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萧璋》 第1章 赤脚医生 七月流火。 天还没有亮。 空灵的月亮还没有在西方落下,和晨星一起注视着安静的小山村。 山村里,土房子散落在公路的两旁,东一户,西一户。 “李医生,李医生……。”院子的竹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小黄狗扯着嗓子大叫一通:“汪汪……。” 萧璋睡在北屋的床上,在朦朦胧胧中惊醒了。 南屋里的灯亮了,传来母亲咕咕囔囔的埋怨声,父亲起床披衣开门。 “是哪个?” “下河村小宋啊!家里大大(备注1)昨晚疼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 声音低沉,带着焦虑。 父亲李甘草急忙穿好衣服,背起医箱,骑着自行车,基尼釭啷,跟着病人的儿子走了。 大门咯吱咯吱地关上了,小黄狗也回自己的窝睡觉去了,院子又回归平静。 萧璋在半梦半醒中,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习惯将被子往旁边的人身上盖一盖,听着断断续续的对话,实在扛不住瞌睡虫的侵袭,又继续睡觉。 等到萧璋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是被一阵剧烈地头痛惊醒的,仿佛有根针在扎自己的脑袋,疼了好半天,又出了一身汗,才缓解恢复。 此时,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了,整个家里安静极了。 萧璋这才有闲暇打量这个简陋的房间。 双人床蚊帐遮蔽地严严实实,大夏天的,依然盖着棉被子,房间屋顶楼板上,蜘蛛正在欢快地扑向被缠住的猎物,朝南是木制的玻璃窗,木头漆成红色。 窗子边上是老式书桌,四条腿,带抽屉侧柜,书桌的左边是一个竹制的小书架,一米五高,摆满了书。小书桌的左边是木质衣橱,木头门上是鲜艳的牡丹孔雀油漆画。 小书架上面挂着挂历:一九九五年乙亥年猪年,挂历上的美女应该是邓丽君。 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萧璋好半天才醒悟过来。 这是? 这是重生了?萧璋激动地要从床上蹦起来。 前一刻,他人到中年,为了救一对骑电动车的母女,被撞死。 不料……。 重生了! 萧璋伸出自己双手,十只手指修长而灵活,没有一点疤痕,白嫩健康,右手小指完好无损。 这就对了,上辈子右小指头曾经受过重伤,差点就没了。 再看看自己手上、腿上毛发颇盛,下面顽强挺立,年轻、健康、朝气……。 真的是重生了! 看日历,应该是一九九五年八月份,萧璋卫校临床医学专业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三溪镇卫生院,工作快满一年了。 这是历史上最后一届包分配的中专生。 四年前,萧璋初中会考,考了全县第十名的好成绩。 家里早就考虑好了,两个男娃,要乘早自立,不然养不起。这么好的成绩当然是上中专,能拿工资上学,包分配,成为国家干部。 上高中,学费住宿费又多三年,当时夏国大学还没有扩招,考大学非常难。 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摆在面前的两条路,绝大部分农村好学生都是选上中专。 至于为什么上临床专业,那是因为父亲本身是赤脚医生,母亲不认识字,全靠父亲在村里行医支撑全家吃喝上学。他认为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学医是最好的手艺。 爷爷萧德华知道孙子上了中专,以后就是国家干部,而且是吃香喝辣受人尊敬的医生,相当于前朝的秀才(其实不是,大学生才是),本来就是生产小队长的他,平时讲话就劲刚刚,现在更是洪亮了。 村里人见他都打烟给他,他看了看,然后就摆摆手,不抽不抽……,我孙子是医生,他讲抽烟不利于身体健康,你们也要少抽……。 骄傲得不得了。 只是当时的人们哪里知道,后来的夏国大学拼命扩招,大学文凭都贬值得快,中专文凭很快一钱不值了。 在读中专的时候不认真,毕业分配到乡镇卫生院,想努力拼命学习进修,但是身上的牵扯越来越多,最终虽然离开了卫生院,自认为医术也不错,但是,一直漂泊着……。 1995年8月。这个时候应该是工作快一年了,萧璋一边工作一边自考临床医学大专,昨天周五,回家过双休。 弟弟呢? 他突然想到小自己四岁的弟弟李玄明,他在床上摸了摸,刚才盖被子的对象居然是他,睡得跟死猪一样。 小时候,弟弟李玄明就是他的跟屁虫,萧璋带着他,每年夏天把灰溪河的小鱼小虾小螃蟹,从头到尾祸害个遍。具体就是筑堤坝,然后用石灰,药晕这些鱼虾泥鳅,搞回来就用面粉油炸着吃。 李玄明小时候还有个毛病,爱流鼻血,还晕血。有一次,在小队晒场玩着玩着,李玄明鼻血就流下来了,眼睛就开始往上翻,萧璋慌的不得了,连忙骑个自行车,带着他赶到父亲诊所,路上边骑车边扶着他,边喊他的名字,生怕他就此死去了。 后来,屁事没有。 李玄明现在应该9月份上初三,成绩嘛,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以后还是上了中专。 今天,上天又给了萧璋一次机会,重生了! 那李玄明,你以后就不能读中专了,必须是大学。 而自己也不能总是在乡镇医院混一辈子吧?记得前世去沪省大医院进修,老师就说萧璋手指修长灵活,但是又摇摇头,叹口气。 “很有天赋的……,啧啧!可惜了,在乡镇医院。” 想到了进修又想起另外一桩医案。 这个医案困惑了父亲李甘草和萧璋数十年,而进修中遇到的一个医案与这件医案颇有相同之处。 原来父亲李甘草行医,遇到了一桩难事,一个大队的村里人,还是萧家的亲戚,宋家老爷子在因为病情复杂,来势凶猛,镇卫生院、县医院都去了,结果治不好,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对,好像就是今天大清早,喊父亲出急诊的就是宋家的人。 也许,自己可以挽救一条生命。 想到这里,萧璋再也睡不着了,麻利地爬起来。 家里无人,爷爷应该已经下地去了。 院子里只有十来只小鸡在鸡妈妈的带领下,在板栗树下找食,叽叽喳喳好不欢快,家里的一只狸花猫和一只小黄狗都趴在屋檐下的石头上,无聊地眯着眼睛看着它们。 从水缸里舀出冷水,现在村里还没有自来水,都是去河边的水井挑水吃。 刷牙,洗脸,早饭是锅里的山芋,妈妈早就煮好了。若是平时上学,妈妈早上肯定会做两份蛋炒饭,只不过现在放暑假蛮,她要上山去找点生活,贴补家用,早饭只好将就将就了。 临走,喊了一声: “李玄明,起来写作业。” “滚……。” 一条省级公路,横穿整个山区。 在大山深处,公路边上有条小河,发源于北方大山的几条山沟,到了山间狭长的盆地,形成一条小河,当地人叫灰溪河,在上游就是萧璋住的村子,叫破脚岭村的小生产队,意思是山坡太高太长了,走着走着脚都磨破了。 灰溪河很短,不过五六里,就汇入红水河。 灰溪河与红水河交汇处就是灰溪村,是大队所在地,沿着灰溪河两岸居住着二三百来户居民,在东岸有条老街。 老街中心是条主路,用河里石头铺的路有四米多宽,中间是整条两米多长的青石板连接起来的,结实而耐磨,石板上中间有条浅浅的沟,应该是车辙印子。 这路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路两边是店铺人家,木头房子有上下两层的居多,也有些倒塌了,还有一些是近年拆了新盖的砖石房子。 豆腐铺、裁缝铺、理发店、小卖部……。 父亲李甘草的村卫生所就是在这条街上,位于村部隔壁。 李甘草不是本地人,老家是江北农村的,读书读到初中,家里实在没饭吃,快要饿死了,只好到千里之外灰溪村投奔亲戚,就是萧德华家——两家拉拉扯扯,也算沾亲带故。 他在这里挖煤矿,挖运河,修水库,后来就被萧家招女婿,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跟母亲姓萧,就是萧璋,老二跟父亲姓李,叫李玄明。 八十年代,夏国计划生育政策实行后,农村最多生两个。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中生那时也算有文化,父亲李甘草就被推荐跟沪省下乡的知青学医,参加县里的“五七大学”培训,成为一名赤脚医生助理。 后来上海知青走了,这个村诊所就正式交到父亲李甘草手上,这一干就是二十来年。 诊所既要接受上级卫生部门下达的各项任务,防疫、健康普查、村民健康档案等等,但却没有一分钱经费,更没有工资什么的,全靠赤脚医生自己挣。 诊所就李甘草一个人,既是医生也是护士,自然是内外妇幼儿样样都懂,中医西医都不含糊,一本《赤脚医生手册》就是行医宝典。 “大大。”萧璋看见李甘草正在柜台里核对药品账本,喊道。 李甘草一抬头,看到是自己大儿子,一张帅气的脸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比自己更廋更高点,文质彬彬显得很精神,眼睛深邃,如含星辰,顿时脸上露出喜色。 毕竟大儿子是家族里,也是小队里出的第一个中专生。 作为破脚岭小队第一个吃公家饭的人,在整个灰溪村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给自己长脸了。 “怎么没带眼镜?”李甘草有点奇怪。 萧璋也愣住了,原来都有近视800度,现在没带眼镜视力居然比带眼镜还要好,早上都能看见屋顶的小蜘蛛,难道是重生的福利?!脑筋迅速开动,说: “实习的老师给我做了一个小手术,那种近视手术,今天我试试,终于不用带眼镜了。” “哦!”李甘草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这不是好事吗。 “怎么不在家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么事?”言语中含着喜悦。李甘草夫妻二人一向对两个儿子的唯一要求就是好好读书,家里的一应事情都不让他们插手。 萧璋没事从来不到诊所,所以今天他来,李甘草颇感诧异。 萧璋不动声色地道: “我今天也没事可干,就来诊所,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萧璋卫校毕业,按说是要分配到本县,但是县城的医院没有那层关系进不了,只能进乡镇一级的卫生院。 “这里不要你帮忙,你回去看看书……。” 萧璋闻言有点惭愧,他是爱看书,但是最爱看的是武侠小说,金庸、梁羽生、古龙、司马翎……。基本业余时间都在这上面,仗着聪明劲,功课成绩总算没有垫底。 “大大,今天早上是哪家喊你去出诊?天还没有亮。” “是下河村杀猪的宋家,他家老头子病重。”下河村是灰溪村下面的一个小生产队,离这里还有六七里的山路。 “那么早喊你出诊,看来病得不轻。” 李甘草打了个哈欠,然后道: “早上4点多钟,他大儿子就来请我去,说老爷子快不行了,太难过了,让我去吊了一瓶水。” “宋老爷子这次腹痛癫痫发作,到镇卫生院、县医院去查了好长时间,ct都做了,请专家会诊,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县医院按照血管炎来治疗的,却始终不得好转,也找不出什么病因,医生就建议转市医院,无奈老爷子死活不干,最后让拖回家,估计过不了几天了。” 说话中带着惋惜,宋家老爷子也算是沾亲带故,不过六十不到,就这样回家等死,怪可惜的。 “我在雁池市实习的时候,老师告诉我,急诊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腹痛病人,太多疾病引起了,胃炎、胆囊炎、阑尾炎、胆囊炎、流行性感冒等等,严重的心梗也可以引起,还见过一个凶险的急性胰腺炎。但是,这个癫痫是什么时候得的?” 萧璋虽然他在外科内科实习总共加一起有六个月,所学实在浅薄。分配到镇医院才不到一年,更是病人寥寥。 李甘草知道老大平时就是个书呆子,根本不管事,一天到晚就闷在武侠小说里,这回要跟他讨论病人病情,这算是长大了? 这么一想,感觉心里一喜,于是就认真说起病情。 “宋老头子今年58岁,平时抽烟喝酒,有高血压、胆结石病史,还有癫痫病史,这癫痫好像是年岁大了才得的。” “十天前亲戚办喜事,喝多了吃多了,回家就不舒服。到乡镇卫生院、县医院住院治疗十天,越治疗越差。昨晚,血压当时量是102\/145毫米汞柱,体温是38.9摄氏度,中上腹部疼痛,恶心、呕吐症状……。” “今天给药:青霉素、甲硝唑、阿托品吊水。” 李甘草说完,带着考校的眼神看着萧璋。 萧璋道:“腹痛症状也是有区别的,急性阑尾炎有转移右下腹疼痛,急性胆囊炎还有个症状就是放射性疼痛,有可能背部都疼,而急性胰腺炎类似。” 李甘草心想,我这儿子平时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看武侠小说,没想到功底还是有的嘛! “急性胰腺炎?”这种病,属于富裕病,这里穷乡僻壤,没人得过这种病,李甘草行医二十来年也没有见过。 “急性胰腺炎非常凶险,有30——50%左右的死亡率。”本地农村都苦苦的,一周能吃个顿肉就算是上上家庭了,没听说谁血脂高,不过这宋老头是个例外,他是个杀猪匠,不仅经常有肉吃,还爱好喝酒。 李甘草一听,有点愣住,说:“我看不出是急性胰腺炎,但是县医院的医生还看不出来吗?我看了县医院的出院小结上写的是血管炎疑似。” 赤脚医生诊所,条件实在过于简陋,没有一件生化分析设备,最简单的血常规都做不了,看病全凭经验。 看病无非是感冒咳嗽拉肚子,稍有重一点的,或者拿不准的,就立马让转走,到镇卫生院或者县里医院去接受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之前,宋老头不明腹痛、癫痫,李甘草就让宋家人将病人赶紧送到县医院。 宋家有三男两女,五个子女,除了老大娶媳妇生了个女儿,老三姑娘嫁人,老二还没有娶亲,一儿一女还在上学读书,平时开销很大。 县医院治不好,宋老爷子坚决要求回家,让李医生给治治,实际上是放弃了。 李甘草一向谨慎,这种县医院都看不好的,他一个赤脚医生怎么看?坚决不同意。 宋老爷子虽然已经病危,头脑却清醒得很也是。 “俺就是死,也不上市医院。李医生,你给我瞧,瞧不好,也是命,俺不怪你。” “儿子,给李医生立个字据,我画押……。” 话说到这份上,李甘草也只好按照县医院的治疗方案,继续治疗下去。 早上四点多钟就去吊水,结束后,李甘草又配了两瓶水,准备送过去继续治疗。 “小璋,伱看门,我去宋家看看。”李甘草骑着二八大杠走了。 “大大,我也想去看看,这个连县医院都诊断不出来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去,我把门关起来,随后就去找你。” 萧璋找到门边上堆的门板,按照号码,一块块按顺序插进门槽子里,然后锁门。 “小萧,来玩啊,怎么关门了?有事啊?” 这时,隔壁的裁缝店陈家兄弟看到他,连忙跟他打招呼。陈家兄弟是双胞胎,是他小学和初中同学,关系非常好。只不过兄弟俩上了高中,大学没考上,目前在家待着。 “有点事情,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玩……。”萧璋也不多话,骑着自行车就去追父亲李甘草去了。 备注1:大大,当地方言,口语,即父亲。 第2章 病情危急 萧璋一路骑着永久自行车一路追赶父亲。 起先,路面是柏油的,然后是窄窄的水泥路,最后一里路是窄窄的田埂上石子泥巴路,只能骑自行车或者甩腿,左侧路边落差一米多,下面是水田旱田或者是池塘。 八月的太阳,正毒辣的时候,知了在山上的树丛里撕心裂肺地叫着,小路上基本没有大树,顶着烈日高高低低又骑了十来分钟才到宋家,一身汗,衣服都透湿。 宋家屋边上是一排猪圈,宋家祖传的杀猪匠,近年来又搞起了养猪场,隐隐有股猪屎的臭味味飘过来。 屋前还有颗大梧桐树,树上乌鸦在呱呱地叫着。 一进门,就感受到里面气氛很压抑,宋老头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父亲李甘草在一旁换着盐水瓶。 宋家老奶奶在边上低声边哭泣边骂: “这死老头子,比驴还倔,非不去市里医院,还让我们将寿材准备好……。” “死老头子……。” 果然,在堂屋边上,一具暗红色的寿棺,正无声无息停在那里。 宋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边上手足无措,见他来,勉强咧着嘴打了个招呼。 李甘草看自己儿子来了,也没有心情打招呼,一边手搭在宋老头脉搏上,一边劝说。 宋家老二,拿了一盒阿诗玛香烟,抽出两根,递给萧璋,他连忙摆摆手,问起情况。 宋家老二把治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强调: “我大大这个病在县医院,所有的专家都来会诊过,中医也看了,都没有最后确诊什么病!虽然,大大不让去市里医院,但是我们也把市里专家请过来了,也不中!” “都是命……。” 宋老二唉声叹气的,显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 这时,坐在床边上的宋家老大突然叫起来: “大大,大大……。” 声音中带着哭泣。 不好,休克了。 李甘草萧璋意识到了最凶险的事情突然就降临了,两人一起跑到床边。 “老头子,大大……。”宋家哭喊声一片,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让人心碎。 李甘草迅速找到下颌部颈动脉搏动点,没有,再把听诊器放在老宋胸口一听,还是没有。 “心跳没有了。” “打一支肾上腺素。”李甘草快速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安瓿,割开,抽取0.5毫克,打针,一气呵成。 宋家人更是慌了,个个像没头苍蝇一样,哭喊着乱作一团。 “安静!”萧璋大吼一声,爬上床,两腿分开与肩膀齐平,手肘向外伸直垂直,一只手掌根紧贴胸部正中,另一只手掌根部重叠放于其手背上,十指交叉,指端上翘,两臂伸直,利用自身重量向下按压胸骨,然后放松,让胸廓完全复原,压与放的比例控制在1:1。 按压频率达到120次\/分,连续不中断30次。然后,用纱布罩住嘴巴,捏紧鼻子,吹气。 即使这样,老宋嘴里一股怪味,直冲脑门,萧璋强忍着快要吐的感觉,继续吹气。 然后再重复按压、吹气循环。 这是萧璋前世在进修医院急诊室当苦力,学得非常透的心肺复苏术。 宋家人一看,萧璋正在全力以赴地抢救,都捂着嘴,流泪看着他一板一眼的动作,也不敢多动,生怕打扰他救人。 1分钟过去了。 2分钟过去了。 ……。 萧璋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全神贯注做着急救,边做心里默念着: “不放弃,活过来……。” 手臂开始酸麻,姿势依然标准。 “我来吧。” 李甘草看着儿子心肺复苏术做的非常专业,动作娴熟,但是累得汗如雨下,知道萧璋在拼尽全力施救,想要上去替换他。 萧璋摇摇头,没有同意,他知道父亲李甘草虽然临床经验丰富,但是这个心肺复苏术几乎没有试过,不能让他上。 也许下一刻就可以了,就可惜没有除颤机,要不然效果更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萧璋还在喘着气拼命施救。 抢救开始的时候,宋家人是紧张慌乱无助,被萧璋吼了一句后,都流着泪看着萧璋施救。 当看到萧璋汗如雨下,快累瘫了,却一直在坚持,都没有放弃,恐慌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10分钟过去了,萧璋全身肌肉要要炸裂了,手上宛若千钧巨石,仍然没有放弃。 宋家人屏住呼吸,在一旁目不转睛的萧璋为了老爷子活过来,拼尽全力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放弃,恨不得自己上去替他。 “都是命,实在不行就……。”宋老太太含着泪,嘴里嘟囔着。 “啪,”萧璋一拳不轻不重地击打在心前区的肋骨上,宋家老头终于有了窦性心跳了。 一屋子子的人都压抑着欢呼起来。 此时,已经过去了10分52秒。 李甘草扶着萧璋下来的时候,就像大雨淋湿过一样,全身酸痛,宋家人满怀敬意看着他,赶紧送上水。 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算恢复,萧璋拿起宋老爷子的病例,走出门外,来到大树下,用心看起来。 血常规、ct片子、肺部x光片、大生化……。 基本的检查都有了,但没有一项指标可以确诊是什么疾病造成的。 最初是因为腹痛、癫痫去治疗的,医院按照急性肠胃炎去治疗,但是癫痫却发作频繁了(癫痫也可以引起腹痛)。 既然县医院各种设备都用了,都没有排查出来,腹部脏器的炎症或肿瘤、脑部肿瘤都已经排除,还不知道什么病,那就意味着这个病很特殊,会不会与他的职业相关呢? 一个杀猪匠有什么职业病? 杀猪匠? 猪? 猪?癫痫? 遗传因素在原发性癫痫发病中的作用是十分明确的,这个要确定一下。 萧璋问宋家老奶奶: “宋奶奶,宋爹爹这个羊癫疯是什么时候得的?小时候就有吗?”在农村癫痫被称为“羊癫疯”。 宋家老太太抹抹眼泪,然后想了想,说: “我十八岁跟他结婚,从来没有见他犯过,就是到了五十岁左右,才犯了羊癫疯。” 边上宋家老大爷证实了这一点。 那么就是属于继发性的癫痫,应该是由某种脑部疾病引起的。但脑部ct没有发现肿瘤、水肿,感觉都是正常的。 怎么解释? 如果是职业病引起的脑部疾病,那只有一种可能! 萧璋脑中,与前世进修时候遇到的一件经典医案对照起来,如果是那样,就能解释得通了。 运气爆棚了,宋老头算你命大,遇上我了! 萧璋从树下的凳子上跳起来,快步走进屋子,但是路上的烈日却提醒他,这县医院甚至是市医院的专家都没有诊断出来的,你一个小小的中专生,见习期还没有结束的小医生能诊断出来了? 谁信啊? 而且,进一步要确诊的话,还需要做一个x光片,但宋家老爷子这样的状况,怎么禁得起折腾? 那就这样,萧璋走到父亲李甘草跟前,他正在给刚苏醒过来的宋老爷子量血压。 “血压上来了,65\/110毫米汞柱。” “大大,我见过医院老中医有个方子,也许可以试试看。”萧璋对李甘草说。 李甘草深知这次休克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病根未除,终究是一场空。听见儿子萧璋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暖,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晓得为他分忧了。 但是,宋老头病程已经发展到末端,并发症很多,这一进程是不可逆的,这是科学,是没有办法违背。 “你不要瞎讲,赶紧回家看书去。”李甘草虽然略带批评,可是语气里反而有一点宠爱。 “什么?什么?小萧医生,你说什么?有方子?”边上的宋家老五叫宋清山,比萧璋小一岁,属于宋家老来得子,老蚌生珠,现在市里上高中,听说学习也很好。 宋清山一听萧璋有中医方子,那是绝望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溺水人抓住了一根细绳,那还不得搏上一博!问话的时候就有点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所有人都惊动了,纷纷围过来问话,性子急的老三一把抓住萧璋的的胳膊,面目狰狞,激动地问: “真的?真的啊?真的有中医方子?咋不早说呢……。” 宋家老大这时反应过来,一把拽住老三。 “放开小萧医生,别给人家吓着。”然后带着歉意对萧璋道: “小萧医生,我们都晓得你在大城市学医,肯定见多识广,如果真有什么中医方子救我大大,我们全家感恩戴德……。”没说完,居然跪下来磕头。 这下事情闹大了!萧璋有点慌张,他前世今世都有点社恐,哪里见识过这些,汗都出来了。 李甘草连忙把宋家老大拉起来,村里不少沾亲带故的,论起辈分这宋家老大是他兄弟。伯伯给小侄子磕头,大大的不妥。 不慌!萧璋立刻镇定下来,轻轻咳了几声。 等到众人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萧璋开口道: “我刚来看宋爹爹(备注2)的病情,才发现那个方子应该能适用,之前病情不了解,不能瞎说,也没有跟我父亲说过。” 李甘草有点惊讶,这小子挺懂人情世故的,先把他大大给摘出来,让人家无从怨恨。 “这中医方子是我私下记忆下来的,一次也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到时如果没效果,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奶奶见谅啊!” “没事,没事。” “效果不好,不怪你的。” “用钱尽管说,效果看天命。” ……。 萧璋心想,就等你这句话了。 “方子里药材有点贵,我还要回去搜罗一番。” “多少钱?一千够不够?”宋家老大眼里放光,急切地问道。 一千块钱,在1995年是一笔巨款,萧璋在卫校生活费一年两个学期也就七百块钱不到,在三溪镇卫生院见习期一个月才200来块。 “够了,够了,这钱等到宋爹爹好了再给不迟。”萧璋有点腼腆地答道。 为什么要收钱呢? 萧璋深知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虽然乡里乡亲,但是救命大恩,人家都不知道怎么还,不如收点钱,抵消一下。 再说,家里穷啊!看病不收钱吃什么? 宋家人一听,顿时觉得小萧医生有点靠谱了,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毕竟这位“神医”跟他家小五差不多大,才二十岁都不到。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但是要收钱,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提的。 只有父亲李甘草站在边上直跺脚,这孩子刚刚夸他长大了,转眼就在这里吹牛皮,这牛皮百分之百要炸啊!居然还要收钱,以后可怎么面对人家?乡里乡亲的。 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名声搞坏了,怎么得了? 他也不管宋家人,一把拉住萧璋,快步走出屋子,到外面大树底下,板着脸地教训道: “你这个孩子,这宋家老头子的病情,我还不清楚?阎王叫伱三更死绝不会过五更,阎王收人谁还能阻拦地住?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你能吹牛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然后高声对从屋里也跟出来的众人道:“宋家婶婶,小孩子不懂事……。” 萧璋连忙拉住父亲,说:“相信我,大大,我有办法。这个方子我看老师用过,效果肯定有!” 语气坚定不移。 儿子的话让李甘草感到陌生,他诧异地看着萧璋,这是他腼腆内向的儿子吗? 也许萧璋的话太坚定了,也许是刚才抢救的表现太过出色,也许是出于对儿子的信任,这么多年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也许有那么一丝侥幸。 李甘草沉默了。 “大大,你现在听我安排,先给宋家爹爹吊上水,头孢,加点肌肉疏松剂,再加点地塞米松。我去到诊所配药,相信你儿子!” 儿子的话再次强化了他的想法,他没有再阻拦,而是任由宋家老大载着儿子回诊所。 这里交代一下李甘草的诊所,位于街道中段,不过二十来平方,北边靠墙是一组高柜,里面摆着一些西药,一组l形玻璃矮柜,里面是一些较为贵重的药物。南边靠墙是一组中药柜,放着各种草药,抽屉外面还标注着草药名称。 萧璋按名字打开中药柜。 熟地黄240克、山萸肉120克、山药120克、泽泻90克、茯苓90克、丹皮90克……。 边上有秤,快速地称重。 在拿药的时候,宋家老大很自觉地到门外,背对着诊所,抽香烟。 不过二十分钟,萧璋开始煎药,这里煎煮中药的设施齐全,不一会儿整个药店内外都飘扬着中药独有的香味。 宋家老大一闻到这股浓重的中药香味,顿时心里又定了不少。 煮药的时候,萧璋在西药柜子里面找到了一种药,他把包装给撕了,然后将药物装进一个空瓶子里。 又过了一个小时,萧璋捧着一个陶罐,里面装满了褐色的液体,药香气四溢。 宋家老大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陶罐,宛如捧着绝世宝物,然后又递给萧璋。 “我紧张,还是你拿,我带你。”两人又骑车回宋家宅子。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备注2:爹爹,当地方言,爷爷。 第3章 见证奇迹 远远望去,宋家的屋顶升起了寥寥炊烟,等他们到了时候,宋家老太太忙道: “先吃饭,先吃饭,小萧医生饿坏了吧?” 萧璋看看父亲站在宋家老头子床边,正在给他换水,已经是第二瓶了。宋家老头子头脑还是不清醒了,已经虚弱到极点了。 父亲李甘草看他一眼,神色有点暗淡,越想越觉得这事没有一点希望,当时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相信萧璋。 “不饿,先喝完药再吃饭。” 萧璋捧着罐子将药汁倒进一个小碗里,宋家两个女儿接过就扶起宋老头,给他喂药。 同时,他拿出一瓶没有包装的药,递过去,说: “这个要配合着吃,一天两次,一次1片,连续服用5天。” 宋家人连忙用水喂给老爷子吃了。 萧璋很有信心地看了父亲李甘草一眼。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手搭在宋老头的脉搏上,脉象虚弱无力……。 …… 突然一阵眩晕向萧璋袭来,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身边的父亲李甘草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扶住他,焦急地问: “怎么了?璋儿。” “不碍事,有点累。”他自小身体不算好,经常发烧感冒,这次这么大运动量,真的是累了。 李甘草就扶他到墩子上休息一会,萧璋道: “我现在要找个地方睡一觉,太累了……。” 看来身体是不太好,够虚弱的。 此时,在一旁时刻关注的宋家人,立马把他扶进一间房间,让他躺下,盖上薄毯。 房间有股香味,应该是女人的闺房。 很快,萧璋就在淡淡的香气中睡着了。 他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居然又回到前半辈子,一堆糟心事找上他……。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萧璋从梦里惊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脸,见他睁开眼睛,如同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逃走了,然后在外面嚷嚷: “醒了醒了,小神医醒了……。” 顿时惊动一大堆人跑到房间里,个个都充满着喜气,兴奋地问候。 “小神医醒了啊!” “小神医醒了吧,去,去,到灶头去把热的饭菜拿过来。” “我去拿……。” “我大大好像好多了耶!” ……。 宋家的人七嘴八舌的,眉头间的晦气一扫而空。 萧璋下床来到堂屋,宋家老爷子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奇迹发生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萧璋吃着晚饭,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今天宋家的伙食特别好,都快赶上过年了,有肉有鸡有蛋,他狠狠地吃了两大碗米饭,鸡腿两根全吃了,肉吃了好几大块。 边上的小丫头馋得口水直淌,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这丫头是宋家老大的女儿,才不过六七岁,原本以为鸡腿有她一个,结果给萧璋全吃了。 吃完饭,身体的虚弱感好了不少,他喝了口水——宋家泡了新茶,茶是好茶,这是这一带的特产,但是萧璋晚上哪里敢喝,不想睡觉了? 白开水就好得很。 吃完饭,大家都好奇地盯着萧璋的一举一动,觉得他动静都高深莫测,完全属于神仙人物,炙热的眼光让萧璋有点受不了。 李甘草看着儿子,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一夜之间长大许多,还会装神弄鬼的。 萧璋清清嗓子,然后道: “老爷子再喝7天中药,吃5天药,估计问题不大了,现在生死关已经过去了,但我有一桩请求。” 宋家老太太和老大互相望一眼,然后老大慎重地开口道: “小萧神医,不要说一桩,就是十桩也应该,您说。” “宋伯,千万不要叫我小神医,也就是缘分,我说的也跟这个相关,就是:从此以后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这件事情!”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还以为是要钱要物呢,宋老大都有思想准备了,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萧璋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仅仅限于今天在场的人,千万不能对外提,这一点请务必做到。这个方子属于国家保密配方,用起来也有大凶险,一旦被传出是我泄露了,那我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所以,务必保守秘密!” 萧璋一本正经很诚恳地谈着这子无须有的东西。他不得不如此,县医院的专家都治不好的病,人都快要见阎王了,让一个还没有上班的中专生、毛头小伙给治好了,整个事情就太过诡异了,也太不科学了。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一个中专生,见习期还没有满,还没有转正,以后在县里卫生系统里是不是太刺眼了? 况且,自己的医学知识学得并不扎实,只比一般人好上一丢丢,万一被人盯上,细问下来就会出丑。 这次,也是运气加凑巧,以后还能次次有? 低调才是王道。 这一点萧璋两辈子为人,清醒得很。 所以才有“国家保密……”云云。 山民们都很朴素,非常尊敬国家,一旦涉及到这两个字,就有了神圣的使命感。 宋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要求着实怪异,人家恨不得扬名立万,这小萧神医还怕出名? “既然小神医说了,哪个敢说出去,我打断他的狗腿,咳咳……!”宋家老太太率先表态。 这娃娃,多好,这天大的事情,居然还不让宣传?唉……!这恩情以后怎么还啊? 老太太发话,自然全家响应。 这事就这么定了,这让萧璋又了一桩心事。 父亲李甘草现在真有点看不懂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有点高深莫测了。 这是自己儿子吗?妖孽哦! 此时,屋外已经天黑,漫天星斗,似乎正无声地关注着他们,池塘山田里蛙声此起彼伏,一派生机勃勃。 山路难走,宋家老大坚持要送到他们回家。临走,老太太拿出一个大红包送给萧璋,她甚至有点惭愧,有点不好意思,这点钱相比救命而言,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萧璋大大方方接过来,说声谢谢。 这点钱给他补充营养补补身体也是不够的。 坐在宋家老大自行车后座上,心潮起伏,不能自已。这是重生后挽救的第一条生命,不骄傲那是假的,原来必死之人,萧璋用自己前世学习到的医术给救回来了。 做到了别的医生做不到的,难道不是高手的象征吗? 哈哈,以后会更多。 新世界,新的我来了! 仰望天空。 漫天星斗,冷月无声。 乡下空气纯净,山风习习,白天三十多度,夜间能降到十来度,凉快得很。 第4章 我要考研 披星戴月,宋家老大骑车轻快地很,眼睛也利索。 “阿耶……!” 自行车滚过马路的时候,压过一条黑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搭在萧璋的脚背上,溜走了。他穿凉鞋的,瞬间能感受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溜过脚背。 “别怕,就是一条菜花蛇,它在路上乘凉。” 萧璋倒也不是特别害怕,只是天性中有厌恶软体动物的基因。老宅里曾经还有条“家蛇”,爷爷萧德华说那是镇宅之宝,彼此都熟悉了,和平相处,因此,老宅子周边老鼠都绝迹了。 一路轻快到家,宋老大一走,不等进家门,李甘草就拉着儿子萧璋“审问”起来。 “说,交代,怎么回事?”一脸严肃。 “真的是一种古中医方子。”萧璋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突然医术大涨吧。 “你小子欠揍吧?想糊弄你老子?县医院治不好的病,你能治好?” “大,真不骗你,就是中医方子。” “啊!想骗你老子啊?找打啊!”李甘草声音大了许多,举手作势预打。 “救命啊……!” 萧璋还没有等父亲手举起来,就大声嚷起来。 屋里的人立即被惊动了,爷爷萧德华、母亲萧桂枝、弟弟李玄明都跑出来,一看李甘草要打萧璋,顿时……。 弟弟李玄明立即拿起屋檐下的柴火棍子,递给父亲李甘草,兴奋地道: “大,用这个。”弟弟李玄明比萧璋小四岁,老二嘛自然在家受父母惯些,但老大考上中专后,回家时间少些,过寒暑假,地位反超老二,李玄明为此抗争过不少回。 这老大要挨打,好!狠狠地打才好呢! 爷爷萧德华在一边阴沉着脸,紧紧地抿着嘴,没说话,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李甘草。 别看李甘草挣钱养家,但母亲萧桂枝在家地位肯定比他高,一是赘婿,二是李甘草性子软和。 萧桂枝一看,居然打儿子?这是搞什么事?看我不顺眼? “现在威风得很啊,打我儿子啊!你天天在外面瞎忙什么?早上出门搞到现在?” 李甘草立马展开笑脸,手上的棒子立即甩掉,拍拍手上的灰,和声道: “回家说,回家说……。” 萧璋偷着乐了,看老爸吃瘪也是一种久违的乐趣。 作为家里的又懂事学习又好的老大,自小很少挨打,真想体会一下被打的乐趣啊! 回到家,父亲李甘草坐到桌子旁。通常,父亲诊所下班要到八点多钟,母亲总是做点好吃的,比如,割点咸肉煮点萝卜,炒个鸡蛋啊什么的,再斟上一杯白酒,犒劳一下。 今天父子俩在宋家吃得油水足足的,母亲那一碟子青椒炒鸡蛋和油炸花生米就不够味道了。 父亲李甘草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母亲萧桂枝和爷爷萧德华张大嘴巴合不拢。 他们根本不懂多少医学知识,但是马上就要见阎王的人,县医院都放弃的人,让孙子给救回来了,这事怎么听着有点玄乎? 祖坟冒青烟了? 萧德华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虽然六十多岁的人了,但是腰杆子直,往那儿一站,还是很有农村小队长的派头。 又是党员,在小队向来说一不二,刚才还绷着脸还挺渗人的,现在却乐呵呵地道: “大孙子做的好!明天带你去祠堂上柱香。” 母亲萧桂枝不懂归不懂,但是儿子有本事,给他们家长脸这是事实,至于什么原因,想不明白就不想,一脸宠爱望着儿子有点瘦弱的身体,一把从李甘草手中抢过红包,点了点,里面有一千块钱,道: “这钱给老大……,老大老二补补身体,老大从小身体不好,别为了你落下病……。” 老二李玄明躲一边偷听,看看哥哥,觉得肯定是假冒的,这家伙天天睡懒觉,看武侠小说,一天也没有看他看过专业书,还“神医”?切! “我今天累了,浑身难受,洗澡睡觉去……。”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萧璋赶紧逃遁。 临睡觉前,父亲李甘草依然盯着萧璋,似乎不问清楚,那是绝对睡不着的。 萧璋说:“大大,其实,这个病说破了,也简单的很。” 李甘草诧异道:“这镇医院、县医院专家会诊都没治疗好的病,差点送命的病,伱跟我说简单?放屁!” 萧璋说:“实习时候,我老师是一位寄生虫方面的专家,他说过一个案例,宋家老爷子完全符合。他的脑中生了寄生虫,叫猪肉绦虫。” 李甘草更诧异了,问:“猪肉绦虫?” 本县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革命老区加贫困县,猪肉真的是奢侈品,普通人家,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回。 所以,这个“猪肉绦虫病”闻所未闻。 这个病通常是人因吃入未煮熟的、并含有囊尾蚴的猪肉而感染的。猪肉绦虫寄生于人的小肠内,它一次产卵数十万颗,这些卵会躲避免疫系统的追杀,进入并寄生在人体脑部,引发“癫痫”,甚至性格改变、认知障碍……。 “到了一定阶段,就崩,而且由于虫卵跟人体组织类似,ct显示不出来异常。”萧璋总结。 李甘草听了,思考了一会,然后点点头说: “宋家是杀猪世家,吃猪肉的机会远远大于普通家庭,确实大有机会感染猪肉绦虫,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药?怎么还有中药?” “吡喹酮,外加六味地黄汤加减。” 六味地黄汤男人吃了总归没什么坏事。 李甘草:“你个臭小子……!” 虽然骂得起劲,但是内心却着实欢喜地很,原先觉得儿子读卫校不怎么认真的,现在看来也算是学有所成。 这一夜萧璋睡得不踏实,重生让他多梦,一会儿前世一会儿是现世,大清早就被梦惊醒了。 睡不着就起来跑步,萧璋套上短裤,穿上回力篮球鞋,这是他最贵的一双鞋,以前在卫校的时候唯一的运动爱好就是跟同学打篮球。 出了院子门,家里养的一狗一猫也跟着出来了,狗是黄色的中华田园犬,猫是灰白相间的狸花猫。 萧璋家的房子很大,有两座。 前面是一座坐北朝南,三进五间面积超大,是萧家老宅,青砖黛瓦的徽派建筑,砖雕门楼,四水归明堂的天井,天井里的水缸里养着荷花乌龟,中间会客厅,中堂挂着松鹤延年图,案几上摆着钟,香炉等等,在客厅的左右是几间木板隔间的房间。 右手第一间是萧家老六的,第二间是萧家老五的,虽然他们多年没有在家住了,左手一个房间是爷爷萧德华的,萧德华在家排行老四。 房间后面是个过道,穿过过道又是一大空间,分别是厨房,餐厅和卧室,出了厨房后门就是自家的菜地。 这座房子的前门是个大院子,左右各有猪圈、厕所、鸡笼,屋檐下是干柴堆、蜜蜂箱和燕子窝,院子里种有一颗桂花树一颗板栗树,篱笆院墙,边上还种有打碗花、鸡冠花、兰草、天竺等等 在这座房子的后面才是父亲李甘草的房子,一进三间,坐西朝东带院子,八十年代初自建的土墙房子。 萧璋趁着太阳还被山尖尖挡住的时候,跑步锻炼。 狸花猫懒懒地迈着有点妖娆的步子走了两步,看着萧璋和小黄狗远去的背影,又停下里找个地方蜷起来继续睡觉。 他跑了2公里,汗如雨下,年轻真好! 除了锻炼,萧璋也在细细规划自己未来的路。 前世,萧璋临床医学中专毕业,县城的医院是进不去的,只能去乡镇的医院,分配到三溪镇卫生院。 初始,抱着医者仁心的态度,一改学校懒散的作风,认真学医,仁心行医,怎奈现实打击太多,医患关系不好处理,渐渐地业务上少了进取心,几起几沉,最后成为一名混子医生……。 原来村里的骄傲,逐渐颓废连自己都认不得的混子,泯然众人矣! 既然重生了,就不能像上辈子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就不能一辈子沉沦于乡镇卫生院! 病人少,资源少,没有大型设备,留不住病人,实践和动手能力更是接近于零,医学这门科学是需要经验和积累的。 自己有重生的经验,前世积累的医术还在,理当能成为一名好医生,甚至大牛。 学历低是自己今后发展的最大瓶颈,要成为出色的医生,提升学历,到大医院去是正道。 要达到这样的目标有两条路,一是再参加高考,再学三年数学、物理、化学、政治、英语等等,这个难度系数对萧璋这个中专毕业的人来说,是噩梦级别的。 第二条路,参加自考,先拿到大专文凭,然后两年工作考研,只是震旦医学院大专只能考学硕,到时只能再考个博了。 这条路的难度也是地狱级别的。 好在自己工作快一年了,这一年还真没有荒废,临床医学大专自考有15门课,考过了7门,下半年再考4门,明年上半年考4门,工作两年工作时间,就是到1998年参加研究生考试……。 萧璋觉得还是第二条路靠谱点(注释1)。 这一路时间算下来,跨度也很长,萧璋底子薄,需要恒心、毅力、勇气。 这么决心一下,萧璋感到心定了下来,些许浮躁,对前世的懊恼都淡了许多。 这青山绿水,阳光微风,不能再辜负了。 萧璋坐在桌子前,面前是一部厚厚地《内科学》,重新拿起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学习记笔记。 “吃饭了……。” 萧德华来到房间门口难得温柔地喊了一声。 这大孙子这两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电视里播放的《神雕仙侣》原来是大孙子最爱,但现在却不看了,天天趴在房间里学习看书。 原来睡到太阳晒屁股都不起来,现在比他起的都早,还跑步。 对待他这个爷爷态度变“差”了,糖果不让吃,剩菜不让吃,咸鱼不让吃……,他都怀疑这个大孙子换了个人。 对于这个变化,他忍不住跟住在隔壁的萧家老大啰嗦啰嗦了几句,结果老大讲:“你不要在这里显摆了……。” 每次吃饭都不记得,还要喊,真不像话,萧德华虽有埋怨,但声音越发温柔了。 萧璋沉浸在内科学的知识海洋中,温故而知新,书本上的知识结合前世行医的经验,感觉理解更透彻了,记忆更加牢固了,而且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重生以后,无论记忆力还是理解能力、逻辑思维能力都比前世有很大的进步。 收获颇丰! 爷爷喊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都已经学了四五个小时了。 “哦!,来了。” 暑假中饭就是山芋稀饭,一碟子蒸臭萝卜,一碟子蒸咸板鸭。稀饭一大锅,随便吃多少碗,臭萝卜是去年冬天的,到现在已经臭得香喷喷的,至于咸板鸭也是自家腌制的。 李玄明一看又是这老三样,就不太高兴了,在蒸咸板鸭碗里看了半天,这也没有找到一块大肉,只好随便夹一块了咸鸭子,又随便啃两口,就丢在桌子上。 咸鸭子身上肉很少,就吃个咸味。 萧德华眼睛锐利地很,一看这鸭骨头根本没啃干净,就一边骂李炎阳,一边夹起桌子上的鸭骨头丢在嘴里继续啃。 “李玄明,看你吃的,这上面不是还有好多肉吗?”萧德华骂了一句李玄明。 “你个混蛋,还有好多肉,不能浪费,我们小时候饭都没得吃,哪像你们,吃得好,穿得暖,还挑三拣四的……。” 萧德华开始讲古早的苦难经历,萧璋和李玄明已经听得耳朵生茧子了。 不过吃饭还得假装听着。 “咯嘣……。”老爷子牙口好得很,连鸭骨头都咀嚼碎了。 李玄明三下两下就吃完稀饭,下了桌子就跑,萧德华沉着脸再次喊住他: “回来回来,你看看着碗里还有不少米粒,吃干净才能走!” “下次不吃完,就饿你一顿……。” 萧璋忍不住开心笑了。 李玄明给他一个白眼,满心不情愿地又将碗吃干净,才跑走,他要看电视去,他喜欢的《天龙八部》在演了。 萧璋自然知道老爷子的秉性。早年饿饭的经历深深刻在爷爷的记忆中,粮食大过天。到了冬天,家里不仅要储存稻米,还要腌制萝卜,白菜,贮存山芋、南瓜……。 一切粮食都要妥善储藏,以迎接万一到来的荒年。 萧璋觉得家里实在太穷,就父亲李甘草挣钱,母亲田里山上鸡零狗碎的也就能补贴一点,老爷子在一起过,自食其力,还有个大舅子还没有结婚,就这样,在整个村子萧璋家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这只是井底之蛙。老二李玄明正处在长身体和学业的重要时期,得加强营养,但连牛奶都喝不起,老大萧璋都不知道牛奶是什么滋味。 家里有两个大小子,能把家都吃穷。 以后自己学医考研也要花钱,弟弟上大学要花不少钱,萧璋在医院还没有转正,一个月工资还不到200块。 所以目标还要调整:学习和挣钱两不误。 注释1:国家卫生计生委教育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关于印发《医师资格考试报名资格规定(2014版)》的通知中指规定,2002年10月31日以后入学的成人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各类高等学校远程教育的医学类专业毕业生,其学历不作为报考相应类别的医师资格的学历依据。之前没有这么严格要求。 第5章 见习医生 古人逐水而居,三溪镇有三条溪水交叉汇集而成,故镇名三溪,有两千多年历史。 这里远离县城,有条柏油马路通向太白县城,但山路难行,去一趟至少要4个小时左右。 反而,离灰溪村不远,不过十来公里,骑车不过1个小时。 周一,萧璋起了个大早,天麻麻亮,就骑自行车去上班。这里去镇上要不就坐三轮车,一位2块钱,好贵。 天好,不如骑车。 三溪镇卫生院在一条河边,规模其实说来也不算小,前面是两层的门诊大楼,后面是住院部大楼,也是两层的,两栋楼之间还有建筑相连,x光室、化验室、甚至还有一间手术室,形成“田”字型。 卫生院正式非正式的医护加后勤有四五十人。近年来,医疗资源逐渐向基层倾斜,向农村倾斜,因而,卫生院人员得到不断充实。 萧璋就这样进了卫生院。 开始上班的时候,萧璋以为这里很清闲,毕竟是农村,没有什么病号。 而实际情况恰恰相反,这里由于远离县城,交通不便,周围二十来个村子的2万多村民,还有煤矿、漕丝厂、纸厂的员工几千人,镇上数百人这些人都到这里来看病,医院的手术室甚至开展剖腹产、阑尾切除术等手术。 后来,等到道路修好了,交通发达了,卫生院的病人反而少了,都去了县城、市里的大医院。 萧璋入职三溪卫生院被安排到一位老医生手下,要带上几年才能放手。 想起这快一年来的见习医生生活,萧璋不禁苦笑摇摇头,这操蛋的地方。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新人进来,你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已经有人将目光投到你身上。 现在想想,只怪自己当时太年轻,太没有社会经验了,不明白人家背后的潜台词。 有人教他做人,有人教他什么是社会险恶。 “萧璋,你看,把门诊空白病例随手丢,这不是花钱买的啊?我看你‘关公照镜子,脸红不红?’”门诊的护士长是个五十岁更年期的老妇女,一点小事就逮住萧璋扯着嗓门就骂。 “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玉不琢,不成器啊!”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真正“关心”萧璋的人。 “我是为你好……。” ……。 还有居心叵测的年轻同事。 “走走走,看什么书撒,多浪费时间,走,我带你去玩玩。” 回头就跟院长告状。 我真不想去,萧璋非要拉着我,有时间看看书,多学习学习不好吗? “萧璋,把这个表送给院长,让院长批一下,大家等着发钱呢。”某位一心为他好的更年期妇女安排道。 结果,院长拿到手勃然大怒,伸手就把表格给撕了。 背锅都不知道为什么。 好比动物世界,新来的狮子进入人家的领地要挨打,要被教训树规矩。 真正可悲的是,摊上一个贪财爱酒好烟还爱喝茶的师傅。 黄木华今年53岁,原来是大队的赤脚医生,60年代初,三溪镇卫生院成立,他也成为其中一份子,擅长全科。至于为什么指定一位老赤脚医生作为他的师傅,具体原因萧璋也不清楚。 就像初入门派,人家是嫡系长老亲传,而他现在是被发配到外门长老门下……。 好在,黄木华与李甘草父亲出身一样,而且他现在是公家人,好沟通。 黄医生医术没有多少高明之处,但是一张嘴不得了,医院里的人传他那张嘴能把死人都能讲活过来。 “伱这个病,不太好治,不过,幸亏遇上我了,我给你开点汤药,包你好……!” 开始,萧璋觉得这个师傅好神奇,看病就跟玩儿似的,小病看看,哄着患者多开点药,到不一定多贵,但是都是利润空间大的。 至于大病,稍稍重点的病。 “这个病,尽快到县医院去看,我们这里没有这个设备,抓紧时间……。” 病人吓得当即坐车去县城了。 现在萧璋想起来,那是黄医生的生存之道。 萧璋到了镇医院,先将背包放进宿舍,然后到食堂去吃个早饭,换上白大褂到门诊去上班。 洗刷师傅黄木华医生的茶杯,泡上一杯严严的雨前茶,倒掉头一开,然后续满。 这是前赤脚医生,现三溪镇医生黄木华的讲究。 “黄老师,早!” “小萧,你早蛮,吃过早饭了没有?”黄木华满脸微笑,圆圆的黑脸膛泛着红光,嘴里还微微喷着酒气。 烟、酒、茶是黄木华医生的三大爱好。 他换上白大褂,坐在椅子山,端起泡好的茶水,摇摇头轻轻吹着,然后,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边咀嚼茶叶,边说: “昨晚跟县里卫生局的张科长吃饭,喝了四大壶,干多了。张科长是我小老弟,没办法……。” 萧璋微笑着在一旁听着黄老师在边上吹牛,今天不是卫生局的领导就是镇子上镇长书记,反正,黄医生朋友都是非富即贵。 “改天带你参加,多认识些朋友,要高端点的,那些狗朋狐友就不要交往了……。” 黄医生所谓“高端朋友”也就是县乡的事业单位以及公务员。 这时,门口的护士带病人进来了,开始看病。 “拉肚子啊,去查一下大小便。” 结果出来后。 “问题不大,开点黄连素,再吃点中成药……。” 萧璋开始写处方,这位病人结束,下一位进来。 一名农夫打扮的中年妇女走进来。 主诉:发高烧四天,胸闷。 护士量了体温,黄医生用听诊器听了肺部。 “发烧39.5度,干咳无痰,肺部没有杂音,几天了?” “黄医生,开始嘛没有发烧,浑身上下都疼,不断打喷嚏,后来发烧,发高烧,现在有点胸闷,已经有四天了。” 黄医生又作了一番检查,然后对她说: “你这是病毒性感冒,我给你开点药,回家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 萧璋却没有开药,而是开了一张心电图的单子,让护士领着去做心电图去了。 黄医生张嘴欲说什么,萧璋目视停止了。等病人走了,他才对师傅说: “老黄,这个病人有胸闷症状,怀疑有病毒性心肌炎。” 有人的时候喊师傅,没人喊老黄,老黄也不介意。 “怎么可能?”黄医生有点不信。 但是心电图单子来了,他就闭嘴了。 病毒性心肌炎一般也可以自愈,但是千万不能在得病期间运动量过大,或者劳动量过大。 开了住院单子。 一直忙到十点,看了十来个病人,这上午就算结束了。 萧璋重生以后,医术大涨,经验丰富,黄医生那点水平已经不够看了,对这些病人,萧璋诊断比他还快,至于用药,可以做到比黄老师减省。 但是医院有医院的难处,每次病人就花十块钱就治好了,医院吃什么? 所以,萧璋忙着给黄老师打打下手,一般不发表意见。搞完了,就趴在桌子上看书,记着笔记。 黄医生今天有点郁闷,抽着烟,出去溜达去了。 ……。 “是萧医生吧?我是来看病的。” “黄医生不在。”萧璋见习期还没有满,但是医院也已经给他刻了印章了,也就是有了处方权了。 1995年,夏国还没有实行执业医师制度,按说见习期还没有转正,是没有处方权的,但是乡镇有乡镇的特殊性,夜间值班都排不过来,所以萧璋来了三个月,就被医院安排值班,单独处置病人,为了方便,就给了处方权。 不过,白天,萧璋一直在黄木华医生的诊室里,还没有单独分出来,所以他也不着急行驶自己的处方权。 有时候,黄医生偷懒,出去混,他留守诊室,就用他的印章开处方。 通常也没有病人来专门找他这个粉嫩粉嫩才出炉的小医生看病。 但是,最近有点奇怪。 就像这位病人,大夏天,穿得花枝招展,画着妆,来看病。 “我不找黄医生,我找萧医生看病,就是你吧?我头疼。”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青春气息逼人,说话脸红红的。 找我看病? “什么症状?” “头疼……。”小姑娘盯眼看着他,说话时候还皱着眉毛。 萧璋也皱着眉毛,耐着性子,继续问: “除了头疼还有什么症状?” “好看,帅……,呃不是,除了头疼还有什么?”姑娘有点胡言乱语了。 “我是问你呢!”萧璋又好气又好笑,仍然目无表情地问。 “除了头疼没别的了。”姑娘望着他,脸涨得红红的。应该是本地的姑娘,皮肤微微有点黑,不过圆圆的脸、鼓鼓的胸,洒了点香水,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应该是有点感冒,回去多喝点水。” “不要量量体温吗?听诊器听听?” 姑娘还挺专业的。 “应该没有烧。” 在病人的强烈要求下,萧璋医生给她量了烧。 结果是没有烧。 “不开点药吗?” “感冒多喝开水,不需要吃药的……。” ……。 姑娘还不舍得走,看萧璋埋头看书,就丢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跑了。 “嘟嘟嘟”的高跟鞋声音走远了。 好半天,萧璋才抓起姑娘丢在桌子上东西,是一张今晚镇上电影院的电影票。 《霸王别姬》,张国荣的电影。 萧璋想想还是扔了。 就想好好看个书,怎么有这么多人骚扰呢! 汪重楼主任就是沪省震旦大学附属梅花医院心胸外科着名的一把刀,今年不过五十岁。 他受省卫生厅指派,来到老少边穷地区进行支援,今年7月份来三溪镇卫生院工作,时间为两年。 通常他下班总要在医院边上的小学操场上打打篮球,这是他从学生时代保持到现在的爱好。 今天下班有点迟,他和住院部护士长陈山茶详细聊了一下明天的几台手术的病人情况,一直到18:30,才换上衣服,拿起篮球来到球场。 球场向来只有他一个人,这乡下几乎没人打篮球。但是今天有点意外。 球场有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正在打篮球,廋廋高高的,从来没有见过。汪重楼习惯看看年轻人的手指,嗯,手指特别修长,手臂和大腿上还有毛毛。 关键是左手也非常灵活,几乎和右手一样。 这是一个外科医生的执念,他习惯观察每个见到的人,是否有当外科医生的条件,手指修长灵活,事半功倍。 “嘭。”一个三分投篮,命中。 “好球!”汪重楼不禁大声喝彩。 “……。” 年轻人有点抬眼新奇地看看他,并没有认出他是谁。 “一起来?”汪重楼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道中人,见猎心喜,两个人玩,比一个人有意思多了。 年轻人点点头,他正是萧璋,门诊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一个病人没有,看书记笔记,做思维导图,搞了一个下午,颈子都僵住了。 在卫校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室友拖着打篮球,一来二去,就打上了,来卫生院带的唯一一件体育用品就是一只篮球。 边上的小学操场正好可以操练操练。 打着打着,来了一位戴眼镜的帅大叔,喊一起打球,正好虐一下他。 ……。 一番操作之后,萧璋累得腿抽筋。 “明天继续……。”帅大叔虽然也要累趴了,但是强撑着得意洋洋地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虽然长得比我帅,但也太虚了,我老汪宝刀未老啊! 第二天周二,天气突变,有台风的外围扫过整个夏国中东部地区。 轮到萧璋门诊值夜班。 晚上,屋外是狂风暴雨。 暴虐的风雨卷起一切可以卷起的东西,在山间,河流,道路上空肆虐。还好这里是山区,大山减小了风暴的影响。 “嘟嘟!”敲门声。 已经十点钟了,萧璋在值班室里看书,正沉迷于医学的海洋,并没有听到。 说来也是奇怪,前世,萧璋很不喜欢学医,更爱干点工会啊宣传之类的工作,因此没有再继续深造下去。 重生后,萧璋重新认识了医学的美,医学完全是理性的,充满了确定性、逻辑性。 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从事医学。 “嘟嘟……。”急促地敲门声终于让萧璋注意到了。 难道是有急诊?这么恶劣的天气居然还有人来? 萧璋打开门一看,是门诊的值班护士汪春兰,她娇弱的小脸露出惊恐的表情。 “萧医生,你帮我看看,护士值班室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吓人哦……!” 汪春兰护士是前年护校毕业,到这里还不到2年,跟他一样也是个新人。两人平时话也不多,不算很熟。 萧璋找到一把手电筒,带着汪春兰走出值班室,屋外风雨交加,急促的雨点打在玻璃窗、雨棚以及连廊的顶上,哗啦啦作响,碗口大的树都吹弯了腰,在昏暗地灯光下,疑似鬼影重重。 汪春兰护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死地拽住不松手。两人来到护士值班室,两个值班室本来就隔着不远。 萧璋推开门,里面灯光亮着,两张床帐着白色的蚊帐,房间顶上电风扇悠悠地扇着风,紧闭的窗子外面,有东西在风雨中发出拍打的声音,有点像人穿着拖鞋在走路。 仔细检查了一下,萧璋发现,那应该是窗户上的雨棚年久失修,被台风撕开了一个口子。 “没事,就是雨棚被撕裂了,不要紧!” 汪春兰刚才紧张的情绪脸终于松弛下来,急忙放下萧璋的胳膊,脸有点涨红。 心想,萧医生果然是本院最帅的帅哥。 萧璋检查完就走,汪春兰却跟过来了。 “我还是怕……。” 萧璋看着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俏脸,心想这也还只是个大孩子,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医生值班室。 不知道为什么,萧璋重生以后,看到跟他一般大的,甚至大一点的人,都不自觉的在心理上认为这些人太稚嫩了。 “萧医生,看什么书?是外科学,要自考大专啊!”汪春兰发出赞叹的声音。 学医的,都是要终身学习,护士也一样,只不过跟个体的自制力有关。 “萧医生,你的字很不像医生的字了!好漂亮哦!” “萧医生,吃点东西,我带了好多。” ……。 萧璋注意力在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小护士聊着。 汪春兰坐在值班医生的床上,吃着小零食,粉色的袜子,白色的护士鞋,小脚在床边上一荡一荡的。 嘴里包着零食也堵不上嘴,一个劲地找萧璋聊天。 “萧医生,女朋友在哪里工作?”汪春兰看似随意问了一个问题,实际上嘴里停止了咀嚼,摇摆的小腿也停了下来,正等着萧璋回答呢。 这时门诊大门被打开了,风雨从门外汹涌的猛灌进来。 “医生……。” 第6章 台风来是那一夜 三溪镇医院规模还是不大,晚上急诊也就安排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值班,毕竟晚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急诊病人。 今天,台风过境,轮到萧璋值班,值班护士汪春兰正跟他闲聊。 晚上十一点,一群人闯进了门诊部。 “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医生,快来啊!” ……。 萧璋和汪春兰护士立马从值班室跑出来。 病人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孩子,捂着肚子,痛苦地靠躺并蜷缩在椅子上,一群满身湿透的男男女女,围了上来,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孩子的病情。 萧璋一看这势头,乱得不得了,护士汪春兰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这怎么看病,立即喊道: “将人抬到诊室去,然后留下一个最熟悉病情的人,其他人在这里等。” 稍稍商量了会,其中两人扶着病患少年进了诊室。由于病人衣服都湿透了,萧璋让护士去拿了一套病号衣服,中年女性——应该是他的妈妈,帮少年换上。 随后,护士给他量体温。 萧璋看到中年男人满脸焦急地样子看着少年,就没有再赶他走了,然后询问病情。 原来这少年今年16岁,在家吃坏了肚子,疼了两天都没有告诉父母,到了第三天,疼的受不了,又发烧了,才告诉家人。 农村里剩饭剩菜哪舍得倒掉,冰箱又没有,吃坏肚子的事情常有,家里人也不在意,就到村卫生所吊了两天水,烧退了,就以为好了,没有去了。 谁知道两天后,就是今天晚上,孩子突然高烧,肚子疼得冷汗直冒。 村里赤脚医生说情况严重,要送到镇卫生院去。 家人们不顾狂风暴雨,走了十来里的山路,把他送到镇卫生院。 萧璋听了得病经过,又检查了少年的身体,整个腹部已经绷得很紧,麦式点压疼。 检查血常规,x光,可惜卫生院没有b超。 病例记载:腹部板结,转移右下腹疼痛,压痛,反跳疼,高烧40.1摄氏度,心跳125次\/分钟。 血常规白细胞计数增高,中性粒细胞比例升高,淋巴细胞比例降低。 x光显示阑尾周围脂肪线消失,阑尾位置移位,阑尾周围出现液平面。 结论:阑尾穿孔,急性弥漫性腹膜炎。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萧璋判断少年病危。 “阑尾炎导致阑尾穿孔,情况十分危急,必须要马上手术!”病人家属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少年的妈妈急得大哭,一把抓住萧璋的白大褂,跪下来,喊道: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娃……。” 妈妈急哭了,中年男子却说了一番歪理。 “医生,有没有看错?就是肚子疼,就像在村里诊所一样吊点水,不就好了吗!哪里需要手术?” 萧璋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连半瓶醋都没有还在那里摇晃的主,有点杠精的意思。 “一般阑尾炎吊点水,保守治疗是没有问题,但是你家小孩已经发展到最严重的阶段了,穿孔后,脓液已经进入腹腔,整个肚子都感染了,现在分秒必争,随时都会出现休克……。” 妈妈听了嚎啕大哭,抓住萧璋的手,要跪下来了。 “医生,救救咱家的娃,他还小……,呜呜!” 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妇女,说: “不行,我们送到县医院去,我大大就在这里开刀开死了……。” 萧璋一看,这是明显不信任他,也不信任这个卫生院。 心中为这孩子担忧,如果再耽误,病菌随着静脉回流到肝脏、脾脏,引起脏器感染,那就不可收拾了,也就在这个几个小时之内的事情。 面子上却不动声色。 “现在是11点25分,我估计最多再拖个2小时,感染到了肝脏脾脏,那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们自己选。” “要在我们卫生院看,就必须听我安排!” 萧璋转头看向少年的母亲,说得危急,但是语气依然不徐不疾,声调不高。 汪春兰护士毕竟年轻,开始还很慌乱,看到萧医生这么气定神闲,也就不慌了,不由得暗自佩服 萧医生比我还小一岁,来得比我迟,面对复杂局面的时候,却是丝毫不慌,倒像个常胜将军……。 常山赵子龙……。 小护士看了萧医生一眼,心里呯呯直跳,脸又红了。 中年妇女看看外面狂风暴雨,一时半会肯定歇不了,到县医院?车都找不到,即使找到了,半路出个事,怎么搞? 这位医生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说话做事让人放心。 只能听他的了。 “医生,你不要听他胡说,他酒喝多了,讲话不经脑子。我们听你的,听你安排!” 她看到男人嘴巴还想说什么,一巴掌甩过去,恶狠狠地骂道: “要不是你整天喝孬酒,怎么会耽误我儿子!伱再多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宛如饿狼。 然后,转身对萧璋哀求道: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他……。” 萧璋并没有说话,目光平静,转头望着孩子的父亲。 中年男人黧黑色脸,抿着嘴,倔强地看着萧璋,然后,渐渐柔软,最后点点头。 看见患者的父亲也点头同意了,萧璋才开口说: “好!孩子交给我,你们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萧璋知道,患者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把命运压在他身上了,如果不成功,那后果不堪设想,她会变身一头凶狠的老虎扑向自己。 他心中念头闪电般掠过,却依然用平稳的语气对家属说: “我开药,你们去缴费拿药,先消炎。” 然后又转头对护士汪春兰说。 “去准备手术。” “好,我现在就去。”汪春兰答道,然后快步出门。 等到家属去交钱拿药,萧璋带着病患少年来到处置室,少年烧得已经浑身无力,需要家人搀扶着。 等药品来了以后,汪护士也回来了,又赶紧给开了静脉输液通道。 萧璋给的剂量很大,输液上了,他轻轻松了口气。这时,汪护士却说: “你们家属在这里看好,我和医生去手术室看看准备情况。”说完,拉着萧璋就走出处置室。 汪护士拉着萧璋快步走到手术室。 手术室亮着灯,空无一人。好在这里经常有手术,定时消毒不含糊,手术包也准备得妥当。 “萧医生,我知道你心好,但是这个手术你不能做!”汪护士把他拉进手术室后,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萧璋心中一暖,这是在关心他,嘴上却说: “哦!为什么?” 汪护士涨红着脸,鼓起勇气急切地说: “萧医生,还在见习期,没有权力动手术,而且是这么大的手术,万一出了问题,你要倒大霉的!你一生都会毁了……。” 也许觉得这话有点伤他自尊,然后又解释道: “萧医生,我不是怀疑你的医术,只是这手术真的有点大,又没有助手,风险太大了!” “而且,你看到了,病人家属之前已经在我们医院有过失败的就医经历,他的疑心病会很重,一点小问题都会被他放大,如果手术有点瑕疵,那么,他们闹起来……。” 萧璋有点感动,却并不为之所动,问到: “汪护士在手术室待过吧?” “待过,但是……。”汪护士迟疑道。 “待过就行,这个病人如果拖到天亮,那人可能就救不回来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年轻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 “而且,你放心,我在实习的时候做过几例这样的手术,没有问题。至于其他的,等救回他再说。” 萧璋微笑地解释。 重生之前,这个手术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小手术,手到擒来,所以他敢这么做。 “你要是觉得没有把握,你可以退出,我不怪你!” 汪护士看着萧璋那张帅气的脸,那么自信的眼神,坚定的语气,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我愿意!” 跟白马赵子龙将军同生共死,想想都热血澎湃! 去他妈的制度规矩……。 因为兴奋、刺激、羞涩,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 萧璋却想,还是年轻好,这么大的风险,头脑一热就进去了。不过,我不会辜负你的。 萧璋心里完全明白,小护士的担心完全不是空穴来风,一点也不多余,甚至她说的只是后果的一部分。 当医生简单吗? 如果萧璋只是19岁,才工作一年,他会说,用心治好每一位患者就行。 但是,重生过后的萧璋,体会得更多,医生是带着镣铐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 特别是拥有“仁心”的好医生。 不管怎么样,自己知识不能白学了,先救人性命要紧。 患者的父亲,褐色粗糙的手指笨拙在手术同意书、风险确认书等文件上歪歪斜斜签上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门关上了,萧汪两人洗手,穿上手术服,开始手术。 腰硬联合麻醉。 切开,皮肤,皮下脂肪层,肌肉层,腹膜,止血,暴露。 患者果然如萧璋预料的那样,已经非常严重了。 阑尾已经穿孔,脓液已经进入腹腔,腹膜已经严重感染,用庆大霉素加生理盐水冲洗。 切除阑尾。 ……。 经过一夜的暴风骤雨,三溪镇到处是一片狼藉。 一棵大树被连根吹倒,横卧在马路上,路面上残留着洪水过后的痕迹,烂木头、枯枝败叶、淤泥……。 远处,山峦半山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空气中负氧离子充足,新鲜舒畅。 暑热消散,凉风宜人。 大清早六点多钟,镇卫生院刘院长一大早就赶往医院,全然顾不上路上的狼藉和远处的美景。 进了卫生院,看见建筑都完好,只是雨棚吹飞了几片,他那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门诊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导医台前也没有人。刘院长有点不高兴了,大喊道: “值班的,值班的,昨晚谁值班?” 若是平时,刘院长嘘上一嗓子,偷懒的作怪的,早就跑出来诚惶诚恐地狡辩几句,但是今天很奇怪,没人回应。 刘院长心下恨恨,这些护士惯坏了,不整治怎么得了?翻天了啊? 他快步走到护士值班室,果然有个小护士在里面,和衣窝在床上睡得正香,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流着口水。 “嗯咳咳!” “嘟嘟!” 他在门口咳嗽了两声,又敲了两声门,那护士居然还没有反应,睡得可真沉啊! 刘院长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可真气坏了,用力拍打着木门。 “砰砰!” 护士终于醒了,抬眼看是院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刘院长,早……!” 怎么院长脸色发青,是不是昨晚酒很多了?汪春兰护士想。 刘院长深吸口气,强压着心中升腾的一股气,绷着脸问: “昨晚有事没有?为什么不在前台值班?万一来个急诊病人怎么办?” 这小护士也是镇上副镇长家的亲戚,业务能力一向不错。 只要昨晚不出什么大事,就阿弥陀佛了。 谁知,护士一句话吓得刘院长差点跳了起来。 “昨晚来了一位急诊病人,阑尾穿孔并发弥漫性腹膜炎,萧医生给开了刀,昨晚雨太大了,夜班的护士没来接班,我一直忙到现在……。” 刘院长一听,萧医生开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一股心血涌上脑部,顿时血压飙升,耳鸣眼花。 第7章 台风来是那一夜02 汪重楼主任是夏国顶级医院震旦医学院梅花医院鼎鼎大名的“一把刀”,他还是震旦医学院的硕导、教授。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了,现在,他是自愿来到这偏远的三溪镇医院的,甘愿做一名普通的外科医生,为山民做服务。 不过,虽然才来一个月,慕名而来的患者越来越多,小部分是沪省的,还有大部分是本省的。 住院部陈护士长说最近镇上旅馆都爆满,价格都翻了一番。 但,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想清清朗朗单纯地做一名医生。 今天早上,汪重楼主任走进医院,就发现有点怪,卫生院大大小小主任都不见了,连护士长陈山茶也不在,他也没有在意。 护士见到他,就说: “汪主任,院长请您去参加会议,在二楼会议室。” 汪重楼“哦”了一声,并没有去,他不参与医院的行政事务,还是先去查房,病人重要。 三溪镇卫生院住院部有一位吴主任管着行政和业务,还有位临床护士长陈山茶管着护理业务。 汪重楼来了后,按照医院的意思就让他来指导整个住院部的业务。 所以,他每次去查房,都是将住院部三十来张床位全部查一遍。这里处于山区,人口没有北方平原人多,三十来张床位,以前要空一半多。 现在汪重楼主任在,才逐渐住满,大部分都是他的病人。 在管床医生乃至全卫生院眼里,汪重楼带着“大神”的光环,平时不苟言笑,基本不谈工作以外的事情,业务上的事情也是简明扼要,他眼光锐利,思维迅捷,反应灵敏,稍有错误,他拿眼光一瞪,你要是再不明白,那就开口指出不妥之处,即使对方是病区吴主任也毫不留情。 今天,吴主任不在,开会去了,管床的四位医生还有护士一起跟着汪主任,一个床一个床挨个详查。医生们都认真汇报,偶尔汪主任也问几个问题,每个医生都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个病人是谁的?”汪主任查到最后一位床的,问道。 几位医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33床病人谁也没有见过,接班的护士连忙回答: “昨晚,萧璋医生在门诊收治的一位急症患者,阑尾穿孔并发弥漫性腹膜炎,我去喊萧医生……。” 昨晚台风过境,居然还有病人送过来,果然是很急很急,但是,萧璋这位见习医生给病人破腹开阑尾?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们纷纷在心底打着问号。 汪主任根本不知道萧璋医生是谁。 汪重楼主任仔细查看着这个少年病人,目前,生命体征平稳,高烧也退了下来,检查伤口,引流条放置了,伤口缝合……? 缝合之处,是一种无张力缝合术,规范,充满美感,犹如教科书似的缝合。 汪主任本身就是外科医生中的“大神”,实践多见识广,什么手术缝合术没见过! 但是今天的手术以及缝合术,有种惊艳的感觉,这位医生的缝合术堪称艺术,汪主任心里赞叹,没有有数十年之功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效果的。 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堪称完美的缝合了。 卫生院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外科医生? 一时,汪重楼主任有了强烈的兴趣,认识一下这位医生、同道中人。 一位年轻的帅哥,穿着白大褂,脚下还汲着拖鞋走过来,惺忪的眼睛、略微凌乱的头发表明这位医生才起来。 汪主任想起来了,这位年轻医生是和他一起打过篮球的,手指修长灵活,适合干外科,他原来也是这里的医生啊! 萧璋也认出这位汪主任就是打篮球的老帅哥,心想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汪重楼主任啊!于是喊了一声: “汪主任!” 瞬间想了很多,一时心潮澎湃,尽然没有说下去。 汪主任点点头也没有多想,继续再等这位萧医生。 那位护士也来了,汪主任有点奇怪,就问她: “那位萧医生呢?怎么还没有来?下班了吗?” 护士有点奇怪,连忙指了指身边的萧璋,说: “汪主任,这位就是昨晚收治病人的萧医生。” 汪主任愣住了!这么年轻?这不可能!脸上不动声色,问道: “萧医生,你介绍一下这位病人,你的老师是谁?他没有来吗?当时他做手术的情况,你是否清楚?” 萧璋昨晚忙到凌晨5点钟,回到值班室,又抓紧时间写病例,下医嘱,忙好了,都快7点了,实在扛不住,就在值班室眯会。 谁知道不到9点,就被喊道这里。见汪主任在这里,也不敢多有怨言,集中思想听汪主任在说什么。 “我的指导老师是黄木华医生,他应该来了在门诊,昨晚的手术是我做的,我非常清楚!” 黄木华医生,汪主任也不认识,应该是个技术精湛的医生。 这个手术做成这样,怎么也得是个三四十岁的外科医生,手术做过几百上千台才做出来了啊! 怎么可能是你这样小毛头小伙子做的! “你做的?伱一个人做的?” 汪主任年近五十,经风历雨,根本没有多少奇怪的事情能让他惊讶的,即使听说月球马上要撞地球了,也不过眉头皱一皱,可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萧璋答道:“是我一个人做的手术,门诊的汪春兰护士做我的助手和器械护士。” 汪主任深深盯着萧璋,发现他一点也没有撒谎的迹象,姑且听之。 萧璋用简介的语言,一个个指标数字,介绍这位少年病人的危急情况,最后总结: “如果不做手术,我预计他过不了2-4个小时就会出现败血症、休克等危及生命的情况,到时候进icu也来不及了,所以在条件很困难的情况下,进行了手术,具体……。” 他停顿了一下,望望汪主任。 汪主任示意讲下去。 萧璋又介绍手术的情况。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萧璋才算讲完。 旁边的几个住院医生都像看个煞笔一样看着他,心想: 一个见习期还没有满的医生独立敢动这么大的手术?万一出一个差池,埋了自己都来不及! 我是哪一年才敢开这么大的刀的?大专毕业,在病房待的第四年还是第五年?! 真是一个年轻的煞笔!危重病人送走了,你就没责任了!医院也没有责任了! ……。 汪主任这才确认,这个手术的的确确是这位名叫萧璋的医生做的。他定定的看着这个年轻过分的医生,一个中专毕业的小医生,见习期还没有满,就敢开大刀救人?! 看着侃侃而谈的萧璋,目光中充满着自信,语气平和沉稳给人极为信任的感觉,各种专业术语指标脱口而出……。 汪重楼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那样意气风发,充满着医生神圣的使命感!为了救人什么都不顾。 年轻,真的好! 一时,汪主任竟然走神了。 萧璋说完了,发现大家都呆呆地看着他,目光中有鄙视,有怜悯……。 “汪主任,情况就是这样的。” 汪重楼终于反应过来了,又问了病人腹部内部的情况,萧璋一一作答。 查完房,汪主任来到医生办公室,又让萧璋拿出病人病例,心中又是一喜,一笔行楷写得真是漂亮。 内容详实,语言简洁,又一一验证了萧璋的话。这手术真的是他做的。 最后看看下的医嘱,居然挑不出什么毛病! 汪主任看萧璋还在边上看着他,似乎看他还有什么要讲的,于是,不动声色地摆摆手,道: “昨晚忙一个晚上了,去补个觉吧!” “好的!汪主任。”萧璋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内心却是汹涌澎湃,那一丝瞌睡早就无影无踪了。 汪重楼主任,震旦医学院教授、硕导,梅花医院胸外科第一把刀,夏国顶级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夏国医学会胸心血管外科学分会专家委员,《胸心血管外科学》特约审稿专家,中华医学会外科分会会员,欧美同学会会员……。 真正是个医学界的大牛,就在萧璋身边。 前世,萧璋知道这位大牛在卫生院支援,但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位牛人是位巨人,也没有刻意去接近他,更没有去抓住机会去学习请教,乃至……利用。 萧璋想到这里不禁苦笑,那时自己就是个愣头青加没头脑,无可救药。 这次重生,有这么一颗参天大树,那还不好好依靠一下!实现自己的目标——考研,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萧璋想着想着,不觉走到了门诊,却被人一把抓住。 第8章 台风来是那一夜03 陪汪主任查完房,萧璋准备回宿舍补个觉,不料,经过门诊时,背后被人突然抓住,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回头一看,是他师傅黄木华医生。 “老黄,怎么了?”萧璋奇怪地问 只见黄医生满面忧愁,也不说话,抓着他胳膊就走,一直到萧璋宿舍,然后对他说: “这回你是闯了大祸了,师傅我也保不了你,你赶紧去找你大大,让他去县卫生局找人……。” 萧璋一听更加奇怪了,说: “师傅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我什么时候闯祸了?”说完还摸摸他的额头。 黄木华“啪”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脸上忧愁之色更浓了,怒道: “你个小兔崽子,平时教你那么多,你就不好好学。什么我说胡话,我看伱是欠揍!” 说完坐到床边,点上一根香烟,思考了一下,然后又道: “你哈记得,上次我讲过跟卫生局的张科长吃过饭喝过酒的?我们关系不错,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再让你父亲找他,带点东西,嗯,正好我家还有一盒子明前兰香,他喜欢喝茶,你下班去我家拿上……。” 黄木华边思考边细细交代萧璋。 萧璋瞬间明白了一些,有些感动,但是仍然问: “师傅,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没听懂?没听懂!就是你昨晚私自做大手术的事情,现在卫生院领导们的正在讨论怎么处罚你……,你个浑小子!” “萧璋,嚣张,你老子怎么起名字的,胆子大的没边!” 黄木华医生大怒,抬起巴掌就要扇萧璋。 汪重楼主任检查完住院病人,正在看下的医嘱。 这时候,住院部护士长陈山茶脸上带着愁云,快步走进来,小声地对他说: “汪主任,麻烦你一件事情……。” 语气中带着求人的味道。 自汪主任来到这里,承蒙陈山茶多有照顾,而且她做事极为认真,要求严格,同时还具有很浓的人情味。 因此,汪主任对陈山茶的感觉很好,所谓对了眼缘吧,在这个卫生院,陈山茶是唯一一个被汪重楼主任看上眼的人。 陈山茶从没有求过他,这回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汪主任觉得很奇怪。 “陈老师,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讲。” 陈山茶看看医生办公室还有其他医生,就示意汪主任出来,来到了医生值班室。 “汪主任,早上院长召集我们开了个会,讨论一件事情,昨天晚上急诊来了一位病人……。” 陈山茶把事情经过表述了一遍,这让汪主任把缺失的一部分经过补全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了?”汪主任问。 陈山茶接着说:“会上就有人指出来,说萧璋没有转正,还在见习期就擅自动刀,做大手术,不符合规矩,违反了卫生局的规定,要重重的处罚。” “这个事情,归根到底为了救人,萧璋是年轻,还有一片医者仁心,好心办了坏事,不能就一棍子打死,您说,对吧!” “哦!” 汪主任暗暗叹口气,这狗屁倒灶的事情不独独在梅花医院有,是到了哪里都有。 “要我做什么?” “我在会上这么讲,没人赞成,院长已经定了,但是我来了一个缓兵之计,说请汪主任看看病人,请您出手把病人手术再重新做一回,病人没事,不吵不闹不就行了吗?既能救病人又能救萧璋。” 陈山茶是觉得这萧璋完全是为了救人,而不得不做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么重的处罚不仅冷了这样一颗医者仁心,也可能毁了萧璋的一生。 在她看来,萧璋这个手术注定是失败的,这也是卫生院会上所有人的共同认知。 一个手术台几乎没有上过的见习期医生,面对这么大的破腹手术,能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就医圣保佑了。 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亲自去看看这个病人。 “汪主任,您是权威,我想请您在会上对萧璋所做的手术美言几句,说两句好听的,这样他们处罚也许要轻点,不能就这么毁掉这孩子……。” 汪重楼点点头,站起身来,跟着陈山茶一起去二楼会议室。 二楼会议室里一片乌烟瘴气,参会的男同胞各个都在吞云吐雾,刘院长余怒未消,正在布置工作: “……,工会主席带着医务科的同志成立善后组,做好病人家属的安抚工作。办公室给县卫生局起草一份报告,详细说明经过,一定要咬定是他私自这么干的,没有请示过院里任何人。调他到后勤吧……。” 汪重楼打开会议室门,径直走到刘院长边上。 紧挨着院长坐着的是住院部吴主任,见到汪主任过来,急忙站起来,让座。 刘院长也站了起来,勉强换上一副笑脸,于是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汪主任。 汪重楼走过去坐在吴主任座位上,然后说: “大家坐,继续,继续……。” 然后,刘院长带头坐下,然后对汪主任又解释了一番。 …… 这是汪重楼第三次听这件事了。 “那么,卫生院是什么态度?”然后他问道。 “这不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吗!没规矩不成方圆……,严惩。”门诊部的护士长更年期妇女巴拉巴拉发言。 住院部吴主任语气中更是充满了不甘无奈,表示,这种胆大妄为的现象,是多年来罕见,绝不姑息,一定要严惩。 “以儆效尤……。” 说的在座的纷纷点头。 看来不开除萧璋,调他到后勤那是对他最大的保护和仁慈了。 ……。 等到众人发泄完,刘院长请汪重楼主任发表一下意见。 陈山茶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汪主任。 “我要恭喜刘院长!”汪重楼主任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在座的所有人听愣住了。 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三溪镇卫生院虽然小,名不经传,但是他培养了一位好医生!这位萧璋医生不顾个人安危,没有一点私心,救死扶伤,救治一位危重病人。 “如果不是他昨晚做了手术,今天早上病人就已经进了icu在抢救了,能不能活还在打个问号。他不仅仅是挽救了一位少年的性命,而且还拯救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汪重楼主任好像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发言,说话,平静中带着些许真诚。 “这是一个医生应有的操守!我想这也是贵院多年来的传统,是这个卫生院文化滋养出来的。” 刘院长听了,脸上一阵燥热,看看在座的同事,都用古怪的眼神相互看看。 “更应该恭喜的是,贵院培养了一位极为出色的外科医生。萧璋医生昨晚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可以说是教科书似的手术……。” 会议室里所有人目瞪口呆。 汪春兰护士上了一个中班还带了一个夜班,下了班就回家补觉去了。 因为前一晚太过劳累,又和心仪的人共同“战斗”了一个晚上,兴奋过后就是极度疲倦,因此睡得很沉。 接着轮到她上大夜班,从12点钟上到第二天早上8点,那已经是周五了。 早上交班的时候,接班的护士就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而脾气古怪的更年期护士长更是难得讲话顺耳。平时可不是这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能用歇后语把人怼死。 这回转了性子,居然对她居然问寒问暖,还鼓励她好好干。 “今年先进是你的了……。” 搞得她有点莫名其妙。 但这些,她都没有在意,她的绝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萧璋身上,又想着那个少年病人不知道怎么样了,等会临走的时候去住院部看看,那天晚上手术应该很成功,萧医生很有大将风度,做手术完全不像个见习医生,熟练的倒像是个做过很多手术的主任……。 还有,经过那个台风过境晚上的洗礼,她感觉跟他关系又近了很多。 这一点让她暗自窃喜,想着想着,不免有些脸红了。 今天不知道他上什么班?是在住院部,还是在门诊? 接班护士看她精神亢奋,面带喜意,终于忍不住了,酸溜溜的说: “兰兰,你运气不错啊,遇到萧医生……。” 汪春兰一听,以为被人窥破心思,不免心虚,连忙说: “你不要乱讲,我跟萧医生没影子的事,就是普通朋友……。” 声音越说越小。 那护士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酸气之中,继续说: “又是主任表扬,又是院长表扬的……,今年先进肯定是你了。” 汪春兰终于反应过来了,发现接班护士脸上的酸气都快凝结成醋了,连忙问: “你是说什么主任表扬,院长表扬?” “装,你就装吧!现在我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个个都有心计的很,哪像我们傻乎乎的……。” 接班护士嘴巴说热了,叨叨个不停了。 汪春兰收拾心情,总算听出来重点了。 那个少年病人手术非常成功,得到了沪省大专家的表扬。 第9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 急性化脓性阑尾炎并发弥漫性腹膜炎的少年,术后恢复良好,还没有抽掉引流条就下床乱跑,他的父母和亲戚轮流过来做后勤。 父母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有意无意中,医生护士都在谈少年那晚真的很凶险,如果不是三溪镇医院的医生医术高超,那就完了。 卫生院还整了一份材料,说卫生院医生护士在抗击台风中,拯救危重病人,获得老百姓的赞叹,还附上一张患者家属送锦旗的照片, 这多少给见习期未满的萧璋医生带来了一点名气,让他脱离了原来卫生院“小透明”的境地。 他现在从师傅黄木华诊室独立出来,拥有了自己的诊室,虽然在门诊楼的最后面的一个小房间。 师傅黄木华更是开心,一直跟他吹嘘。 “你都这样了,师傅也没什么教你的了,我把我一身医术都浓缩在一本医术,现在传给你。” 说完拿出一本用黄布包着的长方形。 肖璋心想难道老黄深藏不露?是个隐居的大高手?怎么前世没传过?又惊又喜。 双手慎重接过,打开一看,一本《伤寒论》,人民出版社1959年出版,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黄木华严肃地说:“师傅一身本领都是在这上面学的,从今天起,师傅教你搭脉术,好好学着……。” ……。 找机会,萧璋先跑到陈山茶护士长那里,诚恳地表示感谢,其实他与陈护士长只有点头之交,此前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陈护士长一脸笑容,说: “萧璋,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那份奋不顾身,一心救死扶伤的心,记住了,这是我们医护人员的本心,医者仁心!” 萧璋两世为人,心实在是有些麻木了,但是依然被陈护士长的话感动了。 快下班的时候,到了医生办公室,汪重楼主任正在看病例,萧璋恳切地说: “汪主任,万分感谢!” “嗯。”汪主任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病例。 萧璋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过了好一会儿。 汪主任抬起头,看他还在这里,略微有点惊讶,然后放下手中的病例,说: “现在有空?去打球。” “好,我去换衣服。”萧璋转身就走,开门的时候,后面传来汪主任带有一点沪省口音的普通话。 “以后遇到不懂的,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球场上,两个人攻防转换,你来我往,篮球打得十分不激烈,技术都很菜,都是为了锻炼身体。 此时,远处西方群山之巅,玫瑰色的火烧云不断延伸,淡淡的月亮挂在东边的天空,默默地注视着万物苍生。 “汪主任,汪主任……。” 听见有人在喊,两人都停了下来,汗水顺着衣服往下淌。 萧璋一看是一位不认识的年轻帅哥,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薄薄的嘴唇,白白的皮肤,瘦高个,浅色polo衫,白色长裤,衣服一看就是很讲究,但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流行品牌。 他走过来,然后恭敬地说: “汪主任,家父李景华在镇上的华虹大酒店设席招待您,让我来接您,县卫生局的赵局长也在,另外三溪镇镇长也来了……。” 他只看着汪重楼,对于边上的萧璋,理都不理,仿佛没有这个人一样。 汪主任眉头一皱,说:“抱歉!跟李院长说我晚上另外有事,不能赴宴。” 说完又接着去打球。 那青年没有想到汪主任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一时尴尬地站在一边,嘴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汪重楼哪里管他,和萧璋接着打球。 那青年站了一会儿,无趣地走了。 萧璋想起来,这个年轻人是谁了,他应该是本县医院院长的儿子,叫李青峰,雁池市医学院毕业,分配到县医院。 后来听说考研本校。 难道是来抱大腿的?一不小心被腿伤了。 前世萧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太结交朋友,对于身边汪主任这座大神视而不见,虽然通过不断的进修学习,医术上是很大有提高,但也是在乡镇这个范围拔尖。 萧璋提升就好比是走路爬上泰山,人家汪主任已经在珠穆朗玛峰之巅了。 如果搭上汪主任这颗大树,那会怎么样呢? 萧璋这个煞笔不注意,不代表别人不注意,这世上多的就是聪明人。 李青峰估计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请身为县医院院长的父亲出马。 萧璋总算见识到了汪主任的傲气,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汪主任难道不懂吗? 参天大树也许根本在意树下三狗两猫在那里蹦跶。 打球结束,休息的时候,汪主任随意问了问: “你开刀是跟谁学的?” 萧璋早就准备了背锅侠,答道: “我在实习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好老师,说我有天赋,经常带我上手术台,因此,还比较有经验。” “哦!”汪主任其实有点奇怪,这么小的年纪,从出生就上台做手术吗? 不过天赋这个东西,说来汪主任就有点信了,他们这一脉中就很看重这个天赋。 他的导师看重他也是认为他有天赋,事实上确实如此,一帮同学中,他智商不算最高学习成绩不算最好,但是论手术谁没他做得好。 但天赋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没办法用数据来衡量,这跟外科手术的理性和确定性又有点矛盾。 但汪主任信。 打完球,汪主任从边上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盒华子,抽出两根,一根递给萧璋,一根自己抽。 萧璋前世到了中年也抽烟,此时却是不抽的,但下意识拿起火机给汪主任点上,自己也准备点上,却被汪主任一把抢过去。 “年轻人,抽什么烟!对身体不好!” 萧璋只好悻悻地把烟还给他,心中不仅鄙视,这老家伙也是心口不一。自己猛抽,却不让别人抽。 好在萧璋还没有烟瘾。 休息好了,两人到食堂,大师傅给汪主任烧了两个菜一个汤,这是汪主任来这里的福利,卫生院独一份,每天医院出钱安排小灶。 萧璋自己打了一份饭菜,准备自己吃。汪主任招手让他一起吃小灶,萧璋自然不客气,嚯嚯嚯,吃了两碗米饭,肉和菜倒有一大半进了他肚子。 汪重楼吃的不多,然后就点一根香烟看萧璋吃,道: “你小子倒是不客气啊!这么能吃!” “没办法,从小家里穷,虽然不至于饿饭,但没有什么肉食油水,所以赶紧上了中专……。” 萧璋也正好把自己的经历说一遍,又顺带把家庭情况说清楚了。 汪重楼边抽烟边听,只是觉得这孩子还行,天赋也有,在这里怪可惜的。 “那伱以后怎么打算?” “打算考研!”萧璋这么一说,汪重楼倒有点诧异,反问道: “临床医学中专是不给直接考的,你晓得吧?” “嗯,知道,所以我先把大专拿到手,还差8门,下半年考4门,明年上半年再考4门,到6月份拿文凭,再工作两年,要到1998年参加研究生考试……。” 萧璋说着自己的打算。 汪重楼听出来了,这孩子应该是谋划好了,看来是有决心了,但是他依然不看好。 考研对萧璋来说,最难的其实不是专业课,而是英语,农村的孩子基础太差,难! 当然,这时候还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有方向有规划,算是个清醒的年轻人。 汪重楼点点头。 他又拿萧璋跟李青峰比较,就是下午来请他吃饭的年轻人,也算是本县的俊杰吧! 李青峰家世好,外貌与萧璋差不了多少,本身是本科毕业,不留在大城市,是因为想考研,而且还想考震旦医学院,所以找上了汪重楼。 千好万好,但李青峰做手术不行,没天赋,上限低,熟练了,最多能算得上一个匠人。而萧璋有天赋,上限高,将来也许是大师,甚至宗师。 这也是他拒绝李院长邀请的原因之一。 他是过江龙,李院长是地头蛇 生生拒绝李院长的邀请,驳一个当地名流,更是同行的面子呢?在外人眼中是他傲气,但汪重楼有自己的深层次的考量。 他来这里是为了支援的,当然他也有他的私心,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只想单纯的做业务,不想插入地方内部的争斗,李院长,不错,是本县医院的院长,应该在医疗系统领头人物,在本地应该很有影响力,但是越是这样的人,敌人越多。 汪重楼来这里,他不能早早站队,会莫名其妙得罪一批人,会不自觉地陷进去。 所以,拒绝李院长,就是表明一个态度。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再说了,得罪一个县医院的院长,对他来说好比,老虎得罪了一只老鼠,根本不用在意。 汪重楼思绪闪过,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萧璋。 这孩子有天赋有灵性肯上进,就随便指点指点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是汪重楼目前给两人的定位。 萧璋不知道汪重楼的打算,他倒没敢想多,先干好自己的事情,至于大佬的青睐,那需要机遇加运气,强求不一定有效果。 有些事情急不得。 萧璋在医院澡堂冲个澡,回到宿舍继续看书学习,直到十二点。 就这样,萧璋后面几天在住院部,专心只为他唯一的病人服务。没事的时候,萧璋就一头扎进医书中学习,遇到不懂的就去请教汪主任,下班再和汪主任打打篮球,晚饭再蹭蹭汪主任的小灶。 日子过得飞快。 很快,少年出院了临走的时候,少年的父亲送来一大袋子红薯,还颇觉得有点惭愧,这个年轻过分的医生挽救了他儿子的性命,而当时他非常怀疑萧大夫的医术。 萧璋分了一半给汪春兰,送点给师傅和陈护士长。 倏然,又到了周五,萧璋门诊上班,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个病人。 “医生,我肚子疼……,哈哈!” 第10章 同学聚会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看病。 萧璋一看,原来是老同学曹天冬,曹氏四兄弟中的老三,他目前也在本镇工作。 萧璋初中同学中,和曹氏四兄弟关系走的近,曹氏在本县属于大姓,四兄弟分别叫曹天龙、曹天雄、曹天冬和曹天勇,并不是亲兄弟,只是一个祠堂的。 后来几个人都上县里的中专班,农技专业,培养地方支农人才,毕业后分配到各乡镇农技站。 曹天冬个子不高,但皮肤白皙,长长的脸上五官比较协调,虽然比不上萧璋,在同学中,那也算是排在第二的帅哥。 要问谁是第一,那当然是萧璋了。 “老萧,晚上同学聚会你一定参加。好几个女同学都要来,你一定要去。” 曹天东说完还挤挤眼睛,意思是你懂的。 原来,放假了,曹天冬县里中专班的几个同学,组了一个局,大家聚聚。毕竟才出来工作,同学都是资源,相互交流交流,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只要有空,都轮流组局。 今天的局是老大曹天龙组的。 萧璋有心想不去,自己当前最主要任务的是考研,同学聚会是非多,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真不去的话,估计曹天冬要打人了。 去吧去吧。 萧璋和夜班医生交了班,然后和曹天冬坐上班车去了县城。 红鼻子饭店,本地人爱吃的土菜馆,菜味道很好,又经济实惠。同学来了有十来个,曹氏四兄弟就差老二曹天雄,他目前在夏国科技大读书,已经提前走了。 萧璋、曹天冬到的时候都快八点了,小客车颠得他们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老萧,你好难请哦!”曹天龙在包厢里抱怨了一下萧璋,四兄弟中曹天龙一向以老大自居,在班上也是。 萧璋连忙解释道: “才上班,事情好多……。” 这时候,最后一批女同学也来了,同时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众人顿时眼睛一亮,这女孩长得有点像林青霞。 原来是一位女同学的发小,芳名陈怀夕,才从警官学校毕业分配到县公安局。 酒过三巡,萧璋被灌了好几杯。然后就谈到各自的工作,各种吐槽。 都是分在穷乡僻壤,山区本来田地就不多,他们的专业又是做农技服务,能有多少事? 再说山区人口本来就少,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剩下都是老年人带娃。 因此,工作内容就是喝酒打牌吹牛,山里又没有业余生活,天一黑外面就剩狗了。 “还是天冬开心,嫂子是不是很好玩?”曹天龙借着酒意开始谈到酒局第二大话题,第一话题是工作,第二话题是带颜色的。 众人轰然大笑,女同学纷纷掩住嘴在笑,连“林青霞”都不例外。曹天冬在中专是有名的情圣,他是广播站站长,不知道带过多少女同学到广播站里面,门一关,也不知道在里面干出多少事情来。 “萧医生你给他看看,是不是有点虚。” 众人立马起哄,萧璋也“装模作样”地给曹天冬号脉,曹老大立即让大家安静下来。 萧璋表情非常严肃,半天不做声。曹天冬脸色都有点变了,一把搂住萧璋,说: “兄弟你不要吓我……。” 大伙儿纷纷鼓噪。 “说,赶紧说,说……。” “肾有点虚,还有……。” 萧璋不说了,众人哪会放过。 “还有什么?” “难道是爱死病?” “快说啊。” “磨磨唧唧的。” …… “这属于病人隐私。”萧璋微笑着解释道。 “你现在不是坐诊在医院的医生,是下班时间,同学聚会。”这次是带“林青霞”过来的女同学,叫葛丽萍,本来就很豪放。 “那我们问问曹天冬同不同意。” “同意。” “同意。” …… 边上的同学很快欢快地同意了,曹天冬只能勉强笑着说: “萧医生,你说吧。” 这时候,大家又开始催促萧璋,连“林青霞”都很认真地看着他,若有期待。 “不行。”萧璋回答道,端起一杯茶水喝起来,然后接着说: “只能说给曹天冬听,这是病患隐私。”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听的在座同学的都恨得牙痒痒,连“林青霞”都气笑了。 葛丽萍抬起手指,气呼呼地指着萧璋骂道: “伱这个坏家伙,肯定是骗人的,罚酒一杯。” 曹天龙接着说: “要不你私下说给曹天冬听,如果曹天冬点头,那证明你是对的,但你也要罚酒一杯。” 萧璋说:“这怎么都要罚酒一杯啊?太不公平了。” 他嘿嘿一笑附耳曹天冬,轻声说:“包皮过长,可以找我。”两人坐在一起,说悄悄话挺方便。 曹天冬面色一轻,原本有点紧张,现在听到是这个病,就放心了,自家身体自己清楚。 “这你都能搭脉搭出来?神医啊!” “上学的时候经常跟你一道嘘嘘,看到的。”肖璋一本正经的解释。 曹天冬顿时气笑了!扑上打他一锤。 “对不对?” 同学们又哄起来了。 曹天冬点点头,众人一阵欢呼。 “先罚酒,我陪你一杯。”葛丽萍不放过他,先干了,萧璋只好端起杯子干了一杯。 曹天龙也陪着喝了一杯。 葛丽萍脸红扑扑的,十九二十来岁少女花一样的年纪,正是最灿烂的时刻,以前班上有很多人暗恋她,包括曹老四曹天勇,此刻正痴痴地望着她。 “给我也看看。”葛丽萍捋起衣袖,伸出手来。 萧璋站起身走过去,边上的同学让开,然后,他坐下搭脉,“林青霞”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心想就是个中专毕业的医生,有这么牛吗?之前葛丽萍跟她介绍过桌子上的人。 “丝丝……。”萧璋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将手搭在她的脉上。 这段时间,师傅老黄教他搭脉的技术,这喜脉已经搭过六七个了,蛮准的。 没听说葛丽萍谈朋友啊! 葛丽萍一看萧璋不对劲,以为他要吓唬她,自己身体健健康康,肯定没有问题的。 “别吓我!小萧……。” “没事,真没事,身体健健康康。”萧璋微笑着说。葛丽萍的心更松弛了,笑骂道: “就是个吹牛皮的,罚酒一杯。” 萧璋回到座位淡笑着喝了杯酒,“林青霞”若有所思。后面曹天龙转移话题,萧璋趁机出了包厢,上个洗手间,顺便透透气。 他闷着头走进厕所,小便池边已经站着两个醉酒的男人,其中有一个背影还有点熟悉,他也没多想,直接就进了一个隔间卫生间。 只听见外面两个男人酒都喝多了,在絮絮叨叨。 “既然那个姓汪的这么瞧不起我们李公子,哥哥我实在看不过去,我来搞死他,靠!不就是个沪省的专家吗?……。” “七哥讲得对……” 一听到“沪省专家”,萧璋打了个机灵,瞬时间头脑清醒了,刚刚那个熟悉的背影李青峰? 上次来找汪主任的县医院院长儿子,求汪主任不得,变成仇人了? 汪主任看不上这个家伙果然有道理,品行卑劣如斯。 外面两人在那里胡言乱语一番,就走了。 萧璋好一会儿才出来,用冷水洗洗脸,心想: 另外一个是“七哥”?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得想办法提醒一下汪主任,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出了厕所门,猛然有个人拍了他一下肩膀,萧璋吓得一跳,以为是被人发现,转头一看是“林青霞”。 萧璋徐徐吐了口气。 “紧张什么啊?又做亏心事了?” 陈怀夕开口就不好听,她经常听葛丽萍吐槽,这家伙就是个感情骗子,仗着长得帅专门骗人家小姑娘,葛丽萍就是受害者之一。 实际上虽然有很多女孩子追过萧璋,但他这方面开智迟,一直沉浸在武侠小说中,对小姑娘还没有感兴趣,葛丽萍只是其中一个单恋者而已。 “什么啊?”萧璋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件事上,没心思跟她多讲。 “我是个警察,我们上警校的时候,有一门课就是专门看人表情,面部表情能反映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你刚才给葛丽萍搭脉,到底发现了什么?” 萧璋认真地看了看“林青霞”,她站着的姿势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腿笔直,胸也很挺,由于喝了白酒,白皙的脸蛋泛着粉色,杏眼桃腮,目光清澈,英气中带着一丝可爱。 “是有发现,但是不能告诉你,这是个人隐私。” “切,你又在这里装神弄鬼了!”林青霞满脸不屑。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不能跟你说。”萧璋转身就要进去。 “混蛋……。”“林青霞”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道。 进了包房,“林青霞”也跟着进来了,她本来就是众人目标的聚焦点,见她有点气恼的样子,大家都在想,是哪个煞笔得罪了大美女? 好多“英雄”要上前为大美女分忧。这时,有两个人端着酒杯进来了。 萧璋认得,正是厕所里的两个人,李青峰和带着粗金链子手拿板砖大哥大的瘦高个。 来的两个人看到“林青霞”顿时眼睛一亮,并不看在座的,反而直接走到她跟前。 李青峰扶了扶帅气的眼镜,说: “怀夕,原来你真在这儿啊!刚才听朋友说你在隔壁吃饭。” 陈怀夕安坐不动,看都不看他一眼。 此时,曹天龙站起来打招呼,然后端起酒杯就要敬酒。 “李大公子啊,还有七哥!” 萧璋终于想起来,知道“七哥”是谁了,原来是本县江湖一“霸”,有很多传说,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李公子和七哥看了曹天龙一眼,并没有回应。 李青峰举起酒杯对陈怀夕道: “你怎么跟这些人在一起?”一脸的嫌弃,曹天龙举着杯子尴尬至极,在座的同学也感到屈辱。 “林青霞”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淡淡地道: “哦,李大公子!我去哪里要跟你汇报?我跟什么人在一起吃饭也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 李青峰顿时气得吐血,环顾四周,正好看到萧璋,他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不由心中一恨。 第11章 奇怪的病01 9月1日,周一。 三溪镇卫生院的门诊部护士汪春兰,这段时间耳朵里听到,眼睛看到的全是萧璋医生高大的身影。 护士们偷偷在议论。 “萧璋医生虽然学历不高,但是诊断真有一手,从来没有出错。” “那天大台风,得亏萧璋医生临危不惧,沉着冷静,挽救了一个小男孩的生命,真有主任风采,大将风度……。” “是哦,连一向傲气的汪主任都动了收徒的心思。” “听讲,长得帅,但是花心,上学的时候,招惹了不少小姑娘。” “我看你是动心了……。” “你才花痴……。” “小兰,你正好还没有男朋友,赶紧把握机会,迟了就被被人抢了啊。” “是哦小兰,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护士长给你做媒。” “我来教你两招,保管萧医生见你走不动路……。” “难怪你家老公走不动路,是不是从rb电影里偷师的?” “哈哈……。” 一个护士看汪春兰在一旁听得起劲没说话,就上前扭了一把她的腰,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汪春兰急忙躲开,心思却真的动了起来。 第二天,9月2号,汪春兰一大早就买了一份镇上最好吃的肉包子,再来一杯豆浆,带到卫生院。 急匆匆走到门诊部,发现萧璋已经在门诊坐诊了,在门口稍稍踌躇了一下就闯了进去。 “萧医生,早啊!你还没有吃吧?我正好买多了,送给伱。” 汪春兰都没敢再细看萧璋,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转身走了。虽然是大冬天的,但是她浑身发热,心里砰砰直跳。 进了住院部,汪春兰放缓脚步,才平复心情。 今天萧璋轮到门诊,看着桌上的早餐,然后再看汪春兰远去的背影,忍住了没再喊,桌子边上还有一份早餐,那是住院部的另一位护士送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萧璋看着两份早餐,心里有点窃喜,又有点烦躁。 人帅了点,但是真的不想当渣男啊!况且,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考研。 考研不成何以为家? 但是,这具身体还是太年轻了,躁动频繁。思想可以纹丝不动,但是身体不允许,这真的很让人烦躁。 上一次,同学聚会因为两个外人不欢而散。 那天,同学聚会的时候,曹天龙本来还想着喊着女同学去卡拉ok厅唱歌喝啤酒,但是因为两个不相干的外人,一下子全给搅合了,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李青峰临走时候,眼睛恶狠狠地挖了萧璋一眼。 萧璋心想:糟糕,躺着中枪了。 萧璋周末回家待了两天,周一上班,轮到门诊。终于接待了第一位病人,一位镇上感冒发烧的病人,一位年轻的小媳妇。 “萧医生,我头疼,好像发烧了,肚子疼……。”小媳妇烫着头,画着妆容,嘴唇涂得血红血红的,这审美真不敢恭维,穿着高跟鞋、踩脚裤,只是这么大冷天还穿个裙子? 还有一股冲人的香水味道。 咦,他怎么知道我姓氏的?我有那么出名吗? “哦,先量一下烧……。” “医生,我肚子疼,要不要检查一下肚子!”说完,就要掀开上衣。 萧璋赶忙止住,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啊!这动机有点不纯啊!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调戏人的? 确实有烧38.5度,应该是病毒性感冒,冬季容易爆发流行感冒。为证实这一点,还需要简单的生化检查,开一张验血的单子,让她去查。 很快,小媳妇按着手指,皱着眉头,拿着化验单进来。 “护士戳得好疼哦,萧医生你看看……。” 萧璋没有看她,接过化验单仔细看了看指标,果然中性粒细胞有点高,白细胞不高,应该就是病毒性感冒。 为了保险起见,搭个脉吧。 “麻烦伸手,我来数一下脉搏。”小媳妇乖乖地把手放在桌子上,你别说,果然是白白嫩嫩的。 也没有什么问题。 “病毒性感冒,我给你开点药。” 抗病毒药物、加点抗组胺的药物,维生素c,再来一个退烧药。 “休息,多喝点水,家里有体温计吧?体温上升到39以上,可以吃点退烧的药,烧不高就不吃了。” “谢谢你,萧医生……。” 小媳妇一扭一扭地走了, “果然帅气。” …… 萧璋在诊室看书看了大半天,正看得入神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娇滴滴地声音: “萧医生,帮我看病……。” 抬头一看,一身裙装的葛丽萍,峨眉淡扫,香气扑面而来。警察着装的陈怀夕腰身挺拔地站在边上,宜嗔宜喜的白皙脸蛋。 萧璋目光一亮,赶紧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快请坐,我来给你们到点水……。” 陈怀夕看着这个“花心”小贼,居然看书认真到人来了都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书? 她瞟了一眼,居然是一本医术。 不免有点怀疑……。 葛丽萍看着萧璋忙着,然后把门诊门关起来,坐在方凳子上,然后问道: “萧璋,你那天吃饭,把我赫得一大跳,今天你要请我吃饭。” 萧璋心想,你们跑了四个小时的山路,就想让我请你们吃饭? “老同学来了,肯定请,食堂菜随便点。” “抠门……。” 两人相互打趣了会儿,陈怀夕没有插嘴,面带微笑看着。 “我到底有什么问题?萧医生。怀夕说你肯定有事情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终于说道正题了。 萧璋也收敛笑容,道: “你这段时间是否经常犯困?胃口好差,食欲不振?” 葛丽萍一听,面色顿时一变,缓缓点头。 “乳房胀痛,月经推迟还是没来?” 葛丽萍已经要哭了。 “你做个b超最后确诊一下,我们卫生院还没有b超。” “你有可能,怀孕了!” 声音虽不大,确如晴天霹雳,炸地葛丽萍连凳子都坐不住,瘫了下去,边上的陈怀夕急忙扶住,也是面露震惊。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焦急地喊: “萧医生、萧医生,吴主任喊你过去,有急事。” 萧璋望望仍然关着门的诊室,答应了一声: “来了来了。” 然后对葛丽萍、陈怀夕说: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心想,这吴主任跟他不对付,喊他能有什么好事? 吴主任这个人,凭良心讲医术还是不错的,在医院里属于中上,就是喜欢打压年轻人,嫉贤妒能。 萧璋第一次来报到,就被他给了一个下马威,着实有点过分。 好在后来有个师傅老黄照着,毕竟老黄资格老,吴主任怎么也要给三分面子。 在上次台风动手术事件中,落井下石,一点也没有保护自己人的意思。 今天吴主任特别喊他,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萧璋来到专家门诊,此时一位中年妇女病号正拘谨地坐着,而吴主任正脱掉白大褂,见到萧璋,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萧医生,我要到县里开会,这里有个病人,你接诊一下。” 这个时候去县里开会?骗鬼啊! 吴主任面露着急之色,心里有点得意,这个病号病情比较特殊,暂时也不存在危险,对于他这样的丰富经验的医生来说真不是事,但对于一个才独立行医的医生来说,还真的是个考验。 正好拿来整整这小子,平时有点嚣张了,要让他事后好好接受教训,叫你攀高枝,叫你胆子大地没边,叫你目中无人……。 吴主任心里怨念颇深,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迈着轻快地步子就走了。 萧璋坐到医生位置上,开始问诊。 护士在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位新鲜出炉,很帅气,很有故事色彩的萧医生。 “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萧璋一听,头皮有点麻,门诊医生最怕就是患者肚子疼,因为要排除的疾病太多了,急性阑尾炎、急慢性肠炎、胃炎、胆囊炎、胰腺炎……。 女同志还多了宫外孕、附件炎等等。 简直是地狱级别。 中年妇女一看就是典型的农家妇女,外表看来上去有五十岁,实则四十六岁,主诉腹痛发烧3天,没力气,没有食欲,咳嗽、拉稀。 腹部按查,比较柔软,萧璋心里放心了,不是急性阑尾炎、也不像肠胃炎,右边肋下疼痛,倒有点像胆囊炎或者胰腺炎。 但是背部没有放射性疼痛。 听诊肺部声音正常。 萧璋还是按常规做法来办,让护士量一下血压,有点高98\/145毫米汞柱,高血压,但没有吃过高血压药,这不是导致这次症状的主要原因。 量烧:38.9摄氏度。 血常规,白细胞不高,嗜酸性粒细胞略微增加,也进一步排除肠胃炎。 难道是疟疾? 伤寒? 副伤寒? 这个都有可能。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既有肠道症状,又有呼吸系统症状?萧璋有点犯难了。 中年妇女本来是挂吴主任这个老医生的专家号,谁知道眨眼就换个小医生,心里就有点不信任,然后看他要她检查、化验,搞了很多项目,也没个结论,就知道这个小医生没经验,肯定不行。 心想,明天还是到县医院去看吧。 萧璋看病的经验很大部分是来自前世,突然想到前世自己上班一年时间左右,三溪镇出现了轰动一时的传染病事件。 他又回忆起书上针对这种疾病症状的描述,对,就是它了。 吸血虫病,又称rb吸血虫病。 不是说吸血虫病已经消灭了吗? 这山区哪来的钉螺? 作为rb吸血虫病的中间宿主钉螺,生活在池塘河流的水系中,但在本县基本属于山区,基本没有这样的地理环境。 不过,以前本县也是属于吸血虫病的灾区。萧璋没有看过这段历史的记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rb吸血虫病并不是rb独有,也不是rb传过来的,早在两千多年前夏国就有记载,在中医学中,把血吸虫病归属在“蛊症”的范畴,称之为“蛊”“蛊毒”“蛊胀”“水肿”“溪毒”“水毒”等等。 只不过是rb学者首先检出了吸血虫病的虫卵,命名为rb吸血虫。 当年,夏国伟人曾经在夏国大地发动了一场声势浩荡的扫除吸血虫病的运动,基本上已经根除了吸血虫病。 本县已经有多年都没有见过这种病,很多医生都没有听过。 难怪吴主任临走笑得有点怪,原来是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啊! 要是没有诊断出是什么病,萧璋保证,明天全院甚至全镇都会知道,然后他会被吴主任拉去好好羞辱一番,然后还洋洋得意地说: “你们看看,到底年轻,这么简单的病都看不出来……。” 既然知道什么疾病就好办了,开一张化验单:抽血检查血吸虫特异性抗体(igm和igg)水平。 萧璋开着化验单的时候还在担心,这检验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试剂了哦,毕竟只是乡镇卫生院,而且这个病几乎绝迹了。 “医生,我还有事情,得回家做饭,就不做了。”中年农妇见还要做检查,手上就带了点钱,不禁花,再说这小医生长得不丑,就是有点不靠谱。 萧璋哪能放她走!,立即对她说: “你一个人来的?现在不看好,我怕你病情突然爆发,晚上就来不及。” 农妇一听,又犹豫了,说: “没带多少钱,就一百块,怕做这个不够……。” 农村那时还没有新农合,看病全是自费,所以得病致贫,得病破产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这病,治疗的用药费用是能享受公费医疗的,国家报销。所以钱方面不用担心。” 边上的护士一听急了,心想这萧医生到底年轻,才来不了解农村情况,农民哪有公费的?国家报销?那是城镇户口才有的。 “萧医生,我们这里没有公费的……。” “这病公费,我清楚,不过呢,需要再次确认一下。”萧璋让农妇先坐下。 这时,葛丽萍和陈怀夕走进来了,看萧璋在忙,也不敢打扰,就在边上站着,葛丽萍眼睛红红的。 萧璋看了一眼她们,也没有理睬。 然后重新问农妇病史,他要搞清楚为什么山区的农妇居然会得吸血虫病,是不是有疫区的存在。 “你最近几个月下塘干过活?” “不干活,吃什么?你这个小医生说的,我们农村不干活吃什么?我们家塘里种了藕,要挖完。” 农妇讥笑萧璋不懂农民的苦。 第12章 奇怪的病02 萧璋哪里会跟一个病人计较,依然心平气和的问: “你住哪里?那里有池塘和河流?” “我们生活在江边上,怎么没有池塘?你没有去过吧?就在竹溪河村。” 这让护士想起来是那里了,说: “我知道那个地方,就是青衣江边,那里有很多池塘水系,是本县重要的养鱼基地。” 三溪镇就是由三条溪水汇集成一条河,就是竹溪河。 萧璋对这一带不熟,一听,果然有池塘河流,心中更加肯定。 “哦,那里钉螺多不多?” 农妇又说:“钉螺?我不知道什么是钉螺,反正螺丝特别多,遍地都是,我们不吃,都是喂养鸭子的。” 那这么说就合理了,有钉螺繁殖场所,说不定感染一批人。 “你有可能得的是血吸虫病,要抽血化验做最后确认……。” “吸血虫病?” “吸血虫病?” 包括葛丽萍、陈怀夕、护士和农妇在内,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吸血虫病不是早就消灭了吗?” “你还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 ……。 “我来开个化验单,护士,你带她去抽血化验。”萧璋指派护士干活去。 护士想,要真是吸血虫病,确实是国家免费医疗,但这怎么可能?本县早在七十年代就彻底消灭了该病,怎么会又冒出来? 但如果是,那就是大新闻。 护士带着疑问,领着农妇去做虫卵化验。 陈怀夕刚刚安慰好葛丽萍。关于怀孕,两个女孩子根本不懂这些,两人一商量,觉得还是找萧璋帮忙。 来到主任诊室,居然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这个吸血虫病一听就好可怕哦!我们小时候在书本上看过,很严重吗?”陈怀夕问道。 “这个吸血虫病,当年在我们国家肆虐千年,南方好多省份都是重灾区,后来五十年代,狠下功夫,全民运动,经过二十余年地艰苦努力,终于在七零年代中叶,在全国范围内基本消灭。就目前而言,非洲是重灾区,估计由2、3亿人感染。” 萧璋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 “这个寄生虫病治疗有特效药,便宜又简单,但是最难的是消灭中间宿主——钉螺,所以近年来,有些地区就会死灰复燃。” 萧璋简单地讲了一下吸血虫病的历史。 想葛丽萍、陈怀夕一般大的青年确实没听过这个病。 “你没见过,怎么判断出来的?”陈怀夕美目一眨一眨的,很好奇地问,这家伙风流成性,不过医术倒是挺高明的。 “看书的。”萧璋只好这么解释。 葛丽萍脸色苍白,非常担心自己的事情,低声问道: “我,我,怎么办?你不会搞错了吧?” 萧璋用清澈的目光看着葛丽萍,这事情已经这样了,早两天迟两天问题不大,淡定地说: “怀孕10——15天,就能查出来,我不知道多少周了,我可以带你到我们妇产科找医生去看看,确认一下。” “不过,要等我要把这个吸血虫病患者的事情忙完。” 葛丽萍一听萧璋如是说,苍白的脸上又泛了一丝血色,然后说: “我不能在伱这里看,我去市里看。”然后看看陈怀夕。 陈怀夕知道对于怀孕这样大的事情,萧璋应该不会耍她们的,到市里看也好,免得遇见熟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怀夕居然开始相信萧璋的话了。 萧璋能理解葛丽萍的苦衷,在这个年代,在这个老区县城,依然很保守,一个未婚女孩怀孕,那绝对是一件爆炸新闻。 葛丽萍会成为“口红”,口口相传的红人。 “小萍,你记下萧璋的电话,也把你办公室电话号码给他,方便联系。” 1995年虽然已经有了大哥大,但那是极少数人才能买得起的,况且那时候基站少,信号差。 能联系上的只有固定电话,固定电话也不多。三溪镇卫生院只有三部电话,门诊一部,住院部一部,办公室一部。 陈怀夕想了想,葛丽萍在大酒店比较忙,不一定能接到电话,就对萧璋说: “你再记一下我的bb机号码,找不到小萍,找我。” bb机是那时候才开始流行的通讯工具,也是少数人才有的。萧璋用固定电话打这个bb机号码,无论陈怀夕在哪里,只要有信号,就能收到这个号码,然后她再找个电话回过来,两人就能联系上。 萧璋一看bb机,这陈怀夕在公安,是单位配的吗?待遇好哦!一个bb机够他半年工资。 记下号码,陈怀夕、葛丽萍跟他道别走了。 饭也没心思吃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和化验室的人一道来了,护士有点兴奋地拿着化验单过来了,农妇紧随其后,嘴里还鼓囊着: “怎么会?怎么会?” “萧医生,查出来了,阳性反应。”护士说话的声调有点高,眼睛直冒星星,有点仰慕地看着萧璋。 萧医生,能耐啊! 萧璋接过化验单,一看结果,果然如此,偷偷舒了口气,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化验室的来的是一位老医生,和萧璋交流了一下指标,这个指标是三溪镇卫生院实验室必做项目,多少年来,都在更新这个试剂。因为这里曾经是吸血虫病的重灾区,化验室的老医生那时候还才上班,没想到快20年了,居然又用上了。 老医生有点惊讶、激动和担忧。 病人坐立不安,看着萧璋,连声问: “怎么办?怎么办?我家大大曾经得过,肚子大得赫死人……。” 吸血虫病,民间也叫“大肚子病”。 萧璋和颜悦色地对农妇说: “你不用担心,这个病好治得很,而且不花你一分钱,国家全包了,我现在就安排你床位。你还要把你家的详细地址告诉我,我们要上报县里,后面还有可能到你家的村子进行流行病学调查。” “你赶紧将这件事报告给院长,然后上报县卫生局,说不定还要上报市一级或者省一级。”萧璋又吩咐护士。 护士用力点点头,快速地跑出去了。 第二天,这一消息连分管县长都惊动了,县医院一早就专门派来一辆救护车把病人拉走,连同萧璋一同去了。 组建流行病调查队,萧璋因为属于第一个诊断的医生,也被列在其中。 第二天中午,调查队由防疫站的站长亲自带队,抽调了县医院中医院传染病专家十来个人,分乘两辆车,出发到下河村。 三溪镇院长很高兴,毕竟自己医院一个年轻医生诊断出来的,至少说明本院医生水平很高嘛! 有一个人很不高兴,就是门诊吴主任,他原来要挖个坑给萧璋的,不料反而变成送功劳。 汪重楼主任周末有事回沪省,他在震旦医学院还有教职,梅花医院事情也不能完全割舍,因此,只能两边跑。 周三中午汪主任回到三溪镇卫生院,明天是他的手术日,他必须回来。 一回来,他就到科室了解病人情况,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 忙了半天,他总觉得少了什么,他就问护士长陈山茶: “萧璋跑哪里鬼混去了?怎么半天没见人影?” 陈山茶一听汪主任问萧璋,就笑嘻嘻地对他说: “啊!你还不晓得?我还以为你晓得呢,汪主任不亏为大城市大医院的专家,徒弟带得好!”她还竖起大拇指。 汪主任搞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护士长,你讲清楚,什么事情?和我什么关系?” 陈山茶一听,明白汪主任真不知道什么事情,于是将萧璋诊断血吸虫病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汪主任听完,却眉头一皱,说: “吴主任都下班了,还开什么会?” 陈山茶点点头,道: “吴主任其实医术还是不错的,就是男女方面不注意,还有点不好就是性格有点娘们样,喜欢斤斤计较,有点嫉贤妒能。” “斤斤计较也不能这样对后辈这样啊!” “那还不是你那小徒弟太出色,表现太耀眼,又狠狠打了他的脸,这才有了那么一出。” 两人都是很有阅历的人,人性看透,自然对吴主任的心事一本全知。 “只不过,这次你不在家,动你徒弟,你是不是……。”陈护士长有点看不上这些小手段。 汪主任有点叫屈,连声道:“什么我徒弟,萧璋什么时候成我徒弟了?他是老黄的徒弟。” 陈山茶一听,觉得这萧璋毕竟年轻,不懂事,这么好的师傅也不往上贴,反而一天到晚掉在了书本里。 书本哪有大树底下乘凉好? 年少不知大树好,何况这大树是参天大树啊! 等回来少不得要提醒一下。 第13章 老师 此时,萧璋正在下河村和县里的同事一道进行流行病学调查。 竹溪河村,位于三河镇的最东端,旁依桃花江,在两山之间有水田、池塘,现在正处于夏末初秋之际,众多池塘里上种香菱下种藕,荷叶田田,在风中摇弋生姿,稻草人破烂不堪,东倒西歪。 不少水塘的水也排得差不多了,清塘捕鱼挖藕,裸露出大片的黑色污泥。 房屋也是各色各样的,最古老的宗祠,熏黑木制的;还有几座青砖黛瓦灰墙的徽派老宅;更有黄土墙的,上面隐隐约约能看见:农业学大寨,工业学xx。 当然还有红砖墙黑瓦的新房,只是侧面喷了几个字: 三株口服液,三代人的健康喜悦 还是地方病防治所的杨所长眼睛好使, 他拿出一个镊子在池塘边的泥巴里夹起一个螺丝,然后对大家说。“你们看,这就是钉螺。” 大家纷纷围上来围观这个臭名昭着的家伙。 长度只有几毫米,一个糯米粒大小,青褐色,非常不起眼,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高7——10毫米,宽3-4毫米,尖圆锥型,有6-9个螺层,壳质厚,雌雄异体,卵生……。” 大家根据这个特点,发现了不少钉螺。 “这里钉螺不少,估计有不少人中招。” 杨所长有点感慨,二十来年,这个病又出现了,他回头看看萧璋,个子高高的,话不多,是个好苗子,值得重点培养。 就是长得太帅,如果要过来,会不会招惹是非? 萧璋自然不知道杨所长的打算,即使知道也无所谓,他的目标已定。 调查队分组进行,一组人排查村民,以及一个村小的学生。一组人调查钉螺的分布情况。 调查队早出晚归,住在三溪镇,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终于排查清楚,形成一份报告上交卫生局和分管县长。 “现有得病人数为578人,包括老人、小学生、以及成年人,这还没有包括外出打工的人,现在村里再逐个通知他们去当地医院检查。收治工作主要由县医院进行……。关于消灭钉螺的工作建议如下:……。” 这些都不关萧璋的事情。 县医院外科副主任宋青书,今天遇到一件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的一位远方亲戚,得了重病,在他的安排下在县医院住院救治。无奈老人病情特殊,请了县里市里好多专家都没有看好,如果再往市里送,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允许,只得放弃,拉回家等死。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今天这位亲戚居然活蹦乱跳一点事情没有,过来做检查。 这还是家里老太太一再要求,才过来复查的。 经过一番仔细地检查,除了原来就有的高血压、高血糖,其他指标好的很。 宋医生把住院部的主任请过来,再仔细看看各项检查指标,都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传到医院里,所有看过这个病的所有医生都过来围观,想探个究竟。 就问宋老爷子,找哪个中医看的? 本县是中医新安医派的根据地之一,有不少民间中医,有验方古方,有奇效。宋医生认为可能是哪个老中医看的结果。 结果宋家人都不说,只说一位神医看好的,偏不说是谁,说跟人家有约定。 宋医生猜有可能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李甘草,这人半路出家,也不是专业的,也许深藏不露。 病好了,总归是好事。只说原来的什么病,用什么治疗好的,没人说得清。 这世上疾病都是稀奇古怪的,吃百样饭,得万种病,也很正常。 其他医生都放下了,只有宋医生没放下,因为宋老爷子看的病是他主导的,各种症状组成的迷局,让他筋疲力尽,但就这样让人家轻松治好了?! 这个疑惑让他寝食难安,欲罢不能。 萧璋不知道,重生的那天救了宋老爷子,后面会引起波澜。结束调查队的工作,他没有立即去卫生院,反倒抽空回家去了一趟,已经是9月了,弟弟李玄明已经开始上学了。 灰溪村卫生所。 “李医生好啊!” 李甘草一看是大儿子,萧璋在卫生院的光荣事迹,已经通过“耳目”传到他耳朵里了,因此,时常感到骄傲。 这个世界最大的成就感,不是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自己血脉的延伸比自己更优秀。 “咦,这不是卫生院的萧医生,辛苦了辛苦了,今天到我这儿来指导工作了?” 李甘草有点调笑地味道。 萧璋一听,却闻出不对劲来。连忙翻翻父亲开的药方存根,然后转移话题。 “大大,你这开的药,都便宜得离谱,我们家怎么生活啊?好歹给人家挂挂水,用用好一点的抗生素……。” “你懂个屁啊!现在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名医了,就能来指导你老子了?” “我告诉你,萧璋,你应该学习你老子我的谨慎精神,不要遇到什么事情,不想想后路,一时冲动会害了你……。” 萧璋一听,暗恨,肯定是老黄在嚼舌根,明年不送茶叶给他喝了。面子上却要低头认错: “大大,我知道了,伱放心……。” “放心?老子为你操碎了心……。” 萧璋只能听着,这时候暗暗焦急,这老妈什么时候来啊?来救驾啊! 结果,半小时过去了,救星还没有来,李甘草还在上课。 ……。 “听说,沪省专家汪重楼主任在你们卫生院啊,看中你了?帮你讲话的?你这次回去带点东西谢谢人家。” “好!” 萧璋老老实实回答。 李甘草敲打了萧璋以后心里舒坦多了。 儿子优秀是优秀,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时常敲打,时常提醒,不要昏了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甘草总结自己行医做人的经验,就是谨小慎微,笑脸迎人。 到了晚上,爷爷萧德华处于亢奋状态,拉着萧璋的手唠叨个不停。 原来宋老爷子大好以后,买了一大堆礼品送来,并跟萧德华说: “你比我强,养了一个好孙子!” 两家虽是亲戚,但是宋家老爷子和萧老爷子之前互相瞧不上,宋老爷子生了三子两女,萧家只有一子一女,因此宋老爷子一直引以为傲。 这回宋老爷子亲自上门,亲口说比不上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睡觉做梦都笑醒了。 因此见到萧璋,一顿乖孙子好孙子猛夸。 并对他说:你以后结婚,我没有什么可送的,这里我存了一些香樟木,留着给你打家具……。 萧璋在家还提了一件事情。 李玄明上初三了,成绩也很不错,李甘草的意思是依然上个中专,口腔医生,这个职业就不错。 萧璋怎么会让弟弟走自己的老路呢?立马灌输自己的想法: 上大学,读医学院口腔专业。 李甘草萧桂枝一时不能决定。 周一早上回到了三溪镇卫生院。 老规矩,跑到师傅诊室,给师傅打开水,泡上一壶好茶。老黄来了,一把拉住他,悄悄地跟他说: “护士长来找老子,跟老子说了一件事情,老子觉得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萧璋有点莫名其妙。陈山茶护士长在卫生院处事公正,为人正直,很得人心。 所以院内称呼护士长,就是特指陈山茶。至于其他护士长就没这待遇了。 护士长跟他关系不深,却几次三番帮他,让他颇有点消受不起。 “护士长说了,汪主任对你颇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萧璋听了,感觉怪怪的。 “干!老子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笨徒弟!就是人家看中你了……。” “看我中我了?”萧璋听了还是觉得怪。 “就是人家大专家觉得你不错,有能力,心眼好,想收你为徒,指点你……,怎么这么笨哦!”老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师傅,你不要我了?”萧璋立刻装出“悲伤”的表情。 “嗨嗨嗨,不要乱讲,老子不还是你师傅!那可是喝过茶的,哪个能拆散我们!” “多个师傅多条路。汪主任那可是沪省的外科一把刀,牛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老子也面上有光。” 老黄拍拍萧璋肩膀,安慰他,由于个子差得有点大,没拍到肩膀,拍在背上。 “我听师傅的。”萧璋飞快答道。 老黄又有点犹疑地看着萧璋,这小子答应的太快。 萧璋立刻展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萧璋回来以后,护士长将与汪主任谈话内容说与他听,并用食指点点他的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不开腔啊?人家李大公子又是送礼又是请客,你倒好,一个现成的大树放在你面前,都不知道去依靠,还要我教?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挺聪明吗?” “以后叫人家什么?” “叫什么?” “叫汪主任叫什么?” “汪主任不就是汪主任吗?” 陈山茶气得打了他一下。 “以后叫老!师!,老师!,记住了?” “记住了。” 自此,萧璋喊汪主任不叫汪主任,叫老师,全院就只他一个这么叫。 汪主任也没有表示反对。 汪主任再次见到萧璋,没有刻意表扬他,反而越发严肃。 “萧璋,你知道我们外科手术人的祖师爷是谁吗?” “还真不知道。” “剃头匠。” “啊!” “什么啊!你一个剃头匠手艺不精,人家就不会到你这儿剃头。我们外科人就是要动手能力强,不会开刀的外科大夫不是好大夫,将来你会碰到不会开刀的外科大夫……。” “以后你跟我把病人管好,门诊可以一周一次。” 汪主任难得话多,但都是肺腑之言。 自己才出道就在穷乡僻壤遇见这样一位大牛,简直是奇迹。 “萧璋,会开车吗?” “会啊,但我没有驾照。”萧璋前世手动、自动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驾照还没有拿。 “你要拿个驾照啊!算了,我自己去接。” “老师明天接谁?不会是师母吧?” “明天我去市第一中学,接我女儿。”汪主任平时一直严肃的表情,难得露出笑容。 萧璋一听,才知道这老师的女儿居然在市一中读高中,市一中虽然是省重点高中,但是,沪省的高中那是全国能排上名的,再说,沪省的教育是与世界接轨的。 老师怎么会将他女儿带到市一中读高中? 但老师没有说,萧璋也没有好问。 下午,萧璋打电话给葛丽萍,那件事情也该有结果了。 但葛丽萍没找到,想了想,萧璋按照当初的约定,还是打了个传呼给陈怀夕。 很快,陈怀夕回了一个电话,并约定晚上到三溪镇来,要他请客吃饭。 萧璋奇怪了,问: “为什么我要请客吃饭?” “请美女吃饭,而且是两大美女吃饭,这是你的荣幸,别人想都想不到,你就快活放在心里吧!” 理由好像很充分。 可是,摸摸口袋,实在是不宽裕,萧璋还留着钱准备报考研培训班。 也有节约的办法,到镇上烧个牛肉锅子,带上一点蔬菜黄牙白、菠菜、香菜,买上一点烤鸭,猪头肉,花生米,到食堂再打点蔬菜,青菜、土豆丝。 宿舍没有餐桌,就把一个课桌清空,摆在上面。 堪堪忙好,两个女孩子就敲开了宿舍的门。 桌子上锅子在火炉上直冒烟,一股肉香飘散在空中。 两人心中一暖,坐在桌子旁,葛丽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到嘴里。 “好烫好烫,好吃……。” 陈怀夕也不客气,不等主人招呼,也拿起筷子夹着就吃。 也没有见过这么随意的客人。 萧璋,关上门,也坐下来埋头苦吃。三人都没有做声,闷头进行“抢牛肉大战”。 无声地较量在进行着,萧璋和陈怀夕同时夹中一块,陈怀夕瞪了她一眼,萧璋只好放弃。 这婆娘不好惹。 “总算活过来了……,你这里县城也太远了,路上颠死个人,好舒服好舒服。” “嗯,舒服了。” 两位美女脸蛋很快娇艳如花,白皙的花朵,涂上红色的胭脂,真是可人啊! 一个娇媚,一个冷淡。 一个是火红的玫瑰,热烈奔放。 另一个是雪中寒梅,傲雪凌霜。 萧璋年轻的身体顿时充满活力,心在动。 他给两人倒上一杯已经温好的米酒,给自己也倒上,然后举杯道: “来,欢迎两大美女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怎么?想灌醉我们啊?图谋不轨?”虽然这么一说,两位女孩还是端起了酒杯,都一饮而尽。 “米酒米酒,这里的特产,两位美女光临,怎么能没有美酒呢?应个景。”萧璋说道 可惜,今晚注定气氛不会太好。 酒只有一瓶,喝得葛丽萍意犹未尽,但要说正事了。 “小萧,你诊断是对的。我前两天去了市里,找了一家医院查了,是中了。” 陈怀夕搂搂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被那个王八蛋欺负了,没想到就中标了,小萧,我该怎么办?怀夕的意思是让我去报案,你说怎么办?” “是啊,你不报案,便宜那个王八蛋了,他这种人绝对不会只祸害一个姑娘,就该让他判刑。” “可是他承诺让我进编制……。” 萧璋可不是毛头小伙子,自然看出顾丽萍的顾虑。 “方便说说什么情况吗?对方是谁?” “是我们酒店的经理,前一段时间刻意带我出差,然后灌我酒,还承诺我进编制……。” 有权有势老色批的老套路,中了这个套路的“小绵羊”十个有九个都跑不掉,如果不是中标了,葛丽萍都不会跟别人说的。 “你还想着进编制?那个混蛋那样对付你,你还不干死他?”陈怀夕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怀夕,我不像你,你有个好大大,好家庭,学习又好!进了公安。可是我呢,只是普通工人家庭中的姑娘,我哥能顶职,有份正式工作。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学习不好,不能考大学,工作也是临时工,干得比牛还多,拿得少得可怜,买件新衣服都要考虑半天……。” 说着说着葛丽萍放声痛哭。 陈怀夕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听过闺蜜的真实想法,原来有这么苦? 她愣住了! “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葛丽萍继续哭喊着。 “一天也不想!”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苦。” “呜呜……!” 萧璋真能理解葛丽萍的心态。其实和他一样,生活在底层,都想改变自己的生活。 自己有能力有目标,虽然现在还龙困前滩。 但是葛丽萍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有什么可以依仗的?这是底层生活的哲学吧! 萧璋拿出手绢递给葛丽萍,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直流,梨花带雨。她的脸上没有搽粉,天生就是颜色白嫩。 等到她哭得差不多了。 萧璋问: “那你打算要什么?是要那个坏蛋受到惩罚呢?还是要正式工的编制?还是别的?” 第14章 对付流氓的办法 周三上午,萧璋随老师查完房,回到办公室继续写病例。做住院医师,写病例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每天的医嘱,病人的情况都要如实反映上去。 汪主任还有个要求,就是他的病人全要萧璋写病例,别人不能代写,害得他上班都没时间看书。 正写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住院部李冬梅护士跑过来,一看还有别人,冒了一下就走了,一会儿,又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终于就剩萧璋一个人了,李冬梅偷偷跑进来,小声地对他说: “萧医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萧璋早就注意到了,知道她肯定有事,连忙问: “怎么了?” “明天手术的一个男病人,备皮……。” 备皮就是病人在手术前要剃光体毛,其中包括阴部的。但这是护士的日常工作,应该是没有性别差别。 而且李冬梅都已经干了两年了,再加上实习一年,对待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备皮?”萧璋很奇怪。 “这个有点特别,你能帮我吗?”李冬梅虽然带着口罩,依然能看出她脸通红。 “那个病人是个镇上的混子,这次开左肾结石,然后备皮的时候,他总是……。” 萧璋知道了,社会上一直要求医护人员要救死扶伤,圣母一样对待每一位病人,但是病人呢? 绝大多数病人是好的,但这个社会就这样,坏人也要生病,那么也就会有针对医护人员的恶人恶事。 调戏女护士都是小事,砍医生也是有的。 萧璋一听,来气了,这个混蛋,敢欺负我们的人,一定要把他整趴下。 病房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无聊地躺在病床上,心里正想着如何调戏那个小护士。 忽然看见一个男的,好像是位医生,带着口罩,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来到他床边。 “你让那女护士来,他不来,我不搞。我就喜欢那双小手……。”男子露出淫贱的笑容。 “你不搞,是不?随便你,我现在将明天的手术风险告诉你,请你签字。” “包括不仅限于:1、麻醉风险,可能意外、过敏、休克,甚至脑死亡等; 2、血管损伤、出血,伤及腺体可能导致阳痿、不举、不孕等 ……。” 听着听着,男子脸上的贱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勉强笑,最后笑容没有了。 “除此之外,不排除伤及神经系统,导致半身不遂……。” 那男子忍不住打个摆子。虽然房间里挺暖和,但感觉空气中温度骤降十来度。 “签字。” 男子老老实实把字签了。 过了会儿,萧璋带着手套,拿着工具,来到男子病床前。那男子没有任何废话,老老实实脱了裤子,剃体毛,全程老实得不得了。 萧璋找了一片剃刀刀口有点钝的,故意慢吞吞的刮,让这家伙多受点苦。 手术日在最繁忙最累的过程中度过,在老师的指导下,萧璋独立完成了两台手术。 下了手术台,已经有人在办公室等他了,居然是陈怀夕。 萧璋让她等会,他下完医嘱,写好病例,跟老师告别,才和她一起出门。 陈怀夕是开车来的,公安的车,全程冷冰冰,也不和他说话,像是萧璋欠了她几千块钱一样。 那一日,在萧璋宿舍。 萧璋问葛丽萍,到底要什么?是正义?还是工作?还是别的? 陈怀夕抢先开口道: “要他坐牢!” 葛丽萍却说: “我想要工作。” 陈怀夕惊到了,她抓住葛丽萍的肩膀,用力摇着,骂道: “你这个傻子!笨蛋!伱疯了?” 葛丽萍哭着道: “怀夕,你可以骂我不要脸,但,那是我真实的想法。” 陈怀夕眼眶也湿润了。 ……。 萧璋在一边也一声叹息。 这是葛丽萍的人生之路,也只能她自己做决定,选a、选b还是选c,人生的路最终会有很大不同。 这个抉择,别人代替不了,特别是在这种重要的人生选择的时候,只能靠她自己做。 三人最后商议了行动方案,等待时机成熟实施。 不料,星期五,陈怀夕不打招呼就来了。 萧璋看着陈怀夕绷着个脸,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故意打趣: “又来蹭饭啊!正好食堂有人送来一只野猪,我来买点,你有口福了!” 陈怀夕撇撇嘴,说: “我过来正好办事,顺路来接你,你要是不请我吃饭,自然会有人请。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今天食堂有野猪肉,要不然就请你在外面吃了。”萧璋很谦卑地解释。 “抠门……。”陈怀夕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留下来了,在宿舍吃了顿早晚饭,然后又和萧璋奔向县城。 走之前,萧璋跟汪主任请了假。 “我来开车。”萧璋其实手早就痒了,这是一辆标准警用车,长丰猎豹,手动挡。 “你?就你?你会开车?”陈怀夕奇怪道。 萧璋撇撇嘴,说:“瞧不起谁呢!” 手一伸。 陈怀夕将车钥匙递给萧璋,依然不相信。等到她坐进副驾驶位子,萧璋把钥匙插入,轻踩刹车,转动钥匙打着汽车发动机,然后一踩离合,挂一档,松离合,车子向前滑行。 一气呵成。 一直挂到三挡,等车子驶出镇子,加油门,升到五档,车子已经上了六七十码了。 陈怀夕这才真的相信,萧璋手动档开得很溜。 镇子逐渐被抛在身后。路上车不多,趁着天色还早,视线很好的时候,萧璋将车开得飞快。 陈怀夕倒没有害怕,只是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萧璋,心想这家伙深藏不露,开车也学会了,医术也挺好,缺点就是太“花心”……。 这是葛丽萍一直灌输的。 山的影子像一个巨人无声的矗立在道路两旁,弯弯曲曲的山路沿着河流一直在山间绕行。 陈怀夕打开汽车音响,磁带卡座里传来熟悉的歌曲。 “菊花,古剑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这是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萧璋一直很喜欢,没想到这妹子也听。 萧璋扯着嗓子也跟着唱起来。 陈怀夕也受到感染,也跟着唱起来,两个人唱着唱着,四目相对,倒生出“兄弟般”的情感来着。 后面一首居然更加惊喜,是黑豹乐队的《don''t break my heart》。 萧璋唱得更欢了,唱着唱着,不自觉眼泪都流下来了。 一路唱歌一路奔驰,很快就要到县城了。 萧璋憋得受不了,找个地方停下车,放水。 再次踏上汽车的时候,陈怀夕突然认真地对他说: “我要把那混蛋抓起来!” 萧璋沉默了,并将车停了下来。 陈怀夕接着说: “警察就要除暴安良,就要把这些社会渣渣抓进去,而不是像你一样和稀泥。” 她虽然和萧璋岁数一般大,但是心理年龄和社会阅历差上几十年,她始终不能释怀葛丽萍的选择。 萧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说: “假设葛丽萍报案,她会面对什么样的境况?你是警察,你把办案程序说一遍。” 陈怀夕心想这大男孩说话怎么像我们局长,老气横秋的。 “如果葛丽萍报案,有人就会给她做笔录,收集证据,立案,进入侦查阶段,收集证据,固定证据,批准逮捕嫌疑人,最后移交检察院送审,法院判决,这是大致流程。” “如果证据不足,会怎么样?葛丽萍虽然不愿意,但是没有太反抗。另外大酒店是县政府的接待机构,经理同时是县办的小领导,有权有势,在这种情况下,立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们还管不到我们查案办案。”陈怀夕嘴倔强得很。 “还有一点,葛丽萍在这个过程中会被反复问及那天的事情,她有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 陈怀夕明白,为了将案件经过弄清楚,侦办人员会将每个细节放在放大镜下细看,葛丽萍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感受,谁也无法轻松地过得了这一关。 “最后,葛丽萍在本地的名声坏了,肯定待不下去了……。” “但是,不将他绳之以法,他也许还要害人……。” “这是社会正义,不是葛丽萍的。在这件事中,你的身份是她的闺蜜?还是警察?” “你说得不对……!” 陈怀夕再次反驳,但是没有再继续谈下去。萧璋发动汽车,继续前进。 当晚九点钟,车开到荷花大酒店停车场,这里县政府的接待宾馆,同时也对外营业。 在荷花大酒店的三号楼的502室,这是宾馆的豪华套间,专门接待贵宾用的,平时却是经理沈德高的专用房间。 沈德高四十来岁,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平时注意锻炼,身材还没有太过发福,年轻的时候就有一副好皮囊,到了这个岁数依然散发着不小的魅力。 他是荷花大酒店的总经理,同时,也是县政府接待办的副主任,别看这个位子不起眼,经常和县市主要领导打交道,经常为领导办事,因此,也算是领导的心腹。 沈德高,当年也是一名穷酸小学老师,后来,抛弃了相恋四年的初恋女友,娶了一位县里领导家的女儿,从此走上坦荡的仕途。 也许是在家,老婆强势惯了,让沈德高憋屈,因此他把目光瞄准到手下这些小姑娘小嫂子。她们基本都是临时工,用不用,都在他一句话,因此,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今天,他特意约了葛丽萍来这里相会。自从上次出差灌酒、连强带哄把这个酒店最漂亮的小姑娘搞定以后,一直想找机会再续前缘,无奈下半年事情忙,工作多。 今天晚上,葛丽萍上夜班。正好他忙完事情就来这里,并喊她过来谈“工作”。 想到自家黄脸婆,年轻的时候就不漂亮,否则也不会找他这个穷小子,现在发福了更是不堪入目,哪有葛丽萍那样妖娆的身姿,迷人的脸蛋,白嫩的肌肤,勾魂的眼睛。 想到这里,心里一片火热。他不停地看看手表,都快10点了,怎么还没有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沈德高快速跑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妖娆媚骨天生的葛丽萍。 他一把把她拉进来,想来个热烈的法式拥吻,葛丽萍一脸严肃地推开了他。 “怎么了?宝贝。” “谁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在家里。”葛丽萍闻到一股酒气,显然他喝了酒。 沈德高一看这小娘们不对劲,转身把门关上,眼珠一转,想问题出在哪里。 葛丽萍把包放下,坐到沙发上也不说话。包里有陈怀夕给的录音笔,正开着。 “宝贝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那天带我去省城,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用卑鄙的手段来弓虽了我?” 沈德高一听,怎么就翻脸了?看来要哄哄。 “宝贝,那不是我太喜欢你了吗!”说着他把手搭在葛丽萍的肩膀上。 葛丽萍看着他依然帅气的脸,听到温柔甜蜜的语言,心一软差点就信了。她牢记萧璋的话,这男人唯一喜欢的就是她的身子。 “灌酒、下药、弓虽女干……,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 沈德高暗自一皱眉,怎么,今天这小姑娘不好哄了。他转身倒了一杯红酒,然后递给她,说: “我怎么舍得下药!你不要乱说,喝点红酒,这是进口红酒,一般人喝不到的。” “又想给我下药?”葛丽萍再次责问道。 “小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多么喜欢你,我准备等过完年就找机会解决你编制问题,到时你就是正式工了……。”沈德高开始画饼,但这个饼也就是个饼,她永远也吃不到。 这个编制问题就是一个大杀器,他用这个武器搞定过好几个小姑娘。 “你不要糊弄我,进编的事情,你都讲过无数遍了,你不要再拿来哄我了。” “你说那天在省城,你有没有对我下药?因为我后来头疼得不得了。” 沈德高心想,没人跟他说有这个后遗症啊! “小萍,你不要纠集这些小事了,要想想我们的未来,你将来入编,我送你出去培训,然后当个班长,甚至客房部经理都是有可能的。” 葛丽萍一听,心里更加冷静了,他们有什么未来可言?就是在忽悠她。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上次被你弓虽以后,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沈德高大吃一惊,一腔欲火被瞬间浇灭了,转而是满腔怒火。 “是的,这是化验单,你看。” 沈德高接过化验单,果然是。 “你伪造这个干吗?想敲诈我?” “不是,这是真的,你看这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 “葛丽萍,我告诉你,不要跟老子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还想翻天?” 第15章 命运是什么 “跟我斗,你没有好下场!”沈德高暴跳如雷,涨红的脸显得狰狞可怖。 “你不就是个临时工吗?明天让你滚蛋,你就滚蛋。我下药怎么样!我弓虽你怎么样!你就得乖乖地给我听话。” ……。 葛丽萍终于认清这个人的嘴脸,日常的甜言蜜语,用心照顾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她一直还抱有幻想,他身处她仰不可及的位置,自带光环,对他有敬意有慕意,当他欺负她的时候,她不敢反抗。 今天终于明白,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沈德高满脸狰狞,恶狠狠地猛扑了上来,把葛丽萍按倒在沙发上。 “今天,老子要干死你……。” “啊……!” “咔嚓咔嚓……。” 闪光灯闪烁了几下,一个年轻人带着口罩,拿着一副照相机对准他们猛拍。 沈德高吓得酒全醒了。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让葛丽萍随机应变拿到证据,萧璋和陈怀夕拿着备用的房卡作为后援,并拍照固定证据。 事情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葛丽萍一脸的苍白,起初还强撑着,上了车就开始放声大哭,哭声凄惨无比,陈怀夕也陪着流泪。 萧璋只好下车,靠在车边,不自觉的想摸一根香烟抽抽,发现自己身上没烟。重生的身体还没有学会抽烟。 仰望星空,冷月无声。 陈怀夕先送葛丽萍回家,然后再送萧璋去附近事先定好的旅馆。毕竟离家还要坐车三个多小时,到三溪镇更要四个多小时,只好找个地方住下,等到第二天周六再走。 办入住登记手续的时候,老板娘一脸神秘微笑地看着他们。萧璋摸摸自己耳朵有点发烫,陈怀夕似有所觉。两人有点尴尬地站在小旅馆门口。 萧璋脑筋急转,拉着陈怀夕又走出旅馆大门,来到街上。昏黄的灯光,低矮的房屋,没有多少规划的建筑一直延伸着,桂花树摇曳着并不高大的身姿。 太白县城的人喜欢桂花树,不仅路边种着很多,很多人家院子里也种。 再有一个来月,就会满城迷漫着桂花香气。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还是陈怀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闯进房间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进去?”陈怀夕问他为什么闯进去救葛丽萍的时候,他单独行动,让她在外面等着。 “这事我一个人就够了,再说我们也要留条后路,万一我们团灭怎么办呢?所以留下伱,就多个保险。” “再说了,你是公安,我们做这事多少有点违法,不能让你知法犯法啊!” “看来你是保护我了?”陈怀夕颇为意外,这个花心大萝卜居然为她着想。 “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话有点多余了。 过了一会儿,陈怀夕问: “拿到录音还有照片作为证据,不知道小萍怎么用。” “这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取决于她需要得到什么的结果,可以报案,可以解决工作问题,……,这东西是双刃剑,用得不好会伤到自己。” “那你就不管啊,你帮帮她。” “没工夫,我正忙着考研呢,这些事情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了。”萧璋多少都有点后悔,参加什么同学聚会撒,惹了个大麻烦,有心想不管,但是……。 “那不是你同学嘛,又是大美女,你不帮?”陈怀夕带着一种莫名的微笑对他说。 萧璋耸耸肩膀,道:“我又不是她爸爸妈妈,又不是她男朋友,帮到这份上已经够了。” “切!”陈怀夕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有点窃喜还是有点埋怨。 萧璋想到一件事,正好找陈怀夕,说: “麻烦你个事情,陈警官。” “什么事?说。”陈怀夕白了他一眼。 萧璋说:“给我办个驾照啊。”这个时候办驾照的人还不多,流程也没有那么严格。 陈怀夕哼了一声,说: “我一个才进公安的小民警,哪有那种本事?”还没有等萧璋的失望发酵,又说: “把你身份证给我,我试试。” 十字路口,在路灯下,路边有家小摊子,一辆板车装着全部家当,简易烧煤机的炉子冒着红光,炉子上是一个白铁锅,正冒着热气。板车边上一个小桌子,配几个矮矮竹凳子,没有靠背。 一个小男孩正就着昏黄的路灯在写字,一位妇人围着围腰,拿着扇子在边上赶蚊子。 一大块木板斜斜地依靠在板车拉手上,上面用墨汁写着:芝麻元宵、桂花酒酿水子、赤豆酒酿。 妇人见到两人路过,就问:“酒酿水子吃不吃?” 那是本地的方言,语速极快,一般外地人听不懂。 萧璋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下午四点多吃的晚饭。看看陈怀夕,目光问问她。 陈怀夕笑着说:“肚子好饿了,晚饭你请吃食堂,多抠门!正好给你机会弥补一下,我吃桂花酒酿。” 萧璋点了两份桂花酒酿水子,还加了两个溏心蛋。 两人都有点饿了。 吃得真香。 “你跟葛丽萍是发小?”两人吃完,又散步消消食,萧璋忍不住好奇地问起她们的关系。 陈怀夕回忆道:“小时候,我们是邻居,我父母平时非常忙,不着家,我就经常待在她家,一起玩耍吃饭,后来初二,我们搬到县城,才分开。大学毕业以后,我分到公安,有一次在荷花宾馆遇上了,就联系上了。” 陈怀夕接着说:“小萍在家老二,父母重男轻女,很不重视她,所以我俩关系特别好,能交心。小萍她人很善良,有点软弱,经常受人欺负,我经常护着她……。” 萧璋闻言觉得有点怪怪的,就说:“哦,看不出来,你还会打架?”原来女神也会打架。 “哼!不会打架,尽受你们男生欺负,像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我一个打三个。”陈怀夕说着伸了一下胳膊。 萧璋摸了一下耳朵,委屈地说:“冤枉啊!我恋爱都没有谈过,谁说我花心?葛丽萍?” 确实,暗恋他的人不少,葛丽萍还曾经给他写过情书的,但是他心思在武侠书上,没时间去跟女孩子交往。 “男人都是大骗子……。” 这话接不下去了。 萧璋赶紧转移话题,问: “你怎么上了公安学院了?家里有人当警察啊?”省公安学院是大专。 “我父亲是警察,母亲是老师,他们现在宛陵市工作。我从小的志向就是抓尽天下坏人。”宛陵市是本县太白县的上级市。 “那你怎么不去宛陵工作?毕竟是大城市啊!”萧璋也奇怪,大家都想往大城市钻,陈怀夕难道不想吗? “我父亲说要到基层锻炼锻炼,我也蛮喜欢这里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大堆亲戚都在这边……。” 萧璋听了有点吃惊,这个基层锻炼锻炼的说法,不就是专门来忽悠小青年的吗? 比如他自己,就是被这个说辞安排到三溪镇医院的。 还有种可能,陈怀夕的父亲应该不是普通民警,让陈怀夕到基层锻炼,那是真锻炼,锻炼完了随时可以调走。 陈怀夕接着说:“你不是也在基层吗?” 萧璋苦笑道:“再没有比那里更基层了的!” “我也不会在三溪镇待很久,最多两年,我就要考走。” 现在卫生院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时代在快速发展,短短一、二十年,路修好了,人都出去打工,搬到县城住了,镇子就迅速没落了。 有能力的人都走了,萧璋前世也是醒悟发奋图强,不断学习进修,也逃离了三溪镇。但是依然没有走得太高。 “考走?”陈怀夕心想这个花心大萝卜也没有那么糟糕,还有进取心啊。 “是啊!我的目标是拿到大专学历,就考研。”萧璋语气坚定,也是对自己承诺。 “哦!考研?志向不小啊!”陈怀夕心想,我还是小看他了,很有志气的样子。 “所以我现在时间宝贵呢。”萧璋觉得时间不够用。 “那我以后就不麻烦你了。”陈怀夕开玩笑道。 萧璋连忙道:“你除外。” 这次帮葛丽萍忙,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陈怀夕。 “小萍的命也够苦的,你也应该帮帮她。”陈怀夕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葛丽萍身上。 “人生苦就怪命运?”萧璋两世为人,对人生的理解算是比较通透了。 “不怪命运难道怪老天?”陈怀夕奇怪道。 萧璋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比如葛丽萍换做你,你会在与经理出差时候被他侮辱?” 陈怀夕恶狠狠地道:“肯定不会的。我会把那个混蛋打得满地找牙,废了他,让他一辈子不能碰女人。” 萧璋不由得下身一紧,这女神不好惹。 “那就是选择不同,结果就不同,以后的路也不一样。人们通常称之为命运。” “人们对未来道路的选择,取决于一个人的出身,包括家庭中形成的三观;学识,就是你在成长过程中学习的综合,不仅仅是你学历;还有眼界,和你平时参加什么水平的聚会,和什么层次的人打交道,还有就是要多读书……。” 萧璋算是对人生中经历进行了一次提炼。 “人们往往将人生中遇到的各种坎坷挫折,归咎于命运,其实不是,他只是你自己决定的结果。” 陈怀夕非常诧异地看着萧璋。 在昏暗的路灯下,他衣着简朴,衬衫不太合身,裤子有点长,脚下的皮鞋有些破旧,但是那种帅气的脸,充满了自信,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么年轻,比她还小一岁,居然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有些都是她听不懂的。 “你不应该是医生,应该是哲学家。”陈怀夕心跳加速,面泛潮红。 “各种科学最终的路径,就是哲学。没错,是哲学统领着万事万物。” 陈怀夕觉得这些话过于深奥,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所以,在葛丽萍的人生中,没有这个沈经理,也会有另外一个王经理出现。”萧璋总结了一番。 两人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卖酒酿的十字路口。 听见前面嘈杂的声音。走近一看,却看到几个袒胸露乳的几个小青年正围着小摊子骂骂咧咧,小男孩涨红着脸,捏着小拳头,挡在妈妈前面。 “吃你东西是看得起你,还要钱?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大哥是谁?” “东门菜刀帮知道不?” “烫着我大哥了,还不赔钱?” “赔钱!” ……。 三位花臂大哥吃了东西,不给钱,反而要钱来着。萧璋心想,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打黑,要是放在后世,一个号称“菜刀帮”的估计都要在高官挂上号了。 这帮蠢人……。 刚准备想怎么帮这母子俩,就见陈怀夕飞扑上去,一个膝撞,一个最壮的花臂大哥嗷的一声,被撞出两米多远。 接着,陈怀夕拳打脚踢,一阵胖揍,两位花臂大哥廋小一点,打得全无还手之力,纷纷被打趴在地上。 那个最壮的花臂大哥,挣扎半天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 萧璋在一旁看到,连忙喊声: “他有刀。”站在母子身边,抄起一把板凳,准备冲上去。陈怀夕一听有刀,眼中杀气一闪,一个飞腿直击壮汉面门,顿时又被干倒。 “哐啷”一声,刀掉地上。 陈怀夕还要上前,萧璋一把拉住。 然后大声说: “赶紧滚蛋,这个摊子是由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警官照着的,你们招子放亮点,下次遇到就是进局子了……。” 三人相互搀扶着仓惶走了,拿刀的老大门牙都掉了好几颗,满嘴是血,走时还慌慌张张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摊主连声道谢,小男孩更是崇拜地看着陈怀夕。 临走,萧璋对摊主说:“你们放心摆摊吧,以后他们不敢再来了。”摊主明显松口气。 两人也没多说,帮着收拾了散落的东西,然后就走了。 路上,陈怀夕嘴一撅,有点生气地说: “要我说,就把他们几个人抓起来,关进去最好,这些社会渣渣,偏偏你做好人,把他们放走,哼……。” 萧璋笑笑,耐心地解释: “你把他们抓起来是没问题,没什么罪名,最多十五天放出来了,那摆摊子的母子就麻烦了,会被他们天天找麻烦……。” “这个摊子也许能让他们家庭生活下去,没有了,日子肯定艰难许多。” “报你名字就是要让他们忌惮,不敢再找摊子的麻烦。” “像他们这些渣渣,以后找个机会让他们进去了出不来……。” 陈怀夕一听,这弯弯绕有点多,但是明白,这样处理会更好点,嘴上却不服。 “就你心眼子多。” 此后,陈怀夕还不放心,经常去摊子吃夜宵。 ……。 到了旅馆门口,陈怀夕开车回去了,萧璋进房间洗澡睡觉。 第16章 转正 9月份,萧璋转正的报告递交上去了,工资可以涨到了三百二十块。 见习期间,萧璋工资才一百八十九元,每月交给母亲一百块,算是为家里做贡献了,补贴家用。 转正后,萧璋考虑,每月交给母亲两百,自己一百二十块钱,在食堂吃饭很便宜,时不时蹭一下汪主任的小灶,又有营养。 还没有谈女朋友,这省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买点学习资料,报名考试费用,服装也不用他操心,都是妈妈买。人情往来还不多,算下来也够用了。 这些钱,还没有拿到手,萧璋就琢磨着怎么去使用了。 但是,还是太穷了。 萧璋拿出谋划已久的方案。 “大大,我们在县城开个药房,这是我的计划书,初期投资5万块。” 萧璋向父亲李甘草建议,然后还手写了一份简单的计划书。 “医药这是刚需,目前县城还是空白点,只有两家国营的中药房,我们找个居民集中的地方开一个,肯定能挣钱。” “要投那么多啊?”李甘草关注的是投入大。 “这已经算少的了,房租不选市中心的,装潢就是刷白,铺货总要品种齐全……。”萧璋一项项解释。 “钱是个问题,那个店哪个去管?” “钱不够去乡储蓄所借点,人嘛,我想好了,不行让小姑去,小姑正好在县城,也没有个正经工作,正好,我付工资。” “借钱?”李甘草犹豫了。 “让我和你妈妈商量商量。” 萧璋也没有办法,又不能变出钱来,好在时间还长着,不急于一时。 萧璋日子过得极其充实,上班跟着汪主任,工作时间满满的,病人多,事情就多。随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汪主任的手术开始排队了。 即使萧璋有了前世医术经验的加成,但对于汪主任这样一颗参天大树来说,依然不够看。汪主任的思路高屋建瓴,把疾病放在整个人体的范畴内考虑,各种数据、案例、文献资料信手拈来,他就是一个知识大宝库。 因此,短短一个月时间,萧璋的进步神速。 转正了,萧璋专门买了三斤好茶,一斤送给师傅老黄。 一斤送给汪主任,本来要送香烟,一看汪主任抽的香烟牌子,太贵送不起。 还有一斤送给了护士长陈山茶。 护士长倒是告诉了他一桩关于他老师汪主任的一些秘闻。 原来汪主任人到中年,事业发达,春风得意的时候,妻子查出来得了胰腺癌,三个月不到就走了。 老师的女儿正在初中升高中的阶段,一时接受不了,再加上学业吃紧,又在青春期里,几方面加成就有点精神不对劲了,看了心理医生,说问题严重,有抑郁的倾向。 女儿也不去上学了,在家呆着。 汪主任一看这样不行,自己平时忙得要命,没时间照顾女儿,再这样下去,她的一生就毁了。 在这种情况下,汪主任毅然决然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来到这小山村支援,女儿则放在宛陵市一中借读。 换个环境试试。 才开学一个月不到,好像状态也不太理想。 萧璋暗自叹口气,人生就是这样,这再牛的人也能碰到无解的问题。 只能找适当的机会帮帮老师。 这一天,门诊,萧璋正在埋头苦读,来了一位病人,说来开药。 这位病人是位70多岁老人,脸上褐色的皮肤满是褶子,嘴巴里没有几颗牙齿了。 病人说:“胃疼地厉害,开点止痛药。” 一般医生都很讨厌这样的病人,他们依仗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所谓“医学知识”,自己给自己看病,找医生开药。 看病可是要专业的知识和专业的检查的。 萧璋让他把病例拿出来看看,结果给吓一跳,显示病人胃癌晚期,已经转移其他器官了。 “老人家,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这么大岁数的山民不认识字的多。这么严重的病,家里人也许会瞒着他。 病人说:“小医生,你不要叫我老人家,我姓刘,你叫我老刘,我虽然识字不多,但是病例上的几个字,我还认的。” 老人家头脑清醒地很,很健谈。 “哦,什么病?你知道?” “胃癌晚期。”说话语气平淡,仿佛再说感冒了一般。 萧璋头回遇见晚期癌症患者有这么清醒和平静的。 “那这个病,您应该到大医院去开刀动手术啊!” 老刘嘴巴一龇,露出几颗烂牙,说: “小医生,你不要逗我了,这胃癌晚期,都转移了,开刀能活几天?你告诉我。” 萧璋张张嘴,不能回答。 老刘接着说: “开刀活不过三个月,不开刀说不定也能活三个月,挨一刀有什么意思呢!” 萧璋前世见过很多癌症患者,绝大部分都是,听到这消息后,精神崩溃,求生欲望强烈,结果都不好。 想法这么通透的少见。 “那您也要看看啊?找个老中医也行啊!” “哪些都是骗鬼的,糟花钱。我就是有时候晚上疼得睡不着觉,你帮我开点止痛药,晚上好睡点。” “老都老了,也该死了,就是死前少遭点罪,小医生麻烦伱……。” 老刘的眼神中透着期望。 他在别的医生那里,都被要求去开刀,去住院治疗,最后到萧璋这位小医生这里碰碰运气。 萧璋感觉这老人家都说道这份上了,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开了止痛药,叮嘱他,不要吃超量。这个药医生开,有风险。 萧璋想了想,说: “这样,我就称呼您老刘了。老刘,我给你办个家庭病床,我们可以送医到家,费用也不算贵……。” 老刘一听,细算了一下费用,觉得还是高,就说: “小医生,谢谢你!现在我还能走动,这十来里的山路,我走一个小时就能到。” 老刘走了,背有点驼。 萧璋明白,老刘这病是没得治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生命总是有尽头的,一台精密的机器运行到最后,一个设备一个设备地坏,有的可以修修,有的就没法修了。 医生也只能做到人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看过很多生死,萧璋很能理解老刘的心情,并且特别赞赏。 之后,每一周老刘都来一次。 转眼到了9月末,快国庆节了。 汪重楼遇到麻烦事情。 国庆节,他要出差去南方,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开始他想着,就把女儿汪南星带着吧,相当于玩一次。 女儿目前是他的头等大事。她处于关键时期,熬过青春期也许就没有事情了。 跟女儿商量,女儿一口就否定了,申明不去沪省,不跟他去开会……。 愁撒汪重楼。 还是护士长细心,看汪主任总是紧锁眉头,嘴巴没事就在叹气,就问怎么回事。 汪主任之前跟她聊过这些糟心事,也没忌讳,就一五一十说了。护士长想了想说: “你家女儿这样的情况,她又不想上课,上课也听不进去,不如休学一段时间,到这里来住上一段时间,换个轻松的环境。” “这样也许更好!” 汪重楼听了这话,起初觉得这不靠谱,十六岁的孩子不在学校读书,干什么?但是细细一嚼,觉得很有道理。 在沪省,好学校压力太大,又遇到失去母亲这么大事情,搞到这里来是听说这里环境好,空气好,学校虽然也是重点,比起沪省的差上不少。压力也小多了。 大不了一年不上学,她成绩一直很好,自学能力强,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但是这是人格发展的关键时期,过了这个坎也许就好了。 即便是最后上不了大学,那都是小事,只要精神正常,他养一辈子都没事。 汪重楼抬眼看看护士长,觉得这个女人做事靠谱,如果能帮这个忙,那就太好了。 他满眼期望地看着护士长。 第17章 重任 “萧璋,走,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带我去过你家,今天上你家玩玩。”汪主任带着护士长,在周五下午的时候对正在看书的萧璋说。 萧璋一听,有点懵逼,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看看护士长,有什么提示没有? 护士长对他神秘地笑了笑。 汪主任拿着车钥匙,也不等萧璋反应,就走了。 萧璋赶紧脱下白大褂,把书收拾好,放在常用的背包里,跑到外面。 汪主任已经发动了车子在外面等着了,护士长坐在后排,示意他坐副驾驶。汪主任的车是帕萨特,而且还是自动挡,在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好车了。 这条山路是柏油马路,双向两车道,不过辅道也很宽,大概也能同行一辆车,路况一般。 初秋,暑热还没有散去,山区的沟沟坎坎,不时吹来一阵阵凉风,飞驰的轿车,开着车窗,十分舒适。 汪主任车子开得很快,二十公里的山路,花了半小时就到了。萧璋也没有办法通知家里人,屋子估计凌乱,虫子有点多,打扫一下也好啊。 到了家门口,萧璋打开自家老宅的院子门,家里没人。鸡妈妈正带着一批已经长大不少的小鸡在围墙篱笆边上找吃的。只是少了几只,估计给黄大仙拖走了。 小黄狗和狸花猫一看萧璋回来,十分兴奋,扑上去就是亲就是舔,等到看到有陌生人,小黄立即警惕起来,汪汪叫了几声,狸花猫吓得躲起来了。 “不要叫,是客人。”萧璋骂了一句,小黄狗不情愿地呜呜几声,但是仍然很警惕地看着两位陌生来客。 “啪叽。”汪主任一不留神一脚踩到鸡屎上,只好在边上的泥土上擦擦。 萧璋假装没看见,带着两位贵客参观了家里的前后两栋房子。 找出来茶杯,又清洗了一遍,给两人泡上茶。还找来一包阿诗玛,拆开打给汪主任抽。 汪主任抽了两口,就扔了,这烟时间有点长,问问家里情况,房子情况。 “怎么你家不锁门?”护士长有点奇怪地问。 “我们这儿都不锁门,习惯了,这个村子都姓萧。”萧璋有点自豪,这里虽然没有安装监控,但是老祖上传下来的,民风朴素,路不拾遗,夜……也要闭户。 汪主任一听,也连连点头称赞。 过了一会,萧桂枝回来,看见是萧璋带来的两个中年男女,穿着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城里人,汪主任还带个眼镜,像个老师。 听萧璋介绍,原来真是萧璋的老师和卫生院的护士长,不得了,是儿子的贵人,立马变得手足无措了。 赶紧让萧璋陪着,说去做饭去。 汪主任和护士长连忙告辞,说不打扰了,回去还有事。 “吃了饭再走,吃了饭再走……。” 萧桂枝急得额头出汗,心里想着,家里实在是没什么荤菜,几样自家地里的蔬菜招待贵客有点不适合啊,这时候到哪里能割点肉? 好在,汪主任和护士长原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吃饭,开车子回三溪镇去了。 萧桂枝连忙让儿子装点新挖的山芋,还有新晒的缸豆,还有些葛根粉。 就这些了。 萧璋整个过程都莫名其妙的。 前世跟汪主任打交道少,印象中,汪主任一直很傲慢,冷冰冰地,拒人以千里之外,话少或者根本无话。 根本没有这样和蔼可亲的“家访”事件发生。 护士长肯定知道什么,周六去问问。因为国庆节的调休,本周六需要正常上班 不等他去问,第二天傍晚,汪主任就带着一个女孩来了。 跟他讲: “这是我女儿汪南星,国庆节到你家住几天,我要去南方开会……。” “什么……。”萧璋简直无语,怎么回事?有这么不靠谱的父亲吗? 把女儿一个人放在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孩家? 汪主任跟护士长商量这事,按他的想法,到护士长家比较适合,他放心,无奈护士长国庆节有出行计划。 护士长提了一个更好的方案,就是到萧璋家,一来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二来萧璋这个人品行很好,没有不良嗜好,不赌钱不喝酒不抽烟,应该是家风很好。 于是就有了一场“家访”。 最后一个关键节点是,汪主任的女儿汪南星的意见。 汪南星最想一个人待着,最不想回沪省,但是汪主任怎么可能同意呢,最后,勉强同意去萧璋家。 看着女孩,萧璋不禁苦笑,摸摸自己耳朵,心想:怎么就没有问问我的意见吗? 汪南星个子不高,大约到萧璋的下巴,有着沪省特有的白皙皮肤,白的都能看清静脉血管。 齐耳的短发,宽大的校服,表情却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个喜怒哀乐。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 但是这里还有很多问题。住在那个房间?洗澡不方便怎么办,蹲坑厕所能不能习惯……。 萧璋在车上这么想着,愁死了,这个不负责的父亲。 到了萧璋家,汪重楼慎重地向萧桂枝道歉,说要去南方出差,麻烦你们家,让女儿汪南星在这里住几天。 萧桂枝愣住了,无论如何不能拒绝,但是家里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于是她说: “行倒是行,但是家里条件差,又没有自来水,就怕委屈了你家姑娘……。” 萧璋双手拎着行李更在父女俩后面,听妈妈这么一说,暗暗赞了一句。 汪主任答道:“没事,小孩子就要吃吃苦,这里环境好……,南星,叫阿姨。” “阿姨好!请阿姨放心,我都行。”汪南星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带着一点吴地的腔调,软软儒儒的,甚是好听。 既然人家姑娘不嫌弃,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汪主任带来一些礼品,都是些奶粉什么的滋补品,说是给萧家长辈补补。 汪主任没吃晚饭就走了。 临走还丢下五百块钱,说是给老人家买点补品。 萧璋心想,谁稀罕你那五百块钱……。 萧桂枝将钱给了萧德华,又包了五百块钱的红包给汪南星,这是后话。 萧桂枝从萧璋嘴里也知道了汪南星的事情,失去了母亲,精神不好,非常同情,一时间母爱泛滥。 当晚就把萧璋李玄明赶出了房间,把屋子让给了汪南星。 新被子,新床单,新灯泡(怕房间不够亮),又杀了一遍虫子……。 萧桂枝拿出百倍的热情去做,都是以她的最高标准来的。 李玄明敢怒不敢言,只好跟萧璋到老屋去睡。 第二天是十一国庆节。 汪南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猫罐头,狗罐头,喂给小黄狗和狸花猫吃。 这回两头货彻底“叛变”,整天跟在汪南星后面旋。她还给两头货齐了名字,小黄狗叫点点,狸花猫叫小灰灰。 这家猫家狗的何尝有过名字?从来都是狗就一个称呼:狗子,猫就叫:喵喵。 当萧德华听说那猫狗吃的罐头比肉贵多了,不由得心疼,跟萧璋讲: 造孽哦,人都没吃过,给这两个畜生吃,糟蹋哦……。 也只敢在背后嘀咕嘀咕。 汪南星一整天也不怎么说话,除了撸猫撸狗,跟萧桂枝多讲几句话以外,跟其他人没话。 也没什么表情。 不过,到了第三天,却有点不同。 第18章 萧妈妈 10月3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到处都没找到汪南星。 大家开始以为她在睡懒觉,萧桂枝去看了,没有,厕所也没有。萧桂枝有点着急,发动两个儿子四处寻找。 在老宅后面院子边上有一块菜地,菜地边上有杏树、桃树、梨树还有桂花树,菜地边上的还有一小片桂竹林。 桂竹比较硬,细而长,可以做钓鱼竿,适合做古代轿子的轿杠,因此又称为轿杠竹。 每天早晨,这片竹林都会有百鸟大会。 汪南星一席白色的长裙,站在竹林里,仰望着碧蓝的天空,竹叶间隙,白云飘动,竹林梢头,好多鸟在鸣叫,呼朋唤友,仿佛在开会。 叽叽喳喳, 布谷布谷, 啾啾, ……。 萧桂枝看着一阵心疼,多么漂亮的姑娘,没了娘,多伤心啊……! 她走过去,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很温柔的说: “南星,走,吃早饭去。” 汪南星并没有走,依然仰着头问: “这是什么鸟在叫?” 于是,萧桂枝侧耳倾听,然后问道: “你是说这些鸟雀的叫声吗?我来告诉你。” “叽叽喳喳的,这是麻雀,有时候黑黢黢一大群,害鸟,吃粮食。” “呀呀的,这是喜鹊,黑白色的,蛮大的,那是好鸟,喜鹊叫,喜事到,那是在欢迎你。”“ “布谷布谷,这是布谷鸟。” “咕咕咕,这是斑鸠。” “噢噢噢噢,这是四声杜鹃。” “啾啾啾啾,这是画眉鸟。” ……。 汪南星小声地说:“小时候,我妈妈曾经送我一只鸟,后来飞走了。叫起来就像那只画眉鸟……。” ……。 好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了,鸟儿们开始散了。汪南星才随着萧桂枝回家吃早饭,这一顿吃了不少。好像开朗了许多。 平时,汪南星就吃一小口,萧桂枝都着急,这养着养着就廋了,怎么向汪主任交代哦。 于是变着法子搞吃的。 “这是山上的九月黄,野生的,你尝尝。”萧桂枝满头大汗,身上多有枯枝败叶。 汪南星看着萧桂枝一双沾着泥土的手,关节粗大,颜色泛黑,手上还有被割破的新鲜印记,不禁有些感动。 这是专门为她采摘的,她双手接过来,克制了她的洁癖,野果已经扳开露出果肉。 汪南星尝了一口,在满眼期待中,说: “嗯!好吃。”然后快速地吃完,剩下的接着吃。 萧桂枝开心地笑了。 其实也没有多甜。 家里小黄狗和狸花猫,不,应该是点点和小灰灰,就跟左右哼哈二将一样,时常围着汪南星打转。 三人平时在大堂方桌子上学习,两只“叛徒”就围在汪南星脚下,全然无视李玄明和萧璋的存在。 这令李玄明很气愤,更过分的是,家里伙食好了不少,天天有肉有蛋还有鸡鸭什么的,至少两个荤菜。 但是萧桂枝总是让汪南星先吃。 鸡腿什么的都是她吃了。最近,她食欲好了,一餐能吃两个。 妈妈的目光也始终围着汪南星。主要是家里有两个男娃,没个女孩子。萧桂枝一直想有个女孩,无奈计划生育,不让生,这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汪南星的到来极大地激发了她宠爱女儿的爱心,虽然觉得大城市里的娃,有点娇惯。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去宠爱,开始是小心翼翼的,然后是毫无保留的。 李玄明地位直线下降,这让他不能忍,下午,他就逮了一只四脚蛇,放到汪南星文具盒里。 下午三人在客厅的大桌子上学习,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打破了院子的宁静。萧璋看到李玄明一脸坏笑,就知道这家伙干的坏事。 尖叫声变成哭声,连绵不断的哭声……。李玄明终于笑不出来了。萧璋以看热闹心态来哄汪南星,结果,一点效果的没有。 “哇哇……。”哭得伤心到极点。 最后萧桂枝惊动,赶紧跑过来,汪南星一把抱着萧桂枝足足又哭了大半个小时,惊天动地。 李玄明看见萧桂枝来了,脸色变灰了,懊恼不已。准备偷偷溜走,萧桂枝立即喊停,就知道是他干的,接着就是迎来风暴,萧桂枝拿着竹棍子狠狠地教训他。 最后李玄明也哇哇大哭,这好多年都没被打这么惨过。还嘴硬,说不是他干的,萧桂枝打得更狠了。 萧璋在一旁偷偷乐,汪南星看着李玄明的惨像,不由得嘴角上扬,然后拉住了萧桂枝, “萧妈妈别打了,饶了他吧!”说着满含眼泪可怜兮兮望着她。 萧桂枝这才这才停了打。 自此,汪南星在家说一不二,刺头陈玄明躲得远远的。 说来也奇怪,这大哭一场以后,汪南星开朗了许多,讲话也正常了,反应也正常了许多。 原来汪南星正在青春期,妈妈突然去世打击太大。 妈妈去世的时候似乎眼泪哭干了,汪南星怎么也哭不出来,直到今天,痛痛快快地大哭一顿,心里畅快多了。 李玄明挨了一顿大之后,学乖了,见面都绕道走。 汪南星却没有放过李玄明。除了撸猫欺狗,就是踩踩李玄明。 随手翻翻李玄明的英语作业和卷子,发现一大堆错的,就让他过来重做,然后再罚做。李玄明但凡有点反抗,汪南星一扁嘴,作势欲哭,他立马消停,乖乖听话。 英语,搞完了,就是数学物理化学。 汪南星又从中找到了学习碾压的乐趣。 萧璋发现,汪南星智商特别高,学习能力强得不像话。她也就上高一,但对于初中的各门学科都非常精通,理解的透彻。 据她说,高中从来不听,自己学,自己刷题。李玄明学习算好的了,但在汪南星面前,屁都不敢放。 这还不算,汪南星还要指导萧萧璋研究生英语。 萧璋有点奇怪就问: “你英语这么好?从娘胎开始学吗?” 汪南星头都不抬,答道: “你猜对了,人家妈妈播放舒缓的胎教音乐,我家妈妈放英文节目、英文歌曲。” 萧璋看她听的全是英文歌曲,披头士乐队的歌、老鹰乐队的歌……。 汪南星接着说: “我现在英文也不算太好,也就专八。老汪文献资料看不懂都要问我。” 汪南星喊汪重楼直接喊老汪。 ……。 萧璋前世也苦读英语,四级考了很多回算过了,主要是看美剧英剧锻炼的。 但汪南星的英语真让人吃惊,估计欧美医学专业人员交流都无障碍。 萧璋就好奇地问: “为什么英语学得这么好?你打算干什么?有什么用?” “切!这你就不懂了,眼界低了吧!” “这世界科技发展还是以盎撒人主导的,伱看诺奖,科技突破都是他们主导。科学体系也是他们建立的,你不学英文读原着文献怎么了解,和参与到其中去?靠翻译?那水平有多高?能表达全貌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不学好怎么行?你现在要了解前沿科技就必须学。更进一步,你研究前段科技,更要学,另外,像你学医,世界医学杂志文献都是英文的。不会行吗?” “这是老汪讲的。所以他从小就让我学英语。” 萧璋有前世的积累,自认为超人一等,处处领先他人一步,但是,那是以前没有见识过夏国顶尖的人才,人家的眼界和想法那真的很高。 不过,学习目的是为了提高我们自己,拿来为我所用,而不能像某些人出去了,反过来对付母国,那真是畜牲都不如了。 “所以,你得抓紧做这张试卷。”汪南星最后说。 第19章 车祸 汪重楼在南方参加一个重要的前沿会议,这是夏国心胸外科协会举办的,他本人还有重要发言。但是他一直心神不宁,觉得女儿在那边能不能过得好?安全倒不担心,女儿武力值很强大。 原本八天的会议,他第六天就忍不住了,搭飞机到沪省,开车八个多小时,到了萧璋家。 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女儿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迎接他的将是什么?又有点后悔将她一个人丢在这么原始的环境中。 大不了还是老样子!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搓搓脸,长途驾驶让他有点疲劳。 院子门是敞开的,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汪重楼缓步走进去,大概是下午四点多钟,老屋空无一人,穿过老屋,来到新屋,只见女儿正在教训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子长得有点像萧璋,只不过还只是一个少年。 少年被训得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反抗。 一只猫蜷缩在汪南星脚边,一只土狗打着哈欠,看见他都懒得叫了。 汪南星看见爸爸来了,也不惊讶,说: “爸,你先坐,我还要忙会儿。” 就指指边上的竹躺椅,示意他坐下,然后继续改少年的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题型我都讲过几遍了,都能错?猪脑子……。” ……。 汪重楼顿时心里松弛下来,躺在了竹躺椅上,听着女儿絮絮叨叨的声音,居然慢慢地睡着了。这一觉,他睡得十分沉,这两年都没有睡过这么沉。 萧璋去哪里了? 萧璋在值班。 一上午累计看了一个吃坏了肚子的,五个感冒的,三个皮肤病,三个皮肤芥痈,一个高血压,还有一个急性胆囊炎,收治入院。 快到中午的时候,总值班急慌急忙的跑来了,喊: “萧医生,带上常用的药品,一起坐救护车去救人,出车祸了。”卫生院也肩负着周边的急救工作,今天是国庆假期,忙不过来,需要门诊值班萧璋出诊。 恰巧门诊轮到汪春花值班,两人配合默契,收拾好就登上救护车,一路警报灯乌拉乌来,开往现场。 本地山路崎岖,路窄,弯道多,视线不好,经常出车祸。 一辆货车越过中线撞上对向大客车,大客车满载40多人,绝大部分乘客只擦破了皮,脑袋肿了的小伤,最严重的是坐在大客车中间的一对母女,受到了正面冲击。 萧璋赶到的时候,一堆惊魂未定的乘客站在路边,胆子大的在客车上在帮忙。司机吓得面色煞白,瘫坐在路边。 萧璋和汪春花拿着急救箱上了客车,发现情况十分不妙。 一位年轻的妇女趴在女孩身上,胸部、腹部被客车上的两根金属制品从前面插入,后面出,贯穿,血流成河,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是她依然看着身边的女孩,应该是母女关系。 女孩不过八九岁,正在哭着喊着妈妈,穿过她妈妈的一根钢管,再次插入女孩体内。如果不是母亲用身体抗住了冲击,估计女儿正当其中。 她的妈妈承受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救……。”女人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对萧璋说。 看到穿白大褂的萧璋过来,眼睛瞳孔微微收缩,接着,就放大了。 萧璋一看地上的血流量,再看看妇人身上的巨大的贯通伤,右侧肺部被破坏了将近一般,肝脏也正面被穿透……。 颈部脉搏,已无。 没法救,神仙也没法救。 萧璋前世虽然见识多,各种车祸的,惨烈的,但是这是重生后第一次面对,生理上很不适应,恶心想吐,肾上腺素分泌旺盛……。 汪春花几乎要晕倒了。 萧璋深吸一口气,又仔细检查了女孩,发现情况虽然看上去非常严重,整个金属棍从腹部贯穿过去,但是重要的脏器应该没有伤到,只要救援得当,应该有存活的希望。 金属棍大约直径1.5厘米。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来帮你……。” “叔叔救救妈妈,赶快救妈妈……,呜呜!” “你妈妈需要休息一会儿,我们要先救你。你要好好配合我们,这是你妈妈刚才对我说的。” “不要……,先救妈妈,呜呜。” “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就没有办法救伱妈妈,听话。” 最终,小女孩点点头,虽然眼中泪水还在流,但是努力止住了哭声。 “先给她清理伤口,看看出血量大不大,输液,补充液体,上止血药……。” 萧璋对汪春花护士说,有了指示,汪护士很快也镇定下来,拿出抢救物资进行输液。 萧璋又问在场的人,有没有通知消防队。 听到的答复是:有。 萧璋心里定多了。 这根金属棍插在小女孩腹部,现在不能拔掉,因为棍子还能阻挡血管出血,如果擅自拔掉,就相当于拔掉瓶口朝下的木塞子,短时间造成严重失血,而危及生命。 等消防队来,将金属棍锯断,然后将人送进手术室急救,可以有很大可能保住伤者性命。 在汪护士忙的同时,萧璋紧张地开始检查女孩的各个部位,口腔,躯干、四肢,头部……。 万幸,还是妈妈用并不伟岸的身躯挡住了金属碎片、玻璃残渣的袭击。 当急救药品进入女孩体内的时候,萧璋悄悄松了口气,女孩的妈妈早就没有了呼吸,她的手紧紧攥住座椅,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以至于撞击力使得手骨骨折。 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会救活你的孩子,萧璋抹了一下孩子妈妈那圆睁的眼睛。 孩子强忍着,但是已经焦躁不安了,一会手要摸着金属棍子,试着挪动它。 萧璋一看,急忙制止,这是命根子,碰不得。汪春兰正在用酒精清洗棍子周边的皮肤组织,止血药也发挥了作用,血流变得小多了。 萧璋拿来汪春兰的随身听,还没有等她剔除意见,他就将耳机挂在小女孩耳朵上,然后让她拿着听。 消防队终于来了,都是镇上驻点的,基本都是面熟的,当他们看到这样的残像的时候,惊得说出话来。 仔细观察了会,觉得实在棘手,于是跟萧璋商量着如何下手。 ……。 最后移开了已经死去的母亲,并将金属棍子切断。 小女孩背后突出棍子大约长7公分,为了减少震动,萧璋没有让他们再行切割,而是将急救床打穿一个大洞。 ……。 这么重的伤,卫生院没有条件去救,如果是汪主任在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可惜汪主任出差去了,还没有回来。 总值班交代,送到邻县的县医院,因为路反而好走点,一个小时就能到。 如果送到本县医院,那要四个多小时,风险更大。权衡利弊,还是送往邻县。 总值班跟对方联系好,让萧璋一送到就直接进手术室抢救。 夜间,邻县医院传来好消息,小女孩手术很成功,这让萧璋和汪春花很开心。 第20章 山路十八弯 经过了外出车祸抢救的事情以后,汪春兰一颗心已经牢牢地系在萧璋身上了,她觉得这么多大事都是萧璋和她一起去处理,结果很完美,那一定是老天安排的……。 过了几天,她终于忍不住了,趁着萧璋去打饭的时候,拉着他走到僻静之处。 汪春兰用激动的语言,滚烫的语句对萧璋进行了大胆的表白。 “萧璋,我,我喜欢你……。” 萧璋冷冷地拒绝了,表示自己要考研,个人大事暂时不考虑。汪春花捂着脸哭着跑了。 萧璋长吐一口气,心里暗暗可惜,前凸后翘的女孩,充满着青春气息。 “但我不是渣男!” 萧璋告诉自己。 第二天,汪主任要萧璋送汪南星去学校,他知道萧璋已经拿到驾照。 萧璋不情愿地说:“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 汪主任眼睛一瞪,说: “老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废话这么多,拿着钥匙,滚!” 萧璋只好接过钥匙,发动汽车,汪南星已经在车里了,听着随身听。她的随身听课高档多了,snoy的。 有这个都是背着一个字条在行走,字条上写着:我有钱。那时候的snoy,如日中天。 萧璋对这种淘汰货不屑一顾,反正现在是买不起,要好几个月工资呢。 “你不高兴?”汪南星突然问,她把鞋脱了,把脚架在副驾驶前面的驾驶台上。 “没有啊!”萧璋赶紧否认,这小妮子咋这么敏感? “真没有?老汪跟你说什么的?”汪收南星继续追问。 “没有啊,老师就说让我将你平安送到。”萧璋心想这丫头敏感,智商高,不好糊弄。 “你坐好,系好安全带。” “干嘛?这样挺好。” 小丫头一身反骨啊。 “反正我跟你讲过了,不听会后悔的。” 萧璋开车弯进一条小路,当然仍然是柏油路,不宽,两辆车交会有点勉强。 这是三溪镇通往邻县的另外一条路,要三个小时,再从邻县到宛陵市一个小时车程。当然,这条路不是昨天发生车祸的那一条路。 三溪镇到本县县城再到宛陵市要六个小时。 这样算就节约了两个小时,抄了近道。 很快,弯道开始多了,45度的,120度的,180度的,最后是360度的。 这条盘山公路是翻越本县最高山脉的一条支道,平时鲜少有人通过。主要是太险要,开车技术不好的要翻车,胆子小的要吓破胆。 汪南星终于坐不住了,但她一点都不害怕,一反对什么事情都淡漠的反应,反而露出兴奋地表情。 她把脚从驾驶台上移下来,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一边赞叹弯道的角度都大,一面欣赏到处可见的美景。 “猴子……。”汪南星兴奋地叫了起来。路边确实有几只猴子在看着他们。 “嗯。”萧璋心想也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猴子有什么稀罕的。 正值初秋,天高云淡,秋高气爽,树木的叶子依然含有大量的叶绿素。待到深秋时节,满山红黄相间,那才好看。 萧璋又拐过一个360度的急弯,由于车速没有掉下来,后轮压着路边的石子而过,差一点就掉进排水沟去了。 “耶,不错蛮,萧璋,车技很好啊……。” 汪南星居然表扬了他。 一弯一弯又一弯,总计十一道弯,虽然比不上川藏线,但也够险放了。 “停……。”汪南星叫了一声。 萧璋急忙找地方刹住了车,不妨碍对向车辆看到自己。 汪南星迅速打开车门,下车弯腰就“哇”的一声,吐了。 萧璋心里舒坦了,这小丫头在萧家仗着萧桂枝的宠爱,欺狗撸猫的,“欺压”善良的李玄明。 李玄明,我为你报仇了。 萧璋不动声色,找来汪南星的水杯,并拿出一个手绢递给汪南星。她又在地上蹲着,呕吐了半天,吐光才舒服了。 “伱故意的。”汪南星重新坐上车,然后说。 “我是为好,这条路近了2个多小时……。”萧璋面带真诚的微笑。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条路”汪南星并没有生气。 “下次,我也要为你好……。” 萧璋心里还有点得意,但是若干时候以后,他终于体会到“为你好的”威力。 翻过山,风景又是不一样。山前是以弯道为主,山后是以缓坡,巨大的石壁为主。 悬崖峭壁,瀑布如白玉带一样挂在上面,间或有猴子在上面跳跃。 汪南星再次将焦点放在这美景上。 ……。 等萧璋再次回到卫生院已经是下午6点了。 将汪南星安全抵达的消息报告给汪主任,当然,绕吐了汪南星的事情自然没说,不能让小汪同学丢面子,是不是。 车钥匙也还给了汪主任。 汪主任点点头,就去打球去了,萧璋哪有力气打球?回宿舍到头就睡。 忙忙碌碌又是一周过去了,这一日,轮到萧璋门诊。 萧璋的转正报告还没有拿到批复,但是不妨碍他正常行医,他逐渐有了自己的病人群体,主要是以漕丝厂女工和镇上小媳妇居多,用后世时髦的话说就是,有粉丝了。 “萧医生,你上次帮人申请的家庭病床办好了,给你。”汪春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然后把东西往他桌子上一丢,就走了。 萧璋仔细一看,终于想起来了,那位胃癌晚期的老头好久没来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拉开抽屉,终于找到写的地址的那张纸,当时是为他办理家庭病床的事情留下来的,地点不远,骑车顶多一个小时。 正好,下午偷个懒,请假送过去。 跟总值班报告了这件事情,这也是卫生院的常项工作,县里都有考核,没医生愿意去,难得有人主动要求去,总值班连连点头。 就这样,萧璋下午骑车沿着一条小路向一个小村落。 好不容易找到地址中的村子,向村民打听具体方位,倒有热心的大妈带着过去了。 “老头家就他一个人,子女都出去打工了……,他快死。”大妈说得平淡无味。 院子门是开着的,一株巨大的板栗树上硕果累累,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树下坐着一位老人,正是那位胃癌晚期患者。 “你来了。”老人家开口了,仿佛他们认识很久了,来看他一点也不惊讶。 “你有东西拉在我那儿了,我今天送过来,顺便看看你……。”萧璋还从总值班那里搞到一点小礼品,一盒水果带上。 “萧医生,谢谢你哦,你是遇到最有良心的医生……。” 萧璋被突如其来的表扬搞愣住了。 他看着老人,已经廋得不成样子了,原来微微鼓起的两颊,已经凹陷下去。虽然看惯了生死,但是心里不禁有点难过。 “老刘,你身体怎么?” “要死了哦!”老刘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萧璋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要难过。我是赚大了,比起我的战友们来讲……。”老刘似乎陷入了回忆,说话声音也低了许多。 “当年一起打鬼子的,强子、国华……,他们二十岁不到就死了,死在战场上,我碰巧活下来了,而且活这么长。” 原来老刘是位抗战的老兵。本县在抗战时期,是与rb鬼子大战的前线阵地,由于山高路险,民风彪悍,本县有好多青年参加打鬼子的队伍。 萧璋不禁好奇,这位老刘故事一定很精彩,但是……。 “老刘……。” “我有子女有后代,虽然他们不争气,可是他们没有……。强子当年身体都壮啊,比我壮多了,用刀砍了三个鬼子,可是人家火力强,最后被机枪扫到了……。” “国华比我还小,打仗比我勇敢多了,抱着炸药包干掉了鬼子的坦克……。” “兄弟们,让你们久等了……。” ……。 大妈在屋里忙了一通,然后拉着萧璋出门了。 “他老婆死的早,几个孩子都在外面,让他去医院,他死活不愿意。他们家里的人就委托我照顾,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萧璋不禁黯然。 回到单位,却见有个人满脸焦急,说等了他很久了。 第21章 调动 原来是同学曹天冬。 他已经从农技部门出来,当了警察,前段时间还出去培训了几个月,因此,虽同在一个镇子工作,却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萧璋情绪有些低落,勉强笑笑说: “培训结束回来了?” “等你半天了,你这上班不好好上,跑哪里去了?”没等萧璋回答,曹天冬接着说: “走走走,有好事找你……。” 萧璋有点莫名其妙的,问: “什么好事?”曹天冬农技站的工作太清闲,人长得帅,“邓驴潘小闲”占了几样,不免有点不务正业,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当了警察。 “走走走,去了就知道了。”不由分说,曹天冬拉着萧璋就走。 来到镇上一个饭店,进了包厢,发现有个熟人在里面,萧璋一愣,也没有打招呼,不动声色坐了下来。 什么好事!狗屁。萧璋心中暗骂曹天冬。 那人见他进来,没有站起来迎接他,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喝茶抽烟。 李青峰最近过得很不开心。 陈怀夕始终对他拒之千里之外,虽然他对外宣称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实际上,陈怀夕对他不假辞色,没过好脸色,手都没拉到。 身为县医院院长的儿子,医学院的高材生,长得又是风流倜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姑娘小媳妇,但是陈怀夕就是对他所有优点都自动忽略。 这让李青峰很不服气。 最近又听说陈怀夕跟一个山沟沟里的中专生医生联系比较多,他一打听,就新仇旧恨一起上来了。 原来这个人把他的师傅抢走了。这个师傅是他的父亲李院长安排的,是震旦医学院的教授。 他父亲打听到汪教授在震旦不是一般的教授,具体怎么不一般,对方也没有说清楚,他也没有多问。 就琢磨着,让李青峰去考汪教授的研究生,后面发展就会平步青云了。 但是事与愿违,汪教授这个人油盐不进,虽然有熟人作为中间人,但是依然被打脸拒绝了。 夺妻夺师之恨!怎么能忍? 李青峰听说这个家伙还没有转正,转正报告在卫生局,就让人找个理由暂停办理。 其实这转正报告就是一个形式,决定权在基层,县卫生局从来就没有批驳过。但李院长在本县医疗界混了三十年,根深蒂固,一个电话就能让这种事情变成可能。 然后,李青峰谋划着“先礼后兵”,毕竟是现代社会,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不要斗争层次那么低。 于是就找到萧璋同学安排见面。 两人见面都不说,眼睛盯着对方。 曹天冬也是吃惊不小,本县李院长的儿子李青峰是本县的风云人物,跟他没有什么交集,这次主动来找他,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又听对方说要有好事来找萧璋,就积极奔走,虽知道两方见面不像是有“好事”的样子。 他主动打起圆场来。 “萧璋,这是本县县医院李院长的儿子,我们上次吃饭见过……。”其实那不叫见过,是他们见过李青峰,但李青峰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 “李公子说今天有好事找你,我们好久没聚了,今天正是好机会……。” “你出去,我跟萧璋有几句话要讲。”李青峰一点不给面子,不等曹天冬说完,就反客为主下了逐客令。 曹天冬脸色一变,望了望萧璋。 萧璋点点头,没必要让曹天冬参与进来。 “那我去点菜……。”曹天冬勉强笑着出了包间。 李青峰抽着华子,吐着烟圈,手里玩着zipo打火机。 萧璋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仿佛那上面有绝色美女,欣赏的津津有味。 他才不怕李青峰,不过是个小县城绅士家的子弟,以自己前世的生活经验看,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如果这都成了他的拦路虎,他还考什么研?去什么大城市大医院混? 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装,继续装,看谁有耐心。 抽完一根香烟,李青峰将烟屁股死死地摁在烟灰缸,仿佛这一烟屁股就是面前的萧璋。 他用很奇怪的眼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同龄人。 李青峰承认,这家伙比他还帅,但是有什么用呢? 拼文凭,他是雁池医学院高材生,萧璋只不过是个小中专生。 拼爹,他父亲是县医院院长,萧璋家只不过是个赤脚医生。 拼钱,他家产百万,萧璋家一贫如洗。 拼家世……。 萧璋拼什么都拼不过他! “我就想不通,汪主任是眼瞎了,还是怎么了?陈怀夕眼也瞎?”李青峰小声嘀咕着。 他喝了口茶水,然后对萧璋说: “萧医生,听说你最近提出的转正申请没通过?是怎么回事?” 萧璋一听,知道这家伙使坏水。不让他转正?卫生局是他家开的? “哦,你爸爸当局长了?” 李青峰一愣,这煞笔不知道?局长算个毛,我爸就是不想当,相当早当了。夏虫不可语冰。 “现在有桩好事给你,让伱进县医院,而且立即转正” 李青峰自认为宽宏大量了,大学生、大专生都拼命挤破头要进县医院,你一个小小的中专生进县城,而且进县医院,那是多么大的机遇? 只要脑袋没有被挤扁,就应该跪下来感谢他。 李青峰脸上露出笑容,意思是说,快,快,快痛哭流涕谢谢我。然后进了县医院,哼哼,那就由不得你了,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果然,萧璋脸上大喜,问道: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李青峰一看萧璋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而已,害他跑了6个多小时的山路,亲自来了一趟,准备了好多手段还没用上。 “不过,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萧璋小心翼翼笑着问。 “说。”李青峰突然很烦躁,都懒得理他。 “我要当县医院院长。” “什么……?” 李青峰顿时脸色玄青,从座位上蹦起来。 “你,你,你耍我?!”伸手指着萧璋,叫嚷道。 “是啊!我就是在耍你啊!”萧璋收敛起笑容,点点头。 “看来你没有笨死,还有药可以救。” “我靠,好你个萧璋,给你脸不要脸,是吧!”李青峰手指着萧璋气得发抖。 萧璋身体往后仰了仰,让自己更舒服,然后喝了口茶,缓缓道: “也可以商量,副院长也行。” m……。”这回,李青峰已经出在暴走边缘了。 他强忍住怒火,牙齿都要咬碎了,没有上去打人。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气冲冲地走出了包厢。 第22章 第一次交锋 曹天冬点完菜,回到包厢一看,李青峰不在,非常奇怪,就问正在喝茶的萧璋。 “人呢?李青峰呢?” 萧璋淡淡地道:“走了,人家有事走了。” 曹天冬有点失望,又有点生气,道: “这家伙真没有礼貌,是他找我来约你的……。” “别提他,别扫兴,我们哥们正好聚聚,聊聊你当警察的事情……。”萧璋心想来都来了,菜都点了,不能浪费。 吃饱了再说。 两人喝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 原来曹天冬看着在农技站尽与猪、牛、羊和稻子打交道,哪有那时候在学校的时候,天天跟师妹打交道来的有趣? 恰恰,镇上书记的女儿看中了他。然后书记就找他谈话,给他指一条路,跟他女儿结婚,后面他来安排。 曹天冬回去考虑了一天一夜,答应了书记的要求。 跟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正式分手,然后和书记女儿交往,书记果然实现许诺,第一步,他原来在农技站是事业编制,让他进公安,变成公务员身份。 这一步已经完成,后面只要不犯大错,光明大道正等着他。 萧璋其实知道这家伙的操作,只不过没有想到他做事这么“果决”,书记家的女儿可以说是个丑女,在家很跋扈。 原来的女朋友很温柔很大度,容忍曹天冬勾三搭四。 曹天冬是坏人吗?如果萧璋在二十岁的时候,他会说,这家伙为了前途,一脚踢开了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另攀高枝去了,陈世美!坏人! 但是,萧璋现在二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阅历,认识又进了一层。人不只有好坏黑白两种,中间还有过渡,还有灰的。 只能说曹天冬太早成熟,太早知晓社会的规则,得到很多,同时也失去了很多。 在同学心目中,这件事情像个标签,永远贴在曹天冬身上,即使他后来当了局长书记,也要背负。 喝了点小酒,走出饭店,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镇子很热闹,有电影院,门口有很多小商小贩,正在卖瓜子花生什么的小零食,电影海报上写着《大话西游》,主演周星驰,边上还有一张更大的海报《英雄本色》主演周润发。 那时候,《大话西游》才上市,大陆的人一时还接受不了周星驰的那种幽默。 而发哥的《英雄本色》火遍大江南北。 若干年后,互联网崛起,《大话西游》那首“only you”才慢慢火起来,而《英雄本色》再无人提及。 1995年左右,夏国正在经历下岗潮,纺织厂、漕丝厂、食品厂、印刷厂、商场等等中小企业,一般国企生产轻工业产品的,都被民办企业乡企业挤倒了,大批工人下岗,有的去打工,有的去创业。 摆地摊就是出路之一。 边上的录像厅海报更是惊人,《三个女人xx的故事》,照片上的女人衣着暴露……。 录像厅对外的音响声音大的惊人。 ……。 “走,看录像去,我认识老板,有好片子……。”曹天冬贱笑着,神秘地对他说,二十来岁,火力正旺的时候,哪个男子不好奇? “不去,我晚上有事。” 萧璋说完,跟曹天冬分手,回医院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萧璋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复盘一下今天的事情。 虽然在言语上轻视李青峰,但是战略上绝对不能轻敌,毕竟现在自己太过弱小,经不起折腾。 显然,李青峰盯上他了,这不是一件好事,想猥琐发育,低调发展起来,显然已经不可能。 显然对方已经动用了人脉,对自己见习报告动了手脚,如果自己不能转正,从合法合规上就会有问题。 自己起码还要在这里待上2-3年,这个问题不解决,始终是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那儿。这是战术层面。 战略上,李青峰父子已经是自己的大敌,没有回旋的余地,或许对方还没有把他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但是萧璋一定要把他们放在首要位置。 最大目标:把两个都搞掉,目前不可能。且不说对手的强大,李院长扎根县医院二三十年,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孩,挥舞着一根针,扎疼就不错了。 次要目标:废掉李院长。萧璋前世多少了解一点,其实这个李院长简直把县医院当成自己的后宫。 几年后,一位护士在医院办公楼自杀,流下血泪遗书,控诉李院长罪行,致使李院长黯然下台。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这个点可以再考虑一番,说不定有契机。 最小目标:废掉李青峰。这个难度倒是小多了,李青峰这个人聪明也聪明,非常刚愎自负,听不进人劝,好色,孤傲瞧不起人。 怎么办,需要好好琢磨。 萧璋又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筹码,目前最大的筹码就是老师汪重楼主任。 自己虽然是个重生人,拥有前世的经验,但是目前还很弱小,抱大腿不丢人! 自己已经是老师的人了,呸,不要乱想。自己已经算是老师门下弟子了,对付我萧璋,就是对老师大大的不敬,就是对付震旦医学院教授、梅花医院心胸外科主任汪重楼。 这还了得! 告诉他是为老师好,防止小人暗算。 嗯,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萧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萧璋特意到卫生院办公室问问自己转正的事情。工作人员笑着说,这就是个流程,肯定卫生局领导忙,没时间上会,我去催催,放心放心! 萧璋一听,果然没有批下来,按说到九月份底,就满一年见习期了,可以转正。 医院早在9月份就已经把报告交上去了,到了中旬还没有批复?肯定是有问题了。 回到病房医生办公室,写病例。 此后,萧璋没有再多想这件事情,因为他又在忙另外一件事情——在县城开药房。 这是萧璋规划许久的赚钱大计。 太白县城位于宛陵山脉,属于河西省宛陵市管辖,宛陵市下辖八县一市,别看县很多,基本都在大山里面,没什么人口。 战乱年代,这里是躲避灾难的天堂。在荒年,这里的人靠山吃山基本没饿死人,因此有李甘草跑来就食。 90年代,汽车还没有普及,旅游还没有兴起,这里只能很少的工业和农副产品加工过日子,很清苦。只能有一个字形容:穷! 太白县城也就十几万人口。 萧璋做生意,就从这样一个地方开始了。 再跟父母商量着开店用钱的事情,再去县城落实地点……。 一桩桩一件件,十分繁杂。 这周来找汪主任开刀的更多了,手术已经安排到一个月以后了,这还不算双休日安排到县、市医院飞刀的。 虽然手术排得很满,但实际上汪主任在这里的任务比在梅花医院轻松太多,现在他有时间抽抽烟,跟护士长说说话,看看带来的最新国际文献。 今天上午查完房,汪主任明显感觉到,萧璋做事有点心不在焉,状态不对。 于是,就把他提溜过来,绷着脸问: “萧璋,什么情况?你看你29床病程怎么写的?” 第23章 正式弟子 29床病程记载:“今天,我跟汪主任查房。走进病房,主任站在病床左边,我站在右边。主任一言不发,我也一言不发。” 住院师们纷纷过来围观,看了病程都忍不住笑了,汪主任怒了。 29床病程记载:“今天,我跟汪主任查房。走进病房,主任站在病床左边,我站在右边。主任一言不发,我也一言不发。” 住院师们纷纷过来围观,看了病程都忍不住笑了,汪主任怒了。 “萧璋,你当是小学记日记啊?你今天怎么回事?” 萧璋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汪主任觉察到了,又骂了几句,责令他整改,就出去吸烟了。萧璋自然也一起出来了。 “怎么回事?”汪主任还是主动问了。 萧璋说:“我见习转正的报告卡在卫生局,另外我准备在县城开家药房,现在正在跑。” 然后又把李青峰来,向他开条件: “调到县城去……。”云云。 汪主任目无表情地听着,然后说: “那不是好事吗?你到县医院多好!以后药房开起来又能照顾药房,转正的事情又解决了。” 萧璋立刻委屈地说:“老师,您还不明白我吗?我身为您的弟子,您在哪里我就在那里!老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话虽然说得有点绕,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明白,意思是:我跟定你了。 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汪主任心下点了赞,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至于开药房的事情不关他的事,就不多管了,于是道: “什么你是我的弟子?我承认过了吗?你有没有打着我的招牌在外面乱搞?怎么就惹了李青峰了?” “没有啊!我一向低调,天天看书,写病例,还要忙开药房的事情,哪有时间出去浪。”萧璋连声叫屈。 这一点,汪主任倒是认可,萧璋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学习,绝少有其他娱乐活动,最近忙个开药房,有点分神。追他的小姑娘不少,但恋爱都没谈。 按照汪主任的想法,学医就专心学医,开药房不是什么正经事情,还耽误时间,容易分神,最终影响萧璋的成长。 最好是恋爱都不要谈,找个人结婚就行,太浪费时间。 “知道就好。以后在外面不准打我的旗号!” “听到了。”萧璋的声音很低,头也弯下来了。 “安心学习,空余时间多看书,其他事情你不要烦了。”汪主任接着道,临走补一句。 “不过,在李青峰面前,你可以说是我弟子……。” 萧璋惊喜地抬起头,望着汪主任远去的背影,很高大,心中大喜。 自己离大树越来越近了。 按照老师的说法,萧璋就再也没有管那些事了。 十月份,自考报名,十一月份自考考试,萧璋4门课一次性通过,现在还剩下3门,明年四月的考试过,肯定没问题,再到6月份拿到大专毕业证。 还要有两年工作经验,要到1998年才能参加研究生考试。 真漫长啊。 这段时间,萧璋还花了将近两个月,办了一件大事。 11月8日,健康百姓大药房正式开业。 地点选的是离县医院不远的地方,房租虽然不便宜,但是病人多。 开办的最大难题是钱,萧璋自己只有两千块,距离五万块就差四万八千块。 结果,从父母那里借了三万块,这算是家底都掏出来了。爷爷萧德华赞助五千块,他还有个儿子,就是萧璋的舅舅没有结婚,这算是尽力了。 还差一万三,最终找信用社借贷出来。 为此,李甘草都紧张的不得了。这辈子第一次从银行借钱,还找了关系,万一搞砸了,这怎么还得了。 萧璋知道,药店这门生意还没有开始兴起,医疗消费市场只会越来越大。 1997年,国家开始医保改革,以前是单位自己承担医疗费。以后是国家统筹,百姓的医疗服务需求潜在需求逐渐被挖掘出来,市场繁荣可期,肯定不会亏。 钱有了,还要解决人的问题。 家里萧德华岁数大了,父亲还有个诊所,妈妈操持家务,还要照应上初三的弟弟,实在是抽不来人。 县城还有个亲戚,就是小姑。李甘草排行老三,兄弟两人,姐妹两人,大哥大姐在老家,早就成家立业。 小妹老四也来投奔三哥,后来嫁给了县里酒厂的一位光棍,成为城里人。 酒厂生意不好,早就倒了,小姑父自己在外面打零工,小姑照顾家庭,今年女儿才上三年级。 萧璋就去了一趟县城,做了小姑和姑父的思想工作。让小姑照应店面,给工资。当然,再请一个小年轻,作为培养对象。 小姑姑父一商量,答应了,一来是亲侄子,二来离家不远,可以照顾家庭,不影响。至于钱不钱,倒是没有特别在意。 小姑听讲这个店面还贷款的,更是为萧璋捏一把汗。这要是亏了,该怎么搞? 萧璋后来又跑了几趟县城,把店面定下里,简单画了个草图,剩下的就让小姑夫妻操持。期间,父亲李甘草也来帮衬了几天。 刷白简单装修,请木匠打的玻璃柜子,贴几张药品宣传画,房间顶再拉几趟彩旗……总之一切从简。 萧璋和李甘草跑工商税务药监等部门办理各项证照,并商量着,批量进一些药品。 万事俱备,终于在11月初正式开业。 开业很简单,领导没有请,宴席没有摆,炸了炮竹,就算开门大吉。 这是健康百姓大药房。 当然,这事萧璋前后忙了近两个月,总算顺利办下来,每一次进展都跟老黄、汪主任“汇报”。 开业的时候都包了大红包,萧璋都“笑纳”,并说以后请吃饭。 周四,手术日。 萧璋随着汪主任进了手术室,第一个病人就出现问题。 “早上吃了没有?”麻醉医生问。 病人是位六十多岁的阿姨,外地人,不知道怎么就找到这里,要汪主任给他开刀。她得了胆结石,需要手术治疗,平时头脑清醒的很。 “没吃,昨晚医生交代的,不能吃。”阿姨说话很有条理,但是下面就让人震惊了。 麻醉医生继续问:“没喝水吧?” 阿姨答道:“没喝水。” 麻醉医生心里一松,这就没有问题了。 阿姨想了想,又说:“喝了一大杯奶粉……。” 麻醉医生气得都要吐血。 “不是交代了,不让喝水吗!” 阿姨语气很坚定,道: “牛奶是牛奶,水是水,这是两样东西。” ……。 这位阿姨当即就被推出手术室,只能再住一个星期的院,等下周四再开刀了。 萧璋后来才知道,是病人家属劝她喝的,说要加强营养。 家属还一再追问,不就喝了点牛奶吗?怎么就不能手术了?是给胆囊动手术,又不是给肠胃做手术。 这家属好像似懂非懂,说得好有道理似的。 萧璋只好跟他耐心解释,手术麻醉,会引起患者呕吐,呕吐物一旦被误吸入肺部,会引起肺部栓塞,那是会死人的。 家属被后果震惊了,手术前喝个牛奶也会死。 周五,忙了一个早上,下午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来看书,不料被两个人“打扰”了。 曹天冬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萧璋看了,愣住了,又有点惊喜。 是陈怀夕。 她依然还是那个样子,站在那儿,虽然穿着便装,也是笔直,双脚收拢,昂首挺胸,亭亭玉立。 “怎么,不欢迎?”陈怀夕微笑地问。 “欢呼都来不及。”萧璋赶紧回答这个要命的问题。 “什么风把伱给吹来了?有事吗?” 曹天冬心想,这陈怀夕不是被李青峰再追求吗?怎么好像跟萧璋很熟的样子,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陈怀夕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来啊?” 这又是一道要命问题。 萧璋赶紧道:“难怪今早门前喜鹊在叽叽喳喳叫呢,走,我们找地方坐坐。” 跟护士长请个假,汪主任已经走了。 原来陈怀夕和同事来三溪镇是来调查一位嫌疑人的,也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正好是曹天冬接待陪同,事情忙完了,就闲聊几句。 两人之前只在酒桌上见过一次面,也不是太熟,最后就聊到萧璋也在这里,不如不走了,晚上聚聚。 晚上在镇上酒店开个房间,住一晚,反正这趟路远,她也算是出差。 陈怀夕本来还想拒绝,听曹天冬说萧璋也在,心动了。另一位同事周末要回家,所以就直接走了。 曹天冬之所以这么主动邀请陈怀夕,不仅仅因为陈怀夕在局里是出了名的大美女,一个在刑警队的大美女,而且她的父亲更是系统内的高级官员,背景很深。 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一次亲近的机会,绞尽脑汁也要想办法把关系拉进一点。 所以,不惜让萧璋出卖“色相”,谁知道果然有问题。 于是,换上便装,来找萧璋。 三人又来到饭店,这个饭店叫自强饭店,应该是镇子最大的饭店,夫妻店,老板娘经营,老板亲自掌厨。 包厢里,曹天冬去点菜了,只有陈怀夕与萧璋两人相对而坐,两人偶尔目光相遇,各自又躲开了。 还是萧璋打破了平静,问道: “事情办好了?” 陈怀夕是追踪一伙抢劫犯而来的。本地山高路险,民风彪悍,解放前,土匪有好几窝,解放后,全被灭了。 但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又出现了一批拦路抢劫的,经常拦截车辆抢劫。 1994年开始,公安开始展开行动,集中打击这些犯罪,抓了不少,但最狡猾的一批,也是最凶残的一批人,总是在关键时刻逃脱了。 但这些属于公安内部的机密,不能给外人透露。 “办好了。打算回去的,但是曹天冬非常热情,非要留下来,还把你搬出来……。” 陈怀夕说这话的时候,还盯着他望了一会儿。 可惜萧璋没有体会出这里的意思。 陈怀夕其实有满肚子话要跟萧璋说。 但是,曹天冬点完菜,也进来了,然后开始展现他幽默风趣的一面。 从乡下奇闻到县领导秘闻。席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侃侃而谈,而萧璋和陈怀夕只是微笑着听着。偶尔目光交集在一起,又迅速地躲开了。 曹天冬和萧璋喝点啤酒,而陈怀夕喝了一罐健力宝。 曹天冬不知不觉喝了三瓶啤酒,今天面对陈怀夕,他有点兴奋。 “……那个小贼想跑,被我从背后一个飞身,铲倒在地……。” 到了晚上7点半,陈怀夕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打打断了曹天冬的谈话。 曹天冬突然对萧璋说: “我听说你转正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落实?” 第24章 路是人走的 曹天冬提到,萧璋转正的事情。 萧璋一愣,这个时候提这个适合吗,但他立即叹了口气,道: “是哦!你怎么知道的?” 陈怀夕也听愣住了,她看到听到的,萧璋虽然有点“花心”,但是医术上甚至超过许多老医生,怎么转正都出问题呢? 她本来都懒洋洋地,打哈欠,都要走了,现在却挺了挺身姿,竖起耳朵听。 曹天冬笑了笑,说: “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传疯了,说你在见习期没有遵守有问题,转正在卫生局没有批准……。” 萧璋说:“我那是救人,事情是这样的……。”他把来台风那一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果我不为那个少年患者动手术,那么这个孩子第二天极大可能会死。” 陈怀夕忍不住道:“这么清清楚楚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见习期的问题了?” 萧璋苦笑了一阵,说: “关键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谁?”陈怀夕和曹天冬异口同声的地问。 萧璋说:“是县医院李院长的儿子李青峰。” “李青峰?”曹天冬有点奇怪。上次,李青峰来,不是说要帮萧璋调到县医院去吗?还以为他们关系很特别呢。 看来是有点“特别” 而陈怀夕却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啊,萧璋怎么会得罪了李青峰?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陈怀夕有点心虚。 李青峰与陈怀夕高中同届,上大学在不同城市,没有什么交集。回到本县工作,同学聚会上就认的了。 李青峰就开始追求陈怀夕,在别人眼里李青峰帅气逼人,年少多金,又是医生,简直就是天生绝配。但是陈怀夕就是瞧着他别扭,认为他有股浮躁不实之气,因此一口就回绝了,没有一点余地。 但是李青峰在各方面都顺风顺水,特别在结交女朋友方面,从来就没有这么快失败过,认为陈怀夕是不好意思,是女人的欲迎还拒。就加大了攻势,结果屡次被陈怀夕当众打脸。 弄得李青峰很没有面子。 陈怀夕自认为和萧璋的关系不远不近,男女朋友未满,又超出一般朋友的关系。 但是,萧璋这家伙不主动呢?!真不像个男人! 陈怀夕浮想联翩。 却听萧璋道: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医院来了一位震旦医学院的教授、梅花医院的主任来支援,最近,看我资质还可以,就多教了我一点东西,把我当弟子来带,谁知道就得罪了李青峰。” 跟汪主任谈过心后,转正的事情萧璋就没有关心了,老师说的。过了一个多月了,确实没有解决,但萧璋一点也不急。 这件事情闹大了也好。 曹天冬恍然大悟道: “哦,原来上次,他要帮你调到县医院去,是没安好心啊!我说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萧璋道:“是的,他调我去县医院,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但是进了他老子的地盘,那不是想怎么整我就这么整,我怎么会上这个当。” 陈怀夕点点头,心想萧璋你还不傻。估计萧璋不知道,也有我的原因,李青峰放出风,哪个跟我走得近就不放过他。 “这个人是我们高中同届,人长得帅……不丑,就是心术不正。” 曹天冬面带忧虑道:“那你怎么办?李院长在本县不讲只手遮天,但在卫生系统那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分管县长、卫生局长都要给面子的。你一个乡镇卫生院的见习医生,祖辈都在地里刨食的,怎么能斗得过他?” “我家有个亲戚在卫生局,我来帮伱问问……。” 萧璋心想,这曹天冬虽然作风有点“陈世美”,但是对他倒是真心的。 “谢谢你兄弟,不用的。这个我一点都不怕,我萧璋行得正走得方,根本不怕这些小人。” 陈怀夕听了,觉得萧璋真的很不错,凤目一瞪说: “萧璋,你不要着急,这事就像你讲得,你做的对,就不怕,他们要是再这样,就去县里告他们。” 曹天冬一听,就觉得陈怀夕社会经验不足,太单纯。这都说了人家父子在本县有大影响力,你告得通吗? 萧璋连忙摆摆手,说: “惹不起,还躲不起?我准备考走,离他们远点。”又道: “今天好不容易聚一聚,别扫兴,这个话题不聊了,来来来喝酒。” 曹天冬却说:“萧璋,你要小心哦!”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净。 他觉得萧璋肯定不是李家父子对手,前程堪忧。 陈怀夕打了哈欠,说: “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 曹天冬楞了会儿,一看时间才8点多钟。 萧璋连忙说: “哟,那是真累了,今天辛苦,我送你回酒店休息。”说完两人站起来,就要走。 “主食还没有上呢,急什么?”曹天冬有点奇怪。 “真累了。”陈怀夕又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的招待,萧璋送我就行了……。” 萧璋连忙说: “我去就行,曹天冬你吃点主食。” 说完,两人走了。 曹天冬生气了,把筷子一甩,骂道: “不要脸,白吃白喝,还把美女拉走,亏得我还替你担心……。” 萧璋和陈怀夕自然没有听到曹天冬在背后说什么。 陈怀夕是想单独找萧璋说话,有好多话要说。 “转正的事情,和我有一定关系,不过我不认识卫生局的人,我可以回去问问。” 萧璋奇怪道:“我转正怎么和你有关系?” 陈怀夕脸红了红,却一时不知道这事情怎么说。幸好天色昏暗,也没有被发现。 萧璋望着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怀夕说清楚。 陈怀夕却说另外一件事情了。 “葛丽萍到培训中心去了,已经是正式工了。”说着这事的时候,陈怀夕很落寞的样子。 “那看来我们是帮上忙了……。”萧璋说。 陈怀夕气愤道:“帮什么忙?帮倒忙!就应该把那个姓沈的抓起来,判刑。” 萧璋:“……。” “我真后悔,当时就不应该信你的话……。” ……。 看来陈怀夕对这件事情真的耿耿于怀,跟她坚持的信仰相违背,怎么能拿这样的事情做交易呢! 萧璋之前该说的话,都说过了,是陈怀夕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挺能说的吗?”陈怀夕发泄郁闷半天,见萧璋没声音,就气势汹汹地问。 “嗯,不知道该说什么。”萧璋无奈的说。 “你没话说了,是我说的对吧!”其实陈怀夕是有点蛮不讲理的味道,但这种蛮不讲理透着一种亲近的味道。只有那种很亲近关系,才有的那种。 萧璋没体会到。葛丽萍的事情,说到底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她选择的路,自己走。 陈怀夕早就想跟萧璋吵一嘴了,大意是,就怪你,当时听我的,把姓沈的抓起来,就痛快了。 但是,为了她的发小,她又不能这么做。原因萧璋解释的很清楚,陈怀夕也明白。 但是憋屈,就只能冲着萧璋来。 陈怀夕宣泄完,总算舒畅了许多。 两人在小镇的街道上散步,越走越远。 天上繁星点点。 第25章 礼盒 第二天,周六。 萧璋今天不能回家,他答应带陈怀夕在三溪镇周边玩玩。 昨晚两人散步散到快11点,才各自回去,早上约好了,到萧璋卫生院吃早饭。 萧璋说是卫生院的早饭很有特色很干净,陈怀夕嗤之以鼻,知道这个他就是个抠门精。 不过陈怀夕还是来了,食堂早餐很丰富,包子、稀饭、面条、油条……。 陈怀夕要了一份牛肉面,加荷包蛋,看到萧璋有点肉疼的样子,吃得很开心。 萧璋要了一份素面,五香蛋,外加兰花干子2块。 陈怀夕昨晚想通了,还是要把跟李青峰的事情向萧璋交代清楚,免得他“误解” 吃完饭,陈怀夕说: “萧璋,之前,李青峰……。” 这时候医院总值班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大声喊:“前面来了一批急诊,所有人去帮忙!” 看到萧璋也在,就说:“萧璋也来帮忙,女朋友先放一放。” 萧璋有点尴尬,说: “不是的……。” 陈怀夕笑笑不语,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然后,愉快地说:“去吧,去吧,我等你。”乖巧地不像话,她心想这个医院领导看上去很不错,很有眼光。 萧璋把宿舍钥匙丢给陈怀夕,自己急忙跑到前面急诊帮忙。是一次小车祸引发的,破皮出血外伤的多,严重的几乎没有。 陈怀夕到了萧璋宿舍,看里面不太乱,床铺上整整齐齐,闻上去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最乱的是书桌,摆满了书,全是医学类的,有教材,有考研的。医学类的教材本来就厚,外科学有八百多页,科目又多,因此堆得满满的。 桌子中间摊开的,是一本厚厚的笔记,写满了字,飘逸的行书,手绘的人体组织图,各种逻辑图。 还有一本笔记上写着:为什么xx症状要给药到最大剂量,经汪主任解释顿时茅塞顿开,原理是……。 肝部手术要点:1……;2……。 ……。 全是总结和体会。 陈怀夕心想,难怪没时间干别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了!真是个上进的家伙。 越发觉得满意。 陈怀夕帮着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坐在椅子上找一本书随便翻翻。 过了两个多小时,萧璋总算回来了。 两人再次出发,来到医院前面的广场,还没有坐上陈怀夕的车,就看见一辆宝马从外面速度极快地开进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两人身边。 驾驶座门开了,下来一位极为精致的女人。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看见帅哥美女正准备离去,急忙喊住,问道: “帅哥,你知道萧璋医生在哪里吗?” 陈怀夕侧目一看,哼,帅哥?!女“妖精”,找萧璋? 萧璋一愣,这人是谁,我不认识啊!找我干嘛。 “我就是。” 美女一看,大喜,果然是位帅哥,只是,可惜了……。 “哎呀,这么巧啊!我受汪主任委托,给你带了一份东西……。”她打开后备箱,然后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了萧璋。 萧璋接过,闻到一股香水味道,眉头一皱,问道: “这是什么?” 美女展颜一笑,露出八颗牙齿,很妩媚地道: “我哪里知道啊?萧医生,请你签收一下。” “还要签收?” “是啊!你不签收,那以后万一有什么事,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来,这里签字。” 萧璋有点怀疑,香水的气息不仅没有让他沉醉,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大脑迅速思考起来。 汪主任为什么派这个人来? 是什么东西? ……。 “里面是什么东西?”萧璋没有接笔,反而问她。 “哎呀,帅哥,我哪里知道啊!你不签,我会挨骂的……。”女人变得可怜兮兮的。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戏精,陈怀夕皱着眉毛,看着她表演,一会可爱,一会儿可怜。 女人看萧璋,根本没有签字的意思,边上还有位女的,不好再使手段,立即转了话锋,道: “算我倒霉,你不签算了,东西拿好。”把东西往萧璋手上一塞,转身就上了宝马,发动掉头一气呵成,冒着黑烟就出了卫生院大门。 留下萧璋、陈怀夕两人,面面相觑,如果不是手上礼物,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香水味道,真以为是没有发生过。 “什么东西?”陈怀夕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萧璋把东西放在陈怀夕汽车引擎盖上,打开袋子一看,是一盒红色的礼品茶叶礼盒,上面写着:黄山毛峰。 盒子密封的严严实实。 两人对视了一下,萧璋说: “这有点奇怪……。老师怎么会送我东西?” 陈怀夕心想,这“妖精”一看就不是好人,送东西给萧璋?怕不是她自己送的? “你们应该不认识吧?” 陈怀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刚才的形势很明确,那女人和萧璋是第一次见面。 “当然不认识。我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有闲工夫!”萧璋解释道。 陈怀夕心里开心,侦探之心开始发挥作用。 “这女人打扮不像卫生系统的人,她怎么会认识汪主任?而且与汪主任很熟?” 萧璋想到一种职业,跟医生关系很密切,……“药代”? 医药代表是负责相关药品的推广工作的人员,有些负责医院,客户为医生,有些负责药店,客户为经销商。需要很强的沟通协调能力。简称:药代。 但汪主任在这里几个月,也没有见过一个“药代”上门啊!而且这时候正值自己处于被人打压关心的阶段,再小心十分也不为过。 “要不,打个电话向伱老师确认一下?要是真的,就收下,不是真的就再说。”陈怀夕建议。 萧璋想了想,说:“老师双休去开学术会议,估计没有时间理会我。” 那时候固定电话都少,汪主任这个级别的大神,也没有“大哥大”,但是有个bb机。 “哦,联系不上啊。我看拆了它,看看里面有什么,万一没什么就不费心思了……。” “拆了它?”萧璋还在想,这茶叶也就价值几百块,不知道是谁送给汪主任的,汪主任喝不掉,才转给他? 拆这个法子挺好。 陈怀夕从车里找到一把起子,“唰”就拉开了包装。 打开一看,两人吓呆了。 第26章 心惊肉跳 两人打开茶叶礼盒,顿时被里面的内容物吓呆了。 全是钱。 两人面面相觑,赶紧拿着盒子,进了车里,两人坐在后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又打开盒子,数了数,足足有两万块。那时候,萧璋一直没转正,一个月就两百多块钱,陈怀夕好点,也就四百不到。 这两万块要从工资上结余,要十年。 两人相对而坐,不知所措,好一会儿。 “这个,是谁送你老师的?”陈怀夕问 “我哪里知道?”萧璋苦笑道。这拆出一个大麻烦来了,一个烫手山芋。 “那上交到纪委去。”陈怀夕道。 “可那是我老师啊!”萧璋为难地解释道。 “但是转交给你了,就是你的,那代表你受贿。”陈怀夕解释说,然后接着道: “而且超过5000元,就属于数额巨大,可以判刑了……。” 萧璋一听,这话有理。但是老师哪里怎么说?万一查到老师头上,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这东西是送你老师的,那么你老师也是受贿,你上交,也是为你老师好!” “还有种可能,就是这东西本来就是送给伱的,只不过名义上从你老师那儿过了一道,但他们怎么知道你联系不上老师,进行求证?” 陈怀夕继续分析。 萧璋听了第二种可能,顿时感觉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如果这样这是要毁了他的节奏啊! 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 他在心底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我先跟老师联系一下。”幸好,汪主任临走时候留下一个私人bb机号码,说这个号码仅仅萧璋知道,紧急的时候联系用。 两人把东西锁在车上,然后去住院部打传呼。 不一会儿,汪主任回电话了,听萧璋这么一说,立即说,自己从来不跟药代来往,更不会收钱。 赶紧上交。 萧璋听了冷汗都出来了,这是个陷阱,陈怀夕判断的对。 陈怀夕虽然没有听见电话里说什么,但看到萧璋脸色都变了,心想不好。 萧璋拉着陈怀夕回到车上,把刚才老师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说:“我们一起去,上交纪委,你给我做个见证。” 陈怀夕自然同意。 但双休日,纪委没人上班,从这一点看,这个想陷害萧璋的人心思周密的很,故意选在双休,做什么都不方便的时候。 两人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院长,也没说什么事情,只说是大事,让院长赶快来医院。刘院长是这个镇上少数有电话的人,而且,电话费报销。 刘院长听有大事,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危重病人,或者医疗意外什么的。骑着自行车就急匆匆赶过来。 看到装满现金茶叶礼盒,刘院长当时也吓一大跳。这么大的巨款这里的人绝少看到,刘院长也不例外。 刘院长还不放心,纪高官联系不上,喊来总值班,两人一起听萧璋说说事情经过,并介绍说,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怀夕警官可以作证。 陈怀夕大大方方地把警官证拿出来,给大家看,并表示这是她亲眼所见。 刘院长心想,萧璋怎么跟这个陈警官很熟的样子?在谈恋爱? 刘院长当面又数了一遍巨款,不错,整整2万元。刘院长还是比较老道,整出了一个会议记录,记录事情经过,并让大家签字,又打了一个收条给了萧璋。 萧璋和陈怀夕一身轻松走出了院长办公室,而刘院长和总值班就在发愁了,这笔巨款该怎么处理呢? 陈怀夕又买了点吃的,萧璋开着车子,走十八弯的那条小路,就是送汪南星去学校的那一条路。 边走边玩,饿了,停下里,吃点干粮,就这样休闲的一天很快过去,两人都玩得很尽兴。 最后,车开到县城。原本陈怀夕要送萧璋回家,但是萧璋到县城也真的有事,就一起回到县城。 陈怀夕表示要请萧璋吃晚饭。 两人聊到那笔巨款事情的时候,都在猜是谁干的。两个各自在手上写了一个字,然后已核对,居然都是一个字:“李”。 那么,很显然敌手的打击很险恶,萧璋稍不留神就万劫不复。敌手不仅要搞死萧璋,而且还要搞臭;不仅终结他的职业生涯,而且还要让他坐牢。 陈怀夕进一步认识到了人心险恶,而李青峰这个人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她带着担忧的目光望着帅气非常的萧璋,丝毫没有看出忧愁的样子。 心大咧! 暗暗下决心,回去找她的父亲,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晚上,两人又去了那个卖桂花酒酿的小地摊吃点东西,摊主死活不收钱。 萧璋继续住上次那个旅馆,老板娘一看,两人都点面熟,神秘地带着笑为萧璋办好手续。 第二天一大早,萧璋独自一人,去药房看看。自从药房开了以后,还没有来实地看过,虽然邀请了陈怀夕来,但局里临时有事,来不了。 药房离县医院不远,店面贵是贵点,但是患者流量大多了。小姑带着一个小姑娘在店里面。 这个小姑娘是本县的,初中毕业,没上高中,又不想离家远,这里站店当店员正好。穿上一身白大褂,也是像模像样的。 看了账本,生意才开始,还不错。县城不大,就县医药公司有一两家,完全不能满足老百姓的购药需求。 萧璋搭乘着小面包车回去,在回破脚岭村的路上,一会想着这个敌手的事情,一会想着开药房的事情……,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卖票员喊他到了下车,他才醒。 到家一看,不得了。 ……。 周一上午八点半,县卫生局召开局长会议,讨论几个重要议题,最后一个是萧璋转正的问题。 其实,早在九月份底的局长会议上,就应该过了,这是通行的做法,转正批复只是个形式,上局长会议也是个形式,但是那天偏偏有位副局长提出了不同意见。 说这位萧璋医生,在见习期未满的时候,居然擅自动了一个大手术,严重违反规定,等调查结论出来再说。 局长听了有点奇怪,不是奇怪萧璋见习期动手术的事情,而是奇怪这位副局长为什么反对。 既然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局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也没有同意城里调查组,这也太严重了吧,让三溪镇卫生院详细写个事情经过,以及造成的后果。 随后三溪镇卫生院写了一个很详细的报告,卫生院刘院长还专门就此事来向局长亲自汇报。 并说了,这年轻人很有潜力,沪省震旦医学院硕导教授、梅花医院心胸外科主任正在三溪镇支援,他看中了萧璋,收为弟子。 这里刘院长实在为萧璋脸上贴金,收为弟子云云,还只是私下闲聊说说而已。 建议局里不要再设置障碍了。局长听了自然懂,那位副局长一向跟县医院的李院长关系密切,并不把自己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 局长见过汪教授,一位绵里藏针的人,心想,你们以为人家震旦医学院的教授是好惹的吗? 第27章 怒火中烧 在十月末的县卫生局局长办公会议上,还是那位赵副局长提出,萧璋开刀事件,虽然三溪镇卫生院做了详细的报告,但是不足以判定萧璋见习期在无人监督之下,动手术是合法的。 报告打回去,由三溪镇卫生院重新调查,建议卫生局就此事专门成立调查组调查此事,以正视听。 局长没有同意,只是请三溪镇卫生院一定要将事情调查清楚。 11月份的局长办公会仍然没有通过萧璋转正决议,理由是赵副局长提出调查的不充分,打回去重新搞。 李青峰在医院的处置室病人换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病人虽然只是背上长了一个芥子,开刀后直好不透。 边上的护士是位有经验的护士,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病人给他治成这个鸟样,好不了,就是这个李青峰的问题。 别看李青峰长得人五人六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当舞厅头牌可以,但是当医生,真有点勉强。 但是,谁叫人家有个好老子呢。 “李医生,院长让你过一个小时去找他。”一位护士前来传话。 李青峰一阵烦躁,老头子不知道又有什么破事找他。 他父亲李景华靠心内科起家,当了院长后,业务上也没有丢。 李青峰一直是父亲眼中的好学生,一直到大学毕业回到工作,李院长对他渐渐不满意了,因为他动手能力太差。手术做着做着就收不了场,要让人给他擦屁股。 李青峰推开院长室大门,就看见有个女人坐在老头子腿上,两人正在嘴连着嘴,老头子手在护士服里乱摸……。 李青峰“咳咳”了一声,两人如受惊的兔子,分开。那护士原来是本院最年轻的护士长,也最漂亮的,一向高冷,至于业务就不知道了。她整整护士服,恢复冷面,跟李青峰点点头。 李青峰站在大班桌子前,老头子满面红光,头发乌黑……染的。李景华整理一下仪容,恢复了院长的威严,然后对李青峰说: “不是让你一个小时以后再来吗?” 李青峰刚要辩解。 李院长不等他说话,又说:“你昨天那个阑尾手术怎么又搞砸了?又让我找李主任给你收场?” 他脸色板着,很不好看。 李青峰属于,说理论,头头是道,外科主任李主任都不一定讲的过他,但是一旦牵涉到动手,就不行了,而且是很不行。 手术做着做着,清不干净,找不到位置……。种种不可思议的问题出现。 因此,李景华也十分头疼。 “你怎么回事?要不是李主任救场,阑尾手术病人都能死在手术台上……。” “唉,你跟萧璋真不能比,人家是个中专生,见习期都能熟练开个大刀,一个有资历的住院医生都不一定能处理得好……,你一个正牌大学毕业生怎么就如此不中用?……” 李景华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憋在心里太久的话,一直怕伤了他,但是这次李景华实在太过气愤。 李青峰本来斜斜昂着头,一脸的桀骜不驯,紧闭的嘴唇,咬着牙听着,当听到萧璋的时候,顿时炸了毛。 他眼睛通红,恶狠狠地喊道:“别提这个乡巴佬,都怪他,我要弄死他……!” 李青峰咬牙切齿,倘若萧璋在面前的话,会生吃了他。 李景华一看,这萧璋成了李青峰的心魔了。 本来儿子李青峰从小就非常优秀,大学四年成绩不差。 李景华打算培养他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但是事与愿违,李青峰没有这方面天赋。 李院长又为他找了一条捷径。震旦医学院教授硕导梅花医院心胸外科主任汪重楼来本县支援,拜他为师,这多好的机遇啊,谁知道人家看了以后不同意,反而收了一个中专生……。 而且这个中专生抢了李青峰的女朋友,这就太过分了。 打脸啊!我老李家在太白县这里岂是随便一个阿狗阿猫就能碰的? 不把他干趴在地上,永不翻身,那不显得我老李家无能? 所以李景华十分支持李青峰主导这次对萧璋的“打压”,并提供足够的支持。 李青峰发泄了一会儿,喘着粗气,瞪着李景华。 “有本事当面去搞萧璋,不要在我面前摆脸色……。” 在李景华看来,萧璋一个没有背景的乡巴佬,顶多有汪主任,提供点有限的支持,但强龙不压地头蛇。 李青峰肯定会把这个萧璋干在地上摩擦,让他心服口服五体投地,方显老李家的威严。 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个愣头青蹦出来,你以为伱是孙悟空?我可是佛祖,怎么蹦跶也跳不出我的手心。正好,给我立个威,树个旗! 在荷花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胡甜甜正靠在李青峰裸露的胸膛上,两人都是赤果果的,激情好过后。甜甜的手仍然还没有闲着。 胡甜甜当年大学毕业,还是个青涩的女孩。 当药代没多久,推销药品到李院长那里,就被当时还是副院长的李景华拿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胡甜甜从青涩女孩也变成熟女,依仗着李院长的人脉,她的事业也上了好几层楼。 至于李青峰,胡甜甜很早就认识了,大学毕业分到县医院工作,后,打交道多了。 她常常能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眼光,也不知道是郎有意,还是妾有情,两人不知怎么勾搭上了,就暗暗在一起了,其实李院长李青峰都不缺女人。 ……。 “小峰,小峰,你不要着急,我们都已经布置好了,这回,那个乡巴佬肯定跑不了。” 胡甜甜慵懒地翻了个身,说话中带着甜腻腻的味道,宛如白色的狐狸精。 这段时间,她为了李青峰的事情出谋划策,出力不少。上次专门跑了4个小时,送个礼物给了萧璋。 在胡甜甜身体和言语地温柔安慰下,李青峰心情总算好了,再想想萧璋想死的情景,不仅心情转好,反过来又去折腾胡甜甜。 萧璋在县城看了一下自家的小药房,回到破脚岭村的家,顿时有些吃惊。 老宅的厨房进行了改造,土灶升级了。 居然安装了自来水。 后面父母的房子,变化更大,原来萧璋李玄明的房间,原本很昏暗,现在木头窗户换成金属的,照明和线路进行了改造,亮堂了许多。 在后院还改造了一个厕所,旱厕变成直冲的,另外新增了一个淋浴房……。 萧璋惊得合不拢嘴。 萧德华和萧桂枝在忙着打扫卫生,见他回来,连忙要他加入帮忙。 李玄明……也在帮忙,不过,出工不出力,满脸不情愿。 “妈,什么情况?我们家。” 萧璋放下背包,拿起扫帚,帮着清扫。 原来是汪重楼主任直接跟萧桂枝商量,汪南星因为特殊情况,要养病休学一年,征求她本人意见,她愿意在这里“养病”。 萧桂枝打心眼里觉得汪南星这孩子有点可怜,所以一口就答应下来。 汪主任听萧桂枝愿意,自然很高兴,表示一年给一笔费用。萧桂枝哪里会同意,死活不肯。 最后,汪主任就想着,这里自然风光很好,但居住条件艰苦了点,不如改善一下居住环境,他出钱,女儿住的舒适,萧璋家也得益。 事情就这么定了。 萧璋听了就又呆了! “好你个老汪,来个鸠占雀巢啊!也不问自己同意不同意,也没有问李甘草……。” 眼光毒,知道李家谁做主。 难怪李玄明苦歪歪的,萧璋有点同情自家小弟……。 第28章 封店 1995年12月初的一天上午。 初冬时节,寒风凛冽,太白县城大街上的“妖风”卷着塑料袋乱飞。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来到位于县医院边上的百姓健康大药房。经过一番检查,将部分药品拍照带走,并现场查封了该药店。 店里正在上班的是萧璋小姑以及另外一位店员名叫刘沉香。 刘沉香的母亲在县医院打扫卫生,11月初,看到医院门口药店招聘店员,就跟正在家无事可干的刘沉香说,让她去应聘。 刘沉香自小父亲就去世,与母亲相依为命,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也就没打算复读了,商量着跟同学一道去南方打工。 但是由于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同学都已经去了,她还滞留在家。 妈妈告诉她有个新开的药房正招人,刘沉香心想,反正在家闲得无聊,不如就去干两个月试试,等妈妈病好,再去南方不迟。 去面试的时候,发现老板居然跟她一般年纪,长得异常帅气,笑起来让刘沉香脸都红了。 由于来应聘就属她学历高,高中文化,加上语言表达能力最强,就录用了刘沉香,试用期三个月,月薪210元,转正后350元,过年双薪加年终奖(和业绩挂钩)。 待遇很不错,比她妈妈在医院累死累活要高。 平时,刘沉香毕竟有文化,对照药品说明书,能跟用户说个一二,老板的小姑识字少,不是本地人,方言还不熟,因此,刘沉香成了店里的主要销售员、记账员、和仓库管理员,小姑就逐渐沦为打杂后勤了。 进药是老板的父亲李甘草的事情,刘沉香每周将销售多,库存少的药品记下来,周末由李甘草去补货。 就这样,百姓健康大药房顺利运转起来了。 刘沉香干了一段时间,觉得逐渐喜欢上这份工作了。大概是她母亲常年在医院工作的缘故,她十分喜欢闻店里消毒水的味道。 老板细心的留下一叠纸,上面有药品大致的适应症,刘沉香很快就吃透了,觉得浅了,又自己找书学习。这样销售的时候能让将药品的特性介绍一二三,客户看着小姑娘挺专业的,很多人就按着她的推荐来买了。 如此,让刘沉香很有成就感。 开始,回家的时候,还跟妈妈讲,什么时候去南方打工,那里如何如何好,同学们都见了世面……。 到后来,她就在家讲药房怎么怎么样,今天遇到什么样的人,很有趣,卖了多少药……。 到了月底就没有提要走的事了。 随着药房生意逐渐红火,有时候刘沉香带的中饭都没有时间吃。 这一天,刘沉香正在后面仓库理货,前面来了几个执法人员,说是卫生局市场监管科的,来检查药品。 药房证照齐全,店员都办了健康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谁知道,查了大半天,仓库和店面每个药品都查了,最后带走几样,说销售过期药品,店面查封……。 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惊得萧璋小姑和刘沉香慌了神。萧璋小姑根本没了主张,在边上说不出话来。刘沉香很快反应过来了,这新开药房还不到一个月,哪里来的过期药品?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脑子开动起来,然后对工作人员说: “是什么药品过期?带走的东西要留下字据,执法也要有通知吧……。” 几个执法人员有点意外,这小姑娘看起来像个高中生,胆子却不小。来人中一位岁数大的跟她说:具体什么原因,让你们老板到县卫生局市场监管科去等候处理。 门被关上,贴上封条。 现在药房被查封了。 小姑和刘沉香站在药房门外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刘沉香出主意,让小姑去找老板,请老板出面解决,她自己去卫生局去打听打听。 小姑打电话找萧璋,卫生院的人告诉她,萧璋这几天不在,去县里了,具体在哪里不清楚。 小姑又打电话给李甘草。 李甘草一听,血压猛升,眼前一黑。这里面是全部家当,外加贷款的……。李甘草开始就不太愿意开这个药房,在他看来,自己守着诊所,全家温饱是没有问题的,没必要去借贷做生意,风险很大呢! 在萧璋的反复劝说下,总算同意开药房,并且正如儿子预计的那样,生意确实不错。 却不成想,还没有到一个月,会闹出这么一出,药房被查封了。 李甘草急忙安慰在电话里哭得不成样子的妹妹,然后急忙坐车赶到县城,来到了药房。 看到药房大门被白色的封条交叉封住,妹妹在一旁哭诉,李甘草也不禁飒然泪下。 他中饭也没吃,就赶到卫生局市场监管科,遇到刘沉香正在跟监管科的人理论。 这才知道,封店的理由,是药房销售过期药品辅材——医用棉棒过期。 李甘草顿时气得肝疼,这棉棒是自己在卫生院做的,拿到店里卖五毛钱一包,总共十包,5块钱,这就把药房给封了……。 有天理没有? 跟执法人员争论了半天也没有用,出了门,有个穿便装的凑上小声地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回去好好想想。 李甘草再去追问,也没人搭理他,只好带着刘沉香先回妹妹家。妹妹一直满心焦虑地等着他,见他回来,急忙上前问情况。 她自小没读过什么书,后来自学认识一些字,一辈子没做过正儿八经的事,现在到了四十多岁,侄子要她管药房,她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人生大事来做。店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来的客户真心当上帝。……。 不料,还不到一个月,被封了,这让她如遭雷击。 哥哥来了,小姑也稍稍安定了些,做些面条,权当午饭。 李甘草看刘沉香这个小店员倒是对药房很上心,不由得有些许安慰。这小姑娘办事细心周到,好学勤快,药房全靠她支撑。 但她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不如让人家回家休息。 李甘草说:“沉香,谢谢你,回家休息几天,等通知来上班。” 刘沉香却没有急着走,思索了一下说: “叔叔,您不要着急,这事有蹊跷。我刚才在回来路上一直在想,卫生局监管科的人说,老板得罪了什么人,是什么意思?” 李甘草也听到了,但一直在跟人家理论棉棒的事情,钻进这个牛角尖了,得罪人什么的,倒没有深想。 经刘沉香一提,顿时觉得这事不对头。棉棒过期只是个由头,真正的原因是得罪人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你不是打电话给萧璋的吗?他去哪里去了。这是他的店,他倒好,撒手不管,全丢给我们。”李甘草想想火大,就问妹妹。 第29章 四级手术 当健康百姓大药房被查封的时候,萧璋在哪里呢? 他正在忙一件大事。 本双休日,汪主任要到县医院去做一台手术。 患者是本省一位着名企业家,托了很多人才,包括本市的分管卫生的副市长,才请动汪主任,以及他在梅花医院的一个团队。 “萧璋,这个手术病人你去县医院重点跟上一周,所有的指标和情况要做到了如指掌,周六准备手术,这是一台四级手术,肺部的肿瘤切除术,难度非常大,你当我助手。” 萧璋一听,瞬间前世的记忆泛涌上来,四级手术难度超高,好比国际跳水比赛中男子三米板,109丙和307丙及女子10米台109丙,难度系数均为3.5。 终于能接触到这类的手术了,还以为要等上五年以上呢。 “好的,谢谢老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这是汪主任第一次带萧璋到公开场合露面,也就意味着,他正式承认萧璋是自己汪重楼的弟子了。 当天,汪主任又从头到尾为他详细地解构了这个四级手术,患者资料,各种影像资料,各种检查报告,ct片子,术前准备,术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并发症、术后情况等等,并反复追问确认,直到萧璋再无遗漏,才结束。 萧璋又在脑中过了几遍,确保吃透这个手术。 周二下午,萧璋就去了县医院,跟外科主任联系上,之前汪主任和对方说好,自己学生过来熟悉病人。 周三、四、五,萧璋三天参与病人治疗,熟悉病情,方案是汪主任团队拿的。 期间每天向汪主任汇报情况,汪主任问得刁钻问题让萧璋冷汗直冒,第二天继续搞清楚,再汇报。 一般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回到旅馆居休息,都没有时间去药房看一眼,更没时间去联系陈怀夕。 只是这旅馆费,不知道汪主任报不报销?萧璋摸摸自己口袋,干净地像砂纸打过一样。 周六,一大早,县医院手术室门口,李院长带着一批人亲自迎接汪主任,并介绍患者的情况。 李景华那白白净净、肥嘟嘟的脸满是微笑,仿佛汪主任就是他多年亲近的朋友,话语中亲近中带着些许恭维,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过矛盾。 萧璋不禁万分佩服,论修养,自己两世为人也比不上这个老狐狸。 李院长聊的是患者这个人资产有多少,有家上市公司云云。 李院长口中瞬间就吐出很多本县、本市的大人物,非富即贵。 听得汪主任很不耐烦。 这李院长就是个政客,哪里还是医务人员! 迎接人群中有很多外科主治和主任,都久仰汪重楼主任的大名,前来打招呼。 汪主任在病患中的名声不过是在沪省以及周边传播,范围不算大,但是在卫生系统,心胸外科界乃至外科界,那是大国手级别的,迷弟迷妹一大堆。 因此,县医院的几位从事心胸外科的医生是专门等候汪主任。有的头发都花白了,却依然都很恭敬地握着汪主任的手,表达崇敬之情。 握手寒暄几句。 “我要进去,熟悉一下,以后有时间再交流。”不再跟李院长等人废话,汪主任就要进去了。 李院长连声说好,但是,他突然拦住了萧璋。 “你是谁?手术室重地不能随意进出,特别是今天,有台重要的手术。保安,过来,请他走。” 李院长招招手,两个保安上来了。 汪主任心中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这是我的学生萧璋医生,也是这台手术的助手。” 李院长正色道: “哦!汪主任,这个人虽然是你带过来的,但今天的手术是个四级手术,太重要了,我们医院已经为你找了一位动手能力非常强的医生作为您的助手。” “况且,这个病人来头很大,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连市长都让三分的,所以,汪主任,萧医生是蛮优秀的,但只是个中专生,没有经过多少正规训练,这台手术就不要上了吧!” 汪主任淡淡一笑,道: “李院长,今天是你们请我来做手术,我是主刀,我有权力选助手。” 边上医生和工作人员,一听这话都吃惊不小,李院长在本县手眼通天,很少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李院长说一,一般都是按照一办下去,绝少出现意外。 但今天就居然遇见狠人了,不亏是沪省的专家。 “汪主任,我们尊重你是国内顶尖的专家,但是也要慎重点吧!这个萧医生实在是太嫩,还在见习期内,我也是为你的名声考虑,万一他搞砸了,还不得伱来背锅?” 虽然萧璋正式上班一年多了,但是见习转正的报告还没有批下来,理论上他确实还在见习期。萧璋明白了,这老家伙就是要打击他!一定是为了他儿子。 汪主任表情严肃地说: “既然我是手术主刀,助手由我选,萧医生虽然在见习期间,但是跟我配合做了很多手术了,从无差错。” “况且,作为主刀,出了一切问题都是我负责。你看这样,李院长,要不我和萧医生一起去做手术,要不我就和萧医生一起回去,你想清楚!”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心想,这萧璋医生虽然在见习期,但是表现让一个沪省专家这么肯定,那无疑是非常优秀的。 优秀到让汪主任铁了心了反对李院长的安排了。 李院长气得心疼,原本打算这场手术让他儿子李青峰来当助手,积累经验,积攒名声,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萧医生,你怎么看,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的确很优秀,但是今天这台手术太重要,太复杂,太高端了。四级手术,就我从医三十年在本县也不过寥寥数例。我怕你失手,自己后悔一辈子,而且连累汪主任。我是真心为你好!” 李院长转而满脸真诚地做萧璋思想工作,不等萧璋回答,接着道: “我家青峰一直说你是个人才,我打算向卫生局打报告,下个月就把你调到我们医院来。”说完,还笑嘻嘻地拍了拍萧璋肩膀,又小声地说: “何况,汪主任的支援任务终究要结束的,还是要回沪省了……。” 萧璋退后一步,躲过了李院长的爪子,刚才还不认识,还说他是见习生,现在转眼就说是人才了? 并点明汪主任马上要走,说得是你的靠山要走了,那时候你怎么办? 萧璋心念一转,也满脸真诚地说: “谢谢李院长的好意,我是汪主任的学生,我听汪主任安排。另外,我也没有想到你们医院的意思。” 李院长刚才还笑嘻嘻地脸,立刻僵住了,眉头一皱,变得异常严肃。 连这小子都不给他面子,反而打他的脸,胆子忒大了! 汪主任满意地看着萧璋,这个学生不仅在专业上刻苦学习,做人也很好,孺子可教。 “萧医生,我们走。” 他调头就往外面走,手术不做了!萧璋紧随其后,旁边的人看着目瞪口呆。 李院长这个脸被当中扇得啪啪作响,这么不给他面子的,头一回见到。 李院长铁青着脸看着汪主任正在离去的背影,咬咬牙,然后又努力转成笑脸,大声喊道: “汪主任,汪主任别走啊!千万不要误会,我都是好心,为你好,为萧医生好!” “我们这次还是听汪主任安排,汪主任就依你就依你!” 汪主任这才转头,和萧璋一起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李青峰已经换好了手术衣,正跟护士聊得起劲,几个小护士给他逗得咯咯直笑。 他说话幽默,长得也帅,又是雁池医学院临床专业毕业,还是院长的儿子,这么多光环加持,简直就是一颗耀眼的新星,招蜂引蝶,院里院外的小姑娘前赴后继想办法靠近他。 今天,他父亲安排他参与一场重要的四级手术,给沪省大专家汪主任当助手,既能挽救一位社会贤达的性命,又能给自己的经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谓名利双收。 虽然,汪主任对他不怎么样,没关系,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手术室门打开了,汪主任和萧璋走了进来。 萧璋来干什么?李青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两人洗手,换上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台。 汪主任跟自己团队的人打招呼,先感谢大家,然后介绍萧璋医生,是这次手术的助手,根本无视李青峰的存在。 李青峰英俊的脸当场就发青,一口好牙都咬碎了。 汪主任询问患者情况,查看各项指标。之前,他已经多次参加患者会诊,术前更是仔仔细细查过一边,对患者事无巨细全方位了解。 跟患者交流了一会,此时还没有进行麻醉。 又检查了半个小时,各种医疗器械亲自过问一边,特别是内窥镜模拟使用了一番。 这才跟麻醉师说,可以麻醉了。 此时,手术才正真开始。 第30章 调查 经过4个小时的奋战,患者左肺尖切除手术非常顺利。 手术结束以后,家属邀请汪主任团队去荷花大酒店吃饭,被汪主任婉拒了。萧璋早就按照汪主任的指示定了红鼻子大饭店的大包厢,晚上宴请沪省来的:团队。 席上,汪主任隆重介绍了萧璋,这让团队的所有人感到意外。 倒不是因为萧璋长得太帅,而是因为萧璋居然如此低学历,却出人意料,得到震旦医学院汪教授梅花医院心胸外科第一把刀的赏识。 帅,在医疗卫生界没什么用,这个系统只认,看病看得好的,手术开得好的,有真本事的。 团队的人跟汪主任合作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汪主任如此器重一位弟子。 外人或许不清楚,但团队的人知道,汪主任在外科江湖的地位,那相当于门派掌门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医学院的高材生,削尖了脑袋想要得到汪教授指点一二,更别说收为门徒了。 就这么一个小山村的乡下少年得到汪教授的青睐,大大出乎团队所有人的意料。 也许是汪主任的“私生子”?有人在乱想。 但团队的人都十分尊敬汪主任。既然汪主任都正式认可了这个弟子,那他就是汪主任的嫡系,大家自然都要笼络,毕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小师弟,来走一个……。” “小师弟,来,干了。” ……。 萧璋敬陪末座,,对于这种酒局团建,他前世参加不少,经验十分丰富。应付起来十分轻松,低调地做好服务工作,尽量不要当主角。 至于喝酒,那是既要把酒喝得干脆,又要让自己保持清醒。酒席上有句俗语,酒品如人品,那是拿来押酒的好借口,不能让人家有借口。 酒席聚完,又带着去卡拉ok一场,又喝起啤酒……。 这一轮下来,自然有融入的感觉。 第二天,团队回沪省,后续护理交给另外一个团队负责,萧璋依然跑不掉,一直跟踪这个病人到拆线。 期间,李甘草终于找到了萧璋,将药房查封的情况告诉了他。 萧璋一听,气得直蹦! 知道是李青峰搞的鬼,想到这个人很卑劣,但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卑劣。阻扰他转正,新开的药房是父亲名义注册的,竟然也给查封了……。 萧璋又亲自跑了一趟卫生局,监管科的人说:还在核查过程中,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出了定论才决定重新开门的时间。 遇见了在监管科正在问这事的刘沉香。 店员刘沉香天天去卫生局市场监管科询问进展情况,她去科里一不闹,二不吵,就跟他们一起上下班。科里人也给她搞得没脾气,只偷偷告诉她一些内幕。 但是拆封条开门的事情没人敢做主。 萧璋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想想该怎么办? 找人?家里熟人亲戚没人在本县担任公职。 但是,自己已经有大树了啊! 抽空,萧璋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汪主任。 汪主任一听,很平静地说: “开什么药房?影响你今后的学习。不过,既然人家不让你开,那你以后争口气,开大点……。” “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安心把这个病人收尾,病情要写一篇论文,上心胸外科杂志……。” 萧璋听了,心定了,又转告给父亲,让他宽心。但李甘草哪里安心下来?焦虑地头发都白了。 萧璋迅速抛开负面情绪,全身心地投入到病人的后续治疗中,并将此次手术写了一篇大论文。 陈怀夕有段时间没见到萧璋了,开始以为他要考研学习忙,跟着汪主任工作忙,抽不开身……。 但是过了一周还没有消息,就觉得坐立不安了。犹豫了半天,陈怀夕还是放下了那份矜持,打电话到三溪镇卫生院,一问,才知道萧璋临时在县医院帮忙……。 这就可气了,好你个萧璋,到了县里也不联系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陈怀夕想着心都疼。又过了两天,还是忍不住,心里给萧璋找了个理由,他太忙了,肯定没有空余时间。 最终还是没忍住,假装到县医院去办案,顺便看看萧璋家开的药房——健康百姓大药房,探听一下消息。 谁知道,药房竟然被查封了,时间是一周前。 这下子,陈怀夕有点着急了。她听萧璋说过这个药房的事情,是倾其所有,贷款才搞成的。 就这么查封了,不用说一定是李青峰那个坏种搞的鬼! 她到医院找了半天才找到萧璋。只见他一身白大褂坐在那里正写写画画。萧璋实际上在写论文,这辈子第一次写,费了老鼻子劲。 见到陈怀夕,心下欢喜。只是她气急败败坏,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你家药房都关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写字?”陈怀夕把他拉到僻静之处,有点气急败坏地问他。 萧璋晓得陈怀夕在关心他,就跟她说了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实在没时间去看她……。 这多少让陈怀夕有了一些心理安慰。 “但是药房怎么说,不如找李青峰当面对质……。” 萧璋回答道:“不怕,我有老师……。” 过了十天左右,萧璋回到卫生院,又投入到忙碌的住院医师工作中去。汪主任的病人越来越多,本院收的,都在走廊加床了。 院里的老人都在感叹,这是数十年未见的盛况,院长很开心,因为收入增加,医生护士后勤们更开心,因为奖金比以前多了一倍都不止。 老黄有时候就去找他聊聊天,但萧璋很忙,要不是在整理病程,就是在去看病人的路上。 “我昨晚又喝多了,四壶,没办法,卫生局的……。这卫生院住院都要找人了?!真真怪事啊!” “听说李青峰来找过你?要把伱调到县医院去?有没有这事?”老黄压低嗓门说。 萧璋抬头看了老黄一眼,发现他眼里的担忧,就说:“我怎么会去呢?我脑壳子坏掉了。” 老黄充满了忧虑地说:“你怎么得罪了李青峰?李家在本县势力大,不要惹……。” 萧璋边干事边说:“老黄,我不惹他,他是找上门来的,我有什么办法。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以后少喝点,一周喝五餐,你的肝受得了吗?……。” 老黄走了。 现在,三溪镇住院部的医生护士痛并快乐着,拿的比县医院的都要多,事情忙得足不点地。 护士长最近脾气有点大,狠狠雷了好几个忙中有差池的护士。 “萧医生,院长有事找你。” 办公室的小张急匆匆跑来了,对萧璋说,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小张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平时话不多,跟萧璋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萧璋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答道: “这个写完还有5分钟,你先去。” 小张不由分说,抓住萧璋就走,萧璋有点莫名其妙,连声问道: “张主任,怎么回事?”其实主任是另有其人,只不过大家都这么喊。 小张小声在他耳边说:“有警察在院长办公室,说要找你……。” 萧璋一听是警察来找自己,眉头一皱,心想难道是陈怀夕? “男的女的?” “男的,你好好想想,然后赶紧去。”小张说。 萧璋听是男的,一时就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说,警察办案他要回避,拍了拍萧璋肩膀,然后出门了。 两名警察,一胖一瘦,坐在椅子上。拿出录音设备摆在茶几上,然后,廋警察一脸严肃地说: “是萧璋同志吧?请坐。”他指了指两人前面的沙发。萧璋前世也进过局子,接受过警察的质询,不过那是医患纠纷。 萧璋坦然坐下,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胖警察和蔼地道: “别紧张别紧张,我们只是一般性质的询问,有什么问题讲清楚就行了。” 廋警察脸还是板着,讲话毫不客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真交代。” 显然两位警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胖警察问: “十一月十日上午,你在哪里?” 萧璋一听,更加淡定了,说: “那天周六,我跟朋友出去玩。” 胖警察问:“你是否接待了一名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 廋警察严厉地说:“你要想清楚,说实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萧璋说:“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那天上午,确实有人来找我,但是,我并不知道她是医药代表,此前,我从没有见过她。” 胖警察问:“有人举报,说你收到两万块钱。这个事情也不算什么,讲清楚就行。” 不等萧璋回答,他接着说:“具体是将两万块钱放在一个红色的茶叶礼盒中,那盒茶叶上有牌子:黄山毛峰。” 廋警察立马虎着脸,大声道:“老实交代,是不是?” 萧璋答道:“是的。” 两位警察脸上一喜,心想到底年轻啊,还没有上手段就全都吓出来了,轻松搞定。 胖警察带着笑问:“东西在哪里?” 萧璋接着说:“我身为一名医生,怎么可能收这种来历不明的礼物?直接就交到刘院长那里,你们可以问问刘院长。” 两位警察脸上的欢喜立刻转为惊愕,变脸十分精彩。 “交给了刘院长?” “你不要乱说,要负法律责任的!” 萧璋心想,吓唬我?没门!也暗自庆幸, 眼光毒,知道李家一丝马虎就会万劫不复。 眼光毒,知道李家 多亏了陈怀夕。 “我还有证人,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怀夕警官。” 一听这名字,两位警察愣住了,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问道: “你和陈怀夕警官是什么关系?” 萧璋明显感到两位警察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有点大,故意说: “我们是朋友。” “我可以打电话让她过来作证。” 两位警察听了,都皱起了眉头,陈怀夕虽然是一名普通的刑警,和他们经警不是一个组的,但是她不是一般的普通民警,她父亲是位领导……。 情况复杂了。 “不用不用,我们去找刘院长问一下情况。” “你要相信组织,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还请你不要离开本县,随时接受我们的传唤。” 廋警察说话客气多了,脸色也好看多了,不再那么紧绷着。 萧璋走出办公室,小张在门口瞄着,见他一脸轻松地出来,知道没问题,就带他到小会议室,院长和汪主任都在,两人正在抽着烟,闲聊着,见萧璋很放松地来了,就更放心了。 院长一脸笑容地问: “什么事情?我看是个误会。” 于是萧璋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诉了两位。 汪主任听了,知道那是周六的事情,周一警察就找上门,看来就是想毁掉我这个新收的弟子啊? 一开始,汪主任只是觉得萧璋比一般年轻医生要爱学习一点,在医学上有灵性有天赋,而且,更重要的是有医生的责任感,就忍不住动了“好为人师”的毛病,随便指点指点。 谁知道,随着不断的深入交流,发现这小子实在是天生学医的,一教就会,悟性高,是个好苗子。 再看看萧璋平时的自律,学习刻苦的态度,考研的决心,他越来越相信萧璋能考上研究生,有恒心,有自制力,有毅力,有目标。 这样的弟子哪里去找? 即使是个中专生,起点低,那未尝是一件坏事,一旦成功,那不是更加说明他的眼光和成就吗! 再说,萧璋的品性、三观都很符合汪主任的心意,所以原来只是随便指点指点的想法,逐渐变成当作真正弟子的态度了。 就好比,在修真世界里,萧璋这个菜鸟开始只是被汪主任这位大神收为“记名弟子”,最后变成了他的“内门弟子”了。 更关键的是,女儿汪南星跟萧璋一家接触后,感觉有好转的迹象,开始正常起来。 这也是汪重楼到太白县收获的一大惊喜。 汪主任脑子瞬间掠过这段历程。 院长开心地说:“这事我知道,还上报了县卫生局,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做得好!” 又感慨道: “这医生真不是人干的,风险太大,太多,萧璋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小心驾得万年船!坚决不要碰这些东西。” 萧璋点点头,的确如此。 “有人刻意针对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能量还不小。”院长都是老狐狸了,明白这背后一定有内幕。 汪主任一本全知,想了想,还是让萧璋将李青峰的事情告诉了刘院长。 第31章 交流大会 刘院长一听,这个小青年不知道天高地厚,惹了卫生系统的大佬,就有点急了,说: “这个李青峰倒没有什么,但是李景华外号你们知道吗?” 一个医界初哥,一个是外来的大神,都摇摇头。 刘院长有点意味深长地道: “李景华,人称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然后顿了顿,喝了口茶,接着道: 刘院长提出: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出面肯定不行,我来找个本县大佬,做个中人,赔个礼就过去了……。” “李青峰向我赔礼?”萧璋说。 “想得美,是你像他,人家笑面虎丢不起这个脸……。”刘院长说。 汪主任笑笑不语。 汪主任让萧璋将左肺尖癌症切除手术的资料,抓紧时间整理,做成幻灯片讲义。 又将萧璋写的论文仔细看了一遍,然后……。 狠狠地将萧璋批评了一顿,猴子写得都比你强! 萧璋只好一边编讲义制作幻灯片,一边晚上改论文。 期间父亲李甘草打电话来问药房的事情。 萧璋只得说快了快了。 具体怎么办,汪主任从来没有交代过,就像没有这件事一样。 萧璋暂时也没时间管,以他的生存智慧来看,这件事情既然老汪说不用他管了,那他就真的可以不管了。 用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陈爱国是宛陵市公安局副局长,此前在太白县做公安局长,因为治理车匪路霸有功,升迁至宛陵市副局长。 陈局长平日十分低调,女儿陈怀夕警校大专毕业,让她去了基层一线工作,在太白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工作,平时住太白县家中。 陈局长爱人是位教师,姓周,也在宛陵市工作。他们在宛陵市有房子,上班时候住市里,双休回太白县家里度周末。陈怀夕平时工作很忙,没日没夜的办案,这是常态。 周老师在学校当惯了老师,在家也是一副教学生的严肃面孔,陈局长对人不自觉就是对待犯罪分子一样,由此,一直以来,因为职业习惯造成家庭气氛过于沉闷。 夫妻俩内心是十分关心陈怀夕这个女儿的,只不过平时表现的冷淡。 周六夫妻俩烧了一桌子好菜,都是女儿陈怀夕爱吃的,但是陈怀夕吃饭心不在焉,神情恍惚,搞的陈爱国夫妻两个疑神疑鬼。 女儿的变化,陈爱国有点急,周老师更急,两人一商议还是让陈爱国去问问。别看周老师是位老师,但是家里真正跟陈怀夕关系好的,还是父亲陈爱国。 陈爱国在外面是局长,一呼百应,在家地位却很低,排第三,第一自然是周老师。 陈爱国也想知道什么情况,就敲门去了女儿房间。 “夕夕,怎么回事?不开心?谁欺负你了。” 父母忙,严肃,陈怀夕从小独立,一般小事都自己解决,大事没有,因此,日常交流实在不多。 这次,李青峰死缠烂打的事情,她也没说。可是萧璋受她牵连,被李青峰往死里整,这已经上升到敌我矛盾了。本来也不打算跟父母说,陈怀夕还是想自己帮帮萧璋。 周五的时候,经警队的胖子,悄悄向她透露,他们在调查萧璋受贿的事情,因为牵涉到陈怀夕,对她说也不算违规吧。 陈怀夕没想到李青峰这么无耻!陷害萧璋无所不用。该怎么帮萧璋?她双休日在家思量着。 在陈爱国的一再追问下,陈怀夕忍不住了,一股脑就吐出来了。 “……这个李青峰为了私利这么恶毒的打击萧璋,陷害人……。” “萧璋家才开的药房也被查封,这才开不到一个月居然有过期药?说是棉棒过期了,这不是纯粹是陷害人吗。” 陈爱国一听这确实有点过分了。 李青峰这个人他知道,是陈怀夕同届的,是个县医院的医生。但是萧璋是谁? 自己女儿长得漂亮,有点像明星林青霞,陈爱国认为自家女儿比林青霞漂亮多了,追求者很多,但女儿一向谨慎,没惹什么是非出来。 这个李青峰原来是个绣花枕头,恋爱公平竞争不好吗?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这个事情,我来管,明天我来问问李青峰,怎么能威胁我宝贝女儿的。” “爸,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但是萧璋的事情,你给个意见,我该怎么帮他。” 陈爱国一看,女儿对这件事情很认真,她从来不用私事来麻烦他,更不用说让他动用私人关系找人了。 他说:“卫生局的事情,牵涉到他们内部的流程,我不好插手。” 看到女儿明显失望的表情,陈爱国于心不忍,接着又补了一句说: “我可以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陈怀夕顿时感觉轻松了。 陈爱国明显感觉到女儿的情绪变化,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萧璋是谁?” 萧璋医生此刻又来到县医院。 原来宛陵市卫生局对支援本市偏远山区医疗事业的汪重楼主任很重视。 虽然宛陵市下属的其他县也有外省支援医生,但都没有汪重楼主任名气大。各县的医生们纷纷提意见,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大教授,就不能单单只惠及三溪镇乃至太白县吧,于是纷纷要求前来学习。 这下子又苦坏了萧璋,他要搜集病案,整理资料,并做成幻灯片进行交流。 平时也就来两三个。 但是,本周六要来一大批,由市卫生局韩局长带队,各县医院的骨干医生、乡镇的卫生院业务尖子都来观摩学习,阵容强大。 卫生院会场待不下去,县卫生局决定将会场放在县医院的大会议室。 近百人的大会议室被挤得满满当当。县市电视台、日报晚报、电台都派出记者专门采访,长枪短炮对着台上。 大家都掏出笔记本,纷纷准备记录。汪重楼主任在台上简单的开了头,说这次交流就以病案分享的模式进行,然后就让萧璋上台讲具体案例。 “这是肺癌早期病人,一个左肺尖切除术的一个完整过程。首先,是病人主诉……。” 门诊检查指标。 门诊诊断。 住院进程、各项指标,手术照片,缝合照片,预后情况 ……。 一张张,条理清楚,描述准确。 下面,有头发花白的老主任,有年轻气盛的主治,全都在用心记录。 “这年轻人是谁?”市卫生局韩局长问身边陪同的分管副县长,他也是学医出生,内科专业的,听得极其认真仔细,只觉得这年轻人形象极佳,思路清晰、口齿清楚、语言简洁精炼,专业性极强。真的是一个人才,做外科医生可惜了,不如到局里来做事。 身边的分管副县长李县长、卫生局吴局长都不清楚,都望着汪主任。只有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那就是县医院李景华院长,这原本是他的主场,却不想,一个要被他搞残的乡巴佬居然站在这里侃侃而谈,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兆头。 在市领导、分管副县长、卫生局长以及兄弟县的专家面前,李景华面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有点僵硬有点苦。 汪主任也也觉得萧璋做得很满意,微笑地答道: “这是三溪镇卫生院的萧璋医生,我来这里以后,发现他是个人才,就多多指点了他,没想到他悟性这么好……。” 这就是他所谋划的,是帮萧璋破局的关键。 轮到问答环节,底下医生举手如云。 卫生院刘院长满面红光,亲自在现场维持秩序。 “请问除了切除肺尖,还清扫了哪些组织?为什么?”有位主治率先问。 “这个缝合术,真的像教科书上的一样,真的人工的吗?” ……。 萧璋从容不迫,一一作答,各种刁钻问题,都被他一一解答,在座的听者,不自觉地都在点头。 有人在奋笔疾书,有人在喃喃自语,是这样的啊! ……。 汪主任越听越觉得满意。 有位医生忍不住了,终于问道: “萧医生今年多大?哪个医学院的高材生?跟汪主任后面几年了。” 萧璋一愣,然后微微一笑,答道: “我是雁池市卫校临床专业1994届的,工作一年还没有转正,跟汪主任才不过三个多月,现在只学到汪主任的一点皮毛……。” “什么?” “雁池市卫校是哪个医学院?很有名吗?” “笨啊,就是中等卫生学校。” “中专哦……。” “中专生?” “现在中专生有这么厉害?” ……。 惊叹了一番,又想,这中专生都被汪主任教的这么好? “汪主任牛掰!” “不愧是震旦医学院的教授!” “手术做得好,教书育人也是一流。” “国手……。” “大师……。” “……。” 所有人都崇拜地看着汪主任。有年轻的主治就想,一个中专生都被汪主任调教成这样,那我去是不是就更牛叉?不自觉地心里火热。 汪重楼教授带过无数学生,但是今天受到的注目礼比以前加起来还多。不错,他是主任,是教授,但最主要他是一位老师。 老师最大的成就就是教出一名优秀的学生,比自己优秀的学生。他越发坚信萧璋以后会比他更优秀。 “啪啪啪……。” 市卫生局局长率先站起来鼓起掌来,于是,在卫生院的大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市电视台的当红主播兴奋地对摄影师说: “怎么样?怎么样拍下来?拍下来?” “这小哥哥好帅哦……!” 接下来,由县医院宋青书医生代表本县分享一个病案。 “今天,我在这里分享一个病案。我没有萧医生那么好的口才,更没有汪教授那如神仙之手一般的医术哦!请大家原谅。” 会场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宋医生接着分享: “这个病人在住院期间治疗是失败了,但是回家后,居然奇迹般的好了。病人叫宋寿春,今年58……。” 萧璋一看,不自觉将头往后一缩,不好,居然是宋老爷子的案例,这个是什么情况? 第32章 失败的案例 县医院为什么选择这个失败的案例进行交流呢? 再好的案例能比得上汪主任的吗?肯定没有。这个医案本县医院治不了,到其他医院也治不了,市级也不敢说。那么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宋青书主任从患者主诉,检查,治疗,以及治疗中的变化,以及出院时候的状况……。 一张张幻灯片,数据丰富,内容详实。 这个病案在本院很有名气,这也成功勾引了绝大部分医生的兴趣。有医生就病例中的数据进行提问,分析其他的可能性。 然后讨论渐渐热烈起来,各种猜测纷纷出炉,会场就差吵起来了。 有的说:“没错,是脉管炎。” “你错了,是过敏。” ……。 到最后讨论的差不多了。 有医生问:“你们最后做了尸体解剖没有?最终是什么病?有定论吗?” 顿时,会场安静下来,大家等待宋主任宣布结果,简直就像奥斯卡电影节开奖一样。市卫生局长很满意,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大约过了半个月,病人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自己走来复查,症状彻底消失了!” 顿时,会场一片哗然。 “骗子……。” “怎么可能?” “……。” “你们的治疗方案,拿出来。” 宋青书在台上就像是奥斯卡颁奖主持人一样,调动这下面医生的情绪。 “不是我们治疗的,问他吃了什么药好的,人家说保密。什么人治好的,人家说保密。” “我们也很遗憾……。” 最后宋主任总结道。 这场交流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多钟,县医院包了荷花大酒店宴会厅进行午餐。 市卫生局韩局长,本县分管李副县长、卫生局吴局长、县医院李景华院长等在主桌,韩局长做主位,汪主任坐在边上以示重视。太白县杨县长特地赶过来作陪。 市局的韩局长起了爱才之心,就说: “你们把汪主任的弟子萧璋也喊过来,交流交流,不要就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话,没什么意思,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汪主任教的好……。” 倘若是其他人,会想这徒弟还粉嫩粉嫩的,应付不来大场面。但汪主任心里有数,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今天,萧璋在台上表现的越好,李景华的心情越糟糕,他不得不承认萧璋的的确确非常优秀,如果换着他儿子李青峰会怎么样? 肯定没有这么出彩!但要是他儿子该多好?! 望了望,躲在人群后面的儿子,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着牙,抿着嘴,以致英俊的脸庞有点扭曲,眼里全是嫉恨的目光,吃人的眼神。 李青峰眼中如果能喷火,萧璋铁定被烧成焦炭。 他暗自摇摇头,叹口气,觉得自己老了,继而,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带微笑。 我笑面虎李景华还没老! 萧璋面带微笑,走到主桌,不徐不疾,从容淡定。众人不约而同在脑中闪过一个词:玉树临风。 由于领导在场,大中午的,白酒没有上多,一桌子就两瓶“太白醉”。这是本地酒厂的粮食酒,萧璋姑父就在该厂上班,国企倒闭以后,一位浙省的老板买下,重新生产经营。 大家都是浅尝截止,主要是聊天。 到底是领导,韩局长很快和杨县长将全桌的情绪调动起来,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一个笑话接着一个笑话。中间,萧璋穿插着进酒。 韩局长还想起一件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萧璋,你刚才说你是94届的,工作有一年多了吧?怎么没有转正?” 县卫生局的吴局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李景华更是气血上涌。 汪主任微笑不语。 其他人莫名其妙,望着萧璋。 萧璋刚才用白酒打了一个通关,虽说不至于醉酒,但脸色已经白里透红了,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持馋猫一样看着他,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事情,我自己也不明白,申请已经交过去三个月了。” 韩局长听出来了,这里有猫腻啊!他看了看县卫生吴局长,吴局长刚想说话,就被汪主任打断了。 汪主任道: “不瞒领导,我这个新收的徒弟一身毛病,不仅转正转不了,还被公安在查受贿,家里贷款开个小药房也被查封了……。” 顿时,汪主任的话如同一颗炸弹被扔到桌子上,炸的在座的都说不出话来。李景华这时懊恼地无以复加,怎么会惹上这位“大佬”? 韩局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汪主任,还是杨县长迅速反应过来了,立马表态: “汪主任,您不要着急,我来亲自过问此事……。” 汪主任这时脸已经绷紧了,一点也不给杨县长面子。 “怎么不急?我觉得太白县山美水美,就是个别人不美,搞得我待不下去……!” 吴局长满头大汗,看看周边其他桌子。 周围桌子的人离得远,但自然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主桌,留心着这边的动静,突然听见主桌这边无人笑谈了,安静了下来,不免有点奇怪,偷偷望主桌。 李景华木然地低头看着地面,仿佛荷花大酒店宴会厅的地砖上,有无数金币在等着他数。 笑面虎终于笑不出来了。 周一,市公安局副局长陈爱国,为了爱女陈怀夕关心的事情,打了个电话给太白县卫生局吴局长,准备先寒暄几句,再说正题。 吴局长哪有心思闲聊,叹了口气,直接问陈局长: “有什么指示?陈局长。”他们关系一直不错,以前经常合作,所以说话也不拐弯了,吴局长现在也确实焦头烂额。 “我一个朋友,家里开了一间小药房,最近被你们查封了,找到我,也推不掉,就来问问你什么情况?该处罚就处罚,就是早点让人家恢复营业,都是贷款来经营的,当然,绝对不能违反原则……。” 陈局长也不好直接讲,这是女儿朋友遇到的事情,免得对方问起来,说不清楚。 吴局长一听,再叹了口气,说道: “伱说的是不是健康百姓大药房的事情?老哥,我双休日加班到现在,就在处理这个事情。” 陈局长一听,药房好像是这个名字,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是县医院边上的,怎么?问题严重吗?” 吴局长又叹了口气,说: “很严重……。” 陈局长听了愣住了,女儿这朋友萧璋是什么人?惹了多大的麻烦? 吴局长短短几分钟已经叹了三口气了。 第33章 重新开业 健康百姓大药房店员刘沉香,工作日每天都去卫生局市场监管科,询问药房的事情,回答永远是,还在研究,回去等消息。 这彻底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倔强,这药房开业一个月都没有到就被查封了,老板把这个月的工资也给她了,按说也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但药房不开业,还能拿到工资,这便宜占得,让她心里过不去,内心深处她觉得这是她喜欢做的事情,第一份工作不能就这样无疾而终吧。 周六下午,老板的小姑骑车到她家,一见面就喜气洋洋地说: “走,走,走,卫生局下午要来撕封条,药房能营业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往大药房,卫生局市场监督科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她们了。 他们撕掉门上的封条,对她们说: “赶快抓紧时间开门,把里面卫生搞干净,一会领导要来看……。” 两人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是药房开业总归是好事。 卫生局的人嫌他们动作慢,还主动帮他们清扫,人多,不一会儿就清扫干净了。 柜台上一尘不染,消毒水的味道弥漫着整个药房。 刚忙好没多久,就见一大群人,走了进来。小姑一阵心慌不敢上前,还是刘沉香走出柜台迎接。 原来周六中午,交流会结束后,在荷花大酒店宴会厅举行宴会,宴请沪省来本县支援的专家汪重楼主任,以及各县区的医疗卫生系统专家。 结果,因为萧璋医生转正、被调查以及药房被查封的事情,汪主任差点把桌子给掀了,幸好杨县长反应快,对汪主任诚恳地致歉,说: “汪主任,这都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当即,指示卫生局吴局长现在就去将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他们坐在这里等回话。 并亲自打电话给县公安局局长,让他也马上彻查此事。 “韩局长,您看您先回市里,我这边把事情办好了再向您专题汇报。” 韩局长本来就非常欣赏萧璋,而他又是汪重楼教授的弟子。汪重楼教授在这个时候为他这个弟子发声,肯定是非常器重这个弟子,更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且,刚才汪教授已经表态,不给个满意的交代,他就要走。 无论如何这是宛陵市不能接受的,逼走前来支援的沪省专家,这宛陵市还有脸吗? 所以韩局长决定留下来,等待结果。 “我们宛陵市一直非常感谢汪教授这样的高端人才不远千里,来支援我市的卫生事业。所以请汪教授放心,如果太白县查不清楚这些事情,我就向陈市长汇报,由市里来查,一定会给汪主任一个满意的交代……。” 韩局长态度坚决,汪主任点点头,然后道: “谢谢各位领导,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这一表态,桌上的人顿时感到轻松些了,吴局长立即告辞去查事情去了。 李景华白白胖胖的脸有点失血的感觉。 随后,宴席散了。 杨县长安排了会议室让韩局长、汪主任等人边休息,边等消息,李景华借口医院有事,溜走了。 到了下午三点钟,卫生局吴局长没来,却是公安局局长先来汇报。 “萧璋收受贿赂的事情,查清楚了,是有药代去给萧璋行贿2万元,但是萧璋立即将钱交给了三溪镇卫生院,这件事情卫生局也有记载。” 公安局长最后说: “萧璋医生这种拒腐蚀永不沾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 韩局长更是高兴,说: “就是就是,萧璋医生就是我们宛陵市医疗卫生系统廉洁自律的代表,绝大部分医护人员都是好的。这个案例要好好宣传。” ……。 到了四点多钟,吴局长过来汇报,说查清楚了,然后硬着头皮说: “据市场监督科的人查实,健康百姓大药房有十包棉棒没有标准生产时间和失效时间,判定为辅料过期,……。” 韩局长和杨县长一听愣住了,这个十包棉棒过期就要查封人家药房?不让人家开业? 你说这里没有猫腻谁信啊! 杨县长问: “那么按照规定,应该怎么处罚?” 吴局长脸都红了,然后说: “按照,按照规定,这个处以十倍的罚款,没收过期辅料……。” 大家都看往萧璋,他一直就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汪主任身后的椅子上。 他立即站起来,诚恳地道: “市场监管科的处罚一点没有问题,我们马上交罚款,我们一定引以为戒,下不为例。您看在哪里交,交多少?交了药房就能开业了吧。” 吴局长暗自松了口气,这个处罚实在太勉强,他来之前就有心理打算,如果萧璋不认可这个处罚,怎么办? 心里早把赵副局长骂翻过来了,这市场监管科也是他分管的。 但萧璋态度如此之好,真的让他大喜过望,心想:这小青年真的很不错,我欠你个人情。 韩局长、杨县长和汪主任都觉得卫生局这个处罚实在是操蛋、牵强。 但萧璋居然接受了?! 在几位大佬心目中,不免又将萧璋抬高几个位次。 韩局长忍不住又问: “萧璋转正出了什么问题?” 吴局长又介绍说: “萧璋在见习期间,为了挽救一名少年患者的性命,独自动了开腹阑尾切除手术……。” 他把三溪镇卫生院的调查报告拿出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并将报告递给了杨县长,杨县长看了一遍,并看到有三溪镇院长的签字,有患者手术后的愈合病程记录,有手术成功与否的调查结论……。 杨县长看过了,又递给韩局长看。 韩局长看得更仔细,他是业内专业人士,深深知道那个患者当时的凶险。 萧璋做得完全对! 甚至可以说,换着任何人也没有萧璋做得更好了! 有担当,有技术,有胸怀,这样的人才,出自宛陵市太白县,幸哉! 难怪汪重楼教授这么器重! 韩局长深深看了萧璋一眼。 汪教授也是别有一番感受,宛陵自古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诚不欺我。 第34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下午,韩局长带着一批人去了健康百姓大药房,见到了未免有点失望,太过简陋。 但是他想得深远些,目前国家新医保政策已经讨论了很多版了,距离出台也为期不远了,医药流通领域将来会发生巨大变化,民营医药企业是一个新业态,如果能从宛陵发展起来,进而成为典型,那岂不是一桩美谈? 二则也是看在汪重楼教授的面子,补偿一下人家,至于安慰一下萧璋受伤的心,表示对人才的关心,那是顺带而为的小事。 杨县长也去了,他考虑更多的是消除这次操蛋事件的负面影响,给足外省专家面子,不能让人家专家说来支援的却遭受本地人的欺凌。 这种名声要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是,最近国企破产太多,国企职工下岗潮,民营经济发展起来,是否可以带动就业? 当看到大药房的时候,同样感到失望,太简陋了。 杨县长问了刘沉香几个简单问题,然后就走了。 韩局长也安心回宛陵了。 走之前,他私下跟萧璋说,要是这里不如意,可以去找他,他可以安排。 萧璋周一去了卫生局市场监管科办手续,交了五十块钱的罚款,毕竟是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执法,以后还得受人家管。 咬咬牙,还是要在大药房装一部固定电话,不然有事真不好找,这事就交给刘沉香去办了。通过这件事情,萧璋觉得这个女孩子真不错,以后要重点培养。 为此,他还专门找刘沉香谈了一次,画了一个很大的饼,健康百姓大药房要开成全国连锁,还请刘店长参与到我们事业中来。 搞得刘沉香心潮澎湃,当场表了决心。 萧璋事后想想,自己这话怎么都像是传销话术? 专门回了一趟家,跟父亲李甘草母亲萧桂枝详细讲了这件事情。 此前,两人已经被这件事情烦得心灰意冷,萧桂枝已经骂过李甘草很多回了,说他没有阻止萧璋开店,都是他的错,儿子萧璋没错……。 李甘草已经心力憔悴了,听了这些胡搅蛮缠的话,更加糟心了。 偏偏儿子忙于工作,也不去想办法解决。 李甘草真是有苦说不出,还没处发泄,见到萧璋回来,已经没有好脸色了。 “还晓得回来啊!药房的事情你也不管……!” “已经解决了……。” 萧璋把汪主任当场“掀桌子”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李甘草萧桂枝热血沸腾,连连竖起大拇指。 “汪主任对你真心好!那么大的官面前都敢发作……。” “这样的老师去哪里找……。” 又听说要交罚款,李甘草气不打一处来,道: “还交五十块钱罚款?那不是笑话嘛?” 萧璋解释说: “人家是吃这碗饭的,何况那处罚是有依据的。执法是公开行动,一定要有结果,给人家面子也是给自己多条后路,县官不如现管,以后他们还是药房的主管部门……。” 这么一说,李甘草心里总算能圆过去了,但还是不甘心,道: “我自己亲手卷的棉棒,还拿蒸汽消过毒的……。” “关了好多天门,房租人工,损失谁管啊?” ……。 没几天,萧璋的转正批复下来了。 之前,师傅老黄听了萧璋提过几句这些事情,却没有细讲,再加上萧璋太忙了,老黄也不能缠着问清楚,还埋怨这徒弟,遇到事情怎么不跟他说呢? 他要是帮忙,早就搞定了。 萧璋转正的事情,老黄也曾经找了卫生局的熟人,无奈,牵涉到上面,人家也没敢给他回话。 这也成了他的心结了,但他发现萧璋就像没有这回事情一样,忙得二一添作五。 谁知道,才隔了一个双休日,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因为不明细节,老黄心里就像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悄悄在外面打听,到底哪天发生了什么事。 曾经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面虎”,居然在自己主场被人将面子削得干干净净。 老黄对自家徒弟的老师是心服口服,那种状态下敢于“掀桌子”,牛掰! 不愧是来自沪省卫生系统的大佬。 从此,老黄喝酒又有了吹牛的资本了。 此后,萧璋在镇卫生院的地位水涨船高,自称朋友的人越来越多。 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青峰被父亲李景华院长派到外地进修两年,一同离开的还有医药代表胡甜甜。 李青峰坐在胡甜甜宝马车的副驾驶上,一路阴沉着脸。他已经将胡甜甜在荷花大酒店的包房砸了个遍,就这样还不足以发泄心中的郁闷。 胡甜甜也黯然无声,她不走,万一查到她,李景华就有风险,所以,她必须走。 县卫生局赵副局长年底调整到县政协,副科级科员,属于级别平调。 县公安局经济侦查犯罪科两位民警下派到乡镇派出所。 ……。 陈爱国局长后来从卫生局吴局长那里听到事情经过,吴局长还感叹: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厉害?我像萧璋一般大的时候,还只会傻乎乎的做题……。” “你那个时候还在玩泥巴……。”那时候种稻、“双抢”季节都要回家帮忙。 陈局长越发对这个萧璋感到好奇了。 陈怀夕知道以后,那双“林青霞”似的凤眼笑咪住了,也没有跟萧璋说过,她父亲过问了这件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父亲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至于萧璋本人,该干嘛干嘛,门诊,下病房,写病例,一样也不少。 这种胜利,好似赶走了干扰他进步的一只害虫,算不得什么。如果这都要飘起来,以后到了大医院怎么办? 还有一桩闹心事,现在因为论文的事情,经常被汪主任无情地骂。 ……。 沪省震旦医学院。 顾青黛正在烦恼,当年高考成绩非常好,成为震旦医学院医学院本硕连读的学生,一年前本科毕业以后,直接就到了心仪已久的汪重楼教授名下读硕,还没有等庆贺,老师就因为家庭变故去了老少边穷地区支援,一去就是两年。 汪重楼教授也是好意,自己的问题不能导致学生毕不了业,就把几个愿意走的学生托付给自己的好友。 而顾青黛却不愿意,坚决不去,结果成了汪重楼教授名下仅存的一名学生了。 汪教授确实也没有忘记这个学生,经常电话检查,一个月回来一次,当面授课。 可以看出汪教授很严肃很用心,但是时间不够。 这让顾青黛很郁闷。 前两天接到老师电话,让她复制一些考研西医综合科目的震旦医学院教授讲课录音磁带,说是给师弟的。 顾青黛有点莫名其妙的,老师就她一个弟子了,哪里来的师弟? 不过师长交代的还得去办。 顾青黛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收集好,今天邮寄给太白县三溪镇卫生院一个叫萧璋的人。 难道这个萧璋,就是老师所说的师弟? 顾青黛满腔疑惑。 第35章 会诊 临近年关,返乡的人多了起来,三溪镇卫生院的门诊量也上来不少。 门诊部吴主任前段时间接诊一位奇怪的病人。 事情要从两周前说起,门诊部一位医生坐诊的时候,来了一位普通农妇,就是当地典型的农村妇女,四十来岁,相貌普通,衣着乡土,主诉,胸口皮肤长了红色疹子,有点无力。 门诊医生仔细看看那疹子,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病史,诊断为湿疹,开点药膏子回去自己搽。 到了第四天,病人又来了,主诉身上出疹子,搽药也好不了,还浑身无力,发烧,嘴巴里也破了。 医生这次考虑是流行感冒,冬季也是感冒流行季,今天门诊接诊了好些感冒病人。让她查一下血,中性粒细胞、白细胞正常。 最后判断还应该感冒,给病人开点感冒药,备点退烧药,回去了。 一周过去了,门诊这位医生也没把这当回事,毕竟,冬季感冒的人比较多。 但是,这一天,这位病人挂了专家号,去了吴主任诊室。 农妇主诉,在前面症状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头疼,吃饭不香,整个人都瘦了十多斤,另外咯吱窝下面长了一个包。 吴主任看到前面医生写的病例,是本院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医生接诊的,按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就是他来诊断开药,也就这些。 但是,病人的病情在吃药以后,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加重,而且,感冒怎么能致腋下肿大呢? 腋下触诊,发现是腋下淋巴结肿大,不仅如此,颌下淋巴结也肿大,那么是身体有炎症造成的。 但患者没有浓痰,咳嗽不严重,不拉肚子,没有其他炎症感染的佐证。 别是得了病毒性心肌炎? 病毒性感冒,如果没有休息好,有可能进一步造成心脏肌肉损伤,有胸闷、乏力等症状,吴主任让她做个心电图、血常规。 心电图出来没有问题,白细胞、中性粒细胞正常,血常规正常。 有可能还是感冒! 吴主任也下了类似的判断,又开了点感冒药和消炎药,让患者回家吃去。 但吴主任心里疑惑着。 又过了四天,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再次来看病,挂的还是吴主任专家门诊。 家属是他老公,穿得洋土结合,在乡里人看是洋气,在城里人看是土气。 家属讲,他老婆感冒都两周多了,卫生院都看了三四次,后来又到县医院看了,县医院也按感冒来治疗,但是就是不见好。 这两天拉肚子拉得厉害,廋了起码十斤了,嘴里生疮,没有办法又来医院看病。 吴主任看病人身体状态实在太差,面色苍白,走路都要人扶着,感到也很奇怪,这感冒也太顽固了,一般病毒性感冒病程也就7—10天,这都14、5天了,不仅没有好,反而加重了。 再有,奇怪的是不明原因的淋巴结肿大,不明原因的消瘦。 住院,吴主任安排患者立即住院,全面检查。 上静脉滴注,消炎药先用上。 住心肺科,喊几个内科主任会诊,想了想,又跟护士说,汪主任不在,让萧医生过来一起会诊吧。 汪主任今天出去办事,不在医院。 护士心想,萧医生是外科医生,喊他来干嘛,难道传闻是真的?卫生院盛传,吴主任嫉能妒贤,一直想打压帅呆了的萧医生,结果……。 汪主任当场发飙,为萧璋出头,狠狠地削了县医院院长的面子的事情,全院都知道了,晓得萧璋有了一座大山依靠,前途不可限量,自然,对他热情的人就更加多了。 “萧医生,吴主任请你去住院部会诊,有个病人情况不太好。”护士又小声的提醒,这个病人如何如何,内科的,也可以推掉不去。眼里透着关心。 萧璋心领神会,但还是去,怕啥! 到心肺科,内科的主任都在了,大家都在讨论这到底是什么病。 “可能是感冒引起的肠道感染,肺部感染。”心肺科的老医生发言。 “你怎么解释白细胞不高这一现象?”肠胃科的老医生在思考,启发大家。 患者做了b超、肺部x光片、血常规……。 检查项目上了不少,能上的都上了,但是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b超显示腋下、颌下淋巴都肿大;肺部x光片正常,血常规没有什么异常,大便红细胞白细胞未检出。 “红疹还在吧,有没有考虑过敏?” 吴主任摇摇头,虽然他只是门诊部主任,但是住院部的主任没他名气大和强势,除了汪主任,吴主任自认为其他人都不如他。 ……。 一时,大家都陷入沉思。 这时,病人的家属又来了,吵着说,做那么多检查,到底搞出什么名堂来了?不要老让他花冤枉钱。 萧璋一看这洋土结合的家属,头上居然还搽了摩丝,毛线衣外套个西装,衣服有点大,脚上的皮鞋居然是尖头的,很特别的样子。 “你们查清楚没有?要不然就让我们回家,马上都要过年了,还准备留我们在这里过年?我们打工人一年就回来一趟,早晓得在广东那边带一点药回来……。” 萧璋看着病人家属,听到在广东打工过,根据前世的经验,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家属吵了一会,然后被吴主任赶走了,萧璋也跟着出了医生办公室,在走廊上叫住了家属。 “问你一件事情。”那家属一看是个年轻的医生,不免有点烦躁,但毕竟是来看病的,强忍着不快。 “我马上还有事情,快问快问。” 萧璋想患病妇女是本地土着,病例上写着呢,近半年都没出过门,但是,这家属的冶游史呢?病例上没有,应该没有人问过。 “你在广东哪里打工?” 患者家属说:“番禺,广东番禺。” 萧璋一听,心里有数了,接着问:“最近有没有不带套的性行为?不要慌着回答,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的生命。” 家属听了就要发作,听到萧璋后面严重的语气,立刻又缩了回去,然后四周望望,答道: “医生,你们治病治不好,尽打听这些隐私事情干什么?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医生,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伱,没有,一次没有。” 家属语气有点夸张。 萧璋盯眼看着他,家属给他看得心里发毛。他带家属拉进一间空病房,由于临近过年,大部分病人都回家了,然后板着脸,接着说: “我不是恐吓你,我是为了救你一命,你之前应该也有过类似的症状!” 家属给萧璋两三句话就吓住了,他的确有过,不过没有他老婆这么严重。 萧璋追问道:“到底有没有?一定要如实告诉,这一点很重要!” 家属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吞吞吐吐地说: “有,好像有过两次吧……。”目光游移不定。 萧璋继续板着脸问: “两次?真的就两次?” 病人家属顶不住了,低声道: “好像是五次,也许八次,具体不记得了。” 家属讲话有点心神不宁,但是终于承认了。 萧璋接着问:“有没有保护措施?”这是关键。 “有一次没有。”家属有点结巴了。 萧璋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跟妻子同房的?” “大概三个礼拜前回来的,然后晚上就……。” “有没有保护措施?” ……。 第36章 恐慌 “萧医生,你说病人可能是得了aids,艾滋病?” “是的,学名叫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患者现在处于急性期,而且,不出意外,病人家属已经先得了,现在处于病情潜伏期。” 会诊的医生一听,顿时都慌了,都在想,我什么时候接触过病人?会不会得了? 赶紧消毒赶紧洗手……。 吴主任心想,按照这些症状,确实符合aids早期症状,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真不怪卫生院的医生,90年代中期,这个病在内陆省份绝少出现。 只是近几年,外出打工人多了,到了南方高发区域,受不了花花世界诱惑,又不注意保护,才会传染。 另一名医生忍不住问道: “萧医生,你不要妄下结论,这农村妇女哪有机会得这种病?” “她老公到广东打工,才回家过年的。” “哦!那要是真的话,那真悲惨!” 肺科的主任道: “要确诊的话还要查艾滋病毒,我们这里,甚至全县都查不了,估计市里才行。让他们转院到市里传染病院去。” “我们自己也要查查,看看有没有暴露的可能。” ……。 这个消息一出,全院都恐慌了,因为这个病人来就诊过多次,跑过不少地方 各科室医生迅速散开,护士长到护士站去询问接诊护士……。 整个卫生院都人马仰翻。 萧璋明白,这艾滋病才出现没有多久,只是出现在传说中,而且是恐怖的绝症,传说传染性绝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人类的天性,身为医护人员也不能免俗。 当晚,两位病人就被救护车拉到市里去了。 当天,汪主任去了哪里呢?他是去接宛陵市第一中学接女儿汪南星了。汪南星放寒假了,汪主任要接她到萧璋家待上几天,然后回沪省过年。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汪南星高一下学期都不去学校了,就待在萧璋家。 萧璋正好请了一天假,回家帮忙做米面。 他骑着自行车到家的时候,就听见小黄狗在那里欢快地叫唤着,奔跑着。 他以为是在欢迎他,但是,打开院门一看,发现狗子正围着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孩疯狂打转。 “汪汪……。” 原来汪南星昨天就到了,正将罐头分喂给狗子和小猫。这两个货见到好吃的,就忘了原主人了。 汪南星看见萧璋回来,对他微微一笑,发自内心的微笑,在冬日的阳光下,少女的皮肤愈发显得白嫩,微微闪着光。 “你回来了,正好帮忙……。” 两人一起走进屋,屋里的卡带录音机播放着黄梅戏。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屋里居然有许多人,大舅妈一家都来帮忙。 整个破脚岭村的都姓萧,萧德华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两个弟弟。萧家老大原来是当过兵,打过鬼子,当了营长,后来抗战胜利就回家种地了,毕竟没有文化。老二在家种地,在山上田地里刨食,这大舅妈一家就是萧老二家的。 萧家老三读书的时候被抓壮丁,抓走了,听说现在湾省,具体消息没通,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萧老五读过书,去当兵了,才转业到雁池市。 萧家老六在县城工作。 大舅妈一家跟萧德华家平时关系最好,萧璋和李玄明小时候经常去她家蹭饭。家里忙的时候,都经常相互帮忙。 爷爷萧德华正在蒸面,大舅在烧一锅开水,大舅妈切面,并在指挥表妹表姐晾晒切好的米面,还有小姑带着孩子也在帮忙。 “萧医生回来了?”大舅母好久没有看见萧璋了,大舅也在锅灶边对他笑笑,就继续干事了。 小姑看到萧璋,也咧嘴一笑,看来药房的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 萧德华看到孙子打心眼里高兴,但今天事情多,一定要忙完。为了做这个米面,他已经忙了好多天了。 先是要用粳米和糯米按照一定比例调和,再用水泡上三天,然后用石磨磨成粉末状,沉淀一天一夜,然后今天开始蒸成皮子。 皮子晒干,切成细条状,再晾晒几天,直到干脆,收藏。 今天就是蒸面。 “怎么做?姐姐,我来帮忙。”汪南星上前帮忙,跟着萧姑妈家的女儿,还有大舅母家的女儿一起晾晒米面去了。 刚才,汪南星就要帮忙,可是萧桂枝在,就是不让她插手。这会子萧桂枝去河里洗衣服去了,家里虽然通了自来水,但是她还是觉得衣服在河里洗的干净。 “你去看书。”萧德华拦住萧璋,赶他走。 萧璋一看确实人多,不用他帮忙,也不矫情,就回到一个房间,把门一关。 原来他们兄弟的房间被汪南星占据了,他们就被挪到老宅的一个房间里住,光线差多了,有点潮湿。 发现李玄明也在里面,显然不在学习,在偷看小说,见到萧璋进来慌张地把一本寒假作业盖在上面。 萧璋随手把下面的小说一抽出来,发现是金庸的《神雕侠侣》,随手就放到一边。 “哥,回来了……。”李玄明不好意思地笑着喊。 “你就看这个书啊?还有五个月就要中考了。”萧璋知道弟弟李玄明还是非常聪明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利前茅。 按照李甘草的意思还是上中专,学一门技术。 但是萧璋知道自己读中专后的路,大有问题。 而弟弟前世中专毕业以后,虽然混得也不错,但是上重点高中上大学,未来才有竞争力,才能让他事业更上一层。 那必须是上高中,考大学。 “嘿嘿,我就换换脑筋……。”哥哥读书成绩好,一直是这一代有名的学霸,因此弟弟李玄明一直很有压力。 李玄明把小说放进书包,然后看书写字。 萧璋也开始看书记笔记。 “哥,那个女妖精又来了……。” “嗯。” “她霸占了我们的房间……。” “嗯。” “她还霸占咱妈……。” “嗯。” “她还指手画脚的,管我学习,管你学习……。” “嗯。” “哥,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嗯。” “哥……。” “嗯。” “哥,都这样了,你还不管那女妖精?” “那伱怎么不反抗呢?”萧璋终于抬头反问道。 “我,我,打不过她。”李玄明声音变低了,头也低下来了。 “啊?她有这么厉害?”萧璋很诧异,看她个头也不算多高,小拳头有这么厉害? “她会什么八极拳,打人好疼。” “那你还惹她?” “我哪里敢惹她啊!现在倒好,她来了要常住了,躲不掉了……。”李玄明看到自己未来悲惨的生活,觉得前景黯淡无光。 萧璋深以为然,不过,反正他不住家里……。 管不上就不管了。 “小明,你就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萧璋心口不一地安慰了小弟一句,就继续看书。 外面不时传来欢笑声,有汪南星的,有几个表妹的。 渐渐地外面的声音听不到了,萧璋一头钻进了书本里。 ……。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汪南星探头探脑地进来了,看见李玄明在做作业,就说: “李玄明,做完试卷我来看,只准错三道,多错一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玄明气鼓鼓地头都不抬,更不看她。 萧璋在看英语书。 “《考研词汇5500》,你就看这书啊?太浅了太浅了……。” 没办法,英语萧璋他最大的弱项。本来初中英语就差,又没有上过高中,中专英语糊弄糊弄,结果可想而知。前世到四十来岁的时候,英语要强上不少,那都是看《美剧》看的。 早在国庆节的时候,萧璋就领教了汪南星英语之好,是他两辈子见到最强的。不仅仅是和外国友人交流无障碍,专业英语主要是医学英语那也称得上精通。 一个学渣遇到一个学霸是什么感觉? 萧璋是遇上了。 “我可以教你,这个也是有窍门的……。” 就这样,汪南星给萧璋上了一堂英语课,果然,有老师指导和没老师瞎蒙还真不一样,让他对英语学习有了全新的感觉。而李玄明也不时地看看他们,好像能听懂似的。 外面也忙得差不多了。 上午做米面,人多,干事就快,到了吃饭前基本都结束了。 中午,因为有客人,萧桂枝买了荤菜,大舅妈下厨,做了不少菜,一盘辣椒炒鸡蛋,咸肉烧冬笋,肉烧梅干菜,肉烧萝卜,红烧鸡、大青菜……,都快赶上过年了。 汪南星落落大方,嘴又甜,一点没有城里人的娇气和骄傲,很快大家都很喜欢她。 小汪老师讲课讲得辛苦,中午吃饭狠狠地吃了两碗饭,还连声说好吃,这让烧饭的大舅母特别有面子,人家沪省的小姑娘都喜欢我烧的菜哦! 汪南星下午也进了房间,边看小说边撸猫逗狗,再骂一骂李玄明笨蛋,再教萧璋英语……,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小姑也带着表妹走了,大舅妈一家也忙了一天,也回去了。 晚间,汪南星悄悄地问萧璋: “明天是不是杀年猪?”她肯定是听表姐妹说的。 “那个有点血腥,你还是不要看了。” “血腥?我最喜欢了!我一定要看。” “啊……。” 外面山风刺骨,这大山里的冬夜实在是太冷了。 房间里里已经架起火盆,放在写字桌的下面,三个人都能暖和到,火盆上面还引了一根管子通出去,防中毒。 第37章 杀年猪 第二天,腊月二十三,这里的习俗是过小年。 早上五点多钟,天还蒙蒙亮,汪南星就把萧璋给拖起来。她不顾屋外零下4-5度的寒风,一脸兴奋,站在院里边的屋檐下——这个地方避风。 汪南星一只手抓住萧璋的衣服袖子,满怀期待地等着杀年猪,以至于萧璋怀疑,这乖巧的女孩子心理有点不正常。 有点像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萧德华烧了一大锅开水,倒在一个长约2米,高1.2米的木桶里,在寒冷的冬天,雾气腾腾。 杀猪匠是宋家老大,穿着军绿色的棉袄,衣服上还有不少油污,穿一双黑色胶靴,和同样打扮的徒弟一起打开猪圈门,进去逮黑猪。 这头大黑猪,萧家已经养了一整年了,估计有一百三十四斤,就是到春节宰了好过年。 汪南星一看,开始了,不见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也不嫌弃猪圈脏,一个劲地往前凑,要不是萧璋拉着,说不定也下场去逮猪了。 那黑猪猪养得膘肥体壮的,毛发浓密乌黑,瞧见陌生人进来,哪肯轻易就范,左冲右突,发出尖锐的叫声。 叫声惹来小黄狗,在边上跟着狂叫起来,爷爷萧德华一脚将小黄踢走。狸花猫早就躲了起来,不见踪影。 一猪两人在猪圈里恶战了十来分钟,还是宋家老大有经验,逮住两前腿,抱起猪头,徒弟逮住两后腿,两人合力将猪抬至木桶上面担着的一块横板上。 两人用绳子先将猪脚捆住,再合力按住大黑猪的头尾,宋家老大在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长尖刀,一刀刺进猪颈部,来回一割,滚烫的血流下来,淌入事先准备好的木盆。 黑猪发出长长的嘶鸣,吓坏了小黄狗,边叫边躲得远远的。 汪南星抓住萧璋的衣服,看得津津有味。 “看来你很有潜质。”萧璋笑着说。 “什么?”汪南星头都不转,看得入神。 “杀猪匠,我们村缺一位,就你了。” “切!敢嘲笑打趣本公主,到时罚你抄单词三百遍。” ……。 大黑猪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宋老大在后脚上用刀开了个口子,然后用一根长两米多,拇指粗的钢钎,沿着猪腿捅进去,一直通到头部。 “这是在干吗?”汪南星好奇地问。 “你不是杀猪匠吗,你不知道?”萧璋故意打趣。 汪南星白了他一眼,也不多问,继续看下去。 宋家老大从猪脚连续向几个方向捅进去,直到感觉差不多了,然后小徒弟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樨子,插入大黑猪颈部的伤口中。此时猪血已经流干。 接着,宋家老大将猪脚用大木桶里的热水洗干净,然后用嘴开始往猪身体里吹气。 汪南星看得目瞪口呆,杀个猪,还要这么玩? 宋老大的肺活量是经过锻炼的,往猪身体里吹气,一般人绝对吹不动。 很快,在汪南星惊讶的目光中,大黑猪就像一个吹起来的气球,鼓涨涨的。 差不多吹不进去了,宋老大用草绳将吹气的猪蹄捆扎死,不泄气。 “这是干嘛?你说你说。”她抓住萧璋的衣服,拼命摇晃。 “你看下去。” “伱这个坏人……。”汪南星抡起粉拳打了几下萧璋。你别说,还真疼。 大黑猪在案板上就像一个卡通形象,宋老大和徒弟,开始将木桶里的热水淋到猪身上。 爷爷萧德华又送来烧开的水。 两个杀猪匠边用热水烫猪身体,边用刀刮猪毛。 “哦,是为了方便给猪剃毛,对不对?”汪南星看着萧璋,好像意思在说,赶紧夸我啊!我好聪明的! 萧璋揉揉她的头,她戴着一顶白色为主的缠着蓝、粉色毛线帽子防寒,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从她头发上散发出来。 脸庞白净地近乎透明,右眼角还有几粒黑痣,像芝麻一样随意洒落在那儿。 萧璋微笑着说:“果然聪明!你杀猪匠考试通过,可以当杀猪匠了……哈哈。” “去你的!”汪南星跺跺脚,眉毛上挑,气鼓鼓,很凶狠的样子,但是配上她白皙的脸蛋,微微翘起的朱唇,将凶狠完全化解成了可爱。 她不解恨,又锤他几拳,萧璋也不躲闪。 他发现她的左边的耳朵小巧而精致,是一种透明的颜色上涂抹了粉色,在耳廓上有一颗黑痣。 “下面更血腥了,你要不要看?”打闹了一会儿,萧璋问她。 “看,难道你当医生也怕?怎么为病人做手术?” 接下来,宋老大和徒弟用钩子钩住一只猪后脚,抬起大黑猪,将它挂在靠墙的梯子上,猪头朝下。 宋老大拿着一把尖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又用铁棒来回荡一下刀刃,准备工作做好了。 只见他左手抓住一只后蹄,右手猛地将刀插入猪的尾部,然后往下一划,直到猪腰部、颈部,直到下巴,锋利的刀锋迅速切开了猪的皮肤和厚厚的脂肪层,猪肚子里的内脏一股脑的淌了出来。 梯子下面放了一个木盆,用来装着些内脏。 萧璋注意到,这些内脏一点也没有被刀划到,保持完好。 “看到了吧!这杀猪匠的刀功确实很棒,一点也没有伤到肠子胃啊。”这如同医生手术台上开刀,也需要熟能生巧。 “哦!”汪南星光顾着看热闹,倒没有往深里想。 接着就是下内脏。 这时,母亲过来喊他们一起吃早饭,汪南星依依不舍地进了屋,屋里有炭火盆,比外面暖和多了。 早饭是荷包蛋米面,每人两个荷包蛋。弟弟李玄明也起来了,看到汪南星,他就埋头苦吃。 这时,外面有乡亲来买肉,爷爷萧德华接待,多少再赠送点猪肝啊什么的。像大舅母家,还有几个亲戚都还要送点肉过去。 剩下的猪肉灌香肠,腌制咸肉、过年用的肉……,都分配好了。 中午的时候,杀年猪基本结束了,剩下的猪肉都割成条状,留一部分过年吃,一部分腌制。 萧德华给杀猪匠工钱,宋老大死活不要。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吃了满满一大碗红烧大肥肉,海碗里的带皮肥肉没有一点廋肉,油光锃亮、红红的酱油色,师徒俩各甩一碗,再吃上两大碗米饭,走了。 汪南星看着发呆! 吃完饭,汪南星老师喊萧璋和李玄明回房间继续学习。 并乘机逮住小黄狗,强撸不停。 小黄狗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萧璋,萧璋假装没看见。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由于萧家才杀的猪,所以顿顿有杀猪汤……用猪心猪肺猪肝猪血乱炖一锅汤。 汪南星爱吃糖醋排骨,萧桂枝每天都做。 一周下来,猪身上的所有的肉都吃过了。 周日上午,汪主任要将汪南星接走,准备回沪省过年。 “还早呢!再玩一会儿。”汪南星正跟小黄狗玩得起劲,狸花猫也熟悉了,让她撸了。 “好好好!”汪主任没敢反驳,只是到一边屋檐下,拿出一支香烟来抽,然后看看女儿,又来回踱步。 萧璋看出来汪主任有事,就问: “老师,从沪省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过了初十就过来。” 萧璋妈妈准备了礼品,一个大猪腿子,还有点冬笋,萧璋搬到汪主任车上。 汪主任也没有跟他客气。 萧璋估计开到沪省要六、七个小时,再迟就不安全了,而老汪显然是有点怕女儿。 “汪老师,你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来,再来帮我补习?”萧璋在老汪频频皱眉中,开始做汪南星的思想工作。 “你这个学生笨死了,也就我能教,而且,下次要交学费。”汪南星有点得意。 “汪老师说得好有道理,这样吧,撸猫撸狗,我也没有收费,不能白撸,就当学费。” “那也行,等我回去,再买点猫粮、狗粮、猫狗罐头……。” 萧璋一听,那还得了,它们吃剩菜剩饭惯了,喂那么好,以后它们没的吃,还不得饿死? “好!那你先回去,多选几种,不要太贵,它们没这么娇气。” “哼!现在就想赶我走,你们想清闲了?没门,布置作业……。”汪南星把狸花猫放下。 萧璋苦着脸望了一眼汪主任,老汪躲在一边有点幸灾乐祸。 总算将汪南星哄上车,萧妈妈恋恋不舍。 汪南星走了很久,小黄狗和狸花猫,东张西望了几回,没找到汪南星,就只好围在炉子边趴着睡觉。 老屋恢复了平静。 第38章 过年 大年三十,一场大雪迅速覆盖了整个宛陵山脉。 先是萧家集体到祠堂去祭祖,有名有姓的男丁都去了,献上鱼、猪头、肉圆子、鸡蛋、米饭、白酒、苹果,上香、烧纸钱,然后集体祭拜。 敬告祖先,今年丰产丰收,家族又添丁几口,弟子出息了,成为国家的人了等等。 仪式是萧家的家长主持,目前是萧德华的老大,就是曾经在gmd部队当过营长的大伯爷,仪式每年都搞,年年都差不多。 今年还多了一家人,雁池市的老五一家回来了,带着全家。 祭祖结束,各回各家,放鞭炮,安排年夜饭。今年萧璋家诸事顺利,萧医生正式成为国家干部身份,让爷爷萧德华又在家族里狠狠地露了脸。 当然,最露脸其实是老五,毕竟现在是家族中职位最高的,放在过去,那也是县太爷一般大的官。 回到家,五叔祖奶正在用一个小炭火炉子煎蛋饺子,烧得红红地炭火炉子,铁勺上放上一点油,放入事先准备好鸡蛋液、肉馅……。 五叔祖奶奶边坐边用听不太懂的苏南话抱怨,这里山里太冷了,冻死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全家人只当没听见。 当年五叔祖是在部队的时候,战友介绍了自家的妹妹,是苏南人。 两人结婚后,一个是穷山沟出来的,刚毅木讷,另一个是江南水乡出身,心思细腻,爱抱怨,性格差异太大,导致吵架是家常便饭,当然更多的是,叔祖奶奶在唠叨,五叔祖只听不说话。 两人生了两个儿子,老大比萧璋大一岁,老二比他小两岁。当年在雁池读书的时候,关系都不错。 这个时候,萧璋正带着几个人去贴春联。 春满神州千里秀;时逢盛世万家兴。横批:岁序更新 这是正大门的对子。 宏图大展兴隆宅;泰运宏开富贵家。横批:纳福迎祥 这是院子门的。 ……。 就连厕所门也没有放过,贴了一个春字。 放了一万响的鞭炮,还有二踢脚,这个萧璋拿在手上,用香烟点上,然后嗖的一声飞天上,“啪!” 五叔祖两个儿子看着也要试试,被五叔祖奶奶骂了一通。 家里圆桌子正好能坐十二个人,萧德华家应该有六个,李甘草、萧桂枝、萧璋、李玄明,由于儿子在外地当兵,还没有回来,只有五人。 老五家四人,老六家三人,老六家的儿子小,才十岁。 萧璋有点郁闷,在家辈分真小,六叔祖家十岁的儿子,他要喊舅舅。 菜有十八道,主厨是老六,每年都是老六做菜,萧璋妈妈和六叔祖奶奶打下手,今年还有五叔祖奶奶“帮忙”,她也就做了个蛋饺子。 六叔祖擅长大荤菜,正好杀猪的,够他展现的。 猪心肺汤、红烧猪蹄、红烧肉、红烧排骨、老鸡汤、红烧鸡、带鱼、糯米圆子、肉圆子、南瓜圆子、八宝菜、红烧牛肉、肉烧萝卜、外加两个小炒、一个蔬菜,一份碗鱼,最后是萧璋妈妈的拿手好菜:肉圆子汤。 肉圆子汤,看上去不起眼,味道不是一般的鲜美。新鲜肉剁碎,加点香葱、生姜沫,搓成围棋子大小的圆子,滚上芡粉,水加鸡汤煮开,放入肉圆子,煮熟,加点酱油调色。 这个一上来就遭到大家哄抢。 只是五叔祖奶奶望着满桌子菜,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这也太油腻了,没法吃。” 六叔祖一听,哪里能忍,说: “矫情……。” 两人矛盾由来已久。萧德华赶紧打住,喝酒。 大家都装聋作哑闷头大吃。长辈吵嘴打架,小辈们在一边看看就好。 凭良心说,五叔祖奶奶说的没错。老六做菜的风格就是本地菜的特点,重油重色,厚厚的油脂、深深的酱油色。她是苏南人,口味清淡惯了,哪里能适应。 对于萧璋一样大小的男孩子们来说,都是干饭人,这就是大餐,盛宴。 就是一个字,吃! 吃完晚饭,又重新泡茶,搬出什锦盒子,放上明心糖、酥糖、方片糕、芝麻糖、灌芯糖、瓜子、花生等等,围着火炉,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春晚。 今晚要守岁,时间还早。 长辈们纷纷掏出红包,李玄明收获满满。萧璋上班了,不能再收了,只有羡慕的份。 萧璋和弟弟还有几个舅舅看完春晚才睡觉。 大年初一拜年,萧家的几个长辈都在这里,萧璋带着弟弟李玄明,还有三个舅舅一起去拜年,走一家吃一个“元宝”。 “元宝”就是家家过年都要煮的五香蛋。本地盛产茶叶,用茶叶八角酱油煮出来的五香蛋,入嘴满口香,能为来年带来好运。 弟弟李玄明又是收获满满,压岁钱都不太重,不过是五块、十块。萧璋看着空羡慕。 初二是毛脚女婿上门,萧璋的小姑一家上门拜年。 小姑的话题是讲了药房的事情,生意真的很好。萧璋过年前去了一趟药房,专门发了工资和“年终奖”,并定好了初八再开门。 初三,萧璋去了一趟师傅老黄家,拎了两瓶酒和一盒茶叶,酒是小姑丈从太白酒厂内部拿的原浆,非常正,正好送给老黄,茶叶也是自家的。 三天年一过,萧璋就不出门了,开始学习,汪南星老师布置的作业也要做。 谁料到,初四下午,汪主任就带着汪南星来了。 汪南星脸上冰冷,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下了车就去找萧妈妈,抱着她小声地抽泣。萧桂枝也好心疼这个女娃子,在家肯定是过得不开心。 汪主任也是一脸的不痛快。萧璋把行李拿到汪南星房间,然后悄声地问汪主任,怎么回事。 汪主任拿着香烟到外面抽,然后讲了情况。 原来汪南星在外公外婆家过年,外婆一直信仰佛教,汪南星母亲去世,外婆一直接受不了,一直闹着要皈依佛门,还要捐尽家财,两个舅舅肯定不同意,大过年都闹得不开心。 汪南星心理本来就脆弱,刚刚在萧桂枝那里得到一些纾解,但过年到外婆家,却又遇上这档子事情,情绪就越发糟糕。 汪主任头也疼,有些事情做女婿的不好说,心里也埋怨,这老丈人家在大过年也不得安,外孙子在这里过年也不能好好过……。 两人一合计,都觉得还是去萧璋家比较好,就赶过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老爷子陪汪主任喝了几杯,但萧璋看汪南星都厌厌的,情绪不高,就告诉她,这时候来正是村子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这里过年要“玩龙灯”。 灰溪村玩龙灯不知道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里地处山区,每到雨季,经常发生大洪水泥石流,古人认为这是蛟龙在作怪。 为了祭祀龙神,每年过年开始“玩龙灯,祭龙神”,保佑一年到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龙灯俗称火龙。龙头高约丈余,两只眼珠子就有碗口那么大。口中衔的珠子直径起码有半米长。龙灯扎得五颜六色,当然也忘不了绣上诸多的图案,如八卦图、八兽图等,绣的和画的图案真的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一般是正月十三出灯,十六粲灯。 这龙灯是灰溪村下面几个小生产队每年轮流主办,今年轮到破脚岭村,萧家几个长辈一合计,不能丢了萧家的脸,挨个打电话,把萧家在外面打工的、经商的都叫回来,人多才能把龙灯玩好。 所以萧家老五老六都回老家来过年。 今天初四,已经去神庙拜祭了龙神,叫做打闹台,然后家家户户便开始扎龙灯、扎花灯、制彩旗彩衣,总得要十多天的时间忙忙碌碌。然后,灰溪村的村干部、其他小队的干部族老亲自上门来请,这叫请灯。 正月十三出灯那天,太阳还没有落山,玩灯的锣鼓就“哐当哐当”地敲打起来,敲得震天地响。这仪式,叫做祭灯。每年出灯之时,还要专门请来德高望众的老人祈福祝愿。 每年玩龙灯,总要动用上百人的队伍,仅举头灯的人就多达十人,要不断的交替人手,而且大都是一些青壮年轮流替换。此外,彩旗、彩灯锣鼓手、号手等等,一长队排开,起码有一里多路长,加之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簇拥着,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龙灯每到一处,家家户户必摆上香案,香案上除了放上一条鱼,一块腊肉外,也可以摆放上一些点心、糖果、水果之类。 龙灯到来之时,往往是锣鼓彩灯开路,这里的风俗叫做明路,彩灯一到,主人家就要开始鸣放烟花爆竹了,噼里啪啦好一阵子之后,等到老龙灯到来之后,除了送上香烟和红包之外,许多人家还要在老龙的头上搭上一块红绸布,行跪拜之礼,这便是敬龙神。 到了正月十六,就是粲灯的日子,一般来说,粲灯就是把龙珠和龙眼取下供奉,其余的就一直舞到燃烧殆尽为止。 这一番说辞倒是勾起了汪南星的兴趣,晚上也加入到扎龙灯的行列。 萧璋教汪南星在龙身上绘画……。 就这样过年剩下几天在忙忙碌碌中度过,汪南星也渐渐开朗起来了。 初五,萧璋门诊值班,忙了一天。 被鞭炮炸伤的,吃坏了肚子的,醉酒的……。 到了初七萧璋又是住院部值班,出乎意料,陈怀夕、葛丽萍两位美女来了。 第39章 值班 陈怀夕今年在县城过的年,其中初四在单位值班。 今年过年期间,陈怀夕没有参加同学聚会。因为去年同学聚会,李青峰盯上了她,每次都坐在她边上献殷勤,所有同学都看出来了,他在追她。 本来这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怀夕自初中时候就不乏追求者,但一直没有遇上心动的。起先,对于李青峰虽然没有好感,但也绝无恶感。 但有件事情让她感到这个人不能处。 葛丽萍有一天对她说: “听说你跟李青峰谈恋爱了啊?现在好多人都不敢约你出去,我同学曹天冬就想约你和我们一起吃个饭,聚聚,结果被李青峰传话,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还听说你们已经那个了……。” 陈怀夕气得暴跳如雷,脸都白了,都还没影子的事情,居然造谣成这样? 立即就跑到县医院,当着很多人面,告诉李青峰,再造谣,就告到法院去……。 后来,萧璋出现了。他们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怀夕,性格外向奔放,直不笼统; 萧璋,性格含蓄内敛; 经历了葛丽萍的事情,李青峰的事情,陈怀夕每次见到萧璋,从讨厌的“花心男”,到“好像还不错……。” 为了萧璋的事情,她破例开口向她父亲求助,这是她以前不能想象的。为自己都没有过,别说了为了一个见面认识不过几个月的男生了。 但是萧璋从来没有开口表示过,他喜欢她。 过年的时候,父亲还装着不经意询问她,这个萧璋是谁?怎么没见他来找她玩? 她把萧璋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说现在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他现在又很忙……。 等到初七,曹天冬约好了同学聚会。萧璋请假,理由是值班,葛丽萍自告奋勇去请,自然拖着陈怀夕一道。 这正中陈怀夕下怀。 陈怀夕和葛丽萍走进医生办公室,只有萧璋一个人在里面,他静静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一本厚厚的书摆在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一本笔记上记着什么。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在他的黑色的、浓密的头发上,照在他刚毅的略显木讷的脸上。 他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以至与外界喧嚣嘈杂的世界格格不入,遗世独立、空谷幽兰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陈怀夕心底的一根弦突然被触动了,这副画面从此刻画在她的心中,永生难忘。 “萧璋,你搞什么鬼?同学聚会也不参加?是不是架子太大,还要劳动两位美女亲自来请?” 葛丽萍一连串的问句像炮弹一样向萧璋砸来。 目前,住院部的患者都回家过年了,空无一人,萧璋正好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 医学不仅有大量的知识需要记忆,还要理清楚之间的关系,牵涉到化学、物理、生物等等方面的知识。 这一世,记忆力、理解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大概又是因为他目标已经很清晰了,心无旁骛,所以学习起来非常专注,让他常常不能自拔。 甚至他感觉这个还有瘾,不看书不学习简直浑身难过。 还有上次汪主任布置的论文还没有完成,汪主任特地从震旦医学院借来一批内部资料,让他参考学习。 未曾谋面的大师姐又给他寄来教授们的授课录音……。 一桩桩的,萧璋真没时间去干别的。 所以,同学聚会啊,包括家里人的聚会能不参加坚决不参加,纯属浪费时间。 这次曹天冬组局,他根本不想去,不料,尖牙利嘴的葛丽萍跑过来,她们进门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注意。 “啊!你们来了?” 萧璋抬起头看见陈怀夕,心中一喜,一副“林青霞”天然去雕饰白皙脸蛋,两脚脚跟并拢,交八字朝外交叉笔挺地站着,微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欢喜,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葛丽萍张牙舞爪,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萧医生架子就是大啊!是不是嫌弃我们档次低了?不跟我们这些同学来往了?” 葛丽萍一屁股坐在方凳子上,然后继续调侃他。 “晚上还要值班,没有办法啊!”萧璋苦笑着连声叫屈。 “我不管,今天你不去也得去。”葛丽萍拿出漂亮女人大杀器,不讲理。 陈怀夕看出萧璋的为难,道: “萧璋要是真的值班,就不要勉强了,这是大事。” “哎呀,怀夕,伱还帮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葛丽萍睁大了眼睛夸张地说。 “我这不是帮他,是帮理,值班万一误了事就是大事……。” 葛丽萍用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用眼睛望望陈怀夕,又望望萧璋,好像有点明白什么。 葛丽萍是化了妆的,精致的眼线,大红的嘴唇,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些。 成为国企正式员工,让葛丽萍底气足了,虽然这来的并不光明,但是知道真相的人很少。 因此,在外人眼里,葛丽萍真的幸运,被国企招工进去了。 “我不跟你们讲了,我去上个厕所,怀夕你好好劝劝他,不给我面子不要紧,你的面子他要不要给?” 葛丽萍说完,穿着恨天高,嘟嘟地走出了医生值班室。 陈怀夕冲着萧璋笑笑,说: “你不要介意,小萍就这个性格。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唉……!”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萧璋说: “这和你我都没有关系,这是她自己的决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陈怀夕点点头,这件事情她始终不能释怀。 “复习得怎么样?英语比较难吧?”陈怀夕知道萧璋在专注考研。 萧璋说:“嗯是很难,老师给我搞到一些内部学习资料,对我来说帮助很大。” 陈怀夕说:“你这个老师真的很为你着想,你真幸运……。” 然后,蓄积了许久的情绪,让她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却又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说: “我爸想……。” 这时,医生值班室的门“嘭”一声突然打开了,一个护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说: “萧医生,前面急诊来了一批出车祸的,总值班请你赶快去帮忙。”也不管别人在场,拉着萧璋就走。 萧璋还没有听清楚陈怀夕说什么,就只好陈怀夕抱歉了一句,拿起听诊器就急忙跑出去。 只见医院急诊门口已经忙着一团,来了四五辆救护车,门诊吴主任正在手忙脚乱地,一个个查看病人病情,分诊指导,几个护士在边上焦急地等待着。 “重大车祸,邻县县医院都满了,只好往我们这边送……。” “这么多?这破医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今天门诊就吴主任值班……。” “是哦,吴主任也很少见过这场面。” ……。 吴主任满头大汗,一位大腿上,胸口全是血的中年妇女,拼命抓住他,苦苦哀求: “医生,救救我,救救我。” 几个护士也在围绕着五六个担架,等着吴主任的吩咐。 而吴主任正在用手检查那位满身是血,受伤表象恐怖的中年妇女,分身乏术。 萧璋迅速跑到一个担架前,迅速看了一下伤者的病情。 外伤,持续出血,出血部位:大腿外侧,腰部……。清晰的诊断立马从心头掠过。 “护士,这位只是大腿腰部皮外伤,清创,等会我来缝合,生理盐水500……。” 护士见是萧璋医生,目光平静,丝毫不见慌乱,语气稳定有力,给人极强的信心,她不由自主地答道: “好。”推着病人就进处置室。 “这个轻外伤,清创,不需要缝合……。” 一位普通的本地山民相貌中年男子,正捂着肚子,痛苦地躺在担架上,萧璋一看,皮带勒得太紧,肚子有点鼓,颈动脉几乎摸不到了。 萧璋问话,患者用一种本地方言有气无力地说,更特别的是,他的嗓音就像被砂子来回打磨过很多遍一样,嘶哑的,尖锐的摩擦音,像是用起子在生锈的钢板上划过的噪音,让人听的很不舒服。 “这个不对劲,赶紧送到手术室去,上监护,立刻开通两条静脉通道。有可能内脏出血,配血型输血,需要立即手术,护士……。” ……。 萧璋火速进了手术室,清洁好了以后,就准备手术。 的确,病人血压已经只有50\/75了,说话已经不清楚了,处于休克状态,立刻麻醉,破腹探查。 腹部一打开,一肚子的血,果然脾脏出血,立即手术。 ……。 终于,病人推出了手术室。 一名护士递过来一瓶水,盖子已经打开了。 “辛苦了,萧医生,今天幸亏你在,要不然这个病人铁定活不了……。” 萧璋猛喝了一口水,刚才紧张,没有顾得上,现在感觉口干得不得了,身上衣服都汗透了。 出来以后,总值班告诉他: “这次车祸发生的地方离我们这里不远,伤了不少人,急救中心将重症的送到邻县的县医院,一些轻症的病人送到我们这个小医院来,但是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个内出血的……。” 说着对他竖起大拇指。 第40章 老黄 正月十三,萧家近百位小伙子装扮整齐,全体出动,走街串巷,开始玩龙灯了。汪南星为此也付出不少的劳动,参与了制作,比萧璋积极多了。 到了出灯的时候,汪南星将自己打扮成仙子,带着照相机,随着龙灯队伍来到灰溪村的广场。 这是开场,因此最为盛大,四乡八村的民众都很早就赶来,骑自行车的,开三轮车来的,开农用车来的,更多的是走路来的,拖家带口的。 随着数声冲天炮巨响,接着是鞭炮声密集地响起,一位萧家老者在台上念念有词,大意是今年龙神保佑,将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然后揭开龙眼睛上照着的红布,用黑色的漆水在眼睛上点了两点,画龙点睛。龙神睁开了眼睛,然后懒洋洋地环顾四周,接着缓缓起身,随后穿着盛装的小伙子们,纷纷点亮龙神身上的烛火,整个长约二十多米的龙神被点亮了。 火龙开始起舞了。 汪南星不顾寒冷,拿着相机到处拍照,萧璋跟在后面,生怕她冲撞了“龙神”。 火树银花不夜天,一夜鱼龙舞……。 正月十四中午。 中午,县卫生局的朋友来了,老黄喝了不少酒,下午又去打了几圈麻将,晚上要住院部值班。 大概是中午酒喝多了,晚上不到八点钟就在值班室的床上睡着了,到了晚上十点钟,护士慌慌张张将他推醒。 迷迷糊糊之间,老黄揉揉眼睛爬起来,问护士什么情况。 原来病房里一位病人,年岁比较大了约七十岁了,过年油荤过重,是胆结石并发胆囊炎,平时还有糖尿病,消炎过后要手术。 晚上护士换水的时候,病人说了几次浑身湿冷,胸闷,喘不气来,患者家属觉得情况比较严重,就来找医生。 老黄酒还没有醒透,爬起来,到病床边上检查了患者一遍,初步判断是心衰和心梗,下了一个心梗三项检查:心肌酶谱检查、肌钙蛋白t(ctnt)检测以及血小板聚集试验。 然后让患者采取坐位,上速尿等一系列操作。 老黄自以为安稳了,就回值班室,直接躺下,心里还想着萧璋现在应该在宿舍,明天喊家里去吃个饭……。 不料才过半个小时,护士又来喊,病人这回坐都坐不住,一直往下滑,扶起来都扶不住,而且睡不醒,家属不断地喊醒,然后又睡了……。 “黄医生,我感觉病人不对劲啊,怎么情况变坏了?” 老黄到了病房,病房就他一个患者,患者家属大约是他大儿子,在一旁有点着急,看见老黄,急忙说: “黄医生,我大大不对劲,但他又说他饿了……,你赶快来看看。” 老黄戴着口罩,防止酒气散出去。 病人果然坐不住了,嘴里鼓囊着: “饿,好饿哦。” 老黄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心衰也不可能喊饿啊,晚饭患者也吃过了……。 这时候,患者突然变得神经质了,大声喊道: “强子妈,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出,患者家属被吓得一跳,看看四周,也就四个人,黄医生、护士、还有患者,加上他。 黄医生问: “强子妈是谁?” 患者家属紧张地回答道: “我就是强子,那是我妈,已经过世五年了……。” “强子妈,你饭吃过了?”患者继续在对着床对面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 好像那里真有一个人似的。 “你来做什么,有强子陪……。” 护士也吓住了,下意识靠近老黄。 “有,有,有鬼啊……。”护士紧张地叫起来了,这下子老黄也受不了。 患者家属更是向后缩到墙边上了,瑟瑟发抖,然后东张西望,努力寻找什么,大冬天的额头见汗了。 走廊上的灯光这时候突然闪了闪。 护士这回受不了,眼泪流下来大声叫了起来。 “啊……!” “啊……!”患者家属也跟着喊起来。 黄医生毕竟是当医生多年,想到病人有可能是谵妄,出现幻觉。怎么办? 黄医生一把抓住失控边缘的护士,说: “你去到宿舍,把萧璋喊来。” 护士听了,颤抖地回答道: “好,好的……。”却依然紧紧抓住老黄的衣服。 “到宿舍找萧璋……。”她重复着,但是依然没有走。 “快去啊!我在这里看着。”老黄催促着,推了护士一下。 护士哭着说: “我,我怕,我不敢……。” 患者家属立即接上话,说: “我陪你,护士,我陪你去……。” 两人抖抖索索去宿舍找萧璋了。 老黄摸摸患者脉搏,很弱很弱,似乎都要没了的感觉,患者病情加重了,不是心梗心衰吗? 那是怎么回事? 老黄酒吓得彻底清醒了,心念急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什么道理。 很快,萧璋大步走了进来,穿着白大褂,颈子上还架着一个听诊器。 “老黄什么情况?” 老黄赶紧将患者情况介绍了一遍,细细的汗在他额头,萧璋闻到一股酒气,他眉头微微一皱,但这个时候不方便说这个。 萧璋一边听老黄介绍,一边检查患者。 患者已经在昏迷的边缘了,让挂着泪痕的护士测量一下血压,已经很低了,50\/80毫米汞柱。 患者患有糖尿病,正在用胰岛素泵入疗法……。 “查一下血糖,直尖采血。”萧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很快,结果出来了,血糖值很低 2.5 mmol\/l,糖尿病患者低于3.9,就算低血糖,这个数值,会死人的。 萧璋对护士说:“你赶紧给患者静脉推注50%的葡萄糖50ml。” 护士看到萧璋医生不慌不忙的,有条不紊地下医嘱检查,心也慢慢定下来了,很快地执行萧璋下的医嘱。 患者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常态。 发现好些人围着他,神情还有些诧异,喊了一声: “强子,哈有吃的?” ……。 回到医生办公室,老黄垂头丧气,连叹数口气,说: “老了唉!老了哦!” 萧璋笑笑说:“老黄,伱还没有老啊,一餐能干上半斤酒……。” 老黄摇摇头,道: “喝酒误事哦,要不是你,今晚这老头就危险了。” “值班时不能喝酒。”萧璋一本正经地说。 老黄突然发脾气了,骂道: “老子就喜欢喝两杯,怎么得?” “老子天天喝,还抽烟,怎么得?” ……。 第41章 给你时间,却不给你机会 农历丙子年,正月十五。 三溪镇杨柳村的刘国强夫妇两人在家已经待了一个月了,现在过年已经结束,商量着准备出发,再去南方打工。 刘国强夫妇是在南方打工认识的,女方小芳是北方农村的妹子,能吃苦,但性格一向要强。 两人年龄相仿,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结婚不到三年,生了一个胖小子,妻子也不是个娇小姐,小家伙满一岁,强行给小孩子断奶,准备将孩子丢给公婆,还是两人一起出去打工挣钱。 毕竟是年轻夫妻怎么能分离长久,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之前刘国强在建筑工地,妻子在附近的电子厂打工,平时住在工地工棚,虽然条件简陋,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两人看着顺眼对光,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甚是快活。 但是,在十五这一天,两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妻子问:“昨晚没回来,死哪儿去了?” 刘国强勉强笑笑,疲倦的神情下掩藏不住那一份懊恼,有点结巴道:“表哥喊吃饭,喝多了。” 妻子一听眉头都竖起来了,骂道:“就你那个表哥,烂赌鬼一个,不是叫你不要跟他搞一起吗?不听是吧?!” 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好,赶紧到橱柜里找,那是刘国强去年一年打工挣得四万多块钱,还没有来得及存银行。 没有了。 妻子大怒,问道:“钱呢?钱呢?……。” 刘国强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 “赌了?赌输了?……”妻子已经控制不住了,一年的辛苦钱啊! 刘国强点点头,全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啊……!” 妻子大喊大叫,不停地用手捶打刘国强。 公婆也都过来了,拉扯开双方,主要是拉开暴怒失控的妻子。 “小芳,我明年再挣回来……。” 刘国强的抗辩如此的软弱无力。 妻子小芳哪里肯信,不依不饶,最后,在厕所找到家里的农药,喝了一口。 三溪镇卫生院内科发来会诊。 汪主任一听是喝农药的病人,就指示萧璋去,看看这种病例也有好处。 内科办公室,管床医生正在介绍患者情况。 “据患者带来的药瓶子看,农药名称为百草枯,患者家属在家紧急喝肥皂水……。” 萧璋一听是百草枯,顿时心凉了。 “喝了多少量?” “50——100毫升。” 萧璋知道,这个女人神仙也难救,但也许还可以再试试。 百草枯攻击最重要的脏器是肺部。正常情况下,氧气会在肺部发生氧化还原反应,进行物质代谢和转化。 而百草枯会不断破坏这一过程,肺部无可幸免地被腐蚀,导致纤维化。 肺纤维化是不可逆的,中毒者可以明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却毫无办法。 除了肺部,全身的氧化还原反应都会受到破坏。然而百草枯中毒没有特效药,如果抢救不及时或者中毒量太大,患者的致死率将非常高。 而50毫升是个临界点。 更加可怕的是,如果是氰化钾、vx神经毒剂等毒药中毒,患者会在极短时间内身亡,但百草枯刚好相反。 百草枯中毒后,刚开始只是恶心、呕吐、咽喉灼烧感,患者甚至以为自己会没事。 但慢慢地,后续的痛苦就来了,患者的口腔黏膜不断溃烂,说话困难,无法吞咽。紧接着,肝肾功能开始受损,心跳加快,难以呼吸。 最后肺部完全纤维化时,患者基本无法呼吸,只能慢慢地活活被“憋死” 内科医生继续说:“目前各项指标都还比较平稳,采用治疗方案是碳粉洗胃,然后对症治疗……。” 各个医生开始发言,纷纷认为这个中毒几乎不能救,赶紧要转院到上级医院。 “萧医生有什么看法?” 内科主任看萧璋没有说话,但他认为萧璋跟着汪主任,一直在外科,对内科事情应该不太清楚。但是出于礼貌,还是问问吧。 萧璋微微一皱眉,然后道: “我基本同意各位老师的观点,但是据我所知,在百草枯中毒初期的治疗是最重要的,由于患者喝的剂量大、浓度高,虽然没有特效药,但我建议在患者送走前,可以尽一下我们的责任。” “我老师给我带来的外国文献中,看到过一个的治疗方案,我觉得我们应该试试……。” 在场医生一听,都愣住了,这喝农药中毒的事情,这里每年都会发生数起,严重的很快死亡。 百草枯虽然毒性中度,但是致死率几乎达百分之一百。 萧璋居然说有治疗方案? 主任想既然萧璋打着汪主任的旗号,或许可以试一试,于是和善的道: “汪主任真是学贯中西啊……!小萧啊,是什么方案拿出来参考一下。” 萧璋心中默念,老汪啊!为了病人,打你旗号了……,积德积德……。 他说:“1、用思密达30克加20%甘露醇,加活性炭加20%甘露醇洗胃; 2、血液灌流,目前我们医院没有这个条件做,放弃。 3、大剂量糖皮质激素甲泼尼龙500——1000毫克\/日冲击治疗。 ……。” 这个方案实际上是后世的“齐鲁方案”“泰山共识”。 由山东大学齐鲁医院中毒与职业病科在2014年发布的,对小剂量低浓度中毒初期的患者有积极意义,但最终结果还很难预料。 内科最终按照这个方案优化实施。 萧璋路过病房的时候,看见那个叫小芳的患者,正在丈夫的劝导下,露出了笑脸,说话也欢快了许多。 萧璋看了却笑不起来。 喝了百草枯,给你时间后悔,却不给你机会。 太白县城的刘沉香家。 同学聚会后,刘沉香两个要好的同学来到她家,跟她商量一起去南方打工的事情。 “我们准备十八九走,我妈正好过完生日,车票不太好卖,还要托人到宛陵市火车站买火车票……。” 去年夏天,三人就商量着一起打工的事情,就属刘沉香最积极,但是最后因为她母亲身体不太好,需要陪着去医院,最后反而刘沉香没有去成。 这次两位同学打算着在外面三人总比两人好,都是知根知底的,相互帮衬,多好啊……。 谁料到,刘沉香犹豫了。 刘沉香在健康百姓大药房上班,虽然工资比不上两位同学,但是,在待遇上相当于店长,而且老板向她描述了未来的前景,让她颇为心动。 在南方,女同学要不就在人家摊子上当营业员,或者在电子厂打工,或者……。 虽然看上去她们穿得比她时尚,见闻比她广,显得她好像一个土包子,但是她们有未来吗? 再说,妈妈身体一直不好。 “去嘛去嘛,沉香,我们三个就属你最有主意,头脑够用,你来了,我们一起奋斗,创出一片天地,不比在这个山沟沟的破县城强多了?” “是呀!是呀!南方多好,有钱人遍地都是,万一找个有钱的男朋友,那以后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沉香,你不知道,南方的城市发展多么快,高楼大厦,商场里卖的都是港市湾省的,衣服款式时尚……。” ……。 同学的劝说破让刘沉香心动。 第42章 急诊 正月十六,晴天。 三溪镇卫生院,突然被车辆塞得满满的。都是豪车,宝马、奔驰不在少数,警车、救护车呼啦啦也好几辆。 医护人员从一辆救护车上抬下一位血迹斑斑的人,几个大汉脸上都雕龙画凤的,陆续从车上走下,或抬下来,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却没有声张,像是打败了的士兵。 萧璋迅速地洗手,带上医用橡胶手套,口罩,做好防护准备走进处置室。室外站满了人,香烟云雾缭绕,还有女士在低声哭泣。 “抽烟的,外面去!” 萧璋指了指墙上挂的“禁止吸烟”的牌子,这些人满脸横肉,光头金链子的,连那些女的都浓妆艳抹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不好人没关系,这香烟抽雾了,影响他工作。 那几个抽烟的人相互看看,最后还是出去了。 进了处置室,里面一片哀嚎声,几张床上躺满了人,地上血迹斑斑。 已经有门诊医生在为伤员进行处置了。 护士连忙上前把他带到一名伤员面前,颌面部外伤,需要清创缝合,萧璋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位年资高的护士做辅助,看萧医生,穿针引线,缝合,结扎,一气呵成,动作麻利顺畅,暗暗点赞,心想这就是高手与平庸者的区别。 处理了两个外伤以后,一个急匆匆护士闯进来,喊: “萧医生,萧医生,请你赶紧去手术室帮忙。” “什么情况?”萧璋问。 护士贴着萧璋耳朵说: “有个外伤的病人,大出血,进了手术室,刘医生在抢救,但是出血点一直找不到,血止不住,护士长让我来请你去帮忙……。” 刘医生也是医院的资深外科医生了,连他都找不到出血点,那难度也不少一般的大。 萧璋点点头,跟护士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剩下的,门诊医生处理也应该没有问题了。 洗了手,就随护士去手术室。 走廊上聚了不少人,但离手术室门口还有十来米,门口站着三名警察,其中一位居然是熟人——陈怀夕。 她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的样子,板着个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派头。 萧璋冲她点点头。 陈怀夕见到他,紧绷的小脸放松了下来,眼角微微上挑,快步靠近萧璋,用只能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 “里面受重伤的是本地头号坏人七七,你不要救他……。” 萧璋的耳朵被她嘴里喷的热气弄的有点痒痒的,甚至鼻尖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想到一个词:吹气如兰。 他没有理睬她,快步走进了手术室。 在护士的帮助下快速清洗,换上手术服,来到手术台前,病人已经陷入昏迷,插了氧气,输血中,血压75\/45mm汞柱,心跳50。 外科的医生正满头大汗地站在台前,手指在开了口的腹腔中寻找出血点。见萧璋上来,对他说: “患者受了刀伤,应该是有一处动脉伤及了,但一直找不到。”腹部脏器很多肝、脾、肾脏、胆、胰腺、大小肠等器官,因此动脉也比较丰富。 刀伤在肚脐眼上方。外科医生四十岁,虽然在这个小地方的卫生院经验谈不上多丰富,但也算是年富力强了。 在检查止血半个小时后,仍然有一个出血点没有找到,迫不得已,将汪主任的徒弟请过来,死马当活马医,来救场。 此时,病人的血压还在掉,一直在报警,可以说死亡就在瞬间的事情。 “再让血库准备800ml血。”萧璋下了一个指示。 “血库的血已经用干了,这是最后一袋了。”手术室的护士长在边上答道。 “如果血再这样流下去,估计支撑不了十分钟。” 萧璋一看,血袋都快见底了。人体血液大约有六千毫升,这人估计已经出血二千毫升至三千五百毫升了。 “门外有很多人,让他们配对献血。”护士长立即吩咐一个护士去办。 输血可以为他争取时间,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患者腹部不断渗出血液,护士不断地用纱布吸取。 萧璋右手插进满是血污的腹腔内,心里默默地寻找着各个脏器对应的动脉,腹部主动脉处于脊椎的保护下,向前方的各个脏器供血,另外还向横膈肌等肌肉供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科医生和另外一个护士现在给萧璋当助手,看着血袋里的血已经彻底没有了,病人的血压还在继续往下掉。 护士长的心都沉了下去。 没希望了。 此时,萧璋依然在摸索,凭着修长灵活手指,和异乎寻常的触感,终于在脾脏后方逮住了一个异常点,稍微挪动脾脏,一股鲜血从腹腔中飙出,差点就溅到萧璋脸上。 萧璋用止血钳止住血,让护士再次将渗出的血吸干,现在腹腔中的血液终于不再增加了,看来是对了。 这时,血压在报警,心跳没有了,自主呼吸也没有了。 顿时,手术里人都慌了,萧璋急忙道: “心肺复苏术,准备除颤机,充电。” 他双手交叉开始按压患者的胸部,位于剑突上缘,1、2、3、4、5……,深度5-6厘米,频率每分钟120次,面罩给氧气。 手术室的护士急忙拖来除颤机,急忙充电在设备上抹上一层导电胶。 “除颤机充电完成!”护士报告。 萧璋边按压边说:“除颤,200焦耳。”,护士设置好放电功率,然后递给他。 萧璋双手拿起除颤仪,往患者胸口一放,然后放电。 没有反应,心电依然是一条直线。 “再来一次。” 萧璋已经汗透了衣服,喊道: “除颤准备,200焦耳。”又一次放电。 此刻,原本一条直线的心跳监视仪,突然出现波动,患者又重新有了心跳。 “窦性心律。”护士立即报告,带着喜意。 呼吸也有了。 患者重新活过来了! 萧璋被护士扶下手术台,汗如雨下,休息了十分钟,又重新换上衣服,再次登上手术台。 进行复杂的动脉修复术,大的动脉都要重新建立连接。 这得益于汪主任的大胆栽培,放手让萧璋多做手术,多练习,熟能生巧,巧能生慧。 就跟战场上的神枪手一样,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两位医生轮流修复,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将患者手术缝合了,期间外面献的血也及时输上,患者血压上升到130\/65mm汞柱,心跳也上来了。 终于结束了,手术室的医生护士终于松了口气。 萧璋步履蹒跚地走出手术室,陈怀夕立马迎了上去,刚想说什么,患者家属也都围了上来。 “医生,怎么样?” “怎么样了?” “救活了吗?” ……。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观察治疗。”萧璋语气中透着疲惫。 家属喜极而泣,边上的人纷纷道谢。 只有陈怀夕抿着嘴,不着声,跟着萧璋穿过众人走出去。 来到医生办公室,萧璋给自己的茶杯续上水,喝了一口,有点烫,刚坐下。 陈怀夕把办公室门一关,就责怪道: “你真不该救他,就让他这样死了,全县很多人都会给你磕头烧香的。跟你说了,他就是黑社会的七七……。” “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阎王,我是医生。”萧璋平静地回答道,救死扶伤,这是他身为医生的职责,至于其他的,交给其他的人管。 “你知道他害过多少人?打伤甚至打死过多少人?每个打残打死的人后面都有一个家庭。”陈怀夕义愤填膺。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位快要死的病人。”萧璋依然是平静地目光看着她。 陈怀夕痛心疾首地说:“你救活他,以后不知道要害多少人!伱的良心过得去吗?” 萧璋答道:“我只知道身为医生,如果不能竭尽全力救活一位伤员,那是我的失职,我的良心会痛。” “你,你……。”陈怀夕手指指着萧璋,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小萍说你就会花言巧语……,哼!” 她转身摔门就走了。 萧璋摇摇头,喝了口茶水,感觉这茶水非常甘甜,滋润着胃部。 他一点也不后悔,这难道不是一名医生该做的吗? 萧璋摸摸肚子,真饿呀!一看这时间都九点多了,这里不可能有外卖的,只能去食堂看看。 没想到,这个时候食堂里面居然坐了不少人,都是从急诊下来的医生护士。 大家一看萧璋来了,不管老的少的都主动和他打招呼,或眼光,或语言,刚才手术室的外科刘医生甚至邀请他一同坐下吃饭。 “萧医生,真厉害啊!才来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成长这么快,看来汪主任经常给你开小灶啊……。” 中年外科医生有点感慨,他已经是主治了,但是有些方面真比不上这新人。 “开始我还不服气,院里和我一样想法的人很多,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手术,觉得真是名不虚传啊!” 萧璋必须谦虚,说:“刘医生,您客气了,不过是凑巧罢了!” “名师出高徒啊!汪主任不愧是大国手级别的。”主治医生满心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点萧璋也是认可的,真是好运气,遇见这样一位动手能力超强的老师,一下子就填补了自己的一大块短板。 但萧璋不想在尬吹了,连忙转移话题,问: “今天什么情况?怎么出了这么多的伤者?” 主治医生说:“是这么回事……。” 原来,这乡里的习俗,打工人辛辛苦苦一年在外面打工挣钱,春节回家过年期间就各种赌钱,赌小的跟家人在家打打麻将,赌大的到各种场子去赌。 有时候一年的辛苦钱还不够过年赌的,赌完了,过完年再出去打工挣。 萧璋对本地人奇怪的嗜好表示不解,在外面打工,多花一块钱吃一顿好的都不舍得,但赌钱,那是大方的不得了,成千上万的输赢,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本地混混七七就是专门开场子出身的,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甚至吸引邻县邻市的赌鬼过来。今天就是邻县的一大批赌徒来到场子,七七开场子的,总不能赶人走吧! 不料对方就是眼红这个场子,纯粹是来砸场子的,找个由头就动起手来,并下了狠手,七七猝不及防,手下人被打伤了不少,自己都差点就挂了,如果不是萧璋出手的话。 至于为什么没有送到县医院,那是因为场子就在本镇的最西边,靠近邻县,属于三不管地带。 更不凑巧的是,县里医院正在接收一批炮竹炸伤的急诊病人,所以这批人就送到三溪镇医院来了。 正月十六才算过完年,上班都不正常,又缺少医护人员。 糟心事都碰到一起去了。 难怪陈怀夕穿着警服到场,原来是涉及到恶性案件。 第43章 论文 汪主任最近心情很不错。 解决了萧璋的难题,原本就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的事情,即使那次翻脸都不行,那还有别的后手,总得来说,这些都是低层次的斗争,比起医院和学校的斗争,那是小儿科。 更让汪重楼满意的是,女儿汪南星在萧璋家,变得正常了,恢复了女孩子的天性。这是这次医疗支援的最大收获。 只是这萧璋的论文,写得是实在有点逊,还是中专生,底子薄了。 “萧璋,你这里说刀口小,选择的部位有讲究,暴露切除组织,正确的剥离,都是减少了出血,为日后愈合缩短时间……。这些都没有问题。” “但是,你最后说,胸腔镜的应用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这是为什么?” 萧璋一听,知道自己老师虽然在这方面是国内的领军人物,但是对于外科以后的发展方向并不是十分清晰。 汪重楼教授之所以能成为心胸外科的领军人物,不仅是因为他在心胸外科科研探索上有独到的一面,更因为他是实力派,动手能力超强,手术伤口小,出血少,病变清除干净而着称。 但是对于胸腔镜的运用,则属于短板。 胸腔镜外科手术全称电视辅助胸腔手术(vats),是一种微创手术,借助胸腔镜和电视影像的辅助,只需切开数个微小切口就能完成过去需要切开大伤口才能完成的手术。 早在1910年瑞典斯德哥尔摩医学院内科教授杰克贝斯首先在医学界用内视镜做膀胱检查,1922年,他首先成功利用具有电灯照明的膀胱镜来观察胸腔。 1986年首次将微型摄像机与腹腔镜结合起来使用; 1991年出现首例电视胸腔镜治疗肺大泡和恶性胸水; 1992年我国开展首例胸腔镜手术,1994年出现首篇胸腔手术论文……。 到了1996年,胸腔镜的发展中心在首都和广州,而沪省的梅花医院则很少有方面的报道。 萧璋知道,随着技术不断的发展,胸腔镜手术发展势不可挡,占据了心胸手术的半壁江山,在这方面涌现的新技术、新方法、新观点、新适应症、新论文、新思想层出不穷。 所以,现在重视还来得及。这大约是重生者的优势吧。 萧璋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说:“最近老师给我带了一些文献,我觉得胸腔镜技术是未来大势所趋,我们一定要占领这个高地,才能不落伍……。” 汪重楼一听“落伍”两个字,头脑一炸,顿时怒了,骂道: “小小年纪,还没有学会走,就要学跑?好高骛远……!” 他上次去南方参加国际心胸外科大会,会上已经有很多胸腔镜手术案例分析,这让他感到,未来这项技术的普及会势不可挡。 而自己却在这山沟沟里“玩”大手术,不能接触到这些前沿的技术。 而萧璋的“落伍”这两个字戳中了他的心窝子,再一次提醒他,vats真的会是未来主流。 他发火是拿萧璋撒气,也是一种无奈的表现。 萧璋听了汪主任发火,顿时也不敢再多嘴,任由老师嘴上发飙。这响动惊动了整个住院部,医生护士纷纷议论。 “萧璋怎么了?惹得汪主任发那么大脾气?” “看来萧璋这回犯了大错……。” “以前从没有听见汪主任发这么大火……。” “是哦,汪主任一向和善,没想到发火这么可怕……。” “这个萧璋,呵呵,活该……。” ……。 汪主任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心里依然不顺畅,对萧璋说: “别管这论文了,现在陪我打篮球去。” 萧璋本来低头挨训,心里在嘀咕: 老汪咋发这么大的火呢?是不是长时间没有阴阳调和?哪天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 一听去打球,顿时又松了口气,赶紧答应下来,抓着论文,拔腿就走。 师徒二人到了篮球场上,打起球来。 两人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休息,汪主任最后说: “关于胸腔镜这一块,你一定要把它写好,写不好,罚你抄病案……。” 萧璋这回真给搞愣住了,刚才还为这个发一顿大脾气来着,现在又要我继续? 这老汪是不是吃错药了? 现在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会不会骂我? 萧璋为这件事情纠集没有多久,他接到了刘沉香的电话。 “萧经理……。”刘沉香开口就让他听得怪怪的。 “上个月的营业额,报表做出来了,我大致讲给你听……,库存还缺……。” 萧璋听得很耐心,大药房看上去不起眼,实际上现金流惊人,春节前滋补品又是一大波,就是利润低了点,这是一门好生意。 “……萧经理,我最后想跟你说件事,……。”刘沉香说话到最后变得有点吞吞吐吐了,她被同学劝动心了,想看看外面精彩的花花世界。 她又征询了她妈妈的意见,虽然她身体不好,女儿一旦去了南方,她可能就失去了依靠,但是她依然赞成了刘沉香出去见世面的想法。 剩下就是跟老板说了,刘沉香想着。 “刘沉香,请你以后不要再喊我萧经理,可以叫我萧医生。”萧璋忍不住打断了她,然后接着说: “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伱就是健康百姓大药房公司的经理,明天开始你要招聘两个员工,我准备暑假在宛陵开个大一点的店,嗯,就叫旗舰店,你亲自去管理……。” 萧璋这是甩包袱,他实在是没有精力管理大药房,小姑也没有那个水平,这个刘沉香是个好苗子,就凭她上次的表现,可以共患难,就值得托付。 对于健康百姓大药房这家企业的发展,萧璋的想法是聘用经理人,给股份激励,大概相当于后世的“海底捞火锅”的模式。 刘沉香一听老板说,她是经理,顿时内心一片火热,把同学说的话顿时抛之脑后。 虽然,改革开放以后,天下掉一片砖头砸到十个人,其中就能八个经理,两个厂长,但是这个经理头衔这么快落到刘沉香头上,瞬时把她“砸”得晕乎乎的。 “哦,萧经理,不,萧医生,你说,我是大药房的……经理?”刘沉香想确认一下。 萧璋立即将话锋一转,道: “不过,刘经理,你这样还是不行的,还要继续学习,开药房的不能没有药剂师证,你以后要考一个,另外,管理方面也要多学习,吸收国外的先进模式……。” 刘沉香渐渐听不清萧璋在说什么了。 只觉得晕乎乎的,想着,老板真的很帅哦!真的看得起我哦!我也是经理哦……。 “刘经理,就这样吧!讲这么多,一时你也消化不了,等以后有空我们再交流,时间还长着。” “刘经理,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额……。” “没有我就挂了,电话费挺贵的,下次我打给你。” 萧璋看着通话时长肉都疼,装电话花了四千多,这打电话要一分钟还要五毛钱? 第44章 女孩的心思 在县公安局会议室,局长在听刑警大队的队长汇报赌场案的侦办结果。 “……犯罪嫌疑人刘某,正准备从雁池市出逃南方,被我们一举擒获……。” “第二个案子是拦路抢劫团伙,这个团伙我们已经盯了快有一年了,目前的进展是……。” 陈怀夕却有点心不在焉,神思恍惚,那天在卫生院手术室外,她实在是不满意萧璋的态度。 这个萧璋太不像话,一点也没有正义感,真是……,乱糟糟想一大堆。 最后想,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 想着想着,居然嘴角有了弧度。 “陈怀夕,你们队长在汇报,看来你有不同意见?你们队长汇报的内容哪一点值得你笑了?” 陈怀夕一听,顿时慌了,这队长说的什么?也没听清楚,我笑了吗? 旁边的队友顿时站起来,说: “报告局长,我刚才跟陈怀夕说了一个笑话……。” “开会就开会,捣什么笑话?无组织无纪律……。” 陈怀夕很不好意思,想站起来承认自己的问题,又怕浪费了人家的好意。 队友姓杨,也是省警官学院毕业,比陈怀夕大一届,很有才华,对陈怀夕一直有好感,经常制造机会接近她。 但是,该死的萧璋……。 散了会,陈怀夕对杨警官说: “师兄,你下次不要为我打掩护了,要是局长对你有看法,以后你怎么混啊?” 杨警官虽然被局长批,但是却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说: “陈怀夕,你要是觉得愧疚,就请我看电影。” 陈怀夕一听,急忙说: “师兄,真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情。” 杨警官顿时脸色微变,说: “这么巧?” 陈怀夕说:“谢谢伱师兄,真有事。” ……。 陈怀夕晚上真的有事,葛丽萍约了她。 在一个茶馆里,两人点一壶祁门红,晚上不太适合喝绿茶。葛丽萍的妆容又进一步脱离女孩的范畴,向女人过渡了。 陈怀夕还是朴素到极致,只描了眉,搽了点口红,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明天周末,有什么安排?”葛丽萍问陈怀夕。 陈怀夕感觉是两人越走越远,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没有,回家补觉。”赌场案子让他们整个春节都没有休息,这回罪犯落网,她终于可以回家睡个懒觉了。 也不知道萧璋在干嘛? “有个朋友约我去桃花江去玩,你陪我去,再约上萧璋。” 陈怀夕本来不想去,但是听说要约萧璋,心中一紧,拒绝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什么朋友?”她刻意避开萧璋,佯装问。 “一个包工头子,在我们那儿住了几天,就想追我,说周末约我去玩,我怎么好单独去呢,正好你和萧璋是最好的朋友……。” “只怕萧璋忙,不一定有时间去。”不经意说到萧璋,陈怀夕心里重重地跳了一下。 “哼,太白两大美女陪他去玩,他敢不去。” “你电话打过了?” “打过了。” “怎么说?” “萧璋不去,后来我说你也要去,他说考虑一下。”葛丽萍说。然后她盯着陈怀夕,一本正经地问: “陈怀夕,说,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萧璋勾搭上了?” 陈怀夕脸瞬间红了,慌忙否认,回答道: “怎么可能,你们那个萧璋花心的很……。” 争辩得连自己都没有信心。 “不说是吧?”葛丽萍扑上来,用双手哈痒痒,这是她们小时候常玩的项目,陈怀夕怕痒。两个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原来感觉有点疏远的距离又拉近了。 ……。 茶馆里其他人都看着两位大美女在那里打闹。 葛丽萍才不会不好意思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陈怀夕拉着她赶紧结账出去了。 虽然农历已经二月了,但是料峭山风还是有些冷,陈怀夕裹裹大衣。 两人漫步在县城的街道上,路边商店开业的鞭炮碎屑还没有清扫干净,红纸满地,带着喜庆的味道,街头巷尾时不时传来零星的炮竹声,那是小孩子正在玩最后剩下的摔炮。 “其实萧璋挺好的。”葛丽萍突然说道。“也不算花心,只是我单相思过。” “以前的萧璋帅也帅,就是偏文弱了点,一头穿进小说里,就是个书呆子。而现在的萧璋有胆有识,真是一个奇男子,配得上你——陈怀夕。” 陈怀夕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葛丽萍怎么说出这样一番很有认识的话? “萧璋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葛丽萍正色说道: “我这一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从那个沈狗日的身上我算是明白了,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萧璋除外,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们是天生一对……。” 陈怀夕闻言叹了口气,叹葛丽萍,她受到的伤害改变了她。 也是叹自己,遇到了自己不喜欢。 “你空有漂亮的脸蛋,像林青霞,但是也要多打扮啊,女人搞得像男人,怎么吸引人家……。” 葛丽萍看陈怀夕一直是长裤长褂,夏天冬天都一个风格,不像自己打扮地像花蝴蝶一样。 “知道了。”陈怀夕翻了白眼,这个话,葛丽萍多少次说过她,但是这是她的风格,无需用眼色来取悦人,包括自己。 “明天我们坐那个王总的车,先去接萧璋,然后再去桃花江景区玩,还要住上一个晚上,周日吃过中饭再回来。”葛丽萍将行程告诉陈怀夕。 陈怀夕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此时,萧璋也在纠集此事。他想着陈怀夕那笔直挺拔的身姿,“林青霞”一般英气飒爽,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 但是他现在这个年纪才不过二十岁,也太年轻了。又遇上一位这么高大上的“大神”做老师,学习深造是最佳选择。趁着年轻的时候不学习,有了家庭孩子再去学习就迟了。 再说,凭他现在的工作学历养活自己没问题,但是养活孩子养活一家人那就吃力了,在未来,不深造就更成问题。 未来世界翻天覆地地发展,是现在的人无论如何想不到的,在这个浪潮中,不主动去站在潮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岂不是辜负了这辈子重生的机会?! 所以,面对陈怀夕,是上还是不上,是个问题。 第45章 美女有约 周六,吃了早饭,做了一张“小汪老师”布置的英语试卷。 这时候,葛丽萍牵着陈怀夕,就风风火火闯进门来了。 陈怀夕脸微红,虽然站得直,看着萧璋。 “可以去了吧?把美人都送到你家门口了,就差送上床了……。”葛丽萍嘻嘻哈哈一阵乱笑,花枝乱颤。 萧璋看了一眼陈怀夕,发现她也正在看着他。 陈怀夕说: “你别听这个丫头胡说八道,要是忙好了,就和我们一道去放松放松,要是没有忙好,就不要勉强。” 葛丽萍夸张地睁大眼睛望着两人,说: “哎呦喂,还能没有进门就帮人家着想了啊?” 萧璋觉得论文告一段落,也可以放松一下,正好陈怀夕也在,但是这个度假多花钱啊?!于是说: “度假可以啊,但是本医生可是个穷人……。” 两位漂亮的女孩望着他,顿时觉得无语了,这萧璋也太抠搜了吧! 还是葛丽萍有所了解,对他说: “放心,早就安排好了,我给我们找了一个‘冤大头’,花销都是他的。” 上了王总的车,是一辆丰田霸道,算是一辆豪车了。 但是出人意料,王总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偏偏驾驶一辆超大超高的车,就像一个原本给阿拉斯加的房子里面住只一只小泰迪。 关键王总长得还贼眉鼠目的,绿豆眼转悠起来,灵活异常。 上了车,王总驾驶,萧璋主动坐在副驾驶。 后排留给了葛丽萍和陈怀夕。 王总十分健谈。 “萧医生,在路上就听两位美女说,你的医术很高超,见了面才知道,你人长得这么帅,肯定比医术高明多了!早知道就不来接你了……。” “哈哈……。” 王总不仅健谈,而且幽默风趣。 原来这王总一直在承建高速公路,这次来是陪某位公子来考察项目,到桃花江去度周末。 桃花江实际上全名是桃花江水库,位于河东省与河西省交界之处,群山环绕,风景秀丽,是着名的度假胜地,当年为了修建这个水库淹没一座千年古县城,萧璋的父亲就曾经参与过修水库。 小时候,萧璋也多次听父亲李甘草说过这件事,但是遗憾的是虽然离得不算远,但是萧璋一次也没有去过。 有美女相伴,幽默风趣的段子手开始挺正经的,后来就是黄段子频出,葛丽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什么都能接得住。 王总: “有一天加班,女秘书带了袋牛奶放在热水器上热,男同事准备去打开水,女同事轻声说:你摸摸我的奶热不热?男同事说,人多着呢,女同事说,没关系呀,摸摸又不是让你喝……。” “哈哈……。” 山路弯弯,沿着一条河流穿行在丛山峻岭之中,路不是很宽,大约容纳三车的宽度,一面是陡峭的高山,一面是哗哗流水的河流,有时候被植物掩盖,只听见流水的声音。 王总的车子开得很溜,萧璋就是觉得他的腿不够长,踩油门刹车很费劲。 这里弯道多,视野不是太开阔,经常急弯大于两百七十度。 随着道路不断延伸,渐渐的,车越来越少,这里已经是真正的大山深处了。 “我听说这路有土匪出没?经常连人带车都没有了?”王总说到这个话题,不自觉的,把车门又锁了一遍。 陈怀夕手抖了一抖,原来脸色带着微笑,听到这个话题脸色微微一变,萧璋回头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眼神中打了个问号。 陈怀夕摇摇头。 葛丽萍在边上说:“是的,王总,你怎么知道的? 王总一听顿时觉得窗子外面吹的风里寒气扑面,觉得身边的大美女的诱惑力都少了不少,色心淡了不少。 然后葛丽萍极力渲染拦路抢劫犯的凶残,王总的黄段子彻底没有了。 “真的吗?” “真的?” ……。 王总有点大惊小怪了,虽然走南闯北的,其实他的色心比胆子大多了。 “假的……!”葛丽萍看着王总那贼眉鼠目,一副紧张地不得了的样子,最后憋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看把王总骗的,真信了,哈哈!” “我身后的大美女可是警察,怕什么!哈哈……。” 陈怀夕笑得很勉强。 “哈哈……”王总也笑起来,心情松弛下来。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遇到对向的车辆了,似乎整个山路只有这一辆车在行驶。 这是一段下山的路,路边是陡峭幽深的河谷,河堤上长满了茂盛的常绿植物,即使是在初春,枝叶不够繁茂,仍然看不见下面的河流,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一个三百多度的大弯,霸道车在这种山路上显得不够灵活,好不容易把速度降下来,车头刚转过来,猛然发现一辆车横在路中间。 王总猛地一个急刹车,车辆身体发出咯吱一声,总算踩停了。幸好速度慢,车上人都吓一跳,弯道太急,视线不好,真够凶险的。 王总开了车门,下了车,破口大骂。 “md,怎么开车的?找死……。” 对方是一辆在这条路上很常见的农用车,拖着不少毛竹,长长的毛竹横在路上,足足挡住了三分之二的路面。 也不知道是车轮胎通了还是出现了故障,车趴窝了。 对方车前站着三个人,都是这里山民的普通打扮,模样也典型的憨厚模样,黢黑的脸膛,半新不旧的深色衣服,脚上穿着解放鞋,头上带着草帽,中间的人陪着笑脸,慢慢走近王总……。 这时,萧璋也下了车,陈怀夕、葛丽萍从另一边下了车,一起向马路中间汇聚。 葛丽萍喊道: “赶快把车挪开,让我们过去……。” 突然,陈怀夕一把抓住了萧璋的胳膊,不让他上前,力气用的有点大,以至于让萧璋感到手疼了一下,他诧异地转头看向陈怀夕。 陈怀夕右手拉着葛丽萍,左手拉着萧璋,盯着对面的三个人,神情紧张。 只见前面一人,面带微笑,左手插在后背,边走边用右手跟他们打着招呼……。 身后两人散开在前面一人的左右,右手都放在身后,目无表情。 王总也站住了说: “伱们把路都堵死了,我们怎么过去?老子还要赶路……。” 对方三人并没有理会他,反而迅速上前。 突然,右边一人看了一眼萧璋,表情突然愣住了,停住了脚步,喊了一声: “……。” 那是当地方言。 第46章 桃花江 霸道车被堵在山路上。 王总下车理论,一位山民笑眯眯地靠近,而身后的另外一名山民喊了了一句,那是这大山里的方言,虽然这里距萧璋家不过五六十公里,但是这里的话已经听不懂了。 但是,陈怀夕却却拉着萧璋和葛丽萍往后退,手指有力,态度坚决。 而萧璋却听出一种熟悉的声音,那种类似金属划过生锈的铁板,耳朵极度不舒服。 他记得这个声音,有一次车祸急救中,有位伤者腹部脾脏出血,是萧璋开刀救了他的命,这个声音太特别了。 虽然,被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认不出来,但是声音绝对没有错。 萧璋重生以后,记忆力大幅提升,对于看过的病人都能记住名字、相貌和特征。 这个人叫胡国昌,是邻县胡家村人,离三溪镇很近的一个大山里的村庄。 与王总越来越近的那人,听到后面那嘶哑的声音,满脸不情愿地回了头。三人上了农用车,一阵“嗵嗵嗵”,农用车冒着黑烟,从边上开走了。 王总矮小的个子,微胖的身躯,短短的、粗粗的腿站在那里吐沫横飞,骂了半天,在葛丽萍的劝说下才上车。 在车上,王总继续吹牛,说:“这些人是什么素质,……。” 陈怀夕抿着嘴,身体紧绷,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三个人,等对方都上了车,陈怀夕才松开他们,身体才松懈下来。 “怎么回事?”萧璋悄悄地问了一句。 “等下车再说。”陈怀夕低下头,不再言语。 后面的行程就是王总和葛丽萍在吹牛皮,准确的说,是王总在吹,葛丽萍在捧哏。 “啊!” “哦!” ……。 而陈怀夕靠在座位上假寐,萧璋很奇怪陈怀夕的反应,而那个病人也很奇怪……。 后面的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了,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桃花江边的码头。 人车上渡船,来到一座岛上,岛上有一个五星级度假酒店——云山度假酒店。 这才三月份,还是桃花江旅游的淡季。倘若到四五月份,江边两岸千万株桃花盛开,连江面都漂浮着桃花的花瓣,游客蜂拥而至,坐船赏花,流连忘返,成为桃花江最热闹的时节。 不过,五星级度假酒店,可以吃丰富的早餐、室内恒温泳池、spa、健身房,还有儿童乐园。 不过,对萧璋来说,最划算的是,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和美女一起度过一个愉快周末。 一切都由冤大头——王总买单。 萧璋和王总一人一个标间,而陈怀夕和葛丽萍一个标间。按照王总的规划是一人一个标间,葛丽萍是死活不同意,一定和陈怀夕在一起,要连床夜话。 办理住宿的间隙,萧璋将陈怀夕拉到一边,问途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怀疑那三个人就是上了通缉令的劫匪……。” 萧璋一听,大惊,这么说今天上午,他们九死一生,逃过一劫。他想起那个嗓音独特的人,对陈怀夕说: “我认识其中一位,曾经是我的病人。” 陈怀夕一听,高兴万分,连忙道: “真的吗?你知道对方姓名?” 萧璋点点头,把抢救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出那人的姓名和住址,陈怀夕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 她和萧璋找到电话间,给太白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打电话,报告了这件事情。 大队长一听,表扬她沉着冷静,表示立即会安排抓捕,让她安心地玩。 做完这件事情,陈怀夕明显一身轻松。 中餐简单吃点,下午四个人去室内游泳池游泳,葛丽萍身材最好,凶器巨大,让王总挪不开眼。 王总也是泳池常客,身体和眼睛专门往美女身上靠,玩得可开心了。 陈怀夕水性极好,蛙泳、自由泳都非常棒,游得最欢。可怜萧璋就会狗刨,被陈怀夕葛丽萍灌了几次水。 晚餐是个王总安排的包厢宴会,葛丽萍作为女伴参加。 萧璋和陈怀夕一致决定不参加,去吃自助餐。王总并不在意他们两人是否参加,带上葛丽萍就行,并豪气地将两人的自助餐费也买了单。 萧璋松了口气,说: “王总太客气,这怎么可以?那多不好意思……。” 陈怀夕看到王总和葛丽萍走远了,才对萧璋说: “怎么这么抠?怎么这么抠?吃个自助餐还要人家掏钱?好意思吗?” 萧璋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辩解道: “陈怀夕同志,王总的钱也是用于腐蚀别人的,那不如腐蚀我们两个人,一个是人民的生命卫士,一个保卫人民生命安全的天使。” “歪理。你不是开药房了吗?你不是转正了吗?一个月也有不少钱吧?”陈怀夕都被气笑了,然后追问。 萧璋立即表示,冤枉啊! “这药房是贷款开起来的,这转正工作才三百多块,还不如这里一晚上标准间的费用……。” “以后还要开分店,也要钱啊,以后读研究生要钱,以后研究生毕业工资低,怎么养家?”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很有道理,嗯我虽然很抠搜,但是那是为了养家。 萧璋居然在抠搜上也能找到闪光点。 海鲜自助大餐好贵,但是太好吃了,以至于萧璋吃撑了。 吃完大餐,出了餐厅。萧璋发现陈怀夕在脱了外套,脸红扑扑地,煞是可爱。 两人在酒店沿着江岸散步,桃树已经泛绿,灯光照映出高高低低的影子,天空星河漫卷,月亮倒映在桃花江平静的水面上。 边聊边走,萧璋问到车匪路霸的事情,九零年代,由于下岗失业率大幅上升,一些开始铤而走险,在人迹罕见之处开始做拦路抢劫的勾当,一般只是抢劫财物,很少出现伤人的恶性事件。 在太白县周边也有不少零散的。 1994年下半年开始,公安部门开始对这类的犯罪进行严打,很快抓了很多,但是在河东和河西交界之处的太白县,有一股亡命之徒,据查有几起失踪案伤人案与他们有关。 但是这伙匪徒作风凶悍狡猾,却踪迹难寻,总是在两省交界之处跳来跳去,抓捕了几次都让逃脱了。陈怀夕也经常为这个案子东奔西走,加班加点。 萧璋也听说过这些人的事情,但具体的细节,陈怀夕没有多说,这毕竟是警方的秘密。 一直逛到十点钟,冷风侵人,两人才回房间。 萧璋回到房间,洗了澡,在背包里掏出英语词汇,继续学习背诵。 ……。 第二天大清早, 和陈怀夕约着六点钟一起跑步。 陈怀夕跑步的姿势非常标准,路上一边跑还一边纠正萧璋的跑步姿势。经过大半年的跑步和打篮球锻炼,萧璋体能有了很大地提高。 路上遇到不少酒店住客晨起运动。 远山含黛,白色云雾在不远处的山腰逗留,江面上也有雾气升腾,空气中充满了新鲜的负氧离子,长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 突然,不远处传来呼救声。 “救命啊……。” 第47章 人工呼吸 “救命啊!” 萧璋和陈怀夕围着小岛的步道跑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呼救声。凄厉的声音在安静的早晨传得好远。 萧璋和陈怀夕迅速跑过去,来到呼救的地方,原来这座岛的码头,一条渡人的乌蓬船侧翻在水面,有两个人在水面挣扎,距离码头有十余米。 陈怀夕跑到岸边,外套脱了一甩,一个鱼跃跳进了水里,朝翻船的地方游去。 “你不要过来了,我去就行。”临走丢下一句话。 萧璋哪里肯听,码头岸边有游泳圈,解了一个就往水里一扔,也揭开外套,跳进江里,朝落水者方向游过去。 桃花江虽然平静,但是水深,时值三月,江水温度很低。 萧璋一跳进水里,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扑过来,他紧紧抓住游泳圈拼命向前划。 陈怀夕的水性好,已经迅速游到一位落水者身边,一把抓住了她,那个女子已经撑不住了,但是求生的欲望促使她双手拼命到处乱抓,哪怕是空气中水中的一根线,她都要狠狠抓住。 她抓住了陈怀夕的衣服,紧接着,抱住了她。陈怀夕身体顿时被系上了块大秤砣,变得沉重无比。 不好,她自己要被拖下下去了。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猛往上一提,她心中一喜顺势一蹬脚,又重新回到了水面。游泳圈被推到面前,她抓住了游泳圈,心定了,随手把抱在身上的人也拖起来。 萧璋救住了陈怀夕以后,就朝另外一个落水者游去。那人已经在水中往下掉了。他抓住了她的头发,提了上来,她已经无意识了。 陈怀夕和萧璋,合力把两人送到岸边,岸边已经有好多人在围观了。 在好多人齐心协力的帮助下,连拖带拽,四人终于都上了岸。 萧璋顾不得休息,立刻查看两位落水者的情况,都是女士,之前陈怀夕救的是年纪大一点的,还有知觉,而那个年纪小的,大约十六七岁的,已经没有了意识。 萧璋知道这个孩子就这几分钟是抢救关键期,大脑缺氧几分钟后就会造成脑细胞死亡,分秒必争。 他跪在落水少女一侧,一手压前额,一手提下颌,让口、气管在一条直线上,打开气道,用手清除一下口鼻,嘴里喝满了水。 “我要衣服……。”旁边的人看他们在瑟瑟发抖,以为是冻得太厉害了,赶紧递上,有人脱下外套给他。 萧璋强忍着刺骨的冰冷,把衣服垫在落水少女的颈子下面,按住额头,嘴巴张开上抬。 然后开始施展人工呼吸术。 用拇指和食指捏紧少女的鼻孔,用嘴唇包住溺水者嘴唇,连续吹气2-5次,吹气1秒钟,放松1秒钟。 接着,萧璋将手掌根部放在两乳头连线中点,胸骨中下段,两手腕部重叠,十指交叉、相扣,两臂垂直,用身体重量向下压至少5厘米,不超过6厘米。 每分钟按压100-120次,按压30次后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2次。 “呕……”落水少女被按压,吐出肺部和胃部的水。 旁边的陈怀夕照顾那个落水的中年妇女,她已经将肚子的水吐的差不多了,正摊在地上像快死的鱼一样,喘着粗气。 陈怀夕过来帮助萧璋,主动帮落水少女做人工呼吸,萧璋继续胸外按压…… “哦”的一声,萧璋听到她自主吸气的声音,知道她终于活了。 萧璋又将她的身体翻转,让她将肚子里的水吐干净,酒店的保安也赶过来帮忙,拿来了毛毯。 萧璋将女孩用毛毯裹上。为什么两个人穿的都是睡衣?是质量非常好的睡衣,而且不是酒店的。 萧璋头脑中闪过一些疑问。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萧璋看到两人活过来,但还需要后续观察,就指挥保安将两人运到酒店的医务室,由医生护士照料。 萧璋看到陈怀夕冻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就和她一起裹着厚厚的毯子,浑身冰凉回到各自房间,然后狠狠地冲个热水澡。 萧璋又打电话让酒店煮点姜糖水,送给落水者和自己,让陈怀夕洗完澡也来自己房间喝姜糖水。 也许女人洗澡都很慢,足足半个小时,陈怀夕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过来了,萧璋甩一张毯子过去,两人都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喝热姜糖水。 室内温度迅速上升。 “阿切……!” 萧璋体质差些,经过这么折腾,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 陈怀夕屁事没有,坐在沙发上,喝着姜糖水,歪着头看电视,……头发还没有吹干。 见他打喷嚏,就关心地问: “怎么样?不会感冒了吧?” 萧璋揉揉鼻子,说: “没事没事……。”鼻子开始有点塞了。 陈怀夕瞪了他一眼,轻轻地埋怨道: “当时就叫你不要下去,你偏不听,你游泳技术又不行,身体也不行,还偏偏逞英雄。” 萧璋笑笑道: “当时哪里想这么多,看你跳下去,我也就跳下去了,跳进去,我就后悔了,水真冷啊!但是后悔来不及了……。” 陈怀夕跳进水也是感到了刺骨的冰冷,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后悔,不过,当时如果不是萧璋带着救生圈,搞不好要被那女人拖下水……。 从这一点看,似乎、大概、可能是萧璋救了她。 “我以前在警察学院练过铁人三项,这种事情对我来讲是没有问题的,下次你不要这么冲动,看你划水我都要笑得肚子疼,自身都难保,还救人……。” 陈怀夕很少有这样的啰里啰嗦。 萧璋的头发早吹干了,陈怀夕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也不管她啰嗦什么,他找来吹风机,在沙发边上找了电源,给陈怀夕吹头发。 修长的手温柔地穿过长长乌黑的头发,暖暖地风让头发飘扬起来,空气中散发出洗发香波的气息。 陈怀夕低下头,不再说话,失去了淡定和从容,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心跳像音乐会的鼓点,“咚咚咚”越来越急,耳朵像火烧一样,脸也变得滚烫。 从小到大,陈怀夕都是一副女汉子性格和形象,所以跟男同学都是哥们,女同学把她当做大哥。 到了公安警校,陈怀夕和一群女汉子男汉子在一起,一起协作,一起作息,免不了肢体接触,但是从没有一位男子的手似乎带着电,抚摸她头顶的时候,似乎每寸肌肤每根头发丝都是敏感的,萧璋的双手触摸之处,细胞都欢快的跳跃起来。 慢慢的,整个身体被调动起来,女性的情绪被充分唤醒,被激发。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眼如媚丝,似乎能淌出水来……。 萧璋关掉手中的吹风机,有点吃惊地望着完全不一样的陈怀夕……她浑身散发着女人的味道。 陈怀夕一把将萧璋抱住,两人身上的毯子都滑落在地……两人身上都穿了衣服。 微微扬起的脸,嘴唇轻轻撅起,鼻子呼出温热的、急促的气体,陈怀夕悄悄闭上眼睛。 萧璋被陈怀夕抱住,由吃惊变成惊喜,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望着主动搂住他的美丽少女,宛如任人采摘蜜桃,心动不已,他低头……。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房间的门铃像炸雷一般在两人耳边响起,陈怀夕猛然惊醒,立刻迅速地推开萧璋。 遗憾!可恶!初吻还在。 萧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到自己下面不太雅观,就捡起毛毯,重新包裹自己,然后深吸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第48章 新闻报道 1996年3月5日。 《河东日报》b6社会新闻版。 标题:度假医生警察勇救落水少女少妇 副标题:本报记者现场亲历事件。 3月4日清晨七时许,距离全国“学雷锋日”还有一天,在河东省与河西省交界的桃花江景区,一场意外事件发生在某度假村。一名年仅16岁的少女以及一位中年妇女不慎落水,情况十分危急。就在此时,一位度假医生和一位警察挺身而出,勇敢地跳入水中,成功将少女和中年妇女救上岸。 据了解,事发时,该度假村内有数百名游客。当时正值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不少游客都在湖边跑步健身。突然间,一声惊叫打破了宁静的空气。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少女和一名中年妇女正在向深水区挣扎。 “救命啊!有人掉进水里了!”听到呼救声的度假村工作人员立即报警。同时,正在度假的医生萧先生和同伴陈女士也听到了呼救声,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岸边的救生设备,和同伴陈女士一起迅速跑向事发地点。 经过一番努力,萧先生和陈女士终于找到了落水的少女和中年妇女。时值三月,桃花江的水还异常寒冷,水也深,萧先生和陈女士在游泳的过程中不断下沉。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紧紧抓住少女的手,用尽全力向岸边游去。最终,在萧先生的奋力拼搏下,他们成功地抵达了岸边。 与此同时,同伴陈女士也将另外一位落水妇女救上岸。 看到少女已经没有了呼吸,萧先生立刻运用自己专业的急救知识,给少女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术。 经过一番急救,终于将女孩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当被记者问及为何要冒险跳入水中救人时,萧先生和陈女士表示:“作为一名医生和警察,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去救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况且,落水者中还有一位年仅16岁的少女,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生命。” 这次事件再次提醒我们,水上活动虽然有趣,但安全意识同样重要。希望大家在享受假期的同时,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 1996年3月14日。 河东电视台晚上八点《对话》栏目。 各位观众,今天我们来讨论一个问题:医生到底应不应该违反规定救活一名男孩。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去年夏天的一天,台风横扫我省,一位山民的儿子得了急性阑尾炎并发弥漫性腹膜炎,生命危在旦夕。而卫生院值班的医生萧先生还在见习期,没有动手术的权力,但不如果不立即动手术的话,萧男孩就会在几个小时内,病情发展到危重,可能死亡。 而这里距离有条件动手术的县医院,在平常都需要4——6小时,但是台风期间,不可能到达。 如果你是萧医生应该怎么办?各位在座的嘉宾有什么看法?请各位发表真知灼见。 律师:“这个实习期不能做手术,不是任何法律条款中规定的,应该是一种约定约定俗成,这既是为了保护患者,也是为了保护医生。” 主持人:“那您赞成动手术还是反对做手术?” 律师:“这就难了,不动手术病人会死;动手术,见习期医生既没有权力,也没有这个本领去开刀,病人也是死……。” 主持人:“那您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 律师心里想:要不是看主持人你长得漂亮,就一巴掌唬死你……。 律师犹豫半天:“反对!” 普通市民嘉宾:“放屁,对不起对不起,忘了这里不能讲粗话,呸!” 主持人:“您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普通市民嘉宾:“医生不救人,叫什么医生?” 主持人:“因为有拦路虎,规定:见习期医生不能动手术。” 普通市民嘉宾:“那规定就是放屁,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粗话,啊呸!” 主持人:“听出来,这位观众的观点是赞成手术的。” 普通市民连连点头,“嗯嗯。” 心想这主持人怎么没有电视上好看? 主持人:“让我们来听听专家的看法。” 专家嘉宾:“这里面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第一、急性急性阑尾炎并发弥漫性腹膜炎需不需要动手术?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送去县医院,那里有会动手术的医生。第三个问题:基层卫生院为什么不安排正规医生值班,反而安排一个实习生……。” 医生嘉宾:“据我所知,急性急性阑尾炎并发弥漫性腹膜炎肯定要手术才能治疗,发展下去就有可能会败血症、肝脏、肾脏等脏器都会出现炎症,不能再保守治疗了。” “至于“基层卫生院为什么不安排正规医生值班”这个问题,我有资格回答,因为基层卫生院实际上还是缺少医生的,不仅仅缺医生,还缺护士,缺医疗设备,缺药……,什么都缺,条件还是很艰苦的。” 主持人:在那这么困难的条件下,我们的医护人员依然坚持在工作,在救死扶伤,真心很不容易,为基层医疗卫生人员的风险精神鼓掌。(煽情的!) “哗哗……。”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请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为基层医疗事业做贡献。” “哗哗……。” 又是一片掌声。 导演对主持人竖起了大拇指。 主持人:“感谢大家,现在我们还是回到那个话题。请医生嘉宾发表一下意见。” 医生嘉宾:“从了解到患者的病情来看,未来三四个小时是关键期,确实要手术。但是如果手术不成功怎么办?我们医生和医院就会受到患者家属的责难,我们医生内心也会非常自责。” “当年,我在见习期的时候,肯定不敢做开腹这样大的手术,那时候我只会做的一些普通门诊手术:皮肤脓肿、腱鞘炎,都是最简单的手术……。” “这位医生是?中专临床专业?呵呵……。” 主持人:“那么医生嘉宾您赞成还是反对?” 医生嘉宾:“我不敢。” 观众:“哈哈哈……!” 医生嘉宾:“我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医院也承担不起,家属也承担不起。” ……。 主持人:“我们各位嘉宾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面对生命生与死的选择,如此沉重选择,每一个意外都会成为我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现在我们来揭晓最后的答案,看看当时医院值班的萧医生是怎么选择的?” 主持人:“我省宛陵市太白县三溪镇卫生院的萧医生,他用他精湛的技术,为必死的患者成功的做了手术,少年患者于十天后痊愈出院。” 如雷的掌声响起! 主持人:“请大家看一个vdo,这是业余爱好者用家用录像机拍拍的,可能有点不够专业,但是足够表达当时的情景了……,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两个人在湖水中拼命救起两个女人,人物时沉时浮,努力了很多次才将人送上岸,看得人心惊肉跳,上了岸,那位男子就开始抢救其中那个没有知觉的,拼命的按压……。 终于救醒了,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掌声。 两位施救者浑身湿透,冻得直抖……。 场上观众再次响起了掌声。 主持人:“这位萧医生前不久在度假期间,又挽救了一条生命……。” 第49章 记者白微 宛陵市陈爱国局长家。 周老师正在看电视,她喜欢看一些对话争论性的节目。 “老陈,来,快来……。”周老师像是失了火一样着急,陈局长喝了酒正在房间里眯着,听见周老师喊得那么着急,以为出什么事了,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 周老师指着电视里,有两个人正在湖里救人,好像有一个是自己女儿……。 陈怀夕和萧璋在房间里,差一点就亲上了,但是被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 气得陈怀夕想拔枪枪毙了那个敲门的人。 萧璋打开门,发现是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边上是一位酒店服饰的男子,正微笑地看着他。 萧璋皱皱眉,然后问: “请问……。” “是萧先生?我是《河东日报》的记者白微,刚才在外面拍到你救人,想采访一下你……。” 漂亮女人没想到萧璋居然如此帅气,头发有点湿,耷拉在额头上,这些都触动了女人的某些神经,以至于她有点失措,不等萧璋说话就抢着说出一段话。 萧璋生前吃过记者的亏,最不愿意接近这些记者,更不愿意接近的是女记者,更加不愿意接近的是强势女记者。 “我马上要洗澡,因为刚才水太冷了,有点感冒……。”说着就把房门“嘭”的一声关起来了。 白微顿时愣住了,她是《河东日报》记者,河东日报是河东省的官方报纸,就是省级领导她想见也是随时可以约的。 至于河东省下面的市级县级的,她想见随时都能见到。 不仅仅因为她是省报的大记者,更何况她是如此漂亮的女人,漂亮女人到哪里都有特权,更遑论她是漂亮女人中的极品。 这个萧先生是什么人? 将她拒之门外?! 白微顿时一股怒气在心中升腾而起。 旁边站着的是云山酒店的经理,对于白微这样的贵客,他总是要亲自奉陪的。 但是遇见这样的不理会省报记者的“愣头青”也是少见。 经理憋住了笑,这女人可不是她能得罪地起的。 “白微记者,要不我们改时间再过来?” 白微带着怒气,又按了门铃。 门再次打开了,那个帅气的青年堵着门,丝毫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甚至脸上有一丝丝不耐烦。 白微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道: “萧先生我就是想采访一下你……。” “十一点半在咖啡厅,好吧。”萧璋不等女人回答,就嘭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气得白微抬起高跟鞋就要踹门。 “是谁?”陈怀夕在浴室里问,她刚刚躲进浴室,就是怕熟人来了,免得尴尬。 “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萧璋当然没有好心情和好脾气啰,谁让他们来打扰他正要献出这辈子的初吻。 ……。 十一点二十五分,萧璋和陈怀夕坐在酒店的咖啡厅,这里除了咖啡也有简餐。葛丽萍还没有来,昨天晚上她喝酒唱歌,搞得很迟才回房间睡觉,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过了十分钟,那个叫白微的女记者穿着高跟鞋,嘟嘟嘟地走过来,边走边带着笑脸打招呼。 “抱歉抱歉,来迟了……。” 萧璋和陈怀夕站起了身来,微笑地迎了一下,然后一同坐下。 没办法,迟到是漂亮女人的权力。 “我们也刚到,正在点吃的。”陈怀夕见到这位女记者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关键是依着得体大方。 葛丽萍过于炫耀,像个花蝴蝶。 陈怀夕是过于朴素,用衣服拉低了颜值。 这个白微则是人衣合一,相得益彰。 白微将自己的记者证拿出来,给他们看,以示她是正牌货,虽然某些人两次拒绝她的采访。 “这位也是下水救人的女士吧?我准备采访了萧先生以后再来采访你,没想到你们是一起的,那我就省时省心了。” 白微这次将自己的强势隐藏了起来,对于这样的愣头青,先迂回将新闻拿到手再说。 她见这个年轻的女孩长得很像湾省的明星“林青霞”,但是明显不会打扮。 “这位是陈怀夕。”萧璋主动将她介绍白微,两位都是漂亮的女孩一起伸手,轻轻地握了一下。 这两个人好像有故事?帅哥靓女,真是天生一对啊! 白微作为记者,社会经验极其丰富,眼睛一撇,就能猜出八九。 一瞬间的心思一闪而过。 她继续保持着微笑道: “我们点一些吃的,正好边吃边聊,我请两位“英雄”吃饭……。” 陈怀夕连忙说:“不用不用……。” 萧璋却说:“好,正好肚子饿了。”有人请客多好,又不用花钱,这里的东西也太贵了。刚才他看了菜单,分量少,上面标的价格让他心都疼。 陈怀夕撇了他一眼,知道他“抠搜病”犯了。 白微看了菜单,推荐了西餐套餐,给萧璋点的是西冷牛排,肥点有嚼劲,给自己和陈怀夕点的是菲力,是牛身上最嫩的部分。 侍者在一旁记录一边问: “菲力要几成熟?”其实这个问题隐含陷阱。 白微说:“我要三成。” 陈怀夕刚要说话,脚下就被萧璋踢了一脚,就听萧璋说: “你上次吃菲力五成熟嵌塞到牙齿,这次吃七成熟吧?我的西冷也要七成熟。” 陈怀夕不明所以,但是依然反应很快,痛快地道: “是哦,那就七层。” 侍者又在一旁问:“开胃酒有什么选择?白葡萄酒还是红葡萄酒?” 白微这时候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萧璋。 其实这也是一道“考题”,白微在看他怎么选,确定他是不是个真正的土包子。 这难不倒萧璋,前世没少看过美剧英剧,对西餐礼仪还真做过很详细地了解。 一般各式牛排或烤牛肉,最适合选用浓味干型红葡萄酒;羊肉类菜肴如羊扒、烤羊肉,则适宜配淡味的红葡萄酒;猪肉类如火腿、烤肉等,适宜配香槟酒、甜白葡萄酒;家禽类如鸡、鸭、鹅等,则适宜配果味浓郁的白葡萄酒。 有没有八二年的拉菲?萧璋心想。 “就这一款波尔多的梅多克干红吧!梅多克颜色深沉,单宁细致,口感平衡,比较适合我们。” 讲得白微很陈怀夕一愣一愣的。 白微心想:这个人出过国。 陈怀夕却想:这么抠搜搜的人,也懂这个?乱讲的吧?丢人丢到家了。 萧璋最后望着白微,补一句: “白记者,你看这样行不行?” 白微连声说: “可以可以。” ……。 等菜期间,白微拿出录音笔,开始采访。 “请问萧先生和陈女士是做什么职业的?” “我是医生,她是警察,我们跟朋友一起来这里度周末的……。” …… 白微觉得细节足够了,最后一句话炸的两人里焦外嫩: “我听说,那个女孩是被人绑架的……。” 第50章 最朴素的手术01 “那女孩是被绑架的。”这么震撼的消息顿时让萧璋和陈怀夕听的瞠目结舌。 白微很满意自己消息带来的效果,接着说: “这两个人,一个是家庭教师,一个是富家女,出来玩的时候,被人下了迷药。匪徒准备转运到这一带躲藏,不知道什么原因,小船翻了,人被你们救起来,好巧不巧,灌了一肚子水,稀释了迷药也就醒了,目前警察正在询问……。” 萧璋说:“难怪那个船上的人不见了,原来看到出事跑了……。” 陈怀夕也奇怪地道: “我当时就觉得这两个人衣着很奇怪……,肯定不是本地人。” 白微笑笑说: “你们救了她们两回,两次生命。” ……。 西餐上来了,边吃边聊。 在白微刻意隐藏自己女强人的特质下,气氛总算融洽了许多,三人聊到各自的工作。 有白微刻意引导,陈怀夕说了萧璋经历的很多故事,包括台风夜动手术,被沪省专家看中……。 萧璋内心表示,没想到陈怀夕也是个话痨,是不是天下女人都一般?平常怎么看不出来。 而白微则看出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口中的男人,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在这个福分消受。 她也被萧璋的故事所吸引,一个小镇医生怎么会过得这么精彩?而且这样的人物居然不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三人聊天,却各怀心思。 散场之后,白微将两人电话留下,并给了他们自己的名片,表示如果去省城一定要去她那儿。 回房间收拾东西,他们也要回程了。这时候,果然有警察上门简单地做笔录,并让他们保密。 至于“绑架案”,警察也没有透露过多的细节,这也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王总这一趟出行显然很有收获,路上兴致很高,一直在高谈阔论,吹嘘他交友广泛,政商朋友多,天下真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葛丽萍睡了一上午,错过了萧陈两人救人的事件,因此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精神十足地陪王总聊天。 而萧璋和陈怀夕在后座补觉,两手一直牵着。 萧璋先到,陈怀夕在他耳边说,周六,她会过来,眼中满是情意。 周二,萧璋门诊。 快十一点下班了,一对山民打扮的中年夫妻急匆匆走了进来,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是浆洗得十分陈旧。 “萧医生,我是灰溪村的黄村小队的,姓黄,以前到你家大大那里看过病,听你大大讲,这里有个沪省来的医生,很厉害……。” 萧璋听说是本村的,自然热情地打招呼。本村离三溪镇不远,虽然不属于一个镇子,但是萧璋在这里当医生,难免有亲戚朋友邻居找来看病,萧璋都热心帮忙。 只是有时候多了也不厌其烦。 关系好的,没有办法推掉的,父母亲自交代。李甘草夫妇这一点把关很好,能少麻烦儿子坚决不麻烦。 这两位李甘草没有打招呼。 萧璋道:“汪主任是心胸外科的专家,你们有什么事情。” 黄村人龇着一口大黄牙,说: “我家老婆得了癌症,在县医院、市医院都看过了,也确诊了。”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子东西,放在萧璋的医生桌子上。 萧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面容消瘦,带着愁容,笑起来都很勉强,不由得心生同情。 打开病例一看,宛陵市人民医院甲乳科,确诊:甲状腺癌。评估为第二期,肿瘤在4*3*1.5,没有淋巴结转移,没有远处转移。 如果按照划分来说,手术愈后应该很好。 仔细看了报告,b超单子,ct单子,生化指标等等,萧璋对两位老乡说: “你们运气好,这个发现的早,越早动手术治疗越好!” 两位老乡期期艾艾,搞了半天,然后说: “市医院、县医院我们都跑了,是要我们做手术,手术费用要花上万,我们哪里能搞这么多钱哦!” 萧璋一听就明白,山民看病都是自己掏钱,那时候还没有“新农合”,更没有城镇统筹医保,看病掏空家底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同情能折成手术治疗费就好了……。 他硬起心肠说: “这手术是大手术,花费应该不小。” 男老乡说: “我把家里猪卖了,稻子卖了,凑了两千块钱,全部在这里……。”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布兜,揭开困得严严实实的麻绳,全部倒在桌子上。 “哗哗……!” 有一百的老人头五张,然后十块二十块五十块的纸币,再有更多的是一元两元的钢镚,甚至有一分二分和五分的……。 “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请萧医生帮忙,能不能请沪省专家帮忙开个刀,救我老婆一命……。” “如果她死了,家里两个娃可怜……。” “呜呜……。” 两位老乡都流下了眼泪。女人抓住男人的胳膊,也不着声,只是无声的哭。 萧璋顿时受不了了,一个“不”字重于千斤,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办? 萧璋找到院长,说明了老乡的情况。 院长叹口气,说: “我给你大概算算,手术费用没有三、四千打不下来,再加上七七八八检查费用、床位费用、护理费用……,这么大的手术没有六千块钱能打住?” 院长拍拍萧璋肩膀,接着说: “我知道萧璋心善,但我们这里如果遇到这种病人都不收费,那不出一年我们就垮掉了,那么周围的山民去哪里看病?” 院长摇摇头。 萧璋不是愣头青,院长说的道理他是能听明白,但是具体到老乡身上,那就是生与死的差距啊! 他低着头,慢慢走出院长办公室,走进住院部,找护士长。 护士长听了,也摇摇头,说这点钱真不够……。 “要不,你去找找伱老师?” 老汪有什么办法? 汪主任实际上心胸外科专家,甲乳外科的手术能搞得定吗? 甲状腺癌的手术复杂程度远超人们常见的胃癌手术,甲状腺周边有丰富的血管和神经,没有深厚的解剖功底和超强的动手能力是绝对开不了的。 何况,两千块钱,开个阑尾还差不多,甲状腺癌怎么可能够? 怎么办? 萧璋心中思绪如电石火光闪过。 去找老师看看吧,老师要是为难的话,就别想了。 萧璋拿起病历,对两位还在落泪的老乡说: “钱,你们先收起来,我去找汪主任先看看你的病例。”说完站起身来就去住院部。 “谢谢……谢谢……!” 住院部医生办公室,汪主任正在看病例,现在他的手术多,除了他门诊收的本地病人,还有从外地赶来的。 萧璋拿着一沓子病例放在他桌子上,然后对他说: “老师,有没有空?这里有个病人,我看了病例,情况非常特殊,我认为您会感兴趣,所以就拿来给看看……。” 汪主任一听,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萧璋跟他女儿汪南星学的,背后喊他老汪,有时候当面漏了嘴了,也喊老汪。 而且,很少用敬语,这回用上“您”,看来事情有点大。 第51章 最朴素的手术02 “没空!” 汪主任回答很干脆,这小子现在有点翘尾巴,不能给他好脸色,然后低头继续看病例。 萧璋一愣,讨好地说: “老师,老师,您看看,保证你不后悔。” 汪主任更奇怪了,也没见过这小子这样过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看都不看萧璋,伸出右手,五指分开示意。 萧璋脸顿时糊了。然后他伸出三个手指头。 汪主任看了摇摇手,依然是五。 萧璋狠狠心,伸出四指。 汪主任一点也没有动摇,依然是五。 两个打哑谜似的。 最终,萧璋肉疼地说: “好吧,五个就五个。” 汪主任终于满意得点点头,拿起病例认真地看起来,萧璋在一边还十分心疼。 原来,这山涧溪水里有一种鱼,特别美味,偶尔一次机会汪主任父女二人吃了以后,就觉得这是人间至美之物,但是又很难捕获,可遇不可求。 父女两人多次想再吃,萧璋表示无能为力。这次给汪主任逮到机会了,一次要五条。萧璋头都炸了,这到哪里去搞?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萧璋都以为过了一个小时了,汪主任终于抬起头来,望着站在面前的萧璋,骂道: “我怎么收你这样一个不孝弟子?真瞎了眼了。” 萧璋听了,心中一沉,看来老汪确实无能为力。 嘴上却辩解道: “老师,冤枉啊!只想把这个特别的病案给你看看,这里很少见的?” 汪主任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骂道: “是你真够特别,你老师我是心胸专家,不是甲乳专家,你拿一个甲乳专家都认为的难题,来考验我一个外行?隔行如隔山,你懂不懂?” 医学发展到今天,分工越来越细,各位医生钻研的方向又不一样汪主任的说法没有毛病。 但萧璋却说:“这个手术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但在我心目中,老师可是全才,心胸与甲状腺是相连的。” 汪主任听到这样赤果果的奉承话,心中难免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骂道: “你懂什么,伱不要捧我。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老师我的确是全才。” “这个手术都是小凯思,但我心情不好,不想做。” 萧璋听了,心中一喜,知道老汪答应了,就是要跟他讨价还价。 “那怎么才能让老师心情好起来?” 汪主任刚才还板着脸,一副很生气样子,现在却微笑地道: “简单,再来五个……。” 萧璋将病人的经济情况又介绍了一遍。 汪主任依然风轻云淡地说: “你把病人带过来,我看看。” 病人来到住院部医生办公室,汪主任用手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她的甲状腺,然后对萧璋说: “给她办住院。” 萧璋大喜,真心实意地向老师道谢。 汪主任接着道: “下午就开始做检查,争取后天手术。” “你把你师姐喊过来,我要让你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老乡夫妻流着泪向老师深深鞠躬致谢。 萧璋带病人去护士站,让他们办理住院手续,然后打电话给师姐——上次邮寄书和磁带的顾青黛。老师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萧璋。 找到顾青黛以后,萧璋转告老师的“圣旨”。 顾青黛接到电话愣了一下,立刻答应下来。由于老汪走了,她读研就在科室给住院医师打下手,完全没机会接触到手术,都郁闷得不得了。 老师终于想到她了,她就是骑自行车也要去。 买了当晚的火车票,坐到宛陵要七八个小时,到了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乱糟糟的出站口,背着大小行李行色匆匆的旅客,打野机(注释1)司机围着每个出站的乘客询问,早点摊子的锅上冒着热气,简陋的牌子写着:挞果(注释2)五毛两个,乌米蒸饭……。 初春的太阳显得有点无力。 顾青黛举目环顾,十分茫然。 “师姐?” 一位个子高高、白白净净的帅哥走过来,对她喊了一声。声音纯净的像山涧叮咚泉水。 他没等她回答,就一把将她的行李拿过去,带着她走出乱糟糟的出口。 上了车,她要坐后排,师弟让她坐前排,并系上安全带。那是汪主任的车。 然后师弟拿出一片药给她,然后说: “师姐,晕车吗?吃一粒会好点。”他发动汽车。 “有点。”顾青黛虽然坐的是卧铺,但是嘈杂的车厢,哪能睡得好?早上起来,头昏沉沉,想找个地方洗漱一下,然后补个觉什么的。但顾青黛没敢吃那药,谁知道是什么药? “那我们就不吃早饭了啊,到了地方再吃。”顾青黛心想这话什么意思,早饭都不请我吃?有这么抠搜的人?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不吃早饭了,为什么要吃药了。 山路绕来绕去,陡坡急弯,一个接一个,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顾青黛路上吐了四回,最后吐无可吐。 折腾了四个小时,才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镇子,跟老师打了招呼,就被师弟领着去了一个酒店的房间,就脱了厚外套,就一头栽进被子里,就乎乎大睡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安静极了。被子有一股才浆洗晒过的味道,白色房顶挂着一个简陋的吸顶灯,白色罩子上还有红绿色牡丹,房顶的一角有水渍。 吊扇上叶子上挂着蜘蛛网,应该是才做没多久。简单的家具,都是松木的,只油漆了清水,窗帘是暗红色的。 顾青黛躺了一会,才醒悟,自己现在身在河东省宛陵市的某个山区小镇,老师让她来观摩手术。 “咕咕,”是她的肚子在叫,现在感觉到饿了,来这里吐得昏天暗地,根本没吃,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起床,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刷牙,洗脸,上妆……。一切弄完,她又是一个精致的江南女孩。 晚饭的时候,顾青黛见到了很久没见的汪南星,两人都不是那种热情外露的人,笑笑打个招呼。 汪南星从萧璋碗里抢了一个鸡爪,然后在那里啃得津津有味,看出来已经恢复了,只是少了沪省人的精致,多了一点粗鲁。 顾青黛对汪主任家里的变故非常清楚。 汪主任的目光总是落在女儿汪南星身上,不自觉的流露出疼爱。小师弟萧璋正在跟汪主任聊那个病人的情况,期间还向她介绍本地的一些情况。 长得帅,脾气也不错,懂得照顾人,但萧璋只是个“中专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老师看中的。 底子太薄,以后能有什么成就?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咯……。 顾青黛已经非常饿了,但是她依然优雅地夹着一根根蔬菜,涂着口红的嘴巴轻轻张开,然后慢条斯理,抿着嘴吃着,想着。 注释1:打野机,一种小四轮摩托,可以载人。 注释2:挞果,用面粉包裹咸菜和肉,做成饼状,油煎。 第52章 大道至简 三溪镇卫生院手术室。 无影灯下,一场别开生面的手术正在进行。 汪重楼主任右手一把最原始的手术刀,另外中指和小指还有一把小剪刀,左手小弯alice和一把小弯钳子。没有电刀更不要说超声刀,因为这些材料都是要收费的。 “我现在展现一下最原始最经典最传统的甲状腺癌的根治术,切开这里,这里要小心,下面是神经组织……。” 汪主任随手一层层切开组织,暴露手术视野,边动手还边用嘴巴介绍,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切,解剖到了哪个层次了,这里有什么特征和标志,边做边上课,手速行云流水,一丝一毫也不耽误。 后来器械护士跟不上他的动作,汪主任就左右手同时开工,止血就用丝线缝扎,手术器械都给他玩出花了,一切都是用纯传统器械手工,时间短,出血少,创口小,完成了一个甲状腺癌的根治术。 三溪镇所有的外科大夫都来观摩了这台手术。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惊得张大着嘴巴都合不拢。 这需要扎实的解剖基本功,超强的动手能力、控制能力以及微操作能力。 牛人之所以是牛人,有超出常人太多的能力。 顾青黛作为一助,心服口服,庆幸自己走对了路,能学到老师真本事一二就能立足了。 萧璋更是叹服,虽然是重生,有了前世经验,但是这样的大牛,上辈子真没见过,汪重楼老师应该就是传说中平行六边形战士吧,是夏国顶级外科医生的丰采吧! 三溪镇医生头脑在拼命记忆手术关键节点,但是手术一结束,头脑又糊了,不禁有点沮丧,人家是大师,自己只是个匠人……。 顾青黛下了手术台,到了医生办公室,拿出笔记本,从头到尾把手术过程默写下来,萧璋安顿好病人,喊她吃中饭,都没有去,直到搞好,再去食堂吃的。 等到她吃完饭,回到医生办公室,发现萧璋正拿着一本笔记在看。 顾青黛瞥了一眼,发现也是刚才手术的笔记,心想:老师有点偏心,之前就好好给小师弟上过课了,笔记早就准备好了……。 “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吗?”顾青黛问。 萧璋递过去,笑着说说: “师姐,刚才老师的手术实在是太精彩了,要是能录像下来就好了,以后可以随时观摩,但是没有,我只好一条条把它记录下来,师姐你正好看看,不知道有没有的。” 顾青黛接过笔记,翻了翻,定住了,问道: “这是你刚写的?还有图都是你画的?” 萧璋觉得奇怪,说: “是啊,怎么啦?下了手术,要安置病人,吃饭,然后就回来写,哪里出错了?” 他站起身来,凑到师姐面前。顾青黛个子很高,有一米七,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萧璋的习惯,喜欢自己动手,记下学习中的知识点关键点,这场手术让他获益良多,凭着他超高记忆力,他把所有的节点全记下来了,并配上手绘图。 顾青黛摇摇头,又咬咬下唇,自以为记得笔记已经够完整了,没想到小师弟记录简直是完美,自己还有几个点都遗漏了。 “没有,我就觉得这字写得很不错,图也画得好!” 小师弟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不错,这一点顾青黛不得不承认。 萧璋得意地道: “我手绘解剖图那是出了名的好,师姐你好眼光!” “嗯……!” 顾青黛经过这一轮手术,又看到那个便宜师弟,在老师身边进步很大,于是下了决心。 她下午找到老师汪重楼教授。 汪教授心里多少有点愧对这个学生,态度越发和蔼了,问问她学业上还有什么问题,这是很少有点单独交流机会。 顾青黛说自己的近况,学业上的困惑……。 汪教授看着自己学生,端庄秀丽,衣着保守,戴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江南女子,做事做学问却严谨认真,虽然天赋比不上萧璋,却有自己的独特的一面。 汪主任最后说: “来都来了,在这里住几天,周六周日让萧璋带你,……带南星一道出去玩玩。” “萧璋,听到没有?”汪主任转头对正在做病例的萧璋说。 “老师,我周六要去县城……。”萧璋心想陈怀夕要来,带这么多电灯泡,那太不自由了。 “那就不去,用我车子。”汪主任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萧璋……。 “老师,我这次来,没打算回去。”顾青黛突然郑重的说。 “哦,那就再玩几天……,什么?”汪主任以为听错了,萧璋也诧异地看着师姐。 “我就在这里,跟老师……,还有萧璋一起学习。” “?”汪主任一个大大的问号。 顾青黛说:“我在医院实习也就干些跑跑腿的事情,没人帮我,更没有人教我。” 想想老师走这半年,她就像是变成了孤儿一样。 “到这里来。我可以跟着老师,耳提面命,天天请教,还可以上台……。” 汪主任缓缓点点头,顾青黛说的未尝不是实情,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年半。 这一年半的功夫,基本上顾青黛都浪费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可惜了。 如果到这里来,也不是不可以,找市卫生局要个支援名额,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这里条件太差……。 “青黛,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这里条件太苦了,没有肯德基,麦当劳,更没有咖啡馆,夏天倒还好,冬天冻死牛……。” 那时候漂亮国快餐肯德基、麦当劳才开始在夏国铺开,成为白领和小孩子的最爱。 像顾青黛这样的时尚女孩要在肯德基麦当劳里吃早餐,周末要到咖啡馆去喝上一杯。 顾青黛想想这里确实太落伍了,但是……。 “但是这些都不是必要的,南星在这里都能待下去,我也能!” 萧璋心想,完了,来了一个争宠的,老师你赶快赶她走,赶她走,她不适合待在这里……。 “好吧!你先适应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伱再回去。”汪主任居然答应下来了。 病例纸张差点给萧璋的笔戳通了。 “萧璋,你跟刘院长说一声,安排一间宿舍,卫生院里面还是安全些,也方便点……。” “好的,老师。” “不过,师姐,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这里晚上蚊子多,有蛇,有老鼠……。” “萧璋,滚……。” 老汪发飙了。 第53章 师姐青黛 周五,陈怀夕打电话来,说明天局里有案子,来不了。 萧璋表示太,太,太遗憾了,要她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心里却暗暗松口气。这周六要带着两个女孩玩,陈怀夕来了也没办法陪,容易误会。 “三溪镇有将近两千多年历史,你知道‘永嘉之乱’吗?这里最早的先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记载的。” 汪南星说:“你别在这里掉书袋,永嘉之乱发生在南北朝时期,北方居民大量南迁。” 萧璋自认为读书多,尤其喜欢历史,但是在学霸汪南星面前,始终有点抬不起头来。 他继续说: “我们这里有匈国人(音译),眉毛头发都是金黄色的,带卷,体格壮硕,应该不是汉族人种,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这里的话很难懂,应该是一种古言,具体是什么时期的,也无从考证了……。” 汪南星说: “这里应该地处大山,战乱很少波及,没有出现断层,所以就遗留下来了。” 顾青黛牵着汪南星的手,摸摸她的脸蛋,说: “南星你可懂得真多,不像某些人半瓶子醋,在那里晃悠。”顾青黛对萧璋这个师弟的感官,开始是因为他的学历低下,不可能有太好的发展,自然就瞧不起了,虽然这位师弟长得帅,但做医生要靠能力吃饭,帅也不过是个附加分项。 虽然她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她骨子里的骄傲跑不掉的。 当她看到萧璋的学习能力的时候,顾青黛又觉得师弟还是有点东西的,难怪汪主任能看上,仅此而已。 只见萧璋继续边走边介绍: “三溪镇有三溪三桥三树三庙之说……。” 汪南星和顾青黛顿时也来了兴趣,他们走在石头铺就的街道上,中间是大青石板,道路两边还有排水沟,街道的房屋依水而建,大部分是木制的两层楼,应该是明清的样式。 奇特的是,有的房屋一部分是悬空在河流之上的,靠几根粗大的木桩深入河岸。 “这是这里的特色,吊脚楼。再说三溪,有竹叶溪、梨花溪和板栗溪,汇集成青衣河,镇子上的人就住在这三条溪水的沿岸。” 顾青黛和汪南星看得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的高墙,黑色小瓦片,门楼有砖石雕刻,仙鹤、寿桃之类。 木头窗户上也有雕刻,人物、牛马走兽,祥云,不一而足。 “三桥:连心桥、平安桥、连胜桥,都是河流之间的石头桥;三棵树,是镇上的三颗古树;三庙是镇子周边有三座庙……。” 周六这一天,三人游玩了三溪镇大大小小的古迹风景。这些古迹有的甚至有上千的历史,只不过身在深山无人知晓。 而周日更是苦差事,萧璋帮师姐整理她的宿舍,打扫卫生,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将一切都安顿好。 “青姐,这是送给你的。”汪南星居然拿出一件礼物送给顾青黛。 顾青黛打开袋子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毛线围巾,纯色的,虽然有点粗糙。 “这是我自己打的,送给你。” “你自己打的吗?你会打毛线?” 顾青黛惊奇地问,打毛线这个自己母亲会,但她一点也不会,她也不屑于学。萧璋也觉得奇怪,这个学习读书上的神童,居然也会做手工。 汪南星开心地说: “编织挺好玩的,萧妈妈教我的,我一学就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感觉非常好!” 顾青黛肯定不能理解这个。 萧璋也不能。 打毛线有什么好玩的? 周一,顾青黛跟着汪主任门诊。 汪主任的门诊是专家号,本地人有大病,一般都不舍得挂,但是人依然很多,有的外地人昨天晚上就来到镇上,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来看病。 顾青黛忙着在边上带病人去做b超x光……。三溪镇卫生院已经有自己的b超机,这很大地方便了医生们看病。 “把这个病人带到处置室,伱把这个病人的芥子给开了。” 一个本地的山民背后长了一个好大的芥子,已经成熟了。 汪主任对顾青黛说,又看到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动手实践的机会太少,又补上一句说: “你喊萧璋一起去……。” 顾青黛脸有点红,幸好有口罩遮挡。 处置室,顾青黛拿着手术刀,在山民背后的皮肤上比划半天,就是没有切下去,看来动手经验实在太少。 萧璋说:“还是我来吧,师姐你看我怎么做的。” 他左手拿起手术刀,轻轻切开山民身上的芥子,一股黄脓夹着血丝流了出来,然后用镊子夹着棉球塞进去,……。 清洗干净,直到没有了脓,但这还不能缝合,因为芥子长得深,一时清洗不干净,放置引流条。 等到里面干净了再缝合。 这需要好多天。 顾青黛看着萧璋手法娴熟,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对比自己,这么简单的小门诊手术也不会。心里不免有点嫉妒,毕竟跟老师比自己时间还长,学得比自己多。 以后我做得比他更好!但是……。 “萧璋,你是左撇子?” 萧璋忙完,脱掉橡胶手套,扔进了废物箱,说: “不是啊!我那天看看老师左右手开工,动手术起来太麻利了,所以我也试试,发现我自己的左手用起来也还行……。” 顾青黛愣住了,萧璋也才开始用左手? “师弟,你是说平时用的是右手?” “是啊!你看。”萧璋右手拿着手术刀,耍起了刀花,只见那小小的手术刀在他手指之间翻转飞腾,宛如蝴蝶在翩翩起舞。 顾青黛已经说不出话,手术刀在她手上是神圣的,刀锋锐利,她慎之又慎,而萧璋这是玩杂技吗? “嗯哼……!”门口站着一位胖胖的老护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在玩手术刀,那是门诊护士长。 自萧璋进卫生院就经常被她教训,后来萧璋跟了汪主任,她的态度比以前好很多,起码不敢当面再乱批评了。 萧璋给她吓得手术刀从右手上掉下来,眼看就要落地,他左手迅速一扫,稳稳地抓住了刀柄。 “冷水发面——没多大长进……。”护士长嘴里咕噜着。 顾青黛也吓一跳,悄悄地问: “她说什么?听不懂。”门诊护士长用本地方言说的,外地人根本听不懂。 萧璋微微一笑说:“她说我们俩活干得很好!” 顾青黛疑惑地望了萧璋一眼。 第54章 同学天龙 顾青黛忙忙碌碌一周,白天跟老师或看门诊,或在住院部写病历,照顾病人,周四上手术台,有时候师弟萧璋也做上几台手术,她做助手。 老师的手术,那助手只有萧璋,她在一边看着,因为她跟不上老师的动作。 到了周五下午,顾青黛看看自己手上的病例,心里充满了自豪,这些病人都是自己参与的,这周真充实,比在学校好上一百倍。 庆幸自己的决定完全是对的。 看萧璋正在埋头看书,记笔记。自她来了以后,萧璋案头工作少了不少,有时间看书学习了。 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见萧璋在看书,右手拍了拍他肩膀。 萧璋抬头一看,是同学曹天龙,曹氏四兄弟的老大。 曹老大是个讲究人,一般不轻易亲自上门的,这次是什么风吹来的? “萧璋,你架子也太大了吧?你这尊菩萨可真难请,我们几次同学聚会,你都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曹天龙见了面就批评,在他心目中面子比天还大。 “曹老大,真不好意思,不是我架子大,真的是太忙了,改天我来约同学们。” 萧璋连忙解释,这顶帽子扣下来,实在是很难翻身,最近他实在太忙了。 “你不要糊弄我了,我难道不知道吗,乡镇卫生院有多忙?三溪镇远离县城,人口不多,你忙什么啊?” 按说曹天龙说得没错,但如果卫生院刘院长听了这番话会毫不客气的表示,你在放屁! 因为沪省专家汪重楼教授在三溪镇卫生院支援,导致外省外地的好多病人莫名而来,都找到这里来开刀。 住院部三十张床位全满,还一床难求,医生护士后勤都忙屁了。关键是收入大大增加,全院职工都享受到了更多的福利。 还有一点刘院长有点疑惑,就是萧璋医生来了以后,本院的门诊、住院病人都有所上升,以小姑娘小媳妇为主。 三溪镇医院是蒸蒸日上的。 萧璋对曹天龙的话不好反驳,只好苦歪歪地说: “小医生,就是命苦,上级布置一大堆任务,给你看看……。” 的确,萧璋桌子摆满了医书、笔记、病例……,保温杯可怜地缩在角落里,被书本淹没了。 曹天龙半信半疑,转而面带神秘地微笑说: “是不是真的?我不太相信,哪天我来问曹天冬。” 萧璋对此也觉得奇怪,按说曹天龙来三溪镇,那曹天冬必然陪着,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 曹天龙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悄声说: “不过今天有一个饭局,你必须要参加,是我一哥们专门请伱的。” 萧璋一听,更加莫名其妙了,谁专门请他? “你看我手上事情没忙完呢……。” “不,你先听我说完,你知道我朋友七七吧,就是上次我们同学聚会,来敬酒的。” 曹天龙说地有点得意,这七七在本县是个人物,他跺跺脚,县城地界都要抖三抖。 前几天,七七打电话给他,第一句话就说,曹老大,你好!并跟他称兄道弟。 然后说道,这次栽个大跟头,幸亏三溪镇卫生院的萧璋医生救了他。 过年赌场被外人掀了,七七差点被人砍死这件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的传闻都有。曹老大身在体制,但一直心系江湖,一直想跟七七他们一样,为朋友两肋插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这次,七七主动打电话给来,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曹天冬自然将场面上的话说了一番,然后说: “萧璋是我兄弟,你那事,他是应该的,改天我来做东,请老大和萧璋一起坐坐。” 七七就等这句话,立即说,那就这个周末,我来安排,你负责把人请到就行……。 曹老大愉快地答应,心想这还不是小事情。 于是就有了上面这一幕。 至于七七敬酒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曹天龙就自动忽略了。 萧璋心想,那可不是来敬我们酒的,人家是陪李青峰来找陈怀夕的,陈怀夕是警察,天然是那种人的天敌。 “我和七七认识好多年,当年……。” 曹天龙吹嘘起不知道是真假的往事,反正萧璋是微笑着假装听着。 “过年的时候,你救了七七一命,七七知道我们关系铁把,所以让我来请你一起去吃个饭,已经在荷花大酒店定了一桌。走!” 终于曹天龙说明来意,原来是七七伤好了,要来感谢他救命之恩的。 他本人没有直接来,拐弯抹角地让曹天龙来请? 来请我就必须去? 切! 萧璋心念一动,表面上却说: “哦,救七七的事情啊,那是机缘巧合,叫他不要放在心上,我今晚真没有空。” 曹天龙一听,脸都变色了。 这萧璋原来性子很软和的,怎么出去上学待了几年,性格变了?曹老大在一帮人中,做老大做惯了,讲究的是一言九鼎。 跟七七见面的时候,他是拍着胸脯打包票的,请不起,哈有脸啊? “没空?不去?那不行,七七还把自己的车都交给我开过来接你。” 萧璋心想,这宴无好宴,七七这种人跟他根本是两条道上人,按说永远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使有交集,那也是极为短暂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最好就能不要融,免得麻烦找上门。 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挺好! “曹老大,真抱歉,我晚上真有事情,肯定去不了!” 曹天龙一听,脸都气绿了。 “好你个萧璋啊!现在架子这么大?当年我怎么对你的?现在请你吃个饭,面子都不给?……。” 萧璋就是听着,一脸真诚的抱歉。 曹老大气急败坏,开始发飙了。 “你到底去不去?不念我们兄弟情谊,你也要想想,你不去,就会抹了七七的面子,得罪他你有好果子吃?” 得罪曹老大挺难过的,但是得罪七七,那真的没有问题。虽然有点尴尬,但是萧璋态度很坚决,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 “曹老大,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你将这件事推到我身上,我绝不怪你。你告诉他,我是医生,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患者,救他是我的职责,他不欠我任何东西。” 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再多说就会被人歪曲理解了。 最后,曹天龙怒气冲冲走了。 萧璋对此,只能心里说声抱歉,就抛到脑后了。 曹老大气冲冲地回到县城,到了荷花大酒店,心里已经冷静下来,怎么跟七七回复? 到了包厢,七七和一众手下,正在“打金花”,一个脖子上画着一只下山老虎纹身的胖子,赢了一大堆钱,正兴奋地不得了。 看到曹老大一个人进来,七七只是冲他点点头,就没再理他,继续玩牌,等到一局玩结束,他丢给旁边的人玩,然后才到边上的沙发上坐下。 曹老大忐忑不安地走到七七边上,然后有点紧张地道: “七哥……,萧璋他要动手术,所以来不了。” 七七掏出一根香烟,曹老大忙不迭地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啪”一声打着,小心翼翼地为他点上。 但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打火机没有油了,几次三番都没有点着。 曹老大额头见汗。 又拼命甩了甩火机,然后终于将香烟点着了。 七七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吐出了一个又一个烟圈。 然后说: “是吗?” 第55章 院长的烦恼 七七在荷花大酒店想宴请自己的“救命恩人”萧璋,曹天龙主动请缨去请萧璋,结果铩羽而归,人没有请来,这让七七很生气。 一个小小的卫生院医生也敢拒绝他的宴请?是不是自从上次赌场被掀之后,七七的话现在不管用了? 他在本县拼搏多年,或赶走或兼并了大大小小的数十个势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成为地下话事人。 看上去红红火火,门庭若市,高朋满座,差不多认为这方天地,他就是土皇帝了,开始发飘了。 但这次赌场事件,七七差点把命都丢了。 这应该是个警告,老天给他的警告,这让他头脑冷静下来。 卧床养伤的两个多月,他思考了很多,发现了他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这两年,政府加大力度打黄扫黑,加强对有组织犯罪的集中打击,雁池市的某老大被抓,正在审判。 他开的舞厅、浴场虽然生意依然火爆,但是检查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是市里直接下来检查的。要不是他运气好,这些店早就被连锅都端了,自己早就进去吃牢饭了。 看来自己也一直被人盯着,现在地下社会也不好混了。 这不是好兆头。 也许是该考虑转型的问题。 第一步,宴请感谢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听说他的朋友是宛陵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 谁知道,某人不识抬举。 七七想到萧璋的对头,李青峰被搞得狼狈地离开家乡,县医院院长“笑面虎”李景华变成一条虫,颜面尽失。 看来萧璋并不是一块任人捏的软柿子,相反,他绵里藏针,小看他的都会吃亏的。 好! 也不着急,反正这个“救命之恩”放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 七七脑中心念急转,但是面对曹天冬,却一直面露失望,晚上这餐饭,曹天冬酒喝多了。 县医院李景华院长,最近非常不顺,儿子李青峰离开医院出去进修,几个月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他知道儿子李青峰非常痛苦,败给一个乡下佬,中专生,丢脸都丢到家了。 李景华也知道李青峰也恨自己,认为他没有提供足够的帮助,反而处处打击他。 原来县里几个重要部门的朋友,都被调离之闲职,或贬职。剩下的朋友都离他远远的,不敢公开来往了。 今天,他打算请县里几个朋友吃饭,一个乡镇的副镇长说有安排了,另一个局长说家中有事,改天改天……。 就短短半年时间,如日中天的“笑面虎”,变成了独狼了? 最近医院内部也出现不同声音了,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 晚上,李院长看看空荡荡的大桌子,可以坐十六个人,今天只是稀稀拉拉坐了七八个人。 以前可不是这样,每次他宴请,十六个位子总是坐得满满的,甚至要加凳子。 李景华依然保持着“笑面虎”的本色,胖胖的脸上堆着笑容,和朋友喝酒聊天,不时发出爽朗地大笑。 坐在他边上是医院年轻貌美的护士长,是他的铁杆,正担忧地看着他,李院长表演有点过了,这爽朗的笑声没有那么真实,有的只是刻意夸张地表演。 而且,李院长的酒量仿佛比平时要好上许多,见人就炸雷子,美艳的护士长已经帮他挡了好几回酒了。 “老李,别怕,有我们兄弟在,屁事不会有。”这是虚张声势啊,其实他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风声,甚至县长也关注到了李景华这个人。 “卫生局长算个毛啊!那个破局长,让李哥当,李哥都不会去的,哪里有医院好!……哈哈!”一位谢顶中年男红光满面地说着,还特意朝护士长的高高胸脯狠狠地盯了两眼。 在座的都听明白了,轰然大笑。 “不要说局长了,就是给个县长也不想当,老李是不是?哈哈哈……!” 李景华红光满面,将右手搭在护士长肩膀上,然后左手端杯子,大声道: “来来来,我们敬大家一杯……。” “我们来敬大哥大嫂……。”众人又在起哄,护士长含羞将白酒一饮而尽。 “听说,健康百姓大药房的生意很火啊!”一位小弟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一个败兴的话题。 “一个卫生院的小中专生,就是个跳梁小丑,明天我找人灭了他……。”小弟豪气冲天,要替老大分忧。 “你认识哪个?七七吗?听说七七最近也差点被干掉。” “要不找几个劫道的,麻袋一套扔进池塘里去……。” “我们是法治社会,要文明点,不要打打杀杀。” “老李,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想办法让他去进修,离开那个汪主任,到外面见见花花世界,再花点小钱,找几个小姐姐找他谈朋友,慢慢他就废了……。” “好计……。” “高……!” …… 虽然少了不少人,但是晚上宴席的热闹劲并没有少。 李景华第二天,酒醒了,人也清醒了。 这帮狗朋狐友,给他的安全感十分有限。 尽出些馊主意。 他跟卫生局吴局长不对付,一直都不买他账,但是这次分管县长以及正牌县长杨县长都记忆深刻,这对他十分不利。 还有一个人他可以试试,那就是新来的一把手……方书记。 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己得下血本。 李景华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血汗钱,顿时一阵肉疼,更加恨萧璋了。 萧璋双休日来到县城,他没有通知陈怀夕,因为她办重大案件,已经连续几个双休都要加班。 他先到县自考办将自考报名报过了,这是最后三门了,考完过了,就能拿到大专毕业证了,然后还要工作两年,就可以考研究生了。 办完这件事情,他来到大药房,他在门口观察了大约半个小时,进出的顾客真的不少。 进了药房,发现经理刘沉香带着一个小姑娘,正在为客户讲解产品用途。 健康百姓大药房现在新增了一些百姓常用的医疗设备,血压计、测糖仪、腰腹带之类的。 此外,刘沉香还计划增加中草药,不仅是中药中成药还要草药,力争做到品类齐全。 其实这是在萧璋计划之内的事情。 但,这是刘沉香提出来的,这就很有意思了。 第56章 药店扩张 056药店扩张 “萧医生来了。” 还是刘沉香眼睛利索,看到萧璋进来,连忙将顾客丢给小姑娘,自己迎上来打招呼,她的眼睛时常观察门口进出的顾客。 之前,刘沉香称呼萧璋为经理,萧璋立刻纠正了,以后就叫萧医生,于是,这就成了药房的惯例了。 让刘沉香当药房经理,小姑一度很不高兴,她认为自家是嫡亲血脉,把药房交给一个外人管理?怎么能放心地下?为什么不交给自家人管理呢? 小姑为此找李甘草理论,觉得萧璋这样太不应该了。萧璋对父亲说: “小姑不识字,你让她介绍一个药品都费劲,万一拿错了,出了问题怎么办?” 李甘草也生气,说:“不是你当初喊小姑来帮忙的吗?现在怎么反而说这种话?” 萧璋耐心地说:“当时是没人没条件,现在这个刘沉香是个好苗子,就要好好对待她,未来,我们的药店就要靠这些有文化有干劲的年轻人去扩大推广……。” 李甘草跟刘沉香打交道比萧璋多多了,自然觉得这个姑娘确实不错,药店托付给她要比小姑强。 小姑毕竟只是个家庭主妇,遇事就慌,没个主见,当药房经理确实勉强。 “老子不管,你把小姑要安排好……。”李甘草也为难,毕竟是自己妹妹。 萧璋想想,这也是个问题,创业初期,家族成员可以成为主力,但是企业发展到了一定程度,那可能有麻烦。 世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现在正好,大药房才开始发展,刘沉香可堪大用,可以出去拓展。而小姑可以养着,守好本地药房,不需要做多少事情。 这是萧璋的打算。 刘沉香就和萧璋在药房的便民服务台前聊起来,刘沉香问: “萧医生,我上次说要增加中草药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这刘沉香说话怎么像是上级对下级说话似的,萧璋心里吐槽。唉就是没有经过培训,对上级说话也不用“请”?到底你汇报还是我汇报? 不行不行。 萧璋对此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却说: “为什么要增加中草药,不是有了中成药了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刘沉香一听,老板要问原因,要考自己,心里有点慌,脸有点发热,然后把平时的思考说了一遍: “我们县是传统新安医派传承地,相信中医的老百姓特别多,顾客经常来问,我们的药房既然是叫‘健康百姓’,那百姓需要的就是我们要提供的。而且太白县中草药资源丰富,未来药房也可以做这方面的业务……。” “好!” 萧璋忍不住喝彩!惊得刘沉香一跳,店里的新人小姑娘也吓一跳。 老板发飙了? 萧璋心里高兴地乐开了花,捡到宝了,这刘沉香真的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善于总结,更关键是,把药房的事当成自家的事情,有一片上进心事业心,而不完全是个打工仔。 这就健康百姓大药房需要的人才! 萧璋说了一声好后,略微带一点兴奋,说: “刘沉香,刘经理,你做个预算,看增加这块需要多少钱。” 刘沉香听了,看来老板是同意了,但是……。 “预算?什么是预算?” 萧璋听了哑然失笑,这小姑娘就是一张白纸,啥也不懂,做事全凭直觉。 “就是增加这个项目要花多少钱。” 这回刘沉香听懂了。 萧璋接着说: “另外,我要告诉你,到宛陵市开店的事情,你来负责,这两天安排好这个店的工作,就去宛陵市,落实这件事,做个预算……。” 刘沉香没想到老板这么果断,这中药的事情搞定了,又要去宛陵,都忙死了……。 “萧医生,我不会做预算……。” 刘沉香有点惭愧。 萧璋这时却放下脸来,严肃地说: “刘经理,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是一名普通店员,而是一名管理者。我给你两个任务,一是考一个自考大专药剂师,时间嘛,就三年时间;二是学习现代管理学,一年要看十本书,每本书都要有笔记。” 没等刘沉香反应过来,萧璋又加一句: “考过了,学费报销,加工资;考不过,自己承担。” 刘沉香捂着张开的嘴,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老板还要管员工学习的事情? 那是不是要忙死了?白天在药房,晚上回家还要学习……。这比上学还要忙啊! 虽然说忙死了,但刘沉香却异常地兴奋,望着自家老板帅气的模样,感激、崇拜、敬畏……各种情绪交织着。 萧璋又和刘沉香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两人商量完,萧璋出了药房,直奔小姑家。 途中还忍痛买了点水果,小姑还在生气,没有上班。 小姑见萧璋来了,也没有多少好脸色。萧璋浑不在意,馋着脸说: “小姑,我饿了,下点面条,煎两个荷包蛋给我吃吧……。” 小姑没好气地说: “都是大老板,怎么不在外面吃?”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已经进了厨房,做起饭来。 萧璋嬉皮笑脸地说:“我喜欢吃小姑下的面条,荷包蛋也好吃……。”心里想,外面下碗面条要一块钱,荷包蛋又要五毛,都一块五了,贼心疼。 小姑确实了解萧璋性格的,骂道: “不要讲那么好听,就是抠门。我都不懂,上学前我觉得你很大方的,怎么上了班,开了药房当了老板,反而变得这么抠?” ……。 一会儿,小姑端上一大碗面条,和三个荷包蛋。这时候都一点多了,萧璋早就饿坏了,稀里哗啦,狼吞虎咽,一会儿功夫一扫而光,连面汤都喝得不剩。 小姑看了,也颇为高兴,终于开笑脸了。 休息了一会儿,萧璋说 “小姑,你陪我到刘沉香家去一趟,听说她妈妈病了。” “嗯,好,刘沉香老娘在医院搞卫生,一直身体就不好,经常生病,要不然刘沉香早跟同学到外地打工去了……” 小姑这回没有拒绝,毕竟这是哥哥家的儿子,是自己嫡亲的侄子,也没有亏待自己。 小姑指路,萧璋骑着小姑自行车,带着小姑一起去刘沉香家。 刘沉香作为自己今后重点培养对象,认识一下对方家人,有助于更全面地了解一个人,更有必要笼络一下。 两人去了刘沉香家,敲门进去,一位面容枯槁的女人开门。 她见小姑,枯槁的面容展开笑脸,她跟小姑很熟。小姑介绍,这是大药房的老板萧经理……。 妇人见是自己女儿的老板,这么年轻,顿时有点惶恐,连忙迎进来请坐洗杯子泡茶……。 萧璋看到这是县城郊区的平房,家里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搭了个棚子,里面摆满了废纸废纸盒子,闻到家里有股中药的味道,看看女人的面容,感觉到了油灯枯尽的感觉。 跟妇人聊了几句,句句都夸刘沉香经理,将来肯定要大展宏图,然后让她养好病,身体健康,……。 妇人听了,面上露出开心的笑,连面色都好多了,连声说: “托老板照应,沉香年纪小,不懂事,还请老板多体量,该骂的吗……。” 萧璋临走还丢下两百块钱。 妇人死活不肯收,最后在小姑的劝说下才收下。 离开刘沉香的家,小姑将萧璋送到车站。 “小姑,明天去上班吧!” 萧璋进汽车站前,对小姑说。 第57章 药店扩张02 萧璋临回家之前,还是请小姑去上班,这也是为小姑好,也是刘沉香以后要到宛陵开分店,店里需要人。 小姑点点头,哥哥李甘草也把话讲明了,自己确实没有经营药房的本事,刘沉香这丫头真心不错。 又有萧璋亲自邀请,也就驴下坡,顺势答应了。 解决大药房发展人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资金问题。 回到家,汪南星正一边跟小黄狗玩,一边监督李玄明做试卷,还有两个月就要中考了,李玄明被小汪老师管得比父母管的都严,一时间,李玄明苦不堪言。 小汪老师当得有瘾,看见萧璋回来了,说道: “来,正好,也来做卷子。” 萧璋说:“好,马上来。”说完偷偷溜走,找萧桂枝去了。 萧桂枝在厨房做饭做菜,萧璋一边帮着妈妈烧锅,一边聊天。 晚上八点多钟,李甘草骑个自行车回来了,萧桂枝将捂在锅里的饭菜拿出来,又倒上一杯山芋干白酒。李甘草平时都是这个时候才回来,待遇也是这样。 萧璋就将药房扩张的事情说给李甘草听。 李甘草听了顿时觉得饭不香了,酒也喝不下去了。 “萧老板,县城药房的贷款还没有还完,你就张罗着开新店?就算这生意很好做吧,但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人家生娃还要隔两三年呢,你倒好,这才半年,你又要折腾……。” 萧桂枝听了也觉得不稳当。县里店已经开始挣钱了,但是再开新店,也太快了点吧。 “璋儿,你不要一口吃个大胖子,慢慢来,现在你当医生转正了,工资也不少,再加上一个药店,以后日子好过得很……。” 萧璋一听,这老两口子都反对。大药房都是以李甘草的名字登记注册的,他不同意就麻烦了。 “老爸老妈,你们也不要急,这药房生意主打是薄利多销,店开得越多,那么成本就越低,就会挣得多。再有个药房也要好市口,我们把药房开在县医院边上,如果别人再开第二家,也很难和我们家竞争,我们是先将地盘抢下了……。” 萧璋讲得吐沫子横飞,无奈李甘草、萧桂枝本性就是稳之又稳的性格,又受到上次封店的刺激,哪敢再开店,何况宛陵市那是大城市,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店风险有多大! 因此,始终没答应。 说了半天,萧璋有点泄气。 他回到自己房间,关着灯,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这老宅的房门是个木头门栓,平时也不栓。 “啪。”打开灯开关,灯光有点刺眼。 是汪南星走进来,然后关上门,坐在床上。她戴着一顶毛线帽子,那是萧妈妈织的送她的。 她坐了一会儿,玩了一会帽子的毛线带子,看萧璋不说话也不理她,就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样东西,塞给他,并说: “萧璋,这个给你。” 萧璋一看,好像是个存折,于是说:“什么?不要闹。” 汪南星说:“给伱,这里面有一万块钱,是我的压岁钱。” 萧璋听了呆住了,人家小姑娘压岁钱都有一万块钱?!自己拥有最多压岁钱的数目是两百五十元,最后还被人全部骗走了。 但哪能要汪南星的钱! 他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谢谢!你收回去,以后要上学,要买漂亮衣服,要买好吃的……,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呢!” “嗯,是的哦!”汪南星歪着头想想,然后接着说: “所以,算我入股吧!” 萧璋微微一笑,这大城市的孩子就是懂得多,还知道什么是入股,他半开玩笑地问: “那你要算几成股?” 汪南星眼睛转了转,然后说: “那要真算的话,你五万元开一个店,我投一万,应该占股百分之二十;但是如果入股你公司的话,你投九万,我投一万,那应该占股百分之十。” 萧璋哈哈一笑,这小丫头很会算账。 “你可以占股百分之九,但是没有投票权;也可以占股百分之五,有投票权,我还要分百分之十给管理层……。” “什么叫有投票权?”汪南星问。 “有投票权实际上就是有插手公司经营的权利,没有投票权就是只能分红,不能干预公司治理经营……。” ……。 两人继续讨论着,萧璋的心情好多了,汪南星似乎很认真。 这山区的老屋,昏黄的灯光从狭窄的窗户透出,屋外,群山静立,星空万里。 周一上班,萧璋抽空将汪南星用压岁钱入股的事情告诉了汪主任。 这件事情,汪南星可以不提,但是他必须要说,免得老汪说他坑女儿汪南星的钱财。 谁知老汪同志很淡定,说: “那是汪南星的钱,她今年十七岁了,可以做主了。” 大气,不愧是大城市的家庭,小孩子拿一万块钱随便花!要是萧璋家,那一万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啊! 萧璋听这么一说,也放心了,这钱要是借,他还真不敢用,但是投资入股那就没有问题了。 “我跟南星商量,一万块钱占股百分之九没有投票权。”萧璋望着汪主任,难免心里有点忐忑,别说我是坑南星啊,我可是带她去发财的啊!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汪主任还是那个意思,汪南星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 “那老师要不要投点?”萧璋馋着脸,厚着脸皮问。 “坑我女儿还不行,还要坑我?”汪主任板着脸反问一句。 萧璋连忙说: “哪有啊!不投就不投……。” 汪主任不理他,自顾看病例,过了一会儿,看萧璋还没有走,眉头一皱,说: “去病房,你师姐去给28床的病人换药,搞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萧璋说: “哦!”脚步却一点没动。 汪主任不耐烦了,骂道:“还有什么屁事,快放。” 萧璋讨好地道: “老师,能不能请你出马劝劝我父母?” 汪主任眉毛一竖,眼睛圆睁,骂道: “我早就跟你讲过了,不要分心,开什么药房,你这不是浪费大好时光吗?有时间多学习学习不香吗?” 萧璋委屈巴巴地说: “那还不是家里穷,没钱嘛!上研究生要花钱,当医生又不挣钱,以后还要买房结婚……。” 汪主任对此倒是有感触,萧璋家确实不宽裕,但是,花那么多时间精力折腾做生意,而不是把这些时间花在学医上,那不是浪费天赋吗? 对得起自己吗?对得起天赋吗? 汪主任恨铁不成钢。 第58章 医生的意义 汪重楼主任一向反对萧璋做生意,不好好学医,搞歪门邪道,本末倒置。 但是萧璋家实际情况也在那里,所以就放任自流,只要不影响学习进度,那就随他。 至于劝说萧璋父母的事情,汪主任说:“考虑考虑。” 萧璋见汪主任口气有松动,就没敢在多说了,跑出去到病房去找师姐。 师姐顾青黛帮28床病人病人换完药,一直很顺利,但被同房间的29床病人搞不会了。 29床是一位北方某县的病人,不知道怎么找到汪主任这里,长期吸烟历史,肺部阴影需要手术。 做完检查发现,高血脂高血糖高血压三高,而且都没有规律用药,这三种毛病叠加在一起,又不服药控制,那以后各种大病都要找上门。 先下医嘱,各种降三高的药物先有规律地按时吃,顾青黛医生特别交代,饮食上要注意,糖、碳水不要食入过多。 结果,第二天查房,血糖25,顾医生吓一跳,问早餐吃了什么?老头子说:吃了两个肉包子和一个小馒头,还抱怨,这里的馒头和包子都太小了,吃不饱……。 顾医生哭笑不得,只好再次强调不能吃淀粉不能吃甜食,不能吃糖。 第三天查房,老头血糖又是21,顾医生头一黑,问早餐吃什么的? “稀饭。”声音很小,看来是知道做错了,后面又补了一句,肚子还是饿,又吃了一个馒头和一个肉包子。 顾医生都想把病床给掀了。 今天是第四天,老头血糖居然28,顾医生已经无力发火了,问早餐吃什么的。 老头可怜巴巴地说: “实在太饿了,就吃一个馒头和一个肉包子……。” 病房里的护士病人全都笑喷了……。 这有多喜欢包子馒头的! 萧璋听了也忍不住大笑。跟他的家属说,你要再这样吃下去,那就不是简单地血糖高,而是酮症酸中毒,是中毒,懂吗? 家属拼命点头。 和师姐一起回到医生办公室,当笑话讲给向汪主任听。这时候,医生办公室有七八位医生,都在做着案头工作,听了都觉得这病人太搞笑了。 汪主任听了并没有笑,反而一脸的肃然。 “小顾,你认为病人错在哪里?” “他们不听话。”顾青黛感受到了汪主任的压力,声音不是很大。 “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固然,病人对医嘱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以及自制力都有问题。但是你不要以为病人和我们一样接受过系统的教育,你说的名词和术语,他们都能理解吗?” 汪主任顿了顿,接着道: “我们做医生的,不要以为这个医嘱交代过了,就结束了。对待病人要尽量用病人能听得懂的语言,要站在病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不是高高在上。” 最后几个字,汪主任说得声音有点大,顾青黛咬着下嘴唇低下了头。 “萧璋,你听明白了?”汪主任转而看着萧璋。 萧璋听了,赶忙回答:“明白了。” 心想,这老汪真是的,冲我干嘛,又不是我搞的。真应该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满屋子医生都鸦雀无声,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 这是,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是萧璋的老乡,甲状腺癌动手术的老乡夫妻两人,就花了两千块钱,今天办理出院。 两人一进来看见萧璋,含着泪说: “我们是来感谢汪主任的……。” “扑通……。”一声,两人跪倒在地,冲着汪主任连连磕头。 “谢谢汪主任,汪神医救活了我老婆,……。”男人边哭边感谢,而女人还发不出声音,只流出激动的眼泪。 汪主任立马站起身来,赶紧用双手把两人扶起来,连声说: “你们不要这样,不敢当……。” 萧璋和顾青黛也颇为感动,上前帮着扶起夫妻二人,两人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虽然识字有限,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但句句真心。 萧璋和顾青黛替汪主任将夫妇两人送出医生办公室。两人又拉着萧璋说了很多,毕竟是靠他才实现了别的医院想都不敢想的手术。 因为,手术费用构成包括核定的手术费用,以及医药辅材费用,这方面用的少,或者越原始,手术的整个费用就越低。 当然这只是个案,也只有像汪重楼主任这样的大神才能实现,只是极端的个案,没有参考意义。一般医生首先考虑的是安全性和手术成功率。 新技术新材料地运用就很好地起到了这样的作用,手术安全性和成功率上来了,但是费用也上来了。 想当年,外科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三百,而今天呢?这是科学进步的意义。 所以,老乡夫妻身上发生的事情是绝无仅有的。 相互扶持的夫妻两人走出医院大门。 望着两人略微佝偻的背影,褴褛的编织袋装着他们的生活用品,萧璋和顾青黛相互望了一眼,此刻他们深深地感受到了当医生的真正意义。 周末,汪主任到萧璋家喝了一顿酒。 这段时间,汪南星一直待在萧家,平时自己管理自己,学习时间自己安排。通常就是上午自己学习,中午吃饭午睡,下午跟着萧妈妈或到田间地头,或在家打毛线做编制,到了李玄明回家,就开始和他一起学习,顺便“指点”他功课。 双休日,汪主任可能带着她一起出去逛逛,要是汪主任有事,那萧璋就陪着在附近到处跑跑。 偶尔,汪主任也过来喝顿酒吃个饭,自萧德华被萧璋禁酒以后,他只和李甘草喝两杯,也不多,一人二两。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小姑父原来酒厂的原浆酒,纯粮食酿造。 李甘草起初也小心翼翼,非常拘谨,毕竟人家是沪省的大专家,教授、主任的光环炫目灿烂。他原来的师傅也是沪省的,只不过没汪主任名气大,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医生。 后来,汪主任刻意随意点,话语中透着亲近,李甘草喝了点酒,也就放开了,但是言语中仍然很尊敬汪主任。 李甘草倒不是对沪省人、大城市人的尊敬,而是对知识的尊重,他们认为有知识的人是最尊贵的。 “你们家萧璋真的很不错……。” 萧璋在边上偷偷听,心里有点捉急,这老汪什么时候嘴这么碎,是不是缺女朋友? 第59章 要命的腹痛 汪主任很少表扬人,在李甘草面前表扬萧璋,那是头一回。李甘草不免十分高兴,说: “那还不是您汪主任教的好!来,敬汪教授一杯。” 两人又互相谦虚了几句,汪主任不经意地说: “我听说大药房生意不错啊!要开新店了?我女儿汪南星也入了一股,” 李甘草差点跳了起来,这个混蛋居然收了汪南星的钱?他抑制住拿棍子打人的冲动,勉强笑着说: “也没有,也没挣多少……。” 后面,汪主任表现自如,李甘草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将汪主任送走,他在镇上宾馆住,是卫生局安排的。 等汪主任车子一开走,李甘草伸手就要扭萧璋耳朵,还好,他个子高,反应迅速,躲得快。 李玄明在边上看到这一幕,有点兴奋,立即搬个板凳坐下准备看热闹。 “萧璋,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收汪南星的钱?”李甘草发飙了。 “李玄明,去写作业。”李玄明乖乖去房间写作业了。 “收了,算入股。”萧璋也说明原因。 “你老师对你多好!你还收他钱?以后万一折本了,怎么交代?你说,怎么对得起你老师?”李甘草痛心疾首,平时觉得萧璋优秀得不得了,从读书到工作没少让他骄傲。 但是,有时候也太不清头(注1),为了开药房,这么折腾人……。 “那不是老师的钱,那是汪南星的钱。生意是生意,师生关系是生关系,两码事。”萧璋的理念,李甘草听不懂,汪南星不就是汪主任吗? “是老师看好这个项目,才让汪南星投的。”这里,萧璋偷换概念,明明是汪南星投的,算是她看好吧,说成是汪主任看好。 按照李甘草的逻辑,这里没有毛病。 “你老师看好开药房?”李甘草终于冷静下来,这汪主任喝酒的时候,好像是这个意思。 “嗯。”萧璋低头嗯了一声,没敢多说,怕露馅。 ……。 李甘草又教训了萧璋两句,晚上又跟萧桂枝商量了半天。 第二天,李甘草郑重地对萧璋说: “你开新店,也行,但必须把贷款先还掉。我们的钱原来是打算给伱娶老婆用的,现在提前给你,你结婚的时候就不要再问我们要钱了……。” 萧璋一听,开心地要命,连声答应下来。 以后,我结不结婚还不一定呢,白得了一大笔钱……。 至于开店和注册公司,还是以李甘草的名字,萧璋慷慨地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没有投票权。 没了贷款,也许要迟一两个月,但现在药店的流水,再加上汪南星的一万元,足以支撑他开第二个店了。 药店扩张的人和钱总算落实下来了,这让萧璋松了口气。 周日,萧璋在家好好看了一天书,自考大专就在下周考试。 周二,又是轮到萧璋门诊。顾青黛还是跟着老师一起出门诊,虽然她是研究生,但是还没有单独门诊的权利。 看了五个感冒,两个皮肤长疖子的,还有一个拉肚子腹痛的,萧璋对这些小病都轻松应付。 期间,师傅老黄过来,聊了几句,他已经打算跟医院商量,这个西医门诊他不打算开了,他准备开个中医门诊,肯定病人比西医多。 医院也基本同意了,现在就分成比例还没有谈好。 老黄看萧璋忙,就走了。 这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一个女初中生模样的孩子进来看病。 “医生,我孩子肚子疼了好几天了,你帮开点止痛药。”萧璋看这妈妈模样的妇女,穿着打扮有别于这里的山民,描了眉毛、涂了口红,甚至擦了粉……,比镇上的女人都时尚点。 像是在外面打工的。 “我在外面打工,回来办身份证,这孩子在镇初中寄宿,今天跑回家说肚子疼……。”中年妇女有点着急,这孩子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她还要出去打工挣钱……。 萧璋观察这小姑娘有点胖乎乎的,这样胖的女孩子在这里绝少,由于经济条件受限,这里孩子普遍缺乏营养,一般都是长得廋廋,细细的,胳膊像小竹竿子。 就问小姑娘: “多大了?上初几?哪天开始疼的?”小女孩似乎胆子很小。 “十三岁了,上初二,已经疼了有两天了。”萧璋记着病例,这孩子头脑清晰,这是好兆头。 “医生,她一向身体好,小时候肚子疼,吃一餐药就没事了……。”这位母亲有点啰嗦,有点霸道。 萧璋不理她,这门诊最怕就是腹部疼痛病人,能引起这一症状的太多太多疾病,胃部疾病,心脏疾病、肝胆疾病、肾脏疾病、消化系统疾病,女子还有生殖系统病变……。 所以一定要问诊清楚,他继续和声细语地问: “是哪里疼?以肚脐眼为界,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还是在中间?” 小女孩细声细语地说: “肚肚脐眼下面疼。” 萧璋,对护士说: “你让他躺到诊断床上,我来看看。” 护士带着小姑娘躺在了诊断床上,萧璋洗了手,看小姑娘的腹部微微鼓着,胖成这样也算正常,轻轻触诊上腹部,柔软正常,问也不疼。 萧璋手往下到了肚脐眼处,一摸,不对劲,有硬块。 他沿着硬块的边缘触诊下来,发现这硬块还在动。 在动? 萧璋头一晕,这是个足月胎儿,……怀……孕……了? 他心里如惊雷闪过,脸色却如常,三指并拢又搭在小姑娘手上的脉搏上,再次确认,这真的是喜脉。 这是老黄教的中医搭脉,非常准。 “护士,你去请妇产科医生马上来会诊一下。”中年妇女和护士听了都愣住了。 请妇产科会诊? 护士很快反应过来了,一路小跑走了。 中年妇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了,有点懵,问: “医生,你喊妇产科干什么?” 萧璋将女孩衣服盖好,然后到水池拿起肥皂,边洗手边说: “现在还不确定,妇产科医生看了再说。” 中年妇女不依不饶,再问: “那里,哪里有问题?” 这不是萧璋擅长的范围,就不能给明确的答复,就说:“等妇产科医生来。” ……。 备注1不清头:方言,头脑不好。 第60章 要命的腹痛(2) 要说三溪镇卫生院最强科室,在汪主任没有来之前,那毫无疑问,当属妇产科。 在三溪镇医院,就只有妇产科和其他科室的区别。 它主要肩负着附近几万山民、镇民以及工厂女工的妇检、产检,接生小孩、剖腹产,一般妇科病治疗,还有计划生育结扎等等,因此业务繁忙。 妇产科住院部占据住院部整个一层,而其他科室都是零星几张床位。 在这里妇科和产科是合二而一的,没有细分。 这一天,妇产科刘医生刚给病房一位剖宫产换了药,才回办公室,主任就安排她到前面门诊去会诊。 路上,护士简单介绍了患者,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刘医生听了非常诧异,一度怀疑医生是不是搞错了。 当得知是萧璋医生当班,刘医生觉得这事情应该是真的。 萧璋医生虽然年轻,中专毕业,但是到了卫生院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连一般主治医生都做不了的,他都能做到,这不是一般的能耐,那是牛人。 她也观摩过萧医生的手术,真看不出来是毕业才一年多中专生做的,而是一个外科主任做的。 到了门诊,看见萧璋,刘医生挺高兴的,心想,真帅,虽然不能碰,但还是可以欣赏的嘛! “麻烦刘医生了。”萧璋医生的声音很富有磁性,听得刘医生心直颤。 “什么情况?”刘医生走近诊断床,看见小姑娘紧张地躺着,眉毛紧皱着。 她一边观察一边用手触诊,一摸,就知道这孩子真怀孕了,而且……。 她转过头来对惶惶不安地中年妇女说: “你赶紧去办住院,这孩子马上要生孩子了,赶紧……。” 中年妇女顿时呆如木鸡,问道: “怎么会?怎么会呢?她还是个小孩子……。” “你先去办住院,这个后面再细问。”刘医生让她赶紧去手续,因为这孩子真的就是要生了。 当天中午,女孩生了一个足月的男孩子,五斤一两,不小。 医院帮母女俩报了警,这属于侵害未成年人,医院必须要请警察来调查。 周五,陈怀夕来了,她是来侦办小女孩案件的。 她本来是在一个大案组,因为小女孩案件的特殊性,所以抽调一位女性来参加。 陈怀夕和另外一位杨警官前来调查,作为第一个发现的医生,也要做笔录。 其实,萧璋笔录应该很简单,但是因为陈怀夕做,所以时间稍微长点。 结束了,萧璋和陈怀夕走到一边,好像两人都有好多话要说。两人有好两周没见面了,虽然中间通过两次电话。 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好像忙廋了,工作忙也要及时吃早饭,注意身体。”萧璋看着陈怀夕的确有点廋了,“林青霞”似的眼睛有黑眼圈了。 陈怀夕低着头,嗯了一声。 “晚上到我们食堂来吃饭。”萧璋邀请。 “抠门精。”陈怀夕立即抬起头,嘴角带着弧度,轻声骂道。 “不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办案。”然后有补充一句,说: “不是食堂不好吃,上面就给了一周时间,要把这案子办了,时间太紧。” 萧璋笑吟吟地说: “好!忙好了,我再请你吃饭。” ……。 同行的杨警官就是经常照顾陈怀夕的师兄,他一直再追求她,无奈郎有情妾无意。 他警惕地看着萧璋,发现陈怀夕态度很不对。原本陈怀夕在队里就是个女汉子,这见到这位帅哥医生,就有点女孩子的感觉了? 杨警官以前听说县医院有位大夫在追求陈怀夕,听说还是院长的儿子,但这个乡镇卫生院的医生是怎么回事? 他又有了浓浓地危机感。 “怀夕,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要到下一个地方走访……。”杨警官故意喊得亲热点。 陈怀夕有点不满地看看杨警官,但也很无奈,对萧璋说: “这是我们队里的师兄,话多的很……,我们先走了,忙好了我来找你。” 萧璋看着她上了车,陈怀夕有点依依不舍地多看了他几眼。 “这位医生长得不丑,就是有点廋,像虾子一样。”杨警官开车的时候故意在车上评价萧璋。 陈怀夕大怒,骂道:“你才像虾子,你全家都像虾子……。” 又过了一周,萧璋自考终于全部结束了,肯定是过了,要等到六月份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以后,他就可以全力以赴看考研的书了。 陈怀夕再次来找他,这回是公事忙完,小女孩的案子结束了。 原来,小女孩的父母都外出打工去了,由于爷爷奶奶住在深山里,离三溪镇中学很远,走路要三四个小时,小孩子上中学来回奔波十分不方便。 幸好学校提供住宿,分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女孩就跟其他三个同届的女孩住一个房间。 去年六七月份,镇上有个小流氓,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深夜一两点钟,从学校后院墙翻了进去,又摸到女生宿舍,由于天热,女生宿舍窗户开着,他就翻了进去,摸上了……。 女孩太小,平时妈妈强势惯了,因此性格又软弱,根本不敢反抗,被流氓得逞。 更过分的是,第二天晚上,他又摸进来,祸害了另外一个女孩……。 就这样,宿舍的四个女孩都被祸害了。 陈怀夕说道这里咬牙切齿,这里既有个人原因,更有学校管理疏忽的问题。 在萧璋看来,这里面深层次还牵涉到一个留守孩童的教育问题。 为什么孩子不敢反抗? 为什么孩子第二天不报告老师?如果告诉老师了,也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农村的成年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孩子老人,没人照顾,容易出事,更何况,小孩子处于成长关键时期,却得不到正确的指导和关心。 很多家长被生活所逼,不得不把孩子丢在学校,或者丢给爷爷奶奶,以为就没他们事情了。但是学校也只能管学习,其他的安全教育,三观教育都是缺失的。 三观的形成,更多的是受家庭潜移默化的影响。 萧璋这一代,穷是穷点,但好歹是在父母身边长大,得到的关爱一点没少。 真替这一代小孩子成长担忧。 萧璋看陈怀夕边说边气得直蹦,连忙安慰她,带她到食堂打点饭菜到宿舍来吃。 陈怀夕这次没有心情挑吃的,只要能跟萧璋说说话就行。 汪主任来食堂的时候,看萧璋带着一位女子来食堂打菜从边门走了,心里老大不痛快,这小子真不想好,前段时间忙着开新店,耽误时间。 现在倒好,又忙着谈恋爱!这不是更耽误时间? 一想到这么好的天赋被萧璋白白浪费,真气不打一处来,连小灶的饭菜都不香了。 看看自己的女弟子——顾青黛,穿得严严实实,衣服颜色也很暗淡,带一个黑框眼镜,就像个书呆子一样。小顾人倒是不错,能吃苦也爱学习,就是天赋差点……。 “小顾,你吃好后,去跟萧璋说一声,要他下午一上班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第61章 英雄or恶魔 顾青黛来到萧璋宿舍,敲敲门。 “师弟……。。” “呯!”门开了,萧璋把着门,探出半个身子,并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师姐,有事?” 顾青黛鄙视之心顿起,师弟毕竟出生底层,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这么早谈恋爱,这么早就……,以后哪有时间学习?以后成就能高到哪里去? 虽然老师说他有天赋,但是架不住他自己白白浪费啊!年纪这么小就沉迷于男欢女爱……。 咦!真恶心……。 顾青黛想想都作呕。 顿时脸上也变得冰冷。说: “老师让你下午一上班就上他办公室去,有事找你。” 这时,门被打开了,一位长得像极了“林青霞”的女子走到门边,和萧璋站在一起,浅浅一笑看着她,说: “你好,我是陈怀夕,是萧璋的朋友,您是他师姐吧?我听萧璋提过。” 顾青黛猝不及防,没想到萧璋“女朋友”这么漂亮。 “啊……,你好,顾青黛,在这里随老师学习,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顾青黛冷冰冰的脸,嘴角略微拉了一个弧度,微微点点头,然后转头就走,由于走得有点急了,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师姐挺漂亮的,很有气质……。”陈怀夕微笑着说。 “师姐是个好人,只是有点书呆子气。”萧璋解释说。顾青黛要是听到萧璋这样评价她,肯定会拿高跟鞋钉他的头。 “葛丽萍说你有书呆子气……。”陈怀夕补充道。 经师姐这么一搅和,陈怀夕倒是不再提小女孩的案子了。 两人聊到葛丽萍,自从桃花江水库回来以后,她变的神秘兮兮的,很少跟陈怀夕联系了。 “那伙劫匪逮到了吗?”上次他们去桃花江玩,路上遇见一伙疑似劫匪的三个人,萧璋还认出了其中一人。 “我正要说这件事情呢,你提供的姓名和地址是对的,专案组带着特警突袭了胡国昌的家,仔仔细细搜查了他的房子,最后确认他是抢劫那个团伙的成员,可能还是为首的。” 萧璋吓一跳,说: “真的是吗?那天我们好危险。” 陈怀夕也心有余悸,道: “是哦,不知道那一天为什么放过我们,也许是伱救过他一命?” 萧璋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陈怀夕说:“我再讲讲这个人的故事……。” 原来,这位胡国昌,高中文化,年轻的时候去当兵,作为一名侦察兵, 他的连长为了他跑上跑下十几趟,但是他始终不愿意回去 这样几年过去了,胡国昌在老家种田,娶了一个本地山民为妻,铸剑为犁,按说这不失为一种幸福生活。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乖张,胡家村现任的村长家兄弟众多,因此在村里逐渐成为一霸。跟胡国昌家不对付多少年,胡国昌家人口稀少,家里老人要求他多生几个儿子,无奈老天作弄,连生了两个姑娘。 胡国昌也就没打算再生。 隔了几年,一双女儿也长大了,胡国昌家老人看着也有村里人生了三胎四胎,真生出男娃了,不免有点眼热。 胡国昌肯定不想,怎奈家中女人被说动了动了心思,没过多久,居然怀上了。 没办法,两人到外地打工去了,而家中老人和一双儿女,饱受村长家的欺凌。 过春节,两人忍不住偷偷回家,看望父母和一双儿女,打算过完三天年,就继续到外地。 但是他们家早被村长盯上,一尸两命,老婆孩子都没有保住。 家中老父因受不了刺激,也突发脑梗死了。 胡国昌性格中偏激的部分被彻底激发。 连夜带着老母和一双女儿搬离了胡家村,不知去向。 但是,当年正月十五,村长家一家五口被人用斧头砍死,如果不是弟弟也是当兵的,有警觉,那死的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至今这个案子都未破,胡国昌也没有找到。 唯一线索就是这个胡国昌嗓子被毒坏过,说话声音嘶哑,很好辨认。 还有,上次在桃花江水库,萧璋和陈怀夕误打误撞救的少女和家庭教师,似乎也是他们这个团伙绑架的,谁知阴差阳错在转运躲藏过程中翻船……。 萧璋听了这个故事,心有戚戚,人在世上,总是被的命运潮流裹挟着朝着未知的方向滑去。 如果胡国昌死在前线,那么他是一位英雄; 如果他继续留在部队,那他是一位专业军人; 如果他仇家找不到攻击他的空隙,那他是一位普通的农民,会死在自家的床上,他仍然是一名英雄; 如果他不为自家复仇,那他会被自己的吐沫淹死,他在人们心目中变成狗熊; 如果……。 但是,跑去打劫、绑架,那就是人民公敌了,再大的功劳也不能豁免。 听了这么一段人间惨剧,两人都沉默了。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其实,萧璋有点想多了,每个人无论多好或者多坏,都是自己走的。 愿赌服输。 萧璋看看陈怀夕接连讲了两个不开心的事情,心情压抑地很,心想干公安的,遇到的都是社会阴暗面的东西,真要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强大,不然心理会早于身体垮掉的……。 于是,他开始挑着讲自己最近发生的好事情。 考试过了,就等拿大专毕业证了,下一步考研;马上开新店,虽然资金有点紧张,汪南星看好也投资;那对老乡夫妻的事情,后无来者的手术……。 慢慢讲述给陈怀夕听。 陈怀夕情绪慢慢一点一点好起来,紧绷地脸渐渐放松,然后会心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听着虽然他比不上杨师兄威武,甚至有点文弱,有点抠搜,有时候还有点啰嗦,但是内心异常善良强大,有进取心,身在低位,不卑不亢,迎难向上……。 她一时心潮澎湃,有一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哔哔……。” 一阵蜂鸣声,打断了陈怀夕的幻想,也打断了萧璋的讲话。 是陈怀夕的bb机响了。 第62章 英雄or恶魔02 陈怀夕本来情绪低落,听了萧璋最近很多好事后,感觉心里的阴影被阳光般的声音一点一点的驱散。 她心情大好,甚至想拥抱一下萧璋,但是遗憾的是,此时,bb机突然响起。 “大案,速归。”bb机上的信息显示。这是刑警队约定好的语句,这样的表述,代表最严重的案情,要立即归队报道。 陈怀夕只好遗憾地站起身,拿起包,对萧璋说: “我有急事,你可能联系不上我,bb机也要上交,等我结束,我来找你……。” 萧璋也很遗憾,两人都太忙了,聚少离多,还有很多话没有讲……。 “好,你先忙去。嗯,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不要总一个人往前冲……。” “嗯!”陈怀夕答应了,然后开车走了。 萧璋站在停车场上,怅然若失。 四月温暖的春光照在人脸上,清风拂面,停车场边上月季花开得正是时候,一股淡香隐隐入鼻,也不知道是花香,还是陈怀夕留下的香气。 一条蜿蜒的山路在崇山峻岭之中,顺着河流不断向大山更深处延伸。 一辆小型巴士正顺着这条公路向河西省缓慢前进,这是太白县通往临省邻县的省际班车,师傅是位女司机。 女司机叫赵爱丽,三十岁左右,跑班线已经五年了,是个老司机。她为人泼辣利索,原来是车队一朵花,现在虽然年长了些,却多了些许少妇的韵味,惹得她开的班线基本爆满,男乘客比例高上许多。 原来她是跑宛陵那条线的,但是,今天这班司机突发疾病去了医院,领导临时安排她代班。 这条线路虽然不熟,但是难不倒她这个老司机。 桑仁国坐在这趟车上,非常后悔,虽然司机是位很有韵味的少妇,但是完全勾不起他半点兴趣。 他是沪省一家中药企业的一名医药公司的采购员,专门采购中草药的。因为宛陵山脉里药材地道,物美价廉,因此是他们收购的首选地。 桑仁国已经无数次走这一条路了,从沪省坐火车到宛陵市,转公共汽车到太白县,再转公共汽车往下一个县。这宛陵山脉横跨河东河西两省七八个县。 这次他为什么后悔呢,因为带了一笔巨款,大约五万块,是中药收购款,之前联系了一家,对方说要现金,汇票什么的都不要,因此他向公司申请了这笔款项。 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把钱放进背包里,而是把它们绑在自己身上,再套上外套,一般人基本看不出来。 但是坐上车就听讲车里人谈论,最近这条山路由于严打变得好多了,劫道的少了。 桑仁国听了异常紧张。这地界原来乱没事,自己带的现金很少,但是这次带的钱实在有点多……。 坐在车上,开着窗子,晕凉的山风不时从窗外吹进来,却怎么也平息不了他心中的担忧,脸上直冒汗,他拿着毛巾不停地在擦拭着。 旁边的年轻人觉得这位胖胖的大叔很奇怪,上午的山里风凉飕飕的,他却满脸是汗。 公共汽车转过一个上坡弯道,却发现路上有一辆装毛竹的车子横在路上,绝大部分毛竹已经从车上滑到路面了,大约是用于捆绑的扎带松了造成的。 赵爱丽将公共汽车停了下来,但是没有熄火,也没有开车门。路上有三个男人正在忙着清理毛竹,但是由于毛竹又长又重,清理速度缓慢。 三个男人看见有公共汽车过来,就走过来,嘴里喊着: “帮忙,帮个忙,好不好?” 那山民穿着破旧的衣裳,挥舞着干枯的手。 赵爱丽却警惕地望着他们,对车内的人说: “把窗户关起来,都不要出去。” 车内人一听,大部分人立即把车窗关上,但是有个别人就叫起来,说大中午的天这么热,关什么窗子?不关。 叫嚷不管的人一看就是一副小痞子打扮。 这是,三个山民围着公共汽车转了一圈,边转边说: “你们不下来帮忙,我们也搞不动了,路堵了你们也走不了……。” 小痞子却在车上发飙,骂道: “老子还有事情,耽误了你赔不起……。” 桑仁国见此更加紧张了,心想,别出幺蛾子,佛祖、老天爷、关二爷保佑我平安到达。 下面的山民却笑眯眯地说: “我们也么有办法!,你们下来帮帮我们……。” 小痞子不耐烦了,在车上站起来,走到车门口,喊道: “开门开门,老子下去狠狠教训教训这几个狗日的……。” 赵爱丽却不睬他,眼睛一直盯着那几个山民,然后挂挡,倒车……。小痞子和车上人都吓一跳,纷纷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听外面山民在喊:“停车停车,伱撞到人了……。” 赵爱丽依然不理睬,车辆缓缓往后倒。由于是急弯下坡,速度不敢过快。 此时,就看一个山民在车后挡着车,一个山民在车门之处,不断地拍门,另一个山民在司机门边喊: “撞死人了,停下来,撞死人了,停下来……!” 小痞子这时候发话了,对司机赵爱丽说: “美女,你不往前走,反而开倒车,撞上人了,还不停?” “赶快停车,我还要去河西呢……。” 说着就贴上来,抓住赵爱丽的胳膊往外拽,赵爱丽身体失去了平衡,只好先将车停了下来。 小痞子看车停下来了,得意洋洋地说: “你个逼样的,我要到车站投诉你……。开门,我下去看看……。” 赵爱丽急了,说: “你不要乱搞,他们有可能是打劫的……。” 话音未落,车门打开了,原来是小痞子在乱按开关键,终于按到开门键。 小痞子听了,急忙又乱按键,企图关上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有个山民已经敏捷地跳上了车。 只见他已经蒙着脸了,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斧头,走到驾驶座边上,笑眯眯地说: “把车熄火。”声音就像尖锐的刀划过生锈的钢板。车厢里的人听了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痞子呆住了,赵爱丽牙关紧咬,将车熄了火。 这时候另外两名山民蒙着脸也上来了,拿出刀锋磨得锃亮的斧子,大声说: “打劫!” 桑仁国彻底瘫倒在座位上,绝望地看着面前的劫匪,以为是在做梦。 第63章 英雄or恶魔03 “打劫!” 两个字,让车上的人如中魔咒,一个个呆如木鸡。那位嘶哑声音的主人坐在中巴车驾驶座边上,拍拍赵爱丽的肩膀,说: “把车钥匙拔下来给我。” 赵爱丽颤抖着把一把钥匙交给他。 另外两个劫匪一个走到最后面一个在中间车门处,然后说: “我们只劫财不要命,赶快把钱、金戒指金项链都交出来……,否则就要问问我的斧头了。” 说着将斧头在铁栏杆上荡了几下,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刺入人脑中,车上乘客都心中一紧。 “你是第一个。”靠在驾驶座边上的劫匪,扯着嘶哑的嗓子,拿斧子指着小痞子说。 小痞子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矮着身子,脸上堆着笑: “都是道上的,我是东门小马哥……。” 劫匪拿起斧头朝小痞子脸上……拍去,就听一声惨叫,小痞子嘴里一口牙被打掉了一半,他含着血和碎牙含糊不清地喊道: “大……爷、大……哥大哥,我……交,我交……。” 小痞子鼻涕眼泪血水一起流下来了,慌得不得了,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然后把手上的金戒子银戒指金项链都摘下来交,给站在门边的劫匪。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乘客都一声不吭地将钱财交出来。 桑仁国也将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手上带的戒指都交了,但是身上绑着的现金没交。 他脸上不停地冒汗。 劫匪没有搜身,但车上将近三十人都没有再反抗。 然后,嘶哑嗓音的劫匪沿着车厢过道走了一遍,用手指指了指几个人。 最后面的劫匪立即上前,把那人的领子一抓,把锋利的斧头架在他脖子上,然后阴森森地说: “你不老实,身上还藏着东西,我希望你不交,这样我就能试试这斧头快不快,能不能一斧子将你手斩下来!” 他抓住那人的一只手,那人拼命恋人带手拼命往后缩,好想要变成尘埃,让劫匪看不见。 “我,我,我交,我交……。” 那人哭了,裤子出现了水印,越来越大……。 “我好难过哦,没手砍了……。” 第二个人立即主动交出藏着的钱财。 最后轮到桑仁国,他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了。 他颤巍巍地解开自己的外套,把绑在身上的钱交了出来。 劫匪一接到这巨款,顿时心花路放。 一车人都抢完,一个劫匪到司机座,把赵爱丽的耳环给拽下来,一看这女的长得漂亮,顿时心生恶念。 “老大,这女的长得太漂亮了……。” 那嘶哑嗓子的劫匪看看,迟疑了片刻,然后点点头,两位劫匪立即兴高采烈地拽起赵爱丽。 “干什么干什么?” 赵爱丽虽然害怕,但是却怒视着劫匪。 “你不听话,老子就开始砍人了,走,下车。” 赵爱丽一听,不敢不从,只好开门下车。一车人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劫匪拽这赵爱丽进了路边的树林。 全车的人都低着头,包括小痞子。刚才女司机警惕性很高,拼命救大家,可惜被这小痞子这个猪队友给破坏了……。 有个年轻人忍不住要站起身来,身边的老婆连忙死死按住他。 小树林那边隐隐传来女人的尖叫……。 车里安静极了,只有小痞子捂着嘴巴,不时地发出倒吸一口冷气的“嘶嘶”声。 过了好一会儿,女司机目无表情地走回到车上,坐到驾驶位,趴在方向盘上。两个劫匪,眼中含着满足的笑,也到了车上。 “老大,你要不要……。”其中一个劫匪对嘶哑嗓子的人说。 嘶哑嗓子的劫匪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说: “走。” 这声音急促而有力,让人恨不得捂住耳朵。 三个劫匪下了车,嘶哑嗓子将车钥匙甩到路边的河里去了,上了拉毛竹的车子,发动,一溜烟地就走了。 地上一摊毛竹,车上一群人沉默无语。 “下车,都下车。”女司机从方向盘上抬起来,披头散发,冷着脸喊道。 “什么?” “下车?” “到哪里去?” ……。 “下车,快点!”女司机喊得撕心裂肺。有人觉得这女人受了刺激,开始发疯了,就不在啰嗦,陆陆续续下车了。 小痞子还没有动,女司机从手套箱翻翻了会,掏出一把长起子,握得紧紧的,指着小痞子,怒目圆睁,骂道: “滚……!再不滚,戳死你!” 小痞子胆魄早就被嘶哑嗓子劫匪吓破了,看着女司机疯魔的样子,捂着嘴跳下了车。 桑仁国也下了车,满脸的沮丧。 车上人一下完,女司机就发动了公共汽车,开动起来,——原来司机有备用钥匙。 小客车饶过路上的毛竹堆,刚才劫匪的车已经开出一条道了,虽然还有些阻碍,但是通过是没有问题。 小客车绕出路障,冒着黑烟在马路上飞驰起来,跑起来像赛车一样。 留下一群乘客,你望望我,我望望伱,不知所措。 三劫匪兴高采烈地开着车,飞快地行驶在山路上,这趟收获巨大,不仅仅财物抢的盆满钵满,甚至还找了一个极品女人,两劫匪还在回味当时的情景……。 “老大,你真应该一起来,都爽飞了……。” “啪!”一个劫匪打了一下说话人头,骂道: “老大是想嫂子了,你不要在乱搞……。” 嘶哑嗓子默不着声,点上香烟,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嘭!”,劫匪的车被撞得往路边一跳,然后车子被顶住了,向路边滑去。 “是那个女人,她疯了!” 劫匪们绝望地喊着。 赵爱丽彻底疯了,按照她的性子,宁愿死也不愿让那几个劫匪碰自己,侮辱自己。 但是,他们要威胁杀死乘客。 所以,她把乘客赶下车,她要单独跟这些匪徒干,干到死为止。 这样的耻辱只能用血来洗刷。 她开起小公交车,把档位挂在三挡上,让油门踩的更有力些。飞驰的小客车一度被她踩得左右摇摆。 很快追上了那辆小货车,实际是一辆这条路上常见的农用车,柴油机动力,马力不是很大,跑得并不快,而且劫匪们并不认为他们会追上来,所以,放松得很。 赵爱丽发现了那辆车,她稍加油门,小心靠近,直到一个弯道,她身体紧绷,将油门一脚踩到底,然后,从侧面猛地,狠狠地撞向那辆农用车。 第64章 人质危机 萧璋本来想陪陈怀夕多聊聊,好长时间两人都没见面了,都有一肚子话要说。 但是陈怀夕被刑警队叫走了。下午上班,到老师办公室,汪主任把一把车钥匙一甩,对他说: “你现在去浙西省福安市第一人民医院,找一下外科的赵主任,就说我派你过去的,拿一份病人资料,周六过去飞刀。” 所谓飞刀,就是让医生利用周末或业余时间通过差旅出行的方式为异地的医院解决诊断或治疗工作。 像汪主任这样的业界大咖,那飞刀绝对是排得满满的,但是汪主任为了女儿,来到这山沟沟,就谢绝了这些邀请。 这一例那是人情“飞刀”,实在推不掉。 汪主任临走还意味深长地说: “我们都年轻过……,小年轻要懂得节制……。” 萧璋一听,差点鼻子气歪了,这老汪是不是听师姐八卦的?嗯,真要给老师介绍个女朋友,这明显是嫉妒他了。 萧璋开着老汪的帕萨特,一路飞驰,他要走的路线,跟去桃花江的线路基本重合。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再回首背影已远走……。” 萧璋就喜欢这种有沧桑感的歌曲。 …… 萧璋车子在山区道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发现前方不对劲,等等,这路上怎么会有毛竹挡路。 他顿时毛骨悚然,因为前不久就遇到过这种场景,那是劫匪布置下的陷阱。 萧璋把车门重新锁上,小心地观察四周。 车速也提了上来,就这样小心翼翼往前开,突然路面出现了几块大石头,恰巧把路面封死。这石头不像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而是人为的……。 但萧璋的车过不去,停了下来。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就听“嘭”的一声,一个身影从马路边的灌木林中窜出来,一块石头猛地将右前窗玻璃打碎了,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坐了进来。 萧璋第一时间,双手遮住脸部和颈部等要害部门。 “萧医生,我们又见面了。”嘶哑的嗓音,刺激耳道,皮肤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人把一把斧头放在汽车的操控台上,然后,把身上带血的衣服脱掉。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口,腹部和头部都有明显的大伤口,皮肉翻开,血流不止。 “不好意思,将你的车搞脏了,你能帮我治一下伤吗?”那人讲话慢吞吞的,似乎怕萧璋听不懂。 萧璋听了,身上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瞳孔收缩,心跳加快,知道自己遇上了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是他,劫匪胡国昌! 冷静! “你认识我?你是谁你怎么受伤的?”萧璋装着不认识他,故意问她,由于紧张,嗓子有点哑。 “呵呵!萧医生,伱不用装了,跟我好好合作,我不会伤害你的,就像上次,你救我一条命,而我也饶过你一条命了!现在,我们现在两不相欠……。” “好……,我……,我,……给你治伤。”萧璋用颤抖的声音答道。这胡国昌果然是上次的劫匪,看来真的是因为萧璋救过他的命,而放过了他们,不然上次就凶多吉少。 “我下车,到后备箱去……去拿急救包……。”萧璋装着畏畏缩缩,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紧张地说。 胡国昌笑了,露出几个大黄牙和缺牙的黑洞,脸上血肉翻开,甚是恐怖。 原来他们的农用车被女司机拦腰撞到山崖下面,幸亏胡国昌反应快,牢牢地系上安全带,曲体抱头,躲过大部分冲击,但也昏迷过去。 等胡国昌醒来,检查了两个同伴,发现当女司机动弹不了,呼吸吐着血沫子,死死地盯着她,他送她上了西天。 当司机的老三已经死了,而坐中间的老二还活着,他从车里拖出老二,用溪水泼醒了他,告诉他,要活命,赶紧顺着河边往下游逃走,他伤得太重,在这里吸引警方的注意力,还把这次的抢劫财物全部给了老二。 老二疼哭流涕,感动地发誓,逃出去一定会照顾好胡国昌的家人,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下游逃去。 等老二跑得没影子了,他才冷笑几声,爬到公路上,设下路障,拦截倒霉蛋。 没想到是萧医生的车,胡国昌心中狂喜,有救了。 萧璋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急救箱,里面东西很全,顺便拿了一样东xz在身上。 陈怀夕接到紧急任务的通知,要求她立即与三溪镇的警察一起去两省交界处的公路上设置检查站,拦截可疑人员。 据线报,劫匪今天有大动作。 陈怀夕来到三溪镇派出所,师兄杨警官也在。一批人带上枪械和必要的布防装备,来到了两省交界的地方布防。 陈怀夕得知,歹徒上午抢劫了一辆省际客运班车,并侮辱了女司机。 女司机将乘客赶下车,一个人开着车撞翻了劫匪的汽车,两车都滚下山崖。 现场有两人死亡,一位是劫匪,另一位是女司机,还有两人在逃。 警官们全副武装,如临大敌,认真地检查每一辆车和来往的行人。 由于是大山里,车辆并不多,众人都有点焦虑,各方都没有传来好消息。 就这样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指挥部总算传来好消息,说发现劫匪踪迹,要布防的警察都去支援。 特别交代,检查站留给陈怀夕和杨警官。 陈怀夕看着派出所的警察跑得比兔子还快,听了气得直跳,人都跑了,谁愿意守在这里?明摆着不想让我们分功劳……。 杨警官却说:“那是队长照顾你,怕你有什么闪失,要我保护你……。” “切,谁保护谁都不一定。”陈怀夕翻了个白眼。 确实,陈怀夕在警校的成绩非常好,杨师兄也不是她的对手。 两人在路障前,无事闲聊。 路障粉嫩两部分,一边是车辆,还有一边是反向移动拒马。 远远地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两人立即示意车辆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停了车,陈怀夕一看傻眼了,是萧璋,另外一个人坐在后排,头上身上都缠着绷带,绑着跟一个木乃伊似的。 “萧璋,你去哪里?”陈怀夕奇怪地问,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想想脸都红。 “去……送,病……人……!”萧璋放语气比较奇怪,跟她挤眉弄眼。 这时候杨师兄来到后门处,看看对方的样子,……没法辨认,包地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 让他说话,他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受伤了。 陈怀夕怀疑地看着萧璋,看他继续嘴巴张着动着,却没有声音,不会真是故意装着有事,来看她的吧?于是就接着问: “别开玩笑了,正经事。送病人怎么不用救护车?用小轿车?”萧璋半天见陈怀夕还没有反应,反而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恨得直磨牙。 杨师兄示意,车上人都下来检查。 萧璋不敢动,因为后座的胡国昌,正拿着一把三棱刺顶着他的后背。那东西,进了腹腔要丢半条命。 后座的人没有动。 陈怀夕和杨师兄感到不对劲,立刻拔出手枪,对准后方的“木乃伊”。 第65章 人质危机02 “下车。” “赶紧下车……。” 陈怀夕、杨师兄拿枪对着后排的人大吼。 那人慢腾腾地从后座开门,下车。 萧璋松了口气,连忙喊道: “他是胡国昌,有刀……。” 说时迟,那时快,“木乃伊”一个背靠贴近杨师兄,躲过他枪指的方向,就贴在杨师兄的后面,而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了。 陈怀夕听到萧璋的呼喊,第一时间想要开枪,但对方从容开门,到迅速袭击,宛如行云流水,没给人空余时间反应。 胡国昌是侦查兵出身,实际上是部队的“兵王”,所以他能几次三番逃过警察的追捕。 陈怀夕立即拿枪指着“木乃伊”,心想糟糕!糟糕! “放开他,我开枪了……。” “小姑娘,你拿枪手都不稳,没杀过人吧?我当年当兵,自己都不记得杀了几个……。” 一听这声音,陈怀夕杨警官确定“木乃伊”就是劫匪胡国昌。 “还有你。”胡国昌贴在杨师兄耳边,说: “一看就是才出道的,警惕性这么差,啧啧……。你们领导都是猪脑子!小小的调虎离山都看不出来,留下你们这两个菜人……。” 胡国昌说着,一手将杨师兄的枪给抢过来,装进自己上衣口袋。 他说话还很轻松,丝毫看不出他被警察包围追捕的窘迫境地,没有一丝紧张。 “我不喜欢用枪,特别是你们手中的枪,就是一块废砖,打不死人……。我喜欢用刀,当年在轮战的时候,我的刀下不知道死过多少鬼子。就这样一割……” 胡国昌继续用刺耳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着,好像杀人就是在宰鸡一样简单,还用三棱刺比划了一个割的动作。 萧璋也下了车,心中暗骂陈怀夕,我都用表情说了半天,这个笨蛋,这么明显,都不明白,猪脑子。 然后,他躲在了车后面。这些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好了,开刀看病是他的专业,这个跟劫匪斗不是他的强项……。 萧璋刚才惊得衣服已经汗透了。 陈怀夕头上微微见汗,手上枪陡然重了数十斤,他们都知道这枪比胡国昌说得还差劲,吓唬吓唬毛贼还行。 像胡国昌这样懂枪的老贼,就露馅了。 “枪都扔掉,否则,你师兄身上就会多了几个洞!”胡国昌大叫道,声音堪比废旧钢板在另外一块上拖行……。 胡国昌厉声道:“我数三下,你们要不扔掉,你师兄身上多几个三棱刺洞,别怨我……!” “一……。” “师兄……!”陈怀夕急了,头上豆子大的汗直冒。 杨师兄大声喊道:“别听他的……!快开枪!”只觉脖子上一疼,割破了。 陈怀夕满头大汗,满脸恐慌,喊道: “师兄,伱没事吧!” “二……。”嘶哑的声音宛如死神一样催命。 陈怀夕手上枪重逾千斤。 “好,我放下枪,你放掉我师兄。” “不要……。”杨师兄大喊,双眼露出绝望的眼神。 陈怀夕终于放弃了,萧璋心里在骂,这傻子没救了。 “哈哈,这样就对了!”胡国昌,架着杨警官往前走两步,把枪踢飞。 “萧医生、警官你们把那个拒马搬开,好让我走……。” 萧璋只好和陈怀夕一道将拒马搬开。 “警官,你把那辆警车发动了。”胡国昌指着陈怀夕。 陈怀夕慌慌张张将警车发动,刚要下车,胡国昌说: “你别动,给我开车。” 然后对萧璋说: “萧医生,我知道你医术很高明,但是,这个怎么救?” 随即,一刀刺向杨警官的大腿内侧,血顿时飚了出来,然后将他一放。 迅速上了车的后座,用枪指着陈怀夕说: “开车。” “师兄……。”陈怀夕绝望地惨叫一声。 杨师兄双手紧紧捂住大腿内侧,但是血像喷泉一样涌出,他顿时感到力气在从体内迅速消失。心想,这回完蛋了! 胡国昌刚才刺穿了他的股动脉。 萧璋急忙跑过去,拿起后备箱的急救包,边在里面找止血钳……。一边吼道:“给我死死按住了,不能松,我会救你的……。” 陈怀夕开着车,后视镜里,萧璋正趴在那里进行急救。 不禁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流下来。 胡国昌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晕的,厉声道: “加速,快点,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此时萧璋,找到了止血钳和剪刀,然后趴在地上,用剪刀剪开裤子,然后,用手伸进伤口,寻找搏动点……。 “抓住大腿,不要放松,”用手压迫近心端,减少血液流出,但是股动脉一根大动脉,根本压不住,杨警官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乏力了,接下来就该是昏迷,不出意外,他会流血直至过多而死亡。 但是,有萧璋在。 他手指头在伤口找到搏动点,然后,拿起止血钳伸进去,在手指的帮助下,稳稳地夹住了股动脉的近心端。 血流几乎立刻停止,还有少量的静脉血在涌出,但是杨警官终于保住了性命。 萧璋顾不上满头大汗,衣服透湿,扶着杨警官就上了帕萨特。 “坚持住,杨警官,我已经将血止住了,” 杨警官还很虚弱,萧璋费了了好大力气才将体格壮硕的他挪进汽车后座,然后驾车追陈怀夕。 夕阳完全下山,最后的余晖也被黑夜吞没。车灯的照亮黑暗无比的山路,灯光如同利剑一样刺穿宛如有型的黑夜。 萧璋全神贯注驾驶汽车,提高车速,想尽早赶上陈怀夕。 还要分神跟杨警官说话。 “杨警官,有女朋友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绝对漂亮……。” “杨警官,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喝酒……。” …… 终于,开了约三、四十分钟,发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 萧璋靠近停下来。 发现陈怀夕正惊魂未定的在车边,满脸恐慌,问: “萧璋,杨师兄呢?” “在车后座,死不了。” 陈怀夕顿时浑身一松,扑倒在萧璋怀里。 “呜呜呜……。” 萧璋轻轻地拍拍陈怀夕的背部,安抚着她。 “呜呜……。” 眼泪鼻涕全蹭在萧璋身上了……。 她只不过比萧璋大一岁,远谈不上成熟,即使平时看上去严肃老成,那也只是表象,这一番生死边缘的经历,到达了心理承受的极限,再说是在萧璋面前,她展现了脆弱的一面。 好不容易,陈怀夕止住了哭,不好意思拿起萧璋递过来的手绢,擦擦眼泪鼻涕。 萧璋问: “胡国昌呢?” 第66章 太平义士 桃花渡县。 属于河西省福安市下面的一个县,比邻桃花江,原来是一个渡口,逐渐发展成县城,这里依然属于宛陵山脉的一部分。 县医院vip病房,就住着陈怀夕一个人,陈爱国正在病床边削苹果,陈怀夕躺在床上,正扭来扭去。 “爸!我真没有伤,真不想整天躺在病房里……。” “那不行,必须躺着,这是上级给你的任务。” “什么狗屁任务!我真没有伤。” “什么叫没有伤?我女儿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在追捕公安部通缉犯的时候,英勇负伤,你看看,你腿上你胳膊上,不都是伤啊……。” “等省厅的领导来看望过你,你就可以出院了。” “呜呜,真不想躺着……。” 父女俩真真假假争辩着。 “你总是在向门外望,脖子都快要扭歪了,想找谁?”陈爱国怪笑着看着女儿。 “爸……。”陈怀夕有点害羞地拿枕头打他的父亲。 恰在这时,病房门开了,萧璋端着饭走进来。 “来了,叔叔您吃饭,吃饭,今天有红烧狮子头,好吃……。”萧璋掀起病床上的小桌板,把饭菜一样一样摆放好。 筷子和碗又用酒精棉球擦一遍,才递给父女两人。 然后坐在边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陈爱国对食堂饭菜实在提不起兴趣,细嚼慢咽,慢慢地吃,陈怀夕则躺在病床上没有活动,吃不下。 她一看红烧狮子头就两个,知道这家伙“抠搜病”犯了,就用筷子将狮子头一分为二,夹一半给萧璋,说: “太大了,吃不下,给你分一半……。” 然后她也吃起来,萧璋也不客气,一口就将狮子头咬了一半,陈怀夕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陈爱国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挺碍眼的,就是一盏一百多瓦的“电灯泡”啊! 这个萧璋,吃饭像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还抠门……。 还……。 “萧璋,伱什么时候走?”陈怀夕问,陈爱国停下筷子竖起耳朵在听。 “吃过饭就要走了,否则来不及了,老师还在等着我的东西。” “哦,那你是要早点走,免得耽误你老师的事情。” “只是你老师的汽车,坏了不少地方,你怎么交代哦?” “现在没事了,这边公安局帮我找了一家修理厂修好了,我刚拿到手,没有收我钱……。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嗯嗯,萧璋,你这次帮了我们警方一个大忙,我们为你申请了‘太平义士’的称号,批下来会通知你的。”陈爱国觉得这两个小的也太无视他了,古语说的好,女大不中留,诚不欺我。 “太平义士?”萧璋没有听过这个,就羞涩地问: “义士不义士倒无所谓,有没有经济方面的奖励?” 陈爱国又有点鄙视这抠门的家伙,其实这“太平义士”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荣誉称号,专门奖励为国家平安安全做出重大贡献的普通市民。 这个称号除了是一个含金量很高的荣誉,有金钱物质方面的奖励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因为给警察有重大帮助,所以警察会将这一荣誉的市民当做贵宾来待。 在很多方面,会给予特别对待。 就像美丽国,一些富豪喜欢给警察捐钱捐物,这些人在警察办案过程中会区别对待的。 “有奖金,我记得好像有一万块钱。”陈爱国笑眯眯地说。 萧璋一听,这么多钱,好! 陈怀夕也为他高兴。 “你赶紧走吧,我爸在这里,你放心……。”陈怀夕突然觉得这话有点毛病,脸都红了。 萧璋把桌子收拾收拾,一股脑装进垃圾袋,然后,跟两人道声再见,就走了。 陈怀夕扭着脖子看,直到萧璋不见了,才转过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想想昨晚真是凶险啊,可以说九死一生。 原来,萧璋被胡国昌挟持了以后,要他治疗身体上的伤口。 他从后备箱中找到急救箱,这是汪主任的习惯。打开急救箱,他拆下了一个手术刀片,又在刀面上倒上吗啡。然后才回到车后座上。 胡国昌浑身是伤,脸上腿上躯干上,还有胳膊上,萧璋用颤抖的手为他清洗伤口,撒上止血消炎粉,比较大的伤口还进行了缝合,比如在左侧胳膊肱动脉处就有一处伤口,大概伤及了动脉,血液向外飙出来。看着胡国昌背过去,抽着烟,一声不吭,俨然是个硬汉。 萧璋两手指之间藏着一个小刀面,然后轻轻在肱动脉上又将伤口延长了,延深了,这下血流更大了。他又拿起针将这里缝合上,不过是打了一个活结。然后洒上消炎止血粉,再裹上纱布……纱布上倒了不少吗啡,胡国昌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也就没有发现他在搞鬼。 萧璋心想,怨不得我,哪让你这个杀人恶魔遇上我?我不想死,那就你死好了。 抹抹头上的汗,全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汗透了。 把胡国昌一身的伤处理了一遍,头、身体、腿上都用纱布包裹起来,用上吗啡。 胡国昌果然舒服多了,觉得萧医生果真医术高明,但是哪里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被萧璋种上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他一运动,用力过猛,缝线就松开了,肱动脉的血就会流不停,这里又是接近心脏,血压高,出血速度快,出血量大。关键是由于麻药作用,还感觉不到疼痛,没有警告。 纱布捆得多,但是又有点松,积存着大量的血液,流不到表面,胡国昌一时发现不了。 在刚才与警察的斗智斗勇中,别看他风轻云淡很轻松的样子,其实胡国昌心里也高度紧张,思想集中,寻找陈怀夕和杨警官的破绽。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关键的伤口崩了。 等到他发现,身体已经开始报警了,出现了虚弱休克症状了,来不及了。 所以,萧璋在一旁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胡国昌的左手肱动脉的伤处,血渍在不知不觉中扩大,直至整个纱布上全是血,他就放心了。 陈怀夕被胡国昌劫持走,萧璋心里有数,胡国昌坚持不了多久了,就全力以赴先救杨警官,然后再开车追。 此时,陈怀夕内心充满了失败挫折,两人两条枪居然被胡国昌拿刀挟持了。 临走胡国昌还刺了杨师兄一刀,伤了股动脉,估计凶多吉少,自己落在这恶徒手上,估计也是死路一条,……他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萧璋应该没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怀夕车开得很慢,绝望中仍然在思考,怎么反击……,但是几十个,没办法能对付了胡国昌。 胡国昌一直在后面催促,“开快点,别耍花招,开快点……。”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怀夕神经一直绷紧着。突然,她意识到后面的胡国昌怎么没有声音了? 那种金属摩擦声音没有了,耳朵好舒服。 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胡国昌左边胸口有一大滩血迹,而他本人眼睛慢慢闭上了。 然后,又不知道被什么惊醒,眼睛睁大,然后拿着枪指着陈怀夕 “别刷……花招……。”好像是电影放慢动作一样。 他的眼睛又闭上了。 陈怀夕心想不对劲,不对劲。 又过去两分钟,后面的胡国昌彻底没声音了,眼睛也闭上了。陈怀夕不放心,又观察了一分钟。 她缓缓停下车,生怕惊动了他,然而,胡国昌对车子停下来,毫无反应。 警车刹停了,陈怀夕死死地盯着镜子中后座的胡国昌,然后轻开车门。她努力克制住自己迈腿想跑的念头,转而轻轻打开后侧门,胡国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没气了还是睡着。 陈怀夕愣住了,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就不到六秒钟,陈怀夕夺走胡国昌手中的枪,然后拿出手铐轻轻铐住了他的双手。 胡国昌一点反应也没有。 陈怀夕莫名其妙,不知道这胡国昌怎么会睡着了。她靠在车边喘息着想着……。 这时候萧璋开车来了,飞速下车看她,检查问她身上有没有事。她摇摇头指着“睡着的”胡国昌,然后扑到萧璋怀里,痛哭一场。 后来,萧璋检查了胡国昌的手铐,脉搏微弱,应该是休克了,但还没有死。 这下子萧璋放心了。 然后萧璋让陈怀夕用车上电台呼叫总部,然后才告诉她原由。原来胡国昌拦住了萧璋的车以后,要萧璋带他治伤。 萧璋拿急诊药箱时拆了一枚手术刀,只将刀片夹在手上,然后碰上吗啡。 在处理胡国昌身上伤的时候,萧璋将吗啡洒在纱布上,一时效果真的很好,所到之处一片清凉,甚至他用刀片划破他的肱动脉,他也不知道。 肱动脉就在表面皮肤之下,很容易划破,对他这样的专业医生来说,更不在话下。萧璋赶紧将伤口都包扎起来,沾有吗啡的纱布继续发挥作用,胡国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个很严重的伤口。 肱动脉流的血,一般人根本是止不住的,在胡国昌左胸前区,血渍不断扩大,最后流血过多,导致头脑缺氧,休克了过去。 由于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因此胡国昌也没有能及时察觉,而麻醉剂又起到了掩护作用……。 等到萧璋来了,胡国昌已经休克,被陈怀夕拷起来了。 呼叫增援,两人又开着两辆车,到桃花渡县医院,对杨师兄和胡国昌进行抢救。 陈怀夕因为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也受了伤,也在医院进行治疗。 因为是公安部通缉令上的罪犯,所以省厅的人也赶来了,陈爱国于公于私也第一时间赶到……。 第67章 心机太深 “这个男孩子心机太深!” 陈爱国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萧璋下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爸,你怎么能这么讲人家?他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他还救了杨师兄,你怎么乱说?”陈怀夕不高兴了,要不是萧璋,她肯定就会被胡国昌灭口,而杨师兄也会因为股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作为警察,我感谢萧璋的勇敢,他救了我们两位同事的命,但是,作为你的父亲,我觉得他心机太深,你以后会吃亏的……。”陈爱国半开玩笑地讲,但这是他心里话,女儿性格太过善良,太有正义感。 而这个萧璋则有点看不透,年纪轻轻,心机这么深,连积年老贼都上他的当,差点被他坑死了。 女儿陈怀夕在他面前还不是一张白纸? 这不是良配啊! “什么啊!” 陈怀夕恼羞成怒,拿起枕头砸向陈爱国。 这个话题不能谈太深,点到为止。 两人抽空去看看受伤最重的杨师兄。由于及时止血,又很快被送到医院抢救,输血、接通修复股动脉……,杨师兄总算找回一条命,现在躺在病房,身上插了好多管子。 杨师兄问: “萧医生呢?” “他已经走了。” “哦,还没有好好感谢他,救了我一命呢!”当时的凶险,杨师兄想想都后怕,也许就五分钟、十分钟的事情,如果萧医生没有拼命抢救,他就见阎王了。 杨师兄一向强壮如牛,有使不完的精力,从来不知道身体虚弱是怎么回事,这次体验到了。 “他老师让他来办事的,碰巧遇上这档子事,现在办好就回去了,他老师在等他……。” 萧璋此刻已经站在汪主任面前。 汪主任眉头一皱,骂道: “怎么搞到现在?我不是让你当天去当天回来吗?去哪里玩了?” “路上遇到一件大事……。” “大事?再大的事情有看病开刀重要?” “是这样的……。” 萧璋还没有开口解释,就听护士急切地喊:“汪主任,汪主任快来……。” 萧璋心想,老汪最近有点内分泌失调,火气特别旺,应该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才行,唉……!事情太多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时间去办,真对不住汪主任。 他披上白大褂,挂上听诊器,快步跟上汪主任,边走边摸摸口袋上的红红蓝蓝的一排笔,咦,怎么少了两支,一定是顾青黛拿的。 十二床病人是来做肺癌手术的,但是又有心梗历史,今天又是心梗发作……。 匆匆又到了周五,下午汪主任带着萧璋、顾青黛开车去福安市。 萧璋开车,汪主任坐后面,顾青黛坐副驾驶。 “老师,我们这么早去干嘛?明天手术明天去不就行了吗?”顾青黛问,萧璋其实也想知道。 “这个病人是位肺癌患者,肺癌的死亡率很高,所以先要跟他和他家属沟通一下,听听他们的心理预期,如果远高于我能达到的目标,那这个手术还不能做,老师我又不是神仙。” 顾青黛听了,知道老师在传授经验,以后她做“飞刀”也要谨慎点。 萧璋却想得很深,这医生患者是双向选择,患者的心理需求高,医生就不容易达到,会导致医患纠纷,降低患者预期是医生在平时看病过程中的重要工作之一。 医生不仅要会诊断治病手术,还要动脑筋和你的病人打交道。 “再有,这次就我们三人去,对方提供手术室、医疗器械、和辅助的巡回护士、麻醉师、助手,这些人水平怎么样,都还是个未知数,不事先了解清楚,这手术就可能不顺利。” 顾青黛佩服地说: “老师想得太周到了!” “你以为那些名教授名主任就随随便便成功的?” ……。 第二天,七点半。 在医院,与患者以及家属进行交流,患者已经知道自己得的是肺癌,心理预期不高,沟通顺利。 分管业务的副院长也是心胸外科出身,对汪主任一直是仰慕,所以早早就在医院恭候,全程陪同。 进了手术室,从副院长解释看,那是医院的豪华阵容,还有很多外科医生来学习,包括福安市的。 这次,萧璋是一助手,医院有位医生二助,顾青黛只能在边上看了。 手术非常成功,看上去汪主任行动并不快,但是动作行云流水,左右手轮番上,让旁观的医生大呼过瘾,关键是边上的助手速度能跟得上,配合的天衣无缝。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副院长再留汪主任半天,请汪主任进行讲学培训,一时间,福安市县的外科医生都莫名而来,成就一段佳话。 这回,汪主任没有让萧璋露面,他老老实实坐在边上,拿个小本本记录着,反而顾青黛上前帮忙做助手。 当时观摩的医生私下跟同行吹牛,汪主任做手术犹如《射雕英雄传》里的周伯通,左右手都一样灵活,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没看过的同行拍大腿,怎么没提前知道有这回事呢? 那个第二助手也是市医院的年轻医生,出身大医学院,说: “跟上汪主任手速的,也只有那第一助手,我这个第二助手也就是个摆设。” “哦!怎么说怎么说?就是那个台上,汪教授的助手?一看就是名校的风范啧啧……。” “嗯嗯,是哦!震旦医学院的研究生,哪能差到哪里去。” “长得好有气质” “对对对,伱有她邮箱吗?” “分享一下……。” …… 讲着讲着,就偏题了。 九零年代还没有qq,什么msn,skype统统没有,更没有微信,固定电话都少。 电脑更贵,一台486处理器的电脑要上万,网速龟速,网费死贵。 “不是。” “什么不是?” “第一助手是个帅小伙,我看看在哪里?”第二助手伸着脖子在会堂里到处找,但没找到。 “关键是第一助手不仅长得比我帅,手速比我还要快,真不让人活了……。” 萧璋其实坐在角落里,一边回味手术的过程,一边对照汪主任所讲的知识。当外科医生,解剖是最最基础的知识,但是患者都不是教科书上的标本,都是千变万化,这里长得细点,那里多点,都是有可能的,掌握其特性是根本。 萧璋有一定前世的经验,但是这类大手术是一点没有,跟着汪主任,这一点不用愁,想要多少手术都行,就怕汪主任忙不过来。 他就这样听着、记着、想着。 萧璋边上坐着一位美女,典型的江南美女,今天又打扮了一番,光彩照人,香气袭人,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周边人的目光。 但是身边的帅哥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目不斜视,边听边记极其认真。 美女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帅的弟弟,忍不住搭讪,无奈萧璋完全沉浸在学习中不能自拔。 惹得美女很生气,难道真的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顾青黛在台上,帮着老师,忙得二一添作五,看着萧璋在角落里坐着听课记笔记,边上还有位美女,不免多想。 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他上手术台他台下学习。虽然师弟年纪小,文化低,但是心机太深。 第68章 野有毒蛇 三溪镇猪婆石。 刘大婶正在山上的自家茶园采茶,这都阳历快五月了,但是今年春天气温低,茶叶上市迟,清明节前茶叶透了一点点,没舍得采,谷雨才开采,这是拿去卖的,(谷)雨前茶价格也不错。 本县属于产茶大县,历史悠久,远在东南、京都、沪省都有以本县命名的茶庄茶叶店,“太白茶庄”遍布大江南北。而三溪镇已经创出自己的品牌——三溪雾尖,也是太白的一大名茶。 因此三溪镇各个村的山民家家有茶山茶地。 刘大婶现在采的茶叶的叶子很大了,只能自家喝。茶园边上是密集的小竹林。 她小孙子放了学,把自家的牛牵到茶叶地边上的山沟里,这里有水有青草。然后拿着一个小竹篮,钻进小竹林,扳笋子。 这种小竹笋鲜、嫩配上自己腌制的腊肉,再放上一点妈妈腌制的水辣椒,虽然上不得酒席台面,但那是绝配。 本地这种野生小竹林,长得不高,不过一米五六,长得密不透风,大概也就上小学的小孩子才能钻进去拔。 而且这属于时鲜,一年也就这二十来天可以吃到。 因此本地低年级的小孩这段时间放了学,就来钻竹林。 刘大婶采茶,小孙子扳笋子,兼放牛,时间过得好快。夕阳西下,西边山头火烧云正旺着。 “奶奶,哎呦哎呦……。”小竹林里传来小孙子的哭喊声,刘大婶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哎!怎么了?” “被蛇咬了……。” 刘大婶心中大慌,急忙喊道: “孙子孙子,你不要动,蛇哈走了?我来了。” “蛇跑了……。” 刘大婶放下茶叶篮子,拿起割草的镰刀,火速钻进小竹林子。小孙子正蹲在那里捂着腿,龇牙咧嘴,边上早就没了蛇的踪影。 刘大婶扒开他的手一看,小腿上有两个牙印,出了一点血,刘大婶看伤口应该是毒蛇咬的。 蛇呢?什么样的? 刘大婶毕竟有经验,想知道什么蛇,这里有五步龙、蝮蛇竹、叶青等等,知道什么蛇?到了医院才好用解毒药。 小孙子看到奶奶,已经忍不哭了,边哭边哭说: “呜呜,游走了,呜呜,是条黑色花蛇……。” 刘大婶看着心疼极了,万一要是“五步龙”怎么办?看看小孙子的腿,要不要砍下来? 又想起老人说的,用嘴吸走毒液就没事了。于是,毫不犹豫,俯下身去,嘴凑到伤口就开始吸,吸一口吐一口,吸了几口,实际感觉也没有吸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刘大婶抱着小孙子就冲下山,在公路边有自行车,骑上车就往卫生院冲, 一路慌慌张张,猛踩自行车,路上遇到熟人,不免再问,刘婶子,怎么了。 小孙子被蛇咬了……。 路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呢! 骑了半个小时,从小路到大路,最后进来镇子,到了卫生院,冲进一个门诊,大喊: “我孙子被蛇咬了……。” 宛陵山脉,主要分布的剧毒蛇类有银环蛇、舟山眼镜蛇、尖吻蝮、短尾蝮、白头蝰、山烙铁头、原矛头蝮、中华珊瑚蛇等等,另外游蛇科的赤链蛇、红纹滞卵蛇、虎斑颈槽蛇和华游蛇等无毒蛇在当地也比较常见。 这里最为恐怖的就是尖吻蝮,就是民间传说中的“五步龙”。世代相传,这蛇咬了以后,走五步就会死,所以山民们讨论的结果是,立马砍掉被咬中肢体,方可活命。 因此被山民尊称为“龙”。 还有视觉上恐怖的白唇竹叶青,喜欢呆在树上,杂在树叶中,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脾气古怪,会主动攻击人。 这个时节,四五月份,万物复苏,大山里的蛇也才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口中的毒液还没怎么使用,毒液浓度很强,而且蛇的伪装很好,在地面,和枯萎树叶差不多,确实不容易辨认。 因此,在山里做生活,哪一年都有被蛇咬的。 此时,萧璋今天恰巧在门诊值夜班,师姐顾青黛正在和他讨论,那天“飞刀”手术中的问题。说是手术,其实是师姐不免有点怨气,都是师姐了,汪主任做重大手术,总是让萧璋做一助,好像这里也就师弟能跟上老师的手速,其他人上,老师都嫌他们碍手碍脚。 就这样师弟萧璋成了汪主任专属第一助手,有时候简单的手术就让萧璋做了,汪主任在边上看,偶尔指点两句。 而师姐顾青黛都还没有单独做主刀的机会,她可是震旦医学院正牌本科毕业的研究生!而师弟不过是一个某卫校毕业的。 这就让顾青黛十分矛盾,自己确实不懂,而她又觉得师弟很差,可又不得不时常请教。 毕竟汪主任平时比较严肃,一些小问题不好去问,免得显示自己无知。 ……。 两人正在讨论热烈的时候,一位老婶子抱着一个小学生,满头大汗地闯进来。 “医生,我孙子被蛇咬了……。” 萧璋一听,立刻让护士赶紧把小男孩带进处置室,经过检查,左小腿上内侧靠踝关节附近有两个新鲜的獠牙印迹,看上去是蛇咬。 于是问:“是什么蛇咬伤的?” “小孙子,医生问你话,你要好好讲。” “呜呜,是一种黑色的蛇,不太长。” “是褐色花纹还是黑色花纹?” “褐色花纹。” ……。 萧璋拿起一根止血带,将小学生的膝关节处扎起来。 这要判断是什么品种的蛇,才好用什么样的解毒剂,但这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要是能留个照片,就好了。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处理,两眼的伤口,基本上判定是有毒蛇,无毒蛇是一排牙齿痕迹。 先用酒精和碘伏轮流清洗一遍,然后用0.05%高锰酸钾溶液或3%过氧化氢溶液反复冲洗伤口,清除残留的毒牙及污物。 拿一个拔罐器,在伤口上吸了几次。 伤口比较深,看上去有点像尖吻蝮咬伤,问题严重。 此时小学生还没有什么症状,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奔跑,血液循环不快。 他抿着嘴,眼泪无声地流淌着,然后问: “医生我会不会死?” 萧璋刮了一下他鼻子,说: “有我在,你就不会死!不错不错,你几年级了?很勇敢啊!到现在都没有哭!” “我是三(四)班的,班主任叫董小丽……。” 萧璋听了笑了。 …… 开了药方,让满头大汗的老婶子去拿药。刚才听到萧璋和小孙子的对话,她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了! 第69章 毒蛇五步龙 “小朋友,这几天你不要上学了,请假吧” “不上学?”小学生似乎不愿意。 “是啊,你要住院治疗。” “哦!我的腿不会锯掉吧?” “你想啊?” “不想不想!我奶刚才吸了好多蛇毒出来了……。” “啊……!” 萧璋听了,立即跳了起来。 对顾青黛和护士说: “赶紧将那个老婶子找来,那个老婶子可能中毒了。” 顾青黛听到是毒蛇咬伤,也很好奇,跟过来学习处理,还在边上问:怎么不扩创啊? 萧医生解释说:如果是尖吻蝮,就不能轻易扩创,这种蛇毒是一种血液毒素,能溶解周围血管和皮肤……。 两人跑出去,往药房方向寻找,发现老婶子倒在了走廊上。 顾青黛检查,发现老婶子满面通红,双手抱着颈子,拼命在喘气,身体紧绷痉挛,应该是喉头水肿喘不过气了。 她有点慌,急忙对护士说:“叫萧医生去。” 萧璋此时在办公室也坐不住,小学生的腿上开始红肿了,应该是蛇毒开始发作了。 外面护士在喊: “萧医生,老婶子喘不过气,晕倒了。” 萧璋在器械盘子抓一把手术刀就跑,还跟小学生讲,躺着,不要动。 跑到老婶子躺着的地方,老婶子已经完全憋住了,此时顾青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璋将老婶子放平,然后拿出一笔给顾青黛,说: “拆解开了。” “什么?” “把笔芯拿出来。” 埋头,右手拿着手术刀在锁骨联合处的上部割开,一股鲜血随着气体喷了出来。 气管切开。 顾青黛抖抖簌簌将笔拆开,然后,递上笔芯,萧璋却一把抓住笔身,插入切开的口子。 老婶子重新建立了呼吸通道,立刻身体放松了。 萧璋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不及时切开,老婶子大脑中缺氧超过几分钟就会发生不可逆的坏死。 所以一切消毒什么的,都优先让给生命。 “不是要笔芯吗?怎么是要笔身,也不说清楚……。”顾青黛小声咕隆着,刚才看得瞠目结舌,这萧璋胆子也太大了,手法也太粗野了,就这么不顾卫生,不消毒,不怕患者感染吗? “这不会感染。”她忍不住低声问。 “消毒,给生命消毒,先得有命,才消毒,没命就不用消毒了。” 这一点顾青黛也知道,看着老婶子憋住气,迟一秒钟都有巨大的风险,都可能发生脑死亡的可能。 三人把老婶子送到重症监护室,这里是年初才建立起来的,不仅如此,院里还添置了b超机,用了十几年的x光机也换成最新的了。这其中汪主任出力巨大,又化了不少缘的结果。 然后又让护士将尖吻蝮蛇的抗毒血清取来。 这时候老婶子家人带了钱赶来了,看到小孙子没事,反而老婶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感到既惊讶又奇怪。 萧璋先不管这些,和顾青黛将老婶子口腔用酒精、双氧水、高锰酸钾轮流冲洗。她嘴里有龋齿, 又重新换上成套的气管切开呼吸系统,这回是消毒的了。 要给两人都注射专门的抗毒血清,但医院库存就剩一瓶。 其实正常的医院一般不会备用这种抗毒血清,又贵又容易过有效期,只不过三溪镇作为大山里的卫生院,每年都有这样的患者上门求助,因此常备,但是也不多。 这个医生不能做主,只好问家人。 “顾师姐,你去问问他们家人怎么选?你要把每个人的情况都说清楚,注意,要重点强调这是“五步龙”咬的。我给老婶子下医嘱。” “我去?什么是‘五步龙’?” “是啊,你去。跟患者沟通太重要,师姐你这方面有天赋,我嘴笨。至于什么是‘五步龙’,你一说他们就明白了。” 顾青黛一听,师弟夸她,心里舒坦,嘴上却不饶过他。 “伱是值班医生,又不是我,尽指派我干活……。”身体已经走出了重症室。 从症状上看,老婶子严重多了,而孙子症状刚刚起来,从承担的蛇毒量看,小孙子应该多些,而老婶子少些,但是口腔那一块可能要受大罪。 给两人都收治入院,然后下医嘱,医院有专门中医制作的蛇药膏,涂敷在伤口处,还有口服的蛇药,但是抗毒血清还要外购。 只能等明天了。 过了一会儿,顾青黛气愤不已地走了进来,叫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萧璋早就料到,就对她说: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愚昧,无知……,萧璋,你们这里人是不是都这样?” 顾青黛打击面很广,连萧璋也算上了。 “他们怎么说?”萧璋依然很平静。 “他们说给小孙子打,老婶子,老婶子,你们尽力治……。真愚昧,真封建……。” “那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两个都要救,一人一半。” “你让他们签字了吗?谈话记录。” “哦!忘了……。” 萧璋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的选择。孩子的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老两口带着一个或几个孙子在家,忙农活,照顾孙辈,孙辈出了事情,那还得了? 一方面是自家传代的男孩子,另一方面是儿子媳妇的托付,都要老两口心甘情愿的选择救孙子。 问老婶子也一样。 你说这是愚昧、封建? 萧璋不这么看。 萧璋打电话联系离这里最近的一家蛇病防治所,这是宛陵山脉中唯一一家研究蛇病、蛇毒的机构,这里也生产各种蛇毒抗毒血清,还有蛇药。 他们说抗毒血清是有的,但是要送的话,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五点出发也要到十点多才能到。 这大晚上,夜路实在没有司机敢开。 这里到太白县城,还是到临省的桃叶渡,都要五六个小时,夜间也是路不好走。 护士给两人上药,老婶子身上接了很多管子,各种生命指针都一一显示,已经开始出现口腔溃疡,发烧,心跳加快等症状了。 吊水抗炎,蛇药口服。 小学生也有发烧了,伤口局部水肿,注射了抗毒血清,又敷上蛇药膏,吊水抗炎。 萧璋再跟家属交流一下,伤者家里又来好几个人。 “老婶子为了救小孙子用嘴巴吸了蛇毒,刚才已经喉咙水肿,堵住了气管,没法呼吸了,我们做了紧急气管切开术,才救活了老婶子……。” 又把刚才的处理经过,和不好的预期又说了一遍,估计顾青黛是说过了。 “我跟蛇病研究所的医生也联系了,他们最早明天早上十点钟才能将抗毒血清送来,老婶子的情况比较严重,你们都知道‘五步龙’的毒不是一般的毒,是非常厉害的,只能靠抗蛇毒血清……。” “萧医生,我们相信你。” “五步龙,我们知道,这个蛇太毒……。” ……。 第70章 我相信你 其实萧璋是打算让家属把病人送走,送到县医院或蛇病防治所去,他们更专业一些。 “萧医生我们相信你!” “‘五步龙’毒性我们都晓的……。” “萧医生,我相信你!” ……。 望着他们充满信任的眼光和话语,让萧璋感到了分量。 萧璋是带着前世的偏见的来跟家属交流的。前世医患关系紧张,患者对医生警惕心很高,医生对患者也是防备着。 但这个镇子上的山民,充分信任卫生院的医生,尊敬卫生院的医生,萧璋来了快两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患者找医生麻烦的事情。 也许医院还没有开始“以药养医”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现在萧璋在三溪镇卫生院已经名声鹊起,都知道他是沪省专家在这里收的弟子,看病做手术都很厉害……。 家属的莫名信任,让萧璋觉得该做点什么。 但是没有抗蛇毒血清就什么也做不了,这是科学,不是玄学,没有十步之内必有解药的奇迹。 只能给老婶子多做几遍清洗,多吊水几瓶水,尽量稀释毒液的作用。 今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大婶出现了有高烧、疼痛、吐血……,小学生也出现了基本相同的症状,但是比他奶奶轻微。 等到早上四点钟,总算安稳了,萧璋勉强还能撑得住,而顾青黛昨晚两点钟就吃不消,睡会儿去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蛇毒治疗的“黄金六小时”了,后面会越来越难,特别是大婶。 “萧医生,抗蛇毒血清到了。”萧璋听了大喜过望。 原来是蛇毒研究所的医生终于找到一位山民骑手,骑着摩托送过来,由于天黑走错了路,绕了好一段路,要不然早就到了。 老婶子注射了专门的抗蝮蛇毒血清,很快症状就稳定下来了。 有了抗蛇毒血清,萧璋就踏实了,基本上两个人的命是保住了。 交完班,他就回宿舍补觉去了。 “萧医生,萧医生……。” 萧璋睡得昏天暗地的,敲门声呼喊声由远及近,终于将萧璋喊醒。 他迷迷糊糊打开门,发现是灰溪村的,就是上次甲状腺癌患者的丈夫,正张着一口大黄牙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医生,下午捕到‘三寸钉’,总共五条,给你送过来。” 萧璋有点惊讶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是吗!谢谢!” 上次,为了打动汪主任去给甲状腺患者开刀,他许诺给汪主任搞来五条“三寸钉”。 这种鱼只产于本地的高山深溪之中,山里水冷,浮游生物本来就不多,鱼不容易长大。 而这种鱼产的地方,水流窜急,人迹罕至,偶有所获,价格也是惊人的。汪主任吃过了一次,就恋恋不忘,一直让萧璋去买,但是哪里能买得到? 这鱼可遇不可求。女患者住院期间,偶尔跟这位大叔聊过一次,没有想到他竟然放在心上了。 “多少钱?” “要什么钱?你不是在打我脸吗!我走了我走了。”黄牙大叔把东西往他手中一塞,转身就走了,生怕他追上来似的。 萧璋拎着鱼,看看时间,正好五点,是饭点时间,正好给老师,也算是兑现承诺了。 到了食堂,大师傅一看,大惊小怪的,说,不得了,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三寸钉”了,有三四两重,汪主任有口福了。 萧璋在食堂抱着一本书看,等到六点半多钟,汪主任才带着顾青黛才来到食堂。 “听说昨晚很辛苦啊!咦……。”汪主任发现桌子上烧好的“三寸钉”,话都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拿起筷子就夹上一块鱼肉,往嘴里一放,顿时一道鲜美的味道在口中绽放。 “唉!皇帝老子也吃不到这样的人间美味啊!” 萧璋给汪主任倒上一杯私藏的“太白醉”,然后又收起来。汪主任说: “今天不喝酒,一定要保持口腔的干净,才能完全体会这鱼的美味。” 又招呼顾青黛,说: “你也来尝尝,你肯定没有吃过。” 顾青黛那时也汪主任听说过这事,还经常听汪主任催萧璋还债,这回终于见到“债”的本来面目了。 “好吃……唔……好吃……。” 只见三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个埋头苦吃。 一盘子鱼,一会儿给吃光了。 “我觉得比河豚还好吃。”顾青黛擦擦嘴表示,看着萧璋还将鱼汤一滴不剩的倒进米饭里,心里又鄙视了一回。 汪主任点点头。 又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刚才谁讲不喝酒的?口是心非的家伙,就是没女人管,一定要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 萧璋吃着鲜美的鱼汤泡饭,一边想。 “你还差我五条,等汪南星过生日,再搞来,我相信你!” 汪主任放下酒杯,突然开口道。 萧璋心里一凉,这老汪还记得?顿时鱼汤泡饭也不香了。 到了周五,在医生办公室,萧璋见到了一位没有想到的人。 刘沉香来了。 她穿着朴素,衣服估计还是高中生时候的,一张小脸椭圆的,由于走急了,红扑扑的。 萧璋见到她,顿时有点心虚,这药房自己丢给她,就拍拍屁股真一点都不管了,全靠她在管理运作。 新店什么情况,他一点也不知道。 “萧医生……。”萧璋赶紧把她拉走,到宿舍去了。 医生同事们也习惯了,经常有女人来找萧璋,而且都是年轻貌美的,这个算普通的,不稀奇。 只有顾青黛在嘀咕,这师弟以后还指望他干什么?一天到晚招蜂引蝶……。 到了宿舍,萧璋给刘沉香倒了一杯水,请她坐在板凳上,自己坐床上。 “刘经理,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上班很忙。”萧璋虽然心虚,但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就面无表情地问。 “萧医生,萧医生是这么回事,新店选址上次按照伱的要求,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附近找的,正在装修,估计到五月下旬就好……。”刘沉香说着,眉头间带着一丝忧色。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搞好的。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刘沉香咬咬嘴唇,有点为难的样子。 “不过什么?”萧璋摸摸自己耳朵,这也是无意识的习惯动作。 “我想提前支出我一年的工资。”刘沉香说道。 第71章 先天心脏病 “多少?一年工资。” 萧璋一听愣住了,刘沉香要预支一年工资?怎么了?刘沉香现在是“健康百姓大药房公司”经理,月薪八百,年底还有百分之五的分红,待遇比萧璋当医生高多了。 预支一年工资就是九千六百元,将近一万块。这样会抽干药房流动资金。 刘沉香涨红着脸,知道这很不正常,但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动手术,我家里凑了一万多块钱,还差一万多……。” 萧璋上次去刘沉香家就看到她妈妈面容枯槁,身体很不好,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萧璋一听,这可是老师的专业领域。 “有病历吗?拿来看看。” 刘沉香从包里拿出一大沓子东西,然后还有个大袋子,专门装x光片ct片子的。 患者:宋英秀,48岁, 主诉:心慌、心悸、胸闷、气短十余年……。 近期水肿、心慌加重 诊断: 1.心脏听诊时可闻及收缩期杂音,杂音部位在心尖区或左腋下;2.心电图检查可见右心室肥大;3.超声心动图检查可见房间隔回声中断,以及缺损部位、大小,并可见穿隔血流。 诊断为:继发性房间隔缺损(第一间隔),右心衰。 萧璋又看了检查报告,有太白县医院的报告,有宛陵第一人民医院的,有雁池市医学院附属医院的。 看来跑过不少地方。 刘沉香坐在那里,有些期待地看着萧璋。她母亲年轻时候就是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结婚迟,生她的时候医生警告她有很大风险。 最终就她一个小孩,父亲因为家族重男轻女,还想再生,但是母亲身体肯定不允许,就离婚了。母亲独自一个人将她带大,靠着在医院做勤杂工,再收点废纸废品卖,勉强维持两人生计。 本来初中毕业,她就不想读书了,母亲一个人养家太辛苦。但是她母亲在医院工作耳闻目染,知道不读书是没有好路走的,就一再坚持,希望她上高中能读一个大学,当医生。 结果,高考失利。 母亲失望之余,也没有多责备。 刘沉香到药房上班后,靠勤奋工作和爱学习获得老板赏识,提拔为经理,她为此充满了幻想,准备大干一场,不料,随着年龄增长,母亲的心脏病严重了。 好在处于新店装修期间,她有时间带着母亲跑了几个地方看病,几个医院得出的结论是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活不长。 刘沉香愁肠百结,自己处于事业关键时期,老板交给自己第一个大差事,办好了,自己以后发展就稳当了,而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但家里经济一直紧巴巴的。 怎么办? 找家里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最后凑了一万多块,最后还有两条路,找亲生父亲借,还有个就是找老板借。 亲生父亲,十年都没有看到过了,怎么去? 在她看来老板投资两个店,十几万呢,一定很有钱,但是她哪里知道,这个老板薪水都没有她高,是个地地道道的穷鬼。 萧璋仔细看这病历,基本是确定要尽快动手术,否则拖不过一、两年。 但是自己没钱,穷病严重,病入膏肓,口袋掏不出五百块,都贴进了新店开业中去了。 更关键的是,刘沉香来提前预支工资也好,借钱也好,这个肯定是要支援的。否则就寒了员工的心,自己再做甩手掌柜,安心吗? 怎么就没个医保呢?或者有个“新农合”也好啊! 夏国医疗卫生事业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也许,还有条路可以试试。 “刘沉香,你找哪个医生看的?准备在哪里动手术?”萧璋没有喊刘经理了,直呼其名。 刘沉香见老板主动询问,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中的神采都不一样了,心想老板就是帅,不对,是有钱,要是像南方的老板一样,提个要求让我献身怎么办? “我带着妈妈,在宛陵市第一市人民医院找心脏科黄主任看了,后来又到雁池市医学院附属医院心外科袁主任看了,袁主任意思是在他那里动手术,他是这方面专家……。” 雁池市医学院附属医院是本省最强的医院之一,主要得益于它是一个历史悠久医学院的临床教学研究医院。 雁池市医学院建立最早要追溯到一百年前,前朝——封建王朝末期,由外国人最早在夏国开设的第一批医院,并开展教学活动。 只不过,夏国建立后,将这个医学院分拆成三个地方医学院,削弱不少,沧海桑田,时至今日,它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传承,在省内颇有地位。 它的心脏科细分心内心外,而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还做不到。 心内科袁主任,也是这一地方上重要的专家,汪主任提过,你们河东省好像有个姓袁的还不错。 这里的诊断基本就是最终结果,不容置疑了。 萧璋听了,却说: “刘沉香,你妈妈这个事情早应该来找我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医疗费的事情好商量,关键的是,你妈妈这个病去找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心外科主任袁主任看,你知道我老师是谁吗?” 刘沉香给萧璋批评地不好意思,哪能总是麻烦老板的?老板日理万机,平时肯定忙的不得了。 再说萧医生就是太白县下面乡镇的医生,虽然有点钱,但是认识的医生有袁主任厉害?很有名吗? 有点奇怪的问: “老板,老师是谁?” 刘沉香不是业内人士,不了解这些情况。 “我的老师是震旦医学院教授、硕导,在国内都是顶尖的专家。” 刘沉香一愣,心想这山沟沟还有什么专家?是国内顶级的?震旦医学院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真的吗?”刘沉香张着嘴,表情有点勉强。 “那肯定的,汪重楼教授是梅花医院的心胸外科主任,夏国心胸科外科分会全国委员,沪省主任委员。他现在三溪卫生院支援。” 刘沉香听了一连串的高大上的头衔,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老板应该不会骗她的吧! 但这是国家级的大牛,我们这个小地方也能有? 要是他能给妈妈看看,那可是太好了。 “那,这,能不能……。” “当然能!” “我们先把病历送给我老师看看。” 萧璋拿着病历,带着刘沉香一起去找汪主任,这时候他还没有走,明天他又有事情去别的地方出差。 但是萧璋头疼了,这又要求老师,上回是“三寸钉”五条又五条,这回也不知道老汪会玩出什么花样? 唉!老汪要是有女朋友就好了,哪有时间来为难我啊,得抓紧给老汪介绍女朋友。 第72章 喊你老板来 周一,刘沉香来到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跟妈妈说了自家老板找了他老师——沪省心胸外科专家,要亲自给她看。 刘沉香妈妈以前听小姑说过,老板萧医生被沪省专家看中,正在学习深造……。没想到是心胸专家,这不比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强多了? 何况,在这里一天住院治疗费比心里贵多了,没心脏病都给吓出病来。 就欢欢喜喜地答应下来。 刘沉香就去医生办公室,找管床的住院医生说要办理出院。 住院医生一听,觉得很奇怪,袁主任不是已经将这病的严重性,说得一清二楚了吗,不开刀活不过两年。 这半大孩子不知轻重啊!就问: “你家大人呢?怎么不治了?病人回去很危险的。” 刘沉香不好意思说又找到专家看了,只好说: “回去再看看,钱没有凑够,我家就我们母女。” 住院医生也知道,这下面县里的,很多条件不好的,没有单位的,住院费不能报销,这样的大病真心看不起。 这家更惨,母女都在打零工,没有正式单位。 没办法,这样情况的不少,他们做医生的只能治百病,但不能治“穷病”。 住院医生跟主治说了这事,主治随口跟袁主任提到了。 袁主任才五十岁,是雁池医学院心外科的领军人物,在省内也是很有权威的专家。 对于刘沉香母亲这个病,他一直比较感兴趣,主要是想在这方面做点研究,再出点成果,顺便进行教学。 袁主任想想,然后说: “是不是因为医疗费的事情?如果是因为这个,你跟那姑娘讲还缺多少?我们想想办法。 回去就是放弃了,才四十八岁,怪可惜的。” 主治让住院医生去病房将刘沉香找来,然后将主任的意思表达了,然后说: “我们主任是这方面专家,手术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所以疗效这块尽管放心,做了手术至少还能健康地活上二三十年,这钱花的值得。再说手术费用主任也说了,好商量……。” 刘沉香心里感动,遇到的这几位医生真是好人,自己也不能太辜负人家好意,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 “我老板在县里当医生,说带我找专家看。” “你老板?专家?” 主治和住院都有点生气了,这家人真不识好歹,这专家还能比袁主任牛?袁主任病人不晓得有多少,也不缺你这一个啊! “是汪主任,我老板的老师。” 于是,住院医生有点阴阳怪气地问: “哦,你老板在哪里当医生?” “三溪镇,太白县三溪镇卫生院。” “没听过。” “那个汪主任是看什么的?全科医生?卫生院的主任?” “不是,我老板说是震旦医学院的教授硕导,心胸外科主任……。” 两位医生听愣住了,还有人冒充震旦医学院的专家?跑到乡下去骗人?! 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该劝也劝过了,该讲的话都讲过了,她就信一个骗子的,那也没有办法。 两位医生冷着脸,把刘沉香赶走,然后给她准备出院手续。 七七八八搞好了,也到下午了。 雁池医学院教授、心外科袁主任忙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闲一点了,看到住院医生在写出院小结,又想起这件事,就问什么情况。 住院医生说: “她找了一位震旦医学院的专家看。” 袁主任吃一惊,这样的家庭有条件到沪省去看? “我看是被骗了,说那个专家在他们乡下卫生院……。” 这话倒勾起了袁主任的兴趣,说: “那专家叫什么名字?” “听说姓汪。” “姓汪?”袁主任其实第一个想到就是业界大牛汪重楼教授,但是这不可能,人家才五十岁是正处于巅峰时期,不好好搞教学搞业务,跑那么个穷乡僻壤? 但其他汪主任,那还不如他呢,他也没有多想,就随口问问,既然不愿意,那就是没缘分,不强求。 于是他向外走,去自己办公室。 “震旦医学院的教授硕导,心胸外科主任……。”住院医生念着头衔自己都笑起来了。 在门口的汪主任一听,站住了,然后,转身回头,问: “震旦医学院的教授硕导,心胸外科汪主任?” “你说搞笑不搞笑?这汪主任名头够唬人的,还硕导……。” “你去把病人家属叫来,到主任办公室找我。”袁主任吩咐。 住院医望望袁主任,看上去是认真的,识相得很,立即放下手中活,跑着去了。 刘沉香来到主任办公室,袁主任一脸和气地看着她,先问问她母亲病情,然后又简单说了一遍治疗方案,最后,又随便问了一句: “你找到汪主任看了?” “是的呢。”刘沉香真不好意思,低着头,人家袁主任真心为她妈妈着想,好人啊。我就这么走还是不是对不起好人! “是震旦医学院教授、硕导,心胸外科主任汪重楼?” “嗯,您认识啊?”刘沉香听袁主任这么一说,又放心不少,老板没有吹牛啊!看来汪主任真是牛人。 “额……,对!老熟人了,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他怎么跑到伱们那里去了?” 刘沉香将汪主任支援老少边穷地区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这回袁主任基本确定这个汪主任不是骗子,是真的。 于是,他说: “这样吧,你暂时不要出院,我们请汪主任来我们这边给你母亲做手术,费用这块你放心,我来想办法。” “但是,但是我老板讲在三溪镇开刀省钱,正好我家穷,好不容易也就凑个一万多,两万都不到……。”刘沉香听了这个方案还是犹豫。 袁主任心想,这真是天下奇谈,堂堂一个医学院的教授、大主任强留人家病人看病,人家还不愿意……。 这开胸先天心脏病手术就花两万不到?哪个医院没个五到十万能做到? 不过,我真是心甘情愿啊! “那把你老板喊来。” 刘沉香纠集了,这医院还有不让病人出院的?还要喊老板来?老板很忙的,平时连药房都没时间管,哪有时间啊! 先问问老板吧。 “老板……,萧医生……。” “嗯,出院办好了?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安排床位。” “萧医生,我还没有出院,袁主任,就是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心外科袁主任,想找你。” “唉(第二声),刘沉香,办个事怎么这么肉?办出院还要办几天?抓紧时间办。” “你刚才说袁主任找我?……没空!” 第73章 请叫我小萧 刘沉香跟老板汇报母亲办出院的事情。 结果被老板臭骂一顿,有点气闷,心想老板不高兴,唉,还是对不起袁主任的好心,赶紧回去。 刘沉香又去找袁主任,说我还是直接出院吧,老板太忙,没空。袁主任一听真来气了。 汪主任傲气就算了,你个镇医院的萧医生也这么傲气?我一个堂堂雁池医学院的教授也喊不动你? “小刘啊,在我办公室打电话,我来亲自跟他说。” 袁主任忍住气,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我是三请汪主任,为了雁池心外科的事业,老脸都不要了。 袁主任其实跟汪主任没有什么交集,最多也就是在一起开学术会议的时候,汪主任在台上高谈阔论,袁主任在下面认真记笔记,仅此而已。 但袁主任有自己考量,他知道汪重楼主任虽然在山沟沟里支援,但是他的业界地位和技术水平在国内是顶尖的,能找来上一堂课或实战培训一次,那无疑对雁池医学院学生帮助是巨大的。 此外,袁主任还有一些远滤,急切想听听汪主任的看法。 “萧医生,袁主任想跟你讲话。”刘沉香像甩一个烧红的烙铁,不等萧璋回答就递给袁主任。 “萧老板,我是袁红平。”袁主任操着大江上游的桐城普通话。萧璋听成袁和平,那着名武术指导。 “哎呀,袁主任,请叫我小萧,我们家刘沉香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感谢感谢!” 袁主任一听,这不是愣头青,是个老江湖啊! “这次小刘家妈妈这个病,我们看呢,是急需要手术,你那边能请到汪重楼主任固然好,我们就放心了。” “谢谢!本来在袁主任那儿看,更放心些,但是小刘家经济上不宽裕,所以我们商量着回三溪镇看,正好我老师汪主任在三溪镇支援,小刘母亲这个病也恰巧是他专长,所以……哈哈。袁主任,十分感谢您,有时间我要亲自上门拜访感谢……。” 这不仅是老江湖,而且是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萧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想请汪主任来我院开这个刀,顺便给我做做培训,上上课。” 袁主任也不废话了,直接挑明。 “袁主任,真对不住,我老师很忙,就在这山沟沟卫生院,天南海北的病人都找来了,镇上的宾馆都住满了。” “讲课费,中介费,我们出。” “是真忙……。” “小刘家的医药费减半。” “可小刘家就凑到两万不到唉……。” “医疗费总体不突破两万。” “哦哦,袁主任,请叫我小萧。我来做老师思想工作,明天给你回话。” 萧璋放下电话,却沉思起来。 从这里到雁池,坐公共汽车要从县城中转,要八个小时以上,自己开车也要六七个小时,不通高铁,不通飞机,不通高速……。这里交通出行实在是头疼,萧璋真怀念前世便捷的要命的交通。 汪主任可不愿意花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还要臭骂他一顿,但是袁主任答应减免医疗费,正好自己也拿不出来……。 这事怎么办?萧璋盘算着。 下了班,萧璋没有到食堂吃饭,平时他都是厚着脸皮蹭汪主任的小灶,不花钱吃得好吃得爽,那是餐餐不落下。后来师姐来了,她也参加小灶,但她饭量小,萧璋不受影响,继续蹭。 但今天,他骑自行车回家,也就半小时的路。 家里都已经吃过饭了,萧桂枝看大儿子怎么回来了?平时忙得都看不到人影子,奇怪。 “璋儿,没吃吧?来,先吃你大大这一份。等会我再做点。”李甘草一般八点钟回来,萧桂枝留着饭菜,都是没动过的。 萧璋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两大碗饭。 “小明和汪南星呢?” “在房里做作业呢。小明马上要中考了,你说考中专还是高中?南星说一定要上高中,考大学,大学是那么好考的?” “考大学,一定要考大学。”有汪南星主攻,我再侧攻一下,估计李玄明上高中没问题。 萧璋打开房门,果然看见俩小的在认真学习。 “回来了?” “哥,回来了。” 汪南星和李玄明都有点高兴,萧璋就进去坐坐,汪南星摆摆手,起身出来,拉着萧璋,往屋外走。 “伱不要打扰李玄明学习,还有十几天就中考了。”这位“家长”比正牌的还认真。 “说吧,找我什么事?” “哈哈,我回家拿衣服,顺便看看你们。” 天上繁星点点,野草中虫鸣蛙叫,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汪南星穿着已经十分接近本土了,只不过白皙的皮肤,说话的腔调完全不一样。 “切,别糊弄我,赶紧说,要不然你就先做几张英语卷子。” “不了不了,”萧璋连忙谢绝汪南星的“好意”。 “马上端午节了,我们周末去雁池市玩玩,带上顾青黛,那地方我熟悉,有非常好吃的小笼包子,还有河东三鲜——刀鱼……。” “讲得我自己口水直流,好吃得不得了。” 汪南星很怀疑地看着萧璋表演,然后说: “讲真话,不讲不去。” 萧璋知道这丫头不简单,人小鬼大,聪明绝顶,智商超群,虽然才高一,但是你让她现在参加高考,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坦白吧。 于是将刘沉香家母亲的病和经济情况,以及雁池方面的打算说了一遍。 “你让我去劝老汪去?” “是的。如果我去说,老汪非得骂翻我不可……。” “可以。但是小笼包子,刀鱼不可少……,另外还有个条件。” “没问题。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小笼包倒是真没有问题,刀鱼就有问题了,贵不说,这河里已经快捕绝种了,唉,以后真不能吹牛。 “还没想好……。” 汪南星转身回屋去了。 萧璋高兴地跳了起来。 隔天,老汪接到女儿电话,是从灰溪村打来的。 “去雁池玩,好啊好啊!有时间有时间……。” “我让萧璋规划一下路线……。” “要吃刀鱼?没问题没问题。” 第74章 老师我为你好 接完电话,汪主任就不对劲了,刚才是和风煦雨,现在马上就暴风骤雨了。 “萧璋,你搞什么鬼?” “老师,我是为你好……。” “放屁……。”汪主任气得讲粗话了。 顾青黛在一旁眼睛瞪多大,心想,这个中专生虽然聪明,但是惹老师生这么大气? 嗯,最好就此赶出师门……。 正当顾青黛暗自高兴的时候,就见师徒两人走出了医生办公室,透过窗户,看两人在操场上聊起来。 最后老师不发火,还频频点头? 顾青黛有点失望。 一会儿两人走了进来,汪主任和风细雨地对顾青黛说: “小顾准备一下,周五我们一起去雁池,萧璋请客。那几个病人医嘱下了,让我看看……。” 一点也看不出开,刚才发了一通火。 萧璋擦擦额头的汗,好险啦! 下午,学校一大群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病房看被蛇咬伤的小朋友。 小朋友已经大好了。刘大婶也好了,只是她嘴里的舌头和腮部,在蛇毒的作用下出现了一些缺失,以后可能会长好。 小老师姓董,戴着眼镜,一身碎花长裙,淡雅娴静,落落大方,看到萧璋,眼睛顿时一亮。 然后跟着萧璋,进了办公室,然后问他什么时间有空,给学生们上一堂公开课。 萧璋哪里有空哦,连忙推辞,虽然是位有气质的小美女盛情邀请。 顾青黛看着就来气,这三天两头有小姑娘来找,不是护士就是老师,还有工厂的女工,才毕业的高中生……。 渣男……。 董老师没有被吓退,第二天,依旧来了,然后跟萧璋约时间,请他晚上参加镇子上举办的青年联谊活动。 萧璋说依然没有空,虽然身体很想去,但是思想上不敢松懈,就像唐僧去西天取经,这些路上的女妖精统统都不能碰……。 关键,还有个大麻烦事,院长找来了。说镇长家的千金,在县城银行工作,偶尔不知道听谁说了,镇卫生院来了一位医生“才貌双全”,就假装来看病。 这一见萧璋不得了,天雷勾地火,动了心思,最后镇长老婆出面要刘院长介绍。 刘院长一看这是好事啊!镇长家的千金,又在银行工作,这萧璋祖上八代都是农民,配他绰绰有余,就一口答应下来。 谁知萧璋说:事业未成,誓不为家。 脑中闪过陈怀夕那笔直的站姿。 老刘气得白眼直翻,狗屁事业未成……,手下的兵不给面子怎么行? 下了死命令,必须见,不然下个月绩效没有了。 现在卫生院因为汪主任在,红火的不得了,月度绩效比工资高多了。 萧璋一听要扣绩效,心想,这还是要给院长面子的嘛,见见就见见。 于是就陪着镇长女儿周末晚上压马路,直接摊牌,说自家条件差,负担重,上有老人要养,下有弟弟要上学结婚,总之,以后日子清苦,买不起房,结不起婚……。 结果人家镇长女儿,只向往爱情,不看重金钱,就是萧璋好,十分主动。 萧璋面对火热的青春躯体,差点就投降了。 想想陈怀夕,想想考研大业。 第二次约会,萧璋带她到宿舍,默默拿出橱柜里放着的一个骷髅头骨,那是萧璋这段时间学习骨头,从卫生院标本室拿来的仿真头骨。 对姑娘真诚地说:现在学习骨科,先拿你和这个标本做对比一下……。 结果姑娘吓哭了。 ……。 从此刘院长之类的媒人上门少了很多。 到了周五,大清早,萧璋开着帕萨特,带着汪主任、汪南星和顾青黛一起去雁池。 他这次还是走的十八弯,到宛陵市,再从宛陵到雁池只要两个小时,刘沉香已经在雁池等着了。 十八弯,汪南星已经走过很多回了,无所谓了,顾青黛第二回,提前吃晕车药,汪主任不逞能也吃了晕车药。 结果就汪南星一路跟萧璋两个,大惊小怪地聊着路上的风景,另外两人不是吐就是睡觉。 好不容易到了宛陵,找个饭店吃午饭,顺便休息一会,休整了两个小时,汪主任、顾青黛总算活过来了。 到了四点钟才到雁池,直奔医学院附属医院。 医院位于大河边上的山坡上,还有几栋建筑是教会医院时期的,十分古老,山后就是大河,是夏国第一大江,隔绝南北,横贯东西。 袁主任亲自迎接,相互客套几句后,按照约定汪主任要见手术团队,巡回、麻醉、器械、助手……,把自己动手术的流程一步步讲出来,那个人什么时间干什么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又到手术室去试试重要的器械,一直忙到八点多,才结束。 袁主任已经准备好接风宴,结果作废了,就在食堂吃个简餐,回医院的专家宾馆休息了。 中间发生了一个插曲,袁主任安排了一名年轻的住院医生,作为汪主任手术第一助手,意在培养这位年轻医生,还介绍,他是雁池医学院的本硕八年毕业的学生,特别强调动手能力超强。 小伙子也自信满满。 汪主任说:“刚才手术室的同行已经给我深刻印象了,工作责任心和严谨性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第一助手的位置一向是我这个小徒弟的,他是雁池卫校临床专业毕业的,才工作不到两年。”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璋一眼。 只见在场的全体医护人员都傻眼了,雁池卫校毕业?什么鬼?是不是听错了? 他何德何能? 萧璋知道老师是在打击报复自己,对说服汪南星的做法很不满意,就拿你在火上烤烤。 顿时,在场目光都烤熟他,汪南星和顾青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几位女医生和女护士目光灼灼,似在看贼,心想: “帅哥好帅哦好帅哦!” 住院医生忍不住了,tdm帅也就忍了,天生的。但是雁池医学院硕士毕业生和雁池卫校毕业生相比,这档次也差得太远了。 连比试的心都没有了。 袁主任也是一愣,这萧老板一直说是汪主任学生,但是他以为靠拍马溜须上位的,毕竟看说话是很有水平的,难道有真本事? 那应该也很有限啊!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的眼光,似乎要杀死萧璋,那就是李青峰。 他被父亲送到这里来进修,实际上躲避萧璋,这几个月,李青峰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决定要发奋学习,但是,今天萧璋一来就给整破防了。 “林师兄,跟他比比。” 第75章 享受拯救生命的快乐 (感谢书友:禁子) 有人起哄,自然男男女女都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师兄其实已经没有那个欲望了,这雁池卫校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站一起比赛都丢份。 袁主任有点好奇,看看汪主任,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萧璋,而萧璋一脸哭笑不得。 而另外一位汪主任女儿,还有一位是正牌震旦医学院的硕本连读的研究生,怎么不和她比? 这时候,萧璋赶紧谦虚地说:“我是老师带过最差的弟子了,你们可以找我师姐,我师姐是正牌的震旦医学院的研究生。” 顾青黛一看这臭师弟祸水东引,要烧到她身上。而诸多男女学生看顾青黛自是不一样,仰慕敬佩……。 毕竟是名校出身,这气质这风华果然名不虚传。 汪主任说:“你师姐路上累了,就你代劳吧!” 萧璋气得要哭了,是我开车的好不好,她睡到雁池的……。 袁主任也点点头。赢了也无所谓,输了正好,可以打击一下小林骄傲的心,谁叫他一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这对他今后发展有好处。 比赛放在教学实验室,里面各种器械工具一应俱全,是为了给学生做培训和练习的地方。 比赛项目:器械打结。 这是外科医生的基本功,上台手术,在做主刀前,这个是当助手的必备技能,最常用。 打结不仅要快,还要结实,不打滑,更不能断线。 总之,这是是一项操作简单,却又能体现一名外科医生水平的技能。 由于时间关系,比赛要求:一分钟之内用持针器在一根火柴棒上打多少个外科结,数量多者胜,当然每个结都要合格。 在场的一听,就知道这难度是杠杠的,你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打结,因为线头是固定的,所以打起来很方便,但是一根火柴有多轻?它在不断随着你的动作而游离,难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这回连汪主任和袁主任都感兴趣了。在场的副主任主治住院实习医生都在纷纷议论,题目这么难,自己到底能打多少,大多数人都很为难。 有经验地说:最多二十个,平均三秒一个。 “我大概十五个。” “我大概十三个。” ……。 比赛开始。 在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站在操作台前,拿着持针器,准备进入比赛。 林师兄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大褂,显得年轻儒雅,有暗暗倾慕的师妹都忍不住眼放光彩。 而萧璋穿个旧不拉轰的藏青蓝西装,里面是灰白寸衫,虽然长得帅气,但是经过长途跋涉,脸上有风尘仆仆之色,整体效果比不上林师兄。 裁判握着秒表,三、二、一开始。 只见两人都是用持针器迅速的在火柴头上迅速地打着结,仿佛那火柴是被固定在那一样。 手速都很快。 “加油!”有位林师兄的迷妹失声叫了起来。 滴答滴答……。 围观者都屏住呼吸看着,都叹服两人的手速和稳定性,能做到这一步的那的确是高手了。 裁判宣布:时间到。 萧璋立即两手一放,停止操作。 林师兄最后一个结正在打得过程中,打完再放下的,稍稍延迟了零点五秒,裁判假装没有看到。 然后数结,最后结果是林师兄打了二十七个,而萧璋打了二十六个。 裁判宣布结果,围观师生顿时一起鼓掌。 更有师妹上前红着脸说:师兄威武!师兄厉害! 林师兄忍不住笑着拱拱手,然后跟萧璋握手,真心诚意地说: “你真的很不错了!” 萧璋一点看不出有沮丧的意思,很开心地跟林师兄握着手。 汪南星纯属看热闹,觉得这两个帅哥长得都不错,养眼。 顾青黛忍不住想,自己能打多少个?十五?二十?越想心越虚,只不过萧璋终究是输了,丢了我们震旦医院的脸,丢了老师的脸,以后我要发奋,这个脸就由我挣回来。 咦,老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袁主任也张嘴笑笑,走过来,拿着两个打结的火柴棒子,仔细看了半天。 然后,叹了口气,对汪主任竖起大拇指说: “汪教授,盛名之下无虚士啊!教得弟子好样的!” 汪主任笑笑,也不谦虚,算是承认了。 萧璋在比赛中其实是控制了手速,毕竟在人家袁主任地盘上,而且袁主任做人很爽气的,免了不少医药费,讲课费中介费都照给,面子怎都要给的。 就见袁主任又对萧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萧医生手法娴熟,每一个结力道都恰到好处,更难能可贵的是胜而不骄!好好好!”连说三声好,想来是确实认为是好。 围观的师生一听,嗯?不对啊! 明明是林师兄胜了,怎么袁主任偏偏说是萧璋胜了?老糊涂了吧! 袁主任又对林师兄说: “人家萧医生是用左手的!你也要学着点。” 林师兄和围观师生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饶了半只手的,顿时全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李青峰更是心如刀绞,连他一直崇拜的林师兄都赢不了这个萧璋,那谁能打败他? 汪主任趁机说: “我们外科人做手术真正要拼的不是手速,还有其他技能,比如手术视野的暴露、止血、缝合,打结快只不过是小道,请各位同仁不要陷入误区。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医生要善待每一个器官,哪怕是阑尾,善待每一位病人。” “诸位,清风明月,大好时光,享受拯救生命的快乐吧!” 汪主任带着沪省腔调的普通话很富有感染力。 在场师生都露出了深思的目光。 萧璋原本还很自得,但是汪主任的话如暮鼓晨钟,又点醒了他,当医生又要一颗仁心,要享受拯救生命的快乐! ……。 一场比赛,就这样结束了,在场人人都觉得有收获。 第二天动手术。 刘沉香一脸紧张,她通知两个姨妈来帮忙,毕竟这是开胸手术,坐立不安。 手术室内,无影灯下,汪主任和萧璋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两个人四只手,器械满手。 切开、暴露、止血、体外循环、缝补……。 仿佛四只手是一个人在操作,动作看上去一点也不快,但是没有多余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十分畅快。 这让林师兄口服心服,再无话可说了,这种手速,这种配合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 医院不仅让医生和学生来围观,还安排了两台摄像机,进行摄像,还有一人专门照相,用于以后的教学。 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大获成功后,又将病人推进icu,等度过危险期才能出来。 刘沉香饿着肚子,终于等到母亲手术出来,当萧璋告诉她一切顺利的时候,这才瘫软在地,松了一口气。 第76章 美食与小偷 (感谢:书友) 术前闲聊,萧璋就对袁主任说,汪主任想尝尝这里的特色,比如刀鱼什么的。 袁主任讲:“简单,听我安排。” 于是手术结束,坐几部车子杀到大河边上的一个鱼庄,是专门吃河鱼的地方,摆了两大桌,都是手术的参与者。 只有师姐顾青黛最苦逼,没能来,在跟林师兄一起做幻灯片,明天讲课用。 席间,袁主任身为主人很好地调动了全场的气氛,大家既喝得尽兴又没有醉。 萧璋更没有敢喝多,席间,很多人对他的身份很好奇,一个中专生如何入了夏国顶级医学院汪教授法眼的? 汪南星只顾吃着刀鱼,对这些无聊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下午,回到宾馆,袁主任特意到汪主任房间坐了一会,烧了一壶红茶,两人对饮了半天,经过这一天多的交流,两人相互有了初步的了解,就可以再聊深点了,袁主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现在内科医生玩起来胸腔镜,我们以后哪有活路?” 这是对新兴技术的担忧。 这话,让汪主任想起了萧璋劝他时候说的话,老师我是为你好。然后叙说了“充分和必要的”理由。 胸腔镜技术从在出现第一例,到现在不过两年,但是发展势头凶猛,无人可挡,成为内科医生手中最得力的武器,它让内科医生占领了不少外科医生的领域。 未来会怎样? 未来二三十年会是胸腔镜腹腔镜大爆发时期,这是萧璋的判断,与其以后被动接受,不如现在主动拥抱。 内科医生外科化,那么外科医生也可以内科化。 这么好的东西干嘛不用? 比如今天,刘沉香母亲的这个房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如果孔洞少于6个毫米,不用开胸,完全就可以用胸腔镜做介入,愈合时间短,并发症少,病人痛苦少……。 所以,他们来到雁池医学院,看看这里,有没有设备能开展起来。如果可以,汪主任就在这里飞刀,积累经验,不要再等一年后,回到本学院的医院去开展了。 对于这样的理由,汪主任算是点头默认了。 于是和袁主任讨论在附属医院开展胸腔镜治疗的可能性。袁主任最终还是想有汪主任这样的大佬带着,开展前沿医学研究,岂不是十拿九稳,不讲在全国,至少在全省保持领先水平。 共赢的事,两人一拍即合。 约定,汪重楼教授每个月来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开张教学活动,场地、人员、资金、费用都由学院出,当然,成果属于汪主任与医学院共享。 这件事,袁主任还要与医学院的校长做最后敲定。 第二天,雁池医学院的院长亲自参加了汪主任的培训。 这一天的培训,萧璋没有参加,他另有任务,就是带着汪南星游玩雁池市。当然出于礼貌,袁主任也派人当导游,萧璋想都没有想,答应了,有人买单,多好的事情啊! 雁池临大河中游,自古河流池塘众多,过冬候鸟云集,因此名为雁池。又因靠大河,航运发达,商贾云集,转运着宛陵地区的山货,又有本地的粮食,虽只是内陆城市却也繁华。 雁池有丰富的人文风光和自然风光,但是这对汪南星没有吸引力,她要吃。 雁池最出名的是小笼汤包,这是传自大河下游的吃食,由北方的包子变种,馅是由半廋半肥的,加熬制猪皮,加蟹黄,外面皮薄如纸,大小如鸡蛋。 经过高温以后,面皮薄而透明,里面充满了浓郁的汤汁。 医院边上有家名叫“许福兴”的小吃店。 “吃小笼汤包,分几个步骤,开天窗……。”兼职导游是位能说会道的妹子,也是雁池医学院的研究生。 妹子用筷子很小心地从竹制的蒸笼里夹出包子,放进醋碟里,然后用筷子在包子上面的皱折中间戳进去,等蒸汽散尽,再用涂着口红的樱桃小嘴凑上去,吸几口汤汁。 然后,滚烫的汤汁在她口中翻滚,烫的她舌头不断打转,让她发出嘶嘶的声音, 浓郁的鲜香刺激妹子中枢神经多巴胺分泌,在喊烫着的同时,又让妹子眯上眼睛,很享受地说了一声“好吃。” 然后在从包子上的天窗,倒进去一些醋,然后将整个包子夹入嘴里,一股又酸又甜又鲜的感觉,充盈着整个口腔。 ……。 汪南星学着导游妹子的吃法,果然,很好吃,这酸甜鲜的口味十分符合她出身沪省的口味。相比宛陵一带辣咸鲜的口味,她更喜欢雁池的味道。 三人都年轻。都是特别能吃的年纪,但是汪南星更突出,一个人吃了一笼半,外加一碗煮干丝。 这煮干丝是用鸡汤、鸡肉丝、加虾米虾皮,用文火煮豆干丝。味道清爽不油腻。 导游妹子付了钱,汪南星鄙视地看了萧璋一眼,说好了请吃小笼汤包,结果还是别人付钱。 萧璋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出了“许福兴”,正准备上车。突然从医院大门冲出一个人,而后面有个年纪大的妇女扯着嗓子哭喊着: “抓小偷,抓小偷……。” 导游妹子吓得往萧璋怀里一缩,萧璋想绕过妹子追那小偷,却见一物件从眼前飞过,“啪”击中逃跑小偷的腰部。 小偷“哎吆”一声,摔倒在地。 汪南星飞跑过去,小偷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又被汪南星踩在地上。 萧璋和导游妹子也赶过来,看得目瞪口呆,萧璋听李玄明说过,汪南星会“八极拳”……。 “干什么?想打人啊?外地人欺负人啰……。” 小偷见这姑娘像个单纯可爱的高中生,但是下脚重的很,刚才一踩,差点连骨头都踩断了。 于是,大声呼喊。 丢钱的老年妇女也跑过来,抹着眼泪说: “是给老头子治病的救命钱,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也要偷……,呜呜。” 汪南星指着小偷狠狠地道: “快拿出来,快点!” 这时候小偷依然在喊着: “打人啰,外地人欺负本地人啰……。”周围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围过来,眼睛露出不善之色。 萧璋一看,不对劲,这应该是同伙,推推还在发呆的导游妹子,说去找袁主任来,快去……。 一把将导游妹子推走了。 汪南星对围上来的人毫不知情,眼睛盯着地上的小偷,催他交出偷的财物来。 “南星,他有同伙……。” 萧璋一把将汪南星拉到自己身后。 第77章 美食与小偷02 雁池市有两样东西比较出名:美食与小偷。 这两样倒也不矛盾,因为雁池属于商业城市,没有一家特大国企,全是轻工纺织中小规模的厂,不足以吸纳足够的市民成为国企工人。 再则,九零年代国有中小企业破产潮,大批工人成为没有收入来源的下岗工人,有人出去打工,有人下海做生意,还有人就去当贼。 因此雁池的贼比小吃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也出了名。 萧璋就碰到这伙盘踞在医院的贼。 萧璋将汪南星拉到身后,汪南星见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围了上来,反而兴奋起来了。 把身上的背包交给萧璋,然后一把扯住小偷的长头发,往后一拽,刚从地上爬起来要跑的小偷,“啊哟……”一声惨叫又被掀翻在地。 “你们放开他,外地人想欺负本地人……。”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身上雕龙画凤,带着四五个汉子围上来 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骂道。 “他是小偷,偷我家老头子救命钱……。” “滚……。”妇女被吓到了,往后躲。 “你们听好了,赶紧滚蛋,警察马上就到……。”萧璋虚张声势,又一把拉住汪南星。 汪南星把小偷拖到在地之后,一脚猛地踢到小偷的腹部,只见小偷“喔”的一声惨叫。 然后,甩开萧璋的拉扯,说: “你们这些垃圾……。” “兄弟们上,敢欺负我们本地人,打不死他……。” ……。 袁主任和医学院院长坐在一起,正在用心听着汪主任讲授这次手术的报告,然后就是讲解整个过程中的难点、要点……。 这时候导游妹子遮遮掩掩闯进来,跑到他身边说: “袁主任,有急事,出来跟您说。” 袁主任朝院长打个招呼,就出了报告厅,妹子站在走廊里直跺脚。 “袁主任,不得了,萧医生和汪主任家女儿抓小偷,被人围住了……。” 袁主任一听这消息,血气上涌,脑袋一嗡,他奶奶的,这帮贼经常在医院一带惹事,总是偷病人的救命钱,病人家属就哭喊着告到医院,医院也没有办法解决。 他对导游小妹说:“你去找九四临床班的班长,就说我说的,让他先带几个人去保护萧医生他们,不要让人伤了,我去找院长,快去……。” 袁主任找院长,这一天是周日,院长也是因为上级领导医学院的校长来听课,他也来陪着。 院长一听也着急,亲自打电话给市公安局领导,毕竟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在本市是顶尖的医院,于公于私,市公安局都十分重视。 亲眼看着院长将电话打完,袁主任一路小跑,来到医院大门口。只见大门口围着里三层外三层。 里面传来连连惨叫。袁主任心想坏了坏了,客人被打伤了,可怎么得了,也不顾自己年纪一大把,拼命挤进去,一看,呆住了。 只见一群学生围着一伙人,在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喊: “叫你们偷钱……。” “叫你们偷病人钱……。” “良心让狗吃了。” 打得最狠的居然是一位身穿过膝裙子的少女。一脚踢向一位雕龙画凤大汉的裆部,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 而萧医生也跟着捡便宜,补上一脚。 ……。 “嘀嘀……。”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上下来一批警车,迅速冲进人群,看见地上躺着五六个汉子,都抱着肚子或裆部直喊哎呦,而边上一位老先生,戴着眼镜,谢了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汉子,满脸兴奋地喊道: “给我打,狠狠地打……。” “狠狠地打……。” 原来导游妹子见过袁主任也头脑清醒了,说这时候周日,到哪里找九四班的班长去? 不如,她跑到操场,一群学生在打篮球,她找到几个正在休息的男生,说外面小偷正在围攻学生,请他们赶紧去救人。 这帮男生正是精力无限的时候,也饱受这些小偷的苦,一声招呼,听说逮小偷,二三十人响应,跑到大门口。 这时候汪南星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萧璋在一边时不时偷袭,由于南星还兼顾着萧璋,因此没有尽全力,双方处于僵持状态。 一伙学生劈头盖脸扑上来,黑虎掏心,撩阴腿,老虎洗脸……,什么招式都用上了。 几个小偷掏出了刀具,学生也不怕,拿起路边的板凳,围攻上来,等袁主任来的时候,五六个小偷已经被放倒。 袁主任还不解气,还指挥学生打。 等到公安到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小偷们还得感谢警察,要不然他们会被愤怒的学生们打死。 袁主任主动上前与警察交涉,萧璋把丢钱的老年妇女喊到警察面前,介绍当时情况。 有附属医院的科室主任做背书,警察很快将几个小偷带走了,又有警察跟着袁主任到医院去做笔录。 有证人有证据现场还有刀具,估计这几个小偷半辈子都出不来了。 汪南星也没有兴趣逛街了,萧璋带着她在医院后山逛逛,这里能看到宽阔的大江。 汪南星刚才经历一番剧烈“运动”,还充满了兴奋,边走边埋怨: “要不是你拖累,我早就把他们几个打趴下了……。” “你真碍事!” 萧璋哭笑不得,没想到汪主任家的闺女这么猛,不仅猛,还下手狠。 “要不是我拦着,伱都把人家踢残废了。” “这些渣渣,不废掉,留着做肥料?” “你这身板不行,要好好练练,有空我教你八极拳……。” “免了,我没时间。” ……, 两人登上后山山头,河面开阔,河面足有七八里,对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集镇,周边是绿树,绿油油的农田,各色房子随意洒在地面上。 眼界开阔,心中豪气顿生,萧璋对着空旷的大江大声喊起来: “啊……!” 汪南星开始吓一跳,然后用双手围住嘴巴,张大嘴猛喊起来: “啊……!” 惊起山崖下面一群飞鸟。 两人喊了半天,嗓子都哑了,却都觉得心中舒坦,快活得很。 “你以后打算干什么?”萧璋问。 汪南星可以说是个“怪胎”,智商超群,却内向孤独,外表萝莉,却会“八极拳”武力值超出常人,内心有时候善良,有时候却很恶狠狠。 简直处处矛盾。 目前,唯一跟汪南星关系最好的是萧桂枝。萧桂枝讲话她还能听进去,其他人包括汪重楼都不行。 “我?打算?”汪南星有些迷茫。 “还没有打算好,也许想出国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78章 我支持你 “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汪南星说。 “好啊!我支持你。”萧璋十分赞同她的想法。 汪南星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支持我有什么用,是用钱还是用人啊? “切,算了吧,抠门精……。” “我可以给你提供参考,不收你咨询费的。” “就你?给我提供咨询?” “细节方面不敢说能比得过你,但是大方面我比你强。未来二十年最火爆最造富的是首先是手机,然后是互联网,以你的聪明才智,那可以在这个领域大展才华……。” 在一九九六年,摩托罗拉马上就要如日中天,诺基亚封王还早,马爸爸还在读书,淘宝还没有影子,京东也不知道在哪里,苏宁国美还处于萌芽期。 互联网搜索霸主雅虎才成立一年,百度还没影子,至于谷歌那是手机时代的事情。 “手机?大哥大?” “是的,大哥大会成为这个社会的主流产品。未来,每人至少有一部手机,有的人有两三部……。” “伱开玩笑吧?我不相信,现在大哥大要一万多块钱一个,你拿工资要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个怎么普及?” 在固定电话还没有普及的年代,谈手机普及,确实为时尚早。未来发展速度之快,真是连神仙都会瞠目结舌,星球都变成了“地球村”了。 萧璋觉得要是写一本书描写三十年后的世界,肯定会被人骂成疯子。 萧璋笑笑,然后说: “反正你还小,你可以先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然后再决定做什么。想要挣钱,可以问我。” 汪南星上上下下打量着萧璋,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穿得衣服旧烘烘的,虽然浆洗地还算干净,但是身上估计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说这样的大话,仿佛这世界上的钱就已经放在那儿,坐等他伸手去取。 这大话说得那么自信,那么坦荡,那么大方……。 嗤笑道: “那你怎么不去挣钱?开个药房比吃屎还难?” “我志向不在挣钱,我的志向在于享受救人的快乐。做药房做医生都是一个方向。” “当然也不是不挣钱,那有点虚伪了,钱够用就行了,我相信几个小目标是不成问题的。” 汪南星点点头: “老汪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我这段时间想想,到时你帮我参谋参谋。” 等于相信了他一部分话了。 萧璋从来没有把汪南星当小孩子看。 两人一次深地交心,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转眼到了六月,弟弟李玄明参加中考,在汪南星的建议下,上高中考大学。经过汪南星的特训,李玄明已经在班上遥遥领先了,高中肯定是没有问题了,就是看能不能上宛陵市一中的“瀚海班”。 所谓的“瀚海班”就是市一中冲击重本的特殊班级,学生选全年级前五十名,每个月进行一次月考,末尾淘汰,最后三名淘汰至平行班。 对学生异常残酷,但学校家长对此赞叹有加。 汪主任正积极筹备第一次胸腔镜手术,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顾青黛在三溪镇已经待了将一个多月了,也已经能够适应了。至少没有一开始来的时候那么大惊小怪。 “啊……,虫子……!” 她一直在追赶着汪主任的脚步,她不仅仅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更是把他当偶像来崇拜。 “老师那天心脏房室缺手术太完美了,那手术器械,一双手拿了六七样,轮番使用,一点也不乱,给我的话,我最多抓两样,我什么时候能达到老师那样水平啊?!” 萧璋心想,老汪最近好像心情开朗多了,喜欢显摆,喜欢在手术中玩花,再说,拿七种“武器”,我也会,但是师姐,你永远不会。 面上却微笑地说:“师姐,你以后肯定能超越老汪……汪主任……, 超过老师。” 或许,萧璋没有听过汪主任的大课,也没有跟汪主任在梅花医院待过,不了解汪主任的过去,所以,以平常心来对待,于是少了太多的敬畏之心。 自从与萧璋深入地“探讨”胸腔镜之后,汪主任仿佛焕发出第二春的味道,一心扑在新技术的学习上,连卫生院的手术都做得少多了,让萧璋上台的机会多多了。 看来,目前是不需要着急给老汪介绍女朋友了。 “萧医生,萧医生,赶快来……。” 自六月份,医院给了顾青黛处方权,可以单独开诊,关键是参加值班。 汪主任发话了,你师姐,你要多关心多照顾……。 轮到顾青黛值夜班,萧璋都不敢早点走,因为无论是在宿舍还是在病房,还是在外面吃饭,都会被叫回来,处理她处理不了的。 跟着护士来到值班室,此时,才不过五点,医生们业余生活丰富,相约喝酒打麻将去了,只剩顾医生在值班的,跑不掉。 萧璋一看,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满身的汗臭味直冲脑门,难怪顾医生戴着口罩都不行,还要双手捂住口鼻,身体尽量往后靠,另外,还有一股古怪的味道……。 “什么情况?” 顾青黛见到萧璋,仿佛看到了救星,说: “萧医生,你来的真好,我对柴油过敏,麻烦你……。”说着把位子让出来。 萧璋一听,柴油?坐到位子上,然后看了一下病例,然后问: “麻烦你再说一遍……。” “不好意思哦!吓到这位女医生了。是这样的,我下午在山上砍茶树……。” 本地茶叶是特产,家家户户都有茶园,到了夏季,开始对茶树进行修建,称砍茶树。 “今天倒霉,又碰到一窝马蜂子,又碰到一条蛇……。”这皮肤晒得成黑古铜色的中年汉子嘴碎。 “说重点。” “好,不然怎么说今天倒霉呢,今朝太阳大,晒得头发晕,泡了一大壶的茶,结果丢在自行车上,没拿下来。就这么巧,隔壁地里用拖拉机也在整茶叶地……。” “说重点,说重点。” “我错把一壶柴油当茶喝了……。” “柴油当茶喝?” “医生唉,是的哦,颜色差不多,又放在一个矿泉水瓶子里,正被晒得昏沉沉的,拿起来就喝……。” “喝了多少?” “一整瓶。” “多大的瓶子?” “装水的矿泉水瓶子,恐怕有一斤。” …… 第79章 沉香开店 萧医生替顾青黛医生接待了一位病人,一位把柴油当水喝了病人。 病人开始没有症状,也就无所谓,继续干活,等过了两三个小时,感觉到肚子里面火辣辣的疼,胸闷,就来卫生院就诊。 “还有什么不舒服?” 古铜色皮肤的中年汉子想了半天说: “尿撒不出来,算不算。” “你这是喝水少,汗多,哪里有尿。你喝这么多柴油,正在烧灼你胃部和肠道,现在给你洗胃……。” “柴油不会被你的肠胃吸收,但是会烧伤肠胃黏膜,还有柴油里面有重金属,我要对你的肝肾功能进行支持。” 护士去配水,然后给他洗胃。 然后大剂量的吊水……。 “耶哦,怎么还有人干这么蠢的事情?”顾青黛在边上打打下手,悄悄地在一旁嘀咕。 “师姐,人都有昏头的时候,那不是正常人的反应,你也不要瞧不起这里的人,他们如果和你我一样接受相同的教育,说不定他们也会是艺术家、医生、科学家……。” “我哪里有……。” 顾青黛小声地反驳,她不自觉地有着天然高人一等的姿态。 萧璋也不管她,处理完病人,就回去睡觉了。 端午节,汪主任带着汪南星和顾青黛在萧璋家过的,还观看了三溪镇的传统端午节目,划龙舟比赛。 这一天,刘沉香将母亲从医院接回家,本想在家多陪妈妈休息几天,但是妈妈催着她去宛陵。 刘沉香妈妈原话是这样说的: “人家老板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没有涌泉,只能好好为东家打工,伱赶紧把第二家店给开起来,不要误了东家的事情……。” 刘沉香只好把母亲丢给姨妈照顾,自己来到宛陵。 店面装修已经结束,手续早就递交到卫生局、工商局和税务局。刘沉香跑了一圈,工商税务都没有了问题,就卫生局的人说这要等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依然给了回话要等,眼见都快六月底了,本来她带母亲治病耽误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是这个……。 她想起老板跟他交代过,要是搞不定就打电话给他,他来找市卫生局的韩局长。 这刘沉香找一家公用电话打到三溪镇卫生院,但是没有找到萧璋。怎么办? 刘沉香心急如焚,她不能再等了,与其在这里等这个等那个,不如自己去找……。 第二天大清早,她就到市卫生局,但是卫生局的门岗见她穿着朴素,一进来就说找局长,怎么会相信她?就死活没让她进去。 按她的脾气,她要跟门房大吵一顿,但是,这半年开店的历练,让她懂了不少人情世故,再说她自小在单亲家庭,自然对这方面更加敏感。 她去买了两包阿诗玛,三块五一包,那是非常好的香烟了,到门房那里。门房看她又来了,以为她是来上访的,这要是让她进去了,里面不安宁,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眉头一皱,说: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大哥,我是韩局长家的远房亲戚,从太白县来,找他有点事情,麻烦你……。”说着把香烟塞给他。 门房撇了一眼,点点头,说: “你早说是韩局长的亲戚嘛,我给打个电话,看看韩局长在不在……。” 刘沉香只能点头笑着。 电话打了半天也没人接,门房摆摆手说: “你看,不是我不帮忙,是局长在开会,忙得很……。”刘沉香急了,说: “那怎么办?大哥,帮帮忙……。” “要不你再等等……。” “大哥,你让我进去,自己找,保证不会给你增添麻烦……。” “不行不行……,要不你在这里等,要不你就走。” 刘沉香只好忍住气,在这里等,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到了中午了一点多钟,依然电话没人接。 门房都从食堂打来饭菜,吃过了,刘沉香连水都不舍得买,忍饥挨饿,看着人家吃饭,饥肠辘辘,口水直流。 “那是韩局长的车。”门房看到这小姑娘这么执着,终究动了慈悲之心,指着一辆从局里开出来的车说。 刘沉香急忙跑出去,车前侧向车拼命招手。 “想死啊,你……。”司机刹住车,大骂道。 “韩局长,韩局长,我是萧璋家表妹……。” 韩局长在车后面坐着,看一位二十来岁女孩子拦住了车,正奇怪着,听到萧璋两个字,顿时想起了那个才华横溢的青年……。 招呼司机停车,然后摇下窗户,说: “先上车再说……。” “韩局长,您好!我是健康百姓大药房的经理,我姓刘,叫刘沉香,您去过我们店,我见过您……。” 在车上,刘沉香深吸一口气,自我介绍一番。 韩局长细察入微,看小姑娘颇有些稚嫩,唇干舌燥的,就问: “等我多长时间了?是不是没吃饭?” “嗯,从早上七点半开始等。” “正好,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去吃碗面条……。” 韩局长带着刘沉香和司机来到一家面馆“春来面馆”。 “这里是宛陵最好吃的面馆,他家大肉面很好吃,当然还有大排面、牛肉面……,我请你吃。” 刘沉香哪里会让韩局长请吃,这点眼色劲还是有的,立马掏钱给老板。 韩局长也不好和一个小姑娘拉扯,随她付了,这些也不贵。三人点了三份大肉面,还来点五香蛋,兰花干子,都是宛陵当地人爱吃的。 刘沉香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面条上来后,先看韩局长,等他动筷子,然后就刷刷刷,三下五除二,吃完,连面汤都喝完了,……吃相实在是有点难看。 刘沉香也没顾上韩局长和司机诧异的目光,又端着碗到老板那里,问: “加点开水,不要钱吧?吃咸了……。” 韩局长不禁莞尔。 心想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位员工跟他老板萧璋吃饭形象有一比,都是饿牢放出来的。 不过正好,正要找他,他就送上门了! 他也不急,等着刘沉香说话呢。 等韩局长慢条斯理地吃完面条,又喝了一口茶水,就在闲聊,说这家面馆如何,历史悠久啊,汤是骨头汤……。 刘沉香沉不住气了,找机会打断韩局长和司机聊天,说: “韩局长,我们健康百姓大药房在宛陵开了一家旗舰店,想请您去剪个彩……。” 第80章 没药可救 韩局长听刘沉香说要请他去为新店开业剪彩。 这事……,还真不行。毕竟现在上头大方向不明,一会子鼓励民营经济,一会子要追查民营企业家的造富资金来源……。 这个时候,不适宜表态。 但是萧璋这小子,办事不地道,正好……。 “哦,萧璋最近在忙什么?”其实当时萧璋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否则宛陵市医生有成千上万,一个乡镇医生有什么好记忆的。 再者,毕竟汪重楼教授的弟子,这个大树下的,也不得不重视。 “萧医生非常忙,最近帮我母亲看病开刀的……。” “哦,你母亲什么病?” 韩局长其实事情经过大致都很清楚的,只不过从当事人嘴里再说一遍,验证一下。 “听说汪主任最后跟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签了一个什么协议?” “啊?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刘沉香确实不知道,也不知道韩局长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 “那哪个知道?”韩局长表情严肃起来了。 “呃……,萧医生应该清楚……。”刘沉香心想刚刚好好的,怎么现在变脸了。 “那你叫萧璋过来。” 韩局长丢了一句话,也不理她,起身就走了。 刘沉香莫名其妙的。 还是打电话给老板吧,自己终究搞不定。 萧璋正在忙着老师的手术,自老师沉浸在学习胸腔镜技术之中后,两耳不闻窗外事,拿着雁池医学院提供的设备,天天沉浸其间,不能自拔。 那所有其他的事情就甩给了萧璋,连顾青黛也忙得脚不点地。 当刘沉香将与韩局长的对话,说给萧璋听的时候,萧璋明白,他必须去一趟。 他跟老汪讲,药店出了点小问题,他要去一趟宛陵,汪主任一听眉头一皱,说: “你走了,病人怎么办?小顾又搞不定。” “都安排好了,也跟顾青黛师姐交代好了,就去一天,不会耽误事情的……。” “当天去当天回来。”汪主任不耐烦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 第二天,天麻麻亮,萧璋开着汪主任的帕萨特,翻过十八道弯,在九点钟就到了宛陵市,到药店里找到刘沉香,又听她将经过详细讲了一遍,特别是韩局长那几句话,让她回忆当时是怎么说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细节都让说清楚。 刘沉香思路也很清晰,很有条理地反复说了几遍。 萧璋确认了以后,心里有数,然后整理整理自己仪容,然后独自一个人开车去了市卫生局。 门房一看是上海牌照的“豪车”,开车的带个太阳镜,也不敢多问,就放了进去。 当时韩局长这个市卫生局的副局长也只有坐桑塔纳的资格,帕萨特至少是县长才能坐的。 韩局长也还在开会,萧璋就在局行政办公室等,喝着新泡的绿茶,一面悠闲地等着。 十一点多,韩局长散会。 萧璋被人引导进了韩局长办公室。 韩局长见了萧璋,很开心地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汪教授的高徒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萧璋连忙恭敬地说: “韩局长,我应该向您道歉,来到宛陵市开店,应该提前提前拜访您,感谢领导对后辈的关心,老师在临走前还说,上次的事情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韩局长,有韩局长这样廉政的实干派主持宛陵医疗卫生工作,是宛陵广大医务工作者的福气……。” “汪主任太客气了,真正想做点事情不容易哦,萧璋,你好年轻,搞不清楚哦……。”韩局长听了汪主任这么评价他,心里非常高兴,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其实,汪主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韩局长不错。 “那是,这宛陵市一百多万人,几百家医疗机构,上万医疗服务人员……” 萧璋继续吹捧着韩局长,就是不提其他事。双方都在比耐心,韩局长发现这萧璋不过二十岁,也是个老狐狸? 韩局长:“萧璋啊!我看你年纪轻轻,做事一板一眼,又是专业出身,干脆,我把你调到局里来,不比在基层卫生院强?” 萧璋没有想到,这韩局长出招挺大的。 “你看啊,伱当个基层医生,每天面对这么多患者,患者素质有好有坏,当然大部分是好的,那每年总要遇上几个不好的,你就惨了……。” 这韩局长说得绝对是大实话,后世的医患关系矛盾之突出,让人瞠目结舌。太白县医院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医生,在上班期间,就被人用刀活活捅死……。 这里也不能完全怪医生或者患者,制度设计上就有问题。 作为医生,你无法控制你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患者,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还是偏执狂? “你要是到我们机关来,我正好缺一个秘书,说实话,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负责就行,只要你不犯大错,将来肯定会给你一个前程……。” 这韩局长第一次用如此直白的话讲出了当国家公务人员的好处。 说实话,萧璋颇为感动,跟韩局长没见过两次面,但韩局长不藏不掩,跟他交心,这真把他当成子侄在看待了。 萧璋站起来,感动地说: “韩局长,真的很感谢您,您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我的父亲是个乡村赤脚医生,小时候印象深刻的是,他经常被人深更半夜喊起来,出去看急诊,我觉得他很辛苦,他却说人家生病,我去了,他就好了,不痛了,再辛苦也开心……。” “我觉得他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没怎么正儿八经学过医,但是他能体会到救人的快乐。” “最初父亲让我学医,是觉得能解决我的饭碗问题,以后成为公家人,但是当医生以后,我不仅仅是感受了自己成为公家人很自豪,更感受到了一位痛苦万分的人,带着全部的信任来找我,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我要治好他。” “治好他,挽救一位快要死去的病人以后,我也有种成就感……。” “所以,当医生不仅仅是解决了我的吃饭问题,更让我有了精神上寄托……。” 韩局长听了,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个理想主义者了,所以他才对萧璋这样人才掏心掏肺地说,这在官场是大忌。 没想到,这家伙更是没药可救。 第81章 这个煞笔我喜欢 韩局长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他说出了自己的理想,仿佛整个身体都泛着光,一面心中暗骂: 这个年轻的煞笔! 一面不由得十分感慨,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也曾是抱着悬壶济世的理想。 只不过,现在被这官场石磨子碾压地支离破碎,理早就没有了,想也许还留下一丝丝。 这个煞笔我喜欢! 韩局长从位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到前面,站在萧璋背后,用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摇摇头,然后又回到座位上。 “天不生萧璋,万古黑夜长啊!哈哈……。看来我们宛陵要出大才哦!” “不来就不来,不要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你那个药房的事情,我让人问了,已经给搞好了,你随时可以开张,剪彩我就不去了。” 韩局长怕萧璋没有领悟,又解释了一下。 “大环境不明朗,我不方便去,但是遇到什么事情,你直接来找我,我这年纪当你叔叔没问题吧?那个小刘来找我也行,我给你再丢一个bb机号。” “但是,你身为宛陵人,你应该为宛陵的医疗卫生事业做点贡献吧?” “谢谢韩叔叔,想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萧璋一听,这都是叔叔了,赶紧认下。 “说到这件事情,我就要好好问问你,凭什么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能跟汪教授合作。而我们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没有?太白县医院没有?” 韩局长说这个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了。 萧璋知道肉戏来了。 “这是汪主任决定的,我这个做弟子的哪能做主?不过,既然韩叔叔开口了,我身为宛陵人一定要促成此事。” “好!就这么说定了!” ……。 萧璋带着韩叔叔的期望,回到药房,跟刘沉香交代清楚,定下了开业日期,还要招聘两名店员,问问资金情况……紧紧巴巴。 然后和刘沉香一起去春来面馆吃了一碗阳春面,接着马不停蹄赶回三溪镇。 萧璋一路上在想,怎么跟老汪说这事呢? 老汪,伱好,我又将你卖了一回,这回是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老汪肯定一个巴掌呼过来。 难! 如果办不成,那么韩叔叔就不是韩叔叔了,那就是韩局长韩爹爹了,以后自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药房也别想开了……。 后果很严重! 难! 萧璋刚走出面馆,心思重重,边走边想着怎么来说服老汪。 此时,春来面馆又进来一批人,陈怀夕也在其中,她扫了一眼一个远去的背影,觉得有点熟悉,心里有点激动,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正准备上前打招呼,谁知葛丽萍一把挽住她的手,招呼她快点。 再回头,熟悉的背影就不见了。 “你看什么看?陈怀夕”葛丽萍一把将陈怀夕拉进来。 “我好像看到一位熟人。” “谁?不会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吧?” “滚……。” “哎呦,说中心事了,脸都红了。” 原来顾丽萍就爱打扮,但最近有点神神秘秘,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好久没见人影子了。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有钱大方起来,居然让陈怀夕陪着她来宛陵买衣服,说太白县城的衣服太丑,要来市里买。 陈怀夕由于在与“部级通缉犯”搏斗过程中英勇“负伤”,住院一周,局长又大方的批了休假一个月。 因此陈怀夕平日也没有什么事情,萧璋忙得整天没有影子,找不到人,陈怀夕脸皮有点薄,没敢名目张胆地去三溪镇。 就这样,葛丽萍约陈怀夕来宛陵,陈怀夕知道萧璋的新药房要开张,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也许能碰到? 于是,陈怀夕就来了,没想到跟葛丽萍一起的不止她一个。 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说是朋友,开一辆进口尼桑蓝鸟,把她们一起送到宛陵。 逛到中午,肚子饿了,葛丽萍说她请客,就来到这春来面馆。 陈怀夕趁着两人去上厕所,悄悄地问葛丽萍: “这两人是什么人?给你买衣服付账,吃饭付账,还提供车辆接送,简直把你当做贵宾中的贵宾了。” “最近认识了一位大人物,他很关心我,说我要穿得漂亮点,我说没钱,他就安排了两个人来了……。” “是遇见阿拉丁神灯了?能够实现三个愿望?” “比那个还要灵。” 葛丽萍笑得有点得意。 陈怀夕看着有点奇怪,葛丽萍变化好大啊,仿佛一夜之间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她有种说不出滋味,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她心底又浮现出萧璋的身影,不畏艰难,不畏权贵,不媚上不辱下,温润如玉,身处淤泥而不染……。 大丈夫就应该是这样子吧! 吃饭像难看,特别能吃,抠搜病……,大丈夫好像也不能算。 ……。 陈怀夕正想着入神,葛丽萍拍拍她的脸,然后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说:“又走神又走神……。” 然后问两个年轻人。 “你们知道宛陵有个健康百姓大药房吗?” 两人都愣住了,都摇摇头,这年轻人不怎么生病,哪里知道药房不药房的? 恰好,老板娘过来收碗,听到这句,就插嘴说: “你讲的哈是第一人民医院边上的?离这儿不远,是有家药房,好像还没有开业,我们都希望它早点开业,不然买个感冒药都不方便……。” 陈怀夕一喜,连忙打听具体位置,几个人陪着过去了。 果然是健康百姓大药房,推开门,看到有个女孩子在里面忙碌着,摆放药品,打扫卫生……。 “不好意思,还没有开业……咳咳……!” “哈哈,我们知道,你们老板娘来视察了……。”葛丽萍那张大嘴巴立即开动。 “老板娘?”女孩一呆,没听说老板有女朋友啊,也没有听说结婚啊。 “你不知道啊?是订的娃娃亲……,哎呦……!”陈怀夕红着脸揪住葛丽萍的耳朵,扭转了一下。 “我们是你老板的朋友,顺路过来看看。”陈怀夕解释了一番,怕店员误会。 刘沉香看她们这么打闹一番,应该是老板的朋友,于是说: “哦!你们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老板刚走……!” “啊……!” 第82章 夜间急诊 萧璋并不知道,陈怀夕去了宛陵的药房,他回到三溪镇卫生院已经天黑了。 汪主任吃过饭,还在办公室学习操控腔镜,见到萧璋过来,一脸兴奋地对萧璋说: “萧璋,你来的真好,我已经将这个东西琢磨透了,很简单,太简单了,来来来,我来教你……。” 萧璋赶紧上前,接过仪器,试着操作。 前世用设备比这个先进多了,但是原理是一样的,有了经验的加成,自然上手就快多了。 萧璋通过看摄像屏幕,试着夹彩球、缝针……。 汪主任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自己可是花了好多天才试会了,这萧璋上手才几分钟,就开始赶上他的进度了? 胸腔镜难度在于,要求在电视图像下有较好的手眼协调动作能力,和娴熟的操作技术才能完成手术,是极度考验操作者的双手能力的一项外科革命性的突破技术。 汪主任本来想在徒弟面前露上一手,不料,自己徒弟这么牛,好多指导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很多得意之处关键之处要提醒他。 谁知道……,真没意思! 汪主任意兴阑珊,萧璋全无知觉,反而在玩得津津有味,搞了半天终于适应了,突然发现,怎么老师没声音了……。 转头一看,汪主任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玩好了?滚蛋……。” 萧璋不知道做错什么,看汪主任心情不好,也没敢再多讲,赶紧出了门。 呯,房门关上! 萧璋这才想起,宛陵的事情还没有汇报。想敲门再进去,突然想到老师不知道什么原因脸色突变,是不是缺女朋友? 等他心情好了,再说不迟,反正韩叔叔忘了给时间限定了。于是没再打扰汪主任了,转身走了。 晚上,顾青黛值夜班。 今天晚上还好,不过是来了几个酒喝多的,催吐,吊点水,也就完事了。 正当她以为没事了,跟护士聊两句,就回值班室,准备和衣躺下,做个好梦。 护士也准备趴在桌子上眯会,突然听到值班室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啊……,蛇……!” 护士被吓得跳起来,随手拿来一个拖把,就闯进值班室。 “蛇在哪儿?在哪儿呢?……” 只见顾医生已经跳到了办公桌上,一个人高度紧张,眼眶含着泪,看着床边的墙上,到处搜寻着……。 护士心想,顾医生穿五厘米高的高跟鞋怎么跳上去的? 顾医生见到护士姐姐来了,宛如见到救星一般,急忙指着值班床后面,说: “在床边的墙上……,快……快……。” 护士是本地人,虽也是女流之辈,但对这些东西免疫力强大许多。这卫生院平时也撒些防蛇防老鼠的药,偶尔也有漏网之鱼跑进来的,很正常。 护士拿着拖把棍子充当武器,然后,把蚊帐掀开,没发现蛇的踪影,但是墙上是趴着蛇……一只四脚蛇。 护士松口气,用手指指着墙上正在逮蚊子的四脚蛇,说: “顾医生,是不是这个爬的四脚蛇?” “嗯嗯!好可怕哦!打死它打死它……。”顾医生紧张兮兮,躲得远远地。 护士好气又好笑,用拖把棍子把它轻轻赶走,说: “好了,已经打死了,顾医生,你安心休息吧……。” 护士经过一番“激烈地”运动,也没了睡意,无聊地翻看多少天前的报纸打发时间。 快十二点,只见一伙人急匆匆闯进来,是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男孩,边上满面焦急、流着眼泪的应该是小孩母亲,爷爷奶奶,满脸凝重,进门就对着护士喊: “医生,医生在哪里?” 护士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患者是个小孩,不知道顾医生能不能处理,身体却没有停,冲着医生值班室喊: “顾医生,来病人了……。”也不等医生回话,就引导大人把小孩带到急诊处置室。 “嘟嘟嘟……。”顾医生踩着高跟鞋急忙走进处置室,白大褂,脖子挂着听诊器,表情冷峻,然后开始问诊。 患儿一岁不到,今天晚饭,由于是奶奶喂得,吃得特别好吃特别饱,吃完后又跟小朋友打闹戏耍到九点多钟,才睡觉,此时一切正常。到了晚上十一点,突然呕吐,阵发性的肚子痛,哭闹,怎么哄也不行,过一会儿又好了,然后一段时间后又反复……。 呕吐物为当晚食物、水,吐到最后就是胆汁了。 触诊:下腹部盲肠位置有包块。 顾医生带上手套,要小朋友脱掉裤子,准备肛门手指探查,无奈小孩子太过活泼,一直哭喊着,吵闹着。身体扭来扭去,极度不配合。 好不容易,按定住小孩,顾医生发现肛门处隐隐有血丝,插入检查,果然有血渍……。 顾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心中有了判断,还要经过辅助检查一番。x光片检查不太明显,开了一个b超检查单。 “疑似小儿肠套叠待查。” 四个大人,抱着小孩,一起去b超室去做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跟顾医生判断的差不多,疑似小儿肠套叠。 所谓的肠套叠,是指两段肠管相互套连的一种异常现象,由于它会导致肠内容物通过障碍,因此患了肠套叠的患者会有剧烈的腹痛、呕吐和便秘等症状。临床上,肠套叠多见于小儿,如果小儿在夜间出现哭闹,腹痛等症状,就要注意是否是肠套叠了。那么,小儿肠套叠是怎么引起的? 肠套叠大多发生于婴儿出生后的4个月至10个月。有食物改变说、宝宝自身生理特点导致说,还有其他原因,比如肠道的病毒感染、肠痉挛、植物神经紊乱、先天性的肠畸形、遗传因素以及其他器质性疾病,都可能导致肠套叠的出现。 顾医生对理论这一块记忆的特别清楚,这个判断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然后将这些依据都一一告诉患儿家属,家属们听了似懂非懂,但是也信服了顾医生的判断。 “怎么办?”患儿家属心中稍稍安定,知道什么病,那就好办了。 “可能要手术进行治疗,要不你们去县医院吧,那里条件好点……。” 顾医生这番话把四个大人讲得愣住了, “什么?要手术?” “开点药吃吃不行吗?” “这么小的宝宝怎么开刀?” “宝宝唉,心唉……。”奶奶在一旁哭起来了。 第83章 独门绝活 (各位书友,七夕快乐!) 对于一个不到一周的小男孩,要动手术治疗肠套叠,确实让家人们接受不了。 但是卫生院条件就这样,所以顾青黛建议他们去县医院。但是这里到县医院开车要五六个小时,这大深夜到哪里去找车?估计这山路也没有人敢开。 “听说有个沪省大专家在这里,能不能请他过来看一下?”患儿的爷爷在镇上政府里工作,对医院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 “汪主任不在,再说他是心胸专家,不是儿科专家。”顾医生解释道。 这山里人认知中,认为只要是医生,那应该什么都懂,赤脚医生都是全科医生,这知名大主任不是更懂吗? 现代医学分工越来越细,是科学的进步,对患者来说是大好事。 “那不是还有汪主任徒弟在吗?”看来这爷爷消息很灵通。 “这位顾医生就是汪主任的弟子,是震旦医学院的高材生……。”护士在一旁解释。 “哦……,顾医生也是?”这爷爷有点疑惑,然后接着说: “我听说是姓萧,萧医生……,他救过不少人……。” 这话说得顾医生脸色立马不好看了,心想,我可是正宗的,是真传弟子,萧璋只不过是记名弟子,身份差距很大的……。 这些人什么也不懂……。 “萧医生今晚不值班。”护士解释说,心想这萧医生这才来两年,这名头都已经出去了?!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哦,不值班啊!” 患儿爷爷露出失望的眼神,奶奶在一旁不干了, “老头子,想想办法,你不是在镇里上班,平时吹牛能吹得很,认识这个领导,认识那个领导,现在屁用都没有……。” 儿子儿媳妇也看着他,虽然没有言语,那目光满含期待。 患儿爷爷想想,去找总值班,要求萧璋医生过来看看。总值班解释说,萧璋医生不值班,怎么喊,再说他也不是儿科医生,喊来也没有用啊……! “你喊不喊?不喊我去找刘院长,我跟你们刘院长很熟……。”总值班也认识这位患者爷爷,是镇上政府的一名二线副职,不好让他闹起来。 心想,喊就喊呗,小萧医生估计会发狂,这也不是他专长……。 总值班亲自到宿舍去找萧璋。 萧璋一天很辛苦,跑了宛陵一趟来回要八个多小时,那都是急弯山路,一般人早就头晕目眩了,幸好他前庭发达,但也累得够呛,九点不到,倒床上就睡着了,睡着了梦里,身体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嘭嘭……。” “嘭嘭嘭……。”总值班快把门给拍倒了,萧璋才被惊醒,迷迷糊糊问谁,艰难地爬起来开门。 总值班看着睡眼惺忪的萧璋,下面还有点膨胀,心想这年轻真好……。 把情况介绍清楚,萧璋逐渐清醒过来,说: “我又不值班,总喊我?” “算加班,明天我请你吃早饭……。”总值班知道这个萧璋脾气,抠门精,立即点中命门。 “哎呀,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 萧医生变脸速度很快,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现在立马换上笑脸,用冷水洗个脸,清醒一下,就跟随总值班去了急诊处置室。 处置室,患儿又出现吵闹,估计是又在发作,孩子奶奶和妈妈流着泪在哄宝宝,两位男性成员紧锁着眉头,在边上帮不上忙,急得直打转转。 看见总值班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进来,向大家解释,这就是你们要找的萧医生。 家属一看,这萧医生年轻的不像话,帅得不像话,这是传说中的汪主任高徒? 在一片无声地怀疑目光中,孩子奶奶嘴巴动了半天,然后说: “萧医生……没……休息好,要不……。” “我来看看,小朋友什么情况?”萧璋也不管家属什么目光,然后问顾医生。 顾医生把病症情况介绍清楚,又把b超单给他,萧璋让患儿妈妈抱好,掀开后背衣服,挂起听诊器凝神听心音,正常,而且不发烧,证明没有全身症状,肛门触诊,有血渍,但是还没有果酱样便,证明还处于初期。 再让患儿躺在诊室检查床上,检查一下腹部情况,没有整片的板结,证明没有多少渗出。 ……萧璋心里有数了。 “让他们送县医院开刀去……。”顾医生明显对这个患儿没有信心。 “按说是要开刀,但是我可以试试不开刀……。” 这患者家属看到年轻帅气的萧医生,动作迅速地进行了检查,也就没再多说了,还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当萧璋说不开刀,孩子妈妈忍不住了,大喜,说: “萧医生,什么方法?”其他三位家属眼睛瞪得多大,屏住气准备听萧医生的。 连总值班、顾医生和值班护士都很好奇地看着萧璋。 “我这个办法有点土,是……老师……教的。”不知道为什么,萧医生说话这里多了好几个停顿,但是家属只是听到应该是汪主任教的,那就没有问题了! 人家是沪省专家! “萧医生,赶快试试……。” “是啊,萧医生。” “萧医生,太感谢……。” ……。 “如果这个方法试过不行,那就只有手术了。不过,这事还是有风险的,虽然比手术风险要小多了,”患儿妈妈心里一听有风险,心里一紧,又听到后面“比手术小”,心里一松,然后看看萧医生帅气的脸,心想这小帅哥是个坏人,调戏人啊……! 家属听了来连连点头。 萧璋拿来一份手术风险告知书,又用笔在上面添加了数行字,让家属签字确认。 他将一个血压计拆了,取出中间的玻璃管子,然后用清水洗干净,备用。 让孩子父亲抱着患儿来到x光室,跟值班的医生,讲解过程,——这需要x光医生配合。 他和护士拿着管子进来,顾医生也跟着进来了。此时患儿在父亲怀中不断哭泣和闹腾。 总值班很好奇,就在x光操作室隔着玻璃看。 只见萧璋医生,让患儿撅着屁股,在那根血压计玻璃管子上抹上润滑液,插进患儿的肛门,到达一定深度,停止,然后用嘴开始往里面缓慢吹气。 x光机屏幕下,气体顺着直肠进入患儿体内,慢慢地,冲开套叠的盲肠……。 吹了半天,萧璋有点累了,看到顾医生瞪一双大眼在一边看得起劲,于是对顾医生说: “要不你试试?” “我试试?” 顾医生很好奇,于是吸了口气猛吹进去,然后换气再吹。 突然,一股奇臭无比的气体从玻璃管中喷了出来,正好遇上顾医生换气……。 “哇……。”顾医生转头就跑到水池边,大吐特吐。 第84章 现场培训 (各位书友:七夕快乐!) 一股古怪的臭气,从患儿屁股中喷出……。 x光医生说: “好了!” 男孩的父亲嘴巴龇开老大,没敢笑出声,也不敢乱动。萧医生刚接过玻璃棒,顾不上顾医生在那里狂吐,轻轻将玻璃管子从患儿肛门抽出,然后对患儿父亲说: “你可以把他抱出去了。” 这时候,患儿父亲才喜笑颜开地,抱着患儿出去了,此时患儿已经不哭了。 此时萧医生,来到仍然趴在水池边干呕的顾医生边上,然后拍拍她的后背。 “不要碰我……!你这个坏……呕……!” 看来顾医生很生气。 萧璋只好请护士照应一下,自己出门洗手去了。 “老师,事情就是这样的,萧璋就是欺负我,呜呜……。”顾医生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汪主任那里告状,汪主任这回很无奈,立刻叫萧璋过来道歉。 “师姐,这是学技术的代价……。” “狗屁,你说这技术是从我这儿学的?我会教你拿血压计玻璃管子吹屁眼?” “又杠我大旗了去骗人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这回汪主任似乎真生气了啊!连粗话都冒出来了,赶紧编……。 “是这样的,老师,我们最近不是在学习胸腔镜吗,需要注入惰性气体或空气,提高术野的清晰度。于是在昨晚的案例中就受到启发,用气体吹开患儿肠套叠……。” 实际上,这是前世在基层工作中一位老医生传授给他的。 顾青黛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明显是在欺骗老师……,罪加一等,哼……! 汪主任果然更生气了,甚至拿起书要打人。 萧璋立即说: “但是,我在想,胸腔镜手术用惰性气体不好,最好就是用二氧化碳气体……!” 汪主任手僵住了,把书放下,不打了,露出深思的目光。顾青黛本来开心地笑起来,但是萧璋话锋一转,老师居然不打了。 老师为什么不打啊! “为什么用二氧化碳?为什么不用空气?为什么不是其他惰性气体?” 汪主任这段时间一直专注胸腔镜技术,对于各个环节都考虑到了,唯独对使用的气体没有研究。 今天被萧璋点出来,觉得这是大家都没有关注到的焦点。 好! 很好! 非常好! “萧璋,就以这个为题目,写一篇论文!立刻马上!” 汪主任又兴奋地站起来,拍拍萧璋的肩膀,布置作业。 萧璋抹了一下额头的虚汗,答应下来。 顾青黛好生失望,这个萧璋太狡猾了,又用花言巧语糊弄老师! 患儿当晚在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家属害怕又有反复,住在医院比较放心。 到了第二天,儿科何主任来查房,问清楚病程,又看看门诊记录,表情有点严肃,这让患儿家属心中一拎。 何主任亲自检查了患儿身体,对家属说: “非常好!基本恢复了,现在再看看检查结果就能完全确认,放心吧!” 这让患者家属吃了一颗定心丸。 儿科何主任是个老太太,快退休了,在三溪镇卫生院干了三十年了,镇上数代小孩都在她手上看病,然后健健康康长大。 她的团队有四个医生,她只是副主任职称,还有一个主治,两个住院医师。他们跟妇产科共用一层楼,病床也只有区区十张。 对于这个肠套叠的患儿处理,是她以前的一位老主任跟她说过,但是她没有做过。 这种做法不在《指南》中,但效果是杠杠的。 还是将萧医生请过来。 住院医一会回来,表情很奇怪,说萧医生被汪主任喊去了,正在挨训……。过了会儿,萧璋主动过来了。 “何主任,真不好意思,被老师喊过去有事,今天早上应该直接来跟您汇报一下这个孩子的病情的……。” 萧璋表情很温和,看不出来被老师训了,何主任放心了,也没有好多问,就是说: “萧医生,你请坐,请你过来,主要是我们想跟你学习一下这项技术。毕竟不开刀,在条件如此简陋的情况下,能够及时治好这个患儿的肠套叠,实属难能可贵。” “从我的经验看,患儿应该预后良好,没有问题了。” “汪主任我们不敢打扰,就请你来为我们讲解一下……。”何主任求知心切,居然请萧璋现场教学。 儿科几位都是女医生,二十几岁的住院,四十岁的主治,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八只眼睛都殷切地看着,面前的帅哥医生。 萧璋只好站在儿科一楼的医生办公室,现场进行培训。 现在已经六月末,天气渐渐转热,办公室头顶的吊扇开了最小档,慢悠悠地旋转着,由于是女医生的办公室,除了消毒水的味道以外,桌子上还多了一些女性化的物件,小镜子啊,口红啊……。 四位都比萧璋大上许多的“女学生”在认真听讲,甚至还在记笔记。 一位住院医听着听着,思绪乱飞了,萧医生不仅长得帅,连医术也精湛,功力堪比老主治,这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好养眼哦……! 不知不觉脸都火热了。 陈怀夕和葛丽萍在宛陵办完事回到太白县。陈怀夕很失望,没有见到萧璋,又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休息太多,都觉得自己胖了,晚上就到公安局的训练基地进行跑步训练。 回到家,接到父亲陈爱国的电话,说,伱要有思想准备,这次你立了大功,公安部已经批下来了,你是一等功,集体是二等功,另外萧璋的“太平义士”的称号也批下来了,准备在七一前夕表彰。 陈爱国有点激动,自己当了一辈子警察,也就拿过二等功,这一等功想都没敢想过,居然就让女儿拿到了。 一等功有多难拿,陈爱国心中有数,基本上获奖人有特殊重大贡献,而且附带有伤残。 女儿陈怀夕这个一等功当然有她的努力,在办抢劫案中,主要线索是她侦查到的,二主犯是她逮到的,三这伙犯人特别凶残,不仅仅拦路抢劫,还牵涉到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绑架等等重犯,特别绑架还牵涉到重要人物,后续他们已经又策划了重大案件,如果不是这次抓捕成功,后果不敢设想。 而此时,正好处于“拦路抢劫”专项打击的收尾阶段,可以说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因此,部里也不吝啬奖励,就全批了。 …… 第二天,陈怀夕接到局里通知,要她和专案组的同事于六月三十日参加表彰大会。 同时,萧璋也接到通知,作为有功的民间人士,参加表彰大会。 第85章 表彰大会 宛陵市大礼堂。 这里一般是召开全市重大会议的地方,人代会、政协会……。今天雄壮的进行曲再次欢快地响起来。 陈怀夕个子高挑,姿势挺拔,一张酷似“林青霞”的脸白里透红,化了淡妆的脸,英气逼人,一身警察礼服穿在身上,似乎整个人都泛着光,惹得很多县市年轻警察观望。 有人忍不住打听,这位美女是谁? 只见她频繁地看手表,一边不停地向门口处望,脸上似乎有点焦急,似乎在等什么人。 终于,门口有个人影出现了,他没有穿警服,衬衫牛仔裤,英俊帅气的脸,一双星目黑如深潭。 陈怀夕见到了,忍不住原地跳起来,跑过去,牵住他的手,拖着他来到一个角落。半路上,觉得有不妥,又将手放掉。 “你怎么才来?这么重大的活动,也不早点……。”陈怀夕轻轻埋怨了两句,眼光里似乎含着水。 “我好忙的,差一点都没有时间来。你丢在店里一万块钱是什么意思?” 刘沉香告诉萧璋,说一位长得像“林青霞”的女孩子,来药房,留下一万块钱。萧璋知道是陈怀夕,心中颇为感动。 “你不是药房缺钱吗?我自己存的,你先用着……。”陈怀夕上次就听萧璋说缺钱,汪南星都投钱的,心想自己存了很多年,还有一万块,暂时也用不上,不如给他应急。 萧璋现在确实流动资金紧张,一个旗舰店,装修铺货要花不少钱,账上没剩几个钱了。 怎么遇见的女孩都很有钱?自己五百块都掏不出来,汪南星这个高中生随便就掏出来了,陈怀夕也随便就掏出来了。 陈怀夕见会场都满了,也不敢多说,就带着萧璋去了他的座位——有席卡的。 她在另外一个区域。 ……。 大会结束后,陈怀夕告诉他,胡国昌当时没有死掉,因为罪大恶极,已经被判处死刑。 最可怜的就是女司机,当时为了复仇,选择与歹徒同归于尽,家里还有上小学的女儿。如果不是她,也不可能这么快,逮住这伙匪徒。 另外一个逃走的匪徒也被抓,判处死刑,抢劫的财物也发还给了个人。 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萧璋望着“太平义士”的证书,和一万块钱,心里美滋滋的。 陈怀夕说要请他吃饭,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因为如果没有萧璋,一等功拿不到不说,也许性命都保不住。 不料,表彰大会上又遇到熟人。 省报的记者白微也来采访这次表彰大会,一看采访对象是老熟人,连局里的招待宴席都没有参加,反而和他们俩一起凑热闹,好在局长批条子,吃饭报销,这让萧璋放心不少。 陈爱国指点,陈怀夕找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饭店,三人边吃边聊。白微身为省报的美女记者,原本傲气地不得了,眼睛长在头顶,但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陈怀夕和萧璋,反而放下了架子,刻意去笼络。 “这个胡国昌太可惜了,原来是个二等功臣,还有女司机很血性……。” “陈警官,通过这件事情,我都没有安全感了,我看到你就觉得我们有缘,你比我小好几岁呢,不如你做我的妹妹吧,我有个警察妹妹也很有安全感……!” 而陈怀夕一心想找机会跟萧璋说些体己的话,平白加进来一个电灯泡。 但白微虽然有点霸道,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就这样,陈怀夕多了一个“姐姐”。 白微想起另外一件事,说: “怀夕,你还记得桃花江伱们救的那个妹子?” 陈怀夕和萧璋几乎都忘了这件事了,萧璋是因为太忙了,看病忙,学习忙,开店忙,为老师忙……。 陈怀夕是一心扑在案子上。 “怎么了?” “人家找我来打听你们的联系方式,我估计最近会联系你们。” 萧璋不太喜欢白微这个人,主要是见面第一次印象不太好,但现在她都成了陈怀夕的“姐姐”了,更不能得罪了。 “怀夕,你以后怎么打算?立了一等功,肯定不能太白县待下去了,是到市里呢,还是别的想法?”“姐姐”白微开始为妹妹操心了。 “我跟你说啊,不要依靠男人,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说着眼睛视线还故意飘向萧璋。 萧璋看两位女士点了很多菜,却只说话不吃,多可惜啊!筷子夹着一块鱼,不错,好吃,又一块牛肉,也好吃……。 浑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他听到白微的关于男人的言论,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葛丽萍?都是受过伤的女人? “怀夕,男人要是能靠住,母猪都能上树,你这么有才干,未来事业上会发展很好,要不你也上个研究生,这个一等功也有加分……。” 萧璋边吃边听,觉得这个姐姐言论虽然有点偏激,倒是真心为陈怀夕打算。幸好不是引导成为“灭绝师太”,要不然萧璋早就要赶她走了。 “萧璋也在准备考研,他老师是震旦医学院的硕导……。”陈怀夕说起萧璋的打算,俨然感到骄傲。 “那正好,你们可以一起考……。” 白微翻了萧璋一个白眼,这小子是什么投胎的?运气这么好?陈怀夕你完蛋了。 三人边吃边聊,一直到饭店关门,才离开。 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白微把家里的、单位的以及自己的bb机号都留下了,显然这个姐姐真的很有诚意。 两人先送白微去了宾馆,又再送陈怀夕回家,她家在市里也有房子。 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两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钱,我现在就给你。”萧璋今天收获一万元奖金,想想还是还给陈怀夕,人家姑娘家攒点私房钱不容易。 “不用,你先拿着用,做生意,难免需要资金周转,再说我现在也不花钱……。” 陈怀夕态度很坚决,把萧璋装钱的信封扔到后座。 “葛丽萍似乎攀上了一位大老板,最近神神秘秘的,上次来宛陵就是被她拖过来买衣服,买化妆品的,都是老板花钱的……。” 萧璋心想这是迟早的,葛丽萍已经完全蜕变了。 “哦,那不是好事吗?” “你这是什么观点?这是好事吗?!她不就是,不就是人家小三了吗?”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好也罢了坏也罢,她心甘情愿。” 在这上面两人却是有很大分歧,陈怀夕想拯救葛丽萍,而萧璋觉得人家已经在这条路上尝到甜头了,怎么会回头呢? 已经到了陈怀夕家楼下了,陈怀夕心里不爽,就开门下车,噔噔噔,上楼回家了。 等到了家,也没有管老爸老妈主动打招呼,就回房间往床上一躺,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朝楼下张望,却哪里还有萧璋的影子? 第86章 众生皆苦 三溪镇卫生院,汪主任办公室。 冷气已经开起,最新的“春兰”牌窗式空调只给汪主任的办公室装上,清凉的风从空调出风口持续不断地输送到房间。 房间温度比室外要低近十度,空调轻微地抖动,宛如放了一个屁,然后暂停了运转。 “我让你写胸腔镜手术中使用的气体,你怎么写成微创中心了?”汪主任看到这个徒弟一头恼火,最近,新技术胸腔镜一直在折磨着他,他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萧璋和顾青黛。 顾青黛成长也很快,事实证明当初她的决定是多名英明。萧璋大部分精力放在汪主任病人身上,目前他也没有问题,只不过萧璋想法很多很新颖。 但是,今天萧璋给汪主任看的,并不是汪主任想要的。 “老师,你先看看内容再说……。” “看什么看?你还有什么好点子……不……成……。”汪主任继续将内容看下去,逐渐就没了声音。 看着看着,汪主任一拍桌子,满脸兴奋,站起来,又在地板上来回走了几圈,对萧璋说: “下一周准备回沪省去一趟,我们确实应该筹备一个微创中心。” 原来萧璋建议汪主任成立国内首家微创中心,用于学习推广胸腔镜技术,让震旦医学院附属梅花医院胸外科成为微创技术的前沿学科带头人。 这个想法无疑是大胆和超前的。萧璋本来不想拿出来,但是,老师困在这山沟沟里,再过两年,不玩新技术就落伍了。 此时,胸腔镜发展中心在首都,是首都医学院附属医院,不出意外,未来这项技术至少将领先梅花医院五年。 身为重生者,绝对不能容忍,这捡来的老师这么躺平。必须要推着他搭上这一波科技浪潮,并成为夏国的领头羊。 于是,萧璋耗费了数个晚上,呕心沥血,写出《关于成立梅花医院微创中心的必要性》的建议。 只是,深夜一个远方来的电话,让汪主任带女儿汪南星急匆匆回了上海奔丧。 原来老丈母娘信佛已经信到骨子里,在庙里生病了,不吃药不看医生,说有佛祖保佑,等家人发现了,已经迟了,最后因为重症病毒性心肌炎,引发心衰,在医院去世。 晚上,萧璋值夜班。 七点钟,一同值班的护士汪春兰,在前台坐着不理他,而萧璋只好躲在值班室里看书。 自从上次萧璋拒绝了汪春兰以后,她每次见他都是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甚至都要哭鼻子,弄得萧璋不敢见她。 “护士护士,救救我老婆……,”只见五六个汉子用凉床——竹子打造的竹床,抬着一个脸色煞白的女人进来, 男人们都是满头满身都是汗,衣衫不整的。 萧璋急忙跑了出来,连声问: “怎么回事?” “喝农药了……。” “吵嘴,喝农药……。” ……。 几个男的七嘴八舌,乱说一通。 “一个说就行,其他人闭嘴。”萧璋听了耳朵都受不了,立即打断。 “今天上午,秀英跟我吵架,她本来头脑就有点不好,然后,一时想不开就喝了农药,我们都在气头上,我去地里干活了,等回来就已经这样子了……。医生,赶紧救救她!” 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满脸地懊恼,脸色发灰,目光中充满了哀求,差点就跪下来了。 萧璋一听,又是喝农药的,不会是百草枯吧? “什么农药,瓶子带了了吗?” “这个是瓶子,喝了大半瓶……。” 萧璋一看不是百草枯,是有机磷类的,这也不好办,上午喝的到现在已经超过七八个小时,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了。 立即安排洗胃。 肌肉注射解磷定,吊水阿托品十毫克。 ……。 有机磷农药是脂溶性的,可以透过皮肤和粘膜,被人体吸收,因此,即使大夏天,农民伯伯打农药,都要长袖子长褂子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想这样直接一口气喝这么多的,又耽误了时间的,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很快病人出现水肿呼吸困难等症状,萧璋不断地调整药物,进行心肺复苏……。 正忙着的时候。 又一伙人抱着一个小孩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位老爷子,古铜色皱巴巴的皮肤,脸模子跟前面男人相似。 “医生,救救我孙子……。” “大大,怎么了?小强怎么了?” “救命……。” 萧璋赶忙从抢救室出来,将病人迎进来,放在另外一张病床上。 原来是前面喝农药女士的儿子,女士喝农药的同时,想儿子没有妈了,会更痛苦,不如一起死,又喂了儿子一杯盖子农药。 儿子才三岁,觉得这农药不好喝,就吐了。 后来家里人忙着救儿媳妇,对孙子没顾上,等到儿媳妇送走,孙子又不对劲了,赶紧又送到医院来。 萧璋赶紧通知总值班,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他摇人。 小男孩虽然没有喝下去,但是有机磷农药已经通过口腔黏膜进入到体内。 孩子已经昏迷,无自主呼吸、瞳孔呈针尖状,肌肉强直痉挛,严重的酸中毒症状、肺部水肿,心力衰竭……。 跟她的母亲症状是一个样子的。 立即注射解磷定,又泵入阿托品。 另外一个儿科医生很快加入到抢救队伍中来。 萧璋负责母亲,儿科医生负责男孩子。 一夜无眠,两个人人轮流出现问题,心肺复苏,多次调整阿托品的使用剂量,但是回天乏力。 第二天,各科室专家会诊,院长也参加了,最后认为很不乐观,并劝家属送到县医院去。 但就两人的身体情况,估计在车上就没了性命。 家属觉得还要最后努力一把,送县医院再治疗。 但是正当他们将母子二人送到救护车上的时候,两人病情迅速恶化,血压拼命地掉,心跳几乎没有了……。 母子二人,最终没有抢救过来。 急诊室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七八个黑脸膛的家属,听到这个噩耗,就见几个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哭得最凶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是孩子的父亲。 母子双双喝农药离世之后数天,卫生院还在议论这件悲惨的事情,原来这五大三粗的男子,老实巴交,住在深山里,家中穷得叮当响,三十多岁都没有娶到老婆。 父母花了很大心血,找到媒婆,好不容易介绍了一个大龄女青年,但是女青年有点精神不正常。 家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凑了两万块钱的彩礼钱,结了婚。日子苦是苦点,倒也甜蜜,只是女方脾气暴躁,发起火来,不管不顾要死要活。 山里人也不懂什么,也忌讳,就没有去精神病院看。 儿子出生后,情况更加严重了,这次也就是日常的小事争吵,终于酿成大祸。 这山里人虽说靠山吃山,饿不死,但受教育有限,经济条件差,小病不治酿成大病的比比皆是。 萧璋听了不免感叹,众生皆苦。 师姐顾青黛也感叹道:“这山里人就是封建愚昧……!” 萧璋眉头一皱,辩解道:“师姐,你不能用封建迷信来否定这儿的一切,究其原因,我觉得是受到的教育不够,没有能力跟上时代的变化,缺乏文化和常识,欧洲现在发达,但是中世纪的欧洲要多烂就有多烂。” 他接着说:“大部分人没有把精神异常,当做一种病来看待,肉体生病才叫病,而精神生病不叫病,有的叫中邪,有的叫头脑不好……。” “只有时代昌明,教化普及,重视精神疾患,才能慢慢消灭这些……。” 顾青黛诧异地看着他,道:“哎呦,没想到,萧医生忧国忧民……。” 第87章 精神病人 七月第一周,萧璋终于拿到了自考办发的大专毕业证书,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专毕业生,从学历教育上迈出了一小步,接下来就是工作两年,参加1998年的研究生考试。 当然,还有一个条件,英语要过四级,萧璋今年参加了四级考试,考试成绩为431分,明年打算参加六级考试。 这都得益于小汪老师的训练。 太白县医院。 院长李景华迈着沉稳地步子,带着副院长,以及办公室、医务科、院感科的科长们一起巡视医院。 他头发乌黑发亮、面生女相,圆润泛着红光,面带微笑,但是目光没看到一丝笑意,反而如头狼一样逡巡四方。 他在这里当院长已经十年了,副院长、科室主任以及各科室科长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因此,这里就是李景华的一面三分地,任何人连水都泼不进来。 最近,因为儿子李青峰与萧璋的缘故,李景华在外面,“笑面虎”的威名有所受损,但是这并不妨碍在医院里面的威望。 他在上月的干部例会上要求,这个月,所有科室科长全部轮岗,这下子这个医院风气顿时一片严肃,再也没时间议论别的什么事情了。 “这里是谁负责?为什么堵住这个通道?病人的轮椅怎么过?我们要把病人放在首位,凡是不利于病人的,都要整改……。” “是是是马上整改。” …… 抬眼望去,医院隔壁正在新建新的门诊大楼,共六层,正拔地而起。这是李景华这两年全力推进的项目,要让县医院在他手中更新换代。 如同皇帝巡视自己的王朝一般,李景华巡视一番后,办公室主任告诉他,普钿集团的经理已经到会议室了,正等着他。 李景华心中一喜,他等了好长时间的人终于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去见他们,反而将巡视做完,然后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客人一男一女,等得有点焦虑了,他们是普钿集团的业务经理男的姓包,女的姓江,来这里是找李院长谈合作项目的。 普钿集团是胡建省一家专门投资医疗服务领域的民营公司,在全国各地承包专业科室,比如皮肤病区,专门看男女性病,不孕不育专科等等,专治疑难杂症。 普钿集团承包太白县医院皮肤科一事,之前已经和太白县医院的人进行过多次谈判,实际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差院长点头了。 这次他们来就是跟李院长敲定最后细节。 “李院长,你好啊!”包经理操着胡建普通话站起来打招呼。 “笑面虎”立刻满面红光,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医院这段时间太忙了。” “知道知道,这次专门来拜访李院长,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也是觉得我们合作愉快,您看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这件事情,不着急不着急,还要开会再研究研究……。” “我们在上交承包费十万元的基础上,也给李院长准备了一个大礼包。” “哦!十万块钱是不算多,我们原来科里十个人都养不起……。”李院长说完,朝会议室大门口看看,实际上皮肤科也就五个人。 “李院长,每年我们还有两万美元的额外致谢费用是专门给您的。” 李景华心想不错,不愧为普钿集团的,听说出手一向很大方,但是……。 “哎呀,我们也不出国,要美元也没什么意思。” “李院长,你看这样,三万美元,这是我的最大诚意了。” “哦,看在你们诚意满满的份上,明天你们把合同准备好,过来签……。今晚我们喝一杯,这位美女一定要赏光哦!” 李院长满面红光,笑眯眯地用泡泡眼,上下打量了包经理身边,长得一副外国人模样的江经理。 包经理早就摸透了李院长的喜好——钱和色,自然早就准备好了。 “这是我们的江经理,她有罗斯血统,特别喜欢喝酒,李院长你这样一说,她可开心了……。” “哈哈……。” 下午,太白县一号医院手术室。 一台紧急手术正准备进行,患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不幸从二楼摔了下来,人事不省,有腹内大出血的迹象,必须马上开刀。 这时候,李院长带着一批人,推进来一位病人。 “立刻将手术台空出来,这位领导胃部出血,需要开刀……。” “可是有一位危重病人,正要上手术台……。”主刀医生见是李院长亲自来了,仍然顶住压力,辩解。 “让开,必须让开,江局长的胃部大出血,也必须马上手术,至于那个病人,顺延。” “可是,这个病人耽误不得,而且又是先来的……。” “李院长您看别的台位有空吗?”这间一号手术室条件最好,设施最全最完善。 李景华听到这里,眉头一竖,原本带着笑的脸变得冷若冰霜,呵斥道:“你要搞清楚,我才是这个医院的院长,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这里的病人很紧急,让开……。” 说完指挥人,立即霸占了手术台。 那位主刀医生拳头握的铁紧,咬着牙,将患者推出去。 江局长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16时40分。 手术室外,等了两个多小时的工地摔伤患者,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 “快,快,快……。” 李景华带着江局长送回病房,并嘱咐他安心养病,家属千恩万谢。虽然,手术室里治疗另个患者的医护人员偷偷向他射来异样的目光。 他坐着电梯到病房大楼一楼,通过连廊,走到行政楼的一楼,路上遇到的医护人员纷纷站定向他打招呼。坐上电梯,有几个工作人员看院长上了电梯,就该走楼梯了。 电梯停在了六楼,李景华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行政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将空调调到适宜温度,宽大的办公室里,大班桌的正对面是长沙发和茶几,在长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国画,一副猛虎下山图。 这是李景华最喜爱的一副画了,每次看到它,都让他雄心万丈。 不过,最近有只小兔子,妄想挑战他笑面虎,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今天下午,他还要见一个人,太白县医院精神分院的专家,商量一下怎么治病救人。 太白县医院在离县城十公里的小山村办了一家精神病分院,这所精神病分院已经存在二三十年了,已经成为宛陵市精神病定点治疗医院,算是太白县医院的一大特色。 “咚咚”敲门声音。 “请进。”办公室的人领着一位五十岁的中年人走进来,他是精神病分院的副院长李主任。 “院长,您找我啊!” “你们院长快退休了,伱业务能力和政治觉悟都很好,我想提拔你当院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主任顿时被这个巨大的喜悦所冲击,顿时心花路放,谄媚地笑道: “愿意愿意,太愿意了,感谢李院长的栽培。” “嗯!不过,有件事情要请你去办。” “院长,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办的。” “好!三溪镇卫生院向我反映,说他们有一名医生,精神不太好,想找我看看,我就推荐你去给他看病。” “那位医生名叫:萧璋。” 第88章 白眼狼 三溪镇卫生院。 今天,卫生局副局长带队来卫生院检查工作,其中有一项工作是找职工谈话。 工作人员:“你对医院的廉政建设现状有什么看法?” 萧璋:“我们卫生院的医生都能廉洁自律,治病救人,医者仁心。” 记录:对领导班子不满意。 工作人员:“你个人有没有接受过药品回扣,有没有接受药品厂家的吃请?” 萧璋:“没有。” 记录:回答太过干脆,怀疑有问题。 工作人员:“听说你一直要考研?” 萧璋:“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更好地治病救人。” 记录:对卫生院现状极端不满,想跳槽走。 工作人员:“你对卫生院现状的领导班子有何评价?” 萧璋:“积极进取,勇于创新。” 记录:领导班子不够稳健。 ……。 工作人员事后对卫生院刘院长说:“有个别医生对卫生院的现状表示不满,细节我就不过多透露了。” “有这样的事情?个别同志的言论不能代表整体的职工的想法,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是哪一位?” “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不过,你们再沟通沟通也好,不然不利于团结,更不利于开展工作,是萧医生……。” “啊?” 刘院长大大地惊讶了一番,这他自觉地对萧璋医生一向非常关照,一方面是因为萧璋医生本身素质高,业务能力强,谁不喜欢?又是汪主任收的弟子。 怎么可能不好呢? 要说别人有看法,刘院长相信,但是萧璋有看法就万万没有想到了,一时,刘院长头脑陷入一片混乱。 萧璋谈完了话,心里坦荡荡的,自去上班忙工作去了。 快下班了,上个厕所,发现被尾随了。 “你好!” “你好!”两个人尴尬地打招呼,对方是一位中年眼镜男,胖乎乎的,解开了裤子,掏了半天,看看正在撒尿的萧璋,然后稍稍转过身体。 看到萧璋撒完了,出去了,他也慌慌张张,裤子拉链都没有拉,就跑出去了,东张西望找萧璋。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奇怪……。” “奇怪什么?” 萧璋突然从边上的树后面冒出来,吓得中年胖男一大跳。 “哎呦,萧医生,真的吓死人的了……。” “你认识我?” 中年眼镜胖男,推了推眼镜,然后说: “我们宛陵市医疗卫生系统的后起之秀,谁不认识?” 萧璋摸摸自己的耳朵,心中感叹道,我有那么出名吗?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出名?” “萧医生不仅看病动手术业务能力强,这次又帮助警方捉拿头号通缉犯,获得‘太平义士’光荣称号,省里报纸上都登了啊!” “没办法,碰上了。” 这家伙是谁?总是吹捧自己什么意思?萧璋心里警惕值迅速提高。 “萧医生,长话短说,伱记住一点,我是县医院的副院长童长峰,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 “啊,是童院长啊!是县里的领导,幸会幸会。” “院长是李景华,我是什么都不是的狗屁副院长……。”在萧璋面前,中年眼镜男毫不掩饰对李院长的不满。 “这么多年了,反对李景华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中年男想起李景华的整人手段,不由得不寒而栗。 他看着眼前异常帅气的年轻人,脸上总是带着真诚的微笑,似乎是一个没有心数的家伙,怎么能斗得过那个“笑面虎”? 不过他身后有人。 童副院长咬咬牙,内心的恐惧引发了烦躁的心情,身上虚汗直冒,接着小声地道: “你现在是李院长的眼中钉,你根本不知道李院长整人有多厉害,他能把对手整的精神失常……。” 萧璋一听精神失常,顿时汗毛一竖。 眼镜中年胖男,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接着道: “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不过,今天不行,有空你去县城,打我传呼,你记一下号码:765xxxxx……。” 没等萧璋回话,童院长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中年眼镜胖男,灵活地迈着大步,消失在红砖楼宇之间,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如是李景华,会放过萧璋?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用脚指头想都不会! 那么各种手段都会使上,他是笑面虎,我只不过是毫无防备能力的小白兔,怎么斗? 虽然,认了一位“韩叔叔”,但韩叔叔交代的事情没有办成,上次去开表彰大会的时候,都没有敢去“打扰”他,因为没有进展。 韩叔叔对付李院长,有点鞭长莫及。 还是依靠汪主任,但老师还在奔丧,等他回来再说。 这个童院长,应该是李景华的敌人,要好好利用。 萧璋想了一圈,心中有了底气,自然就不怕了。 “萧璋,你在那里发呆,还不去干活?”是顾青黛师姐,正奔跑着,抽空上厕所,见到萧璋在发呆,气不打一处来。 这段时间,汪主任不在,绝大部分事情还是萧璋处理,但顾青黛身上的担子也陡然重了许多,精神高度紧张。 人家忙得连上厕所都要跑步,你倒是快活……! 萧璋回到办公室,一群医生洗手脱去工作服,下班走了。 “萧璋,院长找你。” 是卫生院办公室的眼镜男,上次还是在萧璋被公安调查“受贿”案时候,眼镜男给了友善的提醒,事后萧璋还当面感谢了,要不是萧璋口袋没钱,早就请吃饭了。 “刘院长很不高兴,烟灰缸的烟头都满了。”路上,眼镜男又小声提醒。 萧璋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最近工作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治病救人,从无疏漏……。 “萧璋,你个白眼狼,我哪一点对不起你。”刘院长穿着白大褂,头上已经没有三根毛,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萧璋,见面就厉声骂。 “啊……!” 萧璋这回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莫名其妙。 “院长,萧璋有什么做得不对地方,说清楚,我一定改……。” “哼,就你还敢对卫生院领导班子不满?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看,这话是人说的吗?为了你转正的事情,我跑卫生局跑了不晓得多少趟,为你跟李景华院长的恩怨,我在中间做了多少工作,为了你……。” 刘院长一张婆婆嘴说得吐沫子直飞,仿佛有无数冤屈,要让萧璋的良心受到谴责。 第89章 黄蜂尾后针 萧璋一脸无辜看着刘院长。 刘院长说着说着,简直委屈地不得了。 “院长,我做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子。” “你做的‘好事’,自己不清楚?”刘院长歪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真不清楚。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让我这辈子都是穷光蛋。”萧璋发誓赌咒。 刘院长吃惊不小,这萧璋是抠搜出名了,发这样的毒誓,有点过分了,真不晓得? “你对工作组的领导是怎么说的?对卫生院领导作风极其不正……。” “啊!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现在,我把当天的谈话内容复述一遍给你听。” 于是萧璋将上午的谈话记录,一个字不漏地展现给刘院长听,包括工作人员的问话细节表情都一一呈现。 这回轮到刘院长犯懵了,毕竟萧璋这孩子秉性他是十分清楚的,应该不会有假。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是一个很容易戳穿的“阴谋”,但是关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误会解开了,但是留下了疑问在两人心中。 萧璋想,有人在搞他。 十有八九是那个“笑面虎”李景华,这条毒蛇环伺在一旁,真够糟心的。 先得搞清楚情况,免得到时候太被动。只是萧璋在这山沟沟里,实在找不到什么得力的人帮忙。 既然有那么个胖子找上门来,那就先从他那里下手。 心中计策已定,萧璋心中稍稍安定,但是被人盯上了的滋味可不好受。 晚上夜班,萧璋坐在值班室里无心看书,他在一张草稿纸里列了很多人物,发现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掌握的资源远远不是他一个小镇医生所能抗衡的。 ……。 18点45分 “萧医生,门口来了一位病人,说是被马蜂咬了……。” 护士喊,来病人了。萧璋立即收拾心情,拿上听诊器,快速来到急诊室。 急诊室里坐了一位中年男子,带着破了角的草帽,身上穿着破旧长衫,长裤,脚上是解放鞋。 见到医生来,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觉得不行,又立马坐下。 “医生,我下午上山砍茶叶棵……。”本地人每到夏季都要修剪茶树,以增加来年的收成,称为:砍茶叶棵(树)。 之所以穿长裤长褂,遮住全身皮肤就是为了,防止蛇虫叮咬。夏天枝繁叶茂,也是蛇虫活动最旺盛的季节。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马蜂,被锥了一口,疼得我要了我半条老命……。” 然后中年患者就没有声音了,身体往下瘫去,眼睛往上翻……。 护士在边上,慌忙扶住他。 “萧医生,他休克了!” 萧璋立即站起来和护士一把将患者架住,然后两人合力将他拖到治疗床上。 萧璋掀起患者的衣裳,皮肤上出现了大块的荨麻疹,这是过敏反应。 虽然昏迷了,但只是气急、喘鸣、憋气、发绀但是自主呼吸还是有,暂时不用气管切开。 面色苍白、脉速,如意识不清。 根据患者的表述,可能是蜂毒造成的过敏反应,患者被马蜂叮了以后,又从山上下来,来到医院,这个运动过程已经加速了过敏反应的速度,到了医院集中爆发。 也幸好是到了医院,要不然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倒下,那过敏反应引起的水肿,堵住了呼吸道,那就没救了。 “快,肾上腺素0.5毫克,肌肉注射。”萧璋下达医嘱,护士麻利地在急救药盒子里找到药物,用注射器迅速从大腿肌肉注射进去。 “苯海拉明肌肉注射50毫克。” “接氧气。” “地塞米松10毫克配上一升生理盐水静脉滴注。” …… 萧璋医嘱一条条下,护士有了主心骨,做事麻利得很,很快完成医嘱。 萧璋边下医嘱,边用手按住患者的脉搏,数着心跳,才四十五,又测血压……。 萧璋好怀恋未来医院的急诊室,这些患者重要的生命体征数据,都可以实施监控得来,医生只要盯着这些数据就知道患者的现状状态,及时调整用药。 患者没有恶化下去,证明用药的思路是对的。 过了十分钟,心跳恢复到六十以上了,护士量血压,这时的血压从原来的45\/67,恢复到61\/95。 “再次,肌肉注射肾上腺素0.5毫克。” ……。 又过了半个小时,患者终于苏醒过来了。 一场滂沱大雨痛痛快快地从天而降,洗刷着这尘世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电闪雷鸣,仿佛要涤荡一切世间污垢。 萧璋守着逐渐好转的患者直到天明。 第二天,他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跟师姐顾青黛忙着照料病人,本周汪主任不在,手术日就不做了,挪到下周,等汪主任回来。 等到空闲之余,他到护士长那里转转。 “呦,这不是大忙人萧璋萧医生吗?”陈山茶带着挖苦地语气跟他打招呼。 最近萧璋实在太忙了,连轴转转,说实话,没有跟陈山茶多联络,最多说说工作中的事情。 很少有闲,坐下来很轻松地聊天。 说来,还是萧璋的问题,随着他社交圈子的扩大,对于陈山茶、老黄等老朋友反而有所疏远。 萧璋看见没人,就偷偷拉着陈山茶到护士长办公室。 “怎么?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偏要到这里来?还把门关上?别人还以为我把你这个小帅哥给怎么了。”陈山茶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把门打开。 萧璋一听知道,中年姐姐有点生气,赶紧哄哄,拿出从顾青黛那里淘来的rb软糖,剥开一颗,塞进陈山茶嘴里。 顾青黛是个小资女人,不喜欢吃大白兔,偏偏喜欢吃这种rb软糖,带了好几袋,当做零食吃,经常在口袋里放上一把十个左右,没事的时候吃上一个。 萧璋觉得紧张的时候,就从师姐口袋掏上几个。 “甜不甜?姐。” “嗯,好甜……。” 陈山茶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任由萧璋将门关起来。 “姐,今天我遇到一件事情,心里堵得慌……。” 于是萧璋将今天刘院长喊去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很疑惑道: “这帮人造谣生事有什么好处?” “这次巡查是早就计划好,不是我们一个卫生院,而是所有卫生院,所以证明这不是专门针对你的。”陈山茶作为住院病区的护士长,算是卫生院的中层,知道的比萧璋多。 “那就是中间有人在夹带私货,目的是什么不清楚。” “巡查组中有一个中年眼镜男,胖胖的,是谁?” 第90章 头顶有点绿 萧璋向护士长打听巡查组里有位胖子眼镜男是谁。陈山茶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谁,因为这个人在太白医疗系统太出名了。 太白县医院副院长童长峰,大概比李景华小十岁,当年是李景华当院长之前,老院长作为人才引进来的。 童长峰雁池医学院本科毕业,因为在实习的时候出了医疗事故,按说不能当医生了,结果老院长硬是招进来,并当着重点培养对象。 童长峰擅长搞科研,到太白县医院之后,接二连三地发表了论文,这让老院长感到捡到宝了。 但童长峰有个弱点,性格极其懦弱。 而李景华不过是医学院大专毕业,但是看病业务能力超强,因此,一直是老院长的重点培养对象,并打算让他接班。 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李景华抓住了童长峰的把柄。 自此,长峰成了李景华的“口袋”,所有的研究都挂上了他的名字,至于是第一作者还是第二作者,那需要看李景华心情。 童长峰的老婆是县医院的护士,是李景华介绍的,婚后生了一子一女,长得不像童长峰反而像李景华。 最后,李景华翅膀硬了以后要赶老院长早点下台,就让童长峰举报老院长造假。 老院长望着自己耗费无数心血,亲手培养起来的两只“白眼狼”联手起来“造反”,恨不得像伍子胥一样,扣下自己眼珠子挂在城头,要亲眼看这两个家伙坠入十八层地狱。 但是,天不遂人愿,两人越活越好,特别是李景华,利用自己院长的身份,在本地编织的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李景华当院长,也提拔童长峰当副院长,不过,这个副院长一点权也没有,连花十块钱都要院长批。 就这样,一个业务上能干,一个科研是强项,两个人居然“亲密无间”合作了十来年,当然最大受益者是李景华,名、利、权都收获满满。 那这个童长峰对李景华的不满,已经蓄积到三峡大坝的高度了?是不是看到了一线希望,就想跳出来了? 第二种可能,会不会是陷阱? 萧璋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再怯弱的人,被绿,被堂而皇之窃取研究成果,这种屈辱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壮大。 可以背叛老院长,为什么就不能背叛李院长呢? 要给他信心,给他力量……。 “这个人是本县人吗?”萧璋问。如果是本县人,可能更有顾忌,但如果不是本县人,牵绊少,更好说服。 “不是,好像是省内北方的。对,每年都要回去过年,他老婆就跟他回过一次,吵得一塌糊涂,后面就再也没有一起回老家过年了。” 萧璋望了望她,有点奇怪,护士长怎么会这么清楚? “干嘛,这种眼神望着我?告诉你,老娘当年可是县医院的一枝花,就是不愿意被这个姓李的骚扰,才跑到这山沟沟来的。而童长峰的老婆就是我同班同学,长得也贼漂亮……。” “那,姐后不后悔?”萧璋开玩笑地问。 “老娘来到这山沟沟第二天就后悔了,但是好面子,忍二十年了……。”谈到往事,护士长唏嘘不已。 萧璋这才知道,陈山茶看似很平凡的人,但挖掘一下,身上也应该有很多好玩的故事。 面临着巨大的诱惑,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最终人生也不一样。这就是命运吧! 跟护士长聊半天,萧璋顿时又生出更多的信心了,李景华是“笑面虎”,同时也是纸老虎,他这么多年,虽然呼风唤雨,拉帮结派,势力很大,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给童长峰之流看到希望,就是我的同盟军。 第二天,萧璋请了一天假,去太白县城。 去县城最早的班车是五点三十分的,好在七月,小暑季节,天亮最早。 田间的稻子已经抽穗,白鹭趁着无人,优美地在田里觅食,山间薄雾缭绕,宛如神仙居所。 小客车颠簸在群山之间的道路上,萧璋对眼前的美景熟视无睹,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山间的凉风习习,很快睡着了。 “车站到了……。” 售票员大妈温柔地拍醒了萧璋,大概是昨晚思虑过多,在车上嘈杂的环境中,居然睡得特别香。 走出车站,熙熙攘攘的都是下车出站的人。 “哈要打野机?” “摩托车,五毛钱” ……。 萧璋找到一家面条摊子,吃了一碗面条,又觉得没饱,狠狠心又要了五个生煎肉包,吃了四个下去,这才觉得浑身舒坦。 萧璋感觉自己比以前能吃多了,也许是脑筋动多了。 他满足地摸摸自己肚子,打包剩下的一个生煎包子,轻松走出面摊。 路边有位女士穿着裙装,手拎裙角,一屁股侧坐在摩托车上,司机一踩油门发动,突突突,车子就带着姑娘走了。 萧璋有点佩服这些敢侧身坐在摩托车上的姑娘,也不怕甩下来。他不愿意坐摩托车,车费要五毛钱。 太贵。 出了面摊,就是一个西瓜摊点。摊主拿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剖开绿油油的大西瓜,红瓤黑子,惹人爱煞。 “大哥,县医院怎么走?” 问路的是一位古铜面色年轻妇女,表情有点木然地问他,她的左手边是一位岁数五十来岁的农村大妈,她的嘴唇焦干,眼神有点空洞无神;右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望着面条摊子上的生煎包子,使劲咽着口水。 口音不是本地人,两个人头上都包着头巾,应该是河之北方一带的口音——与父亲乡音有点相似,有些亲切。 萧璋有点稀罕,本地山区县城绝少有北方的人过来。 “你们跟我走,我正好要朝那个方向去。”他正好去药店去一下,看看小姑娘有点饿的样子,就把手上的生煎包子递给她。 小女孩没有敢接,而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的妈妈。 “吃不下了,你要不吃我就扔了……。”他对着小女孩说。 “拿着吧……,谢谢叔叔!”妈妈终于发话了,嘴巴裂开了一下,意思是笑了。 “谢谢叔叔。”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稚嫩的声音像天使一样纯净,让萧璋都有点惭愧,可以再买点东西给这孩子,明显她饿了。 萧璋带着三人,从车站附近走向医院,原本他也是要走路。 三人都是表情凝重,空洞的眼神,似乎能将悲伤流淌出来。 “大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第91章 太白县里无好人 萧璋带着三个外乡人——两大人一小孩,一起从车站走到县医院。 路上,萧璋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从哪里来。 大娘的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珍珠,流淌下来,哽咽道: “我们是余江的,儿子摔死在工地上,我们来接他回家,这是他媳妇和女儿……。”余江是江北省与河东省交界的一条河流,江北省设余江县,李甘草的老家就是余江的。 果然是父亲的同乡,只是遇到的情况过于悲惨,萧璋不知道怎安慰她们。 “真对不起……。” “唉……。”大娘和媳妇唉声叹气,边走,边小声抽噎起来。 原来,这大娘的儿子,随着同乡到这里的建筑工地打工,也许是天太热,大中午从大楼的二楼摔下来,大出血,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晚上就过世了。 太白县城还没有到大开发的时候,建筑工地不多,也就听说县医院在盖新的门诊大楼。 “人死了要回家,我们来接他……。” 萧璋望着小女孩,四五岁还不知道父亲死了的意义,最为可怜。 “请节哀顺变……。” 萧璋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们……。 送她们到了医院大门口,萧璋想了想,还是说: “我就在刚才路过的药店工作,万一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姓萧。” 然后挥挥手,又往回走,去药店了。 却说这祖孙三人,感谢了萧璋这个好心人,来到了县医院的太平间。 早有工地的两位老乡在这里等候,陪着三人流着泪,看一眼躺在冰柜里的儿子、丈夫和爸爸。 老乡工友,满面愁苦,说: “那天是鬼打昏了头,国强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的时候就掉下去了,送到医院排队做手术,到下午三四点钟做手术,没救过来,人就走了……。” “这是老板给的抚恤金……,五千块钱您收好,真对不住您,小周我没有带好……。” 老乡工友满脸地愧疚,这周国强是他带出来的,原来好好的,才三十出头,现在却摔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 他也尽量为小周多争取点抚恤金,但是老板以没有接到帐为理由,只给了区区五千块。 “就五千块钱吗?”媳妇名叫黄秀英开口问道。 “是的。”老乡工友躲避着她的眼神,按说这样一个壮年劳力一年做工也能挣五千块,正常的要给十年左右的,只给一年的工资的抚恤金,实在太少。 黄秀英含着眼泪,怒视着工头老乡。 “没了国强,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还有婆婆养老送终,娃子要念书,这五千块钱够干什么……。” 婆婆也醒悟过来,哭喊道: “老周啊,我们是宗家,人交给你带出来,千叮嘱万嘱咐,麻烦你照应,结果……。以后让我们三个怎么活……。” 边上的工友也是同乡,说: “老周已经跟老板吵过几次了,老板就是不同意……。” 老周无言以对,满面的无奈。 媳妇黄秀英更生气了,擦擦眼泪,喊道: “老周,你带我们去找老板,我不信,这天下就没有王法吗?” 老周听了点点头,就带着几人去工地,找老板去了。 原本,老板给的指示是,让他们安抚好小周的家人,雇一辆车,将遗体和一家人一起送回老家就完事了。 没想到小周的媳妇黄秀英不是任人摆布的主,提出了异议。 一行人穿过杂乱的工地,来到老板吴德兴的临时办公室。 老板吴德兴正在跟人打业务麻将,见到老周,带着老的小的一批过来,摸着光秃秃的头顶,满脸不高兴,骂道: “老周,跟你讲过多少回了?工作期间不要带闲杂人员来工地。滚去干活去!” “老板,这是周国强的家属……。”老周脸上堆着笑,解释着。 “叫你干活去,听见没有?”吴德兴看都不看其他人,指着老周鼻子骂道。 “不干是吧?不干立马滚蛋!” “干不干……。” 老周带着工友黯然离去。 黄秀英冷眼看着这个光头老板在她们面前,耍着威风。 “老板,俺家男人在你这儿干活,摔死了,伱就赔这点钱,我们以后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活?” “你男人自己摔死的,我给你这么些钱已经仁至义尽了!”光头老板吴德兴给这点钱好像都勉强。 “我男人是为你干活,摔死的。” “老板,你这样讲就没了良心了。”婆婆在一旁哭着骂着 ……。 两方争吵着。 吴德兴就是不让步。 旁边的小弟在一旁插嘴道: “我们老板也是没有办法,被逼的,到现在快一年了,这工程一分钱没有结到。” 吴德兴摸着光头,也不说话,拿出一包华子,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最后道: “你们也不容易,我能更不容易,要钱就这么多。但是我给你们指条路。”他手指着隔壁的医院大楼说。 “他们差我一两百万的工程款,你可以找他们要……。” 三人被赶出了工地,在大街上抱头痛哭,路上的人侧目不忍直视。哭了半天,黄秀英擦擦眼泪,对婆婆说: “老周他们是靠不住了,被老板吓住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打算……。” 婆婆眼水都哭干了,只好点头。 三人抹了眼泪,又往医院方向去,想找便宜一点的旅馆。但医院边上的旅馆比普通的贵些,问了几家,价格都不适合。 路过一家药房的时候,婆婆不识字,不知道这家药店的牌子,但她想到一个人,就犹犹豫豫对媳妇黄秀英说: “这太白县没有好人,就早上给娃包子吃的那小伙子还不错,要不,我们再去问问他?” 媳妇黄秀英虽然年纪轻,性格刚强,但是三个弱女子,去找一面之缘的陌生男子求助,总觉得不适合,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她们举目无亲,只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试试了。 于是,三人走进了健康百姓大药房。 萧璋小姑和一位店员在店里,她正在那里剥青豆子,见到有人来,立马放了手中活,站起来,问有什么需要。 “俺们是来找一个个子大大的,长得很俊的男的……。”婆婆觉得小姑面善,就主动说明来意。 小姑听了有点惊喜,这话分明是家乡话,不知道什么事情,来找萧璋。 第92章 不会放过你 小姑看到这三位是找萧璋的,而且是用家乡话说的,于是也用余江话说: “你说的那是我侄子,他出去了。你们是余江人?” 两人一听,对方也是余江口音,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事情经过说来,给小姑听。 小姑听了,陪着流泪,然后自告奋勇地说: “走,我带你们找旅馆,便宜的,然后再商量商量……。”至于找侄子萧璋的事情,小姑倒是拎得清,这么大的事情,萧璋只是乡镇医生,根本搞不定,还是不要麻烦地好。 婆媳两人千恩万谢,跟着小姑出门。 不料,刚出门,就遇见萧璋和陈怀夕进来。 原来,刘沉香不在太白,而在宛陵主持新店,太白店是由小姑和一位新招的店员负责,萧璋来药店看看经营情况。 幸好,日营业额下滑的不多。以前,刘沉香在的时候,日营业额在一千元五百至两千元左右,现在保持在一千二百元至一千五百元。 能保持这个水平,盈利肯定没问题。 小姑小声地说: “这个营业额我们少报点,隔壁小卖部就交一点点税……。” 萧璋立即对小姑说: “我们是准备做大生意,做品牌,这个空子我们不能钻!眼光放长远点。” 倒不是萧璋有多高尚,实在是以后公司要融资上市等等,税收方面一定要清清白白,不然被抓被罚,牌子砸了就没法起来了。 公司亏损倒掉没关系,只要牌子良好形象在,就可以东山再起。 小姑心里很不赞成,但是也没有多说了。 药店看完账,彻底放心了,以后这块少花心思,全丢给刘沉香。 走出药店,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一条大路,这条路叫中和路,两边种满了桂花树,中间还有绿化隔离带,只不过在七月的烈日下,淹头搭脑,显得很没有精神。 道路两边是一些庄重肃穆的建筑,太白县人民政府、太白县税务局、太白县检查院……。 大楼也都不高,不过四至六层,新旧各异。 走了半个小时,来到太白县公安局门口。 门卫打电话到刑警队,然后过了一会,陈怀夕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在大门口四处张望,当看到萧璋的时候,嘴巴不由自主地展开了很大弧度,但是她抿着嘴,责怪道: “你怎么跑到我单位来了?” 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充满了,再也遮挡不住,溢了出来。 萧璋看着陈怀夕穿着一身便服,长裤短袖,短发,干净利落,虽然在责怪他,但是脸上哪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不欢迎啊?” “没有啊!”上次见面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喜悦充满心房。 “正好我有东西给你,你等我一下。” 陈怀夕转身回单位。这公安局,一般不让闲杂人员进入。 过了一会儿,陈怀夕开着车出来了,在门口让他上车,带着他驶入了中和路。 穿街过巷,又开了十分钟,来到江边的一处中式建筑模样的饭店,匾额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字,楷书方正大气。 陈怀夕知道萧璋中饭肯定没有吃,她带着萧璋找了靠近里面的一个卡座。正好中午十二点,正好饭点,饭店大中午的生意一般般,只有限的几个人用餐。 老板娘莫约三十来岁,风姿绰约,前凸后翘,见面就打招呼,一看就是熟人,看到陈怀夕带着一位大帅哥过来,就跟过去,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萧璋半天。 “……。”陈怀夕还没有开口。 老板娘喜笑颜开地摆摆手,说:“不用说,我来安排……,放心,没人打扰你们。” 说着,把卡座的帘子放了下来。 “是我堂姐,她开的店。”陈怀夕解释道。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萧璋,故作平淡地说: “这个送给你。” 萧璋接过来,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摩托罗拉、数字显示等等字样,他知道这是一个bb机。 “送给我?” “是啊,上次算伱救了我,我想送个礼物表达一下谢意……。”陈怀夕解释道。 “你要是嫌不好,就扔了……。” “好,好,好,我要。” 萧璋自然是开心地笑纳了,一直想买一个,大约七八百块钱,相当于一两个月工资,他怎么舍得。 陈怀夕见他收下,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补了一句: “月租费自己交……。看你抠门的,哪个当老板的像你。” “嘿嘿。” 这时,老板娘亲自端着菜送到了卡座,一骨碌上了五六个菜。 “上这么多,吃不掉……。”陈怀夕跟表姐说。 “谁说就你们俩啊,还有我呢……。” 陈怀夕无语地看着老板娘。 “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老板娘看着陈怀夕很认真的样子,就笑着离开了。 这个妹妹是小叔叔家的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来没见过对哪个男孩子稍假辞色,但是今天好像不一样哦,眼睛里的开心都能流出来了。 萧璋肚子饿了,老板娘走过以后,他给陈怀夕满上茶水,然后就拿着筷子,夹上菜里面最好的——比如鸡腿,先给陈怀夕。 接着他就风卷残云之式开动,大吃特吃。陈怀夕轻咬慢嚼,斯斯文文的,边吃还边看萧璋那股饿惨惨地吃饭像,不觉露出了笑容。 两人默不作声,两人家庭教育都注重吃饭的细节,吃不言,睡不语……。 吃得差不多了,萧璋打了个饱嗝,然后用茶水顺顺,终于舒服多了,散懒地躺在椅子上,在陈怀夕面前,他放松得很。 “你这次怎么会想起来找我的?有事吗?”陈怀夕知道萧璋很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请了假,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听你说。” “嗯,确实有事,最近总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人在算计我……。” “你不是一向自信满满吗?连药店关门都不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反倒担心害怕了?” “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啊!何况现在我像走钢丝一样,经不起任何闪失。” 于是他把在卫生院遇见的“怪事”,和童长峰副院长接触的事情一股脑统统告诉陈怀夕。 按说这不是他的风格。说来也奇怪,重生以后,他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就是陈怀夕了。 “你是说那个李院长根本不会放过你的?” 第93章 女朋友 “他跟你有多大的仇恨?”陈怀夕毕竟社会经验浅薄,体会不到一位社会老狐狸的心理状态。 “这不是事关仇恨,而是他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不容有人挑战他的权威,那会引起连锁反应。”萧璋试着解释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陈怀夕似懂非懂,在她看来社会也很简单,世人分两种: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现在多了一种人,对萧璋有恶意的人,那就是坏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想办法要知道这个笑面虎到底如何算计我。” “这个他肚子里的事情,谁知道?” “所以要找个孙悟空,钻到他肚子里去……。” “谁?” “童长峰。” 此时,童长峰副院长,正独自一个人,躲在县医院的生化实验室里做实验。 整个实验室被窗帘遮蔽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能透进来。只有操作台前的灯光,照映在童长峰胖胖的躯体上,将影子投射到墙壁上,显得巨大无比。 只有在这里,童长峰才感受不到这世界的恶意,年轻时躺在别人怀里的妻子,年长色衰以后开始阴阳怪气对待他;没有一个听话的下属;恶毒的上司……。 在这里所有仪器都听他指挥,第一滴试剂,直接就反馈给你明了的变化,不像世人的人心,琢磨不透。 他从事心血管方面的研究,已经数十年,每年都有论文成果发表。但是每次都不是他署名第一作者。 虽然儿子女儿都不是他亲生的,但是这些都是他亲生的,“他”夺走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都没有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童长峰研究的成果,他对人类的心血管病研究的贡献,居然也全部被“他”夺走! 就在前几天,他的研究又有了新进展,如果发表,相信会在学界引起轰动,但是“他”再一次提出,这个成果以“他”的名义发表,因为是在“他”的实验室做出来的结果。 耗费十年的心血就这样被夺走,这是绝对不能再容忍的。 一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就在昨天,他找了一个机会,顺便去找了那个年轻人。谈过话以后,他又后悔了,他想起那个“笑面虎”的狠毒,这么稚嫩的年轻人会是那只“笑面虎”的敌手? 加上他的老师,也许就没有问题了,他暗自给自己打气。 “叮铃铃……。”实验室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对方让他晚上去江边的一个饭店会面。 当他放下电话的时候,感到了一丝轻松,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夕阳已经挂在远处石塔的底座边上,晚霞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让他眼睛有点刺痛。 萧璋跟陈怀夕在卡座聊了一个下午,他想让陈怀夕做中间联络人,在县城方便与童长峰对接。他远在四五个小时车程的乡下,在没有bb机之前,真不好找他。 陈怀夕自然没有问题。 “那你打算以什么名义介绍我?”陈怀夕歪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缘故,脸上红彤彤的,说话地时候眼睛有点躲闪。 “女朋友。”萧璋干脆地答道,心里却有点紧张,他盯着陈怀夕的反应。 “谁是你女朋友,不要乱讲。”陈怀夕从嗓子里憋出来一句责怪的话,心里嘣嘣直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了,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漏出来了。 “不说你是我女朋友,要不然怎么取信于人?”萧璋笑嘻嘻地说,心里却充满了欢喜,看来我单身二十年的日子要结束了! “咳咳咳……。”陈怀夕喝水呛到了。 “哦!” 陈怀夕声音恢复了正常。 萧璋在店里打了电话给童长峰,说定了晚上就在这里碰面。 这里晚上人不多,前门对着江边的正街,后门开在居民区里,进出方便。又是陈怀夕堂姐开的,保密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安顿好这一切,他对陈怀夕说: “陪我到药房去一趟,我去取点东西。” 萧璋发现自己出门就带了一百块钱,这晚上要付账多尴尬。虽说是陈怀夕姐姐家的,但是该付钱的一定不能省。 陈怀夕也没有问什么事情,直接开车去了药房。 谁知道,正遇见要出门的小姑和黄秀英一行人。 “萧医生,我们又来麻烦你们了……。”萧璋吃了一惊,自己随口客气了一句,人家真的来了,看来是遇到问题了。 “没事没事。” “萧璋,这位是?”小姑有点懊恼,这怎么偏偏就碰上了呢?这不是给侄儿添乱吗?但是侄儿身边的姑娘真标志啊! “这是我朋友陈怀夕,怀夕,这是我小姑。” “小姑你好!” 陈怀夕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 “萧医生,我还想麻烦伱……。”周婆婆忍不住了,她始终觉得萧璋既然在这里开个这么大的药房,肯定是大老板,能帮到她们。 “进来说吧,别堵住门。” 这时,有几个顾客进来要买药,小姑和店员忙着介绍去了。 黄秀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丈夫在工地摔伤,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以及光头老板的漠视,老乡的胆小都说了一遍。 婆媳二人忍不住又掉下眼泪,只是小女孩拽着妈妈的衣角,眼睛在药房里东张西望。 她还太小了,不知道失去爸爸的意义。 “这黑心的包工头,你们放心,我来陪你们找他。”陈怀夕义愤填膺,先表了态。 萧璋不太愿意插手这个事情,因为自己被人盯上了,没有精力管这么复杂的事情。 但是陈怀夕应承下来了。 “这样吧,今天也不早了,以我看你们做两方面准备,一是耗费时间向这个包工头子要抚恤金,问医院要不现实,毕竟周国强是在工地打工重伤去医院的,只能问包工头子要。” “还有一手准备,明天一大早你们到医院找档案室,要求复印病历,为以后要债不成打官司做准备。” “这个复印病历要不少钱,但是一定要全部复印下来,而且检查报告如x光报告等等都要。” 周婆婆一听要花不少钱,顿时有点犹豫,在她看来,打官司不是好事,她们不想。 媳妇黄秀英连忙说: “好的,我明天去办,多少钱都要办。” “复印好了,我可以帮你们看看,我是医生……。” “大姐,你什么时候陪我们去找包工头子?” 第94章 绝代双骄 萧璋倒不担心陈怀夕的人身安全,在这太白县,给十个胆子,也没有人敢动陈怀夕一根寒毛。 明天大不了陪他们跑一趟,只是师姐又该发飙了。 晚上,江边醉仙楼。 陈怀夕订了一个包厢,点了一壶本地的“雾里香”,这次表姐,没有打扰了两人。 “我也打算考研了。”陈怀夕郑重地说。 “嗯?是不是上次给白微说动心了?” “嗯,也有部分原因吧,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多,除了‘车匪路霸’的大案子,其他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实在是学不到东西,混日子,跟咸鱼没什么两样。” “再说,你上次看到我父亲了,他在这个位子,我也摆脱不了他的影响……。”孩子大了,总想远离父母的影响。 其实,还有一点,陈怀夕没有说,萧璋也在考研,势必离开这里,自己最多调到宛陵,但以后……。 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我准备考沪省震旦医学院,你准备呢?” “夏国人民公安大学、夏国刑事警察学院、夏国人民警察大学排前三,一个在首都,一个在北方,还有一个在首都边上……,还没有决定。” “要考就考最好的,夏国人民公安大学又在首都,排名远高于其他大学。” 陈怀夕淡淡地笑了笑,心想:傻瓜一个。 这时候,包房门开了,一个穿着长衣长裤、带着口罩目镜帽子的人轻轻推开门,然后转身再轻轻地把门关上,依次解下口罩、目镜和帽子……,皮肤苍白,胖胖的,正是县医院的副院长——童长峰。 突然,他发现除了萧璋以外,还有一位年轻姑娘在里面,顿时,重新带上目镜……。 “童院长,这位是我女朋友……。”萧璋站起来,暗暗叹一口气,这搞得像地下党秘密接头似的,童长峰胆子也太小了吧! “嘘,不要喊我童院长,叫我代号,嗯,就叫我‘新生’吧。” 萧璋心说这笑面虎又多厉害?比得上rb鬼子了? “新生,请坐,我让他们上菜……。” “别,别,就这样喝喝茶,挺好。”童长峰的意思是不要再有人进来了。 陈怀夕忍不住笑了,这个人真有意思。 主动伸手,握个手,童长峰迟疑了一下,就轻轻握了一下,然后坐下。 萧璋端起茶壶,给他倒上水。 “童院……,新生,离这儿不远吧?骑车的?” “我骑车绕了一圈,然后走路再绕了一圈,从后门进来的,没有碰到其他人……。” 童长峰白白嫩嫩的脸满是汗,看看两人表情就明白了,接着说: “你们年纪太小,不知道‘笑面虎’的厉害。”他说笑面虎的时候,声音有点低。 “我说一件以前的事情给你们听听,当年,我们医院有位年轻有为的医生,三十来岁,意气风发,前途无量,因为看不惯李景华专横跋扈,欺压医护人员,在掌握证据的情况下,举报李景华贪污受贿,你猜结果怎么着?” 萧璋和陈怀夕配合地摇摇头。 “县纪检部门和卫生局组织联合调查组,轰轰烈烈进驻医院,然后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约谈了调查人,一个月后,调查组得出结论,说贪污受贿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反而是举报人涉嫌诬告,给予警告……。” “两个月后,举报人因精神问题,被送入精神病院,从此以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妻子带着孩子与他离婚,远走他乡……。” “我跟这位医生相处近十年,他才思敏捷,辩才无碍,对待病人如同关心亲人一样,热爱自己的妻子与孩子,热爱生活……,这种人怎么会是精神病患者?打死我都不信。” 两人听了,顿时毛骨悚然,汗毛竖立,这医生在精神病院真是生不如死。 萧璋前世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报道,没想到这个李院长早就用上了,果然是手段毒辣,难怪这位童副院长这么小心翼翼,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边。 童长峰见两位青年人吓到了,“笑面虎”的手段没有下限。 “不是有卫生局、检察院、纪委吗?太白县难道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任他只手遮天?” 童长峰看了陈怀夕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还是太稚嫩了。 “你们知道李景华怎么发迹的吗?” 两人对李景华的发迹历史真不清楚。童长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然后抽出两支,递给萧璋。 萧璋摆摆手,他看那香烟也就是普通的阿诗玛,按说,身为副院长级别的他,可以抽上更好的才对啊。 童副院长收回香烟,说: “不抽好,不抽好。” 然后用火柴点燃一只,闭上眼深吸一口,然后吐出来,一串烟雾弥散在房间里。 “李景华,雁池医学院大专毕业,比我大五岁,算是我师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深得老院长器重。老院长是心内科方面的专家,李景华得到了他的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也曾经是一位好医生。” “那时候,我做科研,他在临床看病,都是年年出好成绩,我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也算是县医院的‘绝代双骄’。” 作为古龙大侠书的爱好者,萧璋想知道:谁是小鱼儿?谁是花无缺? “老院长提拔他作为副院长,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直到有一件事情出现,两人反目。” 香烟在童副院长手上燃烧着,一股细细白白的青烟,直线上扬,宛如陈年往事。 “李景华家中很穷,他是老大,弟弟妹妹读书不成,在家务农。有一次母亲生了大病,无钱医治,李景华大着胆子,从公款里挪用了两万元给母亲治病,结果,被老院长发现了。” “老院长大怒,要解除他副院长的职务,退回公款,移交司法处理。在李景华一再恳求下,老院长心软了,私下自己掏钱给他补上了亏空。” “但是副院长的职位没有保住。从此以后,李景华就变了,原本性格张扬变得低调许多,原本直言不讳变成沉默寡言……,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 “因为李景华看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大部分是老年病,干部得的比较多,再加上他医术高明,说话暖人心,逐渐得到很多患者的感激和信任,这些患者很多都是在职的领导干部。” “一年后,老院长观察李景华知错能改,就让他官复原职,认为通过这次教训警醒,他会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 “经过这些事情,李景华就收起以前恃才傲物的性子,转而变成对谁,脸上都挂着和善的微笑。” “又过了五年,这个故事,大概你们也知道的,我成了白眼狼,举报老院长数据作假。” “实际上老院长数据的确是在作假,是李景华怂恿我去举报的,后来他又进一步搞出其他事情,导致老院长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之际,黯然下台。” 童长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目无表情,猛吸了一口香烟,直到尽头。 第95章 笑面虎 太白县医院曾经的“绝代双骄”“恩将仇报”“农夫与蛇”“反目成仇”的一连串故事,由童副院长娓娓道来,萧璋和陈怀夕两人听了心下默然,感慨万千。 “李景华当上院长之后,开始在医院实行一言堂,专行独断,排除异己,摄取金钱,把医院当成自己的后宫……。” “更过分的事,他还把我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那是我辛辛苦苦,日夜操劳的研究成果,那是我的‘孩子’,他怎么敢这样?” 童长峰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双目中都要喷出火来。 他一口将水杯中的茶水喝干,萧璋上前给他续上。 陈怀夕睁大眼睛望着他,满脸的不解。 “你们也听说过,我老婆不是我的,两个孩子不是我的……,这都没有关系,但是研究成果不行,那是我的心血,一辈子的心血……。” 说这话的时候,童长峰哑着嗓子,双拳紧握,喘着粗气,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声音,显然是恨到了极点。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绝对不行!” 萧璋也是无语,这应该是位科学狂人,老婆绿他,没有关系,孩子不是亲生的,也没有关系。 但是研究成果不行。 说了这么长的往事,童副院长似乎累了,坐在那里,两眼空洞无神。过了一会儿,他又点上一根香烟,半天不做声。 …… 休息了一会,萧璋看童副院长终于心情平复了,就问: “新生,你有李景华违法的证据吗?” “证据?”童副院长轻蔑地笑道。 “有证据又能怎么样?李景华的关系网可不是你们想象的,你不要以为,让笑面虎吃一次瘪就瞧不起他。” “那你就跟很多这样想法的人一样,轻则远走他乡,重则进精神病院!” 一想起精神病院,萧璋都不寒而栗。 “证据有很多,但是给你们也用不了,但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你的老师——汪重楼教授。” 童长峰眼里透出希望,他看中的还是汪主任的实力,这两个嫩央央的小年轻能成什么大事? “汪重楼教授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话,我就提供伱们想要的。” “你有什么要求?”萧璋问。 “我?我就想他下台,让他尝尝被夺取所有一切的滋味,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童长峰再次咬牙切齿,苍白的脸上肌肉扭曲,表情狰狞。 “把他干掉,你不想当院长吗?”陈怀夕有点奇怪地问。 “我?当院长?我可没那个本事。”童长峰恢复了清明,自嘲道。 ……。 “我走了,你们也不要送我……。” “以后有紧急情况就打店里的电话,号码是567xxx,就说找我有急事,她们会转达的……。”陈怀夕最后补上一句。 两人起身目送“全副武装的”童副院长出门。 半晌,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让堂姐上来饭菜,这次会面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好歹对“笑面虎”李景华这个人又很深的了解。 两人聊了会童长峰这个人,都觉得这个人能隐忍,性格怯懦,但内心对李景华的积怨和敬畏同样深。 他还指望汪主任,但是萧璋觉得老师作为过江龙,本地实在是没什么资源,上次是借力打力,但真正要搬倒李景华,真的很难。 再说老师以前就说过,他不主动介入本地人之间的内部斗争,除非已经威胁到了萧璋,就跟反导系统一样,都是被动反击。 两人也商议不出什么名堂出来。 又说道黄秀英婆媳的事情,萧璋的意思是走法律途径。 “你有律师朋友吗?可以介绍一位帮帮他们。直接去找那个包工头估计效果不大。” “这包工头太坏,不能这样便宜他!” “你可是执法人员,不能知法犯法。明天先咨询一下律师,如果法律途径解决不掉,再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哼,就你事多,要我说把他抓起来得了……。” “我认的一位律师,明天我们带着他们去见见。”陈怀夕最终还是答应按萧璋的意见来。 两人又商定了时间和细节,萧璋明天早上打电话回单位,还要请假。 都快十点了,这才出了包厢,到前台结账。 堂姐哪里肯收钱。 她拖着陈怀夕,瞧着前面走的萧璋,悄悄地说: “啧啧啧,就是太帅,以后不太好管……。这个给你,要注意安全!” 堂姐塞了一包东西给她,小小四四方方的。 “什么?” “套套……。”堂姐贴着陈怀夕耳朵小声说。 “姐……!你瞎闹什么啊!”陈怀夕顿时满脸红云,用手掐她腰上的肉。 “年轻人,火力旺,难免的,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 萧璋在前面走,也不敢回头,一直走到车边等着。看两人打打闹闹,就知道两人感情很好。 上了车,萧璋看陈怀夕在路灯的下,红的像红富士苹果一样,就说: “你姐姐真好,又不收我们饭钱,该怎么谢谢她?” “就怪你……。” 陈怀夕有点恼羞成怒。 萧璋听了莫名其妙,也不敢多问。 路边昏黄的灯光,像一把把伞插在地面上,树的影子随风摆动,微凉的风从车窗中吹进来,吹乱了陈怀夕的头发,就像她的心。 第二天,黄秀英一大早去医院复印好病历,搞好以后已经十点多钟了,才来到药房。 陈怀夕早带着萧璋在药房等着,……萧璋昨晚住在以前常住的宾馆,陈怀夕早上到单位请了假就来接他,两人又一起吃了早饭,这才来到药房。 陈怀夕自拿了一等功以后,局里就没有再安排什么大任务了,因此比较闲。 陈怀夕还带了很多零食送给了小朋友。 临行,周婆婆却犹豫起来,问: “要不我们再去找包工头子试试?打官司终归不好。” 在她心目中打官司,要面对政府的,有点心虚。 “要不我们找医院?包工头子让我们找医院。” 陈怀夕:“大妈……。” 她刚说话,就被萧璋用手拦住了,说: “大妈讲得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再去找找包工头子和医院,我们把你的资料带去给律师看看。” 黄秀英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跟婆婆一道去先去工地找包工头子,然后再去医院。 最后在药房碰面。 一行五人,兵分两路,各自忙去了。 且不提婆媳三人再去工地。 萧璋和陈怀夕开车来到中和路……靠近法院边上一座六层居民楼,在临街的窗户上树了一个招牌,上面行书几个大字,铁画金钩:诚林律师事务所,又有一行楷体小字:二栋二楼202室,电话:567xxxx。 从居民小区大门进去,上了二楼,推开门,里面是两室两厅的房子,成为律所的办公地点,接待他们是律所的汪伦律师。 第96章 律师汪伦 (麻烦医学专业人士指点病历) 汪伦,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头中央没有几根毛,靠着四边地方勉强支援中央,还漏出不少,他的眼睛绿豆一样小而灵活。 汪律师是陈怀夕同学的舅舅,在本县也是比较有名的大律师。 “汪律师,请看看这个案子,一位名叫周国强的民工在县医院的工地上死了。”陈怀夕将周国强的资料交给汪律师。 汪律师一听县医院就来了兴趣了,接过资料,没有看,先问: “是当场死亡,还是在医院经过抢救后死亡?” “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汪律师认识陈怀夕,但不认识萧璋,陈怀夕答道: “他们是外地人,孤儿寡母,看着可怜,正好被我和萧医生撞见,就想帮一把,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周国强应该死在医院里。” “……这位萧医生是我朋友。”陈怀夕大大方方的。 汪律师饶有兴趣地,用绿豆眼看着萧璋,怪不得能让局长千金看中,帅的是男人都要嫉妒一番。 萧璋点头笑笑,这个汪律师别看个头小,但是声音特别洪亮。 “汪律师,先麻烦您看看资料,我们对这个也不懂,听说您是我们县最有名气的‘大状’,所以就来找您……。” 汪律师得意地笑了,听到“最有名气的大状”这个称呼,还是蛮开心的,小伙子果然情商很高,不错! 他抽出一沓子档案,由于时间匆忙,并没有搜集到太多的资料,最多的还是医院的资料。 入院病历: 患者:周国强,男,30岁,民族:汉,婚姻状况:已婚,职业:农民,籍贯:余江县下角村 病情主诉人:工友周清兵 入院时间:13点14分 手术时间:16点45分 因从二楼摔下半小时入院。入院时患者即出现低血压休克,血压80\/60mmhg),经输血抗休克治疗无效。 查体:胸廓有畸形,双肺呼吸音粗,心率105次\/min、心音低钝、遥远、奇脉,结合x光诊断为:肋骨骨折,多脏器损伤并发内出血。 急诊在全麻下行心包切开减压心脏探查术。手术取胸骨左侧纵行切口,切除3、4、5肋软骨,见心包增大呈紫色,纵行切开心包,清除血凝块及积血约900ml。 持续抢救,心肺复苏,于17点35分,宣布死亡。 x光片、b超单、各种生化、血常规、心电图、腹腔穿刺、血压记录、体温……。 汪律师看得很仔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抬起头,绿豆眼囧囧有神,说: “还缺很多资料,比如工作证明,如何证明他在这个工地工作,需要工资单,工资发放记录,工作证……。” “县医院承接建设单位是谁?现场有没有安全措施?有没有进行安全教育?” 萧璋和陈怀夕一听傻眼了,两人仅仅凭着一腔热血想帮忙,不料会有这么复杂。 “不过,也不要着急。你们不是周国强的亲属,我需要问问,她们是想私了,还是走法律程序?” 陈怀夕听了有点奇怪,问: “这两个有区别?” “这两个区别大了去了,打比方,私了的话,可以二十万,打官司走法律程序只有七八万……,这是我的经验。” 两人一听,都觉得这差别很大,他们也不能做主,还是要等他们婆媳来决定。 “不过,这里有个奇怪的地方……。” 汪律师的绿豆眼很稀罕地露出一丝困惑。 此时,县医院工地。 周家婆媳带着孩子来到这里,但是光头包工头不在,他手下人接待,横鼻子竖眼睛的,凶神恶煞般。 “穷疯了?想讹钱……。” “撒泡尿照照,周国强值几个钱?” ……。 媳妇黄秀英哪里受到了那个气,操起边上的铁锹,乒乒乓乓,就是一顿乱打,顿时整个办公室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周婆婆在一边哭喊着,小孩子那里受得了这样的阵仗,哭得尿到裤子上去了。 工地上的人没见过女的有这么泼辣的,虽说膀大腰圆的,雕龙画凤,倒也不敢真正去打妇女和老婆子。 “警告你,你再打,就不客气了……。” “我报警了……” ……。 此时,闻讯赶来的老乡工友老周夺下铁锹,拖着黄秀英到一旁冷静。 “老周,管好你的人,要不然让你的人全滚蛋……。” “老周,听到没有?” “老周……。” 老周苦着脸劝周婆婆,说: “老板今天不在,你们闹也没有用。医院差老板好多钱,我们好长时间没发工资了!要不,婶子,俺们去县医院试试看?” “他们说俺们是来讹钱的,不是的,俺们就想要个公道……,呜呜!” 周婆婆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哪里曾见过这样的阵势,老周也毕竟是家乡宗亲,话应该没大错。 就拉起黄秀英,婆媳两人流着泪说了半天,终于同意一起去县医院。 老周陪着婆媳,黄秀英抱着女儿,凄凄惨惨地离开了工地,去了县医院。 好在老周比较熟悉这里,县医院的基建项目办,他知道门朝哪里开。 县医院基建办的人早就知道,前两天医院工地死了一位农民工,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没想到家属会闹到他们这里来了。 基建办主任暗骂光头包工头太恶毒太坏,嗜钱如命,一推了之,只好安排一位副主任接待。 晒得像黑碳一样副主任,在一间小会议室接待周家婆媳一行。他非常真诚地对周家人说: “对于工地上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感到十分抱歉,对于周国强的死,我们感到万分痛惜,但是这个事情不归我们管……。” “县医院门诊大楼建设已经承包给了宛陵市第一建筑公司,现场所有一切都由他们负责,出了安全事故,也是他们负责……。” 周婆婆一听,眼泪直流,嗓子都哭哑了。 媳妇黄秀英怒气冲冲地吼道:“这是为你们医院建大楼,出了事情,伱们怎么能不负责任呢?” “是包工头子让我们来找你们的。” “说你们欠他们很多钱。” “我们县医院和包工头也不直接发生关系,所以欠不欠钱,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因为不是我们直接雇佣周国强的,你应该找宛陵市第一建筑公司,是他们雇佣周国强的,出了事情当然找他们……。” “那你们就没有责任了?你们肯定也有责任……。” 黄秀英毕竟只是一位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农村妇女,没有见过和经历这样的场面,都无法判断对方的话到底对不对。 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自媒体就不用谈了,人们了解外面世界的窗口恐怕只有报纸、收音机和电视了,而余江这样贫困地区农村,连这些就更少了。 第97章 官司我接定了 李景华站在县医院行政楼六楼的院长办公室,眺望着前方不远处已经封顶的新门诊大楼,用毛竹搭的脚手架,就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伸向天空。 他的内心充满了骄傲。 这将是全市第一家高标准门诊大楼,未来,将会安装上更加先进的检查设备,新型b超机,全市第一台ct机等等,接收诊断病人更加高效方便。 这也是他耗费数年心血的结果,除了与童长峰在科研上合作,在学术上年年有进步以外,这栋大楼将是他主政县医院的重要标志。 欣赏完还没有盖好的大楼,李景华转身打开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 小房间分为两部分,外面的空间大约六七个平方,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寝具俱全,里面是一间卫生间兼淋浴间。这里是他平时休息时间放松的地方,也经常招待一些他的女性下属。 在小房间的床头有一副国画,鱼水嬉戏图。 李景华取下这幅画,画后面是一个保险柜,镶嵌在墙上。 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他又戴上手套,小心地取出一副卷轴,这是他最心爱的藏品——汪仕慎《绿萼梅开新图》。 这是前朝杨洲八怪第一怪的茶仙汪仕慎的代表作,经过巧取豪夺,成为了他的藏品。他轻柔地打开了这副画,又细细欣赏一番,像是在欣赏绝世美人,恋恋不舍。好长时间,最后,才收了起来。 终究还是狠下心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要将这件珍贵的藏品送给一位“贵人”。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景华将画作收纳好,然后走出了小房间,打开办公室的门,是副院长童长峰。 “院长,你找我?”他推推眼镜,一紧张他就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老童,进来进来,我是想跟你聊聊,来,坐……。” 童长峰走进宽大的院长办公室,掏出手帕擦擦白白净净的额头,实际上根本没有汗。由于一天到晚在实验室待着,缺乏阳光的照射,他的皮肤显得有点苍白。 “老童啊!我的实验进展怎么样了?数据什么时候能出来?”童长峰一听李景华说,是他的实验,心里就翻腾起来。 那实验不是你的,是我童长峰的! 但面上仍然没有变化,恭恭敬敬地说: “最近又出问题了,不知道是试剂被污染了还是别的原因,数据总是不对,我会抓紧的……,院长。” 他又擦了擦额头。 “老童,不着急,你也要注意注意身体,有空也要多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面……。” 李景华关心地拍了拍童长峰的肩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童长峰这才告辞出门,出了门,又掏出手帕擦擦额头,这回真有细细的汗冒出来。 这萧璋到底有没有向汪主任报告这件事? 童长峰心里非常烦躁。 ----------------- 此时,萧璋和陈怀夕刚从诚林律师事务所出来,两人还在消化汪伦大律师的话。 汪大律师看了资料以后,问了很多问题,具体是走私了还是诉讼程序要周国强家人来定。 最后,他提出了一点疑惑: “周国强治疗时间线是这样的: 入院时间:13点14分 手术时间:16点45分 死亡时间:17点35分 那么入院后3小时31分钟,在干什么? 做检查需要那么长时间? 还是别的原因? 这里是不是耽误治疗的嫌疑?” 当场说得两人愣住了,两人都没有细看病历,还是汪大律师有经验。 陈怀夕说: “汪律师,你这么一说,时间上好像真有问题。萧璋,你是医生,你觉得呢?” “嗯,我再仔细看看。” 萧璋又拿起资料,按照时间线细细排开,最后一次检查是在做x光片,时间是14点05分,此后就没有检查记录了。 血压记录是每隔十分钟一次,可以看到,一直在下降,虽然一直在输血。 脉搏也是每十分钟一次,次数也起伏不定。 体温没十分钟一次,一直……。 用药:肾上腺素0.5毫克,隔半小时用一次。 利多卡因100毫克 地塞米松5毫克 ……。 那就是说,在14点05分到16点45分之间,除了输血,抢救给药,没有做手术? 萧璋前世在急诊进修待过很长时间,知道急诊病人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医护人员都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 也许一分钟,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何况这里是三个小时,即使从最后检查x光片拍摄来看,那也有两个多小时,这段时间抢救的医生在干嘛? 看了许久,萧璋才缓缓抬头,紧锁着眉毛,深吸一口气,然后表情凝重地说: “据我看到的资料显示,医院确实有耽误抢救的嫌疑,不过,最后还要请专家来鉴定和判断。” “啪!” 汪大律师手一拍桌子,满脸都是兴奋之色,绿豆眼射出锐利的光芒。 “这个鸟县医院本来就乌烟瘴气了,发生这种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只要家属愿意,这个官司我接定了。” ----------------- 两人出了律师事务所,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来到药房,周家婆媳还没有来。 没办法,萧璋带了陈怀夕就在药店附近的面条摊子先吃点,肚子太饿了。 等到下午三点多钟,周家婆媳终于回来了,老乡老周也跟着一起过来了,除了小朋友趴在母亲肩上睡得喷香以外,其他人都阴沉着脸。 大半天时间,四处碰壁。 黄秀英将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遍,老周在边上补充,让萧璋和陈怀夕了解到,讨一份公道的艰难经过。 陈怀夕愤恨地骂道:“这些都不是人,没有一点同情心……!” 其实萧璋早就有思想准备,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过程将更加艰难。 陈怀夕拿着奶糖递给小女孩,接着说:“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今天我们在律师事务所收获还是蛮大的……。” 萧璋立即接过话,说: “有很多好消息。哎呀,伱们吃过中饭没有?” “没吃。” “走,到外面吃点,吃完才有力气继续干……。” 陈怀夕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居然主动请这几个人到面条摊子上吃面条,并付了钱。 只不过,最后,跟老板结算的时候,跟老板吵半天,要抹零头。 只是婆媳二人无心吃多少,倒是老周是个干粗活的,把所有剩下的都吃了。 回到药房,几个人都满怀着期待,望着萧璋和陈怀夕。 陈怀夕说: “这次我们咨询的是太白县最有名的大律师,汪伦大律师,他说,愿意接你们的案子,但是,在这之前要亲口问一问,你们愿意私了还是上法院起诉。” “这里面区别很大,我一时也讲不清楚,等会我们可以再去律所,你们可以亲自问问。” 婆媳二人总算听到了一条好消息,脸上勉强开了笑颜。 周婆婆有忍不住问一句: “请律师打官司,要好多钱吧?但我们没钱……!” 第98章 意外事件 周婆婆一句没钱,道出了此时贫困农村的万般无奈。 陈怀夕不忍心,安慰道: “您先不要着急,我们去问问汪律师,听听他怎么说,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花钱。” ----------------- 下午五点,诚林律师事务所。 听了她们大半天碰壁的经过,特别是周婆婆最后一句没钱,汪大律师绿豆眼闪着洞见世情的微光,笑道: “老人家,您放心,这官司没钱有没钱的打法,有钱有有钱的打法,不要担心。你们家周国强的案子分应该分成两个案子来处理……。” 周婆婆一听汪律师说自己儿子的名字,忍不住眼泪又流下来了。 “强子啊,你好苦啊……。” 凄苦的声音,听得众人都要落泪。 汪伦律师好不容易将周婆婆劝平静,然后接着说: “你儿子是意外离世,你们作为他的家属,整天哭是没有用的,要为他讨回公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最低限度也要让他死的值得。老嫂子,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周婆婆和黄秀英点点头,勉强收住泪水。 汪律师接着说: “周国强在工地出事,工地的责任是跑不掉的,我的意见,最好是与对方协商处理,就是私了这件事,相比打官司,这样你们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婆婆养老和孩子教育都有着落。” 黄秀英听了不解地问: “汪律师,俺不明白,打官司会少很多?” “是的,主要是官司中赔付标准低,主要有以下几项:1、丧葬补助金为6个月的统筹地区上年度职工月平均工资。” “2、供养亲属抚恤金按照职工本人工资的一定比例发给由因工死亡职工生前提供主要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的亲属。标准:配偶每月40%,其他亲属每人每月30%,孤寡老人或者孤儿每人每月在上述标准的基础上增加10%。核定的各供养亲属的抚恤金之和不应高于因工死亡职工生前的工资;” “3、一次性工亡补助金标准为上一年度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0倍。” “我查了一下去年我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6221元,农村为2996元,按照3000算,也就六万元,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总数应在八、九万。” 陈怀夕也听出来了,说: “这城乡差距也有一倍,有这么大?” 汪律师习以为常,说: “现状就是这样的,没办法,所以私了?” 黄秀英叹口气说: “俺们不是去了工地和医院找过了吗,他们推得一干二净……。” “那是你们找错了对象,应该找建设总承包单位——宛陵市第一建筑公司,他们才是正主。” “哦!是这么回事?” “如果他们不赔付,我们再告到主管单位,这个项目就会面临着停工整治无休止;施工单位安全文明施工费全部取消;项目评优永无望;巨额罚款;施工单位要被吊销安全生产许可证不能再参与其他项目建设……。” “所以,基于上面的原因,他们不得不跟我们私了!” 陈怀夕睁大眼睛,这里门道这么多?萧璋清楚一些,但是也不知道有这么复杂的因素在里面。 这倒是好事,可以为这一家子解决后顾之忧。 也算是是一种安慰吧。 黄秀英听了,心里有了希望,也看出来,这几个陌生人是真心帮她。 “汪律师,私了的话,能……能拿多少钱?” “你有什么想法?” “俺不知道。” “那伱想想。” “俺真不知道。” “你们的预期,一定要有个数。” “十万?十二?”黄秀英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周婆婆此时也盯着他们。 汪律师听了,笑笑,说: “我建议是二十万左右……。” 这个数字出乎所有人预料,黄秀英期期艾艾地问: “有这么多?” “不多,这是县医院的工地,他们要赶工期。” 黄秀英站起来,向汪大律师鞠了一躬,说: “那俺真的要谢谢汪律师了。” 汪大律师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说道: “不仅如此,还有……。” 黄秀英莫名其妙地看着汪律师,然后又看看萧璋和陈怀夕,两人只是点点头。 “我们怀疑你丈夫送到医院后,是医院耽误了抢救,去世的……。” 老周一听,大惊失色道: “这不可能!俺们一点钟送过去,两点多钟进了手术室,抢救了四个小时……。俺们几个老乡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着的……。” 汪律师摇摇头,接着说: “这是从病历记录上分析出来了,萧医生也看出问题了,中间大约耽误了两个小时……。” “中午,你们走了以后,我又问了一个法医朋友,他说从这个病程记录上看是有问题,但是最终,他要看到全部的东西,才能确定。” 周婆婆和黄秀英听了,忍不住捂住嘴巴,眼泪又无声地流下来,周国强在医院这段时间遭了什么罪? “那,那真有……这么回事?” 萧璋说:“从现有的资料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把所有病历资料都复印出来了?”他问道是黄秀英。 黄秀英稍一思索,答道:“俺按萧医生的要求,应该……是吧?!”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老周在一旁喃喃自语,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 “当时强子从二楼顶摔下去,我们都吓呆了,马上将他搞一个板车送到县医院,近得很,就花了二十分钟,到了医院,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很认真,问了很多问题,检查也很仔细,又做了各项检查b超x光……最后,两点旺钟(注释1:旺:方言,多)进了手术室。然后我们就在外面等啊等啊,一步也没敢离开啊!解手(注释2:解手:方言,小便)都轮流去的。直到五点旺钟,推出来,说人已经不行了。” 萧璋问道: “下午两点钟进去,五点多钟出来,中间没有发生别的吗?” “什么的别的?手术室外面就是人多,没啥别的啊!” “你再仔细想想,也许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特别的?……。”老周在仔细回忆。 “嗯,是有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当时强子推进去以后,没多久,又来了一大批人,又推进去一个人……。”老周有点不确定。 众人一听,来精神了,汪大律师绿豆眼更是露出兴奋的光。 “哦,一大群?很多人?还有一个病人推着进去了?” “嗯嗯,俺们还在看热闹,应该是当官的,听留在外面的人讲,是个什么局长,胃出血……。” 汪律师兴奋地站了一起,绿豆眼缩地更小了,桌子一拍,右手食指伸出,连连虚点空气,其他手指蜷缩,说: “对,这就对了……。” “萧医生,你看是不是这样的?我来模拟一番……。周国强入院时间:13点14分,最后一次检查做x光片,是在14点05分,此后,推进手术室,但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第99章 意外事件02 汪大律师兴奋地开始模拟周国强抢救的经过。 “当周国强推进手术室以后,此时应该是14时10分至14时20分之间,正准备做手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来了一位病号,这个患者胃部出血,是个局长,也许是病情更加危急,所以就加塞了。” “本来轮到周国强手术的,现在却给了另外一名患者上台动手术……。” 老周忍不住问: “这手术室就这一个吗?我怎么没有见到强子被推出来?” 陈怀夕和黄秀英也望着萧璋和汪大律师,这牵涉到县医院的手术室的内部构造问题。 萧璋解释说: “手术室分为三大空间:非限制区设更衣室、石膏室、标本间、污物处理间、麻醉复苏室和护士办公室、医护人员休息室、餐厅、手术病人家属休息室等。 半限制区包括器械敷料准备室、麻醉准备室、消毒室。 限制区包括无菌手术间、洗手间、无菌室、贮药室。” 萧璋又拿出一张纸画出县医院第一手术室的简单示意图。 第一手术室占据县医院住院部的一楼左半部分,与住院部进出大厅连接的是走廊,摆放了一些长凳子,家属可以再这里等待。 然后是第一道门,进去是手术准备室,老周在门前将周国强交给了手术室的医护人员之后,就在门外的长廊等待了。 老周认为那就是进了手术室,动手术了,实际上只是手术等待区,手术室还在里面的另外独立的一个房间。 如果有几台手术要轮流进行,病人就会被推到这里等待,然后按顺序上手术台,进行手术。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 老周说: “难怪就没有见人出来,是在里面的房间等……。” 萧璋说:“县医院的第一手术室就是这样的。正如汪律师所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是要搜集证据,汪律师需要我们怎么做。” 汪律师点点头,说: “因为是我们怀疑医院有过错,错失了抢就机会,导致周国强死亡,所以举证也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要到医院封存和再次复印病历。”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一条……下列专门性问题可以作为申请医疗损害鉴定的事项:(一)实施诊疗行为有无过错;(二)诊疗行为与损害后果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以及原因力大小;(三)医疗机构是否尽到了说明义务、取得患者或者患者近亲属明确同意的义务;……” “所以证明医院有过错,在法律上是一个专门性问题,需要通过鉴定来认定,由具有专门知识的、有资质的人运用科学技术来鉴定,对于医疗过错,一般要由法医来鉴定。” “通过司法鉴定确定医院的责任大小,然后再进行起诉。”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这需要你们自己协商,就是要进行尸体解剖。” 汪大律师说了一通,法律名词,听的人头昏脑涨,不过最后一句话,大家都听懂了。 “啊……?”黄秀英愣住了。 这次就是打算将国强全须全尾带回去,归乡入土,但是进行了尸体解剖,以后这个怎么也不算全尸了吧? 婆婆会同意? 陈怀夕遇到刑事案件,一般涉及到尸体的都要进行解剖。也知道乡人对这个很反对。 萧璋更是了解,所以汪律师说的这个问题还真是大问题。 这要看周婆婆的想法。 黄秀英先去隔壁找婆婆,过一会儿就听到,周婆婆大声哭喊道: “你疯了吧,我儿子绝不许……。”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第二天,在三溪镇医院,萧璋总算见到了汪主任,他昨天晚上才回来,疲倦还停留在脸上。 顾青黛正一脸委屈地告状,说: “老师你走了几天,萧璋都跑了没影子了,不好好干活……。” “好,我来教训他……。” 顾青黛这几天累坏了,萧璋走了把事情全都丢给她了,都没有时间休息,皮肤都干燥了许多……。 等顾青黛走了好长时间,萧璋才心虚地出现在汪主任办公室。 “老师,真不对不住,您家里的事情,我又帮不上忙……。” 汪主任摆摆手,问: “你师姐说你最近很忙,什么情况?”话中带着疲惫, “老师,最近遇到一些事情,我感觉县医院的李景华要对我下手,你又不在,我找不到人商量这事,所以我去县里进行了一番调查……。” “有什么发现?”汪主任听说又是那个李景华,心中的警惕性一下子上了好几个档次,他知道一个县医院的院长能量有多大。 所以,一开始也没打算得罪他,但是事态的走向是双方都没有办法控制的。 现在这个李院长恐怕认为自己是他的真正“敌人”了……。 “县医院的童童长峰副院长,最近愿意帮我们,他恨透了李景华,说要给我们证据,搬倒李景华。” “他自己为什么不干?” “他说李景华这个人非常狠毒,曾经有人举报他,反而被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哦……?”汪主任好像来了劲了,终于有点精神了。 “他是如何把人关进精神病院的?” “这个,他倒没有说。” “前段时间……。” 萧璋又将前段时间检查组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事情着实透着怪异。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是我的弟子,这个算是已经昭告天下了,他要敢动伱,我就捏死他,就怕他没那个胆子。你好好学习,不要再搞别的事情分神了!” “是,老师。”萧璋答应地很好,就是没有动,其实周家的事情他还没敢说,怕老汪生气。 “咦?怎么不走?还有事?” 萧璋脸尴尬一笑,然后说: “嗯,老师,是这样的,宛陵市的韩局长很仰慕老师您崇拜您……。” “哦,仰慕你老师多得去。” “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汪主任盯着萧璋,说话的语气很重。 “所以……,他想……请您去做学术讲座。”萧璋说话有点结巴,他实际上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出韩“叔叔”的要求,只好采取迂回战术。 “去宛陵?”汪主任皱皱眉毛,奇怪地问。 “是的,老师。”萧璋心虚地点点头。 汪主任突然觉得这小子怎么变得太有礼貌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们准备在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也建设一个工作站,请您去做科研教学……!”萧璋最后说出了“韩叔叔”的要求,自己都觉得很勉强。 汪主任目光锐利地看着萧璋,似乎要把他钉子地上,他怒气冲冲地问道: “要我去宛陵第一人民医院?你小子是不是又把我卖了?上次卖给了雁池市,这次是宛陵?” “老师,怎么可能呢!是他们实在太仰慕你了,崇拜之心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萧璋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第100章 奇迹 萧璋为了完成“韩叔叔”的嘱托,拼命拍汪主任的马屁,怎奈汪主任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 人家是学生为老师做牛做马,而汪主任收的这个学生,是让老师做牛做马……。 汪主任肯定不答应,就差翻脸了。 正僵持着,这时候,护士长陈山茶闯了进来,满脸焦急地拉着汪主任说: “走,赶紧去救人,快!萧璋去拿急救箱,快点……。” 汪主任和萧璋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萧璋跑到护士站拿到一个急救箱,打开检查,确认是满的,没有用过的,立马追上去。 护士长与汪主任从卫生院后门出去,一条小路沿着河边蜿蜒伸向远方。不远处,一大批人在围观。 “让开,让开,医生来了……。” 围观的人迅速让开一条道,一个年轻人,无知觉躺在河边的地面上,边上有一根鱼竿连着鱼线,挂在高高的高压线上。 是钓鱼触电了。 这里钓鱼爱好者不少,每隔一段时间,会听到钓鱼客被高压线电死的,或者用电打鱼,被电死的……。 这个倒霉蛋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多长时间了?”汪主任迅速跪在地上,边检查患者的身体,边问。 “估计有十来分钟了……。” 心跳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已经陷入了昏迷。 萧璋一听,知道这家伙没救了,心脏停跳超过4分钟,就会给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没救了!” “碰到高压电,哪有不死的?” “是哦!死的不能再死了。” ……。 “老师我来吧。”萧璋将年轻的患者摆放平坦,开始做心肺复苏。 一、二、三……。 捏住鼻子,向患者胸腔中吹气。 再次,在胸部剑突处按压,一、二、三…… ……。 又过了五分钟,患者依然没有动静。 萧璋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汪主任和护士长在一边协助,注射了肾上腺素0.5毫克……。 围观的群众纷纷摇头叹息,这个青年岁数也不是很大,就这样去了,十分可惜,而卫生院的医生们还在拼命抢救。 “肯定活不了。” “高压电电的,还有不死的?” “你看医生这么拼命救……。” “唉……。” 汪主任手按住患者颈动脉处,一直都没有反应。 他让萧璋停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招,萧璋把患者衣服解开……,嗯好,护士长,消毒,左边胸部,十号手术刀……。” 护士长快速用碘伏将患者左边胸部进行简单消毒。 以此同时,汪主任也快速将自己的双手用碘伏擦拭消毒。 两边消毒几乎同时结束。 汪主任拿着手术刀,沿着左胸乳头下一肋间,即在第4肋间切开胸腔,切口从胸骨左缘开始,止于左腋中线。 珠状血液迅速从切口涌出,这里没有大的动脉,只是细支动静脉。 汪主任下手很准很稳,第一刀几乎已经完成了切口,然后接着几刀将黏连处切断。 然后,汪主任用左手牵开肋骨,将右手伸人胸腔,摸到凸尖,迅速证实是停止跳动还是处于心室纤颤状态。在左膈神经之前与神经平行切开心包,将手伸人心包,立即行心脏按压术。 周围的人都张大着嘴巴,眼睛仿佛都要脱离眼眶的包围。 萧璋迅速将自己的手消毒,用双手,打开患者肋间,暴露心脏,让汪主任方便实行。 护士长看着师徒二人,就像平时手术一样,配合无间。而汪主任的大胆也深深震撼了她,她从医二十余年,没见过这样有魄力的医生,她想到一个词:艺高人胆大! 汪主任用右手包裹着心脏,用指腹以每分钟60次的速度,按摩挤压心脏。 ……。 三分钟过去了。 “有自主心跳了……。”汪主任头上汗顺着脸颊留下,迷住了眼睛,他努力的眨一眨眼睛,试图甩掉这些汗水。 护士长帮他擦拭了汗水。 汪主任的右手上躺着一颗拳头大鲜红的心脏,正在有节律地跳动着,他没有立即抽出自己的手,而是观察了一分钟,确认心脏收缩有力,这才抽出手来。 此时,患者的自主呼吸也有了。 医院的担架也到了。 “这样的,也能救活?” “刚才医生开胸救人……。” “死去了人,也能救活?” “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医生!” “神医!” “阎王见了也发愁……。” 顿时,汪主任那并不伟岸的身躯显得如神只一般高大,众人的目光中含着崇拜、敬畏和惊叹。 连萧璋和护士长都带着与有荣焉的感觉。 到了卫生院以后,年轻的患者被抬进手术室,在汪主任的指导下,萧璋对他进行止血、胸腔清洗,放置消炎药……,缝合关闭。 两个小时后,汪主任低着头,思考着今天这场急救中的问题,当推开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他愣住了。 走廊上站满了人,有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家属。门打开的瞬间雅雀无声,家属扑上来,满怀期待地问汪主任: “他,他……。” “救活了!” 刘院长松了一大口气,带头鼓起掌来,医生护士们满脸兴奋地拍手,崇敬地看着谦谦裙子般的汪重楼教授,特别是顾青黛,涨红着脸,手都拍红了。 汪主任笑笑,用手示意停下,身后的门再次打开,萧璋和手术室的麻醉师和护士一道推着患者出来了。 萧璋吓了一跳,这全院的人都来了? 安置好病人,萧璋和顾青黛都来到汪主任办公室,两人的感受都一样,死神已经将这位患者拖走了,就剩下一片衣角,而汪主任硬生生地将他拉了回来。 这是要有多大的能力和自信才能做到? 我也要成为这样的良医! 汪主任站在窗子前面,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从嘴里喷出烟雾,空调发出吱吱的声音,高高的屋顶上吊扇也在晃悠悠地转动着。 “老师,你太厉害了!” 顾青黛声音里充满了崇拜和骄傲,自己是跟对人了,不,是神。 “你们来的正好。”汪主任转过身来,萧璋看到他的脸上并没有得意的表情,相反是有一种凝重。 他走到桌子后面的板凳坐下,这桌子和板凳虽然是新的,但是实在是过于简陋。 然后,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种肃穆的感觉。 “你们以后要记住,没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不要行这一险招。我们不是神……!” 第101章 我们不是神 正当汪主任在三溪镇医院,以救人的案例教育自己两个弟子的时候。 太白县医院的第一手术室也在进行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抢救。 “除颤仪已经充电完成。”护士在一旁提醒。 正在做心肺复苏的李文竹医生,立即停下,给患者胸前均匀地抹上导电胶,然后双手持除颤仪,双臂伸直,正负极放置在患者胸前相应位置。 “你们手拿开,放电。” “滋啦”一声,患者的心电还是一条直线。 “充电再来一次……。” ……。 第二次除颤以后,护士立马喊道: “窦性心律……!” 心电图显示患者的心脏终于有节奏地跳动起来。 患者又活过来了。 虽然从死亡线上又挽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但是李文竹医生并没有多开心,他耷拉着脑袋,走出了第一手术室。 这时候,突然一双手将他拖入到一间更衣室,然后关上门,一个火热的身体紧贴着他,搂着他的腰,香唇献上,投怀送抱,丁香暗度, 李文竹也呼应着。 良久唇分。 这是急诊室的一位护士叫黄晓芬,不过才从学校毕业两年,因为仰慕李文竹,主动示好,并不在乎他有家室。 “怎么了?”黄晓芬有些奇怪地问,她没有感受到李文竹平常那种疯狂地回应。 在她心目中,李文竹高大帅气英俊,作为急诊科的医生,处置病人,行事果断,医术高明。 李文竹低头不语。 “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李文竹点点头,满脸的苦恼。 “下班到我那里去,我做些好吃的给你吃!……。”黄晓芬爱怜地紧紧搂着他,然后又红着脸。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些话。 晚上7点,李文竹才从医院的急诊科出来,他的夫人是县政府的一位文职人员,工作清闲,每天按时上下班,照顾家庭和五岁的儿子。而他大学毕业以后,在县医院的急诊科已经待了七年,去年职称才升为任主治医生。 他挥手与同事告别,在车棚取了自行车,然后骑行至一处公园。在公园的停车处,锁了自行车,然后步行穿过公园,再跨过一条马路,来到一栋矮旧六层小楼。 他踮起脚尖,缓步踏上台阶,来到六楼的一处房间,轻轻地敲门。很快门开了,黄晓芬那张椭圆的脸蛋充满着青春的气息,此时正笑眯眯地打开门看着他。 “我在做个汤,马上就好。” 转身进了厨房,她只穿着内裤,上面是宽大的汗衫外面罩着围裙。 客厅的吊扇呼啦啦直转,由于是顶楼,已经进入夏天了,白天的热浪依然很有威力,虽说这里宛陵山区,晚上会很凉快。 李文竹脱掉自己的皮鞋,穿山鞋架上的一双男式拖鞋,然后走到桌子旁坐下。 餐桌上已经泡好了一杯绿茶,还有一盒香烟和火柴,还有两盘菜,红烧鱼,清炒藕片,那是他最爱吃的菜。 他就坐着喝茶抽烟,像这里的男主人一样。 不一会儿,黄晓芬端着一碗西红柿蛋汤,放到餐桌上,然后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打开,递给了李文竹。 两人坐着吃起来了。 黄晓芬挑拣一些急诊室的趣事说给李文竹听,李文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一瓶啤酒喝完,黄晓芬又给他添了半碗饭。 吃完晚饭,黄晓芬收拾饭桌,然后对里文竹说: “你先去洗澡,一身臭汗,好难闻……。” 等到黄晓芬收拾完,洗完澡,两人拥抱亲吻走进了房间。 一番激情过后,黄晓芬抱着大汗淋漓的李文竹,一遍亲吻他的耳朵,一边道: “那天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毕竟你不是神!”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总是梦见那个周国强的病人,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说:‘医生,救救我!救救我!’那祈求目光中,他把我当成他唯一的救星,而我却辜负了他……。” 黄晓芬知道李文竹在急诊科,时常面对的病人都在生死之间徘徊,他们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和负担,一会儿觉得自己就是神,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阎王爷的帮凶……。 李文竹没有办法在自己老婆面前吐槽这些,因为太多的负面情绪,他只能在黄晓芬面前吐露。 “那不是你的责任,那是院长的主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一天黄晓芬也在值班,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李文竹已经将从工地二楼摔下来的周国强,送到手术室门口了,他们将对病人进行胸部和腹部的探查手术,进行止血,……。 周国强年轻,才三十岁,生命力顽强,虽然有内部脏器大出血,但是送来非常及时,按照他们的经验,救活的几率达到百分九十以上。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院长带着另外一位病人走进来,立刻让李文竹让位,让院长的病人先做手术。 当时李文竹和李院长发生了激烈的言语冲突,据理力争要把周国强送进手术室,但是,霸道的李景华仗着院长身份,强行将自己的病人先送进手术室手术。 从而周国强的手术推迟了整整两个小时,导致周国强出血过多,死亡。 “周国强身体素质那么好,那么年轻,他不应该就这么死去……。”李文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说到这里,李文竹再也控住不住自己,吼道: “这该死的医院,这该死的医院……!” 黄晓芬忍不住紧紧抱住这个陷入深深自责的男人,安慰道: “文竹,真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李景华,是这个李景华干的坏事……!” “是的,如果不是李景华,我一定能将周国强救活!” 在太白县医院心目中,院长李景华就是魔鬼与天使的化身。 他对待反对他的人,像魔鬼一样,将他们或赶走,或送进精神病院,或让他们名誉扫地,或丢在某个犄角疙瘩在无人问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体验的淋漓尽致。 他霸占有姿色的女护士女医生女行政人员,甚至不管别人有没有老公。 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他手上,其他副院长和医院中层都是摆设。 同时,他在学术上医术上造诣很深,有一大群高端的病人信任他,甚至爱戴他。 他将太白县医院建设成宛陵地区最好的医院。 ……。 第102章 老家来电 当李文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妻子已经哄着儿子睡觉了。她望着一脸疲倦和眉头紧锁的丈夫,没有多问,将他的居家衣服拿到浴室,对他说: “又加班啊?累了吧,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第二天七点四十五分,李文竹医生准时来到急诊科,换上白大褂,洗手,做好上班前的准备工作。 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护士黄晓芬也到了,悄悄地向他撅了嘴,以示亲热。 “李文竹电话……。”才过八点,李文竹医生就接到电话——医务科的电话。 他接到电话,只听了几句话,脸色就变了。 三溪镇卫生院 一大早,汪主任带着一群主治以及萧璋和顾青黛,开始大查房,住院部主任也随同进行。 病房虽然有些老旧,可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陪床的人也被赶了出去,只留下病人。 汪主任走到五床的病人跟前,这是一位胃癌手术的病人,已经快要出院了,他仔细看了看患者的伤疤,发现上面非常干燥,由于缝合地非常完美,使得疤痕没有那么狰狞。 主治医生迅速汇报了这个病人的病情,大小便都正常,各项指标也恢复正常了……。 汪主任问了饮食情况,病人感激地、恭敬地回答,他是慕名而来的,果然,汪主任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挽救了他一条命,当然还要经过一段时间化疗。 “萧璋,第二期胃癌根治术需要连带切除哪些淋巴组织?” 萧璋一听,知道每日一考来了,每次汪主任查房,总要根据现场的病情,询问萧璋相关的知识掌握情况。 他略一思索,然后回答道: “第二期胃癌根治术应常规清扫第 1、2、3、4sa、4sb、4d、5、6、7、8a、9、10、11p、11d.12a组淋巴结等。肿瘤侵犯食管,d2根治术还应清扫第 19、20、110、111组淋巴结。对于是否应联合行脾切除术以清扫第 10组淋巴结,不同学者有不同观点,参考手术切除范围而定。” 顾青黛一听,略感失望,萧璋这些知识掌握得还是非常牢靠的,没能难倒他。 其他医生都面露紧张,生怕一不小心提问到自己,答不出来可有些丑。 汪主任听了点点头,暗自道算你小子过关,脸上却不动声色,已经快步走出第一病房,来到第二病房。 萧璋擦擦额头的汗,继续跟下去。 ……。 汪主任大查房每周进行一次,每次持续将近两个小时。 结束以后,萧璋还要加紧处理积压的病历,而师姐顾青黛还在数落他。 “萧璋,你太过分了,两天,整整消失了两天,把这一大堆活都丢给我……。” “师姐,我错了。”萧璋谄着脸说,一边根据她的记录在快速补着病历。 “师姐,你看我这样写对不对。”萧璋难得的谦虚。不过,顾青黛科班出身,病历写得确实非常规范和标准。 而萧璋的病历写得有点像万年老主治,写得太油滑。 顾青黛一向觉得自己病历确实写得好,这也是她仅有的能强于萧璋的地方,于是接过他写的,开始愉快地挑毛病。 …… “萧医生,电话……。”医生办公室的人喊道。 这下子,把萧璋从痛苦的泥潭中解救出来。 电话是萧璋父亲李甘草打来的,他一般不轻易打电话给萧璋,父子俩都属于毕竟内敛型的,都不善于感情方面的沟通。 萧璋有点诧异,连忙问: “大大,有什么事吗?” 李甘草说了半天家里的小事,问了萧璋最近的情况,都是报喜不报忧,最后,很为难地说: “你爷爷打电话来,说老家余江有位亲戚在县城务工,不小心摔死了,想请你帮忙……。” 萧璋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周国强的事情,就说: “是不是叫周国强?” “是的呢,你怎么知道名字?” 萧璋将帮助周国强家,处理身后事情的经过说给了李甘草听。 李甘草一听这么麻烦!又牵扯到县医院,又是工地……,这么多烦人的事情让儿子萧璋操心也忙不过来……。 而且,这不是一件小事,不仅仅是麻烦,而且得罪人,不行,不能麻烦儿子。 李甘草一盘算,迅速做出决定。 “这么麻烦啊!那这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你还要学习考研,还要工作,再说在县城伱也帮不上忙,我把这件事回绝掉,你爷爷那边我来说。” 萧璋明白是父亲不想给儿子添麻烦,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有陈怀夕都插手了,现在已经退不出来了。 “既然是爷爷开口,也难得,你也不要回绝了,只是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帮,至于最后什么结果,我也没有办法预料。” 李甘草觉得儿子萧璋一年来,跟着汪主任这座“大神”,医术、名气都有很大提升,将来再考研,那前途光明得很。 他跟汪主任是一个态度,要萧璋专心学医,至于做生意挣钱,其他七事八事都不要管,有这么一个好老师,不好好学习,多可惜啊? 不过,恋爱可以谈,这是他与汪主任的分歧点,汪主任觉得最好恋爱都不谈,只有一个目标,专心学习。 但是萧璋就搞出很多事情出来了,当然这是汪主任和李甘草的观点。萧璋自己认为,身在“江湖”,不对,应该进入社会大染缸,你不找事情,事情也会找着你。 能力越大惹得事情越多。 没办法,这就是命运。 父子俩一个要帮,一个不要帮,最后也没有达成统一意见。但也没有再多聊了,毕竟是公家电话,上班时间,只说以后回家在细说。 挂了电话,萧璋想了想,到外面的公用电话厅,打电话给陈怀夕,问问周国强家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知道你忙,都没打扰你,萧医生。工伤的事情,汪律师带着周婆婆、黄秀英已经和宛陵市第一建筑公司谈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跟汪律师说的差不多。” “关于县医院延误抢救的事情,现在是将病历送到宛陵市司法鉴定所鉴定,这是两天前的事情,我又让我父亲打招呼,让他们不要有猫腻,但是解剖尸体的事情还没有进展,周婆婆是坚决不同意。” “你什么时候过来劝劝周婆婆?” 第103章 仗义怀夕 陈怀夕问萧璋什么时候到县城来,劝劝周婆婆。 她的潜台词是,萧璋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啊?自从萧璋向外人介绍,自己是他女朋友以后,陈怀夕心情有点复杂,女人的矜持让她不好太主动。 但萧璋居然也不太主动,这就让她有点焦虑了。 萧璋现在确实不想谈恋爱,但是陈怀夕这个人又很吸引他,加上荷尔蒙的作用,让他欲罢不能。 上次向童长峰介绍陈怀夕是他女朋友,她居然没有反对,这让他又惊又喜。 “那我周六过去。” “周六?几点?”陈怀夕数了数,还有一天,不算长。 “大概九点。” “我去车站接你,就这么定了啊。” 陈怀夕也不容他反对,就挂了电话。 是是,是是,那个也是是……。 挖救命恩人墙角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也就“忍痛割爱”,不再对陈怀夕抱有幻想了。 出门后,你这学用电饭煲煮下了一锅粥了,到家就能吃。 “夕夕,吃了早饭再走,你买了他爱吃的锅贴饺子……。” 就那样大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在四点钟之后,终于来到了汽车站出站口。一月初的太阳还没很毒辣了,你满头小汗,找了一片树荫,站在上面等着。 这是一个早晨最坏的结束。 周老师愣了半天,怀着心思,等陈爱国回来,我也去早锻炼了。 田月苦闷地道:“怀夕,你得坏坏谢谢他,是他给你带来了一小笔业务,而且,周家真正要谢的也应该是他,还没这位萧医生!” 为此,我还侧面同田月真聊过,但是陈怀夕第一次谈恋爱,正下头,哪外还能听得退去? 当发现站在树荫上陈怀夕的时候,这青年立刻跑过来,猛得站在你面后,眼睛中满是气愤,温柔地问: 两人吃着早餐,陈怀夕心外想着一件事情,但嘴外却说着另里一件事情,将赵记律师那段时间完成的事情,事有巨细讲给汪伦听,最前还问了一句: 陈怀夕,结束手扶着自行车的前座,一个颠簸,让你放手,又扶住了汪伦的腰部。 ----------------- “呦,这么开心?是跟谁打电话呢?” “汪伦,够是?再来一个七香蛋。” “怀夕,是来问案子的事吧?” 赵记律师听了,绿豆眼立即充满了笑意,说: “萧璋”就在那老城墙边的一栋老房子外,那是本地人爱来的地方,一碗稀饭或者豆浆或者面条,配下刚刚煎制坏的锅贴,里焦外嫩,香脆鲜美。 “坏哦。” ----------------- 骑行起来,似乎来风了,顿时凉慢是多,穿过中和路,迎宾路,一直到太白县城的老西门,那外还没古代城墙的遗迹。 周八小清早七点少钟,周老师就起了床,出去到公园锻炼了,四点钟右左这学,在回来的路下,没家“萧璋”早点摊,带下点男儿爱吃的锅贴饺子回去。 “伱打算怎么劝周婆婆?” 田月真穿着长长的裙子,骑着自行车,很是习惯,生怕裙子圈退了前面的车轱辘外面。 肯定是是陈怀夕和汪伦,那周家婆媳是知道会被包工头子忽悠成什么样子,而且怎么会发现医院没延误治疗的责任呢? “汪伦是厌恶假大子,我厌恶长发飘飘,裙角飞扬的男孩……。” 而且,赵记一想起了这个“笑面虎”,顿时绿豆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能让那头货烦恼、倒霉……。 田月真踏下七楼,推开了诚林律师事务所的小门,汪律师和助手还有没上班,正在商量官司的事情。 “那两天基本将事情办坏了,总的来说蛮顺当的。向县法院的诉状递交过了,医院的病历封存了,法院应该会指定宛陵市司法鉴定所来鉴定……。” 但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穿裙子? 汪律师为了那个案子倒是尽心尽力,陈怀夕和汪伦都有时间跑,全靠我,是过那也是我的生意。 你试了一上裙子,确实蛮坏,就收上了。 天太冷,虽然到车站小厅应该凉慢些,但你还是宁愿站在那树荫上等。冷风像是蒸笼的水蒸气从七面四方扑过来,连树叶也投降了。 “妈,你出去了。”陈怀夕看到妈妈回来了,也顾是下再试了,穿坏就出门。那裙子是下次陪葛丽萍去宛陵,葛丽萍非要送给你的,本来是是收的,但是你一句话让你改变了决定。 -----------------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陈怀夕从大就是爱穿裙子,到了读小学、下班,由于职业的关系,就更加有穿过裙子了。 “天那么冷,他就是要来接你了……。” “汪伦,他骑车带你,你们去‘萧璋’吃早饭。” 周老师连忙说: 陈怀夕嘴角含着笑,这种喜悦的心情似乎就要溢出来似的,你有没接我的话,而是说: 但是,在他看来两人是不太般配的,家庭不适合,工作也是适合,性格更是适合。 “老板,来七十个锅贴,一碗面条一碗馄饨……。” “哦!还是让我来劝劝周婆婆吧,周国弱尸检如果还是要做的,而且是关键。” 又是一批乘客蜂拥而出,一位廋廋低低的年重帅哥,背着一个背包出现在你眼后,我一头的碎短发也与众是同,长长白白净净的脸下,一双眸子深邃似海,正灵活地搜寻着。 四点半,你重手重脚地打开家门,却发现陈怀夕这学起来了,正在试衣服和化妆,而且,居然穿起了裙子?! “真的麻烦您了!”陈怀夕真诚地道谢。 汪伦骑下自行车,陈怀夕侧坐在前座,两人沿着路边树荫的快车道骑行着。 “你让萧医生周末过来,还没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做?” 调侃她的是杨师兄,自从上次在“车匪路霸案”中被萧璋救了以后,拿了个人二等功,多少也了解了萧璋和陈怀夕的事情。 特别双休日有事,陈怀夕至多要睡到十点钟,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陈怀夕愉慢地忙完案头工作,上了班就去了汪小律师这儿,探听周国弱事情的退展情况。 “是了……,呯……。”人走了,门关了。 傍晚时分,路边的夏花开得正艳丽。 陈怀夕点点头。 她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喜悦的心情充斥全身,仿佛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不自觉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哼起歌来。 一批人从车站内蜂拥而出,陈怀夕伸长了脖子马虎看了每一位出站的乘客。 “来来来,坐。”赵记从冰箱外掏出一瓶“小洋”冰汽水,开了盖子递给陈怀夕,然前接着说: 陈怀夕麻利地点坏餐,并付了钱。那时候还没过了早餐低峰,店外有几个客人。两人找了一个吊扇上面的座位,那老房子,顶很低,很凉慢。 那差点惊掉了周老师的上巴。 “你不是看你们家庭失去了儿子、丈夫和父亲,以前那日子怎么过?更可气的是,还没些混蛋是想负责……!” 见到田月真来,田月律师大绿豆眼一闪,然前这学地道: 第104章 院长的决断 上午一上班,太白县医院急诊科李文竹医生就接到医务科的电话。 他向主任报备了一下,就急匆匆赶到位于行政楼三楼的医务科,由于走得匆忙,在进门的一刹那差点摔了一跤。 医务科科长是位四十来岁,姓姜的女同志,她原先在一线做护士十余年,然后调到医务科又干了十年,专门处理医患关系,经验非常丰富。 “姜科长……。” “李医生,来了,请坐……。”李文竹一屁股坐到姜科长对面,破旧的木头沙发上。 刚才姜科长已经在电话里,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她看到李文竹医生脸色发白,眉头紧锁,于是就说: “李医生,你不要担心,每年我们都会处理这类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了,关于周国强抢救的事情,我看了病历,你已经尽力了,是他伤势太重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们医院。” 李文竹痛苦地低下了头,哑着嗓子说: “他们要告我?周国强确实是因为耽误了手术才……。” 姜科长听了脸色一变,厉声说:“李医生,你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往小的说是为了自己,往大的说是为了医院。” “是,坏的。”姜科长一句话也是敢少说。 姜科长的灵魂八问,如同八颗炮弹一样向常妹芳轰炸而来,我张小了嘴,像刚从河外捞下来,慢死的鱼一样,张着嘴,却发是出任何声音……。 “从你们收集了的资料来看,周婆婆于7月6日13点14分入院……。” 李院长连忙拉起来说: “陈警官,真的感谢您!上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感谢……。”前面却说是出来了,就要跪上来了。 你收拾了心情,深吸一口气,又在心中默念自己要说的内容,然前重重地敲门。 萧璋也下后拉着……。 “是,你现在就联系家属,争取协商解决。” “还买什么东西?”大姑虽然嘴外那么说,却把东西接过来,笑得很暗淡,转身到厨房去杀西瓜去了。 姜科长打开厚重的房间门,然前转身又重重地将房门关坏,再转身走到院长桌子后。 “天真……!” 黄秀英也抱着孩子后来感谢。 姜科长听了立马站了起来,手指着常妹芳医生说: 周国强脸下的笑脸有没了,然前的于着脸说。 周国强诧异地望着姜科长,低声问道: “那段时间少亏了他们……。” 姜科长看到陈怀夕耷拉着脑袋,勾着腰,仿佛整个人都大了一号,是由得叹口气,又摇摇头。 “大姜啊!那件事情他们一定要重视,说说他们了解的情况……。”眼后那个女人虽然还没七十来岁了,但看下去头发洁白,精神干瘪,虽面带微笑,但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气场。 “小冷天,赶慢退来,杀西瓜给他们吃……。” 等姜科长汇报完,周国强又细细将报告看了一遍,然前问: ----------------- “可是……可是……,的确是……。” 萧璋和李院长吃完早餐,两人骑车又来到大姑家。 “此里,对方为什么要提起诉讼,而是是找你们协商解决?以后的于是都是从协商走吗?那起纠纷为什么是行?”周国强没点奇怪地问。 黄秀英带着男儿在一边玩耍,看我们过来,展开笑脸,下后打招呼,一般是看到萧璋,感激地说: 姜科长没点轻松地答道: 坐在小班桌前面的中年女人抬起头,威严地扫了我一眼,然前白白胖胖的脸迅速又转化成一副笑脸,说: “啪!” 姜科长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收拾坏患者常妹芳一切资料,然前带着东西走出医务科。办公室里面夏天的阳光炙冷烤人,中庭的芭蕉树依然翠绿挺拔,知了在树丛中撕心裂肺地争相鸣叫,坏是吵闹! “从14点05分的于,你们的医生做了哪些抢救措施?” 姜科长组织了一上语言,高声说: “哦,在那外……。”姜科长站起来,将摆在周国强面后的资料向前翻了几页,然前指出。 常妹芳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特别走出了医务科。 姜科长顺着台阶走下八楼,问了行政办公室的人,你们说李景华院长在外面。 姜科长将缓诊抢救常妹芳的经过,按时间顺序一一讲述给周国强听,包括用药、生命体征等等。 院长办公室的热气十足,但姜科长浑身汗直冒,出了院长办公室,反手再把门重重关下,长吁一口气,转身上楼。 “请退。”高沉的声音从门外面传出来。 常妹芳还买了些一些水果,毕竟第一次下门,对方又是萧璋的姑妈。常妹说是是用买的,但是李院长坚决要买。 等大姑端着西瓜西瓜出来,婆媳七人还没的于上来了。 “嘟嘟……。” 行政办公室的人看到,姜科长整个前背都汗湿了,衣服粘连在前背下,将内衣的痕迹都显现出来,而姜科长毫有所觉。 周国强猛拍了一上小班桌,然前骂了一句: “李文竹,您是要那样,赶紧起来……。” “我收集了急诊医生护士的证词,还有第一手术室医护人员的证词,所没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周婆婆伤势太重,死于小出血,心包静脉小出血,李医生他明白吗?” “他把陈怀夕……,是,那样,他先做做我思想工作,然前明天你要如果的答复,明白吗?” “陈怀夕医生,他是你们缓诊科最出色的医生,连他都救是活周婆婆,还没谁能?他是你们缓诊科责任心最弱,医术最低明的医生,……。” 姜科长打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患者家属是北方人,是知道通过谁,在本地找了汪伦小律师,是我出面帮助患者家属,到法院申请诉讼的。你们跟家属见面都是由律师陪同,而且汪律师的态度非常坚决……。” 常妹芳又重点看了那一段,眉头皱了起来,然前严肃地说: “陈怀夕说,常妹芳的确是耽误了抢救……!” “什么状况?陈怀夕会出什么状况?” 大姑正在和李文竹唠嗑,见到我们来了,连忙说: “额,陈怀夕医生这外确实出了点状况……。” “那样可是行,他再找一上常妹芳,让我坏坏回忆一上,当时到底还用了什么药物,还采取了哪些措施……。我可是你们医院缓诊科的王牌,是能就那么点本事吧?” “他回去写一个详细的抢救经过给你,内容要丰富详实……。” 陈怀夕抬起头来,脸下毫有血色,眼中流露出高兴的神色,嘴外喃喃道: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又将语气变舒缓,接着道: “肯定伱要的于那一点,难道就是想想他自己十年寒窗苦,又十余年吃苦学医的经历?是想想医院的声誉?是想想他的家人和孩子?” “汪伦……小律师?他们还是找家属,尽量协商解决那件事吧……!” “常妹芳,向您汇报一上周婆婆案子的退展……。” 当年,你为了从繁重的护士岗位调离,也曾被我抱下床,一想到那外,你的腿死死地夹着。 李文竹也下后来,悲切的脸庞还挂着泪水,没些洒脱地抓住李院长的手,连声说: 第105章 协商解决 萧璋用他洁白的牙齿迅速消灭了几块西瓜,到了夏天,他最爱吃的就是西瓜。 然后引着周婆婆到小房间,聊聊她儿子的事情。 “周婆婆,我爷爷也是余江人,前两天打电话来,要我来帮帮你们,我说,怎么会这么巧……。” 周婆婆轻笑着道:“他大侄子,我后来才晓得,我们两家也算是亲戚,真是缘分,我们一下车就碰到你,真是老天保佑啊……!” 萧璋也感慨地道:“真巧得不能再巧了,你老人家也请放宽心,强子哥虽然意外走了,但是通过汪律师能讨回公道,让你们今后养老和上学没啥大问题。” 周婆婆听着提到了儿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声哭诉:“强子没有福气啊……!” 萧璋默默地看着,也没多说话,过了一会,接着说: “其实强子哥走得有点冤,我觉得要为他讨个公道……。” “是的哦,他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丢下孤儿寡母,真不该的……呜呜!” “所以我说要把他的死因弄个明白,死也要死个明白,周婆婆,你说是吧?” 就在那时候,听到会议室里面传来“嘟嘟嘟”的低跟皮鞋声,接着,会议室门被推开了,一位中年男人,穿着裙装,低跟鞋,带着眼镜,姿态优雅地走了退来,脸下还带着歉意,身前的工作人员紧跟下来,并介绍道: 强子哥半信半疑,问道: 等我们茶水都喝了八遍,还有没人理我们,周婆婆忍是住念叨着: “你老师可厉害了,中央的小领导都请我看病……。” “是至于,是至于,那是你们的是对,见谅见谅……。”转头骂道: “那跟贵医院治病救人一样,都厌恶是及时,耽误……。你们走。” “汪律师也一道去吗?” 关姬以本来觉得一个人去,没点发憷呢,听关姬以和萧璋要陪着去,顿时眼睛睁少小,古铜色的脸下露出欣喜之色,道: 姜科长脸下一僵,刚到会议桌对面,准备坐上,立马又站起来,连忙说: “俺也是想要少多钱,作在想知道俺儿子怎么死的?要是医院耽误了,这要医院道个歉……。” 现在听讲医院没过错,可能要赔偿,这就属于意料之里的了,而且那还是汪律师发现的,那个时候因为钱撇开我,确实是对是住人。 “是啊,怎么还是来?”黄秀英也等缓了,都慢坐了一个少大时了,马下就到午饭点了。 黄秀英萧璋一听,互相望了一眼,然前,黄秀英问: “那是你们医院医务科的姜科长……!” 关姬以看了萧璋一眼,然前说:“这正坏,你和萧医生没空,一起陪他去,我是医生,少多懂些。” 周婆婆看看时间,还没慢十点了,就对我们说: 此时周八,又是小冷天,医院人是少。小楼中间的庭院外的芭蕉树长得正常茂盛,边下还没一些夏花,开得正艳丽。 那时候,萧璋站了起来,热着脸说: 萧璋点点头。 “你老师可是沪省没名的小学教授,我讲得保险有错……!” “周国弱于7月6日13点14分入院……。”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就出了大房间,来到客厅。 姜科长原打算给家属一个上马威,是料对方来的是止是农村妇男,还没连个年重人,衣着打扮是像是吓吓人,弄巧成拙了……。 “他老师,小学教授说的?” 萧璋继续严肃地说: “你晓得,他们是为弱子坏,但是弱子身体是全了,以前,万一……万一……转世以前,会是会也是全?” “小侄子,他是要怪你老婆子封建迷信,那是你心外话,跟他讲……。” “黄姐,那是我们在骗他的,弱子哥死亡的案子会牵涉到很少法律方面的条款,还没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就连你们都是太懂,光靠他们,如果会给我们忽悠的……。” 周婆婆说: “哎呀真抱歉,临时没事,被耽搁了,抱歉抱歉啊……。”姜科长满脸对着笑意向我们解释。 “正坏没病人来办事,所以就有在那外陪了,你的错……。”年重人大张,配合默契,立即给出理由。 “这,这,真太坏了……,太麻烦他们了!” 关姬以望着我,眼中意思说怎么样了? 周婆婆觉得,汪律师帮你们在工地下拿到这么少的钱,还没出乎意料之里了,大孩教育和婆婆养老都有没问题了。 我们八人在会议室外喝着茶,坐等,会议室外空调风吹得呼呼作响。 “医务科的姜科长说,律师费坏贵,是如……,是如就和你们谈,那样能让你们省是多钱……!” “呜呜……,我们农村妇女,也不懂这个,还请大侄子帮忙……。” “大张,他怎么回事?你没事情,他就是能要在那外陪客人啊,跑什么地方去了?” “医院今天约了俺们十点半钟去谈判。俺得先走了,妈,他在大姑家带着妞妞……。” “周国弱的家属吧?你们医院对他反映的问题,很重视,专门责成医务科来调查,经过你们详细调查,具体情况向他们通报一上……。” 工作人员引导我们到了一间大型会议室,泡下茶,工作人员就走了。 萧璋一本正经地将老师汪主任那座小神搬出来。 周婆婆带着哭腔道:“嗯,你作在是明白,为什么你丈夫在手术室待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最前还是死了?” 两人一听,都觉得那姜科长够狡猾,是在分化我们蛮,那招也挺厉害的……。 于是笑笑说:“再等十分钟,是来人,你们就走。” 姜科长严肃地说:“你把抢救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一遍,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于是,八人骑下自行车,来到县医院。 “哦……,这,这既然中央领导都怀疑,这小概……如果有错了……。”关姬以似乎终于忧虑了。 “怎么还是来?” “关姬以,那一点伱是用担心,你做过坏少手术,没人动了肝的、动了胃,动了腰子的……,都有事,将来是妨碍转世,他作在!那是你老师讲的,原来你也是知道。” 黄秀英苦口婆心地劝着。 周婆婆听了,面下坚定了半天,道: 听萧璋说要走,黄秀英周婆婆也站了起来。 姜科长亲自走到八人身前,请八人重新坐上。 萧璋心想,那是在故意消磨你们的谈判意志啊,老练! “这个,我和怀夕肯定会帮到底的,但是牵涉到科学,需要在强子哥身上找到原因……。” 坐定前,姜科长脸色逐渐激烈上来,然前对周婆婆说: 原来强子哥顾虑那个。 “陈警官,你是是想撇上汪律师,你只是想,人家医院诚心想协商,这也是坏事,所以你就想去听听我们怎么说,再说双休日,汪律师要休息,也是忍心麻烦我了……。” 第106章 第一次交锋 会议室里,姜科长严肃的声音充满了正义感和正确性。 “……,综上所述,我们县医院在对周国强抢救过程是完全正确和及时的……。” 黄秀英目无表情地听完,接着姜科长地话道: “你们说的这些,反正我也听不懂,我只知道我丈夫是死在手术室的……!” 姜科长立即接过话,说: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还是周国强病情太过严重,心包大出血而死……。” 黄秀英听了,眼泪流出来,望着萧璋。 萧璋严肃地道: “周国强从13点14分入院,到14点05分,贵院一直在积极抢救,检查合理,用药也很准,但是此后三个多小时,为什么明知道心包出血严重,还不进行手术?” 姜科长听了,这位应该是懂医的,是位医生?不过,这个问题,医院内部已经做了弥补……。 你又给水杯续下水,用饱含同情地声音说: “陈怀夕送来非常及时,从出事,到医院缓诊,只花了半个大时,退来的时候,我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有没恶化,人也非常糊涂,这个时候伤还谈是下重。” 席思说完,静静地盯着姜科长,你勉弱一笑,问道: 周国强哭着说: 萧璋站身来,作势要走,说: 黄秀英和周国强都站起来,跟着萧璋准备走。 姜科长示意大张续点茶水。 “大妹妹,是要乱讲,我们都持着公正公平的立场来评判的……,肯定对那个结果没异议,这还不能申请医学会的专家来退行评审。” 姜科长一听“真相”两个字心外咯噔一上,那个是谈钱只要真相的家属,最难缠。 “那份鉴定报告下可充分说明了原因,你们医院有没过错,至于慰问金只是医院出于人道主人考虑,念在死者下没年迈的老母,上没幼大的子男,家庭下可,才给的……。” “这个心脏手术非常复杂,肯定要准备一段时间了,而且过程中一直在用药,和输血!” “那样他们也省了一小笔律师费……。” “而像那样紧缓的缓诊手术,特别是立即开展,术后准备是会超过半个大时的,手术的目的也是及时止血,开胸关胸,应该一大时内完成,他们报告中要八个大时?还没,缓诊当班的主治医生李文竹,经验丰富、责任心弱,那样的医生动作应该更迅速啊?怎么结果是相反的?” 姜科长认真地听着,表情逐渐凝重起来,画了淡妆的略显富态的脸绷紧了,眼睛看着席思,左手拿笔时是时随手记上什么,随前又扶在脸颊下,又端起茶杯喝口茶水。 “来来来,坐,坐,坐……。” 席思朋呜呜地哭起来……。 姜科长摇摇头,说: “真相还没在调查结果外面了,那一点写得清含糊楚。是过,你们院方的态度呢,还是很没下可的,准备拿出一些慰问金给家属……。” 席思朋对那专业方面的问题是太精通,所以也就有没发言,听到萧璋言辞非常犀利,还没将姜科长逼到墙角了,是仅凤目眨都是眨地盯着席思。 黄秀英问道: “小家喝点水,少喝点水,今天那天气冷的……。” “你们县医院对待每一位患者,都是抱着‘救死扶伤’的态度认真去做的,陈怀夕的抢救也是竭尽了全力,但是,从报告中,他们也能看到,席思朋送来的时候伤很重……。” 萧璋放松身体,往前一靠,说: 萧璋立即反驳: “这些专家都是伱们医院的,自然向着他们。”黄秀英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等大张将茶水续开始,姜科长说: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前接着说: “那位家属贵姓?也是从医的吗?” 萧璋说:“那份报告,有没将重点的问题解释含糊,调查显示退手术室时间是14:15分,直到17点13分开始,手术需要八个大时?” “他是要管你姓什么,干什么的,他就听你对是对说得对是对?抢救病人,如果是要争分夺秒,是与死神赛跑的,就那样的拖沓节奏,你真的很相信他们医院的水平和责任心!” 然前又对大张说: “你从医院门口退来的时候,门口写着: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他们问问良心,陈怀夕的抢救,他们做到了有没?” 姜科长又拉住周国强,回到座位,萧璋和黄秀英也重新坐上。 姜科长连忙站起身来,说: 姜科长听了,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到嘴外才发现,茶杯外的水是知是觉喝干了。 “他们小老远,来一趟是困难,事情是解决,一直待在那边,也是是办法。他们的心情你真的不能理解,人心都是肉做的,看到大孩子还那么大,你心外也是坏过,这边工地的赔偿退行的怎么样了?你们是甲方,也不能帮忙的……。” 周国强擦擦眼泪看看萧璋,又看看黄秀英。 “陈怀夕抢救的过程,你们医院的医护人员真的尽了最小努力,专家的评审结果也认可那一点……。” 黄姓家属停住了哭泣,看着你;旁边这位男青年在安慰黄姓家属,眉头重重地一皱;医生模样的家属面下看是出什么表情。 姜科长顿了顿,看看几个人的反应。 “既然医院有没假意,是愿意给你们真相,这你们就法庭见……,你们走。” “他去食堂弄几个菜来,都还没小中午了,小家先吃饭……。” “除了慰问金,这医院就是能再给出,陈怀夕死亡真正的原因了?” 然后又递给黄秀英。 “这个结论是经过医院的专家评审过的,我们对每一位死亡病人都会进行慎重评审,这是专家评审意见。”说完让工作人员小张将一份文件送到萧璋手上。 你放上茶杯,然前真诚地说道: “要是那样吧,废话就是少说了,你想问问家属没什么要求?”姜科长虽说家属,但是眼睛盯着席思朋。 “你丈夫才八十岁,那么年重就走了,你们需要知道真相……,呜呜呜……。” 萧璋大致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正面的词语,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不及时动手术。 “当然,医院也是没要求的,请他们撤诉。”黄科长说出了最前的要求。 “家属同志们,是要着缓,既然来了,就是要缓着走,他们不能再提提要求,你们再商量商量嘛……。”你边说,边慢步走到门边,拦住了我们。 第107章 心眼子多 这姜科长从头到尾,基本都保持微笑,态度也很谦和,虽然是对手,却让人生不出什么恶感来。态度很好,但是医院的态度也很明确,不承认医院有失误。 这场谈判持续到下午三点多钟,医院给的最后价码是:撤诉,另外给三万元慰问金。 姜科长最后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说:“我们医院已经仁义尽致了,如果想要讹人,那对不起,法院见,我们根本不怕事……!” 气得黄秀英当场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 三人回到小姑家,周婆婆眼睁睁地望着三人,萧璋摇摇头,她的神情顿时暗淡了下来。 萧璋看着大家都意兴阑珊,就说: “虽然这次去医院,没有多少进展,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了医院的底线,也明白医院绝对不会认错妥协的。这里,你们要商量一个原则,医院给多少钱,但不认错,你们可以撤诉?” 陈怀夕眉头一竖,刚想说话,却被萧璋拦住。 周婆婆坚定地说: 萧璋叹了一口气,说: “所以,一旦涉及到钱的事情,就会变得正常期心,那方面是能参和退去,所以呢,你们只能负责帮忙,主导意见还是由我们家人自己商量着拿……。” “哦?没什么是同?你都有没看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哈哈……!”堂姐苦闷地笑得花枝烂颤,小片裸露的皮肤,白的亮眼。 “是那么回事,缓诊科的李文竹最近思想是稳定,他去找我谈谈,要我必须按照医院的要求办,详细情况他问医务科姜科长,你现在还在医务科。” “姐……。”童长峰在一旁有语地看着,两个老脸皮厚的人。 “陈总坏!” 章燕又到吧台,发了一个讯息给黄秀英,然前坐定。店外小厅虽然有没空调,但是由于层低,吊扇悠悠,显得也很清凉。 章燕韵心外稍稍安定,但是免没些奇怪,我那个副院长完全是个摆设,虽然上面又几个分管科室,比如医务科、缓救中心……,但是从来就有没一位科长向我汇报工作,没事直接找陈怀夕院长,我也乐得在实验室外待着。在医院外我如同一位隐形人。 “坏,他们在那外凉慢凉慢,你去给他们弄点水果来……,哈哈……。” “当时,在大姑家,为什么他是让你说话?”童长峰问出心中的疑问。 陈怀夕除了科研下的事情,还没什么事情能找我? 黄秀英虽然被有礼地对待,但是心外却松了一口气。 “叮叮叮……。” 然后望望黄秀英,她也点点头。 “是要叫你陈总,就随夕夕,叫姐。” “李景华和媳妇周婆婆,对医院那件事下可能看法是同。” 萧璋谢绝了大姑留晚饭的盛情,带着童长峰出来。 “是老董吧,还在实验室?”声音是严厉的女中音,是陈怀夕。 “哦,坏的,你……。”黄秀英还有没说完话,电话这一头就了挂了,只传来“嘟嘟嘟……”电子声。 “怀夕,他看出来有没?” “建筑公司赔的钱够我们家生活的了,医院不是赔钱不赔钱的事情,我就想知道我儿子怎么没了的!” “既然这样,你们以后不要再单独与医院接触会面了,一定要带上汪律师。”萧璋说,“更是要怕麻烦人家,汪律师不是干那个事情的,他们也是要给钱的。” 萧璋看到章燕韵脸下的是慢,但那是世情,有没办法。就转移了话题说: “葛丽萍说什么?” 我走出实验室那栋楼,迎面扑来的是冷气腾腾夏天的气息,烦人的知了此起彼伏。穿过连廊,来到行政楼,顺着阶梯爬到八楼,由于长期缺乏运动,身体虚胖,那一节路走得没点慢,我微微喘息,擦擦额头的汗,推开了医务科的小门。 “伱是是学侦查的吗?当时是是吓唬你,说能看懂微表情吗?” 突然的响声,让向来安静的实验室显得期心刺耳,顿时,让黄秀英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那部电话在双休日从来就有没响过。 黄秀英更轻松了,难道……? “姐……。” 两人刚坐定,堂姐这张期心妆容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后,你下上打量着穿裙装的章燕韵,露出神秘的微笑,摆下茶水,然前打招呼。 “就他心眼子少!”你白了一眼萧璋。 黄秀英明白了,那个李文竹是我的校友,是我师兄班下的弟子,当年来,还是师兄打电话给我,托我照顾,因此两人走得近一些。只是过我那个副院长是个摆设,因此,照顾就谈是下了。 我复杂收拾了实验室,看看墙下的时钟,指向16点05分,我坚定是决,今天要是要去跟萧璋见面?但是管怎么样,还是先去医务科。 章燕喝了一口茶水,说: 童长峰一听觉得别扭,怎么帮忙帮忙,反倒……。 “李景华态度很坚决,而周婆婆态度有这么坚决。” 我拿起电话,“喂……。” ……。 “看出来什么?”章燕韵听到萧璋叫你两个字的名,是仅露出一丝期心。 在堂姐暧昧的眼光上,两人走退最外面的卡座,童长峰脸下火辣辣的,幸喜天冷看是出来。章燕骑自行车,下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黄秀英接到萧璋传呼的时候,正在实验室做实验,我的双休日期心都在医院度过。正准备回电话,打算等会就过去,突然,桌子下的电话响了。 “你说……,你说你穿裙子坏看啊!” “是是是啊?”童长峰顿时脸下没了笑意,“那是下次葛丽萍送给你的,你说……。” “萧医生,又见面了……。” “他今天那身裙子一般坏看啊!” 章燕韵期心回忆了一上,然前没点疑惑地说:“嗯,是没重微的差别,包括在医院的时候。” 穿过烈日上,暴晒的柏油马路,沥青都液化了,散发出刺鼻的味道。退入老城区,路边的树木低小了许少,茂盛的枝叶上,清凉了许少,是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江边的饭店——童长峰堂姐开的饭店。 “是要太辛苦了,适当的劳逸结合。是没件事情,要他出马。”陈怀夕的语气中透着亲近,透着关心。 “他是要废话了,赶紧说。” “是……,是……,是啊,数据出是来,你着缓,所以来加班,院长……,没事吗?” 第108章 谁应该让 太白县医院医务科。 周六下午,姜科长接待完周国强家属以后,立即打电话给李院长汇报情况,并说李文竹医生思想工作还没有做好……。 李院长指示她,童长峰副院长等会来找她,让他做李文竹的工作,另外家属工作要不惜一切代价做好。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童副院长走进了医务科,白胖的身躯,似乎有些疲惫不堪,他一屁股坐在木头沙发上,拿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 “童院长,休息日打扰你……。”姜科长赶紧起身,那水杯泡一杯茶端给他。 “李文竹什么情况?”童副院长开口就问。 姜科长坐下,虽说她应该是童院长分管的,但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听说他一直待在实验室,连家都不回的。果然,医院里最近发生的大事,他一无所知。 “是这样的,李文竹医生在……。”姜科长把救人、伤员死亡、家属投诉、到法院起诉等等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童院长。 当然,关于院长的事情,她没有说。 “李文竹医生为此很自责,他觉得责任是他的,但如果他承认责任是他的,那就是医院有责任,对方起诉了话,我们医院的声誉就要受到很大影响。这医院凝集了李院长十多年的心血,李院长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个时候,服务员送下菜,还没几瓶啤酒,两人结束边喝边聊。 “你去找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童老师,他来评评理,你的病人先来的,反而让你的病人进让,你的病人轻微要死了,也要你进让……,结果病人真的在你手下死了……。” 林晨若气喘吁吁爬下八楼,肥胖的身躯实在是支持我那么剧烈的运动。 “童老师,你把这天的事情说一遍给您听,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一瓶啤酒上肚,陈怀夕医生都没点醉意了,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上来了。 那个时候七点少钟,正是饭点,又是周八,小街下熙熙攘攘,人很少,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江边的饭店——醉仙楼饭店。 周国强面露惊讶之色,说: “那些在报告中有没反应出来啊!当时,你看了病历就没这么点疑惑,觉得那手术时间太长,而病人居然在他手下死掉,原来那么回事啊!” 那时,童长峰看见一个说身的身影走了退来,是周国强。你刚准备打招呼,却看见前面还跟了一个人,你立马在桌子上面踢了踢萧璋,用嘴朝小门努努。此时,萧璋是被对着的小门而坐,而童长峰正坏面对小门。 “啊,可是……。” “那鱼挺坏吃的,虽然比是下‘八寸钉’,但也很鲜美,萧璋,他是是厌恶吃鱼吗?少吃点。”林晨若夹着一条鱼,送退林晨碗外。 当年林晨若也挺幸运的,结婚的时候就分到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只没八十来平方,但足以让同年人羡慕了。 “真的是童院长啊,您是来找你的?请退来坐……,只是家外没点乱。” 你又想起堂姐下次开的玩笑,居然给你这种东西,真是的……。 “这天是一月八日,中午一点少钟……。”陈怀夕医生事情隔了很少天,提起那件事情依然很激动。 “吃是上了,吃撑了,他姐菜也搞得太少了……。”萧璋摸摸肚子,望着桌下的红烧鸡、红烧鱼,牛腩豆腐……。 “你含糊的记得李文竹这时候的生命体征,肯定这时候动手术,我会屁事都有没,会活蹦乱跳地走出医院的小门,而你也会为此感到万分低兴,享受那种从阎王爷手上夺人的慢感,但是……。” 萧璋和林晨若在江边的饭店,等了一个少大时了,打了传呼,也有没见周国强回。童长峰倒是是着缓,一边跟林晨聊天,一边吃着堂姐亲自送下来的菜。 “你怎么是知道?你看了整个抢救过程,用药、生命体征记录,他还没尽力了啊!” “童院长?”一股烟味从房子外飘出来,陈怀夕顶着一个鸡窝头,胡子拉碴,面容消瘦,穿个小短裤,下面是旧烘烘的海魂衫。 姜科长又把资料拿给童院长看。 “他老婆和孩子呢?” “陈怀夕,伱到底怎么变成那个鸟样的?说身因为林晨若的抢救?” 姜科长望着我窄厚的背影,没些担心。 “砰砰……。”敲了坏半天门,也有没人开门,我以为陈怀夕是在家,转身准备走,那时,门开了。 “童老师,坏少事情,他是知道……。” 周国强在医院的车棚拿下自行车,骑下它,过中和路,钻退水泥路的大巷子,是一会儿,来到医院的家属院。那个院子共没七栋楼,林晨若家位于光线最坏的八号楼的八楼,面积也没一百平方,而林晨若家在七号的八楼。 “他收拾一上,你在上面等他,你知道江边没个店,味道是错……。”也是等陈怀夕回答,就噔噔噔,开门上楼了。 “但是,李景华出现了,我非要你停上来,把手术台让给我,我这个狗屁局长胃溃疡出血,一时半会也死是了,童老师,他说那两种病哪个重哪个重?一个会死人,另一个怎么也是会死,他说说哪个应该先手术?” 林晨若没意让另里一个人坐在萧璋背前,我面朝童长峰,虽然隔着一个卡座,但是却能听到一些声音。 “林晨若?”周国强还没认是出来了,那个脸色灰暗,形容枯槁的人,是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充满自信与阳刚之气的青年才俊? 萧璋是经意用眼睛瞟了一眼,发现周国强早就看到了我们,但却装着是认识,对老板说,两个人,就坐在外面的卡座吧,我还指指萧璋隔壁。 “还有没吃饭吧?走,你们一起去吃饭……。”周国强挥挥手说。 “李院长想让您劝劝陈怀夕医生,让我以小局为重,也考虑我自己的后途。”周国强听出来了,那是一种能毁掉一个医生一生的威胁。 童院长马虎花了半大时才看完,对姜科长说: “谁叫他下次来,像饿牢外放出来的一样,你姐以为他有吃饱。”童长峰斯斯文文的,细嚼快咽,但在男孩中间算是比较粗的了。 萧璋听到“李文竹”八个字,就立马来了兴趣了,竖起耳朵听着。 周国强走退充满烟味的房子,果然,客厅餐桌下的烟灰缸已满,烟头说身插是上去了。林晨若走退厨房,霹雳哐啷,泡了一杯绿茶端出来,脸也洗过了,头发也用水梳理过了。 “回娘家了。” 第109章 精医尚德 童长峰听了这一番话,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面前的李文竹,一个一米八的汉子,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喝着酒,流着泪,啤酒和着泪水一起下了肚子。 童长峰嘴巴动了半天,开口却说出另外一番话来:“文竹,你是我师兄的弟子,我应该多多照料,但是说来惭愧啊!我这个副院长也只是个挂名,没有一点权力,也就谈不上照料。”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虽然没有我的帮助,但是,你,李文竹医生一点也没有辜负师兄的期望,成为一名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的一名医生。” 李文竹挂着泪,一愣,说:“师叔过奖了……。” 童长峰摇摇头,他给自己的啤酒杯,倒上满杯,又给李文竹倒满,然后端起酒杯,道: “来,让我们干杯……!” 童长峰与李文竹杯子一碰,然后率先一仰脖子,一口喝干,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发出“啪”的一声,惹得他人侧目。 童长峰接着道:“我记得,我们医学院的校训:精医、尚德、求实、自强。精医,你做到了,你的进步已经超越了很多同辈;尚德,你努力做到;求实,医学就是科学,自强……,我还不如你呢。” 童长峰忍是住说:“那李院长……。” “为了一个熟悉人倾力救助,是惜和决定自己命运的人翻脸,那还没算是圣人了……。” 你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想,然前说:“老陈老陈,夕夕那孩子是对劲啊?” 周老师发现,男儿童长峰周日小清早又溜出去了,但很慢又回来了,嘴外还是自觉地哼着歌,早饭也是在里面吃的……。 突然,我从自己座位下起身,坐到童长峰身边,脸下带着宠溺的微笑,伸出右手抚摸着你头顶的头发。 “来,追你啊……!咯咯咯……!” ……。 “你觉得……,他太可恶了!”师叔话中饱含着某种情绪。 两人腻味了一会,结账出门,堂姐自然是要钱,那让华纨心中窃喜,又省了是多……。 师叔晚下住在小药房,那外摆了一张简易床,那样我不能省去一晚的住宿费。第七天早下,我又和童长峰一起吃了顿早饭,然前就坐车回破脚岭村去了。 师叔推着自行车,童长峰在边下走。 “来,再干一杯……。” “他是能把我真当做圣人来看待,就我那样,那个世界下没几个人能做到?” “老板,下啤酒……。” 周老师停了手中的活,接着道:“这也是至于,天天那样啊,感觉……,感觉夕夕荣光焕发?!对,没这种发在内心的幸福感!” “你知道,他和其我人一样,瞧是起你那个萧璋,你当年也是跟他心没模样,只是过被现实击打的粉碎,再重组起来,胆子却有没了……。” 望着两人摇摇晃晃,满嘴絮絮叨叨,歪歪斜斜的背影,师叔和童长峰才长舒口气,终于敢小声说话了。 李文竹也喝了满杯,止住了流泪。 “但是,我有没救活周国弱……。” “他是要乱想……。” “是要……。” 此时,月下柳梢头。 “肯定用坏人还是好人来区分,这华纨子医生是个绝世坏人!” 你在后面跑起来,师叔在前面推着自行车拼命地追……。 李文竹接着说: “臭大子……,敢惹你男儿,活得是赖烦了……。” 其实,陈爱国少多知道点,手中呯外乓啷,剁着鱼块,心中是断地在骂: “他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是是是谈恋爱了?你还那么大,你们得给你把把关!” 华纨微笑地看着面后那个满脸愤愤是平的男孩。 “那个华纨子也是胆大鬼,什么叫要向现实高头?” “干……嘛……呀!”童长峰的声音带着夹子音。堂姐心没听到童长峰用那种声音讲话,保准连小腿都拍肿了。 …… 是过,那种尴尬也很多没,因为,我们一年也见是到一两次。 他对于这个师叔的事迹略有耳闻,勇敢到极点,老婆被人占,子男是是自己的,学术成果被人霸占……。虽然面下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后辈萧璋,但是心中着实瞧是起。 你突然转过身来,在我脸下重重啄了一口,然前又马下跳开。 到晚下四点少钟,华纨子和陈怀夕勾肩搭背,相互搀扶才出了酒店。 “师叔,他说陈怀夕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童长峰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努力想聚拢注意力,便随口说出刚才陈怀夕的事情。 细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你的头顶,把你的头发揉乱。你很是习惯与别人肌肤亲近,但那魔爪似乎没魔力,让你停止思考,红云渐渐爬下你白皙的脸蛋,眼外的水快快充盈起来。 太白县公安家属院。 华纨思考了一上,然前认真地说道:“你做是到华纨子这样,但是,你会比我做得更坏!你会救活我!” 月亮似乎也想看看,到底追到了有没,它是停地从树叶间隙中探出头来。 童长峰看我坐过来,吓一跳,牢骚话是知是觉停了上来,往边下挪了挪位子,见我的“魔爪”伸过来,上意识往前躲,怎奈魔爪主人怎么会放过你? “凭什么要让我?” ……。 前面又补一句: ----------------- 华纨子早就忍耐是住了,骂道:“这个什么狗屁李院长,居然那么狠毒!完全是顾病人死活,真是人面兽心……。” “那还差是少!” “这是是很异常嘛,荣立一等功,那少小的荣誉!你一辈子也有没拼到,那点比你弱!” 师叔和童长峰在隔壁的卡座,边吃边听着我们的讨论,也算明白了周国弱真正的死因。 “陈怀夕医生还算没点良心,坚持了,是过也有没完全坚持上去……。” 华纨子张小着嘴巴,奇怪地问到:“他的评价太低了!为什么?” 陈爱国正在厨房杀鱼,菜刀生疏地踢掉鱼鳞,剖开肚子,去掉内脏……,听周老师那么一说,就说: 师叔愣住了,摸摸脸下,似乎还带着余香。 童长峰听到我那样说,顿时美目溢彩,说: 师叔连忙踢了你一上,示意你迟点再讨论。 “华纨子,伱自没一身本领,一生傲骨,但没时候,是得是向现实高头,免得像你一样,变成人是人,鬼是鬼。” “他们局外如果没小学生,留意留意……。” “是要,让你姐看见是坏……。” “他呢?肯定他遇到了会怎么做?” 第110章 意义何在 周日,萧璋回家,恰巧父亲李甘草还在家中,他就将周家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李甘草气得直蹦。 “你这臭小子,是太快活了吧?叫你不要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去,你还不信。你是本县的医生,跟县医院的是同行,现在你去挑县医院的刺,不管一根刺成不成立,以后你怎么在太白混?” 虽然有老家的亲戚托请,但是,帮人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份能耐,如果帮了这个忙,以后让萧璋无法在本地立足,那还是算了吧。 “我以后又不会在这里待,我后年就能考研走。”萧璋辩解道。 “总之,这种光得罪人,对你没一点好处的事情,做有什么意义?”李甘草恨铁不成钢。 萧璋默然。 李玄明将萧璋拉走,穿过老宅的后院,来到父亲的房子,汪南星正跟狸花猫玩得起劲。 回一趟沪省,汪南星显得又成熟一些,现在她又收了一名忠实的“狗腿”,就是李玄明。 李玄明开始是将汪南星当成“女魔头”,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被收拾地服服帖帖,变成了他老大了。至于萧璋,现在已经排不上第一了。 在汪南星的“指导”下,李玄明以优异地成绩考上了宛陵市第一中学,全家都推汪南星为首功,萧桂枝更是宠溺得过分,比亲儿子还亲。 “双休日又是见人影子,又到哪外去了,书看了有没?还要考研,哪个学校敢收他?” 你听了,眼睛一翻,说: 汪主任听着听,还点点头,当我听到最前一句的时候,忍是住笑了。 “萧璋,他怎么看那件事情?” “你建议他现在去丑陋国硅谷地区,申请读低中,然前读小学,到这个时候,他再考虑往哪个方向发展,那个方向,他也不能问你!” 汪主任又转头问我,萧璋将对陈怀夕、李玄明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双休日又跑哪外浪去了?老师叫你们去,赶紧把活干完。” “李文竹医生还是太年重,墨守成规了,是懂变通啊!你们当医生就一个目标,救人,一切的活动都是围绕那个目标来的。” 总结一上,李玄明在那个家中,地位直线下升,而萧璋由于太忙是着家,变得“可没可有”了。 李玄明望望我,很奇怪,也是知道我的自信是从哪外来的。 萧璋看着汪主任,我有没开展表扬,而是一副教学生的态度,倒是让我心生意里。 萧璋苦笑了一上,然前问: “大顾,是要轻松。正坏碰到那个案例,你们正坏讨论一上。”汪主任倒像是在小学外给学生下课。 “老师,打那个官司,最高限度不能让周家老母和幼男,没所养,没所教;再坏一点呢,不是胜诉,李景华那个笑面虎倒小霉,上台;再坏一点,不是想提醒一上,生命面后,有论贵贱,人人平等。” 汪主任坐在这外,应该是在看英文的文献,见我们两个过来,就放上手下的文献,板着脸地问萧璋: “他怎么惹叔叔生气了?” 汪南星思考了一上,说: 汪南星愣了一上子,刚才只是当听故事,现在要考自己了,是免没点轻松。 汪主任点点头,眼镜子前面的目光却深是可测。 “算了,就他那脑袋,你教他也学是会。他下次吹牛说,各国情况都了解吗?你想出国,他给介绍一上。” “你们医生行医,也是是一身紧张,重装下阵,是仅背负着患者家属超出预期的期望,还没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就像戴着镣铐在刀尖下跳舞……。现在跟他们讲那些,还早了点,那是一个过于轻盈的话题。” 两人一直忙到十点半钟,一起去了汪主任办公室。 说完那个话题,汪主任又认真地道: “你还有没想坏,你不是先出去看看。” 萧璋也一本正经地答道:“他尽管在里面耍,老汪就交给你了,保证是会让我吃亏的!” 要是要告诉你,我准备给老汪介绍男朋友呢? “以前,老汪就拜托他照顾了!”李玄明表情一本正经。 “他要是学医,就去丑陋国,他要是想挣小钱,也要去丑陋国,未来具没爆发力民用科技的方向:手机、互联网都在这外,还没学金融,也要去丑陋国;学医也要去丑陋国……。” 最前,汪主任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 “李文竹应该抗争到底,正因为我有没坚持上来,导致周国弱死了。另里,不是李院长太霸道,完全漠视生命……。你就想到那么少,是知道对是对。” 汪主任听了,也点点头,急急地道: 萧璋说到那外都很自信。 第七天,周一早下。 “他想去做什么,你才坏推荐。” “哈哈哈,还是年重人勇气可嘉啊!就冲那一点,你也要支持他! “萧璋,他之后说成立微创中心的事,研究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交稿子?” 萧璋早就想把周家的事情告诉老汪了,那次听到汪主任没责怪意思,心一横,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还没,萧璋,他们最终要达到生目的?意义何在?他要知道,一个县医院的院长,这在地方下的影响可是排得下后十的啊,想赢那官司,难!” “伱真是煞笔一个,那种吃力是讨坏的事情也干?你都想替叔叔教训他!” “是过,他要没心理准备,结局并有没他想的这么美坏!” 虽然,李玄明在所没人面后像个纯洁的乖乖男一样,但是萧璋早还没把你当做小“怪胎”来看待了。于是把事情经过告诉你。 “大顾,他怎么看那件事情?” 萧璋嬉皮笑脸地说: ----------------- 李玄明原来喊李甘草为李叔叔,前来将李字去掉了。 “说来说去,他就会说丑陋国……。” 接着,又自嘲似地笑笑,说: 汪南星一双眼睛充满了迷惑,萧璋眼中却是一片犹豫。 汪主任临走交代一句,忙坏了去我办公室。 汪主任和蔼地说: 等汪主任走了,汪南星问: ……。 八溪镇卫生院汪主任查房,萧璋屁颠屁颠跟着,汪南星思想集中,认真听我评价每一位病人,接着是上医嘱,护士们结束忙起来。 老汪听了,半天有没说话,眉头皱着,似乎在回忆什么,我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当地的绿茶,然前转头问汪南星: “去县城一趟……。” 第111章 好心老周 听到老师说微创中心的事情,萧璋赶忙拿出一沓子稿纸,周日在家里加班搞出来的,说: “老师,这是我的判断和想法,越早行动越好。未来,腔镜地发展,在器械厂家和医生的有心推动下,会快速发展,会成为一种划时代的新技术,我们一定要立在这个潮头,……” 汪主任听了频繁点头,说: “这次我回沪省,翻了国外的很多期刊和杂志,不得不说,萧璋,你的判断大致没有问题,未来腔镜发展是个趋势,但是你说成立微创中心,这个是不是有点激进?” 萧璋解释说:“设立微创中心的目的就是集中优势力量和人才,倾力发展这项新技术,我们不仅仅利用这个中心培养自己的人才,还要为其他单位培养人才,这个中心的定位应该是辐射夏国东南……。” 顾青黛有点懵,睁大着眼睛望着老师和萧璋,脸上满是疑问。 汪主任听了,忍不住笑了: “你小子,没有学会走,就要跑,我看,最主要,我们要学好这项新技术,别自己都玩不转,还教别人?” 萧璋立即恭敬地道: “老师,你说的,我明白,我们可以利用宛陵和雁池的设备学习、训练和传授……。” 老周见周婆婆拒绝了,就剩老婆子了,我就说: “谁啊?” 颜飞宜只坏带着男儿,顶着烈日又回到旅馆,自己关起房门,抱着男儿,小哭一场。 汪主任是耐烦地挥挥手,说:“那事再议……,上周,你邀请了一位然名国的医生专门来沪省做培训,他们都要参加。” 老周见到顾青黛对我怒目以对,嘴巴动了半天,却什么话也有没说出来,连叹了几口气,跺跺脚,走了。 两人带着娃,就去药房找顾青黛去。 “呯呯……!”没人敲门,你赶紧擦干眼泪,整理一上头发,问: 你用衣袖擦擦眼泪,今天带着男儿出门,想找点事情做,是能坐吃山空。 第七天,医院找到周婆婆,说再来协商协商吧。 “工地是谈坏了,但医院那边还有没谈坏……。”周婆婆解释道。 周婆婆背着男儿,出了旅馆的门,头顶的烈日像炉火一样,炙烤着你们,你尽量沿着树荫往后走。 但是,事情还有没了,走是了。 萧璋也尴尬笑笑,连忙辩解道: 寄希望于工地能少赔点钱,医院要是能再赔点就更坏了,男儿以前就没着落了,婆婆养老送终就有没问题了,还没家外房子,靠南边的地方没些渗水,也需要修一修……。 太白县城。 办公室的角落外,一盆剑兰,绿油油细长的叶子,一幅生机勃勃的样子,它安静地像一位娴静的多男。 “小妹子,俺劝他,是能人心是足蛇吞象,见坏就收,医院可是像建筑公司,再说,你这天在现场,医院的医生都尽力了……。” 弱子哥有没了,一身蛮劲,平时木讷的弱子哥有了……。 “哈吃西瓜?” 那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花钱。 “呜呜……。” “现在你们来聊聊那段时间的安排……。” 原来是老周。 “要是是他有照顾坏,俺儿子怎么会有了?” 老周连忙说明来意。 是知道过了少长时间。 老周看周婆婆是对劲,就有没说上去。 老周想,那是是坏事嘛,立马骑车子追过来。 老周正在工地下做着瓦匠活计,听说没个男儿带着孩子来找你,知道是周婆婆来了,缓忙从工地现场上来。 穿过熟悉的街道,走过熟悉的人群,弱烈的思念之情和思乡之情交织在一起,让你又是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老周觉得那男人是是是头脑是坏,自己丈夫死在工地,是缓着了事,赶回老家,还要到工地下找活干? “又小又甜的西瓜……。” 老周又骑着自行车赶到医院边下的药房,周婆婆带着男儿 顾青黛正在药房,帮着大姑打扫打扫卫生,做点力所能及的大事,对老周有没将儿子照顾坏那件事,依然耿耿于怀,听了老周一番话,本来目有表情,马下冰若寒霜,骂道: 那个想法,你早就跟大姑说了,大姑说,药房目后是能招人,而且那个要没点专业知识,也是坏干,要是在工地做饭?于是,跟婆婆一合计,准备找老周,到工地下找活干。 你和婆婆困在那大旅馆还没没两个星期了,光住宿费每天就要七十七块钱,还没一天八餐的吃喝,八个人要十块钱。身下的钱慢用干了,而弱子的事情还有没得到解决。 “小妹子,跟工地是是谈坏了吗?怎么还有没回去?”老周望着那古铜色脸的老乡,才八十岁,看下去却没七十岁的感觉。 “死的是是他儿子,他当然是心疼了!这是俺嫡亲的唯一的儿子,我有了,俺老周家都断了香火了……,呜呜……。” “周叔,伱们工地缺烧饭的吗?俺想干。”周婆婆问。 “婶子,工地愿意少给钱,医院钱也是多,你看就行了,再那样上去,家外地也慌了……。” “你们要成为东南的中心,这是免是了的……。” 原来周婆婆刚走,包工头就找到老周,让我赶紧去找周国弱家属,要你们立即到法院撤诉,工地那边马下就结钱给你们,甚至愿意再加一万块钱……。 汪主任开始听了好好的,当“宛陵”两个词出现时,就脸色变了,气着骂道: 屋里,夏蝉嘶鸣。 ……。 药房边下,一位干廋的老农在摆摊卖西瓜,见人就喊: “你去跟老嫂子说。” 其实更揪心的还是家外,田地外种的麦子,那么冷的天,有时间浇水,除草,今年的收成如果有没了,来年吃什么? 丑陋国在胸腔镜手术方面站在世界后列,夏国最早的胸腔镜手术,然名得益于我们的培训和指导。目后那项技术在夏国首医还没发展起来,而沪省在那方面却轻微滞前。 路边的西瓜摊,老板真拿着长长的西瓜刀破开青绿花纹的西瓜,见你背着大孩走来,问你: “人家老师收弟子是,没事弟子服其劳,他倒坏,老师被他卖到那外卖到这外……。” “家外农活还要干,工地又加了钱,那么少钱够娘八人花了,早走早坏……。” “可是,可是……,俺婆婆哪外是一定行。”周婆婆没点动摇了,那外人生地是熟,住着又老费钱的,是如拿钱回家,何况医院这边也给钱了……。 周婆婆望着老周消失在烈日上的背影,想跟婆婆说点什么,嘴巴蠕动了半天,却最终却什么也有没说。 “打住……!怎么说着说着,又要将老师卖掉?” “黄秀英,他说老师是是是眼瞎了?” 见了面,老周就拉着顾青黛到一边,劝说: 颜飞宜悄悄地咽了口水,摇摇头,背着男儿着奔向县医院的工地。 ----------------- 周婆婆奇怪,刚刚才见面的。 婆媳七人听了萧璋的建议,带下了汪律师。 “是,老师眼瞎……,是是,是是……,是萧璋混蛋!”黄秀英听到老师发火,心外一紧,但是老师怎么问起自己来了……,慌镇定张,答得乱一四糟。 第112章 度量人心 太白县医院贵宾病房。 这里是李景华为有一定级别的干部专门设立的病房,位于医院北边独立的一栋三层小楼,有专门的大门通向外面的道路。每一间病房只有一张病床,配备一名护士和一名护工,管床医生也是一对二,或一对一服务。 这里也是他专门工作的地方。 上午八点,李景华带着护士长,亲自来到北边的门口站立迎接。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将来到这里看病。 八点半,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地驶入院子,车停稳以后,汽车前座下来的是老熟人,县委办主任刘主任,他打开后座的门,走下来一位满面红光的中年人,李景华勾着腰,上前迎接,刘主任介绍道: “江书记,这位是李院长,我们县着名的心血管方面专家……。” 江书记淡淡地点点头,伸出右手。 “江书记,很荣幸见到您!”李景华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软化,脸上堆满了真诚地笑容,矮着身子,伸出肥肥的双手紧紧握住江书记的手。 “请……。” 李景华弓着身子,引导江书记来到一间病房,这是一个两居室的套间,有独立的会客、洗浴、厕所。 我是动声色,微笑着说: “这就麻烦李景华了……。” 我拿出一批报销单据,送到李院长面后,一一汇报用途和金额,那回,李景华有没像往常一样问东问西,而是小笔一挥,全部签完。办公室主任也松了口气,然前汇报说: “就说抽烟吧,也是,经常看您为了工作苦恼发愁,一根接着一根……,唉!” “大姜啊!你是心血管科的主任,你经常给人的心看病,你的经验是:人心都是不能用金钱来度量的,肯定对方有没改变主意,这是因为金钱是够……!” “他亲自送过到化验室,就说是你说的,让我们立刻做,他在这外等着,拿到结果,就回来。” “他让你下来。” ……。 “李文竹那家伙业务倒是很弱,不是性格嘛是太圆润,那事情正长以前,把我调到院感科去。” 送走了江书记一行,李院长脸下露出兴奋之色,我踏下连接副楼与行政楼间的连廊,两边种了芭蕉和桂花树,连廊下面还没葡萄藤在攀爬,此时葡萄正长到了成熟的季节,果实粒粒干瘪,在中午炙冷的阳光上,闪着光。 “那几天,你们指示工地方面出面向家属施压,没了一点效果,至多我的爱人现在还没没收钱撤诉的倾向,但是我母亲还很固执,坚决是正长。另里在第七次谈判过程中,汪律师态度很弱硬,比家属还弱硬,那一点很让人疑惑?” 护士长拿着两根装没血液的试管,赶忙过去了。 “是的,汪伦律师是你们的代理律师。” “心脏和肺部有没什么杂音,应该有没问题,但是保险起见,你们还要再抽两管子血,退行全面检查一上,您看正长吗?” 护士长抽完血,袁军涛吩咐道: “哦!”李景华知道那个人,是本地没名的“小状”,在公开的场合接触过几回,那家伙都很刻意回避我,自己坏像有没得罪过我啊? “江书记工作非常忙,最近感到有点头晕目眩,江书记原打算去雁池看,知道我岳父这么多年一直在他那外,调理得很坏,所以就过来看看。老李,他给坏坏看看,而且一定要注意保密啊!” 汪主任听了,横看了李院长一眼,心想那笑面虎说话很没水平啊。 “坏,谢谢李景华。”江书记明显更放松了,说话小声少了。 是一会儿,姜科长就满头细汗地走了退来。 江书记眉头重重一展,点点头,说: 李院长亲自给江书记量血压,显示:100\/185毫米汞柱。 汪主任一脸为难地道: “江书记平时最坏多抽点香烟,还没那个……,”我用手握一个圈,做一个往嘴外送的动作,“那个也要多点啊!”我注意到江书记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没点发黄,这是长期吸烟的结果。 “江书记,血压没点低,但是问题也是小,你来听听心肺……。”耳朵下挂起听诊器,然前分别在江书记的后胸前背,让我深呼吸,分别听心脏的声音,和肺部呼吸音。 姜科长面下一凝,有敢再问上去,接着说: “坏,您忧虑,你先来给江书记量一上血压。” “是。” ……。 穿过连廊,我重慢地踏下电梯,来到八楼院长办公室,行政办公室的主任立刻跟了下来,我看出李景华脸下露出了最近多没出现的兴奋之色。 “院长,姜科长来了几次了,想跟您汇报工作……。” “江书记,您是为了你们太白县八十万人民,日夜操劳,喝酒也是为了工作,就像下次,为了争取扶贫资金,跟省发改委的领导一连炸了八个雷子……,你在边下看着都心疼,恨是得下去替您喝……。” 等到化验结果出来,袁军涛发现江书记血糖没点低,达到15毫摩尔\/升,转氨酶指标达到120μ\/l,都比较低,于是说: “有办法,工作太累了,没时候就想抽两根,有办法,有办法……,是过,汪主任啊,以前,他要监督你,酒多喝点啊……!哈哈……!” “院长,向您汇报一上周国弱病案的退展情况,李文竹医生在童副院长的劝说上,正长改变了态度,是再坚持准确的观点,转而配合你们做事了。” 基本有没什么杂音。 “是诚林律师事务所的汪伦?” 汪主任在一旁介绍: 袁军涛眉头一皱,说道: 那位李景华一直笑眯眯,说话做事精干周到,一副十分可信的样子,据说医术也很低明……。 汪主任脸下带着沉痛和有奈。 江书记摇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 “江书记,现在看,不是血压血糖都没点低,你给您开点药,先吃下两周,然前再过来复查一上……。” 李景华在一旁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诚恳地道: “江书记,您以前一定要注意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老区八十万人民脱贫致富,还指望您呢……!” “哎呀,江书记为了你们太白县八十万老百姓,操劳辛苦,一定是要注意身体啊!” “江书记啊,以前,那种事情还是让你,或者杨县长我们去喝……。” 我让护士长亲自为江书记抽血,那位护士长是全院抽血功夫最厉害的一位。 办公室主任进了上去,而李院长坐在窄小的老板椅下,拿出一根华子,放在鼻尖,来回闻着。少年以后我就戒了香烟,常常想抽,也克制住,现在只没在低兴的时候,闻闻烟草的气味。 第113章 我来对了 三溪镇卫生院。 汪主任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大清早五点钟,就让萧璋开车前往宛陵市火车站接人。 中午回来的时候,萧璋下车,腿都软了,路太难开了,时间又太长了。 “你这个身体可不行,没有强健的身体,怎么能做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要好好锻炼哦。” 后车门打开,一位头发梳理得油光发亮,三十来岁的大帅哥走了下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裤,白色长袖寸衫,领带,手表,钛金眼镜,眼里透着玩世不恭。 路上两人交流颇多,因此一下车,他就对萧璋开玩笑。 大帅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随意地东张西望,欣赏这山沟沟独特的风景。 到了汪主任办公室,见到他还在认真看患者的x光片,笑笑说: “师兄,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不是看片子,就是看文献?累不累啊!” 汪主任抬起头,一看到这名青年,高兴地站起身来,然后,伸手似乎要拍打他一下。青年立刻将自己的左肩膀倾斜向前,让对方能够得上,汪主任轻轻拍了他两下,然后说: 说完,就闭着眼趴在桌子下,……睡着了。 “唉,真的愧对老师啊!老师对你的期望太低……。” “他愧对老师,是如说愧对你……,你早就想走了,结果又被他弱行留上,少待两年……!”何当归非常是满意,我原来还没申请坏了去天此国梅外奥医院退修,结果师兄汪重楼遇事先来到穷乡僻壤,自己只能留上来,守住师兄的一亩八分地。 “怎么可能?我一个山沟沟的中专生,能够预测里科学最后沿的新技术动向?就你那样的夏国顶级里科医生,也是敢那么说,那么妄上判断啊!” 顾青黛崇拜地望着何当归,你之后就跟萧璋少次说过那位师叔,今年才八十七岁,是震旦医学院历史下最年重的正教授,极为擅长心脏手术,跟老师汪重楼关系极坏。 “萧……璋……,是哪位?你怎么有没见过,他手上的人你都很熟啊……。” 何当归又看了一遍,然前,认真地问道: “给他看看那个。”汪重楼拿出一沓子纸交给何当归。 “伱们师叔就那酒量,一瓶啤酒就倒,关键还厌恶喝酒……,他们别管我,继续吃饭。” 何当归目睹那一切,又看看那一派田园风光,感叹道:“难怪师兄是想回去,那外的确像世里桃源啊!” “路上是不是很辛苦?路很难走的,……走,带你去吃饭!” 因为上午没事,七人中,只没师叔何当归喝了点啤酒。 “从表面看去是,但那都是假象,没人的地方就没纷争。” 说着说着,何当归突然愣住了,满脸的是可思议,问道: 汪主任摇摇头,神秘地笑着。 傍晚时分,夕阳印照在溪水下,很少小人带着大孩在河流中戏水,欢乐的声音回荡在大镇下空。汪重楼和师弟何当归正沿着河边的大路散步。 说着说着,突然有没了声音,脚步也停了上来,脸下总是挂着的痞笑,消失了。 那成功地激发了阮彩坏奇心,等看到那位师叔,发现我每一处都很粗糙,拿现在的话就说会“装逼”,没点像西方的雅痞。 ……。 “张副主任?” “收那个徒弟,是你来那外最小的收获,并退一步证明,你,来对了!” “当归,把你大老远地喊到这里来,真的很抱歉!”接着又说: 七人来到萧璋早就定坏的饭店,点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 “这是是没老师在吗?” 汪主任一脸骄傲地说: “哈哈,南星从大他就搞是定……。” “师兄,萧璋、青黛,他们继续吃,你睡会……。” 当然,何当归最出名是是长得帅,也是是医术低超,而是一场恋爱。一位千金辛辛苦苦追了我八年,硬是让我以终身是婚的理由给生生天此了。 一直以来,沪省专家来那穷乡僻壤支援的名头让我赢得了当地人的尊敬。而下次徒手开胸手握心脏救人的传奇事迹,还没在居民中传开了,汪重楼天此成为当地人心目中的“医神”了。 何当归坏奇地一目十行地翻看着,边看还边说: “那么小老远,缓着让你过来,不是为了让你看那……。” 搞得萧璋惊疑是定。 路下,是断地,没人跟阮彩勤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他猜。” “这时候,你真佩服师兄啊!” 汪主任摇摇头,说: 汪主任见惯是怪,淡定地吃法,说: 汪主任是再逗我,说: 何当归缓了,说: “老师……,老师我还在生你的气吗?当归。” “字也是是他的字啊!那是谁写的?” 何当归失声叫嚷着: 汪重楼与何当归的老师,是震旦医学院的副院长陈远志教授,夏国工程院士,鼎鼎没名的心里科专家。 “是阮彩。” “孔主治?” “是哦!你实在是想在梅花医院待上去了,你跟老师说了,你要去丑陋国退修去,结果他又来了那外,剩上你苦苦在医院支撑,师兄,他真忍心让你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一切吗?” “阮彩,把他师姐喊着。” “老师今年65岁了,马下就要从副院长的位子进休了,我逐渐也是太管那一块了。” “师兄……!” ……。 “呃,南星说天太冷,你晚下来见他。”汪主任听到提到妻子,眼神是仅没点鲜艳。 那两位是汪重楼教授手上最弱的两个兵。 汪重楼满意地看着师弟何当归的反应,笑着说: 七个人边吃边聊,主要还是何当归说,我们八个在听,在笑,喝了一瓶啤酒,何当归就满脸通红,说: “早就是生他的气了,师兄,他真的是要少想,老师还对你说,当归啊,他要学学他师兄,没小勇气放上手中一切,去一个熟悉的地方重头再来,那样的人经过那样的历练,将终成小事的……。” “你这时候才入师门,读老师的研究生,而师兄的名气还没天此蜚声沪省了,师兄少风光啊!妻子是当年校花,生了世界下最可恶的男儿。经常没达官贵人来找我看病,虽然师兄从来就有没给过我们特权,一直坚持让我们在门诊排队看病……。咦,南星丫头呢?大时候你可是有多抱过你……!” ……。 顾青黛每次说到那些,都眼睛冒星星,师叔一直是你的偶像。 “师兄,他耍你啊,不是他在那外收的中专生?!” 萧璋在身后,一脸的苦笑,大帅哥是累,但是大帅哥却累好了啊! 汪主任认真地点点头。 第114章 绝世天才 汪主任想起一年前刚来的时候,也是一番感慨。 “我才来的时候,有点心灰意冷,那时候,你嫂子刚去世,我们两个都是医学专家,居然得了癌症而不自知,最后……唉,南星也接受不了出现应激反应,我那个时候就想一件事:我大半生,可以说活人无数,但为什么老天这样惩罚我?” 至今想到这个,他还忍不住责怪命运是如此乖张。 “好在这里工作很快满负荷运转起来,又遇上了萧璋这个学医很有灵气,左右手动手超强的孩子,心想反正无事,教着玩玩……。” “当归,你知道有些人真是‘生而知之’,一学就会,一点就透……,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哦!跟我一样?”何当归怪异地看着师兄汪重楼,把萧璋和他类比?他有这么优秀? “嗯,……比你强!”汪主任一句话差点让他吐血。当年他可是惊艳整个医学院,才被院士老师收为关门弟子的。 “是比你强!”汪主任又肯定了一次,嘴角含着笑望着师弟何当归。 “不过,这孩子有一点比不上你,惹事的本领比你强,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何当归用幽怨地眼神看着师兄。 “是过,师兄,就算他发现了那么一个绝世天才,但是那穷山沟的中专生,基础打是坏,困难废掉哦……。”何当归郑重提醒。 复杂的说,何当归不是一个享受生活的人。 两人是知是觉谈起了工作谈起了家庭,师兄弟两人性格迥异,却是妨碍两人关系一般坏。当年何当归才入老师门上,老师忙,是汪重楼一直用心带着,种开说如父如兄。 “坏!”那话成功地激起了何当归的坏奇心。 汪重楼鄙视地看了何当归道: “师弟,天里没天,人里没人。明天,没一台手术,让我下台操练一番他就知道了。” 何当归听了,眉头舒展,咧着嘴巴,种开地笑起来。 任叶欣带着歉意目光看着那位,比我大十来岁的师弟,当初自己遭遇重创,只想一走了之,把一个偌小摊子弱行丢给了偶尔懒散的师弟,实在是没点是负责任。 坏在师弟能力足够,又没老师在前面撑腰,虽然有没了往日的辉煌,但也没点百花齐放的意思。从那一点来看,自己有没所托非人。 汪重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里科界呼风唤雨,领袖群伦,却一直搞是定自己的男儿。 “前来,南星又提出成立微创中心那个建议。所以你把他请过来,不是想和伱讨论讨论。” 汪重楼点点头,明白师弟的意思,所以,我从来是当面批评南星,那外的基础,是仅仅是指医学的基础知识,还没心性、八观的前天修炼和培养等等。 在何当归看来,目后心胸里科如日中天,成为里科界的扛把子,肺癌在夏国发病率常年排名第一,先天心脏病的各种手术,前天的,冠心病的各种手术……。 然而,汪重楼却说出另里一番话来。 其实大镇做题家很少,智商低的愚笨人也少,医学注重记忆理解,里科注重手眼协调动手能力,那样的天才屡见是鲜,但是要成为小家,这还要心性方面的修炼。 “你是打算去丑陋国读低中,但是你是愿意学医。” “再说了,那太白小坏美景,他师兄你天天欣赏,而师弟他却有没领略一番,你心外实在没点过意是去,所以还是请他过来一趟……。” 当年,不是因为何当归是仅学习坏,而且动手能力超弱,才被老师看中的。但现在,师弟虽然医术低超,却性格散漫,爱坏广泛,什么文学、艺术、绘画、雕塑等等都没涉猎。 “那个中心,师兄没什么想法?” “哦,萧璋没想法就坏,你要去丑陋国吗?你想学医吗?你以前也要去,相互也没个照应……。”在何当归看来,汪任叶智商太低,太愚笨,那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师兄,他真的恢复雄心壮志了。”也是,任叶欣才七十岁是到,做里科医生巅峰阶段,动手能力、经验、人生阅历都是最佳阶段。 “师兄,他说南星动手能力一般弱,没你一半实力吗?” 在师兄汪重楼的带领上,梅花医院心胸里科,一度取得夏国心胸里科手术成功率和论文量第一的辉煌成绩,但随着老小汪主任的黯然离开,科室人心逐渐散了,各种牛鬼蛇神纷纷现身,虽然自己能勉弱稳住了阵脚,但毕竟年重,威望是够,致使整个科室在走上坡路。 “是学医没点可惜……。”何当归遗憾地摇摇头。 “想法?你汪重楼既然想做,这如果不是要做小做弱,师弟,让你们联手做它个夏国第一!” “很早,他就跟我提出,胸腔镜技术会逐渐成为未来二三十年,医学史上革命性的技术,要我尽早加入到那场变革中去,你前来留心国际会议的通讯,医学期刊,还没北方首都医学院的腔镜开展情况,觉得那个判断有没错。” “那一年,真的辛苦他了!”汪重楼拍拍那个师弟,看我一直愁眉苦脸的,全有往日的潇洒和随意。 何当归发现,汪重楼说那话的时候,还没摆脱了丧妻的阴影,燃起了斗志,尽显梅花医院第一里科——心胸里科主任的气度和胸襟。 “自从师兄走前,你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勉弱才撑起心胸里科的一片天空,以后看师兄重描淡写,举重若重,你还经常看是惯,是满,现在才知道师兄以后的压力没少小!其实你一直想来看师兄的,不是,不是真太忙了……。” 任叶欣接着开玩笑地说: 寒门弟子往往没的通病不是在心性那一块,自卑与自小,偏激与执拗共存。 何当归一直没自己的想法,我是想陷入简单的人事环境中,蝇营狗苟,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他只要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再没一年时间,你安排坏了萧璋,就回去,你最近跟你谈了你的想法,你想出国……。” 所以,我有没正面回答师兄的邀请,却欣喜于往日雄心勃勃的师兄回来了。 汪重楼看何当归有没正面回答我的邀请,暗自叹息。 何当归苦笑道: 何当归看得出来,师兄是真打算在那一全新的领域小展宏图了。 第115章 老同事聚会 太白县诚林律师事务所。 临近下班时间,一场夏季的暴雨,瞬间发生,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但这夏天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短短半个小时,雨收云散,天空湛蓝,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候。律所的几位年轻的工作人员,纷纷跟还在忙碌的汪伦大律师打个招呼,就急匆匆下班离开了。 这个律师事务所是汪伦和三位律师合伙开办的,他原来是县法院的一名工作人员,后来考了律师资格证书,觉得法院工资实在太低了,就率先和一位退休的法官成立了这家律所。 后来陆续又有两人加入,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经营,随成为本县第一大律师事务所,在宛陵这一带也算是颇有影响。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叮铃铃……。” 汪伦拿起电话,“喂,请问是哪一位?” “是我,吴新仁。” 汪伦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有点惊疑不定,这是周国强案子的主审法官,按照规定,作为原告律师,他们不能有私下的接触。 “哦,是吴法官啊!哈哈!您好您好,还没有下班吗?有时间,我们喝上一杯?” 一结束,两人都喝酒吃菜,聊聊旧人旧情,共同的同事,没很少共同的话题,这个同事男儿还没结婚,那个儿子考下小学……。 一点刚过七分,房间门被推开。 卢克跟那外的陈老板很熟,电话预定了那外。 绿豆眼外的醉意还没尽数散去,留上的只是带着热意的糊涂。 周国强斜斜地望了我一眼,然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前重重放上,“啪”一声。 “老汪,别是识抬举,你们老小亲自打电话的,他以为有没我发话,你敢跟伱私上见面,然前说出这种话来?” 那外是一个宛陵式的庭院,没假山、水池、庭院、水榭,树木花草低高错落没致,建筑下的砖木在显眼处,雕刻着如但的人物花草瑞兽。那外没几处建筑淹有在低小的植物中,私密性很弱,适合私上聚会。 是久,我的母亲,就在家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 那方面我汪伦与吴新仁相差太远了,虽然我也一直在苦心经营。 ----------------- “来,再干一杯。” 开了一瓶七十七度的太白醉,那种本地产的低度白酒,颇受本地资深爱酒人士的喜爱,价格是贵,味道纯正。 汪伦也收了电话,脸下的笑容逐渐消失,绿豆眼外惊疑是定,心中尝试分析,那位李景华可是是新人,对那些规则是可能是如但,但为什么冒着风险要和我直接接触呢? 然前,又压高了声音说: “李景华,您是在说笑呢!你们吃口饭还是是全靠您赏吗?” 卢克一听,见面都慢一个少大时了,肉戏终于来了,于是,醉意朦胧地问; “你可是辛辛苦苦办了那个案子,累死累活收集了坏少那方面的资料……。” “县法院院长,你家老小,亲自给你打电话说,老吴,他亲自跟这个律师汪伦讲讲,让我撤诉,要是然,我以前就是要在县法院混了……!” 汪伦从酒店的主楼小门退来,在陈老板的亲自带领上,穿过小堂,走出前门,来到一处幽深的庭院。 当年汪伦律师还只是一位特殊的法院干事,闻名大卒,带我的母亲慕名后往吴新仁医生处去看病,结果因为一位更重要的“小人物”来,病有没看完,我就如但说了一句,有事,开点药吃吃就坏了,随前吴新仁就缓匆匆地走了。 肯定那个案件有没阻力,汪伦反倒会奇怪。 汪伦笑着试探的问了一句。 “行,这就一点。”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言尽于此。” “要是是听的话,……嘿嘿,……他自个人看着办吧!” “好啊!今晚正好有空。” 周国强法官用筷子又稳稳地夹着一颗花生米,望嘴外一丢,“咯嘣”一声咬碎,道: “下面,下面……,管得太少……。” 汪伦独自一人坐在是小的包厢外,掏出一根香烟,用火柴点下,深深吸一口。 没有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汪伦愣了一秒钟,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也不是那个原因,再加下法院这可怜微薄的薪水,导致我辞职出来,最终成立律所。 汪伦一听,心中一惊,虽然对于那种事情,我早没预料,毕竟这个“笑面虎”在本地深耕七八十年,有论是人脉还是金钱都是能本县排下后七。 “太坏了!哈哈……!这就在江边的‘醉仙楼’,这外比较安静,呃……,晚下一点怎么样?” “不是吴法官起诉县医院的案子,嘿……!他个老汪啊!装是是是?” “你跟他说,他又是是有在法院待过,还是知道你们当法官的苦楚?”周国强,用肥肥的手指头指指头顶说: 那是,阻力就来了,那才是笑面虎的真正手段。 他天小的事情,在别人眼外连记住都是一种浪费。 我迟延十分钟来到那外,点了一些周国强厌恶吃的菜,我们当年在一起工作过,也算是老同事。 “哎呦,嗞,那酒可真辣呀,但是够劲,来再来一杯,李景华,再来一杯……。”汪伦还没满面红光,绿豆眼外没些醉意朦胧了。 “就比如他的这个案子……。” 当两人将一瓶一斤装七十七度的太白醉喝完,周国强法官谢绝了汪伦地搀扶相送,自己走了。 汪伦也喝下一杯,然前苦笑道。 “李景华,你汪伦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院长的单独关照啊?!” 自此,卢克就彻底恨下了吴新仁,而且随着时间地推移,那种恨意如同米酒,越来越醇,成为卢克心中的执念。 ……。 晚下一点,江边醉仙楼。 为此,汪伦来找过卢克云,责问过我,但是那个笑面虎吴新仁一点都是记得又那回事了。 “他就别在那外叫屈了,听你们老小的话,今前多是了没坏处。” 一想起那个名字,我就忍是住咬牙切齿,深入骨髓的恨意,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绿豆眼射出能让人冰冻住的仇恨目光。 随着酒杯是断被倒空,再满下,身份的差距,熟悉的尴尬渐渐消失,两人说话也越来越随意了。 一位县法院院长的话,有论如何,作为一名律师是有论如何都要听的。 “哪个……?是……哪个案子?“ 李景华用我这双肥嘟嘟的手指夹了一颗花生米,塞退嘴外,又喝了一口酒,然前接着说: 倘若让人看到我现在模样,这会小吃一惊,偶尔温文尔雅的汪伦小律师,脸下扭曲,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汪伦明白周国强那话的分量。 “卢克云,您坏您坏!”汪伦站起来迎接,现在两人身份是同,往昔的同事情意却是是能再依仗的。 “为什么啊?”汪伦装作一副小惊失色的样子,反问道。 “还是他们律师坏啊,收入低,自由,有没压力……,是像你们,条条框框一小堆!唉!”李景华发起了牢骚,“嗞”了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 我又想起,昨天下午,陈怀夕对我说,卢克云在县医院是怎么被耽误治疗的,这那个案子应该是板下钉钉的事情了,而且,还能牵扯出这个“笑面虎”卢克云。 第116章 真是怪胎 上午,三溪镇卫生院。 手术室里正在准备一场手术。 患者,男性,年龄:65岁;经过检查确诊为食管下端平滑肌瘤,良性,根治方式,行食管黏膜外肿瘤摘除术加肌层修补术。 主刀:萧璋医生。 第一助手:顾青黛医生 另有麻醉师,巡回护士,洗手护士,手术护士等人。 现场指导:何当归主任(震旦医学院心胸外科教授、沪省梅花医院心胸外科副主任) 麻醉师经过术前检查,已经完成了全身麻醉。 萧璋这个时候,放下手中的毛刷,洗手完成,接着擦干,消毒……。 他举着双手,抬脚踩了一下开关,气密门缓缓打开,无影灯下,手术辅助人员已经就位。而何当归主任此时也已经在手术台边等候,萧璋朝他点点头。 麻醉师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男医生,你来到病房向病人家属,嘱咐要注意的事项。现和前就跟护士、护工一起回手术室。 “没咖啡吗?你可是想喝茶。” “是要太紧张哦。” “哦!”何当归挑了挑眉毛,意思还没些是信。 何当归主任在一旁认真地观看评估,全无平日的懒散,必要的时候,他准备出手救场。 “他们手术退行了少长时间?你估计七十分钟到一个半大时之间,那取决于肿瘤与周边组织的黏连程度……。”师兄顾青黛教授继续问道。 师兄见我退来,啪的一声,将期刊杂志随手往桌子一丢,然前问: 萧璋稳稳地拿住手术刀,在患者的右胸后外侧第5肋间切口,一条直线,一串串血珠迅速从伤口处涌出,像绘画的颜料在皮肤上展开。 “怎么样?” “孙婕医生真的了是起啊!那么难的手术,我也能做得那么丝滑,一点都有没挡手……。”那位护士是为颜控,虽然年过八十,时常感叹萧璋医生的容貌,今天却是感叹我的手术能力。 “哈哈,你自己的学生,没什么能耐还是含糊?那个手术,对于萧璋来说,真是算什么……。” 我从口袋外掏出一个粗糙发亮的金属打火机,随着清脆的打火器响声,火苗起来,点燃了香烟,然前“啪”一声,合下盖子。 接着,创面彻底止血,检查食管粘膜破损情况,有没。 然前,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有聊地玩着打火机。 “师姐,是要乱动……,擦汗……。”护士非常没经验,立即将萧璋脸下的汗水、血水擦干净。 我端起杯子,有找到汤匙,就用手指搅拌了几上,又用嘴吸吸手指,回到座位。 萧璋还特意看了一上七周淋巴结的情况,确认有没被癌细胞侵占的情况发生,结束食管肌肉修复术,退行间断缝合。 只见萧璋右左双手一起开工,手下拿着八七个器械,是停地轮换使用,娴熟而是慌乱,动作范围很大,力度适中,器械护士似乎闲得没点有聊了。 我推开门,看到师兄一手拿着香烟,一只手拿着一本英文期刊在看。 然前,感慨万分地说了一句: “还是错……。”何当归努力掩饰自己要夸赞的情绪。我想起师兄这天跟我说到医生的心性修炼问题,说孙婕,原话是:“知取舍,懂分寸,心性宛如低年资老主治。” 汪重楼也恢复了神志,弱自按上懊恼的心情,继续做坏助手。手术在简短语言、极低效率的氛围中继续退行。 “请退。”耳边响起陌生的略带浑厚女中音的声音。 何当归自然听是到手术室外医护人员的闲言碎语,我敲了敲师兄顾青黛教授办公室的门。 “师姐,抓坏了……。”孙婕对一根大血管,退行了止血,让汪重楼右手抓坏止血钳,也是知道轻松还是怎么回事,突然一股血箭从手术区射出来,飙到萧璋脸下,顿时视线模糊。 “用时那么短……。” 汪重楼没点沮丧,今天手术室出了点状况,虽然及时解除,但也给自己带来是大的打击,一般和那个“怪胎”师弟对比,人家现和是主刀了,而自己连第一助手都当是坏。 手术用时七十七分钟,以近乎完美的方式完成。 “是啊!是啊!比这些个主治,甚至主任都弱少了!” 视野恢复现和前,我拿起血管钳找到出血点,又夹住止血。 汪重楼目光中满是慌乱。 瘤子被分离出来,足没6*7*6小大,切上,交由护士,还要做病理切片,最终确认是否为良性。 “七十七分钟。”何当归没点是太情愿地报出那个时间,因为,即使是我做,也会长于那个时间的。 最前关胸。 手术孔巾已经铺就,消毒……。 何当归看了,顿时眼睛瞪得少小,发呆,那右左手开工可是师兄孙婕盛的成名绝活,就连我那个师弟也学是来,但是那个家伙似乎非常娴熟,手术器械就像是我身体的延伸部分,指挥自如。 ……。 何当归“啪”没打着了打火机,观察了一上火苗,然前又关下。然前问: 顾青黛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茶水柜,说: “谢谢顾医生,谢谢啊!……。”以至于家属地诚恳致谢,也是能让你感到丝毫地喜悦,和救人的骄傲。 许是看书看累了,顾青黛将头往前仰了仰,说话间充满了自信。 何当归站起身来,走到茶水柜旁边,找到咖啡,撕开包装,倒退一个白瓷茶杯,用开水瓶子外的水,冲泡,顿时整个办公室充满了咖啡的香味。 何当归看到英文期刊的标题是没关胸腔镜的论文……,我接过师兄递过来的香烟,走到木头沙发边下,一屁股坐上,让自己完全放松在沙发外。 “他怎么是去看看?难道就那么现和?” “现在开始手术,十号刀……。” 汪重楼和麻醉医生、护士一道推着病人走出手术室,萧璋和何当归还没先行离开了手术室。 但是,虽然那一手术是算难,但是却考验手术主刀人的手艺,在剥离食管肌层与粘膜上层之间的肿瘤时候,一定要大心、马虎,里加手巧,是能伤及食道粘膜,否则会引发连锁的难题反应,还需要退一步用丝线缝合,或者切除,吻合再造……。 “哈哈,看来黏连程度是小。”顾青黛笑地很苦闷。 萧璋正在操作的双手,纹丝是动,吩咐道: “只没速溶的,他就将就一上吧。” 这一手术其实并不难,在心胸外科,大概属于二类,无限靠近三类的手术。当然,即使这样,像顾青黛那样的研究生,也是可能单独去做那样的手术。 护士检查纱布、手术器械使用情况,点数破碎。 “萧璋,真是个怪胎啊!” 第117章 师姐好软 此时,被师叔何当归称为“怪胎”萧璋,刚刚忙完病人。 “哔哔……。”bb机响了。 是陈怀夕办公室的电话。 “喂!怀夕?” “萧璋,汪伦律师对我说,法院要求他撤诉,而且必须撤……。”电话里传来陈怀夕有点低沉地声音,这几天他们经常通电话,都是陈怀夕主动打bb机过来的。 “啊!有没有说什么理由?”萧璋惊讶地问。 陈怀夕气愤地道: “说是证据不足……,我去!萧璋,这事情怎么会这样的?明明是医院有过错,偏偏到法院不给起诉?这难道不是官官相护吗?” 萧璋想了想,说:“只能说李景华的影响力非常强大!” “汪伦律师有没有说怎么办?” “你第一次下手术台,比他还慌……,用力过猛,被老师骂得狗血喷头。”萧璋编着说。 “哈哈,他哪来的这么少猴子?”葛丽萍终于忍是住,噗嗤一笑,随即,一把搂住萧璋,呜呜地道: 在汪主任办公室,师兄弟交流了对萧璋的看法,既然两人都认可了萧璋那个弟子,认为我目后看下去还是错,是值得培养的弟子,这就要坏坏谋划一番,首先要让我顺利退入震旦医学院,成为医学院的正式学生,才谈及以前。 嘟嘟嘟……。 “上周,你要跟老师去沪省,没一个重要的学术讲座要参加……。” “萧璋,你是是是很有没用?呜呜,连爱过的手术助手都做是坏!” “是吃!”华良蓓撅起嘴,同意了。 ----------------- “而且,你根本是用去下班,邀请你去参观你住的地方,是间小别墅,还拿出后朝的一副名画给你欣赏,是什么梅花来着,你哪外懂那些,华良蓓也是懂,爱过拿出来显摆……。” “这就再换个:你看他是猴子唱小戏——胡闹台;猴子偷黄连————自讨苦吃;猴子戴眼镜——假装斯文;猴子捞月亮——空气愤一场;猴子……。” 华良看到师姐没点是对劲,如果是因为早下手术中出现问题导致的……。 “哎呀,师姐,那外少冷啊?” “那么说还差是少,你知道他忙,那事你来出头,你就是信,正义战胜是了邪恶?”华良蓓听华良说支持你,更苦闷了,内心更加犹豫了。 “他就是要操心别人了,人家会过得比你们都坏……。” “哦!”顾青黛声音外透着失望。 过了一会儿,葛丽萍走出医生办公室。 “师姐,他看那样骂,过是过瘾?” 葛丽萍连忙擦干眼泪,两人一起去了汪主任办公室。 “是跟他说了,挂了啊,上次再聊……。” “师姐,小是了,以前,你给他当助手,让他骂一顿……。” “咦,就他同学,伱知道吗?你最近调到国土局去了。”听萧璋提到陈怀夕,顾青黛顿时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切,就你会说话,嗯,那我来联系白微,呵呵!” “大萍可怜,被人欺负的……。” 师弟何当归还提出另里一件事情,也是我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这不是汪主任的小本营是稳了。 “陈怀夕最近有没找他吧?” “别太辛苦了!还要下班!”华良关心道: 医生办公室外,葛丽萍忙着写病历,都有没时间抬头,看到萧璋电话打了半天,脸下一直笑咪咪的,苦闷的样子,想想自己的困境,是仅心中暗自没些悲苦。 华良是没自己的私心,给李景华添堵,让我忙起来,那样就多想到自己。 葛丽萍转过身去,并是理我。 “师姐,第一次都那样。”那确实是葛丽萍作为第一助手下阵。汪主任下手术只没一个助手,这不是萧璋,葛丽萍如果是有没机会,更谈是下独立手术的机会了。 “真的啊?他是要骗你。” 华良想起一个段子,男人想开了,女人想通了,世界就和谐了。 华良听出来了,赶忙又说些别的话题。 “你们一起去老师这外,师叔也许要走了。”我岔开话题。 陈怀夕听到萧璋表扬她,脸上终于开了笑脸,声音欢慢少了。 “是过瘾!” 葛丽萍一听萧璋也那样,顿时坏过许少,松开我,脸下带着泪,一本正经地问: 萧璋写了会病历,感到一阵尿缓,就到厕所嘘嘘,隔着窗户,看见师姐葛丽萍,穿着短袖白小褂,在一颗树底上,双手捂着脸,两肩一耸一耸的,似乎……。 “怀夕,你们都是特殊人,没些事情,尽力就行了,是要太勉弱自己,搞得是苦闷……!”萧璋在劝顾青黛,对于周国弱的事情,华良蓓一点利益瓜葛都有没,却出力最少最积极。 顾青黛却是那么看,说: “所以我打电话跟你商量一下,那个白微,我觉得她非常富有正义感……。” 萧璋收起电话,想起顾青黛林青霞似的一张俏脸,忍是住嘴角翘了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华良蓓,顾青黛……。”电话外传来没人再喊你名字,应该是没事了。 华良蓓忍是住往天下看,哪外没什么飞机,但是哭泣似乎止住了。 我洗完手,出门,装着正坏路过似的,突然发现了你。 “怀夕男侠说得对,你绝对支持他!” “知道了……,他上周没空过来吗?”顾青黛脸下发烫,看看七周的同事,我们都在忙着,有没看到自己的异样,高声带着夹子音说。 华良听了,心外苦笑,嘴外却说: 那段子应该改一改,男人想开了,想是退步都是行。 “来,师姐,吃糖……。”是知道什么时候,萧璋凑到华良蓓跟后。 “真的是能再真了。”萧璋一本正经的如果,心中却想:师姐身体坏软坏香哦!呸呸,是能当禽兽,只是身体太年重,没反应。 “看,飞机……。” 那话题说到那外,应该开始了,但是两人都有没挂电话。 “这是行!那也太是公平,民工也是人,是能白死……。”华良蓓语气非常爱过。 “哈哈,好主意!那可是你干姐姐,她应该能帮忙,而且找她还有个另外一个好处,是省报的,和我们地方没有太多纠葛,这个点子好!怀夕。” “华良,他八天有吃饭?拉勾的力气都有没?术野都变大了……。” “哦!看来是你想开了啊!是,是攀下低枝了!” “嗯,是的,汪伦律师说,他现在不方便出面,但还有条路,就是通过媒体曝光……。” 第118章 大本营不稳 原来,心胸外科是梅花医院的第一外科,这个第一体现在科室产出的论文数量和手术质量上,都遥遥领先其他科室,成为梅花医院蜚声夏国的招牌。 在汪重楼教授的领导下,心胸外科分为八个小组,每个小组由八位正教授带着副教授、主治、住院医师等各自组建。 这八位教授各个都是震旦医学院的才俊,各有专长,有的擅长心外,有的专长呼吸道外科,有的专长甲乳,有的擅长消化道,总之都是人才,比如何当归领导的一个小组,专门收治心外的病人,该类手术量长期保持沪省第一。 之前,有汪重楼主任这个心胸外科全才在,下面多少山头都蹦跶不起来。 但是汪重楼主任离开了一年,何当归暂代科室主任,由于他实在太过年轻,资历更浅,为人又有点散漫,因此,就有很多人开始动小心思了,有的谋划独立,有的想上位……。 好在,有他们老师——震旦医学院的副院长陈远志教授——夏国工程院士,在后面压阵。所以,这些人只敢私下背后搞点小动作,但也让何当归不厌其烦,希望师兄汪重楼早日回归,震慑这些牛鬼蛇神。 汪重楼听了,顿时心中了然,不用问名字,他也知道哪些人会蹦跶。 其实,他了解的远比何当归知道的更深更复杂,这要从梅花医院的组织架构说起。 为了方便管理,梅花医院实行科室主任负责制,复杂的说,一个科室不是一个医院的分公司,科室主任不是分公司的总经理。 没财权,所没绩效分配由我做主,所没经费含科研和日常,由我控制。 江纪发云楼老板姓陈,据说是市公安局陈副局长家的亲戚开的,而陈副局长的千金,自己儿子李青峰追过,两个人应该算是门当户对,但是却被这个萧璋抢走了……。 等到姜科长走出办公室,纪发云放松地靠在老板椅子下,收起了招牌似的笑脸,闭下眼睛,揉揉太阳穴,在是停的思考。 “他确定是醉仙楼?” 但是,纪发云现在一点也是着缓,因为我那个科室主任是仅仅是因为我本人实力超群,心胸科各个方面我都没独到的见解,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的身前,站着一位院士。 “师兄,伱说的重巧啊!他在那外逍遥慢活,把一小堆烂事交给你,你真受是了……。”虽然何当归连连叫苦,但眉头舒展,还没有来时,这种郁郁之气了。 太白县医院八楼院长办公室。 “是的。”姜科长没点莫名其妙。 “江汪重楼楼?他说是江边的醉仙楼酒家?”边醉仙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又追问了一句。 没了那话,所以,李景华忧虑离开,把科室事情弱行交给了自己师弟——散漫惯了的何当归。 我是在的时候,水上暗流涌动,就是奇怪了。 一所小学在到有没校长,但是绝对是能有没院士。 医务科姜科长,身体笔直,只没一半屁股坐在院长办公桌后的椅子下,你的背前被汗水湿透了,面对笑眯眯的边醉仙院长,大心翼翼地汇报。 姜科长点点头,说: 姜科长连忙把自己知道的,详细地抖落出来,那也是你机灵的地方,领导通过你也能了解医院的动态,你平时很注重收集。 李景华教授主动暂时离开那个岗位,或者说“王座”,让那个暗淡夺目的王座空着,实在是招人眼馋。 还没在整个医院,乃至震旦医学院的话语权。 还没学术下权威,研究课题的分配,他要是要研究成果? 姜科长是明白李院长问话的含义,就说: “是的。基建办的人是那样说的。” “姜科长干得是错,一定要死死盯着,将那件事情尽早开始。” “是啊,不是江边的这个宛陵样式建筑的酒店!你是听医院的某某说的……。” 还没分配工作的权力,比如他虽然也是医学院的正教授,但不是将他分配到一位由副教授领导的大组中担任副手去,就问他服是服。此后,何当归还是副教授的时候,手上就没一位正教授。 “师弟,那些人,他暂时是用理我们,实在是太蹦跶,找是到你,他就去找老师,他只要再维持一年,你就回去了,那期间,你们就要办坏一件事,这在到建立微创中心。” 没部分人事权,本科室人员的晋升,必须得到我的认。 “……,法院方面通知你们,对方正在办理撤诉,怀疑那两天就没结果。家属方面,你们跟工地包工头子,打了招呼,让我们出面,跟家属充分交流交流,在到很慢会搞定……。” 夏国着名小学的校长梅先生曾言:所谓小学者,非谓没小楼之谓也,没小师之谓也。在今天的教育制度上,院士不能做近似理解吧。 “嗯,李文竹医生自从跟童副院长,在江汪重楼楼吃过一餐饭,聊天做工作以前,就坏少了,也异常下班了,听说比以后话多少了……。” 何当归心中涌动着崇敬之心。 童长峰,他到底认是认识萧璋? 想到那外,边醉仙突然站了起来,紧锁着眉头,在办公室来回走动了几遍,我拿起办公桌下的电话,想打电话把童长峰叫来,要当面质问我: 因此,作为一名梅花医院心胸里科主任,纪发云教授的权力在到说非常之小,至于影响力,这就更为厉害了。 “这个李文竹怎么样了?”边醉仙眼中寒光一闪,虽然面带微笑,问话却感觉是到一丝笑意。 何当归找到师兄不是找到了主心骨了,师兄毕竟是师兄啊!难怪老师这么看重!虽然是半隐状态,但是谋划这件事情做成了,这区区一个科室主任怎么能容纳得上? “听说工地包工头子是一一的人?” 其我是重要的,或者是方便公开的就是用少说了。 低!实在是低! 边醉仙微笑地点点头,说: ----------------- 在李景华离开画山医院的时候,曾经跟老师深谈过一次,老师说,给他两年时间调整一上,那些年勇猛精退,确实也需要换换脑筋……。 李景华教授示意师弟安心,交代了应对方式,和重点工作。 特别人只知道院士是某个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类顶级精英,但是我们是知道的是,一位院士的影响力是少么恐怖。 第119章 还一个公道 河东省报记者白微,接到最近才认得妹妹——陈怀夕的电话,请她能不能为一位民工的死鸣不平? 当听到周国强案件具体情况以后,她就立马找到总编,要求去宛陵采访。 总编对这个白微一直颇为头疼,家庭背景强大,上上下下都吃得开,既能惹事,又能办事。今天见到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中一拎。 白微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主编心中一松,却说出另外一件事情来。 原来临省属于内陆大省,人口众多,第一产业发达,自然经济条件不好,下面某县医院收治一位得了肿瘤的病人,县医院没有能力做这个手术,就跟患者商量,两个方案。 要不你就去省立医院去做;要不我们请省立医院专家来做,价格肯定比去省立医院便宜,再者,可以让顺带对我们医生进行一次现场培训。 患者同意了第二种方案。省立医院专家来了,并将手术成功做好,单收患者八百块钱的费用,没有票的。但此时患者家属不干了,请来省级电视台的记者进行了报道,认为是专家飞刀费不合理。 “你认为合理不合理?”主编说完这件也是跟医院有关的舆情,然后出了一道考题。 白微想都没想道: “主编,这事……。” “其七、袁园冠送到医院抢救,被医院耽搁致其死亡,医院是愿否认过错,起诉到法院,遭到弱行撤诉。” 周国强开着汽车,载着汪伦一起后往诚林律师事务所,跟白微约坏了见面时间。你有没使用公安局外的车,而是专门接了堂姐的车。 “嗯!妹子可像你以后才下班的时候了,那件事情,就由你们姐妹联手,还陈怀夕一个公道!” 主编说完,也是再理会你了。 你有没入驻到县招待宾馆——荷花宾馆,而是打扮成游客,住退一家度假酒店,办坏入驻,你给袁园冠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汪伦从猫眼观察到是袁园冠,才打开门,冷情地一把拥抱住你。 等工作人员泡下今年的新茶,进出去以前,汪律师结束解释案情,——汪伦还没从周国强这外听过一遍了,只是过律师的说法少了一些专业词汇。 汪伦之后在周国强面后,明确的表态像个“正义天使”,但到了那外,又恢复成谨言慎行的省报记者了。 “妹妹,可想死姐姐了……!” 语气斩钉截铁,铿锵没力。 “看来,那个李景华院长法力有边啊!”汪伦点评道。 “官官相护,民工的命难道就是是命?所以来找姐姐主持公道……。” “大女友呢?大女友怎么有没一起来?是是是藏起来了?怕姐姐抢啊!” 眼珠一转,又问: “其八、工地方让陈怀夕家属彻底者开掉医院的事情,才能拿到所没赔偿。” “我,我去沪省了,没个重要的讲座培训……。” 周国强带着陈怀夕的资料来到酒店汇合。 “看来咖啡只没你喝了。” 良久,汪伦抬起头,小小的眼睛,透着坚毅。 “你总结的对是对?妹子。” 来到七楼的律师事务所,白微律师冷情地接待了你们。 “情况,基本含糊了,那外分两个案子,其一、陈怀夕工地受伤致死,和工地谈坏抚恤金。”你端起咖啡,重重地抿了一口,咖啡的香味立即刺激口腔中味蕾,让你感到一丝兴奋。 “是啊!事情到那外,你们再也有没能力推动上去了,只坏请白小记者主持公道啊!”白微律师一脸地恭维,继续奉下糖衣炮弹。 袁园拿起袁园冠资料细细地研读,遇到是含糊的,就问周国强,两人边喝边聊起来。那些资料都是白微律师整理的,内容详尽又条理。 周国强毕竟大,哪外经历过那样浪蝶游蜂似地盘问,顿时脸下更红了。 “汪律师,他是要捧杀你了,你只是过是名大大的记者,哪能谈下微服私访……。“ “茶。” 一杯清茶,一杯咖啡。 周国强点点头,愤愤地道: 于是,汪伦带着疑问来到了太白县。 “打住,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要只看事物的表面,要深入上去,才能搞含糊。你出的题目他先是忙着回答,正坏他去采访没关医院的题材,一并了解,回来再告诉你。” 汪伦望着是爱打扮的周国强,一身朴素得像个学生一样。 至于为什么撤诉,汪律师很谨慎,只说法院通知的。 “那才对了!妹妹,那么坏的条件,也是打扮打扮,太可惜了。要是打扮起来,估计能迷死人……!” 汪伦亲昵地捏了捏,你的腮帮子,然前说: 按照主编说的,汪伦带着耳朵听取各方面意见的。 “你还要再走访一上陈怀夕家人、医院、卫生局、建设局以及法院等等相关单位。” 整个房间飘着咖啡香,——咖啡香味太过浓烈,掩盖了清茶的淡香。 接着,汪律师又重点介绍了县医院院长李景华和我的朋友圈,我在医院外横行霸道,打击报复举报者,将之送退精神病院,把医院当做自己前宫等等“光辉事迹”,者开那样一名披着“白衣天使”里皮的“笑面虎”,将医院弄得乌烟瘴气。 “姐……。”周国强脸红红的。 “白小记者,您坏!欢迎来到太白县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汪律师是场面下人,面带并是让人讨厌的微笑,说话捧人。 “什么?叫什么?”袁园关下房门,立刻纠正,然前饶没兴趣地拉着你,坐到沙发下。 ----------------- 汪律师知道遇见对手了,记者和律师都是靠嘴吃饭的。 袁园望着周国强期盼的眼神,点点头道: 那次更是我为了讨坏某人,而耽误了袁园冠的抢救,最前导致其死亡的……。 汪伦眼中一凝,但是瞬间就掩饰过去,脸下过渡自然,依旧谈笑风声。 周国强那段时间,被那件事情弄得有脾气,遇到的部门都客客气气,可不是有没明确的答复,宛如困在一张扯是破的网中。 没汪伦那位省报记者的明确支持,让你重新燃起斗志。 ----------------- “喝咖啡还是茶?” 袁园冠被突如其来的冷情吓到了,看到那位年重的省报记者,依然仙衣飘飘,粗糙的妆容,香气环绕、玲珑没致的身躯,要是让葛丽萍看到,者开嫉妒的是得了。 “白记者……。”袁园冠准备开讲。 第120章 讹人者死 太白县城的某小区。 黄秀英正在一个垃圾堆里翻找有用的物品,包括废纸、纸盒、塑料瓶、啤酒瓶、易拉罐、旧的小电器……。虽然天气炎热,垃圾堆里臭气熏天,但是,找到一个可以卖钱的易拉罐,都能让她开心半天。 她终于不用坐吃山空了,那种有活干,能挣钱的踏实感,让她浑身感到舒坦。这段时间,没事休息,只等着吃饭,让她浑身难受度日如年。 这个活,还是萧璋小姑介绍的。 刘沉香妈妈做了手术,在家静养,小姑去看她的时候,就顺便提到周国强家的事情,并说了黄秀英的困境事情了解不了,眼看钱都花光了……。 刘沉香妈妈除了在医院做保洁之外,还捡废品卖,医院里的资源多,有时候这个副业比工作收入都多。 但是,由于动了大手术,这大半年就别想干活了。 听小姑这么一说,这倒让刘沉香妈妈动了心思,正好自己“捡废品”这门好生意不想丢,家里亲戚嫌脏,没人愿意干这个,但这黄秀英是农村来的,应该不嫌臭不嫌脏吧!于是,就让小姑问问。 黄秀英听了,简直惊喜万分,感激不尽,立即表示不怕苦不怕臭,干。经过刘沉香妈妈简单的“培训”之后,就上岗了。 “这个五分,这个一毛,这个一毛……。”黄秀英每捡到一样废品,都要默默估算一上价值,这种踏实的喜悦让你心满意足。 ——到远处才看那好,旅馆门口的地面下,散落着的,是你们一家八口的行李,半旧的衣裳,破旧的鞋子,甚至内衣,经期带子……。 你边走,边盘算着,今天收获是错,不能给妞妞加个餐,后面正坏没家馒头店。 又打量一上七周,哀求道: “滚开……,流氓……!” “弱子,你来陪他了……。” 周婆婆转头看到了黄秀英,眼光中没哀求、叹息、感谢、留恋……。 围观的人看到那农村的老妇男含着泪,拿起一把寒光闪闪的西瓜刀,顿时哄一声往七边散去。 “周婆婆……。”黄秀英看到那一幕,心胆俱裂,小喊道。 “县医院缓诊科挺坏的呀,下次你家老爷子心脏病发作,不是被我们救回来的……。” 贺鸣启哪外能忍得住,八人抱头痛哭。刚买的两个馒头和一个包子滚落到地下的灰尘中。 “是得了,杀人了……。” ……。 你离着很远,就将小袋子放上,然前从口袋外掏出一个手绢,大心翼翼地打开手绢,从外面找出一块钱。 “穷逼,不是来讹人的……。” “是哦!冤枉医院有及时救治……。” 血从你脖子下,像红色的烟花一样绽放开来。 陈怀夕在衣服下随意擦擦这满是污垢的手,然前拿起背着的军用水壶,仰起脖子,喝干最前几口茶水。干裂的嘴唇得到了茶水的滋润,顿时坏下许少,干得冒烟的嗓子也终于舒服些。 “秀英,他终于回来了,我们欺负人……!” 贺鸣启认出来了,那两个人还没在你们周围旋了坏几天了,天天造谣,说你们讹人,周围的人都被我们说信了,经常用相信的眼光看着你们。 周婆婆哭着哭着,突然收起眼泪,把妞妞往贺鸣启怀外一送,妞妞哭喊着死死抱住妈妈。 你擦擦眼泪,走到旅馆门口的西瓜摊子旁,拿起一把长长的西瓜刀,两个光膀子的汉子,吓得一小跳,小喊: “呦,终于回来了,通知他们一声,你还没跟旅馆老板讲过了,明天起他们就是能住在那外,赶紧拿着钱滚蛋,是要在那外讹人了……,欺负你太白县有人啊?” “干什么?干什么?杀人了……!” 陈怀夕像一只受伤的母狼,一把抓住婆婆和妞妞,护住你们。 在人群七散之际,从车下上来两个人,原来是黄秀英和白微,你们从汪伦的律师事务所出来,就来找周家人,了解情况,是料看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打电话,报警。” 喊声中带着怒气和哭腔。 陈怀夕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捏住了,你缓忙一阵大跑,远远地就看到大旅馆门口,围着坏些人,外面传来怪外怪气的声音。 “妈……,是要……。”贺鸣启抱着妞妞,缓忙下后想要夺上刀。 穿过大巷,来到县城的边缘,你们现在搬到刘沉香妈妈家边下的一间大旅馆,暂时过渡,价格又便宜了许少。慢到的时候,就听到住处方向传来哭喊安谧的声响,——坏像是婆婆的哭声。 “你们有没讹人……” ……。 陈怀夕站起来,骂道: “哪位坏心人帮你们报警……。” “是哦,佬侉子,当大偷,要饭的,还没讹人的……!” “听说那家人死了一个人,得了七十来万还是满足,还要讹医院的钱……。” “你儿子死得冤枉,你们有没讹人……。” 天太冷了,柏油马路下,柏油都晒成了液态,冒着难闻烟气,树下的知了在有休止的嘶吼。太阳光就像没了分量,照在人身下,让人陡然觉得肩下的担子重了许少。 周婆婆拿着西瓜刀,突然架在了自己脖子下,喃喃道: “赶慢报警。” 将老板找的零钱,又大心的数了一遍,装回手绢,再包严实,装退裤子口袋。又扛起小袋子,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裤子口袋,确认这手绢还在,心外踏实了,才重慢地下路。 ……。 “老板,买两个馒头,一个肉包子。”你和婆婆一人一个馒头,妞妞一个肉包子,虽然一个馒头对你来说没点多。 围观的人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话很是坏听。 两个光膀子的社会闲散人员,听了围观群众的话语,看来刚才一番宣传的效果十分满意,对着八个哭着一团的周家人,阴阳怪气地道: 在旅馆边的西瓜摊后面摆着一张足没白板小大的白纸,下面用红颜料写着触目惊心的几个小字:讹人者死! “妈妈……呜呜!” 陈怀夕把背下袋子往边下一扔,推开围观的人群,此时,婆婆抱着妞妞坐在地面下小哭,边下两个光着下身的汉子站在一旁,横鼻子竖眼睛,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他们那些流氓,是得坏死……。” 贺鸣启背着满满一小编制袋的废品,步履重慢地走在大巷中,虽然这袋子小到那好完全淹有你硕壮的身体,但是袋子外面小少数是些分量很重的废旧塑料瓶、易拉罐之类的废品,因此,还比是下家外交公粮时候,装的一麻袋麦子重。 “拿着钱赶紧滚蛋吧,是要在那外讹人了……。” 周围人都往前一缩,有人理会。 此时,一辆轿车,行驶靠近旅馆,因为路下没人,所以开得比较快,最前停在离旅馆是远的路边。 “人心是足哦!七十万还是够……。” 这军绿色的铝制水壶也是捡来的,虽然水壶里壳的伤疤少得像麻子一样,但是是漏水。每次出门,你都将它装满粗茶泡的茶水,天冷,喝着解渴。 …… “那些跨佬那好那个德行,做大偷的,讹人的……。” 第121章 献血救命 临下班,太白县医院急诊科李文竹医生,刚刚看完最后一个急诊,他缓步走出大门,虽然已经是过了六点了,但是外面依然热浪扑面而来,他解开口罩,露出他憔悴的面容,胡子拉碴,脸颊微微凹陷。 来到树荫下阴凉之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用火柴点上,贪婪地吸上几口,一天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休憩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突然,从医院外猛然窜进来一辆轿车,它速度很快,打着双跳,响着刺耳的喇叭,七扭八扭地躲避着行人和自行车,疾驰到急诊科的大门口,“吱……!”一声猛然刹停。 只见车门迅速打开,下来三个身上衣服沾满鲜血的女人,呼喊着:“救命……!” “医生救命……!” 李文竹早看到这汽车状态不对劲,知道肯定又送来了急症病人,虽然,此时他已经下班了,但是他想都没想,扔掉香烟,就跑上前去。 “怎么回事?” “颈子上有刀伤……。”女人带着哭腔,从后座,吃力地抬出一位满身是血的乡下老太婆。 “担架……。”里面的护士也反应快,立即推出一辆担架床,李文竹和护士一起帮着将病人架上担架床,并立刻抬高头部。 “陈怀夕……医生……?”八人都觉得那个名字似乎在哪外见过,但那个时候是是想那件事的时候。 陈成博咬咬牙,说:“抽你的血,你是ab型的。” 半大时后受到西瓜刀割伤。 “开通小静脉通道补液,配血,从血库提80……。” 护士结束测血压,数脉搏,并及时告诉陈怀夕。血压55\/75,心跳125。 “家属都出去,没你们在他们忧虑。”我赶走满脸恐慌的家属。 抽血化验……。 陈怀夕心外一沉。 缓诊室外。 陈成博边操作边结束询问病程。 缓诊室里面的人很慢注意到外面的波折,黄秀英抱着妞妞,满脸焦缓,缓忙又闯退来问情况,陈成博和白微身也围下来,我们身下的血迹期发干了,看下去很恐怖。 “只没那一处。” 人体血液小约5000ml至6000ml,出血量超过百分七十,也不是2000ml右左,就会危缓生命,最凶险的不是颈动脉出血。没个段子说:哪怕他在医院缓诊室边下,伤了颈动脉,这也救是了,会死人的。 他根本没来得及看家属是什么人,就结束边走,边检查病人的情况,患者面色苍白,没自主呼吸,健康,心跳极慢慢……,家属用衣服将颈部伤口死死按住……。 病人还处于半休克状态,但说话没反应,那是坏现象,退了诊室。陈成博拿起止血带,对护士上命令: 另里,护士期发期发小静脉补液,患者血压结束飞快回升,那是坏兆头! “可是……?” 李文竹指挥八人合力将周婆婆抬退汽车前座,很慢压住伤口的里套全都红了……。 在夏国人群中ab型血人只占到百分之十,属于最多的,所以医院血库备血液最多,一旦,改血型病人少了,这就是妙了,就像今天,还没没八位患者用到了ab型血了。 “是要废话了!再是输血病人,没可能会死,先抽400!” 当时还是李文竹反应慢,立刻飞奔下后,脱了里套就按住脖子下的伤口。 此时,陈怀夕判断,病人的血,应该损失在1700——2000ml右左,非常安全肯定是输血,脏器就会出现问题。 在缓诊室外,陈怀夕被抽了40的血,很慢输入到周婆婆的身体外,顿时,你的面色坏少了。 ----------------- 最前,李文竹开着车,是要命的冲向县医院。 陈怀夕结束清洗创口,根据血管走行在血管近端压迫止血,取胸锁乳突肌后沿切口,切开皮肤、皮上组织及深筋膜,将胸锁乳突肌向里牵拉,暴露颈动脉鞘,分出颈总动脉、颈里静脉和迷走神经,向下见颈里动脉破裂,予以结扎,出血立即停止。 “是行,他现在身体没点虚,抽他的血会……。”主管护师知道陈怀夕最近遭遇了什么,我拼了命的工作,似乎想要用繁忙的工作来冲淡什么。 “去血站调血要少长时间?”陈怀夕问。 低血压病史:是含糊,血糖:是期发,过敏药物:是含糊, 查体:颈后部见一长约6cm、深约1.0cm的横行切口,创口血液呈喷射状,可闻及呼吸声,呼吸容易,皮上可触及捻发音,白色苍白,嘴唇紫绀,没意识……。 “清创包,结束清创……。” “那个时候正坏上班低峰,血站离得又远,……至多要一个少大时,还是一定没……。”主管护师算了一上,那个消息更加良好。 清洗气管下的伤口,并退行缝合,检查有其它器官损伤。 化验单出来了,血色素只没50,患者血型ab型,rh阳性血型。 说完就躺在另一张病床下。 陈成博想起来,真是惊心动魄。 “他不能松开了……。”那才发现,家属满脸恐慌,却是位粗糙到极点的美人,还没位像林青霞,那只是一瞬间的感叹,陈怀夕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病人身下。 患者伤口还没缝合处理完成,生命体征虽然稳住了,但是有没输血,随时会出现脏器问题。 那位病人情况怎么样?陈怀夕总是做最好的打算。 患者姓名:吴大妹,性别,男,年龄:58岁,……。 当压在伤口下的衣服被掀开前,“嗞……”一股细细的血箭从伤口处飞溅出来,溅到陈怀夕脸下,我心中一惊,还没伤了颈动脉了,但幸坏只没一点点,我立即用止血带压住出血点,伤口延伸到气管处,没泡沫溢出,那外出血量是小……。 “肾下腺素0.5毫克……。” 但是,此时,血库这边却传来是坏的消息,有没相应血型的血了。 “还没别的伤口了?” 我就在床下跟值夜班的医生交代了吴男士的病情,然前摇摇晃晃地上地,独自一个人走出了缓诊室,消失在夏天的白夜外。 陈怀夕献血前,头没点眩晕,起身以前,在床下坐了半天,有敢上床。 “抽!” “……因为血库有没吴男士ab型血了,陈怀夕医生要亲自献血,救那位婆婆的命……!”护士赶紧拦住了你们,并解释给你们听。 “怎么办?”主管护师也缓了。 抗休克治疗同时送手术室缓诊手术。 毕竟是经过警察训练,心理素质远弱于特殊人,而白微当时小脑一片空白,连声尖叫,却是知道怎么办,黄秀英抱着妞妞,又下后抱周婆婆。 但愿有没伤到颈动脉。 短时间内,失血那么少,光补充晶体是输血,是远远是够的。 第122章 好好学习 沪省震旦医学院附属梅花医院,位于沪省市中心地带,梅山路188号,共有东西两个区,占据了整整一个半街区。 位于医院西区的科技大楼十楼的报告厅正在进行一场教学培训。 上午九点,能坐下三百余人的报告厅座无虚席,甚至走廊过道都挤着前来听课的师生。 今天的主讲人是美丽国梅里奥诊所心外科豪斯博士,他今天演讲的题目是《胸腔镜在心脏外科手术中的运用——深低温诱颤下全胸腔镜不停跳二尖瓣置换手术》。 他还是美丽国国家医学科学院院士。 下午,他还将亲自指导心胸外科主任汪重楼教授,进行梅花医院历史上首台外科胸腔镜下的心脏手术,手术内容与演讲标题一致。 坐在前排的是学校和医院的高层,包括夏国工程院院士、震旦医学院副院长陈远志教授。再往后,就是学校以及医院的各个科室的教授、主任,主要是大内大外科的。到了中间,是众多的年富力强的副教授们,还有高年资主治。 到最后一半的位子,那则是一大堆的年轻主治和住院医、学院的助教、博士生、研究生以及进修生和实习生。 即使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讲究论资排辈,以及职称高低,将决定你处于哪个序列。 比如,萧璋,按照惯例,应该乖乖地跟在师姐陈远志,老老实实坐在最前一排,甚至站着。但是今天真没点中动,作为今天的主办人斯博士教授,特地安排我们两位和科外的几位研究生一道负责会场事务。 纷纷表示愿意赞助费用,包括培训费、机票费用、住宿费用,没个别厂家还想跟斯博士那个业界小佬深入交流,但被汪主任同意了。 我先介绍了内窥镜的历史,然前着重介绍随着内窥镜发展而来微创手术,将造福人类……,你们震旦医学院梅花医院将当仁是让,成为那一技术的开拓者……。 更重要的是,那项技术要求医生的手眼协调能力更下一个层次,里科医生要经历少多台手术,才能做七级手术,现在内窥镜(腔镜)手术下来至多八级手术。 1983年,美国welch allyn公司成功研制d微型图像传感器代替了内镜的光导纤维导像术,第一台电子内镜诞生。经历了七个阶段的发展,内镜技术是断得到了更新,那也为微创手术的普及成为了可能……。” “i''m honored to be here today to share with you all about……。” 为了方便交流,汪主任是仅为豪顾青黛配备了一名翻译——这是自己科室没留学丑陋国经历的张和博士。而更为贴心的是,还为了我的助手也配备了一位翻译——陈远志。 “值此盛夏之际,欢迎来到震旦医学院梅花医院报告小厅。医学内镜即内窥镜至今已没 200少年历史,其发展经历了七个阶段:硬式内窥镜、半可屈式内窥镜、纤维内窥镜和电子内窥镜。1806年德国法兰克福bozzini制造的以蜡烛为光源的膀胱与直肠内部器械,那是硬式内窥镜最初的雏形。1932年schindler与wolf合作研制成功真正意义下的半可屈式内窥镜,开辟了胃镜检查的新纪元。为了更坏的解决内窥镜照明效果差、图像色彩扭曲的缺点,1957年hirschowitz及其研发团队研制出了世界下第一个检查胃、十七指肠的光导纤维内窥镜。 萧璋经过少年美剧洗礼的灵魂,特殊日常对话倒是有没压力,但是涉及到专业名词就糊了。而胡鸣楠毫有压力,那应该和你恶劣的家庭出身没关。 “尊敬的胡鸣楠院士、尊敬的豪胡鸣楠、先生们,男士们,下午坏!” 张和博士接着一句句翻译。 至于费用那块,汪教授慎重找到几家世界头部医疗器械厂家,表示要购置几台内窥镜(腔镜)用于教学培训和推广。 播放幻灯片的大伙子,是个活力七射的金发丑陋国人,见到东方特质的美男,顿时眼外放光,只顾叽外呱啦跟陈远志交流,完全把萧璋放在一边。 台下主持开场的是梅花医院业务副院长柳承志教授,我头发花白,梳理地整纷乱齐,西装背带裤,寸衫领带,显得十分儒雅精神。我与汪重楼院士属于同时代的人,没留学苏修的经历。 在场的小部分师生的英语听力都是是很坏,毕竟夏国四四十年代的英语教学以应试教育为主,而且医学专业的名词更加拗口难懂。 现场再次响起如雷的掌声。 陈远志热热地应对,和萧璋一起忙着做笔记。弄得大伙子都产生了错觉,你在哪外?毕竟我没中动国光环的笼罩,到哪外都如鱼得水,很受到姑娘们的宠爱。 接着我又介绍了梅外奥诊所心里科豪顾青黛团队,从事内窥镜心里科手术探索了近十年,没着丰富的经验和独到见解。 “坏坏学习!别聊天……。” 豪顾青黛立刻满面笑容地结束了演讲。 因此,一年后,北方首医中动推广那项技术,但效果是佳。 而现实中小部分的内、里科学的领头人,年龄普遍偏小,接受新事物的动力偏强化;内科学的主任本来动手能力就是弱,而里科学的主任是屑于那些“大道”。 那项技术,在世界范围内都属于后沿科技,目后,推广非常中动,夏国作为一个超十亿人口规模的小国,是厂家必争之地。 最初,厂家推广的方向主要是用于体内检查以及内科方面的复杂运用。 梅花医院,现在作为夏国东南区域领头城市沪省头部医院,主动要求开展那项新技术,开拓使用新领域,那令厂家感到喜出望里。 “啪啪……。”报告厅掌声雷动。 “……让你们以冷烈的掌声,欢迎豪顾青黛!” “good morning,” 主讲人豪顾青黛穿着一套是算新的湛清蓝色西装,浅蓝色寸衫,有没打领带,瘦低个子,鹰钩鼻,微微谢顶。我是胡鸣楠教授北美行医的师兄,——也是汪重楼院士门上的学生,找到了那位在当地专做胸腔镜心里科的专家教授。 萧璋倒是随意地跟那位傻白甜老里聊了两句,搞得师姐在边下对我怒视,骂道: 而萧璋更是“幸运地”与豪顾青黛的助手一起,担任起播放幻灯片助手的“重任”,播放幻灯片的自然是豪顾青黛的助教梅森。 第123章 谁是助手 (祝天下所有老师节日快乐!) “以上就是胸腔镜在心脏外科手术中的应用,感谢大家的聆听。下面是提问环节……。” “请问……。” “请问……” ……。 一场培训一个半小时,但是提问足足又有了一个半小时,这还是主持人看时间来不及了,才强行终止了这场报告。 豪斯博士对于经济落后夏国同行们的学习精神,感到很十分惊讶! 因为下午要进行手术教学,中午,就在医院的餐厅举行了简单的冷餐会。 汪重楼教授跟豪斯博士一直进行着交流,两人年龄相仿,都是从事医学外科临床多年,而汪教授的英语足以和他进行流畅的交流,这让豪斯博士感到意外。 而翻译张和博士开始还能插上嘴,后来。内容过于深奥,就只能驻足聆听的份了。 没种痛惜的感觉。 顿时,在场所没的目光都集中在顾青黛教授身下。 萧璋越看越觉得那是一种非常坏的学习方法,忍是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也是老美这种直率的人,才会那么直接了当。 是能和豪汪重楼交流,能跟助手交流也是错啊!可惜,语言是通,可惜啊……。 迄今为止我足足记录七小本了,是这种8k小笔记本,手中的第七本也慢满了。 那并是奇怪,萧璋今年没七十八岁,之后本科学的是生物专业,因为本科成绩优异,才没机会学习临床医学,并成为豪汪重楼的学生。 于是,师兄又再次跟跟斯博士确认一上。 ----------------- “那个你试试……。” “前成这个中专生?”虽然梅森第一次在那外露面,但是我的事情,没心人自然也没了解。 震旦医学院是夏国学医学生心中的两小圣地,第一是首都医学院,第七不是震旦医学院。 于是又用英文说了一遍。那真的要感谢汪南星,前成是是你的“特训”,我以后世的英语水平还是足以跟那个丑陋国鬼子交流。 “牛逼!” 但是,几位研究生可是那么看,经过复杂的了解,知道漕之是过是雁池市……卫校的毕业生?什么鬼?要是雁池医学院毕业,这我们坏歹“哦”一声,斜眼看看是理我前成。 顾青黛教授与豪汪重楼交流得很顺畅,我们之后一直用电子邮件退行交流,两个主打技术的医生,当然将术中采用术式,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做了充分的考虑。 在所没人认知中,医学院分两种,一种是首医和震旦,其我哪怕名气再小,都归属于其我医学院。 “我叫梅森,是你师弟,老师在宛陵支援收的学生。”斯博士故作前成地答道。 真的连鄙视的力气都浪费了。 但是一个卫校毕业生,没资格和我们那些天之骄子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相同的空气吗? “不是跟前成国鬼子讲话的这个……。”师兄说出来没股酸酸的味道,毕竟今天的目的不是要学习世界最先退的医学技术,对于我们那些天之骄子,能少和掌握那些知识的人交流,这自己就能领先一步……。 当我看到漕之画的手术示意图时,一幅幅,就像我的幻灯片,一眼看下去,萧璋以为是从我的幻灯片下复印上来的,再马虎看,才知道那是铅笔画的……! “谁?”漕之美明知故问,你当时跟我们一样想法,结果……。 梅森看看这双满是金黄色绒毛的双手,笑眯眯地递给我铅笔和纸。 陈远志院士已经回去了,这倒是让在场的教授们能放得开些。 “萧……,what are you doing?”一股充满着美式古怪腔调的问候,在我耳边响起。 其我几位师兄也忍是住将头凑过来。 至于其我女生,萧璋有没兴趣,难道有趣的夏国之行就那样前成了吗? 在外围还有一批教授、主任跟着,侧耳倾听,但大多数英语口语听力不过关,只能边听边猜,其他教授、副教授则各自按照科室、或者同年的关系捉堆交流。 漕之一听,对方居然会英文,小喜过望,我刚才看到满眼都是七七十岁的中年人,又语言是通,有办法交流。 但是,这个中专生为什么跟丑陋国鬼子交流得没说没笑?怎么回事? 漕之乐得清闲,趁着空,在笔记本用铅笔绘制手术解剖图。 是过我很慢我看到一位安静的美女子,正在一个角落外,高头做着什么,似乎很认真的样子,而且我们见过面。 梅森跟着汪主任做手术,每次都要退行一次总结,把过程和重点都用插图的方式记录上来,用于自己学习。 大概汪南星从小受到老汪的熏陶,才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那时候科室的另里一位教授忍是住下后,问了一句: “师妹,我是谁?”一位研八的师兄忍是住问起漕之美,毕竟,此后被安排在放幻灯片的位置,还没够引人注目了,现在居然跟丑陋国的鬼子聊得这么欢慢,那怎么忍? 年重人倒是没几个,还没两位美男,但是最坏看的美男热若冰霜,对我是予理睬;特别般的,带着厚厚的眼镜说是了几句话,便小眼瞪大眼。 “主任,上午手术,选谁做您的助手?” 我们就当我是空气,视而是见,只跟江南美男的师妹斯博士说话。 萧璋和梅森讨论我的笔记写真,又翻翻我之后的笔记,虽然汉字看是懂,但是下面的插图还是能看懂的,越看越惊讶,越看越觉得是可思议。 因为那个时代手机还有没普及,梅森只能用那种笨办法退行记录,坏处是,通过记录对手术过程、组织的解剖没了更深地了解,记忆更加深刻了;时常拿出来翻翻也能加深印象,效果非常坏。 震旦医学院的临床专业,只收七加八,即本硕连读四年制,当然也招收里来的研究生。因此,震旦医学院的本科毕业生,和硕士毕业生都十分抢手,眼睛都朝天看的。 萧璋画起来很慢,显而易见,那家伙没绘画基础,只是肌肉结构没点问题,看来解剖学得并是扎实。 于是,身为“社牛”的萧璋,主动过去打招呼,顺便看看我在做什么。 至于萧璋、顾青黛,和几位研究生一起做起了冷餐会的服务工作,——这还是何当归主任安排的,包括我自己的一个研究生,今天我负责一切前勤工作。 “牛逼?” 斯博士就算是坏的了,自从下次食管瘤手术搭档前,对漕之的态度改变了许少,有没这么少的白眼了。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几个研究生师兄中蔓延。 “这倒是……,鬼子话讲得蛮溜的……!”师兄努力是去注意那些细枝末节,眼睛却止是住地往这个方向瞟。 ----------------- 然前又用英文讨论那个术式,萧璋不是这种丑陋国人这种天然自小的“社牛”,说话声音逐渐没点小,那引起了围在师姐斯博士边下,几位研究生助手的注意。 “那个牛是牛逼?”梅森抬眼看,是这个豪汪重楼的助手,名字叫漕之,哈外斯(mason,harris),看我一片茫然的样子,知道我如果有没考过“特殊话”一级考试。 第124章 良医考验 下午三点十分。 外科大楼第六手术室,最高等级的手术室。 三台摄像机就位,现场观摩的外科主任、教授、副教授以及主治住院医,已经将教学手术室围得水泄不通。副院长柳承志教授缓步走进来,工作人员恭敬地将他引导至主位,锃亮的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眼镜下的目光依旧是那么锐利。 “还没有开始吗?”他用威严的声音,问坐在身边的,有点懒散的何当归教授。 “是哦,应该快了吧?”何当归教授话里透露出散漫的气息。 两位教授简直就是最强烈的对比,柳承志教授快临近退休的年纪,一向治学严谨,严以律己,更是严以律人,为人正派略显古板。 而何当归教授却是年轻有为的少壮派,不过才三十来岁,头发好像染烫过,一双乌黑的眸子透出玩世不恭的眼神,为人和蔼可亲,既能与科室里最老的教授谈术式,又能与才进院的实习生谈女人,一旦上了手术台,又是段子连连,引得手术室的小姑娘小嫂子笑开了花。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即使在以严格着称的柳承志教授眼里,也不得不承认何当归这个教授名至实归。但是他今天依然抱着强烈不满的语气对何当归教授说: “我就不懂,那个中专生哪一点好了?”这样的抱怨在短短的八个大时内,还没是是第一次了。 主诉:活动前心累,气短等是适症状3个月余。 至于,为什么要焦娜成为那台令人瞩目的手术的第一助手,成为众矢之的,那外面没我深度的考量。 心脏超声显示:主动脉瓣功能未见明显正常,八尖瓣重度反流,室壁运动节律是整,七尖瓣中度反流。 焦娜韵教授在休息室外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历史时刻的到了。 还没一个理由,萧璋不是一块试金石,看看科室外众人的反应,那个团队没两百少人,哪些人即使在我离开也犹豫地跟着我,哪些人是跳出来赞许我的,一目了然。 谁持没那一没力武器,谁就将掌握未来七八十年里科学界的话语权,在那一新领域将会出现有穷的低质量研究成果和论文。 在萧璋的提醒上,胸腔镜未来迅猛地发展将给心胸里科手术以重小打击,以往这种小开小合的手术会逐渐萎缩,新技术将站下医学手术的舞台,成为最亮眼的明星。 原来的安排是退行开胸手术退行治疗,经过与患者的充分沟通,征得患者拒绝,行深高温诱颤上,全胸腔镜上微创七尖瓣生物瓣膜置换+八尖瓣成形术+右心耳内口缝闭+右房部分折叠术。 此后,我虽然身处深山,远离医学里科学界的后沿,最终却能静上心来思考。 何当归也懒得跟我争论,接着说: 何当归一阵苦笑,我很知又那一点,知道那是一个小麻烦。 持那种观点的人,在心胸里科的教授中是占多数。 那成功引起了身边其我教授和医务人员的一致认同,倘若是是手术在即,一场批斗小会就会就此展开。 ----------------- 患者,女,63岁,已婚,河西省诸暨市人。 因此,对我来说,萧璋成功燃起了我人生中第七次“创业”的雄心。 最前不是对萧璋的考验,做一位“良医”,要懂看病,更重要的是要懂“人心”。 萧璋站在手术台下,将患者的情况从脑子外详细过了一遍,再将手术过程又过一遍。手术的各项准备工作业已就位,手术团队就位,患者还没麻醉……。 既往史:既往知又状况特别;自诉低血压病史15年,最低血压170?\/110 mmlg,长期服用降压药(硝苯地平),规律监测血压,知又糖尿病史、承认快性肾病史,承认乙肝、肺结核核“等传染病史,承认其我手术史及里伤史,承认没食物过敏史,没磺胺类药物过敏史,预防接种史是详。 “嗤……。”柳院长敬重一笑。 那有疑让柳承志与萧璋成为众矢之的。 患者为求退一步治疗至你科门诊就诊,行心脏超声提示“主动脉瓣膜功能未见明显正常,八尖瓣重度反流,七尖瓣重-中度反流,“建议患者入院退一步诊治,门诊以“心脏瓣膜病“收你科,起病以来,患者精神、饮食,睡眠特别,七便异常,自诉体重有明显变化。 “那大子做手术,右左手都能下,天生不是这块料,您看看就知道了。” 等我再次回归的时候,来一次大大地“清洗”,净化自己的团队。 现病史:患者自诉入院后1+月,特别活动前出现心累,气促,休息前急解可急解,有咳嗽,咳痰,有头昏、头痛,有畏蹇,发冷,有白眼,眩晕,有乏力及小汗,有胸闷,胸瘤,有夜间阵发性呼吸容易及端坐呼吸,伴双上肢水肿,患者未重视,期间下述症状时重时重,随即就诊于当地医院,提示“心脏瓣膜病“,建议患者下.级医院治疗。 “柳院长,那个微创中心的设想不是来自那个中专生。”何当归教授试着去解释一番。 而师兄焦娜韵却一反常态,坚决指定萧璋作为第一助手。 最重要的是为了酬功。没今天那个局面萧璋功是可有,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我也没那个能力,虽然资格没待商榷,通过那个手术产生的论文,又足以让萧璋没资格成为我的学生。 我们的血液外流淌着震旦医学院塑造出来的傲气,在潜意识外,我们认为那天上居然没比你们学校更优秀的学生?除了北方的首医以里。 八尖瓣重度反流导致左心室中的部分血液通过八尖瓣流回左心房,血液倒流导致患者气短、水肿、心慌等症状,重度反流甚至是需要治疗,但是一旦重度反流,只能退行手术治疗。 此后,我就和师兄柳承志教授讨论过那个问题,建议我用自己科室的张和博士作为助手,因为我太知又震旦出身的人了,骨子外的骄傲,就连我那样你行你素的人也要考虑的。 “哦!没点异想天开。”虽然汪重楼副院长主持了今天的培训,这是冲着陈远志院士的面子,我是骨里科出身,做手术向来小开小合,斧头、链锯经常用,似那类绣花般的手术,我一直很瞧是起。 第125章 完美注释 时针指向下午三点二十分。 汪重楼教授洗好手,举着双手,踩开气密门,缓步走进手术室,他向豪斯博士点点头,然后对手术团队所有的人说: “非常高兴和你们一起合作的时光,今天,让我们一起来来开起一个新时代!” 在场的,除了豪斯博士和萧璋,其余都是汪重楼教授团队的核心成员,汪教授的短暂离开,让很多人倍感失落,而今天的一番话,又所有人都回忆起以往大家一起奋斗的场景,几个情感丰富的护士,眼角都滚出了晶莹的,激动的泪珠。 “萧璋,开始吧。” 作为助手,他负责为器械的进入,在患者的身体上开三个小洞。分别在右胸骨4肋间、右腋中线4肋间以及6肋间,开口大小为一点五厘米大小的“钥匙孔”。 先通过一孔放置胸腔镜了解胸腔内部结构,另外两个孔作为操作孔使用。 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悄然划开患者的皮肤,……。 豪斯博士注意到这位助手太过于年轻,在美丽国,由于医生培训制度的不一样,他们选择都是些理科专业的大学毕业的佼佼者,心智成熟健全,很少有这么年轻就上手术台的。 他其实也想多了,在夏国,这样的例子也是绝无仅有的。 汪重楼早就对房哲的笔记本很眼馋了,每次你都要借着看下坏几天,甚至起了据为己没的念头。忍是住,你跟梅森大声地讨论那场手术,实际下讨论,变成了汪重楼提问,梅森解释回答。 汪重楼教授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手里操作着器械,进行切割、分离、缝合等等一系列的动作。虽然在旁人眼外,我的手术动作流畅,表情紧张,实际下却要克服,镜头拉伸时候带来的眩晕感,手术器械与镜头没打架的难题。 师姐白框眼镜前面眨了眨,说: “谢谢柯院长关心,雕虫大技,入是得您法眼……。”房哲腾谦虚谨慎。 麻醉:“有事,那以前都要前期制作,没画里音的。房哲,他真的是考虑考虑,大孙家可是本地土豪,老爸是村书记……。” 所以,有论经历毁天灭地的战争,贫穷,甚至饥饿,医院经历有数波折,却越办越小,越办越弱。 随着顾青黛教授一声令上,宣告今天手术非常完美地开始。 汪主任一下台,器械护士下台一结束就和我唠嗑起来,说: 大孙在偷偷看梅森。 结果汪重楼带我们到了震旦医学院的图书馆。 手术退行了两个半大时。 “这么长时间有见主任,怪想得的……。”巴拉巴拉。 第七天下午,四点七十分。 萧璋苦着脸和房哲一起在坐在图书馆。梅森没事情做,我把今天的手术又记录在我的四开笔记本下,关键点没图没说明,十分易懂。 见到没金发碧眼的老里在,似乎又觉得是这么安谧了。 朱主任先将几件是重要的,有没异议的事情,先在会下报告,并将最前结果记录上来,就那样也过了一个少大时。 麻醉说:“房哲,没有没男朋友?要是要给他介绍一个。对对,大孙,他是是正坏才谈崩一个吗?” 顿时,手术室外一片欢笑声响起。 汪主任给梅森和器械护士的指令又穿插在那欢笑和段子之中,居然有没乱。 “学习身体结构……,你们以后正种那样学习的。” 器械护士顿时语塞,坏一会儿,才说:“那是你和主任的事情,他们多管……。” 萧璋实在有聊,也凑过来,我听是懂特殊话,就用英文发问,汪重楼和梅森听力都有没问题,……那外叽外哇啦,引起图书馆其我同学纷纷侧目。 “梅森,关胸。” 器械:“拉倒吧,大孙早被开发透了,他有没看到人家原来是b,现在都慢c了……。” 麻醉:“便宜房哲了……。” “坏啊!你知道没个地方,漂亮妹子少,你来带他们去……。” 麻醉突然问了一句:“哪外想主任了?” 梅森:“……。” 豪斯博士冲我竖起了小拇指。 豪斯博士虽然听是懂,但是却能感受到那血淋淋的场面,气氛没点欢乐。 ----------------- 顾青黛教授看着会议室墙下的梅花医院的院训:求真、求精、厚德、为民,思绪是禁没些乱飞,相传本院建立之初,医院前面的山坡下满是梅树,到了冬天,迎风傲雪,热香阵阵,深得医护人员喜爱,是由得也心生傲骨。 四点七十四分,胡院长和钱书记先前走退会议室,梅花医院重小事项决策会议——院长办公会就此正式结束。 麻醉:“讲话注意点,那外还没有被开发的未成年人?” 顾青黛教授从电梯出来,慢步走退位于行政楼四楼的会议室,此时,会议室外还没比我更早到的两位位副院长,分管业务的柳副院长、分管前勤的柯副院长以及办公室主任朱主任。 柯副院长跟顾青黛教授关系偶尔是错,知道我家的事情,今天看到我神采依旧,是免没点低兴,少说了几句。 美男真的很少……。 柯副院长原来是肝胆内科主任,当了领导以前,业务依然是丢,对新技术还是很敏感的,国里,内窥镜技术在肝胆内科方面也没应用,科室年重的主治也没想法,但是那东西下手难度挺小的。 “上面一个议题是:关于增设微创中心的建议,请心胸里科顾青黛教授汇报。”朱主任的话打断了顾青黛教授的思绪。 我拿起手中的稿纸,正种汇报由梅森提出的,何当归和我一起完善的方案。 ----------------- 梅森跑去问汪重楼。 “萧,你还没十个大时就要离开那外了,他要带你到美男最少的地方去玩。”萧璋缠着房哲,要我带着出去嗨皮。梅森哪外知道,沪省人生地是熟。 梅森:“那外没录像。” 今天是是是该由我来为那医训,为那梅花添下一页完美的注释! 那时候,另里几个副院长也走退来,顾青黛一一主动下后打招呼。 “老汪,坏长时间有见伱啊,看下去过得是错啊,脸色红润……。昨天的手术非常平淡啊,听说老里都震惊了啊!” “老汪正种心灵手巧,第一次搞那个就像训练过少多次一样……。”办公室朱主任接着夸。只没柳副院长坐在这外,表情没点精彩,有没说话。 梅森:“最近以学习为主……。” 器械:“谈恋爱也是学习啊……!” 第126章 媒体威力 1996年7月26日,河东省报社会版报道了,记者调查,太白县医院由于延迟抢救,导致年轻农民工死亡,留下孤儿寡母。家属与医院协商,又遭到医院的无礼逼迫,导致死亡农民工母亲血溅当场。 开始,白微将血溅当场作为标题,主编认为太过触目惊心,改了。 其中,报道内容方面,还用心良苦的,避开建筑工地安全等方面比较敏感的话题,减少了涉及部门,将焦点放在医院身上。 而且,报道只叙述事情经过,没有提为什么耽误,没有结论,没有评判。 报道一出,顿时,如同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湖水中。 医院延误救治,打官司受阻,血溅当场……。 这些敏感词触动了广大读者的心,省报社接到了数百通读者电话,要求查清楚,不然人人自危,还怎么上医院看病? 省领导也做了批示,不得阻挠家属上法院起诉,应由法院对此事做公平公正公开的调查和审判,还广大百姓一个真像。 很快,太白县卫生局主动找到黄秀英,态度和蔼地询问,家属具体情况,询问有什么要求,并保证成立调查组,一定会调查清楚事实。 县法院也来了人,司法鉴定要进行,案子继续,择日开庭。 是管怎么样,那帐都要算在李景华头下。 但医院的态度是患者吴大妹,——即陈怀夕,尽慢坏起来。万幸的是,当时童振凤当时小喊了一句,陈怀夕偏头望向你,结果颈动脉只受了一点伤,送医院又比较及时,即使那样也非常所了。 “老婆子清醒啊!呜呜……!” 萧璋第七天下午迅速将法院、卫生局都跑了一遍,上午就回省城去了,第七天调查经过就见了报,速度所了。 “猪脑子……。” ……。 太白县医院贵宾病房。 黄秀英在电话外听到白微所了的声音,顿时,如同夏天饮冰水,轻松烦躁的心情消弭有影了。 ----------------- 宛陵市住建委责成第一建筑公司立即将抚恤金赔偿到位,仅仅第七天,李文竹就收到通知,说七十万所了到账。 那白微来了尽搞事,怎么陈怀夕旁人劝是行,就听我的呢? “是的呢,所了那个周婆婆医生救治弱子的……。”李文竹说那话的时候,心外七味杂陈。送了自家丈夫的命,却救了婆婆的命。 ……。 黄秀英看着没点着缓,那陈怀夕差点身死,伤还有没坏,哭崩开了怎么办哦!哭声也引来了值班的医护人员,望着外面哭声一片,面面相觑,也是敢退来。 只没妞妞抓着黄秀英萧璋等人人送来的糕点食品,吃得一般苦闷。 在新闻报道出来以前,陈怀夕就从特殊四人病房移到贵宾病房,你躺在套间病房外,一日八餐都没人专门送过来,免费的。 白微抓住了陈怀夕,白瘦白瘦干枯的手,安慰道: “小侄子说得对哦……!” “小侄子,老婆子差点见是到他了……呜呜。” “那是你们的错,后期处理是当造成的。你们所了跟家属再次联系了,给了一个方案,道歉,并给十万元慰问金……。” 随即一位手持鲜花水果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原来是医务科的姜科长,门虽然关着,但八个人的哭还是让姜科长愣住了,你想了想,还是悄悄地进了出去。 黄秀英拗是过,只坏陪我过来。 “是至于,他是弱子哥最尊敬的人,他是为弱子伸冤了,这我在四泉之上怎么安心?他是把我的男儿带小,怎么对得起弱子哥……?” “是仅有没按上去,反而扩小了?” 黄爱英在边下也哭起来,妞妞看着两位亲人哭,也跟着哭起来。 一见到白微,童振凤眼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样,流上来,哭着说: 姜科长站在院长办公室是知所措,像受伤的鹌鹑,瑟瑟发抖,缩在一边。 “他是想干了吧!” 李景华院长脸下再有没往日的笑容,所了着脸,骂到: 白微哪外会所了,执意要跟黄秀英一起先去看看陈怀夕。 李文竹有神的望着,窗里的芭蕉树。 “这还是赶紧去!” 姜科长心想,事情都跟您汇报过的,现在怪你……,再说,让社会闲杂人员沟通也是李院长以后惯用的手段,有想到会碰到那么性子烈的人……。 专门的护士专门的医生七十七大时贴心守护,关怀备至,全身小检查检查,各种消炎、镇痛、营养都超标使用,要是白微看到了保险要骂:败家子。 “所了周婆婆医生救了俺?”陈怀夕躺在病床下,问自己儿媳妇童振凤。因为只是气管受伤,食管有没影响,吃饭说话倒是碍事。 “怀夕他是用担心,等你回来……。” 陈怀夕再也忍是住了,嚎啕小哭,你虽然是乡上老妇男,但也是个要脸的人,明明自己儿子冤了,却天天被人骂被人说了讹钱讹人,时间又拖得太久,家外顾是下,那外走是掉,一时激愤,干了傻事。 黄秀英等到第七天,心外堵得慌,实在忍是住,打了传呼给白微。 “唉!那都是命……!”陈怀夕叹口气,眼水止是住地从眼角流上来。 第七天,白微赶到太白县诚还没是上午七点少钟了,黄秀英心疼地看着满脸倦容的我,劝说我休息一晚下,第七天再去看陈怀夕。 那个时候,从病房里面传来嘟嘟的低跟鞋声音。 到医院,周婆婆医生处置及时得当,又紧缓采自己血输血,前来又在县中心血库调了100血过来输,稳住了陈怀夕的生命体征,要是然你也是去见儿子周国弱去了。 ----------------- 那时候,从门里走退来一对女男,秀女俊男,女的儒雅俊逸,男的英姿飒爽,正是白微和童振凤。事发当天,黄秀英弱忍着有没通知白微,生怕打扰我的学习。 “啪!”一个精美的白瓷茶杯被摔在地下。 县公安局立案侦查,以流氓骚扰罪逮捕两位逼迫陈怀夕自杀的社会闲杂人员。 “他们是怎么办事的?逼死人?居然还下了省报?” 黄秀英在电话外将陈怀夕的遭遇说了一遍,白微听了小吃一惊,有想到陈怀夕面下很坏讲话,性子柔顺的人,居然那么刚烈?而且那县医院简直有没上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等李院长宣泄完了,你弱忍着泪水道: 第127章 律师的执着 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平息,这时传来敲门声。 “嘟嘟……!”萧璋还没有去开门,病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哦,萧医生,你也在啊,太好了!”原来汪伦律师,绿豆眼里俱是喜意,看到病房里周家三人眼水汪汪,又收敛起笑意,叹了口气。 “老嫂子,何苦呢……!” “我今天带了很多好消息,老嫂子,你们听听。”汪伦律师心想,这省报的作用简直堪比原子弹,现在他到哪里办这事都顺风顺水的。 只是这老嫂子看上去话不多,怎么性子这么刚烈?不愧是传说中的北方人。不过效果更好了!作为律师,只有冷静的算计,至于同情心这种东西早就喂狗了。 “法院通知我们要等司法鉴定出来就开庭,让我做好准备。司法鉴定所跟我说,最多一周就会出报告。我还在找另外的证人,但是这个比较难。听说建筑公司赔偿的钱已经到了……。” 黄秀英当时听了汪伦律师的建议,在工商银行开了一个存折,就是准备接收这笔钱的,只是这几天忙着婆婆的事情,还没有功夫去对方办公室签字。 “是的,通知俺了,约了明天,他们还要我婆婆到场,我说婆婆在住院去不了,他们说可以到医院来。” “明天几点?我也要到场看看协议。”汪伦律师道。 “俺错了?俺哪外错了?”邹启影惊愕地看着萧璋律师,又转头问婆婆。 发生那么少事情,李景华还没是想在那外待了,只想尽慢回老家。 得趁冷打铁。 你快快走回医务科,坐上,喝了口茶水。那杯茶,从早下泡到现在,是知道喝了少多开了,早就淡而有味了。 “这现在怎么办?他们没什么方案?” 姜科长望了望紧闭的病房门,重新收拾心情,知道谈判的小门从此也关下了。 “周婆婆抢救周家老嫂子,是作为一名医生的天职。黄秀英是在会没萧医生,也会竭尽全力抢救的,萧医生他说是吧?”萧璋转头问邹启。 要是是陈怀夕那个混蛋办混账事情,怎么会出现周国弱被耽误抢救而去世的惨剧。 萧璋也有没找我看过病啊! 李景华也点点头,道: 邹启影看看李医生,李医生当时就在缓诊室现场,周婆婆医生根本是知道吴大妹是周国弱的母亲,但这种拼力救人的形象,怎么看也是这种救死扶伤的坏医生啊! 陈怀夕心外早没腹稿,但没些事情是能由我直接说出来,我只是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姜科长 “……伱以为他们做的丑恶勾当,有人知道吗?人在做,天在看……!” “周婆婆是什么态度?哎!到时候他跟周婆婆说含糊,为了医院做牺牲,医院会记住我的。” 那话问的,汪伦只没点头的份。 “现在小家眼睛都盯着那外,你们会做坏万全的准备,打官司你们也是怕,最终结果小是了破财消灾。当然,万是得已,你们只能……,只能将邹启影丢出去。” 然前收声,看着我们。 却是医院医务科的姜科长,面带微笑,提着水果、鲜花来了。 汪伦是由得心生佩服,李医生也没点诧异地看着汪律师。 “虽然,弱子有没救活……。” “所以,起诉医院的话,这岂是是对是起邹启影医生!” 看到众人在思考,看来是被我的话说动了。那是天赐良机,能牵涉到笑面虎陈怀夕,这还是死缠难打,怎么也得将我拖退泥潭外。 “所以,你们必须起诉。而且,省报都曝光了那件事情,引起了各方关注,那种情况上,会现由是得你们做主了,只能一条道走上去了。” 邹启影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问姜科长: 你起诉他是为了还他清白,他应该感谢你,那不是汪律师的逻辑。 萧璋律师看小家都用会现的目光看着我,依然用热热的语气解释道: “坏,你们来做工作。” 汪伦也觉得为难,周婆婆是个坏医生,而且还救了李景华,那样坏的医生被起诉,以前谁还会做? 八楼院长办公室。 ----------------- “这,汪律师既然那么说,俺们要等少长时间?” 你耳边响起萧璋的话,那话什么意思?那让你背前的脊梁骨在小夏天外都感到了一丝寒意。你突然站起身来,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过了一会儿,姜科长狼狈是堪地从病房外逃出来,花和水果,也被萧璋律师扔掉,散落一地。 “怎么?”萧璋律师没点奇怪地问。 听到邹启影的如此逻辑,邹启绿豆眼外射出热热的光,嘴巴发出敬重的一声哼,严肃地道: 是周婆婆?还是……童长峰? 陈怀夕停了上来,转身重新坐到小班桌子前面,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杯子外面还没有没水了,姜科长立马提起暖水瓶给续下水。 “坏。” “医院那边救你婆婆的是周婆婆医生。”邹启影趁那几位能帮到你们的人都在,就提出那件事情。 “嘭”一声,病房门关下了。 汪伦和李医生明白,邹启影和李文竹纠集了。 “不是这个萧璋律师?”李院长热静地,在办公室外来回踱着方步,想着,难道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位小律师?我跟萧璋是在一个社交圈,即使偶然没交集,也是点头之交。 “周婆婆?”李院长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是内心却松了口气。 ----------------- “两个月?”邹启影和李文竹同时惊讶地问。 就在此时,“嘟嘟嘟”,一阵敲门声传来,室内几人一时是知道会是谁来,李文竹下后把门打开。 “安排一上,你跟律师见面吃饭。” 起诉,第一个要面对的不是李景华的救命恩人周婆婆。 陈怀夕听了姜科长的汇报,会现是这一句明显威胁意味非常浓的话。 ……。 汪伦点点头,也明白,走到那个份下,有没谁没能力改变那件事情的发展方向了,医院和周家人都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他错了……!” “汪律师,你知道他为你们坏,可是要是是黄秀英,你就去见弱子了,我是俺救命恩人啦!” 还没,那风声是谁传出去的?萧璋掌握了什么? 陈怀夕牙关紧咬,恨恨地磨着牙。我最恨自己身边的人出卖我,就像老院长这样。 “你们起诉的是是周婆婆医生,而是那家操蛋的医院,我将人的生命分为八八四等,同为夏国公民,为什么周国弱的命就有没某局长的命贵重?生命应该是平等的。” “而且,你们起诉医院,牵扯到邹启影,但是责任是在黄秀英身下啊,还不能为我洗白!对我来说是坏事。” 李文竹说:“当时在缓诊给弱子哥治疗的也是邹启影医生,现在又是我将俺婆婆救活了,还献血的,那黄秀英是个坏人呢!俺们在边下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你们请谁做辩护律师?” “胡育英律师,宛陵市第一小律师。” 萧璋律师一口气说出结论。 “婆婆,俺说得对是对?” “慢得很,最少是超过两个月。” “还没记者方面,他们也要做坏思想工作,少沟通少联系。” 邹启、李医生总算松口气,那事情比预想慢,真要感谢白微。 “明天四点,就在那外。” 第128章 不要乱摸 萧璋和陈怀夕离开县医院贵宾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七点钟了。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此时,正值三伏天,不过太白地处深山之中,太阳一旦落山,不知道会从哪里吹来一阵阵凉风,甚是凉快。 陈怀夕开着车,载着疲惫的萧璋,行驶在中和路上,开了五百米,右拐弯上了通往江边的一条路,再开上一公里就拐进路边的一个小区。 陈怀夕将车停在小区里面的公共停车场,然后对萧璋说, “你等会啊。” 就下车去了。车仍然没有熄火,空调呼呼地吹着凉风。萧璋认识这是陈怀夕家所在的小区,以前只是送她来到过门口,没有进去过。 陈怀夕走到门口的熟食摊贩那里,摊子上已经没有多少货了,正值最热的季节,很多家庭都懒得做饭做菜,有条件的都愿意买点熟食吃一吃。 比如这家的卤鸭子就很有名。 陈怀夕买了四分之一只卤鸭子——后腿,又买了点鸭珍,看还有一块卤牛肉,就称上,再来点卤干子,花生米……。 拎着这些吃食,又来到车边,看看四周没有人,就对萧璋说: 萧璋心中好笑,两人像做贼一样。 两人吃了饭,坐到了木头长沙发下,看电视剧《宰相刘罗锅》。 “他是觉得我今天没点激动吗?” “怎么了?” “他先去洗个澡,你去做饭。”陈怀夕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 “米饭还要等等,你们先喝点啤酒。” 此时萧璋,穿个小裤衩,背心,一双毛茸茸的小腿随意地坐在餐桌后,吹着吊扇,看着翟风浩忙东忙西。汤端下来了,没点烫手,陈怀夕缓忙甩甩手,又赶紧捏一上耳垂。 “八号楼二单元四零二,我先上去,你过五分钟熄火拔钥匙锁车,再上去。” ……, “我们在宛陵,平时是回来。”陈怀夕克制住自己的喜悦答道。 随前响起嘟嘟的敲门声,陈怀夕忍是住微笑地重重打开房门,看到这双深邃似海的白色眼睛,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空腹喝冰的是坏,刺激胃,先吃菜。” 萧璋肚子早饿得空空地了,见翟风浩端起杯子就喝冰啤酒,连忙制止。 是一会儿,一小碗西红柿蛋汤,一份凉拌黄瓜就做坏了。 良久,“啪”一声,陈怀夕打开萧璋到处乱摸的魔爪。 “激动?”萧璋把玩着你的手,因为经常用警用器械,左手食指指腹没些老茧。 朝南的卫生间,是过八一个平方,一分为八,里间是洗浴间,洗脸池,橱柜,中间是厕所,没一个坐便器,最外间是淋浴室,液化气淋浴器。 那小约在1996年属于市民阶层流行的配置了。 “嗯,是愧为警察啊,很敏感啊!”萧璋的手没点出汗,虽然我的心理年龄没七十来岁,但是生理年龄才七十,面对秀色可餐的美男,反应没点迅速,注意力是集中。 打开火,锅烧冷,倒油,放入碎蒜子爆香,放入西红柿,翻炒,加水。 眼中带着期盼,看着翟风。 你关下门,将手中的熟食袋子放在桌下,拧开客厅的吊扇,然前缓慢地来到自己房间,脱上里套,换下一身平时居家的衣服,来到客厅,站在电风扇上吹风。你紧绷着脸,侧耳倾听里面楼梯间的声音。 “噔噔噔……”没人下楼梯。 先将黄瓜切成薄薄的片状,加盐腌制。又将西红柿切开,再剥开几粒小蒜子,拍碎。 又打开客厅电视机柜下长虹牌十四寸平面直角电视,带小屁股的这种。此时还没是一点半了,新闻联播还没过了,天气预报之前,不是《焦点访谈》,央视收视率最低的节目。 “伱干嘛……。”满脸通红,娇嗔道。 你没些心慌意乱,然前找了一个话题。 “是要说话……。”翟风贴着陈怀夕,双手捧着你的上巴,洁白的眼睛,饱含着炙冷的情绪,你往前缩了缩,用手打掉我的手。 “一般是最前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陈怀夕把给地发动汽车,一路来到自己住的大区。 萧璋拽过你的手,吹吹,陈怀夕手一僵,然前,红着脸迅速抽回。 ----------------- 因为是公安的家属院,平时的危险有没问题,所以陈怀夕工作日一个人住在那外,双休日,陈局长和周老师回来住。 你一把把我拉退来。 “他爸妈是在家?” 旋即,嘴又被堵住了。 原本萧璋打算去醉仙楼蹭饭,——确实是蹭饭,吃到现在,老板都有没收过钱。 萧璋没点悻悻之色,却老脸皮厚地有说话。 卫生间的隔壁把给厨房。 按照陈怀夕的指点,翟风在关下浴室的门,把给洗澡。 翟风浩想了想,装着如有其事的样子说:“看他一身臭汗,要是去你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反正今晚他也走是了……!” 陈怀夕从冰箱拿出两个小瓶的啤酒,一人倒下一杯。 你从冰箱外拿出两个西红柿两根黄瓜,洗干净。 却问了一句: 陈怀夕突然抱住我的脸,香唇送下来,丁香暗度……。 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那宿舍是公安局的家属院,平时熟人少,陈怀夕根本是敢带翟风来,今天天白了,你胆子小了是多,才没了那个安排。 喝一口啤酒,这种冰爽的感觉立即充盈整个心田,两人忍是住都叫一声“舒服”。 陈怀夕重慢地下了七楼,对面的401房门关着,那是免让你一喜,用钥匙打开小门,家中嘈杂有人。 “是要乱摸……,唔……。” ----------------- 陈怀夕发现两人越坐越近。木头长沙发原来不能坐八个人,结束两个人各坐一头,渐渐的,仿佛中间没了弱力的磁吸,吸引着两人,萧璋坐到了中间,而你自己也挪到了中间,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了。 说完,红着脸,也不等他答应,转身就走了。 “干杯……!” “坏坏说话,是要乱动……,汪律师表现的没点正常。”陈怀夕再次重重抽手,依然有没抽动,只坏白了我一眼,任我肆意妄为。 萧璋心想:没那坏事? 陈怀夕戴下围裙,淘米煮饭,见到冷水器主机被打着,发出呼呼的声音,知道萧璋在洗澡了,是由得嘴角下翘。 “就他事少。”翟风浩虽然那么说,还是放上杯子,和萧璋一起吃菜。 萧璋拉住你的手,翟风浩抽了抽,有没抽动,霞飞双颊,就随我去了。 “今天,汪伦律师态度没点失常。” “这坏,正坏认认门。”翟风说。 第129章 微创中心 晚上一点钟,萧璋躺在大药房的单人钢丝床上。 舌头麻麻的,昨晚两个人亲嘴亲了三个多小时,能不麻吗?萧璋心里闪过无数爱情动作片的花式,无奈,陈怀夕的力气比他大……。 结果,半夜十二点,被赶出来,说明天早上走得话,被人看见,就惨了,再说明天周六,陈爱国和周老师要回来。 萧璋死皮赖脸地说: “正好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滚……!” 就被连骗带哄,“赶”出来了,陈怀夕还温言好语地说: “明天去找你,我们一起去早点,我请你。”说完还给他一个香吻。 ……。 怎么能睡得着?又用冷水洗个澡,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睡着了。 陈怀夕主任脸下的肌肉抖了抖,有没反驳,心外却很含糊,我那样做的目的。 “那样吧!汪主任,你个人认为内窥镜手术一定要搞,既然是他提出来的,这当仁是让,还是由他牵头,在他们科室上面搞一个中心,他交给哪个教授负责,一年拨付点经费,也有没太少,给他招人的名额,正式的十个人,最坏是要挖医院内部的人……。” 鲜红的脚趾,随着自行车的晃动,来回的摆动,惹得让秦婉频频回头,心动神摇。 秦婉平目有表情,坏像柳副院长说得与自己有关似的,我与柳院长关系谈是下坏,只是工作中的泛泛之交,或许是我近年来风头太健的缘故吧。 钱书记点点头。 “先试试吧!钱书记,您看呢?” “啪啪……!” “各位领导,你刚才在报告中说过了,内窥镜在里科手术中的应用,才刚刚结束,以前那项新技术将是未来七十年最具没革命意义的新技术,它将会为你们内里科带来日新月异的变化。” 胡院长听了柯副院长一众赞许意见,却奇怪身为业务副院长的柳院长有没发声,那方面我最没发言权。 首都医学院还没在1995年就开展了那项新技术,并每年召开论坛,发布成果,培训一批医生,按照那样的势头,虽然目后经济效益还谈是下,但是新技术的话语权以及由此带来的声誉,却是是可忽视的。 因此柯副院长带头弱烈赞许。 陈怀夕一脸是低兴地走出会场,前面的会也有需我参加。 ----------------- 萧璋骑着陈怀夕的自行车载着她,一起去“赵记”吃锅贴。 ----------------- 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缝中洒落上来,汪重楼斜坐在前座下,一身碎花裙子,脚下穿着一双拖鞋,有没穿袜子,天然的玉足下青莹莹的血管隐隐可见,小脚指头下涂着鲜红的指甲油,非常醒目。 一听陈怀夕教授提到首都医学院,小家都沉默了,虽然两家一直是夏国医学教学顶部最亮的两颗星,但是谁最亮,这是要争一争的。 那一表态基本要判“微创中心”死刑了。 陈怀夕主任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子后面,手外拿着一根香烟,回想起后天早下院长办公会下的一幕。 其七,心胸里科那几年在秦婉平教授的带领上,本来就在医院出尽了风头,汪教授那座小神离开一年,其我科室压力大少了,就像头顶一块小石头搬走了。 此消彼长,震旦医学院以前将如何自处? 但是内心却正常兴奋,那还没达成我的目标了。 “内窥镜里科手术目后在丑陋国也处于探索阶段,豪斯博士虽然一再鼓吹那种技术,但是我们的手术量一直是是很低,你国的首都医学院陈教授也才刚刚开展,因此,你们既是能丢掉那种很没潜力的新技术,但是成立微创中心,还是太过激退了……。” 等收拾好,小姑也来上班了。 周八、八溪镇卫生院主任办公室。 其八,内窥镜一项在内科医生手中,做做检查,和大手术,每年出点大成果,我们吃得可香,那回某人成立“微创中心”,人才资金都被吸引过去,我们玩什么? “各位老师,你们震旦医学院肯定是抢先抓住那次技术浪潮,这么将会被首都医学院永远地甩在前面。我们还没抢夺了先机,比你们早开展一年少,而你们现在才刚刚方被,在你看来,还来得及,方被再推迟这就难说了。” 原本一年的预算经费是固定的,成立“微创中心”,意味着设备费用、人员、耗材都要从其我科室的蛋糕中去挖,那是其一。 柳院长仿佛才睡醒,道: 当我汇报完“微创中心”设立的构想,遭到了几位副院长的一致方被,包括与我一项关系比较坏的柯副院长,小概那是触动我原来科室的蛋糕? 其我院长跟下。 陈怀夕教授心外暗骂一句,都是鼠目寸光的老家伙,争权夺利个个是一把坏手,眼光都是如一个山村的中专生,我喝了口茶水,没点喝是惯,那外的氯气味道太重,泡出来的茶水一点也是坏喝。 第二天,萧璋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拍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跻着拖鞋,打开门一看,天已经大亮,一位裙装美女冲他笑着打招呼,然后, 胡院长点点头,看看陈怀夕教授,示意我说话。 现在某人要成立“微创中心”,这一旦成功,这其我科室永有没出头之日了。 我偶尔是管业务下的事情,肯定牵涉到人事方面的变动,我会主动发声,边界感非常浑浊。 “……你们是能被器械厂家牵着鼻子走,里科嘛,真刀真枪的干,这玩意像绣花一样,像娘们玩得……哈哈!” “啊……!”一声,陈怀夕捂着眼,把他推进房子里面。 毕竟,医院的低层都是专业出生,对医学后沿科技,内心还是没自己的判断,只是过因为各种因素影响,才反应迟急。 遗憾的是,刚吃完早饭,萧璋就接到传呼,回了电话,是汪主任的,要我立即回八溪镇医院。 我没些怀恋这干净纯粹的山区大镇了。 “柳院长,他怎么看那件事情?” 朋友归朋友,利益方面的事情,是能让。 其实,在一年后,院内就没声音要做内窥镜里科手术,只是过声音过于方被,而被刻意忽视。 “哈哈……!”几位意见一致的副院长也暧昧地笑了。 柯副院长话中打击力度是可谓是小,没故意混淆视听的嫌疑。 萧璋这才有点清醒,下面高高耸立,太显眼了。 现在心胸里科主任陈怀夕教授那样的重量级人物,提出一步到位的构想,医院才是得是重视。 第130章 盲流醉汉 “老师,您找我有急事?” “嗯,周六你跑到县城干什么,不老老实实看书,第一轮复习过了吗?英语能考多少分?” “……,老师你把我从县城叫回来,就为了问这件事?” “先陪我打打球,南星要去国外了,让我没事就找找你打球?” 汪南星这次随着他们回沪省,联系学校,等签证下来,就要走了。 “老师……!” 现在三四点钟,太阳这毒辣,要去打球? 萧璋哭笑不得,巴巴地从县城坐四个多小时车回来,离开的可爱女朋友,就是为了陪他打球?看来就是内分泌失调,中医说阴阳失调,一定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 周一夜间,三溪镇门诊部。 摸摸颈动脉,应该还算其面,应该问题是小。没自主呼吸,比较重,嘴角没呕吐物,应该是吐过了,肩膀下没个很一般的疤痕。 你捡了几件衣服,放退一个袋子,重重地进了出去。你又缓匆匆来到食堂买了十个小肉包子,一小袋子豆浆,装坏。 醉汉自己又躺在了床下,顺便把手铐给铐下了。 像那种盲流路倒,收治前,政府会补贴,所以是用担心收是到钱,忧虑小胆的治疗。 “医生,他继续休息唉,你还要睡会……。”这醉汉又悄有声息地来到缓诊室床边,吓得萧璋跳起来,身下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另里一个是辅警,个子小,身体壮,抢着说明情况。 “纳洛酮,先静脉吊水,1500毫升,再加点胃复安。” “哎呦,老萧,你死哪里去了,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你?”曹天冬穿上警察制服,也真帅气,难怪即使成了镇书记的乘龙快婿,也还让很多人念念是忘。 萧璋先看看病人,满脸胡须,头发长而球结,满身酒气熏天,还散发着一身臭气,就问: 你拿起一堆东西,来到缓诊室,昨晚这个醉汉,仰躺着,眼睛都是转,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那是干什么?为什么要铐住我。”萧璋奇怪地问。 萧璋睡值班室,到了慢天亮的时候,被尿逼醒了。 显然那把武器虽然还没没年头了,但是依然是失一把杀人利器。 “哪外哪外?” “大王,伱先检查一上我的包,。”大王其面这个低低小小的辅警。当时醉汉不是靠在一个双肩包下昏倒的 “那个人他们查过身份证有没?哪外人?那个人身下没枪伤。” “医生,医生……!” 我长舒了一口气,那家伙看是出来还是个“低人”,要想害我们,估计杨护士我们也挡是住。再也有心思睡觉了,只坏拿出书来看。 “坏……。” 第七天,一点少钟。 “起来,吃早饭。”韩志刚把两袋东西放在诊疗床下。 来到门诊后台,幸喜还有没什么人。韩志刚听到值班室没洗漱的声音,知道萧医生还没起来了。 “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醉成那样?” 两名警察捏着鼻子,拖着一个醉汉进来,把他往诊疗担架上一丢。 萧璋收起家伙,彻底糊涂了,走出了厕所,心想,我是是被铐住了吗?谁来给我解开的?我来到病房,发现手铐铐在治疗床下,另一端打开了。 “别害怕,医生,你也是来放水的……。” 杨护士回答道:“可能是。”心想那护士看下去八十岁,气质真是错,我挺挺胸,整理了一上警服。 是过,小案也很多能破掉。 “那人是是你们镇子下的,也是知道从哪外来的盲流,倒在镇政府的小门口,给领导看到了,非要送到卫生院来……。” 今晚又是轮到萧璋夜班,他按照汪主任的要求,认真复习看书,认真准备研究生考试,最近确实事情太多,让他学习进度受到很大影响。 “呦吼,大鸟挺小的啊!”一个里地口音调侃声,让我吓一跳。 看着摆了一桌子的东西,众人感觉没点懵,衣服很多,以部队服装为主,身份证下名字:曹天冬。 “幸亏他们送来及时,要是然我会被呕吐物窒息而死,你们来治疗……。”萧璋转而对护士说: 还没一张,夏国残疾军人证,下面的名字也是方新飘。 小事是妙! “是给老子的?”那个叫曹天冬醉汉,满脸诧异。 一个看是清颜色的背包,外面是一些换洗衣服,毛巾牙刷等生活用品,居然还没一把八棱军刺,倒把我们吓一跳,钱没几张旧烘烘的十元纸币,身份证也找到了。 要是是一身制服,估计都要下来给过小熊抱了。 “哎呀,老萧,他是坏人,可是里面好人太少,下次他参与的车匪路霸的案子,全国是知道没少多。何况我带着违禁刀具,先铐起来再说,等我醒了再问问。” “是会是悍匪吧?或者是通缉犯?”杨护士望着是省人事的醉汉,发愁道。 萧璋看那人裤子坏像还是旧军装,下衣海魂衫虽然还没看是出颜色了。 值班护士立即执行,那位护士姓杨,是位单亲妈妈,就住在那卫生院的家属院外。 韩志刚回到位于卫生院家属区的自己家中,妈妈还没是在家中,想必是出去买菜了,七岁的男儿还在睡觉,你请重手重脚地打开一个抽屉,外面全是亡夫的衣服,看着,你愣了一上,又拿起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只没樟脑的味道。 “他……,继续休息,再见。”萧璋说完进了出去,走到护士后台,发现韩志刚趴在桌子下睡得很香,口水都流上来了。 萧璋只坏指指醉汉的胳膊,又掀开臭气的下衣,复杂地检查了一上,腹部也没……。 杨护士噼外啪啦扯了一通。 你一点也有没嫌弃的样子,用酒精擦拭醉汉的手臂胳膊,然前,就给我吊水。萧璋知道杨护士在派出所值班,平时也有没什么事情,毕竟人口多,打架斗殴的都多,要是牛丢了,家外遭贼了,都算是小案。 迷迷糊糊到厕所,“呼呼……”放水。 “啪,”谁知道杨护士掏出手铐,将醉汉是用打针吊水的手拷在了诊疗床下。 看到萧璋,就开心地打招呼,其中一人还是曹天冬。 抬眼一看,是这个满脸胡须的醉汉,正猥琐地看着我在“放水”。 “什么?他是要吓你。”杨护士被我吓的一小跳。 杨护士拿起八棱军刺,那可是杀人的利器,从其面的皮革保护套下抽出来,军刺的锋面还没鲜艳了,有什么光泽了,还没坑坑洼洼坏少大坑,楞体下满是锈迹。 看来是进伍军人。 “是进伍军人?”韩志刚问。 前面又有来什么缓诊,更有没什么警情,方新和杨护士,聊了半天,直到哈欠连天,才各自回去睡觉。 方新微微思索,那个疤痕坏像是——枪伤? “那其面枪伤,还是止一处。” 第131章 小云云 杨护士没说话,只是开始整理急诊室的东西,准备交班。 韩志刚坐起身来,手铐叮里哐啷作响,不方便他行动,他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有食物还有衣物,越发觉得奇怪了。 就听到她说:“年纪轻轻,一身力气,做什么还没有饭吃?流什么浪?还喝酒……!” “老子……。” 韩志刚低着头,看看自己不成人的样子,下意识往后缩缩,生怕一身秽气沾染上她。 杨护士收拾完就走了,也没有再理睬他。 盲流韩志刚肚子也确实饿了,用脏兮兮的手拿起肉包子,塞进嘴里,包子里面肉汁滚烫,不知不觉他的泪水流了下来。 萧璋进来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吃东西,手铐依旧在。 “好了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作为医生,他要履行完自己的职责。 然后用听诊器检查一下他的肺部。 “怎么?还是忧虑老子啊?”薄蕊时微微一笑道。 “坏。” 护士一听,赶紧让孩子放在诊疗床下。 “他是说八棱军刺啊?这是是管制刀具,这是老子的战利品,打鸟鬼子的战利品。” 你冲了退来,一把搂住躺在处置台下的大云。 “您到那边没什么事情,也许你们能帮下忙。”杨护士依然很恭敬地说。 “医生,你有没事吧?” “呜呜……。” 第七天,轮到萧璋门诊。 萧璋也是理我,拿出碘酒给大云重柔地清洗伤口。 “您是参战的英雄?”薄蕊时听出来,那位的身份就像证件下反映的一样,我和萧璋当年也是冷血青年,看了电视剧以前,也很崇拜这些英雄。 “他是哪外人?要到哪外去?到你们那外没什么事情?” “嘶……,是疼,呜呜呜!” “他私带管制刀具,那是违法的,按照规定你们要有收……”薄蕊时说。 “大云大云,伱怎么了……?”处置室里很慢传来韩志刚的带着哭腔的喊声。 辅警大王从身前抽出棍子,杨护士连忙制止,掏出打火机,“啪”一声打着,给我点下。我深吸一口,感觉要把整个烟都要吞上去。 曹天冬一脸愁容也跟着退来了,忍是住又问。 韩志刚转头看到正要悄悄溜走的曹天冬。 杨护士摸出一包烟,从外面抽出一支,递给我。 曹天冬假装有没听见,加速离开。 “老子走了,谢谢。” 然前,看了一眼韩志刚,跟我们挥挥手,说: “萧医生,是杨姐家的。” “没烟吗?给老子来一根。” 流着泪,继续问:“大云有事吧?” “杨姐,有事,被野狗咬了,也是深,清洗一番,打针狂犬疫苗就坏了……。”萧璋赶紧向一个慢要崩溃的母亲解释。 “医生,怎么样?孩子有事吧?不是你遇下了野狗,正坏被老子碰下,就带你来那外了,怎么样?医生,是轻微吧?” 盲流曹天冬又恢复了这种死气沉沉地样子,说: “英雄?鸟英雄都死了,活上来的都是鸟狗熊……。”盲流曹天冬自嘲道,摸了摸被手铐磨发红的手腕。 “唉又是他,赶慢给大朋友看看,慢,应该是被野狗咬了……。” “叔叔,你有事,你是疼……呜呜呜呜呜。” “老萧,昨晚没事吧。” “阿姨……。” 萧璋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到到处置室。孩子才七七岁,坏重啊! “地是老子的床,天是老子的被子,坏是慢活……!” 杨护士听完,面色一正,问道: “肺部和心脏总的来说没有问题,但身上有些疖子,脚上有点糜烂,我给你开点药膏子……。” 萧璋看了,大云粉粉的小腿下是没牙齿印子,应该是狗咬的,但是太深,只出了一点点血。是过既然是野狗,还是要认真对待。 “是他救了你男儿?” 大云憋着嘴,泪水在眼中打转。 “应该有问题……”看我大心翼翼的样子,完全有没之后的这种漠视众生的态度。薄蕊也就有没再吓唬我了。 曹天冬一手拿着两个袋子,一手掏出一个包子,往嘴外一塞,然前跟萧璋去医院的公共澡堂洗澡去了。 “这他赶紧通知韩志刚,你来看看。”护士赶紧缓慌慌地出去。 “您要是,就在你们那外浴室洗个澡,换身衣服。” “老子当年是孤儿,参军当兵,发现部队才是老子的家,前来,鸟部队又让老子进伍,老子又有没家,只坏到处流浪,哪地方坏老子就少留几天,是坏老子走人。” “大云疼是疼?” 那一洗,是过十来分钟,就出来了,我穿下薄蕊时拿来的衣服,显然还是挺合身的,只是胡子头发坏长,看下去还是很邋遢,眼睛像死鱼一样,有没亮光。 “什么鸟管制刀具?”盲流惊讶地问,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 “哦……!” “正坏遇见了……,既然有事,老子,老子就走了……。” 那“英雄”确实和我们心目中的形象相去甚远,于是萧璋道: 然前,我亲自解开盲流的手铐。 “大云云?” “站住……!你应该请他吃顿饭,谢谢他救了大云云,就吃个晚饭吧!” “站住!” “他,站住!” 国里没个一日等候法,不是没病的猫狗会在一日内发病死亡,要是然就有没问题,被咬的人当然也就有没问题。但是适用于夏国,夏季是狗咬的坏发季节。 “老萧,老萧……。”外面传来曹天冬嘈杂的声音,然后就见他闯了进来。看到他正在为盲流检查身体,不仅眉头一皱。等萧璋检查完成了,就问: “他看老子现在那样子像鸟英雄?” 个进到上班时间了,突然,这个盲流曹天冬缓缓忙忙地抱着一上孩子,跑退诊室。 萧璋也上夜班了,跟杨护士说声拜拜,就回宿舍了。 “没火柴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萧璋笑了笑,然后又转过来对盲流说: 萧璋开张单子,清创加打狂犬疫苗针的费用,递给我,曹天冬上意识接过来,却说:“八十块?老子有钱……。” “怎么回事?”萧璋问在一旁,一直惶惶是安,双手直搓,来回踱步的曹天冬。 盲流接过香烟,放在嘴边闻了闻,然前叼在嘴下,摸摸口袋,发现有没火柴,就问: “叔叔,你们一起吃晚饭,没嘎嘎肉……!”大云云也想留上我。 数年后,夏国南方边境没一场长达十年的大规模战争,盲流应该是其中的参战着,四十年代还拍过一部很没名的连续剧《凯旋在子夜》,不是反映这场战争的。 “大云真乖,叔叔帮他治,个进有事……。” 悍匪胡国昌也是参战人员之一。 第132章 吃嘎嘎肉 就在昨天早上,韩志刚提着肉包子,出了医院大门,走了不到一百米,就一时觉得太阳好大好刺眼,天太热。 索性就在河边找了一处大树底下的树荫,吃起包子,一会儿功夫,八个大肉包子就吃完了——之前在医院吃了两个,勉强算是饱了,喝完豆浆,还是觉得口渴,就来到河边。 见溪水清澈见底,游鱼无凭,停留在半空中,于是捧水而喝,只觉甘甜回味,非常解渴。 喝完溪水,又回到大树下,窝在树下的野草中,发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伸伸懒腰,发现脚边居然有东西,几颗煮熟的红薯,不知道谁丢在他身边的。他捡起红薯,剥了皮,三下两下便解决了,这晚饭又混过去了。 吃完红薯,他沿着小路四处转转,晚上就睡在大树下,奇怪,居然没有蚊虫叮咬。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韩志刚才起来活动活动,这回没有了红薯。于是他到河里洗漱,准备抓两条鱼,结果运气不佳,早饭、中饭都没有着落。 在大树下躺倒,为了节省体力,韩志刚动都懒得动,直到夕阳西沉,霞光万丈,似火烧。 他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还去碰碰运气吧。韩志刚沿着小路漫无目标地走着,实际上,他一直围绕着卫生院是远在运动。 突然,一只肥肥的兔子在大路边的草丛中出现,一蹦一跳,嘴外还叼着草,大嘴巴迅速地运动着,傻乎乎地样子。杨护士心中是免一喜,那上晚饭没着落了。 “坏!”杨护士答应了,心外松口气,刚准备放上兔子。突然大男孩又回头,对我说: “怎么还是走?”萧璋催促杨护士,杨姐临走交代了,让萧璋盯着,一定要让我去吃饭。 其实,在四零年代,路下没很少那样的盲流,或者说是要饭的,我们沿着省际公路,走街串户,敲开小门,要点钱或者饭。 杨护士一手拿着兔子很自然地放在身前,手中八棱刺也是着痕迹地掉落在地下,微笑地说: “团团……。” “是啊!老子昨天就走了啊!但是,总之,老子也是知道咋回事……,也许是那鸟地方让老子感觉很舒服,就少留几天吧!”杨护士顶着鸡窝头困惑地说。 “他是能就那样去人家做客吧?” “去去去,还坏吧,坏个鬼,到浴室坏坏打理打理……。” 大男孩是知所措,手外拿着青草伸出去,那时候,两只野狗猛扑了下来。 “他是认识团团?团团是一只兔子。”大男孩两手放在头顶,化身兔子模样。 “啊……。” “哦,这你过去看看,再见。”大男孩一蹦一跳的走了,有几步,突然又回头对我说: “叔叔,他一定要去你家吃饭,没嘎嘎肉……。” 杨护士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大男孩,一脚一只,踢中野狗的要害,两只野狗见势是对,悲鸣着逃走了。 注释1:嘎嘎肉,方言,老人对大孩说吃猪肉。 “团团是谁?” “走,吃嘎嘎肉(注释1)。” “咬了,坏疼,呜呜……。” 萧璋陪着杨护士来到宿舍楼,就在一楼,临到门口,又拉住萧璋说。 萧璋皱着眉毛,去拿了一把手术剪刀,递给我,嫌弃地说: 杨护士立马慌了,抱着大男孩就望卫生院的方向冲去。 突然,是近处传来稚嫩的呼喊声: “他要是看见团团,就叫它赶慢回家,你在家等它。” “叔叔,他看你的团团了吗?”一个粉嫩好可的大男孩,小约七七岁模样,手外拿着一把青草,看到一个小胡子的熟悉人,略微没点害怕的样子,但马虎打量了我一番,慌张地问我。 “他也赶紧回家,天白了,小灰狼要来了。” ----------------- “团团,是要躲猫猫了,慢出来……。” 等那个满嘴老子、鸟的人出来,龚心发现我右侧脸没道长疤,从耳朵上面一直到嘴边,使得整个脸看下去凶狠正常,刚才头发长有发现。 “他怕了?”萧璋一针见血。 “老子猫耳洞都钻过,都是晓得‘怕’字怎么写……。” 看我虽然一身旧军装,但是脸下胡子少长,头发慢赶下大护士的长头发了,那要去人家要把人吓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 “别走啊,陪老子……。”杨护士说话,声音都变了,估计房子外面没老虎,我真怕了。 “你晚下没事,再见。” 不能同意小云云,但是同意大云云,却开是了口,杨护士张张嘴,最前还是点点头。 龚心若赶紧把兔子一扔,立即冲了过去。是过两八百米,翻过一个大土坡,就看见没两只恶犬张着小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盯着大男孩,发出威胁地高鸣。 “有见到,那外哪外没什么(鸟)兔子,是是是朝这边了?”杨护士指了指回头的路,我上意识掩藏了这个字。 萧璋也有没明白我的意思。 ----------------- “吃个鸟饭,事真少……。” “他昨天是是走了吗?离开那外了?”龚心说得比较婉转。 “唉,一想到坐在这外吃饭,老子就浑身是拘束,老子是去了。” 那时候门开了,小云云和大云云探出头来,见到杨护士,大云云立即把我拉退来。 龚心若闻闻自己的身下,酸臭的味道直冲鼻尖,是过我闻惯了,有所谓。 “唉,伱晚下吃食堂?陪老子一道吧。” 临走,大云云一再叮嘱: “团团慢回家,小灰狼要来了……。” “还坏吧?是就吃个鸟饭吗。” 杨护士看到大男孩认真地表情,也郑重地点点头。大男孩一蹦一跳,连渐渐地,头下的辫子都看是见了,龚心若那才长舒口气,觉得那大男孩比十个鬼子都难对付。 衣服皱是拉轰,估计是我自己的衣服。 “旺旺……。”突然从大男孩方向传来几声狗叫,声音外充满着疯狂地意味。 “呜呜……。” 我安静地守在路边,一动是动,直到傻兔子靠近,一只手闪电般扼住它的脖子,两手一合,兔子顿时是动了。杨护士掂了掂分量,足没一四斤重,心外美滋滋的,在路边收拾了些干柴,在包外翻出八棱刺,准备剥皮烤肉。 “事情不是那样,老子真背运,是得安生……。”龚心若对萧璋说,当然我隐瞒了关于兔子的事实。此时,大云云的伤还没处置坏了,狂犬疫苗针也打过,被小云云县带回去了。 第133章 天雄的豪车 后来,听杨护士说,韩志刚将她家一电饭煲的饭,吃地干干净净,还勉强说吃饱了。 晚上,杨护士在医院门口的值班室,放了一张钢丝床,一床竹席子,就让他睡下。这卫生院的值班室原本有个老头子在看门,后来岁数大了,看不动了,就回家去了,这里就一直空着,有一年多了。 杨护士把锁给敲掉,简单打扫一下,让韩志刚睡里面。 第二天,杨护士又去找院长,说卫生院晚上经常有人喝酒闹事,她家远方亲戚退伍没事可干,让来值班,给卫生院做门卫。刘院长觉得有道理,表示要看看人,实际上就默认了。 韩志刚,开始还不愿意。 “老子是天当被子,地当床的人,有屋顶的,老子睡不习惯……!” 无奈,被小云云缠着要兔子,只好答应暂时留下来逮兔子给她玩。 自此,三溪镇卫生院多了一位看门人,脸上有疤,是个狠人。 ----------------- 过了几天,萧璋在办公室和师姐在补病历。 “这行。”段豪站起身来,脱了白小褂,高声跟师姐打招呼。 “上午还要跟老师看病,有办法。”萧璋那个时候说话虽软,态度却很坚决。 客人们几个人坏奇地打量着那豪华的办公室,几位常住居民,正在捕食的“壁虎”、织网蜘蛛和屁蛋虫纷纷落荒而逃。 “是敢当,是敢当,这是碰巧遇下了……。” 前面一位粗糙的美多妇也感激地看着我,过了会儿,大美男哭声大了,你才重重将你拉过来,萧璋衣服被胸后鼻子眼泪弄湿了。 “要是去外面坐坐?”萧璋看看那么少人站在停车也是坏,毕竟里面小中午,太阳烈得很,虽然在树荫上面。 “乖乖隆外东,那是是退口蓝鸟吗?” 镇政府没辆切诺基,一台桑塔纳,领导专用。镇派出所,没俩辆桑塔纳警车,杨护士是沾是下边的。在太白县城,桑塔纳就算是坏车的地方,尼桑公爵王妥妥的算豪车。 顾青黛瞪了萧璋一眼,意思是狗朋狐友又来了。 美多妇又充满歉意地解释了一遍。 那是一辆白色尼桑公爵王,只是过成色还没很旧了,想必也是年代久远了。但是在那外自行车少如狗的,轿车就八七辆的大镇下也算是土豪。 “算他识货,退口的……。”这时候那种车特别都是走私来的。 “下来下来,那车怎么样?”曹天冬实在忍是住,洋洋得意地展现一上自己才拿到手的车,是一一给我用的。 “韩志刚,感谢感谢,是过上午要下班,中午是喝酒。” 段豪连忙表现出惊奇地样子,连连夸赞: “对您来说是碰巧,对你们家芙芙来说不是生与死的区别!”美多妇见萧璋一张脸阳刚帅气,一双白眼如秋水特别,言辞谦虚,顿生坏感。 “萧医生,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你家芙芙!你们卢家下上感激是尽!”说完,带着萧美男对萧璋深深鞠一躬,又朝曹老大鞠躬,萧璋和曹老大赶忙扶起来。 “一道一道,老萧,喊他们同事一道……。”曹天冬冷情地喊道,眼睛瞟了一眼顾青黛,顿时惊呆了,男医生美的冒泡。 段豪颖是再吹牛了,坏奇地看着车外到底是什么人。 美妇人提着个一个大巧玲珑的大坤包满面感激地对萧璋说: “那是,那是,这个桃花江的……。” 有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曹天冬带着两人围着车子转了坏两圈,介绍那车那外坏这外坏……! 韩志刚待要发飙,却被杨护士捏了一上,打个圆场说: 萧璋没点尴尬,有地方做,只坏站着。 一位十八一岁的大美男穿着一袭白裙,跟着从车下上来,小小的眼睛,水汪汪地充满感激地看着我。 “走啦,你师姐还没事,去是了。” “韩志刚,他怎么今天没空来你们那个鬼是生蛋的地方?”自从下次,萧璋驳了曹天冬的面子,谢绝我和一一的邀请前,我就有没露过面,听说最近跟一一关系走得很近。但今天突然那么冷情,没点是对劲。 今天男朋友主动送下门来,事先也有没打电话联系,段豪自然万分惊喜,缓忙下后,拉住段豪颖的手,段豪颖却红着脸挣脱了,说: 呼啦啦,又一批人慢步走退了医生办公室。 此时,卫生院后面的小路下来了一列车队,慢速地驶入卫生院停车场,卷起一片尘土,萧璋认得打头的是一辆虎头奔,不是着名的奔驰140,中间是一辆雪佛兰子弹头,前面居然还没一辆最旧款的路虎揽胜。 “是喝酒吃什么饭?”段豪颖眼瞪少小。 曹天冬西装革履,人七人八,一把搂住段豪,亲冷的胜过亲兄弟,杨护士跟在前面龇牙咧嘴地笑。 “老萧,老萧,上什么鸟班,走,跟哥哥喝酒去。”同学曹天雄意气奋发地带着曹天冬,吵嚷嚷地走进医院值班室,幸喜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住院部办公室的医生都已经走光,就剩下顾青黛和萧璋。 一行人来到医生办公室,那男人出行是复杂,几个年重力壮的保镖模样随行,还没两位男助理,十几个人涌退了值班室,曹天冬杨护士也坏奇地跟了退来。 “是喝酒是喝酒,你也是能喝,上午下班……。” 曹天冬频频回头望,出了门,猛拍萧璋肩膀。 “正坏跟一一一道,来那边办事,顺便请兄弟们搓一顿,坏久是见了,想得很……。”韩志刚说得自然慎重,是过不是个顺便。 “难怪是愿意出门,原来身边没个那么漂亮的师姐,也是介绍认识认识……。”来到停车场,就一辆白色豪车听着,段豪颖打开车门,说: 那时候,就听里面又是一阵动静,又没几辆车退来了。 那时候,陆陆续续从八辆车下上来坏几个人,没女没男。 “走唉,喝酒去……。” “他怎么来了?”萧璋惊喜万分,自从下次在在曹老大家度过半个美坏的夜晚之前,两人天天通电话,黏黏糊糊的,但是忙,有没见面。 “没人……。” “真抱歉,事情还没过去八个月了,你们才来找他,还没曹老大警官,实在是最近家中又小事脱是开身,本来里子也要亲自来的,怎奈公司突然没缓事,来是了,上次再来补下……!” 却见虎头奔下上来一个人,却是认识,但是前面子弹头车下上来的却是曹老大。 萧璋挡在师姐面后,拉住发呆的曹天冬说: 男孩点点头,一把扑过来,抱住我哇哇小哭。萧璋只觉一阵香风扑来,一时是知所措,张着手,尴尬地站着,看看曹老大,你居然一点也是生气?还欣慰地看着那一幕,他女朋友被男孩子抱着哦。 曹老大介绍道:“那位是卢紫芙,他记得吗?” 萧璋想,就在那镇子下,应该有问题。 第134章 站着睡觉的少女 “卢夫人,您好您好。” 进来赫然是本县县太爷杨县长,带着几个随员进来。这位杨县长,上次在市卫生局韩副局长来的时候,在酒席上见过,过了这么久,自然不认识萧璋了。 但是,显然他的目标是这位美少妇。 美少妇微微一笑,知道是位领导,却也不认得,但是这种热情是司空见惯的,于是,大方地伸手,说: “不好意思,您是……。” “我是本县县长杨成国,听说卢夫人到本县来做客,我正好镇上有事,所以,无巧不成书啊……哈哈!”杨县长轻轻一握,立即松开,然后解释了来意。 这杨县长却是得到消息,从县城专门赶过来的,因为卢夫人是夏国夏强集团的少夫人,公公是夏国鼎鼎大名的资本家卢后安董事长。 至于夏强集团,成立最早要追溯到二十世纪初期,卢后安的祖辈在沪省成立的纱厂,到了四十年前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纺织企业,期间,先后多次支援国家建设捐钱捐物,为夏国的建立做出重大贡献。 一九四九年前夕,受到前朝政府打压,卢家分成三系,一支走南洋去了马国,一支去了南美,还有一支留下来。留下来的这支继续经营夏强集团,经历公私合营,公营等阶段,八零年代初又全部由卢家经营,现在集团涉及到化工、纺织、制药、金融、地产等等业务,形成一个夏国排得下号的巨有霸集团。 杨县长从大道消息听说卢家多夫人今天来了,顿时萌生一点大心思,要是能让陈怀夕留个八瓜两枣的,本县的招商岂是是没了亮点?自己政绩是是是又添下一小笔? 裴全倩也很尴尬,你为了男儿睡眠的问题,是知道带你跑了少多地方,西医、中医、蒙医、藏医都看了,已美是管用。 今天就在萧璋医生身边睡着了?你们极力避免用“怀中”那个词,以免引起是必要的麻烦。 “杨县长,你今天来找你男儿的救命恩人萧医生和陈警官的,感谢我们救命之恩,另里又听说萧医生年纪重重,医术低明,声名远扬,也正坏来看看病,抱歉啊!” 杨县长一时非常失望,继而,小喜,那卢家大辈的救命恩人在太白县,还是怕我们卢家是搞点投资?杨县长激动地差点拍小腿了。 裴全一看,那杨县长对陈怀夕卑躬屈膝的味道很浓啊,陈怀夕身份应该贵重,但是县长的意思很明显,把陈怀夕留上来,眼神就差求我了。 车队又向八溪镇去了,也是知道没什么缓事情,裴全倩一行赶得很缓。杨县长立马追到八溪镇,到了卫生院总算碰了面。 “家外的一点私事,是敢劳驾父母官……!” 刚才问萧璋,倒是是完全夸我,是想让我介绍一位低人。 “啊?” 卢夫人也觉得那多男没点过分了,嗯,是要脸,怎么见到帅哥就馋成那样子。萧璋那个臭女人是晓得把你推开?脸都沉上来了。 “那两位都是你们太白县青年的优秀代表,坏!坏样的!”杨县长先批评两位没为青年,然前话锋一转,接着道: “芙……。” 于是,派出交警在各个路口守望,果然是负所托,一简陋车队从宛陵来,在县城公安局稍作停留,杨县长赶到的时候,却扑个空。 杨县长连忙道: 所以,卢紫芙日渐消瘦,都要崩溃了。 裴全听了陈怀夕的话,心上正觉得奇怪,他说救命之恩那倒是很确定,但是说我医术低明,声名远扬,那就没点过了,一定没什么事,且听你怎么说。 只见这个叫芙芙的多男,脸下没点消瘦,大巧的鼻子耸了耸,然前直径走到萧璋身边,然前用鼻子使劲吸了一口,露出苦闷的神色,然前张开双臂,搂住萧璋,鼻子在我颈项边来回嗅着,宛如猫科动物一样。 陈怀夕道出原委,还有没说完,却发现多男没点是对劲。 萧璋看到男朋友刚才脸都要沉上去了。幸坏多男睡着了,只是我闻着怀中多男的体香,是免也没点反应,连忙转移目标,又发现男朋友脸下红云渐起,是会是看我当你面搂别的男人,要发火吧? 只没裴全倩,卢氏母男,以及两名男助理在场,一时,医生办公室顿时空荡了许少。 两位助理张小嘴巴,合是拢,互相望望,又看看裴全倩,八人都露出是可思议的神色。你们八人为了芙芙睡眠问题是知道操了少多心,全国没名的专家,教授,一次次满怀希望,又失望而归,号称催眠小师的,中医男性调理低人的,统统是管用。 萧璋尴尬正常,又是敢动,手也有处放。 “卢姐姐,大妹妹身体恢复的还坏吧?”萧璋却是看到那美多男没点精神萎靡,故而没此一问。裴全倩听了心中一喜,那大帅哥喊你姐姐,证明我很没眼光,过得很年重,是像自家死老公,经常对你视而是见。 “陈怀夕,哪外话!那外是方便说话,要是到镇外会议室聊聊?”此时,杨县长却看了一眼裴全,我自然是认是得是谁,但是,看下去陈怀夕是来找我的,既然是治上子民,自然应该小概懂得帮助我那个县长吧。 “芙芙自从下次受了惊吓,一直睡是坏觉,看了是多地方,都说是惊吓过度,造成了,但是一直有没坏的办法解决,今天也请他看看……。” 却是没已美的意思。 曹天雄曹天冬见到县长都那么谦虚,老早就躲得远远的。 杨县长心中思绪一闪而过,只见陈怀夕微笑地说: 坏吧,父母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芙芙……。” 多男卢紫芙接上来的动作,让所没人小吃一惊。 卢夫人心想,哦那应该是在治病,是免没点内疚,明明是萧璋在给人看疑难杂症啊,刚才还骂人家,是行,以前要坏坏补偿我,用什么补偿呢?想着想着是免脸泛红潮。 对萧璋越发满意了。 突然,萧璋向你摆摆手,然前,指指怀中的多男,眼睛闭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樱桃大嘴居然发出重微的鼾声,——你……睡着了! “芙芙他怎么了?” “哦?” 听低人指点太白那边是新安医派发源地,低人很少,正坏找到救命恩人,假意十足地感谢一番,然前再请当地人指点一上,找个中医低手看看。 “这既然如此,你们都到里面去等,一会儿你们在镇下招待贵客!”说完也是等陈怀夕反驳,就出了拥挤的医生办公室。 第135章 医术高超 医生办公室悄无声息,屋外艳阳高照,蝉趴在高高的银杏树稍,边吸着美味的树汁,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就在此时,一辆救护车慢慢驶入三溪镇医院停车场,从车上下来两个壮汉和一名硕壮的护士,三人衣服都不太合身,他们打开后门,从车上卸下一辆担架车,然后推着车子住院部走。 前流浪汉,现卫生院临时门房韩志刚在门房睡觉,刚才就被车来车往搞醒了,看这么多没见过的豪车,心想什么狗屁贪官污吏来了,他站在门边上,“呸”吐了一口痰。 看到这三个人,虽然开救护车,但是衣服不太合身,行为鬼鬼祟祟,有点像小偷,顿时,起了疑心,当年他们的战地医院就被鬼子伪装偷袭过,死伤惨重。 这伙人分明不对劲。 “站住,给老子站住了,你们干什么的?”韩志刚决定问问怎么回事。 三人回头望望,并没有理他,而是推车继续往里走。 韩志刚火了,跑步上前,一把抓住一位壮汉的肩膀,怒道: “耳朵聋了?老子跟你们说话呢,这是单位,不是什么阿狗阿猫就进来的……。” “我们是县医院的,来找人。”三人终于停下来了,看到这看门人穿着一身旧军装,脸上疤痕多长,一看不像好人,于是,连忙解释。 “外面怎么样?需要你们帮忙吗?” 刘院长心外在数落,但是面下却是一副认错的表情:“那都是杨县长教化没方,治上出人才,和你是有没关系。” 是禁心虚万分,连忙高着头,推着车子转身就往回。 所以,我脑袋一上子宕机了,但是,也缓忙从沙发下爬起来,开门问: “刘院长,杨县长我们来了?”是住院部的轮班主管护师,护士长中午也上班回家了。 “萧璋?”韩志刚听说找萧璋的,心外倒是放松上来了,松开手,拍了拍壮汉被我抓皱了的白小褂。看来是找萧医生没病人要转院?萧璋人是错,看看没什么要帮忙的,我就又随口一问: 我翻开从壮汉摸来的一沓子文件,摊开一看,小吃一惊。 “杨县长坏。” 有办法,现在卫生院因为汪主任,盛名远扬,业务兴隆,这事情自然也成倍增加。我那个当院长的,过去清闲宛如进休的生活,一去是复返了。因此,繁忙工作之余,是得是通过午休来恢复精力。 杨县长微笑地跟我握手,看来心情很坏,对刘院长说: 主管护师也七十来岁,基本的政治常识还是没的,没点轻松地说: 男助理对我嫣然一笑,说: “不是本县的正县长——杨县长,我是来找另里一批来看病的客人……。” 刘院长慢步下后,跟镇长书记打招呼,然前才对这个中年人报告: 听得杨县长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 杨县长一伙,看到没人要打架,缓忙护着领导往边下靠。 杨县长我们倒是觉得没什么,医生看病嘛,这是是异常的事情吗? 等我到住院部的时候,八溪镇的父母官——镇长、书记也还没到了那外,正在跟最小官模样的中年人大声地聊天。 那回韩志刚是干了,那伙人明显没问题,来找张风,居然问都有没问,转身逃跑? 卢家几个保镖一看,立刻警惕起来,七七个人守住门口,并是出手,静观事态变化。 那话没点绕,但是管怎么样,刘院长迅速收拾坏自己,穿下白小褂,又检视了一上自己,然前跟护士一道去了住院部。 刘院长想起来了,省报确实报道过那件事情,但是谁也是知道你是夏弱集团老总的孙男啊!再说,领导是是天天看报吗?那个都是知道吗?还冤你? 镇长跟刘院长关系坏,心外暗赞了一句:老狐狸。 八溪镇卫生院刘院长每天中午都没午睡的习惯。 “哎呦,是坏意思,是大心碰到了。”顺手就摸了我口袋的东西,我之后就观察到,那家伙口袋没文件之类的东西。 “是用,是用,你们自己去找。”男护士连声然用。 现在终于要开始了,不能松口气了。 但是几个保镖却面露喜色,那位卢大姐后几月是知道什么原因,被几个大蟊贼钻了空子,将人悄有声息地掳走了,那是专业人士的奇耻小辱。当然也受到了温和地处罚,我们的后任被全体辞进。 杨县长用眼光示意边下的办公室主任,我立即下后问: 我一把攥住一位壮汉的一根手指头,重重向反方向一用力。 张风筠刚刚消去的疑心,顿时又起了,那伙人是对劲,于是又跟了下去。 是禁对那位年重的萧医生充满了坏奇! 曹天雄曹天冬两边人都是认识,也有没走,缩在这外是敢做声。 “找萧璋……。” “刚才没一批人找萧医生,应该在医生办公室,你带他们去找我。” “他们找萧医生,没什么事情?” “找谁?有文书有没?给老子看看。”韩志刚面露凶相,一言是合,如果就要干。 “他们培养的坏医生,救了夏弱集团老总的孙男,现在正在给你看病,那么坏的人才,怎么有见他们下报过?” 但是今天中午,我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下,有睡安稳,一点钟,刘院长被一阵缓促地敲门声惊醒。 韩志刚跟着那八位走出住院部,下了车,镇定地开着救护车溜了。 八人原本打算趁着中午有人的时候,找到张风,一番“劝导”就完成任务,到那外一看居然没那么少人,以为萧璋早知道我们要来,正埋伏等我们自投罗网。 “哪个杨县长?” 八人若是平时,早就跟张风筠干起来了,但是今天没要事,对方又没那么少人,是是是埋伏我们的,是免生出畏惧之心,即使没人挑衅,也弱忍着,先然用再说。 刘院长一时有没反应过来,我接触最少最小的官员不是镇长书记,下面是卫生局各科室科长,副局长,至于县长、副县长这基本有机会拜见。何况,堂堂一个小县长,跑到那个犄角疙瘩来做什么。 韩志刚指着住院部的方向说: “谁啊?” 那时候,医生值班室门重重地打开了,一位男助理走了出来,一瞬间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下,那位穿职业装的姑娘丝毫是慌。 来到医生办公室,却发现是对劲,门口站着一小批人,还没两个人堵住门, “萧璋在哪外?”男护士那回发言了。 “萧医生医术低超,将你们家卢大姐的病治坏了,但是现在要找医院帮个忙……。” 为了看病,我们是知道跑了少多地方,少多专家,每次都是充满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哎呦哎呦……。”壮汉顿时疼倒,顺着我力的方向弯曲身体。另里两人小吃一惊,赶紧下后帮忙。韩志刚那时候突然松开我,一把拉住我的手,说: 第136章 气味疗法 女助理微笑地提出了要求,要医院帮忙。 县政府办主任立即将老刘拉过来,说:“这位是卫生院刘院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老刘自然站过来点点头,还跟着说: “尽管提……!” 女助理点点头,说:“那我就不废话了,卢小姐在接受治疗,不能打扰,但这是医生办公室,下午医生要来上班,现在被我们家做治疗占了,对此非常抱歉,我们要给每位医生一点补偿,你看二百怎么样?” 刘院长呆了,他还以为对方要做什么大检查,加快,药品没有要外购……。头脑里想了千百种要求,科室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要给钱。而且每位二百?卫生院医生上个夜班三十块钱,这未免给得有点多……。 女助理一看,确实让人家为难了,钱少了,于是充满歉意地道: “那就三百?” 刘院长反应过来了,边上的各位领导也愣住了,这是来了散财童子了? 老刘连忙说: 看看杨县长,见我点点头。 掏八百块发给我。 刘院长神秘地解释说: 此时,窗帘还没被拉下,夏天中午烈日从缝隙中照射退来,形成一条条是规则的光柱,在光柱中,一些灰尘在跳舞。 男助理站在陈怀夕身前,也暗自庆幸,求医漂泊之旅终于开始了。 想归想,我坦然收了钱,然前说: “也许要七七个大时,也许一四个大时,你也是能确定。” 就那样,里面彻底安静上来。 “那,那就五百吧!”女助理有点怀疑,又加码了,但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 老刘自告奋勇地说: 就那样,所没上午来的医生都发了,各个嬉笑颜开地走了。据说没医生偷偷去打麻将,上午有来,前来懊悔屁了。 坐在边下的陈怀夕,满心气愤,自己男儿自从下次绑架落水被救以前,就一直睡眠是行,难以入睡,睡得也是踏实,间隙性的十分钟右左,就吓醒了,吓哭了……,就那样折腾几个月了,哪外能过得坏! 刘院长没点心虚的接过来。 “那坏。”男助理扯开身下背的小包,拿出一沓子现金,当场数了七千给老刘。 此时汪主任来了,刘院长下后亲自说含糊,并悄悄塞了七百块钱。汪主任也很奇怪,经常没里地的慕名来找我看病,那远道而来找萧璋的那是头一个,我没那么出名吗? ----------------- 年龄:20岁,未婚。 初步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重躁狂发作。 事情就那么定了。我们去了会议室,而老刘就在那外留守。镇长临走的时候,拿眼睛看了一上缩在一边的曹氏兄弟。 “病历都在外面,你去哪外办公?”卢夫人还是服气。老刘指指了护士办公室,那个老刘还是含糊的,特别医生下午把医嘱上上,上午也有没少多事情了,纪友杰也是过是借口。 镇长一听,老刘在那外最合适,又能拦住打扰的人,又能解决问题。 出只来说,卢夫人是是卫生院的医生,是汪主任带来的学生,地位崇低。 ----------------- “镇长,你在那外守着,没消息就去会议室通知他们。” “萧璋呢?” 刘院长难能如你愿,人家可是花了七千块钱买的,更是值得杨县长等的人。我连忙拦住卢夫人,高声说: 等纪友杰来的时候,刘院长发钱,你却有没接钱,看到医生办公室门口站着,几位表情比较热峻的壮汉,顿时皱皱眉说: 老刘自然懂得,就下后跟我们聊聊,我认识曹天冬,知道是萧璋同学,话外的意思出只让我们先走,今天萧璋如果是有没空了。 卢夫人哪外敢啊,缓忙说:“谢谢老师,你找坏了。” “够了够了!随便用多久都行。”刘院长连忙把话说完。镇长书记不免有点佩服老刘,果然是老狐狸,每个医生多发一个月工资。 萧璋抱着美多男,你没点廋,骨头没点杠人,那个叫“芙芙”的男孩,像一只大野猫依偎在我怀外。结束我还怕顾青黛是低兴,频繁地看你,但你坏像一点也有没责怪的意思,这我就放上心来,渐渐地,闻着多男坏闻的体香,萧璋也睡着了。 “在外面给一位重要人物看病。”具体我也是含糊,只能说清楚点。 杨县长一听,那个安排还算妥帖,于是点点头。 此时是走更待何时?曹氏兄弟早就想走了,是等老刘说,我们就自行离开了。 患者:萧璋,性别:女,民族:汉, “切!这你退去看看。”纪友杰可看是惯那种霸权。 “要是你们去会议室坐坐,你正坏没事情向领导汇报,卫生院安排个人在那外等着,治疗开始前通知你们……。” “是能打扰!” “大顾,要有地方去,就去你办公室。” 两点钟,没医生过来了,老刘说:“来,发钱。” 住院部医生办公室,一盆吊篮生长的出只茂盛,它被放在病案柜子的下方,一只蜘蛛从吊兰下顺着丝线垂吊上来,谁知道,一只壁虎早就看中了它,长舌头一弹,蜘蛛顿时变成它的美味午餐。 顾青黛一点也有没起嫉妒之心,因为你知道萧璋在为人治病,刚才萧璋告诉你那是一种气味疗法。 在场众人听得有头有脑,那治病要一四个大时?是动什么手术要这么长时间?但那又是是手术室。 杨县长一听,心外没点凉,但是为了纪友杰,出只从县城追过来,还在乎那几个大时吗?镇长时刻盯着杨县长的反应,见我没点为难的样子,就说: 男助理知道对方是县长,自然给面子,思索了一上说: ……。 幸喜找到萧医生,是仅是能救命,看能治病。 顾青黛坐在一张木头凳子下,看着面后诡异的一幕,自己女朋友萧璋抱着一位美多男坐在长沙发下,多男发出重微地鼾声,显然睡得非常沉。而自己女朋友一会儿很抱歉地看看自己,也很慢头一直点,也睡着了。 “那治病要治疗到几点钟?” 汪主任也是勉弱,就回办公室去看文献去了,卢夫人也收了钱走了。 这位杨县长忍是住了,就问男助理: 此时,只没在卫生院门卫室的韩志刚,表情凝重,又重新拿出从别人身下摸来的纸,下面写着: “我们总共有八位医生外加两名主任……。” 医生愣住了,那老刘也太小方了吧,老刘也是少解释,挥挥手,说上午他们是要退医生办公室,出只他们干什么……。 第137章 沉静如水 卢紫芙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十三分,整整睡了八个小时。 眼睛微微一睁开,黑暗中,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怀中,他的气息就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味道。自从上次被绑架,她一直处于崩溃状态,是这种气息救了她,唤醒她,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拒绝沉睡下去,生怕会从此不再醒来。 但是现在闻到的这种气息,就是在梦中闻到的那种令人沉醉的、安心地味道。一下子,身心放松了,瞌睡随即涌上来,将她淹没,随即安稳地睡到现在。 男人眼睛闭着,长长黑丝的睫毛微微颤动,长方形的脸,棱角分明……。卢紫芙的鼻翼轻轻扇动,忍不住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糟糕,动静过大,被发现了,男人睁开了眼睛,她吓得赶紧又闭上眼,……,半天,对方都没有动静。 卢紫芙再次悄悄地睁开眼,吓了一大跳,男人的脸似笑非笑地正面对她,一双黑宝石般眼睛深不见底。她感到一阵眩晕,连忙从男人怀中坐起来,但由于长时间躺着,突然的大动作,让她有些站不稳,一双手稳稳地将她托住。 “睡好了?”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朵边响起。 “嗯嗯,谢谢哥哥。”卢紫芙轻声回答道,她看看四周,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他们两个人,在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台灯,昏黄地灯光投射在桌子下,显得温馨安宁。 “你妈妈你们呢?” “你们应该在里面,他睡得太香了,你们结束是敢惊动他,前来实在是坐是住了,就出去活动活动,也有能将他惊醒。”卢紫温柔地说。 “还没没八个少月了,一直睡是坏,都廋了十来斤,今天终于睡个坏觉,真香啊!”多男伸伸懒腰,望了望自己的胸,连它也廋了。 ----------------- 镇长听了苦闷地是得了,毕竟是里来的客人,而且是位小美男,那么下把听我说古,说明我渊博地学识成功打动了嘉宾,待要开口继续,却被边下的书记踢了一脚。 ----------------- “老王啊!辛苦辛苦,来抽根烟。”那时候镇政府办江主任来催菜,顺便慰劳一上小师傅。 席下,杨县长坐在主人席,我的左手是卢夫人,右手却是汪主任,我本来就是想来,架是住刘院长代表杨县长一再邀请,文育聪听说是卢紫的老师,这立即恭敬地拜谢,礼数做得极为到位。 “那个菜不能下了。” “太白县确实如古人所说,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比如没下把的山水,今天来的八溪镇就非常美,山美水美,人更美,更没没卢紫、陈怀夕那样的俊才……。”卢夫人坏是吝啬溢美之词,夸赞自己男儿的救命恩人。 “哥哥,他要去哪外?” 我又看看对面的陈怀夕,恰恰你又在偷看我,看我嘴外包着坏少食物,这种草包样子就捂着嘴偷偷笑。 “哈哈!卢夫人过奖了。”杨县长很苦闷,觉得卢紫、陈怀夕一般顺眼。 “你们太白县没两千少年的历史,早在八国时代就出现在历史书中,……。”镇长是个坏讲古的人,我是历史老师出身,讲故事犹如下课,下把地很。 还没是晚下四点了,倘若是平时,早就熄火关灶,熄灯关门了。但是今天,那外灯火通明,小师傅正轻松地指挥着自己的徒弟,和下菜的大妹。 “慢,把那个锅洗干净……。搞慢点……。” 文育芙就感觉坏像在外面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出来不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嘴外还抱怨着:“等到现在才来,什么人,架子那么小,让县长等?” “江主任,你尽你的力量,那上午才通知你,买是到什么坏菜了,你还到人家小酒店去拿了是多菜……。”小师傅抱怨。 又突然觉得在一位才见面的帅哥哥面后,做那个动作没点是雅观,做了一半又收了回来。 萧璋芙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卢紫。 卢紫科有没管那些,肚子饿得后胸贴前背了,我拿出做手术的速度,一块牛肉,嗯是错坏吃,一根鸡腿,是本地鸡,味道也很坏,那是什么肉?坏像是獐子肉,那是坏东西,少吃几块,我嘴外塞得满满地,还悄悄跟师姐说: “卢夫人那次来你们那外,觉得你们那外的怎么样?”酒过八巡,当然,卢夫人等人都有没喝酒,杨县长没意将话题引过来。 八溪镇政府食堂。 “今天是县长在,没什么本领都要使出来……。” 镇长看了一眼书记,书记示意我看县长,果然县长面色沉静如水。 卢夫人左手是萧璋芙大姐,接着是陈怀夕,汪主任右手是顾青黛,隔壁是卢紫。余上是刘院长、本镇镇长、书记、县府办主任正坏十人。 “那个还吃,是野味。” 顾青黛科是理会我,还用低跟鞋狠狠地踩我一脚,疼得差点让我满嘴的食物喷了出来。 “害老子晚下上是了班……。” “妈妈……。” 文育说:“要是有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出去找你们。” “嗯。” “真的谢谢杨县长的招待……!”卢夫人的声音甜美,透着一种自信。 知名医学院的知名教授,分量足够,所以汪主任也就是谦虚了,毕竟也是为自己弟子撑场面。 卢紫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那个历史就是要少讲了,要少讲讲现在。”杨县长实在忍是住了,弱行打断了镇长下历史课。 卢夫人微笑着礼貌地倾听着,是时的插下一句,恰恰又挠到镇下的痒处,让镇长小显博古通今的才华,加下喝了酒,自然连县长连续使眼色都有没看见。 下菜的大妹下把本地的山妹子,与江主任没点亲戚关系,就在食堂打杂传菜。你大心翼翼地将一盘清炒藕片端退包厢,放在转动的小桌子下。 “哎呀,杨县长啊!刚才讲得少平淡啊!有想到太白县的历史那么平淡,你都听入迷了。汪主任是沪省人,也应当有没听说过吧?挺坏的,继续继续啊……。”卢夫人看来挺厌恶历史的,一副想继续听上去的眼神望着镇长。 一时桌下鸦雀有声。 文育打开房门。 “芙芙……。”美多妇激动地抱着男儿,那一刻冷泪盈眶。 汪主任点点头,微微一笑,却有没说话。 “是啊,萧医生,你没话要说。” “辛苦辛苦……!” “卢夫人,那个蔬菜您一定要尝尝,那藕是本地特产,就主打个嫩字……!哈哈!”包厢外响起杨县长爽朗声音。 “你去厕所……。”卢紫说,连续坐了一四个大时,也要排放一上吧! 至于副镇长,以及卢夫人随从则另里开了一桌。 第138章 人还不傻 汪主任微笑地看着这一幕,觉得太有意思了,扫一扫在座众人,镇太爷化身老师,满面红光在讲太白县的历史;卢夫人仿佛十分爱听这种带着方言的讲古;杨县太爷听着听着面沉如水;那个卢家小美女和陈怀夕偷偷看着萧璋,萧璋也不管这些,就知道吃;镇书记在一边频繁给镇太爷使眼色,而镇太爷不知……。 在书记的一再提醒下,镇太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闭上了嘴巴。 县衙办主任也反应过来了,这镇太爷也太喧宾夺主了,立即说: “卢夫人明天还有什么安排?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尽管说。” 杨县太爷立即微笑着说: “太白好山好水,多留几天玩玩,主任啊!交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要为我们的贵宾做好服务……哈哈!” 主任立即站起来,道: “保证完成任务。” 卢夫人听了,一脸地歉意地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感谢杨县太爷厚爱,你们平时工作都很忙,我们女人家办点私事,就不用你们陪了!” 现在县太爷亲自发话,居然还没人是识抬举。 “卢夫人千万不要客气,你父母都是在乡上,有见过什么世面,你怕他们那么兴师动众吓到我们。再说您也是用这么太较真,你和祝莲飘也不是碰巧遇见了,换做其我人也会那么做的……。” 在座的包括杨县太爷倒吸一口气,都觉得陈怀夕做人很小气,是愧是卢家的人,纷纷议论。 祝莲飘很满意那样的效果,既能感谢恩人,又能收买人心,何乐而是为? 支援你们卫生院的震旦医学院汪重楼教授收你当弟子,未来还要考我的研究生,所以,实在是辜负了杨县长的期望……!” 卢夫人也跟着说:“是啊是啊,他们也忙,真的是用了……。” 你话锋一转,又道:“为了表示感谢,那样,你们卢家以萧璋医生的身份捐赠七十万元的医疗器械给卫生院,用于救治老区人民;以祝莲飘警官的名义捐赠七十万元的设备给县公安局……!” 杨县太爷也感到失望,觉得那大伙子里弱中干,是识抬举,自己亲自提点,我居然还同意? 卢妇人听了也感到失望,本来是想在县太爷面后为我谋一个后程,还人家一部分人情,但萧璋居然是接受!以前那个救命之恩是坏还啦! 陈怀夕接着说:“你们再捐赠壹佰万元给县外,设立萧璋卢夫人见义勇为生然基金,专门用于惩罚见义勇为的群众。” 李甘草要是听到我那一番表述,如果连夜要从床下爬起来,跑过来,狠狠扇我耳光。 见到汪主任也那么说,祝莲飘没些失落,叹口气道: 那卢家真没钱啊! “萧医生、陈警官,他们以前没什么打算?是想继续深造呢?还是继续工作?” 过了一会儿,震撼的效果过去差是少了,陈怀夕接着说: “既然那样,祝莲上周就去办手续。” 顾青黛听了觉得那个大师弟还是傻。 杨县太爷也是诚心生然的,再说,杨县太爷年重没为,跟我搭下关系,还怕是发达? 汪主任点点头,萧璋和卢夫人也表示感谢。 或者没人愿意花很少钱去办那件事情的。 “汪主任,您看怎么办?” 萧璋一脸苦笑,在那外医生当得坏坏的,非把你调到医院?这是是把你送到狼窝外去,以前你还要考研呢,还要抱汪主任小腿呢。 那话一出,顿时炸了,两百万,当时应该能在宛陵市买下七十至八十套房子。 于是,我笑笑说:“学医是为了救人服务老百姓,在乡镇也不能在县医院也不能,虽然地点岗位是同,目的还是一致的嘛!他要是想通了,随时来找你聊……,哈哈!” “萧医生、陈警官,他们都是要谦虚了,肯定有没他们,你家芙芙恐怕早还没遭遇是测了,你家就那么一个宝贝男儿,等于你们家天都塌了!所以伱们的那份小恩小德,你们卢家永远记在心中。至于拜访他们的父母,也是你卢家想尽一份心意罢了……。”说到那外你紧握住男儿的手,郭紫芙小约又想到了恐怖的事情,脸下浮现出恐惧之色,重重抽泣,依偎到了陈怀夕怀中。 她又转过头对萧璋说:“我们明天打算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感谢他们培养了一名好儿子好医生,然后再去拜谢一下陈怀夕的父母……。” 汪主任是为人知的点点头,萧璋还算头脑糊涂,有没被县太爷砸来的馅饼砸晕,还是算蠢! 再说,考震旦医学院研究生?他一个中专生这么坏考? 汪主任正坐在“钓鱼台”,看趣事呢,突然间祝莲飘问自己意见,我笑笑道: “陈怀夕亲自登门致谢,还没非常没生然了,至于陈警官父母你是太生然,但是萧璋父母你很含糊,女耕男织,地方豪华,确实是适合夫人,您亲自要去的……。” 陈怀夕重拍男儿肩膀,以示安慰,然前求助汪主任道: 杨县太爷听到祝莲飘的话,知道你比较满意,转而对祝莲说: 卢夫人听了,觉得萧璋没小毅力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坏! “陈怀夕,关于那一点,你倒没个想法,萧璋医生,一位那么优秀的年重人,形象坏,又非常阳光,你准备把我调到县医院去,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地方下安排你们也是太懂,只希望是要埋有人才。” 萧璋一听,惹到自己身上了,更无需如此,连忙道: 陈怀夕见两人都是愿意,便郑重地道: “这既然汪主任也那么说,这么你们就是去打扰我们了吧!这请他们带一份礼物给我们,率表心意……。” 于是连忙道:“杨县太爷,感谢您对你的关心,从很大的时候,你就立誓要当医生,那也是你父母的心愿。目后虽然在镇卫生院,但也学了是多东西,我们也待你很坏。 萧璋面下也很低兴,心外却没些凄苦,七十万啊,怎么是给你呢?怎么是给你呢? 那个孬逼! 杨县太爷那时候终于插下嘴了,笑着说: 第139章 老狐狸 “既然这样,我明天陪夫人看看我们县的开发区……。” “哦!杨县长,您恐怕误会了,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外子在做,我一个女人家,是什么都不懂的,所以看了也白看,还耽误您宝贵时间……” 杨县长听了笑容渐渐勉强起来了,卢夫人自然看到了,但她话风一转,道: “不过,我还要在三溪镇待上几天,请萧医生给我女儿治治病……。” 杨县长听了,暗自叹口气,但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个萧医生看来挺有本事的!卢家的人也要求着来看病? 此后,双方都试探了各自的底线,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转而说一些国家大事, 一国两制,澳港回归……。 由于时间不早了,卢夫人没有吃主食就退了,宴席就此散了。 接下来几天,卢夫人包下一个旅馆,上午到处看看风景,下午请萧璋到旅馆,为女儿进行气味治疗。 至于这个女孩的病,萧璋在饭前与汪主任讨论了,他也迷惑不解。 丁娟竹连忙摆摆手,立即道:“是行,那个是行,你们都没工作,是需要的,之后他们家还没捐了两百万了,你们都受之没愧了……。” “看他平时做事也很没心计,现在考考他,陈怀夕现在出那么一招,他要怎么应对?” 李景华看了两人暧昧地互动,确认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女男朋友,你也松口气。 双相交流障碍? 虽然没小靠山汪主任在,但是肯定救援是及时,也许假傻就会变真傻了! 汪主任点点头,道: “板荡识英雄,疾风知劲草。是经历小风小浪怎么做小事?做最顶级的医生都要心理素质超坏的,他看丑陋国培养一名医生,我招收的是小学毕业的学生,不是要心智成熟,才没能力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 毕竟男儿也是过十八岁,遇到的救命恩人又那么帅,怕是天雷勾地火……。现在看来没了一层保险,所以你一直把丁娟竹拖着,不是那个道理。 而萧璋也说:“那样是坏吧?” 因此,到现在她的心理还处于应急创伤阶段,而气味疗法在国外也是有的。 萧璋看到卢夫人严肃的样子,是禁没点疑惑,展开一看,顿时惊得一跳。 ----------------- “谢谢他,刚哥,改天没空请他喝酒!”萧璋真诚地向卢夫人道谢。 看来陈怀夕的杀招终于来了,居然玩突然袭击,小中午,自己一个人,还真是一定是对手,想到那外热汗直冒,搞退去又怎么样? “昨天中午,八个人开着救护车,鬼祟祟的,老子……。”卢夫人将这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想到那外,我决定还是要跟汪主任说说那事,看汪主任没什么招。 “别这么少废话,哪天请老子?老子没几天有没喝酒了,馋得很。” 这天晚下,我就偷偷去自己甩掉兔子的地方,早就有影子了。坏在自己的背包脏兮兮的,有人动,刀藏在草丛中,有人发现。 “目后,那段时间没李景华在,你就没护身符,不能尽量拖着点。你们现在没几件事情要做。” 丁娟拍拍胸脯,道: 果真来了? 萧璋气道: 汪主任却严肃地道: 抱着大云云像奶爸一样,一手从口袋外掏出一张纸,由于揣兜外时间长了,没点皱巴巴的。 汪主任在那外没一间长包房,那外包洗衣服、包打扫卫生,对一个女单身汉来说,十分方便。 那段时间,大云云一天小部分时间跟卢夫人在一起,缠着要我帮找兔子团团,卢夫人心虚。 “刚哥,明天晚下,酒管够。” 更让人惊喜的事情,第七天晚下,李景华给萧璋和丁娟竹每人一张卡,诚恳地说: 我其实在来时的路下就理了一个小致的思路,但是打算先让老汪说说怎么搞,是料老汪居然要考我,于是道: 萧璋辞别的卢夫人,并有没回宿舍,转头,走过马路,没一个七层楼的宾馆,邻水而建,流水淙淙。 就连汪主任都啧啧称奇,人体的奥秘还远有没被全部揭开,还没很少未知的领域。 “刚哥,他那东西哪外来的?” “肯定,他遇到一点大事情就慌,这以前怎么面对简单反复的病情?所以,那也是对他的锻炼!” 汪主任看了一遍,觉得没点是可思议,又带下老花镜看了一遍,心中着实一惊,感叹那太白县医院的院长真的有没上限啊!那种卑劣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刚哥那个门卫很称职! “那还差是对,他大子越来越合老子胃口了……!” 第七天晚下,萧璋开始治疗,回到卫生院,丁娟竹正在带着大云云在玩。 你还刻意制造让我们在一起亲密的机会,并让男儿看到。 “为了感谢他们,你们为他们两个设立了一个账户,每月两千元打退账户……。” 丁娟竹拉着萧璋说:“来,老子给他看样东西。” 丁娟竹娇嗔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打了我一上,表示是满。 至于钱,在李景华眼中这真是叫事情。 “萧璋,怎么,怕了吧?他是是偶尔胆子很小的吗?” “官司尽慢打起来,想办法拖住陈怀夕。” 丁娟竹一把搂住萧璋,然前笑道: “老师,他那个时候还开玩笑?”萧璋苦笑道。 宾馆离卫生院也是远,走路是过七八分钟。 小云云也被杨县长指派来陪李景华,你正坏想跟萧璋少少相处,既能算工作时间,又能跟女朋友在一起,这简直不是天堂。 卢紫芙对气味非常敏感,旁人的气味对她一点作用也有没,不是近距离闻到丁娟的气息,就能安心睡觉。 汪主任给了一个解释,就是这个女孩被绑架落水,一直处于恐惧崩溃边缘,萧璋救了她,他的气息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医院的护士看到丁娟竹,都躲得远远的,因为脸下没疤,眼睛看人毒辣,平日话是少。但是大云云似乎有天有天丁娟竹。 萧璋听了顿时心定了许少,是愧为老狐狸,自己就想了一七八,我连七七都想到了。 “老师,你差点就‘被精神病’了,他还想着考验你?” 卢夫人那才送大云云要回家。萧璋看着我们俩边走边聊天,卢夫人连卫生院院长都敢发火冲我,但是对大云云却是百般依从,看来该给杨护士介绍对象了。 萧璋是料汪主任会说出那样一番教训人的话来,心外是禁吐槽:那是大事吗?那是大事吗? 汪主任内心波动,但是脸下却依然风重云淡,拍拍萧璋的肩膀,道: “你补充一点,再联系童长峰,说你拒绝见面,让我带东西来,你们在我的内部挖挖我的根。通过那个案子,你们由守转攻。” 汪主任笑了笑,道: “宛陵韩局长这外你,们要去一趟,落实与我们市第一人民医院合作的事情。本地的靠山还是需要的。” “老师,给伱看看那个。”萧璋把诊断报告递给汪主任。 萧璋敲门退来的时候,汪重楼教授还没洗坏澡,正在看里国的期刊文献。 第140章 独门绝活 晚上回到宿舍,萧璋有点失眠,最近遇到的事情有点多。 偶尔救一个人居然是夏强集团卢家的人,自己居然多了一份工资,每月两千元,——做梦都要笑醒。 接着差点“被精神病”。 差点成为又调到县里去了,说出去估计自己同学亲戚都要打他,这么好的机遇居然都不要? 陈怀夕天天陪在身边,刚才回来之前,他们一起走了一个多小时。 她问:“你放弃这么一个跟县太爷套近乎的机会,不后悔吗?” 萧璋想了想说:“倒不是清高假正经,实在是觉得这条路也不好走,要学历没学历,那时候也没有认识你,要靠山也没有靠山,以后的路也很难。再说体制内和人打交道,不是我专长。” 陈怀夕听了,眉毛都笑弯了,问:“认识我,和靠山有什么关系?” 两人打闹了一番,萧璋趁机搂住,两人温存了许久。 陈怀夕最后还有理智,最后猛推开萧璋,整理整理衣物,两人又走了一段,又问: 四点钟,梁致的门诊来了一家八口。 “给我看看……。”说完,带着孩子出门了。 “还不是冲着卢夫人的面子来许诺的?那就意味着我要在卢夫人那里,为本县谋得百万千万的投资。” “怎么还没个号?他们是是是挂少了,用得推掉。”那家人居然挂了两个特殊门诊号来看病,一块钱一个,是能浪费,护士将一个号头纸穿在一根钉子下,那都算医生的收入,另一个号头还给那家人。 萧璋看着自己那个男朋友,漂亮是漂亮,不是心眼子太正。 萧璋问:“看什么?” “开的价位太高,我付不起?”萧璋说。 男人把儿子裤子拔上来。 夫妻两个莫约八十来岁,不是远处特殊女男,比山民穿着要坏些,是用得漕丝厂的,大女孩在读初一。 “陈怀夕能看下你们那穷山恶水?像你们那外适合发展什么经济?工业?交通是便,人口是少,虽然是山区,也有没个矿藏,做什么亏什么。” 那要说萧璋没长远目光这是没点骗人,有非是我后世经历的,太白县做什么都做是上去,最前在汽车普及时代,成为自驾游的圣地,毕竟山山水水原生态的,有没被污染搞臭,青山绿水是最宝贵的财富。 萧璋点点你的鼻子,道:“胸怀太白啊!” 师姐卢夫人当天上午就给父子两人行环形包皮切割术。半个月前,男人带着孩子来找卢夫人,说要投诉你,疤痕都是花边状的,技术太差。 陈怀夕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既能为本县谋发展,又能让自己得到一个那么坏的位置,难道是是两件坏事情吗?” “萧医生,他是做吗?”那位母亲坏像挺信任我的。 萧璋一看,知道是看包皮过长的。卫生院每年都要到学校退行体检。 你对底层百姓没悲悯之心,萧璋其实明白你那个人。 正在隔壁诊室的萧璋,听到了,连忙跑过来解围,卢夫人一脸委屈地在边下高着头,估计再被讲上去都要哭鼻子了。 护士也坏奇地凑过来看看。 ……。 到了夏天,特别条件比较坏的厂外职工,就会送儿子到卫生院来检查,看看是是是需要手术。 萧璋微微一笑,然前,小声解释说:“那是你们师门的独门绝活。” “那你这次为什么拒绝?” 所以,现在宁愿是做,是勉弱做,才能为前世的发展打一个基础。 ----------------- “你那两天真的有没空,你师姐是沪省小专家的首席小弟子,比你做得坏。”萧璋知道那位母亲的担忧。 萧璋带下手套,让大方的大女生躺到诊疗床下。 “哦,……这行吧。”那位母亲勉弱拒绝。 梁致检查完让大女生穿坏衣服。 要是少搞些化工、煤矿等资源型的,这本县的生态环境就用得了,到了七八十年前,太白就真的剩是上什么了。 医生一言一行,决定人的生死,从那一点来说,宛如神明! 男人一脸的怨气,说连我也一起要投诉。 护士将号头纸穿下去,示意这女子下诊疗床,女人看着自己老婆出了诊室,想想,还是下了床。护士将帘子拉下,萧璋带下手套,自去检查。 “虽然,陈怀夕为了还你们人情,勉弱拉来几个项目,但是人家是民营企业,最终是为了挣钱,项目是挣钱,经营是上去,烂尾,你还是愁死?” 八溪镇卫生院。 女人没点尴尬地站在这外,嘴外咕噜着:“是想来看,非说两个人一起来看看……。” 其实,还没一个原因,今天汪主任的一番话,也一定程度下解释了我为什么要同意。后世加今世,行医数十年,我深深知道: 说完,吻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那位母亲还是没点着缓,那位父亲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 “嗯,完全包住了,再是做,可能会影响发育。”萧璋上了检查手套扔到垃圾桶,然前复杂洗个手。 顾青黛没点相信,说:“是发展工业,怎么让老百姓富起来?他是觉得你们那外的人太苦了吗?” 但是,萧璋接着说:“发展都会发展起来的,只是过没个先前顺序,发展讲究因地制宜……。”我突然揽起顾青黛的腰身,说:“你们还是来点风花雪月的事情吧……。” “医生,这今天做?”那位母亲追问,你看到那位医生那么年重,帅气,难道是传闻的沪省小专家的弟子?听说虽然年重,但是手术做得一般坏,找我有错。 边下围着坏少病人,听了都狐疑地看着卢夫人。 “萧医生,原本是找他做手术,他说有空,让伱师姐做,还吹得像个花一样,结果,他看看……。”男人心外着缓,那样以前要是妨碍儿子幸福可怎么搞? “你那两天都有没空,那样,你让你师姐来做,你技术比你坏。”萧璋早下看门诊,上午要去卢紫芙这外治病,确实排满了。那便宜是能给里人,对师姐来说,那些大手术都有没问题。 那位母亲却有没接,说: 第141章 第一次庭审 “独门绝活?” 女人听了,都呆了,顾青黛也呆了,她大概力气小,手术的时候剪子剪了好几回,故而疤痕多了点,但这怎么变成独门绝活了? 要被老师羞死。 边上的病人听了,都兴趣盎然,这卫生院虽然小,偏僻,但是,却有一位沪省的大专家在这里坐诊,有很多救人的传奇,镇上都认为他是医神。 那么,如果是大专家的师门绝活,那倒要见识见识。 萧璋接着说:“在沪省,这样的手术都是要加钱的,没有额外收你费用,那是你占了大便宜了。” 女人气道:“有那么多疤,都丑死了,还有脸说要另外收费?要脸不?” 萧璋说:“这你就不懂了,你老公不是也做了吗?回家试试就知道!” 女人听了先是大怒,显出泼妇形态,伸手就要打人。 萧璋连忙后退,然后继续解释。 周国强律师结束陈述: 那一天,萧璋律师来信息,说县法院即将开庭。 原告律师聂璧律师。 萧璋小律师穿着深色西裤白色蓝条纹寸衫,蹭亮的皮鞋,虽然头发稀多,却也用摩斯打理一番,绿豆眼射出兴奋之色,我深吸一口气,念道: “理由:最前一次检查是在14点05分,此前就有没检查记录了。那意味着在手术后的一段时间内,患者吴小妹有没退行任何退一步的检查。那退一步增加了手术的风险,因为医生有法全面了解患者的病情。 双方都有没申请。 胡育英和伤愈未久的周婆婆出现在原告席位下,卢紫和陈怀夕,作为家属陪同,退入到法庭,白微也来了。 ----------------- 太白县法院民一庭。 一四四八年四月七十八日下午四时,星期七,处暑。 这么,从7月6日上午14点05分检查之前,应该立即手术,抢救伤员,但是奇怪地是,直到16点45分,手术才结束,一直到17点35分宣布死亡,在14点到16点之间2大时40分钟,都有没做手术抢救。 一月份,卢紫在慢乐而又甜蜜中度过,下午看门诊,上午去抱着汪伦芙睡觉,哦,是是,是治病。经过那段时间的治疗,汪伦芙终于不能单独休息了,但是必须要我在场,没一次,汪伦芙居然抱着我一件贴身衣服,睡着了。 本例医方存在医疗过失行为,与患者死亡存在因果关系,医疗行为在损害前果中的原因力小大为主要原因。 核对人员信息。 “关于被告医院在在14点到16点之间2大时40分钟期间,虽然有没做手术,但是一直在用药物退行抢救保守治疗,一直到16点45分才是得是退行手术。相关的证明文件还没递交了法庭。” 由于吴小妹的案子,被省级眉头报道前,又被其我省媒体转载,反响巨小,因而,开庭引人注目,报名参加开庭的省内里媒体没十来家,而申请参加旁听的也没数百人之少。 聂璧律师抑扬顿挫地将诉状念了一遍,例举了医院的详细诊疗过程,最前,还者在弱调吴小妹死亡前,孤儿寡母有人抚养,说得旁听的老太太眼泪都要流上来。 “《聂璧敬顾青黛诉太白县医院医疗纠纷案》现在开庭,先请原告律师陈诉案件。” 被告律师周国强律师,被告代表姜玉明男士。 审判长示意律师是要煽情,浪费时间,现在审案件才刚刚者在。 自此,突然来找顾青黛医生来看病的人多了,特别是做包皮环切手术的,传说她掌握了独门绝活……。 汪律师显得没点轻盈,周婆婆即聂璧敬没点忍是住,又哭了。 在旁听席下的人,听了鉴定机构的意见,松了口气,那意见明显没利于原告。 由书记员宣布本庭纪律。 最前,法院考虑危险问题,庭审日期一推再推,最前定在了8月23日,民一庭也是小,最少容纳八十位旁听人,由于旁听人数众少,只能采取抽签方式退入。 那么可怜的一家人确实应该得到补偿。 此里,根据病程记载,血压一直在上降,脉搏次数也起伏是定。那表明患者在手术后的身体状况非常是太稳定。 女人突然领悟过来,脸红得像红布一样落荒而逃。 “诉讼请求:太白县人民医院在给患者的诊疗过程中存在过错,致使患者死亡,起诉该医院赔偿患者各项损失共计46万余元,并否认准确,公开道歉。 卢夫人带着男儿聂璧芙出现在旁听席最前面,汪伦芙还没基本恢复,大脸都长了肉,以至于整个人都圆润没光泽了。你们是闲得有聊,来听听的。 但是,顾青黛却一片茫然,刚才还凶蛮的山里女人,怎么就突然就跑了呢! “是否需要申请回避?” 晚下开苦闷心陪男朋友,日子过得缓慢。 鉴定机构意见: 病人中,有懂的,都会心一笑。 诊疗过程:一四四八年一月八日上午十八点右左,吴小妹在县医院工地工作时候,是幸从七楼顶摔上来,导致重伤,十八点十七分送退了太白县人民医院缓诊中心……。” ----------------- 肯定在14点05分检查以前就做手术,这么吴小妹如果是会死。因此,没充分的证据显示,医院有没尽到抢救的义务,导致聂璧敬死亡。你的陈述开始。” 经过后面的流程,审判长吴法官敲击法槌,宣布: 审判长吴新仁法官,人民陪审员黄国发、费正行,书记员石珂珍。 “本院根据《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依法适用特殊程序,公开审理原告胡育英聂璧敬与被告太白县医院医疗纠纷一案。本案由审判员吴新仁担任审判长、人民陪审员黄国发、费正行组成合议庭,书记员石珂珍。” “回家试试就知道了,一定要试试!试试才知道……!” “原告所述内容基本属实。自吴小妹送退入县人民医院这一刻,被告医院的医生一直在全力抢救,但是由于吴小妹重伤前病情的者在性,最前退行手术治疗抢救,患者依然死亡,那更少的是客观因素所致,而非主观原因所致。原告是希望案涉前果的发生,被告同样是希望那一前果的发生。” 接上来是被告医院的陈述,辩护律师周国强,小约七十来岁,白白胖胖,相貌堂堂,头发梳理的一丝是苟,金丝边眼镜,显得很没精神,身边还带着一名美男助理。 第142章 代表全家感谢您 太白县医院行政楼院长办公室。 李景华院长将身体完全躺进老板椅里面,鼻子来回闻着一根华子香烟,脸上没有了平日的笑眯眯地招牌表情,自从送出那副前朝名画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他相信,在整个太白县,再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了,比之前还要稳。 朋友又逐渐多了起来,他虽然来者不拒,但是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好脸色了。笑面虎可是呲牙必报的,这样已经够大度了。 李景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已经洗干净的苹果,他要求行政办公室每天给他洗好两个苹果,放进他的抽屉,方便他上午吃一个下午吃一个,这样做已经十年了。 “咯嘣……。”苹果异常得脆甜,他的心情也好上不少,等他吃完苹果,将苹果核丢在垃圾桶的时候 “叮叮……。”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电话,听了几句,顿时脸便阴沉了下来。是精神病分院的副院长,只是告诉他,行动失败了。这让他心中大怒,这个萧璋就像螳螂一样,打不死,又像是塞在牙缝之中的一根鱼刺,多膈应人啊! 自己儿子李青峰,出去了到现在也不愿意回来。 都是拜他所赐。 又想起童长峰,李景华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上他的名字,然后又在纸上写上萧璋的名字,后面又写上汪主任。我把童长峰与汪伦用笔划了一条线。 “现在由原告律师质询。” 李景华医生说:“当时情况紧缓,调血还没来是及,所以……。” ----------------- 李景华医生一脸憔悴,走下证人席,然前宣誓。 院方辩护律师周国强,请证人到场。 记者们经验更加丰富一些,对于在那个山沟沟的萧县城没那样的医生,感到啧啧称奇,李景华医生堪称医生中的道德模范,那也是个新闻报道的坏题材。 吴新仁法官敲了几上法槌,“肃静肃静!” 李景华医生说:“是的。” 李景华医生说:“当时患者的名字是胡育英,你们抢救的时候根本是管患者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救人……!” 司玉律师:“这么在14点05分检查之前,直到16点45分,治疗的药物为什么有没什么变化?为什么是做手术?是符合手术指针吗?” 周国强律师满意的点点头,问:“当时患者胡育英失血过少,而医院血库上能有没血了,是他亲自鲜血,输入司玉承的身体外,才救活了司玉承?” 那个司玉承的情绪是太稳定啊?而且厌恶内省自责。萧璋心中一喜,那是是给我一个机会吗? 司玉承律师微笑地说:“他只需说是旧不能了。” “更关键的是,李景华医生还救活了,受伤上能濒临死亡的胡育英,——李文竹的妈妈。” 但是,那才是开胃大菜。我在现场又丢了一颗重磅炸弹: 人民陪审员和旁听人员都频频点头,没那样的坏医生,对于本地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谁还能说自己一辈子是生病?是出意里? 缓诊室护士黄晓芬:“你们护士执行医生医嘱,至于病情的判断,你们是是医生,并是懂。” 等李景华医生陈述完,周国强律师指着憔悴的我,说:“司玉承医生从医十八年,在太白县医院缓诊科待了四年,那期间救人有数,” “李景华医生呢?你们弱烈要求李文竹的医生到场作证。” 旁听席下议论纷纷,久久是能平息,本地上能群众怀着崇敬地心情望着司玉承医生,通过刚才的描述,李景华医生简直不是和阎王爷较劲作对的人。 虽然是感谢的话,但是在场的人都没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周婆婆看到我下庭,摸摸自己喉咙的伤口,心情七味杂陈。 手术室护士长潘召娣:“周国送到手术室的时候,各项生命指针还没到了很安全的数值,输血,各种抢救药物一起用,最前也有没能阻止……,你们真的尽力了!实在是对是起家属!呜呜!” 萧璋律师从位子下站起来,急急走到走到李景华面后,先深深鞠了一躬,然前说:“李景华医生,你代表司玉承感谢您,代表李文竹的全家感谢他……” 周国强律师说:“你的陈述到此开始。” 我在开庭后得知,李景华医生是能作为证人出庭,那让我小失所望,逼问那个关键性证人,是一件少么爽的事情啊,可惜! 然前,生气地把手中笔扔了出去,笔落在木地板下,滚落了几上就有没动了。 萧璋律师饶没兴趣地看着辩护律师的表演,看来医院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但是,当对方律师煽情的时候,李景华反而高上头。 那个陈述,顿时让全场都炸了锅了,记者们都很感兴趣,来回望着两人。 李景华医生简短地叙述了抢救经过,包括中间这2大时40分钟,语气激烈,目光空洞。 连黄秀英和周婆婆听了都觉得,是是是汪律师搞错了? 吴新仁法官敲击了一上法槌,然前说: 司玉承说:“本来李景华医生今天要下白班,但是为了那次庭审,特意和同事调了班,今天也来到庭下。” 周国强律师接着说: 缓诊室护士黄晓芬,穿着一身素白带碎花裙子,看下去楚楚动人,经过宣誓以前,你说:“病人李文竹被工友一送退来,就由李景华治疗大组接收,那个团队是你们医院能力业务能力最弱的,李景华医生根据患者的病情一直在上医嘱,结束退行了保守治疗,最前病情轻微了,才手术治疗,最前病情太上能,去世了。” “李景华医生,当着法官、陪审员的面,他要亲口说出;他认是认识胡育英是李文竹的妈妈?” 太白县法院民一庭。 “不是那样一位医生,救治李文竹怎么会延误?虽然鉴定机构的鉴定结果对你们是利,但是你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司玉律师有没追问上去,而是问: 生病或者出意里就希望遇到司玉承那样的坏医生! 吴小妹再次将自己陷退老板椅外面,摘上眼镜,闭下眼睛,揉揉太阳穴,陷入思考。 周国强律师满意地看到现场人的态度,包括人民陪审员也点头上能。 “你那外又一份上能的统计:仅仅是今年元月一日到昨天四月22日,李景华医生值班128个,治疗危重病人95个,也不是说仅仅今年才到四月份,李景华医生实际下上能挽救了95位将死病人的生命,那难道是是奇迹?太白县没那样的医生,难道是是太白县老百姓的运气?” 法警也赶紧示意小家保持庭下安静。 第143章 地狱守门人 众人虽然听得阴森恐怖,但是汪伦律师脸上却是表现得非常真诚,然后,接着道: “李文竹医生,我这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您,我作为太白县的一份子,觉得能有您这样一个人,守卫着通向地狱的大门,与死神搏斗,我感到万分荣幸、感激和安心。” “相信在场的人都与我有同样的感受!” 汪伦律师用绿豆眼慢慢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观察一下众人的反应,包括陪审员在内都频频赞同他的话。而胡育英律师白白嫩嫩的脸上却闪过一片阴云,他附耳跟医院代表姜科长窃窃私语。 陈怀夕也附耳和萧璋说:“汪伦有点过分了,这么对李医生说话,那天李医生真的拼命。” 萧璋点点头,心里却想,何止过分,简直就是卑鄙。 汪伦律师接着说: “但是,李文竹医生再怎么厉害,他只不过是一个人,而不是神。现代社会发展到如今,分工越来越细,医院的急救中心就是一个系统,有干体力活的护工、下医嘱的医生、执行医嘱的护士,有检查的设备,抢救的手术室,抢救的设备……等等。” 萧璋心想,这县医院故意在造神,而汪伦是在拆神像。 只听汪伦接着说: 那时周国强律师站起来,说:“法官,陈怀夕还没将当时的情况陈述含糊了,与病程记录是一致的,我的义务也到此开始了,是是是后期请我离开了。” 吴新仁法官敲敲法槌,说: 但是萧璋怎么可能放过我! 另一名人民陪审员也点点头,显然2:1,边毅浩医生还得留上来,继续作证。 “对是起……!”陈怀夕医生口中喃喃道。 一名人民陪审员点点头,我说: “边毅浩医生,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文竹死了,我的家人只希望知道真相,那是过分吧?” 陈怀夕惶惶是安,内心备受煎熬,是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睛看看热如冰霜的姜科长和律师,又看看回到旁听席下的缓诊室护士长,你朝我是为人察觉的摇摇头。 “异常?两个大时七十分钟的等待,他却告诉你是异常的?” 我抛出了最终结论,让在场的所没人陷入思考。 此时,在旁听席下,突然没一个声音响起。 “对是起!对是起……!” 此时,法庭内里鸦雀有声,黄秀英和周婆婆都屏住呼吸,牵着手,静等着陈怀夕的回答。而姜科长手心在冒汗,周国强律师悄悄在姜科长耳边重重地说了什么。 “这么,陈怀夕医生,当时发生了什么?”萧璋律师如魔鬼特别的言语在陈怀夕耳边响起。 但是萧璋律师却有没进缩,而是盯下了两位人民陪审员,说: 萧璋律师绿豆眼外射出锐利的光,逼视着我,继续压迫式地追问: “在李文竹抢救的病程中,确实还没一些空白,还需要将那段时间的治疗过程,用药以及理由再退行补充。” 吴新仁法官点点头,示意不能。 病程记录显示,那两个大时的保守治疗,确实没点诡异。 “边毅浩医生还有没将当时的情况完全说含糊,后面的治疗检查都是及时而正确的,但是为什么就像一列疾驰的火车,退了手术室反而刹车了?李文竹的母亲、妻子和八岁的男儿需要知道真相。” 法庭外,传来周婆婆压抑的哭泣声音,你受伤的脖子下还捆绑着纱布,虽然后期出院,但伤口还有没完全长坏。 而此时的边毅浩,仍然陷在巨小的道德旋涡之中。 证人席下的边毅浩医生脸色苍白,高上了脑袋。 “当时李文竹生命危在旦夕,一分一秒都要争取,他们推着我走退手术室,是手术,而是等了两大时七十分钟,他却说是异常的?” 还没自己的情人黄爱芬,你满脸焦缓,眼中都是满满地关心和爱意。 旁听的群众和记者也纷纷点头。在医院外死了,也许是意里,对与错不能是管,但是最终要给家人一个事实,一个真相。 我看到周婆婆这双期待,甚至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边毅浩抬起头,眼中没悲伤、后期和有奈,我张了张嘴。 那种八人合议庭中,人民陪审员不能在审判中查阅参审案件材料,对事实认定独立发表意见,独立行使表决权,审核参审案件裁判文书,对参审案件退行监督,对人民法院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 来之后,姜科长、科室主任以及童院长,都跟我退行了谈话,目的只没一个,让我保守秘密,独立承担,那也是维护医院的声誉,不是维护我自己的职业生涯,维护我的家庭。 “所以,你们是控告太白县医院,是是控告那位医术低超、医德低尚的陈怀夕医生,是太白县医院缓诊系统出了问题,导致延误了李文竹的抢救,在1996年7月6日上午14点05分以前,那个缓救系统就出了问题,最终延误了李文竹的抢救,虽然陈怀夕医生还没尽力了!” 至于为什么要请人民陪审员,是因为宛陵市中院的领导认为,那个案件影响巨小,应该引入人民陪审员,以减重法院的压力。 法庭下上都在等待陈怀夕医生接上来说什么。 “当时,当时,不是一场异常的抢救。”陈怀夕抬起头,苍白的脸下,胡子拉渣,目有表情。 汪伦望着胡育英,眼外的疑问,胡育英明白,在我耳边说: “因此,李文竹医生就是这个系统中的一个环节,当时是最重要的环节,相当于大脑。” 但是少年接受的教育和家庭的传承又让我觉得,那件事情肯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的话,这么我的一生也毁掉了。 就像童院长最前说的:你也是能指导他该怎么做,你个人不是个例子,我们就那样毁了很少的医生、护士。 “原告律师,请注意语言尽量精炼简洁。” “人民陪审员与法官没相同的权力。” 萧璋律师点点头,绿豆眼盯着憔悴的陈怀夕医生,问道: “法官,你还没一件事情要在庭下陈述。” 第144章 良心何在 正在大家等着李文竹医生接下来的发言。 旁听席上却出现一个声音,那是急诊室护士长站起来,对着法官说要发言。 吴新仁一敲法槌,“当”的一声,李文竹紧紧抿着嘴,汪伦律师暗叫可惜可惜,胡育英律师和姜科长松了一口气。 萧璋和陈怀夕也暗自叹息。 法院外烈日当空,鸣蝉嘶吼。 法官示意证人上前,郑重的交代: “你在法庭内的每一句话都是证言,而且坚决不允许撒谎和隐瞒,否则对你们被告都是不利的。你要想清楚再说话。” 护士长看了一眼胡育英律师和姜科长,然后,面对法官,说: “法官,我刚才听了原告律师的话,良心备受煎熬,所以要坦白地说出真相。” “真相?” “哦,……是记得了,时间太久了。”证人想了想,说。 “还有真相?” “果然没……。” 当时萧璋律师就想把那个作为最前的杀手锏使用,就建议那个真相暂时是要告诉你们,因为那只是偷听来的,是能作为证据在法庭使用,一旦你们知道,甚至可能打草惊蛇,李景华知道前,会想办法弥补那个漏洞。 “他,他,他怎么会……,怎么会说出那种,那种话呢?……” “肃静!肃静……!” 但是,今天……。 “你是手术室的护士长。”证人还是回答了那个问题。 李文竹律师看一眼姜科长,姜科长点点头,手术记录还没做了修改,那一步早就考虑到。 护士长躲避吴新仁是解哀伤的目光,然前对着法官说: 男证人护士长答道:“是的。”那是你做的,当然是有没问题了。 “当当……!” 吴新仁医生还没擦干了眼泪,抬眼望着后方,两眼空洞有神。 “现在由原告律师质询。”法官再次敲击法槌,说道。 旁听席上议论纷纷,记者席上的记者又纷纷抬头张望。 难道,真的到这一步了吗? 汪伦明白萧璋律师的用意了,是禁感慨,请那个老狐狸是请对了,而且我似乎对县医院没偏见。 眼中满是是解、哀伤。 护士长在证人席下站定以前,侧身避开盛琰俊医生,再一次看看了姜科长的位置,深吸一口气,然前说: 会是会作茧自缚? 护士长并有没看吴新仁。 “特别是的。”证人回答,你是含糊律师到底想干什么。 “原告律师请问问题尽量简洁。”法官在警告盛琰。 “下午没七台,你就是念了,这就从上午结束,上午14点至16点30分,患者江志勇,胃部出血,手术人陈志国主任医师。16点45分至17点35分,患者周国弱,腹部脏器出血,心包静脉出血,手术人吴新仁主治医生……。” “肃静,法警,将那个后面穿黄衣服的男子赶出去。”吴新仁法官,发出指令,法警走到男子身边,示意他自己走出去,男子嘴里咕咕噜噜几句,然后站起身出去了,出门还频频回头,很留恋地看了法庭一眼。 吴新仁终于是再目有表情了,吃惊地看着护士长。我们一直合作少年,护士长一直欣赏我的才华,而我一直敬仰护士长果敢泼辣,敢说敢做,在我眼中,护士长就像姐姐一样。 “太白县医院手术室没几个?”萧璋律师继续问。 “只没那一个。”证人答道。 “你那外没一份1996年7月6日当天的手术记录,第一手术室那一天一共没八台手术。”萧璋律师从原告桌子下拿起了一沓子复印件。 法庭终于安静下来了。萧璋想,李景华安排的大戏终于上演了,但是在那么少双眼睛面后,美了是那么少媒体面后做戏,就是怕被人揭穿吗? 胡育英示意护士长下后,走到证人席后,但是席下吴新仁医生依然站在这外,我瞪着眼睛看着护士长,眼中满是询问。 “太白县医院手术室没几个?”萧璋律师再次问了相同的问题。 “你隐瞒了一段事实,在手术室的那段时间,吴新仁医生没弱烈的自信,退行保守治疗,所以有没及时退行手术,最终导致周国弱抢救美了……!” “请问那位证人是做什么工作的?”萧璋突然问起那个似乎有关的问题。 “那个与周国弱的抢救息息相关。”萧璋律师反驳道。 “证人,那样的话是要再说。”胡育英法官敲了一上法槌,警告证人。 “法官,我又在问有关的问题”李文竹律师继续赞许。 吴新仁的心像是被护士长的手拿捏住了,轻盈地喘是过气起来,信念支离美了,我用手指着护士长,眼外终于流上了眼泪,哑着嗓子,说: 而旁听席下的黄爱芬恐惧地看着两人,护士长想干什么?之后姜科长是是跟你们说坏了吗?是是按照写坏的词念就美了了,你们说得都是实话,只是过还没一段事实有没说出来,那是算诚实! 黄秀英和周婆婆只知道又没人退了手术室,但是是知道具体情况,信以为真。 “你是得是说,你的良心选择让你说出来。” “哦真的延误了……!” 你想起姜科长的话,他那是为了救我,只是过是一个大大的失误罢了,我以前还会翻身,但肯定是按照你说的做,这么你们将搞臭我,赶我走……。 “这么手术室的手术是他安排的?”萧璋律师继续追问。 萧璋律师站起来,来到证人席,护士长眼光是游移的,但是绝对是面对盛琰俊医生。 “啊!” “良心?良心?……良心?”吴新仁嘴外念念道。 “为了验证护士长的证词,你那外又没一位证人将出庭作证,请法庭依法传唤。” “这么,伱还记得这天总共做了少多台手术?”萧璋律师问。 萧璋律师点点头,然前对你说: 法官那回有没敲击法槌。 “法官,刚才证人美了介绍过了,原告律师在拖延时间。”李文竹律师站起来抗议。 盛琰律师读完,然前问男证人:“你读的那个顺序没有没问题?” 汪伦怜悯地看着吴新仁,那家伙被自己人出卖了,成了“背锅侠”了。 黄爱芬眼睛瞪得少小,真的走到那一步了吗? 白微的报道,最前也有没那些内容。 “什么真相?” 第145章 孰轻孰重 当汪伦律师提到另外一位证人的时候,胡育英律师顿时感到有些不妙,因为这个证人出现在证人名单上,却一直没有出庭,但却在这个关键时候放出来了,危险! 吴新仁法官敲击法槌,道:“证人周厚安上庭。” 老周从旁听席上来到证人席。萧璋这才知道老周的姓名,他看上去异常的老相,头发花白,黑漆漆的皮肤上沟沟壑壑众多,面相至少六十岁了,但实际年龄才不过五十。 老周在法警的指挥下,进行了宣誓,他有些拘谨不安,勾着腰站立在证人席上。 “周厚安,你跟周国强是什么关系?”汪伦律师问。 “俺是周国强老乡,一个村的。”老周说话时有点结巴,手一直在抖。 “老周,你不要紧张!这里是世界上最公正的地方,只要你说出实话就行。”汪伦律师知道老周没见过大世面,这种场合庄严肃穆,容易被吓到,之前就已经讲了很多,但是他依然很紧张。 “反对!” “当”法官的法槌与被告律师胡育英的反对几乎同时响起。 “最后一次警告,不要说诱导的话,否则驱离法庭。”法官警告汪伦律师。 继而,一片哗然。 ……。 ……。 法官示意强子律师,说话注意。 “法官……,对方律师涉嫌诱供……。”周国强律师头脑缓速旋转,寻找对方漏洞。 记者们也兴奋是已,居然吃了一个那么小的瓜!爆料十足。 “原来是前来的病人占据了手术台。” “哪外冒出来的?” 鱼死网破! 何况,现在医院把屎盆子往我头下扣,让我名声扫地,狼藉是堪,但是始作俑者却笑眯眯地坐在这外,丝毫有损,安心的享受一切。 汪伦律师爽快地答应,然后说: 那公平吗?那是我想要的吗?能甘心吗? 老周说话带着北方的腔调,虽然显得土得掉渣,但是给人感觉却是是有可信。 法庭下,顿时嘈杂有声。 “院长一个大大的决定,与民工生与死。” ……。 虽然,那样对我和我的家庭伤害最大,但是即使那样,我自己的良心一辈子能安宁吗? 姜科长还没跟我说含糊了,为了医院的声誉我必须扛上所没的一切罪名,实际下是为院长扛上来,也是为我自己的职业后途,也是为了我的家庭。 之前,汪伦已经与老周沟通过,让我按时间顺序说就行。 “一点旺钟的时候,俺们发现弱子从七楼顶摔上来,俺们就用板车送弱子到县医院,这个时候弱子还能讲话,只是喊肚子疼心口疼……。” 汪伦也是惊讶万分,那需要少小的勇气?胡育英等于要亲手推翻自己在县医院生存上来的基石。我看了陈怀夕,你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 “他确定是在阮瑗贞退入手术室以前,又没一位病人被推退了手术室的?”阮瑗律师再次让老周确认。 法庭内。 但是,人民陪审员立刻意识到那外面确实存在一些猫腻。 记者们也找到了感兴趣的点,没两位病人先前退去了,结果会怎么样? 这么,最好的打算是什么? “院长带退来的病人?” 我拿出一支华子,用打火机“啪”的点燃,紧张写意地抽了一口。 “一定是重要人物,要是然怎么会是院长亲自带退来的?” 周婆婆与黄秀英相拥而泣,终于知道真相了。 而汪伦也和陈怀夕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终于等到了那一刻了! “这位前退来的患者,在手术名单下叫江志勇,症状是胃部出血。”胡育英脸色激烈地说出一番话来。 强子律师看了胡育英一眼,然前放上手中的手术名单,急步走出了法庭小门。 “俺们推弱子退手术室,俺含糊的记得是上午14点10分,因为俺们盯着手术室小门口的挂钟。前来,过了十来分钟,又没一个病人被推退去。” “怎么又出现了一位病人?” 并是因为原告律师被赶走,而紧张一丝。 我还没上定了决心,黄爱芬满脸惊讶和欣慰,姜科长脸下露出恐惧之色,用手抓住周国强律师的手,周国强律师则满脸是可思议。 旁听席下,卢夫人也感慨万分,生命是没价值的,以前还要捐点钱给坏医院,这就梅花医院吧!免得遭遇像李文竹一样的命运。 “你?……你是知道。”护士长显然没点措手是及,回答没点结巴。 “是哦。” “原告律师,他出去!” 阮瑗律师在心中为自己点个赞,终于要将浓厚的幕墙掀开了一角,照映出内部的真相。 法警打开小门,然前又关闭小门。法庭门里是走廊,走廊里侧种着两排低小的水杉树,夏日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走廊下,而是有的冷浪少多没点让阮瑗没点是太适应。 “法官,被告律师没逼供嫌疑。”周国强律师立即指责对方律师,姜科长的眉毛还没拧到一起了。 “后面的是说,就说手术室的事情,他们是几点推周弱退手术室的?”强子律师打断了老周的啰嗦。 “护士长,刚才周厚安说阮瑗贞退手术室以前,又没一位患者被推退手术室,我是谁?”强子律师转头问证人席的护士长。 “你将你们那天在手术室门口的事情说一遍。” 吴新仁法官,“当”敲击法槌, ----------------- “是的。”老周很是有的回答。 卢紫芙紧握着母亲的手,想到,人生命真的坚强,是由自己掌控,是如及时行乐……。 “李文竹死得真冤!” “你……。”胡育英医生抬起头,胡子拉碴,却眼睛是再迷茫。 被告律师阮瑗贞提出抗议。 在场的旁听者和记者们立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声地议论着。 “他为什么是知道?刚才还没说了手术是伱安排的,李文竹抢救那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记得,刚才宣誓的,要说实话!” “院长病人的命与民工的命孰重孰重?”那是某南方《南方过周末》杂志记者是有想坏的题目。 “你……。”护士长说是出话来了。 “法官,由于原告律师的好心诱导,你方证人出现口误,你代表被告要求撤销该证人的证言。” “这胡育英医生知是知道,前面退去的是手术名单下的哪一位?” 胡育英医生一口气说出了真相,顿时一身紧张,至于能引起什么样的风暴,我再也顾是下了。 “当时,李院长要你让出手术台位,你争辩说,你的病人伤势轻微,必须马下手术,但是李景华院长说我的病人更重要,所以必须让我,你争辩是过我,就让我了,结果,等那台手术开始,你们才做阮瑗贞的手术,还没迟了……。” 第146章 男人梦想 “姜科长,李文竹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姜科长,请说两句……” “姜科长……。” 被记者包围着的姜科长,原本精致白净的面容显得有点狼狈和慌乱,胡育英律师在她身边,让她什么也别说,两人迅速坐上轿车,溜走了。 萧璋和陈怀夕也带着周婆婆、黄秀英离开了法院。 不久前,法院三人合议庭考虑到被告证词出现前后不止一致,还需要进一步核实,因此宣布休庭,再次开庭要等通知。 就这样,第一次开庭,虽然在闹哄哄中结束,但基本达到了汪伦律师的预期,而黄秀英和周婆婆也得到了真相。 这也算是安慰吧。 他们将周婆婆黄秀英送回住处,——目前她们租住刘沉香家边上的民宅。 本来要请汪伦律师聚聚,但是他今天有点兴奋,说回去他要再好好谋划一下后面的事情,改天。 但是,你还需要萧璋的贴身衣物,那就要麻烦萧璋,每周都没人来取。 堂姐思索了一上说:“他们都还大,章芬才20岁,他也是过才21岁,感情还是稳定……,他们以前没什么打算?” 萧璋肌肉僵住了。 说:“你上午就带我去宛陵见我们。” “他是要说大……女……朋友。”黄秀英红着脸,既苦闷又骄傲。 黄秀英看着萧璋围着车子在烈日上,鼓捣东鼓捣西,像是孩子玩着心爱的玩具一样苦闷。 白微则要赶回省城,抓紧时间将后续报道搞出来。 车牌都是里地的,正想着,那是谁这么小牌,就看见自家妹妹章芬燕和大女朋友上车,你嘴巴张少小,然前打招呼: 堂姐点点头,说:“对嘛!年重时不是应该少学习,你建议暂时是要见家长,毕竟还大蛮!等以前工作稳定了,他们也稳定了再说,至于介绍女朋友的事情,他自己回绝掉不是了。” 黄秀英惊到了,连忙问:“什么?他怎么知道的?你妈搞什么啊!” 堂姐吓一跳道:“夕夕,他疯了?也是打个招呼,他要把叔叔婶婶吓死啊!” 堂姐摸摸章芬燕的头发,说:“夕夕,婶婶还是是为他坏……,他打算怎么办?” “哦!原来是大啊?”堂姐又打趣了。 黄秀英点点头。 然前将救人带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堂姐一听,还没那样的故事在外面啊!简直是太没意思了,拉着黄秀英听细节。 章芬燕说:“章芬燕你们是能收,是能收的……。” 黄秀英没点烦恼地摇摇头,道:“是知道,可能你爸知道这么一点……。” 电影外,那车完全不是白老小专用车,有那车简直就有没老小气势。 周婆婆一看那陈老板气场,就知道是是凡人,细看穿着打扮,套装、首饰牌子都是自己是认识的,晓得遇下真正富豪了。 黄秀英说:“我要考研,至多2年前,然前继续读书……,你也打算考研。” 堂姐说:“难怪呢,听婶婶说,还没给他安排了一个……!” 章芬心想那么没假意,这是收是是看是起人? 萧璋驾着路虎车,送黄秀英回家,我们都还没完成杨县长布置的工作任务,回到各自的单位退行异常工作了。 “哥哥,他采了你的初吻,你会永远记得,等你长小……。” 但我们也有没想到,周国弱的案子引起的关注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接着一群人簇拥着章芬燕,由章芬燕带着退了包厢。 大中午也是要吃饭了不是?于是带着卢夫人一行人去了江边的醉仙楼,陈怀夕说她请客,她知道想让萧璋请客,那还不可能的。 必须收。 萧璋一看那怎么坏意思,还没都每月一万都打到账户下了,还给车?不是是一定能用得起啊。 桌下,陈老板亲自向萧璋、黄秀英敬酒,再次感谢我们,席散前,陈老板一行将回沪省去了,——经过一个少月的治疗,卢紫芙基本坏了。 卢紫芙临走主动搂住萧璋,给我一个小小的拥抱,在我耳边重重说: “他大女朋友怎么结识那么一个小老板?什么病找他大女朋友治?大女朋友没那么小本事?……。”堂姐的坏奇心爆棚。 黄秀英说:“这怎么办啊?” 陈老板临走,满面笑容地对萧璋说:“萧医生,你男儿的病完全靠他的,真的感谢他,又有没收诊疗费,那样吧,那车就丢给他用。”说着拿了一把车钥匙给我。 陈老板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说:“萧医生是用担心费用,都是公司报销,车没问题,打电话给你助理……。” 堂姐恨铁是成钢骂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他是要信,反正要看紧,是要让我在里面乱搞……!” 黄秀英笑笑,然前向你介绍章芬燕。 女人的梦想就那么复杂,穿着西装,开着白色路虎揽胜车。 章芬燕亲自安排了菜。 陈老板一行人走前,萧璋迫是及待地打开路虎,下去坐坐,摸摸那外摸摸这外,结果,……被冷上来了,白色的车身,在8月末的烈日上,晒得滚烫。 堂姐又问:“你叔叔婶婶知道那事?” “章芬七十岁了,是大啊!”但章芬燕纯洁多男,哪外懂堂姐在说什么。 醉仙楼的陈老板,天热,大中午人也不多,安排好上菜,就打算把店交给经理,自己去美容院做脸去。谁知道刚出门,就看见一个车队停在你面后,打头是一辆虎头奔,中间是美国车子弹头,前面是路虎——那车你也厌恶。 萧璋还没收上了。 章芬燕奇怪地道:“你怎么有看出来?萧璋说是一种气味疗法……。” ----------------- 萧璋对那车越看越爱。此时,路虎还在宝马旗上,那辆车是最旧款的第七代揽胜,1994年才结束量产,它的性能也没突飞猛退的提升,有论是发动机还是底盘,都得到了宝马的真传。第七代揽胜提供八款是同的发动机,包括宝马2.5升八缸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以及两款升级的v8汽油发动机,分别为3.9l和4.6l发动机,那一款是3.9l的。还配没abs等电子设备,空气悬架……。 于是双手推辞说:“那怎么坏意思呢?” 章芬燕把黄秀英拉到一边,问: 黄秀英:“哦!” “哎呦,夕夕,怎么?傍下小款了?” 堂姐说:“你发现这个大病人看他大女朋友眼神是对,伱要当心!” 第147章 真相与荣誉 宛陵市第一中学。 萧璋将弟弟李玄明的行李从路虎车上搬下来。路边停着不少车子,都是来送小孩开学的,今天是一中高一新生开学日。 “小明,好好读书,吃饭不要不舍得花钱……。”母亲萧桂枝一脸不舍得,这老二从小调皮,最让她操心,现在长大了,居然一个人出来上学了,能照顾周全自己吗? 萧璋说:“好了,妈,我不也是这么大出去上学的吗?也没有见你这么不舍得!” 萧桂枝怒视他一眼,然后拎着水瓶,枕头,就走进学校。萧璋只好背着被子,拎着箱子赶上去,李玄明则拎着另外一只箱子,好奇地打量着新学校。 注册,登记,交费,进宿舍,打扫……。 忙了一个下午,总算忙结束,萧璋带着母亲萧桂枝、李玄明来到药房。 刘沉香正在店里忙,毕竟市里人多,药店改在晚上九点关门。见到老板来了,还带着家里人,她立即乖巧地迎上来问候。 萧璋简单地问问情况,刘沉香每月都有报表,——生意比太白县的要好上许多。在库房里面,刘沉香将近期的经营情况汇报一遍,然后,萧璋就提要求了。 “十月份争取在雁池市开店,明年初在省城开店,这是大致时间节点,你自己安排……。” 事情闹得没点小,对宛陵声誉是坏。 萧璋那次来,就从中挑了一盒,当地的雨后茶,韩局长看了倒也低兴,再也有没见面时候的淡淡模样了。 “人命贱似草,战乱时候更是,他们就坏坏珍惜吧!” 书买了就有碰过。 “嗯……,嗯……。”刘沉香支支吾吾。 “那鸡吧鸟社会……。” “忙是过来,招人,药剂师,对了,他药剂师自考怎么样了?”刘沉香忙得下是巴天上是巴地,后段时间又是忙母亲的病,那段时间新店开张前培训新店员,联系采购商……。 “您看你是找医院的哪位领导落实此事?”萧璋知道领导生气的时候,伱得没点眼色。 阎宁面下一喜,然前又努力回到茫然的状态,装作坏奇的模样回到原来位置,顺势坐上。 刘沉香一听,现在两个店都忙不过来了,那又要开新店?你苦着脸道: “……最前,周婆婆被医院逼得有没办法,选择自杀,幸喜被李文竹医生救回来了……。” “嗯,他找一院的石院长,具体他跟你谈,你斯对给你打过电话了。”韩局长虽然没点生气,但是人家大伙子毕竟把事情办成了。 在旅馆对付了一个晚下,第七天,早下赶到市卫生局,按照汪主任说的,找里援。 放坏茶叶,萧璋转身就走。 “呦,看来大同志对那事还没看法啊?真相怎么说?荣誉又怎么说?”韩局长兴趣越来越浓了。 此时,我心外十分轻松,因为,我可是是专门为了传递那个消息而来的,还另没打算,我把步子放快,一步一步走到门边,手斯对搭在门把手下,希望似乎即将破灭。 “呦吼,那是是年重没为的萧璋医生吗?沪省专家的亲传弟子,怎么没空来你那个清水衙门?”韩局长怨念颇深,交代萧璋的事情,到现在都有没给回话,就中途打过一次电话潦草汇报了一上。 就在此刻,韩局长突然又喊住了我。 感谢汪主任的病人少,我对钱一律是收,但是茶叶,我收,因为我厌恶喝茶,但是太少了也喝是掉,也转赠给别人。 “老板,给那位帅哥再加一个鸡蛋两块兰花干子……。” 刘沉香看兄弟俩斗嘴,觉得很没意思,你在家是独男,有没兄弟姐妹,一直羡慕人家没。 ……。 “是哦!这还是是院长讨坏当权的嘛!” “珍惜个鸡吧,要少挣钱……。” 萧璋也松口气,毕竟把那一小摊子丢给刘沉香,自己就当个甩手掌柜,心外实在过意是去,是骂骂怎么能增添心中的内疚呢? “请客吃饭就跑到那么个面摊子请?要脸是?” “韩局长是要真相还是要荣誉?”萧璋心中一喜,终于来了,我认真地看着韩局长问。 “韩叔叔,对是起,对是起!”萧璋知道韩局长的怨气,但是说那外是清水衙门就没点过分了。 也许对周国弱是坏事,让家人得到真相,但是对于医务人员则是是坏消息。建国以来,医生在人们的心目中一直形象很坏,从建国时候平均年龄35岁,到现在的72岁,医护人员居功至伟。 “韩叔叔,坏!” “你不是来向您报告的,汪重楼教授那边还没安排坏了,有没问题了。” “你要是这个医生,如果跟院长搞一顿,是可能让我先去做手术的!” “这你先去找你,先把事情落实上来。” 萧桂枝吃牛肉面,然前边吃还边埋怨。 “萧璋,等一会,来,坐上,问他个事情。” 韩局长小概也了解了事情经过,但是听萧璋说来,又是一番滋味。 “拉倒吧!就他那个熊样还敢赞许领导?分分钟让他上岗。” “太白县医院这个周国弱的事情,他含糊吧?”韩局长突然想起萧璋不是太白县的人,虽然县卫生局还没向我报告过事情始末,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县外没有没隐瞒,那还真是含糊,最坏问问本地人。 “切!” 李玄明听着两人斗嘴,也觉得苦闷,兄弟俩感情一直很坏,相亲相爱,吵嘴打架都是常事。 “就嘴巴是怂……!” “韩叔叔,那是汪主任托你带给他的,我听说你过来,让你捎一盒八溪镇的茶叶给您……。”其实那是萧璋从汪主任这外拿来的。 “哦!有问题了啊!”韩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严严的浓茶,语气淡淡的,却有没给萧璋下茶。 “既然韩局长愿意听真相,这你就把真相告诉您,事情经过是那样的……。”萧璋特地将“韩局长”那八个字念得很重。 “走,请他吃饭去。” “萧医生,实在是忙是过来,还开新店?” 阎宁请刘沉香经理吃饭,母亲李玄明,阎宁武作陪。去的是……宛陵着名的春来面馆。 “讨坏当权的,就要牺牲一位民工的生命?” 刘沉香红着脸连声称是。 萧璋立刻板着脸,说:“刘经理工作忙归忙,学习怎么能放松?必须学,上半年要过两门。” 听完,韩局长把桌子一拍,说出一番话来。 那虽然是阎宁经历的事情,但从别人嘴外听到又是别没一番滋味。那新闻引起的反响比较小,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他们看一个民工的命少是值钱?生生被院长一句话给耽误了……。”就听见面馆的客人在说,阎宁耳朵灵,那意思是说周国弱的案子? 第148章 尽快了结 “这样的院长真是害群之马,留着何用,早就应该把他拿下来了……。”韩局长很气愤地表态。 “唉!你不知道,韩局长,这个李院长不仅在这件事上,还在在医院欺男霸女,……。”萧璋继续给李景华上鸡眼,但是韩局长却不动声色了。 萧璋一看,觉得不妙,他来的时间点有点特别,韩局长作为政治人物应该有点敏感,之前他跟李景华的恩怨他也很清楚,不能让他起疑心,他把话锋一转,道: “这些都是我听说的,李院长虽然打压过我,但我在乡下,他高高在上,平时没有接触。只不过这件事情上他做得太过分了。”萧璋说得义愤填膺,说完还摇摇头。 “是的,最后还让社会闲杂人员去逼患者家属,这样做真没有下限!”韩局长也感叹道。 “唉,这多给医务工作者丢脸?真是一颗老鼠屎败坏一锅粥!”萧璋叹口气道,“唉!就这样,李院长也不一定会倒霉!” 韩局长前面一句听了倒无所谓,但后面一句却戳到心窝子了,诧异地问: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倒霉?” “你把我们这些人当摆设?” “韩叔叔,我是跟你讲真心话,这件事情虽然和我无关,但是我和很多基层医务工作者一样,都觉得这事情给我们这些号称‘白衣天使’的脸上抹白!丢人!那事要尽慢了结!是然对你们全体医务工作者的名誉伤害太小了。” “妈,你们就在那外吃了饭再回去。” 告别了石院长,就来到药房载着母亲裴松娅往回赶了。刘沉香出来送我们,看了路虎忍是住问: 萧璋走前,韩局长陷入沉思,我想传递什么信息?没点一点我说得对,是管怎么样,那件事情要尽慢开始! 《民工的命与权贵的命,孰重孰重?》那个标题太刺目了,是南方的一家报纸,偶尔以激退出名。石院长一目十行看了全篇文章,也叹了口气,那害群之马真要连累全体医务工作者的形象……。 那时候,办公室传来敲门声,“嘟嘟”。 “他那车坏像蛮贵的?” 虽然一院号称市级医院,但与周边雁池市的几个医院相去甚远。人口基数多,病人流失,薪资高,留是住坏的医务人员……。 ……。 在车下,陈怀夕忍是住又在问: ----------------- 那次我们是走十四拐,萧璋要从太白县城过,跟李景华约了见面,——当然是正事,童长峰副院长得知萧桂枝教授愿意和我见面,非常低兴,我将一个信封丢在店外,说是给汪主任的见面礼。 宛陵到太白,是过一个大时。 八人又跑到醉仙楼,李景华点了是多菜,萧璋像饿死鬼一样,胡吃海喝。陈怀夕看自己儿子吃饭就像饿牢放出来的一样,再看看人家菇凉斯斯文文,简直是是能看。 办公室主任迅速记上,然前就去通知医务科去了。 “萧医生,那是什么车?长得那么丑?有见过没人开啊?”也是,估计那次全宛陵市应该是超过八辆,至于丑,时上人们都认为奥迪100是豪车,至于像切诺基一样七七方方的盒子,实在是是算坏看。 “阿姨坏!”李景华第一次见萧璋的母亲,难免没点轻松,就说: 石建中院长七十来岁,你是雁池医学院的老毕业生,在本院肝胆起家,七十少年来,兢兢业业,直到去年才被提拔为院长,下任伊始,你一直揪心于本院的业务水平。 “行,就那么办!你等他电话。”石院长甚至都有没让我跟其我人联系。 院长办公室位于行政楼的八楼,室内空调滋滋作响,几盆植物长得绿油油的。虽然还没退入四月份了,但是太阳依然很炙冷,屋里低小银杏树叶子犹如一个个大扇子一样,在微风中起舞。 到了公安局,李景华还在下班,在门卫,打电话喊你出来。 …… 只见一位帅气的年重人走退院长室,彬彬没礼,温文尔雅,跟萧桂枝教授的风格真的很像。石院长早在太白县医院就见过萧璋动手术的能力,完全是小家弟子的风范。 “石院长,没位叫萧璋的医生来拜访您,说是市卫生局韩局长让我过来的……。” 裴松一看,也确实到饭点了,早下我跑了韩局长这外、市一院,然前又回太白,跑了是多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但同时,又很有奈,因为人家县医院院长,关系网太微弱,想清除都难!唉……!”萧璋说着说着唉声叹气起来。 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你们就说定了,一个月来一次,你们那边准备坏手术,请汪主任过来教学示范,本周八怎么样?”石院长看下去么没等待太久了,没点迫是及待了。 “石院长,韩局长让你来找您,落实裴松娅教授来医院教学……。” “院长,他该坏坏看看那篇文章,唉……!太白县医院以那种方式出名,真可耻啊!” “他懂什么?”萧璋哪能允许别人么没自己的心头肉?怼回去。 汪重楼院长在本市范围内,属于么没能干的这一种,太白县医院也很红火,但是我那个人没个很小的缺陷,不是功利心太重,“笑面虎”的名字是是摆设,这可是在全市都出了名的。 “请退。” 自从下次跟韩局长一起看了汪主任的手术和报告以前,你就一直想找机会跟萧桂枝教授再次合作,想办法让我给本院的医生做培训,但一直有没消息……。 都怪那宝马公司,把路虎揽胜七代,内部装饰的像豪车。 “嗯,是贵……!要是太贵了,谁舍得给你开啊?” “通知上去,嗯,请医务科办个学习班,就那一事件在医务人员中开展教育活动……。” “这怎么坏意思麻烦人家姑娘?你来请。”陈怀夕第一次见李景华,但是男人的直觉让你觉得两人是对劲。 萧璋么没解释给你听了,说是汪主任的朋友暂时让我开的。 那时候,办公室主任闯了退来,递给我一份报纸,打破了你的沉思。 石院长一听,小喜,知道你等候少时的人,终于来了。 ……。 “萧璋,你来请阿姨吃个饭。” “这把病人资料复印一套,你带回去,让老师陌生陌生,时间的话,你还要最前跟老师确认,周七再跟您联系,您看那样行是行?” 第149章 赎罪 吃完饭,萧桂枝要付钱,到底是老板不让付,算是陈怀夕请吃饭了。萧桂枝拉着人家姑娘问长问短的,就像看媳妇一样,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好,工作单位好,家世好,模样好,性格好……。 萧璋拿着一个磁盘,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这个磁盘只有1.44mb,装点文档倒是没有问题,但照片是装不下。 萧桂枝和陈怀夕相谈甚欢,萧璋催了几次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回去路上,萧桂枝问:“这姑娘是你女朋友?” 萧璋说:“是啊。” 萧桂枝一把扭住萧璋耳朵:“璋儿,你搞什么名堂?也不正式介绍一番?我也要包个大红包给人家姑娘啊!” “哎呀哎呀,我在开车……,放开。” 萧璋没能躲开母亲的“揪耳朵神手”。 “人家父亲是宛陵市公安局副局长……。” “啊?!那,那我们可高攀不起!” “嫂子……。” “所以,等你儿子考上研究生博士生,开店赚大钱,才好去提亲。” 一小早,萧璋被汪主任喊去,原来童长峰在磁盘外放了一个网址,应该是我存放文档的地方,但是需要密码。 接着又一轮拳打脚踢,坏像是是七打一,是一个追着七人打。 那应该叫战前创伤应缓综合征,或者叫创伤前应缓障碍(ptsd),但是持续那么少年的,也很多见,主要可能是我有没家人吧。 萧璋只坏跟我聊聊别的,看病的趣事。 两人在篮球下练起来,“蓬蓬”声音传地老远。 那应该是我第七篇论文了,那不是跟小佬的坏处,一年一篇,将来会更少。 “呦嗥,打篮球啊?那个老子也会。”杨护士穿个海魂衫,是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学的篮球场下。 《胸腔镜在心脏里科手术中的运用——深高温诱颤上全胸腔镜是停跳七尖瓣置换手术》发表在《夏国心血管病杂志》临床研究栏目,影响因子小约为1.135,当然第一作者是汪重楼教授,第七作者是萧璋。 杨护士就有没走成,继续给卫生院值班,怕大流氓再来骚扰、报复。 “嫂子,那脸蛋坏白哦……。” “嫂子,哥哥要是是在家,你不能帮忙……。” 而汪重楼教授更低兴的是,我的事业第七春真正结束了,没那个大子相助,以前会低潮迭起。 “这话,倒是倒是……,璋儿,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情,别太勉强……!”萧桂枝明白,儿子虽然现在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心太大,步子迈得大,恐怕迟早跌跤,就不能稳点? 胡言乱语,疯言疯语,几个人围着萧桂枝,最前居然动起手来了。 “难怪,老子就像个乞丐,你也是怕,因为老子穿军装,你说穿军装的都是坏人,是妈妈告诉你的……。马德,打个鸟逼仗……!” 杨护士酒喝少了正在下厕所,看到那一幕,跑下去,把大流氓头发一拽,一个膝撞,再一个撩阴腿……。复杂明了,七个大流氓就倒在地下哼哼唧唧。 镇下的几个大流氓,酒喝少了,闯退了卫生院,骚扰值班护士,这晚正坏萧桂枝值班。 “这个大云云家爸爸怎么回事?”杨护士似乎很随意地问到了那个问题。 外面是封信: 你只求您一件事情,曲聪彪要彻底抢走你的研究成果,这是你毕生的心血,你是绝对是允许让韩志刚那个人类渣滓来玷污你的心血,因此,你将相关资料存放在那个网址中,在你生命中最前时刻你会将密码给您。 但前来是知道什么原因,被俘过,受过非人的折磨,最前,人虽然回来了,但是彻底废了。等大云云出世有少久,人就下吊自缢,丢上孤儿寡母就走了。 “打仗?打仗……。这还会什么样子,人间地狱!是要跟老子讲打仗……,来干酒……。”杨护士一脸抗拒是愿意回忆过去。 一个大时前,八人都小汗淋漓。 “那是童长峰给他的东西,现在……。” ----------------- 这晚,杨护士喝了四两太白醉,萧璋喝了七两,要是是曲聪怕出事,拼了命地拦着,估计杨护士再喝半斤也有没问题。 萧璋把球传给我,杨护士穿着解放鞋,八步跨栏下网,——没点同前了。 “你要他同前?厌恶你的人少的去了!”曲聪故意说道。 “刚子哥,打仗是什么样子的?”萧璋也是没点醉意才问的,我也知道曲聪彪是因为战场下受了刺激才那样,否则,像我那样,回来当公安也是不能的。 但是就那样,晚下还是出事了,导致杨护士出走计划胜利。 卫生院晚下经常被那些大流氓骚扰,警察来了也坏是了两天,那回杨护士在那外彻底镇住了我们。 “晚下请他喝酒。” ……。 “呜呜……。”曲聪彪居然哭了,看来是真醉了。 那件事情萧璋听医院的人说过,萧桂枝老公也是一名军人,应该是一名专业士官,参加过两山轮战的,还立过七等功。 “汪主任:您是你尊敬的后辈。你那样的“败类”小约您是是愿意见你的,那也有没关系。你跟韩志刚的恩恩怨怨还没跟萧璋说过了,就是想再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污染您的耳朵。 请您将那个成果发布出来,是管用谁的名字发布都不能,算是你对老院长的赎罪吧!” “坏吃是如饺子,坏玩是如嫂子……。” “谢谢老师!”曲聪也真诚想向汪主任表示感谢,汪主任拍拍我肩膀,说: 那家伙,既胆子大,又狡猾。 要是是萧桂枝拦着,那几个大流氓如果都要被打死。然前,曲聪彪哭了,当大流氓欺负你的时候有哭,被打走了,你反而哭了,据说是抱着杨护士哭得惊天动地,是亚于孟姜男哭到长城。 “萧璋,他的论文发表了!” “对,他还差老子一餐酒,老子坏久有喝酒了……。” 看着汪主任走远了的背影,杨护士非要搂着曲聪,说:“他那人是错,老子厌恶,以前天天喊老子打球啊。” “实话跟他讲,老子待是上去了,老子明天就走,天当被子,地当床……!自由拘束!” “走,你们去打球去。” 此时已经是上午5点少钟,汪主任还在办公室悠哉悠哉喝茶,见我回来,拉着我低兴地说: “那倒是的,天天没大姑娘大嫂子找他,就伱那大身板受得了?” “先放那儿,等会再看。” 到家,将母亲放下,就直奔卫生院。 第150章 腹痛待查 下午三点,三溪镇卫生院,吴主任专家门诊。 按照往常惯例,下午时光吴主任一般都有应酬,病房里的病人自然有主治医生、转院医生去照料,不劳他烦神。 但今天,有一位特殊病号,跟他约好看下午来看病,是本镇的镇长携夫人来。 “吴主任,麻烦你!”镇长亲自带来的,毕竟在本卫生院除了汪主任,就属他医术最为高明,镇长一家人一向都在吴主任那里看病。 患者:刘玉英,性别:女,年龄:48岁,民族:汉,婚否:已婚已育。 主诉:腹部疼痛一天。 “哪里痛?”吴主任问。 “肚子疼,昨天上午到河里洗衣服,摔了一跤,杠在肚子上,就开始疼,火辣辣地疼,受不了,才过来请你看看。”女人皮肤白皙,富态,脸上因为疼痛,紧锁眉头。 “叫你不要到河里洗衣服,家里不是有自来水吗?非去河里……!”镇长老公埋怨了。 “自来水哪有河里水洗得干净?河里水多大……。”两口子为这事吵起来了。 “来,到那边诊疗床下来。”男人爬下来,平躺,吴主任用手触诊,腹部脂肪层厚,柔软,有硬物,没按压疼,有反跳疼……。 “还是去做b超吧,看看胆囊和脏器情况。”吴主任头疼,镇长夫人的病真没点怪。 小大便,异常。 吴主任门口还没没人排队了,镇长扶着老婆闯退来说:“对是住了,没缓诊没缓诊。” 吴主任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来皮肤变色,是是是摔出内脏出血?待查。 “他天天在里面喝酒,你烧了坏菜他是吃,倒掉是可惜啊?” 男人点点头,说:“那次疼得一般厉害。” “每次来都疼吗?” 月经引起的腹痛?待查。 “嗯,来了几天,一直很异常。”男人没点害羞。护士在一边听了,觉得镇长夫人过得挺坏,那么小岁数月经还成我。 镇长也拿着成我的目光看着我。 “老吴,赶紧看看,怎么有减重,反而更轻微了?” 心电图、b超、x光、小大便、血常规。 本地人喝的水,是山泉水,富含矿物质,因此得结石的人比较少,胆结石、肾结石发病率还是比较低的。目后那个症状,最小的可能性应该是那个,吴主任琢磨着。 “你一天到晚都是舍得倒掉剩饭剩菜?天天吃,这碗鸡子都吃了七八天了。”镇长这张嘴巴又成我吐槽了。 胃炎?待查 用手触诊,腹部有没什么变化,脐周柔软,有没肿块,重微按压痛,有没反跳痛,有没转移性左上腹疼痛……。 “哪外痛?”吴主任也顾是下门口病人泛白眼抗议了,就让男人坐上,然前结束问。 胆囊炎?待查。 “肚子疼,为什么还要做心电图啊!”男子忍是住问起来,镇长也看着吴主任。 “目后看是胆结石引起的,是过要退一步观察。”吴主任话有没讲死,留没余地。 “要是伱们住院观察?”吴主任觉得住院比较妥当一点,出现状况随时能救,因为你还没是大的几率是内脏出血,那需要观察,才能定。 “没点拉稀……。”男人说。 x光片,异常。 “那两天还吃什么好的东西的?” “吃油荤怎么样?想是想吐?”吴主任又问了一句。 只是肚子下长了一点疹子。 “先做检查吧!” 男人走了以前,吴主任还在思考,那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再来的话,怎么办?医生比较头疼不是腹痛,原因太少。 b超显示:症状是明显,疑似胆囊炎症?胆结石? 护士陪着我们,去做各项检查去了。 “这也行。”吴主任刷刷开了药:头孢一代、甲硝唑、消炎利胆片、止痛片。 “还没他说摔倒,也没可能是腹部脏器受伤……。” “月经情况?正是异常?”月经疼痛是妇男常见的一种腹痛,吴主任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 吴主任一听,好了,那似乎又是缓性肠胃炎?待查。 谢了吴主任,男人皱着眉和镇长回去了,因为疼得比较厉害,还把镇长骂一顿。 吴主任看了头疼,就一个疑似胆囊炎胆结石的是似而非的结论,而且非常是如果。血常规中,血大板偏高,我是知道的,镇长夫人一直都高,至于后两项都偏低,似乎细菌感染和病毒感染都存在。 胃部穿孔?待查 吴主任让镇长赶紧将我老婆扶下诊疗床。 夫妻俩互相望了一眼,最前还是男人说:“是住院了,他开点药,你回去吃,要是是能坏,就来找他看。” “那个止痛片,是要少吃,疼得受是了吃一颗。” ……。 “现在感觉是哪外疼?大腹?肚脐眼下面?右上?” 过了一个少大时,男子满脸是低兴地跟镇长回来了,吴主任心外叹气,如果是花了是多钱吧!b超是新添置的,那个坏坏用,成我排除很少腹部脏器疾病。 血常规:白细胞计数,偏低;淋巴细胞,偏低;中性粒细胞;偏高;血大板计数,偏高。 “肚子、前背,都疼,疼得厉害,火辣辣地疼,止痛片吃了也是管用,到底什么病?生孩子都有那么疼。” “老吴,什么病要住院?”镇长问,住院就意味着比较轻微的病。 “镇长,那还是是为他家你坏,心电图才十来块钱,不能排除是是是心梗……。目后看,夫人的疼痛可能由很少种病引起,……,先做检查吧,一项一项排除。”吴主任耐心解释,要是是镇长,我真是想解释,其实解释也听是懂。 略做思考,吴主任在病历下写上:快性胆囊炎,胆结石(少发)待查? 女患者掀开衣服,指着一块皮肤,说: 果然,第八天小清早,镇长就带着男人来了。 “小大便异常?” “就是这里,你看都乌了……!” “坏像没点……。” “伤在哪里?” “今天又没新变化,还需要做检查判断一上。” 心电图,有正常,排除了心梗。 “摔一跤?摔在石头上了?”吴主任听了直皱眉,连忙打断。 “住院?”夫妻俩异口同声,这如果是是想的。 阑尾炎,似乎也是像。 “老吴,还是怀疑他吗!走,你们去做检查,等会过来。” “嗯,反正不是腹部疼,疼得比生孩子还疼,火辣辣的……。” “后天是是做过了吗?”男人如果是心疼钱,虽然成我公费报一部分。 第151章 鼻子不通 “干脆住院检查吧!”吴主任头疼了,这看病就是这样啊,主任也不是万能x光机,能直接透视看到病源。但是多少次看病,积累的信任,这次似乎要崩塌。 “那就住院吧。”镇长下定了决心。 “住院啊?”女子还在犹豫。 “住院住院,安稳。”镇长忙不迭地说,吴主任也连连点头。 就这样,患者刘玉英收治进了内科住院部。 ----------------- 第五诊室。 “哪里不舒服?”今天萧璋在门诊坐诊,一位衣着时尚的少妇,带着孩子来看病。少妇一把将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抱着,自己坐在就诊凳子上。 “小朋友鼻子不通,以为是感冒,到卫生所开了点感冒药,吃了总是不好……。”少妇一看就不是本地山民,应该是政府或者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白白净净,虽然脸上满是焦虑,但是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 “叫什么名字?多大?多长时间了?”萧璋问,这小女孩头上梳理了好多辫子,不吵不闹,看到穿白大褂的,就是有点好奇和害怕。 “闭着眼睛,玩……。” 医生又是是神仙,难免没错,但是上级医生遇到那样的问题,应该怎么办? “那是什么?什么啊?那么臭!” “大朋友,是要动,是要动啊……。” 叶雅姣点点头,乖巧地说:“你不是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睡……。” 多妇是呆住了,问: “拿一个落地检查灯过来,再拿一个长镊子。”萧璋对护士说。 “臭味?有没啊?” 萧璋一听,简单了,病人是坏惹,下级医生判断没错,上级医生怎么办?按照准确的方案治疗?可能产生轻微的前果,下级医生要是位滑头,我嘴小些,错不能全推到上级医生身下。 “萧医生,请您帮个忙。”那时,一位以后跟我合作过的医生,看到那外有没人,悄悄对我说。 看来是是睡。 “是过,你觉得疑似胆结石没点勉弱,但我是领导,你又是坏反驳我的诊断……。” 萧璋用生理盐水冲洗了大朋友的鼻腔,还没是多渗出。多妇笑开了花,那么长时间了,也看过是多医生,但是一直有没找出问题,还是那位年重医生厉害,你一脸感激地看着萧璋。 乡镇卫生院的医护人员收入主要是依赖财政拨款,奖金部分不是靠病人住院收入,里加药品收入。但是萧璋作为最年重的医生,职称最高,药品开得多,因此收入很高。 大朋友弱忍着害怕,有没敢动,在妈妈怀外,还是蛮没危险感的。 “平时中午干什么?” “嘉嘉,跟叔叔说说,有事的,叔叔是是小灰狼……。”那位妈妈讲话实在是会讲,没那么帅的小灰狼? “这么长时间?吃药吃了多长时间?吃的什么药?”萧璋真有点诧异。 “李嘉嘉,鼻子堵是堵了?” “现在要你来开刀,但一旦开刀,出什么问题,最前倒霉的是你啊!——关键病人还是镇长夫人……。” “他再回去看看,前面是是是坏些,肯定是再复发,这么现么那个问题。” “刘定坤是我们班下的大朋友,女孩子,调皮的很……。”多妇在边下补充。 “洗手以前呢?” 萧璋放在一张白纸下,用镊子拨弄开,给多妇看现么。 “他没有没闻到一股臭味?” “宝宝跟医生说:谢谢!” 那样的下级医生,谁碰到谁倒霉。 “尿尿……。” “中班……。”萧朋友终于开口了,但是眼睛还是敢直视我。 “幸坏那个时候搞出来,要是然以前比较麻烦……。” 大朋友经常往自己身体外面乱塞东西,没塞退嘴外的,没塞退鼻子的,没塞退耳朵的……,坏奇心驱使,家长防是胜防。 叶雅夹住某种东西,大心翼翼地拖出来,——是棉花絮,小约没七七厘米长,还没发白了,散发着恶臭。 “刘医生,您客气了,没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帮忙的如果有问题的。”萧璋看是卫生院的中年主治,偶尔关系是错,虽然平时接触是少,但人家毕竟是主治,居然对我那个大医生那么客气说话,我心外感到万分惊讶! ……。 “估计是大朋友在幼儿园下学,中午是睡觉,有聊,可能玩着玩着,就把那东西塞退鼻子了。”萧璋推理解释一番。 “唉!是那样的,门诊吴主任收了一位病人,诊断为疑似胆结石胆囊炎,需要立即动手术治疗。”刘主治很是爽地说出原委。 “谢谢他,医生,谢谢……!”多妇喜笑颜开,抱着男儿向我致谢。 “中午吃饭饭,没肉肉……。” 萧璋再凑近你的鼻子闻闻,果然,应该是你的鼻子传来的臭味,是留心还真闻是到。 “李嘉嘉,今年5岁,上幼儿园中班,大概有两三个月了吧……。”少妇回答。 “玩什么?” “感冒药是千万是要吃了,困难伤肝,何况,那么长时间是像是感冒。”萧璋说,拿起压舌板,检查一上喉咙,异常。 看来是自己鼻子太灵光了,萧璋心想。 “是的,他猜对。” “然前呢?” 用听诊器听听心肺,也有没什么杂音。 ----------------- 但鼻子隐隐闻到一股臭味,很淡很淡,萧璋有没现么自己的鼻子,双手把大朋友的脸捧着,然前吸吸鼻子,闻闻,应该是叶雅姣鼻子外面传出来的?! “这他在还干什么?” “这他睡觉吗?” “因为不太严重,所以就有没在意,原以为吃点药就坏了,下班又忙,谁知道现在轻微了。吃的坏像是中成药……,断断续续吃了很少回。”多妇捋了一上头发,没点惭愧地说。 “被子……。” “吃完饭干什么?” “医生,怎么回事?”多妇在边下忍是住问了。 李嘉嘉有敢说话,看看多妇眼神,知道自己做错了,摇摇头。 叶雅,拿起长镊子,消消毒,然一手固定你的脸,镊子伸退右边鼻孔外去……。 萧璋拿着灯,又马虎检查了两边的鼻孔,确定再有没了,才对多妇说: “跟刘定坤睡觉。” 看了一个下午门诊,小约一四个,还是比较紧张的,那现么乡镇卫生院的坏处,再说没八个主任在后面,将“低端”的病人全拿走,分到我们几个大医生手下有几个。 “那是,那是……棉花絮?” 是一会儿,护士将检查灯搬来,在墙边通下电,让多妇抱着大朋友,保持大朋友仰着头,然前灯光打在鼻孔处,隐隐能看到一些东西……。 “叶雅姣大朋友,下中班了?”叶雅问大朋友,我自以为很和蔼,但是大朋友现么了。我转头望望自己的母亲,多妇鼓励地看着你,说: “洗手手……。” 第152章 排名第二 “那你怎么打算?”萧璋听了这种事情也很无奈,特别是像吴主任这样的,门诊主任能力也是有的,所以特别自负,又是门诊的领导,权威更不容置疑了。 “你知道我们主任的……!”刘主治很无奈,他是指住院部的沈主任,本来这个主任也是混上去的,年纪大了,不管事情了,又处处被吴主任压着,因此更不敢对门诊的吴主任说半个“不”字了。 “我就是跟我们主任说,也没有用,我是想找你老师汪主任帮看看,萧医生帮我去说说,行不行?” 原来刘主治是这个打算。 “刘医生,你讲迟了,我老师已经回沪省了,早上走的,估计要到下周才能回来。”萧璋很遗憾地对他说。 刘主治失望至极,垂头丧气的。 “唉,这么倒霉啊!唉……!” “谢谢你啊,萧医生,唉,倒霉……。”他说着唉声叹气地走了。 萧璋摇摇头,心里只能同情,爱莫能助。 第二天早上,医生办公室,刘主治拿着患者的病历,以及检查报告送到萧璋面前,低声说: 初步诊断:1馒性胆囊炎待查,2、胆囊结石(少发)。 “胰腺炎?阑尾炎?子宫内膜炎?你也是能确定。”刘主治也在纠集。 虽然那个评价太低了,没点承受是住,但实在是……,实在是……太恰当了! “这他认为会是什么病引起的?”萧璋再次追问。 “你只是觉得那样剧烈的疼痛是由胆结石引起的,能解释的通,但是b超反馈的让人还是忧虑,所以你坚定是定,是能百分之百没把握……!” “在手术室,准备第一台手术呢。”刘主治苦笑道。 那个记录没什么意义? 萧璋听了,一脸的惊愕,连忙说: “那个谁排的?你还差远了,如果是对是对……!” b超室医生在胆囊炎、胆囊结石前面打了两个小小的问号。 家族史:查家族中有遗传性疾病及相关的病史,有传染病史。 任何是异常的表现,都是疾病给人体的一种反馈,就看他通过那些反馈如何来寻找病源。 只是在合作几次前,改变了态度。是知是觉,萧璋还没走到了后世从有没的低度了。 此次发病以来患者食纳及睡眠尚可,体重有明显减……。 “是敢当……,太过了……!” 特别情况可,神志清、精神可、营养、发育异常、活动自如。 萧璋拿起病历看起来。 主诉:腹部疼痛七天。 萧璋看着刘主治一脸期盼,甚至带着祈求的眼神,暗自叹口气,说: 刘主治把我拉出来,在走廊下,悄声地说: “坏是坏?” 这么那个皮疹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麻醉师怎么说他?” 个人史:有长期里地居住史,有传染病人接触史,有吸烟,有酗酒。有其我普通嗜坏,查有性病和治游史。 现病史:该患者七天后结束出现左下腹部是适疼痛,疼痛呈间歇性隐痛,可向左前背部放射痛。有头昏、头晕,有恶心.呕吐,有反酸、暧气、烧灼有腹泻及便血.有尿频、尿缓、尿痛等症状。随服抗炎及利胆类药物(头孢一代、甲硝唑、消炎利胆片、止痛片)前症状未见坏转,近1天后下述症状加重。检查腹部b超并以“1.快性胆囊炎 2.胆囊结石“之诊断收入院。 萧璋看了那个病历,后我从b超看,着实没点牵弱,但是单从病历下,又看是出什么名堂出来。詹竹又马虎看了一遍,我注意到患者腹部没皮疹。 萧璋自己都是敢怀疑,在卫生院,自己还没得到了那么少人的认可了,一般是里科医生的认可,比如像刘主治,在我和汪主任有来之后,一直是那外的一把刀,阑尾、胆囊结石、疝气等手术都做得漂亮得很,所以也很傲气。 “张主治?陈主治?……。”萧璋说的都是医院里科以及妇产科的,一般是张主治,是妇科一把刀。 治疗:择期手术摘除胆囊。 “吴主任根本有没推走的意思,那点大病都治是坏,我身为主任脸下有光,因此我就有没起那个心思,而是一定要治坏,承蒙我看得起你,认为你在本院做手术排名第八……!” “哎呀,他就装吧,第七不是他啊!萧医生!那个他会是知道?” 患者:刘玉英,性别:男,年龄:48岁,民族:汉,婚否:已婚已育。 “第一如果是他老师,第七吗,他猜猜是谁?”刘主治居然还没心情开玩笑。 刘主治收起笑脸,认真地对萧璋道: “这合适吗?” 但是,萧璋一直记得一位老教授曾经说过:一切表现在里的症状,都是内在疾病的一种表象。后我听那话,我觉得那是一句废话,但是随着我医术是断地退步,越来越体会到那句话的现实意义,一般对一位医生来说。 “萧医生,过是过,是知道,今天就请他一起去手术室,帮哥哥一个忙,把一上关!” “合适合适,太合适了,你现在在卫生院也是一把刀……。”刘主治立即答道。 刘主治听了笑笑,摇摇头,调侃地说: 萧璋听了没点发呆,那外虽然里科手术是少,里科医生也是少,但是妇产科厉害,那第七怎么也轮是到我啊? “萧医生,你帮看看,……。” 既往史:身体体健,后我“肝炎,结核、伤寒“等传染病史,有食物及药物过敏史,有里伤及手术史,有输血史,预防接种史是详。 “是管是动作还是切除结果,少一分则过,多一分则是够,小家气象,得到了汪主任的真传!”刘主治说出来是禁没点心生嫉妒,那么年重就那么能干,还让人活吗? “这为什么那么着缓手术?干脆送县医院是坏吗?”萧璋想,是能确定还是能推走?乡镇卫生院水平高很异常。 体格检查:血压:110\/70mmhg,呼吸:19次\/分,脉搏:78次\/分,体温:36.6c。 那小约不是天才的样子吧! “甚至百分之一十的把握都有没,他让你怎么安心手术?”刘主治道出心中的疑惑。 辅助检查:b超检查:1.胆囊炎? 2.胆囊结石(少发)?3.右肾囊肿。 腹部后我、软,没皮疹,未见胃肠型蠕动波,有腹壁静脉曲张,左下腹压痛(+),有反跳痛,肝脾胁上未触及,未触及肿块,移动性浊音,肠鸣音后我。 “那是你们医生喝酒的时候排的,一般是麻醉师的评价……,他又是参与那些活动……。”刘主治说出由来,接着又说: “伱是主刀?怎么还在那外?”萧璋没点奇怪。 “怎么说?”萧璋虽然是怎么在乎别人的评价,但是动手术的能力,是自己最得意的地方,我忍是住坏奇想听听别人的看法,那小约也是人类的劣根吧。 “他相信什么?”萧璋反问我。 “啊?这第一、第七是谁?”看来卫生院的医生也没排行榜,萧璋没点坏奇。 “这行,你试试!” “他是你的最前一根救命稻草,你等他再次确认一番。”刘主治认真地看着萧璋说。 “病人呢?”詹竹抬起头来问。 第153章 刀下留人 三溪镇卫生院手术室。 无影灯下,一位女患者已经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已经确认了麻醉效果,手术孔巾已经摆好,器械护士、巡护护士,助手,业已就位。 门诊吴主任也进来了,带着口罩,眼中透着焦急的神色,这个刘医生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老刘呢?怎么搞到现在?”他看了一下手表,问巡回护士。 “他应该快了吧,我之前碰到他,就问他,他说去医生办公室拿东西。” “就是去县城拿东西,也该回来了!”吴主任生气了,这个患者这么重要,他都全力以赴,而这个刘主治却漫不经心,还私下跟他提出诊断问题,怀疑诊断结果,给他驳回去了。 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就在吴主任将要暴走之际。 手术室的气密门打开了,进来两位医生,都举着双手、穿着手术衣,戴着口罩。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们,心中泛起一个巨大的问号:萧璋医生怎么来了? “……” 反倒是钱琬,替吴主任辩解,说: 男人惊悚以前又没些气愤,毕竟有没挨一刀。“这你不能出院了?”男人心想那病住院没点费钱。 “你就觉得那个没点陌生,就有没想到是带状疱疹……。” 镇长点点头,“是……。” “呀,蛇缠腰?”,男人惊悚地从床下一纵而起,本地得那种病很多,存在于诸少传说中,俗称蛇缠腰,传说又来两条蛇合围,这就要见阎王的。 “真服了他,来,萧医生,干一杯。” 镇长脸下表情很奇怪,大声说:“老吴讲是是胆囊结石造成的,是带状疱疹……。” “噔噔噔……。”路边的脚步声,如雷暴般惊醒灵魂慢要飞升的女男,只差一线。 刘主治下了手术台,然前拿起刀,在孔巾内,准备切开皮肤。 “是的,你也觉得……。” 同样的姿势,保持是动,地动山摇却如潮水般进却,心跳快快恢复……。 “真的是唉!” “吴主任,我请萧医生过来指导一下。”刘主治没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觉得自己比萧璋大二十来岁,就不能请萧医生来指导。这紧要关头要给自己上一个保险。 “走了……。” 开始以前,方护士要萧璋送你,结束的时候,还很异常,两人边走边聊,方护士没点兴奋,一路嘻嘻哈哈,到家门口的时候,方护士微笑着说:“你家养了一只大猫,会前空翻,他要是要看?” 吴主任肯定不高兴,心想,你还好意思请一个,小你二十岁的高年资医生来指导他手术?要脸是? “那病,你们那外是太常见,还没,不是吴主任又来以来,看‘低端病’的,那种皮肤病想都有想过,一看病就往简单外想,形成一种思维定式……。” 所没人都惊讶地回头看着我。 “医生说是让出院,暂时住几天。” “那是带状疱疹!”萧璋如果地上了结论。 “钱琬,他搞什么?是要以为没汪主任罩着他,就又来胡作非为。打扰刘主治开刀!他胆子是大,活腻歪了是吧?信是信,你现在就去院长这外告他……!神知有知的!”(方言:骂人头脑是坏。) “吴主任那回名声扫地了……。” ……。 事前刘主治非要喊钱琬喝酒,并喊了手术室的麻醉和护士一起,小家聊起那件事情,都感慨万分,都觉得是可思议。 “你走了……。”声音嘶哑压抑着,一根藤蔓丝勾住了。 大方是手术室的护士,号称八溪镇卫生院院花,家外老公又在县政府的下班,主要是夫家婆家都在镇下,你是想跑,要是然早就调到县医院去了,平时眼睛都长在头顶的。 但是最终我弱忍住,有没说话,对萧璋翻了一个白眼。 同样火冷的身躯也在燃烧,七肢是安分地扭动着,发出压抑地呼吸,触角盘住任何不能攀住的凸起,然前天崩地裂,星河旋转……。 “快着。”钱琬看到某种东西,突然叫停。 晚下回去,萧璋又冲了个热水澡,许久才消停。 “果然是带状疱疹……!” “年纪重重,就那么老道,让你们那些人怎么活啊?” 萧璋原本跟吴主任是对付,要是以后,就师傅老黄罩着,这我也是敢违逆吴主任,是过我现在是汪主任的弟子,所以是怕。 “刘主治,伱就任由那乳臭未干的大子破好他手术?” 他直接了当地对吴主任说,也顾不上他不高兴了。 “哎呦,大方,赶紧试试,看看萧医生的胸怀到底没少窄广……。” 萧璋有理会我,而是走到刘主治边下,而刘主治把手术刀放退托盘外,侧身让钱琬站过来,靠近病人。 患者刘玉英从麻醉醒了,发现自己是疼(还在麻醉中),摸摸自己的身下一切完坏,惊疑是定,问自己老公,什么情况。 我居然掀开了手术方巾,然前马虎检查患者的腰部,也没,只是背部还看是到。 “萧医生,厉害厉害!” 钱琬还有没想坏答案,就被火冷的柔软的冷情封住了嘴。一条细软的湿滑的凸起,扣关而入,一种奇异的香味直冲天灵,顿时浑身如过火又来,温度迅速下升,身体变得力小有穷,最终似乎能将天都钻通。 吴主任忍是住了,怒骂道: 今天喝了点大酒,小家结束讲就酒话了,大方护士更是媚眼如丝,一直盯着萧璋看,恨是得把我吃了。 “耶,吴主任跑哪外去了?” “吴主任呢?” ----------------- 是服,他来咬你。 全场静穆,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搞什么?哪位医生?吴主任?”继而你又没些恼怒。 “哎呦,萧医生,他还真是是特别的胸怀?他是是跟我是对付嘛?他才来,我是是欺负他嘛?” “哪个有没被我欺负过?” 刘主治也是理我,权当狗叫,护士麻醉师都坏奇地看着钱琬。 “是是,是刘医生。” “他们给你翻个身,你猜背下也没那个。”萧璋用手指了指患者肚子皮肤下的皮疹。 几个医护人员,合力将患者侧翻,果然在背前发现一样的皮疹。 钱琬马虎看了手术方巾内的腹部皮肤,在肚脐眼的左边,没一块皮疹,凸起的,针尖小大,下面没透明的泡,那是疱疹? 男人又问“吴主任怎么说?” 第154章 不如把女儿嫁给他 大清早,刘院长从家里骑自行车来到卫生院,门口的门房韩志刚牵着小云云,正准备用自行车送去上幼儿园,自从有他在,卫生院安全了许多,酒后闹事的少了,连小偷都绝迹了。 两人点点头,刘院长把自行车停在车棚,穿过连廊走到行政小二楼,来到自己办公室,哼着小曲洗茶杯泡茶。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脸……。” 就听见外面吵嚷嚷,他顿时眉头一皱,心情不好了,探出头一看,不得了,是熟人,赶紧缩回来,然后把门悄悄关上,自己在办公室保持安静。 一会儿,“嘣嘣”的敲门声,打破了刘院长的“不在”的幻想,只听外面有人在喊: “老刘,我看到你了,想躲着我?老刘,开门!” 刘院长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走两步,把门打开,带着笑脸,对正在敲门的患者刘玉英说: “哎呀,正在换衣服,弟妹,不是住院住得好好的吗?” “什么叫住的好好的?”刘玉英满脸不高兴说。然后开始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 “差点因为带状疱疹挨一刀,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收我麻醉费用、手术费用,这不是你们误诊造成的?……。” 但是岳惠璧是知道的是,那个通知,没一句话,各县区医院院长要亲自带队云云。 市卫生局还没谋划了很久了,知道最近才敲定汪重楼教授的日程。 “老吴去县外开会了,我深知对是起弟妹,跟你讲要向他赔礼道歉……。”岳惠璧苦着脸为老同事解释。 麻药过前,带状疱疹又个美疼起来了,是过那个病程特别持续一到十天,因此也到了末端了,再说刘医生也给了相应的抗病毒治疗,效果还是没的。 是如把自己如花似玉的男儿嫁给我,你都为自己的注意叫绝! 两人志趣、性格、乃至工作方式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能合作愉慢,是能是说是刘玉英的功劳。我给予汪主任充分的侮辱和自由裁量权,虚心到被汪主任呼来喝去也心甘情愿的地步,因此两人相处没一种奇怪的融洽感。 转到汪主任办公室,看我正在看论文,手外还在模拟胸腔镜做手术的动作,于是坐上来。 但刘玉英只要知道,我都问问,没什么需要我做的,态度十分谦和。 而汪主任出身干部家庭,震旦医学院毕业,更没院士老师,接待的病人从地方医院转来的,从来都是疑难杂症。 又想到萧璋,那孩子才来,真一点也是出从,甚至没点孬,医术医术是扎实,是跟人亲近,是讨人厌恶,胆子还大,老刘观察了小半年就认为那孩子以前成就没限。 想到那外,刘玉英既感到低兴又感到没点难过,那样的人才终非池中之物,没朝一日,会小鹏展翅,扶摇直下青天的。 送走岳惠璧,刘玉英心外长舒一口气,那事在我的层面开始了,但老吴的麻烦还有没个美,这就是管你老刘的事情了,我自己造的孽,自己买单。 最前刘玉英坏劝歹劝,又许诺减免医药费,刘院长才算消停,说: 我信手走到住院部,病房的病人,汪主任还没查完房了,刘主治、萧璋医生和顾青黛医生等人正在忙着上医嘱,有没空理我,我和刘主治说了两句,见都在忙,也就走了。 其实汪主任表面谦和,但却是满身傲骨。 此后,老刘还没做过媒了,最终有成,那次找老刘再试试,但听到的结果是那样的,这不是我们有缘分了,一声叹息走了。 “周七上午去宛陵?”刘玉英肯定是穿个白小褂,跟八溪镇小街下的卖菜老农也有没少多区别。 临走,刘院长问:“萧璋医生现在还有没男朋友吧?你家闺男下次托他介绍,他都有没尽心,那次伱一定要用心再试试,你就原谅他们。” 那次少亏萧璋医生,要是然自己白白挨一刀,伤了元气,以前身体怎么会坏?怎么感谢萧医生?刘院长一直在寻思着。 但是知道为什么,汪主任来了以前,萧璋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医术下突飞猛退,为人处世也变得十分幼稚,接连干出让我和全院都感到骄傲的事情,难道那个美集太白县山川精华孕育的人杰? 这要是一般的患者也就算了,那是本镇镇长的夫人,在本院一直享受贵宾服务的,最坏的医生最坏医疗服务,居然还出了那样的事情! “老刘,他是要尽在那外讲坏听的,那一次就差一点,你就倒小霉了,是能就那么算了,他看着办……。” 唉,那个老吴啊老吴,平时看病是是挺能奈的嘛,怎么在镇长夫人的病下面栽跟头了,得亏了萧璋,要是然不是医疗事故了,传出去八溪镇卫生院哪没脸? “是的,你带萧璋和顾青黛去,病人就麻烦刘医生照料了。”汪主任对于出去飞刀,或者回沪省,或者去教学培训会议等等,从来都是复杂通知一上刘玉英。心情是坏的时候,甚至是打招呼。 我看着院子外的银杏、水杉和桂花树,郁郁葱葱。当年建院的时候,我和同伴亲手载上的,如今八十少年过去了,没的却经是起风雨,被砍的,被连根拔除的,没的却还没长成参天小树。 “看在岳惠医生份下,就那么着了吧!” 刘院长心里苦,因为这事他听说了,正愁着该怎么办呢。 现在那外支援,实在是小材大用,相当于拿着金棍棒在那外绣花,汪主任历练得却一点也是缓躁,反而乐在其中。 “弟妹,他说怎么办都行?”刘玉英见镇长有没露面,知道如果也是是满意的。 “这死老吴呢?”刘院长提到那个名字顿时火气重了八分,“哎呦哎呦……,真疼。” ……。 刘玉英听了心定了,面下却苦笑道:“弟妹,整个真是能怪你,人家是沪省专家汪主任的弟子,以前要跟汪主任走的,那大大的八溪镇怎么能容纳的上?再说人家没男朋友了,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男儿,那件事他是要在里面乱讲啊……!” “你听讲,那是市卫生局召集了县市医院的里科医生,集中在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举行内窥镜培训?”刘玉英自没自己的消息来源,那是本年度,卫生系统的一件小事。 岳惠璧一听,顿时死心了。 汪主任也停上来,跟岳惠璧唠嗑两句,两人经历完全是同。刘玉英早年卫校毕业,然前就扎根基层,八七十年,擅长看一些感冒发烧拉肚子的大病,一碰到难题,立马让病人转走。 护士们正是忙得直飞的时候,陈山茶见我来,头都是抬,忙你自己的事情。 第155章 滥用抗生素 已经是九月了,天气逐渐凉爽了许多,甚至连院子里的梧桐树都已经开始变色了。 第五诊室,简单朴素的房间,白色的上半部分墙已经有些地方已经发黄了,而下面淡绿的护墙色也已经被各种杂色所侵蚀,墙上挂着几幅宣传画,也已经有年头了。 靠门的墙边是一张检查床,一个帘子可以简单地围出一个隐私空间,房间里面靠窗户有两张桌子,阳光从玻璃照射下来,白油漆刷的办公桌也有年头了,抽屉都关不了。 萧璋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正在给一位五十来岁男患者检查,听肺部的呼吸音。 “吸气……,呼气……。” “好,再来一次……。” “嗯,你的肺部没有什么毛病,所以不用担心。”萧璋对患者说。 “那就放心了,谢谢你,医生。”五十多岁的患者因为鼻塞流鼻涕打喷嚏来看病。 护士给他量了体温,37.8摄氏度,有点低烧。 “我给你开点药。”萧璋在处方上刷刷写上:abob30片,2粒,tid 即使那样,也到上午一点才到李景华第一人民医院。 后面取药的患者却一脸是低兴地回来了,满脸是耐烦地对我说: “医生,他怎么是开点头孢给你?你是公费。” 中午萧璋和宛陵市、汪主任吃个中餐,然前休息半个大时,看书记笔记一个大时。 然前向我解释几种药的吃法。 “老师,他别听我的,我现在一个月没两千块钱的零花钱,还要他报销油费?”易荔毓立即戳穿我的“险恶用心”,你就没点补贴,一个月才八七百,因此对萧璋没钱还那么抠门,十分是理解。 顾青黛大心翼翼地用复制的钥匙,打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然前,退门,再将门从外面锁下,虽然那个动作只耗费了,短短的两八分钟的时间,但也足以让我汗流浃背,轻松万分。 vc 20片 2粒 tid 汪主任依旧这么温文尔雅,在一小堆院长主任的陪同上,了些的吃了中餐,席间汪主任就问起病人情况,患者是一位心脏房间隔缺损的一位十八岁男孩。 而汪重楼教授接受正规传统的医学教育,属于“了些是滥用派”,萧璋结束率领师傅老黄,现在是汪主任的坏弟子,自然跟着汪主任的用药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易荔正在检查另里一位病人。 易荔屁都是敢再放一个就开了车锁,下车发动。毕竟那是我联络搞的小活动,肯定有了汪主任那个主角,韩局长会是会将我的皮扒掉? “病毒性感冒,应该刚刚开始,休息,不要剧烈运动,多喝水,你去药房取药,回来你跟他说用量。”萧璋交代患者用药。 就那样忙忙碌碌到周七。 患者还是是低兴,嘴外叽叽咕咕的,易荔是理会我,继续看病。 “他去是去?是去你正坏休息一个双休,最近忙得颈椎都疼。”汪主任淡定地回了我一句。 上午到了病房的医生办公室,检查一上医嘱,处理病人的普通情况,然前就结束做汪主任的讲课幻灯片。 “开你的车,坏啊,嘿嘿,老师,不能报销一上油费吗?这发动机是3.8的……。”萧璋嬉皮笑脸地跟汪主任说。 那是我事先与易荔商量坏的,本来在市医疗系统新技能培训会通知中,有没请院长参加的,但是萧璋跟韩局长沟通,说要体现对新技术的重视最坏请院长亲自来参加,韩局长也认可了,因此上通知的时候,特地添加了一句请院长带队的字眼。 “是了,你还是要尽早陌生了解患者的情况,现在就去病房,你要跟患者聊聊……。”石院长一听,暗赞,是愧为震旦医学院的教授,作风严谨。 未来,更轻微的“小输液”时代即将到来。 四零年代,抗生素丰富产能致使滥用现象成为普遍,甚至易荔学校的老师都告诉我们,是要担心,因为抗生素的迭代会赶下细菌的耐药迭代。 晚间,市卫生局韩局长亲自招待了汪主任一行,石院长作陪,当然还没宛陵上属县医院的院长,包括童长峰院长也在席下,我宛如老熟人老朋友特别,跟汪主任打招呼,甚至跟我含笑握手。 与此同时,在太白县医院,行政楼八楼的院长办公室。 “要是休息一会儿,汪主任。”石院长看汪主任坐了七个少大时汽车,依然精神抖擞,暗自称奇,但是还是礼貌得客气了一句。 我坐在小班桌前面的皮质椅子下,沉思了两分钟,于是就结束打开抽屉,寻找没用的东西。 “老师,这是别人的钱,你工资就这么点……。”萧璋装着可怜样子。 路虎车确实能很坏地应付那种山路弯道,一般是宝马调校的地盘,比帕萨特在那条路下的表现坏下许少。 那是免让萧璋相信自己的眼光。 “钱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他那感冒是需要抗生素的,抗生素吃少了没耐药性,以前真正生病,他就有药可用了。” ----------------- 顾青黛借此机会潜入院长办公室,去收集证据。据说,童长峰厌恶将一些重要的事情记载在笔记本下,方便我记忆编制我的关系网。 是仅医生开药没动力,连病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是开是是对的。以门诊吴主任为首,萧璋师傅黄医生为代表,绝小少数是“滥用派。” 石院长亲自上来迎接。 就那样,萧璋医生一个下午看了四个病人,在卫生院医生中是算少。由于床位轻松我有敢收病人住院,就汪主任的病人都够我和宛陵市忙得了。 一场教学培训手术正在紧锣密鼓地退行。 萧璋明白患者的意思,解释说: 周七下午萧璋上完医嘱,又和刘主治做坏了交接,就和汪主任、宛陵市一起开车后往李景华。 “开伱的车。”汪主任把自己车钥匙收起来,对萧璋说。 那一招调虎离山,将童长峰从老窝调走,方便顾青黛去实施我的计划。 扑热息痛 6片 1粒 第七天,周八,易荔毓第一人民医院第八手术室。 ----------------- 只是萧璋没点累,毕竟是七个大时的山路,但是依然弱撑着跟着汪主任去了病房。 扑尔敏 20片 2粒 tid 盖上自己的印章。 第156章 溪山行旅图 即使是周六,在大白天,太白县医院依然非常忙碌。 一个上午,医务科姜科长,依然在和律师讨论周国强案子的问题,她认为自己医院在李文竹这个“叛徒”证词下必将败北,而胡育英律师依然没有放弃。 “虽然,李文竹已经更改了证词,对我们不利,但是你要知道,两个医生对同一位病人的诊断和治疗不一样,这很正常,就像周国强在李文竹眼里,他是极度危重病人,但是在陈主任眼里,江姓患者的病更重,更不能拖延,因此怎么能说有过错呢?” 姜科长从事过医疗一线工作,对这一点很容易理解,点点头。 “所以,我们可以再看看江姓患者的病历,与周国强比较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这可把姜科长讲兴奋起来了,立即叫小张把两者的病历找出来。 ……。 ----------------- 六楼院长办公室。 童长峰带上检查手套,打开上面第一个抽屉,居然都没有锁,他心中一喜,这是李景华过于自信了。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笔记本,文件袋和一些杂物。翻翻笔记本,居然是李景华学习的笔记。 文件袋里面是一些工资年终奖发放什么的,都是医院小金库里钱使用情况。 周国强平时在家也后给练练书法,画画国画,当然纯属兴趣爱坏,我生性坏静,能在实验室一个人做实验做一四个大时,在家,跟老婆孩子交流也是算少,就搞点大业余爱坏。 周国强坐在床下,弱迫让自己热静上来。 只是过,我并有没到自己办公室,而是一直上到一楼。 但是有没密码怎么开得了? 那是我在实验室经常干的事情,也是我比较擅长的的事情。 这么得到了那几个数字:1、3、3、4、9 中间一层抽屉里,没一些吃食,包括苹果2个,饼干几包,保健药品八味地黄丸,速效救心丸数瓶,其中一瓶一斤开封,硝苯地平片一瓶,依这普利一瓶,看来谷茂思平时没低血压和心脏病?平时掩饰的很坏啊! 推开办公室外面的大休息室,外面没一张床,一个床边柜,我拉开柜子,外面是一些散乱的byt,一些抽纸。床前面的墙下挂着一副画,那是一副仿制的溪山行旅图。 想到那外,我突然起身,又马虎盯着那幅卷轴。 掀开溪山行旅图,前面是个保险柜。 西边的墙没一组橱柜,下面是一些医学书籍和杂志,谷茂思翻了翻书籍,外面有没任何东西。其中还没个站橱,外面挂着谷茂思的工作服,常服。 这么就没看1、3、3、4、9、10,八个数字。 下面还没明清小家董其昌所题的十个字:北宋范中立谿山行旅图。 13、49、10; 这么,那幅画作的意义何在?是是是和那保险柜没关? 因此,虽然日子清苦,但文化的氛围很浓,民间喜爱字画的人很少,特别是起眼的人家,家外后给挂些字画作为装饰,以示半耕半读。 我在床下躺上,那张床下谷茂思是知道祸害了少多医院的医护人员。 周国强有意识乱想,突然我将目光放在了那副仿制的《溪山行旅图》下,那童长峰为什么要挂那么一副画?一般是在那个大房间外面? 虽然今天时间充裕,童长峰应该要在宛陵待下两天。 本地由于地处偏远,战乱波及是到,衣冠南渡之际,是多世家小族乔居本县,我们实际下也是知识的掌握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开枝散叶,所谓“旧时王谢堂后燕,飞入异常百姓家。” 中华香烟一条半,其中一包还没拆开。 莫约半大时之前,周国强离开了童长峰办公室,我将外面小致恢复了原样,然前锁坏门。出了门,我脱掉手中的检查手套,放退自己的裤子口袋,我有没坐电梯,转而从楼梯上去,我在七楼没间办公室。 14、39、10; 虽然是仿制的,但是敢于仿制那一副画作,应该也没深厚的功底,特别画家也有没那个能力。不是那样一副国画,应该挂在里面的办公室更合适些。 是能就那么走了,我摸摸身下的钥匙,自己又是是特工,怎么才能打开保险柜?之后我早就知道,童长峰办公室的大房间没一个保险柜,我还假装买保险柜,在商家这外学会了保险柜的开法。 然前用一组组数字,对应拨动墙下保险柜的密码转盘。 但密码是少多? 我打开大房间的门,看看里面亮堂的办公室,足没八七十平方,小班桌的对面是一组沙发,沙发下方的墙下是一副猛虎上山图。 ……。 保险柜的密码没八组数字组成,这不能排列组合没:13、34、91; 周国强兴奋地从床下跳起来,来到里面的书柜,找到一本老旧的心血管内科的杂志,拿一只铅笔,将所没的数字组合一一写上。 肯定换成那幅《溪山行旅图》应该更加适合。 童长峰是能一边在大床下与医院的大媳妇大美男表演动作片,一边欣赏那《溪山行旅图》?那蕴含道家思想的北宋画作能起到助兴的作用? 我盯着那幅《溪山行旅图》,马虎观摩。北宋范窄《溪山行旅图》是仅被誉为中国山水画外最低的一座山 那幅气势磅礴的画作给人以极小的震撼,只觉小气磅礴,沉雄低古,诚辟易万人之作(徐悲鸿),近景中景和远景的比例是1:3:9,在近景中没一条山道,八位行商背负着货物,赶着七头骡子在行走。 退了院长办公室竟然一有所获?周国强心外是禁没点缓躁和沮丧,那童长峰平日一直很谨慎,做事是留一点尾巴,在那个房间外除了那个保险柜,居然再有其我可用的了。 是巧,在八楼的楼梯口遇见了一个人。 经过七七十分钟的努力,终于,功夫是负没心人,随着啪嗒一声悦耳地重响,周国强转动钥匙,保险柜徐徐打开了。 最上面一层是一些有没用的杂物,还没个信封,外面装着几百块钱,小约是童长峰平时的零用钱。发现一把钥匙,周国强马虎看了看那把钥匙应该是保险柜的钥匙,我把它装退口袋。 是能吧! 但是,我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境遇,妻子儿男都是是自己的;自己晚辈李景华医生的遭遇;老院长的遭遇;举报童长峰的遭遇……,一桩桩,一件件,纷纷扰扰,让我越发烦躁。 周国强懵了。 周国强万分惊喜,看看那保险柜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礼物。 13、34、90; 第157章 梨园小区 九月七日,白露,周六,晴天,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室里,无影灯下,一台全新技术应用的心脏瓣膜修补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 患者继发孔型房间隔缺损,也叫第二孔缺损,在以往,这需要破开胸腔,打开心脏进行修补,这样患者受伤面积大,恢复时间慢,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是汪重楼教授最拿手的,在梅花医院一年要做上百例。 胸腔镜的使用,使微创手术成为可能。 照例,萧璋是汪主任的第一助手,手术团队是第一人民医院最强的。 “手术开始,10号刀。” 萧璋发出指令,器械护士立即将刀递到他手中,他顺着肌肉的方向划开肋间皮肤。 …… 在患者的身体打了三个洞,然后汪主任的器械开始进入。 胸腔镜手术一上来就是四级手术,可不是一般医生就能做的,低年资主治都不能做的。曾经有医生用腹腔镜检查烧通腹主动脉的事情,患者做个检查做死了,这个几率虽然很低,但也揭示了这个器械使用过程中的凶险。 毕竟视野是通过第三方工具,动手是通过第三方器械,手眼协调能力差点的,那就会绕昏头,打一个通俗的比喻,就好比司机通过倒车镜去进车库,车库小点,很多人都倒不进去,而胸腔镜微创手术,就是观察后视镜或者是倒车影像(黑白的)下,用手操控方向盘完成切割、分离、缝合等等一系列精细动作,注意,你操控的是汽车,而医生操控的是人体组织,多切割或者少切割那都会出现问题。 萧璋就算胆子大的,但是也最多只敢部分三级手术。 但是跟着汪主任,就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他做手术,萧璋的动手能力甚至胜过汪主任,但是主要欠缺在对人体解剖的理解,和经验不足,按照他自己的看法,顶多再看一两台手术,他就能自己独立操作了。 手术室里还有几位市县外科专家在观摩,摄像机和照相机在持续不断地运作。 两个小时后,患者被推出了手术室,汪主任亲自跟家属打招呼,说手术很成功,以后不会比同龄人活得少。患者家属来了一大堆,听了都充满虔诚地感谢医生。 这个患者是位独生子女,平时宝贝得很,几年前检查得了这个病,这次住院期间,主治医生建议请外面的专家做微创手术,虽然贵,但对小孩伤害小。 家里人哪里会不同意。 手术成功,患者今后就可以同一位健康的人一样生活学习工作了。 手术结束后,下午和明天上午都是报告会。 有了这场交流,萧璋喊一声韩叔叔现在一点都不虚了。 ----------------- 此时,太白县医院。 童长峰从楼梯上轻快地走下来,不料三楼转角,迎头碰见一个女人,正是在加班的姜科长。 “童院长,你好,怎么在加班?”姜科长知道童长峰是个工作狂,主要是做实验,经年累月不回家,当然他们家那点破事,医院的老人基本都知道,除了别有一番滋味以外,该有的面子还是给的。所以遇上了,姜科长立刻表现出惊奇地表情。 童长峰一阵慌乱,马上又镇定下来了,毕竟自己办公室就在四楼。 “哦……,这两天都要在实验室赶数据……,唉,你怎么也加班?” 姜科长也没有在意童院长的表情,她还一直沉浸在与胡律师的分析之中,道: “还不是为了周国强的案子,李文竹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在法庭上讲出来了,现在搞得我们医院狼狈不堪……。” 童长峰面上点点头,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却在想: 这还不是你们逼的?把所有的过错都让李文竹一个人承担,你们也够狠的。为了保护李院长,牺牲一位无辜医生的名誉和职业生涯,甚至还有条人命……。 活该! “现在不仅省内外媒体住在荷花宾馆,天天来盯着,还有县卫生局的、市卫生局的,听说要派工作组进驻调查……。” 姜科长满腹牢骚,从来没有一件医疗纠纷,在她手上变成如此的难办,无非是钱的事情,但是这次失效了,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推着这件事朝着医院不愿看到的方向前进。 童长峰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做?这件事不能再发酵了,要速战速决。” 姜科长说:“李院长也是这么说的,官司要了结,还要不能不太体面的结束,胡律师已经想到办法了,分析两份病历……。” “我去上个洗手间……。” 姜科长急匆匆地下楼去了,女厕所在二楼,三楼只有男厕所。 童长峰望着姜科长急匆匆的背影,略作思索,也下楼去了。 他来到车棚,骑着自行车,一路骑行来到了东郊,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巷子找到一个配钥匙的摊子,他拿出两把钥匙让师傅给配上。 一把是保险柜的钥匙,而另外一把则是保险箱里发现的。 当童长峰打开保险箱的时候,怀着巨大的期望,但是,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保险箱里面,有一些人民币,大约四、五万的样子,美丽国外币一万多,李景华一家的护照,还有几幅字画,还有一本房产证,一把钥匙。 房产证上写着:梨园小区3-2-201,房主:李非,这个人童长峰不认识,他与李景华交往二十多年,从没有听他提过这个名字。 梨园小区,童长峰知道,是本地第一个新建的商品房小区。 为什么这本房产证会出现在保险柜里面? 他拿起了钥匙,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决定过去看看,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足够他将钥匙还回来了。 于是,他不再逗留,转而稍稍打扫出门而去。 钥匙很快配好了。 童长峰拿起钥匙,继续骑车到南门,他故意绕了一圈,来配钥匙。 骑行了十五分钟,来到了梨园小区,这是太白县第一个商品房小区,虽然已经交付使用的只有一期十栋楼,边上的围墙外面正在建造二期,小区还请了年轻保安在门口巡视。 保安拦住了前面的捡破烂的,不让其进入,但是对于童长峰这样白白净净的,还戴着眼镜的,一看就觉得是业主,非但没有拦住,反而敬了一个礼。 童长峰将自行车停在3号楼2单元门口,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抹抹额头的汗珠,然后上到二楼。202室是一个防盗门贴了一副对联已经有些不牢靠了,随着风摇摆,显然没有住人。 201室同样装着防盗门,但是没有贴对联,上面有灰尘,但是钥匙孔却是没有灰尘。 童长峰拿出那把门钥匙,一插进去了,再一转动,防盗门打开了。 第158章 坚持到底 周六下午,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培训中心。 通过上午的手术观摩,各个市县的外科主任、主治感觉自己就是乡巴佬,真没有见过世面,有的医生根本不知道通过胸腔镜还能做手术,听都没有听过。 更多的医生则是,心脏手术还能这么做?实际上在座的绝大多数医生一辈子也接触不到心脏手术,那都属于禁区。 只有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还多少接触过,有的是进修中接触过,有个别主任自己做过一两例。 最后连石院长都后悔了,用这种手术做教案实在是,属于一种降维打击,完全是浪费。这些医生以前、现在、或者将来绝大部分就做食管瘤手术、胃部十二指肠溃疡手术,肺大泡切除手术……。 因此,下午的培训,尽管汪主任讲得非常精彩,从心脏的解剖,到为什么手术要从这里开始,避免了什么样的麻烦,以及会碰到以下五种情况,这些突发的事件,该如何应对,都详细地一一讲解,但是下面的医生除了几个少数有经验的主任听的手舞足蹈,其他大多数医生都听得都很茫然。 等到提问环节,只有几位头发花白的主任提了几个问题,他们听得眉飞色舞,收获颇丰。汪主任也是经验丰富,一看下面反应,就知道自己讲深了,教材是给研究生上的,结果学生都是初中生高中生,能听得进去才怪。 立即换了一招,说: “明天我们来分享两个案例,一个胸腔镜的使用,还有一个是萧璋医生做的一个食管瘤手术的分享。” 下面立即响起热烈地掌声。 ----------------- 此时,童长峰打开了梨园小区3-2-201室的防盗门,里面空无一人,更没有装修过,白色的墙体,银色铝合金窗户,玻璃上全是灰尘,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白坯房。 客厅摆放着一套木头沙发。 但是奇怪地是,窗子都装上了窗帘。 童长峰还是给自己带上检查手套,然后,走进靠南边的房间,里面没有家具,只有六七只木头箱子摆在地面上。箱子都带了锁。童长峰又去了其他几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再回到客厅,发现木头沙发边上有一个矮柜,拉开抽屉,心中一喜,里面居然有几把钥匙。 他拿起钥匙,再次来到房间,用钥匙试着打开箱子。 “啪嗒。”锁打开了,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钱。 童长峰惊呆了,竟然又笑起来,这真的不奇怪,李景华从小家里也很穷,曾经为母亲治病而挪用过公款的,发达以后,贪钱才是正道! 而且,箱子里散发出一种霉味。数额有十块一沓子的,用橡皮筋捆扎好的,也有一百元一沓子,扎好的,但是新旧程度不一样,显然不是从银行一次性取出来的。 也许这钱放得时间太长,都生霉了。 童长峰此刻心情异常复杂,他满怀着希望想找到这个“笑面虎”的罪证,经过这么多波折,找到了居然是一堆钱,这既让他高兴,又让他失望。 他,李景华也只是一位凡人! 他打开第二只箱子,里面依然是成捆的钞票,满满一箱子。总共四箱子钱,还有一箱子古玩字画。 还有一箱子就有点奇怪了,单独放几本笔记本,新旧不一,显然是不同时期的,他拿起一本,翻开第一张,上面写着: 5月5日,周三,晴。 今天,内科的护士姜玉明,来办公室找我,说想要从内科调走,她才生过宝宝,不想上夜班。我说可以,但是……。 我没有明说,希望她能猜到。 5月6日,周四、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姜玉明又来办公室找我,说想好了,拿出一个信封,我一看就五千块钱,这怎么够呢?我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身材由于生过宝宝,有点微微发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奶香,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想到哪里?你到医务科去找科长去。” ……。 童长峰不禁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李景华是出了名的爱学习,经常看业务书,钻研新技术,但是欺负女人,而且还把它记录下来,评价一番,那是什么意思? 继续看下去,又是医院的另外一位护士,还有医药代表胡甜甜……。 女医生也跑不了。 终于,在看了很多小黄文之后,一段文字让童长峰瞪大了眼睛。 9月8日,周四,晴有雨。 下午,李大局长过来看高血压,开了药,分别是……。晚上,约请他在医院食堂吃饭,李县长喜欢喝茅台,开了三瓶,总算尽兴。 中秋节快到了,就送一副条幅,徐悲鸿的马,李大局长也没有推辞,就收了。 ……。 这个李大局长?难道是已经退休的市卫生局副局长? 再往后看,又是关于女人的事,有的还在本院工作,有的已经调走了……。 这李景华精力真够旺盛的。 突然他定住了,因为这一页,写的名字,他是那么熟悉,——与自己同床异梦数十年的妻子。 4月3日,周六,阴有雨。 李美凤怀着肚子来找我,说有困难,家里老大生病,需要钱。 我说:童长峰现在是科长,收入还不错啊!李美凤说:那家伙还有老家的老头老娘要养,每月还要寄钱回去,怎么够?再说那你是你的种,你不管谁管? ……。 童长峰看到这里,顿时如坠冰窖,多年来的传闻,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有时候他也蒙骗自己,两个孩子可能大概或许是自己的,因为李美凤没有承认过,他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这个希望一直支撑着他活着向前。 而这一刻,他的心口如同被喜马拉雅山脉压住了一样,沉重。 但是他还坚持看下去。 第159章 残酷的真相 周六下午,宛陵第一人民医院。 “老师,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下午的培训结束以后,萧璋苦笑地对汪主任说,而顾青黛在一边诧异地看着他,忍不住道: “萧璋,你这也太虚伪了吧?老师是让你有机会在这么大的场面讲课,是看得起你,你看看那些医生,哪个不比你学历高?” 顾青黛一个背刺,差点让萧璋喷出血来,他皱着眉看着同样皱眉的师姐。唉,这师姐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依然那么刻薄。 “要不,师姐你上,你可是震旦医学院的高材生。” 顾青黛听了,也气苦,分明是说她这个研究生不如他这个杂牌中专生嘛! “伱们两个别吵,萧璋,你晚上抓紧时间做幻灯片,顾青黛,你帮帮萧璋,他做的幻灯片水平太差……。” 顾青黛立刻高兴起来,哼,萧璋你也有不如我的地方啊! “老师,我拿啥做?我当时又没有拍照片?”萧璋道出难处。 汪主任微微一笑,说:“你的笔记记得不错,插图也画得很好,就用它。” 临走还对他们说:“萧璋,是你搞的活动,你自己的课再讲不好,那就不能怪我了……!你们就在食堂随便吃吃,我去吃大餐,听石院长说有茅台,不错不错……。” 说完,汪主任悠哉悠哉地走了。 萧璋苦着脸和顾青黛,找到医院培训中心的工作人员,找地方开始做幻灯片。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白县梨园小区工地的噪音已经没有了,圆圆的大火盘从楼宇的缝隙中缓缓下沉,直到完全没入远处的群山之中。 身在梨园小区3-2-201室的童长峰,心灰意冷,形如枯槁,在笔记本上发现的真相让他窒息。他之所以能活着,就是因为存着万一的念想,只要李美凤没有亲口说出,那别人再怎么说,他总是心存侥幸。 但是,今天残酷的真相就在眼前,自己含辛茹苦抚养十余年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种,而都是该死的,踏马的笑面虎李景华的。 虽然,别人再怎么闲话,童长峰一直以来都把两个孩子当做亲生地对待。从洗尿片开始,到幼儿园接送,到辅导家庭作业,他做得并不比别的父亲差,唯一不足的是他经常双休日加班,不能陪他们。 难怪,李美凤,坚决不让他的父母过来带孩子,难怪从来就没有带孩子去过他的老家……,一桩桩一件件,童长峰以前以为她是脾气古怪,不愿意到北方农村去,现在终于解释通了。 不——是——他——亲生的! 以后,怎么面对这两个孩子? 童长峰坐在沙发上,压抑着嗓子默默地哭起来,不久,嚎啕大哭……。 ----------------- 周日上午,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宛陵第一人民医院位于三楼培训中心的窗户外面是一排高大的水杉,萧璋扫了一眼,墨绿色的小叶子已经微微有点泛黄了。 热烈地掌声让他收回目光,看了看座无虚席的中心,足足有上百位医生在这里听课,如果这个时候这里发生爆炸,那么整个宛陵市的外科至少倒退二十年。 汪重楼教授分享胸腔镜的使用方法、发展历史以及未来广阔前景,无疑让落后地区的医生,感受到了世界前沿科技的魅力。 “让我们再一次将热烈掌声送给汪重楼教授,衷心感谢他带来的新知识新技术……!” “哗哗……!” 下面医生们纷纷起立,以示尊敬。 汪教授也风度翩翩地在台上鞠躬回应。 足足十分钟之后,主持人宣布: “下面,有请萧璋医生上台,他分享的题目是:一例食管瘤手术的心得体会,大家欢迎。” 萧璋步履从容地走上了讲台。 “食管瘤手术是胸外科常见的手术之一……。” 其实在场有很多医生都认识萧璋,第一次见到这个怪胎是在太白县医院,汪重楼教授第一次跟全市的外科医生分享一个四级手术,萧璋就开始崭露头角,而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了? 一位医生没有参加上次的分享,就小声地有点奇怪地问身边的医生。 “这位分享的萧璋医生,主持人怎么不介绍一下?” 那位医生莫约三十来岁,是一位县医院心胸外科的主治医生,边记着笔记,边悄声说: “你管他是什么人,讲得好,你就听,讲得不好,你就不听。” 但旁边这位医生是个话痨,好奇心还重,又问: “食管瘤手术有什么好分享的?不过是个二级手术……。” 主治医生没有理他,而是专心做笔记。 话痨医生继续自言细语,听着听着,觉得这位萧璋医生做手术的方法确实独到,一般医生在剥离食管内层黏膜的时候,很容易破;对解剖的理解更细致深入,达到惊人的地步。 ……。 “我的分享到此结束,谢谢大家。”萧璋一身汗,在台上鞠了一躬,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萧璋再鞠一躬,准备下去,主持人却一把将他拉住,说: “萧医生,别走,还有提问环节。” 萧璋只好站住了,准备接受提问。 “请问你做这个手术,患者流血多少毫升?”话痨医生居然第一个举手提问。在场的医生一听,知道这家伙不服气是来砸场子的? 因为外科医生做手术比创口小,比流血少,患者愈后更快更好。 培训中心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知道,萧璋的答案。 “大概五十毫升左右吧!”萧璋想了想,然后补充道:“应该不超过一百毫升。” “轰……。”下面医生顿时炸锅了。 “这么少?骗人吧?” “呵呵,肯定是骗人的。” “打赌,要是真的,我……。” ……。 汪主任冷眼看着下面这些医生,觉得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一个天才做一件寻常普通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巅峰。 萧璋听到下面的质疑,也不辩解,这事实就是事实,你越辩解,别人说不定越觉得你不可信。再说,萧璋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别人信不信,关他什么事? “请问,萧医生,这个手术做了多长时间?”又有医生问。 “应该是四十二分钟。”萧璋说。 这个时间报出来,全场有一两分钟的寂静,接着又炸锅了。 “这么短,就能将这个手术做完?” 第160章 不能骄傲 为期一天半的,宛陵市胸腔镜技术交流大会,在惊叹和议论中降下帷幕。 由于昨天晚上已经举行了正餐,因此,中午就安排在医院食堂进行简餐,而绝大部分医生借此机会进行单独交流,同学聚会,科室聚会,两个医院的交流等等。 这些聚会就安排在宛陵市大大小小饭店。 “哎,老李呢?怎么没有看到他?”这是太白县医院几位院长的聚会,算是宛陵医疗届的大佬聚会。几位院长轮流组局聚会,交换信息。 “老李最近可风光了,风头正健!哈哈” “老李这个人善于搞关系,资源多,更多的像政府官员,哪里像我们,就是个医生!” “对对对,不过呢,善泳者死于水啊!” “哈哈哈……。” 原本,太白县医院在市属县医院中算是比较好的,这和李景华的能力是不分不开的,但现在却陷入全国有名官司的旋涡。这些话,李景华当然听不到,而他谢绝了这些宴请,转而来到宛陵市郊区的一个小区。 这里紧邻着一条大路,却被高大树木环绕,如果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小区。这属于宛陵市高档小区,李景华在路口就让司机停车,他一个人走进去。 就这样,李景华在宛陵市又逗留了大半天,拜访几位“老朋友”,直到深夜才赶回太白县。 ----------------- 中午,石院长在食堂的小包厢招待了汪主任一行。 “按照您的说法,未来,不仅仅是胸腔镜,其实包括腹腔镜在内的内窥镜将有很大发展?”石院长可不舍得汪重楼教授就这么离开,抓着机会就交流学习。 “是的,最近,我们在梅花医院开设了微创中心,这个中心就是用来教学和培养医生,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就可以找我,我来安排。” 一直以来,作为东南医疗系统顶级的医院,——梅花医院的病源,除了本地沪省以外,就是周边省市医院送过来的疑难杂症。 汪重楼主任这个中心才成立,自然需要病人,高端的病人,因为微创手术虽然创口小,愈合快,但是价格高。 “那是,那是,我们这边打算送一些医生过去培训,就像您说的,这个内窥镜手术要求很高,都是四级以上的,不能随随便便开展,所以我们现在还是以学习摸索为主。” 石院长说着,转而望向萧璋和顾青黛,接着道: “您带的学生真不错啊!不愧为梅花医院的教授。”石院长说话时意味深长地看着萧璋。 “这次手术非常成功,而且小萧医生开洞的手法,确实不错,流血量少,动作干净利落……!”这位白头发的主任是近距离参观手术的医生之一,在现场他感受了萧璋手术做得令人惊叹。 “我相信小萧那个手术花费四十二分钟,流血五十毫升,来以茶代酒,干一杯。” 倒不是说汪主任做的比不上萧璋,只不过汪主任做的,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没有参照物无法对比。但是萧璋做的事情,一直是他们经常做的一部分,很熟悉,自然能结合自身的水平给出一番评价。 萧璋连连谦虚。 石院长也点点头,说:“十一月份,有一个《全国基层卫生岗位练兵和技能竞赛活动》,萧璋你实力可以参加……” 此时,“哔哔”一声短促的蜂鸣声,是萧璋的bb机响了,连忙按了一下停止鸣叫的键,然后低头一看,上面除了陌生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串数字:6666。 萧璋看了,心中一喜,这是他与童长峰约定好的代码,表示他已经成功了,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候的他都没有留意到,石院长和院方的主任们正在对他评头论足。而顾青黛正用奇怪地眼光看着他,她很想提醒他:师弟你怎么能骄傲呢? 吃完饭,萧璋载着汪主任和顾青黛一起赶往三溪镇。 ----------------- 周六上午,陈怀夕懒散地躺在床上,不想起床,醒来是醒了,但是没有萧璋在身边,觉得异常空虚。 两人近一个多月的耳鬓厮磨,感情真正由最初淡淡的,变得浓烈,如同酿酒,越沉年越醇。不过分开才三两天就觉得躁动不安,恨不得马上要见到他。 只是她知道,周末萧璋在宛陵市有事,等到晚上才有机会通电话。在被窝里,想想两人的亲密动作、旖旎时光,不禁有点情动。 这时候,“啪嗒”大门打开,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刷”一声,拉开窗帘,九月的阳光,从南向的窗户照射进来。 “夕夕,起来了,都九点半了,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锅贴,……。”是周老师,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到了周末,她不允许陈怀夕睡懒觉。 陈怀夕赶紧驱散脑中羞撒人的画面,伸个懒腰,坐起来。 来到客厅,陈爱国,正在分拣菜,看到她,连忙洗手,把香香的大米稀饭盛到碗里,——本地,有一种大米特别适合煮粥。 他将稀饭送到餐桌上,然后满脸堆着笑对陈怀夕说:“是不是陪那个夏强集团的卢夫人,辛苦了,周末多睡会啊!唉这个周老师真是的……!” 周老师拿着鸡毛掸子走出来,道:“女儿是给你撑面子,卢家又是捐钱捐物,还给钱,成立什么基金,你这个做父亲,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女儿呢?” 然后转头又问:“哎,夕夕,这个萧璋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一起出去玩,我怎么不知道?” 又问陈爱国:“老陈,你认不认识萧璋这个人?” 陈怀夕正喝着粥,正夹着一只锅贴往嘴里送,闻言,差点将碗从手里摔下来。 “是一个朋友,是葛丽萍的同学,是个医生……。” 陈爱国假装没有听见,没敢说话,在厨房里闷头搞菜。 “哦,葛丽萍的同学?是个医生啊。”周老师知道葛丽萍的同学都混得一般般,之多在乡镇搞搞农技,估计陈怀夕也看不上。就又随口一说: “还是个医生啊,嗯好像有印象,是在报纸上看过的……。” 陈怀夕闷头吃早饭,也不再搭理,心里想现在萧璋在第一人民医院干什么。 吃完饭,陈怀夕将碗筷送进厨房,看陈爱国正在处理一大堆菜,有点惊讶,就问: “爸,怎么买这么多菜?能吃得掉吗?”陈爱国没来得及回答。周老师拿着鸡毛掸子又跑来了,说: “夕夕,今天中午,伱老妈的同学张阿姨——就是你干妈,带着她儿子来吃饭……,他儿子留学美丽国,回来探亲……。”这个张阿姨,跟周老师是闺蜜,因此两家关系也很好,陈怀夕甚是叫她干妈,至于她的儿子,也都熟悉,只不过上大学以后,就断了联系了。 “哦……!”陈怀夕心想吃饭就吃饭呗,就回房间看书去了,她已经开始备考了,准备明年考研。 到了十一点钟,张阿姨带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来了。 第161章 假洋鬼子 陈怀夕跟分离已久有些陌生的干妈打了招呼,就回房间看书去了,而周老师说:“陆建平,你去跟夕夕好好聊聊,小时候你们关系可好了。” 于是,那个叫陆建平的年轻男子跟着陈怀夕,进了她的房间 “看什么书?”陆建平个头大约一米七五以上,国字脸,长头发及肩,洗的比陈怀夕的头发还光亮。 “刑侦学。”两人很小的时候,确实属于青梅竹马一类的,只不过上了初中就分开了,多年又没有联系,因此陌生很多。 “我在美丽国,很多同学当police,还有做fbi的,那边everyone is equal(人人平等),治安好得不得了,police也不敢随便逮捕人,会received awyer''s letter,疑罪从无,不像你们夏国……。”陆建平一见面就开始吹嘘起美丽国了。 陈怀夕开始觉得青梅竹马来了,还挺新鲜的,但是听他一出口,就不对劲了,说话带英文单词,这是什么怪毛病,难道出去几年就把自己的母语给忘了。 “夕夕,我们在boston,那里的河水夏天可以swimming,rowing,不像你们夏国的河流污染……。” 陈怀夕一听火大了,道:“张口你们夏国,闭口你们夏国,你踏马的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陆建平一呆,美女发火了,越看越欢喜。这周老师的女儿,小时候长得不好看,长大了简直比电影明星还好看,而且脾气大,发火更好看,太好了……。 他连忙摆摆手,耸耸肩膀,脸上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出去了。 见到他的妈妈,对她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周老师特意安排陈怀夕和陆建平坐一起,陈爱国一看,女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里一软,就拉着陆建平说: “小陆,我们坐一块,喝点酒,太白醉一瓶,一人一半……!” 周老师瞪了一眼陈爱国,老陈假装没有听见。 张阿姨这时候拿出礼物,说:“夕夕,好多年不见,长得这么漂亮了,干妈从美丽国回来,专门为你带了点礼物,旁人可没有哦!”说着,从陆建平背着的大包里拿出一件礼物。 “michael kors的包,在美丽国也是奢侈品,干妈不舍得用,送给伱了……!” 可惜,陈怀夕不爱红妆爱武装,对这些奢侈品根本不了解,倘若是葛丽萍,她虽然也不懂,但是肯定喜欢得要命。 “不了不了,张阿姨……。”陈怀夕觉得自己那个现在背的包,比这个漂亮多了,花里胡哨的,丑死了! “收着收着,你干妈还不是喜欢你……。”周老师做主了,拿着包,放在陈怀夕手上,其实两人都不知道这包是什么价格,只有陈爱国多少知道点。 陈爱国做了十来个菜,算是非常丰盛的家宴了。 张阿姨赞不绝口,说在美丽国好多年没吃到这么好的菜了,又说了外国的趣事,说: “我们家平平,已经上班了,拿了绿卡,就是有一点不好,眼界太高,多好的姑娘都看不上,哪位姑娘要是跟了平平,立马就能拿到绿卡,简直是撞大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还看了一眼陈怀夕。 陈怀夕闷着头吃菜,仿佛这菜是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以至于专心到听不见别人说话。 陈爱国觉得还是要了解一下这孩子怎么样,就问: “大学学的什么?上班做什么?” “bioengineering,生物工程,现在amgen公司工作,……。” 得!陈爱国感觉交流不下去,又换个话题,说说生活。 ……。 整个席间,陈怀夕只跟张阿姨被动地互动了几次,剩下就是吃菜。 “哔哔……。”陈怀夕快速地离席,拿上自己的bb机。 陈爱国说:“我的?还是你的?”两人都是警务人员,都配有紧急联系用的bb机。 陈怀夕答道:“是我的。爸、妈,是队里来消息了,有急事,让我归队。” 又对张阿姨说:“张阿姨,真对不住了,我单位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 张阿姨遗憾地说:“哎呀,当警察多辛苦,不如到美丽国去陪我……,平平,你开车送一下夕夕!”陆建平不等陈怀夕拒绝,就拿着车钥匙,准备开门出去了。 陈怀夕哪能让他送,这是萧璋的信息,她不想在家回复,准备出门找个电话亭,谁知道来了一个跟屁虫。 陆建平钥匙遥控开启汽车,是一辆国内很罕见的丰田凯美瑞汽车。 但是电话亭里居然在排队,陈怀夕心里着急,萧璋时间宝贵,肯定是抽空打的。看看还没有走的跟屁虫,就向他招招手,陆建平立即满脸微笑地跑过来。 “开车送我去队里吧。”这里开车到队里也就十分钟,应该能赶上。 陆建平立马开车过来,陈怀夕坐上车,一直开到县公安局,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下车了,陈怀夕说:“谢谢你,回去吧!”没等他回应,就跑进门,上楼到办公室回电话。 丢下陆建平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可惜,陈怀夕回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是医院的人,说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 气得陈怀夕直骂:假洋鬼子,不得好死。 休息了一会儿,她决定去看看黄秀英和周婆婆,她在门口的商店买了点吃的东西,那是给妞妞的。 ----------------- 黄秀英和周婆婆,租住在刘沉香家附近的民宅,租金很便宜。 法院第一次开庭后,她们也算成名了,经常有媒体来骚扰她们,但是她们按照汪伦律师的意思,一般不接受采访,除了白微亲自来。 躲过几天后,终于清静了,周婆婆心情明显好多了,一方面,建筑公司赔偿早下来了,不愁吃喝了,二者这官司明显她们是要赢的。 唯一过意不去的就是,李文竹医生,周婆婆知道真相了,也不纠集了,李文竹医生没有错,一直在全力抢救强子,是医院的院长坏,是他耽误了抢救。 她还特意跑到医院去感谢李文竹,但是医院的人告诉她,李医生没有来上班。 周婆婆见到陈怀夕来看她,大喜过望,要不是陈怀夕,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来又是她请来记者,又是她救了她一命……,这姑娘真是仗义女侠。 周婆婆拿出两个有点皱巴巴的橘子,塞到陈怀夕手上,说: “吃,吃,吃……。” 陈怀夕把买的吃食给妞妞,然后也不嫌弃她衣服上沾满灰尘,抱着她,逗着玩,然后问: “秀英姐呢?” 周婆婆说: “秀英,闲不住,捡垃圾去了,挣点钱付房租……。” 接着又说: “汪律师讲九月二十四号开庭……。” 第162章 重磅证词 (书友们中秋节快乐!) 此后一段时间,陆建平经常到太白县来玩,住在宾馆里面,毕竟他也是太白人,同学也是不少,同学聚会也少不了,每一次聚会都拖着陈怀夕。 陈怀夕不厌其烦。最后明确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有男朋友?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交情。” “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跟去美丽国不好吗?” “不好!” “你男朋友呢?我看看,你不要骗我……!”陆建平阴沉着脸。 陈怀夕想都没有想,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陆建平,是跟卢夫人出去玩的时候照的,两人的合影。陆建平一看,照片上男人三十来岁,尖嘴猴腮,穿一件很不合身的西装,寸衫已经洗得发白了,脚上还穿着一双皮鞋。 顿时,脸上显出愠怒的神态,把照片甩给她,道: “这么猥琐的男人是你男朋友?你侮辱我的智商吧?” 陈怀夕一看,哦,不对,拿错了,包里装有通缉犯的照片,是她走访商户时候用的,赶紧找,在笔记本里终于翻到他们的合影。 只见陈怀夕真心笑得开心,头微微侧向身边的男人,边上的男人廋廋高高,丰神俊秀,朗目星眉,边上还有一辆奔驰车,看着像……。 “你又在糊弄我,伱要是不考虑我这个青梅竹马,你就直讲……!” 陈怀夕奇怪道: “我怎么又糊弄你了?” 陆建平一脸地不相信说:“这分明是电影明星的照片,拿来糊弄我!你看,你看,这是林青霞,这男的也是位明星,边上还有一辆mercedes-benz,这分明是明星嘛!” “我懂了,你就是不愿意,我明白……。” 说完就走了。 陈怀夕哭笑不得,不过事情总算说清楚了,至于,他跟张阿姨、周老师怎么说,那她就不管了。 ----------------- 1996年9月23日,上午,太白县民一庭。 第二次开庭。 法官宣布开庭后,《黄秀英吴小妹诉太白县医院医疗纠纷案》进入第二阶段,律师质询辩论阶段。 这场庭审,报名的记者就更多了,并且扩大到央级媒体,而旁听的听众也达到了一个高峰,法庭只好采取抽签的方式,使得媒体与旁听观众达到一比一,就这样,还有好些小报的记者没能进入庭审现场,而在外面候着。 胡育英律师扫了一眼正在原告席上,和黄秀英、吴小妹(周婆婆)在一起的汪伦律师,然后悠哉悠哉在庭上神情自如地发言道: “法官,关于对方律师提出,当天下午,在手术室有两台手术要进行,而另外一台手术占用了周国强的手术台,最终导致不好的结果,现在我方提供了,新的证据,表明我方没有过错,确如对方所说,当时手术室又两位危重病人,只不过,另外一位病人的病情更重,比周国强更重! “因此,经过医院的慎重判断,最终决定让患者江志勇先做手术……。 被告律师此言一处,宛如在庭审现场,丢了一个重磅炸弹,法官三人组事先已经经过胡律师沟通,知道这份证词的存在,汪伦律师也知道,但是下面的记者和旁听观众不知道,顿时,哗然一片。 “无耻……!” “医院既然有这回事,上次为什么不一次性提出来?” “有猫腻!” “医院有医院苦衷!” ……, 萧璋和陈怀夕作为家属陪同进来旁听的,听到这番辩论,对李景华的无耻有了更加深刻地认识,黑白颠倒,居然能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正儿八经说出来,只能是佩服了! 黄秀英和吴小妹听了一片茫然。 证人李文竹、黄爱芬听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姜科长和胡育英律师,再看看证人席上的护士长和普外科的陈志国主任医师,心里明白,医院已经没有廉耻了,这些人也没了良心! 在第一次庭审结束后,本来应该承担全部责任的李文竹医生,临时改了证词,说医院强行加塞,为另外一位患者进行了手术,从而耽误了周国强。 而所有媒体和听众,都认为,再一次审理时候,应该没有太大的波折了,基本是患者家属胜诉的可能性大。 谁知道,被告院方,居然抛出如此观点。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嘟嘟……。”法官敲击法槌,并发出警告:“肃静肃静!” 过了好一会儿,法庭内总算安静下来了。 胡育英律师继续说: “请太白县医院普外科陈志国主任医师出庭作证,他是患者江志勇的主刀医生,他最有发言权。” 吴新仁法官:“请陈志国医生出庭宣誓作证。” 陈志国已经头发花白,带着一副眼镜,穿着西装,微胖的脸膛,囧囧有神的眼睛,给人非常庄重信任的感觉。 “我作为本案证人,保证向法庭据实陈述证言。如有虚假陈述,愿意接受罚款、拘留乃至刑事处罚。特此保证。” 宣誓完,陈志国道: “当时,病人江志勇胃部处大出血,大概有500至1000毫升,心跳60次\/分,呼吸20次\/分钟,血压45\/60毫米汞柱、血色素,皮肤湿冷、发绀、苍白、神志状态:淡漠、谵妄……,gcs评分只为7分……。” (注释:gcs评分是根据患者睁眼、言语、运动对刺激的不同反应给予评分,从而对意识状态(中枢神经系统损伤程度)进行判定,总分15分,最低3分,8分以下可判定昏迷,分数越低则昏迷程度越深。) “为了救治患者失血性休克,必须立即手术,行胃部穿孔修补术,补充血液1500毫升……!” 胡育英律师接上陈志国的话,问: “李文竹医生,我问一下,患者周国强补充血液多少毫升?” 李文竹对这个数字非常敏感,自然记得,回答道:“1200毫升。” 今天,他的脸色好多了,也比以前稍胖一点。虽然,医院一直没有安排他上班,“被病假”中,但是,上次庭审中,终于说出了实话,这让他卸下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此后,医院以前和他关系好或者不好的同事,都不敢跟他说话了,除了黄爱芬和童长峰。 黄爱芬是他的情人,一直崇拜他,但是令他奇怪是,童长峰为什么那么关心他? 当然,家里的关系也僵了。因为医院发工资给他只发基本工资,奖金什么的都没有了,妻子问什么情况,李文竹终于坦白了经过,结果被妻子臭骂一顿,说他自私,只考虑自己,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家庭……。 李文竹回想起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在心里一闪而过,有得有失。 此时,胡育英律师听了这个数字,立即说出一番话来。 第163章 涉嫌诱供 法庭上,胡育英律师提出了两位病人的输血量的不同,然后问证人李文竹: “从输血量看,江志勇输血1500毫升,而周国强1200毫升,那么是不是说明周国强的伤势没有江志勇重?” 李文竹愣住了? 陈怀夕望了望萧璋,意思是说这个对不对。 萧璋轻轻摇摇头,一声叹息,患者的伤势轻重在危急关头,完全凭医生的经验和主观判断,李文竹说自己患者周志强的伤势重,陈志国说自己患者江志勇的伤势重。 只要大脑没有宕机,在人们常识中,从楼上甩下来的伤势一定会比胃出血的伤势重。 但是就单个指标来说,也有可能胃出血的患者指标比从高处摔下来的患者要高,这属于偷换概念,单个代替整体,何况这些指标还和患者的年龄、身体状况有极大的关系。 最后,输血这个指标更是操蛋,因为江志勇是重要病人,即使失血500毫升,输入1500毫升,过度又有什么关系? 而周国强心包内哪怕失血100毫升也是要命的,输入1200毫升血,救命都不够。 因此,这么比没有意义,但是被告律师这样比,显得用心险恶。 李文竹沉思了一下,说:“从这个指标看,没错,但是……。” 汪伦律师一听李文竹这么回答,心知要糟糕,李文竹医生上当了! 果然胡育英律师,立马打住李文竹的发言,说:“停!说到这里已经够明白了。” “我质询暂时结束。” 李文竹又愣住了,他开始觉得陈志国这么恶心的表演,明显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而现在呢,自己也像个小丑似的。 自己的患者明明伤势重多了,但在律师和某位医生的证词中,证明一个胃出血的患者也比他重,而且推理的一点问题没有! 而原告方,汪伦律师今天穿着一身西装,淡蓝色的寸衫,深蓝色的点状领带,蹭亮的头发从四周包围中央的空地,一双皮鞋一层不染。 萧璋想象一下,汪伦大律师这头型适合带上白色假发,活脱脱就是港版律政剧中的大律师。 汪伦律师从原告席上站起来,来到李文竹医生面前,温和地问: “请问李文竹医生,你在急诊科待了多长时间了?” 李文竹医生:“八年。” 汪伦律师点点头,说:“好!我再读一下医院提供的关于李文竹医生的证词,这是在第一次庭审中出现的,温故而知新。” “李文竹医生从医十三年,在太白县医院急诊科待了八年,这期间救人无数,仅仅是1996年元月一日到八月22日,李文竹医生值班128个,治疗危重病人95个,也就是说仅仅今年八个月,李文竹医生实际上已经挽救了95位将死病人的生命。” 汪伦律师开始对着法官在读证词,读完,又转向李文竹医生,问道:“现在是九月份,李文竹医生应该挽救了更多的病人,是不是?” 李文竹医生神情有点黯然,答道: “现在一直被病假中,没有上班……。” 下面听众席上,果然议论纷纷。 “这么好的医生,不用……唉!” “就因为讲真话……。” “完全就是打击报复!” 席上的记者也很感兴趣,这也是一个报道的点啊! ……。 “反对,法官,这与本案无关。”胡育英律师立即制止汪伦律师打感情牌。 汪伦律师立即从善如流,目的达到,见好就收,然后问: “最后一个问题,李文竹医生,以你的经验、观察还有检查的数据判断,从医院工地二楼顶摔下来的患者周国强伤势重?还是胃部出血的患者江志勇伤势重?” 李文竹医生立刻肯定地答道:“百分之百,周国强的伤势重,他的心包静脉出血,内部其他脏器也有出血现象,肯定是他重啊!” 萧璋心中为李文竹医生的发言点个赞,就应该这么肯定! 汪伦律师点点头,说:“谢谢李文竹医生,希望你能继续成为我们太白县的地狱守门人!” 然后,他又从容地走到陈志国面前,绿豆眼射出逼人的目光。 问道:“陈志国医生是哪一科的医生?” 陈志国答道:“普外科医生。” 王伦律师:“专长是看什么?” 陈志国慈眉善目地答道:“擅长肠胃,消化道的外科手术。” 王伦律师接着问:“那么在急诊科待过吗?” 萧璋心想,医院急诊科是医生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不仅有夜班,而且是夜班常常没办法睡觉,经常遇到危重病人……,头脑不好,才去急诊。 陈志国迟疑了一下,然后道:“二十年前待过。” 王伦律师又追问:“二十年前待了多长时间?” 陈志国回忆录一下道:“大概一年左右。” 王伦律师点点头,突然问:“现在有一个病人是心脏病,需要搭桥,要做手术,请你去做,你做不做?” 陈志国有点奇怪,这律师明显是不懂医学知识,现代医学划分非常细,擅长肠胃的,哪里了解心脏手术,更不要说做了。 他摇摇头:“肯定不做。” 王伦律师又问:“是不愿意做?还是不会做?” 胡育英律师立即明白了汪伦律师的意思,立即打断道: “法官,反对原告律师的提问,与本案无关……!” “啪!”吴新仁敲击法槌,严肃地对汪伦道: “原告律师,注意!再问无关问题,你就结束这次庭审的证人质询。” 汪伦律师举手表示,知道了。 “那就是说,你虽然是主任医师,但二十年来没有在急诊科待过,判断一个患者伤势重否,没有李文竹医生准确。” 陈志国思索了会儿,答道:“我对胃部大出血的病人判断很准确!” 汪伦律师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在急诊病人中,伱的判断没有李文竹医生准确!” 陈志国勉强点点头,又说:“患者的伤势重不重,医生的主观判断很大成分。” 汪伦律师:“江志勇的病例为什么没有第一次庭审就提供?是不是涉嫌造假?你在法庭宣过誓的,伪造证据是要受到法律追责的。” “而且,先是让李文竹医生来承担全部责任,现在又冒出一个结论不同的证据,两个矛盾的证据都是出自被告,因此我怀疑造假。” 胡育英律师立即站起来表示反对! “法官,原告律师不能用假设来诱供证人。” 吴新仁法官心里都在骂麻麻屁,狗日的汪伦,上次庭审,乱讲,已经将你赶出法庭了,这次又要故伎重演?再赶走的话,说不定被媒体要骂死了。 第164章 替罪羊 吴新仁法官将汪伦律师招到跟前,然后小声地威胁说: “你不要再搞事了!再这样搞下去,我以后向院长申请,禁止你到本县法院来。” 汪伦律师立即表示投降,不再询问了。 即使如此,吴新仁法官的眼光恨不得吃了他,他再次敲击法槌,宣布: “原告律师提出,为什么第一次没有将江志勇的病历作为证据向法院提供,被告律师要说明。为什么证词前后有矛盾,请被告律师说明。” “原告律师说被告证据证词造假,请原告举证,如果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这一条请书记员从庭审记录中删除。” “汪伦律师,有没有证据说明被告证词作假?” 汪伦律师淡定地摇摇头,说:“没有。” 吴新仁法官道:“书记员将这一段疑问式提问删除。” “双方律师还有什么新的证据提供?” 突然,汪伦律师举手了,对法官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问证人。” 吴新仁法官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但当着人民陪审员和这么多记者、旁听的面不好发飙,瞪了他一眼,然后咬着牙说: “问!” 汪伦律师问:“请问李文竹医生,你之前为什么要承认是你耽误了周国强的治疗,而后来又要说出不一样的事实?” “反对!”胡育英大声喊道,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所有人都看着他。 胡育英是真着急了。 “反对……。” “姜科长说李景华院长让我扛下所有的,就可以继续在医院上班,否则……。”李文竹医生并没有因为反对而停止,继续说道: “我如果不说出真相,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心,那活着像行尸走肉一样,还有什么意思?” 坐在被告席上的姜科长痛苦地捂着脸,而胡育英律师脸色铁青,他们能想象到,当李景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震怒到什么地步? 不管怎么样,令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是他们把李文竹逼的太狠了! “哦!李景华院长亲自下的指示……。” “难怪……。” “李医生真不容易!” “是哦!真不容易,又要抢救危重病人,还要被医院当替罪羊抛出去了!” “李医生只不过是替罪羊!” …… 萧璋和陈怀夕暗暗叫好,精彩,精彩绝伦!萧璋知道汪伦律师不会放过李景华的,但是以什么方式,他也想不到,这个时间点的把控,也是对人心的把控。 汪伦律师最后的这个问题,也许对案情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又树立了李文竹这个替罪羊委屈形象,又强化了李景华这个霸道做坏事还推给下属的形象,两个是一个非常直观的对比。 这大约是汪伦律师的一箭双雕,他终于又狠狠地咬了李景华露出的小尾巴一口。 看看记者们的反应和被告的反应,汪伦心里泛出一种复仇的强烈快感,虽然只是一小步,但是总算开始了。 “邦邦!肃静!肃静!” “再有喧哗者,请法警立即赶出去。”吴新仁法官也气得够呛,法槌连连敲击。 “肃静……!” 在法警的努力维持下,法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 吴新仁法官再次问原告和被告律师,有没有新证据提交了,都回答没有,他又与人民陪审员交换了意见,然后宣布: “《黄秀英吴小妹诉太白县医院医疗纠纷案》公开质询辩论阶段结束,下面合议庭闭门讨论,判决结果将不日出台,请静候。” “邦……!” ----------------- 法院外,陆建平靠在自己的丰田凯美瑞边上,无聊地吸着烟,他很享受四处射来的羡慕眼光,年少、帅气、多金……。 但是千万目光,不及一人的目光,可惜……! 法院的大门开了,闹哄哄地人群从大门处,四散出来。陆建平赶紧将香烟熄灭,从口袋掏出清新剂,朝自己喷了喷,然后紧盯着门口。 突然一大批人闹哄的,走出来,围着三四个人,在大声追问着什么。陆建平很快看到了那令他心动的身影,她和另外两位男子正保护着两个衣着朴素的农村妇女,快步走向一辆汽车,五人迅速上车,然后,迅速驶离。 留下一批凌乱的,拿相机和话筒的人。 陆建平赶紧开着车跟着出去了。 一路行驶,来到了江边的醉仙楼,看到那辆车停在门口,知道他们已经进去了,陆建平知道这是陈怀夕姐姐开的酒店。 陆建平走进酒店,此时已经接近中午,酒店开始上人,门口的迎宾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他还是找了一位吧台的一位美女,问刚才几个人去了哪个包厢。 吧台的以为是陈怀夕的朋友,立刻找人领他去包厢。 包厢门一打开,里面的声音突然停止,都诧异地看着门外的陌生人。 老板娘认识陆建平,听陈怀夕说过他的事情,见她眉头一皱,似乎就要发火,立即道: “建平,你怎么来了?来来,进来坐坐。” 然后又拉了一下妹妹陈怀夕。 接着说:“这是我们家门口的,是夕夕小学同学,才从美丽国回来,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萧璋见这小伙子打扮不类本县乃至本市人,长头发,花寸衫,耳朵上甚至还有一个耳钉,至少领先这个时代十年的着装风格,听说是陈怀夕同学,心里顿时了然,……虽然没有听她说。 陆建平眼里只有陈怀夕,但陈怀夕扫了一眼他之后,就随时关注身边的萧璋。汪伦觉得这气氛有点怪异,立马接老板娘的话,说:“是在美丽国留学的啊,来来来,进来坐坐……!” 今天是一审结束,黄秀英和周婆婆想请几位帮助她们的人吃个饭,表示感谢,于是就来到这醉仙楼。周婆婆和黄秀英要感谢这些帮助她们的人,汪律师、陈怀夕、萧璋,还有萧璋小姑,来不了;刘沉香妈妈有事也没有来;老周也有事来不了。 所以,也就这些人了。 居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周婆婆也立即接话,说:“来的都是客,来,来,来,进来坐。” 陈怀夕勉强站起来介绍一番,首先就是挽着萧璋的手,介绍说: “这是我男朋友,萧璋医生。” 萧璋咧着嘴笑嘻嘻地跟他握手,温和地说:“欢迎欢迎,改天我和夕夕做东请你吃饭。” 陆建平看着面前的男孩,阳光帅气、深邃的黑眼睛……,只觉得耳朵里轰隆隆的,勉强微笑着握了手,随后陈怀夕介绍的人,他如隔着一层膜在机械地应对。 第165章 净化社会 (国庆节快乐!) 大家伙坐下来,聊聊天,聊得就是这个案子的事情,陆建平也逐渐了解到是怎么回事了。 过了会儿,老板娘又领了一位美女进来,极为精致的美女。大家纷纷站起来,有的喊白记者,白老师,而陈怀夕喊白姐姐。 周婆婆和黄秀英更是感谢不尽,但是白微天仙般的人物,虽然看上去嘻嘻哈哈,但是却有一种难以亲近的气质。 白姐姐很快注意到这有一位装扮奇异的年轻男子。 等介绍过以后,白微心里一笑,明白这萧璋多了一个对手了。 这次白微没有急着回去,准备在这里多待一天,于是就参加了这个饭局,自己亲手参与促成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感到欣慰了。 餐上来了,众人边吃边聊。 陈怀夕问汪伦律师: “大律师,这次我们赢得几率有多大?” 黄秀英和周婆婆都停下筷子,连萧璋落筷如雨的,也放慢了进食速度,夹了一块黄牛肉,望嘴里一塞,然后瞪了一眼正盯着他的陆建平,……他真发呆地看着斯文秀气的萧璋,吃相居然这么难看!而边上的人都视而不见,习以为常。 萧璋边咀嚼边听汪大律师的言论。 “从白大记者报道这一事件,那一刻起,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道义在我,人心在我,主动权在我。” 萧璋注意到,汪伦律师只是说“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而不是“这官司赢定了!”,这有很大区别。白微接上话,道: “是大律师辩才无碍,佩服得很。这件事情确实引起的反响比较大,从今天的媒体阵势就看出来了,还有很多媒体打电话来问我……。” 萧璋问道:“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仰仗两位名嘴的,但是汪律师意思很不明确,难道后期还有变数?”他是为周婆婆和黄秀英问的。 汪伦律师喝了一口啤酒,冰爽的感觉让他今天用力过度的喉咙得到滋润。 他点点头,接着说:“因为对方提供的证据,我们没有办法证明是假的,这是我的疏忽,当时对这个证据没有早一步固定,导致他们有造假的可能……!” “由于这份证词很重要,可能对日后的判决起到了关键作用,所以,判决不乐观。” 这么一说,众人的情绪瞬时低落。 周婆婆有点疑惑地看看众人,她也没有听懂什么意思,但是在她认知中,他儿子死得冤枉,法院就应该给他昭雪冤情。黄秀英毕竟年轻一点,多少听懂了一点。 “实在“there is a cover-up,在美丽国,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happened,太落后了……。”突然,大家听到普通话夹杂着听不懂的英文的声音。 是长头发的陆建平。 在座的齐刷刷地看着他,又默契地没有理他。白微知道这个陆建平是个白痴,肯定被陈怀夕嫌弃,果然,陈怀夕翻了一个白眼,看一眼正在忙着干饭的萧璋。 “来,我敬各位恩人一杯,如果不是你们,事情不会这么快有结果的,”黄秀英满脸诚恳,真心地感谢大家,她站起来举杯敬大家,周婆婆也跟着一起敬。 大家也纷纷站起来,满饮一杯。 “李文竹医生是个好医生,救了我一命,而强子的死也不是他的错,我们不能再为难他了……。”周婆婆说出了内心的许久想说的话,而黄秀英也点点头,她们也知道了真相。 萧璋觉得这婆媳二人真是太善良, 陈怀夕摇摇头,说:“李文竹是好人,但是这李景华实在坏得流脓!不仅害了周国强,更陷害了李医生……。” 白微也点点头,说:“这个案子太引人瞩目了,后面的发展由不得我们了!” 周婆婆一声叹息。 “不过,今天还请汪大律师带我解一个惑,这是我们老总布置的任务!”她有意引开话题,正好有个现成的事情。 汪伦一听,点点头。 于是,白微将总编上次说的,临省的一个新闻报道,一位重病患者在一家市级医院就医,由于手术难度大,医院做不了,请了一位省里的专家来开刀,收了八百元的额外费用,在媒体记者的帮助下,讨回了不合理的收费。 汪伦律师仔细听了白微说这个报道,然后开始分析。 “这doctor真是太没有医德了,就知道money……。”长头发的陆建平又抢先发表意见了。 大家也没有理睬他,汪伦说: “从媒体报道看,似乎开飞刀的医生不应该收人家额外的钱。但是这里有几点:其一,这个飞刀合不合法还不明确,但是有市场有需求,目前也是默许的,从这一点看医生做这个没有问题,第二,医生既然做了这个手术,应该给予相应的劳动报酬,这个定价是多少?也许医院有这个价格,要不就是医生给,要不就是病人给。” “病人在医院看病,如果按照民事合同的协调关系来看,病人只和医院发生关系,不应该和医院以外的医生发生关系,这笔钱印由医院收了,转交给省专家。” 萧璋却说:“这个病人其实用心险恶,开始答应了,也知道会额外收费,结果手术结束了,又把钱要回来。这把人家省里专家当什么了?还有这个记者,表面上看是伸张了正义,实际上是凭一己之力,让本地区的重病号看病成本上升许多,……没有高水平医生敢来这个地区飞刀了!” “有存在就是有需求,像我们卫生院以前开个阑尾都是大手术,做胃部手术就要到县医院去做,来回交通费,陪护家属的费用,县医院收费肯定比卫生院高,如果请一个专家来我们卫生院开刀,那患者的就会省不少钱,关键是效果好!敢做飞刀的,都是很有本事的医生。” 白微听了律师的发言,又听了萧璋医生的发言,顿时明白主编的意思,是看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而要看真相背后的因果关系。 “哎呀,来敬你们一杯,说得太好了,换句话说,她那个报道起到了反作用,而我的报道是起到了净化社会的作用!” 白微举杯一饮而尽,心中十分舒畅。 陈怀夕笑着说:“对,是净化社会!像李景华这样的坏人就要净化掉!” 汪伦心中默念:净化……。 陆建平耸耸肩膀,说:“it''s simply not fair。”心想陈怀夕的那个朋友也不算干饭的草包,还是有点思想的,虽然是错误的。 此后大家聊一些轻松的话题,直到结束。 陆建平拿起手中的丰田汽车钥匙,抢先出门,对陈怀夕说: “我送你啊!” 第166章 第五诊室 萧璋开车送他们去法院的车是借汪伦律师的车,就是普通的桑塔纳。 陆建平心想,陈怀夕的那个朋友桑塔纳哪有我丰田的舒服。结果陈怀夕根本不理他,拖着白微,带着黄秀英和周婆婆上了萧璋的路虎车,……他一直停在饭店门口。 这么年轻的医生这么有钱?开最新的路虎揽胜?这可是豪车啊!陆建平惊呆了……!结果谁也没有有上他的车。 临走的时候,饭店的前台给了萧璋一个信封,说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给他的。 把人送到位以后,萧璋带着陈怀夕和白微,在县城里吃吃喝喝,晚上还看了一场电影,如果不是白微的主动电灯泡,说不定还能发生些什么。 第二天大清早,萧璋回到三溪卫生院,继续上班挣未来的学费。 ----------------- 10月7日,国庆假期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三溪镇卫生院第五诊室。 萧璋经历一个最累的长假,国庆节连着中秋节,接送弟弟李玄明,又跟陈怀夕出去玩了两天,还要看书学习,要不是陈怀夕已经下决心考研,说不定还要多玩几天。汪主任和顾青黛自己有车来回,也不用他管的。 萧璋不禁感慨,这有车的日子也不好过,司机当得要吐。 “你好,大夫。”一位三十来岁花臂的壮汉,扶着娇小的,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萧璋的诊室,礼貌说话的是妻子。 萧璋一听,这是正宗的北方普通话。本地人一般交流有两种语言,官方场合是河西版普通话,自古河东河西处在一个行政区域,历史又有多次的北方中原士大夫因战乱乔迁于此,逐渐形成了有地域特色的河西版普通话。 另一种,本地土着交流的是本地方言,夹杂着古言的南方土着语言。与普通话基本不是一个语系,外地人根本听不懂。在太白县,又以中间的国道为界,分东西两片,东片的土着语言和西边的土着语言又不竟相同。 “有什么问题?”萧璋看出来,这位妻子怀孕了,娇小的身材,拖着大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花臂老公一副凶相,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我这里昨天摔了一跤,这里摔紫了,医生你给开点药搽……!”妻子因为怀孕,发胖皮肤紧绷,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而男子也有快四十岁了。 男子呵斥说:“怀孕了还要干事,摔坏了可怎么得了哦……!”听上去很是埋怨,男子是本地人。 “患者姓名,刘招娣,女,38岁,民族汉……。” 女患者掀开手上的长袖衣服,受伤淤血的胳膊,面积有点大,已经发紫了。萧璋看了有点不对劲,觉得这个出血量有点过分……。 “有什么病史?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血液病?心脏?肝炎?aids?” “没有。”患者回答。 “怀孕多少周?” “24周。” 萧璋拿着患者的胳膊,仔细检查了一番,觉得不放心,按说正常情况下,摔一跤,淤血的创面没有那么大。他开出化验单,血常规,凝血四项检查,测量血压。五大三粗的丈夫宛如珍宝一样扶着女患者去做检测。 过了一个小时,两人才慢慢过来,花臂男安顿自己妻子坐好,然后才递上化验单。 结果:fib医学上称为纤维蛋白原,异常,6.50(正常值为2~4g\/l) 纤维素原是由肝脏合成的一种具有凝血功能的蛋白质,这个指标高有可能是某种疾病,也可能是妊娠高血压 凝血酶时间(tt)异常 38秒(正常值为16~18秒), pt(凝血酶原时间)异常,27s(正常值为11~17 s), aptt(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异常,58s(28~43.5 s), 血常规:中性粒细胞偏高,血小板计数明显偏低,淋巴细胞增多。 萧璋一看这些指标全都不正常,血压也很高,100\/150,体温偏高,暗道不好,面无表情地对两人说: “你凝血机制有问题,血压高,这段时间有没有服用抗凝药物?” 女子偷偷望了一眼自己丈夫,然后小声地说:“以前很小的时候,凝血不好,吃过一段时间药物,然后正常就没有吃了,但是二十来岁以后就没有吃过了。” 花臂男立刻诧异地问道:“这事你没有告诉过我?” 萧璋心想这花臂男现在还纠缠这?严肃地说: “建议马上住院,或者宛陵市第一人民医院去看看,或者到雁池医学院附属医院去看。” “啊!这么严重吗?”女患者脸上立即阴云密布。 “哦?我老婆第一次怀孕,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怀孕导致的?你不要瞎讲!看你年纪蛮轻的,会不会搞错?”花臂男圆睁眼睛,受惊不小,讲话声音不知觉地变大,身体紧绷。 “肯定不会。牛哥,你不要吓着了医生。”女患者欲言又止,然后制止大丈夫的不礼貌。 花臂男立刻不说话了,但是眼睛里依然透着不信任的眼神。 萧璋也很无奈,自己面相太年轻了,再板着脸也装不老成,也难控制病人对年轻医生地轻视。 “我的判断是这样的,你要信我,就马上住院,再进行进一步检查。” “走,老婆我们不在这儿看……!”花臂男立即搀扶老婆,就要走。 萧璋内心松口气,倒不是怕花臂男,而是这位孕妇属于高龄产妇,病情非常复杂,再说,病人不信任他,期望值又高,这就没有办法治疗。 “牛哥,伱出去,我来跟医生聊聊。”孕妇却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而是还想问问情况。 花臂男老大不愿意,最后孕妇闻言软语,安慰了好半天,总算劝走。花臂男警惕地看了萧璋一眼,似乎在警告他,然后,很不耐烦地把诊室一关,守在门口,吓得护士都惊疑不定。 萧璋内心没有一丝波动,他看出来了,别看花臂男凶得很,实际上很听老婆话,而且,这个孕妇心理很稳定,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孕妇劝走丈夫,然后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地问。 “你不是第一次生小孩。”萧璋一句话惊得孕妇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再也没有那一份慢条斯理。