气。 这支雄师的等级为人类十级,实力已经达到一种顶端的瓶颈状态,别说人类,就算是也难以应付的存在。 毕竟超脱十级的,就只有柯恩这种存在了。 乌沉沉的大军被那赤红的眼眸扫过,阿罗带有几分讶然:“你认真的吗,在我魔界开打?” 少年翩然一笑,姿容艳丽:“那么作为东道主,在招待上我可不能有不周之处。” 大地轰鸣,同样不遑多让的庞然军队正在赶来。 萨麦尔爽朗大笑,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握拳的动作更显紧致,紫色雷电“噼啪”缠绕在坚硬如铁的拳头,浓缩成圆球的恐怖能量轰然在天幕炸开。 就好像满林银杏树叶扑簌簌的飘落,太阳倾洒金色光点,崩碎的能量星星点点落在出现的魔族大军身上,他们的整体实力得到增幅,士气大振。 那是王所具有的统帅赐福之力。 “王——” 他们恭敬的向萨麦尔行礼,不管是否真心,但此刻在真正的魔界之主面前,没人敢升起别样的小心思。 那股威压和统摄力正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萨麦尔向前踏出一步,气吞山河,地面塌陷,他墨眉锋利眼眸沉郁,盯紧蚩,盘旋周身的力量忽而开始肆虐荡开。 威严沉厚的嗓音发号施令:“杀——” 蚩双手背后,帽檐下狭长眼眸似深渊无尽,却又有种奇异的引力,像是能吸走人的灵魂:“杀——” 如同两座大山快速移动然后激烈碰撞,浓烟血水顷刻点燃喷洒。 花球球等人也不闲着,几人即刻与蚩缠斗起来。 不管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蚩来说,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擒贼先擒王。 蚩快速飞离,化作流光划向人间。 几人纷纷蹙眉。 战争带来的伤害,两界可以快速恢复,但人界轻则几年,重则上百年。 人类的实力普遍低弱,一至三级是大多人的水准,在强者只是少数并且越发依靠科技的现在,民众本身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蚩把战场设立在人界,为的是限制花球球几人的力量使用,他深知他们的目的是守护,打斗时一定会束手束脚顾虑不断,那么就利用这个弱点来让自己占据优势。 毕竟他们不敢使出全力将人间毁坏殆尽。 蚩与圣主所用的手段是一样的。 正如圣主拿万千性命威胁米迦勒的不抵抗,圣主也拿这些人命来削弱花球球一方的战斗力。 合理利用敌人的慈悲心,这怎么不失为一种战术呢。 只要能赢,其他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高等文明的漠视,他们没有感情,无法理解感情,在生命与生产,人道与利益中,残骸体眼中只有后者。 精致的利己主义,是他们的绝对信条。 战争至今,人类的万里江山早已千疮百孔,人口基数越大,受灾面积便越大。 试问,天下苍生何辜? 废墟下襁褓中的婴儿躺在母亲的尸体边啼哭,被炮火炸掉一条胳膊的孩童仰面朝天嚎啕大哭。 炮火下,营救变得越发艰难,而就在这苦难的天幕上,更大的战争一触即发。 蚩张开双臂唇角带笑:“来,我们就在这做个了断吧。” 他的身边空气扭曲浮现黑洞,从中走出精神奕奕的沙利叶与圣主。 看来他们被所谓的后备能源补给,又恢复了巅峰战力。 …… 北部战区。 残骸体的破坏力比预想中要大太多,现在瘫痪的网络还未有机会修复。 避难所内的人拿着手机干着急,没网没信号,不能给亲人打电话问平安,更不能上网关注战局的实时变化,只能缩成一团时不时听上面传来巨大轰鸣,连着心也跟着惊惧的颤三颤。 蔺珩盯着手机4%的电量,压出浅褶的眉宇一直没松过。 不知道球球现在怎么样了。 宿凛光蜷缩双腿坐在地面,脑袋枕在交叠的双臂上,失魂落魄的呢喃:“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回来举办庆功宴了……” 草条条磕头拜神:“上帝、神明,如来佛祖,什么都好,求您一定要保佑我的家人,保佑我的朋友,保佑人类,让我们成功度过这次浩劫。” 小贞依偎在小林肩头,蔫蔫的:“奶茶店又没了……” 小林一时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宠溺的摸摸自家女朋友的脑袋:“等战争结束,我们再开一家,然后你们举办茶话会的秘密小房间也备好,都会跟以前一样的。” 大家一定都会再次聚首的。 小贞眼睛通红,呜咽的点头。 避难所内人很多,空气浑浊住宿条件极差,婴儿哭闹声、咳嗽声、崩溃呜咽声不绝于耳。 蔺珩的拳头松了又捏,捏了又松,波涛汹涌的情绪大开大合间,有士兵传唤:“蔺珩与宿凛光在吗?” 被点名的两人自觉站起身。 士兵打个“跟我来”的手势,说:“有人找。” 谁? 舅侄俩目露疑惑。 直至跟随士兵走到入口附近,两人才看清逆光而立的男人。 半长墨发披散肩头,高挺的鼻梁上没了那副斯文的银丝框眼镜,何宴正如濒临发狂的野兽站在那儿,冷的刺骨的嗓音徐徐响起:“你们知道球球在哪吗。” 他快找的发疯了。 第217章 最后的决战 在网络瘫痪的现今,何宴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他过审每个战区避难所的收纳难民名单,才找到可能知道花球球下落的蔺珩与宿凛光。 马不停蹄赶来,他憔悴的好像被拼凑起的玻璃瓶,一碰就会再次脆弱的碎一地。 球球在哪? 蔺珩苦笑:“我也想知道。” 宿凛光只能尽可能往好处想:“球球的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家伙,她肯定会没事的。” 没事吗? 何宴疲倦闭目,一身披星戴月的寒露沁出几许凉意。 一向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他,这一次自乱阵脚方寸大失。 他应该好好跟在她身边的。 他已经好久没和她见过面。 他不敢去想,这次的战争会不会导致二人的再也不见。 殊不知花球球此刻正在北部战区的无尽苍穹之上,一脸阴沉的与蚩对峙。 她看向不该出现在这的沙利叶,心中惊疑,难道是神界败了? 恰恰相反,这一仗神界取得了漂亮的胜利。 安顿好后的拉斐尔与加百列此刻正往人间赶来。 “对了。” 蚩像是忆起什么有趣的事,眉毛一挑,目带促狭:“苏望呢,你不要他了?” 花球球干脆:“不要了。” 这点倒是令蚩意外,他以为这位少女会顾着以往情意心生不舍,却没想到这么无情。 “这样啊。” 他招招手,不知道使得什么法子,把在魔界清剿残骸体的苏望召唤过来。 苏望很懵,但在见到蚩时本能的下跪。 “既然你不要了,那我就把他销毁好了。” 苏望茫然的抬眸,隐约看见少女挺拔的身形,可是他看不清花球球的面容。 身体接收到命令正在迅速的进行自毁,机械的运转声,齿轮的咔嚓声,很快冒出白烟,一头栽下云霄。 蚩莞尔:“你好狠的心。” 花球球面上不显山水,只是指甲刺进掌心的疼痛让她得以更加冷静。 “我连自己都可以舍弃,又为什么不能舍弃他?” 她像是手可摘星辰的巨人,摄人逼仄的气息似大山压下,竟让男人有片刻难以喘息。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无法改变。” 蚩定定看她许久,不由得真诚感叹:“你该来我们的星球和我们一起生活。” 保持头脑清醒追逐最终利益,正是他们残骸体的本性。 其实外人是没法救苏望的。 为什么说他是失败品? 因为苏望从被制造出来时,便被检测到有感情觉醒的可能,即自我意识的复苏,这对军事武器来说是最为致命的,所以他是失败品。 是注定要被销毁的存在。 而这种销毁简单便捷到只需要主人一声令下,花球球是没有能力救回来的。 她难过吗? 她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去感受自己是否有这种情绪。 因为两人虽然看似闲聊,可周身狂暴聚集的力量越来越多,只为真正交手时能先对方一步占据优势。 天空之上恐怖的威压影响到地面上的多数活动,乌列尔与柯恩自然要去探个究竟。 在处理掉这片区域的最后一只残骸体,柯恩正准备飞向高空,哪想眼一瞥他有了片刻恍惚。 乌列尔张开羽翼,询问:“怎么了?” 柯恩摇头,跟上他的身影,道:“没事。” 草叶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柔软的花枝被尸体压折。 那人怒目圆睁表情定格,只能永远凝视天空。 是杰森。 想来最后也为保卫人类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他死了。 和无数士兵死在荒郊野外。 柯恩的心情很微妙,飞行的高速气流吹拂开他的刘海,露出秀气精致的眉眼。 目光瞥向自己腕间的金色印记,忽而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 他要活着。 他只能活着。 侧头,眼帘映入乌列尔的身影,柯恩倏尔扯唇一笑。 这个好运的家伙,要不是碰巧在场,小助手的金印可是我一个人的专属。 共生契约是很奇妙的,至少在认知上,柯恩觉得自己与对方紧密相连,血肉相融,因再也无法分开的关系感到新奇又期待。 这样好像也不错? 乌列尔回头瞧他一眼:“你干嘛一直盯我看。” 柯恩“哼”了一声:“谁让你沾了我的光。” 没有头脑的话乌列尔竟然奇异的听懂了,他露出感激的微笑,诚挚道:“是的,以后请务必让我多沾沾。” 有好事要想到我啊。 柯恩:“……” 好讨厌跟没有边界感的天然呆说话。 两人来到挤压的力量中心,看见花球球时惊喜刚挂在脸上,却不想远处又有两道身影赶来,原来是拉斐尔和加百列。 蚩不疾不徐:“既然你的人到齐了,那么也该我的人出场了。” 话音刚落,他身旁出现九位实力在圣主之上,头衔为将军的男女。 蚩等到现在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聚集花球球这边的主要战力,然后一网打尽,这样这个世界就没有人可以依靠了,那么统治的进程会快上无数倍,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拉斐尔几人正对路西法愣神呢,这位银发青年可是他们实打实的上司。 “要将神界的兵源调来支援吗?” 拉斐尔问。 路西法敛眉,很明显敌人铁了心要在人界开战…… “嗯。” 他点头应允,那边萨麦尔的魔族势力也来支援。 蚩勾唇:“那我方也不能落后。” 他的身后传送来乌压压的整齐大军,不过不是残骸体,而是数以万计的,拥有和苏望一模一样面容的军事武器。 或者说是战争机器。 窒息感迎面扑来,花球球盯着那熟悉的面庞,这些“武器”可是没有一点情感,浑身上下透露出刀尖兵刃的阴冷寒气。 “柯恩和小乌撑起结界保护下方。” “蚩这个人交给我与小萨和小路。” “拉斐尔后方支援,剩下的去对付沙利叶他们。” 花球球一口气说完,化身为魔族形态,黑色裙摆摇曳,地狱之蝶飞舞,鬓角的彼岸花携带一股抹不去的悲怆。 在蚩逐渐严肃的眼神中,两人同时旋身攻上,高声下令:“杀——” 杀—— 这是短短数天人们提及最多,也是听到最多的一个字眼。 黑白碰撞,金红交融。 这是最终决战。 第218章 一起努力 对蚩来说,花球球是令他十分意外的。 本以为这位少女会和千年前一样规避正面战场,躲在隐秘处为路西法和萨麦尔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却不曾想这一次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两人身边。 这让蚩少费了许多心思,至少不用煞费苦心去寻找背后的“补给源”加以破坏,可让他惊讶的又来了。 这位少女身上的力量到底是从何而来,形态之间又是怎么转换的?难道这些仅凭所谓的契约就可以做到? 她真的是人类吗? 看着最稳固的三角形,配合默契攻守兼备,两位神明和一位少女,蚩甚至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生来就是一体,不然怎么会比一个人控制自己的四肢更要协调合拍呢? 千军万马交锋,一股股强横的力量冲击扩散,这让撑起结界保护下方净土的乌列尔和柯恩有些难以招架。 加百列半死不活的掀起眼皮,凉凉的扫过沙利叶。 有完没有? 能不能赶快领盒饭? 我真的困了,你再不死我就要闹了啊。 他的神色跟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没有一点干劲,可与这层欺诈表情不同是越发果决狠厉的招式。 没人会不喜欢和平,他们这些爱偷懒摸鱼的也是。 在军队后方,拉斐尔勤勤恳恳当奶妈,但此刻也面临奶量不足的危机。 心里的小人早已泪流满面,谁让治愈师稀少呢,俗话说人数越少责任越大,他一咬牙,我认了! 只是把女朋友给的力量全花出去了,浪费的他心疼。 乌列尔歪着脑袋,苦恼的默念八百遍:退!退!退! 米迦勒更是遗憾离场,小可怜在银镯里努力修炼成人呢。 反正神界四个顶不上一个路西法靠谱,主神的含金量可不是旁人能比的。 路西法的表情很淡,银丝垂到脚踝,细腻如水的神力在他身后凝聚成日轮,银色四芒星犹如封印之剑朝蚩倾泻刺下。 紧接着战意高昂的萨麦尔挥拳而上,他的高马尾因刮起的狂暴气流忽的吹散,明亮灼热本该如山火热烈的眼睛,凝视人时却诡异的只有满身惊悚的凉意。 花球球吟诵咒语,蚩的脚底惊现漆黑法阵,一根根由魔力凝成坚不可摧的粗大铁链,如软蛇灵活缠上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三人的攻击在一瞬完成,路西法的法攻,萨麦尔的近战,花球球的辅助制敌,配合绝妙找不到一丝漏洞。 翻滚的云被这股庞然力量惊散,肆虐的飞舞将四周敌人的身体撞个稀烂,蚩瞳孔骤缩,坚毅的眉眼快速沉着。 他冷静的调动全身力量进行防御。 头顶的军帽早不知被气旋卷到哪里去,黑色手套也被割的破烂,露出骇人白骨。 两方力量千钧相撞,四周惨叫不断,不少士兵被波及掀翻百米远。 如果不是在空中开战,怕是早已山崩地裂生灵涂炭。 “咳……” “咳咳……” 四人各自后退,胸口疼意翻涌,皆是口吐鲜血闷声低咳。 阿罗看的心急,他对上对面的九位将军被缠的无法分神,现在见三人受伤,心神一个不稳又被对面重伤。 拉斐尔不敢懈怠紧急为他治疗,撑起结界的乌列尔与柯恩也被这股力量重创,两人艰难喘息,结界“咔嚓”一声碎开细密裂纹。 这股力量太强了,完全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如果四人再次交手,他们毫不怀疑结界会立刻冲碎消失。 花球球有意将蚩引走,远离人间,但人就选在这当做战场,雷打不动任她怎么引也不走一步。 四人擦去唇角血迹,电光石火间再次如山海相撞,恐怖的余波如狂风暴雨下汹涌咆哮的漆黑海浪,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世间万物吞噬殆尽。 阿罗扔开契约书魔力暴走,加百列刚杀掉圣主平息体内的枯竭,再次提剑对准沙利叶。 天幕之上可移山撼海的磅礴力量,似月亮牵引潮汐,引起结界外的强烈反应。 潮水疯涨地面震动,越来越多的人仰头看向天幕。 有专门下来传递战况的天使和恶魔,人们一时有些呆愣,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为他们而战。 “天空之上便是主战场,各位大人正在与敌方首领交战。” 天使面露紧促,快速的与人们交代目前的状况。 一旁的恶魔紧跟补充:“为了不波及到人间,由乌列尔和昼言两位大人撑起结界,但现在力量比预想中更加强大难以抵御,结界就快撑不下去了。” 像被按下暂停键的人类悚然一惊,随后心脏疯狂跳动,他们终于可以思考,争先恐后道:“我们来撑起结界!” “我有九级,我愿意上去支援!” “还有我!” 面对他们热情到应激的反应,说实话传信的天使与恶魔是有点惊讶的。 他们本意只是想让这些人去更安全处避难,倒是没想到脆弱胆怯的人类一个个大义凛然的站出来。 历经千年再次与人类相处,他们才依稀记起,勇气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 消息传的飞快,不论是在外的士兵,还是避难所内的难民,小到四五岁的孩子,大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此刻全部静心祈祷,虔诚的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弱小的一级也好,强大的十级也好,一滴水也好,一片湖泊也好,全部流淌汇集落入无垠海洋。 更加结实无法被击碎的结界在天幕形成,乌列尔与柯恩远远的向下投落一瞥,冷硬的唇线像被春风融化,弯起柔软的弧度。 二人冲到阿罗身边,与他一起攻克九位将军。 第219章 第九颗水晶 在蚩的眼中,路西法几人不过是多管闲事。 侵占的不是他们的领土,屠杀的也不是他们的同胞,有必要为保护这些人类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没必要的。 可是正因为他们爱的人住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才有了被保护的意义。 比起米迦勒等人的神爱世人,路西法、萨麦尔与阿罗则显得没有那么仁爱悲慈。 三人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是围绕花球球转的,由阿姐将他们拯救,把他们串联,小心翼翼用纤细的羽翼庇佑他们长大。 在那段任人欺负的日子,弱小无法反抗的日子,一身伤痕的日子,是花球球把他们抱在怀中,不厌其烦的去安抚治愈他们。 后世本不该存在被世人赞誉的所罗门,如果那一天她不曾将他从废墟中带回家。 后世也不该存在被世人赞歌奉为神明的路西法与萨麦尔,如果那一天她不曾为他们疗伤。 所罗门会死在废墟中,路西法会死在残骸体的口中,萨麦尔会死在伤口溃烂感染下。 对他们来说,世界因花球球的存在而有意义。 如果说花球球想保护何宴,保护阮思妍、草条条、阮清原、小贞小林宿凛光和蔺珩,保护每一位可以延续文明传递希望的人类,那么三人就会为之不懈努力。 尽管他们伤痕累累,尽管看不见胜利的可能。 再次交手而重伤的四人,不是一个惨烈就能形容的。 蚩被部下掩护在后方接受治疗,花球球与路西法萨麦尔也是瘫软在地,像是破布娃娃满身伤痕。 阿罗几人把将军职位的敌人斩杀殆尽,加百列和沙利叶在无数次交锋后,同时将剑捅入彼此的胸膛。 天灰扑扑的,暗色光将每一位人的五官照的阴沉。 “你们的确很强。” 蚩的眉间拢起绵绵阴雨,一句称赞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他的语调静无波澜,就好像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风和日丽岁月安好,宁静平和的吐出令人绝望的话语: “所以我也不得不认真了。” 话一出现场静了片刻,不可置信中夹杂无法想象的颤栗,这个人到底有多强? “我为王,此次出征自然得到万千子民的拥护祝福。” 他的掌心浮现黑色水晶,现场人对此并不陌生。 这是残骸体的后背隐藏能源。 也可以称为储备能源。 他们可以储存起身体无法承受的,满到溢出的强大力量。 蚩很强,所存储的能源也越多。 路西法指尖弹出想要摧毁水晶的光束还是慢一步,蚩已经将它捏碎吸收。 所有人为之一震,空气凝滞的难以呼吸。 这一刻真的像是有把锋锐的刀在他们血肉上切割,那是种压抑绝望的疼。 刀不停,像要将他们彻底剔成森然白骨才肯宁息。 天色异变,风起云涌,令人生不起半丝反抗念头的强大威压,把被世人赞誉的大天使长轻而易举的压在地面。 蚩的额前生出比之任何残骸体都要漂亮具有力量的独角,他的眼白化为黑色,瞳孔赤红,如魔主般睥睨这些挣扎的蝼蚁。 这是真正的绝望,所有人的眸光都有一刻无意识的涣散,那是他们虽不愿放弃,却心知肚明无法胜利的茫然。 “死在一起也不错。” 拉斐尔凄凉闭目,却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柯恩几乎要将腕间的金印瞪穿,他知道自己常年被药剂腐蚀的身躯也快到达临界点,但他现在还不想死。 至少要为花球球多活上几天。 阿罗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花球球,满手沾染少女身上的粘稠血液让他更加恐惧。 阿罗在哭,花球球艰难的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但举到一半无力脱落,在众人惊慌的眼神中还好被萨麦尔接住。 青年的指腹摩挲她的手背,一旁的路西法抚上她的银镯。 银镯九颗水晶,有八颗是澄澈透亮的红色,还有一颗是无色。 “要赌一把吗?”路西法轻声。 花球球抿唇一笑:“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萨麦尔也笑了,低头亲吻少女的手背,嗓音低磁:“嗯,我们知道。” 突如而来的莫大惊慌与恐惧将阿罗淹没,少年满目不安,脆弱的犹如暴雨中被摧折的兰花。 “你们要干什么?” 他拼命大喊。 “带上我,不论你们要做什么,这一次都要把我带上!!!” 三人一致朝他露出柔软的笑容,却无一人应允。 阿罗几欲崩溃:“阿姐!阿姐!别丢下我!你们不能再次抛弃我!!!” 花球球摸摸他的脑袋,一如既往眉眼弯弯姿容妍丽:“乖啦。” 路西法与萨麦尔一同将神力注入银镯,八颗水晶顿时失控的闪动,被解禁的第九颗,正开始接收他们最为赤诚坚定的情感。 在前线拖延时间的拉斐尔与乌列尔被蚩重重甩落,二人躺在血泊,金色睫毛下的暖玉瞳仁一片水光。 他们看向花球球,看向开始闪烁的第九颗水晶。 蚩踏步而来,每踏一步便震的那由万千人类结成的结界裂开细纹。 柯恩上前企图拦住他前进的步伐,却被黑色光束刺穿胸膛倒在地面。 加百列、柯恩、拉斐尔、乌列尔,除开花球球、阿罗、路西法和萨麦尔外的所有人都昏迷过去,奄奄一息。 阿罗看见路西法亲吻阿姐的眉心,然后化作银色光束注入阿姐体内,萨麦尔也是。 银镯因第九颗水晶亮起所重新凝聚的浑厚力量,争先恐后的涌进花球球体内。 随后花球球摘下银镯,轻轻放入阿罗掌心,眉眼灿烂:“这个也送给阿罗了。” 阿姐溺爱他,不论是万花筒还是银镯,都愿意送与他。 可是这一刻的所罗门没有任何喜悦,他崩溃大哭:“我不要,我不要!” “铮——” 阿罗怔怔回头,瞧见那黑雾缭绕的长剑就在自己颈后五厘米处,被花球球持剑挡住。 蚩不解:“你的力量哪来的?” 花球球恶劣道:“你猜。” 两人深深对视杀机尽显,倏地化作流光向更远的天际飞去,期间不断碰撞进行交锋。 阿罗跪坐在法阵无助伸手:“阿姐!!!” 他想追,可是身体里没有一点魔力。 只能握紧银镯放在心脏处,试图借此宽慰心头血淋淋的伤口。 银镯上属于少女的体温早已消散,少年只能疯魔的拼命将它护在心口捂暖。 不论是何宴还是阮清原,宿凛光还是蔺珩,草条条亦或是阮思妍,一切跟花球球有关的人都似有感应的向天空看了一眼。 总觉得心中像是永久的失去了什么般的难受。 第220章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你是想与我同归于尽?” 几经交手,蚩从对方不要命的打法中得出结论。 他并不认为花球球有胜算,正因为没有胜算,对方才想孤注一掷赌一把,试图拉着他一起坠落死亡深渊。 猎物什么时候最可怕? 奄奄一息随时会不顾一切发起致命反击的时候最可怕。 蚩的猎人感官很敏锐,他嗅到这只垂死挣扎的猎物正伺机给予他最后一击,这迫使他更加谨慎,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应对花球球。 空气中有一排光球“嘭嘭”炸开,蚩的身边出现无数黑色眼白赤红瞳仁的眼球,怪诞又滑稽的转动,发出“咕噜”的黏腻翻滚声,无死角的监控四周。 渗人阴寒的眼珠默默注视少女的移动轨迹,男人头也不回的身后自动浮现法阵,先花球球一步做出防御。 刚移到背后还未出招的花球球瞬间被逼退,她瞧见蓝色纹路充满科技感的法阵射出密集汹涌的炮火,致使她处于被动的躲避。 进攻失败,她并不气馁,很快调动全身力量进行第二次进攻。 风云呼啸,激荡的撞击余波震得空气不断扭曲,两人身形化作流光纠缠碰撞,刀光剑影炮火法阵,远攻近战法术物理,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乱。 一番激烈交锋,花球球的脸色更显惨白,浑身上下挂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她的宝剑折断,力量枯竭,精疲力尽的缓慢喘息。 她的衣衫早因撞击产生的强大气流而变得褴褛,鲜血顺着光滑的小臂线条滑到指尖滴落,坠落,然后蒸发。 蚩的情况虽不容乐观,但比起花球球要好上很多,男人目露警惕看她濒死挣扎的模样,谨慎的小退半步保持安全距离,准备一套远攻将花球球带走。 他拭去唇角血迹,抬起掌心对准花球球,发丝因源源不断在手底凝聚的力量而吹的凌乱飞扬,深邃的眉眼被光影勾勒出几分悚然。 能量球越聚越大,就在他准备发射时花球球忽然动了,她莽夫般急急朝他冲来,蚩事觉有诈敛眉后退,却不想一脚踩中什么机关,脚底忽然亮起犹如钟表表盘的巨大法阵。 法阵爆发出极为刺眼的光辉,亮如白昼。 蚩尝试脱离失败,他沉声冷厉:“这是什么?!” 一直低垂头颅的花球球弯唇一笑,她抬头忍住胸口刺痛,扑进法阵一把抱住蚩,笑盈盈道:“带你走啊。” 她的背后倏然张开黑白羽翼,路西法和萨麦尔的力量正争相涌进法阵,在蚩黑到阴沉的脸色中,花球球继续说: “我们一起去地狱。” 蚩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变化,“滴答”一声,法阵上的时针跳到九点整,世界忽而一片黑白,呈现出静止状态。 “球球。” 苍老慈爱的声音在花球球耳畔响起,站在法阵的花球球一愣,下一秒她躺在摇椅中,四周景象变为她和奶奶在乡下的小院中。 绿树林荫,篱笆缠花,赤金的夕阳染透半边天际,奶奶正在她身边的另一张摇椅上悠闲的晃呀晃。 短促的惊讶后,花球球莞尔一笑,舒服的闭起眼睛。 “奶奶,今天的夕阳很漂亮。” 鬓角染白的老人披着红色披肩,眉目温婉的侧头看向花球球:“晚风也很舒服。” 奶奶的声音像是远方的风笛,温柔又宁和,落在花球球耳畔,洗涤了她内心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当年我和你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傍晚。” “你小小的一团缩在襁褓,在树林不哭也不闹,肉嘟嘟的小手抱着银镯,啃的满下巴都是口水。” 奶奶说的花球球咯咯笑。 “自小你就乖的惹人疼,我总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的乖孙女也会叛逆一次……” 说到这里奶奶一顿,似乎是觉得晚风有些凉,不禁伸手拢了拢绒和的披肩。 “我要说我不赞同你的决定,你还要去做吗?” 花球球起身,走过来屈下双膝,安安静静的趴在奶奶的腿上,眼睛一片清和:“我要去做。” 奶奶眼中泪花闪动,慈爱的抚摸她的发顶:“那就去做吧。”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谈话期间氛围温馨的像是幅色彩静美的油画,奶奶的面容逐渐模糊远去。 风起,吹的她长发飘扬,花球球站在海面,前方正是海天一线处,碧蓝澄净,挂起七彩霞光。 有人牵起她的左手,青年身上熟悉的冷香混合在风中,被她吸入肺腑。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路西法的手指探入她的指缝,亲密的十指相扣,一同望向那海天一线处。 少女纯白的裙摆似海浪漾起柔软的弧度,她佯装叱责:“哪有人赶着送死的。” 她的右手又被另一位青年握住,宽大温暖的手掌满是安全感。 萨麦尔餍足的眯起眼,抬起另一手替少女轻柔的将碎发挽至耳后,他的眼神极尽缠绵:“只要我们能在一起,管它是什么形式。” 生生死死的,谁在乎那些。 海天交汇处的霞光美好的不真实,花球球静静凝视,忽然道:“我想起了刚和小路相遇时,可怜巴巴的翅膀被咬的血淋淋,小傲娇当时还是臭屁鬼……” 路西法眉心一跳,呼吸片刻不稳,对上少女调侃的眼神,他败下阵的无奈叹息:“现在想来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带你去见萨麦尔。” 这样阿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萨麦尔一听暴脾气可就瞬间上来了:“就算你不牵线,我和阿姐还是会相遇的,我们是命中注定。” 路西法语气幽幽:“小哭包现在脾气这么大?” 大战一触即发,却因花球球清脆的笑声而终止。 三人回忆着过往的一件件事,犹如走马灯一幕幕重映。 “滴答——” 指针跳动声打破宁静,三人开始回归现实,那繁复的时间法阵之中花球球紧紧抱住蚩,任他怎么刺穿她的身体也不放手。 渐渐的,蚩一向稳重的表情出现错愕。 如果说时间是神,那么花球球则是祭献自己的请神之人。 在时间面前所有人都是弱小的。 而此刻花球球正要带着他永远淹没在时间洪流中。 让时间埋葬他们,粉碎他们。 玉石俱焚,了无痕迹。 “放手!快放手!” 蚩像是看疯子般看向死死钳制住他的花球球,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啊啊啊啊——” “咚——” 沉重的指针跳到十二点,法阵闭合消失。 在无可阻挡的洪流面前两人化为粉末。 他们的时间被剥夺,仿佛从未来过这世间。 天空忽然下起暴雨,冲刷一切罪恶。 雨又大又急,十分钟后便停息,乌云散开露出晴朗天空,一道彩虹桥架在正中间,岁月静好,空气满是青草泥土香。 第221章 生日快乐?? 阿罗失魂落魄的跪在那儿,呆呆的仰视天空,有风吹来轻抚他的脸颊。 和风化作柔软的指腹,阿罗如遭雷击激动的浑身发颤,他急忙低头,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先一步探出双臂锁住少女的腰肢,要将她拥进自己的身体。 可是他却扑个空。 他惊恐的发现少女身体是透明的,摸不着的,全知全能的所罗门在大喜过后是无尽的大悲。 “阿姐!带我走!!!” 他艰涩哭泣,双手拼命抓取,想要拥住她:“不要把我丢下!!!” “哪里我都愿意跟你去!!!” 少女无法说话,或者说她只是留下的一缕残魂。 所罗门怎么会感知不到呢,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阿姐已经不在了呢。 他哭的撕心裂肺,凄厉哀凉,少女安抚的捧起他的脸颊,剔透漂亮的眼睛认认真真注视他。 阿罗从中读出了她的意思。 【我怎么舍得带你走呢。】 他越发崩溃,哭的几欲昏厥。 心脏是被反复碾压的痛,他是浮萍,他又没有家了。 少女的身边一左一右出现路西法和萨麦尔的身影。 最后的决战,两人将自己化作力量注入花球球体内,所以最后跟着她一起消散了。 阿罗无尽的悔恨自责,为什么自己如此弱小,如果当时自己的力量也有盈余,现在就可以跟着阿姐走了。 他从一千年前就什么都做不到,他一直是个没有半点用的废物。 多么悲哀,天地之大再也没有一处他的容身之所。 立在两侧的路西法和萨麦尔,垂眸目光温和带着诚挚的情义看向阿罗。 【珍重。】 少女起身走至两人中间,阿罗跪的膝盖发软刚想站起又重重摔回法阵,见她要走急忙伸手去拉却又从虚幻的腕骨穿过。 三人的目光是那样的哀婉,大抵他们是想笑着告别的。 他们也不想走的。 可是不舍留恋的目光终究无法长留,风一吹残魂便散了,阿罗悲恸大哭,颠倒间,时间成了最残忍的存在。 残骸体消失了,他们的王死了,世界被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再也无法有外来势力入侵这里。 人类清点伤亡,有人和家人团聚相拥而泣,有人对着墓碑兀自流泪。 距离大战结束已经过去三个月,何宴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花球球的身影,他和阮清原发疯般挨个确认死者名单,旁人都说他的妹妹死了,可他不信。 “名单中没有她。” 她一定没事。 柯恩找到阿罗,他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询问:“球球呢?” 一旁的乌列尔失意的趴在桌面,眼眶猩红。 手腕间的金色印记不见了,不管是不是共生契约,但契约消失他只能想到两种答案。 一是契约发出者主动解除。 二是契约发出者已经死亡。 乌列尔像是迷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跟所有人一样执拗的相信花球球没死,却又抵不过冰冷的现实。 因为路西法和萨麦尔的气息也彻底消散了。 以往哪怕是沉睡,他们也能感受到两人仍在这儿,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如同被时间抹去不复存在。 阿罗的腕间戴着一只精致的银镯,上面九颗红水晶剔透漂亮,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好似蕴含永不破灭的希望。 少年平静的可怕:“我也在找。” 阿罗转身便走。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 柯恩身形一晃,捏到冷白的指节一片发疼,就连骨缝也在作痛。 一年过去了,巴尔从最南方的极寒之地回来,眉目还沾染冷白的冰霜。 他的心口是被堵塞的钝痛,轻轻闭目摇了摇头。 没找到。 两年后,拉斐尔与加百列从神界来到人间,气息悲伤的缓缓瞌合双目。 没找到。 三年后,花球球的微信消息多到爆炸,蔺珩和宿凛光每天都在同她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什么“路边有只猫猫特别可爱”“今天中午吃了盖浇饭”“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聚餐怎么样?” 草条条嗔怨:我都变瘦了,你不来看看吗? 阮思妍与小贞小林合影,发送照片:新的茶话会小屋,漂亮吧,就差你没来过了。 四年后,米迦勒凝聚成人形,从银镯中出来,他坐在台阶茫然发呆,模样憔悴又可怜。 五年后世界再次活力热闹,熙熙攘攘,那场大战仿佛只是一场不真切的噩梦。 在一处繁华地段,有一家新开的糖果店,店主正是退出娱乐圈的柯恩,他笑盈盈和顾客介绍:“我们店的玉米糖特别特别好吃!” 买一点吧? 一对情侣被迷的七荤八素,羞红着脸脑袋冒烟的走出店铺。 门又被推开,上方悬挂的风铃清脆作响。 “欢迎光临。” 说完柯恩一顿,眼底漫起笑意:“就这么小的蛋糕够吃吗?” 来人是巴尔,他拎着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所罗门自己挑的,问题不大,反正那伙人也不用吃。” 原来今天是阿罗的生日。 前脚话刚说完,后脚神界的四人便一块来了,在糖果店后屋睡醒的阿罗打着哈欠走出来,加百列送上漫画,拉斐尔送上草药,乌列尔送上漂亮的小石块,米迦勒送上眼罩。 阿罗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死鱼眼:“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啊。” “……” 很快阮清源与何宴也来了,两人西装革履更显俊美,阿罗客气:“来到里面坐。” 门口风铃一阵响声,温润如玉的青年奉上礼物,五年的时间让这位小少年的眉眼彻底长开,和一旁高大帅气的宿凛光一样,两人更显成熟稳重,一道送上礼物。 草条条和阮思妍,小贞和小林,三位女性优雅漂亮,小林出落得更加沉稳。 草条条身材苗条眼睛乌亮,大波浪卷披散肩头,阮思妍依旧是黑长直,小贞短发利落着装干练,三姑娘抱一块激动的发抖。 啊啊啊啊要死了这里面都是大人物,可都是主宰一方的大佬啊。 小林又激动又害怕,你们仨姐妹不要把我丢开啊,我不敢和他们单处。 柯恩走到门外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现在是午后三点,一群因花球球而串联的人正自发的为所罗门庆生。 蜡烛点燃,有人说:“许个愿吧。” 米迦勒道:“你能不能帮我许个愿,许愿你今年同意把银镯送给我。” 何宴开口:“给我。” 拉斐尔积极举手:“我是正牌男友,送给我!” 一群人顿时吵翻天,阿罗额角青筋直跳:“都不给!不准再打我银镯的主意了!” 银镯戴在少年腕间,被他珍宝般的保护着。 所有人默契的不去揭心底的伤疤,内里再怎么哀恸,外边还是要扬起笑努力生活,因为这是她想看到的。 阿罗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每一年,每一年,所有人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请让他们回来吧。 请让她回来吧。 他睁开眼睛,在同伴期待的目光中将蜡烛吹灭。 “我们吃蛋糕吧?” “可是蛋糕这么小怎么够分?” “啧,你们这些天使不是不用进食吗?” “什么意思?你们恶魔就用了?” “叮叮咚——” 风铃响动,门被推开,柯恩笑容龟裂:“抱歉,今天我们暂停营业……” “请问——” 他的声音与轻柔悦耳的女声相叠合,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各色表情一致化为呆滞,愣愣转身看向门口,心脏震如擂鼓几欲跳出胸膛。 门边三道身影逆光而立,如骑士般站两侧的青年高大俊美,中间的少女娇小灵俏。 少女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礼盒,微笑:“我带了花蜜绿豆糕来,请问我可以参加这次的生日宴吗?” 泪水从所有人眼中汹涌跌落,他们被停滞的五年时间,这一刻才真正开始转动。 阿罗擦去泪水,破涕为笑:“当然。” 请记住,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将重逢,这是时间赠与我们的永不失效的礼物。 …… 正文完。 花卷饭2023.9.29?? …… 大家中秋节快乐,故事到此为止啦,剩下的番外见,感谢大家一路陪我至今,超级感谢(鞠躬) 球球我的乖宝贝,从一个娇憨中二的小姑娘一步步成长为温柔强大的人,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关于下本书,我想写古言,初步设定是女主穿成七大罪的妹妹,就是嫉妒、傲慢、暴怒……这七大罪男主哈哈哈,依旧无cp万人迷,等我开坑后感兴趣的可以来看看。 然后关于一些读者一直想看的爱神第二部,我也会开个坑,爱神太糊啦,所以就自割腿肉随缘写啦,更新会慢些。初步设定是综神话,综希腊\/北欧\/埃及\/印度\/克苏鲁神话,也许还会继续增加。 女主是希腊神话里的爱神阿芙洛,大概是女主捡回各个神话里的小可怜然后温暖救赎的故事,万人迷玛丽苏苏苏苏预警,大家考虑好再入。 那么话就说到这里,这里我先行一步。 最后,我最喜欢大家啦! 「阿罗番外」你看我的尾巴(上) ps:想写贴贴但是卡审核了,所以是删减版。 …… 故事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 端坐在书房的阿罗正咬着笔头苦思冥想。 不然就从阿姐回来参加我的生日宴那天说起吧。 …… 花球球回来大家都高兴,一个个不顾形象哭的眼睛红肿。 阿罗钻进她怀里一边哭,一边掏出手机下订单。 手指戳的快要出现幻影。 老板,给我来二十箱啤酒! 什么生日宴,这是我们拖延五年之久的庆功宴! 当大货车到达门口,看着送货员一箱一箱勤勤恳恳往屋里搬,直到数清有二十箱时,全员目瞪口呆。 谁买的? 干嘛呢? 开酒厂呐? 阿罗麻溜的从箱中取出一瓶,撬开瓶盖往前一举:“来!为了庆祝三人重新归队,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有些人不碰酒,比如何宴和阮清原。 再比如蔺珩和阮思妍几位小姑娘。 再比如神界那四位。 再比如…… 阿罗:“……” 没事吧?特殊日子特殊对待,喝一下能要命吗? 他撒娇的看向花球球,让他们喝一下嘛~ 花球球自觉自己抛下阿罗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此刻那无处安放的愧疚心作祟,她举起酒瓶做出表率:“来,干杯!” 阿罗:来,干杯! 全员:今天天气真好啊(眼神四处游移) 花球球:来,干杯! 全员:干杯!!!(超大声) 杯子碰撞将气氛彻底吵热,神界有四个显眼包,不能喝还突然较劲比拼谁喝得多,最后东倒西歪醉的不省人事。 这出惨剧还要从花球球无意间的一句话说起。 花球球:“拉斐尔你酒量这么好啊,意外的很有男子气概。” 一温婉娇软的大美人居然能喝这么多。 三人:你怕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我们就没男子气概吗! 男性总会非常在意喜欢的女生对自己的看法,最起码他们不比拉斐尔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奶妈差吧? 被她回归的喜悦冲昏头脑,现在正情绪上头,一个个抱着酒瓶狂吹,努力向她彰显自己男友力爆棚的一面。 看着喝倒不省人事,时不时还翻身吐上几口的四个人,花球球缓缓打出一个“?” 其实她特别讨厌嗜酒如命还爱逞强的人。 好在昏睡的四人没听到她心所想,不然铁定得崩溃大哭。 搞半天我们白忙活了呗。 何宴几个人也在喝,但平常就滴酒不沾,那酒量真是差到没话说,没两瓶人就揉捏额角意识朦胧。 柯恩抱着酒瓶对他们大声嘲笑:“逊死了,我喝五瓶了都没事……” 说完脑袋“嘭”的砸在桌面,看的花球球都疼。 他控制不住的合上眼皮,嘴上还在强行挽尊:“我其实没醉,我只是困了而已……” 阿罗干愣愣举着酒瓶,不可置信的望向地面横七竖八倒一片的人。 就连路西法和萨麦尔也没能幸免。 我靠,这群傻子居然真在助攻我! 从拿到货到现在,他就喝过花球球说“干杯”的那一口。 阿罗眼睛忽然爆发出强烈欣喜的光,他看向同样对眼前状况一脸震惊的花球球,少年慢慢牵住她的手,缱绻:“阿姐……” 花球球扶着因酒精而感到昏沉的脑袋,口齿不太清楚的回应:“怎么了?” 阿罗脚底浮现传送法阵,他忍住鼓噪的心跳,小声:“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礼物?” “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然后花球球就被阿罗拐走了。 阿罗把她带回自己的寝宫,牵着人上床,又将窗幔拉下遮挡,茫然被推倒在床上的花球球忽然警铃大作。 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何时,冰凉滑腻的触感缠上花球球的手腕,惊的她虎躯一震。 这熟悉的感觉,不正是我心心念念的尾巴吗! 她顿时放松警戒,神色柔软的探出指尖轻轻摩挲漆黑的尾巴尖。 “唔……嗯……” 刚刚还从容不迫的少年像是被抓住软肋的猫,一下失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床,喉间发出色气蛊人的声音,苏耳的低吟扰的人心神不宁。 「阿罗番外」你看我的尾巴(下) 听个清楚的花球球:“……” 特别无助,这尾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唔……” 阿罗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冒热汗的脑袋舒服的头皮发麻。 脊椎骨像触电般攀爬上一股酥麻,让他羞的说不出话。 花球球人傻了。 我的倒三角尾巴呢? 怎么就变成心形尾巴了? 你是恶魔还是魅魔啊? 第一次花球球怀疑起自己的认知来,她不可置信的反复打量,认认真真表情极其严肃的检查,却是折磨的阿罗像是溺水者几欲窒息。 少年眼波粼粼,弥漫起一层舒服的水雾,狭长的眼尾染上漂亮的胭脂红,艰难喘息,好似山间妖魅勾魂摄魄。 花球球语间弥漫浓浓惊讶:“尾巴怎么回事?魔力变的障眼法?” 阿罗悄悄将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 肌肤香软让他理智渐渐沉沦,无暇思考其他。 不是吧? 难道尾巴尖成心形真会变成魅魔? “是我剪的……” 想了无数答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任何不沾边的她都想了,唯独没想到这个。 花球球傻眼,却又隐隐想起什么。 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好像在网上搜过:把恶魔的▽尾巴修剪成?后会变成魅魔吗? 沉默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拉开被子,僵硬低头去看少年潮红的脸颊,紧闭的双眼正压制汹涌翻滚的情|欲,灼热的体温几乎要将她的腿部肌肤融化。 好像,真变魅魔了? 花球球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忽然清醒,她推开阿罗就要走。 要命,总感觉不走就要出事了。 阿罗慵懒的趴那不动,只是尾巴强势不容拒绝的圈住花球球的腕骨。 “阿姐,剪尾巴好疼的……” 磁感蛊人的嗓音充斥委屈,他的话像是一把钩子牢牢的把花球球怜悯的心勾住。 她不走了,坐回床边心疼的嗔责:“谁让你剪的,本来恶魔的尾巴就碰不得,你还敢动剪刀。” “因为我觉得,只要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就会回来了。” 赤红的眼中积蓄泪水,楚楚可怜,要是萨麦尔在,肯定要说上一句好纯正的小白莲! 他有意引导她,蛊惑她,趁花球球怜爱期间,他直起上半身凑近她,两人鼻尖几乎要挨着。 “你亲亲我,亲亲就不会那么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身上都沾染酒味的原因,又或许是都饮过那么一口,此刻空气粘稠,变得意乱情迷。 花球球亲了亲他的脸颊,正要离开却被阿罗一把按住后脑勺,少年目光骤然凌冽,不给少女反应的机会,直直压向她的唇。 两片柔软温热的唇瓣贴合,“哄”的一声像有烟花在两人脑内同时炸开。 阿罗吻的凶且急,离开时唇角牵出糜艳的银丝。 “你喜欢我吗?” 他绷紧神经犹如面临审判的罪人,等待花球球赐予决定他生死的答案。 喜欢吗? 花球球晕乎乎的拨开冗长记忆,从千年前的点点滴滴到现在,她慢一拍:“喜欢。” 阿罗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欢喜,他按压住疯狂跳动的心脏,眼睛亮晶晶:“我也喜欢你!” 他缠的越发紧,花球球直恼自己给错了答案,或许说“不喜欢”今晚还能脱身? 可是她又怎么舍得对阿罗说不喜欢呢。 “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我等五年?” 千年的时间都等过,可是偏偏这五年犹如毒入肺腑,每过一天都要把他折磨的发疯。 发生了什么呢? 花球球用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细细回忆,娇软的嗓音带着股微醺的甜意:“当时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没有,因为我是女主角!” 阿罗被她逗得闷声笑。 “其实是因为我被时间赐福了。” 花球球表情慢慢温宁,嘟囔:“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可能是老天爷见我功劳大,就给我送个金手指。” “现在我可以随意穿梭时间与时空,过几天我还要回自己世界陪奶奶生活一段时间。” 她已经是神了。 听的唇角笑意不断的阿罗顿时警铃大作:“你要回去?不能把奶奶接来?” 花球球高深莫测:“我奶奶不愿意来,她说了,让我没事就回去看看她,这叫回娘家。” 阿罗:“……” 好气哦,连奶奶也在跟我抢阿姐。 夜还长,既然要回家,不如趁今晚让阿姐好好补偿下自己。 「路西法番外」神明的恋爱苦恼(上) 神界所有人对路西法都是有滤镜的。 还是离谱到x倍滤镜。 那是他们的主神,凌驾于四位大天使长之上的,连根头发丝都觉得无比炫目的存在。 对于路西法陷入恋爱的苦恼,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 但是看自家老大一天到晚走神发呆,神官们坐不住了。 为老大排忧解难是自己身为下属的职责,神官们一脸严肃。 重铸恋爱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绝对不是为了升职涨工资! “大人……” 大殿中一位神官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路西法坐在主位收回纷扰的思绪,月色银瞳投来一束冷清的目光。 在美貌上路西法本就是点满的,再加上一身谪仙清贵的气质,强大的实力崇高的地位,脾气又好还善解人意,完美的令人膜拜,这追哪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对方还真就是个硬茬,那是沉迷二次元对漫画角色一心一意的,对碳基生物立体人不感兴趣的路西法缺根筋的阿姐。 buff可谓是叠满了。 神官恭敬道:“大人,看您成日苦思我实在是忧心忡忡,连着几日吃不好饭,一直在思考您的事,如果您可以原谅我的失礼,容我多说几句……” “说重点。” 神官一顿,开始循循善诱:“大人,恋爱这种事一定要一步步来,不要着急,先牵手,然后再尝试接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路西法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在想这个。” “啊?” 神官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 你不是在想这个那是在想什么? 披散的发丝有几缕散漫的滑落到他的左胸前,银色长睫恍若蝉翼染雪,那双眼瞳勾芡满天星光。 “我在想如何本垒打。” 神官一懵:“?” 你等等,这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先让我百度一下本垒打是什么意思。 本着求知欲神官开始搜索,随后脸色迅速涨红像只煮熟的虾。 本……本垒打原来就是欢爱的意思,我……我还以为你在为不敢牵手而烦恼,没……没想到你已经站到大气层为do爱而费尽心机了吗。 神官失魂落魄走出大殿,被同伴看见还贴心慰问:“怎么了?” 神官哽咽大哭:“我这辈子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路西法大人居然……” 同伴安慰:“别难过,以后你也牵不上的。” 他哭的好大声,吵的殿内的路西法不禁敛起眉头。 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行动来的实在。 他不再停留,踏着法阵去寻找花球球。 面对渴望了上千年的人,他已经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最开始就是由阿姐带大的,与那些在神界长大一身圣洁神性的天使不同,路西法有七情六欲,并且汹涌如猛兽,如若不是被他克制关进牢笼,早如开闸洪水倾泻而出,将花球球吞的连骨头渣也不剩。 人界现在是寒冬,街道上裹着羽绒服的行人零零散散,呼吸间带出一阵白雾。 霜花在窗户凝结,公寓内空调正暖,花球球随意的趴在地上的绒毯,她的小腹下垫着柔软的抱枕,漫漫晃着双腿,手捧漫画笑的眼睛都弯了。 地面摆满各色零食,她抬手要去摸索棒棒糖,却不想有人先一步拿起撕开糖纸,然后默契的往她唇边一递。 花球球张口咬住,一边的腮帮鼓鼓,头也不抬的问:“你怎么来啦,神界不是挺忙的吗?” 主神回来了,打工千年的四个社畜一致罢工摆烂,那几天积累的工作量可把路西法忙坏了。 “我是他们上司。” 路西法在她身旁席地而坐,抬起微凉的指尖捋起她鬓角碎发,动作珍视柔和的别到耳后。 少女的侧脸白净秀美,看向漫画的眼睛透着一股灵气。 闻言她哈哈笑:“也对,哪有社畜敢一直给上司甩脸色的。” 见她开心,他也不自觉弯起唇角。 他说:“今晚我可以在这过夜吗?” 花球球满不在乎:“可以啊,这里有这么多房间,晚上你随便挑个睡。” 奔着本垒打来的路西法笑着亲吻花球球的发顶,嗓音磁性:“谢谢阿姐。” 花球球大气:“多大点事啊。” 然后晚上她就哭了。 「路西法番外」神明的恋爱苦恼(下) 起初,花球球根本没在意路西法的这句话,这就导致她的防线一步步崩溃,最后输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夜深了,她懒到直接叫了外卖,和路西法吃完后自己去洗个澡,出来被按下坐好吹头发。 他们坐在电视机前地上的软垫,花球球的后背贴着对方宽厚温暖的胸膛,路西法的体型将她衬的更加娇小。 她正完完全全嵌在他的怀里。 路西法吹的认真,指尖撩拨着她的发丝,半覆的睫毛下冷清的银瞳正一点点融化。 享受一级服务的花球球舒服的眯起眼,随后侧身推着他的胸膛,手底是男人急促不规则的心跳:“你去洗吧,我先回房了。” 她挥挥手:“提前晚安!” “晚安。” 路西法面无异色回了句,心跳的越发厉害。 他可以对任何事做到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但是无法对花球球的靠近不动心。 在她面前,他总是最快丢盔弃甲的那一个。 男人站起身,迈开修长绷满力量的双腿走向浴室。 浴室水声哗啦,可是这些花球球都听不到,她正在自己房间追剧。 你说她现在不用上学也不用工作的,生活的舒适度可谓是拉满,过几天人家还打算去旅游呢。 过了约莫半小时,房门被“叩叩”敲响,花球球跑过去开门,随即扬起亲和的笑容:“怎么了,有事吗?” 月色长发被蓝色发带松懒的束在身后,男人身穿一套黑色真丝睡衣,而这黑色更衬出那肌肤如玉的雪白,再配上冷清的眉眼,禁欲的不得了。 他手拿一杯热牛奶,道:“给你。” 花球球欢喜:“我刚想下楼热一杯呢。” 路西法垂眸看向顶到自己胸口的少女,她穿的是棉质纯白睡裙,刚洗过澡又在空调房待到现在,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像是诱人的苹果。 不是苹果吧。 路西法耳尖微红,不着痕迹别开眼。 阿姐对他来说是禁果。 他的嗓音稍稍沙哑:“我可以进来坐会儿吗?” “当然,外面也冷,快进屋暖暖。” 大冬天的,花球球赶紧把人拉进来。 他们一道坐在床边,pad还在播放电视剧,花球球正双手抱着热牛奶小口的喝着。 忽然“啪嗒”一声,她诧异抬头。 空调怎么坏了? 屋内很快冷下来,她放下杯子蹙起眉头要走过去查看,却不想被冷白的手指圈住腕骨,路西法正定定的看着她。 “怎么了?” “今日我想在这过夜。” “我知道啊,白天那会儿不是允许了吗。” “我是说……” 他微顿,继续道:“我想在你房里。” 花球球:“???” 那么多房间,你干嘛非要小气吧啦的还来挤我的位置? 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啊。 室外的寒气顺着窗缝钻进来,很快冻得花球球发冷,路西法将她拉进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取暖。 “试试其他的取暖方法?” 他不清不楚的说句话,似是有意勾引她,胸前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开,露出小片凝白肌肉线条结实的胸膛。 束发的丝带掉落,银河般漂亮的长发披散开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花球球被他压倒的呢。 记不清了。 只记得这样的确驱赶了冬日的严寒,身体慢慢的暖了起来。 温柔似水,碾落成泥。 男人的喘息粗重动情,很快室内一片旖旎之色。 然后花球球哭了。 她在哭自己不争气,居然真被美色迷惑了。 路西法垂眸看她,看这朵姿态妍丽娇艳绽放的花,心软成一团。 喘息间低头吻去她眼角泪珠。 珍惜怜爱的一遍遍唤她“阿姐。” 我的心很小,只能住下阿姐一个人。 …… 能不能放我过啊我什么都没写,卡我好多次了我都不知道我应该修什么,崩溃,特别崩溃 「萨麦尔番外」小哭包的掠夺计划(上) 萨麦尔端坐在冷肃暗色的古堡中,敛着眉峰垂眸沉思,下方两排乌压压坐满人,一个个抬头挺胸严阵以待,仿佛做好阵亡准备随时冲锋的战士。 虽然恶魔与天使相看两厌,但最近却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的事,那就是两边最大boss都爱召集开会。 开恋爱研讨会。 残骸体灭亡给他俩闲的,两界真是快疯了,恋爱不该是粉红泡泡会嘛,为什么自家上司全都沉着脸半天不说话,恐怖的威压沉沉的摄下,搞得他们腿抖半天一身冷汗。 研讨会粉红泡泡没冒一个,倒是老命快要掉一条。 萨麦尔:“是不是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众恶魔:“对对对!” 萨麦尔:“嗯?为什么回答的这么敷衍?难道你们没将我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众恶魔(茫然一愣)(迅速反应)(一脸惊悚)(急忙抢答):“没有没有!泪水可以激起女性的保护欲,并且让对方减轻防备放宽底线提高对您的包容度,所以您可以试试!” 萨麦尔阴晴不定,喜怒难辨:“什么意思,你们是让我哭泣去求垂怜?” 众恶魔惶恐跪地抖成筛子,妈呀,送命题! 他们额头紧紧贴合地面,听见萨麦尔从主位走下来的脚步声更为惊恐。 直到那脚步不停走出大殿,一个个才狼狈抬臂擦去脑袋上的冷汗。 真是要魔命哦。 恐怖的嘞。 离开的萨麦尔心底很高兴。 这群魔分析的真到位啊,他对他们的回答非常满意,身段算什么,小哭包本包只是本性显现而已,有问题吗? 魔界之主萨麦尔“啪嗒”掉眼泪装柔弱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 他掏出随身小镜子歪着脑袋左盯右瞧。 气色怎么这么好? 不行,我得暗戳戳透支下魔力。 眼睛怎么一点不红? 不行,我得使劲揉一揉。 前一秒还威风霸气酷炫吊炸天的魔界之主萨麦尔,后一秒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一身强势凛冽的气息虚弱不堪,根本就是没人疼爱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他很满意,下面就该去找阿姐了! 花球球这个倒霉鬼哦,千年前带这小哭包就费尽心神,当时十七岁的美少女一下苍老七十岁,好不容易挺过最艰难的时间段以为可以享福时,感情人家长大后又卷土重来了? 有些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别人是显眼包,他是小哭包。 轻车熟路摸到花球球这里,委屈巴巴站在人身后也不说话,正伫立花园给娇嫩花骨朵浇水的花球球一僵,怎么回事,总感觉身后站了个难缠的背后灵。 她机械转头,清亮有光的杏眼一下瞧见萨麦尔那副可怜样。 给花球球心疼的哟,最高位的统治者流血不流泪,小萨一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把小喷壶一扔,急忙抱住他,安慰的拍拍对方宽厚结实的脊背,怜惜道:“怎么了?” 不得不说,花球球对萨麦尔的滤镜有点厚,她知道他有上限,却不知道他没下限。 小珍珠不要钱的掉,美人鱼在他面前都要自愧不如。 萨麦尔抽泣:“我……我想起难过的事……” 花球球心虚一僵。 我想起开心的事,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刚刚浇花的时候还弯唇笑呢。 “什么难过的事?”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少女颈间,宁神的幽香钻进他的肺腑,萨麦尔不自觉收紧环在花球球腰间的双臂,全身涌起莫名的燥热。 青年喉结暗自滚动,他的嗓音低磁醇厚,酥麻人的神经:“所罗门有你的万花筒,还有你的银镯,可我什么都没有……” 特别特别——特别的委屈! 花球球立马安慰他:“别难过,小路也什么都没有。” 真以为自己会被阿姐暖心安慰的萨麦尔:“……” 是吗? 那他也好惨哦。 “我的意思是,阿姐能不能也赠与我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当然能!” “想要比银镯万花筒更重要的礼物。” 这一听花球球眼角一耷拉:“坏了,没有比它俩更重要的东西了。” 萨麦尔:“……” 心特别的累。 我只是想要你,怎么就这么难呢。 上个套会要你的命么? 「萨麦尔番外」小哭包的掠夺计划(下) 春光皎皎,春水迢迢,明媚晴空下,花球球也起了懒意。 往长椅一坐,葱白的手指点着放一旁的小喷壶,萨麦尔立刻会意,拿起喷壶勤勤恳恳给花骨朵浇水。 也搞不懂自己哭哭啼啼来,怎么下一秒就变成辛勤园丁了。 他有点怀疑人生,但还是找机会提起:“阿姐,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我吗?” 花球球坐那儿举着手机身体左倾,将这花园中的景致记录下来,她穿的休闲,头顶还戴着一顶田园风小草帽,阳光被帽檐遮挡,精巧的眉眼落在阴影中,显出几分柔和之意。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她打出缓和牌:“你先让我想想。” 送礼这东西太讲究了,特别是对花球球这种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萨麦尔见她似有推延之意,当下紧张,生怕她这心是偏的,没留一处地给他。 他状似正常提议,内里可是慌张的不得了:“对了阿姐,马上快到我生日了……” 花球球:“这个当然,生日礼物我还是要好好准备的。” 萨麦尔弯唇:“你我分别有一千年,那这一千份你可都要补给我。” 还在苦思冥想送什么好的花球球霎时一惊。 “一千份?你认真的?” 萨麦尔眼中开始积蓄泪水:“我都给你准备了,难道你没有备我的?” “你还给我准备了?!” 花球球音调拔高彻底傻眼。 萨麦尔丢下小喷壶跑过去抱她,温柔耳语:“很感动?” 花球球不理解的瞪大双眼:“但实际我就长了一岁,你准备这么多份不是铺张浪费吗?” 你们一千年,但我就一年啊。 已经彻底心梗塞的萨麦尔:“……” 他感觉自己的心意是肉包子,阿姐就是缺心眼的修勾。 真心都掏出去了,还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你看她有一点回应你的意思吗? 哇,这下真的受不了了。 魔界霸主将遭遇这一生最大的破防。 浓密的睫毛一颤,小珍珠开始不要钱的掉。 “三个人里你是不是最不喜欢我……” 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你只对我忽冷忽热的……” 眼泪是男人最有用的武器,萨麦尔一直坚信,你看,花球球这不就脑一懵掏心掏肺的哄他了么。 “哎呀,哭什么,多大的人了,我明明很喜欢你的。” “给你准备,把你每年生日的份我都准备上。” “别哭啦,都依你都依你,你哭的我也想哭。” 我容易吗我,我是你妈还是你保姆啊,整天人哄不完了。 萨麦尔哭哭咧咧把她带回魔界,打开宝库,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差点把花球球眼闪瞎,她吞咽口水,压下眼中的兴奋:“这不太好吧……” 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一刻我发誓一定要为小萨卖命! 萨麦尔拉着她往一边走:“怎么会不好呢,原本就是送给你的。” 他把她拉到巨大的玻璃柜前,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上千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花球球顿时就萎了。 哦,原来不是把那些金银财宝送给我啊。 他陪她拆礼物,玩偶、镂空雕花发簪、蓝宝石胸针、愿望千纸鹤、碎钻项链、花朵发卡、手织帽、漫画书、限量设定集…… 花球球目前拆了一百多份,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每一份萨麦尔准备的都很认真。 他趁她愣神感动的瞬间,侧头轻轻亲吻她的唇瓣。 “我想要的,阿姐能给吗?” 磁性的嗓音低语蛊惑,这一刻的花球球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她竟然一时忘记萨麦尔是个恶魔,还是蛊惑力比任何恶魔都要强的魔界之主。 晕乎乎的,她收下他送上的一捧花,一束被牛皮报纸包裹住的向日葵。 向日葵有一种花语是: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 心意传达到了吧,因为萨麦尔生日这天,花球球两手空空来参加宴会。 他的眼中涌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惊喜,拉住少女的手腕逃离喧闹的生日宴。 “礼物呢?” “我没带?” 萨麦尔倾身吻住她,话音甜蜜而宠溺:“骗人。” 青年粗粝的手指探上少女腕间绑着的蝴蝶结,眼中爱欲与满足一道翻滚。 你明明就是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我了。 他一遍遍亲吻她的眉眼安抚她,温柔又不失耐心的捣碎。 春光皎皎,春水迢迢。 我爱你永不止息。 「何宴番外」缠枝(上) 最近网上掀起风靡全球的“救世主”浪潮,各位网友键盘都快摁碎了,也无法消磨半点高昂的讨论情绪。 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发现了真正的救世主! 还是特别可爱的妹子。 事情经过如下: 大起大落落落:【家人们没开玩笑,我舅跟我说最后和终极boss1vs1的是个妹子!】 别骗兄弟:【什么意思?你是说妹子拯救了世界?】 大起大落落落回复@别骗兄弟:【嘿,哥们我还真没说假话,我舅那可是参与最后一战的十级高手,当时结界之上诸位共同抵御残骸体大军,而他们的领头不是路西法也不是萨麦尔,而是位少女!】 小羊肖恩:【我也听到些风声,上头存活的人有不少爆料的,听说这女孩还是纯种人类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是大学生让我先:【管她什么身份,救世恩德不能忘,咱都得给人磕俩个,你们知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幼稚园的摇摇车:【听爆料名字里好像带什么球的?】 然后网上掀起寻找救世主的风暴,等花球球半夜睡醒打开台灯,人睡眼惺忪靠在床头,摸起手机一瞧,凌晨两点钟。 花球球的脑袋还不算清醒,但仍惦记在书房办公的何宴,也不知道他现在休息没。 既然已经摸到手机,她顺势解锁,打开微博想看看热点,哪知道@我的、评论、赞,都是多到爆炸。 花球球顿时一激灵,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怎么回事? 难道我被网暴了? 她没敢去点私信,而是先颤颤巍巍点开自己主页信息,在看到自己原本光秃秃35个粉丝数,一下变成20w的时候,花球球“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手机都扔了。 我都干什么了? 我最近也没在网上发表言论啊? 怎么这么多人找我? 正在书房处理文件揉捏额角的何宴,听见这一声短促的惊叫急忙赶来,一向从容的步履好似生风,他敲响房门,声音夹杂微不可察的紧迫慌张。 “球球开门。” 花球球穿上拖鞋去开门,举着手机给何宴看,一脸严肃:“哥,我怀疑有人人肉我然后对我进行网暴,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何宴即刻垂眸去看手机,里面突然爆满的消息让他蹙起眉。 “没事的,有我在。” 他安抚着花球球,然后将手机避过花球球的视线,自己点开那些私信,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伤了小姑娘的心。 “我是待人友善的小女孩,我没干过坏事,这些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见何宴不说话她又蹦蹦跳跳四处伸着脑袋要去看手机。 “哥,他们说什么了?给我看看!” 男人正紧紧拧眉,幽邃乌黑的眼眸一片沉郁。 大批人涌入花球球最新一条的微博下评论,就是张猫猫炸酱面的普通照片,原本评论只有蔺珩那些人,没想到这会儿评论数已经多达15w。 要爱就现在:【老婆!我们已经知道是你了!啊啊啊啊救命之恩永世难忘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指尖点动,何宴面无表情举报了此条评论。 要不是他拿的是花球球的号,拉黑一条龙也是要安排上的。 球宝激推bot:【照片上的猫猫真可爱,我们家也有一只,不然咱们联姻吧,猫猫联姻,我们也联姻,老婆别担心我家有矿特别富,钱给你我的心也给你,我们结婚吧[手举钻戒单膝下跪.jpg]】 何宴的脸色恐怖的吓人,点完举报后将手机递给花球球,主动上前一步打破两人之间最后的厘米距离,男人微凉的唇落在她的眼睫,花球球一懵。 “没事的,早点睡吧。” 何宴走了,修长挺拔的身形消失在花球球的视线中,她后知后觉的抚上自己被亲吻的眼睛,心里刚想发作点情绪,下一秒又被发疯的评论区拉回注意力。 她“咦”了一声。 我出名了? 就这几分钟的空荡粉丝数涨到25w,她翻看热评感到稀奇又搞笑。 热评:我他妈直接嗨,老婆!结芬!(嘴叼玫瑰)(360°螺旋跪地) 「何宴番外」缠枝(下) 花球球彻底火了,神通广大的网友早把她扒的干干净净。 干嘛了事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啊,赶快出来让我们赞美到爆! 仅仅一夜之间,在人界,花球球已经飙升为和昼言、k同高度的大佬。 他们是同一咖位的,或者说花球球更高。 花球球读了几条热评就去睡觉了,知道不是自己被网暴她就安心了。 一觉睡醒听到敲门声,她开完门又钻回被窝,举着手机正在思考要不要发点什么回应大家的热情。 何宴进来拉开窗帘,清晨明媚阳光打落室内,照在花球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男人站在窗边侧身看她摇头晃脑,眼中不由浮现清浅笑意。 他走过去揉揉少女的发顶,温声:“快起来吃饭。” 花球球发完微博,眨巴眨巴眼:“你不去上班吗?这个点该迟到了吧?” 何宴捏捏她的脸又揉揉软乎乎的耳垂,像对待小动物般亲昵:“请假了,我陪你一个月。” 花球球瞳孔地震:“?” 你这职位上头能允许你一个月的假? 花球球已经知道她哥有个强无敌的k身份,哪里都要他参与工作,这假能请掉? 何宴微微一笑。 能啊。 外面一群人喊你老婆,他再不请就要满盘皆输了。 下楼洗漱何宴抱着她,上桌吃饭他还要亲自喂,突然变成巨婴的花球球:“???” 干嘛呢? “我去洗碗?” “我来就好。” 她坐在沙发思考人生。 虽然平日何宴也这般宠她,但今天态度明显不对。 要说以前是甜而不腻的蛋糕,那么现在则是又甜又腻还粘牙的麦芽糖。 花球球坐在沙发看着厨房里的身影,随后慢吞吞拿起手机。 她一早发了条微博,内容很简单:早安,大家吃早饭了吗? 评论区大型群魔乱舞现场。 球球勇敢飞:【嗨我第一!老婆看我今天的早餐![图片]】 iris:【使用机翻我正在,尝试和您聊天,很糟糕我看不懂中文,请问您可以在推特上开个账号吗?】 花球球翻评论的手指一顿,自己是真火了,外国人都翻墙来关注自己了。 她有些担忧,以后会不会被狂热粉丝堵家什么的。 担忧没错,她被堵了。 何宴喉咙间溢出笑声,问她:“跟我出国暂避下风头?” 花球球拉着行李箱脸皱一团:“当名人太可怕了。” 外面她的周边都卖断货了,谁不疯抢啊。 美名其曰出国避风头,实则何宴带人约会。 何宴陪她去ktv唱到尽兴,去游戏城玩到尽兴,去各式餐厅吃到尽兴,最后小姑娘累的哼唧着趴他背上,由他背回家。 男人的背宽厚温暖,舒服的让她脑袋又蹭了蹭。 “球球。” 他说:“我们结婚吧。” 他想在黄昏下教堂中,亲吻手捧洁白花束身着漂亮婚纱的新娘。 花球球没回应,因为呼吸绵长安心的睡着了。 街道路灯摇曳,前路漫漫,何宴小心的背着她去往他们的家。 夜间花球球朦胧醒过一次,身边有人问她:“你愿意吗?” 情浓处怎可骤雨初歇。 花球球识得他的气息,迷迷糊糊点了头。 随后是欲海的沉浮,身体被彻底舒展开。 床头的手机不停震动,私信响个不停。 广大网友痛哭:老婆你去哪了!那些私生饭我们都教育过了!老婆你快回来!我们不能没有你! 而花球球呢。 耳边是男人低哑隐忍的喘息,她像全身被水包裹舒服的不得了。 她嗓音破碎,娇软成一团:“明天……我还要去那家餐厅……” 何宴的眸色软成春水,爱意满的要溢了出来。 他轻轻啄吻她的唇瓣,应下:“好。” 都听你的。 何宴像是无尽渴望的藤蔓,永远只会攀缠上她这朵纤细的花枝。 …… 下面写谁啊(挠头.jpg) 「米迦勒番外」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米迦勒是被花球球扑倒的,直到温存过后他也想不清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明明是他蓄谋已久,明明是他一步步按照计划来的,怎么就被花球球压在身底下欺负了呢? 神界的大天使长,战斗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万人敬仰的米迦勒大人,此刻正陷入漫长的深思。 他趴在床上眉毛蹙成一团,被子遮盖到腰际,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男人的身体线条流畅而有张力,充满爆发力的美感,披散的长发下,脊背的肌肤冷白细腻,攀爬上金色的太阳神印如同白玉雕花,圣洁却又蛊人。 扣好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花球球没忍住又摸了摸他脊背上的神印,体温相接触的刹那,米迦勒死死把脸埋在枕头,喉结滚动溢出无声的喘息。 他的肌肉线条骤然紧绷,身体快速发热,花球球慢腾腾揉揉自己发疼的后腰,识趣的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我要出去和思妍她们喝下午茶,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天使无需进食,但为了更好的融入花球球的生活,米迦勒最近一直与她保持同调的人类习性。 脑袋埋进枕头的米迦勒没说话,耳尖红的要滴血。 花球球穿上皮靴,拿过大衣搭在臂弯,道:“那就和我一样吧。” 说完她就走了,直到门“嘭”的一关,米迦勒才“唔”的一声低哼出来。 脊背处被花球球触碰过的地方还在发热,他缓慢调节呼吸抽回昏沉的思绪。 花球球不过刚走,他便又想她了。 男人大概就是这种生物,开荤后是不会餍足的,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更别说分开的每一秒米迦勒会有多煎熬。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转变为堕天使了,不然脑子里怎么都是那档事? 堕不堕天不知道,但这无人生还的爱河他是真堕进去了。 …… 事发前。 花球球把银镯送给阿罗,这就导致在她失踪五年间米迦勒被迫与阿罗绑定在一起。 所罗门是个什么人? 是除对阿姐外,其他全漠不关心的人。 银镯每天被他不厌其烦精心保养擦的剔亮,也没见给里面的米迦勒提供一点恢复的神力。 米迦勒能再次凝聚成人形,全靠他自强不息,哪里比得上在花球球身边时被养的滋润。 现在花球球回来了,银镯却没要回来,在银镯住惯的米迦勒只能果断抛弃银镯,跑来花球球身边。 花球球说:“你是不是瘦了?” 米迦勒差点因这一句话哽咽。 他抱住她久久不语,或者说一切炽热情感都通过这个怀抱传递给了花球球。 花球球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我每天都有想你的,那你呢?” 随后她便听到米迦勒的心脏急促而猛烈的跳动。 米迦勒希冀的问她:“我们可以缔结灵魂契约吗?” 永远永远,哪怕这世消陨,下一世的灵魂也要再次相遇,然后热烈的相爱。 花球球同意了,米迦勒几乎要喜极而泣,激动的全身颤栗。 以前是她把他捧手心养着,现在是他放心尖尖上养着她。 米迦勒报了恋爱辅导班,彻夜不眠看攻略手册和男德训诫书,准备约会制造惊喜,一点点撬开花球球的心。 走过漫长路程,从牵手到亲吻,今天终于可以本垒打了! 可是真正当花球球主动倾身吻上他的唇时,他的脑袋“轰”的炸开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 每次都是他主动,原来对方主动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青筋控制不住的凸起,血液加速沸腾,理智吞噬殆尽。 花球球跨坐在他身上,双手轻柔的捧起他的脸颊,见他一副无法思考的模样,耐心道:“张嘴。” 他依言而动。 吻很深,男人喉结滚动色气吞咽。 动情时,圣洁的太阳神印悄悄爬满他的全身,花球球看的新奇,身体下滑亲了亲他胸口的印记。 米迦勒被她折腾掉半条命,已经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本来,他是想占据主动权的…… 可是天使还是太过青涩纯情,真正提刀上阵只得一阵兵荒马乱然后丢盔弃甲。 花球球引导他,压着他,米迦勒抬起手臂搭在额头,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交给她。 云雨初歇理智回笼,花球球都出门跟小姐妹喝下午茶去了,米迦勒才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又是哪里出了错? 日渐西斜,花球球提着晚餐回来,进门就看见俊美的好似天神的米迦勒,不可避免的心神一晃,美色误人啊。 米迦勒贴近抱住她,鼓足勇气:“我饿了。” 花球球晃了晃晚餐:“给你带了。” 他侧头亲吻她:“我不吃这个。” 花球球一顿,她了然,而后蔫蔫道:“不想,教你好累的。” 尊严一下受到重创,米迦勒呼吸一滞,将她拦腰抱起去往卧室,认真而虔诚:“这次不会了。” 门关合。 到底会不会恐怕就只有花球球知道了。 但不管怎样,他们的灵魂都将永世痴缠。 「乌列尔番外」小乌男朋友 乌列尔向花球球光明正大的打了许多拉斐尔的小报告。 什么“他整天沉迷药田只会冷落你”“这个人好糟糕喝咖啡居然不加糖”“他昨天鬓角的发丝没有打理好,一点都不注重仪表”“踩死了一只蚂蚁他好没慈悲心……” 听着听着花球球猛觉不对,你怎么除了第一条,后面越说越离谱呢? 她唏嘘:“那你想怎么办?” 乌列尔将列满拉斐尔种种罪证的清单一收,眨巴着金玉璀璨的眼睛,满是认真:“他这个人一点都不好……” 花球球慢悠悠抿口红茶,眉毛一挑:“分了,早和他分了。” 闻言他笑,蓬松柔软的发丝贴在脸颊,唇边的酒窝勾着从窗口照来的阳光,整个人漂亮的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他的眼睛亮晶晶:“那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大概是因为开心和激动的原因,乌列尔的话音比先前大了不少,惹得本就因外貌气质成为餐厅焦点的二人,这会儿更是被齐齐注目。 花球球被看的脸微红,显出羞意,赶忙低头啜饮一口。 四周顾客的眼神有种看小情侣的打趣儿,她支支吾吾:“可……可以?” 乌列尔脑后扎着的小揪揪猛的一僵直,脊背瞬间高亢的挺直,主动半倾身,期待将他的表情装点的更加灵动惹人怜:“那……那你可以亲亲我吗?” 他的脸颊很红,桌下搭在大腿的左手紧张握拳,右手有些颤抖的点了点自己的唇瓣。 顾客们开始捂嘴笑,花球球还是有点心动的吧。 因为这个男孩子的眼中只有自己。 乌列尔紧张的快要无法思考,脑袋在高度紧绷间显出一片空白。 眼帘中有栗色发丝晃动,鼻尖萦绕对方身上的橙花香,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直到少女软嫩的唇瓣轻轻贴着他,所有的感官集中到这一刻唇上的柔软,他的眼睛倏然睁大。 心酥酥麻麻的,像被一层电流包裹。 下一秒他“轰”的站起身,红着耳尖跑出餐厅。 花球球:“???” 啊?什么意思?被我亲跑了? 她郁闷的坐那儿单手撑头,用指尖点着餐桌正中间的花束。 自己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吧? 餐厅门口的乌列尔正努力调节情绪的小口呼吸。 双手拍着红到要冒出热气的脸颊,然后激动的一溜烟跑远了。 看个清楚的花球球:“……” 这下她真是晒干了沉默。 好在人家没让她等多久又回来了。 金发男人将刚从花店买来的一束白蔷薇送与她,小声请求:“能再亲我一次吗?” 象征纯洁爱情,更是象征乌列尔心意的白蔷薇被花球球抱在怀中,鲜花将少女的姿容点缀的更加娇艳。 乌列尔静静凝视她,这一刻忽有春风缱绻的吹过他的心田,宁静悠远,他好像真的窥见了永恒。 花球球早被他可爱的心都化了,又是凑近吻过他的唇瓣。 乌列尔笑了。 他抱着她,像是抱住天边短促又不容易捕捉的绚烂极光。 副人格特别纯真,乌列尔的确如孩童永远怀着一颗容易满足并至善的心。 他的喜欢很简单,一眼钟情或是一瞬间的贪恋,刹那的舒服或是心底片刻的欲望,他都会敏锐迅捷的抓住。 这也是花球球在问“你为什么喜欢我”时,他只是温和一笑花球球便知道了他的答案。 之后的几天,确定关系热恋的情侣去了海边,黄昏下浪花打湿脚踝,他们一道坐那儿依偎相贴。 赤红的夕阳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成橘海,柔和的光圈镀在两人身体轮廓,如同披上一层蜜色的薄纱。 海风舒适,让花球球放松的舒展眉目,她问:“你有什么愿望,今天我都可以替你实现。” 乌列尔知道她此刻心情极好,便笑着啄吻她的唇角,道:“这是女朋友给的限定愿望吗?” 海风有些冷,于是花球球双臂环住乌列尔的腰,将自己完全缩进他的胸膛。 少女的脑袋蹭了蹭他的心口,震如擂鼓的跳动无时无刻不在诉说他对她的情意。 “对啊,鉴于你最近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她特别的安心,因为这是乌列尔的怀抱。 “所以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乌列尔抱紧她,削薄的唇贴在她的耳畔,温声:“我们回房吧。” 海浪翻涌,沙鸥翔集,夕阳落下,夜色笼盖四野。 几缕月色从未拉严实的窗帘处照入室内,落下小片的霜。 从白色被角伸出的两条手臂正缠绵的十指交扣。 ——你爱我有多久? ——久到地球不会再围绕太阳转了。 所以答案是无限期。 …… 单人番外1v1,就这样我又被审核打回来了,所以蔺珩和小光不可能一起写。 「蔺珩番外」我的夫人 蔺珩聪睿,天赋异禀,在大学毕业后直接被接往高层工作。 21岁的青年随和儒雅,文质清隽的他尽管是在一批阅历资深的前辈面前也不显逊色。 这里和蔺珩颇为深交的,隐约知道些这位温润如玉,总是一副能包容万物唇角带笑的青年,心中有道消不去的疤痕。 在一众人恭贺他再次晋升的喜气氛围中,青年得体微笑一一回应,只是转过身时的眸色异常落寞。 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得到旁人的夸奖,这其中却没有一份是来自他所想的那个人。 外人眼中出色优异,年纪轻轻便显出领导地位的蔺珩,不过是不断努力精修自己,这样如果有一天花球球回来,他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点资格站在她身旁。 可是五年了,花球球杳无音信,今天他请了一天假去为所罗门庆生,推开糖果店的门,满屋甜味扑来,竟让他恍惚许久。 人陆陆续续来齐,屋内很热闹,门口的风铃因有人推门而响动,清脆的声音与他念了无数遍的女声重合。 蔺珩的眼角落下泪珠。 他在心中千百遍的轻声回应。 欢迎回来。 …… 关于请了一天假再回来上班,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蔺珩,引起无数人的讶异。 以前的蔺珩虽然也是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但他的心是死的,哪怕掩饰再好也总会有一丝死寂跑出来。 现在的蔺珩该怎么说呢,就好似枯木逢春,从内到外散发的气息是如沐春风的,令不少人感到惊讶,随后又了然一笑。 应该是他心底的疤痕消了。 时间又过了五年,26岁的蔺珩在这片区域做到了最高位置,为人依旧儒雅谦逊,温和有礼实力又强,被不少人调侃不知道未来哪家姑娘要有福了。 对此蔺珩只是报以微笑并未回答。 这天正在开会,桌面的手机只是震动一下,蔺珩即刻拿起,瞧了一眼后墨眉微拧,会议室的人心中担忧,几个资历深的老人开口:“要是有急事你就先去忙。” 蔺珩三两句将之后的内容总结说完,然后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沉着的眉眼显出歉意:“那么先失陪了。” 他走的很急,步履生风,恨不得飞奔回去。 见他少有的失控模样,会议室的人打趣儿:“难道有心上人了?” 有人忍俊不禁:“跟我当年毛头小子的模样是真像啊。” 蔺珩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急匆匆奔往二楼,他的喘息稍许凌乱。 二楼一间卧室前,蔺珩一推门便开了,装潢精巧的屋内有张大床,被子凸起鼓鼓一团。 漆黑的眼眸像有墨晕染开,温柔的不得了。 他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露出脸色苍白跪趴在那的花球球。 这么多年花球球的容貌没有一点变化,她的时间在那次事件中彻底定格。 和大学时的模样别无二致,小姑娘娇软稚嫩,反倒是蔺珩的身体越发高大,五官完全长开,显出男性独特的成熟来。 他将花球球捞起珍宝般抱在怀中,探出一手熟稔的揉捏她的小腹,被痛经折磨的花球球不争气的哼唧着。 蔺珩宠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花球球背靠男人宽厚的胸膛,不时侧过脸亲吻他的下巴。 蔺珩眸中的暖色更柔,软下眉眼认认真真回吻她。 “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没有,今天工作量不多。” 她调转个身,改为趴在蔺珩怀中,纤细的双臂环住男人的腰肢,脑袋蹭在胸膛嘟囔着:“肚子好痛,好难受,想见你。” 蔺珩因她的难受而敛着眉,却又因这句“想见你”而欢喜,竞争对手都比他强,他至今不知晓花球球当年为何会选择自己。 但莫大的幸福砸下,他只会灌注所有的爱意去接住她。 揉捏小腹,准备红糖水,他揽着她躺下,陪她入睡。 看人精神了他才松口气。 花球球也觉得自己矫情了,赶忙摆摆手:“快去工作吧,别耽误了。” 蔺珩犹疑:“我可以再请几天假……” “不用不用,真没事了。” 蔺珩回到部门,捧着茶杯的前辈笑问:“是有女朋友了?” 一身清润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弯唇:“是我夫人。” 简直就是惊雷炸下,整个部门的人全围过来了。 “夫人???” 我们还在担心你不找女朋友怎么办,结果连夫人都有了? 蔺珩立如玉竹:“嗯,对了,这是她送给大家的小礼物。” 每个人呆滞的收到掌心大小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玉米糖。 蔺珩笑意温雅:“夫人说多谢诸位对我的照顾,这是一点小心意。” 一群人嫉妒的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夫人??? 啊??? 完蛋了,一天都没心思工作了。 说来蔺珩和花球球还是姐弟恋,他比花球球小上两岁,但还是扮演起宠人的那一方。 之后月事走了,花球球生龙活虎,又开启了手拿勺子挖着大桶冰激凌吃的日子。 她吃舒坦了,可算是想起被冷落的蔺珩,于是摸摸人家脑袋,善心道:“那今晚吧。” 蔺珩眼睛倏然一亮,克制不住的亲吻她,哑声:“好。” 夜色笼纱,春意盎然。 月亮躲进云层,相信明天也会是不错的一天。 「宿凛光番外」你是我的家 花球球的追求者很多,宿凛光像只暴躁护食的小狮子,凶狠的朝四周龇牙咧嘴,企图将夺食者全部吓退。 可是有一个人钻了亲情空子,趁他分神对外时,蔺珩已经悄无声息站在花球球身边。 英勇击敌的宿凛光还没松口气,一扭头看见两人越发粘稠的氛围,魂快给他吓飞了。 不给蔺珩反应,他拉起花球球的手腕就跑,跑一半又怕人累着,还贴心的拦腰抱起跑。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朝这行注目礼,花球球满头黑线,抬手拍打他的胸膛,无奈:“干嘛呢?” 那双侦探般敏锐的目光四处打量,确认安全后才轻轻将花球球放下,宿凛光急得快哭了:“我再慢一步你就成我舅妈了!” 花球球:“?” 什么玩意儿? “要真那样,就只能等小舅不在了我才能和你结婚。” 花球球:“??” “我不想做盼着小舅早死的歹毒人。” 花球球:“???” 这都哪跟哪啊,我就跟蔺珩平常聊几句,你就能脑补这么多? 街道嘈杂,一家咖啡店的拐角处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花球球双手捏扯他的脸颊:“干嘛,你想要你女朋友做你舅妈啊?” 一句话又是把宿凛光刚飘回来的魂给创飞了。 他急的眼睛通红,任由她拉扯脸颊也不反抗,高大的青年低下脑袋,蔫巴巴的:“你别说了,我真的会做噩梦的。” 梦里的宿凛光格外疲累,每天醒来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梦里有好多人来跟他抢花球球,怎么赶都赶不完,能不累么。 花球球踮起脚尖亲亲她的小男友,又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干嘛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他喉咙滚动呜咽一声身躯微弯,额头抵在花球球的肩膀,像只撒娇失落寻安慰的大狗狗,闷声:“我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拿什么留住你。” 这话听的花球球想笑。 难道人必须要极其出色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世界上平凡的人那么多,只要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就足够了。 她不说话,只是弯起月牙眼宠溺的啄吻青年的唇角,随后转身双手背后抬步离开:“饿了,吃点什么好呢?” 因为一个吻而一秒复活,急匆匆要追吻过来就瞧见人家早走了,宿凛光也不气馁,反而越发高兴,指尖抚上唇角傻乐着。 “你随便点!我都给你做!” 他追了上去,自然而然的与花球球手牵手。 午后阳光正好,携手一生的人也正好。 因为先前注射催化剂的事,宿凛光与宿家断绝了关系,真正是什么也没带走,身无分文的脱离了这个家。 小可怜像是流浪狗狗跑到花球球身边,落魄的垂下尾巴,花球球的保护欲和责任感一下被激起。 “住我这!” 她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这里就是你的家!” 然后真成他的家了。 直到她扶着后腰酸疼的全身都要散了,才恶狠狠骂自己一句。 让你当时乱说话,好了吧,收了只凶猛的狼崽。 宿凛光真是富家少爷落魄记,然后自己白手起家去拼搏。 不知道是不是药剂影响被彻底清除的原因,这家伙的智商现在出奇的高,赚了好大一笔钱,但在花球球面前依旧是笨蛋。 两人的第一次,宿凛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花球球就纳闷:“你哭什么呢?” 他抽噎:“你是不是好疼?” 红彤彤的兔子眼在那哭,花球球哼笑一声:“那你走开,不做了。” 他竟然真走开了。 花球球:“???” 然后又哭。 “还哭呐?” 他呜咽着过来抱她:“可是我想做,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疼?” 花球球顿时哭笑不得。 捧住他的双颊亲了又亲,他高兴的脑袋直往她颈窝钻。 再之后两人就去全世界环游去了。 除了花球球外,宿凛光没有任何牵挂,更别说还在蹲大牢他从没去看过一眼的父母。 宿凛光心底其实是有股狠劲的,当断则断,说抛就抛,他没有固定的居所,全身上下只有一颗赤诚的心挂在花球球身边。 很开心。 古桥上黄昏下,他和爱人看着粼粼水波笑声不断。 教堂前白鸽飞过,路人帮甜蜜依偎的二人拍照。 时间像把锁,可以紧紧锁住他的幸福,从两人交扣的十指指缝间流走不了一点。 蓝天之上的热气球二人拥吻,额头相抵。 花球球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好呢?” 宿凛光抿唇一笑:“哪里都好。” 你就是我的家。 「阮清原番外」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人类有什么优势呢? 在短暂的生命里,渺小的力量中,狭隘的胸怀下,仿佛不曾存在一点可以拿出来说的优点。 更别说在天使恶魔这几位首领的对比下。 但好在阮清原头铁,性子闷一声不吭只干实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主打一个勇气可嘉。 别人笑他昏了头只知道乱莽,却不想人家美美把未婚妻抱在怀,日子别提过的有多舒坦了。 当然哈,这里面少不了阮思妍的功劳。 今天“球球我想你啦,来我家聚餐呗。” 明天“我新买了几套姐妹装,你来我家我们一起试穿一下。” 后天“来我家喝下午茶,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花球球一旦进了阮家大门,接下来就是阮清原的主力输出时间。 这位阮大哥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踩着灰色拖鞋端着水杯,有事没事就从客厅晃到花球球眼前。 问一问:“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去买菜。” 花球球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晚上我回家就不在这吃了。” 阮清原端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不显山水,依旧是眉眼沉稳气质温和的模样,平静道:“都是我亲自着手准备的,厨艺还不至于差到让你难以接受。” 这话一说花球球碍于面子可是不再拒绝,这不吃不就说人厨艺差嘛。 帽子太大她不想戴。 于是花球球点头留下了。 阮思妍人精似的眼睛圆溜溜一转,把阮清原推到隐秘处小声密谋:“你回头不打扮一下?弄点制服的诱惑那种,咱们女孩子都喜欢!” 阮清原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她。 阮思妍“哎呀”一声,焦急的对这木头指点道:“又不是真让你去穿制服,就是你要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和着装,有意无意散发诱惑懂不懂?” 她急得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 眼见到手的嫂子就快飞了,她能不急吗? 其实看上去老僧入定的阮清原内心比她还急。 见他若有所思点头,阮思妍才堪堪松口气。 心累哟。 阮清原的厨艺很好,两姑娘吃的津津有味,吃一半阮思妍说:“我哥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他自己不好意思所以我去帮他拿!” 说完阮思妍一溜烟上楼消失不见,只剩二人独处。 花球球倒也放松,来的次数多了真和自己家差不多,她咬着筷头眼神漫无目的的游移,一时间空气静的没人说话。 她看见阮清原将袖口卷至小臂处,骨节分明的手指捞起瓷白的空碗,拿着汤勺一点点帮她盛汤。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处,只是白衬衫诱惑太大,露出的小臂线条结实漂亮,盛汤的动作不疾不徐优雅美观,花球球的神思一下子不小心飘远。 她的视线移动,落在因胸肌健硕而满满当当鼓起的白色衬衫上,总觉得纽扣都快被撑掉了。 阮清原的身躯充满力量和性张力的美感,很符合花球球的喜好,再加上头顶暖色灯光顺着男人的下颌线一路向下没入领口深处,蜜色的诱惑让她愧疚扭头,一手捂住嘴巴。 对不起阮大哥,我承认我刚刚有过瞬间的邪念。 我忏悔。 鬼要你忏悔啊! 人家就奔着魅惑你来的。 阮清原将汤递过,低沉的嗓音带有担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 花球球接过急匆匆喝起来,总感觉自己心火太大要汤灭灭。 她垂着眼睫有些窘迫,羞意将少女的琼姿花貌衬显的更加娇艳。 阮清原眸色微深,口干舌燥起来。 那边阮思妍已经收拾行李准备给他哥办事腾地了。 先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回来后美美见嫂子。 暗恋一点点变明恋,就连阮爸阮妈都从国外飞回来给阮清原助攻,花球球被一家人捧在掌心,时刻会有种她早就是他们家人的错觉。 然后阮清原告白了,对这位他穷尽一生也要爱恋的少女无尽认真的说清自己的情意。 花球球点头应下的那一刻,阮清原竟然红着眼眶有泪水打转。 可能人幸福到极致,再冷清稳重的也会情不自禁落泪吧。 阮清原每天都会和花球球说一遍“我爱你。” 在身边时就亲口对她说,不在身边时每天消息准时送达。 哪怕出任务有好几天联系不上,也会提前把未来缺失的几天都补上。 比如这一次出任务前的晚上,欢爱时情浓处,他贯爱贴在花球球耳边一遍遍的说着“我爱你。” 花球球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弯唇笑。 “我爱你”三个字不是坚持的习惯,而是阮清原无法控制所倾诉的爱意。 一年,十年,百年,他一天也没断过。 ——我爱你。 ——我也是。 他们都是在蜜罐子里度过余生,是要甜一辈子的人。 「拉斐尔番外」选我试试? 神界有位常客,隔三差五就会被各种人用无数离奇借口请来一叙。 昨天是米迦勒手疼,前天是乌列尔眼疼,大前天是加百列头疼,大大前天是拉斐尔胃疼,今天又换做路西法心口疼。 虽说是在人界定居却几乎没在人间住过几天的花球球:“……” 她叹口气认命的再往神界走一趟。 拜托,下次换个别的系列的借口行不行,这全身上下全给你们疼完了。 之前还有神经疼、血管疼、被蚊子咬的疼、太阳晒的疼…… 服了。 她有亿点生气,得体的微笑后是令人胆寒的杀气。 见这位祖宗来了,其余天使可算是松口气,热泪盈眶恨不得给花球球下跪,不然他们早晚被这些大人闹腾死。 花球球在一众膜拜感激的目光中,逛神界就像在逛自家后花园,熟啊,现在这三界她哪里都熟。 穿过神殿走过小道,在一处绿意浓郁花木茂盛的小森林放慢脚步。 溪水潺潺,鸟雀蝉鸣,幽静宁神之地让她眉眼舒展,露出享受的神情。 千万缕阳光自挺立的林木间倾泻出金色光束,花叶摆动,忽有一阵疾风吹的两排梨花落如雪,卷起满天花瓣。 耳边的溪水声更近了,她自林间穿过视野豁然开朗,同时也瞧见岸边的一抹金。 男人总是编织在左胸前的长发此刻正披散身后,身上的白衬衫几处被溪水打湿,贴身显露出漂亮的肌理。 衬衫下摆被扎进黑色西装裤,裤脚挽至小腿,正一腿蜷起,另一脚尖探入潺流的水面。 姿态悠然闲适,色彩交织明烈幻化,好似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听到脚步声拉斐尔头也未回,只是发出邀请:“来坐会儿?” 有人向他步步靠近,也学着他的模样脱下鞋袜将脚探入溪水,微凉的触感攀爬肌肤,让花球球舒服的像只餍足的猫眯起眼睛。 拉斐尔侧眸看她,眼底漫上清浅笑意。 少女的骨骼纤细小巧,连脚也是,娇小一只削薄轻盈,涂红的圆润指甲将肤色衬显的更加凝白,或者说有些糜艳。 拉斐尔眼睫微颤,随后默不作声将视线移开,跟她一起晃动脚尖,引起水波圈圈涟漪。 “今天又是被谁请来的?” “小路,他说他心口疼。” 花球球双臂后撑坐在那儿,整个人清闲的不得了。 看见水中有小红鲤游来更是开心的牵起唇角。 拉斐尔眸中敛着光,眼角泪痣在光的照射下更显妩媚,就好像他生来就是要勾花球球魂的。 “你该是知道他们的心意,来回在三界折返总有一天会累。” 他的语调温和淡然,问的稀松平常。 “何不选一个出来?是你选的他们便不会有任何异议。” 花球球没说话,只是颇为意外地看向拉斐尔,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聊起这个话题。 “还是说,里面没有你中意的?” 闻言花球球还真点下头。 还没到爱情那份上,只能这么说。 拉斐尔慢慢执起花球球的手,一点点侵入她的指缝。 “选我怎么样?有我做幌子,能替你挡掉不少人,至少不用每日来回跑。” 花球球歪着脑袋露出不解。 “男朋友的身份不该落实下么?” 听到这句花球球刚想说那是自己以前口嗨你别当真,哪料拉斐尔早有预料的打断她的话,继续道:“我和小安最像,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他看似温柔无害,实则步步紧逼,花球球的确是被一群人花式作妖折腾累了,想了想慢慢点头。 那瞬间拉斐尔表面仍是一派从容,紧张的心里却是如获大赦。 不知不觉,两人相牵的十指已经缠绵交扣。 “但还是不一样的。” 忽然,花球球道。 拉斐尔一愣,心骤然高高提起,生怕她后悔。 “哪里不一样?” “小安是小安,你是你。” 不管是二次的还是三次的,花球球喜欢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平常开开玩笑得了,但要认真处起来,谁都是无法代替的。 拉斐尔就是拉斐尔,是她的男朋友。 心里有酥酥麻麻的细小电流散开,拉斐尔忍不住倾身,眼中的光好似千万星辰,喉结滑动:“那我能向你索求一个吻吗?” 花球球有点放不开,毕竟刚相处,她眨巴眨巴眼吻过他的脸颊。 拉斐尔的心疯狂躁动,试探的回吻她的唇角,温声:“这是回礼。” 花球球错愕,却没有排斥反应,拉斐尔胸膛颤动好心情的笑出声。 花球球有男朋友了,官宣的,这让拉斐尔被万般刁难吃尽苦头,但同时花球球闲了下来,这一闲发现男朋友好像还不错? 男朋友转正后,两人深入交流,又让花球球xp被彻底戳爆。 在外面温婉端庄,床上又比妖精勾人,就是特别缠人,这让她有些苦恼。 拉斐尔不是个重欲的人,却总爱缠着她做,期间治愈之力不停释放,这就导致她每次腰不疼腿不酸结束后还生龙活虎。 他又要来,花球球气的一指墙角,人家自觉去罚跪。 一边跪还一边暗戳戳对手指。 还好自己是治愈师,夫人永不累。 每次罚跪每次死不悔改。 不累就再来嘛。 …… 写不动了,后面写一篇柯恩番外,再来一篇以球球为中心的就完结吧_(:3」∠)_ 「柯恩番外」一颗玉米糖 街边的糖果店开了五年,谁都知道店主是曾经的大明星柯恩,也是人类战力顶端的昼言,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扔下所有,只来守着一家店。 狂热的粉丝因他的眯眼笑不敢围堵,虽然在门口打卡拍照的人不少,但一窝蜂涌进去的却没有。 柯恩很清闲,店里的客人不多,多数时间是搬张椅子坐那和人唠嗑。 三界的那些人有事没事就爱往这跑,谁来谁拿起一颗玉米糖含在嘴中化半天。 花球球爱吃的不是玉米软糖,而是硬糖,是小时候她哭闹,奶奶拿来哄她,拥有让人开心魔力的小小糖果。 所以长大后她也爱用玉米糖去哄别人。 尽管他们不知道这颗糖背后的含义,可是也都清楚自己收到糖果时的开心。 又或者说有人在灰暗时期,一度想放弃的时候,这颗糖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和无法形容的莫大慰藉。 店开了五年,满屋的糖果柯恩只吃玉米糖,吃久了并没有感到烦腻,反而是味蕾再也无法接受除玉米糖外的其他糖果。 就好像开这家店只是为等花球球回来,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余生和别人一起度过。 他等她,也只能是她。 时间的赠礼晚来了五年,可是当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店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时,故人归来。 现如今这家糖果店已经开了八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发现总是一个人的店主,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老板娘。 等等,老板娘??? 进店的顾客悄悄侧头,瞄向坐在一角正悠闲插花的少女,呼吸不自觉放轻。 少女的栗色长发盘在脑后,坐姿端庄,长裙外披着开织衫,莹白的手指正拨弄瓶中的鲜花,窗口的光束打落在她身,岁月静好的泰然画卷悠悠展开。 很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结完账顾客脑袋昏昏往外走,余光瞥见刚刚瞪他一眼的店主走到少女身旁,蹲下身仰着脑袋在撒娇。 少女习惯性的在他唇瓣落下一吻,柯恩的醋意这才消散,笑盈盈捻起一枝花插进瓶中。 他问:“这样是不是更好看?” 花球球:“有水平,但不多。” 他便笑,绕到花球球背后倾身抱住她,下巴抵在人肩头,提议:“我想关门了,我们出去约会吧。” 花球球狐疑的看向墙壁挂着的钟表,上面才九点。 你这店一早刚开门,现在就要关了? “走吧走吧~” 他拿起遮阳帽为她戴上,拎起一旁花球球的包,双指一并在脑袋边帅气一挥,兴冲冲:“出发!” 花球球被他整笑了,下巴一扬:“出发!” 刚营业的店又关了,后来的顾客面面相觑,却又见怪不怪。 这老板跟老板娘估计又手牵手约会去了。 …… 柯恩已经不再受旁人操控,因为现在的花球球什么都可以做到。 她甚至在思考要不明天回去自己的世界看看奶奶? 柯恩买来奶茶,走到长椅边递给花球球,他歪着脑袋心发慌:“在想什么?” 花球球接过好心情的“吨吨吨”,眼睛圆溜溜的转,坏心思道:“你猜?” 柯恩想哭,女人心海底针你让我去哪里猜。 “你不会又想丢下我自己跑了吧?” “怎么会呢。” “那你到底想干嘛?” “想去拯救地球啊。” 闻言柯恩一噎,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他和花球球开溜的必备中二话术。 一想溜了你别问去干嘛,问就是拯救地球。 柯恩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心里置气又无奈。 人家早不是以前的小助手了,现在是他真大哥。 晚上柯恩抱着她乱啃,雾青色的头发蹭的乱糟糟,喘息间嗓音委屈:“那什么时候回来?” 花球球起起伏伏,努力整合思绪:“一个月后……” 他不满,大开大合间痛诉:“太久了!” 呦呵,你还嫌久? 花球球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一拍板:“两个月!” 柯恩被她欺负的哭了,眼泪啪嚓掉。 花球球:“……” 怎么越哭动作越狠呢。 但是无所谓,睡醒就跑路。 …… 清早柯恩睡眼惺忪,手臂一伸旁边空空,他猛的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我靠,真跑了? 那还能掺假嘛,花球球已经在奶奶身边唠嗑去了。 身边只有被玉米糖压着的一张纸条。 【两个月后见☆】 柯恩:“……” 啊啊啊啊,谁家正经人和他一样苦逼,满世界找老婆啊?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一) 上午九点,巴尔来报案,花球球不见了。 受理此次案件的正是在魔界卷生卷死,被萨麦尔不停压榨没有一秒摸鱼时间的阿罗。 初次收到巴尔传来的讯息时,阿罗整个人都是傻的,坐在案桌前手中握着羽毛笔,歪着脑袋灵魂出窍,一副不太聪明“阿巴阿巴”的模样,引得一旁的萨麦尔很想大声嘲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不见的是他姐,前一秒还谈笑风生的小萨现在也脑袋空空,进入老年痴呆模式。 巴尔预料性的不疾不徐捂住耳朵。 “什么叫不见了?!” “你敢再说一遍她怎么了?!” 高分贝差点把宫殿都给震塌。 路过的恶魔见大殿抖三抖也见怪不怪,习惯了呗,肯定又是因为人间的那位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那其实还真不是,这次可严重多了,人都不见了。 魔界有巴尔,神界有加百列,这家伙一早兴冲冲赶来要和花球球打电动,哪知道用尽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人,加百列事觉不对,猛然浑身一肃,即刻向神界大本营汇报了此件事。 麻将搓正欢的几人手一抖,眼皮子狠狠一跳。 乌列尔当即坐不住,“嘭”的拍桌轰然站起:“我去找!” 拉斐尔慢悠悠打出一张五万,批评他:“沉住气,不要急,你没看路西法还没动嘛,这就表明人家有把握找到球球。” 乌列尔伸出食指朝空空如也的位置戳了戳:“可是他早走了啊。” 手里的麻将“啪”的掉桌上,拉斐尔所有的从容瞬间消失不见。 “米迦勒也早走了,真的会像你说的没事吗?” 乌列尔古怪怜爱的看他一眼随后离去,至此一眼彻底让拉斐尔破防。 他这辈子唯独不想被乌列尔这个缺根筋的人,用一种看呆瓜的眼神注视。 刚刚还热闹的神殿瞬间空荡荡,在花球球的公寓中,陆陆续续赶到的人面面相觑。 嗯? 你们情报这么灵通的? 都来啦? 一群人暂且分为两个阵营,以路西法为首面若冰霜的神族,和以萨麦尔为首脸色暗沉的魔族。 中间则站着两个报案人:加百列、巴尔。 银发神明双腿交叠坐在雕花木椅,雪色长睫半掀,瞳仁淡漠好似凝着冰霜,路西法问:“魔族怎么看人的?” 对面姿态随意而坐的萨麦尔哂笑一声,青年扬手锋锐的眉梢一挑,猩红的唇瓣缓缓咧开:“说好每日三界最多各有一人来阿姐这,其余人不得擅自打扰阿姐清净,这规矩是大家共同定下的,怎么就说我魔族看守不力呢。” 今日不止我魔族巴尔,你神族加百列也有失职。 不得不说,巴尔稍有意外的看了萨麦尔一眼。 还真是天上下红雨了,这个一点谱都没有的人居然会替自己说话。 两方剑拔弩张,谁也不满谁,眼看就要抄家伙打起来,“咔嚓”一声,阮清原提着早餐推门而入,原本沾染几分温和的眸色,在看清客厅的情形后霎时冰冷。 “球球呢,该起来吃饭了。” 阮清原倒不怯场,将热乎的饭菜放在茶几又是低头看了眼腕间手表。 大家都知道花球球近些日子爱睡懒觉起得迟,九点多才能摸上第一顿饭,所以不管是登门造访找她做什么的,几乎都是守着时间来。 每次都能见着人,可偏偏今天本该眉眼盈盈待他们的花球球不见了。 也许是有事起早去和阮思妍她们逛街去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次谁都清楚察觉花球球和他们的联系断了。 哪怕是有契约在身,在这偌大空间他们仍是感受不到她的一点气息。 她不在这。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无比着急。 难道是谁起了私心,偷偷把花球球藏起来想独占? 一时间全员掩着敌意机警的打量对方。 越看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所罗门,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带球球私奔?” 全员都在观察局势权衡利弊,思考挑选什么时机开口才合适时,勇敢小乌不怕困难,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给人当枪使,耿直的让所有人都喜欢。 没事自己飞,有事自己背。 果然对面的阿罗一下沉下脸,嗓音宛如裹着冰碴:“你是怀疑我把阿姐藏了起来?” 乌列尔毫不退缩:“你藏没藏?” 阿罗嘲弄:“我要说没有你能信?” 然后乌列尔老实巴巴转头跟神族的几个家伙说:“他没藏。” 全员:“……” 你真信啊? 狡诈的跟个老狐狸似的所罗门,你十个乌列尔都不够他耍的,就你还能信他的话? 阿罗果断转头:“神界都是傻子。” 萨麦尔的视线徐徐扫过一圈人,最后略带深意的停在路西法身上片刻,恶劣弯唇:“对,他们都是傻子。” 路西法:“……” 幼稚。 现在阮清原可听清楚了,原来是花球球不见了,他迅速思考然后尖锐指出:“乌列尔,一周前你不是说要想个法子和球球去过二人世界?” “倏”的一下,所有人逼仄的目光宛如利剑刺向乌列尔,乌列尔坦然:“是拉斐尔先说的,我听到后自然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我还没实行。” 正喝茶的拉斐尔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现在所有人那凌迟般的目光又迅速移到他身上,让他身心抖三抖。 他笑的勉强:“我也只是说说,我又没做……” 有贼心没贼胆嘛…… 鬼信!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二) 偌大的客厅,环视一周,看谁都是暗怀鬼胎。 偌大的队伍,眼睛一瞟,看谁都是凶手罪犯。 承认吧,肯定有人把球球藏起来了,你们那点小心思从最初要提出和平共处的时候就憋不住了。 路西法坐靠木椅,稍有不耐的食指敲击手背,问:“今早你们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 这话问的是加百列和巴尔,今天两界的名额是他们的,两人也是按时守点来到花球球这边,怎么说也是“案发现场”第一目击人,结果一致摇头。 “我和加百列一起守在门外,等着九点的开门时间。” 巴尔无奈叹气,怎么搞的花球球才像天子,他像是不敢逾矩等待召唤的妃嫔呢。 “你们知道的,一般九点她都会开门,但今天我们等了许久也没动静……” 加百列蔫蔫的像朵被暴雨吹折的花,难过的想撞墙。 好不容易熬到的名额就这么浪费了,他心疼啊! 阮清原更是悔不当初:“今早临时工作上有事,我来迟了些……” 让你沉迷工作,让你沉迷工作,人跑了吧! 好想邦邦给自己两拳。 空气静的吓人,每个人神色各异,暗潮汹涌中又在打着自己的鬼主意。 萨麦尔不露痕迹将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眸中,随后不悦的眯起眼睛低声道:“那昨天呢,昨天是谁和阿姐在一起,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 “我我我!!!” 拉斐尔和阿罗积极踊跃的举手。 拉斐尔感慨万千:“昨天我带她去做spa了,是我给她按摩的,要说异常的话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哼了几声……” 阿罗露出温柔的表情细细回忆:“然后我和阿姐去了城南的花海,一起躺在花海约定余生,我勾着她的小拇指说……” 全员额角青筋直跳,忍耐到达极点。 “闭嘴!” 不知是谁厉声一喝,空气再次沉默。 路西法头疼揉捏眉心:“前天呢,前天是谁。” “我。” “我。” 米迦勒和萨麦尔一起出声,不相同却一样低磁的声线重合,擦过人的耳朵带着别样苏感。 萨麦尔手指摩挲下巴,沉吟:“前天我和阿姐哪也没去,只是在她的卧室给她摸了角和尾巴,很舒服我颤栗着哼了几声,要说异常就是她脸红的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全员:“……” 滚,谁想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米迦勒紧紧蹙眉:“我只是送给她一副耳饰,帮她戴上前揉捏几下她的耳垂,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便跑开了。” 全员:“……” 不跑是准备等你兽性大发吗? 每次你揉人家耳垂准没有好事发生。 “行了行了,那大前天有谁?” 阿罗大声嚷嚷,再听下去他真要杀人了。 乌列尔乖乖站出来:“是我和柯恩,我当时!” 全员:“你闭嘴!” 我们不想听什么恩爱过程,别炫耀了。 乌列尔有点委屈,干巴巴抿抿唇继续道:“柯恩他……” “不准说!” 乌列尔:……(大哭) 没有花球球的日子他是一秒钟也过不下去了! 全员说完再次心虚的面面相觑。 “嗯……不让说我们怎么能发现端倪呢?” “可是他们说的我都不想听……” “……” “我们聚在这里有半小时了,调查进展呢?” “没有任何进展。” “……” 客厅静到恐怖,沉默的诡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闭紧嘴巴。 群英荟萃大佬聚会(x) 废物萝卜开大会(√) 巴尔心累到嗓子发哑:“会不会是被何宴带走了?他因工作好久没见到球球,是不是单独约出去了?” 加百列出声:“球球和草条条几个女生的感情一直很好,或许她们知道些什么?” 现场唯二还会思考的人,指出开辟光明道路的建设性意见,全员纷纷眼睛睁大恍然大悟。 哦~有道理。 还好还有能正常思考的人,不然他们早因嫉妒打起来忘了正事。 路西法:“我去何宴那边看看。” 萨麦尔:“我去草条条她们那边。” 阿罗:“我去查查柯恩吧。” 米迦勒:“我负责蔺珩。” 乌列尔:“把我就宿凛光吧。” 拉斐尔:“你们加油,我去打扮一下等球球回来直接召见。” 全员:“……” 不然走前先把拉斐尔揍一顿吧。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三) 小贞奶茶店。 时不时要聚上一次的茶话会正在继续。 尽管奶茶店因为“风水不好”“待久腻了”“装潢难看”各种原因而无数次搬迁重开,几位姐妹还都能跟着奶茶店跑,一直聚齐,也是不容易。 其实谁都知道是小贞经营不善而不停倒闭罢了。 大家都默契的对其真正原因闭口不提。 现在的这家奶茶店刚开一个星期,小贞脸上还喜气洋洋,热情没消散,高高兴兴搁这挑选指甲油,问草条条:“你喜欢哪种色号,我帮你涂!” 草条条一手甩过自己的大波浪:“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御姐?所以给我来个显白又成熟贵气的红色!” “好嘞!” 两人高高兴兴涂指甲油去了。 阮思妍坐对面抱着手机翻看电子档案,里面是各色男人的照片+简介,原来是阮母给她物色的相亲对象。 她越翻越烦躁,嘴上道:“我妈也真是,我非得嫁人么,我就不能跟我哥和嫂子过一辈子?” 草条条紧急提醒:“大胆!你不要命了!要是被旁人听到你这声嫂子,皮不给你扒掉!” 他们都是竞争关系,你急着给你哥盖章,哪个大佬听了会乐意啊? 小贞叹气:“就算你妈不给你找,你整天缠着球球,你哥都能把你撵出家门。” 从大学起阮思妍和花球球关系就好的跟连体姐妹似的,她哪是不想离开这个家,她就是不想离开花球球,不然当年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想着把花球球搞来阮家当嫂子了。 阮思妍烦啊,心不在焉看着名单:“说来今天聚会球球怎么没来?” 草条条吹了吹指甲:“也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话刚说完阮思妍手机一响,她激动的瞬间坐直身子。 “球球给我发……” “吱呀”门被推开,三姐妹齐齐朝门口看去,就瞧见小林惨白的脸,他身形僵硬嘴皮子不停颤抖。 怎么了这是? “打扰了。” 醇厚低磁却又不算陌生的男音听的几人瞬间冷汗淋漓。 从小林身后走出的男人高大俊美,他自觉敛起所有恐怖的魔力和威压,眉眼带笑露出一副亲和近人的模样。 “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聊聊。” 萨麦尔往那一坐,所有人齐齐打个冷颤。 这是打心底里抹不去的恐惧,是对高等存在的敬畏。 平常有花球球在这份恐惧很大程度上被抹消了,可现在人家不在,草条条心中大哭甚至想问:能不能让我先跪下。 “昨天,或者今天球球有联系你们吗?” 萨麦尔姿态悠闲,完全看不出内心的焦躁,俩姐妹眼神催促阮思妍:刚刚球球不是来消息了,快给他看,赶快让他走。 再多待一秒就要死人了! 下一秒门再次被推开,顺着那裹在裤管里的笔直双腿往上看,在瞧见阮清原的脸时几个人要激动的哭了。 阮大哥!救命!!! 阮清原没有法阵传送所以赶来的慢一些,他不说废话直奔主题:“球球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她去哪里?” 这话一出阮思妍赶忙把手机递给她亲哥,然而递一半对上萨麦尔细挑含笑的眼睛,她吓得连忙转个方向:“我刚刚接到球球的短信!” 阮清原:“……” 萨麦尔垂眸一瞧,果然是花球球发来的。 【我正陪人吃饭呢,今天的茶话会就不来了,抱歉啦!】 萨麦尔不辨喜怒的喃喃:“陪人吃饭?” 阮思妍也一下忘了恐惧稀奇道:“能比我们的茶话会还重要,看来陪的那人在球球心中分量不轻啊。” 阮清原捕捉关键词:“分量不轻?” 完了。 屋内彻底乌云笼罩,窒息的沉郁好似汹涌的潮水将人吞没。 窗户镜子蔓延开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桌面物品不安震动,萨麦尔身上的恐怖魔力稍有一丝泄露却又被他及时收住。 他站起身善意一笑:“那么打扰了。” 阮清原跟在他身后离开,却是带走了阮思妍的手机。 “能查吗,根据这条短信。” “可以,我去开个权限,把球球的手机号发往制定的系统号码定位就行。” 萨麦尔无奈又纵容:“原来是她故意隐藏气息。” 阮清原用阮思妍的手机给花球球打电话,果不其然人家又关机了,他眉眼沉沉:“我更想知道她到底在陪谁。” 对方好大的咖位。 就连路西法和萨麦尔也不敢自称让她陪着,因为谁还不是过来陪她的? 这边调查终于有了点进展,那边的路西法刚刚找到何宴。 路西法开门见山:“球球不见了。” 何宴因工作沉甸甸的疲劳瞬间一扫而空,他眸色阴鸷:“什么叫不见了?” 能让路西法说出不见的,足以见事态的严重。 那必定是凭借他们最亲密的契约,也无法探知到花球球一点信息的严重性。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四) 路西法与何宴搁这势均力敌的“大眼瞪小眼”。 其他人都好说,但何宴特殊。 你说这俩人,花球球一个喊哥一个喊弟,现在单独碰面尽管谁看谁都不爽,但还是要万般慎重的对待彼此。 有种明明想铲除对方却又敬而远之的美感。 毕竟何宴可不是什么好人,倚仗“收养花球球第一人”“唯一的哥哥”等珍贵身份,随时能向花球球动动嘴皮子将你一军。 而路西法也不是省油的灯,论谋略和实力也都在何宴之上,再利用“千年的感情”“她最疼爱的弟弟”各种叠满的buff,何宴在他这里根本讨不到好处。 贸然进攻就怕自己搞了一身鸡毛回来。 现在花球球不见了,何宴克制不住愠怒,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双手倏然攥紧,问:“一点线索都没有?” 语气压抑又泄露出些急躁,听的路西法不动声色潋滟下眸光。 急躁? 对啊,明天要来和花球球相处的名额正是何宴的,现在人找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机会,只能再等下次排期? 怎么一下他就不着急寻找阿姐了呢。 阿姐出去散散心游玩下也不错,三天后能回来就好。 因为三天后是他的排期。 银发男人的面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任何变化,暗地里却心情豁然开朗,惬意的不得了。 见他不说话,何宴眸光拧在一处像根尖锐的针,不善道:“确定没人将她藏起来?” 这次路西法终于开口了:“不确定。” 果然,谁都知道大家抱有怎样的心思。 十个里面有九个整天东晃西晃,晃到花球球面前眨着布灵布灵的真诚大眼睛,说:“我们私奔吧?” 还有一个扛起花球球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好在被人给抓了回来,最后还群殴一顿。 平常大家看着慈眉善目,但天使恶魔和人心是最不可测的,随时反水撕破脸皮捅对方一刀,都乐此不疲,他们这些人里,肯定有人知道花球球的下落。 简而言之,混在大部队寻找花球球的人里,有叛徒。 就在何宴与路西法还在各怀鬼胎时,萨麦尔与阮清原将最新讯息传到了大部队。 花球球正在陪重要的人用餐,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霎时路西法眉宇间压出一道重重的褶。 重要的人? 他和何宴对视一眼放下芥蒂,赶忙动身去寻找。 而这边阿罗找到柯恩,柯恩正跪在地板往一处衣柜钻,看的阿罗多出几分怜惜。 年纪轻轻就疯了,一定很可怜吧。 “你在干什么?” 他冷不丁出声吓柯恩一跳,柯恩急忙把包裹藏进柜里的暗格,“啪”的一关站起来笑眯眯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柜子:“没什么,收个东西而已。” 闻言阿罗嫌弃的撇撇嘴:“不就是准备和阿姐私奔的包裹嘛,有什么好藏的。” 藏一次我们销毁一次,你被大家抓到的次数还少吗?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还有谁家现代人跟古代似的,私奔要拎个包裹啊? 被戳破柯恩也不恼,他干劲满满:“今晚我一定成功!” 要把人偷出来带走。 阿罗对他更怜惜了,道:“人早不见了,你去哪偷人去?” 正高兴哼小曲的柯恩宛遭雷击,真就晴天霹雳愣在原地,腔调骤然拔高:“不见了???” 阿罗晃晃手机:“让你别太不合群,多看群消息知道最新进展。” 这些人是有个微信群的,还有个情感很真挚的名字。 【相亲相爱一家人】 柯恩急慌慌跑到茶几,拿起放置的手机,一看人都傻了。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消息正快速跳动着。 乌列尔:【天呢,宿凛光现在居然还没起床】 宿凛光:【我告你诽谤啊啊啊还有为什么不敲门你爬窗进我家啊啊啊啊啊】 蔺珩:【因为球球的窗他爬惯了。】 米迦勒:【丢人。】 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为什么乌列尔这个显眼包非得是他们神族的。 因为其他族都有自己的显眼包啊。 柯恩:【笑死,这年头谁还爬窗,我都藏床底】 所罗门:【你吓不吓人,不像我,我一般直接在床上待着】 柯恩:【???这种直接爬床的人不该拖出去斩了嘛】 阮清原:【他是所罗门谁敢斩他?】 萨麦尔:【嗯,我怎么不敢呢。】 加百列:【?你们在做什么?】 巴尔:【在我和加百列苦苦找人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闲聊? 开什么玩笑! 路西法:【继续找人。】 何宴:【有消息及时通报。】 就在众人重整旗鼓时,拉斐尔姗姗来迟。 拉斐尔:【我都梳妆打扮好了,你们还没找到人?】 这颐指气使又嫌弃他们办事效率慢的欠揍语气是怎么回事。 全员:【……】 果然还是先把拉斐尔揍一顿再找吧。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五) 群内还在吵,没营养无意义的话大段刷屏。 柯恩:【我劝有些人尽快摊牌,到底谁把球球藏起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速速招来!】 所罗门:【啧,就你整天收拾你那小包裹拉人私奔,怎么看都是你嫌疑最大。】 巴尔:【别吵了找人要紧。】 乌列尔:【嗯……楼上的赶快跑别插嘴,不然引火烧身惨的是你。】 柯恩:【那个巴尔别走,所罗门这种推卸责任满嘴谎话挑拨离间阻碍别人见不得我好不相信同伴的坏人你为什么还不和他解除契约!】 所罗门:【我是真服气,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乱泼脏水只会捣乱不干正事诬陷别人没有一点贡献还拉低我智商的存在阿姐是怎么能看得上的?】 柯恩:【她就看上我了你说气不气人~】 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拉斐尔:【又是希望群主在的一天。】 这个破群什么时候能解散,看的他心烦。 可惜花球球不在,没人有权限解散群,也没人甘心主动退群,有她在时的乖宝宝贴心好蓝颜全变成张牙舞爪的野兽。 没人管,可劲的闹。 阿罗抱着手机眼神阴恻恻,立马跑去跟花球球打小报告。 点开她的聊天框“啪嗒啪嗒”敲击键盘。 【出人命啦,阿姐快回来救我!我被毒蛇咬了命不久矣!】 被柯恩这条毒蛇咬了。 本来以为消息会石沉大海,哪料奇迹的对面竟然回消息了。 〖毒蛇?那你赶快清理伤口,别危害到你的身体!〗 阿罗眼睛圆溜溜的转,嘿,阿姐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瞧这关心和爱意都要冲破屏幕顺着网线跑到我心口了。 【阿姐回来帮我吸出来就好了!】 别躲了,快回来吧,没你的每一秒都好煎熬啊啊啊啊! 对面讶异,似乎对阿罗的话很不理解。 〖我不能吸,吸毒是犯法的。〗 阿罗:“???” 啊? 一旁的柯恩探过来脑袋看着聊天记录大声嘲笑他,笑完一愣,嗯?这是花球球? 他赶忙给人打电话,果不其然刚刚还在回阿罗消息的手机又关机了。 柯恩一脸失宠悲痛,阿罗得意的眉眼飞扬,拍拍他的肩:“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 对,俩人网上嘴炮大半天,实际上就在彼此身边,排排坐冲浪呢。 紧接着又是向群里通知花球球回复消息了,一定位要查人家又不见踪影,大家伙急得团团转。 另一处繁华商业中心,百米大厦耸立云雾间,寒气摄人的顶端,加百列嘴刁棒棒糖坐在那儿摆弄精致小巧女士装扮的手机。 尽管已经关机他仍爱不释手。 “所罗门私下里说话一直这么黏腻人?” 还【阿姐帮我吸出来就好了】? 直到现在加百列仍是一身恶寒。 巴尔没接这话茬,直言指出另一件事:“不该回他的。” 要是暴露怎么办? 没错,加百列拿的正是花球球的手机,是花球球亲自叮嘱交给二人的。 目的是协助她逃跑,绕着这群人玩儿。 反正他们这么闲,每天来折腾她,不如这次她折腾下他们。 之前给阮思妍的消息,也是巴尔发的。 加百列霎时严肃:“我记住了,以后会小心行事。” 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名分。 这事给花球球办好了,她就应允他们要了这么久的名分。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六) 巴尔揉捏眉心自觉好笑:“缠她这么久可算松点口,这事千万不能搞砸了。” 棒棒糖被嚼碎囫囵吞咽,加百列将手机贴着心口藏好,背后雪白六翼倏然张开,他眉眼冷淡,语气蔫巴巴的:“当然,下面继续干扰诱导他们吧。” 听来没干劲,锋锐明亮的眼神却是斗志满满。 黑发赤眸的俊美男人眼中漫起清浅笑意,振开丰硕的漆黑羽翼与加百列一同离开。 第一天花球球不见,大家找人的时候还有心情在群里斗嘴,可是两天过去没消息,三天过去一群人的心逐渐下沉。 每次稍微有一点线索还没摸过去又断了,这让他们无比焦躁和烦恼。 第四天第五天,拉斐尔也敛着眉四处奔波。 第六天,大家伙再次齐聚召开会议,这次的氛围明显比之前的都更要压迫窒息。 好似圆桌会议坐了一圈人,六天没见到花球球,路西法不可避免的心中焦急,总是冷清的口吻也有灼热的温度:“你们是怎么想的?” 他问的是蔺珩和宿凛光。 真论起正常流淌的时光,这里只有这对舅侄和花球球年龄相仿,也许能揣摩到几分心思呢。 这一刻谁都不敢自称花球球的贴心小棉袄肚里小蛔虫了,处这么久的情意连人家心思也猜不到,这让他们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一个个多少带着点羞意,低垂长睫半声不吭。 见此加百列和巴尔不动声色微微眯眼。 看来让他们误以为有人把花球球藏起来而相互猜疑内斗的路子不能走了。 两人看似漫无目的的目光空中一瞬交汇,达成共识。 要换新的诱导方法了。 蔺珩拇指按压下颚,食指搭在鼻尖凝神思索:“说来这么久球球一直呆在这里,还没有回去看过奶奶,会不会是……” 何宴一口否决:“不会。” 米迦勒:“两个世界并不互通,如果球球在另一个世界,那手机的消息是无法传递到这里的。” 信号这玩意可还没伟大到跨时空交流。 正是这个理大家都清楚,所以从接到花球球消息回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排除了她去往另一个世界的可能。 大家更在意是不是有新的狐媚妖精给她缠住,让她吃野食了。 萨麦尔眸色深深:“说来她也只是发消息,从未和我们通过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乌列尔瞪大灵透的双眼:“你的意思是消息有可能是别人代发,手机并不在球球手上……” 柯恩一拍桌子灵机一动:“是有人故意误导我们,让我们认为球球一直在这个世界!” 全员稍有意外的看向这两人。 要命啦,笨蛋二人组居然长脑子了。 但正因这番话全员思路打开,刚准备发散思维延长思考,却没人发现桌底巴尔拿着手机悄无声息发个讯息。 下一秒,何宴的手机铃叮叮作响。 在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时何宴有些发愣。 一旁的阮清原探过头,一瞧也愣住了。 球球? 何宴按下接听键,喉咙因紧张和不可置信而上下滚动。 【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少女的语气狡黠而灵动。 室内瞬间安静,所有人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生怕错过她的一个字眼。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七) 真的想了,思念穿透血肉附在骨髓,又深又重印刻的他们心脏发疼。 以前想见就可以见到,知道她一直在那儿,尽管会有思念,但知晓只要自己动一步就可以解相思苦。 但现在人不见了,被积蓄起的惶恐和寂寞,就好像连骨缝也在隐隐作痛。 甚至有不少人暗自发誓,只要花球球回来,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没有分寸的胡闹,没有节制的缠着她。 只是短短六天,在他们生命漫长好似六秒不起眼的时间里,所有人奇异的一致变成乖宝宝。 你回来,以后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绝对不会闹到大吵半天然后掀翻屋顶最后销毁方圆几里的地步了。 也不会半夜偷袭把你扛肩上连夜订火车票跑路了。 其实看上面这句话就知道了,花球球过得是真心累,连觉都睡不安稳。 他们才是她的祖宗啊,闹腾起来真是毁天灭地。 也不怪,都是情敌谁不想偷跑,见面不打难道还搂着肩充当兄弟情深的好哥们? 谁信? 鬼信! 现在花球球来电,有些感性的连眼眶都红了。 乌列尔和柯恩外加一个宿凛光开始悄悄抹眼泪。 一种“媳妇你好狠的心怎么忍心放置我这么久才来联系”的小可怜感。 几人抽泣的声音都快比电话里花球球的声音大了。 【阿罗。】 花球球一唤,阿罗急急跑来,双手珍视的接过电话:“我在,阿姐你说。” 【都这么多天了,还找不到我啊?】 一句话让阿罗眼尾赤红,他嘟囔抱怨:“那你还不赶快回来……” 【好啦,小路小萨呢,我一和你们玩躲猫猫你们就输,什么时候能赢我一次?】 路西法和萨麦尔无力的张了张唇,无数只想对她说的话语湮灭在喉间,最后化作轻声呢喃:“快回来吧。” 花球球沉默几息,而后嗓音欢快的给他们加油打气:【加油!】 然后“啪”的挂断电话。 室内有人嫉妒的面目扭曲,她怎么不叫我呢。 还有人唉声叹气,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我们躲猫猫。 更有人开始指责:“都是你们平常太闹太放肆,把她赶跑了!” 气氛像是沸腾的开水“咕嘟嘟”的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巴尔看的人都发麻。 就这哪需要他和加百列周旋,他们自个儿就溃不成军了。 加百列敲桌:“吵什么吵,赶快想问题解决办法。” 吵我看漫画了知不知道。 巴尔和他都在充当将偏题的众人及时拉回正轨的大好人,所以这会儿还真没人怀疑过他们。 现在好了,花球球电话一来,声音也听到了,先前的结论再次被推翻。 她就在这个世界! 可人到底在哪儿呢。 再次被误导的众人苦苦思索,看的巴尔都想发笑。 根本不团结,麻绳都拧不到一处去,还想着找人呐? …… 其实电话是花球球离开前就提前录好的录音,内容就是万能话术,但凡阿罗他们问她一些问题就暴露了,毕竟提前录的音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的解答呢。 会议开始前加百列已经将花球球的手机,和自己装有录音的手机交给心腹下属,等收到巴尔的消息就开始打电话放录音。 现在一看效果特别的好,至少所有人又被带偏了。 这名分啊,巴尔和加百列势在必得。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八) 花球球离开的第八天,这日子过不了一点。 好不容易凝聚的人心又散了。 简直就像被压迫的平民爆发争夺主权的轰烈运动,以柯恩为首,乌列尔和宿凛光拥持的一哭二闹彻底展开。 柯恩站在会议室中间胸怀激荡,指点江山。 他愤慨激昂,声情并茂:“瞧瞧,瞧瞧在座的各位自诩旷世奇才,通天大能,如今竟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这是何其悲哀!” 身后的乌列尔和宿凛光热烈的“啪啪”鼓掌。 柯恩拍着胸脯,眸中怒火语气悲愤:“同志们,我们要站起来!不要坐以待毙,我们要转变思路争夺主动权!” “啪啪啪”掌声热烈,两跟班热情的快把手拍断了。 四周或坐或斜倚满是人,有人眉间堆砌风雪冷清不语,有人笑似非笑看着闹剧,还有人正襟危坐温润的好似古时的贵公子。 什么样的都有,就是没人理柯恩。 戏精+作精+中二的设定可没人吃这套,柯恩不嫌尴尬大家就任他闹呗,又不是花球球在,他们可没那个心思去附和参与。 空气冷的要结冰,巴尔和加百列面无表情看着柯恩闹腾,心底却是给人点了一个又一个赞。 这哥们是真靠谱,有事他真上,每当路西法等人要团结或是有点新思路时,这人就出来作妖,时间久了都快认为是他们的同伙了。 可事实并不是,只是单纯闲到发疯开始表演现场版的三傻大闹宝莱坞罢了。 纤长睫毛下金玉暖瞳扫视一周,指尖卷着脸侧发丝的拉斐尔一挑眉,清润的嗓音徐徐道:“怎么个争夺主权法?” 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人发问,柯恩激动的一握拳:“当然是以死明志!” 全员:“???” 小跟班乌列尔鼓掌的动作渐渐消停,眨巴眨巴眼满是迷茫:“啊?” 柯恩沉声悲痛:“革命哪有不流血的,只要有人以死明志,我们给他风光大葬,这动静还引不来她?” 小样,看本侦探还不拿捏你? 宿凛光激动的差点咬到舌尖,一拍大腿:“妙啊!那谁去死呢?” 他们和花球球都是存在契约联系的,人一死契约就会消失,到那时她不得火急火燎赶回来? 哪止火急火燎,怕是要肝肠寸断。 全员拉长沉默,蔺珩抿唇,一时喉咙干涩:“这样玩的太大了吧?” 宿凛光“哎”了一声义正辞严道:“小舅,不怕玩的大,就怕玩的脱。” 所以只要不玩脱就都好说。 巴尔和加百列被这惊雷炸的人都傻眼了。 还能这样? 这主意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柯恩再添把火:“她一直不说,我也不知晓她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所以这事还能看清她对我们的心,如果她也抱着和我们相同的情意……” 那她一定会回来的。 前一秒所有人对他的提议还嗤之以鼻,不屑看待,现在却诡异的进入一个奇妙的误区,心中的天秤一点点失衡倾斜。 空气像是点燃的焦糖,苦涩浓郁,不知是谁喉结微滚,又是谁垂下的眼睫稍颤。 或许真如柯恩所说,革命是要流血的。 要她的心,是需要强逼一个答案的。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九) 局势彻底失控了。 至今巴尔和加百列都不明白,明明一直最主要的问题是找到花球球,怎么现在这群人的中心转移到“要明晰她对他们的心意”上去了? 或许怪只怪所有人表达“我爱你”千千万万遍,她总是笑而不语让他们心里没底。 借由这件事,未曾被解决的问题彻底爆发,正如宿凛光问的“那谁去死?” 又如现在阿罗认真的回应:“我去吧。” 所有人眸光晦暗深邃,无声在问为什么。 阿罗咧嘴一笑,灿烂殊丽:“必须要她最在乎的人出事,她才会方寸大乱吧。” 最在乎? 米迦勒缓缓出声:“这件事我来吧。” 阿罗食指抚唇笑容恶劣:“你之前死过一次丢在银镯还被阿姐赠给了我。” 加百列好心补充:“甚至她五年后才出现。” 拉斐尔继续戳刺:“难道你让我们再等五年?” 乌列尔叹息:“爱与不爱很明显啊。” 米迦勒:“……” 好,我不重要我闭麦。 何宴抬眼,乌黑的瞳仁漾起一簇星光:“我来。” 阮清原瞧他一眼,出声阻止:“上面各个机构都离不开你,所以还是我来吧。” 蔺珩文质清隽,温和有礼道:“阮先生,你对国家来说也是不可或缺,那便由我来吧。” 拉斐尔单手支着下巴:“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人的生命本就短暂还想造作?” 他舒展眉目:“我是她男朋友,我来就好。” 巴尔揉捏额角,头疼的要命:“这都是在干什么。” 加百列蹲在沙发颓废丧气:“玩脱了后果你们自己担啊。” 纳了闷了,一个个怎么对死这么热衷呢? 闹剧半天,一言未发的两位首领终于出声,路西法冷白的指骨在桌面敲三敲,仿佛无声传递某种不容违抗的命令:“这件事交给我和萨麦尔。” 萨麦尔英挺的五官格外俊朗,深邃的脸廓蒙上一层恣意的笑,他转动食指的戒指一拍板:“走了,回沉睡之地。” 说完两人不见踪影,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他俩能不能真的咽气?这样我们不就少了两大最强劲的对手了?” “嗯?这才是柯恩真正的目的吗?不费一兵一卒轻松铲除最大阻碍?” “天呢,你们这群心脏的家伙,我都不敢相信离开你们我会是个多么快乐的小男孩。”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个个良心喂狗还在感叹自己真是有情有义的人,这会儿真真是喜上眉梢。 这事只要一办,路西法和萨麦尔至少要养一段时间的身子,两大劲敌暂时离场,而且花球球还能火速回来,更能知道她的心意。 这都不是一石二鸟了,这是一箭三雕啊! 妙啊! 巴尔和加百列坐那思考人生。 他们也联系不上花球球无法通报消息,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没办法。 谁让这群人总不按常理出牌。 等人散去会议室内空荡荡,巴尔布下结界确保安全后,迅速和加百列制定应对计划。 半刻钟后,又有人收到来自花球球的消息。 【如果你们有人故意使苦肉计伤害自己,那么我真要生气了:)】 好,这条消息恐吓到了一半人,还有一半雷打不动铁了心的要使苦肉计引她回来。 加百列的舌尖抵着犬齿,沉郁的眼眸看向巴尔。 他们不吃这套,怎么办? 巴尔沉沉叹息。 没办法,兔子逼急咬人了。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十) 花球球在哪里呢? 奶奶身边? 那你别说还真是。 她搁这岁月静好跟奶奶一起躺在院中藤椅看夕阳。 橘色调的晚霞泼染大半天际,层次分明的云朵也好似裹了层蜜,晚风送来不远处湖泊的水汽,被撩拨开的发丝安静熨帖脸侧。 藤椅轻轻摇晃,连着时光也慢了几分。 奶奶拢了拢肩头的披肩,眼角的褶皱是久远的沧桑。 “来我这有段日子了,还不回去?” 花球球双臂搭在扶手,讶异的扭头看她:“你嫌弃我了?” 怎么,她把自己的故事一交代,合着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奶奶的心这就偏到那群人身上去了? 奶奶的腿上盖有一条毛毯,上面放着眼镜和手机,她动作雅致的戴上眼镜,有些笨拙的滑动手机,调出相册,里面被花球球传了许多照片。 有路西法的单人照,有蔺珩和宿凛光的合照,阮清原、何宴、阮思妍、草条条、小贞……全都在。 还特意拍了大天使长圣洁雪白的六翼,恶魔漂亮的双角和尾巴,奶奶看着嘴角弯起慈祥的弧度。 “你看看这些孩子多好啊,和人遇见就是缘,你要好好珍惜。” 花球球跑过来站在奶奶身后,微微俯身和老人一起看向色彩绚丽的照片。 “我有好好珍惜啊。” 奶奶笑着睨她一眼:“那还不赶快回去,让人家担心了怎么办?” 花球球没吱声,天大地大,回来陪奶奶最大。 奶奶扬唇:“我可是被陪够了,不然你把他们带来给我瞧瞧?” 闻言花球球瞬间苦下脸,那张瓷白秾丽的面容上眉梢柔软眼尾下耷,可怜巴巴的在撒娇。 “我现在能力还不够,只能让自己过来。” 奶奶眼底的神色柔和宠溺,对着她最疼爱的孙女。 “球球,有些相遇是旁人穷尽一生都求不来的奇迹。” 花球球绕到她面前,乖顺的蹲下身双手搭在奶奶的膝头。 她在听,在听老人一生风霜阅历沉淀出的温柔。 “缘字串联起的故事比任何东西都要奇妙和牢固,就比如你和我。” 奶奶粗粝的拇指轻轻按在花球球的脸颊,食指一撩,将松散的发丝勾到耳后。 她看向少女眼中莹莹亮光,心软的一塌糊涂。 自己捡来的女婴也出落成这副标致的模样。 “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这是花球球陪在奶奶身边这么多天,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好好珍惜。 她的脑海浮现那群家伙闹腾的模样,眼睛不由弯成新月,不厌其烦的应着:“我都记住了。” 奶奶眼角的褶皱似湖面被杨柳枝拨弄漾起的涟漪,她的笑含蓄而美丽。 未来要陪在花球球身边的是这群人,她希望这段缘分一直延续,让自己的孙女不至孤单。 花球球拿出手机又与奶奶拍了很多合照,手机嘛当然是不止一部,一直用的交给了巴尔,现在的是备用的。 拍着拍着她心脏倏然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疼的厉害。 奶奶急慌慌扶住她:“怎么了?” 花球球察觉到逐渐变淡的契约,急的团团转,小路和小萨出事了? 她握紧奶奶的手:“我要走了。” 奶奶明了,赶忙抱紧她,然后拍拍她后背:“快去吧,照顾好自己。”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十一) 三界人心惶惶,沉睡了? 路西法和萨麦尔要沉睡了? 这预示着什么? 难道残骸体还会再度复活? 正靠在门框的巴尔抬眼望向阴沉的天幕,忧郁的甚至也想学着人类抽上一支烟。 加百列蹲在地面抱着手机玩消消乐,很明显他心不在焉,手指胡乱滑动没有一点章法,恹恹道:“萨麦尔够狠,竟然真做到这种地步。” 巴尔揉捏鼻梁骨,冷白的面容染上一层无奈:“路西法也不遑多让。” 这俩兄弟真就祭献自己找阿姐? 这么狠? 加百列忽然有点后怕:“他们要玩脱了吧?” 巴尔接着道:“比我们没完成任务还可怕。” 趁花球球还没回来,这些人先想想自己葬礼要怎么办吧。 “也不算没完成吧,我们拖了这么多天,求求情她也许就心软了?” 收起手机站起身,加百列曲起腿鞋尖磕磕地面,颀长挺拔的身躯无形逼来一阵压迫。 一旁的男人古韵雅致,黑发赤眸气质矜贵,巴尔撩起眼皮看向远处,心惴惴不安。 名分是求情能求来的? 你不看看前仆后继碰壁的到底有多少人。 就在两人走神时,空间扭曲强大的法阵力量层层激荡,处在不同地的全员动作整齐划一的急急抬头。 强烈的惊喜从眼底迸发,各种传送法阵亮起,争先恐后的往花球球住处赶。 人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门口聚集一堆人,却又彷徨的不敢贸然进去。 会不会生气了啊? 一群人缩着脑袋忽然就不敢动了。 等啊等,终于! 大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全员眼睛一亮,知道这是花球球的意思,一个个拼命往里挤。 “啧,那谁,你踩到我脚了!” “都让让,我是阿姐心头宝你们都让开,让我先进!” “你们不知道排队的吗?能不能有点礼貌!” 喧闹声乱做一团,忽然“啪”的一声东西摔落地面,所有人下意识低头看去,随后齐齐愣住。 嗯? 那不是花球球的手机? 怎么会在这里? 霎时被自己忽略的诡异处通通串起,一个个瞪大眼睛。 我靠,真有叛徒! 他们顺着手机往上看,杀意凛然。 巴尔早已隐到一旁,只剩加百列浑身僵硬提起十二分精神,颤颤巍巍强做镇定:“都看我干什么?” 乌列尔微笑:“球球的手机怎么会从你身上掉下来呢?” 加百列此刻简直想骂娘。 你就给兄弟个面子放我一次怎么了? 非得指出来吗? 巴尔又跑哪里去了? “揍他一顿吧?” “揍他!” “叛徒可耻!” 都是大佬现在齐齐围殴他,加百列真是有苦说不出,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只有拉斐尔风度翩翩:“真不错。” 本来大家喊着要揍的人还是他,现在火力转移了,能不高兴吗? 外面乱,惹得屋内冷眼注视一切的花球球阴恻恻的开口:“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冷风卷过脊背,所有人动作猛的顿住,心惶恐的扑通跳。 是啊,怎么把这祖宗忘了。 她……她她她不会家暴我吧! 「全员番外」花球球在哪里(十二) 如果说对象是花球球的话,这些人里有99%都是抖m的。 不会要家暴我吧? 好耶! 这证明她拿我当一家人! 阿罗有股殷勤劲,跑过去乖乖巧巧伸出手掌心:“阿姐你打,怎么高兴怎么打!” 柯恩赶忙列队:“包裹我已经准备好了,打完我带你走!” 乌列尔和宿凛光屁颠颠跑来:“要不要打其他地方?” 我脱衣服也是可以的! 后面的米迦勒何宴等人则含蓄很多,一言不发但眼神好似着了火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想的骨头都快疼了,可终于把人见着了。 蔺珩眉间缀满柔丽的山水色,眼波温润:“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很普通的四个字,却一下奇异的压住花球球所有翻飞复杂的情绪。 她走过去抱住蔺珩,低声:“让你们担心了。” 蔺珩抬手珍视的拥着她,笑中纵容却又满足。 花球球话没说完。 让你们担心了,下次还敢。 一群人咬的牙齿咯吱作响,哪里都是会钻空的小妖精! 花球球又走过去,一手一个站中间揽住巴尔和加百列的脖颈,小声夸赞:“干得不错!” 两人一切惴惴的心情这一刻都得到宁静的安抚,唇边不自觉勾起笑。 在场的人耳力好的惊人,自然将花球球的话听的真切,什么?叛徒不止加百列居然还有巴尔? 那回头一块揍好了。 现在碍于花球球的面子又不好发作。 乌列尔对着手指,他也想被抱。 屋内一时醋味弥漫,酸的他们牙疼。 “小路和小萨怎么了?” 终于回归正题,花球球现在成了他们的老大,她这笑面虎一开口,全员默默胆颤低下脑袋。 “说话!” 厉喝整得所有人一激灵。 “报告!是路西法和萨麦尔要使用苦肉计逼你现身!” 阿罗果然是贴心小棉袄,第一个答话。 宿凛光狗腿的跟上:“我们劝过他们了,可是他们不听。” 就连米迦勒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自己推脱的干干净净:“是他们自作主张了。” 阮清原昧着良心:“该罚。” 其余人看的目瞪口呆,分明就是在场的各位都有责任,可你们现在这样…… 简直是干得漂亮! 花球球不辨喜怒,晦暗的扫过他们随后踏入两人沉睡的神殿。 一手捞一个,强大磅礴的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给二人修补身体。 路西法弯唇:“回来了?” 萨麦尔一边咳还一边抽空说话:“你心里果然有我。” 嘿,找打这是! 又有人撸起袖子摩拳擦掌。 花球球这会儿是又气又笑,其余人也意识到自己不对,纷纷排队来给她做检讨。 “以后我们不会一言不合就打架了。” 那不是打架是拆家。 “也不会半夜扛你连夜坐火车跑路了。” 别把偷袭说的这么好听成吗? 花球球哭笑不得:“我也有错。” 全员急急摆手:“没有没有,你言重了!” 花球球拿出手机找到自己和奶奶的合照,一群人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围过来。 “这是咱奶奶?好漂亮!” “什么时候我也有能力去看望奶奶啊?” “那你有没有把我们的照片给奶奶看?” 这一问让所有人心提到嗓子眼,给紧张的,就好似在求得某些认证。 花球球静静的注视他们。 她的目光似月光澄亮,却又比月亮暖上太多。 “嗯,我都给奶奶看了。” 殿内光线昏暗晕染,所有人放松一笑,其实他们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花球球:“下次等我再摸索摸索能不能带人穿越时空,把奶奶接过来或者是把你们带过去。” 全员欢呼。 “好了,这次的事就彻底翻篇了,谁都不准私下找茬,不准偷偷打架!” “你放心,我们保证。” 然后当晚打的天昏地暗,房顶都给掀了。 花球球烦躁的翻开被子坐起身一脸阴沉。 无所谓,我还会继续离家出走。 …… 吵吵闹闹让这无限的生命增添斑驳明艳的色彩。 来日方长何惧车遥马慢。 不要着急,故事很长,听我慢慢与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