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他每天都在自曝马甲》 第1章 你叫什么? 谢安浔一路从秦州赶到京都,车轮撵过平缓的京都大道。 他如今还未过及冠,老家只是秦州乡邨小村的,父亲怕他一辈子窝在那小村中,就教他读书识字,如今好不容易能入京都的沐湘书院,只是无奈他一人,怕他来到京都受欺负,父亲便提早写信给了他表哥。 为的就是能让他来到京都有人照顾。 马车渐渐停稳,谢安浔掀开车帘,入眼的便是一身黑衣,一手拿剑的男子大步流星的朝他走过来。 “表、表哥……”望着气场强大,且眉眼带些杀气的表哥,谢安浔仰着头,巴巴叫人。 宋栩面前这人睁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他敛去了身上的杀气,笑道:“安浔,吓到了?” 谢安浔巴巴摇头。 看着这般乖巧之人,宋栩挑了挑眉,他很多年都未见表弟了,现在一看,他这位表弟倒是生的唇红齿白,模样干净。 甚至还多了一丝我见犹怜。 宋栩偏开脑袋,从谢安浔身后的马车上将他带的包袱拿下,带着他转身走到了另外一辆马车前。 包袱被随意扔在马车车架上,谢安浔只是定定的看着,并不敢开口说话。 虽说那包袱里还有半块干粮,但现在他都找到他表哥了,想必那块干粮是吃不到了。 “上车吧,你住哪?等我办完事再把你送过去。”宋栩将自家小表弟拉上车。 就在偏头时,谢安浔掀开了车帘。 里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红墨色锦衣,腰间随意挂着一块红玉,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 全身散发着跟他的身侧那把剑一样冰冷的气息。 舒允之在他掀开车帘时就睁开了眼,一双深邃的双眸,仿佛要将他吸进去一般。 让人看一眼就不敢轻易忽视。 宋栩见谢安浔竟把车帘掀开,皱了皱眉,忙将车帘放下。 他低着头,“公子莫怪,安浔不懂事。” 半晌,马车内才传出声音来,音色低沉:“嗯。” 谢安浔坐在马车架子上的一侧,偏头看了眼自家表哥。 这是他们大家族中唯一一个进京都的,听说是在哪里做什么堂主。 反正用爹的话来说,就是当官的。 他也不懂,他只是想进京都看看的。 马车还没停下就有一阵大雨倾盆而下,很快谢安浔身上就被淋湿了,大雨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宋栩,让他进来。” 马车内那低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宋栩一愣,再次打量了自家表弟一眼。 模样确实是生的不错。 随后,他不管其他,应了一声,亲自将自己表弟送进了马车内。 谢安浔不敢乱看,更不敢开口说话,只能低着头看着身下的软垫。 衣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上,让他很是不舒服,他只顾低着头,却没发现对面那男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在他身上扫了两眼。 雨渐渐停了,谢安浔坐在马车内很是不自在,他本想起身离开,就听男人再次开了口,“马上到了,莫要出来。” 言毕,马车停了下来,舒允之起身拿起身侧的面具戴上下了马车,谢安浔不知该如何,也跟着准备下马车。 宋栩立马拉住了他的动作,“你就在马车上,我们办完事就送你去客栈。” 不等谢安浔开口,那两人便进了面前这栋楼中。 谢安浔抬眸看了眼,淮永客栈四个大字印入眼帘。 这里就是客栈,为何不让他住这?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中等着。 宋栩在舒允之之前进了客栈,小二见他们二人,忙躲在一旁的柜子后,不敢抬头。 “公子,他们就在天字二号房。” 话音刚落,那天字二号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拉开,出来那人一身粗衣布衫,见他们二人站在楼下,双腿似是打颤了起来跪在地上。 “哟!瞧着你气性挺大胆子倒是挺小。”宋栩抱着剑上楼,走到跪着那人身侧。 他抽出长剑,将那人下巴挑起,锋利的剑尖划伤了那人的脸。 “公子。”宋栩看向舒允之。 “杀了。”冰冷的声音传至跪着那人耳中。 那人瞪着舒允之破口大骂:“你这般滥杀无辜,就不怕朝廷对付你么?” 舒允之挑了挑眉,抬脚从一侧的木梯之上一步一步的上了二楼,一直走到那人面前。 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杀气,让那人立马低下了脑袋不敢看他。 “朝廷?朝廷算什么?既然你不说出幕后主使,留着自然也没用。” “说,我说,是定远侯,他让小的偷偷潜入天机阁,就是为了将天机阁里想要密谋造反的证据呈上去。” “定远侯?”舒允之冷笑出声,他往前了一步,紧紧的挨着那人,低头问道:“证据……找到了么?” “没……没有。” 现在那人哪里还敢说什么,他只是想活命而已。 “没有啊!那让你去跟阁中数名下属陪葬岂不是便宜你了?”舒允之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那人,“本阁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宜你便便宜你了,刚好,去了地府能让你去同本阁主那些下属做个陪练。” 语毕,舒允之就转身离开了,宋栩一剑刺入那人心口处,又用手探了下,见其确实没了呼吸,才下楼跟上了舒允之。 回到马车前,见谢安浔还老老实实的呆在马车上,舒允之挑了挑眉,侧头看向宋栩,“你这个表弟……很乖。” 宋栩一愣,笑了起来,“自然,虽说属下许久不见他,但还是记得的,他确实很乖。” “嗯,走吧,送他去客栈,明日你可以送他去沐湘书院。” “是。” 舒允之上了马车,见谢安浔眼巴巴的望着他,那干净的模样几乎让他的心恍惚了起来。 “你叫什么?”舒允之望着谢安浔问道。 “啊?我没叫啊!” 这句话太过于傻了,舒允之难得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再次道:“是本阁主没问清楚,你叫什么名字?” 谢安浔这才知道原来问的是这个,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两边脸颊也微微泛红。 “谢安浔。” 第2章 我没叫啊! “谢安浔。”舒允之低声笑了起来,朝着马车外喊了一声,“宋栩,走吧。” “是。” 马车开始走了起来,谢安浔整个身上还在湿着,实在有些难受,便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你刚刚……没换衣服?”舒允之看着他坐着那块地方已经被他的衣服浸湿了。 谢安浔摇了摇头,这里又不是他的马车,他哪里敢私自在里面换衣服?而且刚刚马车边还没有人,若是正换着衣服,车帘被谁突然掀开,那又该怎么办? “有衣服么?” “有。” 语毕,舒允之便掀开车帘,同宋栩一同坐在车架上。 宋栩见自家主子突然出来,愣了半晌,又偏头看了眼那车帘已经放下的马车。 “公子怎么出来了?” 语气带着些调侃,舒允之瞥了眼宋栩,直视前方,“听表哥你的意思是说,本阁主可以在里头看着他换衣服。” “……”宋栩顿了下,不再说话,扭头继续赶车。 他们天机阁之人,虽说是阁主与下属的关系,但更多还是偏向于朋友。 舒允之很重情义。 少顷,谢安浔的声音才从马车内传了出来,“公子,可……可以了。” 舒允之轻轻拍了下宋栩的背,转身掀开车帘就回了马车内。 谢安浔已经不坐在之前那块地了,他认真的将湿衣服收进包袱中,还未收完,舒允之便按住了他的动作。 他愣了下,仰头莫名的看着舒允之。 “扔了吧,明日让你表哥重新给你买,他可是很有钱的。” 谢安浔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舒允之,他仿佛像被舒允之勾魂了一样,在其将他衣服全部扔在马车的角落中他才回过神来。 “谢谢。”他说话很小声。 让舒允之越看越心动。 很快便到了离沐湘书院最近的一家客栈,舒允之也跟着一同下了马车,他跟在谢安浔身侧走着。 “沐湘书院是国师所建,说是开元国不能只有武者。” “可不一定沐湘书院就能让整个开元国的读书人都来啊。”谢安浔只觉得,若是很厉害的读书人却来不了,那很可惜。 “所以,本阁主才觉得,国师这事行不通,应当每年从开元国每一个地方挑选读书人进京都,通过应试者可留在京都。” 谢安浔跟着点头,这书院,除却他们得住在里面,还要每年向里面交银子,确实难为人了。 “好了,明日在客栈中等着便是,你表哥会过来送你去。” 说完,舒允之和宋栩便一同离开了。 谢安浔回到自己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梁。 他以为京都的坏人很多。 没想到除了表哥,第一个认识的好人就是那位公子。 谢安浔突然猛的坐了起来,他下了床跑到窗边打开窗,朝着客栈楼下看了许久。 却不见表哥和那人的身影。 应当是已经走了。 坏了,他没问那人姓名。 他一人在客栈中也闲着无趣,出了房门随便溜达了几圈,这家客栈大部分都是进京都的读书人,说不定还能成为他的同窗。 “你可是也去沐湘书院的?” 突然一人喊住了谢安浔,他愣了下,扭头看了过去,见一身着锦衣之人站在他身后。 他点了点头,随后那人笑了起来,走到他身旁作揖了下。 “在下盛怀,岳州人。” 谢安浔也连忙朝着其作揖了下,“谢安浔,秦州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如我们明日可一起同行?” 虽说能有人一起同行,但谢安浔还是拒绝了,毕竟今日那人说明日他表哥会过来,到时若是不方便,那更是麻烦。 被拒绝了盛怀也不恼,他笑了起来,“无碍,待进了学院后我们依然可以成为朋友。” 谢安浔点了点头,互相道别之后便回了房间。 他再次感叹了句,京都的人真好。 次日,谢安浔刚用完饭,宋栩便来了,后者帮他退了房间,带着他就上了马车。 刚掀开车帘,就见昨日那人也坐在马车上,他笑了起来,“你怎么也来了。” “嗯,同你表哥一起,送你去书院。” “昨日忘记问了,你叫什么?”谢安浔坐在舒允之身侧,脸上露着笑容。 舒允之望着那笑容很是舒服,忍不住逗起了谢安浔,“我没叫啊。” 谢安浔一愣,知他是在作弄自己,面带委屈,“你怎么能这样嘲笑我。” “没嘲笑你,舒,允之。” 舒允之…… 这个名字很好听。 谢安浔又笑了起来,舒允之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先去成衣店给你买衣服,再送你去沐湘书院。” “谢谢。” 几人从成衣店出来去到沐湘书院,谢安浔准备下马车,舒允之却没动,他疑惑的看了过去。 后者笑了起来,“去吧,我不方便进去。” 他也没问为什么不方便,点了点头就下了马车,表哥也戴上面具送他进了那沐湘书院。 刚到里面,就见到了昨日在客栈遇到的那人。 “谢安浔,这里。”盛怀老远的就看见了谢安浔。 宋栩见这谢安浔在这有认识的人,便叮嘱了几句就让他过去了。 出了沐湘书院,宋栩走到马车前,“公子,现在要去哪?” “回天机阁。” 谢安浔和盛怀一起被分到一个学子房间,他收拾了下自己的衣物,便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写信给你爹?” “嗯,我来京都也好久了,是该同我爹说一声,免得我爹担心我。”说完,谢安浔便继续低头开始写信。 盛怀就坐在一边看着,叹了口气,“真好,不像我,我恐怕来京都了,我爹都不会发现。” “嗯?怎么说?”谢安浔不明白。 “我爹他有很多儿子女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反正我娘早就不在了,他也管不着我。” 谢安浔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盛怀,不过好在后者只是随便提一下,立马便撇开了话题。 “今日送你来那人是……” “我表哥,也是我在京都唯一的亲人。”说完,谢安浔才愣了下。 还有舒允之,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舒允之当做亲人。 第3章 你不知道? “公子,听小道消息说,沉狱阁的人正在往这边赶。”宋栩将一封信递给舒允之。 后者接过那封信打开看了眼,仅仅只是一瞬间,那封信便化成纸屑落在桌上。 “沉狱阁?” 舒允之眯了眯眼,沉狱阁是一年前腾空出现的,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更不知道那位阁主是何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 天机阁派出探子专门盯着沉狱阁,这一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在沐湘书院开始招学子时突然进京都,究竟有什么目的? “让人盯好了,我倒是要看看,沉狱阁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 “对了,再让人去盯着淮永客栈,我就不信,那位国师的客栈中死了人,他会没有其他动作?” 他们与开元国国师向来不和,那国师口中所说的话,完全就是蛊惑皇上,若持续下去,开元国迟早会毁在这位国师身上。 “是。” 这边,谢安浔呆愣愣的躺在床上,这夏季的天气实在太热,他抬手扇了几下,一侧头就能看见窗口处的弯月。 “趁着学子们还没来齐,书院暂且还不管我们,我带你出去玩。”盛怀趴在谢安浔床边,这沐湘书院实在太过于无聊,照这般下去,等开始讲学时,那岂不是更无聊。 “可以么?”谢安浔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当然可以了,在国师和三皇子未来前,他们都不会管我们的。”说着盛怀就要将谢安浔拉起来。 “国师?三皇子?” “你不知道?”盛怀惊讶的望着谢安浔,见他那懵懂的样子,明白了,他确实不懂,随即同他解释道:“这沐湘书院是国师所建,却是开元国三皇子管权,反正只要他们还没来学院一天考核,我们就一天不属于学院的人。” “哦!”谢安浔从来不知道,来沐湘书院竟然还需要考核。 那若是考核不过,岂不是要收拾包袱回家了? 还在他发愣之际,就已经被盛怀带出了沐湘书院。 “听说这整个京都最大的客栈就是淮永客栈,那里的菜甚是美味,不如我们去那?”盛怀是第二次来京都,一年前同他爹来过,当时他只远远的看了眼那家客栈,并未进去,如今倒是有了那机会。 说是这般说,可还未等谢安浔开口,他就拖着谢安浔往淮永客栈赶。 沐湘书院在南街,淮永客栈在北街,隔着好几条街,他们走过去就用了快半个时辰。 谢安浔其实也好奇,上次他只在马车上看了两眼,表哥他们并未让自己进去,看着这客栈如此繁华,他自然也想进去瞧瞧的。 只是刚准备抬脚往里面走,远远的就见那辆熟悉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而赶车那人就是他的表哥宋栩。 他几乎是下意识腿打了个弯,转身拉着盛怀就要离开。 开什么玩笑,中午他表哥才把他送进去,晚上他就从书院偷跑出来了。 他也不是怕他表哥,他怕的其实是舒允之。 “你作甚?来都来了,怎么……”盛怀话才刚说一半就被谢安浔捂住了嘴,不让其继续说下去。 他拉着盛怀刚要跑,谁知宋栩已经看见了他。 “安浔?” 谢安浔身形一顿,慢慢的转回身,笑看着他家表哥。 “表哥,你是一个人的吧!” 宋栩愣了下,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听到马车里那低声的笑,他摸了摸鼻头,下了马车走到谢安浔面前。 “嗯,我是一个人。” 谢安浔松了口气,好在,舒允之不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舒允之,反正就是不想让舒允之见到他不好的一面。 “听说这里的菜好吃,我就想来这尝尝。”谢安浔这会儿也不紧张了。 反正舒允之又不在。 “恰好我们也没吃饭,一起?” “你们?”谢安浔一愣,连忙看向马车。 马车车帘被掀开,舒允之一身红黑锦衣,戴着面具从马车上下来。 谢安浔看向自家表哥,委屈巴巴道:“你不是说你是一个人了。” “我就是一个人啊,难不成还是一条狗?” “……” 盛怀听着他们表兄弟二人的谈话笑出了声,只觉得甚是有意思。 可就在舒允之走到他们面前时,他呆愣愣的站着不动了。 一只手紧紧的拉着谢安浔的衣袖。 舒允之瞥了眼那只手,又移开了眼神。 谢安浔有些不好意思看舒允之,低着头就要往客栈里面走。 舒允之却先一步拦住了他,同他并排着往里面走。 盛怀本想跟上去,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他侧头看了过去,是谢安浔那表哥。 “表……表哥……” “嗯,安浔的同窗?走吧,进去尝尝里面的饭菜。” “……” 前面的谢安浔一直抵着脑袋,舒允之看了许久,低笑出声,“我又不在地上,你盯着地面看作甚?” “我不是偷跑出来的,还没开始考核,我还不是书院的人。”谢安浔一抬头便说了一大堆话。 反倒是把舒允之逗笑了,他抬手摸了下谢安浔的脑袋,“不说你,不是要尝尝这里的饭菜?” 看着戴着面具那人,虽说看不见是什么表情,但能看到那张唇是微微勾起的,谢安浔觉得,舒允之很温柔。 “你为什么不取下面具?”谢安浔发现,只有坐在马车上,舒允之才会把面具取下来。 “不方便。” 话都如此说了,谢安浔自然不好再继续问下去,跟着舒允之便上了二楼房间。 他们在房间里吃的饭,等用完饭后已经快过戌时了。 “下次可不能再偷跑出来了,京都不安全。” 几人走到客栈门口,舒允之抬手又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 后者听话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盛怀依旧沉默着不说话,看着面前如此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戴着面具之人才是谢安浔的表哥。 天色已晚,舒允之也不放心让谢安浔跟盛怀两人回沐湘书院,便让宋栩赶车送他们去。 盛怀和宋栩坐在马车车架上,谢安浔和舒允之坐在马车中。 一直到书院门口,谢安浔才同舒允之道别,和盛怀一起进了书院。 第4章 我知道啊! 盛怀从进客栈前就没说过一句话,谢安浔只觉得奇怪,两人刚进房间,前者才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今晚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人是谁?”盛怀一看那面具就知道了,他刚刚看见,吓的他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人在京都,甚至是整个开元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朝廷都不敢轻易对付的人,可想而知,这个人有多害怕。 “我知道啊,舒允之。” “不是,他是叫舒允之,那你可知他的身份。” 不等谢安浔回答,他又继续开了口,“舒允之,天机阁阁主,你知道天机阁是什么地方吗?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什么不懂?最主要的是,这京都半个城都是属于天机阁的,连朝廷都不敢轻易抗衡。” “天机阁?” “对,就是天机阁,好,你不知道天机阁,那你总知道沉狱阁吧,那个死士无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阁总知道吧。” 谢安浔还是摇摇头,他只是一个乡下人,哪里知道这么多阁啊主啊的。 “……”盛怀深吸了口气,“反正,天机阁也和沉狱阁一样,也做着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不好惹,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不然你哪天尸首分离了都不知道。” 谢安浔却摇了摇头,他相信舒允之不会杀他的,毕竟舒允之那么好,对他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你怎么……反正我是同你说了,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这些人能离远点就离远点。” “可是我表哥在的。”就算舒允之会杀他,那他表哥总不会杀他吧。 “你表哥,你表哥能随时在那人身旁,想必身份也不简单。”盛怀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刚来京都就能遇见如此身份的人,但这样的人不能轻易惹。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谢安浔奇怪的是这件事。 盛怀明明和他一样都不是京都人。 “自然是听说的了,可想而知,那天机阁的势力有多恐怖。” “只是听说的那自然听说不可全信,反正我就觉得舒允之不像你口中那样恐怖。” 他眼中的舒允之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杀他? 次日,天刚微微亮,他就被盛怀从床上拉了起来。 谢安浔半眯着眼,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翻回了床上。 “别睡了,来不及了,国师和三皇子他们已经来了,看这样子,应当是今日开始考核。” 谢安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半晌他才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今日开始考核?” 盛怀穿着衣服点头,“对。” “国师和三皇子都来了?” 盛怀将鞋子穿好,“对。” 看着一瞬间穿戴整齐的盛怀,谢安浔也不敢再睡下去了,立马翻身起来穿衣洗漱。 “不是说学子还没来齐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昨晚有两个学子跑去淮永客栈吃饭被发现了,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提前考核了。” 谢安浔拿杯子的手一顿,他呆愣着抬头看向盛怀,“那两个学子该不会是我们吧。” “……” 盛怀也反应过来了,昨晚两个学子,淮永客栈,那不就是说的他和谢安浔两个人么。 “我们不会因为这事被赶出书院吧。”盛怀急了,他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唯一能来的地方就是书院,他离开了书院还能去哪? “应当不会,不然国师和三皇子就不会突然提前考核了,先去看看。” 整个书院的学子都站在沐湘书院前厅处,学子之多,院子几乎站不下,人挤人。 谢安浔和盛怀两人来得晚,偷偷的混在后面一排学子中。 “三皇子,国师到……” 不知是何处传来的声音,学子们几乎动作齐全的跪了下去,谢安浔低着脑袋,跟着一起跪在了地上。 “别抬头,抬头说不定人家就知道是我们两个昨晚跑出去的。”谢安浔拉着身侧的盛怀。 只要没被发现,一切都好说。 但不知为何,身前的学子们都开始纷纷往两侧让开,谢安浔不敢抬头,也默默的跟着往两边移。 还未动作,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眼前也出现了一双黑色绣纹缎锦鞋。 他缓缓的抬头,入眼的竟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你……” “你跟本皇子来。” 舒允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谢安浔一愣,默默的起身跟在舒允之身后。 不管其他学子的目光,两人绕过前厅,一直走到一个房间处,舒允之将他拉进了房间。 “你……怎么会是三皇子?” “我就是三皇子,只是舒允之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才提前把你叫过来,同你说一声。”舒允之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谢安浔。 谢安浔有些不敢接,他抬头看了舒允之许久,问道:“那你是要杀我灭口吗?” 突然脑袋疼了一下,他竟然被舒允之敲了,他抬手捂着被敲的地方,委屈巴巴,“你怎么打我。” “没打你,只是教训一下你,你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毕竟谢安浔这张脸,他实在是太喜欢了。 不止如此,还有那乖巧的性子,他怎么会舍得杀? “那我表哥呢?”谢安浔还在委屈着。 “他有事情,而且他不方便出现在三皇子身边。”舒允之这次来带的是三皇子的暗卫,虽说也是天机阁的人。 但从不在天机阁阁主身边露面。 “那你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就不怕我背叛你把你的事情全部说出去。”谢安浔只是觉得奇怪,明明他们两人才认识三日不到。 舒允之就把全部的底露在他面前,他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你会说么?”舒允之挑眉看着谢安浔,又继续道:“你应当不敢说。” “我当然不敢说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不想你有危险。” “最好的人……” 舒允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谢安浔竟然说他是最好的人。 倒是让他心里一颤。 “谢安浔,你怎的勾引我?” 第5章 我勾引你? “我勾引你?” 谢安浔愣了,他什么时候勾引舒允之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过舒允之的这张脸太过于好看了,好看的让他入迷,他倒确实是想勾引的,只是他不敢。 “好了,差不多快开始了考核了,去吧。” 谢安浔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了头,讨好的笑了起来,“三皇子,今日考核些什么?” 舒允之也笑了起来,起身走到谢安浔面前,轻轻的敲了下他的脑袋,“怎么?还想着我把题露给你?你放心,都是你会的。” “啊?” 谢安浔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埋怨的望着舒允之,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些什么,毕竟他的读书识字都是他乡下那位爹教的。 虽说他自己觉得他爹很厉害,但在京都或许又不一样了。 “快去吧,再待就来不及了。” 谢安浔连连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等他回到前厅时,学子们都站了起来,最上方站着一身着淡紫色衣袍之人,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冷意,他吓得连忙跑回了盛怀身旁。 “怎么回事?那三皇子怎么把你带走了?”在谢安浔被带走之后他就担心到现在,听说那位三皇子性格阴晴不定,生怕谢安浔惹怒了他。 现在看谢安浔安然无恙的回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他就是问昨晚我们为什么跑出去吃饭这件事。” 说到这事,谢安浔才想起来,他刚忘记问了,今日提前考核真的是因为他们昨晚偷跑出去么? “那你怎么说的?三皇子怎么说?” “我就说我们初来京都,听说京都淮永客栈的菜可口想去尝尝,怕考核后没机会出去,三皇子他并未说什么就让我离开了。”谢安浔手不抖心不慌的撒着谎,反正盛怀也不知道三皇子就是舒允之。 “那就好,只要不把我们赶出去就行。”盛怀也松了口气。 “对了,那位三皇子叫什么?”舒允之不想暴露他就是三皇子的身份,所以名字定然是不同的。 “开元国姓氏为楚,三皇子名唤楚司祁。” “楚司祁……”谢安浔念叨出声。 还是舒允之好听。 沐湘书院为了能让莘莘学子能留在书院,考核的也不会太难,也正同舒允之所说。 都是谢安浔会的。 “考核结束,各位学子从今日起便是我开元国沐湘书院之人,过后你们每人领一份沐湘书院的院规。” “是。” 谢安浔也累了一早上,他和盛怀领到那份院规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舒允之应当是有事,还在考核时就离开了书院。 “安浔安浔。” 谢安浔靠在床上假寐着,突然听到盛怀叫他,他才睁开了眼。 见盛怀手中那些院规站在他面前,“你知道么?书院解除了学子不可出书院的规矩。” “什么?”谢安浔本就对书院的规矩一律不知,不允许学子出书院还是昨日盛怀说给他听的。 “你听好了。”盛怀清了清嗓子,“今书院学子,除却课时,其余时辰均不属书院。” “也就是说,我们下学后,可以随意出去逛遍这整个京都。” “走走走,爷带你出去逛逛。”盛怀说完便拖着谢安浔起身离开了房间。 天机阁中,舒允之看了眼案桌上的信,转身朝着宋栩开口道:“探子所报的都是未查到沉狱阁的目的,先让他们退回来,待沉狱阁之人松懈了再说。” “是。”宋栩点头应了一句。 “你这表弟,倒是乖巧……” 宋栩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舒允之。 公子虽重情义,但喜欢男子,以前身边有过一人,只是后来背叛了公子,自那之后,公子身边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那日他表弟来了以后,公子确实有了明显的变化。 所以,过后他就派人去查了他表弟。 宋栩低着头,不是他心狠,舒允之杀戮果断,与其哪天让别人去查谢安浔的底,还不如他自己送上去。 若是哪天舒允之厌了安浔,他还能上前帮着说说话。 不过,他跟在舒允之身边那么多年,自然也是了解的,公子并不是那般喜新厌旧之人。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强人所难了。 舒允之拿着信的手顿了下,瞥了眼宋栩,将那信看完好好的放在案桌上。 “你这是亲手将你那表弟送上来?”舒允之叹了口气。 他以为宋栩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定然是了解他的。 没想到,他不过只是说说谢安浔乖巧,没想到这人就把谢安浔的底全送到他面前了。 既然表哥都允许了,他也不是不能从。 就是不知道谢安浔如何想的了。 若是谢安浔同他一样,那倒是皆大欢喜。 若是谢安浔不愿,他是不是该强人所难一下? 反正他表哥是同意的。 “公子若是喜欢,属下定然是要备好送上来的。” 这话说的,像备菜一样。 舒允之无奈,他转身坐在案桌前,“罢了,明日你不用跟着我,我去沐湘书院。不能吓着安浔。” “……”宋栩点了点头,他家公子那点心思,他还是明白的。 不就是怕他过去了,会打扰他们两人么。 不过看他那小表弟,对感情一事一窍不通,公子这事,估计悬。 反正他是天机阁的人,能帮公子一点是一点。 暗里提点提点谢安浔,不要太单纯,这边倒是帮了。 就怕他那小表弟,涉世未深,一穷二白,别最后被舒允之骗的底裤都不剩。 第6章 逼良为娼? 次日,谢安浔一下学便有人来寻他,说是书院门口有人找他。 他只以为是他表哥,反正他表哥和舒允之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表哥来了,舒允之自然也来了。 他没管盛怀叫他的声音,快步的就往门口跑。 依旧是那辆熟悉的马车,今日却没有赶车之人,谢安浔到处看了几眼,都未见他那表哥的身影。 他只得往那马车走去,小心的掀开车帘,就见舒允之在马车中沏茶。 谢安浔笑了起来,上了马车,“你怎么来了?” “见到我很开心?”舒允之将沏好的茶递给谢安浔。 “开心!”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谢安浔也不推辞,接过茶杯就喝了下去。 入口一阵醇香。 “好香。” “嗯,天机阁晒的桂花茶。” 见那茶杯空了,舒允之又给其将茶倒满。 “还没用膳吧。” 谢安浔摇了摇头,他听到门口有人找他他就跑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用膳。 “带你去吃饭,今日你表哥有事,我们两人去吃。”舒允之不想吓到谢安浔,找了个宋栩没来的理由。 谢安浔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表哥……还有你其实平时挺忙的,你们不用因为要照顾我而耽误了你们的事。” 那张小嘴一直叭叭的说了一大堆,但舒允之好像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从谢安浔纤长的睫毛移到他的薄唇上,最后落在他脖颈那微微凸起之处,视线在那个地方停留了半晌,随即又神色如常的看向茶杯。 他将自己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握着茶杯的手也无声的紧了紧,黑眸里多了几分幽深。 这次他们去的并不是淮永客栈,而是城东的一家迎君客栈。 “虽比不得淮永,但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客栈。” 谢安浔只顾着点头,舒允之都带他出来吃饭了,他哪里还能挑三拣四。 用完饭,谢安浔规矩的起身,若要说句实话,这里的饭菜其实比淮永的好吃,就是不知道为何淮永客栈名声会那般大。 “走吧,送你回书院。”舒允之起身把面具戴上。 这家客栈本就是天机阁的,再加上他又是在房间里,面前只有一个谢安浔,自然不用戴着那面具。 “谢谢,下次,我请你吃。”谢安浔虽说手里没多少银钱,但舒允之请他用了那么多次饭,他自然也是要请回来的。 舒允之笑了起来,打开房间里的门走了出去。 “好,我等你。” 回到学院,谢安浔去找了盛怀,只是没想到盛怀竟不在书院。 倒是几个同窗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几人在他们进书院那天就和他们不对付。 “你找你那小仆人啊!他出去了,听说好像是去什么落雪楼,不过你们两个一穷二白的,有钱去那个地方么?” 谢安浔从没来过京都,自然也不知道落雪楼是什么地方。 但盛怀不同他那样是从乡邨来的,盛怀比他有钱,那地方应当是能去的。 可谁知那带头人说了句,“若是没钱,恐怕去到那个地方真的是有进无出了。” 有进无出…… 谢安浔皱起了眉,转身就跑出了书院。 在街上问了许久,他才问到落雪楼所在的地方。 只是那群人总是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落雪楼在城东,离他和舒允之先前用饭的迎君客栈不远。 只相隔一条街,只是,两街差距之大,整条街都挂着花灯,阁楼之上还莫名多了好些个女子,衣着暴露,让他实属不敢乱看,也不敢继续走下去。 “又来了个小公子~” 不知是谁唤了一句,谢安浔扭头看了过去,落雪楼三个大字印入眼帘。 就是这了。 刚准备踏进去,就见一女子靠了过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那浓重的胭脂香粉味袭入鼻尖,让他难受的皱起了眉。 “小公子,若是没钱,就莫要进了,刚刚那位公子可不就是,一穷二白,如今出都出不来,恐怕啊,要留在里面当小倌了。” 小倌是什么谢安浔自然是知道的,他看着这栋繁华高楼,身上确实拿不出多少银两来。 “我就进去找个人,若他不是我就出来。” 谢安浔长的实在乖巧懂事,那女子不忍心拒绝,摆了摆手便让他进去了。 刚进到里面,就听到盛怀那熟悉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你们非给我扣下,我的银两没带出来,你们让我回去拿银两。” 盛怀此时抱着一根柱子,他身边围着好几个粗鄙大汉。 “盛怀。” 谢安浔叫了一声。 盛怀愣了下,连忙喊道:“你可算是来了,快给我弄出去。” 看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谢安浔偏头看向将他放进来那女子,“他就是我要找的人,能不能放了他?” “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阁楼中传了出来,谢安浔仰头看了过去,那人一身青衣,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我们只是误入。”谢安浔与那人对视着,表情有些可怜。 “你两倒是长相标致,留在这不挺好,何必离开?” “你……” “宁青,你在说些什么?”宋栩刚进来就见他们阁里的另外一位堂主在逼良为娼。 而那位良还是他表弟,公子看上的人。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安浔立马偏过了头,落雪楼门口站着不止他表哥,还有先前一起用过饭的舒允之。 “表哥。” 谢安浔口中喊的是宋栩,但下意识的朝着舒允之跑了过去。 后者虽说戴着面具,但谢安浔也感觉得到。 舒允之好像是生气了。 “宁青,本阁主何时让你们逼良为娼了?” 那位被叫做宁青的男人愣了半晌,他连忙冲下了楼。 “公子?你怎么来了?” 看着刚刚那小少年就站在公子身侧,宁青直觉告诉他,他完了,他踢到硬板上了。 舒允之并未搭理宁青,而是低头看着谢安浔,柔声问道:“吓到了?” 谢安浔点了点头,红着眼抬头。 其实他并不是吓到了,他只是觉得,虽然落雪楼是舒允之的,可在这种地方看到舒允之,他心里莫名的难受了起来。 第7章 这般委屈? 但他明白,他没有资格难受,他和舒允之两人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舒允之待他好,也是看在他是宋栩表弟的份上。 而且,这栋楼本就是舒允之的,他难过什么?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笑看着舒允之,“谢谢你。” “去吧,这种地方下次不能来了。” 谢安浔垂下了眼帘,点了点头,上前拉着盛怀便要离开。 就在走到门口时,盛怀大着胆子出了声,“哪里是我们自愿来的,分明就是周昇,若不是他说安浔在这里,我哪里会来,想必安浔也是知道我在这,所以才来救我的。” 舒允之转过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的谢安浔,他走上前,抬手揉了下后者的脑袋。 “周昇?本阁主记住了,去吧。” 盛怀拉着谢安浔离开以后,舒允之才冷着脸看向宁青。 “不解释解释?” “公子,属下哪里知道这人是你的人?要是知道,哪里会让他在这受委屈?” 说是这么说,宁青却在想,自从他来到天机阁,除了刚开始那男人,后来那个人背叛了公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到公子身边有其他人了。 公子这是寂寞久了?找了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周昇是何人?” 他倒是不知,在书院中竟然还有人欺负谢安浔。 “周知府的次子。”宁青能在这落雪楼,定然是时刻把京都的人都探了个底。 “交给你了。” 言毕,舒允之便抬脚上了楼。 宋栩挪到宁青身侧,恨铁不成钢,“你差点闯了大祸,就算公子不说你,我也要打你一顿,那人可是我家表弟。”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弟了。” “反正他就是我表弟。” 两人在拌嘴中上了楼,眼带嫌弃。 这边,谢安浔回了书院,一直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盛怀只觉得太奇怪了。 谢安浔平时虽说不是什么跳脱的性子,但也不会像这样如此安静。 “你真被吓到了?” “那个地方是青楼。” “对,是青楼,还是京都最大的青楼,也是天机阁的地盘。” 谢安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他深呼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盛怀见他情绪变化太快,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要作甚?” “当然是教训人去了,若今日舒允之不来,我们两个可真就出不来了。”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刚出门,碰巧就遇上了周昇一行人,他们见谢安浔回来了,上前调笑道:“哟,竟然还真让你们出来了,你们在里面同多少人睡过了才得以出来。” 这番话太过于欠揍,谢安浔听的更是生气。 “你过来,我告诉你。”谢安浔勾了勾手指。 周昇看着这张乖巧的脸,莫名的多了些好奇,也就凑了过去。 哪知刚凑到其面前,谢安浔便抬腿踹在了他胯下。 周昇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捂着那处实在是不雅,他只能忍着疼痛满头大汗。 “给我教训他,往死里打。” 谢安浔本想上前,突然见回廊处走来一淡紫衣袍之人,若是他猜的不错,想必就是那位国师。 他收了手,蹲在地上,那群人没发现异常,一拳一拳的揍在谢安浔身上。 盛怀也不会武功,被人钳制住无法上前去帮谢安浔,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放肆,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听见声音连忙住了手,回头望过去,竟然是那位开元国国师。 周昇皱着眉头上前,“国师,是他,是他先动手的。” 谢安浔微微仰头,那张乖巧的脸有些可怜,眼眶中带着雾气,“你们以多欺少,明明是你们陷害我。” 一边的盛怀也明白了,连忙道:“安浔什么时候动过手,明明是你们看我们不顺眼,所以才喊人来教训我们。” 凤卿慢慢的走到谢安浔面前,将其拉了起来,“你就是那日三皇子带走的人?” 谢安浔低头皱眉,点了点头。 随后,凤卿也不问是何缘由,转头便望向周昇,“以多欺少满口谎话,沐湘书院不收这样的学子,明日本国师便让周知府过来接你。” “国师?是误会,是误会,学生知道错了,国师。” 然而凤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将谢安浔送回了房间。 “其余人,抄写院规五十遍,明日送至国师府。” 盛怀一直在同凤卿道谢,反观谢安浔,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说过。 国师走后,谢安浔才问道:“他就是国师?” “对,神秘的国师凤卿。” 神秘? 谢安浔嗤笑出声。 随后他倒了杯茶喝了下去,若有所思。 周昇被赶出了书院,那他的气没处撒了。 晚间,宋栩戴着面具来了书院,他将谢安浔带了出去,刚出书院就见那辆马车停在门口。 舒允之手中拿着瓷瓶坐在马车上,见谢安浔一上车,车帘刚放下他就开了口。 “衣服脱了。” 谢安浔愣了下,为什么要脱衣服? “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下次不可再那般鲁莽,我会替你教训他。” 见谢安浔迟迟不动,他拉过其坐在身侧,伸手将其衣带解了下来。 谢安浔这才反应过来,舒允之是要给他上药。 今日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要是换做以前,他非得给那些人苦头吃。 “我自己来。” 他的脸颊泛着红意,转身背对着舒允之,将衣袍褪了下去。 那对蝴蝶骨生的甚是漂亮。 只是背上多了些许淤青,舒允之叹了口气,指尖抹上药轻轻的抚在了那背上。 谢安浔顿了下,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紧绷着的身体连舒允之也感觉到了。 “放松,没事,不疼。”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谢安浔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 等上好药已经是半柱香的时辰,谢安浔将衣服穿好,红着眼看向舒允之。 “怎么了?这般委屈?” 谢安浔摇了摇头,将眼眶中的湿意擦去,“你真好,像是……像是兄长一样。” 舒允之瞥了眼谢安浔,将手中的瓷瓶放好,这才道:“我可不想做你的兄长。” 第8章 一刀没了! 我可不想做你的兄长。 这句话倒是让谢安浔抬头看着他,“那我们是朋友?就像盛怀那日所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舒允之被谢安浔这句话逗笑了,罢了,朋友总比兄长好。 “嗯,我们是朋友,所以,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都可以同我说,我会帮你。” “好。”谢安浔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又开口道:“我今日撞上了那位国师,他只问我是不是那日三皇子带走的人,他是什么意思?” 舒允之倒茶的手顿了一下,他与国师向来不合,国师怎会问到谢安浔? “那他可有说什么?” 难不成国师想用谢安浔要挟自己? 国师他师父是前任国师,同丞相交好,丞相又是太子的舅舅,他们定然是要对付自己的。 就怕他们以谢安浔作要挟。 “就是什么都没说我才觉得奇怪。” 谢安浔第一次入京都,在这认识的人只有盛怀和舒允之,还有一个表哥。 今日国师问到他,或许就是因为那日舒允之当着所有学子的面将他带走了。 “罢了,不管他,这个药你拿着,每日抹一次,不出三日,定然是会好的。” 谢安浔点了点头,接过瓷瓶放进怀中。 已经很晚了,他再不进去书院的门就关了,他同舒允之和宋栩道了别,进了书院中。 一回到房间,就见盛怀猛的朝他跑过来。 “惊天消息,你可知周昇如何了?” “嗯?”谢安浔从哪里知道,他用完饭就被表哥喊出去了。 舒允之也没同他说。 “他今晚回房收拾东西,突然冒出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一刀……没了。” 谢安浔一愣,问道:“人没了?” “……不是。”盛怀只觉得谢安浔是个木头脑袋,他又开了口,“那物没了,就你踹的那里。” 没了…… 不难猜出,应当是舒允之派人做的。 只是为何偏偏把那物割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踹他的那一下碰到了? 谢安浔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是因为自己仅仅碰到了,舒允之就把其割了。 越想越不可能。 “看你这样子……你知道是谁做的?”盛怀说完这才想起来,谢安浔的表哥可是天机阁的人。 一旦惹到。别想有活路。 看来周昇变成这样是谢安浔的表哥做的,那就不奇怪了。 天机阁之人,睚眦必报,谁都不敢惹。 谢安浔没应他,就在那想着舒允之这么做的意思? 难不成只是因为朋友关系? 谢安浔有些烦躁,却又说不出哪里烦躁。 没过多久便到了端阳佳节,这几日表哥和舒允之都没来找过他,也不知是不是有其他事。 书院让学子们都归家过节,秦州离京都太远,他只能待在京都。 盛怀也同他一样,留在了京都。 他写了封信走到书院门口托信差送了出去,刚准备转身回书院,就见那辆熟悉的马车缓缓驶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笑了起来,抬脚冲了过去,这次赶车的并不是表哥,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谢公子。” 那人朝着他行了个礼。 他也回着作揖了一下。 “不敢不敢。” “安浔,进来。” 舒允之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谢安浔这才直起身子进了马车中。 “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谢安浔几天都未见舒允之了,如今乍一看到,还觉得他比前些日子更好看了。 不等舒允之开口,谢安浔又继续道:“我还说何时让我表哥同你说一声,请你吃饭。” “现在就可以,不用知会你表哥了,他在忙。” 既然宋栩在忙,他就只能请舒允之一人了。 等下次,下次表哥不忙时再请他吃。 他们来到了迎君客栈,谢安浔甚是喜欢这里的菜,请舒允之在这吃饭,也不会下了面子。 两人下了马车,他看了眼赶车那人,舒允之立马给他介绍了起来。 “莫语。” 谢安浔朝着莫语点了点头,笑道:“一起吧。” “不敢,属下自会去找吃的,你请公子吃便行。” 既然莫语拒绝了,谢安浔也不会强求他,同舒允之一起就进了迎君客栈。 “上次就觉得这里的菜比淮永客栈的好吃,以后我们就来这吃。”谢安浔笑着,问小二要了一个客房。 他知道,若是在一楼吃,周边都是人,舒允之定然是不会把面具取下来的。 两人上了客房,舒允之就把面具取了下来。 谢安浔看了他许久,试探的问道:“上次欺负我那人,听说晚间突然出现个黑衣人,手持长剑,一刀……没了。” 他借用了盛怀的话,应当是没问题的。 舒允之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向谢安浔,“人没了?” 果然,并不是他理解有问题,本身就是盛怀的话有问题。 不过这话在舒允之面前还真不好接下去,他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应当是吧。” “受到教训便好。”舒允之笑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谢安浔要说什么,只是看着那耳尖微微泛红的人,想必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开口。 他那日得知谢安浔踢了那人,还踢在那个地方,被谢安浔碰过的地方怎么可能留下来。 再加上那人欺负过谢安浔,自然是得给他些教训的。 周知府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儿子得罪了不该惹的人,就这般把这口气咽下了。 两人用完饭,下了楼,谢安浔一人走到掌柜处去付钱,那掌柜的左算右算,最后朝着谢安浔开口道:“这位客官,五文钱。” “???” 五文钱? 他这是进了黑店? 吃了那么多招牌菜,还要了间上房,起码得五两银子。 “您是不是算错了?要不……你再算算?” “这位客官,小的算了几十年的账,怎么可能会算错。”掌柜的根本不敢看向一边的舒允之。 那位莫语大人说,让这位客官少付点钱。 而且这位客官还是同天机阁阁主一起来的,自然是不敢怠慢。 算来算去,五文钱应当不算太多。 一边的舒允之无奈扶额,五文钱,这掌柜的也是敢说。 想必谢安浔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第9章 他欺负我! 谢安浔确实察觉不对劲了,他沉默的付了掌柜的五文钱,转身走到舒允之身旁。 “走吧,公子。” 舒允之叹了口气,看了眼那掌柜的,后者被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两人上了马车,还未等谢安浔开口,舒允之就先道:“迎君客栈是天机阁的,想必是他们觉得你同我走在一起,所以才只收五文钱的。” “你怎的……”谢安浔仰着头,“你怎的如此欺负我?” 舒允之冤枉,他什么时候欺负谢安浔了。 “都说了我请你吃饭,你还……” “天地良心,这地方是你选的,我真没做什么。”舒允之暗骂那掌柜的不聪明。 “你……” 谢安浔确实没有理,那地方是他选的,舒允之又全程都在他身旁,所以只有那掌柜的看到他和舒允之走在一起,才少收了他那么多钱。 “这次不算,下次,下次请你吃,你不许再这样了。” “好好好,听你的。” 马车一路从迎君客栈回到了书院,就在下车之际,舒允之拉住了谢安浔。 “明日便是端阳佳节了,让你哥陪你过,我要进宫,还有这几天都比较忙,所以才没来的。” 谢安浔愣了下,舒允之这是在同自己解释? “没事,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忙,不用顾我。” “嗯,你哥在京都有宅院,若是明日他没来接你,你就直接去城东的宋宅。” “好。” 应了舒允之,谢安浔才下了马车回到了书院。 盛怀见他回来,立马从床上翻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死床上了。”盛怀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见谢安浔的身影。 他在京都又没有认识的人,只能躺在床上等着谢安浔回来。 “那明日你跟我一起去找我哥过端阳节。”省得盛怀一人在这确实挺无聊的。 “只有你哥,那个人……就是那阁主不在吧。” 在他认为,谢安浔家表哥每天都跟在舒允之身边,形影不离的。 “不在,他有事,应当明日只有我和我表哥。” “那就好。” 他可是怕那位阁主怕的紧。 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估计埋身之处还没找好,人就没了。 次日一早,谢安浔换了身先前宋栩给他买的衣服,喊着盛怀就出了书院。 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书院门口等了许久,是谢安浔从没见过的马车。 宋栩无聊的坐在马车上,见谢安浔出来,他才迎了上去。 突见身后跟着盛怀,他愣了下,撇了撇嘴,看向谢安浔,“走吧,今日公子有事,便不来了。” “我知道,他同我说过了。” “什么时候说过的?” “昨日,我请他吃饭时,他说你有事就没来。” “对,我昨日有事。”宋栩无奈的笑了起来。 屁! 什么他有事,他昨日就不知道公子来了。 公子还说什么他最近太累,让他回宋宅休息一日,原来是别有目的。 “那你们除了吃饭可还做了其他事。” 谢安浔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做了。” “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宋栩和盛怀同时开口。 前者看向盛怀,有些不满他这般,“做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安浔是我朋友,自然关我的事了。” “快说说,你们做什么了?”宋栩是真的担心谢安浔。 虽说公子没有什么不好,但谢安浔太过于单纯了,就怕谢安浔被公子这样那样的欺负。 “他欺负我了。”谢安浔低着头,虽说舒允之欺负他了,但他昨日忘了舒允之是何身份了,竟然怪起舒允之来。 现在想想,确实不该,不知道舒允之会不会生气。 “他怎么欺负你了?”宋栩皱起了眉,难不成昨日他不在时,公子确实把谢安浔…… 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谢安浔也在京都找到了依靠,公子也能从之前那人的背叛中走出来。 真真是皆大欢喜。 “昨日我请他吃饭,我带他去了迎君客栈。” 宋栩越听越来劲,自家客栈,要做什么岂不是更好? “点了许多菜,还要了间上房。” “然后呢?”盛怀也是着急。 谢安浔一个木头脑袋,若真是被那位阁主欺负了,恐怕吃亏的只是谢安浔。 “然后呢?” 宋栩也问。 “然后付钱的时候,那掌柜的才收了五文钱,后来我才知道,那客栈就是舒允之的,我好不容易请他吃一次饭,他还这般,你们说这是不是欺负。” “……” “……” 宋栩和盛怀对视了眼,两人几乎是同时叹了口气。 “你要这么说,也算欺负吧,毕竟你也是好不容易请公子吃一顿饭,那掌柜的才收五文钱,五文钱的饭菜配不上你和公子的身份。” “对,你和阁主的身份多高贵,五文钱哪里配。” 谢安浔这会儿也听出来了,他皱起了眉,“你们在嘲笑我?” “没有,怎么可能?”盛怀连忙否认。 他就说嘛,就算谢安浔再木头脑袋,也怎么可能会给舒允之这样那样了。 而且,昨晚谢安浔不是还回来了么,倒是他想多了。 “怎么是嘲笑你,不过那掌柜的也确实挺笨的,就算要少点钱,也不能做的这般明显。”早知如此,他就该让莫语躺着睡觉,他去陪公子一起去。 倒还可以蹭自家小表弟的一顿饭。 “不行,下次,下次不去迎君客栈,去淮永,我就不信还能少钱。” “淮永客栈还真不会少钱,就是不知你那荷包里的钱够不够你请公子去淮永吃一道菜。” 那淮永客栈是国师的地盘,去的人也非富即贵,就算是周知府那样的人,都不可能吃得起淮永客栈里的饭菜。 更何况,公子在外吃饭都是要一间上房的。 “……”谢安浔愣了下,泄气道:“那还是迎君吧,下次你一起,可不能让他们少钱了。” “是是是,表弟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只能暗里叹气,他表弟那点钱,恐怕只够在迎君客栈开一间上房。 给他少钱他还不愿,果然是木头脑袋。 第10章 你能喝吧! 宋宅位于城东,是舒允之赠于他的,他平时若没有事,都会回宋宅休息。 这里也相当于是他在京都的一个家。 里面管家仆人都有。 “书院应当是可以搬出来的,若是你在书院住不惯,可以搬来宋宅,反正平时我也很少回来,总要有个人住的。” 谢安浔看着这整个宅子,听到宋栩的话,连忙摇头,“还是留给我未来表嫂住吧,书院我住的挺习惯的。” 一旁的盛怀突然嗤笑出声,他凑到谢安浔耳边悄声道:“就你表哥这性子,我估计你的表嫂可能有点悬。” 宋栩是什么人?天机阁暗武堂的堂主,盛怀即使声音再小,他都听得到。 “我什么性子?你知道我什么性子,总是在安浔耳边嚼舌根,别带坏我小表弟。” “怎么是嚼舌根?我带坏,他跟着你才会被你带坏。”盛怀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今晚还要在这里用饭,他定然是要拍屁股走人的。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是朋友。”谢安浔在一旁劝道。 “谁跟他是朋友,我可只跟你做朋友。”盛怀说完便搂上了谢安浔的肩膀。 手背却突然疼了起来。 宋栩竟然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 “别动手动脚。” “不是,安浔又不是女子,我动手动脚怎么了?”盛怀只觉得,这个宋栩一直在跟他作对。 两人斗嘴斗的厉害,谢安浔也懒得管,他寻了一处地方随便坐了下去,瞧着他们二人斗着。 “宋栩,我们来了,听说今日你那表弟来了,我们来一睹芳容。” 谢安浔听到声音,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四个人一同从门口走了进来,莫语和宁青都在其中,还有两个他不认识。 “屁,什么一睹芳容,会不会用词,一睹芳容能对着我表弟说么?” 莫语揉了揉鼻尖,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这个暗武堂堂主脾气有些暴躁,他身为副堂主自然是了解些的。 果然,下一秒,就见宋栩抽出手中的剑朝着另外三人刺了过去。 “要见我表弟,先打赢我再说。” 白衣之人立马躲到一边,“你可不能这般,我一个不会武的人,只是想来吃个饭而已。” 宁青也连忙往旁边躲开,开什么玩笑,让他和宋栩对打,还真是难为他了。 那把剑直直的朝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墨衣男子刺了过去。 男人随即打出几根银针,同宋栩打了起来。 谢安浔就坐在一旁呆愣愣的看着。 莫语朝着宁青和白衣男子招了招手,“让他们两个打着,宋栩的表弟在那呢。” 宁青也是见过谢安浔的,只有那白衣之人。 白衣之人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朝着谢安浔就走了过去。 却在只有一步之遥时,一把剑从他面前划过,定在了他身旁的柱子上。 “江凌,你这是作甚,看我表弟你还得走近些?你们这群小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宋栩走过去将紧紧插在柱子上的剑拔了下来。 江凌叹了口气,“宋堂主,我真的只是想同他打个招呼。” “你看我信不信,你不回头瞧瞧某人,脸黑得像黑煤炭似的,估计是喝醋了。”宋栩把剑收入鞘中,抱着剑靠在柱子上准备看看这出好戏。 江凌愣了下,回过头望向那刚刚同宋栩对打的墨衣之人,果然脸色阴沉着。 他默默的退到其身旁,“南宫深,你沉着脸作甚,他可是公子的人,我哪里敢对他做什么。” “你也知道他是公子的人,那就不要去招惹,不是来这里吃饭么,走了,进去坐等着。”语毕,南宫深便拉起江凌的手先行进了屋。 只有谢安浔,在听到他是公子的人时愣了一下。 他们是在说自己吧! 他什么时候是舒允之的人了。 盛怀站在一边只觉得想笑,看来天机阁的人也不是那么的恐怖。 倒是有趣的很。 不过刚刚那江凌和南宫深,关系好像不一般。 “笑什么笑,走了,进去了。”宋栩朝着盛怀吼了一声,带着谢安浔就进了屋。 那四人没规没矩的坐在前厅中,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宋栩将自家表弟安置在一旁,走上前去:“你们从哪听来我表弟今日来宋宅的?” “莫语说的。”江凌第一个开了口。他抬手指着莫语。 莫语愣了下,又抬手指着宁青,“他说的。” 宁青无奈,直接搬出了舒允之,“公子说的。” “……” 他们如此油嘴滑舌,宋栩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一直到晚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菜才端上了桌。 谢安浔有些不自在,他以为只有他和表哥还有盛怀三人,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 “来,表弟,喝一个不?”宁青端着酒杯递给了谢安浔。 宋栩连忙拦住,“他哪里会喝酒,莫要劝他喝。” “我们都喝了,只有你表弟不喝,有些说不过去啊,而且,这不是在宋宅么,又不会出什么事。”江凌也开了口。 莫语默默的端起酒杯,笑笑不语。 宋栩被说的也觉得有些不妥,便低头问着谢安浔,“能喝么?” “能吧!” 谢安浔没喝过酒,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喝。 他接过酒杯,与桌前几人碰了下,仰头便把酒喝了下去。 “好喝吧,这可是孔姐姐亲手酿的梅花酿。”宁青笑了起来,继而又喝了一杯。 谢安浔点了点头,确实好喝,入口一股浓浓的梅花香味,酒味也没有那么重。 不知不觉中,谢安浔已经喝了好几杯,待宋栩按住他酒杯时,他已经眼神迷离,脑袋发晕了。 他只感觉全身很热,就在他要伸手拽衣领时,一只略微带着凉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 桌前的人见来人都愣了一下,敛去笑意连忙起身。 “公子。” 舒允之瞥了眼桌前的众人,除了盛怀已经彻底醉晕在桌上,其他人都还在清醒着。 “你们让他喝的酒。” 众人低下头,不敢去看舒允之。 随后,舒允之一把将谢安浔抱起,离开了前厅。 第11章 酒醒了么? 谢安浔眯着眼靠在舒允之怀中,似是有些热,他哼唧的挣扎起来。 “别动。” 舒允之皱起了眉。 怀里这人面带红晕,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乖巧的让人想欺负。 “舒允之,我好热。”谢安浔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也让舒允之觉得热了起来。 “不能喝还逞强。”舒允之深呼吸了口气,将谢安浔抱着进了房间。 他慢慢的将谢安浔放在床上,谁知后者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而另外一只手也随意抚在他腰间。 “安浔,放手,先喝点水。”舒允之很是小心,生怕他一起身,谢安浔的手就会碰到他那处。 “我不要,我好热,你好凉……”谢安浔口中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 舒允之额头处也渐渐冒出了些许细汗。 “安浔,”舒允之伸手顺了下谢安浔被弄乱的发丝,他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否则定然是会出事的。 至于出什么事,谢安浔恐怕不会懂。 他伸手准备将谢安浔抚在他腰间的手拿开,谁知后者提前躲开了,那只手直接探在了他的腹部处。 舒允之呼吸一滞,完全不敢再动。 可谁知此时的谢安浔更是不安分,整个手掌开始乱摸了起来。 “什么东西,怎的会这般硬?” “……” 舒允之深呼吸了口气,咬牙切齿,他没想到平时那般乖巧的谢安浔在喝醉后会这样。 先前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胆小乖巧的模样,现在喝醉了,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谢安浔,你先如此的。” 舒允之将搂在谢安浔腰间的手移到其后颈处,将他往上带了些,俯身压了上去。 “唔……嗯……” 两人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舒允之轻轻舔舐着谢安浔的唇舌,很是温柔。 谢安浔只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但又全身酥麻,他只能微微张开些唇。 谁知舒允之更是得寸进尺,轻轻的咬住了他的舌尖。 异样的感觉终是让谢安浔睁开了眼,虽说眼中还有些迷离,但他还是看清伏在自己身上那人是谁。 “舒……唔……” 舒允之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吮着他的舌尖,让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谢安浔很快便被吻的晕头转向,双手紧紧拽着舒允之的衣服,耳尖红的仿佛能滴血一般。 他整个人都嵌在舒允之的怀中,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这般类似于舒服的感觉。 一直到谢安浔整张脸涨红,抓着衣服的手变成推搡着舒允之的胸口,后者才将他放开。 “酒醒了么?” 谢安浔咬着嘴唇,那眼神如同受惊一般,微微的点了点头。 “醒了。” “下次,还敢喝那么多么?” 舒允之实属没想到,在他不在时,谢安浔还能同这么多男人一起喝酒。 “不……不敢了。” 谢安浔只感觉现在心还在怦怦乱跳着,刚刚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 感觉…… 好像有些舒服。 越想他越不敢看舒允之。 后者却突然松开他,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他。 他愣了下,这才敢抬头。 可后者那清寒无欲的眸子让他觉得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 舒允之却在谢安浔低头喝水时,抬手摸了下唇,刚刚那感觉,他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其实想再进一步的。 可他怕吓到谢安浔。 他得慢慢来,本来也是不想这般快的,可刚刚醉了的谢安浔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他实在是忍不住。 更何况,谢安浔还碰了他的…… 想到刚刚那一幕,舒允之又叹了口气,背过身去,走到桌前自己到了杯茶喝下。 “不回书院了?” 谢安浔将杯子放在一边,看着舒允之的那挺直的背,“不回了,书院没人。” 也是,今日端阳节,学子都归家过节了。 “你不是进宫了么?”谢安浔疑惑,明明舒允之同他说过,让他来找表哥的,谁知却在他刚喝醉时,就被舒允之抓到了。 他真是第一次喝酒。 “嗯,宫里待着不舒服,就提前离开了。”舒允之将茶杯好好的放在桌上。 他看见坐在皇后之位的那个女人,他就觉得恶心,不止她,还有太子,丞相,国师,他们都在。 让他看着实在是厌烦。 倒不如出宫来看看安浔。 舒允之镇静了许久,刚准备转身,就听门被谁敲响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就见一群满身酒味的人站在门口。 除却南宫深,其他几人都多了些醉意。 “公子,我们是来负荆请罪的,打扰了你和谢公子的雅兴。” “……” 既然知道打扰了,那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把门敲开? 南宫深似乎看出舒允之脸色不对,在舒允之开口之前就把江凌抱了起来。 “公子,他喝醉了,属下先带他离开。” 不等舒允之同意,南宫深就抱着江凌转身离开了。 门口就只剩下莫语和宁青两人。 “公子,让我们……再同谢公子赔个罪,今日灌了他些酒,属下们……”莫语红着脸打了个酒嗝。 舒允之眉头几乎是瞬间皱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喝醉酒的莫语胆子更是大了起来,他趁着舒允之往后退时留出的空隙钻进了房间。 跌跌撞撞的走到谢安浔面前,“谢公子,属下们今日……很开心,但是谁也不知公子今晚会来……所以……所以,宋府没有空房了,只能委屈你和公子住一间房了。” 说完,莫语就快步退出门外,顺带着把门带上。 舒允之看着那紧闭的门挑了挑眉,他不知道莫语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但看在后面这句话的份上,他勉强原谅这些人。 “没有空房了?我去问问我表哥。” 谢安浔刚起身,舒允之便走到他身侧,“宋栩现在估计都醉得找不到北了,你问了他他也不会知晓。” “那……怎么办?”谢安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衣服。 若舒允之真的留下,那他就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睡一个房间。 而且这个男人刚刚还…… “不怎么办,只能我们住一间房了,都是男人,怕什么?” 舒允之慢慢靠近谢安浔,低着头,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谢安浔。 “那只能委屈公子你和我住一间房了。” “不委屈,应当是委屈了你才是,还有……” 谢安浔抬眸,还有什么? “以后莫要叫我公子了。” 第12章 这么厉害? 不叫他公子?那叫他什么? “直接唤我名字便好,公子听着实在是有些不舒服。”舒允之苦笑了起来。 谢安浔同宋栩他们又不同。 跟着一起叫他公子反倒是别扭。 谢安浔纠结了半晌,最后开口轻唤了一声。 “允之。” 入夜,两人和衣躺在床上,谢安浔却没有睡意,他时不时侧头看一眼舒允之。 他今晚并没有醉到什么事都记不清,也不是没有感觉。 只是过后的舒允之太过于淡定,淡定到他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想必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炙热,舒允之侧着身面对着谢安浔,睁开了眼。 本是暗黑的房间,但谢安浔却能看到舒允之的深邃的眸子和那高挺鼻梁。 不知是什么驱使着他,他抬手抚上了舒允之的鼻梁、唇、脖颈…… “谢安浔。” 舒允之的声音略带磁性。 谢安浔一愣,却并未收回手,“嗯?” “好摸么?” 谢安浔今晚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了,若是不教训教训,估计还能做出更大胆的事来。 本以为他说了这句话谢安浔会被吓回去,可谁知并没有,只见谢安浔点了点头,傻笑了起来。 “好摸。” 舒允之觉得,他再忍就枉为天机阁阁主了。 不过是一弹指间,舒允之便将谢安浔压在了身下,一只手模仿着后者方才那样。 轻捻慢拢的挑逗着。 谢安浔缩了缩脖颈,有些痒。 可舒允之哪里还能再给他躲的机会,一只手轻轻钳着谢安浔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 他低下头,再次吻上了谢安浔的唇。 这一次,谢安浔没醉,他是清醒的。 熟悉的触感,还有身体上的酥酥麻麻,是他之前那晕乎乎且有些舒服的感觉。 舒允之紧紧的搂着谢安浔的腰,快速翻了个身,将后者抱在他身上。 谢安浔似乎被吓到了,嘴唇也微微张开,舒允之再次强势的进攻的起来。 “唔……够……” 谢安浔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样,他眼神迷乱,伏在舒允之的身上大口喘着粗气。 后者抬手顺着他的头发,问道:“我如此,你为何不拒绝?” 谢安浔愣了下,为何不拒绝? 他从未想过拒绝。 但他只是觉得舒服,所以才不拒绝。 见他许久没开口回答,舒允之又道:“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喜欢我这般待你么?” 为何不拒绝? 你喜欢我这般待你么? 这完全就是两个意思,谢安浔本还在迷乱的眼神瞬间清醒,他默默的翻了个身从舒允之身上下来,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舒允之。 “我……我不知道。” “罢了,睡吧。” 次日,谢安浔睁开眼时,舒允之已经衣带整齐的坐在桌前喝着茶。 见他醒来,才亲手将刚刚吩咐下人送来的新衣服送到谢安浔身边。 “待会我还要进宫一趟,你待在宋栩这,万万不能再喝酒了。” 谢安浔连连点头,他不敢再喝了。 他抱着衣服,抬眸看了眼舒允之,后者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顺带着还把门带上了。 谢安浔换好衣服后才将门打开,这会儿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他们走到前厅时,桌前只有莫语和宁青两人。 二人看到他们一同进屋,有些奇怪,怎么公子今日也这般早,而且这谢安浔看上去什么问题都没有。 难不成是公子不行? “他们人呢?”谢安浔好奇,他这个也喝醉了的人都起来了,那四人为何还不起来。 宁青干笑了两声,低下头扯着莫语,“要不要同谢安浔说?” 莫语抓了抓脑袋,“说吧,毕竟一个是他表哥,一个是他朋友。” “可公子那样子,恐怕是不想让我们在谢安浔面前说这些的。”宁青小心的抬头看了眼舒允之,随后又立马低下了脑袋。 “怎么,你们也开始眉目传情了?”舒允之亲自到了杯茶递给谢安浔。 后者道了声谢,接过那杯茶喝了两口。 莫语宁青一听,互相对望了一眼,几乎是下意识起身往两边走。 “公子可莫要乱说,若是孔姐姐知晓了那我就完了。”宁青朝着莫语做了个鬼脸。 莫语也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严钦去常州了,哪会轮到你来在这干说话。” “得得得,你有你家严钦哥哥,不像我,只有孔芸姐姐,奈何,某人只有被操的份。” “宁青。”舒允之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宁青这才意识到,话说过头了。 “公子恕罪。”宁青连忙低下头。 以往他们一群人口嗨嗨习惯了,如今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未及冠之人。 “让他们上菜吧。” 宁青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门。 谢安浔抬眸看了眼莫语,他们刚刚所说的那句话他并不是不懂,可若是去问莫语,他会不会站在舒允之那边对他胡言乱语? 要不然去问问自家表哥? 可表哥哪里像是喜欢男人的人。 谢安浔突然愣住,喜欢男人? 他…… 喜欢舒允之? 他想的头有些发疼,索性不想了,只是见他表哥还未来,只能站起了身,“我去看看我表哥,怎么现在还未起来。” 舒允之突然拉住了他,“不要去看了,宿醉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谢安浔想了下,也是,还是不要去打扰表哥了,他又道:“那我去瞧瞧盛怀,他怎么也没起来。” “昨日我来时你那位朋友都醉的不清醒,恐怕今日也是起不来的,好了,不管了,用早膳吧。” 谢安浔想想也对,只能点头坐了下去,默默的吃起了菜。 一直到中午,舒允之离开进了宫,莫语和宁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一个人无聊在院中乱逛。 就见盛怀一瘸一拐的路过院子。 他连忙走了上去,“你怎么了?” 盛怀眼神有些闪躲,脸颊也微微泛着淡红,他摆了摆手,“昨日酒喝多了,一个不察从那床上滚下来了。” “可那边不是表哥的房间么?”谢安浔皱着眉。 “被摔疼了,去找你表哥看看有没有药,好了,昨日疼了一夜,没怎么睡,我还得去睡一觉,你自己玩。” 说完,盛怀又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树上两人张着嘴,定定的看着盛怀离开的背影。 “宋栩这么厉害?” “跟宋栩比,公子完全就是没用……” 第13章 不是朋友! 两人口中没用的舒允之带着三皇子的侍卫进了宫,碰巧遇上了从御书房出来的国师。 “三皇子。” 凤卿朝着他行了个礼,舒允之并未搭理,越过凤卿便要进御书房。 “三皇子留步,丞相大人的嫡子林成郁很是聪明,丞相大人想让其入沐湘书院。” 舒允之顿住脚步,好笑似的回头,“这事不是国师说了算么?同本皇子说作甚?” “既然如此,那臣便破例让林成郁入书院了。”凤卿再次朝着舒允之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御书房门口。 舒允之看了眼凤卿的背影,随后转身走进御书房之中。 “父皇。” “司祁莫要多礼,快来帮朕瞧瞧这幅画。” 舒允之起身走到皇帝身边,低头看了眼那幅画,画上波澜壮阔,让人觉得很心惊。 这幅画他听阁里的人说过,沉狱阁中有位画师,他所画的东西都似活物。 面前这幅画如此惊艳,难不成就是那位画师所画? 舒允之愣愣的看着画中的山水,水傍着山,图层中隐隐出现了另外的景象,有点像某个地方。 难不成沉狱阁的人也知道那个地方? “父皇,儿臣愚钝,只能看出这画中的波澜壮阔。” “司祁并非愚钝,这画中……”楚南天将手指移到刚刚舒允之所看之处。 “这里,是你母妃以前所在的地方。” 舒允之微微一愣。 楚南天叹了口气,“你如今已长大成人,是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母妃她同朕说过,这里面曾是她所在地方,那个地方朕也没去过,如今得了这幅画,朕才把你叫来,想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舒允之并未应话,他一直都知道母妃并不是开元国之人,只是楚南天不知道罢了。 “当初见瑶儿时,朕只以为她是九重天下凡的仙女……”楚南天从案桌后走了出来,亲自倒了杯茶递给舒允之。 “朕为何不封你为太子,只是因为,你总有一天是要去那里的。” 他所说的舒允之也都知晓,所以他也不屑于太子之位。 他只道:“既然父皇对母妃用情至此,为何还要将那林氏封为皇后?” 楚南天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司祁,你不懂,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无奈,皇后是林丞相的妹妹,朕也有很多无奈。” 舒允之明白,不过楚南天是楚南天,他是他,他总有一天会替自己母妃报仇。 出了御书房后,他直接离开了皇宫,他去了趟天机阁,让人告诉严钦时刻观察着沉狱阁,若是可以,一定要将那位画师找出来。 这边,谢安浔在院中坐了许久,想必他表哥也醒了,这才朝着宋栩房间的方向过去。 房门口还在紧紧的关着,谢安浔走近敲了敲门,很快里头便传来宋栩的声音。 “谁?” “表哥,是我。” 谢安浔在门口等了许久,宋栩才将门打开。 “怎么过来了?” “我瞧着你这会儿也没醒,便来看看。” “我无碍,只是昨晚酒喝多了,刚睡醒罢了。”宋栩指尖搭在桌上,看着离他不远的那张床发了愣。 谢安浔却有些疑惑,刚刚见到盛怀时,他说来找表哥拿药,想必表哥那会儿就醒了,可现在表哥又说刚睡醒。 他们二人有事瞒着自己? “你和盛……” “宋栩,先回天机阁,公子有事吩咐。” 南宫深突然走进房间打断了谢安浔要说的话。 宋栩站起身来,公子突然让他们回天机阁,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 “安浔,你先在这住下。” 谢安浔点了点头,没问舒允之找他们什么事。 紧接着,宋栩的便转身出了门,一起离开的还有莫语宁青和江凌。 难不成是天机阁出什么事了? 宋府的主人都离开了,谢安浔他们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在这住下,当晚就回了书院。 只是在他们房间那张空着的床上却多了一套被褥。 他同盛怀刚对视了一眼,就听门外传来声响。 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了过去。见一身着青衣之人抓着两件衣服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人见房间里另外两人回来了,连忙冲到他们二人面前,“在下林成郁,以后便是同窗了。” “盛怀。” 谢安浔盯着林成郁看了半晌,随后才出声,“谢安浔。” 林成郁看向谢安浔,突然笑了起来,“谢兄长的可真好看。” 谢安浔愣了下,抬手作揖,“谢谢。” “沐湘书院不是学子都来完了么?错过入学时辰的也只能等明年再来,为何你……”盛怀疑惑,他们都在书院多少日了,怎的现在还有人来。 “前些日子卧病在床,所以才没法来的。” 谢安浔却是有些不信,他只道:“就算是卧病在床,错过时辰也不得再入书院。” 两人咄咄逼问,林成郁只好凑到二人面前,小声道:“其实就是我爹,他同国师和三皇子说了下,所以才破例让我进来的。” “你爹?”盛怀盯着林成郁看了半晌,随后才道:“开元国丞相林姓,你爹是林丞相,当今皇后是你姨母?” “……”林成郁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容易猜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谢安浔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转身去拉自己的被褥。 “你要睡了?我从府中带了好些东西,你们是我的朋友,我拿出来,你们挑几样。”林成郁说着便要走到床边将包袱拿出来。 谢安浔看着他的动作,语气中带着盛怀从未听到过的冷漠。 “谁同你是朋友?” 林成郁拿包袱的手一顿,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也是我太过于心急了,只是这些年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什么朋友,如今见到你们所以才这般,抱歉,不过以后,我们定然是能成为朋友的。” 盛怀有些不忍,刚要摆手说没事,谢安浔又开了口,“我不会和你成为朋友。” 言毕,谢安浔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盛怀只能朝着林成郁不好意思道:“他应当是心情不好,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能住在一间房都是缘分,所以我们肯定是朋友,你先歇着,我去瞧瞧他。” 谢安浔离开房间后随意找了处假山石靠着,他抬眸看着天,星星很多,也很亮。 “安浔,你怎么……” “没事,心情不好罢了。” 第14章 想我了么? 最近的舒允之都很忙,距离那晚同住一间房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甚至连表哥都未曾见到过。 他每每想起,总以为那晚只是一个梦,而现在就是,梦醒了,他与舒允之,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不止如此,就是他们二人的身份,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他只是秦洲无名无姓的小门小户。 而舒允之,是当朝三皇子。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舒允之又怎会只钟情他一人。 谢安浔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说两人都是男人,但他不怕,他怕的是舒允之到最后只是在同他玩玩,虽然他什么也不懂,但他知道,在舒允之未同他表露心意时,他也万万不能被其发现自己那类似于自作多情的心思。 他知道,舒允之在感情上,绝对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安浔,在想什么呢?” 盛怀见谢安浔坐在床上发呆,林成郁叫了好几声也没见他答应。 他不知为何谢安浔不愿同林成郁做朋友,但那晚之后,虽说两人还未成为朋友,但一般林成郁叫他时,他总会应的。 “什么?” 谢安浔回了神,茫然的看着站在他身侧的两人。 “成郁说,要带我们去迎君客栈用饭,你怎么说?” 迎君客栈。 是舒允之的客栈。 不知为何,私心让谢安浔答应了林成郁。 他同舒允之那么长时间未见,他想要去看看,万一舒允之回来了呢? 他是不是就可以见到舒允之了。 可若是真的见到又能说什么?他们已经半月未见了。 林成郁听谢安浔应了他,一时未反应过来,愣了许久,半晌,他才笑了起来,“我立马让人安排马车。” 一直到马车上,谢安浔都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盛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抬手在其眼前挥了挥。 “你已经魂不守舍快半月了,你在想什么呢?难不成是许久未见那位舒公子,所以想了?” 被说中心思,谢安浔眼神有些闪躲,耳尖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舒公子?舒公子是何人?为何安浔要见他?”林成郁是后面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谢安浔和舒允之的事情。 “舒公子啊!某人的心病。”盛怀调笑了起来。 看谢安浔这样子,他就不信,谢安浔没对那位舒公子动心。 在开元国,龙阳之好并不奇怪。 谢安浔被调侃的更是不自在,他扭头望着盛怀,“我还没问你,半月前端阳佳节那日,你说去我表哥房间拿药,按理来说表哥早就醒了,后来我去,表哥又说刚醒,所以你们两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盛怀顿了下,半月前…… 若是谢安浔未提起来,他都快忘了。 他刚想转移话题,马车就停了下来,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这一反应倒是让谢安浔更加怀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成郁一直都在状况之外,但他又不敢去问谢安浔,毕竟在谢安浔眼里,他们还不是朋友。 三人一同进了迎君客栈,那掌柜的见到谢安浔便想起来这是上次同阁主一起用饭的男子。 也不敢怠慢,连忙走到他面前。 “公子,楼上有客房。” 谢安浔一愣,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这掌柜的竟然还记得他。 刚好,他也不想在这吵嚷的一楼用饭。 他们跟着小二上了楼,刚准备踏入客房,就见戴着面具的舒允之从另外一间房中走了出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互相对望着。 一旁的盛怀也看见了舒允之,悄悄的拉了下谢安浔的衣角,“瞧瞧,你心心念念的人出现了。” 舒允之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听到盛怀的声音,他挑了挑眉,同身旁的莫语说了几句话便朝着谢安浔走了过来。 谢安浔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舒允之拉进了另外一间房中压在墙角处。 “心心念念之人?这么久不见,可曾想过我?” 谢安浔低着头,不敢去看舒允之。 这么久不见,他确实每日都在想。 可想完之后,他又会告诉自己、劝诫自己,不要再想了,说不定舒允之都已经忘了他是谁了。 但现在舒允之就将他圈在怀中。 舒允之没有忘记他,就算是已经过了半月,就算舒允之身份高贵。 依旧没有忘了他。 见他半晌未开口,舒允之凑近了些,“有没有想了?” 微弱的呼吸打在耳尖上,让谢安浔不得不抬头看着舒允之。 “你呢?有没有想了我?” 舒允之愣了下,他没想到谢安浔还会反问他,他便应了谢安浔,“想了,每一刻都在想。” “那……我也想了。”谢安浔说着,脸更是红了起来。 “如何想的?”舒允之眼神一直盯着他的唇瓣,甚至还伸手抚了上去。 谢安浔浑身僵住,他明白舒允之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踮起脚尖,伸手将舒允之的面具取下,蜻蜓点水般的亲上了舒允之的唇。 吻罢,便要退开。 可舒允之更先一步将他禁锢在怀中,压着他让他不得动弹。 “唔……” 舌尖被紧紧的吮吸着,谢安浔被紧紧的扣在其怀中,根本就退不开,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强势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谢安浔快要呼吸不过来,舒允之才放开了他。 他全身没得力气,软骨头似的靠在舒允之怀中,眼尾发红,嘴唇上也泛着水光。 舒允之抬手用指尖将他唇上的涎液抹去,一直到他恢复过来,才松开他。 “还没用饭?” “嗯,还没。”谢安浔低着头,不敢再去看舒允之。 每次都这样,明明他跟舒允之没有任何关系,但总是被亲到腿软发麻。 他应该拒绝或者推开舒允之的,可他就是舍不得。 “想吃什么随便吃,让掌柜的把账记下就行了。” 谢安浔一愣,也顾不上敢不敢抬头了,他直视着舒允之。 “你要走了?” “嗯,阁里还有事没处理完,我得先回去。” 谢安浔点了点头,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也有些失落。 明明,他才刚见舒允之的。 结果这人现在又要走。 那他要到何时才能再见舒允之? 第15章 不愿深交! 谢安浔回到自己的客房时,小二已经上好了菜。 房里两人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盛怀偏头低声的在林成郁耳边调侃道:“这是郎君别,不知处,独自一人愁呢。”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被谢安浔听到,他红了脸,微微皱眉,“谁愁了,我才不愁。” “有说你么?我恰巧想到罢了,话说,你去做什么了,嘴红肿成这般?怎么,辣不辣?” 言毕,谢安浔几乎是一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你在说些什么,辣,那红椒甚辣。” 盛怀捂着嘴笑了起来,一旁的林成郁状况之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只觉得有趣。 盛怀偷瞄了眼谢安浔,在林成郁耳边解释道:“会郎君,他郎君那般性子,抓住他就是一顿猛亲,嘴肿的像是吃了辣椒般,你说辣不辣?” 林成郁呆愣愣的点头,“辣。” “……” 谢安浔只当没听到这两人的话,走到镜前看了眼自己那略微红肿的嘴。 用过饭已经快过午时,三人离开了客栈坐上了马车一同回沐湘书院。 林成郁有些小心的望着谢安浔,“你那郎君是天机阁阁主?” 天机阁威名甚大,就算他常年卧病在床也是听过的。 谢安浔一愣,警告的看了眼盛怀,这才道:“不是郎君,只是朋友。” 林成郁连连点头,“你那朋友是天机阁阁主?” “嗯。”谢安浔其实不想跟林成郁有任何关系,但这人老是小心翼翼的凑上来,他又实在不忍不搭理他。 “天机阁,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阁下有堂主宋栩,莫语,南宫深,严钦,江凌,宁青,孔芸等人,其阁主舒允之更是心狠手辣,绕是朝廷官家都不敢轻易招惹,你们怎么会变成朋友?”林成郁实在是好奇。 毕竟朝廷之人,在惧怕天机阁的同时也在讨好天机阁。 若是能得天机阁一助力,别说是新皇登基,就是改朝换代都有可能。 天机阁,不仅仅只有他们看到的一面。 不然这么久了,朝廷从来都不敢派人去围剿天机阁。 谢安浔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天机阁里人名这般的齐全,那些个堂主,他好像只有严钦和孔芸没见过。 “人那位阁主就好咱安浔这一口呗,还能是因为什么?”盛怀在一旁打趣着。 他后来得知,他和谢安浔认识的日子同舒允之认识谢安浔的日子差不多。 但没办法,人家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呗。 可怜谢安浔这么一颗清清白白单单纯纯的小绿豆,就被舒允之那只大王八吃的死死的。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定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若不小心被天机阁的人知道了,别说是他了,就是他岳州盛家,也逃不过。 “不过除却天机阁,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沉狱阁?”林成郁小声询问。 盛怀挑了挑眉,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成郁,笑道:“你不是常年卧病在床么?怎的会知道这么多江湖事?” “就是卧病在床实在无聊,所以才会去了解江湖趣事的。”林成郁不好意思的笑笑。 若是他平日里能出来到处走走,也不会专门去了解江湖中的这些事。 谢安浔倒了杯茶喝了下去,他摇摇头,“不知道,先前只听盛怀说过。” “沉狱阁同天机阁齐名,但沉狱阁实在太过于神秘,最起码天机阁阁主我们还能知道是谁,但那位沉狱阁阁主,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既然不知道,为何又能同天机阁齐名?”谢安浔再次倒了杯茶,他伸手将茶杯递给林成郁。 林成郁一愣,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茶杯道了声谢,将那茶一饮而尽。 “我不知沉狱阁阁主,但我知其阁下一个名为咚咚的女子,杀戮果断,其心狠程度堪比舒允之。” 盛怀见林成郁那有些痴迷的样子,笑问道:“你见过?” 林成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惭愧,只听过,没见过。” “那你这般痴迷作甚?不知道还以为你爱上那位咚咚了。”盛怀叹了口气,本以为能听一出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好戏,却没想到,一切都不过是这林成郁的想象罢了。 “并非痴迷,只是佩服,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能如此杀戮果断,若我不是常年卧病在床,我定然要加入沉狱阁。”这也是林成郁一直以来关注江湖事的原因。 他不想一直待在丞相府。 朝廷中的尔虞我诈他看的太多了。 “加入沉狱阁?就你这小身板?人沉狱阁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去了恐怕就是拿人钱财被人消灾。”盛怀大笑出声。 林成郁摇摇头,叹气道:“盛兄莫要取笑我,若我有一日身子能好起来,定然要找个师父习武。” 谢安浔盯着林成郁看了许久,问道:“我看着你也并非太过于虚弱。” “谢兄不知,我如今能这样,还多亏了国师大人的丹药,若不是他手里的丹药,恐怕我在及冠之日就死了。” 谢安浔认真的听着,指尖似有节奏的敲在杯缘上,“国师这般厉害?” “嗯,国师确实很厉害,也很神秘。” “听你这么说,丞相府同国师倒是交好。”谢安浔玩笑的开口。 林成郁摆了摆手,“谢兄哪里话,在外人瞧着确实国师同丞相府走的近,但实际上,国师根本就不屑于同我父亲交好,就算偶尔来丞相府,也只是为了替我看病。” “替你看病?”盛怀挑了挑眉,又好奇了起来,他问道:“那国师倒是对你挺好。” “嗯,国师对我确实不错,只是偶尔我能看出国师有些纠结。” “纠结?”盛怀又问,“纠结什么?” “不知,他眼神里总感觉有太多故事,我又实在不敢多问。”林成郁叹了口气,有时国师待他很好,有时国师又不愿搭理他。 就像…… 林成郁看了眼谢安浔,后者一直都在安静的喝茶。 就像第一次见到谢安浔那时,谢安浔不愿同他做朋友,现在的谢安浔又时而只同他说几句话那般。 只愿认识,不愿深交。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并且,他还有一点觉得奇怪。 他感觉谢安浔有些像国师。 第16章 你是男人!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他实在不敢说出来,而且他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是谢安浔的朋友了,他知道,谢安浔并不觉得。 他再次抬眸盯着谢安浔看着。 只见其低着头看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指尖轻轻敲着杯缘,眉头轻皱,鼻梁高挺,有些微肿的唇抿着。 那模样,确实很乖。 只是那天机阁阁主是真的喜欢谢安浔么? 他也不是看不出来,今日在客栈中那舒允之把谢安浔拉到另外一间客房做了什么,他其实能猜得到。 只是谢安浔如今还未过弱冠,初入京都,若是识人不清,到最后赔了身子赔了命。 他轻轻的拉了下盛怀的衣服,朝着后者凑近了些,小声道:“你说,那位天机阁阁主会不会只是看着安浔单纯,随便玩玩?并不是真心?” 盛怀愣了下,应当不会的吧,瞧着舒允之,除却这半月不见人,但先前都随时来找安浔的。 应该不会只是玩玩。 若真只是玩玩,他们又能做什么?舒允之是何身份?朝廷都不敢对付的人,像这样的大人物,就算只是玩玩,谢安浔应当也不会太吃亏。 顶多失了身子,赔了感情。 但最起码这段日子,谢安浔能狐假虎威一阵。 三人刚到书院门口,谢安浔就收到了一封信,送信之人也不知道是何人送的。 那人沉默的将信递给他。 谢安浔愣了下,接过那封信,回到自己房间就打开看了眼。 字迹苍劲有力,很是好看,最后落笔是舒允之。 在看到舒允之三个字时,他紧绷着一下午的脸有了松动。 他抿唇笑了起来,看完信,小心的将其收了起来放进盒子中。 盛怀看他这样,一猜就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给谢安浔的。 “明日去宋府,你同我一起去?”谢安浔看着盛怀眨了眨眼。 盛怀一愣,连忙摆手,“不去。” 他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宋府一步,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去。 谢安浔没想到盛怀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心生疑惑,“为何?” “不为何,反正就是不去。”盛怀自顾自的躺在床上。 那晚…… 罢了,不想了,想了心烦。 他拒绝的太干脆,谢安浔再多说也无益,只能叹了口气,起身去柜子里找衣服。 只是柜子里的衣服都是穿过的了,他许久未见舒允之,总不能再穿着以前穿过的衣服? 他小心的走到盛怀身侧,试探开口,“盛兄,你要出去么?” “什么?”盛怀一时未反应过来。 “我刚翻了柜子,发现我的衣服都坏了,明天又要去我表哥府上,要不然……” “得得得,我同你去成衣店,真是服了你了,要买衣服便说清楚,这般结结巴巴的作甚?” 盛怀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偏头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林成郁。 “成郁,你去么?” 林成郁摇了摇头,“我不去了,看完书得休息了。” 盛怀应了声,同谢安浔就出了门。 他看得出来,谢安浔不想林成郁同他们一起去,但都是一个房间的,他们说话声音也那般大,林成郁自然也听见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林成郁是有何处得罪了谢安浔么? 而且,他了解谢安浔,哪里是那般小气之人? “你为何……”盛怀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换个说法,“林成郁很想同你做朋友。” 谢安浔身形一顿,随后,他才道:“嗯,我看得出来。” “我瞧着他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应当比你还木头,为何你……” 话还未说完,谢安浔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一定,连我都知道朝廷中尔虞我诈,林成郁身为丞相之子,你认为他会不懂什么?” 不是谢安浔胡乱猜测,即使林成郁常年卧病在床,但他毕竟生在丞相府,林丞相如何,他不知道,但林成郁,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盛怀也不知该说什么。 谢安浔说的也不是不对,但每每见林成郁那小心翼翼巴巴凑上来的样子。 确实挺可怜的。 他们直接去了京都最大的一家成衣店,见谢安浔眼睛眨也不眨的买了一件价值十两银子的锦衣,盛怀忍不住问道:“你这……出手比我还阔绰,好像比我还有钱。” 谢安浔愣了下,紧紧的捏着衣服,半晌,他抬眸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这是我所有的银两。” “不是?你所有的银两?”盛怀是真没想到,谢安浔为了见舒允之,特地将所有的银钱拿出来买了一套衣服? “那你后面怎么办?”盛怀有些恨铁不成钢。 舒允之究竟给谢安浔下了什么迷魂汤? “明日,我让我表哥借我些。”谢安浔抿了抿唇。 盛怀叹了口气,罢了,舒允之那看着老狐狸似的,谢安浔没有自愿脱光爬床就算好的了。 不过…… “你有没有同舒允之……” “什么?”谢安浔听不明白。 “就那什么,嗯嗯?” “嗯?”谢安浔是真的不明白。 “就那啥!” “哪啥?”谢安浔实在是真的不明白。 “睡觉,你有没有同他睡过觉?在一张床上,赤身相对,他对你动手动脚。” 这次谢安浔倒是明白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得盛怀一脸茫然。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 谢安浔偏头看了眼身边来往的客人,小声应道:“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但没有赤身相对过。” 盛怀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不过他还是说道:“你要记住,你是个男人,不能轻易被舒允之这样那样,要拿出男人的雄风来。” “没有被他这样那样,我知道我是个男人,并且还是很有雄风的男人。”谢安浔眨了眨眼睛。 看着谢安浔那瘦弱的身板,加上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得了,还雄风,熊风都能了不起了,谢安浔这样,顶多是个小菜鸡。 他也不指望谢安浔能在舒允之那里保留什么清白之身了,那都是放屁,就谢安浔这样,舒允之勾勾手指,他就巴巴的跟着去了。 反正都是男人,清白这事没了就没了,又不是会大了肚子。 第17章 单纯喝酒? 次日,谢安浔早早的便起了床,他将昨日买的新衣穿上,在镜子前照了照。 一转过身就见盛怀似笑非笑的躺在床上看着他,谢安浔耳根又开始泛红,拿着盆就走了出去。 他真的许久未见舒允之,昨日不过匆匆一见,舒允之就离开了。 虽说他面上装的不在意,其实心里很想见到舒允之。 他洗漱穿戴好之后走到盛怀床边,问道:“你真的不去?我表哥府上好多好吃的。” 盛怀摆了摆手,“不去,好吃的东西诱惑不了我。” 见盛怀态度如此坚决,谢安浔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沐湘书院门口,舒允之的马车早早的便在那里候着了,谢安浔连忙冲了过去掀开车帘。 马车中坐着那个男人,在掀开车帘时睁开了眼,如初见一般,只是这个眼神中多了些许温柔。 “公……公子。”谢安浔红了脸颊,低头不敢去看舒允之。 后者挑了挑眉,伸手将舒允之拉上马车,让其坐在自己怀中,“昨日还见过的,怎的今日生疏了起来?” “没有。”谢安浔动了动身体,偏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舒允之。 让他一个大男人坐在腿上,让别人看见岂不是很丢脸。 舒允之也像是看出谢安浔心中所想,笑着将他放开。 不过那只手还是环在谢安浔的腰间,这么久不见,他是真的很想谢安浔。 昨日也不过是匆匆一见,离开后他回了天机阁尽快将事情办完,今日才得空来见谢安浔的。 他的手抚在谢安浔的腰间来回轻捏,谢安浔有些痒,埋怨的看着舒允之,脸颊两侧还泛了红。 不止如此,就连耳根处也是红的。 唇瓣突然被人轻轻吮住,谢安浔被迫仰起了脑袋,嘴唇半张,生疏的回应着舒允之。 舒允之被谢安浔的回应惹得更是激动,将其紧紧搂在怀中,往下压了些,谢安浔就被压在软垫上。 半晌,舒允之才松开谢安浔,后者在他怀中大口的喘着粗气,脸颊耳尖更是红的像是会滴血一般。 马车也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舒允之却轻轻的拍着谢安浔的背,让其缓和过来。 等谢安浔彻底平静下来,舒允之才开口,“到了,我们下车。” 谢安浔点了点头,等舒允之将面具戴好,起身掀开车帘,入眼的不是宋府,而是舒府。 他愣了下,扭头小声问道:“不是去我表哥府上么?” 舒允之抬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你表哥在阁中有事,宋府毕竟是你哥的府上,你还没来过我府上。” 谢安浔这才看清,赶车的是他没见过的人,装扮也不同表哥他们那行人穿的好。 不过,他想不通为何舒允之回自己的府上也要戴着面具。 他跟着舒允之进了舒府,府中路过的人都会朝着他们二人欠身行礼。 “公子。” 舒允之点了点头,吩咐道:“让后厨多做几个菜,红烧肉,红烧鱼还有八宝珍都做了。” “是。” 谢安浔愣了下,抬眸看了眼身侧的舒允之,他没想到,舒允之竟然将他爱吃的菜记下了。 “在你府上吃?”谢安浔以为他只是被舒允之带来看看舒府的,到用饭时便将他带去迎君或者淮永客栈吃的。 “嗯,我府上的可比客栈的好吃,要不要尝尝?” 声音带着些蛊惑,谢安浔根本拒绝不了,老实点头。 舒府比宋府大了不知道多少,后花园的鱼塘中游着许多谢安浔没见过的鱼。 他从一旁抓了一把鱼食一点一点的扔进池子中。 鱼争先恐后的抢着鱼食。 舒允之上前从谢安浔的身后抱住他,下巴垫在其肩上,看着谢安浔喂鱼。 喂完鱼舒允之又带着谢安浔绕着舒府转了一圈,在走到兵器房的时候,谢安浔停下了脚步。 舒允之挑了挑眉,低头看着谢安浔问道:“对兵器感兴趣?” 谢安浔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见舒允之牵着他的手往兵器房里走。 房里兵器甚多,刀,剑,长枪,鞭子,甚至还有暗器。 摆在最中间的那条红鞭吸引了谢安浔的目光,他走了上去,伸手抚在那鞭子上。 “喜欢?” “喜欢。” 谢安浔老实回答,他真的很喜欢这根鞭子。 “喜欢你便拿去吧,但是你只能自己欣赏,万万不能拿出来乱挥,这鞭子使着容易打伤自己。” 谢安浔一听,两眼泛光,伸手便把鞭子取了下来捏在手中。 这根鞭子实在好看,他眼神一直在这条鞭子上,反而让舒允之莫名的喝起了醋。 “我先让人帮你把它收起来,待送你回去时一起带上。” 这鞭子一直拿在手中确实也有些不方便,他只好点头把鞭子交给舒允之。 逛了一天的舒府,谢安浔有些累,舒允之便把他带去了前厅,没过多久,菜便一道一道的送上来。 除了舒允之特地要的那几道菜,还做了好多,谢安浔觉得,他们根本就吃不掉。 与菜一起上来的还有一壶酒,舒允之倒了两个杯子,一杯递给了谢安浔,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谢安浔一愣,连忙推辞,“我不能喝酒的,喝了容易醉。” “没事。” 谢安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摆手道:“盛怀说等我今晚回去帮他看功课的,而且,明日……明日听说国师和三皇子来,我定然不能去晚了的。” “你这么紧张作甚?你都忘了,我就是三皇子,明日我若不去,国师会去么?”舒允之叹了口气。 随后又笑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喝个酒,这酒你喝过的,是流香堂酿的梅花酿,不过,你这般紧张,是想到了什么?” “……”谢安浔有些不好意思,“没,我只是想快些回去。” “来得及,舒府客房那么多,明日回去也是一样的。你少喝点,尝尝味道就行,偷偷同你说,这酒可是那梅花酿中的极品,你表哥那的没这好!” 越说谢安浔越是好奇这壶酒的味道,他看了眼舒允之,后者朝他笑了起来,随后他便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入口一股浓浓的梅花香。 甚是好喝。 第18章 太丢脸了! “好喝么?” 舒允之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谢安浔点了点头,将杯中剩下的梅花酒喝尽。 “好喝。” “好喝就再喝点。”舒允之伸手将谢安浔嘴边的酒渍擦干净,声音带着些蛊惑。 “那就再喝一点点。”谢安浔拿着酒杯递到舒允之面前,看着舒允之将他的酒杯倒满。 这梅花酒确实很香,入口微甜,谢安浔将这小杯喝完,咂了咂嘴,偏头看了舒允之好几眼。 舒允之察觉到他的视线,笑道:“怎么了?” “我觉得这酒真的很好喝。”谢安浔眼巴巴的看着舒允之。 正确来说,是眼巴巴的看着那壶梅花酿。 他这状态有些不对劲,脸颊泛着红晕, 眼里带些水雾,说话口齿微微不清,这不是醉了是怎么? 不过他还是道:“那你今晚同我住一间房,我就倒给你。” “住一间房?好,我同你住一间房,你给我满上,一定要满上。” 舒允之笑了起来,抬手将酒壶拿起,再次把谢安浔的酒杯倒满酒。 谁知刚倒满,谢安浔就急着一口将酒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已经三杯了,恐怕是不能再喝了。 “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舒允之有些无奈。 “啊?醉了吗?可是我感觉没醉诶,我还能再喝一点点。”谢安浔眨着眼睛,眼睛中的水雾让舒允之看着不忍心拒绝他。 虽说不忍心,但这酒确实不能再喝了。 “不能喝了,下次再陪你喝。”舒允之将那剩下的半壶酒收了起来。 没有酒喝的谢安浔很是不服,抿着嘴,脸颊泛红,可爱的紧。 “那你下次给我多喝些,一定要比这次多。” “好,一定比这次多。” 舒允之抬手将他嘴边的酒渍拭去,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等下,我好像有点晕。”谢安浔捂着脑袋,身上的重力全部压在舒允之身上。 “马上就不晕了。” 舒允之说着,谢安浔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其抱起。 整个身子突然腾空,谢安浔被吓了一大跳,双手紧紧的搂住舒允之的脖颈。 “现在还晕么?” “晕!” 谢安浔眼睛微闭,微微侧头靠在舒允之的胸口处。 “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么? 谢安浔想了半晌,这才大着舌头说道:“同你一起睡。” 舒允之轻笑出声,“没忘记就好。” 谢安浔只感觉他靠在舒允之怀中睡着了,待他整个人被放在床上时,他才睁开了眼。 此时的舒允之正俯在他上方,一只手在解着他的衣带。 谢安浔也只是愣愣的看着舒允之,直到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褪了下来,他才拉住了舒允之的手。 “会冷,别脱。” “乖,马上就不冷了。” 舒允之笑着,继续褪着谢安浔的衣服。 谢安浔也突然不服输起来,伸手搭上了舒允之的腰带处。 舒允之挑了挑眉,笑道:“帮我。” “哦。” 谢安浔的手被带着将舒允之的衣服脱下,没多久两人便赤身相对了。 “盛怀说了,不能让你跟我睡觉,不能让你脱我的衣服,更不能让你对我动手动脚。” “告诉你一个秘密。”舒允之凑到谢安浔耳边。 许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那呼吸打在耳尖甚是滚烫,谢安浔往旁边躲了下,问道:“什么秘密。” “你表哥和盛怀做过我们现在要做的事。” “啊?可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事?” 谢安浔不懂,他只知道他现在正和舒允之赤身相对的睡在一张床上。 难不成……他表哥也和盛怀这般过? 那为何盛怀做了却不让他做? 此时的谢安浔眼尾泛红,说不出的诱人, 舒允之两手撑在谢安浔耳边,低声问道:“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舒允之。” 谢安浔很奇怪舒允之为什么要问这么傻的问题。 “嗯,那你答应我,待会别哭。” “哭?我可是大男人,怎么会哭。” 舒允之不管谢安浔会不会哭了,他只知道,他此时是真的不能再忍了,若是忍下去,他这个天机阁阁主恐怕是废了。 …… …… ……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口处照进来,刚好刺在谢安浔眼睛上。 他皱紧了眉,刚想费力的睁开眼,就感觉身旁有人将他拉过去了些。 他只感觉靠在了一人怀中。 好像是舒允之。 他也不想再细想了,听着身侧之人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再次睡了过去。 一直到正午,谢安浔才彻底醒过来,他抬手捂着发疼的脑袋,睁开眼想要起身。 只是后处那不言而喻的地方和腰间实在太疼,疼的他坐不起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允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谢安浔立马侧头看了过去。 他这才看清,床上就躺着舒允之和他两人,而且他们二人还是赤身相对,什么都没穿。 谢安浔抬眼看了过去,舒允之眼神中的温柔一眼便能看出来,不过吸引他视线的还是舒允之手臂上的伤痕。 一条一条的,不是很明显,但很多。 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全身几乎都被红色的印记覆盖。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昨晚…… 好像他喝醉了。 然后答应跟舒允之睡在一起。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赤身相对了,再然后他哭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是真的哭了。 且哭的很惨。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谢安浔将自己整个脑袋藏进了被褥中。 他怎么可以和舒允之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而且昨日夜里,他整个人都好像是被舒允之控制着,一直到快过寅时,他们才渐渐停歇睡了过去。 不过他能感觉到,舒允之很温柔,处处小心,随时在观察着他的感受。 而身侧的舒允之见谢安浔变幻莫测的表情,轻笑出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间,小心的帮他揉着还在酸疼的腰。 “我要起了,回书院了,今日国师和三皇子要来,我得赶快回去。”谢安浔完全不敢看舒允之。 他觉得,此时他走了,定然是要躲个舒允之好几天的,他实在是没脸见舒允之的。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但舒允之可不允,他紧紧的搂着谢安浔,“国师和三皇子不会去了,再睡会儿,待会帮你擦完药再回去。” 第19章 丁大一点? “擦药?擦什么药?” 谢安浔一瞬间惊醒过来,看舒允之这架势,是还要帮他擦药么? 就算他再不情愿,最后还是被舒允之压着抹了药。 他本是打算半月不见舒允之的,现在好了,他可能一个月都不敢见舒允之了。 哪有一个男人被这样那样的。 舒允之简直…… 简直太不是人了。 他眼神带着幽怨,舒允之只是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帮他把衣服穿好。 “对了,你腿根的那道疤……”舒允之昨晚就发现了,刚刚擦药时又仔细的看了眼,确实是一道疤。 “你……你怎么能乱看。”谢安浔这会儿脸更是红了。 躲在被子里躲了半晌,随后才闷闷的答声:“我不记得了,应当是儿时不懂事摔的吧。” 见谢安浔如此害羞,舒允之便不再继续问下去,待他穿戴好衣物后,才带着他出了舒府,亲自陪着谢安浔上了马车将他送到了书院门口。 谢安浔有些心虚,从车帘处探出脑袋来瞧了好几眼,见没什么人,才强忍着身上的微微不适假正经的下了马车。 回到房间,就被盛怀拦在了门口,后者问道:“哟!舍得回来了,让我猜猜,昨晚是在哪睡的。” 谢安浔红了脸,拉着盛怀的衣袖让他小声些。 现在他也到了房间,自然不会再装了,躲开盛怀便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 盛怀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路的姿势,这同他那日在宋府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 他连忙上前,“你昨晚真的同那位阁主……你真的被那位阁主吃干抹净了?” 谢安浔无力的坐在床上,腰间的酸疼时刻在提醒着他,昨夜同舒允之做了些什么。 看着累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谢安浔,盛怀只能放弃询问,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算你运气好,国师和三皇子今日都不来了。” “嗯。” 谢安浔睡了快一个时辰,最后是盛怀端着一碗清粥将他叫醒了过来。 “你这般不太对劲,不然给你请个大夫来瞧瞧?” “我无事,请大夫毕竟不谨慎,若是传到书院中,不知他们又会猜测些什么?”谢安浔坐了起来,伸手接过盛怀手中的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盛怀越看越来气,他道:“不是,他就这么把你扔在书院门口让你自己回来?” “他不方便进来。” “怎么不方便?”盛怀翻了个白眼。 果然啊,谢安浔这般单纯,他最怕的事还是来了。 被骗感情,骗身。 那以后这么乖的安浔恐怕要天天以泪洗面了。 谢安浔一直躺了三天才彻底恢复过来,中途发过热,不过在盛怀发现时他已经好了。 虽说盛怀口中没说,但他还是记在心上了。 这日刚下学,盛怀便一个人出了书院。 他不知道舒允之在哪,但他知道宋府在哪。 等怒气冲冲的来到宋府时,却被告知宋栩并未在宋府。 此时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表弟都被人欺负了,还能跑了到处去潇洒。 反正此时天色还早,他就是坐在门口等,也要把宋栩给等回来。 天刚微微暗下去,盛怀就见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这边驶来,那辆马车确实挺熟悉的,赶车那人他更熟悉。 不等马车到宋府门口,他便冲了上去,拦在了马车前面。 宋栩一看是盛怀,紧皱起眉头从车架上跳了下来,走到盛怀面前,再次打量了他好几眼。 “今日怎么来了?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来我这宋府么?” 宋栩也是只嘴硬的鸭子,自那日之后,他就没见过盛怀了,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可他又说不出什么软话来。 盛怀翻了个白眼,并不想搭理宋栩,他直接越过宋栩,走到马车前,“这位阁主,难不成你也是那种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人的人么?” 宋栩愣了半晌。 所以…… 盛怀真的不是来找他的? 可公子不是对他家表弟…… 为何现在盛怀又说公子不认人? 车帘被掀了开来,舒允之戴着面具下了马车,定定的看着盛怀并未答话。 “你同安浔……我没意见,可若你不是真心待他,就不该那般作贱于他。” “本阁主作贱他?”舒允之有些听不懂。 宋栩这才听懂,他松了口气,随后又紧绷了起来。 所以…… 他家表弟和公子两人…… “先不说那日你让他一人从书院门口走进去,就是后面安浔烧了两天,你可有想过来瞧瞧?还是说阁主另有新欢?瞧不上我们安浔了?” 越听盛怀说的越离谱,宋栩也不管什么嘴硬不硬了,他上前将盛怀连忙拉了回来,小声的在其耳边道:“你在说些什么?别说了。” “别说了?”盛怀皱眉看向宋栩,“安浔还是不是你表弟了?” “自然是了。” “你也知道你还是安浔的表哥啊,谢安浔都被人欺负了,你身为他表哥难不成就一点都不在意?” 宋栩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安浔是他表弟,他哪有不关心的,可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公子绝对不是那种能轻易将人弃如敝履之人。 “烧了两天?”舒允之紧紧的皱起了眉,转身就朝着沐湘书院的地方冲了去。 “你怎么……” 宋栩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无奈解释道:“不是公子不愿去看安浔,是这两日天机阁出了叛徒,公子现在手臂上的伤都还没好。” “……”盛怀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抬手摸了摸鼻尖,还是说道:“那也不能放着安浔不管不顾啊。” “得,你怎么说都在理,你呢?”宋栩难得对除了表弟外的人温柔一次。 “我什么?”盛怀一脸懵。 “你上次有没有发……” “打住。”盛怀连忙打断了宋栩说的话,接着道:“没有,就你?丁大一点,还能让我发烧,你还是多回去吃药补补吧。” 这句话确实有些过了,盛怀却不以为意,说完便转身就要走,谁知突然被宋栩横腰将他抗在了肩上。 盛怀慌了,使劲的敲着宋栩的背。 “宋栩,你疯了,你要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宋栩。” 宋栩搂着盛怀的腰越来越紧,见其太过吵闹,一点都不老实,一巴掌拍在了盛怀的屁股上。 “……” 盛怀瞪大了眼睛,脸色涨红,继续破口大骂。 宋栩却只当没听见这些骂他的话,应了最前面一句,“丁大一点是吧,不能让你发烧是吧,今日不把你做到下不来床,我就不叫宋栩。” 第20章 疯狗撕咬? “你疯了,放我下来。”盛怀撕扯着宋栩的衣服。 宋栩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将他带进屋扔在了床上。 还未等他开口,宋栩便欺身而上,扯开了盛怀的衣服。 “你要疯是吧,那我也疯了。”盛怀也像是不服输似的,伸手扯起了宋栩的衣物。 ………… 这边,舒允之着急去找谢安浔,不过弹指间,他便到了沐湘书院门口。 他戴着面具,这身装扮也是天机阁阁主的装扮,他没法将面具摘下,直接冲了进去。 路过的学子见他急匆匆的赶来,都纷纷往后躲了去。 毕竟天机阁阁主,是谁都不敢惹的人。 舒允之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快些找到谢安浔。 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直接朝着谢安浔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是天机阁阁主,也是开元国三皇子,更是这沐湘书院的掌权者,自然知道学子都住在哪间房。 谢安浔刚用完饭,打了个哈欠准备躺在床上,门就被推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舒允之。 而不是楚司祁。 谢安浔一愣,这次舒允之怎么会以天机阁阁主的身份来? 来干嘛? 只见舒允之大步的朝他走过来,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就被带出了书院。 “???” 谢安浔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扭头看了眼周围。 他确实已经离开了书院。 “瞬移?”谢安浔皱起眉头,就算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不可能做到这般地步的瞬间移动。 “……”舒允之本不想让书院的其他人知晓自己是来寻谢安浔的,怕给谢安浔惹麻烦。 没想到好心办坏事,谢安浔竟然也会知道瞬移。 不过他却没解释,他只问道:“发热了,生病了为何不同我说?还是你觉得我们关系还不到你同我说这些的地步?” 谢安浔愣了下,怪不得盛怀一下学人就不见了踪影,怪不得舒允之能这般急匆匆的来寻他,原来是盛怀跑去同他说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在忙,而且也没怎么,不过就是发热罢了,无碍。” “无碍?谢安浔,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啊?”谢安浔一时没反应过来舒允之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我把你当什么,谢安浔,你听好了,等天机阁的所有事都处理完,我便会去秦州谢家提亲,你现在知晓了么?” 谢安浔愣了半晌,他是真不知道舒允之是这般想的,他其实一直都认为舒允之只是在同他玩玩,一时新鲜罢了。 他都已经做好若是舒允之弃了他,他就冲进天机阁的准备了。 没想到,舒允之竟是这般想的。 不过他也不会太当真,毕竟现在所说的只是说说,以后如何,还得看舒允之。 他自然也一样,若是舒允之以真心待他,他定然会真心换真心,可若是舒允之只是说说,他也能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他不会为了感情一事而绊住脚跟,他若是狠起来,恐怕舒允之会在他身上吃亏。 不过看舒允之现在这样,想来是真的担心他,他低着头乖巧点头,“下次,下次我定然会同你说了。” “下次也不会这样了,盛怀说的对,我确实不该那日让你一个人回书院,也不该消失三日都未找过你。”舒允之也内疚,刚刚在听到盛怀说谢安浔时,他心完全是慌了一下。 “嗯,那我们现在……”谢安浔低着头,脸颊泛红,他不敢去看舒允之,停顿了下,继续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两情相悦?”舒允之试探的问出声。 谢安浔只感觉浑身发热,他点了点头,“算……算是吧。” “那就是了,我先带你回宋府,让江凌再帮你看看。” “我没事了。”谢安浔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的生病。 “不行,让他给你看看,不然我不放心。”舒允之牵起谢安浔的手,转身两人并排着往宋府走。 宋府离着沐湘书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若是他们这样走过去,恐怕刚到宋府就能用晚膳了。 “我们走慢些,毕竟你那朋友也在宋府。”舒允之意有所指,谢安浔也不傻,一听就能听出什么意思来。 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怎么就恰巧看对眼了。 但平日里也不见他表哥来寻盛怀,更不听盛怀口中提过他表哥。 所以,现在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也看不明白。 诺大的宋府中,盛怀红着眼趴在床上瞪着神清气爽的宋栩。 他偏头看了眼窗外,天开始渐渐暗了下来,他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 他得回书院了,不然安浔定然是会问他的。 “你起来作甚?先躺着,我去吩咐后厨端碗粥给你。”宋栩也不是那般心狠之人,毕竟盛怀如今这样,都是他造成了。 谁知盛怀就不吃他这一套,嘴硬道:“我能怎么?你还真以为你天赋异禀了?还喝粥?我今晚不吃一碗麻辣鱼我不叫盛怀。” 语毕,大半晌也不见宋栩开口应话,他这才看了过去。 只见宋栩将刚刚穿好的衣服又褪了下来,他冷声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盛怀见他那如狼似虎的动作,连忙扯着被子往后挪了些,他本就没穿衣服,如今慌乱下露出身上的斑斑点点的红色印记,宋栩更是忍不了。 他走上前,一把将盛怀身上的被子扯来,“本公子要让你知道,嘴硬的下场。” “宋栩,你有病,你有大病,你有疯病……” 整个房间都传着盛怀那有气无力的辱骂声和两人不同频率的喘气声。 谢安浔他们二人来到宋府,刚好江凌也从墙角处钻了出来。 他先是朝两人行了个礼,随后才无所谓的开口,“公子,你们来的确实不巧,这宋府的主人到现在还在房间里未出来。” 他也算是佩服这两人,能从白天到晚上,不行,下次,下次他定要让南宫深来同宋栩取取经。 对于这件事,他同南宫深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能输。 第21章 失了分寸! 谢安浔抬头看了眼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据他所知,盛怀一大中午就离开了书院,难不成他和宋栩,就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不行,我得把我表哥叫出来。”说着,谢安浔就准备往他表哥的房间走。 舒允之立马拉住了他,先不说那两人现在究竟有没有在做那事,就算是没有,那也定然是衣衫不整睡在一起的,就算是表哥,谢安浔也不能看。 “你放心,宋栩他有分寸。”舒允之不知道为什么宋栩和盛怀就看对眼了。 反正那也是他们二人的事,他同宋栩认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了解的,若是不喜欢,定然不会碰。 “可是……”谢安浔还想说什么,却被舒允之打断了。 他道:“没事,先让江凌给你看看。” “看什么?”谢安浔发烧是前一日的事了,根本就不用再看了。 一旁的江凌好笑的看着他们二人,听到要为谢安浔把脉,连忙拉了拉衣袖上前,“先前他们还说公子不行,如今是传言不可信啊!” “……” “……” 看着他们二人的表情,江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没说对,连忙闭了嘴,伸手替谢安浔把着脉。 在刚搭上那脉搏时,江凌愣了下,抬头看了眼谢安浔那小身板,摇了摇头,又重新开始把脉。 这次倒是常人的脉搏,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他从来都没把错过脉,为何刚刚搭上时,谢安浔的脉搏竟然出奇的强劲。 按理来说,谢安浔不会武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应当不会有这样的脉搏。 “怎么了?”舒允之在一旁看着江凌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心里慢慢的开始紧张起来。 “无事无事,公子莫要担心,谢公子一切正常,并无什么症状。”江凌收回了替谢安浔把脉的手。 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奇怪。 不行,得找个机会同公子说一下。 他有些怀疑,谢安浔可能会武功,但是没有证据。 他们三人坐在前厅中,桌上的菜已经差不多上齐了,距离刚刚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两人还在房间没出来。 “吃饭吧,说不定他们已经休息了。”舒允之知道谢安浔担心宋栩和盛怀,但毕竟这种事,确实有些时候停不下来。 不过若是一直都在做着那事,那宋栩就真的过分了。 谢安浔有些心不在焉,刚拿起筷子,就见宋栩从门口走了进来。 “……”宋栩哪里会知道自己府上有那么多人,连忙将衣领拉好,遮住了那脖颈上的印记。 “盛怀呢?”谢安浔连忙出声问道。 “那什么,在……在房间里。”宋栩眼神有些闪躲。 他怎么会知道盛怀嘴这么硬的人,最后会晕在床上。 谢安浔瞪了他一眼,也不顾舒允之劝阻,直接就朝着后院走了去。 房间门紧紧的关着,谢安浔推开门,一股奇怪的味道袭来,他皱起了眉,抬脚往床边走了过去。 此时的盛怀脸颊泛红,闭着眼躺在床上,眼角处还有没干的泪痕,露出来的脖颈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看的。 其他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见谢安浔要去掀盛怀的被子,舒允之立马上前将他拉了过来。 “让江凌给他看看。” 江凌也不敢犹豫,连忙上前为其把脉,他紧紧的皱起了眉,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喂盛怀吃下,这才站起了身。 他看着宋栩,半晌,他才开口:“宋栩,你可真行,差点他就真的没命了。” 宋栩一愣,连忙道:“这么严重?明明他刚刚还好好的,若不是他我也不会……” “表哥,你喜欢盛怀么?”谢安浔严肃的看着宋栩。 宋栩愣了下,他喜欢么?他不知道,可他若是不喜欢,他也不会被盛怀勾的找不到北。 见宋栩大半晌也未开口说话,谢安浔便不再问了,他朝着舒允之道:“你派个人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你饭还没吃怎么就要走了?”宋栩连忙出声。 哪知谢安浔像是没听到一样,走到舒允之面前,“你还说没事,江凌都说了,他差点就没命了。” 舒允之哪里知道会这样,他了解的宋栩真的是个有分寸的人,如今这个仿佛恶狼一样的人,他实在是看不懂。 “安浔,我……” “我走了。”谢安浔回头看了眼盛怀。 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了宋府。 舒允之连忙追出去,在走到门口时,回头看着宋栩,冷声道:“你的分寸呢?” 宋栩愣了下,不敢应声,这次确实是他没了分寸。 江凌见那两人都离开了,最后上前走到宋栩面前替其把了把脉,见没有什么事,他咂了咂嘴,问道:“你这是多久没有做这事了?今日弄成这般,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嗯。” 宋栩心情也不太好,他侧头看了眼床上还在昏睡的人,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随后他又用手帕沾湿,轻轻的点在盛怀那有些干的嘴唇上。 “罢了罢了,你的事反正我也管不了,你自己想想怎么该跟你表弟解释吧,公子那倒是没事,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他不会因为这件事罚你的,不过我就想问一句,你喜欢他么?” 宋栩的动作顿了下,他看着盛怀那还有些泛红的脸,半晌,他才开口,“喜欢吧。” “既然喜欢,那便不要做这般过分的事,瞧瞧我同南宫深,他何时强迫过我?就算有,他也会时刻关注着我的身体,你这般,跟那些去小倌楼中寻小倌的色胚有什么区别?不顾人死活。” “嗯,是我失了分寸。”宋栩如何不愧疚。 他不懂医术,所以才会那般也看不出盛怀的不对劲。 “罢了,有些话说多了也不对,我反正是管不了你们的事,瞧瞧这一屋子味道,我要去寻我南宫哥哥了。”说完江凌便转身离开了。 宋栩一人坐在房间中守着昏睡的盛怀,或许他也有些累了,在后半夜也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他睁开了眼,想要去看看床上的盛怀如何了。 可此时整个房间哪里还有盛怀的身影。 第22章 还在生气? 舒允之跟着谢安浔回了书院,这次他是用三皇子的身份,毕竟天机阁阁主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现在书院。 怕给谢安浔引来麻烦。 谢安浔瞥了眼舒允之,震惊于他换装的速度,不过他还是道:“三皇子平日里那般忙,怎的还有时间来这书院?” “安浔,你生气也不能这般气我。”舒允之叹了口气,谁知宋栩那般没分寸,要是知道,哪里还能让宋栩那般放肆。 “你和宋栩,我两个都气,他做那般荒唐事,人盛怀什么时候惹他了?还有你,一直说你了解宋栩,你还真是了解。”语毕,谢安浔便转身朝着房间走。 舒允之本还想追上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国师叫住了,“三皇子。” 舒允之顿了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安浔离开。 他没好气的走到凤卿面前,问道:“国师这么晚了还来书院有何事?” 凤卿朝着谢安浔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三皇子对这位谢安浔?” 舒允之突然冷下了脸看着凤卿,“本皇子的事哪里容得国师关心了?” “是臣多话了,不过臣还是要说一句,谢安浔只是这书院中的学子,三皇子莫要只关注他一人才好,否则适得其反。” “本皇子做事难不成还要国师教训?”舒允之偏过头不再去看凤卿,这人老是喜欢多此一举。 他可记得,当年他母妃就是被前国师和丞相害死的,如今更是不想搭理这位现国师,转身就离开了书院。 谢安浔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还未走到房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他皱着眉看向那人。 那人也看着谢安浔,“听说你同天机阁阁主认识?” “你是谁?”谢安浔皱紧了眉头,他在书院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个人。 “裴柏年,我只是想告诉你,若你想在京都立足,那便子时来我房间寻我,我定然会同你说。” 语毕,裴柏年就转身离开了,谢安浔也不以为意,直接回了房间。 此时的林成郁正坐在窗子边看书,见他一进来,连忙开口,“刚刚那人是定远侯府的庶子,一直想要在定远侯府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做一番事业同我有何关系?”谢安浔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下去,又将一旁的书拿过来看着。 林成郁朝窗外看了两眼,见没什么人,才开口道:“听说定远侯一直想为朝廷除了天机阁,先前还派人潜伏在了天机阁,最后被那位阁主抓出来,当场就杀了,这裴柏年找你,估计是想让你同那人一样潜入天机阁。” 谢安浔顿了下,抬头看了眼窗外,离子时不过只有半个时辰了。 “而且这位裴柏年,好色的紧,他让你子时去,恐怕还有其他目的。” “他让我去我就去,他真以为他是定远侯府的庶子就如何了?睡了。” 谢安浔将书收了起来,起身便要上床。 林成郁再次喊住了他,问道:“可是盛兄到现在都还未曾回来,我们要等他么?” 盛怀如今都那样了,定然是回不来了,他叹了口气,“不用等了,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哦。”林成郁点了点头,也没问什么原因,起身便走到蜡烛前吹了蜡烛。 次日,天刚微微亮,便有人来寻谢安浔,说是门口有人找他。 他只以为是舒允之,没想到宋栩竟然也在。 他皱了皱眉,走到舒允之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盛怀有没有回来?” “什么?”谢安浔愣了下,盛怀不是在宋府么? “盛怀他不见了,我昨夜不小心睡熟了,今日一醒来他就不见了。”宋栩开始紧张起来了,盛怀那般虚弱,如今还……他会去哪? “先到处找找,若实在找不到,便去岳州找。”谢安浔也担心起来,他扭头看着舒允之,问道:“不是说让人照顾他么?” “……” 舒允之觉得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管宋栩。 宋栩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应当宋栩自己解决,他凑什么热闹。 “我们出来时就已经派出天机阁的人去找了。” “嗯。” 谢安浔真心把盛怀当朋友,如今朋友不见了,他定然是会担心的。 “安浔。”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谢安浔愣了下,连忙扭头看了过去,随后朝着那人跑了过去。 “爹?您怎么来了?” “我来京中刚好有事,便想着来见见你。” 谢齐眼中微微含着泪,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有些想你了,想把你带回秦州了。” 谢安浔愣了下,随后笑了起来,他道:“爹,您在说什么呢,不是您把我送来的么?” “是是是,爹糊涂了,是爹把你送来的。”谢齐将眼眶中的泪擦净,随后才看向宋栩。 “你表哥如今长这般大,我也认不出来了。” 宋栩心里烦躁,但还是走上前,朝着谢齐点了点头,“姨父。” “嗯,好好好,阿栩,安浔能在京都有你护着,你便放心了。” 今日的谢齐太过于奇怪,谢安浔紧紧的皱起了眉,问道:“爹,你怎么了?” “没事,爹要去办事了,晚间在来寻你。” “好。” 谢安浔看着谢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久久不能回神。 “安浔,怎么了?” 听到舒允之叫他,他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舒允之摇了摇头,紧接着才道:“我爹今天很奇怪。”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谢安浔脑袋有些发疼,他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舒允之,“我先进去了,你们找到盛怀再同我说。” “安浔,你还在生我的气?”舒允之连忙叫住了谢安浔。 不等他开口,便搂着他的腰将他带上了马车。 谢安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舒允之紧紧的压在身下的软垫上亲了许久。 一直到谢安浔几乎快呼吸不过来,舒允之才将他放开。 他双眼含着水雾,抱怨道:“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这样你会同我说话么?你不能不理我了,若是你再生闷气,我便在这马车上将你……” “不生了不生了。”谢安浔连忙阻止了舒允之接下来的话。 他相信,舒允之说到做到。 第23章 帮我吹吹! 现在的情况,谢安浔可不敢再生气了,他伸手推了下舒允之,想让其从自己身上起来。 手掌却不小心碰到舒允之的手臂,后者眉头微微皱了下,即使不算太明显,谢安浔还是发现了。 他假装不经意的再次捏上了刚刚碰到舒允之手臂的那个位置,这次比刚刚多使了些力气。 舒允之突然嘶了一声,谢安浔才松开手,问道:“你手臂怎么了?” “没事。”舒允之脸色有些苍白。 谢安浔哪里会信,但舒允之又不愿意说,他只得委屈道:“你不是说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么?如今我都发现你不对劲了,你还要瞒着我。” “并非瞒着你。” “那你为何不同我说,还是说我们如今的关系,不配让我知道。”越说谢安浔越觉得委屈,眼眶也慢慢泛红了起来。 舒允之连忙道:“你别这般,看着我怪心疼的,我只是受了点轻伤,无碍。” “轻伤?”谢安浔怎么可能会信,“那你让我瞧瞧你的伤口。” 舒允之对上谢安浔,完全就是输的份,他叹了口气,只好将衣袖掀了起来,那手臂上虽被厚厚的包扎了起来,但那血迹还是印了出来。 “怎么会这般严重,又流血了,怎么弄的?谁伤的你?”谢安浔伸手,想碰却又不敢碰。 他怕弄疼了舒允之。 “没事,阁中出现了叛徒,已经处理了。” 其实也是舒允之大意了,经过上一次定远侯派人潜伏在他天机阁,他就想找机会好好的再找出阁中还有没有类似的人,却一个不查,被身边之人刺了一刀。 那人便是先前有一次帮他赶马车之人。 看来这定远侯手伸的挺长,竟然派了那么多人过来。 不过好在,这一次,阁中不会再出现定远侯的人了。 谢安浔抬手轻轻的碰在了那血迹的边缘处,“还疼么?” 看着谢安浔那可怜样,舒允之忍不住再起逗弄的心思,他道:“疼,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啊!可是现在已经是包扎好了的,我吹不到你的伤口。”谢安浔老实说着,眼神却在定定的看着那血迹处。 舒允之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这般逗的不是谢安浔,而是他自己,他收回手,将衣袖放了下来,“你晚间要同你爹用饭?” “嗯。”谢安浔再次看了眼那被衣袖遮住的手臂。 舒允之尽量忽视谢安浔的眼神,问道:“那要我安排么?” “不用,你去忙你的,还有,若是找到盛怀,同我说一声。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忙。”谢安浔抿了抿嘴唇,开口有些小心翼翼。 这般模样倒是逗笑了舒允之,他道:“你想让我用三皇子的身份保留盛怀在书院的学子身份?” 谢安浔连连点头,“舒哥哥真的很聪明。” “你叫我什么?”舒允之挑了挑眉,他听清了,但他还想再听一遍。 “什么?我说什么了么?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准备准备去了。”说着,谢安浔便要起身下马车。 可舒允之哪里会让,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将其扯进怀中,“再叫一遍。” “叫一遍什么?我可没叫,你让我起来,待会压到你的伤口。”谢安浔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小心碰在舒允之的伤口上。 舒允之却道:“知道会碰到我的伤口就别乱动,再叫一声,不然就不让你下去了。” “舒哥哥。”谢安浔低着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就连耳根都是红的。 舒允之听到了自己要听的,这才将谢安浔放开,让其红着脸跑下了马车。 至于宋栩的事,他是不想管了,他可不想再因为宋栩的原因,让他那位小祖宗生气不理他。 那可比他被身边人刺了一刀还难受。 “公子,回天机阁么?”宋栩站在马车外,刚刚见谢安浔下马车,本想解释他和盛怀的事,谁知谢安浔根本就不搭理他。 “我回天机阁,你自己处理你自己的事,若是处理不好,到时再让我惹怒了安浔,你便来担着。” 宋栩摸了摸鼻尖,低头应道:“是,公子。”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们公子竟然还有这样无理的一面。 果然是有了心悦之人就不一样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舒允之的马车渐行渐远,随后才离开了原地。 他得快些找到盛怀,否则他一日不找到盛怀,他那表弟便会一日不搭理他。 晚间,谢安浔直接大手一挥在淮永客栈定下了间客房,他不去迎君客栈,就是怕舒允之偷偷的又让人给他减钱。 他有钱,不必那般做。 谢齐进客栈后左观右望的看了半晌,随后才朝着木梯走了上去,走到谢安浔所定的天字三号房。 “我瞧着这里这般大,应当很贵。”谢齐有些心疼谢安浔手里的钱。 虽说谢安浔已经很久没同他拿过一文钱,他也不知道谢安浔的钱是哪里来的,但他觉得应该不会有多少。 “没事,我表哥给我的钱。”谢安浔夹了一块八宝鸭放在谢齐碗中,想到今日的疑惑,他试探开口:“爹,你来京都做什么?” “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谢齐笑了起来,低头将碗里那块八宝鸭吃了下去。 “可是您今日说来办事的,办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对,办事,已经办好了,不用你帮忙,你安心在书院就行。”谢齐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谢安浔碗中。 谢安浔听得出来谢齐不愿多说,他便也不再问,只是心里疑惑,究竟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他的? “对了,今日除了你表哥,我还见你身旁站着一人,他是……” “他啊,他是……”谢安浔红了脸颊,但又不敢对谢齐直说,只能道:“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好,出门在外一个人,确实需要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就怕你心思太过单纯被人骗了。”谢齐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他明明可以将那件事同宋栩说一声,让宋栩照顾好安浔的,可他又怕麻烦宋栩,更怕无故牵连宋栩,让其深陷危险。 “爹?你在想什么?”谢安浔见谢齐愣在桌前愣了半晌,只好开口唤了一声。 “啊?没……没什么,吃菜吧,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 “嗯。” 第24章 酒后发疯! 用过饭以后,谢齐将谢安浔亲自送到了书院门口,他望着谢安浔进书院的身影,抬手擦了下眼角,最后转身离开。 谢安浔只觉得很奇怪,以往他爹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个事,无论大事小事都会同他说的,如今,他都问出来了,他爹都未同他说过一个字。 他心不在焉的回了房间,林成郁依旧如往常一般坐在窗口看书,他见谢安浔回来,连忙放下书朝着谢安浔走了过去。 “盛兄已经一天都未回来过,他出什么事了?” 谢安浔看着面前这人,看上去确实像是在真正关心盛怀,那表情也一点都不假。 “天机阁已经派人去找了,应当很快就能找到。” 听到是天机阁的人去找了,林成郁才松了口气,天机阁的人,不出三日,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定然会被找到。 “对了,今日那裴柏年来找过你,我瞧着他那般气冲冲的样子,估计是因为昨日子时你没去找他。”林成郁有些担心,毕竟谢安浔看上去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若是真的被裴柏年控制住了,恐怕以后在京都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只盼着那位天机阁阁主对谢安浔是真心的,一直都能护着谢安浔。 “不必管他,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谢安浔端着盆走出了房间。 这些他都无所谓,他担心的还是他爹。 这边,宋栩刚离开书院门口,就收到下属传来的信,说是已经找到了盛怀。 他几乎顾不上其他,连忙朝着信中所说的那个客栈跑了过去。 那客栈是在京郊的一个小客栈,他到时一个大夫刚好从那房间里出来。 传信那下属站在门口,见他一来便要离开。 “你先等等,帮我去把江凌找过来。” “是,堂主。” 很快,那人便消失在客栈中。 宋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此时的盛怀躺在床上,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紧皱起了眉头,连忙冲到床边,抬手探上了盛怀的额头。 那额头烫的不行,鬓间处还流着许多细汗。 “盛怀,盛怀。” 宋栩叫了两声,床上之人却陷入了昏迷中,并未搭理他。 “堂主,江堂主来了。” “嗯。” 宋栩起身将门打开,让江凌进屋替盛怀把脉,他站在门口问着那下属,“你们是怎么寻到他的。” “这里本就是城郊,却隔两个时辰大夫来一次,属下这才过来查探,掌柜的说是盛公子是一人来住客栈的,还多给了掌柜的些银钱,让他两个时辰帮盛公子找一次大夫。” 宋栩听的直皱眉,他让那下属离开后,才推开门走进了屋。 “如何了?” “我的丹药如何你还不知道么?不出半个时辰,他定然会醒来。” “谢谢。” 江凌愣了下,偏头看向宋栩,他盯着看了半晌,随后起身绕着宋栩走了一圈,“哟,这是转性了?我还从未在你口中听到过谢谢两个字,本人听着甚是舒服,再说一遍。” “你莫要得寸进尺,他既然好了,那就别打扰我们。”宋栩眼神还在盯着那床上的盛怀。 “你这人……行,那我走了,不过走之前呢,我再奉劝一句,他现在身体还未好,可不能再做那档子事了,若是你再乱来,那活该你表弟不搭理你。” 宋栩并未出声,江凌只觉得无趣,站在其身后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天渐渐暗下去,盛怀才慢慢睁开了眼,入眼的便是让他咬牙切齿的人。 他忍着要喝水的冲动,开口道:“你来这里作甚?” “接你回去。”宋栩的性格本就是如此,都到现在了,他依旧嘴硬的很。 “接我回去?宋堂主,你在开什么玩笑?”盛怀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坐了起来,他半靠在床头,玩昧的看着宋栩,“怎么?喜欢上我了?” “……” 盛怀的语气太过于欠揍,宋栩听着也不舒服,但看着其这般虚弱的样子,他还是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盛怀,“你呢?” “我什么?”盛怀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笑道:“不过两条疯狗罢了,谈什么喜欢。” “盛怀,你嘴这般硬终究是要吃亏的。”宋栩并未想到盛怀会那样说。 毕竟盛怀都那般说了,此时他又怎么好开口同盛怀说喜欢。 就像盛怀所说,不过两条疯狗互咬罢了。 “我嘴硬不硬你不知道?”盛怀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他将茶一口饮尽,随意将茶杯放在一边。 “好了?好了就同我回书院。”宋栩觉得,他跟盛怀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自然要回书院的,不过可不是跟你,宋堂主一整天就没什么事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碍我的眼,若不是因为这事,我怎么会拖着这狼狈的身子跑来这。” 语毕,盛怀便侧过身子躺在床上,不再去看床边的宋栩。 宋栩听着这般伤人的话,最后只道:“行,我碍你的眼,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要再见罢了。” 盛怀是听到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后才转过身,他眼眶中泛着红。 他何尝不喜欢宋栩。 只是他知道,他们不可能。 怪就怪在他姓盛。 谢安浔这边也收到消息找到了盛怀,听盛怀没什么事,他才松了口气。 毕竟那滋味确实不好受,更何况是那般。 他在第二日便让舒允之找了辆马车将他送到那小客栈中去接盛怀。 舒允之一人坐在马车上等着,谢安浔自己进了那客栈去寻盛怀。 “你和我表哥……” “没什么事,我也好了,走走走,回书院,这小客栈真的是太难待了。”说着盛怀便起了身。 只是那后处还有些不适,他龇牙咧嘴了半晌,待适应过来才和谢安浔一同出了客栈。 “那位阁主跟你一起来的?”盛怀远远的就看见那辆有些熟悉的马车。 毕竟,经常同谢安浔在一起,他熟悉的东西,自己也熟悉了。 “嗯,他跟我一起的。” 盛怀微微皱眉,问道:“那你表哥……” “他没来,不知道去哪了,不过你和我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安浔最想知道的就是这点。 既然喜欢为何不在一起。 可若是不喜欢,又为何要那般? “我跟他?不过是酒后发疯罢了,以后不会了,你放心,我是个男人。走了,回书院了。” 盛怀不愿多说,谢安浔也不好再问,只能同他一起上了马车,回了书院。 第25章 床铺脏了! 舒允之每次都是将谢安浔送到书院门口就离开。 盛怀看着疑惑,待他们进了书院之后,才小声问道:“这天机阁阁主从未露过真面目,你见过他长什么样没?” “当然见过了。”谢安浔明白,舒允之每次见他都会将面具摘下来,是信任他。 可他何德何能,能让舒允之如此信任? “也是,不可能你们那晚那什么的时候他都不摘面具,那定然会吓得……” “停停停,你在说些什么,不能再说了。”谢安浔被说的不好意思。 不过盛怀那话说的也对,幸好舒允之信任他,不然在那个时候也戴着面具,恐怕他会直接起身离开。 就在他们快进房间时,林成郁突然跑到了他们面前。 “安浔,先别回去,裴柏年在房间等着你。” 林成郁是丞相之子,裴柏年不敢对他如何,但谢安浔却不同。 “他等我?我认识他么?”谢安浔抬脚走进了房间。 望着那屋里四五个人围在他床铺面前,裴柏年正坐在他床铺上。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起开。” “回来了?既然你不把本公子的话放在心上,那就别怪本公子无情了。” “我同你认识么?为何要将你的话放在心上,起开,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谢安浔冷着脸,只是他那模样太乖,裴柏年根本不放在心上。 反而还大笑了起来,一旁的人也跟着嘲笑起谢安浔来。 “你别以为有天机阁在你身后撑腰又如何?让我瞧瞧,你是如何入得那天机阁阁主的眼的,看着你这张脸,想必是在床上吧。” “裴柏年,你会后悔的。”谢安浔笑了起来。 这突然的笑反而让裴柏年吓了一跳,刚准备开口就听外面的人朝着三皇子和国师行礼。 谢安浔愣了下,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可惜,可惜这两人来的可真不巧。 “你们都围在里面作甚?”国师先开了口,见裴柏年还坐在谢安浔的床上,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国师,三皇子。”裴柏年起身朝着那两人行了个礼。“我同谢安浔是朋友,只是来找他聊会天。” 谢安浔却一声不吭,走到床边将那床铺被褥全部抱起扔出了房间外。 他走到三皇子面前,并未行礼,只道:“我那床铺脏了,麻烦三皇子重新给我分发一套。” 舒允之挑了挑眉,随后道:“好。” “你……”裴柏年还想再说话,却被国师打断了。 他道:“既然不是朋友,就莫要在这讨嫌,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同窗,那这沐湘书院也没有留你们的必要。” “是,国师。”裴柏年侧头瞪了眼谢安浔,随后才带着人离开。 “有没有被欺负了?”舒允之柔声问道。 谢安浔摇了摇头,转身就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盛怀看着他们二人,只觉得有些疑惑,安浔何时同楚司祁这般熟了?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见国师走到他面前,“既然你回来了,那书院就不计较你昨日缺席一事,若是再有下次,那你只能收拾东西离开书院了。” “是是是。”盛怀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说完国师便同三皇子离开了,走到门口时,才朝着舒允之道:“三皇子,今日来又是所为何事?” “本皇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为何事。”舒允之只觉得这位国师很烦。 “三皇子,容臣多说一句,若你只是为了来瞧谢安浔一眼,那完全没这个必要,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去了,恐怕于你于他都不利。” “你在威胁本皇子?”舒允之冷着脸看向国师。 “并未,只是在劝三皇子罢了,三皇子自便。”国师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舒允之站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后扭头看了眼谢安浔,这才离开。 盛怀越看越不对劲,连忙拉着谢安浔问道:“那位三皇子不会是对你也……” “你想说什么?”谢安浔此时心情很不好。 “三皇子对你这么好,我不信他对你没有其他意思,你要记得,你可是有天机阁阁主了。”盛怀苦口婆心的劝着。 “那怎么办?”谢安浔挑了挑眉,随后走到床边整理东西。 那些被裴柏年所碰过的东西,他都不要了,嫌脏。 “什么怎么办?你只管装瞎就行了。”盛怀跟着谢安浔身后,帮他拿起准备扔掉的东西接了过来。 “可是三皇子对我也很好呢。”谢安浔笑了下,将盛怀手里接过去的东西拿了过来扔了出去。 “不是吧,你该不会两个都想要吧。”盛怀被自己这句话都吓了一大跳。 先不说天机阁阁主如何狠厉,他看上的,别说是人了,就是一条狗,也没有人敢去抢。 还有那三皇子楚司祁,那可是皇上的儿子,当年皇上最受宠妃子所生下的孩子,虽说不是太子,但在皇上眼里,三皇子更甚太子。 若是谢安浔两边都得罪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啊!被你发现了,我确实两个都想要呢。”谢安浔将自己床边的东西整理好,等着三皇子吩咐人送来被褥和床垫。 “不是吧,别啊,你就不怕到时候两边都得罪了,死无葬身之地?”反正盛怀是怕。 “开玩笑的,你也当真?”谢安浔不再逗盛怀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舒允之就是楚司祁,楚司祁就是舒允之。 天机阁阁主时是舒允之。 三皇子时是楚司祁。 “安浔,这次裴柏年恐怕是记仇了,若是他下次还来找你麻烦怎么办?”林成郁自己不怕,但他已经把谢安浔单方面当朋友了,他怕谢安浔受到伤害。 “来就来了,我还怕他不成?”谢安浔只觉得,这次是裴柏年幸运了,若是下次,他定然要好好教训教训裴柏年。 “行吧。” 谢安浔都如此说了,林成郁只能作罢,只盼着下次裴柏年能看在三皇子或者天机阁阁主的面子上莫要再欺负谢安浔了。 “好了好了,我累了,我先睡会儿,别吵到我。”盛怀打了个哈欠,走到自己床铺面前就躺了下去。 谢安浔站在窗口看向裴柏年的房间看了许久,最后才转身走到桌前看书。 第26章 与我无关! 晚间,谢齐来到沐湘书院门口站了半晌,随后才转身离开。 他去的地方是与书院不过相隔三条街的丞相府。 丞相府门口守卫众多,他刚把门敲开,便有一人将他迎进了门。 他被带到书房,林佐申此时正坐在案桌前喝茶,见他进来才开口:“你终于来了。” “你找我来有何事?” “我想你应当知道我找你来有何事,这么多年了,他也长大了,是该回丞相府了。”林佐申倒了杯茶递到谢齐手中。 谢齐却只是看了眼,并未接过那杯茶,只道:“他是我儿子。” “你瞒得过任何人,但你瞒不过我。” “确实是瞒不过你,可当年不是你要杀他的么?他的哥哥,他的母亲,哪一个不是死于你手,还有月儿和我那六岁的儿子,被你派人活活烧死,这些难不成我会忘了?如今你又要将他认回来,不可能。”语毕,谢齐便要转身离开。 “这么多年我一直任由你带着他,不过是看在你以前是丞相府管家,你占着我儿多年,是该把他还回来了。”林佐申将手中那杯茶喝完,走到谢齐身后。 谢齐身形一顿,转过身嘲讽道:“还你?若不是当年我牺牲我的夫人和儿子,他早就被你烧死在京郊了,如今又让我还?” “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娇娇,如今我想通了,让他回来吧。”林佐申叹了口气。 “不可能,只要我不说,你便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你的儿子。” 言毕,谢齐也不愿再多说,拉开门就离开了。 林佐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朝着暗处道:“派人盯着他。” “是。” 次日清早,谢齐又来了趟书院。 “安浔,我在京郊找了个小屋,你从书院搬出来同我一起住。” 谢安浔笑了起来,先前他来京都时就想让谢齐同他一起来,当时谢齐拒绝了,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我今晚便收拾东西搬过去。” “嗯,我先回去收拾着,你想吃什么,爹做给你吃。” “我想吃爹您做的红烧鱼。” “好,爹给你做。” 待谢齐离开后,谢安浔便匆匆跑回了书院,他要搬出去住这件事得让国师和三皇子知晓,否则哪日被某些有心之人用这件事做文章,到时他恐怕说不清。 只是那国师几乎很不怎么出现在书院,无奈他只好去找舒允之。 “公子回天机阁了,你有什么事同我说也一样。”宋栩已经好几天没同谢安浔说过话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如今寻着机会,他怎么能不珍惜珍惜。 “哪里能一样,我说的事是要跟三皇子说,又不是跟天机阁阁主说。”谢安浔对宋栩还是露不出笑脸来。 “……那我会派人转告给三皇子总行了吧。”宋栩有些无奈。 明明两个都是一个人,非得演这一出。 “那你同三皇子说一声,我爹在京郊买了小屋,我搬出去同我爹一起住。” “你要搬出书院去?”宋栩愣了下。 “不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只是若你平时早上听学,来书院岂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你只要同三皇子说一声便行,其他你不用管。”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陪陪他爹,他最近总是感觉他爹很不对劲。 “行,那要我帮你搬东西么?”宋栩只顾着献殷勤,完全忘了同谢安浔住在一间房的还有一个盛怀。 谢安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多少东西,我先走了,回去收拾收拾。” “那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好,走了。” 解决完这件事,谢安浔便开始安心收拾着东西,盛怀和林成郁出去了,也幸好他一个人确实没多少东西。 他刚背着包袱准备出门,就被一人拦住了,等看清来人,他蹙眉道:“你又来作甚?” “你这是……被赶出书院了?”裴柏年笑了起来,“本公子就说,你嚣张成这般,迟早会被赶出书院。” “让开。”谢安浔懒得应付面前这人。 “本公子实在好奇,你究竟哪里能同时迷惑那天机阁阁主和三皇子了。”那天裴柏年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那三皇子看谢安浔的眼神很奇怪。 后来想了许久才想通,一个谢安浔,竟然能有这么多人青睐。 “你想知道啊?来我告诉你。”谢安浔笑了起来,朝着裴柏年勾了勾手指。 裴柏年如同被下了蛊一般,凑到了谢安浔跟前。 只听谢安浔说道:“你配吗?” “你……谢安浔,你能耐,那咱们就瞧瞧,我是如何将你送进大理寺的。” 谢安浔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听裴柏年大喊出了声:“来人,谢安浔偷了本公子的玉佩。” 原来玩的是这一出,谢安浔无聊的靠在门口,手捏上了包袱,果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块玉佩状的东西。 他笑了起来,松了手,看着裴柏年在那演戏。 很快便喊来了其他学子,就连国师也被叫了过来。 “国师,你得为我做主,谢安浔偷了我爹给我的玉佩,那可是皇上赏赐的玉佩,不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凤卿听的有些头疼,他揉了揉眉心,走到谢安浔面前,见他背着包袱,问道:“你这是要离开?” “我同三皇子禀告过,我要暂时搬出去同我爹一块住。” “我就说,他偷了玉佩做贼心虚,现在又要搬出去。”裴柏年指着谢安浔吼着。 谢安浔揉了揉耳朵,看向那位国师。 凤卿叹了口气,“你拿了他的玉佩?” “没有,我瞧不上那东西。” “……” 裴柏年不服气,直接将谢安浔的包袱抢了过来,当着所有学子的面打开。 只是里面除了一层衣物和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灰烬,哪里有玉佩的影子。 “不可能,明明是在这包袱中的。”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谢安浔有些恼怒,“你怎么会知在这包袱中?难不成是你放的?” 说完,他不等裴柏年开口,便转头看向国师,“破案了,是他自己放的,与我无关。” “……” 第27章 我陪着你! “你……” 见裴柏年还要再说什么,凤卿怒道:“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上次就说过了,若你再欺负同窗,那就没有留在书院的必要了。” 谢安浔无意留在这看他们转身便离开了,至于那包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都被人碰过了,还要它做甚? 他赶着跑出书院,这个时候去,不知道还赶不赶得及陪他爹吃饭。 刚到书院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他笑了起来,直接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人依旧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在车内,见他一上来就睁开了眼。 “我送你过去。” “表哥跟你说了。” “嗯,你不是要搬过去住?你的东西呢?”舒允之见他空手上来,不免有些疑惑。 “随便收拾了些,只是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个讨厌的人。耽误了一会,那些东西也不要了,脏了。”谢安浔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他还是很记仇的,今晚还有前两天的事他还没给裴柏年一个教训。 等来日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有没有受欺负?”舒允之担心的是这个。 “没有,你放心,他欺负不了我,走吧,不知道现在过去还能不能赶上。” “嗯,我陪着你。” 虽说天已经慢慢的暗了下去,但舒允之还是吩咐赶车之人尽快将他们送到城郊。 刚来到城郊的农庄处,一股浓浓的烟味便传入了马车中。 谢安浔掀开车帘看了眼,只见一处小屋燃烧了起来,周围远远的围着一群人,还有的正在用着木桶灭火。 “舒允之,那里着火了。” 不知为何,谢安浔总感觉有些不安。 马车停了下来,谢安浔连忙下了马车,朝着那着火的地方走过去。 越走他心越开始慌起来。 就在走到周围围着的那群人身旁,他看到了那着火小屋外的一套木具。 那是爹做木匠时用的工具。 他连忙拉住一旁围着的百姓,问道:“这小屋是谁的?”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今日刚搬进来的,可怜了,那人如今还困在里面。” 今日刚搬进来的。 还困在里面。 谢安浔脑中一片空白,朝着那着火的小屋冲了过去。 幸好舒允之来的及时,将他拉在了怀中。 “别过去,危险。” “我爹在里面,我爹在里面。”谢安浔嘶哑的吼出声来。 明明他爹说好的,等他回来一起用饭的。 “我派人先灭火,火势太大了,过去会伤到。”舒允之看着那浓浓烈火,若是要救人,根本就不可能。 “舒允之,我爹在里面。”谢安浔靠在舒允之怀中,指尖也在紧紧的攥着舒允之的衣角。 他的眼泪几乎将舒允之的衣物浸湿。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这不是你爹买的小屋。”舒允之尽量的去安慰谢安浔。 宋栩一行人来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里面的人几乎烧的尸骨无存。 谢安浔呆愣愣的坐在木具旁,看着那被大火烧的一点都不剩的小屋。 “我爹呢?”谢安浔呆愣愣的问着舒允之。 舒允之将谢安浔揽进怀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浔……” “我爹是不是死了?”谢安浔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滴下,最后滴在舒允之的手背上。 “都怪我,若是我早些来,我爹就不会死了。”谢安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明明可以早些来的,为何他不早点来? “舒允之,你帮我查,帮我,好不好。”谢安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只知道,这次的大火绝对不是意外。 就像他六岁时,被烧死的哥哥和娘亲。 同样是在城郊,当年若不是他爹,被烧死的还有他。 “好,我帮你查。” 舒允之陪着谢安浔坐在那处坐了一夜,最后谢安浔哭累了,靠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那眼尾还在泛着红,睫毛上的泪珠若隐若现。 舒允之抬手,将谢安浔睫毛上的泪珠拭去。 谢安浔醒来时是在舒府,他脑袋有些隐隐作疼,他强忍着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少顷,他才渐渐的会想起昨晚的事来。 明明说好的,做红烧鱼给他吃,怎么就…… 谢安浔滑坐在墙角处,背靠着冰冷的墙,呆呆的看着床幔发呆。 “爹,我好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舒允之一进房间看到的便是谢安浔坐在地上流泪,他皱了皱眉,走到其身前将他抱了起来。 “地上凉,我抱你去床上。” “舒允之。”谢安浔抬眸看着舒允之,问道:“查到了么?” 舒允之愣了下,这根本没法查,先不说谢齐在这没有认识的人,就连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这件事根本就无从查起, “查不到?是么?”谢安浔苦笑了下。 他知道是谁。 只是没证据罢了。 “公子。” 南宫深突然站在门口敲了几声门,那声音有些急切,舒允之只能将谢安浔放在床上。 “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谢安浔点了点头,红着眼看着舒允之离开。 “公子,有消息传出,林丞相找到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孩子了。” “我就知道,林成郁在他眼里只是一颗弃子,你尽快派人在林丞相先找到那人,直接杀了。” “是。”南宫深应了一声,随后又道:“还有沉狱阁的人越来越靠近京都了,严钦传信回来,他并未见到那位阁主。” “传信让他回来。” 沉狱阁此次来京都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若是真的要对天机阁不利,恐怕他们还要提前做好准备。 还有谢安浔,如今这般,他怎么能不担心。 “让宁青好好查查,昨日那城郊小屋为何着火。” 南宫深愣了下,看了眼那房门口,他们都知道死的是谁。 可若真的只是意外呢? “公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安浔觉得那应当不是意外,等他恢复过来些,我再问问他。” “是。” 舒允之交代完之后进了房间,谢安浔依旧躺在床上发着愣,那样子看的舒允之心疼。 第28章 不必留了! “安浔……” “舒允之,我爹死了。”谢安浔一直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他紧紧的抱着舒允之,脑袋靠在其怀中,闷闷的开口,“我只有你了。” “嗯。” “舒允之,你知道么?我爹对我很好,我爹不知道很多我的事,我一直都想把最好的给他,可我还没来得及做,一切都来不及了。” “安浔,别这样,累了么?想睡会吗?”舒允之轻轻拍着谢安浔的背。 对于他来说,他没享受过母亲或者父亲的疼爱,即使在外人看来他父皇很宠他。 可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补偿他母妃罢了。 所以他现在,没法同谢安浔共情,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慰谢安浔。 “你陪着我,好不好。” “好,我陪着你。” 最后两人相拥而眠躺在床上。 谢安浔在房间里待了三日,也穿了三日的白衣。 期间舒允之陪他为谢齐立了衣冠冢,守了七天的灵,谢安浔才渐渐恢复过来。 舒允之也陪了谢安浔七天,到第八天他才回了天机阁。 “丞相之子的事如何了?” “还未找到,不过公子,那丞相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莫语实在弄不清楚,那丞相不是有一个儿子么?为何还要找一个儿子来。 “他野心很大,如今皇后不得宠,他自然也瞧不上他那病弱的儿子,听说二十年前林丞相有过一房夫人,后来不知为何死于非命,那夫人生了两子,最后只活下一人流落在外。”宋栩为其解释着。“就算没有,想必他也会弄一个出来。” “为何?” “他或许想要的并不是丞相之位。”宋栩看了眼舒允之,见其没什么表情才大胆说了出来。 “那他想要什么?侯爷?王爷?亦或是……”莫语大惊,林佐申何德何能敢想那个位置。 宋栩嘲讽开口,“林佐申这人,胆子小,怕的事情又多自然成不了事,公子要杀那位丞相之子不过是想看看林丞相会如何,想看出好戏罢了。” 他们都知道,公子和林丞相恩怨有多大,他们曾问过,为何不以天机阁的名义直接将那林佐申除去了。 公子只说他还没玩够,这么快就弄死了,岂不是很无趣。 “不过公子,上次那人死在淮永客栈,那国师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着实奇怪。”宋栩咂了咂嘴,他本以为也可以跟公子一起看一出好戏的。 “确实奇怪,还有他对安浔也有些奇怪,你们也查一下。” “……” 宋栩只觉得很无语,公子自从有了他小表弟以后变了,什么都想他那表弟。 “公子,严钦回来了。” 屋外之人刚说完,就见一身黑衣之人,脸露冷峻,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来。 莫语看向来人,抿嘴笑了起来。 “公子,他们到秦州了。” “秦州。”舒允之坐在桌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不出三日,他们定然会到京都来。 “他们有多少人?” “属下所见到的只有那几位,并没有见到那位阁主的身影。”严钦守在他们身边守了一月有余,都未见过他们那位阁主。 “你们随时关注着他们,若他们进了京都对天机阁有什么不利之处,直接杀。”舒允之伸手倒了杯热茶喝了下去,眼神却冷冷的盯着窗外。 晚间,莫语一直抓着严钦的衣角,跟着他回了房:“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 严钦一改刚刚的冷漠,宠溺的将莫语搂在怀中,“怎么欺负你的?” “他们整天嘲讽我,江凌有南宫深,宁青有孔姐姐,就连公子和宋栩两根万年木头身边都有了人,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独守空房。”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明日带你欺负回来。”严钦身为天机阁待的最久的人,手上的任务自然要比其他人的多,也比其他人的危险。 这次偷偷跟着沉狱阁,他最怕的就是被发现,最后回不来京都,那样的话,莫语定然是要伤心死的。 “我新得了些东西,我带你瞧瞧。”莫语脸红着将柜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严钦看的几乎热血沸腾。 “你这是……寂寞了?” “自然,想你想的呗。” …… 这边,其他人都去睡了,宋栩站在舒允之身侧,半晌,他才开口:“安浔他……” “明日我再去陪陪他,对了,谢老爷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进过丞相府,但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那林丞相也没多少动作,若真的是林丞相,恐怕我们没证据。”宋栩叹了口气,继续道:“就怕他不是,凶手另有其人。” “找个机会,林佐申不必留了,留了这么久,倒留出祸害来。” “是。”宋栩应了声这才下去休息。 舒允之走到窗边叹了口气,以前他想着留着林佐申慢慢玩,没想到遇见了谢安浔。 若是以后他去了那个地方,谢安浔该怎么办? 带着一起去? 可若是去不了呢? 舒允之想的头有些发疼,他好像越来越舍不得谢安浔了,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书院中,谢安浔也坐在窗边看着月亮,渐渐的入了神。 若是那日他早些去,他爹根本就不会死。 “安浔,外面有人找你。” 盛怀刚刚从外面小解回来,路上遇到书院门童,他连忙跑进房去叫谢安浔。 谢安浔愣了下,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到? 舒允之? 还是表哥? 他起身理了下衣服,盛怀见他动作,连忙问道:“要我同你一起去么?” “不用了,你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好,那你小心些。” “嗯。” 谢安浔借着月光出了书院,远远的就见到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他脚步顿了下,站在原地并未走过去。 他定定的看着那辆马车,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应当是那个人。 只见马车车帘被掀了开来,里面那人笑看着谢安浔,朝他招了招手,“安浔,你过来。” “你来做什么?” 那人愣了下,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谢安浔笑了起来,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自然知道,开元国大名鼎鼎的林丞相,林成郁的父亲,我为何不知。” 第29章 你答应了? “安浔,你过来,我同你说一件事。” 谢安浔却不动,他就想看看,林佐申要同他说什么,若是那件事,他也没有听的必要。 林佐申见谢安浔一动不动,无奈只好下了马车,他走到谢安浔面前,忽然红了眼,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这才道:“安浔,我的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谢安浔就这么看着林佐申在他面前演戏,待戏演够了,演不下去了,他才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谢安浔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像是早知道一样。 他确实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不愿同林成郁做朋友的。 他恨林佐申。 “嗯,继续说。” “你……你都知道了?”林佐申有些意外,谢齐不是没有同谢安浔说过么,为何他会知道? “然后呢?想让我跟你回丞相府?然后认祖归宗?林丞相,需要我告诉你么?你的儿子,林成郁,正是我同窗,我们住一间书院房间。” “安浔,你和他都是我的儿子,我只是想把你认回来。”林佐申继续抬手擦着眼角的泪。 他就知道,此番前来,定是要多废口舌的。 “好啊。” 林佐申一时没反应过来,谢安浔这是答应了? “你……答应了?” 谢安浔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带着些许冷漠及嘲讽,“对啊,我答应了,所以,我爹是怎么死的。” “谢齐死了?” 这般不知的样子林佐申装的可真像,不过那又如何,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林佐申在装。 “明日,明日我派人来接你回府上。”林佐申许是不想在这久待下去。 谢安浔也不在意,他点了点头,“好啊,明日,你可要携夫人好好的在丞相府门口候着我。” 他那么想接他这个儿子回家,好啊,那明日他不将丞相府闹个天翻地覆,他便不叫谢安浔。 待林佐申走后,谢安浔才转身回了书院,他站在房间门口许久,凉风微微吹在身上多了些冷意,他才回过神来,推门走进了房间。 “安浔,你回来了,盛兄还同我说,若是你再不回来,我们便要拿着家伙冲出去寻你了。”林成郁笑看着他,见他进来,脸色微微带着些苍白,立马将一件他的衣服递了过去。 谢安浔愣了下,却没有接过那件衣服,他转身走到床边,背对着林成郁。 林成郁有些尴尬,他揉了揉鼻尖将衣服收了回来。 “我们不是朋友,不必对我如此。” “可……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林成郁一直都以为,只要他把谢安浔当朋友,谢安浔总有一天也会把他当朋友的。 他从小到大就没交过朋友,一直都待在丞相府从未出去过,来书院遇到的便是盛怀和谢安浔。 “他可能心情不好,嘴硬,别放在心上,平时他不这样的。”盛怀走到林成郁身旁,将其手中的衣服接了过来。 两人同时看向谢安浔,此时的谢安浔已经侧着身躺在了床上,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那燃着的蜡烛吹灭。 整个屋子突然陷入黑暗,谢安浔睁开了眼,他看着窗口处那抹淡淡的月光。 刚出生时的事他记不得,可他六岁那年的事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东躲西藏最终又躲回了京郊,没想到才过几天,那京郊的小屋便着了火,娘亲和他同岁的弟弟被活活烧死在了那小屋中。 后来爹带着他去了秦州,终是定了下来,不用再东躲西藏了,爹爹以木匠为生,教他读书识字。 一直到他十八岁,他说他要进京都,他要进沐湘书院。 其实并不是,他在很多年以前便知道了,他是京都林丞相的儿子,娘亲和弟弟也是因他而死。 他怨恨自己的身份,所以他自己用刀,将腿根的那个胎记划去了。 他进京都的目的就是为了查他亲生母亲当初死的真相。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爹爹。 今晚林佐申来找他时,他一点都不意外。 次日,天刚微微亮,丞相府便来人了。 书院大部分学子都被吵醒,纷纷探出脑袋出来查看。 见是丞相府的人,只以为是来接林成郁的。 就连林成郁也是这般认为的。 “张伯,我没说要回去啊,你们怎么都来了?”林成郁惊讶开口。 “少爷,我们不是来接你的,我们是来接二少爷的。” “二少爷?我什么时候多了位弟弟了?丞相府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二少爷来了。”林成郁在丞相府待了二十年,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 那管家朝着林成郁行了个礼,随后走到谢安浔面前,“二少爷。” 谢安浔已经穿戴整齐了,但他并未应话。 反倒是一边看着他的盛怀和林成郁一脸惊讶。 谢安浔什么时候成了丞相府的二少爷了? “丞相让你早些过去。” 谢安浔看了眼那管家,嗤笑了一声,早些回去好让他将丞相府掀了么? 不过他并未开口说一句话,沉默的跟着管家出了房门,一直走到书院门口上了马车。 天机阁这边也做好了准备,就在舒允之准备出门去书院寻谢安浔时,下属传信,沉狱阁的人提前进了京都。 无奈舒允之只能留下,另外派宋栩带人去杀那丞相之子。 他们只知道那人是从沐湘书院接出来的,但并不知道是谁。 不过是谁也无所谓了,总之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东大街上,谢安浔愣愣的坐在马车中,突然一支利箭穿破车帘,直直的朝他刺了过来。 谢安浔皱了皱眉,身子往旁边侧了下,便躲开了那支利箭。 马车外动静很大,百姓和下人们的尖叫声吵着他耳朵疼。 他抬手揉了下耳朵,随后慢慢掀开车帘。 还未完全掀开,也未来得及看清外面的人,又是一支利箭刺了过来。 不过这支箭确实刺歪了,谢安浔躲都没躲,那支箭便钉在了马车木板上。 他刚想掀开车帘,那车帘就被外面的人掀开了。 一张熟悉的面具出现在自己眼前,两人皆是一愣。 “安浔?” 第30章 他要杀我? “表哥?” 谢安浔看着宋栩手中拿剑,所以,表哥是来杀他的么? “你怎么会在丞相府的马车上?”宋栩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他们要杀的人变成了谢安浔。 不过外面实在太乱,天机阁的人他带着不少来,最后他并未等谢安浔开口说话,拉着他便跑下了马车。 “先回宋府,回去再说。” 很快,天机阁的人才全部撤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去马车上找谢安浔时,哪里还有谢安浔的身影。 谢安浔被带回宋府后,宋栩刚想转身询问谢安浔为何会在丞相府的马车中时,就见谢安浔红了眼。 “安浔?你怎么了?” “你要杀了我,是舒允之派你来杀我的么?”如果没有舒允之的示意,宋栩怎么可能会带着天机阁的人来杀他。 “天地良心,我们要杀的不是你。”宋栩只觉得如今这误会大了。 “可那两支箭……” 说到那两支箭,宋栩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拉着谢安浔检查了半天,“有没有被伤到?” 谢安浔红着眼摇了摇头,“箭歪了,没有伤到我。” 宋栩松了口气,幸好,幸好那射箭之人箭术不精,不然现在见到的恐怕就是谢安浔的尸体了。 那公子非把他活剥了扔进蛇窟里。 “不过,你怎么会在丞相府的马车中?” 这句话宋栩已经问了几遍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们明明要杀的人是林佐申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为何就突然变成了谢安浔? 等等? 流落在外。 从沐湘书院接出去的。 难不成,谢安浔就是那个丞相之子? “我……” “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丞相流落在外的儿子吧?” 谢安浔老实点头。 宋栩无奈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差点把公子心尖上的人杀了。 “你怎么就成了丞相之子了?你不是姨父的孩子么?” “养子,我是我爹收养的,我爹以前是丞相府的管家。”谢安浔如实说着。 “……”宋栩叹了口气,只觉得幸好,那两支箭射偏了。 “你在宋府休息下,我去趟天机阁。”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谢安浔小声问着,他不知道舒允之为何要杀他。 准确的来说,为何要杀丞相之子。 “那什么,安浔,这天机阁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下次,下次让公子带你去,你先在宋府好好休息,饿了就吩咐后厨,他们会端上来给你的。”没有舒允之的同意,他可不敢把任何人带进天机阁。 宋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安浔只能老实点头,好好的待在宋府。 晚间,寻了谢安浔一整天的管家回到了丞相府,他颤抖着身体跪在林佐申面前。 “老爷,二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快派人出去找。” 若真的不见了,那他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正当管家准备带人出府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们都愣在了原地,想要寻找那股香味从何而来。 “哟!还闻呢?都中毒了还不知道?”一个少年般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这才醒神,循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一红衣之人站在房顶上,脸虽是少年般的脸,说出来的话却狠毒的很,他道:“想知道这是什么毒么?这可是我家阁主亲自研制的赤蝎散,味道及香,毒性却极强。”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丞相府。”林佐申从屋中走了出来,定定的看着那屋顶之人。 突然闻到那股沁鼻的香味,他连忙皱起眉头捂住了口鼻。 “来人,抓刺客。” “丞相是在找你的那些暗卫?不好意思?他们太弱,连我一个女子都打不过。”又一位女子从后院走了出来。 林佐申眉头紧锁,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的暗卫杀了? “爹?”林成郁今日便回来了,他就想问清楚谢安浔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爹还未来得及同他说,这府中就闯入了这两个人。 女子见林成郁跑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过去将其拉远在一旁,“你可不能过去,过去就中毒了。” 林成郁一愣,他扭头看向身旁这位女子,后者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将他带离了丞相府。 “去玩吧,别回来了。” 林成郁一愣,连忙冲了上去,“你是谁?” “我啊!”女子笑了起来,“叫我咚咚就好。” 咚咚? 沉狱阁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那父亲岂不是。 在他准备再次要闯进丞相府时,却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拦住了,他根本没办法进丞相府了。 府内,其他人已经开始毒发了起来,林佐申也皱起了眉,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疼。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 “为什么?” 突然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站在屋顶上的红衣少年和咚咚都同时看向一个地方。 直到一位白衣之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是何长相的人出现,他们才一同行了个礼。 “阁主。” “为什么?自然是看你不顺眼了。”阮羽白手握长鞭,话音刚落,那鞭子便狠狠的打在林佐申的身上。 那被鞭子打过的伤痕上突然在肉眼可见下慢慢的黑了下去。 那分明是淬了毒的鞭子。 “你们可知我是谁?若是杀了我,朝廷定然不会放过你们。”林佐申捂着被鞭子打伤的地方。 “朝廷?”阮羽白嗤笑出声,“你觉得我沉狱阁会怕朝廷么?你太天真了。” “沉狱阁?你是沉狱阁的人?” “老爷,老爷。” 后院林佐申的夫人小妾们也都跑了出来,个个哭的梨花带雨,看着阮羽白心烦。 他啧了一声,低头玩起了手中的鞭子。 “本阁主最讨厌妻妾成群之人,”阮羽白叹了口气,随后又抬头看向红衣少年和咚咚,“你们说,我该让他们怎么死?” “阁主,你最近不是新研制了一种毒,不如试试?”咚咚脸上露着期待的笑容。 阮羽白点了点头,将鞭子收了起来,“那便试试。” 第31章 杀不了他! 南宫深带着天机阁杀手来时,沉狱阁的人已经离开了。 整个丞相府一片死寂,空气中还隐隐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南宫深微微蹙眉,连忙冲了进去,只见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倒在地上,死相极惨,那林佐申更是,双眼泛白,整个身体肿胀起来,除了香味,那身体上还散发着尸臭味。 明明这些人看起来还未死了超过半个时辰,为何那林佐申的尸体上会那么快出现尸臭。 而且……杀人手法如此残忍,这毒…… 难不成是沉狱阁? 林成郁坐在角落看着再一次冲进来的人,他愣了下,双眼通红狼狈的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他识得这些人的面具,他仰着头看着南宫深。 “你们天机阁的人也是来杀我父亲的么?” 南宫深一顿,他盯着林成郁看了许久,其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所以,沉狱阁将丞相府的人都杀了,唯独留了一个病弱少爷? 若是杀漏了,那完全不像是沉狱阁的风格,所以,他们并不想杀林成郁? 他也并未管林成郁,带着天机阁的杀手便原路返回。 “公子,你可知我们要杀的人是谁?”宋栩看热闹不嫌事大,神秘兮兮的同舒允之说着。 “本公子不想同你在这嬉皮笑脸,就算你没杀了,他进丞相府照样活不了,南宫深已经过去了。”舒允之坐在桌前,他不管丞相府之子是谁,他只知道,只要伤害过谢安浔的,包括林丞相,他会一个不留。 “……”宋栩顿了下,他在想,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公子真相? 告诉吧,公子定然会冲到宋府去问安浔有没有事,有没有被伤到。 不告诉吧,看着公子这般傻样确实怪有意思的。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那丞相之子你杀不了?”舒允之冷着脸看着宋栩。 若真的连一个丞相之子都杀不了,那天机阁还留着宋栩作甚? “公子,还真杀不了。”宋栩实在为难,换做谁去杀,他们回来都是这句话。 不,或许最后会因为箭术太精准,已经错杀了谢安浔,如今正躲在哪不知该怎么回来请罪呢。 也幸好今日是他去杀的,不然,可能公子再也见不到他这位乖乖巧巧,惹人怜爱的小表弟了。 “杀不了?宋栩,是本阁主平时太过于纵容你们了么?”舒允之抬眸望着宋栩。 区区一个丞相之子都杀不了,留着宋栩有何用? 看着舒允之这般傻样,宋栩乐死了,不过他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不然公子就该怒了,他道:“公子,真杀不了,换一个人去也杀不了,那丞相之子是我那小表弟。” 舒允之愣了下,手中的杯子竟被他徒手捏碎了。 他站起身来,“你说谁?” “我那小表弟,谢安浔。”宋栩就喜欢看公子这表情,也不枉他同公子在这周旋半天。 “怎么回事?”舒允之有些后怕,幸好派的是宋栩,若是换成其他人,那他恐怕就见不到谢安浔了。 “他只说他是我姨父的养子,他就是那个我们一直要找的丞相之子。”宋栩也没完全了解事情真相。 “他现在在哪?”舒允之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要见谢安浔。 “在宋府。” 宋栩老实回答,他就知道,他一说出来,他们这位公子肯定急冲冲的要往宋府赶。 两人刚出门,就见南宫深带着人回来,见舒允之要离开,连忙冲上前来,“公子,属下没能完成任务。” “你杀不了丞相府的人?” 舒允之眉头皱了起来。 “是,属下去的时候,丞相府上上下下,除了林成郁一人,其他人都死了,” “死了?”舒允之看了眼南宫深,“让严钦来宋府寻我,他看的沉狱阁人是如何看的?” “是。” 舒允之离开天机阁后便匆匆往宋府赶,此时的谢安浔刚睡下,他听到敲门声响,这才翻身起来将门打开。 见门口站着的人是舒允之,他几乎立马就红了眼。 “你要杀我。” 舒允之心口一疼,连忙走了过去,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就是丞相之子,我没想杀你的。”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被吓死了。”谢安浔红着眼,委屈巴巴的看着舒允之。 舒允之连忙将其搂进怀中,“对不起,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舒允之更是后怕,若是谢安浔在他手里出了事,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怎么会是丞相之子的?” “我也不知道,昨晚丞相找到我,说我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孩子,以前我爹也同我说过,说他是丞相府的管家,我爹是林丞相,昨晚我本是不打算应他的,可他说他会帮我查我爹死的真相,所以我今日就坐上了丞相府的马车。”谢安浔垂下了脑袋。 舒允之欲言又止,若林丞相是谢安浔的亲生父亲,安浔刚经历了养父之死,如今生父也死了,他到底该不该同谢安浔说? “公子公子,我们明明好好的看着沉狱阁的人了,怎么丞相府的人就都死在了沉狱阁的手中,不对劲啊。”莫语突然在屋外喊出声来,屋内两人皆是一愣。 舒允之:“…………” 他只觉得无奈,早知如此,他刚刚就该同谢安浔说出来。 “安浔,丞相府的人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谢安浔抬头看着舒允之。 “嗯,除了林成郁一人,其他人都死了,你对林丞相……” “他不是我父亲,我娘,我弟弟,我母亲,当年全部都死于他手,死了好,他该死。”谢安浔眼角滑下的泪狠狠刺痛了舒允之的心。 “舒允之,我累了,你陪我睡。”谢安浔双手拉着舒允之。 “好,我陪你。” 舒允之上了床紧紧的将谢安浔搂进怀中,他低头轻吻了下谢安浔的额头。 “安浔,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但谢安浔好像是已经睡着了,闭着眼靠在他怀中,平稳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处。 他低头看了眼,深呼吸了口气,随后紧紧的搂着谢安浔。 “你总是这般的无知无觉中迷惑我。 第32章 酒量很好! 次日,谢安浔从舒允之怀中醒来,这几天哭的太多次,导致他的眼睛红肿了起来。 还有些疼。 舒允之自然也看见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身出了门,没过一会儿,便端着一盆凉水走了进来。 他将手帕浸湿,小心的擦拭着谢安浔的眼角。 “疼吗?”舒允之一边擦着一边在其眼睛周围吹着。 谢安浔从未被人这般细心的对待过,就算是爹,也没有这样过。 他摇了摇头,“不疼。” “再敷会儿,眼睛肿成这般,定然是会疼的,若晚间再不好,我再让江凌拿药来。” “嗯,舒允之。”谢安浔小声的叫了句。 “怎么了?” “你怎么对我这般的好?”谢安浔闭着眼,感受着舒允之指尖的温柔。 “因为我心悦于你,而且我们现在是两情相悦的关系,我不待你好,谁待你好,等事情都处理完,你便同我成亲好不好?” 谢安浔愣了下,微微睁眼,他看着舒允之那认真的模样,带着鼻音开口:“我眼睛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让我想哭。” “好好好,不说了,我让宋栩去书院同国师说了一声,让你休沐一日。明日再送你去书院,明晚带你去用饭。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同他们商量点事。” “好。”谢安浔笑了起来,舒允之帮他敷完眼睛又把他扶着躺下,这才端着盆离开了房间。 天机阁一众堂主都已经在房间里等着舒允之了,舒允之来的时候,孔芸也刚好进了房间。 “公子,沉狱阁那位咚咚半个时辰前到属下的留香坊买了一壶梅花酿,属下已经派人跟着她,瞧着他去的方向,应当去的是淮永客栈。” 梅花酿…… 不知为何,说到梅花酿,舒允之就想到了谢安浔。 谢安浔也爱喝梅花酿,上次喝得不尽兴,这几日总是明里暗里想办法让他弄一壶来。 他只当看不懂谢安浔的意思。 不是他不让谢安浔喝,而是这几日谢安浔本就不开心,若是再喝那梅花酿,定然是伤身的很。 “公子?” 宋栩大着胆子叫了两声。 公子最近真的变了,以往同他们说事时从不会游神的,怎的今日他叫了几声都未答应。 “你说。”舒允之背过身去,倒了杯茶喝下。 最近总是会想着谢安浔,谢安浔已经不知在何时彻底占据着他了。 “今日天才刚亮,宫里和大理寺的人都去了丞相府,听说那林丞相的尸体已经尸骨无存了。”宋栩有些奇怪,昨日才死的人,怎的今日就尸骨无存了。 而且还是单单只有林佐申一个人的尸体尸骨无存。 南宫深揉了揉鼻尖,解释道:“丞相府所有人都是中毒而死的,但林佐申同他们中的毒不一样,他们中的毒是沉狱阁的赤蝎散,但林佐申却中了其他毒,我回来时将林佐申的样子说于阿凌,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 舒允之想了半晌,开口道:“听说那位沉狱阁阁主喜欢制毒,不止他,就是阁中的阿升也是位制毒高手。” “你想办法弄到那种毒,尽快研制出解药,否则若是他们用那毒来对付天机阁,定然会有人中毒。”舒允之扭头看向江凌说着。 “是,公子。” “严钦,你同我一起去一趟淮永客栈,宋栩,你在这好好照顾安浔。” “是。” 他们都明白舒允之要去淮永客栈干什么。 从沉狱阁一出现时,舒允之便在找着那位阁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他们出府时恰好午时,在经过丞相府时,舒允之掀开车帘看了两眼。 整个丞相府都已经被彻底查封,林成郁一身白色衣服跪在丞相府门口。 舒允之将车帘放了下来,现在林佐申死了,他只要查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便要离开这里了。 到时安浔怎么办? “公子,到了。” 舒允之这才回神,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同严钦一起进了那淮永客栈。 客栈中依旧如往常那般热闹非凡,他只是站在楼下看了一眼,便径直上了木梯,朝着三楼的一间房走了去。 刚走到房门口,一旁的严钦还未来得及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咚咚看着面前这戴着面具,一身黑红锦衣之人愣了半天。 少顷,她才朝着舒允之开口,“我家阁主不在,若是这位公子想寻我家公子,那便只能等。” 舒允之挑了挑眉,“等?所以,那位沉狱阁阁主并未在这?” “是,不在。” 舒允之轻笑出声,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咚咚只觉得甚是奇怪。 “既然贵阁阁主不在,那便告辞。”严钦朝着咚咚点了点头,跟着舒允之下了楼。 咚咚盯着舒允之的身影看了半晌,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淮永客栈中。 随后,从另外一间房走出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脸上戴着面具将那五官盖住,看不出是何长相。 他盯着刚刚那两人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咚咚,我的酒呢?” “在里面,公子现在要喝么?”咚咚指了指身后大开着的门。 “嗯。”阮羽白转身进了房间,他抬手朝着塌上的红衣男子开口,“过来同本阁主一起喝。” 阿升愣了半晌,最后小声嘀咕道:“沉狱阁的人都知道公子酒量,我若是同公子喝,定然是自寻死路。” “哦?本阁主酒量如何?”阮羽白笑了下,抬起酒杯喝了口梅花酿。 入口甘甜,不同其他酒那般难喝。 “公子酒量可谓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属下自进沉狱阁以来,还从未见公子喝醉过。” 阮羽白只是笑笑并未开口接话,在他喝完第三杯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在那自顾自的喝着梅花酿。 咚咚看了眼阮羽白,随后走到门口将门打了开来。 看着门口站着那位翩翩公子,咚咚叹了口气,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公子。” 阮羽白将那酒壶中的酒喝了一半,这才抬头看了过去。 他愣了下,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第33章 手法残忍! 凤卿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酒杯随意放着,随后,不等阮羽白开口,他便抬脚走进了房间。 他拿起桌上那壶酒晃了晃,本是整整一壶的梅花酿现在只剩下半壶。 他扭头看着阮羽白,“不是让你莫要再喝酒了么?” “这梅花酿甚是好喝,同别的酒不同,不然你也喝点?”说着阮羽白便要拿出一个酒杯倒给凤卿。 凤卿伸手盖住杯口,“往常你一喝酒手腕就疼,现在不怕了?” “我先前喝过,手腕没有疼过,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阮羽白见凤卿不喝,只能将那酒倒在自己杯中。 还未来得及端上来喝,就见凤卿伸手将他的酒杯拿了过去一口饮尽。 “……”阮羽白有些无奈,只好道:“这酒后劲大的很,我不喝了,你也莫喝了,不然你今晚回不去。” “丞相府上下是你杀的?”凤卿将酒杯好好的放在桌上,这才问道。 阮羽白一顿,他抬眸看着凤卿,“所以你是来质问我的?” “杀人手法那般残忍,你明知道我们还未从丞相府找到证据,你就如此莽撞,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们该从何处去寻证据?去找当年的真相?” 听着凤卿的呵斥,阮羽白眼神中明显多了些不可思议,“要什么证据,当年的事凶手就是林佐申,我为何不能提前取了他的命?” “可若是还有幕后主使呢?你做的那一切不都是为了找幕后主使,你如今这般沉不住气?”凤卿叹了口气,他本以为阮羽白会理智一点的。 没想到……最不理智的才是阮羽白。 咚咚和阿升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争吵,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到底,两个人都是他们的主子,主子的事他们哪里敢管。 二人对视了一眼,悄悄的挪到门口,转身就出了那间客房,还顺带着将客房门带了起来。 “我就是沉不住气,林佐申做的那些事不止只有我沉狱阁查到的那些。”阮羽白转身坐在桌前。 他看了眼桌上的酒,再次倒了一杯在酒杯中喝了下去。 “罢了,不说这事,画找到了没?” 阮羽白摇了摇头,那日他作完画,准备让人放进潭舟画坊,可谁知他才离开一会儿,等再回去时,那幅画已经不见了。 他派了多少人出去找,都未找到那幅画的下落。 若是其他的画,丢了就丢了,但那幅画却不能丢。 “还有,小心些天机阁,你这梅花酿是从天机阁的留香坊买来的?”凤卿看了眼桌上的酒。 留香坊的孔芸确实有一双巧手,刚刚他喝的那杯梅花酿,入口微甜,确实不似其他酒那般烈。 同阮羽白这般,每次喝完酒手腕便疼,确实比较适合喝这性温的酒。 反正阮羽白也爱喝酒,喝梅花酿倒是无妨,怕就怕天机阁之人以为他们进京都是对付天机阁,倒时对阮羽白不利。 “嗯,我派咚咚去的。我并未露面。” “最近都让他们提高些警惕,丞相府上上下下都死于沉狱阁的毒,想必天机阁的人会偷偷派人来查沉狱阁。” “查便查了,他们能查出什么来?”阮羽白心情确实有些不好,他烦的便是凤卿一来就质问他为何要杀了林佐申。 在他认为,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他都要杀。 “我瞧着你今晚心情不佳,我先回去了。”凤卿看着阮羽白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就离开了客房。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阮羽白一人,他再次将那壶中的梅花酿倒了出来,刚要喝下去。 咚咚便推开门冲到他面前将酒杯夺了过来。 “大公子让属下们看着你,公子你可不能再喝了。”咚咚实在是无奈。 这两人总是这般别扭,让他们做属下的真的很为难。 这两人每次碰面都会吵一架,刚开始他们作为下属还能上去劝劝,直到后来,两个主子大打了一场,殃及池鱼,从那之后,他们便不再管了。 就算他们再如何,那也只是这两个主子的事,同他们这些下属无关。 “所以……你是听他的了?” 阮羽白有些烦躁,不过他还是将酒放在一边,不再继续喝了。 舒允之离开淮永客栈后直接去了宋府,严钦实在看不明白公子这一出是在玩什么,他连忙追上舒允之。问道:“公子,我们就这般离开了么?” “不然守在那里作甚?” “可我们去不就是为了寻那沉狱阁阁主的么?”如今面都还未见到,这有些不像公子的风格。 “不离开在那等着作甚?那沉狱阁阁主本就不想见我,我就算在那等到明日他都不会出来。”舒允之刚开始去到那时便发现了还有一人在另外一间房。 那人善于隐藏自己气息,不过他还是发现了。 不过那人躲在暗处,恐怕就是不想见到他和严钦,所以他才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了淮永客栈。 舒允之此时心中的想法如何严钦不知道,他只明白一点,无论做什么事,跟着公子,准没错。 回到宋府时,宋栩告诉舒允之,谢安浔已经睡了。 他轻声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确实,此时谢安浔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稳,那样子确实是已经睡着了。 他伸手帮其掖了掖被角,随后俯身吻在了谢安浔的额头上。 谢安浔不知是不是被吵醒的,他睡眼蒙眬的看着舒允之,问道:“怎么了?” “来看看你,瞧你睡的熟便未叫醒你。”这几日舒允之都挺心疼谢安浔的。 他记得刚同谢安浔见面时,他那般乖巧的模样让他甚是心喜。 如今更多的是心疼。 谢安浔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侧的床铺,“天色不早了,你也上来一起睡。” “好。” 舒允之觉得,每次同谢安浔同床共枕时,他才得以放松下来。 “明日带你见见天机阁所有的堂主。”舒允之闭着眼,侧身将谢安浔搂进怀中。 谢安浔也乖巧的靠了过去,听到舒允之如此说,他便抬起了脑袋,看着舒允之道:“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第34章 我来收拾! 舒允之未想过谢安浔会这么问他,他低头看着谢安浔,笑道:“因为想信任你。” 谢安浔愣了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随后,他仰起头轻轻吻上了舒允之。 舒允之整个人都愣住了,自从上一次两人之后就再也没有那般过了。 说不想是假的。 他紧紧搂住了谢安浔的腰,将他带过来了些,随后不给其喘气的机会,反客为主吮了上去。 突然被控制住,谢安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手紧紧的攥着舒允之的衣角,直到他几乎快呼吸不过来,伸手推着舒允之的胸口,舒允之才将他放开。 “你喝酒了?”舒允之低声在他耳边问着。 谢安浔点了点头,“你不在,我便突然想喝了起来,就让表哥偷偷拿给我的,你千万别罚表哥。” 舒允之侧过头看了眼桌上,除却茶水确实还有一壶酒。 他问道:“喝了多少?” “不多。”谢安浔伸出手指比了一下,“就半杯,没人陪我喝。” 半杯不会醉人,怪不得谢安浔没醉,不过他还是道:“下次只能在我面前喝,不过让我不罚宋栩,恐怕有些难。” 谢安浔愣了下,“是我让表哥送来的,你要罚便罚我吧。” 舒允之挑了挑眉头,伸手抽开谢安浔的衣带,使其露出红色茱萸和大片白嫩的肌肤。 他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不罚他。” “什么办法?” 刚问完,谢安浔就感觉自己被舒允之抱了起来,待反应过来时,他正面对着舒允之坐在其腿上。 这姿势太过于羞耻,谢安浔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舒允之。 “你来。” “啊?” 谢安浔并未反应过来舒允之口中所说的你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是伸手,红着耳尖红着脸将舒允之的衣服褪了下来。 舒允之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来的意思是指……” 谢安浔听完,他只感觉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哪有人那般的。 “应不应?”舒允之继续在他耳边吹着气,谢安浔动了动脑袋,不好意思抬眸去看舒允之。 最后只得点了点头,“应。” 刚说完,他就感觉再次被舒允之抱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是面对面。 他红着脸盯着舒允之看着,直到那处传来不适,他才俯身趴在舒允之的胸口处,紧咬牙关。 “疼么?” 谢安浔摇了摇头,等着完全适应过来, …… …… …… 次日清晨,谢安浔睁开眼,他看着身侧之人,又看了眼房间。 整个屋子一片狼藉,那镜前更是,让他看的整个人羞得蒙进了被子中。 真的是太…… “醒了?你先躺着,待会让下人进来收拾。” “别,房间都这样了,还让下人进来收拾,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谢安浔伸出手紧紧拉着舒允之的手腕。 而且这里还是在宋府,若是让表哥知道了那多没脸见人。 他的手背上也多了些红色痕迹,看得舒允之愣了半晌,随后他将谢安浔的手臂塞进被褥中。 “不让下来进来收,我来收吧。”舒允之起身将衣服穿好。 谢安浔趴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舒允之。 舒允之被那眼神看的火热,他道:“看着我作甚?” “你会吗?” 舒允之笑了起来,“自然会了。” 随后,就见舒允之走出房门,没过一会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他将镜子前那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又用帕子擦干,那一串动作做的行云流水,让谢安浔看着一愣一愣的。 他问道:“你不是皇子么?怎么还会做这些事?” 舒允之笑着摇头,“儿时并未在宫中长大。” 他儿时是去的那个地方,父皇总以为他是住在行宫的。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的父亲将儿子放在行宫整整五年,那五年来却从未去看过,更不知他究竟在不在行宫中。 “为何?”谢安浔问道。 以前他有问题却不问舒允之,只是因为当时他们二人关系还并不如此。 如今他们都两情相悦了,睡在一张床上都不知多少次了,他不知道的自然会去问。 “因为我母妃。”舒允之苦涩的笑了下,随后走到谢安浔面前,摸了下他的额头。 好在,这次并未发热。 他转身走到桌前,将谢安浔那只喝了半杯的酒收了起来,“上次发烧应当是喝了酒,这次喝的不多,下次若是你要喝,不能偷偷的躲着。” “哦。”谢安浔见舒允之不愿意多说他刚刚所问的事。 应当是他提到什么伤心事了。 “有没有哪里不适?”舒允之怕的就是谢安浔的身体。 谢安浔摇了摇头,上次是意外,这次定然是不会了。 “饿了么?” 谢安浔依旧摇头,他现在吃不下什么东西。 “那你再休息休息,若是有不舒服便叫我,我就在你身旁守着。”这次舒允之不敢离开谢安浔身边半步了。 上次他不知,后盛怀直接冲到宋府来寻他。 谢安浔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趴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舒允之看着谢安浔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才起身走出了房门。 刚把门关上,就碰上了来寻他的江凌。 江凌朝着紧闭的房间门看了眼,随后朝着舒允之小声道:“公子,谢公子睡下了?” “嗯。”舒允之不知江凌此时出现在这询问谢安浔是何用意。 还未等他询问,就听江凌道:“公子,谢公子他……会不会武功?” 舒允之奇怪的看了眼江凌,虽说谢安浔从未说过会不会武功这件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安浔不会。 “你想说什么?” “上次我替谢公子把脉时,发现他的脉搏同练武之人毫无差别,甚至更甚练武之人,能同公子你比拟了,不过后来又变了,但我觉得,应当不是我把错了脉。” 舒允之扭头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间门,半晌,他才开口道:“嗯,顺便帮他瞧瞧他身体如何。” 江凌挑了挑眉,“公子你们昨晚又……” “把完脉就离开,让他多睡会儿,晚间让宋栩他们去迎君客栈。” “哦!” 江凌明白舒允之口中的意思,他是想带着谢安浔去见阁中所有的堂主。 第35章 拜堂成亲? 江凌跟着舒允之进了房间,此时的谢安浔睡得正熟,他悄声上前,伸手搭在谢安浔的脉搏上。 舒允之见其眉头紧锁,他连忙上前,无声问道:“怎么回事?” 江凌愣了下,朝着舒允之摇了摇头。 随后,他将手收了回来,起身先走出屋外,舒允之看了眼谢安浔,这才离开房间。 “怎么回事?” “公子莫要担心,谢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这脉搏……”江凌只觉得很奇怪。 “他的脉搏怎么了?”舒允之着急起来,他就怕谢安浔身体出什么问题。 “……”见舒允之这一脸担心的样子,江凌无奈,“公子,谢安浔无事,脉搏也好好的,同常人一般,但我上次把脉时分明不同如此的。” 听江凌说谢安浔无事,舒允之这才松了口气,“定然是你上次把错脉了,安浔应当不会武功。” “可是……” 见江凌还是如此,舒允之只好道:“明日你让南宫深去秦州一趟。” “是,公子。” 江凌应了一声这才离开,舒允之看了眼其离开的背影,他之所以会让南宫深去秦州,只是因为他也认为江凌应当不会把错脉。 至少从江凌进天机阁以来,就从未把错过。 若是南宫深没有在秦州查到什么关于谢安浔的,那应当就是江凌把错脉了,当然,也不排除谢安浔自己让人将关于他所有的事隐瞒下来。 但几率很小,除非是他这样,或者沉狱阁阁主那样的人,才能把一个人的所有事情隐瞒的密不透风。 随后他不再继续想下去,推开门走进了房间,谢安浔依旧在熟睡着。 舒允之走到床边,坐在榻上,看着谢安浔的睡颜。 这一觉睡的很长,应当是谢安浔昨夜太累的缘故,等他醒来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去。 舒允之见他醒来,这才起身走到一旁,将他的衣物送到其面前,他刚想掀开被子替谢安浔穿衣。 谢安浔便红着脸紧紧的拉着被子。 “我……自己来。” 舒允之挑了挑眉,攥着衣服的手更是紧了,他道:“为夫来伺候你穿衣。” “你怎么胡乱说。”谢安浔伸出一只手拿着衣服,见舒允之紧紧的攥着衣服,他更是气急,“我们都还未三茶六礼,更未拜堂成亲,你如何能算得上我夫君。” “那改日本阁主定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你带回天机阁。” “我又不是女子,何来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更别说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了。”谢安浔见自己衣服抽不回来,只能放弃,重新躲进了被子中。 “若是安浔愿意,你也可以娶我。”说着,舒允之便伸手将谢安浔的被子拉了下来。 “为何偏偏要一嫁一娶,我们两个都是男子,抛开那些所谓的三茶六礼,直接成亲便好。”谢安浔被舒允之完全带偏了,只顾着回应舒允之,连自己的被子什么时候被舒允之拉下来他都不知道。 舒允之笑着,将谢安浔的衣物穿好,这才道:“那便依了安浔。” “本就该如此。”谢安浔再次低头时,已经的衣服已经被舒允之穿好了,他愣了下,连忙开口,“剩下的我自己来穿。” “都已经帮你穿一半了。”舒允之笑着,却在低头时看到谢安浔腿根的疤痕。 他伸手摸了上去,谢安浔几乎是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幸好舒允之先前问过,现在也没多问,仔细的将他的全身衣物穿好,这才将他带下了床铺。 “天快黑了,你不是说要去和表哥他们吃饭?”谢安浔看了眼窗外。 “嗯。” “都怪你,我都说自己穿了,你还要帮我,这会儿他们该等急了。”谢安浔边说边整理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邋遢。 “他们不敢。” 确实不敢,就算舒允之再重情谊,他们依旧是阁主下属的关系。 他们出门时,街边的商贩都已经出来了,宋府离迎君客栈并不太远,再加上谢安浔已经一日没吃东西了,舒允之便买了些桂花糕给谢安浔拿着垫垫肚子。 “这桂花糕没有你上次拿给我的好吃。”谢安浔吃了半块,随便压了下肚子,其余的全部拿在手中。 自从跟舒允之在一起后,他的嘴都被养叼了, “舒允之,你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吧。”谢安浔转身面对着舒允之倒着走。 舒允之笑了下,“自然,你好好走路,莫要被人撞到。” “我这般走也是我撞到他人,怎么会被他人撞到。” “小心……” 舒允之还未来得及拉谢安浔,后者便撞上了一紫衣之人,谢安浔连忙转过身,那桂花糕也擦在那人身上。 待看清被撞之人时,谢安浔顿了一下,随后才道:“国师?对不起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凤卿看着谢安浔,道:“无碍。” 谢安浔依旧小声开口,“对不起。” “无事,你年纪小不懂事。” 舒允之见他们该道歉的也道了,拉起谢安浔的手腕,将他带回到自己身边,“明日我派人送还一套衣服给你。” “不必了。”凤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谢安浔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舒允之就去了迎君客栈。 宋栩他们早早的便在客栈上房中候着了,谢安浔巡着整个房间看了一眼,除了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之外,其他的他都见过。 “来,安浔,她是留香坊的孔芸,你喝的梅花酒就是她酿的。”宋栩将谢安浔拉到身侧,给其介绍着那位女子。 谢安浔朝他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孔芸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乖的男子,也笑了起来,“谢公子。” “那个冷着脸的是第二个南宫深,严钦。” 谢安浔也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严钦盯着谢安浔看了半晌,直到舒允之走到谢安浔身前,拦住了他,他这才收回视线。 “……” 严钦只觉得很无语,他有莫语了,看别人作甚,他只是想瞧瞧,让自家公子变了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随后,他朝着谢安浔点了点头,“谢公子。” 第36章 不会武功! 除了他们二人,其余人谢安浔都认识了,不过他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舒允之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小声的在其耳边说道:“不用怕,你只当他们是朋友便好。” 谢安浔点了点头,没想到天机阁的氛围如此之好。 那些人也看出了谢安浔的拘谨,纷纷开始坐在桌前聊起天来,这一幕让谢安浔觉得轻松了许多。 很快,宋栩便拉着谢安浔一起同他们聊了起来。 “上次那位来落雪楼的客人,听说还是个七品官,不过我没听说过这人,来里面骗吃骗喝,一文钱拿不出来,最后让人一查,他哪里是什么七品大人,就是个市井混混。”宁青喝了口酒,同他们说笑着。 莫语也插入了话语,“那最后怎么处置他的?” “还能怎么处置他?咱落雪楼正经生意,能把他怎么着,他这人肥头大耳的,最后只能让他在后院洗一个月盘子呗。” 谢安浔眨了眨眼睛,诺诺的开口道:“正经生意么?那为何上一次我进去找人,你们要将我和盛怀留下来。” “……” “……” 这话问的,几乎让在场的人除了舒允之都沉默了,他们该怎么说。 落雪楼确实是正经生意,但那地方能正经到何处去。 不过就是在自己人面前说说,说到底,这天机阁的所有情报都是从落雪楼收集的。 说到这事,舒允之这才想起来,他看向宁青,“扣一月银钱。” “啥?”宁青无奈,只能求助的看向孔芸。 孔芸忽视了他的视线,看向谢安浔,“人谢公子都还未过弱冠,就算他不是宋栩表弟,同公子也不相识,你也不该将他强留下来,该罚。” “孔姐姐怎的也说我。”宁青只觉得委屈,他循着众人看了一眼,他们都只顾着看好戏,没有一人来同情他。 其实舒允之也明白,宁青那次想将谢安浔和盛怀强留下来,并不会不顾他们的意愿做不想做的事。 落雪楼虽是青楼,但基本都是自愿去的,并不会强留哪一个。 就算宁青想留下那人强制接客,他也不敢。 整个客房,就只有南宫深,严钦和舒允之三人安安静静的瞧着他们聊天,就连谢安浔都被这热闹的气氛带进去,同他们一起欢笑了起来。 等用完饭已经快到亥时了,宁青和宋栩已经喝的醉醺醺的,莫语有严钦看着,不敢喝太多。 谢安浔更是,只尝了一口,觉得这酒没有梅花酿好喝,便放下了杯子不再喝。 江凌事先吃下了解酒丸,倒也还好,并没有多少醉意。 “今晚想回书院了,我两日都没回去过了。”谢安浔扯着舒允之的衣角。 即使他知道舒允之是开元国的三皇子,是沐湘书院的掌权人,但毕竟书院有书院的规矩。 舒允之看了眼窗外的天,还好,现在还不算太晚,他道:“那我送你回去。” “嗯。” 就在他准备陪着谢安浔出门时,江凌忽然叫住了舒允之。 舒允之愣了下,回头看了过去。 “谢公子能不能先出去等一等,我有事要同公子说。”江凌带着些乞求看向谢安浔。 不等舒允之开口,谢安浔便看着舒允之道:“好,那我出去等你。” 舒允之点了点头,看着谢安浔出门,又把门带上。 “公子,明日我能不能同阿深一起去……” 还未说完,客房外便传来动静,舒允之连忙跑了出去。 此时的谢安浔根本就不在门口,他不顾身后之人,连忙跑出客栈外。 只见谢安浔此时被一黑衣人抓着上了楼顶。 舒允之二话不说也上了楼顶,还未到那处,黑衣人便将谢安浔一推,从那楼顶推了下来。 谢安浔此时脸色惨白,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舒允之不管那楼顶的黑衣人,一把抱住往下摔的谢安浔,将他安全的带回地面。 谢安浔的手紧紧的攥着舒允之的衣角,轻声叫了句舒允之,便晕了过去。 宋栩此时也被吓的酒醒了,连忙冲到舒允之面前,焦急问道:“他怎么样。” “江凌。”舒允之冷声道。 江凌这才走上前,伸手替谢安浔把了脉,“谢公子只是受惊晕倒了,很快便会醒来。” “嗯。”舒允之依旧冷着脸,他将谢安浔抱回客栈放在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 随后他出了房门,走到江凌面前,“自己去阁里领二十棍。” 众人一惊,这事关江凌什么事。 南宫深连忙上前,“公子,阿凌恐怕受不住这二十棍,属下愿替阿凌受罚。” “你知道?”舒允之冷脸看向南宫深。 江凌立马开口,“他不知,属下甘愿受罚。” 舒允之并未说话,转身就进了客房中。 宋栩和莫语几乎是同时开口,“怎么回事?公子为何要罚你。” 江凌惨白着脸,解释道:“我怀疑谢公子会武功,便让人来试探。” “你……”宋栩无奈,“当初公子同安浔相遇后,我便把安浔的底全部查了送到公子手中,他自小便在秦州,就算他不是姨父的亲生孩子,但也是姨父带大的,怎么可能会武功。” 不等江凌开口,宋栩又继续道:“好,就算安浔会武,他如此喜欢公子,你觉得他还会对公子不利么?你真是……” 南宫深看不下去宋栩如此说江凌,便把江凌拉在身侧,“别说了。” “你就护着他吧,我们都看得出来,安浔现在是公子的逆鳞,他今晚已经惹怒了公子,好在公子念在多年情谊只让你领罚二十棍,若是今晚安浔出了事,恐怕你会被罚的更重。” 江凌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刚刚他替谢安浔把脉时就知道了,若谢安浔真的会武功,根本不会受惊虚弱到如此地步。 “若是谢安浔真的出了事,公子会将我赶出天机阁么?”江凌最怕的便是这一点。 他已经在天机阁好多年了,若是公子真的将他赶出天机阁,恐怕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宋栩并未回答他,毕竟公子的心思,谁都猜不到。 南宫深紧紧的搂着江凌,叹了口气,“下次莫要再做这么傻的事,你想做什么,都可同我商量。” 第37章 是朋友么? 谢安浔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好在只是惊吓过度,并未有其他地方受伤。 舒允之也在床边守了谢安浔一夜,一直到他醒来,确定他没有不舒服后,才把他送回了书院。 谢安浔整张脸还苍白的很,刚回到房间,就碰上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林成郁。 现在丞相府都没了,身为丞相之子的林成郁能如何?他身体不好,更做不了任何事。 谢安浔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定定的站在一边看着他收拾。 待林成郁收拾好后,一转身便看到了谢安浔,他先是愣了下,随后才走到谢安浔面前,“他是我父亲,也是你父亲,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你就是去瞧也不愿瞧他一眼?” 那日他回丞相府去询问,他何时多了一个弟弟,他本觉得挺开心的,他一直想要做朋友的人,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哪知一回府便听下人说,谢安浔被天机阁的人带走了,丞相府的人不知,但他知道,谢安浔同天机阁阁主是何关系。 所以,谢安浔定然是不会有危险的。 却没想到,当晚,沉狱阁的人便来取了丞相府中所有人的命,除了他的。 他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 沉狱阁之人不过离开半个时辰,天机阁的人也来了,看那样子应当也是要取丞相府上上下下命的。 “他不是我父亲。”谢安浔从未想过要认林佐申。 他答应去丞相府,不过是想要查他母亲当年死的真相。 若真的只是单纯的失火,为何六年后,将他冒险带走的娘和弟弟同样死于失火的小屋中。 还有他父亲,不过来京都几日,便烧死于京郊的小屋中。 “那我们是朋友么?”林成郁看着谢安浔。 只想要他一个回答。 谢安浔愣了许久,最后回看着林成郁,“不是,我们一直都不是朋友。” 林成郁笑了起来,眼中带着些许泪花,“谢安浔啊谢安浔,一直以来,我都想同你成为朋友,就算如你所说,我们不是朋友,可为何……为何你要让天机阁的人来杀我父亲?” “什么?”谢安浔不明白。 “丞相府上下是死于沉狱阁之手,可后来呢?天机阁的人也来了,同样也是来杀我父亲的,就算你不想认他,你也不该如此心狠。” 谢安浔呆愣了半晌,直到盛怀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林成郁已经不在房间了,应当是离开了。 舒允之也要杀林佐申么?为何? 还有那日,他们不知自己就是那个林佐申流落在外的亲生孩子,便让宋栩带人来杀他。 究竟是为什么? 舒允之同林佐申有什么恩怨? “他……你……”盛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他作为旁观者,自然能看得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但他了解谢安浔,不可能会让天机阁的人去杀林成郁的父亲。 除非天机阁的人本身就想让林丞相死。 但林佐申确实该死,他知晓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同林佐申有关。 “安浔,其实……” 盛怀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虽说那些事都同林佐申有关,但幕后主使是谁,他们盛家找了那么多年都未找到。 他不应该将什么都不知道的谢安浔牵扯进来,谢安浔,本就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最后,他只能道:“我不知你同那位天机阁阁主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但是,安浔,或许你的良人并非于他。” “什么意思?”谢安浔皱起了眉头。 盛怀是知道些什么么? “罢了,当我没说,如今成郁离开了书院,这房间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盛怀叹了口气。 见盛怀不愿意多说,谢安浔便不再问,他巡着房间看了几眼,看了眼那空了的床铺,最终并未说任何话,走到自己床边便躺了上去。 盛怀从谢安浔一回来就发现其脸色不对,这会儿见他睡下,便不再打扰他,悄声坐在桌前看起了书。 只是刚睡下没多久,一阵吵闹声便将谢安浔惊扰了起来,他半眯着颜起身看了眼紧闭的门,还未开口出声,那门便被门外之人一脚踹开。 “谢安浔,你莫不是个扫把星,丞相府上下被你害成什么样?”裴柏年瞪眼瞧着谢安浔。 那日丞相府来人接谢安浔,是整个书院都知道的事,没想到当晚那丞相府除了林成郁一人,其他人全死了。 这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谢安浔被吵醒,从床上坐起来,冷着脸看着裴柏年。 “你很吵。” 不知为何,裴柏年竟然被谢安浔吓的不敢上前,而后又想想,谢安浔什么都不会,他怕谢安浔作甚? “你……” “何人是谢安浔?” 屋外此时来了许多大理寺的人,盛怀也连忙看向谢安浔。 谢安浔朝盛怀摇了摇头,随后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走出房门,“我是。” “同我们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这件事,谢安浔从林佐申死时便知道,他定然是要去大理寺走一遭的。 毕竟当天确实是丞相府来人将他接走的。 盛怀只能看着谢安浔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心里着急,最后不得不朝着宋府冲了过去。 虽然他说舒允之并非谢安浔的良人,可如今他又寻不到三皇子,只能去找舒允之了。 可他自己去哪里找得到舒允之,只能去找他唯一认识的宋栩。 就算他和宋栩两人有什么过节或者恩怨,此时他都顾不上了。 舒允之在把谢安浔送回书院后便进了宫,他站在御书房中的暗桌前,楚南天叹了口气,“朕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去查了,司祁觉得,是何人所为?” 舒允之低头,“儿臣不知。” “不知?”楚南天摇了摇头,“你并不是不知,而是不敢说,天机阁占据京都半边天,沉狱阁阁中杀手无数,无论是哪一方都不能得罪。” 舒允之皱眉,应道:“是。” “那你认为是天机阁还是沉狱阁?”楚南天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看着舒允之。 舒允之依旧摇头,“儿臣不知。” “不知?也罢,天机阁沉狱阁的人我们都不敢得罪。”楚南天看了眼舒允之,随后又回到案桌前坐下,低头继续批着奏折。 口中却道:“既然两方都不能得罪,但毕竟还要给皇后和百姓一个交代,听说那日林爱卿的亲生孩子被接去了丞相府,如此,便让他来顶罪。” 第38章 砸留香坊? 楚南天如此说,也是舒允之能想到的。 皇后毕竟是林佐申的妹妹,而且林丞相一家在一夜之间便被杀的只剩下一个林成郁,对于百姓来说,定然是会引起恐慌。 楚南天作为开元国君主,确实该给百姓一个交代。 可错就错在,楚南天不该让谢安浔来当这个替死鬼。 他淡定开口道:“父皇,儿臣听说那日谢安浔是被天机阁之人掳走的。” “天机阁?”楚南天一愣,他倒是不知,谢安浔竟还同天机阁有交集。 楚南天紧蹙着眉,谢安浔都被天机阁之人带走了,最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莫非谢安浔真的有天机阁做靠山?若真是如此,那谢安浔这人恐怕是不能动了。 可……他已经派人让大理寺的人去抓了谢安浔。 眼下,他也顾不上其他,朝着舒允之便开口,“司祁,你去大理寺一趟,让他们将谢安浔放了吧。” 若是迟了,恐怕开元国又会少一个大理寺。 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对付天机阁和沉狱阁,只是如今确实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再加上天机阁和沉狱阁的人,若平时无什么交集,他们定然是不会威胁到朝廷的。 久而久之,楚南天便由着他们去了。 如今林丞相一家莫名被灭,只听其儿林成郁道,那日沉狱阁和天机阁的人都来了。 舒允之离开后,楚南天一人坐在御书房中,良久,他才朝着门外的太监喊道:“去传国师来。” 凤卿来时,楚南天刚好将一封奏折合了起来。 那上面写着,应当派人去围剿天机阁和沉狱阁。 可哪里有什么人能去围剿,与那两阁对上,与其说是小巫见大巫,不如直接说是螳臂挡车。 “皇上。”凤卿朝着楚南天行了个礼。 楚南天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凤卿身前,他道:“丞相府一事,国师如何看?” “若真同林成郁所说,天机阁和沉狱阁的人都去了,臣想,恐怕是林丞相得罪了他们,不然,天机阁和沉狱阁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同朝廷作对。” “是么?”楚南天揉了下眉心,如今确实是有这样才说得通。 可真的就这样放任天机阁和沉狱阁如此不管么? “皇上,臣妾有一个办法。”林婉一身凤袍,眼眶微红的走进御书房。 凤卿见其,连忙行礼,“臣叩见皇后娘娘。” “国师先行离开,本宫有事要同皇上说。” “是,臣告退。” 等凤卿离开御书房后,林婉便立马跪在楚南天身前,“求皇上为臣妾兄长做主。” “如何做主?他恐怕得罪的是天机阁和沉狱阁。”楚南天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将这命案弄清楚,好给开元国百姓一个交代。 可根本没法弄清楚。 “皇上可派李将军带人乔装扮成沉狱阁之人,将京都中赫赫有名的留香坊砸了,到时天机阁沉狱阁自然有了恩怨,他们两阁如何斗,我们不用管,就是不知究竟是天机阁更胜一筹,还是沉狱阁,” 林婉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可那留香坊是什么地方?虽说是天机阁的,但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甜糕坊,若是真砸了,百姓们又会作何说。 “皇上,现在顾不上其他,你只能如此,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两阁若是真对上,就算真的难分高下,也定然会两败俱伤,到时再派人一同围剿,岂不好办?” 说是如此说,可天机阁在京都便有一半以上的店铺,若到时他们成了,彻底除了天机阁。 那这些店铺定然是开不下去的,到时别说是京都了,就是整个开元国,想必都会面临一次别样的不可预料的下场。 可天机阁一日不除,便一日是他的心头大患。 “这事容朕再想想,你下去吧,对了,朕让太子读的治国论读的如何了?” “皇上,应当是已经差不多了。” “应当?”楚南天叹了口气。 这些皇子公主中,没有一个是能成大事的。 太子楚司澈虽说聪明,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三皇子楚司祁既不聪明,也胆小。 四皇子楚司凌更是,比楚司祁还胆小。 其他的更是都不用提了。 舒允之离开皇宫后径直去了大理寺,好在,大理寺的人并不同宗人府那般,对人滥用私刑。 若是真的伤了谢安浔,那大理寺于开元国,不应当存在了。 谢安浔双手被锁着铁链,坐在那牢狱之中,他还没等到大理寺的人来审问他,就见舒允之来了。 不对,现在应当是楚司祁。 “三皇子,他可是皇上让臣抓的,没有皇上的口谕或是手谕,谁都不能让他离开。”大理寺卿委婉开口。 毕竟,谢安浔是事关丞相府一案的重要人物。 “本皇子所说便是口谕,放人。”舒允之现在披着的是三皇子的皮,他只能用身份来压人,并不能动武。 “三皇子恕罪,恕微臣不能放了他。”大理寺卿无奈。 就算真的是皇上口谕,最起码也得让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陪着一同来,自己一个人来他如何能信。 他本想开口解释,就听门口的守卫冲了进来,神情慌张,“大人,天……天机阁的人来了。” 大理寺卿也是听说过天机阁的,连皇上都不敢下令围剿,他又如何敢得罪。 宋栩手握长剑同莫语宁青一起,刚冲到里面就见舒允之站在一旁。 “……” 早说公子在,他们便不来了。 随后,他走到大理寺卿面前,冷声道:“把人放了。” 大理寺卿感觉腿已经软了,他连忙吩咐身后的人,“快开门,将他放出来。” 到时若是皇上怪罪,他大可以说三皇子假传口谕,勾结天机阁将谢安浔救走。 他完全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舒允之带着谢安浔先行离开,宋栩就在牢中,他走到大理寺卿面前,调侃道:“别害怕,我又不随意杀人,怕的是你们随意杀人。” 大理寺卿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他只顾着点头。 宋栩觉得无趣,转身便同莫语他们一起离开了。 “早知道公子来了,我便不来了。”宋栩耸了耸肩。 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未见过盛怀了。 今日盛怀突然来,他本想说两句好听的话,未曾想最后说出来的话语气竟带着嘲讽,他竟然嘲讽盛怀,不是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么,怎的又来了。 盛怀将谢安浔被大理寺带走的事同他说过以后便离开了。 瞧着他离开时,宋栩竟瞧见盛怀那泛红的眼眶。 第39章 都是正房! “吓到了没?”舒允之将谢安浔带出大理寺,担心的询问着。 谢安浔摇了摇头,笑了起来道:“没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舒允之被他如此信任着,心里莫名的开心起来。 他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谢安浔点点头,他相信舒允之。 两人一同回了沐湘书院,盛怀一直都在门口候着,见谢安浔回来,连忙冲了上去。 待看清谢安浔身旁之人是三皇子时,他愣了半晌,小声的在谢安浔耳边道:“我不是去找宋栩让他去寻天机阁阁主来救你么?怎么是三皇子送你回来?” “三皇子先来的,天机阁后到的。”谢安浔只能如实说着。 “……”盛怀光是想想就能猜到那场面。 同谢安浔两情相悦的舒允之,在去大理寺救谢安浔时,碰上了三皇子,而且三皇子瞧着那样子便是对谢安浔有意思的,结果谢安浔不跟着舒允之走,反而跟着三皇子离开了。 那那位天机阁阁主应当是没有生气的吧,不然……谢安浔和三皇子估计走不到这里。 “盛怀?你在想什么?”谢安浔疑惑,叫了盛怀大半天了,一直见他都在发呆。 盛怀连忙回神,“啊?什么?” “你去找我表哥了?”谢安浔很看不懂盛怀和他表哥究竟在搞什么。 “我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只能去寻他了。”盛怀叹了口气,早知他就是自己冲到大理寺将谢安浔救出来,也不去找宋栩了。 那么几天没见,依旧同以前一个样。 不,应该是还不如以前,连话都不会好好说。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谢安浔是怕了,上一次宋栩把盛怀伤成那样,若是这次再那般,他便真的不想搭理宋栩了。 “没有,他怎么对我做什么?”盛怀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偏头见三皇子还站在他们身侧,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其行了个礼,“三皇子。” “嗯,来都来了,本皇子也进去巡查一番。”语毕,他便抬脚朝着书院走了进去。 谢安浔和盛怀连忙跟上。 舒允之走在前面,盛怀和谢安浔两人偶尔偏头聊几句,很快他们二人便落了后。 “谢安浔?你这个扫把星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被抓去大理寺了么?”裴柏年看到谢安浔时只觉得很意外。 毕竟丞相府一案,就算与谢安浔毫无关系,但他作为嫌疑最大的一个人,自然会在那大理寺多关几日。 这怎么才不过半日他就回来了? “不是,你怎的乱吠?”盛怀从一开始就看不惯裴柏年这人。 “你……”裴柏年只觉得他心里憋了口气,半晌,他才大声开口,“你们二人不用来书院了,滚回你们的地方去,你们两个贱民。” 谢安浔只觉得面前这人有病,不过他现在见到了裴柏年,这才想起,先前若不是裴柏年拖着他,让他没来得及回他爹那里去,他爹怎么可能会死? 盛怀本想上前回骂过去,却被谢安浔拉住了衣袖。 谢安浔朝他摇了摇头,刚要转身跟上舒允之,就见舒允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侧。 “你说谁是贱民?”舒允之冷声开口。 盛怀却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这三皇子看起来同那位天机阁阁主那般像。 裴柏年哪曾想到三皇子竟然也来了,他连忙闭了嘴巴,走到其身前行了个礼。 “你说谁是贱民?”舒允之又重复了一遍。 他竟不知,谢安浔在书院中竟然也会被人欺负。 “三皇子,我只是……我只是随口乱说的。”裴柏年抬手擦了下鬓角处的细汗。 他都忘了,刚开始沐湘书院考核那日,他们都是亲眼看着三皇子将谢安浔带进房间中的。 但这谢安浔先前却和天机阁交往密切,如今又和三皇子一同回来。 难不成……谢安浔在勾引天机阁阁主的同时,又勾上了三皇子? “随口说说?好啊,那本皇子让你明日不用来了,你可遵守?” 裴柏年被吓得脸色惨白。 开什么玩笑,若是他真的被赶出沐湘书院,他回定远侯府以后定然是会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嫡亲兄长嘲笑一番。 “三皇子,小人知罪,望三皇子恕罪。” 他只能一个又一个的响头磕在地上,一直到他们离开,他才慢慢起身。 他抬手擦了下额头,朝着已经完全看不见身影的三个人呸了一声,“一个懦弱皇子,两个贱民,凭什么给本公子脸色。 舒允之明里是来巡查书院的,暗里却是来送谢安浔回房间的。 谢安浔和盛怀两人一同进了房间,他本想让舒允之进来坐坐的,后者却笑着拒绝:“我还有事。” 谢安浔只好作罢,“那你当心些。” “好。” 盛怀瞧着两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实在不解,谢安浔究竟心悦的是天机阁阁主还是三皇子? 若是天机阁阁主,此时不是应该舒允之送他回来么?怎么会是三皇子楚司祁。 可若是谢安浔心悦的是楚司祁,那刚好如了他的意,只是怕那位天机阁阁主恼羞成怒,谢安浔会有危险。 “安浔,你到底心悦的是谁?” 谢安浔明白盛怀为何会这么问,他只道:“自然是舒允之了。” “那你又为何对这三皇子……”盛怀是真心把谢安浔当朋友,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做人可不能太贪心,我怕你最后会有危险。” 谢安浔只当听不懂,逗笑着盛怀,“你觉得舒允之会杀我么?” 这个……盛怀还真说不准,谁知道那天机阁阁主的心思? “那你觉得三皇子会杀我么?”谢安浔又道。 “什么?”盛怀有个奇怪的想法,但他不敢说。 紧接着又听谢安浔开了口,“舒允之待我好,三皇子也待我好,可我只有一个人,所以只能他们二人都要了。” “……”盛怀连忙跑到窗前看了两眼,见外面没有人他才松了口气,随后又冲到谢安浔面前,小声的在其耳边开口道:“你就没想过他们二人会如何想么?” 谢安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啊,舒允之和三皇子都知道。” “都知道?”盛怀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不过见谢安浔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还是妥协了,问道:“那他们二人谁是正房谁是侧房?” 听着盛怀的问题越问越离谱,谢安浔叹气,“他们二人都是正房。” “???”盛怀只觉得,太复杂了,他不想问下去了,他只想睡觉,好好捋一捋谢安浔的话。 见盛怀不回答他了,谢安浔才摇头笑了起来,随后倒了杯茶,走到窗前,边喝边看着书院的某个地方。 第40章 要他的命! 裴柏年从书院外回来,他刚回到房间,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按照平时这个时辰来,房内的另外两人不可能会不在,而今晚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他缓缓走到自己床铺边上,一掀开被子,那床铺上面的毒蛇毒蝎差点吓得他瘫软在地,还没来得及回神,又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尿了出来。 宁青皱了皱眉,抬手在鼻尖挥了挥,“你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不害臊。” “你……你……”裴柏年怎么会不识得这人脸上的面具,他指着宁青,颤抖开口,“你是天机阁的人?” 宁青并未说话,笑的将剑拿了出来,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靠近。 “你别过来。”裴柏年已经被吓哭了,面前是天机阁要杀他的人,身后是一床的毒蛇毒蝎,他怎么敢动? “要怪就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宁青将剑放入剑鞘中,朝着裴柏年的双腿打去,只是一下,裴柏年便发出惨叫声。 那般可怜样宁青可不会怜悯,不过半晌,他的四肢全被宁青打断。 宁青本想转身离开,突见那床上的毒蛇毒蝎,他愣了下,冷笑道:“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看来我来早了。” 裴柏年根本听不懂他口中的意思,只能龇牙咧嘴的看着他离开。 宁青离开不过一刻钟左右,一红衣男子也突然出现在裴柏年身前。 裴柏年不认识这人,他已经疼的快昏死过去了,忽见一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顾不上是谁,乞求道:“救……救我。” 阿升瞧着他这断手断脚的样子,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不过才离开一小会儿,便有人捷足先登了,可惜可惜。” 裴柏年听不懂他口中的意思,依旧眼中带泪的看着阿升,“救救我,我给你钱,救……” “给我钱啊!好啊!本公子这便救你。”阿升笑了起来,徒手将他两只断了的手重新接上,不管他那双断腿,直接将其拉了起来,朝着那床铺靠近。 裴柏年睁大了眼睛,乞求的看着阿升,“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放过我。” 阿升只当听不见他的求饶声,一把将他扔在床上。 很快那毒蛇毒蝎便爬满了他全身,阿升咦了一声,连忙偏开脑袋,“太残忍了,不敢看。” “……”裴柏年即使双手被接好了,但还是完全没有力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上那些毒物,“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不为什么,本公子看不惯的人,自然要杀,想知道本公子是谁啊,听好了。”阿升朝着裴柏年走近了一步,伸手将裴柏年耳边的一只毒蝎拿走,这才道:“沉狱阁。” 沉狱阁…… 同丞相府一样。 裴柏年睁大了眼睛,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升离开。 最后他是被姗姗来迟的定远侯救下来了,但那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吃了药,让宫里太医将他救了回来,也不过是再多活一个月罢了。 盛怀一直都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直到裴柏年被人带走,他才将窗子关了起来。 “我就说,大晚上的谁惨叫成那样,原来是他,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谢安浔也朝着那窗口看了一眼,问道:“人没了?” 盛怀道:“这个还不知,明日我去打探打探。” “嗯。”谢安浔点了点头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盛怀也站起身来吹了蜡烛,躺上了床。 这边,阿升直接去了淮永客栈,他走到他们常在的那间房推门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公子呢?”他问着一旁的咚咚。 咚咚手中正拿着一根银针,听他问自己,便将针收了起来,应道:“公子不在,你还不知道公子么?只有公子来寻我们的份,没有我们去寻公子份。” “也是,不过我还真有事要同公子禀告。” “禀告什么?”阮羽白戴着面具推门走进了房间,他看了眼坐着的咚咚。 咚咚立马站起身来,低下了脑袋。 “属下把那些东西放在裴柏年床上,不过离开小会儿,裴柏年就被人断了手脚。”阿升凝重的开口,他猜想,应当是天机阁的人。 可天机阁又为何要如此,难不成在同他们沉狱阁作对,在挑衅他们沉狱阁? “无妨,只要让裴柏年得到教训便好。”阮羽白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若是让凤卿知道,又该训他了。 宁青离开书院后径直去了天机阁,他将今晚的事禀告给了舒允之。 “所以,沉狱阁的人也是想要裴柏年的命?” “看样子是的,公子,那床铺上的蛇蝎全是毒物,若是被咬到,恐怕活不过一月。”宁青也在感叹沉狱阁的心狠。 “难不成沉狱阁的人在挑衅我们?”宋栩直接开口。 这不说还好,一说反到让在场的几人都这么觉得。 舒允之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随后慢慢的放下杯子,看着严钦道:“今晚你进宫把御书房那幅画拿出来,另外再透露点消息给沉狱阁,就说这幅画在天机阁。” “是,公子。” 他们都知道,公子忍不了沉狱阁阁主那装神弄鬼的模样了。 来京都这几日了,连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若是我猜的不错,那沉狱阁阁主应当不简单。”毕竟舒允之是看到过那幅画的人。 沉狱阁阁主应当也是知道那个地方,否则不会将那地方的入口画出来。 但他不知道,沉狱阁阁主究竟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对了,江凌如何了?”舒允之看向南宫深问着。 南宫深愣了下,低头道:“还在床上,起不了身。” “让他下次莫要做这般傻事,否则本阁主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舒允之从一旁柜子上拿出一瓶药递给南宫深。 南宫深接了过去,并未打开看一眼,连忙朝着舒允之道谢。 即使公子喜欢上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谢安浔,但公子依旧没变,还是同以前一样,不止把他们当下属。 第41章 两人都好! “爹,是谢安浔,一定是谢安浔。”裴柏年红着眼看着裴吾。 他现在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力气,双唇泛紫。 “谢安浔?”裴吾想了半晌,这才想起谢安浔是何人。 那日他入宫,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大理寺卿同皇上说,谢安浔被天机阁的人救走了。 且当时三皇子也在。 “对,就是他,爹,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谢安浔勾引了天机阁阁主,三皇子又对谢安浔有那种意思,只要……只要让三皇子和谢安浔成亲,这样的话,那天机阁阁主定然是会恼羞成怒,然后杀了他们二人,这样一来,就不用再想办法对付三皇子了。” 这个办法是裴柏年一早便想好的,只是一直都未同他爹说。 如今,他要谢安浔死,只能借天机阁的手。 他对付不了天机阁,只能拿谢安浔开刀。 “让三皇子和谢安浔成亲?你以为三皇子是何人?他可是皇上的儿子,他的婚事都是由皇上做主,如何能随意娶一男子?”裴吾只觉得他这儿子被蛇毒傻了。 裴柏年被裴吾骂了一通,更是委屈,“爹,我要死了,我只想报仇。” “我自有办法。”裴吾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朝着屋外之人道:“你们让阿瑾回来一趟。” “是。” 裴柏年一听,连忙道:“爹,儿子如今都这样了,你还让大哥回来笑话我么?而且……我只能活一个月了,我不想死。” “身为男子,这般哭哭啼啼,一个月便一个月,怕什么?”裴吾也不忍心看下去。 自从阿瑾带着那人离家以后,一直住在别院中就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爹,大哥回来又有何用?我要死了。”裴柏年实在想不通,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只有一个月便要死了。 他还不想死。 “你忘了跟着他那人是谁了?”裴吾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亲自送到裴柏年面前。 扶着其脑袋便喂他喝了下去。 “爹是说遂司玉?”裴柏年都差点忘了这个人。 “嗯。” “可是他当初不是……他会去么?” 裴吾摇了摇头,“现在最主要的是给你弄来解药,天机阁的江凌定然能解这蛇毒。” “可他已经跟了大哥,他若是回去,那位天机阁阁主会饶了他么?”裴柏年担心的是这个。 他怕最后解药也没拿到,遂司玉也会有危险。 若真是那样,他大哥定然会要他的命,到时他恐怕一个月都活不了。 “遂司玉以前同那位天机阁阁主关系人尽皆知,应该不会杀他。”这事裴吾也说不定。 毕竟天机阁中最不允许的就是背叛。 “爹,我有点疼。”裴柏年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红着眼看着裴吾。 裴吾叹了口气,当年他把所有希望全压在裴柏瑾身上,却没想到最后带着一个男人跑了,如今他又全指望着裴柏年,可裴柏年现在都活不过一个月。 “没事,我这就让你大哥带着他回来去寻解药,你毕竟是你大哥的弟弟,他定然是会帮你的。” 裴吾只能如此安慰裴柏年,毕竟他也不确定,裴柏瑾究竟会不会去帮裴柏年。 次日,谢安浔从床上醒来,他一睁眼便见盛怀坐在他床边,他吓了一跳,疑惑的坐起身来。 “猜猜裴柏年如何了?” 又是同样的语气,谢安浔揉了下眼睛,淡定开口,“人没了?” “人还在。”盛怀依旧一脸神秘。 谢安浔一顿,试探问道:“那是那物没了?” “……”盛怀有些无语,他觉得,自从谢安浔和舒允之在一起后,谢安浔都被带坏了。 他道:“四肢全断,全身中毒,你是不知道,听他们说那满床的毒蛇毒蝎,让人看的毛骨悚然,这裴柏年就是该,得罪了天机阁和沉狱阁,迟早得没命。” “我确实不知道,对了,我今日要去宋府,你去么?”谢安浔问着盛怀。 盛怀愣了下,连忙摆手,“不去,上次是意外,反正我以后都不会去宋府。” “盛怀,你能告诉我你和我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么?”谢安浔很想知道,先前不过只见过寥寥几面,就突然睡在了一起,再后来又如同仇人一般。 “安浔,我有苦衷。”盛怀一脸凝重,他叹了口气,“不过这事你还是得问问你表哥,我真想找沉狱阁的人去将你表哥那嗓子毒哑,这样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盛怀说了等于白说,谢安浔依旧没听懂,他起身走到屏风后换了身衣服,走到门口时又扭头看向盛怀,“你真的不去?” “不去不去,你快去快回,莫要再让那天机阁阁主欺负你,反正我是觉得三皇子挺好。” “两人都好。”谢安浔笑了起来,随后不等盛怀出声便离开了书书院。 这几日因为裴柏年的事,导致书院之人人心惶惶,所以国师才下令课业暂停。 他一出书院门,那辆熟悉的马车同往常一样停在书院门口。 谢安浔走上前去掀开车帘,笑道:“你每次都这般坐在马车中,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舒允之伸手一把将谢安浔拉上了车。 “自然是三皇子的身份呗,不然还能是什么身份。”谢安浔顺势坐在舒允之身侧,见马车上放着一盘梨花酥,伸手便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发现了便发现了,他们能奈我何?”舒允之只是在同谢安浔开玩笑,毕竟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们还未找到,他不便暴露身份。 “若被发现了,到时盛怀定然是会大吃一惊,他昨日便问我,你和三皇子二人谁是正房谁是侧房。”谢安浔吃的脸颊微微鼓起来,嘴馋也染上了些许糕点屑。 舒允之伸手替他拭去唇边的碎屑,听着他的话,挑眉问道:“那你怎么说的?我同三皇子,谁是正房谁是侧房?” “三皇子英俊潇洒,又是皇上的儿子,自然是正房,但天机阁阁主更胜一筹,又先同我说了成亲一事,定然不能是侧房,所以……两个人都是正房。” 第42章 滥杀无辜? “所以我和三皇子都是正房?” “自然。”谢安浔回答道,舒允之和楚司祁本就是同一个人。 “安浔,如果……” 舒允之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 谢安浔问道:“如果什么?” 舒允之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得等到时机成熟再跟谢安浔说。 毕竟那个地方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谢安浔见舒允之不愿意说下去。他愣了下,追问道:“如果什么?” “没什么。” 谢安浔看了眼舒允之,阴阳怪气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没想到,你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舒允之连忙解释,“安浔,不是我不愿意同你说,等时机成熟,定然会同你说所有的事。” “好,舒允之,我等你同我坦白的那天。” 他们二人坐着马车一起去了宋府,谢安浔刚到宋府就去找了宋栩,他问道:“表哥,你同盛怀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栩一愣,“他如何我怎会知道,我同他已经说过,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会再见。” “表哥,若你真心喜欢盛怀,你为何不同他好好说清楚。”谢安浔想问清楚,毕竟,盛怀那般,虽然看上去像一个无事人一样,但他知道,盛怀心中藏着事。 宋栩也多了些无奈,他叹了口气,“我也想同他好好的,可在他眼里,我可有可无。” “什么叫可有可无,你若是好好哄着他,他怎么会如此生气?”谢安浔有些生气,盛怀是他的朋友,宋栩是他的表哥,他身为一个中间人真的很为难。 “我也想好好哄着,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意思。”宋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 谢安浔明白,这便是嘴硬的下场,哪里同舒允之,该哄他时便哄着。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他一个人在书院,你去找他。” “我去找他?他为何不来找我?” “……” 对于这两人之间的事,谢安浔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了,他只道:“你究竟喜不喜欢他?” “喜欢。”宋栩几乎没有一点犹豫的说着。 “喜欢那你便去找他。”舒允之也开了口。 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谢安浔不搭理他了。 “我……” “对啊,既然喜欢,那你就得珍惜,我听说盛怀在学院可是受欢迎得很。” 为了这两人,谢安浔撒了一次谎。 宋栩想了许久,最终转身出了门朝学院的方向奔去。 谢安浔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知这两人如何了,但他知道,若是喜欢,就得好好珍惜对方。 “安浔,你呢?”舒允之其实也怕谢安浔只是同他玩玩。 虽然谢安浔看上去这般的乖巧,但他还是有些怕。 “我什么?”谢安浔有些不明白舒允之口中的意思。 舒允之将谢安浔的手紧紧牵住,问道:“你对我……是真心还是……” “我对你是真心。”谢安浔知道,舒允之定然是看了宋栩和盛怀如此,对他有所怀疑。 但他并不怪舒允之,毕竟一开始他对舒允之也是有过怀疑的。 两人在宋府玩了一天,一直到晚间,舒允之才将谢安浔送到书院。 “舒允之,我对你是真心,所以,你莫要骗我。” “定然不会骗你。” 舒允之听到谢安浔口中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很开心。 “好,我记住了,舒允之,若是你骗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对于谢安浔来说,他已经把自己的整颗心都交给了舒允之。 不过,他口中所说的莫要骗他是感情之事,若是舒允之在感情上负了他,他定然会发疯。 “好。” 听到舒允之的答复,谢安浔才下车回了书院。 盛怀不在房间里,应当是宋栩来找他,然后一起离开了。 整个房间只剩下谢安浔一人,他站在窗前,看了眼空中所挂的一轮圆月,半晌,他才回了自己床上躺下。 淮永客栈中,苏清等了许久,才等到阮羽白。 “阁主,找到那幅画的下落了。” 阮羽白连忙问道:“在哪?” “本是在皇宫的,后来天机阁的人将画偷了出来,现在那幅画在天机阁阁主手中。” 阮羽白愣了半晌,随后才开口道:“你去天机阁,将那幅画拿出来,若是拿不到,便让天机阁阁主明日来淮永客栈寻我,我等着他。” “是。” 很快,苏清便消失在面前,阮羽白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不过一刻钟时辰,那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这间房只有舒允之一人。他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的是一身紫衣的凤卿。 “裴柏年的事可是你做的?”凤卿本不想来的,可一想到那整床的毒物,他就觉得很残忍。这才来寻阮羽白。 “是,就算我不做那般残忍的事,天机阁之人也定然会杀他。”阮羽白亲手倒了杯茶送到凤卿手中。 凤卿盯着茶看了半晌,最终无奈开口:“我只是不想你手上染上鲜血。” “已经晚了。”阮羽白叹了口气,笑看着凤卿,“在知道母亲的事之后就已经晚了,哥,我只想报仇。” “我知道你想报仇,可那整个丞相府之人就是人命,如今你还要伤及无辜?” “我伤及无辜?”阮羽白莫名红了眼,他道,“你不知那裴柏年害的是谁?” “我知道。”凤卿叹了口气,确实,裴柏年被定远侯宠到大,虽然只是个庶子,但在整个定远侯府中,所有人都将他当做了嫡子。 “你知道你还如此训斥我。”阮羽白实在搞不明白。 难不成,在凤卿眼中,他所要报仇之人,都是滥杀无辜? “阿羽,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迷惑的双眼,就算裴柏年再不济,他也是一条人命?” “够了,不要再说了。” 阮羽白为何每次都会跟凤卿吵,都是因为凤卿那被带到歪处的国师心 “我不想同你吵,苏清已经找到那幅画的下落了,等报完仇,我们就回去。” “好,等报完仇我们一起回去。”这是凤卿给阮羽白的承诺,他们的家并不在这。 他们总有一天,是会回到他们自己家里去的。 第43章 他回来了! 舒允之就知道,这幅画定然是沉狱阁的,他站在案桌前,伸手抚上了那画中的一个地方。 所以说…… 沉狱阁也和那个地方有关系? 他手中紧紧的捏着一张字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让他明日未时带着画去淮永客栈。 他刚好可以问一下,沉狱阁和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关系。 怕就怕,沉狱阁并非那个地方,而是想要进那个地方。 那么……他们两阁自然是要打上一架的。 次日,舒允之并未直接去了沐湘书院,而是带着严钦和莫语去了淮永客栈。 三人脸上都戴着面具,马车缓缓驶入主街,最后在淮永客栈门口停下。 舒允之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眼那淮永客栈四个大字。 淮永客栈是国师的,但那沉狱阁阁主一来便住在这,想必是同国师有些关系的。 随后,他抬脚走进了淮永客栈。 客栈中同往日一般,热闹的很。 他看了眼二楼天字一号房,朝着木梯便走了上去。 昨日那字条上并未写在哪个房间,想来是让他自己找。 “舒允之?” 舒允之身形一顿。 不止他,就连严钦和莫语都有些意外。 他们两人先行回过了头,见一身青衣之人站在他们身后。 “严钦,莫语,许久不见。” 莫语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拉着严钦的衣角晃了起来。 随后,偷偷的凑到其耳边小声开口,“他怎么回来了?” “先看看公子那如何说。” 舒允之只是站定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眼那人,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继续朝着那天子一号房走去。 “我靠,你怎么不理人?”遂司玉连忙拉着衣摆冲到舒允之面前。 舒允之回头奇怪的看了眼遂司玉,并未说话。 遂司玉挑了挑眉,“不是吧,难不成你找到那个受得了你性冷淡之人?” “……” 莫语和严钦不敢抬头,他们当初都不知道公子和遂司玉为何会分开,只以为是遂司玉背叛了公子。 但这都是他们的猜测。 没想到如今遂司玉竟然会光明正大的说出这般让人下了面子的事。 怪不得公子和谢公子认识这么长时间,才那啥了两次。 应当是两次的。 舒允之冷下了脸,看着遂司玉嘲讽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遂司玉也不觉得这件事说出来有多害羞。 莫语愣了下,不敢去看舒允之,毕竟遂司玉还是同以前一样,喜欢落公子的面子。 虽然以前他们也慢慢习惯了,可中间隔了几年了,早就生疏了,而且这天字一号房里面可是沉狱阁阁主,若是让他听了去,公子岂不是更没面子? 不过当初公子会喜欢上遂司玉他们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遂司玉虽说看上去是翩翩公子,但说话奇奇怪怪的,确实有意思。 “舒允之,你这人,太冷淡了,估计只有沉狱阁阁主受得了你了。”遂司玉叹了口气。 他当时穿书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舒允之长的好看,他追求了舒允之许久,舒允之都拒绝他了,不过好在他们成了朋友。 但在外人眼里,却是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才发现,舒允之就是他看了个前半部分小说里的主角。 他知道这些人的所有事,至于结局,他就不知道了,还没来得及看,就穿了。 “你什么意思?”舒允之有些听不懂遂司玉口中的话。 什么叫只有沉狱阁阁主受得了自己。 他都还没见过那阁主,哪来的受得了受不了一说。 遂司玉一愣,问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那沉狱阁阁主跟你……” 遂司玉还未来得及说完,那天字一号房中便出来一白衣之人。 阮羽白看了眼舒允之,随后抓着遂司玉的肩膀,将其带离了淮永客栈。 舒允之本想追上,但突然扑面而来的毒粉生生让他停了脚步。 阮羽白将遂司玉带到了京郊,并不等他开口,就喂他吃下了颗丹药。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遂司玉扣着嗓子,想把那丹药扣出来 阮羽白戴着面具,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别费力了,这毒入口即化。” “为什么?”遂司玉很懵,他从未的罪过阮羽白,为何阮羽白要如此? 难不成是听到了他以前同舒允之关系好,也以为他们在一起过,吃醋了? 别吧!就因为吃醋就喂他吃下这毒。 “虽然不知为何你会知道本阁主的事,但是,若你再同他说一句,本阁主可以随时取了你的命。” “……”遂司玉听懂了。 玩了这么大半天,敢情舒允之就像个傻逼一样,不知道阮羽白的事? 那舒允之也太冤了吧。 “那你知道他的身份了?”遂司玉想问清楚,这两人究竟在玩什么。 “本阁主知不知道同你有什么关系?”阮羽白还不知道舒允之手里拿着那幅画究竟要干什么。 若是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凭天机阁这般大的势力,只要发现了那个地方,舒允之恐怕也会有危险。 “不是,你们玩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遂司玉无奈。 “同你无关,若是让本阁主发现你乱说,定然会要了你的命,说到做到。” 遂司玉叹了口气,为了活命,他只能答应。 他不掺合这两人之间的事了,让他们慢慢玩吧,不过他还是要说一句,“你不觉得那样对舒允之不公平么?” 阮羽白沉默了半晌,随后才道:“会同他说的,只是不是现在,所以,你闭好你的嘴,半月来一次淮永客栈找我拿解药。” “好好好,不说,半月是吧,你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若是我来找你你不在呢?” “若本阁主不在,便直接去找掌柜的,他会把解药拿给你。” 语毕,舒允之便转身离开了。 遂司玉叹了口气,如此,他便只能看着这两人玩了,不过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作为旁观者看着,倒是有趣。 “阿玉,你怎的来这了?”裴柏瑾本是来城郊看小屋的。 他带着遂司玉从庄子上回来,并不想住在京中,这才来京郊看地。 “来玩,找到房子了没?”遂司玉并未同裴柏瑾提刚刚的事。 “找到了,明日就可以搬进来。”裴柏瑾走上前搂住遂司玉的肩膀。 遂司玉点了点头,侧头看着裴柏瑾笑道:“记得别忘了那些东西。” 毕竟那些东西可是他与裴柏瑾性事的辅助品。 没了那些就没多少意思了。 裴柏瑾一愣,笑道:“自然不会忘,早就收拾好派人送来了,在小屋中的另外一个屋里,那个屋子专用来放那些东西的。” “你……可真坏。” 第44章 艳福不浅? 舒允之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毒粉绊住了脚跟,等毒粉散开时,他们已经看不见那沉狱阁阁主和遂司玉的身影了。 他偏头看了眼严钦,见其手中还紧紧的捏着那幅画。他这才松了口气,只要画还在,就不用怕那沉狱阁阁主不来寻他。 果然,就在他准备去沐湘书院寻谢安浔时,沉狱阁阁主来了。 手拿软鞭,朝着他便打了过来。 那手法凌厉,如同他得罪过这沉狱阁阁主一般,他抽出腰间软剑,迎面朝着阮羽白迎了上去。 那鞭子的主人如同憋着气一般,鞭子狠狠的朝着他身上打来,但每每要落在他身上时,都会无故的打在地面上,并不会伤到他哪里。 他有些不解,本想开口询问,但那人却不给他一点开口的机会。 严钦自然也没愣着,手握长剑也冲了上去。 只是这位沉狱阁阁主的武功胜他许多,他根本就近不了阮羽白的身。 舒允之直接上手扯住软鞭的鞭头,那手心被磨得泛了些许血迹。 阮羽白愣了下,并未抽回鞭子,冷声道:“画给我。” “你要那幅画作甚?”舒允之很是不解。 只是一幅画,为何这位沉狱阁阁主硬是要拿回去。 “那是本阁主画的,为何不能拿回来,本阁主还想问你,要那幅画作甚?”阮羽白心里憋着气,但又怕伤了舒允之。 舒允之眯了眯眼,并未应他,手中紧紧的攥着软鞭,直到阮羽白松手。 他手握软鞭,盯着看了许久,莫名的他突然想到之前送谢安浔的那根。 “遂司玉人呢?” 他想知道遂司玉那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说到遂司玉,阮羽白更是来气,他阴阳怪气道:“天机阁阁主倒是艳福不浅,先一个遂司玉,后一个谢安浔。” “你知道谢安浔?你查过他?”舒允之搞不清楚,这沉狱阁阁主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查他作甚,你不觉得你这般瞒着谢安浔你同遂司玉的事,对他不公平么?” “有何不公平?”舒允之并不想同阮羽白说太多。 阮羽白见舒允之如此,直接朝其撒了毒粉过去。 舒允之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并未躲开。 严钦和莫语连忙捂住口鼻,一直到那毒粉全部散尽。 “公子……” “我无事。”舒允之抬手挥了挥面前还未完全消失的毒粉。 他早已经百毒不侵,这人的毒粉对他不起作用。 “去查查这沉狱阁阁主,另外……”舒允之抬手看了眼掌心处的伤口,随后才道:“再查查淮永客栈究竟是国师的还是他的,若是查不到,便直接派人砸了。” 他有的是办法再将这人引出来,还有遂司玉未说完的话,他要好好问清楚。 “是,公子。”严钦好像感觉到舒允之的怒气了。 先前能让淮永客栈做这么大,无非就是淮永客栈没挡了公子的道。 如今淮永客栈要想继续在京都开下去,恐怕是难了。 阮羽白回了淮永客栈,他将阁里的其他人全部都叫来了,包括凤卿。 “哥,画在舒允之那。” “他要那幅画作甚?”凤卿也觉得很奇怪。 江老连忙问道:“哪幅画?” “我半年前所作那幅。”阮羽白也不知为何会落在舒允之的手中。 “那幅画事关重大,定然要快些拿回来。”江老叹了口气,看向凤卿,“我怕他下不了手,你去拿。” “江老,我有办法拿回来。”阮羽白转身走到柜子旁,将里面的红鞭拿在手中。 半晌,他将面具取了下来,一张甚为乖巧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次日,舒允之同往常一样去了沐湘书院,他坐在马车中,抬手看了眼掌心上包扎好的伤口。 昨夜他派人去寻遂司玉,却没想到遂司玉回他的话是口误,说错了。 他定然是不会信的。 他让人查到,那沉狱阁阁主名唤阮羽白。 不知他所姓之阮是不是那个地方的阮,这个无从查起。 谢安浔悄悄掀开车帘,入眼的便是舒允之正在看着他手心的包扎处。 他愣了下,连忙上了马车,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舒允之回了神,看着谢安浔笑道:“无事。” 他见其手中抱着一副画卷,问道:“这是什么?” “画,昨夜外出时去潭舟画舫看见的画,觉得甚是喜欢,便买来了。” “潭舟画舫?” 潭舟画舫主舫是在秦州,虽说京都也有,但名声不是很大,最主要的是,潭舟画舫是沉狱阁的。 “对啊!只可惜没有我半年前在秦州看到的那副好看。”谢安浔神情有些落寞。 舒允之最不忍心看的便是谢安浔这副样子,问道:“那幅画所画的是什么?可否还在潭舟画舫?我派人去帮你寻来。” “我也不知在不在潭舟画舫,那幅画中山水皆有,最让我心动的便是那瀑布。”谢安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舒允之的神色。 见其听到瀑布时愣了下,他问道:“怎么了?” “无事。” 谢安浔点了点头,并未继续问下去,他只道:“不过昨日回来时我见过一人。” “嗯?什么人?” “他说他叫遂司玉。”谢安浔定定的看着舒允之。 昨夜他回沐湘书院时,确实见到了遂司玉,没想到遂司玉看见他的模样时,震惊了大半晌。 也不知在震惊什么。 “这人满嘴谎话,你莫要信他口中所说的任何话便行。”舒允之以前并未对遂司玉如何过。 所以他问心无愧。 “可是……”谢安浔可是了大半天也没继续说下去,反倒说了句,“我在淮永客栈定了房,我请你吃饭,你答应过我的。” 舒允之愣了下,宋栩带人去了淮永客栈,等他们过去估计客栈内被砸的什么都不剩了。 可安浔定了房间,说请他吃饭。 他确实答应过的。 现在谢安浔一直在他身侧,他又不能临时告诉宋栩先不要行动。 最后他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思同谢安浔去了淮永客栈。 等两人到时,谢安浔率先下了马车,见那淮永客栈木门大开,宋栩带着人在里面砸着桌椅。 他并未等舒允之,直接抬脚进了淮永客栈。 很好,该砸的不该砸的全被砸了! 第45章 去岳州了! 谢安浔冷静的看着宋栩带人将淮永客栈砸了,可手袖下的指尖早已经嵌入了掌心中。 “表哥,你们在做什么?”谢安浔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正在动作的宋栩。 宋栩一愣,他表弟为何会来这? 他连忙转头朝着门口看去,舒允之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那什么,要不然你先回去,明日我来同你解释?” 宋栩被谢安浔看到如此暴行定然是不好意思的,况且他刚哄好盛怀,若是谢安浔回去乱说,让盛怀误会他岂不是更完了。 “舒允之,你让他们砸的淮永客栈?”谢安转过身看向舒允之。 舒允之本想解释,可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口又传来一人的声音。 “卧槽?舒允之,你把淮永客栈砸了?” 遂司玉完全没想到他们两人会玩这么大。 谢安浔看见遂司玉进客栈,又问着舒允之:“所以,你们两个是在一起过么?” “安浔,没有。”舒允之连忙走到谢安浔面前。 遂司玉也冤枉道:“没有,真没有。” 开什么玩笑,他哪里敢抢谢安浔的人。 要知道,他曾经看那本书时,评论里如何评价谢安浔的。 疯子,发了疯的恶狼。 “表哥,你说。”谢安浔红了眼眶。 “安浔,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了,公子对你如何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宋栩无奈。 舒允之一愣,宋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应该说,天机阁所有堂主都不知道,他跟遂司玉从未在一起过。 “所以,舒允之,你为了不同我吃饭,所以砸了这淮永客栈么?”谢安浔如同在无理取闹一样。 “安浔,并不是,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还有,我看到你车上那幅画了,我明明同你说过的,我喜欢那幅画,你还说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我寻来,都不过是说说。”谢安浔一上车就看到放在马车角落的那幅画。 对于谢安浔这般的无理说法,舒允之根本没办法解释。 毕竟,淮永客栈确实是他派人砸的。 遂司玉听了那么大半天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人只想要那幅画。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担心舒允之知道一切真相以后,他们二人会如何? “安浔,那幅画非同小可,若是你喜欢,等我办完事便把它给你,”舒允之只能如此说。 “你每次都这般说。”谢安浔确实已经听了太多遍了。 其实他对舒允之还是有些心怀愧疚,可他得回家,他虽然从未回过那个地方。 可那里有他的舅舅,有他娘的家。 等查到幕后主使是谁,报了仇,他便和他哥回家去。 如今淮永客栈被毁了,他们连第一消息都无从得知了。 “安浔,你究竟再气什么?”舒允之实在想不明白。 “没有,我先回书院了。” 言毕,谢安浔便转身离开了。 国师府中,阮羽白坐在桌前,喝着凤卿为他倒的茶,“淮永客栈被天机阁的人砸了。” 阮羽白说这句话都仿佛带着气一般。 “淮永客栈的事先别管,我们在丞相府充公的东西中发现了几封信。”凤卿将那几封信拿了出来。 阮羽白一愣,伸手拿过信笺将其打开。 四封信,每一封都是写给盛岳秦的。 姓盛? “盛岳秦是何人?” “盛怀的父亲。”凤卿也是派咚咚和阿升两人去查了才知晓。 “盛怀?他同我们母亲又有何关系?”阮羽白实在想不通。 凤卿也摇了摇头,他道:“不知,恐怕我们得去一趟岳州。” “我去。”阮羽白率先开了口。 凤卿一愣,他道:“你不是同舒允之……” “我去。”阮羽白并未解释他同舒允之如何,只道:“画暂且不用着急,我先去趟岳州。” 次日,谢安浔早早的便起床开始收拾东西,盛怀见其动作,问道:“你要去哪?” 谢安浔笑道:“去岳州,你去么?” “自然,现在又不用听学,我刚好可以回一趟家。”盛怀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他将谢安浔带回去,他爹定然会挺开心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谢安浔有些着急。 他怕舒允之会在书院门口拦他。 毕竟这次他什么解释都没给舒允之就离开京都。 舒允之定然会来书院寻他。 可他却猜错了,他离开书院时,不止舒允之,就连他表哥也没来。 难不成真的……如他所想,对遂司玉旧情复燃? 这边遂司玉确实在一直缠着舒允之,但并不是因为感情之事。 而是他家那口子的弟弟,虽然不争气,但最起码是定远侯儿子,以后定远侯传宗接代可就只能看他一个人了,是万万不能死的。 “寻本阁主没用,毒又不是我下的。”舒允之担心了谢安浔一夜,本想早早去沐湘书院的,可被这烦人的遂司玉拦住了。 “那江凌可以救他,你派江凌去。”遂司玉也没办法,为了定远侯能不逼裴柏瑾成亲,他只能来求舒允之让江凌去救裴柏年了。 “江凌卧病在床,没法去,而且,遂司玉,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想让本阁主做什么本阁主便要做?”舒允之被遂司玉缠得烦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谢安浔。 遂司玉听到这般伤人的话并未在意,只道:“你们两人究竟在搞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么玩?” “哪两人?玩什么?” 遂司玉也顾不上他中没中毒了,反正他一向藏不住事,大不了毒发时让江凌救救他。 “自然是你和阮羽白了?明明是一个人,非得要两个身份。” “什么意思?”舒允之扭头定定的望着遂司玉。 总感觉有什么事不对。 梅花酿? 鞭子? 还是其他? “我的意思就是,阮羽白他……” “公子,谢公子同盛公子两人离开京都了。”南宫深先前就被舒允之派去随时保护着谢安浔,如今这么大的事,他自然是要禀报给公子了。 “去哪了?”舒允之转身就出了门。 他不过是砸了淮永客栈,不过是未将谢安浔喜欢的画给他,不过是让谢安浔误会了他以前有人。 怎的谢安浔就离开了? “岳州。” “不是,舒允之,你先听我说。”遂司玉也着急,每次他要说到重点都有人来打断他。 “等本阁主回来再说。” 第46章 我好害怕! 岳州离京都并不远,不过一日他们就能到,但谢安浔并不会骑马,两人只能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岳州。 天渐渐暗了下去,他们二人还未进入岳州,两人只能在树林中暂时度过一夜。 “安浔,你实话告诉我,你去岳州作甚?”盛怀只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感觉谢安浔好像知道了一些事。 谢安浔随意靠在一棵树前,听到盛怀问他,他愣了半晌,不知该不该同盛怀说。 他是被谢齐带大的,在他懂事时,经历了娘亲和弟弟之死,后来在他十岁时,江老找上了他。 说他的父亲母亲并非谢齐和沈月,他母亲名叫阮娇,是九溪山阮长老的女儿,因为在九溪山做错了事,被人追杀至开元国。 后他母亲阮娇被林佐申所救,先后生下两子,他们已经找到了他的哥哥,如今找到了他。 当年阮娇在丞相府被一场大火无故烧死,定然是有人故意放火。 他们查了许久,林佐申只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那个幕后主使是谁,他们一直都不知道。 他跟着江老学了制毒,一直到他十八岁,他创了杀手无数的沉狱阁,势力扩大,其目的就是为了查明将她母亲置于死地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现在整整一年了,他们都未查到,好不容易有了点他母亲的线索,但那条线索还是同盛怀一家有关。 他不知该不该同盛怀说明。 犹豫了半晌,谢安浔才同盛怀道:“其实,我去岳州是……”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吹来,谢安浔一愣,猛然偏头看向树林深处。 盛怀也皱起了眉,他一把拉过谢安浔,将他拦在身后,“有人。” 谢安浔只觉得奇怪,盛怀一直都不会武功,为何会知道有人。 但他并未问出口。 不过弹指间,那树林深处便突然出现几十个黑衣人,盛怀松开谢安浔的手臂,便往前冲了去。 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且都是冲着谢安浔来了。 谢安浔自己也发现了。 他定定的站在一旁,看着盛怀同那些人对打。 他看得出,盛怀武功并不差。 只是对上那么多高手,定然是打不过的。 “你们是什么人?”谢安浔突然出声问道。 “来取你命之人。”为首一人只是说了句,便越过盛怀,手握长剑朝着谢安浔冲过来。 谢安浔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看盛怀要不敌那群人,他连忙道:“盛怀,他们都是朝我来的,我将他们引开,你去找舒允之来救我。” 盛怀一愣,看着谢安浔跑开的背影,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找舒允之。 谢安浔一离开,那群黑衣人便追着他跑,一直跑到一处悬崖边,谢安浔才转过了身。 只是现在的谢安浔哪里还有刚刚那般害怕的模样,他声音泛着冷,问道:“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这张乖巧的脸变化太大,让那群黑衣人一时也未反应过来。 “不说?我还想留你们一命回去复命,如今瞧着,恐怕是给不了你们回去复命的机会了。” 不过一瞬间,谢安浔手中便打出几十根银针,那群人根本来不及躲避,致命之处也莫名的被打上了银针。 谢安浔走到一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人,“我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刚准备开口,远处便传来马蹄声,谢安浔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连忙将那人身上的银针拔出。 那人没了身上制住武力的银针,站了起来。 谢安浔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脚踝一扭,整个人摔在地上。 那人不知为何谢安浔在短短时辰内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不过他也来不及知道了,他得快些完成主子交给他的任务。 他手拿长剑,便要朝着谢安浔刺过去。 哪知谢安浔只是笑看着他。 就在剑尖要刺上谢安浔时,那人胸口突然刺痛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竟然多了一把长剑。 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戴面具之人从马上飞身而下,跑到谢安浔面前将其抱了起来。 “安浔,你有没有事?” 谢安浔红着眼,紧紧的搂着舒允之的脖颈,“舒允之,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舒允之拍着谢安浔的背。 他有些后怕,若是他再来晚一步,恐怕…… 那被剑刺中的黑衣人见谢安浔演戏演的如此精妙,愣了半晌。他忍着疼开口:“你是何人?你怀里这人……” 话还未说完,谢安浔便抽回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打出一根银针。 那根银针正中黑衣人脖颈处。 黑衣人根本来不及说下去,便闭了嘴倒在地上。 舒允之觉得奇怪,本想上前查看,哪知谢安浔突然动作起来,双手紧紧搂着他,”舒允之,我好怕。” “没事了,我们先回去。”舒允之放弃查看黑衣人,抱着谢安浔便上了马。 “盛怀……盛怀还一个人在林子中。”谢安浔心里也担心着盛怀。 毕竟那些黑衣人众多,他过来时,还有七八个黑衣人留在那对付盛怀 “他没事,宋栩已经去了。” “表哥也来了?你们怎么会来?”谢安浔靠在舒允之怀中。 “嗯,宋栩也来了,先前怕你在书院被人欺负,便派了南宫深暗中保护你,后来你和盛怀离了京都,怕你有危险,便赶来了,幸好赶上了。” 差一点,若是没赶上,谢安浔受了伤,或者出了意外,他定然会后悔的。 “还有,画带来了,你喜欢便给你,那遂司玉我也同他没有过任何关系,以前不过是朋友罢了,后来他同裴柏瑾一起离开了京都,我们便再也没有过什么交集。”舒允之对谢安浔解释着。 他想,定然是谢安浔生气了,才会跟盛怀跑出京都的。 “明日就到岳州了,刚好可以陪盛怀回家一趟。”谢安浔并未多问舒允之其他。 他眼睛看了眼那马上的画。 舒允之要那幅画又要作甚? 其实他本可以把真相全部告诉舒允之的,可就怕舒允之对那个地方好奇,最后有危险。 他不想让舒允之受伤。 第47章 阮舒之情! 他们回到树林时,宋栩正坐在盛怀身旁,小心的帮其吹着手臂上的伤口。 谢安浔看了眼那被从衣衫上撕下来的布条包扎好的伤口,有些不明白,宋栩这么吹能吹到伤口么? 他走上前,“你受伤了?” 盛怀摆了摆手,“没事,小伤而已。” “盛怀,你怎么从来没同我说过你会武功?” 对于这事,谢安浔并不会生气,毕竟盛怀也没同他说过他不会武功。 盛怀愣了下,看了眼身旁的宋栩,后者也在带着疑惑的看着他。 “我……一直都会武功,只是你们没问。”他只能说这句话来隐瞒。 好在,谢安浔并未继续问下去,宋栩也不敢问他,他松了口气。 有舒允之和宋栩两人的护送,他们第二日便启程去了岳州。 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岳州盛家。 盛家是岳州最大的布商,但其行为低调,所以舒允之平时也不怎么注意盛家。 他们到了门口,盛岳秦便出来迎接,将谢安浔迎进了盛府。 至于舒允之,盛岳秦只是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眉头,并未在意。 他悄悄的将盛怀拉到一边,“你不是传信回来说带他回来么?怎么这天机阁阁主也来了?” 盛怀无奈,“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刺客,人数众多,我根本敌不过,没法保护好他,幸好这两位来了,不然爹你看见了就是我和安浔的尸体了。” 盛岳秦一愣,忙问道:“那他有没有受伤?” “爹,我是你儿子还是安浔是你儿子?你怎的只关心他?你放心,他没事,我可是受伤了。”盛怀叹了口气。 盛岳秦视线瞟过盛怀的手臂,那上面的布条迫使他皱起了眉,他问道:“这包扎的布条……怀儿,你同爹说,你对谁动心了?” 盛怀没想到盛岳秦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吞吞吐吐的道:“没有,怎么可能。” 他这般说,盛岳秦根本就不会信,他劝道:“怀儿,爹同你说过,你不能对任何人动心,就算你对谁动心了,你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爹……”盛怀都知道,所以一开始才那般对宋栩。 可后来他实在抵不过会说甜言蜜语的宋栩,他只能妥协了。 “你的事晚上再说,先带他们去休息。”盛岳秦说完,便走到谢安浔身旁,笑问道:“累了吧,府中备了客房,你们先去休息。” “谢谢盛伯伯。”谢安浔笑了起来,那张甚是乖巧的脸竟然让盛岳秦觉得舒服,跟着笑了起来。 谢安浔一行人被府中下人带到客房中,他只觉得奇怪,这府中除了下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女眷。 为何当初盛怀要同他说,他父亲娶了一房又一房,生的儿子女儿无数,对他毫不在意? 可他刚刚瞧着,盛岳秦对盛怀,那样子怎么可能是不关心的? “安浔?怎么了?”舒允之从一进府就见谢安浔在发着愣。 谢安浔摇了摇头,他只感觉这盛府很奇怪。 “舒允之,我有些累了,我想去休息了。”谢安浔侧头看着舒允之,那模样确实带了几分倦意。 “好,我送你回房间。” 舒允之将他送回房间后便离开了,不止谢安浔觉得这盛府奇怪,舒允之也觉得。 最主要的还是,他和宋栩的客房,离着谢安浔的很远。 他有些担心谢安浔,本想从自己客房中离开去到谢安浔客房中。 可刚出院子,那院子中便突然多了许多机关。 舒允之眯了眯眼,这机关别人不知道,他倒是清楚的很。 只是他不知,这盛家,为何会有九溪山的机关? 谢安浔在舒允之离开后便去寻了盛岳秦,后者像是知道他会去一样,早早的便在书房等着了。 “盛伯伯,我来确实有事想问您的。” 盛岳秦见谢安浔如此有礼貌,仿佛是他儿子一样,欣慰的笑了起来,“你是要问你娘的事?” “你怎会知道?”谢安浔愣了半晌。 盛岳秦摆摆手,笑道:“怀儿传信回来时我便猜到了,你如今也快到弱冠了,是该告诉你了。” 谢安浔并未开口说话,也未询问,等着盛岳秦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你娘的姓名?”盛岳秦直接问出声。 谢安浔点了点头,“知道,阮娇。” “那你可知你娘不是开元国之人,而是九溪山之人?” 谢安浔一愣,并未开口作答,九溪山这个地方,在开元国就是个秘密,在不知道盛岳秦目的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孩子,你放心,我也是九溪山的人,只不过当时为了出来保护你娘,被那群人下了咒术,一辈子不能回九溪山。” “你是说……”谢安浔猛然抬头,盯着盛岳秦看了许久,“我……” “我知道你不信我,你听我慢慢同你说。”盛岳秦叹了口气,抬起到了杯茶亲手送到谢安浔手中。 他道:“你娘阮娇,是九溪山阮长老的女儿,和当年本是有了和木家有婚约的风遇私定了终身,这件事在九溪山定然是不能容忍的,木家人更是不许,便偷偷派人去追杀已有身孕的娇娇,后舒家之女,娇娇的闺中好友,舒瑶,为了保护娇娇,同她一起逃出了九溪山。” 谢安浔皱了皱眉,盛岳秦叫自己娘叫娇娇? 还有舒家女舒瑶? “没想到木家人根本就不放过娇娇,连带着一起伤了舒瑶,后娇娇被开元国丞相所救,舒瑶被皇帝所救成了贤妃。”盛岳秦喝了口茶,又继续道:“本是这样两人的命都护住了,岂不是更好?当年我知道娇娇被人追杀,便偷偷跟着跑出来,只为了保护他,可后来我便被那群人下了咒术,终身不得回九溪山,不止我,只要有我血缘的人都不得回。” “我虽有不甘,但我可以留在这保护娇娇,当年你娘和舒瑶一起闲聊时的那段时间,想必是她们最开心的时候,后来舒瑶怀了身孕,便同娇娇两人定下约定,两人生的孩子,便可结为佳缘,可谁知,娇娇腹中之子刚生下来,林佐申就起了疑心,派人将那孩子杀死了。” 盛岳秦见谢安浔手中的茶杯空了,又替他倒了一杯,继续道:“娇娇自那以后心里更是郁郁成疾,后来有一次,风遇来过,不知为何,并未将娇娇带回去,没过多久,娇娇又有了身孕,一直到娇娇生下你,最后莫名死于一场大火中,而舒瑶,被开元国前国师和林佐申所陷害,说其是妖女,便被国师以祸国殃民为由将她活活烧死,她儿子也就是开元国三皇子,不过才四岁,就没了娘,后被送到别院之中。” 谢安浔听完,将手中的茶喝尽,问道:“所以,若是我哥活着,同三皇子有婚约的便是我哥?” “嗯,但是他已经死了,我看的出来,你对那位天机阁阁主有情,可与三皇子的婚约,是你母亲和舒瑶的心愿。” 第48章 我很开心! 不谈婚约一事,谢安浔惊讶的事是舒允之竟然是他母亲闺中好友的儿子。 那如此说来,舒允之要那幅画是有原因的。 遂司玉说他应该对舒允之说明所有事,现在想想,他确实得说。 否则,舒允之将所有事告诉他,他却瞒着舒允之,他应该心怀愧疚。 “盛伯伯,你所说之事我明白了,可当年将我母亲置于死地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盛岳秦叹了口气,若是他知道,他早早的便去报仇了。 “你对我母亲……” “我对你母亲有情,可那都是以前的事,后来我来到开元国,遇到了怀儿的母亲,只是这下在盛家的咒术……”盛岳秦也无法解释这咒术一事。 “咒术?” “嗯,那咒术不止会让我们回不了九溪山,还一辈子无法和相爱之人在一起,若是硬要在一起,不是自己就是对方遭到反噬,简单来说,便是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所以……盛怀没法同他心爱之人在一起了?”谢安浔紧皱起眉头,那样的话,岂不是盛怀不能同宋栩在一起了? “对,所以在他懂事以后,我便一直同他说这件事,怪不了别人,怪就怪在他生在盛家。” 谢安浔垂下眼眸,不知该如何说。 这边,舒允之望着这九溪山他见过的法阵,不过半刻钟,他便将法阵破了,出去时,那宋栩还困在法阵中。 他不担心宋栩,他担心的是谢安浔。 对宋栩来说,这法阵也算是给他的历练,毕竟他以前教过宋栩他们,只是没有真枪实弹的破过,如今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径直去到盛岳秦的书房,谢安浔已经离开了,盛岳秦一人坐在案桌前喝着茶。 见他一来,连忙起身,“你不是被困在法阵中么?” 他只觉得奇怪,那法阵只有九溪山的人见过,也只有九溪山的人能破,为何这天机阁阁主竟然能破了这法阵出来? “你同九溪山有何关系?你为何会知道九溪山的法阵?”舒允之直接问出声。 “你究竟是谁?”盛岳秦不敢说太多,毕竟九溪山一事是秘密。 “盛家?你是二十五年前九溪山的盛家?”舒允之又问道。 这次真的让盛岳秦惊讶了,这天机阁阁主明明只有二十三左右,怎么可能会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事? 舒允之见其不应他的话,又问道:“你可知舒瑶?” “舒瑶?你是舒瑶的什么人?”盛岳秦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舒允之。 若是舒瑶的儿子,可就算年龄对得上,名字对不上,舒瑶的儿子是当今三皇子楚司祁,怎么可能会是这天机阁阁主。 还是说…… 楚司祁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天机阁阁主? “你所说的舒瑶可是九溪山舒长老的女儿?开元国贤妃?” “你是……”盛岳秦越来越不敢确定。 太巧合了。 “开元国三皇子,楚司祁。”舒允之不怕盛岳秦有什么其他目的。 “你就是三皇子?”盛岳秦惊讶,他没想到…… 随后,他才道:“是,我是当年九溪山的盛家人。” “那你可知我娘……” 还未说完,盛岳秦便开了口,他知道舒允之要问的是什么。 想必是同谢安浔所问之事是一样的,随后,他又将那段说给谢安浔的话重复给舒允之。 舒允之愣了半晌,“所以……我娘同他的闺中好友阮娇定下了亲,我儿时便同安浔有婚约?” 盛岳秦是真没想到舒允之注意的重点是这个,不过他还是道:“先是同谢安浔的哥哥,后来他哥死了,只能是你同谢安浔了。”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刚刚他还劝谢安浔说他得同三皇子在一起。 没想到他们二人确实有缘分,真心喜欢之人竟是有婚约之人。 “我不管他有没有哥,总之我同安浔有婚约就是事实。”舒允之只认这个理。 “……”盛岳秦无奈,只得道:“也算是这般。” 舒允之听到他想要听的话,也不问其他,转身就离开了盛岳秦的书房。 他去寻了谢安浔。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想不通,若谢安浔是阮娇的儿子,那阮羽白又是何人? 可以画出九溪山的入口。 又姓阮。 他刚刚怀疑过谢安浔会不会就是阮羽白,可当初江凌替他试探过谢安浔。 谢安浔根本就不会武功。 怎么可能会是阮羽白。 他站在谢安浔门口敲了敲门,不过敲了两下,谢安浔就从房间里将门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谢安浔有些意外。 在他知道他同舒允之本身就有婚约时,他还是挺开心的,但更多的还是愧疚。 他不知道该如何同舒允之说他就是阮羽白一事。 若是说了,舒允之生气怎么办? 毕竟他们刚开始在一起时,舒允之便将所有的事告诉他。 他却瞒着舒允之他自己的所有事。 “来看看你,我刚刚去找了盛岳秦,他说,我娘和你娘是闺中好友,并且还为我们二人定下的婚约。” 舒允之今晚听过最好最高兴的消息便是这个。 “嗯,他也同我说过。”谢安浔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要不要现在跟舒允之坦白。 “我好开心,安浔,我本以为以后若是我回了九溪山,没法带你去,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九溪山的人。”舒允之上前一步将谢安浔搂在怀中。 谢安浔一顿,他能感觉到今晚的舒允之很开心,所以他还是不要现在说了,等回京都,他定然是要同舒允之解释清楚的。 “你回过九溪山吗?”谢安浔靠在舒允之怀中问着。 舒允之点了点头,“回过,那里很美。” “我没回去过,舒允之,你知道么,今晚我也很开心,因为我并不是流的林佐申的血。” “嗯,我知道,安浔,等找到那个幕后主使,我便带你回九溪山,带你回家。” “好,我等着你带我回家。” 他们二人花前月下,反倒是苦了宋栩,他已经困在这法阵中半晌了,如今还没找到破阵的办法。 虽说舒允之教过他们,可那只是口述,从未这般亲身体验过。 如今碰上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49章 孤独终老? 盛怀也没法破了这个阵法,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无奈,他只能去寻了他爹盛岳秦。 “爹,你快解了那阵法,让宋栩出来。”盛怀是真的担心宋栩在阵法中出什么事。 盛岳秦盯着宋栩看了半晌,他问道:“怀儿,爹看出来了,你对那宋栩……” “我……我们只是朋友。”盛怀眼神闪躲。 虽然他是这般说,但盛岳秦根本就不会信,他也有过年少之时,也明白盛怀在想的什么。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阻拦。 可如今…… 他只能叹息道:“怀儿,你忘了爹同你讲过的事么?” “我没忘,可是爹,我好不容易碰上了个心悦之人……”盛怀已经妥协了。 他承认他心悦宋栩。 “那以后呢?若是咒术反噬呢?你们该如何?你也知道你娘的下场。”盛岳秦只有盛怀这么一个儿子,即使不能替盛家传宗接代,最起码要能好好的活着。 “爹,我不信那些,当年娘的事或许只是意外。”盛怀虽说一直听他爹讲九溪山咒术一事。 可在他真正遇上心悦之人后,他反而不信了。 “你不信?好,你如今大了,爹也没法劝你,可若是那宋栩连这阵法都破不了,以后还谈何保护你?”盛岳秦直接问道。 “我不需要谁保护我,你不是同我说过,我的任务是保护安浔,我根本不需要谁的保护。” “怀儿……”盛岳秦多了些无奈,最后他转身不再搭理盛怀。 盛怀只能离开书房,朝着宋栩的院子走去。 没想到,刚到宋栩院子中,宋栩便破了阵法出来了。 他松了口气,朝着宋栩走了过去,“我还以为你……” 哪知宋栩突然拔出腰间的剑指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隐瞒武功在谢安浔身边,又有这公子口中所说的阵法。 让他如何能不谨慎? 盛怀定定的看着指着自己的剑,问道:“你要杀我?” “若是对公子和安浔不利者,自然杀之。” 盛怀往后退了一步,他蹙眉问道:“所以,我在你眼里算什么?随便玩玩的事物?” 这话说的宋栩根本没法回答,只能沉默的用剑指着盛怀。 盛怀莫名的笑了起来,他道:“原来如此,幸好,我对你也是玩玩。” 说罢,盛怀便转身离开了。 宋栩愣愣的看着他离开,呆愣了半晌,才将剑收起,朝着谢安浔房间的方向所去。 谢安浔被舒允之抱在怀中许久,直到他感觉有些热,舒允之才将他放开。 “对了,昨日在林中那群追杀我的人……我想应当同那幕后主使有关系。” “嗯,只是那些人都是死士,根本没办法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来,既然他们有一次就会有两次三次,我再将莫语派在你身边。”舒允之现在最担心的是谢安浔。 谢安浔又不会武功,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不用,你不必担心我,其实我……”话还未说完,那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舒允看了眼,随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见是宋栩,他挑了挑眉,“一个时辰,还是有些慢了。” 宋栩知道舒允之在说什么,可那阵法他真是第一次见,定然要用些时辰破阵的。 “公子,为何这盛府会有九溪山的阵法?” “盛家本就是九溪山之人,自然是会的。”舒允之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宋栩一愣,连忙问道:“所以盛家并没有什么对公子和安浔不利的心思?” “自然没有。”舒允之不懂宋栩为何会这般问。 “完了,公子,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宋栩慌了,他几乎是跑着离开谢安浔房间的。 他刚刚竟然怀疑盛怀会对他们不利,用剑指着盛怀。 谢安浔见宋栩那风风火火的样子,他扭头看向舒允之,“对了,盛伯伯说,他们被九溪山的木家下了咒术。” “听说过,你放心,那咒术我能解,等我们回了九溪山,我才能帮他们解了这咒术。”舒允之有那个能力。 等回了九溪山,他又不止是舒允之了。 “能解?所以就是说,我表哥和盛怀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自然能在一起,这咒术同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有何关系?”舒允之想不通,为何谢安浔会这么说? “不是说一旦中了这咒术之人,只要同其有血缘关系,除却一辈子回不了九溪山,还会孤独终老,无法同心悦之人在一起么?” 听到谢安浔如此说,舒允之嗤笑出声,“这咒术确实如此,可凭木家那点本事,恐怕下的咒术还达不到如此效果。” “也就是说,盛怀和我表哥是不会遭到咒术反噬的?”谢安浔对这咒术并不了解。 毕竟,他从未回过九溪山。 “自然不会,木家人所下的咒术还差点火候。” 舒允之如此说,谢安浔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还怕他刚开始撮合表哥和盛怀,最后会害得他们不能在一起。 谢安浔本想再开口,突然窗边的动静引去了他的注意力,舒允之走到窗口处,见一只信鸽站在窗口,他并未避着谢安浔,当着他的面将信打开。 看着舒允之的眉头越皱越深,谢安浔感觉不妙,问道:“怎么了?” “无事,明日便回京都。” “好。” 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但谢安浔还是一口答应了。 次日一早,他们便离开了盛府,盛怀也跟着一同离开了,只不过这次,他是单独一人坐的一辆马车。 从早上离开盛府一直到午时,盛怀就未看过宋栩一眼。 不知京都出了什么事,宋栩赶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刚入夜,他们便回到了京都。 “宋栩,你送他们回书院,我去一趟留香坊。” “是。” 谢安浔见舒允之匆匆离开,但他并未开口询问,刚到书院,他便看到了窗口上沉狱阁之人留下的痕迹。 他同盛怀说了一声他去寻舒允之,便离开了书院。 淮永客栈被砸之后,他们便一直都在潭舟画舫议事。 他径直去了潭舟画舫,刚一进门,阿升和咚咚便笑着朝他走来。 “公子,那天机阁砸了我们的淮永客栈,属下便带人去砸了他们的留香坊,如今那孔芸已经身中剧毒,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解毒。” 第50章 都在骗我? “孔芸中毒了?” “公子,放心,在砸之前,属下们已经拿回了好几罐梅花酿。”阿升语气带着兴奋。 跟着公子久了,他自然也了解公子。 阮羽白无奈,他皱眉道:“这不是梅花酿的事,你拿着解药,去将孔芸的毒解了。” 阮羽白叹了口气,他本就没想好该怎么同舒允之说他就是谢安浔的事,如今更是不好说了。 阿升有些奇怪,问道:“公子为何要属下替那孔芸解毒?明明是天机阁的人先将我们淮永客栈砸了,难不成公子是觉得同那天机阁阁主关系匪浅,所以不明事理么?” “不明事理?”阮羽白怒道:“你懂什么?” “是,属下是不懂,可公子您也别忘了,当初接近天机阁阁主的目的是什么。” 阮羽白一愣,他差点忘了,他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的舒允之。 他一直都知道舒允之就是楚司祁,只是不知他母亲是何人,更不知他母亲就是自己母亲的闺中好友。 他接近舒允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想借他之手,查自己母亲之死是不是和皇宫的人有关系。 他更没想到,在同舒允之认识的短短时间里,舒允之就将所有事告诉了他。 如今,他也知道了,他要查的,舒允之也在查。 他也对舒允之动了心,不能再带着任何目的了。 “还是说公子你已经被那天机阁阁主迷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阿升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放肆。”阮羽白一手拍在桌上,那桌子瞬间便四分五裂开来。 “公子莫怒,阿升口不择言,望公子见谅。”咚咚也看出,阮羽白这次是真的怒了。 “口不择言?”阮羽白瞟了眼阿升,问道:“你又知道些什么?本阁主所做之事,何需轮到你来议论?” “公子……”阿升愣了下,他刚刚情急之下说话确实太过于过分了,可他说的就是事实。 公子的家不在这,他们都知道,公子所创沉狱阁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也都明白,他不希望公子为了另外一个人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天机阁砸了淮永客栈一事,我自然会去寻他们,你们何故要给孔芸下毒?她就算是天机阁的人,也同这件事无关。” “同这件事无关?公子,那孔芸表面酿酒做甜糕,可事实呢?手上握着天机阁近半的死士,若是天机阁同我沉狱阁作对,公子你觉得,沉狱阁胜算如何?” “本阁主自然知晓,也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是说,你要来评判本阁主所做之事对与否?”阮羽白是如何都没想到,跟了他几乎几年的阿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属下不敢。”阿升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阮羽白。 虽说阮羽白此刻戴着面具,但他能感觉到,公子这次是真的怒了。 “公子,天机阁阁主来了。” 屋外走进一人,神色慌张。 阮羽白愣了下,看了眼窗外,随后走到一个柜子前,将那条红鞭拿了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再瞒着舒允之了。 他手紧握着当初舒允之所送他的那条红鞭,随后摘下面具,只是侧目看了眼阿升便出了房门。 舒允之一人站在潭舟画舫的门口,手拿软剑,衣角被风吹起,眼神定定的盯着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 一直到门被打开,阮羽白一身白衣,走出了那间房间。 待看清他的模样时,舒允之一愣,他不可思议的出声:“安浔?” “舒允之,你砸我淮永客栈,如今我砸你留香坊,本阁主又有何不对?”阮羽白顶着谢安浔的脸,却说着谢安浔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 舒允之皱眉问道:“所以,你会武功?你就是沉狱阁阁主阮羽白?” 谢安浔深呼吸了口气,抬眸看向舒允之,“是,阮羽白便是谢安浔。” 舒允之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解药拿来。” “好。”谢安浔并未拒绝,他从怀中拿出解药朝着舒允之扔了过去。 舒允之接过解药的一瞬间,便拿着软剑朝着谢安浔刺过来。 谢安浔只是定定的看着,随后扬起那条红鞭也迎了上去。 “你不会武功是骗我的?”舒允之手上几乎毫不留情。 “是。”谢安浔侧身躲过剑身,反手挥出红鞭。 虽说他从未对舒允之说过他会不会武功,但他所做之事,都在骗着舒允之,让其觉得他根本就是不会武功之人。 看着曾赠予谢安浔的红鞭,舒允之更是气急。 又问道:“上次在迎君客栈惊吓过度晕倒也是骗我的?” “是。”谢安浔毫不犹豫的应声。 “好,好,好,谢安浔,你能耐。”舒允之退了回去,将手中软剑砸在地上,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那砸在地上的软剑竟然断成两截。 舒允之并未在意那软剑如何,他只是看了眼谢安浔便转身离开了潭舟画舫。 看着舒允之消失的背影,谢安浔愣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一阵凉风吹在身上,让他觉得泛着凉意,他才回神,转身走进了房间中。 “公子……” 咚咚瞪了眼阿升,连忙上前走到谢安浔面前。 “无事。”谢安浔将红鞭好好的放在柜子上。 他走到窗前,盯着那月亮看了许久。 从认识舒允之后,舒允之从来没有骗过他什么。 他却一桩桩一件件都在骗着舒允之。 今晚舒允之对他如此,他确实活该。 但他不会跟舒允之道歉,他是阮羽白时,谁都不能让他低头说软话。 舒允之回了天机阁,他将解药扔给宋栩后,只身一人就进了房。 遂司玉一早便赖在了天机阁,他见舒允之气冲冲的回来,他也能猜到了。 这天机阁中,恐怕只有他敢去劝舒允之了。 他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走进了舒允之的房间。 舒允之见来人是谁,厉声道:“滚。” “滚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太大,谅我做不到,舒允之,你喜欢谢安浔么?” 舒允之睁开眼,扭头过看向遂司玉,“你在说废话?” 整个天机阁的人,谁不知道他对谢安浔如何? “……” 遂司玉撇了撇嘴,无奈道:“我早就想同你说,可你偏偏不给机会。” “你知道?”舒允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遂司玉也会知道这件事。 “你管我知不知道,总之,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你说。”舒允之只想知道谢安浔的所有事,无论遂司玉的条件如何苛刻。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跟你说了之后,你得去同阮羽白……也就是谢安浔,要解我体内毒的解药。” 第51章 不懂情趣! “毒?什么毒?”舒允之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谢安浔就是阮羽白,但他只给裴柏年下过毒,为何遂司玉身上也中了毒。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你到时只要帮我拿到解药就行,毕竟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遂司玉可怜巴巴的。 但在舒允之看来,并未看出他不想死。 “你说。” “谢安浔就是阮羽白。” 舒允之皱起了眉,他看了眼遂司玉,“你在说废话?” “……你听我慢慢的说。”遂司玉怎么都没想到,原来这杀戮果断的舒允之,竟然真的会败在谢安浔手上。 “还有,国师和谢安浔的关系不一般。”遂司玉当初看书时就看出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如何不一般?”舒允之问道。 凤卿同谢安浔在书院时几乎没什么交集。 是了,他以前一直认为淮永客栈是国师的,后来才知道淮永客栈是沉狱阁的,也就是谢安浔的。 所以……国师同谢安浔的关系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 凤卿喜欢谢安浔? “你是在气谢安浔骗你,可若你不好好珍惜,不把他追回来,可能再见只是陌生人了。”遂司玉调侃着,虽然他只是说说,但看舒允之那表情,定然是听进去了。 舒允之沉默了半晌,问道:“我让人砸了安浔的淮永客栈,今晚还用剑指着他,如何将他追回来?” “你就是块石头。”遂司玉简直要无语死了,“若是谢安浔对你是真心,你只需要将谢安浔抓上床,然后这样那样,不就把他追回来了?” 舒允之想到今晚谢安浔所说的话,他问道:“若是安浔不喜欢我呢,对我的感情也是在骗我呢?” 舒允之从来都没输成这样过,若谢安浔连感情都是骗他的,那他真的就大输特输,输得彻底了。 “……”遂司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毕竟他所看的文中,谢安浔是阮羽白时简直就是个疯子,他也说不准谢安浔对舒允之究竟是不是真心。 “喜不喜欢试试不就知道了,若是真的不喜欢,你就将他锁在身边,锁在天机阁,让他只属于你不好吗?”遂司玉以前经常看这类小说。 虽说挺限制级的,但看起来就很爽,反正他爱看。 “我还可以送你点东西,明早我送来天机阁。”遂司玉笑的一脸神秘。 “什么东西?”舒允之深觉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以前遂司玉追着他跑的时候,总会弄些新花样出来。 “当然是促进两人床第之间气氛的好东西了。”遂司玉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裴柏瑾深得他心。 不过…… “对了,裴柏年的毒……” “他的毒我解不了,江凌也解不了,毕竟是安浔派人下的毒,你觉得我会同安浔作对?” 遂司玉一噎,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舒允之好几眼。 “舒允之,我发现你变了。” “什么?” “恋爱脑,现在妥妥的一恋爱脑。”遂司玉无奈吐槽。 对于遂司玉口中说出来的新鲜词汇,舒允之直接忽视,他又问:“还有呢?” “什么?”遂司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浔的事。” 遂司玉哦了一声,这才应声:“没了。” “没了?”舒允之很是无语,他以为遂司玉能知道谢安浔很多事。 “拜托,国师和谢安浔关系不一般这件事就是最大的事,你不先把谢安浔追回来,对付对付你的这位情敌?”遂司玉无奈,舒允之能不能有点有情敌的危机感? “罢了,明日我便去找安浔,至于你的解药……我尽力。” 遂司玉睁大了眼睛,明显多了些不可思议,他道:“什么叫你尽力?你可得一定要给我拿回解药来,不然我可就真没了。” 舒允之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话。 遂司玉耸了耸肩,转身便离开了舒允之的房间。 舒允之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随后将严钦叫进了房间。 “你去查查凤卿。” “国师?”严钦有些疑惑,毕竟以前他们就查过。 凤卿是前国师养大的,自从前国师意外中毒身亡,他就继任国师的位置,一直住在国师府。 后同皇上进谏创办了沐湘书院。 再后来,凤卿就同公子一直不对付,也不知是不是皇上让公子掌权的原因。 “重新查,特别是近期他接触过的所有人,全部都给我查清楚。” 严钦一愣,他不知这位国师又是哪里得罪了公子了,让公子生这般大的气。 而且,既然那淮永客栈是沉狱阁的,那就说明,国师也是沉狱阁的人。 今晚公子去沉狱阁寻那阮羽白,回来就生这么大的气,难不成是同那国师有关? “还有,凤卿在书院中对安浔如何,也要查清楚。” 严钦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原来是怀疑国师对谢公子有意思。 “是。” 严钦离开后,舒允之才闭上了眼。 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谢安浔今晚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其实很害怕,怕谢安浔对他的感情也是骗他的。 谢安浔在他面前那般乖巧,他是真的没办法将其同阮羽白联想起来。 他已经不知在何时,对谢安浔已经付出了整颗心了。 “谢安浔,阮羽白。”舒允之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 其实先前若是他再想深一点,或许能察觉出来谢安浔和阮羽白就是同一个人。 比如阮羽白使软鞭。 他送了谢安浔一条红鞭。 还有有一次沉狱阁的咚咚从留香坊买了壶梅花酿。 当晚他发现谢安浔喝了梅花酿。 虽说当时桌子上确实有喝了半杯的梅花酿,可当时他再想深一些,区区半杯梅花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酒味? 谢安浔酒量究竟如何? 他想的脑袋有些发疼,索性不想了,手臂随意搭在脑门上,闭着眼便睡了过去。 次日,遂司玉果然带着一个锦盒过来寻他了。 他打开那锦盒看了眼,瞬间愣在原地。 里面放着四根带着铃铛的红绳,还有一根柱状的玉制品。 “只要红绳,其他的你拿走,本阁主用不到。” 他也不想在谢安浔身上用到那些东西。 “……” 遂司玉撇了撇嘴,将那几根红绳拿出来递给舒允之,随后又将锦盒收在一边。 吐槽道:“不懂情趣。” 第52章 我不离开! 已经过了整整一天,谢安浔都未回书院,舒允之也并未寻过他。 他找到阿升从留香坊带回来的几壶梅花酿,脚尖微微点地,便上了潭舟画舫的最高处。 他站在那处,一身白衣被微风吹起,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靠在那处喝起了梅花酿。 以前他喝酒后手腕便会疼,自从他哥知道以后,便不让他喝酒了。 那段时间他真的是滴酒未沾过。 后来以谢安浔的身份认识了舒允之,那晚舒允之哄骗他喝酒,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不过都是装的,他还怕他喝了三杯酒以后半夜手腕会疼。 没想到手腕倒是不疼了,其他地方疼的他几乎受不了。 那次是他初尝情事。 慢慢的,他发现舒允之并不像传言那般,舒允之对他很好。 他爱上了舒允之。 可惜,他还有个沉狱阁阁主阮羽白的身份。 他端起酒杯喝了口梅花酿,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眶中的水雾很是明显。 他抬手抹了下眼眶,他竟然哭了? 他从未用阮羽白的身份对谁服过软。 他现在是谢安浔,他自我安慰着。 已经整整一日了,马上就到子时了,舒允之都未来找过他,想必他是真的伤了舒允之的心了。 很快,他身侧便多了几个空酒壶,他低头看了眼仅剩的一壶梅花酿,若是此时舒允之在他身侧,他定然已经醉的靠在舒允之身上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将梅花酿倒进酒杯中,刚要抬起酒杯喝下,那月光下便多了一身着红墨色锦衣之人的身影。 他顿了下,缓缓抬头,他竟然看见了没戴面具的舒允之。 他是喝醉了么? “舒……” 他本想开口,却突然被那人搂住了腰,那人俯在他身上,紧紧的咬住了他的唇瓣。 双手也被钳制在脑袋上方,两人就这般在月光下相拥而吻着。 一直到他被吻的几乎呼吸不过来,舒允之才将他放开。 “你……你怎么来了?”谢安浔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以为舒允之会那般离去,从此他们二人两不相关。 “来看看你酒量如何。”舒允之侧头看了眼那几个空酒壶,“若是我不来,恐怕最后一壶梅花酿也被你喝下去了,谢安浔,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我……” 谢安浔本想开口解释,可舒允之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揽着他的腰,将他带了下去。 脚站稳在地上,谢安浔才有了真实感,舒允之确实来了。 是来找他的。 只是,他根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舒允之带进了一个空房间。 他只看见舒允之从怀中拿出几根带着铃铛的红绳。 他的双手被绑在床头。 双腿也被那铃铛红绳紧紧缠住。 “舒允之,你要做什么?” “做你……” 舒允之几乎是带着气的将谢安浔的白衣撕开,仅剩的那一根红绳绑在了那处。 谢安浔一顿,猛的挣扎起来,只是他一动,那铃铛便叮当作响,听得他瞬间面红耳赤了起来。 谢安浔只感觉,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舒允之一直在他身上作乱。 让他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以后还骗我么?” 舒允之边说边狠狠的撞了一下。 谢安浔的眼角随着那铃铛声滑出几滴泪,“不……不骗……舒允之,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舒允之整个人都在往着谢安浔身上撞。 谢安浔手心紧紧的捏着铃铛,闭着眼,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最后谢安浔是昏死在舒允之怀中的,全身打着颤,舒允之将铃铛解了下来,低头吻去谢安浔脸上的泪珠。 又出去打了盆热水,将谢安浔身上擦拭干净,才搂着他睡了过去。 那时的天已经微微亮了。 谢安浔醒来时,已经快过申时了,他能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肿了。 他偏头看着紧紧搂着他的舒允之,抬脚便踹在了舒允之身上。 只是动作太大,牵到了那处,让他疼的嘶了一声。 舒允之被踹醒,突然听到谢安浔的声音,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谢安浔红着眼看向舒允之,那眼角的泪几乎止不住的往下掉。 说话声也带着浓浓鼻音,“舒允之,你怎么……你怎么这般欺负我。” “我错了,我帮你瞧瞧,可有受伤?”说着,舒允之便伸手拉住了谢安浔。 谢安浔忍着疼往后挪了些,瞪着舒允之,“你那般欺负我,我恨死你了。” “你不能恨我,安浔。”舒允之紧紧的将谢安浔搂在怀中,空出的手将其眼泪拭去。 “你如此欺负我,我为何不能恨你,若是……让咚咚他们听见我昨夜……那我沉狱阁阁主的面子都没了。” 谢安浔撒着气,舒允之也耐着,他知道谢安浔口中的恨并不是真的恨。 “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舒允之轻轻的将谢安浔翻了个身,替他看了眼那处。 好在,只是有些红肿,并未流血。 昨夜他本没想过那般的,可谁知那铃铛在这谢安浔身上叮当作响,实在是让他忍不住。 所以才…… 他抬手探了下谢安浔的额头,有那么点点烫,他又不放心,只能起身想去让江凌过来看看。 哪知他刚穿好衣服,一只手便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角。 谢安浔躲在被子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别走。” “我不走,我去让江凌过来帮你看看。” 谢安浔依旧在摇着头,手并未放开舒允的衣角,“别走,你陪陪我,不要让我看不见你。” 这般可怜样,舒允之看着实在不忍,只能重新回了床上,抱住谢安浔,“我不走,我不离开,我陪着你。” “舒允之,我现在是谢安浔,不是阮羽白。” 谢安浔小声的说着。 舒允之有些不明白谢安浔为何如此说,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附和道:“嗯,你现在是谢安浔,不是阮羽白。” “阮羽白是条没人要的疯狗,我是谢安浔,不是阮羽白。” 说着说着,谢安浔便靠在舒允之怀里再次睡了过去。 听着谢安浔的话,舒允之心里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第53章 老相好的? “公子,属下那日言不过脑,望主子见谅。” 谢安浔刚睡过去,就突然被门外之人吵醒,再加上他本来身上就不舒服,此时更是皱着眉头往舒允之怀里钻。 舒允之安抚性的轻轻拍了几下谢安浔的背,让其再次安稳的睡了过去。 随后他起身下了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屋外站着的是一身红衣的阿升。 阿升见开门的是舒允之,皱起了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小声些。”舒允之厉声道。 阿升这才觉得自己声音确实有些大了,他降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舒允之觉得这人甚是奇怪。 他同谢安浔什么关系,想必沉狱阁的人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这会儿问他为何在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让开,我找我家公子有事。”阿升不喜欢舒允之。 他一直都听说舒允之这人杀气太重,若是带坏了主子,恐怕他要被凤卿公子骂死。 “他睡下了,若是有事,等他醒来再说。” 阿升扭头看了眼天,这会儿青天白日的,恐怕是累了才会睡下。 可公子一直都待在潭舟画舫,怎么会累。 若是真的累,那是因为做了什么才会导致累? 现下舒允之又在这,他们都知道公子和舒允之是什么关系。 所以…… 公子累,只会是因为舒允之。 “你怎么能如此?公子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做的这种事?”阿升脸突然涨红起来。 他向来只听过阴阳结合,男女之事,从未听说过男人和男人也能做那般事。 舒允之听着他口中的话并未生气,他挑了挑眉,道:“你不懂没事,本阁主可以让天机阁的人过来教教你。” “你……不知廉耻。”阿升从来不知道,这天机阁阁主竟然是这般不要脸的人。 “不知廉耻?”舒允之嗤笑出声,“你都不懂,何故要来评判你家公子如何?” 阿升一噎,舒允之所说的确实没错,那日他惹公子生气,也是凭自己的想法来评判公子的做法。 所以他今日才来同公子道歉的。 舒允之像是看出了阿升的想法,他直接开口道:“现在也不是道歉的时候,若你想得通,明日再来,若你想不通,便想通了再来。” 阿升被堵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口。 舒允之见阿升离开,他才转身回了房间。 却见本应该睡着的谢安浔此时正趴在床上看着他。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舒允之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替其揉了下腰。 谢安浔巴巴的望着舒允之,“哪里都不舒服。” “我的错,下次不会了。”舒允之轻轻的替谢安浔揉着腰,随后空出的那只手又摸上了谢安浔的额头。 好在,额头并未发烫。 他问道:“江凌先前替你把脉时,为何看不出你会武功?” “自然是封住穴道了,上次是真的受了惊吓,再加上本就封了穴道,所以才晕了。”谢安浔满不在乎的说着。 但对于舒允之来说,他却是心口如刀剜着一样疼。 他也是会武功的人,自然知道,封了穴道之后会有多痛苦。 “以后在我面前,莫要做那种傻事了。” 谢安浔乖巧点头,他之前就是怕被舒允之发现他会武功,所以才自封穴道,如今舒允之都知道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去自受那种苦了。 “对了,你是不是在遂司玉身上下毒了?” 谢安浔一顿,他抬眸看了眼舒允之,后阴阳怪气道:“我当你昨日来寻我作甚?原是来替你老相好的要解药来了。” “安浔……” 舒允之无奈,他知道谢安浔在开玩笑,但他也最怕谢安浔开这种玩笑。 “好了,不说了,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天机阁,给你那老相好的解毒。”谢安浔打了个哈欠。 刚刚阿升在门口跟舒允之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舒允之说的也正是他想说的。 阿升是该回去想明白再来找他。 否则也是在浪费两人的精力。 “困了?”舒允之见谢安浔打哈欠后眼眶中布满雾气。 谢安浔摇了摇头,“现在睡不着了,舒允之,若你发现阮羽白跟谢安浔一点都不像,你还会喜欢我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舒允之无奈,“无论是谢安浔还是阮羽白。我要的只是你,始终只有你。” 谢安浔笑了下,他伸手拉住舒允之的衣角,“若是哪天你发现阮羽白的真面目,你可不能不要我。” “当然不会不要你,你莫要乱想,再睡会儿,等睡醒了我就带你回天机阁。” 有了舒允之的口头承诺,谢安浔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本以为舒允之所说的是醒来带他回天机阁,没想到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潭舟画舫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穿好了。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他忍着身上的微微不适起身出了房门。 他现在,已经身在天机阁了。 他回想着先前舒允之带他来天机阁的记忆去了议事的房间。 孔芸的毒已经解了,只是现在还有些虚弱,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宁青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舒允之一偏头便见他站在门口,随后走到他面前,将他牵进了屋子,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宋栩见是自家表弟,只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随后朝着舒允之道:“那沉狱阁实在太嚣张,砸了留香坊又给孔芸下毒,公子定然要派人去给沉狱阁人些教训。” 舒允之愣了下,他们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这沉狱阁阁主此时就坐在他身后喝着茶。 他回过头看了眼谢安浔,见其并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在低着头吹着手里的茶。 对他们所说之事毫不在乎。 “公子,那潭舟画舫是沉狱阁在京都的唯一据点,只要属下再带人去砸了那潭舟画舫,给他们沉狱阁一个下马威,他们定然会离开京都。”宋栩低着头认真说着。 舒允之却皱起了眉,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谢安浔抢先了一步。 “如何给沉狱阁一个下马威?不是说那沉狱阁阁主也在潭舟画舫?你们不怕打不过那阮羽白?” 宋栩摇头失笑,“表弟你有所不知,他们只是区区一个沉狱阁,那阁主都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凭什么同我天机阁比?” 舒允之听着宋栩的话,无奈扶额,最后默默的退回到谢安浔身旁。 谢安浔喝了口茶,挑眉道:“你们就不怕沉狱阁阁主知道你们的计划么?” 第54章 怎么可能? 宋栩睁大了眼睛,疑惑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他又不在这。” 谢安浔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们计划是什么?” 舒允之叹了口气,本想开口说话,突然被谢安浔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现在是发现了,自从知道谢安浔就是阮羽白后,谢安浔都不在他面前装乖了。 “让公子先去沉狱阁将那沉狱阁阁主引开,然后我们再冲进那潭舟画舫中,据我所知,沉狱阁人的武功不太行,只擅长用毒,到时我们小心些,将他们那潭舟画舫砸得什么都不剩,让他们屁滚尿流的滚出京都。” “若是舒允之引不开那沉狱阁阁主呢?又或是舒允之打不过那沉狱阁阁主,那样岂不是舒允之会有危险?”谢安浔将空茶杯递给舒允之。 舒允之接过茶杯,又倒了杯热茶递给谢安浔。 “凭公子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引不出阮羽白,而且,公子也不可能会打不过阮羽白,那阮羽白我瞧着也是点三脚猫功夫。”宋栩见谢安浔喝茶喝得享受,也跑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尝尝味道,同他平时喝的茶没什么区别,为何安浔能将那茶喝出玉露琼浆的感觉? “三脚猫功夫?”谢安浔笑了起来,将茶杯中仅剩的茶喝了下去。 随后他站起身来,朝着宋栩走了过去。 就在他要开口动手时,屋外走进一神色慌张之人。 他看着舒允之道:“公子,沉狱阁的咚咚和江老来了,他们说来寻他们公子。” 宋栩一愣,扭头看向那人,“他们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在我天机阁,让他们好好看看,那牌匾上写的什么?那上面写的可是天机阁三个字。” 舒允之没搭理宋栩口中的话,他看向谢安浔,后者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那门口走去。 “???” 宋栩有些看不明白这两人了。 人家来找沉狱阁阁主的,他表弟出去作甚? 就他表弟这样不会武功的,恐怕出去就被人家碾成泥了。 他本想追上去,却被严钦拉住衣角。 严钦嫌弃的看了宋栩好几眼,后才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莫语叹了口气,“我猜沉狱阁阁主就是谢公子。” 宁青低头看了眼孔芸,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有宋栩一人还没搞清楚,他笑道:“我家表弟怎么可能会是那沉狱阁阁主嘛,你们问江凌,他给我表弟把脉时就没把出我表弟会武功。” 江凌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其实一开始是把出来的。” 这次宋栩不淡定了,若谢安浔真的是那沉狱阁阁主,他刚刚在其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应该不是吧,虽说我不是看着我表弟长大的,但他哪里学来的武功?还是说那沉狱阁阁主本就不会武功?”宋栩胡乱猜测着。 南宫深也看不下去了,他冷声道:“别瞎猜了,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说的在理,宋栩这才闭了嘴,不过他却不敢踏出门一步。 若是自己小表弟真是沉狱阁阁主他该怎么办? 一开始他就把自己小表弟亲自送进公子的马车里。 再到他带人去砸了淮永客栈。 又到刚刚他说的所有话,句句不离沉狱阁。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最后是被莫语拉出的房门。 见谢安浔此时正站在江老和咚咚面前。 果然…… 谢安浔就是阮羽白。 他偷偷瞄了眼公子,后者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他叹了口气,在舒允之看不到的地方,幽怨的望着舒允之。 “公子,大公子来潭舟画舫了。”咚咚低着头。 她一个人实在不敢来天机阁,所以才喊着江老来的。 “嗯。”谢安浔叹了口气,随后回头看向舒允之。 “凤卿在潭舟画舫,我先回去了。” 舒允之一愣,忙问道:“凤卿他来找你作甚?” “不知,等我先去看看。” “不准去。”舒允之紧紧的扣住谢安浔的手腕。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遂司玉说的,凤卿同谢安浔关系不一般。 谢安浔一愣,问道:“为何?” “你……”舒允之确实说不出什么理由来,他总不能说他是在喝凤卿的醋? “你还没给遂司玉解毒。” 听到这句话,谢安浔立马变了脸,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舒允之手中。 “给你老相好解毒的机会留给你了。” 言毕,谢安浔便同咚咚他们一起离开了。 舒允之看着谢安浔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随后才转身走到宋栩面前。 “你一个月不准说话。” “啊?”宋栩一愣,他好像没得罪过公子吧。 舒允之拿着解药便回了房间,他站在窗口处叹了口气。 今晚他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真的被宋栩带得不会说话了? 谢安浔一回到潭舟画舫见凤卿坐在他房间里喝着茶。 他走到其面前,问道:“什么事?” “明日回书院,皇上要亲自来书院。” “皇上?他来作甚?”谢安浔想不明白。 楚南天不是从来不管书院的事么? “君心难测,我也不知,听咚咚说你今晚去了天机阁?” “嗯。”谢安浔并不觉得去天机阁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虽是天机阁阁主,但也是皇帝的儿子,再加上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你觉得你们能在一起么?”凤卿实在想不通,那舒允之有什么好的? “他同我们一样,都是九溪山的人。” 凤卿一愣,问道:“谁说的?他说的?你就这么信他?” “不是他说的,是盛岳秦说的,盛岳秦也是九溪山的人,并且我们母亲和舒允之的母亲还是闺中好友,两人还为腹中孩子定了亲事。”谢安浔如实说着。 反正就他哥这样的,听到同舒允之有婚约的可能是他,定然会气的火冒三丈。 “腹中孩子?你比那舒允之小了整整四岁,何来亲事一说?”凤卿就觉得,定然是自家弟弟被人骗了。 谢安浔挑了挑眉,亲自为凤卿倒了杯茶,“当时确实没有我,有婚约的是你和舒允之,只不过他们都认为我哥,也就是你已经死了,所以那婚约才落在我跟舒允之身上的。” 凤卿一顿,他皱了皱眉,沉默了大半晌,随后道:“你也当我死了吧!” 第55章 九溪秘术! 谢安浔一时无语,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还有,明日除了皇上,可能太子和三皇子四皇子也会来。” “太子?四皇子?他们也来作甚?” 皇上平时对沐湘书院都不甚关注,这会儿怎么会带那几个成年的皇子来? “不知,你小心些太子,毕竟林佐申是他的舅舅,当初那丞相府一案最后不了了之,恐怕他会对你心怀恨意。”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同谢安浔说这件事。 “嗯,你放心。”谢安浔指尖随意搭在桌上轻轻敲着。 太子楚司澈是皇后林婉的儿子,跟林佐申关系匪浅,或许皇后应当会知道些当年的事。 只是要进宫或许有点难。 这边,舒允之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甚是不安,随后,他便悄声离开了天机阁,朝着沉狱阁的方向去了。 他小心的卧在房顶,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 “皇后估计也不好对付,否则不会那么多年都稳坐后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宫里的事有我,你莫要冒险进宫。”凤卿也怕谢安浔为了查方面的事不顾安危贸然进宫。 那皇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完全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可若是你在皇宫出事怎么办?” 凤卿担心谢安浔,谢安浔自然也担心凤卿。 刚说完,他们二人就察觉到楼顶的动静,凤卿刚要动作,便被谢安浔抓住了手臂。 “已经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国师府的人怀疑。” 凤卿抬眸瞟了眼楼顶,随后才道:“那你快些回书院,尽量在明早天亮前回去。” “好。” 等凤卿走后,谢安浔才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端起来喝着,另外一杯放在另一侧。 他道:“我倒是没想到天机阁阁主竟然 是位梁上君子。” 楼顶的舒允之一愣,随后飞身而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进屋,“安浔可莫要说我了,刚刚我瞧着国师来了,他来作甚?”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谢安浔将那杯倒好的茶端起递给舒允之。 舒允之冤枉,他来时,他们已经说一半了,他就只听到一点我怕你有危险,你怕我有危险之类的话。 他根本就没听全。 这么听来,安浔跟那国师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明日皇上要带着几位皇子来沐湘书院,他让我快些回去,你可知你那父皇带你们来所为何事?”既然他猜不到,面前就有一位现成的皇子,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他那人疑心很重,并不会对我们说这些。”舒允之将喝空的茶杯放在桌上,继而坐在谢安浔对面。 “这茶挺好喝。” 听着舒允之那无关紧要的话语,谢安浔叹了口气,“咚咚酿的,你待会可能得吃颗解药。” “……” 舒允之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茶杯,问道:“你刚刚不也喝了?” “我从懂事后就泡在毒药罐子中,自然百毒不侵了,不过你放心,这毒药性不大。” “你这沉狱阁到处都是毒,倒不如你来我天机阁。” 谢安浔是觉得,舒允之变了许多,他记得刚开始初见时,舒允之说句话都像是要收银钱一样。 哪像现在,口中的话多的都能快赶上他表哥了。 “我想当年我母亲的死皇后会不会知道?”谢安浔皱着眉。 舒允之伸手将谢安浔的眉头抚平,摇了摇头道:“应当不知道,当年我母妃的死,她都是一问三不知。” “那杀我母亲和你母亲的幕后主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应当是,或许,我们可以从九溪山的线索来查起,开元国,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九溪山。”这个才是重点。 他们不知九溪山,可自己是知道的,九溪山的人,于开元国的人来说,就好比神仙,不过那个地方除非有九溪令,否则谁都进不去。 “安浔,你可知九溪山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舒允之问着谢安浔。 谢安浔摇了摇头,“不知,我从未去过那个地方,知道那里也是江老告诉我的,不过江老曾给过我一本书,让我务必要将那本书读通透,只是我看不懂。” “江老?他也是九溪山的人?”这倒是舒允之没想到的。 “嗯,他说他曾是九溪山阮家的下人,后我母亲离开九溪山的第五年,当时我一岁,他才来的开元国。一直到我十岁,他才找到我。”否则谢安浔也不会知道有九溪山那个地方,更不会画出那幅画来。 “什么书,可否给我看看?” 谢安浔点头,起身走到柜子旁,将柜子里的锦盒拿出来,锦盒中放的便是一本看不出什么字体的书来。 舒允之看了眼那字,就知道是什么书了,他笑了起来,道:“我知道,我教你。” “你知道?”谢安浔曾问过江老,可江老只是告诉他,这本书要他自己悟懂,可他连字都看不懂,如何能悟明白? 江老给了他一本,他哥一本,直到现在,他们二人都没看懂,这书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安浔,你可知,除了武之外还有灵。” “灵?”谢安浔明显是不知道的,“何为灵?” “开元国的人只会练武,但九溪山的人不同,他们修的是灵,以丹田为主,生为灵根,” “灵根?” 谢安浔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虽是这般说,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得灵术。” 言毕,舒允之走到门口处,面朝着谢安浔,不过抬手一挥,那房梁瞬间变成了繁星点缀的夜空,很是好看。 谢安浔只觉得不可思议,他惊讶的看着舒允之,“这……” “九溪山本就是个不属于开元国的地方,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若你习得那本书,会的不止是这个。”所以,九溪山是区区开元国之人发现不了的,更是无关之人进不去的地方。 而九溪山的人也不能出来,除非有九溪令。 那里的秘密很多,所有出来的人,都必须吃下特质丹药,吃下那丹药以后,便跟常人无异,不能使用那里的秘术。 不过,他是个例外,他虽不能在开元国使用秘术,但也不用吃任何丹药,他自己便可以抑制自身之灵。 第56章 不会说话! 这一切都太神奇了! 谢安浔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怪不得他和他哥对里面的字一个不识。 “那若是到时我们还没得悟得这九溪秘术,是不是就不能回九溪山了?” “有我在,你定然回得去,不过……我们?是你和谁?” “我和凤卿,好了,天色不早了,这书改日再说,我先回沐湘书院。”说着,谢安浔又偏头看了眼窗外,确实已经不早了,恐怕再过一会儿,就到子时了。 舒允之见他不说,也不再问,只是心里还是有疑惑。 为何凤卿也会有这样的一本书? “我送你回书院。”舒允之见谢安浔将那本书收了起来,这才开口。 “好。” 谢安浔笑了起来,有多久,舒允之没送过他回书院了。 两人刚出房门,谢安浔才想起解药还没给舒允之,他站停了脚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舒允之。 “你刚刚喝的那茶,你把解药吃了。” 舒允之一顿,其实他不用吃解药的,不过谢安浔都给他了,他岂能不吃? 舒允之来时并未坐马车,所以送谢安浔去书院是坐的沉狱阁的马车。 “那若是以后我们回了九溪山,你的天机阁怎么办?”毕竟天机阁里的那些堂主,他看得出来,舒允之跟他们关系很好。 好到不止是阁主与下属的关系。 “他们同我一起回九溪山,他们也算半个九溪山人。” “那他们也会九溪秘术了?”谢安浔觉得惊讶,不是说只有九溪山的人才能修炼秘术么? “嗯,他们可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等回到九溪山你就知道了。”舒允之并不是不愿意现在告诉谢安浔。 只是觉得现在的谢安浔对九溪山只是一知半解,说多了或许谢安浔更会不懂,倒不如以后回了九溪山让他亲自看看。 谢安浔点了点头,呢喃道:“怪不得我表哥说我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原来如此。” “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口无遮拦惯了。”舒允之就怕谢安浔生气。 毕竟他只了解在他面前装乖的谢安浔,并不了解有着阮羽白皮的谢安浔。 “自然不会,表哥是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马车刚到沐湘书院停下,谢安浔就看见那书院门口站着两个人。 两人的身形他都很熟悉。 一个是他们刚刚谈论的宋栩。 一个是盛怀。 不过看他们二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在吵嚷着什么。 “盛怀,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般?上次真的只是误会。”宋栩无奈,自从认识盛怀以后,他低声下气的次数数不胜数。 “我哪般?不是你先那般的?我能如何?”盛怀现在一看到宋栩就来气。 他也想同宋栩好好的,可他盛家身上都有咒术,他不怕自己如何,他怕的是宋栩。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么?你能不能学学安浔,不要总是这般强硬?”盛怀简直是要无语死了。 “我强硬?你够了宋栩,我不会以夫为天……” 说完,盛怀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以夫为天这句话,根本就不适合对宋栩说。 “好了,我要休息了,我累了。”言毕,盛怀便要转身进书院。 宋栩刚想追上,撇眼间就见谢安浔和舒允之两人一同从马车上下来。 这两人也不知在这看了多久了。 “安浔?你可算是回来了。”盛怀见谢安浔,几乎是瞬间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刚刚那严肃的模样。 谢安浔看着宋栩笑了下,这才走到盛怀身旁,“嗯,回来了,明日皇上要来。” “我也听说了,已经不早了,先进去休息。”盛怀说着便拉上了谢安浔的手腕,要将其往书院里带。 “等等……” 宋栩本想开口说什么。 突然从暗处飞来一支箭直直的朝着谢安浔过来。 那速度极快,盛怀想要拉过谢安浔,却发现根本就来不及。 谢安浔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 盛怀只以为他被吓傻了。 就在箭要刺上谢安浔的胸口时,舒允之伸手紧紧的将那支箭抓在手中。 盛怀看见没戴面具的舒允之,惊讶道:“三皇子?” 谢安浔不是说去找舒允之么?这会儿怎么又会同三皇子一起回来? 宋栩见盛怀那表情,就知道盛怀定然是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他幸灾乐祸道:“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爹没同你说么?” “什么?”盛怀一愣,他爹还真是什么都没同他说过。 “其实三皇子……” “话多。”舒允之立马制止了宋栩接下来的下。 宋栩一愣,是了,暗处定然还藏着其他人,他刚刚差点就把公子的身份暴露了。 四人定定的盯着那暗处,半晌,谢安浔才开口,“他们离开了,恐怕是觉得我身边人太多杀不了我。” “你这几日都应小心些。”舒允之刚刚看到那来势汹汹的箭直直的朝着谢安浔刺过去时,心脏吓得突然骤停。 “你放心,没事。” 不过区区几个死士,他还是能打过的。 盛怀却一直在状况外,看了眼谢安浔,又看了眼舒允之,最后将视线落在宋栩身上。 谢安浔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安浔不是不会武功么? 还有宋栩所说的,其实三皇子什么? 宋栩见盛怀那样子,叹了口气,走到其面前,“叫声好听的,我都告诉你。” 听着这般欠揍的语气,盛怀深呼吸了口气,“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随后他拉着谢安浔就进了书院。 宋栩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慢慢消失,抬手摸了下鼻尖,扭头看向舒允之。 “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跟安浔吵架能那么快又好起来的?”宋栩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有哪里做的不对么? 为何每次惹盛怀生气后,他来找盛怀,后者都是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我同安浔何时吵过架?”舒允之知道宋栩想问什么。 但毕竟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 宋栩无语,又问道:“公子瞧着我同盛怀如何?可否出面帮个忙?” “我出面?”舒允之嗤笑了声,他都不敢让谢安浔出面,他出面有什么用。 怪就怪宋栩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第57章 当众赐婚! 回到房间,盛怀才看向谢安浔问道,“安浔,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谢安浔一愣,原来盛岳秦还真的没把所有事告诉盛怀。 他点了点头,“其实……舒允之就是楚司祁。” “???” 盛怀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天机阁阁主就是三皇子?” “对。” 听到谢安浔肯定的回答,盛怀沉默了下来,他不是想到别的,他是想到刚刚宋栩那幸灾乐祸的语气。 怎么就让他听的觉得那么欠揍? “对了,还有你们盛家咒术的事,你放心,到时舒允之回了九溪山能解。” 盛怀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他爹连这个都说了。 他一开始以为三皇子就是三皇子,没想到竟然同舒允之是一个人。 怪不得…… 以前问过谢安浔,要三皇子还是舒允之,谢安浔直接告诉自己两个都要。 那岂不是在作弄自己。 “所以,盛怀,若是真的喜欢我表哥,不用怕那咒术。”谢安浔并不是为自己表哥说话。 他只是觉得,若宋栩和盛怀两人真的互相喜欢,又何必像今晚这般相互折磨? “我哪里是怕那咒术,宋栩这个人,有时让你喜欢得不得了,有时你又会觉得这人烦得很,就他那张嘴,就该去让使鞭子的人抽两鞭。”盛怀今晚本也想好好同宋栩说的。 可就宋栩那张破嘴,他真的是受够了。 “沉狱阁阁主用的就是鞭子。”谢安浔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说了句。 盛怀将袖子撩了起来,朝着房门口大声道:“也就是我不认识那沉狱阁阁主,否则定要他帮我去抽那宋栩几鞭子。” “现在你认识了,什么时候?我带你一起去抽他。”谢安浔笑看着盛怀的背影。 盛怀身形一顿,他不可思议的转过身,问道:“我刚刚是幻听了?” “嗯,你幻听了。”谢安浔笑着,盛怀是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你刚刚那意思,其实你就是沉狱阁阁主?”盛怀实在是不相信,谢安浔不是不会武功么? “你应当是听错了,我说过么?” “安浔,你你你……真的是沉狱阁阁主?”盛怀简直看不出来。平时乖乖巧巧柔柔弱弱的谢安浔,竟然会是沉狱阁阁主? “你猜!” 谢安浔同盛怀的说笑着。 盛怀算是看出来了,谢安浔变坏了,肯定是跟着舒允之在一起待久了。 “好了,已经不早了,睡吧,明日皇上和太子要来,不知所为何事。” 盛怀嗯了一声,随后两人便个自回了床上躺下了。 次日一早,天才微微亮,他们就被门外的惊动吵醒了。 恐怕是书院的人怕他们睡过头,每一个房间门都会敲敲门喊几声。 谢安浔坐起身来揉了下眼睛,坐在床上发了一阵愣之后才起身。 沐湘书院是整个开元国最大的书院,能进书院的人,除了确实有些实力外,其他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的。 谢安浔只有考核那日才见到这么多人,如今是第二次。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书院,本是吵嚷的书院在听见这句话以后,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行礼。 谢安浔和盛怀两人躲在最后面,他抬眼悄悄看了一下,楚南天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身蟒袍的楚司澈,与其并排走的除了舒允之外还有一个男子。 应当就是凤卿口中所说的四皇子楚司凌。 楚司凌这人他也听说过,其母只是后宫里的一个丫鬟,偶然间被楚南天宠幸后生下他。 只是那丫鬟在生产当日便血崩了,最后只能保住小的。 虽说个个都传楚司凌这人胆小如鼠,恐怕并不是如此,毕竟能在皇宫中长大的皇子,恐怕也是非同一般的。 “谢安浔。” 楚南天突然叫了一句。 谢安浔一愣,微微蹙眉,随后低头起身走到楚南天面前。 “草民在。”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楚南天盯着谢安浔看着,他倒是要看看,能让天机阁将其救出大理寺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听说谢安浔这人,不止将那天机阁阁主迷得神魂颠倒,还让他的第三个儿子楚司祁也对其倾心。 谢安浔缓缓抬头,一张乖巧的脸出现在楚南天面前,楚南天笑了下,心道:果然是像。 “听说司祁对你倾心,你对司祁如何?” 这句话让当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若是拒绝,众人定然会觉得谢安浔下了皇上面子,皇上定然也是会如此觉得,最后降罪于他。 可若是不拒绝,三皇子楚司祁身为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却是一个有龙阳之好断袖之人,以后的开元国皇位定然是没有楚司祁的份。 虽说舒允之确实对皇位无意,但这样一来,那些本会支持舒允之的大臣,定然会倒戈到太子那边。 这本就是个难题。 “怎么?难不成是对我皇儿无意?看不上司祁?”楚南天突然冷下了脸。 谢安浔连忙开口,“回皇上,并未如此,草民毕竟只是寻常百姓……” “寻常百姓?朕可是记得,你可是那林丞相流落在外的亲生孩子,司祁,你如何看?”楚南天将这个难题扔给舒允之。 “父皇,儿臣确实是对安浔有意。”他跟谢安浔本就有婚约,何不借他这位父皇的手,让他们二人促成这段好事。 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干他何事。 谢安浔听到舒允之的话,微微蹙眉,虽然他知道谁都对付不了舒允之,可他还是不想舒允之成为其他人的饭后笑话。 “司祁都这般说了,那朕便帮你促成这段好事。”楚南天笑了下,只不过那笑中却带着一丝别样的表情。 谢安浔偷瞄了一眼,只觉得奇怪。 舒允之不是楚南天最宠爱的皇子么?为何会放任他娶一个男妻? “谢父皇!” 谢安浔也朝楚南天行了个礼,“谢皇上。” 此事虽说书院中并无人议论,可估计等皇上一走,定然会议论纷纷。 “起来了,朕先看看这书院如何。” 言毕,楚南天便转身离开了。 谢安浔也起了身,看了眼舒允之,后者朝他笑了下。 一旁的楚司澈却一脸凝重的盯着谢安浔,让他觉得更是奇怪。 第58章 他是你哥? 皇帝是开元国的君,走到哪身边都有一群人跟着,那些学子更是,不敢有太大动作。 毕竟有些是初见圣颜,定然是会谨慎些的。 一直到午时,楚南天一行人才从书院离开,谢安浔作为准三皇妃,定然也是要送的。 他低着头将楚南天他们送到书院门口,后者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怕朕?” 谢安浔一愣,忙道:“草民并不是怕皇上,只是初见圣颜,难免被圣上的威严所震惊!” 楚南天挑了挑眉,“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人。” 不等谢安浔开口,楚南天便转过身带着众皇子离开了。 路上,楚南天朝着楚司澈开口,“你觉得那谢安浔如何?” 楚司澈低头,“儿臣不敢妄加断言。” “你且说来,朕不会降罪于你。” “父皇自然不会降罪于我,只是我怕三弟对我心怀怨恨。”楚司澈看了眼舒允之。 舒允之笑笑,“不敢,皇兄尽管说,臣弟自然不会对皇兄心怀怨恨。” “如此甚好!”言毕,楚司澈这才转头看向楚南天。 “儿臣觉得,那谢安浔恐怕不同表面那般,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先前那林丞相一家都被沉狱阁所灭,可为何独独留下一个谢安浔和林成郁,那林成郁如今不知所踪,我们都知道他活不过多久,杀不杀他自然无所谓,可谢安浔呢?” 楚司澈停顿了下,眼神瞟向舒允之,继续道:“那天机阁的人曾冲进大理寺救他,儿臣认为,就算他不同沉狱阁有关系,定然也同天机阁有关系,听说那位天机阁阁主可是对谢安浔关心得很,若是三弟真的将谢安浔娶为男妃,凭着三弟这般,恐怕谢安浔与那天机阁阁主通奸他都不敢说什么。” “皇兄莫要口无遮拦。”舒允之就知道,从楚司澈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三弟莫恼,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定然会发生的事实,就算谢安浔不与那天机阁阁主通奸,凭着天机阁阁主的狠厉,三弟恐怕到时也会凶多吉少。” 楚南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唤了一声楚司凌,“你如何看?” “儿臣不知,皇兄说的甚是有道理,可三皇兄确实也心悦谢安浔,而且父皇都当着书院所有学子的面给他们二人赐婚了。” “嗯,罢了,说出去的话似泼出去的水,更何况那话是朕亲口说的。” 楚南天揉了揉眉心,半晌他才看向楚司祁,“等回宫后,你同朕去御书房,朕有事要同你说。” “是。” 这边,谢安浔在众学子打量的眼神回了房间,刚进屋,盛怀就开了口,“这皇上什么意思?就算开元国对龙阳之好的人不奇怪,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儿子娶一个男妃。” 谢安浔也皱紧了眉头,他摇了摇头,“不知,恐怕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先让咚咚去查一下。” “还有那太子,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千刀万剐一样。” “自然,他身为林佐申的侄子,身后最大的助力便是林丞相,如今林丞相都没了,他自然要对我怨恨一些。”对于皇宫这些所谓的皇位相争,谢安浔还是知道些的。 “是了,当初林丞相一家是被沉狱阁的人杀的,你就是那沉狱阁阁主,也就是说,你亲自派人杀了你的亲生父亲?”盛怀睁大了眼睛。 “他不是我父亲。” 听着谢安浔如此激动,盛怀连忙闭了嘴。 “还有那裴柏年,如今已过半月,恐怕毒已入骨髓,救不回来了。”盛怀现在有些不敢同谢安浔说笑了。 “我要杀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其活下来?”谢安浔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安浔,你变了。” “我一直都是这般,只是你未发现罢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谈话,盛怀连忙起身将门打开。 屋外站着的俨然是一身紫色衣袍的国师。 盛怀一愣,问道:“国师?你怎的来了?” 凤卿并未答话,只是把视线移到谢安浔身上,谢安浔朝其点了点头,他才道:“我找阿羽有事。” “阿羽?”盛怀回头看向谢安浔,一脸惊讶,“他找你?” 谢安浔笑笑,起身走到门口,朝着凤卿道:“怎么了?” “皇上给你赐婚了?” 谢安浔点了点头,“恐怕圣旨明早便会下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谢安浔嗯了声,随后看向盛怀,“走吗?” 盛怀一愣,问道:“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盛怀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跟着谢安浔就离开了书院。 凤卿是后离开的。 最后盛怀跟着谢安浔来到了潭州画舫,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一句震惊的话。 一直走到房间中,咚咚端上茶,朝着谢安浔和凤卿开口道:“公子,大公子。” 盛怀更是惊讶,他扭头看向凤卿,“大公子?” 谢安浔的秘密真的太多了,多的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对于赐婚一事,你如何看?”凤卿一脸凝重。 毕竟他不想自家弟弟同皇室扯上关系。 就算那个人是舒允之也不行。 谢安浔摇了摇头,“不知那皇帝是何用意,外界都传三皇子得宠,可若是只是表面呢?” “你的意思是……皇上给你们二人赐婚另有计谋?” “嗯,如若不然,皇帝也不会给我们二人赐婚。”谢安浔叹了口气, “那什么,我说一句,皇上会不会知道你们二人都是九溪山的人?”盛怀大胆猜测,虽说开元国大部分人都不知九溪山,可皇上不一样。 他是见过舒允之和谢安浔他们母亲的,不排除当初贤妃没同他说过。 “那目的是什么?”谢安浔实在想不通。 就算知道九溪山这个地方,楚南天也去不了。 目的是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盛怀耸了耸肩,他刚刚不过胡乱一说罢了。 “哥,你说楚南天会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去那九溪山?” 凤卿还未说话,盛怀便惊讶开了口,“你叫他哥?他是你哥?” 第59章 不合礼数? 谢安浔眨了眨眼,凤卿是他哥这件事很奇怪么? “这就不得而知了,这几日我进宫会再探查一番,只是你同那三皇子的赐婚……”凤卿还是不满自己弟弟同舒允之成婚。 舒允之这人,恐怕秘密比他们二人还多。 “我同舒允之本就两情相悦,如此也甚好,至少我们现在还不能回九溪山,倒不如趁着同舒允之成婚后,光明正大的进那皇宫探查一番。” “阿羽,那皇宫中太过危险,我定然是不允许你贸然进宫的。” “不是还有你和舒允之么?”谢安浔说笑着,他自然也知道去皇宫凶险万分,可如今没有办法,要想尽快查到当年的真相,只能探一探那虎口了。 “你们两个是亲兄弟?”盛怀还在他们二人的关系中未回神。 “嗯,我没同你说过?”谢安浔奇怪的看着盛怀。 当然没说过了,要是说过,他就不会这般震惊了。 盛怀叹了口气,罢了,不问了,这群人的秘密太多,他这个普通人是不配了解的。 “还有,若你真的同三皇子成婚了,那沐湘书院你或许不能再待下去了。” 沐湘书院一直以来的规矩,只收未成婚者。 “我知道。” 谢安浔点了点头,如今在不在沐湘书院都无所谓了,当初最想让他进书院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现如今在书院也没有意思了。 “月中了,下月初便是你的生辰,阿羽,今年生辰想怎么过?”凤卿朝着谢安浔笑笑。 他们相认后的每一年生辰,他都会陪着谢安浔一起过。 谢安浔想了半晌,开口道:“今年的生辰我想在宋府过。” 只有他在宋府时,他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巧巧的谢安浔。 他也喜欢那样的自己。 可事不由己,他的真面目永远都不是那个样子的。 凤卿和盛怀同时面露犹豫。 凤卿是开元国国师,宋府是天机阁宋栩的府邸,若是被人发现他进了宋府,恐怕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盛怀更是,他这几日跟宋栩吵的那般凶,他实在不想去那宋府走一遭。 谢安浔见他们二人面露难色,只好道:“罢了,同往年一样吧。” “不止我,阿羽,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是也被人发现你去了宋府,恐怕也会被人乱说一通。”凤卿也在为谢安浔担心着。 “嗯,我知道了,不去宋府了,就同往年一样,到时盛怀来潭舟画舫便行。” 入夜,舒允之还在御书房中没出来,楚南天坐在案桌前批了一下午的奏折。 他定定的坐在一旁看着。 他不是一次两次痛恨自己三皇子的身份,毕竟有三皇子这一重身份在,多了许多麻烦。 楚南天批完今日最后一封奏折,他才抬头看着舒允之,“司祁,你知道谢安浔的娘么?” 舒允之一愣,轻轻蹙眉道:“不知。” “她同你母亲一样,都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朕给你赐婚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有朝一日或许他也会回那个地方。” 舒允之顿了下,他以前倒是没在意过,他这位父皇知道的还挺多。 “当年他母亲被林丞相救回丞相府,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却没想到,那腹中孩子竟然不是林爱卿的。”楚南天说着,眼神一直在打量着舒允之。 舒允之故作惊讶道:“那安浔不是林丞相的亲生孩子?” “当时她所怀之子在出生后便夭折了,不过后来听说那丞相府来了位那个地方的人,不过一月,谢安浔的母亲又有了身孕。” “所以,安浔真的不是丞相之子?”舒允之问道。 虽然他什么都知道,但这毕竟是在楚南天面前,确实是该装装样子。 或许,他们可以往楚南天身上查当年的事。 “司祁,其实……”楚南天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以后或许回不了那个地方。” 舒允之挑了挑眉,面带疑惑问道:“为何?那里不是我们的家么?” “其实当年你母亲的死和谢安浔母亲的死或许同那个地方有关,只怕到时他们查到你们二人,你们二人定然也会同你们母亲那般。”楚南天一脸忧愁,面上还带着些许担心的表情。 “所以……他们是会杀了我和安浔么?父皇,我还不想死。” “你放心,只要有朕在,定然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朕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能让你母妃在天之灵能放心。” “是,父皇的心意,儿臣都知道。” 舒允之低下头,看来他们确实要从楚南天查起了。 这楚南天也是沉不住气,竟然会在他面前把责任推给九溪山。 “好了,朕也乏了,你也莫要担心,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舒允之本是一脸担心的表情,在转过身便突然变了,他余光瞟了眼楚南天,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 他离开御书房后离开了皇宫,他先去了趟沐湘书院,没见到谢安浔的身影,他才去了潭舟画舫。 果然,安浔在潭舟画舫,只是身边还多了位让他讨厌的国师。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那些事的时候,他将刚刚楚南天同他说的所有话都告知了谢安浔。 谢安浔眉头紧皱,“所以……他想做什么?” “或许当年的事同他有关,”舒允之查了那么多年,皇后都查了,竟然没有查过楚南天。 毕竟,楚南天每每在他母亲祭祀时,都会罢朝一天,吃素一日,就那般安静的坐在他母亲寝宫中。 他还是个君王,都能做到如此地步,换做谁都猜不出楚南天会同他母亲的死有关。 “对了,还有上次遇到杀我的死士,表哥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舒允之摇了摇头,“那些死士都是他国奴隶,被卖到开元国的,买那些奴隶的人很多,根本就查不到是谁。” “什么死士?阿羽,有人要杀你?”凤卿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嗯,遇到过两次,不过你放心,他们伤不了我。” 凤卿还是一脸紧张,“虽说伤不了你,但你还是得一切当心。” “嗯,我会的。” 看着面前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对话,舒允之忍无可忍,朝着凤卿道:“国师对本皇子的准皇妃如此关心,恐怕有点不合礼数吧!” 第60章 允之惧内? 凤卿愣了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舒允之,他哪里会看不出来,舒允之这是认为他对阿羽有意思。 他嗤笑出声,“是你的准皇妃又如何?难不成是你的准皇妃,我就不能关心了?” 谢安浔也看出来了,他笑了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话,凤卿就先他开了口,“怎的?三皇子怕什么?” “本皇子自然不怕什么,只是国师如此,恐怕是不合礼数。” “有何不合礼数的,我关心我亲弟弟,难不成还要同你三皇子说一声?” “弟弟?”舒允之愣在原地,凤卿是谢安浔的兄长? 他似乎是不太相信,扭头看向谢安浔,后者依旧笑着,“嗯,凤卿确实是我兄长,同父同母的那种,原本同你有婚约的人。” 这句话让两人同时黑了脸。 “你说什么?原本同三皇子有婚约的是国师?”盛怀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一直都知道谢安浔同三皇子是有婚约的。 自然也了解过原本有婚约的是三皇子和谢安浔的兄长。 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谢安浔的兄长已经死了,如今却发现没死,且还同三皇子见面了。 “安浔,我只认你同我有婚约。” 舒允之实在接受不了,原本同他有婚约的是凤卿。 凤卿自然也接受不了,他无奈的看着谢安浔,“阿羽,莫要乱说。” “好了,不说了,估计那圣旨明日就会下,我应当很快就会同允之进宫,到时我多注意点楚南天。” “嗯,对了,那太子你也多当心些。”凤卿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潭舟画舫。 舒允之面露委屈,“安浔,你怎可那般开我的玩笑。” “好了,下次定然不会了,对了,皇上为何突然给你我二人赐婚?”虽说楚南天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用意,但平时舒允之以三皇子的身份很少来找过他,是谁同楚南天说的么? “定远侯,他进宫同皇上说我对你的心思不简单。”这事在定远侯进宫那日他就知晓了。 不过他本就同谢安浔有婚约,如此也可借定远侯之手,让楚南天直接下一道给他们二人的赐婚圣旨。 “定远侯,那裴柏年都已经中毒半月了,还在打着你我二人的主意?”谢安浔怨恨裴柏年只是因为当初谢齐死的那晚,裴柏年绊住了他,让他不能及时去到京郊。 若是当时他早早的去了,他爹定然是不会死的。 “他们不知天机阁阁主就是三皇子。”舒允之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到时定远侯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时,该会是什么表情。 定然是很有趣的。 “想想也知道。”若是知道,定远侯绝对不会傻到跑去皇上面前说穿他们二人的事。 “公子。” 门口传来阿升的声音,谢安浔回过头望了过去。 阿升在看见舒允之时便连忙低下了头,“公子,淮永客栈重新修整好了。” “嗯?”谢安浔不记得他让人修整啊,随后,他才扭头去看舒允之。 他问道:“你派人去修整的?” 舒允之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淮永客栈毕竟是天机阁的人砸的。” 谢安浔挑了挑眉,“那我也派人去将你那留香坊修整一下?” “不必,我已经派人了,你莫管就是了。”他现在怎么敢开口让谢安浔给他修整留香坊。 毕竟是他先下令让砸了那淮永客栈的。 所有的误会也都知晓了,包括凤卿那件事。 那遂司玉的消息也不够准确,解药还在他手上,所以……该不该将这解药给遂司玉? 阿升将这件事同谢安浔说了以后便离开了房间,这段时间,他一直不敢私下来见公子。 他偶尔想想那晚,他确实不该那般质疑公子的。 “下月初便是你的生辰,到时我来接你去舒府。”舒允之其实想的是单独陪着谢安浔过一个生辰的。 谢安浔一愣,问道:“你怎会知道?” “我……”舒允之眉心一跳,他只顾着谢安浔的生辰了,完全忘了是宋栩将谢安浔所有的底送到他手上的。 “你查过我?”谢安浔突然冷下了脸,所以舒允之一开始是不信任他的。 “没有!”舒允之连忙反驳。 一旁的盛怀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他记得天机阁阁主不是这般的,为何现在瞧着那样子,竟然如此惧内么? “那你怎会知我的生辰?我并未同你说过,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还派人去查我!”谢安浔倒是要好好的问清楚。 究竟是舒允之不信任他,还是有其他人去查的他? 他能隐隐猜出查他的那人是谁。 “冤枉,安浔,当时我回天机阁书房时,宋栩已经把他查到的所有都交给我了!”舒允之为了不惹谢安浔生气,只能将宋栩供了出来。 盛怀眨了眨眼,这一幕实在太让他惊讶了,这天机阁阁主私底下在谢安浔面前,这般的怂么? 有点不符合这天机阁阁主的气势! 而且,理亏的不应该是谢安浔么?毕竟安浔瞒了舒允之那么多事。 “我就知道!”谢安浔对他这位表哥,有时真的恨铁不成钢。 做事一点都不靠谱。 他有些怀疑,盛怀同宋栩在一起,真的合适么? 谢安浔看着舒允之在他面前时的样子,他知道舒允之都是在哄他开心。 毕竟那晚……真的有些过分了。 “舒允之,你在我面前不用这般的,我心悦你,你心悦我,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不必为了迁就我,而在我身边这般的委屈!”谢安浔看着也难受。 舒允之也是个男人,先前还好好的,自从知道他是沉狱阁阁主后,生了他的一顿气,那晚又狠狠的那般待他,后来就在他面前这样了。 “安浔,其实……” 盛怀连忙出声,“我还在这呢,你们就不能偷偷躲着说?” 舒允之偏过脑袋,问道:“你觉得,你该继续待在这里?” “……” 错觉,一定是错觉,盛怀讪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果然,舒允之只有在谢安浔面前才会那般。 他笑着将门带上,还未转过身,突然就被一人紧紧环住了腰带离了潭舟画舫。 盛怀见来人是谁,眉头紧皱,“你来作甚?” “想你了!” 盛怀一愣,宋栩这人竟然会说这三个字? 转性了? 宋栩见盛怀那呆住的样子,暗暗笑了起来,果然,问遂司玉准没错。 接下来便是遂司玉口中的,没有什么矛盾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 第61章 教训宋栩! “安浔,其实我最怕的便是你离开我。”舒允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对谢安浔情根深种了。 他不知该怎么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 现在的谢安浔并非孤身一人,有沉狱阁,还有兄长。 他还发现,谢安浔戴上面具是阮羽白时,同谢安浔是完全不同的人。 谢安浔乖巧可爱,在他面前总是那般呆呆的模样。 而阮羽白却精明的很,从丞相府一事中就可以看出来,阮羽白并不会感情用事。 所以,他看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安浔。 他宁愿多花点时间,多用自己的方法,让谢安浔舍不得离开他。 虽说他这般做确实有些卑鄙,但他不会后悔,他从不会将属于自己的拱手让出去。 也包括谢安浔离开他身边。 那样的话,他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我不会离开你,但是舒允之,若是哪日我发现你负我……”谢安浔停顿了下,继续道:“无论如何,我会亲手取了你的命,毕竟我把什么都给你了。” 舒允之知道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性子的谢安浔。 “好!”舒允之笑了起来,“此生,定不负卿。” 这边,盛怀被宋栩直接带去了宋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宋栩便将他扔上了床。 盛怀的脑袋磕上了床头,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他捂着脑袋,皱眉看向宋栩。 却没想到,此时的宋栩正抱着手站在床边看着他。 丝毫不关心他撞到脑袋。 “???” 盛怀觉得,今晚的宋栩有病,恐怕是出门没看路摔坏脑袋了。 以前他们二人做这事的时候,宋栩从来都不会这般将他扔床上。 更不会在他撞到脑袋后还无视他。 “阿盛,你只能是我的。” 盛怀:…… 他觉得,宋栩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当初在淮永客栈时,你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也不枉我费尽心机的得到你。” 宋栩说着遂司玉教他的话。 遂司玉说了,像盛怀这样的人应当是喜欢霸总的,虽然他不知道霸总是什么意思,但他听着应当是有用的。 否则盛怀怎么会不像以前那般冲他胡乱吼。 “费尽心机?”盛怀想到他们那晚,谢安浔被舒允之带走以后,宋栩给他递茶,又劝他少喝酒。 他原本还以为宋栩是真的关心他。 原来是费尽心机!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宋栩将遂司玉教他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于盛怀听。 盛怀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咬牙切齿,“我没兴趣同你在这玩,让开,我要走了。” 他捂着脑袋起身。 却没想到宋栩俯身将他压在床上,继续道:“男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妈的,宋栩,你今晚有病?”盛怀受不了了,这人莫非是吃错药了? “你放心,我会轻轻的,不弄疼你。” “什么?” 盛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盛怀,你放什么东西了?拿出去……”盛怀紧皱起眉头。 “你求我。” 盛怀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红着眼瞪着宋栩。 宋栩这才发现,盛怀那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立马慌了起来。 “我……你……怎么了?” “宋栩,你这般羞辱我!”盛怀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宋栩,起身穿好衣服,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房间。 宋栩愣了半晌,他是哪里没说对么? 他全部都是照着遂司玉的话说的。 遂司玉不是说,公子照着他教的方法,同安浔和好的么? 怎么到他这就不管用了? 盛怀哪也没去,直接跑去了沉狱阁,他知道谢安浔此时定然是在同舒允之说悄悄话。 索性他去找了咚咚。 咚咚也是识得他的, 是公子的朋友。 “你们沉狱阁的暗杀堂可接任务了?”盛怀的眼睛还在泛着红。 咚咚一愣,问道:“可是有人欺负盛公子了?” “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看一个人不舒服,想要教训教训他,只是他武功甚好,恐怕沉狱阁要多派些人去了。” “盛公子放心。” “那人叫宋栩,天机阁的堂主,你们只管教训他就行,莫要伤了他。”对于宋栩,他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宋栩?”咚咚有些不敢应了,毕竟他们也都知道,那位宋栩,其实是公子的表哥。 不过留香坊他们都砸过了,区区一个表哥,教训了公子应当是不会生气的。 更何况,这盛公子还是公子的朋友。 “好,盛公子放心,只管到时等我们的消息便好。” 盛怀点了点头,随后便要拿银子,咚咚立马制止了他的动作,“你是公子的朋友,不必那般麻烦,不用付钱。” “这……” “若是你给了银子,恐怕公子知道了也会生我们的气。” 咚咚都如此说了,盛怀只好收回了手,道了声谢转身就离开了。 只是身上的不适让他着实难受。 咚咚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惹谁不好,偏偏惹了那宋栩。 沉狱阁的人确实打不过天机阁的人,又不能用毒,只能让公子亲自接这个任务了。 她忘了舒允之此时也在潭舟画舫,直奔谢安浔房间,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 半晌,那门才被打开。 谢安浔红着脸问道:“何事?” “公子,暗杀堂来任务了,只是对方武功太过于高,沉狱阁之人恐怕是没人能胜任。”咚咚尽量忽视谢安浔那泛红的脸。 她或许猜到了,但都已经打扰了,倒不如直接说了。 “什么任务?” “教训天机阁的宋栩宋堂主。” 她也能猜到那位天机阁阁主恐怕也在公子房中。 恰好可以让其听听,身为天机阁的堂主,竟然欺负公子的朋友。 谢安浔挑了挑眉,“谁来的?” “盛公子,只是刚刚看着那盛公子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恐怕是那宋栩欺负他欺负过了头。” 谢安浔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将那任务撤了,明日本阁主亲自去教训。” “是。” 待咚咚离开后,谢安浔才关上门回了床边,他看了舒允之半晌,开口道:“听听你天机阁堂主做的好事,盛怀都哭了。” 第62章 赐婚圣旨! 听着谢安浔的责怪,舒允之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想想也知道,定然是那不争气的宋栩又怎么惹到盛怀了。 “反正我明日去教训宋栩,你不能阻拦。” “不阻拦,只是怕他伤了你。” “他?伤我?舒允之,你可能真的不了解我武功如何,不然比比?”谢安浔挑眉看着舒允之。 后者无奈,“不比。” 他虽不知谢安浔武功究竟如何,但他先前确实和谢安浔交过手。 武功并不低。 宋栩同谢安浔对打,定然是打不过的。 “说到武功高低,我也不知道你武功究竟如何,待哪日我们去城郊比比,你不能拒绝我。” “……”无奈,舒允之只好点头。 夜已深,他们二人刚刚又被咚咚打断了好事,舒允之本想亲手替谢安浔宽衣,却被谢安浔躲了过去。 “我明日还要去天机阁,早些睡。”言毕,谢安浔便翻身上了床。 舒允之叹了口气,他也不能强迫谢安浔,只好安分的跟着上了床。 次日一早,赐婚圣旨果然下了,但不知谢安浔住在哪,只能将那赐婚圣旨送到了沐湘书院。 谢安浔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回书院,在传旨太监来之前回到了书院。 舒允之也在同一时间回了三皇子府。 本是未成婚未封王的皇子应当住在宫中的,但舒允之曾要求要住在宫外,楚南天又想弥补逝去的贤妃,便答应了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子谢安浔,文采出众,品貌俱佳,朕闻之甚悦,今三皇子已逢适婚之时,两人天造地设,特将汝许配于三皇子。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于季冬初三完婚。钦此!” 谢安浔附身跪地,伸手将那圣旨接在手中,“草民谢皇上。” 其他人都在惊讶,只是不知惊讶的是谢安浔丞相之子的身份,还是这本就该下来的赐婚圣旨。 待传旨太监离开以后,谢安浔才起身回了房间,盛怀跟在后面,盯着他手中的圣旨看了许久。 “没想到真的下了赐婚圣旨。” “嗯,对了,天机阁,去不去?”谢安浔将圣旨放在一边。 这个时候,想必舒允之也接到圣旨了。 “我去作甚?”盛怀眼神闪躲。 他不知道他去沉狱阁让咚咚帮他教训宋栩一事安浔知不知道。 毕竟宋栩是安浔的表哥。 “自然是去教训某人了,你不去瞧瞧?” 盛怀愣了下,问道:“你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我毕竟是沉狱阁阁主,怎会不知阁中所接的任务?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说到这事,盛怀便觉得委屈,他将昨晚一事全部告知了谢安浔,他并不觉得丢脸,他只是觉得很委屈。 “那你更应该同我去瞧瞧了。” 言毕,不等盛怀来口,谢安浔便带着其一起出了书院。 天机阁他来过的次数也算多了,差不多也了解。 他看着天机阁那三个大字,随后将面具戴上。 盛怀看着身旁之人,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所有都变了。 像是面前之人他不认识一样。 天机阁的守卫见他们二人,连忙冲进阁中报信。 他们等了不过半盏茶,便有人出来了。 出来的是南宫深。 一见他,便连忙将他引进了阁中。 “公子还在三皇子府中,谢……阮公子可在阁中稍作休息。”南宫深也拿不准此时谢安浔来天机阁做什么。 且还是以沉狱阁阁主的身份来的。 “本阁主不找他,本阁主寻的是你们天机阁暗武堂堂主,宋栩。” 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南宫深有些怀疑,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谢公子。 “你稍等,我这就去寻他来。” 南宫深离开房间之际看了眼站在谢安浔身旁的盛怀。 盛怀此时不敢坐下,只敢站在一边。 早知是这般场景,他便不来了。 宋栩听谢安浔来找他了,连忙就朝他们那间房冲。 南宫深还来不及说,就已经不见了宋栩的身影。 “所以那谢公子以沉狱阁阁主的身份来寻宋栩作甚?”江凌也看不明白这谢安浔了。 以前他们还觉得挺乖的一个人,现如今,谁敢如此说? “我想应当是因为盛公子,宋栩又怎的得罪盛公子了?” 莫语连忙开口,“听宋栩昨日去寻盛公子之前说,他从遂司玉那寻来的方法,能让他们二人不再像以前那般了,我瞧着那只有我和严钦才有的事物,他手上竟然也有。” “什么东西?”江凌也问道。 “自然是促进床第之间感情的东西了,不过那东西,若是不喜欢的人用了,定然是会生气的。”莫语叹了口气,他当初也是跟遂司玉学的。 没想到严钦倒是喜欢的紧。 江凌还想再问,突然被南宫深拉住了,“想知道?我晚上告诉你。” 莫语挑了挑眉,一脸坏笑,随后道:“走走走,今日天机阁又有热闹瞧了。” 说完,众人便朝着那间房走了过去。 宋栩走到房间,直接推开门,还未见其人,就先开了口,“安浔你今日怎的得空来寻我了?现在公子也不在,我带你去尝尝孔芸新酿的酒。” 撇眼间,竟见盛怀也在房间中,他问道:“你怎么也来了?是表弟带你来寻我的么?” “确实是本阁主带他来的。” 谢安浔坐在软榻上慵懒的靠着,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刚倒好的热茶,只见他右手握着一条软鞭,左手轻轻的从那软鞭鞭柄抚了下去。 看着宋栩打了个寒颤。 “今日怎么以沉狱阁阁主的身份过来?” 宋栩走到桌前,伸手倒了杯茶。 茶杯还未倒满,那突如其来的鞭身便打在他的手背上。 瞬间留下一条红痕。 茶杯也被鞭子带到地上摔成碎片。 宋栩连忙抬起手到嘴边吹了吹,惊讶问道:“安浔?你怎的打我?” “打的就是你。” 谢安浔并未起身,眼神狠厉的望着宋栩,那鞭子再次朝着宋栩的手臂打了过去。 宋栩往后退了好几步,“为何要打我?” “你问盛怀为何要打你,宋栩,真当本阁主是吃素的?欺负本阁主的朋友?” “……” 原来是给自己朋友报仇来的。 他委屈道:“安浔,我还是你表哥呢?也不见你为我出出头?” 却没想到谢安浔直接忽视宋栩口中的话,站起身来,手上毫不留情的便把鞭子打在宋栩身上。 “公子,救命,你准皇妃杀人了。” 第63章 舒允之,我手疼! 眼看宋栩就要跑出门外,谢安浔一挥鞭便打在了宋栩拉门的手上。 宋栩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开口,又是一鞭子朝他挥来。 这一鞭子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臀上。 宋栩连忙道:“安浔,你来真的啊!” “难不成还会有假?”谢安浔将鞭子挥过去,缠在宋栩手腕上。 一收,宋栩整个人都被带飞过去。 盛怀站在一边看得触目惊心,眼睁睁的看着宋栩摔在桌上,那桌子也被他压的四分五裂开来。 可想而知,谢安浔用了多大的力气。 “安浔,够了,可以了。”盛怀生怕谢安浔一个不小心将宋栩打成重伤。 宋栩躺在桌木碎屑之下,捂着胸口咳了半晌。 “安浔,你要杀人啊!” “若是你再敢欺负盛怀,你瞧我杀不杀你?”谢安浔收起鞭子,朝着宋栩走了过去。 他蹲在宋栩面前,问道:“你对盛怀究竟何意?若是对他没意思,就不要如此撩拨他。” “怎么可能没意思?”宋栩叹了口气,强忍着身上的疼坐起身来,他幽怨的看了眼谢安浔,“我也想把盛怀哄回来,可每次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其他意思,我也很无奈。” “若真的无奈,便去同莫语宁青学学怎么说话,实在不行,城南楼中倌,有得你学的。”谢安浔站起身来,撇眼看着还在龇牙咧嘴的宋栩,“盛怀对你有意,你对盛怀也有那般心思,何必如此?” “我……” “他不愿做之事你怎可强迫于他?还是说你觉得你认为你该如此待他?” 宋栩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抬眸看了眼还在一旁站着的盛怀,后者眼尾微微泛着点红。 “盛怀,我……对不起。”宋栩低下了头,他那是急于同盛怀和好,所以用了不得当的方法。 “今日恰好本阁主在此,你们二人有什么误会大可说清楚。”谢安浔有的是时间,盛怀身为他的朋友。 却屡次在宋栩这受委屈。 “安浔,我……同他不能在一起。” 盛怀红着眼,一说完这话,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为何?” “为何?” 谢安浔和宋栩一同开口。 “我盛家中了咒术,孤独终老的命,怎么可能会在一起?”盛怀叹了口气,狼狈的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咒术?”宋栩皱眉轻声道。 “九溪山木家所下的咒术,除却永远回不了九溪山,还无法同心爱之人在一起,宋栩,罢了,如此吧!”盛怀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累了。 若是最后跟宋栩在一起,宋栩或者他无论是谁出了什么事,那般都得不偿失。 “九溪山木家下的咒术?我去同公子说,公子定然有办法。”宋栩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不用去了,舒允之有办法。”谢安浔转过身走到盛怀身边,他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盛怀,“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公子是有办法的。”宋栩连忙走到盛怀身侧,抬手替盛怀拭去眼角的泪。 谢安浔看着他们二人,最后转身离开。 一出房门,就见门外站着天机阁的所有堂主,还包括了一个阁主。 谢安浔挑了挑眉,“怎的?这热闹好瞧很?” 莫语和江凌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纷纷躲在严钦南宫深的身后。 “这谢公子怎的跟平时不大一样?”莫语小声嘟囔。 江凌也道:“将谢公子的脉搏把成常人脉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反倒是舒允之,他走上前,伸手替谢安浔揉了下手腕,“打疼了?” 谢安浔轻笑出声,“他倒是疼了,本阁主累了。” “我带你去休息,不管他们。”舒允之牵着谢安浔的手腕,越过那几人便离开了。 宁青咂了咂嘴,“公子一定是中蛊了,我记得他以前不是喜欢乖巧的谢公子么?怎的如今会喜欢上这般心狠手辣,连自家表哥都不放过的谢公子?” 突然脑袋一疼,宁青捂着脑袋幽怨的看向一旁敲他的孔芸,“若是我以后突然变成温柔可人的女子,你还会喜欢我么?” “自然会,那样的话就更喜欢了。” 这番话说出来,孔芸更是生气,瞪了眼宁青便转身离开了。 莫语翻了个白眼,朝着宁青道:“你这话说的,就太不是人话了。” “怎的就不是人话?” 严钦也道:“你听听那像人话么?走了。” 莫语朝着宁青做了个鬼脸,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江凌伸着脖颈看了眼那房间,问道:“我要进去替宋栩治伤么?” 南宫深道:“那伤是谢公子打的,没有公子的命令,不用去治。” “哦!”江凌耸了耸肩。 幸好谢公子还不知道当初他派人将谢安浔掳上房顶试探武功一事。 若是知道了,下一个被打的恐怕就是他了。 谢安浔跟着舒允之回了房间,后者亲手替他取下脸上的面具。 “舒允之,我这般的人……你可会不喜欢?” 舒允之一愣,“你如何我都喜欢。” “那便好,若是你说了不喜欢,或者让我不要这般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将这鞭子打在你身上。” 这话说的这般无情,但在舒允之耳中听得却挺开心,他道:“若是我以后说了不喜欢的话,或者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便换根鞭子打我,这根打过宋栩了。” 谢安浔低笑出声,“怎的看着如今变了的不是我,倒是你,以前那口中一天说的话绝不会超过十句的舒允之哪里去了?” “因人而异!” 舒允之将谢安浔手袖撩起,替他揉了揉手腕,“挥鞭者最伤手腕。” 谢安浔一顿,低头看了眼手腕,确实,他的手腕已经有些损伤。 不过只是喝了酒以后才会疼。 其他时候并无异样。 他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如今被舒允之握在手中细心揉着,他倒是多了些委屈。 他卸下阮羽白的身份,同以前刚见舒允之那般,开口道:“舒允之,我手疼。” “我帮你吹吹,待会让江凌来给你瞧瞧。” “嗯,舒允之,你给我吹吹!” 望着谢安浔那般委屈的样子,舒允之笑了下,随后低下头,在其手腕处轻轻的吹了起来。 第64章 舒哥哥,你最好了! 入夜,定远侯府上上下下都能听到一阵有气无力的惨叫声。 裴柏年此时眼眶已经泛黑,双手被紧紧绑了起来,双腿也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哭喊着:“爹,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儿子好疼!” “年儿,爹这就派人去天机阁请江凌。”裴吾看着如此的裴柏年也无能为力。 “我要杀了沉狱阁的人,爹,我要杀了他们。”裴柏年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快一个月了,这段日子以来,他每日都在受着这毒的折磨。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你放心,沉狱阁天机阁的人一个也逃不掉。”裴吾站起身来。 天机阁的人太过嚣张,虽说从来没跟朝廷做过对,但势力太过于强大,若是哪日天机阁之人想干涉朝廷。 又或者说想谋朝篡位。 以他们开元国的兵力,根本就对付不了的。 还有沉狱阁,将他儿子害成这般,总有一日,他会让沉狱阁的人付出代价。 他亲手喂裴柏年吃下止疼药,等其没那么疼睡下之后才出了门。 “侯爷,太子来了。” “嗯。” 裴吾整理了下衣服,这才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一进门,他便朝着楚司澈跪了下去,“求太子殿下为我儿报仇。” “嗯,本太子也正有此意,如今天机阁日益壮大,总有一天会成为本太子的心头大患,你让他回来一趟,沉狱阁,天机阁,本太子一个不留。” “让他回来一趟?可他在沉狱阁潜伏了那么多年,若是……” “无事。”楚司澈背过身走到案桌前,“这些年也并未让他做过什么事,他娘还在我们手里,定然不会有什么异心。” “微臣就是怕,这些年没让他做任何事,他会不会……已经投靠了沉狱阁。”裴吾低着头。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们的一切计划就都白费了。 “他敢,他的身份在这摆着,你以为他真的会抛弃荣华富贵,只愿做一个在沉狱阁被人呼来唤去之人?”楚司澈笑了起来。 他既然有那人的把柄,就不怕那人背叛他。 “太子殿下,沉狱阁的人那般谨慎,若是他被发现了……” “他被发现了那他这颗棋子也不必要了,如今棘手的是天机阁,曾派去潜伏在天机阁的人都被舒允之找出来杀了,你想办法,让天机阁和沉狱阁,无论如何都不能结盟,最好让他们相互残杀,到时我们便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楚司澈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些狠厉。 “可我们都知道,谢安浔就是那沉狱阁阁主,三皇子就是天机阁阁主,对那谢安浔有那种意思,如今还被皇上赐了婚,怎么可能会成敌对关系?” 谢安浔和舒允之的身份,还是那个人告诉他们的。 他们倒是没想到谢安浔如此心狠手辣,连亲生父亲都敢杀。 更没想到,开元国那位胆小的三皇子,竟然会是天机阁阁主。 “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了?”楚司澈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事。 只是因为一切都还没计划好。 如今不同了,他不能再等了。 “太子所说的是……” “遂司玉。” 裴吾一顿,刚要开口说话,楚司澈便先他开了口,“你放心,只是利用他去挑拨那两人的关系,不会对他怎么样。” 裴吾皱了皱眉,他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做,毕竟当初不同意裴柏瑾和遂司玉在一起时,他们父子二人就离了心。 如今若是被阿瑾发现他们利用遂司玉,恐怕……他那儿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可……” “难不成你还觉得我那三弟会狠的下心来杀了他?”楚司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那三弟做事优柔寡断,以前同遂司玉又是那关系,定然舍不得动他,到时时机成熟,本太子会为侯爷铺好所有的路。” 裴吾连忙俯身道:“是,微臣遵命。” 楚司澈离开后,裴吾才走到案桌前,他书了一封信递给管家,让管家送到城郊小屋裴柏瑾的手中。 随后,他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张空白的信笺,拿起一旁的黑色斗篷,随意披在身上就出了府。 他把一切都压在太子身上了。 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这边,谢安浔是在天机阁住下的,他坐在桌前,江凌替他把着脉。 半晌,江凌捏着他的手腕看了一圈,这才起身,“公子,谢公子的手腕确实有些损伤。” “那该如何?”舒允之皱起了眉。 “公子放心,损伤并不严重,属下定会为谢公子炼丹制药,只是……”江凌垂下眼眸,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只是什么?” “只是这开元国中少了一味药引子。” 舒允之一愣,忙问道:“那药引子是何物,在哪里可寻到?” “公子莫急,少的那味药引子正是九溪山木家的万年火灵芝。” 又是木家。 舒允之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万年火灵芝相当于木家的传家之宝,恐怕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属下只能先配些丹药暂时给谢公子服用,若要根治,那火灵芝必不可少。”江凌叹了口气。 那木家之人如此死板,是绝对不可能把火灵芝拿出来的。 “嗯,火灵芝一事,待我们回了九溪山再说。”他们现在身在开元国,就算要拿火灵芝,也只能等回去。 江凌离开以后,舒允之才坐下,手轻轻的搭上谢安浔的手腕,“等回了九溪山以后,便不会让你再受这般苦。” 谢安浔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而且平时也无异,只有喝了酒才会疼。” “那以后不能喝酒了,最好滴酒不沾。” “那可不行,我可以喝梅花酿,梅花酿喝了手腕不会疼。”谢安浔伸手轻轻的拽着舒允之的衣角。 舒允之瞧着他这般样子,无奈的笑了起来,“以前怎的不见你这般?” “那是以前,反正现在我变了。”谢安浔继续无理取闹着,“你能让我不喝其他酒,但梅花酿不能。” “罢了,但只能微醺不可多饮。” 舒允之自然知道梅花酿如何,但毕竟是酒,确实不能多喝。 “嗯。”谢安浔连连点头,喊出了许久未喊过的三个字,“舒哥哥,你最好了!” 第65章 不是有你在么? “对了,明日同我一起进宫面圣。” 谢安浔愣了下,抽回舒允之握着他的手,“终于要进宫了么。” “安浔,宫里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那个地方,到处都是阴谋诡计。”舒允之叹了口气,那个地方太脏,若是可以,他宁愿谢安浔永远都不要进到那个地方去。 “不是有你在吗?就算我不能保护好我自己,我相信你也会保护好我的。” 舒允之很喜欢谢安浔的信任,他抬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低头便吻上了谢安浔的发梢。 这边,盛怀小心的为宋栩在其手背上的伤口上擦着药。 却一句话都没说。 反倒是宋栩,龇牙咧嘴道:“安浔下手未免也太狠了,我可是他表哥,虽不是亲的,但也喊了这么多年,喊不出感情来么?” 盛怀擦药的手重了些,他道:“是我去沉狱阁让他们接任务来教训你的,谁让你欺负我。” “对不住哈!”宋栩又恢复以前那般欠揍的样子。 盛怀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人是自己选的,只能自己多担待些。 “屁股也帮我擦擦。”宋栩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盛怀一愣,红着脸一巴掌轻轻拍在其屁股上,“自己擦。” “不是,我也擦不到啊,你就动动你那金贵的手指,给我擦擦呗!”宋栩耍着赖,盛怀无奈,只能亲手将其衣衫褪下。 还好,谢安浔下手并不重。 “你说……舒允之真的能帮我解了这咒术?”盛怀有些不敢相信。 虽说一直以来,他都不信那咒术会让他孤独终老,无法同相爱的人在一起。 他只认为,当年他娘的死,只是意外,并非咒术在作怪。 可他回不了九溪山。 听安浔同他说过,宋栩以后也是要回九溪山的。 他身上的咒术不解开,他也就不能陪着宋栩一起回九溪山。 “你放心,公子定然能解了那咒术,若是公子解不开,那这世上也没人能解开了。”宋栩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倒让盛怀心里多了些怀疑,他问道:“难不成区区一个天机阁阁主就有这般大的能力?” “……”宋栩深知已经说漏了嘴,连忙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哦!”盛怀知道,宋栩对舒允之忠心耿耿,就算有什么其他事,他再怎么追问下去,宋栩都是不会说的。 他低下头继续替宋栩擦药。 待擦完药,他便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回书院了。” “回书院?这么晚了你回书院作甚?”宋栩本想翻身起床,可刚擦完药,再加上被褥擦到伤口处,确实有些疼,他这才放弃起身。 “回去睡觉,好了,你快些休息。”言毕,盛怀便转身出了门。 宋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盛怀离开。 他叹了口气,没再动作,继续趴在床上晾着伤口。 次日一早,舒允之便带着谢安浔进了宫。 这是谢安浔第一次进宫,他换了一身同舒允之相匹配的月牙白缎锦衣,两人一起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今日想必那些妃子大臣都会来,大臣们你不用管,主要是那些妃子,第一个便是皇后林婉,她是太子的母后,也林丞相的妹妹。” 谢安浔认真的听着舒允之给他说着宫里的那些人。 “还有一位是月贵妃,她膝下只有一女五公主,身后是将军府,对她,我们也不用太过于在意。”舒允之本是对这些妃子不甚了解的。 但毕竟安浔要同他进宫,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不知礼数的小辫子,恐怕那些个文臣又要开始大做文章。 “还有一位要小心些,陈贵妃,她虽说身后无母家势力,但近日最得盛宠,前些日子刚生下十三皇子,如今更是嚣张跋扈。”舒允之虽说没见过她本人,但进宫时经常能听到关于这位陈贵妃的流言蜚语。 谢安浔点了点头,只要别人不惹他,他就不会去惹那些麻烦事。 “其他妃子不用在意,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这话说的谢安浔笑了起来,他道:“他们不都是你父皇的妃子么?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她们还不配我对她们知礼。”舒允之同她们虽说没有任何交集,但也知道,那群人翻不起多大浪花。 “那除了太子和四皇子,可还有其他皇子?”谢安浔只觉有些奇怪,为何这皇宫中的皇子如此之少。 “大皇子楚司历早年亲自带兵上阵,最后死于边疆,后楚司澈带兵收复边疆,皇上这才将他封于太子,而楚司凌,他并非表面如此,他做他的事,我们不管便行,另外就是刚刚所说的月贵妃之女,楚颜心,我同她并无太多交集所以不甚了解,其他的……还有一位八公主楚颜晴,此人嚣张跋扈,你遇到她,只管忽视她就行。”舒允之将自己所了解的全部说于谢安浔听。 谢安浔又问道:“那没有皇子了?” 舒允之摇了摇头,“其他皇子,不是早年夭折就是弱冠病死。” “那以后争皇位,岂不就是太子和四皇子的事了?”谢安浔眨了眨眼,自古以来,那个位置就很吸引人。 “嗯,他们争他们的皇位,我们回我们的九溪山,两不相干。”舒允之对那个位置是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也是,皇位相争少不了死伤,我只是想不通,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谢安浔对皇位不了解,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会为了区区一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 “皇位,整个开元国的君,所有人以之为首。” “那也得在其位谋其职,若是坐上那皇位整日无所事事,花天酒地,老百姓自然也会不服。” “自然,虽是身为开元国的君,但为的就是开元国的百姓,好了,马上就到了,若是你还有不知道的,你问我便是。”舒允之挑起车帘看了一眼,那辉煌大气的皇宫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只是那地方虽辉煌,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谢安浔点了点头, 直到马车渐渐停下,舒允之才率先下了马车,随后站在马车前,等着谢安浔。 谢安浔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他抬眸看着这宫门叹了口气。 这才同舒允之一起朝那个地方走了进去。 第66章 果真是一出好戏! “宣三皇子,谢安浔……” 一声尖着嗓子的太监声传至殿外。 殿外候着的谢安浔才同舒允之缓步进入殿中。 殿中两侧是朝中大臣,楚南天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之上。 谢安浔不卑不亢的走在舒允之身侧,众臣眼神都定定的盯着两人。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谢安浔舒允之两人同时开口。 楚南天嗯了一声,随后道:“今日朕唤你们进宫,只是想让你们一起在宫中参宴,众位爱卿也可携家眷一同,刚好太子和四皇子也到了适婚年纪。” 楚南天这番话说的,每一位大臣都一同应声。 唯有裴吾,他走上前开口道:“皇上,三皇子乃皇室血脉,如何能娶得男子做正妃?臣斗胆,望皇上另寻一女眷,赐为三皇子正妃。” 楚南天皱了皱眉,虽说裴吾确实说的在理,可圣旨已下,如何能再更改。 “而且皇上赐婚圣旨中并未明确说赐谢公子为正妃。” 舒允之偏头看了眼裴吾,也不管楚南天在场,直接道:“侯爷此话说的不妥。” “有何不妥?”裴吾往后退了一步。 “那圣旨中也并未说将安浔赐予本皇子为侧妃,且……”舒允之回过头看向那高位上的楚南天,继续道:“安浔同本皇子本就有婚约在身,不知父皇可知?” “朕?”楚南天拧眉问道:“何来婚约在身?” “当年我母妃同安浔母亲乃闺中好友,早就替我二人定下婚约。”舒允之如实说着。 就算楚南天对他母亲的愧疚为假意,但现在那么多大臣在,楚南天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在众臣面前驳了他以前那深情模样。 楚南天犹豫了半晌,随后才道:“确实,当年阿瑶确实同丞相侧夫人是闺中好友,罢了,裴爱卿,此事无需再议。” 即使裴吾心有不服,但他还是点头应声,随后回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你二人先在宫中休息,待宫宴过后再离宫。” “是。” 言毕,舒允之便携谢安浔一同离开了大殿。 舒允之带着谢安浔去了他母亲以前的寝宫,里面虽未住人,但每日都有宫人来打扫,并未有灰尘。 谢安浔陪着舒允之在舒瑶灵位前上了一炷香,随后才回到正厅。 “饿了吗?我先让御膳房传些糕点来。”舒允之怕谢安浔折腾了一早,腹中已无饱腹之感。 谢安浔却摇了摇头,他起身在这寝宫中绕了一圈,忽见院中的一颗梅花树,他扭头看向舒允之,笑道:“舒允之,你瞧,梅花!” “嗯,那是我母亲种的,不过梅花得到寒冬腊月才会开,倒时我带你来看。” 谢安浔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到桌前,亲自为舒允之斟了一杯茶,随后道:“今日这宫宴,恐怕为的就是给太子和四皇子寻妃。” “嗯,他们二人早已到适婚年龄,皇上自然是要为他们寻妃的。” “我瞧着今晚倒是有出好戏看。”谢安浔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下去。 随后,他微微蹙眉,“这宫中的茶,都还没有孔芸和咚咚酿的好喝。” “三皇子,皇后娘娘和陈贵妃来了。”屋外太监匆匆进屋禀报。 舒允之顿了下,平日里他同皇后都没有太多交集,同那陈贵妃更是,怎的如今倒是先来寻他了。 那太监刚一说完,殿外便以身着凤袍的一群人走了进来。 那凤袍之人穿戴隆重,身旁跟着她的也是一身宫袍的女子。 舒允之谢安浔两人一同起身行礼。 “本宫今日来,是想替瑶妹妹瞧瞧三皇子这位准皇妃。” 林婉缓慢走近谢安浔,盯着其看了半晌,笑道:“怪不得三皇子会如此喜欢,这谢公子生的果真是好瞧,不过……” 舒允之并未开口,定定的看着她在那自说自话。 “不过……听说那天机阁的阁主也对其倾心,作为三皇子的母后,本宫还是劝三皇子些,万事定要先想好。” 另外一女子也附和道:“若是真为了娶一个心悦之人,最后丢了性命,恐怕得不偿失。” 舒允之并在在意他们口中的话,只笑道:“天机阁阁主如何我不管,如今安浔已同我有了那赐婚圣旨,难不成母后和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想让父皇收回成命,又或者是想让我违抗圣旨?” 林婉一顿,扭头瞪了眼陈贵妃,这才道:“本宫并无那个意思,罢了,三皇子的事本宫也不能管的太宽,今日不过瞧着你许久未进宫,过来看看罢了。” 言毕,林婉便带着陈贵妃转身离开了。 谢安浔一直站在一旁未出声,等他们离开以后才道:“所以……她这是在关心你?” 舒允之嗤笑出声:“她关心我?不尽然。” 他们在寝宫休息了半天,一直到晚宴时,才去了那宴会殿中。 朝中大臣携家中女眷出席,不止他们,凤卿也在。 凤卿见他们二人一同前来,看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待所有人都入座时,楚南天才开口,“爱卿们不必拘礼。” 话虽如此说,但殿中没有一个大臣敢先行动筷。 反倒是舒允之,他见谢安浔也饿了许久,不管殿中之人,直接拿起筷子亲自夹菜放在谢安浔碗中。 谢安浔朝他笑了下,低头便吃起了菜。 楚南天坐在最高位,盯着谢安浔看了眼,随后才挪开眼神。 “父皇。”楚司澈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殿中跪了下去,道:“儿臣想向父皇赐婚。” “哦?”楚南天挑了挑眉,问道:“哪家女眷得太子欢心?” “李将军的嫡女,李微芹。” 楚司澈低着头,“儿臣早已倾心李小姐,望父皇成全。” 楚南天顿了下,扭头看向坐在殿上的李将军,其身旁就坐着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容貌确实美若天仙。 “李爱卿,你如何?” 李将军连忙起身走到太子身旁跪了下去,“太子倾心微芹,是小女的福分,臣并无意见。” “好,既然如此……” “父皇。” 楚司凌也走上前来。 楚南天愣了下,问道:“司凌也看中哪家女子?” “父皇,儿臣同微芹两情相悦,望父皇成全。”楚司凌平日里胆小,如今贸然说出这番话来,倒是让整个大殿中人都有些惊讶。 谢安浔望着大殿中的一幕,笑了起来,心道:果真是一出好戏。 第67章 这叫什么? 凤卿冷着脸看着殿中的一幕,半晌,他嗤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喝起了酒。 楚南天皱紧着眉头看着殿中跪着的那两人。 二者同求赐婚一人。 甚是荒唐。 他身为这开元国的君,自然也知晓他们在想什么。 整个前朝中,定远侯膝下并无女眷,李将军手握重兵,能娶得李将军嫡女,自然是极好的。 他摇了摇头,看向李微芹道:“太子心悦于你,司凌同你两情相悦,不知你作何选?” 李微芹一愣,皇上竟然会问她的意见? 她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殿中,侧头看了眼那跪着的两位皇室血脉。 “臣女同四皇子确实两情相悦。” 她低着头,脸颊因为说出这句话来而微微泛着红。 “如此,朕也不会棒打鸳鸯。”楚南天说完,这才看向楚司澈,“司澈,你如何?” 楚司澈低着头,手袖下的指尖紧紧的攥着衣角。“儿臣并无意见,四弟同李小姐两情相悦,如今再有了这赐婚,更算得上是可喜可贺。” “那司澈可还有其他心悦女子?” 楚司澈连忙摇头,“儿臣并无其他心悦女子,父皇,今日儿臣这婚约父皇莫管了,来日若是遇到有缘之人,再告知于父皇,求父皇赐婚。” “如此甚好,先行入座吧。” 楚南天摆了摆手,殿中之人才纷纷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楚司凌朝着李将军笑了下,随后转身,却见凤卿定定的盯着他。 他多了些心虚,不敢回看凤卿。 谢安浔叹了口气,本以为有一场好戏,没想到竟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过他倒是没放过他哥那郁郁寡欢的神情。 所以…… 是太子? 还是四皇子? 这场宴会持续了快两个时辰,谢安浔也喝了不少酒,不过他酒量甚好,也不在舒允之面前装了。 两人一同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后,谢安浔才开口:“我要去一趟国师府。” “去国师府作甚?”舒允之有些不明白。 虽说他现在知道了凤卿是安浔的兄长,可他心里还是多了些隔阂。 “我怀疑我哥有事瞒着我。” 今晚凤卿的眼神很不对劲,不止如此,就连平时不怎么喝酒,今晚都喝了好几杯。 是同四皇子还是太子有关? “我陪你一起去。” 舒允之只能妥协,毕竟凤卿是安浔的兄长。 两人很快便到了国师府,却被告知,国师并未回府中。 这让谢安浔更是心生疑惑。 “凤卿毕竟是国师,应当无碍,想必是被皇上留在宫里了。” 舒允之只能如此安慰着谢安浔。 谢安浔点了点头,随后才跟着舒允之一同回了三皇子府。 皇宫中灯火通明,宫人们打着灯笼纷纷从走廊而过,在碰到迎面而来的凤卿时,连忙行礼,“国师。” “嗯。” 凤卿只是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宫人们不知所以,只能做着自己的事,不再管他。 凤卿不管宫中侍卫,径直朝着楚司凌所在的寝宫去了。 楚司凌一人坐在窗前,看着天上那轮弯月,低头嗤笑出声,随后,他将身侧的酒壶拿过来,直接将那酒往口中倒。 凤卿一推开门便是这般场景,楚司凌胸前衣物全被酒打湿,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楚司凌红着眼尾回头看了过来。 “同李微芹两情相悦?” 凤卿一步一步的朝着楚司凌走了过去。 楚司凌放下手中酒壶,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回答我。”凤卿冷着脸严肃出声。 “是,我就是同她两情相悦,如何?”楚司凌因为喝了酒,双眼也开始朦胧起来。 “楚司凌,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同她两情相悦,我要娶她。” 话音刚落,楚司凌就感觉呼吸不过来。 凤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扣住了楚司凌的脖颈。 “我这一生孤苦无依,承蒙凤卿不离不弃,望我以后能同我的阿卿白头偕老。”凤卿的声音像是没有任何温度一样。 他眼神定定的盯着楚司凌,“这是你说过的话。” 楚司凌的脸已经涨红起来,他抬手捏住了凤卿的手腕,想让其放开他。 “当初你是如何同我说的?”凤卿看着他那样子,依旧不为所动。 “是我说过的话,可是凤卿,你太傻了。”楚司凌笑了起来,宛若疯了一般。 “我是四皇子,你认为我会为了同你在一起而放弃那个皇位么?” 凤卿手上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半晌,眼看楚司凌快要被他掐晕过去,他才收回了手。 “是我太过于天真了,你堂堂四皇子,怎么可能会委身于我?”凤卿语气带着轻佻。 楚司凌皱紧了眉,笑道:“是啊,我堂堂开元国四皇子,怎么可能会委身于一个男子?” “够了,楚司凌,从今往后,你同你的准四皇妃两情相悦,我不会再过问一句。”凤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整个寝宫中再次只剩下楚司凌一人。 待凤卿背影完全消失后,他才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喜欢凤卿又如何? 他生来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同凤卿在一起,只会误了自己前程。 那李微芹心悦他多少年。 是,他一直都在瞒着凤卿,他一边舍不得凤卿,一边又给着李微芹承诺,他就不是个人。 他眼角含着泪,偏头看着窗外那轮月大笑了起来。 凤卿离开四皇子寝宫后直接出了宫,他哪里都没去,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国师府。 待第二日谢安浔找到凤卿时,凤卿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谢安浔皱着眉,手腕因为昨晚喝了酒,现在都还在疼着,他只能小心的将凤卿从地上挪起来。 “哥?” 凤卿眯着眼,盯着谢安浔看了许久,随后傻笑起来,“该……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信他。” “谁?”谢安浔用了些力气将凤卿扶靠在床上,听着其口中的胡言乱语皱紧了眉。 “谁?我也不知道,应当……”凤卿想了许久,抬手揉了下脑袋,“应当姓楚,名司凌,哈哈……” 凤卿又开始傻笑起来,“这叫什么?叫什么?哈哈哈哈……” 第68章 除了你我谁都不抱! “哥,你别这样!”谢安浔望着这样的凤卿有些心疼。 凤卿却像是疯了一样,在房中大吼大叫。 约莫是累了,凤卿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谢安浔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舒允之正在房外等着他,见他出来,这才走上前问道:“如何了?” “楚司凌。”谢安浔冷下了脸。 自从他和他哥相认后,他哥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凤卿这般。 “等晚间我哥醒来再看看。” 若是凤卿实在忘不了楚司凌,那他只能用毒了。 江老曾教他用各种毒,包括让人忘记一些事情的毒,而那毒的副作用便是,即使你想让他记起来,他也无法想起来了。 如此想来,那毒对凤卿甚好。 楚司凌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哥这般。 “嗯,等凤卿醒来再说,两日后便是你的生辰了。” 谢安浔一顿,想到他先前问过他和和盛怀,要不要去宋府,结果两人都拒绝了。 如今应当只能在潭舟画舫过了。 “让表哥他们一同去潭舟画舫吧。” 在哪里过,怎么过,舒允之并无意见,他只想陪着谢安浔一起。 舒允之以三皇子的名义吩咐国师府的下人照顾好凤卿,随后才跟谢安浔一同离开。 他依旧同往常一样,除却三皇子的身份,在外都是戴着面具。 谢安浔因为现在也有了赐婚圣旨,更是不好再同天机阁阁主走在一起,索性,他也将面具戴了上去。 还未到天机阁,他们二人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你们可见过裴柏瑾?”遂司玉一脸焦急。 裴柏瑾突然失踪,裴吾找到他说是天机阁之人所为,让他来天机阁要人。 他就算近几年没同舒允之怎么交好过,但以他以前对舒允之的了解,就算再如何,舒允之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人。 所以,他直接来这问舒允之了。 “你找裴柏瑾怎么找到我天机阁来?”自从上一次谢安浔误会他和遂司玉后,他对遂司玉就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那解药也是他派严钦送去的。 “裴吾骗我。”遂司玉皱紧了眉头,刚想继续说话,突然感觉身上一阵燥热。 他红着脸拉了下衣领,嘴唇也开始泛干。 谢安浔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同舒允之对视了一眼,后者也皱起了眉。 幸好这是在天机阁门口,舒允之干脆进了阁中,将江凌叫了出来。 江凌瞧着两个戴面具之人,再加上一个脸颊带着红晕,眼神迷离的遂司玉。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替遂司玉开始把起了脉。 “这是……合欢散!”江凌挑了挑眉。 身中极热性之毒,跑到他们天机阁来,不是阴谋是什么? 谢安浔侧过头看了眼周围,随后低声在舒允之耳边开口,“舒允之,抱他进去。” “???”舒允之知道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 可真没必要如此。 “好戏还在后头,你要不要看?”谢安浔就怕舒允之不配合他。 舒允之坚定摇头,“不看,除了你我谁都不抱。” “……”谢安浔无奈,“我知道你的深情,可他这样,谁能将他弄进去?这不是那边还有人看着。” “不抱。” 舒允之油盐不进。 谢安浔无奈,只好扭头看向江凌。 江凌听力也是甚好的,在看到谢安看着他时,他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道:“我也不抱,不然我家南宫哥哥看到吃醋。” “没喊你抱,把宋栩叫出来。” 谁都不愿意抱,只能交给宋栩了。 江凌幸灾乐祸起来,连忙冲进阁中,将还在卧床装病的宋栩拉了起来。 “不是,我伤还没好,拉我作甚?”宋栩恨的牙痒痒,好不容易能接机休息一阵的,总是有人来打扰他。 江凌拽着宋栩的衣袖,“你小表弟叫你。” 宋栩哦了一声,这才跟着出了门。 在看到谢安浔戴着面具时,他停下来脚步。 想了大半晌,他都没想出谢安浔为何要再次以沉狱阁阁主的身份出现在天机阁。 他这两天好像没欺负过盛怀吧! “表哥,你过来。”谢安浔话语中带着笑意。 在宋栩听来,却多了些毛骨悚然。 他实在是害怕谢安浔那手中的鞭子。 若是他没记错,那根鞭子还是公子府上的。 安浔打他,他又不能还手,只能受着。 他一步作两步的慢慢挪到谢安浔跟前,突见红着脸的遂司玉,问道:“他这是……快熟了?” “是快熟了,先给他弄进去。”江凌连忙开口,“若是再等,恐怕他就真熟到底,没救了。” 宋栩愣了半晌,所以,这三人谁都不愿将遂司玉弄进去,才将他叫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 宋栩无奈,只好拎着遂司玉的衣领,将其拖进了天机阁。 “我也是有主的人,若是盛怀瞧见了,指定同我闹,到时安浔可别再打我。” 他是真怕了。 却没想到,他说完半晌,都没人应他的话,他只好闭嘴不再开口,将遂司玉随意拖进一间房。 江凌将衣袖拉了起来,看了眼床上热的开始脱衣服的人,他朝着宋栩无奈道:“去弄几桶冷水来。” “你怎么不去?”宋栩将这么大个人拖进来本就累了,如今又把他当下人用,他自然不服。 江凌抱着手往后退了一步,挑眉道:“我去,你来治他?若是真做了什么不体面的事,到时那沉狱阁阁主手中的鞭子谁都拦不住。” “……”宋栩直接转身出了门,那动作行云流水,只留下一句,“我去。” 江凌将银针拿了出来替遂司玉施针,一直到宋栩将浴桶灌满凉水,他才转过身,“你将他弄进去,千万别碰到针。” “你放心你放心,就你这点针,难不成还能扎疼本堂主?”说着,宋栩便要继续拎着遂司玉的衣领。 江凌无奈道:“不是怕扎到你,就你皮糙肉厚的,扎一下又不会如何,我是怕你把他弄死了。” 宋栩手一抖,连忙放开遂司玉,面前这人可是公子的老相好,万一真被他弄死了,公子应当是会杀了他吧! 随后,他小心的将遂司玉弄进浴桶之中,很快那浴桶中的水便热了起来。 江凌叹了口气,伸手将遂司玉身上的银针全部拔了出来,朝着宋栩开口道:“你去把裴柏瑾找来。” 宋栩嘴角抽搐了下,看来也有江凌解不了的毒,让他去把裴柏瑾找过来,傻子都知道找来做什么。 第69章 你的比较好喝! 谢安浔坐在房间中喝着茶,一只手轻轻的敲着桌面,半晌,他才放下茶杯,“这定远侯是嫌他那儿子命太长了么?” 敢将这主意打在他和舒允之身上。 他刚刚倒是想看出好戏的,奈何舒允之不肯同他配合,他只能作罢。 “应当是,算算日子,裴柏年恐怕也活不过三日了。”舒允之将谢安浔未喝完的茶拿了过来喝下。 谢安浔愣了下,问道:“没茶了?” “你的比较好喝。”舒允之笑着将那半杯茶喝了下去。 谢安浔无奈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定远侯府,去么?” “去。” 舒允之将茶杯小心的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谢安浔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咯噔了一下。 舒允之不会是想把这杯子收起来吧。 这什么癖好? 不过他还是未问出口,毕竟若是舒允之只是随意将茶杯摆在那处,那最后他说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从天机阁离开后朝着定远侯府方向而去,他们并未坐马车,就这\\u0027般戴着面具光明正大的从东街走了过去。 路边的商贩见他们二人的面具,都不敢随意乱看,毕竟,谁都知道,天机阁阁主出门都会戴着面具。 若是一个不察得罪了,他们可没命赔罪。 他们二人不管路边商贩如何,谢安浔同舒允之并肩走着,面具下挂着一副笑容。 “阮羽白,我要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听到声音,谢安浔扭头看了过去。 竟是许久未见的林成郁。 他一身粗衣布衫,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朝着谢安浔刺过来。 脸色苍白,肉眼都可看出,此时的林成郁,手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谢安浔只是微微错开身子,林成郁便越过谢安浔,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匕首掉在地上也发出声响。 林成郁红着眼,“当初为何不把我一同杀了。” “本阁主一向是非分明,本阁主要杀的是林佐申,杀你作甚?” 谢安浔没功夫同他在这玩,他还要去定远侯府。 去完定远侯府,晚间他还要进宫一趟。 “是非分明?我爹如何得罪过你?你何至于杀了林家上下?” “得罪?”谢安浔冷笑出声,“你觉得只是得罪?” 谢安浔无意同他在这大街上吵,他不再搭理林成郁,陪着舒允之便继续往定远侯方向去。 望着定远侯府门口的两座石狮,谢安浔嗤笑了一声,随后同舒允之一起跃过高墙,进了那定远侯府。 “爹,我好疼,我受不了了。”裴柏年已经疼得双眼开始流出血泪来。 瞧着这般要死不活的裴柏年,裴吾无奈,只能道:“遂司玉已经去拿解药去了,最多明日,他就能带着解药回来。” “侯爷,遂司玉毒发了,可是……” 暗处突然出现一黑衣人跪在裴吾面前。 裴吾皱眉道:“可是什么?” “可是他是被那位宋栩拖进天机阁的。” “拖进去的?” 裴吾皱眉问道:“那天机阁阁主没回去?” “回去了,他同沉狱阁阁主一起,在一旁……看好戏。” “看好戏?”裴吾无奈扶额,他本以为舒允之会念着以前同遂司玉的旧情。 没想到如今,竟是连碰都不愿碰一下。 “侯爷,那两位来了。” 下人匆匆赶来。 他们在定远侯府多年,自然也是听说过天机阁和沉狱阁的。 “哪两位?”裴吾整理了下衣袍,这个时辰过来的,应当是太子和皇后娘娘。 “两位阁中之主。” “谁?”裴吾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机阁阁主和沉狱阁阁主。”那下人话语中都带着一丝害怕。 裴吾皱紧了眉头,刚要准备出房门,就叫谢安浔和舒允之一同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侯爷真是好计谋,为了离间本阁主和天机阁阁主,倒是做的一出好戏。”谢安浔拍了拍手,转身随意坐在桌前。 他盯着茶杯看了半晌,随后自顾自的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刚喝进一口,他便皱紧了眉。 “如此难喝的茶,也就只有你们才会当做宝。”谢安浔将未喝完的茶随意扔在一边,随后抚着鞭子走上前。 舒允之就这般定定的站在一旁,谢安浔要玩,他便陪着谢安浔玩,怕就怕这定远侯府中人命太薄,根本不够谢安浔教训的。 “你要作甚?”裴吾往后退了两步。 “自然是瞧着他太过于受罪,亲自来送他一程。”谢安浔走到床边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床上的裴柏年一眼,后者眼眶凹陷,整张脸无一丝血色,那身上被毒物所咬的伤口也开始发黑。 “你不能如此……”裴吾真的怕谢安浔将他儿子杀了。 “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谢安浔来了兴趣,他随意坐在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握着鞭柄鞭身随意垂在衣摆旁,一直延伸到地上。 他眨了眨眼,扭头看向舒允之,问道:“你可有什么让他做的?” 舒允之摇了摇头,“没有。” 谢安浔点了点头,随后再次起身,慢步朝着裴柏年走了过去。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是被逼的,是谢安浔,是谢安浔。” 谢安浔脚步一顿,挑眉笑了起来。 裴吾只觉得无奈。 他说谁不好,偏偏说了谢安浔。 “哦?谢安浔如何你了?”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裴柏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忙道:“不是我,你可以去找谢安浔对峙。” “找谢安浔!”谢安浔抿嘴笑了起来。 “是,他一边同三皇子有婚约,一边还和你身旁那人纠缠不清,谢安浔这人就是恬不知耻,水性杨花。”裴柏年已经疼得开始冒着冷汗。 一旁的裴吾无奈叹了口气。 “水性杨花?恬不知耻?”谢安浔笑了起来,随后不等他们开口,一鞭子便挥在了裴柏年的身上。 其身上的鞭痕也开始在几人眼前黑了下去。 “毒?你又给他下毒?” 谢安浔伸手接过舒允之递给他的手帕,随意擦了下,笑道,“本就没命了,本阁主不过快些送他一程罢了。” 第70章 果然是他看上的人!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裴吾指着谢安浔骂出声来。 他知道阮羽白就是谢安浔,可为了太子的大计,他只能藏着这件事,装作不知道。 等来日,他定要沉狱阁所有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草菅人命?”谢安浔挑眉,再次将鞭子打在裴柏年身上。 “本阁主就是喜欢草菅人命,你能奈我何?” 身上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裴柏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半眯着眼,抬手拉起身旁裴吾的衣角。 “爹……救……救我。” 言毕,裴柏年便没了气息,拉着裴吾衣角的手也慢慢垂了下去。 裴吾眼眶也泛红起来,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谢安浔收回鞭子,朝着裴吾走了过去。 “给遂司玉下药,让他来天机阁,说说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裴吾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想到舒允之和谢安浔两人会同狗皮膏药一样每时每刻黏在一起,不然今日他就得逞了。 “本阁主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想做什么?换句话说,太子想做什么?”谢安浔在离裴吾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裴吾愣了下,不再开口说话。 谢安浔等了许久,随后才开口,“罢了,料你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本阁主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话音一落,谢安浔便同舒允之一起离开了定远侯府。 裴吾松了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呆呆的看着床上已经没了生气的裴柏年。 半晌,他才朝着门外开口:“去把太子殿下请来。” “是。” 谢安浔舒允之两人一同回了天机阁,宋栩的效率倒是挺快,已经将远在庄子里的裴柏瑾带了回来。 至于裴柏瑾和遂司玉两人在房间做什么事,他们都知晓。 “我回一趟潭舟画舫。”谢安浔同舒允之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舒允之看着谢安浔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刚刚的谢安浔,是他从未见过的谢安浔。 想必那个样子才是身为沉狱阁阁主的阮羽白。 果然是他看上的人,同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安浔确实回了趟潭舟画舫,咚咚正给她养的毒蛇喂着吃食,见谢安浔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公子。” 谢安浔点了点头,道:“去将忘忧蛊拿来。” “公子要忘忧蛊作甚?”咚咚皱眉。 他看着公子和那天机阁阁主挺好的,应当用不上那忘忧蛊。 “你只管拿来便是。”谢安浔不愿多说,咚咚也不敢多问。 她刚想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公子,属下在阁中找到一封信,但不知是写给谁的。” 说着,咚咚便将信拿了出来递给谢安浔。 谢安浔接过信看了两眼,随后将那封信随意扔弃在桌上。 那是裴吾写的。 他冷着脸开口,“给本阁主好好查查,这沉狱阁究竟是什么时候进了裴吾的人。” “是,公子。” “对了,你把阿升叫来,我有事要问他。”谢安浔定定的盯着那封信。 他先前为了进沐湘书院,怕被人查到他的身份,索性他就没怎么管沉狱阁中的事,却没想到让人钻了空子。 瞧着那封信的内容,这人已经在沉狱阁许久了。 阿升来时,谢安浔正坐在桌前喝着茶,那封信就这般大刺刺的摆在桌上。 “来了?本阁主有件事想问问你。” “公子你说。”阿升低着头,一身红衣甚是鲜艳。 “你何时进的沉狱阁?”谢安浔将喝完的空杯子放在桌上。 阿升一愣,半晌,他才开口道:“属下是在九岁是被江老收为徒弟,从那个时候就进了沉狱阁。” “那你的父母呢?” “属下的父母很早以前便身亡了,只有属下一人,师父看我可怜,这才将我收进了沉狱阁。”阿升老实的说着。 谢安浔嗯了一声,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阿升下去。 看着阿升离开的背影,谢安浔陷入沉思,直到咚咚将那忘忧蛊拿给他,他才起身。 “公子,大公子来了。” 阿升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谢安浔一愣,将忘忧蛊藏了起来。 随后,那门被推了开来,凤卿缓步走进了屋。 不同先前那般狼狈。 “哥,你怎么来了?你应当好好休息的。”谢安浔走到凤卿身侧将他拉到桌前坐了下去。 又亲自替他斟了杯热茶。 “在府中待着无趣,过来随意看看。” 凤卿接过谢安浔给他倒的茶,突见桌上的那封信,他拿起看了眼,随后问道:“那个人找到了么?” 谢安浔摇了摇头:“还没,这封信我也是刚才看到。” “嗯。” 咚咚见他们二人像是有事要说,便自觉离开了房间。 整个房间只剩下谢安浔和凤卿两人。 “这人得尽快找出来。”毕竟沉狱阁是他们心血,若是倒时毁在那个人手里,岂不可惜? “嗯,对了,哥,你……” 话还未说完,凤卿便看见了他身后藏着的瓷瓶。 凤卿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将谢安浔藏着的瓷瓶夺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许久。 半晌,他笑了一声,“你放心,哥不同你,楚司凌不过一个可怜人罢了,我也不过是在可怜他,没必要用这忘忧蛊。” 谢安浔一愣,连忙道:“我瞧着你先前那喝醉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真对他动心动到那种地步。” “你放心,再怎么动心,也没有你对舒允之动的心多。” “……” 谢安浔知凤卿是在取笑自己,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昨夜手腕可疼?”凤卿担心的是这个。 昨日毕竟是宫宴,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或是大臣,纷纷灌着安浔的酒,那酒又不同梅花酒那般性温。 “疼是疼,不过没以前那般疼,昨夜疼起来,舒允之便给我揉了一夜的手腕。” “……” 凤卿有些无奈,看着谢安浔这般沾沾自喜的模样,他也松了口气。 以前的阿羽从来不会这般,他有时都担心,阿羽会不会一直那般下去,却没想到后来他遇到了舒允之,竟然变了许多。 第71章 永远不得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凤卿说用不到忘忧蛊,那他便不用了,他原本是害怕凤卿会忘不了楚司凌,现在一看,像是感情也没那么深。 “如今淮永客栈已经重建好了,我们以后议事就在淮永客栈,我去同江老说一声。后日是你的生辰,在潭舟画舫过?” 谢安浔点了点头,他本就跟舒允之说好的。 “到时候宋栩他们都会来,也可趁我生辰时查查那个人究竟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谁,而不是他的生辰。 “你过生辰,何故要让那些琐事坏了你的心情。”凤卿叹了口气,儿时他就没能好好照顾到谢安浔。 现在只想在谢安浔每一年的生辰补上。 “哥,你放心,生辰每年都会有。”谢安浔笑了起来,他面具已经摘下了,如今的他,跟刚开始去到沐湘书院的谢安浔越来越像了。 这样也好,凤卿也不愿看到阿羽同以前一样每日都活在仇恨之中。 “时辰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江老一趟。”凤卿说完便往屋外走。 谢安浔笑看着凤卿离开,直到其背影完全消失,他才冷下了脸。 他伸手将面具戴上,随后离开了潭舟画舫。 皇宫里里外外到处都有侍卫把守,谢安浔趁其换人之际,跃过高墙,进了那皇宫中。 虽说他只来过皇宫一次,但他已经将皇宫的部署记了下来。 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朝着四皇子楚司凌的寝宫去了。 此时的楚司凌已经烂醉如泥,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神朦胧的望着窗外。 谢安浔推开门走了进去。 好在楚司凌没有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他见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愣了半晌,狼狈的站起身来,“你是何人,竟然擅闯皇宫。” 谢安浔就这般定定的看着楚司凌,直到楚司凌准备喊人,他才开口,“你觉得喊来多少人能打过本阁主?” “阁主?”楚司凌一愣,看着面前之人一身白衣,手中拿着红鞭,他问道:“你是天机阁阁主还是沉狱阁阁主?” 谢安浔冷笑道:“你觉得呢?” “我曾匆匆见过天机阁阁主一眼,他并不会身着月牙白衣,你是沉狱阁阁主?” 谢安浔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直接问道:“楚司凌,你要当皇帝?” “你……究竟要作甚?” “不作甚,只是想来告诉你,既然没那个意思,便不要随意撩拨人,你触碰了本阁主的逆鳞,你觉得本阁主不应该来找你么?”谢安浔也不怕楚司凌知道什么。 毕竟欺负他哥的人,他定然不会给其好果子吃。 “凤卿是你什么人?”楚司凌开口问道。 “你觉得是本阁主什么人?”谢安浔随意靠在墙边,抬起手中的红鞭抚摸了几下。 楚司凌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喜欢凤卿?” “……” 谢安浔很无语,他干脆不回答。 这时的沉默倒是让楚司凌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所以,他在骗我是么?”楚司凌眼尾泛着红,随后叹息道:“罢了罢了,我曾也骗过他,如今也算是两清了。” “我知道你骗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个位置么?楚司凌,那个位置对你真的那般重要么?”谢安浔实在想不通,区区一个皇位,为何要有那么多的人争着抢着的要。 “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楚司凌坚定的回答。 他不等谢安浔开口,继续道:“当初我的母妃只是宫中的小宫女,若不是贤妃娘娘护着,恐怕活不到我出生,后来贤妃娘娘被陷害活活烧死,就算不为我母亲,我也要替贤妃娘娘报仇。” 贤妃? 舒允之的母亲。 谢安浔放下鞭子,问道:“你知道贤妃是如何死的?” “听他们说是前国师算出贤妃有祸国殃民之命,称其为妖女,皇上便下令将贤妃活活烧死,我刚开始接近凤卿的目的就是为了先杀前国师,却没想到撞见凤卿亲自将前国师毒杀了。” 楚司凌笑着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本想离开他,却发现离不开他了,但我心中有恨,我要报仇,我宁愿弃了凤卿,我也不愿放弃报仇。” “坐上那个位置同你报仇有何干系?”谢安浔继续问着。 “当然有关系,你可知让前国师算出贤妃有祸国殃民之命的人是谁?”虽说楚司凌是在问着谢安浔,可他却自己答了话,“是皇上,是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是贤妃娘娘的夫君。” 谢安浔先前就猜是楚南天,可一直以来都无法确认。 “不止贤妃,就连贤妃那闺中好友,林丞相的侧妃,也是被皇上设计烧死于大火之中,我要报仇,只能坐上那个位置,让这位开元国的君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楚司凌如同疯了一样,在寝宫中大吼大叫。 为避免被人听到,谢安浔只能点了楚司凌的哑穴。 楚司凌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些事的人,不能出事。 “所以,杀死贤妃,林丞相侧妃的人是楚南天?”谢安浔紧握着鞭子的手颤抖了起来。 他见楚司凌镇定下来,这才帮其把哑穴解开。 “是,不过究竟是为什么我如今还没查到,我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同凤卿说的,我只是喝醉了,想找一个人发泄出来罢了。”楚司凌摆了摆手。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倒是希望面前这人将这些告诉凤卿,要让凤卿不那么怨恨他,就算不同以前,至少还能和平共处一番。 “本阁主自然不会同他说,这本就是两码事,你报仇是一码事,另娶他人又是一码事,不过本阁主好奇的是,那李微芹知道你在骗她么?”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那都是自愿的。”楚司凌叹了口气。 不过若是他当初不给李微芹承诺,恐怕李微芹就要嫁于太子了。 谢安浔从未见过如此之人,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本阁主不管你如何,成婚也好报仇也罢,既然你已经要娶了那李微芹,那便永远都不得出现在凤卿面前。” 说完,谢安浔便离开了,整个寝宫又只剩下楚司凌一人。 第72章 沉狱阁给天机阁下战贴? 谢安浔离开四皇子寝宫后并未直接出宫,他绕开巡守的侍卫,去了御书房。 楚南天此时在陈贵妃的寝宫,御书房并没有人,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朝着那案桌走了过去。 那案桌上除却大臣们所上的奏折,并无其他杂物,他也无心去看那些奏折,探查了许久,都未发现什么可疑物。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突然见案桌旁边的一些画卷,他记得他先前所画的那幅画最先是在皇宫中的。 后来才到了舒允之手上。 他盯着那些画卷看了许久,随后随意拿起一幅画卷打开。 越看他越觉得奇怪,这画上的所画之物有些是他从未见过的。 有些又是在江老那见过的。 所以,这些画中都是九溪山? 他愣了一下,继而又拿起另外几幅画,有一幅他识得,是临摹他那幅九溪山入口的画。 还有两幅是两个女子,那上面分明写着阮娇舒瑶。 楚南天有舒允之母亲的画像不奇怪,为何还有他母亲的? 难不成楚司凌说的都是真的。 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楚南天。 他顾不上思索,继续将那些画全部打开,这些画几乎都是大同小异,一直到最后一幅,上面画的却是一个男子。 谢安浔皱了皱眉,视线移到落名之处,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风遇。 他记得风遇是谁,盛岳秦曾跟他说过,他的母亲,在九溪山时曾与风遇私定终身。 房外传来动静,谢安浔连忙将画收了起来放回原位。 现在已经入夜,他虽身着月牙白衣物,但他轻功甚好,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发现他。 他离宫后去了天机阁,他得同舒允之说这件事。 “你是说皇上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舒允之也有些惊讶。 这些年,只要在他娘祭日时,楚南天总会去到他娘寝宫中不吃不喝待一天。 难不成这些都是假的? 楚南天只是在做戏? “先不说这些是从楚司凌口中得知的,就是我去御书房看到的那些画,一幅幅九溪山的画,就算他不是幕后主使,他也同这些事有关系。” 如今让谢安浔最想不通的就是,楚南天要那些画做什么。 “你进宫了?” 舒允之问道。 谢安浔一愣,眼神闪躲,“我去找楚司凌,他那般待我哥。” “宫中那般危险,你只身一人进宫,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我不会出事,宫中那些侍卫不能奈我何。”谢安浔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 “宫中侍卫确实不能奈你何,那你可知,除了侍卫,还有暗卫,甚至死士,就算你能不惊动他们,那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不会被他们所发现?”舒允之是见识过宫中死士的。 “我有分寸。”谢安浔不想同舒允之吵。 奈何舒允之一心担心谢安浔,“我知道你有分寸,可万一呢?” “万一?舒允之,我现在都已经出宫了,何来万一一说?”谢安浔无奈,转身便背过身去,坐在桌前生着闷气。 舒允之见他这般,最后叹了口气,走到谢安浔身前,“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下次若是你要进宫,可让我陪着你一起去。” 上一刻针锋相对,下一刻便轻声细语的来哄他,谢安浔抬眸看着舒允之,“明日午时,京郊比试,不见不散。” 言毕,谢安浔就起身离开了天机阁。 看着谢安浔那离开的背影,舒允之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坐在桌前。 他只是担心谢安浔,毕竟这里不同九溪山。 若是在九溪山,他定能将谢安浔护得好好的。 但这里不同,首先他不能在这使用九溪山秘术,其次,他得好好查查楚南天究竟是不是在装。 所以,他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 次日,舒允之本想去潭舟画舫去寻谢安浔,却在出天机阁时,被南宫深拦住了。 南宫深犹豫了半晌,最后开口道:“公子,这是沉狱阁阁主给你下的战贴。” 舒允之愣了下, 伸手接过那战贴看了眼,随后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本阁主往日的旧情。” 他将那封战贴用内力撕碎,开口道:“你去告诉那位沉狱阁阁主,既然要打,我们便光明正大的打,不用去京郊,迎君客栈门口便是个不错的地方。” “是,公子。”南宫深低头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一边的宋栩几人听到舒允之口中的话,愣了半晌,在见舒允之要离开时,他们连忙冲了上去。 “公子,你同安浔怎么了?”宋栩小心的问出声。 “怎么了?”舒允之冷笑出声,“本阁主好歹也是天机阁阁主,何必要在一个沉狱阁阁主面前低声下气?” “???” 宋栩实在搞不懂面前这人,明明前两天还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如今说变就变了? “公子,明日不是谢公子生辰么?他先前让我们去潭舟画舫,那属下们明日还要去吗?”江凌试探的问出声。 毕竟他们已经答应了。 可谁知突然就变了。 “去作甚?”舒允之瞥了眼江凌,“去尝尝他们的毒威力如何么?” “不敢。”江凌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开什么玩笑,他要是去了,一边吃了沉狱阁的毒,一边还得罪了公子,他可不嫌自己命大。 还未到正午,沉狱阁天机阁两阁不合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 “你说的可是真的?”楚司澈站在裴吾面前。 “那个人亲自过来同我说的,他亲眼看着谢安浔写下战帖。”裴吾原本也是不信的,可这件事在京都已经传的人竟皆知。 就是路边的乞丐都知道了。 听说两人还要在迎君客栈门口打。 “好,后面就看他们二人的这个婚还能不能成了,实在不行,我们便在他们二人成婚之日送他们一个大礼。”楚司澈偏头看了眼窗外,继续道:“马上便午时了,我们也去好好瞧瞧这热闹。” 迎君客栈门口,天机阁之人亲自摆了个擂台,两个戴着面具之人面对面站着。 一人手中拿着红鞭。 一人手中拿着软剑。 “你说盛怀和宋栩,谁会赢?”谢安浔坐在迎君客栈的天字一号房中,指尖随意勾着窗口。 窗口露出一小条缝,他这个位置刚好能清楚看到楼下的情况。 舒允之凑到谢安浔身侧,“我猜盛怀会赢。” 毕竟宋栩心里是有盛怀的。 谢安浔却摇了摇头,以他表哥那性子,估计有点悬。 “虽说盛怀会赢,但我想,这场假阁主比试完以后,盛怀应当会生气。” ps文外话:可以猜猜沉狱阁的那个奸细是谁? 第73章 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 这场天机阁阁主与沉狱阁阁主的比试最后确实是那位身着白衣,手拿软鞭之人赢了。 谢安浔的视线一直落在离擂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若他猜的不错,马车里坐的恐怕就是太子楚司澈和定远侯裴吾了。 昨日裴柏瑾来了天机阁将遂司玉的毒解了之后便离开了。 想来是以后再也不会回京都了。 这裴吾算是一下子没了两个儿子,肯定是着急的。 这场好戏结束了,楚司澈自然也没有继续待在这的道理。 直到马车离开,宋栩和盛怀两人才回了迎君客栈。 盛怀换了身衣服,摆着张臭脸走在宋栩身前。 后者神色慌张,匆匆跟在盛怀身后。 谢安浔见他们二人那模样便知,他刚刚猜对了。 盛怀确实是生气的。 不过气的可不是他让这两人假扮阁主对打。 气的是宋栩竟然来真的,若不是盛怀最后也狠了心,他定然要被宋栩所伤。 “虽说是做戏,但也不能太假,若是给他人看出破绽,我们这戏不就白演了?”宋栩还在一本正经的同盛怀解释。 盛怀懒得搭理宋栩。 舒允之也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觉得凭你的武功,你作假其他人还能看的出来?” “……”宋栩瞬间闭了嘴。 其实他也是想真正同盛怀比试一下的,刚刚在擂台上还好好的,后来越打越不对劲,他感觉到盛怀的怒气。 他这才醒了神,收了些手,输了这场比试。 若他没有放水,输的还不一定是他,就怕到时候盛怀会直接离开,连迎君客栈的门都不会进了。 “明日你生辰,那我们还去潭舟画舫么?”盛怀并未搭理宋栩。 面向谢安浔开口。 谢安浔摇了摇头,“不去了,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今日演的这出戏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与舒允之已经决裂,若是明日再去,那今日不就白演了。” “也是,不过安浔,如果那个人是你在沉狱阁身边的人,那你和三皇子还有国师的身份,岂不是他们都知晓了?” “嗯,那人应当同他们说过了,至于那个人是谁,我想我或许能猜到。”谢安浔冷下了脸。 那日他将阿升喊进房间问话时,他本只是猜测。 但阿升口中所说的话,他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虽说后来他问了江老,也确实如阿升所说,可他对阿升就是不信任。 “公子。” 屋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谢安浔的思路。 宋栩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严钦正低着头站在门口。 “如何了?”舒允之问道。 “属下查到,阿升儿时虽说是乞丐之身,但他却是从皇宫出去的。” “皇宫?”舒允之冷下了脸。 看来这皇宫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你去跟着阿升,瞧瞧他今日可会去定远侯府,对了,还有咚咚。”谢安浔对沉狱阁中人,除了凤卿和江老,其他人他一个也不会信。 “是。” 严钦直接应下谢安浔。 若是以前,他还会犹豫的问问舒允之,如今不同了,他们都知道谢安浔在公子心中的分量。 “对了,国师来了,在楼下。”严钦并不知晓凤卿和谢安浔的关系。 反正在以前,他们家公子和凤卿两人是不对付的。 舒允之叹了口气,瞧着严钦的模样便知,严钦并不知道国师就是安浔的兄长。 不然早早的就把他叫请上来了。 他开口道:“让他上来吧,毕竟是安浔的兄长,不能怠慢。” 严钦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那国师何时又成了谢公子的兄长了? 果然,主子们的事不能管。 先是谢公子突然变成沉狱阁阁主,后来又是沉狱阁阁主亲自下战贴给公子,现在又是以前公子的对头变成了谢公子的哥。 这些事,他们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虽说他们只是下属,但最起码得让他们有个准备。 “是,公子。” 言罢,严钦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亲自到楼下将凤卿请上了楼。 凤卿一进门便开口道:“听说你给舒允之下战贴了?” “嗯,刚还打了一架。”谢安浔应道。 “打架?你只能骗骗其他人,怎么骗得过我?刚刚那沉狱阁阁主根本就不是你,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凤卿无奈,他是阿羽的兄长,阿羽骗得过谁都骗不过他。 这句话倒是让舒允之不服了,不知他哪里来的好胜心,也道:“安浔是能骗骗其他人,但至少我也能看得出来。” “你?”凤卿嗤笑出声,“好说,明日,若你能找出谁是阿羽来,我便不会干预你们二人之事。” “我们二人本就有婚约,你想干预也干预不了。”虽说凤卿是安浔的兄长了,可舒允之还是看着凤卿不顺眼。 凤卿愣了下,干脆豁出去了,他直接道:“你莫不是忘了,同你有婚约之人是我。” “……” 舒允之瞬间闭了嘴。 凤卿这人果然还是很讨厌。 谢安浔也有些私心在身上的,他朝着舒允之道:“这事我支持我哥,明日,若是你找不出我来,我便……” “你便如何?”舒允之问。 “便……” 谢安浔便了半天也便不出什么来。 倒是凤卿,抢在他之前开了口,“两人婚约便作废。” “……” “……” 这次是舒允之谢安浔两人一起无奈了,不过谢安浔也并未拒绝如此。 他同舒允之认识那么长时间,若是舒允之真的连他都认不出来,确实也说不过去。 不过……刚刚听着他哥的意思,应当是要用假面蛊。 假面蛊,以假乱真,就怕到时舒允之真的找不出他来。 “兄长放心,本阁主定然是要把安浔找到的。”舒允之也不服输。 他也要看看,凤卿究竟能有什么办法。 这句话凤卿听来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好,那咱们拭目以待,千万莫要忘了,若是你输了,阿羽同你便没有婚约了,当然,皇上所下的圣旨也可直接作废,毕竟,我们不怕违抗圣旨。” 盛怀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这两人有必要玩这么大么? 他本想上前说一句的,谁知宋栩紧紧拉着他的手腕,悄声在其耳边道:“人生建议,公子的事,莫管莫管莫管!” 第74章 用假面蛊测真心! 盛怀被宋栩劝的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一旁。 凤卿同舒允之的赌注已经下了,凤卿自然是要回去准备的,他拉着谢安浔的手腕便要离开。 舒允之却一个瞬移来到了门口挡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凤卿一愣,看着舒允之很难不惊讶,他没想到舒允之这人竟然也会瞬移。 他和阿羽还是江老教了好几天他们才会的。 “兄长你回去准备便好,若是哪里要安浔帮忙,我明日一早定然将他送到淮永客栈。”舒允之可舍不得谢安浔此时离开。 他喜欢的人,为何要让其他男人带走? 即使是兄长也不行。 “你觉得可能么?”凤卿不给舒允之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是一瞬间,带着谢安浔便离开了。 宋栩张大嘴巴愣了许久,最后他走到舒允之身旁抱怨道:“当初让公子你教属下们瞬移来着,公子说什么都不教,如今倒是教给了你那对头和安浔?公子真真是重色轻友。” 舒允之本就心情不好,听到宋栩如此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扭头冷声道:“你觉得是本公子教他们的?” “不然呢?难不成这开元国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会?”宋栩说完才想起。 说不定还真有第二个人会,甚至第三第四个人。 毕竟这开元国不同以前了。 现在的开元国到处都是曾经九溪山的人,盛家,江老,哪个不是? “那什么……公子,属下只是随便说说。”宋栩抬手拍了下脑袋,下次嘴一定不要这么快了。 “随便说说?”舒允之冷笑了一声,“真不巧,本阁主这次就当真了。” “……” 宋栩无奈低头,他千不该万不该嘴快,若是有下次,他定然不会了。 舒允之并未搭理宋栩,直接走出了房门。 整个房间又只剩下宋栩和盛怀两人。 盛怀瞧着宋栩那样子也可怜,只能走上去安慰道:“你们家公子就是嘴硬心软,哪次不这般,实在不行,离了天机阁去沉狱阁,照样挺好的。” “不行,我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宋栩这次嘴又快了一步。 “……” 盛怀深呼吸了口气,最后忍无可忍,“那你跟你家公子过去吧,看你家公子要不要你。” 言毕,盛怀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宋栩见盛怀匆匆离开,连忙跑着跟了上去,“盛怀,等等,我就是嘴快了,我没那个意思。” 这边,谢安浔被凤卿带回了淮永客栈,他们一进房间,谢安浔就开了口,“哥,你和舒允之为何这般不对付?” 说到这件事凤卿就来气,如今阿羽同舒允之是有婚约,可当年舒允之干的好事,他确实要同阿羽好好说说了。 “我幼年便被前国师收养,这你是知道的,舒允之离宫五年后,再回宫已经差不多十岁左右,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宫中见面。” 凤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下去,继而又继续道:“我也不过十岁,什么都不懂却又什么都懂一点的年纪,那时我虽被前国师收养,却过着人不如狗的日子,有一次我在宫里碰见他,我浑身是伤,想让他帮帮我,奈何他却只当作没看见,我本不应该怪他,他本就同那件事无关,可当时,明明只要他开一声口,我就不会被打到半死,从那时开始我们二人便不对付了。” 对于凤卿以前的事,谢安浔还是知道些的,知道凤卿以前在前国师手下过的如何。 每日被打得半死不活。 所以后来凤卿对前国师下毒时,一点都没犹豫。 不过同舒允之这件事他却是不知道的。 “那时,你们那时不过才十岁。”谢安浔也很惊讶。 “嗯,所以,梁子是那时结下的,一记就是一辈子。”凤卿将喝空茶的茶杯随意放在桌上。 谢安浔盯着杯子看了一眼,随后犹豫道:“哥,其实我们悟不懂的那本书,舒允之是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书中的字,书中的秘术,甚至,他也会,哥,说实话,若是以后我们真回了九溪山,说不定你连他半根手指都碰到。” 不是谢安浔贬低凤卿,是他真这般觉得,毕竟舒允之会的是秘术,他们会的只是武功。 “……” 凤卿又开始无话可说了,他干脆不再开口。 “所以,你明日是要用假面蛊么?”这其实不难猜,毕竟他哥只能用这一个办法。 “自然,难不成你真怕舒允之找不到你,认不出你来?”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那……” “既然不是,那便不用说那么多,还是说,你现在已经为了舒允之彻底变了?变成了真正刚进沐湘书院的谢安浔?”凤卿调侃道。 谢安浔笑道:“自然,我现在没戴面具,我便是谢安浔,若是戴了面具,那我就是阮羽白。” “罢了罢了,阿羽,我做那也多,不过是不想让你以后受欺负,若是明日舒允之把你找出来了,我才真的放心将你交给他护着。”凤卿叹了口气。 江老给他们二人那书他到现在都还没参透,他也怕阿羽以后到了九溪山会被那些人欺负。 若是舒允之真的像阿羽说的那般厉害,且一心一意的待阿羽,他才放心。 怕的就是以后舒允之会伙同那些人一起欺负阿羽。 所以他才想了明日测真心寻阿羽的方法。 好认证舒允之的真心。 第75章 没有一个是安浔! 次日,舒允之天还没亮就到了淮永客栈,却不曾想被沉狱阁的暗卫挡在了门口。 他紧皱着眉头,“怎么,今日这淮永客栈是连进去用饭的人都不能进?” “我家大公子有命,今日淮永客栈闭门一日,舒公子若想进去,只能酉时再来。” “酉时?”舒允之笑了起来,“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本阁主么?” “天机阁阁主难不成是这般不守规矩之人?若是如此,我现在就能让你进,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赌注,也就此作废,自然,你和阿羽的婚约便作罢了。”凤卿站在门口,严肃的望着舒允之。 他就是怕舒允之不守规矩,所以便早早的在客栈中等着。 没想到,果真如此。 舒允之愣了下,咬牙切齿道:“行,凤卿,算你狠。” 他大可以冲进去,将谢安浔带走,可那样的话,凤卿身为安浔的兄长,却不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岂不是让安浔为难。 凤卿并未应他的话,站在原地看着舒允之离开,直到看不见其背影,才转身回了客栈。 “他走了?”谢安浔站在二楼扶栏处。 “嗯。” “他竟然肯走,我还以为以他的性子,他得大闹个几个时辰。”谢安浔笑着从木梯走下。 “事关你的,你认为他能不理智一些?”凤卿对舒允之也算是知道些的了。 其他人舒允之可以侧目不管,但阿羽的不会。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轻易将阿羽交给他,除非过了今晚的测试。 “假面蛊拿来了?”谢安浔问出声。 “嗯,江老已经带来了,今晚的事你不用管,只用坐在房间便行。” 既然要玩,那就认真的玩。 “哦!” 对于凤卿的安排,谢安浔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站在一旁看着凤卿安排来的跟他差不多身形之人,很快,他便看见藏在角落里的盛怀。 他眉头微蹙,走上前去,“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想拥有一下你那张乖巧的盛世美颜。”盛怀嬉皮笑脸的说着。 他一直都认为谢安浔长的好看。 当然,他来也有他的私心。 假面蛊对人是没有任何伤害的,只是容貌身形发生短暂的变化。 两个时辰后,那蛊虫便会死在人的体内,从而在人体之内被蒸发,随着汗液而消失。 “阿羽,你对那天机阁阁主是真心?”江老也走了过来,他头发已经发白。 “自然,他待我如何,我便待他如何。” “罢了,你们的事,我也不能管,你只要记住,万事以自己为主。”江老活了那么多年,见过为情所伤为情所逝的人多了去了。 他就怕阿羽也如此。 “江老,你放心。”谢安浔知道江老心中所想。 当年他母亲之事他们也听江老说过。 一直到酉时,天机阁众人来到淮永客栈门口,凤卿才安排所找来那些人服下假面蛊。 盛怀也在其中。 不过一瞬间,他们便变得跟谢安浔一模一样,同样的样貌,同样的身形,同样的衣服。 看不出丝毫破绽。 众人被安排进了各自所在的房间,坐等在床上。 舒允之率先走进客栈,除却谢安浔,凤卿江老已经在客栈中等着他了。 “来了,我说说规矩。” 舒允许并未说话,定定的看着凤卿。 凤卿也不在意他态度如何,开口道:“一个时辰内找到阿羽,期间不得使用武功,不能使用九溪秘术,上去吧。” 凤卿笑着喝了口茶,并未说出具体的房间。 舒允之抬眸看了眼淮永客栈的所有房间,这才抬脚往木梯上走了上去。 他走到第一间房间,伸手推开门,里面的谢安浔规规矩矩坐在床边,在他推门进来时,颤抖了一下。 舒允之顿住脚步,随后退了回去,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间房。 里面之人并不是安浔。 只是他很奇怪,凤卿究竟是用了什么东西,能将这人变得跟安浔一模一样? 看来后面那些人也同这人,跟安浔一模一样。 果然,他推开第二间房门时,里面喝茶的人也同谢安浔一模一样。 里面之人看他看了半晌,随后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来了。” 舒允之冷了脸,再次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间房里的也不是安浔。 安浔从不会如此做作的同他说,你来了。 第三间第四间房都是如此,没有一个人是安浔。 舒允之看了眼剩下房间,想来凤卿是找了十五个人来。 他刚要使用内力想将所有的门都推开,却突然想到凤卿所说的规矩。 如此,他只能放弃使用内力,伸手将自己面前的门推开。 “舒允之,前面的人同我挺像?找到现在才来?”谢安浔挑着眉,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给舒允之。 舒允之看了他半晌,直到谢安浔开口问道:“怎么了?” 舒允之摇了摇头,“没事。” 随后,他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严钦。” 下一刻,严钦便从楼下扔上一壶酒来。 他接过酒笑道:“尝尝孔芸酿的梅花酿,你还没喝过。” 谢安浔点了点头,拿起杯子便要去接。 哪知舒允之收回了手,起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谢安浔一愣,问道:“你去哪?” “你没喝过梅花酿,他喝过。” 言毕,舒允之便离开了房间。 楼下的凤卿看着舒允之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间门,又从里面出来,他挑了挑眉,继续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国师,我们能上去瞧瞧不?我也想看看公子前面看过的那几间房里如何?你放心,保证不打扰公子找安浔。”宋栩有些蠢蠢欲动。 凤卿自然也没什么异议,他点了点头。 宋栩见他答应,便带着莫语和宁青他们上了楼。 他们先后看过了前面几间房,最后惊讶的走出来,站在扶拦处朝着楼下的江凌他们喊出声来,“严钦,江凌,南宫深,看这边。” 楼下三人听到声音,一同往他们那边看去。 却见五个同谢安浔一模一样,甚至分毫不差的人从房间中走出来。 “???” 江凌张大了嘴巴。 “就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谢公子?公子怎么看出来的?” 第76章 今日是我的生辰! 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舒允之就只差最后两间房,前面所看到的,都不是安浔。 江凌也上了楼去找宋栩,他虽说医术甚好,但是替那些人把脉,却把不出丝毫奇怪之处。 舒允之没管他们如何,继续推开面前这道门走了进去。 谢安浔此时正靠在榻上假寐着,身侧放着两壶酒,在看到舒允之时,他嘴角上扬,笑道:“我真真是等了许久。” 舒允之看了眼他身侧的酒,眉头微皱。 “怎么喝酒了?”舒允之问道。 “无聊呗,你要喝么?”谢安浔拿起酒杯亲自倒了杯酒递给舒允之。 舒允之却未动手接过去,他盯着谢安浔看了半晌,开口问道:“凤卿是怎么让前面那些人变得跟你一模一样的?” “我哥自然有的是办法,反正你现在都找到我了,管他们作甚,等时辰一到,他们自会离开。”谢安浔见舒允之并未将酒接过去,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喝了下去。 “怎么?不相信我就是谢安浔?”谢安浔笑了起来。 “嗯。”舒允之大方承认。 “那怎么办?可我真的是谢安浔。”说着谢安浔将手中酒杯放下,走到床边。 “若你不信我,那你今夜便不要上我的床。”谢安浔侧躺在床上,外袍之下并未穿外裤。 一双修长白嫩的腿露在外面,若是衣袍再上一些,恐怕露出来的不止是腿。 舒允之眯了眯眼,移开眼神,转身便要离开。 谢安浔一愣,连忙起身从身后紧紧环住了舒允之,“你怎么走了?我就是谢安浔,你怎的还不信我?” “放开。” 舒允之冰冷的声音传出,抱着他的那人愣了下,随后眉头轻皱,“我不放,你现在走了,莫不是要去找其他小妖精?” 舒允之深吸了口气,一把将谢安浔推开。 抬脚走出了门外,他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凤卿,“不能使用武功?若是碰到胡搅蛮缠的人如何?” 凤卿本不明白舒允之口中的意思,却在看见屋中光着大腿跑出来的谢安浔时,他冷下了脸。 他冷声问道:“确定他不是阿羽么?” “你觉得他这样的是么?本阁主实在想不明白,国师从哪里弄来如此之人?” “是本国师的失误,你继续。”凤卿抬手示意舒允之去下一间房。 这间房的谢安浔哪里肯,一把将衣服扯开,便要抱上舒允之。 舒允之刚想使用内力,就见凤卿抬手打出一枚银针,那谢安浔当场晕在地上。 江凌一行人连忙冲了上去。 宋栩见地上那人同安浔一模一样的脸,随后默默的伸手将其衣服拉好。 江凌替其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开口道:“中毒了。” “什么毒?”宋栩惊讶的问出声来。 江凌有些尴尬,小声道:“不同合欢散,就是勾栏院中那简单的上不得台面的药。” 凤卿虽坐在楼下,但他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抬了一下手,便有一暗卫走上前来, “去查查这人底细。”凤卿吩咐道。 “是。” 舒允之径直走到最后一间房,他推开门,里面的谢安浔坐在窗口处,身旁放着的是他所赠的那条红鞭。 谢安浔并未开口说话,他坐在椅子上,笑看着舒允之。 上一间房门口所发生的事他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舒允之竟这般让人喜欢。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半晌,舒允之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 谢安浔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屋外的舒允之开了口。 “宋栩,你过来。” 宋栩愣了下,连忙起身跑了过去。 “怎么了?公子。”宋栩偏头看了眼房间里的人。 身旁的红鞭,这不是安浔是谁? “你进去。” “我进去?公子不太好吧,里面毕竟是我表弟是你的心上人,我和他虽说是表兄弟关系,但孤男寡男这般在一间房,确实不太好。”宋栩实在搞不懂他家公子在干什么。 “进去。”舒允之只留下这两个字便离开了。 无奈,宋栩只能踏进房间。 谢安浔见进来之人是宋栩,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表哥。” “公子让我进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进来。”宋栩有些慌,虽说他表弟长的确实挺好看的。 但他对他表弟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你不知道啊!”谢安浔抬手拿起红鞭叹了口气,“这鞭子倒是趁手的很。” “那什么,上次打过了,这次就莫要在打了,而且我这次既没的罪过你,也没得罪过盛怀,你怎的还要打我?”宋栩确实是怕了。 他这表弟,他又不敢动手打回去。 “我就是想打你,你能奈我何?”谢安浔突然冷下了脸,倒是让宋栩下了一大跳。 宋栩本想转身就跑,哪知刚刚他进来时,他家公子竟然帮他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这……让下属跟公子的心上人待在一间房,这真的不合礼数。 楼下,舒允之冷着脸走到凤卿身旁,“你觉得你让我找安浔,却把安浔藏起来,这也能算做赌注?” 凤卿挑眉道:“天机阁阁主不愧是了解阿羽之人,现在猜也猜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了,找到阿羽,找到他你就赢了。” 原来还有这出。 舒允之并未计较凤卿如何,随后他问道:“地方。” “这间淮永客栈中。” 够了,只要是在这间淮永客栈中就够了。 他转身再次上了楼。 不过这次他并未去二楼,他直接去了三楼,走到他曾和谢安浔第一次在淮永客栈一起吃饭的那个房间。 他刚准备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水声。 随后,他绕开这间房门门口,从窗口处跃了进去。 他猜得确实不错,谢安浔此时在沐浴。 他慢慢的绕过屏风,朝着谢安浔走进了些。 浴桶中人笑了起来,随后当着他的面起身,转身,从浴桶中跨出。 他腿根的疤痕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舒允之眼前。 还未来得及穿衣,舒允之随意拿了件大氅将他盖住,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离开了淮永客栈。 “你带我去哪?”谢安浔未着寸缕,只被一件大氅包裹着,他实在有些不自在。 “回天机阁。” “最后一间房的人,你怎么猜到不是我的,他同我挺像的。”谢安浔只觉得很奇怪。 进门出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红鞭,昨日你并未把拿给盛怀的红鞭拿回来。”舒允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昨日两阁阁主比试,安浔让盛怀装作他,便将红鞭暂时拿给了盛怀,后来安浔就被凤卿带走了,并未将红鞭拿回去。 谢安浔这才想起,怪不得舒允之这么快就出来,最后还让宋栩进去了。 很快他们便到了天机阁。 舒允之将他带去了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那间房可以瞧见天上的繁星和月亮。 就在舒允之要在他身上作乱时,他连忙出声:“今日是我的生辰。” “嗯,我知道。” 随后,舒允之便吻住了谢安浔的唇。 …… …… …… 谢安浔满身是汗的躺在床上,舒允之在他身上肆意作乱,他眼睛微睁,眼尾泛红。 恍惚间,他竟瞧见了放在空中的烟花。 很美。 此时,舒允之也带着他一同升上云霄,同那烟花一起绽放。 第77章 公子可能不是人! “够了吧,再放估计谢公子也看不到了。”江凌指着剩下那堆烟花。 摆着也是浪费,他倒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同南宫深一起把这些烟花放了。 “嗯,走吧。”南宫深也看了眼地上的烟花,似乎是猜到了江凌心中所想,一把搂住江凌的腰,带上剩余的烟花便离开了。 莫语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烟花被带走,朝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破口大骂,“两个狗,就不能留点给我们?” 宁青也皱眉,手紧紧的牵住孔芸,“我带你去买,买比这个更好的。” 严钦勾着嘴角望着莫语,最后无奈走上前,横腰将他抱起,紧紧的搂在怀中,“要看烟花?我带你去看?” “去哪看?”莫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严钦话中的意思。 “床上。” “床上怎么看?又没人像我们一样给公子那样放,我又看不到。”莫语撇了撇嘴,严钦就会哄骗他。 “炸烟花也可以看。”言毕,严钦便带着莫语离开了。 淮永客栈中,宋栩东躲西藏都躲不开面前之人手中的鞭子。 他苦笑了一声,“表弟,你就不能饶了我?公子走了,我也没法,你总不能把气往我身上撒啊!” 很好。 这句话让挥鞭之人更怒了,再次甩鞭,打在了宋栩身上。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宋栩盯着仔细看了半晌,怎么看就是他表弟谢安浔。 不对…… 不对不对。 前面的人都跟他表弟一模一样,这个公子看一眼就离开了,所以肯定不是他表弟。 那会是谁? 盛怀? 不能吧。 “宋栩,你眼睛被狗吃了。” 盛怀一说完这句话,假面蛊的时辰也到了,他慢慢在宋栩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了回来。 宋栩张大了嘴巴,满眼不可置信,“你……你你你怎么……是盛怀?” “我怎么就不是盛怀,你家公子都能一眼看出我不是安浔。”盛怀有些气。 他今日来的私心就是想看看宋栩能不能将他认出来。 没想到…… “那什么,你刚刚那般跟安浔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看不出来啊。”宋栩真的冤枉。 他可没有公子那样的火眼金睛。 “呸!你家公子就能看出来,你看不出来。”盛怀将鞭子收了起来。 这毕竟是安浔的东西,用来打打宋栩就够了。 “……” 他家公子可能不是人。 “那什么,下次,下次我一定认得出你来。”宋栩讨好的说着,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盛怀离开的感觉了。 “下次,好,我可是记住了,若下次你还认不出我来,你就完了。”盛怀说完便要开门离开。 不过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 “门被公子锁了,咱们将就一下?”宋栩蠢蠢欲动,有好久他都没碰过盛怀了。 “不可能,今晚你睡榻上,我睡床。”盛怀转身就和衣躺在床上。 宋栩看着盛怀闭上了眼睛,想要靠近,最后却又不敢动,他怕盛怀生气,也怕安浔又拿鞭子抽他。 得了,他没人权,睡榻上就睡榻上吧,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要让盛怀哭着下不来床。 可当他躺在榻上看着盛怀时,他又有些不舒服,都被锁同一间房了,什么都不干,岂不是愧对公子的心意? 随后,他轻声下了塌,慢慢的挪到床边。 “盛怀?阿盛?阿怀?”宋栩试探的喊了好几声。 床上的人已经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 宋栩无奈,敢情就他一人难受着? “我上来了?”他又试探的说了一句。 床上的人依旧睡的正香。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最后翻身上床,紧紧的将盛怀搂在怀中也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谢安浔从舒允之的怀中醒来,全身的酸痛感让他几乎不敢翻身。 他抬眸看着还在闭着眼熟睡的舒允之,伸手捏住了舒允之的鼻尖。 很快舒允之便醒了过来。 “怎么了?”舒允之低头在谢安浔耳边轻声问。 谢安浔摇了摇头,幽怨道:“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你怎的这般,我都说了是我的生辰,你还如此。”一想到昨夜他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同舒允之求饶他就委屈。 他堂堂一阁之主,怎么就在床上如同小菜鸡一样,怎么反抗都没用。 “我的错。”舒允之抬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随后起身将衣服穿好,“喝点粥垫垫肚子。” “嗯。”谢安浔委屈的点头。 看着他那乖巧的模样,舒允之笑了下,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整个天机阁,最后只有他,严钦,南宫深和宁青起来了。 其他人都在睡着。 “宋栩呢?” 舒允之问道。 “昨夜便没回来,应当是在淮永客栈。”严钦应了声。 舒允之点了点头,“他回来后让他来找我,对了,阿升那边如何了?” “如公子所料,阿升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定远侯府。” “好好盯着,若是他做什么于沉狱阁不利之事,不用问过我和安浔,直接杀了。”舒允之不允许有谁去伤害谢安浔。 “是,对了,公子,还有咚咚,她近日也有些奇怪。”严钦不知该不该说。 但瞒着又不太好。 “你说。” “昨日谢公子生辰,并未回潭舟画舫,属下派人盯着沉狱阁的人回来说,咚咚穿着嫁衣进了谢公子在潭舟画舫的房间。”至于是什么目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不过…… 在其生辰之日身着嫁衣进其房间,听起来确实有些像心悦谢公子。 “好好盯着。” 咚咚毕竟是沉狱阁的人,又不同阿升那般背叛沉狱阁。 他不好对其下手。 “是,公子。” 当晚,宋栩才带着盛怀回了天机阁,听严钦说公子找他,他这才匆匆赶了过去。 舒允之皱眉看着他道:“怎么?又想挨鞭子?” “不是公子你给我们关一起么?”宋栩无奈,怎么还赖上他了。 “我何时锁你们了?”舒允之皱眉,细想半晌,他都没记起有这么一茬。 “你去皇宫一趟,查查阿升。” 阿升未进沉狱阁前虽说是乞丐,但幼年却身出皇宫,确实有蹊跷。 “是,公子。”宋栩应声,随后又道:“那什么,公子,你让安浔去瞧瞧盛怀,我不知他为何又生气了。” “……” 谢安浔一直在床上躺了两日,在第三日才起身,咚咚写信于他,说阿升今日又进了定远侯府。 他并未同舒允之说,起身戴好面具就离开了天机阁。 期间盛怀将他的红鞭送了过来,顺便说了下那晚的事。 他不由得感叹,宋栩是根木头么?盛怀拉不下脸来,虽说嘴硬些,可都设计让人将他们两个人锁一间房了。 宋栩竟然不碰盛怀。 该碰的时候不碰,不该碰的时候来强的。 脑子进水? 他离开天机阁后直接朝着定远侯府去了。 这些年沉狱阁都是交给江老打理的,如今他也不用刻意在舒允之面前隐瞒身份了,是该好好清清沉狱阁那些目的不纯之人了。 第78章 我不是在这么! 他刚到定远侯府,就见身着红衣的阿升小心的从其书房出来。 他笑了起来,慢慢朝着阿升走近。 阿升见谢安浔,皱紧了眉头,随后结巴开口,“公……公子。” “多日不见,怎的口吃了?” “公子。” “阿升,本阁主好像从未亏待过你吧,你过来,本阁主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谢安浔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了下去。 红鞭被他放在石桌上,他抬眸定定的看着阿升。 阿升却沉默的低下了头。 “让我猜猜,我的身份,舒允之的身份,还有我哥,想必你全部跟他们说了吧。”谢安浔叹了口气,调侃道:“你这般为他们做事,说到底不过也是他们的狗罢了。” “你……”就算阿升在沉狱阁这么多年,他也听不下去此时谢安浔口中难听的话。 “是,我都说了,你要杀便杀吧。” 谢安浔拿起鞭子,不过一眨眼间就到了阿升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你真以为本阁主不会杀你么?” 窒息感让阿升涨红了脸,“那你杀了我吧,这些年我也为沉狱阁做了那么多事,公子不念旧情,我也没办法。” “旧情?”谢安浔笑了起来,“阿升,你好天真啊,真以为为了沉狱阁做区区几件事,本阁主就能把你当自己人?” “阮羽白,你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怪不得咚咚宁愿什么都不说,就为了待在你身边。”阿升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谢安浔可不管此时阿升说些什么,他只有一个想法,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除了我哥和舒允之,没有人能劝住我,难不成你觉得说几句话就能让本阁主饶了你么?”谢安浔最恨的就是背叛。 就算这么多年,他并未认真打理沉狱阁,可算来他也把沉狱阁当做家,怎会不生气这件事。 “谢安浔,你要作甚?”裴吾也从书房跑了出来。 见阿升此时正被谢安浔紧紧掐住脖颈,他吓了一大跳。 阿升身份也不简单,若是最后太子败了,他还可以将赌注押在阿升身上。 “看不到么?本阁主清理门户,既然你也知道了,那今日便一起死吧。”谢安浔手上使了力,阿升便晕死过去。 谢安浔挥鞭朝着裴吾打了过去,怒道:“阮羽白,并非谢安浔。” 谢安浔不会如此杀人不眨眼。 就在鞭子要打在身上时,突然被人挡住了,那鞭子生生抽在那人身上,谢安浔才住了手。 林成郁抬手捂着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地方,红着眼,“你是谢安浔?你是谢安浔?当初费尽心思想同你做朋友,却没想到,你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 “我说过,他不是我父亲,还有,我们不是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这句话谢安浔对林成郁说过无数遍。 “是啊,我们不是朋友。”林成郁苍白咳了两声,最后从口中吐出血来。 谢安浔偏过脑袋,不再说话。 “阿羽,你在作甚?”凤卿一来就见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阿升,还有挡在裴吾身前的林成郁。 “清理门户。”谢安浔往后退了一步。 “阿羽。”凤卿叹了口气,以前的阿羽就这般,他以为碰到舒允之后,阿羽变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但他从来不会怪阿羽,也不会教训阿羽,毕竟阿羽只是有太多仇恨了。 “回去吧,舒允之在找你。”凤卿走到谢安浔身边,将其手中的鞭子拿了过来。 谢安浔愣了下,最后看向裴吾,“今日便留你一命,至于身份,你们以为知道那些就能威胁本阁主么?天真,太天真了,你们想说便说,区区开元国,我沉狱阁还是对付得了的。” 说完,谢安浔便同凤卿一起离开了。 等回到淮永客栈,谢安浔才将面具取了下来,他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 “哥,你把这个给林成郁,他的病,可能拖不了太久了。” 凤卿愣了下,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瓷瓶,看着谢安浔,欲言又止。 “我知道,哥,你不必劝我,我就是这般,戴上面具是阮羽白,取下面具才是谢安浔。” 最后凤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谢安浔坐在桌边,指尖轻轻的敲着桌面。 他确实变了,换做以前的他,今日阿升绝对不是晕死这般简单。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他也不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事而后悔。 凤卿并未掩饰身份,直接去了定远侯府,他先将丹药给林成郁服下,随后又将那瓷瓶给他,“你要留在京都。” 刚刚在裴吾口中得知凤卿和谢安浔的关系,林成郁自然对凤卿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要报仇。” “你报不了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林佐申杀了我们母亲,杀了谢齐一家,阿羽报仇有何不妥?”凤卿此时站在谢安浔那边。 毕竟他们母亲确实是死于林佐申之手。 林成郁一顿,最后他咧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竟带些可怜,“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确实是我父亲做的不对,我只是一直想不通,当初他为何不连着我一同杀了?” “他心里其实是把你当朋友的,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凤卿叹了口气,他了解阿羽。 即使是戴着面具的阿羽,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也会有感情。 他刚刚也看过阿升,只是晕死过去,想来阿羽还是念着旧情的。 “朋友?”林成郁笑着摇头,“罢了,明日我便离开,去看看这开元国的大好河山。” 凤卿离开后又去找了裴吾,“记住阿羽的话,你说不说我们的身份,都对沉狱阁和天机阁没有丝毫影响,若是你想活的久一些,便闭好你的嘴,并不是觉得你说出来会如何,只是觉得麻烦。” 随后,并未等裴吾开口说话,他便离开了定远侯府。 这边,舒允之去了淮永客栈找到了谢安浔,后者正坐在窗前发呆。 见他来了,谢安浔嘴角才扬起一丝笑容。 “我哥说你找我?” “嗯。”舒允之也在下属那听闻了谢安浔闯定远侯府的事。 “安浔,突然想你了。” 谢安浔笑了起来,一脸乖巧模样,“我不是在这么。” 第79章 你怎的又欺负我? 舒允之走上前,将谢安浔紧紧搂在怀中。 他听下属所说,安浔在定远侯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有他紧紧的抱住谢安浔,他才有种安浔在他身边的真实感。 他很害怕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做的梦。 “怎么了?” 谢安浔似乎是察觉到舒允之的不安。 舒允之摇了摇头,“等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就带你回九溪山。” “好。” “明日我便教你参透那书中秘术,但只会教你参透,其他的只能等回九溪山后再教你。” 毕竟开元国和九溪山不同。 “嗯,听你的。” 舒允之抱了谢安浔许久,随后才慢慢放开,他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快到中秋了。” “是啊,快到中秋了。”谢安浔也看向窗外的月亮。 “安浔。”舒允之伸手拨了下谢安浔的发丝,指尖轻轻抚在其耳尖。 就在两人即将相拥而吻时,屋外传来了宋栩的声音。 舒允之顿了下,咬牙切齿的扭头看向门口。 谢安浔抿嘴笑了起来,推了下舒允之,“去开门,表哥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无奈,舒允之只能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他盯着站在门口低着头的宋栩许久,冷声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 听公子的语气,想必是他打断了什么不该打断的事,他揉了揉脑袋,小心开口,“应当是重要的事。” “说。” “查到阿升的底细了。” 屋内的谢安浔也听到了宋栩口中的话,他看了过去,出声道:“进来说。” 毕竟阿升是他沉狱阁的人。 谢安浔都发话了,舒允之只能让开,回到了谢安浔身侧。 宋栩也跟着走了进去。 “阿升的确身出皇宫,他的母亲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十八年前皇上去了皇后寝宫,误将那宫女宠幸了,后生下阿升,皇后便将那宫女囚禁于暗室,将阿升驱赶出宫。” 谢安浔愣了下,所以,阿升也是楚南天的儿子么。 “他背叛沉狱阁,也是在五年前,太子和定远侯找到他,并以他母亲作为要挟,当然,更多的是还是恢复他开元国皇子的身份。”宋栩将自己所查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五年前,竟然这般的早。”谢安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那咚咚呢?”谢安浔抬眸问出声。 宋栩一愣,他只查了阿升的事。 “苏清呢?” 见宋栩并未答话,谢安浔松了口气,他就怕沉狱阁尽出叛徒。 咚咚比阿升后来,苏清也来的不久。 “安浔,沉狱阁的事,我会帮你慢慢查,你莫要忧烦。”舒允之走到谢安浔身后替其捏了捏肩膀。 “嗯,若是再有同阿升一样心思的人,杀了就行,不用问过我。”谢安浔抬手揉了下眉心。 他这个沉狱阁阁主,做的有些失败。 “嗯。” 宋栩离开后,舒允之才将谢安浔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后者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慢慢靠近他吻了下他的嘴角。 “舒哥哥,不想当阮羽白了。” “那便不当,累了你便休息,烦了你便不管,万事都有我。”舒允之也心疼。 毕竟今日之事,他从下属那听来,无一不在心疼谢安浔。 “可是我要报仇,舒允之你知道么?”谢安浔顿了下,眼神落寞,“我曾亲眼目睹我娘,我弟弟被活活烧死于京郊,虽说他们于我并无血缘,可他们都真心待我,还有我爹。” “嗯,我知道。”舒允之低头吻在谢安浔的额头上。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累了有我。” “舒哥哥,你真好。”谢安浔笑了起来。 同第一次在京都大街上掀开他马车车帘的谢安浔那般,一眼便让他沦陷了。 舒允之将他小心放在床上,哪知谢安浔突然翻起身来,两人互换了位置。 他挑了挑眉,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谢安浔,并无其他动作。 谢安浔只是笑着,随后伸手将他衣带解开,将外裤褪了下去。 然后,他便见谢安浔慢慢蹲了下去,跪坐在他身前。 他愣了下,连忙出声,“安浔……” 谢安浔只是笑着,指尖搭在嘴边,“嘘。” 随后,谢安浔低下头…… 舒允之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双手紧握成拳,想按住谢安浔,却又舍不得。 最后他只能忍着,任谢安浔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谢安浔才慢慢站了起来,在他身前褪下衣衫,面对面坐在了他身上。 “以前你便哄骗我这般,如今我自己来,无需你哄骗。”谢安浔笑着,在坐上去时眉头紧蹙。 舒允之环住他的腰,待他完全适应后,突然站了起来。 谢安浔一声惊呼,紧紧的抱着舒允之,双腿也缠在其腰间。 舒允之将他带到窗前,窗子此刻正大开着,他仰着脑袋,看到那挂在空中的一轮圆月。 两人汗淋淋的在窗边,凉风吹来让谢安浔更是多了层其他感觉,他双手紧紧扣着窗口上的木板。 却不曾想舒允之将他手拉了回来。 他没了支力点,身上又难受又舒服,他只感觉他要摔下去了,本想伸手抓住舒允之。 却被舒允之将他往上托了几下,他眉头紧皱,脖颈扬起,眼神迷离的望着那空中的圆月。 他还未醒神,又被舒允之抱至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谢安浔有些羞愧。 …… …… …… 他们一直到太阳光照进房间才睡下。 谢安浔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被舒允之抱在怀中时还在微微颤抖着。 舒允之望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最后翻身瞧了下他那处,好在,并未受伤。 他低头吻在谢安浔嘴角,这才起身吩咐下属去打热水。 他又将谢安浔全身擦拭干净,又替其拢了件大氅,摒退守在院中的下属,将谢安浔带到另外一间干净的房间。 待将谢安浔和自己都清理干净,他才上床搂着谢安浔睡了过去。 这一觉谢安浔睡的很久,等他醒来时已经入了夜。 他嘴唇有些干,嗓子也有些疼,他偏头看了眼坐在桌前看书的舒允之,幽怨出声,“你怎的又欺负我!” 第80章 月下相拥岁月静好! 林成郁离开了,并未同任何人说,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定远侯府,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阿升自那日被谢安浔发现后就再也没回过沉狱阁,他一直都是住在定远侯府。 楚司澈冷着脸站在定远侯府书房中,背对着阿升,他没想到阿升竟然会被发现,看来又得重新计划了。 “阿升,这般的不谨慎么?” 阿升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张的看向楚司澈,“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明明很小心的。” “你已经打乱了本太子的计划,想来你也得离开了。”楚司澈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阿升。 阿升愣了半晌,明白了楚司澈口中的意思,他连忙道:“我还有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楚司澈想了许久,并未开口说话。 阿升见楚司澈这般,想来是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这才小心开口,“阮羽白并未杀了我,所以他还是念着旧情的,而且我手里还有几颗假面蛊,到时我定然有办法将他引出来。” “什么办法?” 阿升朝着楚司澈走近了一步,凑在其耳边说了许久。 楚司澈听完,随后才道:“那便再相信你一次,若是到时计划未完成,那你就以死谢罪吧,你娘……” 阿升顿时脸色苍白,“不要动我娘。” “那就得看你了。” 天机阁中,谢安浔坐靠在榻上喝着茶,身侧的舒允之在给他捏着肩膀。 “中秋佳节皇上让我们进宫?”谢安浔皱了皱眉。 说句实话,他不想进宫过节。 “嗯,不想去?”舒允之见其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谢安浔也不矫情,老实开口,“不想,本来就是过节,挺开心的日子,偏偏要进宫去看那些人讨厌的嘴脸。” “那我便派人同他说我身体抱恙,你得留在三皇子府照顾我,无法进宫赴宴。” 谢安浔点了点头,只能这般了。 “那中秋佳节想去哪里过?”舒允之又问道。 “想在天机阁,我哥他是国师,宫里赴宴自然不能随意推了,我倒是挺想和宋栩他们一起过的,对了,再叫上盛怀。”总之,谢安浔也不想回沉狱阁。 “你就只想同宋栩他们一起过么?” 谢安浔愣了下,抿嘴笑了起来,“是想同你一起过。” 很快便到了中秋佳节这日,谢安浔被舒允之从三皇子府带去了天机阁。 盛怀是被宋栩从沐湘书院接走的。 舒允之也让迎君客栈的掌勺来了天机阁。 望着那满满当当的大桌菜,谢安浔笑了起来,率先起身夹了菜放在舒允之碗中。 舒允之也起身给谢安浔夹菜。 宋栩自然也不服输,学着他们二人的样子给盛怀夹了菜。 可偏偏夹到的菜刚好就是盛怀不喜欢吃的,后者冷着脸,不再搭理他。 “舒允之,我要喝梅花酿。” 谢安浔伸手勾着舒允之的衣角。 宋栩一听,乐了,他笑道:“安浔你还是莫喝了,就你那酒量,恐怕待会公子得抱你回房。” 谢安浔挑了挑眉,将一壶梅花酒拿到自己身前,倒了一杯在自己酒杯中。 他端起闻了下,随后缓慢的饮入口中。 莫语瞧着谢安浔那饮酒的模样,也开始效仿起来,“怪不得公子能对谢公子这般痴迷,饮酒都饮的这般好看。” 谢安浔笑笑不语,这许久没喝梅花酿,现在再喝,倒是比先前好喝了。 酒过三巡,菜没吃多少,梅花酿倒是喝了差不多快完了。 谢安浔依旧清醒的端着杯子,慢慢品尝着这杯中酒。 宋栩睁大了眼睛,摇摇晃晃起身,指着谢安浔大舌头道:“表弟何时酒量如此之好了?我不信,定然是公子帮你喝了。” 他身侧的盛怀倒是没喝几杯,伸手扶着宋栩,“你别说了,话都说不清。” “我不信,安浔明明三杯倒……不对,一杯倒,难不成是我喝醉了?”宋栩摇头晃脑,仗着有盛怀扶着他,更是大胆了起来。 “知道你醉了就别说话了。”盛怀也猜到了,安浔以前醉酒估计是装的。 舒允之是后来才知道谢安浔的酒量的,现在看着也不会那般震惊。 倒是宁青,喝醉了也大胆起来,起哄道:“不知是公子酒量好一些,还是谢公子酒量好一些,不如公子和谢公子比比?” 听到这里,谢安浔也来了兴趣,他望向舒允之,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比比?” “不比。” 莫语也乐了,他道:“公子难不成认输了?” “嗯,认输了,输给安浔了。”舒允之也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低头凑到谢安浔耳边,“吃好了?” “吃好了。”谢安浔不知舒允之此问是何意思。 “吃好了本阁主便带你去赏月。” 言罢,舒允之便将谢安浔抱了起来,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剩下的几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谢安浔被他们家诡计多端的公子带走,起哄了两句便继续吃起了菜。 谢安浔被舒允之抱着上了天机阁的最高处,两人坐在房顶上,静静的看着天上那轮明晃晃的圆月。 “舒允之,月亮好大好圆。” 谢安浔笑着抬手指向那明月。 “好看吗?”舒允之偏头看着谢安浔。 “好看。”谢安浔侧过身子靠在舒允之的肩膀上,嘴边带着笑。 “九溪山的月亮比这还好看,以后的每一个时辰,每一天,每一年,我都会陪着你。”舒允之低头轻吻了下谢安浔的额头。 “舒允之,我可是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可不能反悔。”谢安浔抬起头看着舒允之。 许是喝了酒,他眸中微含雾气,甚是温柔。 “嗯,不会反悔,一辈子都不会反悔。” 两人在月下相拥而吻,岁月静好! 第81章 男婚女嫁本是常事! 中秋佳节一过,不到两月,便到了初雪这日。 今年的初雪下的并非点点银粟,而是纷纷扬扬的大雪。 谢安浔坐在三皇子府房间中,他身上披了件大氅,窗外大雪纷飞,那件红色的婚服挂在屏风前。 婚服今日才做好,再等五日,便是季冬初三,他和舒允之成婚的日子。 舒允之推开房门,就见谢安浔坐在窗边发呆,他将房门关上,挡住了涌进屋内的雪。 “在想什么?” 舒允之走到谢安浔身旁,伸手将其手牵起。 “严钦查到了。”谢安浔呆愣愣的说了句。 “嗯,查到了,所有的事都确实如楚司凌所说,楚南天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包括曾刺杀你两次的死士,都是他派来的。”舒允之冷着声,他原还将楚南天当做是父亲,如今,不过只是有血缘关系的仇人罢了。 “舒允之,我在想何时报仇。”谢安浔抬起手看了两眼。 一双手被冻的指尖泛红。 这双手上沾了太多人命。 但他不屑于最后再杀一条。 楚南天的命。 “最近太子也有些蠢蠢欲动,恐怕是想在我们大婚当日行动。”舒允之将谢安浔的手紧紧护在怀里,想把那泛冷的手捂热。 谢安浔犹豫了下,他其实也想利用大婚当日取了楚南天的命。 可那是他和舒允之的成婚之日。 他不想在那日手染鲜血。 “他并未同楚南天说你我二人身份的事,想必他针对的不止是我们,应当还有楚南天。” “他想谋反?”谢安浔愣了下,楚司澈明明就已经是太子了。 为何那般急不可耐的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嗯,李微芹和楚司凌的婚期定在了年节前三日,恐怕楚司澈是坐不住了,毕竟那两人一成婚,李将军就是站在楚司凌身后了。” 关于这两人的皇位之争,他们二人并不想参与。 “那我们便成我们的婚,他们夺他们的皇位,我们互不干扰,只要将楚南天的命留下来,待我们成婚后再报仇。” 听到谢安浔的话,舒允之也松了口气,他其实也害怕谢安浔会在他们大婚当日选择报仇。 那毕竟是他们都成婚之日。 “好!” 舒允之应了声,牵着谢安浔走到床边,他偏头看向那套婚服,问道:“合身么?” “自然合身,你亲自量的,怎会不合身?” 想到舒允之来给他量尺寸那日他就红了脸,那日舒允之手拿软尺,他本以为舒允之只是单纯的给他量尺寸。 却没想到那软尺别有用处…… “我已经让天机阁的人都部署好了,大婚之日,谁都干扰不了我们。” “嗯。” 大雪一连下了三四日,青石板上都堆起厚厚的雪来。 谢安浔成亲的前一日,咚咚再次穿上了婚服,一人坐在院中望着那从空中而飘落的银粟。 一身红色嫁衣在雪中倒是多了中别样的感觉。 “你怎的坐在院中,不冷么?” 听到声音,咚咚愣了半晌,偏过头,见来人是谢安浔,眼神有些闪躲。 “公子……我……”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她身着嫁衣。 她很久以前就喜欢谢安浔了,只是她不敢说,只能将那份心意藏在心头。 这件嫁衣是她好久以前就做好的,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穿上嫁衣同谢安浔说明自己的心意。 却未曾想被那天机阁阁主捷足先登。 谢安浔见她那身嫁衣并未多问,只道:“明日我大婚,你带着苏清和江老在三皇子府在等候便是。” “我们?可以么?” 咚咚愣了半晌。 他以为公子大婚之日,他们只能坐在潭舟画舫等着。 “自然可以,明日是本阁主大婚之日,你们身为沉狱阁之人,为何不能去?” “我以为……” 咚咚话说半句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谢安浔又道:“你去把苏清和江老都叫来,我有事同他们说。” 咚咚连忙点头,起身就往房间走,“待属下先换身衣服。” 毕竟身着嫁衣,江老和苏清定然能查出端倪。 “你穿这个很好看,不用换。”谢安浔突然在她身后开了口。 咚咚只觉得不可思议,她转过头惊讶的望着谢安浔,“公子?你……” “我知晓你的心意。” “公子,对不起,属下不该对你有那不该有的心思。” “咚咚,男婚女嫁,这本就是常事,你对我心思如何,不是错。” 说着,谢安浔便上前一步,低头吻在了咚咚的额头上。 咚咚睁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公子会对他这般。 “去吧,不必换衣服。” 待咚咚离开以后,谢安浔才转身回到咚咚刚刚所坐的椅子上,他眯了眯眼,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进了那酒壶中。 等江老和苏清来时,谢安浔已经替他们几人倒好了酒。 “江老,明日我便成婚了,这么多年来,谢谢你。” 谢安浔抬起酒杯亲手递给江老,江老愣了下,看了谢安浔好几眼,最后不再多想,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苏清也是如此,即使他来的时间不久,他也还是了解公子的,他只喝了半口,其余的酒便用衣袖藏着倒在了地上。 咚咚今日开心,多喝了两杯,她酒量并没有多好,很快她便醉趴在桌上。 谢安浔刚想伸手将咚咚扶起来,就被苏清先行一步了,他率先抱起咚咚,朝着谢安浔道:“公子,我来吧,明日你便成婚了,你如此不合礼数。” 谢安浔并未多说,往后退了一步,朝着苏清点了点头。 待江老也离开后,整个院中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才朝着暗处点了下头。 不过眨眼间,数十个黑衣人便冒了出来,往潭舟画舫四处而去。 雪越下越大,站在院中的谢安浔却突然换了张脸。 阿升眼神狠毒的看着这潭舟画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明日后,无论是咚咚还是江老,就是这沉狱阁恐怕也会不复存在了。 他等在原地,直到众黑衣人将刚刚同他一起喝酒的那三人带了出来,看着昏迷的三人,阿升大笑了起来。 明日便是谢安浔的死期。 第82章 各人都有各人谋! 季冬初三,谢安浔和舒允之成婚之日,屋外的大雪已经停了,谢安浔早早的便从床上起来,等候着下人来给他更衣。 却没想到进来的并非下人,而是一身婚服的舒允之。 “你怎的来了?” 谢安浔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舒允之不是应该在府中忙其他琐事么? “府中的事交给下人了,为夫来替你更衣。”舒允之笑着走到谢安浔面前,拿过挂在屏风前的衣服,慢慢的将其把衣服穿上。 随后他又拿了个汤婆子塞在谢安浔手中。 “外面天冷,待会还得进宫。” “都安排好了?”谢安浔问道。 “嗯,都安排好了,天机阁的人已经埋伏在皇宫里里外外了,他楚司澈今日想借我们大婚谋反,恐怕是反不成了。” 谢安浔相信舒允之。 “对了,我哥呢?”谢安浔看了眼窗外。 府中来来往往的下人,愣是没看见凤卿。 “兄长在前厅,他待会恐怕还要去一趟潭舟画舫,毕竟这么久你都没怎么回去过,今日恰好趁你大婚,他回去看看。” 舒允之知道,沉狱阁算是谢安浔和凤卿的心血。只是谢安浔这些日子一直在愁阿升一事,所以并未回潭舟画舫。 “嗯,我哥回去看看也好。”他叹了口气,他身为沉狱阁阁主,却没好好打理沉狱阁,阁中出了叛徒,是他这个沉狱阁阁主的过失。 “好了,莫要自责,开心一点,今日你我成婚。” 听到舒允之如此说,谢安浔笑了起来,他抬手点了下舒允之的肩膀,“自然,今日乃我同舒哥哥大婚,我自然开心。” “今日莫叫舒哥哥,换个其他的称呼。”舒允之逗着谢安浔。 谢安浔一愣,假意不明白舒允之话里的意思,问道:“什么称呼?” “那两个字?”舒允之凑到他耳边。 “哪两个字,你不说出来我怎的知道。”谢安浔往旁边躲了些。 “夫君。” 谢安浔挑了挑眉,笑着应道:“诶。” 舒允之无奈,“安浔,怎的今日这般调皮。” “这怎么是调皮,明明就是你先叫我的。” “好好好。”舒允之笑了起来,看了眼窗外,“差不多快吉时了,我们进宫吧。” “好!” 随后,两人身着婚服,一同牵着手往门外走去。 大理寺中,咚咚苏清江老三人分别被绑在行刑架上。 苏清喝的酒不多,很快他便醒了过来。 他望着面前身着红衣之人,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 “原来你猜到了,是我又如何,你们现在照样是我的阶下囚。”阿升走到旁边,伸手将鞭子拿了起来。 一转身,那鞭子便挥在了苏清身上。 苏清只是皱了皱眉,偏头看了眼还在晕着的咚咚和江老。 “你怎么敢?竟然趁公子大婚之日如此。”苏清瞪红了眼。 “我就是要趁他大婚之日灭了沉狱阁,怎么,你不服?说到底,你们都是他的狗罢了!”言罢,阿升再次朝着苏清打了一鞭子。 苏清疼的皱起了眉,手上使了些力气,生生的将那锁着他的铁链挣断了。 他一脚踹在阿升身上,便跌跌撞撞往地牢外跑去。 眼看苏清就要离开,那些狱卒准备去追,便被从地上爬起的阿升制止住了。 “让他去,谢安浔不来,太子如何成大计。” 他今日的目的,便是让谢安浔离开皇宫。 舒允之对谢安浔那般真心,定然不放心谢安浔一人来。 倒时太子在皇宫完成他的大计,他手上那么多死士,他就不信对付不过谢安浔和舒允之两个人。 皇宫中,楚南天坐在御书房闭目养神,随后他睁开眼看了眼门外,开口道:“快吉时了?” 一旁的太监应声,“是,皇上。” “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只要他们踏进大殿,他们二人的命绝对不保,他们都是九溪山的人,只要把消息传到九溪山,说是太子殿下所谋划,九溪山的人定然会去找太子殿下寻仇,到时皇上便可坐享渔翁之利,将九溪山归于开元。” 听着那大太监绘声绘色的话,楚南天笑了起来,他道:“不简单,九溪山的人如何我还是知道的,让你找来的东西找来了么?” “找来了,那东西威力无比,若是九溪山的人不从,皇上大可灭了九溪山。” “好好好!” 楚南天连说三声。 只是他永远不知,九溪山之人并非他所想那般简单。 吉时到,谢安浔和舒允之两人一同坐于马车中,周围百姓瞧着热闹也开始欢呼起来。 谢安浔偏头看着舒允之。 这个人,今日过后,便是他的夫君。 第83章 舒允之,我想杀人! 皇宫中到处都挂上了红绸缎,每人都认为是三皇子得宠,这是皇上给予三皇子的恩宠。 两人一同下了马车,刚走到皇宫门口,便有人走到舒允之耳边低声细语。 舒允之愣了下,他本想着今日他同安浔成婚,不该手染上鲜血。 却没想到楚南天还要上来送死。 “让他们将那些人都杀了,莫要扰了我同安浔的婚事。” “是。” 那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谢安浔就在舒允之身侧,自然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他笑问道:“怎么了?” “楚南天派人潜伏大殿门口,想要了你我二人的命。” 谢安浔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了腰间,“他可真是天真呢,区区几个死士就想要了我二人的命?走吧,莫要误了我二人成婚吉时。” “嗯。” 两人十指紧扣,皆是一身红衣,刚准备抬脚进宫,就听到后方传来虚弱的声音。 谢安浔一愣,回头看了一眼,便见苏清满身是伤的站在他们身后。 “公子,江老和咚咚,还有沉狱阁众人……” 苏清本想回潭舟画舫的,可今日是公子大婚,去了潭舟画舫也找不到公子,只能冲来这皇宫。 幸好,赶上了。 谢安浔连忙松开舒允之的手走到苏清身侧,“他们怎么了?” “是阿升,他们现在都在大理寺。” “我哥呢?” 苏清摇了摇头,他并未见过大公子。 “舒允之。” 谢安浔偏头看向舒允之,他明明想好好的在今日和舒允之成婚的。 可是沉狱阁的人…… 他毕竟是沉狱阁阁主。 “我同你一起去。”舒允之怎么可能会放心谢安浔一个人去。 谢安浔并未拒绝,点了点头,“好,舒允之,我本想今日同你好好完成成婚之礼,可偏偏就有人要来送死,那今日便以仇人之血,成我二人之婚。” “好!” 两人转身离开了皇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里里外外都埋伏了死士,但谢安浔却一点都不怕,他将缠在腰间的红鞭抽了出来,同舒允之一起闯进了大理寺地牢之中。 “阿升,你如此卑鄙。” 咚咚此时已经满身是血,双手因为挣脱铁链而被磨出血痕。 想到昨日这人顶着公子的脸吻了她,她便犯恶心。 “卑鄙?我就是卑鄙。”阿升大笑了起来,他不卑鄙,今日死的便是他。 “想用我们将公子引来?我不会让你得逞!”咚咚抽过一旁狱卒的刀,将江老的铁链砍断,带着还在昏迷不醒的江老就要冲出地牢。 她本就不擅武功,身上的毒也被阿升将她抓来时全部搜的干干净净。 很快,她和江老二人便被狱卒再次扣押住了。 “咚咚,我本想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一同在沉狱阁的份上饶你一命的!”阿升凑近咚咚,语气带着不屑。 “你杀了我我无所谓,可江老是你师父,你怎么敢?”咚咚红了眼眶,他从来不知,阿升竟然会有如此狠的心。 “我怎么不敢?”阿升如同疯了一样。 他望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咚咚叹气,随后看向那群狱卒道:“他怎的还没来,罢了,这女人先赏你们了,别让她死了就行。” 咚咚一愣,连忙道:“你敢!” 阿升耸了耸肩,并未开口说话,转身便朝着江老走了过去。 江老年纪毕竟大了,到现在都还没醒来。 咚咚看着朝自己靠近的狱卒,往后退了好几步,几双手将她身上的嫁衣撕开,她红着眼,紧咬牙关,冷着脸看向阿升:“今日,我便不让你得逞。” 谢安浔刚拿着鞭子闯进地牢中,就见咚咚衣衫不整的撞在一个狱卒的刀尖上。 剑刃刺穿咚咚腹部,鲜血染在鲜红的嫁衣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沁入鼻尖。 咚咚也像是察觉到谢安浔来了,她偏过头,眼眶含着泪,朝着谢安浔笑了起来。 “阿升,你找死。” 阿升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谢安浔,连忙开口,“来人,拦住他。” 未曾想身边之人早已经被舒允之杀的一个不剩。 他没想到舒允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难不成这些死士还打不过舒允之一人么? 谢安浔冷静的看着阿升,随后红鞭一挥,鞭子缠上一柄刀,生生朝着阿升刺了过去。 阿升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那刀刃划伤脖颈,倒于血泊之中。 谢安浔收起鞭子,转身走到咚咚身旁,他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蹲下便盖在咚咚身上,随后,他轻轻的将其抱了起来。 舒允之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并未开口说话。 咚咚无力的躺在谢安浔怀中,脸色苍白,虚弱的开口,“公子,你……不该来的,今日是你同舒公子大婚之日,你怎的要来?但是,公子,我好开心,其实我……我……” 话还未说完,咚咚便闭上了眼睛,拉着谢安浔衣袖的手也垂了下去。 眼角那滴泪顺着滑入鬓角。 谢安浔并未开口说话,静静的抱着咚咚朝着地牢门口走去。 他怎会不知咚咚的心思。 只是他以前没想过这些事,如今他的心又都给了舒允之。 舒允之扶着江老一同和谢安浔离开地牢,就在他们出地牢的瞬间,整个大理寺开始燃烧起来,大火蔓延,将整个大理寺吞噬。 谢安浔看见姗姗来迟的苏清,随后抱着咚咚走到苏清面前,将已经没了生气的咚咚交给了他。 他偏过头看向舒允之,冷静开口,“舒允之,我想杀人。” 舒允之怎会不知道谢安浔此时心情,他心疼的牵起谢安浔的手,“好,我陪你。” “今日便以仇人之血,成我二人之婚!” 舒允之伸手紧紧扣住谢安浔,这样的安浔,他实在太心疼。 “嗯。” 随后,两人便一同转身离开。 一身手持软剑,一人手拿红鞭。 第84章 我们回天机阁成亲! “皇上,我们的人,都被天机阁之人杀了!” 楚南天听着太监的汇报,连忙站起身来,问道:“谢安浔和楚司祁呢?天机阁的人怎么又会来?” “他们并没有进宫,大理寺……没了!” 楚南天跌坐在龙椅上,手微微颤抖着,随后,他缓慢站起身来,“传李将军,领十万精兵,灭了天机阁,遇楚司祁和谢安浔,杀了就行。” “是,皇上。” 东宫之处,楚司澈领百位死士,他坐在桌旁悠然喝茶,直到裴吾走了进来,“太子殿下,舒允之和谢安浔两人离开皇宫了。” 楚司澈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随后道:“行动。” “只是……”裴吾紧皱起眉头。 “只是什么?” “阿升和大理寺都没了。” 楚司澈一愣,难不成给阿升那群死士都没办法杀了这两人? 随后,他不再说话,带着百位死士便离开了东宫。 裴吾有些犹豫,他到底该不该把这一切压在太子身上? 皇宫门口,谢安浔紧握鞭柄,眼神阴冷,舒允之同他并行,手中拿着软剑。 宫中侍卫见二人,仿佛是从地狱所出的恶鬼一般,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他们走一步,宫中侍卫便退一步。 一直走到大殿前,望着满殿的大臣和那挂在殿中的喜绸,谢安浔嗤笑出声。 “你们要作甚?谋反么?” 楚南天是万万没想到,还未等李将军来,这二人便到了皇宫。 “父皇,儿臣前来救驾。” 楚司澈领着百位死士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此时楚南天也不会去纠结太子手中的死士是从何而来,他起身指着谢安浔和舒允之两人,狠毒开口,“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谢安浔看了眼那高位上之人,随后抬手打出两根银针,那银针直直打进楚南天的双眼中。 楚南天捂着眼睛跌坐在椅子上。 殿中大臣见如此血腥画面,纷纷躲在了柱子之后。 楚司澈一愣,连忙开口,“放肆,来人,给本太子杀。” 只是那些死士还未到二人身前,天机阁众堂主和暗卫便也冲了出来,不过半刻,那群死士全部倒于血泊之中。 楚司凌一人站在柱子后,望着这殿中一切,他眼眶微红,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楚司澈哪里会想到结果是这般,他从不知天机阁真实实力,却没想到如此恐怖。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开口,“来人,护驾。” 只是此时哪里还有人敢前来护驾。 谢安浔和舒允之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一同冲上最高处。 一鞭一剑一同将楚南天的左右手断下。 明明是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他们二人却一点都不动容。 “楚司祁,他也是你父亲,你怎会这般狠心?” 林婉姗姗来迟,刚踏入殿中就差点被吓晕过去。 “父亲?”舒允之笑了起来,他道:“你们真以为当年我母妃的死只是国师所算的命格?” 谢安浔也道:“若不是他,所有人都不会死,一切都是因为他。” 楚司澈趁他们说话之际,夺过一旁侍卫的刀,朝着他们二人便刺了过去。 谢安浔本想亲自动手结果了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却没想到凤卿突然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前,一剑便刺穿了楚司澈的腹部。 “潭舟画舫里的人是你安排的?” 凤卿冷着脸,他今日从三皇子府离开去了潭舟画舫,却没想到咚咚他们都不在,反倒是多了些死士。 那群人守在潭舟画舫门口,还有些进了画舫中将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包括阿羽画的所有画。 他本不想大动干戈,但那群人偏偏要往他剑身上撞,无奈他只能快速解决完那些人。 那些人能动潭舟画舫,想必是宫里也出事了。 他刚一来,就见楚司澈拿着刀朝阿羽刺过去。 躲在柱子后的大臣更是不敢说话。 就连楚司凌也震惊。 谁会想到,楚司祁竟然就是天机阁阁主,谢安浔是沉狱阁阁主。 还有国师,应当也同沉狱阁阁主关系不浅。 楚司凌有些后悔,若是他当时不求娶李微芹,同凤卿在一起,那是不是,今日发生这些事过后,他就成了这开元国无人敢动无人敢抗的皇帝了? 毕竟,他身后有沉狱阁。 可如今…… “澈儿……” 林婉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司澈在他们面前倒了下去。 高位上的楚南天有气无力的开口,“你们简直是大胆,来人,来人……” 楚南天双臂已经没了,双眼也彻底瞎了,他只能用两只腿费力的往后退着。 “你以为现在还能叫来人么?楚南天,我问你,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谢安浔冷声问着楚南天,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想让这位幕后主使亲口承认。 “不是我,不是我。”楚南天已经害怕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恐怖到如此地步。 “不是你?”谢安浔笑着摇头,他慢慢的朝着楚南天靠近,低头轻声道:“你认为本阁主会信么?” 随后,他不等楚南天开口,转身走到舒允之身侧,手握上舒允之的剑柄,两人一同将那软剑刺进楚南天的胸口。 两人身上的红色婚服缠绕在一起,双手染上了鲜血,与那婚服甚是相配。 舒允之听到了谢安浔对他说的话。 谢安浔说:“舒允之,我们一起报仇。” 很快楚南天便没了生气。 谢安浔深呼吸了口气,同舒允之二人一起从那最高处缓缓走下。 两人身着红色婚服,看不出身上染了鲜血,但那浓浓的血腥味还是让殿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舒允之,我们报仇了。” “嗯,报仇了。” 谢安浔看了眼那殿中红绸,随后偏头笑看着舒允之:“我们回天机阁成亲。” “好。” 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殿中。 凤卿也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楚司凌叫住。 后者红着眼开口,“凤卿,别走,别离开我。” 凤卿脚步顿了下,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楚司凌,笑道:“四皇子在说什么?微臣听不懂,如今这整个开元国只剩下你一个成年皇子,皇位自然是你的了,所以四皇子还是莫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楚司凌一顿,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 “我不是真的。”凤卿毫不在意的笑着,“四皇子,我不是真的,我以前只是看着你可怜罢了,并未对你动过一丝一毫的心!” 第85章 夫夫对拜! 舒允之带着谢安浔离开了皇宫。 所有潜伏在皇宫的天机阁之人都撤了回来。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无论最后那皇位是谁来坐都无所谓了。 舒允之先是陪着谢安浔回了趟潭舟画舫,咚咚的尸体被苏清带了回去。 江老也醒了过来,望着那尸体连连叹气。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收徒竟然收了个白眼狼。 “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是这沉狱阁阁主了。”谢安浔开口道。 从创建沉狱阁以来,他就没有好好的打理过沉狱阁,他一心只想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他占着沉狱阁阁主的身份又有何用。 凤卿姗姗来迟,他听到谢安浔口中的话,也并未开口劝他,他们如今仇已经报了,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要动身去九溪山。 确实应当把沉狱阁安排好。 “公子!”苏清连忙开口。 谢安浔转身走到苏清和江老面前,问道:“你们是想离开还是……” “我早已经把沉狱阁当做家了,公子,除了沉狱阁,我没地方可去了。”苏清叹了口气,他虽然来沉狱阁的时间不久。 但他却是真心把这里当做家的。 江老也道:“我人也老了,也不想回那九溪山了,这沉狱阁甚好。” 谢安浔一愣,他巡着整个潭舟画舫看了两眼,这才开口:“既是如此,那从今以后,苏清便是这沉狱阁阁主,江老您继续看顾着这沉狱阁。” 苏清万万没想到谢安浔会这样安排,他连忙开口拒绝,“公子,属下……” “苏清,我相信你。”谢安浔笑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咚咚的尸体,叹了口气,给咚咚上了炷香后便同舒允之一起离开了。 谢安浔都安排好了,凤卿自然也没有什么要说的,紧跟着也离开了。 苏清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呢喃开口,“公子,属下会在沉狱阁等着你们回来。” 谢安浔舒允之和凤卿三人一同坐在马车中朝着天机阁而去,到门口时,舒允之牵着谢安浔的手下了马车。 望着挂满红绸和到处贴着喜字的天机阁,谢安浔愣了半晌,偏头看向舒允之,“这是……” “宋栩他们先回来了,他们准备的,我们不是要在天机阁成亲么?”舒允之知道谢安浔心情不好。 他想给谢安浔一个不一样的成亲大典。 “可是……” 谢安浔垂下眼眸。 他自己都知道今日的他是什么样的。 在仇恨面前,他像是发了疯一样。 他身上还穿着婚服,那婚服上的斑驳血迹使他忘不了今日之事。 “可是什么?” “可是我怕,舒允之,我好怕,我今日那般,你……” “你今日哪般?”舒允之抢在谢安浔未说完话前开了口。 他知道谢安浔想说什么。 “安浔,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心悦的都只是你,善良单纯的谢安浔也好,沉狱阁阁主阮羽白也罢,那都是你,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番话彻底让谢安浔愣在原地,他红了眼眶,缓缓抬眸。 “舒允之,你怎的……怎的这般的好?” 舒允之一把将谢安浔搂在怀中,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 “我只待你如此,好了,大喜之日,莫要哭花了眼。”舒允之伸出手指挑起谢安浔的下颚。 吻去了那眼眶中的水雾。 一旁的凤卿看了一眼就挪开眼神,有些尴尬的独自一人先进了天机阁。 “我们先去换衣服,莫要让这血,脏了我们成亲之地。” “可是,我们不是只有这一套婚服么?”谢安浔看了眼身上的婚服。 虽说衣服是红色的,可那血迹在衣服上还是很明显。 “还有一套,我安排孔芸做的,这皇宫的婚服实在难看。”舒允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牵着他的手便进了天机阁。 两件崭新的婚服挂在屏风前,望着婚服上的金丝龙凤,谢安浔难得呆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婚服。 “在第三次同你见面时,我便让孔芸开始准备了。” “第三次见面?”谢安浔想了半晌也想不起他们第三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看着舒允之的样子,好像是不愿意同他说的,想让他自己想。 只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先试试看,应当是合身的。” 舒允之伸手解下谢安浔身上婚服的腰带,一件一件的将其把衣服褪下。 那对蝴蝶骨生的甚是漂亮,他轻轻抚了上去,低头吻在了谢安浔的脖颈处。 谢安浔动了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舒允之吻着他的每一个地方。 虽是季冬之季,但等谢安浔穿戴整齐时,身上已经大汗淋漓了。 窗外的天也渐渐暗了下去,但整个天机阁确实烛火通明,热闹非凡。 “吉时到,行喜礼,拜天地,结良缘。” 宋栩同盛怀站在一处,口中大声喊着。 话音一落,舒允之一手捏着喜绸的一端,另一端在谢安浔手中。 两人一同踏进天机阁殿内。 他们二人父母都双亡,最后只能让身为兄长的凤卿坐于主位之上当着这位证婚人。 望着这对新人,凤卿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舒允之对阿羽确实不错。 “一拜天地。” 宋栩暂时充当礼生。 谢安浔携舒允之一同朝着天地下跪,拜了三拜。 “二拜兄长。” 两人同时起身,转身,朝着凤卿拜了三拜。 凤卿无奈,连忙抬手示意他们二人起身。 “夫妻……”宋栩顿了下,继而才开口,“夫夫对拜。” “……” “……” 谢安浔舒允之二人也愣住了,两人一同望着宋栩,宋栩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公子和安浔二人都是男人,实在不适合用夫妻对拜。” 这理由,虽然牵强,但至少在理。 他们便也不计较,面对面拜了一拜。 随后,二人起身,众人也开始起哄了起来。 “礼成,送入洞房……” 他们急,舒允之更急。 一把将谢安浔抱了起来朝着房间走了去。 谢安浔双手紧紧搂着舒允之的脖颈,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怎的这般猴急?” “同你成亲是第一次,安浔,我们成亲了。”舒允之眼底尽是笑意。 谢安浔无奈,抬手学着舒允之以前,抬手揉了下舒允之的脑袋。 舒允之愣了下,还未推门进房,便低头含住谢安浔的唇瓣。 第86章 凤卿被人撒狗粮! 舒允之抱着谢安浔进了房,让其坐于榻上,随后,他转身走到桌前,将桌上的两卺梅花酿拿了起来。 他将其中一卺递给谢安浔。 “合卺酒。” 谢安浔伸手接过,看了眼手中的酒,问道:“你我二人皆是第一次成亲,为何你知道得那般多?” 舒允之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实话实说,“学的,新婚之夜,先喝合卺酒才是洞房花烛夜。” 望着舒允之那端着卺有些颤抖的手,谢安浔低声笑了起来。 他倒是不知,舒允之竟然也会紧张。 他率先端起自己手中的卺与舒允之的碰了下,随后一饮而尽。 有些微苦,不如用酒杯盛着的梅花酿好喝。 舒允之愣了下,望着谢安浔在他们新婚夜时这般豪爽的饮酒,像极了平时宋栩和严钦他们喝那般一样。 他们本是过了今夜便是一体。 如今倒是被安浔玩成拜把子一样。 谢安浔瞧着舒允之那般震惊的模样笑了起来,他缓慢起身,拿起杯子倒了两杯酒,继而走到舒允之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舒允之。 “我听过交杯酒!” 谢安浔同舒允之两手相缠,随后缓慢喝下那杯浓郁的梅花酿。 舒允之这才反应过来是谢安浔在逗自己,他将酒饮尽,一把将谢安浔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他将谢安浔双手禁锢于头顶,慢条斯理的将谢安浔衣带解开。 这又不是谢安浔同舒允之第一次做这事,以往都是火急火燎的,如今又不同,他愣是不习惯! 他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红着脸道:“你……快些。” “什么?”舒允之假装没听到。 “你再这般,我便不给你了。”说着谢安浔便要起身。 舒允之哪里受得了谢安浔这般,不过半刻,谢安浔便赤身裸体的躺在他身下。 ……(点哥又来了!) …… ……(点哥走了!) 次日清晨,谢安浔先醒了过来,他偏头看了眼床边的两套婚服,被揉拧的不成样子。 他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回过头就见舒允之睡的正熟。 他坏心思起,两手伸进被子中,游走于舒允之身上。 舒允之皱紧眉头,在那双手即将要碰到某处时,他伸手抓住了那双手。 他睁开眼,无奈道:“安浔,我怕伤了你。” 以往每次同安浔做这事后,安浔都得在床上躺好几日。 今日才成亲第二日,他实在不舍。 谢安浔一愣,连忙收回了手,刚准备起身,却又被舒允之拉了回去。 “???”谢安浔不明所以,“你不是说怕伤了我?” 昨夜不知是不是因为成亲,舒允之待他极其温柔。 “嗯,所以……我不……”舒允之在谢安浔耳边轻声开口。 “什么?” 谢安浔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舒允之翻了个身。 感受到舒允之时,他睁大了眼睛…… 舒允之怎么可以……… 他的腿有些疼! 屋外的雪渐渐停了,两人才从床上起身,谢安浔皱着眉,低头看了眼手心。 嗯,破了。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他和舒允之都是一样的人,为何舒允之会那般天赋异禀? 腿破了还不算! 手也破了! 最后他是不能宣之于手,只能宣之于口。 舒允之才作罢的。 “先喝点水。” 舒允之到了杯热茶递给他,却见他手心泛红,便亲自喂他将那热茶喝下。 “你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谢安浔并未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那我帮你穿衣。” 谢安浔点点头。 穿戴好之后,舒允之又去找了一趟江凌,要了点擦伤的药膏和治嗓子的。 他回到房间帮谢安浔上了药,两人才一同出了房门。 如今没什么大事,谢安浔闲着也无聊,他便把江老给他的那本书拿了出来。 刚好凤卿此时也过来了,他便拉着凤卿一同听舒允之替他们解说。 只是凤卿的注意力并不在那本书上,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谢安浔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擦伤了?” 谢安浔红了脸,连忙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沙哑的声音传至凤卿耳中。 凤卿的眉头皱的更紧,“受寒了?怎么嗓子沙哑成这般?” “……” 谢安浔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看向舒允之。 舒允之愣了下,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罢了,我去找江凌让他找点药来。” 说着,凤卿便要起身离开。 谢安浔连忙拉住凤卿的衣角。 开什么玩笑?今早舒允之才去找了江凌拿药,江凌又是过来人,定然猜到他怎么了。 他哥再去问,江凌肯定会同他哥说,到时候岂不是尴尬死了? “怎么了?” 凤卿刚问完,就见盛怀朝他们二人走了过来,双手也包扎了起来。 “你们二人一起擦伤?”凤卿看了眼盛怀和谢安浔的手,着实觉得奇怪。 “……”盛怀脸颊泛红,沙哑的开口,“没有。” “一起受风寒?”凤卿抬头看了眼天,确实,天气越来越冷了,若是一个不查定然是会受风寒的。 盛怀同谢安浔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他们二人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但就是不知该怎么同凤卿说。 “盛怀,刚起身怎的就跑出来了?你今早又那般,若是受了风寒,嗓子岂不是废了?”宋栩手中拿着大氅朝着盛怀大步走了过来。 那般? 哪般? 凤卿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偏头看向了别处,不再继续说话。 舒允之手中也拿着大氅,将其披在了谢安浔身上。 凤卿揉了揉眉心,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这四人。 却没想到,刚出院子,就见江凌扯着南宫深的衣角,他还未来得及转身离开,就见南宫深把江凌压在一棵树干下吻了上去。 “……” 凤卿立马转了个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却没想到,又看见莫语和严钦二人此时正有说有笑的在雪地中堆着雪人。 “……” 最后,他干脆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大不了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一日,岂不更好? 哪曾想,撞上了宁青和孔芸。 他只觉得,今日这雪应当会下的很大,他不应该出房门。 第87章 真正属于谢安浔的地方! 这一月以来,凤卿都会早早的去谢安浔房间,晚上又很晚离开,一起学那九溪秘术。 舒允之无奈,一个月下来,安浔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瘦了,凤卿又在,晚上凤卿离开后安浔又太累,他也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安浔了。 他忍得无法,但又不敢让凤卿早些离开。 毕竟凤卿是他们的兄长,有一次单独来找他,让他待安浔好一些,莫要让安浔再受伤。 他无法解释,毕竟他确实是让安浔受伤了,可那房事中的受伤,他实在无法同凤卿细说。 凤卿以前虽同四皇子惺惺相惜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没做过那事。 凤卿自然不懂。 他实在无奈,只能每日在安浔身边看着,生生忍了一个月。 “瞧着你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哪只妖精吸干了精气。”谢安浔坐在舒允之身侧,抿嘴笑了起来。 舒允之叹了口气,“我都一个月未碰过你了。” “遂司玉说你并不热衷于此事,怎么瞧着不像?” “安浔,莫要取笑我,遂司玉哪里知道。” 舒允之无奈,都过了多久了,安浔还是把那事记得清清楚楚。 “好了,我哥今日有事,他不来。”谢安浔将面前的书收了起来。 舒允之一听这话,立马搂过谢安浔吻了起来。 太猴急了。 像是饿狼扑食一样。 就在舒允之把谢安浔腰带扯开,准备褪下其衣服时。 凤卿来了。 谢安浔衣衫不整,这个样子如何能出现在凤卿面前。 不知谢安浔是不是也慌了,动作行云流水的便往那桌子底下钻。 已经来不及了,舒允之连忙整理好自己衣服,一本正经的坐着。 凤卿一身淡紫色衣服走进房间,却只见舒允之一人,他朝着房间看了几眼,不见谢安浔身影。 他便问道:“安浔呢?” “他出去了,说是你今日不来,他一个人学着没有意思,便出去……嗯……玩了。” 舒允之话说一半,就感觉谢安浔那温热的口包裹着他。 他实在是没想到安浔会如此。 凤卿也察觉到舒允之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 舒允之咬牙切齿,深呼吸了口气。 凤卿也无意多问,点了点头,“既然阿羽不在,那我便晚上再来。” “好。” 看着凤卿离开,一直到其背影完全消失,舒允之才一把将谢安浔从桌下拉了起来。 “这般调皮?” 谢安浔红着脸,舔了舔嘴角,笑道:“你不是说你一个月未碰我了,这不是让你开开荤。” “安浔,开荤不是如此开的。” “什么?” 谢安浔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舒允之压在了桌上。 书本毛笔扫了一地。 ……(哈喽,点哥!) …… ……(点哥再见。) 谢安浔太累了,他躺在床上,偏头看了眼窗外彻底黑下去的天,早知如此,他便不招惹舒允之了。 一个月没碰他的舒允之完全就是一头狼。 地上那一片狼藉,在看见几支毛笔时,他再次红了脸。 “凤卿来了,我说你玩累了,已经睡下了。”舒允之端着盆热水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嗯,确实是玩累了。”谢安浔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望着房梁。 他千不该万不该像今日那般招惹舒允之。 谢安浔虽说已经适应了舒允之,可舒允之那晚做的太狠,他还是在床上度过了几日。 凤卿自然也明白了,便连着几日也没来过。 一直到谢安浔恢复之后,他们才继续学着那九溪秘术。 盛怀也同他们一起了,毕竟盛怀也是要跟着宋栩回去的。 很快便到了年节前三日,皇上楚司凌大婚。 那日谢安浔舒允之两人携天机阁众人将楚南天和太子等人杀了,众臣敢怒不敢言,只得让唯一一个成年的四皇子楚司凌登上皇位。 再加上楚司凌要迎娶李将军之女李微芹,相当于他身后还有位李将军,所以那些朝臣没有一个人敢说不的。 今日楚司凌大婚,竟然派人送了份请柬到天机阁。 “天机阁如何他是看到的,自然是想拉拢天机阁了。”宋栩将那请柬翻开看了眼,随后合上放回了桌子上。 “听苏清说他送了两份到潭舟画舫。”谢安浔看了眼那请柬,挪开眼神,到了杯茶喝下。 “两份?”宋栩想不明白,为何要给沉狱阁两份? 谢安浔没回答宋栩,而是看向凤卿,问答:“哥,你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段往事凤卿实在不愿再提,他只道:“管他送了几份,我们只管过我们的年节,难不成还得进宫祝贺?” “那倒不是。”谢安浔摆了摆手,他才不愿意进宫。 那宫里规矩太多,他是真不适应。 这话题也被随意带过,不了了之了。 却没想到,正午楚司凌成亲巡街时,专门选了天机阁门口这条路。 傻子都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不过天机阁的人谁都没有出去,就连在外面的守卫也撤了回来。 楚司凌坐在马上,望着那没有一个人的天机阁皱了皱眉,偏头问着一旁的太监,“天机阁的人不在?” “今早他们送请柬时还在的。”那太监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不就是他们这位皇上,一定要走这条路,为的就是能再看一眼那位国师,但国师人不乐意见皇上,他们也没办法。 更不能明说了。 无奈,楚司凌只能继续巡街一直到回到皇宫。 楚司凌成婚后便是年节,整个天机阁都挂上了红灯笼,孔芸坐了一大桌菜,所有人都围在桌前用饭。 当然,还有谢安浔最爱的梅花酿。 “这恐怕是我们在开元国过的最后一个年节了。”宋栩愣愣开口。 盛怀也顿了下,他倒了杯酒喝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进九溪山。 若是不能进。 那是不是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宋栩了? 谢安浔倒是没有如此伤感,对于他来说,这里他没有任何亲人,他只有舒允之和凤卿了。 自然是他们在哪自己在哪了。 “下月初五,我便带你回家。” 舒允之扭头看着谢安浔。 他知道,谢安浔一直以来都想回九溪山。 而九溪山确实有安浔的家人。 所以,真正属于谢安浔的地方是九溪山。 第88章 这人真是变化多端! 年节过后,次月初五,舒允之将天机阁和沉狱阁合为一阁。 同苏清交代好一切之后,舒允之便带着谢安浔和其他天机阁众堂主离开了天机阁。 “九幽瀑布在繁州,我们从这过去,差不多三日能到。”舒允之同谢安浔同乘一匹马。 他本以为谢安浔不会骑马也是装的,却没想到,谢安浔是真的不会骑马。 不过这经过这两个月,谢安浔和凤卿他们已经把九溪秘术学的差不多了。 其他的,就只能等回到九溪山再说了。 “九溪瀑布是九溪山的入口,那我们该怎么进?”谢安浔一直想不通。 那瀑布虽说他没去过,但从江老的口中得知,那瀑布水流极大,寻常人别说是进了,就是那瀑布都不能靠近。 若是一个不察,定然是会被那湍急的水流带走。 “这个安浔就不必担心了,区区一个小瀑布,能奈公子何?”宋栩笑了起来。 当初他们刚去九溪山时,也很奇怪。那样的瀑布,岂是他们这等寻常人能靠近的? 直到公子带他们进去后,他才明白,公子不是寻常人。 “小瀑布?” 谢安浔疑惑,难不成是江老夸大其词了。 等他们到了那九幽瀑布时,谢安浔才知道,并不是江老夸大其词了,而是宋栩说错了。 那瀑布便同江老所说,水流湍急,一靠近便会将人衣袍打湿,甚至将人冲走。 宋栩看着那瀑布,叹了口气,“又到了我不愿意面对的时候了。” 江凌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给宋栩他们各位堂主发了一颗药丸。 “等你到公子那个地步,便不用服这丹药了。”严钦也开了口。 宋栩只能叹气,认命的将那颗丹药吃了下去。 不过半刻,他们几人便开始纷纷吐血。 盛怀连忙拿出手帕擦了擦宋栩的嘴角,一脸担心。 谢安浔也觉奇怪,只能看向并没有吃丹药的舒允之。 只是舒允之还未开口解释,就听凤卿道:“江老曾说过,九溪山的人若是要出这九溪山,必须要有宁雪楼的令牌才能出来,且还得服下特制丹药,将那九溪秘术彻底压制。” “宁雪楼?那是什么地方?”谢安浔并未听江老同他说过。 “开元国有皇帝,那宁雪楼里的楼主便同开元国的皇帝一样,掌管着整个九溪山。”说到这,凤卿皱起了眉,道:“我们身上没有令牌,如何能进得了这九溪山?” 宋栩终是恢复了过来,他拿过盛怀给他的手帕,将唇边的血擦干净,“这个你放心,公子有那个能力将我们都带进去。” 谢安浔倒是没在意这个,他相信舒允之,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他问道:“那那位宁雪楼的楼主是不是像楚南天那般,左一房夫人右一位小妾的?” 宋栩一愣,连忙开口,“那倒没有,那位宁雪楼楼主专一的很,前不久刚成亲,只有一房夫人,且他待他那位夫人甚好。” 谢安浔点了点头,反正那位楼主同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索性不再了解这事。 倒是凤卿,他看了眼舒允之,挑了挑眉,他好像明白了,但他并未开口明说出来。 舒允之确实有能力,他将谢安浔他们一同带进了九溪山,就连身上有着咒术的盛怀也一同带了进去。 谢安浔只感觉脑袋犯晕,他闭着眼靠在舒允之肩膀上,还未适应过来,就听舒允之在他耳边开口。 “安浔,到了。” “啊?” 谢安浔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景色也不由得震惊起来。 怪不得舒允之总说九溪山很美。 没想到,果真如此。 确实是山,山间白鹿,河流,且还有过往的行人。 让人一眼看上去很舒服。 这个地方,确实很美。 他还未来得及细看这景色,就听一阵马蹄声朝着他们过来。 谢安浔看了过去,那马上坐着一身着白衣之人,那清冷的模样让人动容。 不去听那声的声音,谢安浔都要以为这人是位女子。 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舒允之发觉谢安浔看呆了去,他皱了皱眉,开口道:“舒向晚。” “他?舒向晚?”也姓舒? 是舒允之的什么人? 竟能生的如此之绝世容颜,就连他都不由得看呆了去。 少年骑着马朝他们赶来,只是还未停稳,那马匹突然疯魔了起来。 舒向晚心头一慌,想拉住缰绳。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舒向晚整个人从那马上飞下,生生的摔在的凤卿了脚边。 凤卿刚还沉浸在这人的容貌中,突然这人便飞到他脚边,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舒向晚揉了下脑袋,幽怨的抬头,面前有双脚。 他仰头往上看,便见那双脚的主人正惊讶的看着他。 这人一身淡紫色衣袍,那张脸,他一看就深陷其中。 他表哥真好,竟然给他送到一个美男子脚边。 舒向晚傻笑了起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脸上的灰尘。 瞬间彬彬有礼起来。 “在下舒向晚,是我表哥的表弟。”舒向晚傻笑着。 凤卿一愣,仔细的打量着舒向晚,这人的容貌生的绝美,那眼角处还有一颗淡粉色的泪痣。 只是……生是生的美了,没想到脑子不太好使,竟然是个傻子。 “表哥,这便是嫂子?” 舒向晚走到舒允之身旁,看着谢安浔礼貌的笑着。 谢安浔一愣,这人的脸跟他的性格不太相符。 他本以为这位舒向晚定然是个清冷大美人。 却没想到是个性子跳跃的笨蛋美人。 “眼睛不要了?”舒允之冷下了脸。 舒向晚缩了缩脖颈,连忙跑到凤卿身后躲了起来,“表哥,你好凶,不过他长的也好好看,你们开元国的人都长得这般好看么?” 凤卿低头看了眼那被攥的紧紧的衣角,抬手抽了两下,想把自己都衣角拉回来。 可他身后之人拉的实在太紧了,无奈他只能任由其攥着他的衣角。 宋栩无奈扶额,上前一步,小心的凑在舒向晚耳边道:“小公子,他们是阮家人。” 舒向晚愣了下,连忙松开自己的手,收回了刚刚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原来你们就是阮叔的侄子,阮叔特让我来此接你们。” 凤卿看了眼舒向晚,挑了挑眉,这人……可真是变化多端。 ps:可以猜猜舒向晚究竟是笨蛋美人还是清冷大美人! 第89章 给我家公子夫人的惊喜! 九溪山阮家如今是阮臻当权,他是阮娇的兄长,一生未娶,他一直都认为是他没保护好阮娇,所以他才如此惩罚自己。 如今他只盼着阮娇的两个孩子能回来,他代替阮娇好好的照顾那两个孩子。 前不久他便收到从开元国寄来的信,算算日子,是今天回来,所以他才让舒向晚帮他去接他们。 宋栩他们并没有同他们一起,不知何时宋栩他们离开的,就连盛怀都没发现。 无奈,盛怀只能跟着谢安浔回阮府。 阮臻双眼含泪,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终于盼来了谢安浔和凤卿。 谢安浔显得有些拘谨,他站在舒允之身旁,一句话都没说。 “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阮臻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走上前拉住谢安浔和凤卿二人的手。 凤卿也有些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 舒向晚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笑了起来,“阮叔,他们都回来了,得赶紧让他们进门啊,别站在外面了。” 阮臻这才反应过来,“是是是,是我疏忽了。” 他刚要把他们二人带进屋,就见舒允之也站在他们身旁,他愣了下,开口道:“舒柏也在舒府盼着你回去,你不回去瞧瞧么?” 舒允之摇了摇头,“不去,不知阮叔府中可有多余的空房?” “有有有。”阮臻连忙开口。 当初舒瑶的父亲还在世时,舒瑶那般受宠,直到后来她父亲离世了,就连舒允之在舒府都不受待见。 舒向晚倒是心善之人,一直站在舒允之这边,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便一直住在阮府。 “舅舅!” 谢安浔突然开了口。 阮臻一愣,不可思议的望着谢安浔,好似被这声舅舅惊讶住了。 “我同舒允之住一间房,我们二人已经成婚了。” 舒允之也笑了起来,随后走到谢安浔身侧,紧紧的牵住了他的手。 “成婚了?”阮臻看了两人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半晌,他才道:“成婚了好,成婚了好。” 凤卿同盛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并未开口说话。 随后,众人才一同进了阮府中。 舒向晚往后退了两步,挪到凤卿身侧,悄声问道:“你刚刚同那人眉目传情,难不成你也同他成婚了?” “……” 凤卿有些无语,他同谁眉目传情了。 他道:“那不叫眉目传情。” “啊!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凤卿。” 舒向晚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为何你们二人都是阮家人,却一个姓谢一个姓凤?” 凤卿被舒向晚问烦了,他冷下声来,“同你有关?” “……” 舒向晚愣了大半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委屈道:“我只是问问。” “……” 望着舒向晚委屈成那般,凤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他这才柔声道:“我同阿羽儿时并未在一起。” 舒向晚似乎是没想到凤卿竟然还能柔下声来同他说话,他睁大眼睛,看了凤卿许久。 几人回了屋,阮臻吩咐下人给他们上了茶,才开口道:“待会我带他们两人去一趟宁雪楼,你们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休息。” 谢安浔扭头看了眼舒允之,似乎在问,为何只带他们二人去?舒允之不去? 舒允之笑了起来,走到谢安浔身旁,揉了下他的脑袋,宠溺开口,“你跟着阮叔去,毕竟你们是第一次来九溪山,确实应该给那位楼主知晓,并且,还可以让阮叔带你们去探探灵根。” “探灵根?”谢安浔低头看了眼自己,他不知道灵根为何物。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入了这九溪山,恐怕以后不会同他在开元国那般了。 一路上,谢安浔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阮臻也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是觉得在这马车中如此安静,阮臻这才小心道:“你同允之是何时成的婚?” “前两个月,在开元国。”谢安浔老实回答。 凤卿瞧着这般的谢安浔甚是有意思,他笑道:“总算是见你如此拘谨乖巧一次了。” 谢安浔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直都这般。” 他已经把阮羽白的身份彻底抛弃了,他现在是谢安浔。 是舒允之的谢安浔。 也是九溪山阮家的谢安浔。 “对了,九溪秘术你们二人……” 阮臻不知该如何委婉的去问这件事。 毕竟他也知道,这两人自小便是在开元国长大,那里的人就算有隐藏灵根,也不会懂得这秘术。 “舅舅放心,舒允之已经教过我们了。”谢安浔笑着。 阮臻呆愣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笑起来的谢安浔,同他母亲真像。 宁雪楼在九溪山的最高处,单独在山头立着,谢安浔望着这栋楼,说不出来的熟悉。 “三位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示我家公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安浔愣了下,连忙朝那人看去。 宋栩? 宋栩怎么会出现在九溪山的宁雪楼。 他家公子不是舒允之么? 为何又叫这宁雪楼的楼主为公子? 不过他倒是没开口多问,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很快,便从里面走出一个戴面具的白衣之人。 白衣之人清冷之姿,谢安浔看着莫名熟悉,又有些陌生。 “三位请同我来。” 谢安浔同凤卿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阮臻就进了那宁雪楼。 “这位是宁雪楼的小公子,是那位楼主的弟弟,脾气喜怒无常,莫要惹怒了才好。”阮臻凑到两人耳边低声的说着。 谢安浔点了点头,开始继续打量着这宁雪楼。 刚踏进大门,入眼的便是一园子的梅花,梅花芳香沁人心脾,闻着很是舒服。 只是那梅花树上竟然挂着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楼中有人成亲。 宋栩跟在那白衣之人身旁,笑道:“你们今日来的凑巧,这是我家公子特地为他夫人准备的惊喜,说是成婚不久,希望他夫人能每日开心。” 听着宋栩的解释,谢安浔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过了梅花园,竟然到了池中桥。 谢安浔也是看到那池边的石头上所刻之字,才知晓这里名叫池中桥。 只是这里只有一个偌大的池子,根本就没有桥。 紧接着,宋栩走到谢安浔身旁,“这也是我家公子给他夫人的惊喜,只是今日这桥莫名沉入池底,不知谢公子可否先为我家公子的夫人踏上这桥?” 谢安浔一愣,点了点头,准备朝那池中走去。 凤卿就在一旁看着,并不阻拦。 反倒是阮臻,他立马拉住了谢安浔,先不说这池中之物如何,就是光这池子,若安浔一个不察掉了下去,那池水定然是冰冷刺骨,安浔非得冻成冰碴子不可。 谢安浔回头看了眼阮臻,笑着摇了摇头,“虽说这是给那位楼主夫人的惊喜,但我试一试也应当无妨,说不定我走上去,那桥便出来了。” 第90章 他脑子不好! 阮臻见劝他不管用,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时刻准备着,若是安浔掉下去,他好去救他。 谢安浔笑看着那池子,没有一点慌张,抬脚便踏入池中。 让人震惊的是,就在谢安浔踏在那池中时,突然从池底升起一座石桥,那桥上竟也挂着红绸缎。 谢安浔笑了下,一步一步的朝着桥的尽头走过去。 凤卿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阮臻松了口气,偏头看了眼宋栩,见后者脸上带着笑意,他只觉得很是奇怪。 宋栩走上前,笑看着谢安浔:“谢公子果真同我家公子夫人有缘。” 谢安浔挑了挑眉,他就想知道舒允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猜出来了,舒允之便是这宁雪楼的楼主。 “小公子,你如何说?” 白衣男子听宋栩叫他,这才走到阮臻身侧,清冷开口,“你请回吧,兄长说,只要他们有其中一人能将这桥现出来,便让他们留在宁雪楼。” 留在宁雪楼? 阮臻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宁雪楼是什么地方他是知道的,四大家挤破了脑袋都想进的地方。 即使有再多不舍,他还是甚是欣喜的。 他走到谢安浔和凤卿身前,开口道:“你们在宁雪楼好好学,你们能留在这也是你们的缘分。” 谢安浔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看向宋栩,“我还有一个朋友留在阮家,不知能否将他也接过来?” 宋栩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面前还有阮臻在,他只能把戏做完。 “待我问问公子的意见。” 谢安浔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便望着阮臻离开宁雪楼。 “好了,舒允之在玩什么把戏,你说说吧!”谢安浔径直走到一边的石凳子上坐下。 桌子上还摆着一壶茶,他抬手倒了杯茶喝下。 味道不错,孔芸酿的桂花茶。 “表弟,我演技不错吧!” 宋栩嬉皮笑脸的走到谢安浔面前。 谢安浔摆了摆手,并不评判,就宋栩这点演技,刚开始进宁雪楼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舒允之人呢?” “在楼中,安浔同我来。” 言罢,宋栩便带着谢安浔离开了。 整个院中只剩下凤卿和那白衣人两人。 凤卿本身话就不多,他只是笑看着谢安浔离开。 白衣人似乎觉得有些尴尬,走上前替凤卿倒了杯茶。 他问道:“公子可有心悦之人?” “???” 凤卿不是很能理解这人为何会问的如此直白。 毕竟他有没有心悦之人同这人有何关系? “是在下多嘴了。”白衣人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凤卿也不管他如何,端起茶杯就喝起茶来。 白衣人面具之下的眉头皱了下,随后又转过身走到凤卿身前,“公子果真长的俊俏。” “……” 凤卿不明不白的望着那人。 似乎是觉得不礼貌,他才开口道:“谢谢。” “……” 白衣人无话可说,干脆坐在凤卿面前,手拖着下巴定定的望着凤卿。 凤卿被他看得不自在,放下茶杯便起了身。 这宁雪楼风景不错,他想去瞧瞧。 “你去哪?这楼中可不是能随意走动的。” 凤卿脚步一顿,扭头看着白衣男子,最后叹了口气,回了桌前。 他问道:“说吧。” “什么?”白衣男子没反应过来。 “你想对我说什么?应当说,你有话对我说,但不知如何开口。” 白衣男子笑了一声。 凤卿听得出来,这声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清冷的嗤笑。 “我喜欢你。” 男子直白的说了出来。 “……”凤卿无话可说,转身便要离开。 白衣男子又道:“准确的来说,我喜欢你的脸。” 凤卿更是一句话没说,直接离开了这院中。 他只觉得他遇到了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 同舒向晚一样,都是傻子。 白衣男子看着凤卿离开的背影,顿了下,缓缓的将面具取下,眼角的粉红泪痣甚是明显。 他轻皱着眉,难不成他说错话了? 他就是喜欢这个人……的那张脸啊!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谢安浔同宋栩一起进了宁雪楼的最高处,房间紧闭,宋栩眼神示意了下,谢安浔这才伸手将门推开。 舒允之正坐在桌前喝着茶,见他进来笑了下,随后起身走到他面前。 谢安浔语气并不好,他道:“不知楼主留下我和我哥二人做甚?” 舒允之无奈,“安浔,先前在开元国不好说这件事。” 谢安浔也没有真的生气,反之他倒是还有些欣喜。 他的舒允之,是这般厉害的人。 “对了,刚刚那白衣之人?” 谢安浔只觉得有些熟悉。 但又说不上来。 “舒向晚。” 谢安浔点了点头,估计舒向晚也同他以前一样,有两个身份。 说曹操曹操到,舒向晚一身白衣走到门口,他敲了敲门,随后走了进来。 “兄长。” 随后舒向晚又朝着谢安浔点了点头。 “可将凤卿安排好了?”舒允之问道。 毕竟凤卿是谢安浔的兄长,再加上他现在和谢安浔的关系,他和凤卿已经冰释前嫌了。 “凤卿?原来他叫凤卿。”舒向晚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房间,只是不知我是不是说错了话,竟将他气走了。” 谢安浔听着这话很是奇怪。 舒向晚不是知道他哥叫凤卿么? 怎么会? “他是安浔的兄长,我同安浔已经成亲,你应当以礼相待。”舒允之冷声开口。 舒向晚在意的确是舒允之前面一句话,连忙问道,“兄长你同他成亲了?” 这下谢安浔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就算要演,也不应当如此演。 这里又没外人。 舒允之叹了口气,“嗯,成亲了,你去将凤卿安排好吧。” “是。” 待舒向晚离开后,谢安浔才问道:“他……” “他脑子不好。” “???” 谢安浔眨了眨眼睛,有这么说自家弟弟的么? 舒允之知谢安浔是误会了,笑了笑,继续道:“他确实是脑子不好。” “……” 谢安浔只觉得,舒允之脑子才不好,说了跟白说一样。 第91章 望楼主休妻以示规矩! “怎么说?” 谢安浔觉得,舒允之口中的脑子不好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并非同你以前那般,有两个身份便性格不同。”舒允之解释着。 谢安浔一愣,瘪了瘪嘴,“所以,你还在怪我以前瞒着你喽?” “那倒没有。”舒允之连忙否认。 他怎么可能会怪谢安浔。 但见谢安浔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才继续道:“他五岁那年,当时我九岁,因为我母亲的死,我在舒府并不受待见,那日舒柏他们想要将我赶出舒府,向晚本就力气不大,还拉着舒柏不要赶我走,却被他父亲误伤,脑袋撞在了假山石上,昏迷了近一月,后还是江凌的师父将他救了回来。” “后来呢?”谢安浔皱着眉。 “他虽然醒了,但会偶尔失忆,有时是你刚刚看见那般,有时又是在阮府那般的舒向晚。”对于此事,舒允之也没有办法,他曾让江凌替舒向晚治过,但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两种性格?” 谢安浔只觉得不可思议,舒向晚不同他,他的性格是装出来的,但舒向晚确实真的有两种性格。 一种性子活跃。 一种性子清冷。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舒允之是舒府的人,又怎么会成为这九溪山万人敬仰的宁雪楼楼主? “我刚来九溪山时便被我义父收养了,后来义父重伤过世,我便是这宁雪楼楼主,九溪山的人谁都不知道,只有向晚一人知晓。” 就是因为舒向晚奋力站在他这边,他才将舒向晚带进了宁雪楼。 谢安浔点了点头,怪不得他舅舅什么都不知道,原来舒允之是有心要瞒着的。 很快谢安浔和凤卿二人留在宁雪楼的事便被九溪山之人所知晓。 木家,舒家,风家的家主全部相约一同来了这宁雪楼门口。 “他们只是区区开元国之人,如何能入的了这宁雪楼?” 木争吹胡子瞪眼,一脸嚣张的望着宋栩。 宋栩冷着脸道:“他是我家公子看中的人,如何不能入宁雪楼?” “楼主都已成亲,难不成还要纳妾?就算要纳妾,也不应该是这开元国之人。”木争再次开口。 他那两个女儿不争气,没能入的了楼主的眼,他不说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纵使楼主要纳妾,也应当落到他木家,而不是区区开元国之人。 风遇看了眼木争,反驳道:“他们怎么是开元国之人,他们二人可都是阿娇的孩子,自然也是我风遇的孩子。” 言罢,风遇又走到宋栩身前,恭敬开口:“能否通报一声,我想看看我那两个孩子。” “你的孩子?”宋栩嗤笑出声。 他自然知道阮娇和风遇那些事,只是他没想到风遇竟然脸皮如此之厚,现在才想来认他两个孩子。 舒柏自然也不会站着不动,他道:“楼主前两个月突然成亲,九溪山之人都知晓,宁雪楼楼主娶妻要娶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否则只能像前楼主一样终身不娶,难不成楼主要坏了这九溪山的规矩么?” 宋栩被这三人左一句右一句说的甚是烦躁,他刚想开口反驳,便见舒向晚戴着面具从楼中出来。 “宁雪楼前岂容你们放肆?” 三人立马闭了嘴。 他们虽说从未见过那宁雪楼楼主真面目,但他们是知道这人的。 楼主认的弟弟,宁雪楼的小公子,一直都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脾气时大时小,就连九溪秘术都练到第九层,他们实在不敢与之抗衡。 舒柏理了理衣襟,挺直腰背,朝着那人道:“小公子,刚刚我所说句句在理,我并未不服他们开元国之人留在宁雪楼,我只是在拿九溪山的规矩说事。” “九溪山的规矩,既然你知晓九溪山的规矩,便不会在这如此放肆。”舒向晚冷着声。 舒柏愣了下,继而又开口道:“那楼主夫人身上可有凤凰印记?若是没有,我等不认,望楼主休妻以示规矩。” “楼主夫人身上有没有印记只有楼主才知晓,怎么?您们难不成想以下犯上验身?”舒向晚从来不知这群人竟然这般难缠。 “不敢,宁雪楼中的凤凰玉佩便是最好的验身方法,若是有凤凰印记,那人便是至纯至阴之血,滴在凤凰玉佩上,若是亮了我等无话可说,若是没亮,只能让楼主休妻。” “舒家主说话可真是好笑,不一定有凤凰印记之人就是至纯至阴之血。” 舒向晚看得出来,他哥待谢公子的那番真心。 “不可能,有史以来,有凤凰印记之人都是如此。”舒柏才不会信这小公子口中的说词。 “放肆,难不成要本楼主亲自出来同你们说教?” 舒允之的声音从楼顶传出。 舒向晚和宋栩第一时间便退回了楼内。 舒柏风遇和木争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这声音所压制。 最后纷纷吐起了血。 三人知晓今日讨不得好,无奈之下只能转身离开。 谢安浔坐在舒允之身旁,他听不到楼前那三人所说的话,他只听到舒允之最后说的这句话。 “他们说什么?”谢安浔问道。 舒允之一愣,笑道:“没说什么,你不用管便是,我能处理。” “是吗?”谢安浔有些不信。 既然那三大家的家主都来了,想必所说之事同他有关,等什么时候他得去问问宋栩。 “对了,你想去看看风遇么?” 舒允之问出声来。 谢安浔一愣,他明白舒允之说的意思。 风遇,便是他和他哥的亲生父亲。 他笑了起来,那笑中意味不明,说道:“去,自然要去,我要好好的去瞧瞧我这位亲生父亲。” 他一直想不通,就算风遇当年同他母亲私定终身,他母亲因为此事而被木家之人所追杀逃到开元国。 既如此,风遇又为何还要在四年后出现在他母亲身边?那既然出现了,又为何不把他母亲带回来? 他要好好的听听,风遇会如何解释这件事。 “好,那我陪你一同去。” 第92章 楼主看上谢安浔了! 舒允之是以宁雪楼楼主的身份陪谢安浔和凤卿去的风府。 他戴着面具,一身黑红色锦衣,腰间挂着一块血红玉佩,那块血红玉佩便代表着宁雪楼楼主的身份。 风府的下人去通报时,风遇还未反应过来。 木依连忙示意她身旁的女儿去洗漱换衣。 风舞汐娇羞一笑,悄然退出大厅,回了自己房间。 风遇的伤好了一大半,他连忙起身正衣襟,扭头同木依说道:“去让舞汐和无洛二人一同出来迎接。” 木依点了点头,安排下人去后院把风无洛叫过来,随后她凑到风遇耳边开口,“舞汐去换衣衫了,你也知晓,她自小便想进宁雪楼。” 风遇想了半晌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让无洛也换身体面的衣服过来。” “是。” 谢安浔舒允之凤卿三人被迎进了风府,宋栩南宫深跟在他们三人身后。 风遇在看到谢安浔和凤卿时愣了半晌,试探问道:“你们二人是……” 宁雪楼的下属他们都见过,从未见过这两人,应当就是被留在宁雪楼的谢安浔和凤卿。 宋栩本就是跳脱的性子,再加上他是宁雪楼的人,楼主就在面前,他说什么也没人敢反驳。 他道:“怎么?今日在楼前还口口声声说要见你两个孩子,现在竟是认不出来了?” 风遇一顿,连忙上前,“你们便是阿娇的孩子?”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拉谢安浔和凤卿。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往后退了半步,远离了风遇。 木依在听到这两人是阮娇的孩子时就变了脸,她也不管宁雪楼楼主在不在这了,她直接开口嘲讽道:“那贱人死了,你们如今便要回来攀关系了?” “木依。”风遇冷声呵斥。 随后连忙请舒允之上坐。 舒允之同谢安浔对视了一眼,便抬脚走到主位。 他招了招手,朝着谢安浔道:“过来。” 谢安浔愣了下,猜出舒允之想让他坐在那主位上。 但那毕竟不合规矩,他在外得给这位宁雪楼楼主留点面子。 他道:“楼主你上坐,安浔站着就好。” 舒允之莫名有些害怕,他想了许久,都想不出他哪里惹安浔生气了。 风遇只觉得奇怪,楼主怎的会对谢安浔如此之好? 他扭头打量了谢安浔许久,那张脸生的甚是乖巧好看,怪不得楼主会喜欢。 难不成今日木争所说是事实,楼主想要纳谢安浔为男妾? 可楼主何时变成断袖了?还是说楼主本来就是断袖,他们从未见过的楼主夫人也是位男子? “不知楼主此次来是……” 风遇小心的看着坐在主位的男人。 虽说戴着面具,但他能看出,这楼主定然是位气宇不凡之人。 若是看中了舞汐或是无洛,即使是妾也无妨,那他们风家便可在这九溪山横着走。 舒允之把玩着茶杯,听到风遇开口,便把视线挪向谢安浔。 示意谢安浔开口。 风遇这回更是确定了,楼主看上了谢安浔。 谢安浔并不在意风遇如何想的,他只问道:“你知道我娘怎么死的?” 风遇一愣,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只是当时风家前家主刚过世,正是抢家主之位的好时候,他得仰仗着木家,所以才才未过问。 “我再问你,我娘是女子,你又为何同她私定终身毁她名声后另娶她人?” 风遇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木依此时还站在他身侧。 “不说啊?”谢安浔笑了起来,继续道:“我来帮你说,你不就是为了这风家家主之位么?” 风遇连忙解释,“不是,安浔,这么多年是爹的错,爹不该当初将阿娇一人扔在开元国,更不该对你们兄弟二人不管不顾。” 凤卿似乎也是听不下去了,他冷声道:“风家主收起你那惺惺作态的样子,你认为我同阿羽会信么?” “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都好,不早早把你们接回来,为父是有苦衷的。”风遇假意擦了擦眼角。 谢安浔简直要看不下去了,他道:“风家主的演技可真是好呢,好了,楼主,既然我已经看过风家主的真面目了,那我们便回吧。” 舒允之点了点头便要起身。 木依却慌张了起来,她儿子女儿还没来,楼主怎么能走。 她也不管其他,装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道:“安浔,凤卿,你们也别怪风遇,他都是有苦衷的,不然你们留在这用晚饭,我安排后厨。” “不必了。” 谢安浔不想再看见这两人的嘴脸,他突然想不明白,自己脑袋是被驴踢了么?会想着来看看风遇的真面目。 他既然知道这般恶心,却偏偏还要来此。 三人刚准备踏出门口,就见一身着淡粉纱衣的女子慌张的朝他们跑了过来。 就在离舒允之只有一步之遥时,那女子莫名崴了脚,整个人朝着舒允之跌了过去。 舒允之立马抱住了谢安浔,将他带离门口。 宋栩连忙上前,口中喊道:“敢伤害楼主?” 随后,宋栩便一脚踹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吃痛,惊呼了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 舒允之冷笑了下,便要带着谢安浔离开。 “楼主请留步。” 谢安浔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叫住舒允之那人。 “无洛对楼主仰慕已久,不知楼主可否留在风府用饭?”风无洛撇眼看了下摔在地上的风舞汐。 继续道:“舍妹鲁莽,望楼主见谅。” 谢安浔瞪了眼舒允之,他是真没想到,舒允之回了九溪山,竟然会出现那么多烂桃花。 男的女的。 真的让他很生气。 舒允之自然看见谢安浔瞪他的那一眼,他有些无辜,最后只能将气撒在风府。 他冷声道:“风家好歹是九溪山四大家之一,本楼主瞧着确实是风府,刚刚还以为本楼主误入了那百香楼。” 风家人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就连风无洛也觉得有些难堪,往后退了一步。 气撒完了,他便带着谢安浔离开了。 凤卿看了眼这风家人,叹了口气也跟着一同离开。 谢安浔同舒允之一同上了马车,问道:“百香楼是何地?” 宋栩大笑了起来,解释道:“同开元国落雪楼一样。” 谢安浔偏头看向舒允之,调侃道:“你这般的翩翩公子,怎的嘴巴这般毒。” “毒?那安浔可否为我解了这嘴上的毒?” 谢安浔愣了下,瞪了眼舒允之,“登徒子。” 第93章 有凤凰印记之人! 凤卿掀开车帘就见舒允之朝着谢安浔讨吻,他却并没有离开,反而上了马车,正襟危坐在两人身侧。 他就不信,他在这,舒允之还能欺负阿羽。 谢安浔有些尴尬,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舒允之。 舒允之皱了皱眉,他知道安浔脸皮薄,此刻更是不敢在他哥面前如何,无奈他只能朝着马车外的宋栩和南宫深开口,“回宁雪楼。” “是,公子。” 宋栩他们都是武功灵力极好的人,自然能听到马车中所发生的事。 他同南宫深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舒允之严肃的声音突然从马车中传出。 他道:“怎么?要去寒冰室待几天?” 宋栩连忙止住笑意,开什么玩笑,那寒冰室岂是他们受得了的? 几人回了宁雪楼,凤卿看了眼舒允之,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舒府送了封信来宁雪楼。” 舒向晚慌张的朝着舒允之他们走过来,刚好瞧见凤卿离开的背影。 “信?”舒允之皱着眉头,伸手将信拿了过来。 信上的意思便是要让宁雪楼的楼主夫人在凤凰玉佩上滴血,若是亮了那便是有凤凰印记之人,他们便不再过问楼主夫人一事。 若是没亮,那便证明楼主夫人并没有凤凰印记,按照规矩,不能同宁雪楼楼主成婚,当休妻以正九溪山规矩。 舒允之紧紧的捏着信,手背上青筋暴露。 “写的什么?” 谢安浔刚准备凑过去看,舒允之便眼疾手快的将那封信毁了。 那封信最后莫名烧了起来,只留下点点灰烬。 谢安浔一顿,奇怪的看了眼舒允之。 那信中写的什么? 为何舒允之不给他看? “没什么,不过九溪山琐事罢了。” 舒允之抬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 怪不得当初义父终身未娶,原是有这些人用九溪山的规矩来逼迫。 如今这些人又来逼迫他? 他身为宁雪楼楼主,难不成还怕这些人如何么? 舒向晚见舒允之神色变了,他已经看过那封信,如今看着舒允之的表情,想来这谢安浔身上是没有凤凰印记的。 他叹了口气,不好再过问其他,转身便离开了。 他刚瞧着凤卿回房了,他恰好有事要同凤卿说。 随后,他便朝着凤卿的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门并未锁上,他坏心思起,想要逗逗凤卿,便一把将门推了开来。 只是他来的并不巧,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水声打在他心头,让他有些动容,绕过屏风,入眼的便是凤卿沐浴的场景。 “谁?” 凤卿皱起眉头,转过身,就见戴着面具之人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舒向晚本想道歉,却突然看到了凤卿的胸口处。 一只红色的小凤凰在其胸口,那凤凰好似活的一般,在那身上甚是漂亮。 他呆愣了许久,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凤凰印记?” 凤卿低头看了眼,连忙伸手扯过浴桶旁的衣服,背对着舒向晚穿了起来。 他身上这胎记从小就有,他被前国师收养后,就是因为他身上的凤凰胎记,那位前国师才给他取名为凤卿。 “你究竟是什么人?”凤卿穿好衣服,瞥了眼这戴面具之人。 舒向晚还在震惊于凤卿身上的凤凰印记,他并未回答凤卿,依旧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凤凰印记。” 宁雪楼楼主只能娶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 而这有着凤凰印记的人竟然是谢安浔的兄长。 这都是些什么事? 他哥知道这件事么? 随后,他不管凤卿再问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凤卿房间。 他再次来到舒允之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之人让他进去时,他才将门推开。 房间里除了舒允之以外没有其他人。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句,“谢公子呢?” “他去找盛怀了。” 舒向晚松了口气,转身将门关了起来。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同他哥说这件事。 毕竟他哥和谢公子已经成亲了。 可不说,他又怕到最后有人发现凤卿身上的印记,从而大做文章,让凤卿和谢安浔兄弟二人生嫌隙。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老实道:“哥,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找到了。” 舒允之皱紧了眉头,也不问是谁,直接开口道:“杀了吧。” “……” 舒向晚愣了下,连忙开口,“杀不了。” “杀不了?”舒允之冷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杀不了。 若是没有那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便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恐怕杀了他,谢公子要同你拼命。”舒向晚虽不了解谢安浔,但他看得出来,谢公子同他哥关系很好。 “是谁?”舒允之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卿。” “……” 舒允之深吸了口气。 又是凤卿。 当初同他有婚约之人是凤卿。 现在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还是凤卿。 他对凤卿根本就没那意思, 他喜欢的人是凤卿他弟。 “哥,既然凤卿同谢公子二人是亲兄弟,凤卿身上都有凤凰印记,你说谢公子身上会不会也有?” 舒允之看舒向晚如同看傻子一般。 谢安浔身上有没有凤凰印记他还不知道么?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他看了个遍,哪里来的凤凰印记? “舒柏口中所说之事不用管,难不成我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若是他真的要看这四大家的脸色行事,那他当这个楼主有何用? 他曾同安浔说过,等来了九溪山,他定然会好好的护着谢安浔。 只是未曾想,次日他便被九溪山的传言惹怒了。 不知是谁传出,谢安浔从开元国带来的狐媚功夫,将他们宁雪楼楼主迷的神魂颠倒。 连刚成婚不久的夫人都不管了。 谢安浔自然也听到这传言了,他坐于桌前,面上毫不在意,倒了杯热茶喝下。 手却搭上了腰间的红鞭。 他本以为,他来这九溪山,只要不招惹别人,便不会有人招惹他。 舒允之看了眼谢安浔,他知道,谢安浔生气了,他同安浔在一起这么久,自然也是互相了解的。 他冷着脸,指尖轻轻敲在桌上,冷声道:“他们如今是不把宁雪楼放在眼里了么?” 随后,他看向宋栩,吩咐道:“揪出那传谣言之人,另外,让那四位家主今日午时来宁雪楼。” 他倒是要看看,这群人口中的规矩是怎样的。 第94章 凤凰印记被我剜去了! 谢安浔并未开口说话,他将腰间红鞭取下,抬手抚了上去。 有多久他未使过鞭子了。 只是他深知,这里不同开元国。 他在开元国时人人惧他,如今来了这九溪山,便人人欺他。 舒允之察觉到谢安浔的不对劲,他将宋栩他们几人遣走。 随后走到谢安浔身后,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谢安浔笑了起来,“委屈到没有,舒允之,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同我有关?” 舒允之一顿,如今知道凤卿身上有凤凰印记,他更是不好同谢安浔开口。 见舒允之不说,谢安浔便不再问下去。 他就不信他问宋栩,宋栩不告诉他?就算宋栩不说,总有人会说。 “四大家,木家,舒家,风家还有阮家?”谢安浔轻声念叨着。 阮家家主是他舅舅,自然不会那般毁了他,就只剩下木家,风家和舒家。 他并未见过木家舒家两位家主,所以,最有可能传谣的人就是风遇。 他这位父亲倒是同林佐申一样,都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 当初他母亲是瞎了眼才会同风遇私定终身。 “安浔,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同你一直在一起,这是我以前就答应过你的。”舒允之低头轻吻在谢安浔的额头上。 谢安浔偏过脑袋,抬眸望着舒允之,“既然你知道你说过的那些话,为何你现在有事还要瞒着我?舒允之,我们不是成亲了么?” “安浔,其实……” 话还未说完,门口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舒允之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舒向晚站在门口,他并未戴着面具,在看到舒允之时,便连忙开口问道:“我这几天又失忆了?我不是在阮府么?怎么会出现在这?” 谢安浔偏头看着门口的舒向晚,打量了许久,看来确实同舒允之所说,他成了两种性格之人。 “凤卿呢?许久未见他了,倒是挺想他的。” 舒向晚自说自话。 谢安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舒向晚道:“我带你去。” “多谢嫂嫂。” “……” 谢安浔实在不喜欢这称呼,他直接道:“叫我安浔就行。” 舒向晚也明白,谢安浔不喜欢嫂嫂这称呼,便点了点头。 那脸上带着的笑容让谢安浔看着很是舒服。 两人就这般离开了,舒允之只能幽怨的望着谢安浔离开的背影。 随后,他才出了房门,朝着宁雪楼正殿走了过去。 他戴着面具坐于主位之上,指尖摩挲着杯口,一句话不说。 底下的人见舒允之如此,更是不敢开口,众人纷纷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坐于主位上之人。 这边,谢安浔将舒向晚带到凤卿房间,他坐于一旁,想看看这二人有什么猫腻。 他并非想知道这两人的秘密,他只是不想见舒允之。 舒允之总是那般,有什么事便瞒着他。 什么都不说,他只会自己在心里乱猜。 舒向晚也不管他在不在旁边,直接朝着凤卿笑道:“许久未见,想我了没?” “……” 凤卿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 舒向晚也不气馁,直接上手揉着凤卿的脸:“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冷着一张脸,你笑一笑呗。” 凤卿不太适应被人揉过来捏过去,便起身躲开。 哪知舒向晚不想让他离开,伸手抓着凤卿的衣领,将那领口扯开了一大半。 凤凰印记再次暴露了出来。 舒向晚睁大了眼睛,指着凤卿的胸口问道:“你怎么会有凤凰印记?” 凤卿皱了皱眉,有凤凰印记怎么了?为何一个两个都这般大惊小怪。 还有昨晚戴面具那人也是如此。 谢安浔倒是没有多意外,他一直都知晓他哥同他一样,有凤凰印记。 只是他的凤凰印记被他亲自用匕首剜去了。 “我去找我哥。”说着,舒向晚便要转身离开。 谢安浔连忙起身拉住了舒向晚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我哥身上有凤凰印记同你哥有什么关系?”谢安浔总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舒向晚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看安浔这个样子,想必是他哥还未同安浔说。 可他哥明明都已经跟安浔成亲了,不应该瞒着这件事。 “凤凰印记如何?” 谢安浔隐隐觉得,那封信想必也同凤凰印记有关。 而这凤凰印记并不是因为他是风遇的亲生孩子才有的。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舒向晚无奈,最终只能实话实说,“宁雪楼楼主只能娶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这是九溪山的规矩。” “九溪山的规矩?”谢安浔冷笑出声。 怪不得舒允之不同他说,原来是瞒着这件事。 而且舒允之并不知道他身上也有凤凰印记,毕竟他那凤凰印记是被他亲自用匕首剜去了。 他也未同舒允之说过。 他现在又忍不住在想,若是他身上没有凤凰印记,舒允之会如何? 瞒着他另娶他人? “我知道了。”谢安浔垂下眼眸,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舒向晚看着谢安浔落寞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的看着凤卿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凤卿紧皱着的眉头还未松开,他也不知道阿羽身上究竟有没有凤凰印记。 若是舒允之真的因为九溪山的规矩,弃了阿羽,那么他就算是死,也要拖着舒允之一起下地狱。 舒向晚见凤卿也不说话,更是着急了,连忙解释,“我哥不会被这九溪山的规矩绊住的,他可是宁雪楼楼主。” “是啊,他是宁雪楼楼主,这九溪山的山主,他怎么可能会不顾这九溪山的规矩。” 随后他不等舒向晚开口,便追着谢安浔跑了出去。 他跑到谢安浔身侧,一把拉住谢安浔,“阿羽,同我回开元国,不在这了。” 谢安浔抬眸看着凤卿,他笑道:“哥,其实我身上也有凤凰印记,但是舒允之并不知道。” “嗯?你和他没有同过房?” 凤卿奇怪的问出声来。 不可能,舒允之若真没同阿羽同过房,那便是舒允之不行。 但他以前见过阿羽被舒允之不小心伤到,舒允之那怎么可能是不行? “我那凤凰印记被我剜去了。” 剜去了? 凤卿一愣,那该有多疼? “哥,你放心,我去看看舒允之会如何,若是他真的要弃了我,那我们便回开元国。” 第95章 记得你我二人的赌约! 正午时,四大家主一同来了这宁雪楼。 他们不知楼主让他们来所为何事。 那日受伤时还历历在目,他们实在不敢得罪楼主了。 “本楼主今日听到一些谣言。”舒允之放下手中的茶杯。 茶杯与桌面相撞发出声响,让那几位家主莫名心慌起来。 阮臻却并未如此,他上前了一步,“楼主要为安浔做主,他是我侄儿,怎么可能会那般,定然是有人眼红安浔他们能留在宁雪楼故意传出来的谣言。” 舒允之冷笑了起来,“他便是这宁雪楼的楼主夫人,本楼主定然要为他做主。” 风遇一愣,他只以为是楼主喜欢谢安浔那模样,所以才有了在风府那一遭。 没想到,楼主夫人便是谢安浔? “楼主,他只是开元国之人,如何能做得了这宁雪楼楼主夫人?望楼主依照九溪山规矩,娶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 “规矩?”舒允之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舒柏,他冷声道:“我便是这九溪山的规矩,或是上来,打赢本楼主,你想如何定规矩便如何定。” 舒柏连忙低下头,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楼主?先不说楼主的九溪秘术早已经到了第十层,就是没有,他也不敢以下犯上。 宁雪楼楼主,是九溪山的山主。 若是没了山主坐镇,恐怕九溪山会乱成一锅粥。 “怎么不敢么?”舒允之冷笑起来,他当舒柏真的想以下犯上,没想到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楼主,虽说那谣言不真,但九溪山之人没有人知道楼主夫人是谢安浔,他被留在宁雪楼,自然有多少人不服。”木争也开了口。 “不服?本楼主娶何人,难不成要问过九溪山之人?”舒允之转身回了主位之上,盯着大殿中的那三人。 “自然,楼主乃是九溪山山主,若是不依照规矩,望我们不能认同那位楼主夫人。” “放肆,本楼主如何岂是你们能评判的,本楼主既然认定了他,那他这辈子就是本楼主的人。” “楼主……” “楼主得娶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 话才刚出,众人便见谢安浔从殿外走了进来。 舒允之见是谢安浔,连忙从主位上走了下去,他来到谢安浔面前,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如何得知楼主要娶之人是身上带凤凰印记之人。” 随后,他不等舒允之开口,转头看向舒柏,问道:“你如何知楼主所娶之人身上是有凤凰印记的人?难不成是要楼主夫人褪了衣物让你们检查么?” 舒柏变了脸,连忙道:“自然不是。” “那你要如何得知?” “自然是宁雪楼中的凤凰玉佩。” 谢安浔笑了起来,他看向舒允之,“凤凰玉佩呢?拿出来吧,我倒是想看看区区一块玉佩如何能验。” “安浔!” 舒允之皱紧眉头,谢安浔不知道说的过去,但他是知道的,那凤凰玉佩通体呈冰,只有至阴之血滴上去才会使其发亮。 而那至阴之血之人身上才有凤凰印记。 “拿出来。”谢安浔突然冷下了脸望着舒允之。 舒允之一顿,他能感觉到,谢安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气自己瞒着他。 “严钦,将凤凰玉佩拿出来。”舒允之虽是同严钦说,但眼睛是看着谢安浔的。 他其实不想安浔这般的受委屈,他可是宁雪楼楼主,何故要让楼主夫人这般? 可他拗不过安浔。 严钦缓慢的去了藏宝阁,将那仅有一块的凤凰玉佩拿在手中。 他叹了口气,唤来了江凌。 “你让南宫深想点办法取到凤卿的血。” 江凌皱了下眉头,“取凤卿的血作甚?” “那群家主逼迫谢公子验血,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但真正有凤凰印记之人是凤卿。” “……” 江凌有些无语。 这凤卿怎么老是跟公子过不去,先是同公子有婚约,后又是凤凰印记。 干脆公子娶凤卿得了。 “这事关重大,万万不能出差错,否则谢公子定然会被那几个家主逼死。”严钦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 “逼死?”江凌想不明白。 “那几位家主都想着让自己女儿儿子来宁雪楼,公子又这般喜欢谢公子,他们定然要想尽办法将谢公子除去,这次便是很好的机会。” 果然,大殿之中,木争开了口,他看着谢安浔道:“若是那玉佩不亮,那你便是勾引楼主,有魅惑楼主之罪,按照九溪山的规矩,处于绞刑。” 绞刑! 谢安浔嗤笑出声,原来等着他的是这个,他也道:“若是那玉佩亮了,我身上确实有凤凰印记,那你岂不是污蔑之罪,更应该处于绞刑。” “你……” 木争有些不敢赌了,毕竟谢安浔那个样子太过于自信了。 “我如何?这不是九溪山的规矩么?你口口声声说着这是九溪山的规矩,你怎的又不遵循?”言毕,谢安浔便转头看向舒允之。 他问道:“楼主,你如何说?” 舒允之自然也不敢赌,毕竟这赌的是谢安浔的命。 见舒允之迟迟不开口,谢安浔冷声道:“你不是宁雪楼楼主么?这件事不过是你开口说一句话罢了。” “安浔。” “舒允之。”谢安浔很气舒允之。 明明舒允之就是这九溪山的主,为何要这般优柔寡断? “好,听你的。” 后堂中,江凌又找来了舒向晚,想让其去帮忙取一点凤卿的血。 舒向晚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答应。 只是他没想到,凤卿因为谢安浔的事,竟然让他连房间都进不了。 谢安浔那边又在催着,无奈严钦只能拿着那凤凰玉佩去了大殿。 在看到那凤凰玉佩第一眼时,谢安浔便喜欢上了,那块玉佩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走上前看了眼那玉佩,随后又看向木争,“记得你我二人的赌约。” 说完,谢安浔便用鞭子将阮臻身上挂着的匕首取了下来。 刀刃划过指尖,鲜血滴下,正正的滴在那凤凰玉佩上。 舒允之巴不得立马冲上去帮谢安浔包扎伤口。 严钦手中的玉佩被滴上了谢安浔的鲜血,瞬间那玉佩便亮了起来,通体泛红,更是一绝。 第96章 走了,回去了! “怎么可能,你只是区区开元国之人。”木争只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如今玉佩亮了,那他岂不是…… 突然,谢安浔将那把匕首扔在他面前。 木争低头看了眼,手微微颤抖起来。 舒允之盯着木争看了许久,随后开口道:“本楼主不要你的命,只要火灵芝。” 木争一顿,那火灵芝可是木家的传家之宝,如何能拿出来。 舒允之见其并不愿意,冷声道:“既然不愿,那本楼主便依照九溪山的规矩,废了你的灵力,驱出九溪山,你木家所有人从此以后都不得进九溪山。” 木争脸色惨白起来,若是他木家被赶出了九溪山,那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谢安浔听到舒允之口中的话,紧皱着眉头,开口道:“我不要火灵芝,我要他死。” 舒允之无奈,那火灵芝是治安浔手腕的药引子,不能没有。 否则,就木争这般,他都不会让其留到现在如此羞辱安浔。 “他们这般羞辱我,我只要他们死。”谢安浔红了眼眶。 他从来都没有这般觉得委屈过。 “公子,风舞汐来了。” “她来作甚?这宁雪楼岂是她能随意来的地方,赶出去。”舒允之本就烦闷,如今更是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 他只想好好的哄哄安浔。 南宫深应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却被谢安浔叫住了。 谢安浔道:“让她进来。” 南宫深犹豫的看了一眼舒允之,还未等其开口,又听到谢安浔说了一遍,“让她进来。” 公子能得罪,谢安浔可不能。 无奈,南宫深只能走到宁雪楼门口将风舞汐叫了进来。 风舞汐也是个没头脑的,刚进大殿就嘲讽开口,“区区开元国的贱民也敢在宁雪楼放肆,勾引楼主,你这狐媚功夫学的倒是不错。” 风遇本想开口阻止。 却没想到谢安浔更前一步来到了风舞汐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了风舞汐的脖颈。 “你再说一遍。” “你放开我……你怎么敢如此……”风舞汐整张脸泛红,双手开始捶打着谢安浔的手臂。 谢安浔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直接将风舞汐抵在柱子上,他冷声道:“我阮羽白要做的事,可没有谁能阻拦。” 风舞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角的泪缓缓滴在谢安浔的手背上,谢安浔却并未有所动容。 “你快住手,你住手。”风遇连忙上前,想要打出九溪秘术解救风舞汐。 却被舒允之动了动手指就定在了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舞汐在谢安浔手中断了气。 谢安浔松开了手,风舞汐的身体随即软了下去,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从怀里拿了块手帕擦了擦手,转身朝着舒允之一步一步的走近。 他随意将手帕扔在地上。 红着眼道:“我杀了你们九溪山的人,你要如何?” 舒允之一顿,偏过脑袋,看着那几位家主,冷声道:“你们还留在这作甚?要本楼主亲自动手么?” 这群人自然也害怕这楼主,他们都明白,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他们也离不开这宁雪楼了。 时间久了,他们竟然忘了,当初这位楼主还未过弱冠时的那般狠厉。 “今晚将火灵芝送到宁雪楼来。”舒允之只留下这句话便带着谢安浔离开了。 谢安浔随意靠在舒允之怀中,一句话都没说。 一直到回了房间,舒允之想要吻上谢安浔的唇时,谢安浔躲开了。 “舒允之,若是我没发现,你要瞒着我多久?”谢安浔松开舒允之往后退了几步。 舒允之连忙解释,“安浔,我只是怕你多想。” “我以前就说过,你不说的事我才会多想,舒允之,你从来都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今日他们这般欺我辱我,我阮羽白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安浔,我知道,你想杀了木争,可现在还不能杀。” 木家,舒家,风家,阮家的家主一个都不能动。 当初义父临死前曾跟他说过,这四大家主中,有一人手里藏有九溪令,一定要将那块九溪令找出来。 他们怀疑,那人手里拿着的九溪令,目的是想要去到开元国,将开元国占为己有。 他身为这九溪山的山主,定然不能让此事发生。 且还要有理有据的将其处置,万不能没有证据就动手。 否则定会引起九溪山大乱。 这是他义父临死前交代于他的事。 “好,不能动,那你便当着你九溪山的共主,我回开元国当我的沉狱阁阁主。” 说着,谢安浔便要转身离开。 却被舒允之一把抱住,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你放开……唔……” 谢安浔感觉到舒允之的攻击力。 他一狠心,紧紧的咬住了舒允之的舌尖。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二人口中盘旋。 但舒允之依旧不将他放开。 直到谢安浔安静下来,舒允之才松开他,开口道:“我自然也不忍心让你受委屈,今晚我便带你把仇报回来。” 舒允之也不管什么义父遗愿了,他抬手擦了下谢安浔的嘴角,随后搂着他,将他带离了宁雪楼。 他并未戴面具,带着谢安浔先去了木家。 木争正坐于主位之上,见谢安浔和舒家那小子出现在院中,他连忙站了起来,指着谢安浔道:“你既是楼主夫人,又为何要同其他男人这般亲密?” 舒允之并未说话,抬手便朝着木争打了过去。 木争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他两个女儿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双眼通红,乞求的看着谢安浔。 “求求你,放过我爹。” 就在舒允之要再次朝着木争打下去时,谢安浔伸手拉住了舒允之的衣袖。 “够了,舒允之,回吧。” “安浔,你……” 谢安浔走到木争面前,居高临下,“火灵芝拿来。” 不等木争开口,旁边的一个女子便起身跑进了屋,不过半刻,手中便拿着一个锦盒跑了出来。 她将锦盒递给了谢安浔。 舒允之打开看了眼,随后才扭头望着谢安浔。 谢安浔知他眼神中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先行转身离开了木府。 只在舒允之耳边留下一句,“走了,回去吧。” 第97章 莫要在这扰了清静! “安浔,你是不是生气了?” 舒允之小心翼翼的走到谢安浔身后,想要伸手抱住谢安浔,却又害怕他躲开。 “是,我生气了。”谢安浔转过身,面对着舒允之,“你什么都不同我说,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每次都这般。” “安浔,我能解决那些事,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烦心。” 舒允之要的是谢安浔开开心心的在他身边。 “可是舒允之,你知道我的,我不想,也不愿在你身边做一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人,那是谢安浔,可我也是阮羽白。” 谢安浔才是在舒允之身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着每一天的人。 可当舒允之知道他是阮羽白时,就代表着,他不会在舒允之面前那般装了。 “对不起,是我没顾着你的感受。” 舒允之有些自责,他已经了解谢安浔了,可每次他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 “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木争?” 谢安浔不止委屈舒允之瞒着他的事,还委屈那些人今日竟然在殿上当众逼迫。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过。 “木家可能有九溪令,那块九溪令是义父的,可以将九溪山和开元国所连接之处完全打开。”一旦杀了木争,他们就不知道那九溪令的下落。 若是有人将那九溪令拿来打开两地的连接之处,那恐怕后果不敢想象。 “那九幽瀑布?”谢安浔知道,那瀑布是开元国唯一通往九溪山的地方。 “不错,还有风家,风家地牢囚禁着曾修炼过九溪禁术之人,只有风家地牢才能将他彻底囚禁住。” 这也是舒允之不能动风家的原因。 “至于舒家……”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舒柏是舒向晚的父亲。”谢安浔垂下眼眸。 他曾来九溪山之前,已经做好会被欺负的准备了。 “安浔,我……” 不等舒允之说完,谢安浔便开了口道:“我累了,想睡了。” “你还在生气。”舒允之看得出来。 “没有。”谢安浔嘴硬不承认。 明明舒允之都跟他说清楚了,可他还是想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安浔。”舒允之叹了口气,伸手牵住谢安浔,“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今日所受的委屈,来日我定会带你讨回来。” 其实谢安浔也听到舒允之在殿上同他们争辩了。 舒允之说。 认定了他,那就一辈子都是他。 “我想喝酒。”谢安浔扯了下舒允之的衣角。 “我让宋栩拿梅花酿来,不能多喝。” 火灵芝已经交给了江凌,恐怕三日后江凌才能把治安浔手腕的药炼制出来。 月下桌前,谢安浔靠着舒允之,一只手端着酒杯,缓缓的喝着梅花酿。 望着天上那轮圆月,谢安浔笑了下,“当初在开元国时,你说九溪山的月亮更好看,如今我瞧着,倒也差不多。” 舒允之伸手撩了下谢安浔的青丝,低头轻轻吻上了谢安浔的额头。 “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这九溪山楼主的位置我也不要了。” “我哪里都想去。” 谢安浔笑着,抬头吻在舒允之的唇上。 舒允之反客为主,手紧紧搂着谢安浔的腰,便开始温柔轻咬了起来。 等谢安浔回过神时,他已经被舒允之带上床了。 想了下,上次和舒允之做那事的时候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随后,他抬手抚在舒允之的脸颊上,缓缓移动,指尖带过鼻梁,嘴唇,又到脖颈,最后慢慢往下,解开了舒允之的衣服。 “舒允之,那块凤凰玉佩……” 谢安浔话还未说完,就听舒允之道:“你喜欢?” “嗯,很漂亮。”他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滴上他的血后,他更喜欢了。 “明日让严钦给你送来。” 说着,舒允之又拉起谢安浔的手,看着那指尖上的细小伤口。 谢安浔看他那般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一点都不疼,因为那印记处更疼。” “什么印记?”舒允之似乎猜到了,但他不敢确认。 谢安浔拉着舒允之的手往下,最后抚在那腿根处的伤疤上。 “凤凰印记。” “那滴在玉佩上的血是你的?”舒允之一直都以为是凤卿的血。 他认为是严钦偷偷将凤卿的血给了安浔,安浔割破手指也是做戏给他们看的。 没想到…… 安浔身上真的有凤凰印记。 “那你为何?” 他想问为何谢安浔要将那凤凰印记除去。 “起初我以为这印记是属于丞相府,所以将他剜去了。”谢安浔并没有多在意。 凤凰印记没了就没了。 反正他和舒允之已经成亲了。 “疼吗?” 舒允之的手微微颤抖着,一直都未离开过安浔腿根的伤疤处。 谢安浔摇摇头又点点头。 “现在不疼,当初疼,舒允之,你心疼心疼我。” “我心疼你。” 言罢,舒允之便低头吻上了谢安浔。 舒允之很是温柔,像是在呵护着一块珍宝一般,且舒允之亲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谢安浔腿根的那道伤疤。 …… …… …… 次日清早,舒允之醒了过来,他偏头亲了下谢安浔的额头,随后才起身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门。 “尽快查到那块九溪令的下落,还有,让严钦把凤凰玉佩拿来。” 宋栩愣了下,连忙应声,“是,公子,对了,昨日盛怀来找过安浔,但安浔并不在,麻烦公子等安浔醒了之后同他说一声。” 舒允之看了眼宋栩,并未应他。 宋栩看出舒允之眼神中的意思了。 好像是在说,看好你的人,别每天总想着来找他的人。 “公子……你也不能……” “公子。” 宋栩话刚说一半,就见严钦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赶来。 “凤凰玉佩不见了。”严钦紧皱着眉,他昨日本来是将那块凤凰玉佩好好的放在藏宝阁的。 今日便有下属来告诉他,凤凰玉佩不见了。 “不见了?” 舒允之冷下了脸,竟然有人敢在宁雪楼行窃。 “查楼中的所有人。” 只有宁雪楼中的人才能悄无声息的将那块凤凰玉佩拿走。 “是,公子。” 两人刚走,凤卿也来了。 他见门口只站着舒允之一人,这才上前,“让你表弟回阮府,莫要在这扰了我的清静。” 第98章 快同舒允之和离! 舒允之有些头疼,他抬手揉了下眉心,无奈道:“向晚怎么你了?” “若是不知何为喜欢,就莫要整天将喜欢挂在口中。”凤卿冷声开口。 舒向晚同那个戴面具的人一样,总是会毫无顾忌的在他耳边说着喜欢他的脸。 说起戴面具之人,他好像好几天未见到那人了。 正当他偏过头时,那戴面具之人就出现了。 舒允之挑了挑眉,笑道:“向晚已经离开了。” 舒允之自然是帮着自家弟弟了,若是向晚和凤卿的事能成,凤卿便不会一日到晚闲着没事来打扰他和安浔了。 “离开了?” 凤卿倒是没想到,舒向晚这般自觉。 “兄长。”戴面具的舒向晚一本正经的走到舒允之面前,也不管凤卿在他们二人身旁,直接开口询问,“我又犯病了?” “嗯。”舒允之叹了口气,最近舒向晚发病的越来越频繁了。 以往一两个月才会变一次性格,现在竟是两三天就换一次。 看来得让江凌好好的给他看看了。 “舒允之,我有点饿。” 房间内传来谢安浔的声音。 凤卿和舒向晚同时一顿,最后尴尬离开。 舒允之连忙推门进房间,就见谢安浔慵懒的靠在床头,被子随意盖着下身,上身皮肤上的淡红色痕迹让舒允之看着下腹一紧。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从一旁拿过谢安浔的衣服亲自帮他穿上。 “已经吩咐下去了,你起身便可以传膳了。”舒允之将谢安浔的衣服穿好,将他抱起放在床边的榻上。 “凤卿来过了。”舒允之走到桌前倒了杯温茶,昨夜安浔叫的太厉害了,得喝点温茶润润喉。 谢安浔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问道:“说什么?” “应当是向晚同他二人……” 舒允之只说了一半谢安浔就明白了,他将杯中剩余的茶喝尽,问道:“那我哥怎么说。” “不知他们二人如何,向晚又生了病,恐怕是你哥现在还不知晓两人都是向晚。”舒允之顺手接过谢安浔喝空茶的杯子,“还喝吗?” 谢安浔摇了摇头,“若是我哥对舒向晚并无那意思,那便莫要强人所难。” “自然。” 这边,凤卿回了自己房间,那戴面具之人竟然也悄无声息的跟着他回房间。 凤卿一顿,皱眉道:“你跟着来作甚?” “喜欢你。” “……” 凤卿有些烦,刚送走一个舒向晚,又来一个戴面具的人。 更何况他还不知这人的名字,但他也不想知道这人的名字。 “你的脸很好看,我很喜欢。”那人又道。 这句话有些熟悉,凤卿无奈,虽说舒向晚也说过这样的话,但两人的语气都是不同的。 舒向晚性子活泼跳跃。 这人言语清冷。 凤卿不想这人缠着他了,直接开口拒绝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莫要打扰我了。” 这般礼貌的话说出口来,更是让戴着面具的舒向晚一惊,他问道:“是何人?” “你们楼主的表弟,自然也是你的表弟,现在你知道了,你走吧,莫要在打扰我了。” 说完,凤卿便要关门。 舒向晚立马挡在了门前,问道:“你喜欢他?为何会喜欢他?” 舒向晚深知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让凤卿能喜欢上的事,而且,自己现在就站在凤卿面前,他竟然还是说喜欢舒向晚? 为何? “他那般性子谁见了都会喜欢。”言罢,凤卿便将门关上了。 舒向晚站在门口站了半晌。 那性子? 是自己发病后的性子么? 凤卿回到房,突然有些内疚,他一边烦着舒向晚,一边又用他来做挡箭牌,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严钦,是孔姐姐么?” 宁青红着眼站在藏宝阁前,他实在不敢相信,偷凤凰玉佩之人竟然是孔芸。 严钦点了点头,“是她,她现在同凤凰玉佩一起消失了,而且她也能来藏宝阁。” 宁青伸手紧紧抓住严钦的衣袖,“定然是误会,能不能……能不能先别同公子说,待查清楚,一定是误会。” “宁青,你还不明白么?”莫语也走上前,望着宁青那般模样,他甚是不忍心,但那确实是事实,“孔芸已经背叛了公子。” “不可能是背叛,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孔姐姐……孔芸不是那样的人,她待在公子身边那么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宁青垂下眼眸,跌坐在地上。 “她一定是被逼的,况且,拿了凤凰玉佩,不一定就代表她背叛了公子。” 莫语同严钦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只能开口,“这件事得同公子禀报,公子也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若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公子定然是会查清楚的。” 宁青却依旧不说话,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太可怜。 严钦朝莫语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莫语一人留下安慰着宁青。 “公子,凤凰玉佩是被……”严钦顿了下,他不知他这般说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怎么?你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了么?” 舒允之站起身来,一旁的谢安浔早就适应了舒允之这般样子。 在他面前是一个样,在严钦他们面前又是另一个样。 “属下不敢,凤凰玉佩可能是被孔芸拿走的。”严钦低下头。 “孔芸,可能?”舒允之冷下神情,继续道:“她人呢?” “离开了。”严钦也是万万没想到的,跟在公子身边那么久的孔芸竟然也是叛徒。 “派人去找,另外,查出她拿凤凰玉佩有什么目的。” “是,公子。” 严钦离开后,谢安浔也看出舒允之心情不是很好,便开了口道:“这几日我去舅舅家住一段时间。” 舒允之一愣,“你还在生气?” 谢安浔笑了起来,摇头道:“没有,他毕竟是我舅舅,总该尽尽孝的。” “嗯,让盛怀和凤卿同你一起去,另外,我再让宋栩陪着,保护你们。” 这毕竟同开元国不同。 谢安浔点了点头。 用过饭后,他们几人便离开了宁雪楼,朝着阮府的方向去。 刚入阮府,阮臻就匆匆走到他面前,皱着眉问道:“你不是同舒家那舒允之成婚了?如今怎的又成了楼主夫人,安浔,舅舅是为了你好,这事关性命,你快同舒允之和离了,莫要让楼主知晓这件事。” 第99章 君生我未生! 谢安浔一顿。 是了,舅舅并不知晓舒允之就是宁雪楼楼主的事。 他也不能贸然同舅舅说,只能道:“我知道了。” 旁边的凤卿几人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他们也不敢乱说,反倒是宋栩,也上前道:“谢公子竟然也同他人成婚了么?” “……” 谢安浔有些无语,这宋栩一天到晚就喜欢演戏。 阮臻自然是知道宋栩身份的,他连忙上前为谢安浔解释,“没有,都是误会。” 宋栩点了点头,“是误会就好,公子最不喜有人背叛。” “……” 盛怀连忙拉过宋栩,在他耳边小声开口,“你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 “嘘!”宋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盛怀只能闭嘴。 “舅舅,舒向晚呢?”凤卿问道。 “向晚?自你们那日去了宁雪楼之后便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不过他这性子就是这般,活跃的很。”阮臻被带到这个话题上,也忘了谢安浔成亲的事。 凤卿点了点头,应当是还在宁雪楼中没回来。 那样的话,戴面具的人岂不是会同舒向晚碰上了? 舒向晚是舒允之的表弟。 面具之人是舒允之的义弟。 两人自然也是熟络的,到时那戴面具之人若是同舒向晚说了他所说的话,那岂不是……完了? 凤卿想着有些头疼,干脆不想了,同阮臻他们一起就进了屋。 “安浔,你何时同楼主成亲的?楼主不是前两月大婚的么?”阮臻坐于主位上,吩咐下人给他们几人倒茶。 “前……”谢安浔才说一个字,就被宋栩打断了。 宋栩道:“就是谢公子进宁雪楼那日,公子对谢公子一见钟情。” “可楼主不是前两月成亲的么?”阮臻有些想不明白。 宋栩笑着解释道:“那自然是公子骗诸位家主的,毕竟公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若是不这般说,木家舒家风家定然是要用其他方法逼迫公子成亲了。” 阮臻点了点头,也是,虽说楼主要娶的人是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但不代表不可以纳妾。 “那楼主对安浔……”阮臻有些担心。 他怕楼主只是拿安浔做个幌子。 “阮家主你放心,公子对谢公子乃是真心。”宋栩笑着,他家公子那颗心里只装着安浔,比真金白银都真。 “那就好那就好。”阮臻还怕谢安浔会受委屈。 “阿凤,你呢?” 阿凤? 凤卿有些拒绝这个称呼,但阮臻毕竟是他舅舅,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称呼了。 “什么?” “你可有心悦之人,如今安浔都已经成婚了,你可有?”阮臻身为他们的舅舅,他们的长辈,自然也是希望他们能开心的。 “侄儿还没有心悦之人。”凤卿低着头,虽说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但他还是觉得,感情这种事,讲得是缘分。 “无妨无妨,慢慢来。”阮臻笑着,随后又吩咐下人去厨房准备晚间的饭菜。 “老爷,木姑娘来了。”管家匆匆进门。 阮臻一听,皱紧了眉,问道:“她怎么又来了?让她回木家去,我阮府今日不便见客。” “阮臻,你就真的这般绝情,每次我来你都将我往外赶?”木雪晗直接越过下人走进屋内。 突然见屋里多了那么多人,她也有些尴尬,连忙道:“你总是以这个为借口,我还以为你今日也是撒谎的,只是为了让我离开。” 谢安浔看着面前这位女子,一身淡青色衣裙,略施粉黛的模样倒是好看。 而且,他也识得这女子,就是当日舒允之带他去木家拿火灵芝时,这女子送到他手上的。 “木雪晗,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是阮府,不是木府,岂容你在这放肆。”阮臻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屋中之人。 “我放肆?”木雪晗微红了眼眶,诺诺开口,“我并没有放肆,我只是想来阮府玩几天。” “你爹同意了么?你就来?”阮臻很是无奈。 第一次木雪晗来阮府玩时他倒是欢迎的很,只是那日木争直接冲到阮府同他大打了一场,伤了不少下人,最后不欢而散。 从那以后,他就不太喜欢木雪晗往阮府跑。 “我爹……”木雪晗垂下眼眸,老实道:“我爹受伤了,管不了我。” “受伤了?”阮臻一愣,木争的九溪秘术也炼到了第七层,是何人伤了他? “嗯,火灵芝也被拿走了。”木雪晗叹了口气,一转头就见谢安浔坐在一旁。 她连忙道:“就是他同一个男子,冲进木府将火灵芝拿走的。” 阮臻一愣,连忙看向谢安浔。 九溪山的人谁都知道那火灵芝是木家的传家之宝,怎么能轻易让人夺去。 谢安浔站起身笑道:“那火灵芝不是姑娘你亲自拿给我们的么?” 木雪晗虽是第二次见谢安浔,但直觉告诉他,谢安浔是好人。 她道:“嗯,确实是我亲自给你的,反正那火灵芝对我们木家又没什么用。” 面对突然转变的木雪晗,阮臻也有些无奈。 他们曾听说过木争同他这女儿木雪晗两看相厌,如今看来,传言可能不假。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阮府?”木雪晗看了眼屋里的人,只有一个她是知道的。 宋栩。 宁雪楼之人。 “这是我舅舅家,我怎么不能来?” 谢安浔觉得这木雪晗甚是有意思。 “阮臻是你舅舅?”木雪晗睁大了眼睛。 谢安浔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有个舅妈?” “……”谢安浔看了眼阮臻。 后者站在主位前眉头紧皱,手紧紧的握着杯子。 看来是不喜欢木雪晗如此直白的说。 不过他倒是觉得有意思,他直接问道:“你?” “……”木雪晗回头看了眼阮臻,见其表情连忙摆手,“我只是说说,只是说说。” 但谢安浔明白,这并不只是说说的意思,“你看起来同我差不多大。” 木雪晗点了点头,“二九之龄。” 比他还小两岁? 谢安浔又问道:“那你这般大好年华,为何会想同我舅舅……” 木雪晗也只当谢安浔在开玩笑,笑道:“一见倾心,奈何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第100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安浔眉头一挑,虽说木雪晗那模样看着像是在开玩笑,但他觉得,这人倒是挺深情的。 “听说你们是从开元国来的,想必你们还没逛过这九溪山主城,恰好现在无事,不如我带你们去逛逛?”木雪晗性子倒是同舒向晚一样。 谢安浔笑着点头,“刚好,我也想瞧瞧这主城中的热闹。” 凤卿见谢安浔要去,自然也是同他一起,盛怀也不愿呆在阮府,便也跟着一同去了。 宋栩见众人都去了,他也只好跟上。 毕竟公子说了,让他随时保护好他这位小表弟。 一路上都是木雪晗的声音,这人倒是自来熟,也不在乎谢安浔将他们家的火灵芝拿去了。 这主城中确实热闹非凡,同开元国不同,这里的商贩除却卖的吃的,其他大多卖的都是兵器暗器和丹药。 谢安浔对这些兵器无意,他有舒允之送他的红鞭就够了。 至于丹药,他本就是会炼毒的,要这些丹药也没用。 有舒允之教他,如今他的九溪秘术已经炼到第二层了。 “安浔,可有什么喜欢的?”宋栩悄悄凑到谢安浔耳边问道,“你放心,公子有钱。” 谢安浔顿了下,摇摇头,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他刚想往前继续走,就被一边一个摊贩引去了注意力。 他几乎是脚不受控制的走了上去。 那是一个卖画的摊位。 他很喜欢画画,他的画就是他养父教的。 突见这商贩手中的画,倒是让他想起了他的养父。 谢安浔伸手拿起一幅画看了许久,那商贩也盯着谢安浔看了许久。 一旁的宋栩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挡住了谢安浔,“你看什么?我表弟可是已经成亲了。” 商贩一顿,连忙摆手,“只是觉得公子有些眼熟,刚听你说,你是他表哥?” 谢安浔这才注意到,这卖画之人竟然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 年龄看上去同他相仿。 “这画是你画的?” 谢安浔总感觉这画同他的风格很像。 男子点了点头,“家父曾教过我,如今实在囊中羞涩,只能将自己的画拿出来卖。” 谢安浔点了点头,将那幅画拿过来,盯着看了许久,除却笔力同他不像,那画法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瞧公子的样子,公子可是喜欢?”男子笑了起来。 谢安浔嗯了一声,随后问道:“你可否能帮我画一幅画?” “公子但说无妨,在下叶兮清,见公子也是爱画之人,能否同公子交个朋友?”叶兮清朝着谢安浔作揖了下。 谢安浔本是不爱交朋友的,可面前这人的画,实在是让他心生疑惑,随后他笑道:“自然,在下谢安浔。” 叶兮清轻声念叨了两声谢安浔的名字,随后问道:“谢公子想让我画什么画?” “你稍等。”谢安浔拿起一旁的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个个清秀的字体。 凤卿和宋栩二人见其字迹一怔,有些不明白为何谢安浔要这人画出当初他所画的那幅九溪山入口瀑布的山水画? 不过二人并未开口询问,他们知晓,谢安浔这般做应当是有他的理由。 谢安浔写完,将笔放下,叶兮清这才拿起那张宣纸看了起来。 半晌,他才笑着开口道:“谢公子这字果然是漂亮的很,这画没问题,明日我便可将公子所写的这幅画画下来,只是不知该送到何处?” 谢安浔想了半晌,最后道:“送到宁雪楼。” “宁雪楼?”叶兮清一顿,连忙道:“在下不知公子是宁雪楼之人,多有得罪。” “并无得罪,待画送到,我定然会让人付你银两。” “多谢。” 言罢,谢安浔才转身离开。 叶兮清看着谢安浔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那眼神中竟带些宠溺,随后低下头再次看那宣纸上的字。 待离开那摊贩一段距离时,宋栩才问道:“安浔,你为何要让他将你所画过的画再画一遍?” 谢安浔神秘兮兮的道:“待明日你就知晓了,记得让宁雪楼的人收画付钱,然后将那幅画送到舒允之面前。” 宋栩有些搞不懂他这表弟什么意思。 几人并未在外用饭,毕竟阮臻已经让府里下人备好了晚饭。 木雪晗自然也跟着他们去了阮府。 阮臻虽说面上不喜,但毕竟来者皆是客,他也总不能将木雪晗往府外赶出。 用过饭后,谢安浔刚想回房,就听阮臻叫住了他。 阮臻摒退左右,问着谢安浔道:“安浔,那舒允之人呢?” 谢安浔只能也装不知道,“我也不知晓,好像从我进宁雪楼之后就不见他了。” 阮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走了也好,你也可趁此机会同他和离,以后好好的同楼主过日子,莫要再像这般。” “……”谢安浔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舒允之,净给他惹麻烦事,倒让他在舅舅这成了那朝三暮四的男人。 “这件事万万不能让楼主知晓,否则你和他恐怕……”后面的话阮臻没说下去。 谢安浔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无奈,谢安浔只好走到案桌前,拿起毛笔,“舅舅放心,我现在便写下和离书。” “嗯,他现在人不知道在哪,等他出现时,你定然要悄无声息的将和离书交给他,莫要把事闹大。” 谢安浔点了点头,随后才提笔写下和离书三个字。 看着那宣纸上的内容,谢安浔有些想笑,这莫不就是舒允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待谢安浔写完和离书,阮臻才放下心来,让他回房间休息。 刚到院中,就见凤卿在门外等着他,凤卿见他手上的和离书挑了挑眉,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缘由。 他笑道:“不知阿羽这和离书是要给舒允之还是宁雪楼楼主?” 谢安浔叹了口气,无奈道:“宁雪楼楼主我惹不起,所以这和离书只能给舒允之了。” 凤卿有些幸灾乐祸,他倒是没想到,舒允之也会有今天,不过他还是言归正传,他问道:“你今日为何要让那叶兮清画你所画过的画?” “待明日,舒允之带着画来寻我,你们就知晓了。” 次日,叶兮清果然将画送到了宁雪楼,舒允之拿到画打开,第一眼看上去,以为是有人将开元国那幅安浔所画的画送来了。 可那幅画在开元国的潭舟画舫中,如何能有人送来? 最后,他只能带着画去阮府找谢安浔。 第101章 一个爱演,一个陪着演! 他没戴面具,在马车上就把面具取下了,直接进了阮府。 阮臻正在正厅中处理府中之事,突见舒允之拿着一幅画冲进来,他顿了下,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阮叔。”舒允之朝着阮臻点了点头,问道:“安浔呢?” 阮臻端起茶喝了一口,问:“舒侄近日几天都去哪里了?” “侄儿回了舒府。” 不知为何,舒允之总感觉阮臻对他存在着莫名的敌意。 阮臻点了点头,“安浔在房间,刚好他有事同你说,你去吧。” 舒允之道了声谢,随后转身朝着后院而去。 路上刚好碰到凤卿,凤卿见他神色匆匆,手中拿着一幅画,了然,他走上前问道:“可是安浔让人送到宁雪楼的那幅画?” 舒允之有些意外,“你怎知?” 凤卿只道:“你将画打开。” 舒允之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将手中的画打了开来。 凤卿见是同阿羽那幅一模一样的九溪山入口图,他愣了半晌,这不就同阿羽在开元国画那幅画一模一样么? “这是他昨日在一画摊上让那人画的。”凤卿只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甚是说是不合理,怎么会有人能将一幅画凭着字,画出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来。 “画摊?那人是何人?”舒允之低头再次看了眼那画。 实在是太像了,甚至一模一样。 “他说名为叶兮清,我们从未见过这人。”凤卿也觉得,这事恐怕是太过于凑巧了。 怎么那摊贩就刚好被阿羽看见? “你去问问他,对了,他刚好有事同你说。”凤卿笑了起来,继而又道:“我同你一起,也问问阿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也不想错过舒允之拿到阿羽给和离书的模样。 定当有趣的紧。 舒允之点了点头,这才将画收了起来,朝着谢安浔的房间走去。 谢安浔院中有一个小鱼池,他有些无聊,手中握着一把鱼食,看着那鱼池中争相而涌抢鱼食甚是有趣。 “安浔。” 舒允之叫了谢安浔一声,便拿着画朝他走了过去。 谢安浔知道舒允之今日会来,只是没想到会用舒允之的身份来。 他叹了口气,起身也朝着舒允之走了过去。 他问道:“画拿到了?” “嗯。”舒允之将画递到谢安浔面前。 谢安浔伸手接过,打开看了几眼,随后将画收了起来,“果然。” “怎么说?” 舒允之同凤卿对视了一眼。 “这人同我所画之画一模一样,就是纹理笔锋都一模一样,只是,这人握毛笔的力度要重一些。” 果然是画画之人,仅仅看一眼便能知道握笔力度。 “昨日在主城,我本无意乱逛,可那画摊就摆在兵器旁的摊位,确实很难不让人注意到。”谢安浔转身走到树下石凳前,倒了杯茶喝下。 又继续道:“他摊上的所有画,都同我的风格一模一样,但我同他并不认识。要么这只是巧合,要么就是这人知道我是谁。” “他知道你是谁?”凤卿皱起了眉,他和阿羽也是刚来的九溪山,怎么可能这里会有人知道阿羽? “应当是如此,否则他便不会再自作多情同我交朋友,若是同每一个买画之人都交了朋友,那他这朋友还真多。”谢安浔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口。 那这人究竟又是谁? 直觉告诉他,不是巧合。 “我派人去查一查他,叶兮清?”舒允之走到谢安浔身旁坐了下去。 谢安浔点了点头。 “对了,凤卿说你刚好也有事同我说。”舒允之见谢安浔杯中茶空了,便想要将谢安浔的茶倒上。 谢安浔却将杯子收了回去,“不喝了,这茶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太好,我确实有事要同你说。” 随后,谢安浔便起了身。 舒允之跟了上去,有些不明白,安浔究竟要同他说什么?他看了眼凤卿,后者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是知道了,安浔要同他说的事,凤卿是知道的。 三人回了谢安浔房间,舒允之还未坐下,眼前就出现了谢安浔递给他的一封信。 他有些奇怪,伸手将信接过,将其翻到正面,规矩清秀的和离书三个字出现在眼前。 “……” 舒允之皱紧眉头,问道:“和离书?” 谢安浔对舒允之这表情算是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对,和离书。” “安浔,为何?你我二人成亲不过两月,你……”舒允之实在想不通,为何谢安浔会给他这封和离书? 他捏着和离书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着,他从来没想过同安浔分开,更没想过同安浔和离。 “我同你成了婚,又同宁雪楼楼主成了婚,若是让外人知晓,定然认为我是那朝三暮四之人,宁雪楼楼主和你,我只能弃你了。”谢安浔低头整理了下衣物,随后靠坐在椅子上,样子有些慵懒。 “……” 舒允之愣了半晌,又将那和离书拿了出来。 虽说同安浔说那般,但他看着这和离书,越看越不舒服。 随后,他紧紧捏着和离书,不过眨眼间,那和离书便烧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开吧,你同那宁雪楼楼主在一起,定要开心。”舒允之眼神中尽是悲痛。 谢安浔叹了口气,“自然,那宁雪楼楼主毕竟是这里的山主。” 舒允之几乎伤心欲绝,跌坐在椅子上,“若是他欺负你了,你定然是要同我说的。” “你放心,他应当欺负不了我,如今我们和离了,是该保持一点距离了。”谢安浔看着舒允之陪着他演。 舒允之点了点头,“也是,罢了,你同我舒允之二人缘尽,我再留在这也不合适,告辞。” 言罢,舒允之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 凤卿在一旁看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这两人,一个爱演。 一个陪着演。 早知如此,他便不跟着一起来了。 没过一会,阮臻就来了,他看了眼屋里两人,问着谢安浔道:“你同舒允之和离了?” 谢安浔点了点头,“他离开了?” 阮臻叹了口气,“离开了,只是恐怕还有一段日子走不出来,我瞧着他对你也是真心,罢了罢了。” “安浔,出来一天了,为夫甚是想你。” 舒允之戴着面具走进房间。 谢安浔凤卿二人一顿,这人还真是……速度挺快哈。 凤卿抬手摸了摸鼻尖,抱着手臂转身离开了。 这两人,他实在是没眼看下去! 第102章 你乱喝什么飞醋? 谢安浔见舒允之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才出来一天么。” 舒允之很是无奈,要不是刚刚他收到了那封和离书,他至于这么快就来寻安浔么? 恰好,他也可以查查那叶兮清是谁,另外,还有孔芸为何要将那凤凰玉佩拿走? 阮臻心里有些慌,他是真的害怕楼主来时刚好碰到从阮府出去的舒允之,他试探问道:“楼主刚刚进来时可见到什么人?” 舒允之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杯看了眼,随后笑道:“确实看到一人,不知那人是……” “……”谢安浔简直无语死了,这人怎么会这么爱演。 阮臻一慌,连忙解释道:“那人是舒家的人,只是来府上有些事。” 舒允之点了点头,扭头讨好的看向谢安浔,“你不在宁雪楼这一日,为夫甚是想念,安浔还是同我回去吧。” 阮臻也道:“安浔,你毕竟同楼主成婚了,还是同他回去吧!” “……”谢安浔叹了口气,这才起身,“罢了,回吧。” 谢安浔离开,凤卿自然也不会继续待在阮府了,盛怀也一样。 正午时,他们便坐上了回宁雪楼的马车。 “你是说那凤凰玉佩被孔芸拿走了?孔芸不是……”谢安浔有些意外。 他每次喝的茶饮的酒吃的糕点几乎都是孔芸做的。 孔芸难不成真的背叛了舒允之? 舒允之揉了揉眉心,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孔芸要背叛他,为何不早一些或者晚一些,偏偏要将一块没什么用的凤凰玉佩带走暴露身份? 还有,她的主人究竟是谁? “那凤凰玉佩究竟是什么?”谢安浔也搞不懂。 “那只是一块验身上有凤凰印记的玉佩,它是用火灵芝旁的火玉雕刻而成,性热,所以,那至阴至寒之血滴上去玉佩才会通体呈红。” 而且那玉佩仅仅只是这般,并无别的用处。 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或是义父没告诉他的? “我已经让南宫深去查了,先找到她再说。” 谢安浔点了点头,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孔芸,看看她究竟有些什么目的。 他们刚到宁雪楼,舒向晚便戴着面具走上前来,他看了眼凤卿,随后才开口道:“有人送了谢公子一封信。” 谢安浔一愣,同舒允之对视了一眼,“什么信?” 舒向晚从手袖中将信拿了出来,还顺带拿出一幅画递了过去。 看到那幅画,谢安浔就知道是谁了。 他将信接过,打开看了两眼。 舒允之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不看没什么。 一看他简直要火冒三丈。 他看向宋栩冷声问道:“那叶兮清不知安浔已经成婚了么?” 宋栩连忙开口解释:“属下同他说过的。” “说过?说过为何会将这情诗明目张胆的送到宁雪楼来?”舒允之很生气。 宋栩一愣,小声嘟囔道:“应当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把情诗送到宁雪楼来。” “你说什么?”舒允之冷着脸,他身为宁雪楼楼主,竟然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 “没有没有。”宋栩摆摆手,默默退到谢安浔身后。 谢安浔将那封信折了起来,好笑的看着舒允之:“这哪里是什么情诗?” 舒允之眼神闪躲,随后又底气十足的道:“他约你单独外出作画,那不是另有所图?”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有了这封信,我刚好也可以去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目的。”谢安浔将画打开,竟然是他的一幅画像。 这画像画的倒是挺不错,只是,他从不画自画像。 他将画递给宋栩,“扔了吧。” “扔了?我瞧着这画画的挺好,跟安浔几乎一模一样,栩栩如生啊!”宋栩看着那幅谢安浔的画像。 舒允之盯着宋栩,后者默默抬头,连忙将画收了起来。 “扔,这就扔。”宋栩揉了揉鼻尖,转身就将那画扔给一个后厨的下人,让他丢进柴火里烧了。 见那幅画被扔了,舒允之又凑到谢安浔面前,“你还要去?” “我当然要去。”谢安浔打了个哈欠,昨夜在阮府没睡好,现在倒是有些困了。 “你不准去。”舒允之跟在谢安浔身后。 安浔都同他成婚了,怎么还能单独同其他男人在外面相约作画? “为何不准去?”谢安浔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不准你去,你同我都成婚了。” 谢安浔顿住脚步,扭头看着舒允之,笑道:“对啊,你我二人都已经成婚了,难不成你还怕我跟他跑了不成?” “……”话虽是这么说,他也相信安浔,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来来回回只能说着一句话,“我就是不准你去。” 谢安浔实在是太困了,舒允之又油盐不进,他只能转身回了房。 舒允之见谢安浔离开,连忙跟了上去,“你怎么还生气,这不是应该我生气么?” 谢安浔走到床边,将外袍褪去,好笑的望着舒允之:“你生什么气?我又不是要跟他跑了?” “他都能明目张胆的约你出去作画,下次说不定就能将你拐跑。”舒允之气的转身坐在桌前,倒了好几杯茶喝下。 “将我拐跑?等他有那个能耐再说。”谢安浔靠在床头,半眯着眼,“刚好我对他也有些怀疑,有了这封信,我去查他,也方便了许多,你乱喝哪门子飞醋,我心和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担心些什么?你就这般不相信你自己?” 舒允之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相信我自己,我一直都害怕有人对你……没想到如今真的出现了,你还要单独同他出去作画,我自然心里不舒服。” 许久,他都未听到谢安浔的应话,他转头看了过去。 此时的谢安浔已经躺在床边睡熟了过去。 舒允之叹了口气,悄声走到床边,搂着谢安浔的脖颈将他好好的放在床上,又将被褥拉着盖好。 望着谢安浔那张熟睡的脸,他俯身下去,轻轻吻在谢安浔的唇上。 等他出房间后,他才唤来宋栩,“明日安浔出去时,你悄悄跟着,保护好安浔,还有,看看那叶兮清究竟要干什么。” 第103章 阮臻没钱,舒向晚无名! 凤卿见谢安浔和舒允之二人吵闹着回房,抬手揉了下眉心。 他刚要离开,就听到身旁传来对话声。 “宋栩,我困了,昨晚没睡好。”盛怀打了个哈欠。 那阮府实在是睡的不舒服,他以往都没有什么认床的习惯。 没想到昨夜愣是一夜都没睡着。 也有可能是那床铺太硬的原因。 “刚好,我也没睡好,我带你回房,我们一起休息。” 凤卿叹了口气,说到昨晚,他也没睡好,那床实在太硬,想必昨夜在阮府的人都没怎么睡好。 “你昨夜应当也没睡好,那阮府的床太硬。” 舒向晚的声音传到耳边。 凤卿一愣,抬眸看着面前这位戴着面具之人。 他问道:“你如何得知?” “阮府虽说看上去这般繁华,但实则在五年前就衰败了。阮府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那样,换句话来说,现在的阮臻没钱。”舒向晚朝着那鱼池走了过去。 低头抓起一把鱼食,往池中扔了些。 看着池里那群争夺鱼食的鱼,舒向晚觉得甚是有意思。 “没钱?”凤卿觉得奇怪。 阮家好歹是四大家之一,怎么会没钱? “对,五年前四大家相斗,阮臻只专注于家事,自然落后一截,这九溪山除了宁雪楼的产业,还有木家风家以及舒家,唯独阮家,什么都没有,就算家底厚实,也耐不住这么多年的消耗。”舒向晚盯着池中的鱼,示意凤卿往池中看,他指着一边抢不到鱼食物的鱼。 “就好比这条鱼,它都没了抢食的斗志,在这池中只有饿死的份。” 凤卿一愣,所以说,在往后的某一日,或许九溪山四大家,将不会存在阮家。 舒向晚放下手中的鱼食,转过身面对着凤卿,“无论在哪,钱才是最重要的,弱肉强食,哪里都是如此。” “好了,说了这么多,干的很,我去找茶吃,凤公子自便。”舒向晚轻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整个院中只留下凤卿一人若有所思。 他和安浔也是初来九溪山,自然也是没钱的。 阮臻好歹也是他们舅舅,他们总不能看着阮家就此败落下去? 更何况,阮臻本身就已经没钱了,竟然还能让舒向晚白吃白喝住在阮府那么多年。 想到舒向晚,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这人了。 一直到晚间,他才绕到那戴面具之人的屋前,酝酿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敲了敲门。 屋里的舒向晚本是坐在镜前,他伸手摸着眼角的那颗淡粉色泪痣,听到有人敲门,他偏头看了过去。 随后,他才缓慢将面具戴上,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凤卿站在门口,见门打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他朝着舒向晚点了点头,问道:“来宁雪楼这么久,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面具之下的舒向晚挑了挑眉,抬手抚在了面具上的眼角处,笑道:“无名,姓同兄长。” 舒向晚叹了口气,活泼性子的是人人都知的舒向晚,那他现在这般清冷性子,不就是无名么。 凤卿愣了半晌,呢喃道:“无名?” 随后他朝着舒向晚点了点头,“舒无名,虽说名字有些怪,但具有深意,想必给你取名之人定然有其他意思。” “……”舒向晚深吸了口气。 他有些怀疑,凤卿是个呆子么? 哪里有人叫舒无名的。 不过…… 他现在还不想让凤卿知道他就是舒向晚,只能妥协道:“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虽说怪了些,但确实有深意,对了,这么晚了,你来寻我何事?” “我想问问阮家的事。” 舒向晚顿了下,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凤卿进房间。 “我今日所说的家事,便是阮臻在寻你们兄弟二人一事,自然还有木雪晗一事。”舒向晚到了杯茶递给凤卿。 凤卿接过喝了一口,听着舒向晚继续说下去。 “不知你知不知晓,那木家长女木雪晗对阮臻有其他意思?”舒向晚并不觉得此时奇怪。 缘分这东西,有些时候确实挺神奇。 就好比他见凤卿第一眼时,就觉得这人,他非要不可。 只不过目前凤卿这呆子样,恐怕只能暗来,不能明示。 “那又同阮家衰落有何关系。”凤卿是见过木雪晗的。 “木雪晗是木争长女,木争有意想让木雪晗入宁雪楼,只可惜木雪晗心系阮臻,阮臻是谁?能当木雪晗爹的人,木争自然不同意,明里暗里给阮臻使过不少绊子,阮家的产业也是木争从中作梗而没的,但阮臻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是你和谢公子二人,所以如今成了这般。”舒向晚先前一直住在阮府,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曾想让阮臻莫要如此,可惜劝了许久,都没成功。 如今的阮府已经成了这般。 虽说明面上看着并无什么异常,但府上那些东西都变成最低等的东西。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舒向晚将凤卿茶续满,问道:“何事不明白?” 凤卿缓慢的将茶喝完,站起身来凑近了舒向晚,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整个宁雪楼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只有你一人知晓?” 微热的呼吸打在耳边,舒向晚往后躲了下,抬手按了下脸上的面具,笑道:“自然是亲眼见过的。” 随后他站起身来,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了,凤公子还要继续呆在这,难不成……是想在我这住下?” 凤卿并不在意舒向晚口中那轻佻的话,他道:“天色确实不早了,无名公子好生休息。”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舒向晚的房间。 舒向晚看着凤卿离开,直到看不见其背影,他才松了口气,抬手按住心口处。 心跳的太快了。 他不是只是喜欢凤卿的脸么? 怎么凤卿只凑在他耳边说一句话他就心跳的如此厉害? 凤卿离开舒向晚的房间后并未回房,他站在后院的回廊处盯着舒向晚的房间门看了许久。 舒无名? 他轻笑出声,真当他是个傻子呆子。 在刚刚听到舒向晚说无名两个字时,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如此装傻,是想看看,这人究竟要玩什么,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第104章 见谅,我夫昨晚闹了一晚! 谢安浔一直睡到晚间才醒过来,舒允之坐在桌前看着宁雪楼的账本,烛火很弱,似乎是怕太亮吵醒谢安浔。 谢安浔起身揉了下腰,走到舒允之身后,将其手中的账本拿开。 “这么晚了还在看账,对眼睛不好。”谢安浔将账本好好的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舒允之抬手揉了下眼睛,问道:“怎么睡了那么久?昨晚没睡好?” 谢安浔点了点头,坐于舒允之身侧,倒了杯热茶喝下。 自从孔芸消失以后,这茶都有些不好喝了。 “你明日真的要去?”舒允之想了一日了,他还是觉得安浔单独去同叶兮清作画他心里不舒服。 谢安浔笑看着舒允之,他放下茶杯,起身坐在舒允之的腿上,二人面对面,“自然要去了。” 舒允之真受不了谢安浔如此,他只好道:“那我让宋栩跟你一起,让他保护你?” “让他在暗处就行了。” 毕竟叶兮清单独约他,若是宋栩在明处跟着,恐怕叶兮清就不会做他想做的事了。 “安浔,好想把你藏起来。”舒允之凑到谢安浔的耳边。 说完他便吻在了谢安浔的脖颈处。 “你怎么……” 谢安浔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舒允之的手在他身上作乱,他的身体几乎是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太浪荡了…… 谢安浔抬手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睡了一日,这会儿定然是不困的,舒允之也不会担心他很累,将他抱上了床。 谢安浔捂着嘴,红着眼尾看着舒允之。 后者伏在他身上,低头用嘴解开他的衣带…… ……(点哥你好!) …… ……(点哥再见!) 次日正午,谢安浔才悠悠醒过来,他缓缓起身下床,找了件素衣穿上。 好在昨晚舒允之并不是那么没分寸,他今日也没哪里不舒服。 舒允之应当是去忙楼里的事了,他直到出门都没见舒允之的身影。 他和叶兮清是约在未时,他恰好在未时到了叶兮清约他的地方。 那是一个凉亭,凉亭外便是湖,有山有水,确实是个作画的好地方。 “谢兄。”叶兮清笑着走上前。 谢安浔也笑道:“叶兄久等了。” “无碍,我也刚到。” 叶兮清连忙将自己带来的茶倒在杯中,递给谢安浔。 谢安浔点头道了声谢这才接过。 见那茶中并无什么异样,他才喝下去。 不过他对叶兮清口中的话是不信的,毕竟刚刚他还在马车上时,宋栩就同他说过,叶兮清已经在湖边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那日所画之画,谢兄可满意?”叶兮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谢安浔坐下。 谢安浔点头:“叶兄的画自然是满意的。” “我就知道,谢兄对作画定然也颇有乐趣,所以今日在下才特邀谢兄来此作画,瞧着这处,好山好水,谢兄如何?” “自然,不如今日你我二人比比?”谢安浔抬眸定定的看着叶兮清。 这人虽说没有舒允之长的好看,但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能同谢兄一同作画,实属是在下的荣幸。”说着,叶兮清便将他所带来的宣纸毛笔丹青全部拿了出来。 “不敢。” 谢安浔也起身去拿东西。 叶兮清手中拿着毛笔,突见谢安浔脖颈上的那点点红痕,他愣怔了下,问出声来:“谢兄昨夜没睡好?” “什么?”谢安浔一时之间并未反应过来。 叶兮清指了指自己脖颈处,笑道:“近日炎热,晚间蚊虫甚多。” 谢安浔抬手抚在自己脖颈处,他听叶兮清口中的话,瞬间知道是什么了,他摆摆手,不好意思道:“我已经成婚了,昨晚我夫听我要来同你作画,闹了一晚上,让叶兄见笑了。” 叶兮清尴尬的笑笑,低下头继续拿着带来的砚台。 只是另外一只手中的毛笔,已经被他生生捏成了两段。 两人坐在湖边,都沉默着没人说一句话。 宋栩在一旁躲着甚是无聊,天气又热,看着那两人安安静静的作画,他都有些困了。 “谢兄这里何不换一种颜色?”叶兮清突然走到谢安浔身后,伸手便握在了谢安浔拿笔的那只手上。 谢安浔皱了皱眉,刚想收回手,就听一旁灌木丛里的宋栩飞身而出,手中的小石子用力的弹在叶兮清手背上。 “登徒子。” 叶兮清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另外一只手紧握成拳,刚想上前,随后又停了下来,捂着手定在原地。 “都同你说过了,安浔同我家公子成亲了,你如今还在这动手动脚,是你的手不想要了么?”宋栩瞪了眼叶兮清。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人是什么心思。 叶兮清连忙解释,“这位兄台误会了,我只是想同谢兄说那处颜色。” “呸,还说颜色,我看你就是想搞颜色。”宋栩翻了个白眼。 搞颜色这句话还是以前他从遂司玉那里学来的,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谢安浔并未说话,他就站在湖边看着叶兮清,后者一直都在捂着手腕,眉头紧蹙。 半晌,他才开口道:“叶兄莫要怪罪,他是我表哥,他见你如此以为你心怀不轨。” 叶兮清连忙摆手,“是在下唐突了。” “走了。”谢安浔收拾好画笔,同宋栩一起转身离开了。 待上了马车,宋栩才问道:“你为何还同他道歉,他就一个色胚,定然是有其他目的。” “只是他这个目的我们还并未确定,好了,回吧。”谢安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若不是还要确定叶兮清的真正目的,他刚刚就想把叶兮清的手砍下来。 这边,叶兮清见他们离开,才将手抬起来看了两眼,那刚被石头打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了起来。 宁雪楼的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公子,要动手么?”突然冒出一黑衣人跪在叶兮清面前。 叶兮清摆了摆手,“不必,父亲那边如何了?” “孔芸已经将凤凰玉佩给了主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兮清抬头看了眼天,自言自语道:“恐怕这个东风还要再等上许久,你回去同我父亲说一声,最近几月我先不回去了,我要去会会我那好哥哥。” 第105章 我爱你! 谢安浔回到宁雪楼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打了盆热水洗了下手,恰好舒允之进屋,神情冰冷。 想必是宋栩同他说过了。 “他碰你哪里了?”舒允之简直要被气死了。 早知道他就同谢安浔一起去了。 谢安浔不说话,就看着舒允之在那乱吃飞醋,他将手抬到舒允之面前,毫不在意的开口:“他碰我手了。” “他竟然碰你的手,早知如此,我便在你手上也弄几个痕迹,看他还敢不敢碰。”舒允之气的走到桌前连续倒了好几杯茶喝下。 “你同我置什么气,是他碰我,又不是我碰他。”谢安浔收回手,转身要将自己今日画的那幅画放进了柜子里。 舒允之一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解释道:“我不是在同你置气。” “那你刚刚是在作甚?”谢安浔回头好笑的看着舒允之。 “我……”舒允之叹了口气,“我喝醋。” “那你喝着吧,对了,孔芸找到了没?”谢安浔打开柜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他顿了下,将那杯子拿了出来。 这杯子不是九溪山的东西,反而还越看越熟悉。 舒允之突然见谢安浔手中多了个杯子,连忙起身想要将那杯子抢过来。 谢安浔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舒允之,随后他坐到桌前,继续看着这杯子。 时间久了,他差点忘了。 这杯子是他在开元国刚认识舒允之时用过的一个杯子。 当时他还奇怪,为何他喝完茶舒允之要将那杯子收起来。 原来如此。 不过都快一年了,舒允之竟然还能让人把这杯子收来九溪山。 这杯子又不是镶金镶银了。 就算镶金镶银舒允之恐怕也是看不上的。 “那什么,我瞧着它好看。”舒允之眼神闪躲。 谢安浔将杯子放在桌上,抿嘴笑了许久,半晌,他才开口,“你这番行为是什么?” “……” 舒允之叹了口气,默默伸手将杯子拿了过来,低声道:“这不是留个纪念,当时你那般,我是喜欢的紧,所以……” “当时我那般喜欢的紧,如今就不喜欢了。”谢安浔缓缓倒了杯茶。 “没有,如今更是喜欢了。”舒允之连忙解释。 他可不想谢安浔误会他。 “你莫生气,我带你去个地方。”舒允之执起谢安浔的手。 谢安浔轻嗤一声,“我又不是气做的,哪里那么容易生气?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舒允之太神秘,谢安浔便不再问,跟着舒允之往门外走。 路上没见到一个人,他有些奇怪,就算没见到凤卿盛怀他们,最起码宁雪楼的下属也应该能看见。 怎的如今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宋栩也不在。 很快,便到了后山处,舒允之停住脚步,示意谢安浔先走。 谢安浔愣了下,松开舒允之的手往前,走了半晌,他回过身,舒允之却已经不在他身后了。 他只能一个人往那林中走。 边走他还边伸手摸上了腰间的红鞭。 虽然他很相信舒允之,但他还是觉得该警惕些。 过了林中,便有一片红梅林出现在谢安浔眼前,那红梅树上挂着红绸。 他有些震惊,该不会舒允之又想同他成一次婚吧! “安浔。” 谢安浔循着声音看去,竟是舒允之身着婚服站在那红梅林的尽头。 他笑了起来,快步朝着舒允之走了过去。 “你这是……还想同我成一次亲?”谢安浔笑道。 舒允之并不否认,他道:“你同舒允之和离了,宁雪楼楼主还未同你举行婚礼。” “你怎么这般爱演?”谢安浔看了眼这红梅林,甚是好看。 “嗯,我就是这般爱演。” “现在怎么会有红梅?”谢安浔只觉得奇怪,红梅不是季冬之际才有的么? “公子先前知道你喜欢梅花,便在刚认识你时就派人将梅花移到这处来,这地不是一般的地,这地底下可是千年寒玉,梅花自然会不凋不谢。”宋栩从一边走了出来。 手中端着一套婚服。 上面都用金丝绣的梅花,很是惊艳。 “那边有房间,先去把衣服换了。” 谢安浔点点头,接过衣服便朝着红梅林旁的小屋子走去。 他站在房间中,伸手抚着这婚服,随后他将衣服拉起,一封信从里面掉了出来。 安浔亲启: 我舒允之此生并未做过什么好事,自幼丧母,手染鲜血,却得苍天垂怜,逢谢之安浔,无论在何时何地,我舒允之都将谢安浔放于心间,今日借信之举,露悦君之喜,望我的安浔,一生安适无偿,健无疾,平安顺遂。 谢安浔看完红了眼眶,连忙将那婚服穿在身上,他将门打开,凤卿此时正站在他问口等着。 “新人成婚,何故红了眼眶,来,兄长背你过去。”凤卿笑着,从怀里拿出块手帕递给谢安浔。 闻言,谢安浔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手帕。 凤卿将谢安一路背到舒允之面前,舒允之笑着替谢安浔擦了擦眼角。 “怎的哭了?” “还不是你,大喜之日,偏偏惹我红了眼眶。” “安浔,我爱你。” 舒允之突然的话让谢安浔顿在原地。 那本来擦干的泪再次滴落下来。 “舒允之,我也爱你。” “舒允之,苍天为证,梅树为媒,我谢安浔生来不懂情爱,却得以遇见舒允之,他待我万般好,我谢安浔在此立誓,无论今时或是往后,永不负君。” 第106章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无论今时往后,永不负君。 舒允之听到这句话时,一把将谢安浔搂进怀中,他低头轻吻在谢安浔的额头上。 一旁的盛怀带着笑意的看着这两人,突然宋栩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只见宋栩站在他身后。 “盛怀,成亲么?” 盛怀挑了挑眉,“不成。” 宋栩不明白,连忙问:“为何?” “不为何,这里的事也完了,我带你去那边看看。”盛怀转身就朝着另一边走。 宋栩莫名其妙,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那边不就是竹园么,难不成盛怀喜欢竹,想让他也学学公子那般? 竹园这边,江凌随意靠在一旁,带着笑意的看着南宫深在那绿色竹子上挂红绸。 “这几日忙公子的事,所以才临时安排。”南宫深放下手中的红绸,走到江凌面前,面带愧疚。 江凌摇了摇头,“没事,这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只要是你,我都愿。” 宋栩不知该说什么,也不好上前去打扰他们二人,只能无辜的望着盛怀。 紧接着,盛怀又带他去了池中桥。 同谢安浔初进宁雪楼那日,那桥上挂满红绸。 宋栩已经猜到了,想必又有人要学公子和安浔了。 果然,他朝着桥头看了过去,此时两人正依偎着靠在一起。 那两人不用猜,看身形就知道是严钦和莫语。 “宋栩,你想同我成婚?虽不说三茶六礼,但好歹你得准备好,不是这般你说说我就同你成亲的。”盛怀有时对宋栩也很是无语。 他想不通,同样是宁雪楼,天机阁的人,为何宋栩这人就像是脑子被煮了一样。 “盛怀,我……” “宋栩,你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玩玩?”盛怀一直想问宋栩这句话。 宋栩一愣,连忙道:“自然是真心。” “可我看不到你的真心。”盛怀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看不到。” “那你要我如何做?同公子和严钦南宫深他们那般?”宋栩实在想不明白,他跟盛怀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为何盛怀如今还是怀疑他? “我不要你如何,宋栩,你难道就真的想不到么?”盛怀背过身去,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我告诉你,你如何,你自大,只会认为我同你在一起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你也会认为,只要你同我说要和我成亲,那都是我占了便宜,宋栩,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懂情不懂爱,更不懂我如今对你究竟如何。” “我不懂?”宋栩简直要被气笑了,他道:“我懂情爱之时,你还不知在哪里玩泥。” 盛怀苦笑着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后转身离开。 宋栩看着盛怀离开的背影,心里甚是难受,但他一直都是那般,根本就拉不下面子去道歉。 他刚要转身离开,就被身后突然出现戴面具之人吓了一大跳。 “小公子?你怎么在这?” “你和他?”舒向晚看了眼盛怀离开的方向。 “他有些无理取闹了,小公子见笑了。”宋栩低下头行了个礼。 “无理取闹?”舒向晚突然笑了起来,他瞥了眼低着头的宋栩,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开口道:“情爱本就是相互的,你既然都看到我兄长和安浔,还有南宫深严钦他们,你为何还是如此不开窍?” “属下……”宋栩皱了皱眉,他并未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同盛怀本来就好好的,却在今日盛怀莫名的无理取闹起来,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宋栩,其实本公子告诉你,他盛怀没了你,可能过的会更好。” “什么意思?”宋栩有些想不明白舒向晚这句话的意思。 “盛怀不是非你不可,若是他选择了别人,或许他现在根本就不用如此忧愁。”言罢,舒向晚便转身离开了。 盛怀是同谢安浔他们一起来的九溪山,即使平时接触不多,但他也看得出来,盛怀这人挺好。 只可惜碰上了宋栩。 宋栩就是没吃到教训,等哪一日真的发现挽回不了盛怀后,恐怕他才会后悔。 这边,谢安浔是被舒允之抱着回房的。 谢安浔搂着舒允之脖颈,安静的靠在其怀中。 “对了,你还未同我说,孔芸找到了没?” “找到了,她是我义父留给我的,我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舒允之将谢安浔抱回房,将他放在床上。 谢安浔半靠在床头,问道:“她在哪?” “百香楼。”舒允之蹲下将谢安浔的鞋袜褪去,伸手帮他按了按脚。 谢安浔有些舒服的哼出声来,半眯着眼,“百香楼,她何故会在百香楼?” “这倒是不知,我已经派人去了。” “兄长。” 舒向晚敲了敲门。 谢安浔猛的睁开眼睛,将脚收进被子中,舒允之这才起身将门打开。 “你怎么来了?” 舒向晚将刚刚所见宋栩和盛怀之事同二人说了,谢安浔眯了眯眼,他这表哥,是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么? “我虽不了解盛怀,但他毕竟是只身一人在九溪山,如今宋栩这般,我也实在看不下去。”舒向晚叹了口气。 谢安浔掀开被子下了床,他随意套上鞋袜,走到舒允之面前,“我去找盛怀,另外,表哥那边,你同他说,让他以后莫要打扰盛怀了。” 舒允之也没想到宋栩竟然会这般,他也赞同谢安浔所说,只是,今晚是他和安浔的新婚之夜,安浔衣服都还没换就去找盛怀,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将怒气发在宋栩身上。 “兄长莫愁,我有一计。”舒向晚也看不惯宋栩了。 “你说。” “陆晏,他儿时可是在盛家待过的,曾听他说过,他对盛家那孩子可是一直记挂的很。”舒向晚其实一直都看好陆晏,只是先前陆晏并未离开过九溪山,自然不知道盛怀。 如今盛怀回来了,陆晏定然是开心的。 “嗯,让陆晏过来。” 舒允之看了眼窗外,想必今夜安浔应当会回来的很晚。 他叹了口气,转身独自一人坐在了床上。 这叫什么?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第107章 不会让你再靠近他一步! 宁雪楼最里处,院中竹叶缓落,舒向晚戴着面具,一身白衣踏进那竹林处。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舒向晚连忙躲过,紧接着,十多支齐齐朝他刺过来,他皱了皱眉,抬手便用九溪秘术挡下了。 他道:“陆堂主可真是谨慎。” 突然,从那茅屋中飞出一人来,他身着黑衣锦衣,站在舒向晚面前,毫不客气道:“你来做甚?” “自然有事同陆堂主说。”舒向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抬脚便往那茅屋走了进去。 陆晏叹了口气,“你说。” 舒向晚推开茅草屋的门,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随后坐在桌前,“兄长寻你,另外,盛怀来了。” 陆晏一顿,他看着舒向晚,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问道:“盛怀是谁?” “盛岳秦之子。” 陆晏抬眸,沉默了许久,最终走进内屋换了身衣服。 舒允之正坐在桌前看着账本,此时安浔还未回来,他刚好也看看宁雪楼没看完的账。 陆晏虽说面上无任何表情,但他那匆忙的脚步出卖了他。 他走到舒允之面前,问道:“公子,他回来了?” “嗯,回来了。”舒允之先前都忘了。 宁雪楼还有一个陆晏。 再加上之前盛怀和宋栩二人是两情相悦,他也不好插手这件事。 现在宋栩这般,他只好将陆晏叫出来了。 “他在哪?”陆晏急问道。 “西厢房,对了,有件事要同你说。”舒允之将宋栩和盛怀二人的事都同陆晏说了。 陆晏手紧紧的捏着衣袖,眉头紧蹙。 “不过,我一直想问,你待盛怀又是……”舒允之起身走到陆晏面前。 他将陆晏带过去,恰好他也可以把安浔接回来。 “我待阿盛……”陆晏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他比舒允之还要大两岁,当初他住在盛府的时候,盛怀还在他娘肚子里。 不过…… 即使从未见过盛怀,他都是记得的。 舒允之将陆晏带去了西厢房,谢安浔正坐在盛怀房间安慰着盛怀。 好在,盛怀像是一直都知道宋栩是什么样的人,这次竟然并未红了眼眶。 “安浔。” 舒允之叫了一声。 谢安浔身上还穿着婚服,听到舒允之叫他,他站起身来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舒允之笑笑,“陆堂主,陆晏。” 本是坐着的盛怀突然顿了下,他抬眸朝着那人看了过去,呢喃开口:“你就是陆晏?” “嗯。”陆晏走到盛怀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二十年了,没想到竟还能见到,你爹可好?” 盛怀点了点头,他以前经常听他爹提起过这人,他一直以为陆晏是个同他爹一样年纪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 舒允之拉起谢安浔的手腕便离开了,谢安浔本来是有些不放心的。 但听盛怀口中的意思,是认识这陆晏的人,再加上这陆晏还是宁雪楼的人,应当是不会如何的。 “宋栩人呢?”谢安浔简直要被他这表哥气死了。 “这事你不用管,陆晏会出手。” “他?”谢安浔有些不信。 即使是认识,但这是盛怀的感情事,陆晏难不成会管? “嗯,好了,今日是你我二人新婚之夜,难不成安浔不认了?”舒允之有些委屈。 谢安浔叹了口气,抱怨道:“若是你哪日又换个身份同我成亲,那我岂不是又来一次新婚之夜?” “安浔想如此,那我下次再同你成次亲?”舒允之一把将谢安浔抱了起来。 谢安浔惊呼一声,连忙抓紧了舒允之的衣袖。 “就你有理。” 凤卿站在回廊处笑看着这两人,在这两人回了房间之后,他才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舒向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凤卿,许久不见。”舒向晚笑着,眼角那颗淡粉泪痣甚是明显。 “嗯,这几日你去哪里了?”凤卿边说边往自己房间走去。 舒向晚小跑着跟在凤卿身后,“我回舒府了。” 凤卿点了点头,怪不得宁雪楼和阮府都不见这人。 “这么晚了,舒公子跟来我房间作甚?”凤卿奇怪的看着跟着他的舒向晚。 舒向晚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不能来你这瞧瞧么?” 凤卿顿了下,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了些。 舒向晚趁机便进了屋。 凤卿坐在一旁打量了舒向晚许久。 若说身形,同那位舒无名可真是像。 可性格上…… 凤卿摇了摇头,这两人应当不是一个,就算是装,也不可能装的如此天衣无缝。 这边,宋栩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对盛怀所说过的话,难不成真的是他说的太过分了? 随后,他想起身去同盛怀道歉。 道歉这种事,他以前就做过,如今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盛怀想要,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要给盛怀摘下来。 既然两人在一起了,那他就得一心一意待盛怀。 他今日所说之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宋栩。” 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传来,宋栩一愣,连忙打开门,就见陆晏此时正站在他门口。 他有些奇怪,陆晏这人不是从来都不出他的小茅屋么,怎么今日出来了? “陆堂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同那闺中女子般,在你那茅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 陆晏并不想同宋栩废话,他抽出手中的剑,抵在宋栩脖颈处。 宋栩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陆堂主,你这是何意?”宋栩低头看了眼脖颈处的剑。 他许久都未见过陆晏,他又没得罪这人,怎么一出来就如此? 要说实话,他若是同陆晏对打,恐怕他连陆晏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陆晏这些年待在茅屋并不是白待的,恐怕同陆晏一样修炼到九溪秘术第九层的舒向晚都不是对手。 “以后你不必去找阿盛了。” 宋栩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他才问道:“你口中的阿盛是盛怀?” 陆晏并未开口说话,他将剑朝着宋栩的脖颈处靠了些,“阿盛来九溪山不是让你欺负的,若是让我发现你再去寻他,我不会顾公子的面子。” 宋栩彻底愣在原地,他满眼不可思议,“盛怀他……你同他?” “所以,你爱如何如何,我管不到你,唯有阿盛,我不会让你再靠近他一步。” 第108章 陆晏和盛怀不能在一起! 直到陆晏离开,宋栩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盛怀明明是他在开元国认识的,怎么会同陆晏有关系? 他实在想不通。 只能朝着舒允之的房间跑去。 这边,舒允之刚把谢安浔的婚服褪下,正准备吻在其脖颈上,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便打断了他们二人。 舒允之眉头紧蹙,并不想管门口那敲门声。 他刚想继续,谢安浔便推了推他的肩膀,“去开门,万一有什么急事。” 舒允之纵使万般不愿,但谢安浔都开口发话了,他只能起身穿好衣服。 只是床上躺着的谢安浔太过于迷人了,他实在不舍,俯身便吻上了谢安浔的脖颈。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谢安浔只能催促着舒允之。 无奈,舒允之只能松开谢安浔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神情慌张,眉头紧锁的宋栩。 舒允之冷着脸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宋栩也不管自己打断了什么,直接询问道:“公子,陆晏同盛怀究竟是什么关系?” 舒允之想掐死宋栩的心都有了,他道:“就是你看到的那般,你可以离开了么?” “我看到那般?”宋栩连忙摇头,“不可能,盛怀明明都不认识陆晏,怎么会是我看到的那种?” “不认识?”舒允之笑了声,接着说的话如同一桶冷水一般将宋栩从头到脚浇下。 他道:“陆晏比你先认识盛怀,在你还未进宁雪楼时,他就知道盛怀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宋栩狼狈的往后退了一步,最后红着眼抬头,“属下打扰公子了,公子你继续。” 舒允之看着宋栩离开后,才转身回了房间。 谢安浔半倚在床头,手中随意拿着本书,见舒允之进门,他问道:“你说宋栩会不会就这般放弃了?” “放弃了更好,盛怀也可另寻他人。”舒允之走到谢安浔床边,其实以他了解宋栩的程度上来看。 宋栩顶多颓废几天,就会去找盛怀了。 “那陆晏究竟是盛怀的什么人,我瞧着人也挺好,若是他们有缘,倒不如真让他们在一起。”谢安浔是真的把盛怀当朋友。 所以,就算宋栩是他表哥,他也不会站在宋栩这边。 “陆晏和盛怀,还真不能在一起。”舒允之将谢安浔手里的书拿开,想继续刚刚的事。 谢安浔眉头一皱,往后挪了些,问道:“为何不能?” 舒允之叹了口气,凑到谢安浔耳边说了两句,谢安浔一脸震惊,没想到陆晏和盛怀还有这层关系,倒还真不能在一起。 要看舒允之就要将他刚刚随意套上的衣服拉下,他又问道:“那盛怀知道么?万一盛怀真对陆晏动了情,那岂不是不合常理?” “应当知晓,不过安浔,你别管他们的事了,管管我吧。”舒允之已经忍半晌了。 再让他忍下去,那安浔后半辈子可真就没了。 谢安浔轻笑出声,调侃道:“管你什么?” “自然是小允之。” …… 宋栩离开舒允之房门口后并未回自己房间,他朝着盛怀房间的方向跑去了。 还未到房间门口,他就见陆晏走到其门口,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栩一愣,连忙上前查看。 他站在窗前,看着被烛火倒映在窗口的两个身影。 一同饮酒说笑。 饮完酒后要做什么他不敢想下去。 当初他和盛怀便是酒后乱情,如今…… 宋栩苦笑了一声,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窗前,他离开了宁雪楼,神情恍惚的去了百香楼。 “宋公子来了?”门口那香肩半露的女子匆匆上前。 宋栩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宋公子今日来百香楼是有何事?”一女子柔声问道。 以前这位宋公子也来过,不过是以宁雪楼的名义来查事情的。 如今她们得谨慎些。 宋栩摆了摆手,“男人饮酒作乐岂不常事?” 那女子松了口气,连忙招呼着宋栩进楼。 “百香楼新来了位花魁娘子,不知宋公子可感兴趣?”老鸨凑到宋栩身旁问着。 宋栩摇了摇头,“男人。” “什么?”老鸨一时未反应过来。 但见宋栩不再说话,老鸨只能试探道:“也新来了几个小倌,都是干净的,宋公子……” “嗯。”宋栩应了一声便上了楼。 他手中随意从一个桌子上捞了壶酒,抱着便喝了起来。 刚上楼他就隐约瞧见两人,一男一女,那背影很是眼熟。 直到男人进了房间以后,那女子刚准备进去,宋栩便出了声,“孔芸?” 女子身形一顿,转过身来,见是宋栩,她皱了皱眉,连忙进了屋。 宋栩有些奇怪,刚想跟过去,那老鸨便拦住了他。 “宋公子,那是我们新来的花魁娘子,她今晚已经有客人了……” 老鸨说话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察,这位宋公子便生气了。 宋栩瞥了眼老鸨,随后也不管她的阻拦,走到孔芸房间门口将门推开。 房间里面却只有孔芸一人,他也不想知道那男人是谁,他走上前问道:“凤凰玉佩呢?” 孔芸一身玫红色纱衣,眼神不同以前一般,如今的眼神中多了些媚意,她抬手倒了杯茶推到宋栩面前,轻声道:“宋公子不在宁雪楼好好办事,怎的来这百香楼了,莫不是盛公子满足不了你了?” “凤凰玉佩呢?”宋栩不管她说什么,从始至终都只问着这一句话。 “宋公子何故这般凶,吓到奴家了。”孔芸往后躲了一下,随后走到窗边将刚刚打开的窗子关了起来。 突见那窗木上多了一人的脚印,她皱了皱眉,伸手将那脚印擦干净。 宋栩朝着孔芸走近,一把钳住其手腕,“孔芸,你如今怎的这般?公子何时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 “宋栩,你做什么?”宁青来时,刚好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宋栩一愣,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孔芸。 宁青也是今日才听说孔芸在这,他偏头看向站在窗口的孔芸。 见其衣着暴露,他红了眼,问道:“孔姐姐,你怎么……” 孔芸见来人,她轻笑出声,“我如何?” “你以前不是这般的。”宁青一直都不肯相信,孔芸背叛了舒允之。 可如今,孔芸都这般在百香楼了,他确实无话可说。 “宁青,你忘了,我以前问过你了,如果哪天我也变了,不是那般,你还会喜欢我么?”孔芸拉了拉衣服,随后走到桌前倒了杯酒喝下。 宁青一顿,连忙道:“你同我回去,跟公子请罪,将凤凰玉佩归还,好不好?” “请罪?”孔芸手拿杯子,好笑的看着宁青,“我为何要请罪,我的主子就不是他,为何要同他请罪?” 第109章 舒向晚中毒啦中毒啦! “孔芸。” 宁青红着眼大声呵斥。 他从未想过如今会这般。 孔芸听宁青如此大声,不怒反笑,“宁公子何故这般生气?这百香楼来者皆是客,只是今晚我有客了,不然定要同宁公子共度春宵。” 宁青怎么也没想到孔芸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愣怔了许久,最后问道:“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可有真正喜欢过我?” “没有。” 孔芸毫不犹豫的开口。 “没有?”宁青满脸不可置信,但他还是不放弃,再次问道:“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 “没有,一点都没有。”孔芸放下酒杯,偏头从上到下打量了宁青一眼,笑道:“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永远没长大的小屁孩罢了,懂什么情爱。”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带回交给公子处置。”言罢,宁青便拔出佩剑冲了上去。 宋栩自然也不会站在一旁不动,他将手中酒壶扔开,也同宁青一起冲了上去。 这两人武功颇高,再加上孔芸的九溪秘术本就不精,很快便被二人擒住。 “回宁雪楼吧。”宁青叹了口气。 他就算再喜欢孔芸,也不可能背叛公子。 宋栩点了点头,亲自抓着孔芸就要离开。 哪知老鸨突然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清秀的小倌。 两个小倌立马上前缠住宋栩。 宋栩一愣,连连往后退,又将孔芸交给宁青。 但这两个小倌太缠人,最后他只能拔剑将这两人逼退了出去。 这才跟着宁青回了宁雪楼。 他们到宁雪楼已是半夜,但宋栩入夜才从舒允之那里离开,自然知道房里那两人在干什么。 眼看宁青就要把孔芸带去见舒允之,他连忙将其拦下。 “公子此时定然有事,先将她交给小公子。”宋栩可不想再承受公子怒火了。 宁青也有自己的私心,最起码交给小公子,还能多留住孔芸些时间的命。 他点了点头,便将孔芸押往舒向晚的住处。 他们敲了许久的门都未见有人来开。 宁青同宋栩对视了一眼,恐怕是那位小公子又犯病了。 他们刚要把人关去宁雪楼水牢,就见凤卿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并未戴着面具的舒向晚。 他们疑惑,都半夜了,这两人不睡觉,还在一处呢? 凤卿也是有些烦舒向晚,他明明想睡下了,偏偏就被这人拉来那位舒无名门口赏花。 说是舒无名门口池子里的莲花更好看。 “你们怎么来了?” 宋栩上前问道。 凤卿见这两人押着孔芸,立马明白了,便要拉着舒向晚离开。 可偏偏一直未说话的孔芸开了口,她调侃道:“现在不罚我,就不怕我跑了么?” 宁青刚要开口,就见孔芸挣断绳子,朝着舒向晚冲了过去,就在她的手刚要碰上舒向晚腰间的玉佩时。 凤卿一把将舒向晚拉了回去。 孔芸蹙眉,立马从手袖中撒出毒粉。 凤卿根本来不及闪躲。 身前却突然出现一人,舒向晚将扑面而来的毒粉全部挡下,身体重重的倒在凤卿身上。 凤卿本就没站稳,最后同舒向晚一起掉入池中。 宋栩立马上前将孔芸压住,他刚刚可没看错,孔芸要抢舒向晚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可是能开舒家所有门的钥匙,若真被孔芸夺去交给他幕后的主人。 那恐怕后果更不堪设想了。 池中,舒向晚半闭着眼,眼看就要窒息,凤卿无奈,只得搂住舒向晚的腰,将其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最后,他凑上前去,吻上了舒向晚,给他渡气。 到差不多时,自己也恢复了些力气,他才将舒向晚带离了池中。 此时舒向晚浑身发烫,他抱着舒向晚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也不管舒无名房间有没有人了,直接将其带进了房间放在床上。 宁青连忙将孔芸押去水牢,最后同宋栩一起回到了这间房。 看着满脸通红的舒向晚,他们问道:“他怎么样了?” “软媚蛊。”凤卿紧皱着眉头。 软媚蛊也是他在书上看过的。 中蛊之人每月十五都会毒发一次,毒发时身体泛红,燥热无比,身体如同蚂蚁钻心般的痒。 而且,这种蛊无解,只能在毒发之日与人行那同房之礼,才能暂时解毒。 但在第二个月的十五又会如此。 一直到蛊虫将人完全吞噬,最后至死。 舒向晚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抬手扯着衣服,眼看衣服要被他尽数扯开,凤卿才拉住了他的手。 他回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可知他心悦之人是谁?” “……” “……” 宋栩偏头不去看那床上的人,他结巴开口,“他……心悦之人不就是……你么。” 宁青也了然,朝着凤卿点了点头,最后退出房门。 他还要去水牢一趟。 宋栩一人留在房间中有些尴尬,最后开口道:“刚刚那毒粉其实是朝你撒去的,若是你中了此毒,想必他定然也会如此救你的。” 凤卿顿了下,低下头看了眼舒向晚,后者眼神迷离,面红耳赤,似乎是因为被控制着手无法动弹的原因,只能蹙眉轻哼。 “你先走吧。”凤卿叹了口气。 宋栩看了眼两人,最后转身离开,出门后还把门带上了。 凤卿松开舒向晚的手,后者又开始继续撕扯衣服,怕舒向晚伤了他自己,凤卿只能将其腰带解下绑住两只手,不让他动弹。 最后,他解开舒向晚全身衣物,轻吻在了舒向晚的唇上。 他指尖轻点在舒向晚眼角的那颗淡粉色泪痣上,最后吻了上去。 他发现,舒向晚眼角的泪痣不是最诱人的,脚踝上那一颗才诱人。 …… 次日一早,舒允之便收到了舒向晚中毒的消息,谢安浔也跟着匆忙起身,到舒向晚房间门口时,那两人还没出来。 “怎么回事?” 宋栩连忙解释,“昨夜属下去百香楼遇到了孔芸,恰好宁青也来了,便将她抓了回来,可哪知孔芸会突然撒出毒粉,小公子为了救凤公子,便亲自将那软媚蛊挡下了。” “软媚蛊?”谢安浔眉头轻蹙。 若是其他毒还好解,这软媚蛊无解,他也只是在书上见过。 盛怀刚来就听到宋栩说去了百香楼,他苦笑了下,越过宋栩,并未看宋栩一眼。 “孔芸人呢?”舒允之问道。 宋栩连忙开口:“在水牢,宁青看着她。” 第110章 谢郁淮! 谢安浔一直在房间门口等到凤卿出来,门一开,他就走上前去。 “如何了?” 谢安浔朝着房间里看了两眼。 “毒暂时解了,只是那软媚蛊。”凤卿叹了口气。 软媚蛊在那书上写的便是无解。 “他现在还在睡着,我去后厨做点粥给他。”言罢,凤卿便整理了下衣袍离开了。 谢安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舒向晚还在熟睡,身上套了件里衣,应当是凤卿起身时给他穿上的。 他走到床边帮舒向晚把了把脉,确实是软媚蛊。 舒向晚趴在床上,眉头微微皱着,手指紧紧的扣着床单,想来是昨晚真的很难受。 他转身走到桌前坐下,一直等到凤卿回来。 “哥。”谢安浔叫了一声。 虽然知道这样说可能会伤了凤卿的自尊,但是他不得不说。 “怎么了?”凤卿将粥放下,走到床边拿起湿手帕帮舒向晚擦了擦额头。 谢安浔看了眼,开口道:“你昨日同他的时候,没有用香膏?” 凤卿手一顿,回头看向谢安浔,那表情似乎在问香膏是何物。 谢安浔叹了口气,背过身去,道:“你看下他那处,是不是撕裂了。” 凤卿并未动作,只道:“刚刚起身时就帮他看过了,确实。” “那香膏……”谢安浔不知该怎么同他哥说这件事。 纠结了半晌,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道:“你去问问舒允之,这事要怎么做,毕竟他每月十五都会毒发一次。” 凤卿耳尖已经开始泛红了,他以前没做过这事,只稍稍了解过。 昨晚他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那般激进。 “问我什么?” 舒允之走进门来,刚好就听到他的名字。 “……” 凤卿实在开不了口问舒允之这事,最后他只能道:“待会我去问南宫深或严钦,他们也是知晓的。” 会问当然是好事,就怕凤卿不好意思问。 谢安浔点了点头,拉着舒允之便离开了这间房。 “孔芸怎么样了?”谢安浔问。 舒允之摇了摇头,“她骨头硬的很,根本就不愿说出她幕后的主人究竟是谁,凤凰玉佩究竟又给了谁。” “我去百香楼看看,宋栩还说了,昨夜有一个男人同孔芸一起进了房间,但他进去后,那男人又不见身影。” 舒允之也是放心谢安浔的,他点头,“让宋栩莫言同你一起。” “好。” 很快,三人便一起出了宁雪楼。 谢安浔也是先前在舒允之口中听过百香楼,是同开元国落雪楼一样的地方。 “安浔,盛怀他……” 宋栩走到谢安浔身侧。 谢安浔瞥了眼宋栩,冷声道:“你不珍惜他,自然会有人珍惜他。” 宋栩一愣,连忙解释,“我并非不珍惜他,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对我情根深种了。” “是啊,你一直以为他对你情根深种了,所以你认为他不会离开你,也离不开你,可你呢?宋栩,你太自大了。”言罢,谢安浔便快步往前走去。 宋栩脚步慢了下来,最后愣在原地。 他自嘲的笑了下。 是啊,他就是这般认为的,他认为盛怀已经爱他爱到离不开他了。 他一直都很自大,没有好好珍惜盛怀。 如今…… 不行,他就算是跪地求原谅也要把盛怀求回来。 他连忙追上谢安浔,至于盛怀的事,只能等他们回到宁雪楼再说了。 只是还未到百香楼门口,那路边边传来吵闹声,谢安浔也不想管什么闲事,刚想远离,就见一白衣之人,戴着帷帽,白纱蒙着面被从客栈中赶出来。 “敢在这混吃混喝?来人,给我打。”掌柜的吩咐几个大汉上前。 白衣男子连忙往后退,只是那挣扎的过程中帷帽掉下,露出真实容貌,那人竟是被大火烧毁了半边脸。 掌柜的和几个大汉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朝着那白衣男子吐了口唾沫,便转身离开了。 男子连忙将掉在地上的帷帽捡起重新戴上,他狼狈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便要离开。 谢安浔连忙上前喊道:“公子留步。” 男子脚步顿住,转身定在原地。 “公子有些眼熟。”谢安浔刚刚不可能看错。 这人长的同他爹谢齐很像。 只是这人半边脸被烧毁了。 “在下不过一个样貌丑陋之人罢了,怎么会同公子你这般长相的故人相像?”男子叹了口气,刚要转身。 谢安浔连忙开口,“谢郁淮。” 男子一愣,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你怎知?” 谢安浔也只是试试喊这个名字看看,因为谢郁淮当初在六岁时就已经和他娘一起烧死在了京郊小院。 可那好着的半边脸他实在是觉得熟悉,还有那烧毁的地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被火烧的。 宋栩有些奇怪,他看着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但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谢郁淮有些谨慎,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 “谢安浔。”谢安浔开口应声。 “谢安浔?你是……”谢郁淮的声音中隐约带着哭腔,他走上前,随后又停了下来。“你是哥哥。” 哥哥? 宋栩同莫语对视了一眼。 叫谢安浔哥哥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跟其同岁谢齐的亲生孩子。 当年谢齐的妻子和孩子一同被烧死在开元国京郊的大火中。 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九溪山? 就算谢郁淮当年没有死,那他又是怎么来的这九溪山? “你怎么会来到这?你还活着,娘呢?”谢安浔红了眼眶,朝着谢郁淮走近。 “我和娘是当年被风家家主救回来的,只是后来娘身患重病,便离世了,哥哥,你怎么也会来这?爹呢?”谢郁淮伸手抓住了谢安浔的衣袖,那手背上竟然也有被烧伤的痕迹。 “爹……”谢安浔垂下眼眸,他实在不想把谢齐身死之事告诉谢郁淮。 可谢郁淮才是谢齐的孩子,他有权知道。 随后,他叹了口气,开口道:“爹他已经死了。” “死了?”谢郁淮仿佛备受打击一般跌坐在地上。 “爹他怎么会死?” 谢安浔实在愧疚,最后蹲下身子将谢郁淮拉了起来,“你同我回宁雪楼,我让人安排住处给你,先休息休息再好好的说。” 第111章 他就是来找我的! 舒允之得知谢安浔外出一趟就带了个男人回来,定然是坐不住的,他连忙跑去宁雪楼的池中桥前等着谢安浔。 果然,远远的便见谢安浔身旁跟着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那面纱遮脸,看不清真实相貌。 舒允之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了谢安浔的手,问道:“安浔,他是?” “宋栩的表弟,谢郁淮。”谢安浔哪里看不出舒允之心里所想。 无非就是他才出去多久,就带着个男人回来。 他奇怪,舒允之为何每天的每时每刻都在乱喝飞醋。 “谢郁淮?”舒允之看着那戴着帷帽之人看了半晌,最后带着谢安浔便往九溪山里面走。 “宋栩,给他安排一下,先让他休息休息。”谢安浔扭头吩咐了句,便要同舒允之一起离开。 哪知谢郁淮突然出了声,他哽咽道:“哥哥,你去哪?不要把我扔下,我一个人,我怕。” 谢安浔一愣,抬眸看了眼舒允之,随后手心安慰似的在舒允之手背上拍了两下。 “不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你先好好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就来找你,对了。”谢安浔将宋栩拉到他身前,“这是你表哥宋栩。” “表哥。”谢郁淮小心的看了眼宋栩,随后又匆匆低下头。 这一幕倒是让宋栩记起了他和安浔在开元国初见时,安浔也是这般害怕。 只是……这人他看着总有些不舒服。 “你同我来,先好好休息休息。”宋栩叹了口气,即使再不舒服,这人也是他表弟。 谢郁淮依依不舍的望着谢安浔,最后才同宋栩一起离开。 舒允之带着谢安浔回了房,前者问道:“你怎么就确定他是谢齐的儿子,你的弟弟?” 谢安浔在外一日了,有些口渴,他伸手倒了杯茶喝下,这才应道:“不确定。” “嗯?那你为何?” 舒允之想不明白,既然安浔不确定那人就是谢郁淮,又为何要将他带回宁雪楼来。 “公子。” 宋栩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得到房间里面的应声,宋栩才进了房间。 “安浔,我总感觉这一切太巧合了。”宋栩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嗯,我也觉得巧合。”谢安浔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他道:“他既然没钱,为何要去那么好的客栈吃饭?又恰好在我们到那时被赶出来,又恰好让我看到他的容貌,这些确实是巧合。” 宋栩点了点头,“我就说,他怎么可能会是郁淮,郁淮不是早就死了么。” “不。”谢安浔笑看着门口,冷声道:“他就是郁淮,只不过不是当年的郁淮罢了。” “什么意思?”宋栩不明白。 什么叫就是谢郁淮,但不是当年的谢郁淮。 “他说他是被风遇收留的,敢问,风遇为何收留他?” 风遇这人,即使他没见过几面,也看得出来,此人野心勃勃,对他没利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更何况会去到开元国救了一对毫不相干的母子? 就算是风遇那段时间确实去了开元国,也确实救了他们母子俩,可他们凭什么让风遇将他们带回九溪山? “晚间等他醒来,你以表哥的身份去问问他。”谢安浔看向宋栩笑着。 宋栩莫名的有些害怕谢安浔这个笑容,他问道:“我该问什么?” 谢安浔垂眸看了眼手指,不以为意的开口道:“你就问他被风遇救了以后为什么不回开元国。” 宋栩眉头轻蹙,这问题似乎不需要问吧。 “他会说,他离开不了九溪山,因为没有九溪令。” 宋栩听着谢安浔的话,连忙点头,毕竟这确实是事实,没有九溪令,谁也离开不了九溪山。 “然后你就接着问,既然是风遇收留的他,为何他会身无分文的被客栈掌柜的赶出客栈?” 舒允之见谢安浔说了那么多话,便接着谢安浔的话道:“他便会说,他如今已过弱冠,又不会九溪秘术,风家主不愿养他一个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的人,这才将他赶了出去。” 听着舒允之的话,谢安浔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也是要这么说的。 “第三个问题,当年风家主救他之后,明明可以帮他把脸上的疤痕用九溪秘术消了。为何不愿帮他?”谢安浔道。 舒允之紧接着开口,“他会这般说,风家主同他非亲非故,救他已是大恩,他如何再敢奢求风家主如此帮他。” 宋栩越听越摸不到头脑了,可这不是很正常的回答么,就算全部对得上也不好说什么。 看宋栩的样子谢安浔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明白,谢安浔摇了摇头,叹气道:“但凡这三个问题答案中,有一件风遇做了,你认为我们今日还能如此巧合的遇到他么?而且……” “而且什么?”宋栩越来越看不懂谢安浔了。 他甚至觉得,谢安浔同他家公子越来越像,并且身上那沉郁阁阁主阮羽白的性子还未完全消失。 “我今日可看的清清楚楚,谢郁淮是故意将他的帷帽扯下的,他就是故意要露出那张脸让我看到。” 这么想来,宋栩今日只关注了那彪形大汉,实在没太注意谢郁淮。 “为什么?”宋栩实在想不通。 “为什么?”谢安浔重复了一遍,继而才道:“因为他就是来找我的。” 宋栩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既然安浔知道谢郁淮就是来找他的,又为何要将谢郁淮带回宁雪楼来? 若是谢郁淮相对安浔不利,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派个人好好跟着他,他手心有茧,定然常年使剑,而且,我也不信他真的不会九溪秘术,毕竟在九溪山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从火堆里活下来,怎么会甘心那般狼狈的活着?”谢安浔现在就是想搞清楚,谢郁淮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叶兮清的目的又是什么? “另外,再查查风家。”舒允之也发了话。 既然谢郁淮朝着安浔来的,那他定然是要护着安浔了。 第112章 你是盛怀的舅舅? 当晚,宋栩按照谢安浔所吩咐的问题去问谢郁淮,而谢郁淮的回答也同谢安浔他们那般,一模一样。 宋栩本想回谢安浔他们的房间去复命,刚出谢郁淮房门,就见盛怀从回廊处走过来。 盛怀也看到了他,见他从一人房间里走出来,皱了皱眉,随后便要转身离开。 “盛怀。” 宋栩冲上前去。 盛怀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笑看着盛怀道:“宋公子寻良缘的速度挺快呀!” 宋栩愣了下,明白盛怀是误会了,他道:“盛怀,他不是……” “不是什么?好,就算不是,那昨日去百香楼寻小倌又是何意?”盛怀听到宋栩去百香楼,陆晏也去查了,虽说宋栩去到百香楼没有碰过那两个小倌,可他叫小倌是事实。 听盛怀这样说,宋栩反而笑了起来,他道:“我就知道,你只是在生气,并没有不喜欢我。” “不,宋栩,我不喜欢你了。”言罢,盛怀便要转身离开。 宋栩一把拉住盛怀的手腕,将他带进怀里,低声道歉:“我错了,我不该那般自大,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宋公子,请你自重。”盛怀想要挣脱,奈何宋栩抱的太紧了。 “阿盛,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别离开我,好么?”说完,宋栩便低头吻上了盛怀。 盛怀推搡着宋栩,后者本想搂住他的腰,余光却突然看到一把剑刃泛着银光朝他刺了过来。 他连忙将盛怀拉在身后护着,见来人,他皱紧了眉,“陆晏,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说过,让你不要靠近阿盛。”陆晏抬起剑指着宋栩。 宋栩松开盛怀,将他挡住,面对着陆晏。 “想让我不靠近阿盛,我们打一场。”宋栩豁出去了,他是不可能远离盛怀的。 如他所说,不是盛怀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盛怀。 陆晏挑了挑眉,道:“如此,那便打吧,若我赢了,你永远都不能出现在盛怀面前。” 宋栩回头看了眼盛怀,笑道:“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输。” 盛怀皱紧眉头,就在他们二人准备开始打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道:“够了,不要打了,舅舅,不要打了。” “舅舅?” 宋栩收了剑望着陆晏。 他刚刚是没听错吧。 盛怀叫这人叫舅舅。 “阿盛,不给他点教训,他就永远不知道珍惜你。”陆晏的剑还在指着宋栩。 “陆晏,你是阿盛的舅舅?”宋栩再次问出声来。 陆晏并未说话,半晌,他才将剑收回,开口道:“我说过,不允许你再靠近阿盛。” 言罢,陆晏便拉着盛怀离开了回廊。 只留下宋栩一人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脸上挂着笑容。 原来陆晏不是喜欢盛怀,而是盛怀的舅舅。 他去了舒允之房门口复完命才离开。 房间内,谢安浔用手帕擦着鞭柄,舒允之坐在他对面看着账本。 “明日我带我那弟弟瞧瞧这宁雪楼的风景。”谢安浔放下手帕,抬起鞭子在烛火下看了两眼。 “嗯,让严钦跟着。” 对于谢安浔的举动,舒允之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严钦跟着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谢安浔。 “对了,你再帮我写一封信。”谢安浔放下鞭子站起身来。 舒允之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过宣纸,抬手将毛笔沾了点墨水,等着谢安浔开口。 谢安浔朝着舒允之走了过去,道:“宁雪楼山口有一处竹林,那景色甚美,特邀叶兄一同作画。” 舒允之笔尖一顿,他抬眸看着谢安浔,“你要约他?” “自然,不约他哪里能瞧出他接近我的目的。” “安浔,他的目的就是你。”舒允之用脚想想都知道是这么回事。 “我同他不过见过两次面,他怎么可能会对我倾心?”谢安浔摇了摇头。 说不定叶兮清只是在用这个借口做其他的事。 “安浔,我刚开始同你也不过见过几次面,我就对你倾心了。”舒允之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愿让谢安浔出去查这些事,他只是觉得,让安浔同其他男人一处,他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你放心,我让谢郁淮同我一起去。”谢安浔笑了下,他就不相信,这两人前后两天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巧合。 “也罢。”舒允之低头将那封信写完整,最后装进信封中递给谢安浔。 次日,谢安浔带着谢郁淮逛了宁雪楼,顺便让严钦将信送到那叶兮清的画摊处。 刚到正午,严钦便回来了,他走到谢安浔面前,他本想开口,可在看到谢郁淮也站在谢安浔旁边时,他犹豫了下。 谢安浔看了眼严钦,那封信还在他手中拿着。 他摆了摆手,“无碍,郁淮是我弟弟,你有什么事便说。” 严钦这才开口,“那叶兮清今日并未摆画摊,属下寻不到他人。” “寻不到?”谢安浔点了点头,将信收了回来。 一旁的谢郁淮却突然开了口,他道:“哥哥可是在找城中那位画师叶兮清?” 谢安浔偏过头看了过去,问道:“你知道他?” “自然知道,他的画技一绝,城中人都知道他,严大哥,你将信送到离风府两条街的一个巷子中,他就住在那个茅草屋里。”谢郁淮朝着严钦笑着。 严钦看向谢安浔,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离开。 “哥哥,你这般厉害,难不成你就是这宁雪楼的楼主?”谢郁淮问道。 谢安浔摇了摇头,并未答话,他看了眼那池中桥。开口道:“逛了一上午了,这会也累了,我先回了,你想逛就继续逛着,若是饿了,让宋栩安排传膳就行,” 谢郁淮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着谢安浔离开。 谢安浔并未回房,而是离开了宁雪楼,他只身一人,朝着谢郁淮所说的叶兮清住处去了。 还未到巷子中,就见严钦走了出来。 他一见谢安浔,连忙上前。 “谢公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谢安浔盯着那巷子看了好几眼。 这地方有些隐蔽,一般人估计找不到,而且,这个地方离风府并不远。 谢郁淮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是以前住风府时偶然发现的? “叶兮清并未在茅屋中。”严钦如实回答。 他敲了许久的门都未见有人来开。 所以定然是不在的。 “谢兄怎么会来此?” 第113章 风家地牢! 听到声音,谢安浔回头看了过去,就见叶兮清提着一壶酒从巷子外走了进来。 谢安浔笑了笑,道:“想约叶兄明日作画,可到处都寻不到叶兄,这才问到这来。” “原来如此,刚好我得了一坛酒,不如谢兄同我一起进屋喝个痛快?”叶兮清抬起手中的酒坛。 谢安浔摆了摆手,“不了,宁雪楼还有事,我得先回。” 严钦走上前将那封信递给叶兮清,这才同谢安浔一起离开。 叶兮清盯着谢安浔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这才转身回了茅屋。 这边,谢安浔绕过巷子,走到了风府门口,他问着严钦道:“你说若是不通报,我们能进这风府么?” 严钦一愣,“公子的意思是……想要偷偷进这风府?” “嗯,听说这风府囚禁着一个人。”谢安浔盯着风府两个大字看了许久。 “囚禁着九溪山以前修炼禁术的一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唤他一声沈老。” 严钦如实回答着。 那位沈老是前楼主亲自将他押进风府的,后来前楼主中毒身亡,这位沈老也从未从风府出来过。 “沈老?”谢安浔眯了眯眼,再次看了眼那风府。 “谢公子若要进去,得同公子说一声。” 谢安浔一顿,笑道:“我不进去,回吧。” “是。” 严钦看了眼谢安浔,有些不太相信他口中的话,但见谢安浔同他一起回了宁雪楼,他才松了口气。 应当是他想多了。 晚间,谢安浔穿戴整齐站在舒允之面前,他道:“我去找一下郁淮。” 舒允之看了眼窗外,天都已经暗下去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非得这时候去找? 谢安浔像是看出他心里所想,解释道:“我去帮他看看他脸上的烧伤。” 毕竟那是烧了半边脸,去多了人也确实不合适,舒允之只好点点头,走近谢安浔低头轻吻了下他的额头,“那你早些回来。” “嗯。” 谢安浔笑着,回吻了下舒允之这才出门离开。 舒允之对谢安浔的话深信不疑,在其离开后便坐在一旁处理宁雪楼的事务。 而谢安浔并未去谢郁淮的房中,而是只身一人离开了宁雪楼。 晚间微风轻拂,他一身白衣在夜里很是明显,他先去了趟成衣店,买了件夜行衣穿上之后,才朝着风府去。 如今凤凰玉佩不知下落,孔芸又不肯说,而且那叶兮清住的地方离风府不远,再加上谢郁淮也是从风府出去的。 若是与风府无关,那么就应当是同风府里那位沈老有关。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 他站在风府的墙外,脚尖点地,越过墙头便进了风府。 他其实早在舒允之那看过,风府关沈老的地方。 不然他今日也不会问起严钦来。 他躲过风府的守卫,朝着那地牢便走了去。 那是一个机关石,若没有完全的准备,他就不会来这夜探风府。 早在舒允之先前提过一两句时,他就注意到了。 他走到机关口处,将石门打开,下了台阶。 躲过一层又一层的机关后,谢安浔终是到了地牢的最底层。 只是那本该锁着人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刚要离开,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有人闯入。” 谢安浔连忙躲在暗处,一直到风遇只身一人走进地牢,没看到有人,他才离开。 谢安浔只觉得奇怪,风遇是这风家的家主。 而那沈老被囚禁在风家地牢,为何风遇见地牢里没有人并不觉得奇怪?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那沈老逃出去了? 待外面没了动静,谢安浔才悄声离开。 他按照刚刚来的路返回,就在他要越墙离开时,一支利箭朝他射了过来。 那利箭太过突然,即使他反应过来躲开了,却还是被那利箭伤了手臂。 眼看风家的人就要追上来,他只好忍着痛离开了。 他找了个客栈换了衣服,又将自己伤口包扎好才回了宁雪楼。 此时已经入夜,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了,舒允之应当是已经睡了。 他松了口气,悄声走进房间。 却在他关好门时,舒允之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回来了?” 谢安浔一顿,连忙转过身。 舒允之将桌上的蜡烛点亮,冷着脸望着站在门口的谢安浔。 他问道:“去哪了?” “我不是同你说了么,去帮郁淮看烧伤。” 不知是不是说谎的缘故,谢安浔心有些莫名的慌张。 “我去问过,他说你并未去他房间,安浔,你去哪了?”舒允之朝着谢安浔走进。 “并未去他房间,我去制药了。”谢安浔低着头。 “安浔,你还骗我。”舒允之叹了口气。 他气的不是谢安浔去哪里不告诉他,而是谢安浔骗他。 “我……” “公子,风家来人了,说是今夜有人闯入风家地牢。”严钦在他们房门口,他其实也能猜到那人是谁了。 不就是今日站在风府门口问他的谢安浔么。 “闯风家地牢?”舒允之定定的盯着谢安浔,后者一句话都没说。 半晌,他被气笑了,开口道:“谢安浔,你好能奈啊。” “我是闯了风家地牢,那位被囚禁在风府的沈老并不在地牢中。”反正这件事舒允之也知道了,他干脆就老实说了。 “这事稍后再说。”舒允之打开房门,看着严钦问道,“风家人可有说什么?” “他们说……”严钦抬头看了眼房间里,随后才继续道:“他们说今晚那人被他们用箭伤了,望公子下令找出九溪山中右臂受伤之人。” “受伤了?” 舒允之皱眉,转身就进了房间。 严钦也不知该如何,只能先退下。 谢安浔刚准备趟上床,就见舒允之匆匆走进房间。 后者看着他的动作,问道:“要睡了?” “嗯,累了。”谢安浔不敢去看舒允之,毕竟确实是他的不对。 “怎么不褪衣睡?现在还是夏日,半夜里定然是会热的。”舒允之走到谢安浔身旁,伸手便要帮其脱衣。 谢安浔连忙往里面躲了下,只是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他微微蹙眉。 舒允之全程都在盯着谢安浔,后者有什么表情定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冷声道:“怎么?受伤了疼了不会同我说一声么?谢安浔,我不是你夫君么?还是说你觉得你受伤了一点都不疼?你能忍? 第114章 我想保护你! 谢安浔确实没理,他伸手勾了下舒允之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舒允之。 “舒允之,我疼……” 舒允之对谢安浔一点办法也没有,听到他说疼,他哪里还会继续生气,连忙坐在床上,问道:“伤哪里了?” “手臂。” 谢安浔伸出手,舒允之轻轻的将他衣袖撩起,那包扎处已经微微渗出了些许鲜血。 “你怎的无缘无故闯风府,还有你说的,那沈老不在风家地牢又是怎么回事?”舒允之边说,边低头朝着谢安浔那伤口处吹了吹。 谢安浔知道,舒允之说这话便是不再生气了,他老实道:“谢郁淮,叶兮清都同风家有关,恰好我又从你那看到风家地牢的事,所以才想着去看看,谁知,我进去那地牢后,里面空无一人,就连后来风遇到地牢中,见里面没有人都不惊讶,想必是他知道那沈老已经离开了。” “他知道?”舒允之抬眸,沈老是他义父曾亲自押进风家地牢的。 虽说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场亲眼看见过,但后来义父去世后他去过风家地牢,那位沈老确实还在地牢中。 难不成风家人私自将那沈老放了与之勾结,还是说沈老是自己逃了的? “这件事我会查,毕竟九溪山不同开元国,我怕你受伤。”舒允之是真的怕。 刚刚听到严钦来报,说是闯风家地牢那人受伤了,他瞬间心里一紧。 “舒允之,我生来不是笼中鸟,我也不希望你把我护成笼中雀,我能保护好我自己。”谢安浔定定的看着舒允之。 他本该是阮羽白,却被舒允之护成了谢安浔。 “我想保护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唯一一点,不要让自己受伤。”舒允之低头看着谢安浔那手臂上的包扎处,随后起身走到门口,“江凌呢?让江凌过来。” 谢安浔望着舒允之,半晌他才开口,“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你的手是作画的手,如何能受一点伤?” 看舒允之急成这般,谢安浔只能作罢,起身走到柜子前重新拿了套衣服。 这件衣服上血腥味太重,反正现在舒允之也知道他受伤了,他不用再藏,当着舒允之的面就将衣服褪了下来。 只是那伤口本就是今晚的新伤,自然是碰到就疼的很, 舒允之哪里忍心看他自己换衣服,起身便走到他身旁,拿过从柜子里拿出来的那套衣服,又伸手帮谢安浔的衣带解下。 “刚好,江凌把治你手腕的药也炼好了,待会应当是会带过来的。”舒允之说着,帮谢安浔换好衣服,才将他抱起放在床上。 谢安浔一愣,娇嗔道:“我是手伤了,又不是脚伤了,你怎的还将我抱到床上。” “想抱你。”舒允之如同无赖一般。 谢安浔无奈,只能不再询问。 良久,门口才传来敲门声。 舒允之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江凌,他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 看来那盒子里便是给安浔治手腕的药了。 江凌进了屋,先给谢安浔把了把脉,又帮他看了眼伤口,这才将手中的盒子递给舒允之。 他道:“谢公子的伤并无大碍,半月后便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舒允之眉头轻蹙,连忙开口问道。 “只是这火灵芝性热,谢公子此时若是服下,定然是会难受万分。”江凌说的隐晦,舒允之实在听不懂。 他问道:“那该如何?” “只能公子你帮谢公子分散些热性,只是……” 舒允之揉了下眉心,也不知江凌从谁那学的,说话一次性不说全,偏偏要等着他问。 他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谢公子现在手臂受伤,若是一个不察便会碰到,属下认为,这药可等谢公子手臂上的伤好了以后再服下,那样的话,谢公子也不会难受。” 谢安浔也听懂了,那药哪里是什么治手腕的药,分明就是同合欢散一样的药。 他吃下之后,定然是便宜了舒允之。 “嗯,药给我吧,等他伤好我再给他服下。”舒允之伸手接过那铞盒打开。 里面放着三颗红色药丸。 “每日服用一粒,三日便可见好。”江凌对自己所炼制的药还是有信心的。 舒允之自然也是相信江凌的。 待江凌离开以后,舒允之才将那药丸放起来,随后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起谢安浔的手腕揉了起来。 “明日你还要去作画?”舒允之突然想到,他今日是写了信约叶兮清的。 “自然要去,本就是我先约他的。”谢安浔半眯着眼,享受着舒允之帮他捏手腕。 “你都受伤了,如何能作画?”舒允之叹了口气,他真想把谢安浔变成他的笼中雀,但他舍不得。 “我不作画,但人得去,若是叶兮清同风家有什么关系,我不去定然会惹得他怀疑。”谢安浔担心的是这个。 一旦叶兮清怀疑他了,他就不好查了。 “嗯,那你定当小心,还有,明日风家定然会大动干戈查手臂受伤之人,我让严钦和宋栩一起陪着你去。” “好。” 反正多一个人保护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他身为宁雪楼楼主夫人,出门身边随时带着人保护,那应当是可以的吧! 许是舒允之帮他按着手腕太舒服了,很快他便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眼时天已经亮了,舒允之应当是去处理楼中事务了,床边摆着一套干净衣服。 谢安浔看着那衣服笑了下,随后起身小心的将衣服穿好,又在房间里洗漱好才出门。 他去找了谢郁淮。 哪知此时已经正午了,谢郁淮的房间门竟还在从里面反锁着。 他敲了敲门,“郁淮?你醒了么?今日约了叶兄作画,不如你陪我一同去?” 屋内传出沙哑的声音,“哥,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休息,恐怕是去不了了。” “你怎么了?”谢安浔皱了皱眉。 为何偏偏在这时候生病? 是巧合还是故意? “我让江凌来给你看看?”谢安浔试探的问出声来。 “哥哥,不用了,我休息休息便好了,你去吧,莫让叶公子等急了。” 谢安浔听着如此沙哑的声音,最后只得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第115章 昨夜我夫太缠人! 虽说严钦和宋栩并未在谢安浔面前露面,但谢安浔能察觉到两个人跟着他。 他到竹林时叶兮清还未来,他又在亭子中等了半盏茶左右,才见其匆匆赶来。 他起身笑看着叶兮清,问道:“叶兄怎的这般匆忙?” “今日有位老爷定了许多画,便来迟了些,望谢兄见谅。”叶兮清朝着谢安浔作揖了下。 谢安浔连忙道:“无碍,只要叶兄来了便好。” 叶兮清摆了摆手,将自己所带的画具拿了出来,看着面前这竹林道:“今日便画这竹林吧。” 谢安浔一顿,惭愧开口,“叶兄见谅,昨夜我不小心把手扭到了,现在很是疼痛,恐怕连握笔都握不住了。” “怎么会扭到?”叶兮清视线朝着谢安浔的手臂看了过去。 谢安浔瞟了眼叶兮清的视线,无奈道:“昨夜我夫太缠人,以至于一个不察扭到了。” 叶兮清听到这回答,瞬间顿在原地。 见叶兮清变了脸,谢安浔又笑道,“惭愧,这些本不该同你说的,但我也想不到其他理由,只能实话实说了。” “楼主他待你可好?”叶兮清问道。 谢安浔愣了下,奇怪的看了眼叶兮清,笑道:“自然,他是我夫,怎的能待我不好。” “是在下多想了,那今日便不作画了,我们二人在此看看风景吧。”叶兮清转过身,面对着竹林,虽说他眼睛是看着这竹林的,但谢安浔却看得出,他像是在发愣。 “叶兄在想什么?”谢安浔上前一步问道。 叶兮清下意识的开口,“若是早些遇见你便好了。” “什么?” 谢安浔只假装没听到。 叶兮清连忙摆手,“没有。” “安浔。” 熟悉的声音传来,谢安浔和叶兮清同时转过身。 见舒允之戴着面具朝他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宋栩。 谢安浔笑了起来,迎着舒允之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刚好出来有事,便想着来接你回去。”舒允之抬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 叶兮清看着他们二人,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扭头看着那竹林。 宋栩倒是觉得奇怪,他刚刚和公子在暗处看了许久,这叶兮清的背影很像那日百香楼中出现在孔芸房间门口那个男人的背影。 又像谢郁淮的。 谢安浔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叶兮清道:“叶兄,我家夫君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 叶兮清实在忍不了了,他直接道:“夫君?你视他为夫君,他可视你为夫君?若是尊重你,便不会唤你夫人。” 这番气愤的话在舒允之听来很是奇怪,他上前问道:“你怎知我唤他的不是夫君?” “你……”叶兮清皱了皱眉,并不想搭理舒允之,他看着谢安浔道:“离了他,同我一起,好么?” 谢安浔好笑的望着叶兮清道:“凭什么?” “凭什么?”叶兮清一顿,他也说不出凭什么来,只能沉默不再继续说下去。 谢安浔也不管他如何了,转身便同舒允之一起离开了。 两人坐上马车后,宋栩才在马车外开口,“公子,我发现此人的背影跟那日在百香楼孔芸门口所看到的很像,好像是同一个人,还有……” “还有,他的身形和谢郁淮的也一样。”谢安浔接着宋栩的话开口。 今日若是谢郁淮同他一起来了,便能打消他心里的这个想法。 只是,好巧不巧,谢郁淮偏偏在今日生病了,还躲在房里闭门不出。 很难让他不怀疑。 舒允之皱起眉头,侧头看着谢安浔,“那谢郁淮究竟是你的弟弟还是叶兮清?” 谢安浔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也有可能谢郁淮既是他弟弟,也是叶兮清。 “你有没有帮我查了叶兮清这人?” 舒允之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让南宫深去查了,他确实是在九溪山摆画摊的画手,至于他家中,父亲不知所踪,只有他一人。” “父亲不知所踪?”谢安浔觉得奇怪。“我们先回宁雪楼,还有,我出门时让莫语看着谢郁淮房间,若是有什么异常,他定然会告诉我们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看看,谢郁淮究竟是不是叶兮清。 以弟弟的名义出现在他身旁又是因为什么? “伤口疼不疼?”舒允之小心的将谢安浔手袖拉了起来。 好在,那伤口没有渗血。 谢安浔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那包扎着的伤口若有所思。 他们刚回到宁雪楼门口,就见风遇带着风家人守在那处。 舒允之眉头微蹙,上前冷声道:“你们这是要作甚?” 风遇朝着舒允之行了个礼,这才开口,“九溪山的所有人我都查过了,并没有手臂受伤之人,只有宁雪楼中没查。” “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来查本楼主的家?”舒允之站在谢安浔身侧。他是万万没想到,风遇的胆子会如此之大。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问出沈老为何没在风家地牢的事,不然就暴露了是他宁雪楼中人夜闯风府。 “不敢,只是昨夜那人闯了风府地牢以后,那位也不见了,我想两人应当是同谋,因为怕引起九溪山人的恐慌,所以才未说出来。”风遇低着头。 若是夜闯风府地牢的人真的是宁雪楼的人,那沈老不在地牢中的事迟早会暴露。 现在何不先禀告,然后将过错推在那人身上,到时候查出来了,他也不会因为没看好沈老而被楼主责罚。 “沈老不见了?所以你便怀疑是宁雪楼之人?风遇,如今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舒允之盯着风遇,这人竟然还能把过错推在宁雪楼之人的身上。 “不敢,我只是……” “不敢?我瞧着你挺敢的。”舒允之牵着谢安浔的手便要离开。 风遇再次上前,还未开口说话,就见舒允之挥了下衣袖。 他的身体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整个人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沈老之事本楼主定然会查,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随意查宁雪楼之人,还是说……”舒允之转过身看着风遇,“你觉得本楼主不适合做这宁雪楼楼主,你想要借机来掺一脚?” 第116章 你竟然打我! 风遇被舒允之伤成这般,这会儿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舒允之带着谢安浔进了宁雪楼。 他们直接去了谢郁淮的房间处,莫语还在门口守着,谢安浔眉头微蹙,上前问道:“郁淮如何了?” “他一整日都未出来过。”莫语低头应道。 “是么?”谢安浔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答。 他同舒允之对视了一眼,后者直接使用秘术将门打开,谢安浔走了进去,见谢郁淮此时正躺在床上。 “哥?你怎么进来了?”谢郁淮惊讶问道。 毕竟他是把门反锁起来的。 谢安浔道:“刚刚在门口敲门,你并未应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低头看了眼那床边了鞋子,干干净净的无半点灰尘。 他心里疑惑,但又不好当着谢郁淮的面说,便道:“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郁淮摇了摇头,“我还好,休息休息便好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谢安浔看了眼舒允之,后者点了点头,这才一同离开。 两人回了房间,舒允之才道:“窗口。” “窗口?” 舒允之点了点头,走到自己房间的窗口处,手指点了点窗口的木板处。 “那里有湿润的泥土,莫语一直守在门外,他自然不会走正门,只能从窗口走。”舒允之收回手,随后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吩咐道:“去查查谢郁淮,还有,暗中观察风家。” “是。” 屋外的南宫深应声之后便离开了。 谢安浔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喝下,想了许久,他才道:“如今叶兮清应当不会再邀我作画了,现在只要关注着谢郁淮,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舒允之坐到谢安浔身侧问。 谢安浔凑到舒允之耳边低语了几句。 舒允之一愣,无奈道:“安浔,做戏也不能这般做,否则让舅舅以为我真的会将你弃如敝履。” “你放心,不会。”谢安浔笑了起来。 只是做戏而已。 “安浔,你已经休了舒允之了,难不成如今还要休了我不成?”舒允之叹了口气。 “那可不叫休,那叫和离,而且,我刚刚并未同你说过要与你和离。”谢安浔抬手学着舒允之的样子揉了揉他的脑袋。 舒允之一愣,无奈的看着谢安浔,最后妥协道:“罢了,只许一次。” “好,绝对只有这一次。” 次日,谢安浔和楼主二人吵架之事便传遍了整个宁雪楼。 因为谢安浔私邀其他男人作画,舒允之当场抓住,便觉得谢安浔负了他,两人从昨晚回了房间便开始摔杯子大吵。 “谢安浔,本楼主对你一心一意,你如何这般对我?”舒允之手中拿着杯子,说完便将那杯子摔在地上。 “我怎么对你?本就是你小肚鸡肠,如今这般怀疑我,难道我不委屈?”谢安浔一脚踹上那椅子。 舒允之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随后起身走到谢安浔面前,将他抱起放在榻上,查看他的腿有没有受伤。 但口中却道:“你委屈?本楼主怎的不委屈,我堂堂宁雪楼楼主,何故要被你这般对待?” 屋外聚集了一群宁雪楼属下,看着那紧闭的门,没有一个人敢推门进去查看。 凤卿和舒向晚也来了,舒向晚本想推门进去,却被凤卿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道:“他们二人的事我们也没法掺合,若是一直这样,和离便行。” 谢安浔昨晚同舒允之说完之后就去找了凤卿,同凤卿说了这件事。 不然第一个冲进去的就是凤卿。 谢郁淮是后来的,刚到院中,就听到那屋里砸杯子的 声音。 他望着众宁雪楼属下,问道:“楼主和我哥怎么了?” 凤卿叹了口气,在其他人开口前抢先道:“安浔自从同楼主成亲,每日便会这般吵一架,今日估计是吵的凶了,否则像平日里那样,我们都听不到的。” “吵架?”谢郁淮眉头皱了起来,又问道:“楼主不是挺喜欢我哥么?怎么会如此?” “但总会两看相厌的。” 凤卿一本正经的说着,一旁的其他人听在耳中很是疑惑。 纷纷一脸茫然的望着凤卿。 凤卿无奈,解释道:“你们虽是跟着你们公子,但我毕竟是安浔的兄长,他有什么苦自然是来找我诉的。” “他苦?”谢郁淮扭头看了眼那房间门,里面的争吵声还在断断续续。 凤卿点了点头,“安浔身上的伤……” 凤卿还未说完就被谢郁淮打断了。 他道:“伤?怎么会有伤?怎么会受伤?舒允之打他了?” 凤卿挑了挑眉,其他众属下也纷纷对视。 九溪山中,除了宁雪楼的人,没有人知道宁雪楼楼主就是舒允之,可为何谢郁淮会知道。 但谢郁淮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异样,眼睛一直盯着那房门。 屋内,谢安浔将腰间鞭子扯了下来放在舒允之手中。 轻声在其耳边道:“你先帮我拿着。” 舒允之呆愣愣的点头。 随后,谢安浔从榻上起身,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眼眶几乎是瞬间红了起来。 他带着哭腔道:“你竟然要打我?我放弃开元国的所有同你来这九溪山,你竟是如此对我,你……” 舒允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鞭子,抬手揉了下眉心,他竟然被谢安浔摆了一道。 但没办法,都演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他刚想抬手将鞭子挥打于榻上,那门便从外面被推开。 谢郁淮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二人。 身后跟着是紧皱眉头的凤卿。 舒允之看了眼扬起的鞭子,又看了眼凤卿。 好了,这会儿真的是说不清了。 谢郁淮见谢安浔红着眼坐在地上,连忙冲上前将谢安浔拉了起来。 随后,他看着舒允之道:“你不珍惜,自会有人珍惜。” 舒允之蹙眉,冷笑道:“你么?” “自然,他是我记挂了十四年之人,你敢这般待他。”谢郁淮一把将谢安浔抱了起来。 舒允之看着抱着谢郁淮的那双手,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道:“你不是他弟弟么?” “是弟弟又如何?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弟弟,我也同样可以和他成亲。” 后赶来的盛怀恰好听到这句话,愣了大半晌。 谢郁淮不是安浔的弟弟么?怎么能对安浔存那种心思。 谢安浔从谢郁淮怀里挣脱下来,他望着谢郁淮问道:“你是叶兄?” 那样子实在可怜,谢郁淮无奈,只能承认,“是,所以,哥,我待你如何,在我是叶兮清时已经同你说明,他不要你,你也不要他,我们成亲可好?” 谢安浔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退到舒允之身侧,“不好,我可是有夫君的人。” “他不是待你……” 谢郁淮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两人就是在做戏给他看的。 他笑了起来,开口道:“哥哥,你或许有些自作聪明呢!” 第117章 知我者安浔也! “什么?” 谢安浔深感谢郁淮口中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便听他开口笑道:“哥哥,你过来,我带你去见父亲。” “谢郁淮,不,叶兮清,你究竟要做什么?”谢安浔手拿软鞭,面无表情的盯着谢郁淮。 谢郁淮叹了口气,将戴在面上的帷帽拿下,他并不是顶着谢郁淮那张带着烧伤的脸,而是叶兮清那少年模样。 “这几日顶着这张我自己瞧着都恶心的脸,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哥哥,想知道一切吗?”叶兮清抬手摸了下脸。 还是现在这张脸舒服。 “易容之术。”舒允之呢喃出声。 “楼主果然有见识,这确实是易容之术,只不过学的不精,倒是被你们发现了。” 言罢,他又扭头看向谢安浔,“哥哥,跟我走吗?” 谢安浔自然不会应他这句话,只道:“你认为你今日还能离开这宁雪楼么?” “自然,在这九溪山,无论在哪,都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叶兮清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虽是盯着谢安浔,却开口道:“还不出来么?你好歹也在这待过那么长时间,闯个水牢也要闯那么久么?” 话音刚落,就见孔芸从暗处过来,她跪在叶兮清面前,“主子恕罪。” 宋栩和莫语一愣,连忙开口问道:“宁青人呢?” 宁青因为心疼孔芸,可是一直守在水牢中的。 孔芸并不应他们话。 谢安浔和舒允之见叶兮清要走,二人一同上前朝着叶兮清打了过去。 叶兮清摇头叹气,“哥哥,我真的不想伤你的,还是说你要同我一起离开,我可是有一个很大的惊喜想要告诉你呢。” “废话真多。”谢安浔挥着红鞭朝着叶兮清打了过去。 可叶兮清本就是九溪山之人,九溪秘术自然也比谢安浔厉害,谢安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那双手就要搂上谢安浔的腰,舒允之快一步出现在谢安浔身旁,将他带进自己怀中。 舒允之叶兮清两人都使出九溪秘术,掌心相碰,二人都被对方逼退了好几步。 “九溪秘术第九层?” 南宫深皱眉,他一直认为九溪山中只有公子一人习到九溪秘术第九层,没想到竟还有另外一个人。 叶兮清抬起手掌看了眼,叹气道:“前楼主果然是一心一意的都在教你,没想到你也到第九层了。” 言罢,他又看向谢安浔,“哥哥,等着我,我会来接你的。” 孔芸毕竟不是他们几人的对手,很快又被他们压制住了。 舒允之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谢安浔察觉到舒允之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舒允之抬眸看了眼谢安浔,带着谢安浔便离开了。 他将其带到了宁雪楼的藏书阁中,找了一本九溪秘谱递给谢安浔。 他道:“你翻到第一百零三页。” 谢安浔点了点头,将书翻到舒允之口中所说的那页,但上面的意思实在太过复杂,他只能看着舒允之。 舒允之解释道:“九溪秘术虽分为一至十层,但每个人所练之术不同,就算是相同的,也会根据你炼术之时每日几更起几更睡而改变。所以,整个九溪山中,不可能出现两个人体内术法一模一样的情况。” “什么意思?”谢安浔还是不懂。 为何舒允之会同他说这件事? “叶兮清的术法同我的一模一样。”这也是让舒允之最惊讶的事。 谢安浔一愣,问道:“什么情况下才会一模一样?” “两人为一人所教,而授者于学者定为同起同寝同食同饮,自然术法也是一模一样。”舒允之神色凝重。 谢安浔又道:“那你的术法是何人所教?” “我义父,宁雪楼前楼主。” “应当只是巧合,而且你不是说,你义父早就中毒身亡了么?就算是这样,他那么做又有什么目的,他以前本就是这宁雪楼楼主了。”谢安浔实在想不通。 除了凤凰玉佩,还有什么? 凤凰玉佩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别想了,想多了倒是惹人忧烦。”谢安浔抬手在舒允之脑袋处按压了两下。 舒允之拉着谢安浔的手腕,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若是义父还活着,且其徒弟就是叶兮清,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舒允之叹了口气。 谢安浔摇了摇头,抬眸望着舒允之,他道:“不,你知道该怎么办,他是你义父,也仅仅只是你义父,他以前待你好那是以前,但现在不同了,若是他真的活着,却不告知于你,反而教出另外一人来同你作对,你觉得,这般之人,该称他一声义父么?” “知我者安浔也。”舒允之笑了起来。 他从刚刚就开始这么想了。 若是义父真的活着,为何要做这些事? “走吧,回房吧。” 舒允之牵着谢安浔一同出了藏书阁。 二人准备去趟地牢,孔芸对水牢太过于了解,这次确实不能再将她锁于水牢之中。 只能将她暂时关在地牢中。 刚走到地牢门口,就见凤卿同舒向晚一起从那地牢中走出来。 凤卿见来人,便走上前去,冷嘲热讽,“不是演戏么?没想到楼主竟然会真的动手。” “……” 舒允之无奈,但他并未解释,只道:“不知兄长确定看到刚刚我亲手打安浔了么?” “是没看到,若是看到了就来不及了,安浔虽说自小是被他养父带大,从小习武,但他不该再在这时候受罪。”凤卿看了眼谢安浔,见其憋笑着站在舒允之身侧。 他皱了皱眉,问道:“阿羽何故而笑?” “哥你误会了,舒允之真没要打我,只是做戏。”谢安浔实在想不到,他哥竟然会在这件事上当真。 “阿羽莫要哄骗我,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如今……” 凤卿话还未说完,就见舒向晚抬脚将凤卿那白鞋踩出一个脚印来。 凤卿皱了皱眉,但见是舒向晚,又不好开口,只能忍着。 “他们夫夫二人之事我们旁人如何能管?走了,我累了。”舒向晚打了个哈欠。 自从中了那乱七八糟的蛊虫之后, 是每日都要多睡会儿,总感觉很累。 闻言,凤卿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低头看了眼鞋子上的脚印。 忍了又忍,最后才带着舒向晚一同离开。 舒允之见他们二人离开,最后叹了口气,在谢安浔耳边道:“安浔今晚可是要好好补偿为夫了,总不能让为夫白白受冤吧。” 第118章 你二人都老夫老夫了! 谢安浔忍着耳边的热痒,回眸望着舒允之,坏笑道:“如何补偿?” “让为夫想想。”舒允之将谢安浔直接抱起走出地牢。 “不是要去看孔芸?”谢安浔实在是不好意思被舒允之这般抱回房间。 哪知舒允之像是没看出他的窘迫来,笑道:“明日再来。” “……” 谢安浔尽量将自己藏在舒允之怀中。 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掩耳盗铃。 不过路过的属下都知道谢安浔估计是不好意思,便匆匆装瞎路过。 唯有宋栩,刚从盛怀那吃了闭门羹出来,就碰上被舒允之抱着回房的谢安浔。 他走上前去,问道:“公子,安浔可是不舒服?” 谢安浔动了动身子,努力往舒允之怀里钻。 宋栩了然,调笑道:“表弟这是害羞呢?你二人都老夫老夫了,跟我们也都老嘴老脸了,公子什么性子,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晓么?别藏了,这般掩耳盗铃瞧着怪好笑的。” 谢安浔终是从舒允之怀里露出脸来了,他冷着一张脸,阴阳道:“这是刚吃了闭门羹出来呢,我瞧着你那憋屈样也怪好笑的。” “……” 宋栩一愣,抬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刚想继续反驳回去,就见舒允之抱着谢安越过他,只留下一句,聒噪。 宋栩这来来回回碰了两鼻子的灰,正好没有发泄口,就听莫语在暗处偷偷笑着。 他撇了撇嘴,走上前去,抬手就要敲在莫语脑袋上,口中还说道:“笑什么笑,小心我偷偷给你扔进蛇窟……” 哪知莫语身旁还站着一人,他瞬间把手收了回来闭了嘴。 “好巧哈,严钦你也在……”宋栩干笑了两声。 他敢欺负莫语,可不敢得罪严钦。 “你刚想说什么?”严钦那张如同冰块的脸实在让宋栩看着寒颤。 他往后退了一步,“没说什么,开玩笑,走了。” 莫语叹了口气,扭头小声对严钦道:“你也别凶他,他挺可怜的,到现在盛怀都还没原谅他,我瞧着他每次去找盛怀,话还没说一句就吃了闭门羹。” “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严钦应了一句,随后拉着莫语便往房间走,“时辰不早了,休息吧,明日去看看宁青,我瞧着他倒是挺可怜的。” 宋栩听着他们二人那小声的议论,摇头苦笑了起来,他不想自己回房,只能在宁雪楼中到处闲逛着。 只是那花园的一幕看着太辣眼睛,他只能冲上前去打断了江凌和南宫深接下来的动作。 二人还紧紧抱在一起,江凌后背贴在树干上。 两人纷纷皱眉侧目望着宋栩。 “两位,注意点场合哈,这还有人呢。”宋栩干笑着看着他们。 江凌翻了个白眼,冷嘲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最近心有不顺,就喜欢来打扰别人的好事?” “……” “跟他废什么话,回房了。”南宫深看了眼宋栩就带着江凌回了房。 宋栩又只剩下只身一人了,他叹了口气坐在石桌前,望着那藏在云后若隐若现的月亮,半晌,他才准备起身。 便听另一头传来声音。 是舒向晚的。 “凤卿,你等等我。” 凤卿本是快步走着的,却在听到声音时慢了下来。 “你走那么快作甚,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舒向晚笑看着凤卿。 “嗯。” 看着两人一同离开的背影,这次宋栩是真的笑不起来了。 他抬手倒了杯茶喝下,却只觉得这茶淡然无味。 最后只能侧头呆愣愣的看着盛怀房间的方向。 他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闭门羹了,再这般下去,他何时才能求的盛怀的原谅? 这边,谢安浔被舒允之抱回房间放置于榻上。 谢安浔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衣服便被舒允之褪了下来。 舒允之低头望着他,谢安浔有些动容,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等来的却不是舒允之的亲吻。 而是手臂上伤口上药的微凉感。 谢安浔尴尬死了,睁开眼瞪着舒允之。 舒允之笑道:“你伤还未好,我就算是再如何,也不能让你伤上加伤,等你伤好了再补偿。” “换药就换药,何故要将我全身衣物都褪下。”谢安浔有些不服气。 现在看来,舒允之倒是衣冠楚楚了,自己却一丝不挂,倒显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他随手扯过一旁的薄被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只受伤的手臂。 “疼吗?”舒允之说着,还一边在那伤口上吹着。 谢安浔摇了摇头,“不疼。” “下次不可再这般冒进,就算你要去,你同我说,我定然是不会阻拦的,还会同你一起去。”舒允之帮谢安浔的伤口包扎好,低头轻吻了下谢安浔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 “那治手腕的药也还没吃,你最近手腕可会疼?”舒允之最担心的是这个。 谢安浔的手腕,他已经记挂担心许久了。 如今药倒是制好了,却还没服下。 他那颗心始终是放不下的。 谢安浔摇了摇头,“我没喝酒,不会疼。” “那便好,我还怕你有哪里不舒服却不同我说。”舒允之将谢安浔抱上了床。 谢安浔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只露着个脑袋,“你帮我打桶热水,我想沐浴。” “受伤了,等伤好再说。”舒允之可不会嫌弃谢安浔不沐浴。 但谢安浔却皱着眉头,“不行。我都快臭了。” “不臭。” “臭。” “……”最终,舒允之只能妥协,转身走到门口让夜巡的属下打热水送进来。 最后是舒允之帮谢安浔擦拭的身子。 舒允之说,伤口不能碰水。 而他做的最大让步就是, 亲手拿着沾湿的手帕将谢安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洗了一遍。 这个沐浴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水也脏了。 谢安浔也哭红了眼。 舒允之才作罢,将谢安浔哄睡之后,亲自将那浴桶中的水倒了,才上床搂着谢安浔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才微微亮,屋外便传来了宋栩的声音。 舒允之侧头看了眼谢安浔,后者皱着眉头往他怀里钻。 但宋栩那语气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他只能安抚的拍了拍谢安浔的背,让其再次安稳的睡过去后,他才起身。 他冷着脸走出房外,将门带上,就听宋栩道:“孔芸出事了。” 第119章 我知道是谁了! “怎么回事?” 孔芸不是好好的被关在地牢么? “她好像有身孕了。” 舒允之皱了皱眉,抬脚便朝着地牢走去,“让江凌过来。” “……”宋栩跟在舒允之身后,“刚发现孔芸出事的时候属下就是找江凌了,但好像他们是刚睡下。” “……”舒允之没法,虽说江凌和南宫深是他的下属,但这两人好不容易腻歪一次,刚睡下,总不能再把这两人叫醒吧。 “去叫凤卿。” 他记得,凤卿好像是会医术的。 宋栩连忙反应过来,如今这宁雪楼中,不止江凌一个人会医术了。 凤卿被宋栩连拉带拽的喊来地牢处,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为何舒向晚昨日是同他一起回房的,今早一起来便不见舒向晚的身影。 地牢中,孔芸手紧紧的护着肚子,身下一片血迹,脸色苍白。 直到她看见舒允之他们三人一同进来,她才出声虚弱开口,“公子,救救我的孩子……” 凤卿眉头紧蹙,连忙蹲下为孔芸把脉。 “先带她去个干净的屋子,这里太过于潮湿。” 言罢,舒允之和凤卿便一同侧目看着宋栩。 宋栩了然,最后无奈的蹲下身子小心的将孔芸抱起往地牢外走。 舒允之同凤卿对视了一眼,后者问道:“宁青呢?孔芸已有一月身孕,应当是宁青的,如今会这般,我想是孔芸自己都没发现她已有了身孕。” “昨日孔芸从水牢闯出来时伤了宁青,这会儿他应当在房中。”舒允之也没想到会这般。 今日孔芸如此,恐怕就是因为昨日她强闯地牢,又动了武,再加上这地牢实在肮脏潮湿。 “她如何了?”虽说孔芸背叛了他,但好歹那腹中还有一条人命。 “还好,她和她腹中孩子都能救。” 言毕,凤卿便先一步离开地牢,舒允之紧跟其后。 宋栩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屋子给了孔芸,直到凤卿他们来了才退下。 他去找了宁青,此时的宁青正躺在床上呆愣愣的望着房梁,手指指尖在床沿一点一点的,不知在想什么,腹部被包扎好着,微微的渗出点血, “宁青。”宋栩有些不忍看见他这个样子。 毕竟一同为公子做事那么多年。 却被心爱之人伤成这般。 宁青并未应话,依旧呆愣愣的躺着。 宋栩无奈,只能实话实说道:“孔芸有身孕了。” 宁青点着床沿的手一顿,偏头看向宋栩,好似有些不信。 “是真的,她有身孕了,今早才发现,这会儿将她带出了地牢,正在南苑房。” “你说她有身孕了?”宁青顾不上身上的伤口,连忙翻身起来。 “对,她……” 宋栩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见宁青套上衣服匆匆离开房间。 “我给她吃下了保胎丹,这会儿也无事了。”凤卿收回替孔芸把脉的手。 舒允之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凤卿叫住了他。 凤卿问道:“舒向晚可有去找你?” “昨晚不是你陪着他一起走的么?”舒允之很是想不通。 “他不见了。”凤卿皱着眉,明明舒向晚昨夜还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 “你怎么惹他生气了?”舒允之觉得自己像是位和事佬一般。 宋栩同盛怀吵架,宋栩来找他。 舒向晚不见了,凤卿还来找他。 “我怎么惹他生气?我又不是宋栩。”言罢,凤卿便要离开。 却见宋栩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尴尬道:“公子,宁青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舒允之捏了捏眉心。 果然这宁雪楼楼主不好当,大事小事全往他这说。 舒允之回房时谢安浔已经醒了,他此时正慵懒的靠在榻上看着舒允之的账本。 见舒允之进来,他朝着其招了招手,“你过来,这里好像不对。” “嗯?”舒允之走上前去。 这本账本他还没看到,他细看了几眼,那上面所写一年前他曾从账房中取了一块磁石。 这磁石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怪就怪在,取磁石那日是舒允之同谢安浔认识的那日。 就算再如何,他们也不可能把相识的日子记错。 既然那个时候舒允之在开元国,又为何会从账房中取了这块磁石? 恰巧此时舒向晚戴着面具从房门口踏进来,见二人眉头紧锁,开口问道:“兄长,怎么了?” “你看这里,我当时来取过磁石?”舒允之将账本送到舒向晚手中。 他不在宁雪楼时,都是舒向晚在管着宁雪楼中的所有事。 舒向晚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印象极深,当时他还纳闷为何兄长要取一块磁石。 且还让他不用记在账上。 但他想着以前舒允之从账房拿东西,都会让他记一笔,说是以后容易清算些。 所以他后来才补上。 “当时可有什么奇怪之处?”舒允之问道。 “好像是有,以往都是兄长你要什么自己去取,但当日是让我取出来给你,我还多嘴问过一句,你那把库房的钥匙呢?你当时是说从开元国回来的匆忙,便忘拿了。”舒向晚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兄长这般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拿库房钥匙。 舒允之点了点头,半晌,他开口道:“我知道是谁了。” 谢安浔缓缓从那榻上起身,将舒向晚手中的账本接了过来,“同舒允之长的一模一样,且只要了一块磁石,应当是叶兮清,还有那凤凰玉佩想必也在他那。” “嗯,当初我还寻思他们要那滴了至阴之血的凤凰玉佩作甚,如今我知道了。”舒允之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谢安浔。 谢安浔一顿,伸手接过那本书看了起来。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也就是说,那凤凰玉佩加磁石在初雪之际,便可破了那九溪山入口的结界?” “嗯,他现在两样东西都有了,便只差初雪之日了。”舒允之抬手揉了下眉心。 这件事当初义父同他说过,但并未说清,后来他去藏书阁才找到了这本书。 知道了这个方法。 所以,叶兮清是想让九溪山和开元国合并么? 那样的话,叶兮清的野心未免太过于大了。 第120章 那模样实在孟浪! 午间,谢安浔同舒允之一起用完饭,严钦那边也来了风府的消息。 今早严钦一起来就听暗卫传信,说是风遇一人悄悄的离开了风府。 严钦便想也没想,连忙起身去了风府偷偷跟上了风遇。 却没想到风遇最后进了百香楼。 那百香楼是前楼主所营生的地方,后来前楼主去世,那百香楼也变了味,公子便不再管这百香楼了。 “他去见了谁?”舒允之问道。 “叶兮清。” 舒允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那房中好像还有一人,只是那人属下还未看清,就差点被他们发现了。”严钦有些内疚。 那人秘术极其厉害,恐怕只有公子才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还有个叶兮清,他也不想那么快暴露身份,便匆匆离开了。 “沈老?”谢安浔呢喃开口。 风府曾囚禁之人如今却逃了,而风遇又是知道的样子,恐怕那未看清的人便是沈老了。 “应当是,我想叶兮清的野心还不足于大到要合并九溪山和开元国,恐怕背后之人是沈老,只有沈老才会有这样的野心。”这也就想得通了。 叶兮清是在为沈老做事。 “沈老究竟是什么人?”谢安浔问道。 这些天他一直都只知道沈老这两个字,却不知其身份。 “他是我义父的孪生弟弟。”舒允之曾见过那个沈老。 同他义父长的一模一样。 只是当初沈老秘术武功样样不如义父,便偷学禁术,最终被义父所囚禁在了风府。 “你的意思是沈老同你义父长的一模一样?”谢安浔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嗯。”舒允之应了声,而且严钦他们也都是见过沈老的。 “舒允之。” 谢安浔叫了一声,随后将那个荒唐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道:“叶兮清背后之人是沈老,但他的秘术却同你的一模一样,再加上孔芸也是你义父带大的,如今却跟着沈老。而沈老又同你义父一模一样,我记得你说过,你义父是独自一人将沈老押进了风府,且过后没多久你义父便中毒身亡了。” 这么说来,舒允之也发觉不对劲了,他不可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可能当初中毒身亡的才是沈老,而这个人是我义父?” 说完,舒允之又否定了起来,“我义父九溪秘术已经到第十层,他何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而且他曾待我那般的好,应当是我们想多了。” “我也认为是我们想多了,但是舒允之,他的目的是将九溪山和开元国合并,他宁雪楼楼主的身份根本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就算他有那个能力,可九溪山的人会同意么?”谢安浔知道舒允之无法相信,但他还是将最坏的想法说了出来。 舒允之沉默了起来,他一直都把他义父当成父亲,以前待他那般的好,怎么如今会这般? “舒允之,你为何去的开元国?又为何认识的我?”谢安浔总感觉他们认识也是舒允之义父的一个计划。 舒允之看出了谢安浔心里的想法,他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我当初是自己要去开元国查我母亲死的真相,而你也是因为宋栩才知晓的。” 谢安浔觉得奇怪,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当初确实也是要进京都查我母亲死的真相,我也知晓你的所有身份,当时我已经有了我哥给我的一份沐湘书院的入院函,但后来我爹也帮我弄了一份入院函,且让我到京都找宋栩。” 言罢,谢安浔同舒允之对视了一眼。 两人同时开口。 “你爹?” “我爹?” 谢安浔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这会儿想的头有些疼。 舒允之不愿相信那人是他义父。 他也不相信是他爹设计让他们二人认识的。 可……只有他们二人认识了,并且关系不一般,舒允之才会可能带他回来九溪山,且被三大家之人逼着在那凤凰玉佩上滴了他的至阴之血。 而他爹又怎么可能如此料事如神,料到他二人会关系不一般? 还是说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婚约?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可先同舒允之有婚约的不是他哥凤卿么? “好了,不想了,这些事都有待查证。”舒允之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严钦,“你盯着百香楼,还有叶兮清。” “是。” 待严钦离开后,谢安浔才靠在榻上揉着脑袋,这些事越想越不对。 他实在想不到,他那宁愿牺牲自己亲生孩子的爹会如此对他? 牺牲自己亲生孩子? 谢安浔猛的从榻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舒允之,“或许叶兮清就是谢郁淮,而那张烧毁的半张脸才是叶兮清真正的脸。” “不想了,我已经让严钦去盯着了。”舒允之实在看不得谢安浔这般心烦的样子。 若是真的同他们所想。 那沈老,义父,还有谢齐,三人又为何要这般做? 难道只是把他们二人单纯的当成合并九溪山和开元国的工具? “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说着,舒允之将谢安浔的衣袖撩了起来。 那包扎处已经往外渗了些许鲜红的血。 他内疚道:“昨夜是我有些过分了,没考虑到你的伤口。” “你明明知道我伤着,还那般。”谢安浔涨红了脸。 昨夜实在是太害羞了。 舒允之衣冠楚楚的玩弄着他,他倒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现在想想,实在孟浪。 不过他实在想不通,他昨夜都那般了,舒允之是怎么做到憋着不碰他的。 最后只是让他用别的地方解决了一次,他便累的不行睡下了。 “不会有下次了,你别动,我帮你重新擦药。”舒允之一边说着,一边将缠在谢安浔手臂伤口上的布条解了下来。 “舒允之,若那人真的是你义父?你会如何?”谢安浔盯着舒允之认真的问着。 谢安浔其实很了解舒允之,知道舒允之会怎么回答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舒允之帮他上药的手顿了下,满不在意的开口道:“那便杀之。” 第121章 你这话是不相信为夫么? 谢安浔的伤口有了舒允之的照顾很快便结了痂,他的手腕也不能再拖了。 当晚,舒允之便吩咐下属们不能踏进他院子一步。 他手拿着江凌给谢安浔所制的药,在床边哄着谢安浔。 “吃下过几天手腕便会好了,你想喝什么酒都没事。” 谢安浔蹙眉,他听到江凌说过,这药丸吃下去还会有其他的反应,就算他跟舒允之现在的关系如何,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再那般孟浪了。 “我喝梅花酿也没事,反正手腕平时不用鞭子也不会疼。”谢安浔拒绝吃那药。 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 偶尔有时候还能用手腕疼来让舒允之心疼心疼他。 “若是你以后要用到鞭子呢?”舒允之这一辈子的耐心全用在哄谢安浔身上了。 “我身边不是有你么?”谢安浔眨了眨眼。 他是真觉得,他手腕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在舒允之眼里就觉得这是大事。 “那……”谢安浔看着舒允之手中的药丸犹豫了半晌。 最后道:“你喂我。” 舒允之点了点头,笑着将手中的药丸递到谢安浔嘴边。 谢安浔却往旁边躲开了,他娇嗔道:“我不要你这般喂。” 舒允之挑了挑眉,明了,逗着谢安浔道:“那你要我如何喂?” “你知道的,你还如此逗我。”谢安浔抿着嘴唇。 “好好好。” 舒允之无奈一笑,将药丸放进口中,随后伸手钳住谢安浔的下颚,凑了上去。 两人呼吸交缠,谢安浔感觉那药丸被舒允之喂到他口中,他还来不及反应一下,就被迫咽了下去。 随后,舒允之一只手拿过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继续吻上了谢安浔。 夜越来越深,谢安浔已经浑身热的受不了,特别是手腕之处,他感觉骨头都在发烫。 他全身是汗的伸手紧紧揪着舒允之的衣角,眼神朦胧,呢喃开口:“舒允之,我好热,好难受……” “乖,马上就不难受了。” 舒允之虽说没吃下那药丸,但他是亲自喂谢安浔吃下的,那火灵芝药性极强,他自己都感觉浑身有些难受。 更何况是吃了药的谢安浔。 他柔声哄着谢安浔,伸手将其衣物褪了下来,谢安浔似是等不及了,也伸手帮着舒允之解着腰带。 那眼眶含泪眼尾泛红的模样,再加上谢安浔口中呜咽的呢喃声,实在是让舒允之把持不住。 他低头便堵住了谢安浔口中的声音,单手便把谢安浔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压制在了额头上方。 谢安浔两条腿乱动,舒允之无奈,只能将其压制住在床上,不让他乱动。 毕竟蹭得他实在难受。 “舒允……”谢安浔脸色涨红,他几乎快要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好在舒允之像是发现了,便放开了他,继续攻进着其他地方…… …… …… …… 次日,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谢安浔就醒了过来,只是他感觉实在太累了,他侧头看了眼舒允之,后者还在熟睡中。 他其实感觉得到,舒允之一直到天快亮才睡下。 知道他不好意思让下人来收拾房间,便亲自把房间收拾干净才抱着他睡过去。 他打了个哈欠,后腰处和那不言而喻的地方实在难受,随后他朝着舒允之凑近了些,便要靠在其身上再次睡过去。 “醒了?” 舒允之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谢安浔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他点了点头,嘶哑着嗓子道:“嗯,醒了。” “再睡会儿,现在还早。”舒允之伸手将谢安浔带进怀中。 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见其并未发热,这才放心下来,手掌移到谢安浔的后腰处给他按着。 谢安浔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直到午时过后,他才再次睁开眼醒来。 身旁的已经没了舒允之的身影,他揉着后腰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 那茶是温热的,应当是舒允之给他备好的。 他洗漱好才出了门,只是这宁雪楼中太过于安静了,他不由得心生疑惑。 “安浔,你醒了。” 盛怀端着粥往他这边走来。 谢安浔点了点头,问道:“今日怎么这般安静?他们人呢?” “在议事厅。”盛怀率先走进谢安浔的房间,将粥放在桌上。 一转头就见谢安浔那发愣的样子,他笑道:“怎么了这是?才多久未见楼主呢,怎的就想成这般?” “你怪会取笑我。”谢安浔笑了下,转身走进屋里,见那桌上的粥,他才不会相信是盛怀给他送的粥。 定然是某人让盛怀送来的。 “你同宋栩他如今怎么样了?”谢安浔随意的喝着粥,漫不经心的问着。 盛怀眼神有些闪躲,很明显不想提这件事。 谢安浔了然,便不再继续问下去,问了其他的,他道:“我哥呢?” “好像是也过去了,不过我听说舒允之是想让凤卿回开元国一趟。”盛怀也觉得奇怪。 若是有什么事大可让宋栩他们去一趟就行了。 为何要让九溪秘术并不精湛的凤卿回去? 谢安浔点了点头,他知道是为什么了。 凤卿在开元国是有国师身份的,听过后来就算他们来了九溪山,那楚司凌还给凤卿的国师府保留的好好的。 再加上过几日便是前国师的祭日了,凤卿此时回开元国,也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所以,让凤卿回开元国去查谢齐的所有事,是最合适的。 只是…… 谢安浔不知这样究竟妥不妥,毕竟再过半月,又是十五了。 舒向晚体内的软媚蛊定然是会毒发的,到时候凤卿不在宁雪楼,该如何解? 不过以他哥的性子,若是对舒向晚有意,到时候定然是会回来的。 他现在烦的是他爹,谢齐,究竟和沈老还有舒允之的义父是什么关系? 谢郁淮又为何会变成叶兮清帮沈老做事? “起来了?” 此时恰巧舒允之从外面回来,见谢安浔在发愣,他便走上前去,伸手探了下谢安浔的额头。 好在,并未有发热的迹象。 盛怀也觉得自己在这多余了,朝着舒允之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还有两颗,今晚吃一次,明晚吃一次便好了。”舒允之接过谢安浔手中的粥碗,亲自喂谢安喝粥。 听着舒允之的话,谢安浔蹙眉道,“舒允之,我怀疑你有私心,你这般分明是想折磨死我。” “怎么会是折磨你?我真的希望你全身上下都好好的。”舒允之无奈,谢安浔的手腕是他最大的心结。 每次听到谢安浔说手腕疼,他都心疼的不得了。 “你就不怕现在做那事做多了,以后就不行了?” 谢安浔本意是在开玩笑,可却在舒允之听来变了味。 他道:“安浔,你这话是不相信为夫么?” 第122章 舒向晚舒无名是同一个人! “……” 谢安浔觉得,一但他同舒允之说这类型的话,他总是输的份。 谁让他是位自持的翩翩公子。 而舒允之,就是头饿中色狼,专曲解他口中的话。 说出来最后让他羞得没脸见人。 这边,盛怀刚离开谢安浔的房间,转过头就碰上了宋栩。 他微微蹙眉,想要躲开,可宋栩却先一步拦住了他。 “盛怀,我吃了这么久的闭门羹,你也总该原谅我了。”宋栩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属让盛怀不忍心看。 不过他还是心硬道:“原谅你什么?” “阿盛,我错了,我同你在一起后不该那般自大,更不该认为你是离了我不可的,都是我的不对,是我离不开你,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不要让我再吃闭门羹了,好么?”宋栩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他从来都没发现,他竟是如此喜欢一个人。 以前他不知道,现在他明白了,他待盛怀如何,完全都是出自于所有的真心。 他不能没有盛怀。 “可是,宋栩,我怕。”盛怀偏过头抬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泪。 重复道:“我怕,你说的不错,一直以来,我都是离不开你的,可我真的怕你哪日便将我弃如敝履,若到时候真会那般,还不如趁早分开。” “不可能,不会有那一日。”宋栩连忙解释。 他如今终于明白盛怀的心结在哪里了。 盛怀从始至终都未相信过他,但他不怪盛怀。 定然是他哪里做的不对,才会让盛怀有如此的想法。 “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们两人不一样,在别人看来,你宋栩,任何人都可以。”盛怀说完,便要越过宋栩离开。 却突然听到身后的声响,盛怀一愣,回过头看了眼,随后问道:“你这是在作甚?” 此时的宋栩正双膝跪地,抬眸望着盛怀,他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我宋栩,没了你盛怀就不行,在你们任何人眼里,我是一个风流浪荡之人,可事实却是,我宋栩,非你盛怀不可。” “你快起来。”盛怀生怕被路过的其他人看到宋栩如今这样。 “我可以起来,但是盛怀,我求你,就算你不原谅我,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我想让你看到我非你不可的事实,上次去百香楼是我的不对,所以我今日下跪认错,只求你的原谅。”宋栩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 最后盛怀实在是不忍心,连忙走了过去将宋栩拉了起来,“我给你机会,你起来吧。” 宋栩听到盛怀口中的话,笑了起来,只是刚刚下跪时太过决绝,现在的膝盖甚疼。 但盛怀好不容易给他机会了,他只能强忍着疼,朝着盛怀傻笑了起来。 无奈,盛怀就算看出来了,也不会说出来,他最后只道:“我饿了。” 言罢,便转身离开了。 宋栩只能笑着跟上盛怀,口中还喊道:“我去后厨帮你传膳。” 这边,凤卿一直在找那性子跳脱的舒向晚,奈何他把宁雪楼上上下下翻遍了,都没找到舒向晚人。 无奈,他只能去找了那戴着面具之人。 舒向晚见是凤卿,抬手摸了下脸上的面具,这才问道:“凤公子怎么来了?” “舒向晚呢?”凤卿直接开口问道。 他先前就怀疑舒向晚和舒无名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毕竟两人就没在同一时间里同时出现过。 可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怎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才会在戴上面具以后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就算说过喜欢他,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他的脸。 并不像舒向晚那般,性子虽说跳脱,但在他眼里很是可爱。 舒向晚一愣,奇怪道:“你找舒向晚,怎么找来我房间了?我可是叫舒无名。” “你敢不敢把你面具取下来?”凤卿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人。 “凤公子怎的这般好笑,我自然可以把面具摘下,不过在你面前将面具摘下以后,你可是要同我成婚的,凤公子可愿意?”舒向晚抬手摸着面具,生怕面具不小心掉下来。 凤卿看着舒向晚,笑道:“成婚?那你便摘。” 舒向晚面具下的眉头皱了下,问道:“你不是喜欢舒向晚么?怎么愿意同我成婚?” “你难道不是舒向晚么?”凤卿一只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 只要面前这人的面具摘下,他就可以确认面前这人是不是舒向晚了,或者…… “也或者你让我帮你把一下脉,你不愿意取下面具也没关系。” 舒向晚有些搞不懂凤卿要做什么。 他也不愿意让凤卿看他的脉搏,若是凤卿发现他和那没戴面具的舒向晚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凤卿就不会喜欢舒向晚了。 他对自己是舒向晚的记忆一点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没戴面具的舒向晚究竟同凤卿做过些什么。 “不必了,我不是,凤公子不是要去开元国么,莫要耽误了时辰才好。” 言罢,舒向晚便要关门。 却被凤卿提前挡住了,他道:“也罢,这月十五我会回来一趟,你不要离开宁雪楼。” 舒向晚更搞不清楚了,凤卿十五回来跟他离不离开宁雪楼有何关系? 直到凤卿离开,舒向晚都没搞清楚。 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关了房门坐回到镜子前取下面具。 他抬手摸着眼角的那颗泪痣。 他不知道现在他对凤卿是何感情,也不知道他是另外一种性格时是如何同凤卿相处的。 可若是凤卿真的喜欢上了他另外一种性格,他另外一种性格也喜欢上了凤卿,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他只感觉要疯了,他如同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般,一个人是他自己,另外一个是活泼的舒向晚。 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凤卿离开舒向晚的院子后,站在回廊处盯着舒向晚的房间看了许久。 或许,舒向晚舒无名就是同一个人,可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何性格差距会这般大? 以前阿羽就算是装成两种性格,但偶尔也会露出真实的样子,可舒向晚不同。 就像是…… 没有互相记忆的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的样子。 实在是让人难猜。 第123章 看你未来小妾们去! 舒允之连哄带骗的将剩下的两颗药丸给谢安浔吃下,两人也在床上欢快的度过了好几日。 舒向晚大早的就来敲门,谢安浔正生着闷气,趁着舒允之起身开门时将自己蒙进了被子中。 舒允之叹了口气,将门打开出了门,门外站着是没戴面具的舒向晚。 他问道:“凤卿呢?” “去开元国了。”舒允之揉了下眉心。 目前舒向晚的症状越来越不太好了,性格变换以后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回开元国了?怎么会回开元国了,他是不管我了么?”说着,舒向晚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没有。”舒允之觉得,等事情都处理好以后,他就把这宁雪楼楼主的位置给舒向晚,自己带着谢安浔去到处看看。 好过在这宁雪楼中处理大小事务。 “我要去找他。”舒向晚准备转身离开。 舒允之冷声道:“站住。” “可他不管我了,我的毒……” 舒向晚一想到若是换一个人来给他解那什么软媚蛊,他一定会疯了。 “谁说他不管你了,他只是去处理事情,很快便会回来,你只要在这等着他就行。”说罢,舒允之便扭头进了房间。 谢安浔此时蒙在被子里,他走到床边,柔声哄道:“不生气了,饿了吗?我去传膳。” “不要,舒允之,你怎么能……”谢安浔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他宁愿像舒向晚那般,事情一过,什么都忘记的干干净净。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舒允之将被子拿开,将谢安浔从床上抱了起来。 谢安浔叹气,“自然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如今药都吃完了。” 刚刚谢安浔那般,也不过是醒后矫情一番,如今想来,并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同舒允之已经成婚了,他什么样舒允之没见过。 “对了,舒向晚他……”谢安浔刚刚也听到门外二人的对话。 想必是舒向晚又犯病了,不记得有的事,还以为凤卿不管他了。 “他一直都这般,只是近年来复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对于舒向晚的病情,舒允之也很无奈。 毕竟江凌给舒向晚医治过,根本没办法治好。 这病已经算是从小就这样了。 “到时候等我哥回来,让我哥给他看一下,药不能医,毒或许能,还有他身上的软媚蛊,总不能一直那般下去。”谢安浔叹了口气。 看着舒允之细心的帮他衣服穿好。 “公子,四大家家主来了。” 舒允之看了眼门口,见宋栩正低着头站在门口,他嗯了一声,继续帮谢安浔穿着衣服。 “他们来做甚?”谢安浔有些搞不懂。 这宁雪楼还能随意进出的么?还有为何这几位家主来都是一同来的。 “看看就知道了。”舒允之帮谢安浔穿好衣服,又慢慢的替他束发,待全部弄好之后才带着谢安浔出了房门。 宋栩还在屋外候着。 见谢安浔同舒允之一起出来,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木家带着其小女儿木雪薇,舒家带着舒栩的女儿舒梓颜。还有,风遇也带着风无洛,他们都在宁雪楼的池中桥处候着。” “来做甚?”舒允之瞬间冷下了脸。 这群人难道不知道,这宁雪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么? “听说九溪山之人知道楼主夫人是位男人,纷纷要楼主纳妾生子。”宋栩声音越来越小了。 这群人,完全就是不知好歹,楼主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容他们逼迫。 “纳妾生子?”舒允之冷笑出声,“让他们滚。” “等等。”谢安浔叫住了宋栩。 “他们来一次你不见,若是来二次三次呢?”谢安浔正愁有气没处发。 这会儿这些人倒是来的凑巧。 只是,真的是九溪山人所说纳妾生子的么? 恐怕九溪山众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逼迫楼主。 “池中桥沉下去了么?”谢安浔忧记得,他刚进宁雪楼那日,就被宋栩忽悠着踏上了那池中桥。 听说里面的水冰冷无比,好像里面还有一只其他的东西。 那东西可是守着宁雪楼的,嗜血的很,若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的,是不是命就没了? “沉下去了。” 宋栩莫名的有些害怕起谢安浔来了。 以前他是真觉得他这表弟单纯无害,如今,是他以前看走眼了。 “走吧,舒允之,看看你未来小妾们去。” “……” 舒允之只能默默的跟上。 谢安浔同舒允之站在池中桥的对面,望着那一群老的少的,谢安浔只觉得可笑无比。 他记得刚开始他就杀鸡儆猴取了风舞汐的命,怎么今日还有人上赶着过来。 真以为他是软柿子? “楼主,如今九溪山听说你娶的夫人为一男子,大多都在吵着让楼主纳妾。”风遇看了眼谢安浔。 以前他觉得,谢安浔是阮娇的孩子,便想着他也能沾一沾谢安浔的光,如今看来,倒不如弃了换成风无洛。 只是可怜了他那女儿……若有一天,他定然会让谢安浔一命抵一命。 “哦?是么?既然都吵着让楼主纳妾,那敢问,风家主,你带一男子来又是为何?”谢安浔笑看着风遇,那如意算盘都打到他头上了,他总不能忍着吧。 风遇摆了摆手,“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罢了。” 只是那笑容有些牵强,他认为既然楼主喜欢男人,无洛又长的那般人畜无害,定然会得楼主欢心。 “谢安浔,你既身为楼主夫人,又怎可同其他男人成亲?”木争气的吹胡子瞪眼。 楼主怎么就会看上谢安浔那样的人,若不是木雪晗说漏嘴,他哪里会知晓这件事。 所以今日才带着木雪薇来了宁雪楼。 “我同何人成亲了?”谢安浔挑眉笑了起来。 有时候同一群脑子不太好使的人一起玩玩,倒是有趣的很。 “舒家舒瑶之子舒允之。” 木争刚一说完,宋栩便在舒允之身后偷偷笑了起来。 他实在忍不住了,这群人脑子是被驴踢了么? “那又如何?还是说你们抓着这件事不放,想让楼主另娶他人,又或者同你们所说,纳妾生子?” 木争抬手顺下下胡须,点头道:“自然是如此。” “可以,你们谁今日若是让这池中桥现出来,楼主定会娶了谁。” 第124章 究竟是怎么了? “这……” 几位家主纷纷侧目对视,还未来得及劝诫,就见木雪薇不自量力的上前,“我来。” 谢安浔挑了挑眉,这人倒是挺勇的。 他抬了抬手,示意木雪薇动作。 木雪薇笑了下,自信的望着舒允之,“楼主,他口中所说可真。” 舒允之并未应话,就这般定定的看着谢安浔玩。 木雪薇撇了撇嘴,都说有缘人能让这池中桥所现,她也可以。 随后,她便抬脚踏在那池上。 木争还来不及拉她,她整个人便掉入那池中。 “宋栩。” 宋栩应了声,看着差不多了,才将那浑身冰冷的木雪薇拉了上去。 若是再待半刻,恐怕那东西便会上来了。 到时候他宋栩都救不了。 他将木雪薇扔在地上,看着木争道:“各位家主好自为之,楼主是何人,岂容你们逼迫,还是说你们真的不将这宁雪楼的规矩放在眼中?” “我们……” “你们如何?你们要知道,这池中的东西是何物,还是说你们都想试试?我家楼主和夫人脾气都不太好,若是真的惹怒了,恐怕你们带来的几位小辈都离不开这宁雪楼一步。”言至于此,宋栩再多说也无益,转身便回了谢安浔和舒允之身后。 众家主只能低下头,他们自然都知道宁雪楼的规矩,只是听说这位楼主夫人同其他人成过亲,他们定然是要把握好每一次的机会。 却没想到,楼主竟然如此大度。 竟然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夫人同别人成过亲。 “各位家主回吧,几位在九溪山做的事我们宁雪楼不会多管,除了风家主同沈老勾结一事,不知是否为真,若我宁雪楼查到证据,那定然会按照九溪山的规矩处理风家。”宋栩将舒允之的意思传达给各位家主。 风遇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本想反驳,却听另外两位家主开口:“风家主难不成真的在同沈老勾结?” 他们都知道沈老是何人。 “怎么可能,没有证据,他们宁雪楼根本没有证据。”风遇实在太慌张,连自己声音越来越大都没发现。 正当他要继续反驳时,整个身体突然飞了出去,他再次躺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舒允之冷声道:“这是宁雪楼,不是几位家主的地盘。” 木争舒柏脸色也苍白起来。 连忙作揖了下,随即告辞离开。 谢安浔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无趣,“他们怎么都这般无聊,好好一个宁雪楼楼主被逼成像开元国皇帝那般,怎么?难不成还得充实后宫立个未来能当楼主的宁雪楼太子?” 舒允之笑着摇了摇头,“宁雪楼岂容他们放肆。” “他们刚刚不就是来放肆的。”谢安浔毫不犹豫的揭了舒允之的面子。 “这次过后他们便不会来了,毕竟谁都怕死。” 言罢,舒允之便搂着谢安浔往回走了。 他不是开元国的皇帝。 这九溪山也没有开元国那些规矩。 谁若是真的要同宁雪楼作对,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他们现在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时不时出来蹦跶两下,找找他们几位家主在九溪山的存在感罢了。”舒允之将谢安浔带回房间。 “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舒允之知道,这几日确实太过了,再加上吃了那药的原因,谢安浔的身子定当是受不住的。 “哪里都不舒服,虽然我是制毒的,但也还知道点医术,为了你以后的身体着想,从现在开始到一个月后,你都不能再碰我了。”谢安浔是真的为了舒允之好。 就算身体再好,也经不住如此吧。 “……” 舒允之有些无奈,但往后一个月的事谁说的准,他只能现在暂且应了,万一哪日谢安浔想要,他也不是不能满足的。 “公子,小公子离开了。”莫语连忙冲到他们房门口禀告着。 他今日起的晚,本想巡查一番宁雪楼,偶然间就见舒向晚拿着九溪令出去了,他匆匆跟了上去,还来不及阻止就连舒向晚打开了九溪山的结界去了开元国。 他立马回来禀报了。 “知道了,你传信同凤卿说一声。” 舒允之也无奈,但没法,人都离开了,他不可能把舒向晚追回来。 本是以舒向晚的能力,独自一人去开元国无事,但舒向晚身上还有软媚蛊,若是在十五那日未找到凤卿,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是。” …… 舒向晚确实去了开元国,但开元国那般大,他又是第一次来这,根本不知道去何处找凤卿。 他只能戴上面具到处问人。 “请问凤卿在哪里?” 路人一顿,奇怪的看了眼舒向晚,这人恐怕是位傻子吧,凤卿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么?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凤卿在哪里? “……抱歉。”舒向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幸好他出来时身上装着些银钱,最后先找了个客栈住下,就这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十日左右。 他有些着急,再有两日就十五了,若是还找不到凤卿,他就真的完了。 次日一早,舒向晚醒来看着陌生的客栈房间,想了半晌都想不起来他为何在这。 恐怕是另外一个性子时又做了什么事跑出来了。 他匆匆退了房,离开了客栈,看着陌生的街道,最后上前拉住一个路人。 那路人一看还是他,骂骂咧咧道:“你怎么只会抓着我问?都说了我不晓得凤卿是谁,莫问我了。” “……” 舒向晚揉了下脑袋,最后道:“我不问凤卿,我就想问这是何地?” 路人这下明白了,面前这人就是脑子不好使。 “开元国,岳州。” “……”舒向晚叹了口气,道谢以后转身离开。 人凤卿在开元国京都,他另外一个性子是脑子不好使么?跑到岳州来找? 最后他只能顾了辆马车去往开元国京都方向。 只是那马车太慢,他到十五那日是便莫名的浑身难受起来。 他甚是觉得奇怪,只能强忍着身上的不适问路想去京都的潭舟画舫, 他兄长说过,凤卿虽是开元国国师,但他回来开元国后,想必会去潭舟画舫。 天渐渐黑了下来,他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重,浑身热的如同进了那火房一般。 他已经看不清听不见周围的一切,他只能将自己身上的剑拔了出来护着自己。 他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只隐约的瞧见几个人朝他靠近。 无奈他只能拿剑将自己手腕割破,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实在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了? 第125章 你把我当什么? 舒向晚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身上的燥热让他越来越不容控制。 他也不知身处何地,胡乱走着,最后隐约感觉自己靠在了一根柱子上。 他手中紧紧的握着剑,努力想看清楚这是哪里。 只是还来不及看清,他就感觉几双手往他身上摸,衣领也被那些手扯开了大半。 “滚……” 舒向晚握着剑乱挥,不知是不是伤了人,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中多了些粘腻感,还隐隐带着些血腥味。 “你这贱人,这样子明明是那楼中的小倌,何必装成这般。” 那些人本就是这街上的乞儿,一辈子没碰过什么男人女人,好不容易来了个看着就不对劲的人,虽说戴着面具看不出是何长相,但这身体,一看就让人痴迷。 “滚……” 舒向晚从始至终就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手上使不上力,什么都看不清,只想着快些离开这,快些找到凤卿。 他从来没有这般期盼过凤卿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毕竟现在的他身在开元国,只知道凤卿一人。 他真的很无助。 就在那些人要再次碰上舒向晚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紫衣之人,手拿利剑,也不管是多少条人命,手随意挥了几下,那群乞儿便纷纷倒在紫衣之人脚边,死不瞑目。 凤卿看清舒向晚,连忙走到舒向晚身旁,紧紧的将他抱住。 “我来了,没事了,我来了。” “滚啊……” 舒向晚还在握着剑,嘴唇颤抖着,拒绝着凤卿的拥抱。 “凤卿,凤卿……” 舒向晚一直重复着凤卿的名字。 “阿晚,我在。” 凤卿不敢想,如果自己来晚了会怎么样,自从收到从九溪山宁雪楼来的信以后,他每日都在找着舒向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舒向晚来了开元国以后,竟然会去了岳州。 他一把将舒向晚抱了起来,走出破庙,迎面而来的是苏清,他带着沉狱阁的属下纷纷往这边赶。 见凤卿抱着一衣衫不整的男子从破庙中走出来,他立马挪开了眼神。 “马车呢?” 苏清连忙吩咐人将马车赶过来。 凤卿快速的抱着舒向晚上了马车。 舒向晚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他伸手扯着衣衫,紧紧的靠在凤卿怀中。 “马上就到客栈了。”凤卿伸手将舒向晚的面具取下,露出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来。 前几日他才收到下属说在岳州查到舒向晚的行踪,他立马从京都朝着岳州赶,马不停蹄。 却没想到到岳州时奔了空,他又匆匆赶了回来,刚进京都,就听街边几个乞丐在议论破庙中之人。 一身白衣,戴着面具。 他敢肯定,破庙之人就是舒向晚,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赶了过来。 因为没时间了。 今日便是十五。 他们去了淮永客栈,苏清安排了一间上房,便离开了。 凤卿带着舒向晚回了房间,他刚刚在马车上时就被舒向晚蹭出一身火来。 他俯在舒向晚身上,低头吻在了后者眼睛旁的泪痣,耳根……最后那一吻落在了舒向晚的唇上。 舒向晚此时已经被软媚蛊折磨的快死了,但他那只受伤的手还在紧紧的抓着凤卿的衣角。 “凤卿,凤卿。” “我在,阿晚,我在。” 凤卿看着那受伤的手腕,心疼的不得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舒向晚身上的软媚骨,他只能拿一块手帕将那伤痕草草的包扎好。 两人衣衫尽褪,烛火作伴,身影摇曳,靡靡之音…… …… …… …… 次日清早,凤卿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帮舒向晚重新包扎了下伤口,又吩咐人去成衣店重新买了套衣服放在床边。 随后他便坐在桌前侧头看着舒向晚。 不行,舒向晚身上的软媚蛊一定得解了,若是再发生像昨晚那样的事,他真的很怕。 床上的舒向晚也渐渐醒了过来,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因为身上很是不适。 随后,他突然睁开眼睛,强忍着不适坐起身来,在看到桌前的凤卿时,他才松了口气。 他愣了下,嘶哑着声音道:“凤公子。” 话一出,他就皱起了眉。 虽说他不知他昨晚是怎么了,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像……现在自己却一丝不挂的同凤卿在一个房间,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干脆问凤卿,“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凤卿起身走到舒向晚面前替他把了把脉,好在,并未有其他症状。 不过他心里也有更多的疑惑。 比如现在的舒向晚为何在他面前如此冷淡? “你不记得?” 如今面具都被摘下了,舒向晚也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只能老实道:“嗯,不记得了,我儿时受过伤,总之,舒向晚和舒无名都是我,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同你说。” 凤卿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只道:“我不是说过,让你在宁雪楼等着我回去么?无论如何,我十五都会回去。” “嗯,你是说过,可舒向晚不知道,现在同你也说不清,我究竟是怎么了?每月十五又会如何?”舒向晚抬眸望着凤卿。 眼角那颗泪痣甚是明显。 “软媚蛊。”凤卿叹了口气。 说到底也是他的不对。 他伸手拿过床边衣服,想要帮舒向晚穿上衣服。 毕竟那脖颈上的痕迹实在太考验他了。 舒向晚却往后躲了下,他怔怔的看着凤卿,颤抖的问道:“软媚蛊?我怎么会中软媚蛊?那药……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上月你帮我挡下了孔芸朝我撒过来的软媚蛊,为了解你的毒,所以我……” “你这样只是在帮我解毒?若是这般,我宁愿死。”舒向晚听说过软媚蛊这种毒。 这般下三滥的毒却毒性极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中这样的毒。 而且,凤卿还只是因为帮他解毒,所以才…… 这么说来,他同凤卿有过两次?而两次都只是因为他体内的软媚蛊? “并非只是帮你解毒。”凤卿知道舒向晚不能接受。 “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向晚打断了,他冷声问道:“你可以什么?因为这毒每月十五同我做一次这般荒唐事,直到我死?凤卿,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 第126章 臣心悦之人就在身侧! “阿晚,并非只是单纯为你解毒,若是可以,等回了九溪山,我便与你成亲。”从舒向晚中蛊那日后,凤卿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虽说他刚开始对舒向晚确实没什么感情,但他听过日久生情。 说实话,他其实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对舒向晚有了情。 刚开始他还没发现。 昨晚他才知道,他是那般着急舒向晚,生怕舒向晚出一点事。 “凤卿,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因为对我有意想同我成亲,还是只是因为我替你挡了软媚蛊,你愧疚,你为我解毒,你要负责,而同我成亲?”舒向晚只想弄明白。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下去。 在见到凤卿第一眼时,他就喜欢这个人,只是他这般性子之人,怎么可能会亲口同凤卿说。 没想到他另外一个性子倒是大胆。 他不由得想,如果当时是这般清冷性子的自己,是否会帮凤卿挡下那软媚蛊? 应当是会的吧。 “舒向晚,我凤卿对你有意,想同你成亲,也是因为对你有意。”凤卿不是什么拐弯抹角之人。 更不会像宋栩那般嘴硬。 喜欢上便是喜欢上了。 “我信你。”舒向晚觉得,这是他这辈子以来听过最好听的话。 他也倒不是什么矫情之人,他本来身上就不适,凤卿乐意伺候他,帮他穿衣,他自然乐得自在。 待洗漱完之后,他想同凤卿一起出门时,苏清来了。 苏清朝着凤卿行了个礼,随后又朝着舒向晚点了点头。 他有些意外。 昨晚这人戴着面具,并未看清这人长相。 如今一看,果然是皎皎君子,那容貌,不是谁都能比拟的。 “什么事?” 凤卿开口问道。 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苏清一般都能自己解决,不会亲自来找他。 苏清此时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毕竟昨晚凤卿抱着面前这人进了这房间,再加上此人脖颈上那隐隐可见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说就行,阿晚是自己人。” 一旁的舒向晚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有些开心起来,但他却不在面上表露。 不过他昨晚不清醒时,好像也听到凤卿叫他阿晚。 阿晚,真好听。 特别是从凤卿口中喊出来的。 “皇上来了。”苏清低下了头。 这个场合,真的不适合说,毕竟凤卿同皇上以前那些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只是那皇上不是个省油的灯,都抛弃凤卿成婚立后了,还在成亲当日想绕到凤卿面前让其看看,这是人做出来的事么? 不过,好在,凤卿找到了另外一个比那楚司凌更好之人。 舒向晚没来过开元国,虽不知这里的规矩的,但也知道,皇上是开元国最大的人物。 同兄长那般。 凤卿听楚司凌来了,倒也没拒绝,让苏清先好好招待着,他随后就会过去。 苏清离开以后,凤卿才扭头看向舒向晚,“饿了么?” 舒向晚点了点头,这会儿他确实有些饿了。 “我让小二端菜上来,我去去就回来。” 言罢,凤卿就要转身离开。 却突然被舒向晚拉住了衣袖。 凤卿一愣,回头看了过去,但舒向晚依旧是那张清冷的脸,并不想开口说话。 但那指尖还在紧紧的攥着凤卿的衣袖。 凤卿挑了挑眉,这样的舒向晚也有趣的很,他忍不住逗了起来,“想同我一起去?” 舒向晚依旧不说话。 凤卿又道:“你说出来,我便带着你去。” 舒向晚皱了皱眉,让他说这话,他实在不好意思,但他是真心想跟着凤卿一起去的。 最后犹豫了半晌,他毫无感情的开口,“带我一起去。” 这般清冷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凤卿笑了起来,两种性子的舒向晚都让他喜欢。 他点了点头,“好,带你一起。” 两人绕过走廊,去到了另外一间天字号房,门口站着一位太监,见是凤卿,这才敲了敲门。 “皇上,国师来了。” 里面并未应声,但那门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 楚司凌站在门口,望着凤卿,慢慢的红了眼眶,他轻声开口,“凤卿……” 舒向晚站在一旁,但楚司凌眼里好像只有凤卿,并未看见他。 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这位皇帝不简单。 “这么久没见,你回来开元国半月有余,都未进过宫,你知不知道,我真的……” “阿晚,这是开元国的皇上。”凤卿伸手牵住舒向晚,后者走到凤卿身侧,朝着楚司凌点了点头。 “……” 楚司凌有些尴尬,本想问这人是谁,可看到他们二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他就知道了。 “不知皇上找臣有何事?”凤卿直接问出声来。 这会儿也不早了,阿晚还饿着,他得回去带阿晚回房用饭。 “无事,只是……”楚司凌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若皇上没什么事,臣告退了。” 言毕,他便带着舒向晚就要离开。 哪知楚司凌却突然开了口,他也不管被凤卿拉着的人是谁,直接道:“凤卿,朕真的好想你,你能不能回来,朕明日便下旨废了皇后,立你为后。” 凤卿回头,奇怪的看了眼楚司凌。 他也能感觉到被自己牵着的那只手紧了紧。 他笑了下,安慰性的回捏了下舒向晚的手,这才看着楚司凌道:“皇上,该回宫了。” “凤卿,朕说的句句是真。”楚司凌往门外跨了两步。 但又想到这里毕竟是客栈,若是被他人知道他身为皇帝却在一个男人面前委曲求全,传到宫中,那些朝臣定然又会上奏烦他。 凤卿冷下了脸,也顾不上一人是君一人是臣,他直接道:“皇上莫要忘了,当初是你自己同先皇求娶的李微芹。如今要废后?皇上,莫要负了她人。” “朕这辈子最后悔之事就是负了你。”楚司凌反驳道。 “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同皇上并无其他关系,也从来未喜欢过皇上,何来负不负一说,臣心悦之人就在身侧,皇上说这些话,莫不是要让他生臣的气?”凤卿其实能感觉出来舒向晚一直在紧绷着。 是怕什么? 怕他奔向楚司凌? 可能么? “朕……朕……凤卿。”楚司凌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知道了他父皇的秘密。 九溪山。 所以,凤卿离开那么久,就是去的九溪山。 “这位皇上。”舒向晚冷着声道:“凤卿说过,他从未喜欢过你,你何必在此咄咄逼人?” “你放肆,来人……” “皇上,臣告退。”凤卿牵着舒向晚的手便离开了。 用完饭他们就可以回九溪山了,他在这里查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第127章 阿晚,不疼! 凤卿同苏清交代完一些事便同舒向晚一起离开了开元国。 再回到九溪山已经是两日后,他们刚回宁雪楼,凤卿还没来得及同谢安浔说他查到的事,舒向晚就被叫去了议事厅。 凤卿只好也跟着去了。 议事厅中,除了谢安浔和盛怀以外,其他所有宁雪楼的人都在。 舒向晚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他本不想让凤卿跟来的。 但凤卿心有疑惑,又坚持,无奈,他只好什么都不说。 “舒向晚,你知道宁雪楼的规矩。”舒允之本就是宁雪楼的楼主。 虽说舒向晚是他弟弟,但规矩就是规矩,若是不惩,其他人同舒向晚那般想离开九溪山就离开,那还设结界有何用。 “知道。”舒向晚面无表情,他戴着面具,脊背挺直的站在议事厅中间。 一旁的凤卿疑惑,什么规矩? 紧接着,便听舒向晚开了口,他道:“身为宁雪楼之人,未经得楼主同意私自离开九溪山,罚五十鞭。” 舒向晚顿了下,又继续道:“未吃下避灵丹就离开九溪山,罚一百鞭,向晚认错。” 一百五十鞭? 凤卿心里一紧,他想起来了,他离开九溪山之前,舒允之给了他一颗丹药吃下,那就是避灵丹。 但他实在不舍舒向晚受罚,连忙道:“我愿代替向晚受罚。” 舒允之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就听舒向晚抢了先,他道:“你受不住那一百五十鞭。” “……” 凤卿有些无语,他九溪秘术是才只炼到第二层,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舍不得舒向晚受伤便是舍不得。 “规矩就是规矩,若是宁雪楼之人都不遵守规矩,那九溪山他人又作何想?”舒允之即使再心疼舒向晚,但也没办法。 舒向晚往后是要当楼主之人,若是以后有人不服,抓着这件事来说,那向晚岂不是更吃亏。 几位下属纷纷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开口求情,他们都知道舒允之的性子。 但宋栩还是大着胆子站了出来,他道:“楼主,小公子是初犯,再加上现在还要查叶兮清和沈老之事,望楼主从轻处罚。” 舒向晚本也有这个意思,他点了点头,改口道:“念在你年纪还小,又是初犯,罚你五十鞭,闭门思过三日。” “多谢楼主。” 舒向晚道了声谢,随后转身离开。 凤卿本想跟上,但他还有事没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舒向晚离开。 随后,他看向舒允之,尽量简洁明了的说出他查到的事,“谢齐以前是丞相府的管家,我找到以前从丞相府离开的老嬷嬷,他说她曾亲眼看见谢齐落水而亡,但第二日又回来了,想必从那个时候起,谢齐就换了一个人,他也确实有个妻子,他妻子是在阿羽六岁那年被大火烧死,而当年那村民也说,只有他妻子的尸首,并没有他那六岁亲生儿子的,也就是说,他那亲生儿子没死,应当就是叶兮清。” 说完,凤卿便不等舒允之说话,转身就离开了议事厅。 他得去找舒向晚。 舒允之看着凤卿匆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其他人也离开。 凤卿所查到的,只能证明叶兮清就是谢郁淮,并未查到谢齐同沈老的关系。 还有他义父。 他想着脑袋发疼,抬手揉了下眉心。 突然身旁出现一人,他并未抬头,他知道是谢安浔。 谢安浔伸手帮他按着脑袋,半晌才开口道:“你真的忍心惩罚向晚?” “我来之前就在惩戒阁在那鞭子上动了手脚,不会伤他太重。”舒允之如实说着。 罚舒向晚这件事也就是给外人看的,舒向晚毕竟是他弟弟。 但舒向晚又确实做错了,不得不罚,只能如此了。 谢安浔一顿,他倒是没想到,舒允之也会是这般心软之人。 若是换做是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该有的惩罚不会少。 “向晚以后毕竟要当这宁雪楼楼主之人,若是被那鞭子伤了根骨,我怕他以后管不下九溪山来。” 说到底还不是怕舒向晚伤了。 “我兄长也去了?” 谢安浔可是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 恐怕这两人互生情意了。 “嗯,我估着凤卿的性子,恐怕会替向晚挡下那些鞭子。” 舒允之同凤卿作对那么多年,还是了解的。 “嗯。”谢安浔自然也了解自己兄长。 不过…… “明日我去找叶兮清。” “不行。”舒允之严词拒绝。 先不说叶兮清对安浔存着别样的想法,最主要的还是叶兮清身后之人是沈老,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安浔犯险。 “可不去,我们就永远不知道沈老是谁。”谢安浔明白舒允之也在烦闷。 自从猜测沈老就是舒允之义父时,他就感觉到每日的舒允之都会偶尔皱着眉。 “不知道便不知道了,安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以身犯险。”舒允之说过,等来了九溪山,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的护着安浔。 “可是……” “没有可是,安浔,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不希望你出一点点事。”舒允之拉起谢安浔的手。 就算要查,也是他去,不会让安浔以身犯险。 这边,凤卿问了宋栩惩戒阁在哪,连忙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刚到那阁中,就见舒向晚要朝着那楼中的圆台而去。 那鞭子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那鞭身要打上舒向晚的背上时,凤卿立马瞬移到舒向晚身旁,紧紧的将他护在怀中。 那鞭子也落在了凤卿的背上。 “凤卿?你来做甚?”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罚,若是我护不住你,那我先前所说的话也都没了意义。” 那鞭子打在身上并没有预想中的疼,就算最后伤了,也只是皮肉伤,并不会伤到骨头。 不是说这宁雪楼的鞭子,一鞭打在身上便会伤筋动骨么? 怎么现在他感觉跟平常的鞭子无异。 疼是疼,但只是皮肉之疼。 “凤卿。” 舒向晚清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慌张的表情。 他红着眼道:“你快离开。” “阿晚,不疼。” 第128章 我说过,我会来接你! 舒向晚眼睁睁的望着凤卿的背变的血肉模糊,他心疼的不得了,但凤卿从始至终都将他好好的护在怀中。 一直到五十鞭完,凤卿才狼狈的跪坐在地上。 这皮肉之疼,也确实是疼。 他苍白着脸,抬手将舒向晚的面具摘下,那面具下的脸颊上竟然多了两滴清泪,他笑了下,替舒向晚拭去那清泪,虚弱道:“别哭,不疼。” “凤卿。” 舒向晚扶着凤卿离开了惩戒阁,小心的避开其背上的伤口,直接将他扶到了房间,又匆匆去找了江凌。 江凌早早的便在舒向晚房门口等着了,却没想到最后受伤的是凤卿。 他也着急了起来。 宁雪楼的五十鞭对舒向晚来说并不算什么,毕竟舒向晚的九溪秘术已经炼到第九层了。 但凤卿不同,区区第二层的九溪秘术,如今受了这鞭刑,若是不死恐怕以后都不能修炼这秘术了。 他跟着舒向晚连忙去帮凤卿医治,看着那趴在床上整个背都渗血的人,他心惊了半晌。 最后小心的上前替凤卿把脉。 “……” 越看越不对劲,这人好像没什么事,就只是受了点简单的鞭伤,最多修养十日便好了,一点都不像是这九溪山的惩罚。 他突然明白了公子的意思。 他摇头叹息,就算要撮合这两人,让小公子知道心疼人,也不用如此吧,瞧瞧这背,肉都打出来了。 “他如何了?”舒向晚一脸紧张。 江凌抬手揉了下鼻尖,开口道:“他伤的极重,恐怕是……” “恐怕是如何?”舒向晚不敢相信,不就是区区五十鞭么。 可五十鞭,对于凤卿来说,那便是致命的存在。 “凤卿,对不起,你不要吓我好么?”舒向晚半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凤卿的手。 凤卿虚弱的偏头,忍着疼替舒向晚擦干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这般了,我……还有好多话没同你说。”舒向晚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了。 他怕他以后没机会同凤卿说出他心里所想之话。 “凤卿,我早就对你有意,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但好在,另外一个舒向晚应当是同你说了,凤卿,你不要这样,你离开了,我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舒向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舒允之和谢安浔二人刚进门,就听到舒向晚的真心话,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上前道:“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心悦他,爱他。”舒向晚说着,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梨花带雨般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哥,你救救他,不要让他离开我。”舒向晚这辈子从来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如今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倒是让舒允之意外,他扭头看着江凌,“你同他说吧。” 江凌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舒向晚,笑道:“小公子,刚刚属下没说完,属下想说的是,他伤的极重,恐怕是要十日左右才会痊愈。” “……” 舒向晚一愣,有些不相信江凌口中的话,他把视线挪到舒允之身上。 后者点了点头,“那不过是普通的鞭子,本来打在你身上,很快便会好了,结果凤卿帮你挡了,那估计要十日才会痊愈了。” “……” 舒向晚冷静的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随后转身坐在桌前。 凤卿看着舒向晚突然冷静下来,他愣了下,皱眉道:“阿晚,我好疼。” “别装了,不过皮外伤,能有多疼。”舒向晚倒了杯茶,最后还是不忍心,又走到凤卿身前,亲自喂他喝下那杯茶。 谢安浔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背,确实看上去挺心惊的,但…… 随后,他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颗丹药让凤卿服下,他又看了眼那背上的伤。 嗯,伤的不重,以他哥的体质,不用十日,最多三日便好了。 见确实没什么事,他们才离开。 舒向晚一声不吭的帮凤卿背上的血渍擦干净,待看清伤痕时,他又是一阵无语。 那血浆也是鞭子上的么? 这伤口就不叫伤口。 出那么多血,最后把血迹擦干净,却发现伤口只是破了点皮。 很好,凤卿伙同他哥一起骗他。 他很生气。 “你很无聊。”舒向晚将手帕随意扔在盆中。 凤卿摇头笑了下,“并非无聊,若不这般,怎么知道你的真心,其实阿晚,我很怕,我怕你对我……” “你想说你怕我对你不是真心?”舒向晚其实也能理解,他现在的性子,对谁都是不冷不热,凤卿怀疑也正常。 “嗯。” “凤卿,我知道,我这性子本就不善言辞,所以你怀疑也说的过去,你放心,既然我今日说了心里话,我以后便不会这般,定然是会改的。”舒向晚有时也讨厌自己现在这样的性子。 他帮凤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后便靠在凤卿身侧睡了过去。 那房间中带血的水都没倒。 次日,舒向晚缓缓醒了过来,他抬手揉了下眼睛,一偏头就见那房间中带血的水。 但自己身上并无不适,他连忙扭头看向凤卿,见其趴在床上,应当是背上不舒服。 凤卿还没彻底醒过来就听到了舒向晚的哭声。 “阿晚?你怎么哭了?” 凤卿睁开眼,看着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可人儿,他实在心疼的很。 “你受伤了?你怎么会受伤,你告诉我哪里疼?”舒向晚揉着眼睛,他忘了凤卿怎么受的伤。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去到开元国的时候。 看着这样的舒向晚,凤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 毕竟舒向晚还未同他说清楚事情原委,又为何会这般。 “我去找江凌,他一定有办法,是谁伤的你,我去告诉我哥。” “……” 凤卿看着这般孩子气的人,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两种性格的人。 且这两种性格还如此天差地别。 “我没事,顶多两三日就好了。” “真的?”舒向晚似是不信。 “真的,不骗你。” 他们二人在房间你侬我侬,却没想到在宁雪楼门口,舒允之手持软剑,剑尖指着对面之人。 而对面的叶兮清紧紧的扣着谢安浔的手腕,一把匕首抵在其脖颈上,悠悠道:“哥哥,你可千万别乱动,我不舍得你受伤,我说过,我会来接你的。” 第129章 背后之人的阴谋大计! 舒允之此时怎么可能会救不下谢安浔来,就连谢安浔自己,其实都可以挣脱叶兮清的控制。 但谢安浔不想,他还定定的望着舒允之,那眼神似乎在说,若是你敢救我,那就别想我回来了。 谢安浔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算是最坏的打算,他被叶兮清带走,发现沈老的身份,却要被杀人灭口,他也相信,他死不了。 先不说有舒允之,就是他自己,也不会轻易把命交出去。 舒允之自然也知道谢安浔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亲自去到叶兮清身边,一步一步的查。 但他真的很担心谢安浔,即使知道谢安浔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但他还是担心。 就好比一支箭悬在他心上,随时能狠狠的刺进去。 谢安浔看着舒允之,直到他将剑放了下去,才笑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随后,他便莫名红了眼眶,带着微微哭腔道:“我害怕。” 虽然知道谢安浔是装的,但舒允之还是心疼。 他深吸了口气,看向叶兮清道:“放了他,你要什么,本楼主定然双手奉上。” “楼主同哥哥感情可真是深,只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哥哥。” 言罢,叶兮清便带着谢安浔离开了九溪山。 舒允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公子,属下们立马去将安浔救回来。” 宋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叶兮清千刀万剐,然后把安浔救回来。 却没想到,他们这位平时疼安浔疼到心尖上的人却道:“不用,南宫深,严钦,你们二人暗处跟着,莫要让安浔受伤受委屈,另外的人,同我去风府。” 宋栩愣了下,有些想不通舒允之究竟在想什么。 媳妇儿都被人拐跑了,竟然还不担心。 谢安浔一路被叶兮清扣着手腕,脖颈上的刀刃紧紧的贴着他的皮肤。 他眼眶还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叶兮清。 随后,他懦懦开口道:“你能不能把匕首拿开,我害怕……” 叶兮清简直要被谢安浔可爱死了,他见这里也算是安全的地方,这才把匕首收了起来。 他看了眼那脖颈上不小心被匕首刮出的红痕,微微带着点血迹,连忙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小心。” 谢安浔摇了摇头,眼神中的害怕很是明显。 “哥哥,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叶兮清虽是这样说,但手还是紧紧的扣着谢安浔的手腕。 他怕谢安浔跑了。 “你放我离开好不好。”谢安浔乞求道。 “哥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到他定然会很开心的。”叶兮清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不那么渗人。 谢安浔在叶兮清不注意时挑了挑眉,想必叶兮清是要带他去见沈老了。 他一言不发的被叶兮清带着走,眼看就要离开九溪山了,谢安浔眉头蹙了蹙,他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叶兮清像是看出谢安浔心里所想,安慰道:“马上就到了,你放心,不会离开九溪山。” 谢安浔松了口气,不离开九溪山就行,最起码舒允之能找到他。 虽然开元国还有沉狱阁的人,但他怕沉狱阁的人不是叶兮清的对手。 很快他们便到了一处宅子中,那宅子并无牌匾,谢安浔不知这是何地,但他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多余的事就不用再做了。 他抬手随意在衣服上拍了拍,红着眼尾的望着叶兮清,“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你就知道了。” 叶兮清说的神秘,谢安浔也不再问,在进宅院时微微侧头看了眼,余光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随后,他收回眼神,跟着叶兮清一同进了宅子。 宅院中到处都摆着木具,谢安浔看着只觉得熟悉。 他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 也庆幸当初并未将沉狱阁阁主的身份告诉他爹。 也就是说,他爹一度认为他的性子单纯善良。 看着那摆了一院子的木具,谢安浔抬眸看了眼叶兮清。 后者还未开口说话就听里面传来声音。 “兮清回来了?过来看看这弩怎么样?”屋内之人摆弄着手中的玩意儿走了出来。 在看到院子中站着的谢安浔时,他愣了下,随后笑道:“来了?先进屋吧。” 谢安浔有些搞不懂,明明这人他不认识,可为何……就是给他一种熟悉感。 “猜出是谁了么?”叶兮清在一旁拉了下他的衣袖。 谢安浔呆愣愣的摇了摇头。 叶兮清笑出声来,道:“哥哥可真笨,他是我的父亲,你的养父。” 谢齐? 怎么可能会是他爹? 谢安浔看着那陌生的面孔,他本不应该相信叶兮清此时口中的话。 但他又不得不信。 因为那人已经变了副容貌走了出来。 他笑看着谢安浔,“安浔,我是爹。” 谢安浔眉头紧皱,他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于诡异,他突然好想舒允之。 他往后退了两步,“你不是爹。” “我就是。”谢齐站在谢安浔面前换了张脸,又变回刚刚那陌生的样子。 随后他看了眼叶兮清,叶兮清点头,便要点在谢安浔的百会穴上。 谢安浔立马反应过来,远离了叶兮清。 叶兮清挑了挑眉,无奈道:“哥哥,他就是我们的爹,我今日带你回来,也是同父亲说过的。” “他不是我爹。”谢安浔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终于知道了,他爹谢齐就是同沈老是一个人。 所以当初才会让他进京都,遇上了舒允之。 再加上他们有婚约加持,他和舒允之二人也定然会回来九溪山。 之后再让风遇伙同九溪山其他三大家一同去宁雪楼,让舒允之拿出凤凰玉佩来验他的至阴之血。 而除了舒允之,谢齐身为他养父,自然也知晓他身上的凤凰印记。 可还有一事谢安浔想不明白。 为何他爹不在他还在秦州时便取了他的血,何必要兜如此大的一个圈子? “怎么不是,哥哥,若不是要你的血滴在凤凰玉佩上,爹怎么可能会将你送到舒允之身边,如今舒允之也没用了,你该回来爹和我的身边了。”叶兮清一眼就看出谢安浔在想什么。 只是他爹虽然身份特殊,能轻易拿到凤凰玉佩,可谢安浔并未同舒允之行那交合之礼,血滴在凤凰玉佩上也没用。 所以,爹才设计了那么多年,从收养舒允之,到让舒允之成为楼主,再去到开元国,收养谢安浔,为的就是让这两人凑到一起。 如今目的达到了,他也该把谢安浔要回来了。 第130章 舒允之,有人欺负我! 舒允之带着剩下的几人一起去了风府,借以未看护好沈老为由将风府围住了。 风遇看着面前的舒允之,说不害怕是假的,谁知沈老离开以后,就不管他了。 他实在恨。 “沈老人呢?”舒允之很是担心只身一人的谢安浔。 虽说有严钦和南宫深在暗中保护着他,可他见不到谢安浔,心就放心不下。 “我不知道。”风遇是真不知道。 “是么?那本楼主问你,当年义父将沈老押进风府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舒允之几乎是瞬间到风遇面前。 紧紧的扣着风遇的脖颈。 风遇被这架势吓到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怕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风遇脸已经涨红,他恐惧的看着舒允之,最后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沈老就是前楼主,他收养你只是因为你乃至阳之血。”风遇只知道这一点。 舒允之这回是真的明白了。 他同安浔,一个至阳之血,一个至阴之血。 收养他之人确实是九溪山宁雪楼楼主,因为他是至阳之血,所以才将楼主之位给了他。 之后利用沈老一事诈死,离开了九溪山,去开元国找到了至阴之血的谢安浔。 以谢齐之身将谢安浔抚养长大之后,将其送到京都,同自己碰面。 所以,到头来,这三人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可沈老如何就能断定他和安浔一定会在一起? 舒允之想不通的事还有好多,他吩咐宋栩看好风府所有人,随后才转身离开了风府。 他寻着路上安浔所留下的白粉记号,一路来到了一处并没有提名的宅院。 而南宫深和严钦此时也在门外看着。 “你们怎么在这?”舒允之不是让这两人好好在暗处保护安浔么? 在这宅院外如何能看清宅院里? “公子,你来了,属下们在这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院子中的情形,目前谢公子一切安好。” 他们所看到的便是谢安浔同叶兮清坐在宅院中慢悠悠的喝着茶。 他们还奇怪,但又不敢轻易暴露,只能等。 舒允之一愣,朝着他们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哪里看得到里面的院子,只有几棵树而已。 他心一惊,障眼法。 看来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严钦和南宫深了。 “跟我来。” 舒允之只留下这三个字,便匆匆越墙而入,进了那宅院中。 宅院到处都是木具,舒允之有些头疼,他揉了下眉心,随后扭头看向跟着自己的两人。 “入阵了,你们小心些。” 南宫深和严钦同时顿了下,所以,他们刚刚就在阵中?只是他们没发现? 那他们所看到的谢公子在和叶兮清喝茶也是假的了。 舒允之看着那院中的木具开始动了起来,最后朝着他们三人袭来。 眼看那些木具直逼舒允之面门,但他从始至终都未动过,随后,他抽出腰间软剑,直直的刺上了离他们不远的一道木门上。 只是一瞬间,那些木具全部消失在眼前。 舒允之将阵法破了以后,没有丝毫停留的朝着里面跑了进去。 “舒允之。” 谢安浔的声音传来。 舒允之一愣,眉头微皱,紧接着,无数个谢安浔出现在他身旁,衣衫半褪的,一丝不挂的,甚至还有更让他觉得诱惑的,全部都他眼前晃悠。 而严钦看到的是莫语。 南宫深看到的是江凌。 舒允之叹了口气,他传音给二人,“闭眼,静心,杀。” 软剑剑身刺入一个又一个谢安浔的身体里,舒允之虽说面上不显,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 虽说这只是幻术,但这幻术逼真,每一个被他刺中的谢安浔,最后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红着眼眶的同他说,“舒允之,我好疼。” 如何能让他不心疼? 而这边,谢安浔站在叶兮清对面,最后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那前楼主同沈老又是什么关系?” 叶兮清叹了口气,反正谢安浔人都在这了,那位现在在阵法中,凭着他对谢安浔的真心,应当不舍得对安浔动手,所以阵法里的舒允之应当是出不来了。 既然出不来了,他也就不瞒着谢安浔了,他如实道:“那前楼主就是我父亲,换句话来说,前楼主,谢齐,开元国国师,都是我父亲。” “开元国国师……”谢安浔没想到,竟然还有身份? “当然,要做就得做的万无一失,我爹,也就是宁雪楼前楼主,因为舒允之是至阳之血,所以收养了他,本以为凤卿身上也有凤凰印记,是至阴之血,而且还比你先遇上舒允之,却没想到……” 叶兮清叹了口气,从一旁倒了杯茶递给谢安浔。 谢安浔皱了皱眉,并未接过。 叶兮清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将那杯茶喝下,继续道:“却没想到我爹都那样对凤卿了,舒允之竟然还能冷血到那种地步,对凤卿是一眼都不看,后来凤卿为了报仇,在前国师茶里下毒,刚好我爹要脱身,便借凤卿之手离开了。” “不过,凤卿是真狠,他那时才几岁,就对养他长大之人下毒手。”叶兮清感叹了一句,又紧跟着道:“之后,我爹便一心一意的抚养你,而我当年确实是场意外,索性我爹就给我偷偷送回了九溪山风府。之后,又给你创造进京都的机会同舒允之见面。” 叶兮清叹了口气,“本来不应该兜那么大的圈子,可谁知那凤凰玉佩竟然是块那样的玉佩,要至阴之血之人同至阳之血之人交合,滴上的血才有效,不然我爹才不让你离开我身边。” 谢安浔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爹设计。 他和舒允之的相遇,也是因为那场阴谋。 “哥哥,我可是真舍不得你的,如今你回来了,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热水替你沐浴更衣。”叶兮清这辈子没多大野心,只有一点,让谢安浔真正属于他。 他可是从六岁离开谢安浔以后就一直记挂着谢安浔的。 他不在意谢安浔和舒允之怎么样了,他只在意现在。 “叶兮清,我倒还要谢谢你将这一切告诉我呢。”谢安浔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将腰间红鞭子扯下握在手中。 “哥哥,你这是作甚?你离不开这里的,舒允之就算来了也进不来,毕竟这里都是阵法,若是入了阵,禁不住诱惑,恐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的。”所以叶兮清才一点都不担心。 “是么?叶兮清,你还是如儿时一样的天真,舒允之是谁,怎么可能会出不来?”谢安浔挑了挑眉,随后朝着身后的门笑道:“舒允之,有人欺负我。” “我在!” 第131章 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看着突然出现的舒允之,叶兮清愣了半晌,随后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笑道:“倒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快就出来,应当是你待哥哥没那般真心吧!” 听着这番离间的话,谢安浔只觉得好笑,他可以怀疑任何,但绝不会怀疑舒允之对他的感情。 见舒允之并未应他的话,叶兮清依旧胡言乱语道:“哥哥如今都是我的人了,难不成你还想来狠刀夺爱?” 舒允之依旧如同看戏猴一样看着叶兮清。 叶兮清又道:“你这般不在意,果然待哥哥不是真心,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凤凰玉佩,还轮不到你。” 舒允之自然知道了,在来之前他就已经从头到尾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舒允之,你义父,我养父,还有沈老和国师,他们都是同一个人。”谢安浔在舒允之耳边说着。 “嗯。” 说到底舒允之还是接受不了,计划这一切阴谋之人是曾养育过他的人。 其实谢安浔也一样,他一向敬重谢齐,甚至把谢齐当成了亲生父亲,却没想到,谢齐只是把他当做一切阴谋的工具。 “你还同他们说那么多作甚?”叶启映从屋中走了出来。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还笑问道:“怎么,今日这出好戏,凤卿怎么没同你们一起来。算来算去,你三人,还有凤卿,都是兄弟呢,你们不帮为父的忙,反而还要阻止我,你们的孝呢?” 谢安浔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他嘲讽道:“孝?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孝?” 他曾以为他的亲生父亲是林佐申,但林佐申要杀他,他被谢齐所救,后来谢齐死了,别人又告诉他,他父亲其实是风遇,没想到风遇更是同林佐申那般,他曾庆幸过,好在他还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养父。 却没想到,如今那个真心待他的养父并没有死,反而还只是利用他。 “凤凰玉佩拿来。” 舒允之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如今事实是这般,他再纠结也没什么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叶启映。 “舒允之,枉我养了你几年,竟然养出一个白眼狼来。”叶启映叹了口气。 “爹,你答应过我的,让哥哥回来,不会伤害他的。”叶兮清可是一直记挂着谢安浔的,他可不想谢安浔受伤。 “你就这点出息?男人女人这世上一大堆,你就非要他不可?”叶启映叹息。 他这儿子可是他的亲骨肉,就算再不喜欢他娘也没办法,毕竟身上流着自己的血。 “我就是非要他不可,当年你偷偷将我送回这九溪山,我还心有不甘,如今您的大计好不容易快完成了,我自然也要把哥哥要回来了。”叶兮清才没有他爹那么大的抱负,他只想要谢安浔一人。 就算谢安浔对他无情也没事,对付完舒允之,他就将谢安浔锁起来,关起来,不让他离开。 谢安浔听着叶兮清这番话一阵恶寒,他冷声道:“想要我?” “自然,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叶兮清不管舒允之有没有在面前,他把自己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舒允之,他言语侮辱我。”谢安浔扭头可怜的望着舒允之。 他实在太讨厌叶兮清口中的话了。 舒允之点了点头,冷声问着叶兮清,“你口气这般大?” 随后舒允之便上前,使出秘术朝着叶兮清打了过去。 叶兮清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同舒允之的秘术一样,也知道对方使出秘术的破解之法。 本想趁机伤了舒允之,却没想到,后面舒允之所使出的秘术同他不一样了。 一旁的叶启映也震惊,他不可思议道:“当初教你之时特意隐瞒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能自己摸索出来,倒是突破了第九层,但是你错了,你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过我的。” 言罢,叶启映便冲了上去。 “舒允之,小心。”谢安浔虽说相信舒允之,但他也担心。 叶兮清趁机退了回来,朝着谢安浔看过去。 “哥哥,如今这局面,舒允之只会死,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弃了他。” 谢安浔皱眉,“听你在这胡言乱语才是执迷不悟。” 说完,谢安浔便抽出鞭子朝着叶兮清挥打了过去。 叶兮清摇头叹气,“哥哥,你打不过我的,若是我一不小心伤了你,那我可是会心疼的。” “安浔,你退回来,我来。” 舒向晚来的很及时,他并未戴面具,出现在了谢安浔身旁。 谢安浔自然知道他打不过叶兮清,他九溪秘术如今才炼到第二层,同叶兮清对打,吃亏的只是他。 幸好舒向晚也来了。 叶兮清看着舒向晚,紧咬牙关,“又来个麻烦。” 舒向晚挑了挑眉,“我才不是麻烦,这里最大的麻烦是你。” 言毕,他便抽出剑迎了上去。 在谢安浔眼里,这完全就是神仙打架,一个不小心便会误伤了他。 他自然也不会给舒允之增加些麻烦,匆匆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安全的地方。 叶启映同舒允之越打越不对劲,他连忙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破的第十层?” “不早,同安浔遇见那段时间。” 若非当时他在开元国突然突破第十层,他也不会在那时被天机阁中的叛徒所伤。 “一年,原来如此。”叶启映大笑了起来,随后突然转变方向朝着谢安浔打了过去。 舒允之皱眉,若是让叶启映伤到谢安浔,以安浔的秘术,恐怕只有死的下场。 他立马朝着谢安浔瞬移过去。 可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叶启映的那一掌生生打在了叶兮清的胸口上。 叶兮清整个人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他望着叶启映,“爹,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哥哥么?” “你竟然背叛我?”叶启映是真想不明白,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人如此。 舒允之匆匆到谢安浔身旁,“你有没有事?” 谢安浔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地上吐血的叶兮清,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132章 我在! “哥哥,再见了。”叶兮清看着谢安浔笑了起来,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那脸上的易容术也随着他没了气息之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半张脸烧伤。 “郁淮!” 叶启映活了大半辈子,养过的人无数,但叶兮清是流着他血的人,如今就这么没了,他如何能不怒? “这是报应,你虽于我们有养育之恩,但待我们却没有一个真心。”谢安浔冷着脸望着叶启映,他一点都不伤心,只觉得很失望。 “报应?我从不相信什么报应。” 随后,叶启映便朝他们二人打了过来,舒允之立马将谢安浔拉在身后,迎了上去。 只是舒允之毕竟才突破第十层一年多,如何能打得过修炼过禁术的叶启映。 这一掌,生生把舒允之逼退了好几步,甚至嘴边还溢出了鲜血。 “舒允之?”谢安浔连忙扶着舒允之,见他吐血的样子很是心疼。 如今舒允之重伤,叶启映便趁机打了上去。 谢安浔就在舒允之身侧,他不忍舒允之受伤,在那掌即将落在舒允之身上时,谢安浔突然挡在舒允之身前,接下了这一掌。 “安浔……” 舒允之瞳孔一缩,连忙拉过谢安浔,趁着叶启映莫名失神时打了过去。 而舒向晚也同时从叶启映身后出手。 前后夹击。 舒允之这一掌是真的怒了,叶启映本想硬生生的接住,可他低估了舒允之。 他被这掌伤的彻底,身后又被突然而上的舒向晚打中,最后重伤在地。 只有叶启映死了,他们才能放心,随后,舒允之手握软剑生生刺进了叶启映的心口处。 他并未查看叶启映有没有彻底死了,而是匆匆转身,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冲到谢安浔面前。 谢安浔此时背靠在院中的树下,脸色苍白,嘴边溢着血,就连白衣上也沾了血。 “安浔。”舒允之将谢安浔紧紧抱在怀中。 谢安浔虚弱的摇了摇头,这一掌可真疼。 他曾以为他就算爱舒允之爱到如何也不会为了他去死,却没想到,他现在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帮舒允之挡那一掌。 他是真的怕舒允之受伤,甚至死亡。 “舒允之,我有点疼。”谢安浔紧紧攥着舒允之的衣角。 他头疼,胸口疼,全身都疼,如同被马车来回碾压了数十遍一样。 “不疼,马上就不疼了。”舒允之从舒向晚手中接过丹药喂谢安浔吃下。 随后将其一把抱了起来,冲出这个宅院。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回了宁雪楼。 “江凌。” 舒允之红着眼眶,还未进宁雪楼就喊着江凌的名字。 江凌见谢安浔脸色苍白,衣服带血的模样心里一紧,连忙上前给谢安浔把脉。 “还疼不疼?”舒允之刚刚给谢安浔吃下的只是止血和止疼的丹药,不知能不能缓解谢安浔身上的疼痛。 谢安浔窝在舒允之怀里,半睁着眼睛,缓缓道:“疼……” 江凌皱眉,心脉处都震碎了,如何能不疼。 他只能快速的将最近用剩下的火灵芝炼好的丹药让谢安浔服下。 “公子,带他去冰室,先护住他的心脉。” 舒允之几乎没有犹豫,转了个方向就去了冰室。 他把谢安浔小心的放在寒冰床上,手紧紧的握着谢安浔的手。 感觉那指尖慢慢变凉,舒允之简直要急得发疯。 好在谢安浔现在还有些清醒,他小声道:“我没事。” 江凌更是要疯了,怎么可能没事,一个不小心,他们家公子这位心上人命就要没了。 “公子,我现在替他施针,若是……”后面的话江凌并未继续说下去。 施针,他也只有三成把握。 但不施针,一成把握都没有了。 “没有若是,无论如何,你都要把他的命救回来,就算是要我以命换命都可以。”舒允之红着眼眶,他无法想象,若是没了安浔,他会怎么办。 江凌连忙点头,随后转身背对着他们道:“公子将他全身衣物褪去,不然刚刚火灵芝的药性若是在他体内同寒气抵抗,可能会爆体而亡。” 舒允之照办,也不管江凌在不在面前,当着他的面把谢安浔的衣服褪下,他坐在谢安浔身侧,衣袖盖住谢安浔的下身。 江凌这才上前施针。 谢安浔只感觉体内又冷又热,全身上下都疼,最后看到舒允之那一眼是他红着眼眶,一滴泪从眼眶中滴下的模样。 好在,江凌这三成把握将谢安浔救了回来,他此刻也已经大汗淋漓,他将一颗丹药喂谢安浔吃下,这才同舒允之道:“他已经暂时无事了,让他就这般在这,待三日后他醒来就没事了。” “好。” 舒允之手还紧紧的握着谢安浔的手,他替谢安浔顺了顺发丝,随后低头吻在了谢安浔的额头上。 “安浔,你要快快醒来。” 他坚信,三日后谢安浔一定会醒来,不会有任何意外。 即使谢安浔现在这般一丝不挂的躺在冰床上, 舒允之也没有其他想法,若是有他便是畜牲了。 谢安浔躺了多久,他便在寒冰室守了多久,一口水一颗饭都没用过,就只为等着谢安浔醒来。 可到第三日晚间,甚至子时都快过了,谢安浔还是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他连忙把江凌叫来,江凌看着那床上毫无生气之人,心里颤抖了下,匆忙上前把脉。 好在,谢安浔虽说未醒,但脉搏已经正常了,他松了口气看向舒允之道:“公子,他已经没事了。” “那他为何还没醒来?”舒允之如何能不着急?谢安浔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属下不知。” 江凌愧疚低头,他也不知道为何谢安浔到现在还没醒来。 按理说,这时候的谢安浔应该是已经醒了的。 舒允之也不为难江凌,他示意江凌离开,继续在这守着。 江凌走到门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毕竟他知道,此时就算劝舒允之吃饭,估计也吃不下。 舒允之又在这整整守了五日,他紧紧的扣着谢安浔的手,想把那冷冰冰的手捂热。 若不是江凌说安浔没事,他几乎都要以为安浔已经……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杯子倒了杯温水。 安浔这么久也没吃没喝,应当是会渴的。 “舒允之。”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舒允之手中的杯子闻声落地碎成好几瓣,他连忙转身。 此时谢安浔已经坐了起来。 他走到谢安浔面前,一把将谢安浔抱在怀中。 “我在!” 第133章 我看不见了! 谢安浔听到舒允之的声音他才松了口气,他能猜到他在这躺了多久,舒允之就陪了他多久。 但是他不想让舒允之再担心他,所以有件事他不想告诉舒允之。 他只感觉有些冷,出声问道:“我这是在哪?我昏迷了多久?” “冰室,你昏迷了八天,幸好,你终于醒了。”舒允之紧紧的抱住谢安浔,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把江凌叫来。” 谢安浔摇了摇头,他并未看舒允之,而是笑了起来,他道:“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好了,但是这里太冷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舒允之听谢安浔这么说,心里柔软成一片,他脱下外袍帮谢安浔包裹起来,这才将他抱了起来朝冰室外走出去。 谢安浔闭着眼靠在舒允之怀中,其实他瞒了舒允之一件事,那就是他看不见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公子?安浔醒了?”宋栩一直守在冰室外面,见舒允之抱着谢安浔出来才松了口气。 “嗯,你让后厨做些清淡的菜送来。”舒允之吩咐了一句。 宋栩眼前一亮,话不经大脑道:“正好,公子那么多天都没用饭,确实也应该吃点清淡的。” 舒允之明显感觉怀里的人一顿,他皱了皱眉,冷声道:“话多。” 谢安浔缓缓睁眼,即使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是凭着自己感觉抬眸望着舒允之,听宋栩如此说,他更心疼了。 他昏迷了八天,所以舒允之就八天没用过饭? 再加上他昏迷前舒允之还受伤了。 他现在更不想让舒允之知道他看不见了,否则以舒允之的性子,他定然会疯了不可。 “怎么了?” 舒允之察觉到谢安浔在看他,他垂眸看了下去,只是谢安浔双眼无神,怎么看都让他觉得奇怪。 谢安浔摇了摇头,“我饿了,我们回房吃饭。” “好。” 后厨一直在备着饭菜给舒允之和谢安浔,所以很快他们便把饭菜送到了他们二人的房间。 舒允之帮谢安浔穿好衣服,将他抱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道:“你刚醒来,身体应当还有些不适,只能吃些清淡的。” “嗯,舒允之,我手没力气,你能不能喂我吃?”谢安浔低着头,他其实不怎么想麻烦现在已经很累的舒允之。 可是他看不见,他根本没办法自己用饭。 “好。” 舒允之笑笑,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他打了碗清粥端在手中,用调羹小口小口的吹凉送到谢安浔嘴边。 谢安浔闻着粥香味,喝完了这碗清粥。 因为他心里记挂着舒允之,也怕他饿,所以才吃了一碗粥便说吃不下了。 好在舒允之也没怀疑,他认为谢安浔昏迷了那么多天,确实应该要有个适应期,少食多餐。 谢安浔不吃了,他才端起碗吃起了饭,他八天没吃饭,现在也几乎吃不下多少。 吩咐下人来收拾时,饭菜还剩下好多。 谢安浔现在看不到舒允之,他只能让舒允之抱他去床上,只有躺在床上他才有安全感。 “阿羽。” 凤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舒允之,我有话想单独同我哥说,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下。”谢安浔试探的问着舒允之。 他不能永远都看不见,他只能将这件事告诉他哥,让他哥想办法尽快给他治好。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让舒允之担心。 舒允之愣了下,并没有多问,想必安浔是要同凤卿说沈老一事,恰好他也要去找江凌和向晚。 他抬手揉了下谢安浔的脑袋便起身出了门。 舒允之离开后,凤卿才走了进来。 他见谢安浔好好的半靠在床边,松了口气,他那日听阿晚说安浔受了重伤,若不是舒允之让人在冰室在看着不让任何人进,他早就进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哥,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谢安浔抬手揉了下眉心,看不见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凤卿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你怎么突然变客气了。” 谢安浔并未应话,等着凤卿将他的水倒过来,凤卿将水递到他面前,却见他迟迟不接,出声道:“阿羽,喝水。” “哥……”谢安浔依旧没有伸手去接水杯。 “怎么了?”凤卿听着这句哥,说不出来的难受。“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哥,我看不见了。” 闻言,凤卿手中的杯子瞬间掉落在地上,他愣了大半晌,问道:“什么叫你看不见了?” “我什么都看不见,哥,怎么办?”谢安浔红了眼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凤卿只觉得不可思议,伸手在谢安浔眼前晃了晃,却见他毫无反应。 他问道:“舒允之知道么?” 谢安浔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了,他这几日为了照顾都没吃饭,不用看也知道他定然是瘦了,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担心了。哥,你也不要告诉他好么?” 凤卿犹豫了许久,最后才应了句:“好,没事,我帮你治眼睛,很快你就能看见了。” “嗯。” 舒允之回来后,凤卿才离开,他并未同舒允之说阿羽的情况,毕竟他答应了阿羽的。 “安浔,这个给你。”舒允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谢安浔手中。 谢安浔摸着那块冰冷的玉佩,指尖在其雕刻上摸索了一阵,随后低头假意看着玉佩笑道:“凤凰玉佩。” “嗯,凤凰玉佩。”舒允之见谢安浔露出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幸好,安浔没事。 否则,他真的会疯。 “那沈老他……” “他已经死了。”舒允之不知这么直接说出来会不会让安浔伤心,毕竟沈老是养了他那么多年的谢齐。 但谢安浔却没有任何表情,他一直都在低头看着那凤凰玉佩,他这才松了口气。 沈老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舒向晚了。 凤卿和安浔都曾跟他提过,用毒看看能不能治好向晚。 若是能治好,他便将宁雪楼扔给舒向晚,自己带安浔离开,到处看一看。 第134章 好丢脸! 谢安浔这几日一直都躺在床上,基本都不下床,就算是下床了,也从不出房门。 他刚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慢慢的也知道了,每次安浔都同他说全身没力气,最近几日都是他帮安浔穿衣洗漱,喂他吃饭,喂他喝水。 不过他私下去找江凌问了下,江凌只说,火灵芝和寒冰床相冲,没有力气应当就是这两样相冲留下的后遗症。 不用担心,过个半月应当就会好了。 舒允之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这日,他刚起身就见窗外飞起了银粟,他笑了一下,扭头看了眼还在床上的谢安浔。 他道:“你还未见过这九溪山的初雪,我帮你穿衣,带你出去看雪。” 谢安浔一愣,他如今这般,如何能看得了雪,不过为了让舒允之不怀疑,他点了点头。 随后,舒允之便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披了件大氅,抱着他便朝着院中走去。 银粟落在二人发丝上,舒允之抱着他坐在回廊中,抬手替他拭去发丝上的银粟。 他笑着指向梅林的方向,“待晚间皑皑白雪之时,那梅林才是真的好看。” 谢安浔点了点头,巡着院子看了一圈,但事实上,他所看到的只有黑暗。 晚间用过饭之后,舒允之本想带谢安浔去瞧那腊雪红梅,他刚准备抱谢安浔。 就谢安浔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朝他凑近了些许。 微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舒允之禁欲那么长时间,怎么忍得住被谢安浔如此对待。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有理智的,他道:“我带你去看红梅。” 谢安浔才不想看什么腊雪红梅,反正他又看不见,他柔声娇嗔道:“舒允之,我想要。” 舒允之深呼吸了口气,劝道:“安浔,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做那事。” “我没哪里不舒服。” 舒允之不想,可谢安浔想,他什么都看不见,唯一的安全感来自于舒允之身上的味道和他的声音。 所以他才要如此。 “安浔。”舒允之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不爱我了。”谢安浔突然说了胡话。 这倒是让舒允之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没有。” “你就有,你都不碰我,是不是外面有了其他人,若你真有了其他人,你就同我说,我会自己走的干干净净,不让你……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允之堵住了,温热柔软的唇紧紧的贴着他的,将他后面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紧接着,舒允之便开始主动起来。 这么长时间,他如何不想安浔。 但就是怕安浔身体不适,所以他才一直忍着。 如今安浔都说这些话了,他再忍就真不是男人了。 不知为何,今晚的谢安浔异常的敏感,无论是他帮安浔宽衣解带还是其他,安浔都颤抖的厉害。 他只以为是两人许久没做这事了,并没有太多疑惑。 谢安浔就不同了,他什么都看不见,身上的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舒允之只是随便碰了他一下,他就…… …… …… …… 最后,谢安浔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昏死在舒允之怀里。 舒允之轻轻拍着谢安浔的背安抚着他,见其实在颤抖得厉害,他便俯身凑在谢安浔额头上轻轻一吻。 可谁知这一吻,让谢安浔再次呜咽着颤抖了起来。 “……” “……” 谢安浔即使已经神志不清,但他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实在太丢脸了。 就是第一次他和舒允之做这事时都没有这般过,只是亲了下就…… 谢安浔只觉得,他没脸见人了。 舒允之低声笑着,不过他确实不好笑出太大的声来,他轻轻的拍着谢安浔,“没事。” 谢安浔更委屈了,怎么可能没事? 他可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么快就…… 即使谢安浔再怎么觉得丢脸,也耐不住身体的劳累,没过多久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谢安浔自然而然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舒允之的身影。 他闭着眼喊了一声,“舒允之?” 屋里并没有人应他。 他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从被子里爬了起来。 他此时身上什么都没穿,又有些冷,最后他只能伸手到处摸着找他的衣服。 舒允之本是坐在桌前看书的,可谁知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隐约间怕听到安浔在叫他,他连忙睁开了眼。 看见的确是谢安浔在睁着眼摸衣服的场面。 他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后用秘术来到了谢安浔身旁。 见他摸大半天衣服都没摸到,他又不着痕迹的将衣服推到谢安浔面前。 谢安浔手摸到衣服,他才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舒允之就这般定定的在床边看着谢安浔。 看他将一件衣服用手摸索过来摸索过去,最后终于找对了,这才穿上。 舒允之眉头紧皱,微微颤抖着手在谢安浔眼前晃了晃。 却发现他毫无动静。 谢安浔终于穿好衣服了,外面本是下雪天,现在他却出了一身汗。 他刚准备起身,突然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舒允之身上的,他很熟悉。 他愣了半晌,惊讶道:“舒允之?” 舒允之深吸了口气,抬手擦了下眼眶,他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谢安浔还有些不想承认。 “谢安浔,你还要瞒我瞒多久?”舒允之简直被气笑了。 若不是他刚刚睡着了,谢安浔叫他那一声他应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发现不了安浔的眼睛出问题了? 谢安浔这人实在是太能演了,就像当初,他怎么都猜不出来,谢安浔和阮羽白会是一个人。 如今更是,安浔都看不见了,他到现在才发现,也怪他有些粗心大意了。 “我没有故意要瞒你的,我只是怕你担心。”谢安浔垂下眼眸。 “怕我担心?怕我担心就不该瞒着我。”舒允之说话声音有些大。 却没想到谢安浔一句话都没说,低着脑袋时,眼眶里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在被褥上。 舒允之这下是真的慌了,连忙拿手帕帮谢安浔拭去眼泪。 “你怎么哭了,哭了眼睛疼,待会儿我让江凌来帮你看一下。” “你凶我!”谢安浔那般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舒允之看着是真的心疼。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担心你。”舒允之叹了口气,即使安浔瞒着他,他也舍不得对安浔说再过的重话。 第135章 既丢脸又生气! 舒允之真的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坐在谢安浔身侧。 耐心问道:“你什么时候看不见的,老实告诉我,好么?” 既然舒允之都发现了,谢安浔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他低着头,老实道:“我醒来那日。” 醒来那日就看不见了! 舒允之竟是没想到谢安浔竟然如此能装,怪不得这段日子说没力气,要他喂饭穿衣,原来是看不见了。 强忍着不生气,舒允之起身唤来了江凌,江凌一听谢安浔看不见了,匆忙上前去帮其把脉。 “公子莫急,他的眼睛才是火灵芝和寒冰床相冲的后遗症。” “那何时能好?”舒允之怎么可能不急?天知道在他看到谢安浔看不见时,他简直要窒息了。 “待体内的火灵芝药性没了,应当就会好了。”江凌只说了应当,毕竟他也不敢肯定。 舒允之并未多问,他摆了摆手示意江凌下去,这才走到谢安浔身侧。 “饿了么?”舒允之不再问谢安浔瞒着他这件事。 谢安浔点了点头,“饿了。” 他也松了口气,他是知道舒允之脾气的,以前他有什么事瞒着不说,舒允之知道后立马就生气了。 如今想来是担心他的眼睛,所以才忍着不生气的吧! 舒允之安排下人送上饭菜,如旧的喂谢安浔吃下去,好似根本没发生他发现谢安浔看不见这件事一样。 因为谢安浔看不见,他索性一下午都待在房间里未出去过,期间凤卿和舒向晚都来看过他。 凤卿虽说已经找到了治谢安浔眼睛的方法,但毕竟是用毒,若是那毒医好了谢安浔,却又多了其他的后遗症,那更是得不偿失。 他便不把那法子告诉谢安浔。 舒允之去处理沈老一事了,一直到晚间用饭时,他才回来。 他依旧喂着谢安浔吃饭,待晚饭过后,又带着谢安浔出去走了走。 谢安浔感受着吹在身上的凉风,问着舒允之道:“我瞒着你我眼睛的事,你不生气么?” 舒允之当然生气,不过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骂安浔。 他并未回答谢安浔的问题,只道:“要回去了么?” 谢安浔也感觉有些冷,他这才点了点头,“好,回吧。” 一到房间,舒允之的双手便伸向谢安浔的衣带。 谢安浔一愣,问道:“怎么了?” “我帮你沐浴更衣。”舒允之只是笑笑,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 这几日谢安浔看不见,都是舒允之帮他沐浴的,现在他并未疑惑,只是定定的站着让舒允之给他宽衣解带。 待身上束缚全部除去之后,舒允之一把将谢安浔抱了起来,缓慢的走到浴桶旁,将谢安浔放了进去。 谢安浔刚开始还感觉有些舒服,毕竟这寒冬腊月,泡个热水浴确实很放松。 慢慢的,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舒允之竟然用什么东西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他皱眉道:“舒允之?你做什么?” 舒允之并未应话,继续将谢安浔的手腕用红绳绑了起来,那红绳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谢安浔听到那铃铛声,也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紧接着,他便有了奇怪的感觉,他又看不见,只能凭感觉,舒允之的双手正紧紧的握着他的。 他往后面缩了缩,却发现躲不开舒允之。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谢安浔双手又动不了,最后红着眼,乞求道:“舒允之,你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你这一次,你下一次若是发生了其他事,是不是也会瞒着我?当初我就问过你,你说不敢了,现在还这般?” 舒允之的手指移到谢安浔的后处,谢安浔立马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舒允之下一步要做什么,会做什么。 他在浴桶里舒服了一次,舒允之便将他抱上了床。 他本以为就这样便结束了,可手腕上的绳子舒允之并未帮他解开。 他不由得开始慌了,连忙道:“我以后不会瞒着你了,你别这样……” “别哪样?谢安浔,不给你教训,你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做。” 舒允之这次是狠下心来了,无论谢安浔怎么哭怎么求饶,舒允之都不管不顾。 他本不该如此,可谢安浔就是不吃教训,已经多少次了,总是瞒着他。 “舒……我错了,你……” 舒允之动作缓了下来,他凑到谢安浔耳边,轻声道:“换个称呼。” “夫君~” 这声夫君简直让舒允之受不了。 …… 夜半之时,谢安浔几乎已经有气无力了,他以为终于可以靠在舒允之怀里睡一觉时,舒允之又开始动作起来。 他只感觉身上刺痒的很。 “猜猜这是什么?”舒允之的恶趣味越来越多,仿佛要在今晚把谢安浔折磨没了。 谢安浔怎么可能猜不到,他记得有一次舒允之就用过这东西,让他又爱又恨,随后他带着鼻音开口道:“毛……毛笔。” “我想在你身上写上我的名字。”舒允之凑在谢安浔耳边。 谢安浔只能呢喃的嗯了两声。 随后舒允之便将毛笔往下移。 谢安浔只认为,他今晚要死了,要被舒允之折磨死了。 舒允之在谢安浔那处随意画着他的名字…… …… …… …… 清晨,舒允之才松开已经晕过去的谢安浔,见其还在打着颤,他俯身在其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随后又让人打了盆水,帮谢安浔清理了下身子,才抱着他睡了过去。 谢安浔再醒来时天又暗了下去,他看不见,本想起身叫舒允之。 却没想到他全身酸疼的很,特别是那处,最后他只能放弃。 舒允之一进房门就见谢安浔睁着无神的眼睛躺在床上,身上那红色印记瞩目。 “醒了,我喂你吃点东西。”舒允之端着粥走到床边,本想扶谢安浔起身,却没想到谢安浔忍着疼躲开了舒允之。 “我不吃,舒允之,你太过分了。”谢安浔嘶哑着开口。 “是我过分了,但还是要吃点东西,不然饿着肚子难受。”舒允之看见谢安浔这般,又是一阵心疼,他只能柔声哄着谢安浔。 奈何谢安浔依旧在那生着闷气,他昨晚都说不要了,舒允之还不放过他,他现在想想,既丢脸又生气。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第136章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教训过了,现在自然是要哄了,舒允之知道自己做的有多过分,但如果不过分一点,谢安浔永远都不知道长记性。 “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待你,我只是太生气了。”舒允之凑到谢安浔耳边,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你不是说你不生气,结果你还那般对我,你没有心,你分明就是不心疼我。”谢安浔说着说着便开始委屈起来。 那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滑落,最后没入枕头里。 “我没有不心疼你,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我错了,下次不会了。”舒允之抬手为谢安浔擦着眼泪。 这样的谢安浔,简直让他心疼死了。 “你每次都说下次不会了,结果还这样。”谢安浔心里憋着一口气。 若是他现在看得见,他定然要跑…… 跑是不可能跑的,若是舒允之给他抓回来,定然又要在床上折磨他一整夜。 那就不跑,若是他看得见,他就同舒允之打一场。 “我真错了,我先喂你喝粥,等你吃完我去找搓衣板。”舒允之认真的说着。 谢安浔一愣,问道:“你找搓衣板做甚?” “让安浔不开心了,我便自罚跪搓衣板。” 谢安浔挑了挑眉,应道:“好,等我吃完你就去找搓衣板,但是我又看不见,那就让我哥和宋栩他们都来帮我看着你,不许你起来。” “……” 舒允之觉得,他楼主的面子要没了。 他倒是可以在安浔面前跪跪,在下属和以前对头的面前跪搓衣板,那他的威严何在? 但是……他话都已经在安浔面前说出来了,总不能让安浔觉得他只是说说。 舒允之一直纠结到喂谢安浔喝完粥。 谢安浔挑眉,“你不是去找搓衣板了么?” 舒允之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嗯,你在这等我,我去找。” 舒允之转身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他道:“忘了同你说,宁雪楼的衣服都是拿去后院让他们用江凌所制的净衣丹泡泡就挂起来的,好像没有搓衣板,明日,明日我去买一块。” 既然没有搓衣板,谢安浔便也作罢。 恰巧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宋栩在门口开口道:“公子,因为江凌最近忙着制安浔的药,净衣丹昨日就用完了,所以今日属下从城中买了些搓衣板回来,这回要麻烦下人们用手洗了。” “……” 舒允之觉得,宋栩就是来跟他过不去的,这件事什么时候禀告不行,偏偏这个时候来报。 他有些怀疑,宋栩是不是在他们房里放了什么东西,知道了他和安浔的一举一动。 谢安浔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他朝着门口道:“表哥,今日买了搓衣板,你能不能送一块进来。” 宋栩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白为何安浔要搓衣板,不过他也没多问,应了一声便去后院拿搓衣板了。 舒允之乞求的看着谢安浔,“安浔,你真的要让我在宋栩他们面前跪搓衣板么?” “不是你先说的么?” “……” 舒允之无话可说,毕竟确实是他先说的。 罢了罢了,丈夫之志,能屈能伸。 不就是跪个搓衣板么! 不就是在宋栩凤卿他们面前跪么! 只要能让安浔消气,他跪就是了。 很快宋栩便把搓衣板取来了,他盯着舒允之那要杀人的眼神送到房间,随后匆忙离开。 他是真的不敢再待下去了。 谢安浔摸着面前这块搓衣板,这个跪着很伤膝盖。 “安浔,我跪了你气就消了吧。”舒允之试探的问出声。 谢安浔笑了起来,将那块搓衣板递给舒允之。 舒允之叹了口气,接了过去。 正当他准备将搓衣板放在地上跪下去时,谢安浔开口了,他道:“你把它收起来,若是下次你惹我生气,就用这个。” 舒允之一愣,安浔的意思就是,这次他不用跪了。 真好啊! 他摸着那搓衣板,若是不用秘术护身,恐怕跪一两个时辰就站不起来了。 “我不生气了,谁让你大丈夫能屈能伸。”谢安浔本来也只是打算逗逗舒允之的。 根本没想过让舒允之真的跪。 毕竟舒允之是个男人,也是他的夫君,更是这宁雪楼楼主九溪山的山主,他就算再如何,都不会让舒允之跪的,更不会让其当着其他人的面跪。 舒允之这会儿看出来了,谢安浔准是一开始就在逗他,不过他也不拆穿,将那搓衣板放进了柜子里。 随后走到谢安浔身旁,伸手替他捏了捏肩。 “身上还有哪些不适?” 谢安浔摇了摇头,应当是今日舒允之给他擦过药了,他现在并未很不舒服。 只是感觉有些累。 “对了,我让我哥找治我眼睛的法子,不知道找到了没,虽说已经那么多天了,但我还是不适应。”谢安浔抬手摸了下眼睛。 若是他这一辈子都看不见了,他该怎么办? “没事,江凌说,等你体内火灵芝的药性一过,应该就能看见了。”舒允之将谢安浔搂在自己怀中。 他何尝适应?当知道谢安浔看不见的时候,他心口疼的厉害,他宁愿看不见的是他自己,也不愿谢安浔如此。 就像那日叶启映将安浔打伤一样,他愿用自己的命换安浔的命。 谢安浔点了点头,他相信舒允之口中的话,舒允之说他能看见,他就一定能看见。 他知道,就算最后还是看不见,舒允之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眼睛治好。 “夫君……” 听到这个称呼,舒允之搂着谢安浔的手紧了紧,他无奈道:“别逗我了,昨夜才待你那般过分,今夜不能那样了。” 谢安浔根本没有要逗舒允之的意思,他靠在其怀中,如实道:“我没逗你,我真的只是想喊喊你。” “嗯。”舒允之低头吻了下谢安浔的唇。 谢安浔回吻了过去,一吻毕,谢安浔随意开口:“突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 舒允之指尖勾着谢安浔的发丝玩着。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舒允之笑着应道:“有幸得之,珍之惜之,爱之信之!” 第137章 凤卿那些奇怪的蛊! 最近江凌都忙着制医谢安浔眼睛的丹药,他算是看出来了,谢安浔眼睛一天没好,舒允之就一天不处理九溪山的事。 那些大事小事统统都交给脑子有问题的舒向晚来处理。 特别有一天,他将宁雪楼购草药的开支报给了舒向晚,舒向晚虽说口头上答应了,但具体的笔应还没出来。 他等了一天了,制药这东西又不能拖,只能再去找一次舒向晚,却没想到舒向晚又犯病了,完全不记得笔应这件事。 还有一次,是他把谢安浔的药制作出来,刚好有剩下的,就想放进药房,他去禀报舒向晚让其记录,记倒是记录了,结果过几天又来找他,说是丹药存进药房记录未盖印,他寻思着当日是亲眼看着舒向晚记录的。 后因南宫深来找他,他就离开了,没想到舒向晚竟然会忘了盖章。 若是再如此下去,宁雪楼定然会乱成一锅粥。 虽说以前舒向晚确实把宁雪楼管理的好好的,可那是以前,舒向晚犯病并不多,如今太频繁了,他这里又实在找不到能治舒向晚的方法。 最后他只能去找凤卿,同凤卿一起研究了下。 “可以用蛊。”凤卿早就找到了方法。 只是……有弊处,舒向晚有两种性格,若是用蛊,会将另外一种性格完全压制住,甚至一辈子都只会是一种性格。 虽说人都是这样的,但他一时拿不准,舒向晚究竟是愿意无忧无虑,还是清冷? 还有,舒向晚体内的软媚蛊的毒也还没解,主要是两种性子的舒向晚让他乐在其中。 有时清冷听话,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会害羞红脸,但又不会说出来。 有时又主动诱引,想要什么立马就能说出来。 两种性子虽天差地别,但凤卿是喜欢的紧。 “蛊?”江凌点了点头,凤卿的蛊他是见过的,用来医人也甚好。 “嗯,只是……”凤卿叹了口气,如实道:“这蛊一但入体,便会将另外一种性格完全压制。” 他养了两只蛊,一只用来压制舒向晚的活泼性子,一只用来压制其清冷性子。 “可这不就算是治好了么?可是什么?”江凌问出声来。 随后猛然回过神,两种性子之人,在特定的某个场景中也会有两种性子。 所以…… 江凌挑了挑眉,看不出来凤卿还有这等癖好。 “我拿不准他究竟想压制哪种。”说实话,舒向晚如今这般他也不愿意看到。 有时同他承诺过的事,过几天便忘的一干二净,甚至有时候会重新承诺一次。 “你想要哪种?”江凌越问越来兴趣。 他想了想,若是南宫深也有两种性子,每日一种,换着花样玩,他做梦都会笑醒。 “他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喜欢,毕竟是他自己以后的样子,得让他自己做决定。” 凤卿把选择权交给舒向晚。 无论是什么样的舒向晚,都是他心尖上的人。 江凌也不再继续问下去,他悄悄的回过头看了眼门口,见没什么人,他这才凑到凤卿耳边,小声问道:“你有没有那种让人临时有两种性格的蛊,最好是多种性格。” 凤卿疑惑,“你要那东西做甚?” “你别管,我有用就是了。”江凌坏笑了起来。 最近轮到南宫深去巡九溪山,他实在想念的紧,恰好等南宫深回来,他就可以用上那蛊,然后…… 体验一下在床上不一样的南宫深。 越想他越心动,脸颊都开始微微泛了红。 “……” 凤卿看着他那般思春模样,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也不多问,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只蛊虫。 “没有你说的那种蛊,但有这个,这个为幻境蛊,一只母蛊,一只子蛊,最多能在人体内存活三日,对人没有伤害,你若是想让南宫深有多种性格,你便让他服下子蛊,你服下母蛊,到时你自己定场景,在幻境中他便是你想的那种性格,等你们二人醒来,便同亲身经历过一般。” 江凌睁大了眼睛,泛着精光,连忙伸手接过。 不过他多了一丝疑惑,他将盒子盖了起来收好,问道:“你怎么会养这种蛊?” “……” 凤卿被说的有些不自在,糊弄道:“先前无意发现的。” 江凌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不再问,拿着蛊虫就离开了。 凤卿也没有不舍,那蛊虫是他在开元国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他想着以后应该会有用处,便收着养了起来。 如今他的阿晚就有两种性子,这东西养着也是养着,不如给有用的人。 江凌离开没一会儿,舒向晚便来了,他脸上戴着面具。 凤卿迎上前去,伸手帮其面具摘了下来。 “累了吗?”他问道。 毕竟最近宁雪楼九溪山的大小事统统都交给舒向晚处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很累。 但舒向晚却摇了摇头,他一点都不累。 以前兄长离开宁雪楼去开元国时,也是他每日都在处理宁雪楼的事。 现在还好,有宋栩他们那群人,他轻松了不少。 只是最近忙着将风家的产业全部交到阮臻手上,有些麻烦罢了。 风遇被关宁雪楼地牢中,永远不得出来。 其妻木依也连夜弃了风遇跑回了木家,风无洛本想一同离开,奈何他母亲是个心狠之人,木家不接受他们母子,木依只能将风无洛扔下,独自一人回了木府。 至于舒家…… 舒向晚叹了口气,他父亲这些年来一直都未放弃过找他,他也不是不愿回去,但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毕竟他如今这样,是他爹亲手害的。 虽说是无意,但他还是接受不了。 凤卿察觉到舒向晚情绪上的变化,便将刚刚江凌所说之事说了出来,还有他养的两只医治舒向晚的蛊虫。 舒向晚一愣,笑道:“先不急,等另外一个舒向晚出来,问问他的决定。” 虽说两个都是同一个人,但舒向晚还是觉得,两种性子互不干扰,不如看看另外一个性子的他怎么说。 凤卿没想到舒向晚会如此说,便依着他的决定。 第138章 我看见了! 季冬之际,再过一月便是年节了,这日,谢安浔同往常一样从床上醒了过来,舒允之还未来得及去帮其穿衣。 就见谢安浔自己起身将衣服穿了起来。 舒向晚从桌前起身的动作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安浔,你……” 不知是不是太激动了,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些沙哑。 “嗯?” 谢安浔偏头眨了眨眼睛,在看见舒允之那模样时笑了起来,他走上前道:“怎么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你胡渣都长这么……” 谢安浔也愣住了,他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又一脸震惊的望着舒允之。 喜道:“我看见了……” “嗯,安浔,你看见了。” 舒允之也高兴,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把将谢安浔抱在怀中。 谢安浔明显能感觉到舒允之那滴进他脖颈中的热泪。 他学着舒允之以前的样子,替其拍了拍背。 随后从舒允之怀里退开,踮起脚吻上了舒允之的脖颈凸起处,下颚,最后到嘴唇。 动作温柔轻慢,他的舌尖轻轻舔舐着舒允之的唇,后舒允之微微张开嘴,他便用舌尖挑逗着舒允之。 这些还是舒允之教他的。 在这段看不见的日子里,舒允之有事没事都会拉着他在床上玩很久,但都没有那晚那次过分。 他也乐在其中,便由着舒允之去了。 一吻毕,谢安浔红着眼笑看着舒允之的模样,那下巴上长满胡渣,若不是舒允之一直都在身边,他都要以为舒允之是去那里历练了一番。 舒允之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转身走到门口,吩咐下人打了热水,好好的清理了下自己。 谢安浔就半躺在榻上望着舒允之的模样,这些天看不见舒允之,如今是越看越好看。 “安浔。” 舒允之擦拭着脸,并未侧头看谢安浔。 但他能感觉到,谢安浔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看化了。 “嗯?怎么了?”谢安浔撩人不自知。 舒允之擦完脸,叹了口气,走到谢安浔身侧,俯身柔声道:“你再看我,我就忍不住了。” “那便不要忍。” 谢安浔的眼睛仿佛会勾魂,他勾着舒允之,伸手抚上了其腰带。 舒允之被谢安浔这眼神看的受不住,他身子往下低了些,就在要吻上谢安浔的唇时,门响了。 两人皆是一愣,谢安浔松开手,低声笑了起来,舒允之忍无可忍,本不想管门外之人。 奈何那门敲的实在太激烈。 他没办法,只能松开谢安浔,整了整衣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很好。 这次还是宋栩。 他沉着声,“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宋栩只感觉这句话太熟悉了,每次他打断公子办事时,公子说的都是这句话。 每次? 他想想,他打断了几次公子办事了? 好像多到数不清了。 不过他也不纠结了,打断了就打断了,哪有人青天白日做那事的,完全就是白日宣淫。 “风无洛闯进来了。” 本来风无洛这等无关之人,根本没机会踏进这宁雪楼的。 奈何风无洛手里有九溪令,应该是从他爹那里偷来的。 “杀了便是,同我禀告什么?”舒允之认为,这点小事,不应该来同他禀告的。 “他手里有九溪令。”宋栩也不想这点小事来烦公子。 但九溪令这东西,何等重要。 “杀了抢回来就是。”舒允之觉得,应该给宋栩他们再扔进蛇窟里历练历练。 宋栩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他又道:“他并未告诉我们那块九溪令在哪,另外,他手里还有磁石。” “怎么?他是想学沈老破开结界么?也不看看他有几斤几两。”舒允之刚准备亲自去瞧瞧那风无洛,就见谢安浔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我同你一起去。”谢安浔笑着。 只是那笑中带着些不明意味。 宋栩一愣,连忙开口询问:“安浔,你眼睛好了?” “嗯,好了。” 谢安浔应了一声,便陪着舒允之一同离开了。 几人走到宁雪楼门口,风无洛正被严钦他们用剑包围着。 他一见舒允之来,连忙出声:“楼主!” 那声音竟带着几分乞求。 舒允之并未应话,面无表情的望着风无洛。 风无洛见舒允之同谢安浔站在一起,那般和谐的场景几乎闪瞎了他的眼,他道:“你们想要的那块九溪令被我藏起来了,若是我死了,我母亲便会找到那块令牌,若是想让我告诉你,你便休了些谢安浔,同我成婚。” 舒允之听着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语,他实在想不通,为何风无洛能如此的…… 如此的……不要脸。 谢安浔也同样震惊。 随后,便听舒允之冷声道:“你以为区区一块九溪令,就能威胁本楼主么?” 风无洛一愣,他本不该相信舒允之口中的话,但舒允之的表情太过于认真,他又不得不相信。 他开始慌了,若是那块九溪令不能威胁到舒允之,那他今日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那块九溪令可是能打开这九溪山所有结界的唯一一块,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在乎。”风无洛是真的慌了。 “愚蠢。” 谢安浔讪笑出声,“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说出来。” 看着突然变脸的谢安浔,不知为何,风无洛竟多了些慌张。 他为什么会怕谢安浔? 这人明明就是人畜无害,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就连九溪秘术也才只炼到第二层,他不可能会害怕的。 风无洛也不管舒允之在不在了,他用着秘术朝着谢安浔打了过去。 舒允之脸色一变,刚准备让风无洛死无全尸,就被谢安浔拦住了。 只见谢安浔抽出红鞭,瞬移到风无洛身侧,一鞭子便把他抽翻在地。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风无洛,指尖摸上了鞭柄,“许久未杀人了,倒让别人误会了我好欺负。” 言罢,他又抬眸看向舒允之,“舒允之,这人交给我了,我帮你把九溪令的下落问出来。” 舒允之? 风无洛大惊失色,面前这宁雪楼楼主竟然是舒允之? 竟然是那个舒家的弃子。 怎么会? 然而,他也没时间细的想了,他被谢安浔强行喂下了一只蛊虫,他浑浑噩噩间,只听谢安浔道:“你想让我夫君娶你?梦里什么都有。” 第139章 我想要! 地牢幽暗,谢安浔坐于桌前,缓缓的倒了杯茶,等着那狼狈躺在地上的人醒来。 宋栩好奇,他侧身问着谢安浔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织梦蛊。”谢安浔缓缓的将杯中茶饮尽,解释道:“我是织梦者,而他是做梦者。” 宋栩从未听说过这种蛊虫,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他做的什么梦?” 谢安浔想了半晌,这才道:“他不是喜欢男人么?让他做了个美梦。” 那梦里的男人各式各样,够让他承受的了。 “不要……” 风无洛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望着谢安浔。 这个梦简直让他生不如死,那些男人……那些男人竟有那么多怪癖,他自小便在风府长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谢安浔挑了挑眉,又继续催动着蛊虫。 风无洛想出声,却发现他说不出话来,最后又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风无洛再次醒了过来,他整个人缩在墙角,可怜巴巴的望着谢安浔。 这个梦接上一个,他成了那些男人的禁脔,最后那些男人嫌他无趣,要把他做成人彘,幸好他醒过来了。 就在谢安浔要继续催动蛊虫时,他终于有气无力的开口乞求,“放过我,不要,放过我。”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的。”谢安浔有的是时间。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闷在房间里,好不容易今日看见了,他才不想再那般无聊下去。 “我……” 眼看谢安浔就要催动蛊虫,他连忙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块九溪令也是有一次偷听到我爹所说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回答谢安浔很不满意,他的指尖轻轻敲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时刻都在压迫着风无洛。 只听他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么?” 不等风无洛开口,他又继续道:“我最讨厌有人耍我,” 风无洛简直要哭了,早知如此,他便不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骗你们。” 谢安浔叹了口气,起身惋惜道:“真无趣,不过……你就算真的知道九溪令的下落,也告诉我了,我也会杀了你。” “为什么?” 风无洛不敢直视谢安浔了,他现在是看出来了,谢安浔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惹不起。 他后悔了,早知道结果是这般,他就算真的有九溪令也不会来了。 “你认为有些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他还能继续活下去么?”谢安浔朝着风无洛缓慢走近。 风无洛努力的想往后退,奈何身后是墙,他怎么也退不回去。 他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楼主的身份竟是舒允之, 可为何要瞒着? 不过他来不及细想那么多了,他害怕死了,连忙讨饶道:“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你不该的。”谢安浔并未动容,冷着声,几乎毫无感情:“第一,你不该觊觎我夫君,第二,你不该耍我们,第三,你不该知道舒允之的秘密。” 风无洛冤枉,“明明是你说漏嘴的。” “啊!原是我说漏嘴的啊,那是我的不该了?”谢安浔摇头叹气。 今日风无洛玩这一出,或许就没想过,他可能不会活着离开宁雪楼。 他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的鲜血无数,但他也有一定的原则,那就是别惹他,也别动舒允之。 否则…… 下场嘛…… 谢安浔笑了起来,扭头看向身侧的宋栩,“我记得你们经常能说到蛇窟,蛇窟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话中的意思明了,宋栩不可能想不到,他也笑了起来,“安浔想看看?那便带着你去瞧瞧这宁雪楼的蛇窟。” 风无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群人完全就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他后悔了,他不该独自闯进宁雪楼的。 他以为以他的容貌能同楼主做交易,毕竟楼主是喜欢男人的。 可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 风无洛是被宋栩拎着去的蛇窟。 谢安浔望着那蛇窟中毒性极强的蛇,来了兴趣。 他朝着宋栩道:“待会给我抓两条回去。” “……” 宋栩知道谢安浔是会制毒的,可这蛇凶残的很,他是敢抓了,就怕安浔最后被这蛇咬伤。 到时候公子非把他杀了不可。 谢安浔见宋栩面带犹豫,问道:“怎么了?不能抓么?” “不是,是若要这蛇窟中的蛇,得先禀告公子。”只有让公子知道,以后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他头上。 谢安浔无奈,平时宋栩挺大胆的,但只要一碰上舒允之,宋栩就怂的很。 不就是同舒允之说一声么,他去说就是了。 “他交给你了,我去找舒允之。” 谢安浔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宋栩看着躲在石壁旁瑟瑟发抖的人,一脸坏笑,“这可是蛇窟,你竟然还敢背贴石壁,你是认为那里没有蛇么?” …… 这边,谢安浔目标明确的找到舒允之,但当他真正站在舒允之面前时,他却怂了。 舒允之肯定会以为了他的安全为由,不给他那全身都是剧毒的蛇。 但他又实在想要。 “怎么了?” 舒允之看着最近一段时间舒向晚处理的大小事务,想法很成熟,等舒向晚一好,他就可以带着谢安浔去看遍这大好河山了。 谢安浔酝酿了许久,最后走到舒允之身侧,柔声撒娇道:“舒允之,你会答应我所有请求的吧!” 舒允之挑了挑眉,这句话是在给他下套呢,不过若是安浔真的有什么请求,他定然是会答应的。 “除了对你有危险的事我答应不了。”舒允之什么都可以答应谢安浔。 唯独有关谢安浔安全之事他不能答应。 “……” 谢安浔想着,要蛇这件事应当不关他人身安全的吧。 舒允之一直都在等着谢安浔开口,奈何后者纠结了大半天,不过他也不催谢安浔,就等着他开口。 半晌,谢安浔终于开了口,他抛开往常那要强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拉着舒允之的衣角,小声道:“夫君,我想要。” 看谢安浔这模样,舒允之觉得,应该不是要做那事。 “要什么?”舒允之一把将谢安浔拉进怀中,指尖勾着他的衣带。 眼看衣带要被解开,谢安浔捂着脸道:“我想要两条蛇窟里的蛇。” 第140章 都可以! 舒允之勾着谢安浔衣带的手一顿,那蛇窟中的蛇都是毒蛇,若是被咬上一口,定然命就没了。 虽说他往日都会说要把宋栩他们扔蛇窟历练历练,但他从来都没有这般做过。 他曾亲手将一人扔了进去,那蛇瞬间将那人紧紧缠绕起来,最后那人被活活勒死,又中了蛇毒,成了那些蛇的腹中物。 那些蛇的蛇毒,有好多江凌都还没有找到解蛇毒的办法。 所以安浔这个请求,他不能答应,也不会答应。 但他也没明着拒绝,只问道:“你要那蛇做甚?” “我瞧着那毒蛇的毒,甚是喜欢,所以想抓两条蛇来取毒。”谢安浔老实开口。 他都这么老实了,舒允之应当是会同意的吧。 未曾想,舒允之直接拒绝了,他道:“不行,若你要蛇毒,去江凌那去取,他那里有许多。” “我不,亲手取出来的,才是自己的。”谢安浔想做一种独一无二的毒,且无解。 “那蛇凶险万分,你让我同意你去涉险?”无论谢安浔说什么,他舒允之都是不会同意的。 “你……” 谢安浔本还想说什么,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他只好闭了嘴,翻身从舒允之怀里离开,独自一人躺在了榻上。 舒允之无奈,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那蛇他也不会给安浔。 他起身将门打开,屋外俨然站着的是戴着面具的舒向晚。 舒允之愣了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有一事想问问兄长。” “什么事?”舒允之想不到舒向会问什么。 “凤卿研制出治好我病的蛊虫了,只是一旦服下那蛊,便会将另外一个性子完全压制住,所以我想问问兄长,兄长如何想?” 那日舒向晚又犯了病,凤卿便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告知于那性子活泼的舒向晚 当时的舒向晚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他道:“反正两个都是我,他清冷高贵,更适合做舒向晚,而且他将宁雪楼之事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阿晚,你……” 舒向晚却心大的很,他伸手抚了下凤卿的眉心。 “我没事,这般性子的我确实处理不了事,反正我和另外一个性子都是同一个人。怕什么?” 听着舒向晚喋喋不休满口的大道理,凤卿也说不出话来。 “我去问问我哥。” 这就有了舒向晚来寻舒允之这一幕。 舒允之虽说是这宁雪楼的楼主,但对于舒向晚的事,他只会将这答案扔给舒向晚自己发现。 他究竟是适合舒无名。 还是舒向晚。 这些全凭舒向晚的决定。 于公,他身为宁雪楼楼主,想把楼主之位给舒向晚,所以他更希望舒向晚是独当一面的那个模样性子。 于私,舒向晚是他表弟,他希望舒向晚的原则是跟从内心的想法。 无论是什么样的舒向晚,他都不会弃宁雪楼于不顾。 得到舒允之那类似答案却又不是答案的回答,舒向晚才离开。 他跑了好几步,快速的跑到凤卿房门口。 凤卿将门打开,入眼的便是戴着面具的舒向晚。 凤卿无奈,伸手将舒向晚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阿晚,都是我心尖上的人。” 舒向晚许久没听到这么温柔的情话了,如今听到从凤卿口中说出来的,他的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仰。 “那我想好了,我不治了?”舒向晚眼神坚定。 没有一丝开玩笑哈的样子。 “不能不治,我害怕最后因为你体内的软媚蛊反噬。” 舒向晚听的一头雾水,他有些站不住了,直接就侧靠在榻上。 “那你怎么想?”舒向晚也在征求凤卿的意见。 “阿晚想如何便如何,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他爱的是舒向晚这个人,而不是他单纯的某一种性格。 舒向晚犹豫了许久,最后选择了那颗将活泼向晚的性子压住了。 那就说明,只要蛊虫还在,舒向晚便一直都是这清冷性子。 这边,舒允之见舒向晚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离开,也弄清楚了。 他笑了起来,转身走到谢安浔身侧,替其撩了下微乱的发丝,他道:“舒向晚的病快好了,到时我便将这楼主身份给向晚,我带你去瞧瞧这万千河山。” 虽说这句话在谢安浔听来很心动,但他还在生着气,他是绝对不会搭理舒允之的。 舒允之哪里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奈道:“我允你两条蛇,只是两条,另外,那蛇不能带进房间。” 谢安浔听到这话,眼睛瞬间泛起了光,只要有毒,别说让他不把那蛇带进房间了,就是他自己不进房间都可以。 后来的好几日,谢安浔果真同他所说的那般,没日没夜的单独将自己锁在他养蛇的那间房。 舒允之实在忍无可忍,亲自去到那间房,将谢安浔扛了出来。 “安浔,你几日没回房了?” 谢安浔心里记挂着自己的蛇,根本没注意听舒允之在说些什么,只能嗯了半天。 舒允之将他抱回房间,这时夜已深,他将其扔在床铺上,俯身便压了上去。 “舒允之,你又发什么疯?”谢安浔生怕他离开一会儿,他的蛇就被抓走了。 虽然在宁雪楼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他还是莫名其妙的担心。 “安浔,我并未发疯,我只是想你了。”舒允之整个人趴在谢安浔身上。 嘴唇刚好对在谢安浔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让谢安浔觉得痒得很。 听着舒允之的话。谢安浔也觉得这几日确实冷落了舒允之。 他还未开口解释,又听到舒允之开了口,“安浔,我好想把你锁起来,每日就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不让你出去,不让你离开。” 听着这人的疯言疯语,谢安浔笑了起来,他双手搂着舒允之的脖颈,将其往下带了些。 “那便锁着我不要让我出去,每天都只让你一个人看,舒允之,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141章 终章 “安浔。” 舒允之脑袋埋在谢安浔的脖颈处,闷闷的开口,谢安浔听得出来,他心情不佳。 谢安浔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待在那房间太久没回来了? “安浔,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这么长时间了,舒允之也不得不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谢安浔好笑的看着舒允之的脑袋,伸手勾了些舒允之的发丝绕在手指上,他柔声哄问道:“你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说了你别生气,我那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那么做。”舒允之是怕死了谢安浔生气。 只要安浔生气,他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 “自然不会生气。”谢安浔觉得没那么严肃。 现在本就是他问的舒允之,哪有舒允之把心里想法告诉他了,他却生气。 “我知道安浔是飞翔于空中高贵艳丽的凤凰,但我想把你的翅膀折断,陪在我身边,有什么事同我说,我帮你解决,你只用什么都不管,开开心心陪在我身边就好,但我知道,我舍不得,你也不会。”舒允之一直都有这个想法。 本来谢安浔如此厉害,他是最值得骄傲的。 他心里的人是自由自在的凤凰,什么都不怕,但他却想让谢安浔永远都只困在他身边。 “就算我是飞翔于空中的凤凰,我也不会弃你而去,是我在无形中栓了一根心绳于你心间,舒允之,在你认为你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这也是谢安浔第一次对舒允之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他认为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一点都不丢脸,当然,他也不觉得舒允之这番心理是病态心理,而是真的爱他。 他从未怀疑过舒允之对他的感情。 这段发自内心的聊天,让他们二人相拥而吻在一起。 慢慢的,衣服扔落在地…… 舒允之也真正发现,他们二人心间似乎真的有一根绳拴在一起,无法分开。 …… 次日,谢安浔在舒允之的怀中醒来,他窝在舒允之怀中,后者一直侧着身望着他。 见他醒来,问道:“饿了么,我让人传膳。” “饿了。” 谢安浔笑着,昨夜……舒允之很温柔,同他们二人先前成婚那次,舒允之一直都在照顾着他的感受。 舒允之起身吩咐下人让厨房传膳后,他又回到谢安浔身旁,低声问道:“你想去哪?” “什么?”谢安浔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几日我便把宁雪楼楼主的身份交给向晚,有他在我也放心,然后带你去到处看看。”舒允之将谢安浔扶起身来,亲自为他穿上衣服。 谢安浔享受着舒允之的温柔服侍,后者为他穿外袍时,指尖往下移了些,碰在了谢安浔腿根伤疤的位置上。 隔着底裤,谢安浔只感觉有些痒,他往后躲了些。 舒允之却搂住了他的腰,凑到他耳边道:“你这伤疤为何不去了?” “不想去了。”谢安浔从未想过要把腿上那伤疤去了。 他并不在意身上有疤。 不过,他还是问舒允之,“你在意我身上有疤?” “安浔说笑了,我只是看到这个疤,会想到你当初亲手将那凤凰印记剜去的场面,那定然很疼。”舒允之一想想那场面就心疼。 “当然是疼了,不过我留着疤,确实想让你多心疼心疼我。”谢安浔在舒允之怀里撒着娇。 舒允之很享受谢安浔在他怀中如此撒娇,他低头吻了下谢安浔的额头,替他穿好衣服,将他带到了桌前。 很快,膳食便送了上来。 两人用完饭,谢安浔又提议去梅园走了走,舒允之替他披上大氅,一同牵着手朝着梅园走去。 踏雪红梅,皑皑之雪,两人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一人一身白色裘衣斗篷,一人黑氅,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身影一同没入梅园之中。 这两日凤卿将蛊虫给舒向晚服下,让舒向晚成了一种性格之人。 舒允之也将宁雪楼交给了舒向晚,当晚便带着谢安浔离开了宁雪楼。 他们二人先去了一趟阮府,舒允之并未戴面具,阮臻听谢安浔来了,以为楼主也同他一起来的,连忙出去迎接。 却见谢安浔又同舒家那小子一同来了。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将谢安浔悄悄拉到一边,“你怎么又同他在一起。你们二人不是和离了么?若是让楼主知道……” 阮臻甚至不敢想。 “舅舅,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他就是宁雪楼楼主。”他虽说和阮臻关系没那么亲近。 但阮臻毕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们都要离开了,确实也该告诉舅舅这件事了。 阮臻明显觉得不可思议,舒允之竟然就是宁雪楼楼主? 舒允之似乎也听到了他们二人中的对话,笑着走到二人的面前,解释道:“舅舅,先前因为特殊原因,所以隐瞒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我们要离开了,所以安浔想来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放心。” “安浔同你在一起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你们要去哪?”阮臻没想到,他才刚寻回安浔和凤卿没多久,安浔就又要离开了。 舒允之代替谢安浔回答了阮臻的话,他道:“万千河山,安浔想去哪就去哪。” 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阮臻抬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泪,一回头便见木雪晗站在身后。 后者眼眶有些红,明显是哭过,只听她道:“上次我真的是不小心说漏嘴的,对不起。” 上一次因为木雪晗说漏嘴,导致三大家家主一同去质问安浔。 他本不打算搭理木雪晗了,谁知木雪晗又找了过来。 他只能道:“那事也不怪木姑娘,毕竟你也是不小心。” 言罢,他便要回府,木雪晗却叫住了他,“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么?” 阮臻身形一顿,并未回头,只道:“我毕竟也算是长辈,木姑娘慎言。” 看着阮臻离去的背影,木雪晗眼眶含着的泪也落了下来,她呢喃开口,“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宁雪楼中人开始找谢安浔和舒允之时,他们二人早已经离开了九溪山。 二人共乘一匹马,互相依偎在一起。 点点银粟落在二人黑发之上,坐在马上互相对望着,在那银粟间落下一吻…… 第142章 番外一(凤卿舒向晚) 凤卿从未想过,他一来到九溪山就碰到了命定之人。 那日他刚到九溪山时,突然一人摔在他脚边,望着那张无比惊艳的脸,凤卿不动心是假的。 他自看到舒向晚的第一眼时,就被这张脸惊艳到了。 后来舒向晚竟一直追在他身后,他动容了。 在同舒无言说他心悦之人是舒向晚时,他当时就应该想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对舒向晚动了心。 舒允之他们离开以后,舒向晚日渐忙了起来,凤卿每日就陪在舒向晚身边,在其累时,替他捏捏肩揉揉手腕。 “我没事。”舒向晚看着凤卿替他捏着手腕,笑了起来。 他平时都戴着面具,只在凤卿面前才将面具取下。 其实他挺羡慕他哥的,可以放下一切陪着心爱之人离开。 他也想陪凤卿一起离开,效仿他兄长,两人一同去游山玩水。 只是他一走,这宁雪楼便没人能管了。 他只好听他哥的,好好管理着这九溪山。 “对了,你找到解软媚蛊的办法了吗?”舒向晚对这事一直都有些膈应。 虽说他不抗拒同凤卿坐这事,平时也会做,但每到十五之时,他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般主动,那般的孟浪。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同江凌一起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期间还去问了孔芸,她也不知道,再加上这几日她就要临盆了,确实也不该刺激她,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很后悔。”凤卿叹了口气。 这几月,宁青一直都在房里陪着孔芸,一点都不在意孔芸以前做过的事。 “嗯,那便不要去问她了,至于我的毒……无碍,慢慢来。”舒向晚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秘术都修炼到了第九层,却没想到竟然会中这么低三下四的毒。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到解蛊的办法。”凤卿低头吻了下舒向晚的唇。 舒向晚先是愣了下,随后开始慢慢回应起凤卿。 凤卿笑了下,将舒向晚抱了起来,走向床边。 他喜欢凤卿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眼角的泪痣,脚踝的红痣,都让他无比心动。 次日,舒向晚扶着腰起身,就见凤卿端着清粥走了进来。 他见舒向晚起身,连忙将粥放在桌上,上前替舒向晚穿上衣服。 “先吃点东西,楼中的事,慢慢的处理。”凤卿心疼死舒向晚了。 若是可以,他想把舒允之找回来,让他自己来处理九溪山这些糟心事。 他自己的事不自己处理,全部扔给阿晚, “公子,木家家主和舒家家主来了。” 听到宋栩的禀报,凤卿叹了口气,伸手替舒向晚揉了揉腰,“不要去了,让他们回去。” 舒向晚摇了摇头,“万一他们是有什么事呢?” 毕竟他哥把宁雪楼交给了他,他应该负起楼主的责任。 “可是你的身体……”凤卿实在太心疼了。 “我没事,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我,等哪日我找到了适合管理宁雪楼的人,我们就同我哥那样,一起离开。”舒向晚安慰着凤卿。 可那个人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罢了罢了,我陪你去。”凤卿喂舒向晚喝完粥,同他一起去了宁雪楼的正厅。 木争和舒柏望着二人一同出现,舒向晚同往常一样戴着面具,又开始吹胡子瞪眼,阴阳怪气道:“前楼主将宁雪楼楼主之位传于了小公子,小公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总不能让凤公子一直陪在身边吧。” 舒向晚挑了挑眉,坐于主位之上,毫不在意的开口,“难不成要本楼主如何?娶妻?你们都是九溪山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宁雪楼所娶之人,只能是身上带着凤凰印记之人。” “是,我们都知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楼主您同这位凤公子关系不一般,还是说,楼主你也要无视九溪山的规矩,同这位凤公子成婚?”舒柏不知坐于主位上之人是他那误会极深的儿子,只顾着将九溪山的规矩说出来。 舒向晚叹了口气,每次同他作对的,都是他这个爹。 “难不成楼主也要瞒着九溪山众人,同这位凤公子成婚?”木争也趁机开了口。 他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两个身上都有凤凰印记之人。 既然没有,那他的女儿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木雪薇先前落在那池中桥里后,就得了寒症,他曾想来找江凌,让其给他女儿治治,却没想到江凌装聋,只当听不见。 一旦他女儿成了这宁雪楼新楼主的夫人,那江凌自然会巴巴的凑上来替他女儿治病。 “规矩?”舒向晚摇头失笑,“本楼主就是要同他凤卿成婚,怎么?你们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除非他身上有凤凰印记,不然说服不了所有九溪山之人。”舒柏直接开口。 他一直都把九溪山的规矩放在心里,他容不得九溪山任何一个人不遵守规矩,包括楼主。 “你们同不同意与我何干,我才是宁雪楼楼主,九溪山山主,我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同你们禀报不可?”舒向晚简直要被他这个爹气死了。 他知道凤卿身上也有凤凰印记,但他就是要看看,他这位一直同他作对的爹会如何。 没想到……还是同以前一样死板。 “请楼主正视九溪山规矩。”木争才不管舒向晚的身份,他只知道,他可以拿九溪山的规矩压这位楼主。 反正这楼主不同前楼主那般难对付,到时他让他夫人帮雪薇身上刺上凤凰印记就行。 至于验身,凤凰玉佩只有一块,早就用了,所以定然看不出真假来。 “怎么?你们要造反么?当初胁迫我兄长没用,如今又来胁迫我,你们怎么敢的?本楼主就是要同凤卿成婚,你们如何能管得了我?”舒向晚深吸了口气,他就知道,这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凤卿站在一旁听着这番话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他实在看不惯这两老头欺负他的阿晚,随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笑看着那两头发快发白的人。 “你们怎么就确定了我身上没有凤凰印记呢?” 第143章 番外二(凤卿舒向晚)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们你身上也有凤凰印记?”木争明显不相信。 他一直都认为,不可能会有两个人同时身上有凤凰印记,就算这人是谢安浔的兄长也不可能。 要知道前楼主的义父因为楼主身份,没有找到身有凤凰印记之人可是终身未娶的。 所以,肯定不可能会同时出现两个身上都有凤凰印记之人。 “怎么?你不信?”凤卿觉得,舒向晚这楼主不做也罢,这般憋屈。 被两个老头胁迫,还九溪山的山主,比他在开元国当国师还憋屈。 “信,怎么不信,但是你得拿出证据来啊,这凤凰玉佩只有一块,就算你露出凤凰印记来,我们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木争完全是在找死。 他占不了前楼主的便宜,那就来占占这位楼主的便宜,毕竟这位楼主经验不足,年纪轻轻,如何能当这九溪山山主? “放肆,你们要造反不成?”舒向晚忍无可忍,打出秘术,木争立马被重伤在地。 木争咳了几口血,不甘心的望着一旁的舒柏,这人跟他一同来的,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舒柏自然不会说话了,他看这身形太熟悉了,老子不可能会看错小子的身形,这年轻的宁雪楼楼主,分明就是他那长久不归离家出走的儿子。 只是他还不敢确定。 若真是他那不着家的儿子,他该怎么办? 当年确实是他不小心误伤了向晚,导致其后来变成了那个样子。 如今,向晚若真成了这九溪山的山主,他也没有脸面让向晚回去了。 木争看着舒柏依旧不言语,他简直要被气的吐出一口血来,他狼狈的站起身来,看着舒柏,“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舒家主,你究竟在做什么?” “放肆,他是九溪山山主,不得对山主无礼。”舒柏反驳了一句。 若这楼主是向晚,他也可以让其对他原谅点点。 若不是,他敬重山主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之,他不能再同木争一起如此胡乱来了。 “不是?舒家主,你吃错药了吗?”木争实在看不懂面前这人了。 这位舒家主可是最遵守九溪山规矩的人,怎么如今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木家主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舒向晚揉了下眉心,抬手只摸到那冰冷的面具。 “总之,楼主若要成亲,只能同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成亲,我家小女木晗薇身上便有凤凰印记,楼主要娶只能娶她。”木争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今日不能再同以前一样,来这里吃了个大亏就走了。 “哦?是么?”舒向晚觉得好笑极了。 若那木雪薇身上真的有凤凰印记,为何他兄长在时不说出来,偏偏现在才说出来。 这点幼稚的把戏他倒是想的清清楚楚,他只道:“若是令爱身上没有,那木家主可知是何罪?” 木争心下有些慌,不过想到这宁雪楼没有第二块凤凰玉佩了,不能真正确认身份,所以……就算雪薇身上的印记是假的,也没人查得出来。 “自然知道,所以,我定然是不会以自身性命来撒谎的。” 舒向晚笑出声来,“那你又如何证明令爱身上的印记不是假的?” “我……” 木争被舒向晚带进了圈套里了。 他犹犹豫豫说不出来。 “这是说不出来了?木家主,刚刚可是你口口声声说让凤卿拿出证明他身上凤凰印记真假的证据,怎么如今到你了,你也拿不出来了?”舒向晚有个非常荒唐的想法。 他想灭了木家。 “我……你……”木争说不出来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楼主会将他一军。 “若令爱身上真的有凤凰印记,那就等木家主找到能证明她身上印记真假的证据来,本楼主乏了,你们回吧。”舒向晚是真的累了。 从他兄长离开以后,什么事都来找他,比以前他一个人在宁雪楼时多了许多。 再加上昨晚被凤卿那般折腾,如何能不累? 舒柏本想开口,但看凤卿带着楼主离开,最后又闭了嘴,转身离开。 木争没达到目的,反而还受了伤,气的吹胡子瞪眼,匆匆绕过走在前面的舒柏便离开了。 凤卿扶着舒向晚回了房,亲手将他的面具摘下,替其揉着脑袋。 “我瞧着木争下次定然还会来。”凤卿叹了口气。 这楼主不好当,他太想去把舒允之找回来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舒允之完全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就算是为了安浔,想带安浔出去走走,也不能将整个九溪山都交给阿晚啊,好歹也是舒允之的堂弟,舒允之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让他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做。”舒向晚被气极了,他堂堂一山之主,竟然会被一个家主逼迫。 真的是…… 太生气了。 “不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凤卿低下头在舒向晚那眼角的粉红泪痣上轻吻了一下。 “只要我们找到木雪薇身上确实没有凤凰印记,那木争岂不是完了。”凤卿觉得这事不难。 “可若是真有呢?”舒向晚有些不敢赌,若是真有,他不可能娶两人吧。 娶凤卿和木雪薇? 他不是疯了。 木雪薇谁爱娶谁娶,他才不要。 “真有,那我也会让她变没有。”凤卿眸中散出危险的气息。 刚好,安浔离开后,把那两条蛇交给了他,他最近研制出了一种新蛊,那蛊虫便是由那两条蛇的蛇毒所养。 所以……若是木争再敢来逼迫阿晚,他不介意让木家的人试试他新蛊的厉害。 “嗯?”舒向晚挑了挑眉,扭头盯着凤卿看了起来。 随后,他玩笑似的道:“去开元国时,我知道你是开元国的国师,本以为你是那种普度众生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杀人的想法?” “阿晚。”凤卿叹了口气,倒了杯茶递给舒向晚,“普度众生的那是菩萨,我只是个凡人,谁要是惹阿晚不快,动了我的逆鳞,我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舒向晚呆呆的望着凤卿,以前他以为凤卿同他弟弟谢安浔不像,安浔是外表看着单纯无害,实则心狠手辣。 而凤卿外表看起来冰冷心狠,却是普度众生的那种。 没想到,如今看来,是他没完全了解凤卿啊。 这样的凤卿…… 让他更加爱了。 “怎么了?”凤卿见舒向晚盯着他,有些疑惑。 舒向晚摇了摇头,端起茶杯笑了起来,“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想多看看。”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凤卿凑到舒向晚耳边,咬着耳朵道:“褪光衣物看也是可以的。” “你……”舒向晚耳朵微红,他也不吃亏,“又不是没看过,你身上那凤凰印记我都看了会画下来了。” “阿晚会作画?”凤卿有些意外。 他以为他身边的人只有安浔一个人会。 “儿时父亲管的严,逼着我学画,便会了些,但是不精,同安浔无法比较。”舒向晚是见过谢安浔画的,简直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不必同他比,他自小除了制毒练武便喜欢作画,不过,阿晚的画定当别具一格,我非常喜欢。” “你都未看过我画的,怎么就说喜欢了,油嘴滑舌。”舒向晚想不通,凤卿最近怎么变得话多了起来。 以前他见凤卿可没那么多话的。 “并非油嘴滑舌,阿晚做什么我都喜欢。”凤卿将舒向晚搂入怀,轻嗅着其身上那淡淡的清竹香。 “那我……”舒向晚坏心思起,凑到凤卿耳边道:“今晚我在上面?你可喜欢?” 凤卿一愣,笑道:“自然喜欢。” 舒向晚听着这话,越来越期待天暗下去了。 他同凤卿第一次做那事时,他中着蛊毒,所以身不由己,另外一个性子的舒向晚想必也是只想躺着的。 但他不一样,他有志气,他要在上面,再加上现在凤卿也同意了,他开心极了。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天黑,反倒等来了宋栩,看着宋栩那模样,舒向晚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最近凤卿话那么多了,原来是宋栩把他家凤卿带坏了。 带的油嘴滑舌。 当初就应该让盛怀再多冷落其几天。 “阿晚,我出去一下,等天黑我便回来了。”凤卿走到舒向晚面前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其嘴角。 最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舒向晚越想越不对劲,宋栩把他家普度众生的凤卿带去哪里了? 随后,他也隐去气息,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他们二人一同出了宁雪楼,舒向晚疑惑,连忙跟了上去。 凤卿和宋栩二人先是去了趟成衣店,换了两身墨色衣服。 舒向晚忍着出去的打算,继续躲在暗处看了下去。 只见凤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两颗丹药蛊,二人一人吃了一颗。 随后便在舒向晚的视线下变了身形模样。 凤卿的脸变成了一张看上去丑陋无比又极其凶狠的脸,而宋栩…… 舒向晚懒得看。 眼看他们二人就要离开,舒向晚再次跟了上去。 他们并未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去了木府。 看着刻有木府两个字的牌匾,舒向晚心里隐约能想到了。 木府这时候正是晚间用膳时,厅内只坐着三人,木争,木争的夫人,还有木雪薇。 至于木雪晗,不知是因为什么,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好久没出来过了。 木争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也不在意,用筷子夹了两块红烧鱼放进木雪薇的碗中。 “雪薇,凤凰印记如何了?” 木雪薇脸颊微微泛红,害羞道:“母亲已经为我刻好了,在……反正不能轻易露出来见人,爹,现在我也是有凤凰印记之人,那是不是我就可以同楼主成亲了,成为楼主夫人了?” “嗯,一切听我的安排就行,那楼主虽说不知其容颜,但看那身形定然是位翩翩公子,再加上他的身份,你不会吃亏的。”木争为了自己女儿也是操碎了心,“到时候你一成了楼主夫人,那江凌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你治病。” “多谢爹爹。”木雪薇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藏不住她那暗自欣喜的表情。 “听说木府之女身上有凤凰印记?”凤卿吃下蛊虫变了容貌和声音。 谁都发现不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突然出现在院中的两人,木争皱起了眉,他今日被楼主打伤,暂时用不了秘术,若是这两人居心不良,那他可真的就没法应对了。 “我们?” 宋栩大声笑了出来,“师父当年就是被身上有凤凰印记之人杀死了,我们自然是要来报仇的。” 他胡乱编了个理由,到时这两人不复存在,可对外说,他们两人已经被宁雪楼的人除去了,谁都发现不了破绽。 “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小女才刚刚及笄,怎么可能会杀你们师父?”木争在试图同这两人沟通。 奈何这两人油盐不进,像两个疯子一样。 那位脸上带着长长刀疤之人笑道:“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报的仇,是杀了所有身上带凤凰印记之人。” “你们简直胡搅蛮缠,你们要杀人,可以去宁雪楼,那位跟在楼主身边的男子身上也有凤凰印记。”木争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毕竟他根本就使不出一点秘术来。 “你当我们是傻子?宁雪楼是何地,岂是我们二人能进去的,总之现在找到了一个便杀一个,若是你再阻拦,那我们便不客气了。”宋栩说要便要动手。 木争哪舍得让他们动自己的女儿,毕竟雪薇以后是要当楼主夫人的人,到时他在九溪山也有面子。 他直接道:“我有凤凰印记的女儿不在这,有印记的人是我大女儿,她在后院的东厢房,你们去寻她就行。”木争不得不将另外一个女儿推出去。 毕竟,他那大女儿对于他来说就是颗没用的棋子了。 “我们看着像傻子么?那么好耍?想骗我们没门。”宋栩呸了一声,哪有人这么当父亲的。把自己女儿往刀尖上送。 木争要被急死了。 “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们,那我们就都杀了,说吧,想怎么死,若是我高兴了,还能给你们个痛快,否则……” 凤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十多只蛊。 这就是他用安浔养的那两条蛇取出的蛇毒所养的蛊。 他今日就不打算放过木争。 第144章 番外三(凤卿舒向晚) 阿晚是这九溪山的山主,所以他不打算用真实身份来杀木争,他怕他的阿晚最后会两难。 所以,他换了个身份来杀,木争这人,早该死了。 否则哪日同风遇那般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木家的家主。”木争开始慌了。 “哦!木家的家主……”凤卿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很威风吗?” “……”木争见其油盐不进,又恐吓道:“你们若是杀了我,楼主定然会彻查此事,到时候,你们也别想有命活。” 凤卿叹了口气,一旁的宋栩吹了声口哨,笑道:“楼主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查此事,况且我们听说楼主要成婚了,人家等婚后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哪里顾得上你?” “……” 凤卿无话可说。 “……” 躲在暗处的舒向晚也忍不住扶额。 “你们……” 木争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想让自己使出秘术来,奈何,他被楼主重伤了丹田,如何能使得出来。 早知会如此,他一回来便去疗伤,随后他便将火发在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妇女身上,“我说了我先去疗伤,你还让我先吃饭。” 妇人被吼的说不出话来,木雪薇也被吓的红了眼眶,“爹,楼主会来的,是吗?” 楼主怎么可能会来? 木争咬牙切齿,若是他今日真死了,那他就是化成鬼也要去找楼主寻仇。 是楼主不娶他女儿,并且将他打伤的,所以才会让这两人趁机而入。 木争开始大笑了起来,“这九溪山大不如前啊,楼主身为一山之主,却只顾自己,迟早有一天,九溪山将会败在这年轻楼主的手里面。” 凤卿皱紧了眉,“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随后,他便放出盒子中的蛊虫,蛊虫把木争当做目标,爬上了木争的身体。做完这些,他侧头朝着暗处看了一眼, “放过我,放过我,一切都是他做的,同我无关。”木雪薇匆忙跪在凤卿脚边。 木争一听,本来身上钻了蛊虫就疼痛难忍,如今更是气急,他不管这两人有没有看着,冲过去紧紧的扣住木雪薇的脖颈。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陪葬么!”木争如同疯了一样,使出全身力气掐住木雪薇的脖颈。 直到木雪薇在他手中断了气。 木夫人也被吓的脸色发白,匆匆的往门外跑去。 木争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再次冲上去扣住妇人,“你这个贱人,你要跑。” 不等木夫人开口,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木依在后院听到吵嚷声,便匆忙赶来,入眼的却是满院子的尸体。 她愣了大半晌,没想到离了虎穴又进狼窝,她好不容易从风家逃回来,此时怎么可能会甘心死在这? 随后,她也准备要逃。 木争不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想逃的人。 最终木依也死于他的手中。 整个木府最终只剩下木争和木雪晗两人。 凤卿二人本以为木争的身上的毒已经扩散了,定然没有力气再去杀人了。 未曾想,木争竟然强忍着毒都要走到后院去将他那大女儿杀了。 宋栩眉头一皱,率先冲了过去将木雪晗救了下来。 木家人虽该死,但木雪晗却同木家人不一样,再加上,好像这木雪晗对阮臻也有些意思。 木雪晗愣愣的看着他爹变成这个样子,脸上并未露出伤心的表情,反而大笑了起来。 “你都成这样了?这都是报应,当年你为了让风遇娶我姨娘,竟然和沈老做交易,可怜阮小姐就这般死于开元国,我母亲发现了你的秘密,你竟然对她痛下杀手,木争,如今你终于要死了。” 凤卿听着这番话,终于理清了,沈老下这盘棋下的果真是大。 木争为了让风遇娶木依,就同沈老做交易,沈老去了开元国,意外发现他母亲生的孩子,也就是他竟然有凤凰印记,所以,设计成了国师,同皇帝楚南天透露他并非林丞相所生,林丞相自然怒了,便想将他烧死,却被伪装成国师的沈老所救。 而后来风遇又去了一次开元国,母亲又怀了身孕,沈老便用同样的方法让林佐申下手,只是那次,连着母亲一起杀了。 而生下的孩子,安浔,也就被沈老伪装成了谢齐带走了。 所以这一切,沈老,林佐申,楚南天,风遇,木争,他们都有罪。 凤卿忍无可忍,抽出腰间的剑便刺向木争,许是体内有蛊虫,木争\\u0027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刃刺穿腹部,最后倒下。 木雪晗看着倒下的人,再次笑了起来。 “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哈哈哈……” 木雪晗往府外跑了出去,宋栩只能看着其背影消失不见。 他跟江凌认识那么久了,也也稍微能看得出来点。 “她可能是受了刺激吧,可这点刺激至于让她疯了么?”宋栩实在想不明白。 木雪晗不是恨他爹么? 怎么会被刺激疯了? “也许还有其他刺激吧,你去阮府同舅舅说一声,让他派人找找。”舒向晚从暗处跳了下来,走到凤卿身旁。 他并未过问凤卿为何会跑来这换个容貌杀人,他只道:“天都快黑了。” 凤卿挑了挑眉,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无奈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一颗递给宋栩,一颗自己服下。 很快他们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宋栩朝着舒向晚行了个礼,随后多嘴问道:“天要黑了?楼主等凤公子是有事吗?属下还想着带凤公子瞧瞧这九溪山的夜景。” “自然是有事。” 舒向晚觉得,宋栩这人,应该让盛怀好好管管。 凤卿笑着,搂着舒向晚便往府外走去。 舒向晚奇怪的问道:“你知道我跟在你们后面?”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出宁雪楼就知道了。” “那你还假装我不在。”舒向晚有些气。 “你不方便露面,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以后你想杀不能杀的人,我去帮你杀!” 第145章 番外四(凤卿舒向晚) 两人一同回了宁雪楼,他们回到房间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舒向晚可是一直记得凤卿答应过他的事,不过他还是先问了句,“你累吗?” 凤卿一愣,摇头,“不累,怎么了?” “我就是想着若是你累的话,那我就不碰你了。”舒向晚自然知道承受方的辛苦,虽然很舒服,但真的很累,刚开始还有些疼。 他不想让凤卿疼。 凤卿低声笑了起来,“不累,没事,你尽管碰。” 舒向晚双眼泛光,随后慢慢靠近凤卿,两人互相对视着,他眸中柔情似水,特别是那颗淡粉色的泪痣,几乎将凤卿的魂都勾走了。 凤卿勾唇笑着,凑过去吻上了那淡粉泪痣。 随后…… 他连忙阻止道:“你做什么?” 舒向晚勾唇笑了起来,凑到凤卿耳边,轻声开了口…… “……” 凤卿要被舒向晚撩死了。 他额头处都是细汗,红着眼尾望着舒向晚的黑发,伸出手指绕了一圈在指尖。 他想把舒向晚扶起来…… 却没想到舒向晚似乎是知道他想做什么,用秘术挡住了他的手。 舒向晚起身时,红着眼眶,干咳了两声。 凤卿无奈,帮舒向晚擦了擦唇,吻了上去。 …… 随后,他又被舒向晚拉着躺在了床上,他挑眉看着舒向晚的动作,其笨拙的将他们二人衣物全部褪去,舒向晚在他身上的每个地方吻着。 …… 他一把扣住了舒向晚的手。 舒向晚一愣,有些不明白凤卿是何意。 “阿晚。” “什么?” 舒向晚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他皱起眉头,本想抗议,哪知凤卿根本不让他乱动。 随后……………… 他觉得他的声音宁雪楼所有人都听见了。 “呜……凤卿,你……骗我。” 想到他刚刚为凤卿,他就觉得他没脸见人了。 “阿晚,我没骗你,这就是我口中所说的……”凤卿坏笑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阿晚楼中的意思是什么了。 若是阿晚真的想,他也可以让阿晚对他……但中那软媚蛊的男子,只能做承受方。 舒向晚觉得,凤卿真的变了,变得不同以前那般老实了。 肯定是宋栩带坏的凤卿,他明天定然要去找盛怀说道说道。 让盛怀好好的管管宋栩。 …… …… …… 次日正午,舒向晚都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凤卿起身轻吻了下其唇瓣,随后穿戴洗漱好走出了房门。 宋栩一直守在门外等着。 见凤卿一出来,他的视线便往房间里8探。 然后,凤卿一出来就把房门关上了。 “什么事?” 宋栩收回视线,问道:“楼主呢?” “还在睡,怎么了?”凤卿觉得,宋栩来找他的话,一般没什么正事,若是来找阿晚的话,那就是有事了。 “那什么,舒家主来了。”宋栩如实的说着。 他是怕凤卿忍不住脾气,然后抽出剑将岳父给砍了。 毕竟楼主先前那样就是被舒柏误伤的。 “他来作甚?”凤卿皱着眉,他有些不喜欢这位舒柏。 但舒柏又是阿晚的父亲,他不得不恭敬些。 “应当是为木家的事来的。”宋栩除了这才猜不到其他原因了。 凤卿点了点头,随后抬脚便朝着宁雪楼前厅走去。 宋栩一愣,连忙拦住了凤卿。 “不是,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代阿晚去见见他了。”凤卿疑惑。 他们是五更后才睡下的,阿晚又被他那般折磨,定然是累的很,他可舍不得阿晚再去应付舒柏。 “……”宋栩见自己拦不住,便也不拦,默默的跟在其身后过去了。 舒柏在前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终于见有人出来了。 但出来之人并非楼主,他皱了皱眉,问道:“楼主呢?” “楼主有其他事在忙,你若有事便同我说。我定然全部转告于楼主,当然,若是你不信任我,你也可以同宋栩说。”凤卿毫无感情的声音让舒柏更加看不惯这人。 不过他还是开了口,“我今日来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舒家主请说。” 凤卿很有礼貌的吩咐下人上茶。 “楼主可是姓舒?名向晚?” 舒柏昨夜回去想了一夜。 他越想越觉得这人是他儿子。 凤卿拒绝回答,他知道:“楼主的名讳岂我们可随意说出的,舒家主若是无其他的事,便请回吧。” 看着凤卿这般逃避不回答的模样,舒柏更加确定了楼主就是他的儿子舒向晚了。 不过他来时就想过,今日不可能一定会得到答案,如今虽说没见到向晚,但最起码他是确定了的。 随后他便摆摆手起身离开了宁雪楼。 宋栩搞不懂,扭头问着凤卿,“他不是来问木家的事么?” “他应当对木家的事不关心吧!” 凤卿说完便离开了。 这么长时间,阿晚应当已经醒了吧。 他得快些回房赶紧认错,否则阿晚定会好几天不理他。 舒向晚醒来时全身都疼,他皱着眉偏头看了眼屋子,就被房间里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凤卿在房间。 只是他的姿势不是坐着,不是躺着,也不是站着,而是跪下,那膝盖下还有一块新的搓衣板。 舒向晚有些想笑,不过他可是真的气凤卿昨晚,他忍着笑问道:“哪来的?” 凤卿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安浔房间里找来的。” “……” 舒向晚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他一直以为安浔在他兄长面前乖巧柔弱,没想到也会让他兄长跪搓衣板。 想到那个场面他就想笑。 不过…… 他半靠在床边,垂眸看着凤卿叹了口气,“起来吧,跪久了膝盖疼,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我。” “好。”凤卿笑了下,随后起身将搓衣板收了起来,走到舒向晚身侧柔声问道:“饿了么?” “……” 舒向晚觉得,他再也没法听见饿了这两个字了,他也说不出来。 但他是真的饿,他只好点点头,就在凤卿要出门吩咐时,他连忙道:“不要白粥。” 凤卿一愣,低笑出声,“好,不要白粥。” 第146章 番外五(凤卿舒向晚) 最后凤卿吩咐后厨做的是紫米粥,淡淡的紫色,让舒向晚多了许多食欲。 他吃完又睡了过去,一直到晚间,他才再次醒了过来。 凤卿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在幽暗的烛火下看着。 余光瞥见舒向晚醒了过来,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将舒向晚扶了起来。 “好些了么?”他看得出来,舒向晚身上有些难受。 舒向晚点了点头,“好多了,没事。” 他扶着腰坐了起来,任凤卿将他抱在了榻上。 凤卿转身倒了杯热茶递给舒向晚,开口道:“今日舒柏来过了。” 舒向晚喝茶的动作一顿,眉头轻皱,随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热茶,“他来作甚?” “他问了你的名字,我没说,但看得出来,或许他已经猜到了。”凤卿伸手接过舒向晚喝空的茶杯,放在一旁桌上。 舒向晚并未在意舒柏看没看出来,“就算他看出来了,他也无法证明我确实是舒向晚。” 反正又没证据,而且四大家如今只剩舒家和阮家了。 阮臻自然不会说什么,至于舒柏,估计他就算说出来,九溪山的人也不会相信。 毕竟,舒向晚在众人眼里,可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的人。 “阿晚。”凤卿定定的望着舒向晚。 舒向晚愣了下,抬眸见凤卿那认真的样子,他笑了起来,“怎么了?这般严肃?” “阿晚,我们成亲吧。”凤卿想了许久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委婉的去说这件事,他也怕他同宋栩那般,让舒向晚觉得他很随便的就把成亲说出口来。 可若是他不说出来,他心里又憋得慌。 他想让舒向晚真正的成为他的人。 舒向晚看他那般紧张的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了。 “成就成呗,你怎的那般紧张?” 凤卿像是听错了一样,不可思议的望着舒向晚,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成亲。” 言罢,舒向晚突然被凤卿抱了起来,他被抱着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 他一手拍在凤卿的肩膀上,“你怎的这般幼稚,快放我下来。” “不放。阿晚终于同我成亲了,不放,永远都不会放。”凤卿笑着说完,低头便吻上了舒向晚的唇。 舒向晚闭着眼睛,任由凤卿温柔的吻着他。 …… 最近凤卿一直在筹备着他们二人成婚的事,楼中的事本就忙,舒向晚也就不管凤卿在做什么。 只是整整过了半月,凤卿都未再提他们二人成婚这件事。 他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当做无事发生。 十五这一日,舒向晚一醒过来便觉得身上难受,特别是某处,比先前更是多了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凤卿人又不知道去了哪,他这个样子又不能离开房间,最后他只能躲在房间里,用被子紧紧的将自己盖了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每月他都要经历一次。 不同于男人正常需求那般,而是…… 他红着脸窝在被子中,满头大汗,朦胧间,他只能呢喃开口,“凤卿……凤卿。” 凤卿刚把他准备好的吩咐下去,一回到房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被子中隆起的一团在微微颤抖着,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连忙冲了过去。 “阿晚,阿晚。” 他将被子掀开,入眼的便是全身都在泛着红的舒向晚。 此时的舒向晚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他双手紧紧攥住凤卿的衣角,口中一直在念叨着凤卿的名字。 “我在,阿晚,我在,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以为舒向晚的软媚蛊没有那么快发作,没想到那体内的软媚蛊越来越严重了。 十五竟然那么早就发作了。 幸好他回来的及时。 他搂紧着舒向晚的腰,尽量让其舒服一些。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蛊虫服了下去。 这是他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就是为了能解舒向晚体内的软媚蛊。 只是这蛊也有一定的副作用,那就是,舒向晚软媚蛊虽然解了,但他体内又会多一种情蛊。 但这蛊不同软媚蛊那般要做承受方。 如今舒向晚体内的蛊毒发作的越来越早,他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了。 …… …… …… 次日,凤卿醒过来后又吩咐下人送了盆热水,亲自将手帕打湿,再次帮舒向晚擦了擦身子。 不知是不是他动静有些大,舒向晚皱着眉睁开了眼睛,见凤卿在帮他擦身子,他只是笑了下,随后又闭上眼睛享受着凤卿的服侍。 这几日他又在床上一直躺着,楼中的事都是凤卿帮他处理的,期间舒柏来过好几次,他都闭门未见。 慢慢的舒柏便也放弃了,也不来这宁雪楼了。 阮家的产业也越来越多,阮臻是在他府外捡到的木雪晗。 当时的木雪晗疯疯癫癫的,应当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他也不能让木雪晗就这般在外面乱晃,再加上木府出了事,最后他只能将木雪晗带进了府,让人照顾着。 舒向晚养了好久才彻底把身子养好,凤卿随时会替他把脉,一直到他体内的软媚蛊彻底消失以后,凤卿才松了口气。 至于他体内的蛊,他只觉得无碍。 “楼主,舒家主又来了。” 宋栩站在书房外禀报着。 舒向晚愣了下,皱了皱眉头,随后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罢了,让他在前厅等着我。” “是。” 见宋栩匆匆离开,舒向晚便随意整理了下衣物,这才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只是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整个宁雪楼都挂上了红绸缎,还有贴上了红喜字。 他隐隐的猜到了,他笑了起来,脚步越来越快的朝着前厅走去。 果然,站在前厅的只有身着一身喜服的凤卿,根本没有舒柏的身影。 他呆愣愣的望着凤卿,半晌他才开口,“你穿喜服真好看。” 凤卿并未说话,而是缓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面具摘了下来,指尖轻轻带过那眼角的淡粉色泪痣。 “阿晚,我替你换喜服。” 舒向晚笑着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好。” “凤卿。” 舒向晚叫了一句。 “我在,阿晚!” 第147章 番外一(江凌南宫深) 江凌自小就在九溪山,他师父是宁雪楼的医师,他的姓名是他师父给他取的,说是在九溪山江边捡到的他,看他可怜,便将他带回了宁雪楼,亲自抚养长大。 江凌对医术甚是感兴趣,特别是对炼丹,所以,在他师父仙逝后,江凌也就成了宁雪楼的医师。 自此,便一直跟在舒允之身边,为舒允之做事。 在他十八岁那年,舒允之从开元国带回了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他忍不住想上前去搭话,奈何少年一直都未曾搭理过他。 他本就少年心性,便不服输,每次他都要故意凑到那少年面前,想让其搭理一下自己。 直到有一天,少年许是被他惹烦了,终于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南宫深。” 他的名字原来叫南宫深。 江凌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 冰块总会有捂化的一天。 他就不信,他捂不化这位叫南宫深的冰块。 南宫深自来到宁雪楼时,他就被江凌搞得烦躁,他本不想搭理除了公子外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这江凌一直都会冲上来招惹他,他也不讨厌,便由着江凌去,甚至他还将他的名字告诉了江凌。 在宁雪楼中,并没有那么多规律,他每天做完自己的事之后便可以回房休息。 而江凌,也在每日换着花样逗他。 这日,江凌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只风筝,那丑丑的样子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南宫深,你就算再不喜欢,你好歹也不能这般无视,这风筝我……”江凌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风筝。 “风筝你做的?”南宫深仔细的看着那风筝。 做工粗糙,就连上面的画都画的一言难尽,说实话,他用脚做的都比江凌做的好。 但当他知道这风筝是江凌做的的时候,他又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能问道:“做了多久?” 江凌愣了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半月。” “半月?”南宫深挑了挑眉,再次看了眼江凌手里那丑不拉几的风筝。 这东西做半月? 竟然还能做的这般一言难尽。 江凌见他又不说话了,以为他这风筝并不是很难看,讨好道:“是不是很好看?送给你?” 南宫深并未动作,他实在怕说出话来打击到江凌,最后他只能转身便离开。 江凌连忙叫住了南宫深,“你怎么走了?不好看么?你是不喜欢么?” 南宫深听到这句话便愣在原地,他有些纠结的望着那风筝,最后如实回答道:“嗯,不好看,不喜欢。” “……” 江凌在宁雪楼这么多年,谁听到他是宁雪楼医师时,都是恭恭敬敬的。 没想到如今来了一个对他一点都不恭维的人,他好不容易来了兴趣,这人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看着南宫深慢慢不见的背影,江凌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手上的伤痕纵横交错,是他做风筝时不小心弄伤的。 可他做了半个月的风筝,最后南宫深看都不看一眼。 他真的很生气。 所以,他要继续耍南宫深。 最后那风筝被他依依不舍的扔在假山后面,他本来想毁去的,可他做了那么久的风筝,他实在舍不得。 反正扔了,这么丑的风筝也不会有人捡。 却没想到晚上他路过假山时,那风筝便不见了。 他急得找遍了整个宁雪楼都没找到。 只是他还没找到那风筝的下落,就被公子叫去研制能压制秘术的丹药。 最后,他整整在炼丹房里待了近五个月才出来。 南宫深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被公子扔进了幻林之中,每天晚上都带着伤回来。 他于心不忍,就算南宫深说他做了半个月的风筝不好看他也无所谓了。 每次南宫深一回来,就能看见守在他房间门口的江凌。 整整半月,江凌随时都能在他受着伤时送药来给他。 “你究竟犯了什么错?都半个月了?公子还要把你扔在幻林里面。”江凌一边帮南宫深疗伤一边呢喃着。 南宫深定定的看着他看了许久,开口道:“不是公子罚的,是我自愿要去的。” 江凌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但看南宫深那样子确实又不像是在说谎,他咬牙切齿道:“你是傻子么?那幻林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还天天去?每天旧伤都没好又添新伤,若下次你再这般,我就不给你送药了。” 南宫深不是很能理解江凌的行为,他们两人一不认识二不熟,为何江凌要来给他看伤,还说出这么一大堆话来。 “为什么?” 他问出了他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江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送药给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南宫深实在想不明白。 江凌手上的动作也温柔下来,帮南宫深把手臂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 随后故作害羞道:“因为喜欢你呀!” “喜欢?”南宫深呢喃念叨着这两个字。 “对,喜欢。”江凌细心的帮南宫深的伤口包扎好。 “喜欢?什么是喜欢?”南宫深不懂,在他看来,他这一生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效忠公子。 帮公子做任何事。 江凌将自己的药包收了起来,他想了一下,解释道:“喜欢就是想同你在一起说话,同你一起放风筝,想招惹你,逗你笑。” 南宫深听着这番言语并未应答,一直到江凌离开,他都还未回神。 那就是喜欢么? 次日,南宫深又去了幻林,晚间回来时身上依旧带着一身伤。 而江凌也一直在他门口等着。 两人就这般持续了半年。 南宫深在单独对着江凌时,话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江凌好像变了,变得不怎么搭理他了。 那日,他想了许久,最后主动邀江凌去放风筝。 未曾想,江凌盯着他手里的风筝看了半晌,随后毫无兴趣道:“不去,不想去了。” 南宫深不知道为什么江凌变了,他便直接问道:“总感觉你好像变了。” 江凌笑了起来,并不否认,“嗯,因为你在我面前话已经开始多了起来,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听说公子最近又带了一个叫严钦的人回来,他就同你刚开始来的时候那般,不言不语,我要去逗逗他。” “逗他?”南宫深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所以,你说的喜欢也是假的?” 第148章 番外二(江凌南宫深) “喜欢是真的,不过,我喜欢你先前那冰块脸的样子,现在你都被我逗笑了,话也多了,自然也就没意思了。” 江凌从一开始就只是想逗逗这个整天都冷冰冰的人。 如今南宫深越来越不同刚开始来时那样,他自然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再加上又来了个冷冰冰的严钦。 他喜欢帮人做出改变。 “喜欢我先前那样?”南宫深一直不理解江凌为什么会待他那么好。 每次他受伤时回到房间时,都能看到在门口拿着药等着他的江凌。 慢慢的。他心里也有了些触动。 没想到,现在江凌竟然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在逗他。 江凌见南宫深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言罢,南宫深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凌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也不想再问下去,转身就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他在门口敲了许久,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严钦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整个身子刚好把单开的那一扇门拦住,明显就是不让江凌进房间。 江凌皱了皱眉,“你伤怎么样了?” 他记得严钦刚来那日,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他看着实在惊心,花了好几日才把严钦救活过来。 只是没想到这人非但不答谢他,还对他爱搭不理的,他当然没有生气,只是来了兴趣。 他都能把南宫深那个冰块捂化,自然也能把另外一块冰块捂化。 “好了,若是没什么事,我便睡了。”严钦对面前这人不感兴趣。 他看得出来,这人从他一来就一直在他身边,又帮他治伤,又逗他开心。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对其他人自然不感兴趣。 “我有事,你饿了么?我刚好学会了做粥,我做给你吃?”江凌笑看着严钦。 严钦却依旧冷声开口,“不必了,你留着做给其他人吧。” 说完他便退回屋里,将房门关了起来。 江凌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公子把严钦送回来之后又去了开元国。 他又不能擅自离开,只能每天都无聊的待在宁雪楼中。 刚开始还好,逗逗南宫深,现在本想继续逗逗严钦,却没想到严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 简直就是个冰窖。 夜已经深了,他只好回了自己房间,继续炼制那能压制秘术的丹药。 只是已经过了快半月,他都没见到过南宫深的身影,严钦也同南宫深一样,像中了邪一样,每日都要去幻林里一趟。 到晚上又带着伤回来。 他实在看不下去,同他先前送药给南宫深那样,在其房门口等着,却没想到,严钦带着伤回来,愣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了严钦这个万年都捂不化的冰块,江凌也渐渐没了兴趣,在宁雪楼到处找南宫深的身影。 “你不知道?”陆宴虽然看不惯江凌这勾勾这个搭搭那个的行为,但好歹都是宁雪楼的人,江凌做什么事又同他无关。 既然江凌都问到他这里来了,他自然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江凌了。 “南宫深在半月前就得公子允去了开元国。” “什么?他去开元国了?”江凌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自小就在宁雪楼,为何公子宁愿让一个才来了没多久的人去开元国。也不让他去? 他那不服气的样子陆宴自然也看在眼里,他笑道:“南宫深每日都去幻林练秘术,如今已经是九溪秘术第六层了,就算他离开开元国服下了压制秘术的丹药,可他拳脚功夫本就不差,公子自然要让他去开元国随身保护了。” “可是他才来了多久?” “他是来的不久。”陆宴瞥了眼江凌,也不怕他说出实话来伤了江凌的心。“可他能保护公子,而你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你觉得公子会让你去开元国拖他的后腿?” “我……” 江凌无话可说。 毕竟陆宴说的是事实,他确实不会秘术,他只会医术,只会炼丹。 若是有一日公子真的让他去了开元国,那恐怕是谁受伤了,让他去医治的。 可他还是不服。 他又不是不愿意练秘术,只是他自懂事以来,就一直都在炼丹制药。 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学秘术。 陆宴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江凌要做什么我不关他的事了,随后,他便回了他自己的竹林小屋。 竹林外只剩下江凌一人,他站在圆月下想了许久,最后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次日一早,他将丹药,匕首全部收拾在一个包袱中,又吃下了一颗保命的丹药,便朝着幻林的方向走去了。 他要证明自己,不是只会炼丹的,南宫深和严钦都能去的地方,为何他不能去? 那幻林口处布满了浓浓的雾,他根本没法看清里面的路。 但细细想来,整个宁雪楼,好像只有他一人不会九溪秘术。 既然来了,那他也不会再折回去了。 那两人能闯的地方,他江凌也能闯。 只是他低估了幻林中的危险。 还未走到幻林深处,他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蛇咬了好几次。 他忍着疼给自己伤口包扎好,又继续进了幻林。 那林中的雾气也越来越重,就连地上的路都开始看不清了。 听着四周传来的奇怪声音,江凌只能捏紧包袱,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地上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走不动路时,他才发现,他此时整个身子都陷在了沼泽之中。 那沼泽隐隐的泛着些许恶臭,他一偏头,就看到在他身侧,被沼泽所淹没的人头骨。 他打了个寒颤,想要努力挣脱沼泽。 却没想到,他越动,整个身体就越陷越深。 眼看那沼泽就要没过他的胸口时,他隐约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的事了,他直接朝着那人的身影大喊,“严钦,救命。” 然后,严钦只是走到他身侧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江凌越来越慌张,那窒息感也开始慢慢涌了上来,他开始害怕了,朝着离开那人的背影喊道:“别走,先救救我,以后我再也不逗你了。” 严钦离开的脚步一顿,随后才折了回来,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江凌,“你说的,说话算话。” “自然算话。” 最后江凌被严钦从沼泽里救了出来。 江凌只是随意瞟了一眼面前这人上带着隐隐恶臭的人,“往西南方向一直走便能离开。” “我也要进去。”江凌喊出了声。 他今日来幻林就是想历练自己的。 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 “你要进去?”南宫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进不去,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若是你进去了,真没人能救你,省省力气吧。” 说完,严钦便往幻林深处去了。 “可是……” 江凌话还没说完,严钦便不见了身影。 第149章 番外三(江凌南宫深) 他看着那幻林里越来越重的雾气,最后他只能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看着幻林的出口就在眼前,他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他确实是很想练秘术,可他更在乎他的命。 他是医师,自然知道一个人的命有多重要。 而且。他很怀疑的是,公子估计已经把他忘记了。 离开幻林后,他又回头看了眼。 那幻林中的雾气也越来越重, 甚至看不清里面任何东西。 幸好他出来了,他会的只是医术,而不是秘术,他不会九溪秘术又如何,他会的是治病。 他回去后又将压制秘术的丹药炼了好多。 待宁雪楼有足够的丹药以后,他便拿了一块九溪令就离开了宁雪楼。 即使没有公子的吩咐又如何,说不定公子都不知道他离开了九溪山。 他悄悄的来一趟再回去,公子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可偏偏他来到开元国。就住进了一家名为迎君客栈的地方。 刚一进门,他就撞上了匆忙往外面走的南宫深。 两人抬眸互相对视着。 但江凌眼中却多了一丝慌乱。 南宫深皱着眉,似乎在奇怪江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一直都在公子身边,公子并没有示意江凌可以离开九溪山。 再加上他看到江凌那慌乱的眼神,他也猜出来了,江凌是偷偷来这的。 即使他去宁雪楼的时间不久,他也知道九溪山的规矩。 未经宁雪楼楼主允许,不得随便离开九溪山。 他有些不想搭理江凌,毕竟他在宁雪楼时,江凌告诉他,为他做的事,都只是在逗他玩。 但他又不忍心看江凌被公子惩罚,只能道:“你来这里作甚?回去。” “不回去。”江凌好不容易离开了九溪山,怎么可能轻易回去。 他从小就在九溪山长大,自然没有见过外面有趣的事,他才刚来这,又怎么可能会甘心的回去。 “回去。” 南宫深从始至终都只是这句话。 “我不,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江凌越来越觉得南宫深脾气不好了。 明明刚开始不是这样的。 “凭什么?凭我是公子让我来的,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公子的命令不能离开九溪山?”南宫深虽然烦江凌,但他也不忍心看江凌被公子惩罚。 “我自然知道,但你凭什么管我?我就不回去,我就是要在这,公子如何惩罚我,干你何事?”言罢,江凌便背着包袱要往客栈里面走。 南宫深却一把拉住了江凌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江凌皱着眉头,他从来不知道南宫深的力气会这么大。 “我做什么?江凌,不是你先招惹我的么?”南宫深轻笑了一声,随后一把扣住江凌的腰,抱着他直接上了楼。 江凌被南宫深抱进了房间扔在床上。 “你好好的待在这,哪里都不准去。”南宫深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他还有事要同公子禀告,没时间陪江凌在这玩。 这客栈本就是公子的,江凌若是出去乱逛,公子定然会知晓。 倒不如他先让公子知道,而不是让公子自己发现。 江凌见南宫深已经离开了客栈,他便从床上起身收拾了下自己的包袱,打开门小心翼翼的就要离开。 哪知他还未出客栈门,就见公子出现在了客栈中。 江凌有些不知所措,恭敬上前,“公子。” “你来作甚?”舒允之在天机阁时就听人汇报说南宫深抱着一个男人进了房间。 下属们的私人生活他本就不该管的,但他知道南宫深,从小就是个孤儿,更没有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突然出现个让南宫深主动抱去房间的人,他怕是定远侯派来的细作,便想着来看看。未曾想,这人竟然是他宁雪楼的人。 “公子,属下……属下是……”江凌虽说嘴上说着不怕舒允之,但真的见到了,他便开始慌张了起来。 他也算是了解舒允之的,无情起来,管你是谁,他照样要惩罚。 “是什么?”舒允之倒是没想到,他身为宁雪楼的楼主,竟然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好。 “是我……” “公子,是我让江凌来的。”南宫深的突然出现让江凌松了口气。 可当他听到南宫深口中的话时,他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你?”舒允之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南宫深。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南宫深这是在为江凌打掩护,宁愿同他撒谎。 “是,属下觉得,我们在开元国待的久,身边自然要跟着一位医师。”南宫深低着头。他知道,说出这句话来代表着什么。 可江凌这人,说话确实不好听,但他却不忍心看江凌被公子惩罚。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去阁里领罚。”舒允之虽然在开元国的事比较多,但九溪山的规矩如何,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改变的。 “是,公子。”南宫深低头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舒允之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就在走到客栈门口时,江凌叫住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深并未回头,只是站在原地,背对着江凌,“因为喜欢。” “喜欢?”江凌记得,他曾经也同南宫深说过同样的话。 “对,喜欢。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喜欢?”江凌呢喃的重复了下这两个字。 “想同你放风筝,想看着你开心,想同你一起做所有事,这就是喜欢……” 第150章 番外四(江凌南宫深) 江凌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深离开,他莫名红了眼眶,跑出了房门。 他去找了舒允之。 “公子,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擅自跑出来了,同南宫深没有关系,而且我不会秘术,所以,公子,要罚罚我。” 舒允之看着手中的书,并未看他,江凌就这般跪在地上,眼尾泛红。 直到舒允之手中的书翻页,他才看着江凌,“九溪山的规矩是什么?” “无楼主命令,不得出九溪山。”江凌知道自己犯错了。 他宁愿自己承担,也不要南宫深来替他承担。 “江凌,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你既已经出了九溪山,而我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宁雪楼楼主,我不会罚你。”舒允之说的是实话。 他不打算罚江凌,而且江凌本就只是会医术,根本承受不了棍罚。 今日他也想了许久,他若是在九溪山,身为宁雪楼楼主,却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好,那是他的过失。 可现在他只是开元国的天机阁阁主。 “那公子你还……” “我还惩罚南宫深?”舒允之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江凌面前,将他拉了起来,“他为你掩饰,确实该罚,你们虽身为我的下属,但我也要你们的帮忙,甚至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骗我。” 江凌一愣,所以,公子并不是因为他私自离开九溪山被罚,而是南宫深为了保护他而对公子说了谎。 “公子,属下……” 江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算是跟舒允之一同长大,他自以为他了解舒允之了,可真正的是他因为碍于公子的身份,从来未真正了解过公子。 如今……是他想错了。 “你去吧。” 江凌听到舒允之的这句话,立马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天机阁刑房跑去了。 那二十棍打在身上,再加上南宫深因为服下了压制秘术的丹药,所以,他伤的很重。 整个后背衣服上都沾满了血,他看着惊心。 “你怎么会这么傻?”江凌小心的替南宫深褪下那带血的衣服。 随后又拿起一块手帕替他拭去了额头上的细汗。 “江凌,是你教我的。”南宫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自从他去到九溪山宁雪楼时,遇到了江凌,他就知道了。 是江凌亲口告诉他,何为喜欢。 当他知道江凌是在逗他时,他几乎气的快发疯,恰好公子又传信于他,让他来开元国,所以他才连夜离开了。 他本以为只要许久不见江凌,他慢慢的就会忘记江凌。 可偏偏,江凌又偷偷跑出来了。 公子要罚江凌,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他宁愿自己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江凌从来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会让南宫深彻底记在心上。 “没事。”南宫深知道,就算江凌教他什么是喜欢,江凌也不会喜欢上他。 他看得出来,江凌或许是喜欢严钦,又或许是喜欢别人,但绝对不会喜欢他。 因为他已经变了,变得喜欢上了江凌。 “南宫深,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不懂,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江凌红着眼眶,小心的替南宫深上药。 南宫深摇头苦笑,“我知道。” “但是,南宫深,我会学着、试着、努力着每天都喜欢你一点,直到我真正的喜欢上你。”江凌不想南宫深为他白白受伤。 他心里也很愧疚,若不是他,南宫深就不会对公子撒谎,也不会受这棍罚。 “你说什么?” 江凌会说这些话,南宫深真的觉得很意外。 “我说,我会试着喜欢你。”江凌这次是真的,他虽玩性大,以前也逗过许多像南宫深这样的人。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过,南宫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你不是对严钦……”南宫深一直认为,江凌喜欢的是严钦。 他曾见过,江凌曾守在严钦的房门外守了一整夜。 若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对严钦?”江凌有些疑惑,他何时对严钦有过什么了。 他甚至都没对严钦说过喜欢两个字。 “我来开元国之前,曾见你守在严钦的房门口守了一夜,我以为你……” 就算是有些夫妻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他才误以为江凌喜欢上了严钦。 “他同你一样,发了疯似的,每日都会跑去幻林,一回来就浑身是伤,我身为医者,自然要对伤者负责,而且,不止是他,我曾也在你屋子外守了好几夜,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说到这个江凌就觉得委屈。 南宫深受伤那几日,他怕其半夜伤口感染发炎,所以他整夜整夜的守在南宫深房门外。 到第二日天亮,他觉得没什么事了,他才又折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严钦不同南宫深,他才守了一夜,就被严钦发现了。 并且还厉声告诉他,不要大半夜守在房门口,会吓到人。 还同他说什么,对他没意思,让他不要白费力气。 不过,他很疑惑,严钦真的那么害怕? 俗话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严钦被吓到,说到底,应当是做了亏心事吧。 “那个人影是你?”南宫深惊讶出声。 他在第一夜房门外突然出现个白衣身影时就发现了。 只是……他虽然会武功,但他对那些鬼神之说还是相信的。 所以每次他发现那白衣身影时,他都不敢乱看,更别说起身打开门去看看了。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对江凌说的。 “应当是我。”江凌想了半晌,除了他这般无聊,应该没有人会大半夜守在人家门口了。 “南宫深。” 江凌出声道。 南宫深侧头看向江凌。 “你喜欢我么?” 他刚只顾同南宫深说喜欢了,还没真正确认南宫深究竟说的是真是假。 “喜欢。”南宫深毫不犹豫的开口。 “可是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但我喜欢。” 我知道,但我喜欢。 这句话是真的触动到了江凌,他笑了起来,低头在南宫深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他刚要起身,就见南宫深翻了个身,将他搂进怀里。 他大惊,“你的伤……” “无事,不疼。” 第151章 番外五(江凌南宫深) 南宫深养了好几日的伤才从床上醒来,期间,舒允之又传信回去把严钦叫来了。 另外,又收了一个叫宋栩的人。 那宋栩性子活跃,倒是他们几人之间的活宝。 天机阁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公子又带回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说话很奇怪,并且公子还没让他去九溪山幻林历练。 他们都觉得很奇怪。 不过慢慢的,他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他们都看得出来,那人在公子眼里好像同他们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真的同公子是那种关系?”江凌眨了眨眼睛,觉得很惊讶。 在他认为,公子就是块比南宫深严钦还要冷的冰块,怎么可能会喜欢人。 “……”遂司玉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笑笑不语。 随后,他便转移了话题,“你同南宫深是情侣?” “嗯?什么?”江凌有些听不懂遂司玉口中的话。 遂司玉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的再次开口道:“我忘了,说错了,你同南宫深两情相悦?” “嗯,我们是两情相悦。”江凌不明白为何遂司玉会有此一问。 “那你们有没有上过床?睡过觉?打过桩?”遂司玉从莫名其妙穿书以来就觉得很无聊。 本以为他找到了一个绝世无比的美男子当男朋友,却没想到,那个绝世无比的男人竟然是男主角。 开什么玩笑?男主角可是沉狱阁阁主谢安浔的,他才不敢肖想,他怕他的命太短。 “上床?睡觉?打桩?”江凌不好意思的应道:“有一起睡过觉,但是你说的打桩为何意?” “……” 遂司玉觉得,他就是在带坏单纯的小朋友。 不过看江凌这样,应当是成年了吧。 “你多大?” 为了保险一些,他还是问了一句。 “十九,马上就弱冠了。”江凌笑笑。 “成年了,成年了好啊,来我告诉你打桩为何意。” 他把江凌拉到一边,两人凑在一起,一个悄悄说,一个红着耳朵听。 两人行为太过奇怪,南宫深一来就见他们二人这不清不白的行为,随即冷下了脸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竟然是这样。”江凌连耳根都泛了红。 “对,就是这样,你今晚就可以……” “你们在干什么?”南宫深整块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一听到南宫深的声音,江凌立马站直了身子,“我在学习。” “学什么?”南宫深感觉,应当不是什么好事。 “在学……学……”江凌大半天都说不出来。 难不成要他告诉南宫深,说他在学自己怎么勾引南宫深? 开什么玩笑,他像是会说出那些话的人来么? “在学一种生命大和谐的东西。”遂司玉经验丰富,对于这种场面自然不会同江凌一样害羞成那般。 “无聊。” 南宫深虽然不懂何为生命大和谐,但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凌红着脸偷看了眼遂司玉,后者朝他挑了挑眉,笑着便转身离开了。 “他行为太过于奇怪,别离他太近。” 南宫深执起江凌的手便往回走。 “哦!” 江凌还在红脸,毕竟刚刚遂司玉说的,统统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你今晚有任务么?”江凌问了一句。 “没有,今晚是严钦。”南宫深带着江凌回了房,他们从交心以后就一直睡在一起。 只不过没有做过那种事,虽然他私底下找了些许画本来看过,也问了下严钦,但他不敢太冒进,怕吓到江凌。 所以他身上若有什么不适,一直都是忍着的。 “那你今晚陪我。” 江凌轻轻的攥着南宫深的衣袖,说话也带着隐隐温柔的感觉。 南宫深只觉得口干舌燥,随后,他背过身深呼吸了口气,有些慌乱开口,“我去让后厨做点东西给你吃。” “等等。”江凌绕到南宫深面前,低头看了眼。 那下身竟然…… 他抿嘴笑了起来,回想着遂司玉所说的,慢慢的凑到南宫深面前,吻在了那唇上。 一吻毕,江凌又慢慢的往下了些…… “你怎么……” 南宫深惊讶,一把扣住江凌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 “南宫深,想知道我同遂司玉学了什么么?” 南宫深不想知道,可他的嘴偏偏就道:“学了什么?” “这个……” 江凌笑着,伸手替南宫深解开了腰间的缚束,随后将其带到榻上,坐于榻边。 他跪坐于榻前…… …… 南宫深脑中一片混乱,所能想到的都是在外面买来的画本上的内容。 待他过后,他将江凌拉了起来,让其躺在榻上,慢慢的褪下了江凌身上的所有衣物。 …… …… …… 夜已降临,也不知现在是几更,江凌气喘吁吁的趴在榻上,整个人没了白日里的精神气。 南宫深随便碰他一下,他都浑身发颤,他半眯着眼,手指轻轻的勾着南宫深的指尖。 待那阵过后,渐渐的,他才睡了过去。 次日午时,江凌从床上醒来,全身疼的他手指都不敢怎么动。 身旁的南宫深正温柔的看着他,见他醒来,连忙帮他揉了揉腰。 “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有,我全身都不舒服,我都说了我要我要,你还……”江凌一想到昨晚他就委屈。 南宫深冤枉,“你说你要,所以我才更卖力了。” “遂司玉说了,在床上不要就是要,我说了我要,那就是不要。”江凌也没想到会这样。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你在那个时候竟然还能记得其他男人所说的话。”南宫深觉得,就算是要教江凌房事上的事,那也是该他教,而不是轮到遂司玉来教。 “你……登徒子,不要脸。”江凌涨红了脸。 他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来。 不过,明明南宫深在别人面前那般谦谦有礼,谦谦君子。怎么到了床上就……就这般无赖。 “是是是,我不要脸,所以,以后不知道的,交给我就好,不用去问遂司玉。”南宫深替江凌顺了顺乱了的发丝。 说到这事,江凌确实觉得不好意思,哪有人房事去问其他男人的,如今看来,南宫深比他还懂,索性全部交给南宫深了。 等等…… 江凌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第152章 番外六(江凌南宫深) “我……” 南宫深不好意思说他是从买来的那些画本里学来的,只能出卖某个人了。 “是严钦教我的。” “严钦?他怎么会……” 江凌从见严钦到现在以来,就没见过严钦身边有什么人。 “他还没来宁雪楼时,是一家青楼的打手。”南宫深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所以他是见的多了?那他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被公子带来了宁雪楼?”江凌很奇怪。 既然是青楼里的打手,理应没有人惹的。 “好像是他为了救一个人,他将那个人救出去以后,他被逼得不小心落崖,恰巧公子遇上了,见他适合炼秘术,这才将他带去的宁雪楼,不过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跑去他面前问。”毕竟这好像是严钦的伤心事,他们不能随意跑到人家面前去揭人家的伤疤。 “知道了知道了。”江凌才不会那么无聊。 下人们将粥送上来,南宫深伺候着江凌把粥喝下,“公子有没有说让你回宁雪楼?” 江凌摇了摇头,公子应该不会让他回去了,毕竟现在公子身边确实没有医者,而且南宫深的伤。 想到这个,江凌立马拉过南宫深,开始扯他的衣服。 南宫深一愣,笑道:“阿凌,昨晚才做过,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江凌简直无语的翻白眼,“谁要做那事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他将南宫深的衣服扯开,那背上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他皱了皱眉,指尖轻轻搭在伤口旁,“都说了不要乱动了,你还……你看,现在伤口又裂开了。” 看着江凌慢慢红了眼眶,南宫深无奈笑道:“不疼,真的,而且,伤在我背上,我又看不到,不如阿凌帮我吹吹?” “你……油嘴滑舌。” 虽是这样说,但江凌还是低头在南宫深伤口上轻轻的吹着。 微热的气息打在背上,南宫深无奈,早知这般难受,他便不让江凌给他吹了。 “阿凌,可以了,别吹了。”南宫深隐忍的说出声来。 “可是你很疼。”江凌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伤口肯定疼。 “不疼,阿凌,你再吹,我就忍不住了。”南宫深叹了口气,他如今正是血气方刚,昨夜又同江凌做了第一次,现在这般,他如何能继续忍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江凌才反应过来南宫深口中的意思,他红了耳尖,松开南宫深,随即便穿衣下了床。 南宫深身上的伤完全好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这整整一个月,江凌担心南宫深背上的伤口,所以并不让南宫深碰他。 南宫深也整整忍了一月。 好不容易江凌应下今晚要如何的时候,遂司玉离开了。 听说是将天机阁里的令牌偷走了,那块令牌可是能命令所有天机阁里人的令牌。 除了宋栩南宫深他们几人。 他们几人是舒允之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只认人不认令牌,所以不怕遂司玉命令他们,就怕遂司玉趁机潜入天机阁命令其他下属。 “公子,就由他这么离开了?”宋栩实在是不甘。 他也想不通,为何遂司玉才来了一个月不到,公子就对他那般信任。 就算是那种关系,也不能如此信任。 “严钦,你去将令牌拿回来。”舒允之眉头紧锁。 那块令牌好好的放在他房间里,遂司玉竟然胆大到私自进他房间将令牌拿走了。 虽说他知道遂司玉没有什么恶意,但那块令牌可是天机阁最重要的东西。 “是。” 严钦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如今严钦一走,他手里的事全部都由南宫深来完成。 而宋栩只是负责暗武堂里的杀手,或者同公子一起出去,随时保护公子的安全。 这几日来,他都忙的脚不离地。 幸好,严钦不负公子命令,将令牌拿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可人儿。 那少年看着比他们小些,似乎是有些怕生,不敢随意出门同他们搭话。 江凌想趁机去看看那少年,都会被严钦拦下来。 “他现在身体不是太好,我不想有人去打扰他。”严钦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带着莫语一起跳崖。 “就是因为他身体不是太好,我才想去看看他,我是医者。”江凌也觉得那少年有些可怜。 严钦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应了江凌。 江凌同严钦一起进了房间,却没想到,莫语此时正呆愣的坐于床头。 他小心的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 “我来帮你看看你身上的伤。”江凌伸手去帮莫语把脉。 刚碰到手腕上,就见那手腕上的伤痕。 他愣了半晌,不过他只当做没看见,小心的替莫语把脉。 莫语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在江凌拉起他的手把脉时,他看了江凌半晌,随后如同疯了一般,将身旁的枕头拿起朝着江凌砸了过去。 “不要过来,不要欺负我,严钦,严钦。” 严钦几乎是立马过去抱住了莫语,他柔声安慰道:“我在,没事,他只是来帮你看病,没事的,他不会伤害你。” 江凌往后退了一步,“他心里有很大的阴影,我先抓副药让他服下,稳下情绪,另外的,只能靠你了。” “我要怎么做?”严钦看着这样的莫语,如何不心疼。 他不是千次万次后悔自己曾将莫语扔下。 “多带他出去走走,带他做他喜欢的事,又或者,还有一个办法。”江凌觉得,莫语以前经历过的事应当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办法?”严钦立马问道。 “我曾研制出一种丹药,服下便可以让他忘了以前的人和事,重新开始,也包括,他会忘记你。” “只要让他忘记以前的事都好,无论他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我不想让他再那般难受了。”严钦宁愿莫语把他忘了,也不要莫语永远记得以前的肮脏事。 “好,待会儿我便把药送来。”江凌看了眼莫语,那衣领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松开了些。 胸口脖颈到处都是青紫痕迹,还夹杂着许多淡红色痕迹。 他同南宫深做过那事,自然知道那红色痕迹是什么。 只是,那痕迹看起来并不像是这几日留下的,难不成莫语没被严钦找到时…… 他有些不敢想,立马回了房间将丹药找了出来给严钦送了过去。 第153章 番外七(江凌南宫深) 等他们再见到莫语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莫语被安排进了暗武堂,他的性子很活泼,见到他们都会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莫语没来天机阁以前的事。 南宫深现在终于不是那么忙了,江凌可是想了南宫深想了好久。 …… 他们一起跟着舒允之在开元国待了四年,直到舒允之又遇上了一个心爱之人,他们才松了口气。 他们都害怕公子会因为遂司玉而不找陪在身边的人了。 如今看着那模样单纯的谢安浔,觉得挺好。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当年的遂司玉同公子竟然不是那种关系,还有谢安浔也不仅仅是那单纯的模样,竟然是沉狱阁的阁主。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开元国事情完了以后,他们回了九溪山,江凌从凤卿那讨来了一种蛊虫。 晚间,江凌独自坐在房间里,将盒子打开,服下了母蛊,而那子蛊被他悄悄的放进了茶杯中,就等着南宫深回来喝。 南宫深并未察觉任何异样,江凌递过来的茶,他怎么可能不会喝。 随后,他们二人便开始犯困,一同躺在了床上。 夜幕降临,正是做梦的好时候。 江凌身为江南江员外的嫡子,从小便锦衣玉食,并未受过什么苦。 恰逢年节前半月,他随母亲去永平寺祈福,未曾想中途遇上了土匪,他为了保护母亲,让母亲先行离开了,他一人留下对付这些土匪。 可他只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哪里会什么武功,就在那土匪的刀要刺上他时,突然被远处飞来的剑挡住了。 他惊讶的望着走过来的人,一身锦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容。 “南宫深。” 南宫深瞧着江凌那呆愣的模样,低笑出声,随后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怎么看呆了?” “你好看。”江凌下意识说出声来,言罢他才觉得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江凌担心母亲,便匆匆留下名字就离开了,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南宫深了,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让他们再次见了面。 他是员外之子,从未想过要同男子成婚,就算是想过,也是那次救他的南宫深。 可他们都知道抗旨是会株连九族的,无奈,他只能着上婚服,坐上了马车,去了圣旨中六王爷的府上。 府上挂满红绸,下人们都露着欣喜的笑容,唯有江凌,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红了眼眶。 红盖头被挑开,江凌并未抬头,只能看到面前人的那双喜鞋。 “同我成婚这般委屈?”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凌一愣,连忙抬头,入眼的便是上次救他那人,他几乎喜极而泣,“怎么是你。” 南宫深替他拭去泪水,无奈道:“你不知南宫姓?” “南宫?皇家?”江凌这才反应过来。 “我真真是找了你许久。” 红烛过半,夜里缠绵,江凌紧紧的缠着南宫深…… 本是美梦,未曾想,这梦越来越离谱,江凌在梦中,从未下过床。 江凌立马睁开眼,见他躺在自己房间,这才松了口气,他的初衷并不是要一直在床上的,可这梦怎么就…… “阿凌,你怎么了?”南宫深也醒了过来,脸颊也微微泛着红。 江凌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随后钻进南宫深怀里,渐渐的,两人又睡了过去。 这次的场景陌生,江凌剪着短发跪在地上,全身上下并未着一件衣裳。 他说不出话来,全身也动弹不得。 南宫深一身黑色西服坐于沙发上,也剪着同他一样的短发。 “阿凌,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南宫深低头把玩着手上的东西。 江凌实在难受,但又开不了口,只能呜咽的流着泪。 “别哭,我告诉你哪里错了,你不该未经我允许同其他男人吃饭。”南宫深蹲下身子吻在了江凌身上。 江凌只觉得自己要疯了,直到南宫深将那东西拿开,能说话了,他准备唾骂南宫深一顿,却没想到开口却是其他两个字。 “……” ??? 这次江凌并不是像上次那个梦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和南宫深的关系,可偏偏这就不受他控制。 “阿凌,过来。”南宫深重新回到沙发上,笑看着江凌。 江凌一顿,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过去,然后…… 这个南宫深有些可怕,竟然…… 最后他已经没了力气,全身的束缚终于被解开,南宫深抱他去洗了个澡,随后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宝宝,别哭。” “可是你这么对我。”江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半的原因是南宫深竟然这么欺负他,一半的原因是这个梦怎么还不完。 “宝宝,你答应过我的,而且我们还签了……。”说着,南宫深将那份协议拿了出来。 江凌仔细的从头看到尾,他竟然看得懂。 然后…… “南宫深,你混蛋。”江凌从自己床上猛的坐了起来,眼眶还在泛红。 梦中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果然同凤卿所说,如同亲身体会过一样。 可他明明要做的不是这些梦,为何会…… “阿凌,你……”南宫深也醒了过来,他起身下床倒了杯茶喝下。 随后才问道:“你也做了那两个梦?” 江凌知道瞒不住了,点了点头。 “说吧,怎么回事?”南宫深觉得,定然跟他睡前的那杯茶有关。 “我从凤卿那要来的蛊,我也不知道会做这些梦。”江凌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他就不要了。 “还要做几个梦?”南宫深知道自己在梦里对江凌做的那些事。 第二个梦他也有意识,只是他不能控制,他即使心疼江凌,也阻止不了。 “三个。”江凌爬起身来,穿好衣服,坐在桌前,“还有一个梦,我不做了,等天一亮,我就去找凤卿。” 南宫深点了点头,梦里他虽然舒服极了,但他真的很心疼江凌。 次日一早,江凌冲到了凤卿的房门口。 “你那蛊怎么回事?怎么做的梦会那般……”江凌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怎么了?”凤卿觉得奇怪。 “反正我不做梦了,怎么才能解蛊?”江凌迫切的想找到解蛊的方法。 “无解,只能将梦做完,三个梦一完,蛊虫便会自己死亡。”凤卿如实说着。 江凌简直要被这蛊折磨疯了,他问道:“你究竟从哪里弄来的蛊?有没有其他人碰过?” “我在开元国偶然间得来的,期间……”凤卿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有一次遂司玉来过,把蛊借走了,说是在里面加了些海棠梦境,我也不知海棠梦境是何物,所以就任他去了。” “海棠梦境?”江凌想了半天,他好像在梦里并未见过海棠花。 第154章 番外八(江凌南宫深) 凤卿都如此说了,江凌自然是没有办法了,反正他前两个梦都经历过来了,再做一个梦又何妨。 不就是做那啥事么,又不是现实中南宫深会这么对他。 当晚,他与南宫深二人相拥入睡。 朦胧间,南宫深仿佛看到了一片仙境。 他身边并没有江凌,他知道了,定然是最后一个梦开始了。 不知道这次的场景又是什么。 他拨开层层云雾,终于看清面前的场景。 江凌此时正衣衫不整的被锁在铁链上,身边站着的是另外一个他。 当他看到站在高位处同他一模一样的人时,他简直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且,他好像知道那人所有的想法,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个人也是他。 “师兄,你回来了。” 南宫深一顿,回头看了过去,又是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也知道对面这人的所有想法。 所以,这里只有他和阿凌,阿凌只有一个,但他有无数个。 “这个逆徒,竟然敢趁你外出时勾引大师兄。” 这句话刚说完,南宫深脑海中便出现了江凌勾引他的情形。 他看着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江凌,心里甚是心疼。 随后,他微微一抬手,拴住江凌的铁链便尽数断开,江凌从那高处跌下。 他立马飞身上前,把江凌搂在怀中。 “阿凌。” 江凌只感觉好累,还有某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伸手紧紧的抓着南宫深的衣角,“我好不舒服。” 言罢,他便晕了过去。 南宫深几乎是立马将江凌送到房间,好在这个梦境好像有类似九溪秘术一样的灵力,他帮江凌把身上的伤治好。 一直到晚间,江凌才渐渐醒了过来,他深呼吸了口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究竟是个什么梦境,怎么会有那么多南宫深。 然而,他还来不及歇口气,门便被推了开来,南宫深一身白衣站在门口,见他醒来,微微一笑,随后走到他身旁。 “阿凌,醒了?” 江凌愣了半晌,南宫深怎么会这么温柔。 “我……” 江凌皱着眉,身上那难以启齿的感觉实在让他很不自在。 “阿凌,我知道你怎么了。”南宫深凑到江凌耳边,轻声道:“你的药,我下的。” 随后,南宫深便轻轻的把江凌的全身衣物褪下。 两人呼吸交融,烛火印过相交的身影打在墙上,靡乱至极。 …… 好不容易结束以后,南宫深离开了,江凌也累的瘫在床上。 这个南宫深很温柔。 他笑了起来,这个梦其实也不算太可怕。 没想到,上一个南宫深刚走,门又被推开,他震惊的望着门口站着的黑衣之人,愣了半晌,问道:“你怎么换衣服换的那么快?” “阿凌,刚刚师弟来过?”南宫深知道刚刚的也是自己,可不知为何,他根本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说话。 “什么?” 江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衣南宫深扣住了手腕。 “究竟要让多少人碰你,你才满意?” 言罢,南宫深根本不给江凌开口的机会,直接封住了江凌的唇舌。 这个南宫深很粗暴一点都不温柔,他简直要被折磨疯了。 …… 江凌半闭着眼躺在床上,眼角慢慢的滑下一滴泪,他的指尖勾着被褥,想要起身,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力气起来。 这个黑衣南宫深又走了,他松了口气,希望不会再有下一个。 可惜事与愿违,这次门又被推开了,看着又换了衣服的南宫深,江凌自杀的心都有了。 他都快被折磨疯了。 “阿凌,你同师兄们……”南宫深望着江凌身上的痕迹,那狼狈的样子让他实在不舍。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走上前,又把江凌的手腕紧紧的扣住。 “南宫深,不要了,我求你放过我。”江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南宫深很想伸手帮江凌拭去脸上的泪,可是他根本做不了。 只能看着江凌在自己身下哭泣…… 江凌再次睁眼已经天亮了,他想翻身起床,却发现他身子已经疼的动弹不得,他知道,他还在梦境中没出去。 这个梦要做多久?再做下去他真的会死。 “阿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凌颤抖了一下,偏头看向门口,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位南宫深。 让他大为震惊的是,门口站着的并不只是一个南宫深,而是三个。 他忍着身上的疼坐了起来,眼看那三人要到自己面前,他努力的想往后退。 却突然被一只手握住脚踝拖了过去,他哭红了双眼,话都说不清。 “阿凌,我们商量好了,你同我们三人都在一起。” “什么?” 江凌觉得,他已经疯了,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三双手一同将他本就没穿好的衣衫褪去。 …… …… …… “南宫深!” 江凌终于醒过来了,看着熟悉的房间,他松了口气,身旁的南宫深也在同一时间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抱住了江凌。 “阿凌,是我,我在,只有我。”南宫深心疼的吻着江凌的额头。 梦中的最后那一幕,他同时成了三个人,一起对江凌那样。 江凌害怕的模样深深印在他眸中,他实在心疼。 “南宫深,你怎么……怎么那般欺负我。”江凌靠在南宫深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南宫深吻着江凌,将他脸上的泪痕吻去。 慢慢的,江凌又在南宫深怀里睡了过去。 这次终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江凌睡的很熟,梦中只有他认识的南宫深,没有床,没有鞭子没有手铐,更没有其他人。 他们二人也没有做任何事,就这般单纯的一起看看风景,骑马,吃饭。 平淡而幸福。 江凌够了那蛊虫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做完了那三个噩梦,他觉得,他会让南宫深一个月都不能碰他。 南宫深似乎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怕让他想起梦境里的难受,便也不提那事。 “南宫深,看,月亮。” 晚间,他们二人坐于窗前,江凌靠在南宫深怀中,抬手指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嗯,月亮。”南宫深抱着江凌,看的却不是月亮,而是江凌。 江凌也回望了过去,“南宫深,无论那些梦如何,我还是心悦你。” “嗯,我知道!” “南宫深,我好喜欢你啊!” “我知道。” “南宫深,我爱你。” “我知道。” 第155章 番外一(莫语严钦) 莫语自小便是在欣芳苑长大,这里是最大的青楼,他不知他为何会在这里,但他从懂事起,苑中的老鸨便教他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他见过苑中女子接客的场面,他不想做那些,他想学武功,同苑中的打手严钦一样。 他对琴棋书画那些也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说,他唯一喜欢的只有武功。 他曾想尽办法让严钦教他武功,想拜严钦为师,但严钦那人,高冷的很,甚至理都不想搭理他。 那晚,刚好是他十八岁生辰,他被老鸨妈妈安排人服侍沐浴换了衣服,又让人强制在他某处抹了些东西。 他觉得甚是羞人。 “今夜,苑中第一位男花魁,谁出价高,莫公子便陪那人一夜。” 妈妈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楼中。 严钦躲在暗处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那帘子后面的身影。 莫语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听着妈妈的声音,他甚至觉得,想一死了之。 身后那处也开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 他嘴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严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客人一口一个价,想把莫语今夜买下来。 他不知为何,心里也莫名的开始难受起来。 莫语从小就在苑中长大,以前的莫语还小,不懂的这些事情。 莫语总是会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让他教武功。 现在想来,曾经那般天真单纯的人,如今竟会落到这个地步。 越想他越烦闷,他不希望莫语同楼中的女子和小倌一样,随后他直接越过楼中众人,来到屏风后面,将莫语被绑着的双手解开。 他定定的望着莫语,伸手替莫语拭去脸上的泪痕,一把将他抱起。 “造反了造反了,不要让他跑了。” 妈妈命令其他打手拦住严钦,但严钦武功本就高,即使带着一个莫语,那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很快便带着莫语跑离了欣芳苑。 莫语整个人靠在严钦怀中,身体都在颤抖着,他哭红了眼,“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 严钦并未言语,沉默的带着莫语跑往客栈。 莫语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了,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热,很想严钦抱抱他。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红着脸,整个人往严钦怀里凑。 他只觉得严钦身上凉冰冰的很舒服。 “别闹了,这个时候他们定在找我们。”严钦有些无奈。 看着满脸通红的莫语,他深呼吸了口气。 以前他就觉得莫语长的很好,如今再看,更是让他挪不开眼。 “我难受。”莫语小声的开口。 “哪里难受?”严厉一愣,他刚刚抱着莫语出来,并未同那些人打斗,所以根本不会受伤。 “那里……”莫语凑到严钦的耳边,滚烫的热气打在严钦的脖颈处。 “……” 听完莫语的回答,严钦整个人也如同煮熟了虾子一样,脸上又热又红。 欣芳苑一贯常用的手法,对不听话的人,经常会给他们下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药。 如今看来,莫语应当也是中了那药。 可这个时候了,根本没办法去找大夫,他也不可能将莫语一人扔在这客栈中。 “严钦,帮帮我,帮帮我。” 莫语带着哭腔,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想严钦帮帮他。 这个样子的莫语,简直把严钦迷的七荤八素,他低头吻在了莫语的唇上,轻声道:“你明日起来别后悔。” “我不后悔,怎么都不后悔,死也不后悔。”莫语胡言乱语着。 他是真的很难受。 夜半之时,他们二人都赤裸相对,严钦在欣芳苑当了那么多年打手,自然也知道这事要怎么做。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弄疼莫语。 …… …… …… 次日,莫语从严钦怀里醒来,一抬眸便见是严钦,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欣喜起来。 他曾缠着严钦要学武功,一个原因是他想学,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喜欢上严钦了。 喜欢上这个平时看起来冷冰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 虽说严钦对他也是不冷不热,但他知道,他在严钦心里也是不一样的。 “醒了,有没有不舒服?”严钦搭在莫语腰上的手往下移了些。 莫语立马红了脸,整个人躲进被子中摇了摇头。 “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 严钦松了口气,他还怕他昨晚伤了莫语。 他们在客栈只待了两天,欣芳苑的人便找过来了,无奈,他们只能匆匆离开。 严钦带着莫语去了另外一个小村,两人随便找了一个小破屋子住下。 闲暇时一个练武,一个在一旁看着。 可这般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欣芳苑的人便又追了过来。 这次他们带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严钦又带着一个莫语,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严钦,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莫语松开严钦的手。 严钦待他如此,他已经满足了,他不想再连累严钦了。 “我一定要带你走。”严钦怎么可能会扔下莫语一个人离开? “严钦,我不想连累你,你上次救我,我就已经拖累你了,如今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莫语急的哭了出来。 他整个眼睛都红肿着,严钦看着不忍心,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莫语扔下。 他不等莫语开口说话,拉着莫语便朝着反方向跑去。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们竟然跑到了一处悬崖边,身后人追的紧,他们二人都被逼得无路可走。 “严钦,松开我吧,我跟他们回去,至少,这次换我救你。” 莫语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不会武功。 若是他有武功,他根本就不会成为严钦的负担。 “我不可能会松开你,阿语,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其实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你了。”严钦笑了下,眼眶中却含着泪。 莫语眼角也划过一滴泪。 “严钦,要死一起死。” 眼看那群人要靠近他们,严厉抱着莫语笑了起来,随后一同往那悬崖处跳了下去。 第156章 番外二(莫语严钦) 悬崖边有一处石壁,这是严钦在悬崖上就看到的,能藏人,不被上面的人看到,等那些人离开以后,顺着石壁就能爬上去,但唯一坏处便是,它只能容一人藏在里面。 严钦将随身佩剑拔出钉在悬崖峭壁上,一只手紧紧的搂住莫语。 “阿语,你听我说,你进这石壁里躲着,等他们离开……等明日,你坚持一晚上,明日顺着这条藤蔓爬上去。”严钦握住剑的那只手已经开始青筋暴露,他额头上满是汗。 “你呢?”莫语抬眸看了眼快要坚持不住的严钦。 “我下去,等你明日爬上去之后,你来寻我,我等着你。”严钦只能用这个谎言来欺骗莫语。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下莫语。 他知道,他一旦从这里摔下去,轻则重伤死亡,重则尸骨无存。 “我不要,我要同你一起。”莫语不想严钦一人从这里下去。 这里这么高,不可能摔下去会没事。 “阿语,若是你我二人都摔下去,到时候受伤谁来帮我们?”严钦低头在莫语额头间吻了一下。 “我在崖底等着你。” 莫语红了眼眶,他扭头看了眼那可以藏人的石壁,“我……我下去,你来寻我。” “我会武功,不会受多重的伤,阿语,听话。”严钦用力将莫语带到石壁处,随后一阵声响,剑身断开。 莫语几乎是亲眼看着严钦从石壁上摔下去的,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莫语才抬起擦了擦眼角的泪。 他得快些爬上去,严钦在崖底等着他,他要去找严钦。 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记得严钦说过的话,他得等那些人离开以后他再上去。 不能被那些人发现了。 不然他被抓回去了,严钦就等不到他了。 他在石壁里等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天刚微微亮,他便红肿着眼伸手拉过峭壁上的藤蔓。 他先试了下藤蔓的坚实度,随后整个人坠在藤蔓上,用尽全身力气往上面爬。 也幸好这石壁离悬崖边不远,等他爬到悬崖边时,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他仰躺在悬崖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下,眯了眯眼,这才翻身起来。 严钦还在崖底等着他,他得想办法去到崖底找到严钦。 他跌跌撞撞的往来时的路跑回去,那小破屋里还有他和严钦的东西,等他找到严钦,他就可以永远和严钦在一起了。 只要找到严钦。 莫语跑着跑着,突然摔倒在地上,他整个人趴在黄土中,染脏了他身上的衣服。 眼眶中的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严钦…… 严钦在骗他,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还什么事都没有。 昨晚严钦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可他偏偏就让严钦一个人摔下去了。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严钦,严钦……”莫语起身靠在一旁的树下,抱着膝盖,眼神呆愣愣的流着眼泪。 “莫语,终于找到你了,你可是我从小培养的摇钱树,你就这么跑了?”老鸨拿着手帕扇了扇。 她今日本想去不远处的寺庙里祈福来着,却没想到刚好就碰到了莫语。 莫语脸色一白,慌张的站起身来就想跑。 可青楼老鸨是什么人,手上多的是绑人的手段。 “别让他再跑了。” 莫语被突然出现的几个彪形大汉绑住,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奈何他本就没了力气,此时挣扎也是螳臂挡车。 “我求求你们,你们让我去崖底,去找严钦,他还在等着我,我求求你们,先别带我走。”莫语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崖底?你可真是天真呐,就算严钦他会武功,那么高摔下去,恐怕是尸骨无存了。”老鸨叹了口气,莫语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看着挺心疼的。 但心疼归心疼,不代表她会让莫语离开,那样的话,她养了莫语那么多年,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莫语再委屈再可怜,她也得让莫语成为她的摇钱树。 “尸骨无存,尸骨无存……”莫语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严钦摔下去以后他找不到严钦了。 可…… 他不信。 他不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让我去看看,若是他死了,我把他的尸体下葬,我就会回欣芳苑,妈妈,求求你。”莫语几乎下跪在地上。 他以前挨了多少次打,他都没有下跪求过。 如今,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再见严钦一面。 “傻孩子。”老鸨叹了口气,拿着手帕替莫语擦了擦眼泪。 莫语以为妈妈答应的,他笑了起来,连声道谢:“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傻孩子,严钦从那么高摔下去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如何能找到他的尸体?” 莫语一顿,他皱起了眉,随后起身想要逃离这群人。 无论严钦如何,他都要去找严钦。 因为严钦说过,会在崖底等着他。 “带走。” 老鸨找到了这棵摇钱树,自然不会再浪费力气去寺里祈福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将莫语带回欣芳苑。 莫语已经一个月都未出过门,老鸨可怜他,也一个月都没管过他。 但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不能任由莫语在这苑里白吃白喝,不帮忙赚钱,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你们传消息出去,让那些客人都来捧莫语的场,另外,给张员外送一封密信过去,他好男风,他应当不会错过莫语这么一个尤物。” 老鸨安排好以后,扭着身子便朝着莫语房间走了过去。 她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应声,她干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莫语靠坐在墙角处,眼睛红肿,眼神呆滞。 “莫语,妈妈劝你一句,严钦已经死了,若是你真想找他,你得有钱,有了钱,你才能找人帮你去找他。”老鸨蹲在莫语身前,苦口婆心的劝道。 莫语依旧没有反应。 老鸨也渐渐没了耐心,冷着脸站起身来,“你已经在这白吃白喝了十八年了,莫语,你该还给我了。” 言罢,她便转身看向门口,“你们进来,给他沐浴更衣,今晚张员外会来。” 第157章 番外三(莫语严钦) 张员外? 听到这三个字,莫语这才抬眸看向老鸨,他一脸震惊,只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妈妈都不会这么对他的。 他听说过那个张员外,生来便好男风,他府上的男宠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有一次他在后院学琴,突然听到什么动静,他有些好奇,便偷偷去到那房间看了一眼。 他们苑中的一位小倌全身赤裸的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身上鞭痕吻痕交错,那张员外更是,挺着大肚,一脸坏笑的望着那小倌。 那次他被吓到了,躲在房间躲了好几日都不敢出去。 如今,轮到他遇上张员外了么? 他记得他被妈妈卖的那晚,那位张员外的声音是最大,出价是最高的。 他有些害怕,连忙冲到老鸨面前,“不要,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不要让张员外来。” 老鸨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了半晌,这才想起来,那晚莫语因为不听话,被他们下了药。 最后药是怎么解的? 严钦那晚把莫语带去了哪里? 越想她越觉得生气,一脚踢开莫语,朝着门外喊道:“来人,验身。” 莫语脸色惨白的跪坐在地上,他挣扎的想要往后退去,却无法动弹,他只能祈求的望着老鸨,希望妈妈能放他一马。 可老鸨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莫语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最后被拖到了屏风后。 …… “他……” 从屏风后出来那人看着老鸨,最后摇了摇头。 老鸨越想越气,越过屏风走到莫语面前,一巴掌便打在了莫语的脸上。 “你这贱蹄子,竟然……今晚该如何同张员外交代。” 老鸨气冲冲的离开。 莫语狼狈的跪坐在屏风后,扭头便看到了桌上的一把剪刀。 只要他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笑了起来,起身便拿起剪刀,准备朝着自己脖颈刺上去。 只是没想到,老鸨就是怕他自裁,在他身边安排了人。 他连自裁的机会都没有。 晚间,欣芳苑烛火通明,珠光宝气,楼中热闹非凡,莫语坐在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惨白的脸笑了下。 他连去找严钦的机会都没有。 门突然被推开,他扭头看了过去,就见一肥头大耳之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人笑着脸上的肉都在乱颤。 “你能不能放我离开,我把我的钱都给你。”莫语转身便开始翻找着自己的银钱。 可他哪里有什么钱? 他在这里那么多年,从来都不缺吃穿,根本没有用钱的机会。 “钱?不不不,我有的是钱,而且,你的钱有一半不都是我给你的么?”张员外越看莫语越喜欢。 莫语看着张员外慢慢的朝着他靠近,他往后退了好几步,门口守着楼中的其他打手。 他根本没机会离开。 眼看张员外就要来到他面前,他狠下心来,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朝着张员外砸了过去。 张员外额头被砸伤,莫语趁机便跑到门口将门打开,“帮帮我,我把我的钱和我自己给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 房外的打手都是老鸨的人,就算他们对莫语的话再心动,也不可能会碰他。 除非张员外玩腻了他,他们才敢碰。 以前他们就肖想过,只可惜当时有个严钦在,他们不是严钦的对手,更不敢随便动莫语。 莫语看着这几人面无表情就知道了。 门又被重新关了起来,而他刚刚伤了张员外,怎么可能会好好的离开这间房。 “你杀了我吧。”莫语回头看着张员外。 张员外揉着被砸伤的脑袋,“杀你?你可是我花银子买来的,要杀也得等我玩腻了再杀。” …… 莫语全身衣服都被褪下,身上鞭痕交错,张员外低着头在他身上吻着。 “杀了我,杀了我。”莫语呆滞的看着张员外。 张员外觉得无趣,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些。 那鞭痕落在身上的痕迹也越来越重,莫语已经疼的全身都在冒汗。 眼看张员外赤裸着身体要贴近他,他闭上了眼睛。 “严钦,救我……” 想象中的疼痛和恶心并没有到来,他只听到一声惨叫,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也被面前之人解开了。 他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那张他想了那么久熟悉的脸。 “严钦,你来接我了么?” 莫语说着,眼眶中的泪再也止不住,往下掉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严钦脱下衣服盖住莫语那伤痕交错的身体,随后一把将莫语抱在怀中。 “我不是人,我没有去找你,严钦,对不起,对不起。”莫语靠在严钦的怀中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是我对不起你,阿语,你受委屈了。”严钦看着莫语那身上的痕迹,他恨不得把欣芳苑中的人都杀了。 他被公子救了以后,养好全身的伤,趁着公子让他去寻遂司玉手中的令牌时,他便听到遂司玉口中的欣芳苑男花魁一事。 拿到令牌以后,他就往欣芳苑赶,他隐隐觉得,那位男花魁一定是莫语。 没想到,真的是。 若是他伤一好就来寻莫语,莫语就不会受委屈成这般。 都是他的错。 “阿语,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会欺负你的地方。”严钦低头吻在莫语的唇上。 他们二人一个月都没相见,他以为莫语会好好的生活,却没想到,他当时就不应该把莫语一个人扔在石壁那。 莫语依旧闭着眼点头。 严钦将莫语抱着出了欣芳苑,将其安置在马车上。 “阿语,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莫语一把拉住严钦的衣袖,“别走,别走。” “乖,我去去就回来。”严钦轻轻的吻在莫语的额头上。 莫语点了点头,“我等你,你不要骗我。我在这等你。” “好,我马上就回来。” 严钦拿着剑闯进欣芳苑时,每个人都在求饶,可他一想到他的阿语是被这群人折磨成那般,他就恨。 一直到严钦上马车,将莫语抱在怀中,莫语才睁开了眼睛。 他透过车帘看了眼离他越来越远的欣芳苑。 整栋欣芳苑都被淹没在大火之中,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第158章 番外四(莫语严钦) 严钦把莫语带回了天机阁,同舒允之说了一声便把莫语抱回了房间。 莫语一上马车之后就睡了过去,一直到严钦抱着回了房间都没醒过来。 严钦从柜子里翻出些药膏,又将莫语身上的唯一一件外袍褪去,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严钦红了眼眶。 他本以为他摔下悬崖以后会尸骨无存,莫语找不到他,便会去其他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 却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死,身上受了重伤,被公子救回了天机阁,送到九溪山宁雪楼去养伤。而莫语却被那群畜生抓了回去。 他不敢想象这一个月莫语是怎么度过的。 严钦在床边守了一晚上,到第二日清晨,莫语才悠悠转醒。 一偏头,他就见严钦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 他愣了半晌,虚弱开口:“严钦……” “我在,阿语,我在。”严钦看着这样的莫语,心疼的要命。 “我想去找你,可是我逃不掉,严钦,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莫语拉着严钦的衣角,他很害怕严钦会怪他, “这不怪你,阿语,不怪你。”严钦将莫语抱了起来,吻在了莫语的唇上。 这几日下来,莫语都是浑浑噩噩的,他根本分不清严钦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更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抗拒任何人碰他,严钦瞧着他这样,简直心疼的厉害。 “我曾研制出一种丹药,服下便可以让他忘了以前的人和事,重新开始,也包括,他会忘记你。” 听到江凌的话,严钦也立马同意了。 他宁愿莫语把他忘了,也不要莫语永远记得以前的肮脏事。 没过多久江凌便把药送了过来,严钦喂莫语服下那药。 莫语便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昏睡了多久,严钦就在床边守了多久。 莫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日后了,他睁开眼看了眼这个陌生的房间。 又盯着守在他床边正在假寐的男人看了许久。 一直到男人睁开眼回看着他,他才回了神。 男人一脸欣喜的将他搂入怀中。 “阿语,你终于醒了。” 莫语昏迷的这一天里。他甚至想,若是阿语再不醒来,他就要去找江凌算账去了。 幸好,阿语并没有出什么事。 不然他真的会疯。 莫语莫名其妙的被面前这个男人搂进怀中,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想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 严钦觉得有些不对劲,松开了莫语些许,问道:“你怎么了?” “你是谁?”莫语抬眸看着严钦。 这是莫语醒来对严钦说的第一句话,严钦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你不记得我了?” 莫语有些发懵,他奇怪的问道:“我该记得你么?” 严钦笑着,再次将莫语搂进怀中。“阿语,忘了以前的事就好,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莫语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在这之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的。 “我叫严钦,是你的未来夫君,你叫莫语,我们现在在天机阁,也是你的家。”严钦松开莫语,起身替他倒了杯茶。 “我叫莫语,你叫严钦,你是我的未来夫君,这里是我们的家?”莫语呆愣愣重复着严钦的话。 “对。” “夫君?”莫语叫了一声。 严钦笑了下,“我在。” 莫语也笑了起来。 虽然他忘记了以前的事,但他现在只觉得很开心。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眼领口处,身上还有些未消的鞭痕,他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 严钦紧皱着眉,不知该怎么同莫语解释这鞭痕的由来。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莫语开了口,“这些鞭痕是你弄的么?” “???”严钦实在觉得奇怪,为何莫语会这么问。 紧接着就听莫语自言自语道:“虽然我忘了以前发生过的事,但不知为何,我知道,有些床第之间的事,确实会用到鞭子的,那我又是怎么失忆的?” 严钦虽然语塞,但他还是酝酿了许久道:“是我做的,对不起,你不喜欢,所以脑袋不小心撞到了,这才失忆了。” “夫君,我喜欢你那么对我,若是换做别人,或许我不会喜欢,但你不一样,你不是说了,你是我未来夫君么。”莫语笑的单纯,紧接着,他又继续道:“虽然我忘记了我对你的感情,但我会更努力的再喜欢上你,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喜欢的。” 听着莫语左一句我喜欢,右一句我喜欢,严钦简直要高兴的飞起来。 但他还是有分寸的,现在莫语的身体这么虚弱,定然坚持不住他做那事。 他从柜子里找了套衣服帮莫语穿上,随后扶着莫语起身,“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我也想看看我们的家。” 严钦带着莫语离开了房间,扶着他在天机阁转悠。 突见舒允之朝他们走过来,严钦将莫语带到了舒允之面前,“公子,他便是阿语。” 舒允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莫语盯着舒允之看了眼,又扭头看向严钦,“他是……” “他是这天机阁的主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严钦很感激舒允之。 若不是舒允之救了他,他现在估计已经被野狼猛虎拖走成为腹中食物了。 “多谢公子救严钦性命。”莫语朝着舒允之作揖了下行了个礼。 …… 舒允之离开以后,严钦又带着莫语到处转了一圈,认识了江凌宋栩他们几人。 莫语也很有礼貌的一一回应。 “严钦会武功?”莫语睁大了眼睛,听着江凌口中的话,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没见过会武功的人。 没想到严钦竟然会武功。 他扭头笑看着严钦,讨好道:“夫君,你竟然会武功,我也想学,你教教我,好么?” 这样的莫语是严钦从来没见过的,他有些无奈,不过他还是答应了,毕竟,若是莫语不会武功,以后遇到麻烦,他没在身边,又会让人欺负了去。 第159章 番外五(莫语严钦) 舒允之把莫语安排在了暗武堂,天机阁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对莫语都十分的尊敬。 莫语也很喜欢练武功,每日严钦都会尽心尽力的教他。 一直到四年后,莫语成了暗武堂的副堂主。 宋栩为暗武堂的堂主。 有一次公子为了给谢公子庆祝生辰,便让他们找来了好多烟花。 剩下的烟花都被南宫深他们那几个狗东西拿走了,他只好横腰把莫语抱了起来。 “要看烟花?我带你去看。” “去哪看?” “床上。” 莫语听着严钦的回答,很是无语,床上怎么看烟花嘛,又没人给他们放。 随后就听严钦在他耳边道:“炸烟花也可以看。” 炸烟花? 莫语听不懂严钦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被严钦抱回了房间,后者将他放于床上,随后像拆礼物一样一件一件的将他衣衫褪去。 莫语还在纠结什么是炸烟花,有些心不在焉。 严钦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炸烟花就是……” 莫语整个耳根都红的彻底,他娇嗔了一声,抬手轻轻捶上严钦的胸口,“登徒子。” “我便是那登徒子,阿语,给不给?”严钦笑着看向整张脸都涨红的莫语。 那模样,甚是妙哉。 这话问的直白,莫语更是不好意思了,“不给。” 严钦挑了挑眉,吻了下莫语,随后起身。 莫语看着起身的严钦,愣了半晌。 只听严钦一本正经的开口,“阿语不给,那我便不强迫阿语了。” 莫语急了,他都已经被严钦勾出一身火来,现在严钦说起身就起身。 他有些难受,伸手便攥住了严钦的衣角,“你别走。” 严钦笑着,凑到莫语身前,“我不走,那阿语给还是不给?” “我给。”莫语很是委屈。 严钦这才放声笑了起来,他俯身吻上了莫语。 莫语终于反应过来,敢情严钦在逗他玩呢。 “我不跟你玩了,你怎么这般欺负我。”莫语本就被严钦勾的难受,现在严钦还在逗他,他更是委屈了。 严钦知道自己逗过头了,连忙出声安慰,“我错了,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委屈。” “我才不打你骂你,那样的话……心疼的还是我自己。” 莫语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严钦要紧紧的凑过去才听得见。 严钦简直要被这个样子的莫语可爱死了,他低头堵住了莫语的唇,两人动情的吻着。 谁知莫语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退开了些,只见莫语低头红着脸道:“那柜子里有那东西,你拿出来。” 严钦一愣,起身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根红绳,蜡烛,还有一条软鞭。 “阿语,你……” “别说话。”莫语笑着起身,“我知道你喜欢这些,所以我都找来了,一直都放在柜子里。” 严钦知道莫语是误会了,他怎么可能会让莫语疼,虽说这些东西确实可以增添点别样的感觉。 但他并不是很喜欢,也不想让莫语难受。 “我不喜欢用这些。”严钦将柜门关上。 莫语皱了皱眉,道:“可当初不是你在我身上用这些,所以我才撞到头失忆的么?” “……” 严钦有些后悔用这个做借口了,怪不得以往莫语都会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原来是以为他喜欢。 “我知道了。”莫语又开口道:“你一定是觉得当初因为在我身上用了那些东西,不小心导致我失忆,所以你才不喜欢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严钦附和着莫语的话。 “你不用愧疚,我不怪你的。”莫语轻声安慰着严钦。 严钦无奈,只能道:“阿语,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不想在你身上用那些东西伤害你。” “哦!”莫语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小声道:“可是我喜欢你那么对我。” “……” 严钦简直要被莫语撩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一把将莫语抱了起来,走到床边,俯身下去便堵住了莫语那还要继续开口说话的嘴。 “严钦……严钦……” 莫语呢喃的叫了两声。 “怎么了?”严钦连忙松开莫语,以为他弄疼了莫语。 谁知莫语竟然单纯的开口道:“你快点呗,我难受,你碰碰我。” “……” 严钦要疯了,要被莫语撩疯了。 …… …… …… 次日,莫语醒来时已经正午了,他揉着腰起身,昨夜的严钦同疯了一般,待他既温柔又不留情。 他都说够了,不要了,严钦还不放过他。 想到昨晚的种种,他简直要羞得没脸见人了。 好像他昨晚晕过去以后,严钦还亲自给他上了药,真是太羞人了。 他在被子里躲了一会才起身,身上实在难受,他在房间里磨了好长时间才出房门。 “哟,舍得出房门了?”宋栩坐在一旁的石桌前望着莫语吹了声口哨。 莫语的脸更是红了。 这宋栩没事大清早的守在他们房门外做甚? “我还想着,身为暗武堂的副堂主这会儿还不起身,应当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所以便来瞧瞧,没想到啊!”宋栩继续调侃着莫语,“怎么样,你家严钦哥哥厉不厉害。” “你……”莫语简直被逗得说不出话来了。 “宋栩,你在做甚?”严钦刚一回来就看见宋在调侃莫语,他瞬间来气了。 宋栩这人,都有盛怀了还来调侃阿语,欠打。 宋栩背对着严钦,一听到严钦的声音立马起身站直,“我就开个玩笑,这么宝贝他,玩笑都不让我同他开。” “开玩笑?”严钦重复了一遍,“等你打赢我再来说这句话。” 莫语也匆匆跑到严钦身旁,双手环在了严钦的手腕上,“严钦哥哥,他欺负我。” “我帮你教训他。” 宋栩被惊的睁大了眼睛,眼看严钦就要朝他走过来,他立马往后退了好几步,“呸,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在先,改日我定要告诉盛怀。”莫语朝着宋栩说两句。 谁知宋栩竟道:“你以为我会怕他?” “……”莫语皱起了眉,宋栩这人,还没他家严钦一半好呢! 第160章 番外六(莫语严钦) 舒允之和谢安浔成婚这日,莫语在一边看着很是羡慕。 五年前他失忆醒来的那天晚上,严钦说是他的未来夫君。 可公子和谢公子都成三次亲了,严钦还没说要同他成亲。 他有些怀疑,严钦是不是在骗他。 “阿语。” 严钦一眼就能看出莫语心里的想法。 他笑着叹了口气,随后走到莫语身侧,执起莫语的手,“你同我来。” “嗯?” 莫语愣愣的跟着严钦走着,越过竹园,来到池中桥上。 那上面挂满着红绸,莫语看向严钦,“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阿语。” 严钦转身面对着莫语,垂眸深情的望着他,“我一生只会武功,没看过多少书,所以我说不出公子口中那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去说。” 严钦是什么样的,莫语自然明白,他摇了摇头,“我喜欢你会武功。” “阿语,我们成亲吧,拖了五年,我也不想再拖了,我从公子那学来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好。”莫语笑了起来。 他也从未觉得严钦没学过书字如何,他只觉得,严钦待他甚好,严钦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严钦。”莫语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黑发割断一截拿在手中。 严钦一愣,有些不明白莫语为何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青丝如何能割断。 莫语摇了摇头,凑到严钦身侧,裁下严钦一截青丝,随后,将两缕青丝打结,他抬眸望着严钦,深情柔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严钦现在才明白,他笑着将莫语搂入怀中。 幸好他五年前没有死,公子于他有救命之恩,更是对他有再生之恩。 若不是公子,恐怕他和莫语的结局并非如此。 他很感谢公子,也感谢在宁雪楼中的任何一个人。 若不是他们,他和莫语…… 他甚至不敢想下去。 “你怎么了?” 莫语察觉到严钦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没事,我没准备喜服,也没为你准备盛大的成亲仪式,委屈你了。”严钦叹了口气。 “严钦,我不委屈,当初我那般你还回来寻我,不嫌弃我,我怎么会觉得委屈。”莫语靠在严钦怀里。 严钦一愣,抱着莫语腰间的手紧了紧,他不可思议的垂眸,“你……想起来了?” “嗯,严钦,我什么都想起来了。”莫语抬眸,眼中泛着泪光。 当初严钦为了不让他想起那些肮脏的事,说的那些谎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语,你……” 严钦以为莫语这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没想到…… 果然,药始终只是药,总会有药效消失的时候。 “那一个月里……” 莫语才说了个开头,严钦就把他的话打断了。 “阿语,过去的便过去了,我们不提了,我们今日成亲了。” 莫语却摇了摇头,“严钦,你听我说,那一个月里,没有人碰过我,当初我求妈妈让我去找你,她不放我走,但我毕竟是她未来的摇钱树,她不会对我如何,把我关在房间里关了一个月,才有了后来张员外那件事。” 莫语想起来的时候,他很庆幸,幸好,那一个月没有人碰过他,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严钦。 如果…… 莫语甚至做了个假设。 如果他那时被妈妈带回去以后就让他接客,每日都是不同的人,严钦找到他,让他吃下失去记忆的药,说同样的话骗他,等他想起来,他定然会为严钦觉得委屈。 然后一走了之,从此再不耽误严钦。 幸好,那并不是真的。 “阿语……”严钦一把将莫语搂进怀中。 这样的莫语他很是心疼。 他在这之前一直认为莫语在那一个月里……但他不在意,毕竟,莫语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嫌弃。 现在知道真相,他真的很开心,开心的是阿语并没有受到那样的委屈。 “严钦,公子于你有救命之恩,而你于我有再生之恩,如果当初那晚不是你把我救走,恐怕我如今也不会在这,就算欣芳苑最后会因为得罪谁而被毁了,可那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已经毁了,所以严钦,谢谢你,在我深陷泥潭以前,你将我拉了起来,带出了那肮脏的沼泽地,重新给了我一片天地。” “不要说了,阿语,不要说了,我从来都不希望你想起来,想起以前那段痛苦的生活。”严钦低着脑袋吻在莫语的额头上。 他宁愿让莫语一直认为当初身上那伤是他弄的。 “不,严钦,至少之前我在欣芳苑追在你身后缠着你的日子是快乐的。”莫语眼中含泪,随后踮起脚尖,抬头吻上了严钦的唇。 眼泪从眼角滑下,落于两人唇间。 严钦是在他陷入泥潭时拉他一把的恩人,就算严钦以后会喜欢上其他人,他也不会怪严钦,毕竟,他出身卑微,严钦待他如此,他能遇到严钦,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运气。 “阿语,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回房,不提以前,只谈以后。”严钦牵着莫语的手,两人一同朝着房间走去。 “好,不提以前,只谈以后。”莫语笑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一推开房门,里面挂满了红绸,蜡烛也换上了喜烛。 桌上放着一个红色锦盒,严钦示意莫语上前打开。 莫语愣了下,松开严钦的手走到桌前打开锦盒。 里面放着一张地契。 “宁雪楼旁的一处宅子,公子本来是送我的,但是我出钱买下来了,等以后我们老了,我们就搬去那里住,闲暇时种种花草,无聊时来宁雪楼调侃调侃宋栩。” 听着严钦口中的话,莫语笑了起来,他很向往,更向往的是以后他和严钦去调侃宋栩。 谁让宋栩老是欺负他。 严钦走到莫语身前,“阿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莫语也回笑,将那缠在一起的头发同地契放在锦盒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161章 番外一(遂司玉裴柏瑾) 遂司玉身为校园风云人物,脸长的好,还是司瑞集团的二公子。 就算以后司瑞集团的继承人不是他,他这辈子也是吃穿不愁的富家公子。 是多少女生心中的男神,有钱有颜,谁不想嫁给他,进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 只可惜,遂司玉表面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私底下却是个妥妥的纯零号。 这天,他打开邮箱就收到了他表妹发来的一本小说,他几乎是立马坐下打开小说主页。 嗯,男主攻是开元国三皇子楚司祁,也是天机阁阁主舒允之,有钱有颜,是他的理想型。 男主受是谢家之子谢安浔,也是沉狱阁阁主阮羽白,表面乖巧可爱,实则是个疯批。 在男主攻面前哭唧唧,要多听话就多听话,多好一受啊,偏偏那脑残作者就给人主角受写的出生就没了娘,被谢齐收养以后,六岁就亲眼看着养母和弟弟烧死在大火之中。 十岁就被江老找到了然后开始不要命的养,给他扔毒药罐子里,教他武功,教他杀人。 如此一个单纯可爱的人被魔鬼训练成一条没人要的疯狗,本应该是古代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甜宠剧情,硬生生被写成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对我有隐瞒,后期肯定虐,作者是个傻逼吧。 他看的津津有味,还没来得及看下去,房间就突然暗了下来。 遂司玉愣愣的望着突然暗下去的电脑,他刚看到精彩的时候,怎么就停电了? 他起身按了下电灯开关,没反应,看来确实是停电了。 他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网盘里还有好多xxoo的剧情,没有那些剧情,他今晚怎么睡觉? 突然,那暗下去的电脑屏幕又亮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凑过去看了眼,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 “我是傻逼?” 遂司玉念叨出声。 什么鬼啊,这电脑才是傻逼呢。 “你得为你说出的话付出代价,所以,你去体验体验剧情吧。” 遂司玉心想,这应当是他那表妹弄的什么恶作剧吧,他刚准备去关电脑,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 他隐约中看到那电脑屏幕上的字,机。 机?不是那个傻逼作者么?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棵树下,阳光直直的照在他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缓和了许久,他才慢慢站起身来。 小树林? 他不是在房间么? “你是何人?” 面前突然出现一身着黑红锦衣的男人,遂司玉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竟看呆了去。 舒允之看着面前这奇装异服不说话的人,也没了耐心,转身便要离开。 遂司玉见他离开,立马冲上前去,他开口前必须先捋一捋。 他晕倒时是在他别墅中,醒来就在这小树林里,且面前还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身着古装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还没有任何印象,根据他多年看耽美小说的经验。 他应该是穿越了。 之所以那么确定,是因为他身为遂家二公子,一个纯零号,不可能对长的这么好看的帅哥没印象。 所以他一定是穿越了。 “这位兄台,请问这是何地?”遂司玉朝着舒允之作揖了下。 这古人行礼他还是会的,毕竟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么? 电视剧里一大把这样的剧情。 舒允之并不想搭理他,只是觉得这人躺在他天机阁门口,又穿着奇装异服,他实在看不过去。 “这位兄台,你说话啊。”遂司玉对面前这高冷帅哥来了兴趣。 看这身形,应当器大活好,他爱极了。 “开元国。”舒允之说完便要离开。 “开元国,原来是……”遂司玉这次是真的回神了。 开元国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他晕倒前看的那部傻逼作者写的文里的地方么? 所以,他这是穿书了? 随后,他又上前,拦在舒允之身前,“兄台,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舒允之简直要被他烦死了。 并不想回答。 遂司玉见他这般,只好道:“这里是开元国,可否请兄台具体些?” 见这人应当没有什么恶意,就算有,这人也逃不掉,舒允之才耐心道:“京都。” “……”遂司玉又道:“可否再具体?” “天机阁。” “天……天机阁?”遂司玉张大了嘴巴,这里是天机阁? 他一穿书的,直接穿到人男主攻家里来了。 拜托搞清楚,他可不是主角受。 又或者,他穿书变了身份,成了主角受谢安浔? 可他脑子里又没有谢安浔的记忆。 还有,他面前这人又是谁?南宫深还是严钦?还是男主攻舒允之? 至于他为什么不猜其他人。 开什么玩笑,有这身形,这高冷气质,怎么可能会是天机阁另外那些小纯零? 而且,看这年龄,应当才十八九岁,天机阁刚起步,还没碰到谢安浔。 “在下……”遂司玉刚想说自己的名字,随后又想想,万一他真穿书换了身份成了主角受,说出来以后岂不是会被人抓住把柄? 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我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来玩个游戏,看看谁先猜出的对方的名字,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无聊。” 舒允之可不想同这人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眼看那人要走,遂司玉连忙出声,“我能帮你把天机阁做大。” 舒允之却并未回头。 遂司玉又道:“京都的落雪楼,最大的青楼,若是你可以将落雪楼收于天机阁,那获得的情报将会更多。” 舒允之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遂司玉,“你究竟是什么人?” 遂司玉见他回头,这才笑着走上前去,“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不告诉你名字,你不告诉我名字,等我们谁先猜出对方的名字来。” 舒允之实在不想搭理这人,但这人口中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说不定将这人带回天机阁,以后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遂司玉现在刚好没地方住,便跟着回了天机阁。 若他的身份真的是主角受谢安浔,那么他将会把那傻逼作者的虐心剧情改成甜宠剧情。 他也多了个又帅又酷又厉害的老攻,这简直就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哈! 第162章 番外二(遂司玉裴柏瑾) 遂司玉跟着去了天机阁,被安排住进了房间,他满意的在房间里逛了一圈,一直到晚间,便有人敲了敲门。 他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另外一个拥有着冻死人不偿命气质的人,那人手中拿着衣服,见门被打开,奇怪的看了眼遂司玉,随后将衣服递了过去。 遂司玉伸手接过衣服,布料很好的一件月牙白锦衣,他很喜欢。 不过。他还是喜欢骚一点的颜色。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有没有颜色艳丽一点的衣服,穿这个还以为是给人守孝的。”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了,原文中的主角受穿的基本都是月牙白的衣服,这次他才刚来,天机阁的人就给他送了月牙白的衣服。 这不像是巧合,难不成他真的变了身份,成了主角受谢安浔? 可原文中并没有这一段…… 不对,原文中就没写过这一段。 当时有一段剧情是四年后,宋栩提起曾经有人背叛过舒允之。 当时很多读者都猜那个背叛过舒允之的人是主角受谢安浔,他也这么猜过。 所以……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主角受谢安浔,他要同舒允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背叛一次舒允之,一直到四年后再次相遇。 不是吧,这什么剧情? 作者脑残了吧? 还是手被车门夹了写出这么一段智障剧情。 总之,他现在有根有据,他变了新身份,他就是谢安浔。 穿书一般都得走原剧情的,所以他得先同舒允之谈一段甜死人不偿命的恋爱,但是不能用真名,然后再背叛舒允之,等四年后的再见。 怪折腾人的。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了玩,不用找艳丽颜色的衣服给我,这个挺好,我很喜欢。” 南宫深见这奇怪的人收下衣服以后便要离开,遂司玉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是南宫深?”遂司玉试探的问出声。 南宫深一愣,这人怎么会知道。 随后又听那人道:“你同江凌在一起了吗?” 这次南宫深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了。 “别奇怪,我就是知道。”遂司玉确定了面前这人的身份。 那今日见到那人,不是严钦就是舒允之了。 至于宋栩…… 一个嘴欠的人不配拥有这么高级的气质。 南宫深也不想跟他多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他得去陪陪他家江凌,不想在这同这人浪费时间。 “这个时间段……” 遂司玉还真不好推理,毕竟原文中又没写,他还只看了一半,连重要剧情都还没来得及看就穿了。 总之,他确定了,他应该就是谢安浔。 想想原文描写的谢安浔,有一张乖巧的脸,还有舒允之这样的厉害人物喜欢,还有一个国师,简直真正的人生巅峰。 我的未来是由我做主。 等他同舒允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以后,他借背叛舒允之之事离开以后,去看看那国师,那国师应当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毕竟,这可是小说啊! 想他在现代的时候,白天是校园女生眼中的男神,晚上是楚楚动人的小零。 多少男生女生为他倾倒。 他洗漱了一番,将衣服好好的叠放在一旁,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穿上了昨夜南宫深送来这件月牙白锦衣。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都要被自己迷死了。 可这张脸…… 再怎么看都同主角受的乖巧搭不上边哈。 管他了,说不定文中的设定有些区别呢。 他刚出门就碰上了同样身着白色衣袍男人,以他的雷达来看,面前这人同他一样。 穿白色衣袍,又是零的人,那就是南宫深的对象江凌啊。 他走上前去,朝着江凌打了个招呼,“嗨,我想找严钦,你可否带我去找一下他?” 江凌盯着遂司玉看了许久,这人是公子带回来的,为何要去找严钦?不过他并未多问,如实道:“严钦还没来,应当过几日便会来了。” 严钦还没来? 遂司玉点了点头,所以,昨日将他带回来那人就是男主攻舒允之了。 他道了声谢,随后在天机阁中绕了一圈,又顺便打听了下舒允之的房间,便直接朝着其房间走了过去。 他并未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舒允之,我猜出你的名字来了,你输了。” 舒允之坐在桌前看着书,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他皱了皱眉。 眼看舒允之就要生气,遂司玉连忙道:“我还可以帮你,你在京都不止要有收集情报的地方,还得有客栈,客栈不止可以赚钱,也同样可以收集情报。” 舒允之那眼神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遂司玉,他将手中的书放下,倒了杯茶喝下,“客栈有了,只是还未取名,你这么神通广大,不如你来取?” 这题他会。 遂司玉可是看过原文一半的人,他道:“迎君客栈,迎天下之君子,好八方之美食。” 虽然后面一句话说的有些奇怪,但舒允之对迎君客栈这个名字甚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说吧。” “说什么?” 言罢,遂司玉才反应过来,他贱兮兮的笑了起来,随后道:“我要你答应我,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你便要护我周全。” 他得保护好他自己,就算之后要走背叛舒允之的剧情,有了这个口头答应,舒允之应该就不会动他。 而且舒允之可是主角,定然是会说到做到的。 舒允之想了下,以天机阁目前来说,保护一个人,应当不会太难,更何况是以后。 他们二人就这样口头应了承诺,遂司玉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舒允之。 至于以后…… 既来之则安之。 作者那么写肯定有那么写的理由。 他也不能擅自改剧情吧,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别人,而是主角受。 他做梦都会笑醒了身份。 只是……让他苦恼的来了,他都在这待到严钦来了,舒允之都还未同他说过喜欢。 倒是他每日没脸没皮的跟在舒允之身后,同孔雀开屏一样。 他都已经同宋栩他们打成一片了,舒允之还没有要跟他在一起的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古代人比较矜持? 第163章 番外三(遂司玉裴柏瑾) 宋栩他们倒都认为他同舒允之在一起了,只可惜,舒允之这个性冷淡,一点都不主动,他也在这里待腻了。 是时候背叛舒允之了。 好为四年后的再次相遇做做准备。 他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不是那么作死的背叛方法。 这日他趁着舒允之不在房间,光明正大的推开舒允之的房门进去,他走到柜子旁,将天机阁的令牌拿在手中。 反正宋栩严钦他们都是认人不认令牌的,他拿走一段时间,应当没什么事吧。 他收好玉佩就回了房,趁着他们不在天机阁时,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天机阁。 他在天机阁这段时间,也对开元国理的清楚明白了,他也计划好了。 先拿着令牌跑近一点,等舒允之派人拿回令牌之后,他再去找国师。 慢慢的等四年以后再遇舒允之。 反正舒允之也答应过他,会护他周全。 他算盘倒是打好了,却忽略了一件事,他同谢安浔的年龄根本就不符。 不过他倒没想那么多,才跑了几日,严钦就追上来了,他也怪害怕的,连忙将令牌归还以后,为了讨好严钦,他还想带着严钦去瞧瞧最近的一个青楼。 听说今晚那欣芳苑有位男花魁,他倒是想去看看。 哪知严钦一听,便带着令牌匆忙离开了。 他只好收拾收拾,自己一个人去了。 未曾想等他去到欣芳苑门口时,那大火已经将欣芳苑淹没了。 他忍不住惋惜,好好的一个男花魁,还有这么大的一栋楼,就这么没了。 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既然令牌被拿回去了,他也不在这多逗留了,反正他身上有的是钱,都是从天机阁里偷……呸,顺来的。 他现在是想去哪便去哪。 凤卿,开元国国师,能当国师的人一定也不错,他得去看看。 他在京都找了间客栈住了许久,终于让他碰上凤卿在国师府了。 他换了身衣服,收拾好东西便往国师府赶。 谁知,才刚到国师府门口就被门口的下人拦住了。 他道:“你通报一声,就说谢……” 遂司玉话说一半,便住嘴了,这个时候凤卿应当还不认识谢安浔……吧。 他又道:“你就说有缘人来访,望国师出府一叙。” 下人奇怪的看了眼遂司玉,随后才转身进府去通报。 遂司玉等了许久,才见那下人慢悠悠的走出来。 他道:“国师说了,没有有缘人,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 遂司玉揉了揉眉心,又道:“你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知道淮永客栈的事。” 那下人来回一趟麻烦的很,不耐道:“我也知道淮永客栈的事,别在这挡着,小心我让大理寺的人抓你。” “你……”遂司玉从来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一个下人竟然敢这么对他。 他简直…… “怎么回事?” 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遂司玉回头看了过去。 这人…… 怪好看的,但是他可是见过舒允之那盛世容颜的人了,定然不会被面前这人的脸惊呆了。 那下人见来人,连忙走上前去,“裴公子,这人是来捣乱的,国师已在府上等你许久了。” 裴柏瑾点了点头,便要越过遂司玉入府,遂司玉一把攥住裴柏瑾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裴柏瑾。 “我也是来寻国师的,只是他不让我进去。” 遂司玉那模样让裴柏瑾觉得实在有趣,不忍拒绝,笑看着那下人,“让他同我一起进去吧。” “这……”下人有些为难。 “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一人承担。” 裴柏瑾都如此说了,那下人定然不会不给他面子了,背过身瞪了眼遂司玉,便带着二人进了府。 遂司玉看着这国师府,他四年后还得同舒允之见面,所以不能在国师府待多久。 毕竟国师不是官配,所以……他不能跟凤卿太过纠缠。 “裴大公子。”凤卿迎面走来,朝着裴柏瑾点了点头。 随后才看到遂司玉,他问道:“这位是……” 裴柏瑾看了眼遂司玉,笑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凤卿这才朝着遂司玉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什么事遂司玉听不懂,反正他从头到尾眼神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凤卿的。 这人还怪好看的嘞。 半晌,裴柏瑾才起身,同凤卿作揖了下,“我朋友仰慕国师许久,所以特地求我带他来国师府看看,如今看他这样应当是还不想走,可否让我这朋友今晚住在国师府一晚,明日我来接他?” 凤卿愣了下,扭头看了眼得意的遂司玉,开口道:“既然是裴大公子开口,在下自然是同意的。” 裴柏瑾笑了起来,走到遂司玉面前,“如果明日我没时间来接你,你便直接去定远侯府寻我便是。” 遂司玉随口答应,毕竟他都已经入住国师府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定远侯府嘛。 等等…… 定远侯府。 这人是裴柏年那个色胚? 那他更不会去了。 裴柏瑾离开以后,遂司玉才不好意思的望着凤卿,刚准备开口说话,屋外便有人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眼遂司玉,随后才同凤卿道:“阮公子送来的信。” 凤卿点了点头,接过信看了起来,并没有要搭理遂司玉的意思。 遂司玉也有些无聊,刚好见凤卿桌子旁边的锦盒,拿起来打开看了眼。 里面有两只小虫子。 凤卿见他动作也并未阻止,反正那蛊是他这些天偶然得到的,对于他来说没有用处。 看完信,凤卿将那信烧毁,随后才道:“我知道了,另外,告诉阿羽,莫要饮酒。”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遂司玉玩虫子的手一顿,他回头望着凤卿,问道:“国师口中的阿羽可是沉狱阁阮羽白?谢齐之子谢安浔?” 凤卿眯了眯眼,眼神危险,“你怎会知?” 完了? 遂司玉有些慌,所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主角受,那他做了些什么?跟主角受抢舒允之? 他要完了,若是被四年后的谢安浔知道,他的命都不够玩的。 恰巧此时,门外有人通报,“国师,三皇子来了。” 三皇子?楚司祁,舒允之? 完了,遂司玉觉得,他命要没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看着凤卿,“那什么,国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遂司玉便转身出了房门,先躲在假山后,等三皇子进屋以后他才匆忙出了府。 他一人走在街上,他一直以为他的身份是主角受,没想到,他只是一个连官配都没有的小配角。 他低头叹了口气,突然见手中的盒子。 里面的两只小虫活跃的很。 他忘了把这东西还给凤卿了。 第164章 番外四(遂司玉裴柏瑾) 这个时候回国师府,舒允之应当还没离开,他只能先去找个客栈住下。 他摸了摸身上的包袱。 却摸了个空。 他包袱呢? 他那么大一个包袱呢? 完了,遂司玉这会儿想起来了,他离开国师府离开的匆忙,包袱落在国师府了。 这就……很离谱。 现在他身无分文,又没办法去住客栈,难不成得去睡大街?同那些乞丐抢地方? 不是吧,他可从来没有像这样落魄过。 去定远侯府…… 这显然是个不明确的决定。 原文中出现过定远侯府,也出现过裴柏年那个色胚,调戏过主角受,后来被下了毒。 至于死没死他就不知道了。 总之,他可不能同主角的敌人为伍。 天渐渐的暗了下去,遂司玉摸了摸肚子,最后选择入住破庙。 想他堂堂司瑞集团的二公子,从来没这般过。 他看了眼手中的锦盒,罢了,先在这破庙住一晚上,等明日天亮了,再去国师府把包袱拿回来,顺便把这个盒子还回去。 夜间,他靠在柱子上睡了过去,突然感觉他呼吸不过来,他猛的睁开眼。 入眼的正是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袍的凤卿。 后者眼神阴冷,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不知你为何会知道阿羽的事,但若是你把他的事说出去,我定然不会饶了你。” 要知道,现在的沉狱阁还未真正出现在开元国中,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遂司玉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他不了解,但一旦让他发现遂司玉到处乱说,那他定然饶不了遂司玉。 窒息感越来越明显,遂司玉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半晌,凤卿才将他放开。 “我不说,一定不会说。”遂司玉今日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原文中的沉狱阁是三年后才出现在众人口中的,这个时候的沉狱阁还同天机阁一样并不成熟,他今日那么说出阮羽白的身份来,岂不是找死。 “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凤卿便转身离开了。 破庙中又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刚刚的一切是遂司玉做的梦一样。 而那个锦盒也在好好的摆在他身旁。 遂司玉拿起锦盒连忙追了出去,“你的虫子,喂……” 然而凤卿已经离开了。 无奈,遂司玉只好重新抱着锦盒回了破庙。 腹中的空空的,很饿,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凤卿突然就要来索他的命,现在让他怎么睡啊! 他呆愣愣的靠坐在柱子旁,望着破庙门口,突然又出现一个身着黑红色锦衣之人。 那张脸,简直要迷死他了。 他抬手揉了下眼睛,那人的脸很眼熟,有点像舒允之。 待那人走近之后,遂司玉才打了个寒颤立马起身。 这人不是像舒允之,就是舒允之。 突然,舒允之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睁大了眼睛,“不是吧,还来……咳咳咳……”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若不是今日我去了趟国师府看到了你的包袱,我还不知道你同国师也认识。”舒允之的声音如同冰锥一样刺入遂司玉的身体里。 遂司玉抬手握住舒允之的手腕,想要让舒允之松开他。 “不是……你……误会了。” “误会?”舒允之冷笑出声。 “你答应过我护我周全的。”遂司玉感觉……他没什么感觉,他快要窒息了。 舒允之顿了下,随后才松开遂司玉。 遂司玉整个人倒在地上,狼狈的深呼吸着。 “是,本阁主答应过你,但若是你敢把天机阁和本阁主的事说出去,那句口头答应自然也就作废了。” 言罢,舒允之也转身离开了。 遂司玉一晚上经历了两次差点被索命,这会是不饿也不困了。 他抱着盒子连忙起身出了破庙。 走在路上,他都开始忍不住吐槽,“什么玩意儿,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么?” 他越想越后怕,他想回去了,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 主角太恐怖,配角命也不长。 他就算不是主角受好歹让他成为江凌莫语啊,活的久,还有老攻疼。 走着走着,他便发现自己走到了定远侯府。 他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他不想再睡破庙了,那地方他住不下去。 下人打开门,就见一个抱着锦盒身着月牙白锦衣之人站在门口。 今日大公子回来时就同他们说过,若是有一个身着月牙白锦衣之人来找他,就把那人带进去。 下人立马变得恭敬起来,“公子您找何人?” “我找裴柏……裴大公子。”遂司玉朝着下人点了点头。 下人立马将遂司玉带进了府,朝着后院去了。 裴柏瑾刚好从书房出来,就见下人带着今日那人过来。 他笑了起来,迎面走了过去。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国师府住下。” 遂司玉叹了口气,他不想住国师府了。 凤卿表里不一,差点把他灭了。 察觉到面前之人情绪低落,裴柏瑾愣了下,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饿。”遂司玉摸了摸肚子,他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 裴柏瑾皱着眉盯着遂司玉看了许久,那本是白嫩的脖颈处多了两道红痕,月牙白的衣服也沾上了许多灰尘。 “你先同我来。”裴柏瑾同遂司玉说了一句,随后又扭头吩咐一旁的下人,“去后厨让他们做点清淡的饭菜送来。” “是。” 遂司玉跟着裴柏瑾回了房,后者从柜子里翻出药膏,随后朝着遂司玉慢慢走近。 他道:“我还不知兄台姓名。” 遂司玉还在后怕着,随口道:“遂司玉,你呢?” “在下裴柏瑾。” 裴柏瑾? 遂司玉重新打量起面前之人来。 这人是裴柏瑾,不是裴柏年? “怎么了?”裴柏瑾有些奇怪,他的名字为何让遂司玉有这么大的反应? 遂司玉摆了摆手,“没事。” 这人不是裴柏年,所以,以后就不是主角的敌人,那他就可以同这人做朋友了。 突然脖颈处传来微凉的感觉,一股药香袭入鼻尖,遂司玉愣了下,抬眸定定的望着裴柏瑾。 “你受伤了!” 遂司玉喉咙发紧,“你……在帮我擦药?” 第165章 番外五(遂司玉裴柏瑾) “为何会受伤?”裴柏瑾尽量放轻手上的力气。 “我不小心撞树上了。”遂司玉呆呆的望着裴柏瑾。 此时的裴柏瑾微微皱着眉,好似是在担心他脖颈的伤口,烛光打在其侧脸上,更是多了一丝温柔。 “冒冒失失,下次慢一点。”裴柏瑾帮遂司玉擦完药,准备转身将药膏放起来。 却没想到遂司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遂司玉望着那张虽说没有舒允之好看的脸,但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裴柏瑾的五官看上去很温柔,这不就是现代电视剧里妥妥一暖男的男二号么。 裴柏瑾久久未回答遂司玉口中的话,他笑了起来,便要转身。 可遂司玉拉着他手腕的手更紧了。 “裴柏瑾。” 遂司玉站起身来,凑近了裴柏瑾些许。 两人微热的呼吸隐隐交缠在一起,遂司玉看过那么多少儿不宜的小说,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接吻怎么接。 这个时候正是接吻的好时候。 裴柏瑾也未开口说话,就这般定定的望着朝他靠近的遂司玉。 就在两人准备碰在一起时,门被敲响了。 裴柏瑾立马回神,往后退了一步,遂司玉也不好意思的坐回了桌前,整张脸羞红的厉害。 裴柏瑾看了眼故作淡定的遂司玉,他深吸了口气,这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大公子,菜好了。”下人并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 裴柏瑾点了点头,“送进去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 遂司玉本想开口叫住裴柏瑾,可一想到刚刚的事,他就觉得尴尬。 那种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底,这种要做还未做时就突然被人打断了,换谁谁不尴尬? 遂司玉虽然饿,但这顿饭他却吃的食不知味,裴柏瑾离开房间以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他有些懊悔,他还不知道裴柏瑾的取向,他就乱撩,若是裴柏瑾是直的,他岂不是白撩了。 可若真是直的,裴柏瑾也不会同他那般。 他有些拿不准,坐在房间坐了一整夜都没睡。 而这间房是裴柏瑾的,裴柏瑾一整夜都没回房。 次日,遂司玉坐在桌前逗着盒子里的虫子,裴柏瑾这才从外面回来,见其面前的蛊,他惊讶出声,“这不是梦蛊么。” “梦蛊?”遂司玉又不是科学家,对这些虫子一点都不了解。 “这是一种蛊虫,服下母蛊者可以随意控制梦境让服下子蛊者入梦,且在梦里发生的事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裴柏瑾耐心的同遂司玉解释着。 遂司玉点了点头,看着那蛊虫,随后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从书上看来的,而且看这蛊,还未长大,暂时还不能用。” 遂司玉又低头盯着那蛊虫看了半晌,随后笑道:“那我可不可以不用服下母蛊,为它们先织梦,等以后服下这蛊时,不用母蛊控制,直接入梦?” 裴柏瑾听明白遂司玉口中的意思了,他点了点头,“自然可以,你想……” “对,没错,你先去忙你的事,等我织好了梦你再回来,然后再把这蛊送回国师府。”遂司玉起身推着裴柏瑾。 裴柏瑾一愣,“你说这蛊是国师的?” “对对对,你先出去,别打扰我,也不许偷听。” 裴柏瑾无奈,只能任由遂司玉推着他离开房门。 遂司玉将门窗锁好,然后一脸坏笑的回到桌前,他看着盒子里的蛊虫。 谁让凤卿一言不合就掐他,凤卿看上去一翩翩君子,肯定没看过小黄文,他把他从某棠看来的小黄文织成梦,然后还回去。 他就不信凤卿这辈子都用不到这蛊,到时候…… 遂司玉在房间里躲了一下午,而裴柏瑾也在门外的回廊处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间,遂司玉才红着脸将门打开。 “用膳了。” 裴柏瑾吩咐下人上菜,随后进了房间。 只是遂司玉那脸实在红的让他不得不忽视,他道:“你为何脸会如此发红?” “我……那什么,热的,热的。”遂司玉笑了起来,他今日才发现,他看过的小黄文可真多啊。 各种重口味的,实在是…… 他有些想念他的网盘了。 “裴柏瑾,待会你陪我去国师府把这小东西送去给国师吧。”遂司玉拍了拍锦盒。 裴柏瑾点了点头,他可是记得,刚碰到遂司玉那日,遂司玉可是被拦在的国师府门口。 用完饭,裴柏瑾便让下人牵了马车到门口,他陪着遂司玉一同去了国师府。 遂司玉把蛊虫双手递给凤卿,笑道:“国师这蛊果然是好蛊,我在里面加了些……海棠梦境,到时候若是国师大人有需要定要试上一试。” 凤卿随意点了点头便把蛊虫放回了柜子里。 而遂司玉也如愿拿到了他的包袱。 他同裴柏瑾一起来的,自然得同裴柏瑾一起回去。 他依旧是住在裴柏瑾的房间,他刚沐浴完,外袍随意披在身上,里面什么都未穿。 今日想的小黄文太多了,遂司玉叹了口气,随后伸手…… 裴柏瑾一推开门就见遂司玉半张着嘴,眼神迷离,整张脸泛着红晕。 而那身上更是,只披着一件外袍,里面什么都没有…… 裴柏瑾下意识的就退出房门把门关了起来。 可遂司玉似乎是太入迷了,并未发现他来过,依旧在办着自己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裴柏瑾紧握拳头背对着门站着,那门终是从里面打开了。 遂司玉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见裴柏瑾背对着门站着,他愣了下,干笑了两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柏瑾深呼吸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刚来,敲了门,你没应声,我还以为你睡了,便准备离开。” 遂司玉松了口气,将门大开,笑道:“我看书看入迷了。” “嗯,我拿点东西就走。”裴柏瑾不敢去看遂司玉,毕竟刚刚那一幕,他闭上眼就能回想起来。 “好。”遂司玉让开让裴柏瑾走进房间。 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但隐隐的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裴柏瑾红了耳根,拿了书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第166章 番外六(遂司玉裴柏瑾) 裴柏瑾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遂司玉,他去了另外一间客房住下,他坐于桌前,望着手中的书,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涌入他脑海中,遂司玉那有些孟浪的模样。 实在是太勾人了。 他甚至想,如果遂司玉不是……,而是他…… 他深吸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不雅之处。 最后摇头叹气,将书放回桌上,起身吩咐下人送着冷水来。 这边,遂司玉躺在床上,闭着眼却睡不着,他怎么可以在别人的房间里做那种事。 而且还是那般,若是让别人看见了,那他真的就是没脸见人了。 也幸好裴柏瑾没有看见,不然他真的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不过,他怎么会这般孟浪,这是他第一次做那样的事。 以前在现代,最起码他还能忍住。 难不成是因为许久没看他网盘里的东西,开始欲求不满了? 他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脑袋都蒙了起来。 下次,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 他蒙着被子渐渐的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他睡前做过那事的原因,他竟然做了一夜的春梦。 梦见的内容……不止如此,梦里舒允之一个,凤卿一个,还有一个裴柏瑾。 他昨日在那蛊虫中所织的梦,全部被他做了一个遍。 最后他是被吓醒的,早知如此,他就不织那些梦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却发现那被褥有些脏了,他皱了皱眉,连忙起身将那床被褥换了下来。 他竟然在裴柏瑾的床上……遂司玉不敢想如果这件事被裴柏瑾知道了,那他多没面子。 被褥被揉成一团随意塞进柜子里,随后,他又找出新的被褥,重新换上。 只可惜,他生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少爷,套被子被褥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会做。 被子在被褥里成了一团,遂司玉根本找不到从哪里开始,如何开始。 等裴柏瑾进门时,遂司玉整个人都已经钻进了被褥中。 裴柏瑾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终于看明白了,遂司玉是想换被褥。 可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下人来做么? 那柜门大开,裴柏瑾走到柜子前看了眼那随意团在里面的被褥。 …… 他蹲下仔细看了眼,皱了皱眉。 昨晚那一幕再次涌了上来,裴柏瑾立马站起身来,脖颈耳根都红了起来。 遂司玉同那被褥纠缠了许久,最后终于从那被褥里面爬了出来。 四目相对,遂司玉爆了个大红脸。 “那什么,我想学习一下怎么换被褥,真是的,这被褥肯定是小了,怎么就套不上呢!”遂司玉尴尬的扇了扇风,突见裴柏瑾那耳根泛红,他走上前去,伸手指尖轻点在那耳尖上。 “你的耳朵怎么会那么红?” 裴柏瑾完全听不见遂司玉在说什么,耳尖那触感实在是让他心痒,不知他哪里来的勇气,往前跨了一步,搂上了遂司玉的腰。 遂司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柏瑾搂着腰压在桌上,后者俯下身来,吻在了他的唇上。 他睁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反应,裴柏瑾像是在品尝什么东西一样,轻舔慢咬了起来。 唇舌缠绕在一起,遂司玉只感觉到一阵奇怪的酥麻感,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吻吻了许久,那被褥,衣物乱作一团的扔在地上,床上两个人缠绵在一起。 裴吾一进门就见这样的场面,瞬间气红了脸,他快步走到床前,趁着还没到关键时刻,制止了床上两人那荒唐的行为。 “裴柏瑾,你怎么敢……” 裴柏瑾一愣,松开遂司玉的同时,立马扯过一旁的衣服将遂司玉盖了起来。 “爹?你怎么来了?”裴柏瑾拿起一旁的衣服随意穿上。 他低头看了眼因为害羞而将自己全部蒙起来的遂司玉,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裴吾身侧。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谁?”裴吾被刚刚那一幕简直惊得快掉了下巴。 他从来没想过,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好男风。 “爹,我们出去说。”裴柏瑾知道,若是再在这待下去,恐怕遂司玉要好几天不见人了。 裴吾并未动作,盯着那被蒙起来的一团,“出去说?我今日倒是要看看,能把你勾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人究竟是谁。” 随后,裴吾不顾裴柏瑾的阻拦,快步上前,一把扯开那人身上随意盖着的衣服。 遂司玉愣了下,紧紧的抓着衣服。 裴柏瑾更是,上前一把将裴吾推开,“爹,你干什么?就算要说,好歹……让他穿好衣服。” 裴吾忍着怒气,看了眼衣衫不整的遂司玉,气笑了,“好好好,你如今竟然帮着这小倌说话。” 裴柏瑾听着那话实在难听,出声反驳道:“他不是小倌。” “他不是小倌怎么会厚颜无耻的爬到你的床上?”裴吾揉了下眉心,看了眼一坐一站的两人,这种场面确实不太适合说事。 随后,他气冲冲的转身出了房门。 裴柏瑾见裴吾离开了,这才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又转身走到遂司玉身旁,轻轻的将其蒙住脑袋的衣服拿下。 “对不起。”裴柏瑾怎么都没想到,他只是来房间一趟,然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爬上了床。 更没想到,还没到关键时刻,他爹便闯了进来。 遂司玉呆愣愣的坐在床上。 刚刚裴吾的那一字一句他听的清清楚楚。 裴吾羞辱他,说他是那青楼里的小倌。 心里泛起的委屈让他实在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这样的遂司玉,裴柏瑾怎么可能会不慌。 “我会对你负责的,对不起。” 裴柏瑾一个劲的道歉。 遂司玉却笑了起来,他抬眸道:“裴公子,你为何要同我道歉?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么?” 见遂司玉笑了,裴柏瑾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听遂司玉道:“毕竟做这事两人都舒服,人都有欲望,只要想,就可以做,你也不用对我负责,毕竟你情我愿的事,换个人也是一样的,而且,我们不是还没做到那一步么?” 第167章 番外七(遂司玉裴柏瑾) 裴柏瑾愣在原地,他听着遂司玉的话,不可思议的抬眸。 “你的意思是,如果今日是其他人,你也愿意同那人做这事?” 遂司玉拿过一旁的衣服慢慢穿上,他起身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这才回头,他笑着帮裴柏瑾穿着衣服,“自然,我们又没有情,更没有爱,若不是因为短暂的欲望不会如此,而且,换做其他人被这么对待,定然也会起欲望,想做那事。” “没有情?没有爱?换其他人?”裴柏瑾双手垂在两边紧握成拳,“换其他人我今日就不可能会进这间房,不对,换做其他人,我就不会让他住进来。” “可是我们认识的也不久啊!裴公子,你我之间并无情爱,只是欲望,走吧,你爹该等急了。”遂司玉再次理了理衣服就出了门。 裴柏瑾看着遂司玉离开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下,随后才跟着出房间。 裴吾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见遂司玉率先过来,他定定的看了过去。 那张脸…… 他看过这人的画像,这人不就是开元国中传的满城风雨的天机阁阁主相好的么? 怎么又会来这勾引他儿子。 他刚准备开口,就见裴柏瑾心不在焉的走过来。 他连忙走了过去,指着遂司玉同裴柏瑾道:“你可知他是谁?” “我……知道,他叫遂司玉,并不是青楼小倌。”裴柏瑾还在为遂司玉解释着。 毕竟换谁听到别人说他是小倌,心里都会不好受的。 “看来你不知道,他确实不是青楼小倌,我来告诉你他是谁,他就是前段时间那传的满城风雨的天机阁阁主的相好。”裴吾简直气到快说不出话来。 他儿子好男风他也不说了,就算是个青楼小倌,随便玩玩也无所谓,可面前这人是谁,可是天机阁阁主舒允之的人。 怎么敢的? “什么?”裴柏瑾显然不知道,他意外的望着遂司玉。 遂司玉却皱起了眉,他在天机阁时,宋栩他们确实认为他同舒允之在一起了,可才过了多久,这件事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望着裴吾,“你怎么会知道?你在天机阁安排了人?” 听着遂司玉并未否认的话,裴柏瑾如同整个身体都被浇了一桶凉水。 怪不得那晚他会撞到遂司玉做那事。 原来是因为舒允之不在身边。 也怪不得刚刚遂司玉会说那些话,什么无情与无爱,看来只是对他无情无爱。 那么他们刚刚那是做什么? 亲了,抱了,就差…… 结果却告诉他,遂司玉早已经心有所属,而他只是遂司玉的一个无聊时的玩具。 “滚……” 遂司玉盯着裴柏瑾看了半晌,偏头望着裴吾,“你儿子让你滚。” “我让你滚。” 遂司玉一愣,望着裴柏瑾笑了起来,“拜托,滚这个动作难度系数很大,而且,不是你让我来寻你,又让我住进你房间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让我滚了?” “滚!”裴柏瑾几乎是嘶吼出声。 遂司玉瞬间闭了嘴不敢说话,刚刚被裴吾骂小倌的委屈这时候一同涌了上来。 他小声的委屈巴巴道:“滚就滚嘛,凶什么凶,明明是你对我又亲又抱又啃的,如今却穿上裤子不认人了,早知我来这……” “闭嘴,我让你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裴柏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在国师府门口看见遂司玉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人甚是有意思。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这个人在戏弄他。 所以那晚在他房间做那事,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遂司玉渐渐失去了笑容,“好,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言罢,遂司玉便转身离开了。 裴吾也是头一次见自己儿子发那么大怒火,看了眼裴柏瑾,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整个院子最终只剩下裴柏瑾一人。 望着头也不回,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他竟然觉得有些可惜。 他不应该让遂司玉滚的,既然舒允之把遂司玉放出来勾引了其他人,给了他机会,那他就应该把遂司玉锁起来,关起来,不让遂司玉离开,让舒允之永远都找不到遂司玉。 那样的话,无论遂司玉对他有没有情,遂司玉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永远都别想离开他身边。 但他让遂司玉滚了,真是可惜。 晚间,裴柏瑾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的桌前,他看着桌上的茶杯入了神。 这是遂司玉用过的茶杯。 还有遂司玉坐过的椅子。 睡过的床。 甚至流下的…… 还有…… 裴柏瑾盯着那放在柜子里的包袱,那是遂司玉的东西。 他冷笑出声,人都走了,还留着包袱做甚? “来人。” 门口立马出现了个下人。 “把这东西扔出去,不要放在这里碍眼。” 声音冰冷,那下人听的瑟瑟发抖,几乎是立马走过去把包袱拿了起来,准备扔出去。 他们都听说了今日之事,那遂公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小倌爬床。 就在他要走到门口时,裴柏瑾又出了声,“不必扔了,放着吧。” 下人愣了下,最后又把那包袱放在榻上,低头转身离开。 裴柏瑾盯着那包袱,随后慢慢走到榻前,开始翻着遂司玉包袱里的东西。 “我倒是要看看,你包袱里有没有别人的东西。” 他如同疯了一样翻着遂司玉的包袱。 可翻过来翻过去就只有一件月牙白的衣服,还有几锭银子。 他将银两拿了起来。 遂司玉身上没钱,他要看看,没了银两的遂司玉究竟会去哪。 遂司玉哪里都没去,他坐在定远侯府的墙角靠着,时不时的抬眸看看天。 他皱着眉,“今晚的月亮怎么会这么亮?” 他只想趁着月黑风高之际把他的包袱偷出来。 身上没有银子,他住哪?吃什么? 难不成要让他去同那些乞丐抢吃的住的?他遂二公子可没做过这种事。 今晚一定要把包袱拿出来。 不然明日传遍满城风雨的饭后笑话他都想到了。 震惊!天机阁阁主前任,竟然被定远侯府裴大公子从府中赶出,饿死街头,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168章 番外八(遂司玉裴柏瑾) 月亮暗没暗遂司玉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揉着朦胧迷糊的眼睛起身,打了个哈欠看向定远侯府门口。 恰好就见裴柏瑾从门里面走出来,他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墙后面。 裴柏瑾不在府里,他可以进去拿他的包袱了。 可他该怎么进去? 府里的人大多都认得他了。 他总不能不要那包袱了吧。 突然,他又见裴柏瑾折了回去,进了定远侯府。 这次,他是真的进不去了。 裴柏瑾说了,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他又不是贱,不出现就不出现。 那包袱也不要了,他就是饿死在外面,也不会犯贱的出现在裴柏瑾面前。 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就算身上没钱,他不能赚钱么? 自己凭本事赚的钱,自然更香一些。 裴柏瑾站在门口探出身来,定定的望着遂司玉离开。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银两,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遂司玉都能走的如此干脆,他又何必这般在意? 估计这次遂司玉离开,便会回到天机阁,回到舒允之的身边。 他跟遂司玉以后也不可能会再见了。 遂司玉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街边的商贩,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从今早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 今晚也不知该住哪里。 他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他还从未经历过没有钱的生活。 不就是自力更生,不就是赚钱么,难不成他一个现代人还找不到赚钱的地方。 他先去了一家客栈,可惜那家客栈不缺小工,随后他又去了画舫,准备帮忙卖画。 却没想到人家告诉他,画舫不缺卖画的。 无奈,他只能饿着肚子离开。 最后他在一处渡口帮忙搬杂物,那些杂物有的重有的轻。 老板见他小身板,只让他搬轻的。 可是那些轻的杂物对他来说也重如千斤,更何况他现在也已经饿的没了力气。 “滚滚滚,莫要在这碍手碍脚,一个公子哥,学什么穷人来做苦力?” 他被驱赶离开,一文钱都没给,身上的白衣也染上了灰烬。 他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坐在一边,同那些乞丐一起。 纠结了许久,他才蹑手蹑脚的移了过去。 “嘿,哥们!” 遂司玉偏头看着身侧的乞丐。 那乞丐一愣,扭头望着遂司玉,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对,我就是想问一下,哪里能来钱快?” 乞丐盯着遂司玉看了半晌,最后指了指对面的一栋楼,“那里,你长的又眉清目秀,去到里面既来钱快,又吃喝不用愁。” “那里?”遂司玉顺着乞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落雪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他皱起眉头。 “最近这落雪楼被人买下来了,正是缺人的时候,你一去一个准。”乞丐说完,便从怀里拿出已经半干了的饼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落雪楼被人买下了,那应该是被舒允之买下的。 那晚舒允之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怎么可能还会去自投罗网? “你说那地方来钱快,又吃穿不愁,我去里面打杂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落雪楼去不了,不代表其他地方不能去。 “打杂?你这么好的一张脸要去青楼打杂?”乞丐摇了摇头,有些可惜遂司玉没有那志气。 钱才是王道,怕什么毁名声? “你的意思是?”遂司玉问出声。 “自然是青楼小倌了,又轻松,钱又多。”乞丐毫不在意的说着。 “……”遂司玉心里憋着一口气,裴吾昨日所说的话又涌了上来。 他怒道:“既轻松又来钱快,你怎么不去?” “我要有你这张脸我早就去了,要不是出身不好,脸也不行,谁愿意在这当乞丐啊?”乞丐翻了个白眼,呢喃出声,“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可能么?而且,不是你先问我什么来钱快么?不是躺在人家身下供人享乐么?” “你……”遂司玉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起身离开。 他远离了那群乞丐,去了城西街道,这里离落雪楼远,离定远侯府就更远了。 他靠坐在墙角,身上到处都脏兮兮的,他闭上了眼睛,想快些睡着,睡着了就不饿了。 就在他要渐入梦乡时,耳边有个声音叫醒了他。 他朦胧的睁开眼,刚刚跟他对话的那乞丐在拍打着他的脸。 “快醒醒,官府的人来了,再不跑就要被抓起来了。” “为什么?”遂司玉不是很能理解,他一没放火,二没杀人,官府的人为何要抓他? “皇上出宫,街道上不能出现乞丐。”言罢,那人就先跑开了。 遂司玉也慌张起身,跟着后面那群乞丐一起跑离了。 等到了城郊破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又不是乞丐,跑什么? 破庙中聚满了乞丐,瘸腿的,断手的,但大多还是同他一样身体健康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你们为何不出去找工做?”遂司玉只觉得奇怪,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这些更应该比他了解的清楚。 “找工?”有几个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 “若是能找到工,我们还用在这当乞丐么?人都嫌弃我们是乞丐,如何能找?”其中一个看不下去了,解释道。 “可你们也不是生来就是乞丐的。”若开始就不是乞丐,怎么会沦落到没人要? “那你也不是没找到?那几个都是生来就是乞丐的,还有是没钱没力气,没法做,当乞丐的原因太多,不过最多的还是因为不想,毕竟去帮别人干那又脏又累的苦力,谁愿意?你不是也是因为如此?” 遂司玉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想解释解释,他不是不想做,只是因为饿了没力气,活太累,他做不动。 可这算下来,也完全是因为他过惯了少爷生活,根本适应不了现在。 “那你们平时吃食怎么办?”遂司玉现在已经饿的要口吐白沫了。 “穿的破烂,街边一站。”乞丐又应道,“有些人会给钱,给的够买一个白面馒头,够吃好几日,有些人会直接给吃的,虽然那些都是狗吃剩的,但我们生来就是如此,不吃,只有饿死。” “穿的破烂,街边一站?”说实话,遂司玉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第169章 番外九(遂司玉裴柏瑾) 夜渐渐深了,遂司玉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又被破庙中的动静吵醒了。 他睁眼看了过去,好像是一个小孩。 那小孩被一个乞丐妇人抱在怀里,他愣了下,起身走了过去。 “我的儿啊!是娘不好。”妇人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他偏头看向另外一边的乞丐,问道:“怎么回事?” “饿死的呗,今日本就被官府的人驱赶,什么都没有,这娃儿又饿了好几天,肯定是支撑不住了。” 遂司玉垂下眼眸,没有钱难道真的只有饿死的份? 突然那妇人咬破了手指,指尖带着鲜血喂到那小孩口中。 遂司玉一愣,连忙道:“不可,这样下去,小孩会生病的。” 妇人看了眼遂司玉,开口道:“不这样,我的孩子便会活活饿死。” 遂司玉看了眼那孩子,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吮吸着那指尖上的血。 他自己都饿成这般,也没办法帮这孩子,最后他只能回到自己睡的地方,重新躺了回去。 望着那破烂的房梁,遂司玉开始想家了,这个破地方,他想回去了。 若是一开始就在天机阁住下,不去招惹舒允之,那他现在会不会是别样的结局。 或者是在裴柏瑾面前不说那些话。 他不知道裴柏瑾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思,但他明白,裴柏瑾不会让他吃不饱的。 又或许,裴柏瑾爱上了他。 这个想法在遂司玉脑中盘旋了下就被他否认了,怎么可能才认识几日的人就有了情爱?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 最起码,他还没有那样的魅力。 渐渐的,他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破庙里已经没有了人。 他不想动,只想躺着。 身上也疼的要命,他伸手摸了下额头,不出所料,他发烧了。 他叹了口气,果然人倒霉起来,什么事都会找上你。 随后,他狼狈的起身,在破庙里翻了大半天也没翻到什么。 他扭头看了眼破庙门,最后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让他出去乞讨? 不可能。 再加上他现在都已经生病了。 就算要…… 就算要乞讨,也不是现在,最起码得等他养好病再说。 他在破庙躺了一天,也想了一天。 以前不知钱的重要性,每个月零花钱好几万,各种各样的车随便开,不是名牌的衣服他穿着还会不舒服,会过敏,不是五星级大厨做的菜,他吃不下。 如今,他身上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好几日,浑身脏臭的很,也饿了三天。 再饿下去,他估计他会看见他太奶了。 晚间,出去乞讨的乞丐都回来了,有的手里拿着好几个饼,有的是白面馒头。 而那个孩童却不见了,听那群人聊天,好像是已经死了,今日他母亲将他埋了。 他望着那群人吃着东西,他咽了咽口水。 最后,他终于开口,“能不能……就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吃的?” “给你?”乞丐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你在这躺一天,我们出去找吃的,本来就没多少,还要分给你?你以为你还是大少爷呢,不过看你这样子,以前确实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吧!” 遂司玉不好意思的笑笑,闭了嘴,不再开口。 另外一个乞丐见他可怜,道:“听说明日定远侯府的裴大公子要在城西施粥,明日可以去那里讨一碗。” “对对对,裴大公子就是个大善人,终于可以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了。”另一个乞丐也开了口。 遂司玉也闭上了眼睛,让他以现在这样子去问裴柏瑾讨粥喝? 恐怕裴柏瑾一口都不会给他。 次日,因为裴柏瑾施粥,所有乞丐都去了,遂司玉也越来越没了力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他抬手抚在额头上。 无奈吐槽,“百八年不生一次病,这一病要人命。” 他肚子已经空的他要吐酸水了,他扶着柱子起身,从一旁找了根棍子拿在手上支撑着自己。 他全身的力气全部压在那木棍上。 不就是裴柏瑾么,裴柏瑾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他去讨个吃的而已,面子什么的能比命重要么? 就在他走出破庙时,那木棍断成了两截,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刚好摔在了一滩泥水中。 这次浑身上下一看上去就是妥妥的乞丐了。 他这样去讨粥,裴柏瑾应该认不出他来了。 只是他烧的厉害,再加上饿的没了力气,等他到城西时,那施粥的地方已经收走了。 他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街道上,望着那空荡荡的施粥地,望着那定远侯府的下人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搬上了马车。 他眼眶有些热,他背过身去,抬起那沾上泥水的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泪。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遂司玉抬头望着天,努力的想把眼眶中的泪逼回去。 他太累了,也走不动了,就想这么下去。 已经饿了四天,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没命了。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背靠在墙角,望着那来往穿梭的人群,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或许他在这里死了,他就能回去了。 回去那个衣食无忧没有舒允之,没有凤卿,没有裴柏瑾的地方。 他依旧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司瑞集团二少爷。 突然,一阵清脆的响声让他睁开了眼睛,落在脚边的是一文钱。 他抬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将那一文钱捡了起来。 馒头铺就在他对面,可他是真的没力气去买了。 但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佝偻着身子努力走到馒头铺面前,花了那一文钱买了一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用油纸包着递到自己手中,遂司玉低头闻了下。 他从来没这么觉得这馒头会如此之香。 可就在他刚准备要把馒头送到口中时,一群小孩子跑了过来,围着他转起了圈。 “哭唧唧,脏兮兮,明日只能去讨乞,叫花子,花子叫,满脸污垢洗不掉,大户门前是条狗,两脚一踹爬着走。” 说完,那群小孩子便一群的又跑开了。 其中一个撞上了本就虚弱的遂司玉,手中的白面馒头滚落在地。 他却呆愣愣的看着那地上的白面馒头看了半天。 “那馒头你还要么?” 一个乞丐在旁边看了他大半晌,见他久久不捡那馒头,这才上前问他。 遂司玉这才回神,他盯着那沾满灰尘的馒头,刚要准备开口,那乞丐便把馒头捡起来了。 “你不要我要。” “那是我的。”遂司玉急了,他都快送到嘴里了。 “这馒头都在我手里了,怎么会是你的?”乞丐笑了起来,一口咬了那沾着灰的馒头一大半,转身便离开了。 遂司玉站在路边,慢慢的红了眼眶,“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馒头。” 第170章 番外十(遂司玉裴柏瑾) 唯一的馒头没有了,遂司玉眼睛的酸胀感也越来越明显,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躲回了墙角处哭了起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破庙了,我狼狈的靠在墙角,半眯着眼,泪痕从眼角滑下,没入鬓角。 旁边的几个乞丐或许是刚刚乞讨回来,一人手中拿着两块饼,他闻着甚是香。 他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几人手里的饼。 又大又圆的饼,看起来就很好吃。 他终于下定决心,猛的起身朝着那几人其中最瘦弱的人扑过去,将一块饼抢在手中。 得手之后他就要跑,可他本就发着热,又饿了好些天,根本就跑不掉。 而且,那几个乞丐好像是一起的。 他们将遂司玉围了起来,就开始朝他身上揍了起来。 遂司玉紧紧的护着怀里的饼,后背被人一拳又一拳的打着。 突然,另外几个乞丐冲了过来。 “快跑,官府的人来了。” 那几个揍他的乞丐才作罢,朝着他吐了几口唾沫,“呸,自己讨不到东西还抢,下次定要把你弄死。” 言罢,他们几人才跑开。 遂司玉忍着身上的疼爬回墙角,怀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饼。 虽然有些脏了,但不怕,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遂司玉整个人定在原地,望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双缎锦鞋,他慢慢抬眸,望着裴柏瑾那张略为好看的脸。 “遂司玉?”裴柏瑾从未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遂司玉,而且还是现在这模样。 遂司玉连忙起身,抱着那块抢来的饼往一边跑去。 “你认错了人了,我不是遂司玉,我不是。”遂司玉红着眼眶就要跑离。 裴柏瑾一把拉住了遂司玉的手腕,而那块饼也掉在了地上。 遂司玉一把甩开裴柏瑾的手,蹲下将那饼捡了起来就往嘴里塞。 “已经脏了,不吃了。”裴柏瑾也红了眼眶。 他以为遂司玉离开定远侯府会去天机阁。 没想到…… “这是我的饼,我的馒头也没了,这是我的饼。”遂司玉咬着那满是灰尘的饼,眼眶的泪也掉落滑入嘴边,同那饼一起吃进口中。 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裴柏瑾连忙将那块饼抢走扔在一边。 遂司玉愣了半晌,望着那块饼呢喃道:“我的饼,那是我的,我的……” 脑袋的昏沉感越来越重,最后遂司玉是晕倒在裴柏瑾怀里的。 裴柏瑾一点都不嫌弃遂司玉,小心的把他抱了起来,朝着定远侯府的方向去了。 遂司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偏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他回想了大半晌,才想起他晕倒前看到裴柏瑾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也擦干净了。 门被推开,遂司玉端着一盘又一盘的清淡菜走进来。 遂司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你发热了,身上也有许多被殴打过的痕迹,只能吃些清淡的。”裴柏瑾将一盘又一盘的菜放在桌上。 遂司玉连忙下了床,直奔那菜过去,他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没回天机阁?”裴柏瑾问出了声。 遂司玉一愣,吃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笑了下,随口道:“我同天机阁的人又不熟,回什么天机阁。” 这也算是事实,但在裴柏瑾耳中听来却是其他的意思。 裴柏瑾听来以为是遂司玉在同天机阁阁主舒允之闹别扭,两人吵架了,所以遂司玉才不回去。 这么说来,遂司玉自那日离开定远侯府以后就没吃过东西? “我那日在京都施粥你为何又不来?难不成是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见我?”如果真的是这样…… 裴柏瑾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难不成还要同一个病患去计较? 遂司玉一顿,眼眶更是红了。 他哽咽道:“我去过,可是……可是你们都要走了,你们干嘛收那么早?还有我的馒头,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一文钱,买了一个馒头,却被人抢走了,那块饼……” 遂司玉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块饼是我抢来的,他们……他们都打我,我没有东西吃,我真的很饿。”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的我在的。”裴柏瑾一把将遂司玉抱进怀里。 遂司玉靠在裴柏瑾怀中,“我不是乞丐,可他们都说我是乞丐,我只是脏了些,饿了几天,我不是乞丐。” “不是乞丐,你不是。”裴柏瑾叹了口气,若是他那日叫住遂司玉,把钱给他,是不是又会不同? 可那样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遂司玉了。 “我明明想去赚钱的,可是……我从来没自己赚过钱,我……”遂司玉几乎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全说出来。 只是他没有力气说了。 裴柏瑾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将他带到床边坐着,“还饿吗?” 遂司玉摇了摇头,刚刚吃的那些,再加上又哭过,现在已经吃不进去什么了。 “我想沐浴。”他乞求的望着裴柏瑾。 裴柏瑾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你现在还在发着热,明日烧退了,再沐浴。” “可是,我很脏很臭。”遂司玉都能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已经太久没沐浴过了,他从来都没有容忍过自己身体会脏成这样还不洗澡。 “不脏不臭,明日再沐浴,今晚先好好的睡一觉。”裴柏瑾只能如此安慰着。 或许是遂司玉真的累了,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裴柏瑾吩咐下人进来收剩菜时轻一些,等房间干净以后他才离开。 次日清晨,遂司玉醒来,第一时间就是让裴柏瑾吩咐下人给他备了热水。 他沐浴完终于觉得舒服些了。 “阿玉,为什么不回天机阁?”裴柏瑾又问了一遍。 他希望遂司玉能同他说实话。 他爹跟他说过,遂司玉是舒允之的人,他们可能只是闹别扭了,遂司玉总有一天会回到舒允之身边的。 遂司玉是第一次听裴柏瑾这么叫他,还怪好听的,他笑着摆了摆手,“不想去。” 他若是真去了天机阁,那些曾经以为他跟舒允之在一起的属下们定然会仇视他,而且万一哪天舒允之又犯病了来锁他喉,他到时怎么办? 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只是现在不想去?所以……你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么?” 遂司玉一愣,“什么?” 然后,还没来得及解释,裴柏瑾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遂司玉皱起了眉,这人怎么了?脑子瓦特了? 第171章 番外十一(遂司玉裴柏瑾) 裴柏瑾消失了好几日,遂司玉又不能独自离开房间在裴府转悠。 毕竟他可是记得,裴柏瑾的父亲裴吾对他很是仇视。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裴吾抓了个正着,定他个勾引定远侯府大公子的罪名,然后送去沉河,那他可真的就是冤死了。 这日,等他再次从床上醒来时,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动了动腿,脚踝上面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什么扣着他的脚踝。 随后,他猛的坐起身,掀开被子,那脚踝上竟然多了一条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就锁在他床上。 他起身试了一下铁链的长度,刚好够他到门口的距离。 “这什么?” 遂司玉皱起眉头,伸手拉了下铁链,还挺硬。 “阿玉,你醒了。” 终于,消失了很多天的裴柏瑾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遂司玉指了指脚踝上的铁链,问道:“你锁的?” 裴柏瑾笑了下,朝着遂司靠近了些,他微微凑到遂司玉耳边,轻声道:“是我锁的,这样的话,你就永远离不开我身边了。” 遂司玉睁大了眼睛。 这难不成…… 他从上到下的重新打量起裴柏瑾来。 刚开始以为是暖男,没想到是病娇。 这强制爱,他真的爱了爱了。 演戏嘛,谁不会? 遂司玉略微红了眼眶,“你放我走,让我离开。”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阿玉,你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了,那次我就在想,若是我把你锁住,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遂司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这样的裴柏瑾真的太有诱惑力了。 他努力把自己塑造出一个单纯可怜的少年,走到床边,把自己缩在墙角,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微红的眼眶,那半开的衣领,裴柏瑾简直要被这一幕撩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裴柏瑾,放过我,好么?” 裴柏瑾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便离开了。 遂司玉一愣,连忙起身。想要叫住离去的裴柏瑾,可后者只留下一个快要看不见的背影。 “不是吧,就这么走了?裴柏瑾还是不是男人?这时候不是应该扑上来对我这样再那样么?” 他没经历过那种事,但以他看小说和那晚自己那啥的经验来看,这事应该是相当舒服的。 他也是个成年男人,看过那么多小黄文,怎么会不想? 而且现在的裴柏瑾完全是按照他的性癖来的。 谁知裴柏瑾竟然这么胆小,难不成是他不行? 看来得想办法刺激刺激他了。 他起身走到案桌前,拿出一张宣纸,又拿起毛笔开始写写画画。 裴柏瑾起初应该是个暖男。 但为什么要这样锁着他? 他觉得他之前猜的不错,裴柏瑾应该是对他动了情。 然后又受了刺激,以为他喜欢的是天机阁阁主舒允之,所以这爱就开始变了味,从暗恋变成了强制爱。 很刺激啊有木有? 遂司玉指尖点了点案桌,那这样一来,能让裴柏瑾上他……呸,能让裴柏瑾同他进行生命大和谐的办法有很多。 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用舒允之刺激刺激他。 遂司玉分析完,将毛笔扔到一边,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随后起身倒了杯茶喝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就等裴柏瑾来了。 晚间,不负所望,裴柏瑾确实来了,还带着下人端上了饭菜。 遂司玉连忙翻身爬到床上缩在墙角,手臂抱着膝盖。 但他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随后,他连忙起身把茶杯里的水往脸上泼,水滴顺着下颚滴下打湿了里衣。 他又把里衣扯开些,要露不露的模样更是别有意味。 他又趁裴柏瑾还没进来之前爬上了床,楚楚可怜的望着门框。 然后推开门的竟然是个下人,走进来的也是个下人。 那人看遂司玉的眼神简直要看呆了。 遂司玉皱眉,吼出声:“出去,出去。” 下人这才回神,连忙低下头放下手中的菜就跑了出去。 裴柏瑾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又见下人慌张跑出去,连忙抬脚走了进来,在看到遂司玉的模样时,裴柏瑾第一时间就是转身把门关上了。 “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委屈?”裴柏瑾握紧拳头。 “是,我同舒允之如何,与你何干。”遂司玉定定的看着裴柏瑾的表情,控制着自己不要说的太过。 “遂司玉,你想离开?”裴柏瑾转身看着他笑了起来。 遂司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裴柏瑾要把他放了? 那还玩什么强制爱? “你想都别想。”裴柏瑾朝着遂司玉慢慢走近。 遂司玉这才松了口气,拿出了他的杀手锏。 他道:“我就是想离开,我想舒允之了,他在床上那么厉害,我又离开了那么多天,等我回去,他定然把我弄下不来床。” 裴柏瑾这回是真变脸了,这些淫词浪句句句都让他很生气。 他快步走到床边,使劲拉住铁链,将遂司玉从墙角拖到身前来。 遂司玉一愣,嘶吼道:“裴柏瑾,你干什么?” 心里却在想:卧槽,这开场,简直爱到无法自拔,拖铁链什么的,他最爱了。 “我干嘛?你会想不到,既然你那么想下不来床,那我便满足你。” 裴柏瑾如同疯了一样,扯着遂司玉的衣服便撕开,布料撕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旋。 遂司玉睁大了眼睛,看着褪下衣服的裴柏瑾。 他觉得他要长针眼了。 小说里都是那么的……雄伟么? 突然,撕裂感直冲上来,遂司玉睁大了眼睛,手上用力的推着裴柏瑾。 他想说,不是这样直接来的,那啥都没用,他真的很疼…… 但他这样,在裴柏瑾看来像是在拒绝他,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我错了,我不该说的,我爱你,我只爱你,你放过我,我错了。” 遂司玉只能胡乱喊着,直到另外一种感觉将疼痛彻底代替,他才呜咽出声。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裴柏瑾在遂司玉耳边说完,又开始新一番进攻。 …… …… …… 第172章 番外十二(遂司玉裴柏瑾) 次日清晨,遂司玉浑浑噩噩醒来,身边已经没了裴柏瑾的身影。 他吃力的伸手摸了下床铺,已经凉了,看来是早就离开了。 他睁开眼,想要起身,却发现他整个身体如同被车来回撵了数十遍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但他依旧能感觉到扣在脚踝上的冰凉感觉。 裴柏瑾还没有把铁链给解开。 他算是知道了,裴柏瑾这人,能干是能干,就是不知如何干。 才一晚上就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最主要的是,把他折磨成这样,人还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这分明就是……拔那什么无情。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裴柏瑾,毕竟昨晚是他故意勾裴柏瑾的,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哪一款最能诱惑人。 好在,裴柏瑾离开以后给他换了新的里衣,不然他就真的要赤身裸体的在床上躺一天了。 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时,门被推开了。 准确来说是从外面一脚踹开的。 遂司玉睁大了眼睛,偏头与站在门口的裴吾来了个四目双对。 还不等他说话,裴吾就先开了口,“你……你怎么这般不要脸,竟然还敢跑回来勾引我儿,真是……” 裴吾不经意的看了眼遂司玉的脖颈处,那上面的痕迹他怎么会不知晓,他紧皱着眉,“真是家门不幸,来人。” “你们要干什么?” 遂司玉努力想躲,但身上实在疼的要命。 被子被掀开,那铁链出现在众人眼前。 遂司玉揉了揉腰,漫不经心的开口,“看清楚没?是你儿子锁的我。” “你……”裴吾被气红了脸,他指着遂司玉厉声道:“来人,将他带走,沉河。” 遂司玉睁大了眼睛,不是吧,真的要沉河? 他被几个彪形大汉抓了起来,裴吾紧紧的握着刀,猛的朝着遂司玉砍了过来。 遂司玉被吓得闭上了眼睛。 一阵声响传来,遂司玉半眯着眼睛看了眼,那拴在自己脚踝上的铁链竟然被裴吾砍断了。 随后,下人抬来一口箱子,遂司玉被封住口,塞进了那大箱子里。 遂司玉只感觉他全身的骨头都折了,一点都不想动。 看来他这次是真的要被沉河溺水而亡了。 他没有多大的遗愿,只想死后能回家,他已经受够了在这里的日子。 裴吾命人抬着箱子离开,刚好走到定远侯府门口时,碰上了拿着药回来的裴柏瑾。 裴柏瑾看了眼那大箱子,问道:“爹?这是什么?” “这是在书房里压箱底的书,今日整理出来,好多都不能要了,准备给它扔了。”裴吾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箱子里的遂司玉听到是裴柏瑾的声音,想去撞箱子,可裴吾这个老滑头,竟然先就在箱子里垫上了一层棉布,无论他怎么撞,这箱子都不响。 反倒是他自己撞的全身疼。 “你去忙你的,我扔了这些书就回来。”裴吾挥了挥手,领着那群下人抬着箱子就要离开。 裴柏瑾也准备拿着药回房,突然就见照顾遂司玉的下人冲过来。 裴吾看了眼那下人,后者眼神闪躲,低头朝着裴柏瑾开口道:“大少爷,遂公子他跑了。” “跑了?”裴柏瑾愣了下,连忙就朝着房间跑了过去。 遂司玉在箱子里撞着,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可最后只能听见裴柏瑾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裴吾看了眼自己儿子的背影,随后走到那下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背,“你做的很好。” 裴柏瑾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房间,果然,房间里就只剩下一根断了的铁链。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药,转身便放回了桌上。 原来,就算把遂司玉变成他的人,心也始终不是他的。 他并未出去寻找,愣愣的坐在桌前。 不对…… 不对。 裴柏瑾起身走到床边,将那铁链拉了起来。 那上面分明是砍断的,就算遂司玉再有多大的力气,也不可能将这根铁链挣断。 而且,他怕遂司玉觉得委屈,做出自缢的傻事,他便将屋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拿走了。 所以,遂司玉不可能是自己挣脱开的。 那个箱子? 父亲从来都很宝贝书房里的书,怎么可能会拿去扔了。 所以,遂司玉一定在那箱子里。 随后他猛的起身往房外跑,恰好碰上了刚刚说遂司玉逃跑的那个下人。 后者手里拿着刚从库房取出来的银子。 他冷下了脸,一把揪住那下人的脖颈。 “遂司玉呢?” 下人一愣,看着突然变了脸的裴柏瑾吓了一跳。 “他……他跑了。” “我让你说实话。”裴柏瑾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来。 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是老爷,老爷吩咐小的那样说的。” “他人呢?”裴柏瑾红了眼眶。 他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 “被……老爷装箱子里带去了外城河。” 外城河…… 裴柏瑾不管这下人了,连忙转身就跑。 “遂司玉,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箱子被打开,遂司玉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他半眯着眼,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呜咽出声。 裴吾伸手将封着他嘴的布条拿了下来,“你可以说说你的遗愿,我定然会帮你实现。” “你这样做,裴柏瑾会恨你的。”遂司玉急得红了眼眶。 他刚当了那么多天的乞丐,好不容易要吃穿不愁了,现在又被绑来沉河。 “孩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裴吾冷笑出声,“我儿那般优秀,容不得你毁了他。” “你们放开我,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遂司玉瞪着裴吾。 毕竟他也不敢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这里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万一他就真的死了呢? “后悔?不,我儿只会恨你,毕竟是你离开的他,是你挣断铁链逃跑的,阿生亲眼看见的。”说完,裴吾便抬了抬手。 那彪形大汉将布条又封回了遂司玉口中,押着他走到河边。 遂司玉看着那湍急的河流,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滴下。 身后之人使力推了一下,遂司玉就明显感觉失了重,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阿玉!” 第173章 番外十三(遂司玉裴柏瑾) 遂司玉嘴角勾了勾,他是真的要死了么,竟然出现了幻觉。 裴柏瑾过来时刚好看见遂司玉被推下河中,他红着眼跑到河边,扭头看了眼裴吾,“你不怕你会失去你儿子吗?” 言罢,裴柏瑾便在众人反应不过来时跳入河中。 幸好,他落入河中就看到了遂司玉,他拉住遂司玉的手,将其带到自己怀里。 遂司玉全身都难受,他只觉得要窒息了,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游了过来,那人解开他口中的布条,低头便吻上了他。 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前这个熟悉的人便晕了过去。 裴柏瑾终于把遂司玉带上了岸,他吻着遂司玉,想让其快些醒来。 奈何遂司玉已经不省人事。 无奈,他只能拼尽全身力气带着遂司玉去找人求救。 江凌本是来这采药的,突然见一狼狈的人搀扶着另外一个昏迷的人朝他走过来。 他本就是医者,如何能见死不救? 随后他立马走上前,待看清楚昏迷那人的脸庞时,他惊讶道:“遂司玉?” 裴柏瑾见面前这人认识遂司玉,松了口气,也晕了过去。 江凌看着双双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先把遂司玉搬回天机阁旁边的一处宅院,又折回来把裴柏瑾搬回去了。 宋栩刚好撞见江凌半拖着一个男人回来,张大了嘴巴,随后吹了声口哨,转身就回了天机阁。 “南宫深,你还在这干什么?火都烧眉毛了。”宋栩坏笑着,谁让南宫深平时就知道武力上压制他。 “什么?”南宫深收起剑,一脸茫然的望着宋栩。 “天机阁外的宅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哦对了,先吃两颗救心丸。”宋栩好心提醒。 “你在说什么?”言罢,南宫深又要开始练剑。 宋栩无奈,坐在一旁满不在乎的开口,“还练剑呢?江凌都藏男人了,你还不去抓奸?” 南宫深根本不会相信宋栩的话。 “不是,我都亲眼看见江凌拖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去了宅子,你确定不去看看,我当你是兄弟才来告诉你的。” 南宫深收起剑望着宋栩。 见后者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才将剑放入剑鞘中,抬脚走出天机阁,朝着那处宅子去了。 宋栩自然也跟在身后。 床被床幔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床边的两双男鞋,宋栩张大了嘴巴,“这是……已经躺床上了?” 他有些同情的望着南宫深,欲言又止,最后安慰性的拍了拍南宫深肩膀。 南宫深瞥了眼宋栩,冷声道:“不是阿凌,鞋不是他的。” “不是吧?这你都看的出来?”宋栩明显不信。 随后,江凌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们怎么来了?刚好,可以帮我忙。” 宋栩这会儿是真的瞪大了眼睛,“还真看得出来,不过……藏了两个男人?” 江凌皱起眉头,“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刚好你来了,给他们把干净的衣服换上。” 宋栩莫名其妙的手里多了两件衣服,愣了下,随后才走到床边掀开床幔。 “遂司玉?他怎么在这?”宋栩扭头望着江凌。 江凌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这才解释道:“他们应该是落水了,反正我捡到他们时,是这个男人扶着的遂司玉。” 宋栩仔细的看了眼这男人,点了点头,“定远侯府大公子,裴柏瑾啊!” “你知道?”江凌望了过去。 此时南宫深也开了口,他道:“经常会在城西给乞丐施粥,京都百姓口中的大善人。” 宋栩先给裴柏瑾换了身干衣服,随后他才解开遂司玉的衣带。 看着遂司玉满身的痕迹,宋栩张大了嘴。 “啧啧啧!” 江凌一愣,问道:“怎么了?” “这两人不简单啊!”宋栩偏过头想继续替遂司玉换衣服。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他的手腕,裴柏瑾冷着脸望着宋栩,“你干什么?” 宋栩被吓了一跳,见是裴柏瑾醒来,他才把衣服扔给裴柏瑾。 “既然你醒了,你就帮他换,省得被当成登徒子。” 宋栩拉下床幔,转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裴柏瑾帮遂司玉换好衣服,才掀开床幔出来,他望着面前这三人,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宋栩先开了口,他道:“没想到遂司玉背叛了公子以后,竟然还能去到定远侯府,有趣有趣。” “你说什么?什么背叛?你们是谁?”裴柏瑾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面前这三人。 江凌朝着宋栩翻了个白眼,随后起身道:“遂司玉……嗯……” 江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看裴柏瑾那着急的模样,他还是实话实说道:“他身后严重撕裂,再加上溺水,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至于昏迷几天,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裴柏瑾皱起眉头,他昨晚确实过分了,他今早买了药回去,却没赶上,早知如此,他就该让下人去买。 “至于他身上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哦,对了,他脚踝上的伤比较严重,药已经放床柜上了,多替他擦擦药,用热水擦拭,不然以后会留下病根。” 裴柏瑾点了点头,朝着江凌道了声谢,“多谢兄台,敢问兄台姓名,过几日我派人将银子送到兄台府上。” 江凌可不是行医不收钱的医者,他道:“江凌,至于银子,你送到天机阁就行。” “天机阁?你们是天机阁的人?”裴柏瑾睁大了眼睛。 那这样一来,遂司玉醒来是不是又会回到天机阁阁主的身边。 他想带遂司玉离开,可如今的遂司玉,昏迷不醒,他不能再折磨遂司玉了。 “忘记同你说了,千万别让公子知道遂司玉在这。”宋栩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声。 他可是知道,有一晚公子去锁遂司玉喉去了,不过后来为什么没杀了遂司玉,他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阿玉不是……不是同天机阁阁主……”裴柏瑾无法将这件事直接说出来。 “他?以前是,不过……你放心,他还什么都没做就背叛公子了,不过以他的性格,若是同公子说说好话,我想公子应该会不计前嫌原谅他吧!”宋栩胡乱说着。 会不会原谅他不知道,反正遂司玉是已经做出背叛的事来了,公子会如何,他也不知晓了。 不过他倒是认为,既然那晚公子没杀遂司玉,应该是对遂司玉还存着旧情! 第174章 番外十四(遂司玉裴柏瑾) 裴柏瑾在遂司玉身边守了三天三夜,期间遂司玉烧了好几次,江凌过来看了两眼,只让他想尽办法把药喂遂司玉吃下就行了。 一直到第四天,遂司玉才醒过来,他偏头就看到一直守在他床边的裴柏瑾。 他又想起他落水时,裴柏瑾几乎想都没想就跳下来救他,他如何能不动容? 望着裴柏瑾那熟睡的模样,眼底还有些乌青,他伸手抚上了裴柏瑾的脸。 裴柏瑾睁开眼,见遂司玉坐了起来,他立马直起身抱住了遂司玉。 “对不起,对不起。”裴柏瑾眼眶有些泛红。 遂司玉摇了摇头,笑道:“什么对不起,我还要谢谢你,不顾一切跳下来救我。” “我不该将你锁起来,那晚不该那么对你,是我的错。”裴柏瑾很后悔那晚同遂司玉做了那样的事。 “不怪你,对了,这里是哪里?”遂司玉看了眼房间,这房间有些陌生。 “醒了?刚好,喝点清淡的粥。”江凌端着粥进门就见两人抱在一起,他撇了撇嘴,早知进来看到的是这场面,他就该喊着他家南宫深一起过来。 遂司玉见来人,愣了半晌,疑惑道:“江凌?我们怎么又会在这?” “不然呢?你以为你们会在哪?地府么?”言罢,江凌便上前替遂司玉把了把脉。 这遂司玉身体不错,都那样了,还能在三天后完好无损的醒过来。 “我带着你上了岸,刚好碰到他,是他救了我们。”裴柏瑾扶着遂司玉下床。 走到桌前,看着那撒上少许葱花的清粥,遂司玉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吃完你们就可以离开了,你们在这住了那么多天,若是被公子知道了,那我也保不了你了。”这句话是对着遂司玉说的。 他们都知道,遂司玉背叛了公子,公子不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遂司玉垂眸,不再言语,端起粥就喝了起来。 毕竟,就算舒允之知道他在这也不会杀了他,舒允之可是答应过他的。 裴柏瑾看了眼遂司玉,他不明白为何他们要说遂司玉背叛了天机阁阁主。 难道传言有假?遂司玉同天机阁阁主不是那种关系。 用完饭后,江凌也不知道去哪了,遂司玉主动牵起裴柏瑾的手笑道:“我们走吧。” 裴柏瑾也笑了起来,“好。” 他本以为遂司玉醒来就不会离开天机阁了,没想到并不是,只是传言有假罢了。 他爹同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两人并未同江凌说就离开了那处宅院。 裴柏瑾偏头看着遂司玉,“阿玉,那晚我不该那么对你,但我对你的心意……” “我知道。”遂司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对你也是那个意思。” 裴柏瑾惊讶道:“真……真的么?” “真的,难不成是煮的?”遂司玉暗笑裴柏瑾傻的单纯。 不过,他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以后同裴柏瑾过日子也是一样的。 至于会现代,既来之则安之吧。 “阿玉,我们先回去一趟。”裴柏瑾还有话对裴吾讲。 遂司玉愣道:“回去?为什么还要回去,若是让裴……你爹知道我还没死。会不会又对我下杀手?”遂司玉是真的怕了。 那溺水的滋味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不会了,这次我在,一直陪在你身边,他不会那样对你了。”裴柏瑾紧紧扣住遂司玉的手。 他没保护好遂司玉是他的过失,他也不想遂司玉再受到伤害了。 如此安全感爆棚的裴柏瑾,遂司玉简直爱死了,他回握起裴柏瑾的手,“好,我相信你。” 定远侯府中,裴吾派出去寻找裴柏瑾的下人们纷纷回来,对裴吾说的都只是一句话,“老爷,没有找到大少爷。” 裴吾跌坐回太师椅上,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喃喃自语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下人连忙冲了进来,裴吾也赶紧起身,他只以为他听到的是幻觉,可当裴柏瑾牵着遂司玉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松了口气。 走到裴柏瑾身前,红着眼眶道:“是爹的错,是爹不该,爹也不会管你了,你爱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爹,我今日是来辞行的。”裴柏瑾毫不犹豫的开口。 他不想让遂司玉再陷入任何危险之境,他爹……他知道他爹不喜欢遂司玉,他愿为了遂司玉放弃所有。 裴柏瑾的话让身旁的遂司玉也大吃一惊,他只以为裴柏瑾是带他回来,没想到是带他回来辞行的。 “是爹错了,我不阻拦你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事了,阿瑾,你走了我该如何?”裴吾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父亲,爹,定远侯府不是还有柏年在么,还有,先前你为何要骗我说阿玉同天机阁阁主是那种关系?”这是让裴柏年最气愤的。 裴吾一顿,“是,爹不该骗你,可他们以前确实也……” 在看到裴柏瑾又变了脸,裴吾闭了嘴不再说下去了。 “以后的定远侯府就交给柏年吧,柏瑾告退。”言罢,裴柏瑾便带着遂司玉一同离开。 遂司玉回头看了眼跌坐在太师椅上的裴吾,怪不得原文中的四年后没有出现过裴柏瑾,只有裴柏年那个色胚,原来是他早就已经把裴柏瑾拐走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遂司玉笑看着裴柏瑾。 原来有个人能为自己放弃所有是这种感觉。 很幸福很开心,很快乐。 “我娘留了一处庄子给我,我们去那,若是你有想去的,我们再到处看看。” “嗯,好。” 遂司玉同裴柏瑾一同走在小路上,不得不感叹,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 他往前跑了两步,随后转过身看着裴柏瑾,笑了起来。 “靓仔,偶好中意内啊!” “什么?” “就是……帅哥,我好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阿玉,我也喜欢你,我们成婚吧!” “好!” 第175章 番外完 木雪晗疯了,被阮臻带回了阮府,每日里木雪晗都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下人们见了也避之不及。 谢安浔望着那院子里不顾形象跑过来跑过去的人,他回头望着自家舅舅。 “舅舅,你难不成要养她一辈子?若是你以后成婚怎么办?她……” “安浔,我一把年纪了,还成什么婚?”阮臻摇头叹气。 他从未想过要同谁成婚,就这样也挺好,只是木雪晗这般,江凌也来看过,受到的刺激太大,也治不好了。 那日他在阮府门口捡到木雪晗时,他只觉得惋惜,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般。 以前木雪晗总喜欢缠着自己,说什么心悦自己,如今也罢,木雪晗都成这般了,他带在身边又何妨? 谢安浔本还想再劝,舒允之便走到他身侧来,低头轻吻了一下谢安浔的额头,“舅舅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你也莫要再劝了。” “好吧。”谢安浔听舒允之的。 “舅舅,我和安浔就先告辞了,许久未回宁雪楼,不知宁雪楼现在如何了。”舒允之笑着朝阮臻告辞。 阮臻点了点头,嘱咐他们慢些,便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开。 木雪晗痴傻的跑到阮臻身旁来,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问道:“阮叔叔,这是什么啊?” 阮臻看着木雪晗手里的那块九溪令,笑容也渐渐消失在脸上。 木雪晗望着阮臻变了脸,往后退了两步,指着阮臻大叫道:“阮叔叔好可怕,阮叔叔不笑了。” 阮臻一愣,这才又恢复了笑容,“这块牌子放在你身上我放心,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块牌子在你身上,不然……” 他凑到木雪晗耳边,轻声道:“我会杀了你。” 木雪晗被吓得只能呆愣愣的点头。 阮臻又回头看了眼谢安浔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摇头笑了起来,随后才带着木雪晗回了阮府。 谢安浔舒允之两人刚回到宁雪楼,就碰上了孔芸分娩,宁青守在房门外急促的等着。 见舒允之他们来到面前,才匆忙上前行礼。 舒允之摆了摆手,偏头望着江凌,“她如何了?” “产婆在里面,只是孔芸本就身子虚弱,恐怕是……” “不会的不会的。”宁青红了整个眼眶。 孔芸是从小就在宁雪楼长大的,他是后来的,一来就对孔芸一见钟情了。 孔芸背叛了公子,刺伤了他,他从来都不会怪孔芸,他只希望孔芸好好的。 一阵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宁雪楼,宁青毫不犹豫的冲进房间。 看到的是孔芸虚弱的躺在床上,被子上还是鲜血。 宁青连忙上前紧紧的握住孔芸的手。 “我来了我来了。” 孔芸虚弱的笑了起来,她抬手抚在了宁青脸上,“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过喜欢你。” “我知道,我知道。”宁青看着这般虚弱的孔芸,他实在心疼。 孔芸却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宁青,我好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边?” 宁青只是摇头,眼角的泪顺着孔芸的手背滴下。 “帮我替公子……说声对……对不起。” 言罢,孔芸便垂下了手,再没了生气。 宁青连忙拉住孔芸垂下的手腕,想要把那慢慢变得冰凉的手捂热。 可是他怎么也捂不热了。 “孔芸,你醒一醒,我带你离开,你不要离开我,好么?”宁青抱着孔芸的尸体痛哭,可无论他怎么哭,孔芸都醒不过来了。 婴儿也在一旁哭了起来,江凌不忍心看,上前替孔芸把了把脉,随后朝着舒允之二人摇了摇头。 他将婴儿抱在怀中,是个男孩,可怜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 谢安浔也沉默着,最后他上前看了眼那婴儿,同宁青很像。 宁青小心的替孔芸盖好被子,狼狈的转身看着舒允之。 “公子,阿芸让我替她同你说声对不起。” 舒允之一愣,原来孔芸也一直对背叛他的事耿耿于怀,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宁青知道这个动作是代表公子已经不追究了,他笑了起来,重新回到床边,低头吻在孔芸的唇上,“阿芸,公子原谅你了,你醒过来好吗?” 但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房里的人也渐渐离开了。 宁青就这般呆愣愣的坐在床边,“阿芸,我们的孩子是男孩,你说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 “宁平?太难听了。”宁青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算了,你快醒来给咱们儿子取个名字,我实在是不会取名字。” “阿芸,你看今晚的月亮好亮。” “阿芸,我们孩子的名字你说给公子取好不好?” “你应我一声……你……应应我,好么?” 说着说着,宁青再次趴在床边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在房间里守了孔芸三天,将孔芸随时佩戴的簪子取了下来放入怀中,又剪下孔芸的一缕青丝用锦袋装起放在身上之后,他才将孔芸下葬。 他回了宁雪楼,找到舒允之和舒向晚。 “你要离开?”舒向晚有些不解。 “是,我想带阿芸到处去看看,还有,公子,我想让你替我儿取个名字。” 舒允之望着宁青那模样,最后只能道:“泽青。” 宁青轻声念叨着:“泽青,宁泽青。” “泽青,择青,他是孔芸选择你最好的证明。”舒允之解释着。 “泽青,择青。”宁青笑了起来,最后看了眼宁泽青,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看着宁青离开的背影,舒向晚叹了口气,“罢了,这孩子便养在宁雪楼吧,若是以后宁青同意,便让他当宁雪楼楼主了。” “嗯。” “对了,哥,那块九溪令有下落了,在……”舒向晚悄悄的同舒允之说着。 舒允之皱起了眉,“先让人暗中观察着,若是他做的太过分,伤害到安浔,不用过问我,你便动手吧。” 舒向晚一愣,点了点头。 晚间,舒允之同谢安浔依偎着坐在宁雪楼最高的房顶上。 身旁摆着两壶梅花酿,一同望着那天上的一轮明月。 “舒允之,没想到你挺有情调的。”谢安浔喝了一口梅花酿,往舒允之怀里靠了靠。 “什么?”舒允之垂眸温柔的望着谢安浔,宠溺的抬手替他拭去嘴边的酒渍。 “泽青,择青,挺好的一个名字。”谢安浔扭头看着舒允之,问答:“假如我们以后也有孩子,那你准备叫什么名字?” 舒允之眉头轻蹙,“这个……还真没想过,若是你真能给我生出来,我定然会取一个更好的名字?” “你……怎么这样?”谢安浔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生不生?” “不生,我又不能生,你要生就去找其他女人,别来找我。” 言罢,谢安浔故作起身离开。 舒允之一把扣住谢安浔的腰,将其带到怀中,“不找别人,就找你。” 谢安浔偏头不去看舒允之,不过他倒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他挑着舒允之的下颚,问道:“你叫什么?” 舒允之轻笑出声,“我没叫啊。” 随后,舒允之低头吻在谢安浔唇上,蜻蜓点水般。 他也问道, “你叫什么?” 谢安浔呆愣了下。 “啊?我没叫啊!” 如同当年一样,单纯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